《重生之王爷独宠妻》
第1章 重生
几场霜降过后,长安城下了第一场雪。雪花簌簌往下落,不一会儿街道上变成白银一片。
白雪被鲜血染红,雪地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几百俱尸体,楚渊一身戎装,倚剑而立,墨色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身上和脸上溅了血液显的狼狈不堪。
“三皇弟,本太子劝你还是自行了断了吧?”远处身穿暗黄色华贵衣袍的人轻蔑道。楚渊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看了看太子身后的女人,这个女人本该是他的侧妃,却在太子奉旨搜查翼王府时归降了太子。想他翼王戎马半生,平叛乱,收匈奴,战功赫赫,如今却落得个犯上作乱的下场。
翼王楚渊功高盖主,君王不容,命太子围剿。楚渊身边姬妾侍卫早早的就投靠太子那一边,楚渊带着十几名品亲信一路杀到长安城的大街上,还没等杀进皇宫,就只剩楚渊一人,如今他也是气血亏空,单凭一把剑撑着。
楚渊跪到在地,拾起地上的匕首,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
“王爷!王爷……”
楚渊抬头,那人一身白衣向他跑来,因为跑的急摔了一跤。等到那人跑到自己面前跪下时,他才确定这人是他的王妃,苗疆秋家长女秋霁言。
“原来是翼王妃,翼王妃惊才绝艳,本太子惜才,翼王妃不如归顺了本太子,免了你一死。”
秋霁言没有管那太子说什么,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在楚渊面前,道:“王爷,臣妾有罪。臣妾从小怕疼,本想寻的白绫自缢,可是……可是臣妾听阿娘说,自缢……好难看……所以,从嫁妆里找来两只食尸蛊……想着和王爷一人一只,免得死在别人手里,太脏……”
秋霁言本就才二十左右岁,太过年轻说到一半,拿了袖子就哭的满脸眼泪。楚渊叹气,“本王待你不好,你用不着陪着本王一起死”
秋霁言哭的抽抽搭搭,“臣妾无能,刚才摔了一跤把食尸蛊放跑了……臣妾连两只虫子都拿不住……”
楚渊抬手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楚渊手上本就占了血擦在秋霁言那张白皙的小脸上显的妖艳,秋霁言一身白衣跪在血泊中,吐出一口鲜血倒在楚渊怀里,“臣妾只能吃了毒药,可……这毒药……只有一份……王爷戎马一生……定是……不怕疼……”
楚渊抱紧了她,道:“本王问你,刚才摔了一跤,可有摔疼?”
秋霁言口中涌出鲜血,道:“疼,到是不疼……只是这药……好疼……王爷,阿娘说你是个大英雄……我……”
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么去了,楚渊一手搂着怀里渐渐冰冷的身体,一手拿着匕首狠狠的刺进心口。想他楚渊一生无愧于心,临死却累了这怀中人。
如若有来世,楚渊定当护你一生平安喜乐,如若没有来世,今生拥你入怀,等到了阴曹地府,你也不用害怕。
……
“王爷?王爷……”
楚渊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耳边传来谁的声音。
到底是谁的声音?他死了吗?是不是鬼差的声音?秋霁言在哪里?一想到秋霁言楚渊猛的睁开眼睛,爬起来赤脚就要冲出去,笔墨一看自己王爷像疯了一样的往外冲,赶紧把人拉住,大喊:“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王爷!您别吓奴才啊!”
丫鬟被吓的在原地瑟瑟发抖,楚渊被拉住才慢慢清醒过来,看着拉他的人,笔墨?这人不是早就死了?难不成他还没投胎?
楚渊反手抓住笔墨,着急问道:“笔墨,本王问你,可有看到秋霁言?她应该就在本王身边?”
笔墨被问的一头雾水,王爷口中的秋霁言不就是苗疆的秋家长女,王爷刚刚被指婚的未婚妻?
“王爷,秋姑娘还在苗疆,后天才启程来长安”笔墨疑惑的回答。
楚渊呆楞了一会儿,才回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他翼王府的青玉居,怎么回事?
“笔墨,现在是什么年份?”
笔墨担心他是不是身体出了问,但还是恭敬答道:“回王爷,现在是德钦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七,王爷前几天急火攻心高烧不退,今天傍晚才退下的”
楚渊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这么说他回到五年前了?德钦二十一年,他大败匈奴凯旋而归,楚国皇帝楚渊的父皇将苗疆的秋家长女指给他做正妃,苗疆人个个是用蛊高手被中原人士所不耻,楚渊更是不愿意差点抗旨拒婚,亏的管家拼着老命拦了下来,楚渊更是急火攻心引发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导致高烧不退。
“王爷,您才退烧先休息吧,奴才让人去给您端吃的过来。”笔墨扶着他到床上坐下,差一旁的丫鬟去端吃的。楚渊一坐下就抓住笔墨扶他的手,道:“秋霁言呢?本王要见她,快给本王更衣本王要去见她!”
“王爷您冷静点儿,秋姑娘还在苗疆,王爷您再等等半月后秋姑娘就会到长安了。”笔墨欲哭无泪,这王爷好端端的非要大半夜去找准王妃不说,准王妃还在千里之外,眼看楚渊双眼通红,一副焦急无措的样子笔墨就盼着秋霁言快些来。
楚渊现在只想见到秋霁言,那个唯一没有抛弃他的人,自己只有她了,只有见到她自己才会心安,偏偏有人告诉他秋霁言还在千里之外的苗疆,叫他怎能不心急?
“王爷,您别急。把身体养好,等秋姑娘到了再说也不迟”笔墨还在好声的劝说。楚渊渐渐的在劝说中冷静下来,如今他是重生回到了五年前,很多事情可以改变,比如他和秋霁言的生死和那张龙椅。前世他不争不抢一心保家卫国,却落得个凄惨死去的下场,还连累秋霁言陪他一起死,重活一生断然不能走前世的老路。
笔墨见他冷静下来,忙招呼丫鬟把吃的端过来摆上桌,楚渊吃完后冷着一张脸回床上休息。
如今这局势,太子楚则和六皇子楚晟交好,皇帝总共七个儿子,除了战死的二皇子和去了封地的四皇子,就只剩下未及弱冠的七皇子和身体孱弱的五皇子。楚渊是宫女所生母家地位卑微很不受皇帝待见,如今要不是有战功在身恐怕还捞不到翼王这封号。不过,不受待见又怎样呢?最后那位置也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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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启程
青山秀水间,几十人的送亲队伍已经整装待发。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少女一身红色衣裙,秋霁言本身就生的精致漂亮,如今穿上红衣更是妖艳动人。
妇人拉着她的手,极其不舍的眼含泪光道:“你嫁过去,比不得这屋里头。你这德性要收到点,晓得不?”
秋霁言点头,“那黎家阿哥来了,你就说我看不上他,免得害人家娶不到媳妇儿”
长安来的几个随行侍卫,听着这母女两人的苗疆方言,一个字都没听懂。
秋霁言告别父母弟妹族人上了马车,当初皇帝来下旨赐婚的时候她不是不惊讶,除了惊讶还有欢喜,她十四岁那年听到楚渊的名字,听他平了西北叛乱,听他怎么一枪一马的杀进叛军大营生擒叛军首脑,她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就一直梦想着能嫁给这样的人,半年前又听他大败匈奴班师回朝,真真是当世无愧的大英雄,他们苗家女儿都希望自己长大了能嫁给一个英雄般的人物,秋霁言也不例外,三年来她一直听着楚渊的传言满心的倾慕却又满心的失落,像楚渊那样的人定是不会喜欢一个苗疆女子,更何况娶她为妻。一个月前,皇帝下旨将她只给翼王楚渊做正妃,她欢喜的不得了完全听不进阿娘说的楚渊要拒婚。
苗疆离长安有几千里之遥,楚渊待在王府里计算这日子,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听到秋霁言的嫁队踏进长安城。
“王爷,莲侧妃亲手炖了汤,现在在门外站着。”笔墨进屋通传,楚渊皱了皱眉放手中的笔,冷道:“让她回去”
“王爷,妾身给您炖了鸡汤……”林莲话还没说完,楚渊就冷着一张脸道:“笔墨,请林侧妃回去!”
林莲看着楚渊憎恨的眼神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委委屈屈跟着笔墨出去。本来楚渊之前对她很好,虽然的侧妃却是正妃的待遇,可楚渊高烧醒来后就不对劲了,楚渊醒来后她是第一个来探望的,那时楚渊也像今天这样把她赶出去,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以楚渊对她的宠爱定是别人说了她什么,林莲恨恨的想。
送走林莲后,楚渊就头疼怎么安排他后院的人。楚渊后院除了和林侧妃就是两房妾,一房是青花楼的花魁清霜,一房是太子送他的舞女宁燕,太子的人是不能留了送出去也不是,到时候秋霁言进了府指不定能闹成什么样。前世秋霁言嫁进来楚渊就没正眼看过一直放在后院任她自生自灭,这人养的东西实在厉害宁燕就被这人养的蛇咬死的,楚渊记得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她养的东西一股脑烧了个干净,不然到最后她也不用服毒死的那么痛苦。
“王爷,这些都是司制房赶制的婚服,请王爷过目。”管家孙伯带着几人手捧衣服的丫鬟进来,笔墨跟在他身后继续疑惑,当初楚渊如何拒婚他是亲眼看见的如今楚渊的转变让他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王爷。
楚渊一一看过这些婚服,唯独在女式上面用了心,他指着其中一件道:“就这件,让司制房按这件的试样来打造几件相配银饰出来。”
“是”笔墨带着丫鬟下去,孙伯跟着楚渊回到书桌前,不解的问:“王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吗?”前几天还一副宁死不娶的样子。
楚渊苦笑道:“没事,孙伯您先下去吧”
孙伯虽然担心还是依言下去了,楚渊翻着手中的书,可不是出事了吗?都死过一回了。
楚渊班师回朝没有庆功宴,回来当天就接到指婚圣旨急火攻心导致高烧不退,拖到今早才得以上朝。面对那些大臣们的同情和嘲笑的目光,楚渊暗自捏紧拳头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子笑的志得意满的走过来拍了拍楚渊的肩道:“三弟,身体可好些了?”
楚渊不着痕迹的推开太子楚则的手,面无表情道:“不劳烦太子挂心,弟没事。”
周围的人则是充当透明,翼王和太子,一个手握兵权一个即将继承大统两个都吃罪不起。
太子不依不饶,“哎,听闻三弟就要娶妻,到时候可别忘了和哥哥我多喝几杯,啊?”
周围的文武大臣全都捏了把汗,生怕两人打起来,太子定是打不过骁勇善战的翼王。
楚渊突然笑了笑,道:“这可不行,喝醉了该怎么洞房?诸位说是不是?”
楚渊这一笑楞是把太子惊在原地,楚渊本人就俊美非常,平时冷着一张脸就是无数闺中小姐的倾慕对象,现在这一笑更是犹如春暖花开。太子暗暗咬牙,无论什么他都比不过这楚渊,就连样貌也是,教他怎么能不恨这人!
“翼王这话说的……”群臣开始打哈哈,指望这两祖宗别真打起来。楚渊才不傻,前世因为这样和太子在这大殿上打起来,被皇帝送回去闭门思过,重活一世还要在打起来只能说他楚渊是头猪。
“皇上驾到……”太监的阴阳怪腔响起,刚才闹哄哄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今天难得关心楚渊的身体,这让太子更是气愤。下了朝楚渊让王府的马车先回去,自己和笔墨步行。
来到“君且去”的大门口,立马有小二迎上来,掌柜的一看这身行头和人赶紧跑过去就要下跪,楚渊让笔墨把人拉住,道:“本王只是来坐坐,不必惊慌”
掌柜的和小二连忙称是,幸好这早上酒楼人不多,不然惊慌的就不止是掌柜和小二两人了。掌柜的招呼楚渊主仆二人上楼上雅间,吩咐小二去厨房上几样招牌菜,自己亲自给人沏茶。
笔墨接过掌柜手中的茶壶,道:“掌柜的先去忙吧,这里有我。”
掌柜的看了下楚渊见他点头,忙告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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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司徒雪天
楚渊来着君且去并不是一时兴起,他在这里等一个人。江湖上有着赛孔明一称的司徒雪天,司徒雪天师出天山,医术跟他头脑一样厉害,前世太子在这里遇见他请他喝了杯酒,就换得一个计谋将远在封地的五皇子几乎赶尽杀绝。
果不其然,当笔墨给他倒第三杯酒时下面就闹成一团,楚渊端着酒杯道:“去看看下面出了什么事?”
“是!”笔墨放下酒壶就开门出去,不一会儿跑回来道:“回王爷,下面来了个吃霸王餐的,掌柜的正抓着他要饭钱。”
楚渊面无表情点头,这司徒雪天真是有意思,前世太子遇见他也是因为他在这里吃霸王餐,随既道:“你让掌柜把人给本王带上来”
“是!”笔墨又出去,心想王爷怎么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这会回来的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掌柜的,另一个被掌柜抓着一身白衣似雪,眉目清秀,长发用根白色发带在脑后束成马尾,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佳公子。
“王爷,人给您带来了。”
楚渊点头,道:“人留下,你们两个先下去。”
掌柜的和笔墨不敢怠慢,恭敬的退下。
“草民见过翼王爷。”司徒雪天拱了拱手,楚渊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道:“坐。”
“谢王爷。”
司徒雪天笑着在楚渊对面坐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钱袋被偷不说,还遇到这个煞神一般的翼王,司徒雪天心里那个恨呀。
楚渊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司徒雪天。”
司徒雪天干笑,道:“王爷认识草民?”
“赛孔明司徒雪天,谁不认识,只不过……”后面的话楚渊没说,司徒雪天也知道指的是什么。然后笑着摇头道:“只怪雪天粗心大意,被小偷偷了钱袋”
“谁都有粗心的时候,你若不介意这顿本王请了。”
司徒雪天也不推辞,道:“那就多谢王爷,王爷日后有什么事可以让刚才那位小哥到城东的德怀医馆找在下,在下一定倾尽所能。”
楚渊没有点头,反而有些惋惜道:“本王只是想找个能一起喝酒的朋友,竟然司徒你这么说本王也只能应了。”
司徒雪天大笑起来,道:“王爷不嫌弃,只是喝酒的话雪天倒是十分乐意。”
楚渊知道现在的司徒雪天虽然嘴上说着这么好听,可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算计你,没和他达成共识之前,这只狐狸还的十分小心,免得最后反咬一口。
两人高谈阔论,酒过三巡司徒雪天才告辞离去。
楚渊和笔墨一前一后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楚渊心里盘算了时间,问:“王妃的嫁队快到长安了吧?”
笔墨后面恭敬道:“回王爷,乘风传来消息三天后中午就能抵达长安城。”
楚渊没有说话,他把自己的贴身侍卫派去保护秋霁言就怕她路上有个闪失。再说乘风破浪还没有归顺他的时候,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高手也有失手的一天,乘风破浪本是双生兄弟两人杀了为害一方的县令遭到朝廷通缉,楚渊就是在两人失手落网时救下他们,此后他们兄弟两人就一直跟着他,直到前世被他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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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遭袭
月明星稀,秋霁言的嫁队已经离长安城不到三百里,大约明日中午就能抵达长安。秋霁言坐在马车里欢喜兴奋的睡不着,很快就可以见到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只是在传言里他就这般厉害,不知道见到了真人会是个什么模样?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快睡了过去。
“有刺客!保护秋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秋霁言被喊声惊醒过来,侍卫掀开马车的帘子道:“秋小姐,外面有刺客,请小姐不要离开马车!”
说着退了出去,秋霁言一下子就懵了?有人要杀她?难道真像阿娘所说太子容不下翼王所以才派人来刺杀她,这个准翼王妃?
刺客人数比送亲队伍人数要多几倍,很快和送亲的侍卫打成一团,剩下几个护着秋霁言的马车不敢离开。
这夜楚渊怎么也睡不着,明天中午就能见到秋霁言,心就能踏实了;重生这半月来没有一天楚渊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这是梦醒来后自己已经到了阎罗殿,身边没有秋霁言。
“禀王爷,秋小姐的嫁队在长安城外三百里处遭到伏击,乘风已经近身保护让我过来禀告王爷!”
“什么?”楚渊从床上起来,拿起外衣就往身上披,还不忘向跪在门外的破浪吩咐道:“挑些人随本王去营救王妃!”
“是!”
楚渊急忙穿衣穿鞋,拿了剑上了笔墨牵来的马一路往城外赶去,守城的将士见是翼王,刚才又听翼王身边的侍卫破浪说准翼王妃遭袭,哪里敢拦?开了城门让他们出去。楚渊记得前世秋霁言也是遭到太子的人的伏击所以才把乘风破浪派出去一路跟着,前世秋霁言受了点轻伤,今世楚渊可舍不得她受一点儿伤。
乘风和几个侍卫护着秋霁言且战且退,刺客数量太多,光是乘风和几个侍卫都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还要护着人。秋霁言心里慌乱握紧手中的笛子想着一会儿把这里的毒蛇全都引出来,但是看着那么多死人手就忍不住发抖。从小在父母族人的呵护下长大,她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小姐请再坚持一下,王爷马上就到!”乘风一边挡住刺客的攻击还要安慰被吓的脸色惨白的秋霁言,后者点头证明自己没事。
远处传来马蹄声,乘风送了口气王爷的人终于到了,想着手下用力解决完一个刺客,喊:“援兵到了!”幸存下来的十几个侍卫瞬间有了战力反击回去。
楚渊带人一路策马狂奔,终于在官道旁看见火光,楚渊下马,带来的人也全都向那些黑衣刺客冲去。楚渊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秋霁言身边,那人惨白这一张小脸看着她,楚渊伸手两人紧紧抱在怀里,这半月来的不安只有搂着这个人才放下来。
秋霁言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反应过来奋力的推开人,道:“你要搞哪样?”
楚渊被喊回神来,发现怀中人情急下说出的方言,忙安慰道:“别害怕,我是楚渊。阿言有没有伤到?”
秋霁言怔怔的看了会儿还在搂着自己的人,问:“翼王?”
“启禀王爷,刺客均已歼灭!”
乘风单膝跪在楚渊身后道,楚渊放开秋霁言回头看了看满地的尸体,道:“留一部分人收拾干净,其他的跟本王回城。”
“是!”
楚渊拉了秋霁言的手将人扶上马,自己在坐上去,调转马头回城。秋霁言窝在他怀里时不时抬眼看他,楚渊轻轻勾起嘴角,放轻声音道:“看什么?”
秋霁言低下头,后又抬头看他道:“看王爷……”
楚渊低头看她,这个人眼睛亮亮的,在夜里也能看清里面带着倾慕的光芒,是啊,这个人当初是带着满心的倾慕欢喜而来,奈何前世的他……
“别叫王爷,渊,三郎随你。”
“渊哥!”秋霁言脆生生的喊道,楚渊心里被触动了下,收紧搂她的那只手,有些哽咽道:“乖。”
阿娘,翼王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他很好啊。
后面跟着的侍卫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这还是他们冷血无情的冰山翼王吗?哪里来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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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婚
楚渊把秋霁言送到驿馆时已经快天亮了,楚渊一路将人牵到别院,秋霁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走。将人送到房门口,毕竟两人未成婚所以楚渊只是在门口站着,楚渊站在秋霁言对面,努力放柔自己的声音道:“你照顾好自己,后天我就来接你回府。”
“渊哥,我就一直在这里吗?”秋霁言担心他会把自己放在这里。
楚渊忍不住上前抱了抱她,道:“不,你还是暂时在这里,等我们成亲你就和我住在一起,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楚渊在她面前不称“本王”是不想他们之间有隔阂,秋霁言不傻自然知道这一点。
秋霁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这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虽然和她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但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楚渊抱了一会儿放开她,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并留下乘风破浪来保护她才上马回府,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着衣上朝,想必今天早朝不会太平。
果不其然,早朝上皇帝发了一通脾气,下命彻查秋霁言遇刺一事,大肆夸奖楚渊一番,看着太子气的牙痒痒表面上只能跟着附和,心里一阵痛快,由于楚渊大婚皇上免了他半月的早朝。
德钦二十一年,当今战神翼王大婚,百姓早早的吃了早饭到街道上凑热闹,只见翼王一身大红色婚服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的最前端。翼王府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从王府出发到驿馆接了新娘,秋霁言盖着大红盖头被丫鬟喜婆扶进花轿,花轿由楚渊打头围着长安城走了一圈,后面跟着的丫鬟每人提着一个篮子给两边看热闹的百姓发喜糖。
到了王府大门,楚渊下了马等着喜婆喊话。
“落轿!”喜婆喊道。
“请王爷迎王妃进门!”
楚渊按下心里的异样,接过从花轿里伸出来的手将人接了出来。跨过火盆,踩断瓦片;楚渊将人带进王府,拜过天地后,把人领进新房,一路上秋霁言不停搅紧手中喜帕。楚渊把人按在新房的大床上坐好,压低声音轻柔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饿了就吩咐下人给你拿吃的,我很快回来。”
“嗯。”
把秋霁言送到新房后,楚渊折回来那些宾客们全都放开了,毕竟来主婚的皇后已经走了,太子和六皇子也说了几句祝贺的话留下贺礼也走了,五皇子身体不适差人送贺礼来,七皇子年幼跟皇后一起走,宾客中只剩下那些大臣和楚渊交好的武将,这些人全都一致的想要灌醉翼王。
司徒雪天被楚渊请来,给力的挡了不少酒,乘风破浪更是给力来着不拒,楚渊几乎没喝到多少酒。看着敬酒的人少了一半,楚渊回头轻笑着对挡酒的三人道:“本王今天能不能顺利洞房,全靠你们了!”
司徒雪天拿了扇子扇风,笑道:“王爷,雪天只能尽力了!”天知道他这辈子喝的最多的就今天了。
乘风破浪倒是很认真的在挡酒,话也没多说。
一直闹到月上枝头,众人这才散尽。秋霁言在新房里端坐了一个下午,侍女给她拿了点吃的才没有把她饿坏。楚渊挥退了跟随的下人推开新房的们,里面的侍女赶紧过来道喜,楚渊丢了几个红包侍女乐呵呵的退下了。
红烛摇曳,恍若隔世。楚渊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掀开盖头,秋霁言在盖头掀开那瞬间抬头看他,四目相接。
楚渊这辈子也忘不了这刻怦然心动的感觉,秋霁言长的极美,着上红装更让人眼前一亮。
“阿言,该喝合卺酒了。”
楚渊把秋霁言拉到桌边,亲自倒了酒。秋霁言看着楚渊那温柔的能溺死人的眼神,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喝过合卺酒楚渊将人抱上床,红烛摇曳,满室旖旎。
红烛燃了一夜,天明时终于滴下最后一滴烛泪,楚渊才醒来。感觉到怀里的温度时先是一楞然后温柔轻笑了下,昨天和秋霁言成婚了。
“阿娘?!”秋霁言迷迷糊糊醒来,奋力睁着朦胧的睡眼,还在以为是她阿娘逼她起来读书了。
楚渊看她的样子笑出声来,“呵呵……阿言该起床了,今早我们要进宫给父皇皇后敬茶。”
秋霁言听到声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她的阿娘是她的心中的英雄她的夫君,“噌”的一下要坐起来,奈何腰部的酸痛让她咬牙跌回楚渊怀里,“渊哥?”
楚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看清人了?还困的话等我们从宫里出来你再接着睡,现在起床?”
“好!”秋霁言知道一会儿恐怕有很多事,努力的打起精神不能拖楚渊后腿。
笔墨带着丫鬟进来服侍两人更衣洗漱,楚渊在那么多人面前拿了外衣替秋霁言穿上,体贴的样子让服侍的丫鬟不好意思低下头,哪知道这跟个阎罗王一样的翼王温柔起来真叫人心动。
楚渊把秋霁言扶上去皇宫的马车,后者腰疼的她不停吸气,不禁让楚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暗想自己是不是把人折腾狠了?到了宣武门无论你是谁都必须下马下轿走到宫里,楚渊牵着秋霁言穿过御花园一角直接抵达凤鸾殿。
凤鸾殿内,皇帝楚天泽和皇后赵沐云坐在正殿里,有小太监通报,说翼王和翼王妃到了。
楚天泽没有说话,反而是赵沐云笑道:“赶紧快让进来。”
话落,不一会儿,楚渊和秋霁言跟在小太监身后进来,恭恭敬敬的向端坐在上位的楚天泽和赵沐云行礼。
秋霁言跪在皇帝面前,端起丫鬟托盘里的茶杯恭恭敬敬的奉到楚天泽面前,道:“父皇请用茶。”
秋霁言的声音带着点儿苗疆特有的甜美和清脆,说起官话来很好听。
楚天泽对这个儿媳妇没有什么印象,让楚渊娶她不过是看中她是苗疆秋家族长之女而已,苗疆在中原人眼里都是邪门歪道,但凡是中原人都不会轻易娶一个苗疆女子,更何况还是当今堂堂的翼王爷,楚国的铁血将军。楚天泽没想到的是楚渊先前拒婚后来对她无比上心,遇刺亲自搭救还将自己的贴身侍卫派到她身边。
楚天泽接过茶喝了一口,旁边的太监有眼色的急忙把托盘端到楚天泽面前,后者从里面拿出一对玉镯,玉镯双面一面镂空雕琢成连理枝,他把玉镯教到秋霁言手里道:“以后朕的老三就交给你了。”
“是,父皇!”
秋霁言如法炮制的给皇后赵沐云敬茶,皇后赏赐了一对鸳鸯玉佩,祝愿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楚天泽让楚渊把秋霁言扶起来看了坐,皇后笑的一脸慈祥的看了看楚渊一眼,道:“当初臣妾还以为老三这是要拒婚到底呢?没想到才几天老三就对这新王妃喜欢的紧啊。”
楚天泽喝了茶道:“喜欢是应该的,你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妻,能够如此恩爱,朕和你母后也能少操点心。”
话刚说完,本来已经坐下的两人又站起来行礼道:“是父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两人陪着皇上皇后用过早膳后才回府。楚渊牵着秋霁言走在出宫路上,后者一言不发。
“怎么了?身体难受?”楚渊试了试秋霁言额头的温度怕她发烧。
秋霁言摇头道:“渊哥,以你的身份娶我委屈了吧?”
楚渊心里一疼,若是前世他是觉得非常委屈,同样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差别那么大,但是今世他只是觉得自己十分幸运,“不,如果我楚渊身边一定要有人陪伴一生,那个人必须是你。”
“哎呦,三皇兄你们这是在说什么了?”来人打断楚秋两人的谈话,楚渊冷着一张脸看过去果然是六皇子楚晟,他身后跟着两个太监和几个侍卫,那派头真像个纨绔子弟。
“你来干什么?”楚渊问。
楚晟笑道:“来给父皇母后请安,对了三皇兄,这就是我那三皇嫂吧?长得真漂亮”
楚渊准备动手被秋霁言拉住,后者笑了笑道:“六皇子若是真这么觉得,那么阿言家中尚有二八年华的阿妹,样貌要比阿言俊上几分,但也只有样貌比的上阿言了。”
楚晟被秋霁言噎了一下,不屑道:“谁要你阿妹,你当谁都像我三皇兄?”
秋霁言一听笑的更开,“这话说的在理,阿言在家时族人都说阿言是苗疆百年难见的用蛊天才,无人能出其左右。如今有幸嫁给翼王,阿言家中阿妹是不及我半分,但阿弟却是能与我齐名。”
楚晟听她这么一说,自己跟她说话还高攀了?顿时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谁喜欢你阿弟了?”
秋霁言吃惊,“阿言没说六殿下喜欢我阿弟啊?”
这种不打自招让楚晟丢了脸,找茬不成反被对方拐弯抹角的羞辱,楚晟拂袖离去。楚渊从始至终都未说过半句话,见楚晟走远了搂了搂秋霁言道:“没想到我的王妃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
秋霁言一脸心疼的看着放开她改成牵着她走的楚渊,爹不疼娘不爱的。
“渊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夺下来的!”秋霁言说的小声,楚渊却听见了,微红了眼眶。真是个小笨蛋,前世陪他一起死今世愿意将命搭上帮他夺位,我楚渊何德何能得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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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专宠
王妃进府,侍妾和侧妃都要给王妃敬茶的,苗家没有这些规矩,所以清棋过来禀报侧妃和两位侍妾来给她敬茶的时候,她有些懵。倒是楚渊反应过来道:“让她们厅里等着。”
清棋下去,秋霁言就迫不及待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楚渊耐心解答道:“这是规矩,这府里以后就是你当家做主,所以你以后干什么不用顾及任何人”
“也不用顾及你?”秋霁言笑的狡黠,像是懒洋洋的狐狸。
楚渊一笑,道:“我也是你的。”
秋霁言揉了揉红红的小脸,有时候真的招架不住楚渊,平时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一看见她就笑,满眼都是她一个人。这是和楚渊相处时间加起来总共一天半的秋霁言的看法。
进了偏厅,侧妃林莲和两个侍妾早就等在哪里了。林莲一身粉色罗裙打扮的妩媚动人,而其他两个侍妾只是注意了下着装并没有特意的打扮,这样一来就显得侧妃别有用心。
秋霁言上位坐好,林莲率先的给她敬茶,按照管家孙伯的安排给了她们几人赏赐,喝了口茶道:“我没进府前一直都是妹妹掌管账本一事的对吧?”
林莲点头称是,秋霁言又道:“竟然我进府了那就不劳烦妹妹了,明天中午就把账本清理出来送到书房吧”
林莲暗自咬牙,这个人一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偏偏王爷最近都特别不待见她,她也不知道错在哪里,每天听其他两人的冷嘲热讽,真是受够了!
宁燕很是看不惯林莲平时的作风态度,有机会肯定会奚落一番,宁燕柔柔笑道:“王爷对王妃真是宠爱,这书房平时我们就是进去也得被赶出去的。”这赶出来特指林莲送汤被赶出来那次,宁燕和清霜是从来没进去过。
秋霁言不管林莲白了的脸色,云淡风轻道:“书房是王爷的,王爷是我的,那书房自然也是我的。”
“什么是你的?”楚渊从门外进来就听见秋霁言最后的三个字“是我的”,一时好奇的就问了出来,屋里的人跪了一片,道:“见过王爷!”
楚渊绕过跪在前面的人,把跪在最里面的秋霁言扶起来,道:“你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也起来吧!”
“谢王爷”身后的人又呼啦啦站起来,林莲更是不甘,扭了扭腰就到楚渊身侧道:“刚才王妃说,王爷您是王妃的,这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
楚渊拉过秋霁言,对林莲冷道:“这句话是本王跟阿言说的,整个王府就连本王都是阿言的”然后回过头看着秋霁言,放柔语气,“我来接你去用午膳,实在累的狠用过午膳就去歇会儿。”
这边楚渊和秋霁言走了,笔墨和清棋也只能跟着,留下厅里的三个女人和她们带着的丫鬟一时间相对无话,过了会儿宁燕一副看透世间百态的模样对 道:“我看王爷这态度,怕是真是喜欢我们的新王妃喜欢的紧了,我们啊,赶紧看清自己的地位,清霜妹妹你说是吧?”
清霜柔柔笑开了,“那是自然,妹妹听说王爷可是连乘风和破浪就派到王妃身边贴身护着呢?”她平生最不喜欢和人争什么,她这种人有个安生处就可以了,哪里还要求什么?可是林莲对她的敌意并没有因此减少。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将林莲气的脸色发青,宁燕和清霜谈笑着一起离开后,林莲搅紧手中帕子气愤离去,本来还想在楚渊面前说几句让他记得有她林莲这个人,奈何楚渊从出现到离开眼里只有秋霁言一个,叫她怎么不气,认清地位?哼,她可是认的十分清啊。
应了宁燕那句话,楚渊对秋霁言那是宠爱非常。秋霁言生在苗疆长在苗疆人自然是活泼的,对于那些个毒虫蛇蚁当然是十分喜欢的,这到苦了王府那一群下人。王爷什么都依着王妃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说什么?
某日秋霁言戳着盘子里清淡的菜,无声叹了口气。这么清淡她根本吃不惯好吧?楚渊放下筷子看着秋霁言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饭菜不合口味,你进府来一直都吃的很少”
秋霁言也放下筷子道:“淡了”
从那日以后,楚渊就陪着秋霁言一直吃辣味比较重的菜色。
长安城的百姓也因为王府里的下人传出去的消息有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传言,翼王爷对其王妃宠爱非常,几十颗南海夜明珠放在王府的花园,就只是为了王妃不经意间说的想要知道夜明珠是不是真的晚上会发光,本来是放在王爷的青玉居,可是王妃嫌它太亮了晃眼睛,又舍不得它的光,王爷命人将明珠放在花园,让她什么时候想看就去看。
又传言,一向口味清淡的翼王为了哄王妃开心,不仅陪着她吃辣还不惜花重金把君且去会做苗疆菜的大厨请到王府来。
夏日的中午,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楚渊喝了口笔墨泡的凉茶,继续看着手中的信函。
“王爷!王爷!王妃她……”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摔在楚渊的书桌前,笔墨两人扶起来,楚渊抬眼看了看那人道:“王妃她又怎么了?”
清棋咽了口口水,急忙道:“王妃在荷花池看见一条通体碧绿的蛇,王妃想要去抓,不料蛇爬进荷花池,现在王妃正撸了袖子要下水,管家和几个侍卫丫鬟拉着让奴婢来通知王爷。”
“我去看看!”
楚渊丢下话就急急忙忙跑出去,秋霁言性子活泼,多亏了她的爹娘放养的成果,这半个多月来楚渊可是亲身体验了把秋霁言的折腾个性,什么半夜一个人翻后花园找走丢的宠物,楚渊真怕她出什么事把王府里的夜明珠拿出来照明,造成那样的传言。这人刚开始的时候乖巧温顺时间一久她就张牙舞爪的露出本性来,不过她的本性外露里面也有楚渊的纵容和宠溺。
赶到荷花池旁,远远就看见管家在秋霁言面前好声好气的劝,丫鬟们大惊失色的拦着,侍卫全都围在周围就怕她跳下去,自己赔不起。楚渊走近,道:“阿言,你这是怎么了?”
“见过王爷!”下人管家跪了一地,楚渊点头让他们起来。
“渊哥,我看一条蛇!”秋霁言跑到楚渊身边道,楚渊理了理她乱了的鬓发,对那群侍卫冷道:“王妃看到的蛇你们都看到了吧?给本王毫发无损的抓回来!孙伯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老奴遵命”
楚渊在牵着秋霁言离开,也不管后面的一片恭送声,差了笔墨去拿酸梅汤,留清棋在后面跟着。
“怎么突然想去抓那条蛇?”回到书房,清棋被留在门外,楚渊将秋霁言按到椅子上坐好问。秋霁言歪了歪头,道:“那条蛇通体碧绿,到了晚上能发出荧光来,这种蛇我们苗疆那边称为碧玉蛇,蛇胆能结百毒。”
楚渊明白的点头,确实是好东西,笔墨端着酸梅汤进来的时候,楚渊和秋霁言才结束谈话。笔墨送了酸梅汤下去,秋霁言喝了口道:“味道还行,但是还是我们苗疆的酸梅子好吃。”
楚渊看着秋霁言一脸怀恋的样子,暗暗记下了酸梅子这东西。
“哎,对了,我听清棋说,我们成亲那天司徒雪天也来了?”秋霁言问。
“你认识他?”楚渊记得前世的时候,秋霁言虽然会偶尔闹腾,但是从不出王府,没嫁他之前也一直待在苗疆的。她怎么会认识司徒雪天?
“认识,当初司徒雪天被人抬到我阿爹面前的时候,整张脸都肿起来了,黑紫黑紫的像颗大葡萄。”秋霁言回忆道。
“抬?”楚渊惊讶,随后也坐到秋霁言身边,拉过她的手指把玩。秋霁言慢慢回忆起来。
秋霁言十五岁那年,司徒雪天中毒来苗疆求救,她阿爹将人救下。从他阿爹哪里得知,司徒雪天喜欢上了蜀中唐门的二小姐,本来以司徒雪天的江湖地位和师门这本该是门好亲事,可坏就坏在司徒雪天是中原人说不来蜀中话,唐门掌门不愿将女儿嫁给他,又说不过他只好下了点无伤大雅的毒,唐二小姐心疼他命人将他带去苗疆秋家求救。
“那,司徒他和唐二小姐怎么样了?”楚渊额头青筋跳动,真没想到司徒雪天也有这种时候。
秋霁言一脸惋惜,道:“还能怎么样?唐家掌门说,说不了蜀中话就别想娶他女儿,可偏偏他又放话说谁肯教司徒雪天就跟唐门过不去”
秋霁言见楚渊不说话,接着道:“等明天我们去找他吧,我有办法让他帮你”
楚渊听罢,狠狠搂了她一下,道:“这人世间,我只有你了”
秋霁言脸一红,推开他,支支吾吾道:“说,说什么?不和你说了。”然后匆匆忙忙跑出去。这人真是的总是说些让人手足无措的话。
当天楚渊让人翻遍了整个王府,就是为了抓条蛇宫秋霁言高兴。派人去问的酸梅子是苗疆特有的一种野生果实,十月中旬成熟,楚渊下令让人在那里守着一成熟立刻送来。
文中出现的方言是贵州方言,因为贵州也属于苗疆一带,而我又是个贵州人,怕出错就用了自己的方言,以上,谢谢各位看文收藏的小天使,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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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家宴
司徒雪天一事被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打断了,中秋节皇帝大摆家宴,楚渊只能带了秋霁言前去,往年他征战在外,偶尔在京也是带着林莲去,想到秋霁言可能接受的羞辱他就很不舒服,但又舍不得把她放在家里让她伤心。
皇帝御花园大摆中秋家宴,三品以上官员均得携家眷赴宴。
觥筹交错,几位相熟的官员聊天聊的欢唱。楚渊带着秋霁言一出现就被和男人拦住,这个男人长相俊朗,微微笑着,气质不凡根本不想个将军的样子。
楚渊携了秋霁言的手介绍道:“阿言,这位是镇守西南的镇远将军顾时殷”
秋霁言听是楚渊亲自介绍的也笑道:“见过顾将军”
顾时殷道:“王妃抬举了,顾某只是一介武夫”
楚渊是知道这顾时殷有事相求,前世他就来求过自己让秋霁言去救救他的未婚妻,楚渊和他交情不错便让人请了秋霁言去,奈何那是秋霁言的蛊虫都被楚渊搜出来烧了,顾时殷只好托人去苗疆秋家族长夫人哪里取,结果顾时殷的未婚妻还没等到东西取来就撒手人寰了,顾时殷也跟着他的未婚妻去了。
楚渊握紧秋霁言的手,道:“时殷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想本王帮忙尽管说。”
顾时殷听了这话,面上一喜,“多谢王爷了”
“如此,入席吧”
“请!”
翼王的位置是在左边第二个,往上是太子,往下依次是皇子和亲王。秋霁言就坐在他身边。
“皇上皇后到!”太监喝唱道。
楚天泽说了些祝愿的话,家宴也就开始了。客席中央的白色地毯绣着朵开放的牡丹,舞姬赤着脚在上面翩翩起舞,一时间热闹非凡。秋霁言娆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跳舞,然后凑到楚渊耳边道:“渊哥,她们跳舞很好看。”
楚渊放下酒杯点了点秋霁言的琼鼻,宠溺道:“比我好看?”
秋霁言嘻嘻笑着,“没有,渊哥最好看”
“就你机灵。”
楚渊这边腻腻歪歪,太子和一些官员可是没法看下去了,歌舞正好结束,右丞相黎清身边的少女站了起来,对着皇帝方向行一礼道:“一个月前红衣听闻翼王爷大婚,前些日子有听闻王爷对王妃宠爱有加,红衣寻思着这王妃必定有过人之处,红衣想讨教一番。”
花落满座哗然,这黎丞相的独女黎红衣对楚渊一往情深,奈何妾有心,君无意;今日闹这么一出可见黎红衣有多不服,在楚国谁不知道黎小姐脾气火爆?就连右相都管不住她。
“翼王妃,你意下如何?”楚天泽问。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了,楚渊握了握秋霁言的手,小声道:“别怕,有我。”
秋霁言冲他笑了笑,从小到大还没人能够在她手里讨的半分便宜呢。
“黎小姐是知道的,阿言自苗疆来对于琴棋书画是一窍不通的。”秋霁言轻笑着站起来,完全不像她平时面对楚渊时候的任性小孩心性,就像一瞬间长大一样,楚渊这样想。
黎红衣惊讶,“你认识我?”
秋霁言又笑,“黎小姐的大名,阿言在苗疆时,本想着黎小姐对我家王爷那么有心阿言必定和王爷终生无缘的,可是上苍可怜阿言对王爷三年的痴恋,父皇的抬爱,终究是……”秋霁言说到最后看了楚渊一眼,正好楚渊也抬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你!你竟然什么都不会,那怎么能配的让王爷?”黎红衣此话一出让楚天泽皱了眉,这桩婚事是他赐的,黎红衣说这话就有质疑自己的天威的嫌疑。
秋霁言一副吃惊的样子,道:“父皇竟然赐婚,那就说明我和王爷就没有配得上配不上之说了。”
“霁言这话说的对,朕赐婚给翼王就是想让他能够有个温柔贤良的妻子,让他收收这脾气。霁言做的很好,来人,赏!”
“谢父皇!”
黎红衣被黎相拉着坐下,前者气的眼眶发红,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秋霁言看来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秋霁言从小太监手里楚天泽赏的东西,让楚渊给她收好。酒过三巡后,秋霁言有点头晕,就对还在和顾时殷等几人喝酒的楚渊道:“我出去走走。”
楚渊停止和其中一人的谈话,叮嘱秋霁言道:“不远处有个荷花池,,在那边别走远。”
“知道了”
秋霁言避在人群,往荷花池去。已经过了夏季荷花都已经开始枯败,威风出来后夹杂着荷花的残香,秋霁言随手捡了颗小石子扔进池塘里,惊起里面的水鸟。
“谁在哪里?”秋霁言回头,果不其然从树后走来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六皇子楚晟。秋霁言看了看不远处家宴的灯光,然后冲着楚晟笑开了,她这一笑衬着她的样貌,真真绝色倾城。楚晟只觉得看见她笑的那一刻,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占有她,为什么楚渊哪里都比他好?就连娶的妻子都是如此漂亮,如果他的妻子被别人染指那么楚渊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
楚晟快步走进秋霁言,抓住她的衣服急不可耐的撕开,秋霁言也不反抗,等着差不多了她才尖叫出声:“渊哥!!!渊哥,救我!放开!不要,放开我!渊哥……”
楚渊本来武功就不错,还一直留意秋霁言那边的动向,听到微弱的声音后就丢下众人跑过去,顾时殷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也跟了过去。
众人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画面,翼王妃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满脸泪痕,惨白了一张小脸;楚渊看着吓坏的人,和她被撕坏的衣裙,还有印在白皙脖颈出的红色印记,心被攥成一团,难受的厉害,而一旁的楚晟惊恐茫然的看着他们,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楚渊更是气氛当即就红了眼睛,秋霁言暗叫不好深怕楚渊会杀了楚晟,那么她就白忙活儿了。
秋霁言拉住楚渊,一脸的绝望和痛苦,只听她抽泣道:“王爷,阿言命薄不能伺候您了,阿言感激王爷疼爱,若有来世阿言还做王爷的妃”说着秋霁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进荷花池里。楚渊反应过来也跟着跳了进去。
“快来人,翼王和翼王妃掉进荷花池了!”
一时间乱作一锅粥,这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楚天泽,等楚天泽赶到时,楚渊已经将溺水昏迷的秋霁言救了上来,拿着宫女递的披风将人仔细裹好。
“怎么回事?”楚天泽问。
楚渊看了眼楚晟,冷道:“禀父皇,阿言席间说头晕像走走,儿臣便让她到这荷花池边别走远,竟没想到六弟想要,想要欺辱与她,幸好儿臣及时赶到,阿言她不甘受辱就跳进着荷花池。父皇,儿臣自认没有哪里得罪六弟,他竟这般欺辱儿臣的妻子!”
楚天泽看着孤孤单单的抱着心爱人的楚渊,一时心里百感交集,他对这个儿子向来不怎么注意,但是楚渊又是最出色的,如今看他孑然一身抱着人的模样,仿佛天下之大这个人只剩下怀中的那一点儿温暖。
“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先把霁言带回去,朕让太医跟过去。”
“谢父皇,儿臣告退!”
楚渊心里着急,抱着秋霁言一路赶回王府,丫鬟给她换了衣服,楚渊也在笔墨的劝说下换衣服,楚渊换好衣服后,太医才带着药箱匆匆赶来,太医看过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又落水受寒,开了方子就退下了。
房内,楚渊握着秋霁言的手,今天真的吓到他了,他重生而来除了那张龙椅,就是眼前这个前世肯陪他一起死的人最重要了。如果秋霁言有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冷静下来后楚渊发现了些问题,熟悉秋霁言的人都知道秋霁言随身都有带着些毒物虫蛊什么的,怎么让楚晟那个废物欺负?楚渊用空的那只手理了理秋霁言的头发,恐怕要等这人醒来后才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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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做戏
秋霁言是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楚渊守了一夜不敢睁眼,他害怕自己这一睁眼秋霁言就消失不见了。见秋霁言醒来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秋霁言挣扎着起身,楚渊忙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高声吩咐外面把太医请来和把早饭端进来。
“什么时辰了?”秋霁言看了看天色问。
楚渊给她拉好被子道:“辰时了,昨晚我把带回来后,太医说你需要好好修养,现在有哪里不舒服?”
“渊哥,我没事的”秋霁言无奈笑道。
楚渊可是不敢怠慢,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担心的问:“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霁言摇头,问:“楚晟怎么了?”
一听到秋霁言问起楚晟,楚渊就一阵气愤,这人弄成这样都是楚晟的错。恨归恨,但媳妇儿问起励志做好丈夫的楚渊只能老实回答: “楚晟欺辱兄嫂,杖责五十大板,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年;太子为他求情也一并被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秋霁言听完笑的志得意满,“至少还不错。”
“你故意的?”楚渊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了。秋霁言点头,道:“昨晚我听见树后有人,没想到竟然是楚晟就用了些小手段。这个罪名扣下去他和太子在父皇面前就难堪了。”
楚渊一想到这人是为了自己,狠狠的把她搂紧,“你就不怕出什么事吗?”
秋霁言在他怀里摇头,“我知道,你总会来”
“嗯,无论你在哪里,我总在你的身边!”楚渊继续说:“但是,你以后绝对不能这么冒险,你知道吗?你这次吓到我了。”
秋霁言温顺的靠在他怀里,轻柔道:“我知道了,你说你想要那张椅子,所以我会拼尽全力帮你。你若功成我能在你身边,你若败了我陪你一起死。”
楚渊想起前世秋霁言哭泣的模样,她大概不是害怕才哭泣而是因为要离开他才哭泣吧?如今她为什么会哭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活生生的在他怀里,他还能重头来一次。
清棋的敲门声打断屋里的温情,楚渊让人进来。清棋端着粥走到床边,行一礼道:“见过王爷王妃,这是厨房特地给王妃做的银鱼粥。”
“嗯”
楚渊亲自端了粥,喂给秋霁言。清棋就在一旁站着当背景,内心深处却疯狂呐喊:啊啊啊!王爷好温柔,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温柔啊!!!
等秋霁言吃的差不多,楚渊喂的差不多的时候,笔墨才带着太医进来,楚渊直接免了太医的礼让他赶紧过来看看王妃。谁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人,被太医碰了一下就惊慌失措尖叫着要往床角躲,楚渊更是疑惑,瞥见秋霁言向他使来的眼神,然后一脸心疼却还要装作没事一样去温声细语的哄道:“没事了,阿言我是渊哥,没事了,没人能够伤害你了……”
太医站着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笔墨和清棋不知情,笔墨是个男的还好只是一味的心疼自家王爷,也心疼王妃,两人好好的又没招谁惹谁竟然弄成这个样子;清棋就不一样了,从秋霁言进府她就一直伺候着,秋霁言待她亲厚还叫她“阿妹”,一看到秋霁言成这个样子刚才因秋霁言醒来的喜悦心情没有了,红了眼眶就要哭出来,她拉着太医道:“太医,你看看我家王妃,这是怎么了?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才一晚上又是落水又是这样的?”
太医也左右为难,楚渊安抚好秋霁言也道:“阿言自从醒来一见人就害怕,本王可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她认出我来。”
秋霁言惨白着一张小脸窝在楚渊怀里,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屋里的三人。
太医观察了一会儿,才撸了撸短短的胡子道:“王妃这是惊吓过度,老夫开些压惊的药草煎了给王妃服下,平时多注意些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楚渊一脸沉痛的点头,“笔墨你和清棋和太医拿方子抓药。”
“是,奴才(奴婢,老夫)告退!”
等人全走光后,秋霁言才退出楚渊的怀抱,“这下就可以让司徒雪天名正言顺的进王府来了。”
楚渊无奈笑道:“就你心眼多!”
秋霁言得意的笑了笑,本想说什么的被敲门声打断,难道是太医又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秋霁言赶紧窝回楚渊的怀里。
“王爷,顾将军求见”孙伯的声音传来。
…
翼王府书房,顾时殷喝了口侍女奉上来的茶,楚渊大步流星的进来。
“时殷有事?”楚渊问。
顾时殷也不跟他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请翼王妃去救命的。”
“哦?”楚渊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顾时殷起身追过去,在他对面道:“云彩她从半月前就一直昏迷不醒,无论我请了多少大夫都不知原因,前些日子德怀医馆的司徒大夫说云彩是中蛊了,还说翼王妃来自苗疆没有什么蛊她解不了。”
楚渊面色有些为难,“你知道昨晚……阿言她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好,除了我她谁都不认得了。”
顾时殷一时急了,他花重金请来司徒雪天后者只能给李云彩续十五天的命。楚渊看他急,突然道:“等阿言情况稳定,我带她去看看,兴许她潜意识里是记得的。”
顾时殷也只能点头了,如今在中原的苗疆人也只有秋霁言一个了。
“如此,多谢了。王爷云彩她只能撑十五天,只要能救回云彩,顾某命都是王爷的!”
楚渊面无表情,道:“时殷客气了,若没什么事,本王就不多留时殷了。”
顾时殷也知道他忙着去照顾秋霁言,也起身告辞。只要他答应了,那么云彩就有希望了。
秋霁言醒来的当天下午,长安城的百姓都传开了,传言中得翼王专宠的王妃,在中秋皇家家宴上被六皇子羞辱,想要跳水自尽幸好翼王将人救了回来,醒来后受惊不小现在除了翼王其他人只要靠近就会自残。百姓都在暗地里唾弃六皇子,感叹皇家无情,同情翼王和翼王妃。
司徒雪天听完医馆几个跑堂的碎嘴,笑着感叹:这个秋霁言真是越大越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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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上人
秋霁言神志不清后,楚渊更是无心朝政,据说楚渊为了秋霁言不顾德仁医馆的司徒大夫的医院强行将人绑回王府。
然而外界传的神志不清的人现在正笑的一脸如沐春风。司徒雪天看着面前笑的黄沙满地石乱走,一川碎石大如斗的人,直在心里骂自己嘴怎么那么欠?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司徒雪天才踏出医馆的大门,就被翼王府的乘风二话没说直接绑了回来,带到楚渊的书房,然后就是楚渊和秋霁言还有他三人之间的谈话,重点是秋霁言在说,他们在听。最后秋霁言要求司徒雪天帮助楚渊条件就是教他学会蜀中话,这可把司徒雪天乐的不行,这可是娶媳妇儿有望啊!再然后秋霁言问起顾时殷的心上人,司徒雪天嘴快爆出了顾时殷的那个心上人是他师妹,秋霁言想要听内幕,楚渊一副“你不说给她听她就难过她要难过本王就让你不好过”的样子,司徒雪天只能屈服,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以后找机会报复回来。
司徒雪天想通后,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我这也是看了民间的小话本和顾时殷的态度,估计出来的。”
秋霁言一脸嫌弃,“你也会看这东西?”
司徒雪天苦笑,楚渊赶紧拍了拍秋霁言的肩膀,“阿言,听司徒说完”
“那你说吧”秋霁言道。
司徒雪天这刻真的很想戳瞎自己的双眼,这对狗男女,在孤家寡人一个的他的面前还这么腻腻歪歪!
“我师妹叫李云彩,是被我师傅收养的。三年前师妹下山遇到了顾时殷,那个时候顾时殷可是有了心上人的,谁知道我师妹死心眼就因为顾时殷救了她一命,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要死不活的躺在那里的了。”司徒雪天说的云淡风轻,可是眼底有些恨意和心疼,心疼李云彩,恨顾时殷。
司徒雪天依旧记得那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喊着“师兄”的样子,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她本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她值得拥有所有的幸福,可是却遇到了顾时殷。
“司徒,没事的。还没有什么蛊我是解不了的。”秋霁言意识到司徒雪天的不正常,安慰道。
“好了阿言,司徒恐怕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我让乘风跟他回去。”楚渊出声打断尴尬,司徒雪天点头告辞。
秋霁言看人走不见了道:“要是我是李云彩一定会离开顾时殷,在他落难的时候奚落他!”
楚渊握住她的手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冷落你,对你不闻不问,纵容姬妾欺辱你,你是不是也会离开我?”
秋霁言抬头瞪他一眼,道:“当然回了,我不仅要离开你,还要帮太子弄倒你。”
“会不会陪我一起死?”楚渊问。
“当然不会!”秋霁言坚定回答,楚渊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她的手,继续看桌上的书。
你错了,你不仅不会去帮太子,会在我败落时陪在我身边,会陪我一起死,还不忘给我带只蛊毒,虽然很笨的放跑了。
…
顾时殷放下手中的帕子,挥退端着盆的丫鬟。眼神温柔缱眷,床上躺着的人眉头紧紧皱着睡的十分不安,顾时殷理了理那人鬓边碎发,柔声道:“云彩,我已经求了翼王妃来救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与此同时,太子府——
“哗啦——”楚则摔了茶杯,屋里的下人跪了一地,嘴里说着“殿下饶命!”
楚则心烦意乱,外界已经将他和那个调戏兄嫂的人混为一谈,皇帝对此毫无表情,而他那个草包六弟还想着送个人给楚渊分散他对秋霁言的宠爱,真是愚不可及,刚才传来消息司徒雪天已经入住翼王府治疗秋霁言,这摆明了司徒雪天已经站在翼王那边……
“殿下,右丞相求见”太监急匆匆来报,楚则疑惑那只老狐狸来干嘛?想归想还是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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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心蛊
“右相来我东宫,所谓何事?”楚则踏进大厅,开门见山道。右相黎清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给太子作揖道:“见过太子。”
楚则挥了挥手,让黎清免礼,“右相还没说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黎清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交给楚则,压低声音道:“这是皇后娘娘让老臣交给太子殿下的。”
楚则将信将疑,接过信打开来一看脸上掩盖不住的欢喜,将信看完收好才对黎清道:“丞相这信是母后亲自给你的?”
黎清恭敬道:“不是,昨日小女前去凤鸾殿陪皇后娘娘说话,娘娘让小女带回来的。”
楚则笑道:“如此,多谢黎小姐了。”
“殿下,老臣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楚则让人送黎清出门,刚才被外界传闻弄的心烦,现在看到这封信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传闻始终是传闻。
…
一直“神志不清”的翼王妃秋霁言在司徒雪天的治疗下开始渐渐好转,翼王楚渊决定带着病情有所好转的王妃出门散散心。
楚渊本来想让秋霁言早些去给顾时殷的心上人看看的,奈何秋霁言说像顾时殷那样的男人就该让他多心疼几天。
镇远将军府在长安东南方向,楚渊和秋霁言一早便用过早膳便往镇远将军府去。
马车内,秋霁言挑开窗边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闹市,楚渊一手搂了她的腰一手帮她挑帘子,宠溺道:“等会儿挑久了,你又说手酸。”
秋霁言往他怀里窝了窝道:“渊哥,你对我真好。”
楚渊笑道:“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笔墨将马车赶到镇远将军府的大门口,下车毕恭毕敬的冲着马车车帘内道:“禀王爷,将军府到了。”
将军府的管家一早就听顾时殷的吩咐等在门口,看见翼王府的马车到了赶紧迎客上去。楚渊率先下车,然后转身将秋霁言扶了下来。
管家在楚渊面前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王爷,王妃。将军派老奴来迎王爷和王妃。”
“走吧!”
“是,王爷您这边请。”
管家吩咐门卫将翼王府的马车看好,就将楚渊等人引进将军府的内院。顾时殷老早就等在内院的花厅里,旁边还有个似笑非笑的司徒雪天。两人见楚渊和秋霁言过来都纷纷站起来作揖,“见过王爷,王妃。”
楚渊点头,“不必多礼,笔墨在花厅候着。”
笔墨搞不懂,却也只能应道:“奴才遵命。”
顾时殷早就等不及,连忙将三人带进李云彩的屋子里。
屋里焚着香,精致的山水屏风将床与外间隔开,地上铺了层毯子绣着枝枝怒放的海棠。
顾时殷将秋霁言带到床前道:“王妃大病初愈末将这样麻烦本是有罪,可是云彩她情况越来越差,末将担心……”
秋霁言摇头表示不要紧,司徒冷哼一声,风凉道:“现在才来装情种不觉得太晚了吗?等彩儿恢复了些我就带她回天山。”
顾时殷自知理亏没有反驳,楚渊适时制止了司徒雪天接下去的讽刺。
秋霁言先是看了看李云彩的手臂和脖子,除了苍白看不出什么来,这李云彩生的水灵漂亮,秋霁言左右看不出什么想要去脱她衣服,手伸进被子里时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三个男人,抬头看了楚渊一眼道:“我要给她脱衣服查看全身,渊哥你们先出去。”
楚渊点头,“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楚渊率先出门,顾时殷看了眼床上的人也跟着司徒雪天离开了。
等人走了关上门后,秋霁言便掀了被子开始给人扒衣服,衣服刚扒了一半,便看见李云彩的心口出有东西动了一下。秋霁言伸手摸去然后眉头紧皱,真是麻烦了。
顾时殷看着禁闭的房门,心里揪成一团。司徒雪天不言不语的在回廊的栏杆上坐着,楚渊拍了拍顾时殷的肩让他别担心。
“咣——”
秋霁言从里面打开门,顾时殷和司徒雪天急忙围上来问情况。秋霁言无视那两人对楚渊道:“渊哥,你让笔墨回家一趟将翠翠抱来”
楚渊点头,让司徒雪天去通知笔墨,要是放任司徒雪天和顾时殷在一起秋霁言把情况一说,按司徒雪天护短的个性还不和顾时殷拼命?
顾时殷进屋去看李云彩,司徒雪天去找笔墨,秋霁言和楚渊救坐在屋里的桌子前。顾时殷看过人后也坐到两人的对面,“还请王妃告知,云彩这是什么情况。”
秋霁言合了双手,道:“云彩姑娘中的是蛊,此蛊名叫离心蛊,出自苗疆的黔南,小指甲盖大小透明瓢虫状,一接触人体便自动钻入血液中让人毫无察觉,蛰伏在右心房慢慢啃食心脏,中蛊的人前三天会突发高烧不退,随后昏迷不醒直到心脏被啃食干净死去。可用母蛊引出,或者蛊王放进人体由蛊王将其吃掉,再将蛊王引出。”
顾时殷心里一喜,道:“王妃是让人回去取母蛊?”
秋霁言摇头,“母蛊和蛊王我都没有,若要是去苗疆问阿娘要的话就来不及了。所幸我手里有条能解百毒的碧玉蛇,蛇血配合藏菖蒲能将离心蛊杀死在体内。”
顾时殷再次者过楚渊哥秋霁言,转去照顾昏迷不醒的人。楚渊捏了捏秋霁言合在一起的手,道:“所以你才让笔墨回去抱翠翠过来?我还以为你舍不得。”
秋霁言笑道:“你要救她我就帮你救她,再说放翠翠点儿血它不会生气的。”
楚渊只好笑着摇头,秋霁言又多宝贝那条蛇王府里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小东西通人性,在秋霁言面前乖的不得了,但离了她就是个霸王,在王府里横行霸道,就算是楚渊被它咬了一口都得忍气吞声,王府里的下人们更是拿它当祖宗,因为翠翠受伤了王妃要伤心,王妃伤心了王爷要心疼,王爷心疼了他们要倒霉,所以翠翠在王府就是个除了王妃谁都敢咬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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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解蛊
司徒雪天找到还在花厅的笔墨,说明缘由后提溜笔墨上马一路狂奔回翼王府,等笔墨好不容易找到在花园里睡觉的翠翠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司徒雪天嫌弃的看了一眼传闻中的碧玉蛇,这蛇也太好命了吧?
“王妃是极其宠爱翠翠的,就连王爷也不敢轻易招惹它。”
笔墨看出司徒雪天的疑问,解释道。
“怪不得,我们快走吧。”说完拉着笔墨的手臂上马又是一路策马狂奔。到了将军府急匆匆往后院跑。
笔墨抱着翠翠站在屋子外面,司徒雪天敲了敲门,“那玩意儿带来了!”
“司徒,你把翠翠抱进来,笔墨门外侯着!”楚渊在屋里道。
司徒两只手接过翠翠小心翼翼的捧进去,生怕弄到哪里楚渊弄死他。
秋霁言见司徒雪天进来,从他手里接过翠翠道:“司徒你们先出去,渊哥留下来就行了。”
等两人出去后,秋霁言才把翠翠放在桌上意识楚渊去拿杯子,才笑道:“翠翠乖,放点儿血哈~”
翠翠抬起蛇头盯着秋霁言看了看转身用尾巴对着她,秋霁言用手把它调转过来道:“翠翠不怕,不疼的”
这次翠翠直接盘成一团,把脑袋搭在身子上,那样子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你以为高贵的我会信?
楚渊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老婆跟个小孩儿似的哄一条蛇,作为丈夫的他还没受到过这种待遇,随既大手一挥将蛇提起来,一手捏头一手捏尾,“阿言,动手。平日里那么宠你,你还长脾气了?”
秋霁言看着心疼,但还是动手放血。无奈的翠翠小蛇挣扎无果只能放弃挣扎,躺平任欺凌,真是蛇生暗淡。
“渊哥,轻点你弄疼它了!”
“这小东西,嘶……”
“翠翠松口,别咬!”
门外的三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司徒雪天和顾时殷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转头去看笔墨。后者很淡定道:“翠翠平时挺恨王爷的,王妃不在就咬王爷。”
能不恨吗?每次刚爬上床就被某个小心眼的王爷扔出去。笔墨不止一次在王爷的寝宫外捡到被扔的可怜的翠翠。
两人点头,又去盯着门板出神,所以说连畜生都那么恨你,楚渊你到底是多遭人恨?
秋霁言把杯子里的液体喂给床上的云彩,心口的蠕动以肉眼可见速度到达手臂在到手背,秋霁言拿了匕首在手背上划了个口子,一条半透明的虫子随着血液流了出来。
“好了,渊哥你怎么还跟翠翠生气?”
秋霁言从屏风后面出来,见楚渊还在戳趴在桌上觉得自己生无可恋的翠翠道。
顾时殷在门外听到秋霁言说好了,迫不及待的冲进来,顾时殷冲到床边握了云彩的手看她面色没有那么惨白才算放下一半的心来。
“你走开,钟儿肯定不想看见你!”司徒雪天推了推顾时殷。
“钟儿?”顾时殷一愣,她不是叫云彩吗?
司徒雪天讽刺道:“呵,你连我师妹的闺名都不知道,说什么爱她?”
“咳咳……时殷?”
顾时殷想要反驳,却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这沙哑熟悉的声音差点儿让他哭出来,顾时殷不知道原来仅仅一个名字就能让他欣喜若狂。
“云彩,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走开!钟儿,还有哪里疼?”
云彩疲惫的看向司徒雪天,“师兄?”
“好了,她刚醒十分疲惫,要多休养,先让她睡一觉。”秋霁言在屏风外面喊。
顾时殷把云彩的手放到被子里,轻柔道:“你先睡一觉,我就在外面。”
云彩十分疲惫,根本听不清楚顾时殷说什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顾时殷和司徒雪天才走出来,顾时殷走到楚渊和秋霁言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王妃救了云彩,就等于救了末将,以后王爷和王妃只要有需要,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渊弯腰将顾时殷扶起来,道:“时殷不必多礼,你与本王是知交,本王怎么能看着你的夫人死去?”
秋霁言和司徒雪天对视一眼,道:“记得带云彩来翼王府有些后续治疗在这里不方便。”
“多谢!”
楚渊和秋霁言带着还在生无可恋的翠翠回府,司徒雪天表示要留下来怕顾时殷这衣冠禽兽对他师妹做什么。
秋霁言咬了一口楚渊递过来的糕点,看着窗外突然疑惑道:“咦?那不是黎红衣吗?”
楚渊也顺着车窗看去没有看见,疑惑道:“怎么了?”
秋霁言摇头,“马车太快可能没看清楚。”
楚渊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道:“先休息会儿,到家我叫你。”
“嗯”秋霁言窝在楚渊怀里闭眼准备休息了。楚渊拿过披风盖在她身上,将人搂紧。眼下顾时殷和司徒雪天都在他这边,情况十分乐观,秋霁言果然是他的福星。想着亲亲吻了一下怀中人的发顶,还好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还好他还没有错过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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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争吵
“顾时殷!快放开钟儿的手!”司徒气急败坏的打开顾时殷握住云彩的手。顾时殷起身提起司徒雪天的领子准备和他打一架,这个人最烦,自从云彩醒来后他就时时刻刻的守在他的将军府,只要看到自己接近云彩就大呼小叫一点平时的风度都没有。
“师兄,翼王妃的病可是好了?”云彩弱弱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的剑拔弩张。
司徒雪天推开顾时殷坐到云彩的床边,柔声道:“秋霁言没什么大碍了,她让我来问你,你这蛊是怎么回事。”
云彩看了眼顾时殷道:“这件事我恐怕要亲自跟王妃说。”
司徒雪天点头,云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才像下定决心似的抬头冲司徒雪天笑了笑,道:“师兄,等我恢复了些就回天山。”
“真的?”
“不行!”
司徒雪天和顾时殷同时开口,前者是惊喜后者就是慌乱。
云彩没有看顾时殷,只是对司徒雪天道:“我离开天山那么久,是时候回去陪伴师傅了。师兄你志在四方,师傅只有你我二人,这尽孝就交给钟儿了。”
“云彩,我们可以把你师傅接过来。”顾时殷慌乱的挽留。
云彩摇头,“多谢顾将军这几年的照顾,今后的日子云彩定不会再缠着你了。”
司徒雪天心知云彩这是心都冷了,顾时殷待她从未好过,就连她替顾时殷受伤替顾时殷曾经的心上人受伤也没有人过问过,云彩待顾时殷身边那么些年,一颗热乎乎的心已经在自己中蛊那刻凉透了。只恨自己傻现在才看透。
“师兄让人去给你收拾东西,下午你就跟师兄回去”司徒雪天摸了摸云彩的头。
“谢师兄!”
“你和顾将军好好道谢,我去给你收拾东西。”司徒雪天起身离开,虽然他嘴上凶,但这件事只能他们两人谈清楚。
等司徒雪天离开,顾时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听见他声音沙哑的道:“留下不可以吗?我会对你好。”
云彩自嘲一笑,“我只是痴心妄想的人,这辈子都不配得到你对我好。”
这一句话如同一阵闷雷劈的顾时殷摇摇欲坠,当时他也是说着这样的话。
云彩靠在床上安静的翻着手里的书,仿佛把顾时殷隔离在外,隔离她的世界。顾时殷看着云彩的侧脸满心失落满心难过,这个人曾经毫无保留的依赖信任甚至喜欢他,现在却被他自己磨的什么也不剩下。
过了霜降后,天气就日渐冷下来。早晨起了雾凝结在草叶和树叶上,太阳升起来穿透白雾。
“渊哥,你说那离心蛊到底是从何而来?”秋霁言戳了戳窗外的菊花问。
楚渊把人拉进房里,道:“早晨天冷,当心冻着。”
秋霁言笑嘻嘻的往楚渊怀里扑去,后者伸手抱住她,道:“这离心蛊一事交给为夫就好,你乖乖待在家里知道吗?”
秋霁言被他那句“为夫”弄的耳根通红,在他怀里点头才退出来。刚要说什么孙伯就敲门而入。
楚渊直接免了孙伯的礼问:“怎么了?”
孙伯明显很担心道:“回王爷,林侧妃与今早查出有三个月身孕。”
“什么?”
“嘭——”
楚渊还来不及惊讶,就看见秋霁言惊讶的掉了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打翻在她白皙手上顿时红了一片,楚渊心疼的拉过她的手吩咐孙伯,“去把清凉膏拿来。”
“是”孙伯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楚渊早就把林莲怀孕的事抛到脑后,心疼的捧着秋霁言的手吹气,边吹边道:“疼不疼?阿言,你说话啊!”
秋霁言收回自己的手,心里很不好受,她从小占有欲就十分强,若是楚渊对她不好也就罢了,偏偏楚渊对她好的不得了这让她接受不了,明明说好你是我一个人的。
“骗子!说好你是我一个人的!”秋霁言喊出口,楚渊被吼的一愣觉得秋霁言有些无理取闹。
“阿言,这事我真不知道。”
秋霁言冷冷看着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明知道我决不容许别人分享你,你却……”
楚渊觉得冤枉,这事他本来就没做,顿时也冷了语气道:“我是王爷,有侍妾不是很正常吗?阿言你能不能大度一点儿!”
秋霁言顿时被惹毛了,拉着楚渊将他推出门去,“我不大度?找你那大度的林心肝去吧!”说完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被推出来的楚渊楞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怎么能对秋霁言这样说话?自己重活一世不都是为了能给她最好的?现在……楚渊想着眸光一暗,这孩子绝对不能留。
听着楚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秋霁言滑坐在门口无声哭泣,真的是我太贪心了?
林莲怀孕后也不见楚渊对她多好,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只是秋霁言还在气头上,楚渊好几次拉下脸来求和都让她几句刺了回去。这让楚渊对林莲更加不满。
林莲住的地方楚渊赐名“莲心阁”,林莲一身藕色衣裙站在窗外,看了一眼秋霁言让人送来点心,身后的侍女冲她点头,随既就听到林莲惨叫一声,侍女慌忙跑出去,“王爷,王爷!不好了……侧妃娘娘流血了!”
清棋给秋霁言拿了点心,在回廊上拉住一位侍女问:“这位妹妹,莲心阁是怎么回事儿?”
侍女认出是王妃身边的清棋也礼貌回答,“侧妃娘娘小产,王爷已经过去了。”
清棋听到这消息也不敢怠慢,谢过侍女急匆匆的往青玉居赶去。
林莲半月前诊出喜脉,楚渊对此表示不屑一顾仿佛孩子不是他的一样,秋霁言妒忌心强占有欲也强不管楚渊怎么解释,硬是把人赶出房门。
莲心阁内,药味和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混合在一起着实不怎么好闻,楚渊进去的时候林莲正弱不经风的靠在床上,脸色惨白。一见到楚渊就想要下床幸好被侍女拦住,美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一看见楚渊就又哭的梨花带雨,“王爷……你,你要为臣妾做主啊……呜呜呜……臣妾吃了王妃送来的点心……就……”
楚渊不耐烦的皱眉,林莲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最清楚,得胜归来就被指婚接着就是成亲中秋家宴等事情,重生的楚渊根本没有碰过林莲,期间楚渊虽然去过林莲的屋子却从来没有碰过她,林莲要如何怀上孩子?还是三个月?
一想到秋霁言那双充满泪水,却倔强的小眼神楚渊就觉得心里一疼。他的阿言嫉妒心强,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后院的三个女人已经是秋霁言的极限了,再加上林莲怀孕简直让秋霁言怒火中烧。
“林侧妃,本王不知道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不过本王劝你最好识趣些。”
楚渊话一出,侍候在林莲屋子里的侍女连忙跪下生怕连累了她们,林莲心里一惊哭的更加厉害,“臣妾就知道王爷不会信臣妾,是秋霁言对不对?自从秋霁言进府王爷对臣妾就冷淡了……”
林莲还在喋喋不休,楚渊被吵的头疼大喝一声,“够了!乘风!”
乘风应声出现,单膝跪在楚渊身后,冷道:“王爷。”
“去给我查清楚,林莲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本王的!”
“是!”
楚渊拂袖而去,林莲哭声更大,激动的从床上摔下来趴在地上痛哭,侍女赶紧过来扶起安慰。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怨他没整顿自己的后院现在起火了,真是头疼。回到书房后笔墨就端茶上来,“禀王爷,孙伯让奴才等王爷从林侧妃哪里回来就告诉王爷,王妃去司徒先生哪儿找云姑娘了。”
“什么?”楚渊猛的起身,秋霁言不会武唯有蛊毒厉害,要是遇到什么那不是很危险?
“几时去的?”楚渊拔腿就往外走。
“回王爷,一炷香之前。”笔墨跟上道。
“随本王一起去接王妃回府。”
笔墨只得跟着自家王爷出门,这王妃闹脾气还要闹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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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爱
司徒雪天住的地方离德怀医馆不远,秋霁言到门口的时候就见顾时殷站在门口。
“王妃,是顾将军”清棋在秋霁言耳边道。后者点头,“顾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顾时殷有些尴尬的走过来道:“末将只是随便走走。”
秋霁言挑眉,“那我先进去看看云姑娘,顺便告诉她顾将军在门口散步?”
顾时殷立刻摇头,“不用了,多谢王妃,末将告辞!”
说完急匆匆跑了。秋霁言无奈摇头。
“王妃,您摇头干什么?依奴婢看顾将军待云姑娘是真心的好。”清棋不解。
秋霁言只是淡淡道:“他们之间的事,谁说的清楚?走吧。”
“是!”
秋霁言进去的时候,云彩正坐在石桌边收拾棋子,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圆润的棋子,再小心翼翼的放进棋盒,那神情十分认真。
“云姑娘?”秋霁言试探的喊了一句,生怕打扰了她。云彩侧头一看是秋霁言就要起身行礼,秋霁言快步上去扶起她道:“不必多礼,清棋去看看司徒家有什么可以喝的端过来。”
清棋忍笑跑来,他们家王妃和这个司徒先生天生不对盘,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两人就经常斗嘴斗的死去活来,还好王爷在中间不然他们两个直接动手了,清棋是佩服秋霁言的;能把温润如玉,性格温柔的司徒雪天逼的不顾形象也只有秋霁言还有那个顾将军了。
差清棋去倒茶,云彩十分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客人还是救过自己命的客人。
“不用在意,坐下说。”秋霁言扶着身体虚弱的云彩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
“钟儿还未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云彩礼貌道。
秋霁言摇头,“不必介怀,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问你中蛊时的场景。”
云彩点头开始仔细回忆,“记得那日我替顾将军送茶水去书房,谁想顾将军不在就看见一位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正往顾将军的兵书里放什么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很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霁言听完,皱眉道:“那人还说过什么吗?”
云彩点头,“他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秋霁言拿起棋盘上的黑子,“他说了什么?”
“诶咬粗远。”
秋霁言手中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确定是这句?”
云彩道:“我肯定,钟儿自认为记忆力是极好的。”
秋霁言沉思了会儿,道:“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想要找到给你下蛊的人。”
云彩点头,“王妃知道这话的意思?”
“这话是我们苗疆黔南的面家方言,意思是不是楚渊。”
云彩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枯败树枝,道:“钟儿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想请教王妃”
“说吧。”
“钟儿在师兄家休养这么久,王爷陪着王妃来的时候钟儿也看的明白,王爷他……不爱你!”
“嘭——”不远处的清棋摔了杯子,站在门外听到这句话的楚渊双手握拳,笔墨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这云姑娘也太不是好歹了。
沉默了很久,秋霁言突然笑了,“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阿言!”
楚渊忍不住推开门,秋霁言回头冲他笑,这笑容有些悲凉。她当然知道楚渊不爱她,虽然宠她疼她就是不爱她。
“渊哥,我这边已经确定了,应该是苗疆黔南的没错了。”秋霁言起身向楚渊走去,楚渊一把抓住她抱进怀里生怕一松手怀中人就不见了。
“阿言,我……”楚渊想要开口解释,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关系,我会努力的,会让你发现我很好,让你爱上我,所以没关系的。”秋霁言在他怀里低声道。楚渊感觉心里憋的难受。
“谢谢,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楚渊告辞了云彩带着秋霁言去君且去吃午饭,笔墨和清棋跟着一起。
楚渊看了看身边的人,暗自下定决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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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后院
自云彩一事后楚渊对待秋霁言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错惹的人不高兴,秋霁言不明白楚渊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几次问起原因,楚渊总会用一种悲凉的眼神盯着她看,最后只能作罢。
孙伯带着一群丫鬟捧着衣服往青玉居去,如今王爷对待王妃已经不能用专宠来形容了,那就是宝贝啊,王妃是王爷的珍宝他们这些下人更是不敢怠慢一分,生怕王妃一个不高兴他们命就没了。
“这些是个什么呀?”秋霁言逗着要冬眠的翠翠,孙伯就带着人拿着一堆东西往屋里来了。清棋赶紧从秋霁言手中救下翠翠,再让她逗下去翠翠可能要哭了。
“回王妃,这是王爷半月前让回安坊给王妃制的冬衣,王妃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孙伯毕恭毕敬道。
秋霁言看了眼那堆衣服,笑道:“没有不合适,就放衣橱里吧。”
天知道秋霁言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衣服啊,这些衣服比它从小到大加在一起的还要多,包括当初裹她的小棉被。不得不诽谤一句:奢侈的中原人!
“是,给王妃收拾好。”孙伯让丫鬟将衣服收拾好,清棋指挥她们放好。
“竟然衣服已经送到了,老奴就不打扰王妃了。”
“孙伯慢走,清棋送送。”
“不必了。”
目送孙伯和那群丫鬟走远,秋霁言才慢条斯理的坐下来,“刚才说什么,接着说。”
清棋走到她身边道:“是,林侧妃说王妃霸占着王爷,这中馈一事即不安排也不过问。”
秋霁言淡淡笑了笑,“随她去吧,给我去探探宁燕最近在干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
清棋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
金銮殿内,楚渊站在右边听着楚天泽说着边塞皇子半月后来京求亲一事,边塞是出了名的暴虐,若是随便指一个怕是要寒了满朝文武的心,楚渊记得前世去和亲的是黎相的独女黎红衣,黎红衣和亲后黎相就辞官还乡,黎红衣也在嫁过去的第二年被虐待至死。黎红衣虽然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但从未做过什么欺压百姓的事,顶多就是和黎相发发脾气,这一世楚渊只想静观其变。
“渊儿,你有何看法?”楚天泽见商量不出解决方法,把那颗烫手山芋丢给楚渊,楚渊从小聪慧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楚渊走到大殿中央鞠躬作揖,道:“儿臣本想着,儿臣的王妃家中尚有二八年华的妹妹,但转念一想王妃说过家中妹妹脾气实在不好怕嫁过去丢了皇家颜面。”
“嗯”楚天泽点头让他继续说。
“倒不如皇子到京后,让皇子自己挑选。”
“臣附议”
“臣附议”
……
楚渊说完几乎所有跟着附和,家中有适合婚家女儿的大臣盘算着怎样让那皇子看不上自己的女儿。
“那就依翼王所言,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楚渊转去了校场。他现在需要发泄一下,自从秋霁言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不爱她也没关系后,他整整三天三夜都在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就怕秋霁言不在他身边了。
“王爷?”顾时殷正在检查士兵的操练情况,看见楚渊身后跟着一个人向他这边走来,忙让副将继续检查自己迎过去。
“时殷有空?”楚渊问。
“有空,王爷有什么事?”顾时殷道。
“陪本王活动活动。”
两人一同去了练武场,乘风在后面紧跟着。
楚渊征战沙场多年,一身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顾时殷也不恐多让。
楚渊擅用枪,一套“四方臣服”,顾时殷擅用剑在楚渊手里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围观的士兵拍手叫好,看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真没想到翼王会这么厉害。
最终顾时殷还是输了半招,楚渊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
顾时殷讪笑,“王爷谬赞了,天色不早了,王爷再不回去王妃着该急了。”
楚渊看了看天色,快过午时了便告辞回府吃饭。
刚踏进大厅就听见呜呜的哭泣声,这是闹的哪出?
楚渊挥退了跟随的乘风,绕到后院就看见林莲跪在书房门口哭,林莲看见楚渊哭的更凶了,可怜巴巴的盯着楚渊看。秋霁言似乎也知道楚渊回来了,懒洋洋的走出来抬眼看了看楚渊道:“回来了?”
楚渊无奈笑了笑走过去搂过她道:“去了趟校场,和时殷切磋了下。”
“王爷,你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弟弟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呜呜……”林莲扑上去抓住楚渊的裤腿哭喊。
“怎么回事?”楚渊问。
秋霁言推开楚渊,道:“她弟弟在杭州杀了人,逃到长安来林侧妃将他放在王府,我……臣妾刚赶出去。”
楚渊皱眉,前世林莲这个弟弟是他保下来的,这个人是个人才可惜太冲动了。
“王爷……臣妾的弟弟,他……”
秋霁言打断林莲的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此事不得再说,笔墨送林侧妃回去!”
笔墨强行拉着林莲离开,楚渊才和秋霁言去吃午饭。
“那林莲的弟弟却是条汉子。”饭吃到一半,秋霁言突然道。
“怎么说?”楚渊正想办法让秋霁言自己提出来救林莲的弟弟,她这边就表示出欣赏了。
“其实林莲的弟弟只是来看看他姐姐过得好不好,林莲疼惜弟弟才将他藏起来,我发现的时候那人为了不连累姐姐自己走的,林莲这才来求我。”秋霁言戳着碗里的饭道。
“看来你本来打算救人的。”楚渊给她添了一筷子菜道。
秋霁言点头,“你要是来晚一点,我就答应她了。”要是楚渊在秋霁言点头林莲肯定以为是楚渊救的人,会更加爱慕他,秋霁言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啊!”楚渊看透这一点儿宠溺笑道。这人怎么那么可爱?
“你什么你?赶紧吃饭,过会儿我去趟司徒哪儿。”秋霁言耳根通红的喊,每次楚渊这么温柔宠溺的跟她说话,她都会脸红,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就是忍不住脸红。
“好”楚渊闭嘴吃饭,他知道再逗下去人就炸毛了,把人惹生气了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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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林枫
入冬后下了一场雨,雨势不大却让人觉得刺骨的寒冷。笔墨撑着一把紫竹伞在街上寻找什么。突然眼前一亮,匆忙向不远处的屋檐跑去,屋檐下蜷缩着一个人,笔墨蹲下来把伞覆在那人头顶,伸出手去推了推人,“林枫,林枫?”
被唤作林枫的人艰难的抬起眼皮看了笔墨一眼,又沉沉睡去。
“哎!林枫你别晕啊……”笔墨蹲在原地欲哭无泪,他晕了我要怎么把他弄回去?
雨势开始减小,笔墨认命的扔了伞把人背起来,这人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笔墨想。
秋霁言关了窗子,楚渊走过来自身后搂住她,在她耳边道:“笔墨已经把林枫送去司徒哪里了。我搞不懂你为何非要让笔墨去,乘风,破浪不可以?”
秋霁言笑的狡黠,“你知道断袖吗?”
楚渊嗯了一声,然后恍然大悟,:“你说林枫是断袖?”
“八九不离十,如果他真的对笔墨起了心思,那这员大将就抓牢了。”
楚渊心下一惊,前世林枫投靠了太子,林枫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前世死前从未听说过林枫娶妻或是中意那家的小姐,原来是这样。楚国断袖不多,每个都得躲躲藏藏,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到最后还是各自娶妻老死不相往来。
“你怎么知道的?”楚渊问这怀中人。
“司徒说的,林枫当时在杭州为一小倌讨公道,才错手将人杀了;这人连一介低下的妓子都能平等对待可见这人和林莲不是一路货色。”秋霁言慢慢分析。
“我夫人真厉害。”楚渊在人耳边低喃。秋霁言转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道:“那,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楚渊听完心里一酸,把人重新抱进怀里,道:“嗯,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秋霁言心里很欢喜,阿娘说楚渊根本没有心,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这个人肯为了她去学习怎么爱一个人,秋霁言只觉得满心的温暖和喜悦,酸酸甜甜的就算这个人真的不如自己爱他那么多又怎么样呢?他身边的只会是自己。
…
“……唔”林枫动了动身子,酸疼的厉害浑身无力。只能睁开眼睛看了四周。
这是个极其普通的房间,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药香,这是哪里?他记得自己从翼王府出来后就下雨了,身无分文就只能在隐蔽的屋檐下躲了会儿,觉得头疼的很才坐下来后来有什么他就不知道。
“你醒了?赶紧喝药吧,司徒大夫说你染了风寒要多歇几天。”笔墨端着碗推开门就看见林枫瞪着一双眼睛到处看,无奈的把门关上端药过去。
“你,救的我?”林枫问。
笔墨听林枫这么问,把秋霁言教他说的话说了一遍,“我替我家王爷来找司徒大夫有点儿事,路上看见你昏迷不醒就把人带到司徒大夫这里来了。快喝药吧。”
“多谢!”林枫接过药碗喝下去,然后抬头去看笔墨。
笔墨长得十分清秀好看,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是温暖和关心。
“在下林枫,不知公子是何称呼?”林枫问完就开始懊恼了,万一惹的人不高兴怎么办?
“公子不敢当,林少爷叫我笔墨就可以了,既然药喝完了那么林少爷就先休息吧,笔墨该回王府了。”笔墨笑着说完。端了空碗就出门了。
林枫怔怔的摸了摸心口,叫笔墨,是吗?
最近考试比较忙,可能不定时更新,等十一月一号过后恢复每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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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黎红衣
笔墨在林枫的目光下离开,司徒雪天住处。完全不知道自家王妃秋霁言这样看似好心大度的举动,坑的不止他一个人,让他以后想起来只能恨恨的捶床!
云彩将一切看在眼里,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
司徒雪天亲自倒了茶水,看着她轻笑也跟着笑,“师妹是想起什么好事了吗?说来与师兄听听。”
云彩笑了笑,端上杯子吹了口,“这翼王妃算计起人来,可不比师兄差。”
司徒雪天只能笑着摇头,谁说不是呢?那秋霁言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霜降过后就是立冬,秋霁言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房里翻着手里的书,楚渊进宫去了,说是为了那劳什子的皇子求亲一事。
“渊哥再不回来,都赶不上午饭了。”秋霁言叹了口气,清棋又给她添了茶水,生怕王妃喝了冷茶闹肚子疼。
“禀王妃,黎小姐来访”破浪在门外毕恭毕敬道。破浪被楚渊留下来保护秋霁言,平时都看不到人影的。
“黎小姐?那个黎小姐?”秋霁言向清棋投去疑问的眼神。
清棋立马会意道:“黎相独女,黎红衣黎小姐。”
秋霁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起身道:“让她大厅侯着。”
破浪站在门外道了句是,离开了。
秋霁言理了理自己有些皱的衣袖,道:“去看看。”
“是”
黎红衣在翼王府大厅里坐立难安,今天她来就是想法设法的让秋霁言主动离开楚渊,她喜欢楚渊十几年,喜欢的不得了。侍女给她端了茶水,没等她阁几口,就看见秋霁言带着丫鬟踏进大门,屋子里的丫鬟赶紧跪下行礼。
秋霁言只是淡淡笑道:“下去吧”
“是”丫鬟们依言退下,清棋跟着秋霁言在主位上坐下。
“黎小姐来找我所谓何事?”秋霁言懒懒的问了句。
黎红衣也不跟她绕弯弯,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离开楚渊?”
秋霁言也没料到黎红衣会那么直接,随既淡淡道:“我和渊哥是皇上赐的婚,渊哥说过绝对不会离开我。”
“他根本不爱你!”黎红衣声音有些大,清棋忙上前一步,要是黎红衣冲过来可以给秋霁言挡一下。
“他爱不爱我,都是我的!黎小姐你管的太宽了!”秋霁言冷下语气,楚渊不爱她一直是她的逆鳞,每个人都知道楚渊不爱她,每个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
黎红衣没想到看似温温柔柔的秋霁言,冷下语气来还是有些吓人的,那双墨色的瞳孔盯着她看犹如一条毒蛇盯着它的猎物一般。
“既然你都知道,又怎么……”
“破浪,送客!”秋霁言打断黎红衣的话,径自离去。
这是第二个,第二个人说楚渊不爱她,第一个是云彩,云彩心思缜密,七窍玲珑,能看出来不奇怪,但是黎红衣根本没有云彩那样聪明,怎么可能看出来?是他表现太明显了?
楚渊出了养心殿,往宫门走去。回到王府后,秋霁言没有在门口等他让他很是疑惑。
听了破浪说黎红衣来找过秋霁言,才暗叹大事不妙,秋霁言这性子怕是要跟他生上几天气了。
“阿言,怎么了?”楚渊回屋后,秋霁言依旧坐在窗边翻着手里的书。
秋霁言也懒得理他了,楚渊走进将人纳入怀中,轻声道:“我听说黎红衣来过了,她惹你不开心了?”
“翠翠在冬眠,闷着挺无聊的。”秋霁言扯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楚渊知道她实在不想说,也就随她了。
“怪我,明天下了朝,带你出去走走。”
秋霁言放下手里的书转身,惊喜道:“真的?我们去找云彩吧?”
楚渊一听皱了皱眉,前世云彩来不及治疗去世了,顾时殷也跟着走了,司徒雪天也颇为恨他,不然也不会只是因为太子的一杯酒就帮他;看来司徒雪天是恨自己间接害死了他师妹。楚渊没有多插手这件事,只知道是苗疆黔南的一个组织,现在秋霁言要去查,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担心。
“你……”
“你答应我的!再说那人用蛊那么神奇,我想看看是怎样的人!”秋霁言燃起斗志,楚渊只能无奈摇头,“依你,只不过我要跟着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快去看看翠翠又在哪里睡着了,赶紧抱它回来!”秋霁言挣脱他的怀抱把人推出去。楚渊看着禁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走过回廊转角出才冷下脸,“乘风!”
“属下在!”声落乘风单膝跪在楚渊面前。
楚渊负手而立,“多派些人保护王妃,她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属下这就去!”
乘风站起来,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问:“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是不是让破浪跟着?”
楚渊摆摆手,“本王去找翠翠,去吧。”
乘风:是”看着高冷的王爷满院子先蛇,怎么觉得这画风不太对?!
楚渊倒没觉得什么,反正他找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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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传闻
第二天秋霁言并没有如愿的出门玩耍,因为楚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民间传言翼王楚渊是上天派下来的战神,专门拯救他们这些黎民百姓的,这传言通过某些有心人士添油加醋的传到了当今皇帝楚天泽耳朵里,楚天泽多疑顿时龙颜大怒,依他看来传言之所以被传就不是空穴来风。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生怕得罪皇位上正在发脾气的主儿,落得了尸骨无全的下场。
楚渊低着头站在原地,前世也是因为民间传言他才失了兵权。
“老三,你给朕说说,这传言是怎么回事儿?”楚天泽抬了眼皮,冷冷的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楚渊身上。
楚渊走到大殿中央跪下,“禀父皇,儿臣也不清楚。”
“哟?不清楚?三皇兄这件事的主角是你你怎么会不清楚?”六皇子楚晟被罚闭门思过,几天前才得以解禁。对于楚渊和害他在楚天泽面前失宠的秋霁言可谓是恨之入骨,现在抓着机会就要死命的打击。
听了楚晟的话,楚天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概他也是这个意思。
“禀父皇,这件事儿臣真的不清楚。父皇您也知道自从中秋家宴后,儿臣的王妃的情况就一直反反复复,儿臣每次下朝回府都配合着司徒大夫给王妃治疗,根本没有心思出门。”楚渊说的情真意切,楚晟听到中秋家宴后整张脸都黑了。
楚天泽摆摆手,道:“这件事就交给,刘爱卿去查,务必给翼王一个清白。”
楚天泽话一落,大臣中站出来一位长相平凡的男人,恭恭敬敬的跪下领旨。
“退朝!”楚天泽深深看了一眼跪在中央的楚渊,意义不明。
秋霁言披着披风站在翼王府门口,天气变冷楚渊怕她冻着每次出门前都会叮嘱清棋要是秋霁言出门一定给捂严实了再出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楚渊在门口勒了马,笔墨忙过去牵马离开。秋霁言一见来人,提起裙摆向他扑去,楚渊轻笑,展臂迎她。
“今天怎么想着出来接我?”楚渊抱了抱人才松开问。
秋霁言把自己的手伸到他手里,轻声道:“司徒刚刚差人来信,回屋给你细说。”
楚渊点了点头,拉着她进门。
回到两人的屋里后,秋霁言差清棋苏准备午饭,让笔墨去看看林枫找一下存在感。
“司徒让人带话说,长安风大,适合烧烤。”秋霁言睁大墨色瞳孔一脸严肃道。
楚渊“噗嗤”一声笑开了,他伸手捏了捏秋霁言白皙细嫩的脸蛋,道:“想着烧烤?也不怕烧着自己。”
秋霁言打开他的爪子,一脸嫌弃的鄙视,“乃则个夯蛤来勒,别讲我认到乃!”
楚渊一怔,把人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伸出他的禄山之爪挠秋霁言痒痒,后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求饶。
“用方言骂我呢?说,什么意思?”楚渊别佯装生气,秋霁言推开他喘了几口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小气鬼,不就是说你是乡下来的吗?”
楚渊无奈轻笑,秋霁言时不时喜欢用他们的方言骂人,欺负没人听懂,刚开始楚渊也由着她;那知有些事情是依不得的,现在她开始用方言骂自己了,真是欠收拾!
“阿言,等事情平定下来,我们生个孩子吧。”楚渊压在秋霁言身上在她耳边低喃,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让她脸上开始升温。
“流氓!”秋霁言推开他,坐起来拿手扇了扇风,掩盖自己的羞怯。
“哪里流氓?”楚渊搂住她的腰问。在脸颊上偷了一个吻,刚把手伸到腰带上就听到管家在外边敲门。
“王爷,司徒先生求见!”
秋霁言忙推开人,“司徒过来了,去看看什么事儿。”
楚渊哀怨的看了秋霁言一眼,暗骂司徒雪天真是够了,差点就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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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谋划
楚渊压下心里的不悦慢悠悠的踱进书房。司徒雪天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见楚渊踏进来起身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楚渊摆了摆手,道:“司徒不用多礼,今日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司徒雪天暗自好笑,这般迫不及待的赶我走真只有你翼王楚渊了。
“不瞒王爷,雪天这次前来是想问问林枫一事。”林枫都放在他那里好几天了,身体早就好的差不多,奈何人家非得说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还真当他和他师妹瞎了,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楚渊被问起林枫一事也颇为头疼,“人是王妃救的,本王也不好多说什么。”开玩笑要是他把林枫放跑了,狐狸秋霁言要找他拼命。
司徒雪天抖了抖袖子,温和笑道:“竟然林枫身手不凡,不如让顾将军带到军中,想是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本王正有此意,司徒回去就将人打发过去吧。”
他们这边聊的开心,秋霁言却带着清棋遇上了宁燕。
楚渊走后,秋霁言房中呆的无聊叫人清棋趁天气好出去走走,不想正好遇上荷花池边的宁燕主仆二人。
宁燕远远的看着秋霁言过来,带着丫鬟过去行礼问好,“妾身见过王妃”
“不用多礼,宁夫人这是在干什么呢?”秋霁言轻笑问。
宁燕福了福身,道:“回王妃话妾身见今日天气不错,想到花园走走。”
秋霁言点了点头,随既又皱眉,“平日里都是见你和清夫人一起的,今天怎么不见她?”
“回王妃话,清霜她生病了。”宁燕说的隐晦,秋霁言也没有在追问下去,扯了个理由先离开了。
等到没人的时候,清棋才愤愤开口,“宁夫人真是过河拆桥。”
“哦?怎么说?”
清棋道:“前几天听说,宁夫人非要清夫人给她唱一支小曲,不料那天王爷正好去花园寻翠翠就停了一会夸了一下清夫人的曲子,宁夫人就央着清夫人继续唱好让她和王爷多待会儿。”
秋霁言点头,难怪那天楚渊回来的时候心虚,原来是这样啊。
“清夫人病了,怎么不与我说?”秋霁言疑惑,好歹她也是这王府半个主人啊!
“宁夫人不让!”清棋道。
清棋跟在秋霁言身后,有些没大没小,秋霁言也不说她,说是性子活泼些好,不然很无聊,所以导致现在清棋有些口无遮拦。
“破浪,去跟孙伯说一声让他给清夫人找个大夫,清棋随我去看看。”
“是!”破浪应声出现,单膝跪在秋霁言面前道了声又不见了。
“走吧!”秋霁言让清棋带路,她还真不知道清霜住哪儿。
清霜当年被楚渊赎回来就一直放在最东边的院子,因为性子温吞所以极少有人来,秋霁言没嫁过来之前楚渊虽然很少找她,但一个月总有两三次,现在别说找她就连她这个人也不记得了。
“夫人,天冷,奴婢给你温了粥。”清霜身边的丫鬟小秀,端着碗清粥作势就要喂她,她摇了摇头,道:“还不饿,咳咳……”
“夫人,奴婢去求王爷开恩给您请个大夫吧?”
“不用了,养几天就好。”
秋霁言推门进去的时候就正好听到这最后一句,清霜和小秀见到来人立马就要下跪,就怕惹了这脾气不好的王妃不高兴日子更难过。秋霁言上前去扶住要下床的清霜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乱动了。清棋搬张椅子来。”
“是!”清棋给秋霁言搬了凳子,让她坐在床边。清霜搞不懂状态还很懵,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听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我刚才让破浪去请大夫了。”
小秀一听,立马感激的冲秋霁言跪下,“谢王妃,谢王妃!”
“不用,清棋你们先下去,我和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待两人退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秋霁言和清霜。不大的房间里放着碳盆说不上冷但绝对没有秋霁言住的地方暖和。
“王妃有话要对妾身说吗?”清霜不傻,她知道秋霁言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
秋霁言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容易,想来你也只是想过安稳日子。”
“妾身别无所求!”清霜微红了眼眶。
“做一笔交易,你给我盯好宁燕,我给你想要的生活!”
清霜惊讶的看着秋霁言,她还从未见过有那个大户人家的妻妾能将这种话明明白白的说出口,没有一丝顾虑,想来楚渊真的很宠她。
“您就不怕我跟您抢王爷?”
秋霁言也不生气,“我从来不跟别人抢东西,你要抢的走就试试。”
清霜苦笑,怎么可能抢的走,现在谁不知道秋霁言就是楚渊的心尖子命根子眼珠子肺叶子?
“清霜全凭王妃差遣。”
“好好休息,有事就让人来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王妃!”
秋霁言从清霜那里回来后,就听见楚渊正在到处找自己,心里发虚的默默回到青玉居,默默祈祷明天她还能起床……
…
云彩扫完一地的枯叶,顾时殷就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云彩,明天有空吗?”顾时殷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就是想邀请云彩陪自己?明天是姻缘桥三生石刻字的日子,传说只要把双方的名字刻在上面就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
云彩没有看他,淡淡道:“明天钟儿应了师兄陪他出诊,抱歉了顾将军”
云彩说完没有理会他径自向屋里走去,林枫正好从自己屋里出来就看见顾将军又遭到拒绝脸色差的不行。
“怎么了?”林枫走过去问,林枫在司徒雪天这里呆了不少时日,自然清楚顾时殷和云彩之间那点儿事儿,无非就是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伤害我,等我心冷了不敢爱你了才来追回,真是比说书还精彩。
“没什么,林兄几日恢复的如何?”顾时殷问,其实他和林枫有很多共同话题,毕竟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顾兄是想约那云姑娘明日上街?”林枫靠近顾时殷低声问。
“嗯,云彩她明天要陪司徒先生出诊。”语气里难掩的失落。
“明天我帮你拦住司徒先生,你去找云姑娘。”林枫道。
“真的?如此多谢林兄了!”顾时殷一听,惊不住欢喜。
“嗯!”
“那在下就先回去了,明天全靠林兄了!”
林枫看着顾时殷欢快的背影,勾起嘴角明日他就打算缠着司徒雪天带他去找笔墨,不仅满足了自己还卖了个大人情。可怜顾时殷还不知道还在傻傻的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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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身孕
当晚,秋霁言就被楚渊狠狠“收拾”了一番,任她怎么求饶就是没用。导致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楚渊被她无情的踢下床。
冬月初七,楚国皇觉寺边的三生石旁聚集了一对对青年男女,他们满怀希望的将自己和心爱人的名字刻在上面,希望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
皇觉寺外,一辆华丽大气的马车停在大门口,众人就见先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男人,那男人剑眉星目,俊朗非凡,面无表情,穿着玄色衣袍,眉宇间难掩的上位者的气质,只见这个俊美的男人回身向马车内伸出手去,马上车内就出来位蓝色华服的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画,犹如坠入凡尘的谪仙。
楚渊将秋霁言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扶下来,收敛了一身“冷气”。昨晚把人折腾狠了,现在估计还气着。
“阿言,等把字刻了就回府休息吧?”楚渊温柔轻问。
秋霁言白了他一眼,知道今天出门那昨晚干嘛去了?
楚渊自知理亏只能陪着秋霁言慢腾腾的走到三生石那边,因为传说的缘故那边已经有了不少人。
楚渊本来想让乘风,破浪开出一条路自己带着秋霁言过去,后者看了看人群摇头,“先不忙,我们去……”秋霁言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了。
“阿言!”楚渊慌忙的抱住倒下的身体,横抱起来,吼:“乘风,破浪!去叫大夫!”
说着抱着秋霁言往寺里的后院赶,人群也因为这一变故开始哗然起来,几乎都是同情居多。
“那人的娘子怕是生了什么病吧?”
“可不是,哎!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瞎了你们的狗眼那是翼王和翼王妃!”
“
楚渊抱着人在小沙弥的带路下,将秋霁言放到床上。焦急的握着秋霁言的手,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里就一阵阵疼的难受,自从秋霁言嫁过来,一直都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就连落水那次都没有这次来的严重,楚渊内心深深检讨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抬手轻抚了下秋霁言脸颊边的碎发,握起她的一只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下。
“王爷,司徒先生过来了。”乘风在门口到。
楚渊放下秋霁言的手道:“进来!”
司徒雪天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回事?我正逛的高兴就被乘风押来了!”
楚渊赶忙把人拉到床边,焦急心疼道:“阿言晕过去了,今早还好好的,刚才突然一下子就晕了。”
司徒雪天被楚渊拉到床边,看了看秋霁言道:“王爷别急,让雪天给王妃看看”说着就抬起手给人搭脉。
楚渊皱紧眉头看着司徒雪天的脸色由平淡变得惊喜,然后看他起身给自己作揖,道:“恭喜王爷,王妃已经有了三个多月身孕了。”
楚渊被这个消息震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要当爹了?
司徒雪天好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楚渊,平日里的铁血将军,杀伐果断现在完全沉溺在初为人父的震惊中。
“你说……阿言她有了本王的孩子?”楚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的王爷,小世子和王妃都很健康,只是王妃最近有些劳累”说到劳累,司徒雪天意义不明的看了楚渊一眼,后者根本没注意,一脸狂喜的盯着床上的秋霁言,重来一世他竟然有了孩子,前世到死他都没有子嗣,早就盼着有个孩子能叫自己父王,跟自己撒娇。
“待会儿雪天给王妃开个方子,小心养着就行了。”
“为什么先前你没有诊出来?”楚渊记得一个月前司徒雪天给秋霁言诊过脉,那时候不是没诊出身孕来嘛?
司徒雪天耐心道:“妇人怀孕需有三个多月才能确诊的出来。”
楚渊也不再多问,吩咐乘风跟他去拿方子抓药,自己留下来守在秋霁言身边。
秋霁言感觉昏昏沉沉的,难受的要命,费力的睁开眼睛,就连楚渊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不是没见过楚渊温柔而是没见过他怎么温柔过,就好像在他眼里他已经得到了全部。
“醒了?还有哪里难受?”楚渊把秋霁言扶起来,后者打量了下四周,这里是青玉居的卧房。
“多久了?”秋霁言软软的开口问。
楚渊给她掖好被子轻声道:“现在已经傍晚了,中午的时候我才带你回来毕竟皇觉寺里条件真的不怎么好。”
秋霁言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了抓着楚渊的袖子问:“名字刻上去了吗?”
“嗯!”楚渊轻柔的拨弄她的头发道。
“我怎么了?”秋霁言才想起来自己的问题。
“阿言,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楚渊道。想象中的欣喜没来,秋霁言只是低敛了眉目。楚渊不解:“怎么了?不开心?”
“渊哥,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秋霁言说完就被楚渊搂进怀里,他们都知道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现在皇帝的猜忌,兄弟的算计,很难不会有人拿孩子和秋霁言威胁他,若是秋霁言没有怀孕还好至少她还能护住自己,现在有了孩子就不一定了。
楚渊心里明白,也感激秋霁言的体谅,“我知道,可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会护你们母子平安。”
秋霁言窝在楚渊怀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如果有人拿我和孩子威胁你,那么不用顾及我们。”
楚渊没有说话只是把人搂的更紧,怎么可能不顾及你,你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啊!
翼王妃怀上世子,楚天泽收到消息赏赐了一堆东西,皇后也挑着几样补身药材给人送过去,如今太子妃无所出,五皇子体弱还未娶正妃,侍妾和通房丫鬟都是摆设,六皇子不争气,楚渊的这个世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子,楚天泽还是十分重视的。
继秋霁言怀上孩子后过了半月,这半月里楚渊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就连起身倒水都是楚渊来,楚渊不在就是丫鬟来。如今身边本来只有一个清棋的现在楚渊来笔墨都给她了,还多添了四个,整天看着那多人围着自己转,真烦。稍微跟楚渊说一下,他就会沉这一张脸说什么也不允许她身边少人。
“王妃,林侧妃来了”采荷敲了门在门口站着道。
秋霁言一听有人来了,就懒洋洋的点头让采荷带人过来。自从她怀孕后清霜来的最频繁,其次是宁燕,这林莲还是第一次来,是趁楚渊进宫去了所以才来的?秋霁言不禁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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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日常
秋霁言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椅上,林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人穿着有些厚的衣裙,墨色长发披散,林莲不得不承认秋霁言确实很美,美到人神共愤。
“妾身,见过王妃。”林莲娇娇柔柔的给秋霁言行礼问好。
“给林侧妃搬张椅子。”秋霁言抬眼看了看林莲道。
采荷很快给林莲搬了椅子,清棋给人端上热茶就回到秋霁言身后站着。
“谢王妃。”林莲似乎有些受宠若惊,那次她见秋霁言不是被她冷言冷语的讽刺一番,像今天那么友善着实奇怪的很。
“不用,林侧妃今天来是打算干什么?”秋霁言淡淡问。
林莲犹豫了会儿,道:“妾身多谢王妃,救妾身弟弟……”
林枫被秋霁言派人救下的,半月前林枫跟她说秋霁言去给王爷说了说让他去军中,看看能不能立些功劳来抵消他犯下的事,说不感激是假的,本来想着早着去的,奈何秋霁言这个时候怀孕了,楚渊禁止她的靠近,今天趁楚渊不在才偷偷跑来的。
“谁救你弟弟?本王妃只是看他可怜,要没什么事啊,侧妃请回吧。”秋霁言语气不善的赶人,林莲最后也只能忍着告退了。
见林莲走远,清棋才疑惑的问:“王妃,这侧妃来道谢怎么还让她那样……”
秋霁言笑意更浓,“不为什么,就觉得她那样很有意思。”
采荷也跟着笑,“清棋姐姐,王妃整日待在房里也无聊,能让王妃解解闷也是好的。”
“让谁解闷?”楚渊踏进院子问。
“见过王爷!”两个丫鬟忙行礼,楚渊摆了摆手。
“刚才怎么了?说什么解闷?”楚渊走到贵妃椅上把秋霁言抱起来放到床上。
清棋和采荷早就见怪不怪了,王爷宠王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清棋替秋霁言解答道:“回王爷,刚才林侧妃过来看望王妃,王妃拿她解闷呢。”说着也笑了起来。一旁的采荷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别太得意忘形。
“你们下去吧!”楚渊道,两个丫鬟应声关门出去。
秋霁言从床上爬坐起来,扯了扯楚渊的衣领,“刚才林莲为了林枫的事跟我道谢。”
楚渊把人抱进怀里,蹭了蹭秋霁言的头顶,满足道:“你就拿她解闷?小坏蛋。”说着还捏了捏秋霁言的鼻子。
“你别听清棋乱说,对了,我想去看看云彩。”秋霁言打掉楚渊的手不满说道。
楚渊那里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立马沉下脸来,“都说了那件事不用你管,你好好养着就是了,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说着摸了摸秋霁言的小腹,这一动作把人弄得面红耳赤。
…
林莲被秋霁言赶出来后,也不想回去,就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乱走。
“哟,这不是侧妃吗?”宁燕拦住她的去路。
林莲抬头看了看人才道:“宁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宁燕笑的妩媚动人,“妾身想侧妃娘娘到妾身那儿坐坐。”
林莲想着也无事可做,也不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就同意跟她一同回了烨溪阁。
烨溪阁是楚渊当初为了宁燕取的名字,烨溪阁离楚渊的青玉居有些距离,两人回到宁燕的院子,宁燕命人倒上茶水。
“宁夫人这是要干什么?”林莲见宁燕把人全部撤走,疑惑问出口。
宁燕只是淡淡笑道:“和姐姐叙旧呢,自从王妃进府我们几个就只能相依为命了。”这句话寓指如今是秋霁言的专宠,整个王府没人敢得罪她,像楚渊曾经在人前说的一样,秋霁言就应该被捧在手心里温柔呵护,细心疼宠,她要是不高兴想办法让她高兴,她要是想发脾气所有人都得听着,受着。
林莲不笨自然听的出来这其中的含义,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多谢妹妹招待。”说着起身离开!
宁燕在原地握紧手掌,再慢慢松开,想到那人传来的字条上的任务,起身去追林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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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失踪
“王爷,黎小姐找您。”楚渊正在书房捧着一本书,打算给孩子取了名字,孙伯就敲门通报。楚渊面无表情的放下书看了一旁吃东西的秋霁言,如今快四个多月了,小腹渐渐有了怀孕的样子,不然楚渊可得郁闷死。
“看我干什么?她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我的!”说着把脸歪向一边,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
楚渊无奈摇头,起身给她理好衣服,“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哼!”秋霁言嘟起红润的小嘴,楚渊看的心痒痒凑过去亲一口,搞的人面红耳赤,这才心情大好的离开。
孙伯在外面等着,见到楚渊出来了忙迎上去道:“王爷,黎小姐已经在大厅等了很久了”。
“她来干什么?”楚渊问,孙伯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楚渊把孙伯差去厨房让人给秋霁言做些点心送去,自己一个人往大厅走。
前世他和黎红衣没有多少接触,最多的一次恐怕就是他十六岁那年皇家狩猎场里两人被困山里的那一晚吧,但是这黎红衣也就是这样才喜欢他那么久,不过喜欢又怎么样?前世自己因为谣言一事被夺兵权,她转身就投入了别国皇子的怀抱,任那人对他冷嘲热讽,如果黎红衣真的爱过他的话,那么楚渊只能说这人的爱太廉价。
才踏进大厅,黎红衣就急匆匆向他走来,“红衣见过王爷”。
楚渊点头,“黎小姐这是有什么事吗?要黎小姐亲自来找本王”。
黎红衣一见到楚渊整张脸都红透了,捏着衣袖完全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和她平时的蛮横任性简直是判若两人。
“那个,听说城外的白梅花开了,不知道王爷有没有…
楚渊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道:“抱歉!本王没有时间。毕竟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一个人来本王的王府说出去总归不好听的”
黎红衣听到楚渊这样拒绝,脸色刷一下就全白了,只听她颤抖着声音道:“是不是因为秋霁言?我就知道是她!她一来你就什么也不顾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百姓怎么说你的,他们说你沉溺与美色,昏庸无能,已经不是我们楚国的战神了!”说到最后黎红衣是吼出来的。
楚渊搞不懂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皱了皱眉,让乘风送客。
刚踏出门就和急匆匆跑过来的笔墨撞了个正着,笔墨忙趴跪在地上念叨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楚渊把他拉起来,问:“什么事如此慌张”?
笔墨又跪下去,声音带着哭腔道:“奴才无能,王妃她,她不见了…
“什么!?”楚渊脑子突然轰隆一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什么不见了,是跑出去玩了吗?”
“奴才端着点心回到书房,书房里乱作一团王妃不见了,破浪也不见了……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黎红衣被乘风请出去,听到秋霁言不见了的消息笑的开心,“报应!活该!哈哈哈……”
楚渊被她吵的心烦,随既吼道:“把她扔出去,让一到十七过来书房见本王!”
“是!”乘风提溜着黎红衣离开,笔墨战战兢兢站起来跟在楚渊后面往书房去。
楚渊现在心里慌乱的很,秋霁言要是跑出去玩破浪回来跟自己禀报,赶到书房时,里面真的乱作一团,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唯独没有秋霁言的身影。
“清棋!采荷!”楚渊向外吼了一声,半天听不到回应,笔墨心惊胆战的道:“回王爷,清棋她们几个被弄晕了,孙伯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了。”
楚渊脸色铁青,眼里酝酿着一场风暴,眼睛深处像是深渊厉鬼所在,泛出深深杀意,“去跟孙伯说,凡是见到类似于王妃的人情况属实赏金一万两,找到王妃者赏金十万两”
“是!”笔墨一溜烟跑开了。
笔墨走后没多久,楚渊的十七个死士齐刷刷的跪在他面前,听候发落。
“把王妃毫发无损的找回来,其他人格杀勿论!”楚渊森森道。
“是!”
十七个人说完后,瞬间就不见了。
楚渊一下子就软到在地上,提不起一丝力气。天知道他重生一次,以外可以好好的护着秋霁言现在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带走了,他不敢想自己找到她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害怕了。
潮湿昏暗的房间里,秋霁言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这是什么地方?
回顾一下四周,前面不远处有个十字形的邢台,半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她只记得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哗啦啦……”
“王妃娘娘,您醒了?”
唯一的们被打开,进来几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带头的那个脸上有道疤,从右额经过鼻子一直延伸到左脸颊处,在昏暗的房间显的毛骨悚然。秋霁言费力的靠着墙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秋霁言说完后喘了几口气,那群人给自己喂了什么怎么感觉浑身无力?
“王妃娘娘小的劝您最好不要激动,这软禁散小的们可不想给您下第二次。”带头那人阴阳怪气道。
秋霁言只是盯着他们,语气冰冷道:“想用我去威胁楚渊?别做梦。”
几人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开始哈哈大笑,等他们笑的差不多的时候,那带头的男人,才阴森森道:“王妃恐怕想错了,小的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请王妃一个人而已。”
秋霁言一听不是冲着楚渊来的,心才放下,不是楚渊就好,自从听到云彩说的那句话后,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天楚渊就倒下她连救也来不及。
“好了,谈话到此结束,带王妃过去。”刚才说话那人右边的人道。
这边话刚落音,几人就向秋霁言走过来,后者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放到唇边吹奏了几个音符。
“她要干什么?”几人不解的回头问带头的人,带头人明显也不知道,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四面八方涌来的蛇,浑身颜色鲜艳,迅速逼近那群黑衣人。
“不好,这些蛇有毒!”带头人抽出佩剑将逼近的蛇斩杀,但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蛇向他爬来,其他人也不例外,那些蛇将秋霁言围在中间,像最忠诚的死士一般。
“这些蛇从哪里来的?现在可是冬天!”有人气急败坏的喊。
“肯定是那剑人引来的,用她手里的笛子!”
很快就无声无息倒下了几个,剩下的带头人和其中一位黑衣人见势不利,想着秋霁言也跑不掉先退出房间。
等人被逼退后,她才无力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其中一天通体白色的三角头小蛇爬到她身边,秋霁言身后摸了摸那蛇的头,那蛇也乖巧的让她摸,扭动的身子像是在给她撒娇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蛇群退到她身边将她围在中间。
秋霁言撕下衣服的一截布料绑在小白蛇的身上,再从衣服里翻出一只指节大小的虫子喂给小白蛇吃了,小白蛇吃完欢快的从来的缝隙里游出去。
小白蛇出去后不久,们又被再次打开,这次来的人穿着华贵的衣服,带着有面纱的斗笠看不清楚模样,那人只是站在那里俯视秋霁言,然后笑出声,“没想到少主的情敌会是这么个模样。”
秋霁言被他笑的浑身一震,周围的蛇群全都面向那人。
“什么情敌?黎红衣?”秋霁言问。
那人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然后撒向蛇群。
雄黄!
秋霁言连忙将笛子放到唇边吹奏,蛇群便迅速游开。
那人拍了拍手,“在下斗胆,请王妃下江南一游。”语气里虽然带着笑意但不难听出危险。
秋霁言脑子里一一过了一遍这人所谓中的少主,然后徒然一惊,“是宁燕!”
“哼,什么宁燕在下可不认识。”
秋霁言浑身无力,说话也软绵绵的,“果然是她。”
“在下说不认识!”那人冷道。
秋霁言现在已经肯定了,就是宁燕!
然后门又来了,进来一个黑衣人他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两人便扔下秋霁言离开了。
秋霁言靠在墙上,如果真是宁燕那渊哥岂不是很危险?
此时的翼王府一惊天翻地覆,楚渊冷着一张脸,听完手下人的回报,捏碎了第二十一个杯子。
“废物,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回来!”
“是,是!”大厅的人全都战战兢兢的跑光了。
楚渊招手让人过来收拾杯子碎片,秋霁言已经失踪一天了,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她和孩子有什么意外,楚渊是不会放过伤她的人还有自己的。都怪他应该时时刻刻守着她的。
“圣旨到~”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桑音,叫的楚渊心烦。
孙伯带着个太监走进大厅,跟着楚渊跪下接旨,“儿臣接旨。”
太监像模像样的打开明黄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翼王妃秋霁言下落不明,朕十分担忧,特命翼王楚渊携镇远将军顾时殷追查原因,寻回王妃,已保皇家子嗣平安,钦此!”
“儿臣接旨!”楚渊接过圣旨,太监和孙伯忙扶他起来。
太监宽慰道:“王爷切莫太过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和小世子一起平安无事的。”
楚渊握紧手中圣旨,冷道:“谢公公,孙伯送送公公。”
“是,公公您请!”
太监满意点头,“那咱家回宫复命,王爷咱家小告退了。”
孙伯送太监出去,楚渊扶着椅子坐下来,心里疼的厉害,又慌又疼。
“王爷,林侧妃求见!”侍卫站在门口禀报。
她来干什么?
“不见!”楚渊冷道。
“王爷,妾身知道王妃下落!”林莲不顾侍卫丫鬟阻拦,一个劲儿的往大厅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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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寻回
楚渊喝退要上前将林莲拉开的两名侍卫,林莲猛的扑倒在楚渊面前,后者直接蹲下单手拎起她的衣领,冷道:“说,她在哪里?”
林莲吓呆了,楚渊的面色实在太凶狠,好像是只要她说错一句话,或者是他不想要的答案,就会被他撕裂一样。
“本王再问你一遍,王妃在哪里?”楚渊的耐心即将告罄,他拎着林莲的衣领把她拉近自己,泛红的眼睛里透露着暴虐。
林莲被楚渊这样一吓,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回……回王爷……王妃,宁夫人……”
她被吓的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就说出这几个词,楚渊抓住“宁夫人”三个字,放开林莲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乘风!去把宁燕给本王带过来!”
乘风使出轻功很快将宁燕带到楚渊面前,宁燕被乘风扔到楚渊面前,前者哭哭啼啼爬到楚渊面前抓着楚渊的衣摆,道:“王爷明查,妾身冤枉啊!求王爷给妾身做主,王妃的事和妾身没有半点关系,是侧妃她污蔑妾身……呜呜呜……”
宁燕的哭喊吵的楚渊心烦,震怒之下将人踢开,怒道:“王妃在哪里?说!”
宁燕被踢的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十分狼狈,漂亮的脸蛋上磕出乌青,她抬头看了楚渊一眼,再吐出一口血便趴在地上不动了。林莲躲在门边,见到这种场景也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乘风在宁燕面前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单膝冲楚渊跪下道:“王爷,她已经死了!”
“死了?”楚渊疑惑,他根本没有下死手,怎么就死了?
“等等!”乘风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在宁燕脸上摸索会儿,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相貌平平,是个陌生女人。这下不会是怀疑了,楚渊可以肯定,秋霁言的失踪与宁燕有关。
“乘风,带上几个人跟本王走!”楚边往大门方向去边吩咐,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亲自出去寻找。
就在楚渊带着人要踏出大门时,听见有人在大喊着,楚渊不耐烦回头,就见笔墨抱着什么东西飞快的跑来,他跑到楚渊面前站定,将手中的东西捧到楚渊面前,是两条蛇,一条是翠翠,一条是没见过的小白蛇,小白蛇身上还挂着布条。
“王爷,这条白蛇爬进青玉居,翠翠被它弄醒了,这蛇身上的布条……”笔墨话还没说完,楚渊就捏着白蛇的七寸将它拿到自己眼前,取下布条又把蛇扔回笔墨怀里,整个过程中,小白蛇都十分配合。
楚渊端详了布条一会儿,瞳孔猛然收缩,狭长的丹凤眼危险性的微眯,这布条用的布料和秋霁言身上衣服所用的布料是一样的,在楚国能用的起这种布料的屈指可数,秋霁言就是其中一个。
“把它们放下。”楚渊指了指笔墨手里的蛇,笔墨立马将蛇放地上,两条蛇一前一后的游走,翠翠扭过身体对着楚渊吐了吐信子,又跟上前面的白蛇。
“跟上他们,笔墨去城门通知顾将军。”说着自己率先跟上翠翠和小白蛇。
这边,秋霁言醒了过来,入目的是大红色的床帘,和先前关押她的地方截然不同,先前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具体她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她也不知道。
这个地方宽敞却依旧昏暗,房间四周都点上灯,不远处的案几上还焚着香,那香味让秋霁言很不舒服,腹部传来隐隐阵痛,她伸手揉了揉肚子,这才好了些。现在浑身还是酸软无力,费力坐起来后累的满头大汗,墨色长发也凌乱披散着。
“吱——”
有人推门进来,秋霁言抬眼望去,大大的杏核眼里满是了然的神色。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来着正是宁燕,此刻她一改平时朴素的装扮,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长发轻挽,鲜红的双唇勾勒出淡淡笑意,宁燕本是异族人,这样装扮宛如他国妖冶的罂粟花,美丽而又致命。
“我就猜到是你。”秋霁言语气平淡,好像说的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些对话。
宁燕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靠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轻笑道:“我自认为毫无破绽。”
秋霁言虚弱的笑了笑,平日里白皙红润的小脸现在苍白的可怕,她说:“本来你应该毫无破绽的,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身上有离心蛊留下的气味。”
宁燕一脸恍然大悟的双手击掌,饶有趣味的笑道:“我竟然忘了,这离心蛊是我给那人的。”
秋霁言继续道:“我险些让你绕进去,你故意让云姑娘听到那句苗家话,让我以为真是黔南苗家人,但是我们苗疆人在中原是不说苗家话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谁指示你来的?”
“为什么?哈哈哈……”宁燕突然笑了,像是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她一步步逼近秋霁言,低声道:“王妃这问题问的真是好啊,王爷对你呵护宠爱。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你知道吗?我喜欢他啊,喜欢的恨不得把他囚禁起来,我本以为孩子可以留住他,买通给林莲看病的大夫,结果那个蠢女人把事情搞砸了。”
秋霁言面对宁燕的逼近心里慌乱的不行,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只能拿手护着小腹,努力往床内挪。
宁燕将目光放到秋霁言的腹部,道:“这地方是那个孽种吧?等我杀了你们母子,楚渊身边将只会有我一个。”
“你要杀了我,那我就拉着你陪葬,我怎么可能留着你去害渊哥!”秋霁言说完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宁燕被她这一笑怔在原地,随后就转身推门离开,秋霁言听着她低声吩咐着门外的人什么,听着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听不见她才瘫软在床上,腹部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她慌乱的揉着小腹,想减轻一些疼痛,但似乎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门又被打开,这次来的不是宁燕,而是在先前关押她的地方与她说过话的斗篷人,此时这个人正将佩剑抽出逼近她,低声道:“少主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秋霁言捂着肚子想要逃开,却因为浑身无力加上疼痛已经动也不能动了,正当斗篷人举起剑准备刺向她时,斗篷人猛的让开。大门被撞倒,原本守在门边的人已经气绝身亡,躺在门上,血流了一地。
来人正是楚渊和顾时殷。原本楚渊跟着翠翠进了长安城一家不起眼的当铺,掌柜的被楚渊这阵势吓的差点儿晕死过去,听说楚渊要搜查掌柜的和伙计都想跑被赶过来的顾时殷等人拦下。
楚渊和顾时殷跟着翠翠进到后院,翠翠和小白蛇围着后院一处房间里的花瓶转,顾时殷上去摆弄花瓶触动机关,花瓶旁边的墙打开,楚渊率先冲了进去。
秋霁言躺在床上痛苦的缩成一团,楚渊才看了一眼就差点儿崩溃,冲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脱下自己黑色外袍将人包裹在其中,楚渊把人横抱起来,秋霁言淡蓝色的裙摆沾上了血迹,下身也有血渗出来。
“渊……哥?”秋霁言说完彻底昏过去,楚渊内心怒火越烧越旺,他眼眶发红的看了一眼站在墙角的斗篷人,杀人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顾时殷见楚渊快要失去理智了,忙上前道:“王爷先带王妃回去,她现在需要个大夫看看,这里交给我。”
楚渊听顾时殷这么一说,才抱紧了人,道:“一个也别留,把宁燕带到本王面前来,乘风去请司徒。”
“是!”
“是!”
楚渊抱着人快步离开当铺,先把人带到就近的客栈,小二诚惶诚恐的把他带到客房,连滚带爬的跑下楼。
楚渊两人放在床上,抖着手拉被子给她盖上,秋霁言眉头紧皱,冷汗直流,双唇泛白看起来情况十分不好,楚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探她的鼻息确认人还是活着的。
他的心里很难受,只要想一想秋霁言又可能会死就疼的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爱,只知道这人很重要。
乘风带着司徒雪天和云彩来的很快,司徒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儿,楚渊回头去看,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忙起身把司徒雪天拉过来。后者知道情况严重,伸出手给人切脉,好一会儿才道:“王爷,王妃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有什么大碍她会流那么多血?”楚渊大怒,也不管面前的是他一直想深交的人。
司徒雪天能理解他的心情,有些痛惜道:“小世子,没保住。”
楚渊听完司徒雪天说的这一句,浑身一软差点儿倒地,乘风见状连忙扶住他。
“王爷,凡事想开些,王妃没事才是最好的。”云彩安慰道。
“司徒,开方子吧。”楚渊淡淡道,让人听不出情绪。他现在心里十分痛恨自己,重来一世还是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受到伤害,秋霁言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她醒来后,他要怎么跟她说孩子没了?
“王爷,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民女给王妃擦擦身,换件衣服。”
乘风跟着司徒雪天去抓药来煎,楚渊想要留下却被云彩这句话弄的不走也不是,走又舍不得。
云彩看出他的犹豫,清丽脱俗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王爷若不想休息可以去让掌柜的准备些流食,方便待会儿喂王妃喝下去。”
楚渊被云彩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竟然秋霁言救回来了,应该找些人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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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承诺
不大的客栈被身穿盔甲的士兵围的水泄不通,周围的百姓有些胆大好奇的伸头来看被呵斥回去。
客栈后院,楚渊负手而立,上好的云锦裁制成的衣袍上血迹斑斑,快到腰的头发用玉管束在脑后,他现在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薄唇勾勒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顾时殷站在楚渊左边,自责道:“当铺里的人都捉拿归案,唯独没有见到宁燕,请王爷责罚。”当初楚渊带走秋霁言后,顾时殷就已经命人将当铺围住,谁也不许放出去,但是,却没有找到宁燕,当铺里没有其他密室,人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楚渊摇了摇头,走到男人身边蹲下,抬起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捏起他的下巴,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似的。
“本王问你,宁燕在哪里?”楚渊轻声问道,语气里充满威胁, 盯着人的双眼没有半分的波澜起伏,似是含笑,可藏匿着怒气勃发的汹涌之势,桃花般迷离的凤目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挫骨扬灰。
男人被迫与楚渊对视,被他的眼神吓的一个灵激,但死死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楚渊放下男人下巴,将手指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站起来对男人身后站着的人道:“他既然不想说话,那就给本王割了他的舌头,煮烂了喂他自己吃!”
男人被楚渊这句话吓得脸色苍白,他抬头看了楚渊一眼,又迅速低下去。
梦,随着弯弯曲曲的小径一路延伸开来,秋霁言透过薄雾听到了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她想要过去看看,看看那是不是她的孩子,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只能听着啼哭声慢慢减小,白色的雾被什么东西染红,空气中一股又一股的浓重铁锈味,让她不停作呕。
“……啊!”
秋霁言被梦惊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王妃,您醒了?”
她侧过头看去,昏暗的房间里有人端着碗向她走来,如果那个人不是云彩,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宁燕手上。云彩坐到床边,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云彩冲她柔柔笑着,一手端碗,一手用勺舀了药凑到她嘴边,秋霁言喝下一口,苦的她皱紧漂亮的柳叶眉。
“渊哥呢?”秋霁言问,云彩继续喂她喝下一口药,道:“王爷与顾将军,正在盘问抓走王妃您的人。”
“那破浪呢?”秋霁言忙问,破浪奉命保护她,但是,她一直在昏迷完全不知道情况,只知道破浪与人打斗时被人引开,现在破浪怎么样了,她十分担心。
“王爷已经派乘风带人去找了,王妃不用担心,破浪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会出事的。”云彩继续温和的解释。秋霁言才松了一口气。
随既猛然想到了自己刚才做的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颤抖着声音却带着一丝希冀,问:“那,我的孩子呢?”
云彩有些为难,她实在不想跟秋霁言说实话,这样将她最后的希冀打碎,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些。
秋霁言继续摸着她的小腹,突然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的脸颊滑落,再滴落到锦被上,云彩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秋霁言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云姑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云彩端着药碗,起身道:“请王妃好好休息。”
等云彩关门出去后,她才抱着自己蜷起的双腿,低声哭泣。她的孩子,还来不及到这个世上,她都还没有看过一眼,就这么没了,前几天那小东西,还在肚子里闹腾的她吃不下东西,现在怎么说没就没了?
“吱——”
楚渊推门进来,就见秋霁言扶在膝上,肩膀因为哭泣微微抽动着。楚渊满眼心疼的坐到床边,将她抱进怀里。说实话,他不喜欢秋霁言掉眼泪,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样会让他想起前世临死时,秋霁言在他面前哭的抽抽嗒嗒,最后毒发身亡的样子。
秋霁言双手抓紧他的衣领,胸口的衣服被眼泪湿了一片,楚渊轻拍她的后背,道:“没事的,以后还会有。”
秋霁言终于压抑不住,失声痛哭。楚渊只能抱紧她,没有说话。
等到秋霁言哭累了睡过去,楚渊才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烛光下,她白皙的小脸有些泛黄,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楚渊伸手轻轻给她擦去,原本巴掌大的瓜子脸似乎瘦了些,小巧的鼻息微微翕动,打了个小小的哭嗝儿。
“从今以后,倘若让你再受到半点儿伤害,我楚渊就不得好死!”楚渊坐在床上说道,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十分有力。他俯身下去,在秋霁言额头上印上一吻,继续坐在床边守着她。
晨光熹微,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床上的人儿睁开沉重的眼皮,使劲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觉得舒服些,楚渊就靠在床栏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阳光洒在他坚毅的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实。别人都说翼王楚渊喜怒无常,毫无温柔可言;可是,她秋霁言却觉得,楚渊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楚渊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让他连睡梦中也不得安宁。秋霁言起身坐起来,白皙柔嫩的手轻抚上他的眉头,想要帮他抚平,就在手指接触的刹那,手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楚渊猛的睁开眼睛,眼里泛着杀意,在看到是秋霁言的时候,瞬间恢复温柔。
“阿言,有没有吓到?”楚渊就着抓住人的手,把人拉进怀里搂着,嗅到熟悉的气味,秋霁言心里才慢慢踏实下来,放软了身体,语气有些闷闷道:“渊哥,以后我会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楚渊听她说这话,心里又开始泛疼,他语气温柔带着点酸楚,道:“好,我们看他长大,看他成家。”
“嗯!”
“叩叩叩……”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楚渊才送来秋霁言,给她披上笔墨拿来的披风,对着门冷道:“进来!”
司徒雪天推开门,身后跟着云彩,还有端着托盘的清棋和笔墨。
“昨晚,师妹跟雪天说王妃已经醒了,今日雪天过来给王妃看看,免得以后落下病根。”司徒雪天边说,边走到楚渊旁边准备作揖,楚渊摆了摆手,道:“都不用多礼了,司徒麻烦你了。”
司徒雪天轻笑道:“王爷言重了。”
说着,楚渊让开位置,司徒雪天坐下来,伸出右手,道:“王妃,请。”
秋霁言一边伸手,一边礼貌道:“多谢先生。”
司徒雪天诊脉时,楚渊已经洗漱完毕,清棋和笔墨布完菜就退下去了,秋霁言失踪后,楚渊迁怒清棋等人,三十板子下去,到现在还疼的想哭。
云彩就站在司徒雪天后面,后者诊完脉,对楚渊道:“回王爷,王妃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注意调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多谢。”楚渊道。司徒雪天微笑摇头,抬手写了方子让云彩去抓药。
“渊哥,为什么不让笔墨他们去?”秋霁言疑惑,毕竟云彩是司徒雪天的师妹,虽然秋霁言与她有救命之恩,但是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好。
云彩摇头,笑道:“师兄开的这方子,煎药的手法有些不同,我来比较保险些。”
“有劳云姑娘了。”楚渊再次郑重道谢。
“王爷不必如此,钟儿先和师兄出去了。”说着司徒雪天和云彩关门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楚渊端了桌上的粥,走到床边坐下,舀了一勺吹了吹,在递到秋霁言唇边。
后者耳根通红的张口咽下,马上,食物的香味战胜了心里的那一点羞怯。
粥是骨头汤熬成,熬的很烂,上面洒了葱花,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破浪有消息了吗?”秋霁言咽下最后一口粥问,楚渊放下碗拿起丝帕擦了擦她的嘴角,道:“乘风一会儿回来,破浪受了点伤。”
秋霁言一听受伤,立马紧张起来,问:“严不严重?”
楚渊一听,见她如此关心别人,还是个男人,心里的楚渊小人立马就捧着醋坛子,左一瓢,右一瓢的泼起来,他沉下脸,问:“怎么那么关心他?”
秋霁言完全不知道,此刻的楚渊醋上了,她抓着被子,道:“我听孙伯他们说,以前乘风和破浪都是只听你命令的,你把破浪派给我,我却把他弄丢了,我觉得特对不起你。”语气里还有丝委屈,楚渊表情一僵,然后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不用自责,破浪保护你不利,是他的问题,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乘风他们回来了没有。”
秋霁言依言躺回床上,道:“好好跟人家说,别动不动就打人,阿娘说流氓才打人。”
楚渊彻底被她逗笑了,微微勾起嘴角,一脸笑意的给她掖好被角,宠溺道:“好。”
说完,关门出去了,秋霁言实在太累,窝在被子里,慢慢睡去。
守着客栈大门的两位士兵,看着他们的顾大将军,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一头雾水,顾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忽地,顾时殷理了理衣服,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云彩手里拿着几包药,远远的看见顾时殷过来,心里“咯噔”一下,礼貌笑道:“顾将军。”
顾时殷似乎已经对她的疏离免疫了,先前还会伤心好一阵子,现在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云彩是要去煎药吗?我帮你吧?”顾时殷十分殷情去拿云彩手里的草药包,后者将手往后缩,道:“不麻烦将军了。”
说着,就往客栈内走去,顾时殷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转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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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探望
在楚国,冬日里的阳光是很难见到的,今年天气却出奇的好,一连晴了好几天。
翼王府后院的十几棵白梅已经盛放,空气中有淡淡的梅香,楚渊握了长剑,身影迅速的穿梭在梅林里,剑法快而凌厉,没有多余的招式,手中的剑,黑色银纹 剑身修颀秀丽,没有多余的修饰。
很快,一套剑法下来,梅花被剑气击落了大半,满天花瓣雨中,楚渊黑色衣服上,点缀上了不少白色的花瓣。
“王爷这套剑法是叫‘四方臣服’吧?”
楚渊回过头看去,给秋霁言诊完脉的司徒雪天,就站在后院走廊的柱子旁,抱着双手道。
楚渊收了剑,向他走去,道:“司徒认得这套剑法?”
司徒雪天轻笑摇头,道:“雪天有幸见过,一位前辈使过,王爷这剑法不俗,剑更非凡品。”
楚渊听司徒雪天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轻轻勾起嘴叫问:“本王倒是不知道这些,司徒有没有兴趣跟本王说说?”
司徒雪天拱了拱手,道:“这套剑法是为武林中一位高人所留,剑法霸道至极,顾名为‘四方臣服’;而王爷这剑,名叫‘流风’,名字虽然儒雅,确实把绝世好剑。传说,这把剑,是取自天外玄铁制成,削铁如泥,斩杀之后,剑身会渗出水滴,洗去剑身上的血迹。”
楚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他当时从教他剑法人手中接过剑,完全不知道这把剑会有这么厉害,前世这把剑给了乘风,还记得乘风接过这把剑时,瘫着的脸上,露出了收也收不住的笑意,今日听司徒雪天一说,他好像明白了乘风的反应是为了什么了,看来从现在起要重新正视这把剑了。
“本王到不知道,这剑还有如此来历和奇特之处。”楚渊道。
司徒雪天轻笑,回答道:“王爷日理万机,这些江湖琐事,不知道也正常。”
楚渊还想说什么,被匆匆跑来的笔墨打断。
笔墨跑到楚渊跟前,喘了口大气,道:“禀王爷,太子和六皇子来探望王妃,现在还在大厅等着,孙伯差奴才来请王爷过去。”
楚渊听罢,轻皱了皱剑眉,这两人一来准没好事儿。
“王爷,若没什么事,雪天先回去了,王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司徒雪天道。
楚渊冲他点头,对笔墨道:“送一送司徒先生。”
“是!司徒先生请。”笔墨在前面带路,司徒雪天向楚渊拱了拱手,随着笔墨离开了。
等司徒雪天走的看不见背影后,楚渊才慢慢的踱步到大厅。
秋霁言失踪导致小产一事,楚天泽收到顾时殷的禀报,顿时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楚渊保护不利禁足一个月,罚俸禄半年。
趁着阳光,秋霁言让清棋搬了椅子,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去晒太阳。翠翠因为被小白蛇弄醒,已经没了冬眠的兴致,现在盘成一团,窝在秋霁言怀里,懒洋洋的吐着信子。秋霁言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也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倏忽,翠翠抬起半个身子,眼神凶狠的向着走廊台阶处,发出“嘶嘶”的声音。
“翠翠?怎么了?”秋霁言被翠翠这样一闹,也清醒了过来。
来人穿着一身暮色冬衣裙,手里提着个食盒站在台阶下,因为背着阳光,看不清楚脸。秋霁言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人是侧妃林莲,说起秋霁言这次得救,小白蛇功不可没,林莲也曾经向楚渊说出宁燕一事。
“林侧妃?”秋霁言开口问。
林莲提着食盒,有些紧张的走上台阶来,给秋霁言福了福身,道:“妾身,见过王妃。”
“起来吧,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秋霁言摸了摸翠翠的头,安抚它暴躁的情绪。
林莲捏紧食盒的提手,有些别扭道:“妾身听闻王妃昨日回府,特地给您熬了些鸡汤。”
秋霁言抬头冲她笑,林莲被她这一笑,弄的呼吸一致,随既才反应过来。秋霁言是典型的美人,巴掌大的瓜子脸,大大的杏核眼,小巧挺立的鼻子和粉嫩嫩的嘴唇,这人不过才十七岁,有这少女特有的青涩美好,平日里老爱弄着奇奇怪怪的虫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所以,秋霁言清纯无邪笑起来的样子,无疑是让人窒息的美。
“你是为了林枫吧?”秋霁言笑问,不得不说,林莲虽然很小气,自私,妒忌心强,但确实是个好姐姐,至少比她好,想到家中的阿弟和阿妹,秋霁言笑的更加柔和。
林莲毫不忌讳的点头,道:“枫儿去到江州派粮,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见有信来,妾身……”语气里的焦急和担心显而易见。
“江州离长安有十几天的路程,就算你弟弟给你写了信,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到,再说今年江州大旱,林枫过去是奉了皇命,哪有那么多时间。”秋霁言道,因为她从来没有安慰过什么人,说话语气有些不对。
林莲点了点头,拿着食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秋霁言伸出一只手,道:“端过来吧,过会儿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林莲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把食盒里的汤端出来递给秋霁言,后者接过碗,两手捧了,凑到唇边喝了一口,道:“林侧妃手艺真不错。”
林莲得到夸赞,也笑了起来,有些自豪道:“以前在家中时,妾身和弟弟都是自己煮东西吃,所以妾身现在也只有厨艺拿的出手。”
秋霁言安静听她说,等她说完,才问:“我听渊哥说,你林家不是江南首富吗?”
