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轮》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一节 华斐醒来的时候,华阳正拖着他在海里漂着。 华斐问他,“漂了多久”? 华阳说,“他也说不准,应该是4天左右。因为爆炸后,他也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识,只是死命的保持抱着华斐的姿势,不让他沉下去。” 华斐看了看洋流的方向,应该是向着陆地。随着深蓝色的海浪,黄色的救生衣在华斐眼前上下晃动着,弄得他眼睛一阵阵的眩晕。模糊的画面穿插着刺眼的阳光,水波的粼光也是那样的刺眼,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闪烁。 华斐眯起了眼睛,大脑疼的像炸开了一样,他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他尽量让自己的思维运转起来,不让注意力集中在疼痛上。 随着华斐飘渺的思绪,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他已经分不清是大海折射的蜃影,还是自己的记忆,只能任由大脑在记忆中随意的穿行。他的意识已经弱到了极限,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了,眼前晃动的只是记忆的重放。 。。。。。。 “化肥’你在看个毛线嘞? 我也不晓得,好像叫啥子“本记”,书皮坏掉喽。 我瞧你看地就是个黄色书刊噻,你让我也瞧一瞧。 我叫华斐,从小就被安上了“化肥”这么个外号。我出生在一个西南古村里。跟我看书的这个小孩儿叫华阳,是我的一个族兄。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看到那本《帝神本记》的时候爷爷发了好大一阵火。 爷爷说,书是祖上传下来的,随意翻看会亵渎了神灵。父亲都因此挨了一顿骂。后来书被放进了一个古式的檀木匣子里,在祖祠供奉着。 不过我长大后,回想起来觉得也没什么,其实那本书的制式是清朝的,明显是一个抄录的拓本。书里面讲的也十分荒诞,天马行空与山海经相比不遑多让。里面讲的全是上古帝王、氏族的由来,甚至就是记录了一些上古传说,各种仙神鬼怪的说法。 其中说的最多的是大禹治水些的事,几乎占了全书的三分之一。不过这些记录与公认的历史传说根本对不上。 我记得有一段大致是说,禹出于青海,是人但却异于常人,活了很久以至于无法确定什么时候死的,更有很多神力之事。大禹治水不是十三年,而是一百三十多年;不是三过家门不入,而是当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家人。如是云云,好不热闹。 记得被爷爷打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过那本书。我出生在80年代末,村里虽然比较贫穷,但2000年时家家也都有了电视。一本山海经一样的古书,又能执着多久? 听老人说,我们家族,是清朝雍正年间来到这座村子的。村里大多都是宗族亲戚,所以没受过时代大势的影响,生活一直都很平静。几代人都守在村子里,虽然不富裕但也没吃过太多苦,算是安贫乐道。 不过到了八十年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眼看着邻村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仅仅十几年的时间,家家就都盖起了二层小楼。先是电视机、洗衣机、拖拉机、小汽车等等新鲜事物,不断的冲击着人们的眼球。 这些与生活贴近的东西,甚至比当年的红色浪潮,更让人头晕目眩。只不过父亲这代人到了中年,大多都没什么技术,思想又陈旧不善言辞。所以只能在附近的乡镇打点零工。 或许我们这代孩子也会像父亲一样,窝在山沟里,或者去大城市打工,过着“蚁族”生活。但这既定的轨迹,在我16岁那年被一个人打破了。 记得那年我正在读高一,父亲为了供我读书,在镇上拼命地打工。就在中秋节,几个叔叔伯伯从镇上接来了一个有钱人,他开着一辆我们从未见过的豪华轿车。 接他来的几个叔叔伯伯,说他是厦门某大学的一名教授。当时他正在镇上打听一个华姓的古村,说自己是华家的远方亲戚,来村里认祖归宗。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羡慕的把他围在了中间。 听说他是大学的教授,很多子女读书不错的家长,都尽可能的巴结着他,当天晚上便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其中,也有我拼命打工的父亲,他希望我能读一所好大学,以后走出这个落后的村子。 吃饭的时候,十几个孩子都被长辈叫了过来,跟远房的堂叔见了面。这名堂叔倒也大方,出手便是每人一个200元的红包。200元在2004年,得让我父亲在镇上打小半个月的零工。 看样子这位叔叔一定是个很有实力的人,叔叔大爷们无不用羡慕甚至敬畏的目光看着他。对于一辈子守在村里的农民来说,看到外面的大款,能不羡慕么? 第二天,远房的堂叔被村里的叔叔大爷们簇拥着,来到祖祠准备祭祖。 可村里的老人,反应却十分冷淡。爷爷甚至在旁边亦步亦趋的盯着他的动作,还一直念叨着,警告他别碰坏了祖宗的祭品,以免冒犯了先祖。 两年之后,借着远房堂叔的帮助,我和华阳都考入了厦门的那所大学。在大学我学的是生物制药,华阳学得是历史。 在学问方面,堂叔真不愧是个教授。他不仅在生物方面很有研究,同时还涉猎考古和文学。而且他在各方面造诣还不低,经常能跟各学院的教授促膝长谈。不过意外的是,他却是个经济学教授。 堂叔不仅学问大,出手也非常大方。经常请我们两兄弟吃饭,对我们也很是照顾。快毕业的时候,堂叔建议我们都考“古生物”方面的研究生。 堂叔是个有眼光的人。他认为,以现在的生物技术研究古生物,必然能在仿生学的领域起到新的开拓作用。 于是按照叔叔的安排,我们成功进入了“古生物学”研究生班。 研究生导师姓董,是一位很有风韵的中年妇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精明,给人一种很有智慧的感觉。 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二节 记得刚一见到董老师,我就觉得很有压迫感,我不喜欢呆在非常精明的人面前。也应了华阳对我的评价,“一肚子歪脑筋的闷葫芦”。 不过董老师却对我很温和,时不时的问我对以后学习的规划,好像是家长一样。这不由得让我把她和堂叔联系到了一起。说不定,堂叔就是因为漂亮的董老师,才去研究的生物学。那么问题来了,堂叔对历史的研究又是怎么回事? 怀着种种的猜测,我开始了我的研究生生活。董老师给我们找的第一个课题是帮助一家渔业公司做项目。项目的核心是,如何改良一些常见鱼类的品种。 项目在东海海域一个近陆地的海岛上进行,因为离海岛不远的一片海床上,发现了一些古生物的遗迹。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协助一个叫cell的私人团队,并从中学习。 第一次参加研究生实践活动,我有些小激动,而且这次项目是给佣金的。每人每月3000元工资,外加2000元的差补,如果有研究突破另算,历时三个月。 这是什么概念?对于一个从穷山沟里出来的我,大学生活费每个月也就600元。从600元到5000元的跨度,已经令我盘算着买什么礼物带回家了。 可是令我更没想到的是,堂叔竟然是这家渔业公司的顾问,而且和一些领导还很熟悉。“难道是堂叔搭的关系?”我心中疑问。 华阳私下跟我吹嘘了一番,说堂叔要成立个制药公司,让他来当经理。还问我要不要做他的手下。 听着华阳的吹嘘,我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不过很快,堂叔就拆穿了他。堂叔这次被邀请过来的,是因为古生物遗迹有些古怪,需要考古方面的行家。而他的另一层意思,是想借机给我俩未来谋一份工作。 随着距离这次项目开始的时间越来越临近。在我上岛第三天,cell公司拿出了一份研究协议。其中着重强调了这个项目的保密性,甚至言明,“项目的研发程度伴随一定的不可控性,如果研究的进展涉及法律纠纷,只要未违反国家刑法的,参与者需无条件服从。如参与者不能或不想继续参与,由于前期的工作,在项目整体中仍需保守秘密,否则不予参与此项目。” 看到了这一条,董老师有些犹豫。中国的教授大多只是做学问,不像国外经常涉足商业研究。她不懂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陷阱,所以她选择中断了这次实习课程。 堂叔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本次项目的主体是这家渔业公司。这家公司在本地也算是龙头企业了,虽然不见得有多奉公守法,但怎么也不会直接干违法的勾当吧。这次项目再大也不过就是几千万的投资,渔业公司不可能为了这个项目,把十几亿的公司都拖下水。 况且,堂叔还想借此给我和华阳找工作,所以就独自应承了下来。 不过在签订合约后,cell公司却并没有分给我们任何研究工作。只是让我们在网上搜集关于各种可食用鱼类的资料,而渔业公司似乎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其实我们不承担任何研究任务,这没什么不好。少干活,多拿钱,而且还不担责任。 事实上本次研究是cell公司提出来的,cell公司向渔业公司提出的项目发起,并出资80%作为启动资金。 至于为什么cell公司肯花这么多钱与渔业公司合作。原因是,这座岛屿覆盖的区域都是渔业公司承包的。也就是说,只有与渔业公司合作,这个项目才能合法并正常的进行下去。至于里面的利益分成,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而渔业公司找上堂叔,是怕cell公司真搞出什么违法勾当来,至于研究方面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堂叔便把这个项目当成了公费旅游,平淡的看着整件事的发展。 一天之后,我们登上了cell公司的打捞船,驶入了一片暗礁海域的外围。 在充满暗礁的海面上,5艘小艇悬停在暗礁中间忙碌的勘探着海面下的地形,同时液压悬臂从打捞船上缓缓探出,不断有蛙人从水下往返运送着下潜设备。海底搜寻工作就此展开了。 华阳平时虽然高谈阔论的,但真正的海上打捞作业,我俩谁都没见过。我只记得大学时候跟文学院的美女补习过一次《泰坦尼克号》。 当时年轻男女都想重温经典,尤其是其中的几个3d镜头。只可惜最后上映的时候,我们想看的镜头全都减掉了,导致我只记得电影里的各种打捞设备。而今天,这里不仅电影里的搜寻设备在一应俱全,貌似还更加先进。 我下意识拿出手机,准备拍两张图片留个纪念,没事还可以在微博上晒一晒。当我拿出手机的时候。还没等cell公司的人阻止,我就发现屏幕上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我迅速的拍了一张照片,但当我准备拍第二张时,cell公司的人果然用警惕的目光扫向了我。我不由得又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刚才警示我的人并没有过来发难,这倒是让我心中一阵窃喜。 一旁的堂叔闲聊着问我,“看过《神帝本记》么”? 我一阵狐疑的看向堂叔:“您也看过?” 堂叔没有回答,只是自顾的说道,“孙悟空大闹东海,抢走了大禹治水留下的定海神针”。 “这不会是真的吧!?”我不由得发出了一阵轻叹。 堂叔似乎被我的怀疑激起了兴致,继续说到:“但真假不好说。古人毕竟知识有限。编出个神兵(定海神针)也才一万三千五百斤,最多也不过7吨重,一辆中型卡车的载重而已,肯定不能定海。 但禹王治水到过东海却是真的。禹王不仅到过东海,而且也确实往海中投过‘量江铁’,也曾到过‘龙宫’。至于那是不是定海神针就没人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龙宫是确实存在的。 如果我没猜错,这次cell公司所勘探的就是那座古老的‘龙宫’!”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三节 听到“龙宫”,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神秘的气息仿佛受到牵引一样,一下子聚拢了起来。 堂叔继续说,“我想这个世上,相信‘龙宫’存在的人不多了。能找到,或者说有一定资料的人就更是天下无两了。”此时,堂叔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像是在讲一段历史一样。 一边听着故事,一边从海里传来咚咚的闷响。“那~他们想干什么?”我紧紧地追问着。 堂叔喝了一口热茶,缓缓地说道:“我猜是为了找鲛人,那可是大发现!再就是为了龙宫中的宝贝。 相传大禹治水测量水文地貌,没有相应的量具,便制利用天外玄铁造了数根‘量江铁’。量江铁形似一根极长的铁杆,长数丈用于测量水文。但铁杆无法弯折,所以根本没什么用。因此,禹王便想在汹涌的河流中进行水下测量,几乎不可能。而且黄河泥沙较大,潜在水里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禹王想到了通过鲛人帮忙的办法。 相传,‘龙宫有鲛人,鲛人能言人语,狡诈害人’。大禹为治水带领族人来到东海,在一处暗礁中找到了龙宫的入口。大禹由此而入,将龙王制服,从龙宫中带走了10余名鲛人。捕到鲛人后,大禹将便‘量江铁’掷于海中。 龙王,也只是后世为了称颂禹王的虚词,有没有谁也不知道。但禹王从洞里出来确实带出了10名鲛人,并在治水中起了一个关键性的作用。 但这功劳当然不能归功于鲛人,况且他们也只是工具而已,后世便没有任何记录。 刚才咚咚的闷响,一定是在海底爆破。” 堂叔正说着,只见海面上涌起一阵水花,一个圆球形潜探设备浮出了水面。几名蛙人迅速从游弋的巡逻艇上跳入水中,不一会儿便将几只连着钢缆的钩子拖出水面,挂在了悬臂的吊具上。 随着一阵机械的轰鸣,悬臂从水中拖出了一块巨大的石板,石板上刻着蜿蜒对称的两条龙形石刻,像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另一面附着着一块凸起的晶体,像海里的紫水晶。水晶的轮廓呈柳叶形,微微弯曲。 石门被吊运至打捞船的甲板上方,平放在一个钢结构的支架上。石门的水晶面向上,龙形石刻向下。石门放置平稳后,一辆升降平台车从设备舱行驶到了石门一侧。7名身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分为两队,分别从底部与升降平台上对石门进行拍摄、取样。 大约三个小时候过后,5名穿着蓝色工装服的人用气焊对石门上的水晶进行了切割。随着噼啪的响声,一块块紫黑色晶体碎裂飞溅了下来。 “我靠,有了这些水晶还搞什么生物研究啊?采矿就发啦!”我不由惊呼到。 “这水晶杂质较多,而且飞溅下来的碎屑十分的小,大多是附着在上面的,并不是整块,似乎是‘龙宫’深处溢散出来的。看来这次cell公司确实大赚了一笔。”堂叔也不由发出了同样的赞叹。 很快,石门上的黑色晶石被彻底剥落,5名身着蓝色工服的人从黑晶中扒出了一个人形的蚕茧似的东西。 “他们这么大胆的切割石门,看来可以确定了,这东西就是鲛人。”堂叔自顾的说着。 “这么快?项目的勘探工作就这么结束了?”我有些茫然。 堂叔摇了摇头,“龙宫都发现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结束?cell公司的目标一定不仅仅是鲛人,这里面或许还会有更重要的东西。我敢肯定,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水晶矿。” 堂叔一边说一点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堂叔平时可是很少吸烟的,这个说明他在思考或是计划什么。 随着烟雾在屋子中弥漫,堂叔的神情也开始归于平静。堂叔将烟头掐灭说道:“如果能了解一些其中的秘密,或是掌握一点技术,那你们下半辈子就都不用愁了。你呆在这,我去了解一下情况。”说着堂叔便独自走向了甲板。 我远远地看到,堂叔走近了石门。此时cell公司的人也早已经注意到了他。 一名身穿黑色作训服的警卫拦住了堂叔,“华先生,请与样品保持距离。” “哦?难道这石门有什么危险么?还是说怕我偷拿样品?”堂叔玩味的询问着警卫,没等警卫回答,便自顾的说道:“放心,这龙宫石刻上的黑水晶粉不值钱,况且我又偷不走什么。”说着,堂叔又往前走了两步。 黑衣人听到龙宫石刻时明显愣了一下,竟然轻易被堂叔突破了两步的距离。等他想再次拦截的时候,堂叔已经站在了石门半米远停了下来。 “我也是本次研究的参与者,而且还是渔业公司的监督员,就算没有你们cell公司的专家有学识,看看总行吧?你们是冲着这东海龙宫来的?”堂叔随口向黑衣人询问道。 “东海龙宫?”黑衣人轻声低语着,显然他之前就听过这个词。“华先生博学多才,当然要履行研究责任,刚刚阻拦只是怕石门放置不稳存在安全隐患。”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卖弄一下,跟你说说这龙门石刻的由来。” 此时的堂叔一改往常的儒雅,仿佛一个老学究附体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对于cell公司而言,这次任务极其重要,所以即便是一名警卫也必定十分精明。 堂叔摆出了一副专家授课的状态,神秘的透漏了几句关于“东海龙宫”的传说。 “东海龙宫”这个词,在中国估计连4岁的孩子都知道。但一个成人,在这片打捞海域能说出这个词,那只能说明,他知道一些这海下的秘密。黑衣人仅仅是接着听到两句,“海晶避水封龙墓,东海葬冰留神种”就打断了堂叔的叙述。 “华先生,您的信息一定非常重要。我立刻报告k先生,请您稍等。”说完黑衣人走向了一层船舱。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西装的高个子外国人毕恭毕敬的将堂叔也带了进去。 我不知道堂叔跟他们讲了什么,不过我相信内容一定对cell公司非常重要。以至于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浅谈,cell公司就同意和堂叔达成协议,由堂叔作为顾问,辅助水下勘探。 其实cell公司虽然准确勘探出了龙宫的位置,但却并不知道里面藏着些什么。所以这就成为了堂叔跟cell公司谈条件的筹码,而且确实谈成了。这更印证了,cell公司对龙宫内部缺乏资料的事实。 水下勘探的时间被定在了第二天上午。 由于堂叔的房间比较大,整理完装备,我和华阳就直接睡在了堂叔的房间。三个人虽然还不算拥挤,不过华阳的呼噜声吵得我难以入睡,加上cell公司的事。我总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梦见在那幽深的海底被各种海怪吃掉。冰冷的尸体就慢慢地沉入了漆黑的海底。 早上起来的时候,堂叔和华阳的精神都比较饱满,只有我还有耷拉着眼皮,处在与周公对弈的状态。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好好洗了洗脸,让自己精神了许多。三个人简单吃点东西,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装备穿戴在了身上。 我们刚刚整理好,cell公司的人就拿来了一份合同。之前与堂叔谈判的k先生笑着跟堂叔握了握手,并和善的扫了我们一眼。看到他的眼神,我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冷笼罩了全身。 “华先生,您要的合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要求上,面列清了您的工作职责与获益的相关条款,希望我们能更加愉快的合作。”k先生的言辞很和蔼,不过在我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堂叔拿过合同,上面的甲方写着“昆扎”,堂叔在乙方上写了“华菁荃”三个字。两张合同,一人一份。堂叔将合同用塑料袋封好放在了防水背包的里层,k先生也将合同揣在了西服的内兜里。 cell公司将水下勘探工作定在9点开始,距离9点我们还能在休息一个小时左右。 k先生离开后,堂叔重复了一遍“昆扎”这个名字。我们没想到,cell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会是藏人。昨天在一层船舱,堂叔也看到了不少肤色各异的人,这说明cell公司的关系网络比较复杂。不过在这件事结束之后的几年,我才认识到这名昆扎到底有多可怕。 勘探工作开始后,我们三个人都下了水。因为谁留在上面,也起不到什么有力作用,还不如三个人都下水,在水下还有个照应。 由于我们并不是专业蛙人,对于潜水也没什么经验,所以球形潜艇将我们送到龙宫的入口,再进行潜水勘探工作。 开始我以为这片海域都是暗礁,所以不会太深,不过当我们乘着潜艇下潜时才发现,这片暗礁群恰好处在一条海沟的断层处。随着潜艇的不断下潜,光线变得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完全漆黑。我扫了一眼下潜深度表,指针显示已经下潜到70米。按照cell公司的资料,龙宫的入口应该在80米的位置。 我们三个进入了隔离舱,海水缓缓注满了整个舱体。隔离舱比较昏暗,我打开了夜视仪,透过潜水头盔看着压力表。此时压力表的指针正一点一点的攀升着着,最后停在了820千帕的位置。我感觉全身都被均匀的挤压着,好像被一条水蚺缠住了一样,这让我不得不在潜水头盔中大口喘着粗气。 走出隔离舱后,其余的蛙人已经等在了门口,向我们打着手势。所有人的潜水服都是一样的,不过堂叔在我们手腕附近用油性荧光笔画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记号。 走出隔离舱大约30米的距离,一个幽黑的洞口出现在了海沟倾斜的石壁上。石壁坡度较大,相对垂直的石壁,这个洞口的宽度足有三十多米,像一个小型广场。洞口前,另外一扇石门半开着。这时潜水头盔里的通讯器传来了一段警示的电音,“请注意周围环境”。电音是模仿一个女人声音发出的,有些尖锐。虽然并不吵闹,但也有些惊呼的意思。这让我立即对危险警惕了起来,不得不说cell公司的设备不仅先进而且很注重效果。 前面cell公司的蛙人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在四处搜寻或排查什么。蛙人的领队仔细检查着石门,并俯下身检查石门底部附近的泥土。然后用在手腕的键盘上敲击了几个字,“doormoved”。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迷史 第四节 门移动了”,所有潜水头盔的显示屏上都显示出了这几个字,我心里不由一震。难道有人偷偷下来过?还是这附近有什么巨大的海洋生物,推动了石门?这石门少说也得有8吨! “oceancurrent”、“invisiblewaves”。堂叔用键盘敲了两组单词,“洋流”和“暗涌”。 蛙人领队向堂叔点了点头,然后又发出了一段通讯音,“危险暂时解除”。这次的通讯器里的电音柔和了很多。我不由再次感叹了cell公司人性化的设备。 前面的蛙人已经进入了幽深的洞口,战术射灯的光线在里面闪动着。不过远远看去,只有灯光在水波中折射的光柱,并没有任何反射光,仿佛进去的蛙人掉到了一个十分空旷且漆黑的空间。我和堂叔、华阳也尾随进入了洞口。 刚游过石门,我便四处摸了摸,可是什么都没摸到。我刚要继续摸索下去,堂叔拦住了我,然后在腕键上敲击了几个字母“follow”——跟随。 看到眼前的显示屏上的字母,左右人都停了下来。堂叔用脚踢了踢地面,然后用射灯照在了脚下。看到堂叔的动作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所有的蛙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愣在了原地。“怎么了?”我在头盔中暗暗念叨着。 只见又有几个蛙人用射灯照在了地上,然后又晃了晃自己的脚。好像确实有哪里不一样,我也疑惑的看了看射灯的光线。 蛙人脚上深蓝色的潜水服反射着海水幽蓝的光芒,我也学着用射灯晃了一下。不过没等光线扫过自己的脚,我就突然明白了——地上根本就反射不出光线!这怎么办?!在漆黑的地方迷路是铁定要发生的,况且这可是在深海。 只见堂叔俯下身,射灯更近的照在了地上。稀疏、微弱的光线在地面上随着射灯的晃动闪烁着。这是晶体粉末的光线,不过非常微弱,经过海水的散射就更弱了。 蛙人用摄录手电记录了这一奇怪的现象,同时看向了堂叔,似乎在征求堂叔的意见。似乎所有人都对堂叔产生了一种信赖。 才刚刚进入洞口,当然不能仅仅因为光线就退缩。堂叔想了想,解开了胸前反背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防水射灯。 我记得昨天整理装备时看到过说明,这种强光射灯至少能持续点亮8个小时,而且十分坚硬。 堂叔将射灯用一段登山锁固定在了门口的石壁上,射灯的光柱笔直的照向龙宫的深处。堂叔用射灯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在腕键上又敲了几个字“he、stay”。然后指了指华阳,接着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把水下手枪递给了他。堂叔拍了拍华阳的头盔,并紧贴着华阳奋力喊了几句话,然后就向其他人挥了挥手,并示意继续前进。 虽然堂叔喊得很用力,但海水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我甚至不确定华阳是否能听到。 我们潜行了大约30米,射灯的光线变得越来越弱,不过还能看到远处的光点。我回头看向华阳时才发现,我们向下潜行的坡度几乎是60度左右。此时只能仰望着华阳手中的射灯。 堂叔再次让大家停了下来,他拿出了昨天用过的荧光油漆笔,奋力的在斜坡的石壁上涂抹着。这只油漆笔比较特殊,其中的油漆融合了金属粉末,堂叔在岩石上反复涂抹了一层水银一样的厚重油漆。堂叔用音频信号发出了“注意时间”的一段电音,示意大家荧光油漆在岩石上附着的时间不会太长。看来这次勘探只能作为一次初步的探索。 随着继续下潜,倾斜的石壁再次趋于平缓,大家从潜游的姿态变成了站立。随着逐渐站直,我感觉的头顶触碰到了岩石。当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华阳那边射灯的光线已经消失了。虽然从经过石门开始,到现在始终都处在漆黑的状态,但可以感受到相比在洞口的位置空间缩小了很多,以至于只能排成一列前进。因为空周围的岩壁不反光而且间狭窄,所以大家为了省电都关闭了射灯,仅仅依靠头盔中模糊的简易夜视仪提供视力。 我走在队伍中间的位置,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不时地用手抚着狭窄的石壁。透过潜水手套,我感觉到石壁非常粗糙,有很多细碎的颗粒状的凸起,我知道这是附着在石壁上的水晶碎屑。虽然我们的装备很精良,手套上加了方便抓取的颗粒图层和传感器,但仍然无法与真正的触觉相比。所以我一边扶着墙壁,一边打开了射灯。 随着逐步的深入,石壁上的晶石粉末由开始的黑色夹杂了一些深紫,并有渐变成紫色的趋势,反射的光线似乎变强了。因为视觉的增强,其他人也都打开了射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由于我排在队伍的中段,视线中大多只是前面人的背影,所以当人们都打开射灯的时候我却关闭了。 大约又继续行进了7、8分钟,晶石的颜色基本变成了正紫色,射灯的光线也得到了有效的反射。人们惊奇的发现,细碎的紫色晶石下包裹着一具又一具鲛人的尸体。而他们的方向却不是往外逃窜,相反却是在往龙宫深处行进着。隔着紫色的结晶面,我们无法看清鲛人的表情和相貌,但可以看见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各式的武器。只不过这些武器非常奇怪,不仅样式并不整齐,甚至风格也大相径庭,应该说根本不属于一个朝代。 记得堂叔在下水前说过,鲛人在上古是很善战、强大的海族。但由于海水里无法进行冶炼,所以缺乏金属器。在人类世界出现青铜器之后,海族便失去了原有的优势,被历史所淘汰。甚至,在奴隶社会的初期就变成了人类的猎物。以至于大禹治水的时候,需要去东海潜入龙宫深处才能捕捉到鲛人。 到底是什么变故,导致这些鲛人被封在了这座龙宫里?有没有逃出去的?现在,鲛人是否绝迹了,还是仍存在于某个角落?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 我正在思考的时候,前面发生了一阵骚动。虽然在水中无法听到骚动的声音,但从他们的动作上,仍能想象到他们潜水头盔下震惊的表情。因为当凑到前面去时,我也被震惊了。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五节 只见在狭窄洞壁的尽头,是一座空旷恢弘的宫殿,而我们所在的洞穴恰好悬在石壁的半空中。洞口的空间很宽,但与周围石壁的距离却很窄。洞口两侧有两尊高大的石龟驮着两面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画着粗糙弯曲的文字。在石龟之外是一段引桥,引桥很宽几乎可以与洞口的宽度一样,从宫殿一端引桥的断面上看得出来,桥身也很厚。如果这桥没有断,从洞口到大殿的距离应该有80多米。假设我们见到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晶石粉末,那么从我们刚刚经过的洞穴开始,这里俨然就是一座古城,而且所有空间都要比现在宽阔得多。 厚重的城门、宽阔的城郭、狭长的步道、庄严的石桥、恢弘的宫殿,在往深处估计就是国王的寝宫了。 如果是在地面上,想从石洞去对面的宫殿,恐怕我们要先从这绝壁上爬下去。但目前我们在海里,反而简单了许多,估计潜游到大殿也就3分钟。 从踏入龙宫的石门,我们已经行进了大约17分钟。cell公司的潜水设备是特制的两用型,一部分氧气依靠压缩空气,另一部分则是由化学释放。化学释放的纯氧,通过呼吸器循环的废气进行稀释。总体上来说,这套潜水设备大约能支持2个小时的潜行,而且每人都配备了一个小钢瓶,存放着备用放氧试剂,用于这套设备的补充。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大约40分钟的时间进行探索。 蛙人领队向所有人挥了挥手,并发布了“注意安全”的电音。然后引领着所有人向下游去。 在海底,仍然可以看到很多被晶石封闭的鲛人尸体,而且比之前封在洞壁上的更多。甚至出现了几具尸体相互叠加的现象。他们有的保持着向宫殿深处游动的姿势,有的则将锋利的长矛刺向旁边的鲛人。在宫殿上的鲛人,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俑”——“水晶鲛人俑”。但这些鲛人俑比人俑更加生动,因为他们是活生生被变成俑的。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俑,并被封藏在这海底千百年,就不得而知了。 来到大殿之后,所有人都挺了下来。看得出来,他们跟我一样对鲛俑的行为所吸引。 在洞口远望的时候,我们以为这么多鲛人,是在朝圣。但现在才明白,这里不仅仅是鲛人的宫殿,更是一座古战场。并且,是以一种“俑”的方式,将整个杀戮过程生动的永久的定格在了最激烈的时刻。 很难想象,当一场残酷的战争,被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终结,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是解脱,还是不甘,抑或伴着慷慨,还是悲壮?我想,不管怎么样,这里都一定充满着怨气。想到这,不由觉得在这大洋深处,有些鬼气森森,而且不是人变成的鬼,恐怕会是海里的夜叉。 看着其他人认真的状态,我天马星空的思想不由也被拉了回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鲛人在战斗?为什么这样混乱的厮杀,都向着一个方向行进?没有防御的一方,所有人都是进攻的状态? 这只能说明,所有的鲛人都想抢先一步进入更深处的宫殿,而这么庞大的数量,说明这些鲛人应该是两支或几支鲛人的军队。 他们在抢夺什么?! 看来这海中的王国,其社会性质已经十分发已经达了。开始我原以为他们只是原始社会,或是努奴隶社会的状态。不过从现在看来这一切还都是未知数,或许会是一种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式。 我们接着往宫殿深处行进,周围的鲛人俑也有了一些变化。我们只得再次驻足观察。 在宫殿门口的鲛人明显要比殿外面的鲛人高大许多,而且穿着、武器都更加精良。或许这些鲛人是他们之中的将军、统领,由于身手矫健所以冲的就更加深入一些。 不过在继续潜行一段后,我们所见到的就不那么容易解释了。 在成群的鲛俑中,有一些鲛俑十分特别。他们有的身负甲胄,但甲胄却不是衣服,而是长在身上的;有的背生龟甲;有的则十分高大,足有3米多高,看起来像个巨人;有的甚至长着一条巨大的蛇尾! 所有人都被这些奇怪的鲛俑惊呆了。“变异”?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变异鲛人?地球上有60亿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变异量,就算是昆虫也不至于夸种族变异! 而且能明显看出,这些变异对这些鲛人是有益的。至少在冷兵器的厮杀中是有益的。 现在潜行的时间是23分钟,我们继续往宫殿深处走去。 跨过宫殿的石门,一条龙形水晶尸俑跪伏在地上。这具俑长约4米,有人形四肢,肢端是四只龙爪,前肢适合抓握,后肢适合奔跑。龙尸的躯干十分健硕,并穿着精良的甲胄。尸体单手撑着一柄锈迹斑斑,但造型堪称华美的长剑。看样子,这龙尸生前一定是一个贵族。从龙尸的外形来看,不像是鲛人,反而更像是龙人。 龙尸面向宫殿深处的回廊,用剑撑在地上半跪着,透过表面的晶石能看到他身上有很多血槽。这说明在它变成俑之前已经死了,或是快死了。虽然龙尸表面附着着晶石,但从他的姿态上仍能感受到强烈的不甘。 从龙尸的形态上来看,如果他站起来应该有2.5米左右。而且应该十分威武,在冷兵器时代,战力必然非凡。 又继续行进了大约40余米,我突然感到一股烦躁的心情,甚至带有一丝愤怒。我想敲碎趴伏在地面上的鲛俑,我想割掉刚才龙尸的头颅,我甚至想粉碎掉前面挡路的蛙人。 我越是理智的告诉自己不可能这样做,就越是禁不住去想,就越感到烦躁。想做,不能做,知道不能做却又非常想,这纠结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常年吸毒的人在戒毒所里戒毒一样,心中的欲望极其难以平复。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六节 我内心正焦虑的斗争着,猛然头盔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我抬头看去,只见前面一片血雾在海水中漫延、扩散。一名蛙人拿着一把工具刀胡乱劈砍着一具鲛人的尸体,另一名蛙人却挥刀割向了他手臂。 警报过后所有人都惊呆了,两名狂躁的蛙人也静止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 没等到领队用电子屏发问,狂躁的情绪再次袭来,两名蛙人的身体也开始了纠结的扭动。 警报再次响起,而且是以每三秒响1秒的频率持续的发声。两名蛙人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受伤的的蛙人迅速处理着自己的伤口。“whatwassee”。领队用电子屏向蛙人询问。 “nothing”,说着,受伤的蛙人用止血橡胶迅速捆绑了受伤的胳膊。 蛙人领队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尖锐的警报声非常刺耳,让我心情始终处于烦躁的状态,但却没有了刚才的焦躁与弑杀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欲望,或许是领队认为已经克服了这种状态。所以虽然没问出任何结果,但他还是决定继续前进。 堂叔也没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边便跟了上去。 队伍穿过长长的回廊,再次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鲛人的尸体也逐渐分成了清晰的四种,龙人一种,背负龟甲的一种,身体像大鱼的一种,身披鳞甲的一种。每种鲛人身上,衣着都相对考究,看得出一定是各部分的精锐。 队伍继续前进,鲛人的数量开始变得稀少,但身上附着的水晶却愈加的厚重了起来。 在这片空间的尽头再次出现了一道门廊,空洞洞的门廊显得有些幽深,原本门口的石门此时平躺在两边的地上。,门口处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水晶碎屑。地上的石门也被厚厚的水晶覆盖的只剩下一个浅浅的轮廓。 不难看出,这两道石门是从里面被轰飞出来的。 石门前面挡着三具相互拉扯的鲛人俑,这三具鲛俑相较其它鲛俑有些异样。从姿势来看,他们明显是在打斗,但动作上却被定格在了举起武器的一瞬间。难道说他们瞬间就被水晶封在了里面?!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从之前的鲛俑来看,所有的俑都是慢慢被封在里面的。从昨天打捞的鲛俑口鼻中,甚至能发现被水晶粉末慢慢窒息的现象。 今天在大殿中,潜游姿态的鲛俑同样是窒息而死,这也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这三具俑真的是瞬间被封在里面,那从门廊力里喷出的水晶一定压力非常有大,这三具鲛俑就根本无法保持站立的姿态。 正想着,一群奇怪的鱼从外面的回廊游了进来。从它们巨大的下颚和尖锐的牙齿不难猜出,它们的咬合力足以撕碎人的身体。 头盔力里迅速传来了两条电音,“小心”、“小心”。然而不到5秒的时间,鱼群就冲刺一样的游到了我们的身边。 怪鱼没见过我们这些蛙人,但鱼群却丝毫不惧生。冲在最前面的鱼只是略作迟疑,便一口咬住了挡在前面的蛙人。剧烈的疼痛之下,蛙人一只手抽出匕首,刺向怪鱼的眼睛,另一只手拔出手枪射向周围的鱼群。然而在他拼命挣扎之下,却并没有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因为很快,猩红的鲜血招来了更多的怪鱼。 这血腥的一幕,对被害者来说或许是漫长的痛苦。但对于惊恐之中的我们来说,仅仅是不到3秒时间的事。此刻,所有人都拔出了配枪,一面向鱼群射击着,一面游向门廊深处躲藏着鱼群。 可是,就在我们经过三名鲛人的时候,我似乎感受到了其中一名鲛人轻蔑的眼神。此时我也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刚才的两条“小心”电音过后,连续的警报便终止了。不过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这一点。 我正想着,之前打斗的两名蛙人便迅速的挥动着匕首刺向了那三具鲛俑。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时人们才发现警报停住了。但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之前的焦躁,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刺向鲛人?! 可是,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三具鲛俑竟然动了! 我勒个去!这他妈就算不是木乃伊,也得算上千年古尸了吧?!难道还活着?而且还是被封在水晶里!不会所有鲛俑都是活的吧?! 事情并没有像《生化危机》那样,其他的鲛人也没有动。只有那三具鲛俑中的龟甲和鳞甲鲛俑,分别挥动着两把古朴的战刀劈向了两名蛙人。一名蛙人被砍中了肩膀,另一名被砍断了手臂。 从挥刀的力量来看,两名鲛人的力量并不大,应该就是我这种水平。不过他们可能被封住了千年,千年前是什么战斗力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我乱想的时候,怪鱼冲向了鲛人的方向。首当其冲的是两名蛙人,他们的身体迅速被笼罩在了一片血雾之中。然后就是三名鲛人。 不过,我们没时间看热闹,所有人都迅速的冲向了门廊内部。 在逃命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三只鲛人的方向,怪鱼仅仅是触碰到了鳞甲的鲛人就迅速的停止了活动。 “难道是毒死了?”我心中震惊。 而面对龟甲鲛人,怪鱼竟然无从下嘴。更令人惊叹的是,有几条怪鱼竟然像蛙人一样相互撕咬了起来。 这几名鲛人果然有问题,刚刚的蛙人肯定是被他们影响了,我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词——“龙蜃”!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因为一部分怪鱼已经绕过了鲛人向我们游了过来。三名鲛人也停止了战斗,相互警惕的跟在怪鱼后面。 我们拼命向门廊深处游去,原本漆黑的甬道被潜水射灯照的通亮。我们并没有怕招来鱼群而关闭射灯。因为对深海生物来说,漆黑的视野才是它们原生态的环境。可是对于我们,没了灯光就等于死亡。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七节 我在慌乱中寻找着堂叔的身影,但我很快就发现堂叔不见了。面对刚才的变故,所有人都游的非常匆忙,每个射灯都照向了前方。因此,没有人发现堂叔的失踪,也没有人往四周照射。当我用潜水射灯照向其它地方时,所有人再次的愣住了。 在我们四周的不再是空旷的宫殿,而是通向四面八方数十条石洞! 石洞中缓缓溢散着各色粉末状的晶体,有白色、淡蓝色、淡黄色、紫黑色,其中以紫黑色居多。