林莲苦笑出声,“妾身和弟弟都是妾室所出,身份地位自然比不得林家那些小姐少爷。”
秋霁言突然很想知道她的事,想知道这样一个好姐姐,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看了眼林莲,低头喝了口汤,道:“能说说吗?关于你。”
这些事情在林莲心里闷了十几年,从出生开始母亲就不停教育她,所有的委屈只能往心里咽,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不会有人同情你。进了王府后,为了能让弟弟在林家过得好一点儿,以后考取功名能有个靠山,她百般讨好楚渊,可是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没有人愿意去听她的委屈,他们都以为,自己小气自私,罪大恶极,现在秋霁言让她说,把她自己的事情说出啦,表明她愿意听。
秋霁言让林莲扶她进屋,她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秋霁言半靠在床上,林莲坐在床边,低声道:“母亲只是林府的丫鬟,被老爷看上后抬做侍妾,大夫人手段高明,母亲从未得到过老爷的疼惜和宠爱,生下弟弟后不久就去了。那年,妾身才五岁,带着弟弟在林府艰难过活,幸好弟弟争气,在兵法谋略上很有作为,才得老爷喜爱,日子才好过些,我十八岁那年,王爷路过江南,歇在林家,跟老爷说想娶妾身做侧妃,老爷高高兴兴答应了,跟妾身说想要弟弟过得好,就得讨好王爷,妾身也想着扒紧王爷这棵大树,以后弟弟就有了靠山。”
林莲说完后,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秋霁言喝完鸡汤,把碗放到床头的小几上,半开玩笑道:“所以我才不喜欢你们这些中原人,三妻四妾呐!在我们苗疆成婚过日子那是两个人的事儿。”
林莲睁大漂亮的桃花眼,秋霁言摸了摸下巴,一旦她想事情或回忆什么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摸下巴。
“我想想啊……”
这边,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已经聊来了。楚渊踱步到大厅后,楚则和楚晟早就等的不耐烦。
楚晟沉不住气,不耐烦道:“到底来了没有?”
太子忙安抚住他,孙伯和丫鬟只是现在原地,充当木头,王爷说晾他们一会儿,那就晾着呗。
“不知大皇兄和六皇弟到此,有失远迎!”楚渊清冷的声音响起。
楚则和楚晟起身,楚则亲切性的笑道:“三皇弟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三弟妹好些了吗?”语气满是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关心弟弟和弟妹的好大哥,不过楚渊太了解他,他一共活了两世,对这个人可谓是了解的透透的。
“多谢大皇兄关心,阿言刚喝了药睡下了。”楚渊不动声色拒绝。
楚晟性子直,听不得楚渊这样的话,想要开口说什么,被楚则拦了下来。后者笑眯眯道:“竟然三弟妹睡下了,那么三皇弟一会陪哥哥去太白楼喝一杯。”
“好!”楚渊点头,就跟你去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阳光被乌云遮住,刚才还艳阳高照,此刻已经乌云密布。
“呵呵呵……”林莲拿了帕子捂嘴笑,却也捂不住笑声。
秋霁言也满眼是笑意,道:“阿娘跟我说,那年沈萧娶媳妇儿,就半路上差点让人给扒衣服。”
秋霁言口中的沈萧,是她青梅竹马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
林莲被她这句话弄的有些不自在,她问:“怎么成亲还要扒衣服?”
秋霁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奈道:“红包准备少了呗。”
林莲又捂着嘴角笑开了,秋霁言说起她苗疆的生活,无忧无虑,那里民风淳朴,每一个人都带着善意。
秋霁言说起孩童时的趣闻,大大小小如数家珍,林莲听的出神,她曾经很恨秋霁言,恨她抢走了自己的“大树”,但在秋霁言救下林枫,把人送到军营让顾时殷将军带着,她是真的感激了,这弟弟可是她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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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雪
太白楼位于长安城的南边,最出名的就是酒。
楚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放在桌上轻轻敲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楚则坐在对面,也跟着端起酒杯笑道:“三皇弟这心不在焉的,是在想着弟妹吧?”
楚渊微微勾起嘴角,没有说话,这样的表现落到其他两个的眼里,成了默认。
楚晟最沉不住气,语气讽刺道:“现在百姓都传,三皇兄你爱妻如命,小弟我还不信,现在看来……”
楚则放下酒杯,打断楚晟的话,说道:“六皇弟,休信那些胡言。”
楚渊冷眼看完这两人的一唱一和,似笑非笑的盯着楚则看,反问道:“即便是,那又如何?”
楚则笑容僵了会儿,有的时候,他很害怕和楚渊对视,那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沉睡着一只狮子,随时随地,那只狮子都有可能醒过来,将人生吞活剥。楚则避开楚渊直视他的眼神,转移话题道:“三皇弟和弟妹真是伉俪情深。不知道黎小姐能不能跟弟妹一样,遇到个真心待她的了。”
楚渊听罢,挑了挑眉,佯装疑惑,问道:“父皇的意思,是想让黎小姐去?”
楚晟道:“可不是。”
楚渊也放下酒杯,继续问:“黎相能同意?”
“皇命难为!”楚则叹了口气,楚渊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黎清三十岁封相,为楚国鞠躬尽瘁,也是极其看不惯太子楚则的作为,几乎每次上朝都要用话讽刺几句。当初楚天泽要是准备立二皇子为东宫,不料二皇子战死沙场,便宜了楚则。黎红衣和亲一事,怕已经是板上钉钉,这件事上谁说楚则没有“出力”?楚天泽这么做,就不怕寒了那些老臣的心,黎相尚且如此,他们又好的到哪里去?
“时候不早了,大皇兄你们自便,三弟先告辞了。”楚渊起身道。楚晟也跟着站起来,语气不善,“三皇兄,黎红衣对你痴心一片,你就不打算救救她?”
救救她?原来你们是打这个主意。
“本王刚痛失爱子,没有心情纳妾!”楚渊语气生硬的说完拂袖离去。留雅间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两人才反应过来,楚晟咽了咽口水问:“皇兄,怎么办?”
楚则表情有些扭曲,他没想过楚渊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拂自己的面子,咬牙切齿道:“什么怎么办?没听到我们翼王都说没心情吗?”
楚晟缩了缩脖子,不敢回话,要说他楚晟怕过什么,这太子楚则排第一就没人敢排第二,就连皇帝他都没这么怕过。
楚渊走出太白楼后,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雪,街道上铺了薄薄一层,鬼使神差的走到长安街头,小雪还在下,落到楚渊头发上和衣服上,化开了湿了一片。
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头,楚渊忽然想起自己临死前,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面,只有那个人穿过人群,向他跑来。因为怕痛,怕脏,怕死的难看,服了毒药,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哭哭啼啼的说着话,最后闭上眼睛。
“阿言,我是你的英雄吗?”楚渊喃喃自语,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
远在翼王府的秋霁言狠狠打了个喷嚏,清棋一听自己王妃打喷嚏了,紧张的不得了,嚷嚷着让采荷去请大夫。
“不用了,兴许是什么人想我了。”秋霁言对于清棋和采荷两人的举动,好笑不已,不就是打了喷嚏吗?
“说不定是王爷。”清棋调皮的冲采荷眨了眨眼睛。采荷会意,“是啊,平日里王爷和王妃都是形影不离的。”
秋霁言被她们两个说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干咳了声,故意严厉道:“就知道贫嘴,过几天就寻了人家把你们都嫁出去!”
采荷倒是被唬住了,但是伺候了秋霁言那么久的清棋,已经知道了秋霁言的脾性,立马讨好的笑道:“奴婢不敢了,奴婢舍不得离开王妃您。谁让王爷这么美丽大方,温柔体贴……”
秋霁言好气又好笑,道:“就知道你贫!”
秋霁言这边和两个丫头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笔墨就匆匆跑过来,在秋霁言面前单膝跪下,道:“奴才见过王妃!”
“起来吧,你不去跟着王爷,来找我干什么?”秋霁言问。
笔墨站起来,毕恭毕敬答:“回王妃话,王爷和太子还有六皇子出去了。王妃,黎相过来了,孙伯让奴才来请您过去。”
秋霁言一听,疑惑的很,黎相来找她干什么?随既想起和亲一事心下了然,站起来理了理袖子,道:“走吧。去看看。”
秋霁言带着清棋走进前厅,黎丞相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老臣,见过王妃。”
秋霁言抬手,做了了扶的动作,道:“丞相不必多礼,请上坐。”
黎相等秋霁言坐下后,自己才重新坐下来,秋霁言上下打量了几番,她和这丞相也只不过是中秋那会儿才见过一面,那时是晚上火光下看不清楚,今日一见,如果没人告诉她这个人是当朝丞相,她会认为这个人是个年过半百的慈祥老人。
“不知黎相亲自前来所谓何事?”秋霁言问的直白,黎相也被她问的噎住了,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让人家丈夫纳妾的话。可是,为了女儿这张老脸不要就不要了!
“实不相瞒,老臣这次前来是想问问王爷,什么时候娶我家红衣进门。”
秋霁言心里冷笑,还真敢说出口啊,这老狐狸!
秋霁言故作头疼道:“王爷说过,永不纳妾。丞相这样说,王爷必定会纳了黎小姐,但是这样做王爷威信何在?以后该怎么统领三军?”
秋霁言突然话锋一转,“再者,王爷什么时候说过要纳黎小姐为妃?”
“这……”黎相语塞,楚渊确实没说过,全都是他为了女儿编出来的,楚渊这人言出必行,倘若他说这事楚渊很久以前说过的,说不定楚渊真的会娶了黎红衣,就再也不用担心某一天接到圣旨,将女儿远嫁他国。黎相不知道的是,这方法或许在以前可行,现在的话就难说了,毕竟芯子都不一样了。
“要不,等王爷回来您亲自问问?”秋霁言笑的狡黠。
黎相突然站起来道:“王妃娘娘,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啊。”
“中秋家宴荷花池边,不要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黎相突然压低声音。
秋霁言心里慌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下来,她端起清棋送上来的茶,喝了口道:“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作‘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就请王妃,好之为之!老臣告辞!”黎相说完拂袖离去。
“孙伯,送送丞相。”秋霁言继续端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衣不带水的吩咐。
等黎相出了翼王府后,秋霁言才松了口气。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件事自己可以当做忘记了,要是因为黎相的一句话,让楚天泽产生怀疑,那么楚渊就危险了。
长安城西有一处拱形木桥,木桥周围荒无人烟都是草木,因为是冬天所以草木都已经枯败了,显得更加萧条,楚渊一身黑色衣袍给这萧条的景色更添一笔浓墨。
司徒雪天双手拢进袖子里,抖了抖肩膀,道:“王爷约在下到此,就为了看这场小雪吗?”
楚渊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道:“江州是个好地方。”
司徒雪天失笑,“林枫让人传来消息,说已经安顿妥当了,还托我好好照顾笔墨和林侧妃。王妃这一步棋,真是走的漂亮。”
楚渊听到有人夸秋霁言,微微勾起嘴角,语气有些得意:“她知道,怎么样拉拢一个对她有用的人。”
在前世,楚渊即使对她冷漠至极,甚至恶言相向,但是她在王府过得还不错,至少没有出现连下人都敢欺负的现象。
司徒雪天内心偷偷翻白眼,又不是夸你,你得意什么?
“王爷要是想要,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得到?”司徒雪天难得疑惑一次。
楚渊向前走了几步,道:“你以为,他会给?”
司徒雪天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难道,无奈笑道:“是雪天欠考虑了。”
楚渊摇头,“你没有欠考虑,是考虑的太多。”
司徒雪天会意后,笑出声来,“王爷打算何时动身?”
“明年开春。”
林枫带人去江州赈灾只是幌子,具体干什么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圣旨是楚天泽下的,人是顾时殷挑的,楚天泽英明一世,却不想为了大儿子保的江山,就被自己这道圣旨给下了出去。
“下蛊的人还没抓到?”楚渊问。司徒雪天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本王怀疑和宁燕有关,阿言说绑走她的人,叫宁燕‘少主’”
“少主?”司徒雪天轻轻重复后面两个字,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王爷,雪天听说,江湖上近几年来突然崛起一个暗杀组织……”司徒雪天兀自说道。
楚渊轻轻点了点头,“我会让破浪着手去查。”
“破浪没事了?”
一说到这个楚渊就来气,本来破浪就该罚,偏偏受了点伤乘风在一旁替弟弟求情,秋霁言又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司徒雪天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马改口,“破浪和那些人交过手,应该了解一些。”
“嗯,出来那么久,本王也该回去了。”楚渊说完,抬脚离开,司徒雪天一副明白人的样子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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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风波
冬天天气晚,楚渊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翼王府早就掌了灯,秋霁言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吃饭。见他回来,冲他笑道:“渊哥,回来了?”
楚渊一边点头回答,一边解下落上了一层小雪的披风,笔墨接过他脱下的披风,他随既洗了洗手,在桌子边坐下,道:“怎么还吃饭?等我?”
秋霁言点头,“嗯,你出去了一下午,我有点儿担心。”
楚渊伸出还冷冰冰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冻的她打了一个哆嗦,秋霁言连忙拉下他的手,合在自己双手里,有些生气道:“怎么那么冷?”
楚渊任自己的手在她掌心里好一会儿才抽出来,“刚从外边回来,饿了吗?吃饭吧。”
两人吃过饭,秋霁言就拉住要往书房去的楚渊,将今天白天黎相一事跟楚渊一五一十的说了,楚渊听完后,黑了一张脸,黎相若是找他,求他帮忙,说不定他真的会帮,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秋霁言这里来。
“乖,不用多想,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念书听。”楚渊摸了摸秋霁言的头顶,宠溺道。秋霁言点了点头,楚渊拿了书坐在床边,把洗漱好的秋霁言塞进被窝里,开始就着烛光给她念书。
小雪下到第二天早上变成大雪,一连下了四五天,好不容易天放晴,但还是冷的不行。
秋霁言捧了个暖手炉恹恹的坐在椅子上,楚渊正提笔作画,不一会儿一株盛放的红梅跃然纸上。楚渊满意的放下笔,冲一旁的人儿笑道:“阿言,过来看看,怎么样?”
秋霁言撇了撇嘴,瞅了一眼,道:“好看,但是我还是喜欢活的。”
临近年关,满朝文武都忙着回家过年,今天一大早,不用上朝的楚渊闲的长草,拉着秋霁言说什么也要给她露一手,天可怜见的,还在家中时,秋霁言就对书法绘画深恶痛绝,每次看到就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似的,要知道楚渊说的露一手是指这个,打死楚渊她也不来。
楚渊听罢,看了看窗外不远处的红梅花,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画,问:“我画的不好?”
秋霁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画的很好,可是,渊哥我不懂这些。”
秋霁言说完,楚渊才猛然想起来,秋霁言不像那些个大家千金,刚想说什么来安抚她,就听见她继续道:“我不会做饭不会弹琴,不会画画,字也写不好,渊哥,你会不会嫌弃我?”
楚渊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突然想起前几年在皇家狩猎场里,遇到的那只梅花鹿,那只梅花鹿也是用这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笑着摇头,怎么把人比作梅花鹿?随既伸手把秋霁言捞进怀里,小心翼翼搂着,轻柔道:“你是我的王妃,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不需要会那些东西,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秋霁言被他说的耳根通红,娇嗔道:“你这人……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的甜蜜快要溢出来了。
楚渊放开她,捏了捏她白嫩嫩有些泛红的脸蛋,“就是要把你宠坏!”
秋霁言大脑有段时间的空白,她抬头呆楞楞的看着楚渊,像是要求证这句话的真实性,楚渊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道:“再过几天就冬至了。”
“嗯,我以前在苗疆的时候,听说冬至长安城吃饺子?”秋霁言问。
“明天就吃饺子。”楚渊说着出门吩咐门外的人。
对于生活在偏南方的秋霁言来说,他们那里一年到头是吃不了几次饺子的,一说饺子就十分的稀奇。
秋霁言跟在楚渊身后出来,然后眼睛一亮,指着庭院里的雪人道:“渊哥,那个……”
楚渊随着秋霁言的指的方向看去,不知是谁在那里堆了个雪人,“大概是府里的小丫鬟堆的吧,小丫头总是比较活泼。”
“嗯,活泼一些好,做事也机灵。对了渊的,你说这雪人会不会跑走?”秋霁言这些天看了些鬼神小书,有时候问出的问题让楚渊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不会!”楚渊答的斩钉截铁。秋霁言抬头看他也不说话,楚渊被盯的无奈,只得叫来乘风。
乘风皱着眉头思考了会儿,道:“在属下的老家确实有雪人变成人跑走的说法。老人们都说,村里有个人堆的雪人很逼真,第二天那个雪人就变成人跑走了。”
秋霁言听的直呼神奇,“是不是有什么咒语?”
乘风点头,有点儿别扭道:“王妃想听?”
秋霁言点头,楚渊也来了兴趣,“你就说吧。”
“青青草,菜花黄,刘二娶媳妇,媳妇是马脸,马脸长麻子,麻子数不清。”
“刘二曾经是属下邻居!以前村里的小孩都说,念这个雪人会跑来。”乘风后面补充了句。他自己也觉得不怎么靠谱。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秋霁言笑的肩膀打颤,楚渊一手扶了她,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一声,道:“好了,回去吧!”
“是!”乘风有如同刚来的时候一样,瞬间消失了。
“对了,渊哥……”秋霁言刚要说什么,被打断,打断她的人,二十出头,穿着一身银色盔甲,踩过厚厚积雪,到楚渊身前跪下,恭敬道:“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楚渊认得来人,顾时殷麾下副将,姓田,人称“田副将”。
“起来!田副将因何事前来?”楚渊问。
田副将看了眼秋霁言,站起来道:“今早属下发现有几位士兵出现癫狂之症,见人就动手,军医束手无策,顾将军才让属下来请王爷。”
楚渊听完,和秋霁言对视一眼,道:“你先回去复命,本王随后就来。”
“属下遵命!”田副将抱拳,转身离开。
秋霁言望着人走远,才道:“要不要请司徒一起?”
“我让笔墨去,现在我们先过去。”楚渊说完把人拉过房间,清棋给秋霁言翻了厚衣服换上,楚渊才将人扶上马车,因为积雪马车走的有些慢。抵达城外校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顾时殷亲自站在校场口,见到翼王府的马车急忙迎过去。楚渊先下车,再将秋霁言扶下来。
“末将……”
“不必多礼,时殷说说情况。”
“是!”
顾时殷一边说着情况,一边把楚渊和秋霁言二人往患者的帐篷引。
今早,田副将和往常一样监督士兵出操,突然士兵中出现哄闹声,田副将拨开人群过去时,三个脸色发青,眼睛发红的士兵被其他人按在地上,被按在地上的士兵还发出嘶吼,那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军医查不出是什么原因,田副将只能报给顾时殷,顾时殷才让他去通报王爷,毕竟号令这三军的虎符还在楚渊手上。
顾时殷掀开帐篷,楚渊牵着秋霁言走进去,一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子的腐臭味儿,让三人纷纷捂了鼻子。军医站起身来就要行礼,楚渊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秋霁言疑惑的歪了歪头,走进床榻。塌上躺着的是染上怪病的那三个士兵,此刻,他们的脸色灰白,如果不是还在上下上下起浮的胸口,秋霁言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楚渊跟在秋霁言身后,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全,这情况楚渊是知道的,在前世也发生过,不过那时他自己也查不出原因,白白损失了几千将士。
“渊哥,能掀开被子吗?”秋霁捂着鼻子,说话有些闷闷的,十分可爱,如果不是场面不适合的话,楚渊真的很想摸摸她的头发。
顾时殷上前,掀开被子一角,秋霁言弯下腰去看了会儿,才直起来道:“多谢顾将军,已经好了。”
“王妃言重!”
秋霁言走会楚渊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渊哥,我们出去吧。”
楚渊点头,牵过她另一只手,给顾时殷使了眼色,才带着她回到帅帐。
“看出了什么?”楚渊一踏进帅帐就问。
秋霁言歪头去看他,“应该是蛊,这种蛊没有名字,因为太过阴损所以我们苗家人是禁止使用的。”
顾时殷不解,“为什么要用蛊?”
“因为你们这些中原人,最不耻的就是苗疆的蛊,一旦你们被下蛊,都不会想到自己被下蛊,而是下毒。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时殷被她一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楚渊只能无奈,开口道:“好了,阿言,这蛊能解吗?”
秋霁言苦恼道:“这种蛊十分好解,找到母蛊烧了便是,可是问题来了,这方圆几里的去哪儿找母蛊?”
顾时殷问:“找不到会如何?”
“此蛊不解,等子蛊自身繁衍的话,就会如同瘟疫一样,传播开来。”
“报——将军!王爷!不好了,患病的兄弟……”
三人急忙跟着哪位来报的士兵,赶到先前的帐篷,帐篷里已经围了些人,田副将也在。
田副将见楚渊等人过来了,迅速让人散开,秋霁言一马当先的冲到最前面,楚渊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有什么危险。
先前的中蛊士兵其中一个,肚子变的十分庞大,被子已经被掀开,光着的肚皮上还能看见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秋霁言眉头紧锁,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咦!?”突然间发出的惊呼声,楚渊连忙将人拖进怀里护着,楚渊顺着秋霁言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呕心的不得了,田副将已经忍不住蹲到一边吐了起来。
刚才那个庞大的肚皮,开始钻出一只又一只灰色的,肉嘟嘟的虫子,虫子越来越多,士兵瞪大眼睛,不知是痛的,还是惊的。空气中的铁锈味和腐臭味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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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无名蛊
虫子陆续从那庞大的肚皮里爬出来,爬出来的虫子继续啃食着肚皮上的血肉,慢慢的由灰色变成血红色,还有的虫子因为抢不到肚皮上的肉,去啃食同伴,顿时肚皮上血肉模糊成一片,只见那血肉中有东西在蠕动,十分可怖。
这场面,就连身经百战,见过无数血淋淋场景的顾时殷和楚渊都忍不住,胃里冒酸水。秋霁言倒没觉得恶心,反正比这更恶心的她都见过,淡定的在衣袖内缝的荷包里摸了会儿,摸出一只白色瓷瓶来,瓷瓶拇指大小;秋霁言将瓷瓶递给楚渊,道:“把它倒在那人的肚子上。”
楚渊接过,松开握秋霁言的手,走到床榻边,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下去,水一倒到那人肚皮上,蠕动的频率更加快,不一会儿蠕动渐渐停下,最后虫子融化成了一滩血水,看起来更加恶心。
“烧掉吧,人已经死了。”楚渊收好瓶子,回到秋霁言身边。顾时殷吩咐了吐的昏天黑地的田副将,将那人带下去,烧掉。
三人出了帐篷后,楚渊深吸了口气,才将胃里的翻涌压下去,天黑压压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继续下雪。
“那人肚皮里爬出的虫子,就是子蛊繁衍出来的,啃食完这人,它们就会重新寻找新的宿主。”秋霁言解释道。
顾时殷和楚渊对视一眼,问:“只能烧了母蛊?别无他法?”
“对!”
楚渊握住秋霁言有些冰冷的小手,道:“阿言,这母蛊可有些什么习性吗?”
秋霁言用空的那只手,手指轻点下巴,想了会儿,说:“母蛊以尸体为食,寄居在尸堆里,哪里尸体多,它就在哪里。”
“校场附近光乱葬岗就好几个,更何况还有些坟场。”顾时殷皱眉道。
这么大的乱葬岗找一只虫子,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谈何容易?
“先回去再说。”
才走几步,就有人来报,说云彩已经在帅帐等了很久了。顾时殷先是欣喜,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苦笑了下,秋霁言看的不解,问:“顾将军,你不先过去?”
顾时殷继续苦笑,摇头,“她看见我,烦。”
楚渊握了握秋霁言的手,后者就不再继续追问了,顾时殷把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只能心里发苦,一切都应该怪他,也只能怪他,以前云彩还喜欢他,稀罕他的时候,他自己嘴硬不想承认,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别人,现在后知后觉了,自己稀罕的人已经不稀罕自己了。
三人回到帅帐后,云彩抬头看了一眼,就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楚渊摆了摆手,“不用多礼了,司徒呢?”
云彩柔柔笑开了,声如水珠:“谢王爷,师兄替林先生送信给笔墨和林侧妃去了,让钟儿过来。”
“师兄还说,此事王爷和王妃能解决,他就不多参合了。”云彩继续说完。
秋霁言本想让司徒雪天去尸堆里找母蛊,哪知道那只狐狸太狡猾,“他学会蜀中话了?”秋霁言问。
一说到蜀中话,那简直是司徒雪天的噩梦,学得他舌头差点儿就撸不直,有段时间,说话都大舌头。
“钟儿也不知。”云彩干笑着道,说句良心话,她真的不想再听司徒雪天说的蜀中话了,怎么听怎么别别扭。
“好了,阿言,正是要紧。”楚渊收到顾时殷求救的眼神,出口制止,顾时殷冲楚渊感激笑了笑,就怕秋霁言再说下去,云彩就真回去请她师兄来,他顾时殷见个心上人容易么?
秋霁言才收住口把情况跟云彩说了,云彩眉头轻蹙,听完后,有些担忧道:“钟儿,对于蛊虫一事一窍不通,索性钟儿懂些医理,留下来照看着。”
“事不宜迟,本王和阿言去乱葬岗看看,时殷你带着人去附近的坟场,田副将和云姑娘留在营地。”楚渊道。
离校场最近的乱葬岗,不过几里地,楚渊带着秋霁言上马,很快就抵达。
乱葬岗边上有几棵老槐树,叶子落光了,被积雪覆盖住的枝丫,偶尔“咯吱”一声响,楚渊把人扶下马,就有跟随的士兵上前,抱拳道:“启禀王爷,这乱葬岗,葬的都是些饿死街头的乞丐和大户人家的下人,也是离校场最近的。”
“嗯!”
乱葬岗方圆不过五十里,这里面葬着很多人,一块又一块凸起的小土包,被大雪覆盖,秋霁言粗略数了数,有几百个的样子,忍不住感叹:“真是最不值钱是人命。”
“阿言?”楚渊牵着她的手,低头去喊,秋霁言抬头对他粲然一笑,“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突然想到,如果你不是王爷,是个普通人会怎么样?”
“不过,就算是普通人,我也愿意跟着你。”秋霁言说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楚渊用空的那只手点了点对方的琼鼻,笑道:“我不愿意,我的阿言,得万人之上,所有人都得看你的脸色行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发脾气大家都得听着,想动手打人大家都得受着。”
后面跟着的士兵,听到这句话都默默低下头,内心已经咆哮开了,谁说王爷不会笑,谁说王爷不会温柔,谁说王爷不会说情话,真是瞎你们的狗眼!这王爷笑着情话说的贼溜了!
秋霁言已经对他这些毁形象的话和动作免疫了,反正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有刺客!”
士兵中发出爆喝,从雪地里一跃而起几十个人,穿着白色斗篷和衣服,蒙着面,提着剑向楚渊方向冲来。
“狗王爷!拿命来!”刺客中有人喝道,叫喊那人向楚渊冲来,乘风自楚渊身边出现,用剑将他逼开。
“保护王爷,王妃!”士兵迅速的将楚渊和秋霁言二人围在中间,逼退冲上来的刺客。楚渊一手拔出“流风”,一手将秋霁言护在臂弯里,后者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小声道:“渊哥,小心些。”
“别怕,有我。”楚渊低头安抚臂弯里的人,然后冲着乘风的方向大声喊道:“留一个活口,其他的就地格杀勿论!”
刺客和楚渊的人战成一团,两边都是势均力敌,其中一个刺客摆脱纠缠他的士兵,提着剑直逼楚渊心脏部位,楚渊迅速用剑身隔开,将秋霁言护到身后,与刺客拆了几招,将其击杀,接着边护着秋霁言,边杀了几个企图攻击她的人。
不一会儿,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尸体,刺客和士兵都有,鲜血染红了一地的白雪,如同今早楚渊画的红梅,刺客见势不利,且战且退,乘风带人追击,楚渊喝道:“乘风,留下个活的!”
乘风听罢,也不去顾及其他,几下跃到那群刺客中,三两下制住一个,其他刺客迅速散向四周,不见踪迹。
乘风将人的面布掀开,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来,把人押到楚渊面前跪下,剩下的士兵以楚渊,秋霁言二人为中心,围成半圆。
“本王问你,谁派你来的?”楚渊冷着脸,压低声音问。
刺客一直安静的跪着不说话,楚渊危险性的眯了眯眼睛,冷道:“不想说?乘风,把他和中蛊的那两个人关在一起,爬出来一只虫子,就喂他一只虫子,爬出来两只。就喂两只,喂到他肯说为止。”
刺客身体一震,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煞白,他瞪大本来就小的眼睛,挣开乘风,猛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谁派你来的?”楚渊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泛着寒冷的杀意,秋霁言被吓了一跳,从见面开始,楚渊在她面前都是温柔的,强大的,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是危险的。楚渊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体的僵硬,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收敛了些,搂着人的手紧了紧,凑到她耳边,哄道:“别怕,没事的。”
感觉到身体渐渐放松,他才重新看向刺客,把他看的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楚渊吓的。
“小的真的不知道是谁啊,只知道上头派任务下来,刺杀翼王妃。”
楚渊顿时杀气翻涌,颇有倾巢而出的架势。怀里的这人,他重来这一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今日一听到别人想要她的命,真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再八块!
“拖下去!”
“是!”
士兵将人拖下去,那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听的秋霁言心里瘆的慌,拽紧楚渊的衣袖,平时阿爹再凶,也没有这么凶过。
“怎么了?”楚渊问。
“渊哥,你比我阿爹还凶。”秋霁言想也没想就回答。
楚渊一怔,压下心里的一丝难受,笑问:“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我凶,那……我以后不凶了?”不当着你的面凶。后面的话,楚渊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秋霁言不解,“为什么不凶?你又不是凶我!”
“嗯,我永远不会凶你。”
“说好了?”
“说好的。”
楚渊边宠溺的说着,边把人扶上马,用披风将怀中人仔仔细细裹好,确定她不会被风雪冻着,才打马走在前头,前面士兵带路,去往下一个乱葬岗。
“渊哥,这些新鲜的尸体可以引来母蛊!”马走了没几步,秋霁言突然想起来道。
楚渊不疑有她,立马停下,“王妃说,那里的尸体能引来母蛊,现在,去把尸体堆到一起。”
“是!”
士兵迅速下马,麻溜的将几具尸体堆成一堆,尸体上的血液被雪冻住,楚渊让人拿了火把过来将冻住的血烤化,秋霁言在尸体上洒了些东西。
“我们现在走远些,母蛊感觉不到活物的。”秋霁言洒言东西,对楚渊道。
“所有人。退后五里!”
士兵快速退到大约五里处,楚渊护着秋霁言在士兵中,等着母蛊被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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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母蛊
大约等了一刻钟左右,楚渊便看见一只成年人手臂大小的飞虫,落到一具尸体上,开始贪婪的吸食着尸体的血肉,很快被吸食的那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抓住它!”秋霁言指着虫子大喝一声,士兵拿着长矛冲上去将它团团围住。
“就是这个?”楚渊有点儿不可置信,怎么那么大?秋霁言急哄哄的准备冲过去,楚渊见状赶紧把人拦住,真是的,遇到稀奇一点儿的生物就冲上去,不怕有危险吗?
“是啊。”秋霁言有些不解带着点天真道。
士兵已经将母蛊困住,向楚渊请示接下来怎么做。楚渊带着秋霁言靠近,母蛊挥动着半透明的翅膀,软趴趴的趴在尸堆上,睁着蚕豆般的黑眼睛,凶恶的盯着楚渊一行人。
“比想象的还要小很多。”秋霁言喃喃自语。
“还要小很多?”楚渊问,虫蛊不是应该小的看不见吗?秋霁言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破天荒的白了楚渊一眼,“谁规定蛊虫要小的?”
楚渊摸了摸鼻子,一旦遇到关于蛊这一方面的问题,他好像总被阿言鄙视,再这样下去,他夫纲何在?不行,不行,一定要重振夫纲,楚渊暗自下定决心。
“渊哥,你还楞着干什么?快过来准备把它烧掉了。”秋霁言冲着还在原地的楚渊大喊一声。
“来了!”楚渊嘴角含笑,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宠溺和纵容,完全把刚才要重振夫纲的念头压了下去,再的散一干二净。
楚渊走到秋霁言身边,吩咐人去搬硫磺等燃料将母蛊烧掉。
“它怎么一动也不动?”楚渊看着至始至终都乖顺的趴着的母蛊问。
“刚才在尸体上加了点儿东西,它能动才奇怪吧?”秋霁言答。
两人若无旁人的聊起天来,士兵来来回回的搬东西,顾时殷收到消息很快带着人过来,看到蛊虫的时候,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开始郁闷,是谁告诉他虫蛊最大也只有拇指大小,现在那么大一只,坑人呢这不是?
“没想到这母蛊真是与众不同。”顾时殷抽了抽嘴角,秋霁言白其一眼,道:“不然怎么是母蛊?”
“报告王爷,王妃,将军,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其中一位士兵跑到三人面前汇报。
“烧!”楚渊冷道。
“是!”
那士兵跑开,指挥人将柴火,硫磺等物点燃,刹间,火光冲天,带着浓浓的黑烟,母蛊在大火中翻滚,煽动着翅膀想要逃离,结果只能任由火舌吞没自己,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味和臭味,实在不怎么好闻。
“这下,剩下的那两个人有救了。”顾时殷感叹,这些都是陪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兵,每牺牲一个,他都十分难过和内疚。
“不可能,中了这种蛊的人,除非第一时间解蛊。否则谁也救不了。”秋霁言回答的斩钉截铁,楚渊上前搂了搂秋霁言的小腰,他能明白顾时殷现在的心情,他们都是以血和白骨铸成的军功,一枪一马打下来的官衔,他比谁都能明白顾时殷现在的恨,恨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烧了母蛊,才能保住更多的人,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新的起点。”秋霁言在楚渊的暗示下,才后知后觉的笨拙的安慰。她未出嫁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嫁后,楚渊对她纵容庇护,安慰人这种事从未做过,顾时殷想是知道这一点,“末将代替这二十万将士,谢过王爷和王妃。”
“时殷不必太过难受,此事本王定当查清楚,给他们报仇。”楚渊道。
回去路上,秋霁言和楚渊同骑一匹马,窝在他怀里,低头在衣袖里翻找着什么。楚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住她的眼,免得她一不小心掉下去,摔到哪里,心疼的还是自己。
“找什么呢?”楚渊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别闹,我找只情蛊。”秋霁言无视楚渊的变相揩油,继续在衣袖里翻找。楚渊听完,有一会儿的呆楞,这情蛊他知道,苗家女子给心爱人下的蛊,若哪一天心爱的人变心了,两人都得死。
“找哪儿干什么?”不是用来对付我吧?后面的楚渊没敢说出来。
“找给顾将军。”看着顾时殷和云彩这么吊着,她也抓心挠肝。楚渊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笑道:“这样做的话是没用的,按时殷的性子,就算一辈子只能看着,也不会用这些的,当然,为夫不是说咱们这个蛊不好,只是时殷他那个人死脑筋。”
秋霁言扭头去看他,眼巴巴的问:“那怎么办?”楚渊看她这小模样,一个没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这种事,要用这儿!”说着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放回秋霁言的腰上。
“把你剁了炖汤给云彩喝?”秋霁言假装大惊失色地问。楚渊当然知道她在揶揄自己,不过,让她再得意会儿,等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你舍得?嗯?”楚渊挑眉。
“舍不得,舍不得,怎么能舍得?对了,渊哥你知不知道顾将军以前的心上人是谁?”秋霁言瞅了瞅策马走在不远处的顾时殷,确定他听不见才问。
“以前听说是个叫梅心若的姑娘。”楚渊在她耳边低声道,秋霁言点头,然后转移话题,“以前冬天的时候,我和阿妹到林子里摘了梅花,阿娘每年都会酿好多酒。”
楚渊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也顺着她说的问:“叫什么?”
秋霁言大大的杏眼眨了眨,道:“请没组麻。”
楚渊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对方的额头,道:“青梅竹马,我听懂了;你这个小坏蛋!”
他们这两边腻腻歪歪,后面跟着的士兵,包括顾时殷都默默的看向别处,麻烦下次要腻歪找个没人的地方,他们这些还都没媳妇儿。
回到校场后,楚渊和顾时殷处理后续,秋霁言留在帅帐,不一会儿云彩也回来了,见到秋霁言只是柔柔笑着问礼。
“云姑娘,我有个问题问你。”秋霁言站在云彩面前,笑道。
“王妃请说。”云彩表情也是温和的,就像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宁静,十分美好。
“你还喜欢顾将军吗?”秋霁言突然问出口,对于感情的问题,秋霁言不太喜欢拖拖拉拉,有什么就要说彼此清楚才行。云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苦涩,“钟儿累了。”
大概真的是累了吧,追逐了这么多年,顾时殷都没有回头看看她,看看爱的筋疲力尽的她,哪怕有过一眼,她就不用那么绝望了。
“为什么?顾将军就算有错,但他现在改了,你中蛊的时候顾将军都随时准备着跟你一起去死的。”
云彩看了看秋霁言,道:“王妃您不明白,您从出生开始备受宠爱,王爷对您又是一心一意,您没有尝过那种无望到绝望的悲哀,那种就算你再努力都不会有结果的无望;眼睁睁的看着你喜欢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你面前说着另外一个女人,说着如果她死,你就去陪葬这种话,这种绝望,就算钟儿曾经爱他深入骨髓肌肤,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钟儿不敢也不想爱下去了。”
秋霁言沉默了会儿,缓缓道:“我不相信,如果你心里没有他,今天怎么会来?按司徒那护犊子的性子,断然不会让你单独来找顾将军。”
云彩先是一怔,然后笑了,笑的很漂亮,“师兄说王妃懂的怎么揣摩人心,看来是真的了,王妃说的没错,钟儿心里有他,一直都有他,至死方休。可是,却又不敢喜欢他,钟儿是人,也疼怕了。”
或许,秋霁言不能明白云彩的那种无望,楚渊是绝对不会让她亲自尝试的,秋霁言自己也不想尝试,光是换位的去想一想,想着楚渊要是这样对她,她都无法忍受,但是,云彩熬过来了,却也怕了。
顾时殷和楚渊现在帅帐外好一会儿了,自然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听到云彩心里有他时,他真的很想冲进去把她抱住,可是踏出第一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再次拥她入怀的资格。
“时殷?”楚渊拍了拍他的肩,顾时殷现在脸色惨白一片,十分难看。
“没事,末将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就不送王爷和王妃了。”顾时殷说完,没等楚渊发话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看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顾时殷现在需要冷静的想一想,他和云彩的未来要怎么办,要他放弃云彩那是不可能的。
“阿言,你和云姑娘说什么呢?”楚渊走进帅帐问。云彩想要给楚渊行礼被他打断,“以后没人的时候,就不用多礼了。本王和司徒是朋友,你是他的师妹,自然也是本王的师妹。”楚渊这话说的巧妙,把关系拉的更近了些。然后走到秋霁言身边,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碎发,道:“天不早了,是想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府?”
“外面吧。云姑娘刚才说,今晚皇觉寺有姻缘牵线。”秋霁言兴致勃勃的道。
这姻缘牵线原先还不叫这个名字,叫什么大家也忘了,这牵线其实很简单,由皇觉寺里的得道高僧分别将一根红线的两头给一对互不相识的男女,两人寻着那一条线走过人群找到线另一头的人,而那个人就是这人的有缘人,云彩以前跟着顾时殷的时候多希望他们能牵着一根红线,可惜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好,吃过饭后我带你去看。”楚渊冲她笑的无奈。
“嗯,云姑娘你去吗?”秋霁言问。
“多谢王妃美意,只是钟儿要回去给师兄帮忙,竟然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了,钟儿找告辞。”云彩说完离开帅帐,顾时殷已经吩咐了人送她。
“那,我们快去吃饭吧,我还从来没见过用一根线就能找到人这种事。”秋霁言边说,边拽着楚渊往外跑。
楚渊也由着她,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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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红线
楚国皇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红线牵缘时,红线那一头是谁,就要娶(嫁)了谁。
秋霁言老早就吃了晚饭,眼巴巴的等着楚渊带她出去看看,楚渊看了看明显还早的很的天色,只能左哄右哄,保证了半天才将人哄去睡一觉。
毕竟秋霁言才十七岁多一点儿,正是贪玩儿的年纪,楚渊也拿她有时的孩子气没有办法,被人宠大的孩子总是有些小脾气的不是吗?
夜,华灯初上。
长安大街两旁挂上了红灯笼,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让人扫开,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到一起,偶尔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含羞带怯的偷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但又很快低下头去;还未娶妻的年轻人也听着自己父母长辈的唠叨,一定要诚心,找一个贤惠孝敬的姑娘娶进门。
一时间,人声鼎沸。皇觉寺外的姻缘桥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座不算大的石拱桥,桥上放着许多红线,桥头和桥尾的人拾起地上的红线,走过石拱桥就能见到红线另一头的命定之人。
楚渊牵着秋霁言慢慢的走在雪地里,楚渊一身白色银纹衣袍,眉宇间掩盖不住的华贵气质,他温暖的大手覆盖在秋霁言有些凉的小手上,将她的手紧紧拽进手心里,秋霁言穿着蓝色金螭天蚕裙袍,宽大的广袖覆盖住两人交握的手,与楚渊白色的衣袖交叠在一起。
这一白一蓝的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闲庭信步的走在街上,时不时秋霁言说些什么,楚渊侧过头去冲她笑的温柔。
“渊哥,倘若红线那头的人不是自己心系之人,那要怎么办?”秋霁言歪了歪头问。
楚渊轻轻勾起嘴角,“红线那头的人都会是自己的命定之人,这一点儿楚国皇城的人都深信不疑,上到君王,下到百姓。”
“要不我们也去试试?”秋霁言小心翼翼的问。
“好。”
“那要红线那头不是我怎么办?”
不同于秋霁言的疑问,楚渊却是成竹在胸,就算不是又怎么样?本王说它是,它就必须是。
秋霁言兴致勃勃的拉着楚渊来到姻缘桥边,因为两人走的慢,来的比较晚,桥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秋霁言指了指地上仅剩的几棵红线,道:“一定要是哦!”
楚渊附身吻了吻她的嘴角,道:“好。”
秋霁言收到满意的答案,提起裙摆跑到桥头。桥头人也不多,只剩几个姑娘站在不远处,大概是没有找到命定之人吧。秋霁言蹲下身子去捡了一根红线,站起来看了看石拱桥对面,暗道:渊哥,一定要是你!
然后麦开步子往桥上去。楚渊站在桥尾觉得这一切恍若隔世,若是在以前谁要是告诉他以后他会对一个女子百般疼爱,千般呵护,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他一定会大笑对方是疯了,不过,现在……
楚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红线,竟然的逆天重生,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楚渊牵着红线走上桥,随着红线越来越短,越绷越紧,走到桥中央,对着线那头的人,露出了笑,来自心底喜悦的笑。
“渊哥!”秋霁言一手拽紧红线,一手提着裙摆向他跑来。映衬着桥两边的灯笼发出的光,美好的如同初入凡间的仙子。楚渊展臂迎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来生拥她入怀,护她一世平安喜乐,楚渊突然想起自己前世临死前许下的承诺,“阿言,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秋霁言退出他的怀抱,把手中的红线递给他,道:“你看,我大老远从苗疆过来嫁给你,就说明我们有缘,想起未出嫁时阿娘跟我说,你险些抗旨拒婚,是不会对我好的,你们中原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的,阿娘说你的妾室什么的会欺负我的。不过,阿娘就是瞎操心。”
楚渊继续搂住她,记得前世秋霁言也是这样,带着满心的欢喜而来,然后那样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楚渊问。
“十四岁那年,我和几个姐姐在那边寻东西,你一身戎装带着三十万大军从那里经过,你记不记得当时你下马跟我说要我早些回家?”秋霁言慢慢说道,语气里满是倾慕。
楚渊恍然大悟,那年他平叛乱大胜回朝,路过苗疆边界白桦谷时,却是遇到过几个女孩子,最后的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他下马对那个最小的女孩儿说道,让她早些回家,免得爹娘担心。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渊源可以追溯到这么远。
“你后来怎么知道是我?嗯?”楚渊牵着人,走下姻缘桥。
秋霁言向前走两步,然后回头看他,笑道:“后来我回去问了阿娘,阿娘说的。”
楚渊一挑眉,秋霁言三句离不开她的阿娘,说真的楚渊心里头还有些吃味,你应该三句离不开我才是啊!
“我岳母大人可真是厉害。”楚渊酸溜溜说了句,秋霁言却没有听出来,笑嘻嘻的点头,“嗯,阿爹说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阿娘不知道的。”
楚渊将人拉回身边,好奇问:“阿娘怎么称呼?”
“苏宁,我阿娘以前叫苏宁。”秋霁言说着,楚渊咋一听苏宁这名字确实十分耳熟,也可能听过同名同姓的吧。
“阿爹说阿娘不是苗疆人,是临江人。”
“哦?”楚渊牵着她慢慢的走回王府。
说到临江的苏宁,楚渊会想起二十年年前被平南王,他的异性叔叔当面拒婚的苏家大小姐——苏宁。那时他才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听人说平南王作为他父皇唯一的弟弟,他父皇便就将苏左相家的嫡女苏宁赐给他作正妃,哪知平南王喜欢上了朝歌楼的歌女,迎娶苏宁那天,平南王也将那歌女娶进门,什么意思大家也都知道,苏宁铮铮傲气站在平南王府大门口,当着长安城所有百姓的面,扔了盖头,砸了凤冠,转身离去,从此杳无音讯。苏左相受此打击和侮辱第二日便告老还乡。皇帝大怒之下赐死歌女,对于平南王却只字不提。
“渊哥?渊哥!”秋霁言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见到没人理他,踮起脚尖戳了戳楚渊的脸颊,有些生气道。
“怎么了?”楚渊用空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啃了一口问。
“怎么这样!跟你说话呢!”秋霁言收回手瞪他一眼。
“跟我说什么?”
“大年初八,阿娘要过来。”说到自己的娘,秋霁言可谓是又爱又怕。
“是吗?怎么不早点儿说?”楚渊倒是很想见见自己的岳母到底是不是那个苏宁。
“忘了嘛,哎,渊哥那边那个是什么?”秋霁言指着不远处的竹筒,楚渊看了一眼,道:“烟花,姻缘牵线这天,长安城会放一晚上的烟花。”
“我去看看!”说着跑远了,楚渊在原地摇头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着一张脸慢悠悠的向跑远的秋霁言走去,他还没有对着秋霁言以外的人笑的温柔的习惯。
跑在前头的秋霁言知道,无论自己去到哪里,楚渊总在自己的身边。
姻缘牵线的烟花有人专门放,秋霁言只能站在不远处看。
“轰——”
烟花升上天空,爆炸开来,红色的烟花在空中开放,犹如散落的满天星子,但很快就消失,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自己短暂的美,秋霁言微微抬头看着满天的火树银花,嘴角携着浅浅的笑意,精致漂亮的容颜在烟花的火光下显得有些缥缈,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阻隔了尘世的喧嚣,遗世独立。
不远处,青色衣袍的青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像是要刻进心里似的,青年眉目清秀,像是夫子面前最虔诚的书生。
“世子,王爷在太白楼等候多时了。”青年身边的布衣男子在他耳边低声道。
青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秋霁言,随既笑了笑道:“知道了,甲一去给我只烟花棒。”
“是!”
秋霁言好奇的盯着几个女孩手中的烟花棒,于是回头,道:“渊哥…
身后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那里还有楚渊的身影,秋霁言顿时慌乱起来,拨开人群去寻找,每次不论她跑多远一回头楚渊就一脸温柔的站在她的身后,这还是第一次不在,是不是有危险?秋霁言越想越心慌,都怪自己没事看什么烟花!
“姑娘。”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男声,秋霁言回头看去,青衣男子手里拿着燃着的烟花棒,冲她柔和笑了笑。
“你是?”
“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刚才在下看见姑娘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不知道有什么是在下可以效劳的?”青年说的和善,秋霁言立即冲他礼貌笑了笑,道:“多谢公子好意,我想不必了。”
“哎,相遇就是有缘,在下姓林,不知姑娘芳名?”青年从始至终都是和善的,这让秋霁言更加怀疑,这人趁渊哥不在接近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姓秋,我还有事,告辞。”说着转身离去,留青年一个人站在原地,“姓秋?”
“世子,世子,王爷已经等急了。”布衣男人从不远处走来,附青年耳边道。
青年深深看了一眼秋霁言离开的方向,道:“走吧。”
秋霁言跑的匆忙,像是身后有厉鬼追她一样,一不小心撞到一堵人墙。
“阿言,你跑到哪里去了?”楚渊惊魂未定,他刚才只不过转身去拿了几根烟花棒,回来的时候怀中这人就不见了,吓的他差点儿魂飞魄散,幸好他仗着内心听到秋霁言在喊他,不然他真的派兵来找了。
“我问你吧,你怎么不见了?”秋霁言嘟起小嘴,不满道。
“我去给你拿烟花棒。”想到自己转身去拿烟花棒的时候,这人正好转头来找自己,不由的想笑,真是乌龙一件。
“走吧,去放烟花。”楚渊牵着她绕过人群,往僻静的小河边去。
当天闹到很晚,楚渊才不得不软硬兼施的将玩的兴奋的秋霁言带回去,看着安静沉睡在自己怀里的人,楚渊就感觉心里特别的暖,大概等过完年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太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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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赌局
楚渊将虫蛊一事写了折子送进宫里,递到泽帝楚天泽的案桌上,大臣们都在放年假,这事本应该由楚渊来查,但楚天泽只是夸赞赏赐了楚渊一番,将事儿交给太子,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楚渊战功赫赫,年少有为,受尽百姓爱戴,现在泽帝摆明了即将要良弓藏,百姓们替楚渊感到不平时,纷纷猜想按楚渊以前的性子定会进宫问个明白,如若进宫问明白,那么楚渊又会受到怎样的待遇。讨论的愈演愈烈,民间甚至为此开设赌局,赌翼王楚渊到底会不会进宫闹上一场,以半月为期,一赔一百。
“百姓们都闲的长草了吗?”
书房内,楚渊听完乘风的回报,气极反笑。乘风面无表情的站在楚渊身后,“回王爷,最近百姓们都没什么消遣的。”
楚渊一拍桌子,有些不耐烦道:“那就消遣起本王来了吗?”乘风被他这一拍桌子,惊的单膝跪在地上,“请王爷息怒,何必跟这些平头百姓一般见识。”
“乘风,带几个人去把那些下注的人都丢到刑部大牢里关几天,罪名就是聚众赌博!”楚渊冷道,语气里是不可反驳的威严。乘风站起来,并没有马上离开,楚渊不悦,“怎么了?别跟本王说你也下注了?”
下注的是破浪,当然乘风才不会不知死活的说出来,他咽了咽口水,道:“前天,顾将军押了一千两,赌王爷不会去。”
“什么?”楚渊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顿时圆睁了眼睛,这顾时殷什么时候变得不靠谱了?
“昨天,司徒先生也去押了一百两,赌王爷不去。”乘风继续道,楚渊扶额,怎么一向冷静的司徒雪天也来参一脚?还嫌不够乱吗?
“刚才,王妃让清棋也去押了一千两,赌王爷不去。”
“她哪里来那么多银子?”楚渊疑惑,按照月例和秋霁言公平公正的性子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现银的。
“昨天下午找林侧妃借的。”乘风顿了顿,问“王爷,还抓吗?”
楚渊已经快没脾气了,怎么连自己老婆也来凑热闹?抓?还抓什么?再抓,再抓把老婆抓进去了都。楚渊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冲乘风摆了摆,有气无力道:“当本王没说,下去吧。”
“是!”乘风说完一溜烟跑了,暗搓搓的盘算自己有多少钱,全押了!
书房只剩下楚渊一个人,怪不得昨天秋霁言缠着自己一上午,反复问他到底会不会进宫质问,他当时还以为秋霁言担心他,还高兴半天,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真是只猪,稍稍留意一下的话,就知道秋霁言完全没有在担心他。冷静下来慢慢理了理,楚渊莫名其妙的勾出一抹笑意,起身去找某人兴师问罪,而毫不知情的某人正和林莲兴致勃勃的听清霜唱小曲儿。
一曲唱罢,秋霁言毫不吝啬的鼓掌,“唱的真好。”收到夸赞,清霜矜持的笑了笑,“王妃谬赞了。”
林莲在一旁有些担忧,昨天下午秋霁言问她借银子,说是拿去下注,她知道这长安城的赌局,怕是让楚渊知道又一阵“腥风血雨”,委婉的劝过之后,秋霁言保证没事,只好把银子借给她。
笔墨匆忙的跟在楚渊身后,心里暗示自己无视楚渊身上释放的冷气,顺便为自家“不知死活”的王妃默哀。
在青玉居的小庭院里,秋霁言正和楚渊的侧妃,侍妾聊天,不知道聊些什么,笑的特别开心,满眼满眼的明媚。
“渊哥!”秋霁言眼尖,第一个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楚渊,笑的很开心,向他扑过去。楚渊将她接住,道:“下次不许这样,当心摔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秋霁言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
林莲和清霜赶紧走过来,冲楚渊福了福身,“妾身给王爷请安!”
“起吧,王妃年纪轻,你们多陪陪她才是。”楚渊双手捧了秋霁言有些冰凉的小手道。
林莲和清霜对视一眼,福身道:“是。”
“本王有话要跟王妃单独说,你们先下去吧,笔墨留下。”
“是!”林莲和清霜相携离去,林莲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秋霁言,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没良心的走掉了。
楚渊将人带回屋里,揉了揉她冻的红红的脸颊,“下次别出去那么久。”
“嗯。”秋霁言乖乖点头。
“对了,我刚才听说,王妃似乎做了件不合身份的事?”楚渊挑眉问,打算如果秋霁言坦白,就放她一马。
秋霁言干笑了下,道:“京中赌局不过是消遣玩意儿,王爷何必在意那些,不如王爷也让笔墨去下注?兴许能赢回来个压岁钱。”
楚渊被她一噎,想冲她发脾气又舍不得,动手更是不可能,只能放冷语气道:“难道我王府还缺你几个压岁钱?”
秋霁言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王爷此言差矣,渊哥,你想啊,林枫在江州物资只少不多,这赌局只有我,司徒,顾将军赌渊哥不会去,稳赢的,到时候把钱全部送去江州。”
楚渊知道秋霁言说的道理,那几个人事先没跟他说,自己想明白后觉得有种被最信任的人摆了一道的感觉,莫名的不爽。
“怎么不事先跟我说?”楚渊缓和了一下道。
“因为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啊,对了……”秋霁言话还没说完,就被进来的孙伯打断,孙伯穿着藏青色的棉袄,看起来十分有精神,楚渊免了孙伯的礼,问:“孙伯,有事吗?”
孙伯恭敬道:“回王爷,司徒先生来找笔墨,老奴已经让人带司徒先生去书房等王爷了。”
“找笔墨?”楚渊和秋霁言同时不解,司徒雪天找笔墨干什么?他又不是林枫。
“找我?”笔墨更是一脸呆楞,他记得自己没得罪司徒雪天啊。
“随本王去看看。”说着牵着秋霁言往书房去。
刚踏进书房,就连书桌上堆了一堆东西,用灰色的布包着,看起来应该是衣物布料一类的。
“雪天见过王爷,王妃,王爷千……”司徒雪天拱手作揖。
楚渊挥了挥手,道:“好了,司徒听孙伯说你找笔墨?”
司徒雪天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道:“林兄托人带过来的一些御寒衣物,让雪天转交笔墨,还请雪天的师妹帮忙下注。”
笔墨一听是林枫,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林枫对他很好,笔墨也一直当他是哥哥,自从林枫被楚渊弄到军营后,每个月林枫都会托人或亲自过来送他东西,东西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确实满满的一片心意,林枫去江州后,每半月都会来信,问候叮嘱。
秋霁言看着楚渊身后几步远的笔墨,心里暗自叹气,不知道笔墨明白了林枫对他抱有什么样的心思时,他会不会还笑的这么开心?
“笔墨,你将东西拿回去放好,再来伺候。”楚渊淡淡道。
“是!”笔墨很开心的抱着那堆衣物离开。
等笔墨和孙伯带上门出去后,楚渊才冷不防的说道:“司徒这两天闲的很啊,都有兴趣关注赌场那方面的事了。”
司徒雪天知道楚渊要兴师问罪,再看看秋霁言的模样,大概她也被问过了吧,随既笑道:“最近医馆不景气,老板给的月钱买个青菜都不够,雪天一介贫民,还有师妹要养,娇妻要娶,自然得多攒些钱。”
楚渊被他的理由弄的无话可说。随既几人聊了些无关痛痒的,司徒雪天就告辞离开了。
关于楚渊的赌局,在半月后仍未得到楚渊进宫质问的消息,押楚渊进宫的人都栽了个大跟头,赢家共五位不知名人士。
远在江州的那几万士兵知道自家副将也是赢家之一,至于赢了多少钱他们不知道,但每次看到林枫从早笑到晚,笑的合不拢嘴,看谁谁顺眼,再也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以及他们集体换上的新兵器,铠甲就知道,一定是笔不小的数目。
赌局一事满满平息下来,毕竟再怎么闹腾,年还是要过的。
秋霁言正站在楚渊旁边给他磨墨,看着楚渊提笔落书,一副对联就这样写好了,楚渊的字跟他的人一样,霸气内敛,笔法苍劲有力。
“怎么样?”楚渊拿着对联给秋霁言看。
“渊哥你的字跟我阿爹的好像。”秋霁言记得她有次看他阿爹写中原字,和楚渊写的有五六分相似。
“岳父会写中原字?”他记得秋霁言的父亲秋凤梧一直待在苗疆,中原话都说不利索。前世他也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岳父,对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会啊,阿爹早些年来过中原,然后把我阿娘带回成了亲。”对于这段事,秋霁言她阿爹几乎当故事说给她们听。
“怪不得你会说官话。”楚渊腾出一只手,抚了抚秋霁言的长发。
“我十四岁那会儿才学的,阿娘说我悟性高,学的快。”秋霁言抬头看着楚渊,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十四岁,楚渊心里翻涌,放下对联把人抱进怀里,好半天才问:“为了我?”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楚渊吻了吻她的头顶的发,道:“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秋霁言推开他,眼睛里面满是惊喜,“真的?那我再努力点儿,让你爱上我。”
楚渊重新把她抱进怀里,闷闷道:“好。”
最近忙着论文,忙的不要不要的,更新不定时,等忙完这阵子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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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除夕
除夕一早,楚渊看着跟着孙伯瞎忙活儿的秋霁言,顿时觉得心中一暖。重生之前,每年的除夕新年不是在军营里过,就是在王府。军营尚还好些,将军士兵围着篝火,边喝酒吃肉边谈天说地,虽然简陋但总归不寂寞。在王府,与几位侍妾吃了年夜饭,就坐在一起守岁,楚渊话少,其他几个侍妾见王爷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开口,冷冷清清的。不过那都过去了,自己身边有个人,一个能给他带来欢声笑语,能厮守一生的人。
秋霁言跟着孙伯瞎忙了一阵,提着裙摆向他跑来,“渊哥,你想什么呢?那么用心。”
楚渊回过神来,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在想你累不累。”
秋霁言摇头,知道楚渊在敷衍她,不过算了,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想通了这一点,笑道:“阿娘过来的时候,会把我小侄子带过来,那孩子才五个月大,这个时候的小孩最好玩了。”
楚渊表情一僵,自从秋霁言失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后,一直对“孩子”两个字有很深的阴影,现在她能坦然自若的说出来,说明她已经走出来了,这就是他的阿言,一心一意爱着他的阿言,将自己所有的悲伤和难过压在心底,自我舔舐,然后对他绽放出最美的笑容。
“阿言,小孩子不是拿来玩的。”楚渊耐心地纠正她的观点。
“知道了知道了,是阿娘信上写着,沈萧自己说要把儿子接我玩几天。”秋霁言瘪瘪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沈萧是谁?嗯?”楚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只要她说出一句自己不想听的话,就别想起床。
“发小,我跟你说,我这发小可小气了。”一提起这个发小秋霁言就来气,一脸嫌弃的跟楚渊控诉,“你不知道,那年我五岁,沈萧给我卖了冰糖葫芦吃,说要娶我回家当媳妇,结果他又看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就拿刀威胁我,要我还他冰糖葫芦,你说气人不气人?”
楚渊听到“娶回家当媳妇”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听到后来只能是哭笑不得,这宝贝疙瘩的童年怎么那么……与众不同?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听她说说。
“以后你想吃多少糖葫芦,就吃多少糖葫芦。”楚渊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这不是糖葫芦的问题,这是信誉的问题,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麻辣兔头。”说着就要抬脚往厨房走,楚渊跟上她,牵着她的手。路过的下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王妃进府半年,王爷对她宠爱有加,他们两人这种恩爱的方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府内人纷纷感叹:新王妃手段真是高明。
与此同时,太子府——
楚则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抚摸过那些晶莹圆润的珍珠,身后跟着的灰色劲装男子,低声道:“宁姑娘希望殿下能够加快脚步。”
楚则冷哼一声,“她倒是心急,你让她别急,等过完年一定会有好消息。”
“是!”
“对了!”楚则拿起一颗珍珠,放到唇边,道:“平南王世子那边有动静吗?”
“回殿下,平南王世子在京中寻找一位姓秋的穿蓝衣的姑娘。”男子道。
楚则皱眉,平南王世子立志游遍天下,所以他十四岁就离京,只有每年过年才回来几天,据说这次他回来那天正好遇到姻缘牵线,在烟花下遇见了个姓秋的姑娘,那个姑娘美如谪仙,平南王世子对她一见钟情,发誓非卿不娶。不过,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非卿不娶的那个人,已为人妇,还是当今手握兵权的翼王正妃,那结果会是怎样?想到这里楚则恶趣味的笑了起来,“透露消息,姓秋的姑娘是当今翼王妃。”
“是,属下马上去办!”男子语气平淡,平凡的有些普通的脸上面无表情。
“去吧!”楚则将手中珍珠放回盘子里,道。
“是!”男子说要退了下去。
楚则看着满盘的珍珠若有所思,然后轻轻笑开了。不管那位姑娘是不是秋霁言,但是只要能给楚渊添堵,什么都无所谓了。
平南王世子在找人这件事,楚渊是知道的,听到破浪追踪回来的汇报,其中除了被毒死的宁燕,还有的就是平南王世子好像在找一个人,根据破浪的叙述,楚渊顿时心中一片怒火和酸意,平南王世子找的人不就是他的阿言吗?到底姻缘牵线那天发生了什么?楚渊想马上杀到平南王府问个明白,乘风提醒他快要除夕了,所以楚渊只能压住消息,等过完年再说。
因为秋霁言跟着忙,还拉来林莲和清霜帮忙,让整个翼王府冷清了那么多年,终于有点儿年味儿了。
“右边一点儿,太右了……”孙伯指挥着人,将楚渊写好的对联贴上。
秋霁言和楚渊站在一旁,听着隐隐约约的鞭炮声,秋霁言歪了歪头,问:“渊哥,中原人的年也好热闹。”
楚渊握住她的小手问:“哦?那跟我说说你以前的年是怎么过得。”
秋霁言拿空着的那只手,轻点下巴,道:“我们啊……我们除夕那天会吹着芦笙围着自己的寨子转三遍,然后必须吃鸭蛋和烤年糕,还不能拿铁制的东西,最后年夜饭必须由男方来做,吃饭的时候还得用新的竹筷子,先由一家之主尝过所有的饭菜后,我们才能吃。”
楚渊一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她说,秋霁言的声音十分清脆,宛如黄莺一般,让人心情都忍不住跟着她的声音雀跃起来。
“等开了春,我带你回苗疆看看。”楚渊笑道。
“真的?”秋霁言惊喜的看着他,眼神亮亮的。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楚渊顺了顺她乌黑的长发。
“渊哥,你真好!”
热热闹闹吃过年夜饭后,秋霁言拖着林莲和清霜陪着他们一起守岁。过了子时秋霁言就昏昏欲睡,楚渊抱了她,挥手让林莲和清霜回去,自己横抱起她回房。明日,还有更头疼的事情。
次日一早,楚渊就将秋霁言从被窝里面挖出来,初一大早需要进宫给皇帝皇后拜年,虽然十分的不愿意,但是借口不去更是让有心人拿住话柄,逼他交出兵权。
楚渊在宫门口将秋霁言扶下马车,理了理她的披风和衣服,笔墨和清棋两人跟在他们后面两步远的距离。
“待会儿不论说什么你都别回嘴。”楚渊牵着她走在路上,压低声音道,那样子就像是夫妻之间的悄悄话。
“嗯,我明白的。”秋霁言乖巧的点头,楚渊心里一阵疼惜,想到待会儿秋霁言可能会受到的嘲讽,握紧了她的手,道:“委屈你了。”
“我愿意。”
是为你受委屈,所以我愿意。是他理解的这个意思吧?
楚渊一直避免秋霁言和太子一党的人过多接触,所以这凤鸾殿,除了他们大婚敬茶那天,秋霁言是第二次来。
“儿臣,给母后拜年,祝母后平安如意!”楚渊和秋霁言一同跪下道。皇后笑容灿烂,假惺惺的一手扶楚渊一手扶秋霁言,将两人扶起来,“好好,都是好孩子。”随即赏赐了些东西。
两人落座后,皇后就笑吟吟的拉起家常,问些家长里短的,楚渊面无表情的应付,秋霁言则很少说话,她知道这皇后不是楚渊的亲娘,对楚渊肯定没安好心。
这倒是让秋霁言猜对了,皇后其实很恨楚渊,自己的儿子作为太子竟然没有一个王爷得民心,楚渊十六岁进军营,上阵杀敌立功,而自己的儿子十六岁的时候还想着家中侍妾,本来以为唆使泽帝给他指的这门亲事能打压他,谁知他竟然把那个野蛮的苗疆人当宝贝似的供着。想到这里,皇后的笑容有了丝扭曲。楚渊看在眼里心里冷笑:果然是母子。
“五皇子到!”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打断这看似温馨其实虚伪至极的谈话。
五皇子楚君裹的厚厚的准备向皇后行礼拜年,皇后一脸心疼的赶紧扶住人,嘴里担忧道:“修律身体不好,这礼就免了。”
“谢母后!”楚君说要还咳嗽了下。楚渊带着秋霁言起身,“五弟身子可好些了?”
楚君冲楚渊虚弱笑道:“多谢三皇兄,这位想必就是三皇嫂了?”
“正是,阿言,这位就是五弟,楚君,字修律,五弟这位是你皇嫂秋霁言。”楚渊道。
“见过皇嫂。大婚那日皇弟身体不适,不能亲自祝贺,还请皇兄皇嫂不要责怪则个。”楚君说话温温柔柔的,有些力不从心,脸色惨白,病殃殃的随时都能吐血晕倒似的。
“瞧你们兄弟两人还说这样生疏的话,都快坐吧,年初一的,过会儿你们父皇就过来了。”皇后打断两人的谈话,几人从新落了座后,皇后关心了楚君几句,转头对秋霁言笑吟吟道:“过完年天就暖和了,霁言可得给渊儿多生几个胖小子,母后也好抱抱孙子。”
“是,儿臣记下了。”秋霁言应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母后,前些天在您着得了几包茶叶,儿臣尝着味道极好,不知母后这儿可还有?”楚君淡淡道,转移话题。
“有,过会儿让小李子给你拿几包。”皇后笑道,楚渊握紧拳头再放松,他当然明白带秋霁言进宫会面临什么,虽然设想过皇后会说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可是亲耳听到还是会不舒服,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怎么敢?看着和楚君谈笑的皇后,眼神冷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楚渊和秋霁言同时起身,秋霁言瞟了皇后一眼,她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啊!
我已经死在论文里了,这论文写的我真是虐心虐身虐肺有木有?关于文中女主的过年习俗,是我问了我两个侗族的同学总结出来的,真侗族妹纸看到了不要跟我急……祝大家看文愉快,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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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阿娘
泽帝穿着明黄的衣袍,哈哈笑着走进凤鸾殿。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父皇),皇上(父皇)万岁万万岁!”
大殿中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泽帝伸手将楚君扶起来,道:“都起来的,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
皇后娇娇柔柔的应着起身,楚渊应着同秋霁言一起站起来。
“都聊些什么呢?”泽帝边问边往主位去,落座后,楚君微笑着道:“回父皇,刚才母后和儿臣们说些家常话。”
“哦?渊儿,你和霁言说说你母后都说些什么呢?”泽帝只是无心的一句话,皇后听在耳朵里却成了针对的讽刺,顿时笑容有些挂不住,秋霁言看了眼皇后,柔柔笑道:“刚才母后在问霁言身体可有好些。”楚渊点头嗯了声,泽帝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也没有生气,只是提起秋霁言的身体,泽帝则想起来前段时间发生的事,随即宽慰道:“身体是大事,身体要紧。”
“多谢父皇,霁言定能给王爷添个一男半女。”秋霁言笑道,那模样似难过又似坚定。
泽帝欣慰的点头,“孩子不用急,把身体养好。”
楚渊和秋霁言陪着泽帝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再不离开皇后的目光就快把秋霁言蠢死了。
出了宫门,笔墨在外面驾着车,清棋走在马车旁边,街上的小孩都穿着新衣服,开心的拿着红包,或者放鞭炮,街上追逐打闹,笑闹声成一片。
秋霁言拉开马车上的窗户帘子,就着窗子嘴角含笑着看外面,真的十分美好啊,小孩子无忧无虑的。
“咦?下小雪了。”秋霁言惊喜的道,楚渊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凤眸里也闪过惊喜,随即被温柔取代,“是啊,今年雪格外大,明年定是个丰收年。”
“瑞雪兆丰年,渊哥,我们下车走一段吧。”秋霁言放下帘子侧头看他,楚渊被她的眼光看的心里一软,在她嘴角偷了个吻道:“好。”
长安街头,楚渊牵着秋霁言慢慢走着,笔墨先将马车赶回去,清棋在他们身后跟着。楚渊看着这满天的小雪花,银白银白的街道,和因为过年面上带着笑意,突然觉得,这样和秋霁言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渊哥,你看。头发上是雪,这样是不是和你并肩过了一场白首?”秋霁言试探的问,楚渊将她的手握紧,“我们一起到真正的白首。”
“嗯!”秋霁言用力点了点头,伸出空的那只手接住雪花,喃喃自语,“听阿娘说,临江的梨花开的很好看,风一吹满天的梨花花瓣就像天下小雪一样。”
“等开春,我陪你去看。”楚渊握住她接雪花的那只手,手中的雪被两人掌心的温度融化,楚渊让清棋拿来块手帕仔细的将她手中的水擦干净。
“天不早了,回去吧。”
有了几步,秋霁言歪了歪头,问:“渊哥,小春城是谁在管辖?”
秋霁言口中的小春城,地处江州边界,四周都是险要的峡谷,只有一条路通向城门,易守难攻。
“四弟,怎么了?”楚渊问。
秋霁言道:“你还记得司徒说小春城的流言吗?”
楚渊点头,年前长安城里流传着,江州小春城夜半时经常有人看见,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有女人游荡,那女人哭哭啼啼,倘若你要上前去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寂寞,倘若你说你陪着她,那么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四弟已经在查了。”楚渊道,他当然知道传言是假,只不过是人贩子和附近的山贼搞的鬼,四皇子楚怀空带人追查重伤而归,泽帝重新下派人去。
秋霁言点头,“我怕四皇子查不出来,派你去。”
楚渊听后一怔,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夺了兵权,如今情况不同,四皇子查不出来,那么这等差事必定是他着手去查。不得不说,泽帝楚天泽真是为他的宝贝太子铺了一条平坦大道啊?
“没事,你若不想我去,我就不去。”楚渊轻轻笑着看她,小春城固然重要,但是,哪里比的了眼前的人?
初一过后,陆陆续续的下了几场雪,长安城银装素裹,远远看去就像是高处呢琼楼玉宇。
翼王妃的娘亲要来,自然是提前上过折子的,对于母亲要来看自己女儿,泽帝是没有理由阻拦的。翼王楚渊带着王府的侍卫和几名副将,站在城门口迎接。转头看去,秋霁言一身水蓝色衣裙,轻裹白裘,眉目如画。
长安的雪太大,快到城门口时,马车陷到雪里,楚渊牵着秋霁言走过去,车内下来位极其美艳的妇人,那妇人长发挽起,眉间朱砂绯艳,怀里抱着个小宝宝。妇人下了车,秋霁言就挣脱楚渊的手,撒欢一样的跑过去。楚渊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里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不由的心里不满起来,但想想对方是她娘亲所以就释怀了……才怪!就算是娘亲,也不允许那么亲!
秋霁言没管楚渊在这边是怎么内心翻涌,飞醋乱吃,看到自己的娘亲,亲热的扑出去搂住她的,“阿娘,窝好想乃!”
苏宁顾着怀里的宝宝,无奈笑道:“这里是中原,说苗疆话会有人多心。”
秋霁言无奈的吐了吐舌头,楚渊走今,对着苏宁拱了拱手,道:“小婿见过岳母。”苏宁这才把眼神从女儿身上,移到女婿身上,楚渊和传闻一样,坚毅俊郎,穿着暗紫色衣袍,气度不凡,一看就非池中物。
苏宁回了个礼,道:“王爷折煞了,承蒙王爷照顾小女了。”
“阿娘严重,阿言本就是我的妻子,照顾他理所当然。”
秋霁言一见两人客套来客套去,干脆插到他们中间,道:“阿娘今年也有红包吧?快拿来!”
苏宁被她一闹,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她拿出红包塞到她手里,“都嫁人了还问阿娘要红包!明年可不许再讨了。”
“明年我问渊哥要。”秋霁言捧着红包,笑眯眯的看着楚渊。楚渊伸手替她理看白裘,道:“家里的账本都归你管,怎么还问我要红包?”
苏宁听着他们的对话放心了许多,当初秋霁言一心一意要嫁给楚渊的时候她不是没劝过,可是她这女儿最像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要继续下去。听到传闻楚渊对秋霁言几乎是专宠,不放心才借着过年的借口来看看。
“别站在在这里了,回去吧,怪冷的。”苏宁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腻歪,毕竟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回到王府后,楚渊吩咐人将苏宁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行礼放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秋霁言跟着她阿娘,像根小尾巴。
“阿娘,这就是沈萧的孩子吧?好可爱!”秋霁言拿手指去戳了戳孩子的脸蛋,那宝宝也不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秋霁言看,看着看着还流口水。
“翼王呢?”苏宁等着丫鬟都出去后文。
秋霁言的注意力都在宝宝身上,毫不在意的回答,“他有些事,现在在书房。阿娘,给我抱抱呗。”
苏宁把孩子交到秋霁言手里,后者抱着孩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哄着,随即笑容满面的脸上满满布上疑惑,“阿娘,我侄子他怎么了?”
“你看出来了?半月前,沈萧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王家姑娘,那王家姑娘本来是想给沈萧点儿教训,没想到那天沈萧抱着孩子,东西就撒到孩子身上去了,那白花草本来也没什么药力,用在人身上顶多让他痛一会儿,可坏就坏在孩子才刚满月,你阿爹实在没办法,正好我要过来看你,而你有条碧玉蛇,你阿爹用其他药压制了,就让我带着孩子过来。”苏宁说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沈萧是她看着长大的,那人简直就是流氓的祖宗,成了亲有了孩子还不安分,可怜了孩子。
“孩子还太弱,承受不了翠翠的血的药力,先缓几天。”秋霁言抱着孩子道,怀中白白胖胖的孩子,软绵绵的,竟然遭受这些。都怪他爹!
“沈萧这家伙真是,越大越不懂分寸!”秋霁言嘴里恶狠狠的道。
秋霁言十分喜欢孩子,楚渊已经体会到了,那孩子几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秋霁言手里,苏宁疼女儿也由着她反正她有分寸,而秋霁言表达爱的方式就是——逗,弄,耍,玩。
午后有些阳光,楚渊正提笔写字,继秋霁言的阿娘苏宁来长安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不是楚渊和秋霁言陪着就是清棋陪着,偶尔林莲和清霜也会过去,秋霁言过去是因为宝宝,楚渊是因为秋霁言。
“渊哥!”秋霁言抱着孩子风风火火的冲进书房,楚渊被这一喊,也放下了笔。她怀中的小宝宝终于忍不住秋霁言的疼爱方式,放声大哭,伸着短短的手和腿,挣扎着要逃离秋霁言的魔爪。
“渊哥怎么办?我把侄子弄哭了,哎呀,小祖宗你别哭了……渊哥……”秋霁言抱着孩子,轻摇着红,楚渊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道:“阿言,你真当为夫是万能的啊?”
“可是,渊哥你不是说没有什么东西是难得了你的吗?”秋霁言被孩子哭的头大。
楚渊一噎,他以为自己重生后没有什么能难的了他,可并不代表他会哄孩子,天知道他两世为人都没有和这种软软小小的东西打过交道。
“把他交给阿娘吧?”楚渊提议。
“阿娘不在!”
楚渊没办法,只能陪着秋霁言把孩子哄睡,楚渊看着熟睡的孩子,突然觉得他那个还为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像这个孩子一样?
前天查到成绩,教师资格证笔试合格,有点儿小激动……然后忘记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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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出征
过了几日,秋霁言给冬眠的翠翠又放了回血,可怜的翠翠竟然不知道,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它自认为对它最好的主人做了什么。
元宵一过,苏宁便带着解了毒性宝宝回了苗疆,即使秋霁言怎么挽留,甚至抱着她哭,都没能多留几天,楚渊在一旁心疼的不行,他最怕见到秋霁言的眼泪,可是没办法,秋霁言毕竟被宠坏了。
苏宁走后,秋霁言整整半个月萎靡不振,楚渊左哄右哄,她才好了些。
二月的长安,冰雪早就消融,枯藤长出枝桠,桃花也在树梢上打着花苞。
翼王府的后花园里面已经是姹紫嫣红,花的甜香混着新鲜泥土的味道,初春的微风一过,让人心旷神怡。后花园凉亭里,坐着一黑一白两人。
“明日早朝,父皇肯定会下旨让本王赶赴小春城。”楚渊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黑子放落棋盘上道。
对面的司徒雪天手执白子,轻笑道:“即使小春城后五千里外是天钺的五十万大军,以王爷之能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王爷约雪天来,是放心不下王妃吧?”
“嗯,阿言性子太过活泼。”楚渊道。
司徒雪天失笑,摇头道:“王爷恐怕还不知道,王妃恐怕是这世上最会扮猪吃老虎的人了。”
“这个本王不是不知,但总是放心不下。”楚渊当然知道秋霁言本性有多黑,她能面不改色的讽刺别人,让别人毫无颜面,然而自己可以当作是理所当然。
“雪天自然会站在王妃这边。”司徒雪天道,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再想到唐家小姐,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等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回信了。
“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楚渊轻道。
“既然王爷放心了,那就好好下完这盘棋吧。”
次日早朝,泽帝提及小春城的案件和那天钺的五十万大军,天钺一月前突然发兵到了楚国边界,那意义不言而喻。泽帝命楚渊带兵十万,一来是查清楚小春城流言一事,二来就是预防天钺突然越过边界来袭。
十万大军加上原先镇守小春城的二十万,如若天钺真有心来袭,以三十万兵力对抗天钺的五十万精锐无疑是以卵击石。
楚国战无不胜的翼王爷楚渊受命出征。
看着双鬓泛白的泽帝,楚渊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他知道,此次一去凶多吉少,虎毒尚且不食子,在他楚天泽眼里恐怕只有楚则才是他儿子。
借天钺之手除去太子心腹大敌,这招借刀杀人端的好计策!不过,泽帝恐怕要失望了。
满朝文武都替楚渊心寒。
楚渊站在金銮殿中央,八风不动,衣不带水,缓缓的跪下领旨谢恩。
早朝过后,楚则假惺惺过来关切几句,让楚渊的不瘟不火给噎了回去。
此次一去小春城,无论结果如何,泽帝都是要他死的,本想着即使他再不得泽帝喜爱,但最起码泽帝现在对他还是有父子亲的,抱着这样可笑想法的楚渊,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如果真有什么父子亲,那么前世就不会把他逼上绝路。
步出皇宫大门,秋霁言一身蓝色衣裙站在长安尽头等他。
秋霁言抬眼望见伫立在宫门口的楚渊,身形萧瑟寂寞。秋霁言将他身后层层宫檐与如血残阳尽收眼底。
森严壮丽宫门,上面的红漆太过艳烈,刺的秋霁言眼睛生疼。
“你来了?”楚渊向她走了几步,秋霁言就提着裙摆向他跑来,跑到他面前站定,红着眼眶大吼:“楚渊,你是白痴吗?”
楚渊笑了笑,拉过她的手,道:“我没办法,皇命如山。”
“什么时候?”秋霁言低声问。
“明日一早,点兵出发。”
秋霁言甩了甩脑袋,随即笑开了,“走吧,回去给你收拾东西。”
天空熹微,楚渊一身戎装走出翼王府,秋霁言跟在他身边。
楚渊看着身边的人,努力的冲自己笑,顿时心都软成一滩春水,伸手狠狠抱了抱她,在她低声道:“待我君临天下,定铺百里红装立你为后。”
“我等你回来。”
出征仪式,文武百官悉数到场。楚渊走上誓师台,一时间鼓声震天,绵密如夏季大雨前的阵阵雷霆,令人感到下一秒狂风暴雨将会骤然而至。旌旗猎猎作响,楚渊面前站着十万训练有素的大军,映着春日暖阳,刀戟盔甲泛着森森寒光。
楚渊端起酒碗,朗声道:“小春城作为我大楚边界,天钺驻军五十万在五千里处,其意义不言而喻,而我大楚江山怎能让这些人来掌握!”
“谨以此杯,向小春城,向驻守小春城的十万将士致敬!”他高举酒碗,目光灼灼:“本王先干为尽!”仰头一饮而尽,喝罢将碗甩手掷到地上,士兵们也将碗中酒饮尽。
“嘭——嘭——嘭—碗盏有力的落地起伏不断!
“愿追随王爷,大楚必胜!”在楚渊面前,士兵们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愿追随王爷,大楚必胜!”
“愿追随王爷,大楚必胜!”
“愿追随王爷,大楚必胜!”
…
楚渊大笑一声翻身上马,大声道:“我们走!”
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跟随楚渊离开长安。
长安大街两旁都是前来送别的百姓,秋霁言在人群里奔跑,希望可以再多看楚渊一眼。
骑在白马上的楚渊自然是知道的,他暗自下定决心,上天让他重来一次,那么他怎么能辜负上天的这份美意?
阿言,等着我!
十万大军出了城门,秋霁言便追到城头,眺望远处,大军最前方,那个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青年是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已经在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她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翼王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宁他国无数将士闻风丧胆,此次带兵赶往小春城,那天钺定不敢轻举妄动。”秋霁言身后有声音响起,她回头看去,是姻缘牵线那天晚上的那个人。
“你是?”秋霁言问。
男子笑了笑,道:“在下平南王世子,楚白梵。姑娘站在城头,大军中是有姑娘的亲人吗?”
秋霁言点头,指着远处的大军最前头,道:“翼王,我夫君。”
楚白梵脸色一僵,随即恢复下来,柔和的笑着,“原来是翼王妃,那白梵应该是要叫一声‘表嫂’的。”
秋霁言摇头,“不敢当,世子,我还有事失陪了。”
“表嫂慢走。”
楚白梵看着缓缓下城楼的人儿,狡黠的眯起好看的桃花眼,喃喃自语,“表嫂又怎样?你注定是我的。”
大军行了三天,小春城守将李生虎才接到消息,吓的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虽说知道年后泽帝会下派人来,但是他没想到会是楚渊,而且才带了十万大军,李生虎扒了扒本就乱糟糟的及肩头发,就算楚渊再厉害也不能一个当一百个用,更何况他们和天钺差了二十万之多,不打起来还好,要是真打起来那还不是分分钟被人完虐?合着朝廷让翼王来是陪他们一起死的?让他们记得朝廷没有忘记他们,就连死都让皇子陪葬?
“老李,翼王和大军估计十日后就能到,你看怎么办?”说话的人,典型国字脸,皮肤黝黑。
李生虎摇头,“老子要是知道怎么办?要你们来干什么?”
“我听说翼王虽然大败匈奴,但是传闻他沉醉在温柔乡中都已经亏空的差不多了。”国字旁边的青年人道,那青年人穿着青衣,长相平凡,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小四,你没开玩笑吧?”李生虎看着青年问。这青年是李生虎手下的人,脑袋好使担任了半个狗头军师,叫刘四。
“老李,小四说的我也听说过,我还听说这翼王为了讨他王妃欢心,在后花园里铺满了夜明珠。”国字脸道。
“我地个乖乖,老孟,老子书念的少,你可别蒙我?”李生虎惊讶道。
国字脸,也就是李生虎心腹孟盟达,点头如捣蒜,刘四看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孟盟达这样点头把脖子都点断了。
“我还听说,翼王被这苗疆来的王妃迷神魂颠倒,对这新王妃千依百顺。”孟盟达摸着自己下巴下自认为很性感的小胡子道。
李生虎一拍桌子,“以前这翼王平叛乱,收匈奴,老子以为他多大能耐,竟然也是个昏庸的。小四,老孟等这翼王一到,老子非得给他个下马威不可!”
“老李,你要怎么给人下马威?”刘四问。
李生虎顿时笑得志得意满,道:“山人自有妙计!”
刘四个孟盟达对视一眼:可别玩脱了,把自己也玩进去。
“报—外面有人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大厅中央。
李生虎不耐烦的皱眉,“干什么呢?一点儿风度也没有!”
“报告将军,八方山上的大当家来报官!”士兵哆哆嗦嗦道。
“什么?”上位上的三人异口同声道。山贼来报官?这比黄鼠狼给鸡拜年还稀奇。
“他夫人不见了!”
李生虎内心崩溃,“他老婆不见了关老子什么事儿?又不是老子拐跑的!”
刘四摸了摸下巴,道:“你跟他说我们会去找,让他回去等着。”
“是!”士兵接到命令一溜烟跑了。
等士兵跑没影了,孟盟达才问:“真给他找?”
刘四一个白眼过去,“你几时听过八方山的大当家有老婆?”
两人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他们……”
刘四笑道:“先不要打草惊蛇。”
…
小春城情况如何楚渊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很太过严重,失踪的人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了。所以,在离小春城还有四天路程时,楚渊下令原地休息,这一休息就休息了两天。
“王爷,我们已经耽搁了两天了,您看……”随军一起来的刑部尚书赵奕,代表十万大军前来问楚渊原因。
楚渊抬头看了看天上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道:“明天中午出发,不急。”
“是!”赵奕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没有问,要是把楚渊问火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反正已经问到出发时间了,对士兵们也有交代了。
楚渊继续看着星子,小春城守将李生虎是条汉子,前世天钺来袭时,楚渊被夺兵权软禁翼王府,听说李生虎带着十万大军苦苦支撑一个半月之久,等着林枫带兵增援,前世听说林枫吃过李生虎不少下马威。
不过,他楚渊可不是林枫,先让你多着急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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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钺
楚渊带领着十万大军一路走走停停,已经快走了半月了,还不见出现在小春城势利范围内,李生虎早就等的不耐烦,你说你这王爷怎么回事?带着十万大军游山玩水呢?脑子里幻想的各种下马威早就被磨的干干净净了,现在李生虎求楚渊快点儿来,八方山的大当家可天天堵在他家门口问他要自己夫人,搞的好像李生虎真对他老婆干了什么似的。
“王爷,下官实在不懂,天钺大军对小春城虎视眈眈,我们为何不快些赶路?”赵奕又一次代表十万大军前来问候。
楚渊在帅帐中央背对赵奕负手而立,一身月白色衣袍,银色丝线勾勒成的精致图案,华贵天成,楚渊回头看了看赵奕,轻轻勾起嘴角,道:“天钺还不敢轻举妄动,你以为本王出兵小春城之事,他们不知道?”说着,眼神看向别处。
赵奕一怔,“下官愚钝,还请王爷赐教。”他刚才竟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比泽帝更像皇帝,这想法太过荒唐,文武百官谁不知道,泽帝虽然表面对楚渊关怀备至,内心里早就猜忌起他了,这小春城一事,泽帝就算不要楚渊的性命,至少也会夺了他的兵权,永远软禁于小春城。
“本王在等消息,让弟兄们不要急,有的是仗打!”楚渊道。赵奕也听出来他在下逐客令,恭敬告退。
表面上楚国一国独大,但是楚国南有天钺,北有匈奴,东面的蘅芜虎视眈眈,要不是因为有楚渊这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王爷守着,他们早就挑起战争了,楚天泽现在动楚渊无非是在自寻死路,偏偏楚天泽就是看不透,楚渊大败匈奴凯旋而归就急不可耐的要卸磨杀驴,前世楚渊再次接到圣旨平定南北两方,回京复命第二天就被泽帝以犯上作乱之罪赐死,前世的他只想着天下太平,不过现在他可十分希望这世道乱起来,越乱越好,毕竟有些事情乱起来才好做不是么?
想到这里,楚渊伸手摸了摸一旁的银枪,眼底晦暗不明。
乘风进帅帐的时候正好看见楚渊盯着他自己的枪失神,楚渊的这把枪从他十几岁进军营开始,一直跟着他,这枪名为“破乙”,不知是何东西铸成,竟然犹如神兵利器一般,坚不可摧。
“属下参见王爷!”乘风在楚渊面前单膝跪下。
“起来吧,林枫那边有消息了吗?”楚渊收回飘远的思绪道。
乘风靠近他低声道:“林枫让人传来消息,四皇子等人已经回到涵江关,四皇子果然重伤昏迷,他身边的的人和江州各地的知府官员正忙着给他请大夫,还有,小春城的几大山头的山贼大当家和天钺人交往过密。”乘风最后补充一句。
“破浪回来了?”楚渊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回王爷,破浪已经在昨天回到王妃身边,但是宁燕和蛊虫一事还未有什么实质进展。”蛊虫,秋霁言失踪一事,随着宁燕的死失去线索,那线索就像是被谁刻意掐断一样,不是没怀疑过太子一党,但是太子对这件事似乎真的不知情,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就是他太会装;关于这一点,楚渊宁可相信后者。
“给破浪传消息,让他不惜任何代价保护王妃安危。”楚渊冷道。
“是!”乘风抱拳答。
放秋霁言一个人在京城始终不放心,虽然那里有司徒雪天和顾时殷照拂着,可人不在自己身边真的无法放心下来。
三月初,桃花花瓣飘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孩童们趁着春风放飞一只只漂亮的鸢尾风筝。
秋霁言拢了拢衣袖,离楚渊离京已经半月有余,不知道是不是平安到达?
“……”无声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翻着手中的书页。
“王妃可是在想王爷?”清棋端茶进来时,就看到秋霁言对着书本发呆。
秋霁言已经没心思看书了,只好放下手中的书,道:“不知道,渊哥是不是平安抵达小春城了?”楚渊一直没有来信,心里还是有些着急。
清棋把热茶放到秋霁言面前的桌上,端走那杯凉了的茶,道:“昨天破浪侍卫不是说了吗?小春城守城将军李生虎想要给王爷一个下马威,现在王爷估计还在路上,耍着他玩儿。”说着,清棋在嘻嘻笑了两声。听到这里,秋霁言也噗嗤一声笑出来。可不是?破浪老实,问什么答什么,知道多少说多少,他昨天回自己身边复命时,就把知道的全说了,秋霁言才觉得原来楚渊也有这样耍人玩儿的时候啊!
“清棋,林枫托人带给笔墨的东西,给他了吗?”秋霁言问。
“给了,笔墨跟着王爷出兵那天就给他的。”清棋说道。笔墨跟随楚渊出征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每次楚渊带兵出征,笔墨就在他身边跟着伺候着。孙伯年事已高打理整个王府已经忙的马不停蹄,楚渊本来想把笔墨留下,毕竟笔墨比清棋还机灵,可秋霁言坚持楚渊将人带走,一来笔墨跟随楚渊已久,二来如若笔墨在楚渊身边,那么天钺真的来袭林枫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虽然林枫手底下只有一万余人,但也聊胜于无嘛。
“要奴婢说,林大人对笔墨真好,笔墨房里那些个稀奇小玩意儿,虽然看着小,但可都细致好看,作用挺大的。”清棋有些羡慕,当初如果秋霁言让她去救林枫该多好啊,这样救命恩人就是她了。
秋霁言看了独自羡慕的清棋一眼,实在不想打击她:如果当初是你去,林枫不仅不会对你像对笔墨那样好,恐怕就连见到你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躲还来不及。
“王妃,妾身来给您请安。”林莲身后跟着丫鬟踏进青玉居。秋霁言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拉她,嘴里念叨着,“正想着去找你呢,你就自己过来了,清棋上茶!”
“是!”清棋福了福身,端着凉茶的杯子走出去。
秋霁言把人拉到桌边坐下,林莲身后的小丫鬟就将手中提的食盒放到桌上。
“这是妾身今日一早刚做好的桃花酥,特送来给王妃尝尝。”林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
“好香,莲姐姐你真厉害,昨天做的芝麻脆饼我都还没吃够。”秋霁言说着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咀嚼。
“王妃喜欢,妾身待会儿再做就是,左右妾身也无事。”林莲笑道,秋霁言笑着继续和林莲拉家常。
天刚破晓,早春的天刚倒完春寒,小春城虽然四季如春,但在这里三月天里却还是有些冷。
“小贾,昨夜可有什么动静?”李生虎一大早就晃晃悠悠的晃悠到城头,骁骑尉路仁贾揉了揉冻僵的双颊道:“报告将军,昨夜……”他本想说昨夜无事,却被打断。
“不好了!天钺打过来了!”城头有士兵呼喊,打断路仁贾的话。李生虎忙跑到城头看去,果不其然,百里处黄沙满天,那飘扬的旌旗不是天钺又是谁?
“召集兵力,随我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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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钺已经快到小春城下,朝廷援军怎么还不到?”路仁贾已经开始暴跳如雷。
孟盟达语气也有些暴躁:“这翼王爷也不怕贻误军情!”
“老孟,人家是王爷!”刘四阴阳怪气道。
李生虎冷笑一声:“也好,省的那王爷来了碍手碍脚。”他沉下脸,“不能指望那王爷了,这次挺不挺得过就看咱们的了!”
李生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就算是死,也得给我守住这小春城!”
“是!”
天钺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李生虎等人已经披甲上阵,打算用命守住这小春城。
霎时间战鼓雷鸣,天钺数千士兵手持利器拥着云梯爬上来,面目狰狞着如同深渊厉鬼处所。
城下,路仁贾和孟盟达已经带军和天钺大军战成一团。
小春城城头的士兵,已经准备好了碎石弓箭,纷纷往企图借着云梯爬上来的天钺士兵身上去,被击中的士兵纷纷滚下云梯,活生生摔死!血肉横飞,模糊一片,血腥味混着油烟味儿,配合着血淋淋的画面,让新兵忍不住作呕。
“弟兄们守住!!”路仁贾砍翻一个天钺士兵。
其实不用他提醒,此刻所有人满心满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守!
“困兽之斗!”对方的将领嗤笑一笑,高喊:“天钺的儿郎们!给我拿下此城!”
天钺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势如破竹,李生虎握紧手中枪森沉着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跟他们拼了!”
刘四自告奋勇:“我去!”
李生虎顿了一下,“我去!你个书生就给老子守在这里!”
这一去,只怕是永诀了。
刘四喉咙像是哽着一块铁,只能说出几个字:“李哥,千万珍重!”
李生虎重重点了点头,转身振臂一呼:“弟兄们,随老子跟他们拼了!”
“誓死跟随大人!”随既李生虎身后数万士兵高呼!
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朝城门猛冲过去,与在城外杀敌的小春城士兵汇合,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所有的计谋韬略都派不上用场。很快,李生虎带领的数万士兵与天钺大军绞杀在一起,喊杀声,马厮声,兵戈相接声响成一片。
战场上的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城楼上刘四看得揪心。如果此时能有一支大军从敌人后方插入,天钺便有可能反胜为败。
一个天钺士兵被李生虎砍去了脑袋,却依然死死抱住他大腿,那样子像是要拖他同归于尽一般,李生虎砍下那士兵的手,突然一箭穿破人群扎进他的右肩。
抬起头来,面前是天钺兵的脸孔,正挥着大刀向他砍来,李生虎费力的提刀去挡,预想中的重力没有来,一支羽箭深深刺入天钺士兵脑袋,那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倒下!
“援兵到了!大人,援兵到了!”刘四站在城头高呼,李生虎看着士兵们欣喜的脸,暗叹:楚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后面的天钺军队开始乱了,终于,天钺兵中出现一道银白,那道银白迅速扩大,如同水中涟漪一般,扩大开来。
一身戎装的楚渊,一马当先杀到李生虎面前,飞溅起来的血花,在他白皙的脸上,有些触目惊心。
天钺兵大多数人都见过楚渊,一见楚渊带兵增援开始乱了阵脚,天钺将领也开始慌乱,不是说楚渊还有五日才到吗?
李生虎正要感谢救命之恩,就听见楚渊冷道:“滚到后方去!”
还没等李生虎噎完,就见楚渊勒马,从他身边飞擦而过,白马纵身一跃,带着马背上的冷面男子转眼就在敌军中消失不见。
这时,楚渊带的五千先锋骑兵也冲到了小春城下,将自乱阵脚的天钺兵冲散。
“大楚必胜!”五千骑兵高喊出声。
“大楚必胜!”跟随而来的十万大军和小春城的士兵跟着喊出。
“撤!”天钺兵将领见势不对,立马下令鸣金收兵。
楚军哪里肯放,前后围剿将天钺兵杀的一路奔逃,楚渊骑在马上,远远看着慌不择路逃跑的天钺兵,轻轻勾起嘴角,下令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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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楚怀空的
楚渊带兵大败天钺,因为是在破晓之时,固被称为“迎辉之战”,捷报传到泽帝那里,表面上他对楚渊大肆夸赞赏赐了不少东西,内心是不是这样的知情人都心知肚明,。此战过后,楚渊正式入住小春城,但是天钺一天不撤兵,小春城的危机就一天得不到解除。不过这些楚渊并没有放在心上,最棘手的就是小春城女子无故失踪一事。
帅帐内,楚渊正召集小春城的几个守城将领分析情况。
“失踪的女孩都是十七八岁的,王爷,依我老李看,这八成是天钺那帮孙子干的!”李生虎吊着一只胳膊道。自从楚渊救了他一命,他就想着怎么报答人家,现在楚渊要来查这案子他是一百个支持。
刘四点了点头,“有可能,据情况来看,天钺往小春城派兵的时候姑娘才开始时失踪。”
几人商量了一阵子,楚渊下命加强戒备。
天钺这次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接下来几天楚渊也没有闲着,战后修整,清理战场,安抚伤员等诸多事情让他忙的脚不沾地。
楚渊二月中旬带兵前往小春城,如今已经快三月末,小春城内的桃花盛放,粉白粉白的开满大街小巷。难得楚渊留在别院休息,李生虎带着东西登门拜访,打算答谢楚渊的救命之恩。乘风把他带到书房时,楚渊正在提笔写字,看样子似乎是在写信。听到乘风和李生虎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让他们等会儿。
李生虎大气不敢出,瞪大眼睛看着楚渊将信写好轻轻吹了吹,折成两折递给乘风,道:“将信送去给王妃,让破浪时刻注意王妃的安危。”
“是!”乘风接过信,转身离开。
“李大人找本王什么事吗?”楚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人坐下来说,李生虎也不扭捏,坐下来道:“我是来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的,这些东西是我妹子准备的一些点心,我妹子说送贵重的王爷您也稀罕……”
李生虎一打开话匣子“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楚渊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既恢复过来,“李大人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这东西还请李大人拿回去吧。”
李生虎也知道官员之间不能相售贿赂,这点心本来没什么的,但是现在楚渊正在风尖浪口上,这一盒小小的点心就有可能让楚渊身败名裂。
李生虎笑呵呵的打开点心盒子,道:“又不当是什么值钱的,我妹子打算把这点心拿去酒楼卖,让王爷尝尝提点意见。”
这李生虎也算是个人精了。楚渊心想,抬手夹起一块白色的糕点,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应为能卖个好价钱。”
“多谢王爷,王爷今天我老李来,除了答谢王爷之外,还想问问这城里姑娘失踪一事该怎么办?”李生虎虽然为人圆滑,却偏偏藏不住事儿,什么事非得问清楚了他才安生。
楚渊放下才咬一口的点心,说实在的他对甜甜的东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偏偏秋霁言却很喜欢,发现林莲很会做点心后,整天缠着林莲给她做。一想到秋霁言,楚渊冰山似的的脸上,露出了个极淡的笑容,“李大人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安排。”
李生虎摸了摸后脑勺,问:“王爷有什么安排?有事尽管使唤我。”
楚渊点头,“本王还真有……”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四,四王爷过来了!”笔墨边喊跌跌撞撞的从外边跑进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楚渊表情一僵,李生虎赶忙扶住跑进来的笔墨,皱眉嫌弃道:“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
笔墨没有搭理李生虎的话,跑到楚渊面前急哄哄道:“王爷,四王爷带着两个侍卫笑吟吟的往别院来了!”
“他什么时候进的小春城?”楚渊“嚯”的一声站起来,李生虎则一头雾水的看着这对主仆,有点儿茫然道:“我本来是想过来告诉王爷,四王爷今天一早就到小春城了。”
“什么?笔墨,快!把带来的值钱东西全部锁到箱子里,沉到荷花池底,通知乘风他们,楚怀空来了!”楚渊表情抽搐的吩咐,笔墨赶紧跑开。别人不知道楚怀空的德性,他楚渊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混蛋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有收藏癖的大混蛋,什么好东西他都想要,楚渊刚搬进翼王府的时候楚怀空还没有到封地来,那人几乎天天在他府里待着,直到把他府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为止。
李生虎呆愣的站在原地,这几人是闹哪出?
还没等李生虎想明白,从门外就传来了楚怀空轻快的声音,如同冬日暖阳一般。
“三皇兄,皇弟可把你盼来了!”楚怀空身穿墨绿色的衣衫,长相清秀儒雅,带着笑意的双眼清澈剔透。
楚渊冷着一张脸点头,“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皇兄只有这块玉佩,望四弟不要嫌弃。”楚渊说着把怀里的玉佩递给他,这东西是昨天上街视察休整进度,在玉器店里看见,本来打算给秋霁言的,结果谁知道这混蛋回来!
楚怀空忙把玉佩“接过来”,笑的眉眼弯弯,连瞳孔也看不见,“哎哟,三皇兄真是的,本来是四弟给你送礼的,你看你新婚四弟也没送什么像样的,是吧?怎么还好要皇兄的东西,不过我要是不要,皇兄要伤心,我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转念一想怎么能让皇兄伤心,
李生虎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怀空自顾自的一个人在那边“吧啦吧啦”,说个没完,还说什么不好意思,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有种你别拿啊?还拿的那么快!
楚渊努力的压下头上凸起的青筋,想到他这个四弟在前世时上书替他求情,虽然没什么用,不过他记得不是吗?想着这些便也不觉得他话多的烦了。
“好了好了,本王听说你受了重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楚渊打断他,虽然不觉得烦,但他一直说估计能说个一天一夜。
一说到受重伤他就幽怨了,拿着有些委屈的眼神瞅楚渊,“人家本来就没事啊~是他们……”
“好好说话!”楚渊揉了揉开始发疼的太阳穴。
李生虎在一旁暗自佩服楚渊:这么个极品你都能忍住,真不愧是楚国战神,当世无愧的英雄豪杰,王爷,老李给你鞠个躬!
楚渊凉凉的瞟了眼李生虎,后者赶紧看向别处,就怕楚渊把他支走,他还想继续看戏,然后回去和刘四他们几个八卦八卦。
“我来这边查案的时候,这边清风楼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三皇兄要不要一起去?”楚怀空对了对手指,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楚渊。后者握紧了拳头再松开,真想把他拍出去!
李生虎兜不住话,随既问道:“四王爷,我觉得你去的话不是你睡姑娘,而是姑娘睡你。”
楚怀空大脑短路了会儿,楚渊赞同的点头,不怪李生虎这样说,实在是楚怀空长得确实俊美,但说白了就是有点儿傻,到那勾栏院去被人欺负那是妥妥儿的。
“你们!”楚怀空见到自家三皇兄也点头了,然后捂着脸“嘤嘤嘤”的跑出去了。
“王爷!”
“王爷!”跟着他的两个侍卫看完戏,也跟着他跑出去了。
李生虎被吓了一跳,以前四王爷来小春城的时候都是足不出户,什么事都由他身边的人来做的,所以李生虎和楚怀空也只是见了几次面而已,还是那种一眼就过的,没想到这四王爷,那么的……非同凡响。
楚渊干咳了下,叫回李生虎的魂儿,“好看吗?”
李生虎被楚渊的眼神一盯,觉得脖子一阵发凉,连忙摇头,“王爷,刚才您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楚渊也不想继续楚怀空的话题,道:“今晚你便和那个八方山的大当家到清风楼去,本王会派人随那大当家回去。”
“八方山?难不成城里失踪的姑娘与八方山有关?”李生虎问。
“脱不了干系,去吧!”
“是!”李生虎抱拳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过了会儿,笔墨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禀……禀王爷,已经……已经藏好了。”
楚渊上下打量了下笔墨,道:“笔墨的拳脚如何?”
笔墨被问的莫名其妙,“虽然不及乘风侍卫和王爷,自保尚且有余。”
“很好,今晚随本王去趟清风楼。”楚渊说着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停下来,道:“不过你得换套衣服。”
“啊?”
清风楼位于小春城城西,是小春城有名的烟花之地。今晚清风楼的客人比平时多了一倍,位子都快不够了,只因为今晚清风楼来了个极品美人,听描述美人比苗疆秋霁言,江南怀双燕和扬州郑欣若这三个楚国三大美人,还要美上几分,这不,全都削尖了脑袋想要看看这比三大美人还美的墨儿姑娘是个什么模样。
清风楼二楼的雅间,楚渊,刘四等人一直注意楼下靠大厅中央的李生虎和那个八方山大当家。
“王爷,八方山的大当家没人知道他真名是什么,不过他给自己取了名字叫战龙。”刘四说道。
“战龙?”楚渊冷笑了声,继续道:“本王倒要看看他怎么了战法!”
谈话间,大厅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只见大厅中央的那个轻纱覆盖的六角台边,老鸨子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各位,我呢当然知道各位是来看我们的墨儿姑娘的,我就不废话了,现在请我们的墨儿姑娘出来给大家见见个面。”
“墨儿姑娘!”人群中开始骚动,楚怀空伸长了脖子去看台上。
台上慢慢走来一位粉衣女子,只见那位女子莲步轻移,因为有轻纱覆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女子那秋水明眸,和细细的柳眉。李生虎不屑看台上,再看他都知道那位“墨儿姑娘”就是楚渊身边的笔墨,只是没想到的是楚渊竟然让笔墨扮成女子跟这个战龙回去。
“李大人,这个墨儿姑娘老子要定了!”看着身旁兴奋异常的战龙,李生虎默默在心思替他可怜,只希望知道真相的你眼泪别掉下来才好。
“好,清风楼老规矩,出价最高的就能和墨儿姑娘房内畅谈。”
“我出一百两!”老鸨一说完马上就有人喊价,虽然看不清人恩长相,不过看着样子定是极美的。
“我出一百五十两!”
“
“我出三千两!”李生虎身边的战龙高喊了一声,刚才还喊的欢畅的人群立马沉寂下来了,战龙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勾起嘴角,自认为很邪魅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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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中计
“我出一万两!”鸦雀无声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温暖的男声,楚渊差点被茶水呛着,忙拿眼看去,只见刚才稳稳坐着的楚怀空此时站了起来,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这个……”老鸨有点儿为难,这明明和说好的不对啊?下午的时候翼王爷带这个少年过来,说让这少年假扮成他们这儿的姑娘跟着八方山的大当家回去,查清楚姑娘失踪案件,这么个好事老鸨肯定一万个愿意,但是这半路跑出来的公子是谁?
“怎么?妈妈还嫌弃少吗?那一万两黄金呢?”楚怀空自信满满道。
“你这小子别以为有钱墨儿姑娘会看的上你,一股铜臭味儿。”战龙冷嘲热讽道。
“两位别伤了和气,等妈妈我去问问墨儿。”老鸨说要忙跑到台中央,看似和那个墨儿姑娘说了一阵,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道:“我们墨儿说了,请这位公子楼上一叙。”说着拿手指了指一旁的战龙。被点名的战龙得意的冲楚怀空笑了笑,跟着小丫鬟往楼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我要为墨儿姑娘赎身,墨儿姑娘,墨……”楚怀空妒忌红了眼,越说越激动。
老鸨白他一眼,道:“我们墨儿说了,你长的太蠢,怕被你传染。”
噼里啪啦——一道闷雷而下,劈的楚怀空要死不活的,幸好旁边的侍卫急忙将他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楚渊在楼上看到一幕,扶额叹气:这个草包!差点让你坏了事儿!
“你们盯着,本王下去把他打发走!”说着拂袖而去,留下刘四等人哭笑不得。
楼下的楚怀空还在为了墨儿闹,其他客人也得围过来看热闹,老鸨被楚怀空拉着说得她毫无还嘴之力,老鸨欲哭无泪,什么仇什么怨啊?
“怀空!你在干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如同七尺青峰划三尺寒冰的冷和傲。众人忙让出一条路,楚渊一身银白色衣袍走进来,楚怀空像个受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一般,扑过去抓住楚渊的衣袖开始哭诉,“三哥,我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让我倾心的女子,我对她一见钟情,决定了要娶她为妻,她,就是她!活生生的把我们分开……”楚怀空边说边指着一旁无辜的老鸨。
楚渊冷着一张脸抽出自己的袖子,冷道:“别胡闹,快回去!”
“什么叫胡闹?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真爱,我要跟她在一起,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带她私奔,我们就算死了也要化成蝴蝶双双飞……”
不管楼下楚怀空怎么闹,楼上也不知道了。
笔墨一身粉白色女子衣装,忍着内心的别扭坐在琴案前等着,身后的丫鬟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不停的绞紧身前的衣角。
“桃儿姑娘不用担心,会没事的。”笔墨出言安慰道。这位桃儿姑娘正是李生虎的妹妹李桃,二八年华,因为今天这一出李生虎让会些拳脚的妹妹充当笔墨的丫鬟,两个人好有照应,不过李生虎大概也没想到,李桃虽然平时有些刁蛮,但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公……小姐不必担心,奴婢没事。”李桃正在迅速的融入角色,怕因为自己坏了哥哥他们的大事。
“咯吱—
开门声打断他两的谈话,笔墨赶紧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冤屈无处诉说的模样,微微低头头看着案几上的琴。
战龙进来就看到这样惊艳的一幕:美人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微微蹙起眉让人心里一颤,这般柔弱,真的只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疼惜,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美人儿,美人儿怎么哭了?”战龙关门走进,发现美人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笔墨抬头看他一眼,那幽怨委屈的眼神看着本来就怜香惜玉的战龙心疼肝疼哪儿都疼。
“美人别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给你做主?”战龙在笔墨身边坐下啦,把人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小姐,你就说吧!”李桃着急的催促,笔墨摇头。
这一主一仆的互动看着战龙抓心挠肝,“有什么事儿说,今晚你是老子的人,老子给你做主!”
“爷,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家小姐……她,她命苦啊!”李桃说的情真意切,战龙点头让她继续说:“我家小姐本来是临江苏家大小姐,可恨那临江知府看上我家小姐的美貌硬是要娶我家小姐给他做小妾,我家老爷夫人自然不愿意,那知府便勾结临江一位商贾……害的我家小姐家破人亡,小姐与我逃了出来却被卖到这里来……”说着李桃还象征的抹了抹眼泪。
笔墨拿着帕子也抹起眼泪来,其实内心早就白眼不已,真的俗套的故事亏乘风,刘四他们几个想的出来。
“什么!”战龙听完,一拍桌子,怒道:“墨儿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八方山,娶你为妻,给你父母报仇!”
笔墨猛的抬头,泪眼汪汪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他,战龙被看的心里一软,伸出食指擦了擦他眼角的眼泪,道:“我们现在就走!”
笔墨猛点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等王爷的事儿办好了,我让林枫剥了你的皮!
“墨儿,你怎么不说话?”战龙疑惑,从一开始她就没说过话。笔墨一惊,出了声那还得了?李桃灵机一动,忙道:“小姐让他们毒哑了……可怜的小姐。”
“混账,这帮畜生!墨儿不怕,我给你报仇!”战龙又搂住她,笔墨轻轻点头,内心忍住拍飞他的欲望,但在战龙眼里就成了感动。
战龙带着笔墨和李桃从后门离开清风楼,守在后院的乘风看着笔墨等人离开,忙回去禀报楚渊。
大厅的楚怀空还在纠结墨儿的问题,不过还好他被楚渊“请”到二楼雅间来了,楚怀空拿着杯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把玩杯子。
“禀报王爷,笔……墨儿姑娘被那个战龙带走了!”乘风进门,在楚渊面前单膝跪地道。
楚渊正想发作,楚怀空比他反应更大,他摔了杯子,“什么?我就知道那个什么虫不是什么好人!墨儿她……三皇兄,我要去救墨儿,她需要我。”
“四王爷稍安勿躁,此事我们王爷早就有所安排。”刘四急忙拉住往外冲的楚怀空,后者根本不领情,还在挣扎,“放开我,墨儿她等着我去救……”
“王爷,那混账把我妹子也带走了!”李生虎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吼了一声。
“生虎不必担心,按照计划行事。”楚渊镇定道。李生虎点头又跑了出去。楚怀空被李生虎的那一吼,吼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计划?”楚怀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怀空,你口中的墨儿姑娘,就是本王的贴身小厮笔墨。”楚渊实在不忍心再欺骗他了,不管呆愣的楚怀空,转头对在一旁看戏的刘四,孟盟达等人道:“刘四你们几个按照计划去接应生虎。”
“是!”几人抱拳应了声,大步离开。楚渊丢下楚怀空也出去了,这种事还是让他一个人想清楚吧。等楚渊踏出清风楼后,楚怀空才从残忍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笔墨,你还我初恋!”
战龙带着笔墨,李桃两人出了小春城后,就和在小春城外接应的人汇合,战龙怕笔墨摔倒把他打横抱在怀里。
“大哥,这谁啊?”战龙手下的一小弟凑过来问,战龙笑的春风得意,“你们大嫂!”
“大嫂?恭喜大哥!”
“恭喜大哥!”
“恭喜大哥!”
有了人带头来的十几个人跟着起哄,战龙哈哈大笑,“好了,明日本当家大婚,弟兄们都给我张罗起来!”
“好!”
李桃没见过这种阵势,吓的花容失色,战龙带着笔墨骑马在前面,李桃因为不会骑马被一个小弟带着,那小弟对她还算尊重没对她动手动脚,不然她要哭了。
十几人拿着火把往八方山去,楚渊站在城头看着那火光点点,“生虎,你挑选一千人明日随本王一起上八方山。”
“是!”李生虎站在他的左侧道。
长安城的桃花自然没有小春城的多,但天气却是十分的好。秋霁言懒洋洋的窝在躺椅里,在花园里晒着太阳,逗着冬眠刚醒不久的翠翠玩耍,翠翠比去年还要肥很多,大概是吃的好吧,现在翼王府的人,一见到翠翠就会给它东西吃,这小家伙越来越不挑嘴,给什么吃什么,反正它也不怕毒物。
“王妃,起风了,要不要回屋?” 清棋站在她身后道。
“不碍事,清棋王爷有没有送信回来?”秋霁言几乎每天都在问。
“我的好王妃,就算王爷送信过来这会儿时候还在半路上吧?”清棋无奈道。
秋霁言撇撇嘴,没有说话,楚渊不在日子有些无聊。太子那边似乎在楚渊出征后就没了动静,不知道又在预谋什么。
“清棋,今天下午我们去找云姑娘吧。”秋霁言提议,她已经好久没看见云彩了。
“是。”
清棋点头,她知道秋霁言待在府里实在无聊的紧,以前王爷还在还会陪着她到处转悠,现在王爷出征了,留她一个人整天提心吊胆的不说,还要担心什么时候太子等人参翼王府一本,到时候就够他们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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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九赫噬魂
八方山上张灯结彩,大当家娶妻自然是要热热闹闹,隆重大办。
“小姐……”李桃欲言又止,看着慢条斯理打理自己头发的笔墨,内心担心的不得了,这都要成亲了,要是让战龙知道自己喜欢的墨儿姑娘变成了墨儿公子,那就精彩了。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笔墨宽慰道。
这八方山寨处于八方山山顶,后山是道深不可测的悬崖,四周参天大树覆盖,如若不是熟知地形,是断然不会知道山寨的具体位置,然而八方山上灌木丛生,人走在山里很容易迷路,若没人指引,恐怕十之八九会困死在山里。笔墨一路小心的留下只有楚渊看得懂的暗号,楚渊顺着这些暗号很容易能找到。
“夫人,大当家让小的领这个丫鬟来侍候夫人更衣。”门外的小弟敲门道,笔墨让李桃留在屋里自己去开门,毕竟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
笔墨打开门后,入眼的是个穿着布衣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个姑娘,那个人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笔墨点了点头,小弟把两个姑娘让出去,恶狠狠道:“好好侍候夫人,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是……是!”姑娘哆哆嗦嗦的点头,小弟冲笔墨讨好的笑了笑,道:“那小的不打扰夫人了,小的告退。”
笔墨点头,小弟一溜烟的跑开,笔墨把那个姑娘领进屋,李桃在屋里着急,见到人进来了赶紧迎上去,问:“小姐,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桃儿姐姐?”笔墨还没开口说话,其中一个小姑娘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不禁眼里含着泪。
“小春?小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八方山上?”李桃也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一个月前失踪的邻居家的女儿小春,小春泪眼汪汪的点头,“我……我是被他们抓来的……”说着拿着袖子哭了起来。
“好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桃儿姑娘你问问小春姑娘这八方山到底是怎么回事?”笔墨关好门窗道。李桃被他这一提醒也想到自己的事来,拉么小春到床边坐下,“小春不哭,你把知道的告诉我们,翼王爷会来救我们的。”
小春听到有人来救她,使劲儿点头,打了个哭嗝儿,细声细气道:“那天我替爹爹去打酒,回来的路上觉得有人跟踪我,然后我就问到一股很香的问,最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是这里了,桃儿姐姐,八方山的土匪和其他山头的土匪都有来往,他们把抓来的姑娘一个一个推到一口大水缸里……”说着小春脸色开始惨白,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大水缸?”笔墨疑惑,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姐,这……”李桃问。
笔墨看着门边道:“恐怕这事要等王爷来了才知道,现在天也不早了,还麻烦桃儿姑娘给我上下妆。”
“不麻烦,不麻烦。”李桃起身跟着笔墨来到梳妆台前,小春也跟着他们过去。
战龙乐呵呵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手下的人布置着喜堂,刚才去给笔墨送人的小弟凑到他耳边说了一阵,战龙挥手让他退下,笑的更扭曲。
楚渊带着一千余人埋伏在八方山寨附近,天色渐暗,楚渊,李生虎等人看着战龙带着笔墨在一群的人的簇拥下离开前厅往后院去,楚渊抬手一挥,埋伏的士兵立马拿着兵器冲出去。
“杀!”一时间喊杀声成一片。
“不好了,官兵杀进来了!”土匪慌忙应战,楚渊提枪一个“横扫千军”倒了一片,“生虎你就在此处拿住这些土匪,本王去找那战龙,定将你妹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李生随手砍翻一个土匪,血溅上粗狂的脸,“好,王爷放心交给我老李吧!”
楚渊点头,提着枪一路杀去后院。
笔墨被战龙一路拉着往后院一处赶去,李桃跟在他们身后干着急,怎么办?要穿帮了!
战龙带着笔墨在一处旧木门前停下,笔墨不解的抬头看他,战龙冲他咧嘴一笑,道:“这是我送给娘子的礼物,娘子不打开来看看?”
娘子你大爷!笔墨内心暗骂,不过等他推开门后就骂不出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传来,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暗的不得了,屋里中央放了口特别大的水缸,水缸很大足以躺进一个人,水缸内正发着“嚯嚯”的声音,李桃吓了一跳,脸色发青,棕色的大眼睛看向笔墨,眼内近是恐惧。笔墨镇定下来,继续抬头去看战龙,战龙古怪一笑,道:“这就是为夫给娘子的礼物,相必这些神物吃多了少女的肉,换换少年的肉试试。”
笔墨心里一惊,面色不显,故作镇定道:“你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没想到楚渊身边的那个柔弱的小厮穿起红装来,怎么地……好看!哈哈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笔墨问,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你那个丫鬟说你是什么千金小姐,但是,那个小姐没有耳洞的?”战龙戏谑道。
笔墨暗自懊恼,应该去打个耳洞的,真是,要是司徒雪天在的话,就不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战龙趁两人不备将两人推进屋子里,随既锁上门。
“哎哟!”李桃摔的不轻,手心都出了血,笔墨将她扶起来,“桃儿姑娘,可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小……笔墨公子,怎么啊?我哥哥和王爷会不会找不到我们?”李桃害怕的靠近笔墨。这屋子里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种等死的恐惧让她心里怕的要命。
“没事,王爷会来救我们的。”笔墨轻声安慰。
这时水缸发出剧烈的摇晃,不一会儿就从水缸的爬出一只藤蔓,随后更多的藤蔓爬出来,那些藤蔓像是有眼睛一般,飞快的向笔墨和李桃的方向袭来,笔墨带着李桃躲过,那些藤蔓便转了个弯冲向他们。
“笔墨公子,这些是什么?”李桃边跑边问。
“我也不知道,再坚持一下,王爷他们回来的!”笔墨带着李桃闪躲的有些吃力。
楚渊一路杀到后院,战龙还站在那里,见到楚渊杀过来也不躲。
“今儿是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翼王爷都吹来了?”
楚渊没时候和心情跟他废话,长枪指着他,冷道:“人呢?”
“什么人?哦?王爷是说您身边那个漂亮的小厮吧?喏,在里面。”战龙让了一个位置,还笑的欠揍,楚渊二话没说便向他攻过来。
战龙虽然是个什么当家,功夫不差,但绝不是楚渊对手,三两下被楚渊废了两条腿,重伤倒地,吐血不止。
笔墨已经开始精疲力尽,李桃甚至比他还严重,眼前一片空白,李桃脚下一个踉跄往前面摔去。
“桃儿姑娘!”笔墨大喊。
李桃看着往她冲来的藤蔓,认命的闭上眼睛,等了会儿却却没有想象的疼痛,试着睁开眼睛,一个强大的背影挡在她面前,那个人没有回头,但劫后重生的李桃顿时哇哇大哭。
“你们没事吧?”楚渊,笔墨挣扎着扶起李桃,欣喜若狂道:“没事,王爷小心,这东西不简单!”
“带着李姑娘出去!”楚渊斩断一条藤蔓道。
“是!”笔墨扶着李桃往门口去,楚渊被藤蔓缠住脱不开身,其中一条藤蔓像是知道楚渊不好惹,看准了快到门口的笔墨两人,飞快的向他们冲去。
“……嗯!”
“啊!”
“王爷!”
李桃被推开,连带笔墨也和她一起摔在地上。两人回头看去,那条本来冲着李桃心脏去的藤蔓刺穿了楚渊的左肩甲,楚渊斩断藤蔓将刺进身体的拔出来扔在地上,其他藤蔓闻着血腥向楚渊冲来,楚渊放下了枪,拔出腰间的流风,准备一起斩断。奇怪的是拿着藤蔓冲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争先恐后的往缸里缩。
“嗯?”楚渊疑惑,走到刚才藤蔓停下的哪里,只见哪里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只香囊,楚渊捡起香囊,然后明白了什么笑了,他走进水缸,身后的战龙在大喊,楚渊打开香囊把里面白色的粉末往水缸里一倒,里面立刻传来剧烈的一撞击声,越来越烈,最后慢慢变得微弱,知道没有任何动静。
“你做了什么?你对我的神物做了什么?”战龙疯狂的大喊,楚渊走出屋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道:“这东西是九赫噬魂吧?”
战龙一愣,有些慌乱问:“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这东西能长生不老?哼,真是愚蠢!”楚渊说完,李生虎带着人杀过来了,李桃看到自己哥哥扑过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楚渊冲李生虎点头,后者歉意笑了笑,柔声的安慰妹妹。
楚渊留下人善后,带着一部人回城,回去路上笔墨才想起来在哪里听过水缸和九赫噬魂了。
秋霁言曾经跟楚渊说过,云南大理一处偏僻山村,出现过一株九赫噬魂,传说那东西一旦长成红色喝下它的汁液就能长生不老,所以村子里的人不停的把活人扔进养着九赫噬魂的水缸里,直到全村人都死完九赫噬魂都没有变红,秋霁言的阿爹收到消息带着人去把九赫噬魂这东西销毁,当时笔墨还问是不是真能长生不老,秋霁言笑他,那都是骗人,九赫噬魂是剧毒植物,以活物为食,因为太过阴邪,所以都快绝种了。没想到这八方山居然有一株真的大的。
笔墨越想越害怕,正想跟楚渊说要不要给秋霁言去一封信时,前面的楚渊正好从马上摔下来。
“王爷!”
“王爷!”
士兵忙围上去,一时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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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逢路上
楚渊暂住的院子,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都眉头紧锁的围着一张桌子商量着楚渊的病情。
“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这是要急死人啊?”李生虎急的团团转,楚渊回来途中昏迷不醒,大夫看过后都说是中毒,都束手无策。
李桃拿着帕子给楚渊擦拭头上的冷汗,也急的眼眶泛红,刘四拉住李生虎让他闭嘴,“李哥,你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
笔墨一拍手,恍然大悟道:“王爷怕是中那九赫噬魂的毒了!”
“什么?”一位看大夫惊呼,“九赫噬魂的毒怕是……哎……”
几位知道九赫噬魂的大夫皆无能为力的痛惜表情,孟盟达性子急,抓着说话的那个大夫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们这几个老匹夫休的胡言乱语!”
“孟大人,不是老夫们胡言乱语,这九赫噬魂本就是苗疆之物,据说九赫噬魂剧毒无比,被它伤到就只有等死啊!”其中一个大夫叹道,不是他们不行,而是九赫噬魂根本就不是中原的东西啊!
刘四拉开孟盟达,笔墨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那位说话的大夫,“大夫,如果是苗疆的东西,是不是苗疆人可以解?”
刚才解释的那个大夫,被孟盟达几人的眼神一下,胡乱点头,“是,或许苗疆人有办法。”
“太好了,我们家王妃原本正是苗疆秋家的长女,我这就去给王妃休书一封。”笔墨欣喜的说着,李生虎等人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催促着笔墨快去,大夫哆哆嗦嗦的退后几步和身后的那几位站在一块儿,道:“我们这几日尽量保证毒性不扩散,争取等到王妃赶来!”
“如此甚好,桃儿妹妹还得麻烦你照顾王爷了,毕竟咱们小春城,细心的姑娘也不多了。”刘四说完,李桃任重而道远的点头,随后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这个男人俊美强大,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偏偏就是这样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李桃知道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最吸引人的。
“床上的人突然说着什么,因为太微弱李桃听不清楚。
“王爷,您说什么?”李桃附下身来,将耳朵凑到楚渊的唇边,幸好李生虎他们都走了,不然估计她也不知道楚渊正在说话。
“阿……阿……阿言……阿言……别走……”楚渊轻声念叨着,李桃一阵疑惑,阿言是谁?难不成是楚渊的妹妹或是亲人?
“咯吱——”笔墨写完信让乘风带着回长安,自己继续去照顾楚渊,推开门的时候正见李桃疑惑的皱眉,李桃听到有人开门才抬起头来,见是笔墨,便走过去压低声音问:“笔墨公子,你可知道阿言是谁?”
笔墨礼貌笑道:“笔墨不过一介奴才,桃儿姑娘称呼我为笔墨就是,至于桃儿姑娘口中的阿言,桃儿姑娘是从何得知?”
李桃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的楚渊,“刚才王爷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难怪,桃儿姑娘有所不知,我家王妃闺名秋霁言,王爷念着王妃的名字,大概是想王妃了,自从王爷与王妃大婚以来,还是第一次王爷离开王妃那么久那么远的。”笔墨说了好大一段话,大的足以让李桃明白楚渊的心里只装的下秋霁言一个人。
李桃早就听闻翼王爷疼爱他的王妃,几乎成了专宠,可是她一直以为王爷肯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一定对她不一样,结果哪知……
“桃儿姑娘累了一天了,这里就交给笔墨好了,桃儿姑娘快去休息吧。”笔墨轻声道,似乎又恢复了刚来的时候不愠不火,毫无存在感的模样。李桃心里一阵难受,恍恍惚惚点了头推门出去,等李桃走远后笔墨才无奈的叹气关上门。李桃对他家王爷的小心思一看就看出来了,他家英明神武的翼王爷一个英雄救美就虏获了人家姑娘的芳心,可惜了楚渊现在眼里,心里只有秋霁言,那李桃姑娘注定要被辜负。
昏死过去的楚渊,睡的并不安稳,他感觉自己左肩钻心的疼,忍着疼走在白茫茫的空间里,四周没有一人,安静的十分诡异,走了不久,视野开始明朗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瞪大双眼。
眼前,秋霁言穿着一身白衣,满脸泪痕的捧着一杯茶水,手不停的发抖,茶水撒出来几滴,楚渊看着滴落到地面的茶水冒着泡泡,有毒!
“阿言,你干什么?”楚渊着急的冲过去,想要打落秋霁言手中的杯子,痛苦的发现他的手从秋霁言的手臂上穿过去,“阿言,你别乱来,别吓我!”楚渊只能大吼,徒劳的制止她的动作,秋霁言像是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声音一样,闭着眼睛将杯中的茶水喝下去,拿起桌上巴掌大的盒子就往外冲,楚渊一直在她身边跟着她跑,跑到长安街头秋霁言脚底一滑,狠狠的向前摔去,手中的盒子滚落在雪地里,从里面撒出来一褐色的只虫子,那只虫子飞快的逃走了。
“秋霁言你真没用!王爷你等等我,黄泉路上,臣妾陪着你!”秋霁言喃喃自语,爬起来继续往前面跑,楚渊怔在原地,这是前世他死的那天,原来秋霁言只有一只蛊,她不想自己死在别人手里,太脏太难看,想着秋霁言哭着喝下毒药,那身白的刺眼的衣服,突然就明白了,今世他宠爱秋霁言,知道她极其喜欢蓝色,前世她穿一身白衣,是为了陪自己死吧?
再一次看着秋霁言死在自己眼前,楚渊红了双眼,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或者是其他,看着另一个自己抱着她,楚渊只想冲过去将秋霁言拉进自己得怀里。渐渐的,景象散去,重新回归白茫茫的一片,楚渊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得嘶吼。
乘风已经带着信走了两天,以乘风的速度,估计秋霁言也快收到消息了。
李桃来替换笔墨去休息,自己坐在楚渊床边失神,这两天,楚渊断断续续的喊着秋霁言的名字,果然,翼王爷真像传闻中一样钟情于自己的王妃,她很早以前就听过这样的传闻,当今翼王爷独宠新娶的王妃。
几乎是王妃吃饭王爷喂着,王妃睡着王爷抱着,王妃出门王爷跟着,就连王妃坐着王爷也会站着。李桃总是想知道楚渊是什么样子的,那天她哥哥把她带到楚渊面前,李桃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加上王爷舍命救她,让她深深眷念着,不禁想着,像楚渊这样的人,对一个人温柔专情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乘风带着信回到翼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下午,原本十几天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了那么多,一路上马不停蹄,他不敢休息,生怕停下来楚渊就会因此丧命。
秋霁言正在后院和林莲,清霜两人学缝衣裳,看到风尘仆仆的乘风顿时感到事情不妙,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上去,“乘风,可是渊哥出了什么事?”
乘风喘了几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秋霁言听的遍体生寒,一个不稳向后倒去,林莲离她近忙扶住她,“王妃,王妃,怎么了?”
“快扶王妃坐下,我去倒茶来。”清霜让林莲扶她坐下,自己跑来去倒水。乘风也怕王妃出点儿什么事,王爷醒了找他拼命。
秋霁言深吸了口气,“怎么会遇到九赫噬魂?那东西不该生在小春城那种地方的。”
“属下也不清楚,王爷中毒昏迷,大夫压制了王爷的毒性扩散,笔墨让属下来请王妃速去小春城!”乘风道。
秋霁言点头,对林莲惨白笑了笑,“莲姐姐,麻烦你去把司徒请过来。”
“好,妾身这就去!”林莲说着跑开了。
“乘风,你和破浪说一声,我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天黑就走!”秋霁言说着,撑着石桌站起来,快步往屋里走。
林莲跟司徒雪天说了大致情况,司徒雪天便跟着她去了翼王府。到翼王府时,已经快黄昏了,秋霁言换了身浅青色的衣裙,看起来方便简约,她身后跟着乘风和破浪,看样子已经准备随时出发了。
“司徒,想必事情你已经清楚了,我现在需要一个离开的理由。”秋霁言直接开门见山。
司徒雪天失笑,“王妃,你还真不给雪天客气。”
“客气啥?你那么客气媳妇儿都跟别人跑了!”秋霁言没好气道。
司徒雪天被戳到痛处,前些日子,司徒雪天收到唐家小姐已经嫁人的消息,因为这个云彩安慰他很久,引的在他家充当苦工的顾时殷顾大将军好几天白眼,秋霁言也老爱拿这个来刺激他,不想继续被她戳伤疤,司徒雪天只好老老实实的说出计划,“雪天有一计,虽然冒险但最为权益。”
秋霁言看着司徒雪天笑的跟只狐狸一样,内心撇嘴,就是因为你太会算计,你老婆才不要你吧?到碗里的老婆都飞了。
当夜,翼王府遭到不明人士偷袭,翼王妃被擒,第二天一早,平南王世子奏到泽帝那里,泽帝大怒,命平南王世子彻查,一定要把翼王妃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秋霁言和破浪同乘一匹马,快马加鞭的往小春城赶,秋霁言抓紧马背上的鬃毛,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渊哥,你一定要撑住,等着我!
啦啦啦……重逢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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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夜谈
秋霁言被乘风带着连赶了五天的路,终于在第六天傍晚抵达小春城。
乘风领着秋霁言往楚渊所在的院子赶,笔墨早就等在外面,看到秋霁言过来忙迎上去,“王妃,王爷已经昏迷十几天了,脉搏和呼吸越来越弱……”
秋霁言心急如焚,让笔墨带路,推开木门后秋霁言着急的跑了过去。
“你是谁?”李桃看着冲进来的女子,警惕的护在楚渊床前,面前的这个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清丽脱俗,李桃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漂亮,犹如不染凡尘的谪仙一般,美的不似凡人。
秋霁言脚步顿了一下,淡淡道:“多谢姑娘这些日子对我夫君的照顾。”说着绕过呆愣的李桃坐到楚渊床边,伸出手给人切了脉,秀气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笔墨和乘风以及李生虎等人已经进来了,站在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但是却没人说话,李桃看着那个女子满眼的心疼,这人恐怕就是楚渊的夫人了。
过了会儿,秋霁言将楚渊切脉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笔墨,让大家都出去!”
“是,王妃!”笔墨点头,其余的人也都识趣的离开,等所有人都走完后,秋霁言才掏出怀里的手帕给楚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叮嘱你小心你就是不听,不认识的东西怎么能让它近身?”要是秋霁言知道楚渊是给李桃挡的估计不仅不会心疼他,还会加点料儿让他痛苦上几天。所以外界传言翼王妃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其实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个人睚眦必报,心眼儿小。
秋霁言从怀里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木瓶子,轻轻打开瓶塞,里面传来阵阵清香,她掀开被子把楚渊被九赫噬魂刺穿的肩膀露出来,伤口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秋霁言小心翼翼的把纱布拿下来,见到了两指大小的伤口,伤口周围开始发黑,还长出了细细的白色绒毛,看起来极其恶心,秋霁言将瓶子的绿色液体倒到伤口上,绒毛迅速化开,她用帕子沾着液体擦干净伤口,黑色的血肉被液体腐蚀掉,露出了鲜红的肌肉,再包扎弄好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楚渊的脸色没有之前的苍白了,秋霁言给他掖了掖被子,收好瓶子起身推门,门外的笔墨等人见她出来飞快的围过来问情况。秋霁言走出来关好门后,道:“伤口上的毒我已经解了,可是渊哥中的毒已经侵入了肺腑中,所以我需要尽快的调制出解药。”
李生虎是个急性子,听到要调制解药立马急哄哄道:“那快制啊!”
秋霁言疲惫的点头,“可是,我需要九赫噬魂。”
“王妃需要多少?属下马上去取!”乘风道。
秋霁言摆了摆手,“你带我去,我自己来,一般人是不能接触那东西的。”说着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向前倒去,刘四离她近,急忙伸手扶住,笔墨担心的不行,“王妃,您还是歇一歇吧,一路上您都没怎么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再去。”可别王爷没事了,王妃倒下了,这样王爷还不得煮了他。
“是啊,王妃您就休息一下吧。”其他人见状也都赶紧去劝。秋霁言失笑,若是这些人肯自愿跟着渊哥也定会能忠心耿耿。
“我也没说现在去,明日一早乘风你带几个人跟我去看看。”
夜,凉如水。
此时的天气已经快步入初夏,到了晚上温度有些凉。秋霁言和衣坐在桌边,一只手逗弄桌上的翠翠,“咦?翠翠你怎么长肥了?”
翠翠扭动着身子追着秋霁言的手指跑,它似乎能听的懂秋霁言的话似的,抬起三角形的头看了看她,那小模样好像在说:关你什么事?然后继续扭动身子跟着手指头跑。
“叫你少吃点儿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渊哥受伤昏迷没人管的下你了是吧,你是不是忘记了倒底谁才是你的主人?”秋霁言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楚怀空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翠翠缠在她的手上,吓的楚怀空屁滚尿流的冲过去就想打落秋霁言手里的蛇,秋霁言赶紧把翠翠扔到床上拦住楚怀空冷冰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楚怀空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二的道:“我听老李他们说本王的三皇兄的媳妇儿过来了,本王特地来看看三皇嫂,皇嫂你干嘛拿着一条蛇?那蛇有毒,本王知道要皇嫂是苗疆来的看管了这些毒虫蛇蚁,但是我们小春城不同啊,前几天皇兄还找到一株九赫噬魂,哎,皇嫂我皇兄他中了九赫噬魂的毒,听老李他们顺你能治……”
“停!你想说什么?”秋霁言被他烦的不行不行的,恨不得踹他几脚把他扔出去。
楚怀空一合手掌,“本王就是来看看皇兄和皇嫂。”
秋霁言打量了下面前的楚怀空,墨绿色衣衫,一副无辜呃呃呃模样,就像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孩子。
“臣妾见过四皇子!”秋霁言轻轻福了福身道。楚怀空不以为然,“皇嫂太见外,叫我怀空就行了,皇嫂我听说你明天要去找九赫噬魂?”
“是啊,渊哥的解药要用它做药引。”秋霁言点头。楚怀空一见她点头,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皇嫂能带我去吗?”
“不行!”秋霁言说的斩钉截铁,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自从楚渊中毒昏迷,楚怀空跑他这里跑的特别勤快,今儿傍晚听说楚渊的宝贝疙瘩到达小春城为的是楚渊的毒,楚怀空就暗搓搓的跑来看,跑来的时候人家正在给自己夫君解毒,等的过程中肚子饿了跑去厨房偷了点东西吃,回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回去休息了,把楚怀空那个怨啊!你说就不得等人吃完饭?
“皇嫂,我皇兄病成这样,作为弟弟的我应该要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楚怀空开始滔滔不绝。秋霁言立马打断,“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了,那么这种极其重要的事,皇嫂就交给怀空了。”
楚怀空重重的点头,艾玛,终于可以得见这个传说中能长生不老的东西了,喜滋滋的跑回去收拾东西。
秋霁言无奈摇头,要是让楚怀空知道真相的话指不定会闹成什么?
“李姑娘,来了为什么不出来?”秋霁言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楚怀空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人过来了。
“王妃怎么知道是桃儿?”李桃自知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大大方方的走进屋里,规规矩矩的给秋霁言行了礼,“草民见过翼王妃。”
“李姑娘不必多礼,坐吧!”