在射灯的晃动下,幽幽的折光汇聚成了一条光脉沿着门廊向外扩散着。 “难道晶石的喷发还没停止?”我一边暗自感叹一边不由猜测,“难道堂叔进入了其中的一个洞穴?这么多洞穴,他为什么要进去,进入的是哪一个?” 我正思考着,只见两名蛙人分别迅速的游进了两个石洞之中。看着两个人身影的消失,大家似乎看到了一条求生的道路。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各自游向了一个石洞。 面对身后数百条怪鱼以及三名千年鲛人,偷偷藏起来等它们追着队伍进入洞穴深处再独自离开,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所有人都藏起来,就有问题了。 从刚才怪鱼优先围攻带伤蛙人的状态来看,它们的嗅觉十分灵敏。如果所有人都藏起来,怪鱼没了追逐的目标,那它们必然要分散进行搜索。 我打开夜视镜,拼命的往石洞内游去。起初我只是想,“往里躲至少能死得慢一点”。但我慢慢发现,洞内的水流似乎是流动的。我一边往洞内快速的移动,一边仔细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洞内的水流有些温热,但并不烫,而且水流不小,其中还参杂着微量的水晶粉末。从水流的涌量来看,这洞应该是有出口的。 没等我多想,追得最近的怪鱼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心中暗想不妙,无论是被怪鱼咬一口,或是把怪鱼杀掉,都会流血引来鱼群。 我没有鲛人的特异能力,只能尽快的往洞内游去。至少距离远点,即便是被其它怪鱼发现也不会立刻就追上来。而且我进入的石洞位于其它石洞中部,进入的时间也比其他人早,估计其他人遇到的怪鱼必然比我多。 我胡思乱想着,已经又往里深入了几十米距离。这时,怪鱼已经游到了跟前,我果断的抽出匕首,像怪鱼挥去。 不管怎么样,这怪鱼要咬我肯定是没商量了。我迎着冲过来的怪鱼猛的向前刺去。我手中的匕首是cell公司特制的潜水用刀,不仅耐腐蚀而且锋利异常。仅仅在怪鱼身上瞬间的划过,便破开了怪鱼的脊背。 我再次加快了游动速度,但我仅仅游了三十几米就再次遇到了两条怪鱼。只是,怪鱼不是从后面追上来的,而是从洞穴内部迎面而来的。 我心中愕然,但手中并没有停留。我挥舞着匕首再次杀掉了一条怪鱼,但左臂却被另一条怪鱼咬了一口。我拐带着怪鱼将左臂猛的向左侧的洞壁撞去,狠狠的将怪鱼的身体撞出了一道裂口。 处理完两条怪鱼,我再次迅速的向洞内游去,因为在我身后又出现了四条怪鱼的身影。 前面出现怪鱼,证明我们进入的石洞是相连的,但水晶粉末是从洞内向外溢散。这说明一定有一个出口。我再次游了三十多米,果然见到了一丝光亮。 我并没有急着游出洞口,身后的怪鱼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我谨慎的望向洞外。只见洞外又是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在海底足球场的中间,有一个奇异的各色水晶组成的巨大球体,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水晶球不远处有两道海底的火山裂缝,水晶粉末给和沸腾的海水形成的气泡正缓缓的从里面冒出。 不知道是不是裂口内岩浆的火光被折射出来,水晶球散射着淡淡的光亮。 在我身处洞口的右侧不远处是一扇宽阔的石门,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我感觉这道石门应该就是刚才门廊的另一个出口。如果等那三名千年鲛人推开石门,我可就岌岌可危了。 我又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在水晶球左前方不远处,十几条怪鱼正围着一名先到达这里的蛙人撕咬着。我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来我并不是最大的目标。 身后的怪鱼转距离我已经不足20米,自己没时间再思考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向水晶球的另一端游去,感受着水流的方向,一边寻找着出口,一边尽量不引起那十几条怪鱼的注意。 令我庆幸的是,刚刚身后追逐我的怪鱼,也被那名蛙人吸引了过去。我侧脸扫视了一眼蛙人,不由得有些心惊。虽然蛙人奋力的杀掉了几条怪鱼,但陆续赶来的怪鱼足有二十几条,那名蛙人此时已经被包裹在了一层血雾之中。 正当我对怪鱼惊恐的时候,只见数名蛙人也分分游出了各自的石洞,与我一样快速的绕过血雾,游向了水晶球的另一端。 我不敢停歇,各个洞口已经追出了大量的怪鱼。我拼命的逆着水流游去,只要离开这个水下宫殿,就能回到潜艇里。 我正想着,身后猛然传来了一道水波的振动,我被水推着向前滑动了十几米。我转头一看,只见那道石门轰然倒在了地上,细沙和水晶的粉末被激起了一阵烟雾。 石门前,三名千年鲛人凶恶的站在门口。我心里一阵恶寒,心想这三个杀神来的太快了。我立刻转回头,再次加快了速度。可是在我转头的一瞬间,令我不解的一幕发生了。 刚刚游出洞口的数名蛙人,分分转回身扬起手中的水下手枪齐刷刷的指向鲛人。 我心中立即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疑惑,“他们疯了不成?那三名鲛人千年都没死,又怎么会是这几把手枪对付得了的?!” 我逆着水流快速的冲着背向石门的方向游去。正当我接近水晶球的时候,凸凹不平的水晶表面刹那间竟荡起了一阵涟漪。转瞬间,我面前的水晶球产生了一个如水的镜面。 我鬼使神差的探出了手臂,我的手指缓缓深入了镜中。我心里一惊猛然抽出了手指,但我的手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在镜子里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我再次将手伸入了镜子,这次却感觉里面似乎有一种力量扯住了我的手,将我向镜子里面拖去。我十分惊恐,但无论我怎么拼命的挣扎,却仍然一点点的被扯入镜中。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八节 我探入镜中后,身体猛然觉得一轻,似乎海水的压力瞬间消失了。 此时我的半个身子还在水晶球外面,我一边挣扎,一边望向远处的三名鲛人。只见三名千年鲛人像是疯了一样朝水晶球冲了过来,任由蛙人的潜水手枪不住的射击,三名鲛人也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我心里一惊,竟然停止了身上的动作。正想着如果他们冲过来怎么办,只觉得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向水晶里猛的一拉,一瞬间便被拉了进去。当我进入水晶的最后一秒,三名鲛人刚好停在了水晶球的跟前。 我心中无比的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绕过水晶球逃掉。如果三名鲛人冲进来,我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没等我多想,只觉得周围的海水变得温暖滑腻,一种舒适的感觉麻痹了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滑腻的液体顺着潜水服手脚的缝隙深入了进来。 “这一定不是海水,难道是油?”我心中猜测着。“但海里怎么会有油呢?难道这奇怪的水晶球是个海底油矿的入口?” 一时间滑腻的感觉顺着手脚在潜水服内部向上漫延着。我摸索着四周缓缓向前移动动着。心想,自己是先进来的,三名鲛人一定在后面,如果自己能先穿过水晶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眼前是一片漆黑,视线似乎是被这油脂状的液体阻隔住了。我继续向前摸索着,眼前仿佛有了一丝微微的光亮。随着光线越来越足,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咽喉中仿佛有些甘甜。我的脚步越来越快,猛然间我竟然奔跑了起来。 很奇怪!在海里怎么可能奔跑?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说我能奔跑,那三名鲛人一定也能奔跑。为了活,我只能拼命的跑。 随着充足的光线不断扩大,刹那间我的眼睛传来一阵刺痛。我失去平衡,跪倒在了地上。缓和了一会儿,我抬起头,竟然看见了蓝天?! 我的身后竟然是我们大学的寝室楼?!我的思维瞬间陷入了停滞!但没等我多想,耳边竟然传来了华阳的声音,“我说化肥,你跪地上练蛤么功呢?” 我怀疑的看着华阳,他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无数种可能在我大脑中旋转,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头绪,杂乱的信息充斥在我的脑海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我没有理会华阳,直接走到了喷泉前面,将脸直接埋去了水池。无数张画面在我眼前飞驰,水中折射的波光就像是放映机在闪烁。我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但那些信息就像小猫的尾巴,总是一闪而逝,却又毛茸茸的撩拨着你的内心。 我身后猛然传来一股力量,我被华阳撕扯了出来,耀眼的阳光再次刺痛了我的双眼。“你疯了?!”华阳惊恐的喊到。 我心里明白,如果你的朋友忽然把头埋进水里你也一样会感到错愕。但,我不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或着说即便我真回到了过去,也总得让我理理头绪吧。 我呆愣坐在水池的石阶上,望向华阳,“今天几号?” “今天是6月26号,端午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再过三天我们就要去东海实习了。这你都忘了?”华阳一阵头大的回答着。 回到了出发的三天前?!这说明这个项目至少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就证明我没疯,我记忆里的事不是我自己瞎编出来的。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造成了这种情况。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将疲惫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接着便感到了浑身一阵酸痛。这种酸痛显然是疲劳过度后突然放松的表现,我记忆里在出发前几天可并没有什么剧烈运动。我心里仿佛抓到了什么。只是还没等我多想,身体没坐稳,竟然仰面栽倒进了池塘中。 当我接触水面的一刹那,只觉得眼前一黑,无尽的黑暗再次袭来。被池水包裹的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深深的海沟,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被滑腻包裹的感觉。 我拼命的挣扎着,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华阳却不见了,眼前也没有了熟悉的寝室楼。 此时我正躺在一张奇怪的床上,床很柔软似乎会动一样,随着我的动作起伏波动。 我的身上仍然是湿漉漉的,但却没有了油腻的不适感,反而觉得很舒服。四周十分的昏暗,当我努力的睁大眼睛的时候我再次震惊了——我竟然在海里,躺在海里的一张床上。而且与我之前感觉的一样,这张床是活的,像是某种低等的海洋生物,因为我能感觉到整张床正在缓缓的蠕动着,甚至能触摸到它身体的弹性。 我猛的坐起身,空旷的四周立刻明亮了起来。角落里,两名侍女提着两盏奇怪的灯缓缓滑了过来。她们的脸长得很漂亮,丰腴的胸部半遮着一挂珍珠编的挂饰。 她们长得充满着魅惑的魔力,如果在演艺圈即便不是大红大紫,也一定是红极一时的艳星。但看她们的下半身,恐怕她们只能出现在实验室或是动物园了。 两条充满美感的鱼尾轻摇着,推动着水波缓缓前行。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说她们“滑过来”而不是走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我心中暗叹,不过很快又有另一个词汇印入了我的脑海——“女鲛人”。 古书中记载过:鲛人,男子凶猛健壮,女子妩媚性感……现在看来,这两个侍女应该是鲛人,那她们手中所提的灯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寻龙灯了。 传说,龙宫豢养灯鱼千万用于照明。他们将灯鱼当做灯芯放入笼中,或是让成群的灯鱼在宫殿中游荡。千万灯鱼在龙宫游曳,漆黑的深海犹如一座不夜的城市繁华似锦。 此时的两名鲛人侍女,既然提着的是寻龙灯,那这里就一定是龙宫了。看来我又回到了海里。 我正想着,两名侍女已经凑了过来。丰腴的胸部正贴向我的脸,我心脏一阵急促的跳动,那两张极美面孔凑近我的耳朵轻鸣了一阵。 这是鲛人的语言?回想我们刚进入海底,用的是打字通话器。仔细想来,在海中无论是声波的传递还是电波,的确都和陆地不同。于是这鲛人海豚似的语言也就很合理了。 鲛人鸣叫几声后,我的头脑里竟然映出射了一段信息。“陛下,宫外的叛军已经攻进了正阳殿,太子殿下要支持不住了。” 两名侍女稳重中带有一丝急切,似乎外面的情况虽然着急,但却并不严重。 我正思索着,侍女的声音第二次传了过来。“陛下,宫外的叛军已经攻进了正阳殿,太子殿下要支持不住了。” “陛下?”在这幽暗的深海,我竟然被称为陛下。难道——我是龙王?!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九节 震惊中,只见活床的肉壁里缓缓吐出了十二块银亮金属,在我的四周环绕排列着。伴随着银亮的光芒,十二块金属像水银一样,竟然缓缓流向了我的身体。 我想抽回离金属最近的双腿,可是双腿却不受控制;我想从床上站起身,可身体却难以活动分毫。“怎么回事?!刚才我还可以动,怎么这次身体竟然一点不听使唤了?!” 眼看着,已经有十块金属攀附上了我的身体。水银一样熔化的金属仿佛像是有生命一样,包裹着我的四肢、躯干,仅仅片刻便几乎附着了我的全身。 床前的侍女低着头,谦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要干预的意思。似乎是等待着她们的大王整理衣冠一样。 余下的两件金属并没有流向我的身体,反而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柄古朴的长剑。从样式来看,应该是春秋时期的赵国剑。身上包裹着的“水银”此时也变成了一副银亮的甲胄,虽然没有复杂的纹饰,但大概的样式也是春秋时代。 长剑成型后,竟然缓缓飞到了我的手边。而更令我不解的是,我的右手竟然忽然握住了剑柄。随后整个人猛的从床上腾越而起,可是我却并没有想去做任何动作。 我猛然间,隐约意识到了一个令我惊恐的想法:“我成为了别人的一部分!”或者说,我正在观看一场第一视角的电影。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电影中的镜头,或许惊心动魄,或许清淡无奇,但无论怎样都只能看,不能有任何作为。你可以跟着主角紧张、狂躁,但对于剧情的发展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刚才回到学校时,我是真实存在的啊?!不过此时,既然完全变成了观众,我倒是放松了下来,毕竟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能谨慎的看着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在幽暗的深海中,我身如鬼魅一般,仅仅一瞬便冲过了这间屋子的门口。或者说动作极快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如一样的龙王。我无法想象龙王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存在,也无法想象他是以何种生命形式,所形成的物种。但作为第一视角的观众,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生命的虚弱。这种虚弱不是在表面所体现的。 我能感觉到,他睡了很久,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甚至几十年。 龙王通过回廊,来到了一座极为宽阔的海底地宫。地宫的石壁上,规律的排列着数条通道,在通道正中间则是一座高大的石门。看着石壁上的通道,不正是我们被三名复活的千年鲛人追逐、逃命用的通道么。由此看来这的确是两千年前的龙宫。石壁上的通道估计是给奴仆或是身份低微的鲛人出入宫殿之用。毕竟在这幽暗的深海中,无法像人间帝王那样随意的修建奢华复杂的宫殿。所以在一个方向修建帝王的主道,在旁边的石壁上开凿出仆人的小路也是正常的。 此时的地宫里,数百名刀剑出鞘鲛人士兵正半围着一个人类。数百名鲛人主要由龟甲 、鳄甲、龙蜃三种组成,正是我们之前在地宫中看到最多的那三种。不过这些鲛人却并不是要围剿那名人类,反而倒像是跟随他一起进来的一样。 我们在龙宫勘探的时候,大致猜想三种鲛人应该是参与夺嫡的三个支脉族群。但我们却怎么也想不到,主导这次宫变的竟然是一名人类。 由于宫变,龙宫内的灯鱼已损失大半,幽深的海水中无法分辨那名人类的穿着和外貌。只能隐隐看见一名完全不同于鲛人的人类身影,他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似一个匣子一样的东西。 龙王面对这出乎意料的一幕,连连发出了几声暴躁的怒吼,雄浑的声波在海水中悠远回荡,仿佛是鲸群的召唤。我深深感受着龙王的心境,与我判断的一致,龙王怎么也想不到冲进来对战自己的竟然是一名卑微的人类。自己身为龙族,叛乱竟然由一名人类发起,没有什么更令他感到屈辱了。如果人类的战争中,由一只动物作为领袖,是不是人类也会觉得恼怒呢?!我想一定是会的。 而且看着人类身后的一众鲛人军队,说明来人不仅是刺杀自己,更是得到了自己子嗣闷得支持。 龙王心意微动,手中的长剑便瞬间变成了一支标枪。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银亮的标枪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冲向了眼前“低微”的人类。在幽暗的深海中,银枪竟然带出了段真空的轨迹,随后便是海水中音波低沉的震荡。银枪在海中的激射速度竟然不逊色于空气中,而且穿过海水竟然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着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面对不断加速的银枪,远处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他将身后的匣子像身侧一甩,自己巧妙地躲开了激射而来的银枪。而且躲开后,他并未停止动作反而更加快速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仿佛知道龙王将要如何进攻,正躲避着什么。 果然,银枪在一击未中的同时,竟然变幻了形态。银枪一分为三,又折反了回来,再次向他射去。龙王仿佛小说中的剑仙御剑,指点江山的气势尽显龙王威仪。不过此时的我却十分的清楚,龙王这种“御剑”极其耗费他的心神。巅峰时期的龙王我没见过,也可能我还会穿越到更久远的时代,可目前的龙王即便没有油尽灯枯,但也绝对没有表面上那样气定神闲。 只见人类身旁的木匣竟然在不断的伸展,看来那并非一只匣子,我不由得想起了刚刚龙王身旁的十二块神秘金属。难道那名人类身后背的长方体也是同样的金属?而且比每一块都要更大一些? 随着不断的伸展,人类忽然躲到了长方体阴影的后面,三支银色的利刃在触碰长方体后竟然明显的一滞失去了原来的方向。龙王也随之一震,艰难的控制三支利刃飞回了身边,重新合成了之前的长剑。而此时的长方体也不再是长方体了,随着继续的拉伸它仿佛变成了一张大网,而且仍然在不断拉伸扩大。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节 此时,随着厮杀的不断升级,龙宫豢养的灯鱼几乎完全消失了踪影,这座宫殿也愈加变得漆黑。我再次感受到了龙王内心的焦虑,他也十分忌惮眼前的那张不断伸展的网。随着龙王再次转动意念,手中的利剑竟然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地下,当长剑再次从地底射出时竟然带出了一股炽热的岩浆。 地脉中沸腾的岩浆似乎被一股力量包裹着,变成了一个个由水汽蒸腾包裹的圆球,像极了现代军用的红色照明弹。 在火光射出的同时,一张银亮如镜,正缓缓伸展的金属面,出现在了人类的身后。大殿明亮的同时,一个青年男子的意识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他命令着三族鲛人放箭射向龙王。顷刻间,几百名拥挤的鲛人,手持长于普通弓弩两倍的海弩,将数百枚弩矢射向了龙王。 看着扑面而来的弩矢,龙王身上的铠甲活了一般,从龙王身上伸出一部分,形成了一面等高的巨盾。而此时人类身后的镜面也继续伸长了近一倍,像一张大网几乎挡住了半数的鲛人。 面对射向自己的弩矢,龙王心中羞怒无比。自己的军卒竟然向自己射箭。震怒之下,龙王周身暴起千百条银丝,每根银丝末端均是银针一样尖锐。仅仅喘息的时间,千百根银丝便穿过了银亮的镜面射向了大殿里三族的鲛人。 普通的鲛人的反应比那名人类差的很远,自然难以躲避。但惊人的是,竟然所有鲛人都被银丝射中了,无一幸免,似乎他们就是用来当靶子的。 瞬间便杀光眼前叛军的龙王也是一阵狐疑,他不仅没有兴奋反而内心升起一阵惶恐,仅仅瞬间便意识到了危机的袭来。 下一刻龙王便试图收回银丝,但银丝的另一端却是一滞。龙王只觉得千根银丝像是刺入了岩石,虽然能拔得出来,但却十分缓慢。这种金属的银丝是在龙王的意念之下,由千万颗独立的粒子自主的在移动,根本不同于普通的拔剑,而此时银丝的另一端却发生了滞留?! 仅仅一个闪念的时间龙王只觉得什么液体顺着银丝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顷刻间龙王便感受到了周身的一震刺痛。龙王已经无法在顾及神铁的珍贵,慌忙截断了千根银丝的联系。由此一变,十二块神铁仅剩三成不足,而那名人类的身影,竟然也同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龙王慌张中又充满了震怒,虽然这是千年以来龙王唯一的危机,但并不代表龙王已经败了。千年前,龙王也曾征战四方,也曾在广阔的海洋中浴血。龙王曾先后穿越了南北的苦寒之海,两次大战遥远的神祗,甚至几乎在北海之北差点殒命。 不过现在的龙王的确已经很衰弱了,而最令他担心的是前来刺杀的人类似乎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龙王更加不能示弱,他必须用自己的力量让所有人知道他才是这片大海的主人,否则即便他打赢了面前的人类,也无法再继续统治整个龙族,更无法震慑那几个忤逆的儿子。 龙王坚信,他还有胜算,因为他并没有看见大厅内三族鲛人的首领。他相信他最得意的三太子,足以阻挡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和自己另外三个养子。毕竟他是自己和那名鲛人女王所生,理应强于他的兄长们。 龙王忍着皮肤各处传来的刺痛,将不足三成的银色铠甲幻化成了一把长刀和几块重要的甲胄。随着水波中一声低沉的嘶吼,龙王的长刀劈向了人类的头顶。人类慌忙用一把近似于匕首的短刃格挡,巨大的力量将人类压得一只腿跪在了地上。 此刻龙王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久违的镇定,可仅仅两秒不到的时间,情势再次扭转。只见人类忽然抽身躲开长刀,左手向前一推,龙王瞬间便觉得右腿传来一阵刺痛。龙王随即扬起右腿,一脚正踢在人类的胸口,将其轰飞了出去。 一丝血迹从人类的嘴角溢出,在海水中晕出了一点殷红。不过没等到殷红散去,人类便再次以诡异的速度冲向了龙王。 “这简直就违反了生物的规律,人在海里怎么可能比鱼还快,简直可以与某些昆虫媲美”,我心中一阵骇然。大多强悍的昆虫,都是骨包肉的结构,当然能够做出一些高强度的动作。 但如果把昆虫放大到人类大小,恐怕其骨骼的强度需要接近金属了。由此可见这名人类的恐怖程度。不过龙王能一脚将其踢出十几米的距离,而且还是在深海的阻力之下,也同样证明了龙王的强大。 人类再次以诡异的速度游弋在龙王的周围,当他被龙王踢飞第三次的时候人类终于停止了进攻。 人类静静的看着龙王,此时三次将他轰飞的龙王承受着剧痛,艰难的扭动着身体。伴随龙王再次的低吼,他右腿和双臂的龙鳞竟然大片的脱落,暗红色的龙血散成了一片血污笼罩着龙王。 龙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或许此刻的伤仍然没有千年前的重,但龙王却从未感到过如此接近死亡。惊恐中龙王陷入了疯狂,他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拼命地寻觅着各种力量和方法,他对死亡又有一些期待,毕竟他活了悠久的岁月,所以他挥霍着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死也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龙王猛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一个狠绝的方法。作为与龙王有着相同感思的人,我内心的恐惧充满了整个胸腔,压抑的感受将我的思绪强压成了一柄利刃,这柄利刃似乎将伴随着龙王最后的杀招透过我的身体冲壳而出。 龙王将最后的银色金属凝练成了数根无比尖锐、锋利的直线,伴随着龙王的一声狂笑,这一道道银亮的直线竟然笔直的冲入了地壳。 龙王挥霍着生命,用恢弘的意识告诉着龙宫之内所有的人,“忤逆少子,欺吾暮年,图吾宫宇,夺吾之位。银幕之坚非吾能破,龙宫之美吾所不惜。千年之流光可毁于一旦,拼我之叛逆同眠于此!待共为鬼魅,成万年之战,定予一众叛逆万年之哀嚎!” 随着龙王的咆哮,大殿之外陆续涌进了百余名各族鲛人。不过等待他们的却并不是惨烈战斗。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一节 只见一道道银亮的白芒再次破土而出,随之而来的是一幢幢犹如柱石一样喷薄而出的岩浆。炙热的岩浆裹挟着黑色的晶体,仅仅片刻便包裹吞噬了刚刚进入大殿的鲛人们。 滚烫的海水与炽热的黑色晶体混合在一起,汹涌的向殿外喷发着。迷漫在海水中的晶体粉末像大火中的烟尘,不仅灼烧着鲛人的皮肤,而且还吸附、灼蚀着他们的鳃。一瞬间海水中不断升腾着密集的气泡,滚烫的海水仿佛炸开了锅。 人类青年不敢做片刻的停留,立即再次冲向了龙王。但这次却不同于以往,他身后巨大的银幕伴着青年飞快地身影像龙王笼罩而去,龙王则疯狂的尽其所能地击打着青年。奈何青年也十分顽强,任凭龙王如何攻击的狠辣,银色的幕布仍旧如期而至的将龙王围裹在其中。 此时龙王身上的三处伤口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三根银亮、细小的短刃分别深深的插在里面。而三根短刃竞像有了生命一样,生出了许多根系,深植在了三处伤口的血肉上,甚至是与骨骼连在了一起。 龙王只觉得双臂与右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当他看向三处伤口时,皮肤已然腐化殆尽,殷红的血肉在周围滚热的海水里渐渐变成微黄的乳白色。 随着熔岩的喷发,龙宫已经陷入了一片末日的景象,但人类却丝毫没有逃离的意思。或许他有保命的法宝,也或许他不畏生死。 不管怎样,都证明了一个答案——屠龙的决心。他一定要杀死龙王。 快要崩溃的龙王彻底陷入了疯狂,猩红的双眼中由恐惧转为愤怒,血红色的眼神紧紧盯着人类屠龙者。但这名人类却并没有任何胜利的骄傲,也没显露出一丝喜悦,仍然操控者银幕一点点包裹着龙王。银色的幕布也几近笼罩了龙王,而仅剩下三成的金属再次回到了龙王的身边。 看着银色的幕布渐渐合拢,龙王却并没有急着向人类进攻。但我的心里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龙王的内心仍然留有一丝狠辣的坚决,他一定还有更加狠绝的招数。就在银色的金属球将要形成时,两者的距离十分接近的时候,忽然龙王将金属插入了自己的头颅,另一端则变成了数根银针像一束细密的触手射向了屠龙者的脑袋。 一切紧紧发生在一瞬间,人类虽然十分警惕的格挡了多数银丝,但仍有一根银丝浅浅刺破了他的额骨。 人类急忙挥手想拔出银丝,但他的手臂却停止了动作。银色的幕布已慢慢合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球体。外面数百名被洞穿的鲛人,此时正被金属球上银色的丝线拖拽着,缓缓没入了其中。 球内龙王已经没有了威武的形态,像一尊被火烤着的蜡像一样,一点点融化的血肉不分。被银丝拖入球内的鲛人尸体似乎跟龙王一样,缓缓地融化着与龙王混合在一起。而人类青年却始终停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而我,却瞬间明白了这一切。 当银色的丝线将龙王与这名人类连接在一起的瞬间,龙王便连接了他的意识。在脑海中,龙王终于占据了上风,也读懂了这场凶险的激战。 这名青年果然宁死也要杀了龙王,而让龙王融化的竟然是青年的血液,所以当银丝射入青年头颅的瞬间,龙王便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杀手锏,以免释放青年的血液。 青年所控制的银色幕布,更是与自己的十二块金属源于一体,甚至是克制自己神器最有效的法宝。所以龙王更无法冲破这个牢笼一样的银球。 困在银球的龙王,只能用额头的银丝遏制着青年的身体。 鲛人身上的银丝渐渐的变成了一根根输送“养料”的“血管”,龙王此时也仅剩下了一颗头骨开裂的头颅与几近残破碎裂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百年、千年,鲛人的血肉已经跟龙王融合在了一起,可以燃烧千年的鲛油已成为了滋养龙王的养料。 而龙王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在脑海中闪烁着这场激战的回忆,并在意识里与这名刺客僵持着——永不停歇,永无休止。 或许他们都已无法继续生存,像两段相互交错的电影不断在光幕中相交、重叠,又各自叙说着不同的故事。 当一部精彩的电影结束时,总会迎来观众的喝彩。但这场波澜壮阔的影像陷入一片死寂时,我的内心却被千年的孤寂与黑暗所侵蚀着。 难道我要进入龙王的世界,继续在这黑暗中沉睡直至死亡?! 不,我没有变成龙王,虽然我能感受他的痛苦感受他的孤寂,但我不是龙王。如果我是龙王,在见到鲛人侍女的时候我会流鼻血;在躺在肉床上的时候会感到恶心;在见到数百名鲛人和人类屠龙者时,会果断逃走。 如果是我——这场大战就不会发生,就不会有这一切! 我没有“穿越”,也绝不相信“穿越时间”。就像以前跟室友讨论穿越时光一样,“过去不可改变”否则就会有个逻辑上的错误:“如果你改变了过去,那么在‘回到过去’这个时间点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需要去改变的么?”改变了过去,自然也就改变了现在。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并没有穿越,那么我就还在这个银球之中。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黑暗中再次出现了一缕阳光。在蓝蓝的天空下,我看到了绿油油的麦田,看到了耕作的农民,看到了泛着波光的河水。但这幅绚烂的画面,却总显得有些暗淡。 绿色的稻田有些杂乱。虽然我很少干农活,但也看得出,这片参差不齐的稻田照顾的可是不怎么样。稻田里的人们正忙着挥舞石铲摘除杂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猛然发现这是一双略显稚嫩的双手,身上穿着一件异常粗糙的麻布衣服,手里还提着一只装蝈蝈的草笼。 “我变成了一个小孩儿?”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二节 我正在吃惊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一阵纤细的雨滴。我疑惑的望着晴朗的天空,明明是艳阳高照,怎么就忽然飘起雨了呢?我环顾着四周的环境,转着转着便觉得有些头晕,忽地一下就躺在了地上。我这还真成了一名稚童了?! 正当我郁闷中,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暗淡的乌云。虽然云不厚,但分散开的面积却十分广阔,而且仿佛是忽然出现的一样。我没有理会牛毛般的细雨,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丝毫没有在意。 可不知何时,天空竟然扬起了大片的雪花。这可是在夏季!虽然说,几千年前的气候,确实与现代气候有差异。但在夏天下雪,我还真是有没想到。 大雪来临,一定要高空温骤降才有可能形成。虽然之前的天气很温暖,但我能确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里一定会变得非常冷。 希望这个“孩子”可一定要快点回家啊!我心中暗想,我可不想在这副身体中挨冻。 然而,我裸露的皮肤上猛然间传来一阵刺痛,似乎是被针刺了一下。但当我看去的时候,却看见疼痛的部位上竟然只压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这雪一定有什么特别! 我看向稻田的远处,一个女人正努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粗布向我招手。从女人焦急的表情可以看到出,我应该是她的孩子。 我没有多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女人。我跑到女人身边后,女人焦急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我跟着女人翻越了一座低矮的山坡,在河流的上游一座向南的坡地上,我看见了一片地穴似的茅屋。错落在山坡上的茅屋,每一座都是一半沉在地下,一半在地面上。茅屋由原木作为支架,泥土和石块垒成墙面,屋顶上盖着茅草。 “石质的农具、半地穴似的茅屋、粗麻的衣服!”我难以置信的,跟着女人一步一步走向了山坡中的一座茅屋。 茅屋前,几根粗大的木棍简单的捆扎成了一道“门”。“门”的外面围着一张厚实的牛皮,将毛屋内遮挡的还算严实。 农妇推开门,独自走到一边。从她的动作看,应该是准备生火煮饭。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石器时代晚期。我很好奇,这个时代该吃些什么。 农妇见我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便跟我说了几句我实在是听不懂的语言。但我的大脑却支配我走到了屋内的床边,并“翻译”着:“让我躺床上好好休息,等一会儿吃饭”。 我心中不由一酸,无论到了哪个时代,母亲都是那样的疼爱自己的子女。而现在,我却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甚至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涉外组织的侦察兵,而且侦查的还是自己国家的遗址。 经历了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变故,我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我心中的恐惧和慌张,也慢慢的变成了对自己未来的焦虑和迷茫。我开始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慢慢地死去,还是最终会找到回去的路?!”我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对于现在的我,或许只有一个词——听天由命。 短暂的感慨过后,我不再为自己的未来做任何打算。既然听天由命,不如就静下心来,静静的去了解眼前神奇的一切。 我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渐渐发觉全身变得越来越冷。我努力将身体裹在一张兽皮里,又在自己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茅草。在茅草中间,兽皮反射的温度逐渐升高,我的额头也出了一层汗珠。 这时,农妇走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而后焦急的从篝火中端来了一碗热汤。 我被农妇扶起来,喝着粘稠的,黑乎乎油汪汪的浆糊汤。这碗汤里面不知道煮了什么,应该有一些动物的肉和么经过筛分的粟米。汤里几乎没有一点咸味,在那个时代盐可不是哪儿都能吃到的。虽然我认为,这汤应该是很难喝的,但口齿中却传来了一阵美味的感觉。 还好,这幅身体的感觉,不是真实的我。否则,在这个时代,仅仅面对周围的环境就已经是一个挑战了。 喝完农妇喂的汤,我幼小的身体再次躺回了兽皮的包裹中。温热的感觉一阵阵刺激着我皮肤的神经,伴随肠胃中的肉香,一阵困意把我带入了舒缓的睡梦。 在梦中睡觉,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久违的舒适令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被一声嘶声裂肺的嚎叫惊醒。我模糊的听见,就在茅屋的门外,有一群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蹲在门后透过牛皮的缝隙向外面看着。 只见一个健壮的男人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向其他围拢过来的人嘶吼着。男人一边胡乱的吼叫,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石铲。这次,并不是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而是男人真的只是疯了一样的吼叫。 此时,我的视线忽然被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牢牢抓住了。昨天的那个农妇? 只见农妇快速穿过人群,竟然笔直的冲向了发疯了的男人。看着农妇的动作,我的心却猛地一阵刺痛。有一个声音在我脑中炸开,“那个头颅的主人,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 只见农妇刚冲到男人跟前,便被挥动的石铲猛地拍在肩头。农妇一个踉跄,接着便被男人一脚踢飞了出去。 我感受到了一团怒火,在我幼小的躯体里蒸腾。但我也感受到了一丝恐惧,控制着我并没有走出这道简陋的木门。 当男人再次挥动着石铲,想要拍打地上的农妇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农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抓住了石铲,而后竟然折断了铲子的木杆,顺势把木杆的一头刺进了男人的喉咙。 温热的血液滴答滴答的顺着木杆流了出来,农妇吃惊的愣在了原地。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或许她自己都想不到,她就这样把一个发了疯的男人给宰了。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迷史 第十三节 短暂的惊惧过后,农妇便慌忙的抢过丈夫的头颅。我想,她一定是吓坏了。 农妇毫不迟疑的走向我藏身的茅屋,但只是刚走了几步,农妇便停了下来。农妇犹豫的看着简陋的茅屋,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两行浑浊的泪水终于涌出了农妇的双眼。从农妇的眼中,我看见了对丈夫的伤心,我看见了对未来的恐惧,看见了她的茫然与委屈。 我心里隐隐浮现了一位老实的男人的影子,我知道他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在这个时代他对家人很好。用现代话说,他是个忠厚、温和的人。一种世界的坍塌感,将我用厚重的悲伤四处挤压着。汹涌的泪水不知不觉中,倾泻的挤压出了我的眼眶。 瘫软在地上的农妇,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远离了茅屋,向村子西边走去。我瞬间意识到,她是要去葬了自己的丈夫,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背负这样沉重的创伤。 或许,我这具身体并没有理解他的母亲,我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怒火在他幼小的身体里澎湃的燃起。我有一个莫名的想法,或许今天的怒火会燃烧这个孩子的一生。 在农夫死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时代艰辛的生活。 在农夫死后,这个原始的村落里接二连三发生了十几次怪异的争斗、凶杀。人们会不知不觉的陷入争吵,会因为一点小事拼命的打斗。无论是在田间耕作的时候,还是在家里或者在村落的小路上,一次不经意的擦肩而过都可能成为一场拼杀的理由。 而那些没了男人的家庭,在这个新石器时代的父系社会中,女人会被重新分配,孩子则大多会面临死亡。 就在我家不远的一座茅屋里,一个刚刚死了父亲的孩子,仅仅10天,就被继父重打了3次。在这个资源贫乏的社会里,人类还没有带上伪善的假面,没有法律的约束,就更别说道德。很少会有人为了养育别人的子女,浪费自己的资源。 虽然,我并不属于这幅身体,但天知道我下次会进入谁的身体,或是变成什么。如果我在这幅身体里死掉了,下次变成一只猪,亦或是没有下次,怎么办?我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状态之中,也不敢想。 我白天跟着这个“妈妈”去田间劳作,到了晚上就睡在那间简陋的茅屋里。我不理解,为什么上次在龙王的身体里只呆了几个小时,而这次却在这个幼小的躯体里呆很久。我不知道在这具身体里到底过了几天,我每次睁开眼睛都觉得是重生一样,但我又明白自己仍就在这幅幼小的躯体内。 又是一天的日落,农妇带着我沿着村子的小路走向我们的茅屋。我望着植物茂密的山坡,将脑海中的思绪飘向了几千年之后。或许在我生活的时代,这里会是一座考古遗迹吧。 我迈着机械的步伐,跟在农妇的身后,猛地一下撞在了农妇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农妇忽然停了下来。 我视线绕过农妇的身体,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挡在了她的身前。从男人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贪婪。 农妇怯懦的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躲着男人狼一样的眼神。 我幼小的心里忽然烧起了一阵怒火,突然从农妇的身后冲了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踢了男人一脚。 但对于男人来说,这一脚甚至还不如被小猪撞一下。男人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用手胡乱的拨弄了我一下,我便摔倒在了地上。 女人焦急的看着摔在地上的我,见到我立刻爬起来,眼神便一缓。然而,没等女人叫住我,我便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疼的大声怪叫,抡起拳头便砸向了我的侧脸,而后一脚便将我踢飞了出去。 农妇一声惊呼,似乎她的心都被这一脚揪住了一样,她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然而男人瞪着贪婪的双目,迎着农妇的怨恨便冲了过去。他张着双臂,一个猛扑便要抱住她。 农妇此时又怒又怕。她死命的抓着男人的胳膊,用力尽全身力气将他扯向一边。原本农妇只是想别让这头野兽抱住自己,可她并没有想到,男人竟然像稻草一样,直接被自己抡了起来丢进了路旁的稻田。 男人重重摔在了稻田里,一片片锋利的草叶划破了他的皮肤,地面突起的石砾硌得他又是一阵大叫。然而他却并没有再次冲向农妇。虽然男人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农妇的怪力却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农妇抱起摔在地上的我,毫不迟疑的跑回了茅屋。 在茅屋里,农妇抱着我左看右看的检查了好一阵。看我没有受伤,又重重的把我抱在了怀里。我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有了这两次的奇怪厮打,农妇的狠辣名声算是在村子里传开了。村里人都说,农妇一定是被山里的恶鬼附体了,哪个男人都要不得。从此,人们总是在背地里议论着,远远看见我们便要赶紧躲起来。 可农妇却十分喜欢这个谣言,至少不会再有人打扰她和儿子的生活。虽然没有人再敢来破坏这个惨淡的家庭,但村子里的风波却并没有平息。 一些莫名其妙的凶杀仍旧时有发生,原因也都出奇的简单,甚至两个红了眼的男人只要相互注视一会儿,就能相互搏杀起来。整个村子始终浸泡在杀戮的热血中,死亡的阴霾始终不曾散去。 一些暴躁的男人,也从起初惧怕我这个悲惨的“母亲”。慢慢的,变得开始跃跃欲试了起来。先是有人在晚上摔打茅屋破败的木门,渐渐的便有人在农妇不在的时候,在茅屋门口排泄。 直到有一次。有三两个男人结伴而行,他们趁农妇不注意,竟然冲进屋子抓起我就往外跑。 就像动物一样,想侵占一头雌性,就要先杀掉它的幼崽。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敲鼓。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的我,但天知道他们弄死我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感觉,我还是否能继续活下去?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四节 我拼命的挣扎着,大声的喊叫着。 听到我的呼喊,农妇拿起切菜用的石刀,一瞬间便冲出了茅屋。 三个男人嘿嘿的傻笑着,他们虽然不敢直接冲向农妇,但他们也不着急此刻拿下农妇。至少,我还在他们的手中。三个男人看着农妇焦急的表情,时不时的在我身上狠抓一下,或是用力的打上一拳,加剧着农妇的慌乱。 看着我幼小的身躯被一拳又一拳的捶打,农妇的双眼似乎都喷出两团烈焰。农妇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仿佛要撕碎三个男人一样。 就在农妇不停的呼喊中,一个男人忽然愣了一下,他立刻低下头。我看到他原本戏谑的表情,瞬间戴上了一副惊恐。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只泥泞的手,此时正死死抓着他的小腿。因为抱着我的男人挡住了视线,我只能看见,那只手的身体,似乎是从地面里爬出来一样。这诡异的一幕,即便是成年的我,也只是从电影里看到过。 我这具幼小的身体“哇”的一声,就被吓哭了。我一瞬间就忘记了刚刚的疼痛,但挣扎的却比刚才猛烈了十倍不止。我胡乱蹬踹着把我夹在怀中的男人。 他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吓傻了,一瞬间便把我丢了出去,慌忙的跳了开了十几米。 被摔在地上的我,此时也忘记了疼痛,飞快的跑向了农妇。但看着脱离危险的我,农妇却并没有从愤怒中抽离出来。长时间的悲伤、怨恨、恐惧、愤怒、疲惫,此时都汇聚成了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三个男人。 我惊讶的看着农妇的眼神,仿佛自己被丢进了幽冥地府一样,彻骨阴冷迅速占据了我的身体。 刚刚那具从地里爬出的泥人,此时正与刚才的男人扭打在一起,那只泥泞的手已经掐住了男人的咽喉。 而被掐住的男人,满脸憋得通红,眼睛向外面突着,他的脑袋被掐的仰向天空,努力的张开嘴喘息着难以下咽的空气。他双手奋力的向外扒着泥人的胳膊,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也没让泥手松动分毫。他再怎样努力也都是徒劳,因为他的手根本就无法握住那双泥泞的手臂。胀得突出的双眼怎么也看不到,他的双手其实已经陷入了一片泥泞。 另外两名男人,此时已经从恐惧中惊醒了过来。看着伙伴痛苦的挣扎,虽然害怕,但最终也勇猛的加入了战斗。只是,他们刚刚触碰到了泥人的身体,就又有两双手从地面扯住了他们的脚踝。 当三个男人,分别被三个泥人死死勒住时,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三名泥人竟然长着同一张面孔——她刚刚死去的丈夫,我这具身体的父亲。 三双泥泞的手紧紧的掐住三个然人的脖子,伴随着农妇一声尖锐的哀嚎,三声听起来微弱的骨骼碎裂声,“咔、咔、咔”脆声而至。三个男人则停止了激烈的挣扎,只是瞪着三双凸出的眼球,难以将眼睑闭合。 农妇一声长嘶过后,疲惫的低下了头,瘫软的身体挣扎着爬向我。三个泥人也化作了三赔黄土,分别盖在了三个男人的身上。 我看了看三个男人,又看了看农妇,感觉这幼小的身体似乎一阵颤抖,竟然哇得一声逃开了一段距离。 农妇看到这一幕,也哇得哭出了声响。看着大哭的农妇,小孩儿犹豫的、缓缓的回到了农妇的身边。农妇猛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孩子,紧紧的抱着她的宝贝。 几天之后,农妇便成了村子里的鬼妇,成了令人恐惧灾祸,恐惧到周围的茅屋都被废弃了。 就在全村人酝酿着,怎样除去这对儿灾星时,一场真正的灾难悄然降临了。 村民的暴躁,仍在持续着。他们的眼神仍旧十分狂热,他们的表情仍旧石峰狰狞。但那些狂暴村民的身体,却像是遭受了饥荒一样。 他们变得越来越消瘦,深深凹陷的眼窝、佝偻卷曲的身体,就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他们的行为,也从起初的躁动,变得只能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唯一能证明他们还活着的,就是那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哀鸣,和那充凶恶的眼神。 我真的感到非常害怕,并不是替他们害怕,而是我自己也开始变得瘦弱、变得四肢无力。虽然我的内心并不狂躁,也没有狰狞的表情,但我摸着自己深陷的眼窝,仿佛摸到了自己的死亡一样。 一些村民开始逐渐的死亡。人们看到死者的尸体是焦黑色的,像是被火烧过的鸡鸭,皮肤紧紧的裹着自己的骨头。表面也像是浇了一层油一样,看起来腻滑、油亮。 直到一天,一个重病中的村民竟然真的燃烧了起来。随着最后的一声哀嚎,大火猛地从她的身体里窜了出来,迅速的烧着了稻草围成的床铺。火苗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她的身上凶猛、迅速的跳跃着,烈焰蔓延之快竟然像点燃了汽油一样。 她的家人甚至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只能惊恐的跑出了茅屋,呆愣的看着整座茅屋被烧成灰烬。 伴随着被烈焰焚身的怪病,人们早已忘了这个村子里还有一个“鬼妇”。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得病的死于怪病,没得病的则争先恐后的逃离了生养自己的家园。没有人再去想,该如何除掉这对儿“灾星”。家都不要了,谁还会去管一个怪异的邻居呢。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是哪天夜里的美梦,让我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我似乎静静的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香,睡得时间很长,仿佛经历了十年、百年。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骏马的嘶鸣,然后便是震天彻底的喊杀声。我看见沙场上不仅有热血的勇士,更有一尊尊由砂石泥土凝聚而成的巨人。 我看见了自己一双有力的胳膊,看见了一匹健硕的黑马,看见了一柄古朴、粗糙的青铜长剑......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五节 “我又穿越了?!” “还好,我还活着,而且是个成年人。”想到这,我感到了一丝安心。可当我回过头时,却再次的愣住了。 一名中年妇人,此时正站在我身后的一架马车上。她衣着所用的布料,仍旧十分粗糙。看得出来距离现代的时间,依然十分久远。可那身衣服的穿法,却不同于任何朝代,看上去十分繁琐。很显然,这一切都代表着,她的地位不同寻常。 而这些,对于经历了三次穿越的我来说,都不足为奇。真正让我震惊的是,“她”,正式那名农妇,我之前的“母亲”。 我仰起头,只见她身后的那面战旗上,扭曲的书写着两个红褐色的古汉字。那殷红的有些趋于褐色的字迹,我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奇珍异兽的血液。我对古文字也并没有任何研究,但我依旧看出了上面写着什么。 那是两个谁都听过、谁都认得出来的文字——女娲! 我更见到了一个人人熟知的传说——抟土造人! 或许,这次我只是久久的睡了一觉,并没有穿越;也可能是我依旧穿越了,只不过是穿越了同一个人的两段人生。可是还没等我唏嘘感慨,突然就觉得身体一轻,接着一个纵跨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在飞驰的马背上,我像一支离弦的羽箭,除了划过耳边的风声,我竟然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噼啪作响。我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像鬼怪一样的变化着。 我的头颅被拉得像蛇一样成了狭长的梭形,我的鼻尖竟然变成了尖锐的利角;我的耳朵长的像两面战旗,在我的脑后高高的扬起;我的手臂变成了两把锋利的刀身,我的手掌则变成了锋利刀刃;我的脊背生出了片片鳞甲,我的双肋展开了一对轻薄的鳞翼;我的双腿长成了巨雕两只钢爪,身后摆出了一条灿灿生辉的长尾。 我随意的甩动着身后刚刚长出的长尾,纵马一跃便从马上飞身进入了沙场。 现在的我就像一只从幽冥释放的凶兽,掌刀劈碎了敌人的木遁,锐角刺穿了敌人的胸膛。 在猩红的鲜血中,我看到了闪烁的雷电,我看到了蒸腾的海浪,我看到了身后的“人祖”女娲驱使着千百个土石巨人征战四方......我看到了自己身着华服,坚实的立于汹涌的浪涛之间,被四方众神朝拜......而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手捧十二块神铁供奉在我面前,让我明白了自己仍是——龙王! 一段段久远的记忆急速的闪过,渐渐淡去的虚影交织重叠在一起。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另一种画面,我仿佛走进了两个相互融合的空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从龙王的身体里抽脱了出来。龙王的一切变成了与我无关的画面,像是一场电影,正落幕似的变得浅白、虚透。而在另一个空间里,似乎又有另一场电影在逐渐清晰。只不过,这次我并没有成为主角,我变成了一个躲在座位中的影迷,心驰神往的观看着。 电影自顾的播放着,里面的主角对我这个唯一的观众,静静的讲述着他千年前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叫悟空,“明悟真我,空彻己欲”。我是禹神的后代,出生于神族,从小就被训练成为一名屠龙者。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从小被放逐到不周山脚,不知道凡尘的俗世,没见过世间的俗人。 师傅告诉我们,龙王自古以来就奴役着人类。禹神治水时,曾进献了很多宝物、生灵,才仅仅获得了几名鲛人的帮助。而龙王却时不时的,欺压屠戮者人类,甚至掘开江河、行云布雨,用大水镇压各个部族。 作为禹神的后裔,我们的生命,便是为屠龙所赋予的。我们从不怀疑禹神所留下的这道神谕。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欢乐,没有悲伤,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甚至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我们身边只有一个又一个,与自己一样孤独屠龙者。这些人中有几岁的稚童,也有几十岁的成年人。 每隔一甲子,所有十六岁以上的屠龙者,便要结成庞大的队伍进入不周山的腹地,寻找禹神留下的神铁。一年之内能活着走出不周山的人,便可以成为神族的勇士,回到中原的部落。而如果谁寻找到神铁,那么他便是我们的领袖,将带领我们完成屠龙的使命。 虽然每次进入不周山,都有人活下来,但却很少有人会回到中原。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没有神铁的离去,才是真正的“放逐”。一个甲子对于人类来说,无异于一生的时间,但在神裔脸上却仅仅能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所以,大多数活下来的人,甚至又回到了不周山的山腹。对于屠龙者来说,这既是禹神给我们留下的考验,也是禹神赠予我们的希望。 进入不周山的那年,我十九岁,几乎是最年轻的。 在不周山的山口,我们有我们有三十五个人。但在行进的时候,除了山口狂风的怒嚎声,却听不到任何一句私语。每个人都迈着挚诚步伐,安静的等待使命的到来。 我们穿过山口,翻越一座雪山之后,便进入了一片淡绿色的盆地。花草从盆地的边缘到深处越来越茂盛,郁郁葱葱的古树逐渐遮蔽了天空的视野。 当进入森林之后,所有人就各自分散开了。没人惧怕危险与死亡,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神铁。没人告诉你神铁藏在什么地方,因为从不周山活下来的人,除了每一代的“师傅”,几乎没人离开过不周山。 在漫无边际的森林中,其他三十四个人很快就消失了踪影。虽然我仍然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远处的人影,但也都是一闪而逝。 我在山林里行进了七天,其他人早已不知了取向,除了夜枭的呜咽,甚至连偶尔的人影也见不到了。我背负着一把铸铁的短刀,饿了就打点野味,渴了就喝点山间的泉水。随着夜晚山雾的弥漫,我渐渐的迷失了方向。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感觉到了真正一个人的孤独。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六节 在深山老林里,你甚至无法判断树木背阴的青苔,所以我每晚只能选择停下来休息。在迷雾中,我盘坐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十几年的苦修,即便是浅睡在微风中,我也能听到蝉鸣、蛙语。 在混沌的睡梦里,一声急促的呼唤传入了我的耳朵,“有没有人,快救我!”一声尖锐的女人的呼喊,在我心中炸响。是我的同伴! 我睁开双眼,猛地从树上跳窜了下去。寻着声音,飞速的奔跑过去。只见一名和我同来的少女,此时正被一群山魈围在了中间。 夜幕中,山魈灰白色的巨大身躯显得有些昏暗,那一呲着獠牙的巨大猴脸格外的狰狞。山魈能长成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在朦胧幽暗的月光下,眼看山魈的猴爪已经握住了少女胳膊,下一秒可能就要将她撕碎生吞。我来不犹豫,只好挥动着短刀冲了过。可就当我快接近猴群的时候,一个疑问却让我放慢了脚步。 “作为屠龙者,少女虽然身手矫健。可面对一群巨大的山魈猿猴,她连武器都丢掉了,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想到这里,我慢下来的脚步骤然停在了距离猴群十丈的距离。 清冷的夜风,吹散了我激动得情绪,我内心的热血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果然过了十几个动作,山魈们仍旧没能拿下少女。我不知道是应该抽身元退,还是询问眼前的少女。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背后瞬间响起了两声砰然有力的落地。两只暴躁的猿猴,直接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答案。 这显然是一个圈套,一个完全埋伏好的圈套。而十丈之外的少女,此刻竟然张嘴对我发出了阴冷的笑声。她身后的几只巨大的山魈,竟也安静了下来,顺从的跟在她身后。如果它们身摇着尾巴,我真觉得它们就是几只驯服的狗崽儿。 看到山魈们粗大的胳膊,我知道如果被它们抓到,后果一定不会像女孩儿那样。虽然我身上流淌着神族的血脉,但我还没磨练的如祖神般强大。我的神经一瞬间绷得紧紧地,冷汗顺着炸开的毛孔渗出了我的脊梁,仅仅片刻便阴湿了衣服。 女孩儿静静的看着我,周围的山魈似乎在等着她发号施令。我毫不犹豫的横着短刀,抡圆了在我身前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猛地向背后劈砍而去。 两只山魈看见刀刃袭来,也是不敢硬拼,左右一闪便给我让出了一条去路。 我看见一击奏效,自然夺路便逃。就算我能劈死几只山魈,但面对这群巨型猴子,最终还是难逃被撕碎的命运。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这跟我同来的少女,怎么就变成了猴子头儿了? 我一边跑着,一边目光扫向两旁的树丛。只见在古树的阴影下,两名屠龙者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树下。而不知何时,又有一只山魈挡在了我的前方。 我加速奔跑,像一只离弦的箭,在向前方的同时死命的劈出一刀。 可前方的山魈,竟然用一支树枝拨开了我的短刀,然后腾挪着身体巧妙地躲开了。我只听到,树枝在碰撞短刀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声金鸣极其刺耳,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我得耳朵。可短暂的金鸣过后,我和前面的山魈都愣住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魈,而是与我同来的屠龙者之一;他手中的拿着的也不是树枝,而是与我手里一样的短刀。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在我眼里会是山魈?如果我这一刀直接劈死了他,或是他砍伤了我,我们会不会也像树下的那两具尸体一样?这女孩儿太狡猾了,或许她的真面目也不是什么女孩儿,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正想着,便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女孩儿和那群山魈。可当我转过身时,女孩儿和山魈却早已不见了,只留下几只枯腐的树干立在那里。 我心中一阵惊骇!我想就是几十年的苦修,面临这种离奇经历的时候,恐怕也难以平复心中的波澜。 站在我面前的屠龙者是名中年人。屠龙者没有相互结交的习惯,我们相互点点头,便一同往少女逃离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对我说,“在上古征战时,禹神曾降服了几名古怪的臣属。在部落混战中,他们杀伐最盛,手段最是诡异血腥,被四方部落称之为‘魑魅魍魉’。禹王定鼎中原之后,便把最后一枚神铁交由他们,守护在这不周山的腹地。 传说千百年后,他们便在这山林之中化作山精鬼怪,始终守护着神铁。他们不敬天地,只敬禹王。所以即便是神族后裔前来寻宝,也只能凭实力夺取,断然不会主动献出。 在上古传说之中,只有‘魅’怪流传最广。传说她善于变化,独自魅惑过很多部落君主,曾凭借于此祸乱过很多诸侯小国,以至于妖名最劣。 我们这次遇到的,应该就是‘魅’。” 按照他的叙述,魅通常都是夜间行动。在这遮天蔽日的古树之中,日光的照耀不足五六个时辰,所以我俩行进的时间被缩得很短。 就在我俩同行的第三天夜里,森林中再次传来的了激烈的打斗声。足足有六名屠龙者在林间混战。短刀早已割烂了他们的衣衫,浓重的血腥味,顺着夜风能飘出几里远。 当我俩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有数十人死在了血泊中。算上之前死去的两名屠龙者和我俩,一共有二十二个人遭遇到了‘魅’的手段。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被她杀害。 此时,她正在一旁的树枝上悠闲的坐着,两条浑圆的小腿正来回的悠荡着,似乎在欣赏着这场杀戮。而周围的树下,蹲着一群体型巨大的山魈,将打斗的人们围在中间。 面对禹神上古的臣属,我不知道是该敬重,还是应该气愤。 这时我身边的中年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人群。然后他竟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这吼声像是洪钟巨吕一般浑厚又明亮。我只觉得身体的血脉似乎都喷张开了一样,不由得也跟着吼了一声。 这一吼过后,我脑海中一片澄明,仿佛心灵遭到了洗涤,我甚至觉得我的神髓都得到了净化。 再看他周围的六名屠龙者,也好似受到了感召,纷纷停止了手中挥动的短刀,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七节 端坐在树枝上的魅,发出了一阵恼怒的低鸣。周围的山魈似乎是得到了号令,纷纷举起巨大的石块向我们砸来。 数十只山魈投掷的石块,虽然并不精准,但被巨石砸到也难免受伤。中年人几个腾跃,率先跳上了高处的树枝。其他人也纷纷学着他的样子,攀上了高耸的树干。 就在我以为化险为夷的时候,那魅妖却发出了一串银铃搬得笑声。 只见身体依靠树干的两名屠龙者,瞬间便被条诡异的藤蔓缠住了。藤蔓像巨蟒的身体一样柔软且有力,被藤蔓缠住的两人满脸涨的通红,两双凸起的眼睛似乎都要爆裂出来一样。骨骼的脆断裂声,咔咔响动着。他们呼吸间便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看见他们的惨状,其他人也纷纷挥动着短刀,劈砍着伸向自己的藤蔓,可周围舞动的藤蔓却越来越多。眼看着一只藤蔓就要缠住了我的双腿,只见高处的中年人拂袖一挥。一阵硝石的味道便弥漫在了夜风中。 硝石的粉末均匀的飘洒在了一处树丛间。中年人随即丢出一根火折子,一团烈焰瞬间变包裹住了我们周围的树丛。 舞动的藤蔓像是被斩首了的蟒蛇。它们奋力的扭动着,却再无力缠向我们。我们每人迅速到的从树上折了一根燃烧的树枝,挥舞着驱散着周围的藤蔓,并顺势点燃了其它的枝条。 在硝粉的作用下,树丛中的火光越烧越旺。我们准备趁着大火的浓烟逃走。 可就在这时候,脚下的巨树却纷纷晃动了起来。几声巨树折断的脆响,响彻了寂静的山林,我们脚下的古树竟然不明原因的折断了。剧烈的摇晃中,我们几个人跳蹿着,随着树干又摔回了山魈的包围。 不知什么时候,折断的树丛中多出了一个人。只见那个人一步步走向魅的身边,似乎是她的伙伴。那人的身形并不高大,但身材去十分精悍。身上不知道裹着什么衣服,感觉像是一层层的裹尸布一样。当他转向我们时,我在发现他可能根本就不能称为人。 在火光的映衬下,我看到他的身上根本就没什么衣服,而是一块块干枯、暴起的皮肤。我们分不清他身上是人皮还是树皮,甚至脸上的五官也只能简单的看出个轮廓。唯一算得上清晰地,是他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似乎被黑色的双瞳占据了大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好像他的眼睛里只有黑夜一样。 虽然没人知道他有着什么样的诡异能力,但危险的气息已然包围了我们。仅仅是看到那个人的转身,中年屠龙者便立刻喊了一个“逃”字。 中年人话音刚落,就率先挥舞着短刀,转身向身侧的山魈突围了出去。所有人也都跟着鱼贯而逃,六把短刀在树林中一阵翻飞。在清冷的月光下,几条银亮的刀影划破了几只山魈的身体,淡淡的血腥味跟着我们几个一路飘散着。后面的山魈一边嚎叫,一边紧追不舍的尾随着。 就在我们穷途陌路的时候,竟然在一片石林附近遇到了三名老者。三个老人其实并不十分衰老,只是头上的几缕白发印证着他们的年龄。他们每人都挑着一旦干柴,健朗的身形看起来十分硬朗,隐隐间竟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在经历了一夜的惊险之后,我们不敢在贸然接近任何陌生人,只能远远的绕开了老人注视的目光,径直的冲进了石林。 身后的山魈紧随我们之后,可当它们接近石林边缘时,却纷纷停止了追赶,只是站在周围不停地嚎叫。就在一只跃跃欲试的山魈跳入石林的一刹那,一名老人放下身上的柴草,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山魈的身旁。 只见老人抽刀出鞘,一道银亮的闪光便穿过了山魈的身体。体格健硕的巨型山魈瞬间就被分成了两半,深红的鲜血泼在黝黑的毛发上,显得更加胶着。其余山魈纵然极度的愤怒,却始终不敢再向前跨出一步,只是不停的发出阵阵哀嚎。 看着老人手里简单至极的短刀,我们都愣住了。“他们也是禹神的后代,是屠龙者!” 我们试探的向三位老人走近着,三名老者却对我们没有半点热情,自顾的甩了下刀背上的鲜血收刀入鞘,再次挑起柴草向石林深处走去。 此时,远处的魅和树人也追了过来。他们看了看地面上,山魈的两段身体鲜血流了大大的一滩。两只古妖恶狠狠的瞪向三名老者,冷哼一声便从另一边,也走向了石林的深处。他们仿佛忘记了我们一样,放弃了对我们的追赶。 我们跟着三名老者走到了一座茅屋前,这应该就是他们结庐的地方。茅屋不算大,有三间屋子相互连接着。老者将柴草靠墙角丢在一边,示意我们在门口坐下。老人打量着我们,嘿嘿笑了一下。 “六十年啦,这里原本住着十个人,可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你们是打算跟我们一样留下来,还是出谷去?” “我们是屠龙者,取不走神铁,出谷做什么?”中年人未加思索的回答着。我们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哦?”老人颔首一笑,说道:“我们禹神后裔,当有不惧生死的豪情,但也不能白白送命。那‘魑、魅’二妖你们都见到了,明天跟着我们三个老家伙,去见见魍魉吧。 对了,还有那个‘鬼娃’。”说完,老者便领着我们进入了茅屋。 在茅屋里,我们六个人终于安稳的睡了一觉,仿佛睡死过去一样。直至老者把我们叫醒,我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我们一行九人,从茅屋继续向石林深处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在石林的深处,一个像小山一样的洞窟笔直的垂入地下,犹如直通九幽地府的冥道,让人不寒而栗。 三位老人领着我们,从一旁的盘旋的石阶盘旋而下。在石壁的半空中,我看到一处山洞长满了缠绕的藤条。 老人说:“那是魑怪住的地方,就是你们昨天见到的像枯木的那个男人。魑怪战力一般,倒是他那掌控树木的能力,让人很是头疼。如果在森林里跟他争斗起来,恐怕谁都难有胜算,即便是我们一起对付他,他也能全身而退。 在更往下点的地方,是魅妖住的地方。这个老妖婆的本事一般,专于变化,能借助毒烟毒雾迷惑他人。记得六十年前,我们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森林里迷失了心智,几乎都是被她诱杀的。剩下少部分,才由魑怪出手剔除,最后只有十几个人来到了这里。”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八节 我们听着老人的叙述,所有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石台,石阶也就此走到了尽头。 石台之前又是一个幽深的洞口,看上去与之前魑、魅住的地方有些类似,石台之外仍是笔直下垂的深渊。 石台足有二十丈方圆,老者走向洞口,面向里面大吼了一声,“魍魉,我们又来了”。 老人吼声刚过,里面便响起了一声低沉的长啸,像猛虎、似雄狮。长啸过后,一道白芒破空而至,但出来的却是一名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手中的长剑流动着一抹寒光,显得十分凌厉,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木讷。跟他手中的长剑比起来,我们手中的短刀简直就是烂铁。我们不由得想起了两个字——“神铁”。 还没等老人说话,我身旁的四个屠龙者便立即冲了过去。只见老人的脸上刹那间充满了震惊,继而也冲了过去。 面对四个屠龙者的突袭,少年木讷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涟漪,但手中的长剑却犹如一道流星划过夜空。璀璨的银光透过了三明屠龙者的身体,在幽黑的深谷中一闪而逝。三名屠龙者像是被秋风吹断的枯枝一样,剑影过后两段身体甚至没来得及流出血液,便分散着滚落到了地面。随着三个人一阵痛苦的扭曲,地面上才流淌出了几滩殷虹的血液。 他们三个人扭曲的躺在地上的时候,脸上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在问,“怎么会有这么锋利的剑?” 另一名侥幸存活的屠龙者,则是被疾驰而去的老人一把扯住了衣领,才没冲到少年近前。 少年一剑斩断了三名屠龙者的身体,却并没有向我们发起攻击。他仍旧是木讷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们几名不速之客。 三名老者看着少年的目光,纷纷抽出了短刀。正当我也要拔刀的时候,老者却原地舞了一套刀法。这令人费解的一幕瞬间泄去了我所有的斗志。 “他们中邪了?”我小声问向中年人。 “不会,我们都没事,他们三个前辈怎么可能中邪?他们既然带我们来到这里,就说明这里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我们静静的看着就是了。” 中年人说罢,我便收起了短刀,静静的看着三人凭空演练。 随着三人的动作,木讷的少年也跟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韵都学得有模有样,就像跟师傅学艺一样。少年虽然眼神空洞、木讷,但动作却极为认真。 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蔑的笑声。“都教了十几年了,还是那几个动作。这鬼娃天生能就擒龙伏虎,学与不学有什么区别。真不懂你们三个小老头儿,浪费了十几年光阴到底为了什么?还是说没本事抢神铁,就在这琢磨收个便宜徒弟? 要我说,你们不如早点滚出不周山,免得哪天魍魉改了主意,弄死你们仨白毛儿。” 魅一边说,一边从我们身边走过,径直的挡住了‘鬼娃’的视线。被称为‘鬼娃’的少年也停了下来,又恢复了木讷的样子。 “哼!”老人冷哼了一声,“没有魍魉,凭你能守住这块神铁?不过狐假虎威而已。” 魅妖,呵呵一笑,“你这白毛儿小孩儿,你魅娘娘当年征战之时,你爷爷还在吃奶吧?我不与你说着虎啊狐啊的。你们不过是想让鬼娃与你们产生亲近,进而把鬼娃和神铁一并带走。我劝你们,还是别痴人说梦了。 我们三个当年追随禹神,现在他老人家也走了上千年了,什么债什么情也都烟消云散了。我们守在着五百年时,还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有人重新带领我们威震四海。但现在,还是别来打扰我们了。” 说完,魅妖便钻进了漆黑的山洞,留下木讷的少年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见他一动不动,便试探的走近了几步。三名老者紧张的向我摆手,让我别接近他。我看着三个老人的动作,便停住了脚步,可是当我再次看向少年的时候,却发现他瞬间变站在了我面前。 看着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睛,我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炸开了一样,一股寒意从我脖颈涌向了全身。三名老人的表情更是像吃了天雷一样,惊得呼吸都停滞了,所有人心脏都紧紧的悬在了半空。 少年愣愣的望着我的双眼,好像可以从中看到另一个世界一样。而从他的双眼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孤独与空洞。那是一个没有颜色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没有感情,没有声音,没有颜色,甚至连黑色都是虚幻的。他的世界几乎是虚无的,没有任何意识的,他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欲望更没有任何感思。 我见少年没有任何危险的动作,便试着举起手。 少年看着我的动作,竟也举着手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两个年龄相仿的手掌在我俩之间,缓缓的对在了一起。他的手也是温热的,只是比我的要冷一些,但并不是什么鬼魅。 贴着我的手,少年的脸上竟然笑了,我侧眼看到三名老者的表情,好像再次吃了个天雷。我另一只手轻轻敲了一下少年手中的剑刃。“嗡”的一声轻颤,少年缩了一下手,又缓缓将长剑送了过来。 我小心翼翼的,感受着清冷的剑锋,觉得这剑刃仿佛是活的一样。我的手指每摸过一寸剑刃,都觉得像是有千万个精灵在回应着我。它们欢快的像夏日的雨滴,噼啪的洒向大地;它们像冬日里的白雪,随着寒风歌唱。 我难以形容当时内心的激动,那是我第一次触碰到神铁。 伴随着山洞中的一声低沉的闷吼,少年怯生生的向洞内走去,并不时地回头看看,像是一个不舍得玩伴的孩子。 少年的身影消失后,三名老者像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瞬间将我围住仔细的检查着什么。仿佛我变成了神铁一样,他们激动得双眼竟然泛起了点点泪水。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十九节 我知道神铁在屠龙者的心中意味着什么,但我觉得这样拿到神铁,是不是有点儿太容易了。容易的就像是在做梦,可禹神的遗命又怎能是一个梦能达成的。 我正了正神,果断的推开三名老者,“神的使命,是要用鲜血换取的。请三位前辈难道忘了,有多少屠龙者死在了这里。” 抛下其余五个人,我第一个转身走上了石阶。他们五个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都淡去了刚才激动得表情。毕竟我们还没有得到神铁,在这不周山的深处,仍是龙潭虎穴一样的险地。 直到我真正拿到神铁后才知道,我们六人离开时的这一幕,全都在魅妖的监视之下。所以,当晚在夜色最深沉的子时,便发生了变故。 一群巨大的山魈,悄悄地越过了石林的边界。借着月色,他们手里挥动着石斧,像原始的军队一样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茅屋附近。 茅屋中惨淡的月光下,中年翻身坐起,短刀的轻颤声顷刻间便唤醒了其他五人。此刻所有人都听到了屋外的异动。就在第一只山魈接近门口的时候,一名老者一脚踢飞了茅屋的木门。 在夜幕中,山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飞转的木门就击中了那只山魈的胸口花。木屑在山魈的四周炸开了花,伴着一声响亮的猿啼,山魈便仰面倒飞了出去。 随着夜空中尖锐的嚎叫,一只只山魈蜂拥向了茅屋的每一个出口。窄小的窗户、柴扉扎成的门口、甚至是茅草铺盖的屋顶,都窜动着山魈狰狞的猴脸。一道道银亮的刀影,清冷的月光被反射的像一颗闪动的宝珠,将茅屋内隐隐照亮。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笼着了茅屋的这一方空间,在徐徐的夜风中很快便弥散了大半座石林。 同时,一阵迷雾顺着淡淡的风,从山间飘来。浓重的雾气夹杂着腐烂的味道,在石林中很快覆盖了这座人、兽之间的战场。 山魈变得更加疯狂,即便被短刀刺透了胸腹,也能凶猛的砍出最后一斧。简陋的石斧在刀锋的撞击中,被劈砍的石砾飞溅。但重复的砍杀中,短刀的刀锋变得愈加的钝锉。卷刃的短刀劈砍在山魈的身上,甚至只能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我甚至觉得,如果力道不强,甚至都难以切开山魈浓厚的毛发。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茅屋里边横七竖八的栽倒了十几只山魈的尸体。山林中的浓雾越来越厚重,我看到屋外的山魈疯狂的以至于发生了骚乱,几只山魈甚至相互的劈砍了起来。 “是魅妖的毒雾!她竟然让这群畜生越过了石林?”一名老者发出了惊呼。“难道魍魉真的要杀了我们?” 另一名老者则否定道:“先别多想,是魍魉也好,还是魅妖自己也好。我们第一次有人摸到神铁,不能就这么死在这。”说着三名老者将我围到了中间,“我们三个活了近百年,早就没什么希望了。今日拼死也得冲出去,保这小子活着。” 说完,我们六名屠龙者便形成了锥型,死命的冲出了茅屋。我身后同来的屠龙者已经被山魈砍断了一只胳膊,他的后背也被粗糙的石斧划开了一道粗大的血槽。屋外的山魈已经损失了近一半,但毒雾之下,他们的精神却更加亢奋。 中年屠龙者一声洪钟般的巨吼,山魈群竟然短暂的呆滞住了。 “好小子,这吼声竟然有了神音的意思。”老者一声称赞,我们几个再次向前猛冲了一阵,此时那名受伤的屠龙者,已不知何时淹没在了山魈的鬼影中。但我们其余的五个人,已经渐渐突围到了山魈群的边缘。 眼看着一线生机的出现,石林中响彻了魅妖的一声啼叫,石林外迅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远处一颗颗赤红的火苗在藤条上点燃,以骏马奔腾的速度窜向我们。在石林与林海的交界处,两名老者不知何时被脚下无声的藤蔓缠住了。燃烧的枝条迅速的绕像了两名老者,任凭我们奋力的劈砍,两名老人还是在烈火中停止了挣扎,迅速烧成了干尸。阵阵人肉焦糊的味道在夜风中弥漫,他们生命的最后只喊出了简单的两个。“快逃”,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遗言。 我们没有时间悲愤,只能拼命地向森林中冲去。当我们进入树丛的时候才发现,就在不远的前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长着一个面容枯槁的怪人。