李桃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拉了拉衣袖就一直盯着她看,秋霁言给她倒了杯茶,“李姑娘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想来看看能让翼王疼爱至极的人到底是各种性格。可是后面的话李桃说不出口。
秋霁言似乎知道李桃要说的话,笑了笑道:“我十四岁起就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为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我努力学习你们中原的文字文化,各地区风俗礼仪,甚至为了这个梦熟读兵书,只为了有一天能与他并肩同行,渊哥他不缺少玲珑剔透的女子,而我要做那个唯一能与他并肩的人。”
李桃听的心里难受,将嘴唇咬的发白,秋霁言说的这些话表明了除了她,没人配的上楚渊。
“王妃做这些不觉得辛苦吗?”李桃问,“如果王爷不喜欢你,怎么办?”
秋霁言轻轻笑了笑,“为了值得的人,去做值得的事,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配的起他,哪怕自己没有机会见到他。”秋霁言缓了缓,继续道:“李姑娘,你是个好姑娘,渊哥也是个好男人,可惜你们没有可能,说我自私也好,小心眼儿也好,我觉不容许别人来分享我的丈夫。”
“王妃的话,桃儿明白,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说完,李桃泪眼汪汪的跑出去,还能听到她轻微的哽咽声。秋霁言看着李桃跑走的背影,无奈摇头:楚渊啊楚渊,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次日一早,秋霁言带了乘风,孟盟达和刘四等人准备出城上八方山,临走前楚怀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背着个包袱,暗搓搓的道:“皇嫂,带我一个!”
“四王爷,我们不是去山上野炊!”孟盟达忍着脑上的青筋道。
楚怀空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本王还未治你个‘欺骗王爷初恋罪’!”
孟盟达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他怎么还惦记着墨儿姑娘这件事?一旁的“墨儿姑娘”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看楚怀空。
秋霁言轻咳了下,打断他们,“怀空,还记得我要交给你的重要任务吗?”
楚怀空点头,“记得记得,皇嫂吩咐的怀空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秋霁言认可道:“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今日我们要上山去寻九赫噬魂,但天钺大军虎视眈眈,留下李大人我实在不放心,如今王爷他……怀空,皇嫂拜托你代替你皇兄守着这小春城一天!”秋霁言说的情真意切,楚怀空呆愣了会儿,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了?怎么连皇嫂也嫌弃我?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
“四王爷,小春城和翼王就拜托了!”孟盟达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模样鼓励。
“出发!”
等人走远后,楚怀空才反应过来,这特么被秋霁言摆了一道啊!被楚渊设局骗走了初恋,楚渊的媳妇骗走了信任,这日子还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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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苏醒重逢
秋霁言摆了楚怀空一道,带着乘风,破浪孟盟达,就四四人往八方山去,八方山寨地处八方山林深处,此处车马不能行,几人只好徒步上去,孟盟达一路上和刘四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孟大人这么说,那是我家王爷真的让笔墨假扮女子混进八方山了?”秋霁言笑问。
孟盟达在路上折了片大树叶当扇子扇风,听到秋霁言这么一问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可不是,那知道四王爷当时也在清风楼,这不,四王爷看上墨儿姑娘,一直嚷嚷着要赎身娶回去当媳妇,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刘四也在一旁忍俊不禁。
秋霁言也觉得这着实可笑,先不说楚怀空这边的心思,要是让林枫知道了铁定得出事。
“王妃,八方山寨到了。”乘风冷冰冰的声音打断几人的谈话,秋霁言看了看板着一张脸的乘风,再看看一脸纯良的破浪,破浪发现秋霁言在看他,冲她笑了笑,那个笑容有些傻气。
“乘风,别老板着一张脸,要是面部肌肉有什么问题记得去找司徒,他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至少这种病还是能治的。”秋霁言语重心长道。乘风听完,表情更加僵硬了,他极其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什么叫面部肌肉有问题?他明明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去做多余的表情而已啊!
秋霁言调侃完乘风,才去慢慢打量八方山寨,山寨经过楚渊带人的“清理”已经空无一人,留下些以前用过的东西,并且因为打斗都损坏了。
“王妃,这边,王爷就是在这边发现九赫噬魂的。”孟盟达在前面带路道。
绕到后院,那扇旧木门已经被砸的稀巴烂,越靠近血腥味和腐臭味越来越浓,秋霁言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刘四指着那口巨大的水缸,“王妃,九赫噬魂就被他们养在里面。”
乘风,破浪两人走在秋霁言的前面为她开路,秋霁言拦住他们道:“到我身后去,这东西伤不了我的。”
“可是……好吧!”乘风,破浪害怕秋霁言出什么事,但还是忍住了。
秋霁言让其余的四人留在原地,自己上前去,水缸里的九赫噬魂已经奄奄一息,发现有活物奋力的想要扑出来,吃掉这可口的美食,秋霁言身后的四人都严阵以待。
秋霁言望着水缸里仅剩的几棵小小的九赫噬魂的藤蔓,掏出一张白色的帕子包裹住手,将水缸里的九赫噬魂捡出来,包裹住,“还好渊哥没有把它们全部弄死。”
“王妃,您没事吧?”乘风等人见秋霁言取出九赫噬魂,皆松了口气,飞快的跑过来将她带出去。
外面的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正午时分树林传来阵阵青草香。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小春城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秋霁言一回到楚渊的院子就一头扎进房间里调制解药。
迷迷糊糊之间,楚渊漫无目的的在白茫茫一片的空间行走,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只知道已经很久很久了。
“渊哥,渊哥,渊哥!
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喊,楚渊脚步顿了顿,才猛然想起来是秋霁言在喊他。
“阿言!”楚渊高喊出声,向前冲去,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见不到秋霁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努力的往前跑,远处越来越亮,终于在光的尽头,楚渊见到了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
秋霁言欣喜的看着楚渊睁开的琥珀色眸子,一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油然而生,“渊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回来了!”楚渊的声音因为昏迷太久的原因有些沙哑,秋霁言连忙倒了杯水,把他扶起来慢慢喂他喝。
喝水的过程中,楚渊的意识开始慢慢回笼,他记得自己带人端了八方山山贼的老窝,因为李桃的原因被九赫噬魂伤到了,回来的途中怎么了他始终记不起来。
“阿言……”楚渊开口喊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秋霁言轻轻嗯了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这眼神让楚渊想起来自己曾经猎过的梅花鹿,他虚弱的笑道:“怎么了?怎么到这里来了?谁欺负你了吗?”
秋霁言忍着眼泪摇头,离别的悲哀和知道楚渊生命垂危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想要扑进楚渊的怀里,但又怕碰到楚渊的伤口。
“阿言,谢谢你千里迢迢的来救我。”楚渊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有些泛的小手。
“下次不认识的东西你还要它近你的身,你死在外面别指望我再来救你!”秋霁言吼了一句,楚渊只是握紧她的手,“对不起!”
秋霁言被他这句道歉惊的瞪大眼睛,像楚渊这么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人,从来没有低头向谁认错过,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这样,虽然为这性子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他就这样高傲惯了。今天听到他的道歉,不仅秋霁言吃惊,就连楚渊自己也不例外。不过,谁能千里相随,生死不弃?这其中的爱与痴楚渊怎能不懂?就让秋霁言做他楚渊的唯一人又有什么关系?
“阿言,你怎么过来了?”楚渊问。
“乘风带消息回来,说你中了九赫噬魂的毒,司徒出了一计我就赶紧过来了。”秋霁言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楚渊听完伸手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看着她有些泛青的眼眶,心疼道“让你担心了,瘦了那么多。”
“只要你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自从翼王妃秋霁言失踪后,长安城内就加强戒备,顾时殷整天奔波劳累,希望可以早一点儿找到秋霁言,但是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和线索。
司徒雪天的小院内,云彩素手轻捻起一颗圆润的棋子,皱着柳叶般的秀眉,思索着这一局棋,此时的天已经步入初夏,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云彩,一个人在下棋啊?”顾时殷每天准时准点的报道,云彩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了。
“翼王妃失踪了,你和司徒好像都不急?”顾时殷试探的问。楚渊出征前将秋霁言托付给他和司徒雪天,现在秋霁言不见了似乎着急的只有他和那个平南王世子楚白梵,顾时殷就奇怪了,所以来看望云彩的时候顺便问问。
云彩将棋子放在棋盘上,顾时殷伸头看去,他围棋虽然比不上云彩,但还是看的懂的;云彩刚刚落下的这颗黑子,完美的将对方的大龙斩杀,将棋局破解,置之死地而后生。
云彩对着棋盘笑了笑,这个笑容发自内心,完全不像她现在对着顾时殷礼貌而又疏离的笑容,“王妃没事,王爷中了毒,王妃让乘风和破浪随她一起去了小春城。”
“什么?翼王中毒?这事怎么听都没听说过?”顾时殷大吃一惊。小春城传来的消息都是一切安好,完全没有听到过楚渊中毒。
“消息被封锁的,这毒是来自一种苗疆的植物,王妃对毒物虫蛊最是了解,师兄便想了个法子而已。”云彩淡淡道。这让顾时殷又欢喜又担心,欢喜是因为云彩终于肯跟他说那么多话了,担心的事楚渊中的毒,还好秋霁言赶过去了。
“司徒这方法真是妙!”顾时殷暗自佩服司徒雪天。云彩起身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还请顾将军配合。”
顾时殷应了声,忙跑过去跟云彩并肩而行。
再说小春城这边,楚渊醒来后李生虎等人欢喜了很久,直称赞秋霁言医术了得,秋霁言几次三番想要解释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医术了得的神医,但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修养了几日,楚渊就可以下床活动筋骨了。楚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李生虎带着人去小春城周围的山头歼灭上面占山为王的土匪,天钺被楚渊带着人马击退后一直没有动静,似乎是想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下过一场小雨后,小春城内的牡丹盛放,李生虎和孟盟达,陆仁贾等人,双眼呈蚊香状的趴在桌子上,听着面前的秋霁言滔滔不绝的讲着阵法韬略,想睡又不敢睡。
孟盟达给李生虎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打断秋霁言的讲解,李生虎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事还得从楚渊醒来的第二天说起,那天他们几个收到楚渊已经醒来并且毒也解了的消息,都很开心的往楚渊居住的院子里去,结果几人嘴巴太欠,说了几句不文雅的话,秋霁言问楚渊他们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的,楚渊没有说话,但是那表情表明了他们一直都这样,秋霁言摇头说这样不行,没有素质的将军,训练出来的兵也都是一个个尖嘴猴腮,一点儿军人的风采也木有,所以秋霁言为守城的李生虎,孟盟达等人扫盲,楚渊大力支持。
被扫盲的几人,只得老老实实的上课,因为秋霁言今天教的内容明天就要考,要是答不上来就滚到军营里面给士兵当沙包,既痛又丢人,万万没想的是楚渊人损,主意更损,他提议要不让他们去打扫马厩,太丢人。
现在几人只能十分痛苦的学习书里的句子文字,再者秋霁言怎么说也是个苗疆人,这苗疆人把他们的中原字和知识学的比他们这些地地道道的中原人都好,说不脸红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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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抑制
楚国翼王府被袭,翼王妃下落不明,虽然泽帝下令封锁了消息,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翼王爷还出征没多久,翼王妃就失踪了,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这其中必定有原因,而一向和楚渊不和的太子等人成了百姓们怀疑对象。
“哗啦—太子府内,楚则听完下属的回报,气的扔了面前的书本,一屋子的下人被他这一扔吓的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喊着:“太子息怒,太子息怒……”
“息怒?你们让本太子息什么怒?”楚则气极反笑。真好啊,楚渊他的什么人出点什么事都怪到他楚则头上来了?
“太子,属下听宁姑娘说,楚渊已经中了九赫噬魂的毒。”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靠到楚则耳边,轻声道。
楚则不以为然的看他一眼,道:“本太子还听说这翼王妃一失踪就把楚渊的毒解了!”
中年人继续道:“禀太子,宁姑娘说过,九赫噬魂的毒至今无人能解……”
楚则脸色稍霁,佯装疑惑问:“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个幌子?”
中年人点头,“很有可能。”
楚则随既勾起嘴角,“路一,散播消息就说翼王妃其实没有失踪,只是去找楚渊了。”
路一也就是中年人,不解:“太子,属下愚钝,这样的话不是让别人认为翼王爷和王妃更加恩爱吗?”
“哼!”楚则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对于别人是恩爱,对于皇上是欺君!”
路一露出谄媚的笑,讨好道:“太子英明!属下这就去。”
“去吧!”
楚则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邃,楚渊啊楚渊,这下看你怎么解释?
长安城内突然增多的士兵,更加证实了百姓们的筷怀疑,突然增加那么多士兵,不是翼王妃失踪了那是什么?还对外宣称是生病了,这皇家啊,为了面子连人命都不顾。
顾时殷自从知道秋霁言安全抵达小春城后,便没有了先前的担心,改干嘛干嘛去了。
熙熙攘攘的长安街头,因为是初夏天气有些炎热,顾时殷拿了把纸糊的折扇边扇,边慢慢晃荡,突然身后传来的温润男声叫住了,顾时殷调整了面部表情回头,“原来是世子,世子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楚白梵轻柔的笑着,一身月白色衣衫显的更加华贵天成,“在下只是想请顾将军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顾时殷笑道:“不巧,本将军还有重要事情要做,没空。”对于楚白梵对秋霁言有别样心思后,顾时殷越发看他不顺眼了。
楚白梵也不生气,他走近顾时殷轻声道:“那,我可是听说翼王妃去了小春城?”
顾时殷心里疙瘩一下,暗叫不好,面上仍旧不改色,“竟然世子都请了,在下哪有拒绝的道理,就算没空也得有空,世子您说是吧?”
楚白梵笑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此,顾将军请!”
“请!”
顾时殷跟着楚白梵去了长安城的太白楼,不知道这个小世子知道了多少,不过竟然他对秋霁言有心思,那么应该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司徒这方法虽然好,但太过冒险。
小春城,楚渊院子内。本该来被扫盲的李生虎等人皆面色铁青,楚渊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浑身的冷汗把内衣衫都湿透了,秋霁言心疼的给他的头上的冷汗擦掉,“渊哥,好点儿了吗?”
楚渊冲她虚弱的笑了笑,有气无力道:“没事儿,别担心。”
秋霁言摇头,眼眶红红的,“都怪我没用!要不是我只会用蛊,渊哥你也不会那么痛苦。”
楚渊抬头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阿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告诉我,刚才被热水烫到了还疼不疼?”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秋霁言有些哽咽道。
李生虎实在担心楚渊所中之毒,楚渊中的九赫噬魂之毒根本没有解,只是压制住了,但是现在小春城前有几千山贼虎视眈眈,后有天钺大军黄雀在后,如果这个时候楚渊中毒未解一事传了出去,不仅乱了我方军心,更是让敌军有机可乘,到时候小春城城破指日可待。
九赫噬魂的毒太过霸道,就算被压制每隔两天就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浑身疼痛难忍,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厉害,如今距离楚渊中毒醒来后已经快一个月,发作的次数也开始频繁到每天一次。
“王妃,王爷一直这样,该如何是好?”李生虎问。
楚怀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眉头紧锁,脸上透露着关心的神色。
秋霁言茫然摇头,“我来的时候,司徒只是给了我一个锦囊,他说若是紧急情况就打开来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杏黄色的锦囊来,众人都围过去看,只见那只锦囊成人巴掌大小,用黄色丝线绣着树叶的图案。
“阿言,司徒还说什么了吗?”楚渊从她手里把锦囊拿过来问。
秋霁言想了想摇头,“司徒只是跟我说,要我以为小春城守将先生的名义,住在你这里,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李生虎和孟盟达,陆仁贾几人对视一眼,由李生虎代表问:“王妃先前给末将们讲的那些阵法韬略……”
秋霁言很无辜的睁大眼睛,“都是司徒事先跟我说的啊!”
众人绝倒,敢情他们以为秋霁言多厉害多厉害,搞了半天厉害的是她嘴里的“司徒”?
刘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问:“王妃口中的司徒,可是全名司徒雪天?”
秋霁言疑惑不解,“是啊?怎么了吗?”
刘四倒地不起,有气无力道:“没什么。”
楚渊因为毒发疼痛的折磨,所以疲倦的睡下了,众人见楚渊睡下后纷纷起身告辞,秋霁言将人送出门,坐到楚渊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内心酸疼不已,
楚渊一觉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秋霁言在房里的红泥小火炉边温着粥,见楚渊醒来忙将他扶起,“渊哥,饿不饿?我温了粥。”说着就把粥端过来,舀了一勺吹冷了喂给他,楚渊乖乖的张嘴喝下,问:“什么时候了?”
“快子时了。”秋霁言又舀了一勺粥喂他。
楚渊没有说话,温顺的喝了粥,越喝他的眉头越紧,最后他一手夺过碗放到一边,一手抓住秋霁言的手腕,拉开她袖子,手腕上缠着纱布,白色的纱布上因为楚怀渊刚才的举动被血染红,楚渊见状又心疼又生气,语气严肃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不用你的血了吗?我能挺过去!阿言,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嗯?”
秋霁言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腕,低下头闷闷道:“对不起,可是渊哥,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真的不能再看到你受那种苦了,真的,我承受不住……”
楚渊就着拉她的手将人搂进怀里,淡淡道:“别这样,你伤害自己我更痛,如果你不想让我痛,就亲亲我,你亲我可比什么灵丹妙药更加有效。”
秋霁言在他怀里点头,秋霁言将带回来的九赫噬魂碾成汁喝下去,经过体内蛊王的调和,血液有了抑制九赫噬魂毒性的功效,可是楚渊知道后,不仅不愿意再喝她的血,就连混在食物和茶水中都不愿意吃,毒发痛的生不如死,也只是自己独自忍着,秋霁言只知道不能让自己痛苦,但她没想到的是楚渊更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这样楚渊内心的愧疚和心疼比毒发的疼痛,让他更无法忍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渊哥不如让司徒过来吧?他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总会有办法解毒的,还有他不是医术了得吗?一定能解毒的!”秋霁言紧紧拽着楚渊胸膛前的衣襟道。
楚渊一手搂着她,一手顺着她的长发,“我已经让乘风和破浪去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苗疆看看,带你去看临江的梨花,还要与你一起白首到老,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说好了?”
“嗯,说好的。”
天钺派往小春城的探子被陆仁贾抓住,严刑逼供后,探子说出天钺大军企图再次进攻小春城,陆仁贾将这消息上报给了楚渊,楚渊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便召集李生虎,刘四,孟盟达,陆仁贾四人,问问他们几人的看法。
“在坐各位有什么想说的?”楚渊冷道。
“我老李觉得,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先不说这探子怎么那么轻易被抓住,就他这么快交供出来的话,多半是假的。”李生虎最先发表意见。
刘四摸了摸下巴,道:“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小刘这话怎么说?”孟盟达问,他最烦的就是刘四这种说的话李有花,让人猜都才不偷,更何况他还从来没猜对过。
刘四打开折扇,假意扇了山,道:“天钺大军再次进攻本来就在情理之中,现在天钺大军不过三四十万人,若是小春城提高防范,天钺想攻进来可是异想天开。”
楚渊赞许的点头,“本王想说的个小六的差不多,现在开始提出五分之一的兵力加强防范!”
“是!”
李生虎还担心着楚渊的身体问题,“王爷,若是天钺打过来,还劳烦……”
楚渊摆了摆手,“放心,本王定不会拖你们后退的。”
“多谢王爷,那老李我这就去让他们加强防范。”说完李生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等人全都走光吼,楚渊盯着远处的天空,只希望天钺打过来不要毒发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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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终极吃货
有种东西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天钺大军没有打过来,泽帝的圣旨就到了,楚渊和李生虎等人跪下听旨,传旨的太监用他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宣读着手里黄色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翼王楚渊大破小春城女子失踪一案,朕心甚慰,但天钺大军虎视眈眈,朕忧思已久,特命翼王带领小春城三十万将士将天钺大军驱逐出境,钦此。”
太监念完圣旨,和起来递给楚渊。李生虎跪在楚渊右侧,“王爷……”
楚渊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双手接过圣旨,朗声道:“儿臣定不辱父皇厚爱!”随既吩咐笔墨去送传旨的公公休息。
还没等那太监走远,李生虎就按耐不住,“王爷,为什么要领旨?这皇帝是想逼死你啊!”
刘四赶忙把他拉住,让他闭嘴,“李哥,少说几句,这事王爷会处理。”
楚渊盯着圣旨,喃喃自语,“真是够狠!”
李生虎几步走到楚渊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竟然这皇帝都不顾什么父子情,王爷咱们反了他又如何?”
旁边的陆仁贾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免得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楚渊只是面无表情的摇头,“这话可不许再说!”
说着大步流星的出了门,留下一干人等在原地面面相觑。
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就被一团温润的事物撞了个满怀,楚渊搂进撞进自己怀里的人,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下?”
秋霁言在他怀里摇头“渊哥,不要再为他卖命了,我们……”
楚渊将手指放到她的唇上,轻柔道:“乖,现在还不是时候。”
秋霁言不是很明白,茫然的摇头道:“我不懂。”
楚渊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有的时候他的阿言迟钝的让人很无语。秋霁言却不依不饶,抓着他问个不停。
“阿言,你来小春城这么久,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秋霁言赌气的嘟着嘴,扭头不去看他,楚渊自顾自的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喂,干什么?我不去,现在你还有心情出去玩……”
楚渊无视秋霁言的叫嚣,后者见喊了半天没人理她也自讨没趣的闭了嘴,就跟你看看整什么幺蛾子!
楚渊内心好笑,秋霁言生起气来,嘟着嘴巴鼓鼓的双颊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事实上楚渊也这么做了,他伸出手捏了捏秋霁言的脸颊,“别气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听好吃的,秋霁言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尊滴?”因为脸颊被捏着所以秋霁言说话也不清楚,这模样像只发现食物的松鼠,可爱的不得了。听到吃的,秋霁言完全把刚才的负面情绪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的,走吧。”楚渊轻笑着松开手,秋霁言拉着他就往门外跑,嘴里还嘟囔着:“快点儿,快点儿,不快点好吃的就没了……”
“阿言,跑慢点,当心摔了!”楚渊无奈的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不远处的食盒倾倒在地上,点心撒了一地,
李桃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看着楚渊和他的夫人走远,李桃才顺着靠的墙滑落。她听说楚渊毒已经被他夫人解了,还听她哥哥李生虎说楚渊的夫人要为他们这群大老粗扫盲,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她喜欢楚渊,从楚渊在九赫噬魂的藤蔓下救下她开始,可是楚渊心里只有他的妻子,那个来自苗疆大家族的女儿,她漂亮,自信什么都比她好,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一只抬不起头来的麻雀,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带着点心来看看他,却让她看见楚渊一脸温柔宠溺的把秋霁言搂进怀里,对于秋霁言的小脾气都包容纵容的照单全收,任由那个人肆意妄为。她知道她输的一败涂地,还没有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她从见楚渊第一眼开始,那个人就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话,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就算偶尔笑一下,也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轻蔑,她一度以为楚渊就是这个样子,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今天她才知道,不是楚渊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而是还没有看到让他倾尽一切的人,然而那个让楚渊倾尽一切的人不是她李桃。
楚怀空哼着自编的小曲儿,悠哉悠哉的往楚渊的住处去,远远看着有个粉色的人影坐在大门的拐角处,那地上的,不就是吃的吗?作为一只终极吃货,楚怀空那个心疼,怎么能糟蹋食物,应该拖出去大卸八块再八块!楚怀空心疼那些吃的,撒丫子的往那边跑去然后“噗通”一声跪在撒落的点心边上,捶地心疼不已,“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些吃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多么的不可饶恕,这天下有多少人因为吃不到饭饿死?你……”
李桃满脸泪痕的看着楚怀空双手捧着食盒里,唯一完好的糕点,泪眼朦胧的捧到眼前,小心翼翼的道:“啊,还好还有一个,新生的生命就让爹爹好好疼爱你吧……”楚怀空话还没说完,掌心里的点心碎成两半,瞬间石化。
李桃被楚怀空着模样吓一愣一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楚怀空恨恨的放下手里的点心,一脸悲愤的盯着李桃,问:“是谁?是谁弄的?”
李桃被他凶残的模样一吓,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我……那个……”
楚怀空开启脑补模式,“是不是楚渊?我就知道是他,他不让我吃好东西,我一定要给我的‘儿子们’报仇!”说着“嚯”的一下站起来,“楚渊,你给我等着,儿子爹爹给你们报仇!”楚怀空看了一眼点心,狠了狠心飞快的跑开。
李桃坐在原地,看着楚怀空的点心儿子们,再看着楚怀空飞快跑走的背影,眼泪挂在眼眶上,愣愣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是闹的哪出啊?
“阿嚏!”楚渊揉了揉鼻子,好端端的怎么打喷嚏了?秋霁言担心的歪头看他,“渊哥,你没事吧?”
楚渊冲她笑了笑,“我没事。”自从楚渊中了九赫噬魂的毒后,秋霁言就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就连他平时热的冒汗秋霁言都要紧张个老半天。
秋霁言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没事后,就拉着楚渊的手继续逛。
小春城内,一家家店铺鳞次栉比,酒旗迎风招展,叫卖声起伏不断,楚渊拉着秋霁言走进了自家街边的面摊里,面摊是在街上临时搭建的,老板一看楚渊和他身边人的长相和穿着,立马殷情的跑过来,笑容满面的道:“两位客官快里面请,请坐。”
楚渊带着秋霁言找了个位子坐下,老板给他们到了水,“客官吃点儿什么?”
“你们这里的招牌面吧,速度快点儿!”楚渊看也不看老板一眼,冷道。
“是,是!”老板一见楚渊脸色不好识趣的没有再套近乎。
“吃面?”秋霁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
“我和生虎来过一次,他家的面很好吃。”楚渊用手摸了摸盛水的碗的边缘,试了试水温,道:“水是温的,喝的时候小心呛着。”
秋霁言自然而然的捧起来就喝,旁边注意他们动静的老板差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冷冰冰像尊煞神的男人,现在一脸温柔体贴的给那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女子试水温,真是天生一对啊。
“客官,您的面。”
老板亲自端上面,秋霁言早就闻到香味了,看到面端上来迫不及待的要拿筷子吃,楚渊还来不及制止她就已经夹起面条往嘴里送了。
“啊,好烫!”秋霁言一口下去被烫的眼泪都出来了,楚渊吩咐一旁的老板去拿冷水,自己去看秋霁言被烫伤的舌头。
“张开嘴,我看看。”秋霁言乖乖的张开嘴,伸出舌头,幸好不是烫的很严重,也没有起泡,老板端来一碗冷水,楚渊接过来喂秋霁言喝了一口,“疼不疼?你呀你,以后小心一点儿。”
秋霁言乖乖的点头,心思全在那碗面上,老板笑吟吟的开始跟楚渊说话:“公子是陪夫人来小春城游玩的吗?”
楚渊眼神温柔的看着自顾自吹面条吃的秋霁言,点了点头,“老板怎么知道?”
老板听到楚渊跟他说话了,说的更来劲,“客官不是我自吹,这小春城里的人我个个都认识,客官和客官夫人生的这样好看的还从来没见过,刚才我远远看着还以为客官你是翼王。”
秋霁言从面碗里抬起头来,问:“老板,您见过翼王?”
老板笑道:“就翼王带兵大败天钺那天,翼王进城时远远看过一眼。”
“那你说翼王是什么样啊?”秋霁言继续问,楚渊也没有阻止她,只要她高兴,她说什么都行,就算她说明天下雨,哪怕明天不下雨,楚渊也会让它下雨。
老板说起翼王,就一脸骄傲,仿佛就是他自己似的,“说起这翼王,他可是咱们楚国的大英雄,平叛乱,收匈奴咱们就不说了,就说说一个多月前,翼王带领咱小春城三十万大军硬是把天钺的五十万大军打的节节败退,到现在还不敢来,更是破了咱小春城姑娘失踪案子……”老板说着,旁边有人喊,老板歉意的向他们告辞,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秋霁言吃着面条,乐呵呵道:“我家夫君真厉害!”
楚渊笑道:“好好吃面。”
“楚渊!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楚怀空站在面摊不远处,向他跑来,“还我儿子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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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终极食谱
“楚渊!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楚怀空站在面摊不远处,向他跑来,“还我儿子命来!”
楚渊被他这一吓,手里的筷子落到地上,秋霁言吃完一口面疑惑的看着气冲冲的向他们冲来的楚怀空,这是怎么了?
“怀空,你闹什么?”楚渊黑着一张脸斥喝,周围的群众见到有热闹可看,抱着独八卦不如众八卦的心,欢快的跑过去看热闹。
楚怀空完全不知道丢脸为何物,一脸壮士断腕的悲痛迎上楚渊的眼刀,“你杀了我的儿子们,你还要杀了我?杀了我算了,我不活了,你赔我儿子!赔我点心!赔我吃的!”
群众开始窃窃私语,敢情是这个冷面男人杀了人家儿子,看不出来啊,这么俊的一个人会那么狠毒,众人再看看楚渊旁边的秋霁言,直在内心叹可惜,可惜了那么漂亮的水灵灵的大姑娘了。
楚渊忍住没有暴打他一顿,压着脾气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时候有儿子?”
楚怀空不依不饶,只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就李桃姑娘给你送的点心儿子们啊,新生的生命爹爹还来不及好好疼你们,你们怎么就丢下爹爹去了……没有你们,爹爹可怎么活啊!”
楚怀空当街干嚎上了,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秋霁言终于搞懂了,原来是李桃给楚渊送吃的楚渊不要,或是扔了楚怀空看到了,一想自己没吃到心里不爽,就跑来撒泼了,顿时秋霁言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贪嘴!
秋霁言把手握成拳咳嗽了声,“我听说,李大人前几天得了一本终极食谱。”
一听到食谱楚怀空也不干嚎了,眼神只往秋霁言那里瞟让她快说,楚渊疑惑,李生虎什么时候有终极食谱了?内心疑惑归疑惑,但表面还是面无表情。
秋霁言一看楚怀空那模样,继续道:“听说天下间最美味的菜式都详细的记录在里面,可惜了,李大人那么宝贝是不会愿意和我们分享的,是吧,渊哥?”
楚渊暗骂秋霁言这个小坏蛋,表面还是符合的点头,楚怀空一见平时老实巴交的三皇兄都点头了,那么这食谱八成是真的,于是恶狠狠道:“真是太过分了,有这种好东西怎么能藏起来?皇兄皇嫂,我这就去让李生虎把终极食谱交出来!”说着欢快的跑走了。
楚渊对着还在茫然状态的众人,吼了一声,“看够了吗?”
声音一出,本来还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呼啦”一下就跑远了,秋霁言笑的眉目弯弯,连瞳孔也看不见。楚渊被她这一笑恍了神,秋霁言这笑容犹如三月的春花,温暖宁静。
“面吃完了吗?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楚渊如是说道。秋霁言点头继续和自己面前的那碗面较劲儿。
话分两头,楚怀空信以为真的以为李生虎真有那什么劳什子的终极食谱,冲进李生虎家里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李生虎正好在家歇着,楚怀空冲进来二话没说就开始翻东西,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拉着要去翻他家床底的楚怀空,问:“四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呢?打劫呀?”
楚怀空一副“你别骗我我都知道”的表情,道:“老李,你看你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的嘛,前几天我们搭伙吃饭,本王还把鸡屁股给你了!”
我谢谢您嘞!李生虎内心咆哮,嘴上却说:“我有什么好东西?我老李一穷二白的,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楚怀空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本王的三皇兄已经告诉本王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李生虎被他说的一愣一愣,说了什么?说了我前几天说他就是个傻蛋?还是个会吃的傻蛋?
楚怀空一看李生虎死不承认,就哼哼两声,“你私藏了终极食谱,以为本王不知道,老李你快把食谱给本王抄抄,本王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李生虎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哪里来的食谱?他吃饭从来是有什么吃什么,还搞什么食谱?
“四王爷,我根本没有什么食谱啊!”李生虎垂死挣扎,楚怀空抱着双手,他就打算守着李生虎了,他就不信了这李生虎还能把食谱藏一辈子!李生虎一看楚怀空这架势,欲哭无泪,楚渊我老李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要这样陷害我?
宽阔的管道上,白衣翩翩的佳公子,手执折扇悠哉悠哉的走着,后面的乘风和破浪一人扛着一旦子的书本,跟在白衣公子也就是司徒雪天的后面,乘风和破浪接到楚渊的命令去长安将司徒雪天请到小春城,但是司徒雪天事特别多,他要带着自己的那一堆宝贝,也就是书。
破浪抗议过,带那么多书不好上路,司徒雪天严词拒绝,但是两人不得不承认司徒雪天本身就是一本百科全书,比如:
不认识的字,找司徒雪天。
到了新地方,找司徒雪天。
新的地方习俗,找司徒雪天。
遇到奇怪的人,找司徒雪天。
…
一路下来,乘风和破浪长了不少知识,可是,如是这样两人还是对司徒雪天的行程还是不满意,我们是去救命,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乘风兄不要这样看着在下,在下是不会喜欢你的。”司徒雪天装模作样的紧了紧衣领道,乘风已经难得理他的抽风了,反正抽着抽着也就习惯了。
破浪忍无可忍,道:“司徒先生,麻烦您快点,王爷和小春城的将士还等着呢!”
司徒雪天摇了摇扇子,“破浪兄不要着急,在下把师妹托给顾二傻照顾,在下也想快点儿啊!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乘风和破浪两人对视一眼,乘风问:“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司徒雪天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你们都能知道的话,那我还混什么?”
乘风,破浪:别拦我,我想打他一顿。
司徒雪天继续摇扇子,道:“快点走吧,在下记得前面有个小镇。”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小镇,小镇人特别热情,搞的司徒雪天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夜,深沉的可怕,小春城某处的院子,发出低低的吼声像是野兽的悲鸣,凄厉的让人从心里战栗。
“渊哥,渊哥,渊哥……”
秋霁言一声声的喊着楚渊的名字,此时的楚渊靠在她的怀里,一阵一阵的疼痛深入骨髓,疼的楚渊眼前发黑,他死死咬着嘴里的帕子,挣脱秋霁言握他的手,手掌重重的拍在地上,地上马上出现裂痕塌陷了些许。
“渊哥你怎么样,要不,要不你喝我的血吧?”秋霁言伸出手就要咬下去,楚渊努力的摇头,从喉咙里挤压出么声音:“不要,你若是看我难受……就亲亲我,你亲我比什么都有用。”
秋霁言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用力的咬破自己的嘴角,亲了上去。
当楚渊觉得嘴里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盯着近在咫尺的倾城容颜,内心痛惜和感动快要满溢出来。
天空熹微,初夏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楚渊替秋霁言掖了掖被子,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因为昨夜楚渊毒发的缘故,秋霁言一直守着她,本来立下誓言此生绝对不能让秋霁言受到哪怕一点儿伤害的,但是到头来伤害她的始终只有他一个,前世也是,今世也是,这个人全心全意的为了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托付给他,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受到伤害,“对不起。”
李生虎最近很烦,你问为什么?因为楚怀空一天十二个时辰天天守着他,问自己要那劳什子的食谱,天地良心啊,他要是有的话特么早就拿出来了,还留着干什么?
“四王爷!你别在跟着我了,我真没有啊!”李生虎已经快哭了。楚怀空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点心,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道:“怎么可能?我三皇兄那么老实!好好吃,好好吃。”
李桃把最后的糕点端上桌,楚怀空双眼放光,“啊……宝贝儿,快让爹爹好好疼……你?!”话还没说完,盘子里的点心不翼而飞,楚怀空呆愣了有一秒,然后爆吼出声:“谁?谁动了本王的桂花酥?本王要把你大卸八块再八块!”
李生虎也没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谁来过?东西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楚怀空在屋里急的团团转,然后一脚踩在椅子上,“本王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四王爷……小心!”
“啊哟!”
“噼噼啪啪,哗啦哗啦……”
屋里杯子落地声,和桌子椅子倾倒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屋顶上的林枫把桂花酥扔进嘴里,慢慢咀嚼,哼,趁他不在欺负他家笔墨?小爷他要这个四王爷加倍奉还!当初他听到自家的宝贝笔墨为了小春城女子一事男扮女装,去了勾栏院那种地方,还听说那个草包四王爷楚怀空嚷嚷着要赎他回去当老婆,气的他心疼肝疼哪儿都疼,这不连夜给楚渊去了信,死活都要过来。他觉得他要再不过来,笔墨就会让楚怀空欺负了去,笔墨那么温柔体贴……
想着,林枫就往楚渊的住处掠去。
向用生命耍流氓的王爷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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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飞燕草
小春城最吸引人的不是它的四季如春,而是枫无崖,大片大片齐腰的飞燕草一望无际,一眼望去飞燕草白色的花随风摇曳,吹起些许花瓣满天飞舞;然而,这极致的美景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人摔下去铁定尸骨无存。
枫无崖上的飞燕草地没有尽头,不会枯萎,开的醉生梦死。
“好美!渊哥这些是什么?”秋霁言挣脱楚渊的手,像只撒欢的猫儿,扑进飞燕草地里,瞬间激起飞花满天,楚渊嘴角含笑,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似的。
“这些花叫作飞燕草,是小春城独有的花,传说小春城每死一个人飞燕草就开一从,如今这花开的这么好,恐怕是前段时间天钺来袭一事,战死的将士们的灵魂依托吧。”楚渊说这话的声音很轻,轻的风一吹就散了,可是秋霁言却听见了,她回头看了看飞燕草地里的楚渊,坚定而认真的道:“渊哥,我相信你能让这片飞燕草再也不开花!”说着便提起裙摆向楚渊跑开,楚渊柔柔的笑开了,展开有力的手臂将她迎进怀里,紧紧搂着。被秋霁言的动作激起的飞燕草花满天飞舞,两人在白色花雨中紧紧相拥,仿佛就这样过了生生世世。
良久,楚渊率先打破着静谧的美好,“阿言,司徒大概几日后就会到达小春城。”
秋霁言在他怀里乖乖的点头,闷闷道:“我知道,我失踪了那么久是应该回去了。”秋霁言猛的抬起头来看楚渊,眼里的希冀清晰可辨,“可是渊哥你的毒没解之前,我能不能守在你身边?”
楚渊紧了紧搂她的手,重重点头,他也不想和秋霁言分开,可是没有办法,现在他可谓是腹背受敌,本来还想再等几年,等到他把太子等人全部除去后,再跟泽帝好好算算账,可没想到泽帝会比前世还要逼的紧,还要着急弄死他,不过不用着急,谁输谁赢还说不一定呢!
两人回去后已经快傍晚了,刚一踏进小院的门,楚渊就感觉一道劲风而过,他警惕的一手将秋霁言护在身后,一手拔出腰间的“流风”,然后……
“生虎,你干什么?”楚渊努力的崩住脸,让它看起来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在他身后的秋霁言靠他最近,已经能看出来楚渊眼角的抽搐。
李生虎吧啦着楚渊的大腿,一副崩溃的表情在抬头看到楚渊后,仿佛看到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太阳,能把他黑暗一生都照亮的太阳,只见李生虎吧啦着他,开口道:“王爷,你得救救老李啊啊啊!”
楚渊把“流风”收回剑鞘内,将李生虎拉起来问:“你怎么了?”
秋霁言嘴快,抢在李生虎之前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难不成你又去找隔壁的王大雷了?”秋霁言嘴里的王大雷是李生虎的邻居,两人打小一块长大,别看王大雷着名字很爷们,但是人家王大雷是个快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李生虎喜欢隔壁王大雷在小春城那可是人尽皆知的,谁都知道他们的守城将领李生虎暗恋他家隔壁的“老姑娘”?
李生虎被她说的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别……别说这些了!”随后变得一脸严肃,站起来看着楚渊问:“王爷,我老李问你,自打你从天钺兵手中救下老李,大败天钺解了小春城燃眉之急,入住小春城开始,我老李有没有亏待过你半分?”
楚渊看着认真的李生虎,语气淡淡道:“没有。”
“那王爷为何陷害我,我明明没有那劳什子的食谱,王爷非要说我有,还让四王爷知道,王爷您行行好吧,我家都快被四王爷吃穷了!”说道最后李生虎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楚怀空太能吃了,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楚怀空哥楚渊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但是,老李你似乎忘了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
楚渊听完和秋霁言对视一眼,“噗嗤——”秋霁言笑开了,怎么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李生虎就跑来跟楚渊哭诉了?所以说楚怀空你到底有多讨人厌?
李生虎拿眼看着楚渊和秋霁言二人,本来长得就五大三粗的,面相粗犷,再配上那有些委屈的表情,直把秋霁言逗笑的直不起腰来,楚渊怕秋霁言笑岔气了,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给她顺气,自己轻咳嗽了下,忍住想笑的冲动。
“那怀空呢?还在你家?”楚渊问。
“没有,有人……对了王爷,小春城来了个轻功一流的人物,他就当着我和四王爷的面,抢走了四王爷手中的吃食,并且我和四王爷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和性别!”李生虎说道那个人有些担心,生怕是天钺派来的探子什么的,轻功这样高的人,窃取他们的军事情报简直易如反掌。
楚渊疑惑,轻功高的人?除了远在江州的林枫还有谁?前世也没有听说过小春城出现了个轻功高的专门窃取别人的食物。秋霁言同样不解,她在苗疆长大对中原的情况知道的可谓是非常少,多数还要靠司徒雪天和云彩的解说,这轻功高的她是不知道,要是说用蛊最高的,那么她就第一个举手知道。
李生虎见楚渊眉头一皱,似乎在思考自己说的那个人是谁,忽然楚渊轻轻笑了一下,楚渊本就长的俊美,光看他的长相没人会联想到杀伐果断的楚国战神翼王楚渊,李生虎不是第一次看见楚渊笑,他和秋霁言在一起就经常笑,但是每次都会被他流露出来的笑意震惊在原地,没办法啊,谁叫楚渊平时都是板着个棺材脸,活像别人杀他全家一样。
“本王也许知道是谁了?生虎,你回去让怀空别去找抢他东西的人了,你告诉他,这些都是他自找的。”楚渊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林枫八成是因为笔墨一事才去给楚怀空一个教训,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教训。
“是!”李生虎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秋霁言等人走远了,才幽幽问:“是不是林枫?”
楚渊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秋霁言很开心的拉着楚渊跑走了,边跑边嘟囔:“快点,快点,我想看看林枫成什么样了?”
楚渊一听,心里像是打翻醋坛子一样,酸酸涩涩的,他停下脚步,将准备跑的秋霁言拉回来,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低道:“那么想去见他,嗯?”说着还故意的舔了舔秋霁言那小巧的耳垂。
秋霁言怕痒,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道:“哪有?是帮莲姐姐看啦,快点放开我!”说着还不安分的动了动,楚渊随着她的挣扎,收紧了手臂,“怎么?和林莲那么好?你以前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温热的气息吐在秋霁言的耳垂,让她痒的不得了,“渊哥!光天化日的,你羞也不羞?”
楚渊听她这么一说也来劲了,继续搂着她,厚脸皮的道:“不羞,本王抱自己的王妃羞什么?”
秋霁言彻底被他的无耻打败了,她放弃挣扎顺着力道靠在楚渊怀里,“也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本王是王爷,谁敢乱说?”楚渊佯装生气道。
秋霁言无奈只得依着他,“是是是,我的王爷。”
“好了,阿言先去吃晚饭,过会儿再去找林枫,我估计他现在一定没空。”
“哦。”
还真让楚渊说对了,林枫现在还真没空,他现在忙着在笔墨面前刷存在感。
“笔墨,楚渊这么给你安排那么活儿?”林枫不满的抱怨,他本来是来找笔墨吃饭随便把人拐出去的,谁知笔墨说他还有活儿没做完,好吧,林枫为了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善解人意的陪着笔墨干活儿,其实内心早就诽谤开了,楚渊真特么不是人,笔墨还那么小让他做那么多活儿,这是人干事儿?诽谤会诽谤,林枫还是任劳任怨的帮笔墨挑水砍柴。
林枫来找笔墨的时候,笔墨是很开心的,因为自从他按照秋霁言的吩咐救下林枫开始,林枫就一直认为是自己救的他,虽然笔墨之前解释过,但林枫还是很感激他,林枫对他很好,好的有些过头,笔墨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小他一岁的原因,他大概把自己当成他弟弟吧。
林枫放下扫把,擦了擦头上的汗,问:“笔墨,还有活儿吗?”
笔墨给院子的花浇水,听到林枫的问话回头冲他笑道:“没有了,其实这些王爷并没有吩咐奴才做,只是奴才自作主张而已,还麻烦林大人了。”
林枫被他这一笑,魂儿都笑飞了,忽忽悠悠道:“没,没什么,我愿意。”
“谢谢。”笔墨笑道,回头继续浇花。
“不谢。”要谢的话,就以身相许吧!后面这句话林枫没胆子说出来。
正当林枫沉溺在自己已经抱的心上人归,幸幸福福过着小日子的幻想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前厅传来后熟悉的哭喊声。
“怎么回事?”林枫问。
笔墨放下水瓢,道:“不知道,林大人先回去休息吧,奴才去看看。”
林枫一听,怎么可能甘心回去,他还没有把人拐出门呢!随既开口道:“我跟你去吧。”
“可是……”笔墨犹豫道,毕竟林枫还是个赈灾的钦差。
“别可是了,快走吧。”林枫说着,拉着笔墨的手往前厅去,心里不住感叹:不愧是老子看上的人,哎哟,这小手……虽然有些茧子,不过握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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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暗恋心思
楚怀空怒气冲冲的冲进楚渊住的院子,楚渊和秋霁言正好吃完晚饭准备出门逛夜景,楚怀空一见到楚渊一脸的怒气立马化成了委屈,楚渊只能再次按住发疼的太阳穴,“你又怎么了?”
楚怀空委屈的撇了撇嘴,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大男人做这个动作,竟然丝毫不觉得违和,反而觉得还挺可爱的。
“皇兄你要给皇弟做主啊!”说着还配合着气氛干嚎几声。楚渊忍无可忍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好好说话!”
楚怀空只能一手摸着被敲的头,一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我本来按照皇兄你说的去找李生虎拿终极食谱,可谁知老李他不仅不给,还狡辩说自己没有,于是我很生气啊,皇兄你说老李就算不把食谱拿出来大家分享,那好歹给我看看啊,可他偏偏不给,我本来打算守着他,想着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拿出来的,但是就在李桃姑娘给我做糕点,我准备吃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楚怀空还在那里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楚渊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前世和楚怀空接触少,只知道他这人贪吃喜欢占别人的便宜。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话唠,整天叨叨叨叨个没完,真恨不得找根针线把他的嘴缝起来。
“好了,怀空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给你找个媳妇儿了。”楚渊赶紧打断他,不然任任由他说,恐怕说到明年都不一定说的完。然而楚怀空在听到媳妇儿后,安静了会儿,然后立马爆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大的声音,“三皇兄,你们骗走了我的初恋,在我暗自神伤,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你置之不理,你现在又来跟我说媳妇儿的事,三皇兄你到底有没有心?”楚怀空说的似泣似诉,仿佛他真被楚渊欺骗的太深似的。
“不好意思,你暗自神伤,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渊哥他正在中毒昏迷,你作为弟弟不是应该以长辈为先吗?渊哥中毒生命垂危你竟然还顾及你那根本不算初恋的初恋?”秋霁言面上带笑的反击回去,这倒是把楚怀空噎的不行。
楚渊赶紧出声,不然两人吵起驾来,受罪的还是自己,“怀空,小四和老贾那边传来消息,小春城外周边的土匪侥幸逃脱围剿的,已经投入了天钺的麾下,天钺大军最近开始蠢蠢欲动,你作为管辖江州一带的写意王爷,不但不出谋划策,到现在人家已经快兵临城下了,你还惦记着吃!”
楚怀空被这样子一吼,也不敢造次,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林枫带着笔墨踏进前厅。
“末将见过王爷,王妃。”林枫走到楚渊面前,恭敬的单膝跪下道,他故意的无视了楚怀空,搞的楚怀空在一旁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他那里得罪这个人了,他可不会无视刚才这人进来的时候狠狠瞪他的那一眼。
笔墨自觉的和林枫请过礼后,到楚渊身后站好,楚渊一看这架势觉得更加有趣了,林枫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和顾时殷绵里藏针不一样,但就是这种大大咧咧,楚渊才会更欣赏他,这人太过坦荡荡,就连爱,都爱的光明正大。想着,余光扫了一眼在自己右侧,离自己两步距离的笔墨。
“起来吧,怀空,别总想着吃了,回去后多看点儿书!”楚渊此时像极了位严厉的兄长,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楚怀空,而楚怀空被他盯得一愣楞的,打小楚渊就对他极其照顾,虽然两人都不是同一位母亲,但在宫里两人的处境都差不多,如今自己的皇兄已经是战功赫赫,而自己……暗自握拳,自己也要好好努力,不能让皇兄失望才是。
“是!定不会辜负皇兄的期望!”楚怀空坚定的说完,大步流星的跑远了。
等楚怀空走远后,楚渊才体贴的给秋霁言理了理衣袖,道:“让笔墨陪着你到院子里逛逛,你最近不是说在院子发现了很多奇怪的萤火虫吗?”
秋霁言乖巧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啊!”虽然前夜毒已经发作过了,但秋霁言总归放心不下。
“知道了,去吧。”
秋霁言带着笔墨离开,林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两道身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来,目光一收回来就对上楚渊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王,王爷,怎么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觊觎本王的王妃,跟上!”楚渊率先离开,林枫一头雾水的跟在他后面,难不成他知道?不过,知道又怎么样?他林枫喜欢谁,与楚渊何干?
天已经全黑了,书房掌了灯,林枫很奇怪,楚渊并不是怕黑的人,但是楚渊的住所不管是翼王府还是这里都是比别人家多点灯,整个住所灯火通明。
“阿言,她说,她从小就怕黑。”楚渊似乎看出来林枫的疑惑,难得好心的给他解释。林枫点了点头,笑道:“王爷真是对王妃很好。”
楚渊没有说话,自己在书桌边坐下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暗示林枫坐。
“说说。”
林枫点头,“江州并没有发现异常,王爷您在怀疑四王爷?”
楚渊没有否认,“林枫,你来小春城有谁知道?”
“很多人,顾将军上奏要求末将带人增援小春城,但是末将这边的人数总共不过五六千。”林枫说着有些替楚渊不平,在信上他只是说要来小春城见笔墨,此事楚渊还真没想过,顾将军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要求泽帝派兵增援,当初他说只要楚渊能救云彩,他顾时殷的命就是他的,虽然救人的事秋霁言,可是这事谁都心照不宣,如果不是楚渊跟秋霁言说的话,恐怕就算他顾时殷跪下来求,秋霁言都不一定会救人,当时楚渊只当顾时殷是为了求他一时说出来的,算不得数,但是,没想到顾时殷真的会这样做。
“王爷,顾将军说了,让您放心京里和太子一行人,如果真的要自立门户,我们都将誓死追随。”林枫说的情真意切,反正他见到泽帝的时候就觉得,楚渊比他像个皇帝。
楚渊没有说话,林枫继续道:“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倘若有那么一天的话,还请王爷踏我们的枯骨,成就您的万里江山如画。”
“你有没有想过笔墨?”楚渊问了一个不怎么相关的问题。
林枫被问的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楚渊会问这个问题,只是随着他的问题答:“我……我没打算跟笔墨说清楚,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有了一房娇妻,几个可爱的儿女,而我只能以报恩的名义守着他,而他也只会把我当成哥哥。”
楚渊挑眉,“我以为你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林枫苦笑,“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就连王爷都看出来了,可就是笔墨偏偏……我当然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笔墨是我的,可是,我怕我说出来他就会离我越来越远,最后走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场面。”
楚渊看着他有些苦涩的表情,暗恋一个人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害怕对方知道,又怕对方不知道,看到对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看到对方伤心,恨不得替对方伤心伤心,替对方疼。
“笔墨自小跟在本王身边,他是个心思极其单纯的孩子,好好待他。”楚渊说完,林枫也惊喜的瞪大双眼,楚渊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认可了吗?
“王爷,您……”不觉得我这样,很恶心?林枫没有问出口,楚渊只是轻轻勾起嘴角,道:“能有什么?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只不过,你爱的那个人恰恰是同性而已。”他重生都经历过了,还怕林枫这短袖的?
“多谢王爷!”林枫感激的道。
“还有事吗?”楚渊问。
“有,关于王爷您中的九赫噬魂的毒,司徒先生已经去寻找解药了。”林枫道,他在离小春城还有三日路程时,接到了云彩送来的信,林枫很疑惑云彩是怎么找到他的,还准确的把信送到他手中,不过疑惑归疑惑,有问题恐怕要等到见着云彩,亲自问。
“本王知道了,你一路赶来相必也累了,让笔墨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是!”提到笔墨,林枫迫不及待的告退,跑去找笔墨。
司徒雪天一路上把乘风和破浪当免费劳动力使唤,有什么事喊一声,绝对不用自己动手,乘风沉的住,只知道楚渊让他们把司徒雪天完好无损的带到小春城,破浪早就不耐烦了。
“哥,你说这司徒雪天到底要把咱哥俩儿忽悠到哪里去啊?”晚上,破浪忍无可忍直冲乘风咆哮。
“司徒先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破浪你也别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乘风只能按住破浪的肩膀,好声劝道。
“扣扣——”
破浪准备回嘴,就听到了极有规律的敲门声,只好闭了嘴看着乘风去开门。
“司徒先生?”来人正是司徒雪天,此时他一身白衣,背着月光,犹如出尘仙人一般。
“我来是有件事,要跟二位说。”司徒雪天关好门道。
“什么事?难不成你觉得这家人的饭菜很好吃,想要多留几天?”不意外,破浪又在挖苦他。这一路走来,司徒雪天事儿特别多,一会儿累了要多休息一天,一会儿觉得这风景要,要多留一会儿。今天到这小村的村民家借宿,司徒雪天就对他家的小鸡炖蘑菇赞不绝口。
“破浪真是嘴巴不饶人,雪天只是想说,能解王爷毒的东西找到了。”司徒雪天说着,还特地的打开折扇摇了摇。
“什么?”乘风和破浪同时惊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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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交锋
“什么解药?别告诉我是这家的饭菜,这种话,打死你我也不信!”破浪瞪着他对面的司徒雪天,这人做事忒不靠谱,还什么赛孔明?刷脸的话赛西施还差不多!啊不对,要是司徒雪天是个女的的话,估计还没有自家王妃好看。
司徒雪天似乎知道破浪在想什么,立马打断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说的,是这村里可能藏有蝶翼榆香丸。”
“啥?蝶什么香丸?这一听就是女人用的东西!”破浪发问,乘风难得用赞同的眼光看他。
司徒雪天点头,看了一眼破浪,眼神好像再说:原来你还不笨。
“正是,这蝶翼榆香丸最大的功效就是追踪,服用这香丸的人,浑身都会散发出淡淡花香,若想找到服用香丸的人,需用沉香将一只蝴蝶熏过后,那只蝴蝶就能找到服用香丸的人。”司徒雪天说完,破浪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乘风一手扶着他,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下,道:“司徒先生就别戏弄属下们了,王爷吃这个有什么用?”
“对对对,这什么什么香丸应该给王妃吃……哈哈哈……司徒先生还没老就先糊涂了吗?”破浪笑的肚子痛,光想想楚渊以后浑身都是花香,蝴蝶环绕,他在一脸娇羞的托起一只蝴蝶,嫣然一笑,艾玛!这简直就是最美的噩梦好吗?!
“世人只知道蝶翼香丸有追踪的功效,却不知蝶翼香丸是最最厉害的解毒药。”司徒雪天说着,冲着乘风和破浪两人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的人,差点儿晃瞎他们两人的狗眼!
司徒雪天继续道:“蝶翼榆香丸是由七十二种香料和三十六种名贵药材制成,是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解药,九赫噬魂恰恰就是其中一种。”
乘风皱眉,“这东西属下听都没听过。”会不会是司徒雪天说来忽悠他们的?反正这一路上被他忽悠的还少吗?
“你不会看上哪家姑娘要用这个什么丸讨好人家,自己不敢去忽悠我和我哥去吧?”破浪问,乘风看他一眼,也表示赞同的点头,真不愧是双生子想到一块儿去了。
司徒雪天只是笑了笑,“能不能解毒,两位随我去把它取来给王爷服下就知道。要知道,王妃救了我师妹,我司徒雪天再贪生怕死也不会恩将仇报!”
乘风,破浪一听有点儿道理也就点头同意了司徒雪天的说法。
“这世上蝶翼榆香丸只有三颗,两颗在蘅芜的皇宫,最后一颗不知去向,不过我想它大概就在这村子里的某个地方。”司徒雪天说着,指了指窗外东南的位置。乘风,破浪两人顺着他的手看去,“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大量蝴蝶往那个地方去。”
经乘风一提醒,破浪也想到了,“难不成…
“没错,两位可否陪在下走一趟?”司徒雪天继续摇他的扇子,眯着桃花眼笑的像只狐狸。
“走吧,我们得赶快了。”乘风说着率先推门出去,破浪紧跟着他司徒雪天收了扇子才抬腿跟上。
天钺大军再次压境,已经行到小春城在五百里处。站在城头,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行军带起的满天黄沙。必须在天钺里小春城一百里处拦下他们,而此战,天钺必定是有备而来,现在小春城兵力薄弱,没有谁回来增援,一切都得靠他们,守住了就是英雄,受不住就是白骨。
“生虎,点兵随本王应战!”楚渊穿着银羽铠甲,握紧手中“破乙”。
刘四和陆仁贾两人,在楚渊面前双双跪下,道:“王爷,这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楚渊问,敌军已经快兵临城下了,难道还要顾忌这儿顾忌哪儿吗?
秋霁言就站在楚渊身边,她握紧了手掌,再次摊开,打断刘四两人要说出口的话,“渊哥,战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王妃?”这次连李生虎都不解了。楚渊中的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就让这样的楚渊出站,这不是要他去送死吗?
“渊哥,我就在城头看着你,你死,我跳!”秋霁言一字一顿的说着,楚渊柔和的眼光,上前搂住人。
秋霁言虽然外表看似柔弱容易折碎,但是骨子里却坚韧得如同冰天雪地傲然盛放的红梅,她的话让楚渊明白,她会一直在他身边,一直,永远……
哪怕取胜机会渺茫,但是为了她这一句话,战,又何妨?
秋霁言,你可知?楚渊前世负了你,重生为了你,只要你在楚渊身边,翼王楚渊便是天下无敌!
出征来不及喝壮行酒,楚渊最后狠狠抱了抱秋霁言,一个翻身上马俯视着秋霁言身后的陆仁贾等人道:“小春城,就交给各位了!”
陆仁贾等人红了眼眶,堂堂七尺男儿汉,红着眼睛也着实可笑,可是现在却没有人笑的起来。
楚渊加紧马腹,率先走出城门,后面的二十万大军也浩浩荡荡跟上,林枫回头看了一眼秋霁言身边的笔墨,看着他也在看自己,随既露出一个笑,转过头去。
铁骑队伍沿着进小春城唯一的道路进发,行军不久,小春城大军便于天钺碰撞,犹如星辰与星辰,只待碰出火花。
天钺此次带兵的将军,楚渊认得——慕容皓,这个人太过阴险,前世林枫就在他手中吃了不少暗亏,最后听说他和天钺贵妃有染,车裂而死。
“早就有耳闻,楚渊翼王战无不胜,今日,在下特来讨教一二。”慕容皓说着意有所指,而楚渊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点了点头。
楚渊长枪指天——
“大楚必胜—
小春城二十万勇士齐声高吼:“杀!”
楚渊位于冲锋阵列的最前端,他一马当先跃进了敌军的刀山剑林之间。
天钺军张牙舞爪的扑向小春城军中,顿时喊杀声,刀剑碰撞声响成一片,小春城军一个个都杀红了眼,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杀光所有的天钺军,守着他们的小春城,城里面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家!
骑兵冲刺,两方人马终于碰撞处血色火花。小春城军的轮廓迅速扩大,急速分散从天钺军薄弱处穿插进去。
林枫带着二万余人突然调转马头往回冲,天钺军还不明状况,还一个劲儿的向他们追去。渐渐的追着林枫跑的那一众天钺军从密集的军队中分散开来,李生虎做法与林枫如出一辙,他带着人马与林枫混合,林枫见状赶紧和李生虎带着小春城军调转方向,相反方向的两股敌军相互碰撞,瞬间混乱成一团。
“杀!”
林枫爆喝一声,小春城军将敌军团团位于,实行绞杀!
转眼功夫,天钺军三分之一人马被砍杀干净。
林枫等人和楚渊汇合,分散的小春城迅速形成锥形,由楚渊一马当先扑向开始混乱的天钺军。
双方旗帜飘扬,天钺军气势完全被压制,慕容皓与楚渊终于正面交锋。
“没想到,翼王竟然还是个用兵如神的人。”慕容皓语气带着讽刺道,丝毫不见任何狼狈。
楚渊没有说话,倒是林枫开口了,他的语气轻快带着轻蔑与不屑,“就算你天钺全部人民出动,也不可能攻的下小春城。”
“这话未免太过夸大!”慕容皓道。
林枫摇头,“战神楚渊,赛孔明司徒雪天,他们联手,你以为你们还有胜算?”
慕容皓脸色一变,“司徒雪天?难怪……”
“杀!”
楚渊不想再跟他废话,对付慕容皓就应该速战速决。
天钺军在小春城军的逼迫下,只能退军。
满地尸骸,血液将土黄色的大地染成黑红色,空气种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人头晕,插在地上的长矛上还挂着未干的鲜血。
“
楚渊捂紧胸口,眼前一阵发黑,刚要开口鸣金收兵,出口的却是压抑的低吟,林枫离的紧察觉楚渊的不对劲,“王爷?”
楚渊疼的浑身无力跌下马来,林枫和李生虎离的近等人,立马下马。林枫将楚渊扶住,楚渊跪在血泊中,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怕是九赫噬魂的毒发作了。”李生虎道。
楚渊现在觉得林枫等人说的话太遥远,已至于他听不太清楚。这毒发作的有一会儿了,他一直强撑着,就怕自己输了,秋霁言真的会跳下小春城的城头。
“王妃?是王妃!”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楚渊抬头向前看去,秋霁言穿着蓝色衣裙,提着裙摆向他跑来,如同很多次那样,她踩过满是血的土地,犹如最后一刻跑向自己一样,世间只剩下她一个。
“渊哥……”
“别过来!”楚渊嘶吼着,“太脏,快回去!”楚渊害怕会把秋霁言弄脏,那个人应该站在阳光下,而不是在这满是鲜血的修罗场。
秋霁言不但没有回去,反而更快的赶到他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从林枫手里接过他,抱着他的肩膀和头,“不要推开我,哪怕是无尽地狱,我也要与你一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不用……你的血。”楚渊依旧在坚持,可是谁都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秋霁言把眼泪忍回去,道:“好,你说过你要是疼的话,就让我亲亲你,你说我亲你比什么药都管用,你从来不骗我的!”
说着,自己咬破了手臂,吮了一口血对着楚渊的唇就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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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师傅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就连呼吸都放的极其轻,生怕打碎了这眼前的场景,两人无双的人相互依偎,仿佛除了彼此,就一无所有。
楚渊记得,哪怕以后老的走不动了,都记得当时的秋霁言,踏着鲜血渗透的土地,绕过满地横七竖八的尸骸,向他跑来,如同一只凄美的蓝色蝴蝶,不顾一切的扑向烈火,哪怕结果很有可能尸骨无存;然而那只蝴蝶当着数十万将士的面,只是为了不让他痛苦,义无反顾的亲了下去,哪怕这举动多么的羞耻。
楚渊被迫咽下秋霁言口中的血,在她怀里躺了好半天才恢复了些力气,“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城里带着吗?”
秋霁言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的承认错误,“对不起,我看到天钺退军了,才让人带我过来的,我……”
楚渊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伸到一半的手,刚想要收回来,却被人用力握住,握住的那人,用着坚定的语气道:“无论你身在哪里,我都陪着你,倘若有一天你身处地狱,你真的站不起来,我就下去陪你。”
一直,永远……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束缚住了楚渊生生世世,哪怕以后渡过奈何桥,他也要紧紧握住说这句话的人,怕来生与她相隔太远,怕去找她的路太遥远,让她一个人等太久,楚渊舍不得。
秋霁言,楚渊好像爱上你了!
楚渊再次大败天钺,因为此战可谓说是“力挽狂澜”,故称为“狂澜之战”,继“平叛乱”,“收匈奴”,“迎辉”之后,又一大战绩。
远在千里之外长安城皇宫内的泽帝赏无可赏,御书房内,楚则看完小春城传来的捷报,气急败坏的扔了手中的奏折,泽帝只是懒懒的看他一眼,道:“就你这脾气,和楚渊斗,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父皇,楚渊他野心勃勃,早想杀了您与儿臣,取而代之了。”楚则走到泽帝面前急急道,他可是楚国太子,皇后嫡出;他楚渊是什么?只是一个连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的人,要不是会打仗,早就没命了,就这样还想和他楚则争?简直痴人说梦!
泽帝皱了皱眉,看他一眼,道:“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
“父皇?”楚则有些慌了,知道了什么?
“朕自有安排,翼王妃可有下落了?”泽帝漫不经心问了句。
楚则暗暗松了口气,笑的谄媚,“父皇的意思,是想用那女人牵制楚渊?”
泽帝轻轻笑了下,“你还不笨!”
“是,多谢父皇夸赞,那儿臣这就去办?”楚则试探的问了句。
“去吧!”泽帝挥了挥手。
“是,儿臣告退!”楚则欢喜着跑了出去。
泽帝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一想到楚渊与那人过分相似的容貌,脸色更是黑了三分,连青雉是你对不起我,也别怪我对你儿子狠!自古父债子还,同样母亲的债也应该由做儿子的来还!
长安城,翼王府——
林莲对着六皇子楚晟带来的人咬牙切齿,她将吓坏的清霜护在身后,管家和她并排站着,他们身后是王府的侍卫和下人。
“六皇子,如今王爷出征,王妃下落不明,你不去帮忙寻找王妃,反而跑到这里来欺辱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传出去世人该怎么看您?”林莲说的义正言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秀气好看的小脸上露出薄红。秋霁言走之前,把这若大的翼王府交给她,无论如何都得守住。
楚晟被林莲说的一噎,他今天本来就是来找翼王府的茬儿的,谁让楚渊又打了胜仗,今早泽帝又在朝堂上,文武百官面前数落他的诸般不是。
“林侧妃,这谁都知道,你和翼王妃不合,谁晓得是不是你找人干的?”楚晟说着,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胡说!林姐姐和王妃的关系好着呢!”林莲身后的清霜反驳了句,林莲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嗤笑一声道:“妾身再不济,也绝对做不出伤天害理之事来!”
“你!”
“真热闹啊!”
由远至近传来一阵温柔男音,楚白梵嘴角含笑的走近。
“见过平南世子!”林莲等人微微行了礼,对这平南王世子,她也不算多了解,但总比楚晟来的安全些。
“六表兄,刚才白梵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太子殿下,他似乎在找你?”楚白梵说的温和有礼,真正是君子如玉。
楚晟也觉得再呆下去,自己绝对讨不到好,顺着楚白梵给他的台阶下,带着人离开了。
见楚晟等人出了王府大门后,林莲才微微松了口气,“多谢世子爷!”
“不必客气,小言一天没找到,本世子无法放心下来,今日本想来看看落下什么线索没有,谁知……”后面的楚白梵不说,听的人心里也清楚。
“世子有心了。”林莲礼貌笑道。现如今楚渊和秋霁言直接影响到林枫的前途,说她自私也好,反正她最在乎她弟弟,谁要对她弟弟好,她就对谁好,谁要让她弟弟不痛快,她也会让那人不痛快!
楚渊“狂澜”一战后,九赫噬魂的毒发作,这次发作比以往的还要猛烈。
李生虎等人焦急的等在楚渊的房门外,看到秋霁言出来,急忙围上去,“王妃,怎么样了?”
秋霁言脸色不怎么好,“情况不乐观,王爷毒性发作还在强撑着与天钺军对战,现在……”
“司徒说,他已经找到解药了,让我们在等几天!”林枫脱口而出,也不管云彩信上说先不要透露这件事了。
几人一听有解药,脸上一喜,秋霁言掩盖不住笑意,“我这就去让司徒快些赶来!”
“哈哈,我老李就说嘛,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你看……”李生虎也忍不住笑出来了,楚怀空也高兴,天钺来袭他被楚渊喝令就在城内,见到楚渊一身是血让人扶回来,他吓的脸色都白了。
“我说老李,你刚才还跟本王说,要是本王的三皇兄活不成了,你就去和那天钺的皇帝老二拼命……”楚怀空挑眉道。
“这……”
“哈哈哈……”
笑闹后,都各自回去,毕竟才刚打完一场硬仗,很多事情要人处理。
楚渊情况很不乐观,秋霁言只得让人给司徒雪天送入消息,让他快些,而此时的司徒雪天等人,已经被个自称“江湖第一智”的人拦住了。
那晚,三人寻着方向去,好不容易从别人家的鸡舍里掏出了个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面清香扑鼻,司徒雪天说这就是蝶翼榆香丸没错了,本打算立即离开,可是鸡舍主人家听到鸡叫,爬起来以为他们三个是偷鸡,抡这扫帚就追杀了他们五条街,最后三人误打误撞的跑进了别人家的院子,而这个别人家就是“江湖第一智”。
三人老老实实端坐在八仙桌边,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鹤发童颜的人,不说话。
良久之后,那人才慢慢开口:“几位误入我的府邸,还盯着我一直的看,是要留下来吗?”
司徒雪天干笑两声,起身对着那人作了个揖,“晚辈们不是有意的,那就不打扰前辈了,晚辈们告辞。”
三人见那人不说话,也不动,慢慢的移到门边,准备跑的时候被叫住,“站住!你们当我这地方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前辈有何指教?”乘风冷道,暗自估量着要是打起来他们的胜算有多大。
那人冷笑一声,“指教不敢当,只是我‘江湖第一智’是有些问题想问三位。”
“江湖第一智?”司徒雪天疑惑。
破浪奇怪的看着他,道:“你又认识?”
司徒雪天道:“谁认识他了?只是觉得耳熟。”
破浪继续奇怪,“怎么到处是你认识的人?你到底有几个认识的?”
“破浪这话说的,怎么像是我们什么似的?”
“够了!”那人不耐烦的大吼。
司徒雪天和破浪才停止争吵,三人齐齐看向他。
“想要离开的话,得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人冷道。
司徒雪天无奈笑了笑,“只能是这样了,前辈请问。”
那人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大雁从西方飞回南方需要三天时间,但是为什么从南方飞到西方需要六天时间?”
乘风,破浪:为什么每个字我都懂,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司徒雪天极其无语,道:“因为西方正是太阳落下之地,它飞的时候要用一只翅膀遮住眼睛。”
破浪惊讶,“这样也可以?司徒先生?”
司徒雪天没有理会破浪的话,走过去扯了扯那人的白发,“师傅,这样很好玩?”
“啥?”乘风和破浪惊呼。
只见那人扯掉了白色“头发”,长而黑的头发直泻而下,撕下人皮面具后,俊美出尘的五官,薄薄的嘴唇露出笑意,“每次都被你认出来,都不好玩,雪天……”
司徒雪天忍住把人暴打一顿的冲动,对着乘风,破浪道:“我师傅,天山老人,大名连云城。”
连云城笑的像个孩子,对着两人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两人终于知道司徒雪天笑的像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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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师傅的过往
“师傅,您不在天山老实待着,跑出来干什么?”司徒雪天极其无语的问。
连云城哈哈笑着,“为师来找钟儿呀。”
司徒雪天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小心思,“钟儿在长安,您又不是不知道!”
连云城一噎,然后收住笑容板了张脸,道:“孽徒!为师干什么还需你同意?”
司徒雪天已经懒得理他了,他这个师傅呢,就是个老顽童,说难听些那叫二百五。
“弟子忙着赶往小春城,就不和你同路了。”司徒雪天摆了摆手,准备上乘风拉过来的马,谁知腰间一紧,低头看去,修长有力的手臂将他死死抱住,抱住他的人大喊着:“徒弟,你不能抛弃为师,为师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教你本事,你就这样报答为师的吗?”
因为四人是在大街上,连云城这样一吼,引来不少人围观,还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
司徒雪天把他师傅吧啦下来,淡淡道:“师傅消停会儿,带你去就是了。”
连云城听到想要的答案,立马爬上马,道:“快走吧,别耽搁了,快快快……”
乘风看着连云城这模样,和破浪对视一眼也上了马,怎么觉得这司徒先生的师傅更像楚怀空的师傅?
小春城内——
“皇兄,我给你说啊,这老李也忒抠门了,不就是个菜谱吗?你说他至于吗?一点儿都不会做人……”楚怀空在楚渊面前吧啦吧啦个没完,前前后后都是为了那所谓的“终极食谱”一事。
秋霁言给楚渊添了茶,道:“其实你拿着食谱也没用,你不会做啊。”
楚怀空说渴了,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口喝了,“可以找别人啊!”
秋霁言看了眼楚渊,表示自己无言以对,楚渊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冷道:“还不如找个会做饭的。”
楚怀空白他们两一眼,“我要是娶了会做饭的,那么她就是王妃了,你们见过那个王妃肯做饭的?”说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秋霁言一眼。
秋霁言当然看的懂他的意思,笑意吟吟的盯着楚怀空看,看的他浑身不舒服时才开口:“那今日就让妾身给四王爷做饭吧?什么油炸毒蝎子,清蒸眼镜蛇,红烧黑蜈蚣,素炒断肠草这些菜我倒是会的。”
楚怀空一听那菜名整个人都不好了,楚渊内心好笑,嘴里却冷冷道:“竟然这样,那怀空就留下来吃饭吧,难得你嫂子下厨。”
楚怀空被吓的冷汗直冒,僵硬的笑笑,道:“不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逃也似的跑出去,那样子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他一样。
“噗嗤——呵呵呵……”秋霁言被逗的乐不可支,楚渊眼神柔和的看着她,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宠溺道:“怀空有那么好?能把你逗笑?”
秋霁言大大的杏眼咕噜噜的转了转,偎进他怀里,讨好道:“没有渊哥你好。”
楚渊当然知道她只是在讨好自己,不过听到秋霁言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的。
“就这样?怎么说也应该表示表示。”说着,楚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样子像极了个地痞流氓。秋霁言被他弄的俏脸一红,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红着脸跑开,边跑边喊:“渊哥,你这个臭流氓!”
楚渊握了握自己的手,手里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轻笑出声,这人怎么就那么招他稀罕?前世的自己真的错过了太多。
秋霁言红着脸跑出去好远后才停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热热的小脸暗自羞赧,楚渊怎么越来越……以前听说他不苟言笑,为人冷淡,可是和他相处了快一年下来,完全和传言的不一样啊。
司徒雪天四人连夜赶路,抵达小春城后个个狼狈不堪。破浪怨念的盯着司徒雪天,内心诽谤:叫你快点儿赶路,你不急,现在知道急了?受罪的是我们!
楚渊还在书房翻兵书的时候,楚怀空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皇兄!皇兄!”
楚渊放下书,淡淡的抬头看他一眼,问:“你又怎么了?”
秋霁言也跟着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他,“莫不是你真找到那食谱了?”
“食谱?老李肯拿出来了吗?”转念一想,不对,话题错了,楚怀空赶紧把话题转移回来,“乘风和破浪真的把司徒雪天带回来了!司徒雪天耶,张的跟个小白脸似的,还没本王好看,哎,皇兄皇嫂,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楚怀空只要一开口,就说个没完,楚渊怀疑当初泽帝迫不及待的把人送去封地,是因为他话太多,太烦。
“司徒过来了?那么是不是解药也过来了?”秋霁言才不管楚怀空继续说了什么,拉着楚渊急轰轰的往前厅去。楚渊任由她动作,虽然毫无表情,但眼神里的温柔宠溺显而易见。
“雪儿,你说钟儿怎么那么死脑筋?那顾时殷有什么好?非得跟着他?”连云城还一路上都在数落顾时殷诸般不好,自己的两个徒弟又多么好,听的乘风和破浪都不好意思了,这人脸皮怎么那么厚!
司徒雪天忍无可忍,冲着自己师傅吼:“不要叫我雪儿,再叫一句试试?”
连云城被徒弟吼了,委屈的像是个孩子,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道:“知道了,雪儿。”
司徒雪天扶额:
楚渊和秋霁言进到前厅就听到了最后那几句话,“司徒你们一路辛苦了。”
乘风好破浪终于见到自家王爷和王妃,终于不用和那对问题师徒打交道了,赶紧过去准备跪下,楚渊一手一个把他们扶住,冷道:“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两人飞快离开了。
司徒雪天向楚渊抱拳作揖,“草民司徒雪天见过翼王爷,翼王妃。”
“司徒不必多礼。”楚渊说着请两人坐下。
秋霁言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连云城,突然道:“渊哥,他和你好像。”
楚渊轻轻握了握秋霁言的手,看了眼连云城,开口问:“司徒,这位是……”
司徒雪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脑袋懊恼道:“看我,都糊涂了。这位是家师,天山老人连云城。”
楚渊起身冲连云城抱拳,“久仰!”秋霁言听到这名字后,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连云城轻笑着点头,完全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要是乘风破浪还在这里,一定会惊呆,这人一路上跟个失心疯似的,这会儿也太会装了吧?
秋霁言也不管什么老人不老人,直截了当道:“司徒,九赫噬魂解药!”
司徒雪天从怀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子,道:“吞下它即可。”
秋霁言赶紧接过来,倒出里面的白色药丸递给楚渊,“渊哥,快吃。”
楚渊无奈,想着司徒雪天不至于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害自己,也就接过来吃下去了。
司徒雪天还来不及说出药丸的副作用,它就已经进了楚渊的肚子,然后和连云城对视一眼,选择了沉默是金。
楚渊吃下药丸后,觉得自“狂澜”一战后,整日的胸闷好了不少,“没事,你别担心。”
秋霁言乖巧的点头,连云城在一旁“啧啧”道:“传言翼王爷对王妃宠爱至极,今日一见果然不负传言。”
楚渊听着他这番话,不由得仔细打量着连云城,光看模样的话绝对想不到这个人已经快五十了,连云城生的很好看,没错,是好看,虽然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人不怎么妥帖,但是,连云城若是换上女装绝对和秋霁言有的一比,只是连云城着眉眼怎么看,怎么熟悉。
“王爷,你再这样看下去,我都快以为你爱上我了。”连云城笑的别有深意。
楚渊才回过神来,道:“抱歉,只是觉得前辈着实眼熟。”
秋霁言思索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为什么连云城那么耳熟了,“连云城?二十年前被武林盟追杀的那个?”
楚渊疑惑的看向旁边的秋霁言,就连司徒雪天也跟着疑惑:被追杀?
连云城笑容收敛,“翼王妃听说过?”
秋霁言点头,“我听阿娘说的,阿娘说方面的连云城意气风发,是个名震一方的少年英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要被武林盟追杀。”
连云城愣了会儿,他其实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你阿娘是?”
“我阿娘叫苏宁。”
连云城恍然大悟,“原来是宁丫头,怪不得你会知道。”
司徒雪天倒是知道连云城和秋霁言的父母亲有些交情,但是却不知道他还被追杀过,一想到他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结果落得如此下场,就觉得可怜,“师傅,你当初为何会被追杀。”
楚渊也有了兴趣,前世太匆忙,他还没时间和机会知道这些事。
“阿娘说他暗恋武林盟主的未婚妻。”秋霁言道。
谁知,连云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一拍桌子,道:“谁暗恋那女人了?我喜欢的是林羽祈好吗?”
司徒雪天听完,脸色极其难看,他艰难的看了看自己师傅,再次确认是不是听错了。
“司徒,林羽祈是谁?”楚渊问。
司徒雪天淡淡道:“就是那个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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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讲和条件
不顾楚渊和秋霁言的震惊,连云城还在那里碎碎念,“那女人有什么好?有我好看吗?她对羽祈,又我对羽祈好吗?每次那女人约我出去的时候我都有叫上羽祈一起啊!那女人想和我归隐山林我都叫上他的!”
楚渊表情有些僵硬,突然有些后悔知道了,然而连云城还在继续碎碎念:“我竟然没想到羽祈会追杀我,还要和我断交!”
“当然了,他不跟你断交,难不成还要跟你断袖吗?”秋霁言给他泼了盆冷水,连云城被她这话一噎,愤怒大吼:“你看不上断袖?”
楚渊忙把秋霁言挡在身后,秋霁言在他身后伸出头,“我没有看不起断袖,我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而已!”
“阿言。”
“师傅!”
楚渊和司徒雪天同时出声,免得他们两人真的吵起来。
秋霁言只得冲连云城做了个鬼脸,连云城气的跳脚,司徒雪天忙拉住他,威胁道:“师傅,你要再惹事徒儿就再也不陪你玩躲猫猫了!”
显然这样的威胁很有效,连云城果真乖乖不说话了,楚渊和秋霁言对视一眼,这样就听话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司徒雪天的师傅,竟然这样的……童心未泯。
司徒雪天“哄”了连云城去睡觉,才跟着楚渊二人去书房。
“王爷,虽然你体内毒已无大碍,但是,着蝶翼榆香丸还有些后遗症。”司徒雪天犹豫了半天,终于选择坦白。
“后遗症?司徒你连这种事都办不好,要你来干什么?”秋霁言一听就急了,也不管不顾说了什么了。楚渊拉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情绪,然后看向对面的司徒雪天,道:“司徒别见怪,这后遗症是什么?”
司徒雪天也不在意秋霁言说了什么,才十八岁被宠坏的小孩,何必计较那么多?
“蝶翼榆香丸的后遗症,说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在那以后王爷恐怕得每天和蝴蝶过日子了。”
“哦?”楚渊疑惑,和蝴蝶过日子?
“这蝶翼榆香丸服下后,虽能解九赫噬魂的毒,但是服下香丸的人浑身都会有淡淡花香,身上也会出现蝴蝶的印记,这东西本来是药王谷的谷主为他夫人所制的,只不过些原因才会丢失。”
听到这种后遗症后,楚渊松了口气,“无碍。”只要秋霁言不再放血就好。
“既然王爷的毒已经解了,那么王妃也应该回去了。”
秋霁言被司徒雪天一提醒,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我明天一早就走。”
楚渊握紧她的手没有说话,他知道离开是早晚的,但是当分别来的时候还是十分舍不得,舍不得放她一个人在那个暗潮汹涌的长安,可是……
没关系的,只是一会儿,楚渊自我安慰,只是一会儿就好,过了这段时间他就把她接过来,再也不会分开。
“渊哥,天还早,我们再去看看飞燕草吧?”
两人一路无话,就这样慢慢走上枫无崖。
崖顶山风很大,将两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秋霁言难得安静的站在楚渊身边。漫天舞纵的飞燕草花瓣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袭上她的蓝色衣裙,在她身边流连,随后飞掠……
楚渊侧头看着衣袂飘飘的秋霁言,倏地升起一种令他惶恐的错觉,似乎下一刻,那人便会乘风而去,永远不再归来,又或者就在下一刻,他就会醒来,然后只身在冷冰冰的阎王殿,身边的人再也不知去向。
惶恐不安的楚渊紧紧拉住秋霁言的手,声音颤抖带着祈求,“不要走!”
秋霁言诧异地望向他,清澈的眼底充满疑惑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楚渊只是死死握住他纤细的手,注视她的目光满是惊慌与伤痛,像是透过她看到的遥远的未来。
“不要,离开我”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秋霁言神情微微有点恍惚怔忪,楚渊的手是握惯枪剑的手,岁月磨砺的枪茧让人心安。
“阿言……”他伸手抱紧她,将头放在秋霁言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近乎自言自语般道:“不要……把我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
你走了,我该怎办?……
他早该是一缕孤魂,苍天可怜让他有机会重来一次,若是秋霁言再次将他先他离去,那怕是先他一秒,他都受不了。
他抱紧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脆弱与哀伤:“我会……痛的。”
秋霁言用力回抱他,“我不走,我在长安等你来接我。”
“记得,要等我!”
次日一早,破浪便随秋霁言离开了小春城,楚渊站在城头,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顿然心里一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连云城嚷嚷着要去街上转转,吃好吃的,楚怀空缠着李生虎要食谱,听到连云城这样一说,觉得找到了知音一般,两人一见如故,很快达成共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一块去了。
司徒雪天乐的轻松,这师傅心性跟个孩子似的,把他和师妹云彩捡回去,又照顾不好,反而还让仅七岁的司徒雪天照顾,要不是还有个靠谱的师叔,司徒雪天都不敢想象日子要怎么过。
“狂澜”一战后,天钺领军慕容皓被楚渊刺伤,熬了三天就一命呜呼了,天钺皇帝立即下派人过来讲和。
“对于天钺讲和,各位有什么看法?”小春城郊的帅帐内,楚渊把天钺送来的讲和文书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供大家看。
“会不会又是什么计谋?引蛇出洞?”孟盟达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问。
陆仁贾白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哟?你还懂的什么叫引蛇出洞呢?”
“你!”孟盟达气急,刘四赶紧拦住他们免得真打起来。
李生虎拍了拍桌子,“怕什么?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林枫笑着摇头,把目光转向司徒雪天,“依末将看,司徒先生一定有什么办法才对。”
李生虎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我们还有司徒雪天!”
司徒雪天淡淡笑了笑,“各位这么看的起在下?”
能看不起吗?名头摆在那里了,谁不知道“得司徒者,得天下”?
天钺使者进小春城后,直接被李生虎带到帅帐。
楚渊只是一身银色衣袍,静静的坐在那里,俊郎的五官让人绝对想不到这人会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楚渊,他抬起凤眸冷冷的看了使者一眼,就这个一眼让使者浑身上下如坠冰窖,他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道:“天钺使臣郑重见过翼王爷。”
楚渊冷冷“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倒是他身后的司徒雪天开口了,“竟然贵国有心讲和,我们也不能为难人家。”
说着,楚渊暗示使臣坐让林枫把司徒雪天拟好的条件递给使臣看,使臣打开来越看越心惊,最后忍不住捏紧文书,站起来质问:“翼王是诚心不想讲和?”
楚渊依旧坐在椅子上,淡淡看他一眼,语气冰冷毫无情绪,“郑大人此话怎讲?”
使臣指着文书上的条件,语气有些激动,完全把刚才被楚渊震慑到的怯懦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翼王,为什么我天钺赔偿黄金三十万两不算,还要将永茹和嘉庆割出赔偿?”
“郑大人,你天钺无视先前签订的条约在先,害我大楚百姓在后,本王要两座城不算过分吧?还是天钺想继续开战?”楚渊说着,目光将使臣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使臣握紧双手,“翼王,现在小春城已经是人困马乏,要是继续开战吃亏的可是翼王!”
楚渊轻轻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那就,开战吧!”
“你!”使臣完全想不到楚渊竟然是这种态度,一想到开始自己主子的叮嘱,终于深深吸了口气,“这个,下官要回去与我家主子商量一下。”
“请!”楚渊做了个请的手势,使臣捏着文书出了帅帐,摸了摸额头,发现已经是满头冷汗。
等使臣带着他的人离开小春城后,李生虎等人才敢问,这种条件天钺真的会答应吗?楚渊和司徒雪天对视一眼,他们必须答应!
果不其然,不出三天那位姓郑的使臣又来了,天钺答应了楚渊提的要求,而楚渊将永茹,嘉庆收在囊中。
德钦二十二年四月末,镇远将军顾时殷将翼王妃救出,泽帝让她回翼王府好好修养。
德钦二十二年五月初,翼王楚渊正式入住小春城后,和司徒雪天商议提出了《民商十策》,里面提到凡是入小春城经商务农,每年只需上交收成的十分之三。
这文书一贴出,立马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地方的商人都赶往小春城做生意,农民有了盼头,更加卖力干活,一时间小春城的经济农业提高好几倍。
一开始撕声力竭制止的李生虎等人也都对司徒雪天和楚渊敬佩的不行。
七月中旬,李生虎终于抱的美人归,隔壁的王大雷终于点头同意和他成亲,可把李生虎美的不行,从早笑到晚,看谁谁眼。婚期定在八月初,请了楚渊当证婚人。
这日,几人无事到军营里巡视,林枫提议要给李生虎当伴郎,李生虎一听,那感情好,乐呵呵同意了。
楚怀空在一旁鄙视林枫,“老李,你别听他的,人家小林生的比你俊,要是给你当伴郎新娘子看上他,跟他跑了怎么办?”
李生虎一听,“对哦,小林你小子不安好心!”
楚怀空立马狗腿的贴上去,讨好道:“你看,本王来给你当伴郎怎么样?只要你把终极食谱给我就成,到时候给你挡酒,你就放心洞房!”
“噗嗤……哈哈哈……”司徒雪天率先笑出来,楚渊也难得在秋霁言不在的情况下笑出声。
李生虎等人也笑的前俯后仰,楚怀空不解,“怎么了?”
林枫笑了半天,搭着楚怀空的肩道:“刚才四王爷说末将长的俊怕抢老李哥风头,所以四王爷就来委屈自己给老李哥当伴郎。”
“对啊,怎么了?”
“哈哈哈……”这下所有人都笑的更欢了。
他说林枫长得俊抢了老李风头,他自己来……不就是说自己没有老李长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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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生死无话
转眼便入了秋,楚渊捏着秋霁言给他写的信,笑的温柔。这个小坏蛋,还敢嫌弃他送她的东西不好看?等把她接回来定饶不了她。
正准备给人回信,就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笔墨气喘吁吁墨冲进来, “王爷,别院来了个中年人,和司徒先生说了会儿,这会和乘风侍卫打起来了!”
“去看看?”楚渊放下手中的笔跟着笔墨去了前厅。
还未走近,就远远听到一声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疲倦。
“你胡说……明明在这里……还给我!”
接着是司徒雪天冷冷的语气,听的出来司徒雪天很讨厌这个说话的人,可以说是恨。
“哼!晚了……不会还给你!”
楚渊听的糊涂,加快脚步,踏进前厅后,前厅里的一群人看着他有些愣,司徒雪天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楚渊作揖,“见过王爷!”
“属下见过王爷!”乘风以及十几个侍卫齐齐跪下,楚渊挥了挥手,“都退下吧,乘风留下,笔墨上茶!”
“是!”
侍卫都退了下去,楚渊走到主位上坐下来,乘风跟在他身后站着,司徒雪天也找了个位置坐着,只有那中年人还直杵杵的站着。
中年人看年龄也才三十几的样子,面部英朗,只是头发有些花白,那中年人一副饱经风霜的眼睛,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楚渊。
“来着是客,坐!”楚渊冷道,一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中年人坐下后,楚渊被侧头去问司徒雪天,“怎么回事?”
司徒雪天看了眼男人道:“这人来找雪天的师傅。”
“林羽祈?”楚渊问。
中年人疑惑,“你认识我?”
楚渊还没说话,倒是他身后的乘风开口了,“放肆,怎么跟王爷说话?”
“乘风!不得无礼。”楚渊开口斥责,可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司徒雪天冷哼一声,“我师傅不在这儿,你可以滚了!”
这还是楚渊第一次见到司徒雪天这么不礼貌,不文雅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林羽祈一眼,能耐啊!
林羽祈盯着司徒雪天,语气也十分强硬,“见不到云城,林某是不会走的。”然后侧头看向楚渊,“这位想必就是翼王吧?林某一介乡野武夫,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楚渊点头,“无碍,林先生找司徒的师傅,所为何事?”
“林某只是想见见他而已。”林羽祈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强硬,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期望和懊悔。
“顺便再杀杀他?林羽祈你害的我师傅成那个样子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司徒雪天语气有些激动,音量也有些高。
“司徒,冷静些。”楚渊出口安抚,司徒雪天深吸了口气,恨恨的瞪了林羽祈一眼。
笔墨端着茶杯进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楚怀空,楚怀空一进门,管它屋子里有些什么人,扯着嗓子就嚷嚷,“雪天,你师傅呢?说好了今天一起玩儿的,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影,位置本王都找人占好了!”
他这一嚷嚷,本来前厅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被他嚷嚷散了,林羽祈更是抓住了“雪天师傅”,“一起玩儿”,“占座位”等字眼儿,目光一直盯着他。
楚怀空神经大条没觉得什么不对,他依旧欢快的跑到楚渊面前,“三皇兄,你要一起去不?”
楚渊伸出一只手推开楚怀空凑进的脑袋,“你又要带着连前辈去哪里?”
楚怀空乖乖站好,乐呵呵道:“听说清风楼来了个海棠姑娘,长得可好看了,城城跟我商量好了一起去看看,皇兄你要不要也一起,我不会告诉皇嫂的,皇兄去嘛……哎,你谁呀?干什么呢?”
楚怀空说到要和连云城上清风楼,林羽祈就已经忍不住了,他起身抓住楚怀空的手臂,眼神凶残的盯着他,“你说,你带云城去哪里?”
“林先生自重!”楚渊打掉林羽祈的手,楚怀空机灵的跑到乘风身边,特别理直气壮道:“你管的着吗?告诉你,我可是大内排行第二的高手!”
“那四王爷怎么不用你排行第二的功夫对付他?”司徒雪天在一旁凉凉说了句,把楚怀空噎的不行!
“空空,你来了……”连云城从门口进来,无视了屋里的一群人,飞快的跑到楚怀空身边拉着他就准备走。
林羽祈本来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手足无措的不行,如今看着他无视自己去拉别人,胸口里憋的那股气没处出,快把他憋出内伤了。
楚怀空不能无视刚刚对他动粗的人,拉着连云城的袖子,指着林羽祈道:“城城,刚刚就是他欺负我,捏的我好疼!”
连云城看都没看林羽祈一眼,拽着楚怀空就往门口走,“快走快走,空空,听说隔壁家包子铺出新包子了。”
“真的?那快点!”
“云城!云城!”
从头到尾,连云城都没有搭理林羽祈,只自顾自的拉着楚怀空出门,真的像是着急那家包子一样,林羽祈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自然不能放走,也跟着追了上去。一时间前厅只剩下楚渊,司徒雪天,笔墨,乘风四人。
“林羽祈来找我师傅,说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弥补,雪天是不会让师傅跟他再有什么瓜葛。”
司徒雪天知道楚渊要问,自己就先开口了,楚渊喝了口茶,淡淡道:“前辈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
“也是,王爷,顾将军传来消息,随时准备离开。”司徒雪天没有把连云城和林羽祈之间的事情说清楚,反正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楚渊点头,“还不是时候。”
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和泽帝抗衡有些冒险,再加上秋霁言和林莲等人还在长安,就算楚渊可以不顾林莲只把秋霁言带出,林枫也不会依。
德钦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小春城突然增添了不少兵力,这让泽帝大为恼火。
夜,暗的深沉。
“混账!”随着一声爆和,书桌上的书本散落一地,跟在泽帝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嘴里念着饶命。
楚则和楚晟也被吓的跪在地上,他们还没见过一家父皇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父皇息怒,既然楚渊这么不识好歹,不如给他些教训?”楚则等泽帝气顺了些,战战兢兢开口问。
泽帝估计也是气的不行,这楚渊这样囤积兵力,傻子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你明日便派人把翼王妃给朕请来!”
楚则和楚晟对视一眼,“是!”
两人退出御书房后,楚晟有些后怕的问:“大皇兄,真的要这样?”
楚则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别忘了,如果是楚渊登上那位子,我们能好过吗?”
次日一早,秋霁言正准备跟着林莲出门,宫里来的太监传来泽帝口谕,说是皇后想她了,特地派人来接她进宫。
“王妃,我们称病吧?”林莲拉住她的手臂小声道。
秋霁言看了看不远处的传旨太监,笑了笑,“莲姐姐,我走后你就遣散府里所有的家丁下人,和清霜,清棋一起去找云姑娘,她会安排好。”
“你怎么办?”清霜焦急的问。
“会没事的!”
跟着太监再次踏进皇宫,这次她见的不是皇后,而是皇上。
泽帝站在御书房的书桌后面,看见她来立马挥退了所有宫女太监,秋霁言缓缓跪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泽帝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起来吧,翼王出征那么久,翼王妃想是辛苦了。”
秋霁言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表面上还带着淡淡笑意:“不辛苦,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渊儿出征那么久,不如霁言就给渊儿去封信可好?”
秋霁言捏紧衣袖,笑着摇头,“所以我才讨厌你们中原人,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泽帝被她说中了心事,勃然大怒,“放肆!”
话一落音,从御书房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御林军,个个搭弓拉箭,只等泽帝一声令下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万箭穿心。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楚渊要是知道我出事了,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秋霁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毫不惧怕的盯着不远处的泽帝。
泽帝倒不在意她现在得无礼,笑的满脸皱纹道:“不,只是请你进宫住几天而已。”
“休想用我来威胁楚渊!”秋霁言高声道。
“放箭!”
泽帝一挥衣袖,弓箭手立马放箭。 秋霁言看着冲她来的数十只羽箭,真是抱歉,渊和,阿言等不了你了……
翼王楚渊意图谋反,翼王妃与德钦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八,被楚国皇帝楚天泽在御书房万箭穿心而亡。
远在小春城的楚渊突然觉得心口急促刺疼,一下子跌坐在帅椅上。
“王爷,您没事吧?”司徒雪天等人赶紧围过来,就怕九赫噬魂的毒太顽固,连蝶翼榆香丸都解不了。
楚渊喘了口气,摆了摆手,“无碍,司徒的意思是想把兵力集中到小春城来?”
众人见他真的没事,也都松了口气,司徒雪天继续指着地图上的小圆点,道:“离小春城最近的永钦关,四面环山,适合围城战术……”
李生虎点头,“现在不行?”
楚渊摇头,“不行,还太早。”
他才初来小春城,虽然得到小春城数十万将士的尊敬,林枫在江州发展的兵力和顾时殷的追随,但是现在起兵的话会被扣上犯上作乱的名头。
“咦?王爷,人家都是佩戴玉佩什么的,你怎么佩戴个草蚂蚱?”林枫眼尖看到楚渊眼间的草蚂蚱。
“真的?”林枫这样一喊帅帐内的几人全都围过来看,楚渊也大方把草蚂蚱拿出来让他们看个够。
草蚂蚱编的不是很精致,应该是个刚学的人编的,被楚渊让人用浅葱色的丝线络住。
“这草蚂蚱怎么那么眼熟?”陆仁贾问,然后想起来,“啊,是王妃和信一起送来的。”
然后一群大老爷们都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着楚渊,李生虎笑的暧昧,林枫也有些羡慕,碎碎念:“赶明儿我也让笔墨给我编一个。”
正当众人打算在揶揄楚渊几句时,有人在外面高喊:“报告王爷,长安来了人!”
长安来人?
楚渊不解,随既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人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见到楚渊立马“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报告王爷……顾将军让小的来……十一月初八……王妃只身入宫……中了皇帝埋伏……万箭穿心……”
那人说的哆哆嗦嗦,楚渊听他说完,呆愣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五雷轰顶。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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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挥兵而上
“把话给本王说清楚!别跟本王开这种玩笑!”
“王,王爷……小的不敢开玩笑啊……顾将军说王妃与十一月初八只身进宫……结果中了皇帝埋伏……万箭穿心……”
顾时殷派来的人畏畏缩缩跪在楚渊面前,越讲越小声,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埋到地上去。
楚渊恼怒地望着来人:“这、不、可、能!”
他的阿言还没有等着他回来,他的阿言还没有回苗疆看看,他的阿言还没有看到临江的梨花,他的阿言明明答应过他,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这该死的混账,居然敢诅咒阿言!
楚渊一把拎起来人衣领,表情狰狞,眼睛血红一片:“你再胡言乱语,诅咒本王的王妃,管你是谁的人,本王定让你死无全尸!”
那人浑身战栗着,已经不顾形象的大声哭叫起来:“不,不关我的事呀!王妃不是我害死的……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是皇上下的命令,小的只是来报信的,一切与小的无关……”
盯着对方惨白的嘴唇在毫无意义的张合着,楚渊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耳边像是打雷,轰隆轰隆轰隆一阵又一阵,震得楚渊站立不稳,呼吸困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混沌中惊醒过来。
他慌张地张望左右,宛如一个病急乱投医的患者,又宛如一个绝症患者,希望听到让他不那么绝望的消息。
“司徒,他是骗本王的对不对?你明明说过长安城里有顾时殷和云彩,他们会保护好阿言的对不对?”
司徒雪天被他抓的手臂生疼,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儿声音,其实他们都知道,顾时殷绝对不会让人千里迢迢的过来跟楚渊来开玩笑。
见司徒雪天不说话,楚渊立马望向林枫,那殷切的眼神令林枫不知所措,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如果有一天有人跟他说,笔墨死了,他或许比楚渊还要疯狂。
最后,楚渊将目光投向了李生虎,那表情宛如快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虎,你告诉我,阿言还活着对不对?”
李生虎眼神飘忽,支吾道:“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长安与这里相隔甚远,消息可能有偏差……”
“对对对!”楚渊看李生虎的眼神简直可以称得上感激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通知长安的探子查实!不,本王亲自去长安!本王亲自去长安把阿言接回来……马上,马上走……把她接回来,接回来……”
楚渊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停下来,他怕自己停下来就会去想那种可能。
这个可能,连稍微碰一下都令他痛不欲生!
“王爷……”那人战战兢兢道:“王妃临终遗言……”
遗言!
这两字宛如最最尖锐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往他心窝里戳,疼的他无法忍受。
“王,王妃说……真是抱歉,渊哥,阿言等不了你了……”
那人后来说了什么,楚渊已经听不见了。他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步步后退,身子瑟瑟发抖,犹如秋天树枝上的枯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坠落在地,楚渊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满天飞舞的白色花瓣里,那个蓝色衣裙的女子,冲着他颜若倾城般的笑了,岁月的云烟里,只剩下那个人柔和的眉眼,和温暖的双手。但是那仅剩的世界,正在慢慢的倾塌,汹涌而来的悲痛一瞬间淹没了楚渊,他死死的捂住胸口,痛的喘不过气。
他的脸上突然起了阵不自然的酡突然弯下身,开始咳嗽,越咳越重,越咳越急,直至最后,唇角出现隐隐血丝。
“不好!”司徒雪天最先反应过来,忙拉住楚渊,而楚渊就在他拉住的那一瞬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昏死过去。
“王爷,王爷!”
司徒雪天关了门,对着门外守着欲言又止的众人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意识他们过去说。
“司徒先生,王爷倒底怎么了?”李生虎屁股一落石凳,就迫不及待的问。
楚怀空匆匆从外面赶来,只是听说了楚渊吐血昏倒,这会儿看着司徒雪天也急的不行,好端端的怎么就昏倒了?
司徒雪天叹了口气,“只是急火攻心,可是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
“谁都知道,本王的三皇嫂就是三皇兄的命?要是皇嫂活不成了,皇兄跟着殉情我都不怀疑,皇兄怎么急火攻心?莫不是皇嫂背着他偷人了?”楚怀空发表意见。
林枫收敛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道:“四王爷可算说对了一回了,王爷就是打算给王妃殉情了。”
楚怀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殉情?殉什么情?本王的皇嫂……”楚怀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皇嫂出事了?”
陆仁贾冷哼一声,“四王爷的那个皇帝爹真是好样的,不仅想逼死自己的儿子,连儿媳妇都给弄死了!”
“娘的!”孟盟达踹了一脚石桌,一脸愤怒,“翼王那里对不起那皇帝老二?拼死拼活的给那皇帝老二守着他的江山,到头来那皇帝老二不仅想要他死,就连他媳妇儿也不放过!俺老孟是粗人,不明白那些大道道,可是,天钺五十万大军压境,他只让翼王带着十万大军来,这摆明要让翼王小春城全城百姓和将士一起送死吗?”
楚怀空不可置信的瞪大他那双猫儿眼,“你们说,本王的父皇,害死了本王的三皇嫂,还想让三皇兄去送死?”
李生虎还想补充什么,司徒雪天对他们几个摇头,让林枫把楚怀空带回他自己的住处,免得又出什么乱子。
楚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明亮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让他觉得空旷的可怕,他撑坐起来,摸到腰间被压的有些变形的草蚂蚱,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草蚂蚱捧到眼前,眼神温柔像是在看最心爱的人儿一般。楚渊对着草蚂蚱发了会儿呆,慢慢站起来,房间里秋霁言放在梳妆台上的珠花还在原来的位置,楚渊轻轻抚摸过珠花,耳边突然响起秋霁言的声音,她正在抱怨珠花不好看,她想要飞燕草花那个式样的。
“阿言……”
小春城城东有家珠钗首饰店,在小春城也算小有名气,它不仅卖,还可以定做。今日半夜首饰店的门被踹开,进来一个穿深紫色华服的英俊男子,男子眉目间那隐藏不住的贵气,让首饰店的掌柜大气不敢出。那个人男子要亲自为他的娘子制作一只发簪,掌柜的被他捏住喉咙强迫他帮忙。
“客官,您想制作什么式样的?”掌柜的脱离了男人的魔掌,摸着被掐的有些生疼的脖子问。
那个男人只是扫了一眼掌柜的,然后才淡淡道:“飞燕草,本……我的娘子,想要一只飞燕草花的发簪。”
“哎,好。客官您请……”
天刚泛起鱼肚白,小院就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司徒雪天着急的来回踱步,不一会儿,陆仁贾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司……司徒先生,王爷……没出城……”
“没出城去哪里呢?让你们看好王爷干什么吃的了?”司徒雪天焦急道。
今早天没亮笔墨就跑来找他,跟他说楚渊不见了,他赶紧披了衣服起身,召集人手去找。
“只要不出城,那就好找。”林枫安慰众人,也安慰自己道。
正当几人找人找的一筹莫展的时候,楚渊带着一身的晨露出现在众人面前,司徒雪天等人急忙围上去问情况。楚渊淡淡道:“半个时辰后,城郊帅帐有事相商。”
众人才离开,叮嘱笔墨好生照顾。
等楚渊走进帅帐后,司徒雪天等人才发现,原本楚渊的那头三千墨色长发已经染上霜白。
“人都到齐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众人才回过神来,想开口说一句:王爷节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个昔日风姿飒沓的战神楚渊,如今竟已两鬓染霜。
“王爷……您……”司徒雪天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想劝他“逝者已矣”可是当看到他那死灰一般的眼神事,千言万语都压了下去。
如果说秋霁言爱他至死方休,情深不寿,那么楚渊又何尝不是?前世就没能护好她,今世……
楚渊依旧面无表情突然展开了一个笑来,“让诸位担忧了,本王已经没事了。”
司徒雪天看的真切,那个笑容像极了秋霁言,司徒雪天突然之间很像替他哭一哭。人,可以爱另一个人到什么地步?
爱到,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内心却在疯狂的枯竭。
秋霁言带走了楚渊的心神,留下了一具空壳。然后,楚渊想把他自己活成秋霁言吗?
楚渊闭着眼睛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深邃而决绝:“传我军令,小春城立时进入全城备战状态,三日之后,起兵北上,攻打大楚!”
“好!”
“跟那孙子干了!”
“替王妃报仇!”
楚渊傲立于上方,散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阿言,我来接你了。”
司徒雪天本想阻止,可是看到楚渊这个样子,阻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感觉支撑楚渊的就是攻下大楚皇都,给秋霁言报仇,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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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江火
德钦二十二年十一月初,泽帝杀鸡儆猴,将翼王妃赐死御书房,翼王楚渊悲痛欲绝挥兵北上要给亡妻讨个公道。
楚国朝廷里外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百姓的日子也越发难过,要不是楚渊和镇远将军顾时殷带兵撑着,恐怕楚国早就不负存在,现在泽帝突然杀了翼王楚渊的心尖宝,众人皆叹息:泽帝这皇帝恐怕是当不了多久了。更甚至于,有的文人墨客钦佩楚渊对秋言深情,纷纷作诗赞叹,但更多的是为楚渊感到不平,近日民间更是听到传言,泽帝其实是想杀楚渊,奈何有心无力只有杀了他的王妃。
小春城郊的帅帐内烛火通明,楚渊穿着暗紫色的冬衣就着烛火看着司徒雪天指的行军地图。
“王爷,今日探子来报,这里便就是南郡,世代兵家必争之地。”司徒雪天慢慢分析着,楚渊一手轻轻敲着放地图的桌子,一手负在身后,眼神淡淡的盯着司徒雪天指的地方。
同样是夜,平南王府的某处明晃晃的烛火,那人一身水蓝色衣裙端坐在梳妆台前,那人眉目如画,宛如天上坠落凡尘的仙子,左额上的红梅花印栩栩如生,五片花瓣竟如同活物一般,在没见到她之前,你绝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能美到这种地步。
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屋里这副美好的画卷,进来的是个十五出头的青色衣服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见到梳妆台前的人眼泪就如同珍珠一般滚落,那姑娘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碰碎了眼前的人似的。
“王,王妃?”那姑娘真是以前楚渊派去伺候秋霁言的清棋。
梳妆台前的人听到声音,只楞楞的转过身来,那双墨色的瞳孔空洞死寂,一脸茫然的看着清棋。清棋忙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王妃,您怎么了?奴婢是清棋啊,王妃您说句话啊!”
显然是被抓疼了,那和秋霁言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像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清棋被她这样一哭,也不知道怎么办?手就放在她的肩膀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不是你们的王妃!”温润和煦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楚白梵有些不悦的盯着清棋,然后走过去分开她们,伸手将哭的抽抽搭搭的人抱进怀里,那人也断断续续的喊着:“白……白……白梵……白梵……”
楚白梵轻拍她的杯安抚她,冲着清棋冷道:“你记住,她不是秋霁言,也不是楚渊的王妃;她叫江火,是本世子的未来世子妃。”
清棋看着极其不正常的人,抬头死死的盯着他,“什么江火?不要以为她额头上多了一朵梅花就不是王妃了?世子爷,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楚白梵嘲讽般笑了,“因为秋霁言的死,楚渊已经挥兵北上,而本世子念着和秋霁言的旧情去她坟上上一炷香,路上遇到江火,本世子心生爱慕,得江火同意后,把她带回平南王府择日完婚,这就是你该知道的!”
“她是谁?”无悲无喜的声音打断他两的谈话,楚白梵轻笑着温柔道:“江火乖,以后她陪着你玩。”
听到这话,江火像是害怕被抛弃一样,急忙抱紧楚白梵的腰,“你呢?”
楚白梵拍了拍她的手,“我也陪着你,可是江火,马上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我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又怕你一个人无聊,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她来陪着你,好不好?”
“好。”
清棋在一旁看的遍体生寒,她可以肯定这个人是她的王妃,这个人就是秋霁言,可是看她如今的模样,不知道楚白梵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她必须尽快让楚渊知道这件事。
楚白梵安抚好江火去睡,意识清棋跟着他走,两人出了屋子,楚白梵才轻轻道:“把你从太子府要过来,就是为了江火,别人本世子不放心。”
秋霁言死后,楚渊举旗兵上,三天时间已经攻下思南城和嘉永关,如今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南郡,泽帝已经派镇远将军顾时殷带兵讨伐,原本翼王府的家丁下人都将打入天牢,奇怪的是太子奉命去翼王府拿人时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清棋和其他几个不愿意走的下人,太子楚则见清棋年轻漂亮把她收进太子府,还没来得及纳成妾就被楚白梵要走了。
“奴婢明白。”清棋乖顺应了一声,只要留在那个江火身边就能找到机会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带她离开去找楚渊。
“江火要是少了根头发,本世子绝不轻饶!”楚白梵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清棋却觉得,若是她再继续力争下去,她会死的很难看。
次日清晨,楚渊又是睁着眼睛到天明,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前世的秋霁言死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明明说好要护她一世平安喜乐的,可是……
阿言,楚渊又让你受到伤害了,肯定会不得好死,只是,你能不能再等等,忘川途中等等我,别走的那么快,那么急,我怕给你报完仇追不上你。
楚渊翻身起床,笔墨已经给他打好水,准备伺候他洗漱却被他挥退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的白梅已经打了花苞,他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秋霁言还拿着白梅花要往自己头上簪去,后来她问楚渊,如果她先死了,楚渊会不会哭?楚渊记得,当时他只是紧紧抱着秋霁没有回答,秋霁言依旧乐呵呵的自顾自说着,如果真的是她先死,那就在奈何桥边等着他,他不来她不走。
楚渊盯着那枝白梅,良久之后才关上窗户,走到铜盆面前洗手。
哭?不,他才不会哭。秋霁言你可知,你走了,楚渊的灵魂也跟着你走,留下这具空壳怎么可能哭的出来?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楚渊忘记了当时听到秋霁言已死的消息时心里的疼痛,司徒雪天替他剜肉去毒时,问他痛不痛,他轻笑道:“自阿言去后,本王再不觉疼痛。”
楚渊正吃着早饭时,楚怀空就风风火火的杀进来了,楚渊抬头看他,楚怀空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子,“楚渊,你这个王八蛋!你把我送走是什么意思?”
楚渊也不去管他有多愤怒,淡淡道:“我这是造反。”
“你造啊!谁拦着不让你造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楚怀空气哼哼的拿过桌上那白白胖胖的馒头就啃,五天前楚渊将他打晕,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回江州半路上了,可把他气乐了,这终极食谱还没到手怎么能走?当即就让车夫调转马头奔回来。
“怀空……”
“别把我当小孩子,谁对我好我还不知道?”楚怀空白他一眼,继续啃馒头,唔,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好饿!
“吃饭。”楚渊知道说什么谢谢那是多余的,现在楚怀空更想听到的是吃饭两个字。
“赶紧吃,等你当了皇帝一定要命令老李把终极食谱交给我!”楚怀空碎碎念,等到那时候,看李生虎那老小子怎么赖!
楚渊点头,有机会让司徒和林枫两个做一本终极食谱出来。
“王爷,司徒先生……四王爷?”李生虎正准备进来报备司徒雪天让楚渊去军营一趟,这一进门就看见楚怀空啃着馒头看他。
楚渊放下筷子,问:“生虎,司徒怎么了?”
李生虎飞快收回视线,“司徒先生让您去军营一趟,有事相商。”
“嗯。”楚渊站起来,笔墨随后跟上。楚怀空看了一眼门边的李生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楚渊把他送走,恐怕李生虎出了不少力吧:嗯,看本王怎么修理你!
李生虎被楚怀空这一眼盯的一个灵激,他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生虎!”楚渊都走到院子里了李生虎跟上来,疑惑回头,李生虎还愣在原地。
“啊?”李生虎被这一喊,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还是跟着王爷安全点儿。
三人赶到军营后,司徒雪天捏着一张字条深吸了口气,希望楚渊看到字条内容后别那么激动就好。
笔墨替楚渊掀开帅帐帘子,司徒雪天准备拱手问好,楚渊却摆了摆手让他不用那么多礼。
“司徒可有什么事吗?”楚渊走到帅师椅上坐下问,司徒雪天等人也跟过去,“王爷,顾将军奉命平叛。”
楚渊嗤笑一声,以前是他平叛,现在变成别人平他了,“时殷?”
“王爷,这顾时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李生虎有些担心,顾时殷这名字他可是听说过,他和楚渊可是并称楚国的“绝世双娇”。
司徒雪天盯着李生虎神秘的笑了,楚渊也轻轻勾起嘴角,这泽帝可是要把他的江山拱手送给他啊!
“你们笑什么?”李生虎被他们几个笑的莫名其妙,怎么都不急啊?这么笑,被刺激傻了?
“司徒,还有事?”楚渊问,司徒雪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肯定司徒雪天有事还有没说完。
司徒雪天点头,“雪天的师妹送来信,说她不与顾将军一起来。”
楚渊点头,云彩能愿意和顾时殷一起他才奇怪。李生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是没懂,这司徒先生的师妹和顾时殷又是什么关系?
司徒雪天继续道:“师妹不过来的原因,是她认为王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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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记得
“哗啦——”
司徒雪天这话一出,楚渊刚接过的杯子应声落到地上,他不可思议又带着希冀的看着司徒雪天,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想说话又发不出声音。李生虎和笔墨也被惊在原地。
“师妹信上说,平南王世子要娶妻,这个妻子是他在路边捡到的,名字叫江火。”司徒雪天把手中的字条递给楚渊,“师妹认为,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王妃刚死世子就在外面找到了一个,而且世子还将清棋从太子府要了出来。”
楚渊颤抖着双手接过字条,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看清字条上的字,字条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平南王世子带回来的江火疑是翼王妃。
顿时泪水盈上眼眶,他的阿言多半还活着啊!
“本王要去长安!”楚渊说完,使劲眨了眨眼将泪水眨回去。
“不行,现在这个局面……”司徒雪天的话被打断,楚渊低声咆哮,“没有阿言,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帅帐安静的出奇,过了会儿司徒雪天重重叹了口气,“让林枫随王爷去吧,这里就交给雪天。”
楚渊感激的看了一眼司徒雪天,“麻烦雪天看家了!”
“王爷您就放心去,把王妃接回来!”李生虎还是没怎么搞得清状况,不过最起码知道秋霁言没死就对了。
次日,楚渊和林枫扮作普通商人前往长安,等他们风尘仆仆的抵达长安后已经是第八天黄昏,这一路上云彩不停给他们传消息,说长安有顾时殷拦着楚白梵没有那么快和那个江火成婚。
时隔太久,楚渊推开云彩住的院门,云彩早早就坐在庭院里的石桌前等着了,见到楚渊和林枫立马起身迎上去,“快请屋里坐,顾将军一会儿就来。”
“嗯。”楚渊点头,他现在十分急切要见到那个江火,也害怕见到,万一不是他的阿言,他要怎么办?
“云姑娘,那个什么江火真是我们王妃?”林枫可没有楚渊这么优柔寡断,他想马上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云彩笑了笑,“我有九分的把握江火就是王妃。”
楚渊听到云彩的保证,那颗悬着的心稍微踏实了些,“竟然云姑娘都怎么说了,那本王今夜就去看看。”
林枫依旧疑惑不解,“云姑娘见过?”
云彩给他们两人添上茶,淡淡道:“先前是不确定的,只不过前两天我到平南王府给平南王送药的时候,在平南王府后院看到了翠翠。它当时就在后院里追着蝴蝶,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
是的,几乎可以肯定秋霁言就在平南王府,因为翠翠几乎和秋霁言形影不离,也只有在秋霁言所在范围内,翠翠才会那么乖巧的去玩耍。云彩也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儿,回去后立马给司徒雪天送了信,她继续留在长安想办法确定江火的身份,如果真是秋霁言拼了命也要把她送到楚渊身边去。
“是阿言!”楚渊欣喜若狂,眼睛里亮亮的,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唯一能救他的浮木。云彩看着楚渊泛白的双鬓,突然就能理解秋霁言跟她说过的那句话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云彩问她,竟然她一早就知道楚渊并不爱她,那她为什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
当时的秋霁言颜若倾城的笑了,她说她看到楚渊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很孤独,孤独的很绝望,好像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任何人的接触,也不去接触任何人。那个时候她就决定一定要陪在他身边,哪怕自己已经身在无边地狱也要爬出来,佛当杀佛,魔挡斩魔,后来她才知道,她自己有父母疼爱兄妹呵护,她有秋家,而楚渊只有她家。
云彩想着,那时的秋霁言像极方面为了顾时殷义无反顾的自己,只不过楚渊疼爱秋霁言,而顾时殷只疼爱他的青梅姑娘。
“钟儿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王妃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王爷了,就冲着千里迢迢,舍命找寻,这世间恐怕没有那个男子能为自己的爱人做到如此地步。”云彩突然开口道,楚渊对于云彩的感叹默认了下来,他没有说,也没有那个女子肯陪着待自己很不好的夫君去死。
两人才喝了口茶,顾时殷就赶来了,他还穿着一身戎装没来的急脱,想来定是刚才校场上回来,见到楚渊准备单膝跪地,楚渊眼明手快把他扶住,“时殷不必多礼,而且……”
“就算王爷起兵,时殷也一并跟着!若不是云彩说王妃可能还活着,时殷早早就带着兵马,林侧妃和云彩赶往小春城与王爷汇合了。”顾时殷说的激动,林枫则是听到自己姐姐在顾时殷那里,抓住他问:“我姐姐在你那里?”
“是,王妃进宫前,让林侧妃遣散王府下人,带着清霜来找我。”顾时殷说着,林枫已经冷静下来了,起先他以为林莲活不成了,消沉过一段时间,楚渊起兵时他最支持的一个,当时他庆幸还好他还有笔墨,楚渊却什么也没有,这时候顾时殷却告诉他林莲还活着,他激动欣喜之余,想到的还是秋霁言,当务之急是要把秋霁言带走。
楚渊没有说话,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却独独忘记了你。
“今晚林枫陪本王走一趟。”
“是!”
清棋已经伺候这个江火十来天了,她除了对着楚白梵有点儿反应之外,对着其他人都是无视的态度,有时候清棋跟她说话她也会直直的盯着清棋看,然后发现清棋的语气有哪里不对就会哭出来,像个孩子,还是个很不正常的孩子。
“王,小姐,世子爷说他今晚不来陪您吃晚饭了,让您多吃点儿。”清棋收拾着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让送饭的下人把饭菜摆上去,这些菜式都是以前秋霁言喜欢的,这个江火也同样喜欢。
江火很听话,乖乖的端着饭碗吃饭,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留着清棋一个人伺候着,这十几日清棋可谓是抓心挠肝的想把消息送出去,可是这里唯一出去的院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着。
楚渊和林枫从平南王府后院开始,一间一间的找。
“王爷,你看!”林枫借着房间里微弱的光,指着墙上的画道。
楚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秋霁言,准备喊林枫走人时,听到林枫叫他,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赶紧过去。
林枫指着画上的人,低声问:“这个是不是王妃?”
楚渊在看清画中人时也是一惊,这画中人和秋霁言有七分相似,身穿浅黄色衣裙,手里拿着一本书,背景是接天壁月千倾得莲花,画中人眉眼含笑,眉间红色朱砂轻敛。
楚渊摇头,同样低声道:“不是,这应该是阿言的娘亲。”
“娘?”林枫惊讶,这关秋霁言她娘什么事儿?
“阿言的娘亲,叫苏宁。”楚渊说完转身离开,林枫在原地思索了会儿也跟上去。苏宁他听说过,毕竟在江南一带苏宁的传奇几乎是家喻户晓。
苏宁本是江南第一才女,大楚苏相独女,皇帝赐婚嫁给异姓王爷,那王爷不识好歹妄,想抬个青楼妾室来压苏宁,岂止那苏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婚当天就在平南王府门口,自己掀开盖头,给平南王和他的妾一人一个耳光,扔了凤冠转身离去,不知去向,原来她竟然嫁去苗疆,成了秋霁言的娘。
两人一路找过去,最后躲在草丛后面,盯着有人把守的们看,“估计就是那里了。”楚渊道。林枫点了点头迅速过去将门卫放倒,楚渊才赶过去,林枫这身手快赶上乘风了,长安出事破浪不知所踪,乘风给楚渊说他要去找破浪,到如今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两人翻墙而入,门后的院子漆黑一片,因为是十一月的天,风吹来刺骨的冷,楚渊顺着院子里有光的地方过去。
两人停留在一扇门前,这里是烛火最亮的地方,林枫先翻到屋顶掀开瓦片,屋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坐着瞅着烛火,另一个站着,林枫认得站着那个人是清棋,那么坐着那么就是秋霁言了。他立马下来,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王爷,清棋在里面,恐怕……”
话还没说完,楚渊就一脚踹开门了。
清棋惊恐的护在那个江火的面前,看清是楚渊后眼泪立马就下来了,“王爷,王爷你快来看看王妃。”
楚渊现在心脏跳的飞快,像是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清棋赶紧让开,楚渊慢慢靠近坐在桌子边一动不动的人,林枫在外面赶紧把门关上,守在门边。
“阿,阿言?”一出声,声音沙哑的厉害。
他可以肯定这个就是他的秋霁言,可是为什么?秋霁言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向他扑过来,可是楚渊都站在她面前了,她怎么一点儿反应了没有?
“王爷,楚白梵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王妃她现在只认得楚白梵了。”清棋哽咽道。楚渊心里一慌,赶紧的抓住秋霁言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阿言,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楚渊,你的渊哥!”
她依旧木呆呆的,眼神空洞任由楚渊摆弄,不哭也不闹,“阿言!”楚哀痛的喊了一声,把她抱进怀里。
清棋赶紧安慰道:“王爷您别急,当初奴婢只是拉着王妃的衣袖她都会哭,现在王爷怎么做王妃也没怎么,就说明,说明王妃潜意识里还是记得王爷的。”
“真的?”说着楚渊低头看着安静趴在他腹部的秋霁言,附身下去在她耳边低声轻柔道:“阿言,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渊哥,渊哥,渊哥,你的渊哥。”
怀中的人稍微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蠕动着嘴巴,楚渊附耳去听,随后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
她分明在喊:“渊……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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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搭救
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是无法遗忘的。
比如语言?
比如你!
楚渊尚且记得秋霁言跟她说的话,他被她刻在了灵魂深处,听到毫无意识的秋霁言开口喊他名字的时候他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怀里的人传来温热的温暖,证实着这个人还活着,活生生的在他怀里。
“王爷,明日楚白梵就要和王妃成亲了,快想想办法啊。”清棋适时出声打断楚渊继续回忆,现在可不是回忆开心的时候。
楚渊蹲下身来,抬头看着秋霁言,眼神温柔语气轻轻的,像是怕吓到她似的,“阿言,现在我就带你走,你听话不要闹好不好?”
秋霁言只是木呆呆的看着前方,好像听不到楚渊说话一样,楚渊等了半天得不到她的任何反应,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阿言,你给我一个反应好不好?我是渊哥。”
话刚落音,秋霁言缓缓的低头去看楚渊,神情依旧是茫然,她一直盯着楚渊看,只是盯着他看,没有其他别的反应了。
“扣扣……”
“王爷,楚白梵过来了!”门外传来林枫低沉的声音,楚渊惊醒过来猛的站起来,握住秋霁言的手,“阿言,你再等等,我明天就来接你!”
说完抱了抱她,“清棋,王妃就麻烦你照顾了。”
清棋点头,“王爷放心,拼了奴婢这条命,也定会护的王妃安全!”
楚渊点头,准备离开,感觉衣角被什么拉住了,他低头看去,秋霁言抬头看他,白皙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角,楚渊心里一软,握住秋霁言抓他衣角的手,温柔道:“我马上就来接你,我保证!”
说着秋霁言才慢慢低下头松开手,楚渊飞快的推门出去,和林枫一起消失在门口。
楚白梵心里很不安,明明马上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却偏偏越来越不安,他总感觉她会被抢走,楚渊知道她没死,会回来把她带走。
推开门,清棋低着头站在秋霁言身后,而她一直呆愣的盯着烛火看,“江火。”
“世子爷安!”清棋规矩的福了福身。秋霁言听到楚白梵的声音抬头向他看去,嘴里无意识的念着:“白梵。”
“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楚白梵坐到她身边,挥手让清棋下去,清棋临出门时看了里面一眼,让你再嘚瑟一晚上!
清棋关门出去后,楚白梵抓着秋霁言的手嘴角含笑道:“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你知道吗?我找了你五年。”
秋霁言依旧呆愣的看着他,犹如一只精致的木偶娃娃。楚白梵丝毫不介意,继续说:“我十五岁那年,看到了你的画像,那刻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你,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也不枉我大江南北的去找。”
楚白梵依旧在说,他想要把这几年的寻找全部说给她听,即使她听不懂也不明白。
楚白梵第一次见秋霁言不是在红线牵缘那晚,而是更早在平南王也就是他父王的书房里看见的,只是一副画像,只是一眼就让楚白梵沦陷,他曾经问过他父王画中人是谁,他父王只是苦笑一声说,这是他最爱也最对不起的人。
楚白梵见到画像第二天就向他父王辞行,誓要找到这画中人,他还记得当日他父王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和看到秋霁言时的震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秋霁言,他只知道这是他坚持了五年的执念。
等楚白梵絮絮叨叨的说完,秋霁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楚白梵无奈的笑了笑起身把她抱到床上,确定她真的睡的很熟的时候才关门离开。
平南王世子大婚,世子妃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而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传闻世子爷游历时遭歹人暗算,幸得世子妃搭救,两人日久生情互许了终生。
传闻传到楚渊这里,气的他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扯淡!那明明是老子的王妃!
林枫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色,默默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殃及无辜。但是,这种做法根本没有什么用,毕竟林枫个头那么大,怎么缩还是看的见的。
“林枫,你说时殷到底到了没有?”楚渊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林枫给他换了杯子添了茶,“王爷放心,估计现在已经到了,过会儿我们就出门,把王妃带回来,我去帮你揍楚白梵一顿!”
楚渊没有再说话,昨晚回来后他就一直担心着,云彩说可以称着今天楚白梵大婚,让顾时殷拦住楚白梵多喝几杯,楚渊和林枫则到房里将人带出来。
平南王世子大婚,惊动了整个长安城,那排场比楚渊当时娶秋霁言时还要大,百姓们早早吃了早饭出门看热闹,楚白梵骑着高头大马笑容满面的带着花轿走过长安的大街小巷,最后停在平南王府门口,亲自接了新娘进府,楚白梵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你终于是我的了。
拜过高堂行了大礼,然后再将人送进新房,楚白梵才离开到前厅去招呼亲朋好友。
顾时殷坐在显眼的位置,盯着云彩看,难得云彩肯陪他来,虽然不是为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的,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这样和云彩坐同一张桌子吃饭了,就算到她家去献殷勤,干完司徒雪天吩咐的苦力直接就被司徒雪天扔出门,连口水都不让喝,换成以前的他肯定会冷哼一声,觉得云彩不识好歹,可如今经历了生死一线,他就算再有脾气也不敢也舍不得冲云彩或者司徒雪天发了。
云彩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看楚白梵的方向,不咸不淡说了一句:“顾将军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顾时殷立马狗腿的笑道:“钟儿可是累了?来,吃这个!”说着给云彩夹了片肉,还是最肥的那种,云彩低头去看碗里的肉,然后看了一眼顾时殷,“顾将军,不想跟我坐一起就直说,何必如此?”说着就要起身离去,顾时殷那里肯放,当即就赶紧拉着人的手,讨好道:“我错了,我错了,钟儿别生气。”
云彩回顾了下四周,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向他们看来,有些人甚至露出了见鬼的表情,顾时殷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骨子里却是个狠辣的,就连当朝公主对他芳心暗许,甚至不顾公主颜面,请求泽帝赐婚,得到消息的顾时殷立马进宫,表明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如果他的心上人伤心,那么他立马辞官带着他的心上人远走高飞,泽帝那能放他走,就他有那个能力和楚渊一较高下,当时就将那公主许给来和亲的边塞王子。
如今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心高气傲的顾将军对着一个女子又是讨好又是道歉能不惊讶吗?有几个上年纪的都怀疑他们今天药吃多了。
云彩再次坐下来,淡淡问:“顾将军哪里错了?明明是钟儿的不是。”
这语气疏离的让顾时殷很难受,不过和林枫探讨那么久,对于云彩这种人就应该死不要脸,随既立马乖乖坐好,认真道:“只要你生气,就都是我的错!”
云彩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已经有了新的认识,她总感觉她以前认识的顾时殷都是真的,这个才是假的,“顾将军别闹了,今天是平南王世子大婚,你应该去恭喜他说些祝福的话。”
顾时殷顾大将军知道云彩这是提醒他,别忘了他们的计划,但是好不容易能和云彩挨那么近,他才不愿意和楚白梵那“老”男人喝酒,当下就拉着云彩的手,大声喊道:“钟儿你别误会,我只喜欢你一个!”
“
顾时殷一喊出口,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楚白梵也看向他那里,然后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就往顾时殷这里来。
“顾将军你干什么?”云彩现在也被他这一出弄的有点儿闷,余光看到楚白梵过来了,只能顺着顾时殷的话爬。还好跟他们一个桌子的都让顾时殷瞪跑了,不然丢人丢大了!
顾时殷继续,“钟儿,你别生我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别让我睡门口?”
云彩已经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就算想陪他演但是剧本不一样,演不出来!
楚白梵走过去,拍了拍顾时殷的肩膀道:“顾将军,有什么事,您能回去再说吗?今天是本世子大喜的日子。”
顾时殷拍开楚白梵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道:“不行,就得今天说,免得一会去她就不理我了!钟儿,你别让我睡门口,隔壁的阿花,它老追着我咬!”
云彩已经忍无可忍,拍开顾时殷拉她的手,咬牙切齿道:“闭嘴!”
“我不闭,我错哪儿了你跟我说,我改,我立马改!”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今天世子大婚,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云彩投降,快去跟他喝酒!
顾时殷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揽过一旁的楚白梵道:“恭喜世子爷大婚,咱俩多喝几杯,祝世子爷和世子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楚白梵也微笑着接受他的祝福,“多谢顾将军,顾将军请!”
前厅的喜宴被顾时殷这么一闹,全都巴巴去看热闹,楚渊和林枫两人在清棋的带领下进了新房。
林枫将新房内的喜婆丫鬟放到,楚渊疾步走到床边,掀开秋霁言的大红盖头,一把将她抱起,“阿言,我带你走,我是渊哥。”
不知是不是那句“渊哥”起了作用,秋霁言既然抱住了楚渊的脖子,楚渊欣喜若狂,意识林枫带上清棋快走,他怕他会忍不住杀了楚白梵。天知道他要多努力才忍住毁了这一切的欲望。
林枫带上清棋,四人翻过墙头,落到平南王府外的小巷子的,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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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南柯一梦
前厅依旧还在闹腾,顾时殷拉着楚白梵多喝了几杯,就放楚白梵到别处照顾其他客人。
云彩慢慢的放下筷子,看了看通往内堂的方向,“顾将军,你干嘛老看着我?”
偷看被发现,顾时殷干脆大大方方的看,反正早晚是自己的,提前看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顾将军真是有心。”旁边一早靠过来的中年男子一脸讨好道。
顾时殷嫌弃的看他一眼,然后继续去看云彩,“也不看看是谁。”
“是,是。”那人自讨没趣,讪笑的闭了嘴,惹到了顾时殷,他可别想好过。
“前几日,我偶然得到一棵老山参,钟儿明天我给你送过去。”顾时殷继续无视旁人的讨好,这让云彩十分不舒服,这人怎么那么犯贱?以前巴着他不放的时候,这人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现在心死了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他却巴过来,是不是在所有人心里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现在顾时殷在她面前有多殷情,她就有多排斥,“顾将军,我还有事,告辞!”
说着拂袖离去,留下顾时殷等人大眼瞪小眼。
“这姑娘怎么那么不识抬举?”
“就是,就是,顾将军您别生气,要不我们几个再给你找个比她更好的?”
“海大人,您家不是有个未出阁的闺女吗?”
……
顾时殷听着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给他找个姑娘,心里就一阵烦躁,冲着一桌子的人大吼一声,“够了!就你们家那几个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云彩比?再让本将军听到任何诋毁云彩的话,定要你们长点儿记性!”
顾时殷吼完,也追着云彩离去,楚白梵冷眼看着这边的闹剧,心里冷笑,当初顾时殷不知道好好珍惜,现在来弥补有什么用?
先不管丢了新娘还不知情的平南王府,顾时殷这边追着恼羞成怒的云彩一路回到了她的住处。
顾时殷追到云彩的房间时,她正在收拾包袱准备离开,顾时殷立马就急了,生怕她回天山再也不回来,到那时他连找都没处找寻。
“钟儿,你干什么?”顾时殷立马拦在门边,云彩白他一眼,道:“顾将军莫不是忘了正事吧?”说着踢了顾时殷小腿一脚,背着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顾时殷揉了揉被踹疼的地方,“钟儿,钟儿?钟儿,你去哪儿?钟儿……”边喊边追了上去。
平南王世子大婚当天,几乎长安城的百姓都看到他们的顾时殷顾大将军,一路追着一个名叫“钟儿”的女子出城。
十一月的天,到了晚上温度就骤然降下来,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就冷的让人受不了。
离长安城五十里处的客栈,到了下午就没有客人光顾,傍晚时分,客栈掌柜招呼店小二关门打烊回去休息,就在店小二关上第一块门板后,进来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小哥,那小哥笑着问他有没有房间,掌柜的忙招呼他说有,那小哥一溜烟的跑到门外不远处的马车前说了什么,就连马车内首先出来一位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长得清秀好看,那女子冲着马车喊了声“公子”然后就见马车内再出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男人穿着普通,眉目间却透露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桀骜和凛然贵气;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人,用白裘披风仔仔细细裹好,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看不清楚面容,不过应该是个极其漂亮女子,不然那个看起来俊美不凡的男人也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四人要了三间上房,青衣女子和那小哥下楼来端晚饭,他们称为“公子”的男人就一直没出来了。店小二奇怪跟掌柜叨唠了几步,被掌柜糊了一巴掌让他别多嘴,这几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楚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语气轻柔的哄着,“阿言乖,张嘴……”
对面的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楚渊也不生气,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厌其烦的哄着,反正从小端枪他也不觉得手酸,直到他勺里的粥凉透之后,秋霁言才缓缓张来嘴,楚渊几乎是喜出望外,赶紧重新舀了热的粥送到她嘴里,哄着她喝下去。
秋霁言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楚渊有多自责和难受也只有他知道了,哪怕秋霁言一辈子这个样子,只要她还活着,只要还在自己身边楚渊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扣扣……”
“谁?”楚渊冷声问道。
门外传来林枫的声音,“公子,云姑娘来了。”
一听是云彩,楚渊起身打开门,云彩轻笑着站在门口,她身后不用看都知道跟着顾时殷。
“云姑娘请!”楚渊把人全部让进去,林枫吩咐完清棋去楼下再问掌柜要两个房间和饭菜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一下去多出那么多人,秋霁言依旧木呆呆的坐在床边,仿佛这一切她都看不见一样。楚渊坐到秋霁言身边握住她有些凉的手,心里又一阵泛酸,以前秋霁言的手都是温热的。
“平南王府丢了世子妃,现在正在全长安城的找”云彩道。
“明天可能就会出城,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走。”顾时殷继续补充道。
楚渊看着秋霁言这模样,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阿言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放的下心?”
云彩也跟着去看秋霁言,和楚渊描述的一样,眼神空洞,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安静的像个假人,云彩也明白秋霁言一直这样下去绝对对她没我任何好处,“夫人这样子,到像是中了幻术。”
“幻术?”楚渊三人同时问出口。
云彩点头继续道:“苗疆善蛊毒,南疆善幻术,楚白梵可能知道夫人百蛊不侵,所以换成了这个。这类幻术名叫‘南柯一梦’中幻术的人只会对着下幻术指定之人有反应。”
楚渊握紧她的手,“怎么解?”
云彩摇头,“钟儿不会。关于‘南柯一梦’这一类的幻术就有几十种,除非非常精通的人或着下幻术的人,别人是解不了的。”
一时间沉寂下来,楚渊看着秋霁言,云彩看着他们,顾时殷看着云彩,林枫低头思索了会儿,道:“我们去南疆!”
这个提议一出,立马遭到了云彩的否决,“不行,现在的情况不说大家都明白,公子怎么能离开?”
现在的局面,楚渊挥兵自立门户,正是巩固兵力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退路可走了。
楚渊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坚定,语气不容忤逆,“我带着阿言去南疆,林枫带你姐姐她们回去!”
几人都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云彩叹了口气,“林枫带着林侧妃和清霜夫人还有清棋回去,顾将军掩护,钟儿陪着公子夫人走上一遭,所幸南疆王和家师还有些交情。”
“你师傅前段时间来找你了。”林枫嘴快,话一出顾时殷的表情十分精彩。
云彩只是笑了笑,“师傅不是来找钟儿的,估计是来等某个人的。”
“林羽祈,他跟着连先生离开了。”楚渊道。
顾时殷赶紧打断他们的对话,就怕说着说着连云城就突然冒出来,把云彩带跑了,唔,连云城最好这辈子都找不到云彩,哼哼!
远在小春城的连云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跟在他身边的林羽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到他身上,“天这么冷,回去吧?”
连云城狠狠瞪他一眼,没骨气的拉紧披风,“谁让你跟出来的,老子今天一定要见到海棠姑娘!”
林羽祈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谁叫自己欠他的。
夜有些深了,几人各自回去休息,楚渊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沉沉睡去的秋霁言,脑子清醒的不得了。
他记起前世,一心一意的为家为国,他不指望泽帝能有多么疼爱他,至少不要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虚假的模样,到头来抱着这种想法的自己愚蠢的可笑,楚渊从一出生开始就没了娘,他不知道他娘是什么样子,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直到死的时候,有个人肯陪着他一起死;今世,他本想报答秋霁言这份不离不弃的恩情,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不开她了,比爱还可怕,像是中了某种毒,离开她就连死都无法解脱,那个人带着满心的欢喜爱慕而来,死心塌地的守着他身边,偶尔闹闹小脾气,但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她,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大意,现在两人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开口叫爹娘了?