他的下半身与巨树的主干似乎长在了一起,千百跟藤条似乎成为了他丑陋的触手,他的脸上正痛苦的扭曲着,似乎是承受着烈火灼烧疼痛。 “是魑怪!”仅剩的一名老者愤怒的呼喊着,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老人踢点着地面,跳跃着躲避地上藤蔓的缠绕。就在老人即将接近魑怪的同时,数支从巨树上伸展的枝条终于堵住了他的去路,紧紧地缠住了老人的身体。老人借着前冲的力量,猛地挥动手中的短刀,将其投掷了出去。 “嗖”的一声,激射的短刀笔直的刺中了魑怪的腹部。魑怪脸上一阵抽动,但粗糙的树皮中,短刀并没有刺进去多深。千百条藤条的动作只是稍有停顿,便再次的扑将了上来。 我们身后是震天的猿啼,我们面前是妖异的古树。 老人被藤条缠绕的,寸寸骨骼发出了“咯吱”的脆响。他甚至连简单的“遗言”都没有留下,便七窍溢出了涓涓的血液。 我和中年人仅仅又逃出了十几丈的范围,便再次被藤蔓缠住了双腿。就当火光扑向我们的时候,就在背后的嚎叫声接近时候,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一道璀璨的剑影隔断了我们身前的枝条。被称为“鬼娃”的少年打断了魑魅对我们的围捕。 夜空中再次响起了魅妖的一声凄厉的啼叫,魅妖从远处破空而至,一脚踢向了突如其来的少年。少年的反应极快,鬼魅的躲过魅妖愤怒的一脚,以扭曲的角度一剑刺破了魅妖的脸颊。 “鬼娃!”魅妖凄厉的呵斥中,那张俏丽的面容龟裂消散。在细嫩的肌肤下,一张满是细鳞的妖脸漏了出来。就在魅妖准备继续攻向“鬼娃”的时候。“嗷!”一声雄狮的怒吼声,喝止了盛怒的魅妖。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二十一节 我望向身后,一只巨大的狮子驱散了石林中的山魈。在月光与火光的映衬下,我看见雄狮顽石表面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来。雄狮每向前踏一步,地面便微微的震颤一下。石狮的身躯足有一丈高,长有两丈,在狮子的头上长着一副近似人的面孔。“这难道就是魍魉?”我心中激动得狐疑着。 我转过头,就在我心中刚刚落定的时候,“鬼娃”却一剑刺向了我得胸口。璀璨的剑神愈发显得流光闪动,或许是剑刃过于锋利,我竟然丝毫没感受到穿心的疼痛。 我看见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我脑海中充满了焦急,但内心却感到一阵明澈。清冽的剑光仿佛在我的胸中流淌,我好像感受到了“他”的世界。一阵舒缓的倦意流淌在我的血液中,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身体所有的感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石床上。石床上铺了写茅草,让我觉得这漆黑中有了一丝温暖。我努力的睁开双眼,发现这是一个如墨般的山洞,但我却能隐约看清眼前的事物。 在我旁边正坐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黑影石质的身体与那天的石狮无异,但他却没有石狮的利爪与鬃毛,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巨人。“这是什么地方?”我向身旁的黑影问到。 黑影缓缓地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回答后,让我真正的走上了“屠龙者的道路”。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魍魉’,我和魑、魅三人来自很远的西放,在这不周山被禹神降服,从此追随左右。在禹神陨落后,便在这里守护神铁。 过去了千年,我本以为不会有人能取走神铁。十几代屠龙者都曾来到过你们所住的石林,只要到了那俩,我便不让魑魅继续追杀。希望能尽可能的留下禹神的火种。直到二十年前,一对屠龙者夫妇生下了一名怪婴,所有的一切便被打破了。 屠龙者结为夫妇的,在千年来仅有几对。走到了这里,没人再会唾弃他们屠龙意志的淡薄。所生的孩子,养到一定年纪,我便会让魅妖送出山外,可这个孩子却十分与众不同。 怪婴刚出世不久,我便见到了他,我身上的神铁竟然自己飞到了孩子的身上。可见到这一幕,却没人认为他是天命所归的人。因为那个怪婴长了两张脸,是个畸形的怪胎。所有人甚至都不知道该丢掉他,还是该养育他。 怪婴刚出生不久,他背面的那张脸便开始猥琐,并有腐烂的迹象,可神铁却始终缠绕在怪婴的身边。那对屠龙者夫妇也没了办法,竟破天荒的求我帮忙。我在这洞里用神铁划开了怪婴的头颅,一个孩子完整一些,而另一个孩子竟然只留下了像绢布一样的身体。看到这一幕,即便是心如铁石的屠龙者夫妇,最终也崩溃了。 那妇人当天就疯掉了,独自跑出了山外。她丈夫追随去寻她,估计二十年里都死在了山野之中。 那名完整的孩子,在魑魅的照顾下,很快便好了起来。而神铁却融合了那先天不全的孩子。神铁在他的身上形成了四肢,可我知道,那孩子不仅没有内脏,甚至连头颅也仅有不到一半。这二十年来,鬼娃从不吃东西,只是喝一点很少的水。但二十年来,他却像正常孩子一样的长大着。 二十年前,我让魅妖将完整的孩子送出了山外。那天你和他见面时,我就知道,你们终究还是见面了。鬼娃找到了他真正的自己,所以他对你格外的亲切,因为你们本就是一个人。 魑魅不想让你们带走神铁,但他们却不知道,鬼娃见到你之后是一定会跟着你的。可是他最终跟你融合在一起,是我也想不到的。 神铁已经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你离开不周山吧,去完成禹神的遗愿。”魍魉说完,便让我离开这石林的深渊,离开不周山。 魍魉让魅妖给我和中年人带路,就在我们走出另一面山口的时候,魅妖才说出那天夜里围杀我们的缘由。 在千年前守护神铁的时候,他们只是阻拦屠龙者,在山林中很少有死伤。活着的屠龙者大多回到了禹神的村落。直到几百年前,他们都得了一种怪病,身体开始慢慢的衰败。而神铁则能让这种衰败变得极其缓慢,虽然他们的身体开始异化,但神铁却让他们的生命始终维持着。在这种作用下,他们原本的能力变成了吞噬他们的源头。魍魉身上的石皮结的越来越厚重,魑开始变得更像树木。或许是她能力最弱的原因,只有她自己身上的变化最小。 在千年之中,禹神的后代却一代弱似一代,魅最终便打消了献出神铁的念头。她不想让陪伴千年的挚友就这样死去,所以她和魑开始屠杀每一代屠龙者。只要没有进入魍魉的感知范围,他们便合力狙杀所有人。 可最终,魍魉还是选择了死去,她不明白为什么千年过去了,魍魉对禹神还那么忠诚。但她和魑都尊重魍魉的选择,即便是死亡。 我问魅妖,他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魅妖说,“可能只需几年,魍魉就会变成真正的石狮,魑最多能挨住十二年。至于她自己,或是老死山林,或是出谷游历,都等他们死后再说。” 我和中年人在魅妖的引领下,回到了不周山外。此时的中年人已经废了一条右腿,只能一瘸一拐的成了我的随从。他说他叫“太白”。 因为太白思维缜密,做事稳健,所以在回到中原禹神村后,便由太白负责商议屠龙的计策。在神村,我们又等了五年,才终于确定了所有的计策。 出发的前三天晚上,我们见到了一名神秘的海族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坚定。太白告诉我说,他是来自大海的一位神。千年以来,屠龙的计策得以延续,他功不可没。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二十一节 可从他的样貌来看,无论怎么说,我都很难把他和大海联系在一起。因为他和“人”没有一点区别,最终令我信任的,还是他给我的那种坚定。 按照他的安排,我刚入东海的时候,就见到了三个鲛人族的队伍。三种鲛人,共计兵甲一万余名,我们三个月就攻进了龙宫。可自从我进入东海的那天起,却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多年以后,我与龙王封印在这神铁之内,才从龙王的记忆里知道。那个人真的是海族,而且他还是龙王的长子。 上千年里,龙王每隔几年,就会用他强大的精神折磨我一次。只有龙王进入睡梦中的时候,我才能有一时的喘息。我抵抗的强,他就多睡几年,我抵抗的弱,他就少睡几年。最近几十年,龙王更是睡得很短,看来祖神的毒已经快被他消磨的差不多了。 相信你从龙王梦呓中,已经看到了他的一些过往。我被龙王束缚着,估计再过百余年,或者更短的时间,我的躯体就会被龙王的意识所占据。 我感受出你也是禹族的后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禹族的血液传给你。这世上没有神,即便是被神话了的传说,其实也充满着私欲。龙王如是,禹王也如是。随着我意识的涣散,龙王很快就会醒过来。龙王发现神铁之中另外两个龙子后,会第一时间与其厮杀。他会把你当成死去的我,你要做的就是立刻逃出去。 听完悟空的叙述,华斐才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左臂有些轻微的刺痛。他感受到,好像是一根粗大的注射针管插在自己的左肩。一股比自己体温稍凉的液体正缓缓流入自己的身体。 随着悟空意念在自己脑海中的消散,他头脑中再次感受到了龙王的虚影。而他睁开的双眼,此时透过潜水镜却看到了淡红色的血肉纤维在蠕动。 华斐记得悟空最后的警告,让他立刻逃走。他自然不敢拖延,按照记忆的方向,奋力的向铁球外侧滑去。 与此同时,龙王在脑海中的虚影越来越淡,但铁球内的血肉却仿佛凝固了一样,正汹涌的挤压过来。华斐明白,龙王一定是要醒了,他必须赶在龙王睡醒前逃出神铁。 高压的血肉,像是牛腱肉一样紧绷着。但此时的华斐却并没有被压碎,在得到悟空的血液后,他在油腻的血肉中几分钟便触碰到了铁球坚硬的外壳。这外壳在外面柔软的像水一样,但在内部却坚硬如钢铁。 华斐一阵焦急,但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可以变成坚硬的刀刃,只是过程十分疼痛。按照悟空的告诫,一定是神铁已经融入了自己的骨骼。华斐没做任何犹豫,直接用双手艰难的割开了,另外十二块神铁所铸成的内壳。 在神铁球破裂的瞬间,血肉内部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吼声。随即华斐感到了铁壳的一阵紧缩,他半个身体都被掐在了中间。这时,铁壳内响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声音,“你这老不死的,这样了还想封住我们?不如赶紧把神铁传给我们,也好有个善终!” “两个逆子,今天就把你们的身体还给父王吧!” 接着在昏黄的海水中,再次响起了另一个意识的声音,“父王,您可别忘了我龙蜃还在外面。虽然我的念力不及您生前一半,但现在的你,还是交代后事吧。” 龙蜃说完,华斐只觉得身体一松,但头脑中的意识却仿佛炸裂了一样。两种意识的威压,让我的动作更加迟缓。虽然没有了铁壳的束缚,但华斐从中爬出的动作仍然十分艰难。 感受到龙蜃的作用,龙王接连发出了一阵阵怒吼。华斐不知道是深海中声波震荡更加强烈的原因,还是他们意识在大脑中造成的影响,只觉得头疼的像要炸开了一样。 神铁的外壳从血肉的外层消失,转瞬间凝聚成了一杆极长的银枪,飞速的射向地面。在龙王的梦中华斐看到过这一幕,这也正是龙宫被毁的原因。 华斐知道这里有一座深海火山,而龙宫之下的地壳又比较脆弱,所以龙王一定是想再引发一次小型喷发。他忍着脑海的剧痛,焦急的向来时的方向游去。 在几十秒的时间里,华斐已经感受到了海水的热浪。回头向下望去,只见一道赤红的熔岩已经流出了海底。而两名千年鲛人正在血肉之中奋力的搅动着。 随着水温的急剧升高,华斐的身体和大脑都陷入了极限的痛苦。可恍惚间,又突然觉得身体一轻,似乎是什么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来人带着华斐向大殿上方的一处角落游去。在触碰到殿顶时,华斐才发现,顶部的角落有一个狭窄的洞。洞口的负压正急速的向洞内抽吸着海水。华斐被他从后面一推,整个人便被吸进了洞口。借着洞里的吸力,和大殿海水受热的膨胀,他轻松的推着华斐向上游去。 海水的温度逐渐下降着,一股清新的水流中,华斐疲惫的身心得到了最舒适的休息,他终于深深的睡去了。在短短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华斐经历了几段人生的交叠,见证了千年之中,神祗的杀伐。 当华斐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艘船舱里,华阳正守在床边,趴伏着睡着了。 华斐轻轻摇醒了华阳。华阳见他醒了,先是一阵惊喜,而后便做出了禁声的手势。华阳用手比划着让华斐看向周围,只见在不远处的桌椅上,有两个人正趴在桌子上浅睡着。 华斐用微弱的声音问华阳,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华阳告诉华斐,堂叔在刚进入龙宫门口时冲他喊的是,“二十分钟没见到我们出去,就回潜艇准备搜救”。 听着华阳的叙述,华斐心里一阵庆幸。也许华阳现在都不知道,正是这条命令,让华阳躲过了海中的怪鱼。而cell公司的潜水设备足够两个小时的下潜,堂叔让华阳20分钟就撤离,说明他对这次任务的成功也没什么信心。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一章 龙宫秘史 第二十二节 华斐问道:“有没有找到堂叔,或是其他什么人?” 华阳说:“我们在水下,搜寻了两个多小时。在找到你之后,龙宫附近所有大大小小都空洞,都冒出了高温蒸汽。在这个深度,海水沸腾的温度可能高达180摄氏度。所以不太可能再有活人从里面逃来,cell公司便因此停止了搜救。” 虽然华阳说的没错,可华斐还是觉得,身后推他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堂叔。难道堂叔自己没能逃出来么?相比堂叔的死去,华斐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其他隐秘。所以,没有救到堂叔,他的内心却并不如何悲伤。 就在两人聊到如何回学校的时候,华斐觉得自己的右眼角被一道红光晃了一下。华斐望向床边墙壁的一个角落,一个针孔的窃听、摄录机正悄悄地运转着。华斐厌恶的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根本就没想把自己离奇的遭遇告诉华阳,让他们随意拍好了。毕竟,少一个人卷入这件事,就少一分危险。华斐甚至想“打个飞机”给cell公司的人看,不知道在电脑屏幕的另一端,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华阳为了堂叔的失踪,觉得很是不安,但见到华斐的苏醒,心情好了很多。跟华斐招呼一声,便去餐厅打饭了。 在华阳离开1分钟后,这条船上的船长昆扎便走了进来。没等昆扎摆手,两名装睡的警卫,也乖乖的开了。 看到昆扎,华斐礼貌性的笑了笑。 “小伙子,休息的怎么样了?”昆扎表情和蔼的询问着,“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华先生,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搜寻。如果你在龙宫有什么特别的奇遇,希望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我。说不定有助于搜救工作的开展。” 看着昆扎诚恳的态度,华斐觉得自己都快相信了。他努力地做出虚弱、认真的表情,似乎在挖掘着自己的记忆。一字一顿的编造着,海底深处火山的各种物理变化。 这虽然不是昆扎想听的,但他仍认真的牢记着华斐的每一句讲述。 就在华斐讲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船舱中响起了一声“轰隆”的爆炸声。 昆扎一阵吃惊,焦急的拉开门便往外跑。而华阳此时也焦急的跑了进来,不由分说的背起华斐便跑向了甲板。 华阳说,船舱底部的储油箱发生了自燃,现在船底一定破了个大洞。华阳焦急的找来救生衣,慌忙穿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可忙碌中,华阳却怎么也找不到橡皮筏。 华斐则笑着说,“现在的大型船只,底部船舱都是隔离的,就算那个舱整体漏掉了也不会沉没,除非整只船身断掉。”正说着,又是两声轰隆的巨响,在远处的打捞平台竟然也轰然的炸开了花。冲天的火光,映接着天边的晚霞,高空的云朵都照的通亮。 船上、平台上,所有人都忙着救火。在cell公司的规定中,如果没听到撤离的警报是不允许私自离岗的。但警报却迟迟没有想起。 “海上不是有游弋的冲锋艇么?我们直接跳下去。”说着我们便看向了海面。可此时的海面上却没有任何船只,只有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地拍打着左右摇晃的船身。 华阳无奈之下,只找到了几只救生圈,和几条绳索。“前几天搜救结束后,项目就宣布终止了。海面上的快艇和潜水船只都停在打捞平台上。”说着,华阳便指了指平台上。几只小艇和球形潜水器,果然就静静的停放在上面。 华阳拴好就生圈,慌忙的丢下了船,扯着华斐便一跃跳入了大海。两个人在海面上顺着洋流,向西方划了5分钟后,打捞船便传来了一阵吱吱呀呀的断裂声。 随着“嗡~”的一声悠扬而又低沉的轰鸣,巨大的吸引力再次将两人拽入了水中。华斐和华阳在海水里剧烈的挣扎着,随着水流快速的旋转着。两分钟的起伏过后,两个人终于还是浮出了水面。 华斐的身体在剧烈的晃动下,仿佛再次被撕裂了。在沉船漩涡的拍打下,他再次陷入了晕厥。华阳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只能紧紧的拉抓住华斐,用绳索牢牢地困住两个人。 华斐的意识进入了恍惚,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闪烁着那些印在他大脑的画面。他心里明白,一艘巨轮和一艘驳船同时爆炸,绝对不会是意外。鲛人、龙王还是堂叔?华斐陷入了混乱的思考,他此时的脑海里所有的线索都被打乱了,没有任何头绪。 就在两个人在大海中漂流4天的时候,华斐恍惚间醒了过来,有恍惚的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又躺在了床上,而此时的华阳也好不到哪去。华斐短暂的醒来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那已经是第6天了,他们遇到了一艘渔船,也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船长。 就在他们在海上漂流的时候,陆地上接连发生了几次怪事。海鸟变得躁动不安,一些沿海地区的家畜,也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但谁关心呢,疯狗咬人的新闻几乎天天都有,海鸟啄伤游客也只能自认倒霉。 ————番外篇———— 在山东沿海的一座小城,陈浩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用酒精擦拭着脸上被海鸥啄破的伤口。一脸沮丧的陈浩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一只海鸥扑过来啄自己的脸。现在海鸥的胆子还真大,难道我的脸上有鱼么? 这时候电视里正播放着《最强记忆》,当主持人问选手“刚才屏幕上的数字是多少”的时候。陈浩丝毫未加思索的默念着“3798012543................”一串40多位的无序数字,而那串数字仅仅播放了20秒。 “速记”的确可以练习,但陈浩可以肯定他从小到大都没练过,也不可能有这种绝技。因为他从小生活在福利院里,一个干净却阴冷的地方。在福利院,陈浩的生活近似于一名军人或者说囚徒,这之中共同的特点就是“遵守纪律”。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孩子们留着近似的发型,穿着一样的衣服。每个人接受着相似的极其普通的教育,所以说,陈浩当然没学过速记这种特殊的本领。况且,陈浩从小学习就比别人差,脑子总是处于恍惚的状态。当然,他也不是出生就在福利院,至少10岁前他是不在福利院的。但十岁之前的一切,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一节 陈浩出生在北方,一座靠海的村子里。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干燥的空气开始变得湿润,咸咸的海风吹拂着白雪退去后裸露的大地。枯黄的干草,总是在这个时间里随着怒放春风肆意的欢叫着,烧荒的火苗也时常不受约束的在寂寥的大地上攒动着。有时候,一些雀跃的火苗会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或是早来的新燕,跳跃在田间。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转身,哪怕只是一个疲倦的喘息,都会让它们在你的眼睛旁边溜走。当你再次见到这只赤红色的精灵时,它已然成为了一尊强有力的野兽。 就在陈浩10岁的时候,这样一只赤红色的“精灵”,在夜晚吞噬掉了半座村子。听人们说,那天晚上的风很大,大的让牲畜都感到害怕,它们大多趴在圈里低声的呜咽。那天的大火中,陈浩的父亲抱着陈浩跑到村口,让他坐在碾子上。然后便再次跑进火里,去救陈浩的妈妈,然后就在也没有出来过。留下的就只有陈浩,和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老式的相机。 在大火的那天晚上,还不明在怎么用相机的陈浩,拍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一张在黑夜中不需要闪光灯的照片,一个在黑夜中火红的村庄。 陈浩家里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一些远房的叔叔、婶婶们也都不希望白养活一个孩子。毕竟在90年代,那个家家都还不怎么富裕的年代,养一个孩子是个不小的负担。好在当时的政策还不错,陈浩没过多久就被送进了镇上的一家福利院里。但是他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从前的生活,却都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没有爱,自然也会少一些痛吧。 在福利院里,陈浩开始时比较安静。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其他孩子或是阿姨、老师。总是拿着他那个老式的照相机,时不时的透过光圈去观望着这个世界。 直到半年之后,陈浩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有时候他会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大哭,有时候他会拿着照相机独自一人蹲坐在角落里,警惕的望着四周。他甚至在睡梦中站起来对福利院的阿姨说,“有一个跟他一摸一样的哥哥要带他回家。” 从此之后,他便成为了福利院里的一个异类,一个其他孩子都恐惧的人,一个大家不愿意接近的另类。 而陈浩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因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能听到一些低声的瑟瑟的耳语。在睡梦中,总能看见一些似是而非的人影在他眼前晃动,陈浩很想告诉自己这仅仅是梦,是自己的幻想,但他却总是相信梦中的一切,甚至不能自己醒过来。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在白天醒着的时候,看见梦中的景象。所以陈浩总是带着他的相机,希望他能用相机记录下他所看到的一切。 陈浩记得在他13岁的那个夏夜,他觉得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轻声呜咽着他的名字。他揉揉困倦的眼睛,从床上缓缓的起身,却发现周围只有还在睡觉的小伙伴们。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那个声音似乎又从门外传了进来。 陈浩年幼的心里怕极了,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陈浩心中的各种鬼影却并没有出现,等待他的只有空荡的走廊和一声一声充满魔性的呼唤。 陈浩望着走廊幽深的尽头,仿佛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陈浩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向黑暗的尽头走去,但此时却有另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哗啦啦、哗啦啦,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铁连声,甚至隐约的伴随着一声声悠长的哀嚎声在耳畔隐约的响起。 陈浩不敢转身看向背后,但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他觉得如果不看一眼或是不做点什么,那么接下来一定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陈浩猛地回过头,只见数十名像囚徒一样的人满身是血的,拖着长长的铁链正向自己缓缓而来。而他们后面,是跟着一群四肢不全的一群死尸一样人,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移动着。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似乎越来越快了起来。 陈浩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一边向身后按动着快门,一边向走廊漆黑的尽头跑去。他已经管不了在走廊的尽头,是什么人或鬼在轻声的呼唤他了。他死命的像走廊尽头跑去。 而当他快要到达另一端时,透过月光,他仿佛看见了在这里等待他的另一个魔鬼。一个高达近两米的怪物正张开双臂等待着自己,他脸上的皮肤是青黑色的,嘴里长着吸血鬼一样的獠牙,他的身后竟让长着一对蝙蝠一样的巨大翅膀。一个西方吸血鬼的形象,就站在陈浩的面前。 不过吸血鬼这个形象,是很多年后陈浩在电影里看见的。在那个恐怖的夜晚,陈浩是不知到也从未了解过“吸血鬼”这个词汇的。 陈浩猛地摔在了地上,此时这个吸血鬼也扑了上来。极度的恐惧让陈浩反而变得镇定了许多,无论是身后的死人堆,还是眼前的这个魔鬼,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那他还怕什么?既然自己孤独的活着,死又有什么好怕的呢?陈浩觉得,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让别人说他是一个说谎者,所以陈浩在挣扎的同时猛然间按下了快门。 白色的闪光灯,瞬间照亮了黑夜。在闪光灯的照射下,所有的鬼怪似乎都瞬间静止了。陈浩抓住机会,瞬间转向了一边的楼梯,想都没想的就跑了上去。然而,他发现追逐而来的恶鬼反而越来越多了,他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似乎整个福利院的走廊里都充满了鬼怪。而每个房间的门似乎都是紧锁着的。 陈浩一刻都不敢停留的顺着楼梯跑向了天台。此时走廊尽头的那个吸血鬼,已然飞近了自己的身边。魔鬼的一记鬼爪抓在自己的肩头,陈浩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捏断了,殷虹的鲜血顺着自己的衣袖流淌了下来,一阵魔鬼的狞笑在自己的耳边炸响。 (越过番外篇,不影响第二章阅读。)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二节 陈浩猛地一阵蹬踹,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天台的边缘。一阵清风拂过,陈浩望了望六楼之下的操场,那个近十米的花坛此时就像是一个火柴盒那么大。想起刚刚闪光灯的作用,陈浩举起照相机准备做最后的反抗。 而楼梯口的那群恶鬼们,也仿佛是受到了闪光灯的震撼,果然就没有敢再次靠前过。陈浩累的瘫软在地上,靠着栏杆警惕的举着照相机。 一阵阵微风拂过,陈浩就这样和一群厉鬼对立着,不知过了多久,陈浩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芒。应该是东方的太阳升起来的缘故吧,陈浩觉得这阳光是那样的美丽,仿佛是神的光耀一样温暖着自己。陈浩不知不觉间按下了相机的快门,白光闪烁过后,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厉鬼,好像世界都消失了一样。陈浩就那样静静的靠着栏杆晕了过去。 当陈浩再次醒来时,床边坐着这一层的馆长,一名高大的男老师“赵建国”。赵老师手里拿着陈浩的相机,“陈浩,你为什么在走廊里疯跑?能想起什么么?”赵老师语气平和,但声音却非常冰冷。 望着赵老师的眼睛,陈浩感受到了那种平静之下的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确,谁会每天疯疯癫癫的孩子呢,而且还总能搅得整座福利院都不得安宁。 “我昨天是不是很疯狂!”陈浩胆怯的询问着赵老师。 “应该说是前天,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你在走廊中疯跑,而且最后跑到了天台边缘,差点跳下去。”赵老师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描述着,但陈浩却能感受到这种语气中的疲倦。似乎在说,“快别给我们找麻烦了,行么”。 陈浩心中想说的一切,心里想表达的所有恐惧,此时却都咽了回去。“如果死,就让我自己死好了,谁都不要牵连。”陈浩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嘴里却道歉的说着:“赵老师,我只记得我十分的害怕,但却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赵老师,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把陈浩的相机和两张照片放在了他的床边,然后静静的离开了。 陈浩摸索着相机,看了看床边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在走廊尽头的赵老师用胳膊遮挡着闪光灯的光芒,另一张是很多老师和福利院的同学在天台吃惊的望着自己。一定是自己在那天晚上把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当成了魔鬼,然后疯狂的跑向天台,直到自己要跳下去的时候所有人才放弃了追赶。 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和我们想的总是不太一样。但对于那天晚上的陈浩来说,这个“区别”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令他觉得他仿佛是存在于两个世界。他满以为自己是在百鬼夜行中侥幸活了下来,可没想到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陈浩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一切会不会是魔鬼在愚弄他,而他才是那个特别的人。但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唐吉可德》一个被幻觉愚弄的人。 经历了这次闹剧之后,陈浩便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即便遇到多么恐怖的鬼,即便被恶鬼吃掉,即便是别人在打自己,也绝不做出任何声张。如果死,就悄悄的去死好了。” 所以,陈浩从此以后就变得更加沉默了起来。慢慢地陈浩开始被其他孩子议论,被其他孩子排斥,甚至被其他人殴打。在白天得时候还好一点,陈浩还会说一点话,但到了晚上陈浩甚至不敢肯定他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渐渐地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总会有些人拿陈浩去出气,因为大家发现无论怎么打陈浩他都不会还手。 陈浩15岁的时候,甚至有一次被5个孩子围着打了足足一个小时。以前陈浩还会觉得疼,但此刻陈浩却静静的看着他们挥拳的动作,数着他们踢腿的次数,甚至会观察他们的拳头是否有力量,观察他们的动作是否精准、快速。 在深夜,魔鬼咬陈浩的时候,他会看着魔鬼的双眼。虽然,陈浩的目光从惊恐变得茫然,但在茫然的眼神下,他心里却是在认真地审视眼前的魔鬼。或许魔鬼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这个被自己折磨的几近崩溃的孩子眼中,早已不那么可怕了。甚至于第二天,陈浩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从来不当做事一回事。当别人问他时,他也总是说不小心划伤的。 而唯一不变的是,陈浩总是拿着他的照相机。因为,只有透过光圈所看到的世界,他才能感受到一丝浅浅的真实。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陈浩总是幻想着每一张窗帘后面,每一扇门的后面,甚至是他自己的身后,都会忽然出现一个或几个虚幻的鬼影。陈浩对恐惧已经变得麻木了,他执着的仅仅是“真实”。 陈浩15岁的那年,镇里的征兵办人来到了福利院。很多十七八岁的男孩都当兵去了,在90年代末,当兵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和平年代,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在学校上学,然后工作,成家立业。只有那些学不下去的孩子才会去选择当兵。 但对于福利院的孩子来说,相比直接进入社会谋生,能当兵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因为当兵,可以用一种更加自信的方式走入社会,甚至在军队积累一些资历,复员后过上不错的生活。 不过,陈浩虽然读完了初中,但他的年龄却差1岁。福利院的院长为了给陈浩争取了一个当兵的名额,可是废了不少,他跟当地武装部的领导把陈浩的身世详细说了一边,把那个中年人感动的痛哭流涕,这才勉强答应帮着改了1岁。 院长对陈浩说,“军队煞气重,神鬼都不敢靠近,去了军队你这见鬼的毛病就算好了”。 听着院长的讲述,陈浩淡淡的“哦”了一声,但心里却是暖暖的。在离开福利院的当天,陈浩第一次戴上了象征这荣誉的大红花,他也希望自己能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 汽车缓缓地发动着,陈浩这批新兵即将被送往的部队,是内蒙古阿尔山地区的守备区。当兵最苦莫过于戍边,东南的岛礁、西北的高原、云贵的丛林。在古代南方的瘴气、北方的凛风,所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不过对于陈浩来说,这已经不错了,他又不是高干家的子弟。再说,他连鬼都不怕,还会怕吃苦么? (越过番外篇,不影响第二章阅读。)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三节 这几年的折磨虽然把陈浩变得十分内向,但一个15岁的孩子刚来到新环境时总会有些激动。刚刚入伍的陈浩,感受着军营的肃穆,仿佛觉得有一股刚正的力量瞬间倾注进了自己的身体。 “院长说的真准”,陈浩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虽然有的时候,他仍能隐约听到零星的低诉,但他的内心却感觉到安宁许多。 陈浩所在的连队里,并没有老兵欺负新兵的现象。就像历史故事里讲的,戍边的军队大都是百战之师,没得半点弄虚作假。陈浩的连队也是一样,可以说是一支劲旅。虽然军旅的生活比较艰苦,但对于陈浩来说没有什么比安心的睡上一觉更舒服了。 结束了新兵连的适应训练,陈浩被分配到了阿尔山哨所辖区的一个班级哨所。在大兴安岭西侧的蒙古草原上,凛冽的大风每天刮得国旗咧咧作响。虽然陈浩所在的哨所并大,但除了巡逻外,班长每天编排的训练任务却一点都不少。 陈浩的班叫长赵铭,二十九岁,侦察兵出身,曾经在整个兴安盟军分区比武中名列前十。只不过班长为人死板,所以当了十二年的兵,现在也只是一个班长。但对他来说能每天为祖国守国门,每天感受着草原的广阔就足够了。后来陈浩问过他,“为什么不退伍回家,难道要当一辈子兵么?” 班长却只是笑笑说,“当一辈子兵也没什么不好”。 但此时的陈浩,还并未与班长熟到谈家常的地步。虽然班长对陈浩这个娃娃兵很照顾,但训练的时候可是一丝不苟。 陈浩的班里算上班长一共13个人,除了班长之外,每天组成六对进行对练。在开始的几个月里,班长发现陈浩的各项训练都很好,无论是越野跑、射击、枪械、测绘、侦查他都做得十分认真。但一到了自由搏击的对练,每次输的肯定都是陈浩。起初班长认为是陈浩为人老实没打过架,所以反应会有点慢,但后来班长发现和陈浩对练的人甚至都不会受伤。陈浩和其余十一个人对练都会输,也就是说十二个人,怎么比他都排在最后。 副班长李海说,“陈浩并不是反应慢,可能是他过于内向,所以对练的时候从来不敢打人。” 班长赵铭二话没说,扯着陈浩就来到了院子里不大的操场中央。 现在正是初秋的傍晚,战士们正在饭堂吃饭。大家看见班长的动作都急忙的追了出去,“跟班长对练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当大家想拉开班长的时候,副班长李海挡在了战士们的跟前,冲大家摆了摆手。 陈浩刚摆好姿势,班长却连姿势都省了,径直走过去就是一记手锤一样的直拳。 如果是其他人在对练,这记手锤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可以先侧身躲闪,再还以低鞭腿打乱敌人的重心。但对于班长这种出手极重的老兵来说,如果没有那种抗衡的力量,最好还是以防守为主。 陈浩则是在班长的拳头上轻拍了一下,闪躲的同时竟然还准确卸去了拳头的力道。班长没有任何拖拉,每一拳每一脚都是打的大开大合。说白了,跟老兵对练或许班长会谨慎些,但跟这些个小兵牙子,班长自信他们还伤不到自己。所以说,班长的进攻是全方位的而且十分严密,因为他根本就没进行任何防守。 陈浩努力闪躲中,身上挨了几下重拳和鞭腿。但令班长惊奇的是,即便是拳头打在头上,陈浩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自己的动作没有眨一下。 一个人在挨打的时候能保持冷静的状态去面对敌人、观察敌人,说明他有着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或者说他是个高手。但无论是陈浩的状态,还是他的年龄,这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陈浩从小打架,也不可能像一个职业打手那样镇静,况且福利院也不会有那种环境。班长赵铭只能认为陈浩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 班长一记正面踢腿弹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停止了对陈浩单方面的殴打,转身回到了饭堂。所有人吃过晚饭以后,除了值夜岗哨,其余人都去一楼大厅自信去了。陈浩则被班长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小浩,今天跟我对练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还手?”班长说话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了傍晚的暴躁,像是一位稳重的兄长。90年的末的军队,虽然已经没有了那种高唱凯歌的炙热,但军队昂扬的精神不曾减少。 听着班长的询问,陈浩虽然性格内向,但他也很想跟班长聊聊心里话。因为陈浩不仅尊敬面前这位优秀的老兵,他更要当一名真正的军人,服从上级的命令。但是,他该说些什么呢?说他见鬼的事情么?班长会信么?如果不信,他还能继续当好兵吗? 陈浩扭捏着,吱呜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当班长再次投来询问的目光时,陈浩只是慌忙的说,“怕一时控制不好,打伤了战友”。 听到这个答案,班长也既觉得合理,也觉得似乎有点别扭。但是,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陈浩,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对练吧。你放心,哪天我要是让你打伤了,你去分军区比武肯定能立个三等功。”说着,班长带着陈浩走出了办公室,结束了这段对话。 从此以后,班长便成了陈浩的半个师傅,陈浩的搏击技能也确实进步的让人瞠目结舌。虽然在以后的几年中,陈浩依旧没能打赢班长,但除了班长之外,陈浩成了班里当之无愧的“第二高手”。只不过陈浩依旧很少和其他战友对练。 陈浩来到哨所三年的时候,几乎走遍了整个兴安盟的草原和兴安岭西部的山脊。陈浩也从一个孩子,逐渐的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少所里不仅坚持军事训练,还经常帮助附近的村民。 在陈浩19岁那年的冬天,西伯利亚的高压气旋带来了一场几十年一遇的暴雪,军区号召全体官兵就近帮助牧民防寒过冬。班长提前带着陈浩和6名边防战士在草原上穿梭了几十公里,帮附近的牧民搭帐篷、修补牛棚,副班长李海和其余3名哨兵留在哨所执勤。 (越过番外篇,不影响第二章阅读。)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四节 班长领着一行八人穿梭在阿尔山地区的草原上,当他们从最后一户牧民家里离开的时候,风雪已经如期而至了。如果没来过北方的人,一定觉得“鹅毛大雪”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但当人们看见鹅毛一样大的雪花时,就会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茫茫雪原被困死。 八名边防战士,艰难的顶着风雪向阿尔山哨所行进着。在冬季的草原上,即便是越野车恐怕也无法在大雪中前行。但即便是骑马,在暴雪中行走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此时的大雪已经没过了膝盖,马匹是很不愿意行走的。战士们必须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趟雪行进。 班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冬天黑天早,这种天气赶回哨所应该还需要两天的时间。着急也没用,反而会把队伍带入危险中。班长看了看四周的地形,示意战士们趁着天还没黑找个背风山坡搭帐篷。 一个半小时之后,当太阳的光线完全被黑暗笼罩时,战士们搭好了三顶帐篷。由于是暴风雪天气,战士们只能在稍大一点的帐篷里,用小型煤油炉烧一点热水就着几包咸菜吃几块压缩饼干。因为这顶帐篷稍大一点,所以班长、陈浩和两条军犬一起睡在这里,其他六个人则分别睡在另外两顶帐篷。拴马环被钉在距离帐篷外3米远的地方,被三座帐篷围在中间。 随着夜色的浓重,风雪的怒吼声越来越大,温度也开始逐渐降低。帐篷外的马匹为了取暖也开始原地踏着蹄子,相互依靠、磨蹭着。唯一庆幸的是,寒冷的暴雪却不会是温度最冷的,最冷的时刻应该是雪停之后的一两天。不过估计那个时候,也该到达哨所了。 班长赵铭是老侦查兵,不仅战斗力强警觉性也不是陈浩他们几个能比得了的,所以赵铭值后半夜,前半夜由他们几个小兵牙子来分担。这样除了能让赵铭心安些,也能让他们几个休息好,不会耽误第二天的行程。 在赵铭值夜大约1个小时的时候,一条军犬突然睁开了眼睛,警觉的竖起了耳朵,随即另一条军犬也醒了过来。赵铭看了一眼手表,“凌晨1点20分”,他没有急着打开手电,而是整理了一下行装,悄悄地探出帐篷。 帐篷外,风雪小了很多,但仍然飘着薄薄的清雪。大约在1公里左右的距离,两个人正开着强光手电向帐篷这边跑来。赵铭看着远处的人影,压低声音喊了一声“警戒”。赵铭话音刚落,只听见三个帐篷里的7名战士,迅速的整理着装备。不到30秒的时间,三个帐篷中,便悄然的闪出了7个人影。 虽然1公里的距离并不长,但因为风雪的缘故,远处的两个人足足走了20多分钟。远处的光点渐渐变大,两人的形象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们每人手持一把笨重的强光手电,穿着破旧的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厚重的毡帽。在两个人的右后方,一条体型健硕的狼狗跟在右侧的人身旁。狼狗的目光很锐利,毛色灰中带黄。从狗的体型和毛色来看,这条狗有点像德牧但差异却很大。 灰色的狼狗看到8名战士,一声都没有叫甚至没有一点骚动。这应该是一条性格沉稳,而且训练优速的狗。 包括陈浩在内的7位战士分散站在班长赵铭的身后,赵铭冷冷的望着两个人足有10几秒。毕竟在这么大的风雪里,出现在这荒芜的草原上是极不正常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对面的两个人也有点摸不准8名战士的身份。 与解放军战士相比,平常人的气势终归是要弱一些的,即便是心存戒备但心里状态还是难以跟军人相比。最终还是两个人先开口,“我们是兴安盟西部的牧人,因为这次放牧的距离比较远,羊群在暴雪开始的时候被一群狼冲散了,而且损失了2条好狗,请帮帮我们吧。让我们平安度过这场大雪就好。” 赵铭虽然戒备着,但帮助牧民是边防战士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赵铭立即表明了身份,“我们是解放军边防战士,你们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安全的带到村镇。到时候你们可以自己回到西部的牧场。”说完,赵铭便布置两名牧民进入了自己的帐篷,然后让陈浩去旁边一顶帐篷去休息。在赵铭转身的时候,暗暗地向陈浩打了一个警戒的手势。但在黑暗的光纤中,另一名牧民的脸上,一抹惊愕的神色一闪而逝。 这个夜晚在北风的吟诵中渐渐度过,当东方的光线缓缓亮起时,天空的颜色却还是灰蒙蒙的,因为大雪并未停止。 大约早上7点中,战士们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营地后开始继续向哨所前进。一夜的暴雪过后,大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在厚厚的大雪中,战士们每小时只能走5公里多一点的距离,而且十分吃力。赵铭原本计划用两天时间回到哨所,现在看来,可能要三天了。 在怒嚎的风雪中,战士们很难张嘴说话,只能沉默着在风雪中重复着迈步的动作。时间久了,仿佛每个人都停留在一个独自的世界,只有四肢传来的阵阵寒冷提醒着他们,这是在行进的路上。慢慢地,每个人的思绪都开始由着自己的大脑开始飘散,或许内心想念着亲人,或许内心怀念着儿时趣事,也或许心里哼着歌。 有科学研究表明,人的头脑始终都是在运转的。只不过有时候活跃、有时候平缓一点,但不管怎么样,大脑是很少停下来的,即便是睡觉,多数时间也会做梦。尤其是一直在重复一个动作或无聊的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比如像这种雪天行军,人们很容易陷入个人思绪,而达到忘我的境界。而此时的班长赵铭,由于昨天是后半夜值夜,现在甚至有了一点困倦的感觉。不过,赵铭毕竟是侦察兵出身,即便是睡觉,警惕性也十分的高。 (越过番外篇,不影响第二章阅读。)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五节 就在大家都神游四海的时候,一大群草原狼悄然的展开了一个长达近一公里的包围圈。 当太阳缓缓滑落到了天空的西侧时,大约有二十几条毛色灰白的野狼,从各个方向悄悄收窄着包围圈。 班长赵铭最先发现,在前方400米左右的距离,大雪中有三个移动的灰点。虽然天空的大雪遮挡着人们的视线,但草原的狼是灰白色的,所以并不难分辨。 三条草原狼在逼近了200米之后,没有再靠近,而是在队伍的正前方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徘徊着。队伍向前走一点,灰狼也向前走一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三条灰狼的奔跑移动着。 陈浩猛然想起了一段初中时的古文,“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缀行甚远。”此时的情形与《狼》中所说的简直一模一样。文中最后一句说的就是,“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想到这里陈浩立刻回头,只见十几条灰狼正从周围的山坡上俯冲下来,而远处的低洼处也有几个隐约的灰影游曳潜行着。 陈浩迅速举起步枪毫不犹豫的射向了最先冲过来的一条灰狼。战斗发生的时候,枪声就是最好的信号。陈浩开枪后,其他战士也迅速转身,十几声枪响过后,在茫茫雪原上留下了两条草原狼的尸体。 不得不说,即便是在厚厚的雪中,狼的动作仍是十分灵活的。几百米的距离,想准确地射杀这些灰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枪响过后,俯冲而下的狼群迅速散去了。 战士们射击的时候,班长赵铭并没有转身,此时他仍旧盯着远处的三条灰狼。三条灰狼见到后方偷袭不成,也拉开了与队伍的距离,由200米变成了400米。 “这三条狼一定是头狼”,战士王强肯定的判断着。“这畜生莫不是成精了?”“大家看,这三条狼始终盯着咱们,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班长赵铭皱起了眉头,对7名战士严肃的说道:“这么远的距离,狼又是趴伏在地上,只要盯着咱们的动作,枪是很难打到的。这三条狼是头狼,而且是非常狡猾的头狼。野狼这么吊着咱们,就是要消磨我们的意志和警惕,当我们防守薄弱的时候,就过来吃掉我们。所有人给我打起12分的精神,坚持几天就回到哨所了。”说完,班长举起步枪示威的向三条野狼开了一枪。 虽然这一枪没能打中野狼,但野狼也只是堪堪躲过班长的射击,弹痕仅仅落在野狼身旁两米的距离。野狼凶性虽强,但面对如此精准射击也不敢托大。枪响过后,三条野狼再次退了200米的距离,远远地在山坡另一端观望着这边的动作。 迫于狼群的骚扰,队伍行进的速度再次被放慢,赵铭三天回到哨所的计划拖到了四天。生活在草原中的人都明白,遇上狼群将是一件多麽恐怖血腥的事。当兵十几年的赵铭再清楚不过了,他也曾跟战士们讲述过草原的狼群,但从现在从他们的眼神里赵铭却感受不到应有的警惕。 傍晚,赵铭重新安排了值夜的排序,原本的单人值夜变成了双岗。赵铭甚至用了整整一个小时去强调狼群的进攻能力,但现实仍旧比他想象的残酷,因为这一夜,他们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合眼。 狼群将包围圈缩小到了200米的距离,并一直围绕着营地不断的嚎叫、奔跑。虽然距离缩短到了200米,但漆黑的雪夜却让战士们无法进行有效的射击。大雪中灰色的野狼仿佛融入了这如墨的夜色中,白色的雪花被夜色染成了灰色,矫健的狼群在茫茫的大雪中像是一条灰色的河流围绕着营地。 班长赵铭始终闭着双眼,尽可能的睡眠让自己恢复精力。在危机中能成长的只能是一个人的气势,至于生存技能那是平时该学的。所以赵铭没有强调战士们该如何休息、如何面对狼群,在危险中每个人都自己调节着最佳的状态。 狼群徘徊了一夜,却并没有发动任何进攻。虽然营地里的战士也没有开一枪,或是发出任何声音,但一种军人的肃穆让狼群感到了一丝恐惧的气息。狼群连续的徘徊了两个夜晚,不断地提醒着战士们危险的存在,原本已经放慢的脚步,只能再度放慢。 第三天的夜晚狼群依然就跟在队伍的旁边,班长赵铭紧紧的盯着狼群的动向,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的呆坐了3个多小时。连续三天两夜紧绷着的神经已经让战士们疲惫不堪了。赵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出神的眼眸中却透出一束凶煞的目光。 就在一条狼试探着越过200米的距离时,赵铭突然扬起步枪,子弹上堂和扳机勾动的声音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那条灰狼前一秒还在茫然的奔跑,瞬间便倒在了茫茫的白雪中。 随着这一声枪响,战士们与狼群之间看似和谐的互动,一瞬间变成了激烈的碰撞。战士们纷纷举起步枪向狼群射击,狼群也向营地发起了冲锋。在十几声枪响之后,战士们拔出了手枪和军刀。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了寒冷的空气,在北风的怒嚎中一朵朵殷虹的冰花在白雪中炸开。 当阳光重新照亮草原的时候,营地周围留下了七条狼的尸体,战士们的身上也都留下了一道道恐怖的伤口,庆幸的是大家都还活着。但之前的安逸也随之结束了。 行程的第五个白天,狼群放弃了之前的试探,而是时不时的进行近距离的骚扰。哪怕是冒着被射击的危险,一条条灰狼也不断地进行近距离的挑衅。他们知道,经历了昨晚的恶战,人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连续三个日夜没有睡觉的战士早已经精疲力尽了。 赵铭知道这场战斗所带来的结果,但他更知道,如果再拖一个晚上由狼群发起进攻,恐怕会在两天内拿下这个小队。赵铭只希望,战士们能多坚持1天就好,他们就可以顺利的到达哨所。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六节 第五天的夜里,狼群进行了最猛烈的进攻,四面八方冲过来的灰狼多达三十余条。在狼群近距离的冲刺下,8条步枪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威力。仅仅过了20秒,步枪闷响便被清脆的手枪所代替。在20秒的时间里,步枪刚好打出了16发子弹,雪地中只留下了3条狼的尸体。 中的狼不仅纪律性强,而且异常的凶猛、顽强。只要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它们就还会扑上来,咬住你的身体。甚至有一条狼已经被子弹打穿了脑壳,但狼嘴却依然咬着战士的胳膊不放,这名战士最终被另一条狼咬断了脖子。 这场人与野兽的战争仅仅进行了3分钟不到,便倒下了3名战士与10几条灰狼。赵铭与剩下的4个人拖着战友的尸体,迅速钻进了2名牧民躲藏的帐篷。帐篷里那条狼狗嗷嗷的叫着,警惕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情况。 两条军犬此时早已经英勇就义了,外面的马匹也挣扎着做出了最后的嘶鸣。战士们警惕的守着帐篷的四周,防止灰狼钻进来。 在短暂的厮杀中战士们虽然做好了准备,但狼群进攻的速度还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快得甚至无法更换手枪的子弹。战士们的身体被撕咬的血肉模糊,破烂的创口传来阵阵肿胀的疼痛。每一个在草原生活的人都知道,狼的可怕不仅仅是它们凶狠,而是被咬伤后伤口被细菌感染慢慢地死去。狼的唾液中含有多种细菌,比如一匹马或黄羊被狼咬伤后,即便成功逃脱,狼还是会一直追踪它。因为狼知道,这只被咬伤的动物会因为伤口溃烂而慢慢死去。 战士们身上的伤口不仅血肉模糊,而且是身体多处受伤,如果不加以治疗恐怕挺不过三天。陈浩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了,因为几天前的那次袭击,他已经被一条狼咬过了。 帐篷里,牧民的那条狼狗仍在低声嚎叫着。赵铭隐隐觉得这狗叫的有些不对,还没来得急多想,只听到帐篷的一角“撕拉”的一声脆响。帐篷的一角被三条狼合力的扯开了。 瞬间5声枪响,撕裂帐篷和将要冲进来的一共4条狼被分别打爆了脑壳。只不过当枪响的时候,一条狼竟然从另一侧帐篷底部的缝隙钻了进来。那钻进来的狼赫然是白天与赵铭对视的头狼,头狼钻进来后并没有扑向身边的战士,而是直接扑向了赵铭。 陈浩是第一个发现身后有狼的人,但发现的时候,头狼已经凌空飞起了。陈浩来不及提醒赵铭,只能伸出自己的胳膊挡在了赵铭的身前。灰狼一阵恼怒,直接咬住陈浩的胳膊。它哪想得到,陈浩竟然不怕疼似的任由灰狼咬住自己的胳膊,然后左手拔出军刺直接扎穿了头狼的脑袋。 而另外两条埋伏好的头狼此刻却正好从帐篷的裂口冲了进来。只是它们没有想到,那只溜进来的同伴不仅没有成功,甚至直接被秒杀了。4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了另外两条头狼。头狼想退出去,却被身后的冲过来的几条狼堵住了,一瞬间帐篷中又挤进了5条狼。 随着数十声枪响和狼嚎过后,血泊中又倒下了一名战士,而涌进来的5条狼也纷纷躺在了地上。这时一阵猛烈的北风,直接将帐篷从裂口处掀翻了。围在帐篷周围的余下十几条狼瞬间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三条头狼。没有了头狼的指挥,其余十几条狼不仅没有发起最后的进攻,竟然一瞬间的四散逃去了。 此时班长赵铭终于松了口气,然而片刻之后一阵悲愤便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陈浩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眼泪,在他的世界里,在军营这三年他有了自己真正的朋友、兄弟;他不再害怕黑夜,不用再被魔鬼骚扰,甚至学会了搏击成为了一名无畏的军人。但朝夕相处三年的战友,没有倒在防守边疆的岗位上,没有倒在与敌人搏斗的战场上,却倒在了一群狼的厮杀里。 赵铭看着躺在地上的四名战士,作为班长的他虽然也很痛心,但他还得把其他人平安带回去。赵铭知道现在最紧急的是要给战士们救治伤口,如果晚了,即便他们四个没有被野狼杀死也一定会死于伤口感染。 赵铭立刻拿出通讯设备联系哨所,希望班副王海他们能来接应、急救。毕竟距离哨所还有1天的距离,如果王海他们来接应,估计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做出相应的急救。 只是让赵铭没想到的是,王海在报话机另一端说:“之前分军区发来通讯,通报了一批非法越境的武装分子,在前一个哨所发生激战。现在被打散的武装分子有4名在咱们阿里山哨所被擒获,2名边防战士受伤。所以,很难分派人手接应你们。” 听到这一消息,赵铭的内心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更是猛然想起,两个牧民的那条狼狗的怪异表现。“那条狗奇怪的嚎叫声,并不是因为狼群的攻击而躁动不安,而是母狼一样对公狼的勾引。那是一条母狗,或者说狼和狗的杂种,所以那三条头狼以至整个狼群才会一直跟着他们。” 而听到王海报话的不仅有四名战士,也有同在一个帐篷的两个牧民。此刻一名“牧民”正将左手的手枪抵在赵铭的后脑,右手的另一把抢指着其他三名战士,另一个人则用绳子将满身伤痕的战士紧紧的困住了。 “赵班长,麻烦你请在就我们一次,我们要交换人质!”说完,牧民一枪直接打碎了电台,切断了我们与哨所之间的联系。然后飞起便是一脚,直接踢翻已被狼群重伤的班长赵铭,接着熟练地扭动着赵铭的胳膊。只听“咔啪、咔啪”两声,班长的胳膊便被卸掉,失去了反抗能力。两名牧民环顾了一下其他人,看着还活着的四名士兵几乎都失去了反抗能力,便安心的靠在一旁睡去了,只让那只狼狗看着四个奄奄一息的战士。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番外篇——第七节 陈浩看着身边死去和将要死去的战友,仿佛他又看到了13岁时那张证明自己疯了的照片。陈浩甚至幻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仅仅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夜色的朦胧中,一种久违的恐惧再次涌入了陈浩的内心,这是当兵三年以来陈浩第一次感受到13岁那时的那种恐惧。陈浩把身体缩成一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此时的陈浩不仅感受到了大雪的寒冷,更是几乎熄灭了内心的火焰。 狼狗看着瑟瑟抖动的陈浩嗷嗷的叫了两声,好像是在呵斥着陈浩,被吵醒的暴徒站起来恼怒的踩向了陈浩的脑袋。 屈辱中的陈浩漠然的望着前方,陈浩仿佛是没有感觉一样,任凭暴徒向自己肆意的泄愤。但他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的却是班长赵铭那张疲惫、青紫色的脸。一个声音不由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呐喊,“陈浩!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不是幻觉!如果是幻觉,有班长在,一定会阻止你,现在班长都快死了,你还不明白么?!” 陈浩心里猛地向被一只锤子砸中一样,陈浩似乎明白了,那种恐惧正是源于他的犹豫,源于他的诺如,不够坚定。 暴徒见陈浩没什么反应,觉得刚才可能是死前的抽动吧,便转身回去继续睡觉了。 陈浩的胳膊、双手被紧紧的捆着,想挣脱开是不可能的。陈浩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的手腕却传来了嘎嘣的一声微弱的脆响,似乎是筋骨扭动脱臼的声音。 灰色的狼狗抬起头看了看表情的呆滞的陈浩,见他没什么反应,继而又低下头继续睡去了。 狼狗刚低下头,陈浩反捆着的双手却松开了。随着绳索的松脱,陈浩右手猛地抽出小腿隐藏的军刀,嗖的一声丢向暴徒的咽喉。 “噗”的一声闷哼,暴徒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便死去了。躺在地上的狼狗一瞬间便发现了陈浩身上的变故,嗷的一声便扑向了陈浩的胸膛。 陈浩微微侧身,任由狼狗咬住自己的左肩,跨步冲向刚死去的暴徒。 听到狗叫,另一名潜睡的暴徒也从梦中惊醒了起来,习惯性的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当他模糊的双眼锁定陈浩时,陈浩已经从死去的暴徒腰间拔出了手枪冲到了他的面前。 惊醒的暴徒手枪指向陈浩的胸膛,而陈浩的枪也指向了暴徒的眉心。暴徒心中一阵,刚要说什么,却只听到“嘭”的一声。面对生命的互换,暴徒最后一秒钟想的是侧身躲避,而陈浩却丝毫没有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暴徒的尸体径直的向后倒了下去,陈浩的胸膛也被一发子弹贯穿了过去。但陈浩却并没有倒下,而是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肩头,再次扣动了扳机。咬住陈浩肩头的狼狗似乎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倒下去了,便被陈浩一枪打穿了头颅。而那颗打穿狼狗头颅的子弹,也同时穿透了陈浩的肩骨。 夜空中的两声枪响,短促而又尖锐,但在陈浩的耳中却变成了一首最安神的曲子。陈浩听着子弹动听的音乐,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安宁伴着困意席卷而来一样。 陈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6天之后的事了。那天晚上,暴徒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胃。好在那天夜里凌晨的时候,大雪便停止了。为了抓捕暴徒,分军区直接派遣了直升机进行搜索。陈浩他们四人也被直接送到了军区医院。 但战士小王却因为感染过重,在12天之后还是死去了,还活着的三个人也多少留下了一些残疾。班长赵铭的右臂韧带和软骨造成了多处不可复原的挫伤和骨折,另一名战士也因为感染过重而治疗的整整一年,而陈浩的胃部更是穿了一个大洞。 经过了这次奇特的战斗,班长赵铭和另一名年长一点的战士直接退伍回了老家。而临走前,班长特意向上级领导反映了陈浩的英勇表现,这让服役未满的陈浩,最终留在了分军区,成了后勤工作的一名小干部。 陈浩当的是五年兵,五年之后陈浩二十岁,复原后先分配到了河北邯郸,然后工作调动到青岛,在外面又漂泊了5年,最终陈浩还是回到了那座生养他的小城。 陈浩经历了军队历练,陈浩已经从十几岁那个胆小懦弱的孩子变成了一名自信坚毅的战士。自从杀了两名暴徒之后,陈浩彻底的丢掉了心中的恐惧。虽然他有时仍会听到一些喃喃的耳语,但却再也没有怀疑过自己见到事物会是幻觉。陈浩相信,如果他再次见到13岁时的那场“百鬼夜行”,他一定能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陈浩此刻坐在电视机前包扎着伤口,在震惊自己突然学会了速记的同时,那种久违的耳语骤然间变得清晰了很多。陈浩感到很惊奇,儿时的他虽然每天都能听到这种耳语,但却从未感到如此清晰过。但听了一会儿,陈浩又觉得不对,这种耳语的节奏和频率都和小时候听到的不一样。小时候听到的声音似乎是某人在跟自己说话,但现在听到的更像是电波,虽然清晰但却很杂乱,而且声音非常小似乎又不是从耳朵里传过来的一样。 片刻过后,陈浩的大脑瞬间变得一阵澄明,感觉自己的头脑比以往清晰了很多,一瞬间有很多画面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他看到了一对青年男女抱着自己,看着那个女人喂自己吃饭,看着那个男人领着自己出去玩,他看见了他的父母,他的过去。陈浩哭了,他看见了10岁那年的夏夜,看见了那场大火,看见了那红通通的山村。 短暂的悲伤过后,陈浩的眼睛瞪得像被人用手扒开了一样,脸上一下子布满了震惊的神色。他看见10岁的自己在医院里,被几名带着口罩的医生连了很多根电线。 陈浩10岁的时候是1995年。在1995年,电脑的显示器还是黑白的,一些小城市的街道上甚至还没有公用电话亭。但在那间医院,陈浩看见的医疗设备非常先进,让陈浩仿佛觉得穿越到了未来一样。如果不是看见自己10岁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发现那是15年前。 只见一个带着口罩的高大男医生,手里从一台针式打印机中抽出了一张表格。男医生看过数据后,愤愤的将纸揉成了一个团,“还是不合格,再做一次”。而后,陈浩就看见自己在椅子上,再次的闭上了眼睛,抽搐着摇着幼小的脑袋。而那名男医生——正是自己在福利院的老师。 陈浩只觉得房间里的墙壁一阵旋转,紧接着便是一阵全身的刺痛。陈浩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真切的疼痛了,这种全身的针刺感仿佛是发自自己的内心,从自己的血管、骨头、每一根神经蔓延至全身。仅仅10分钟不到的时间,陈浩感觉好像过了一年一样,恍惚间便昏倒在了沙发上。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一节 就在陈浩晕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华斐和华阳两兄弟所在的渔船终于缓缓驶回了港口。 重新站在陆地上,两个人觉得如获新生一样。虽然满身的伤痛,让他们走路仍有些踉跄,但好在他们没少什么零件。跟其他失踪人的相比,他们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渔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华斐却不知道这次的大难不死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好心的渔民给他们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两兄弟穿着带有淡淡鱼腥味的衣服,由衷的向老渔民鞠了一躬。在激动得告别后,渔民的儿子开车将两兄弟送到了镇公安分局。 渔业公司在于cell公司失联后,第一时间就上报了事故,并配合海警展开了搜救。只是,在连日来的搜救中,他们仍旧一无所获。在茫茫的大海中,所有人都好像消失了。除了海底的残骸,cell公司的打捞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人们不得不感叹,在平涌无常的大海面前,人仍旧是那样的渺小。汹涌中,我们是海中的一粒沙,在命运中沉浮;平静时,我们是海中的一副画,装点着蔚蓝。 华斐和华阳在公安局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询问,简单的讲述了他们在海中的遭遇。当然,讲出来的,都是华阳所见到的科考过程。 对于华斐来说,这无疑是删减版,而且是删减了很大一部分。就像一部炒的很热三集片,把所有少儿不宜的部分都减掉了一样。这让警方原本,对两人的充满希望的询问,变得索然无味。 询问过后,一名长相温柔的女警给两人送来了两套医疗本和2000元钱。这是渔业公司安排好的,便于两人去当地的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是否还有隐伤,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华斐和华阳在公安局简单的休息后,便踉跄的打了的士去往医院。一路上,两兄弟又小憩了一会儿,毕竟他们的身体仍旧十分虚弱。 到达乡镇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半了。和城市相比,乡镇的医院显得有些冷清,并没有多少患者。两人没怎么排队,便顺利的完成了几项常规检查。 血常规正常、尿常规正常、视力、听觉也都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应该是透视检查了,看看两人的骨骼是否有骨折和错位。毕竟两人爆炸后又在大海上漂了近5天,即便被渔船所救,也并没有得到太多专业的治疗。如果身体某个部位发生骨折,近十天的时间里,在极度的紧张下,很有可能已经悄悄地愈合了。 华阳在护士的导引下,快速的走进了透视间。此时的华斐却显得有些焦虑。华斐知道,只要在龙宫遇到的一切不是做梦,那么神铁此时一定还在他的身体里。在x光的照射下,他甚至已经预见到了,医生惊讶的表情。不说能往医生的嘴里塞上一个鸡蛋,也肯定能让他们大呼小叫一阵,说不定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怪物写进报告里,上报国家。华斐可不想被当成科研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华斐正幻想着自己在实验课解刨兔子的时候,他听到透视间门口的喇叭中,刺耳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华斐一阵头大,正想怎么跟医生说自己没事,却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 一个表情急躁的护士冲着他喊道,“先生,麻烦您快点,我们还要下班呢。”说着,便推搡着将华斐带进了透视间。 在冰冷的仪器上,华斐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被土匪强娶的媳妇,半推半就的给按上了床。就在医生按下开关过后,仪器果然响起了一阵嘀嘀的声音。华斐头上的汗珠都快溜进眼睛里了,他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静。 “先生,不是告诉您把身上的金属物品全摘下来么?”护士再次不耐烦的嚷道。 “我摘了啊?”华斐心里没底的反问着。 “你要上的腰带扣,是木头做的?”护士又是一阵不耐烦的蔑视。 “哦,哦。”华斐慌忙的解开腰带,丢给华阳。 仪器再度开启,果然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华斐却在心里一阵狐疑,“难道,不应该再响么?” 就在华斐忐忑不安的时候,仪器结束了快速的扫描。华斐按照医生的指示从仪器上下来时,仪器却又“嘀”的鸣叫了一声。医生狐疑的看了一眼机器,却没有理会,可能是觉得仪器发生了小错误。 10分钟后,两兄弟取过x光片。华斐对比了一下,觉得似乎没什么差别,便和华阳走近了诊室。 医生看了看华阳的片子,又看了看华斐。拿起了华斐的片子,向华斐比划了一下,“你的?” 华斐木讷的点了点的,表示承认。 医生轻叹了一声,“还挺年轻。”说着便示意华阳回避一下。 “你的身上有没有经常疼痛的感觉?”医生平淡的询问着华斐。 “没有,哦,有。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海难,在大海上漂了五天,现在全身还疼呢。” 听到华斐的回答,医生被他逗笑了,但转而又恢复了严肃。“谁问你这个了?你们俩的身体都没有什么骨折,但如果我诊断无误的话,你全身的骨骼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在x光片中,你的骨骼阴影很重,而且部分还发生了变异。这说明癌细胞已经发生了充分的增生,甚至钙化。听口音你不是这儿的人,你们可以再去大城市的医院复查一下,做个骨骼切片试验。当然,会有些疼。”说完,医生便在华斐的诊断书上飞速的写了几笔。 华斐听完医生的诊断,紧紧提起的心脏终于有了着落。还好没有被x光照出什么端倪,如果被认为是怪物,那可就惨了。华斐想起解刨室里的牛蛙、田鼠、兔子....就是一阵害怕。 不过,对于癌症这个词,华斐还是有些忌惮。虽然他觉得,这不过是神铁造成的假象,但谁又能保证,那块儿奇异的神铁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呢? 医生的警告,再次在华斐纠结的心脏上狠狠插了一刀。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节 从医院出来,已经过了下午4点。华斐、华阳对这里不熟,便在医院附近找了一间旅店。华斐打开了旅馆破旧的电脑,迫不及待的的在网络上搜索着,一切关于cell公司的信息和近期的新闻。看着专注于网络的华斐,饿着肚子的华阳只好一个人去吃饭。 “你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华阳站在门口问向华斐。 “盒饭就行。”华斐头也不抬的回答着。 “你也别太着急了。刚从海上回来,还是身体要紧,多注意休息。”说完,华阳便独自出门了。 从海中生还后,华斐就沉默了很多。此时,他飞速的浏览着网页:“4月19日,cell公司融资4000万,与当地渔业公司共同开发渔业项目。”“7月6日,一艘千吨级打捞船和一艘千吨级拖船离港,开始海上科考项目。”“7月16日,cell公司两艘船舶失联,渔业公司上报当地海警,展开搜救。”“7月17日、18日、19日......”之后便是一些,搜救、打捞的消息。 可华斐在网页上浏览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却没有任何cell公司深层次的报道,他甚至不知道cell公司总体的业务板块有哪些,更别说其它详细的信息。地方信息港中,只有几条关于此次招商的经济成果,也就是为地方创收多少钱。至于其它消息,一概没有。至于海上的搜救工作,虽然海警发现了两艘船的残骸,但却没有关于龙宫、鲛人的半点内容,甚至没有发现一名船员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难道关于勘探的一切,都人间蒸发了?都被鱼虾吃了?连紫晶石门都一并吃了?”华斐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网络中所有的消息,都显得那样不真实。这次勘探的所有参与者,除了自己和华阳两人,其余的人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就在华斐心乱如麻的时候,qq的邮件提示却显眼的闪动了一下。 华斐快速打开qq邮箱,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他的眼睛,“一封来自堂叔的邮件”?!华斐吃惊的看着屏幕,仿佛是看到了一封来自异世界的信件一样。 华斐快速点开邮件的内容: “cell公司在我们下水前,已经将所有打捞样本转移,并制定了严密的应急预案。关于此次科考的资料,cell公司不会留下任何信息。为了安全起见,你和华阳也必须保持沉默,对外不要提及任何关于龙宫的信息。 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已经先行回到厦门。对于这次实习,还有两个月的学习时间。董老师和其他同学还在渔业公司等你们,这是董老师的联系电话。 华菁荃,勿念!” 看完邮件,华斐呆呆的默念着堂叔留下的电话,缓缓地拨通了董老师的手机号码。 “喂?”一个充满成熟韵味的女人声音。 “是董老师么?我是华斐。”华斐有些语塞的询问着,期待对方能给出什么令他激动的消息。 可对面的回答依旧令他很是平淡,“华斐呀,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你们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听渔业公司的人说,你们被渔民平安的救了回来。” “我们没事,董老师。” “没事就好,你们在哪住?明天我就和渔业公司的人去接你......” 董老师在电话的另一端关切的询问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烟消云散了。“等等,她也知道堂叔的情况么?”华斐的心中似乎抓到了什么。 可当他问向董老师的时候,董老师的回答却又将这一丝的怀疑归于平淡。董老师也收到了堂叔的邮件,而且这邮件比写给他的要短很多。邮件只是说,堂叔已平安的回到了厦门,其余的事情只字未提。 董老师是十分信任堂叔的,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华斐了解的不多,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所以,关于董老师与堂叔之间私信,华斐也无法多问什么。 华阳回来后,华斐简单吃过了晚饭,便倒头睡觉去了。在梦里,华斐的大脑一次次的快速放映着龙宫所见到的一切。但这一切都过去了,都变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记忆,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除了他体内深藏的“神铁”,这次事件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过此时的神铁,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华斐在龙宫割破金属球之后,神铁就再没有出现过。但对于华斐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伴随着华阳的呼噜声,清晨的太阳终于挂在了湛蓝色的天空上。华斐和华阳还没起床,便被旅馆里的电话吵醒了。 华阳拿起电话的听筒,“喂,你找哪位啊?” “我是董老师。”电话的听筒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 华阳一个翻身,下床扯了一下华斐的被子。掀开一角的被子下,华阳赫然见到了一条铁青色的手臂。华阳吃惊中,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梦呓中的华斐则在被子的抖动下翻了一个身。当华阳再次试着掀开被子的时候,却看见华斐的手臂又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在被子的两次抖动下,华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华阳吃惊的神色后,华斐也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华斐不解的问道。 “我刚才看见你的手臂变成了铁青色,不过现在没事了。可能是我看花眼了,也可能是你睡觉压住了手臂,所以有点发青。”华阳喃喃的疑惑着。 听到华阳的回答,华斐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或许不是你眼花。从龙宫出来后,我的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应该没什么大碍。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等我弄明白了,再跟你解释。” 听着华斐的回答,华阳也没有多问。他俩之间从小就没什么秘密,也从不互相怀疑。简单的洗漱过后,两人便走出了旅馆。 此时的渔业公司的车已经停在了旅馆的门口。当华斐重新见到董老师的时候,心里涌起了一阵说不出的感慨。就在十几天前,他们还一起感受着第一次出改的激动,可现在,两艘巨轮却已经沉在了浩瀚的深海。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三节 渔业公司派来接他们的,是一辆丰田的商务车。宽大舒适的车厢内,华斐跟董老师聊了几句后便靠在柔缓的后座上又眯了起来。浅睡中,华斐又想起了华阳早上吃惊的表情。华斐相信,华阳所说的,自己铁青色的胳膊,一定不是他看花了眼。神铁并没有像华斐猜想的那样,只是沉睡在自己的身体里。神铁仍然是活动的,只是华斐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控制它,甚至都不了解那神铁到底是什么物质。是铁?还是生物?还是说真的是造物者留下的神迹? 再睡梦中,华斐反复思考着,从龙宫到现在所遇到的一切。龙王的记忆、悟空的记忆,华斐希望能从中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所有的信息,带给他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便悄然的过去了,华阳拍了拍华斐的肩膀。 从浅睡中的华斐缓缓睁开眼睛,一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宽阔的街道上,川流的车辆发出了阵阵有些刺耳的鸣笛,街道两旁林立着一座座三十几层的商业大厦。望着繁华的街景,华斐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厦门的商业街。 “该醒醒了,还有十几钟的车程,就到渔业公司的办公楼了。”此时华斐的耳边响起了董老师温柔的声音。 果然,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丰田车驶过商业街,又绕过了一个广场转盘,便缓缓的停在了一座有些复古的办公楼前。 渔业公司的办公楼,应该是九十年代初的建筑。楼前宽阔的停车场,被精致的围栏圈成了类似政府大院儿的院子。大院儿正中间,整齐排列着三方规整的花坛,里面种了三棵粗壮的槐树。看得出来,办公楼虽然是旧式的建筑,但修缮的十分仔细,倒也不失气派。而那三棵槐树寓意“三公”更是考究,说明这家企业不仅为了挣钱,更是地方政府的民生产业。 