秋霁言说没关系,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秋霁言比谁都难受,每次陪着她出门散心,楚渊都会发现秋霁言总是盯着那些围在父母身边的孩子看很久。
怀里的身体轻轻动了动,楚渊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原本蓝色里衣上面多了个碧绿色的东西,楚渊伸手把它拿起来,看清楚后有些无奈,秋霁言养的翠翠有时候还真是特别讨厌,从平南王府出来后清棋就把翠翠带出来了,给秋霁言换好衣服出城,一路上都没看见它,原来给它躲到衣服里了。
被人捏着的翠翠不满的扭扭肥嘟嘟的身子,迷迷糊糊的看去,楚渊感觉自己手下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再看翠翠一直盯着自己,那模样十分不满,甩着尾巴表达自己要去睡觉,楚渊把翠翠放到床下,转头去看翠翠打算扭着身子爬上来,楚渊开口轻声威胁,“敢上来,明早吃蛇羹!”
爬到一半的身体一疆,又摔了下去,翠翠只好委委屈屈的缩在床角。而楚渊终于扬眉吐气一回,继续抱着秋霁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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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当重生遇上当重生遇上穿越
次日一早,楚渊是在指尖一阵刺痛中醒来的,先去着看了看怀里的秋霁言,见他依旧沉沉的睡着,轻手轻脚的坐起来,才把刺痛的指尖拿到眼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昨晚被迫睡了一夜床脚的翠翠,一口咬着他的中指不放,楚渊提起手臂,翠翠还咬着他的手指,在空中扭了扭肥嘟嘟的身子,楚渊微微眯起凤眸,盯着翠翠看,翠翠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送了嘴巴,一下子就掉到了锦被上,扭着身子就要往秋霁言身边爬。
楚渊看了看出血的指尖无奈摇头,这个翠翠呢,总喜欢咬他,等着非把它做成蛇羹不可,等阿言醒来就告诉她翠翠被太子弄死了。依秋霁言睚眦必报超级护短的个性,一定会弄的整个太子府鸡犬不宁。
楚渊这边想着,怀里的身体有了动静,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楚渊嘴角含笑的看着秋霁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上方。
“醒了?”楚渊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听的人心里像猫儿挠一样。
“起床吧,今天可能要赶很远的路。”楚渊将她扶起来,自己下床披了外衣,拿过秋霁言的衣服一件件的给她穿。
“你,要带我去哪里?”秋霁言声音平淡带着些天真和无辜。
“我们去看大沙漠,阿言以前不是跟渊哥说,很想去看看吗?”楚渊麻利的穿上衣服,清棋就端着盆敲门进来。
洗漱吃过早饭,楚渊便将秋霁言抱上马车,云彩准备上车被顾时殷拉住,“顾将军,你干什么?”
顾时殷认真的看着她,“一路小心,照顾好自己。”
云彩嘲讽的笑了笑,抽住自己的手,“顾将军,钟儿自从下山后就一直是一个人,自己不照顾自己,还能指望谁照顾?”
顾时殷被云彩这么一噎,只能默默收着,林枫走进拍了拍他的肩,“时候不早了,顾将军我们回去吧,别耽搁了公子们上路。”
顾时殷冲马车旁的楚渊抱拳,“公子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楚渊上马车后,车夫才一挥马鞭离开。
车内,云彩低头看着腿上的书,对面的楚渊一手搂着秋霁言,一手拿了点心放到她手里让她自己拿着吃,秋霁言乖巧的双手拿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咬,吃的腮帮子鼓鼓的,配上她现在清纯无辜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鼓鼓的脸颊,楚渊忍着没有动手捏,反而转移注意的跟云彩说话,“云姑娘,是不是有心事?”
云彩“啊”了一声,明显在走神,她抬起头来,楚渊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棉、花‘糖’小‘說’)
云彩认真道:“钟儿是在想夫人的事。”
楚渊看了看在他怀里乖乖吃点心的人,摇了摇头,“不是,可是在想时殷?”
云彩躲开楚渊的眼神,盯着马车的某处,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想他干什么?想他有什么用?”
楚渊挑了挑剑眉,面无表情道:“你们的事,本王本不该多问,但是作为时殷的朋友,本王还是要替他说几句话,你中蛊的时候,时殷是跪下来求本王救你。”
云彩惊讶的看着楚渊,“跪下?”怎么可能?那个人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为了她给别人下跪?
楚渊看着她惊讶的模样,暗叹这顾时殷怎么就不透露一下呢?活该他一直追不到人!
“公子,此事钟儿自有担待,还有出门在外,倾公子慎言。”云彩现在不敢想那么多了。
楚渊用空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刚才一时间忘了称呼,还好没别人听见。云彩见他这幅尴尬的样子,也轻轻笑了笑,“公子也只有在夫人面前才会自称我。”
说到夫人,楚渊低头去看自己怀中的人,秋霁言已经吃完了点心,半个身子靠在楚渊身上,头枕在他胸膛上睡去了,从楚渊的角度看,可以看见她黑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这睫毛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一直跟着他的各种蝴蝶的翅膀。不得不说,吃下蝶翼榆香丸后,楚渊身上渐渐出现花香,吸引着不少蝴蝶,为此被楚怀空等人揶揄很久,当然死在他手上的蝴蝶也不计其数。
楚渊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让她睡的舒服些,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条手帕,轻轻握住她的两只手,轻手轻脚的擦了起来。
云彩低头继续去看书,看到楚渊的动作,她有种秋霁言就是楚渊整个世界的感觉,他们之间已经无法插入第三个人,试问谁能不离不弃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样子?谁能千里迢迢舍命寻找将自己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三人是抵达能歇脚的地方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就算楚渊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不顾秋霁言的身体状况。
马车在客栈面前停了下来,云彩先下了马车去客栈打点,楚渊用披风仔仔细细的将秋霁言裹好抱下马车。
黄昏时分,又是十一月的天小镇街上的人并不多,过路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云彩已经够稀奇了,后面跟着下来的楚渊跟是让妇女闺女看红了双颊,她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楚渊无视旁人那热切的目光,抱着秋霁言进了客栈,让店小二带路上了楼。
楚渊将睡了一天的人放到床上坐好,从她衣服里把翠翠提溜出来,本来睡着正香突然没捏醒,翠翠十分不舒服,扭着身子要去咬楚渊,秋霁言也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人一蛇的互动,换做以前早就笑出来了,可是现在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楚渊把翠翠放好,理了理秋霁言鬓边碎发,道:“把翠翠放这里,我们下去吃晚饭好不好?”
秋霁言缓缓抬头看了看楚渊,迟钝的说了句“好”。
能得到秋霁言的回答楚渊已经喜出望外了,当下就拉着秋霁言出门吃饭。
云彩早就吩咐好店小二准备雅间,见到楚渊出来就把他带过去,对于云彩的做法楚渊很是满意,也不禁疑惑,云彩这么好,顾时殷是那只眼睛瞎了看上他的“青梅”姑娘的?要是他的阿言有这么懂事的话,他早就偷着乐了,也不是说阿言不好,只是……楚渊心虚的看了看身边木呆呆的人,虽然看起来呆呆的,可是楚渊总觉得在她面前拿她和别的女人比,她会立马给自己下个蛊,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里还真有些发虚。
饭是三个人吃的,云彩吃饭遵循“食不言”很安静的吃着,楚渊可就忙了,一会儿要顾着秋霁言别让她吃撑,一会儿要给她夹菜去鱼刺,忙的不亦乐乎。
正当三人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楚渊立马停下筷子抱起秋霁言迅速离开饭桌,云彩紧随其后,就在两人动作后,门被撞开,连人带门的摔在桌子上。
“哎哟,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摔进来的人痛的嗷嗷叫,还不停求饶。楚渊检查了下秋霁言有没有受伤,才将视线放在那不知死活打扰他的人身上。
随着楚渊的目光看去,进来以为青色衣着的年轻男人,看衣服的式样应该是江湖人士,那男人手里拿着一直精致的白玉萧,似笑非笑的扫视了雅间里的人,然后道:“打扰三位了,只是这登徒子不识好歹非要往这里跑。”
楚渊没有说话,也难得换他,云彩冷着一张脸,淡淡道:“少侠这话的意思是怪这人跑错地方了?”
男人也把打量楚渊的目光放到云彩身上,淡橙色的衣裙,眉目如画,如同一副水墨画般,沉淀着一股书香气息,应该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唐突三位,在下是清风剑派君飞扬,只因这登徒子刚才在大厅中想要强抢民女,在下看不过去才出手。”君飞扬说的句句在理,他有事行侠仗义,如若抓着不放就显得楚渊等人小气。
楚渊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世他几乎没有和江湖中人有来往,今世也不想和他们有牵扯,“算了,君少侠自便,钟儿走吧。”
“哎!”云彩应声准备跟上去,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这时候楚渊让秋霁言把头从他怀里伸出来怕憋坏她,脚步声拉近,君飞扬身后又出现一位女子,她一进来就看着痛昏过去的登徒子,眼泪就滚落下来了,只见那女子立马抱住君飞扬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飞扬哥哥,你把他打死了,你怎么办?他可是扬员外的独子啊?飞扬哥哥,为了我,你这样……你让小雨怎么报答你?”
君飞扬表情又那么一瞬是僵硬的,他把手臂从那女子手里挣脱出来,干笑道:“沐姑娘不用客气。”
“如若没什么事,还劳烦君少侠让一让!”楚渊没心情看以身相许的闹剧,他现在只想带秋霁言回房休息。
那女子泪眼汪汪的向楚渊看去,顿时表情僵硬在脸上,随后脸红红的低下头,声音怯弱带着点儿可怜,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和飞扬哥哥什么关系?小女沐追雨,是……”
“我们和他没关系,哥哥,嫂子也累了一天了,带她回去休息吧!”云彩不耐烦的打断沐追雨的说话,这种自来熟她还是头一次见。
君飞扬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楚渊怀中的秋霁言,道:“这位公子,你怀里的人可是有什么问题?这模样像是‘南柯一梦’?”
楚渊,云彩,
两人同时被君飞扬的话惊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云彩看着笑的一脸温和的君飞扬,道:“君少侠,小女名唤澜钟儿,这位是小女兄长澜渊,他怀里的是小女的嫂嫂季言。”
君飞扬点头,“澜兄,澜姑娘,在下看着澜夫人的症状有些眼熟罢了。”
楚渊也冲他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里来。”
君飞扬抱拳,“好!”
沐追雨眼泪汪汪的看着君飞扬,后者无奈讯问楚渊可以带上她吗?楚渊点头,反正只要他们行踪暴露就杀了两人就是。
沐追雨欣喜的跟上去,看着楚渊的背影红了脸颊,竟然上天让她穿越,那么这个叫澜渊的男人一定就是男主,那么她就是万千宠爱与一生的女主。
第57章 谁把师傅放出来了
沐追雨是穿越过来的,她本来是一名普通的高三学生,面对高考的压力她偶尔看着言情小说,过马路时被车撞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这个世界,面对酒鬼老爹和病重的老妈,她努力生活,她相信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像那些穿越小说一样,所有优秀男人都应该是她的。[]
她遇到君飞扬完全是个偶然,不过是在路上摔了一跤,君飞扬好心扶了一下而已,她以为君飞扬是对她有好感的,不然怎么可能去扶她?上天果然是眷念她的,今天她随君飞扬去客栈吃饭,遇到了个调戏她的登徒子,那登徒子被君飞扬好一顿教训,还遇到了她命定的男主――澜渊。
他那让所有女人尖叫的外貌和凛然贵气,让沐追雨深深迷恋,听说他有妻子,不过又怎么样呢?沐追雨坚信他最终是自己的。
几人回了楚渊的房间后,云彩给楚渊,君飞扬添上茶水后,站在楚渊旁边,楚渊端起茶杯试了试温度,然后再慢慢喂给坐在他身旁的秋霁言,君飞扬笑而不语,而跟着君飞扬一起进来的沐追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渊看,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想了什么,羞的脸都红了,更加娇羞的看着楚渊,而楚渊一直顾着秋霁言连给她一个眼神都觉得多余。
楚渊碍着沐追雨是君飞扬的人,这个君飞扬谈吐举动定不是个普通侠客那么简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难得去管沐追雨的小动作,除了秋霁言外,他很讨厌别人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让他很想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君飞扬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沐追雨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不瞒澜兄,半月前,在下的师妹突然失去神智,见人就砍,在下师叔怀疑师妹是中了蛊或是幻术,所以才派在下下山查清楚。”君飞扬道。
楚渊点头,旁边的秋霁言喝完水无声打了个呵欠,楚渊先让人靠到自己怀里,毕竟君飞扬可能知道些其他事情,“我们此次是要去南疆,我夫人也依君兄所言,不用说君兄也该明白。”
君飞扬还没来的急搭话,沐追雨就插上去,“既然澜渊公子要去南疆,那飞扬哥哥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沐追雨说完,还偷偷看了看楚渊一眼。
君飞扬干笑道:“就如同沐姑娘所言,澜兄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楚渊没有搭话,反而是旁边的云彩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君少侠,自己的人自己管好。[.超多好看小说]”
沐追雨一听云彩这话,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嘟气小嘴,不满道:“澜姑娘可不要乱说,我和飞扬哥哥没什么的,我们是清白的。”
云彩淡淡笑了笑,“沐姑娘何必如此紧张?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
楚渊难得去管她们之间的谈话了,直接下逐客令,“我夫人需要休息,没事的话君兄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启程。”
君飞扬想来也是怕了沐追雨,连忙点头告辞,沐追雨本来想多留一会儿,和楚渊说上话的,见君飞扬走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自以为大方得体的告辞。
次日一早,楚渊穿戴洗漱好,正拿着木梳给秋霁言梳头,秋霁言的头发十分长,黑亮柔顺,他梳不出什么其他花样,只是简单的梳理整齐,鬓边碎发拢到脑后用红色绸带绑好,楚渊看着镜子中的人,失笑道:“我梳不出什么花样,阿言不要嫌弃好不好?”
秋霁言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呆呆的坐着让楚渊摆弄,他特地给秋霁言换了一套白色衣袍,红色丝线在衣服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外面罩着大红色的外袍,衣服层层叠叠华贵美丽。而楚渊为了和她配一对特地穿了身黑色底红色花纹的衣袍。
早饭是在房间里吃的,云彩退了房,君飞扬与他们一路,云彩干脆不要马夫让君飞扬代替。君飞扬不满跑去问其原因,云彩白他一眼,凉凉回他一句:废物利用,让自命风流倜傥的君飞扬郁闷了一把。
楚渊抱着秋霁言出来,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里,避开众人探究的目光将人抱进马车。
“怎么了?”楚渊将秋霁言安顿好,迟迟不见云彩上来,便下了车问。
君飞扬为难的看了看沐追雨一眼,没有说话,云彩走到楚渊身边低声道:“沐姑娘要跟着我们一同去。”
楚渊挑眉,看了眼他面前不停捏衣角的女子一眼,语气冰冷,“你去干什么?”
沐追雨被楚渊的语气吓了一跳,立马抬头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小雨想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楚渊摆了摆手,“君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沐追雨立马抢白,“不管飞扬哥哥的事,是小雨自己要跟来的。”
楚渊那里会不知道着女子的心思,当下也没心情去管那么多,秋霁言成那个样子他那儿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外面候着!钟儿上车,君兄我们走吧!”楚渊说完钻进马车,把秋霁言搂进怀里。
沐追雨喜出望外,就要爬进马车里,云彩伸手拦住,沐追雨不解继续天真的问:“钟儿姐姐,怎么了?”
云彩被她这句“钟儿姐姐”弄的一身鸡皮疙瘩,“我哥哥的意思,是让你坐在马车外面侯着,还有我和你还没熟到你用这种称呼叫我。”说完也跟着进了车内,沐追雨坐在马车外面,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该死,等澜渊爱上了她,她一定把今日的侮辱十倍奉还给她!
君飞扬坐在她旁边,一扬马鞭打马离开。
一路向南疆行去,越靠近南疆天气就越热,这一路上楚渊快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这个沐追雨也太不识好歹了!经常在他眼前晃悠,一脸清纯无辜,做错了什么事,他还没责怪她,她自己就先哭了,搞得像是楚渊欺负了她一样。
三日后,几人幸运的找到一处小镇歇脚,这小镇在戈壁滩外,情况自然比不得长安城这些大地方。
楚渊认真的吹冷了勺子里的鸡汤,伸到秋霁言的嘴边,声音轻柔的哄道:“阿言乖,张嘴,啊……”
秋霁言已经能乖乖的依楚渊的话照做了,还会时不时回应楚渊一两句。
云彩拿着一只烧饼,慢慢掰开,道:“过了这戈壁就是南疆了。”
君飞扬拿着筷子吃了口青菜,口齿不清道:“听缩兰疆银……哎哟!”
云彩忍无可忍拿起筷子敲了敲君飞扬面前的敲了敲,“吃完再说!”
沐追雨看了眼楚渊温柔的快滴出水来的表情,心里羡慕嫉妒的快要疯了,这几天来楚渊从来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冷着一张脸,语气也冷的可怕,看来他很喜欢那个阿言!
君飞扬咽下菜道:“澜渊我听说,这南疆人最擅长使用幻境了。”
楚渊喂了秋霁言半碗汤,确定秋霁言吃饱了后,才拿起筷子自己吃饭,“无论有什么,都必须走一趟。”
云彩点头,实在不行还有她师傅,她没告诉楚渊知道秋霁言中了幻术后,她已经通知了她师傅,毕竟南疆王和她师傅似乎交情不浅的样子。
“嗯,阿言姐姐等不了那么久!”沐追雨软糯的开口,这一句话竟然得到了三人的赞同,这让沐追雨更加气愤,她一定不会放过秋霁言的,澜渊只能是她的。
四人匆匆吃了饭,楚渊带秋霁言去休息,时间还早,云彩要出门探探,君飞扬表示跟随。
边塞小镇民风淳朴,见到云彩和君飞扬并排走到一起,以为是新婚夫妻,还有卖饰品胭脂的都忙拉着君飞扬推荐自己的东西。
当君飞扬被第七个卖胭脂的大娘拉住后,他保持着温润的笑容,“不用了,真的!”
大娘根本不听他的,拿起自己摊上最好的胭脂塞到他手里,眼睛一直瞟一旁忍着没笑的云彩,“这可是我这儿最好的胭脂,公子不妨卖了送给你娘子,夫人长的这么好看,用上这胭脂一定美丽动人。”
君飞扬叫苦不迭,看了眼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人,“不用了,还有这位姑娘不是我的妻子。”
大娘被这一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云彩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过君飞扬手里的胭脂,打开来试了试,笑道:“是不错,大娘多少钱?”
买了胭脂,云彩就往回走,楚渊一直抱怨秋霁言的脸色不好,这胭脂正好可以给她用。
楚渊拧了帕子替睡着的秋霁言擦了擦脸,然后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
翠翠安稳的睡在秋霁言的枕头边,因为各种变故翠翠没法冬眠,所以特别贪睡。
“徒弟,钟儿,师傅来找你了!”
楼下传来中气十足的咆哮,楚渊眉头一皱,暗骂司徒雪天办的什么事儿啊?怎么把连云城给放出来了?
楚渊开门出去,站在门口等着连云城找上来,不一会儿,连云城就风风火火的跑上来,一看见楚渊撒丫子就跑过来,楚渊向他看去,嚯,不仅连云城来了,连林羽祈也来了,这面子够大,天山掌门和前武林盟主。
“连前辈,您怎么来了?”楚渊抱拳道。
连云城笑的特别开心,“钟儿让我过来的,听说你们要去找白大傻,让我去给你们撑场子!”
“白大傻?”楚渊疑惑,这白大傻是谁?谁家爹娘那么缺心眼儿给自家孩子起这名儿?
林羽祈看出楚渊的疑惑,平淡解答,“白大傻就是南疆王白繁若,云城给起的外号。”
得,南疆王是白大傻师傅给起的,镇远将军顾时殷是顾二傻,徒弟起的,这师徒两人真会给人起外号。
“这样啊,钟儿出门了,两位前辈先去休息吧?”楚渊提议。
连云城摇头,“休息什么,让我去看看霁言那闺女。”
“请!”楚渊将两人领进房间,他真的越来越不懂上一辈是个什么关系了。
秋霁言的母亲是方面苏相独女,嫁给苗疆王后认识了连云城,林羽祈这种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交情似乎不错,而平南王还对苏宁念念不忘,如今这南疆王还被连云城叫绰号,真是,越想越乱。
第58章 花样作死
夕阳的余晖洒进屋里,南疆戈壁的天到了十一月份还是十分炎热,只是到了晚上才会冻的让人受不了。[]
楚渊让店小二拿了很多蜡烛来,等天黑了好全部点上。
连云城看过秋霁言后就趴在桌子上,如同一只被斗败的公鸡一般,林羽祈替他倒了杯茶,楚渊坐在床边守着秋霁言。
“要是宁宁和凤梧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被白大傻害成这个样子,估计要找他去拼命。”连云城试图炒热这沉闷的气氛。
林羽祈反驳:“这不关白繁若的事。”
连云城侧头去看他,眼神带着威胁,“归根究底就是他,不是他那里来的‘南柯一梦’?”
林羽祈想反驳不光白繁若一个人会,但看着连云城的模样,很没骨气的点头,算了,云城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楚渊没听进去他们的插订打诨,看着秋霁言安静无害的睡颜,问:“我就想知道,阿言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到不会,等我们找了白大傻,让他解了不就行了?”连云城“噌”的一下从桌子上撑起来,眼睛亮亮的道。林羽祈忙顾好他,免得他用力过度摔几个跟斗。嘴上同样说出心里的顾虑,“要是白繁若不愿意怎么办?”
连云城白他一眼,“你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不愿意,你不会打到他愿意,反正他又打不过你。”
林羽祈只好摸了摸鼻子,心里替白繁若默哀。楚渊也被他这不要脸的程度弄的无话可说,他只好低头给秋霁言掖了掖被子,轻声道:“两位前辈,能否让阿言好好休息?”
连云城还要说什么,就被林羽祈捂着嘴巴拖了出来,一出门就正好遇到探查回来的云彩,挣脱了林羽祈的怀抱飞扑过去。
“钟儿,师傅好想你!”
楚渊在屋里听着云彩压低声音的吼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司徒雪天那么嫌弃他了,这下连楚渊自己也快开始嫌弃他了。
沐追雨理了理自己的白色罗衫,再次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差错后,一手端着酒菜,一手敲响了楚渊的房门。
听到敲门声,原本正打算放下手中书宽衣睡觉的楚渊只好去开门。
门一打开,先是一股呛人的脂粉味,让他差点儿忍不住打喷嚏,楚渊冷冷的打量了一眼他面前的沐追雨,问:“沐姑娘,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沐追雨不敢看楚渊,只是娇羞道:“澜渊哥哥,小雨看着澜渊哥哥今天没有吃晚饭,特地给你送上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渊被她这个称呼弄的浑身不对劲,他还是喜欢自家阿言用她清脆的声音叫自己“渊哥”。
“这么晚了,沐姑娘早先休息吧。”说着楚渊就要关门,沐追雨急忙溜进屋子里,自顾自的把酒菜放到桌上,一遍摆菜一边道:“澜渊哥哥,不用客气的,小雨知道你是为了小雨好。”
楚渊周围的空气更冷了,这个不是好歹的女人。楚渊一把抓住她的手,沐追雨似乎不知道楚渊现在是生气的,她以为楚渊是心疼她做这些,于是开心道:“澜渊哥哥,小雨不累,小雨能为你做这些小雨很开心!”说着还呵呵笑起来。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楚渊冷道。
沐追雨笑容僵在脸上,泪眼汪汪的看着楚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心生疼惜,可惜楚渊并不是那种看外表的人,他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把沐追雨拖到门口,扔到走廊上,回头把她带来的酒菜一下全部扔到她身上,“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的什么东西也想来高攀?”
说完“彭”的一声关上门,沐追雨被楚渊的举动吓的连哭的忘了,回过神来收拾着走廊上的东西,这为什么和书中的不一样?就算澜渊有了喜欢的人,他不应该觉得自己很特别吗?
晚上的闹剧楚渊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他便照顾众人上马进戈壁。
秋霁言被他用披风仔仔细细裹好,抱在身前,沐追雨不会骑马所以跟君飞扬同骑,连云城看了看君飞扬那里一眼,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沐追雨向声音看去,看着连云城那年轻俊美的容颜,还有他的态度,心里乐开了花,那个人肯定是对自己有感觉,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同骑心里不舒服,吃错了,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深。
林羽祈自然看的懂沐追雨的表情,只得同情那个姑娘,云城不舒服是真的,但那是为了君飞扬这个自己昨晚就内定的徒婿。
“出发!”
楚渊喊了一声,几人打马上路。
因为秋霁言的缘故,所有并没有骑的很快,所以都能听到连云城的叽叽喳喳。
“等到了,一定让白大傻拿他的青梅酒来招待我们!”连云城想着入口绵长的酒,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云彩只想扶额,告诉别人,这人不是自己师傅,不是自己师傅,太丢人了!
楚渊一直顾着怀里的秋霁言,怕她热了渴了。
“到时候,晚辈可否讨一杯尝一尝?”君飞扬笑着问。
连云城本来就对他第一印象挺好的,当下就点头,“别说一杯,飞扬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林羽祈忙打断他们,“白繁若不会同意的,那是他的命根子!”
连云城都懒得看他了,“你把他打到同意不就得了?”
感情我是你请来的打手啊?什么事都让我去打?林羽祈内心苦笑,表面上十分配合,就算连云城真的让他去打白繁若,他也会乖乖去的,更别说连云城只是说说而已。
楚渊一边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一边给秋霁言喂了口水。这几个江湖老前辈真有意思。
沐追雨不甘心被冷落,立马声音软软的道:“不如让小雨给各位唱支歌吧?”
云彩是在不想听自己师傅那二缺的谈话内容,点头“也好。”
沐追雨偷偷看了楚渊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随既露出一个她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直到沐追雨一首歌唱完,几人都没有说话,沐追雨得意的笑了笑,“小雨嫌丑了,歌词写的不好,大家不要介意。”
听到她这句话,几人表情都有些古怪,云彩抿了抿唇,问:“这是你写的?”
沐追雨羞怯的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连云城直接笑出声,“我早些年也看到过这歌词,大概是几百年前一位叫苏轼的人写的,你说是不是沐姑娘?”
沐追雨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低着头沉默不语,那模样像是被他们几个欺负了似的。
“快看!”尴尬的时候,楚渊解救了她。
众人也无心去管她了,随着楚渊手指的地方看去,戈壁上出现了一大片绿洲,连云城啧啧摇头,“还是这么招摇啊,这个白大傻!”
绿洲边缘,几人下了马,楚渊伸手把秋霁言搂在怀里,林羽祈也护在连云城身边,而连云城则是担心自己徒弟,把云彩拉到自己身边,沐追只能跟着君飞扬。
“进去大家小心些,我去喊白大傻开门。”
说着连云城率先走进去,楚渊紧随其后,君飞扬断后。
树林灌木里安静的出奇,楚渊警惕的四周,怀中的身体有些僵硬,楚渊忙拍了拍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哪里不舒服?阿言,跟渊哥说。”
秋霁言只是紧紧扒着楚渊的衣襟,身体开始发抖,楚渊大惊,抱着秋霁言低头去看,只见她脸色出现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里续满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渊,只把他看的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以身待之。
“王……嫂嫂,嫂嫂,师傅!师傅!”云彩听到动静赶过来,楚渊抱着站不稳的秋霁言跪在地上,因为怕地上有什么东西对秋霁言不利,他干脆自己坐在地上,把人抱到自己怀里,“阿言乖,跟渊哥说,哪里疼?听话,哪里疼,跟渊哥说……”楚渊不住的哄道。
连云城听到云彩的大喊也跑过来,蹲下身去给秋霁言诊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楚渊看的心里慌乱成一片。
君飞扬不明情况,只好替他们警惕四周,沐追雨没有见过楚渊这幅模样,难道他怀里的人真的那么重要?她不信!
“哎哟!”沐追雨大喊一声,就要往楚渊身边倒,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楚渊,他阴沉着脸对云彩道:“钟儿,给本王杀了沐追雨!”
云彩先是一怔,恐怕楚渊是真的被沐追雨惹怒了,连“本王”都出来了。云彩看了眼君飞扬,“君少侠,你若是管不好你的人,钟儿不介意替你管管!”
君飞扬摸了摸头,拉起倒地的沐追雨,无奈道:“沐姑娘不要闹了,不然在下也救不了你。”
沐追雨已经被楚渊那句要杀她吓坏了,委委屈屈的站在君飞扬身后流泪。
连云城给秋霁言诊完脉,从怀里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药丸给秋霁言喂下去,药丸喂下后,秋霁言才慢慢停止颤抖,脸上的潮红缓缓褪去,窝在楚渊怀里睡着了。
“‘南柯一梦’在试图侵入她的大脑,得赶快找到白大傻才行。”连云城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凝重道。
楚渊抱着人站起来,“怎么才能找到他?”
连云城看着楚渊,问:“霁言丫头身上的短笛呢?”
楚渊连忙从秋霁言的腰间把褐红色的短笛拿出来,这只短笛秋霁言从不离身,因为才有婴儿手臂长短,所以放在腰间能被外袍遮住,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连云城结果短笛,放到唇边简单吹了几个调子,林羽祈环顾四周,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你会不会记错了?”
连云城刚想反驳,灌木中突然刮起了风,风中传来一阵男音:
“宁宁,你来找我了?”
第59章 南疆王白繁若
林间穿梭的青年人,迅速落到连云城身边,只见那男人围着几人转了几圈,最后焦急的抓住连云城的衣领问:“城中云,宁宁呢?在哪里?你把宁宁藏哪里了?”
林羽祈黑了一张脸,推开那男人,替连云城理好被男人弄皱的衣领,语气不善道:“白繁若云城不叫城中云,还有苏宁没来,来的是她女儿!”
这白繁若当年也是名震四方的人物,只是记不住人名这个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严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白繁若听到林羽祈那句苏宁没来,脸上的表情完全龟裂了。楚渊听到这中年男人就是南疆王白繁若,顾不得其他,抱起怀中昏睡过去的秋霁言站起来,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语气生硬但带着恳求,“南疆王,在下楚渊,恳请南疆王救在下妻子一命。”
白繁若挑了挑眉,眼睛往楚渊哪里瞟去,他不得不承认楚渊确实是生的俊美不凡,再看他怀里的人,只是侧脸就让他血液凝固,白繁若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嘴里喃喃念着:“宁宁,宁宁……”
“南疆王,请你自重!”楚渊语气不悦,抱着秋霁言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连云城上前去拍了拍白繁若的肩,道:“这人不是苏宁,是苏宁的女儿秋霁言,霁言中了‘南柯一梦’,白大傻你快给人看看。”
听到久违的外号,还当着这么多人,白繁若冲连云城吼了一句,“谁是白大傻呢?本王英俊不凡,当年可是江湖第一美男!”然后对上林羽祈幽深的目光,白繁若瞬间弱下来,连云城很开心的问:“谁是白大傻?”
白繁若挣扎了一下,然后很没骨气道:“本王,是本王!”
“乖,别闹了,快给霁言看看。”连云城笑的志得意满。
白繁若内心暗骂:有种别拿林羽祈来压我!
楚渊也确实没什么耐心了,刚才秋霁言那副模样,可把他吓的够呛。
“只要南疆王能救阿言,楚渊什么都答应你!”楚渊郑重许诺。(.好看的小说
白繁若一改刚才的傻样儿,瞬间冷了一张脸,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人模样,淡淡道:“如果我要楚国呢?翼王爷也愿意吗?”
“你……”连云城要说什么,林羽祈把他拉住,就怕他一个嘴欠把白繁若惹急,让他上去把人打到愿意。
对于白繁若识破他的身份,楚渊并不觉得惊讶,反而镇定的看了看怀里的人,然后与白繁若对视,一字一句道:“只要能救阿言,楚国江山送你又如何?”
“王爷?”云彩惊讶,她知道楚渊爱秋霁言至深,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深到如此。
不光云彩,在场的众人包括提出这种要求的白繁若都惊了半天,君飞扬是惊讶楚渊的身份,翼王楚渊这名头这天下间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他听说楚渊为了爱妻起兵北上,感叹楚渊的重情重义,如今亲眼看见楚渊,亲耳听到他愿意把唾手可得的江山社稷给一个不想干的人,就为了一个人,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沐追雨被刚才楚渊要杀她吓到了,现在在听到楚渊身份和他的言行,不仅想到那个人是自己该多好。
白繁若轻轻叹了口气,“本王开玩笑的,谁要你的破楚国?既然是宁宁的女儿,拼了命本王也会救的,跟本王来吧。”说着转身就走。
“多谢!”楚渊喜出望外,赶紧抱紧人跟上。
一行人跟些白繁若绕了大半天,楚渊绕的有点儿晕,心里暗自庆幸连云城的帮忙,不然靠他们找白繁若,恐怕找个三五天都不一定找的到。
连云城和林羽祈走在最后面,连云城早就热的不行,拉了拉旁边的林羽祈小声问:“白大傻不会又迷路了吧?”
林羽祈也跟着他小声道:“应该不会吧?”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我不信,这白大傻平时在自己家里去个茅房都能迷路!”连云城哼哼两声。
后面两人还在小声说话,离的近的君飞扬仗着自己有内力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禁看了看前头带路的人,不知道楚渊听到没有。
楚渊当然没听到,他现在********的扑在秋霁言身上,那里去管那么多,倒是云彩发现了,疑惑问出声,“白前辈,这里我们刚才来过。”
白繁若尴尬的回头,问:“真的吗?”
君飞扬回顾四周,点头,“钟儿姑娘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来过。”
“前辈倒底知不知道路?”沐追雨弱弱问。
楚渊也发觉不对,“前辈,可是这周围有什么玄机?”
发现楚渊给自己台阶下,白繁若也赶紧顺着他的话道:“确实,不过这是我南疆秘术不许外人道也。”
楚渊点头,“还请前辈快些,阿言她一时不解幻术,晚辈也不安心。”
白繁若笑了笑,暗想这小子真上道,随既高深莫测的点头。
终于在绕了快两个时辰后看到了大门,以及门外的两个护卫。南疆王宫和中原王宫不一样,它坐落于南疆戈壁边缘的绿洲地带,不知道白繁若用的什么办法保持住水源,一眼看去,王宫和戈壁一绿一黄,怪异的很。南疆地界方圆也不过三千里,但是却是单独存在,不属于哪一个国家。
护卫见前头的白繁若,连忙上前跪下,“参见大王!”
“起来吧,这几位是本王的贵宾,让人去准备房间和饭菜!”白繁若冷道。
“是!”其中一个护卫飞快跑走。
白繁若带着众人进去。进了大门后,入眼的不是杂乱的灌木,而是仅一人通过的小径,小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藤,白繁若走在前头,通过小径后,楚渊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惊呼出声。
眼前的亭台楼阁隐隐在树林中,依山而建,许多树上都开着紫色小花。
“好美!”沐追雨感叹,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走吧!”白繁若出声,现在可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
众人走过小桥,在空地上停下来,白繁若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道:“翼王带着人跟本王来,云中城你去找花花让她安排你们先去休息。”
“谁叫云中城!你这个白大傻!”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休息,等会儿我帮你揍他。”林羽祈忙把人拉走,云彩摇头跟上,君飞扬本来想问些问题的,但是救人要紧只好先跟着他们去休息了,沐追雨倒是想追过去,不过在看到楚渊的眼神时退缩了。
“前辈,我们走吧。”
白繁若点头,招呼了个过路丫鬟带路,几人一路七弯八拐的进了一间普通的房间。白繁若让楚渊把秋霁言放到房间里的床上,自己过去给她查看。
楚渊默默的站在一旁,心里乱成一团,从秋霁言昏睡开始,楚渊就一直觉得她很不对劲,就在进这门的时候他感觉怀中的人呼吸停顿了下。
白繁若抓着秋霁言的手查看了一翻,放下后淡淡道:“这人真够狠。”
“怎么样?”楚渊焦急的问。
白繁若笑道:“世人皆道翼王楚渊冷酷无情,如同阎罗殿里来的杀神,无情无心无爱,看来外界传闻皆不可信,是吧?”
楚渊才懒得听白繁若揶揄自己,他现在只想知道秋霁言的情况,“前辈这些以后再说,阿言她倒底怎么样了?”
“真的……没事,虽然幻术中的有些深,不过在本王面前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还请翼王先出去等会儿。”
白繁若话都说到这里了,楚渊也只好出门等着。
站在门口,放眼望去都是紫色的小花,秀水灵山,这南疆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就算见过不少惊艳美景的楚渊都感叹白繁若真会享受。
偶尔有几只蝴蝶飞过来,围绕着楚渊,现在是十一月,已经步入了冬季,长安城在他带着人离开那天还下起了雪,然而这里却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难不成这里不会下雪?
“公子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说话的是刚才带他们来的那个丫鬟,原来她一直没走守在门边。
楚渊面无表情道:“不用了,我等在这里就好。”
丫鬟点头,顺从的站在楚渊身后,一时间安静的可怕,楚渊握紧双手又松开,皱着眉头看远方。
“公子不必担心,公子的夫人一定会平安的。”丫鬟安慰道。
楚渊也知道会没事,白繁若这么说肯定会没事,但还是很担心,随既问了句不想干的话,“这里不下雪吗?”
丫鬟恭敬道:“从来不下。”
“为什么?”
“听说,大王为了一个人,那个人讨厌秋冬季节,所以这里只有春夏两季。”
楚渊没有说话了,大概白繁若为的那个人就是秋霁言的母亲苏宁吧。和苏宁相处过一段时间,楚渊不得不承认苏宁心思剔透,所有人在她的眼里一点儿不管有什么秘密都会被看穿,要是当年平南王真的娶了苏宁,那么也轮不到楚渊去争那个位置了。
这么想着,门打开了,白繁若从里面出来楚渊急忙上去问:“怎么样?”
白繁若点头,“没事了,带她回去好好休息,醒来就还是你的阿言,花花,带翼王去休息。”
丫鬟点头,“是,大王,奴婢是小草。”
楚渊早就已经冲了进去,他小心翼翼的将秋霁言扶起来抱进怀里仔细的检查,苍白的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流了不少冷汗,楚渊怕她见等着凉,脱下自己的外袍把她裹住,横抱起来,跟着丫鬟离开。
第60章 我回来了
楚渊抱着秋霁言跟着丫鬟到了白繁若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房间不大,却又不失优雅大气,楚渊让丫鬟将被子抖开,把秋霁言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再盖上被子,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接下来就是等着人醒了。.
“怎么样?楚渊还不肯出来吃晚饭?”连云城端着碗一边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夹肉,一边问上去叫人吃饭的云彩。
云彩坐下来摇头,“王爷说在屋里吃,就不出来了。”
连云城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红烧肉,口齿不清道:“坐月子啊?”
坐在云彩边上的君飞扬差点喷了口中的汤,还好他师傅教养的好,不然恐怕真的忍不住。
林羽祈忙着给连云城夹菜,白繁若拿着筷子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林祈羽,城中云这是多久没吃肉了?”
林羽祈闭嘴没说话,白繁若这记不住人名的老毛病,着实得罪了不少人,他突然觉得当年苏宁拒绝他,拒绝的那么彻底,恐怕也是嫌弃他这毛病,怕惹祸上身。
“钟儿,在外面的就不要老喊楚渊王爷了,容易让人起疑。”连云城忙吃肉的过程中,还不忘叮嘱云彩称呼这个茬儿。
云彩点头,“徒儿明白。”
连云城欣慰的笑了笑,突然看见白繁若一直盯着自己看,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吃饭呢吃饭呢,白大傻别客气,快吃啊!”
白繁若想反驳几句,但对上林羽祈含着威胁的双眼,默默的低头吃饭,这两口子凑不要脸!
月上中天,微风加杂着花的甜香从没有关死的窗户里吹进来,让人心旷神怡。
楚渊坐在床边握着秋霁言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这时候的秋霁言已经褪去了初见的那股子青涩和稚气,原本有些肉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缘故,已经完全变成了瓜子脸一丝多余的肉也没有了,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被楚渊拍死的那些蝴蝶的翅膀一般,秋霁言和江南怀双燕,扬州郑欣若并称楚国三大美人,与怀双燕的淡雅郑欣若的妩媚不同,秋霁言美的空灵,见到她的第一眼,会让人觉得这人便是来自于山间的精怪,属于花草树木的那种生机盎然,越和她相处就越觉得世间的美好。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又难熬,楚渊一直守着秋霁言,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总会心安很多。(.)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些什么秋霁言记不清了,她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突然间,刺眼的光让她又闭上眼睛,想要抬手遮住光。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握住她的那只手干燥温暖,掌心有着一层薄茧,楚渊被手心里的动静惊醒的,自从救回秋霁言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只要秋霁言有个什么动静,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阿言?”楚渊握紧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掌替她遮住光,秋霁言觉得眼前的光暗了下去,又听到楚渊叫她,管不了那么多睁开眼睛。
“渊哥?”秋霁言看着眼前的手掌,试探的了一声。就是这一句“渊哥”让楚渊差点哭出来,他差一点就再也听不到这个称呼,见不到这个人了,若是没有重生,楚渊至死都不会相信,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称呼喜极而泣。
“阿言,阿言……”
楚渊终于忍不住,一把把人从床上拉扯起来,连人带被的抱进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秋霁言被楚渊一动作弄的莫名其妙,颈窝传来温热的湿意,秋霁言察觉那是什么的时候,大脑空白了会儿,“渊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楚渊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楚渊更有力的抱紧,生怕一松开点点,她就不见了似的。
回忆慢慢回笼,秋霁言只记得她被泽帝“请”进御书房,然后泽帝想杀她,再然后五皇子楚君和平南王世子楚白梵就出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渊哥,你松开点好不好,我好闷。”秋霁言着实被他闷的不行了,不得不开口要求。
楚渊被喊回神来,轻轻松开她,“闷到哪里了?”
秋霁言被他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太过炽热,以前楚渊对她再好也没有用过这种眼神看她,说是失而复得都觉得不够,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能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渊哥,你怎么了?”
楚渊忙握住她那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笑的温柔,“很好,从来都没有那么好过。”
秋霁言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就往别处看,楚渊原本黑亮的长发在烛光下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边,“渊哥,头发……”
楚渊的原本的黑发已经有些花白,他只是摇头,“没事,你要是不喜欢我的头发,我染回来就行了。”
秋霁言轻咬下唇,大大杏核眼里绪满水光,声音哽咽,“对我来说,不过才昨天的事情,可是渊哥,对你说到底过了多久?”
一看秋霁言哭了,楚渊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拿了袖子给她擦,嘴里安慰道:“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还在多久都不重要了。”
“笨蛋,渊哥是笨蛋,大笨蛋……”秋霁言哭喊着扑进他怀里,嘴里念着“笨蛋”一类的话。
楚渊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嘴角含笑声音异常的温柔,“是,我是笨蛋,阿言可有骂够?”
多久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人还在,还在他怀里什么都无所谓了。
秋霁言你可知道楚渊的担惊受怕,他怕你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就连回忆都开始失真,他怕最终记得的只有他一个人,然后在漫长漫长的岁月里,靠着回忆存活。
“渊哥,到底怎么了?”秋霁言发泄够了,靠在他胸膛上低低的问。
楚渊抱紧她,深深吸了口气,“长安传来你……去世的消息,我便挥兵北上,后来司徒告诉我,云彩说你还活着,我便同林枫来长安寻你,楚白梵给你下幻术,换了个名字要娶你为妃,我便和云彩合计将人救出才到南疆求医。”
秋霁言抓紧楚渊的衣襟,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有,我回来了!”
楚渊轻吻她的发,柔声道:“欢迎回来,我的阿言”
“渊哥我肚子饿。”秋霁言说完后,抬头去看他,眼睛亮亮的。楚渊又忍不住低头去吻她那双诱人的红唇,直到把人弄的气喘吁吁才放开。
楚白把人按到床上躺好,掖了掖被角,道:“我去给你拿吃的,乖乖等我知道吗?”
秋霁言早就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的,看他这黏糊样子,毫无威慑力的瞪他一眼,“快去啦,渊哥你好烦!”
楚渊被瞪的很开心出门给她端吃的,等把楚渊端来的食物全部扫下肚,秋霁言才窝进他怀里,“渊哥,莲姐姐她们怎么样了?”
楚渊一手搂着她躺在被窝里,一手点了点她的琼鼻,佯装生气道:“只问她们不问我?”
秋霁言立马讨好的蹭了蹭楚渊,笑道:“渊哥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林莲她们和林枫回小春城了,时殷带兵讨伐小春城,随便送他们回去。”
秋霁言一头扎进楚渊怀里,蹭了蹭,“皇帝这么着急的送死吗?让顾二傻去。”
楚渊汗颜,怎么连阿言都跟着这么叫了?怀里的还在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楚渊呼吸一重,赶紧抱紧人,“别动!”
秋霁言一听楚渊的语气以为是受伤了,着急的抬头看他,“受伤了吗?有没有事?”
楚渊苦笑了下,亲了亲她的嘴角,“本来没事的,你再蹭下去就可能有事了。”
在楚渊戏谑的目光注视下,意识到楚渊这话含义秋霁言脸越来越红,最后低下头骂了声,“臭流氓!”
“呵呵,不闹了,快睡吧。”
次日一早是楚渊最先醒来,这十几天的习惯让他先把被子里的人挖出来,拿过衣服替她穿上,本来就爱赖床被这一动静弄的很烦,睡眼惺忪的伸手对着楚渊就是一巴掌,然后又倒回被子里。
楚渊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眼底晦涩不明,最后嘴角轻轻扬起,还长脾气了,不教训一下,夫纲何在?
于是,当天早饭时间,众人都看着心情愉悦的楚渊和脸色不怎么好的秋霁言。
“我说,霁言这是好了?”连云城端着碗问。
秋霁言没见过连云城,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个鹤发童颜的人。
连云城被她看的一阵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侧头去问身边的林羽祈,“阿羽,我长得很丑吗?”
林羽祈摇头,“楚夫人,这位是司徒雪天和云彩的师傅连云城。”
秋霁言恍然大悟,“哦,原来就是那个七老八十的死不老,前辈你好!”
连云城被她这称呼一气,搁了碗就问:“谁告诉你我是七老八十的死不老,还有死不老是什么?”
白繁若一旁敲碗,“吃饭,别吓着孩子,林祈羽,快管管。”
秋霁言不依不饶,“我阿娘说的,死不老就是死了都不会老!”
连云城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憋的难受,林羽祈忙给他顺气。
楚渊憋着没笑,云彩端着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君飞扬自从被连云城盘问过家底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离他远点了。
连云城要还嘴,一道声音正好打断他。
“各位,小雨做的早饭各位还满意吗?”
楚渊等人寻声望去,沐追雨一身白色纱裙,黑发披散用白色绸带松松束着,不施粉黛的小脸清秀漂亮,如同出水芙蓉般娇弱动人。
秋霁言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她看楚渊的眼神她确实明白的,当下就放下手中的碗,一脸天真的问身边的楚渊,“渊哥,这姑娘是死了全家吗?一身白衣,好可怜。”
第61章 赖你一辈子
“噗―
“咳咳咳……”
君飞扬终于忍不住喷了口中的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他对面的白繁若被无缘无故喷了一脸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徒婿啊,你怎么了?”连云城立马心疼的过去给人拍背顺气,听到连云城那句徒婿又被口水呛的君飞扬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沐追雨被秋霁言这样一说,眼泪就滚落下来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楚渊,“渊哥哥,她,她怎么能这么说,虽然小雨出生不好,但……”她这样含糊不清的说话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得秋霁言在欺负她。
不过楚渊是什么人?楚国有名的爱妻如命,现在又把人惹生气了,立马顺着秋霁言的话道:“沐姑娘这样打扮确实不好,但是,阿言那是人家的事。”
云彩放下空碗,淡然的瞟了众人一眼,白繁若正在用丫鬟递上的帕子擦脸,连云城给咳的死去活来的君飞扬拍背顺气,林羽祈就死死盯着君飞扬,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楚渊和秋霁言端着碗吃早饭,时不时楚渊给秋霁言添些小菜,沐追雨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
“沐姑娘过来吃早饭吧。”云彩冲沐追雨点点头,然后冲她师傅低吼了声,“够了师傅,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去隔壁尼姑庵修行去!”
连云城拍背的手一顿,然后乖乖收回来,嘴里嘟囔着:“师傅这不是为你着想吗?顾二傻那人渣又靠不住,小杨挺好的……”
秋霁言从碗里抬起头来,疑惑问:“钟儿,你要抛弃顾二傻去跟尼姑当和尚?”
白繁若后面补一句,“是跟和尚当尼姑。”
被两人明打击暗报复的连云城顿时暴跳如雷,指着楚渊就喊:“楚三傻,管好你娘子!白大傻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告诉宁宁当年是你把小凤凰推到幽冥花丛里的,让她恨你一辈子!”
被点名的楚渊迅速解决完碗里的粥,强制的把秋霁言打横抱起,临走时冲云彩说了句让她一会儿到他房里来一下,秋霁言想跟她单独叙叙旧,然后无视秋霁言各种抗议强行把人抱走了。
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君飞扬干干笑了下,“想不到,翼王竟然是如此豪放之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连云城赞同的点头,“真是简单粗暴!”
被楚渊强制带走后,秋霁言一路叫喊都被他无情的无视了,只留下一路上目瞪口呆的丫鬟下人。
等把人抱回房间后,楚渊冷着一张脸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出门。
从来没有见过楚渊冷着脸的秋霁言心里有些发虚,是不是她恃宠而骄了?是不是她太任性了所以楚渊厌倦她了?一想到这里秋霁言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会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那个沐追雨了?
“吱……”
楚渊端着托盘进来,就看见秋霁言还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坐在床上,不知想着什么他都推门进来了还没有反应。
楚渊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走到秋霁言身边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轻柔问:“想什么呢?那么用心。”
秋霁言任由楚渊捏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渊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楚渊一怔,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怎么会?我的阿言那么讨人喜欢。”
秋霁言一把推开他,“对不起,我总是那么任性,害得你至今毫无退路,又不听话,又自私,渊哥,你会不会不要我?”
楚渊拍了拍她的腰,“我以前说过,我的阿言想生气骂人大家都得听着,想动手打人大家都得受着,无论你是什么样,都是我的阿言。”
秋霁言被他弄的脸颊飞红,锤了锤他强壮的胸膛,“你快把我宠坏了。”
楚渊愉悦的勾起嘴角,“宠坏了好,宠到除了我没人敢要你。”
秋霁言抬头,清澈明亮的眸子看着楚渊,展颜笑道:“到那时候我就赖你一辈子,叫你宠坏我!”
楚渊眼中越加温柔,把手从她的腰上挪到脸颊,宠溺道:“那我把你宠的坏坏的,这样你就可以赖着我生生世世。”
秋霁言乖顺的靠进他怀里,楚渊虽不说,但心里暖暖甜甜的,不自觉笑意更深。从盘子里捏起一块白白的糕点,递到秋霁言唇边,“刚刚没怎么吃,这是我让人去厨房拿的点心,尝尝看好不好吃。”
秋霁言继续窝在他怀里,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点心,“你刚才是为了拿这个?”
“是啊,不然阿言以为我去干什么了?”
秋霁言才从幻术中清醒过来,吃过糕点后,不一会儿便靠在楚渊怀里睡着了,后者轻手轻脚的帮她的外套除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才小心翼翼不弄出一点儿声音的推门出去。
林羽祈面无表情的站在云彩身后,云彩站在走廊上等着楚渊,见他出来了冲他淡淡笑道:“钟儿还以为王爷要等一会儿才出来。”
听出揶揄的意思,楚渊也没多在意,走近云彩低声问:“司徒和小春城可有什么消息?”
云彩点头,“还请王爷屋里详谈,仔细隔墙有耳。”
楚渊望了望身后的门,云彩抢先道:“师傅会让林前辈守着的,不会有事。”
一想到林羽祈的身手,楚渊点了点头,“也好,只是麻烦林前辈了。”
林羽祈面无表情道:“王爷客气。”
两人七弯八拐的来到白繁若的屋里,连云城和白繁若早就等在哪里了。
云彩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就连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楚渊就有些愣神。
屋里的正是白繁若和连云城,只是这两人的姿势有点不对劲,连云城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抓住白繁若的衣襟,一手揪着白繁若的头发;白繁若则是一手放在连云城的腰上,一手在他屁股上,现在两人保持这种姿势盯着门边的楚渊和云彩。云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要不要弟子先和王爷出去,等你们两个解决了再进来?”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如遭电击般收回手,嫌弃的不停擦手和对方碰过的地方。
楚渊则觉得有些好笑,从认识云彩以前她这个人是礼貌又疏离,温柔又体贴,如今看她一天内不耐烦两次,楚渊觉得连云城挺能耐的,不禁司徒雪天不耐烦,连云彩也不耐烦,比他家阿言还厉害,只是楚渊不知道还一个更厉害,能把这两师兄妹弄到破口大骂。
“不用了,我们两人闹着玩的,你说是不是啊?白大傻。”连云城哈哈笑着,白繁若也跟着附和,“是啊,本王去看看中午吃什么。”说着赶紧溜了。
几人重新落座后,楚渊就直奔主题,“小春城可有什么事?”
连云城摇头,“我来时顾二傻刚在城外两百里处扎营,雪儿和顾二傻僵持着,上报给皇帝的消息要不是小春城高挂免战牌,要不就是两军对峙僵持不下。”
楚渊皱了皱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云彩给两人和自己倒了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回到小春城,而且乘风从天钺传来消息,说天钺皇城内突然出现很多蘅芜人。”
楚渊问:“乘风找到破浪了?”
云彩点头,“被太子下了药买到天钺当奴隶……”云彩还没说完,就让连云城打断,“那小子命太好了,竟然被天钺皇城世家小姐看上,乘风找过去的时候,人家正准备和那小姐私奔回小春城,若不是在天钺发现大量蘅芜人,他们早就回来了。”
楚渊听到乘风和破浪没事松了口气,这两人不管是他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对他忠心耿耿,要不是最后楚渊把他们赶走,这两人定然会要陪着他一起死。
云彩继续道:“师兄的意思,是让王爷快些回去,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趁着现在攻下长安。”
楚渊摇头,“现在不行,攻下长安后落得个犯上作乱的名头,名不正言不顺,很难把持朝纲。”
云彩轻轻笑道:“听说王爷的清霜夫人貌可倾城?”
楚渊对上云彩清亮的眸子轻轻勾起嘴角,“不知道本王的大哥可否喜欢?”
连云城夸张的紧了紧衣襟,“要变天了,我得赶紧和阿羽躲起来。”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是大雪纷飞,太子府内,站立在窗前的娇美人儿,出神的看着这鹅毛般的大雪,美人儿一头青丝直泻而下,眉目精致漂亮。突然,美人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她的人在她耳边低语,“月儿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被唤作月儿的人放软了身子靠进他怀里,声音轻柔,“妾身只是担心太子殿下。”
“担心我?”太子楚则笑问。
月儿依旧看着窗外,“如今翼王妃死在宫中,翼王已经起兵,镇远将军和翼王关系匪浅,妾身担心陛下为了保全自己,把皇位让给翼王。”
楚则皱了皱眉,道:“月儿怎想到担心这些?”
月儿叹了口气,“妾身知道妾身逾越了,可是妾身真的担心殿下,殿下待妾身好,对妾身宠爱有加,妾身怕……不如,不如殿下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说着,月儿就回身抓住楚则衣襟,满眼期望又担心的看着他。
楚则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不用担心,没事的。”然后眼神看向窗外的雪,皱着眉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62章 白芍连天
小春城情况有些紧急,楚渊让云彩等人先不要告诉秋霁言,不然按照她的性子,一定会不顾自己要求楚渊马上就走,然而秋霁言现在可是经不起长途跋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沐姑娘,你跟着本王那么久了,是有什么事吗?”楚渊被沐追雨跟了两天,最后不耐烦了问。
沐追雨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角,走廊里寂寞无声,偶尔有几只蝴蝶围着楚渊飞,被他按死了。
楚渊冷眼看着沐追雨,她抬头看了眼楚渊,又羞怯的低下头,“渊哥哥,小雨以后想跟着你,为奴为婢伺候你。”说着悄悄的看了楚渊一眼。
楚渊倒是笑出声来,沐追雨以为有戏自以为笑的温柔的抬头看楚渊。
楚渊逼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的沐追雨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疼的她眼泪不停往下落,嘴里可怜兮兮的说着,“渊,渊哥哥……你捏的小雨好疼……”
楚渊危险性的眯起凤眸,嘴里说出的话让沐追雨浑身发凉,“你算个什么东西?”
沐追雨不死心继续说:“小雨虽然不好,可是,可是小雨可以为了你连命也不要!”
楚渊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松开沐追雨将她丢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犹如在看垃圾一样,“那你就去死吧!本王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说完也不管沐追雨是什么表情,拂袖离去。
回到屋里后,秋霁言坐在桌边边逗弄着翠翠,边和云彩说话,笑的很开心,见楚渊回来了,甜甜脆脆的喊了声,“渊哥!”
云彩也起身,“王爷!”
楚渊点头,“不必如此客气。”说着在秋霁言身边坐下,翠翠一嗅到楚渊的味道,不去追秋霁言的手指飞快的游到楚渊身边,对着他放在桌上的手就是一口。
“嘶……”
感觉到手背一痛,不用想也知道是翠翠,云彩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端了茶杯喝茶,掩饰嘴角的笑意,秋霁言赶紧把翠翠拉回来,双手捧起楚渊被咬的手,习惯性的往衣袖里翻伤药。
“咦?”平时一摸就有,今天怎么连袖子里的暗袋也没有。
楚渊反握住,解释道:“衣服是我换的,你以前那些带着东西的衣服,不知道楚白梵拿到哪里去了。”
“什么?”秋霁言抽回自己的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里面有多少好东西他知道吗?
楚渊和云彩对视一眼,问:“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秋霁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楚渊,“很多,我从苗疆带来的针尾蝎,还有来长安路上抓到的幻萤火,对了对了,还有上次去小春城拿回来的那半截九赫噬魂!”秋霁言越说越心疼,那都是宝贝啊!楚渊听的心里发毛,还好都不见了,那些东西一听就跟危险。(.好看的小说
云彩笑了笑,“王妃不必心疼,日后王爷定会给您全部找回来的。”
“真的?”秋霁言去看楚渊,那表情好像在说“不同意哭给你看”,楚渊只能无奈点头,“真的,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云彩跑去跟秋霁言闲聊,连云城想找人但又怕打扰到秋霁言,又出什么乱子楚渊跟他拼命,只能拉了内定徒婿君飞扬准备拉皮条,君飞扬本来是南疆找南疆王有事,这被连云城拖着他也烦,终于知道云彩为什么那么烦他了。
“前辈,晚辈还要找白前辈有些事。”君飞扬快挂不住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了。
连云城拉着他细数云彩各种好,听到他找白繁若有事,转念一想不如卖个人情给他,什么事也好办,顿时笑的极其诡异,“找白大傻?来来来,我陪你去。”
君飞扬内心哭喊:别,求您别,我怕白繁若把我打出去!
最后,君飞扬只得和连云城一起去,因为他打不过林羽祈,这两人关系太好了,不会是失散亲兄弟吧?
白繁若正坐在凉亭里和林羽祈喝酒顺便感慨一下当年,基本上都是白繁若在说,林羽祈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白繁若突然话锋一转,道:“城中云当年跳下寒给你找解药,心智受损,看他如今的模样,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林羽祈一顿,端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颤声道:“你说什么?云城这模样……是因为我?”
“是啊,不然他怎么从天下第一智变成如今的蠢样?”白繁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自己端着酒杯就喝。
林羽祈心里钝钝的疼,手中的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白繁若心疼他的杯子不停碎碎念,为什么不大呼小叫?他打不过林羽祈。
而林羽祈根本听不到白繁若在念什么,他脑海里都是连云城,年轻骄傲的,目中无人的,还有如今呆呆傻傻的模样。
林羽祈初遇连云城时,林羽祈才十七岁初入江湖,那个时候两人携手同行,仗剑天涯,连云城亦有天下第一智,神医之称,林羽祈待他亲如兄弟,直到遇到那个女子,林羽祈喜欢上的那女子,那女子却喜欢连云城,年少气盛为了博美人欢心他没少做傻事,每次他受伤昏迷,守在他身边的定是连云城,林羽祈得知连云城喜欢自己,勃然大怒羞耻的不行,当时就和连云城割袍断义,带着武林正派讨伐魔教,最后身中剧毒,等他毒解后连云城不知去向,更是带走了他的未婚妻,林羽祈下了武林追杀令誓要杀了连云城,这令一下就是十几年,三年前他才得知真相,他的未婚妻早就抛弃他嫁进皇宫,只身闯魔教总坛救他的是连云城,他开始寻找连云城,想用余下的人生好好守着他。哪怕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个孩子似的。
如今,白繁若告诉他,连云城之所以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他,悔恨愧疚快要把他吞没。
“喂!林祈羽,你有没有在听?喂!”白繁若说了半天,发现对象竟然在走神,俗话说,酒壮熊人胆,当下就冲着林羽祈大吼。
“你说什么?”林羽祈收回心神冷问,不怕,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补偿他。
白繁若满意点头,“你说,城中云这么着急把钟儿这孩子嫁出去,她还躲的远远的,真是不听话。”
林羽祈难得回他一句,“钟儿还小。”
白繁若一拍桌子,“什么还小,她都二十三了!再说,城中云也没几年了,他还不是担心自己死了钟儿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的,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什么没几年?”林羽祈揪着白繁若的衣襟问,白繁若被他这一吓半天话说不出来,林羽祈那模样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说话!”
“城中云,当年下寒谭,本来就身负重伤啊,虽然清稚抱住他的命,想要根治还少几味药啊,要是再找不到,他也就这几年的事了,对了你谁啊?怎么两个头?”林羽祈把人扔回桌上,白繁若喝的有点儿醉了,他酒量一向不好。
林羽祈如遭雷击,也就这几年?到底还有多少时间?他到底错过了多少?怔怔的坐在原地,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的不得了,原来心可以这么疼的。
连云城带着君飞扬好不容易找到白繁若,他却自己醉趴下了,连云城毫不客气的对着白繁若的小腿就是一脚,“叫你喝,喝不了还喝!”然后回头冲君飞扬笑道:“没事,我马上让他清醒!”
林羽祈呆愣的看着笑的一脸谄媚的连云城,鬼使神差的一把把人抱进怀里,连城被他弄的莫名其妙,君飞扬则见势不对赶紧扯了个理由跑了。
“喂!小杨!阿羽赶紧给我送开,我徒婿要跑了!”连云城着急的推着抱紧他的林羽祈,却丝毫不显效果,林羽祈把他抱的更紧,“没事,他跑不了,只要你想我会压着他和钟儿成亲的。”
连云城也回收抱住他的腰,口是心非道:“那怎么行?会让人说我抢婚。”心里却又了一番计较。
楚渊这边,秋霁言还在逗弄困的不行的翠翠,楚渊捏了捏秋霁言的手,“那,司徒去蜀中是为了给连前辈寻找解药药房里的最后三味药?”
云彩点头,“我与师兄在师叔哪里得知师傅病情后,就下山分头给师傅寻找,如今还差最后一味。”
秋霁言恍然大悟,“我就说我阿爹怎么到处去收集草药,原来是因为连前辈。”
“还多谢秋族长,有味药就是他在找到的。”说起连云城的病情,云彩十分担忧。
楚渊道:“你是想让本王帮你找?那好为什么不早说?”
云彩苦笑,“以前是没机会,等有机会了不好开口,毕竟王妃救了我,再提要求有些过分。”
楚渊补充道:“所以你才会拼尽全力帮本王救阿言?”
云彩笑道:“还请王爷答应钟儿这个请求。”
这个云彩,真是端的好心机,她这样做楚渊就不得不帮她了。
“最后那味药是什么?”秋霁言问。
“白芍连天。”
楚渊皱眉,“这是药?”
云彩点头,“说是药,但这句话里面就含着许多药材,光是白字我就可以想到不下四种药来。”
楚渊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本王会尽力,天色不早了,一起出去吃午饭吧。”
云彩站起来,“多谢王爷!”
他一直不知道司徒为什么要去蜀中,怎么认识的蜀中唐门二小姐,云彩这样一说就明白了,可能哪里有他要找的药,他突然想起来,前世有段时间太子下命让人不惜任何代价去寻找一味叫“白连天”的药材,那段时间,司徒雪天一直住在太子府。
楚渊想到这里,微微勾起嘴角,至少他不用那么麻烦到处去找就是了。
第63章 皇城惊变
荒无人烟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激起地上的白雪,赶车人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穿着厚厚的青色冬衣,黑色长发简单的用青色布条在脑后扎了个单马尾,中年人剑眉星目,气质沉稳,只是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马夫那么简单。[]
“阿羽,还有多久?”从马车里出来位穿白色衣袍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岁,却是满头白发。
林羽祈侧头去看旁边的人,皱眉不悦道:“出来干什么?仔细冻着染了风寒,快点回去。”
连云城坏心眼的把冷冰冰的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然后笑的眉眼弯弯,林羽祈柔了眼波,伸手把人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抓稳啊。”
楚渊听着马车外那两个人的低语,林羽祈似乎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和疼惜,不由的感叹,总是快要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而他……他也不是什么好的,要不是有重来一次,他连珍惜的机会都没有。想着侧头去看和云彩聊的热火朝天的某人。
在南疆呆了五天,楚渊就收到了司徒雪天的信,让他赶紧回去,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现在泽帝已经知道他去了南疆,楚白梵正带着人准备去劫杀他们,几人收拾了东西告别白繁若就立即动身,君飞扬也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戈壁告辞他们回了师门,沐追雨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白繁若觉得有意思就把她留在南疆没事逗着玩。
临走前一晚,连云城硬是让林羽祈拿剑逼着君飞扬给云彩提亲,要不是云彩抵死不从,楚渊和秋霁言拦着,可能就是成亲而不是提亲了。
“渊哥,越过南郡,司徒会在苏克拉平原接应我们。”秋霁言自知冷落了楚渊,扯了扯他的袖子道。
楚渊收回飞远的心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些不悦,“怎么还是那么瘦?捏着都没多少肉。”
“啪!”秋霁言拍掉他的手,云彩在一旁笑出声,“呵呵,王爷真是关心则乱,这才几天哪儿那么容易长?”
云彩真心笑起来最能吸引人,目如星辰,宛然如画。
“就是,你们觉不觉得连前辈越来越年轻了?”秋霁言点头然后转移话题,她真是十分好奇,连云城是越长越年轻。
云彩听到秋霁言这么问,脸上笑容慢慢淡下去,苦笑道:“师傅越年轻,就说明他没有多少时间了,等他退回十岁的模样,就算找齐药也都于事无补。[.超多好看小说]”
“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的,是不是渊哥?”秋霁言想去抱一抱对面的云彩,奈何马车行动空间有限只好作罢。
楚渊点头,“本王已经让乘风去找了。”
云彩侧头去看楚渊,“王爷知道‘白芍连天’?”
楚渊没有看云彩,而是拿过白繁若给的食盒,边从里面拿点心边道:“白连天,北海边上有个渔村,那里有味药叫白连天,它开出的花和芍药一般无二。”
云彩抓紧手中的书,惊喜笑道:“我怎么没想到?那,真多谢王爷了!”
楚渊不在乎摇头,拿了点心给秋霁言吃,“不必,你救了阿言,就算要本王这条命也无所谓。”
“里面的,别腻歪赶紧把白大傻给的糕点拿出来吃了!”连云城还外面扯了嗓子吼,云彩放下手中的书,从食盒里端了东西推开马车门递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城门,每个出城的人都会被守城士兵拦下仔细查看一番。
“站住,马车里什么人?”士兵用长矛把一辆在普通不过的马车拦下。
车夫大汉一身关外服侍,因为是冬天穿的厚厚的跟个肉球似的,大汉满嘴的络腮胡子,瞪着一双绿豆眼,用着别扭的中原话,道:“官爷,出啥事了?俺们每次来东莞城都没搜查过啊。”
士兵冷哼一声,“今时不同往日,翼王造反,平南王府丢了世子妃,上头下令所有城镇戒严搜查,老实点儿,把车里的人叫出来!”
大汉下了马车,从衣服里摸出锭银子,靠进拦他的那士兵塞到他手里,“官爷,这里面是俺家小姐,小姐身体不好,见不得生人。”
士兵收了银子,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见不得也得见!”
大汉左右为难,却没去拦着士兵去敲马车门。
“胡耶汗,出什么事了?”车里传来一阵清澈娇柔的女声,光听声音就觉得定是个大美人。
大汉麻溜的跑到车边,道:“这位官爷要查马车,不想惊扰了小姐……”
“没事。”
说着,车内的两个丫鬟就把门打开,士兵掀开帘子,一位白底红色绣花衣裙女子端坐在马车中间,女子黑色长发只是用根白玉簪子简单挽起,女子带着半透明面纱,脸色苍白,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
士兵脑海顿时浮现: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等字眼。
女子身边跟着三个丫鬟,两个在马车车门边,一个跪坐在女子旁边,车边的两个丫鬟都十分漂亮,只是女子旁边的丫鬟看不清脸。
士兵伸手指了指看不清脸的那丫鬟道:“你,把脸抬起来!”
大汉忙阻止,“官爷要不得,会吓着官爷的!”
士兵被他这一动作弄的起了疑心,“什么要不得,今儿爷就非要看!”
“竟然官爷要看,就让他看吧。”女子柔柔弱弱道,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是!”
只见那丫鬟抬起头来,那丫鬟的模样长得实在吓人,瞎了只眼睛,满脸的麻子,仔细看嘴角处还有些疮,士兵呆愣了会儿,像是见了鬼一样喊,“快低头,长得这么丑吓谁呢!”
丫鬟默默低下头,女子轻轻笑着,“官爷,俺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听到那倾国倾城的小姐问他,士兵立马笑道:“当然当然。”然后回头冲大汉吼了句:“赶紧把马车门关了,小姐身体弱不要染了风寒才好。”
“是,是!”大汉喜滋滋的招呼丫鬟关门,架着马车出城。
等出了东莞城很远后,大汉一改刚才那别扭的官话,低沉的声音,问着车内的人,“云城,现在河流有可能会结冰,我们还要沿着水路走?”
里面的人回了句,“嗯,东莞离小春城也没几天了,安全起见还是沿水路走。”
大汉,也就是林羽祈应了声架着马车飞快离去。
车内,秋霁言正在把楚渊换下来的女装收拾好,因为憋笑脸都憋红了。楚渊黑着一张脸低吼,“不许笑,谁要是笑本王就把他丢出车去!”
云彩捧了书遮住脸掩饰自己,连云城背过身去,道:“嗯,我不笑我不笑……”不过他那颤抖的肩膀却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秋霁言抱着包袱,把脸埋在包袱里,肩膀也在颤抖着,刚才楚渊扮的丫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楚渊丢脸归丢脸,但安全出城也觉得没什么了,谁知道这三人一直在笑,楚渊无奈叹了口气,把秋霁言的脸从包袱里解救出来,免得憋坏,秋霁言顺势靠进他怀里,有气无力道:“怎么办渊哥?我笑到内伤了。”
你还是憋坏吧!楚渊气急想。
“师兄信上说,水路是目前最安全的,寒冬腊月楚白梵等人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走水路,因为河流随时有可能结冰。”云彩平复了想要笑的冲动,放下书道。
“然而他们以为我们会去南郡,毕竟王爷和顾将军的交情,怎么说顾将军也会放王爷一马,而且师兄也放出消息,让林枫和另一位叫做陆仁贾的守将在南郡一百里外随时准备接应王爷。”
楚渊轻笑,“跟司徒斗智,真是一场噩梦,就让他们在南郡守着吧。”
德钦二十二年腊月初七,长安城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雪,到了晚上才渐渐小了些。
皇宫泽帝的养心殿内却是空旷冰冷,年迈的泽帝已经头发花白,负手站在光滑的地面上,重重叹了口气。
“父皇为何叹气?”楚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近他,泽帝回头看他,眼神复杂,“都怪朕,如今这局面恐怕老三真的……哎……是朕对不起清稚。”
楚则笑的乖顺,“清妃娘娘和别人有染,哪里是父皇的错?”
泽帝拍了拍他的肩,绕过他走到龙床边坐下,他不想跟别人说,当年的清妃娘娘没有对不起他,楚渊真是他亲儿子,他误会了清妃那么多年,逼的自己亲儿子造反,要不是几天前那个伺候过清妃的丫鬟死了,太监总管让人收拾的时候,收出了当年清妃突然要回家省亲的真正原因,恐怕他到死还是以为楚渊是清妃和别人生的野种。
楚则端着汤走到泽帝身边,嘴里安慰道:“父皇不用太过伤心,儿臣想三弟只是一时想不通,等儿臣前去小春城和三弟说明白就好了。”
泽帝抬头看他,那模样犹如父母面前最听话的孩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儿臣带月儿进宫探望母后,从母后那里得知父皇这几日龙体欠安,所以儿臣特地到御膳房给父皇熬了些汤,父皇趁热喝了吧。”
“你有心了。”泽帝安慰道,端着托盘里的汤喝了几口,刚要把碗放回去,就感觉腹部绞痛,眼前一黑载倒在床上,颤抖的用手指着床边的楚则,“你,你下毒!”
楚则笑的诡异,声音轻柔,“父皇你冤枉儿臣了,明明是三弟在父皇身边安插了探子,把父皇毒死了。”
“你,你……”泽帝你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口中拥出鲜血,眼睛鼻孔也都开始渗血,躺在床上不停抽搐,不一会儿便瞪大眼睛没了呼吸。
楚则确定人彻底断气后,扔了手中的托盘和碗,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含着眼泪跌跌撞撞的向外跑,边跑边喊:“快来人,传御医,皇上快不行了!”
第64章 一触即发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一连阴沉了好几天终于放晴,司徒雪天推开窗子哈出一口白雾。
“司徒先生,司徒先生!”边喊边进来的女子样貌约摸二十左右岁,穿着一身红衣顾盼生姿。
司徒雪天转过身来,轻笑问:“怎么了,红衣?”
这女子就是当朝丞相之女黎红衣,楚渊起兵后,黎相告老还乡途中遭遇劫匪正好林枫等人路过顺手就把人救了,奈何黎相年事已高当场就去了,留下黎红衣林枫就把她带回来了,安排黎红衣起了争执,司徒雪天提议干脆抓阄,谁抓着最短的就把黎红衣留在身边,楚怀空几人使诈最后司徒雪天栽了。
黎红衣平复了呼吸,道:“泽帝死了,楚则于三日后即位,李大人他们让我过来请你过去。”
司徒雪天抖了抖衣袖,“走吧。”
帅帐内,李生虎几人老早就等在哪里了,见到司徒雪天进来,急脾气的李生虎忙把他拉过来,其余的人也都围过来。
李生虎问道:“司徒,老皇帝死了,现在外面都在传是王爷让人毒死的,那狗屁太子还要讨伐我们给老皇帝报仇!娘的!”李生虎越说越气,最后还爆了句粗口。
林枫冷笑道:“这太子也太会搬弄是非了吧?”
司徒雪天只是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不,马上他就搬弄不起来了。”
“啥?”众人看着司徒雪天那嘚瑟的笑容,齐齐背脊发凉,突然觉得太子好可怜。
传言楚国泽帝驾崩,害死泽帝的是翼王楚渊,楚国内外惊讶不已,只是这传言传的没两天,又被另一条跟劲爆的压下去了,新传言,害死泽帝的是太子楚则,太子从三年前一直在给泽帝服用一种********,翼王发现后准备揭发他,却被他陷害去了小春城,太子更是害死留在长安的翼王妃,翼王才起兵讨伐那个不忠不孝的太子。
楚渊一行五人经东莞城水路而行,一路上走走停停,风雪越来越大,已快近西南边境。
眼看太阳西斜,夜幕将至。
云彩指着随身带着的地图,道:“此刻我们已经身处苏克拉峡谷,出了峡谷就进入苏克拉平原,钟儿已飞鸽传书与师兄,师兄会让人在此地接应我们。”
楚渊也看着地图,一边护着睡去的秋霁言,一边道:“苏克拉平原左是蘅芜,右是天钺,现在我们也只有等着司徒让人来接应了。”
“今日是腊月十二,几天前泽帝驾崩,是楚则下的手。”
云彩说着,言下之意是他们不用顾及什么了。
方君乾深深看了眼怀中人,语气淡淡道:“本王已经仁至义尽了……”
在别人眼里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在楚渊眼里却是隔世,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楚渊对于泽帝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重生前一心为家为国,落得个犯上作乱,横尸街头的下场;重生后,还是被泽帝逼到这种田地。
还好,楚渊搂进怀中的人——她一直都在。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冬天难得见到月光,今夜的月光特别圆,月光折射在白雪上发出银银白辉。
小春城的援兵自始自终不见踪影。
“我们得马上离开!”
林羽祈急忙握紧马鞭,就要把身边的连云城塞进马车里。
白雪覆盖的平原上,一束火把在不远处跳动,在众人眼里就如同催命的鬼火一般。火把越来越密集,来的不止一个人!
车外,林羽祈放下马鞭,握紧了自己腰间的“霜华”软剑。
车内,楚渊把怀中秋霁言轻轻摇醒,放到了云彩身边,再将她们两人护在身后,右手手掌握住“流风”剑柄,目光凛冽,升华成宁人胆战心惊的杀意,连云城收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银针在指尖流连;秋霁言完全清醒过来,一手握住腰间短笛,一手被云彩拉着。
“那边的马车里是什么人?”大楚士兵的声音在寂静的平原上响起,让楚渊等人的神经绷紧到极致。
“去看看!”
随着士兵的靠近,楚渊的“流风”已经出鞘一半。就在快要接近马车时,刚才喊话的士兵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急忙回头一看,离他们身后几步的雪地里,一队骑兵已经悄然接近,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骑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如同鬼魅一般。
“杀!恭迎王爷王妃回城!”
“杀!”
骑兵中有人爆喝一声,其余的都迅速冲向楚军,进行了势力一边倒的单方面绞杀。
“阿言,”楚渊把剑收回鞘,把向他挪过来的秋霁言抱进怀里搂着,“你刚才怕吗?”
“不怕。”
“为何?”
“因为,”秋霁言抬头看着他,眼里是无法言明的信任,“因为我知道,渊哥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因为你是楚渊,无所不能的楚渊。
“还真感谢楚则,帮本王都把理由找到了,阿言,还困吗?”
秋霁言摇了摇头,向他望去,楚渊仰起下巴的侧脸显得是那么的孤傲,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意味。
“恭迎王爷,恭迎王妃!”
车外的恭迎声响彻天际,推开车门,楚渊利落跳下马车,回过身向马车伸出手,“阿言。”
秋霁言搭着楚渊手也下了马车,乖乖的被楚渊拥进怀里。
看见是他,众人的欢呼声更是兴奋:“是王爷,王爷把王妃接回来了,王爷万岁,王妃万岁!”
楚渊冷若寒星的双眼,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千人骑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与崇信。楚渊轻轻勾起嘴角,这才是自己的天下,无论楚则和长安那边要闹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对小春城和顾时殷那百万雄狮的控制,是时候反击了!
林枫下马跪拜于地:“属下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方君乾一手搂着秋霁言的腰,一手负在身后,“可有原因?”
“启禀王爷,小春城出城之路被大雪封住,骑兵最后只能用下马绕道而行,故因此耽误行程,还请王爷恕罪!”
楚渊闻言,只是面无表情道:“既然是天灾,林枫何罪之有?”
林枫抬头去看,楚渊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冷着一张脸,众人也不敢造次。
秋霁言往他怀里窝了窝,道:“渊哥,你还要站多久?好冷!”
楚渊低头去看,秋霁言站在雪地里,想是冷了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楚渊柔了眼神,轻笑着把人打横抱起,“罢了,回城!”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刚刚还一脸寒气,如同地狱深渊厉鬼的人,对着他怀中的女子笑的温柔遣眷一脸纵容和宠溺。
德钦二十二年腊月十二,翼王楚渊重回小春城,同年腊月十七,镇远两军顾时殷奉命讨伐叛贼楚渊,竟然率领百万雄狮攻下南郡投奔楚渊而去。
温暖明亮的书房,楚渊正和司徒雪天下着一盘残棋,正当司徒雪天用素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一颗白子,要往棋盘上放,书房门被人一脸踹开,司徒雪天被吓的手一抖,棋子落错了地方,让楚渊反败为胜。
“王兄,小莲儿让我来问问你,今儿吃什么?”楚怀空才不管他们之间的谁胜谁负,他只关心今天吃什么。
楚怀空口中的小莲儿就是林莲,她随林枫到了小春城后,因为做的一手好菜,才去厨房尽一份力。
秋霁言戳着翠翠的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呵欠,“你整天问吃什么,累不累?”
楚渊也知道自己胜之不武,冲司徒雪天道:“这次不算。”
司徒雪天笑着摇头,“还是算了,雪天这会儿要去找师妹。”
等司徒雪天走后,楚怀空还眼巴巴的等着楚渊发话,只听见楚渊收拾棋子漫不经心道:“笔墨!”
“奴才在!”一直候在书房中的笔墨,走到楚渊面前。
“跟林莲说,四王爷最近暴饮暴食,吃坏了肚子,一个月内只能给他吃馒头咸菜!”楚渊薄唇中吐出的话语,把楚怀空打落冰窖,这真真比现在的天气还冷!
“不要啊,王兄,你可是只有我一个弟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明明那么爱你……”楚怀空惨叫一声,抓着楚渊的衣服干嚎,楚渊无情甩开,走到书桌边,“阿言,陪我走一趟。”
秋霁言把翠翠塞衣袖里,站起来点点头。
两人无视了身后楚怀空的鬼哭狼嚎,径自往司徒雪天离开方向去。
楚则现已经是楚国新皇,登基后立原太子妃柳氏为后,侧妃王氏为贵妃。
顾时殷叛变,现在的小春城虎视眈眈的盯着白壁关,楚则只能排剩下不多的兵增援,一边和蘅芜搭上关系,准备两国联手除去楚渊,平定这场“叛乱”。
“陛下。”
年关将近,楚则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贵妃王氏月儿端着托盘走到他身边。
楚则放下手中的笔向月儿伸手去,如今的月儿已经是他的贵妃娘娘,比皇后还要受宠。月儿乖顺的走到他身边依偎进他的怀里。
“更深露重,你身子又不好,怎么跑出来了?”楚则嘴里责备,却都是满满的宠溺。
月儿在他怀里摇头,“月儿担心陛下……”
楚则搂了搂他的腰,叹了口气,“不要叫陛下,月儿朕的字是‘紫塞’你叫朕‘紫塞’。”
“紫塞。”
德钦二十二年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除旧迎新准备着年三十儿晚上的年夜饭。
白壁关值班守卫,却在年三十儿那天早上,看到了皑皑白雪中的一片银黑。
小春城军打过来了!
第65章 楚渊的身世
白壁关,势必会成为楚渊颠覆楚国的第一个祭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天还没亮,白壁关就已经打响了第一仗,林枫带领的五千骑兵首当其冲的杀到白壁关下,举起长剑大喝一声,“杀!”
“杀!”
就在林枫的一挥剑和一个字之间,骑兵已经连犹豫和迟疑都没有,直接冲了上去。
出城抵抗的白壁关军被杀的丢盔卸甲,连连败退,最后推进白壁关,林枫带着骑兵调转马头转身就走,骑兵浩浩荡荡的撤退,就在守城两军疑惑不已的时候,林枫来的方向出现大量小春城军,跑在最前端的士兵扛着云梯。
“大人,是顾时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守城将军慌忙去看去,带兵的不就是和楚渊齐名的顾时殷?
“大人,怎么办?”
“给我收住白壁关!”
顾时殷命人开始搭云梯攻城,小春城军个个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厉鬼,只是知道厮杀,杀光眼前的一切。
白壁关城头守兵不甘示弱,铺天盖地的火剪落石雨点般向小春城军落去,那微弱的反抗如杯水车薪,在小春城军眼里犹如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小春城军有一出云梯已经有人爬上城头,进行厮杀,这一举动让白壁关的守兵们开始有了退缩的念头,小春城军受到鼓舞更是张牙舞爪的爬上去,不一会儿,黑压压的人踏着城头满地尸骸,举起了他们的大旗。
楚渊冷眼看着城头这一幕,面无表情。
司徒雪天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看着这个人,这个从亲自领兵出征以来从未败过的战神,想起出遇他的他身上内敛的杀气和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孤独,如今这个人已经站在高处,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着自己的国度。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冬日难得的晨光中,坚毅的眉眼,深紫色的衣服,黑色的长发,犹如不可忤逆的神明,然而司徒雪天知道,他不是神明,是满手血腥的鬼。
楚渊遥望战局,嘴角轻轻勾勒出冰冷的笑意:“阿言,可有觉得冷?”
司徒雪天去看楚渊身边的秋霁言,那个人静静地站在楚渊身边与他并肩,眉目如画。
司徒雪天发现,楚渊似乎对秋霁言太好太宠,没来由的,从他认识楚渊开始,楚渊就对这个意义上没见过的妻子出奇的宠爱,以前楚渊不次秋霁言却宠她宠的厉害,现在楚渊已经离不开秋霁言把她往死宠。(.无弹窗广告)
经历了秋霁言“死亡”一事后,楚渊就和她形影不离,稍微不见一小会儿就会惊慌失措,直到见到她,抱到她才稍微好些。
秋霁言侧头冲楚渊笑道:“不冷!”
楚渊握住她的手,轻轻道:“司徒,我们走吧!”
“是!”
白壁关外遍地的尸骸,鲜血渗透地上的白雪,如同雪地里开放的红梅,触目惊心。
楚渊将秋霁言打横抱起,走过满地的鲜血和尸体,顾时殷和林枫正在命人收拾战场,清点人数,楚渊抱着秋霁言就这么出现在城头,守城的正副守将被李生虎生擒。
“跪下!”李生虎让他身边的士兵押着白逼关正副守将来到楚渊跟前,一脚踢在他们腿上强迫他们跪倒。
两个守城将领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眼睛死死的瞪着楚渊,恨不得剜其肉食其血。
楚渊对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守将,冷道:“许国舅,久违了。”
此人,正是白壁关大将,当今五皇子的亲外公,许淮。
他的女儿曾经是圣宠一时的皇贵妃,五皇子楚君的生母,可怜红颜薄命,皇贵妃生子楚君没多久就去世了,许淮思恋女儿自动请命镇守白壁关,毕竟这里是他的家。
楚渊当年初进军营,得过他指点,这老将军在兵法上颇有所得,楚渊好学他也倾囊相授。
楚渊示意李生虎给许淮松绑。
一得自由,许淮就冲着楚渊的脸招呼过去,跟在楚渊身边的林枫眼疾手快,抓住许淮的手用力一甩,将人甩倒在地,楚渊一手搂紧怀里的人安抚,一手拦住准备过去暴打许淮的林枫,语气淡淡道:“许国舅,只要你肯投降,本王不但可以绕你不死,还可以让你安享晚年。”
“呸!”许淮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的道:“乱臣贼子,楚渊没想到你是如此小人,老夫当初就该打死你!”
许淮还要再挣扎,李生虎已经让士兵将他按到在地。
楚渊连眉梢都懒得动一下,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太子谋害皇上,本王要去将那不忠不孝之人斩于枪下,许国舅觉得不对吗?”
许淮怔了一下,眼光瞟到楚渊起披风下,臂弯里的人,叹了口气:“渊儿,你是在走一条绝路呀!”
楚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当年的许淮就是经常这么叫他,楚渊轻轻笑了,语气难得稍微温和下来,“多谢国舅提点,渊儿已经没有退路了。”
许淮痛心疾首,这个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对楚渊的感情,让他现在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儿慢慢走向绝路,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神看向秋霁言,“是因为这么苗疆来的妖女?老夫就知道苗疆没什么好东西,楚渊你娘死于苗疆人之手,你自己被苗疆妖女蛊惑好生糊涂!”
“你说什么?本王的娘?”楚渊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谁,连名字也不曾听说过。
许淮冷笑着,秋霁言身体一疆,楚渊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腰,许淮眼神一直盯着秋霁言,嘴里吐出冰冷的话语,“你娘,连清稚,就是被苗疆人害死的!”
“连清稚?”这会是司徒雪天惊讶了,他急忙拉住楚渊,低声道:“王爷,先回去再说。”
楚渊也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命人带上许淮就要走,哪知许淮不肯,挣扎着喊:“楚渊,你身边的那个妖女会害死你,你这个妖女妖言惑众,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楚渊已一脚踢在许淮的小腹上,许淮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一样,硬生生吐了口血,楚渊眼中宛如蒙上一层薄薄冰霜,众人只听见他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没有人可以咒骂秋霁言,没有人,“你是什么?竟然胆敢咒骂阿言,你不过仗着教了本王几部兵法,你以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自再次寻回秋霁言后,楚渊对她更加小心翼翼,听不得别人说秋霁言半点不好,尤其是咒她死,许淮很不幸地踩到了楚渊的逆鳞。
“来人,给本王把他拖下去……”
“慢着!”一直不吭声的秋霁言打断楚渊的话,只见她从楚渊怀里退出来,慢慢走到许淮身前蹲下,她拿出腰间短笛在手上把玩,语气异常温柔,“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除了我阿娘其他的人都不敢说我半个不字?苗疆人怎么了?苗疆人碍着你了?竟然你那么痛恨苗疆人,那么今天你尝试着死在苗疆人手里吧。”
说着站起来,将短笛放到唇边吹奏了一对怪异的乐曲,不一会儿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各种毒虫,秋霁言从衣袖里掏出个瓶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许淮身上,那些毒虫争先恐后的往许淮身上爬,那惨状就连楚渊都看不下去。
秋霁言看着许淮那肿的像颗紫葡萄的脑袋,终于心情好点儿的拍了拍手,“放心吧,渊哥我没把他弄死。”
白壁关守城副将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楚渊命人收拾残局,带着秋霁言入住白壁关。
正午时分,战后安抚由司徒雪天和顾时殷负责,楚渊现在正在许淮的府上,等着林羽祈说话。
关于楚渊的生母,司徒雪天和云彩都知道,就连秋霁言都知道一点点,唯独他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楚渊问过司徒雪天为什么惊讶他生母的名字,司徒雪天告诉他,还是让他师傅连云城说比较适合,然而冬天天气寒冷,林羽祈舍不得让连云城出来受冻,自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秋霁言给楚渊和林羽祈倒了茶,林羽祈轻轻抿了一口,才道:“你说你娘叫连清稚?”
楚渊点头,“不错,许淮还不至于欺骗本王。”
林羽祈皱了皱眉,却很快松开,“如果林某和王爷想的连清稚是一个人的话,那么王爷得喊云城一声‘舅舅’”
“什么?为什么要喊他舅舅?”秋霁言先开口,要是楚渊喊连云城舅舅,那么她也得喊连云城舅舅,她才不要那么傻的舅舅!
“舅舅?”楚渊倒是比秋霁言冷静许多,林羽祈点头,继续道:“连清稚和云城是亲兄妹,当年两人一起下山,云城跟了我,清稚去了长安,过了不久云城收到清稚的来信,那个时候她已经是泽帝的清妃娘娘了。”
“那渊哥的阿娘最后怎么会死?”秋霁言还在耿耿于怀许淮的那句话,是苗疆人害死了渊哥的阿娘,楚渊像是知道秋霁言在想什么,用力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
林羽祈继续道:“云城不放心清稚要去长安,是林某陪他去的,那个时候我们怕清稚在宫中遭人话柄,趁着天黑进了皇宫,清稚那时候已经有了身孕,林某想,那孩子就是王爷。最后云城身中寒谭之毒,清稚六个月大的肚子,出宫替云城解毒,因为这样清稚遭到泽帝怀疑,后来听说清稚生下孩子被打入冷宫,最后暴毙。”
楚渊紧紧握住拳头,却忘了自己还握着秋霁言的手,秋霁言被捏的生疼,轻轻喊了声,“渊哥?”
楚渊忙放开她的手,歉意道:“弄疼你了么?”
“没有。”
楚渊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阿言先去找翠翠玩一会儿,我有些累了。”
说完不等秋霁言回答,告辞了林羽祈就走,秋霁言恨恨的看了眼楚渊的背影,告辞林羽祈追了上去。林羽祈喝了杯茶,起身离开。
第66章 盛世烟花
楚渊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就把身后追着的秋霁言甩的不见踪影。[.超多好看小说]
他现在的心情特别的乱,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娘是某个不知名的宫女,恰好被泽帝临幸有了他,所以泽帝才一直不喜欢自己,可是今天有人告诉他,他的娘是那个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清妃,那个皇室的耻辱,他怎能不恨,他不相信他娘会背叛泽帝。楚渊一拍手边桌子,桌子“咔嚓”一声裂开了条缝隙。
秋霁言推门进去的时候,楚渊背对着们不知道在干什么,直到秋霁言关上门走到他面前楚渊也没有发现,秋霁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伸手去握了握楚渊握紧的手掌,楚渊的手顿了顿,然后紧紧的回握住她。
秋霁言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就听见楚渊平静道:“我曾经很敬爱他。”
秋霁言知道楚渊口中的“他”是谁,只是双手都握住楚渊回握住他的那只手,紧紧的,用力的,无声告诉楚渊她在,她一直都在。
“小的时候,他每次都会抱着楚君跟楚则说话,我曾经也很奢望他能抱抱我,即使在宫里头我并不受宠,也经常让宫女太监欺负……”秋霁言只是听着楚渊平静的说,她觉得楚渊要是在这样压制下去,他自己会疯掉,“我十三岁那一年,他听了皇后父亲的进言把我送去军营,你或许不知道,在楚国每次征兵,皇室必须出一个人,他舍不得楚则,楚君,怀空,楚晟还小,二皇子又战死沙场,所以就把我送了进去,记得清楚,先锋官看到我的时候,惊讶十三岁的孩子怎么瘦小的跟八九岁一样……”楚渊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军营里处处受人排挤,那个时候我在许淮营里遇到了我师傅,师傅见我可怜,让我每天深夜就去军营不远处的小树林找他,他教我枪法。十七岁带兵出征,大获全胜,我也就在那个时候见到许淮,许淮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我曾经也想保家卫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楚渊说着,转过头去看秋霁言,用空的那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阿言,其实我接到圣旨要我娶你的那刻,我曾想过让乘风和破浪去苗疆杀了你。”
秋霁言没想到他曾经如此排斥自己,只是睁得一双杏核眼不知道说什么,楚渊被她这傻样逗笑了,理了理她的鬓发,柔声道:“不过还好我没那么做,不然我死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前世确实有刺杀秋霁言的念头,不过被他自大的自信心和尊严压了下来。
秋霁言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的头和肩膀抱进怀里,“当初阿娘也不允许我嫁给你,她还想让阿爹跟皇上说我已经许了人家。”
楚渊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嗅着独属于秋霁言的白梅冷香,“为什么要嫁过来?”
“我不是说过吗?我想嫁给你,从十四岁起就想嫁给你,哪怕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想嫁给你,让你记得有我秋霁言这个人,就足够了。”秋霁言其实是和特别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从来不会改变,哪怕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后悔,这个楚渊知道的最清楚。
他听着秋霁言清脆的嗓音说着话,“渊哥,不要再沉迷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跌倒了,谁都可以哭,但是哭过之后,还是得继续爬起来上路。”
秋霁言弯下腰,捧着楚渊的脸,认真道:“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还有顾二傻他们……唔……”
楚渊突然笑了一下,伸出手按着秋霁言的后脑勺往下一按,衔住那两片说话的唇,轻轻吮吻,秋霁言惊的瞪大眼睛,看着楚渊含着笑意的眼和睫毛,感慨她的渊哥长得真是人神共愤,突然觉得唇上一痛,楚渊放开她的唇,牵着几缕银丝,楚渊用拇指按着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唇瓣来回摩擦,声音沙哑低沉,“这么不专心,在想什么?”
秋霁言被这一举动弄的俏脸一红,开口说话,“我在安慰你,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楚渊低敛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拇指差点被她含到嘴里,眼中深沉的情感快要压制不住,想想已经快有半年了吧?
楚渊凑到她耳边叼着她小巧的耳垂,轻声道:“那么,再多安慰我一点……”
“什么?……啊!”秋霁言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楚渊打横抱起,“大白天的,你羞不羞!”
楚渊难得露出那么深的笑意,“怎么会羞?我们是夫妻,这样不是正常的吗?”
正常你大爷!
秋霁言被他气的只想骂娘,说好的伤心难过需要安慰呢?他哪里伤心难过了?
秋霁言胡思乱想之际,楚渊已经把她压到床上,手也开始不老实。
看着秋霁言羞红了脸的模样,楚渊笑的像是偷腥的猫,不着急,他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
白壁关失守的消息传到长安城,传到楚则的耳里。
“哗啦……”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楚则气急败坏的扔了手边的奏折,伺候的宫女太监被吓的跪了一地,楚则烦躁的看着跪了一地不停含着,让他息怒的众人,吼了一句,“滚,全都给朕滚!”
众人战战兢兢的很快消失,生怕再慢一点小命不保。
楚渊现在可谓是来势汹汹,楚国一大半的兵力被泽帝派去平叛,然而那个平叛的镇远将军却带着百万雄师归顺了楚渊,现在又丢了白壁关,蘅芜那边被自己搞砸了,一想到蘅芜的使者竟然调戏怀有身孕的王月儿,楚则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楚则发泄完,颓废的跌坐在地上,恨恨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难道真的要把这皇位拱手让给楚渊?
今年或许真的没法太平的过完年了。
攻下白壁关后,楚渊就下令休整,过完年再说,这让楚则松了口气。
因为白壁关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就算是元宵,街上也冷冷清清的,秋霁言央着林枫给她做了个灯笼,她便欢天喜地的提着灯笼让楚渊给她提字。
“渊哥,你说写什么好?”秋霁言围着楚渊,楚渊拿着灯笼一时间也想不起要写什么好,看了看秋霁言一脸着急和外面的天色,倏忽起身,拉着她道:“阿言,随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你还没有提字呢!”秋霁言嘟囔的不依不饶,楚渊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秋霁言就任由楚渊拉着她走出房门,走到街上,街上这时候有了些人,全都好奇的打量着她和楚渊。楚渊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众目睽睽之下搂着她的腰一运气便到了白壁关最大酒楼的屋顶。
“哇……”
围观的群众不明所以,都惊讶的看着屋顶的两个人。
“渊哥你干什么?到屋顶来干什么?你……”
“嘭……”
天空中出现一道剧烈响声,紧接着响声越来越多,秋霁言抬头看去,天上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光把黑压压的天空照亮,满天满天的烟花在她眼前开放,犹如那年长安红线牵缘那一晚。
白壁关的百姓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烟花惊动了,全都纷纷跑来,想知道这是谁在放,场面这么浩大,白壁关上方的整片天空都在不间断的开着烟花,一朵消逝,一朵接着来。一时间,原本空荡荡的街道,顿时热闹起来,有的小伙子接着这场烟花跟心爱的姑娘表白。
秋霁言还沉浸在满天开放的烟花里,楚渊自她身后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问:“喜欢吗?”
秋霁言回头去看他,他俊郎的面容在烟花的光线里有些诡异,“你弄的?”
“嗯,送你的。”
秋霁言听他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喜欢,很喜欢!”
楚渊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许下承诺,“待我君临天下,定送你一场盛世烟花。”
哪天秋霁言拉住楚渊逛到很晚才回去,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秋霁言染上风寒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风寒前前后后折腾了她半个多月才见好转,楚渊心疼的不得了,看的好不容易长回来的一点点肉,一下子就没了还瘦了很多,郁闷的不行。
“阿言,喝药了。”
楚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到床边,秋霁言闻到那股药的味道,批死都不肯从被窝里出来。
楚渊还在耐心的哄着,“阿言乖,把药喝了才好的快,不然你又要难受了。”
“我不要,你每天都这么说,喝了那么久我的病早就好了!”被子传来秋霁言咬牙切齿的抗议。
楚渊挑了挑剑眉,故作惋惜道:“我还想说,阿言要是乖乖喝药,我就带你去找云彩,既然阿言不肯,那么……”
“肯肯肯!”秋霁言“嚯”的一下从被子你爬出来,伸手去端楚渊手里的碗,楚渊怕她把药撒了汤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扶着碗,秋霁言双手捧着碗,看了看楚渊,“真的我喝了碗,你就带我去吗?”
“一定带你去!”
秋霁言一副壮士断腕的悲怆,闭着眼一口气灌下了药汁,苦的她眼泪都出来了。楚渊忙在她嘴里塞了颗霜糖,秋霁言含着糖道:“可以去了吧?我在屋里闷了半个月,要长草了!”
楚渊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头,道:“好,我去给你拿衣服。”
这人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不过算了,谁让自己真的栽但她手上了。
第67章 非暴力不合作
三月初,阳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街上的店面的招牌旗帜迎风飞扬,熙熙攘攘人群,小贩奋力叫卖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白壁关郊外有一片桃林,正是三月,桃花粉白粉白的开了一片。
静谧的书房内,笔墨规矩的站在书桌前,楚渊笔走偏锋,宣纸上的字如同楚渊这个人一样,傲气凛然。
“笔墨。”楚渊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道。
“奴才在!”笔墨恭敬道。
楚渊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累了,“怎么不见王妃?”
笔墨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楚渊没听到笔墨的及时回答,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笔墨一脸纠结,“怎么?本王问你话,你没听见?”
笔墨立即精神一震,道:“奴才不干,回王爷话,王妃和云姑娘去郊外了。”
“什么?王妃昨夜才退的烧,你们怎么放她出去?”楚渊一拍桌子,气的不行。
笔墨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王爷息怒,王妃她非要出去,奴才们也没办法。”
楚渊站起来,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你们也拦不住她,跟本王去把她接回来。”
“是!”
秋霁言很少生病,楚渊一直以为她身体很好,整天活蹦乱跳的,哪知道这个人一病就会那么严重?一个普通的伤寒就生生折腾了她两个月,司徒雪天说她先天不足,身体比不得常人健康,秋霁言也很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旦生了病,痛苦的就是她自己;前段时间终于有点儿起色,楚渊就带她出门散散心,这一散心回来当夜就发死了低烧,可把楚渊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下不管秋霁言怎么撒泼打滚他都不敢让她出门,至少在好之前。这小混蛋昨晚刚退了烧,今早就想着跑出玩,这是眼还没喝怕?
楚渊才刚出大门,就被迎面跑来的李生虎抓个正着,只见李生虎抓着他的袖子,嘴里哀嚎,“王爷,你可得救救老李啊!四王爷都追了我五条街了……”
笔墨赶紧上前把李生虎拉开,楚渊淡淡道:“怀空他追你干什么?”
“他……”
“老李,本王可逮着你了!”
李生虎刚要把来龙去脉给楚渊说,身后就传来楚怀空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吓的李生虎赶紧躲到楚渊身后,楚渊和笔墨看着李生虎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被楚怀空这么个柔弱公子逼到这种地步,不得不为楚怀空鼓掌,顺便同情一下李生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楚怀空三两步跑到楚渊面前,想要伸手去抓李生虎,又怕楚渊让他继续吃馒头咸菜,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怀空,这是怎么回事?”
楚怀空大大猫儿眼一转,然后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指控李生虎,道:“王兄,这不是快要出征了吗?弟弟我就估摸着弄点好吃的犒赏三军,让他们打的更卖命一点儿,王兄你想啊,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拼命,就得拿最好的,可是老李既然私藏《终极食谱》,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弟弟我就追着他让他把食谱拿出来,谁知道老李不仅不给,还说自己没有……”
楚怀空还在一旁吧啦吧啦说个没完,李生虎赶紧打断他,“王爷,这什么劳什子的食谱,老李真没有啊!”
楚渊冷着一张脸,其实他也很无奈,李生虎有没有食谱他知道的最清楚,不过是秋霁言骗他的,那个傻瓜傻傻的相信了,还追着李生虎要,一追就追了一年了,还真是为了吃的什么都不顾,楚渊突然觉得,他已经搞不懂楚怀空的世界了。
“怀空,你是想自己吃吧?”楚渊冷道。
楚怀空被戳破了小心思,顿时老脸一红,笔墨和李生虎惊奇的看着,原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四王爷楚怀空,也会脸红啊?王爷不愧是战神,连弟弟那么厚的脸皮都被他攻下来了。
“我,我……王兄,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让老李把食谱给我……我不管,我不管,不然我就去告诉王嫂,你曾经喜欢依兰阁的阿花!”
楚怀空还在大门口撒泼,楚渊努力的按下额头上的青筋,忍着没有暴打他一顿,李生虎自以为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笔墨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家王爷喜欢依兰阁那只叫“阿花”的猫谁不知道?哦,对了,王妃不知道。
“笔墨,今天林莲下午做了什么?”楚渊现在只想赶快去把“逃家”的王妃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笔墨乖顺道:“回王爷,林侧妃今天下午说要做梅子香芋糕,昨天好清棋一起买回来好多梅子干。”
楚渊似模似样的点头,楚怀空一听到林莲做的什么糕,他都没听过,馋的口水都快下来了。
“笔墨,你去把糕点拿来,本王一会儿和王妃在外面吃了。”楚渊说着,笔墨正准备转身回去,楚怀空急忙把他拦住,笑的春风满面,“我去,我去,这种小事哪里能让笔墨去,我去……”
边说边欢快的跑走了,李生虎愣在原地,这就走了?
“没什么事的话,生虎就先回去吧!”楚渊说着拂袖离去。
李生虎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楚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回过神来,那下次他再找我要怎么办?
白壁关的桃花在楚国是远近闻名,三月初,桃花开放,白壁关内会持续一个月的桃花冷香,虽说这种说法有些夸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白壁关是楚国桃花最多的地方。
这里的人,以桃枝定情,桃花为酒,桃树为约,据说在白壁关内还有一座桃花神庙,秋霁言听着云彩给她说,心里痒的不得了,像只小猫在挠,非要出去看看不可。
郊外桃林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是趁着春天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出来踏春,空气中有着浓浓的桃花香味,虽说浓但一点儿也不觉得闻着难受,倒是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顾时殷走在离秋霁言和云彩不远处,时刻警惕着四周,这白壁关才刚拿下,不得不防,前面的两人相谈甚欢,云彩明媚的眼里充满笑意,竟是比阳光还要耀眼。
“钟儿,你真的打算回天山一直一个人吗?”秋霁言用她俩才听见的声音问。
云彩笑了笑,“是啊,如果王妃想我,可以去天山看看,天山上常年开着雪莲花。”
秋霁言看着这漫天的桃花,一脸鄙夷,“钟儿你莫哄我,雪莲花就跟个卷心菜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云彩这会是真的笑出声了,她还以为秋霁言这个大小姐没见过天山雪莲可以哄一下的,果然,她只有在楚渊面前才像个孩子。
“怎么会哄王妃,钟儿所指的是天山上另一种花,这种花只有天山上才有,每月中旬开花,花瓣呈五片,幽蓝色,到了晚上还会发出微弱的蓝光来。”
秋霁言听着稀奇,她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一定很有用,真想把它和九赫噬魂放在一起,看看是什么德行。
“王妃?”云彩见她想的出神,动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
“哇,那人是谁?好厉害!”
“快看,他拿了桃花!”
“长得这么俊,桃花送我的就好了……”
人群传来哄闹声,秋霁言两人忙寻声音看去,那个引起轰动的不是顾时殷又是谁?
只见顾时殷手持一只桃花向云彩这边走来,人群的目光也跟着顾时殷的移动而移动。
顾时殷步步坚定,走到云彩身边,将手中的桃花递出,道:“钟儿,我们重新来过,可好?”
秋霁言被顾时殷的举动惊到了,她默默的退离了几步,也跟着群众去看他们两人。
云彩轻轻咬着下唇,低眉敛目,顾时殷保持着递桃花的动作,周围的人也都禁声。
风吹起满天的花瓣,桃花树下的那一男一女,女的青色衣裙轻扬,男的棕色衣袖扬起和青色的衣裙碰撞在一起,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云彩始终没有动,顾时殷眼里的坚定欢喜慢慢变成了绝望和苦涩。
等顾时殷觉得他这辈子无望的时候,云彩缓缓的用手接过了那枝桃花,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那枝桃花,顾时殷来不及欣喜若狂,云彩就把花狠狠砸到他脸上,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吼一声,“混蛋!”然后边拿了袖子擦眼睛边飞快的跑了。
“云彩!”顾时殷喊着,追了上去。
一旁看热闹的秋霁言还以为这次他们能重归于好,谁知道云彩来了那么一出,真是出乎意料。周围的人还在为了刚才得事情津津乐道,有人惋惜,也有人埋怨,不过他们也只会念着这几个,时间久了恐怕没人会记得吧?
“啊,他们走了我怎么办?追上去?”秋霁言嘴里碎碎念,然后兴致勃勃的准备追上去,差点撞上一堵人墙,“对不起,你……渊哥?”
那堵人墙就是楚渊,看着楚渊那黑如锅底的脸色,秋霁言咽了咽口水,大事不妙。
楚渊似笑非笑的盯着还会知道害怕的人,道:“阿言跑出去玩,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秋霁言哈哈笑了笑,“你不是忙吗?我不能打扰你,就……”
“所以就自己出来了是不是?”
第68章 家法伺候
秋霁言从来没见过楚渊这么生气,楚渊从来没有跟她生过气,但这件事情是她有错在先,“我下次不会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渊很满意秋霁言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这次不给点深刻的教训,下次他还接着犯,当下就冷着一张脸,“还有下次?”
秋霁言还没完全意识到楚渊到底在气什么,不就跑出来玩吗?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吗?她又不是小孩子!
“你总不能让我待在家里一辈子吧!我阿娘都没怎么管过我!”秋霁言嘟着嘴抱怨,狠狠瞪着楚渊。
楚渊看她一副“我没错,是你无理取闹”的模样,简直气乐了,他一路上担惊受怕老半天,现在白壁关也管不得安全,而且这个人病还没好,担心她遇到刺客自己不在她身边受伤了怎么办?担心她有突然低烧自己没发觉严重了怎么办,现在他担心的人还嫌弃他无理取闹,多管闲事,楚渊伸手把人捞起来。
秋霁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楚渊扛到肩上,肩膀盯着她的胃有些不舒服,“放我下来!渊哥,快带我下来,我怕……”
这种头朝下的眩晕感让她十分不舒服,楚渊像是没听到一样,扛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离开。
秋霁言被他弄的难受,开始在他肩上挣扎,楚渊扶稳她怕她摔下去,“楚渊,你放在下去,你这么做算什么?”边喊边捶他结实的背。
楚渊被她喊的有些烦,干脆伸手在她圆润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嘴里威胁道:“再不老实,就在这里扒了你的裤子打屁股!”
明显楚渊的威胁奏效了,秋霁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弃挣扎的任由楚渊扛着。
笔墨跟在他们身后,有些同情他家王妃了,谁叫王妃把王爷惹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渊就这么一路的扛着秋霁言飞快的走过大街,回到小院,一脚踢开房门把秋霁言扔到床上,转身去关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秋霁言一落地,头晕眼花的只想吐,她抱着被子缩到床角,一副被恶霸逼迫的大姑娘模样。楚渊锁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凤眸盯着床角的秋霁言,嘴里冷道:“过来!”
秋霁言摇头,过来就死了,我才不过去。
楚渊语气加重,“真的不过来?”
秋霁言点头,打死你我都不过去!
“很好!”楚渊露个危险的笑,长臂一伸,就把床角的秋霁言捞到跟前,将她按到自己退上,对着她的臀部拍了一巴掌。
“啪……”
被楚渊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秋霁言圆睁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说,以后还听不听话?”
秋霁言委屈的不得了,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但倔强的喊:“不听,就不听,你是谁啊,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还敢问他是谁?他今天就让秋霁言知道自己是她的谁。
“啪……”
楚渊又打了一巴掌,恶狠狠道:“我是谁?我是你男人,你丈夫,出嫁从夫,你说你该不该听我的?嗯?”
秋霁言现在是又羞又气,口没遮拦的就喊:“楚渊你混蛋!乃则个龟儿子,仙人板板,乃放开我……”
楚渊听着她嘴里胡乱叫骂着,也心疼,不过要是不教训好了,以后她再做什么危险的时候,后悔心疼都来不及了。
“说,错在哪儿了?不说还打你!”
秋霁言骂了半天已经精疲力尽,这时候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也没刚才有气势,听起来有些无力,“我不该不带你出去玩。”
“啪!”
楚渊这次下手没前几次那么用力了,“又错,你再不承认,便别怪为夫家法伺候!”
秋霁言打了个哭嗝儿,“我不该不听渊哥话,还骂渊哥是龟儿子,仙人板板。”
“还有没有下次?”
“没了,再也不敢了!”打死顾时殷她都不敢了。
楚渊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把人抱起来,掏了手帕给人擦脸,笑的宠溺,“哭的跟个花猫似的,真的打疼了?”
秋霁言等着楚渊给她擦干净脸,一下子就扑到楚渊怀里,委屈道:“渊哥我听话,你别这样了,好羞人。”
楚渊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好,先休息一下我让他们端吃的来,出去一早上了,饿了没有?”
秋霁言看着和刚才凶狠的楚渊判若两人的人,就算现在不饿,也被他吓饿了,“饿了。”
楚渊亲了亲她的嘴角,把人放到被子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楚渊没去多久就回来了,他先端着一碗汤,让秋霁言先垫一下。
正当汤喝到一半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吓的秋霁言差点把碗摔了,幸好楚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外甥,舅舅我来看你了!”
连云城一脚踹开门,飞奔到楚渊身边想给他一个熊抱,让林羽祈及时拦住了。
“阿羽,你拦我干什么?”连云城气急败坏道。
林羽祈没有说话一直拉着他,楚渊倒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连云城真的抱回来,他会忍不住把他推开。
“舅舅?”秋霁言试探问,楚渊倒是真的没喊过连云城舅舅,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喊不出口。
连云城笑眯了眼睛,“哎,外甥媳妇真乖。”
“那他呢?”秋霁言指了指林羽祈。林羽祈和连云城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其实熟悉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就连少根筋的楚怀空都知道了。
“这个……”连云城还真没意识过林羽祈的称呼,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秋霁言接着说:“舅妈?”
这一句“舅妈”让林羽祈黑了一张脸,什么乱七八糟的,连云城恐怕也觉得不妥,眉头也轻轻皱起。
楚渊面不改色的端着汤药,道:“不能叫舅妈,林前辈是男子。”
林羽祈两人齐齐点头,还是楚渊明白事理。
楚渊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秋霁言的脑袋,“叫舅夫。”
秋霁言恍然大悟,星星眼的看着楚渊,“渊哥,你真厉害!”
这是明显的报复吧?
话说,那天楚渊将秋霁言一路扛了回来还是惊动了整个白壁关,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的不是白壁关易主,他们的日子比以往好过,而是某日中午一位高大俊郎的华服青年扛着位姑娘,行色匆匆的进了白壁关原先守将府邸。百姓们都认为这是攻下白壁关的那位将军强抢民女,都愤愤不平,不过据在守将府里当差的扫地大娘说,那扛人的是不是攻下白壁关的将军,是翼王楚渊,而被扛着的人就是翼王刚救回来的翼王妃。
这下百姓们恍然大悟,人家两口子闹矛盾,闹什么矛盾没人知道,所以大家就在一起吧啦吧啦讨论的热火朝天。
被讨论的两位事件主角,楚渊是无奈,秋霁言是生气,生气的后果就是楚渊连睡了好几天书房,好不容易摸进房,都会被秋霁言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奇奇怪怪的虫子逼出来,人生简直暗淡。
楚渊看着秋霁言从瓶子里倒出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子,小心翼翼的把虫子送到翠翠嘴边,翠翠嫌弃的看了虫子一眼,还是乖乖吃掉了。
吃完虫子的翠翠游下桌子,游到床上睡觉去了。楚渊坐在秋霁言对面,好半天才开口,“可是气消了?”
秋霁言瞪他一眼,“还没呢!”
楚渊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把人惹毛了,正想着怎么跟人搭话,秋霁言就主动开口了,“让笔墨出去给你买点葬红花。”
楚渊一愣,这葬红花不是堕胎用的东西吗?急忙握住秋霁言的手问:“买那个东西干什么?阿言你不舒服?”
秋霁言甩开他的手,“我不花钱不舒服!”
楚渊警惕的盯着秋霁言的肚子,难不成她恼羞成怒要……
秋霁言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又羞又脑的红了脸颊,“想什么呢?买回来喂白白!”
秋霁言口中的白白,是几天前后院抓到的白色毛毛虫,当时秋霁言捧着那东西高兴的不得了,说这种虫子能羽化出一种蝴蝶,那种蝴蝶据说能训练来追踪有香味的东西,比如楚渊。
秋霁言才不管楚渊现在想什么,那样对自己得有承受她怒气的觉悟,“渊哥,待会我们去后院呗,现在正是蝴蝶最多的时候。”
“嗯!”楚渊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但条件可能是回房睡觉,而不是孤单一个人睡冷冰冰的书房,再不愿意也得愿意。他可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秋霁言是要跟他去后院花园散步,她纯粹的是让自己引蝴蝶,她好抓几只回来喂“白白”。
楚渊当天下午在花园里让蝴蝶围了一个下午,弄得浑身都是蝴蝶翅膀上的鳞粉,不过这样做还是值得的,至少他当天晚上进屋睡了。
德钦二十三年四月,顾时殷带兵将汝永城围的水泄不通,守城将士开始还在负隅抵抗,最后汝永城中粮草用尽,守城将士为了城中千余百姓和士兵,只得打开城门迎顾时殷,楚渊等人进城。
楚渊这边沉寂了两个月,楚则以为楚渊是要休整一年半载,毕竟三个月时间一连攻下他好几座城池,就连南郡则丢了,可是正当楚则沉浸在要放父亲的喜悦中,汝永城传来消息,楚渊已经攻下汝永城,朝着洛阳来了。
第69章 谁都可以
洛阳守将是楚则的丈人,也就是现如今楚国皇后的父亲,洛阳城外的涵谷关却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涵谷关四面环山,如若贸然攻进去将会是自投罗网。
楚渊皱着眉,看着行军地图,道:“乘风可有什么消息?”
笔墨恭敬的站在他身后,道:“回王爷,乘风侍卫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
楚渊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来见本王,直接去找王妃。”
“是,奴才这就去。”笔墨点头,麻溜的退下。
一旁的林枫眼睛也跟着笔墨转,盯着帅帐的门一副恋恋不舍的看着,心里怨念,这会天关给楚渊派去这里,派去哪里的,他都还没和笔墨好好说句话,连买的小玩意都来不及给他,看着这一个个成双成对的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也怪不得他每次都要去给顾时殷搞破坏。
“咳咳,小林别看了,人都没了。”司徒雪天拍了拍他的肩,笑的很欠打。
李生虎只是觉得林枫和笔墨关系好,“小林你对笔墨真好,跟亲弟弟似的。”
顾时殷和楚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们都很明智的没有告诉李生虎,林枫的那点小心思,这种事情当事人不说,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开口。
“赶紧攻下长安!”林枫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赶紧攻下长安他好跟笔墨看看星看看雪看看月亮,顺便谈谈情说说爱。
司徒雪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不急,顾二傻,你带着五十万人马绕过洛阳,从许昌过襄阳到长安,我与王爷等待时机攻下洛阳。”
“等待时机?”几人异口同声问。
司徒雪天依旧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耐心的等着,好消息总会传来。”
翌日一早,顾时殷带兵按照司徒雪天所说下了许昌,临走时,顾时殷找过云彩,云彩以男女授受不亲之由将他拒之门外,其实顾时殷都明白云彩的决绝,那个人太倔强。
顾时殷骑在马上,再一次回头去看,汝永城的城头站着楚渊,秋霁言等人,却独独没有云彩,顾时殷自嘲一笑,“走!”
五十万精锐浩浩荡荡朝着许昌出发,就算大张旗鼓楚则也已经有心无力,楚国现在内忧外患,楚则都快自顾不暇了,哪里有心情去管顾时殷这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司徒雪天说要等时机,所以这日子就闲了下来。
秋霁言整天缠着云彩玩,楚渊就是典型的妻奴,只要秋霁言开口,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楚渊都会命人搭梯子,自己欢快的爬上去摘。
“先生,你回来了?”黎红衣正在拿着扫帚扫院子,自从司徒雪天收留她,她就做写琐事,平时都是别人伺候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今家破人亡寄人篱下,虽然司徒雪天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做,但是总该做什么报答他。
司徒雪天冲他温和笑了笑,“麻烦红衣了。”
黎红衣被他这样笑的红了脸颊,司徒雪天太温柔,对她很好,苦恋的楚渊无果,她总该要为自己想想。
“不麻烦,不麻烦。先生吃午饭了吗?”黎红衣连忙摆了摆手。
司徒雪天点头,“红衣你先忙,一会儿我还得出去一下。”
“是。”
司徒雪天把黎红衣女儿家的小心思全部看在眼里,这个女孩在长安是出了名的泼辣,如今对他唯命是从,瞎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黎红衣一直这样的话,他到不介意跟她在一起,反正不是唐家小姐谁都无所谓不是吗?
“黎红衣现在在司徒哪里?”秋霁言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
楚渊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道:“嗯,黎相辞官回乡,不想路上遇到劫匪丢下黎红衣就去了,司徒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秋霁言想了会儿,“我怎么不知道?”
“王妃一直卧病在床,怎么会知道?”云彩笑着插了一句话,楚渊对秋霁言太过小心翼翼,保护过度。
说到卧病在床,秋霁言就想起楚渊说的“家法”不由得一阵怨念,“顾二傻到许昌了吧?”
楚渊真的被秋霁言这种自己不舒服也让别人不舒服的想法逗笑了,她这样说确实能给云彩添堵,“阿言,以后不要老叫时殷二傻了,都给司徒教坏了。”
云彩低垂了眼眸,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说是前天就到了,长安还没传来消息,钟儿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都在呢?”
司徒雪天的声音从院子的小路上传来不一会儿人就已经到了三人面前,楚渊招呼他赶紧坐下来,云彩准备起身多拿几杯茶杯给他添茶。
司徒雪天忙叫回云彩,“不必了,我有些事要说。”
秋霁言伸手到袖子里按了按睡着的翠翠,“渊哥,我去找莲姐姐。”
司徒雪天找楚渊肯定是什么大事,一般性楚渊和别人商量什么政事她是不掺和的,一来是怕有些不服楚渊的人拿这个说事,二来她真的是嫌麻烦。
“不用了,是些私事。”司徒雪天开口,楚渊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
“师兄是有什么事吗?”云彩柔柔开口。
司徒雪天合了扇子,“雪天想娶红衣为妻。”
“什么?”
“司徒,你已经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前面是云彩问的,后面是秋霁言说的,也只有她能这样对司徒雪天说,还不怕他事后报复回去。
司徒雪天轻笑,“我没有开玩笑,红衣挺好的,王爷您也知道雪天的师傅……雪天想请王爷和王妃替雪天向红衣提亲。”
楚渊和秋霁言对视一眼,楚渊侧头看他,“好。”
司徒雪天要娶黎红衣,最先不相信的就是林莲,秋霁言兴冲冲的跑来找她说是要提司徒给黎红衣提亲。
“王妃,这个……妾身也不会啊!”林莲看着吃糕点的秋霁言左右为难,秋霁言问她提亲要准备什么,她怎么知道?她又没提过。
“怎么会?”秋霁言还以为林莲会,毕竟林莲比她年纪大。
林莲无奈摇头,真是的当她万能的吗?
次日一早,秋霁言还在纠结什么都不带就上门人家会不会愿意,楚渊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没事的,放心。”
黎红衣想过见到楚渊会是什么样子,自从跟在司徒雪天身边就知道她会再次遇到楚渊,只是设想了千百种场景,却没想到楚渊回来替别的男人向她提亲,哪怕那个别的男人对她有恩。
“雪天这个人最是心细,黎姑娘本王看你们定会是天作之合。”楚渊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让他说什么都可以,就是做媒有点痛苦,秋霁言一来就挑明来意,把黎红衣吓一大跳。
黎红衣微微低着头,余光去看站在一旁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重重点了点头,司徒雪天这个人其实很冷情。
“那太好了,你们赶紧成亲吧。”秋霁言笑的眉目弯弯,这样就不用担心黎红衣来跟她抢人了,夫君是个大众情人,她觉得好累。
徒弟要成亲,作为师傅连云城是最开心的一个,整天在屋子里倒腾衣服,这件不好看显得他家雪天很掉价,这件又太显老,怎么就是不顺眼。
“云城,雪天成亲会给你准备衣服的,你不用……”林羽祈说的话被连云城回头恶狠狠的瞪回去,然后他又会去继续倒腾床上的衣服。
司徒雪天成亲那天特别热闹,打了那么久的仗终于有点喜事了,军中和他相识的都巴巴的跑去凑热闹,至于请帖,那是什么?林枫等人终于逮着机会名正言顺的报复回去了,楚怀空闹得最凶,和李生虎,林枫喝的摇摇晃晃的就要去闹洞房,为什么作为被灌酒的司徒雪天没事,因为给他挡酒的是楚渊,当年楚渊大婚司徒雪天也给他挡了不少酒。因为挡酒的是楚渊,恶意报复灌酒的人默默地回去了,报复司徒雪天顶多让他损两句,但是惹了楚渊就不只损两句那么简单了,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和楚渊亲近的还不知道,楚渊这个人忒损了。
“老,老李……我,我们去闹洞房……”楚怀空喝的有点多,勾着李生虎的肩膀就要往后院去,李生虎看了看一身红衣的司徒雪天和正在和司徒雪天喝酒的楚渊,想着扫盲那次自己打扫了好几天茅厕无情的把楚怀空推开,道:“四王爷,卑职有点喝多了,您自个儿去吧。”
“自己去,就……就……就自己去!”楚怀空摇摇晃晃的走到司徒雪天他们那桌,双手拍在桌上,因为喝的有点儿多头晕乎乎的,他对着司徒雪天伸出手指,“跟,跟你说,本王……要闹洞房!”
司徒雪天被他弄得有些尴尬,楚渊忙给身后的笔墨使了眼色,笔墨会意上前去拉楚怀空,“四王爷,您喝多了,让奴才带您下去休息。”
楚怀空迷迷糊糊的去看拉他的人,突然眼睛一亮说着笔墨的手把人抱住,“墨儿,是你啊,墨儿本王想死你了,你怎么不在清风楼等着本王啊……墨儿,墨儿,本王的小心肝儿……”
“啾……”楚怀空说着就在笔墨脸上亲了一下,亲完还满意的砸吧砸吧嘴。
第70章 一将功成
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静的就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嘭……”
林枫捏碎了手里的酒杯,众人看着林枫黑着一张脸起身快步走上去把楚怀空从笔墨身上“撕”下来,扔到地上,拉着笔墨就走。楚怀空被扔的一懵,看着“墨儿”不见了,哭喊着就要追上去,楚渊嫌他是在丢人忙让乘风,破浪拖下去。
四月底,天刚刚步入初夏,夜风还带着春天的寒意,林枫一路默不作声的拉着笔墨走,笔墨也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直达前面的路变成湖林枫才停下来,犹豫了会儿放开笔墨的手,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说话,笔墨站在他身后有些尴尬,刚刚楚怀空只是喝多了才对他这样的,其实一个大男人让别人亲一下也没什么,但是一想到林枫,笔墨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喜宴上林枫黑着一张脸把他拉走,让他有种妻子偷人丈夫发现的感觉。
“林枫,四王爷平时混蛋惯了,我没事的。”林枫一直不说话也不动,笔墨只好自己开口,反正他知道林枫对自己好,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林枫听到笔墨主动开口,心里的那团怒气消了一大半,至少知道跟他解释,这是个好现象,林枫回过神来掏出帕子给笔墨擦脸,笔墨意识到他的动作脸颊飞红,林枫擦的地方就是刚刚楚怀空亲的地方。
“笔墨不气,待会儿我替你教训他。”林枫见擦的差不多了,收了帕子道。
笔墨不好去看他,林枫看他的眼神好奇怪,想到林羽祈看连云城的眼神,再想想自家王爷看王妃的眼神,一种可能在他脑海里闪现,笔墨抬头去看林枫像是求证一样,问:“林枫,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林枫被他问的一愣,那句因为你是老子内定的媳妇儿差点脱口而出,话到他嘴里拐了个弯儿,道:“你救了我,对你好不应该吗?”
笔墨半信半疑,“真的是因为这样?”
“嗯!”林枫点头。
笔墨笑了笑,“我还以为……”
林枫竖起耳朵,“还以为什么?”
笔墨没有看他,看着平静的湖面,“还以为你喜欢我,呵呵……”说完还笑了下有这种想法的自己还真是,想太多。(.棉、花‘糖’小‘说’)
林枫听到笔墨这么说,心跳顿时漏了半拍,现在狂跳个不停,他拉过笔墨的手,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如果,笔墨,如果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会怎样?”
笔墨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微张着嘴不知所措,林枫喝了些酒,被微凉的夜风一吹不仅没有清醒反而上了头,他俯下身去,对着笔墨那微张的嘴就亲上来。
耳边都是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良久,湖里蹦出来的鲤鱼再落回去发出“扑通”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大声,笔墨回过神来推开林枫,捂住自己的嘴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林枫已经豁出去了,他拉回笔墨,不顾他的挣扎,“笔墨,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你开始,我就喜欢你,我我不求你喜欢我,但……别不理我好不好?”
笔墨脑子里一团浆糊,被自己当做哥哥的人喜欢自己,而且他们还同为男性,这怎么让他接受,但是……看着林枫那如同困兽一般的眼神,咬了咬被他亲的有些红肿的唇,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
林枫把笔墨送回去的时候是破浪在外边等着他们,破浪现在已经成了家,妻子还刚怀上孩子,本来楚渊是让他跟着秋霁言,毕竟秋霁言现在比他还安全,破浪不肯,非要跟乘风一起跟着楚渊,他们兄弟两人都是楚渊救的,楚渊有危险他们就算拼上命也要保楚渊平安。
“多谢林大人送笔墨回来,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了,林大人请回吧。”破浪说着把笔墨拽进门,再重重关上。
怎么破浪对他意见那么大?
林枫当然不知道,司徒雪天大婚前一天,楚怀空来找楚渊蹭吃,无意间发现破浪轻功了得,当下就断定破浪就是当初在小春城李生虎家从他手里抢东西的那个人,然后缠着让他赔,破浪不傻,听完楚怀空颠三倒四的说完,就确定抢东西的是林枫。被莫名其妙扣了那么大一只黑锅的,破浪对林枫意见不是一般大。
德钦二十三年五月初,顾时殷带兵攻下襄阳气势汹汹的直奔长安而去,洛阳城守城的十几万大军,突然一夜之间有一半人发疯,见人就砍军医束手无策。
远在洛阳五百里外的秋霁言冷哼一声,要是什么人都看的出来,那么她苗疆蛊毒白学了,也白担了这“蛊毒天才”的称号。
德钦二十三年五月中旬,长安传来消息,当今皇后因为残害皇嗣被楚则打入冷宫,洛阳守将担心女儿连夜出城遭到伏击,洛阳城破。
德钦二十三年六月底,楚渊在长安城五百里处个顾时殷汇合。
“如今只剩下皇城,王爷是想什么时候攻打?”顾时殷问。
这一路势如破竹还得多谢楚则这个不争气的,楚渊难得露出笑容,指着行军地图道:“如今楚国只剩下皇城,不急。”
林枫最心急,笔墨到现在一见到他就躲,他现在巴不得一切平定了好跟笔墨耗,“难不成等他们自己打开城门。”
司徒雪天等三人对视一眼,皆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司徒雪天笑道:“就是等着他们自己打开城门。”
依旧懵的林枫和李生虎对视一眼,聪明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六月中旬,楚则颓废的坐在御书房里,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逃了,空荡荡的皇宫到了夜里就静的可怕。
“陛下……”
王月儿推开御书房的门,径自走到楚则身边跪坐下来,楚则抬头看了看她,自嘲笑了笑,“你怎么不走?”
王月儿握住他的手,“你在这里,我走到哪里去?”
楚则轻轻挣脱她的手,“去楚渊哪里。”
“陛下……”
“月儿,应该叫你清霜。”
王月儿惊讶的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楚则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清霜,楚渊把你放在我身边,是为了误导我吧?”
“蘅芜使者的调戏,皇后残害皇嗣,让我杀了父皇上位,这一切都是楚渊设计好的吧?”楚则只是轻笑的,下巴已经长出了青色胡渣。
王,不是清霜,她紧紧的握住楚则的手,低低抽泣着,“臣妾不走,陪着陛下,哪怕一起死。”
楚则回握住她,“你不能陪着死,至少给我留个后。”
清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拼命摇头,眼泪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楚则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不要哭,楚渊不会为难你,只是……不能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清霜哭着扑进他怀里,“不,你不能丢下我们,我去跟王爷说,让他放你一马,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大漠的落日吗?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楚则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回抱住她。他不可能让清霜陪着他一起死,自从他把清霜带进太子府,清霜懂事听话,善解人意,楚则喜欢她,允许她叫自己的字。
德钦二十三年七月一日,楚则与养心殿自缢,五皇子楚君下令打开城门,迎接楚渊等人进城。
楚渊的将百万大军留在城外,下令不得饶命,自己带着几百余人进城。
再次回到皇城,屋宇错落,踏在白汉玉砌成的台阶甬道上,皇宫门外的琉璃瓦一如当年楚渊出征那天,印着正午的阳光如同被踩碎的湖面,波光粼粼。
这是楚国权利的顶端,皇权的象征――皇宫。
楚君带着文武百官等在宫门,见到楚君走上前,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说话声音很轻,“臣弟恭迎皇兄!”
“臣等恭迎圣上!”
楚君身后的百官呼啦啦的跪了一片,成王败寇,这天下明显就是楚渊的囊中物。
楚渊轻笑,语气是不可忤逆的威严,“这皇城是改换主人了。”
有过长廊,迈过台阶,楚渊伸手去推开殿门,空旷的大殿里有些冷。
回头看去,秋霁言白皙肌肤在阳光下宛若透明,她冲自己柔柔的笑着,眉目清浅如画。
楚渊温暖的大手覆上她有些凉的手,露出一个独属于秋霁言的笑,紧紧握住她的手想把她冰冷的手温暖。
这一切正当荒谬绝伦,先前想灭楚国的是西北的匈奴,楚渊帅兵击退,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楚渊颠覆了楚国,成为楚国的帝王。
前世,他横尸街头,上天垂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让那些害死他的人都体会一下临死前的无望。
握紧秋霁言的手,那是在他最最落魄的时候的最后的温暖。
秋霁言晶莹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红,指甲圆润。
终于,秋霁言紧紧的回握着他,用这种方法告诉他,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一直在楚渊身边,哪儿都不去。
楚渊夺下皇位,秋霁言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楚渊这么做,很大的一部分是为了她;其实,秋霁言想要的很简单,不是这场倾尽天下的万里江山如画,而是一切繁华谢尽后的温暖同行。
楚渊握住秋霁言的手,冲她笑道:“我们走吧,我的阿言!”
第71章 登基
翼王楚渊攻下长安,百姓之间那些不利的传言自然被云彩处理的很好,楚渊的成功是那么理所当然,似乎没有人去怀疑这场皇权争斗的胜负成败。(.好看的小说
楚渊未及弱冠就已经是少年将军,南征北战无一败绩的走到今天,本来就是深受楚国上下百姓爱戴,更何况是跟着他的那几十万的小春城军,在他们眼里楚渊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不仅守住了小春城,还破了令小春城人心惶惶的失踪案,楚渊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他走到哪里,那群小春城军都会跟着。
空旷的御书房内,司徒雪天眉头紧皱,桌上一本接一本摊开各地奏折情报,方只见手中的朱砂笔飞快地龙飞凤舞。现在的他,用四个个字来形容:忙到极点!
这一切都得怪楚渊,他只负责把城池攻下来,之后善后工作他都是甩手掌柜,刚才好不容易逮到他的,结果被一群文官宫人拉去试龙袍。
“什么事?”
下面跪着的人请示司徒雪天那些泽帝原来的大臣怎么办?司徒雪天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养着!
先把他们养着,养肥点再慢慢杀,现在杀了他们,正好就让人戳楚渊的脊梁骨,虽然现在司徒雪天确实很想宰了楚渊,那个看起来十分可靠,实际上十分不可靠的人。
“渊哥,不去帮司徒真的好吗?”秋霁言懒洋洋的趴在桌上玩茶杯,楚渊任由织工给他试衣服,“不用,司徒忙的过来。”
楚渊也烦,他本来想一切从简却被司徒雪天严词拒绝了,说什么国家正是动荡不安之际,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楚渊是楚国的王,所以现在整个宫里忙的人仰马翻,司徒雪天要负一半的责任。
秋霁言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无聊的她都开始昏昏欲睡。
楚渊挥退一屋子的人,换上了银色衣袍,轻轻走到秋霁言身边拍了拍她,“阿言,很累?”
秋霁言强打精神,“不累!”
楚渊不信,秋霁言最近食欲不振还经常犯困,司徒雪天也说只是最近忙的缘故,本来秋霁言也跟着忙的,毕竟楚渊登基秋霁言就是他的皇后,就因为秋霁言最近的情况楚渊是再也不敢让她忙了。
“你最近是怎么了?”
秋霁言摇头,她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不过司徒雪天既然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
“我也不知道,对了渊哥,我们抵达长安的时候,我阿爹阿娘也过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一想到两年不见的父母,秋霁言高兴的不得了。
楚渊无奈摇头,没办法对于秋霁言他半点儿也不敢马虎的。
楚渊登基为帝那日定在七月二十一,司徒雪天等人问过楚渊这国号要改什么。
楚渊大手一挥,就在纸上写下“寰宇”两字,司徒雪天问其原因,楚渊看着窗户外面的石榴,过了好半晌才淡淡道:“阿言曾说,希望本王之名响彻寰宇。”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司徒雪天提醒现在楚渊得试着改变自称,比如“朕”。
一连忙到七月十一,楚渊收到秋霁言的父母已经抵达长安的消息,楚渊带着秋霁言,司徒雪天等人至长安城门迎接。
上次楚渊是以王爷之名来的,没想到事隔那么多年,这次楚渊会是以楚国国君之名而来。
楚渊虽未登基,却已经是所有心中的楚王,这皇帝出行,百姓自然要去看热闹。
秋霁言站在楚渊身边心急如焚,怎么还没来?
楚渊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她。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辆马车,马车周围还跟着不少的穿着麻布衣服的侍卫。
马车在长安城城门外停下,楚渊就在城门内等着,马车里先出来一位身着藏青色衣袍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剑眉星目长相不俗,只见那男人本没有搭理楚渊等人,而是将手伸向马车,马车内又出来一只白皙的手,里出来的是个美丽少妇,那少妇楚渊认得,正是秋霁言的阿娘,所以那男人是秋霁言的爹?
“阿爹,阿娘!”秋霁言早就按耐不住了,挣脱了楚渊冲着马车内出来的夫妻扑过去,苏宁赶紧伸手接住女儿,秋霁言的爹秋凤梧站在苏宁身后,目光柔和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们母女两人。
楚渊跟在秋霁言身后走近,对着秋凤梧拱了拱手,道:“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秋凤梧打量了他一会儿,苏宁反应最快,推开怀里的女儿伸手虚扶了楚渊一把,嘴里笑道:“王……不,应该叫陛下了,陛下怎么能冲我们行礼?于礼不合!”
楚渊也轻笑着回答,“既然岳母是阿言的娘,自然也是我的娘,向您们行礼自然是应该的。”
司徒雪天适当的插话,“陛下,雪天想国舅爷等人一路行来也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
“那就依雪天所言。”
楚渊让人把秋霁言的父母安排在宫中,一来可以陪陪秋霁言,二来连云城和林羽祈也快到了。
自从自己父母来了以后,秋霁言就一直往她阿娘哪里跑,每次楚渊都能在苏宁哪里抓到人回来睡觉。
秋霁言父母暂住的院内,秋霁言坐在她爹面前,好奇的问:“阿爹,你怎么来了?”
秋凤梧看了看自家比以前还要孩子气的女儿有点无奈,还以为把她交给楚渊,按照楚渊这性子女儿一定会有所成长,没想到楚渊比他还宠秋霁言,让她越来越任性,真是……
“苗疆要对楚国称臣,你阿爹不来怎么行?”苏宁好笑的敲了敲女儿的头。
“真的?”
苗疆虽然在楚国边境,但并不向楚国称臣,一直和南疆一样保持中立,当年泽帝去下指赐婚,倒不如说是提亲来的贴切,本来如果秋霁言不愿意,泽帝他也不能怎么样,秋凤梧自然有办法让秋霁言如愿,可坏就坏在秋霁言是十分愿意,秋凤梧也拿他这个女儿没办法。如今,苗疆要对楚国称臣,不仅仅是因为楚渊是苗疆王的女婿,更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楚渊秋霁言对他们的重要性。
苏宁点头,“不仅苗疆,南疆也会递交文书,愿意归顺楚国。”
秋霁言眼睛亮亮的去看自己的老爹,她爹话也没说只是点头。
“对了言儿,楚渊真的为云城找到最后一味药了?”