下了车,董老师带着华斐、华阳,一行三人跟着渔业公司的办事员再次办理了几个实习手续。其中包括了入厂学习的名签,住宿小区的门卡等相关证件。 或许是因为海上发生的事故,来实习的所有学生都被安排住进了一座附近的小区。虽然小区不算高档,可也住宿条件也不差。被渔业公司安排住进那个小区的,至少都是博士生毕业,安排这么多实习生还是第一次。 办理好证件,两兄弟跟着董老师去往了小区宿舍。 小区里,老人们在花园中散步,一个5岁大的孩子正骑在一直健壮的松狮犬身上,努力的揉捏着它肥嘟嘟的耳朵。 华斐不由得想起昨天在网络上搜索的新闻中,有几条就是省内多次出现流浪猫、狗袭击人的事件,跟帖中不乏一片骂声。有的骂政府管理不完善,对流浪动物没有进行清理;有的骂饲养者对自家的宠物放任不管,四处遛狗、放养、弃养;有的则是呼吁多办几次狗肉节,用吃来解决问题。 其实动物跟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狗也有疯狗。毕竟,死于动物的人,比死于人类自己手里的要少的太多了。其实说到底,还是人类自己的矛盾。人类占有了地球上最广阔的空间,这些猫、狗只不过生活在城市中很小的空间里。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讨厌。而这只被小孩儿任意揉捏的松狮,就是一只非常友善的狗。它是幸运的,孩子也是幸运的,至少他们之间玩闹的很快乐。 伴着心里的一阵唏嘘,华斐、华阳跟着董老师走进了自己的套间。这是一套独立的两居室,不仅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简洁明亮的客厅。董老师把他们安顿好,便一个人离开了。 华斐住着舒适的公寓里,每天在公司从事着一些简单的实习工作,不知不觉中倒是有些喜欢上这座海滨小城了。虽然这只是一个县级小城,但繁华程度却比得过很多三线城市。每当日落的时候,华灯初上,街道上就会有很多人逛夜市、吃大排档或是相约几人去酒吧、ktv放松一下。 每天下班后,华斐都会在繁华的街道上逛那么一会儿。或许买点手工艺品,或许品尝几样街边小吃,有时候还会跟华阳或是其他同学小聚一下。他喜欢的不仅是这里的繁华,而是在繁华中,这里的生活节奏却并不快。这份宁静,像极了自己从小生活的村庄。 一个月后的一天,华斐下班后准备先回公寓冲个澡,然后再约上华阳他们去吃小吃。可当他走出公寓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小区门前,宋俊瑶正扭捏的被王慧往一辆豪车上拉。宋俊瑶和王慧都是这次同来的实习生,两名女生旁边则停着一辆保时捷卡宴。 华斐不得不感叹于现代交友的便捷。微信、qq、人人网、陌陌、各种千奇百怪的交友论坛,或酒吧、夜店。少男少女几次聊天,便可以迅速打得火热。所以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女生认识了当地的高富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他没想到,平时一向温婉安静的宋俊瑶,也会走入这个圈子。 华斐下意识的放满了脚步,准备等两女生上了车再走出小区,免得相互看见产生尴尬。毕竟在这个仇富的社会里,坐豪车赴约总会令人浮想联翩,即便华斐不说什么,也难免两个女孩儿不会对自己计较一番。 可事情的发展偏偏事与愿违,豪车外的宋俊瑶一眼便望见了华斐。华斐心想,“都快上车了,你回什么头啊?”便装作没看见。可宋俊瑶却向他招了招手喊道,“华斐。” 华斐一阵头大,只好装作高兴的走过去。“你们这是去哪儿啊?”华斐一脸好奇的问道。 主动招呼的宋俊瑶,此时却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向司机,“我能带他一块儿去么?”说完还指了指华斐。 看着百万级的豪车,想必谁都喜欢,都愿意坐上一坐。可如果是跟女同学蹭另一个男人的车,恐怕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华斐心里此时就是这种状态,虽然他没有争风吃醋,但在显贵人群的面前,他这个穷小子此时又变成了闷葫芦。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四节 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虽然是坐着,但从他那有型的肩膀看去,就知道他一定是个一米八大个,而且长得还挺精神。华斐看着自己一米七的小身板儿,不觉底气又矮了一分。 “上来吧,孙先生是个好客的人,会同意的。”听着年轻人十分客气口吻。宋俊瑶便扯着华斐,不由分说的将他也拉上了车。华斐还没来的及拒绝,王慧便急匆匆的关上了后座的车门,自己坐进了副驾驶,催促着高富帅发动了豪车。 在车上经过宋俊瑶的介绍,华斐才知道,邀请她们的是一位本地的富豪,叫秦正阳,开车的高富帅其实只是一名司机。听到这,华斐心里不由得痛快了一些,“只是高和帅,而且不是本场主角”。 可坐在副驾驶的王慧,在谈起秦正阳的时候,却满眼放光的再次给了华斐一记心理重伤。在她嘴里,秦正阳被描述成了一个事业成功、相貌英俊、成熟稳重、有男人味的男人。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纪,十年商海打拼,终成商业帝国的公司老总。可以说,在她的眼里,秦总与国民老公王思聪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可听了十几分钟,华斐却始终没明白她们和秦总是怎么认识的。 最后,还是宋俊瑶介绍说,她们是在一次航展发布会上遇到的秦正阳。秦正阳是一个航运公司的老板,她们俩则是被渔业公司派去帮忙的,在会场上一次偶然的聊天便认识了。 卡宴又继续行驶了10分钟,最终停在了一座广阔的别墅门口,或者说是一座别墅群。虽然别墅的位置距离海边还有几公里,没有豪华的游艇,也没有直升机的停机坪。但泳池中不乏身材高挑的靓女、名媛,她们穿着性感的泳衣在泳池嬉戏打闹着。如果没人刻意提示,或许第一次来的人都会认为,这里就是“海天盛筵”。 此时,正门的位置已经挤满了一辆辆豪车。从穿着上来看,车上的客人既没有暴发户的俗气,也没有江湖的匪气。可以说他们不仅是有钱,更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或者说即便有些怪异的恶趣味,恐怕也隐藏了起来。 华斐和宋俊瑶在王慧的带领下,从一侧的红毯边上鱼贯而入。王慧有些紧张的递过一张请柬给门卫,门卫看过请柬,礼貌的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华斐没想到这里的门卫都如此有素质,并没有发生他担心的,恶奴以貌取人、仗势欺人的情景。 走入别墅大门,一座现代元素十足的欧式花园将三人包在了其中。华斐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第一次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虽然在电影里他也见过露天酒会,但第一次参与其中还是有些小紧张。不过好在没人注意他们,更没有什么高富帅在美女面前挤兑屌丝的现象。 王慧还在伺机搭讪秦正阳。不过作为别墅的主人,秦正阳只是礼貌的环视着四周,不时的点头回应着。身边各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已经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花痴的王慧,却仍然被其中的一次点头电的满脸绯红,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恨嫁的激动和渴望。华斐心里一阵唏嘘,“秦正阳看上去的确年轻有为,不过也不至于帅过吴彦祖,不让霍建华”。华斐又看了看一边宋俊瑶,她却只顾着吃公共餐桌的糕点,一副小吃货的样子,早就忘了翘楚的不得了的秦总。 华斐环顾四周,很快听到了几段不和谐的议论。华斐心想:看来大多数人装腔作势,还是很难长时间维持的。进门的时候为了相互攀比,都装得气宇轩昂,但在花园里没人注意的时候,就都原形毕露了。 “听说秦正阳十多年前是一个小混混出身,现在装的人模狗样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黑社会起家......” “别这么说,人家现在可是成功人士,不过我还听说他当年还勾引过‘大嫂’。所以才混的这么快......” 听着两个小愤青一阵低俗的议论,华斐并没有对秦正阳做出同样的判断,相反到觉得他有些可怕。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一个接头混混仅凭十年出头的时间就能迅速做大,而且经历了多次反腐打黑还能洗白自己。那只能说秦正阳不仅有城府、有手腕,更是有着过硬的头脑和非凡的魄力。 此时,秦正阳正随着人群,被簇拥、拉扯的四处游逛着。当华斐躲避着人群的移动时,越来越近的秦正阳却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华斐!”秦正阳不仅向这边走过来,更是直接呼出了华斐的名字。这让一旁的王慧吃惊的眼睛都快跳了出来,她脸上一副不可意思的表情,竟然在羡慕中还夹杂了满满的嫉妒?! 华斐也是吃惊于秦正阳对自己的认识,但还是克制着内心的起伏,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礼貌的叫了声“秦总”。 秦正阳快步走到华斐面前,“我在新闻上看过你,龙港渔业公司的海上科研项目出了事故,你是两名幸存者之一。对于事故我深表遗憾,也派出了搜救船协助海警进行了搜救。对于你们能在事故中生还,我可是很敬佩你们在坚韧中的毅力。我年轻时也受过很多磨难,我知道在灾难中生存有多难。经历磨难的人,都能有大作为......” 秦正阳一边说,一边还跟华斐握了手,而后举起酒杯敬向了所有在场的来宾,表达着他对所有青年才俊的希望。 华斐发现,不仅所有人都议论着秦正阳的为人的正派没有架子,甚至连刚才讲荤段子的两个人也都有些眼神激动。 华斐瞬间折服于秦正阳收买人心的手段之高。在追名逐利的社会风气里,华斐并没有立刻相信,背景复杂的秦正阳会是一个正人君子。但不可避免的,华斐还是对他的评价提升了不少。 可华斐怎么也想不通,秦正阳为什么把这个展现胸襟的桥段用在了自己身上,难道真是因为看了新闻所以才看好自己?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五节 而完成一轮敬酒的秦正阳,此时已经走过了别墅的大厅,进入了他专属的书房。在书房里,思维缜密的秦正阳放下手中的酒杯,继而端起了一杯粘稠猩红的液体,一边缓缓的品酌着,一边陷入了沉思。 就在发生海难十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秦正阳带了几名保镖乘着游艇,到海上去钓鱼。他是一名“路亚”爱好者,每隔半个月便要出海满足一下钓鱼的瘾头。可就在那天,他钓上了一条凶残的怪鱼。 怪鱼出水后,在鱼钩上疯狂的挣扎着。它越是挣扎,秦正阳就越觉得有成就感,而且从怪鱼的样子来看,这还是一条稀有品种。所以它的出水,更是激起了秦正阳的兴奋。正当秦正阳准备亲子摘钩的时候,怪鱼却猛然张开嘴,挂着还没摘脱的鱼钩一口咬在了秦正阳的胳膊上。 在一旁陪同的保镖看到老板受伤,立即便拿来鱼叉刺在了怪鱼的身上。可保镖没想到的是,鱼叉在怪鱼坚硬的鳞片上仅仅划出了一道血槽。 秦正阳是黑社会出身,刀伤、抢伤都没喊叫过一声,这点小伤甚至都不觉得疼。他看见鱼叉不起作用,便立刻拔出保镖身上的配枪,瞄准鱼头立刻扣动了扳机。 怪鱼锋利的牙齿还没来得急继续发力,脑袋便被子弹轰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秦正阳掰开怪鱼的嘴,深深的齿痕渗出的鲜血便与鱼血混在了一起。保镖赶忙拿来毛巾和医药箱,迅速为秦正阳处理了伤口。 虽然被怪鱼咬伤,但秦正阳的心里却仍然兴奋着,甚至用手机拍了一组照片,还发了朋友圈。而怪鱼在他胳膊上留下的齿痕,却并没有引起他的在意。不过秦正阳回到别墅后,就发现了这其中问题的严重。 秦正阳在之后的两天,便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生肉,甚至尤其喜欢混有鲜血的生肉。他虽然当过黑老大,但这种令人恐慌的事情,他还是不敢声张。秦正阳只能让人时不时的,弄来上等鲜牛排,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还要日本空运的牛排。但他很快就发现,鲜血尤其是人的鲜血才能满足他的需要。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变成了吸血鬼,不过他并不惧怕阳光,也不抗拒其它食物,所以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获取鲜血对于秦正阳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医院里的血袋有的是,a型血、b型血,除了rh型血液。只要他想要,把血袋当成袋装牛奶都没问题。不过秦正阳还没大意到无所谓的地步,毕竟身体发生了变化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正阳也多方调查过,最可能的就是被怪鱼咬伤所引起的。只不过当地的医生、学者,都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他搜集的各种信息也无法满足他的需要,所以他只能延长治病的计划。 秦正阳办的这次酒会,就是想借此机会加深与社会各界的关系,好让他能将社交范围延伸到学术界。也防止万一有一天,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引起舆论的恐慌,到时候他还要用好名声为自己开脱。对于这种怪病,医院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既不敢声张又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所以只能偷偷的找人做研究。这种酒会、慈善晚宴一类的活动,在他的意识里还要继续的搞下去。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华斐会出现在酒会当中。受伤后的秦正阳,几乎搜集了所有附近海域近期的新闻。华斐作为这次海难的幸存者之一,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秦正阳当然很是关心。所以秦正阳在酒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便说市里有急事要处理,匆匆的坐进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豪车。 就在酒会结束,华斐三人走出门口的时候,秦正阳的车驶向了他们。所有人都再次向这个幸运儿抛来了羡慕的眼神,甚至忘了先离开的秦总此时为什么还等在这里。 此时的王慧儿都快激动的流泪了,这是她第一次长时间的、近距离的接近秦正阳。甚至她还能跟秦正阳聊上几句,还能留个电话,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秦正阳可是身价二十几亿的富翁,而且不负债、不融资,甚至就没听说他带过款,最重要的还是年轻帅气的富一代。 秦正阳和华斐简单的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些关于海底的信息。但令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他不方便表现出任何急躁,而且他也觉得华斐隐瞒了什么。毕竟这次神秘的海难,对于一个航运商人来说,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秦正阳的豪车停在了离小区不远的一条商业街上。即便是晚上11点,喧闹的人群仍旧拥挤的让车辆无法通过。所以秦正阳的豪车,也只能送到了这里。 就在华斐三人刚下车不久,一个无赖走向了秦正阳的豪车。或许这是个外地的流浪汉,也可能是个无知地痞,反正他没有认出这辆车的主人。此时,这个无赖就在汽车刚要发动的时候,自己撞在豪车的前盖,然后一头栽倒在了马路中间。 看到这一幕,司机立刻下车,呵斥着无赖赶紧起来。可是任凭高大的司机威逼利诱,这无赖就是不起来,打算着狠狠敲上一笔。谁都看得出,能开这辆车的人,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秦正阳从车窗中探出了脑袋,面向无赖微微的笑了一下。可就是这一笑,无赖便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乖乖的躲在了一边。 没走远的华斐看到了这一幕,便让宋俊瑶和王慧先回宿舍,说自己要在街上买点夜宵,也给她们带一份。王慧早已在车上激动得晕头转向了,宋俊瑶又是个小吃货,于是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欢快的答应了。 此时街上的人们,早已忘了刚才的一幕,又都陷入了各自的夜生活。 华斐买了两瓶平时自己舍不得喝的冰镇可乐,看着豪车远去的影子,悄悄的走近了无赖。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六节 华斐递过一瓶可乐打趣的说道:“哥们儿,刚才看你倒地时挺勇敢的,怎么人家看你一眼,就把你吓跑了?” 无赖接过可乐,斜了华斐一眼,将冰凉的可乐一口喝了大半瓶。 闷热的夏天,忙了一晚上的无赖,对手中的冰镇可乐再喜欢不过了。所以丝毫没有隐藏的,对华斐说道:“开始下来的司机就是个纸老虎。大不了爷爷我挨顿揍,但钱他还得照赔。可那车上的老板,可是个阴险的主儿。老子我虽然是个赖子,但人我是见多了,尤其是看狠人儿,更是准。他肯定是个杀过人的主儿,而且刀头儿舔血的生意没少干。碰他的瓷儿,算我倒霉。” 听完无赖的叙述,华斐又被他赖去了20元钱,才回到了小区公寓。 宋俊瑶一直还等着她的宵夜,华斐刚到公寓不久就接到了这个小吃货的电话。“么西么西,我滴宵夜呢?” 陷入沉思的华斐,早就忘记了夜宵的事,接到电话不觉一阵头大。“我......你们还没睡么?我给你们送过去。”说着,华斐迅速下楼,重新走回街口买了几份小吃。 公寓里,王慧看到华斐的到来,仿佛看见了珠宝一样,眼神里都闪出了耀眼的光彩。现在的华斐,在王慧的眼里无异于秦正阳的信使,仿佛是她走进美好未来的一条阳光之路。 华斐在陪两名女生吃宵夜的时候,也询问着她们结识秦正阳的每一个细节。虽然,华斐之前并不认识这个事业有成的秦总。如果有一个亿万富翁主动结交你,恐怕谁都会想多了解一些,尤其是华斐从海上回来之后。 华斐觉得,自从他开始实习之后,所有难以置信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甚至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就在华斐他们吃宵夜的时候,回到别墅的秦正阳,正穿着睡衣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秦正阳放将一杯殷虹的液体放在茶几上,在暗淡的灯光下,精致的酒杯泛着妖异的红光。他的脑海里浮现着华斐、宋俊瑶、王慧和一张张酒会上宾客的面孔,渐渐的又回想着十几年来从江湖到商海的沉浮起落。 秦正阳是个不折不扣的底层出身,说他是个孤儿也不为过。他6岁的时候,父母在一次出海打渔中遇上了风浪,便再也没回来。年迈的爷爷在他11岁的时候,也离开了他。从此他便辗转生活在叔叔、姑姑、舅、姨等亲戚家。 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没几年,人们都很穷,自己家孩子都养不起,谁又会去心疼他。更何况,秦正阳的祖上除了兵痞就是海盗、土匪,家风充斥着匪气、痞气。直到到了他爷爷这代才渐渐安分下来,但他们骨子里始终流淌着阴冷的血液。这也奠定了,为什么秦正阳能在几年间叱咤黑白两道。 秦正阳14岁便辍学离开了亲戚家,独自流浪在街头巷尾,流窜在市井之间。他有时在饭店打零工,有时在小工厂做点零活儿。不过他认为,这都是些没本事的人干的事儿,男人就该呼风唤雨。 那时候电视里正流行古惑仔,他崇拜极了,他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刀头舔血、叱咤风云。15岁的秦正阳很快便认识了周围的一些混混,而且是主动认识的。 那时候,街头的混混除了辍学的学生,大多数还是些在校生,多少都受学校和家里的约束。没有几个混混是真正无拘无束的,更没有几个像秦正阳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秦正阳打架最狠,做事最果断且不留余地。和其他混混不同,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装b,为了体现自己多厉害、多猛。可秦正阳是一个有计划、有理想的混混。所以秦正阳17岁那年,便加入了真正的黑社会。 秦正阳17岁的时候,在一所高中门口帮几个学生打架、摆事儿,讹了他们2000多块钱。那时候一个17岁的孩子,兜儿里揣着2000块钱,还不玩飞了。 秦正阳带着几个兄弟,第一次进入了卡拉ok。那时候还没什么迪厅、酒吧,踩着卡拉ok、舞厅的末班车,秦正阳第一次领略了纸醉金迷。 秦正阳做人低调不爱说话,但他的兄弟却飞扬跋扈的很。一进大门便吵吵嚷嚷的,一边忙着点酒一边忙着调戏女服务员。娱乐场所的老板能没有后台?能没有几个看场子的?让几个半大小子在这儿吆五喝六的还得了?况且,一看这几个混混,老板就知道,他们没几个钱。 很快,几个彪形大汉把张牙舞爪的混混堵在了中间。就在几个混混慌乱、退缩的时候,秦正阳却气定神闲地从后面走了出来。秦正阳看向老板,友善的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阴毒,“我们几个兄弟,年轻不懂事儿。在这儿玩一会儿就走,钱照付,麻烦大哥给个面子。” 看着秦正阳挺身而出,几个慌张的混混也有了主心骨,便立刻稳住了气场。卡拉ok的老板,见秦正阳言语得当,也就想着息事宁人,说几句面子话。 可秦正阳的言语,在几个没头脑的打手眼里,却成了求饶的软话。一个打手可能是抱着卖弄的心里,上来就一口涂抹吐在了秦正阳的胸前。“我呸,几个小兔崽子,现在知道服软儿了?怎么不调戏小妞儿了?” 秦正阳看了老板一眼,但卡拉ok的老板似乎并没有劝解的意思。既然打手们自己闹了起来,老板自然也不能再说软话。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始终低眉顺眼的秦正阳,却一刀刺向了壮汉的腹部。就连刀子刺进去的时候,秦正阳的表情都没变过,他的脸上还挂着那副和煦的笑容。如果不是打手脸上的扭曲,和顺着刀子流出的血液,人们甚至会以为是老朋友在打招呼。 看着秦正阳动刀子,刚才还胆怯的混混们,竟然也都热血沸腾的亮出了家伙。老板怎么也没想到,一群绵羊里面竟然藏着一头狮子,而这头小狮子带领的羊群眼看着就变成了狼群。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七节 就在双方准备展开异常互殴的时候,坐在一边喝酒的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随着中年人的起身,整个卡拉ok的大厅瞬间站起了二十几个人,有几个人甚至直接掏出了手枪。 在那个年代,出来混的,动刀动枪不是什么稀罕事。哪个城市都有那么几起枪案?但这并不代表枪的威慑力就弱。恰恰相反,在那个年代枪不仅是武器,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能拿出枪的团伙,都是大混混,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真正的黑社会。 中年人三十多岁,身体有些发福,走起路来非常稳健,官派十足。 见到这场面,秦正阳立刻松开了手中的匕首,任由它插在打手的肚子上。然后毕恭毕敬的向中年人一抱拳,“我们几个小子年轻气盛,打扰了您的兴致,请大哥您别怪罪。” 听到这句话,中年人缓缓地走向秦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哪儿混的?” 见到中年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秦正阳心里一阵窃喜,但脸上仍是平静的回答着,“我们几个就是瞎混,也没什么老大罩着,平时就跟穷学生打打架什么的。” “哦?”听到这里,中年人眼睛闪出了一道喜悦的光芒,便直接拉起了秦正阳的胳膊,搂着他的肩膀便向门外走去。 见到这一幕,卡拉ok的老板可傻眼了。打手挨了一刀,看样虽然死不了,但这面子可是丢大了,而且医药费谁出啊?虽然他是老板,但这几个打手是拿钱看场子的,可不是他的手下。行凶的走了,问谁要钱去?还不是得他自己掏腰包? 但看那十来只枪,谁敢多说一句话啊。就连那几个打手,眼看着几个毛孩子大摇大摆的走了,也是连个屁都没敢放。 就在中年人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只见他向后摆了摆手,一个持枪的保镖便会意的走向了挨刀的打手。 忍气吞声的打手愤怒的看着走向他的保镖,可下一秒他觉得自己的愤怒都是多余的。保镖利落的端起枪,笔直的将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打手吓得咕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没人怀疑保镖是不是真的会开枪,因为那连贯、随意的举枪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就在打手即将感觉到裆下的尿意时,保镖却从西服的内兜拿出了一沓“四位领袖”,缓缓地抵在了打手的脸上。 打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一沓淡蓝色的百元大钞,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进入了天堂。当保镖缓缓收回手枪,走出卡拉ok大门的时候。打手觉得自己就是今天最幸运的人,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像是一个刚加入少先队的小学生,有惊喜也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当打手跪下的时候,他就已经结束了混混的生涯。可谁在乎呢?一个三流混混,如果把钱换成一颗子弹,他告别的恐怕就不仅仅是黑道儿了。颜面在那个时代是值钱的,但它正走向一个不值钱的新时代。 秦正阳从此之后,却走上了一条真正黑暗之路。在之后的几年里,秦正阳通过一次次稳步的厮杀,一次次滴水不漏的走毒,一步步的在黑道站稳了脚跟。在年轻一代的混混中,他成了唯一一个能在帮会中有话语权的人。 在一次重要的贩毒过程中,帮会的大嫂,甚至点名要他加入。大嫂亲自指挥,当然要挑选得力干将。而秦此时的正阳,就是所有人都必须认可的一把利刃。或许平时还会有人对他不服,但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所有人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果断和细腻。他就像一匹草原的孤狼,冷静又睿智。 不过这次贩毒对于整个黑帮来说,却是一张展开的大网。毒品的上线早就埋伏好了警方的卧底,就等所有的脉络都清晰后,再一网打尽。 然而秦正阳做事谨慎,在交易之前几次主张更换时间、地点。在对方都一一答应之后,他的心里却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所以,在整个交易过程中,秦正阳都没有露面,甚至除了大嫂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二号人物。 秦正阳把最终的交易地点定在了一所小学附近。就在交易的当天,毒品刚刚转手的时候,警方甚至还没来的急收网,两辆重型越野车便冲入了现场。 秦正阳拉上提着毒品的大嫂,不由分说的便拔枪射向了对方的一个头目。然后关上车本便立即冲出了街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前来收网的武警,都没能及时的拦截两辆越野车。就在越野车刚刚甩掉追踪的车辆时,后面的越野车却突然刹车失灵,径直从立交桥的转弯处冲了下去。 那辆失控的越野车,在冲下桥后接二连三的砸中了几辆车,终于在混乱中成功的阻断了交通。奇怪的是,高级的越野车并没有触发安全气囊,司机当场死在了驾驶位上,脑袋就夹在碎裂的风挡玻璃中间。 由于是异地交易,秦正阳并没有急着开车出城。而是将车停在路边,换乘一辆面包车驶离了现场。秦正阳带着大嫂走进了一座老旧的小区,趁着四下无人,轻轻地敲响了三楼的一间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看上去少妇也就刚刚20岁的年纪。秦正阳领着大嫂迅速的进入了房间,随手关上防盗门。 少妇询问的看向秦正阳,似乎在问他身后的女人是谁。秦正阳简单的介绍道,“这是我大嫂,你快去厨房弄点吃的。”说完,便走近了卧室,将装满了毒品的旅行袋塞进了床下。少妇将怀中的孩子交给秦正阳,听话的走进了厨房。 秦正阳看着大嫂,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外面街道上警车疯狂的搜索着,肆意嚎叫的警笛,一声声的敲击着两人的心弦。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警方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小区的路口、街道的商铺,到处都有盘问、布控的警员身影。 在几天的时间里,孩子的奶粉已经所剩无几了,但秦正阳却没让三个人离开过屋子一步,包括那个少妇,秦正阳的情人。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八节 秦正阳让少妇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昏暗的房间里,三个人只用电饭锅煮些简单的粥。秦正阳要让邻居都认为,这间屋子的主人离开了。在秦正阳的心里,一点失误都不能有。几千万的毒品,哪怕是一点失误都能葬送自己。 就在又一轮的警笛声中,秦正阳的心里响起了一阵不安的跳动。秦正阳让少妇,偷偷的透过阳台向外面观望一会儿。 就在少妇走出大厅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在走廊中响起。“您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人?”警察正在逐一的盘问邻居。 而此时,在沙发上玩儿的婴儿却摔在了地上。正当孩子要哭闹的时候,秦正阳及时的捂住了孩子的小嘴。孩子见到自己陌生的、急躁的父亲,挣扎的却更加的努力,眼看着只要秦正阳松开手,便会有一声凄厉的啼哭。 秦正阳当然不会有这种低级的失误,随着警察敲响了防盗门,秦正阳也加大了双手的力量。孩子的脸已经从红润变成了紫色,被憋得难以呼吸的婴儿,乌溜溜的眼睛都快瞪出了血丝。 “对门这户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人了,应该是出远门了吧?”一个邻居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很快,敲门声便停止了,伴着一阵嘀嗒的脚步声,排查的警员应该是走向了上面的楼层。 正当警察离开时,在阳台观望的少妇回到了大厅。当她看到沙发上死去的孩子时,一阵剧烈的的惊愕充斥在了她俏丽的脸上。 秦正阳一个箭步冲到了少妇的面前,凄厉的哀嚎还没从少妇的喉咙中喊出,一记狠辣的直拳便甩在了她的脸上。少妇疼痛的喃呢声都没发出来,就被秦正阳掐住了脖子。被秦正阳全力一拳打在侧脑的少妇,一阵眩晕便昏了过去。 秦正阳抱起少妇,把她丢在了卧室的床上,然后用一根麻绳将少妇困得结结实实,最后还在她的嘴里塞了一条毛巾。做完这一切后,秦正阳关上了卧室的门,回到了客厅。 秦正阳看到,大嫂正用略带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此时的大嫂好像变成了一名豆蔻的少女,在刚才的慌乱中,早已失去了往日黑道一姐气势。而在她眼里的秦正阳却成了一个真正的亡命徒,不,应该说更像是一个冷血的掠食者。 短短的几分钟过后,楼道里再次响起了警察离开的脚步声。秦正阳看着表情呆滞的大嫂,递给了她一支烟。 大嫂胡乱的吸了两口,竟然被淳绵的烟雾呛到了,轻轻地咳了几声。秦正阳帮大嫂掐灭了香烟,扶着她进入了另一间卧室,然后独自回到了客厅,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大嫂的眼神中,秦正阳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恐惧。这次的眼神中,没有对果断的欣赏,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单纯的惧怕。即便是这次能平安完成任务,恐怕这个久经沙场的女人也不会再提携自己了。 谁会信任一个自己恐惧的人?回到帮会,即便他们不会打压自己,恐怕也不会再扶持自己了。有了这个经历,恐怕这个女人会劝说老大提防自己,劝说其他大佬疏远自己。即便自己仍有些实力,恐怕也再难有所提高了,自己只能成为他们的打手、工具。 想到这里,秦正阳便有了另一个计划,也正是这个计划,成为了他的另一个转折点。秦正阳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这个女人。 晚上七点钟,大嫂昏昏沉沉的走出了房门。或许是饿了,秦正阳正用电饭锅煮着一锅的稀粥。 十几分钟后,秦正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粥摆在了大嫂的面前。可他自己却喝着一碗之前吃剩冷粥。秦正阳笑着说自己不喜欢吃热的,就自顾的大口喝了起来。大嫂也没多说什么,或许是没什么心情,只喝了半碗就放在了茶几上。 秦正阳见大嫂喝完,也不多说,便收拾了碗筷走向了厨房。“哼,半碗就足够了。二十几片安眠药全放了进去,半碗就足够了。”背过身的秦正阳,脸上泛起了一阵自信的冷笑。 当他从厨房回到客厅时,大嫂果然昏昏沉沉的靠在了沙发上。肯能是连日来过度而紧张与疲惫,安眠药的作用发挥的非常快。 秦正阳看着年过三十的大嫂,表情有些玩味。大嫂的皮肤保养得很是紧致,一张充满成熟韵味的脸上带有几分红晕,苗条的身材上几乎没有什么赘肉。如果这个女人不漂亮,恐怕再有能力,也难以讨得黑老大的欢心。 秦正阳悠闲的抱起沉睡的大嫂,像扔死狗一样把她丢在了第二间卧室的床上。他先生退去了她的衣服,然后摆了几个性感撩人的姿势,用手机疯狂的拍摄了各种裸照。然后便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弄醒沉睡中的大嫂,在她意识涣散的时候疯狂的强奸了她。 大嫂涣散的意识中,明白所发生的一切,但她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反抗。或许即便有,目前的她也不敢再做什么。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个比自己年轻几岁的男人,为什么会骑在她的身上。 隔壁不就是秦正阳的情人么?他怎么可能,怎么敢这样对自己?不过,秦正阳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她不知道,这次任务带上秦正阳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没有秦正阳,或许她早已被警察抓到了,恐怕整个帮会都会被连锅端掉。可也正是这个思维缜密的男人,此时正疯狂的在自己的身上努力着,也许自己的下半生都难以离开他的摆布。 她知道,一顶绿帽子戴在黑老大的头上会是什么下场。她只是个女人,是黑老大千百个玩物之一。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此时的大嫂只能被动的让命运所摆布,让秦正阳所摆布。 果然,在这次任务的“成功”结束后,秦正阳再次得到了整个黑帮的推崇。在接下来几年的运营,几次的打黑浪潮中,秦正阳都摆布着“大嫂”,平安的渡过了各种风浪。 甚至,在打与警方和其他势力的对抗中,秦正阳成功的干掉了黑老大,成功的取而代之,成功的洗白。 在十几年的经营中,秦正阳没有任何直接参与经营的证据。即便是在秦正阳变成“秦总”的时候,掌控黑道的仍旧是“大嫂”,而秦正阳已经成为了一名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大善人、政府的纳税大户......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九节 秦正阳放下猩红的酒杯,缓缓的点燃了一支香烟。 宽敞的客厅里,一个身穿白色浴袍的女人挽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秦总真的爱好可真是独特,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茹毛饮血?难道大善人当的没滋味儿,准备重新加入黑道?” 秦正阳看了女人一眼,“怎么?大嫂手里又缺人手了?还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不介意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哟~我们秦总这是生气啦?”女人调笑道。“秦正阳,你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叫我大嫂吧?要不要嫂子给你顺顺气?”说着女人柔软的身体攀向了秦正阳的肩膀。 秦正阳面无表情的轻轻推开女人,缓缓地说道:“你走吧,带上几个得力的兄弟,连同小葵一起去内地生活几年。” “秦正阳,你这次胃口也太大了吧?竟然把我们母子赶去内地?你有什么算盘就直说,我们母子这几年拖累你了?还是,你嫌我们母子碍眼?”女人站起人,温怒的看着秦正阳。 “李彤,可能要变天了,你知道么?”秦正阳语气平淡的,自顾的嘟囔着。仿佛是在跟自己说话,仿佛又像是跟所有人说话。 “我秦正阳走到今天,别人都觉得我果断、稳重、做事狠、做人有手段。但我告诉你,对于一个想成大事的人,更重要的是对未来的预见。甚至有时候这种判断,可能仅仅是一种感觉。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心慌,从未有过的心慌。我觉得要变天了。 每次风云汇集都少不了血腥,从我太爷爷做海盗开始,我们家三代人都吃过杀人越货这碗饭。我爷爷临死前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土匪、汉奸、国民党兵痞、游击队的民兵。他告诉我每次变天,都要杀很多人,亲近你的、憎恨你的。 所以,当年我为了活着,杀了自己的情人和孩子。但就算是土匪,也并不想这么做。 要变天了,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准不准,也不知道这次要杀谁,是否还能活下去。所以你还是带着小葵走吧,走得远远地。如果没事,过几年你们再回来。” 说着,秦正阳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支票,上面赫然写着2亿元人民币的字样,而且还签好了名字。女人心中一阵疑惑,表情不由的也凝重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秦正阳虽然有十几亿的身价,但两亿元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什么事,能让你秦正阳都觉得害怕?”女人狐疑的问着。 秦正阳重重的吸了一口香烟,把烟蒂狠狠地按在晶莹烟灰缸里。“在这小小的青港县城,人们把我当成了黑龙江的乔四,把我当成了上海滩的杜月笙。但你知道么,到底什么最重要?人力、财力、江湖势力?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命。我把近十年赚的钱,能散的都散了,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实际上,我秦正阳的实力甚至都比不过县里的渔业公司。(青港县:随意编的) 区区十几个亿,在江苏省算得了什么?在风雨飘摇的大势中,不过是一片落叶罢了。”说完秦正阳玩笑的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走吧,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别再卷进什么大风大浪。我都三十多岁了,不想再失去个儿子。” 秦正阳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殷虹的液体,又在里面简单的续了半被茶水,便靠在沙发缓缓地睡了过去。 听着秦正阳微微的鼾声,女人迟疑的捏着手中的支票,缓缓地走进了更衣间。不一会儿女人穿好衣服,默默地走出了客厅的大门,而后便传来了一声轻轻地关门声。 秦正阳就这样,伴着忧郁的思绪,轻轻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午休,华斐在公司的电脑前浏览着近期的新闻。就在昨晚,在青港县不远的一座县级市,一场猛烈的大火将一栋二十几层的大楼烧得焦黑。在滚滚的浓烟中,一名身形矫健的消防员几次进入火场,从里面救出了十几名受灾群众。全网的即时新闻都沸腾了,无不称赞这名消防员为“烈焰中的超人”。 但华斐却觉得,只要不是真正的超人,几乎就不可能从那样的大火中多次进出。浓烈的黑烟里不仅缺少氧气,还充斥着一氧化碳、硫、等各种燃烧所产生的有毒气体,并伴随着空气膨胀产生的爆炸。他的消防服都烧破了,怎么可能救那么多人? 