“嗯,已经交给司徒了,连前辈和林前辈抵达长安就可以实施救治了。”
楚渊让乘风和破浪去找白连天早就找回来了,现在只等着林羽祈把人带回来就可以救治了。
“叫伯伯!”秋凤梧生硬的开口,秋凤梧知道这是让她叫连云城和林羽祈伯伯,无视不满道:“什么伯伯?连前辈是渊哥的亲舅舅,我要叫舅舅!”
“什么?”苏宁惊讶,楚渊要叫连云城舅舅,那么他就是清稚的孩儿?
“对了阿娘,渊哥的娘亲真的是我们苗疆人害死的吗?”秋霁言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楚渊说过没事,可是她还是膈应的慌。
苏宁和秋凤梧对视一眼,“没错,清稚当年生下孩子后,是被苗疆黔南人害死的,你阿爹已经给她报了仇。那,楚渊真是清稚的孩子?”
“千真万确!”秋霁言点头保证。
“难怪我觉得他眼熟。”
母女两东拉西扯的说了好半天,楚渊才来领人。
七月二十一,那天天空万里无云,风有些大,吹得楚渊那黑色描金龙袍衣袖咧咧作响,他站在新搭建起的祭司台前,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祭司苍老的声音:“唯天明示!改年号为‘寰宇宇’,帝登基之年即为寰宇元年,帝号‘寰宇’!”
七月的天,太阳艳红的突破天际试图照亮着征战过后的黑暗。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司台之下,百姓一个接一个跪倒,士兵们整齐地一排接一排的跪下,远远望去,就像一片平静的海,突然来了强风,吹动的海面吹出一层层的波涛。
祭司将托盘中的传国玉玺递给楚渊,楚渊单膝跪下双手接过,身旁的太监立即打开手中黄色的圣旨,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发妻,苗疆王长女秋霁言,贤良淑德,与朕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特封‘文德皇后’。”
太监念完手中圣旨,祭司台一头,秋霁言一身红色繁复衣袍,一步步走向楚渊,而原本站在祭司台上的楚渊也走下去,来到秋霁言身边,拉着她一起登上祭司台,高声道:“文德皇后秋霁言,将会是朕唯一的皇后!”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新皇登基,那些誓死效忠旧皇的老臣自然都被遣送回乡,不得再入长安。
司徒雪天被任丞相一职让他哭笑不得,敢情楚渊还没把他压榨够?
顾时殷被封并肩王,因为这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封王也没有遭到任何人质疑。
最可怜的要数林枫,因为他姐姐林莲怎么说也是楚渊曾经的侧妃,在秋霁言提议下封为贵妃,林枫本来打算跟楚渊说带着笔墨两人浪迹天涯,谁知道一道圣旨下去,林枫就成了抚远将军,而来下旨的偏偏就是笔墨,让他连反抗都不可能。
第72章 杀鸡儆猴
“云城醒醒,我们到长安了!”
林羽祈将连云城从马车里横抱出来,司徒雪天和云彩连忙围过去,云彩立即就红了眼眶,林羽祈怀中的师傅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的连云城已经退回到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一头白发毫无光泽,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睡在林羽祈的怀里,明明是仲夏最冷的直发抖,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着白色的雾。[.超多好看小说]
“师傅?”云彩忍着不哭,司徒雪天心里也不好受,黎红衣跟在司徒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林羽祈抱紧怀里的人,道:“解药!”
“对,快随我进宫!”
司徒雪天带着两个陌生人进宫,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
司徒雪天让黎红衣去通知楚渊,自己带着人去太医院,因为楚渊早就吩咐好了的,所以太医院里根本没有人,司徒雪天让林羽祈把连云城放到床榻上,自己和云彩去将药处理了。
黎红衣一路小跑,终于在宫女的带领下找到了在凤鸾殿和秋霁言一起吃午饭的楚渊,黎红衣行过礼后,三两句道明来意。
秋霁言也顾不上吃饭了拉着楚渊就往太医院跑。
“司徒,连舅舅他怎么样了?”秋霁言一进太医院的大门就喊,只不过没人应她。
屋里,云彩独自坐在桌边,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司徒雪天负手站在床边也不说话,楚渊带着秋霁言走进后,云彩才慌忙擦了擦眼泪,到楚渊面前准备跪下,“民女……”
“不必多礼!”楚渊伸出一只手将她扶起来,司徒雪天也冲楚渊拱了拱手,黎红衣没见过司徒雪天这个样子,担心的过去抓住他的手臂,道:“夫君,师傅他到底怎么了?”
司徒雪天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云彩低着头不说话,楚渊就知道事情麻烦了,重生前,司徒雪天有没有救回他师傅楚渊是不知道的,今世比前世早了那么久,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才对啊。
“连舅舅到底怎么了?林舅夫呢?”秋霁言也知道那种可能,可她还是自欺欺人的去问。
云彩吸了吸鼻子道:“毒已经深入骨髓,解药已经没有用了,林前辈正在里面陪着师傅。”
“怎么会?”
秋霁言脚下一软,楚渊眼明手快的及时扶住她。(.无弹窗广告)
“那,那师傅他……”黎红衣看着禁闭的内门问。
“明天日落之前。”云彩说完捂住嘴巴哭出声来,司徒雪天眼里也有了泪花,楚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要不是那么深的感情,像司徒雪天这么冷情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波动?
秋霁言的手掌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们苗疆有一种长命蛊!”
“长命蛊?”问这话的,是出来给连云城倒水的林羽祈。
秋霁言点头,“对,长命蛊,所谓长命蛊可给将死之人续命,只是长命,偿命。此蛊是一对,雌蛊放入将死之人体内,雄蛊放进普通人体内,从此两人生命共享。”
众人一听有救不由得喜上眉梢,林羽祈最是激动,他快步走到秋霁言身边,“快把雄蛊放到我的体内。”
然后秋霁言确实很高兴的准备回去拿,结果才踏出门脚步一僵,楚渊离她最近意识到她的反常,问:“怎么了?”
秋霁言哭丧着一张脸,道:“我才想起来,我没有长命蛊。”
“什么?”司徒等人如遭雷击,秋霁言继续道:“如果从新培养的话,最快得五天时间。”
连云城撑不了那么久,林羽祈颓废的蹲到地上,无助的扒了扒头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云彩捂住嘴眼泪不停往下掉,司徒雪天伸手搂住云彩安慰,黎红衣抱着他空的那只手。
楚怀空一路蹦哒进凤鸾殿,没人!凤鸾殿的宫女告诉他,皇上和皇后去了太医院,然后他又欢快的蹦到太医院,一进太医院就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可把他写意王爷吓坏了,怎么了这是?
“皇兄,皇嫂,怎么了你们这是?”楚怀空在楚渊面前一直大大咧咧的,“钟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顾二傻又欺负你了?你别怕本王帮你教训他!”楚怀空跑到云彩身边,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嘴里还不停安慰。
“怀空,别闹了!”楚渊开口冷道。
楚怀空被训了只好默默的退到楚渊身边,刚刚站好他就一拍手掌,发出“啪”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过来,楚怀空在他宽大的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橙色果子,献宝一般的捧到楚渊面前,讨好的道:“皇兄,这是臣弟在御膳房找到的宝贝,西域进宫的,看起来一定很好吃!要不我俩一人一半吃了?”楚怀空抬头去看楚渊黑了一张脸,哭丧道:“好嘛,全部给你吃!”
司徒雪天一把抢过楚怀空手里的果实笑欣喜若狂,“真是,真是昆仑灵胎啊!”
“昆仑灵胎?”楚渊问。
云彩听到昆仑灵胎收住了眼泪,秋霁言则是瞪大眼睛看,“真的是!”
“好想听御膳房的师傅说过,什么什么胎,不管了,我们快把它分了,我想吃它很久了!”楚怀空回忆了半天,还是拒绝不了食物的诱惑。
秋霁言同情的看了一眼楚怀空,“怀空,你可能吃不成它了。”
“为什么?哪里吃不成?楚怀空炸毛,他好不容易从御膳房大厨那里拿出来的,还冒着被打傻的危险。
“昆仑灵胎,天生地长的灵物,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是足够连舅舅撑到长命蛊练成!”秋霁言说的很兴奋,她只是在古籍里见到过,没想到真的有。
当天楚怀空根本没有吃到所谓的昆仑灵胎,大大的猫儿眼里面含着两泡眼泪一直跟着楚渊,那模样活像只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昆仑灵胎进了连云城肚子,楚怀空那个恨,虽然林羽祈对他千恩万谢,说要收他当徒弟,楚渊是非常支持的,奈何楚怀空吃不得苦,一听到要天没亮就起,瞬间跑的比什么都快。
秋霁言要为连云城练长命蛊,楚渊就被扔到一边,他也闲着,正确说闲不下来。
楚渊登基为帝第三个月,探子传来消息,蘅芜,天钺联兵,大军直逼楚国边境。
朝堂上,那些平时叫的最凶的官员个个嘴巴闭的比蚌壳还严实。
“怎么了?一个个都哑巴了?”楚渊一手撑在龙椅边上,整个人斜坐在上面显得狂放不羁。
下面一位文官哆哆嗦嗦的站出来,走到大殿中央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国家真是人困马乏之际,国库亏空,不如和亲讲和吧。”
“臣附议!”
“臣附议!”
又有几个官员走到中间符合提议和亲那人的说话,司徒雪天内心叹了口气,这群人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楚渊冷笑一声,“和亲?让谁去和亲?”楚国的公主适合年龄都都去和亲了,要不就是嫁给某位高官用来巩固泽帝的帝位,如今有人提议和亲,除了楚君和楚怀空适合年龄,其他的连及笄都还差很久,难不成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
那位提议的大臣继续道:“陛下有位义妹,何不让那位公主去?”
楚渊确实昭告天下自己有位义妹,封为“子乐”公主,只是这位公主却从来没有露过面。
司徒雪天冷冷的看了那为大臣一眼,楚渊的义妹不就是他师妹云彩吗?正想说话,顾时殷就已经开口了,“启奏皇上,总是和亲讲和,他国会以为我们大楚软弱可欺!臣请战!”
李生虎也跟着顾时殷站出来,“没错,怎么能让公主去?臣请战!”
“既然请战,那怎么能少的了微臣?”林枫也跟着李生虎站出来。
“两位将军这是不顾百姓安危!”大臣激动的脸都红了。
“好了!”楚渊大喝一声,大殿顿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楚渊坐正,道:“杜大人,朕记得你曾经送过安宁公主和亲蘅芜,这才不到两年,蘅芜就敢犯我大楚边境,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说,你该当何罪?”
那位杜大人下的腿都软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命,楚渊继续道:“钟儿还为成为朕的义妹前,已经在她师傅的认可下,和清风剑派大弟子君飞扬定下婚约,你们这样做是陷朕于不义!”
“皇上饶命,臣不知啊!”提出和亲的那几位官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楚渊充耳不闻,“来人,把他们几个拉下去,清醒清醒!”
“是!”
进来的侍卫赶紧的把人拉走,大殿内顿时人人自危,生怕楚渊下一个开刀的就是自己,然而楚渊已经没有心情杀鸡儆猴了,他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司徒雪天,额头青筋一跳,这狐狸又在算计7什么?
“司徒,你有什么看法?”
被点名的司徒雪天抖了抖宽大的朝服袖子,走到大殿中央和顾时殷并排道:“启奏陛下,依微臣之见,应该派兵增援邺城等地,至于国库空虚,林贵妃娘家不正是富甲天下的林家庄吗?正好抚远将军也是林家少爷。”
好吧,这人把注意打到林莲娘家身上了。
楚渊摆了摆手,道:“那就依丞相所言,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3章 长命一年
林贵妃要回娘家省亲,秋霁言指使着宫女一件一件的马车里搬。[.超多好看小说]
“听说临江那边现在很热,要不要带着冰啊?”秋霁言一边碎碎念,一边担心东西带的不够,让林家人欺负了林莲。
林莲站在一边看着秋霁言让人拼命的往马车里塞东西,挺担心这么东西会不会很累赘,但是,秋霁言难得抽出时间给她置办那些东西,她除了感动之外就是疑惑,她此次回家明着是省亲但实际上是让林家掏钱。
“娘娘,东西会不会太多了?”林莲还是忍不住问。
秋霁言冲她笑了笑,“不会啊,莲姐姐,你现在可是贵妃,怎么能掉了身价?”
林莲没有再说话,秋霁言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她这次回去就只是省亲?
“你还不明白?渊哥让我准备的。”秋霁言看着林莲疑惑的脸,靠近她小声道。
“皇上?”林莲惊讶,她现在可不会傻傻的认为楚渊对他还有心思,谁不知道楚渊心里面满满都是秋霁言,哪里还装的下别人?
“是啊,让人心甘情愿的把钱给你,不是应该给人些甜头吗?”秋霁言在阳光下笑的眉目弯弯,像只偷腥的猫儿。
“臣妾知道了,还请皇上,皇后保重,臣妾该启程了。”
“莲姐姐一路小心!”
送走了林莲,秋霁言并没有上御书房去找楚渊,长命蛊最快需要五天时间,如今已经过了三天,时间不多了。
静谧的御书房只听得见翻动书页的声音,楚渊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无意识的翻动着手边的书页。
“陛下,如若您真想御驾亲征,那雪天请命跟随。”司徒雪天也在这御书房坐了快半个时辰了,他担心着连云城也想结束了去看看他。
楚渊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司徒雪天,“朕,实在放心不下阿言。”
“时殷和师妹留下。”司徒雪天道。楚渊真是保护过度。
楚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上次也是时殷和云彩在,阿言还是出事了。”
司徒雪天难得被噎,过了会儿才轻轻笑开了,“说到这件事,陛下,楚白梵至今还没有找到。”
提到楚白梵,楚渊的眼神一凛,冷道:“总会找到他的,司徒,红衣才有了孩子你还是留下吧。”
黎红衣前几天才诊出来有了身孕,这时候司徒雪天随楚渊出征,万一司徒雪天有什么好歹他怎么跟黎红衣交代?
“国家,国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有国才有家,红衣会明白的。”
七月底的天,天空才破晓就听见凤鸾殿后面的小屋里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楚渊被这声音吵醒,伸手一模旁边的被褥已经凉透了,不由得一阵火起,起身披了外衣就往后院去。
“陛下,陛下,天凉,请陛下回宫多穿些衣裳!”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元宝捧着披风追在他身后,楚渊越走越急,“昨夜皇后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个……”元宝支支吾吾的没敢说,楚渊眉头一皱,威胁道:“说不说?”
“陛下饶命,昨夜子时,皇后娘娘就出去了。”元宝吓的肝胆俱裂,就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魂归西天。
楚渊已经被气的没脾气了,飞快赶到秋霁言培养蛊虫的小屋,屋外已经是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哭着求着秋霁言快出来,楚渊伸手拿了元宝捧着的披风冲进去,屋外的一堆人吓的顿时没敢出声。
楚渊在里面找到秋霁言的时候,她正在往手中瓷瓶里装东西,穿着里衣,头发披散,说是衣冠不整也不为过。
“阿言……”楚渊站到秋霁言身后,只见她兴奋的站起来,举着手里的瓶子一脸的求表扬,道:“渊哥,你快看,长命蛊!”
楚渊懒得理她的什么破蛊,拿了披风将她裹好横抱起来,“就知道你坐不住,非要守着,来人!”
“奴婢(奴才)在!”
楚渊抱着人,嫌弃的看了看身后的屋子一眼,道:“给朕把里面收拾干净!”
“是!”
楚渊把人抱回寝宫,放到床上冷着一张脸,拿了衣服就要给人穿上。
“渊哥,我可以自己……”穿,看着楚渊的脸色默默闭了嘴,自己好像得罪他了,可是错在哪里?她可不敢问,她总不能说,怕楚渊……又打她?
楚渊替她穿好衣服,才放她去洗漱,自己再穿衣去上朝,这人真是让人不省心!
“渊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帮你。”一直到早朝结束吃过早饭楚渊都一直没跟她说话,秋霁言确实有些怕了,她现在宁可楚渊揍她一顿,也不要楚渊不理她了。
“阿言,你好好的,就是在帮我。”楚渊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两人正在去连云城住处,一路上也没多少人。
秋霁言抿了抿唇,道:“我只是不想拖你后腿。”
“阿言……”秋霁言打断他继续道:“我知道,蘅芜和天钺已经有了进攻大楚的打算,渊哥你势必会御驾亲征,但你不放心我,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安心,我其实没有那么柔弱的,只是害怕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用蛊……”秋霁言越说头越低,最后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楚渊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原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喜好,总是以他的爱好为爱好,原来是害怕他瞧不起苗疆蛊术,瞧不起她。
“傻瓜,怎么会瞧不起你?我的阿言这么厉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楚渊的语气是独属于秋霁言的温柔,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够让他倾尽天下,负尽所有,那这个人非秋霁言莫属,也只有她值得楚渊这样做。
秋霁言没有说话,只是狠狠抱了抱他的腰,道:“快走吧,连舅舅等不得。”
“好!”
连云城在昆仑灵胎的续命下脸色好了很多,但是却还是昏迷不醒,林羽祈和云彩时时刻刻守着他,林羽祈这几天来更是不敢睡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就在眨眼的瞬间,这人就消失不见,连找都无处找寻。
“钟儿,连舅舅他还好吧?”秋霁言一推门进去就直奔主题,楚渊冲屋里的两人摆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林羽祈坐在床边握着连云城的手,冲着楚渊点了点头,“蛊练成了?”
秋霁言从宽大的衣袖里翻出个瓷瓶,笑的志得意满,“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着就把屋里的两个“闲杂人等”赶出去,被赶出去的“闲杂人等”楚渊看着禁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以前别人是闲杂人等,现在轮到他成了闲杂人等,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钟儿听师兄说,陛下打算御驾亲征?”云彩出乎意料的搭话,她现在迫切的想找个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
楚渊也明白,看着房门淡淡道:“啊!”
“那娘娘?”
“她留下,战场上刀剑无眼。”楚渊说着,云彩却没有再说话了,她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顾时殷也对着他的青梅姑娘说着类似的话,却总是把她带在身边,他从来只看得见他的青梅姑娘,就算是受伤他惦记的还是他的青梅姑娘,直到他的青梅姑娘去世,云彩还庆幸她总有机会,直到顾时殷宁可选择他的青梅姑娘的尸骸而不愿意选择她的时候,直到她受尽欺辱顾时殷还抱着他的青梅姑娘的尸骸的时候,那颗热腾腾的心终于冷了,回不去的是曾经,到不了的将来,她和顾时殷没有将来。
“朕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给时殷机会?他现在你也看到了。”楚渊问道,司徒雪天现在是有家有子,林枫也守的云开见月明,只剩下顾时殷还和云彩耗着,这要耗到什么时候去?
云彩笑了笑,那模样看不出悲喜,“钟儿和他不会再有可能了,再说了师傅已经将钟儿许给了清风剑派的君飞扬,这个陛下也是知道的。”
楚渊叹了口气,云彩固执的很,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时殷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两个人两个心思胡思乱想时,房门开了,秋霁言有些脸色苍白,扶着门站不太稳,楚渊赶紧上前扶住她,“怎么养了?哪里不舒服?”
秋霁言冲云彩虚弱的笑了笑,云彩点头进去看她师傅,“渊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楚渊察觉秋霁言的情绪不对,紧张的扶着她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怎么会?”
“你不用安慰我,连舅舅已经中毒太深,就算用了长命蛊也只能分享别人一年的寿命,我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过,没事的。”秋霁言说着,脸上的不甘和痛苦印在楚渊眼里让他心疼的厉害,他伸手抱住人,“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渊哥……”
秋霁言实在累的厉害,靠在楚渊怀里睡着了,楚渊抱着人回宫休息,至于连云城,他现在估计没有时间搭理自己。
连云城清醒过后,第一眼看见的是油光满面,下巴长满青色胡渣的林羽祈,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云城,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林羽祈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来,想着要去给他倒水,但又舍不得离开他半步。
连云城的眉宇间已经没有那股子傻劲儿,双眼清亮的一如当年模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模样?”
林羽祈伸手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儿里,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云城,我们去大漠看看吧?”
连云城无声笑了笑,“你还记得?”
“记得!”永远都记得,死都不会忘。
你跟我说,要去看看大漠的风景,那年的你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让我怎么忘得了,忘得记,忘得掉?
第74章 出兵邺城
连云城休息了几天,就和林羽祈告辞了,林羽祈要带他去看看大漠的风景,连云城想跟林羽祈在一起,就算死了,也要跟他在一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秋霁言靠在楚渊怀里现在皇城的城头上,看着一匹马上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秋霁言突然抬头去看了楚渊,问:“渊哥,你喜欢我吗?”
楚渊笑着亲了亲秋霁言的嘴角没有说话,秋霁言得不到答案抓着楚渊的袖子准备开始撒泼,他意识秋霁言看四周,守城的御林军可都看着,秋霁言也微微红了脸不敢再闹了。
喜欢和爱,那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过完这辈子谁都没有资格说,重生前楚渊不爱秋霁言,只是对于她肯陪自己死的感激,重生后,这辈子还很长,那就等他把答案留到那时候再告诉她。
大雪封了山,邺城全城也都沉溺在年后的忙碌里,邺城在大楚最北方,就算是入了春也有积雪常时不化,城头的守将对着冻僵的手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
“老张,还没回去啊?”换班的小刘拍了拍刚才哈气的中年人,中年人横他一眼,“真不是等你吗?你小子……”
中年人的话被人打断,有人高喊,“有军队靠近,全城警戒!”
寰宇元年二月初三,正是过完年,蘅芜与天钺联盟称“蘅钺”。
蘅钺已经偷袭大楚邺城并占领,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
“朕已经决定,御驾亲征!”楚渊冷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几个大臣立马上前跪下,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陛下乃万金之躯……”
“够了!朕只是通知你们,林等!”楚渊大吼一声,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林瞪不卑不亢的走到中央跪下,“臣在!”
“朕命你迅速调集两百万大军明日午时随朕祭天出发,司徒!”
“臣在!”
“朕认命你为随军军师一同出发!”
“臣遵旨!”
下了朝,楚渊直奔凤鸾殿去,秋霁言早就坐在椅子上等着了,她没有出去玩,只是在那里等了楚渊一个早上。(.)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凤鸾殿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楚渊挥了挥手让人全部退下,自己坐到秋霁言身边,问:“用过早膳了吗?”
秋霁言睁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反问:“真的不能带我?”
楚渊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不能,阿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秋霁言怀上了他们的孩子,楚渊是真的不想走,他想陪在秋霁言身边,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亲手抱抱他们的孩子,可是不行,他想给秋霁言安稳无忧的生活,所以只能暂时狠下心来。
“孩子出生,你就会回来了吗?”
“我保证!”
秋霁言突然握住他的手,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渊哥,允我一诺,平安归来!”
楚渊把人抱进怀里,也认真道:“好!”
次日午时,楚渊一身戎装的在百万军队让出来的道路中走上帅师台,慷慨激昂的说辞,已经最后狠狠砸碎酒碗的豪壮,秋霁言都不远去看着他,一如当年楚渊出征小春城一般,他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战神楚渊,他带着他的军队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战绩,他手很熟练,他将自己唯一的温柔给了她,宠她,疼她。
楚渊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高举手中的“破乙”,高喊:“出发!”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响彻天际,声势浩大。
秋霁言目送那挑绣着“楚”的大祺慢慢远去,最终变成一个黑点。
你答应过我,会平安归来!
寰宇历元年二月十二,大楚渊帝御驾亲征,楚渊先带进曾经的小春城军主力一路日夜不停的抵达番台,与蘅钺军队所占领的邺城遥遥对望。跟着楚渊北征的小春城军一共三十万人,也就是这三十万人曾经不到三天时间就已经攻下了三座城池,这三十万人中其中有五千余是骑兵,楚渊听司徒雪天提议设立三千余的敢死队。
大军抵达番台的第二天,楚渊就在李生虎,孟盟达等人陪同下上了城头巡视敌情。
“邺城守将如今是谁??”
“启禀陛下,是蘅钺慕容裕。”
“慕容裕?”楚渊眺望着远处只有一点点的邺城:“怎么不见番台出兵增援?”
“启禀陛下,”番台守将被楚渊一问,吓的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因情况不明,末将……”
楚渊轻轻勾起嘴角,“那就下去好好明白什么叫做情况不明,乘风带下去!”
“是!”
乘风拖着求饶的守将下去,楚渊继续巡视最后决定明日一早就出兵夺回邺城!
天未明,李生虎便领命带领二十万人前去叫阵,“蘅钺小儿!有胆下来和你李爷爷一战!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
尽管李生虎在邺城城楼下骂了足足半个时辰,里面的蘅钺军置若罔闻,李生虎实在没辙了,回头去问大军中央的楚渊,楚渊只是懒懒的瞟了城门一眼,轻道:“开骂!”
“啥?骂?”李生虎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他们的渊帝说了什么?开骂?咱们文明点儿吗?
楚渊像是知道李生虎想什么,冷哼一声,“你都要杀了别人,还要文明?”
好吧,李生虎无言以对,楚渊一声令下,大军就高声骂开了,都说什么将领带什么兵,这些个小春城军都是楚渊带出来的,现在楚渊让他们骂,他们就算不会骂也得会骂,再说了一个个没当兵前都是糙汉子,能骂不出来?
小春城军外城下骂的欢快,怎么难听怎么骂,要是能忍住了蘅钺大军里就没有一个是人了。
这边骂了才半晌,就听到了战鼓震天擂响,城门打开,城门道口传出的马蹄声,蘅钺大军来势汹汹,人数也在小春城军之上。
李生虎吐了口唾沫,“娘的,终于把这群龟儿子骂出来了!弟兄们,杀!
李生虎一声令下,小春城军便冲了上去,不甘示弱的与蘅钺军拼杀到一起,个个杀红了眼,恨不得把眼前活着的生活碎尸万段,小春城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不仅仅是因为楚渊,而是他们每次都如同一匹一匹饿了许久的野狼,逮着就咬!
战场上,兵器碰撞的声音,马厮声,喊杀声响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交战声一阵便告结束,一群银铠骑兵从混战中断了蘅钺大军退路,慢慢的将蘅钺大军包围在其中,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退路!
交战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蘅钺大军逐渐被绞杀殆尽,满地的尸骸,插在雪地里的破财兵器,重伤的士兵还在尸骸堆中哀嚎,那些幸存下来的,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目光呆泄。
楚渊浑身染上鲜血,沾满鲜血的手握着银抢,骑在枣红色的马背上看着这尸骸遍野的战场。
“陛下万岁!我们胜利了!”
楚渊一身银色铠甲印着阳光,竟如同那天上神明一般。
皇城――
秋霁言捏着前方战场送来捷报,轻轻的笑出声,伸手去摸了摸任旧平坦的小腹,“你看,你父皇他很快就能回来了,所以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已经开了春,御花园的花开始打了花苞,不知道楚渊回来的时候这些花还是不是开着。
“皇嫂!”
说话的正是常年卧病在床的的五皇子楚君,秋霁言冲他点了点头,道:“五弟身体可好些?”
楚君在她面前站定道:“多谢皇嫂,五弟身体好些了,称着天气好出来透透气。”
楚君自从打开城门迎楚渊进来后就很少出门,楚渊登基那天他也只是出来了会儿,因为身体不适又回去了,秋霁言一人在宫中无聊,朝中之事虽然明着说是由她和楚怀空把持,可是做决定的却是云彩和顾时殷,云彩聪明,顾时殷十分配合她。
“皇嫂!你看,我给我小侄子带来了好吃的!”楚怀空提着食盒欢快的跑过来,毫不忌讳的一屁股坐下,忙把食盒打开,里面的食物传来清甜的香味儿,楚怀空一边把食物端出来,一边道:“赶紧吃,这东西是君且去的招牌,我排了好久的队,咦?五弟你也在?赶紧的吃……”
楚怀空还在一旁巴拉巴拉个没完,也不知道是他想吃,还是秋霁言想吃。
“四哥还是这么写意,不愧是写意王。”楚君笑道,也不是拿桌上的食物。
楚怀空哼了一声,“你整天病殃殃的,也不见封你和病殃王爷?”
楚君被他反驳的无话可说,秋霁言对楚君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在这宫里能好好的活着,能打开城门让楚渊进来,就说明这个楚君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下也没有打断楚怀空的话。
“真是的,整天这个死样子,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
楚君尴尬笑了笑起身告辞,楚怀空朝他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满意楚君这样做,“真是的,一有点儿事就装可怜,父皇都死了装给谁看呢?”
秋霁言无奈摇头,任由楚怀空继续念,自己吃点心。
第75章 蘅钺女将
楚怀空打小就不喜欢楚君,不为什么,反正他就是不喜欢楚君病殃殃的样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非要搞得跟快死了一样,整个太医院一半以上的太医都围着他转悠,为什么整个御膳房一半以上的人不围着他转悠呢?
“嘭―
“楚渊他欺人太甚!”
蘅钺帅帐内,浓眉大眼的高大男人气的脸色通红,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瞪的快要掉下来似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将军,您就消消气吧,毕竟这楚渊也不是什么善茬。”旁边的人将他拉住,生怕他一生气点兵出征弄的个血本无归。
“你要我怎么消气?那楚渊都追到溥沱江边了,再过去就是左人城,都打到家门口了!”男人指着行军地图道。
在场的几位蘅钺将军也都皱着眉头,本来想着趁着楚国内乱捞一杯羹,可谁曾想过这般得不偿失?
蘅钺已经退到中山附近,而楚军在溥沱江边没有强行渡江,楚渊下令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批人上骂阵,真是怎么难听怎么骂,一连骂了好几天,前几次有人忍不住出兵被打的节节败退,吃了好几次暗亏这下子是不论楚军怎么骂他们都不出来了。
司徒雪天对于楚渊的做法虽然有点丢人,但至少很有效,也就任由他了,李生虎和林枫两人带着自己的兵可劲儿骂,从来没有骂的这么爽过!
“陛下,这可是怎么骂他们都不出来了……”李生虎已经词穷了,这几天轮番的上阵,人家又不肯出来和他打,着实没动力了。
楚渊轻轻勾起嘴角,手指敲打着桌面,“骂不下去,就不骂了。”
“啊?”李生虎惊讶,这又是闹的哪出啊?
司徒雪天指了指行军地图,“大概明后天,老孟就能抵达蘅钺大军的后方山道。”
“只要阻挡住蘅钺的援兵,那左人城和定州就是大楚囊中之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楚渊补充,李生虎和林枫两人暗自扶额,这样做真的好吗?不过……蘅芜和天钺先来犯的,也不能怪他们是吧?
“报―
探子火急火燎的冲进帅帐“扑通”一声,跪在楚渊面前,道:“启禀皇上,蘅钺有人叫阵!”
“哟呵!还没被打够啊?陛下,就让我老李去会会他!”说着李生虎提着枪就要出去,林枫也不甘示弱的跟着他走,司徒雪天离他们近把他们拦了下来,被拦住的两人十分疑惑,于是李生虎代表问:“军师,你拦着我们干什么?”
司徒雪天笑而不语,楚渊面无表情问:“来着多少人?”
“回皇上,大约三万余人马,带兵的,是个女将。”探子道。
“女将?司徒你怎么看?”楚渊思索了半天愣是没想到是那个,按理来说蘅芜和天钺排的上号的将领他都知晓一二,这名女将莫不是新的?
司徒雪天让探子下去,手里把玩着折扇,道:“如果雪天猜的没错的话,那位女将便是天钺慕容皓的妹妹,慕容雪。”
“慕容皓?天钺最年轻的那个少年将军?”李生虎听过慕容皓的名字,在场的没有人不认识慕容皓,他十九岁就是天钺的大将军,二十二岁就封无可封,和楚渊,顾时殷齐名。
司徒雪天点头,看了眼楚渊,道:“那位少年将军,死在陛下的枪下,这次慕容雪大概是来给她哥哥报仇的,而且……”司徒雪天停了下来,拿眼去看林枫,那意义怎么那么像“幸灾乐祸”?
“而且什么?军师你能别卖关子吗?”李生虎神经粗,只想快点知道了好去应战。
司徒雪天清了清嗓子,道:“死在林将军剑下的慕容裕正是慕容雪的夫君,入赘慕容家随慕容姓,陛下杀了她哥哥,慕容雪见不到陛下那也没什么,只是一会上了战场,你这个杀了人家夫君的可怎么办。林将军不打女人,可是这女人一旦撒起泼,你该怎么办?”
林枫表情一僵,两人真刀真枪干上他倒不怕,他就怕打着打着那个慕容雪就扔了兵器扑上来挠他的脸,让他还自己夫君,那是他这张脸被挠花了,笔墨嫌弃他了谁来赔?
李生虎看着身边的林枫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于是好心的扶着他一下,“小林,你怎么了?”
林枫就顺着李生虎扶着他的那只手,一手搭在李生虎手臂上,一手捂着肚子,痛苦的嚎叫,“李哥,我……我好像动了胎气,不能陪你了,你就自己去吧……”
说着林枫推开他撒丫子跑了,留下帅帐里的三个人呆愣愣的。
李生虎惊恐的看着林枫跑远的方向,转头去看司徒雪天和楚渊,发现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陛,陛下,小林说他动了胎气?”
楚渊面无表情点头,这个林枫真是为了躲慕容雪这种理由都用的出来。
李生虎崩溃,什么胎气,林枫不是个男的吗?怎么动胎气,哪里来的胎气?
最后还是李生虎一个人带兵应战,积雪刚刚融化的土壤,冒出了嫩绿的新芽,然后被马蹄无情的踏过。
李生虎扛着刀对着对面不远处的人吹了个口哨,那个一身银紫色铠甲,拿着戟的女子就是司徒雪天口中的慕容雪?长得真不错。
慕容雪被李生虎这个调戏性的口哨和赤裸裸打量的眼神弄得一阵火大,随既恶狠狠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夫?如此这般没有教养!”
李生虎一听乐了,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林枫等人天天骂阵,就算以前不会骂,也炉火纯青了,当下的道:“对付你这种没教养的人,老子还要什么教养?老子说一个姑娘家的,不在家里绣花做饭,跑来战场上干什么?这是我们爷们儿的地方,你一娘们儿赶紧回去带孩子!”
“哈哈哈……”
李生虎一说完,他身后的士兵顿时哄笑开来,慕容雪被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这大汉!本小姐不与你耍嘴皮子,拿命来!”
慕容雪说完,便夹紧马腹冲了上去,当头就给李生虎一劈,李生虎连忙提枪挡住。
两方人马杀成一团,鲜血飞溅,兵器碰撞。
慕容雪大概是被李生虎气的不行,只追着李生虎一个人打,李生虎也被她烦的不行。
手上也再没控制力道,直接把慕容雪打下马,慕容雪正要爬起来就感觉脖子一凉,李生虎正拿着枪头指着她。
领将被擒,蘅钺军只能撤退,李生虎把慕容雪捆了直接带进帅帐。
帅帐里,楚渊没在只有司徒雪天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把玩着扇子,还打出几个漂亮的手势,李生虎把慕容雪往中间一推,“军师,怎么就你一个?陛下呢?”
司徒雪天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了看,道:“李哥,你怎么把人家姑娘逮回来了?你就不怕嫂子剥了你的皮?”
李生虎立马喊冤,“这不是生擒的俘虏吗?陛下不是说,生擒敌军将领记头功吗?”
司徒雪天淡淡道:“把人家姑娘嘴里的布拿下来吧,她似乎有话要说。”
李生虎伸手去把慕容雪嘴里的布拿下来,慕容雪张口对着他的手指就咬下去,疼的李生虎差点儿飙泪,“赶紧松口,臭娘们儿!”
李生虎从慕容雪嘴里抢救下自己的手指,都已经被咬出血,肿的老高。
司徒雪天拦着要动手的李生虎,道:“好了,李哥快去让军医看看,别得病了,这里交给我!”
李生虎瞪了一旁高傲的慕容雪一眼,道:“成!”
等李生虎走远后,司徒雪才转着手中折扇,轻道:“慕容姑娘,冒昧的把你请来还真是失礼。”
慕容雪哼了一声,嘲笑道:“怎么?司徒雪天是看上我这人了不成?”
司徒雪天自然听的出慕容雪的嘲讽,他也不是个肯吃亏的,放下就笑的温柔和煦,“慕容小姐夸大了,司徒已经有了一房娇妻,家中还有孩子,要是娶了慕容小姐回去,岂不是当妾?”
“你,谁要给你当妾?司徒雪天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慕容雪被气的脸色发青。
司徒雪天还是那个表情,“司徒也并没有说过看上慕容小姐了,还请小姐不要自作多情才好,不然司徒会很困扰的。”
“那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慕容雪问。
司徒雪天被她这一问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那样子还是无辜到极致,“你是李哥顺手擒来的,司徒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的好。”
慕容雪直接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当慕容雪气极之时,帅帐被人挑开,进来的男人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银色衣袍,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模样俊美,面无表情的样子犹如天山上那不可侵犯的雪莲花,可是慕容雪却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股味道就像是置身于修罗殿中的修罗,高雅和嗜血糅合在这个男人身上,看似矛盾,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慕容雪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有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走近。
男人只是随意的看了眼慕容雪,很快将视线投向司徒雪天,语气冰冷的问:“司徒,这人是谁?”
第76章 女将不走
司徒雪天立即冲楚渊拱了拱手,道:“参见陛下!启奏陛下,此人就是先前来叫阵的蘅钺女将,慕容皓之妹,慕容雪。”
“哦?”楚渊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下慕容雪,慕容雪的容貌只能算的上是中上姿,楚渊天天对着秋霁言,所以在他眼里慕容雪也不过资质平平。
慕容雪也感觉到楚渊再看自己,她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这个人就是楚渊,有着战无不胜战神称号的楚渊,楚国现在的皇帝,杀了她哥哥的仇人;只是,楚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很有征服欲,这位让无数人闻之色变的杀神,现在就在她面前,眼神带着点不屑的审视自己,让她自己觉得她已经被楚渊看穿,什么秘密也没有了。
“朕听生虎说,他把那位慕容雪擒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楚渊审视完慕容雪,从她身边而过走到帅师椅上坐下。司徒雪天跟在他身边,慕容雪也很有骨气的没有屈服,只是她这个样子不仅没有让楚渊另眼相看,而是让楚渊更加烦躁,这女人看他的眼神跟沐追雨一个样儿,虽然没有沐追雨的明显,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慕容雪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司徒雪天道,楚渊淡淡的瞟他一眼,你把这烫手山芋丢给朕,信不信朕待会治你的罪!
司徒雪天无视楚渊那一瞟包含的内容,这慕容雪确实是个烫手山芋,杀又杀不得,养又不想养,真想把李生虎拖来打一顿,叫他把人擒回来的!
林枫揉着肚子进来的时候,正好司徒雪天和楚渊正在对视着,商量慕容雪要怎么办,林枫一进来首先向楚渊单膝下跪问了安,起身后就看到了旁边的慕容雪,“陛下,这人就是李将军擒回来的那个?”
楚渊点头,司徒雪天笑的温柔,林枫被他这么看着笑觉得自己要倒霉了,果然,司徒雪天笑道:“如何处置慕容雪,雪天已经和陛下商量好了,竟然林将军还未娶亲,不如就留在林将军身边铺床叠被吧?”
“什么?”林枫和慕容雪异口同声,说着还看了对方一眼。[]
慕容雪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虽然我不知你们让我留下是何目的,但是,我一定有自身的价值,若你们再一意孤行,我也懒得再谈,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被迫侍候你,听好了,我慕容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番话语和慕容雪骄傲的眼神,若是放在一般人眼里,那人要赞叹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反应机敏的女子。可是,楚渊等人,先是见识过云彩说话的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后是秋霁言的针针见血,牙尖嘴利,只能叹慕容雪还欠些火候。
林枫退离了慕容雪,保证她挠不到自己才开口:“姑娘,你的价值我们没看出来,其实我们还巴不得你自己如果了,真的!”
慕容雪已经被三重打击,强忍着怒气把它们化成骄傲,“别以为你这么说会让我放松警惕!”
楚渊还她烦的头疼,摆了摆手,道:“好了,就按司徒说的去办,林枫把她带下去!”
林枫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可是看着司徒雪天笑的愈加温柔,咽了咽口水,提溜着慕容雪有掉了。
蘅钺女将被擒,蘅钺竟是没有派人来叫阵要人,寰宇元年五月初,楚渊下令强渡溥沱江。
三十万余人趁着夜色渡过溥沱江,破晓时全员上岸,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楚渊高举起手中“破乙”,高喊:“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杀!”
“杀!”
士兵们提着长矛大刀,冲向了蘅钺军的营地,此刻的蘅钺军刚刚醒来,还来不及穿衣服,楚军就已经杀到了门口。
“楚军杀过来了!”
蘅钺军衣服还来不及穿就提着兵器对抗,刚刚睡醒的蘅钺怎么能拼的过精神抖擞的楚军,被杀的节节败退。
林枫带着一队人摸到后方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一时间火光冲关,太阳的晨晖印着火光给这场厮杀添上凄厉的一笔。
蘅钺军不得不在楚军的逼迫下步入后方的峡谷山道,楚渊下令停止追击,不一会儿,蘅钺军退的方向传来剧烈的响声,前方积雪三尺的峡谷轰然崩塌。
“哗啦啦―
“一群废物,这么多的人竟然全军覆没?”装饰奢华的房间,一位身穿黑红衣袍的男子,将手中的杯中扔向下方跪着的人身上。
“陛下息怒,此次天钺两位大将一个被杀一个被擒,这该如何是好,请陛下明示!”
那位黑红衣袍的人,便是蘅芜王――宇文天。
宇文天眯着一双眼睛,道:“听说楚渊爱妻如命,去把他的皇后请来坐坐!”
“是!”下面的青衣男子也不顾流血的额头,站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左人城,定州变成楚国的领地,楚渊下令在左人城休整,现在蘅钺还暂时来不了。
蘅钺大败后,慕容雪就一直跟着林枫,跟的林枫快要崩溃。
在被慕容雪跟了五六天后,林枫终于忍不住跑去找司徒雪天了。
司徒雪天正在和楚渊下棋,林枫找过去的时候,两人战局正鼾,林枫也不好打扰,只能默默的现在一边等两人下完。
五月初正是初夏,楚渊与司徒雪天下棋的地方正是云人城前守将府邸的后花园,花园里的花并不多,只是种了些竹子和草木,微风吹来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本来是半个时辰就结束的棋局,硬是让司徒雪天拖了一个时辰之久,林枫早就在一旁等的抓心挠肝,恨不得替他下了。
司徒雪天慢慢的手势棋子,楚渊问:“林枫可有事?”
“有,启奏陛下,那慕容雪怎么处置?”
楚渊挑了挑眉,道:“人都交给你了,你说呢?”
林枫当下就苦了一张脸,“陛下您就被跟末将开玩笑了,要是让笔墨知道,他还不煮了我?末将好不容易跟他在一起的,这多不容易?”
林枫以为楚渊还在在了他把笔墨拐走了报复他,毕竟笔墨从小跟着楚渊伺候他那么多年,楚渊对笔墨还是有些感情的,这么让林枫拐走,心里确实郁闷,有种自己家的闺女被某家的混账小子拐走了,还不给聘礼一样郁闷。
楚渊抬眼去看了看一脸苦大仇深的林枫,“朕可什么都没说!”
林枫泪了,您什么都没说,可是您行动上都说明了一切了。
“你要是不喜欢看着办就是了。”楚渊最后决定放他一马,毕竟当初林枫追求笔墨的时候楚渊也是默认了的,对于笔墨被林枫拐走,楚渊只能无奈,本来以为笔墨是怎么也不会接受的,可是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林枫得到楚渊这个回答欢快的跑走了,司徒雪天盯着林枫离去的方向,叹:“真是同情他。”
楚渊“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好像忘记告诉林枫,他给秋霁言写的信里,提到了林枫身边多了个姑娘,按照秋霁言的个性一定会跟笔墨说,等着林枫回去就有好戏看了。
这边林枫傻傻的还不知情,他飞快的跑到慕容雪的住处,慕容雪正在房间里擦拭她随身带着的匕首,看见林枫进来她还拿着匕首比划了下。
林枫站在门口,道:“慕容小姐,您可以走了。”
慕容雪比划匕首的手臂一僵,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林枫,“怎么,怕你爱上我所以赶我走?告诉你,本姑奶奶是不会走的!”
林枫嘴角抽搐了下,她还真看的起自己,“对不起,这里所有人都有可能爱上你,唯独我和陛下不可能!”
“为什么?”慕容雪问,为什么楚渊不可能,他以前在阿曼河边不是说,他的喜欢的女人要能上马打仗,下马暖床吗?难道她慕容雪差了?
林枫笑出声来,道:“因为我,是个断袖,断袖知道吗?性别上你已经输了;至于陛下,他眼里心里只有我们皇后娘娘,所以慕容小姐可以走了,我们不养闲人。”
慕容雪也冷笑道:“你们当初请我来,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请我走?”
林枫气乐了,当下就搁了句狠话,“不走就等着当人盾吧!”
说着转身离开,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楚渊一走,就走了两个月;秋霁言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坐下来,孩子四个多月,她的小腹依旧平坦着,丝毫看不出怀孕的样子,只有稍微注意才能看的出来微微凸起的肚子,林莲扶着她坐下,又断过宫女手中的热水给她喝,亲自拿了扇子给人扇风,秋霁言笑着摆摆手,“莲姐姐,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
林莲不依不饶,嘴里念叨着,“怀了身孕可大意不得,这肚子里的小东西娇气的很,霁言要不要吃些点心,妾身新做了梅子糕。”
秋霁言摇头,“还不饿,待会吃。”
林莲一听她待会吃,赶紧吩咐身边的宫女把梅子糕藏好,免得又被楚怀空偷走,她可算是怕了楚怀空了,那人有事没事就跟着她,本来做的点心饭菜是给秋霁言吃的,他愣是趁自己不住偷吃和精光,奈何人家是王爷,认错态度良好,林莲可是无能为力。
第77章 女将太凶残
林枫实在说不过慕容雪只好气势汹汹的去找罪魁祸首――李生虎。.
此时的李生虎还不知道自己一时手欠带了个什么回来,正在校场练兵。
“一!”
“二!”
几万大军拿着长矛跟着李生虎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烈日炎炎下,一个个大楚男儿挥洒的汗水,没有一个停下来。
李生虎喊口令正喊的嗨,副将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那模样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追他似的。
李生虎横了副将一眼,等副将在他面前站定,“将军,林将军来了。”
“小林?他来干什么?”李生虎疑惑,那小子不正在被慕容雪整天烦的要崩溃了吗?
副将面色有些难看,道:“林将军来找将军你的。”
“找我的?”李生虎觉得这事儿稀奇,他又不是笔墨,林枫没事找他干嘛?
“你给我看着,我去看看。”李生虎说着,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后面的副将抬头望天,他还没有告诉将军,林将军像是来寻仇的。
李生虎一边疑惑着,一边向帅帐走去,掀开帅帐林枫正背对着他站着,李生虎走近一巴掌拍在林枫肩上,道:“小林,你找我什么事?”
林枫顺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幽怨的向上看去,“李哥,你说自从我俩儿认识后,我可有亏待过你?”
李生虎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和他保持距离,要是打起来他还真打不过林枫,“怎么了这是?”
林枫继续幽怨的盯着他,犹如盯着一个抛家弃子的人渣,“你把慕容雪带回来有没有想过后果?”
李生虎可算明白了,罪魁祸首就是慕容雪那姑奶奶,一拍脑门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你也知道我从不杀女人,再说了要是你跟着去不就没事儿了?你偏偏要说,说什么,自己动了胎气,能全怪我吗?”
不提还好,一提动胎气林枫就呕血,司徒雪天给他找了个军医,非要给他查查有没有小产,真是丢脸丢大了!
“李哥,现在这慕容雪怎么赶都不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李生虎也头疼,林枫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于是试探的问:“不如我们去问问军师?”
林枫直接幽怨转苦瓜,“军师说,人是给我了,让我自己看着办。”
“那你就看着办呗,干脆收回家暖被窝算了!”李生虎声音有些激动,真是的,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
林枫圆睁了双眼,道:“那怎么行,我是个断袖!”
李生虎糊了他一脑瓜子,“我知道,不然你说怎么办?你还怕笔墨小公子让你睡门口?”
我一直睡门口!林枫脑海里接了一句,不过这句话自己知道就行了。
李生虎也知道林枫也是个不容易的,当初带着笔墨在林莲跟前跟她坦白的时候,差点儿让林莲打死,还好秋霁言及时赶到拉住她,不然林枫非得让他姐姐打断腿不可。
李生虎一拍巴掌,眼睛一亮,道:“有了!”
林枫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问:“谁的?”
“我们可以给慕容雪重新找了婆家。”李生虎没关林枫的调侃道。
林枫想了会儿,点头,“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去张罗。”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跑出去了。
林枫要给慕容雪重新找个人嫁,楚渊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枫一连找来好几个媒婆把自己的条件一说,全都吓跑,什么身高七尺有余,长相不能比他差,最起码要经打,就这最后一个要求吓跑了好几个媒婆,哪家公子娶妻不要贤良淑德,孝敬公婆,温柔体贴的?这姑娘这么凶悍是想把人打死吗?
寰宇元年五月中旬,楚渊终于收到了秋霁言的信,他捏着薄薄的一页信纸,眼神温柔,嘴角含着最柔和的笑,好像看的不是信,而是被他捧在心间的珍宝。
把信认真的看了两遍,才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回信封里收拾妥帖,司徒雪天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楚渊放好信准备出门。
“陛下,您这是准备去哪儿?”司徒雪天问。
楚渊冲司徒雪天点了点头,道:“去找林枫,笔墨有给他回信。”
司徒雪天一听到笔墨回信,笑的温柔和煦,“微臣请命跟随。”
“走吧!”楚渊点头,司徒雪天也想一起看戏。
楚渊走在前面,司徒雪天就在离他一步的位置跟着,“红衣可有来信?”
司徒雪天愣了愣,失笑道:“前两日就来了,母子都很好。”
“司徒也想快些回去亲眼看着孩子出生吧?”楚渊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司徒雪天无声笑了笑,道:“是啊,当爹的那个不想孩子出生第一眼看的自己?”
这句话说到楚渊心窝窝里去了,秋霁言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当然想时时刻刻的守在他们母子身边,亲自教养孩子,教他说话走路,教他读书习字,教他骑射武艺,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给他,“朕,也很想快些回去。”
司徒雪天恐怕是最明白楚渊现在的心情,秋霁言一个人待在那暗潮汹涌的长安皇宫里,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要是秋霁言母子有个三长两短,楚渊大概会疯吧!
“看不到出生,陛下可以教小皇子说话。”
楚渊点头,两人一路谈笑踏进林枫的院门。
“嗖―
“当―
楚渊手中拿着司徒雪天的折扇横在胸前,折扇上面还压着一把枪,而枪的主人就是一身鹅黄色骑射装的慕容雪,慕容雪见被挡住有迅速的收枪再次向楚渊攻来。
一时间,林枫哪儿小小的天井里就多了两个你来我往的身影,楚渊用折扇打落慕容雪的上,飞起一脚就把人踹地上,而被踹的慕容雪疼的差点儿吐血,她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瞪着楚渊,“你就不会怜香惜玉?”
楚渊冷笑一声,“怜香惜玉?指你?”那模样尽是嘲讽和不屑。
司徒雪天才走近,“还请陛下把扇子还给微臣。”
楚渊将扇子丢还给司徒雪天,却是一直在看着慕容雪,好一会儿才道:“林枫呢?”
慕容雪负气的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我怎么知道?”
楚渊直接无视她,从她身边绕过去,司徒雪天赶紧跟上,这姑娘真傻,这么倔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么容易得罪人。
林枫最近特别烦,身边多了个慕容雪,那姑奶奶怎么赶都不走,林枫自己走还被她跟着,好不容易想了个办法把人弄走,结果根本没有人敢娶她,原因是什么,就是这姑娘第一次见面就把人提溜着打一顿。
垂头丧气的回答自己的屋子,打算睡一觉的,结果屋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差点又把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心跳,吓的又不正常了。
“臣参见皇上……”林枫刚要跪下就被楚渊拉了起来,“在外面的不必如此多礼。”
林枫赶紧站好,“敢问陛下这次前面是……”
“笔墨请皇后在信里带了句话。”
林枫一听是笔墨给他带话,顿时高兴的找不着北,“真的,是什么?”
楚渊淡淡看他一眼,道:“让你在外面别回来了!”
“啥?”林枫愣了,什么叫在外面别回来了?几个意思?到底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谁能告诉他出征前还在为他准备衣服,为他求平安符,为他心疼的人,这会让他别回来了?他到底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却惹了对方的事?
司徒雪天看不下去林枫这幅被雷劈的模样,道:“陛下在给皇后的信里,提了几句最近的情况。”
最近?可不就是慕容雪那段?
林枫求证的去看楚渊,楚渊面无表情的点头,林枫顿时磨刀霍霍向慕容,“我去弄死那死不要脸的女人!”
“你要弄死谁?”慕容雪自己跑过来听到了林枫最后一句话,凉凉的问了句,林枫红着眼眶的盯着慕容雪,嘴里咬牙切齿的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头发像杂草,皮肤像树皮,眼睛像绿豆,长这个样子也不好好照照镜子,以为自己是天仙?这个不要那个不行,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败军之将还敢如此嚣张,你以为巴这我就能够高攀到陛下?你别做梦了,就你这长相跟我们的皇后娘娘洗脚都不配,她身边的丫鬟最丑的一个都比你漂亮……”
林枫还在那里不停的数落,楚渊和司徒雪天可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林枫还能这么厉害?下次绝对不能把人惹毛了,不然烦死你,比楚怀空一定天生的话唠子还要能力惊人。
慕容雪被他说的一无是处,脾气就上来了,冲着林枫的面门就冲过来,林枫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拧,就听见一声骨头清脆的碎裂声,慕容雪顿时通白了一张脸。
“林枫,住手!”楚渊大喝一声,林枫才悻悻收回手,退到楚渊面前,慕容雪一手抱着受伤的手臂,倔强的没有哼一声,眼神样楚渊那里瞟。
楚渊假装没有看见慕容雪的眼神,对林枫道:“朕的话还没说完,笔墨让你别回来了,他现在在你姐姐身边照顾着,最近一段时间你姐姐宫里老是丢吃的。”
“啊?”林枫差点捡不会自己的下巴,不带这样玩的!
第78章 行踪败露
司徒雪天笑出声,“小林这是,对笔墨小公子用情至深啊,怎么,刚刚可是动了胎气,看你的脸色不怎么好?”
林枫被司徒雪天这样一调侃窘迫的不行,余光看到慕容雪还站在原地,“慕容小姐还是先去看看手吧,下次就别怪林某不客气!”
慕容雪最后还是负气离去,她知道,屋里的三个男人随便一个就能轻易弄死她。[.超多好看小说]
满天的黄沙,靠近边塞的小镇,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坐着个白衣如雪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一头银色长发用根白色绸带束着,莹白修长的手端着小巧的茶杯,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那杯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这种店铺用的起的,年轻人一双秋水明眸,轻笑起的模样竟是被女子还要好看,红润的嘴唇上还沾着茶水,让人恨不得亲上一口,试试是个什么滋味,正当有人按捺不住准备上前搭讪时,又有一个青衣男子走进来,这个青衣男子剑眉星目,一看就知道是个大人物,那个大人物径自走到白衣男子身边,眼神柔和的盯着白衣男子看,白衣男子也侧头冲他笑的温柔遣眷,让人忍不住猜想他们是什么关系。
“云城,这附近没有卖甜点的地方,等过了这里我再给你买好不好?”青衣男子语气温柔,嘴里哄道。
“也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白衣男子回答,那模样像极了只被满足了某种愿望的猫儿一般。
这两人便是林羽祈和连云城,连云城恢复了神智也不想林羽祈刚找到他那儿傻呆呆的,这会聪明的如同当年的机智无双的少年公子。林羽祈带着他这半年来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美景,没有那一刻不是宁静美好的。
林羽祈给身边的人添了热茶,虽然天气热,但连云城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就算连云城在他面前怎么装可怜扮无辜,讨好卖乖加威胁他都不会让连云城碰冷的东西。
“前几天收到钟儿的来信了。”连云城放下手里的茶杯道。
林羽祈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信上写了什么?”
连云城笑意更深,“说阿雪的媳妇儿怀孕了,这会儿孩子都快五个月大了。”
林羽祈也知道他是真心高兴,自己养大的孩子成了家有了孩子,他比谁都高兴,“预计孩子应该年底要出生了吧?”
连云城点头,他能看到孩子出生,真好!
“蘅芜,天钺联兵,阿雪跟着渊儿出征了,红衣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司徒雪天跟楚渊,一个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一个是他多年未见的外甥,直白的来讲,连云城可是把司徒雪天和云彩当亲儿子和亲女儿一样疼爱。
林羽祈握紧他的手,道:“那我们回去吧,等小家伙出生了,我一定让他第一个叫你爷爷。”
“噗嗤――呵呵……”连云城被他逗笑了,因为自身原因连云城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可是他的实际年龄都四十好几了,林羽祈比他大,因为自身内力雄厚,外表也不过三十出头,正是壮年。
“那我们快些出发。”
“好!”
两人一匹马,很快便离开边塞,一路上林羽祈顾及着连云城的身体状况总是走半天,休息半天,连云城也知道他的担心,什么也不说的听之任之,时间不多了。
“乖,你再睡会儿,我去让小二准备热水,等你睡醒了就可以洗澡了。”林羽祈将人放进被子里,连云城疲倦的合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林羽祈等他呼吸均匀睡熟后才关门出去,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出去冷静一下,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有多恨自己。
带着连云城马不停蹄的赶赴长安拿解药,那十几天里他没一天夜里是睡着的,他怕他一闭上眼睛,人就不见了,那些天里,每次醒来这人都会一脸天真的问自己是谁,他一边边的回答,心里也一边边的悔恨。
只剩下一年,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告诉连云城,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来得及跟他一起做,这半天他过得像偷来的一样,每时每刻他都守着连云城,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痛苦,他想把最好的都捧来给他,可是,他的云城实在太好,好到连天都跟他抢。
如果当时,他知道自己最后会深爱连云城入骨入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应该把人捧到掌心里疼宠着,不让他手半点委屈折磨。
暮色四起,林羽祈买了甜甜的霜糖回到客栈,吩咐了店小二准备吃食和热水,自己带着霜糖往他们的房间去。
推门进去时,连云城已经醒来了,他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推门声才猛的睁开,看见是林羽祈才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来,“阿羽,你回来了?”
林羽祈也跟着露出笑意,扬了扬手中抱着糖的纸,“给你买了霜糖,只许吃两颗,知道吗?”
“知道了!”连云城最喜欢霜糖,那种一入口就甜到心里的滋味,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林羽祈把纸包打开,拿出两块糖给他,连云城就塞到嘴巴里,幸福的眯起眼睛。
等两人洗完澡吃过饭后,已经是夜里了,连云城人容易困,林羽祈也陪着他早早的就躺到了床上,连云城在他的胸膛上找个了舒服的位置窝着,林羽祈抱着他心里不住的酸楚,还能抱多久,他自己也说不准,只是想抱久一点,再久一点。
“阿羽在想什么?”连云城问。
林羽祈无声叹了口气,“想你我的初识,那时候我才十六岁,你顶多十三四岁的样子。”
连云城轻笑出声,“是啊,我们相识的有些早了。”
是我来晚了。
林羽祈压下心中苦涩,道:“不,我来晚了。”
连云城沉默了阵,道:“那,下辈子你早点儿来!”
“好,下辈子,我一定早点来!”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一阵细小的谈话声打破两人的沉默。
“大哥,这人要我们这些亡命之徒潜入皇宫干什么?”这是个猥琐的男声。
“你说干什么?只要抓到楚国的文德皇后,我们不仅吃喝不愁,还能加官进爵!”这应该是那个大哥。
…
那边的声音渐渐听不见,应该是没有说话了吧。林羽祈和连云城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林羽祈便起身拿了衣服给连云城穿好。
两人在静悄悄的走廊里盯着眼前的门,林羽祈意识连云城退后,连云城默默退到他身后,林羽祈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不耐烦的男声,让门外的两人确定就是这里,连云城柔了嗓音雌雄莫辨,却是让里面的人听的心花怒放。
“有位大人,让奴家在伺候几位大爷。”林羽祈黑了一张脸,想着等会是不是应该削了里面几人的耳朵。
“吱……”
里面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小美人儿在哪儿?”
“在这儿!”林羽祈一脚把人踢进去,随后进门,连云城在他身后关死门。
屋里很黑,借着月光能看清楚大概,一共三个人,加上被林羽祈踢翻的那个是四个。
屋里的人也感觉来者不善,都准备掏家伙,林羽祈摸出几个铜板将三人的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保持着掏家伙的动作,连云城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看清楚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屋里的一个人动作都太滑稽了。
林羽祈赶紧扶他坐好,自己站在边上,连云城看了看很自觉的某人,无奈摇头,声音轻柔道:“你们是受谁指使,活捉楚国的文德皇后干什么?”
屋子里的人都闭嘴不说,林羽祈“噌”的一下抽出腰间“霜华”软剑,二话没说的对着其中一个人就刺了下去。
“啊!”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剩下三个看着自己断气的同伴,哭喊着求饶,林羽祈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冷道:“回答刚才的问题!”
“是,是。有人让我们潜入皇宫,配合他们活捉文德皇后。”三人其中一人哆哆嗦嗦道。
“用来威胁渊帝?”连云城再问。
“这个小的不知道,小的也只是拿钱办事!”
“那个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
“看不清,穿着黑衣服带着斗笠。”
连云城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对林羽祈点了点头。林羽祈把剑收回腰间,“你们是什么人?”
“小的们,是玲珑阁外阁的,因为武功不如内阁只能接些普通的活儿。”
林羽祈心下已经了然,“你们的穴道天亮就会解开,再继续下去,我林羽祈定让玲珑阁在江湖上消失!”说着边带着连云城出去了。
里面的三人冷汗湿了里衣,他说他是林羽祈,那个前武林盟主,天下第一的高手?能从他手下生还,三人无比的庆幸,以后再也不干了,退出玲珑阁好好过日子算。
两人回到房间,林羽祈就手脚麻利的除去连云城身上的衣服,把人塞进被子里,自己再脱了衣服躺上去。
“阿羽,我想快些回长安,我怕会出事。”连云城有些担心。
林羽祈顺了顺他的长发,道:“好,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动身。”
第79章 情敌相见
两人抵达长安,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繁华的长安街尽头,便就是守卫森严的楚国皇宫,守着皇宫大门的两位士兵将连云城两人拦下,打量了下穿着,衣服料子算不得太好,充其量也只是个中等,只是这两人长相气质不凡,保不准又是那位奇葩大人的爱好,比如:写意王爷楚怀空每次进宫都亲自提溜着食盒一样。
“站住,两位大人这是…守卫尽职的将两人拦下来。
连云城从腰上拿出腰牌递给守卫,守卫接过腰牌看清后,吓的立马跪下,“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两位大人请!”
说着爬着让出一条路,旁边的同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跟着跪下,连云城收回自己的腰牌和林羽祈一起进了皇宫大门。
等两人走远后,守卫才爬起来擦了擦冷汗,旁边的同伴围过来,问:“怎么了?那两个人是谁?”
守卫深吸了口气,“那个白衣服的是陛下的舅舅。”
“什么?就是那个连陛下都出长安迎接的舅舅?”同伴努力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他旁边的那个,估计就是陛下派去贴身保护的。”守卫白同伴一眼。
连云城倒是没管自己这样进宫倒底有什么影响,两人直接找了个宫女带路到凤鸾殿。
秋霁言正百无聊赖的跟着林莲学针线,在被扎到手第八次后,把手中的布料连同上面的针全部扔到桌上的篮子里,嘴里嘟囔着:“不学了,不学了,怎么学都学不会!”
林莲放下手中的布料,拿起秋霁言扔的那块看了看,“娘娘从未做过这些,突然学起来自然要难上些。”
秋霁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没做过这些,人家中原人讨的媳妇儿要会洗衣做饭,针线女红,还要温柔体贴,反观自己,刁蛮任性,牙尖嘴利,还很小气,要是楚渊遇到了比她还好的,那楚渊会不会也长宠自己一样,宠那人?一想到这里,秋霁言就浑身不舒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林莲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淡淡笑道:“娘娘您放心,陛下他的心里除了你,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被林莲看穿心思的秋霁言也就大大方方点头,“谁叫渊哥,哎哟!”
话还没说完,秋霁言就捂住小腹痛叫一声,林莲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扶住她的肩,急急问:“怎么了?传太医……”
“不用了,”秋霁言阻止林莲的动作,“只是孩子踢了我一下。”说着还笑了起来。
林莲这才松了口气,手掌拍了拍秋霁言的小腹,柔声道:“小皇子乖乖的,不要闹你母后,你母后怀着你很辛苦的,你要乖乖的。”
林莲坐回去,拿起刚才的布料继续穿针引线,秋霁言就在一旁看着,“莲姐姐,林枫和笔墨,你真就这样了?”
林莲的手一顿,然后苦笑道:“妾身就这一个宝贝弟弟,他竟然,竟然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要是笔墨是个女孩儿也就罢了,妾身在王府那么些年,笔墨是个什么样的人,妾身还是知晓一二的,可偏偏笔墨是个男人……”
秋霁言握住林莲的手,轻笑道:“莲姐姐,当初林枫落难,在长安街头是笔墨救下他的。”
“可,可那是娘娘下的令。”这点儿林莲也是知道,秋霁言对林枫有救命之恩,所以林莲才会这样报答她,日子久了,也就真心的对秋霁言好了,秋霁言这个人,嘴巴里说的狠,可是比谁都心软,只要被她划在自己的羽翼下,她就会对人掏心掏肺的好。
“莲姐姐,能找到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是真的很不容易。”
林莲还是摇头,“妾身需要好好想想。”
她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从小她就带着林枫在林府过着下人不如的生活,她就想让林枫过好日子,如今林枫好了,当上了抚远将军,可是这孩子受封第二天就拉着以为少年的手,跟她说他们要在一起,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笔墨自从跟林枫互通心意后,一直对林莲很好,直接当亲姐姐般孝敬,要是个女孩儿林莲也就不计较笔墨的出身,高高兴兴的给他们办了婚事,也好了却了她一番心愿,可偏偏……
正当林莲正在内心挣扎的时候,凤鸾殿内殿传来了一阵温润的男声。
秋霁言扶着腰站起来,林莲也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扶着她。
内殿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子,白衣的那个笑的温柔,青衣的那个只是冷着一张脸,只是看向白衣人时目光才柔和下来。
“连舅舅,林舅夫你们怎么来了?”秋霁言惊喜笑道。
连云城赶紧上前,道:“你快坐下,当心些,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拿什么赔给渊儿?”虽然是调侃,但却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
秋霁言也招呼两人坐下,让宫女看茶。
连云城直接挥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秋霁言不解也让林莲先回去。
“怎么了吗?”秋霁言问。
连云城看了看林羽祈,确定没人后,道:“我跟阿羽来的路上,抓到了几个蘅钺的探子,他们似乎想要用你来威胁渊儿。”
“什么?”秋霁言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些探子那么猖狂,她一直在楚渊身后,还以为它是软柿子,随便谁都可以捏?
连云城继续道:“这段时间,就让破浪和阿羽跟着你,我怕有个万一。”
“不行!”
“云城!”
林羽祈是不可能会离开他半步,秋霁言也顾及到连云城的情况果断拒绝。
连云城一脸为难,“可是,这关系到楚国的存亡,我暂时住阿雪哪里,红衣一个人,那些下人都毛手毛脚的,我怕红衣有个什么意外。”
秋霁言先林羽祈一步,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行!”
连云城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怎么能那么自私的分开他们两个?
连云城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笑了笑道:“我也要猜到了,你们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和阿羽动身回长安那天,给小扬写了信,让他来帮忙,估计也差不多了。”
君飞扬?秋霁言脑海里立马就闪过在南疆时,林羽祈一手操作的那场逼婚。
“连舅舅,顾二傻还在长安。”所以你就不担心闹出什么幺蛾子?
连云城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那模样和司徒雪天极其相似,“我知道。”
跟连云城估计的一样,君飞扬是后他们一天抵达长安的,君飞扬接到连云城的信,信上内容不多,只有两句话:长安有变,速来!当天他就收拾了东西,告别师傅师叔们马不停蹄的赶来。
来接他的是云彩,云彩一身浅青色的衣裙站在长安城的街头,身边的喧闹似乎被阻隔开来,遗世独立。
云彩看见了牵着马的君飞扬,立即就迎了上去,礼貌又疏离的问候了一声,“君少侠,一路辛苦了。”
君飞扬摇头,“算不上辛苦,还劳烦云姑娘亲自前来。”
“钟儿,这是…跟着云彩的顾时殷早就不停地冒酸泡泡了,云彩从早上等到现在,等了一中午,顾时殷就跟着她,一会儿问她渴不渴,一会儿问她热不热,她愣是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这君飞扬一来,云彩就直接撇下他去跟别人说话,顾时殷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云彩淡淡道:“这位就是并肩王顾时殷,顾王爷,这位便是师傅给钟儿寻的良人,清风剑派大弟子,君飞扬。”
一听到那句“良人”顾时殷就恨不得咬死前面这个男人,什么良人,他才是云彩的良人!
君飞扬察觉气氛不对,随既笑道:“先去找连前辈,他有要事让君某速来长安。”
“好,君少侠请!”云彩让开了些,君飞扬也回给她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这才离去,被无视的顾时殷只能咬牙切齿的追上去。
君飞扬被直接带进皇宫,送进凤鸾殿,连云城就坐在凤鸾殿的大殿里,看到君飞扬还笑着冲他招手,“小扬,过来。”
君飞扬直觉得背脊发凉,好像自己要倒霉了?
连云城把大致情况说给他听,要求他在楚渊没有班师回朝这段时间守着秋霁言,暗中保护着,免得让人钻了空子,连云城对他有恩,这件事对于君飞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答应下来了。
连云城吩咐完后,就和林羽祈去了司徒雪天的府邸。
黎红衣正捧着快六个月大的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前往大厅,刚才管家来跟她说,司徒雪天的师傅来了,黎红衣手忙脚乱的收拾了,才去大厅。
连云城正和林羽祈喝茶,见到黎红衣踏进来,黎红衣还没说话,连云城就开口了,“你慢些走,当心脚下。”
黎红衣冲他笑了笑,“连前辈,林前辈安好!”
连云城眉头一皱,“什么前辈不前辈?你是阿雪那小子的媳妇儿,我还担不起你一声师傅?”
黎红衣简直受宠若惊,惊喜道:“怎会,师傅,是徒媳失礼,望师傅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连云城这才满意的点头,黎红衣自从落魄跟个司徒雪天,嚣张跋扈的性子慢慢改了,可这与生俱来的心高气傲却没有,她知道司徒雪天是在通过她看别人,说不伤心是假的,可是她黎红衣的丈夫,只能想着她。
第80章 黄粱一梦
楚君在左人城已经快半月有余,蘅钺却始终没有动静,司徒雪天对此只说了一句话,“等”,等到蘅钺有动静,哪怕再细微,只要有动静,楚军便就杀过去,势必要让蘅芜,天钺不敢来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天刚泛起鱼肚白,楚渊就从噩梦中醒来,他坐在床上深深吸了几口气,抬手往额头上一模,全都是冷汗。
梦里的景象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他觉得发生过一样,梦里面,自己的皇后不是秋霁言,而是沐追雨,这样荒唐的梦一连做了好几天,导致他的精神很不好,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陛下,又做噩梦了?”乘风敲开房门,端着一盆水,楚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起身穿衣洗漱。
用过早饭后,司徒雪天和林枫早出左人城探探,楚渊就一个人在书房拿了本书在看,不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楚渊感觉自己走在一片白茫茫中,突然眼前的迷雾散去,自己却在长安的大街上,身后跟着笔墨。楚渊想要问笔墨这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的话却是,“那天撞了本王的人找到了吗?”
本王?不对,他现在是楚渊的皇帝,早就不自称本王了,难道又做梦了?想到这里,楚渊定了定心神,他到要看看,这梦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回王爷,找到了。”
楚渊顺应这那股无形力量的牵引,道:“哦?去看看。”
两人开来一出废旧的巷子,巷子尽头似乎还有一户人家,楚渊让笔墨等在外面,自己跳上墙头落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处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的院落,安静的院落突然传来一阵甜腻的女声,“怎么是你?”
楚渊寻声看去,果不其然又是沐追雨,楚渊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在这个躯壳里面,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怎么?这里本王不能来?”他看着这里慢慢逼近沐追雨,捏起她的下巴,轻笑着说。
沐追雨羞赧着推开他,揉了揉自己红着的一巴,泪眼汪汪道:“你弄疼我了!”
楚渊能感觉的这个躯壳的好心情,“记住女人,本王叫楚渊!三日后,本王要纳你为妃!”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王爷很了不起是吧?”沐追雨恼羞成怒,楚渊却能清楚的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狂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楚渊出了沐追雨的院子,他还可笑的让笔墨派人守着院子,免得人跑。
回到王府后,楚渊还是不能控制这具躯壳,他只能看着这具躯壳走进青玉居,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让开!我要见王爷!”
“王妃,这万万使不得啊!”
…
外面闹哄哄的,楚渊起身走了出去,“怎么了?”
侍卫一脸欲哭无泪的跪在他面前,秋霁言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冲到他面前,楚渊看着这日思夜想的绝色容颜,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可是他现在只能看着,只有看着?
“你来干什么?”他看着自己冷漠的问他,内心快要疯了,怎么能,自己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对阿言说话。
秋霁言一脸高傲道:“不允许你娶那个贱人回来!”
“啪—
楚渊看着那具躯壳将秋霁言打到在地,头发都跌散了,秋霁言的右脸立马浮现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嘴角还渗出血丝,可见刚才那一巴掌有多狠。
楚渊简直是想要拆了这具躯壳,他现在愤怒到极点,恨不得掌控了这具躯壳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他的阿言,他连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如今亲眼看见她被欺负,让楚渊怎么冷静?
躯壳在秋霁言面前蹲了下来,语气冰冷,“记住你的身份,本王要干什么,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是你得王妃!”
躯壳冷笑,“也可以不是!”
楚渊拼命的挣扎,他想要掌控这具躯壳,非常想!
“陛下,陛下!”
谁,谁在叫他,声音如此熟悉?
乘风端了茶杯进来,就见楚渊趴在桌上,眉头紧皱着,睡着十分不安稳,乘风立即放下茶杯去喊他。
“
楚渊猛的清醒过来,目光呆泄了一瞬间,他喘着粗气,用力的吸了几口空气,咽了咽口水,乘风被他这样子弄的有点蒙,怎么了?
楚渊怔怔的看了看手掌,对着自己的右脸就挥下去。
“啪,啪,啪!”
“陛下!您怎么了?”
乘风也顾不得许多,按住楚渊抽自己耳光的手,楚渊突然的举动把他吓了一跳,“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楚渊闭了闭眼,道:“司徒回来了没有?”
乘风道:“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司徒先生应该正在和林小将军下棋。”
“让他来见朕!”
“是!”
这个梦太过蹊跷,有谁做梦是连在一起的,梦里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两次也就罢了,一连十几天,最近精神越来越差,随时都困的不行,想睡觉。
林枫最近喜欢上了下围棋,慕容雪老实了后,林枫整天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跑去跟司徒雪天下,但是司徒雪天是什么人?那是林枫这种新入门的菜鸟能比的,几乎每次都输的十分惨。
今天不出意外又输了,司徒雪打开折扇摇啊摇,“林小将军还有什么可以给在下的?”
已经输的什么都没有的林羽泪,就知道欺负我。
林枫还在支支吾吾,乘风就急匆匆的出现解救了他,“乘风这是怎么了?”
乘风道:“陛下,请司徒先生过去。”
司徒雪天也疑惑,难得疑惑一回,楚渊怎么会现在找他?
“出了什么事吗?”
“边走边说。”
路上乘风将楚渊在书房睡着,醒来后就自己抽自己耳光的情况简单说了,司徒雪天眉头皱的紧紧的。
“陛下,司徒先生和林小将军来了。”
楚渊还保持着乘风离去时的姿势点了点头,让乘风关门。
此时楚渊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看了眼司徒雪天,“想必乘风已经说了吧?”
“是,陛下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楚渊想了想,“十一天。”
司徒雪天给楚渊请了脉,然后在围着楚渊转了几圈,林枫看的头晕,但也闭嘴没说话。
司徒雪天在楚渊对面坐下,道:“如果臣猜的不错,陛下这是中了‘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林枫反问,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正是,‘黄粱一梦’是西域特有的迷幻香料,这香料能让闻着香料的人整日昏昏沉沉,制作着香料时,只要加入人的血液,就可以为闻着香料的人编织一个幻梦,最后让中这香料之人死在幻梦里。”司徒雪天皱眉说完。
“可是,属下一直守着陛下,根本没有用过什么香料。”乘风回忆道。
“这就是问题的重点,香料哪里来的?”司徒雪天道。
楚渊揉了揉额头,“朕想知道,怎么解?”
一句话让书房里的人沉默了,司徒雪天犹豫开口,“‘黄粱一梦’没有解药。”
“没有?”
“对,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心里暗示,只能靠陛下自己。”司徒雪天说着看向楚渊,楚渊点头,“去查!”
“是!”
三人走后,楚渊就对着面前的书陷入沉思。
知道自己中的是“黄粱一梦”,这种东西他确实听说过,那个中“黄粱一梦”的人做的不是美梦?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噩梦?梦中他对秋霁言不屑一顾,甚是恶言相向对她动手,哪怕知道这是梦,楚渊还是无法忍受;一切的源头都是突然多出来的沐追雨,难不成是沐追雨?
四季如春的南疆王宫,床上的俏丽人儿幽幽转醒,爬做起来后,像是想到什么羞红了脸。这“黄粱一梦”真是好东西。
沐追雨在白繁若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如旧的书,书里记载着各种香料的制作方法和用途,其中一种让她十分感兴趣,那一种便就是“黄粱一梦”,她想要楚渊喜欢她,只喜欢她一个,她想要像其他穿越小说中的那些女主一样,得到她们男主的青睐,她想让楚渊为她散尽后宫,独宠她一个,所以她努力的制作出了“黄粱一梦”,她将这香料涂到了白繁若送给秋霁言的信纸上,只要楚渊看到那些信纸,那么她……
一切都按照她想象的展开,梦中的楚渊对她霸道又温柔,为了哄她欢心亲自给她捉萤火虫,她想着再过不久,楚渊将会永远留在梦中,跟她在一起,在那个她编织的王国里。
“小雨,你起床了没有,大王让你过去!”门外敲门声过后,传来千篇一律的女声,是那个白繁若的贴身侍女花花。
“起了,花花姐姐,小雨马上过去!”沐追雨在屋里乖巧的回答。
“那你快点儿!”说着花花就离开了。
听着渐渐远处的脚步声,沐追雨柔柔的笑了花花几乎每天都来叫他,而白繁若,沐追雨一度以为白繁若喜欢她才会把她留下,然后变着法的引起她的注意,可是日子一久,沐追雨才发现自己打错特错,白繁若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具。一个很好玩的玩具。
不过,等着吧,总有一天她沐追雨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第81章 编织一个梦
绕过长长的回廊,沐追雨便停在了一出雕花木门前,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道:“大王,奴婢前来请安!”
过了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阵清冷的男声,“进来!”
以前沐追雨还会精心策划一番,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这里的男的,都很不正常。[.超多好看小说]
沐追雨推门进去,白繁若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慢慢品着杯中的香茶。
“大王。”沐追雨声音软糯糯道,白繁若只是继续喝着茶,连给她一个眼神都欠奉。
沐追雨只能乖乖的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等到白繁若杯中的茶水喝尽后,才冷道:“今天天气好,你去把藏书阁里面的书搬出来晒晒吧。”
“是!”沐追雨的声音有些委屈,藏书阁有多少书沐追雨不清楚,但是偌大的藏书阁她还是进去过得,里面的书让她一个人搬出来得搬到猴年马月,可是,她不敢和白繁若争执,曾经和白繁若起争执,白繁若不仅没有像她想的一样,对她不畏强权对她另眼相看,而是变着法的使劲欺负她。
“去吧!”白繁若挥了挥手,就像是挥空中飞扬的尘沙一样。
沐追雨从白繁若房间里退出来,暗自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沐追雨,你可以的,等到楚渊爱上你,他们就不敢这么对你了。
一想到,楚渊一脸宠溺温柔的对着她,她就兴奋的不得了,当初,楚渊求白繁若救秋霁言的时候,那种甘愿那种无悔,真真让她迷恋,要是哪天,楚渊也肯为她负了天下,她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小雨,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花花依旧站在门口,看着沐追雨这一副白日做梦的样子,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花花姐姐,小雨这就去。”委委屈屈的说完,沐追雨就离开了。
花花皱着眉嫌弃的看着沐追雨那若不经风的背影,又来了,又来了,这幅别人欺负了她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自己怎么欺负了她呢!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给谁看?
“花花,去给我守着她!”沉思的过程中,白繁若已经站在门口了,花花恭敬道:“大王她不可能搬的完的。”
白繁若摇头,“从今天起,你就给我看着她。”
花花不解,“奴婢斗胆,敢问大王为什么?”
“她身上,有‘黄粱一梦’的味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什么?”花花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丫头是疯了吗?
白繁若轻轻笑道:“等她疯了,大概就会有人来要人了。”
“是!”花花恭敬的退下。
只能说,沐追雨着姑娘,把注意打到了不该想的人身上了。
夜,深沉的可怕,微风轻拂而过,吹起屋里的纱幔,纱幔里的人睡着正沉,但是紧皱的眉头和额头上的冷汗,正在诉说着床上人的不安。
楚渊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某个人编织的一场梦,做不的真的,可是他就是没法冷眼旁观。
就好比现在,梦中的他把沐追雨娶进门,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去调戏欺负她一下,他能感觉到,这具躯壳的两个思维,一个是喜欢沐追雨,另一个就是他,恨不得掐死她,面前的秋霁言正冲他咆哮,是的,哭着咆哮,因为在梦中她的孩子死了。
楚渊在梦中见过那个孩子,大概两岁左右,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每次看到那个孩子,楚渊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一般,莫名觉得窝心的幸福。
那个是他和秋霁言的孩子,是个男孩儿,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只是这个孩子被梦中的楚渊一掌打死了,原因就是这个孩子在沐追雨的茶里下毒,差点害死沐追雨,梦中的楚渊一气之下,就运起三分内力打向那孩子,一掌下去,孩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就这么没了。
秋霁言得知自己的孩子惨死,凶手还是孩子的亲爹,悲痛过度吐了口血,昏死过去。醒来后就来找楚渊,让给惨死的孩子讨个公道。
在打孩子的过程中,楚渊疯狂的想要冲出这具身体,想要收住手,最后只能无能为力的等着事情发生。
他也曾在梦里面,抱起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会软软的喊他“父王”,只是……
那个软软可爱的孩子,那个爱笑的孩子,再也不会醒过来喊他一声“父王”了,虽然是梦,可是真实的让楚渊想起了,他跟秋霁言那个无缘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轩儿没有做过,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去下毒?而且,沐追雨不是还没死吗?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那是你的孩子啊!”秋霁言还在他脚边哭喊,天知道楚渊是多么想把人抱进怀里,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自己把秋霁言踢开,径自去找沐追雨。
“楚渊,我恨你!”
“
楚渊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捂住心口急急的喘了几口气,稳定了心神,起身穿衣,“乘风,叫大家书房侯着!”
“是!”
三更半夜,所有人睡的正沉,楚渊却让乘风把他们全都从被窝里挖出来。
书房里的三人都一对黑眼圈,从对方眼里,他们看到了同样的信息:我想睡觉……
林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军师,陛下这是抽的什么风啊?他不睡也不能不让我们睡啊……”好困,好困,好困,好想睡觉,好想被窝,好想他的那张床。
司徒雪天也强打精神,哭笑摇头,谁知道楚渊又梦见了什么不得了的。
林枫转头去问旁边的李生虎,“李哥,你说说啊,李哥,李哥?”
过了会儿,林枫便听见李生虎的呼噜声,不可置信的去看低着头的李生虎,“不会吧?站着都能睡着?逗我呢?”
楚渊也是精神不济的走进书房,抬眼看了看屋里的几位,先他们前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多礼了。
“司徒,‘黄粱一梦’有什么克制方法?”楚渊开门见山道。
司徒雪天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臣也不知道。”
林枫困的不行,他正梦着和笔墨逛庙会呢,就被乘风直接从被窝里,抖到地上,楚渊这样一说,都是为了那劳什子的“黄粱一梦”,当下就大脑道:“她给你编织一个梦,你不会也给她编织一个?真是的,非得大半夜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司徒雪天眼睛一亮,抓着林枫道:“等等,小林你刚刚说什么?”
林枫被他这一动作吓到了,“大半夜从被窝里拉出来?”
“不是,上面一句!”
“真是的?”林枫试探问。
司徒雪天摇头,“再上面一句!”
“给她编织一个梦?”
“对,就是这句!”司徒雪天兴奋道,楚渊也疑惑怎么给她编织一个梦?先不说他没有“黄粱一梦”,就算有,要是等送过去他早就崩溃了。
司徒雪天继续道:“虽然这个梦是那人编织的,可是做这梦的人是陛下,也就是……”
“就是说,朕才是那个掌控的人?”楚渊问。
司徒雪天点头,“对,所以要做什么梦都有陛下自己掌控!”
楚渊摇头,“根本不行,朕试过,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
一下子屋里全都沉默了下来,司徒雪天不说话,林枫也不敢说话,李生虎……好吧,他睡着了。
过了会儿,司徒雪天了然的笑了,“臣明白了,陛下,您可是随身携带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楚渊疑惑,随身携带了什么东西?想了会儿,道:“信,阿言给朕写的信!”
林枫望天:连信都随身带着,陛下您这是有多爱皇后娘娘?
司徒雪天点头,“能给臣看看吗?”
“你怀疑,信有问题?”楚渊说着把信拿了出来,司徒雪天接过信闻了闻,“这香味和娘娘以前的不一样。”
“当初我还以为是阿言又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小心染上的。”楚渊继续回忆,当初接到信,香味和秋霁言身上惯有的白梅冷香不一样,他还以为秋霁言又去捣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这人前科太多了,还回信让她好好养着。
“‘黄粱一梦’在这信纸上,陛下天天闻着,情况当然是越来越严重。”司徒雪天道。
楚渊看了看司徒雪天,轻轻勾起嘴角,两人不是没见过楚渊笑,只是今天的这个笑容太过危险,“朕大概明白了,你们回去吧!”
“是!”听到能回去睡觉,司徒雪天好林枫都挺高兴的,走了几步又被叫回来。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司徒雪天问。
楚渊指了指睡着的李生虎一脸无奈,“带走!”
最后林枫背着李生虎和司徒雪天一起出了大门,路上只有他们几个,李生虎又特别沉,“军师,你来背会儿,沉死了!”
司徒雪天指了指路边道:“扔了!”
“啥?这样不好吧?”林枫有点于心不忍,什么仇什么怨?
司徒雪天严肃道:“陛下召见他都敢睡,给他个教训!”
林枫一听,有道理,于是麻利的把人扔在路边,李生虎竟然都没有醒,两人也不管了,自顾自的往回赶,趁天没亮,再回去睡会儿。
至于,第二天一大早李生虎李大将军发现自己在路边醒来,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又缺德的人在他面前放了个破碗,碗里还有几枚铜钱,这件事,就不归他们管了,谁知道是谁那么幽默?
第82章 一只破碗
次日清晨,李生虎自梦中幽幽转醒,入眼的不是他宝蓝色的床顶,而是白云朵朵的天空,什么情况?难不成有人趁他睡觉把他偷出来了?难不成是蘅钺人干的?这怎么行?蘅钺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了吗?
“娘亲,那个叔叔好奇怪?”
“快走快走,说不定是得了疯病!”
……
李生虎连忙看去,一时间也愣住了,这好像是左人城的大街上,对面那家酒楼他昨天才和林枫来过!
“真是可怜,看起来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有人从他面前走过,嘴里嘟囔着,在他面前的破碗里放了几枚铜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李生虎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看着破碗里的钱,呵!碗里面已经有了不少钱了?
怎么回事?
李生虎坐在路边一直盯着碗努力回想,他里的昨天夜里,乘风好像来过他屋里,然后他就穿着衣服跟着他走了,再然后就不记的了!
一定是乘风那小子干的,好啊,平时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缺德又缺心眼儿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自以为想通所有事情原委的李生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向楚渊的院子跑去,跑了没几步又跑回来,挣扎了一番才把地上的破碗儿捡起来,这些都是罪证!
楚渊冷着一张脸,正在看着手里的信纸,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信纸上会有“黄粱一梦”这种东西?
放下手中的信纸,楚渊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就沉沉睡去,这一次一定要改变这个糟糕透顶的梦。
梦里还在继续着昨天晚上的那段,梦里的楚渊正一脸温柔的喂躺在床上的沐追雨喝药,沐追雨脸色苍白,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楚渊只想把手里的碗扔她脸上,让她笑的那么恶心,只是与前几次的一样,楚渊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渊哥哥,霁言姐姐怎么样了?”沐追雨弱弱道,梦中的楚渊冷哼一声,“你管她,死了才好!”
沐追雨一副柔弱不行的样子,抓着梦中楚渊的衣角,“就算孩子不懂事,可是小雨不是没事吗?”
楚渊只能冷笑,她这样说就等于确认了那个孩子的行为,楚渊看着梦中的自己的人抱进怀里,说着温柔的话语哄她开心,还说着要怎么样处置秋霁言。.
“不如,让她去边疆吧?”沐追雨声音甜腻腻的提议,楚渊心里一阵翻涌,贱人!怎么能让阿言去那种地方,她那个娇气的大小姐怎么会受到了那边的天气,就算上辈子,楚渊再怎么不喜欢秋霁言也从来没有过动她的念头,两人在王府就如同两个陌生人,不是因为楚渊心肠好,而是因为秋霁言有个护短的娘,一个疼老婆疼到心坎记得苗疆王爹,要是秋霁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那个护短的才女娘能放过翼王府?想想都不可能,这个沐追雨到底是不是傻子,真这么做,也不用等这楚渊抢回身体的主控权了,光是秋霁言的娘就能把收拾的生不如死,但是,楚渊眸光一黯,他怎么能让阿言受到这种屈辱?
“你是谁?”
楚渊脑海里传来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梦中的楚渊表面上依旧搂着沐追雨,可是脑海里已经波涛汹涌开了。
“我就是你!”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是本王?”
“是不是由不得你,你竟然敢伤害我的阿言!”
“阿言?秋霁言?她死有余辜,竟然想要害死小雨!”
“那么,你就去死吧,我平时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电光火石间,楚渊强大的执念再加上没有了“黄粱一梦”的牵引,抢到了身体的主控权。
“渊哥哥,你说……啊……渊哥哥?”沐追雨还在甜蜜蜜的说着话,冷不防的就被楚渊扔在了地上,摔的她生疼,而楚渊现在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让沐追雨害怕极了。
“哼!”楚渊现在没有心情再去管她,他现在要去看看秋霁言,他的阿言。
轻车熟路的来到秋霁言的院子,说也奇怪,秋霁言本就是他的正妃,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再加上她刚刚死了孩子,院子里更是冷清的可怕。
楚渊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透过虚掩的门,秋霁言正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白衣,坐在床边收拾着东西,楚渊看的清楚,那些都是小孩子的衣物和小玩意儿,还是一些很破旧的小玩意儿,楚渊只要一想到那孩子拿着这些破旧的小玩意儿,笑的十分开心的模样,心里就不住发酸。
那孩子本该是他的嫡长子,他本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可是就是因为他,孩子连命都没了。
楚渊推门进去,秋霁言回头去看他,好一会儿,她才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连话也没有说一句。楚渊现在门口,喉咙像是梗了根刺,别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秋霁言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跟我说。”
楚渊鼻子一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知道。”
“你知道?呵呵……”秋霁言自嘲般的笑了笑,“你一定不知道,那天轩儿为什么要去沐雨阁找你,他刚刚学了新的诗,说,要背给他的父王听。”
楚渊没有说话,秋霁言还在继续,“我想着,等那孩子回来,就跟他说,以后不要再去找你的父王了,你的父王很忙很忙,他没有时间管你,你看,轩儿那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这下他再也不会烦着你了。”
楚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秋霁言,如此的平静,却又绝望,所以楚渊只能退出来,他现在要好好找个人发泄发泄,很好的就是,这里还有一个沐追雨。
沐追雨还沉溺在梦中,对着刚才楚渊的举动她没有选择了无视,所以等着楚渊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在生气,想等着楚渊哄她。
楚渊看着她一副别人欺负的她的模样,就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来人!”
“在!”两个侍卫立马出现在楚渊面前。
楚渊指了指背对着他做的沐追雨,道:“把这个见到本王不跪的女人,丢进秦淮楼!让里面的妈妈好好关照关照她!”
沐追雨一听,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扑到楚渊的脚边,“渊哥哥,小雨错了还不行吗?
楚渊踢开她,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拖下去!”
“是!”
沐追雨被拖走还在不停地叫喊,而楚渊则是没有心情去关心他了,正抬脚准备去找秋霁言,才走了几步,笔墨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惊魂未定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投井自尽了!”
什么?
不管楚渊梦里怎么的翻天覆地,外界的情况暂时影响不了他了。
李生虎端着和破碗,堵着乘风,怒气冲冲道:“乘风,你小子太他娘的不道德,你大半夜把我叫起来,扔到路边上,还给我整个破碗,你什么意思?诚心让我丢人是不是?”
乘风嘴角一抽,“李将军,您说话要拿出证据来!”
今天一大早,李生虎就拿着个破碗冲到院子里大吼大叫,乘风怕他吵到楚渊,让他别闹,谁知道这人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李生虎扬了扬手中的破碗,道:“这就是证据!”
乘风顿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卑职昨晚确实如果李将军府上,可,那是陛下让卑职去的,李生虎也到了陛下书房,是林小将军把您背回去的。”
“小林把我背回去的?”李生虎问。
乘风点头,“还有军师。”
这下子李生虎可算明白了,敢情这馊主意是司徒雪天出的,他说呢,乘风这么老实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原来都是司徒雪天那只老辣狐狸干的,真是……
李生虎二话没说拔腿就走,不敢得罪司徒雪天,欺负欺负林枫还是可以的吧?
正在院子里的耍着一套剑法的林枫,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不会是感冒了吧?
慕容雪就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点评几句,林枫也懒得理她。
“喂!”慕容雪突然开口问。
“什么?”林枫正好耍完一套,正站着休息。
慕容挑了挑细眉,道:“你看你没老婆,我没丈夫,不如你娶了我吧?”
“咳咳咳……”林枫被她这句话弄得口水一呛,咳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顺过气来道:“都说了,我是断袖!”
慕容雪懒懒的掏了掏耳朵,“我又没聋,听的到。你还想找个男的过一辈子,又男的肯跟你?”
林枫冲她得意的笑道:“还真有,这次凯旋而归,我就跟着我家那位,浪迹天涯去!”
慕容雪也微微吃了一惊,还真有男子会这样?她不是不知道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可是,却没有那对能走到最后,无非都是迫于压力娶妻生子,老死不相往来而已。
“当真值得吗?”慕容雪不知不觉问了句。
林枫愣了一下,随既认真道:“只要是他,什么都是值得的。”
“真是……”慕容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岔开话题,“蘅钺正在酝酿着,蘅芜的皇帝陛下,可不只是想要你们大楚的天下,还有你们大楚的文德皇后。”
“什么?”林枫几步走到她面前,慕容雪不紧不慢道:“怀双燕,郑欣若已经在他后宫里了,这天下三大美人就只剩下秋霁言了。”
林枫心下一紧,准备去找楚渊,却听到前院传来李生虎怒气冲冲的咆哮:“林枫,你这小子,快给你李哥哥滚出来!”
第83章 司徒墨染
李生虎拿着一只破碗,怒气冲冲的站在前院咆哮,林枫赶忙提着剑跑到前院。(.)李生虎一见了他,二话不说的就冲过来用空的那只手揪着林枫的领子,“好你个林枫,年纪轻轻的,一肚子坏水,有你这么缺德的吗?”说着就是一顿猛摇,林枫快被他摇吐了,感觉自己吃的早饭都快被他摇出来了。
“李,李哥,李哥……冷静,冷静啊……”林枫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李生虎停止动作,思考了会儿,又接着摇,“你让我怎么冷静?”
慕容雪只是现在一边冷眼旁观,林枫说他自己是断袖?打死林枫她都不行,有那个断袖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的?差点儿让他忽悠了。
等李生虎摇够了,林枫也快去了半条命,头晕眼花还想吐,他晃晃悠悠的抓着李生虎的手,忍住干呕的欲望无力道:“李哥,我……我……我想吐……呕……”
林枫还是没忍住,扶李生虎的手臂就干呕着,因为早饭吃的太早,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吐的只剩下喝下去的水。李生虎被他着模样吓了一跳,怎么这是?难不成是他把林枫的五脏六腑摇移位了,他也不想啊。
“小,小林,你不会,不会是动胎气了吧?”李生虎说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啊呸!什么胎气?林枫一大男人哪里来的胎气。
林枫被他这话一气,本来就上气不接下气,这下子是直接提不上那口气,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李生虎感觉自己身上一重,好家伙,吐了自己一袖子,现在还晕了,这人是不是被调包了,以前可没那么弱啊?
李生虎已经来不及查找“凶手”到底是谁,因为蘅钺大军前来叫阵。
帅帐内,楚渊一身银色戎装指着行军地图,道:“蘅钺已经抵达左人城五百里处,林枫,你带人守着左人城,生虎,老孟点齐兵将随朕出城应战!”
蘅钺出兵百万,楚渊同样百万雄师应战,两军交战于溥沱江边。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江边的风吹的战旗咧咧作响,楚渊手持“破乙”傲然屹立马上,身后的百万雄师个个蓄势待发,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对面蘅钺大军生吞活剥!
对面的领将生的一张国字脸,容貌不怎么样,但是,光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无弹窗广告)
“前方是谁,报上名来,本将军枪下不杀无名之辈!”对方将领笑的猖狂,楚渊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那边还在嚣张的叫嚣,“怎么了?下破胆了?”
楚渊高举手中“破乙”,冷道:“杀!取下将领首级者,记头功!”
“杀!”
“杀!”
两军如同彗星相撞,死死的碰撞在一起,擦出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蘅钺再次大败而归,蘅芜,天钺王咬碎一口牙,合着血往肚子里去。
秋霁言身边突然多出了好几个数一数二的高手,其中一个还是前任武林盟主,派出去的人全都有去无回,江湖上没人敢接这趟“生意”。
楚渊一路七战七捷直逼平州,平州靠海本来是十月底的天气,却是热的不行。
长安城却已经开始回冷,黎红衣捧着九个月大的肚子,艰难的往书房去,刚刚收到司徒雪天的信,她想去回信,信上司徒雪天挑了些琐事写,叮嘱黎红衣注意身体,他大概今年不回来过年了,黎红衣也知道,不管是小春城军还是本就是长安军,都不擅长水上作战,严重的会出现大将士兵水土不服,晕船,精神萎靡等,楚渊等人正在想办法解决,信上,司徒雪天还叮嘱黎红衣,南疆来的那对信纸绝对不能用,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用,但是,竟然司徒雪天都特地在信上说了,想必一定又他的道理。
“红衣,你怎么出来了?要是磕着哪里可怎么好?快跟师傅回去!”连云城裹着厚厚的衣服,皱着眉道,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黎红衣也轻轻笑了笑,“没事,我想给雪天回个信。”
连云城极其不赞同她的做法,“回信也着急这一两天,先回去。”
黎红衣是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了,只得乖乖听话的回去躺着,估计就是这两天了,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是像她多,还是像司徒雪天多?
黎红衣和司徒雪天的相处方式不像楚渊和秋霁言,他们之间似乎就是在感情上追逐的太累,突然不想追逐了,想找个人歇一歇,而恰恰找到了对方,两人相敬如宾,偶尔在她委屈的时候,司徒雪天也会想一个疼爱自己妻子的好丈夫一样替她出气,他们或许会能够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
临海的平州风特别大,海风吹来还有一股咸腥的味道,楚渊自小在长安长大,却也在临海的城镇驻扎过一段时间,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却苦了那三十万的小春城军,小春城四季如春,暖阳晴空,就连雪也不见的会下多少,那三十万的小春城军是怎么也适应不了平州的气候,不上船还好,上了船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吐的两条腿都软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不上船还好,但是蘅钺的军队却是已经打算从平州后的海岛上岸,绝对不能让他们上岸!”司徒雪天把玩着手中折扇,时不时打了几个漂亮的手势,一旦司徒雪天正在想事情时,他都会把玩手中的折扇,折扇转的越快,问题就越棘手,如今折扇的速度不快不慢,但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李生虎也有些不适应,他有些无力道:“小林是临江的,我记得临江不是靠海吗?小林是不是有办法?”
林枫白他一眼,道,“你家在小春城,你难道就能让长安四季如春?”
李生虎李大将军摇头,那怎么可能?林枫耸肩,“所以,我也不知道!”
司徒雪天继续把玩折扇,道:“如果光是觉得船本身摇晃的太厉害的话,但可以补救。”
楚渊看着司徒雪天,“怎么补救?”
司徒雪天笑了笑,“只是那个方法怕有些人不服。”
“你倒说说?”楚渊也挺好奇的,司徒雪天“刷”的一下打开折扇,“就让晕船的士兵留下来守着平州城,反正平州城必须有人驻守。”
“也好。”这大概就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吧?看来今年是不能赶回去和阿言过年了。自从“黄粱一梦”失去药性后,楚渊都有一个月没有梦见秋霁言了,真的想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忘了,她那个性格很容易得罪人,现在长安也是危机四伏,真是十分不放心啊。
寰宇二年冬月初七,丞相府哄闹成一片,房间里丫鬟端着盆进进出出,房间里还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有人急促的说话声。
连云城外房门在来回走动,就是停不下来,时不时伸头往屋里看,他身旁的林羽祈看不下去了,把他拉到一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别着急!”
连云城看了他一眼,整颗心都被屋里传出来的喊声提的高高的,“我知道,咳咳……”
林羽祈赶紧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搂着,“是冷了?”
连云城摇头,他不能告诉林羽祈他现在感觉一天比一天疲倦,他害怕林羽祈担心,说好了到最后谁都不可以哭。
林羽祈只是单手搂着他不说话,其实连云城不说,他自己也清楚的很,不过,云城不说,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两人胡思乱想之际,屋子里传来一阵高亢的女声,紧接着就是响亮的婴儿啼哭。
连云城欣喜若狂的抓着林羽祈的手臂,“生了!生了!我当爷爷了!”
林羽祈也跟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是啊,生了。”
“我要去看看!”连云城欢喜的往屋子里去,接生婆和几个丫鬟正在收拾,连云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里面才开门,“可以进来了。”
连云城这才拉着林羽祈进去,屋子里已经收拾妥当了,黎红衣太累了,这会儿正在昏睡,早先请好的奶娘就抱着睡着的婴儿给连云城看,嘴里不住的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小姐。”
连云城伸手戳了戳婴儿的脸蛋,怕弄痛她赶紧收回手,婴儿刚生下来,脸都皱巴巴的,也红红的,跟个猴子似的,可是在连云城眼里,这就是世间最可爱的孩子。
“阿羽,你看,我孙女!”连云城回头看着林羽祈道,林羽祈刚要说话,面前的连云城软倒了下去。
“云城!”
“大人!”
婴儿的啼哭伴随着林羽祈那绝望的吼叫,成为了这个初冬最无法忘却的声音。
“云城,要不要再吃一口?”林羽祈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试图哄靠在床上的连云城多喝一口汤。
连云城只是虚弱的摇头,“阿羽,我想再看看临江的梨花,那年陪宁宁和小凤凰回去,那时的梨花开的特别好。”
林羽祈眼神温柔却又带着愁容,“好,等开春了,我们就去。”
“对了,红衣昨天差人来问我孩子叫什么名字。”连云城说着,眼里充满笑意。
林羽祈放下手中的碗,替他拉了拉被子,道:“你拿主意好了,我可没有你读的书多。”
连云城想了会儿,道:“不如就叫‘墨染’
“好,‘司徒墨染’!”
第84章 云城怕黑
林羽祈永远记得那年的冬月,那个曾经凛然傲气的翩翩少年郎,在那年的冬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连云城死在冬月十二的深夜,他突然醒来跟躺在他身边的林羽祈说了好多话,有他们的过去,也有他们的现在,和那遥不可及的将来,没有他的将来,还有那些美好的,苦涩的回忆,到后来连云城连呼吸都觉得疲倦,最后闭上眼睛,让林羽祈天亮了记得叫醒他,后来天亮了,林羽祈就再也叫不醒连云城了。
黎红衣刚刚生下孩子,身体还十分虚弱,丫鬟来报的时候,孩子正在闹腾。
等她好不容易过去的时候,连云城安静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毫无起伏的****证明这个人,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林羽祈坐在床边,拿着桃木梳子细心的将他鬓边碎发梳理整齐,那专注的模样,好像床上躺着的人就是他的全部似的。
“连城跟我说,孩子的名字叫‘墨染’。”林羽祈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黎红衣红着眼眶点头,“我知道了,师傅……师傅还说什么吗?”
林羽祈梳理完他的头发,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想要把他印刻在心里,“他让你跟雪天好好过。”
他说了好多,他说:
他想要再去看看临江的梨花,看看是不是和当年一样洁白如雪?
他想回天山去看看自己养的狐狸有没有长大?
他想看着秋霁言的孩子出生,给孩子起名字。
他想看着云彩出嫁,他想要亲手把云彩托付给顾时殷。
他说,他知道云彩放不下顾时殷,他不反对了,只要顾时殷真心待云彩好。
他说,他想和林羽祈再参加一次武林大会,看着林羽祈技压群雄。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一切都成为了他想,他说。
黎红衣身体生孩子伤了元气,林羽祈让她先回去,黎红衣只能点头,让林羽祈和他好好道别。
林羽祈轻轻握着连云城凉透了的手,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差点儿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只是看着连云城,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偏偏面临的时候,所有的准备都被击碎,溃不成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云城,说好了要在三途川边等着我,那你可不能食言。
等着我替你完成那些心愿,我就去找你。
那年的连云城没有等来林羽祈送的一枝梨花,林羽祈回想起当时连云城的眼神,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竟然当年我欠你一枝梨花,那不如我就还你一树,你可不许再生气了,好不好?
林羽祈沉浸在回忆里,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打断。
“让本王过去,你们拦着本王,好大的狗胆!”楚怀空气急败坏的踹开拦着他的人,大步流星的往连云城的屋子里去。
今日一早,他便带着好吃的去皇宫找秋霁言,正吃着的时候,黎红衣让人传来消息,连云城死了,楚怀空放下就扔了手中的筷子,拎起那人准备就揍,他怎么可以乱说?
秋霁言及时拦住他,让他去看看,黎红衣不会开这种玩笑,楚怀空当下就拿了个包子跑了。
丞相府已经是一片缟素,楚怀空更是心乱如麻,连云城跟他在小春城了没少作威作福,狼狈为奸,楚怀空是真心把他当朋友!
没想到这群下人会拦住他,说什么晦气,晦气你大爷!本王看看自己朋友最后一眼,还晦气什么?
“嘭―
楚怀空一脚踹开门,林羽祈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自己盯着连云城眼睛一眨不眨,楚怀空飞快的走到床边,床上的人脸色呈现灰白色,已经不如当初的白皙带着着红润。
“城城?林羽祈你是怎么照顾人的?”楚怀空悲从中来,提起床边的林羽祈狠狠揍了他一拳。
林羽祈被揍到嘴角,破皮流了些血,但是没有动手,换成别人恐怕就已经死了,可是楚怀空和连云城是朋友,连云城承认的朋友。
殊不知,林羽祈这个反应更是激怒了楚怀空,他双眼通红,“你怎么不说话?你把城城害成这样,你还让他死了?你把城城还来,把城城还来!”
楚怀空还在闹腾,随后赶来的秋霁言和林莲,楚君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楚君上前把楚怀空拉开,嘴里劝道:“四皇兄,你别这样,林前辈也不好过。”
楚怀空还在挣扎,“他巴不得,我看他巴不得,城城就是因为他死的!”
秋霁言看了看一旁衣衫被楚怀空扯乱的林羽祈,吼了一声,“够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林莲小心翼翼的护着秋霁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孩子和她都有什么事。
楚怀空停止挣扎的去看秋霁言,楚君也放开拉楚怀空的双手,等着她继续说。
“怀空,我们先出去吧,让林舅夫和舅舅多待会儿。”秋霁言淡淡道。
今早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五味杂陈,想到的却是林羽祈一个人要怎么办?连云城死了,留下林羽祈一个人,可这一切却是林羽祈个人种下的因,结出这样的果实,怪的了谁?
楚怀空恨恨的瞪了林羽祈一样,率先走出去。
秋霁言本来想劝林羽祈节哀的,可是话到嘴边怎么样都说不出口了,如果死的人换成楚渊,那么她或许比林羽祈还要痛苦。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连云城的尸身在丞相府放了七天,因为是冬天,所以尸身并没有开始发出异味儿,前三天,林羽祈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守着在连云城的棺材旁边,他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也不离开,后四天,林羽祈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楚怀空气急败坏的大骂,直到连云城下葬那天,原本以为不会回来的林羽祈狼狈至极的回来了,陵墓外,他像发了疯一样,趴在棺材上面,不许任何人把棺材葬下。只要有人靠近,他就发出嘶吼,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孤独绝望的守着他最后的领地。
秋霁言只是站在旁边看,林莲扶着她,乘风和君飞扬现在秋霁言后面,云彩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收到连云城去世的消息,原本任何事都好似没有放在心上的云彩,直接晕死过去,吓的顾时殷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顾时殷看着旁边脸色苍白,擦着眼泪的人,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他感觉手心里的手僵硬了下,慢慢的反握住他。
“林羽祈,你又要干什么?”楚怀空上前去拉他,林羽祈甩开他的手,用力一掀,将订死的棺材掀开。
“林舅夫?”
“林羽祈!”
林羽祈似乎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他只是拿出匕首割下连云城的一缕长发,小心翼翼的贴身守着,才留恋的看了一眼,将棺材盖好。
一年前,楚渊已经下令为连云城修建陵墓,如今陵墓未完全竣工,可是,现在的陵墓周围都种上了树,因为是冬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树,只是联想到林羽祈的失踪,和陵墓多出来的树,秋霁言想,这大概就是林羽祈送给连云城的梨花吧。
送葬的人,将棺材送去,外面的人看着陵墓外的断龙石缓缓落下。
“林舅夫!你干什么?”秋霁言急急叫喊,外面的人都为林羽祈的做法惊呆了。
林羽祈仗着自己的武功高,眨眼间已经在了陵墓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突然笑了,道:“云城怕黑。”
“轰―
断龙石完全落地,众人还在惊讶,秋霁言回头去看了看云彩,这样,也好……
平州的天气难得凉快下来,蘅钺已经试探的攻打过,都被林枫打退。
“快过年了,唉!”李生虎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去看司徒雪天,“军师,听说夫人生了个女儿?”
寰宇二年,腊月初八,俗称“腊八”,楚渊,司徒雪天,林枫,李生虎四人坐在一起吃饭。几人对楚渊除了崇敬外,还是好友关系。
司徒雪天笑着点头,眼里有着些许幸福,昨天收到黎红衣的飞鸽传书,上面只写了“母女平安”,光是这样就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对了,皇后也是这两天吧?”林枫问道。
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吃饭的楚渊,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轻轻点头,只是扬起的嘴角显露了他的好心情。
李生虎默默的盘算了下自己的荷包,突然发现钱都是老婆管,然后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对司徒雪天道:“军师,你闺女儿的满月酒摆不摆?”
司徒雪天本来想说,他们现在行军在外,蘅钺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孩子的满月酒是不可能摆的,但一看李生虎这样子,狡黠的笑了笑,“摆,怎么不摆,就在军中摆,到时候李哥可过来一起喝一杯!”
“啊?”李生虎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他没钱怎么办?要是司徒雪天惦记上他小气,那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想想最近被他“忽悠”的差点儿颜面尽失,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楚渊笑出声,开口解救李生虎,“好了,司徒跟你开玩笑的。”
林枫插话,“就是,谁会要你李哥的钱?谁不知道李哥家是嫂子管钱?就连李哥出门买卷马桶纸,都得给嫂子汇报。”说着笑的乐不可支,殊不知,等他们凯旋而归笔墨守着他上交所有私房钱时,李生虎偷着乐了好几天。
第85章 命悬一线
几人又聊了些别的,都是林枫和李生虎在说,司徒雪天在一旁拆拆台,楚渊偶尔也插上两句嘴。(.好看的小说
“陛下!”乘风捏着一封信,急匆匆的跑进来,脸色十分不好的单膝跪在楚渊旁边。
楚渊点头让他起来,乘风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不像破浪整天笑嘻嘻,特别活泼,这会儿乘风脸色有异,所以在坐的几位都警惕起来,别不是出什么事了才好。
乘风站起来后把手中的信交给楚渊,自己退到一边,楚渊凝重的打开信,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放下信,看了眼司徒雪天,后者立马问:“陛下,这封信莫不是与臣有关?”
与司徒雪天有关,林枫和李生虎同时向他看去,楚渊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就将信给司徒雪天看。
信是秋霁言写的,离这封信寄出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楚渊连云城去世了,林羽祈进入他的陵墓里给他陪葬。楚渊对于连云城的感情不是特别深,所以看到信后难过是有的,但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司徒雪天就不一样了,他是由连云城养大,倾囊相授。
司徒雪天一目了然的看完信,然后手握的死死的,将信纸都抓破了,他头低着,头发倾斜下来将他的脸颊覆盖住,林枫和李生虎还搞不清楚状况,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过问,只好眼巴巴的看着。
“司徒,节哀。”楚渊轻轻开口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司徒雪天才抬起头来,表情无悲无喜,他起身向楚渊作了作揖,“陛下,臣身体不适,请陛下准许臣回去休息。”
楚渊点头,没有说话,司徒雪天道了谢,有些颓废的走出去了,林枫和李生虎两人等着司徒雪天走远后,林枫才敢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楚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道:“司徒的师傅,不久前去世了。”
“那封信就是?”李生虎难得聪明一回。
楚渊点头,没有再说话。对于司徒雪天的师傅几人是认识的,连云城,鹤发童颜号称“天山老人”,以前在小春城没少和楚怀空一起犯傻,对司徒雪天特别好,好到他们以为司徒雪天就是他的亲儿子,明明他们出征前还听说这人去游山玩水了,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一时间沉静下来,楚渊还在给自己倒酒喝,林枫和李生虎则是想不通,这好好的人没病没灾的怎么就去了?
司徒雪天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后将自己扔在床上,手中还捏着那封信,刚刚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下一秒就被这个消息将那点喜悦碎的干干净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连云城活不了多久的,他想着等他们凯旋而归,就把连云城留在他的丞相府,哪怕是最后的时光,他也要为连云城尽一份孝,可是还没等他回去,人就没了。
司徒雪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刚爬坐起来就听到敲门声。
“谁?”
楚渊在门外,拎了两壶酒,道:“司徒,陪朕喝一杯!”
司徒雪天这才起来开门,楚渊拎着酒进门,司徒雪天随他后关上门。
“微臣参见……”司徒雪天想要跪下,却被楚渊扶着手臂带起来,“不必多礼,坐吧!”
“谢陛下!”
楚渊将酒放到桌上,自己也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司徒雪天坐在他的对面。
“来,陪朕喝一杯!”
楚渊将酒打开,瞬间酒香四溢,楚渊拿起桌上的茶杯代替酒杯,倒了一杯推给司徒雪天。
“谢陛下!”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一杯一杯将酒灌下肚去,直到一壶见底,楚渊去拿第二壶,司徒雪天有些醉了,他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当然比不得千杯不倒的楚渊。
微醺的司徒雪天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脑袋,缓缓道:“陛下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楚渊没有说话,只是端着酒杯喝酒。
司徒雪天也不管他,自顾自的道:“陛下可否听臣说几句?”
“你说!”
司徒雪天喝了口酒,道:“微臣本就是乞儿,走投无路去偷人家东西,被抓住后打了半死,丢到山里,记得那天雪特别大,师傅捡了微臣回去,待微臣很好,那个时候师傅也没有这般孩子气……”
司徒雪天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楚渊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对于连云城,楚渊是没有太深的感情,说他凉薄也好,重活一世,他所有的热切,所有的感情,全部给了秋霁言,连云城待他也好,知道自己是他外甥后,也是十分疼自己,可是相处的时间太短。
司徒雪天没有消沉太久,酒醒的第二天他就指挥着大军训练,分析作战计划,现在可不是悲哀的时候,死的人好好安眠,活着的人自然要好好活着。
寰宇三年正月初四,楚渊等人出征已经快一年之久,蘅钺大军一直和他们在平州死磕,寰宇三年正月初一,李生虎带兵应战负伤而归,楚渊下令挂起免战牌,这一挂就挂了三天。
“嘶……哎哟,军医你轻点儿!”李生虎痛的嗷嗷叫,肩膀出的箭上过了三天稍微好转,每次上药却疼的他只抽冷气。
林枫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哎哟喂,我说李哥,这小小的皮外伤你怎么叫的杀猪一样?”
李生虎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道:“等着把小林,风水轮流转,下一次就到你了!”
林枫笑的小人得志,“恐怕要让李哥失望了!”
寰宇三年正月初五,楚渊让人撤下免战牌,带兵应战。
将军交战平州城外,楚渊一身戎装,立与马上。
楚渊夹紧马腹,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后面的士兵随后喊着冲了上来,蘅钺的大将不甘示弱的与楚渊战在一起,蘅钺的大将显然不是楚渊对手,十几个汇合下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楚渊趁着机会直接将对方打落马被,楚渊调转马的缰绳,马蹄高高抬起,重重的踩在蘅钺大将的身上。
蘅钺领将阵亡,蘅钺大军开始混乱,楚渊带兵直接将剩下的如同散沙的蘅钺大军逼退数百里。
此时的长安皇宫凤鸾殿内乱成一团,宫女进进出出,房间里还传来压抑不住的呼痛声。
“娘娘,用力,深呼吸,用力……”
林莲站在门外急的团团转,楚怀空也在一旁东西都不吃了,盯着门看。
顾时殷因为陪着云彩来,所在现在和君飞扬“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站在凤鸾殿的大厅等着。
“这怎么还没生出来?都快一天了!”楚怀空再也按耐不住,就想要往房间里冲,林莲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几个宫女也赶紧上来拉人。
“王爷,使不得,使不得!”林莲嘴里着急的劝道。
“怎么使不得?本王的皇嫂已经疼了一晚上了!”楚怀空急的眼睛都红了,还抓着林莲继续说:“你说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呢?就不能让本王的皇嫂少疼些了?皇兄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你们那蘅芜和天钺是不是找死啊?
楚怀空还在抓着林莲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这人的话唠程度无人能及,林莲只能仍由他烦着,免得他又想着往产房里冲。
产房内,浓重的血腥味合着其他不明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秋霁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身体像裂开一样,疼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云彩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停道:“加油,娘娘。加油!等着陛下回来,就可以抱小皇子了!加油!”
渊哥?
秋霁言大脑一片混沌,只听的见云彩说着陛下,陛下就是她的渊哥,等渊哥回来,就能抱孩子了?她和渊哥的孩子?
接生婆还在努力着喊,“娘娘加油!奴婢看到小皇子的头了!”
云彩不停给她擦汗,嘴里说着,“加油,看到头了,小皇子要出来了!”
秋霁言此时疼的脸色苍白,浑身像过了水一样湿漉漉的,额前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上。
“啊啊啊―
突然,秋霁言眼睛睁大,抓紧云彩的手和被单,随着秋霁言的叫声,婴儿的啼哭声也跟着响起。
“生了,生了!恭喜娘娘,生了个小皇子!”接生婆抱着刚刚生下来的孩子,欣喜道。
秋霁言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干一样,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云彩大惊失色,立马吼道:“快传御医!娘娘见红了!”
宫女跌跌撞撞跑出去,林莲等人在外面听到云彩的喊叫,楚怀空不明白什么是见红,刚才还开心的自己终于有了侄儿,一听到云彩这样叫后,有宫女急急忙忙跑出来,林莲直接跌坐在地上,也知道见红肯定是不好了,抬脚准备进去,又让人拦住,说是怕把寒气过给皇后娘娘和小皇子,楚怀空只能忍着,跑回去扶林莲。
大殿内的顾时殷等人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往后殿去,楚怀空还扶着站不稳的林莲,楚君走过去问:“四皇兄,皇嫂怎么样了?”
楚怀空还顾不得和楚君闹别扭了,“听见钟儿说见红了。”
楚君大惊失色,“什么!御医呢?”
楚怀空不解,“去请了,见红是什么?”
这一问,把楚君问到了,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楚怀空本来就对楚君不满,看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也不知道?”
君飞扬清咳一声,道:“我去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云彩握住秋霁言的手,感觉她的手温度越来越凉,“御医怎么还不来!”
别有事,求你别有事!
第86章 晚节不保
凤鸾殿乱成一片,太医院的太医纷纷提着药箱拼命的往里面跑,云彩一直握住秋霁言的手,强压着内心的着急,眉头皱的死紧的看着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这体温越来越低,查不出原因真是不知道怎么样才好,要是秋霁言有个什么意外,楚渊非疯了不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启禀公主,从脉象看娘娘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可这体温……”老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
云彩也知道老太医为难,可是她也毫无办法,老太医也怕皇后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所以只能开了些温和的方子调养。
等着所有人的退下后,云彩还坚持着守着她,顾时殷等人因为是男子所以只能在外面等着。
楚怀空老早就按捺不住,要不是楚君拉住他早就冲进去了。
“不行,怎么那么久了钟儿还不出来?本王要去看看!”一直等着云彩出来说具体的楚怀空等不及了,作势就要往屋里冲,楚君赶紧把他拉住,嘴里劝道:“四皇兄稍安勿躁,一定会没事的!就请再等等……”
楚怀空挣扎着,“等什么等?本王等不了了!”
顾时殷和君飞扬也赶紧过来把人拉住,生怕这个神经粗的写意王爷就这么冲进去,没有事都被他弄有事,林莲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有些无力道:“王爷冷静些,不如我们去看看小皇子吧?”
楚怀空一听到小皇子,整个人都好了,对!先去看看侄儿,竟然有钟儿在,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先去看看本王的侄儿。”说着就大步流星的离开,林莲跟在他身后,她现在照顾不了大人,只能照顾孩子了。
见林莲一句话就把闹腾的楚怀空引走了,不得不集体汗颜,果然给吃的就是老大?楚怀空没少去林莲那里骗吃骗喝。
楚君轻轻咳嗽可以,顾时殷看了看苍白着一张脸的人,有些不忍心道:“五殿下不妨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跟君兄看着。”
楚君也没有推辞,冲顾时殷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并肩王和君少侠了。”
君飞扬无所谓的耸肩,道:“不麻烦。”
楚君走后,就只剩下顾时殷和君飞扬,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顾时殷已经把君飞扬列入黑名单,嫌弃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君少侠这是要打算呆到什么时候?”
君飞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林前辈嘱托君某保护皇后娘娘,自然是要等着皇上班师回朝。[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顾时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君飞扬也知道顾时殷十分厌恶自己,可是没办法当时林羽祈直接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不同意的话留给他下药,想他君少侠年轻有为,还想着在江湖中闯出名头,红颜知己满天下,怎么可能死在哪里,所以很没骨气的同意了。
“并肩王不用担心,君某对云姑娘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非分之想。”君飞扬决定好好解释,不然以后见着了顾时殷就尴尬。
顾时殷听了这解释觉得心里舒坦那么点点,嘴上还是死不承认,“谁担心了?”
君飞扬嘴上承认是他多想,内心已经把这个别扭的并肩王爷鄙视了个遍,活该人家云姑娘不理你,就冲你这样子,换成我,我也不理你!
这边的两人还在水火不容的等着云彩,楚怀空这边就已经看到了小皇子。
孩子在母亲体内呆的太久了,所以一出生就比普通小孩子还要弱上些,孩子包在柔软的锦被里面,刚刚喂过奶,这会儿正睡的香甜。
温暖的内殿里,楚怀空好奇的盯着奶娘抱过来的婴儿,林莲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用眼神询问奶娘情况。
“回贵妃娘娘话,小皇子刚刚吃饱,这会儿正睡着了。”林莲点了点头,轻声问:“小皇子没事吧?”
“放心吧,娘娘,小皇子虽然小了些,但是很健康。”
林莲这才放心下来去看怀里的孩子,楚怀空早就等不急了,赶紧伸出头去看,“本王的侄儿好丑啊!怎么一点儿也不像皇兄那么威风?也不像本王这么帅?”
林莲和伺候的宫女奶娘都轻笑出声,楚怀空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后脑勺,“怎么了?你们笑什么?皱巴巴的跟个猴子似的,嗯!以后你就叫小猴子!小猴子,我是你皇叔……”楚怀空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在他眼里这孩子脸都皱在一块儿,红彤彤的一点儿也不好看,长大了肯定还是这样儿。
林莲笑了会儿,打断楚怀空的碎碎念道:“王爷,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好看了。”
楚怀空停下来看了看林莲,问:“那本王小时候也这样?”
看到林莲点头,楚怀空觉得林莲骗他的,他小时候这么丑长大了怎么帅,怎么想都不可能,小莲儿什么时候跟司徒狐狸一样喜欢骗人了?
“阿嚏!”
青天白日的,司徒雪天狠狠打了个喷嚏,站在城头巡视的楚渊回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司徒这是生病了?”
司徒雪天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可能是谁在背后说微臣坏话了。”
楚渊不解,“谁会说你坏话?”
李生虎也跟着插了句,“陛下您可不知道,军师这人忒缺德了!”
楚渊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李生虎瞬间楚怀空附体巴拉巴拉的说开,“我老李被他骗。”
林枫也来了兴趣,上去勾住李生虎的肩膀,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李哥你说说,军师怎么骗你了?”
李生虎还真就说了,“上次军师说要请我吃饭,让我去醉仙楼找他……”
“醉仙楼不是青楼吗?”楚渊疑惑。
一说到这个李生虎就来气,“可不是,哪里的姑娘真他娘的不是姑娘,一个个的跟个土匪似的,要不是我抵死不从,晚节都不保了!”
司徒雪天也笑道:“我明明让人带话让你你醉仙楼的对面喝酒,是你自己去错地方了,怨的了我?”
李生虎哼了一声,他不跟这个文化特别高的流氓说话,一定说不过他,到时候丢脸的还是他自己。
楚渊看着远处的海滩,道“醉仙楼的姑娘真那么厉害?”把李生虎吓成这样。
“可不是,陛下您可不知道,这醉仙楼的姑娘可是出了名儿的豪放!”司徒雪天回答,说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豪放”两个字。
楚渊只是点头,他倒是想去看看,但一想到秋霁言就觉得背脊发凉,要是东窗事发让秋霁言知道,楚渊可以预想他以后得日子不是那么好过了,睡御书房都是轻的,就怕她让自己去睡走廊,到时候多丢人。
李生虎看着搭他肩膀的林枫,道:“小林,不如今晚哥几个去看看?”
林枫立马推开他,像是刚才抱着的是个瘟神一样,“李哥,这还是您自个儿慢慢享受吧,我怕笔墨阉了我。”
李生虎鄙视,“你怎么还怕?你怕什么李哥给你顶着!”
林枫摇头,他是不会去的,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林枫这人只要认定了就是一心一意,就连想想别的什么人,他都觉得对不起对方。
司徒雪天也不想他们继续闹腾,于是转移话题,“蘅钺已经准备撤退,陛下还追吗?”
楚渊轻轻勾起嘴角,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和,这个笑意有些血腥和残忍,“追,追到他们称臣为止。”
“是!”
楚渊突然去看司徒雪天,“最近长安有消息吗?”
司徒雪天摇头,“这里离长安太远,有什么消息一时半会也传不到,不过算算时间,小皇子该出生了。”
楚渊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清楚,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两世加起来的第一个孩子,他连名字都想好了。
安静的凤鸾殿内,云彩端着碗正在给床上躺着的人喂药,已经七天了,秋霁言的体温恢复正常,一切也都慢慢恢复了,就是还不醒。
不是秋霁言醒不来,而是她现在被梦魇住了,在那个梦里楚渊对她冷冰冰的,让她心里不住的害怕,她想要紧紧抓住楚渊的手,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够不到人,她拼命的往前跑,但是楚渊就在离她不远的距离,就是这个不远的距离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
秋霁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金色的床帐,再慢慢转头这里是凤鸾殿,她的寝宫,感觉到秋霁言醒了,伺候的宫女立马赶过来,“娘娘醒了,快去通知公主,说娘娘醒了!”
宫女惊喜笑道,秋霁言想要起来,但是带动下面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宫女赶紧把人扶会被子里,替她拉了拉被子,道:“娘娘昏迷了八天,身体虚弱,还请娘娘好好躺着。”
“我……躺了八天?”秋霁言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嗓子也火辣辣的干的厉害,宫女赶紧倒了水拿了勺子慢慢的喂她喝下去,等着嗓子好了些,她才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一脸惊慌的问:“孩子呢?”
宫女不徐不疾道:“回娘娘话,小皇子正在偏殿,林贵妃和奶娘照顾着,奴婢这就让人去抱来。”
说着宫女退了出去,吩咐了旁边的人,自己再回来守着人。
秋霁言听到孩子平安,也就放下心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87章 蘅钺讲和
秋霁言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立春过后,天气就慢慢回暖,等倒了春寒,就可以正是步入百花齐放的温暖春日,御花园里那些原本的观赏花草,秋霁言已经让人铲走,种了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偶尔引来些乱七八糟的虫子,吓的过路的宫女太监连滚带爬的滚出御花园,时间一久,整个楚国皇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已经习惯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见到也不会吓的大惊失色,只会无比淡定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云彩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见一条碧绿色的东西正在黑黑的泥土里扭动,因为才下过雨,泥土有些湿软,云彩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捏住那碧绿色东西提了起来,玩的正高兴都捏起来的翠翠十分不满,扭动着肥嘟嘟的身子抗议着,云彩无声叹了口气,秋霁言越来越疼翠翠,这家伙也越吃越多,肥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得了?
云彩直接捏着翠翠往凤鸾殿去,因为走的急踩过水洼溅起来的水打湿了她的裙角。
秋霁言已经能坐起来了,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疼,不过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看着自己臂弯中的孩子,心里软成一团,孩子还没有长开,还是那副皱巴巴的模样,但在她眼里却是可爱的不行,林莲就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秋霁言看够了孩子,才抬头去看林莲,声音有些虚弱道:“告诉渊哥了吗?”
“说了,娘娘生下小皇子当天,臣妾就让人给陛下送信了。”林莲笑着说道。
“是笔墨吗?”秋霁言还是很想笔墨和清棋的,楚渊攻下长安后,清棋就嫁人了,笔墨也跟着林枫搬出去了。
林莲笑容有些僵硬,最后摇头,“是破浪。”
秋霁言有些失望,她知道林莲现在不是那么排斥笔墨了,要是让她接受,一时间也无法做到吧!
林莲深吸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算了,枫儿大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他不会后悔就好。”
秋霁言眼睛一亮,毕竟笔墨能和林枫走到这一步,她也算元凶之一……吧?
“莲姐姐不会阻止了?”
林莲笑着摇头,“臣妾阻止了也没有用,再说,看到连皇舅和林盟主……算了算了,要是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臣妾想,枫儿肯定会恨死我。(.无弹窗广告)”
说实话,连云城和林羽祈给她的感触太多了,那两个人都是天之骄子,本该有些更美好的未来,偏偏在对的时间爱上了错的人,纠缠了对方的整个人生,林羽祈最后进了陵墓说的最后一句话“云城怕黑”,这一句包含了多少的错过悔恨和深入骨髓的爱恋,没有人知道,林莲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才决定放下的,她不可能束缚着林枫一辈子。林枫的性子她这个作姐姐的最了解,与其让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一辈子活在愧疚中,还不如随他,至少他是幸福的,幸福就好。
秋霁言点头,怀中的婴儿似乎不满意自己的娘亲忽略他,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这怀中的小祖宗一哭,秋霁言也开始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林莲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该不会是饿了?”
说着就把孩子递给一边侯着的奶娘,云彩进来的时候奶娘正好把孩子抱去偏殿喂奶,秋霁言看见云彩笑着让她过来,云彩也不推辞直接做到床边,有些担忧的问:“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秋霁言道。
云彩见她真的是没什么大碍了,才问出困扰了她很久的疑问,“娘娘,钟儿有一疑问还娘娘替钟儿解惑。”
秋霁言点头让她说,“娘娘生下小皇子后,明明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是这体温怎的越来越低?”
秋霁言听完“哦”了一声,道:“这是我身体的原因,没什么大碍的,只要心脏不停止跳动,就算体温再低我都没事。”
云彩当然知道秋霁言是在忽悠她,不过她不想说,就算了。
“对了!”云彩从袖子里捏出翠翠,“钟儿在御花园里看见的,所以就顺手带回来了。”
秋霁言接过翠翠,嘴里欣喜道:“真是谢谢钟儿了,我还想着让人去找呢,等会儿让宝宝看看翠翠,让他们熟悉一下,给宝宝一个惊喜。”
林莲和云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得当了一样的信息:孩子还小娘娘你放过他吧,这对与小皇子绝对不是惊喜,是惊吓!
寰宇三年正月初五,文德皇后与凤鸾殿诞下一男婴,因为渊帝出征再外,皇子的满月酒就等着渊帝凯旋而归那日举国同庆。
楚渊等人已经在平州逗留了数月有余,蘅芜大军就一直在平州几百里出,既不进攻也不偷袭,司徒雪天分析他们正在等着什么,所以楚渊让人不要掉以轻心。
临海的城市除了咸咸腥腥的海风外,还有着新鲜的海鲜,李生虎最近的爱好就是带兵溜达出城巡视,然后溜达到平州城不远处的海滩边去弄点海带等东西,回去让人煮了下酒,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日李生虎和平时一样,带着他的“打捞海鲜小分队”一路溜达到海边,正指挥着手下的人去瞅瞅有什么可以吃的,说起吃的手下这些人就特别卖劲儿,不一会儿就多了些海带蛤蜊等东西,正当李生虎对着一只冲上岸的螃蟹敲的欢畅,有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扑通一下跪在李生虎面前,把他的螃蟹吓跑了。
“你小子见鬼了?慌什么?没见了到老子正在逮螃蟹吗?”李生虎一顿火气,抓着那士兵的领子就吼了一嗓子。
士兵被吓的哆哆嗦嗦道:“李,李将军……那边……那边,有人……”说着还拿手指了指。
“有人?附近渔民吧?”李生虎疑惑望去,然后放下手中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朝那边摸去。
一堆礁石后面,李生虎带了几人人小心翼翼的躲着,不远处有两个人,看衣着绝对不是普通渔民那么简单,李生虎凑了耳朵去听,隐隐约约能听到些:
“楚渊……还在……”
“答应……伤害……霁言……”
“楚白梵,你可真是……”
谈话内容有些少,不一会儿那两人就不欢而散,李生虎等人在原地等了很久,确定那两人走远后,他才出来,刚才跑去通知李生虎的那个士兵问:“将军,怎么办?”
李生虎糊了他脑袋瓜子一下,道:“什么怎么办?回去通知皇上和军师!真是笨!”
“那,那些吃的怎么办?”其中一个士兵还惦记着那些海鲜,李生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怎么办?不要了!赶紧走!”
李生虎带着人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平州,林枫正站在楚渊院子的大门前,一见到李生虎就赶紧的跑过去,调侃道:“哟呵,李哥,今儿还加菜吗?”
李生虎白他一眼,“加你个头,陛下和军师呢?”
林枫见他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指了指门内,“在里面。”
李生虎赶进去后,楚渊正在和司徒雪天商量着什么,李生虎连礼都忘了,直接就道:“陛下,军师,今天末将在平州城外西边的海滩边,发现两个可疑的人。”
楚渊和司徒雪天停下商量,认真的看着李生虎,楚渊点头让他继续说,“他们说了些话不一会儿就吵吵起来了,其中一个叫另一个楚白梵,这楚白梵不就是平南王世子吗?”
楚渊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可是差点儿成功挖到他墙角的人,攻下长安后这人就不知所踪了,是和蘅芜天钺勾结在一起了吗?
“生虎,你确定?”楚渊问。
李生虎点头,“末将人头担保,那人就是怎么说的!”
司徒雪天眉头一皱,搞什么东西?
正当三人沉思的时候,林枫也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启禀陛下,蘅钺派使者前来讲和。”
“什么?”屋里的三人同时惊讶出声,楚渊眉头轻皱,蘅钺怎么突然讲和了,想着去看司徒雪天,司徒雪天也同样看向他,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请使臣大厅侯着,朕和军师随后就来。”楚渊说完,让林枫哥李生虎先过去。
司徒雪天摇了摇扇子,对上楚渊看他的眼神,失笑问:“陛下对蘅钺此番作为何解?”
楚渊收回眼睛,看着前方,“来者不善!”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微臣去会会?”司徒雪天嘴上说着疑问,自己早就走了出去,楚渊也随他,反正司徒雪天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司徒雪天离开没多久,乘风就那些一封信跑了进来,看着这一个一个都火烧眉毛的样子,楚渊疑惑,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乘风,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楚渊说着转身到屋里的桌边坐下来,乘风也跟着走进去,将手中的信双手呈上,道:“陛下,娘娘来的信……”乘风话还没说完,信就要楚渊一把抢了过去。
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上没有其他信中的长篇大论,生活琐事,只有短短一句话,笔记也不是秋霁言,可就是这封信让他觉得比以往的哪一封还要重要,信上写到:寰宇三年正月初五,皇后娘娘诞下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第88章 撕破脸皮
楚渊捏着信有些激动,他红着眼眶抬头去看乘风,“真的?”
乘风内心有些失笑,他跟着楚渊那么久了,很少见他这么激动,而且每次都和秋霁言有关,看来楚渊这是载在秋霁言手里,一辈子被她吃的死死的了,心里虽然这么想,乘风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是,和破浪传来的消息无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楚渊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立马起身提笔给人回信,天知道现在他多想飞回秋霁言身边,亲手抱一抱自己的孩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楚渊心里别提有多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打退蘅钺的联兵,然后班师回朝,守着秋霁言和孩子,可是当下还不是清闲的时候。
楚渊写好了信,将信装上封上蜡递给一旁侯着的乘风,乘风接过信麻溜的跑出去了。
司徒雪天并没有去多久,蘅钺派来的使臣代表蘅芜和天钺来讲和,司徒雪天三两句把人打发了,约定了时间在三日后的白马山。
“白马山?”楚渊疑问出声,这白马山地处东自平州,西自溥沱江,是楚国边界有名的天险。白马山脚地势险要,窄出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司徒雪天约在白马山,若是有变大可退进白马山谷。
“正是,依微臣所见这蘅钺很有可能是诈降!”司徒雪天一合折扇,淡淡道。
楚渊点头,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更何况楚渊本身就不傻。
“那怎么还去?”李生虎神经粗,说白了这人就是一根筋儿,什么弯弯绕绕他是不明白,反正他觉得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去?
司徒雪天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去,怎么不去?林枫,你带着一万骑兵跟着陛下去。”
“是!”林枫跟着严肃起来。
只要司徒雪天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和这人又算计了别人什么。
三日后,正是烈日当空,两军正于白马山脚下,风吹的旌旗咧咧作响,楚渊看着蘅芜和天钺的两位王者,蘅芜王似乎要瘦弱许多,长相白净像是夫子面前最最虔诚的书生,而天钺王则是要壮实许多,像天钺男子一般,有着平凡的五官,眉目间的戾气却比在场的任何人还要重,也包括活了两世的楚渊。(.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渊帝果然是守信之人!”蘅芜王声音也像他人一样干净清澈,让人如沐春风,可是楚渊却没有就这样对他掉以轻心,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从而当上蘅芜的皇帝,这个人恐怕没有他表面上那么简单,楚渊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冷道:“竟然都到了,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天钺王也实在看不惯蘅芜王那点儿小家子气,立即就开口,道:“渊帝爽快!”
楚渊还是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蘅芜王看了看并排和他立于马上的人,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嫌恶,嘴里却说的云淡风轻,“蘅芜可以退兵,但是渊帝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楚渊哼了一声,这人给他的感觉十分不爽,真想撕开那人伪善的脸,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听说渊帝的文德皇后可是楚国三大美人之首,不知道是否有幸请文德皇后我蘅芜小住几日?”蘅芜王说这话的的样子,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渊表情更冷,林枫在一旁给蘅芜王默默的点上一炷香,竟然要求楚渊把秋霁言给他,谁不知道秋霁言就是楚渊的心尖宝贝,平时连说句重话都舍不得,这蘅芜王突然这样提,他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楚渊低头去看了看他手中“破乙”,淡淡道:“看来蘅钺两国是无心讲和了,也罢,朕还不屑与尔等多费口舌!”
天钺王一下子就急了,他带的天钺兵损失最为惨重,先不说小春城的那五十万,更何况和蘅芜联手那么久,一直是他天钺在出兵,蘅芜只是象征性的应付一下,早让他憋了一肚子火,现在蘅芜王要楚国的皇后,惹的楚国的渊帝不快,恐怕已经不是讲和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楚国的国土虽然重要,但怎么能比得过他天钺王的地位,若是继续和楚国斗下去,两败俱伤不说,蘅芜更是从中白白捡了便宜,这种事怎么能让他发生?
“宇文老弟,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天钺王急忙出口,蘅芜王宇文白微微眯着眼睛,云淡风轻道:“怎么不一样,魏大哥要地,小弟要人,难道不对?”
“你!”天钺王气结,本来说着楚国国土蘅芜只占三分之一,而楚国的美人都要归蘅芜王所有,天钺王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对比当然是点头同意,只是没想到宇文白会要这么一个人!
“商量好了吗?”楚渊冷冷的声音响起,对面不远处的两人听的真真切切,蘅芜王宇文白一面无奈摇头,一面道:“竟然渊帝不肯割爱,那么小弟只能抢了!”说到最后话音变得锋利起来,天钺王此时衣襟打算静观其变了,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可不想白白在这里和楚渊结了怨,本来他和楚渊的怨结的已经够多了。
蘅芜王宇文白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当下就将剑拔出鞘,瞬间,原本只有几百人的蘅芜军,呼啦啦从周围冒出头来,单是人数就是楚军的一倍不止。
林枫勒紧战马的缰绳,等着楚渊下令,而楚渊也只是盯着对面的人,冷着脸握紧手中“破乙”。
宇文白笑的一脸无辜,他侧头对一旁的天钺道:“魏大哥你先等着,看小弟我怎么把楚渊的人头带回来!”说着夹紧马腹冲了上去!
“杀!”
楚渊高举“破乙”,一声令下,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与宇文白死死碰撞在一起,两军瞬间混战成一团,扬起满天黄沙,在烈日炎炎下呛进人的口鼻,同样进去的还有温热的血液。
楚渊与宇文白战成一团,楚渊劈头一枪宇文白灵敏的用剑堪勘挡住,手却被震的生疼,两人你来我往的拆了很多招,宇文白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观看两军这边,楚军势如破竹之势拼杀,本来楚渊带的兵就以凶狠不要命出的名,现在听到蘅芜的皇帝竟然敢觊觎他们的皇后,一股被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逮着蘅芜军就杀,毫无理智可言,用司徒雪天的话来说就是,本来对付的就是畜生,还需要理智做什么?
楚渊挥动手中“破乙”,宇文白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和楚渊打成平手,“看来战神楚渊也不过如此……什么?”宇文白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上一疼,楚渊正收回手中的剑,冲他冷笑反问:“是不怎么样?”
宇文白瞪大眼睛看着楚渊左手的长剑,剑身上的血液正在往下滴落,而剑身上竟然会自己泛出水滴来将剑洗干净。
“流……流风?”宇文白语气有些不可思议,这流风剑乃当世十大名剑之一,排行第三,之所以排行第三那是因为根本无人见过此剑,只知道此剑剑身呈黑色,上有银色古朴花纹,每次见血,剑身就会自动泛出水珠清洗剑身。
“没想到你还有点眼力!”楚渊的语气有些嘲讽,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宇文白恨不得撕碎他!
“收兵!”宇文白大喝一声,且战且退,楚渊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下令回平州城。
今日这样一战,将脸皮彻底撕破,平州也即将不太平。
司徒雪天和李生虎等人站在平州城头一直盯着楚渊等人的方向,看到那边黄沙满天,尘土飞扬的时候李生虎已经按捺不住,吵着要出兵增援,司徒雪天将人安抚住,不停保证不会有事,这才让李生虎闭嘴。
看到楚渊和林枫平安的抵达平州城下,不仅李生虎就连司徒雪天那颗半悬着的心才放下去。
楚渊进城后,并没有除下那一身银甲衣,直接让司徒雪天等人帅帐集合,蘅芜怕是很快就会攻到平州城下了。
寰宇三年五月初,楚国皇宫御花园已经是一片姹紫嫣红,只是那一片片的红白黄粉蓝紫青,没一样不是有问题的。
秋霁言抱着如今长的白白胖胖的孩子,在御花园的白莲池塘边走来走去,后面跟着一堆宫女侍卫,林莲在不远处的石桌上把糕点摆出来,跑来名义是帮忙看侄子,实际上是来骗吃骗喝的写意王爷楚怀空帮忙把那些好看的糕点摆整齐,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盯着林莲,想着趁她不注意偷偷吃一块儿,可奈何林莲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桌子。
楚怀空有些丧气,“小猴子怎么那么能折腾?”
林莲失笑,柔和道:“王爷,小殿下已经有名字了,您别老小猴子,小猴子的连,陛下回来了,非跟你急不可。”
楚怀空丝毫不受影响,本来就长的像猴子,就算现在长好看了,本质还是像猴子,“楚唯,楚唯,皇兄这名字起的……啧啧!”说着还不屑的啧啧两声。
楚渊差人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信里面他给这孩子起名为“唯”,“唯一”的“唯”。
“陛下的意思,小殿下是独一无二,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唯一。”林莲解释道。
楚怀空更不屑了,“什么唯一?本王才不信本王的皇兄会甘心只有一个孩子,取个唯,不就说明只有小猴子一个吗?还什么心里地位唯一,依本王看,皇嫂地位才是唯一!”
林莲赶紧陪笑,“是是是,王爷说的对。”要是跟他唱反调,这人就没完没了。
第89章 如意如意
楚怀空见林莲符合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好有道理,也不管林莲是否愿意听自己碎碎念,自顾自的双手撑在桌上,眼睛盯着桌上的糕点,兀自念叨起来,“说起来,司徒狐狸家的小红花怎么不见来宫里了?前几天不是说要把小红花抱来玩的吗?”
林莲汗颜,这孩子是用来玩的吗?
“王爷,墨染小姐不叫小红花,您别再给人取名字了,丞相回来非惦记您不可!”
林莲这句话明显威胁到了楚怀空,他表情一僵,然后眼神瞟向不远处的秋霁言,平时就只有秋霁言能噎住司徒雪天,她应该会救我的……吧?
林莲憋笑憋的厉害,最后忍住笑意,道:“你给小殿下取了个小猴子的小名,臣妾想娘娘是不会救你的。”
楚怀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会救他是一回事儿,就怕她和司徒雪天一起联合起来报复,一个司徒雪天他还可以用身份压一压,可是要是秋霁言他铁定就是被虐的那个,妥妥的,因为,皇嫂不高兴,皇兄就不好过,皇兄不好过就让他也不好过,馒头咸菜好歹还有吃,就怕最后只能喝水了!
“怀空,你一个人在那边嘀咕什么?”秋霁言抱着孩子到石桌边坐下,楚怀空一改常态的没有动手拿吃的,而是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幽怨的平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独自一人想通了的楚怀空,搓了搓双手,笑的一脸狗腿,“皇嫂,让我抱抱唯宝呗。”
秋霁言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瞪大本就不小的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竟然不叫小猴子了?是翠翠把你咬怕了吗?”
不,是皇兄把我咬怕了!
当然楚怀空没有嘴快的说出来,他只是笑着点头,伸手去抱秋霁言怀中软软的孩子。
秋霁言也将孩子递过去,孩子没有刚出生那么难看了,在众人呵护下,长得白白胖胖,一张软萌软萌的包子脸,更是让抱着他的楚怀空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楚怀空一手抱着孩子,腾出一只手去戳了戳孩子软软的小脸。
楚唯宝宝到了叔叔怀里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楚怀空一伸手去戳他,他就立即眉开眼笑,张着小小的嘴巴,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一个劲儿的盯着楚怀空笑。楚唯宝宝身上还有一股子奶香味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皇嫂,怎么不见翠翠?”楚怀空疑惑问。
秋霁言正和林莲说着话,看也没看他就道:“出去晒太阳了。”
不怪楚怀空疑惑,自从楚唯宝宝刚满月见到翠翠后,翠翠就一直跟着他,完全不像一条蛇,倒像一只狗,守着楚唯宝宝,陌生人要是靠进,先咬一口再说,也不知道怎么的,楚怀空每次抱楚唯宝宝都会被翠翠咬一口,幸好翠翠没毒,咬一口顶多疼一会儿,不然楚怀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临海的平州城,海风有些大,吹的火堆摇晃不停。
楚渊坐在帅帐中,就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看着手中的书卷。
离蘅钺讲和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内天钺突然退兵,表示不参加这场纷争了,这场战争,损失最多的就是天钺,天钺王不是傻蛋,这时候退兵才能保全天钺。
楚渊翻了一页书,淡淡的叹了口气,宇文白这个人,按照司徒雪天的说法,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宇文白乃前蘅芜王第十八子,一出生就克死克母亲,被宫内人视为不祥之物,唯一跟在他身边的就是个瘦瘦小小的哑巴宫女,宇文白在宫内的待遇连太监都不如,他与宫女两人相依为命,要是放在民间的小话本里,最后肯定是宇文白奋起,夺下皇位排除万难的封了哑巴宫女为后或是妃,可是这不是民间小话本,这是现实。
宇文白是奋起来了,用了那个哑巴宫女,那宫女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长得十分貌美,他先将宫女改了名字身份送给太子,太子对宫女的宠爱灭掉对他不利的皇子,然后利用宫女给太子安上犯上作乱这莫须有的罪名,等老蘅芜王将太子自家赐死东宫时,他再将宫女救出,转送与老蘅芜王爬上太子的位置。
最后自然是宇文白当上了蘅芜王,至于那个哑巴宫女怎么样了,没人知道,也没人敢提。
宇文白当上蘅芜王后,却是是个明君,将蘅芜推向了繁荣昌盛,可是在蘅芜谁都知道宇文白喜爱美人,尤其是有一双杏核眼的美人,而秋霁言作为楚国三大美人之一,又有一双清澈明亮的杏核眼,成为了被宇文白看上的倒霉催。
宇文白后宫的女人,没有哪一个能活到二十四岁。
正当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楚渊拿着书卷想的出神,就听到外面骤然响起了一片马嘶声和喊杀声,无情的撕开了刚才还寂静的长夜。兵营中顿时沸腾起来,楚渊放下书卷起身拿起“破乙”,透出帅帐的帘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四处奔走的人影。
“陛下,蘅芜派兵袭营了!”司徒雪天冲进帅帐,一向笑嘻嘻的脸上有了些凝重。
“他们怎么进的城?”楚渊见他这个模样,也知道今夜的袭营没有那么简单。
司徒雪天摇头,“微臣暂且不知!”
“不必多言,击退蘅芜再说!”说着楚渊就出了帅帐。
李生虎和林枫已经呼喝着慌乱的士兵冷静下来,见到楚渊赶紧走到他面前,不用多说,想必司徒雪天已经说过了。
“应战!”
楚渊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慌乱的士兵们很快恢复过来,冲着向他们砍杀过来的蘅芜军杀回去,一时间楚军士气高涨。
楚渊挥舞着手中的“破乙”,收割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义无反顾,所向披靡地冲去蘅芜军中,楚军更是被他们的帝王感染,砍杀的更加卖力。
这一仗一直打到破晓时分才偃旗息鼓,楚渊站在一地尸骸中间,低头看着蘅芜的旗帜,身上的银色盔甲已经被染上鲜血,还未凝固的血液顺着“破乙”的枪头滴落在地,渗进尘土之中,与尘土内的鲜血融在一起。
“林枫,生虎!”楚渊冷道。
李生虎和林枫两人也是一身鲜血,十分狼狈的跪在楚渊身后,异口同声道:“臣在!”
楚渊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清理战场,清点人数!”
“臣遵旨!”
楚渊回了帅帐换下那一身鲜血的铠甲衣衫,让乘风找来了水冲了冲浑身血腥味的身体,换了身衣衫,楚渊其实非常讨厌鲜血的味道,以前进军营上阵杀敌,是为了泽帝能看自己一眼,现在是为了秋霁言和孩子能够平安幸福。
蘅芜帅帐内,宇文白一身青色衣衫坐在帅师椅上,身边还依偎着一位柳眉杏眼的如花美人。
宇文白搂着美人的腰,笑的十分和善,问着跪在下面的士兵,“这么说,偷袭失败了?”
士兵战战兢兢的道:“是,本来……本来末将等人就要……就要成功了,谁知楚渊一来,那些楚军像是吃了药一样的反扑过来……”
宇文白眯了眯上挑的桃花眼,“哦?那就是说,没成功,去了三千人,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是,是……”
宇文白伸手掐着怀中美人的下巴,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的人,“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士兵被吓的立马不停地磕头,嘴里慌乱的念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来人!”宇文白话音刚落,帅帐内就进来两个士兵。
宇文白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道:“拖下去斩了!”
“是!”
士兵立马拖着不停求饶的人下去,美人被宇文白着模样吓的脸色苍白,宇文白心疼的拍了拍美人的脸颊,声音轻柔,道:“不用害怕,宝贝儿。”
美人只能嗯嗯啊啊的表示自己不怕,认真看去,这位美人的舌头已经被拔掉了,至于谁怎么狠心,大家心照不宣,宇文白后宫的女人都没有舌头,也包括怀双燕和郑欣若,这两位名动四方的美人。
宇文白脸上的表情十分宠溺,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回来吗?朕的如意!
对于这次蘅芜夜袭,楚渊和司徒雪天都怀疑有内奸,不然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李生虎一拍桌子,愤怒到极点,“娘的,昨天就是老贾这龟孙子受得城门,我找他去!”
说着就要走,林枫赶紧把人拉住,嘴里好声好气的劝,“李哥,李哥,你冷静点儿,先看看陛下和军师怎么说,万一不是陆哥,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李生虎横他一眼,“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心眼儿多!”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坐下来了。
楚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司徒雪天也把手中的扇子打出几个漂亮的手花。
司徒雪天继续分析道:“宇文白似乎很不正常。”
“他那里正常过?听乘风说他这人简直就是个变态!”林枫补充自己的看法。
楚渊意识一旁站着的乘风,乘风点头,道:“宇文白的不正常,是他后宫的女人。”
“女人太多?”李生虎问。
乘风摇头,“不是,破浪因为些原因在蘅芜待过些时间,宇文白后宫的女人皆没有舌头。”
林枫惊讶问:“进宫要被拔舌头?”
“什么破烂规定?”李生虎也被这做法惊到了,这蘅芜的姑娘到底多苦?
“应该是这样。”乘风道。
楚渊和司徒雪天对视一眼,前者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个陪着宇文白的宫女,是个哑巴吧?”
第90章 要生了
司徒雪天点头,“这个宫女在宇文白登基之后不久,就不知所踪,宇文白还派人去找过。(.$>>>棉、花‘糖’小‘說’)”
“没有找回来?”林枫问。
司徒雪天耸肩,“没有找回来!”
林枫冷笑了声,“难不成他想学顾哥浪子回头?”
“并肩王浪子回头好歹还有人,他这是连人都找不到。”李生虎算是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了。
楚渊适时候打断他们之间的调侃,“现在重要的是,军中出现的细作。”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停下来,司徒雪天转了会儿扇子,道:“微臣有一计,定能抓住那蘅芜的细作,不过……”说到一半,眼神瞟向旁边的李生虎和林枫。
“不过什么?军师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渗的慌。”林枫不敢去看司徒雪天,这人这么看着自己,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难不成是他那里得罪了这只千年狐狸,被他惦记上了?
“司徒,说吧。”楚渊也很想知道司徒雪天所谓的妙计。
司徒雪天继续自己摇扇子,笑的如沐春风,春风得意,笑的那是一个黄沙满地石乱走,一川碎石大如斗,总之就是让人心里发毛。
“陛下体恤,想请各位将军先锋上醉仙楼喝杯酒,小林,李哥你两人去传旨吧!”
“啥?”林枫和李生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吾命休矣!
两人再去看楚渊,楚渊也正面无表情的点头,看着这位是默认了,司徒雪天你这混蛋!
“哎哟!”林枫反应过来,捂着肚子扶着桌子哎哟哎哟叫。
“怎么了?”李生虎离他近,忙拍了拍他的肩。
司徒雪天依旧八风不动,衣不带谁,笑的见牙不见眼,“怎么了?小林这是又动胎气了?”
楚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都怀那么久了,是该生了吧?”
三人皆是一惊,然后林枫觉得装不下去了,趴在桌上认命,司徒雪天也恢复过来,只剩下特别老实的李生虎李大将军,这陛下平时话没几句,怎么还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先说好啊,这事儿回去可别跟笔墨说。”上次的慕容雪这事儿,已经把人惹到了,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这日子可别想过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放心,笔墨小公子定当识大体。”司徒雪天担保。
几人如此这般商量了半天,楚渊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已经拍案叫好,不愧是司徒雪天,这么个注意都想的出来。
林枫与李生虎事先前去打点,刚走到醉仙楼门口不远处,李生虎顿时脸都白了。
林枫看他这样,心里也没底,“李哥,真有那么可怕吗?”
李生虎咽了咽口水,道:“怕,怕什么怕?都是一群娘们儿,走!”
林枫也没觉得没什么可怕的,说白了不就是一群姑娘吗?还能把人吃了不成?不过再林枫踏进醉仙楼后立马后悔了……
“李哥!快来救救我!你们别拉我,娘的,别扯……”林枫一踏进去,就冲他这张俊郎年轻的面孔,立马引来不少姑娘。
此刻的林枫被一群身穿花花绿绿衣衫的女子围在中间,这个伸手摸一下,那个伸手扯一下,李生虎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哟喂,还是个挺纯情的公子,公子一个人来?”
“摸起来挺有力的,公子可有兴趣与奴家共度良辰?”
“这么俊的公子不是咱平州的吧?”
……
醉仙楼的姑娘们围着林枫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林枫觉得他才是那个青楼姑娘,这群如狼似虎的人啊!
林枫两只手拼命的扒拉来冲他动手动脚的人,扯了嗓子喊:“别碰小爷,小爷是断袖,断袖懂吗?”
林枫这一喊,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来了,醉仙楼的恩客忘记了自己怀中的姑娘,而端着酒水的姑娘们也都看到林枫那边,李生赶紧脱身找了个地儿蹲着。
林枫刚想呼一口气,离他最近的一个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巧笑倩兮的拉过林枫,这姑娘一动,大厅里的人也恢复过来,继续该干嘛干嘛了。
林枫不停地把拉着他胳膊的姑娘推开,那姑娘死不放手,“姑娘,都说了我是断袖!”
那姑娘笑着开口,“奴家知道。”姑娘的声音不是柔嫩娇滴滴,而是低沉带着磁性,这分明是男人的声音!
姑娘一开口林枫就已经目瞪口呆了,再仔细看去,这分明是个男人啊!那姑娘,不,那男子继续道:“爷,这下您可以不用推开奴家了吧?”
那男子穿着淡青色衣衫,袖子特别宽大,虽说是男装,可看起来和女装十分相似,一头长发用披散,耳边碎发用根白玉簪子别再脑后。
林枫已经快哭了,怎么青楼会有男的?那男子似乎看出了林枫的疑问,笑道:“我们醉仙楼,竟然是消遣的风月之地,那么自然会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这世间,可不止爷一个有断袖之癖。”
林枫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看看刚才围着他的人已经走掉了,赶紧说正事,说好赶紧走,“我不是来消遣的,你们老板呢?”
那男子也看出来林枫不是专程来这地方消遣的,也就没有在坚持,“妈妈在楼上,爷,让奴家带您去吧?”
林枫想着也好,免得自己又被一群姑娘围住,贞操不保。
找到了角落里蹲着的李生虎,两人在那男子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二楼是包厢,那男子一路上并没有多话,很快将两人带到了二楼最末尾的房间,那男子在外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清亮的女声,男子将林枫的要求说了,女声便上那男子先下去,让林枫他们自己进来。
那男子应了声,对林枫轻声道:“爷,妈妈就在里面,奴家就不陪了。”说着还给林枫抛了个媚眼。
“好啊,小林你真是艳福不浅啊!”李生虎估计拉长了声音调侃,林枫也懒得理他,只要他不告诉笔墨就好。
两人推门进去,房间正对着门的地方,窗户开着有风进来,正中间的案几上香炉几焚着香,里面的靠窗边上种着西府海棠花,此时正打着花苞。黄花梨制成的梳妆台边上,一身红色衣裙的女子正将胭脂盒的盖子盖上。
红衣女子就是这醉仙楼的老板娘,只是这老板娘看背影就这人很年轻,果不其然,老板娘起身转过头向他们走来,林枫不得不承认老板娘十分貌美,只是见过了秋霁言后,也不觉得有多惊艳了。
“两位想必就是林小将军和李将军了?”老板娘声音柔媚,说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上挑,更有别样风情。
“正是,妈妈就是这里的老板娘?”林枫点头道。
老板娘笑了笑,“妈妈,妈妈的叫,奴家如意,林小将军,唤奴家如意便可。”
林枫也不跟他客气了,“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意笑着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将军请做。”
两人到案几边盘腿坐下,如意替两人倒可茶,“两位将军找奴家可是有事?”
李生虎直接道:“我们家军师说你这醉仙楼的酒是平州最好的,所以陛下打算请咱们在你这儿喝酒!”
林枫好想扶额,李哥,你怎么这么老实?
如意似乎没想到李生虎会这么直接,干笑了两声,道:“那真是奴家前世修来的福气,请两位将军和陛下放心,奴家定会让你们满意!”
楚渊人在平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反正平州百姓从先前的激动到最后的淡定,花了不少时间就是了。
林枫怕李生虎又说什么,赶紧插话,“那就麻烦如意姑娘了,告辞!”
如意起身将两人送出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蘅芜帅帐内,宇文白盯着躺在手中的半截玉镯子失神,旁边的侍卫大气不敢出,万一一不小心宇文白的疯病就犯了。
作为宇文白的贴身侍卫,每人比他们更清楚,宇文白每月都会犯一两次疯病,那时候的他十分可怖,可偏偏就是他犯病的时候最脆弱,那些想着多的他宠爱的女人,还有想要要他命的人,趁着这个时候以为可以得逞,这只不过让他们死的更惨罢了。慢慢的,就传出蘅芜王宇文白是个疯子,流言愈演愈烈,最后,宇文将那些乱嚼舌根之人全部推出午门枭首示众,那段时间蘅芜京城的街头每天都会被鲜血浸染一遍。
而宇文白不知道他的侍卫们都想什么,他只是盯着那半截玉镯子,眼前似乎回到那一年,那冷清的冷宫中,那池塘边的杨柳,微风吹过,还有一股子青草香,玉镯子的主人轻轻的推开冷宫的大门,露出一双大大的杏核眼。
宇文白闭着眼睛,握紧手中的半截玉镯子,深深吸了口气,轻声呢喃道:“如意……”
侍卫们松了口气,看来短时间内宇文白怕是不会犯疯病了,他们不知道宇文口中的如意是谁,只知道她似乎对宇文白很重要,每次他犯病,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的就是“如意”这个名字。其实,他们恨不得那个“如意”快点出来,至少应该能压住宇文白的疯病,不然,他们这些贴身侍卫不知道能活多久。
第91章 花如意
宇文白最后将那半截玉镯子贴身收好,再回过神来已经没有刚才眷念柔和,脸上是那看不懂的笑意,眼底冰冷一片。(.好看的小说
“平州没有消息传来吗?”宇文白轻声道。
身边侍卫立即单膝跪在他面前,道:“禀皇上,并没有。”
宇文白抓着自己鬓边的一缕黑发把玩,过了会儿,才淡淡道:“跟他说,如果消息没用,那人也应该没用,没用的东西就不应该活着。”
侍卫领命跑开,宇文白轻轻抚摸了下自己手中的那一缕黑发,语气十分温柔,喃喃自语道:“不急,不急……等着朕找到了你,定会好好待你,断了你的手脚,好不好?”
旁边的侍卫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凉,他们不知道宇文白是怎么变成这样,以为听说他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可是,现在这个经常自言自语,动不动就挖人眼珠子,拔人舌头的人到底是谁?
楚渊按照司徒雪天的计划,带着蘅芜偷袭军营那夜守城的将士们进了醉仙楼。
老板娘如意当天就闭门谢客,********的就招待楚渊一行人。
如意带着些姑娘站在门口,见到一身银色衣袍的楚渊,姑娘们眼睛都亮了,早就听闻楚渊是楚国有名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薄唇。人说嘴唇薄的人特别薄情,可是,楚渊不一样,他对他的皇后秋霁言的专情,早就让楚国所有女子羡慕不已。
听传闻,传闻中楚渊仍是翼王时,花颜镜明月珠,那些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全都捧到秋霁言面前。
传闻中,只要秋霁言开口,楚渊就什么都给,专宠到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程度。
而楚渊挥兵北上,本来就是先皇逼死了秋霁言,楚渊痛失所爱才会起兵,所幸秋霁言被五皇子救下。
楚渊跟在如意身后被她带进了二楼雅间,那些士兵们则留在一楼,如意安排的这间雅间,一出门就可以把一楼大厅的所有情况尽收眼底,司徒雪天冲同样跟在楚渊身后的如意,笑道:“多谢老板娘。”
如意提着这里宽大的袖子,掩唇娇笑,道:“哎哟哟,司徒先生当了官就不一样了,还会给奴家说谢谢了。”
李生虎和林枫这对难兄难弟终于听到了一点儿八卦的信息,顿时竖起耳朵继续听,谁知道司徒雪天并没有打算接话,林枫决定自力更生,问:“军师,你跟老板娘认识?”
司徒雪天刚要说话,就被如意打断,“认识,怎么不认识?你们军师当时来奴家这醉仙楼的时候,可给奴家添了不少麻烦。”
楚渊盯着楼下已经坐好,等着楚渊开席的士兵们,他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兴趣盎然的李生虎和林枫,接过乘风递过来的酒杯,站在二楼走廊的围栏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负在身后,道:“诸位将士,这第一杯,朕敬诸位,谢诸位赤胆忠心!”
楚渊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楼的将士也跟着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愿为陛下鞠躬精神,肝脑涂地!”
乘风将楚渊的酒杯中斟满酒,楚渊继续端着酒杯,道:“这第二次,谢诸位尽忠职守!”
楚渊一共敬了三杯,便就让他们自便,下面就轰然闹开了,都是一群糙汉子,根本不用顾及什么,一时间喝酒划算,好不热闹。
楚渊回到雅间,司徒雪天等人也跟着进来,楚渊入坐后,其余的人才坐下。
林枫和李生虎两人老早的按捺不住了,碍于楚渊在场,憋着也不好多问。
其实楚渊也挺好奇的,虽然他认识司徒雪天那会儿,这人也是在吃霸王餐的,只是根据他两世尤其是这一世对司徒雪天的认识,他不像那种人……吧?
“司徒认识老板娘?”楚渊一问出口,林枫和李生虎两人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问的好!
司徒雪天笑容有些僵硬,打开扇子来摇,如意也是眉开眼笑,那模样像是等着司徒雪天出丑什么的。
竟然楚渊问了,司徒雪天也是如实回答,“微臣却是和老板娘有些交情。”
“看不出来啊,军师你以前……你这样让红衣和你闺女怎么办?”林枫虽然嘴上说这话,但心里快笑疯了,司徒雪天啊司徒雪天,你也有这时候啊?
司徒雪天也不管林枫说什么,继续道:“老板娘以前还不叫如意,叫花解语。”
司徒雪天这么一说,当下楚渊就明白了,花解语,解语解忧愁,这花解语当初身在秦淮陌上阁,号称“秦淮第一花”,而陌上阁并不是什么普通青楼别院,而是江湖上有名的情报组织,陌上阁的阁主也就是花解语,这么说来司徒雪天认识她也无可厚非。
“那为什么改名字?”李生虎倒是听说过花解语这个名字,只是这人不是秦淮的吗?跑来平州干什么?逃荒啊?
如意笑了笑,“既然要开门做这种生意,自然是要改个别致的名字。”如意并没有打算继续名字这个话题,随既插开了,“司徒先生认识奴家那会儿,是跟着唐家二小姐唐天意一起来的,怎么司徒先生是个唐二小姐结成百年之好了?”
司徒雪天只是平淡摇头,谁年少的时候没有轻狂过?
“老板娘出的价格,可把在下头疼的。”司徒雪天笑着摇头。
“她要了你多少?”林枫问。
司徒雪天喝了口酒,道:“五千两……”
“那么多?”李生虎可是吓了一跳,他都没有那么多钱,这司徒雪天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这不重要,盯紧下面……”
“陛下小心!”
司徒雪天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飞来一只金针,雅间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楚渊就被刺中了。
林枫和李生虎迅速的将楚渊护在身后,乘风已经追了出去,司徒雪天守在楚渊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如意也握紧袖子没的短剑。
乘风刚一出去,孟盟达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陛下没事吧?”
林枫和李生虎两人一看是熟人,也就放心来,司徒雪天皱着眉看着昏迷过去的楚渊,道:“情况不太好,老板娘可有房间?”
“有,请爷随奴家来!”如意还不太明白司徒雪天的做法,那金针明明被楚渊穿的内甲挡住了。
林枫帮司徒雪天把楚渊扶进了三楼的房间,如意识趣的退下去了。
如意刚走没多久,楚渊就睁开眼睛了,他起身靠坐在床上,眼神凛然,“没想到会是他。”
司徒雪天点头,“当初孟盟达在小春城的时候,谁都想不到这人会和蘅芜有来往。”
林枫虽然不可置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
“林枫,去跟李哥他们说,陛下中毒昏迷,生死不明。”司徒雪天道。
“是!”
蘅芜帅帐内,宇文白看着小小一张纸条,笑容更加深刻,“来人!”
“在!”守在帅帐外的士兵立即进来。
“传令下去,明日卯时攻打平州城!”
“是!”
楚渊现在身中剧毒,生死不明,宇文白几乎毫不怀疑,或者他现在已经是疯了。
他当上蘅芜的皇帝七年,蘅芜国土和楚国不想上下,同样是泱泱大国,只是蘅芜临海,农业并没有楚国那么昌盛,经常都是重金向楚国购粮,然而,这本不是宇文白同意和天钺联兵进攻楚国的根本原因,天钺现在已经和蘅芜撕破脸皮,加上他觊觎这楚国的皇后,楚渊定是不会放过他,哪怕他现在变成千夫所指,孤身一人,那人还是不肯回来,竟然这样都不肯,那么他要死了呢?
与此同时,楚国皇宫。
秋霁言收到楚渊的信,心里十分高兴的,前方不停传来捷报,楚渊临走时,让楚怀空和并肩王合同她一起守着长安,以免发生内乱,其实,顾时殷已经手握雄兵,只要他不动,就不会有人敢逼宫,而顾时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的,这一点楚渊坚信,肯为云彩殉情的人,是不会伤害她的。
“渊哥传来了信,也没什么要紧的。”秋霁言将怀中的孩子递给奶娘去喂奶,她自己身体原因,奶水根本没多少,每次楚唯宝宝都没有饱。
云彩捧着一本医书,看的有些认真,听到秋霁言的话才从书里抬起头来。
天气有些闷热,所以秋霁言就在御花园的白莲池塘边的亭子里纳凉。
云彩坐在亭子中央的石桌边,笑着应,“过不可多久,陛下就能班师回朝了。”
“嗯,渊哥这一走,都走了一年多。”秋霁言嘴里嘟囔着。
“钟儿,你在看什么?”秋霁言伸头去看云彩手中的书。
云彩也大方的给她看,嘴里解释道:“师傅在世时曾经给人换过眼睛,钟儿正想找找看。”
连云城有个习惯,每遇到一种新奇的病症,他都会记录下来。
秋霁言努力想了会儿,道:“这我到没听说过。”
云彩继续道:“也就是以眼换眼而已。”
“如此奇妙?”秋霁言可是彻底来了兴趣。
云彩点头,她当时听连云城说的时候,也觉得奇妙无比,只是连云城说了不久后,他就开始智力退化,也就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做的了,云彩收拾连云城遗物的时候,从连云城带着的书本里找出来的。
“娘娘莫急,钟儿慢慢与你说。”云彩轻轻抿了口茶道。
第92章 怪人
“我不急,你快说啊!”秋霁言虽然嘴里说着不着急,但是她眼里的好奇和求知已经泄露了她现在的心情,云彩有些好笑,平时秋霁言看起来有些天真,但是心里把什么都看的通透,楚渊将她保护的很好,外界那些风风雨雨楚渊替她挡着,灾难苦痛都由楚渊替她挡。(.好看的小说
“是,师傅书上说,六年前的立春,陌上的花解语来找他救命。”云彩淡淡说着。
秋霁言问:“那个‘秦淮第一花’?”
“娘娘知道?”云彩挺奇怪的,花解语和她父母那点儿破事,她怎么知道?难不成是苏宁说的?反正依秋凤梧一天总共三句话的性子是不会多嘴的。
“知道,‘陌上花解语,解语解忧愁’,我阿娘说还没有这个人不知道的事。”秋霁言道,奇怪,云彩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云彩干笑了下,继续道:“是的,花解语被毒瞎了双目,所以找到了钟儿的师傅。”
“谁毒的?”秋霁言有些不解,按理来说花解语竟然能当上“秦淮第一花”,那么应该很漂亮才对,谁那么狠心?
云彩笑出声,“钟儿也不知道,当时是师兄跟在师傅身边,待师兄回来,娘娘大可问问。”
司徒雪天知道?那感情好,他知道等于自己知道,要是不说就把他暗恋唐天意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出去,反正民间自有高手在,不信不把他的故事编写成各种小话本,让司徒雪天自己买来看,司徒雪天没什么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看那些民间的小话本。
“你快接着说,然后怎么样了?”秋霁言赶紧催促。
云彩慢慢回忆道:“花解语双目失明,师傅提出以目换目,花解语是因为救下一个哑巴女子才中的毒,那个女子心存死意,自愿把自己的眼睛换给花解语。”
“那就是真的换了眼睛?那,那个女子呢?”秋霁言没想到这方法那么简单粗暴。好吧,连云城一直是简单粗暴,不管方法有用就行。
“女子早就心存死意,自然是死了,师傅将她葬在了天山上,钟儿现在就是想知道,这眼睛是怎么换进去的。”云彩说着,指了指手中的书。
秋霁言突然也想知道,竟然当时是司徒雪天全天跟着,那等他回来问问好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对了,那女子叫什么名字?”秋霁言也自顾自倒了杯茶,边喝边问。
“叫如意,师傅给她立了碑。”
“如意?这名字却是有几分耳熟。”秋霁言说着,沉思着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云彩倒是不以为然,“如意这名字,最是普通不过,娘娘听过也不奇怪。”
“不对,我苗家女子是不会取如意这名字,我嫁到中原来,认识的人并不多,没有一个叫如意的。”秋霁言反驳,她就觉得这名字耳熟,她真的听过。
云彩也开始重视起来,能秋霁言记住的名字,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有什么让她记忆深刻,秋霁言记不住别人的名字,若不是记忆深刻,她根本记不住。
“听师兄说起过,那个如意有一双漂亮的杏核眼,只是一双手十分粗糙,像是常年干活的手。”云彩努力的回忆司徒雪天对于那个“如意”的描述。
秋霁言喃喃自语的念着“如意”两字,然后一合手掌,“记起来了!我十五岁那年遇到个怪人。”
“怪人?”云彩疑惑。
“对,那个人特别奇怪,看着穿着打扮很有钱的样子,只是神情有些疯癫,他抓着我问我是不是如意?认不认识如意?”秋霁言却是记起来了,当年那个人容貌却是俊郎,只是有些不正常,他着急的抓着自己,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语无伦次的问她,是不是如意,认不认识如意,知不知道如意在哪里,后来秋霁言推开他,说自己不是如意,也不认识什么如意,他就跟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蹲在地上哭,说什么找不到了,哪里都找不到了。
云彩通过她的话试着分析,“这么说,有人在寻找这个如意?”
“谁回找她?”
两人对望沉思时,宫女就快步走到秋霁言面前,双膝跪下,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公主;启禀娘娘,并肩王求见。”
被打断的秋霁言也不生气,“顾二……并肩王来了?让他过来吧。”
“是,娘娘!”宫女默默退下去,秋霁言意味深长的瞟了旁边的云彩一眼,“哎呀,浪子回头的戏码,可比那些戏楼里演的还好看。”
云彩也在意秋霁言的调侃,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秋霁言见人家没理自己,所以换了个话题,“钟儿,你就这么打算一直不理顾二傻下去?”
云彩看着那满池塘的白莲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轻轻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精致小巧的茶杯,“钟儿想,等陛下班师回朝,就回天山。”
“你一个人?”秋霁言问。
云彩摇了摇头,“不,天山上还有师叔和师兄师妹。”
秋霁言还想给顾时殷说说好话,但话没说出口,顾时殷就跟着刚才的宫女过来了。
秋霁言对他摆了摆手,免了他的礼,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顾时殷挨着云彩坐。
“并肩王来找本宫什么事?”秋霁言难得端起自己的皇后架子说话,云彩说现在她身份不一样,偶尔也样端端架子,所以她一见顾时殷就端架子。
顾时殷也不好说自己是来找云彩的,所以随便找了个事说:“天钺已经退兵,陛下和司徒丞相担心天钺会突然进犯,让臣多留意。”
云彩冷哼一声,“这事儿并肩王应该去和写意王商量。”
顾时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秋霁言赶紧打断他们,“和怀空商量,最后都商量到吃的上面去。”
说的也是,楚怀空成天担心的就是吃什么,怎么吃,也根本没管过政事方面的问题,在宫中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御膳房和林莲那里。
“并肩王还有事吗?”云彩也没多看顾时殷,这话有着明显的逐客的意思。
“那个,你刚才在说什么?”顾时殷是不想走,现在云彩对他是越来越冷淡了。
秋霁言赶紧打断云彩的那句“与你无关”,道:“刚才本宫在和钟儿说着,关于如意这个女子的事情。”
“什么如意?”顾时殷疑问。
秋霁言将她们刚才的谈话内容,大致说了下,也包括那个奇怪的人,顾时殷听完后,难得眉头一皱,反问:“娘娘认识宇文白?”
“宇文白?”这次疑问的是云彩,她确实听过宇文白的名字,那个蘅芜的疯癫皇帝。
“宇文白是谁?”秋霁言看着云彩。
云彩解释道:“宇文白就是蘅芜的皇帝,现在和陛下交锋的那个蘅芜王。”
顾时殷点头,补充,“是,宇文白曾经找过一位不会说话的宫女。”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云彩问,宇文白找过人,这件事应该是十分保密的,顾时殷怎么知道。
“难不成你也去找过如意?”秋霁言极其鄙视。
找什么如意,他连如花都不敢找!
顾时殷摇头,“是青……是臣一个朋友告诉臣的。”
云彩自嘲笑了笑,道:“娘娘恐怕还不知道,并肩王的心上人青梅姑娘,其实是宇文白的妹妹宇文青。”
“他们阿爹是不是画画的?”秋霁言也尴尬的插开话题。
“怎么说?”云彩也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名字都是颜色,什么白啊,青的。”
三人说了会儿话,楚唯宝宝午觉睡醒了,看不见自家娘亲正哭闹不休,就连翠翠忍痛让他捏,他还继续哭闹。
秋霁言担心孩子,提前离开了。云彩也和顾时殷一起离开。
宫门前,顾时殷抓着云彩的手臂,“云彩,那都过去了,我知道错了就是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一次。”
云彩冷淡的看他一眼,“顾时殷,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改正的机会,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当时皇后没有救我,或者是来不及,你是不是连求原谅的机会都没有?”
顾时殷双手抓着她的瘦弱的肩膀,坚定而又认真道:“当时我都交代好了。”
“交代什么?将我丢乱葬岗还是丢荒山?”云彩也不推开他,一双秋水明眸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不再是以前的温柔爱慕,而是冰冷一片。
“不,不是,”顾时殷脸上出现慌乱,“不是这样,云彩,我只是交代以后的事情,我想着,如果你真的挺不过来,我陪着你,碧落黄泉,我都陪着你!”
云彩别过头,秋霁言也说过,顾时殷肯陪她死,只是她再也不敢相信了,再也不敢了。
“顾时殷,竟然都这样了,就……忘了吧。”云彩轻轻说着,推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而顾时殷失魂落魄的留在原地,他看着云彩的背影,突然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他以前到底做了什么?让云彩对他失望成这样。
顾时殷看着云彩慢慢消失在眼前,守着宫门的御林军选择看不到刚才的一幕。
“呵!”
顾时殷自嘲的笑了声,云彩让他忘记,忘记她,可是,那个人已经刻在了骨髓肌肤,印在了灵魂里,他怎么可能忘的了,忘的记,忘的掉?
第93章 天生连与一处
有些人,天生便就连在一处,若是硬要分开,那就如同敲骨吸髓一般,痛如十指穿心,生无可恋。.
而云彩之于顾时殷而言,她就是那些人,每次午夜梦回之时,脑里眼前都是那个人,或笑或闹,或哭或叫,塞的满满的全部都是她,看不见的时候想的疼,看见的时候却被她冷漠的态度刺的疼,想着的时候心如刀割,疼到麻木,但就算是疼的厉害,但还是要想。
顾时殷觉得自己快疯了,或者他自己已经疯了。
他和云彩之间,那些恩恩怨怨谁又能够说的清?与其说现在云彩对他形同陌路,倒不如说他以前骄傲自大。
顾时殷从胡人手里救下云彩的时候,她还是个天真懵懂的少女,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充满着对外界的憧憬和对他的爱慕,然后云彩就一直跟着他南征北战,为他出谋划策,师出天山,才能比起司徒雪天也差不了多少,顾时殷曾经将她视为妹妹,云彩这一跟着他,就跟着四年。
后来怎么样了?顾时殷想,后来他就遇到了他的青梅姑娘,他以为他深爱着他的青梅姑娘,他以为云彩因为喜欢他,从而对他的青梅姑娘百般刁难,怀疑他的青梅姑娘是蘅芜的奸细,所以他开始不喜欢云彩,一开始是恶言相向,到了最后他动了手,那个时候他一心只有他的青梅姑娘,他没有发现,云彩那清雅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暗淡。
青梅姑娘真的是奸细,云彩言之凿凿,他相信他的青梅姑娘,还可笑的以为这就是爱情。他身边有云彩,青梅姑娘无法做什么,顾时殷觉得,让云彩对他死心的,就是和胡人的那场交易,他选择了用云彩去换他的青梅姑娘的尸体。
朝廷的援兵到的时候,带兵的是楚渊,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翼王,只是个先锋官,连皇子这个身份就是如此苍白无力。
那时候的楚渊还只有十几岁,他带的兵对他除了崇敬就还是崇敬,上了战场全都不要命,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看到了香甜的鲜肉,云彩是楚渊手下的一个士兵带回来了,那个时候的云彩衣衫凌乱,失魂落魄。
顾时殷看着那样的云彩,有些什么东西渐渐明了,他好像爱错了人。
对于楚渊,他无疑的羡慕的,楚渊这一生除了父母弟兄不和睦之外,哪里都幸运的不得了,他从亲自带兵出征开始就从未败过,被世人称为“不败战神”,他珍惜着身边的秋霁言,他对秋霁言百般宠爱,秋霁言对他的全心全意的依赖,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做那么多混账事,他和云彩是不是也是别人羡慕的一对?
他也羡慕着林枫和笔墨,林枫无限包容着笔墨的坏脾气,而笔墨的坏脾气全部都只撒给林枫看,他甚至羡慕着连云城和林羽祈,最后林羽祈陪着连云城一起死,他们至少是在一起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身边的好友都成双成对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只有他还形单影只,这一切只能说他该!
天还没大亮,平州城的宁静被一阵又一阵的鼓声打破,那鼓声犹如春日里的闷雷,叫醒了无数人夜里的好梦。
司徒雪天等人早早就等在城头上,不远处,蘅芜的大军正浩浩荡荡的往平州进发,因为天还是蒙蒙亮,所以看过去只是黑压压的一大片,林枫,李生虎两人已经在各自镇守的城门严阵以待,平州因为靠海,所以只有三处城门。
宇文白与军队前方,他一手拉着马的缰绳,一手慢条斯理的抚摸马背上的鬃毛,那模样不像是去打仗,而想春日里跨马踏青。
他抵达平州正门下,平州仍旧是一片死寂,连城头的守城士兵都没有,他轻轻勾起一模嗜血的笑意,然后道:“给朕攻下平州!”
“杀!”
“杀!”
一时间喊杀声成一片,士兵们抬着云梯冲向平州城。
也就在云梯搭上去的那一刻,平州城再次响起鼓声,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头瞬间站满了人,平州城头的士兵纷纷举起大石将云梯上的蘅芜军砸下去。
还有的直接用烧的滚烫的热水倒下去,蘅芜军前仆后继,地上已经有了满地尸体。
“陛下,不是说楚渊生死不明,楚军军心不稳吗?”跟在宇文白身边的一位将军着急的问。
宇文白看着面前这一场屠杀,云淡风轻的笑了,“原来,是这样。”
“怎样?陛下?”
“下令退兵!”
蘅芜军退至平州城百里处,司徒雪天拿着折扇看着蘅芜井然有序的退兵,看来宇文白似乎已经知道么,奸细被他们抓到了这件事。
楚渊在别院里听着乘风的汇报,料想着蘅芜势必会再次进攻。
“乘风,为朕穿衣!”楚渊冷道。
是该做个了断了!
楚渊一身银色戎装,手持“破乙”走上城头,司徒雪天也很快迎上来,道:“宇文白不会善罢甘休,估计很快就会再次攻过来。”
“传令下去,全城进去备战状态!”
果不其然,宇文白带兵再次在城下叫阵,也不强行攻城,楚渊让司徒雪天留守后方,自己带着兵出城应战。
两军势均力敌,宇文白挑着过分秀气的眉,看着神采奕奕的楚渊,“看来,渊帝已经知道了。”
“只能说,那人太过沉不住气!”楚渊冷道。
宇文白只是笑的诡异,他抬头看了看平州城头的白衣青年,道:“不是那人沉不住气,而是渊帝军中的狐狸道行太深。”
楚渊听到有人这么说司徒雪天,只是觉得要是让司徒雪天知道,别人说他是狐狸,估计宇文白也会被惦记上很久。
“废话少说!”楚渊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宇文白给他的感觉十分压抑,让人很不舒服。
“也好!”
话落,两军就死死交战在一起,宇文白双目通红的冲向楚渊,而楚渊也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与他战成一团。
一时间,喊杀声,马嘶鸣声,兵器碰撞声混响成一曲悲怆的乐章。
宇文白像是疯了一样,脸上布满深紫色的条纹,双目通红,拿着手中的剑向楚渊扑去,楚渊一个不慎被他扑下马来,两人就地滚了一圈,迅速分开站起来,这时候两军已经停止了交战,蘅芜和楚军同样损失惨重,看着两军的王无声对峙着,一时间,战场上安静的出奇,风声吹过,空气中还有些血腥味盖过了原来的海腥味儿。
楚渊意识到不对,宇文白十分不对,蘅芜士兵上前想去问情况,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杀了。
“呵呵呵……哈哈哈……”
宇文白开始仰天大笑,楚渊一直警惕的看着他,宇文白笑了一会儿,将手中剑指向楚渊,嘴里喃喃自语的念着什么,向楚渊扑来。
楚渊将“破乙”插进地里,飞快的拔出腰剑的流风剑挡住宇文白当头劈来的一剑,宇文白像是真的疯了,口中念着什么,只是知道向前扑去,来拉他的蘅芜军和拦他的楚军都被他砍杀,然后他就一直追着楚渊。
“通通别动!”楚渊高喊一声,原本蠢蠢欲动的楚军停了下来。
而宇文白一直逼近楚渊,神情十分狰狞,楚渊靠的进了,终于听清楚了他念的是什么了。
宇文白毫无意识的念着的分明是一个名字,他在念着“如意”。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楚渊听出了眷念悔恨的情绪。
“如意?”楚渊声音不大的疑问出声,就是因为这句话宇文白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下来了。
只见他缓缓的跪下去,然后呜呜的哭出声来,楚渊被他吓了一跳,以为有诈下令收兵。
蘅芜的先锋两军隔空用小石子将宇文白打晕,带了回去。
怎么这个时候宇文白偏偏犯病了?
而楚渊回去后,直接回了帅帐,将司徒雪天单独叫来。
“陛下是说,宇文白像是得了某种怪病?”司徒雪天听完楚渊的描述问。
“没错,而他发疯的时候,念着一个名字。”楚渊点头。
司徒雪天忙问:“什么名字?”
“如意。”
“是这个名字?”司徒雪天有些诧异。
楚渊再次点头,“朕说出如意的时候,他就跪下去哭出来了。”
司徒雪天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缓缓道:“微臣认识的一位女子,也叫如意。”
楚渊以为他说的是醉仙楼的老板娘,“朕也认识,醉仙楼的老板娘。”
司徒雪天摇头,“不是花解语,而是一个叫如意的哑女。”
“哑女?”楚渊像是触摸到了什么。
“正是!那位名叫如意的哑女,六年前陪着花解语找过微臣的师傅治眼睛,并且以目换目,让花解语重见光明。”司徒雪天会想着当年的情景。
楚渊脑里有个一个大胆的猜测,“司徒,宇文白是七面前当上的蘅芜王,当上蘅芜王一年后才传出他找人的消息。”
司徒雪天接话,“陛下的意思是说,宇文白要找的就是那个如意?”
“朕也不清楚,那个如意呢?”楚渊看着帅帐的帘子。
“死了,她的死意太过明显,换了眼睛就死了,师傅将她葬在了天山。”司徒雪天说起这个如意也是一阵唏嘘,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如同行尸走肉的人,在听到她会死的时候眼里的神采飞扬,她大概不是恐惧死亡,而是巴不得赶快去死。
第94章 他已经疯了
“司徒,你说如果宇文白知道他要找的如意死了,他会怎么做?”楚渊突然心情大好,看见宇文白不好他就安心,竟然敢觊觎他媳妇儿,这不是找死吗?
“不知道,大概会彻底疯了,或者去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过,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如意死了,只是自欺欺人逼着自己不承认。”司徒雪天说着,心里不住的感叹,这宇文白也是个可怜之人,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独自坐在皇位上,身边却没有只和暖心的人,想到这里司徒雪天拿眼去看楚渊,楚渊被他看着浑身不舒服,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司徒雪天,当司徒雪天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被他看的那个人很不舒服,像是案板上那待宰的肉。
“司徒一直看着朕,难不成也想体验一下林枫的感觉?嗯?”楚渊说着还似笑非笑的和他对视,司徒雪天失笑摇头,“陛下言重了,微臣只是在想陛下身边有皇后娘娘,而宇文白却什么都没有。”
楚渊说这话听着心里舒服,笑容不自觉的得意起来,“阿言很好。”
楚渊心里一阵暖暖的,然后就是庆幸,庆幸他还能重来一世,不然他比宇文白还要不如。
“料想这宇文白短时间内是不会出兵的,微臣还请陛下示下。”司徒雪天拿着扇子拱了拱手。
“把他带上来吧。”楚渊淡淡道。
司徒雪天点头出了帅帐,不一会儿那个蘅芜的奸细就已经被带到了帅帐内,跪在楚渊面前。
司徒雪天站在旁边等着楚渊说话,楚渊看了他一眼,道:“老孟,朕且问你,朕待你可有不薄?”
那个奸细不是别人,正是原小春城守将孟盟达,他一路跟着楚渊杀进长安,楚渊并没有半点亏待他。
孟盟达双手被缚跪在地上,低着头道:“陛下待罪臣恩重如山。”
楚渊对于孟盟达的背叛,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的就是痛惜,“那为何替蘅芜做事?”
孟盟达抬头看了眼楚渊,道:“罪臣本就是蘅芜人。”
楚渊突然笑出声,孟盟达被他笑的不明所以,司徒雪天也很奇怪楚渊为什么就突然笑了。
楚渊笑了会儿,眼神凛冽,站起身来走近孟盟达,压低声音,道:“竟然你是蘅芜人,朕倒是有些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孟盟达自知自己对不起楚渊,心里对他早就有了愧疚,楚渊问什么答就是了,反正那些蘅芜最重要的机密他是不知道的。
“朕的第一问题,你几岁到的楚国?”楚渊在他面前蹲下来里问。
“回陛下,罪臣是五年前到的楚国,那年臣二十一岁。”孟盟达低着头。
“第二个,你来楚国做什么?”
“回陛下,罪臣是来楚国替文帝找人。”
“找到了吗?”
“没有。”
楚国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只能得出孟盟达本是蘅芜宇文白身边的侍卫,五年前宇文白得到消息,他要找的人在楚国出现过,宇文白就让孟盟达等几人去寻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最后阴差阳错下孟盟达入住小春城卖艺为生,被出来瞎逛的李生虎看中,收到身边当侍卫,等楚渊出兵小春城时他才当了守将。
楚渊起身,看了看司徒雪天,后者冲他点头,楚渊无声叹了口气,道:“来人!”
“在!”门外的士兵迅速的跑了进来在孟盟达身后站定,楚渊淡淡道:“朕会照顾好你的妻儿。”
孟盟达瞬间红了眼眶,他忍着没有让眼泪滚落下来,给楚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楚渊负手而立,“找了好地方,送孟将军上路。”
“是!”
孟盟达被两个士兵拉扯起来,跟着他们离开了帅帐,他不求楚渊能够饶他一命,他只求楚渊能够不为难他的妻儿,还好楚渊答应他会好好照顾他的妻儿,对于楚渊这种做法,孟盟达心里是感激的,生不出一丝怨恨,他跟着楚渊这么久,与他喝过一坛酒,分过一块肉,还一起逛过青楼,他明白为什么司徒雪天这种高傲的人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楚渊,也明白楚渊带的兵对他的忠诚,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相信,孟盟达达想,这一世他不能背弃他的国家,如果还有来世他还跟着楚渊。
孟盟达被带走后,楚渊站在原地有一会儿的失神,他其实很不想相信,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
“司徒,朕有些累了,这里交给你了。”楚渊说着出了帅帐。
司徒雪天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若有所思。
蘅芜营帐内,宇文白自梦中醒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陛下,啊……”
“滚!”
跟着他的侍女赶忙向他走来,被他一把推开,侍女一个不稳撞到了案几的角,瞬间头破血流。
侍女捂着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营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烛火如豆,在风中摇曳不定。
宇文白在塌上坐着,里衣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壮的身体,夜风一吹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他习惯性的伸手如衣服里摸那半截玉镯子,入手全是一片空,宇文白惊慌的大喊,“来人,快来人!”
外面守着的侍卫急匆匆跑进来,跪下他的塌前。
“陛下!”
“说,谁给朕换的衣服?”宇文白双目赤红,那模样煞是狰狞。
“回陛下,是如夫人。”
“把她给朕找来!”
“是!”
其中一个侍卫起来飞快的离开,其余的三个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那个出去的侍卫带着个长发披肩的美人跑来,那个美人就是宇文白带着一起出征的如雪如夫人,宇文白冲如夫人笑的温柔,他伸出手,声音轻柔道:“宝贝儿,过来。”
如夫人一脸娇羞的走过去,把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放到宇文白手里。宇文白一用力,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温柔抱着,道:“宝贝儿,是你给朕换的衣服?”
如夫人笑着点头,宇文白搂着她的手一紧,道:“那朕的那半截玉镯子呢?”
如夫人想了一会儿,挣扎着从塌脚的那堆衣服里,翻出了玉镯子,讨好似的递给宇文白。
宇文白接过玉镯子,在烛光下,原本莹白的玉镯子泛着淡淡的黄色,“宝贝儿,你的手真好看。”
如夫人笑的更美,宇文白低声道:“这么好看的手,割下来送给朕吧?”
如夫人瞬间脸色苍白,她惶恐无助的抓紧宇文白的衣襟,宇文白嫌弃的将她推倒在地,对着下面跪着的侍卫淡淡道:“如夫人的双手朕煞是喜欢,你们把她的双手砍下来,给朕带回来!”
侍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如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她拼命的爬到宇文白身边,张着嘴巴啊啊啊个不停,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宇文白像是看到了十分肮脏的东西,从被子里伸出脚踢开他,冷道:“还不带下去!”
侍卫们赶紧拖着如夫人出了营帐,听着哭喊声渐远,宇文白脱力的躺会塌上,他拿着那半截玉镯子,举到眼前,然后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如意,等着朕攻下楚国,你就来找朕好不好?”
夜风有些凉,花解语关了窗户,回头瞪了眼笑的一脸狡黠的某个白衣青年。
“司徒先生这么晚了,还留在奴家屋里,怎么着?看上奴家了?你就不怕司徒夫人吃醋?”花解语也在司徒雪天对面坐下来,语气里尽是调侃,她听说司徒雪天成亲了,还以为他和唐天意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当初那个非唐天意不娶的司徒雪天,竟然会娶别人,还是楚国前丞相之女,所以说天意弄人啊。
司徒雪天也不管她的调侃,淡淡道:“花老板怎么跑来平州了?”
花解语依旧是笑,“突然想换个地方。”
“当年的如意最后说了什么?”司徒雪天是想问那个如意究竟是不是宇文白找的那个如意。
花解语笑意更深,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直接问我那个如意倒底是谁?”
“花老板会说?”司徒雪天可是没有那么多钱啊。
花解语也开始大方起来了,“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就是为了给她找伴儿的,她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孤独。”
“这么说,就是如意?”司徒雪天没有丝毫惊讶,反正他也猜了个大概。
花解语淡淡叹了口气,“没错,正是如意,可笑的宇文白一直在找的人,其实早就死了。”
“你想要杀了宇文白?”司徒雪天最怕和花解语打交道,这个人心机太深,如果她想要杀了宇文白,易如反掌。
花解语摇头,“不,失而复得是喜悦,得而复失就是疯狂,如意这辈子爱惨了宇文白,临死还要担心着他,奴家怎么说也要替如意好好照顾着不是?”
“你可别把人照顾死了。”司徒雪天瞬间替宇文白默哀,他要是真的把花解语当成如意,就真的是脑子有病。
“宇文白不傻。”司徒雪天觉得,那么多年老朋友了,提醒她一下也好,免得到时候替她收拾,还得一块一块找。
花解语一眼就看出来了司徒雪天的鄙视,“但是宇文白已经疯了。”
第95章 下去陪她
是的,花解语说的没错,宇文白是疯了,司徒雪天无奈的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你别指望我会给你收尸。[.超多好看小说]”
“哟?司徒先生会好心到给奴家收尸?再说了要收也是应该收别人的。”花解语怪腔怪调的说道。
司徒雪天无法,花解语要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拦的住的。只是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宇文白生性多疑,你万事小心。”
“真是的,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待,没想到那么多年不见,司徒先生到学会关心别人了?”花解语继续用那奇怪的腔调说话,她和司徒雪天认识的时间不短,足以让她摸清楚司徒雪天的性格,这个人面热心冷,对于他而言,人分为三种:他的唐天意,有利用价值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如今他在楚渊身边,多了几分人情味,花解语也看得出来,司徒雪天却是真心真意的在帮楚渊,她倒是对楚渊十分好奇,倒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把司徒雪天这只桀骜不驯的狐狸,收拾的跟家养的似的。
“花老板,你应该见过秋霁言。”司徒雪天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花解语一愣神,然后点了点头,“那个小丫头?”
花解语还记得,那个跟在秋凤梧身边的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明明年纪小小,却把她呛个半死。
司徒雪天没有在意她的措辞,当初花解语见到秋霁言的时候,她却是是个小丫头,“她可是当今的文德皇后。”意思是人家已经不是小丫头了。
花解语失笑摇头,“是啊,那么多年了,小丫头早就长大了,你替她干什么?”
“她还是翼王妃的时候,救下云彩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替我师傅续命也提了一个要求,第一个是帮翼王楚渊夺下楚国江山,第二个要求就是跟在楚渊身边为他效力,直到死为止。”司徒雪天说着,也不得不佩服秋霁言,这人看似孩子心性,其实却是个机敏的人。
花解语这下子乐不可支,她笑倒在桌上,司徒雪天等了半天,她才笑完,“司徒,你太小看那丫头了,她可是苏宁的女儿。”
“是啊,怪只怪我太大意。”不过,有什么关系,换一种生活似乎还不错,家中有妻有女,不用担心唐门的人再跑来报复,终于体会了曾经师傅说过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才是最幸福是什么意思了,什么感觉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花解语看他一脸嘚瑟样,毫无形象的白了他一眼,“得了吧,瞧你那没出息样儿!”
司徒雪天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天不早了,花老板当心引火烧身。”
花解语只是撑着脑袋在桌上,“爷,下次再来啊……”十足一个老鸨子的模样。
司徒雪天抖了抖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解语看着司徒雪天离开的后紧闭的房门,原本笑意满满的双眼,顿时冷下来,她捏着手中的杯子,望着上面的花纹。
今天司徒雪天来找她,不过是想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如果她真的按照如意生前的执念助宇文白一臂之力,司徒雪天就会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意可以原谅宇文白,可是花解语什么都能很快学会,唯独原谅是永远学不会,她要把如意受到的痛苦,一点一点加倍的还给宇文白,竟然如意那么喜欢你,不如你下去陪着她好了。
“花解语想要干什么?”楚渊轻轻皱着眉头。
一大早,司徒雪天就到帅帐告诉楚渊花解语要去蘅芜,似乎是想把宇文白拖下去给如意陪葬。
“花解语这个人,爱憎分明,如意为了救她丢了命,她也会用命去报答,如果她只是针对宇文白一个人那就好了。”司徒雪天说着把手中的折扇打出一个漂亮的手势。
“哦?此话怎讲?”楚渊依旧坐在帅师椅上,司徒雪天站在他左前方,难得有些担忧,“就怕到最后,花解语会把整个蘅芜拉下去给如意陪葬。”
楚渊嗤笑一声,陌上的势利虽然大,但也只是江湖势利,他不认为花解语会有这个能力,前世他现在已经被软禁在府中,对于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他只是偶尔听旁边的人说屁,前世蘅芜还没有来的及向楚国出兵,他们的皇帝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现在看来十之八九就是花解语做的,不过很快蘅芜换了新皇,至于新皇是谁,楚渊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切不可小看了她。”司徒雪天出言提醒。
楚渊摆了摆手,“就算她把整个蘅芜拖下去,对于我们也是百利无一害。”
“只是,战局恐怕又要拖些时日了。”司徒雪天感慨道。
“司徒可是想家中妻女了?”
司徒雪天看着楚渊一副淡定模样点头,也不去戳穿他,对于想家,这里没有哪一个有楚渊想的厉害,孩子刚出生不久,朝野暗里动荡不安,他放心不下秋霁言,可能是太过在意的缘故吧,楚渊总把秋霁言当成弱者,秋霁言也索性就依着他,当个依赖他的弱者,但是别人不知道,司徒雪天却清楚的很,秋霁言并不弱。
平州城久攻不下,长安城内却暗潮汹涌。
楚怀空一大早就打算入宫,借着看楚唯宝宝的名义,行骗吃骗喝的行径,可是刚刚收拾好自己,他那个体弱多病,风一吹就倒,倒了还吐血的五皇弟就上门了,这事儿稀奇,楚君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讨厌他的要死,他还自己过来,是欠虐吗?耽搁他吃饭,这人真是越来越讨厌!
楚怀空心情十分不好的去了花厅见人,楚怀空抵达花厅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让他的心里更郁闷了,所以看着楚君的脸色更差。
楚君见到楚怀空起身行了一个礼,楚怀空没好气道:“身子弱就坐下吧,免得一会儿吐血可还的让人清扫!”
楚君笑着点头坐下,楚怀空就直截了当的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楚君礼貌亲切的笑道:“许久未见四皇兄了,今日特来拜访。”
拜访你大爷!耽搁本王吃饭!
楚怀空在心里已经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了,表面上不动声色,“你会想我?得了吧,楚君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了。”
“四皇兄快人快语,臣弟只是担心,陛下出征快一年有余,怎么还不见班师回朝的迹象?”楚君说着还一脸的担忧,关于朝政反面都是由秋霁言,顾时殷和楚怀空三人代为把持着,楚君只能一旁看着。
“这事儿你得去问顾时殷。”楚怀空把所有事情推给顾时殷,完全没有点自觉。
楚君开始激动了,“楚家的天下,怎么都让一个外人决定?咳咳……”说着激动的咳嗽出来。
楚怀空真怕他咳吐血了,赶紧安抚,“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去给皇嫂说,你别咳了!”
楚君平复了呼吸,有气无力道:“臣弟只是大担心,并肩王现在大权在握,陛下又不在长安,要是真有个什么该如何是好?”
楚怀空装作认真的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皇嫂,你在这里休息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侍女道:“那个谁快来扶五殿下下去休息。”
侍女飞快的跑过来,楚君搭着侍女的手,担忧的看了楚怀空一眼,跟着侍女走了。
楚怀空抖了抖自己的身体,还担心顾时殷?他大权在握又怎么样?只要云彩一句话,要他干什么他都愿意,云彩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他绝不撵鸡,简直比他府上管家伯伯养的那只名叫“旺财”的狼狗还要听话。
楚怀空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秋霁言,然后可以蹭了中午饭,想着便欢快的跑走了。
林莲一直很闲,最近闲的发慌就研究了几种新菜式,秋霁言很喜欢吃,楚怀空也很喜欢吃。
所以对于楚怀空三天两头以各种理由进宫,然后随便蹭饭吃这种做法,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想到这么大个人了还想着吃,真是白瞎了那想俊美的脸。
楚怀空飞快的赶到凤鸾殿的时候,秋霁言才刚把闹腾的楚唯宝宝哄睡着,看见楚怀空就意识他小声些。
秋霁言把人带到偏殿,楚怀空直接倒了水猛灌了几口,道:“皇嫂,我有事说。”
秋霁言笑着让他坐下,道:“正好,我也有事说。”
楚怀空特别乖巧的道:“皇嫂先说。”
秋霁言点头,想起楚渊信上的内容,道:“怀空也不小了,这两年事情太多耽搁了,你皇兄信上说,让我这个做皇嫂的给你物色个姑娘,给你做王妃。”
“啥?”楚怀空惊呆了,他誓要吃遍天下美食,藏尽所有宝贝,怎么可以?但转念一想是楚渊的意思,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乖乖听话,不然别说吃美食了,连饭也不给吃。
“怎么了?”秋霁言不解的问他。
楚怀空立马讨好的笑道:“没什么,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秋霁言觉得他说的话哪里不对,然后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伸手招来了个宫女吩咐她下去拿画像。
不一会儿宫女捧着一堆画卷回来,秋霁言把画卷当到她面前的桌上道:“这些都是这几天我让人去问的,都是良家姑娘,你看看。”
楚怀空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还要笑嘻嘻的接过画像。
第96章 不适合
“皇嫂,这个姑娘您都见过?”楚怀空看的眼花缭乱的问。[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秋霁言也觉得这样子看实在没意思,索性就把画像放下,喝了口茶,道:“真是没意思,光去看画像,又不知道这姑娘倒底怎么样,万一娶回来太泼辣怎么办?”
楚怀空把头点的跟捣蒜一样,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的赞同,如果他手里没有点心的话。
“皇嫂,你们苗疆是怎么娶的?”
秋霁言沉思了会儿道:“看对眼了就在一起呗。”
“可以看的啊?”楚怀空问。
“不然呢?”秋霁言也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不能看那长来干什么?
楚怀空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人家能看,他们不能看,只要多看人家黄花大闺女一眼,那就是轻薄,就得娶人家进门,所以楚怀空一出门就绝对不敢多看街上的姑娘一眼,生怕姑娘带着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哥哥爹爹的找上门儿来,让他负责,要是生的好看还好,要是生的连采花大盗都不愿意碰的,那可就亏大发了,想他写意王爷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多少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这种倒贴的女子……他怎么就遇不到一个?
“怀空,你看看这个如何?”秋霁言拿起其中一副给楚怀空看,楚怀空瞟了一眼,一脸嫌弃,“长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个偷男人的。”
秋霁言看着画中女子,清秀温婉,怎么看都不像偷男人的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这个呢?”秋霁言再接再厉,一定要完成楚渊交给的任务,要是楚怀空成亲了,就不用每天都来捏她儿子的脸,蹭她的饭吃了。
楚怀空象征性的看一眼,摇头道:“不好不好,一看就和我不合。”
“这个呢?”她再忍!
“这个那么小,我是娶老婆不是找妹妹。”楚怀空依旧不满意。
一共看了十几个,楚怀空不是嫌弃这个太丑,就是嫌弃那个不够白,要不就是嫌弃人家不会做饭。你这是娶媳妇还是请厨娘?要会做饭的干什么?
秋霁言最后忍无可忍,冷了一张脸,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楚怀空被她一吼,也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来,看了看四周,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等着秋霁言说话,秋霁言也疑惑的看着楚怀空,然后点头让他们下去。[.超多好看小说]
等着宫女太监后都下去后,楚怀空才认真道:“今早楚君来找我。”
秋霁言等着他说下文,楚怀空也不拖拉,“他说楚家的天下,怎么能落入外人之手。”
秋霁言轻轻眯着那双秋水明眸,笑道:“他以为,我真的傻?”
“是啊,有的时候我也觉得皇嫂傻。”楚怀空二百五的点头,秋霁言本来给他的印象就是有些呆,小姐脾气,任性的让人恨不得揍她一顿。
秋霁言被他的直白一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人是成心来气他的吧?
“去把云彩和顾二傻找来。”
“哦。”楚怀空眼见人家不请他先吃饭,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心里又是给楚君画上一笔。
楚怀空让人去把顾时殷和云彩秘密找来,自己垂头丧气的回到凤鸾殿,秋霁言看他这样也着实好笑,招呼了宫女给楚怀空端些吃的,可把楚怀空感动的一塌糊涂,楚怀空一边吃着林莲的新菜,一边道:“以前我跟皇兄在冷宫的时候,可把我饿惨了。”
“冷宫?”秋霁言问。
楚怀空还在一个劲儿的夹菜,毫不在意道:“是啊,我和皇兄两人是在冷宫长大的,那些下人太可恶了,饭也是三四天送一次,整整饿了我十年啊!”
秋霁言瞬间明白了,楚怀空那么在意吃了,敢情是给饿怕了?没想到那么风光无限的楚渊,也有那么悲惨的时候,真是越来越想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的了。
“那,你们怎么出来的?”秋霁言继续问。
楚怀空咽下一口菜,“皇兄参军,就把我也弄出来了。”
谈话了,顾时殷和云彩已经到了,楚怀空也吃的差不多了,秋霁言让下人把饭菜撤了下去,出去守着,屋子里只剩下她,楚怀空,顾时殷,云彩四人。
秋霁言直接免了他们的礼,将楚怀空的话说了一遍。
“没想到,从小体弱多病的五殿下竟然会有这种心思。”顾时殷皱紧眉头,楚君出现这种猜疑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现在满朝文武都处于散漫状态,是该有个人管管了。
云彩似乎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一年来,什么事都是暗中处理好了,再公布于众,大臣们肯定心有不满,是时候早朝了。”
“早便?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楚怀空还弄不明白,楚渊临走时不是说他回来之前可以不用早朝,什么事情直接上奏给秋霁言的吗?
秋霁言点头同意了云彩的说法,“不然,他们都快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皇帝御驾亲征,皇后代理朝政,总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顾时殷符合。
楚怀空还是糊涂的,这和让秋霁言代为早朝有关系?但他还是比较担心楚君,“那楚君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怀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秋霁言挑眉,那样子像极了楚渊。
楚怀空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试探问:“真的我去?”
得到肯定的答案,楚怀空手一扬,将手中的杯子扔到顾时殷身上,顾时殷黑着一张脸将桌子掀翻。
寰宇三年六月,并肩王顾时殷与写意王楚怀空于凤鸾殿撕破脸皮,两人的关系瞬间降至冰点。次日,沉寂了一年的玄武大殿,终于不用沉寂,皇子还小,皇后代政。
远在平州的楚渊收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是六月中旬,楚军和蘅芜依旧僵持不下,楚渊心情有些烦躁,听到乘风汇报的消息心里稍微有些舒坦,就说秋霁言只是偶尔犯傻还没人信他。
“六月三日,皇后娘娘雷厉风行的收拾了楚则的党羽,六月四日,皇后娘娘以五殿下婚事为由将其软禁……”乘风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破浪传来的消息。
楚渊一直都是勾起嘴角,笑的一脸温柔,秋霁言做的这些大概和云彩脱不了干系,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大概是云彩和秋霁言相同的恶趣味,看着人马上就要成功,然后给他致命一击,总觉得这样更大快人心。
乘风念玩完后,开始汇报蘅芜的情景,“前几日,宇文白从蘅芜军医的营帐里带了个人回去,到目前为止,宇文白的情况十分不稳定。”
楚渊当然知道宇文白现在不可能会好,那个他以为的人如今用别人的身体回到他身边,他没有直接血气上涌,一命呜呼已经很厉害了,不过花解语恐怕不会让宇文白这么直接一命呜呼,楚渊但是巴不得宇文白快点死,那么他就攻下蘅芜回去抱孩子。
“通知下去,今日子时准备夜袭蘅芜!”
“是!”乘风一溜烟的跑来了。
楚渊继续拿着手中的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她已经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呆了很久了。
沐追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功了,她和楚渊已经快要在一起了,可为什么会被反弹回来,白繁若似乎玩腻了,将她丢出了南疆王宫,满满黄沙中,沐追雨遇到了一只马队,她装可怜扮无辜,说自己被亲人丢弃到这里,马队的队长相信了她,她跟着马队,帮忙马队中的人做做饭,洗洗衣服,她想要依靠马队去长安,她想要去找楚渊,她相信楚渊一定会看上自己,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反正她绝对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着她转悠。楚渊之所以不理她,全都是秋霁言这个狐狸精给楚渊吃了什么药,让楚渊做出了违背自己心的事情,他才会伤害自己,不过没关系她会拯救楚渊,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她不介意楚渊曾经伤害过她。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马队遇到马贼,她被俘虏上了山,她以为她完了,谁知道有个长得十分帅的要人救了自己,那个人叫白梵,他对自己温柔体贴,沐追雨觉得这个人就应该是她的男配,她乖巧的跟着白梵,直到白梵将她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此刻,密室外面的男人穿着灰色的粗布麻衣,他楚白梵,如今的白梵,他已经不是平南王世子了,他现在只是圣教的护法。
“教主,还有三日就可成功了。”楚白梵对着妖冶的女子拱了拱手道。
这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楚渊找了很久的宁燕,宁燕笑道:“白护法辛苦了。”
楚白梵淡淡摇头没有说话,宁燕眼神冰冷的看着密室的门,竟然沐追雨那么喜欢楚渊,那就让他一辈子和楚渊在一起好了,至于秋霁言,她就接手了。
“教主答应过在下,不会伤害秋霁言的。”楚白梵看着宁燕脸上扭曲的疯狂,担心的提醒道。
宁燕冲他妩媚一笑,道:“放心,定给白护法一个完整的护法夫人。”她要秋霁言干什么,她要的只是秋霁言身体里的蛊王。
第97章 感同身受
“如今君飞扬在秋霁言身边,怕是不好办。[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楚白梵还是有些担忧,先不说秋霁言身边那难缠的破浪,光是君飞扬就够头疼了,那人可是清风剑派的大弟子,名门之后,尤其是清风剑派的掌门,那可是个出了名的护短。
宁燕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看了看上面鲜红的指甲,笑道:“他可不会一辈子在秋霁言身边。”
楚白梵点头,“那就等着君飞扬离开后再说吧。”
宁燕没有说话,妖冶笑着离去。
她可是比谁都恨君飞扬,拐走他们圣教的圣女不说,还来阻挠他们的大事,真是很不的将他千刀万剐!
“阿嚏!”
七月初的大太阳下,君飞扬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觉得自己背脊发冷,君飞扬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骄阳,自己真是活见鬼了。
想了半天,君飞扬都想不出倒底是谁在背后惦记他,干脆用力甩了甩脑袋,不想了,把自己的注意力用在了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上面,看看回去的时候能不能顺一两样回去给孩子他娘,讨的她的欢心那么回房睡觉就指日可待!
“君兄!”顾时殷来的时候正好看着君飞扬在御花园那一大段紫色的花丛里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好吧,在顾时殷心里君飞扬就没有做过好事。
君飞扬原本是蹲在花丛边的,听到顾时殷喊他,干脆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温和笑道:“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不过来你要偷东西吗?
顾时殷心里边这么想,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会给君飞扬一个古怪的笑容,道:“君兄好雅兴,不去守在娘娘身边,来这御花园闲逛。”
君飞扬心里苦笑,这顾时殷怎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娘娘和云姑娘有事相商,破浪在她身边,所以君某就到这御花园来查看一番。”
顾时殷点了点头,“正好本王也无聊,君兄不介意陪本王走走?”
君飞扬拱了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顾时殷一路上一直在前面走,君飞扬后面跟着,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顾时殷突然回头盯着君飞扬看,君飞扬心里叫苦,这人莫不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结果了自己?毕竟自己是他名义上的“情敌”。
“君兄,顾某深知对不起你,今日特向你道歉,对不起!”顾时殷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君飞扬轻笑出声,“并肩王哪里话?君某并不觉得有什么。”
顾时殷依旧是那个姿势,他沉默了会儿,道:“还轻君兄以后好好待云彩,你若是对她不好,本王定带兵荡平清风剑派!”
君飞扬总算明白了,这人是没耐心了?还是死心了?笑着竟然大笑出声。顾时殷被他笑的一阵烦躁,本来把自己喜欢的姑娘往别人怀里推,他就够难受了,后来那个人竟然还要嘲笑他,顾时殷顿时悲愤交加,低吼道:“你笑什么?”
君飞扬慢慢止住了笑声,道:“王爷恐怕是误会了,对于云姑娘,君某只是尊敬而已。”
“尊敬?”顾时殷咬牙切齿道,要只是尊敬君飞扬怎么会答应连云城那么无礼的要求?
“正是,”君飞扬慢慢解释,道:“先不说云姑娘心里面根本没有君某,单凭君某已经有了妻子,那是万万不能和云姑娘结成夫妻的。”
顾时殷还不是不放心,“你有妻子?你有妻子怎么就答应了别人?”
君飞扬想着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顾时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君某那时候还未认识她,君某也是半年前才成的亲,如今孩子都快出生了。”
“竟然孩子都快出生了,那你怎么不在她身边陪着?”顾时殷半信半疑。
“因为君某还欠连前辈和林盟主一个人情。”至于是什么人情君飞扬不说,顾时殷也没兴趣知道,他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觉得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自己似乎有些白痴,沉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君飞扬继续研究着御花园里秋霁言养的花草。
御书房,秋霁言已经快被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烦死了,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身边的云彩推了推她的肩膀,秋霁言都懒得抬起头来,直接拿手挥开云彩的手,有气无力道:“怎么了?”
云彩指着这些奏折,道:“这些奏折大多数以上都是这家长里短。”
秋霁言当然知道都是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就是因为小事儿才烦人。
“给我扔了!”
云彩看了看周围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退出去后,云彩才把秋霁言拍起来,正色道:“娘娘,这些人您看如何处置?”
秋霁言抬眼看了看那堆奏折,道:“逗四一堆鬼明日眼勒!一个二个哈搓搓勒!”
“啊?”云彩听不明白她说了什么,估计是苗疆那边的某处方言,不由得摇头失笑,真是把人都逼的口不择言了。
“没什么,这些人,算了都拿去练蛊好了。”秋霁言说的十分轻松,云彩也知道她是开玩笑,先不说她忍不忍心,光是苏宁和秋凤梧知道,都够她受很久了,至于楚渊?那种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谁说媳妇儿不对那肯定是谁没常识没文化的人,他大概会很任劳任怨的把战场上的死人拖回来,让秋霁言一次性养个够,死人都是他的,秋霁言爱那那个喂就拿那个喂。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泽帝在位时新进的官员,跟了楚则也享受了几年清福,现在是陛下,他们恐怕还想继续坐享齐人之福。”云彩冷笑道。这群蛀虫,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一次性的把人清理干净。
“还想享福?渊哥在前线拼死拼活,这群人竟然想着怎么去克扣税银,传本宫令下去,凡是五品以上官员,三日之内都给本宫交出一万两白银出来,没有那么多的的就给本宫卖房卖地卖女儿,当金当银当裤子,要是拿不出来,全家发配边疆,女的去当兵,男的充军妓!”秋霁言已经气的不行了,楚渊在战场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这群人就只知道享福,享福你大爷!
云彩还是头一次见到秋霁言生气,不得不说还挺吓人的,不过,“娘娘,真的女的去当兵,男的充军妓?”
秋霁言一怔知道自己失言了,随既冷静下来,道:“那些官员都是男的。”
云彩瞬间明白了,心里觉得秋霁言真损,不过这方法还真的好,损就损点儿吧。
“那,还请皇后娘娘下旨。”云彩笑道,然后想起来什么问:“娘娘,陛下并没有传来粮草紧缺啊。”
秋霁言拿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下,道:“本宫知道,渊哥睡不好吃不好,本宫也想让那些想要享福的人试试而已。”
这人睚眦必报的个性还是没变,还以为她是想整治一下那些人呢。
“钟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秋霁言写完圣旨,侧头去看旁边的云彩,她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有些担心她。
云彩摇了摇头,道:“无事,那明日早朝时,由李公公宣读吗?”
秋霁言摇头,“不用,小李子!”
“奴才在!”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年级十分轻的太监,他规规矩矩的跪在秋霁言面前道。
“去把写意王给本宫叫来!”秋霁言说完,小李子应着,麻溜的跑了。
此刻被算计了的楚怀空正乐呵呵的逗着林莲怀里楚唯宝宝,楚唯宝宝已经半岁了,穿着漂亮的小衣服,睁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一脸兴奋的盯着自己的四叔叔做鬼脸,刚冒出来的牙齿在粉红的牙龈间特别可爱。
“呵呵,呵呵呵……”
楚唯宝宝拍着肉嘟嘟的小手,笑的欢快口水都流出来了,楚怀空也不顾形象的冲着楚唯宝宝不停的做出各种鬼脸。
“好了,王爷您别在逗小皇子了,小孩子笑多了不好。”林莲微笑着制止。
楚怀空也揉了揉被自己捏的僵硬的脸,逗小孩子真是太痛苦了。
“这小子真是难逗!”楚怀空抱怨着,走到桌边喝了水。
楚唯宝宝一直待在林莲怀里,眼睛滴溜溜的到处转似乎想找方才逗他的那个人,“呀,呀,呀……”
楚唯宝宝不停挥着手咿咿呀呀的叫着,也不知道叫什么,自己但是叫着开心。
“这小东西叫什么呢?”楚怀空端着杯子也兴致勃勃的听着楚唯宝宝“说话。”
林莲抱着他摇了摇,笑道:“大概是想找人陪他玩。”
“真是够折腾,等着啊,小猴子,皇叔这就来陪你玩。”楚怀空放下杯子准备起身,小李子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凤鸾殿,“扑通”一声跪在楚怀空面前,道:“奴才参见王爷,贵妃娘娘,王爷,皇后娘娘有请。”
“请本王,请本王去吃饭吗?”楚怀空一脸疑惑,她不总觉得自己丢人吗?怎么想着请自己?
小李子摇头,“不是,还请王爷随奴才去御书房。”
“也好,”楚怀空朝门走了几步,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着林莲的方向,喊道:“小猴子,皇叔马上回来啊!”
“走吧!”
第98章 宣读不同于宣旨
楚怀空一路跟着小李子往御书房方向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小李子又不是那种话多的人,而楚怀空还在自我纠结,最近秋霁言特别忙,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都是在御书房解决,他每次来蹭饭都是在御书房,自从秋霁言生完楚唯宝宝后,就没有再让林莲做那些精致可口的小玩意儿了,吃的都和楚怀空平时吃的差不多,但就算如此,他也每天都来,乐此不疲。[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小李子,今儿本王的皇嫂还是在御书房用的膳?”楚怀空问了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小李子。
小李子被楚怀空这样一问,有些受宠若惊,想他一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太监,先是经历过楚则既位,再到楚渊,怎么说也是看到过两位君王,可是他都是在御花园扫地的,今天突然被楚怀空一问,确实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战战兢兢道:“回王爷话,娘娘今日没有在御书房用膳。”
“没有?”楚怀空眼睛一亮,继续问:“那是在哪里?”
小李子继续答:“回王爷话,今日娘娘和公主是在养心殿用的膳。”
楚怀空不解,“那她叫本王干嘛?”
小李子也不知道楚怀空干嘛要问这些,继续回答:“娘娘这会儿正在和公主商量要事,差奴才来请王爷。”
楚怀空心里大叫不好,秋霁言这个时候找他明摆着算计他,司徒雪天还在的时候可没少算计他,试问比一只狐狸更可怕的是什么?当然是两只狐狸,还是两只正在算计自己的狐狸,楚怀空正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开溜,就已经到御书房门口了,小李子站在门口示意楚怀空进去,楚怀空眼看自己逃不过去,就只好英勇就义,推开门走了进去。
秋霁言正拿着笔忙的焦头烂额,这些人真是一群饭桶,平常没见他们这些清闲的,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非要上奏折上来,是欺负她年龄小吗?怎么说她也二十一了好吧?
秋霁言听到推门声,忙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楚怀空正一脸纠结的往她这边走,“皇嫂,你叫我?”
秋霁言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睛,“怀空你来了?快坐坐昨。”说着指了指书桌旁边的那张椅子,那张椅子本来是云彩的,云彩临时有事先出去会儿。
楚怀空是打死也不愿意坐了,他磨磨蹭蹭的到秋霁言书桌前,道:“皇嫂找我什么事儿?”
秋霁言从一对奏折里扒拉出了刚才写好的圣旨,道:“还麻烦怀空跑一趟,凡是五品以前官员你都给他们宣读一遍。”
楚怀空结果圣旨大致看了一遍,顿时喷笑出声,“皇嫂,你怎么那么损?”
秋霁言对于他的评论不以为然,反正不都一样嘛,“拿好了就快点儿去!”
“不应该人手一份吗?”楚怀空扬了扬手中的圣旨问道。
秋霁言挑了挑秀气好看的眉,“让你宣读,没让你去宣旨。”
楚怀空内心翻了个大白眼,自己不想写就不想写,这样说的冠冕堂皇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知道了。”楚怀空拿了明黄的圣旨就走,秋霁言等他走后直接趴在御书房的书桌上,真的好累。
这段日子秋霁言终于能体会这些皇帝究竟有多累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上完所谓的早朝就得回去处理那堆的像座小山似的奏折,累的她想趴下直接就这么睡死过去。
秋霁言努力爬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窗外的小树,真的好想楚渊,自从她嫁给楚渊后,两人就从来没有分离那么久的,都快一年多了,在这深宫中虽然有林莲和云彩的陪伴,但是那里比得了楚渊?
那人总是霸道又蛮横,有的时候却温柔的过分,他总是把秋霁言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什么都不用她去想,什么都不用她去担心,她只需要待在楚渊身边就好。她也一直在他身边,从早到晚不间断的一直和他在一起,突然分离那么久,有时候秋霁言会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过,像个离家太久的小孩子一样,因为太过思念家的好,只有哭一场才能发泄心里的难受。
如今这人一走就走了那么久,不知道是不是战事吃紧,楚渊从来都不说,他从来都没有传过坏消息过来,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坏消息,还是楚渊怕她担心忍着不说。
此时的平州城已经步入了八月末,而宇蘅芜甚至宇文白却一点儿动兵的意思都没有,探子传来消息,说宇文白现在像是鬼迷可心窍一般,什么人的话他都不听,成天只知道和一个叫“如意”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天刚大亮,宇文白从梦中醒来,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右手收紧,连带着右手臂弯里的人都搂到了怀里,宇文白满足的深深吸了怀中人的一口气,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他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也这个人身上。
“唔……”怀里的人发出一声低喃,然后慢慢睁开那双秋水明眸,先是茫然了几分钟,最后才慢慢的抬头去看搂着她的人。看清人后,冲他甜甜一笑,道:“早,子辛。”
宇文白温柔笑着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早,朕的如意。”
花如意被他这一举动弄的脸红耳赤,挣脱他的怀抱,道:“让奴婢伺候皇上起床更衣吧?”
宇文白再次把她拉到怀里,道:“刚才叫朕什么?”
花如意故意羞射道:“子,子辛。”
宇文白对于她的回答十分满意,索性就放了手让人起床。
关于如意,宇文白见到如意的时候,根本不相信她就是如意,不仅不是,那根本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然后这个女人在他的军营里,用着如意才知道的方法救治着伤员,宇文白寻到军医哪里,见到了这个如意,这个如意一见面就叫他“子辛”,子辛这个名字,是在他冷宫时候叫的,而且纵观天下,除了他本人就只有如意知道他曾经用过这个名字,奶那个如意说她是借尸还魂,多么荒谬,可是宇文白他信了,按照花解语自己所说,宇文白其实是已经疯了,他宁可相信这子虚乌有的借尸还魂,也不愿意相信如意已经死了的事实,恐怕他自己也是知道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也许他自己内心十分清楚,可是大脑潜意识里认为如意还活着,用另一种方式活着,花如意的出现无疑问是他自欺欺人相信这就是他的如意,可是是不是他心里知道的十分清楚。
“如意,你今天想要干什么?”宇文白语气宠溺温柔,眼里的柔情快滴出水来了。
花解语一边笑着应付,一边内心冷笑,现在充当痴情男儿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两个月前,花解语利用了部分人力进入了蘅芜的营帐,在军医那里当下手,她特别给宇文白贴身侍卫包扎伤口时,模仿了如意的做法,宇文白很快就找来,花解语一见到他就叫他“子辛”,他告诉宇文白自己是借尸还魂,本来想一个人孤独终老的,可是她终究放心不下宇文白,但是宇文白又不认识她这个样子,所以打算到蘅芜军营里面,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就足够了,谁知宇文白自己找了过来,如花解语预料,宇文白立即就相信了她,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温柔呵护。
“我跟着你。”花解语淡淡道。
宇文白点头,两人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宇文白要去监督练兵,花解语自然也是跟着。
正午时分,太阳十分炎热,太阳直射到地面上,大地像蒸笼一般似乎还可以看见它冒着热气。
楚渊还是那身银色戎装,他带着五十万大军在距离蘅芜军营不远处,李生虎被再次派去叫阵。
“报!”蘅芜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营帐,此刻宇文白正在和花解语吃着午饭。
“什么事儿?”宇文白显然被打扰后心情十分不好,冷声问道,那模样好似“没有什么大事,你就去死”一样。
“报告陛下,楚国五十万大军就在军营五十里出叫阵!”士兵说的面不改色。
宇文白眉头一皱,觉得这个楚渊真是烦不胜烦,三天两头的不是偷袭,就是继续叫阵,也不见他多有斗志,宇文白觉得楚渊这是想把他烦死呢。
“传朕旨意,刘将军点齐五十万民士兵,随朕出征!”宇文白站起来冷道,士兵领了命飞快跑走了。
两军再次交锋,楚渊看着对面不远处马背上的宇文白,本来还以为他这段日子能够春风满面,没想到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宇文白,今日,你我两国做一个决定吧。”楚渊冷道。
宇文白撩起他鬓边的头发,笑的温柔无害,“朕也正有此意义。”宇文白长战场就从来没有带过头盔,此时的黑色长发高高束起,在八月难得有的风里飞扬着。
楚渊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破乙”,一声令下,“杀!”
“杀!”
“杀!”
“大楚必胜!”
“大楚必胜!”
两军很快死死碰撞在一起。擦出激烈的火花。
第99章 生死不明
两军交战,死伤无数,这一场毫无疑问楚渊得胜,他曾说过,只要秋霁言还在楚渊身边,那么楚渊就是天下无敌,那是这个天下无敌的代价实在太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遍地的尸骸,两军士兵所剩无几,宇文白翻身上马离去,楚渊想也没多想就直接上马就追。
“陛下,担心有诈!”李生虎和林枫两人在后面喊着。
楚渊已经听不到了,他现在只想快些结束赶回去。他想秋霁言了。
身后跟着楚渊,宇文白自然不能回营帐,他打马赶到平州城外的山坡上,身后的楚渊穷追不舍。
最后他在悬崖边上停了下来,宇文白下了马,楚渊也追着他到了悬崖边下马,“宇文白,你现在束手就擒,朕可以饶你一命!”
宇文白冷笑一声,“呵。饶我一命?楚渊你别忘了,现在我们差不了多少!”
楚渊挑了挑剑眉,似笑非笑道:“哦?那不如我们就比比谁更快?”说着拔出腰间流风剑,宇文白也跟着拔出自己的配剑,道:“那就,来吧!”说完,提着剑向楚渊冲了过去。
宇文白剑法极快,和楚渊的“四方臣服”剑法打成了平手,两人势均力敌,难分上下。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楚渊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宇文白的剑法以快著称,剑走偏锋,轻若惊鸿,翩然千里,而楚渊的“四方臣服”本就是由枪法演变而来,所以最注重的是力量,不一会儿原本平分秋色的两人,楚渊渐渐落入下风,宇文白好心情的勾起嘴角,道:“渊帝这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楚渊没有说话,现在多说一句话,体力流失的就越快,他最好保持体力。
宇文白还不死心的继续作死道:“原来战神也不过如此,若是让世人都知道,你楚渊死在我宇文白手里,是不是很痛快?哦,对了,你的文德皇后秋霁言,恐怕会哭呐。”
楚渊本不想与他多话的,只是他提到秋霁言,楚渊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与其说我,不如说说你自己吧?”
宇文白没想到楚渊竟然怎么不怕死,随既也反问,“我?我自己怎么了?”
楚渊一边注意着宇文白挥过来的长剑,一边道:“你的如意,真的是如意吗?”
“什么?”宇文白一慌神,被楚渊钻了空子,将他击倒在地,原来还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跪在地上,头发跌散了,脸色苍白的可怕,他红着眼睛盯着楚渊,恶狠狠的模样像是别人是他杀父仇人似的,“你,说,什,么?”宇文白咬牙切齿的道。(.无弹窗广告)
楚渊拿着流风剑站在原地,缓缓道:“你所谓的如意。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宇文白低吼道:“你胡说!你胡说!她明明回来了!”是的,如意回来了,她今天晚上才和自己吃了早饭的。
楚渊有些可怜他了,“如意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那个如意其实什么也不是,她只不管和如意换了眼睛。”
宇文白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厮吼声,像是野兽的悲鸣,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刻意的避开关于“如意”这个人的话题,宇文白骗自己,尸体没有找到,人一定还活着,如今楚渊这样告诉他,让他怎么受的了?
楚渊对于这种分离是知道的十分深刻,长安城传来秋霁“死亡”的消息时,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只剩下报仇。
“如意早在六年前已经死了,而那个花如意,其实也就是平州醉仙楼的老板娘,你知不知道如意是怎么死的?据说如意心中死意太过明显……”楚渊还在说。一句又一句冰冷的话语,句句刺穿他的心窝,让他悲痛欲绝,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宇文白跪在地上痛苦的的喘息着,如意,是他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的唯一一道光,她陪着自己一路走来,这一路上如意牺牲了多少,他们倒底错过了什么,似乎已经记不清了,宇文白只记得那年的柳树下,笑容甜美的小少女,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她一笑,整个世间似乎只剩下哪一个笑容。曾经,那个笑容是那么美好,纯洁的,天真的,还带着点点羞怯,可是这个笑容被他亲手葬送,如意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就算跟着他吃苦受累的,也还是不变初心,是他一意孤行,他想让那张白纸染上颜色,结果染成了红色,就再也会不去了。
楚渊走过去准备结果了他,谁知宇文白突然一下站起来,抱着楚渊的眼拼命的往悬崖边冲。
“放手!”楚渊有些心急了,伸手去推宇文白,然后宇文白像是铁了心一般。
两人双双掉下悬崖……
“报,报告军师,没有陛下的消息!”探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仍旧没有半点消息,正当时生不见人,死不了是的。
司徒雪天沉着一张脸,道:“下去,继续找!有什么消息离开汇报!”
一旁面壁思过的李生虎和林枫两人心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跟着楚渊!
司徒雪天侧头去看他们两个,冷道:“两位将军好本事!连陛下都能弄丢!”
“军师,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将功补过!”林枫认错态度良好,李生虎也跟着符合,反正他也不太懂。
“也好,现在宇文白也是生死不明,你两人就趁着现在将蘅芜拿下,逼他们投降!”司徒雪天已经没有耐心在等了,在等下去自己的孩子东西出门玩泥巴,那个时候他才班师回朝,孩子见了他敢喊一声叔叔,那就好笑了。
林枫哥李生虎赶紧领了命去了,等着这两人走远后,司徒雪天才松了一口气,想要找到楚渊并不难,他吃了“蝶翼榆香丸”,这种天,最不缺的就是蝴蝶。
“来人!”司徒雪天冲着帅帐门口喊了一声,门外很快进来两个侍卫,“军师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抓点蝴蝶回来!”
侍卫一听抓蝴蝶,有些闷了,这是闹的哪出啊?想归想,他还是很快的离开了。
当天下午,侍卫抓回来几只蝴蝶,司徒雪天拿着平时楚渊用惯的那只毛笔,那群蝴蝶移动飞上去,司徒雪天忙命人跟着。
司徒雪天一行十一人,跟着蝴蝶到了平州城外的山上。
司徒雪天等人抵达压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徒雪天让人拿了火把就开始寻找。
“军师,这里有血迹!”侍卫忙照顾司徒雪天过来,司徒雪天看着那滩血迹,他说着血迹去,血迹一直到了悬崖边上就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悬崖那么高,人掉下去肯定尸骨无存。
“军师,陛下会不会……”跟在司徒雪天身边的侍卫哆哆嗦嗦道。
司徒雪天低吼一声,“闭嘴!先回去。”
司徒雪天坚信楚渊不会就这么死了,他不会舍得丢下秋霁言一个人,哪怕他生在地狱,也会爬出来守在秋霁言身边,神挡杀神,魔挡弑魔。
宇文白一起,花解语不知所踪,蘅芜群龙无首,林枫等人杀退,而楚渊失踪的消息司徒雪天一直封锁着,没几个人知道,同时也在派人去找。
“啊!”
秋霁言自梦中醒来,梦里的事物太过真是,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林莲守在她身边,见她被噩梦惊醒,忙走到床榻边,问:“娘娘,怎么了?”
秋霁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拉着林莲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莲姐姐,我刚才,刚才做梦,梦见渊哥一个人躺在海滩边,浑身都是血,吓了我一跳。”
林莲听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陛下不会有事,梦都是相反的,不会有事的。”
“真的?”
“真的!”
林莲再把困极的人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无声叹了口气,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九月初二,云彩提着个篮子踏着初秋清晨的露珠,慢慢的走到长安城外的陵墓边,陵墓边的梨树接了果实,因为是新栽的树苗,所以果实并不怎么好,云彩在墓碑前停下来,缓缓的跪在地上,将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好,边放边道:“师傅,你去了那边还敢不敢?林盟主跟着你一起去了,你们在下面也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今天起您的生辰,徒儿给您说一声生辰快乐。”
自从连云城走后,云彩就越来越不爱说话,连云城是最疼爱云彩的,就因为听到顾时殷对云彩不好,自己一个人拖着那样的身体跑下山来。
云彩还在继续道:“昨天去看了师兄的女儿,乖巧的不得了,长的一点儿也不想师兄……”
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梨树林里,站着一个一身深紫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就是顾时殷,他从云彩出城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索性他昨天没事跑来守城玩,不然也遇不到云彩了。
他跟着云彩到了连云城的陵墓前,听着云彩絮絮叨叨的说,说着自己的情况,也说着司徒雪天的,偶尔也说着秋霁言和楚渊的。就是没有他顾时殷的。
云彩已经决定把自己忘记了,他还在奢求什么?
第100章 放过自己
顾时殷待在原地,看着梨树下面那些落了的青涩果实,有些已经开始腐烂了,云彩还在陵墓前面念叨,自从连云城去世后,云彩对着的墓碑话就多了,顾时殷看的心疼,他心疼云彩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担着,他也心疼云彩这么多年对他的付出,要是让云彩不再理他,他又舍不得,云彩说看见他心里就烦,顾时殷一有时间就偷偷跟在她身边,哪怕就是远远看上一眼,顾时殷也就心满意足了。(.$>>>棉、花‘糖’小‘說’)
云彩念叨了有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停下来盯着某一处,淡淡道:“王爷竟然来了,怎么不出来?”
顾时殷听到自己被发现了,也就大方的走出来,一脸笑意的在云彩面前站定。
云彩面无表情,眼神无悲无喜的看着他,嘲讽道:“钟儿竟没想到王爷会有偷窥他人的嗜好。”
顾时殷在云彩面前分为两种模样,一副是高高在上的骄傲模样,一副是刻意讨好的温和模样,前一种是没发现自己心意以前,后一种就是现在,他讨好的冲云彩笑了笑,道:“你看到我烦。”
“所以你就躲着?”云彩提高了声音问,顾时殷点头。
“王爷,请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了。”云彩突然轻轻微笑着,犹如三月最温暖的阳光。顾时殷一下子就看的痴了,云彩是有多久没有对自己笑过了?整整一年零四天了。
云彩对于顾时殷的偷偷跟着,心里非常的窝火,她看着现在的顾时殷,就如同看到过去的自己,不断的提醒着她那肮脏的一幕一幕,让她在夜里都不得安眠。
“没有误会,就想看着你。”顾时殷发现云彩的脸色不好,立马想要解释,可是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以后就不要让钟儿为难。”云彩说着提着篮子就要走,顾时殷如遭雷击,身体比大脑快快了一步,他伸手拉住云彩的手臂,云彩心里咯噔一下,从内地里生出的不舒适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放手!”
云彩大吼一声,用尽全力的推开顾时殷,顾时殷怎么可能回放手,他三两步过去,将云彩搂进怀里,感受着这人在他怀里的挣扎,“云彩,你听我说,你不要这样,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求你别这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我只想看着你,哪怕就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够了,你不要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云彩听着顾时殷语无伦次的解释,更是烦躁,她用力推开顾时殷,破罐子破摔的朝着吼了一声,“顾时殷,你也不嫌脏!”
“什么?”顾时殷被云彩这句话和态度弄的彻底冷静下来了,他想要去拉住云彩的手,被她挥开,云彩脸上露出一种自嘲的笑容,她虽然笑着,但这笑容却让顾时殷想要逃,云彩自嘲自讽,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顾时殷你抱着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脏?”
顾时殷心里顿时慌乱成一团,扭在一起那些让他刻意遗忘,或者根本就没有记住的东西,全部呼之欲出,那个衣衫凌乱,眼神呆泄的云彩。
云彩还在说,她今天就要把话说清楚,“是啊,怎么可能不会觉得脏,这具那么多人碰过的身体,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脏,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你顾时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会觉得恶心?还难为顾王爷做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
那些记忆,在云彩的脑海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一旦想要连根拔起,就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偏偏顾时殷每次都喜欢在她面前晃悠,还一副深情的模样,让她不能忘记,让她不断记得自己到底有多肮脏,顾时殷啊顾时殷,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云彩,我……”顾时殷话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说不出来。
“顾时殷放过我,就当放过你自己!”云彩饶过他径自离开,顾时殷一个人在原地,盯着脚下的泥土出神,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慢慢的吐出一句,“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顾将军,顾将军……”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看样子是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满头大汗。
顾时殷虽然被封了并肩王,但是那些曾经认识他的人,还是习惯叫他“顾将军”,顾时殷也还是比较喜欢“顾将军”这个称号。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顾时殷看着跑的扑倒在他面前的小太监,本来心情十分不美丽了,现在有人送上门来让他发泄,他怎么能放过,所以双手提着小太监的领子大吼。
小太监被吓的脸色发白,差点儿就昏过去,但一想到自己来时的任务,于是哆哆嗦嗦的道:“平州百里加急传来消息,陛下失踪了!”
“什么?”顾时殷大惊,扔下小太监就大步往皇宫方向跑去。
“顾将军,您等等奴才!”小太监边喊,边追了上去。
凤鸾殿内殿,安静的落根针都能清楚的听见,林莲叹了口气,对着守在床边的楚怀空和笔墨两人摇了摇头。
君飞扬和破浪两人站在床的另一边,破浪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君飞扬脸上也不见了平时常挂着的温和笑容,都是一脸凝重。
“啊啊啊……哇哇哇……!”门口传来小孩儿的哭声,负责照顾楚唯宝宝的奶娘一脸焦急的抱着他进了内殿,楚怀空皱了眉头,冲着奶娘低吼,“谁让你带小殿下来的?”
奶娘已经快哭了,她抱着楚唯宝宝不停的腰着,着急的道:“小殿下一直哭!”
“他哭你不会哄啊?你是干什么吃的?”楚怀空不满道,这个奶娘正好换了!
奶娘吓的脸的都白了,要不是抱着孩子,恐怕已经跪下来请罪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殿下一直指着娘娘的寝殿哭。”
楚怀空刚想发脾气,林莲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母子连心,恐怕小殿下知道了娘娘现在的情况,算了,把他给我吧。”林莲说着伸手去接楚唯宝宝,对奶娘点了下头,奶娘飞快的跑出去了。
林莲抱着依旧哭闹,但明显哭声渐小的楚唯宝宝走到秋霁言的床前坐下来,楚唯宝宝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顿时就止住了哭声,伸着小手讨抱,每次他这么对着自己的母后伸出小手,母后都会亲亲他,然后抱着他,会对他笑的很好看,这次不管楚唯宝宝怎么伸手,自己怎么咿咿呀呀叫着,秋霁言愣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平州城百里加急,今早秋霁言收到司徒雪天亲自让人送来的信,三天前,楚渊带兵与蘅芜决战,蘅芜不敌,楚渊独自一人追击蘅芜王宇文白,两人双双跌下悬崖,下落不明。
秋霁言看到信后,硬生生吐了口血,然后就昏死过去,当时林莲,楚怀空,笔墨,以及楚君都在她身边,楚君立马让太监去叫顾时殷和云彩,楚怀空拦都来不及,楚君这样一宣扬,估计很快朝堂上都会传来,渊帝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
蘅芜还在苟延残喘,不久就会有新的蘅芜王登基,而楚国,先不说还没有满一岁的楚唯宝宝,光是楚怀空就有很多人不服,一个只知道吃的人,谁愿意让他来领导自己?要是让楚君,这个人心机太深,又野心勃勃实在不行。
秋霁言这一昏死过去,太医说是惊伤过度,本来九死一生的生下楚唯后,秋霁言身体就大不如从前,现在她知道这么一个消息,没有休克而是昏过去已经算是产后修养的十分好了。
楚怀空等人吓了一大跳,还好人没事,不然楚唯一下子没了爹后,连娘也没有了。
收到消息迅速赶来的云彩,一进内殿就觉得气氛十分沉闷,索性走到林莲身边,低声问:“娘娘怎么样了?”
林莲看了眼仍旧昏迷不醒的秋霁言,和在秋霁言旁边爬的楚唯宝宝,摇了摇头,“太医说,可能要过会儿才会醒,陛下和娘娘感情十分深,现在陛下……不知道娘娘要怎么办才好。”
云彩眼里也是担忧,谁不知道楚渊对于秋霁言那可是比命还要重要,现在这种情况,要是秋霁言醒来后认定楚渊死了,要跟着楚渊一起死,她都不觉得意外。
顾时殷也在云彩来了不久就进来了,他甚至还穿着刚才那身衣服,鞋底还有泥土。
楚怀空将顾时殷拉到一边,低声给他耳语几句,顾时殷低声咒骂了一声粗话,眼神看向床边的云彩,楚君让人传完消息,就称自己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这个时候他用这种借口离开,摆明了他心里有鬼!
沉默了会儿,云彩突然出声道:“笔墨,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回抚远将军府了,由你守着娘娘,林贵妃这段时间,小殿下你要多留心了。”
“是!”笔墨郑重点头,楚渊对他恩重如山,这点儿小事他一定会做好的。
“我会的!”林莲点头,她也一样能帮上忙,哪怕这样是为了她弟弟。
第101章 长大的代价
云彩点头,然后走到顾时殷和楚怀空身边,“还劳烦顾将军,即日起独自一人火速赶往平州,到了哪里钟儿的师兄自有安排,四王爷,还请你借一步说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楚怀空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跟着云彩到了角落里,两人就开始嘀嘀咕咕。
林莲让宫女打了盆热水,拧了毛巾给秋霁言擦脸上的冷汗,楚唯宝宝也乖乖的坐在秋霁言上边,和他面前的翠翠玩。
一会儿,云彩和楚怀空说完后,君飞扬和破浪两人站在的任务就是保护秋霁言和楚唯母子两人的安全,毕竟要想名正言顺的登上楚国皇帝的宝座,那么只有秋霁言母子两人死了,他才有机会。
云彩迅速吩咐完,然后回到床边和林莲一起守着秋霁言,君飞扬和破浪自己找了地方蹲好,顾时殷本来还想和云彩说几句话的,看着云彩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好和楚怀空一起出去了。
楚怀空站在凤鸾殿门口,伸了个懒腰,“顾二傻,你说你和钟儿都耗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楚怀空这句话毫无疑问就戳到了顾时殷的痛处,那道伤疤,顾时殷自己都不敢碰,不敢看,楚怀空偏偏要那些刀子往里面捅,顾时殷捏紧拳头,楚怀空这样说,也是无心的,而且楚怀空和云彩的关系十分要好,要是动了楚怀空,不说他是正统的王爷,就是云彩也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内殿内,林莲轻轻拍了拍云彩的手,冲她笑了笑。
云彩笑着摇头,“没事,没事了。”
顾时殷和云彩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那两个人相互喜欢,却因为某道跨不过去的鸿沟将他们生生分离,这道鸿沟与其说是云彩心里的问题,倒不如说是被顾时殷亲手划开的。
平州城内,关于楚渊失踪一时至今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司徒雪天对外宣称楚渊重伤昏迷不醒,暗地里让乘风等几个知情人下到悬崖底去寻找,
悬崖底是深不可测的河,司徒雪天看着几十只蝴蝶一直围着河面飞,还有几只蝴蝶不顾河水湍急,冲到水里去,被河水冲走。
楚渊已经失踪五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林枫和李生虎也就连着几天没有睡好了,现在两人也加入了寻找大队中。[.超多好看小说]
“报告军师,前面河滩边有个人!”一个士兵跑过来,指着前面不远处道。
司徒雪天握紧手中的扇子,道:“去看看!”
心里不住祈祷一定要是楚渊!
林枫和李生虎也收到消息迅速王那边赶,司徒雪天赶到的时候,心里不住的失落,这人不是楚渊,是宇文白,司徒雪天蹲下来伸出手,宇文白还有心跳,忙招呼两个士兵将他带回去救治。
宇文白刚被带走,林枫和李生虎两人的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林枫深吸了一口气问:“是不是?”
司徒雪天遗憾摇头,“不是!继续找!”
“是!”
他们都不愿意相信楚渊已经死了的事实,司徒雪天是坚信,没有看到尸体他都坚信楚渊还活着,像楚渊这么命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月明星稀,秋霁言幽幽转醒,她试着起身,然后发现身边有个温和的东西,借着烛光,看清楚睡在她旁边的是楚唯宝宝,那小孩子用他肉嘟嘟的手,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袖,睡的十分香甜,这孩子一直跟着自己睡,就算忙的那几天,他也跟自己睡。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云彩意识到床上的人醒了,忙从桌子边走过来,坐到床边问。
秋霁言摇头,随后抬头盯着云彩,“渊哥……”
云彩握住了她放在外面的手,道:“不会有事的,师兄已经让人去找了。陛下那么爱娘娘,怎么可能舍得留下娘娘一个人。”
秋霁言点头,但是心里的恐慌快要把她湮灭,她的头缓缓地下去,淡淡道:“我一直以为,只要他得到那个位置,就可以和他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我们现在还有唯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滴落在锦被上,出现了一滴又一滴的水渍,“渊哥出征那天,我还在为他不让我动蛊虫生气,其实他也是为了我好,那个时候我怀了唯宝,那些东西多多少少对我跟唯宝都有伤害的。钟儿,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从小到大,家里阿爹阿娘疼我宠我,就是就算是我欺负了弟弟,阿爹和阿娘都会打弟弟从来舍不得打我,嫁给渊哥后,他对我的疼宠比起阿爹阿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我,从来都是让他担心,任性自私不懂事……”
秋霁言还在说着,云彩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只能这样给予她力量和勇气,而且她相信司徒雪天更相信楚渊,他们谁都不会有事。
次日一早,秋霁言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睛还有疼,但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罢了,楚唯宝宝已经醒了很久了,不哭也不闹的在床一边跟翠翠玩,翠翠很开心的抬起身子去够楚唯宝宝的抬起的手,眼看快要到了,因为是蛇身体太软又跌回被子里,逗的楚唯宝宝咯咯的小,秋霁言看到这一幕嘴角哭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然后回过神来起床,在宫女的帮助下穿衣洗漱梳头完毕后,秋霁言抱起床上的楚唯宝宝,亲了亲他的小脸,对着一旁侯着的笔墨道:“去给本宫把林贵妃请来。”
“是,娘娘!”笔墨立即就跑了出去,自从笔墨跟了林枫后,他就成了抚远将军府的主人,所谓的抚远将军大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过,不得不说,笔墨不愧是从小跟在楚渊身边,手段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清秀单纯,抚远将军府上上下下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如果不是因为林枫为了楚渊出生入死,跟着楚渊南征北战的立下汗马功劳,楚渊还不一定愿意把笔墨交给他,毕竟两人都是男人,这样的话,他害怕笔墨受欺负。
林莲很快就过来了,秋霁言把怀中的楚唯宝宝交给林莲托她好好照顾,刚要出门,云彩就急忙赶过来,看见秋霁言就拉着她,道:“那些大臣都在金銮殿没,由尚书汤世有汤大人带头的大大小小十多位官员,一致觉得陛下失踪,让楚唯小殿下既为,五王爷楚君为摄政王,娘娘为太后垂帘听政。”
“什么?”秋霁言大惊,“唯宝现在叫一岁都不到,他们怎么不直接说让楚君既位得了?”
云彩摇头,“他们不敢,还请娘娘快些去主持大局。”
秋霁言留下破浪保护楚唯宝宝和林莲,自己带着笔墨色云彩赶到金銮殿。
大殿内,那些新的老的大臣吵的不可开交,太监总管高声喊了一句,“皇后娘娘到!”
原本闹哄哄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秋霁言走到龙椅旁边站定,也没有去单独给她留的凤椅,面无表情冷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娘娘,臣有本奏!”秋霁言寻声看去,这人就是带头的尚书汤世有,秋霁言冷笑道:“说!”
汤世有战战兢兢道:“如今陛下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依臣之见,应当尽快立殿下为帝,五王爷为摄政王,娘娘为太后垂帘听政!”
楚怀空还没得秋霁言发话,就反驳,“殿下一岁还不到,你这老匹夫倒底是收了楚君什么好处,这样帮他?”
汤世有大惊失色,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四王爷说这话可是冤枉老臣了!”
“你……”楚怀空准备跟他讲道理,秋霁言赶紧打断,楚怀空的道理是讲不完的。
“好了!汤大人,陛下下落不明,你们不去想办法寻找,而是来这里把注意打到一个还不满一岁的孩子身上,倘若陛下回朝,你们要本宫怎么跟他解释?”秋霁言说话声音不大,整个大殿只有前面的几人听清了,但也足够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老臣真的是国家社稷着想啊!”汤世有说的催生泪下,如果这时候秋霁言再不同意就是不识大体,不过他们的主意真是打错了,因为秋霁言就是那个不识大体的任性小姐。
“本宫看你是为自己着想吧?这件事情休要再提!顾将军已经赶赴平州城,在陛下没在的这段时间,朝中所有大小事物都由本宫处理,在场的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秋霁言说着,用眼神扫了一下下面的人。
汤世有“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他老泪纵横道:“娘娘三思啊,老臣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果娘娘非要一意孤行,那么老臣就撞死在这里!”
秋霁言淡淡的看他一眼,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好了!像你这种前主子下落不明,你就着急着寻找下一家的人,死了不是更好吗?这样朝廷就不用拿钱白养着你!”
汤世有没想到秋霁言会这么说,这个皇后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被宠坏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只是没想得她竟然会如此狠心,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些原本附和他的官员也都明泽保身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秋霁言等了半天,汤世有仍旧没有动作,她疑惑的嗯了一声,问道:“汤大人,你怎么还不去撞死?”
云彩站在暗处看着秋霁言,她承认秋霁言先前说的话都是她事先想好了的,可是最后汤世有竟然以死相逼,而秋霁言完全不买账出乎意料之外,不过……看着依旧冷着一张脸的人,她似乎真的长大了,只是着长大的代价有些大。
第102章 坚信还活着
金銮殿内,秋霁言冷眼看着汤世有跪在大殿中央,他现在可是骑虎难下,秋霁言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汤世有如果真的不撞死在这里,那么他就是别有居心,如果真的撞死了,他自己又不甘心,只是没想到秋霁言会狠心到如此程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秋霁言一身明黄衣衫,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此刻已经是寒冰一片,她紧紧盯着汤世有,像是要从他身上盯出什么一样。
楚怀空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插话的意思,他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谁让那人好死不死的把注意打到了楚唯宝宝身上。他还巴不得那看东西去死,他会负责给那看东西卖棺材什么的。
“怎么?不敢啊?”秋霁言等了半天仍旧没有动静,忍不住的冷声问道。
汤世有跪在大殿中央不说话,一时间鸦雀无声,秋霁言满意的勾起嘴角,“不要再让本宫听见类似的话题,看见类似的奏折,否则都等着撞死在大殿上吧!”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一整个大殿的文武大臣呼啦啦全都的跪下,嘴里念来念去都是娘娘息怒,真是一群废物!
秋霁言快忍不住要骂人了,“闭嘴!现在陛下下落不明,你们不坚守好自己的职位,在这里乱上加乱!”秋霁言顿了顿,“本宫再重申一次,陛下不在这段时间,朝中所有大小事务都有本宫处理!”
“臣遵旨!”这下子已经没有人有异议了,他们还不想“撞死”在大殿里!
“退朝!写意王爷跟本宫来一下!”秋霁言说着拂袖离去,这气质真的跟楚渊十分像。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真的要给秋霁言拍手叫好,这模样倒是把楚渊学了个七八分。
楚怀空屁颠屁颠的跟去了御书房,等着他跟着秋霁言进了御书房后,云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秋霁言挥退了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屁股做到书桌边的椅子上,道:“这帮人,真是墙头草,朝中怎么会有这种官儿?等渊哥回来一定要让他整治一下才行!”
楚怀空端过桌上原本就有的茶水,殷情的递到秋霁言面前,道:“皇嫂威武,刚才那个姓汤的老不死吓的脸都白了。.”
秋霁言瞟了他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刚才云彩已经跟我分析过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楚怀空眼睛亮亮的看着云彩,“钟儿……”
“不是!”云彩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立马果断打断他,要是让楚怀空打开了话匣子,受累的就是他们的耳朵,要知道楚怀空那那就是一个嘴巴闭不上的混蛋,他自己一个人说没人打断他,可以说上一天。
“本王看着也不像,你怎么会说出那么任性的话来。”楚怀空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云彩失笑摇头,“皇后娘娘本就心思缜密,沉稳,就算不用钟儿,她自己也能处理好。”
“好了,你们不用再说我了,渊哥还是没有消息吗?”秋霁言打断他们两人毫无营养的谈话。
“师兄说已经找到了宇文白,陛下应该不会有事,他们正沿着河流去找。”云彩一脸严肃道。
秋霁言点了点头,一天没见到楚渊,她就一天不得安宁,整个人心都提起来的,可是她不能成天以泪洗面,意志消沉,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要证明她不止是被保护那个,她也能保护人了!
“那就说明,本王的皇兄很快就回来了?”楚怀空特别开心,皇兄回来了他就不用被逼着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就可以当他的轻轻松松的写意王爷了,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
“嗯,等渊哥回来,一定让他叫人指点你功课,字都能写错。”秋霁言给楚怀空泼了一盆冷水,这人怎么可能会轻松,想得美!
“我……皇嫂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睚眦必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知道了,皇嫂你一定是嫉妒了,对,一定是这样的,皇兄回来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没有时间陪你,所以你想让我学好了去跟皇兄分担,哼哼,想都不要想,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妥协的……”楚怀空又开始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想想都觉得烦,秋霁言和云彩对视一眼,直接无视他了,两人又开始分工合作,继续处理那堆没有处理完的奏折。
远在千里之外的平州城,司徒雪天带着林枫等人已经沿的河流找了十几里了,仍旧没有发现楚渊的消息,司徒雪天现在可以坚信楚渊没有死了,如果楚渊死了,那么这群熟悉了楚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味道的蝴蝶,就会毫无反应,现在这群蝴蝶发了疯的往河流往西的方向飞,那就说明楚渊在哪里,司徒雪天看着不远处的那群蝴蝶,再一次感叹楚渊当初中的九赫噬魂的毒,给他吃的是蝶翼榆香丸。这下子真是排上大用处了。
“军师,我们已经找了快半个月了,还要找吗?”一位士兵说道,还没等司徒雪天说话,李生虎就揪过那人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小子什么意思?你这是诅咒陛下死吗?”
士兵被吓的脸色发白,哆哆嗦嗦道:“小的……小的……不敢……只是……只是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你再乱说一句,本将军让你再也说不出口!”林枫走到李生虎旁边,眼神危险的盯着李生虎手中的士兵,像是他真的再乱说一句就会把他撕碎一样。
“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士兵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司徒雪天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高声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不过请相信我,陛下没有死,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
“一定要找到皇上!”乘风附和着司徒雪天道。
“是,就算……也一定要找到皇上的尸首!”其他士兵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人都开始热泪盈眶,他们坚信,楚渊一定会没事,至于刚才质疑的那个人,等着没人的时候就把他拖到隐秘的角落打一顿,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还在庆幸能从李生虎手下逃过一命的某士兵,不知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决定了悲惨的将来,等到时候他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回去,迎接他的老母亲和小媳妇儿哭着那帮天杀的蘅芜人,把人打成这样,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现在他正跟在李生虎身边,顶着九月中旬的毒日头一心一意的跟着司徒雪天去找人。
宇文白是被痛醒的,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面有他漂亮的如意,如意还是当年的模样,她冲自己笑的眉目弯弯,等着他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原本满天的飞花,变成了漫天漫天的大火,他想要努力的把如意拽回来,可是无论他怎么伸出手去,都够不到人,他想要大喊,他想要奔跑过去,他发现自己喊不出口,也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如意消失在火舌,然后宇文白就被惊醒了,醒后的感觉就是疼,分不清楚是身体疼,还是心在疼,或者都疼,可是宇文白觉得,自己的心脏更疼,那种被挖空了空洞洞的疼,说不上来,就只是想哭,想着狠狠哭一场,可是宇文白发现,他现在连狠狠哭一场的力气都没有,他根本哭不出来,心里痛的不得了,却无法发泄,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以前全蘅芜上上下下都说他是疯子,他不以为然,他嗤之以鼻,甚至将那些乱嚼舌根之人全都杀了,现在他都自己承认自己已经疯了。
宇文白自嘲般笑了笑,然后才晓得打量四周,这里是一处营帐,除了他躺着的这张塌和中央的案几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里并不是他蘅芜的营帐,先不说蘅芜营帐没有这种案几,再者如果是蘅芜他应该在自己的营帐才对,这里不仅不是自己的营帐,就连营帐内的他的那些侍卫都没有,难不成会是楚国的营帐?宇文白都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可笑,如果是楚国,依照楚渊的个性定会先把他捆起来,就算不提楚渊,司徒雪天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司徒雪天的个性,他有所耳闻,这人定会将他认定对他有威胁的人的亲朋好友,知交族人全部赶尽杀绝,寸草不留,绝对不给一点儿死灰复燃东山再起的迹象,所以司徒雪天留下的可能性为零。
那倒底是谁,肯留下他宇文白一条贱命?
宇文白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想到倒底是谁救了他,天钺王早就已经退出战场,滚回他的天钺去了,宇文白试图想要爬起来,身体却动弹不得,大概是那里的骨头摔坏了吧。
“你醒了?”营帐门口传来一阵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声,宇文白侧头看去,惊喜高声喊道:“如意!”,可能是因为昏睡了太久的原因,一开口喉咙干的难受,声音也十分嘶哑,宇文白赶紧闭嘴,生怕这声音吓到了他的如意。
花解语微笑着走到他桌边,倒了碗水再到床边慢慢的给他喂下去,等着宇文白喝完水,嗓子舒服了一点儿后,他才柔声道:“如意,你有没有受伤?”
第103章 忘记她我很难过
花解语端着碗的手一松,“咣当”一声,碗落到地上摔的粉碎,宇文白一下子就急了,他怕这碗的随便伤到他的如意,挣扎着想要下床,奈何身体太痛他挣扎了半天,除了脑门上除了一头汗之外,一点儿作用也没有。(.棉、花‘糖’小‘说’)
花解语冷眼看着宇文白脸上的心疼和慌乱,明明自己痛的要死,还笑着安慰他心里的那个如意。
“如意,没事儿,别怕我在这里,子辛在这里,没事的啊,你有没有受伤?如意,我身体疼起不来,你过来给我看看好不好?”宇文白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也不了他的如意回答她,一下子就慌了,努力的抬眼去看人,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别的表情,“如意,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睡了这么久,都没有来陪你,你一定生我的气了,如意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别不理我……”
花解语闭着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在眼睛后,冷道:“够了!”
宇文白停了下来,他依旧保持着抬着眼睛去看花解语的姿势,花解语走到塌边坐下,宇文白的眼睛也跟着她转,花解语坐下后,轻声细语道:“宇文白,你可真够可怜,真的你弃之不顾,假的你拿她当宝贝,真不知道你是疯了还是瞎了。”
宇文白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想听真相,他想要自欺欺人一辈子,骗自己如意只是换了一个身体回到他身边,他的如意还没有走,他的如意还在。
花解语似乎没有明白宇文白内心的挣扎,或者是明白了,当作不明白罢了,“宇文白,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全部吗?这些都是如意讲给我听的,包括你的名字,你们的柳树,以及蘅芜太子府的那颗柳树,这些都是她一句一句告诉我的,就在她快要死了的那几天。”
宇文白想要捂住耳朵,但是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动不了,只能听着花解语继续说。
“我不是你的如意,你的如意早就死了,我是陌上的花解语。”花解语说话声音非常轻柔,像是最最亲密的恋人间的呢喃,只是那种呢喃让人脸红心跳,这种呢喃只会让人更加绝望。
“你为什么要来?”宇文白问,是不是如意还惦记着他?
花解语看穿了他话后的内容,继续轻柔道:“因为我想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悔恨当中,你知道吗?当听到如意说你把她送给太子后,我就想杀了你了,说我是如意也不假,因为我花解语这条命这双眼睛都是如意给我的,所以我从地狱爬出来,就是为了给她笑伴儿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宇文白只能痛苦的听着花解语慢慢的诉说着他和如意的过往,那些过往里,他自己将如意伤的体无完肤。
认识如意的时候,宇文白不过才七岁的年龄,如意比他大两岁,因为不会说话就被分到宇文白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身边。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宇文白坐在冷宫小门池塘边的柳树下,如意就这么推开了那扇年代久远斑驳的小门,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宇文白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从那天起,那个叫如意的小哑巴宫女就一直跟着她,跟着他挨过饿,跟着他受过冻,替他挨过打,替他挨过罚,在冷宫那段日子,还一起挖过野菜回去煮着吃,因为宫里人总会忘记给他们送饭,先前如意还会去,被欺负过后宇文白就再也不敢让如意去了。
“如意最后几天,连神医让她开口说话,她说过你答应过要以这天下为聘,娶她做你的皇后。可是说的是你,记住了这句话的是她,就是因为这句话,几次她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都挺过来了,你却在她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时候,狠心背叛!”花解语说到这里,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她和如意认识不久,因为如意她顺手救下了被流氓调戏的如意,这人就用命来报答。
宇文白记起来了,他记起来了那是一个飞着鹅毛大雪一般的冬日,如意在外面辛苦受冻了一天,就带回来两个红薯,宇文白很开心的将就他取暖的柴火烤,如意自己只吃了半个,剩下的都给他,那时宇文白是感动的,十几年了,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不是自己的父皇和母妃,而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宫女,当下他就下定决心,竟然父皇和母妃都抛弃他了,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抛弃他们,于是,他把另一半红薯放到如意手里,跟她说,等他有朝一日权倾天下,定以这万里山河为聘,娶她作自己的皇后。
后来,他为了自己的权倾天下,将如意送进了太子府……
花解语还在说:“你总是为了你自己将如意送来送去,而你自己却娶了一个又一个的美貌女子。叫她怎么不寒心,你甚至为了自己的小妾让她去楚国求医,你那个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吧,如意这一去就是一生一世!”
是啊,一生一世,永不相见!
宇文白闭着眼睛,努力阻止流出来的泪水,哽咽道:“她……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花解语摇头,“没有,一句也没有,她对你已经别无所求。”
宇文白没有再说话,花解语就一直坐在塌边,看着宇文白这痛不欲生的表情,心里一阵凄凉,看看吧,如意,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看看宇文白如今痛苦的模样,你还会怪他吗?或者你根本就没有恨过他。
过了很久,久到花解语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宇文白突然出声了,“她……在哪里?”
“我将她葬在了天山。”花解语淡淡道。
“天山,”宇文白在嘴里反复的咀嚼了这两个字,然后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温柔和小心翼翼,而是不带一丝感情的问:“这里是哪里?”
“平州城楚军大营里。”花解语说着,就起身离开了,他了没有替司徒雪天解释动机的爱好。
宇文白眼睁睁的看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也问不出什么了,竟然会是楚军大营,楚渊和司徒雪天是怎么想的?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与此同时,平州城外三百里处的渔村内。
这个小渔村人口并不多,都是看着打鱼为生,家家户户日子虽然过得不太富裕,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温饱都不是问题,小渔村气氛安宁而又祥和。
“立夏姑娘,这么早干嘛去了?”村子里的妇人三三两两坐在村口做些针线活儿,其中一个妇人喊的“立夏姑娘”才不会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的唇红齿白的,是他们村最漂亮的姑娘。
立夏笑的十分温柔,声音也十分好听,“去给山哥送饭呢。”
“大山这是去打鱼了?”那个妇人继续问。
“哎!”立夏脆生生嗯应着,然后给他们告别。
几个妇人看着人走远后,就围在一起讨论着立夏和她口中的“山哥”。
妇人们说的那个大山是被立夏从十里外的河滩边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穿着盔甲一看就是个当官儿的,立夏请了村里的老郎中,这人并没有深夜大伤,之时头部收到撞击,等着这人醒来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实在离山比较进的地方捡回来的,立夏就给他取名大山。
说到这个大山,那可是长的俊美不凡,村里的人都说这人是神仙下凡,也只有神仙一般的人物才能配得起这个大山。
失去记忆的大山就在立夏家里住了下来,因为立夏父母都是心地十分善良老好人,大山力气特别大,好了以后就帮着立夏家里干活,立夏父母是非常满意大山,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大山说他不能娶立夏,没有原因,反正娶了立夏就对不起一个人。
海边的风将海边站着的布衣男子的墨色长发吹的舞起来,这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轻抿,这样气质不凡的人,不应该穿着布衣站在海边发呆。
“山哥,吃饭了!”
立夏挎着篮子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男子再发呆,连忙招呼了一声。
大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两人在礁石上坐了下来,立夏微笑着吧饭菜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两人中间的礁石上。
大山皱了皱眉头,道:“立夏姑娘,以后这种事你就不用亲自来了,我会带到出门。”
立夏放碗的手一顿,随既苦笑道:“没事,我自己也没有太过事情要做。”
“总归对你的名声不好。”大山还在劝阻。
立夏摇头表示自己不在乎,大山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拿起馒头就吃。
立夏抬头看了套远处的海面,再慢慢的偷看旁边吃馒头的人,大山就连吃东西的时候,都和别人不一样,慢条斯理的,像是品偿什么美味佳肴一样,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菜式。
“立夏姑娘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大山发现立夏粘在他身上的眼神,问。
立夏被发现了,脸上发烫,“咳,山哥,你想起了什么吗?那个阿言倒底是你什么人?”
说到阿言,大山放下手中的馒头,几乎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只是一想起我会忘记她,我就很难过。”
第104章 终于哭出来
只要一想到我会忘记她,就觉得心里很难过。(.)
大山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悲哀,又带着点儿迷茫。他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平面,不再理会身边的立夏。
立夏是在离村不远处的山里捡到他的,那时候的大山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立夏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她父母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人清洗干净,处理伤口,立夏没想到的是,这个清洗干净后竟然会那么好看,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几乎是一瞬间,立夏就喜欢上了他,她觉得这个人就是她要等的真命天子,就是她这辈子的托付,所以她很细心的照顾着他,除了擦身子之外,所有事情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这人昏迷时,不停念着一个名字,那就是“阿言”,立夏想要知道阿言倒底是谁,能让这个人不停念叨着,就连神志不清了也要念着,他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是恍惚的,可是立夏却听出了眷念深情,这个被他惦记的人一定很漂亮才对,不然怎么能让他这样的人喜欢上?
立夏几乎已经放弃了,她觉得竟然这人那么的惦记着他的“阿言”,那么她是不会有希望的,可是等着这人醒后,他竟然因为撞伤了头部,失去记忆,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立夏觉得这真的是天赐良机,她努力的对这人好,想要利用这段空白让这人喜欢上自己,可是这人对自己却是客客气气的,他永远想着他的“阿言”,虽然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依旧记得记忆里有什么人,一直等着他回去。
“我不记得所有的事情,唯独记得这个名字,立夏姑娘。”大山突然开口道。
立夏被他喊的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山哥。”
“能麻烦里带我到你捡到我的地方吗?”大山说这话虽然说是疑问,但是却是不容许反驳的肯定,立夏下意识的点头。
大山随既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极淡极淡,却被一直盯着他看的立夏捕捉到了,立夏立即就飞红了脸颊,大山笑起来非常好看,平时不苟言笑的总是冷着一张脸,这十几天来,立夏从来没有见过大山笑,就算是他不笑,冷着一张脸都能让村子里的一群未出阁的姑娘脸红心跳的,更何况是笑起来的样子。
过了午后的毒日头,立夏就带着大山去了那天捡到他的河滩边,河滩两面都是树林,十分阴凉,有了那么久的路,立夏已经累的不行,指着不远处的河滩道:“就是那里,那天我就是在哪里捡到你的。”说着自己跑到树下坐着慢慢休息去了。
大山点了点头,也没有去管立夏,径自走到河滩边,这里的河滩和别处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说不同的话,那就是别处都有树荫覆盖,就这里暴露在阳光之下。
大山想的出神,不知不觉间,身边围上了不少蝴蝶,那些蝴蝶都是围着大山转,立夏一直盯着他看,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的惊呼出声,实在是太神奇了,那些蝴蝶都围着他,所以说他一定是个不凡之人,就算不给他做妻子,做妾立夏也愿意。
只是他的妻子会不会很凶,她会不会欺负自己?那如果他欺负了自己,大山倒底是帮谁?
正想的出神,大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立夏姑娘,还谢谢你带我来,走吧。”
立夏哎了一声,一咕噜爬起来道:“找了什么了吗?”
大山淡淡摇头,“什么也没找到,走吧。”说着已经走出很远了,立夏赶紧追上去。
就在两人走后不久,司徒雪天就带着人赶到了。
“这群蝴蝶怎么不走了?”林枫疑问出声,奇怪这群蝴蝶前几日像发了疯一样的往这边飞,还好他轻功好追上了,只是现在这群蝴蝶不飞了,都围在河滩边那唯一一处没有树荫覆盖的地方,司徒雪天也挺疑惑的,径自走到河滩边蹲下来观察了会儿,惊喜大喊:“这里的脚印是刚踩上去不久的!”
“什么?”李生顾,林枫,乘风三人迅速的赶过去,挥开眼前的蝴蝶,看着司徒雪天指着的脚印,林枫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这个是陛下的?”
司徒雪天挑眉,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不然谁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这群蝴蝶发疯?”
几人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司徒雪天露出这样的笑容了,他这样一笑和一说,瞬间所有人都面露喜色,这半个月来,日夜不停的寻找,终有有了好的开端。
“人应该刚走不久,我们去追!”李生虎是个急脾气,说着就要去追,司徒雪天赶紧起来把人拉住,道:“李哥,你先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什么,我们得赶紧把陛下追回来!”李生虎不能理解司徒雪天为什么拦住他,这人平时不是比他还着急吗?
林枫等人也是不解,怎么还不让我们去找人。
司徒雪天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先去查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村落。”
“是!”跟来的侍卫迅速跑来。
剩下的三人仍旧是不解,司徒雪天也没我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打开扇子乘凉去了。
林枫等人见到司徒雪天这幅模样,也猜不出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竟然司徒雪天就不着急,那么他们也跟着有样学样的跑到树下去乘凉了。
宇文白又躺了几天,脑海里都是以前的回忆,有的是太过痛苦,有的是太过欢愉,都鲜活的存在于他记忆里,太过清晰,就像昨天才发生过得一样,只是久经流年以后,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泛黄。
花解语这几天,每天都来看他,每次都会坐在塌边,喂他喝水吃药,顺便跟他说说如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让他不能忘记,不能解脱,让他一直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
宇文白靠坐起来,顺手拿了本花解语带给他的书闲闲的看着,顺便等着花解语来给他送饭,只是今天出乎意料,来的不是花解语,是别人。
宇文白侧头去看门外,那人他也认识,也曾经和他交过手,宇文白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原来是顾将军啊,顾将军一别四年,可还无恙?”
顾时殷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他的床榻边,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道:“宇文白你不用跟本将军套近乎,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宇文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知道的。”
顾时殷很满意他的回答,“那,你蘅芜……”
“你拿去吧。”宇文白说的毫不在乎,那语气,就如同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顾时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你拿去吧。”宇文白不厌其烦的再说了一遍,
顾时殷则是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宇文白诡计多端他可是亲眼看见的,当初他身边有云彩,所以都吃什么大亏。
“没有任何诡计。”宇文白当然知道顾时殷在想什么,两人之间还有过一段交集,他曾经作为青梅姑娘的哥哥在顾时殷的营帐里住过一段时间。
“你说的话,实在不可信。”顾时殷直接说出这样怀疑的话。
宇文白笑着摇头,“顾将军,你总是这样犹豫不决,所以才会成今天这样,你的军师呢?那个天山的小姑娘?”
顾时殷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他和云彩之间的事,是没有这个必要跟别人说的。
“对了,那个小姑娘已经被胡人的首领娶做了妾。据说因为刺伤了那胡人首领,被那首领赏赐给他的侍卫了,那个小姑娘冰清玉洁,自尊心十分强,恐怕……已经死了吧?”宇文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十分温柔,然而听这话的顾时殷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说的……是真的?”顾时殷几乎是颤抖着身子,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
宇文白淡然一笑,“我有必要骗你吗?”
顾时殷苍白了一张脸跑出去,几乎是同时,花解语就端着碗走了进来,径自做到床榻边,才出口问道:“你……竟然会把蘅芜这样相让?”
宇文白笑的释然,这几天虽然痛苦,但他自己已经想开了,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如意团聚了。
“那个让我以天下为聘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还留着这天下干什么呢?”宇文白说的很轻,轻的风一吹就散了,花解语还是听到了,她叹了口气,“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有些人,总是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总是等到不能挽回时才明白倒底有多重要。
花解语看着宇文白自己吃完饭和药,一改常态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今天怎么不说了?”宇文白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花解语走到门边,淡淡道:“你已经忘不了了。”
说着走了出去,宇文白一个人在营帐里,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他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第105章 总算找到了
宇文白先是小声的悲鸣,最后变成失声痛哭,那些悲哀和难过,那些悔恨和痛苦都统统哭了出来,他曾经以为,他可以变得无情无心,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及,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吃饱穿暖,长大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坐上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现在,他的愿望就是,枯藤老树昏鸦,晚饭有鱼有虾,还有那个他惦记着的她,就是如此简单,就这么简单纯真,就是这个让所有人都觉得非常容易实现的愿望,对于宇文白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子辛,子辛……”
耳边传来温柔眷念的叫声,宇文白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去叫如意,张着嘴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他猛然想起来,他的如意不会说话。
渔村的生活平静而又安定,立夏带着大山去了不远处的山里采了些草药回来,因为立夏的父亲是渔村里唯一的郎中,所以立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山采些常见的草药,以前都是她和父亲去的,大山恢复了以后就由她和大山去,本来不想让他去,奈何大山说过不能在她家白吃白喝的,如果不要他干活儿的话,就离开。
立夏当然舍不得他走,立夏的父母又只有她一个女儿,只能依着她,反正看着这个大山对他们女儿又没有哪方面的意思,让她自己死心了也好,像大山这种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将军,而且他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家中想必已经妻妾儿女成群了,他们女儿跟着他,这不是受苦吗?