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名消防英雄不仅救了人,而且还直挺挺的站在记者摄像机面前,甚至只受了几处微弱的擦伤、烧伤。华斐觉得,二十多年的怪事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这两个月发生的多。 而在另一台电视机前,刚刚睡醒的陈浩,正大口的吃着盒饭。忙碌了一夜的他,回到家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醒来后,难以忍受的饥饿驱使着他叫了4份盒饭。没错,陈浩就是新闻中的救火英雄。但此时,说他是个大胃王也不为过。 陈浩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再次拨通了盒饭的订餐电话,因为他吃完第二盒还是很饿,就像没吃东西一样。 但是陈浩很快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吃5份盒饭实在是太夸张了”。陈浩自言自语着,然后他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手机的屏幕上显示了三个字——肯德基。是的,他继续订了一份全家桶。 陈浩在吃完4份盒饭、一个全家桶后,又继续清空了半个冰箱。他嘴里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看着赞扬他的新闻。手机中称赞他、为他点赞的微信都刷爆了,甚至原部队的老领导都在朋友圈分享了“烈焰超人”。低调的他,一时间都被这些信息惊呆了,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有这么多朋友。 陈浩有些感慨,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孤独,甚至开始幻想同事为他介绍的女朋友。那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儿,是消防队战友的小姨子。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节 但很快,另一个问题不由自主的钻进了他的脑袋,提醒着他关于一个月前恢复的记忆。陈浩再一次陷入了一阵忧郁的思考,与此同时他走向了墙角的电子称。数字显示屏上最终定格在了74.6公斤。 “怎么可能?”陈浩惊讶的,看着被他扔的满地的塑料包装袋,他仔细地核算着这些食物的重量。“大约十三公斤左右,而且只多不少!” 一米七五的陈浩,原有的体重大约在73公斤,可吃完十三公斤的食物后,仅仅增重了1.3公斤?陈浩立刻打开电脑,迅速搜索着所有可能想到的信息。“水果消化的时间是30分钟至1小时, 蔬菜45分钟,谷物类1小时至3小时,流质时间较短,蛋白质1小时至4小时......”当陈浩搜索到,“一名横纲级相扑一餐大约吃13公斤食物”时,他终于停止了键盘的敲击。 他吃掉了一个重达200公斤相扑所需要的食物,但却只增重了1.3公斤?!而且这些食物如果被六个人分着吃,恐怕也需要至少2个小时的消化。可他明明只吃了半个多小时。 陈浩呆呆的望着电脑的屏幕,再次有了一个月以前,大脑感到迷惑的感觉。他联想着被海鸥啄伤后的变化,大脑、听觉、视觉似乎都先后有了提升,然后就是这次救火,他的体力也得到了增强。 “难道我变成美国队长了?还是蜘蛛侠?或者我成了海鸥侠?”陈浩胡思乱想着,晃了晃脑袋,“不不,我没长翅膀,而且没听说哪个侠变异后暴饮暴食的。就算是绿巨人也没有这个桥段。”虽然陈浩极力的反对着这个想法,但身体的变化却摆在眼前。它牵引着陈浩的思绪,天马行空的驰骋着。 如果另一个被动物袭击的人,能看到陈浩的变化,他一定会很羡慕。秦正阳为了补充体力不仅要吃饭,更要喝血,而且还必须是细胞活性较高的鲜血。为此,他必须通过各种渠道,秘密的去血库高价采购。毕竟这是个文明的社会,鲜血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但这又是个商业社会,有钱就什么都好办。 在陈浩因身体异变而心烦时,正浏览新闻的华斐,那敏感的神经,也再次被新闻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了最近有数十起犬类伤人事件。他一个月以前搜索海难信息的时候,也搜到了几起疯狗咬人事件。但那几条新闻,看上去都是个例,因此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不过,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犬类伤人事件便暴增到了二十余次。这就不得不令人思考了,而且所有的伤人事件都发生在沿海地区。 华斐继续搜索了这些事件的事发地,然后他在纸上简单的绘制了一份地图。从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出,所有事件把他所在的青港市围城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他接着,在地图上标出了每件事所发生的时间。 一个个时间点,按照先后顺序,串联出了几条发散的线。在这张简陋的地图上,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半圆和这几条线,绘出了一个简陋却刺眼的网状结构。而青港,这个小小的县级市,恰好就落在这张网的圆心上。 华斐继续搜索着这些事件的后续报道。大多数报道,在引起网民对狗的声讨后,便不了了之了。不吸引眼球的新闻谁会去看呢?又有谁会真的继续关注呢?贪污、凶杀、冤案等等一切新闻都是一样,没人在乎结果。 但华斐仍坚持继续搜索着。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论坛里,一段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被恶犬咬伤儿童,回家后持续高烧,最终不治身亡。城市养狗,到底是居民的伴侣,还是隐形杀手?” “狂犬病?”华斐猜想着文字背后的内容。但很快,另一个让他不愿意相信的想法,在他意识的深处遛出了他的大脑。“所有异变,都源于龙宫,一次灾难正悄然的开始。” 但华斐不愿相信这个想法,更恐惧着这个想法。他进入过龙宫,更进入过奇异的金属球,见到过科学家都难以置信的幻影。他的身体里甚至流淌着祖先的“神血”,而且寄生、融合着一块儿活着的“铁”,可他却并没有任何不适。 如果说,这一切是一场灾变,那他自己会不会也将陷入其中?让他更加不安的是,一件件离奇的事件,却又难以忽略的发生在眼前。 “难道在深海火山喷发的时候,在他失去意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 千丝万缕的联系,都隐隐的把一切指向了龙宫。而且围绕着青港,这个人口不足80万的县级市,一些难以解释的变化正悄然发生着。 华斐很想找一个智者去问问。 “董老师?”她是生物学教授,但华斐却不能把他的猜想告诉她。如果此时堂叔在就好了,但堂叔却偏偏音信全无。 华斐在e-mile上再次给堂叔留了言,但上次留言的读取记录,却仍显示着未翻阅的字样。华斐一阵无奈的靠在办公椅上,等待着还有3分钟的午休结束。 就在华斐想整理思路,准备下午渔业公司的工作时。办公桌上的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大款来电话了!大款来电话了!”华斐怕打扰同事们午休,胡乱的抓住手机,一不小心竟按下了挂断键。不用看,华斐就知道来电人是谁,“大款来电话了”是他给秦正阳设的专属铃音。为了好玩,华斐的手机里每个人都有特定的铃音。而联系人中,只有秦正阳是大款,所以当华斐拿起手机时,屏幕上显示的果然是秦正阳的名字。 华斐忙着按下了回拨键,但此时对方的电话却传来了,“你拨打的用户正忙”的声音。挂别人电话可不礼貌,尤其打电话的还是个土豪。虽然华斐并不拜金,但对于一个穷小子来说,有个土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想到这,华斐便歉意的回了一条短信。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一节 收到华斐的短信后,秦正阳也很快回了信息,内容大致是本周日,他想再次邀请华斐吃饭。 华斐觉得,虽然能结交秦正阳这样的富豪不是坏事,但却总觉得有些不安,而且他心里始终被各种怪事缠绕着。所以,华斐没有急着回信息,对于这次约会,他并不想去。“不如先拖着吧,等晚上找华阳商量一下。” 可到了下午4点半,刚下班的华斐还没走出公司大门,迎面就遇到了恭候多时的王慧儿。王慧儿直接挡在了华斐面前质问着,“华斐,秦总是不是约你周日吃饭了?” 华斐狐疑的看着王慧儿,秦正阳约自己吃饭,难道也叫上王慧儿了?“是啊,我忙了一下午,你不提我都差点给忘了。”华斐呆呆的笑了笑。 王慧儿却着急道:“你不想去?秦总也约我了,顺便让我一定要带上你!”说着,王慧儿便向华斐投来了一道不容置疑的目光。好像再说,“你必须去”一样。 华斐知道,对于王慧儿来说,秦正阳不仅是一个男神一样的存在,更是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大人物。 可现在的华斐,真的没心情考虑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龙宫里发生的事,就像一颗拉开了保险的炸弹一样,始终悬在他的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神血”会不会引起什么疾病;他也不知道,那块怪异的“神铁”会不会在哪天就要了他的命。 但王慧儿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无奈之下,华斐只好答应了王慧儿的要求。而在此后的几个星期里,华斐又继续被各种理由,强行的请到了秦正阳的别墅。 每次来去都是豪车接送。这让其他同学都感觉到了异样,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华斐是不是被秦总保养了。就连平时温柔可人的小吃货宋俊瑶,都一脸坏笑的问过华斐,是不是当了秦正阳的好基友? 华斐每次被宋俊瑶这样调戏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一阵郁闷。但不知不觉中,宋俊瑶在他的心里,从原来寡言的学霸,渐渐地变成了可爱的邻家女孩儿。所以每当宋俊瑶调戏他的时候,华斐都会叫她一声“小吃货”。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动物伤人的新闻仍然陆续报导着。但好在发生的频率没有激增,华斐也就慢慢的见怪不怪了。 但事实上,就在华斐敏感的神经变得麻木时,一件足以震惊很多人的消息被掩盖了。 在青港市的动物园里,猴园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殴斗,三十几只猴子一夜间只剩下了不到十只,幼年猴子几乎死绝。在饲养员和兽医赶到的时候,几只猴子甚至还在相互撕咬着。工作人员在无奈之下,只能用大剂量的麻醉剂将所有猴子麻翻,才控制了局面。这次事件,也直接造成了“猴园”的闭馆。 动物的大规模死亡,对于动物园的领导来说,不仅将承担重大的事故责任,甚至将涉及到该单位的等级评定等诸多行政处分。所以,对于大多数动物园来说,一旦发生了动物的大规模死亡事件,基本都是低调处理的。除非是全国数量都有限的重点保护动物,不过在这座县级小城,肯定是没有的。至于一群猴子,恐怕被偷偷卖掉都不会有人知道。 乔伟是今年刚刚分到该园的研究生,学得是动物科学专业。由于他的专业知识很丰富,所以领导对他十分重视。但对于缺乏经验的乔伟来说,他仍旧每天跟在老师傅后面虚心学习着。 可对于动物园领导处理这次事件的做法上,乔伟的心里产生了很大意见。 在事发当天,乔伟曾建议过园内的领导,对猴子身体进行取样检查。可领导却只是安抚了乔伟几句,夸他工作认真负责。但对于检查的事,却只字不提。在敷衍了一阵之后,就无限期的搁置了。 动物园为了掩盖这次死亡事件,在关闭了“猴园”后,便匆忙的打扫了场馆。对于活下来的猴子,由于它们仍处于癫狂状态,所以统统都执行了安乐死。 其实在很多国家都是这样,就算死了只老虎,都会被当做药材、商品出售,何况是猴子。乔伟只好自己搜集了一些血液样本,利用自己学过的几项检测指标,偷偷的做了一些试验。 可实验的结果却显示,这些猴子的血液都是健康的。对于血液中的一些常规指标,如“血血容比”、“血红素”、“白细胞”、“丙氨酸基转移酶”等,都在正常的含量范围内。 “正常的动物怎么会发狂?难道真的像人一样,黑社会火拼?”在乔伟入职动物园之前,他翻阅了过很多关于动物习性的书籍。无论是网络还是科研杂志,没有那种研究表明,动物的社会结构会发生种群内部的群殴现象。即便是争夺王位,至多也就是几只猴子打架而已。况且,在死亡事件之后,这些从麻醉中苏醒的猴子还是一副抓狂的状态。 但是乔伟认为,自己的研究是非常局限的。一方面,他的试验只是从动物医学的角度进行验证,至于物理方面、环境方面等等,都是空白的;另一方面,他的试验只是一个粗浅、简陋的试验,与真正的科研试验相比,差的不仅是一两个层级。 所以,乔伟决定把样本邮寄给他的大学导师。请他的导师,在学校完善的实验室进行再次分析。 一周后的傍晚,即将下班的乔伟接到了他导师的电话,然而实验的结果却和他的一样。这群猴子,身体十分健康,甚至比同种类的猴子更加强壮。原因是,这些冷藏一周的细胞样品,其溶氧能力、动能仍旧非常强劲。 乔伟原本质疑的态度,在接到导师的答案后,渐渐松动了。“或许园长的判断是对的,这些猴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许只是群体疯掉了。迅速的平息事件,不仅能减少对动物园的不良影响,更能迅速的恢复运营。”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二节 乔伟在椅子上舒服的抻了个懒腰,连日来围绕着他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 可就在乔伟觉得事件真正平息的时候,园内另一处的情报却响起了。 在动物园的西南部分,豢养山猫的笼舍里,一只身形矫健的壮年雄性山猫逃脱了。 山猫的学名叫猞猁,虽然名字里有猫,但实际上比猫大得多。一只成年山猫体重能达到30公斤,相当于一只哈士奇。而且山猫有着锋利的爪子,爬树、游泳都是基本生存技能。山猫的听觉比狗更敏锐,它的智商更是其它猫科动物所不及的。山猫习惯独居,独来独往的生活练就了它们高超的警觉性。也就是说,如果这只山猫逃走了,在城市的为害绝对不亚于一直豹子,而且很难捕捉。 青港市的夏末是多雨的,淅淅沥沥的雨点伴随着日落飘洒了下来。原本娇红的晚霞,此时被乌云遮蔽的有些阴暗。 眼神锐利的山猫,借着昏暗的阳光迅速逃到了动物园的树林里。在茂盛的枝叶中,山猫静静的趴在一根粗大的枝干上。它的呼吸非常均匀,两颗淡黄色的眼睛被眯成了一条缝隙,有力的四爪紧紧地抓着树干。那斑点状的条纹,让它很好的融入在了枝叶中。 在傍晚的风雨里,家犬大小的山猫,就这样在高大的树丛中随风摇曳着。如果不是动物园的警报声,你或许会把它当成一只在树上酣睡的猫咪。 在警报响起后,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迅速疏散了人群,并开始了搜寻工作。这次的事件很快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动物园再也没有能力低调处理了。 原因很简单,这次的事件是在傍晚发生的,动物园夏季的闭馆时间是18点。也就是说,在17点乔伟快下班的时候,动物园里还有较少的游客。所以,这件事很快便上了新闻,园领导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这只山猫是在饲养员打扫笼舍时逃脱的。好在负责喂食、打扫的饲养员,受伤并不严重。或许是因为他们相处久了,饲养员没有警惕这只山猫,而这只山猫也没有重伤饲养员。只是在他的肩头,匆忙的咬了一口,然后在慌乱中逃脱了。 其实乔伟更觉得,是这只聪明的山猫,没时间重伤饲养员更为合理。因为据他的了解,山猫的一大特点就是聪明。 在卧室摆弄手机的华斐,此时也看到了这条新闻,不过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这段时间,华斐十分关注和动物相关的伤人事件,所以他仔细阅读了相关报道。可是当他读完整篇报道时,却觉得这和之前的事并不一样。 这只逃跑的山猫并不是疯狗,它没有对任何人进行疯狂的撕咬,只是利用机会逃脱了。在新闻中的报道中也清楚说明了,饲养员只受了轻伤。所以华斐觉得,这只山猫的神智很清醒,这次的事件也许只是个巧合,并没有被华斐列入关注范围内。 但作为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乔伟却并不这样想。 饲养员被送入医院之后,很快便发起了高烧。虽然医生已经对他的伤口进行了消毒清理,并注射了狂犬疫苗,但他的体温还是持续着发热的状态。医生认为,当人体的伤口创面较大时,白细胞为了杀菌迅速增多导致发热,是正常反应。 乔伟作为一名动物科学专业的研究生,当然也明白这个观点,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牵强。 就在饲养员回家之后,他的意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饲养员的眼圈越来越红,嘴唇的皮肤也被高烧热的干裂。他很想喝水,但无力的四肢却难以支撑他走到客厅拿起水杯。极度疲惫的他,只能呼唤自己的妻子给他喂水。 他的妻子从医生的口中也了解了他的病情。虽然医生说不严重,但此时她却很担心自己的丈夫。这个贤惠的中年女人,正不住的用酒精擦拭着丈夫的身体,希望能给他降降温。但两天过去了,饲养员的体温却始终没有降下来。无奈之下,他再次被家人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医生再次进行了诊断,但诊断的结果却一切正常,最后医生只能归咎于伤口发炎。饲养员的胳膊上,始终插着吊针,每天都大剂量的注射着消炎、退烧的药剂。 可是这名可怜的饲养员,虽然接受治疗、接受着家里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但他仍在5天之后由于持续的高烧死掉了。 动物园的领导更是一阵头大,他们不仅面临着小型掠食动物的逃脱,此时又面临了一起工伤。“被熊咬伤的人都能救活,怎么被一只山猫咬了一下,就伤口发炎死啦?”在哀悼员工的同时,领导更多的是抱怨近期的霉运。 乔伟此时的心情也再次变得阴郁了起来。此时的他,又联想起了猴园的群体死亡事件。就像园领导抱怨的那样,美国新泽西州棕熊泛滥,被棕熊袭击的案例也不胜枚举。但只要没有被熊直接杀死,几乎所有幸存者都得到了有效的救治。 况且,动物园里的动物会定期体检,他们可不是野生的,身上既没有寄生虫,也没有携带大量的病菌,它们吃的是饲养员调制的营养餐、新鲜肉类。所以他们的嘴里,那有限的细菌不太可能导致伤口感染。但饲养员因感染死亡的事实,却摆在眼前。 下班后,乔伟再次拨通了导师的电话,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点信息。可导师却也认为,这一切只是巧合。毕竟科学研究讲究的是严谨,所以即便再大胆的假设,也需要一定的事实依据。乔伟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所以他也只能在梦中进行科幻般的猜想。 夜幕中矫健的山猫,正在城市边缘的一条巷子里啃食着一只野狗。对于山猫来说,它打不过狼群,咬不过虎豹。但城市中既没有狼,也没有狮子、老虎,体型相仿的野狗对它来说只是猎物而已。所以,繁华的青港小城,成了它的猎场、它的乐园。 山猫昼伏夜出,在祖先留下的基因里,它天生就懂得隐藏自己,所以几乎不会被人们发现。它保持着祖先高贵的习性,不吃内脏、不吃皮毛,更何况城市里食物充足,不怕它挥霍浪费。所以在市郊,街头巷尾的角落里,总会不时地出现几具野狗、野猫的尸体。 每天清晨,无奈的清扫工也只是抱怨或咒骂几句,但当太阳照亮整座城市时,马路上又恢复了整洁。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三节 两周后,华斐的实习生活终于结束了。当董老师带领所有学生,完成了与渔业公司的工作交接后,所有人便开始了返回厦门的准备。 就在同学们启程的前一天,秦正阳的豪车再次出现在了小区门前。而且这次是三辆豪车组成的车队,既显得豪华也显得正式。 秦正阳当着几名同学的面找到了华斐,并直接拿出了一份合同,希望能聘用华斐作他新公司的执行经理。秦正阳说自己准备拓展航运公司的业务,承担运输一些进出口鱼类和其它食用性动、植物。而他开出的条件,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年薪60万,工作3年赠120平住房一套,还有一辆宝马3系suv。 很多人此时都议论着,合同中的条款别说让他们放弃学业,就算是真当“基友”都没有问题。起步年薪就60万!如果以后升职那还得了? 和土豪做朋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幸运的,但此时的华斐却有着自己的心事。虽然他很想答应秦正阳的条件,但龙宫的秘密和身体里的两样神物,却由不得他耽误时间。他必须立刻找到堂叔,或是尽快找到这些秘密的答案。 秦正阳似乎看出了,华斐的内心并不专注于他开出的条件。此时的华斐只是不好意思拒绝自己的邀请,但秦正阳却想不通为什么。 秦正阳没有等华斐回绝自己,而是谦和的说,“我明白,华老弟是个看中知识的人,如果你一定要完成学业,可以等两年以后再来我这里应聘。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拿出真本事,否则你的同学王慧儿,恐怕就成了你的上司了。” 说着,王慧儿从另一辆豪车里钻了出来。王慧儿俏皮的跑到华斐面前,晃动着手中的一份合约说,“笨华斐,你怎么不答应秦总的要求呀?秦总给我的年薪是20万,才是你的三分之一!” 看着欣喜若狂的王慧儿,华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跟秦正阳对望了一眼。而秦正阳儒雅的眼神中,华斐却觉得,他留下王慧儿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第二天上午,董老师带着华斐、华阳还有其他同学,如期的乘坐了到厦门的高铁。火车中,华斐的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堂叔。他有着太多的问题和消息需要跟堂叔汇报,求得他的解答和探讨。 董老师一行到达厦门车站时,已经是半夜23点了。华斐只能忍着迫切见到堂叔的心情,和同学们一起换乘出租车回学校。 华斐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们回到厦门的时候。青港市的城郊,正上演着一幕幕血腥的猎杀。 一只猞猁悠闲地啃食着一只死去的野狗,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条丧命于它嘴下的野狗了。在深夜里,青港市幽暗的街道成了它的王宫,它已然成为了这座动物王国的君王。这只健壮的猞猁威严的俯视一切猫、狗、老鼠、鸟类等一众弱小动物。 在野狗血淋淋的内脏不远处,一群饥肠辘辘的老鼠正贪婪的在一旁恭候着。它们像是一群宫廷的奴才,等候着君王晚宴的结束。 猞猁向这群老鼠瞟了一眼,鼠群立刻就产生了一阵骚乱,像是一群惶恐的奴隶面对一名暴君一样,随时都可能被杀死。 然而猞猁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然后便慵懒的看了看远处的树丛。鼠群瞬间又从慌乱中恢复了对眼前内脏的贪婪。它们的国王享用完晚餐之后,悠然的跳上了一段矮墙,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猞猁离开后,鼠群瞬间变骚动了起来,唧唧吱吱的叫个不停,它们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晚宴。猞猁不仅留下了一些内脏,更留下了半具野狗的尸体。在鼠群眼中,那似乎不是残羹剩饭,更像是国王留给它们忠诚的犒赏。 顷刻间,老鼠们便张开了一张张饥饿的尖嘴,拼命地往肚子里狂塞狗肉。可就在一只肥硕的老鼠吃的满嘴鲜红时,它却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勒住了。此时,不仅满嘴的碎肉无法下咽,它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 当肥硕的老鼠艰难的扭转它的小脑袋时,鼠群也瞬间炸开了一样,拼命地发出尖锐的惊呼。只见一只眼神冰冷的猫头鹰,悄然的飞到了自己的身后。犹如钢刀一样的利爪,此时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大老鼠的身体,它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已经被这只夜枭抓碎了。 猞猁其实早已发现了这只猫头鹰,不过它已经吃饱了,所以便任由这只雌鸟来打扫战场。这只磁性猫头鹰,立刻用钢钳一样的喙结束了老鼠的生命。但她并没有急着吃掉它,而是拍打着近似于无声的翅膀钻进了树丛。 这只忙碌的母亲,当她发现国王的晚宴时,她就明白这一夜有得忙了。 猫头鹰离开后,鼠群又恢复了热闹的派对,仿佛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仅仅20分钟,那惊险的一幕便再次降临了。可对于数十只老鼠来说,被抓的概率远抵不过晚宴的巨大诱惑。 就这样,猫头鹰周而复始的往返了四次,终于在鼠群结束晚宴时,停止了这场表演。 对于死去的老鼠来说,它们用最后的时间品尝了鲜美的血肉,但正是贪婪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对于其它活着的老鼠来说,在这场豪赌中,它们获胜了。它们什么都没有失去,就换取了一顿丰盛的夜宵。 夜幕里,城市的边缘每天都发生着这样的豪赌。老鼠、蛇、夜枭、青蛙、野猫、野狗......而作为它们的国王,一切都源于猞猁的施舍。这只小动物们中单强者建立了新的规则,享受着超然的敬畏。 其实,城市里每天也发生着不同的豪赌,只是赌得更加文明。不过随着豪赌的不断泛滥、扩大,整个青港地区都在缓缓变化着,而且正逐渐加快着节奏。 就像一滴滴入清水的墨汁,从开始的一个黑点,迅速晕散成了一幅丹青。只是在青港的这幅丹青上,晕散的,是一片愈加粘稠的殷虹。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四节 第二天一大早,华斐和华阳急就切的去了堂叔的别墅。别墅中,保洁阿姨正在为别墅进行日常打扫。整洁的房间里就像是从未有人离开过一样,但华斐看的出来,里面并没有堂叔回来过的痕迹。华斐只好给保洁阿姨留了手机号码,让她务必在堂叔回来的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自己。 从别墅回来后,已经接近中午了,华斐直接堵在了金融系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经过死缠烂打式的询问后,华斐才相信,堂叔在一个月前已经跟校方办理了长期请假的手续。系主任说,堂叔并不是学校编内的导师。他是种学界名流,四处讲学那种“大家”,不会被约束于一所固定的学校。所以堂叔在厦大也只是挂名导师,学校对他来讲基本没什么约束。 华斐和华阳只好悻然的回到宿舍,讨论着堂叔的去向。 几天之后,华斐的生活又回归到了平淡的学习中。华斐除了上课之外,所有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了图书馆。在无边的书海中,他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即便无法破解这些谜题,至少能多了解一点儿线索也好。 每天华斐都在图书管里,不停地搜索着“龙宫”、“鲛人”、“不周山”等各类他认为敏感的词汇。 但在他搜索的信息中,“龙宫”已经成了现代的旅游景点儿的招牌,或是游戏中的词语;而在古籍中,最早也只是汉代的传说。 “鲛人”的记录相对多一点,不过大多是一些文学虚构,最令人陶醉的莫过于李商隐的那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月明、珠有泪,拆开来念甚至难以理解是什么意思,不过联想到鲛人的各种传说就不难发现,鲛人的眼泪可以化成珍珠。所以,“珠有泪”便不难理解了。 但这些信息对于华斐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他是真正见过鲛人的。唯一靠谱一点的说法是:“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的确,龙宫的那三名千年妖怪,不就是活了千年么?而且还差点要了所有人的命。 相对这些飘渺的传说而言,唯一没有被过多夸张的词语就只剩下了“不周山”。 不周山为古代传说中的神山,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 《山海经》是春秋战国时期民间传说的汇编,与华斐在龙宫中的得到的信息有些吻合。悟空应该是汉代去龙宫屠龙的,而不周山的传说起于春秋之前。这样,几件事从时间上的穿插,便得到了一些初步的吻合。 春秋战国时期的屈原在《离骚》中就写出“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同期成书的《淮南子·天文训》则对不周山之“不周”,也作了更为神奇的描述:“昔共工与颛琐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后人读到这两本著作,考证不周山应该就在昆仑山西北,即现今的帕米尔高原。 当然,不周山的其它传说中的地点,都被华斐自动略去了。因为在龙宫中,行刺龙王的悟空所描述的不周山,正是在昆仑山之中。所以,华斐认定了,千百年前禹神的后代曾在那里进行过严酷的修炼。说那里是禹神家族的训兵营也不为过。 华斐可不认为,这世界上会有真神。从龙宫中出来之后,他更觉得这世界上所谓的神,不过是上古的利益阵营罢了。其实,他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不过听到悟空最后对自己说,“你也是禹神后裔”,并且身体得到了一些改变之后,就不得不在意这些谜题了。 在回到厦门一周之后,华斐再次受到了堂叔的e-mail。 堂叔集中阅读了华斐的所有邮件,并回复说:“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在龙宫被毁后的一个月,也相继出现了大范围的动物伤人事件。如果你能搜索一些国外的网站,就不难发现一些类似的报道。不过所有的伤人事件,大多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危害,也没有引起过度的恐慌,所以不必太过在意。相反,你倒是应该多学习一些生物、历史、人文等各方面的知识,另外要加强身体的锻炼。我在半年之内还有很多事要做,暂时不会回厦门。半年之后,我应该还要组织另一次科考,到时候在联系你。——华菁荃。” 阅读完堂叔的邮件之后,华斐“翻墙”上了外网,的确阅读到了一马兰西亚、印尼、菲律宾的一些动物伤人事件。而且事件的数量明显呈逐渐上升趋势,但距离龙宫较近的日本却比较安静。而且堂叔让强调了让自己锻炼身体,但华斐并没有在邮件中提到过自身的变化。难道堂叔已经知道了? 虽然堂叔也没有明确提及此事,但华斐还是觉得堂叔知道的信息,远比自己猜想的多。不过神秘的堂叔,却仍旧没有现身,甚至没有提到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 距离堂叔邮件里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年。华斐不知道堂叔的近况,也无法从堂叔那儿获得实际的帮助,所以他只能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依靠自己去解密。 此时,华斐的堂叔华菁荃,正站在一座大厦的豪华客厅里,隔着遮光玻璃窗俯瞰着伦敦大桥。 一个暮年的绅士打扮的老人,正操着一口浓重的伦敦英语,和蔼的问向华菁荃。“尊敬的华先生,cell公司已经将龙宫的勘探资料卖给了madlle公司,美国人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不过好在我们卧底多年的昆扎,及时的抹去了您的信息。否则‘华菁荃’这三个字,恐怕要出现在cia的高级会议上了。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五节 当然,凭您的实力,不会被这件事困扰太久。但怎么也得耗费点儿您宝贵的时间。虽然您私下里做了很多保密工作,但各大古老家族,也都嗅到了一点腥味儿。与其和他们纠缠在一起,还不如早早与我的老板合作。 毕竟纳普利家族的血统比他们尊贵的多,也只有这样的家族才配与您代表的华禹集团合作。 怎么样?” 华菁荃,缓缓地转过身,从宽大的落地窗前走到老者的身边。 老绅士一边品尝着一杯粘稠腥红的液体,一边递给华菁荃一只样式考究的雪茄。 华菁荃抬起手,缓缓推开了老人的香烟,微笑的说道;“与纳普利家族合作,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我刚刚只不过在想,华禹集团在欧洲能给纳普利家族提供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神的作用已经很微弱了,经济力量已经成为了世界争端的主流。” 老绅士听到华菁荃表示同意,自然喜出望外,微笑着回答道:“华先生的好意我会向老板转达,但纳普利的条件我都已经说明了,不会再提出新的需求。作为纳普利家族的代表,我可以和华先生全权达成协议。”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们的协议就此生效。” 听着华菁荃的回答,老人竟高兴地举起了酒杯,高声的说道:“祝我们真神的结盟能再次掌控世界!”说着,将酒杯里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如果,秦正阳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为自己感到庆幸。因为这名老者,除了品尝着酒杯中的鲜血,桌子上精致的美食几乎一口未尝。 达成协议后的华菁荃,微笑着走向门口。似乎除了简单的口头协议之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是厌恶。不过就在他打开门的同时,回头向老者轻佻的发出了一声质疑:“弗拉德·德古拉先生,您也是真神么?或许纳普利家族别无他求,但如果您个人有什么需要,华禹集团可以不吝做出一些帮助。” 说完,华菁荃便微笑的离开了客厅。当客厅外,电梯声音响起时,老人的脸上狠狠的抽动了一下,然后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酒杯中腥红的残液在褐色的地毯上,点了几朵不易察觉的红色花瓣。 而后,老人的脸上竟然再次泛起了微笑,“真神都是如此轻蔑么?如果真能施舍我一些帮助,我也不在乎做一次中国人的奴仆”...... 在厦门某大学的图书馆里,华斐继续在书海中遨游着。不过,对于神的事迹,开放性的书籍中,很难得到有用的知识。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本《帝神本记》。 如果自己真是禹神的后裔,那他的家族一定隐藏了很多故事。《帝神本记》里描述的很多故事,也可能都是事实。与其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找,还不如回一趟家,说不定会解开很多谜题。 他还记得小时候偷看《帝神本记》的时候,爷爷很生气。这说明,这本书虽然是拓本,但它的意义却很重,甚至在家族历代的传承中都受到了保护。或许在家族的祠堂里,还存放着其它书籍也说不定。 但回到家怎么说呢?村里的老人大多像爷爷那样,既守旧又顽固,如果让他进入祠堂任意翻越古书,那还得了?所以华斐决定,偷偷回去把古书偷出来就赶紧离开。 傍晚,华斐和华阳就坐上了开往四川的火车。火车上,兄弟两人反复演练着偷书的么一个细节。什么时间进入村子,怎样躲避村里的亲戚,以及万一遇到了熟人怎么解释。 十月的厦门仍然很闷热,但北方的夜晚里,乡野间的风已经有了些寒意。青港郊外的田野中,大片的玉米已经进入了收割期。一只只硕大的老鼠,正忙着在粮仓和田间盗食玉米。农户的家犬不时地发出几声震慑的吼叫,但鼠群却置若罔闻。猫头鹰、蛇、野猫虽然也都忙着捕猎,但相比一个月前,它们大部分竟然都消失了。 如果人们此时,能在青港的乡间寻觅一番,就不难发现,很多动物瘦弱干枯、乌黑的尸体正静静的躺在某个角落。 青港市,一座不夜的ktv包间里,一个肥胖的男人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唱着一首嘶哑的“我不做大哥好多年”。肥胖的男人长得还算周正,但他贪婪蛮横的目光下,一双猥琐的手正不时地摆弄着两个小姐的胸部。 男人满身的酒气,言语间不乏对周围人的呵斥与教诲,在唯我独尊的豪气中大口的豪饮着杯中的红酒。一只只精致的酒瓶,或歪倒在茶几上,或碎裂在地上。几个男人一边低眉顺眼的陪他喝酒,一边把漂亮的小姐向他身旁推送着。这个社会大哥就是张青云,青港市粮食局的局长。 第二天中午,张青云仍然昏睡在一家酒店的套房里。浴室中,两名小姐正互相打闹的在洗澡。张青云迷茫中,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 “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快接电话!”一阵尖锐的铃音,让熟睡中的张青云一阵恼怒。心想,“谁tm这么早给老子打电话,竟然不知道我星期五休息的规矩!” 张青云胡乱的摸到手机,烦躁的按了挂机键。可1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机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他恼怒的抓起手机嚷道:“谁,有tm什么事儿,快说!” 手机的另一头先是一愣,然后响起了一个青年男人平稳的声音,“张局,我是局里的小周啊。省厅传来通知,下午两点半在省粮食厅开会,商讨今年军储粮的任务分派。” “你去帮我跟厅长请个假,我下午有工作要忙。”张青云不耐烦的回答着。 “领导说,这次是紧急会议,不允许缺席。”小周语气平稳的说完,静静的听着张青云的牢骚。 张青云心里有些不悦,“什么tm破会,还非去不可?老子有钱、有人、有粮,还能完不成任务?等老子发达了,好好教育一下这群瘪三。”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六节 不过张青云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叫嚷着让两名小姐帮忙换衣服。 此时,浴室里的两名小姐早已梳洗完毕,穿好睡衣的在一旁为张青云找来干净的衣物。两名俏丽的可人儿,温柔的服侍着这名臃肿的胖子。 张青云一边穿衣服,一边还不忘在两名美女身上摸索几下。 下午1点,张青云流连的走出酒店大门,坐进了自己的奔驰越野车,便直接让司机上了高速。 2点24分,张青云几乎是踩着点儿走进了粮食厅的会议室。推开门,一众领导和几个大型粮站的负责人已经坐在了座位上。张青云就坐后,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支高级南京香烟。 会议开始后,粮食厅的一名干事首先讲解了今年的地区产量,并分派了各站的任务。听完内容,张青云第一个咧着大嘴,对任务表示毫无困难。不过当他接到一个电话后,就立刻没了刚才的自信。 青港市周围的农作物产量,只有不到其他年份的一半。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鼠害、病虫害像火山爆发一样,汹涌的破坏着庄家和谷仓。各地的专家怎么都弄不明白,都已经进入秋季了,各类害虫、老鼠怎么会数量突然猛增,而且他们的破坏力竟然翻了几番。 对于粮食局来说,一年的收成本不足以影响整个粮站储备量。但随着近几年商业化的运营,不少粮站都因价格的浮动进行收、卖。价低就收,加高就卖,高质量的优先卖给出口商,低质量的则卖给分销的大主顾。总之一句话,怎么赚钱怎么干,至于国家的计划、任务,都见鬼去吧。 所以此时的张青云感到一阵头大。因为他手中的粮食也早就卖掉了,余下的不过是质量低的陈粮。再者说越是产量少的年景,粮食就越贵,你从别人手里抢粮食,就等于从他们兜里抢钱。而且军储任务还不能糊弄,万一被人发现了,非得追责治罪不可! “看来这次任务,注定要赔上一大笔了。”张青云一脸哭丧的琢磨着。直到下午4点会议结束,他都是这幅表情。 在厦门到四川的高铁上。回家的旅途中,华斐和华阳已经下了火车并转乘大客,估计晚上7点就能回到村子里。 华阳在客车上眯了一会儿,华斐则闭着眼睛在心里演练着偷书的每一个细节。6点半,两兄弟在离村子不远的镇上下了车。伴着落日最后的霞光,两人悄悄地出现在了村口。 在通往祠堂的小路上,两兄弟藏在草丛中准备等天黑下来再进村。当夜色彻底笼着了天空时,两人身上已经被蚊子咬了十几个包。 两人走路的神色略显慌张的,刻意躲避着每一个可能遇见的熟人。还好乡村的建设并不健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除了各家门前的钨丝灯泡几乎没有路灯。两兄弟在夜幕的掩饰下,终于来到了祠堂的门口。 祠堂里的香炉上,插着几只早已熄灭了的棒香。两人确定里面没人后,便悄悄潜入了进去。按照华斐的记忆,当年爷爷收缴了《帝神本记》后,应该就供奉在了祖先牌位的前面。不过此时,两兄弟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古式的檀木盒子。 