立夏的父亲是个年过半百的老郎中,一头黑发已经有些花白,穿着褐色的粗布麻衣,此时正在立夏家的小院子里翻晒着那些半干了的药材,院子里药香扑鼻。
“爹,我们回来了!”立夏欢快的飞奔到立郎中身边,围着他像只兴奋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和不停。
“回来了,大山辛苦了。”立郎中笑的一脸慈祥,大山只是点头默默的走到一边,将身上的两只背篓拉下来,再将里面的草药都倒出来,自己整理晾晒,这段时间大山跟着立郎中也认识了不少草药,说来也奇怪,有些奇奇怪怪的药材立郎中都不认识,大山却认识,潜意识他竟然认识那些药材,并且都知道这些药材用在哪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爹,你怎么就只问山哥,还有我呢!”立夏不满意的嘟着嘴巴撒娇,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儿,大山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立夏这个模样非常熟悉,像是很久以前有个人经常对他做过的一样,那么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阿言”?不管是不是那个“阿言”,那个对他撒娇的人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即使他将所有都忘记了,依旧记得那个笑容,那个表情,刻在了骨髓肌肤里。
立夏一直都留意着大山那边的情况,她发现大山一直看着她的时候就莫名窃喜,心里想着他一定对自己有感觉了,看着大山冲着她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大,立郎中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不会特地去提醒,只要尝过失败,心死之后她才不会去幻想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
司徒雪天在原地安营扎寨了几天后,终于受不了林枫和李生虎的狂轰滥炸,让乘风去附近的渔村查探。
不到两天时间,乘风就一脸欣喜若狂的跑了回来,司徒雪天挑了挑眉,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没想到一向表情和楚渊有的一拼的乘风也会有多余的表情啊?想必将这个消息卖给琴儒报刊的老板,应该能卖不少银子,要知道楚渊身边的两个侍卫,乘风,破浪两人曾经也是名声在外的少年英雄,再加上他们两人都是因为杀了朝廷钦差,成了钦犯最后都心甘情愿的留在了楚渊身边,这其中的故事已经不足外人道也,司徒雪天想琴儒报刊老板养的一堆人,会有不下于一百种手法来撰写他们的故事。所以说,曾经司徒雪天只身闯荡江湖时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是有依据的,那个时候不是还有陌上吗?
“你是说见到陛下了?”林枫将衣服袖子撸到手臂上去,裤脚也撸起来,赤脚,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树枝上面还有烤的半熟的河鱼。
“是,那人确实是陛下!我跟着陛下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认错?”乘风不满的看了眼林枫,怎么能怀疑他?
林枫激动的不得了,扔了手中的鱼就准备去找还在不远处河里摸鱼的李生虎。司徒雪天点头让他去,听到消息的李生虎差点儿摔河里去,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心情,和林枫快速的赶到司徒雪天身边,等着司徒雪天发话。
“想必大家也久等了,那么现在就出发!”司徒雪天一声令下,林枫欢呼一声,跑去穿鞋子。
“相公,村子来了好多人。”立夫人从村子里回来,正好打断立夏准备去拉扯大山的手。
小院子里,立夏帮着大山一起翻晒药材,立郎中则是把晒好的药材收回来。
立夫人回来后就一直说着她在村口见到的那群人,里面有个穿白衣服的长的特别俊,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官儿,身边跟了好多侍卫。
这边说着,司徒雪天已经带着人到了立夏家门口,透过只到人腰部的篱笆,司徒雪天终于看到了他们找了快一个月的人,那人蹲在地上默默的整理着药材,身边跟着和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虽然穿的气布衣,但丝毫没有掩盖住他那一身贵气。
“你们是什么人?”立郎中看着他家院子里突然出现的人,疑惑的问。
大山让立夏带着立夫人回屋子里去,自己也走到立郎中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人。
司徒雪天等人终于找到了楚渊,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警惕和茫然的眼神,以司徒雪天为首,齐齐在大山面前跪下,道:“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立郎中呆住了,那个穿白衣服的人说了什么,这几天风太大他听不清楚!
大山也呆住了,他们说什么?
“你们认错人了吧?”大山反应了过来问。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司徒雪天才发觉不对,他起身站在大山面前,疑惑的打量了下他,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腕,“陛下,微臣得罪了!”
林枫等人也通通站起来,李生虎低声问他身边的林枫,道:“怎么回事儿?陛下这是跟咱们开玩笑呢?”
林枫摇头,一脸严肃道:“陛下不是那种乱开玩笑的人,等等看军师怎么说。”
司徒雪天把完脉后,道:“身体并无大碍,怎么了?”
“我失忆了,你是不是认识我?”大山努力想了半天,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还弄的脑袋很疼。
“失忆?”司徒雪天几人惊呼出声。
立郎中用手握成拳放到唇边假意咳嗽了下,道:“先进屋说吧。”
“那麻烦老伯了。”司徒雪天礼貌笑道。
立夏在看到这边的情况时已经惊呆了,这个人倒底是谁?怎么这些人都要给他下跪?
看着司徒雪天等人进了屋子,立夏就被立夫人带到房间里去了,立郎中照顾司徒雪天等人坐,大山也跟着立郎中忙着招待他们,大山端着水递给乘风,道:“请喝水!”
乘风有些惶恐不安,连忙接过他手里的水,道:“属下不敢劳烦陛下!”
大山也没有理会他,直接把水塞到乘风手里,乘风为了不让水撒出来,忙用两只手端住,平时都是他给楚渊倒水,今天轮到楚渊了,他能说一句:风水轮流转吗?
司徒雪天喝了口水,其实他也渴了,放下碗道:“竟然陛下已经找到,还请陛下随臣等赶往平州,顾将军已经和蘅芜开过两战了。”
大山一脸严肃,“我不记得了!”
都说他不记得了,那个白衣服的是脑子有病还是耳朵不好?
李生虎知道楚渊并没有再开玩笑,他是真的不记得了,然后就急了,“就算不记得,您也是我们的皇上,楚国的皇上!”
大山有些不满,“你们怎么能如此肯定是我?”
司徒雪天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道:“陛下服用过蝶翼榆香丸,身上除了有淡淡花香之外,肩膀出应该还有只蓝色的蝴蝶印记。”
立郎中给大山包扎过伤口,当然知道他右肩膀出有一个蓝色蝴蝶印记,看来这真是楚国的皇帝,他们的皇帝!
“军师,陛下如今这样,娘娘带着小殿下还在宫中,顾将军说过楚君等人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了,这下陛下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林枫着急问。
大山捕捉到了对他有用的信息,出口问:“娘娘?什么娘娘?”
司徒雪天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可能有个人对他有影响,随既开口回答:“回陛下,娘娘自然就是您的皇后娘娘,闺名秋霁言,原是苗疆秋家长女。”
“秋,秋霁言?秋霁言……阿言?”大山听到那个名字,心里没来由的抽抽的疼,那个人是不是他念着的“阿言”,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他跟难过?
林枫赶紧趁热打铁,“对,陛下是唤娘娘作‘阿言,的,陛下就是楚国的皇帝,大名楚渊!”
第106章 自我介绍
“楚渊?”
大山,不,这个时候应该叫楚渊了,楚渊喃喃自语的念着这个名字,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头疼欲裂,这就是他现在的感觉,越是想要想起来,就越是想不起来,头就越疼。[.超多好看小说]
楚渊最后只能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在旁边的桌上,脸色苍白一片,司徒雪天离他最近,赶紧伸手扶住他,焦急的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立夏也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了,不顾立夫人的阻拦从里屋里冲了出来,想要挤开司徒雪天,奈何力气太小,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楚渊身边已经围上了好多人,她只能委委屈屈的站在外围,焦急的伸长了脖子去看里面的楚渊,她刚才听到这个人是大楚的皇帝,楚渊的名字她也听说过,这个人是上天的宠儿,几乎所有人都怎么说,他自从亲自领兵出征以来就从未败过,因为渔村太过偏远听到的消息也不灵通,立夏知道的也就是楚渊为了爱妻挥兵北上那么多了,如果这人真是楚渊,那么她……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让楚渊走,绝对不能!
楚渊头疼来的快,去的也快,司徒雪天扶他坐下来,林枫立马端上来一碗水,司徒雪天接过喂他喝下几口水,楚渊才慢慢缓过劲儿来,他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们确定,真的是我?”
“微臣可以肯定!”司徒雪天语气十分强硬,他必须要把楚渊带回去,必须要给楚国上上下下的百姓,必须要给秋霁言母子一个交代!
楚渊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他的说法,“按你怎么说,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司徒雪天看了看立夏一家,冲着立郎中微笑道:“老伯不介意把屋子借给在下说些事吧?”
立郎中点头,拉着立夏喊过里屋的立夫人就到院子里,把房子留给他们。
司徒雪天等着人走之后,让跟来的十几个侍卫在屋子周围守着,只留下林枫,李生虎,乘风和他四人。
楚渊对于他们这种做法也没有什么异议,如果说他真的是那个什么皇帝的话,这种做法无意是最安全的,他看着那个白衣服的男子在他对面坐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微笑道:“陛下,一个月前,您与蘅芜王宇文白在平州城外的崖顶争斗,最后不慎双双坠下山崖,所以臣等利用您身上的气味和蝴蝶一路找了过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司徒雪天将过程简单的说了,其中包括他们并没有将楚渊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可是奉命过来的顾时殷却说,皇宫中已经传开了,朝中更是有人嚷嚷着要立楚渊那不满一岁的儿子为新皇,楚渊的五弟楚君为摄政王,楚渊的皇后为太后垂帘听政,也包括蘅芜丢了皇帝本来要重新立新军,然后宇文白却回去了,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楚国递交降书,但是前提条件就是要让楚渊亲自出来。
司徒雪天将事情说完后,楚渊依旧皱着眉头,他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想要帮上点忙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陛下,请务必跟臣等回去,娘娘和小殿下还在等着您!”司徒雪天再一次请求。
“小殿下?你是说,我,还有个孩子?”本该觉得理所当然的,可是为什么觉得理所当然?
林枫赶紧附和,“对对对!是个小皇子,正月初五生的,陛下您还给取了个名字叫‘唯’,您还说不想让娘娘再受那十月怀胎的痛苦,小殿下将会是你们唯一的孩子!”林枫努力说着那天楚渊跟他说过的话,生怕有哪里漏掉了。
“真的?您再多说一些吗?关于那个阿言的事情。”楚渊现在脑子里唯独记得的就是这个名字,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他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心里生出的不是别扭,而是暖心,特别特别的温暖。
司徒雪天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打开折扇摇啊摇,道:“陛下,只要您肯跟臣等回去,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乱中有序序中有理,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说给陛下听!”
楚渊犹豫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警惕道:“你们说了半天倒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万一你们也是蘅芜来的呢?”
李生虎神经大条谁都知道,却没想到会大到这种境界,他挤开林枫挤到楚渊面前,道:“怎么可能是蘅芜那帮龟孙子?陛下我是李生虎,您当初还是翼王的之后曾带着十万大军解救了小春城,还带领三十万大军击退了天钺五十万精锐,您救过我老李还有我妹妹的命,老李我怎么可能会害你?”说着说着,还怕楚渊不相信瞪大自己的那双牛眼睛。
楚渊别过头去,不忍心再去看那双大眼睛。实在太不堪入目了。
“还有我!陛下,臣本是您的林贵妃的亲弟弟,因为某些原因幸得您的皇后娘娘搭救,得陛下赏识,陛下您还有没有印象您将您身边的贴身小厮许配给了末将?”林枫赶紧挤开李生虎,他家笔墨对于楚渊那可是比对自己好,楚渊也从来没有把笔墨当外人,当初林枫求楚渊让他跟笔墨在一起可被楚渊好一顿刁难。
楚渊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司徒雪天也做了个自我介绍顺带连着乘风一起了。
楚渊听完后,还是有些茫然,这几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一个是自己的抚远将军,一个是自己的威武将军,一个是自己的丞相,都是身份显赫之人。
“你现在肯相信我们了吧?”司徒雪天喝了口水问,口水都将干了,再不相信直接叫乘风打晕了捆回去算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楚渊问,反正都这样了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现在就走!”李生虎和林枫异口同声道。
司徒雪天也赞成的点头,这时立夏却推开门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立郎中和立夫人。
立夏跑到楚渊身边,一双大大的猫儿眼布满水汽,泪眼汪汪的像是快要随时随地都要掉下来一样。她看着楚渊,吸了吸鼻子,道:“你要走了吗?”
“是!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楚渊身边向进来的立郎中和立夫人微微鞠了一个躬。
“不敢不敢,草民不敢!”立郎中夫妻两人受宠若惊,司徒雪天在一旁解释,“两位受的起,这是救命之恩。有什么要求您们二老就提,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立郎中倒是没什么要求,立夫人就不一样了。
立夫人自从知道楚渊的身份后,就打消了让立夏不要嫁给他的念头,面前这人,那些皇后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说不定他会看在立夏是他救命恩人份上多宠爱她一些至于皇后?这就不是立夫人考虑的了。
“我们到没什么要求,只是立夏这孩子一心一意都是皇上,皇上要是不嫌弃就一并带走吧!”立夫人眉开眼笑道。
李生虎想要说什么被林枫拉住,司徒雪天冲他们两人摇头,等着楚渊解决。
楚渊看了眼羞红脸的立夏,淡淡道:“如果立夏姑娘肯,自然是愿意的。”
立夫人随既就笑的更开心了,立郎中本来想要拦着的,立夫人一直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说话。
楚渊继续道:“我可是一直把立夏姑娘当做妹妹,如果我真是皇帝封个公主无伤大雅吧?”最后那句话是对着司徒雪天说的,司徒雪天会意点头,“当然没问题,微臣的师妹也是我们大楚的云公主。”
立夏一听自然摇头不干,她拉着楚渊的手臂焦急道:“我不要当公主,山哥,我喜欢你,我要给你当妃子!”
立夏吼完,一时间立即就安静了下来,立郎中夫妻两人尴尬的看着楚渊,楚渊最终摇头,立夏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哽咽道:“为什么?”
楚渊抽出被她抓着的手臂,道:“只要一想起来我会带着别的女人回去,我就很难过。”
“可是,刚才那个什么将军不是说,他是林贵妃的弟弟吗?竟然都有贵妃了怎么不可以有别的女人?”立夏还是不死心。
楚渊也答不上来,只好侧头去看旁边的林枫,林枫收敛了笑容,严肃道:“姑娘,我姐姐曾经是陛下的侧妃,自从皇后娘娘曾经的翼王妃嫁过来后,陛下就从来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了,之所以为什么我姐姐成了贵妃,那是因为皇后娘娘和我姐姐关系好,很喜欢我姐姐做的糕点,虽然说是贵妃,充其量也不过是陪皇后娘娘解闷的而已。”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反正林枫是觉得就是这样,楚渊身边曾经的两妾一妃,只剩下了他姐姐林莲,据说他姐姐曾经也挑衅过秋霁言,最后还不是让秋霁言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
立夏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楚渊最后问:“立夏姑娘,还要去吗?”
“去!”立夏坚定的点头,“我要去看看倒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宠爱!”
楚渊没有说话了,他也想知道倒底是怎样的人,让他就算失忆了,也不肯忘记名字忘记不要背叛他。
第107章 楚君的心思
司徒雪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立夏,然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如果老伯没有异议的话,带上就带上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立夏一听可以带上她,笑的眉目弯弯,特别可爱的模样,林枫和李生虎就不说话了,等着带着立夏回去,不管这个女人和楚渊倒底有没有关系,按照秋霁言的性子一定会闹的鸡犬不宁,他们只要负责看戏就好,别的什么那就不是他们可以管的范围了。
“那,我去收拾东西!”立夏欢快的跑走了,那模样生怕她慢一点儿楚渊等人就改主意不让她一起去了。立夫人跟在立夏身后说着也要去帮她收拾行李。
等着立夏进屋后,立夫人也跟着进去将门关严实。
“娘?你关门干什么呀?”立夏不明所以的问道,立夫人将自己的女儿拉进,压低声音,道:“小夏,娘问你,你喜欢大山吗?”
立夏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想要掩饰自己飞红的脸颊,可是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她,“娘!”那声音虽然说是责怪,但是却是带着心事被戳穿的羞脑。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立夫人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傻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听为娘跟你说,这男人啊,都是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尤其是想大山那样子的,他以前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翼王吗?所以你要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人陪,什么时候不需要,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立夏认真听着,她觉得楚渊竟然是自己救的,有恰好失了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的起来,不如就趁他失忆的时候找个机会把亲成了,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外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楚渊本身话就少,就算偶尔开玩笑也只是一两句而已,更可况……
林枫看着楚渊手里的民间小话本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司徒雪天这混蛋楚渊问他关于自己的秋霁言的事情,他竟然从怀里掏出小话本来递给他,说什么他和秋霁言所有的故事都在里面了,那些小话本他也看过,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写的他都不信!
“我真的把那么多夜明珠放到院子里,让秋霁言去看?”楚渊提出疑问。(.好看的小说
司徒雪天点头,“微臣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楚渊觉得可能性不太大,他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情?不过沉重的事实狠狠的打了楚渊的脸,他还真干过这件事情。
“这姑娘怎么还不来?”李生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不耐烦的还有立夏姑娘,本来楚渊让李生虎折服的除了他的能力之外就是他的专情,他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秋霁言的专情,现在跑出来一个村姑,而且还是死缠烂打跟着他们皇帝的村姑,真越想越不爽!
“大……皇上,草民有一事相求!”立郎中在旁边想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了。
楚渊扶起跪在他面前的立郎中,道:“立大夫放心,我会照顾好立夏姑娘的。”
楚渊知道立郎中要说什么,无非是好好照顾他女儿的话,立郎中本来还有一个儿子,前几年出海难死了,所以只剩下立夏一个女儿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楚渊当然会好好照顾他女儿的。
这人这边正说着,立夫人就带着立夏出来了,立夫人把立夏送到楚渊身边,笑道:“我这女儿,麻烦皇上多照顾了。”
楚渊也跟着点头,“我会把立夏当成妹妹一样的。”
听到楚渊只是把立夏当妹妹,立夫人笑容变得有些尴尬,立夏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包袱站在楚渊身边。
几人被立郎中夫妻和村子里的人送出村子。
楚渊回头看了一眼渔村村口的老树,然后回过头来,他知道今后的生活恐怕不会那么太平了。
宇文白已经回到蘅芜的营帐半个月了,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是他下令向楚国递交降书,有些人不服,他只好将那些人杀了,并且告诉剩下的人,这就是不听他命令的下场。
“你总是这么一意孤行,才会造成那么多无法挽回的悲剧!”花解语走进营帐,宇文白正坐在塌上对着手中的书发呆,他听到花解语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问:“你有没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花解语一怔,随既笑开了,她也在塌边坐了下来,淡淡道:“有!”
“哦?”宇文白十分好奇,像花解语这个无心之人,怎么会去爱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在陌上做我的‘秦淮第一花’,那个人就出现在我房里向我买情报,大概是那天的月色太撩人,我就这么情不自禁的爱上他。”花解语慢慢回忆,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
宇文白看着那双本该是如意的眼睛,迸发出别样的温情,心里就忍不住发酸,如果当初他肯放弃,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朕很好奇,倒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一向冷情冷心的你,念念不忘。”宇文白问道。
“那个人就是楚国文德皇后的父亲,楚国的国仗,苗疆王同样也是苗疆秋家族长秋凤梧。”花解语喜欢秋凤梧,那年秋凤梧还未和苏宁成亲,他来“陌上”问苏宁的下落。
宇文白没有听说过秋凤梧的名字,但是文德皇后他倒是听说过,像他曾经还问楚渊要过,恐怕楚渊一直咬着他不放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吧!
宇文白和花解语,其实在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同样的为着一件事情而疯狂,也同样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寰宇三年十月中旬,秋风一过,金黄的树叶便从树梢上落了下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乖乖的落倒地面上。
楚怀空吃完午饭,趁着十月里的小暖阳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想想一会儿晚上是要在王府吃,还是要在宫里吃?要是在宫里吃他该怎么说?他现在可是在跟秋霁言“冷战”呢,都是云彩出的馊主意!
“王爷,五王爷来访。”丫鬟走进院子里打断楚怀空的小睡。
“楚君?他来干什么?”楚怀空被打扰了也不生气,只要不打扰他吃饭,其他时候打扰他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不重要。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楚怀空歪着脑袋冲丫鬟点头,道:“让他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丫鬟就领着一身黄衣的楚君到后院来了,楚怀空还是刚来丫鬟走的那个姿势,看到楚君眼皮子也懒得抬一下,楚君对着楚怀空拱了拱手,道:“五弟见过四皇兄!”
楚怀空这才抬眼看他,“得了吧,你是存心来看我笑话吧!”
“五弟不敢,只是皇兄被禁足,五弟心里不忍所以特别探望。”楚君说话温温柔柔的,他身体本来就瘦弱,再让风一吹,就咳嗽了几声,楚怀空一听他咳嗽就烦!
“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说完赶紧滚蛋,免得你生病了又来赖我!”小时候楚怀空没少和楚君发生口角,每当这个时候楚君就会一直咳嗽,加上自己才刚被楚天泽他们的父皇从冷宫接出来,自己每次都被罚的很惨,索性楚渊都会帮他一起承担。这也就是楚怀空那么相信楚渊呢原因,他几乎是被大自己三岁的楚渊拉扯大的,楚渊对于他亦兄亦父。
“前几日,五弟听说四皇兄带着唯儿上御花园让蜜蜂蛰了?”楚君问道。
楚怀空一个激灵从贵妃椅上坐起来,让旁边的侍卫给楚君搬张椅子,等着楚君坐下后,楚怀空才愤愤不平道:“是啊,你说这都十月份了哪里来的蜜蜂,唯宝被蛰也不是我愿意的,皇嫂怎么那么讨厌,罚我禁足一个月!”
“皇嫂也是担心唯儿,毕竟三皇兄生死不明都快一个月了。”楚君一脸的担心道。
“生死不明也不能这样啊!”怀空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楚君淡淡叹了口气,这当然没有逃过楚怀空的眼睛,“你叹什么气?”
楚君眼神看了下四周,楚怀空随既扬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丫鬟侍卫全部退下后,楚怀空催促楚君快说他为什么叹气。
楚君佯装为难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三皇兄一直没消息,现在朝中大小事物都有皇嫂处理,五弟也是担心……”
“担心这着楚国姓秋?”楚怀空补充他的话。
楚君珍重的点头,楚怀空继续道:“我也是楚国的皇子,怎么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楚君咳嗽了几声,道:“五弟有一计,能在三皇兄回来前楚国还姓楚。”
楚怀空立马点头,“我听你的!”
楚君得到满意的回答,“竟然如此,那么五弟就先回去了,至于计划会另行告知四皇兄。”
“好!”
一改常态,楚怀空将楚君送到写意王府门口,还热情的邀请楚君下来再来,门口的侍卫差点以为自家王爷被调包了,平时一见到五王爷就横眉冷对的,怎么今儿个那么亲热?在看到楚怀空等着楚君走后冷着一张脸,侍卫明白了,这是逗他玩呢!
楚怀空站在自己家王府门口,盯着不远处,心里冷笑,果然是沉不住气了吗?
第108章 唯一破绽
秋霁言放下手中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夜已经深了,御书房还是灯火通明,自从传来楚渊生死不明的消息后,动荡不安的朝纲终于慢慢的稳定下来,虽然累了些,但是一想到能帮上楚渊的忙,秋霁言心里十分高兴的,只是不知道司徒雪天有没有找到人。[]
“娘娘,丞相让人送来的百里加急信笺!”破浪拿着平州来的信,火急火燎的冲进御书房。
秋霁言一听是平州来的,又是司徒雪天送来,肯定和楚渊有关,迫不及待的接过信拆开来看。
脸上本来越来越欣喜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信上说他们找到楚渊了,楚渊被一个渔村的村女救了,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伤到了头部失忆了。
秋霁言有些呆愣,什么叫失忆了?是什么也不知道吗?那么是不是连她了忘记了?怎么会,她曾想过万千种结局,也想过楚渊真的回不来她会怎么样,可是她完全没有想过楚渊会失忆,他将一切都忘记了,还能不能想起来?
破浪默不作声的站在她面前,他只是知道楚渊平安无事,至于为什么秋霁言会是这个样子,大概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秋霁言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淡淡道:“下去吧!”
“是!”破浪默默退下。
秋霁言也在破浪离去后不久,自己走回了凤鸾殿,她挥退了伺候的宫女,走回内殿,楚唯宝宝如今已经十一个月大了,已经开始磕磕碰碰的学习走路,因为年龄太小走路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摔倒一样,就算是这样楚唯宝宝还是执拗的不肯让人抱着,非要自己走,摔倒了只知道冲秋霁言伸出自己白白胖胖如同莲藕的小短手求抱抱,楚唯宝宝非常喜欢黏着秋霁言,就算睡觉也要黏着她,所以楚唯宝宝都是跟秋霁言睡一张床的。
秋霁言坐到床边,伸出手指戳了戳楚唯宝宝白嫩嫩的小脸,楚唯宝宝睡的十分香甜,裹着自己的小被子大着小小的鼾,被秋霁言一戳就砸吧了两下嘴巴,又睡过去了。
“呵呵……”秋霁言被楚唯宝宝这小模样弄的心里一软,暖暖的,“唯宝,你父皇把咱们娘俩儿都忘记了,你说还怎么罚他?罚他给唯宝当大马骑好不好?”
秋霁言就这么一直看着孩子,直到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秋霁言早朝上就宣布了楚渊已经安然无恙回到平州,不久之后将会带着蘅芜的降书班师回朝,满朝文武都满脸欣喜的感谢上天,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秋霁言就坐在龙椅边冷眼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这里面倒底有几个是真心的。
退朝后,楚君就拉了楚怀空回去说是有要和楚怀空好好说说话,其他人都挺疑惑的,平时这四皇子和五皇子不是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吗?尤其是四皇子当今的写意王爷对着五王爷那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今儿个气氛那么好?是他们起的太早把药当水喝了?
楚君和楚怀空两人慢慢的往写意王府走,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寰宇三年十二月初,渊帝接受蘅芜递交的降书,自此蘅芜向楚国称臣,楚渊一统北方。
长安城下了好大一场雪,大雪覆盖了皇城的琼楼玉宇,秋霁言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冷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人。
“楚君,你这是要做什么?”云彩站在秋霁言的旁边,冷道。
站在对面的楚君,温温柔柔的笑着可是他现在做的事可不是那么温柔了。
今日一早,楚君便带着一万御林军上了金銮殿前,那样子不用说谁都明白,云彩抱着楚唯宝宝匆匆赶到金銮殿前的时候,楚君自己带着人马将金銮殿团团围住,如今,楚君带着十几个人将秋霁言和云彩围住。
“楚家的天下,当然得由姓楚的来当,不是吗?”楚君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十分无害,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秋霁言冷笑一声,“姓楚?渊哥难道不姓楚?唯宝难道不姓楚?怎么轮到你来说话?”
楚君请笑出声,“怎么?楚渊犯上作乱,他还有理?”
“那又是谁打开的城门?”云彩反问。
当初可是楚君打开的城门,这点儿满朝文武都清清楚楚。
“五弟,一切都准备好了!”楚怀空笑吟吟的挤进人圈里,楚君冲走进人圈的楚怀空笑了笑,“也好,那就麻烦四皇兄了。”
“皇兄不是要回来了吗?”楚怀空佯装疑惑的问。
楚君似乎有些着急,“他们骗人的,为的就是牢牢的的坐稳楚国的天下!”
楚怀空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简直把司徒雪天模仿了个七七八八,他双手叉腰道:“没问题,动手!”
楚怀空一声令下,将他们几人围住的御林军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
“四皇兄,你弄错了吧?”楚君笑的一脸勉强的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堆武器。
楚怀空抱着双手,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楚君,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本王会和你同坐一条船?”
楚君知道自己失败了,这种还未做什么就失败的感觉十分不好,他眼神不再是平时的温和无害,而是一种蚀骨的恨意,他恨恨的盯着秋霁言,“真没想到,竟然会败在你的手里!”
秋霁言抱着楚唯宝宝,冲他淡淡摇头,“你错了,能在深宫中长大,并得到楚天泽的宠爱,想必你根本不会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竟然是这样?”楚君喃喃自语,他一直以为自己这幅毫无威胁的样子是最他最有力的保护,没想到却成了他唯一的破绽。
“那么楚怀空也是你授意的?”楚君问。
“不是我,”秋霁言示意了旁边的云彩,“是云彩。”
“钟儿和司徒狐狸还有皇兄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钟儿假意让本王先是和顾二傻不合,再去和皇嫂不合,为的就是引出你的各种阴谋。”楚怀空说的沾沾自喜,看来他的演技很好,楚君都被他骗的团团转。
“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楚君似乎是认命了。
秋霁言一时间也不好怎么处置,只是将他关进天牢,等楚渊班师回朝后再做定夺。
楚怀空撤退了御林军,一脸邀功的跑到秋霁言面前,讨好道:“皇嫂,你看我都帮那么大的忙了,是不是……?”
秋霁言有些好笑,这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惦记着吃?
“准了!”
楚怀空一听秋霁言准了,大叫一声飞奔道林莲的寝宫。
云彩看着楚怀空跑走的背影,有些担忧。
“钟儿是在担心什么?”秋霁言刚好言叫云彩一起回去,侧过头就看见云彩的担忧。
“钟儿只是担忧,王爷和林贵妃走的那么近,怕朝中有些人要说闲话了。”楚怀空一有空就往林莲那里跑,两人的关系也有些暧昧不清,虽然楚渊心里只有秋霁言一个人,可是林莲毕竟还是楚渊的林贵妃,楚怀空名义上的皇嫂。
“几个月前,我按照渊哥的吩咐给怀空娶妻,可是这人非常抗拒。”秋霁言抱着孩子和云彩一边往凤鸾殿走,一边说道。
“怕就怕在王爷真对林贵妃存了心思,而他自己还不知道。”云彩说出自己的顾虑。
秋霁言也曾经想过这么问题,因为那是别人感情问题,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顺其自然吧。
此时的平州温度并没有低多少,只是比以往凉爽许多。
楚渊捧着手中的书卷有些头疼,那个叫乘风的侍卫说,这些书卷都是他平时喜欢的,可是他现在看起来也没觉得多喜欢。
只是楚渊不知道的是,他以前喜欢的不是这些书卷,而是给他准备书卷的人。
秋霁言很喜欢《山海经》,《搜神传》之类的书籍,但是自己非常不喜欢成天对着书,所以每次她都会捧着书让楚渊看,然后再让楚渊讲给她听。
“启禀陛下,军师求见!”乘风走到书桌边恭敬道。
“让他进来吧。”楚渊无声叹了口气道。
司徒雪天在军中人称军师,很少称丞相。
司徒雪天拿着手中的折扇进了帅帐,楚渊抬头看他,这人无论何时手里都拿着一把折扇,正当是有意思的很。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徒雪天说着跪下去。
“起来吧,不用如此多礼,你知道我……朕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楚渊很不只要这人向他下跪,总之觉得很烦躁,哪里不对劲儿。
司徒雪天起身拍了拍自己的白衣服,才慢慢道:“启禀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明日即可启程回长安。”
“好。”楚渊很想快些见到那个阿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常想。
“等到见到皇后娘娘,兴许陛下就能想起来了。”司徒雪天这么安慰道,他其实也不知道楚渊倒底能不能想起来。
“也许吧,要是想不起来……”楚渊突然停下来,司徒雪天追问:“想不起来怎么了?”
“不,没什么。”楚渊摇头,要是想不起来,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哭?
第109章 引火自焚
楚渊突然不想把话说清楚了,他打心底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内心的想法,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只要他想讲一切说起出来他心里就憋的慌。(.)
他其实是想问,如果自己忘记她,她会不会哭?她哭起来是不是会红着一双眼睛,为什么一想起来她会哭,他心里就揪着一把一把的疼。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很烦躁,这种烦躁会一直持续,持续到楚渊不去想她,可是不去想她更是烦躁,真是闹心的不得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见到他后会怎么样?
“阿言……她,是怎么样的?”楚渊鬼使神差的问。
司徒雪天正盘算着找个理由赶紧走,免得一会儿楚渊问起来什么自己答了后更让人怀疑,他还准备把林枫或者李生虎拖过来充数,谁知道楚渊发话了。
“她是微臣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司徒雪天说些明白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的,那就长相了。
“我……朕不是问这些!”楚渊有点恼怒司徒雪天的答非所问,又没问长相,长相一见面就知道了,他是问那些眼睛看不见的,他不相信司徒雪天这么聪明会不知道他问什么。
司徒雪天把玩的扇子想了会儿,道:“皇后娘娘,大概是这人世间,最了解陛下您的人了。”
“我,真的有那么爱她?”楚渊继续问,那些小话本里面,自己深深爱着秋霁言,可以为她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
司徒雪天没有权利干涉楚渊和秋霁言之间的事情,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司徒雪天只想着,说了一句,“您绷紧跟我说过,您从地狱回来,就是为了秋霁言一个人。”
“我从地狱回来,就是为了阿言这一生的平安喜乐!”
脑海里顿时响起这个声音,陌生而又熟悉,像是他自己的,可是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的。
司徒雪天察觉到楚渊的不正常,他的脸色苍白,坐在帅师椅上双目空洞,额头上冷汗直冒,司徒雪天赶紧过去拍了拍楚渊的脸,有些焦急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司徒雪天拍了半天,楚渊才回过神来,他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自己突然变得干燥的嗓子,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某些事情,但现在又记不清了。(.无弹窗广告)”
“记不清了吗?”司徒雪天喃喃低语,楚渊离的有些距离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你说什么?司徒!”
司徒雪天笑着摇头,“没什么,我有时候会喜欢自言自语。”
楚渊一脸怀疑,最后在司徒雪天一脸“我是无辜的,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中,推测出司徒雪天不会蠢到这种地步,怎么会喜欢自言自语,是因为一个人太无聊了吗?
“抽空去给军医看看。”楚渊好心提醒,司徒雪天嘴角一抽,随既恢复平时的模样,道:“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去吧,记得给军医看一下。”楚渊还是不忘记提醒,这人在他手低着出了这种毛病,是要十分注意的,况且司徒雪天平时和楚渊走的最近,要是传染给楚渊自己了多不好啊。
司徒雪天出去没多久,立夏就提着一只篮子走了进来。
立夏进了帅帐以后先是把手里的食盒放到帅师椅旁边的桌子上,食盒上面雕刻些漂亮的花纹,食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直接的把楚渊惊的清醒过来。
“山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立夏熬的汤不合山哥你的胃口?”立夏边委委屈屈的说着,边把食盒里面的碗端了出来,一瞬间香味扑鼻弥漫在了这个不大的帅帐里。
“以后不要做这些事情了,让别人去就行。”楚渊却是不满意立夏这几天老是往火头营跑,有什么事不能说,搞得好像别人少她口吃的似的。
立夏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只知道她跟着楚渊走之前,她娘亲说过,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没什么,只是立夏成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立夏笑容一直都没有退下去,这么段时间和楚渊的相处,立夏发现自己更喜欢他了。
“与其做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到军医哪里给他打打下手。”楚渊淡淡道,平日里立郎中都是带着立夏去给他打小手,抓个药熬个药什么的,都是让立夏去。
“知道了。”立夏心里一阵失落,看来的改变战术了。
立夏还本来想着,他每天给楚渊准备吃的,楚渊一定感动,然后喜欢上自己,可是坚持了好几天还是毫无成果,最后还让他给分配到了军医哪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渊看了眼被立夏放在桌子上面的汤,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伸出手端起来三两口就全喝了,总不能浪费不是?殊不知这样做法在立夏眼里,就成了别的意思。
他的心里,果然还是有我吗?
…
“咯吱――!”
年久失修的老旧木门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声音,因为是冬天天空中还有一轮太阳。
宇文白推开了那扇木门,印入眼帘的就是常常的青石板路,因为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青石板路面上长了许多杂草,宇文白踏进去后,慢慢的打量着四周,个八年前宇文白离开的时候一个样子,哪里都没变。
他慢慢的又在路上,踩枯了的草铺在地上像是绿色的探子。
这一路上的风景,每一个角落他都清楚的很,他还记得那年他还小,缠着如意陪他玩捉迷藏,如意拗不过特自豪点头答应,结果不小心如意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流了好多血,小小的宇文白被吓坏了他跑去找大夫,可是看守冷宫侍卫一笑,就有些疑惑了,为什么他们还不去请大夫?
幸好如意没什么大碍,从那以后起,宇文白知道了权利的重要性。
他父皇接他出冷宫的那天,他父皇直接将他请到御书房,问他:江山美人,你要哪个?
宇文白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对了,他说他要江山,有了江山,他什么都有了。
他现在才明白,这世间如果没有了她,江山美人,对于宇文白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了,这些东西他眼里还抵不上如意一个笑容。
如今,这个笑容有些奢侈了。
宇文白没有多做停留。一路走到当年他居住的地方,那地方的路上已经长满了青苔和杂草。
以前,在这里如意曾经点头愿意为他牺牲,现在宇文白后悔了,他后悔了!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要下雪一样,他抵达蘅芜后就下诏书命立新皇,至于他……
宇文白躺在曾经如意躺过的床上,举起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木质的床……
如意,伤害过你的,我都给你讨回来了,现在我这个伤害过你的人,也下来陪你了。
寰宇三年十二月二十四,蘅芜王宇文白与三日山在冷宫自焚,随后蘅芜新皇登基,新皇宣布宇文白在临死前下旨百年内,不能和楚国人有任何争执,否则将严惩不贷!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底了,三日前,宇文白自焚那天,楚渊等人班师回朝,这场长达一年零两个月的战争,终于以楚国的而结束。
一路上行军速度十分赶,司徒雪天收到秋霁言的信,楚君真的早晚都问知道的,有什么好几部介绍到。
秋霁言一身蓝色的衣裙站在皇城上的城头上眺望,她希望她能第一眼看见楚渊了。
自从知道楚渊要回来,秋霁言每天一没事就往城头跑。
“娘娘,天气等到了,免得冻着!”
秋霁言身边的宫女提醒,秋霁言一直看着远方,好一会儿才道:“没事。”
自从知道楚渊失忆以后,秋霁言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她想着想不起来了,就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只要人没事就好,这么安慰自己心霁头稍微松了口气。
秋霁言还在一直看着远方的城门,希望下一秒楚渊一身戎装的,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走来,在宫们口停下,冲着自己微笑,像是很久以前那样。
一直等到天黑,楚渊等人没有消息珍惜,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的?
十二月底的长安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雪。
楚渊还在帅帐内就着跳动的烛看手中的书。
过了不久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楚渊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她要是知道自己将她忘记了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哭?
楚渊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秋霁言哭,原因他自己也记不得。
“陛下,夜深了该休息了。”乘风凭空出现在教室的后面,忍不住提醒楚渊休息。
“朕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
“那不行!属下的责任就是照顾保护好陛下。”乘风毕恭毕敬道。
楚渊本来还想问什么,以后走的鞋子记得穿回来之类的话。
“竟然没什么事情,那属下告退。”乘风还是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等乘风走后,楚渊才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除下外套躺了上去,希望能在梦里能把一切都想起来,这样那个阿言就应该不会哭了吧?
临睡前楚渊这样想着,他总是担心那个阿言会哭,总觉得她哭起来就会失去什么似的,怎么会有那么可笑的想法,难道是失去过?
第110章 她是谁?
蘅芜王宇文白冷宫自焚,临死前写下遗嘱,立贵人慕莲溪之子宇文念意为帝,将自己的衣冠冢葬进楚国境内的天山,这样的做法闹的蘅芜全国上下风风雨雨,宇文白作为蘅芜王不仅没有葬入自己的皇陵,还要葬到别的国家去,很多蘅芜人都愤愤不平,甚至有些异心的官员借此发挥,都说是新帝宇文念意的主意,纷纷上书要求将宇文白按照帝王之礼葬入皇陵,不然他们集体辞官还乡,宇文念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直接就将宇文白亲手写的遗嘱搁在御书房的书桌上,谁要是不信谁就去看,看了就给他收拾东西混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楚渊等人已经抵达潼关,不久就可以回到长安。
楚渊失忆这件事司徒雪天几人并没有声张,除了秋霁言与楚怀空之外,司徒雪天连云彩都没有告知,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好,朝廷之上,想借题发挥的人似乎有点儿太多了。
是夜,司徒雪天就着营帐内摇曳的烛光看着手中的书卷,原本无风的营帐,司徒雪天鬓边碎发却被风轻轻吹起,司徒雪天平静的翻了一页书,淡淡道:“花老板怎么有兴趣来司徒这里?”
司徒雪天的床榻上,花解语一身艳烈红衣,如同一只扑火的蝴蝶一般,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头上簪着一朵海棠花,唇不点而朱,虽然已经快四十的人了,模样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四五,花解语美得太过妖冶,当年“秦淮第一花”的名头并不是浪得虚名。
花解语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语气慵懒道:“我要去一次天山,你有什么话要带的?”
司徒雪天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书,只是眼睛没有继续随着书本动了,“你去天山干什么?”
花解语饶着自己的头发玩,“送一个疯子去见一个傻子。”
司徒雪天抬起头去看他对面的人,良久,他才无声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愿意当这跑腿?”
“我答应了如意。”花解语轻道,她答应过那个女孩儿,会将她心心念念之人送到她面前。
“你弄疯了宇文白,让他引火自焚,若是让如意知道,她会安心?”司徒雪天笑着反问。
花解语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她突然笑开了,“呵呵,你知道?”
“知道?你不回陌上,改了名字,在平州城开了一家如此与众不同的醉仙楼,真的是好玩儿?”司徒雪天也跟着她笑,花解语这人从来不会做一丝一毫多余的事情,有的时候看似毫无理由可言,但是花解语总是能把这毫无理由变得缺一不可。[]
“我到忘记了,你是连云城的徒弟,传闻得司徒者得天下,看来这样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花解语佯装恍然大悟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总觉得,让那个人忘记如意了不好,毕竟如意那么爱他。”
“你这么做,真的出乎意料。”司徒雪天和花解语不是很熟,但是这个人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太过偏执,偏执到有些疯狂。
“宇文白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爱不爱如意。”花解语说着,抬头看着帐顶,“想听听吗?”
“说吧,你今天不说出来,怕是不会走了。”司徒雪天有些好笑,真是找他来倾吐的。
“或许宇文白根本没有那么爱如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想让他爱,他就必须得爱,爱的发狂,爱的可以不顾一切!”花解语慢慢说着。
和司徒雪天想的一样,宇文白对于如意只是依恋和愧疚,还有喜欢,说到爱还要差那么点儿,花解语的陌上人才辈出,她的人让宇文白在他自己的回忆里慢慢爱上如意,爱的疯狂,那人不停的暗示,不停的在他面前提起有关如意的一切,有时候是一块旧手绢,有的时候是一句相似的话,那段时间,宇文白身边都是如意的身影,如影随形不停的纠缠着他,让他不能正常思考,最后他想要找到如意,却一直没有找到,找如意就成了他的执念,深入骨髓;生生将他逼疯。
如花解语所想,宇文白真的疯了,他每个月都会疯上几次,前几年是因为药,后面就成了病。
“你是如何让宇文白自焚的?”司徒雪天最疑惑的,就是宇文白的自焚。宇文白虽然疯,但不可能自尽,他已经爱上如意,在回忆里,按照宇文白的性子,他一定会好好活着,因为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我说,如意一个人在天山,想回去陪她。”花解语笑的十分志得意满,像是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花解语跟着宇文白回到蘅芜,宇文白看着花解语来回忆如意,偏偏她还说着如意离开蘅芜,离开宇文白后的事情,本来宇文白就已经痛的如同十指头穿心,生无可恋。花解语最后那句,如意一个人,她想回去陪她,无非是压垮宇文白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解语精心给宇文白布了一个死局,最后的死时都在感谢给他布局的人。
那夜花解语将事情说给了司徒雪天听,自己连夜就走,说是去了天山,也不知道倒底是不是真的,她实在太想找个人倾诉,这一个局布了六年,这六年里,花解语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任何纰漏前功尽弃,不过好在,宇文白十分争气不是吗?
司徒雪天并没有将花解语到访一时说给楚渊听,至少现在还不行。
大军抵达长安城的时候,已经下过了一场雪,天开始放晴。
楚渊一身戎装立在马上,走在大军的前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长安大街上早就跪满了跑来迎接的老百姓,这些百姓一个个情绪十分激昂。
楚渊余光瞟过大街两边的人,暗想失忆之前的自己倒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竟然这楚国的百姓和军队对自己除了崇敬之外就没有其他别的情绪,不过就算他没有失忆,他也会做到的,楚渊如此坚信。
立夏被乘风带着跟在楚渊身后,她一直偷偷的看着前面俊美的人神共愤的楚渊,这人真的是皇帝,那个楚国的战神,无数闺中小姐私慕的对象,这个人一定要牢牢抓住!
秋霁言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宫门口,她左手边是楚怀空,左手边是云彩,手里抱着楚唯宝宝,笔墨站在秋霁言身后也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前方。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渐逼近,很快日思夜想的人就出现在秋霁言面前,她将手中的楚唯宝宝递给旁边的云彩。
楚渊等人在宫门口停下,楚渊看着那一片人,下了马。
“臣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秋霁言身后的官员呼啦啦全部都跪下,声音响彻天际。
跪地的一片人中,只有秋霁言一个人站着,楚渊一眼就看到她了,脑海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些疼。
秋霁言一身蓝色宫装,衣服层层叠叠,华美精致,她眉目如画,静静站在那里,遗世独立。
楚渊竟有些看的痴了,秋霁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下子没有忍住,提着裙摆向他跑来。
楚渊条件反射的上前几步,展开双臂将向他跑来的人儿,迎进自己的怀里。
楚渊抱着人后,心里微微吃惊,太突然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己就做出了选择。
“渊哥。”秋霁言抱着楚渊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柔柔的喊了一声。
楚渊被这个称呼弄的心脏狂跳,呼吸都有些不稳,脑海里不停叫嚣着,就是这个,就是这种感觉。
立夏被乘风扶下马后,看到的就是楚渊将那个蓝衣服的女人抱在怀里,顿时不由得妒火中烧,她飞快的跑上前去,将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怀中的温度瞬间消失了,楚渊心里没来由的不爽,秋霁言盯着将楚渊护在身后的女人,脸色铁青问:“她是谁?”
“我是谁?”立夏嗤笑一声,“我是山哥未过门的妻子!”
秋霁言看着立夏得意的样子,突然笑开了,“你好,本宫是渊哥已经过门的妻子,楚国的文德皇后秋霁言。”
“你就是阿言?”楚渊拉开挡在他面前的立夏,眼睛死死的盯着秋霁言。
“是,渊哥从来都是这么叫我的。”
立夏听到她自我介绍后,心里就开始发虚了,这个人就是楚渊不愿意忘记的阿言!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天色不早了,陛下回宫吧。”司徒雪天赶紧过去解围,不然这两个女人在宫门口吵起来那还得了?
楚渊回宫后以身体还未康复为由暂时免了早朝,司徒雪天等人尽快让他熟悉一切大小事物。立夏也跟着楚渊,秋霁言给她安排了住处。。
当天,林枫就提溜着笔墨回家,而司徒雪天也终于可以回家,见见自己的妻女。
黎红衣一早就起来招呼吓人们准备,司徒雪天要回来了。
司徒雪天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黎红衣抱着司徒墨染在大厅等着。司徒雪天进去的时候正好看着黎红衣和司徒墨染母女两亲亲蜜蜜的一幕。
“红衣。”司徒雪天出声打断她们。黎红衣抬头看着司徒雪天,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她抱着孩子向司徒雪天走去,司徒雪天赶紧扶住她的手臂。
司徒墨染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司徒雪天出出奇。
“染染,这是爹爹,快叫爹爹……”黎红衣哄了会儿,司徒墨染都没有开口叫爹爹,只能作罢。
“红衣,辛苦了。”
黎红衣摇头,“不辛苦,我应该做的。”
“先去吃饭吧,肚子有点儿饿了。”司徒雪天道。
“嗯!”
黎红衣老早就让人准备着了,这下只要端上来就可以了。
第111章 找人说话
司徒雪天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跟黎红衣说了,其中并没有把楚渊失忆一事跟黎红衣说,一来是怕隔墙有耳,二来是怕楚君的余孽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好看的小说
“相公,我先带染染回屋睡觉了。”司徒墨染早就在黎红衣怀里睡着了,司徒雪天捏了捏司徒墨染那白嫩嫩的小脸颊,点头,“好。”
司徒雪天对这个女儿是越看越喜欢,如果连云城还在的话,大概会很喜欢这个孩子吧,还有可能会把他女儿配给楚渊的儿子,毕竟连云城很喜欢拉皮条不是吗?
楚渊进宫后,就被秋霁言带去了养心殿,立夏被她安排的比较远,反正她就是不喜欢立夏,对于情敌,还是个这么会乱想的情敌,谁都得有些压力的。
冬月的天,长安城的天特别冷,立夏自小在靠海的渔村长大,所以根本适应不了现在的天气,每天把自己裹的像个球似的,恨不得整个人都窝在杯子别出来了。反观失忆的楚渊,倒是能很好的适应这样的天气。
“关于,楚君不能再拖了!”
御书房内,楚渊,司徒雪天,秋霁言三人,秋霁言的态度让司徒雪天都不明白,这人倒底想干什么?
如果真的让秋霁言知道司徒雪天在担心什么的话,她一定会嘲笑他想多了,现在楚国内部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楚君这样的人,现在她再跟失忆的楚渊闹,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有什么事情等过段时间了,她再跟楚渊慢慢算,失忆了又怎么样?失忆了该干嘛还得干嘛!
“意图谋反应该株连九族的吧?”楚渊反问,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纠结?
秋霁言冷笑,“渊哥,你是失忆了把自己失忆傻了吗。株连九族?你不是楚君的九族?”
司徒雪天选择闭嘴,他还以为秋霁言不生气呢,原来还不是一样,对着现在的楚渊各种讽刺,要是等着楚渊恢复记忆了,那秋霁言还不把他吃了?不对,是拿去喂虫子炼蛊。
楚渊被她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按理来说,这个秋霁言应该是很爱自己的啊,怎么觉得自己跟她是恩怨情仇,而不是伉俪情深?
“不如就贬为庶民流放边塞,永远不得踏进楚国一步怎么样?”楚渊继续提议,他现在关于曾经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觉得司徒雪天这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而且这里还有个为了他不惜一切的女子,他也不能示弱。[.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就依照陛下所言,微臣这就去传皇上口谕,以免夜长梦多。”司徒雪天说着拱了拱手,楚渊点头同意,司徒雪天才退下。
御书房里就只剩下楚渊和秋霁言两个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待了好一会儿,秋霁言出声打破平静,“天不早了,唯宝该睡午觉了,陛下,臣妾告退!”
“等等!”楚渊起身,三步并做一步的上前拉住秋霁言的手臂。
秋霁言看了看握住她手腕的大手,问:“陛下还有什么事儿?”
“怎么不叫我‘渊哥’了?”楚渊莫名的觉得从秋霁言嘴里听到的“陛下”两个字特别的刺耳,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像是有人在上面踩一样,钝钝的生疼。
秋霁言推开他的手,淡淡道:“你不是我的渊哥,我为什么要这么叫你?”
“我不是?”楚渊不放弃的再次抓住她的手腕问,他不是?谁才是?一想到这个人会在别人的怀里温柔浅笑,带着别人的孩子,成为别人的妻子,即使那个人是以前的自己,他也无法原谅!
“是,我的渊哥是当时无愧的大英雄,他从来不让我委屈难过,从来都是我的太阳,他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说话从来算话!”秋霁言没有推开楚渊拉自己的手。
“我……”
“不要跟我说你失忆了,失忆了本能还在!我的渊哥爱我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忘记什么,他都不会忘记怎么去爱我,你不是他,你只是长得像他!”秋霁言打断楚渊想要用他失忆了来搪塞她,可是最熟悉楚渊的不是楚渊本人,而是秋霁言,所以楚渊刚才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倒底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是知道……”
“山哥,开门!”楚渊的话才到一半,御书房外,立夏进不来只能在门口喊。
秋霁言别有深意的看向他,然后站在一旁等着看戏。
“让她进来吧!”楚渊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守在门口的侍卫太监立马放行了。
“山哥,这些侍卫好讨厌……你怎么在这里?”立夏本来想找楚渊抱怨一番然后撒撒娇,立夫人就这么教她的。可是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撒撒娇,抱怨几句,就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秋霁言被他问的莫名其妙,“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变成你问我了?”
立夏几步跑到楚渊身边,拽着楚渊的衣袖,道:“山哥,我只是想见你而已!”说着,还幽怨的看了秋霁言一眼。
“好了,立夏姑娘!”楚渊对于立夏这种表现已经不耐烦了,明明两人并没有什么,她却搞得有什么一样,让人非常不舒服!
立夏被楚渊这样一哄,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御书房安静下来,立夏泪眼汪汪的看着楚渊,楚渊别过脑袋去没有看她,秋霁言盯着某一处看的出神。
先不管楚渊这边气氛有多尴尬,顾时殷现在恨不得拿刀捅死他自己。
他跟着楚渊一起班师回朝后,想着不管云彩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对她好,一心一意待她,可是他回来第二天就跑到云彩的府邸,三言两语道明来意,本来很朴实的一句话,却让云彩瞬间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
顾时殷只是说:我不嫌弃你,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云彩心思玲珑,这样一句话在她那里,就变成了她的不识好歹,更是提醒她,顾时殷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不堪入目的过往,自己倒底该怎么办?
“云,云彩,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娶你,跟你好好过,真的!”顾时殷开始拉着面无表情的云彩解释。
云彩看了顾时殷那张英挺的脸一眼,淡淡道:“不必了,等陛下恢复了,钟儿就回天山,依钟儿这么卑贱的身子和命,自然是配不上并肩王的,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钟儿吧。”
云彩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句话每个字都在剜顾时殷的心口肉,如同凌迟一样,疼的恨不得死过去才好。
“不!”顾时殷慌张的把云彩拉进怀里,死死抱着,生怕稍微松上那么一点点儿,人就会乘风归去,再也找不到,也无处去寻找。
云彩自从莫名其妙的成了楚渊的“妹妹”,被楚渊封为“云公主”后,就一个人住在了曾经司徒雪天在长安住的地方,楚渊和司徒雪天都想着让她搬到其他地方去,云彩始终都不肯,也不知道她倒底在执着什么。
“王爷,放手吧,这样对谁都好!”云彩奋力推开他,淡淡道。
顾时殷想再去触碰她,却被她光明正大的躲开了,最后顾时殷只能吹下手臂,固执的摇头。
云彩和顾时殷僵持不下,司徒雪天传楚渊口谕,楚君作为皇子犯上作乱,本来要五马分尸的,皇帝顾念兄弟之情,将其贬为庶民,流放边塞,永远不得踏进楚国一步!
楚怀空在自己府上等了两天,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来楚渊的人,他会不会把我忘了?
楚怀空心里想,然后转念一想,楚渊本来就失忆了的,所以楚怀空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当下就下定决心进宫了,在太监的告知下,楚怀空得知楚渊在御书房,然后自己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向御书房冲来了!
御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都说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像秋霁言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肖想她男人的女人?
“立夏姑娘,本宫劝你,你一个姑娘家的,最好还是要些廉耻。”秋霁言皮笑肉不笑道。
立夏被她羞辱的脸都红了,气哼哼的跺了跺脚,“什么廉耻?你自己不是也成天粘着山哥?”
秋霁言挑了挑秀气好看的柳叶眉,道:“本宫是他妻子,成天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你!”立夏又被她妻子的身份弄的我无话可说。
这人是楚渊的原配妻子,是楚渊忘记一切都要记得名字的人,立夏也知道她在楚渊心里只是妹妹,可是她不甘心,人是她救的,如果不是她,秋霁言早就守寡了,得意什么?
“有什么事情……”
“皇兄,皇嫂你们果然在这里,这村姑是谁?”楚怀空这个大嗓门儿,一推开御书房的门喊道。
楚渊对楚怀空有点儿影响,自己班师回朝那天,陪在秋霁言身边的那个清秀男子。
“你是……?”楚渊不知道这人是谁,只能去看秋霁言求助,秋霁言抿了抿嘴唇,道:“怀空你皇兄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你来跟他解释。”
“好,”楚怀空特别兴奋,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每个人嫌弃他话多烦,这下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人说话了。
第112章 过来叨叨
“好好好,皇兄,来来来,皇弟给你磕叨磕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楚怀空说着,特别开心的把楚渊拉到一边,继续他解说的伟大事业。
秋霁言也跟了上去,立夏在原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对楚渊太不了解了,她不知道楚渊的生活习惯,不知道楚渊的兴趣爱好,就连他的名字立夏都是听别人说的。
顿时觉得自己很挫败,她是不是不应该来?
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虽然这里的人没有亏待过她,可是她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敌意,对自己的敌意。偶尔遇见逛逛御花园的时候,也会听到宫女们在一旁小声说着,陛下对皇后怎么怎么好,她这个半路出来的一定待不了多久云云。
她不知道楚渊和那个秋霁言倒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失忆后的楚渊会不会再次爱上秋霁言,她知道的是,自己输的一败涂地,还来不及争什么,就什么也不是她的了,楚渊不是她的,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他一直都是秋霁言的,不要问立夏怎么会这么觉得,她只能说直觉,楚渊无意间看着秋霁言流露出来的眼神,就算是失忆了,那个眼神里有些淡淡的温柔,那么久了她第一次在楚渊脸上看到被称之为“温柔”的东西,真是特别失败。
立夏一个人暗自伤神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秋霁言回凤鸾殿,楚唯宝宝该闹着找娘亲了。
楚渊就不怎么好了,楚怀空是个出了名儿的话唠,烦人的祖宗,很多人愿意去死也不愿意跟楚快空说话,显然楚渊失忆了不知道,秋霁言心里憋屈想要发泄,这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秋霁言想着。
“娘娘,小殿下今天一醒来就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住!林贵妃让奴婢来找您!”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在御书房路上,转角处就正好看见秋霁言往凤鸾殿走,立马跑过去禀报。
秋霁言疑惑,平时楚唯虽然闹,但是林莲一会儿就会哄好的,“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原本脚步慢摇摇的开始加快,宫女也跟着上去,“不清楚,奴婢来时,林贵妃已经让采桑去请太医了。”
楚唯宝宝自从出生过后就很少哭,其他时候都是乖乖的自己和翠翠玩,翠翠出去晒太阳的时候,就跟着照顾他的宫女奶娘玩,也偶尔一个人待着玩自己的衣服,怎么会突然哭,还哄不住,该不是生什么病了吧?这别爹爹还病着,儿子就跟着病了,这真的……都不让人省心!
“凉,凉……哇哇哇……”
“乖啊,唯宝不哭不哭,乖乖的母后就来了……”
一踏进凤鸾殿内殿,隔着门就听见楚唯宝宝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林莲心疼的诱哄,秋霁言迫不及待推开门,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娘娘,唯宝他……”林莲终于看到救星了,秋霁言伸手去抱楚唯宝宝,楚唯哭的满脸通红,伸着两只手往秋霁言方向去,秋霁言接过他,嘴里不停的哄着。
“怎么回事?”秋霁言拍了拍楚唯的小背,楚唯打了几个哭嗝儿,伏在秋霁言的肩头慢慢的止住哭声。
“不知道,今天一醒来就到处找娘娘,翠翠也不理,找不到娘娘就一直哭,太医来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臣妾看大概是做了什么梦,孩子小给吓住了。”林莲慢慢说着,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没事了,没事就好,唯宝不哭了,哭的娘好心疼。”秋霁言抱着孩子摇了摇,嘴里温柔的安慰着。
“陛下呢?怎么陛下也是唯宝的亲生父亲,就算……好歹来抱抱吧?”林莲知道楚渊情况有些特殊,但毕竟血浓于水,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也得抱抱,哄哄吧?
不仅不回来和自己娘子儿子待在一起,还带回来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乡野村姑,想想林莲就来气!
“他?等会儿吧,怀空正和他说话,我让怀空给他好好回忆回忆!”秋霁言说着,笑的颜若倾城。
林莲开始同情楚渊了,摊上楚怀空,陛下臣妾为你默哀。谁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气量大度,其实这个人最是睚眦必报,自私自利,对着自己的人温柔,对着别人那可是凶残。
和林莲想的差不多,楚渊现在十分不好过,他现在恨不得拿针缝住楚怀空的嘴巴,这人怎么那么能说?
他从楚渊的三岁说到十三岁,大到楚渊代替太子进了军营,小到他和楚怀空曾经住的冷宫里面养的母鸡一天下几个蛋,在哪里下!真是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烦不甚烦!最重要的是,楚怀空这人说的话,总会往一个方向走。
“对了,说到皇兄你十五岁那年,哎哟,你可不得了啊,听说你一个人带着五百多的骑兵偷袭了匈奴大营,搞的他们几天几夜不敢睡觉,我还听说……对了,皇兄你说,那群匈奴倒底吃什么长大的,每个人都那么壮?哎,是不是烤全羊?烤全猪也行啊,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看看,说到最后总会说到吃上面去。
楚渊不得不打断他,“我以前没给你没吃饱过?”
楚怀空被问的一愣,然后罢了摆手,“我们在冷宫,十年都没吃饱过,我得把那十年里的东西补回来!哎哎,别打岔接着说……”
楚怀空还在那里吧啦吧啦说的十分起劲儿,楚渊坐在他对面自顾自的走神,真是烦死了!
大约说了两个时辰有余,楚怀空终于喝了口水,楚渊以为就这么完了,谁知道楚怀空喝完水后,又继续,“来来,说到皇兄你二十五岁那年,正好平叛回来,父皇下旨赐婚,就是我现在的皇嫂,那时候皇嫂才十七岁啊,皇兄你整整大她八岁,你还好意思拒婚?合该偷笑了都!”
“你说,我拒婚?”楚渊一听到赐婚他就回过神来了,听到拒婚更是疑惑,怎么是拒婚?不是应该同意吗?
“是啊,闹的满城风雨的,后面听说你昏迷过后醒来,就同意了,哎哟,那态度转变的,我远在江州都听说什么翼王妃就是翼王的命根子,什么王妃坐着王爷站着,王妃吃饭王爷喂着,王妃睡觉王爷抱着,没想到皇兄你还有这么充媳妇儿的一天,话说你们以前每天吃什么?”
什么?楚渊虽然有些震惊,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按照他的脾气,就算是失忆了,他想要对一个人好,绝对会把那人宠上天的。
“再说说皇兄你中流赫噬魂那次,皇嫂她以自身调节九赫噬魂的毒性,用自己的血液给你缓解毒性,不然皇兄你都撑不到司徒狐狸找来解药!”楚怀空继续说。
她竟然为了自己命都不要?九赫噬魂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怀空还在那里吧啦吧啦个没完没了,楚渊顿时觉得自己脑袋十分痛,有什么东西的碎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皇兄,你怎么了?”楚怀空说着,发现楚渊脸色十分不好,有些担心的推了推他的手臂。
“啊?”楚渊被他推的回过神来,脑海里的东西被他一推散的一干二净。
“皇兄您怎么了?不要下臣弟!”楚怀空急得敬称都出来了。
“没事,只是你很烦!”楚渊趁机说出口心里一直想要说的话。
“……”楚怀空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敢情是被我烦的脸色苍白的?
“不如,皇兄去看看唯宝,就是你儿子,那小子可乖了,可爱的不得了。”楚怀空提议让楚渊去看看他一岁多了,还未好好见过面的孩子。
“也好,你……找个人给我带路吧!”本来想让楚怀空带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实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了。
楚怀空只能蔫了吧唧的找了个宫女带楚渊去凤鸾殿。
宫女一路低着头将楚渊带到凤鸾殿外,毕恭毕敬道:“陛下,凤鸾殿到了,可否让奴婢前去通报?”
“不了,你下去吧!”楚渊摆了摆手道。
“是,奴婢告退!”宫女退下去后,楚渊才走进凤鸾殿,凤鸾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看到楚渊,一个个立马下跪,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嘴里说着,“恭迎陛下!”
楚渊也没有心情去理他们,越靠近内殿,他的心里就越激动。终于他的手扶上了内殿的门,用力推开。
“恭迎陛下!”
里面的宫女也都跪在一旁,秋霁言抱着个小孩子回过身来。
“臣妾,恭迎陛下!”秋霁言抱着孩子微微福了福身。
楚渊快步的走到秋霁言身边,看着她手臂弯里的小孩儿,那小孩儿睁着双黑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只看得楚渊心里算成一片。
“这是,我的孩子?”楚渊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
“是,楚唯。”秋霁言淡淡道。
“楚唯,楚唯……”楚渊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楚唯,陛下的意思是一生只要这个一个孩子,舍不得娘娘受苦。”
林枫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给孩子取的名字。
“可以给我抱抱吗?”楚渊问的小心翼翼,这小孩子看着好小,生怕声音大一点儿就把他吓坏。
“好!”秋霁言将楚唯小心的放进楚渊怀里,楚渊也一脸凝重的抱过软软小小的孩子,等着他把孩子全部抱到怀里后,他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第113章 重新来过
孩子软软的,因为才断奶没多久身上有一股子奶香味儿,楚唯宝宝睁着大眼睛稀罕的看着抱着他的人,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啪”的一声拍到楚渊的脸上,小孩子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楚渊却被拍的一愣,然后咬了咬还放在他脸颊上的小手,楚唯宝宝立马“咯咯”的笑起来,把手收回来就在楚渊怀里扑腾开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楚渊怕他摔了赶紧好好抱住,“你别乱动。”
因为害怕他摔了,所以说话有些僵硬,或者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话温柔,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什么其他,楚唯宝宝在他怀里愣了片刻,然后嘴巴一撅,“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伸着小手和小脚就要逃离楚渊的怀抱,伸着手向一旁的秋霁言讨抱,秋霁言只好伸出手接过楚唯宝宝嘴里轻哄着。
“不哭不哭,唯宝乖乖的,娘亲让翠翠陪你玩。”边哄着边拍着他的背,怕他哭岔气。
楚渊被楚唯宝宝这样一哭,弄的手足无措,站在一旁干看着,他看着秋霁言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温柔疼惜,他看着秋霁言熟练的将小孩儿安抚好,心里生出了一种疼惜和苦涩,从来没有那么憎恨过自己失忆,真是糟糕透顶!
“唯宝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跟着我,除了莲姐姐在我忙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秋霁言抱着昏昏欲睡的楚唯宝宝解释道。
“很辛苦吧?”楚渊突然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怎么问,怎么可能不辛苦?秋霁言这个女儿家,年纪才不过二十三岁左右,带着个孩子还要为他把持朝纲,自己不仅失忆忘记了她,还带着另一个女人回来,虽然楚渊对立夏除了救命之恩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可是就算是这样,秋霁言看到肯定会伤心吧。
“你这么问我,要我怎么答?”秋霁言反问。
“对不起。”楚渊语气里满是愧疚。
秋霁言抱着睡过去的楚唯宝宝往床边走,边走边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忘了我,还是对不起让我等那么久?渊哥,你我之间根本无需这样。”
秋霁言将哭的睡过去的楚唯宝宝放到床上,替他盖好小被子,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楚渊,而楚渊就因为他这样一句话弄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自十四岁那年就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你,我想着等我长到我最好看的时候,就会是你最美的新娘,等到我长到最好看的十七岁,我如愿的披上嫁衣嫁给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他将我捧上了天,他将所有都捧到我面前,他肯千里追寻只是因为坚信我还活着,他能抛却生命万里相护,只因为想要和我相拥,他告诉我待他君临天下,定为我铺百里红妆,后宫独我一人。你是不是他?”秋霁言说着走到他面前来,伸出自己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楚渊的脸颊,眼神虔诚带着点点希冀。
楚渊看着这张脸,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握住秋霁言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然后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白梅冷香,心里一片宁静,这几日来的烦躁突然平静下来,似乎等待了许久,等着就是这一刻。
楚渊将她抱的更紧,将脸埋在她纤细的劲边,轻声道:“或许我现在没有记忆,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求之不得。”
自从那天楚渊说过要跟秋霁言重新来过,就开始学习怎么温柔对待一个人,本来以为或许会跟辛苦,但是意外的却很融洽。
楚渊不可能一直都在病中,所以在和秋霁言说开的第二天便开始临朝。
刚刚打完仗,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楚渊虽说只是失忆没有变傻,但是有些东西他做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司徒雪天也跟着忙的马不停蹄,有时候直接住宫里了,搞得他想见见自己的宝贝女儿都得提前说,真是越想越郁闷。
最清闲的恐怕要数写意王爷楚怀空了,楚渊大概被他烦的怕了,直接下旨楚怀空没什么天大的事儿就不许进宫!
“这人的本事可真大,竟然还想着让陛下选秀。”司徒雪天看完楚渊递过去的奏折,笑的意味深长。
“目前楚国内部急需整顿,这个人真是吃饱了撑的!”秋霁言抱着楚唯宝宝语气不满,可谓说是咬牙切齿!
“这些人还真是……”楚渊已经找不到话说了,这朝中的某些人,脑子就没想到用到正事上!
“对了,娘娘,怎么没见君兄?”司徒雪天突然问。
秋霁言想着司徒雪天说的“君兄”,道:“君飞扬回清风剑派了,据说他妻子发话,如果他再不回去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君飞扬早在楚渊进宫那天就收拾东西回去了,那样子急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回到自己派里。
“关于司徒刚才说的那些,可以让乘风和破浪去查。”楚渊提议,君飞扬轻功了得,乘风和破浪也不差。
“说到轻功,还没人能比得上林枫。”秋霁言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直接把林枫的剩余时间给征用了。
“也好。”
如今朝中内部有多少人包含异心,原本就腐败的楚国官员内部,楚渊既位后还来不急好好整顿,就带兵出征,这些个人就开始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就开始肆无忌惮,真是把自己当个事儿了。
“真是的,这么能耐他们怎么不上天呢?”秋霁言嘴里嫌弃,楚唯宝宝还在她怀里拍着手像是在附和她。
楚渊失笑,越和秋霁言相处他就越喜欢这个人,偶尔小孩心性,有些迷糊,但是大多时间都是机灵沉稳的模样,也偶尔一鸣惊人。
“他们上不了天,就算上了朕也得把他们拉下来!”楚渊说着也起身,伸手接过秋霁言怀里的宝宝,道:“天不早了,司徒要留下来用午膳吗?”
司徒雪天想也没想的摇头,他害得回家看女儿,“臣谢过陛下美意,只是微臣府上还有些事。”
“那,朕就不多留了。”楚渊说着抱着楚唯宝宝大步流星的离开,秋霁言跟在他身边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雪天觉得楚渊根本没有失忆,他刚才看向自己那威胁的眼神和以前一模一样。
“呵呵……”
秋霁言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楚渊抱着焉了吧唧的楚唯疑惑的转头看她,问:“怎么了?”
“你以前,也经常这么看司徒的。”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样。
“怎么看?”楚渊问。
“那种,很嫌弃很嫌弃的眼神,每次都弄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秋霁言笑的眉目弯弯,楚渊心里一惊,满脑子叫嚣着就是这个笑容,当初他看着立夏失神就是因为这个笑容吧,因为一个笑容的主人,此刻这个笑容的主人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来往的宫女看着他们恩爱的皇上和皇后心里都是一喜,皇上抱着他们可爱的小殿下,皇后冲着皇上笑,皇上也看着她柔了眼波,真是天生一对,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什么立夏都靠边儿去。
“我很疑惑,为什么司徒都是一身白衣服?”楚渊只好转移话题。
秋霁言一听到这个笑意更深,“听连舅舅说,司徒之所以喜欢穿白衣服是因为,司徒小的时候特别崇拜他师叔,他师叔跟他说只要他天天穿白衣服,就能变得和他师叔一样帅气。”
“结果?”他还没听说过穿白衣服能变帅的。
“怎么说呢?司徒被他师叔骗了五年,等到司徒意识到自己被骗的时候,他已经改不过来了。”秋霁言这是听连云城闲的时候说的,那个时候连云城特别喜欢说他以前的事情。
“连舅舅是?”楚渊抱着孩子带着秋霁言往凤鸾殿走,边走边问。
“连舅舅,名字叫做连云城,天山老人江湖人称‘第一智’,因为鹤发童颜所以才被称为天山老人,他是你亲舅舅,你母亲名叫连清稚,听说是个爱憎分明的江湖侠女,这其中的故事太复杂了,等着我阿娘过来看我的时候,让她给你说。”秋霁言也不明白上一辈的恩怨,只是光听着就非常复杂。
“那么他呢?我是说舅舅。”楚渊带着一大一小进了凤鸾殿,吩咐宫女去传膳。
秋霁言勉强笑了笑,“去世了,快两年了。”
“怎么去的?”楚渊和秋霁言入坐后,楚渊把楚唯宝宝安置在他腿上,宫女太监们已经鱼龙贯穿的端上饭菜上桌。
“身体撑不住,等着染儿出生后,就去了,连唯宝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说到连云城,秋霁言心里是悲凉的,那个人曾经高傲凛然,就因为一个林羽祈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还甘之如饴。
“葬在哪里了?”楚渊感觉的到秋霁言的情绪低落,他一手抱着楚唯一手握住了秋霁言放在桌上的手,想这样给她安慰。
“葬在了长安郊外,你曾经下令给他修建的陵墓,连舅舅送进去后,林羽祈也跟着进去了,想来连舅舅也不会孤单。”秋霁言又想到了那一幕,那让所有人为之动容的一幕,林羽祈一身白色衣袍,转身进去陵墓中,只留下一句话:云城怕黑。
第114章 扫墓
只是因为林羽祈那一句话,秋霁言开始渐渐原谅了他对连云城所做的一切,他们之间,谁都没有错,如果非要说错的话,那就是林羽祈发现爱的太晚,来的太迟,迟的让他措手不及。(.棉、花‘糖’小‘说’)
连云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痛苦的就是林羽祈,他不停的自责,不停的怨恨自己,可是他要打起精神来,他不能让连云城看到自己的难过和懦弱,所以每次连云城熟睡后,他都会整夜整夜的守着连云城,害怕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消失不见,怎么找也找不到。
“不要太难过,这样也许是新的开始。”楚渊握紧了秋霁言的手,语气温柔安慰道。
“呀,呀……”楚唯宝宝在楚渊腿上不安分的扭动着,想要提醒抱着自己的人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了?”楚渊俯下身去看楚唯宝宝,后者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大概是饿了,给我吧。”秋霁言从楚渊手里把楚唯宝宝接过来,楚唯宝宝回到熟悉的怀里顿时安分下来,拍着小手咯咯笑着,嘴里口齿不清道:“呀,呀,呆,呆……阿呆……”
楚渊一脸疑惑的看着自顾自说的兴奋的小孩,“这小子说什么呢?”
秋霁言仔细听着,然后笑道:“他说‘呆’,怎么会说呆?唯宝,来跟娘说,爹,爹。”秋霁言抱着楚唯,教他喊爹。
楚唯自己在秋霁言怀里扭开扭去,然后冲一旁的楚渊伸出手,嘴里含糊道:“呆,呆……”
楚渊看着圆滚滚的楚唯伸出小短手,向自己讨抱,嘴里喊着的话让楚渊心里一惊,然后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心里酸酸涩涩,暖暖的涨满,眼眶有些发热,“他在叫爹!”
“呆,呆……”
楚唯宝宝似乎听懂了楚渊说什么,叫的更加欢畅了,他伸着手不停的晃悠着,楚渊伸手去接他,在他白白嫩嫩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哎,儿子。”
“好了,吃饭吧。”秋霁言阻止这父子两人的游戏,小的在哪里笑的傻乎乎的喊“呆”,大的也跟着笑的傻乎乎的应着“哎”,真是呆!
“好,唯宝我们先吃饭。”
楚渊让奶娘把楚唯抱下去睡午觉,这小家伙刚刚吃的有点儿多,可不能再吃了,不然要吃坏肚子的。
安安静静吃完午饭后,楚渊想要去拜祭连云城,秋霁言本来就想抽个时间带着楚渊去,现在楚渊自己提出来她当然同意。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秋霁言抱着午睡醒来的楚唯,楚渊坐在秋霁言身边逗着懒洋洋的楚唯叫自己爹,比起父皇,楚渊更喜欢他叫自己爹,“父皇”这个称呼包含的内容太多,而“爹”这个称呼就单纯很多。[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山哥,我们要去哪里?”立夏睁着一双猫儿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满眼的倾慕。
这幅模样楚渊当然没有看到,他的视线一直在楚唯和秋霁言身上,对于立夏的话,他头也不抬的道:“城郊。”
“啪!”
马车不大的空间里顿时响起了巴掌声,秋霁言忙从窗外收回视线,原来是楚唯受不了楚渊直接拍了他的脸一巴掌,被拍的楚渊有些发愣,他大概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乖乖的宝贝儿子,怎么就乎了自己一巴掌。
“唯宝乖,下次父皇再欺负你,你就揍他。”秋霁言憋着笑鼓励着昏昏欲睡的楚唯宝宝,楚唯宝宝在她怀里扭了扭屁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想要睡觉。
楚渊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被乎的地方,小孩子肉肉的小手,巴掌虽然响,但是却不疼,这种感觉很奇妙,楚渊却很喜欢,他很喜欢跟秋霁言和楚待在一起,不仅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妻儿,还是因为跟他们在一起他会觉得很踏实,很轻松,似乎在他们面前,楚渊什么模样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而在别人面前,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却是本能的想要将最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
“你竟然敢打你老子。”楚渊拍了拍楚唯宝宝的小屁股,因为穿的多楚渊拍的很轻,楚唯只是动了动小屁股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窝在秋霁言怀里睡了。
“睡着了,渊哥你别动他了。”秋霁言调整姿势让楚唯睡的更舒服些,放低声音道。
楚渊一边将马车内备着的小棉被拿过来,抖开来盖在楚唯身上,“唯宝今天怎么那么能睡?”
秋霁言白他一眼,“谁叫你昨晚一直哄着他玩儿?晚上不睡觉只能白天睡了!”
翠翠冬眠后楚唯宝宝郁闷了,翠翠在昨天彻底冬眠,不管楚唯宝宝怎么戳它,它都不动了,心情不好的楚唯宝宝不愿意搭理人,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秋霁言看着心疼抱着哄,林莲也心疼做了好多楚唯宝宝平时爱吃的,白天还好吃了点东西,一到晚上,翠翠不陪着楚唯宝宝玩了,睡不着了,楚渊自告奋勇的去哄,结果一大一小在床上玩到后半夜。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哄他睡觉。”楚渊保证。
立夏一直在旁边看着,楚渊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妻子漂亮儿子乖巧,而她从头到尾都是多余的那个,插不进话,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插不进任何人。楚渊倒底是有多爱秋霁言,就算失去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了,他的眼里也只有秋霁言,出自于本能的。
马车在郊外缓缓停下来,乘风下了马走到马车前,恭敬道:“启禀陛下,娘娘,到了。”
马车里传来楚渊淡淡的嗯了一声,先是下了马车,然后回过身来向马车伸出手,柔声道:“阿言,下来。”
秋霁言出了马车,将手放到楚渊手里借力下了马车,楚渊有一瞬的恍惚,他好像习惯了似的,刚才这一系列动作在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
“乘风,你留在这里,唯宝睡着了。”楚渊冷道。
“是!”
立夏跟在秋霁言身后下了马车,接她的当然不是楚渊,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侍卫。因为是陛下出宫扫墓,带上了几十个侍卫和几个宫女。
乘风和留下的几个侍卫守在马车旁边,乘风是被留下来保护楚唯,而跟来的宫女除了一直贴身伺候采荷全都留下来,照顾着睡着的楚唯,而采荷也就是清棋出宫嫁人后一直跟在秋霁言身边的人。
楚渊牵着秋霁言走在雪地里,立夏跟在他们身后,立夏身后跟着两队侍卫。
连云城的陵墓并不是很大,一个不大不小的山丘,上面种满了树,一排一排像是有谁特意种的,谁会在这里种树?难不成是他以前下令让人种的?
“这些梨树,都是林羽祈种的。”秋霁言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
“他?”楚渊听过林羽祈,秋霁言说的,她说的也不多,所以楚渊只是想知道林羽祈和连云城之间,关系不一般,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林枫和笔墨,就像他和秋霁言。
“嗯,舅舅走后,他守着舅舅的遗体不让人靠近,一守守了三天,然后他就来这里种了四天的树,舅舅出殡的那天他才回来,回来后硬是将舅舅的棺木打开,拿了舅舅的一缕头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秋霁言平淡说着。
楚渊去看这一排排的梨树,现在是十二月底,这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两人在陵墓前停了下来,因为葬的是两个人,所以墓碑上是两人的名字。
楚渊一身绛紫色衣袍,他身边的秋霁言依旧是蓝色衣裙,她似乎很喜欢蓝色。
“他们就葬在这里。”秋霁言意识他们面前的墓碑。
“……”楚渊试了几次,却没法开口。只是牵着秋霁言静静的站在原地,秋霁言无声叹了口气,“舅舅,舅父,渊哥平安回来了,你们也别太担心,唯宝因为翠翠冬眠了心情不太好,这会儿马车上睡着了,下次我再带他来看你们。”
秋霁言习以为常的说着,楚渊牵着她的手听着她说,偶尔侧头去看她,眼神温柔。
立夏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十分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来。
“有刺客!”
侍卫中有人大喊一声,楚渊将秋霁言护在身后,侍卫迅速将楚渊,秋霁言,立夏三人围在中间,山丘上多出来几十个白色斗篷的人,皆是蒙着面看不清脸。
“杀了楚渊!”
刺客中有人发出号令,话音刚落,全都冲向楚渊,与楚渊带着的侍卫打成一片,鲜红的血液将白雪浸泡,楚渊护着秋霁言小心翼翼将流风剑握在手里,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保护秋霁言已经成为了楚渊高于一切的本能,立夏跟在楚渊身边三步左右的距离,哪怕是这么短短的几步距离,却是让刺客有了可趁之机,一个刺客便提了剑向立夏冲来,楚渊见状赶紧上前去将逼近立夏的刺客挡开,顺势将立夏拉到身后,身后护着两个人,楚渊可是一分也不敢马虎,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是自己愿意拿命去换的人,这两个人谁都不能出事!
刺客像是受过专门训练一样,很快就将侍卫压制住,还分出了人专门对付楚渊。
面对着三个向他步步杀招的人,楚渊还要分神去护着身后的人着实再过吃力。秋霁言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那只白色的精致短笛,放到唇边吹奏了一段怪异的调子,很快四面八方爬来了一群又一群色彩斑斓的蛇,那些蛇像是懂人性一样,全都往白色斗篷的刺客身上爬去。
“怎么会有蛇!?”
很快原本对楚渊等人不利的境地,因为这些蛇的加入发生了改变。
楚渊看着前一秒还威风凛凛的刺客,这会儿已经全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转身去查看秋霁言有没有事,“你没事吧?”
秋霁言摇头,“你呢?”
“我也没事,”楚渊摇头,然后问道:“那些蛇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是冬天。”
秋霁言扬了扬手中的短笛,笑的有些得意,道:“引蛇曲,苗疆人必学之一,只是我没想到这方圆十里会有那么多毒蛇。”
“我们回去吧。”楚渊牵住了秋霁言的手,后者先是笑的一脸温柔,然后睁大眼睛,脸上的温柔变成了惊慌,“渊哥,小心!”
“噗嗤――”
楚渊被大力推到在地,同样倒地的还有一身是血的秋霁言。
“阿言!”
第115章 回忆里的你
楚渊嘶吼了一声,侍卫上前将偷袭楚渊的那个刺客拿住,然而楚渊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了,他的阿言,现在正浑身是血的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阿言?阿言……”
楚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几乎是爬到秋霁言旁边,好不容易做起身体,颤抖着双手两人抱进怀里,暗器呈梅花状,深深的扎进秋霁言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她蓝色的衣襟,楚渊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伤口,仿佛只要这样血就不会流似的,“叫太医!怎么还不叫太医!”
楚渊低吼着,声音里满是惊恐无助,她会不会就这样睡在自己的怀里再也醒不来?就像以前那样?以前什么样?楚渊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乱的不得了,那些碎片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痛苦不堪。心里仿佛被挖走了最重要的一块,空荡荡的疼。
楚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宫中,怎么把秋霁言放到凤鸾殿的床上,怎么看着太医和司徒雪天进去,只是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凤鸾殿的大殿内了。
“陛下,刺客一事林将军和李将军已经去查了,顾王爷正在和云公主在太医院拿药材。”破浪在楚渊旁边站着恭恭敬敬的道。
楚渊艰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楚渊的眼底布满血丝,脸色苍白模样还有些吓人,“她……会不会……”
“不会!只要有司徒先生在,娘娘不会有事!”破浪坚定道,他坚信秋霁言不会有事,那个能让他忠心耿耿护着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不会……”楚渊话还没说完,笔墨就跌跌撞撞的跑进内殿,“扑通”一声跪在楚渊面前,“陛下,娘娘她怕是凶多吉少,司徒先生让奴才来,是想让陛下把小殿下抱过去。”
“什么?噗……”楚渊猛的站起来,只觉得喉头一甜,硬生生吐了口血,然后向下倒去,不省人事。
“陛下!陛下!”
破浪和笔墨两人慌乱的将楚渊扶到旁边的贵妃椅上躺好,破浪让笔墨抱着楚唯宝宝先去,他让宫女去请太医。
凤鸾殿皇后寝宫内,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屋子,一盆盆血水被抬了出来,守在外边的楚怀空和林莲焦急的不行,楚怀空皱紧了眉头,林莲毕竟是女子,拿着手中的帕子偷偷擦掉眼角的眼泪。(.无弹窗广告)
“没事的!放心。”楚怀空伸手将林莲搂紧怀里安慰道,现在情况危急,也没有在意楚怀空和林莲的互动。
“嗯!”林莲心里真的是在害怕了,也没去管她现在和楚怀空的姿势有多不对。
“不行,师兄暗器有毒!”云彩按住司徒雪天取暗器的手提醒。
“如果取了暗器娘娘就会中毒。”云彩提醒。
“但是,如果不取她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司徒雪天说着,旁边的太医都忙着煎药,给司徒雪天打下手。
“取了暗器,娘娘体内本身就养着一只蛊王,相信那只蛊王一定会包住她的命,都我们拿到解药。”司徒雪天冷道。
云彩最后还是放了手,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徒雪天将秋霁言胸口的梅花暗器取出后,原本流出来红色的血液变成黑色,秋霁言的脸色也有苍白变成青白,那张青白色的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梦里搅的她不得安宁。
“取‘莲心’给娘娘压制住毒性!”司徒雪天取出暗器后,留下云彩给秋霁言处理伤口,自己带着一堆太医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除了还有些浓重的血腥味儿外,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云彩坐在床边细心的给秋霁言处理伤口,正胸口的伤口是约两寸长,伤口颇深,留下疤痕那是肯定的,就算药膏再好,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些的。
“麻烦让林贵妃把小殿下带到这里来,再去给我取个杯子。”云彩说着,从衣服里摸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
宫女一人出去叫人,一人去拿杯子。
“公主,杯子。”宫女双手将杯子捧到她面前道。云彩接过杯子,道:“多谢。”
“公主折煞奴婢了!”宫女急忙回话,战战兢兢的害怕小命不保。
云彩只是冲她无力笑了笑,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跟别人说话了。
“怎么样了?”林莲听到宫女的话直接带着楚唯就过来了,她焦急的冲到床边,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秋霁言。
云彩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毒,师兄要和众太医商量着解药,让我暂时用‘莲心’护着娘娘的心脉。”
“莲心?莲子的心?那妾身让人去多准备些……”
“不是,”云彩打断她,“‘莲心’是天山独有的药,是从天山上南塘的莲花中提取出来了的,百年才出一颗,这‘莲心’最大的功效就是抱住人的气息不灭,一共三颗,我师傅吃了两颗,还有一颗在我这里。”
“那,快快用药。”林莲听着这东西那么神奇,恨不得云彩立马就给秋霁言吃下去。
“嗯,还请贵妃娘娘抱好小殿下。”
“啊?”
林莲不解,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云彩拿出匕首拉过楚唯的手,割破他的手指,将血液滴了几滴到杯子里。
“哇哇哇……”
被割了手指的楚唯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林莲抱着他哄。云彩将瓷瓶中的一粒黑色的药丸倒进杯子里,瞬间化开来,原本暗红色的血变成了浅青色,还发出了一股宁人心旷神怡的莲花香。
云彩将杯子里的液体灌进秋霁言的嘴里,液体下肚后,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怎么样?”林莲抱着不哭了的楚唯问。
“只能等着师兄的解药了。”
话分两头,楚渊吐血昏迷后,太医来过了,诊断的结果就是急火攻心才会吐血昏迷。
笔墨守在楚渊床边,林枫等人已经去查了,到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笔墨拿着帕子给楚渊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楚渊睡的十分不安稳,似乎是被梦魇住了。
楚渊感觉自己脑袋疼的十分厉害,像是快要爆炸一样。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在他眼前的似乎是长安城的大街上,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雪,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楚渊想要喊几声,张开口后,发现他自己喊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是梦吗?
楚渊以为是梦,他刚才明明……明明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他都觉得冷。
良久之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远远跑来一个人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楚渊看清后,吃了一惊,这人是秋霁言。
这个样子的秋霁言和他认识的有所不同,他穿着白衣,记忆中的秋霁言都是穿着蓝衣的,她那张脸上永远都是骄傲的模样,不会像现在的悲痛欲绝,生无可恋。
“啊!”
秋霁言重重的摔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被丢到一边,里面的小虫子跑了出来,呼啦着翅膀飞走了。
“真没用!秋霁言你真没用!”
秋霁言自我厌弃的咒骂一声,然后爬起来继续往前跑,楚渊在她身后紧紧跟着。
等到他追到秋霁言的时候,他看着众多御林军将另一个他和秋霁言围在中间,秋霁言脸色十分不好,她倒在另一个楚渊怀里,哭的抽抽搭搭的说着话,然后吐了口血倒在另一个楚渊怀里不动了。
他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自尽,亲眼看着秋霁言的死在他怀里,心里疼的麻木,然后再也感觉不到痛。
“……”
楚渊从梦中惊醒,脑袋里混乱的不行,太多东西想要冲出了困住他们的牢笼,楚渊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
然后,混乱的碎片里出现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太多明媚,让楚渊昏暗的世界出现了一抹最艳丽的色彩。
随着那个笑容开始,所有东西都清晰明朗了,慢慢的那些丢失的记忆全部都想起来了,包括他的前世,包括他重生。
那些记忆里,占据着他最大的就是秋霁言,那个人重生前自己那样对她,她都肯陪着自己死。
重生后,秋霁言更是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对他完全的依赖,不管楚渊做什么,她都在他身边。
小春城背水一战,秋霁言现在城头看着,他说,他败她跳。
秋霁言走过满地的尸骸,走过满是血液的土地,走到他身边,她说,如果自己不想站起来,那么她就下去陪他,她就他身边,哪儿也不去。从此楚渊站起来后,成为了不败神话。
秋霁言“去世”一事,楚渊为了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千里迢迢的北上,抛却生命不顾,只为了那个可能。
被“洗脑”后的秋霁言什么也不记得,依旧记得楚渊的这个人,记得他的气息,记得他的温度。
一直走到现在,他和秋霁言之间,他们是相依相存的,缺一不可。
没有秋霁言就没有楚渊,相反没有楚渊也就没有秋霁言。
笔墨端着托盘进来后,看见的就是楚渊坐在床上,看着杯子出神。
“陛下,您醒了?”笔墨快步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笔墨,阿言呢?”
第116章 回忆涟漪
笔墨听到楚渊的问话,先是端碗的手一抖,差点儿把碗打翻,笔墨小心翼翼的将碗稳住,双手捧到楚渊面前,道:“陛下,请先喝点儿汤,这是御膳房特地给陛下炖的……”
“朕问你,皇后呢?”楚渊不耐烦的打断他,他现在只想知道秋霁言怎么样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回陛下,娘娘她……她的情况……”笔墨说的吞吞吐吐。
“怎么了,但是说,信不信朕治你的罪?”楚渊的耐心即将告罄,他翻身下床,打翻了笔墨端着的汤,汤撒在被子上,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娘娘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丞相和太医正在研究方法,还请陛下自己去看看吧。”笔墨立马跪在地上,语气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当初的模样了,看来林枫把他宠爱的很好。
“她在哪里?”楚渊本来是要下床的,听到笔墨的那句“不是很好”,吓得又坐回床上,笔墨赶紧起来将他扶住。
“凤鸾殿。”
“你们让开,山哥,山哥!”
“小姐,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门外传来吵闹声,其中一个高亢的女声就是立夏。
立夏冲来门口太监们的阻拦,跑到楚渊的床边。
“山哥,你没事吧?”立夏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楚渊担心的问。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们罪该万死,没有拦住立夏小姐,请陛下责罚。”太监总管带着刚才没有拦住立夏的一群太监跪在楚渊面前。
楚渊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担心的立夏,再看了看下面跪着的太监,冷道:“朕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奴才们告退。”
太监总管说着,又带着那群太监呼啦啦的走了。
立夏看着人走光了,又担心的问了一句,“山哥,你没事吧?”
楚渊没有看立夏,只是起身让笔墨给他更衣,“无碍,还有,立夏姑娘已经请称呼朕为‘皇上’。”
轰隆!
立夏听到楚渊这样一句,顿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身子摇摇欲坠。
“你……记起来了?”立夏问的小心翼翼,眼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希冀。(.无弹窗广告)
“嗯。”
楚渊仅仅是用了一个字,就将她所有的希冀打断。
立夏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楚渊记起来了,那么她该如何自处?
“还多谢立夏姑娘的厚爱,朕这辈子只会有朕的皇后一人。”说着楚渊带着笔墨拂袖离去。
楚渊离开后,立夏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然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然而不管立夏有多么伤心,多么难过,楚渊已经顾及不到了,他这一生只会对秋霁言一人有心。
重生前重生后,他都全部记起来了,记起来后他也痛恨过自己,明明说好了不会让秋霁言难过一星半点,明明发过誓不会让别人伤到秋霁言一丝一毫,楚渊觉得自己真的会不得好死。
赶到凤鸾殿的内殿后,林莲抱着睡过去的楚唯宝宝在秋霁言寝殿旁边的偏殿休息,云彩和采荷在里面照顾着,楚怀空守在林莲身边,一改常态的没有说话,没有吃东西。
看着楚渊进来后,林莲赶紧抱着楚唯宝宝和楚怀空起身,“臣妾(臣弟),参见陛下(皇兄!)”
两人异口同声道,默契十足,楚渊点了点头,“怎么样?”
林莲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什么叫暂时?”楚渊低吼。
楚怀空挡在林莲前面,解释道:“钟儿说,那暗器上有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钟儿已经用他们天山的灵药给皇嫂吃,等着司徒他们配出解药就没事了。”
“呀……呆,呆,阿呆……”楚唯宝宝本来就睡的不沉,被他们几个一样说话弄醒了,醒来后的楚唯宝宝冲着楚渊伸出一双白嫩嫩的爪子,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要抱抱。
楚渊被儿子这模样戳到了心窝里最柔软的地方,他将楚唯宝宝接过来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乖儿子,随父皇去看你母后。”
楚怀空瞪大了一双猫儿眼,“皇兄,你,你记起来了?”
楚渊只是点头,然后把笔墨留下,自己抱着儿子进去了。
冬天,天黑的特别早,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凤鸾殿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因为秋霁言怕黑,她病态的十分惧怕黑暗,楚渊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他们成亲的第三天,一场云雨过后,楚渊熄灭了烛光准备搂着人睡觉,怀里的人在烛光熄灭的那一瞬间身体僵硬,脸色苍白,拼命的往楚渊怀里缩,还发出小兽般的呜咽低吼,从此,楚渊就让人点上灯,一定要让秋霁言住的地方的每个角落都是明亮的。
云彩那些一本书正就着烛光看,采荷也坐在一旁盯着床榻上的人。听到门口有声音后齐齐向门口看去,然后云彩放下手中的书,和采荷两人准备给楚渊行礼,楚渊腾出一只手摆了摆,意识不用了。
“谢陛下。”
楚渊冲她们两人点头,抱着楚唯宝宝走到床边坐下来,楚渊将儿子放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搂着儿子,一只手握住秋霁言露在杯子外面的手。
黄色的烛光下,秋霁言苍白的脸色有些泛黄,记忆中的瓜子脸也消瘦了不少,手中的小手十指修长,因为瘦弱的关系还能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总是红润的嘴唇已经开始失去光泽,甚至都开始开裂了,不仅是因为受伤中毒,还是因为楚渊不在的一年半里,秋霁言辛苦的怀着孩子,还要分心朝政,自己失忆后又带着个女人回来,她心里一定不好受,那么高傲如厮的她,就连他身边换了个侍女都会不舒服的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又带了个自称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回来?
“阿言,你快些醒过来,渊哥是混蛋,渊哥把你忘了,等你醒来想怎样都可以,我都依你。”楚渊语气十分温柔,云彩站在一旁先是一惊,然后是释然一笑。
“凉,凉……”楚唯宝宝看到这里的娘亲,心里十分高兴,他也不管自己的父皇说了什么,只顾着自己拍着小手,笑着叫“凉”,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只是这次和其他很多次不一样,不管楚唯宝宝怎么叫,秋霁言都没有醒过来亲亲他的脸颊,伸手去抱他,楚唯宝宝等不到自己娘亲的回应,大大的眼睛里含着两泡眼泪扭头往楚渊怀里钻。
“呜呜呜……!”
委屈的不行的楚唯宝宝在楚渊怀里哭,楚渊拍着儿子的小背,柔声道:“唯宝不哭,母后睡着了,我们等母后睡醒了,再要母后抱。”
楚唯宝宝像是听懂了一样,马上停止哭泣,抬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盯着楚渊的脸看,看了一会儿后,双手就往楚渊脸上招呼去了。
“啪!”
楚渊也不管儿子在自己怀里怎么折腾了,他只是盯着床上的人儿看,生怕少看一眼就少一点儿似的。
云彩已经招呼采荷出去了,出了门后,顾时殷就风风火火的往这边冲来。
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云彩脚步一顿,然后快步走上去。
采荷冲着顾时殷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王爷。”
“不用多礼,云彩你怎么站在外面?”现在天气那么冷,顾时殷把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下来给云彩披上,云彩作势要还给顾时殷,后者立马按住她的手,替她把披风系好,“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外面太冷,你身体不好,就当是一个朋友的好意。”
云彩知道推脱不掉后,只好轻声道:“如此,钟儿多谢王爷美意了。”
“不用谢,陛下可在?”顾时殷心里高兴,之前云彩不会那么抗拒他了,不过高兴归高兴,他可是没有忘记正事儿。
“陛下正在里面陪着娘娘,带着小殿下。”云彩道,然后不等顾时殷开口,又接着问:“王爷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正是,所以深夜前来禀报皇上。”顾时殷道。
“那王爷随钟儿进去吧,采荷也可以回去休息换采薇过来。”云彩淡淡道。
采荷点头,“是,公主。”采荷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天,秋霁言与性命之忧后,她就觉得特别累。
楚渊依旧是握着秋霁言的手,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阿言,你一定要醒来,唯宝刚才某哭了,你舍得唯宝,你舍得我吗?”
“陛下,并肩王求见。”云彩进门口后,在屏风外面低声道。
“让他外面等着,朕马上来。”
“是!”
云彩让顾时殷在内殿屏风外的桌子边坐下来,自己也跟着坐下来,不一会儿,楚渊就抱着昏昏欲睡的楚唯宝宝出来了。
云彩起身将楚渊怀里的楚唯宝宝接过来,抱到平时楚唯宝宝睡午觉的房间去。
寝殿里一时间只剩下楚渊,顾时殷,和昏迷不醒的秋霁言三人。
“说吧,时殷。”楚渊开门见山道。
“陛下,您记起来了?”顾时殷问,不是记起来,楚渊又怎么会叫自己“时殷”?
楚渊点头,顾时殷也没有继续去追问怎么想起来的,“那群刺客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和楚君有些关系。”
“楚君?”
第117章 后宫一人
“是,”顾时殷继续道:“微臣与林小将军一起,留下的那个活口的口风特别严,最后林小将军扬言说要把那人买到长安城最有名的楚馆,他这才透露了些。(.无弹窗广告)”
“哦?”楚渊嘴角扬起,这个笑容有些无奈,这林枫叶真是的,恨不得别人知道他的喜好是吗?
顾时殷当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震惊了会儿就释然了,就像当初司徒雪天和黎红衣的婚礼上,林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笔墨,再加上平时林枫对笔墨太好,最初他也只是震惊,最后林枫跟笔墨在一起后,顾时殷只剩下祝福和羡慕,作为林枫的朋友顾时殷献上了最真诚的祝福。
“林小将军说,他这幅身子还有些用途,不如卖给楚馆,应该能卖上一个好价钱,笔墨没收了他的所有的财务,他的存一笔私房钱。”顾时殷说着,想起林枫当时那幽怨的模样,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了,这两口子真是一对活宝。
“估计又是生虎给笔墨说了什么。”楚渊想起还在平州的时候,林枫就老是嘲笑李生虎怕老婆,在家没有话语权,管不住钱什么的,现在轮到他了,真是冻水轮流转。
“老李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顾时殷笑道,然后觉得不对,“陛下,您记起来了?”
“嗯。”楚渊点了点头,一想起他恢复记忆的代价,就觉得心里沉重,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牺牲秋霁言的生命作为代价的。
顾时殷恐怕也想到了原因,也就赶紧转移话题,“楚君已经被流放边疆了,这群人也算对楚君忠心,留到现在才动手。”
“你怎么就想不到是楚君安排的?”楚渊问。
“安排的?”顾时殷疑惑。
楚渊冷笑一声,淡淡道:“楚君在宫中这个大染缸里呆了几十年,他要是单纯的如同白纸一样的话,能活到现在?怀空一直不喜欢楚君是有原因的。”
“写意王爷赤子之心,看人看的比谁都透彻。”顾时殷道。
楚渊摇头,笑道:“怀空只会对自己好的人好,对自己不好的他会加倍还回去。”
他们楚家的人,有谁是真的心无城府的?又有谁是真的能为了别人的?
前世,楚渊不负楚国百姓,不负自己的父母君王,唯独负了秋霁言,到头来,亲身父亲将他逼上死路,他守卫的的楚国百姓皆是对他痛恨唾骂,陪着他的就是被他负了一生的秋霁言,她还那么年轻,二十来岁,正是青春年华,她阿爹秋凤梧虽然话不多说,但是要是想让秋霁言平安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不知道秋霁言有没有找过她阿爹救自己,可是按照秋霁言的性子一定是找过的,秋凤梧不仅是个父亲,还是苗疆秋家族长,苗疆王,他得顾着苗疆人,所以最后秋霁言选择陪自己死。(.好看的小说
重生后,楚渊宁可负尽所有人,也不愿意让秋霁言难过一分一毫。
“这件事,陛下打算怎么处置?”顾时殷打断楚渊的沉思。
楚渊看了一眼紧闭的内室门,然后淡淡道:“加强戒备,明日早朝可能不会太平。”
“是,微臣告退!”
顾时殷准备起身,被楚渊叫住,“时殷,你和云彩打算怎么办?”
顾时殷苦笑出声,身边的朋友都在担心他和云彩之间该怎么办?林枫担心还给他出谋划策,李生虎担心也在怂恿他向楚渊求一个赐婚的圣旨,就连破浪都来插一脚,现在楚渊又来问,看来他和云彩之间的事,闹得有些大。
“臣会守着她,等她找到可以托付一生之人,臣就会离开。”顾时殷说的云淡风轻,他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这样做?
“云彩很担心,朕跟阿言,她努力的让朕跟阿言都平安无事,是因为自己不幸福,所以希望可以看见别人幸福。”楚渊言尽于此,说完转身进了内室。
顾时殷怔在原地,良久之后,他才突然笑开了,他和云彩之间,都是因为他嘴硬死不承认,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怪谁?谁都不怪,怪他自己,怪他自己总是否认自己的真实情感,怪他自己总是用尖酸刻薄的语言伪装自己不爱云彩的事实,一切都怪他。
顾时殷出了宫门后直接往回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他会努力让云彩这一生都平平安安。
次日早朝,楚渊一身低气压往龙椅上一坐,下面的满朝文武呼啦啦跪了一地,“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还在大殿上回荡,所有人都在等着楚渊发话,可是等了很久龙椅上的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有胆儿大的偷偷看了眼上面的人,楚渊靠在龙椅边儿上,眼皮也不抬的看着前方,压根儿就没看他们一眼。
“皇兄,你这是闹哪出啊?”不明原因的楚怀空抬起头来发问。
楚渊这才看他们一眼,只见满朝文武皆都跪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楚怀空睁着一双大大的猫儿眼,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那样子特蠢。
要是换成平常,兴许楚渊就给笑出来了,可是这次秋霁言命悬一线的躺在那里,司徒雪天还没有研究出解药来,楚唯今早还趴在秋霁言身边,含着两泡眼泪要哭不哭的模样,扎在他心里,隐隐作痛。
“怀空起来,来人!看坐!”
楚怀空被特许起来,太监立马给他搬了张椅子,情况就变成了楚怀空坐在一边,看着满朝文武跪在地上,这场大戏他的好好看。
良久,安静的不行的大殿才想起楚渊的声音,“知道朕为什么让你们跪着吗?”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一位老臣战战兢兢道。
楚渊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看了眼那位说话的老臣,他有印象,这人是楚天泽一手提拔出来的,楚天泽对他不薄,他都能狠心背叛,也不保证这人会背叛自己。
“那朕就给你说到说到,昨日,朕与皇后去给国舅扫墓,遭到不明人士偷袭,皇后至今生死不明,你们竟然要给朕选秀?想怎么死?说!”楚渊说到最后直接是低吼出来的,昨夜他带着奏折到秋霁言的床边批阅,正好看到了联名上书要求开春后给楚渊选秀,充实后宫,本来楚渊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出儿撒,这群人毫无意义撞枪口上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等也是为了陛下着想,谁想到……”说话的,也就是刚才那位老臣,这人姓陈,别人都叫他一声“陈老”。
“你们是没想到,难道朕以前没有说过吗?朕的后宫只能有皇后一人,朕的子女也只能由皇后所出,林贵妃之所以会在后宫之中,不仅仅因为她曾经是朕的侧妃,林将军的亲姐姐,最重要的是皇后喜欢她,她可以陪着皇后解闷儿。”楚渊语气有些冰冷,那些联名的大臣们吓的脸色都白了,他们以为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自己家的女儿什么的送进宫去,若是讨的楚渊欢心,前途不可估量,谁知道楚渊竟然对苗疆来的粗俗女子这般一心一意,后宫只一人,古往今来,那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到了楚渊这里除了一个皇后之外,就是一个只有名头的贵妃。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真心日月可鉴,尔等这般迫不及待的给皇上送人,恐怕不是为了皇上,是你们自己吧!”林枫忍无可忍的开口,楚渊让他折服的除了他这人的本事之外,还有对秋霁言的专情,天下间恐怕没有哪一个男子,可以为自己的妻子做到这种地步。
“小林说的对,咱老李是个粗人,可也知道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姻!”李生虎随着林枫附和,和楚渊私底下待久了,李生虎也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去破坏他们。
“在场的各位都听到了?以后要是让朕听到类似于的话题,和看到这类似的折子,就不会像今天那么简单了!退朝!”
楚渊拂袖离去,那些联名的人终于力气耗尽的倒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喘气。
楚渊退朝后,并没有去御书房或者是养心殿,而是直奔秋霁言的凤鸾殿,太监总管元宝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进了凤鸾殿后,元宝也没有去通报,反正以后都不用通报的,楚渊也下过命令他进凤鸾殿不用通报。
楚渊让元宝在外面侯着,自己进了内殿。
内殿暖烘烘的,和外面的寒冷形成显明的对比,内殿还飘着一股子药香,林莲正抱着楚唯宝宝哄他吃饭,采荷刚给昏迷不醒的秋霁言喂了药,云彩跟着司徒雪天等人研究解药,楚渊进去后,最小发现的是楚唯,都说父子连心,一点儿也没说错。
林莲看着楚唯冲她身后伸手,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赶紧回头看,“臣妾叩见陛下!”
林莲抱着楚唯福了福身,楚渊只是淡淡“嗯”可一声,伸手接过向他要抱抱的楚唯抱在怀里,走到秋霁言的床边。
秋霁言的脸色还是十分苍白,嘴唇白的很难看出它曾经的红润。
“娘娘生完小殿下后,本就是气血亏空,幸好云公主给调理回来了,如今中了那毒,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林莲担忧焦急的道。
“气血亏空?”楚渊疑惑,怎么会气血亏空?秋霁言怀着孩子的时候楚渊不敢怠慢,楚渊出征后,有云彩和林莲等人看着,秋霁言也不会出什么事,林莲却说气血亏空,楚渊就不明白了。
“是,娘娘生小殿下的时候,是难产。”
第118章 显摆脱了
“难产?”楚渊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啊,差点儿救不回来了,还好最后娘娘意志太过坚定挺了过来,小殿下刚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一个,连哭都很小声。”采荷继续说着。
楚渊怀中的楚唯宝宝拼命伸手向床上躺着的人,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凉,凉……咿咿……凉……”
楚唯宝宝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理他就张着嘴巴哭出来了,他这一哭,楚渊就回过神来,楚唯冲昏迷不醒的秋霁言伸手哇哇大哭,平时白嫩嫩的一张包子脸这时候,哭的脸都青了,那模样十分可怜,楚渊把哭闹不休的楚唯宝宝交给一旁侯着的采荷,“带小殿下下去休息。”
采荷接过不停挣扎哭闹的楚唯宝宝,毕恭毕敬道:“是,陛下,奴婢告退!”
哭闹的楚唯宝宝被带下去后,内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了,楚渊握着秋霁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冰冷的小手一直冷到楚渊心里,秋霁言的手从来都没有冰凉成今天这个样子过,而且,秋霁言嫁给自己的时候,脸颊都是红扑扑的,可是自从跟了自己,她好像总是受伤。
“你有没有后悔过?”楚渊淡淡问着,即使没有人回答他。他想问秋霁言有没有后悔嫁给他,有没有后悔爱上他,但他又害怕听到秋霁言说后悔,她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她的父母会给她找一个比自己更爱她更宠她的丈夫,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而不是跟着自己……一想到秋霁言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好不容易太平点儿天钺和蘅芜来犯,出征回来后他又失忆了,楚渊庆幸他是所有就是都恢复了,而不是只恢复了重生前的记忆,不然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都睡好几天了,是不是怪我把你忘记了,呵呵,你总是这么小心眼儿,那,阿言,咱们说好了,你再气几天好不好?再气几天了不许生气了?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楚渊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内殿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低下头都当自己听不见,反正以前皇上就是这么对皇后娘娘说话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与此同时的管道上一前一后飞驰着两匹骏马,在前面的那位是个身穿浅青色衣裙的美丽女子,虽然立春过后雪开始消融,但是迎面而来的寒风刮的人脸上生疼,后面跟着的是个俊郎的男子,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连云城生前惦记过的清风派大弟子君飞扬。(.好看的小说
“依依你等等我!”君飞扬在后面追的生无可恋,前面被他称为“依依”的人也不停下来,也不搭理他,只顾着自己往前跑。
君飞扬在后面追的苦不堪言生无可恋。
被他称为“依依”的人就是西域暗杀组织圣教的前圣女,君飞扬听师命前往西域查看,不料跟着隔壁门派的一位师兄“见见世面”,正好遇到了被下药的圣教圣女――颜依,干柴烈火两人滚到一起,君子坦荡荡,君飞扬便就把人带回师门成了亲,先前颜依非常不安分,老是想着怎么回圣教怎么弄垮清风派,后来怀了孕,生下孩子后也就安分了,半月前,君飞扬无意间提了句秋霁言不亏是三大美人之人,回去后就给颜依收拾了,其实,君飞扬也冤,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见过怀双燕,见过郑欣若,毕竟那两人一个是风尘女子,一个是郑家庄大小姐,也算半个江湖人,可就是没见过秋霁言,传闻秋霁言天真烂漫,在她身边你就会觉得有用不完的活力,但是这个秋霁言先前被她的生父秋凤梧保护的滴水不漏,然后成了翼王妃,被翼王百般疼宠,最后成了皇后更是见不到,君飞扬只是想在别人面前显摆一下,结果把自己显摆脱了。
想到这里,君飞扬恨不得拿针缝了自己的嘴巴,让你多嘴多舌的!现在好了,颜依死活要上京去看看秋霁言是个什么模样,按照颜依那火爆的性子一定会跟秋霁言干起来,干起来后秋霁言肯定不会吃亏,但她一定不高兴楚渊就会让他不好过。真是闹心。
傍晚时分,颜依牵着马进了长安城,君飞扬被她甩了几里路,一时半会儿跟不上来,正想着身后就传来温润熟悉的声音,“依依,依依,等等我!”
颜依回头一看,冷哼一声牵了马就往前走,君飞扬为了追到颜依马丢了,直接轻工追上来,这会儿怎么可能让人跑了,赶紧三两步追上去。
“依依,都到长安了,不如我们找家客栈落脚吧?”君飞扬追上来后,和颜依并排走着陪笑道。
“请不要跟我说话!”颜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闺女的娘亲。”君飞扬说的义正言辞,那表情就像是被抛弃了的深闺怨妇。
说到君飞扬的闺女君铃,君飞扬为了追媳妇儿把闺女扔给自家师傅带着,这小丫头一岁多点儿,最喜欢去揪君飞扬师傅的胡子,老人家也很喜欢他这大孙女儿。
“不要跟我提铃儿,等我见完那个秋霁言,就带着铃儿回西域去!”颜依说着加快了脚步,马儿也不要了,就一个儿劲儿的往前跑,君飞扬拔腿就追!
颜依转进一个小巷子里,君飞扬赶紧追上去,这种小巷子很容易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倒不是担心颜依,而是担心对颜依图谋不轨的人,他可以肯定如果真遇上歹人,颜依把他们收拾了还不带耽误修理君飞扬自己的。
颜依进了小巷子后就后悔了,这小巷子太过偏僻,君飞扬逮她回去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依依,”君飞扬跟着颜依进了小巷子后,打量了下四周,道:“很我回去吧,铃儿吵着要娘。”
“跟你回去?”颜依嗤笑一声,“姑奶奶我今儿就要看看那个秋霁言倒底哪里比我好!”
君飞扬好想扶额望天,“依依,我错了还不成吗?”
“谁让你错了?谁让你知错了?不准知错!”颜依耍起脾气来那可是谁都劝不住,君飞扬要想认错都挺困难的。
“依依……”
“放手!”
君飞扬身后传来一阵男声,前者回头看去,小巷子口,一位身穿墨绿色厚衣袍的男子,拎着两条鱼。
“林枫?”君飞扬问。
小巷子口的林枫也一愣,看清人后,也跟着疑惑,“君兄?你怎么?难不成清风派不行了,你怎么沦落到打家劫舍了?”
“什么?”君飞扬看了看颜依,再看了看林枫,他觉得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合。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君飞扬解释了林枫误以为的“打家劫舍”,林枫便邀请无处可去的君飞扬两口子去他家,反正他家够大,说不定笔墨看到有客人来了,还会给他点儿面子,准许进房什么的,咳咳,都怪他前几日把人折腾狠了。
“对了,林兄这是出门买菜?”君飞扬意识了下林枫手里的两条鱼。
林枫无奈笑道:“笔墨想吃新鲜的鲫鱼。”
“所以林兄就去卧冰求鲤了”君飞扬道。
林枫白他一眼,“太白楼有新鲜的活鱼卖。”
君飞扬干笑两声,谈话间三人就到了抚远将军府,进了门后,林枫交代了管家给君飞扬和颜依安排客房,并且把鱼交给他让他拿去厨房,说笔墨小公子晚饭要喝鲫鱼豆腐汤。
颜依疑惑,这个笔墨小公子倒底和林枫是什么关系,颜依是个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固执,她心中有疑问就必须问清楚,所以趁着林枫细心给管家交代事情的时候,颜依就拉了拉君飞扬,后者压低了身体听她说话,“这个笔墨小公子倒底是什么人?”
君飞扬温柔笑了笑,握住颜依的手,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道:“这个笔墨小公子,先前是渊帝的贴身小厮,现在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抚远将军夫人。’”
“啊?”颜依已经惊呆了。
林枫交代完事情后,正好听见君飞扬那句“抚远将军夫人”,心情别提有多好了,这个称呼他喜欢,“君兄,‘将军夫人’这个称呼当着笔墨的面可别乱说,他脸皮薄。”
“那是自然。”君飞扬一脸“我懂的”看着林枫笑。
林枫被笑的有些不自在,便转移话题,“对了,君兄此次入京是为何事而来?”
君飞扬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说是他自己显摆把自己显摆脱了,颜依非要来京城看看秋霁言是个什么模样,他追过来?别逗了,这种理由他怎么可能说出口。
“我就是来看看秋霁言倒底是个什么模样,让有些人恋恋不忘!”颜依见君飞扬不想说,自己开口替他说了。
君飞扬只能苦笑着点头,希望林枫不要大嘴巴的到处说,不然他在江湖中还怎么混?
林枫一改常态没有揶揄君飞扬,而是皱了皱眉,道:“现在君兄进宫恐怕还有点儿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难不成渊帝要选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君飞扬第一个看不起他!”君飞扬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重,他敬佩楚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专情,天下间没有哪一个王爷是只守着一个人的。
林枫摇头,“娘娘现在不方便。”
第119章 幻花萤火
“怎么不方便?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来,所以躲着不见?”颜依说的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很对!
哎哟喂,这小姑奶奶正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林枫对此内心表示嗤之以鼻,君飞扬倒不是像颜依一样没个头脑,他收敛了笑容,眉头轻轻皱起,“皇后娘娘又怎么了?”
林枫摇头,“林某也说不清楚,不说了,”林枫遮遮掩掩的招呼过路的丫鬟,道:“带君少侠和君夫人去客房休息。(.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是!”丫鬟毕恭毕敬答。
“君兄见谅,我去看看笔墨。”林枫告饶离开。
君飞扬拉着还在闹别扭的颜依离开,林枫绕到书房去找正在看账本的笔墨。
傍晚时分,夕阳沉沉下去,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印在笔墨清秀的小脸上,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无情眼里出僵尸,现在林枫眼里,笔墨是最漂亮的,比他见过任何一个人都漂亮,认真翻阅着账本。
“墨墨,要吃饭了。”林枫狗腿的陪着笑脸蹭到笔墨旁边。
笔墨连一个眼神也懒得赏给他,保持着看账本的姿势,道:“宫里有消息吗?”
林枫略心塞,媳妇不关心他,不过还是老老实实道:“没什么消息,司徒先生已经在实验解药了,听云姑娘说,把握不大。”
笔墨合上账本,重重叹了口气,“希望娘娘能平安无事。”
“怎么不能平安,跟你说啊墨墨,皇后娘娘这个祸害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林枫一边嫌弃一边安慰。
笔墨见不得别人说楚渊或者秋霁言不是,管他是谁,一听林枫这么说,当下就拉下脸来,狠狠瞪了一眼林枫,起身离开,林枫被瞪的莫名其妙。
这样的后果就是,老林家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屋里伺候的丫鬟下人都看着自家的将军给自家的“将军夫人”添菜,自己却没吃几口,君飞扬没见过林枫一个模样,也新鲜,颜依倒是最正常的一个,捧着碗吃饭,吃完了拖着才吃了个半饱的君飞扬离开了。
笔墨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道:“刚才那位君夫人,身上的气味很熟悉。”
林枫一个灵激,立马紧张兮兮的问:“你认识?”
他可没忘记,笔墨自小跟着楚渊,从翼王开始就一直跟着,走南闯北,南征北战的,楚渊也说过他从来没有把笔墨当做自己的小厮,他把笔墨当弟弟,笔墨小整整他十岁,对他忠心耿耿,笔墨肯跟着自己,一部分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自己,但大多数是因为楚渊的一句话,他说:林枫挺好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不然,就是笔墨那点儿喜欢,是断然不会排除万难和他在一起的。
“对,很熟悉。”笔墨认真想了想,就是想不起来,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颜依火急火燎的带着君飞扬往林枫给他们安排的屋里跑,君飞扬还没吃饱,进了屋后,君飞扬就揉着肚子一副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儿道:“依依,为夫还没吃饱。”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颜依恨铁不成钢低吼。
君飞扬被吼的有点儿莫名其妙,还不让人吃饱了,“那你要为夫怎么办?”
颜依横他一眼,道:“今晚进宫,去看看那秋霁言是个什么模样!”
“啊?”君飞扬惊讶的张大嘴巴,“依依,这,这夜闯皇宫会被当刺客株连九族的!”
颜依冷笑一声,“正好,我带着铃儿回西域,你就跟你的清风派一起被株吧!”
“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君飞扬以为这人会把清风派当家,谁知道她一直惦记着,“你就不能学学别人,出嫁从夫?”
颜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立马就吼开,“学谁?秋霁言?我告诉君飞扬,你一定是喜欢上秋霁言,奈何人家是皇后,没办法才跟我在一起吧?我告诉你,你不去算了,看完秋霁言,本姑奶奶就回西域,姑奶奶不伺候了!”
颜依吼完摔门离去,君飞扬在原地呆了呆,也拔腿追上去,这小姑奶奶怎么就是那么油盐不进呢?
颜依出了抚远将军府后直奔皇宫去,她知道君飞扬一直不远不近的坠在她后面,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大半,可是只是大半而已,她非得见到秋霁言不可!
颜依仗着自己轻功了得,直接过了五门往后宫去。
“哎,听采荷姐姐说,陛下抱着小皇子正在凤鸾殿陪娘娘?”
“可不是,咱们陛下也够痴情,就只守着咱们娘娘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能醒?”
“就是……”
颜依躲在一处假山后面,两个宫女说着话走远,她才出来,这皇宫里种的东西太稀奇古怪,不是都说皇宫里都种着一些观赏性的花花草草吗?难不成她给别人骗了?
“依依。”君飞扬跃到她面前,低声道。
颜依一看来人,努力压下往上翘的嘴角,嫌弃道:“你来干什么?”
君飞扬暗自叹了口气,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不过,自己可不是爱惨了她这个模样吗?
“走吧,带你去凤鸾殿!”说着君飞扬拉着人的小手,往凤鸾殿方向掠去。
凤鸾殿内灯火通明,根本不用地图什么的,整个皇宫最亮的地方就是凤鸾殿,可惜颜依不知道。
楚渊抱着精神劲儿十足的楚唯宝宝坐在床榻边儿上,一手将楚唯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拿着一本书,表情柔和的念着,楚唯宝宝却非常不给他老爹面子,自己一个人咿咿呀呀说了半天,没人听懂他说什么,倒是自己流着口水说的高兴。
“唯宝别动,一会儿父皇打你小屁股了。”楚渊怀中的熊孩子太闹腾,他都不能专心念书了。
秋霁言还是那个模样躺在床上,解药迟迟配不出来,楚渊的气没出撒,只好早朝时发给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们,收拾了几个闹得欢的,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阿言,你怎么还没醒?”楚渊也念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书,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都怪他没能把人保护好,都已经五天了,每每看到秋霁言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跟他撒娇卖乖,心里难受的不行,所以他每次都抱着楚唯,这样他才会有一点点安慰。
“谁?”楚渊神游回来,感觉屋外多了陌生的气息,内殿的宫女太监早就被他喝退了,乘风,破浪在暗处,他也不用担心秋霁言和楚唯的安全问题。
“还不出来?”等了半天没有把人等出来,楚渊将手边的书扔出,将楚唯放到床上,自己站起来,楚渊站起来的同时,乘风,破浪已经站到床边。
“没想到渊帝还是个痴情种子?”随着声音出现,楚渊等人面前已经站了以为青衣黑发女子,这女子上挑的桃花眼里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女子身形单薄,就站在那里好似一阵风就肯吹跑了似的。
“你是什么人?”破浪问道。
女子,也就是颜依似笑非笑的盯着被楚渊三人护着的床,“只是想来看看名动四方的文德皇后倒底是个什么模样,让某些人念念不忘!”
“放肆!”破浪大喝一声,就要冲过去,这时君飞扬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边跑边喊,“破浪兄且慢动手!”
破浪咋一听声音那么熟悉,也就停住没动,楚渊也觉得熟悉,等看清来人后,楚渊才淡淡道:“原来是君少侠,君少侠是来助朕抓住这刺客的?”
君飞扬将颜依挡在身后,嘿嘿的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个,草民参见陛下……”
“免了吧!”楚渊说着,转身去把趴在床上不明所以,只好自己玩衣服的楚唯宝宝抱起来。
破浪很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楚渊在这儿,楚渊都没说话,他还能说什么。乘风倒是对君飞扬认识不对。两人只是见过一次。
“君少侠这是何意?”楚渊抱着儿子冷道。
君飞扬努力无视楚渊冷着一张脸抱着个可爱的不得了的娃娃,这种违和感,道:“此人是草民内人,内人莽撞冲撞了陛下,还忘陛下勿怪。”
“君少侠半夜三更的带着夫人来宫里作甚?”楚渊继续问,这君飞扬虽说保护过秋霁言一段时间,保不住存的什么心思。
“这不听说皇后娘娘美名远扬,内子想来学习一下……”
“呸!谁要来学习?”颜依怒气冲冲的打断君飞扬,“姑奶奶只是来看看这秋霁言长得倒底是多好看,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惦记着她……等等,什么味儿?”
颜依说到一半,觉得屋里的味道非常不对,仔细闻了闻,道:“天山莲心,蝶翼榆香丸……还有……”颜依深吸一口气,然后感叹,“好家伙,幻花萤火都有!”
“幻花萤火?”楚渊疑问,前面两样他都知道,一样在秋霁言身上,一样在他身上,可这最后一样是什么?
颜依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床榻,笑道:“我们动静那么大,皇后娘娘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不是她睡得太沉就是另有原因,幻花萤火在她身上吧?”
第120章 走吧
“幻花萤火是什么东西?”楚渊一手抱着孩子,上前走了两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颜依撅着小嘴,哼哼唧唧了半天,君飞扬顶着楚渊那无形的压力,拉了拉颜依的衣袖,颜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幻花萤火,西域的一种奇药,中药的人会越来越嗜睡,最后一睡不醒,在梦中停止呼吸。”
楚渊不知道什么是幻花萤火,他看了看乘风,乘风冲他点了点头后,才继续问道:“阿言她是直接昏睡不醒的。会不会是和幻化萤火类似的东西?”
颜依则一副被侮辱了的模样,一边挣脱着君飞扬的桎梏,一边愤怒大喊:“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中原人一样,一堆假冒的东西?一根萝卜就能卖那么多钱,明明都是萝卜,只不过是卖的地方不一样!我们西域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不可能重复!”
君飞扬死死抱着挣扎的颜依,听着她不停的说着“萝卜”,心想这人还是忘不掉她被客栈老板坑了的事儿。
楚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扯到萝卜,而且为什么一扯到萝卜就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过,他可没有心思去归根究底的问清楚,他现在只是担心秋霁言而已,“既然如此,那就请君夫人给朕的皇后看看如何?”
“看看就看看,”颜依顺着楚渊的话说,然后发觉不对,立马问:“我为什么要给她看?”
楚渊轻笑道:“君夫人不是不相信朕的皇后中的是类似幻花萤火相似的毒吗?既然不相信,那为什么不亲自验证一下?”
“验证就验证!”颜依心高气傲,受不的刺激,当下就掉头,然后推了推禁锢自己的双臂,道:“姓君的,赶紧给老娘松开!”
君飞扬老老实实的松开手,颜依三步并做两步走,赶到床边,不顾乘风和楚渊的眼神,直接一屁股坐到床边,拉起秋霁言的一只手,就开始诊脉,屋子里的三人都闭着嘴巴不说话,楚唯宝贝在他爹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良久,颜依放下秋霁言的手,眉头轻皱道:“她中的是幻花萤火没跑的了,可是,秋霁言身体里还养着一只蛊王,蛊王这种东西占有欲特别强,它意识到幻花萤火正在侵蚀寄主的身体,它即将失去温床所以正在抗拒着幻花萤火的入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依依,皇后不会有事吧?”君飞扬问。
颜依白她一眼,嫌弃道:“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你身体里打仗你受得了不?”
君飞扬又被自家媳妇儿嫌弃了,只好默默闭嘴不说话了,书读的少,所以怪他咯?
“可有解决的方法?君夫人知道幻花萤火的解药药方吧?”楚渊抱着昏昏欲睡的楚唯宝贝问,那画面还真是有些美,帅的人神共愤的男子抱着一个打瞌睡的肉嘟嘟白嫩嫩的小宝宝,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知道,怎么说姑奶奶我以前也是西域圣教的圣女,要不是君飞扬这个混蛋和宁燕那小剑人,教主之位肯定就是我的了!”一说到教主之位颜依就耿耿于怀,这就好比自家样的白白胖胖的猪,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别人夺走吃掉了,怎么想怎么憋屈!
“好了,好了,清风剑派大师嫂不比你那劳什子的教主好听?”君飞扬赶紧上前去给炸毛的媳妇儿顺毛,不然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既然君夫人知道药方,倘若君夫人肯为朕的阿言解毒,朕便答应你一个要求。”楚渊道。
颜依摆了摆手,“要求倒没什么,竟然秋霁言是我家夫君的朋友,我自然愿意救。”
这样看似大度的话语,楚渊也搞不清楚颜依要玩什么花样,不过,不管她玩什么花样,让司徒雪天守着她不就行了,楚渊倒想看看,同是“千年狐狸”,他们两人能玩出什么特别的“聊斋”来。
君飞扬要是知道楚渊此刻的想法,恐怕要替颜依喊一声冤枉,颜依这么说,摆明了让君飞扬好看,她当然愿意救秋霁言,不会让楚渊做什么,但是她会让君飞扬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是君飞扬的朋友,那么报酬当然要从君飞扬身上讨了。
乘风带着君飞扬夫妻二人去找司徒雪天,楚渊将睡着了的楚唯放到一旁的小床上睡好,自己则是坐到秋霁言的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温柔宠溺道:“阿言,马上你就能醒过来了,醒过来后你怎么样我都依你,可是,再也不许这样吓渊哥了知不知道,你这个小坏蛋。”
床上的人没有一丝一毫反应,依旧是那个苍白无力的模样,楚渊依旧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说着以前说着以后,说到楚唯,还说要给楚唯找一个什么样儿的夫子,以后要给他讨一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儿,大大小小,如同民间最最普通的夫妻,说着自己孩子的未来,平平淡淡。
颜依打发了君飞扬自己跟着乘风去找司徒雪天,司徒雪天的名字对于她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什么只身勇闯唐家堡,什么三戏快刀柳江南,等等,那个时候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颜依,一心一意的就想着要嫁给司徒雪天这样的人,直到她从十几岁的小姑娘长成几十岁的大姑娘,她还想着嫁给司徒雪天,只可惜她这么好的一颗白菜,就让君飞扬那只猪给拱了。
乘风将人带到太医院,一屋子的浓郁药味儿让乘风有些受不了,太医院的人都忙的人仰马翻,秋霁言一天不醒,他们太医院就随时准备陪葬。
乘风是在一堆药材中找到司徒雪天,后者双目充满血丝,他师妹云彩也是一样,两人一人埋头在药材中翻翻找找,一人把纸笔铺在地上写字,感觉到有人靠近,写字的云彩停下笔,翻药材的司徒雪天也抬起头来,司徒雪天看清来人后,道:“是娘娘出了什么问题吗?”语气中难掩的疲惫。
乘风摇头,“不是,这位是君少侠的夫人,来自西域,她诊断娘娘中的是西域奇毒‘幻花萤火’,所以陛下让属下将君夫人带到太医院来。”
“西域?”司徒雪天疑惑,然后才去打量乘风身边的女子,颜依虽然说是在西域长大,可毕竟是中原人模样没有太大的差别,一双桃花眼上挑,正带着浓浓兴趣的打量着司徒雪天。
“君夫人,在下司徒雪天,楚国丞相,这位是在下师妹,渊帝的义妹,李云彩。”司徒雪天礼貌疏离的介绍。
颜依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大家小姐,小家碧玉,点了点头,道:“司徒丞相久仰大名,我姓颜名依,夫家清风剑派君飞扬。关于秋……皇后中的毒,我确实知道解药药方,可是我不会炼制解药。”
司徒雪天一听有药方,立马喜出望外,双眼顿时亮如白昼,道:“无碍,君夫人只需将药方写出,其他的在下会另作安排。”
“也好。”
颜依拿了笔就将药方写下,然后让乘风带她去找君飞扬。
司徒雪天拿着药方沉思了很久,一旁的云彩也看了半天,道:“师兄,药方有问题?”
司徒雪天侧头冲云彩淡淡笑了笑,“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着煎煮时,若是有什么地方差了一丝一毫,就会解药变毒药。”
“师兄只管抓药,剩下的交给钟儿便是。”云彩轻柔道。
司徒雪天一手按了按眉头,道:“也好,钟儿先回去休息,等养好了精神我们就准备开始。”
云彩点了点头,“好,钟儿就先回去了。”
告别了司徒雪天,云彩一出太医院大门就看到了撑着四十八股紫竹伞的顾时殷,他看见云彩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笑来,那个笑容温柔和煦,他像是见到了他的整个世界,笑的一脸满足。
云彩停在原地,此时的顾时殷和方面那个少年郎重叠,那个也曾经对她笑的温柔宠溺的少年先锋官。顾时殷见云彩没动,就径自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狐裘披风披到她身上,轻柔道:“风大,你怎么也不多穿些?”
“你知道我今天会出太医院?”事实上,秋霁言昏迷了七天,云彩也就七天没出太医院了。
顾时殷给云彩系好披风,拿起放在地上的伞撑到她头上,道:“不知道。”
“那你……”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也想过进去看看你,但是又怕你看到我心烦,所以,我下了朝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宫门快关了,你还没出来,我就回去。”顾时殷说的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云彩顿时觉得自己鼻头有点酸,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伞,顾时殷也就这么等着她看。
他不知道云彩这是怎么了,然后在心里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惹的心上人不悦了,等了很久,云彩依旧是那个姿势没有动,顾时殷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云彩从来没有这么无视过他,从来没有,“钟儿,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改,真的,我改,你别这样对我,哪怕你冲我发火也行,别不跟我说话。”
顾时殷说完后,云彩才慢慢向他看去,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道:“走吧。”
第121章 解药
走吧。[]
这是云彩从鬼门关走上一遭后,第一次对顾时殷用这种语气说话,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笑意,那笑意直达心底。
顾时殷喜出望外的追上去,将伞给云彩撑好,两人并肩走过有些薄薄积雪的小路上,快到宫门时,云彩突然停下脚步,侧头去看顾时殷,清丽脱俗的俏脸上带着点点笑意。
“怎么了?”顾时殷不解,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
云彩笑着摇头,“你好,小女姓李名云彩,闺名钟儿。”
顾时殷怔了怔,然而柔了眼波,“在下顾时殷。无字。”
顾时殷说话,将手中的伞扔到地上,伸手将面前的人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边,闻着熟悉的白莲花香,一时间泪湿了眼眶。
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全都无视这样的举动,那是并肩王,谁还乱嚼舌根?嫌命长?
司徒雪天按照药方将药材找起后,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每天早朝的气氛愈来愈压抑,朝堂内人人自危,生怕下一秒人头不保的就是自己。自从那天宫门口的拥抱后,顾时殷缠云彩更缠的勤了,几乎一下早朝就去找她。而云彩也没有去太医院,这三天她都呆在自己的住处足不出户,云彩是跟司徒雪天住一起的,偌大一个丞相府,司徒雪天一家三口也住不完,偶尔黎红衣会带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司徒墨染去陪她说说话,司徒墨染路走不稳,非要自己走,那倔强的小模样也不知道像谁,如果连云城还在的话,一定会指着这孩子说像司徒雪天小的时候,那小孩儿就算被连云城收养,那模样就像收养他是对连云城的恩赐,而连云城就是喜欢他这种唯我独尊的模样。
三日后,司徒雪天将药材找齐,云彩一早就赶往太医院,下了几天雪,灰蒙蒙的天空终于放晴,即便是天空放晴,也还是冷的不行,过不了几天就是除夕了,本想着大败蘅钺之后,就好好的陪着秋霁言,陪着一辈子再也不分开,哪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啊,啊……凉……”
楚唯宝宝撅着个圆滚滚的屁股,拼命的往床榻上爬,因为楚渊给他穿的多,所以远远看着就如同一只圆滚滚的团子在床边移动,楚渊进门时就看着一个小屁股,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脸上慢慢染上暖意,他轻手轻脚的走近,楚唯宝宝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父皇,只顾着自己往床上爬,凉都睡了好久了,快起来陪唯宝玩儿!
楚唯宝宝奋斗了半天,终于小半个身子爬到床上了,然而因为衣服穿的多,直接滚了下来,滚下来的楚唯宝宝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躺在地上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茫然的模样。(.$>>>棉、花‘糖’小‘說’)
“呵呵呵……”楚渊轻笑出声,弯腰去把楚唯抱起来,“唯宝,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啊,啊……”
楚唯宝宝还不会说话,一会啊啊叫着,连爹娘都喊不清楚,他伸着小手向床上的人摇,然而可能觉得是一只手不够,走伸出了另一只手,小脸委屈的不行,看着楚渊心疼,他抱着孩子到床榻边坐下,看着依旧昏睡不醒的秋霁言,道:“阿言,你看看,唯宝整天想你,想你抱抱他,你快好起来,好不好?”
颜依提供的药方,药材其实很普通,但是煎煮却是最关键的步骤,云彩亲自看着。
顾时殷守在她身边,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不看着他又放心不下,心里梗的难受。
云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火上的药,还时不时看看旁边的沙漏,等着沙漏里的沙都漏完的时候,又将另一种药材放到药罐的上方,淡淡道:“顾将军,麻烦点上一炷香。”
“啊?哦,等等!”顾时殷还在神游就被云彩喊的回过神来,立马麻溜的跑去拿了香点上,在香点燃的同时,云彩将药倒了进去。
如此小心翼翼,一丝不苟,云彩守了一天一夜,顾时殷就陪着她一天一夜,云彩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连水也很少喝,顾时殷在一旁也不劝,也劝不动。
药熬好了之后,云彩端着淡青色的药汁儿,后面跟着顾时殷往凤鸾殿去。
颜依和君飞扬老早就等在哪里了,颜依坐着君飞扬站着,楚渊抱着楚唯宝宝也坐在桌边,司徒雪天继续把玩着他的折扇。
“启禀陛下,解药已经熬好了,还请君夫人过目。”顾时殷端着托盘放到他们面前的桌上,颜依看了一眼,然后惊讶的瞪大本就不小的眼睛,“真是奇迹,竟然这么快就好了,当初我可是失败了好几次。”
“那是自然,在下的师妹可是这世上最坚持的人。”司徒雪天说“坚持”两字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向顾时殷,后者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凉,这人可惹不得,当初楚怀空只是给他女儿取了个“小红花”的小名,现在人已经被他设计到了黄州,那儿吃的除了白菜大葱就没别的什么可以下饭了,一想到楚怀空的德性,顾时殷觉得他特别可怜,真的。
“那就赶快用药吧!还等什么?”君飞扬看着众人磨磨唧唧的,赶紧提醒,他还得回去跟闺女儿一起过年呢。
“好!”
楚渊将手里的楚唯宝宝递给旁边的宫女,自己端着药进了内殿。
自从秋霁言昏迷后,内殿就死气沉沉的,立夏来过几次,都让楚渊送了回去,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管立夏的事了,还好在他的记忆里,失忆这段时间他没有给过立夏任何幻想,不然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烦的不行。
楚渊轻轻将秋霁言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然后拿过一旁的药碗,自己喝了一口,再渡到她嘴里。
不一会儿,一碗药已经见底了,楚渊用手帕擦拭着秋霁言的嘴角,再将人放回去。一定要醒来,不然楚渊该怎么办?
秋霁言,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不然留下楚渊一个人在这滚滚红尘之中,苦苦挣扎,你一定舍不得。
楚渊喂完药后才出内殿,外殿中,司徒雪天等人在等在外面,一见楚渊出来,几人就要站起来,楚渊冲他们摇头,意识不用多礼了。
“解药服下后,六个时辰起效,那时候蛊王重新获得主导权,皇后就没什么大碍了。”颜依百无聊赖的玩着杯子道。
楚渊点头,“多谢,之后有什么事,君夫人只管来长安找朕便是,只是朕还有一事不明。”
“为什么皇后身体里会有蛊王?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听说,先天不足之人可以依靠以身饲养蛊王弥补,或许皇后真有哪方面的先天不足。”颜依猜测道。
这件事,恐怕只有问秋霁言的阿爹阿娘才清楚。
楚渊没有再说话了,君飞扬看着人已经把大事儿说完了,他觉得可以说自己的事了,“竟然皇后娘娘已经服下解药,草民想今日就向陛下辞行。”
“嗯,君少侠不愿多留,朕也就不勉强。”楚渊也不挽留,反正君飞扬这种江湖中人,留下来也着实不好。江湖和朝廷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君飞扬与楚国渊帝交好,难免会有人拿此事找清风剑派的麻烦。
“反正秋霁言看也看到了,不如明日一早就回去,我想铃儿了。”颜依也没有反驳君飞扬的话,她是真的想孩子了。
楚渊将顾时殷单独留了下来,司徒雪天和云彩一起出了宫门。
正午的阳光有些泛白,看样子明天应该会下雪,司徒雪天和云彩并肩走在长安大街上,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司徒雪天突然放慢脚步,淡淡道:“你原谅他了?”
云彩也跟着放慢脚步,轻笑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至于那个“他”是谁,两人都心照不宣。
“师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司徒雪天感叹,当年天山上那个纯真不谙世事的小师妹,如今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都是拜顾时殷所赐,磨掉她的纯真,逼她步步为营学会算计,手上染了鲜血,司徒雪天突然很想那年天山上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一脸纯真的叫着自己“师兄”,相信着这世间人和人之间是带着一颗真诚的心在来往,她也曾偷偷幻想过自己心中的那个他。
“师兄现在已经有了师嫂和墨染,自然是不能顾着师妹了。”云彩说的云淡风轻。
“是啊,”司徒雪天感叹,“那个时候以为非天意不可,不过到头来,谁都好能陪在自己身边,平平淡淡的就能一辈子。”
“是啊,等皇后娘娘无大事之后,钟儿就向陛下辞行。”云彩依旧走在司徒雪天旁边。
“你要回去?”司徒雪天疑惑,“师兄还以为你会和顾时殷重新开始。”
云彩自嘲笑了笑,反问道:“怎么重新开始。钟儿拿什么再跟他重新开始?”
“抱歉,师兄的不是,走快些吧,你师嫂估计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膳。”司徒雪天不想再提起,怕云彩难过。
“好。”
两人加快脚步往丞相府去,黎红衣是个好妻子,这么些年,孤苦无依的她早就将自己的娇纵脾气收敛,因为已经没有人放任她去娇纵,成长的代价太巨大,她跟着司徒雪天,守着他们共同的家,司徒雪天待她极好,他们还有了个女儿,她觉得一切都很好,以前对楚渊的那些心思,已经随着年少轻狂和她父亲一起葬入坟墓。
第122章 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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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雪天和云彩回到丞相府后,黎红衣正好送一位锦衣妇人出门,妇人一见到司徒雪天立马就喜笑颜开,“老身见过丞相大人!”
司徒雪天虚扶了一下,礼貌笑道:“孙大娘客气了,不知孙大娘前来所谓何事?”
孙大娘笑的跟开,“没什么大事,老身已经跟夫人说过了,司徒大人忙,老身就先告辞了。【愛↑去△小↓說△網.aixs】”
孙大娘说着,也不顾司徒雪天礼貌的挽留,乐呵呵的离开了。
黎红衣脸色不怎么好,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上前迎上司徒雪天,轻道:“夫君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司徒雪天拉过黎红衣的手,才发现她的双手冰凉,眉头轻轻皱起,嘴里不赞同道:“天气这么冷,以后送人出门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好了。”
黎红衣点了点头,云彩在一旁看着,嘴角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天气冷,师兄,师嫂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钟儿说的是,午膳已经准备好了。”黎红衣没有挣脱司徒雪天的手,他的手心太过温暖,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一路上,黎红衣虽然努力的表现的和以往一样,但是她面对的是司徒雪天,早就让他看出破绽来了。
午膳是一起吃的,云彩相当于是司徒雪天的妹妹,黎红衣也把她当做小姑子,未出阁的小姑子住在家里理所当然,司徒墨染前两天贪玩滚到雪堆里,发了一夜高烧,如今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司徒雪天抱着她,她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让许久未归家的司徒雪天跟不解,“染染这是不认识爹爹了?”
一岁多的小墨染依旧趴在司徒雪天肩膀上,黎红衣一面吩咐着下人将饭菜端上桌,一面笑道:“染染前两天染了风寒,昨日才见好转,现在可能不太精神。”
一说染了风寒,司徒雪天就凝重一起,忙坐下给女儿诊脉,索性医治的及时,除了大病初愈的虚弱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哪怕只是风寒就能轻易要了小命。
“师兄不在家这些日子,辛苦师嫂了。”云彩也担心的摸了摸小墨染的头。
饭菜上桌后,黎红衣先是给司徒雪天盛饭,再是云彩,最后是她自己,“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吃饭吧,吃完饭你们师兄妹俩儿好好休息下。(.好看的小说”
“多谢师嫂。”
食不言,寝不语。
饭桌上除了偶尔筷子碰撞碗的声音,安静的出奇。
吃过饭后,黎红衣哄着小墨染喝完药,再将她哄睡,司徒雪天才沐浴完回房。
司徒雪天回房时,正好看见黎红衣将小墨染放到床上。
“娘子今日可是生为夫气?”司徒雪天自身后搂住人,道。
黎红衣放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道:“夫君说的哪里话?”
“笔墨小公子生气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对林小将军。”司徒雪天依旧搂着她,心里感叹,还是搂着自己媳妇儿好。
黎红衣也是知道笔墨和林枫之间,看过连云城和林羽祈,对于龙阳分桃之事也就看的开了,只要真心相爱,哪管对方是什么人?
“我,没有生气。”黎红衣想说,她就是生气了,可是她有什么资格,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她不是秋霁言,司徒雪天也不是楚渊,司徒雪天也不会为了她,不纳妾。
“红衣,初见你的时候,你一身红衣站在长安街头,教训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那时我便对身边的人说,谁要是娶了这女子,怕是日后有的受。”司徒雪天说到这里,怀里的黎红衣微微挣扎,“年少不懂事,不想让夫君看了去,夫君且放开为妻。”
司徒雪天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搂的更紧,语气十分宠溺和无奈,“你看看你,怎的就不听为夫把话说完?后来遇到陛下,也知晓你对陛下那一份执着,可叹陛下眼里心里就只有皇后娘娘,叫你一颗真心错付,那时候一意孤行的你,像极了曾经的我。”
“像你?”黎红衣疑惑,司徒雪天轻笑出声,“是的,像我。像极了当初为了唐天意不顾一切的我,红衣,你不必委屈自己,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你要知道,我如若不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谁都不能强迫我司徒雪天娶你,更可况和你生下染染。”
黎红衣沉默了很久,一直以来的担惊受怕仿佛可笑至极,她不是不怕,司徒雪天娶她是楚渊提的亲,她以为司徒雪天娶她无非是楚渊的意思,所以这些年来她不停的改变自己,她害怕司徒雪天看到她善妒的一面,那么丑陋的自己,司徒雪天一定会十分嫌弃,一旦司徒雪天嫌弃,那么她该怎么办?
“今日,”沉默了良久的黎红衣终于开口说话了,司徒雪天将她掰过来,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黎红衣继续道:“孙大娘跟我说,长安城西柳员外家尚有一女,名唤‘柳絮儿’,柳小姐蕙质兰心,温柔体贴,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柳员外想将柳小姐许给你做妾,让孙大娘来我里说说。”
“呵呵……”司徒雪天直接笑出声来,趁着黎红衣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抱紧,在她耳边低声道:“傻瓜,红衣可想为夫纳妾?”
“我,自然是希望……夫君身边多几个贴心人。”黎红衣勉强笑道。
司徒雪天顺着她的长发,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道:“红衣,我想听真话。”
黎红衣张了张嘴,随后淡淡道:“这就是我的真话。”
“撒谎!”司徒雪天盯着她,黎红衣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开口辩解,司徒雪天接着道:“你的表情和眼睛告诉我,你不想我纳妾。”
“我……”黎红衣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多了几分决绝,“是,我不想你纳妾,我不想你身边有任何女人,看着你和别人恩爱,这种事我连想一想都觉得难受的不行,可是,我怕我这样做你会嫌弃我,我怕你不要我,雪天,你别不要我。”
“傻瓜,我从来都没有纳妾的打算,我们一家四口,根本不需要多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司徒雪天搂紧她,宠溺道。
“夫君?”黎红衣惊讶的抬头,一家四口,很简单,他们夫妻二人,墨染和云彩。
“不必委屈自己,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任何脾气都可以冲我撒,只能冲我撒。”他娶了黎红衣,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早就将黎红衣当成亲人,或许他不爱黎红衣,但是他会守着黎红衣,照顾她保护她,将来老了,两人相互扶持步履蹒跚的走在长安大街上,说着年轻时候的自己,照看着他们年幼的孙子,数落着自己孩子的不是,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平淡而又幸福,只是司徒雪天想不到的是,后来的事情,突变的让他措手不及。
距离秋霁言服下解药后过了两天,这两天内,秋霁言恢复的很好,楚渊也整日守着她,让她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自己。
“陛下,陛下!”楚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火急火燎的冲进凤鸾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模样像是快要死了一般的生无可恋。
“怎么了?”楚渊搁下手中的笔,问。
为了方便照看秋霁言,楚渊让人把奏折搬进了凤鸾殿。
“启禀陛下,奴才该死,小殿下他……”李公公说的哆哆嗦嗦,身体普通糠筛似的抖啊抖的。
“唯宝他又怎么了?”楚渊很淡定的换了本奏折看。
楚唯宝宝自从走路平稳后,整天就想着往外跑,一两次楚渊还能看住他,可是楚渊一旦忙起来,这小子就往外跑,一岁多点儿的小破孩,整个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都人心惶惶,就怕出了什么事儿,自己遭殃。
“小殿下今日,自个儿走到御花园,遇见了立夏姑娘,奴才们大意,小殿下摔了一跤,磕着了头,请陛下饶命!”李公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终于“咚”的一声,昏死过去了。
“乘风,破浪!”楚渊放下奏折站起来,乘风破浪两人立马出现在楚渊面前。
“属下在!”
“保护好娘娘!”说着楚渊大步流星出去了。
“是!”
楚渊一路走的飞快,后面跟着的太监一路小跑跟着,秋霁言那么疼爱唯宝,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阿言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殿下,看这里,看这里!”
“殿下,看看,臣给您找的破浪鼓……”
还未走进太医院,就听到平时刻板严肃的老太医一个个如同老顽童一样,哄着孩子。
楚渊进去的时候,还有个年过半百的太医扮这鬼脸哄着楚唯。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呀呀,呆……”
楚唯宝宝不解,怎么刚刚陪他玩的人都不见了,等他扭着头去看的时候,看到了自家爹爹,开心的拍着小手喊着。
“起来吧!”楚渊冷道,走过一群谢恩站起来的太医,将软椅上的儿子抱起来,楚唯的脑袋上缠了一层纱布,白白的特别刺眼,小孩儿眼睛还红红的,想必是哭了很久,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小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楚唯一进楚渊怀里,就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楚渊眯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大殿内的人,冷道:“怎么回事?”
第123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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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渊这么一问,楚唯宝宝这才想到自己的委屈,扁了扁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楚渊,楚渊也侧头去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视若珍宝般,自己都舍不得动他分毫,竟然摔成这样!
负责照看楚唯的采荷,爬到楚渊面前,不停磕头,发出沉闷的响声,嘴里不停念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该死,一时大意,让唯殿下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求陛下饶命啊……”
“成爱卿,朕的唯宝情况如何?”楚渊没理会采荷的求饶,他也知道是楚唯自己太皮了,也不全关采荷的事儿,况且他不在秋霁言身边的时候,都是采荷,采桑两姐妹照顾着。
“回皇上,唯殿下只是磕破了点儿皮,只要按时换药并无大碍。”成老太医躬身上前道。对于这个皇子,他们可半点儿都马虎不得,皇上有多宠爱他,大家有目共睹,自从秋霁言昏迷后,楚唯一直都是楚渊亲自带着,且不论这些,光是“唯”这个名字,所有人都知道,这偌大的楚国河山,将来都是楚唯的,因为陛下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
“叫你皮!”楚渊佯装严肃的斥喝怀里的儿子,楚唯好像知道是自己错了,赶紧用小肥手抱住楚渊的脖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撒娇。
“都下去吧,唯宝皮,但是,朕不希望有下次,念在采荷在朕离朝期间,对于娘娘悉心照顾,这次朕且饶了你,自己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吧!”
“奴婢谢陛下隆恩!”
楚渊抱着楚唯刚出了太医院,迎面就遇见急冲冲向这边赶来的林莲,林莲向是到楚渊面前,下跪请安,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楚渊疑惑,她来干什么?自从自己回来后,就很少见到林莲,难不成这人还不死心?对于林莲前世的背叛,楚渊对她可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林莲只是听到楚唯摔了一跤,磕破了头,放心不下才跑来太医院的,缺忘记了楚渊这会儿事儿,“谢陛下,陛下,唯殿下他怎么样了?”
原来是担心楚唯?
“没什么事,唯宝本来就皮。”楚渊淡淡说道,云彩说过,秋霁言生完楚唯后昏迷了七天,这断时间都是由林莲带着的,只是担心楚唯那么简单?楚唯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楚渊怀里抬起头来,一看到林莲,笑的十分可爱,伸着小手就要讨抱,嘴里含糊不清念着:“抱,抱,呀,呀……”
林莲也很想把楚唯抱过来,头上缠着纱布还是不太放心,但是楚渊在这里,她也不好动作。(.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抱着!”楚渊看不下自己儿子那求抱抱的蠢模样,直接把楚唯递给她,林莲赶忙接过楚唯,抱在怀里,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宠溺,“唯宝乖,给姨看看,摔着哪儿了?”
林莲是真心疼楚唯,这孩子一出生就由她带着,知道秋霁言恢复后,今日一听楚唯受伤,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当下就什么也不顾了,拔腿就往太医院跑。
楚唯在林莲怀里撒娇卖乖了好一会儿,才被楚渊抱回去,正打算抬脚离开,就听到了个他现在十分不想听到的声音。
“皇兄,小莲儿,本王回来了!”
楚怀空一进宫就直奔凤鸾殿,结果被告知楚渊去了太医院,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跑来了,结果运气好,在太医院门口就遇到了楚渊和他日思夜想的小莲儿。
“怀空。”楚渊是真的不想看见楚怀空,这人太烦了,整天叨叨叨个没完,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结果他自己又屁颠屁颠儿的跑回来了。
“皇兄,小猴子这是怎么了?快给皇叔看看,老心疼了。”楚怀空二话没说直接把楚唯抢回来,抱在自己怀里一番查看,没什么大事后松了口气。
“臣妾见过写意王爷。【愛↑去△小↓說△網.aixs】”林莲福了福身道。
楚唯宝看着人,笑的十分得意,“小莲儿太客气了,对了皇兄,小猴子怎么伤成这样?你怎么看孩子的,皇嫂你看不住,人到现在还没醒,小猴子你也看不住,你说说……”
“怀空,你怎么就回来了?”楚渊赶紧打住,不然谁受得了?
楚怀空一顿,然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收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皇兄,臣弟有事求你。”
“说吧,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楚渊也不由得跟着严肃起来,楚怀空从来没这么严肃的求过他什么。
“竟然陛下和王爷有事相商,臣妾就先告退。”林莲低眉顺眼道。
楚渊刚要点头,却被楚怀空拦住了,“不用的,小莲儿,这事你不必回避,”然后他一转头一脸认真看着楚渊,道:“皇兄,臣弟求你赐婚!”
“赐婚?”楚渊惊讶,他还以为是多大点儿事,原来是为这个,“你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为兄替你做主。”
楚怀空眼睛一亮,乐呵呵道:“那,就请皇兄为臣弟和小莲儿赐婚,我要娶她当我的王妃!”
“什么?”
“什么?”
楚渊和林莲同时惊讶,楚渊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楚怀空,然后再一次确认,“你要朕给你和林莲赐婚?”
“是!”楚怀空坚定的点头,他做这个决定也想了很久,直到不久前才想通,他是喜欢林莲的,不光是林莲会做吃的,楚怀空想,就算林莲不会做吃的,他也一样会娶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看不到人他回想,看到人他会高兴,什么好东西他都第一时间和林莲分享,他想他是真的喜欢林莲了。
“不行!”
“不可以!”
楚渊和林莲异口同声的拒绝,楚怀空问:“为什么我是真的喜欢小莲儿的。”
“林莲现在是朕的贵妃,不可能再将她赐婚给你!”楚渊更在乎的是,林莲曾经背叛过他,他害怕单纯的楚怀空也被她骗。
楚怀空激动的瞪大一双猫儿眼,继续争辩,“什么贵妃?皇兄你根本不喜欢她,与其让她在宫里孤孤单单的一辈子,不如把她赐给我,介时只要说贵妃暴毙,这人是我路上捡的不就行了?”
“怀空,此事休要再提!”楚渊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莲低着头,也不说话,她没有说话的资格,只怕她说话了,楚渊就会认定是自己引诱楚怀空这么说的,对于楚怀空会怎么提,林莲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也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我说不过你,我去找皇嫂说!”楚怀空拿出杀手锏,想着,秋霁言开口跟楚渊提,楚渊一定不会拒绝。
“你皇嫂他现在……”
“陛下,陛下……”破浪运着轻功飞快的赶到楚渊面前,一脸欣喜道:“启禀陛下,娘娘醒了!”
“阿言?”楚渊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站着,楚怀空摇了摇他,“皇兄,我皇嫂醒了,我会快去看看……”
楚渊被摇回过神来,欣喜若狂的将楚唯递给离他最近的楚怀空,运起轻功就往凤鸾殿跑。
天知道楚渊现在有多激动,他一直以为秋霁言会一直这么睡下去,他害怕自己等不到她醒来,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边,现在人终于醒来失而复得的喜悦差点热冲昏了他的头脑。
赶到凤鸾殿后,宫女们都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外,见到楚渊还来不及行礼,人就不见了。
楚渊一路冲回凤鸾殿内殿,大床上坐着他心心念念的人,云彩端着碗喂她吃东西。
楚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生怕这是一场梦,床上的人儿似乎意识到了他,抬起头来冲他笑的满眼明媚,“渊哥!”声音沙哑,不如往日的清脆,但却让楚渊想要落泪,云彩将碗放到床边的小桌上,笑道:“钟儿就先告退可。”
说着,也不管楚渊有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开门离开,走时还不忘细心的将门关上。
楚渊三两步走到床边,他在床边坐下来,眼睛死死盯着秋霁言,后者失笑,“渊哥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吗?”
“阿言……”
楚渊轻唤一声,伸手两人抱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边,深深吸了口气,“阿言,阿言,你终于醒了!”
“渊哥……”
秋霁言伸手回抱住他,良久,楚渊才松开人。
秋霁言抬头冲他笑,“你没事吧?那日刺客可有伤到你?”
“没有。”楚渊低声道。
“呐,”秋霁言抬头看着楚渊道:“渊哥,钟儿说我昏迷了尽半月,你一直在我身边,其实,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楚渊顺了顺她的长发,问。
“嗯!”秋霁言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听得到渊哥你在叫我,可是我醒不来,昏迷这段时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渊哥根本不喜欢我,将我娶回来放在后院不闻不问,后来渊哥被诬陷,我陪着你一起死了。”
听到秋霁言的话,楚渊身体一僵,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我不信!”秋霁言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道:“我不信,我的渊哥绝对舍不得这样对我。”
浪了那么多天,关于自己称呼问题求教过小伙伴,渣作者和小伙伴脑残对话如下:
渣作者:我觉得我该有个称呼了。
小伙伴:夏小受?
渣作者:泥垢,我是大总攻,以为我就自称本王好了……
第124章 谁不能容她
秋霁言说着不信,楚渊只能紧紧的将她抱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生起想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秋霁言的念头,不过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掐断了,关于重生这件事情,他想让秋霁言永远不要知道,这样在秋霁言心里她的渊哥永远都是疼她宠她的,而不是曾经有过让她痛苦的一面,楚渊承认自己自私,自己两辈子就爱了这么一个人,捧在掌心疼在心尖上。(.$>>>棉、花‘糖’小‘說’)
“阿言,如果我真的想梦中那么对你,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楚渊试探性的问,说他不自信也好,他就是想要从秋霁言的嘴里听到答案。
秋霁言疑惑抬头看他,“渊哥你怎么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楚渊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口,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因为秋霁言那个梦弄的烦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乖,告诉我,我想知道。”
秋霁言羞怯的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低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句话直戳楚渊心窝,甜甜暖暖的,就算在十二月的寒冬,也让人身心暖的不行。
“阿言,这世上凡是伤害你的人,都不应该存在。”楚渊轻抚了下秋霁言的黑色长发,然后一字一句道:“也包括我!”
秋霁言刚刚醒来,吃了这流食就沉沉睡去,楚渊没让楚怀空进来打扰她,索性把楚唯丢给他,让他照顾着,反正也是他亲侄子,而楚怀空则是带着楚唯出宫去找了司徒雪天算账。
“司徒,你给本王滚出来!”
楚怀空抱着楚唯冲进丞相府,侍卫们一脸为难的拦着楚怀空,而楚怀空怀里的楚唯双手抱着糖葫芦舔的口水直流,楚怀空无视那群不敢对他怎么样的侍卫,一脚踹开司徒雪天的书房门。
“王爷?”
黎红衣一脸惊讶,反观司徒雪天则是八风不动,老神在在的继续提笔写字,连头都不抬一下。
“司徒雪天,你好啊,把本王送去那种鬼地方,你良心呢?你安心吗?你就不怕本王饿死了半夜来爬你家窗户?”楚怀空一想到自己那一个月过得苦逼日子,气就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的就想扑上去咬司徒雪天两口泄恨!
“咯咯咯……”
打破这种诡异气氛的,是楚唯的笑声,小家伙拍着小手笑的特别开心,口水都流了楚怀空一身,手中的糖葫芦掉到地上。(.)
“夫君……”黎红衣想着这样晾着楚怀空不好,毕竟人家是王爷,是楚渊唯一承认的弟弟,得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司徒雪天知道黎红衣的顾及,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轻笑道:“红衣,你先带着唯殿下去找染染玩,为夫和写意王爷有些话要说。”
“嗯。”黎红衣虽然担心,但还是点头将楚怀空手中的楚唯抱走了,楚唯也不认生乐呵呵的让黎红衣抱。
黎红衣走远后,楚怀空还是死死瞪着他,司徒雪天笑容满面,差点儿就露出一口白牙了。
“下官也只是为了王爷着想,想想王爷成日里游手好闲,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朝中有些老臣自然看不惯,陛下这时候把王爷派出去也只是为了日后王爷您不被弹劾而已。”司徒雪天说的情真意切,无形间透露出他只是个提建议的,做决定的还是他那个皇帝哥哥。
楚怀空转念一想,是这个理没错,可是就不爽,自己可是连着一个月没见肉腥子了。
“本王说不过你,不和你说。对了,本王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个姑娘,那个姑娘托我给你带东西。”楚怀空遇到司徒雪天,本来话唠的本事就使不出来了,干脆说正事,司徒雪天看着楚怀空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连带着一枚玉佩,等看清那玉佩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诺。”楚怀空把东西递到司徒雪天面前,后者顿了顿才接过,“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的?”
楚怀空不解,难不成司徒雪天和那姑娘有什么,“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带着个半岁大的婴孩,她说她和你是旧识,来京城找你,本王就顺路把他们母子带过来了,这会儿正在客栈。”
“你把他们安排在客栈?”司徒雪天声音突然拔高,吓了楚怀空一跳,“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不把他们安排在客栈安排在哪里?安排在本王的王府?要是让小莲儿误会了怎么办?”
司徒雪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他摇了摇头,“雪天有些不舒服,就不招待王爷了。”
楚怀空不明白司徒雪天怎么就这样了,他还不想呆呢,当下就哼哼唧唧的去找楚唯。
书房内只剩下司徒雪天一人,他有些恍惚的坐在椅子上,抬起手里的玉佩,玉佩通体莹白,色泽温润,是快上好的和田玉,玉佩上雕琢着连理枝的图案,另一边是一排小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块玉佩,就是当年他赠给唐天意做定情用的,能拿着这块玉佩来找自己的,除了唐天意还会有谁?
司徒雪天将玉佩贴身收好,再慢慢看着手里的信,信上的内容看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信中内容不多,但是正好让司徒雪天知道当初唐天意抛弃他们的誓言嫁给别人的身不由己,和唐天意的夫君暴毙自己被赶出无垢山庄,带着孩子回不了唐门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他。
换成以前,司徒雪天肯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将唐天意母子二人接过来,可是,他现在已经有妻有女,运筹帷幄,天下无双,没有任何问题能难到的司徒雪天,第一次感到烦心。
“夫君,可是有什么事情烦心?”
黎红衣进了书房后,就看见司徒雪天捏着信纸没有紧皱,听见黎红衣的声音,司徒雪天回过神来,他冲着黎红衣招了招手,黎红衣疑惑的走近。
“啊?”
黎红衣惊呼一声,司徒雪天已经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抱着,黎红衣坐在他的腿上有些不自在,司徒雪天似乎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双手环着黎红衣的腰,淡淡道:“红衣了还记得唐门二小姐?”
黎红衣心里揪了一下,忍着心里的难受,笑道:“那个曾经与夫君情投意合的唐二小姐?”
“嗯,她给为夫写了信,红衣看看。”司徒雪天将信递给黎红衣,后者看完后,强颜欢笑,道:“那,我立即吩咐下人为唐小姐收拾房间,她带着孩子住客栈不好。”
司徒雪天听得出来怀中人的难受,心里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暂时让她住在家里,等开春为夫便替她买出宅子,再推荐她到医馆做工,这样不至于让她们母子饿死街头。”司徒雪天说出自己的打算,黎红衣惊讶的低头看他,不把人接回来?毕竟司徒雪天心里面的那个人是唐天意不是她。
司徒雪天亲了亲她的红唇,道:“红衣如此不相信为夫?当罚!”说着就抱起人按倒在书桌上,黎红衣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门……还没上锁……”
司徒雪天亲了亲她的额头,动手去解她的衣带,笑道:“不会有人来。”
关于唐天意之事,楚怀空带着楚唯进宫后留给楚渊说了,他还三句不离赐婚一事,搞得楚渊直想拿刀剁了他。
得到楚渊考虑考虑的恢复,楚怀空乐颠颠的滚了。
楚怀空归朝,楚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肆夸奖了一番,对于赏赐一事绝口不提。
“朕登基不过两年时间,期间天钺蘅芜来犯,如今国库空虚,至于礼部尚书刑大人所奏宫宴一事,一切从简。”楚渊一副慵懒的模样坐在龙椅上,这些人真是会折腾。
“陛下圣明!”礼部尚书冲着楚渊拱了拱手,退回去站好。
“陛下,臣有本奏!”楚渊看着走到大殿中央的人,那人他认识,秋霁言昏迷期间他带着女扮男装的女儿进宫,被发现后他还假装不知情斥喝自己的女儿,想以此引起楚渊的注意,可惜那段时间楚渊整个心都扑在秋霁言身上,也懒得多做追究。
“哦?周爱卿所奏何时?”楚渊似笑非笑道。
周恒曾经是楚则亲点的从六品翰林学士,他一心想要把女儿送给楚则好往高处爬,结果还来不及实行楚则就死了,目标转向楚渊后,奈何楚渊心里只有秋霁言一人。
“臣听民间传言,说后宫有妖孽作祟,所以近几年来大楚几经战乱,都是因为这妖孽乱了大楚皇室的根基。”周恒说的也不假,这些传言楚渊也从司徒雪天和顾时殷哪里听到过,所谓的妖孽说的不正是文德皇后秋霁言?
“民间传言周大人也信?”楚怀空第一次不服,出声反驳。
“所谓无风不起浪,写意王爷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
“本王不知道?难道你这老匹夫就知道?”
“好了!”楚渊出声制止楚怀空和周恒的争论,他把目光老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司徒雪天,问道:“雪天可有什么见解?”
“回禀陛下,”司徒雪天看戏被提名,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依臣之见,传言始终都是传言,做不得真,天钺蘅芜两国觊觎我大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怎么能说是妖孽作祟?简直无稽之谈!”
楚渊对于司徒雪天的话满意的点头,他重新把眼神放到周恒身上,道:“周爱卿太过杞人忧天。”
“臣惶恐。”周恒心里咬牙。
“再说了,即便皇后是妖孽又如何?谁不能容她,朕便不能容谁!”
第125章 过去式
一石惊起千层浪!
楚渊话一出,大殿顿时寂静的可怕,谁也不知道自己上头那位是不是生气了,要是生气了他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有几个离周恒比较近的大臣,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民间传言听过笑过也就罢了,偏偏这人还要拿到大殿上来说,谁不知道秋霁言就是楚渊唯一的逆鳞,可这周恒还不知死活的去触碰,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公公掐着嗓子喊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经过楚渊这一怒,就算有事也只能说没事,他们又不是司徒雪天和楚怀空。
退了朝后,楚渊就直奔凤鸾殿。
如今秋霁言身体还在恢复过程中,楚渊各方面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有半点儿不适。
楚渊赶回去的时候,秋霁言才刚刚起床,本来以前就有赖床行为的人,这会儿借着大病初愈的理由,更是赖的理直气壮。
采荷和采桑正在给秋霁言更衣,见到楚渊进来赶紧跪下,“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楚渊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应了声让她们起来。
采荷,采桑两人谢恩后才爬起来站好,秋霁言头发有些凌乱,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大大的杏核眼此时慵懒的眯着,楚渊知道,这人还没有睡醒。
“啊~渊哥?”
秋霁言睁开眼睛看了她面前的楚渊一眼,然后身体一软就像他倒去,秋霁言这样一倒吓得楚渊赶紧把人抱住,还来不及问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秋霁言就伸手抱住楚渊的腰,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渊哥,困!”
“知道了,不过,阿言要先吃了早膳才能接着睡,现在天也不早了,不能饿着。嗯?”楚渊搂着她软软的身子,嘴里好声好气的劝着。
“唯宝呢?”秋霁言依旧把头埋在楚渊的胸膛上问。
“唯宝让奶娘带着,我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楚渊一手搂着人,一手从采桑手里拿过衣服给她穿上。
采荷收到楚渊的眼神暗示,麻溜的跑去将楚唯抱过来。
这一天,凤鸾殿的一部分宫女,都十分有幸的看见她们高高在上,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渊帝陛下,亲自提她们的皇后娘娘更衣,伺候她洗漱,而且他们的渊帝陛下不仅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乐在其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让她们有了个新的认识,皇上,真的十分宠爱皇后。
太监将早膳端上桌时,采荷也抱着楚唯过来了,秋霁言昨天中午才醒,醒后吃了一点儿东西就接着睡去,直到今早才醒,楚唯一看见秋霁言就伸长了小手拼命的往秋霁言哪里够,大概是血浓于水的缘故,楚唯现在只是哼哼两声,到最后直接眼泪汪汪的哭了出来了。他这一哭,哭的秋霁言心疼的不行,也不顾楚渊说什么不要随便起身走动了,直接站起来把哭的十分伤心的楚唯抱进怀里,直到进了母亲的怀抱,楚唯才算安分起来。
“嗝~”
因为哭的太大声,楚唯打了个哭嗝儿,秋霁言拍着他的小背,楚渊刚才也跟着秋霁言起身,他扶着秋霁言再次坐好。
“渊哥,唯宝这些日子都是由奶娘带着的吗?”秋霁言拿着手帕给儿子擦眼泪问。
楚渊正在给秋霁言布菜的手一顿,然后轻笑道:“我忙的时候是奶娘带的,我不忙的时候由我带。”
“辛苦了。”秋霁言没想到楚渊会自己带楚唯,她以为楚渊回丢给奶娘宫女来带,只是偶尔去看看,没想到他会亲自带着。
楚渊看出秋霁言的疑惑,柔了语气解释,“这是你为我生的孩子,不顾生命安危辛苦生下来的,不管他是怎样的,在我眼里他都是除了你之外,我珍贵的宝物。”
秋霁言老早就对楚渊的话免疫了,只是一旁伺候的宫女可受不了的低下头。
因为楚唯太久没有见到秋霁言,抱着秋霁言不撒手,只要旁人靠近他就抱着秋霁言的脖子哭,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秋霁言就抱着楚唯,楚渊拿着勺子亲自给她喂早膳。
吃过早膳之后,楚渊哄着大的喝了药睡去,再把小的哄去睡午觉,自己也索性脱了外袍鞋袜爬上床,床上的一大一小挨在一起呼吸均匀平缓,楚渊伸手抱住秋霁言的腰,感觉像是将两人同时抱进怀里,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闭上眼睛也跟着沉入梦里。
司徒雪天下朝后,并没有直接回丞相府,而是去了长安城城西的一家客栈,楚怀空说他的唐天意母子二人安排在这里。
“哟,客官你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哥眼尖,看着司徒雪天这一身衣着立马狗腿的迎上去,司徒雪天虽然是大楚丞相,可是这人从不穿白色以外颜色的衣服,楚渊封他为相时,他唯一一个要求便是他的朝服必需是白色。
“把你们这里招牌点心都做上一份我要带走,对了,这里有没有一位客人是对母子,儿子才半岁大?”司徒雪天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块碎银子放到他手心里,小二哥接过银子眉开眼笑道:“有,是写意王爷安排进来的,客官认识?”
“只是以为旧友,王爷让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司徒雪天笑道。
“得,客官您先做,小的先去吩咐厨房,再给您把人叫下来你看如何?”小二哥一听这人是王爷派来的,跟是马虎不得了。
“如此,多谢小二哥了。”
“不用不用。”司徒雪天看着小二麻溜的跑了,自己也找了处坐下来,因为时间还早,客栈要到中午才会人多,这会儿除了几个吃早饭的也没什么人。
司徒雪天想象过自己再次见到唐天意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自己是不是内心激动,会不会语无伦次,可是当想象成真后,司徒雪天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或许是时间隔的太久,把什么都冲淡了。
小二哥去了没多久,唐天意就抱着孩子下楼来了,她一眼就看见了司徒雪天,满脸笑容的朝他走来。
唐天意长相十分清秀好看,算的上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比黎红衣还要好看上很多倍。
“唐姑娘。”司徒雪天轻笑开口,这一声称呼直接给唐天意那点儿小心思判了死刑。
“雪天,你我之间何必那么生分?”唐天意抱着孩子坐下来,苦涩笑道。
司徒雪天只是摇头,“如今你的处境我大致了解了,你们母子住在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昨日和内人商量了下,不如你就带着孩子暂时住到丞相府去吧。”
“你,成亲了?”唐天意抱着孩子的手一抖,她没想过司徒雪天会成亲,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逼不得已,司徒雪天一定会等着自己。
司徒雪天是这世上最了解唐天意的人,当然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当初才会那么着急的想要成亲,说是赌气也好,他只是气不过,“嗯,快两年了。”
“那,你的妻子不介意?”唐天意声音有些颤抖。
“你我只是朋友,帮助一个朋友,她怎么会介意?”司徒雪天说的云淡风轻,让唐天意连问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司徒雪天果然是这世上最无情之人。
随便说了些,唐天意回房间收拾东西,下来的时候,司徒雪天手里多了个食盒。
“这东西……”唐天意不解。
司徒雪天看了看食盒,眼神温柔,语气也跟着柔和,“给我娘子的,她很喜欢这里的点心。”
“你对你妻子真好。”唐天意敷衍道。
司徒雪天笑了笑,不可否认。
“我还以为,你还喜欢我,就像我一样。”唐天意首先打破沉静。
“在离开蜀中后,我来到了长安,遇到了还是翼王的陛下,”司徒雪天没有看唐天意,只是继续低着头去看手边的食盒,“得他知遇之恩,也见到了现在的皇后当初的翼王妃,他们教回了我,只要是心里的那个人,万水千山一定要回到他身边,那个时候,我想着来找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带走,哪怕是接着翼王的势力,可是,你先放弃了。”
那段时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要不是云彩的是软言安慰,秋霁言的两个耳光,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唐天意没有再说话了,她觉得他们成了如今这样,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了下来,司徒雪天先下了车,唐天意在车夫的帮助了也下了车。
今日司徒雪天回来的有些晚,黎红衣有些担心所以早早等在了门口,看到人下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夫君怎么这么晚才回家?”黎红衣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路上有事耽搁了,红衣这是给你带的君归来的点心。”司徒雪天冲着黎红衣笑的温柔,完全不顾还在外人在场。
“想必这位就是唐小姐了。”黎红衣接过司徒雪天手中的食盒,笑的温婉道。
唐天意只是点了点头,唐天意曾经是唐门二小姐,千宠万宠着长大,面对抢走心上人的女人,她可是半点儿都喜欢不起来。
“天冷,就别再外面站着了。”司徒雪天打破这尴尬,无比自然的拉过黎红衣的手。
第126章 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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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意只当做没看见,曾几何时司徒雪天这份温柔是独属于她的,不过她先放弃了。
司徒雪天牵着黎红衣在前面引路,唐天意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丞相府的格局黎红衣最清楚不过,不仅是因为她是丞相府的女主人,还因为这丞相府曾经是黎右相的府邸,黎红衣在这里长大。
司徒雪天握着她的手,轻轻皱了皱眉头,道:“红衣将唐二小姐安排在西院?”
“嗯,”黎红衣乖顺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西院离主院最近,唐二小姐有什么事,差人来找我的时候快一些。”
怕不是这样吧?司徒雪天了然的笑道:“还是红衣心细。”
黎红衣回给他一个笑,唐天意在他们旁边根本插不进话,只能沉默。
唐天意将不多的行李放好后,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饭厅,孩子交给司徒雪天找来的奶娘,被分配来伺候她的丫鬟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这让她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饭厅内——
楚怀空是掐着司徒家饭点来的,他都已经打听好了,不管是司徒家,还是林枫家或者是李生虎家,甚至连顾时殷家几时吃饭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不出意外的,楚怀空熟门熟路的负手进了饭厅,就看着司徒雪天带着一大一小准备开饭。
“哟,吃饭呢?正好本王也没吃。”
楚怀空直接无视司徒雪天夫妻两人的眼神,找了张凳子坐下,招呼一旁的丫鬟给他拿碗。
“王爷这是看准时间来微臣家吃饭呢?”司徒雪天似笑非笑道。
楚怀空接碗的手一顿,嘿嘿笑道:“也不是,这不是有事找你吗?”
“哦?”司徒雪天继续那个表情挑眉,“怎么你们有事都找我?”
对于他们这群从小春城出来的人,表面上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私底下混的那叫一个熟。
“别提了,本王先是去找顾二傻,结果那小子忙着跟钟儿出门敷衍了本王几句,然而再去找小林,人家不知道怎么了在书房门口跪搓衣板,去找老李,老李太蠢,本王只能来找你了,本王饭都没吃。”楚怀空絮絮叨叨的说完他这一早上的经历,重点在后面那句话。
“那王爷屈尊来微臣府邸,找微臣所谓何事?”司徒雪天慢条斯理的给黎红衣盛了碗汤,吩咐丫鬟把司徒墨染抱来,楚怀空才把话说完。
“司徒,咱们是不是兄弟?”楚怀空突然画风一变,一脸严肃道。
“真不想承认,我会有你这么蠢的一个兄弟。”司徒雪天依旧笑的温和,这楚怀空莫不是还惦记着,那本根本就不存在的《终极食谱》不成?
“竟然是兄弟,兄弟有难你帮不帮?”
“你说。”
黎红衣端坐在司徒雪天左手边,准备起身离开,司徒雪天按住她的手冲她摇头。
“本王想娶林莲,皇兄不同意!”楚怀空带着点委屈说。
这话把司徒雪天惊讶到了,他没记错的话,林莲不就是楚渊的贵妃吗?
“林莲不是林贵妃吗?”司徒雪天问。
“是啊,谁说是贵妃就不能娶了?反正本王的皇兄只是拿她当摆设。”楚怀空无所谓的耸肩。
“你要知道,那可是贵妃,怎么说也是你皇兄的女人。”司徒雪天对于林莲印象不深,据说曾经是个很善妒的女人,看楚怀空这个样子,莫不是看上那人的手艺了?
“你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可本王就是喜欢她,管她曾经是谁的女人,本王非她不娶!”楚怀空说的信誓旦旦,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反对他?
“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或者王爷试图跟皇后说说,兴趣就能成。”司徒雪天无法,这种做媒的事情还是不要找他比较好。
“你也这么说,钟儿也这么说,可是我现在连凤鸾殿的大门都摸不到!”楚怀空一想到这个就来气,楚渊直接下了命令,说一旦在凤鸾殿周围遇到楚怀空,直接打晕丢出去!他到底是多讨人嫌?
“娘娘现在需要静养,你去不太合适。”司徒雪天尽量委婉的表达他话多。
“那本王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媳妇儿?”楚怀空捧着饭碗准备夹菜。
“大人,夫人,小姐抱来了。”丫鬟抱着司徒墨染打断楚怀空的话,司徒雪天看了眼那丫鬟,先黎红衣站起来,伸手接过小墨染,“下去吧。”
“是!”
“小红……染染,给叔叔抱抱!”楚怀空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向司徒墨染伸出,司徒雪天嫌弃的看他一眼,抱着孩子坐下来。
“呀,呀……”
司徒墨染看着楚怀空瞬间变脸,觉得特别有意思,拍着小手笑的开心。
“笑什么呢?夫君,把染染给我吧,你抱着她也不好吃饭。”黎红衣从司徒雪天怀里接过孩子,抱到怀里放在腿上,准备喂她吃些主食。
“我带回来的点心要不要给染染吃些?”司徒雪天提议。
黎红衣摇头,“染染长牙了,最好不要吃甜食。”
“长牙了?我看看。”司徒雪天一脸惊喜。
唐天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温馨的一幕:黎红衣抱着个漂亮的小娃娃,司徒雪天笑的一脸温柔的逗弄着那小娃娃,让她长嘴,旁边那个待她进京的恩人写意王爷,一手端着碗一手夹菜,吃的特别快。
“雪天!”
唐天意喊了声,打破这温馨的一幕,她唐天意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过!
“唐小姐,请坐!”
司徒雪天看了唐天意一眼,淡淡道。
楚怀空眼睛一亮,这可真是赶上好戏了,真可惜没有把小林他叫过来。
“用饭吧!”
一时间只听得见黎红衣轻声哄着女儿吃饭的声音,司徒雪天快速的扒完饭,接过黎红衣怀里的孩子,“染染估计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先带着她去书房。”
“她还那么小,就教她?”黎红衣有些不放心,也不管屋子里还有些什么人。
“破浪家的笋儿都会读三字经了。”司徒雪天见过破浪两岁多的儿子,大名冷昊,小名笋儿,大概是因为孩子的娘喜欢吃竹笋吧,那小孩子话说不利索却能背三字经,可把破浪嘚瑟的逢人就说。
“你吃饭吧,唐小姐我还有事,你就当是自己家,自便。”司徒雪天说完抱着孩子就走。
准备看大戏的楚怀空没看成,憋屈的很,最后化悲愤为食欲,吃的黎红衣都看不下去了,难怪楚渊要这么防着他,照他这种吃饭,御膳房都是他的了。
唐天意就像是个外人一样,吃过饭只能回去,还有孩子需要她照看。
午睡醒来后的秋霁言终于大脑清晰了,爬坐起来,眼前的场景让她心里一暖。
不大的内殿,放着碳盆也不冷,楚渊坐在案几边批阅奏章,楚唯穿着鹅黄色的棉衣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走来走去,楚渊时不时抬头看一下,确定儿子还在,又继续低头看奏折。
“唯宝,别跑远了,当心父皇还打你小屁股。”楚渊提醒着楚唯记得上次磕破头的教训。
“渊哥。”
楚渊听着熟悉的声音,立马停下笔,起身想秋霁言走去。
“饿不饿?还困吗?”
楚渊拿过外衣给她披起来,柔声问道。
“是有些饿了。唯宝,到母后这来。”秋霁言伸着手向着笑的口水直流朝他们走来的楚唯。
“采荷,采桑!”楚渊高声道。
采荷,采桑在外面应了声,楚渊去抱快要摔倒的楚唯,道:“传膳,娘娘醒了。”
“是!”
“你打他小屁股了?”秋霁言抱着儿子问,楚渊坐在床榻边,淡淡道:“太皮了,这么小搞得整个皇宫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说不定是像你。”秋霁言笑着捏了捏楚唯肉嘟嘟的小脸蛋儿。
“怎么说像我,我小的时候可没他这么皮。”楚渊也跟着笑,他不会告诉秋霁言,他小的时候,要是像楚唯,也活不到现在。
“等长大了还这么皮,就揍他。”秋霁言佯装严肃道。
“我还想着等他弱冠之后,就将皇位传给他,我带着你踏遍大江南北。”楚渊也跟着捏了捏楚唯的脸。
“你还是先让他不流口水再说吧,呵呵呵……”秋霁言笑的眉目弯弯。
楚渊看了眼流口水的楚唯,有些无力,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流口水?
“对了,你那立夏姑娘打算怎么办?”秋霁言打住了楚唯这个话题。
“立夏?”楚渊一愣,“谁?”
“谁?不就是你以身相许的救命恩人?”秋霁言阴阳怪气道。
楚渊这才想起来,不过看秋霁言这副醋坛子的小模样还挺有意思的,于是故意说:“立夏确实不错……”
“楚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也救过你,为了救你我连命都搭出去了,你竟然想着别的女人!”秋霁言还不等楚渊把话说完,直接炸了,她绝不容许楚渊身边出现别的女人,男人也不行!
“你听我说,立夏固然很好,可是我只要你一个,阿言,楚渊为你而活,倘若那一天我待你不好,那你便杀了我!”楚渊说着把人抱进怀里,楚唯拍了拍横在他面前的小手。
“你……”
“皇嫂快开门,司徒狐狸家开战了!”
楚怀空在门外大喊,楚渊直接黑了一张脸,谁把这混账放进来了?
第127章 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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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楚渊会想,为什么上天让他重生,为什么不重生到他九岁那年?这样,楚怀空还在皇宫的太液湖中扑腾的时候,他就可以搬起旁边的石头,让他早点儿去阎王哪里报道,而不是找了根竹竿把人拉上来。
现在,让楚渊悔不当初没摁死的楚怀空,正端着他精心给秋霁言准备的云片糕,边吃边和秋霁言说话,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主人,只能抱着儿子委委屈屈的坐在一边,斜着一双丹凤眼瞪人,那人就委委屈屈的去看秋霁言,然后秋霁言就会侧头瞪他。
真是,当初怎么没摁死他?
“皇嫂,我给你说,你是不知道,司徒狐狸家现在可谓是鸡飞狗跳,新欢旧爱,他倒是能坐享齐人之福,对了,皇兄,你什么时候给我赐婚?”楚怀空嘚嘚说个没完,末了还不忘记叼起一片白嫩嫩的云片糕。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楚渊拒绝的斩钉截铁。
“说到唐天意,以前在家时也时常听阿娘提起过。”秋霁言伸手到楚怀空手里的盘子的里拿了一片云片糕道。
“你听过?”楚渊疑惑,他到底是有多少不知道的?这些江湖中事仔细看来还有点儿意思。
“皇嫂快来说说。”楚怀空端着盘子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唐天意是唐门当家第二个女儿,唐家二小姐,这人心机老深了,据说司徒是因为唐天意的救命之恩才慢慢喜欢上她的,哎,渊哥你说,我阿爹也救过司徒的命啊,怎么没见他喜欢我阿爹?”秋霁言说着,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来,楚渊嘴角不自然抽了抽,这让他怎么回答?
“阿言,阿爹他和舅舅是一辈的,规矩不能乱。”楚渊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答,他清楚只要司徒雪天真的喜欢,哪里还管辈分?
司徒雪天家里怎么乱暂且不提,那天楚渊打发楚怀空去找林莲,也算是默认了楚怀空和林莲这桩婚事。
寰宇四年腊月二十八。
长安城才晴了几天,就纷纷扬扬的开始下雪,凤鸾殿外有一颗很大的白梅花树,花朵开在枝头,如雪一样白,外殿内持续半月的冷香。
楚唯穿着厚厚的大红色冬衣,裹的像个圆滚滚的糖山楂,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上尽是兴奋的神情,他扒拉着门,想要独自跨过门槛去,奈何人小腿短只能在门口爬来爬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
“你要走?”
秋霁言没去管还在大门口的儿子,因为她现在已经被云彩的话弄的惊讶万分了。
“是的,本来早就该离开了。”
云彩低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抬起头来,冲秋霁言粲然一笑,“如今娘娘已经没什么大碍,师兄自己的事情也容不得我插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贵妃,如今林贵妃有四王爷护着,我也应该回去了。”
秋霁言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问:“那,顾时殷怎么办?”
云彩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暖,淡淡道:“我跟他,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钟儿,顾时殷对你还不够好吗?对,他曾经是有错,可是他已经改了,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为什么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非要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秋霁言情绪有些激动,顾时殷和云彩之间纠缠了太多年,秋霁言一直看着,有什么错也该原谅了,再说云彩心里还有顾时殷,
“噗嗤……呵呵呵……”云彩“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若没人逼着,娘娘这性子还真直率的可爱,记起几日前陛下和师兄的对话,他说,唯殿下不需要多优秀,他把皇位传给他的唯一条件,就是他能够成为娘娘最坚强的后盾。”
“什么意思?”秋霁言目瞪口呆。
“陛下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大了娘娘整整七岁,他害怕自己驾崩后,独留娘娘一个人。”云彩话说到这里也就闭嘴了,今天说这些逾越的话也只是想要岔开顾时殷这个话题。
“啊,啊……”
打破气氛的,是好不容易爬过门槛走进来的楚唯。
“唯宝,到母后这儿来!”秋霁言一见一家软萌萌的儿子,什么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楚唯抬头看见他娘,撅着小蹄子,撒欢似的跑过去,秋霁言起身蹲下将他抱进怀里。
“唯殿下不是被陛下抱去御书房了吗?”楚渊除了上朝,都是亲力亲为的带着孩子,如今快要过年了,文武百官都闲散在家准备过年,秋霁言才醒来小半月,楚渊害怕楚唯吵到秋霁言,几乎是走哪儿带哪儿。
“估摸着是渊哥太忙,唯宝无聊了,翠翠冬眠后,就没人陪他玩儿了。”秋霁言抱着儿子重新坐下来道。
楚唯似乎真的觉得委屈了,小脑袋不停的往秋霁言怀里钻,只留一个小屁股在哪里扭啊扭的。
“也不知道唯殿下着模样像谁?”云彩心都软化了,果然,孩子就是这世上最能治愈人心的东西。
“不像我,肯定是像渊哥,呵呵……”
还别说,楚唯长得和楚渊很像,楚渊也时常把人抗在肩上,父子两人相处的也十分和谐,如同民间最普通父子一般,完全看不出来所谓的皇家无情。
“娘娘,立夏姑娘求见。”采荷小碎步跑进来,毕恭毕敬道。
秋霁言和云彩对视一眼,前者如沐春风般笑了,“让她进来吧。”
立夏自从跟着失忆的楚渊进宫后,就很少见到他了,那人就算失忆了,对秋霁言的宠爱和心疼却像是刻在灵魂里一般。
“立夏姑娘,娘娘请您进去。”采荷说着将立夏领进了凤鸾殿。
再次见到秋霁言,立夏有一瞬间的失神,秋霁言大病初愈,身形消瘦不少,却还是美的人神共愤,立夏站在她面前如同陪衬一般。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立夏说着,缓缓跪下道。
“起来吧,你救了渊哥一命,不用如此多礼的。”秋霁言笑的温婉,完全没有刚才那一副孩子气的模样。云彩就坐在一旁,关于看戏这种事情她还是很热衷的。就好比当年司徒雪天身无分文走投无路,跑去书局写过小话本,被追杀一样,所以云彩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立夏姑娘找本宫,是有什么事吗?”秋霁言端好皇后的架子,发问。
“只是想来看看皇后娘娘身体好些了吗?”立夏拽着自己的衣角,不安道。那样子活像是秋霁言欺负她一样。
“多谢立夏姑娘关心,来人,看坐,上茶!”
先不说这边厢两个女人这台戏怎么唱,楚渊处理完手头事情后,喊了两声“唯宝”,没人应,抬起头来一看,眼前哪里有孩子的影子,楚渊赶紧跑到小案几边,小案几是专门为楚唯定制的,案几周围铺着厚厚的地毯,楚渊用来绑住楚唯的绳子解开了,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案几上的小点心也吃完了,小玩意儿扔的满地都是。
“李文!”
楚渊高喊一声,外面的太监总管李文公公麻溜的跑进来,“陛下,奴才在!”
楚渊看了眼跪在他面前的人,冷道:“殿下呢?”
“殿,殿下不是一直和陛下在一起吗?”李公公大着胆子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那小泼猴的影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不停冒。
“废话,跟朕在一起,朕还问你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少了根头发朕为你是问!”楚渊真是慌了,要是楚唯有个三长两短,秋霁言会跟他拼命的。
想着,楚渊抬脚就往凤鸾殿去,先去稳住秋霁言,免得有些碎嘴的宫人让她心神不宁。至于楚唯,找到他非揍他不可!
楚唯宝宝完全不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还在秋霁言怀里撒娇卖乖。
“立夏姑娘若没什么事儿的话,请回吧。”秋霁言直接下了逐客令,她是真的想睡觉了。
“我……”
“阿言,唯宝他……”
楚渊一进门就打断立夏要出口的话,秋霁言抱着楚唯站起来,疑惑道:“唯宝怎么了?”
“这小兔崽子!”楚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到秋霁言面前,单手拎着楚唯就进了内殿。
怎么回事儿?
留下三人一脸茫然,秋霁言最先反应过来,提了裙子就要跟上去,“钟儿,你看着办!”
楚渊一手抱着楚唯进了内殿,坐到床上,将人放到腿上,扒裤子,打屁股!
“哇哇哇……”
楚唯哇哇大哭,完全不知道怎么为什么挨打。
秋霁言跟进来后,就看到楚唯被按在楚渊腿上,楚渊的巴掌直接拍在楚唯白嫩嫩的屁股上,“啪啪”作响。
“渊哥你做什么?”秋霁言赶紧跑过去,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楚唯解救出来,楚唯趴在秋霁言肩膀上,哭的十分可怜。
“唯宝趁我不注意自己一个人解了绳子跑出来了。”楚渊也是太担心才会生气。
“那你也不能打他啊,唯宝才多大?”秋霁言心疼儿子,看了看被打的屁股,白嫩嫩的屁股上多了红红的巴掌印,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这么小就会解绳子了,不教育还得了?”关于教育孩子这方面,楚渊总是比较强势。
“解绳子?你拿绳子绑他了?”
看着秋霁言的表情,楚渊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第128章 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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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
见楚渊眼神看向别处,秋霁言顿时火了,还拿绳子绑她儿子?
“政务太忙顾不上,又怕他乱跑受伤,只能拿绳子绑着了。”楚渊心一横,坦白从宽。
秋霁言看着他这副样子轻笑出声,抱着儿子也坐到床上,楚渊立马站起来,站到她面前,认错态度十分积极。
“平日里见你一副冷酷无情的霸道模样,怎么现在冷酷不起来?渊哥,你在我面前似乎从未真正冷下脸过。”秋霁言回忆道。
楚渊也在她旁边坐下来,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柔声道:“外面传我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我不否认我本就是如此,可是,我那副样子也只是为了镇住某些不安分的东西;阿言,看见你我便心生欢喜,要我怎么冷下来脸来?”
“关于立夏,渊哥你打算怎么办?谁都看出来那姑娘喜欢你。”秋霁言低头给楚唯穿好裤子,淡淡道。
“她若愿意,我便封她为公主,她的父母我必定善待,她若是不愿意,只能将她送回去了。”楚渊说出自己的决定,这也就是最好的安排了,他不可能娶立夏,就算秋霁言大度不计较,但是他接受不了,更何况秋霁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曾经光是林莲假孕一事她都闹得整个翼王府鸡犬不宁,要是楚渊正的娶了立夏,他都害怕秋霁言闹出人命。
“渊哥,你真好!”秋霁言笑嘻嘻道。
“只对你好。”楚渊说着凑过去亲了亲秋霁言消瘦的脸颊。
“坏,坏……”
楚唯伸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拍着楚渊搂着自己和秋霁言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楚渊将他抱起来,他还以为又要被打,挣扎着呜呜叫。
“是是是,父皇坏,唯宝别生气,父皇亲一个。”说着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个,楚唯嘟着小嘴去看他母后,不理这个打他的父皇。
“记仇!”楚渊捏了一下他的脸。
“渊哥,开春后,钟儿要走。”秋霁言一提起云彩的离开,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和时殷是不可能的。”楚渊早就知道云彩会离开,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顾时殷重新开始。
“你知道?”秋霁言问。
楚渊笑了笑,“你对别人的事情那么关心,为夫好生嫉妒。”
秋霁言白他一眼,“你嫉妒什么?我又没有什么断袖之癖,我只是喜欢钟儿能幸福一些,你看,司徒狐狸有了黎红衣和墨染,林枫也跟笔墨心意相通,破浪也有妻有子,老李第二个孩子都出生了,就连乘风都快有妻子了,只剩下顾二傻和钟儿还在相互折腾,我只是喜欢他们能在一起。”
楚渊叹了口气,他何曾不想,身边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各自成家,只剩下顾时殷还孤身一人苦苦守着云彩,可是……看着秋霁言精致到完美的侧脸,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钟儿是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了。”
“为什么?”
“时殷曾经用云彩换了他那青梅姑娘的尸首,我从敌军手里救下她时,她已经……”楚渊到最后没说下去,估计秋霁言也也知道了。
秋霁言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怎么会这样?那个云淡风轻,温柔和善的女子,她本该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可是,被毁了。
“钟儿曾经自尽过,被救下来以后,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阿言,他们之间的事情,谁都说不清,钟儿回天山,无疑是对她最好的。”楚渊说完,秋霁言红着眼眶去看他,“所以说,顾二傻他活该!”
“好了,不说他们了,用午膳了吗?”楚渊问。
“还没,渊哥,过会儿能出宫吗?”秋霁言试探问。
“想去看戏?”楚渊挑眉,秋霁言猛点头,楚渊笑的一脸宠溺,“用完午膳我陪你去。”
这几天,司徒雪天家的战况愈演愈烈,每每楚怀空跑来说,秋霁言心里特别想去看看,可奈何楚渊担心她的身体,一直压着不让。
楚渊带着孩子进内殿,秋霁言也跟上去后,云彩也觉得没戏可看,打算回去看家里的,立夏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下去,那人就不见了,连看没看她一眼。
“立夏姑娘别介意,陛下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娘娘在,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不存在的。”云彩笑的温柔,语气也十分和善,像是春风一般,温软又和煦。说出来的话,让立夏心里如同针扎一样难受。
“他,一直是这样?”立夏艰难的问出口。
“是啊,”云彩笑的一脸无辜,“总是这个样子不顾旁人,立夏姑娘有什么事可以明日再来,估摸着今天娘娘没有心思招待你了。”
“那,我先走了。”
立夏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她以为凭着救命之恩就能在楚渊心里留下位置,她以为楚渊娶秋霁言不过只是逢场作戏,她一直以为楚渊根本不爱秋霁言,可是她错了,楚渊不是不爱,而是深爱。
雪下的特别大,而她也好冷。
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街上的鞭炮声,一声接一声,还伴随着妇人的斥喝,小孩儿的笑闹。
楚唯双手趴在窗舷上,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窗外的场景,笑个不停,忽然看到了什么,伸着小手啊啊叫。
“怎么了?”抱着他的秋霁言寻着他的手看去,因为马车走的慢,楚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东西伸手。
“怎么了,可是看到了什么?”楚渊也凑过来问。
“估摸着是看上那小孩儿手里的糖葫芦了。”秋霁言失笑,楚唯一直伸手叫的方向,有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孩儿拿着一串糖葫芦正舔着。
“乘风!”楚渊冲着外面叫了声,走在马车旁边的乘风凑到马车外,道:“属下在,老爷有什么吩咐?”
“少爷想吃糖葫芦。”里面传来楚渊清冷的声音,乘风应了路,和破浪交换了个眼神,走开了。
“唯宝怎么那么嘴馋?”马车内,秋霁言疑惑道。
楚渊捏了捏楚唯的脸,道:“估计是跟怀空待久了吧。”
“以后还是别让怀空带着他了。”她可不想儿子跟楚怀空一样话唠。
而此刻,话唠楚怀空正赖在司徒雪天的丞相府里,准备蹭饭。
唐天意这几日总是在黎红衣面前提起司徒雪天那所谓的“曾经”,黎红衣也只是笑笑,然后用现在回击。
谁都知道司徒雪天有个特殊的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看民间小话本,唐天意就变着法儿的给司徒雪天找小话本,连儿子也很少带,而黎红衣一边带着孩子,还要准备着过年各种适宜,让唐天意钻了空子。
“雪天,后天就是年三十儿了,我们带着叶儿守岁吧。”唐天意笑的一脸温柔,楚怀空在一旁哼哼唧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司徒,李哥说自己守岁没意思,不如大家带着媳妇儿孩子聚一聚,人多还热闹些。”
司徒雪天从书里抬起头来,也觉得可行,他们似乎好久都没在一起聚聚了。
“还有啊,小猴子越大越不安分,让染染跟他一起玩儿,带带他,毕竟染染是姐姐。”楚怀空一个劲儿说。司徒雪天也没有叫停,只要楚怀空想说,他能说上一天,唐天意遭到冷遇,不由得心生怨恨,狠狠瞪了楚怀一眼,楚怀空直当没看见,反正他是王爷,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就算唐天意还是那个唐门二小姐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更何况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唐门不会为了她和朝廷结怨。
“大人,陛下来了。”
司徒雪天正想起身去找黎红衣,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司徒雪天挑了挑眉,“哦?”
然后起身出门去迎,楚怀空也屁颠屁颠儿的跟着去了,唐天意心有不甘,也跟过去。
楚渊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妻子,身后跟着十几个百姓打扮的侍卫。
“臣等接驾来迟,还望陛下,娘娘恕罪。”司徒雪天说着就要跪下,楚渊轻笑道:“司徒不必多礼。”
楚怀空也跟着过来,看到自己皇兄还是很高兴的,上前就要行李,楚渊冲他点头意识不用了,“这又不是在宫中,不必多礼了,前这日子,皇后惦记和丞相夫人,今日特地来探望。”
“陛下言重,该是内人去看娘娘才是。”
司徒雪天和楚渊含蓄了会儿,把人请进屋里。
唐天意跟在司徒雪天身边,吩咐下人上茶,笑着跟秋霁言说话,“听闻娘娘凤体欠安,可否好些了?”
楚渊皱了皱眉头,唐天意这话真是一点儿规矩也没人,秋霁言倒也不恼,依旧笑的温婉答,“不牢你操心,司徒她是谁?”
司徒雪天拍了拍头,道:“瞧臣这记性,这位是臣的一位故人,唐天意,唐姑娘。”
“红衣呢?”秋霁言点头表示明白,却没去看唐天意有些挂不住的笑容。
她还正当自己是主人了?
“哄着小女睡午觉了,过会儿就来。”司徒雪天也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来看戏的。
“这样啊,还挺想她的。”
第129章 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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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红衣,还是染染出生那天。”秋霁言继续火上浇油,她想看出大戏。
楚渊也笑着纵容,她要是喜欢,随她好了。
唐天意只是坐在司徒雪天旁边微笑着不说话,心里却恨上了秋霁言,这个人从进门到现在根本就是拿看好戏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臣妇参见陛下,娘娘,陛下,娘娘万福金安!”黎红衣匆匆赶来,盈盈跪下规规矩矩的给楚渊夫妻二人行了礼。
楚渊只是冲她点头,司徒雪天直接起身将跪在地上的黎红衣扶起来,而准备起身的秋霁言也默默坐回去,挑了挑秀气的眉,准备安心看戏。
“谢陛下,娘娘。”黎红衣说话不卑不亢,端的是丞相府主人的风范。
“不必拘礼,皇后在宫中闷的慌,朕只是陪她出来走走。”楚渊换了只手抱孩子,淡淡道。
司徒雪天笑容有些僵硬,这哪里是来随便走走,这明明是来看戏的好吧?
“皇兄,老李说……”楚怀空继续找存在感,楚渊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生虎跟朕说过的,朕没有意见,怀空,你成天往丞相府跑成何体统?”
楚怀空一个激灵,幽怨的看了眼楚渊,然而去看秋霁言求救,后者直接无视他,“臣弟省的。”
“既然如此,雪天,那我就带着叶儿陪你一起去好了。”唐天意笑道,但毕竟是江湖中人,所以很多规矩是不太懂的,无拘无束惯了,只是,她这种举动在众人眼里就不是那种洒脱的模样了。
黎红衣低垂着眼睑,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放在衣袖中的手已经捏到泛白,楚渊只是顾着自己怀中的儿子,他相信,司徒雪天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就算他曾经有多爱唐天意抱着,现在他娶了黎红衣,还有了孩子,就算再爱,他也不可能跟唐天意在一起了。
“多谢唐小姐美意,不过除夕那日,在下要陪着内人和小女守岁,恐怕不能和唐小姐叙旧了。”司徒雪天笑容如同三月春风,他伸出手将黎红衣藏在衣袖里的手拿出来,细心的将她握紧的手一根一根指头的掰开,然后握在掌心里,语气埋怨带着宠溺,道:“轻些握,仔细手指破了,还有,这手怎么那么冷?都说了那些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要是什么事都要你这个夫人去做,那为夫请他们来干什么?”
众人心里暗叹:不愧是司徒雪天,只是这短短两句话,不仅和唐天意拉开关系,还将黎红衣的位置摆正。
楚渊看着怀里睡着的楚唯,接过破浪递来的披风,将他包裹住,道:“阿言,唯宝睡着了。”
“那让红衣带他去睡觉,你陪我逛逛丞相府?”秋霁言眼睛亮亮的提议,楚渊只能点头,他没办法拒绝秋霁言的任何要求。
“臣妇遵旨!”黎红衣从楚渊手里接过楚唯离开,楚渊起身然后再扶起秋霁言,道:“司徒不用跟着了,朕和皇后自己逛,怀空走吧!”
“臣恭送皇上。”司徒雪天起身冲着楚渊等人离开的背影道。
等他们离开后,唐天意才出声,“司徒雪天,你是什么意思?”
司徒雪天嗤笑一声,“我什么意思?唐小姐,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你!”唐天意气结,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软下语气来道:“雪天,别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会改。”
“唐小姐说的哪里话?在下怎么会跟你生气?”司徒雪天恢复了他如沐春风的笑容。
唐天意上前两步抓住司徒雪天的手,哀求,“雪天,你忘记了吗?你还爱我对不对?”
司徒雪天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门外的天空,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很快就会下一场鹅毛大雪似的,“天意,”轻柔的语气让唐天意眼睛一亮。
“我们,终究不可能了,先不说你已嫁人为妇,而我,也早就有了妻女,我要对她们负责。”司徒雪天接下去的话,让唐天意从头凉到脚趾。
然后,她甩开自己抓住的那只温暖的大手,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疯狂,到了最后直接蹲在地上笑出眼泪,喃喃自语,道:“是这样吗?你是以为黎红衣母女才不愿意接受我吗?如果……如果没有她们,你是不是只爱我一个?是不是,对,一定是这样,我去杀了她们,杀了她们,雪天你就是我的了!”
唐天意说话声音不大,但司徒雪天全部听进去了,他拉住爬起来要往外跑的唐天意,低吼,“天意,你疯了!”
唐天意被他这一吼也回过神来了,她慢慢的滑坐在地上,“为什么?一定是黎红衣对不对?是她勾引你的,你明明是爱我的。”说到最后带着一丝祈求。
“天意,我是爱你,以前是,现在是,恐怕一直都会是。”司徒雪天淡淡道。
“竟然爱,为什么不在一起?”唐天意抓住那最后一丝希冀,她现在能利用的,只剩下司徒雪天对他的爱了。
“天意,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得到回报,我爱你,诚心诚意,满心满眼都是你,可是你呢?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司徒雪天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唐天意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大厅,冷的她蜷缩成一团,为什么心会那么冷。
司徒雪天这辈子就只爱了唐天意这么一个人,当初说好除非死别,绝不生离,可惜,经过了那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刚刚下山的“司徒先生”,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唐家小姐。
因为是冬天,丞相府的后花园里的花草早就被积雪覆盖,楚渊拉着秋霁言的手陪着她逛了一会儿,便将人带去林枫家,至于楚唯宝宝,就让他在司徒雪天这儿多睡会儿,把乘风留下来就是。
丞相府与抚远将军府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楚渊没有坐马车,他拉着秋霁言慢慢的走,身后跟着一群百姓打扮的侍卫,引来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侧目,以后是哪家富贵人家的老爷和夫人,绝对想不到这会是他们敬仰的皇帝和皇后。
“渊哥,我没想到,笔墨会真的答应林枫。”秋霁言问。
“我也没想到。”楚渊轻笑着回答,他才不会告诉秋霁言是他带着命令的口吻跟笔墨说,笔墨对他忠心耿耿,而且笔墨也对林枫有好感才答应的,最终让笔墨答应的,当然不是那点儿可怜的好感,而是楚渊说的那句话,要是秋霁言知道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破浪前去敲门,出来开门的人看到这阵势,赶紧跑回去告诉他们的“将军夫人”,为什么不是将军?哦,他还在跪搓板没空呢。
出来迎接的是笔墨,笔墨正要下跪,楚渊就暗示一旁的破浪把人扶起来,“不用如此多礼,朕今天只是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来探望而已。”
“是,陛下,娘娘请!”笔墨点头,将人迎进院子里。
“怎么不见林枫?”楚渊疑惑。
笔墨表情一僵,但很快恢复回来,笑道:“他,一会儿就过来。”
楚渊看到笔墨的表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左右也是人家的家事。
而此时的林枫,正在书房门口苦逼兮兮跪搓板,天气冷,衣服穿的厚,原本林枫就皮糙肉厚的跪搓板那都不是事儿,问题是今晚他估计得谁书房了。
“将军,陛下和娘娘过来了,公子让您先别跪了过去。”管家大叔特同情的说,林枫一听楚渊过来了,赶紧爬起来,要是让楚渊知道了,就等于秋霁言知道了,秋霁言知道了,就等于李生虎知道了,李生虎知道了也就等于他手底下的兵都知道了,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秋霁言这人戳别人痛处特别恨,还一戳一个儿准儿。
“快带我去!”林枫催促着管家带路。
“是。”
抚远将军府,花厅——
“那林枫可有亏待你?”楚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问。
“回皇上,林将军带奴才极好。”笔墨恭恭敬敬答。
“笔墨,你已经不是奴才了,不用如此自称。”楚渊提醒,一旁的秋霁言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
“奴才永远是陛下的奴才。”笔墨轻轻抿了抿嘴,道。
楚渊叹了一口气,“可是还在怨朕不等你的回答,将你和林枫绑在一起?”
笔墨摇头,“奴……臣并不觉得委屈,林将军待臣很好。”
“渊哥,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笔墨不是自愿的吗?”秋霁言听的一头雾水,他们不是在司徒雪天大婚那天互诉情殇的吗?
“娘娘会意错了,陛下是怕林将军欺负了臣,怕臣受了委屈。”
“是这样吗?”秋霁言侧头去看楚渊,后者点头,神色如常。
“将军?”
管家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林枫,担心询问。
林枫站在花厅门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您先下去吧。”
“那,老奴告退。”管家有些担心,但还是依言下去了。
林枫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深深刺进手掌,渗出血来。
原来,不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第130章 别人家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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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情谊深重,都是因为楚渊的话,楚渊让笔墨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他就跟自己在一起。
林枫站在门口,很想冲上去问一问,问一问笔墨倒底对他有没有哪怕一丝的喜欢,他不要求笔墨喜欢自己,就像喜欢他一样多,可是只要有点点,林枫就会幸福的落泪。
“陛下,娘娘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望陛下娘娘恕罪。”林枫最后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脸上挂着平常的笑容,语气轻快。
“礼就免了,小林最近怎样?”
林枫习惯性的走到笔墨身边坐下,伸出手握住笔墨露在外面的手掌,冰冷的温度让他把手各的更紧,面上不显任何不适,似乎理所当然,“回皇上,臣进来安好,让皇上挂心了。”
“那就好。”楚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把话茬子接下去,刚才他们说话林枫倒底听没听见,听见多少?
秋霁言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儿?
气氛有些沉闷,楚渊端着茶杯假装喝茶,秋霁言也跟着喝茶,林枫握着笔墨的手,笔墨也不说什么。
“陛下,”林枫率先打破沉默,所有的眼神都向他看来,楚渊颔首,林枫才松开笔墨的手,走到楚渊面前,抱拳,道:“还望陛下恩准臣开春后镇守西南。”
“嗯?”
“不行!”
前者是楚渊疑惑的嗯了一声,后者是笔墨出声,笔墨的声音有些焦急,秋霁言默默喝茶,看不成司徒狐狸家的戏,看看林枫家的似乎也不错?
“还望陛下恩准!”林枫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楚渊轻轻皱了皱眉头,平时毫无波澜的琥珀色瞳孔里,这是也满是疑惑,林枫微微错开视线,他不敢跟楚渊对视,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狮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跑出来,将他的伪装撕扯干净,露出最无奈的他来。
“西南地处楚国边界,越过越人河就是南蛮,哪里气候潮湿,昼夜温差极大,蛇虫鼠蚁居多,小林你从小在杭州长大,受不了哪里的气候。”楚渊淡淡道。
笔墨也连忙上前,与林枫并肩,“陛下说的是,林枫你腿受过伤,气候一变就疼的不行,还是……算了吧?”
林枫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无事,还请陛下成全。”
“小林怎么会突然想到去西南?”秋霁言问。
“回娘娘,末将不是突然,是班师回朝后就想过了。”林枫说的诚恳,但是楚渊就是觉得不对,楚渊都能觉得不对了,那么秋霁言就更能看出问题了,这个人,最能看透人心,并且利用的很好,林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朕准了,开春后你就去吧,朕会下旨,至于笔墨……”
“臣自然是跟着林将军去!”笔墨第一次打断楚渊的话,急急忙忙的开口,生怕晚了一步楚渊就会不让他去似的。
楚渊轻轻勾起嘴角,道:“竟然如此,那么笔墨便也跟着小林去吧。”
“谢陛下厚爱,只是西南气候不好,末将舍不得,还是让他待在长安吧。”笔墨还来不及谢恩,林枫就打断他,笔墨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平时林枫对他可谓是千依百顺,恨不得时时刻刻和自己黏在一起,分开一会儿他就开始找,今天是怎么了?
“天也不早了,朕跟娘娘也该回宫了。”
楚渊起身,将旁边的秋霁言拉起来,在林枫等人的恭送下,离开了抚远将军府。
楚渊等人前脚刚走,笔墨后脚就把林枫提溜到书房。
抚远将军府是曾经的镇远将军府,也就是顾时殷的府邸,以前镇远将军府的书房都是云彩用的多,她索性就在书房的窗外种上了青竹,青青的竹叶竹枝覆盖上了厚厚一层雪,隐约能看到白雪下那一点点青色。
林枫看着半开的窗外的青竹,笔墨坐在软椅上,轻轻道:“林枫,你怎么回想到去西南?”
林枫没有把目光收回来,语气十分温柔的回复,“小墨,你要明白,我是个武将,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真正体现我的价值。”
“可是,为什么非要去西南?去其他地方不行吗?”笔墨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抓住林枫的手臂,林枫侧头去看笔墨抓着他手臂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并不是十分白皙,因为曾经是楚渊的贴身小厮,那双手也不是十分的细腻,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子,可是林枫却十分喜欢。
“楚君被流放西南,我害怕他会东山再起。小墨,我没有司徒那么聪明,也没有顾时殷那样善于攻心,留在长安,对我来说才是最危险的。”林枫笑的十分温柔,温柔的让笔墨觉得陌生,“那么我呢?你走了,那么我呢?”
“小墨,等我在那边站稳后,再接你过去,你知道,我是舍不得你吃苦的。”林枫摸了摸笔墨头,手顺着他的长发一路往下。
“我不怕的,林枫你知道我不怕的!”笔墨靠进他怀里,伸手搂着林枫的摇,语气哽咽。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舍不得,在长安等我,可好?”林枫也回抱住他。
“嗯!”
先不管林枫这边怎么样,楚渊带着秋霁言出了抚远将军府后,乘风已经带着睡醒的楚唯和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马车内放了好几个暖手炉,虽然比不得烧了地龙的凤萧殿,但好歹还是暖和的。
楚唯窝在怀里,楚渊坐在她对面,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心思全不在书上。
“渊哥你说,小林这闹什么幺蛾子?”秋霁言最先忍不住问。
“阿言来猜猜?”楚渊放下手中的书,恶趣味的笑道。
“我猜,”秋霁言佯装猜测了下,道:“小林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嗯!”
“那,渊哥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坦白?”秋霁言挑眉,那样子像极了某种动物。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只跟笔墨说,小林挺好的,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其他。”楚渊无奈投降。
“那,小林应该是以为笔墨根本不喜欢他,笔墨只是因为你才答应他的,毕竟笔墨对你的忠心谁都知道。”秋霁言继续说,楚渊点头,“不错,然后呢?”
“然后?然后小林就自动请命去西南,想要离开他。”
“真聪明,那再然后呢?”楚渊用眼神继续鼓励她,秋霁言轻轻嘟着小嘴,“然后?然后没了?”
楚渊笑出声,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然后,林枫只是不想耽误笔墨,他最后是说让笔墨待在长安,而不是抚远将军府,也就是说林枫是不可能回长安了,就算回,也不可能让笔墨知道了。”
“小林竟然会这样?”秋霁言惊讶的瞪大眼睛。
“小林把笔墨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寰宇三年年末,长安城下了最大一场雪,住在长安城的老人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大的仿佛要把长安城湮灭。
寰宇四年一月,楚国后宫唯一一位除皇后歪后妃病逝,同年二月,写意王爷楚怀空迎娶王妃。
同年三月,抚远将军奉命驻守西南,他的“将军夫人”十里相送。
同年四月,楚渊将皇后所出,他唯一的皇子楚唯立为太子,其意义不言而喻。
同年五月,丞相夫人再次有孕,丞相公然请了两个月假。
而此刻的皇宫御花园——
“翠翠……翠……不跑……”
楚唯已经两岁了,现在正撅着小蹄子追在刚刚冬眠醒来的翠翠后头,前面的翠翠差点儿魂飞魄散,恨不得躲到这个小祖宗看不见的地方,逃离他的魔爪。
楚唯后面跟着一堆宫女太监侍卫,后面的人也差点儿魂飞魄散,要是这个小祖宗磕坏哪儿了,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唯宝!”
楚渊的声音如同救世主一般,拯救了快要奔溃的一群人外加一条蛇。
楚唯停下脚步,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果然,他的父皇穿着暗黄色衣袍向他伸出手,楚唯果断抛弃翠翠,撒丫子朝楚渊跑去。
“奴才(奴婢,属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追着楚唯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父皇,抱,抱!”楚唯扑进楚渊怀里,抱着他的腿,抬着头撒娇。
“父皇抱。”楚渊将儿子抱起来,才对跪着的人道:“起来吧!”
“谢皇上!”
楚渊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抱着孩子去找秋霁言。
云彩回天山了,回去那年天气十分晴朗,顾时殷双眼通红的拉着她问为什么,云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离开,顾时殷就站在长安城的城头一直看着云彩的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最后跪在地上当着守城将士的面失声痛哭。秋霁言难过了很多天,楚渊担心她很久。
“渊哥,过会儿把唯宝哄睡了,你到御花园逛几圈吧。”楚渊一进凤鸾殿秋霁言就拉着他,眼睛扑闪扑闪的道。
“怎么了?”楚渊疑惑,怎么了这是?
“这不是五月了,御花园蝴蝶比较多,上次我看到一只从来没见过,说不定你能把他引来。”
得,他堂堂楚国皇帝,在这人眼里就是个引蝴蝶的,头一次,楚渊如此痛恨自己吃了那什么蝶翼榆香丸!
第131章 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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姹紫嫣红的御花园内,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一会儿停留在这朵花上,一会儿停留在另一朵花儿上,偶尔有微风吹过蝴蝶随着花朵摇曳生姿。
“哗啦哗啦——”
一位六,七岁的小男孩从花丛中跑过,惊起无数的蝴蝶飞花。
“墨墨,你快来看,母后种的花开了!”小男孩唇红齿白,肉嘟嘟的包子脸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小男孩肉嘟嘟的小手牵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红色的丝带随风舞起来,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在楚国的御花园撒欢似的到处疯跑。
“什么墨墨,我是姐姐!”小女孩不服气的指控。
“什么姐姐,你才大我几天!”小男孩软糯糯道。
“你!不理你了!”小女孩气的红了眼眶,转头就跑,小男孩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挠了挠头,怎么小女生都喜欢生气?不管了,去找翠翠玩。
“呵呵……”
不远处的回廊上,蓝色繁复衣裙的秋霁言看着刚才两个孩子那一幕笑出声。
“太子真是孩子心性。”曾经的林贵妃,现在的写意王妃,林莲和秋霁言并排,看着她自小宠爱的孩子,满眼温柔。
“唯宝只是个七岁的孩童,对了,莲姐姐,钟儿有来信吗?”秋霁言问。
林莲看着秋霁言侧头微笑的模样有些失神,一晃五年而过,秋霁言却还是那个模样,明明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
“上个月来过一次,只是问了些平常的问题。”林莲回答。
“没有问顾二傻?”
“没有,钟儿对他已经别无所求。”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这五年来,先不说楚国在楚渊治理下繁荣昌盛,楚渊对她的一心一意,除了她没有别人,真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说司徒雪天的小儿子被称为“神童”,光是林枫驻守西南,一去就是五年,这五年没有来过一封信,笔墨送出去的家书都石沉大海,而笔墨三天两头就进宫请旨去陪着林枫,楚渊头疼的不行。
云彩回了天山后的第二年,顾时殷就什么也不顾的追了过去,他去的那天,楚渊带着秋霁言去送行,满心欢喜和信心百倍,回来的时候憔悴的吓人,而从他回来后,那个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顾时殷就从来没有笑过了,比当初的煞神楚渊更像煞神,李生虎开玩笑说他这是要效仿楚渊,被冷着一张脸的顾时殷“请”到校场,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
“林枫也是很久没有来信了。”林莲淡淡道,她最担心的就是她那个自请去西南的弟弟,连笔墨他都没带。
“他恐怕,是害怕听到笔墨琵琶别抱吧。”秋霁言看着御花园里上下翻飞的蝴蝶道。
林莲沉默了会儿,“当初他那个样子,真的以为非笔墨不可,现在他这样,连臣妾这个姐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林枫一直都是非笔墨不可的。”秋霁言依旧看着远处。
“不说这些了,陛下该和王爷切磋完了吧。”林莲看了看天色。
“嗯,回去吧!”
“是!”
楚怀空拖家带口的进宫蹭饭,用他的话说,王府里的厨子比不上皇宫里的,唯一一个厨艺了得的是他的亲亲王妃,根深蒂固的妻管严思想是不容许楚怀空让林莲动手的,所以隔三差五的就带着人跑来皇宫蹭饭,蹭饭蹭的如此不要脸,这世上也只有楚怀空一个人了。
楚唯一路找翠翠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自己的父皇。
“父皇!”
楚渊一身黑色描金龙劲装,看样子是刚刚从练武场回来,抬头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撅着小蹄子向他跑来,赶紧蹲下来展臂迎他。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跟着楚唯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楚渊抱起儿子,意识了一旁的乘风和破浪去拉至今还在练武场躺着的楚怀空,“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站起来后,赶紧让出一条路,楚渊一改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笑的一脸温柔,就像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孩子极尽宠爱。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母后呢?”楚渊抱着楚唯一路往凤鸾殿走。
“母后跟皇婶,墨墨生气了。”楚唯说的委屈,谁都没人跟着他玩。
楚渊是听出来了,楚唯是抱怨没人跟他玩,但是,谁敢跟着小祖宗玩儿?
破浪家的倒是愿意陪他玩,可是人家小孩还要习武没时间,司徒墨染特讨厌楚唯,不过要说起来还是楚唯活该,总欺负人家小姑娘。
“唯宝不要总欺负姐姐,不然真的没人陪着唯宝玩儿了。”楚渊语重心长的教导,虽然一点儿作用也不起。
楚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道:“那就让母后给我生个弟弟?”
这小孩打这主意呢?楚渊心里好笑,面上一脸无奈,道:“要是母后再生了小弟弟,就只喜欢小弟弟,不喜欢唯宝和父皇了。”
“那,那唯宝不要小弟弟了,母后就只喜欢唯宝一个人了!”这般孩子气的话倒是逗乐了楚渊。
骗孩子一点儿压力也没有,楚渊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孩子,秋霁言不可能再怀孕了。
楚渊得知秋霁言的身体状况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然也就不会给儿子取名“唯”,秋霁言先天不足,生育对于她的身体有些严重的影响,要不是靠着身体里养的蛊王,她恐怕连幼年都挺不过来,虽然长大了身体好了很多,还是有很多不足,楚渊心疼她,便就下了绝育药,那药没有下在秋霁言身上,他怎么舍得下在她身上,那药下在了楚渊自己身上,这五年来,不管那些大臣们怎么着急,秋霁言硬是再也没有怀过孩子,楚渊再也承受不住秋霁言出现一点点伤害。
“父皇,南南弟弟说,长安街头有人耍大刀!”楚唯眼睛亮亮的盯着楚渊,脸上全写满了“去看看好想去看看”。
楚渊故意不明白他的意思,“父皇让乘风叔叔耍给你看。”
架着半死不活的楚怀空的乘风狠狠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破浪问:“哥,你生病了吗?”
“没事。”
楚唯见父皇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扭着屁股,“不要乘风叔叔,不要乘风叔叔,唯宝想要出宫玩儿!”
“好,明日父皇带你出宫玩。”
“父皇最好了!”
楚国西南边境,清晨的阳光照射着小山村的每一处。
披着晨露的中年男人,肩上靠着一只刚刚猎杀的狸子,一手还拿着自制的简陋弓箭,中年男人一路走的十分快。
“阿木,这么早啊?”刚到村口就遇到了出门采药的郎中,村里唯一的郎中。
叫做阿木的中年男人带着善意的笑容,道:“嗯,月儿才生完孩子,需要好好补补身子,吴郎中上山啊?”
“得去采些草药,回头见啊。”吴郎中说着走远了。
阿木也加快步伐,这个阿木是七年前到这里来的,带着他快要生产的妻子,幸好得村长相救,阿木说他叫“木则”,逃难过来的,无处可去在村子里留了下来,身手十分好,他的妻子月儿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月儿,我回来了!”
木则一进院子就高声喊,然后将猎物放到了院子里的井边,打了水洗去一身血腥和尘土,换好衣服再去厨房,熟练的打开锅盖,拿了几个个碗盛了里面熬的烂烂的米粥,木则出门前会把米和水放进锅里,加上柴火,回来后粥基本上都熬好了。
“爹,你回来了。”小女孩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梳着两个小辫子,跟在木泽身后想要帮忙。
“安安,弟弟呢?”木则没有让大女儿帮忙,加快了盛粥速度。
“弟弟去喂鸡了,我听到爹的声音就过来了。”
“真乖,我们把粥端过去吧。”
一家五口和平常一样吃着早饭,月儿刚生下孩子没多久,木则和孩子们吃完后,还要去喂妻子,本来木则是想先去喂妻子的,可是月儿不愿意,所以木则只能快一点儿吃完。
木则端着碗进了里屋,月儿正好将刚出生的婴儿哄睡着。
“相公。”
“我不在的时候还好吗?孩子有没有闹你?”木则将手里的碗递给她。
“祁安和祁君都很乖,小家伙吃饱了就睡。”月儿柔柔笑着。
“一会儿我带着安安上集市买点东西,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没问题吗?”木则问。
“没事,这里早就不是长安了。”月儿摇头。
“我都忘了。”木则笑着摸了摸头。
“殿下,你怪我吗?”月儿端着碗问。
木则笑的很幸福,“傻瓜,我现在只是木则,是你的夫君,是祁安,祁君还有这个小家伙的父亲。”
月儿眼眶红红的点头,木则去抱孩子,他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妻子和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他靠着自己的双手撑起一个家,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
木则的大女儿叫木祁安,因为月儿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平安的,所以木则留给女儿取名“祁安”,意思就是祈求月儿平安。
第132章 孩子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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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边境毕竟是小地方,自然比不过繁华的长安,木则刚刚到这里的时候非常不适应,吃穿用度都是他曾经想都没有想过的,更别说自己用了,只是,他当时什么也没有了,除了身边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他真的一无所有,他带着月儿哄骗村里人说,他们夫妻二人的战乱逃到这里来的,战神翼王挥兵北上,他们不得已才离开家乡,善良淳朴的村人就将他们两人留了下来,如今都已经五年了。
“爹,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吗?”大女儿木祁安摇了摇木则的手,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啊,娘和弟弟们还在家里呢,安安是大姐姐,要好好照顾弟弟和娘。”木则笑的一脸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嗯!”小小的女孩儿瞬间觉得自己很有使命感。
木则带着女儿买了几匹布,已经快到午时,西南边境天气十分炎热,就算是初春,太阳还是大的让人受不了,对于生在长安,长在长安的木则来说,一开始的天气让他有种自暴自弃的冲动,幸好当时他身边有个人不离不弃的陪着。
“爹爹,你看,哪里围了好多人。”木祁安摇了摇木则的袖子,指着街边的人群道。
木则朝那边看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握紧了女儿的手,“安安,我们快回去吧,你娘该担心了。”
木祁安还想拽着一家爹爹去看一眼,可是爹爹这样说。她只能不舍的点头。
回去路上木则一言不发,刚才的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仔细想想应该是他看错了,不然那人怎么会出现?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的才是。
祁安太累了,靠着自己的爹爹睡着了。
楚渊忙完后,楚唯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玩了,小时候还好,把人放在地上,关上门窗他就在御书房内玩耍,现在不行了,楚渊盯着他才会好好念书,只要楚渊一刻不盯着他就跑没影了,说送国子监,又不是没送过,整个国子监的上到太傅下到学生那个不被他打过?那个看见他不是远远的躲开,还敢让他读书?
真是,也不知道像谁?
“渊哥,渊哥!”秋霁言风风火火的跑进御书房,楚渊赶紧起身将她扶进怀里,不然一会儿摔了,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怎么了?是不是唯宝又闯祸了?”楚渊说的有些无奈,做父母的两人也没有谁宠着他啊,几乎是天天打,怎么这孩子成这样子?
“不是唯宝,是笔墨。”秋霁言对于自己儿子也是够了。
“笔墨?”楚渊问,笔墨怎么了?
“笔墨已经动身去西南边境了,估计都走了两天了。”
“什么?”
“当年小林把笔墨留在长安,现在笔墨去找他,怎么觉得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的。”秋霁言有些着急,笔墨这样子哪里像是不喜欢?明明是喜欢的不得了好吧?
“也好,”楚渊微微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去找唯宝吧,一转眼这小子就不见了。”
“渊哥,只有唯宝一个,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后悔?”秋霁言问的小心翼翼,当年楚渊给他自己下绝育药,秋霁言心里又愧疚又欢喜。
楚渊捏了捏她的琼鼻,语气温柔,“傻瓜,要是后悔我根本不会去做。阿言,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比你还要重要的。”
“我知道。”
从嫁给楚渊开始,他就一直说着类似的话,从刚开始的疼惜,到现在的情深,是什么原因让楚渊这样?秋霁言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渊哥,疼她宠她,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给她,她的渊哥,她一个人的渊哥。
天山上树林葱郁,山间开着不知名,却意外好看的野花,偶尔有野兔跑过,惊起花上的蝴蝶。
“是这个吗?”拿着绿色植物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一身青色布衣。
“是,师父说的就是这种,林前辈麻烦你了。”云彩背着的背篓里面已经有了不少草药,而那个青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七年前跟着连云城一起葬入陵墓的林羽祈。
“不用那么客气。”林羽祈得到肯定后,更加卖力的去寻找。
当年连云城葬入陵墓的第二天,林羽祈便发现他有了脉搏,虽然十分微弱但确实是有了脉搏,林羽祈几乎欣喜若狂,当下就抱着连云城出了陵墓,在长安找了家客栈,本来想去找司徒雪天,可是到了后来,林羽祈自己私心他只是找了长安城最好的大夫,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连云城中的毒竟然借了,身体除了虚弱外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些年来,一边调理连云城的身体,一边带着他游山玩水,直到三年前回到天山,当时看到云彩双方都吓了一大跳。
“师父这几日胃口不太好,林前辈今日就让钟儿来下厨吧?”云彩委婉的提议,林羽祈采药的手一顿,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最近云城的胃口一直不好。
云彩见人同意了,松了一口气,再让林羽祈做饭,那是真的会死人。
那是几间竹屋,也是连云城和云彩的家,他们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成才,然后离开这里闯荡天下,最后回到这里来,如同落叶归根。
连云城自从醒来后心智似乎退后了不少,如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而且连云城少年时期也没有像现在那么暴躁过。
“你们回来了?钟儿快做饭吧。”连云城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招呼着。
“知道了。”云彩去厨房准备做饭,林羽祈就把采回来的药材分类晒干。
“阿羽,你说钟儿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把我头发都快愁黑了。”连云城陪着林羽祈一起摆弄着药材。
林羽祈笑出声,“呵呵,是头发快要愁白了。”
“阿羽你傻哦,我的头发本来就是白的啊。”连云城鄙夷道。
林羽祈摆弄药材的手一顿,疼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低沉,“对不起。”
“嗯?你道歉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对了,刚才顾二傻又让人送东西上来了,我偷偷藏所有的点心,一会儿我们分着吃了,可别告诉钟儿哟。”连云城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偷到腥的猫儿,得意的不得了。
“你一个人的,我不吃。”林羽祈宠溺道。
“那怎么好意思?”连云城说着,笑的更开心了。
自从三年前顾时殷上天山找过云彩后,隔三差五的就让人送东西上来,什么吃的穿的用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或者是少见的药材等,每一次这些东西都便宜了连云城,当然不包括穿的。
“云城,跟你说个事儿。”林羽祈斟酌的开口。
“说吧。”得到所有点心的人很开心。
“钟儿和顾时殷之间的事,就没有可能了?”
哪知,刚才还笑的一脸灿烂的人,瞬间就冷下一张脸,站了起来,“谁都有可能和钟儿在一起,唯独他顾时殷就是不行!林羽祈你再说这样的话,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林羽祈心里暗叫不妙,赶紧起身,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好好好,不说了,云城不喜欢他,那下次他再上来,我就把他打下山去,给云城出气,可好?”
“你说的,要说话算话。”连云城被他这一顺毛也就没那么大脾气了。
“我说的。”林羽祈赶紧保证。连云城的脾气大,这些年林羽祈早就习惯了,怎么哄人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连云城将云彩和司徒雪天当做自己的孩子,最最痛苦的那段年岁,是这两个孩子陪着他一路走来,林羽祈不敢,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去伤害这两个孩子。
“也不知道雪儿这怎么样了,我记得墨墨也该有七岁了吧?”连云城还惦记的那个他只看过一眼的小女婴,影响里红彤彤皱巴巴的女孩儿倒底长成了什么模样。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去看看。”林羽祈嘴里这么说,但是心里不是怎么想,他还想跟云城两个二人世界呢!
“还听钟儿说,红衣又给雪儿生了个儿子,不知道像不像我?”连云城继续说。
你要挺住!林羽祈,不能让云城下山,不然就没有热菜热饭热炕头了!
林羽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雪天来信,说小太子老喜欢欺负墨染姐弟俩儿。”
“你说唯宝?”
“是啊,简直是小霸王,整个皇宫除了他父母,谁都欺负过。”林羽祈光是听着就头疼,不知道楚渊夫妻两人怎么办。
连云城双手一拍,眼睛一亮,大叫:“这孩子像我!想当年我也是我们村的小霸王,方圆十里没有那个小孩儿敢跟我打架!”
林羽祈:
云彩端着盘子出来后,就听见最后一句,想着要不要把师父还没死的消息告诉司徒雪天,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突然不敢说了,万一秋霁言知道自己原本乖乖的乖宝,是因为连云城的隔代遗传就不好了。那个人睚眦必报,肯定有事一阵鸡飞狗跳。
“师父,前辈,吃饭了。”
与此同时,被几人惦记着的皇宫一霸,楚唯太子殿下,正光着屁股,哇哇大哭。
“父皇坏!父皇坏!不疼唯宝……呜呜呜呜……”
楚渊把人按在腿上,脱了裤子打屁股,一听他这么说又是心疼又是气氛,“说!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
这孩子一天不看着就要出事,以前只是欺负欺负小朋友,现在倒好,欺负到大臣头上了。想着被楚唯弄的一身墨汁的刑部尚书张少,真是不教训不行了。
门外一身墨汁的刑部尚书张少,听着里面小太子惨绝人寰的哭叫,心都纠成一团了,定着被小太子拍红的左脸,对着在门口的太监总管李公公道:“劳烦公公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吧,陛下怎么打太子怎么受得住。”
李公公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一会儿就好了,要是让娘娘过来,小太子被打的更惨。”
张少:
132.第133章 亲自来请
晨光熹微,丞相府门口。
司徒雪天一手牵着七岁大的女儿,一手抱着四岁的儿子,两姐弟长的十分像黎红衣。
“夫人此去永茹一路小心,染染和石头就放心交给为夫。”司徒雪天仔细叮嘱,妻子要去省亲,本来他也是要陪同的,奈何京中有些不太平,所以也就让她自己去。
黎红衣失笑,她这个夫君可是越来越啰嗦了,“知道了,我会早些回来。”
“娘,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和弟弟带好吃的。”司徒墨染拉着黎红衣的衣角,软软的道。
黎红衣揉了揉她的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用功,照顾好弟弟,等娘回来,要检查你的功课的。”
司徒墨染立马跨下脸来,心不甘情不愿道:“知道了,我也有很用功的读书啊!”
“你用功?是用功忙着和小太子一起欺负国子监的太傅吧?”司徒雪天也不禁戳自己女儿的老底。
“爹!”司徒墨染被说中了小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姐姐成天和太子哥哥爬上爬下的,害的我一起被皇上姨夫收拾。”司徒雪天的小儿子,小名小石头,板着一张包子脸道。
“你!弟弟我不要理你了!”司徒墨染气呼呼别过脸,惹得司徒雪天夫妻二人大笑出声。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说着黎红衣在司徒雪天和孩子的目送下,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看不见,司徒雪天才回过神来,“好了,娘离开家这几天,你们要乖乖的。”
“知道了!”
大楚渊帝膝下只有个七岁大的儿子,还是幼童就被封为太子,小太子乃文德皇后秋霁言所出,然而楚渊的言行也真当应了当初他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南疆边界的小镇上,衣着朴素的男子带着个七八岁的女童,坐在客栈的大厅里听着说书人,口沫横飞的说着当今圣上的传奇故事。
“爹爹,我什么时候回去?”女童拉了拉男子的袖子问道。
男子回过神来,俊朗的五官瞬间柔和下来,“吃完东西我们就回去,你娘让买些布回去。”
“是哦,弟弟还没新衣裳呢。”
父女二人正埋头吃着东西时,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男子疑惑的抬头,只见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男子也跟着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清人后,惊讶的瞪大眼睛。
门口是两个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女,男子惊讶的不是那个男的,而是那男人身边的白衣女子。
一双杏核眼顾盼生辉,巴掌大的瓜子脸,水润的嘴唇,说这个人美的让天地失色都不为过,可是别人不认识,男子却是死的都记得,这明明就是刚才说书人提到的,大楚文德皇后——秋霁言。
一模一样的容颜,她身边的男子轮廓深邃,应该是个异族男子。两人皆是锦衣华服,与他们这种平头百姓简直是云泥之别。
掌柜的最先反应过来,堆着笑脸迎上去,大厅又恢复了喧闹,男子赶忙低下头,招呼女儿快点吃。
随着那两人一起进来的几人,其中一个意义不明的看了那父女一眼,跟着上去了。
异族男子带着那女子在二楼的雅间坐了下来,招呼了几样菜就把掌柜的和小二打发了。
“白梵。”异族男子开口,声音低沉。
“属下在!”白梵,也就是刚才看那对父女的人。
“你刚才在看什么?”异族男子不悦皱眉。
“刚才属下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白梵笑呵呵道。
异族男子哦了一声,“熟人?”
“是啊,好像是楚国前一任皇帝,楚则。”
“楚则?”异族男子不解,“他不是死了吗?”
白梵毕恭毕敬的站在异族男子身后,“正因为如此,所以属下才多看了一眼。”
异族男子刚要接着问,他旁边的女人轻轻咳嗽了声。
“怎么了,小雨,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叫小雨的女人摇了摇头,柔柔弱弱道:“我没事,枫你不要担心。”
异族男子,也就是南疆摄政王尉迟枫,心疼的看着她,然后冲身后的人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看看侧妃这是怎么了?”
身后的几人才诚惶诚恐的上前,南疆摄政王侧妃木雨身体娇弱,去到哪里都会有一堆大夫跟随,摄政王也对她宠爱有加。
白梵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冷笑,要不是那张脸,尉迟枫还真的不好接近。
大楚边界,林枫处理完政务,疲惫的往房间走。
来这里已经五年了,先前的几年,他还会想笔墨想的受不了,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虽然每月都会收到笔墨的信,信上的内容很琐碎,基本上都是他姐姐的情况和笔墨自己的情况,到了后面的两年,每封信都透露着急切的盼望,信上的内容从家长里短到了质问,笔墨质问林枫为什么还不接他过去,问林枫为什么还不回来,林枫不敢回信,甚至不敢看,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偷偷跑回去看看这人,又怕回去后看到的是他与别的女子恩爱相好。
大概是心死了吧,笔墨已经三个月没有来一封信了。
“林将军,天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林枫出神之际,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守城将军府的荷花池边。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叫杜嫣然,无依无靠的被舅母拉到妓院准备卖掉,当时林枫带着几个人路过那里,看她可怜顺手救下来了。无处可去的杜嫣然留在了林枫身边端茶倒水。
“刚处理完政务,想走走。”林枫对于写个丫头是宠爱的,像对妹妹一样。
“将军可是想家了?”杜嫣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林枫叹了口气,“恩!”
“想家中的父母亲人吧?”杜嫣然说着。
“我父母去世了,姐姐也是。”林枫不能说她姐姐换了身份成了写意王妃,只能说去世了。
“那……”杜嫣然猜不出来了。
“再想家里的‘夫人’是不是还在等我回去。”林枫说着,自嘲一笑,笔墨怎么可能等他。
杜嫣然睁大本就不小的眼睛,林枫冲她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杜姑娘回房歇息吧。”
说着,也不管杜嫣然什么反应,径自离开。
杜嫣然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林枫后才跌坐在地上。
她喜欢林枫,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自从林枫把她救下来后,她一颗心就系在了林枫身上,这个人年少有为,样貌俊朗,待人体贴,如同阳光一样,林枫镇守的白壁关,几乎有一半的闺中女子都心仪他,上门提亲的人也是多的不得了,林枫一直都是直接拒绝,对待胆大的女子也是进退有度,绝对不给别人希望,她以为她是不同的,林枫会给她做衣裳,回给她买手饰,哪知道……
三月的长安城到了晚上天气就有些凉,秋霁言哄睡了玩了一天的楚唯,便吩咐人看着,自己往御书房去。
养心殿离御书房不远,走几步就到了,然而秋霁言自己的凤鸾殿已经有五年没有住过人了,自从她死里逃生醒过来后,楚渊就不能忍受她离开他的视线,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也就好些了。
“渊哥。”秋霁言推开御书房的门,楚渊正埋头看奏章,听见秋霁言的声音抬头冲她温柔一笑,柔声道:“阿言,过来坐。”
几年伺候的宫女太监自动退下去,秋霁言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楚渊放下手中的笔握了握她的手,手温冰凉的让他皱眉,“怎么那么凉?不是说早春天冷让你别过来了?”
“这么晚你还不回来,我想来看看。”秋霁言语气平淡,两只手一起伸进楚渊的衣服里,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
“你啊,唯宝呢?”楚渊实在拿她没办法。
秋霁言撇了撇嘴,道:“才把他哄睡,成天爬上爬下的,书也不好好念,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孩子还小,等过几年就好了。”楚渊安慰。
“小石头都能背下《中庸》了。”一想到司徒雪天家儿子,再想到自己的儿子,更想打他了。
“好了,唯宝虽然调皮了些,索性还是识大体的。”楚唯算是楚渊一手带大,对于这孩子他心里十分疼爱。
“说的也是。渊哥,莲姐姐跟我说笔墨去边界了。”秋霁言问。
“恩!”楚渊点头,“走了有段时间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笔墨这么心急火燎的样子。”
“估计是真想林枫了。”
“我还有些奏章没看完,你先去休息。”楚渊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我陪着你。”秋霁言现在也睡不着。
楚渊无奈,“要是困了就去榻上休息会儿。”
“知道了。”楚渊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大楚南方边界挨着南疆,南疆人今年来开始蠢蠢欲动。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白壁关守关将军府大门口,赶车的是个中年男子,男子下了马车对车内人毕恭毕敬,道:“小公子,咱们到了。”
“通报吧!”
“是!”
笔墨从车上下来,看着大门口有些近乡情怯,已经五年了,林枫很少给他回信,也没有回来看过他,聪慧如他,怎么就能不知道林枫的心思,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不一会儿,门卫就请笔墨进去,车夫跟在笔墨身后。
“你们将军呢?”笔墨疑惑,林枫不应该亲自出来吗?
门卫回答,“杜姑娘先让属下将公子请进去,她去通知将军。”
杜姑娘?
笔墨皱了皱眉,杜姑娘又是谁?
“不用了,带我去见将军。”笔墨不想再等了。
门卫看着这公子恐怕来头不小,不敢怠慢的将他请去书房。
这边厢,杜嫣然敲开了书房的门,林枫正拿着一本游记慢慢的看,见到来人,放下书问:“怎么了?”
“将军,门外有个自称笔墨的人求见。”
“哗啦!”
杜嫣然话音才落,林枫就猛地站起来,将书桌上的那本游记带到地上,“笔墨?他怎么来了?”
“将军一走就是五年不回家,所以小的只能亲自来请你了!”
第136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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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山顶常年积雪,云彩收拾好了之后,才下山去,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那个叫“如意”的女子,独自一个人埋在了这里,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山峦,独自熬过了数十年的春冬,该说花解语狠毒还是无情呢?她答应带着宇文白的骨灰来和如意葬在一起,结果只是带着骨灰来如意的坟墓前看了一眼,就将他远远的葬在另一处,她说:如意定是不想看见宇文白的。
宇文白最后连死,都被花解语摆了一道,云彩不禁替他唏嘘。
云彩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连云城,空荡荡的屋子里还飘着奇怪的闻到,云彩仔细闻了闻,辨认了味道发出来的地方,顿时脸色一僵,暗叫不好,脚下生风的往地方去,果不其然,林羽祈正拿着锅勺往锅里搅拌,那锅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吃下去肯定凶多吉少。
“钟儿回来了?云城他去找你师叔了,我做好了饭,你来尝尝这汤,看看喜不喜欢?”林羽祈这些年来,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骄傲和尊严,他以前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给他的爱人细心准备饭菜,享受照顾他的分分秒秒。
林羽祈独自沉寂在粉红色的喜悦里,根本就没注意到云彩那青白的脸色,自顾自的给她盛了一碗汤,云彩干笑接过,双手捧着碗,飘散在她鼻尖的味道更浓,让她想吐又不敢吐。
“你怎么不喝?当年小凤凰也是因为喝了我这个汤病才好的!”林羽祈催促着云彩快喝。
林羽祈嘴里的“小凤凰”就是秋霁言的父亲秋凤梧,“敢问前辈,秋族长是得了什么病?”
“话唠病。你快喝啊,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放进去,给云城补补身子。”林羽祈说着,准备去翻弄装着食材的篮子。
云彩端着汤瞪大眼睛,难怪秋凤梧都说不了几句话,难怪以前在长安时都是苏宁再说,难怪了!都是因为这锅汤吧?绝对不能喝!
云彩趁着林羽祈没注意到他的时候,端着碗就跑,不跑等着死吗?
“钟儿?”顾时殷带着礼物上山的时候就看着云彩惊慌失措的跑出来,那模样像是身后有什么恶鬼猛兽一样。当下就扔了手里的包袱,拔出腰间的剑一把把向他跑来的云彩抱紧怀里,神色凝重,究竟是谁敢这样伤害他顾时殷的心上人!
云彩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时还在发愣,过会儿才反应过来,“顾王爷,请放开我!”
顾时殷也顾不及云彩的疏离,那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钟儿,你方才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云彩一愣,她总不能说林羽祈端着他那锅“毒药”,要给她喝吧?
“顾王爷此次上山有事吗?”云彩退离了顾时殷的怀抱问。
“哦,我是来向你道别的。”顾时殷望着空荡荡的怀抱,失落道。
云彩看着他,柔和的表情一如既往,语气也十分轻柔,“王爷早就该离开了,这样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钟儿你误会了,我此次前去是因为陛下召见。”顾时殷害怕云彩误会他放弃了,赶紧澄清。
“长安出了什么事吗?”云彩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随即反应过来,长安有师兄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林枫上报,说是南疆与边疆附近的小镇的百姓大批离奇死亡,而且,司徒夫人去探亲,也失去踪迹。”顾时殷毫无顾忌的说,云彩最注意到最后一句,“师嫂失踪了?师兄找了吗?”
“找了,派出人去找了一个月,不管是江湖上的还是朝廷的,都没有找到,甚至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怎么会不见了,染染和石头还小,这下师兄该怎么办?”云彩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司徒雪天能摆脱唐天意,能有个安稳幸福的家庭,才没几年的时间,怎么就成这样?
“钟儿你先别急,司徒夫人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顾时殷赶忙安慰,心里还有点小醋,不知道自己不见了云彩会不会着急,恐怕不仅不会着急还会很开心吧?有这个认知的顾时殷心里更不好受了。
“你几时回长安?”
“呃……明日一早。”
“我跟你一起回去!”云彩现在担心着司徒雪天。
“真的?那明天我来接你。”顾时殷激动的想要去握她的手,然后又想起来云彩不喜欢自己的触碰,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
“不用了,等我告别了师父,就来找你。”云彩说着丢下原地的顾时殷匆忙离开。
师父?顾时殷傻眼,连云城不是死了吗?钟儿应该说的是师叔吧?应该是的,刚才肯定是自己太开心听错了。顾时殷想着一路乐呵呵的往回赶,得把屋子打扫干净点,不然钟儿一定会嫌弃自己!
云彩赶回去的时候,连云城已经回来了,他正对着林羽祈的那锅汤发愁,突然看见自己的宝贝乖徒弟,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招呼道:“钟儿来,师父请你喝汤。”
“不了师父,钟儿要下山一趟。”云彩拒绝喝汤,并向连云城辞行。
连云城笑眯眯的脸色一沉,“下山干嘛?真被顾傻子策反了!”
“师父,这哪儿跟哪儿?”云彩顿时哭笑不得。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阿雪的媳妇又生了?不会真生了?男的女的?”连云城说到最后还有点小兴奋。
“是师嫂不见了!师兄派人找了一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钟儿不放心想去看看!”云彩打断她师父的脑补,并告诉他那个残酷的事实。
“不见了?你说阿雪的媳妇儿不见了?”连云城难得正经一回。
“阿羽!”他朝门口喊了一声,林羽祈立马就出现在门口,“怎么了?”
“阿雪的媳妇不见了,你通知大花让人跟着找找。”
“好!”
等林羽祈离开后,云彩才问:“陌上还有人?”陌上不是要在十几年前覆灭了吗?
“你当大花就光长脸不长脑子?快去收拾,你不是要下山吗?”连云城鄙视她一眼,然后端着桌上的汤悄悄出门倒。这种东西,小凤凰中招就好了,他就算了吧。
……
长安丞相一片愁云惨淡,司徒墨染和弟弟司徒墨白从国子监下学回来,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知道自己的爹爹现在很忙,而且娘亲已经出门好些时候了,也不见回来,连封信也没有。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司徒雪天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度翩翩,青色的胡茬也忘记打理,眼底的青黑色说明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事实上自从失去黎红衣的踪迹后,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啧啧啧……昔日的司徒雪天也会有今天这模样?”说话的是一阵轻佻的女声,司徒雪天头也不抬,继续整理着手上刚送上来的情报。
“你来干什么?”司徒雪天问,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应付花解语。
花解语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这个人极其高傲,她又不是楚渊,没本事让人诚服。
“最近我接到了一笔大生意。”花解语答非所问道。
“嗯。”司徒雪天没心思和她打哑谜。
“你们的寰宇帝楚渊托我寻找一个叫黎红衣的夫人,我仔细一想这黎红衣不就是雪天你的夫人吗?”
司徒雪天猛的抬头,“找到了吗?”他怎么就忘记了还有“陌上”,虽然覆灭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寻找一个人,花解语还是有办法的。
“他给我开的条件是,替我给陌上正名,这条件十分诱人,可惜……”
“可惜什么?”司徒雪天猛的上前,抓住了花解语的领子,花解语推开他,似笑非笑道:“可惜的是雪天你的心上人却想让你的夫人死。”
“唐天意?”司徒雪天问。
“南疆和边疆离了一个永汝城,这样说你明白了吗?”花解语说完转身从窗户离开。
司徒雪天楞在原地,顿时脸色一沉往唐天意住的屋子去。
七年前唐天意搬到这里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确实去了医馆工作,晚上也回到这里来,黎红衣碍着他的面子没有说什么,还尽量满足唐天意的各种需求,对待唐天意的孩子也没有苛责,基本上司徒墨染两姐弟有的,那孩子也有,这七年来唐天意乖顺的让司徒雪天忘记了,她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徒雪天走进唐天意的院子时,唐天意也刚回来没多久,唐天意的儿子唐堇修正握着笔,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字,铺开的宣纸质地极好,这宣纸原是宫里的,如今楚渊只有一个楚唯,这纸便分了些给司徒墨染姐弟两人,黎红衣也将这纸给了些唐堇修。
“司徒叔叔?”唐堇修看见来人,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了,他从来就十分仰慕这个叔叔,甚至希望和司徒墨染司徒墨白希望叫他“爹爹”,他想自己叫他爹爹,他会不会也笑的很好看的答应,然后抱起自己亲亲?
“你娘呢?”
“娘亲在屋里。”
“嗯!”司徒雪天应了一声,就离开,也不管唐堇修如何的寞落和委屈。
那日之后,唐天意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丞相府,司徒雪天最终还是没有忍心伤害她,毕竟这是他爱过的人。只是后来的每一天,司徒雪天都在悔恨中度过,他恨自己怎么就不把人杀了!目标编号014-手机阅读网随时期待您的回来
第137章 永远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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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刚刚步入初夏,楚国皇宫的御花园里,宫女太监以及侍卫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着什么,他的找的不是别人,就是楚国太子,寰宇帝唯一的孩子-楚唯,那小子就是整座皇宫所有人的噩梦,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小太子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让他们跟着一起受罚。
“找到太子了吗?”
“还没,这一转眼的功夫到哪儿了?”
“那还快去找,要是磕着碰着,咱都担待不起!”
“是!”
楚渊从御花园过的时候,就听见一干人等忙着找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说到楚唯,楚渊就一阵头疼,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随了谁?明明是自己一手带大,亲自教导,阿言也从没有溺爱过他,怎么就成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陛下。”身后的太监总管元宝低声提醒着他,楚渊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别惊动他们,走吧。”
“是!”
再说说被人找的楚唯,此刻他正在他父皇的养心殿里将他父皇平时收藏的东西翻的满地是。
“殿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殿下又免不了一通好打。”元竹提心吊胆的在他身后东想西想,他的小殿下跑到养心殿来撒野,要是让陛下和娘娘知道了,就是一顿混合双打!
“闭嘴!”楚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瞪过来,把元竹吓了一跳,小殿下越来越像陛下,只是陛下是丹凤眼,小殿下是杏核眼,刚刚他瞪过来的模样,着实骇人。
“石头最近心情不好,染染也不开心,本殿下听说父皇宫里头有好多夜明珠,待本殿下找出来让石头和染染开心开心。”楚唯一边找一边道。
“真是的,父皇藏哪儿了?几颗夜明珠也当宝贝,当初给母后扔着玩儿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宝贝……”楚唯还在嘀嘀咕咕,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找,元竹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元竹,你快跟本殿下一起找找,元竹?元竹!……父皇?!”楚唯还在不耐烦元竹没有搭理自己,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脸色发黑的老爹,暗叫不妙,赶紧爬起来,乖巧道:“儿臣参见父皇。”
“奴才,奴才叩见皇上!”元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的跟糠筛似的。
“都给朕退下!”楚渊冷道。
“奴才(奴婢)告退!”跟着楚渊的太监宫女和元竹迅速的离开关门,楚唯眼睁睁的看着人都走光了,咽了咽口水,他楚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父皇。
“父皇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要去找他母后吗?
“父皇不回来,怎么能看着唯宝这个样子?”楚渊挑眉,已过而立之年,却丝毫不减当初风华,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父皇,儿臣错了。”楚唯赶紧认错。
“错哪儿了?”楚渊继续问。
“错在……不该趁父皇出门偷偷跑来找东西。”楚唯认错态度诚恳,十分乖巧。
楚渊也实在下去不手揍,只能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算了,这事儿父皇不跟你母后说。”
“真的?谢父皇!”楚唯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楚渊,不跟母后说就好,跟她说自己绝对不死也脱层皮。
“陛下!”门外传来乘风的声音,楚渊一把抱起儿子往门口去,如今这小子已经七岁了,平日里养的好,抱起来还是有些重量的。
楚渊拉开门后,乘风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陛下,林将军八百里加急件!”说着,乘风从怀里掏出信件双手呈上,楚渊将儿子放在地上,拿过信道:“起来吧!”
“谢陛下!”乘风起来后自觉退向一边,楚渊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捏紧信件,高喊一声,“元宝!”
不一会儿,元宝就急急忙忙跑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奴才在!”
“传朕口谕,宣丞相和张尚书进宫!”
“奴才遵旨!”元宝爬起来,一溜烟儿跑了。
“乘风!你上清风派去问问,有木有一个叫袁怀的弟子!”
“属下遵旨!”乘风说完,后退几步施展轻功消失在原地。
“唯宝,你先到你母后哪儿去。”楚渊说着,也不管楚唯愿不愿意,一把抱起就走。
秋霁言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逗弄这翠翠,这条肥蛇自从跟了秋霁言后,就过上了吃香喝辣,有人伺候,有大房子住,有人陪着玩的神仙日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可以去咬咬别人玩儿,反正它有没毒,被咬的最多的就是楚渊了,谁叫他一直跟翠翠挣抢地方睡觉。
“唉!”秋霁言重重叹了口气,这深宫大院的,除了宫女太监侍卫连个妃嫔都没有,想看戏都没地儿去。
“叹什么气?”
“奴婢(奴才)叩见陛下!”凤鸾殿里的宫女太监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秋霁言剑看也不想看人一眼了。
“都退下吧!”
“是。”
等人都走后,楚渊挨着秋霁言坐下来,放下手里的楚唯。
“以前总听阿娘说,这皇宫里头的戏,别外面演的还好看。我这都进宫快十年了,怎么也看不到啊!”秋霁言凉凉道。
“母后想看戏?”楚唯乖巧的坐到秋霁言另一边问。
秋霁言看了旁边的楚渊一眼,道:“这宫里头也不是很无聊,母后也不是很想看戏。”
楚渊也知道确实委屈她了,这人从小放养,性子本就活泼,有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当初跟着自己就有些小脾气,这些年楚渊对她简直好的不能再好,那些原始收敛的脾气,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林枫来信,说边疆有百姓大批离奇死亡,有人看见是死了的人爬起来杀人。”楚渊毫不顾忌的将信上内容跟秋霁言说。
秋霁言听完,眉头一皱,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可能就是毒尸。”
“毒尸?”
“读诗?母后为什么还要爬起来读诗?”楚唯睁着大眼睛一派天真的问。
“不是读诗,这是我们苗疆的一种蛊毒!”秋霁言摸着楚唯的脑袋解释。
“能说清楚些吗?”楚渊追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毒尸太过阴毒霸道,是禁止炼制的,我听我阿爹说,这毒尸就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小林在边疆发现了?”
“只是有人看见,还不确定!”
秋霁言点头,“边疆离苗疆有些距离,离南疆比较近,你让小林去找白繁若,说不定他有办法。”
“我也正有此意,阿言看着唯宝,我宣了司徒等人。”楚渊起身道。
“红衣至今找到,司徒怕是有些心不在焉了。”秋霁言笑道。
楚渊轻轻点了点秋霁言的鼻子,在额头上爱怜的印上一吻,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没事的。我走了,一会儿就不用等我用晚膳了。”
“好。”
秋霁言送走了楚渊,带着楚唯去睡午觉,楚唯躺在床上,突然拉着秋霁言的手,问:“母后,石头和染染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他们娘亲不在?”
“怎么会这么问?”秋霁言轻声道。
“最近石头也不来跟儿臣玩了,染染也是一下学就回家,今天季夫子生病了,石头和染染在家里,儿臣想去看看他们。”楚唯说到,还有些小委屈。
秋霁言摸了摸他的头,道:“没事的,等过会儿就好了,孩子总有一天要离开母亲的。”
“儿臣也要离开母后吗?”楚唯赶紧抓紧秋霁言的手,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傻孩子,那是当然了,孩子长大了,就会自己想要离开的。”
“儿臣不会!儿臣永远不要和父皇母后分开!”楚唯执拗的道。
秋霁言失笑,“好好好,不分开,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快睡吧。”
“嗯。”楚唯乖乖的闭上眼睛。
楚唯最喜欢的不是一手带大他的楚渊,而是秋霁言,整个宫里,他虽然怕楚渊,但有时也会忤逆他,只有秋霁言,只有他母后他从来就没有忤逆过她。
楚唯睡着后,秋霁言起身给远在苗疆的阿爹去了封信,具体询问这毒尸,万一真是这毒尸,她好想出个对策,好让楚渊不那么辛苦。
边疆小镇的某处别院,黎红衣已经被关在这院子里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除了给她送饭送水的人,她就再也没有看过别人,她也想从那人嘴里套出点儿什么,可是那人别拔了舌头。
“咯吱-”
门再次被打开,黎红衣以为是送饭的人,头也没从手里的书里抬起来,“放桌上吧!”
“看来司徒夫人适应的很好。”
“楚白梵?!”
来人正是楚白梵,那人一身青色长袍,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只是黎红衣知道,这样的外貌下的内心是怎样的肮脏。
“我现在叫白梵。”楚白梵微笑提醒。
黎红衣冷笑,“不管你叫什么,你都得姓楚!”
“你!”楚白梵气结,他的姓就是一个莫大的耻辱,在长安谁都知道,他们唯一的异姓王爷的世子,竟然姓楚,跟着皇家姓,表面上是多大的恩宠,多大的风光,可谁知道里面的各种秘密。这世子的生母是个青楼名妓,当年皇帝赐姓,摆明了告诉所有人,这个孩子已经抛弃了原来的姓氏,抛弃了他原来的列祖列宗,成为了他楚家的一条狗!
“你不仅不能摆脱,还不能离开边疆,更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到中原,因为你,竟然敢觊觎大楚的文德皇后!”目标编号014-手机阅读网随时期待您的回来
第138章 江湖事江湖了
这句话像是激怒了楚白梵,他红着眼睛揪起黎红衣的衣领,一字一句道:“那本来就是我的!”
“你的?”黎红衣呼吸有些艰难,还是嘲讽笑道:“凭什么说是你的?据我所知,你遇见文德皇后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翼王妃!”
“你!”楚白梵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忍了又忍,一把扔了手里的衣领,黎红衣以为他用力太大,跌倒在地上,捂着衣领咳嗽了几声。
“你父亲,平南王当年狠心拒绝了苏宁,还让她那么难堪,如今你为了苏宁的女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真是报应!”黎红衣还不肯放过他,她跟在司徒雪天身边那么多年,早就被司徒雪天渲染的牙尖嘴利,平日里对着丈夫孩子和下人都是温和的,但是,她骨子里的飞扬跋扈,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你懂什么?我是真的爱她!要不是顾时殷和那个女人,她早就是我的了!”楚白梵说完摔门而去。
黎红衣缓了一会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照这样下去,要怎么办?楚白梵还活着,拥有这样的势力,背后的人肯定开头不小,如果她真的成为了司徒雪天的阻碍……黎红衣握紧手掌,黑色的眼瞳里尽是坚定!
边疆的环境不比长安,笔墨才来半月就有些受不了,最近因为那群“行尸”的原因,更是憔悴,林枫看着十分心疼。
“上报给陛下了吗?”笔墨懒懒的问,眉目间尽是疲惫的神色。
林枫给他倒了杯茶,心疼道:“已经上报了,小墨,你先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笔墨摆了摆手,道:“没事,让我睡,也睡不着。”
“那我去给你端着点心过来?”
“不必了,陛下可有说什么?”
林枫只好老实的坐好,道:“陛下让我先去消息南疆王,可是那边传来消息,南疆王宫大变,南疆王已经被软禁了。”
笔墨揉了揉眉心,道:“我一来就发生这种事,真是……”
林枫赶紧安慰,“不关你的事,该来的总会来。”
因为笔墨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发现有人离奇死亡,然后又爬起来砍人,笔墨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林枫极力维护,加上笔墨又有寰宇帝的圣旨,流言这才歇下去,只不过还是有部分人不待见他。
云彩从天山上下来,马不停蹄的直奔长安而去,等着云彩和顾时殷两人的马蹄踏进长安城时,云彩本来打算先去丞相府,结果顾时殷告诉她,这个时候司徒雪天应该还在宫里,两人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直奔皇宫而去。
御书房内,秋霁言捏着自家阿爹的回信神色凝重,楚渊和其余的几个心腹大臣也跟着眉头锁紧。直到元宝进来通报说是并肩王和云公主求见,楚渊才缓和了脸色。
“臣(民女)……”
“免了!”楚渊直接免了两人的礼。
“谢陛下。”云彩和顾时殷异口同声道。
“钟儿怎么想着下山了,这是好事将成?”秋霁言露出微笑道。
云彩淡淡笑道:“回娘娘话,钟儿听闻师兄家里有些事,放心不下,这才回来看看。”
“劳钟儿挂心了。”司徒雪天扯起一抹微笑道。
秋霁言与云彩不方便听接下来的谈话,两人已许久不见叙旧为由离开了。
“你们来的正好,边疆一事想必也知晓了?”楚渊直奔主题。
“是。”顾时殷抱拳回答。
“边疆出现的行尸,正是皇后娘家一种禁术,这本该是江湖事,但已经危及到了我大楚百姓,所以朝廷不能袖手旁观!”楚渊阐明意图。
今天早朝上,一部分大臣竟然都以江湖事朝廷不能插手为由,将派人前往边疆查明真相的事搁浅了,楚渊窝了一肚子火,下朝后,留下几个得力的继续商量,顾时殷来的,正是时候。
“启禀陛下,这样一来,势必会有人用此做文章,拿捏是非!”站出来的张尚书三十出头,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这些人说,江湖事江湖了,那就江湖人了了吧?”司徒雪天勾起一抹笑意来,他正好去边疆找找红衣。
“丞相所言甚是,臣还未成为抚远将军时,在江湖中还有些名气。”顾时殷抱拳道,主动揽下事情。
“启禀陛下,就让微臣陪着王爷走上一遭吧!”司徒雪天道。
“正好,关于这行尸,皇后知根知底,朕跟皇后一同前往,这朝中就暂时交给张大人和李大人了。”楚渊慢悠悠道。
“臣遵旨!”
面前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楚渊挥手让人退下,偌大御书房就只剩下楚渊一个人。
一晃重生而来十几年就过去了,有时候他会想,那些所谓的“前世”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只是他无中生有的幻想,可是仔细想想,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如今他身边有些最心爱的人,刚重生归来那些执着似乎已经不重要了,这天下,这江山似乎也都成了可有可无。
秋霁言带着云彩回了凤鸾殿,照顾宫女上茶,就让人全都出去了。
“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在天山上还好吗?”
云彩笑着点头,“钟儿很好,每日看看书,采采药,日子很好打发的。”
秋霁言握住她的手,道:“顾时殷跟着你去,一去就是三年之久,期间除了皇上召见,几乎从未离开过,你就没什么?”
云彩知道秋霁言想说什么,她自己也想的很清楚,只见她释怀一笑,道:“再看看吧,如果等我到了三十五岁,他还是这个样子,那就在一起吧。”
秋霁言握紧她的手,云彩这辈子有太多的不幸,幼年失怙,少女时期遇见了个没心没肺的顾时殷,一个真心双手捧让,被人践踏在地,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捡起来拼凑,想将就这颗坏掉的心脏好好过,偏偏伤坏她心脏的那个人,要上演浪子回头,纠缠了十几年,从十五岁到三十岁,云彩怕是早就累了,也早就不爱顾时殷了,不爱,却愿意和他在一起,这其中,怕是谁都无法懂吧?
当晚,楚渊很秋霁言说明了后,秋霁言显然十分兴奋,哎呀!她也不是很想立马出去玩!听到自家亲亲母后要跟着父皇出门,楚唯撒泼打滚非要跟着去,不然就一直哭,最后楚渊实在被他哭的没办法了,只得同意了。只是,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楚唯还在睡觉偷偷溜走的两人,完全不考虑楚唯醒来后如何的哭喊。
楚渊一行人离开长安后,秋霁言才放松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宫外面的景色了。为了以防万一,乘风,破浪在明,带着的几十个暗卫在暗,除此外还有司徒雪天师兄妹两人和顾时殷。
云彩一天前已经跟司徒雪天等人说了,他们师父还活着的消息,司徒雪天虽然眼眶红了,但是第二天又恢复过来。
“此次下山,师父给钟儿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都是南疆至宝的解药。”云彩骑在马背上缓缓道,昨天太匆忙,还来不及说。
“是什么?”秋霁言明显提起了兴趣。楚渊忙护好身前的人儿,怕她摔下去,心疼的还是自己。
“‘心字成灰’和‘还君明珠’。”
“竟然是它?”楚渊惊讶,这两种东西可谓是让世人闻风丧胆的毒药,别看名字取的好听,要起一座城池的人命,也只不过是一小瓶的问题。
“这两样与‘碧海潮生’一起,合成当世三大奇毒,如今已经失传了很久,传闻这代的南疆王白繁若拥有前两样。”司徒雪天补充,传闻中白繁若有,却没听过他有解药。
“他没有解药,但是他有药方,解药是师父根据研制出来的。”云彩一眼看出司徒雪天的疑惑,为他解答。
“有了这解药,要放心许多。”秋霁言道。
于此同时,南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与王宫的绿洲隔开,但距离不是很远,受到影响,不想其他地方那么炎热,这里四季如春,气温宜人。
摄政王侧妃木雨,身娇体弱,长的又十分貌美,很得摄政王尉迟枫的喜爱,因为没有王妃,整个王府后院里,就她最大。
“王爷,妾身给您炖了碗参汤,您趁热喝了吧。”木雨端着托盘进了书房,尉迟枫也不恼,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拉她坐下来道:“怎么自己来了,你身子弱,这是事情让下人来就好了。”
木雨心里一阵得意,面上还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柔柔道:“没事的。”然后眼睛一瞟,就看见了书桌旁的画像,那画中人让木雨当下就变了脸色。
尉迟枫回过头来看她,发现她脸色不好,忙问:“小雨,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木雨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王爷这画中人是谁呀?长的好美。”
尉迟枫有些怀疑,不过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个,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弱女子,闹腾不到哪儿,索性一边收了画,一边道:“这人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日后小雨要想伺候本王那样,伺候她。”
木雨乖巧应了一声,借口身体不适告退了,走到没人的角落,她握紧拳头,表情十分狰狞,竟然是她。
第139章 笛声控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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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她又如何?既然是未来的,那就永远是未来的吧。
“小雨,本王看你脸色不好,不如本王陪你回去休息吧。”尉迟枫担心道,他确实挺喜欢这个侧妃的,乖巧懂事,温柔体贴,长得漂亮,弹得一手好琴,歌儿也唱的好。
木雨柔弱的笑了笑,道:“多谢王爷,只是臣妾还想多陪王爷一会儿。”
尉迟枫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身体要紧,本王送你回去。”
木雨为难的看了看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道:“不必了,王爷公务繁忙,臣妾一会儿就好了。”
尉迟枫揽着他的肩膀,道:‘没关系,走吧。”
木雨粲然一笑,道:“多谢王爷。”
——
“过了这座汕头,就能看见永茹城的城门了。”司徒雪天指着不远处的山道说道,楚渊将秋霁言扶下马看着山道没有说话,为了赶时间,他们这一路都是抄近路走的,偏偏那些近路又实在太难走。
“还好吗?阿言,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楚渊十分担心秋霁言,这个人先天不足,靠着蛊王撑过脆弱的稚儿时期,长大些才见好转,生楚唯的时候伤了底子,这些年来也不见好多少,这一路走来,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楚渊从她的脸色看来,她也不好受。
“没事,得尽快赶到才行,来的时候我给家里的阿弟和阿妹去了信,想必他们也应该在在路上了。”秋霁言道。
云彩喝完顾时殷递过来的水,“那赶紧上路吧,不然今晚就得在山上过了。”
“好,走吧。”
楚渊一行人到永茹城的时候,早早收到信得林枫不在,来接他们的是笔墨,笔墨在这边疆地区呆了快三个月了,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精神很多。
“老爷,夫人,司徒先生,一路舟车劳顿,快回去梳洗休息一下吧。”笔墨自然的接过楚渊手中的马,在前面引路。
“林枫呢?”司徒雪天问。
“江垂镇出现行尸,他一早就过去了。”笔墨道,这些行尸实在太多,一但被咬到,或者抓伤就会中毒而亡,除了火烧根本弄不死他们。
“一会儿小林回来,你先让他来找我”
几人谈话间,已经到了永茹城的守将府,永茹城的守将本是黎红衣的表情叔父,黎父去世后,这个表叔父成了她唯一的亲戚,黎红衣也就是因为来探望这个表叔父才失踪的,一想到下落不明,生死不明的妻子,司徒雪天就心里一揪,疼的很。
“大人,末将……”梨红衣表叔父袁定山哆嗦着就要下跪,楚渊抬了抬手,袁定山这才站稳,冲着司徒雪天道:“司徒大人,顾将军几位,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司徒雪天微微笑道:“表叔,不必如此,您是红衣的表叔,自然也是雪天的表叔。”
“红衣那孩子还没找到吗?”袁定山还真怕司徒雪天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梨红红衣是来探望他的时候丢的,丞相夫人下落不明,虽然没几人知道,但还是有人知道的,显然,袁定山就是知道的马几人之一。
“进去再说。”楚渊道。
几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府内,守将府只是比普通的百姓居住的屋舍要大些,其实还是利用石块和泥土堆砌而成,和长安精致华美的房舍没法比。
“这里比不上长安,望大人们不要见怪。”袁定山道。
“无事,袁卿不必跟着了,朕与皇后想要休息一下。”
“那臣等告退。”一行人退出屋子。
“表叔,雪天有些事还要请教表叔,笔墨你帮着准备一午膳。”司徒雪天淡淡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初那个一笑起来就坑人,不笑起来就作死的司徒雪天。
“是。”笔墨知道他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点头离开,这次连皇后娘娘都跟着来了,可能她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楚渊等人都走了后,秋霁言坐在椅子上倒水,“渊哥,自我们进永茹城后,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似的。”
楚渊接过水,喝了一口,道:“等会让乘风和破浪去看看,累不累?’楚渊放下杯子,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
“不累,到是你,渊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想跟钟儿到处看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要是说出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好,我让乘风,破浪跟着你,乘风,破浪!”楚渊最后冲门口喊了一声,乘风,破浪就在门外应了一声,“属下在。”
“夫人想要出门看看,你们贴身保护,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秋霁言站起来,道:“那我就去找钟儿了。”
“去吧,逛累了就回来。”楚渊柔声道。
秋霁言要上街是有原因的,他们这一进城,作为外来人员,多多少少会引起注意,但是他们从城门到守将府这一路,遇到过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不见有人侧目,也不见有人跟笔墨说话,要说他们还说得通,要说笔墨就不行了,笔墨跟在楚渊身边几十年,早就是个人精中的人精,不可能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说的上话的人,这样的态度,根本就是当他们是透明的。
云彩跟着秋霁言出门,临出门前顾时殷拉着人细细迪叮嘱,搞的秋霁言都怀疑顾时殷被人假扮了。
“我记得前面有个卖点心的铺子,怎么没有了?”秋霁言指着前面那宅子的地方疑惑。
“兴许是您记错了?”云彩道。
“真的?”秋霁言上前,她明明记得的,这里明明是应该有个点心铺子。
“夫人刚来永茹城,或许记错了也说不定。”乘风道。
破浪立马反驳,“哥,夫人说有,那就真的有,你忘了夫人记忆力一向很好。”破浪跟在秋霁言身边最久,对于秋霁言岁不说比楚渊还要了解,但是,比起其他人,确实更了解这个人,这个人记忆力惊人,几乎是过目不忘,她说见过,就真的见过。
“破浪,你去看看,我们在城里最大的酒楼等你。”秋霁言指着那宅子道。
“是!”破浪抱拳应道。然后往秋霁言指的那个宅子去。
楚渊还没来得及怎么歇一下,秋霁言才出门没多久,林枫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林枫这几年来晒得更黑了,跟顾时殷在一起简直就是黑白双煞。
“末将……”
“在外面的,不用那些虚的。小林这些年还好吗?”楚渊没有先问事情的缘由,叙旧的语气,不像是君臣,而像是几年未见的老朋友。
“回陛下,末将这几年在边疆挺好的。”林枫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楚渊点头,司徒雪天给几人都倒了茶,才调侃道:“一看就知道过得好,这一口牙白的都晃眼。”
林枫一听连忙摆手,“也不是太好,哎呀,军师你就别打趣我了,你明明知道老实。”
司徒雪天挑眉,道:“老实?你是在说李哥?”
林枫闭嘴了,想起老是被司徒雪天坑的李生虎,好像他也不是很老实。
“老李不在,你们就编排他。”顾时殷替李生虎叫屈。
“好了,别老是欺负老李,小林来说说,这行尸是怎么回事?”楚渊适时的打断,林枫正色道:“就在两个月前,小墨抵达末将所在的小柳镇的第二天,就有百姓死亡,接着那百姓的家人将尸体认领回去后,停尸三日后,那尸体就自己爬起来将守灵的家人和几个村民杀死,被杀死的村名没过多久就自己爬起来了。”
“就没有很么奇怪的地方?”司徒雪天皱眉问。
“有,每次行尸行动,都会听到笛声,所以末将还请陛下问一问皇后娘娘,这笛声可有什么讲究?”林枫继续道。
楚渊道:“苗疆人多数用笛声控制蛊虫和毒物。”
“不同的笛声,就有不同的用处,哪怕是一个音的不对,那么就会使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司徒雪天补充,他好奇苗疆秋的笛声控蛊术,偏偏同一首曲子,同一只笛子,他吹出来就只是听着,秋霁言吹出来就是要命的。
“所以末将认为,是有什么人,利用这笛声在控制这群行尸,而且,陛下让末将去请南疆王协助,可是南疆王宫大乱,摄政王尉迟枫软禁南疆王,一人独大。”林枫道。
“尉迟枫本是南疆王义子,由南疆王教养长大,他就算不这样,这南疆也早晚是他的。”司徒雪天道。
“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楚渊道。
“陛下怀疑,这行尸与他有关?”顾时殷道。
楚渊点头,“恐怕不止行尸,司徒夫人的失踪多半也是与他有关的。”
司徒雪天认同点头,这人带走了红衣,一定是对他有所求,红衣现在多半是安全的,想着家中的那双儿女,在他临走时,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让他一定要把他们娘亲带回来,就连一向懂事乖巧的小石头,都巴拉着他,泪眼汪汪的要娘亲,司徒雪天心里就酸涩的疼。
“司徒,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把红衣救出来的。”楚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徒雪天笑笑,表示没事,家里上有幼子幼女,他怎么能倒下?
“娘娘和钟儿出门有段时间了,要不要让人出去找找?”顾时殷道。
楚渊摆手,“不必。”秋霁言难得出门,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
顾时殷郁闷,钟儿都离开他那么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司徒雪天一眼就看出来顾时殷打的什么主意,坏心眼的继续拉着顾时殷一起商议行尸一事。目标编号014-手机阅读网随时期待您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