就在两人环视四周的时候,牌位正上方的一排古画深深的吸引了华斐的目光。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幅幅古画记录的是华家所供奉的祖先。画上只有团,却并没有任何文字。不过华斐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一副将军打扮祖先身上。古画上,将军背负着一个奇怪狭长的木匣,画中的相貌虽然十分夸张,但华斐还是认出了,他就是自己在龙宫中见到的悟空。 震惊中,华斐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确就是禹神的后裔。他缓缓地走近了古画,在画的下方华斐看到了一个比墙壁颜色略深的方形印记。华斐用手轻轻地拂去了一些灰尘,然后用小刀撬动着方形印记周围的缝隙。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果然被华斐一点一点的撬了出来。 华斐打开木盒,里面不仅放着《帝神本记》,在它下面华斐又看到了另外两本书。一本写着《秦汉稷略》,另一本名为《唐元策四说》。 华斐之前看的《帝神本记》,里面的内容大多是神怪事迹。如果自己是禹神的后代,那这本书里记录的,就是家族七千多年前的历史。 两兄弟迫不及待的翻阅着三本古书: 七千年前,是众神初现的时代。相传女娲是当时最强神,统一了西北的大部分部落。可惜女娲的神力却并不持久,刚刚形成强大的部落,便陨灭了。女娲的儿子接替了她,与当时的中原部落融合在一起,很快便完成了中原的统一。 当时的历史十分混乱,直到禹王治水去东海捕鲛人时,才知道当时的一切都是龙王操纵的,可是这段记载在《帝神本记》中只有寥寥几个字。《帝神本记》里的龙王经常欺压人类,所以禹神后裔在东汉以前,一直有一部分人以屠龙为己任。昆仑山脉中的不周山,就是当年屠龙一脉留下的遗迹。 华斐并没有仔细翻阅《帝神本记》,因为其中的事记录的大多比较模糊。可能是那个时代没有文字,所以后世的记录大多类似神话传说。 但在《秦汉稷略》里,描述的事情就十分明确了,其中甚至详细的记载了屠龙族在不周山的方位。并且不难看出,后两本书的内容就是中国五千年历史里,不为人知的暗影。 在三皇五帝时期,女娲的儿子也就是龙王,曾以龙的样貌征战四方。所以很多关于五帝的神话中,神都是人首蛇身。龙王曾变化身份,以颛顼、帝喾和舜统治过华夏族,但最后却将帝位禅让给了禹神。 禹得帝位之后,很快排挤了其他神的势力,建立了夏朝。不过仅仅经历了五代,夏朝就出现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其中的原因,在今天世界各国的社会形态里,都没有完全改变。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七节 禹神有十几个儿子,信任的臣属就更多了。由于中原已定,华夏族出现了空前的繁荣。所以他们后代的子嗣,只多不少。仅仅五代之后,皇亲国戚就已经多达数十万人。这数十万人大多拥有‘神’的血统,即便不是禹神的后裔,也有其他神的血脉。 这些众神的子孙能力强大,寿命长久。即便把中原之地的所有人都当成奴隶,也难以满足他们的需求。在争夺利益的过程中,连年征战不断,但国家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们就是这个国家最正统的主人。 直到此时,禹神才理解,为什么龙王会幻化出不同的样貌称帝,而且最终放弃了整个中原。 在夏朝中段,禹神将所有直系后裔统统撤出了中枢的统治,只留下一些旁支任其自生自灭。最后由帝喾(龙王留下的旁支)的子孙推翻了统治,建立了商朝。而真正的禹族在此过程中,需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 禹神知道自己无法建立一个永恒的国家,于是就想建立了一个凌驾于世人之上的神族。当时的每一个神祗几乎都有着近似的想法。 所以在朝代的更迭中,适逢乱世总会有一些能人异士出现。周朝的姜尚、黄飞虎、杨戬,春秋的管仲、乐毅、白起,甚至神话中的哪吒征战时不过十二岁。 在东周战国时代,各个神祗暗中的较量达到了顶峰。也正是那个时候,禹族利用秦国消磨掉了其它神族在历史中的势力。不过秦王嬴政却不甘只当人皇。他想同三皇五帝一样成为神,想成就一个传承万世的完美帝国。 所以,嬴政一方面派徐福四处搜集长生之术,另一方面则通过培养宦臣削弱禹族根植于秦国的势力。在徐福几次出海寻觅长生术失败之后,更是加速了嬴政清缴禹族的决心。秦皇三十七年,嬴政假死,秘诏赵高、李斯设计赐死了蒙恬,从而清缴了禹族在秦国的势力。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最终还是败在了众神的博弈之中。 出海寻访长生术的徐福是颛顼的后裔,赵高、李斯则是分别来自于其他神祗的族群。众神各族博弈了千百年,早就学会了‘雨露均沾’、‘朝秦暮楚’的计量。在秦王完成大统之前,就已经在秦国埋伏了众多的细作。他们有的是高官,有的是小吏,只不过由于禹族势力较大,才被秦王所忌惮。 最终,秦王刚刚诈死,便真的就在宫中被暗杀了。 秦王死后,众神各族很快就掀起了新一轮的乱世。禹族派出的羽,以项燕孙子的身份推翻了暴秦,成为了当时的盟主。不过,很快各族就发现了汉王刘邦有击败项羽的实力,便纷纷协助他灭掉了楚国。 在西汉时期,禹族花费了百年才渐渐控制了一部分政局,与其他各族隐秘的势力持平。不过就在各族重新策动新一轮乱世的时候,世上所有的初代神祗几乎都染上了一种怪病。仅仅几年的时间里,第一代神便相继陨落了。众神的家族也从掌控中原王朝,衰变成了策动朝代更迭的门阀。 汉光武帝利用这短暂的混乱,重新掌控了东汉的统治。不过虽然没有了神族的干预,帝王面临的矛盾却仍然存在。 每一个朝代兴盛的时期,能臣、名将的势力便随之兴起,他们子孙的利益争夺便成为了历代最深的隐疾。皇帝可以除掉功高震主的权臣,但却不能肃清所有功臣的后代。 神族后裔的门阀便利用这一点,在历史的更迭中推波助澜。就像明代罗贯中所写的那样,‘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追根溯源,便是由于‘祖宗荫功庇佑子孙’。 在东汉末年,禹族悟空成功刺杀了龙王之后,天下便再次迎来了乱世。这就是《秦汉稷略》里记述的帝王之辩。” 看到书里讲到“悟空”,华斐心中就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心想,“屠龙勇士悟空,果然是真实存在的。那他在龙宫之中,意念里所见到的一切就都是真的。” 华斐继续读到:“悟空在刺杀龙王归来之后,成为了当时的最强神。” 看到“悟空归来”,华斐差点震惊的喊出来。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悟空就躺在龙宫的铁球里。如果悟空完成屠龙后,回到了中原大地,那传他“神血”的人又会是谁?! 悟空是禹族在不周山屠龙一脉的最强传人,也是当年禹族的首领。所以在天下重新平定后,便继续开始了,‘神族治世’的探索。 在西晋初年佛教盛行,传说佛祖释迦牟尼仍存在于西天极乐世界,并且被西方各国所崇拜尊重。悟空认为,佛祖可能是仅存于世的初代神祗。无论是迫于西方神未来的威胁,还是寻、求借鉴佛教的治世法门,他觉得都应该去探求一番。 所以,自西晋开始,悟空就多次西出玉门,游历各方佛国。从东晋开始,成功的利用佛教与儒家相结合的方式,再次暗中掌控了中原。到了唐代,这种掌控被推行到了鼎盛时期。禹族幻化的崔、卢、李、郑四姓门阀,甚至实力不弱与帝王,以至于‘当朝贵重,所结姻姻,莫非清望;帝亦以其女为夫人。’ 三藏法师和孙悟空的传说,便是从唐代民间口口相传的。不过在唐代末期,禹族首领悟空却神秘失踪了。 在悟空失踪之后,禹族又成功的推动了唐朝的覆灭,并继续掌控了很长时间的宋代。不过宋代政治稳定,各门阀在朝廷内部的势力越来越弱。为了能重新瓜分中原利益,神族的各个门阀甚至不惜利用疫病、蛮族、政变等等招式。 他们从众神时代,依靠强大的武力,逐渐蜕变成了阴谋家、灾难家。各种阴险招数无所不用其极,与今天的恐怖分子没什么分别。在悠久的岁月里,神族门阀的血腥手段不胜枚举。 ‘泰始九年,癸巳年,吴疫,三年内仅京都死者竞达十万。 魏皇兴二年,戊申年,十月,豫州疫,民死十四五万。 唐广德元年,癸卯年,江东大疫,死者过半。 明熹宗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死者两万余人。’ 在这些灾难中,你甚至无法分辨,哪些些是乱政之作,哪些是天谴之灾。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八节 禹族在宋代末期,也同样渗入了外族的征战,并一手创造了蒙古帝国皇帝——成吉思汗。不过铁木真与秦王嬴政一样,不仅桀骜不驯,而且志向之大远远超出了禹族的掌控。他的子孙已经达到了让神族避让的程度,将欧洲诸神的后代一度驱赶到了北欧和海岛。 中原的各个门阀,此时只能偃旗息鼓。默默地等待新一轮乱世的到来,再重新夺回失去的势力。 而没有了禹族帮助的蒙古帝国,也的确失去了一大助力。禹族研习帝王之术,已有了千年的历史和经验。但作为游牧民族的蒙古,却仍然处于半奴隶半封建似的社会。对于自身内部的矛盾、民族、阶级等等的矛盾,就像是一直狮子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一样,越挣扎就陷的越深,最后被困死在了泥潭之中。 在元代末年,各个门阀再次玩起了以国运作为筹码的豪赌。在新的博弈中,禹族选择了出身最为低微的朱元璋。效仿盛唐时期的宗教治世,利用摩尼教的根基创立了明教,由禹族人韩林儿作为‘小明王’,扶持朱元璋逐鹿天下。 朱元璋表面上目光短浅、举止猥琐,像是个流寇。可他内心却极为睿智,性格好隐忍。心思缜密的他,刚刚取得了大权,便排挤掉了明教势力。甚至在称帝之后,一手创建了锦衣卫,用以秘密去除各大门阀。他的儿子明成祖,建立了东厂;之后的明宪宗,又建立了西厂。 不得不说,通过特务机构,明朝内部的集权达到了当时的顶峰。在其严密的统治之下,神族后裔的各大门阀,几乎被剿灭殆尽,从此一蹶不振。‘五百年改姓、二百年分家’的规矩,也是那个时候立下的。 满族人入关之后,更是以宗族作为统治基础,把人分成了‘满、蒙、汉、藏、回’五等,且满汉不通婚。康、乾三代,文字狱大兴,再次对门阀进行了毁灭性的清除。所以清、明之后,神祗后裔的门阀,几乎都消失了。《唐元策四说》便仅仅记录到了清代中期,之后便没有了。 华斐不禁想到,如果将禹族的秘密公诸于世,那么整个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都将被颠覆。 还好到了民国、现代,禹神家族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贫民百姓。再也没有了什么门阀之争,没有了乱政之能。不过由于改姓、分家的规矩,没人敢肯定,是否所有的族群都没落了。 如果禹族的秘密被自己暴漏了,哪怕只有一支强大的家族存在,都将对村子造成灭顶之灾。即便没有族内的报复,人们的恐慌也足以灭了这个宁静的村庄。 在三本古书中,华斐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想知道的秘密,书中大多都给出了答案。唯一令他感到困惑的,里面并没有详细讲解“神铁”的由来和作用。而唯一令他震惊的,就是“悟空”从龙宫返回中原。 那肯定不是真的悟空!他到底是谁?悟空濒死的状态下,在龙宫里活了千年。那个回到中原“悟空”,是否也还活着? 华斐把三本书塞进背包里,然后将盒子重新塞回了墙壁,又在墙上洒了一层香灰。做好一切后,两兄弟趁着拂晓的夜色,悄悄地又离开了村子。 在返回厦门的高铁列车上,两兄弟专注的翻阅着古书。 这三本书,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三本“鬼故事”。但对于两兄弟来说,却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华斐一边思索着“悟空”的来去,一边感慨着朝代的更迭。几千年的历史中,神族门阀操纵国祚变迁,历代帝王争夺天下皇权。他们不惜骨肉亲情、不惜千万人的性命。而今天的世界上,财阀之争、党派之争、种族肤色之争、国家资源之争。争夺的虽然不再是个人的得失,却也逃不开群体的利益。 在几千年人类的战争中,有各种各样英雄出现,人们歌颂他们、称赞他们。但无论是英雄本人,还是国家本身,却又都是狭隘的。作为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华斐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些感慨。但当一个人知道了这几千年的秘密后,还会为铁木真称颂么?还会觉得项羽可歌可泣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人们称颂英雄的时候,或许早已忘记了脚下的万具枯骨!说到底,人一直是自私的,并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就在华斐在火车上感慨的时候,两个多月前,他以青港市为圆心画的那个圆,已经悄然的扩大了几倍。动物伤人事件,就在近两周发生的数量,比之前几个月加起来都多。 傍晚,华斐回到厦门的时候,借着小餐馆的wifi,在手机里看见了一张稚嫩的、熟悉的脸。 在即时新闻的图片中,一个小7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趴在一只肥嘟嘟的松狮身上,伤心的大哭着。男孩儿的表情十分委屈,他抱着的松狮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松狮的口鼻中渗出了一滩粘稠的血液,脑袋也已经凹陷变形。 华斐记得,这名小男孩儿就是自己两个多月前,在小区楼下见到的那个。他还记得,那只肥嘟嘟的松狮很是听话,当时任由小孩儿怎么揉捏,都只是静静的趴在地上,偶尔跟男孩儿互动一下。 在第二章图片中,一名年龄稍大的男童,坐在地上哇哇的哭着。他右腿上染着一片鲜血,透过撕破的裤子,可以看到大腿上被咬的痕迹,和一片翻卷的皮肉。 第三张图片则是,两名手持羊角锤的男人,正怒气冲冲的训斥着另一名中年男子。被训斥的人似乎正在极力的解释着什么。不过,面对着两人手中不时挥舞的铁锤和激动的表情,他的解释似乎有些被动、无力。 华斐将右手提起的筷子插回了碗里,左手则快速点击着tx新闻的视频。 在时段新闻中,一段清脆的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两兄弟的耳中: 我想写一部经典的小说,喜欢的朋友,欢迎加入书友交流qq群:时轮 535903130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十九节 “今天上午10点前后,在青港市的一座小区内,三名儿童因逗玩宠物狗发生争执。一名年长的儿童在和另一名小孩儿扭打中,被他家养的松狮犬咬伤。 记者了解到。起初因两名十岁左右的儿童见到小孩儿‘小海’(化名)的松狮犬比较可爱,便与其一起玩耍。但在玩耍过程中,由于两名儿童小刚、小锋(化名)对松狮犬抓挠动作较大,便与小海发生了争执。 小刚、小锋起初比较惧怕一旁的松狮犬,争执中并未厮打。但见到松狮犬比较懒散,所以便放心的推倒了小海并骑在了他身上。而此时,懒散的松狮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做出了进攻表现,迅速的扑向了骑在小海身上的男童小刚,并咬住了其大腿。 在听到小刚的哭喊声后,周围群众迅速的提起了松狮的牵引绳,并找来了双方家长。 此后,闻讯赶来的小刚的父亲和叔叔,愤怒的找来了两把羊角锤,锤杀了肇事犬只。民警在接到报案后,10分钟赶到现场。不过在民警的调解下,小刚愤怒的家长并未接收小海父亲的赔偿条件。 经医生坚定,受伤男童小刚,大腿韧带因松狮犬咬伤导致撕裂。经现场民警解答,《青港市犬只管理规定》中明确指出,禁止居民饲养大型烈性犬只。对于大型犬只的界定,以肩高35厘米为限。而咬人的松狮犬肩高在50厘米上下,重量则达到了30公斤,已经超出了观赏犬的范围。所以,在此次犬类咬人事件中,狗主人恐将负全责。 tx新闻报道。” 华斐看完新闻,对松狮犬的死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点开新闻的评论,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一片骂声,和几句微弱的怜悯。 “——sb主人,一个七八岁的小崽子能看住一只大型狗?建议对小孩儿他爸判刑! ——大型狗就该杀了吃肉,一群没大脑的爱狗人士! ——我是爱猪人士,猪是人类的朋友,我不允许你们吃猪肉! ——狗狗好可怜!如果大人在旁边就不会这样!没责任心的家长! ——建议办一次冬季狗肉节!哇哈哈! ......” 从评论中看得出,人们对狗的憎恶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即便是在一千多公里的厦门,傍晚遛狗的人群也减少了很多,至于大型犬只更是几乎消失了一样。宠物店里的“泰迪”、“萨摩”也大多换成了眼睛都不愿意抬一下的“加菲”、“英短”等猫咪。原本火热的宠物医院,此时早已门可罗雀。 可以说,目前而言与狗相关的,唯一火爆的地方就是大大小小的狗肉馆儿。甚至就在近一个月,狗肉的价格已经悄悄地翻了一倍。 华斐记得,堂叔在邮件中提到过,动物伤人时间在整个亚洲都有所增多,但并没有造成较大的为害,所以不用太过在意。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很难说这些变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华斐总觉得,这些变化似乎跟那次海难有关。不过,为什么伤人的仅仅是狗呢?海底的秘密可是源于龙王,并不是犬王。就算动物发生了异变,也不会只改变了狗吧? 虽然华斐很关心此类新闻,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动物伤人事件的确不是最重要的。就在近一个月,他总能在寂静的时候感受到自己骨骼在隐隐作痛,并不时伴随着一些奇异的声音。他现在要迫切解开的,是自己家族的秘密,自己身体的秘密。否则,他的心里总悬着一柄利剑,好像随时都能刺穿自己一样。 华斐和华阳吃完晚饭便匆匆的赶回了宿舍。在宿舍里两人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在两天的旅途中,兄弟俩赶了2000多公里的火车,早就困得不行了。 睡梦中,华斐见到了一只只狗被人勒死在街头,然后扔进了一口口巨大的锅中。清蒸狗肉、吊炉狗肉、水煮狗肉、手撕狗肉......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在他的睡梦中回荡。 然后是猫,一只只家猫被毒死,扔进了垃圾堆,一只只野猫被人驱赶出了城市..... 接着就是疯狂的捕鸟,用声音把鸟吓走,用爆竹驱赶鸟...... 在华斐的梦中,城市里唯一无法驱散的动物就只剩下了老鼠。城市没有了鸟叫,没有了宠物,街道上一片死寂的安静,只有偶尔过往的车辆和稀疏的人群。原本就缺少动物的城市,此时显得更加孤独。华斐感觉到自己仿佛跌入了一个灰蒙蒙的世界中,只有雾霾、路灯、和一张张麻木的脸。 就在华斐压抑的喘着粗气时,一阵针刺的疼痛,从他的双手传来。他猛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接着淡蓝的晨光,华斐看见自己的双手变成了铁青色。他卷曲的握着双拳,利刃般的手指此时已经抓破了手掌的皮肤,针刺的疼痛正式源于这几道伤口。 可是,在皮肤之下,华斐清晰地看到铁青色的手掌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而当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之后,双手的金属边渐渐消失了,手掌的伤口也没有了刚才的疼痛,很快便结了几条浅浅的疤痕。 华斐看了看对床熟睡的华阳,又拿起了手机。现在是凌晨4点半,天空已经微微泛起了晨光,此时的华斐早已睡意全无。他思考了一下刚才的梦境,有看了看自己结疤的双手。或许人类的自私真的会走向集体的孤独,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体谜题。 他思考着,近几个月发生和发现的,所有诡异和神秘的事物。“龙宫”、“龙王”、“悟空”、“神铁”、“堂叔消失”、“动物伤人”、“家族古书”!如果这一切都是源自于龙宫,那么或许说得通。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龙宫的毁灭导致了某些变化。不过即便说通了,却仍然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一点儿实质的解答。毕竟事实不是电影儿,华斐需要的是确切的答案或是线索。 这些神秘的事物中,唯一有实际联系的就是“悟空”与“古书”。如果古书描述的准确无误,那么就一定有另一个悟空在历史中存在过!他猛然想到,这才是一个值得挖掘的线索。 华斐索性拿起了手机,熟练地搜索着,所有关于西晋到唐代西域的传说轶闻。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节 按照《秦汉稷略》和《唐元策四说》中的记载。悟空在完成屠龙回归中原之后,应该在西晋末年前往西域,开始了对佛教的探索和游历。 但华斐在网络中搜集的资料来看,却并没有发现有所吻合的任何传说。唯一与之有些关联的,是在北魏时期,达摩祖师到中土弘扬佛法的一些资料。 《秦汉稷略》末尾中提到,悟空于西晋孝怀帝三年游西域。而达摩祖师在北魏末年来到中土,西晋末年到北魏末年,足足时隔一百多年。不过按照传说中的记载,达摩祖师自言到达中土时已有150岁。一个一百多岁的禅师,从西域到中土传佛,继而影响了整个中原对佛教的信仰。这倒是与《唐元策四说》“信仰治世”的策略不谋而合。 达摩祖师传法中土,立武德于嵩山少林寺。如果达摩祖师果真是悟空,那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的传说,就再次印证了神族门阀对朝代更迭的推波助澜。 华斐的大脑里,一时间感到一丝明澈。他不能肯定达摩祖师就是悟空,不过可以猜想的出,悟空在西域的时间一定不会少于一百年的时间。因为佛教的兴起正是源于北魏,从西晋到北魏恰恰隔着一百余年的混乱历史。想到这,华斐的心里便有了一条明确的时间线索和地域范围。 华斐在搜索网络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上8点多,华阳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折腾了两天的华阳,在饱睡了一夜之后,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了。华阳急着下楼买早点,华斐却开始犯困睡起了回笼觉。 就在华斐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青港市粮食局长的办公桌上,一份厚厚的举报材料静静的躺在上面。张青云坐在办公椅上,豆大的汗珠子不住的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淌,不仅阴湿了他的衬衫,甚至已经打湿了他衬裤的边缘。 他很想将这份材料撕得粉碎,但此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正端坐着两名长相和蔼的青年人。不过,两人的脸上虽然很温和,但仔细看去却并没有一丝表情。张青云觉得两人好像都带了面具一样,让他摸不着头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张青云让秘书小周沏了两杯上好的铁观音,还亲子敬了烟。不过两人却只是喝矿泉水,好茶好烟都放在了一边。 两人越是这样,张青云就越是紧张、害怕。他知道,在这两张平静的面孔下,随时都会有一把闸刀,把自己砍下马。这两长相清秀名青年人,此时在张青云的面前,就像是两尊门神,两尊地狱之门的门神。 而且,这两名勾魂的鬼差,此时已经把勾魂的锁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比黑白无常一样,只等时间一到,就要索去自己的命。 张青云看着桌上的材料,很想找个话题把两人的注意力从材料中扯开。不过当他望向两人坚定的目光时,却又把想好的话题咽了回去,保守的回问道:“两位同志需要了解什么,就尽管问。我张青云行得正,不怕别人的污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张青云心里明白的很,这份材料检举的,正是他八年前在粮站私有化改革中谋利的事。 那时候很多国有粮站都进行了改革。通过改革,把僵化的国有资产有偿转让给个人,从而为国家回笼资金,并达到活化市场的目的。不过张青云组织的改革,却不仅仅活化了市场,更是活化了自己的腰包儿。 八年前,张青云刚刚探听到改革意向时,便将此消息透漏给了几个富商,并组织自己的亲信,在改革中很捞了一大笔钱。当时有一个大型粮站,在盈余客观的情况下,仍是被张青云以僵尸企业的名头给“贱卖”掉了。甚至有几个中小粮站,更是直接被他自己偷偷搞到了手里。 就在当年卖掉那家大粮站时,很多职工都提出了抗议,甚至把事情闹到了市里去。只不过当时获利的奸商人数众多,其中不乏有个手眼“通天”的害虫,联合起来把事情遮盖住了。而那些平民百姓,在几次威逼利诱之后,也只好选择了闭嘴。 但此时的奸商们,早已消化掉了当年的蛋糕。况且现如今,官、商的界限已逐渐划清,自然也就没人帮张青云抗事儿了。就连这几年一直孝敬的省里的那位大佬,也适时的回避了自己。没有了上层关系网的遮掩,张青云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潭一样。 所以张青云只能选择,正面面对那份材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出秘书小周帮搜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小周不仅是张青云的秘书,更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子。说道这房亲戚,其实跟张青云来往并不多,但这名侄子却是个真才实学的出息货。所以张青云刚刚帮他办工作没多久,就把侄子提到了局长秘书的位置上。 就在张青云如坐针毡、冷汗直流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当、当、当”三下稳健的敲门声。 张青云紧张的心脏顿时感到一阵松弛,故作镇定的喊道:“请进!”门打开后,果然进来的就是侄子小周。 小周推开门,先是扫视了一遍屋内的气氛,然后礼貌的向两名督查同志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了张青云的办公桌。“局长,收购军储粮的任务阻力很大。由于今年产量低下,很多商家都提前跟农民签好了收购合同,而且把市场价格抬得很高。在收购现场,甚至有流氓公开辱骂工作人员,李处长在现场和他们发生了口角被打伤了。” 听到小周的汇报,话题虽然被暂时转移到了军储粮的事上,但张青云的心里却仍然满是阴霾。军储粮的任务虽然还未到期,可一旦被人发现国有粮库的亏空,他还是免不了进监狱。而且,粮食局的处长竟然在收购现场被打?!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现在又没闹饥荒,就算粮食再贵也不至于抢粮吧?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一节 由于军储粮的事情紧急,派来调查张青云贪腐的两名督查员,也不得不暂时中断了对张青云的询问。毕竟张青云的案子,跟路桥建设一类的贪腐案比起来,还不算什么大案。况且案件的材料做了保密,张青云社会关系也比较清晰,不至于闹出什么销毁证据的花样儿。 张青云走出粮食局大门,坐进了小周的那辆速腾。现在的张青云必须保持低调,他的豪车早就被藏到了一个亲戚的车库里。 小周刚刚发动汽车,张青云便急切的问道:“收购军储粮的现场真的打起来了?” 小周急忙解释道:“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找人演了场戏,让上面觉得事情严重,也好给您减轻些压力。”说着,小周便驾车离开了粮食局。不过他并没有把车开往收粮现场,而是开进了一座豪华小区。在那里有张青云有一套秘密公寓,目前给小周使用,成了他们存放材料、汇报工作的一处密室。 在张青云的公寓里,小周简单的汇报了自己近一周运作的结果。他把张青云遇到的麻烦分成了两条“线”来部署: 首先是军储粮的问题。在青港市的范围内乃至半个山东省,市面上的粮食价格涨了5毛钱。但那是零售价,和往年的收购价相比每斤涨了近1元钱。也就是说如果收粮,每吨亏1000元。收粮2000吨,就得赔上200多万。而为了不让上级领导产生怀疑,达到原有的粮食储备,收粮恐怕要超过5000吨,至少要赔上600万。 就在粮食涨价的同时,张青云被调查的消息竟被人悄悄放了出去。小周去游说的几个商人,不仅没有帮忙,甚至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他。恐怕这次张青云想不出血,都不可能了。 第二条线,是张青云被举报的材料。小周托关系,几乎调查了当年粮站的所有员工。大多数员工都已从事了其它工作,能被小周找到的不过20来人。小周觉得,举报张青云的不会是这些职工,而应该是他潜在的敌人。 小周直接从张青云给的银行卡里提了130万现金,给其中10名生活困难的职工,每人发了十多万元,并让他们写了一些书面材料。这些材料里,说的都是张青云当年审时度势,准确回笼了资金,为国家挽回了损失。而那些举报张青云的人,则被说成了是敌视领导的造谣者。 按照小周的说法,让张青云赔上500多万,的确让他在官场上白忙了几年。不过能保住自己的位子,不进监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了。张青云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侄子。 而且,在接下来大半个月的调查中,驻派青港市的巡查小分队,也的确没能拿下这只“苍蝇”。原因很简单,粮食不同于钢铁、煤炭。一年前的钢铁,一年后还是钢铁。但一年前的新粮,一年后则变成了陈粮。“新粮、陈粮”一字之差,价格却能差上近一半。 所以稍稍在日期上做一些手脚,几本陈年老账对下来,亏空就不知不觉的堵上了。加上小周那130多万的封口费,原来的检举资料就变成了一面之词。前面的“栽赃”与后期调查的“事实”比较起来,成了两波群众的狗咬狗。 最终,张青云贪腐的事情也模糊了起来,对这个人的评价也变得褒贬不一。上面更多的猜测,是这个人有些本事,但性格应该比较倔强,才导致了群众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所以上头的定性是,该同志需要在再观察观察,并未做过多的褒贬。 张青云由此躲过了一劫! 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华斐也找到了另外一些线索。通过查阅东晋高僧法显的《佛国记》和唐代玄装法师的《大唐西域记》,他再次从中读到了一点儿禹族的影子,并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叫“于阗国”西域王朝。 于阗国是晋唐时期西域大成佛教的中心,无论晋、唐都是西域强国,现在位于新疆省和田县。按照晋、唐两本古书关于西域的记载,无论中原朝代的更迭变换,于阗国几乎都围绕着中原国家与之交好,并一度成为西域强国。这与《唐元策四说》中提到的“门阀摄政外族”的说法不谋而合,而且这个国家距离“不周山”也并不遥远。 所以经过半个多月的考证,华斐最终把第一个探寻的目标锁定在了于阗国。不过华斐、华阳两兄弟都觉得,“穷游”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况且古代的于阗国,现在要就成了遗址,被风沙掩埋在了地下。他们要做的即便不是考古发掘,也差不了多少了,食宿、设备、交通工具可都是要花钱的。 提到“钱”,可着实难住了两个穷小子。两个人在实习中赚到的钱,早就邮给了家里,现在那点儿可怜的生活费,也在回家的途中糟害了大半。无奈中华斐猛然想到了一个土豪的名字——秦正阳。 “对啊,自己不是有个土豪朋友么?”华斐说着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秦正阳的电话号码。他心里虽然没底,但电话的另一端,仅仅响了三声便传来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喂,华老弟,今天怎么想起来给秦哥打电话了?” 电话里,秦正阳的声音温和而又亲切,真的好想几年未见的兄长一样。这样的交谈,听得华斐一阵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忙了一个多月,一个微信都没发过,打电话就是求助、要钱。华斐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市侩了”?不过除了向秦正阳求助,华斐也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跟秦正阳拉关系。 “秦总,我最近想去一趟新疆,去实践考察一个学习项目。多出去学习学习,也好毕业时有点儿本事,到您那儿有点儿用不是?所以......” 还没等华斐说完,秦正阳便爽快的答道:“所以我得先掏点儿人才培养费不是?瞧你这委屈样儿,跟秦哥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小子以后,就拿秦哥当亲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哥说。你把银行卡号发过来,另外我在西安有个朋友,你先去西安。到了西安,我朋友会帮你安排一下行程。”嘱咐了华斐几句,秦正阳便挂断了电话。 过了不到5分钟,华斐的微信账号里就多了5万多元。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有土豪做朋友就是爽!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三节 兜里有钱,事情就顺利多了。两兄弟在网上搜索了一些探险、考古和野外宿营的必备装备。不过这些装备,却大多不能带上火车,两人只好决定到了目的地再补充一些。 又经过了一周的准备,华斐并没有完全听从秦正阳的安排。他觉得坐飞机太浪费了,所以便买了厦门到南京的高铁票,然后从南京换乘普快至西安。在列车启动的同时,车厢里的公共电视上,再次报道了一条让华斐感到不安的消息。 就在华斐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青港市的中心医院里发生了一起大火。这场大火烧得并不严重,火势也并不猛烈,但死亡人数却达到了19人。报道中,说是人为纵火,才导致了多人受伤。不过从照片上看,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似乎在抗议着,这场火并没有报道中的那么简单。 华斐这一个月来,由于忙着解读“晋、唐”两代的资料,对于这些新闻的关注并不多。他只是每天搜索一下关于动物伤人的信息,而从数量上来说,这些信息明显减少了。所以华斐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只不过,他漏掉了一条格外重要的行政指令——山东禁犬令。 在近一个月以前,省政协讨论了禁止在市区内养狗的建议。政府原本还打算,宣传一下这条政令的起因。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调研中竟然有80%以上的市民赞成,而且余下的市民也只是表示中立,并没有反对。 所以,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犬类伤人的事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因为城市里,已经很少能听到狗的叫声了。在青港市,甚至连养猫和其他宠物的人,都减少了很多。 此时青港的街道上,就像华斐梦中的情景一样。 一只只狗被人勒死在街头,然后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严严实实,扔进了一辆辆垃圾车中。一只只家猫被毒死,扔进了垃圾堆,一只只野猫被人驱赶出了城市.....接着是驱散鸟群...... 青港,这座80万人口的小城市,几乎驱散了所有的动物。或许只有顽强的老鼠和蟑螂,才得以在这座孤独的城市中苟活。 秋季的雾霾中,街道上一片死寂的灰色。没有小鸟的啼叫,没有散步的人群,只有一辆辆拥堵的汽车,不时按响一声刺耳的鸣笛。一张张带着口罩的脸,麻木而又焦急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早晨的阳光里,他们目光烦躁,夜晚的路灯下,他们眼神忧虑。 虽然没有了动物的侵扰,但焦躁、怨恨的情绪却仍在人群中传递着。等待红灯的十字路口,银行叫号排队,电影院,候车厅......所有人群拥挤的地方,都充斥着争吵。人们变得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暴躁。 直到昨晚,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儿越过了人群,直接插到了队伍的前面。男人一边干咳着,一边对后面的人说道:“孩子病了,我也在高烧,跟大家插个队。”说完便转身要走进急诊室。 可急诊室门口的,排队的人群中不仅有小孩儿,更有几名身躯佝偻的老人。每个人的心里都很焦急,都恨不得直接插到队伍前面。所以这个男人的解释,直接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这里又不止你一家带孩子,没看见还有老人等着排队么?” “都是按号就诊,这里这么多人,凭什么你插队啊?” “叫号去,sb!”...... 随着众人的一阵怒骂,男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继而发出了一声暴躁的怒吼。“我家孩子看病着急,就不能理解一下?你们骂什么?老子就tm不排队,怎么着?!”说完,男人便领着孩子挂过了诊室的门口。 就在他刚迈出两步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向后一扯。高大的男人被拉的身形一歪,不由向后仰退了两步。由于高烧,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男人愤怒的转过身,抡起胳膊便一巴掌排在了后面人的头上。 他身后排队的人群本就气愤,看到他打人便纷纷的拥了上去。十几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在了一起。起初人们都气冲冲的围着高个子男人打,可打着打着就乱了套,几个人纷纷绞成了几团。 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中,他们得的大多是流感。而这群发烧友,就凭着高烧中虚弱的身体,拼命地倾泻着自己的体力与怒火。 高大的男人早就打红了眼,暴怒的青筋在额头上跳动着,圆瞪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他的身躯越来越燥热。胳膊、脖颈早已被撕打出了几道血痕,可伤口上的血液刚刚流出来,便迅速的干枯结巴。 所有人都专注于叫骂声、打斗声,根本没有人感觉到,他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赤红,他们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攀升。 医院的保安迅速来到了现场,可无论怎么努力的制止,却仍是无法把打架的人群拉开。就在两名保安也陷入人群,正挥舞着警棍突围时,男人的双眼突然射出了两道赤红的金光。就在人们惊讶的时候,他的双目瞬间燃起了两道火焰。 男人死死的抓住两名厮打的患者,火焰从他的双眼跳动着燃遍了全身,很快就扑向了两个被抓住的人身上。人群中,火苗像几只会飞的蝗虫一样,不停的在他们身上跳动。 这些活生生的人就像是被浇满了汽油一样,沾到火苗便迅速地炒成了一个挣扎的火把。也不知道人们不知道,这火苗是沾到身上的,还是从自己身体里燃烧的。一时间,急诊室门口的大厅,充斥着惨烈的哀嚎和哭喊声。 十几个人,就像是一堆直挺挺的柴火,在病房门前燃烧着。焦糊的味道很快便蔓延了整座医院。当警察和消防员赶到时,十几个人已经烧成了十几具焦炭构成的尸体。 一名年轻的刑侦警员认真地看着焦黑的尸体。他从未见过烧得如此透彻的人,即便是在警校的课堂上,即便是在殡仪馆。人以被烧成灰,因为肉都烧光了,只剩下钙质的骨头;人也可以向烤鸭一样被烧成佝偻油亮的干尸,因为水分被榨干,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 可他从没见过,人被烧成焦炭!即便是树木,被烧成焦炭也需要一点点阴燃。这些焦黑的尸体,就像是被从里到外一起被点燃一样,唯一相似的情况就是被高压电击中。可显然,他们是被烧死的。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四节 西安的市很大,两辆车在城区里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一家豪华酒店的门前。酒店的大门口,一名身穿淡黄色职业装的女人正等在那里,她身后站着四名身穿黑色西服的跟班。 华斐走下车,跟着瘦高男人来到了女人的面前。相互还没介绍,两兄弟就不由得腰部一软,纷纷向女人鞠了半躬。华斐心里一阵唏嘘,自己可真是软骨头,不过看到一向胆大的华阳也没了往日的硬气,便得到了不小的安慰。 女人微笑的介绍着:“我叫李彤,他们都叫我彤姐。你们两个小兄弟要是不见外,也叫我彤姐好了。秦正阳说过,你们是他的小老弟,在我这也别客气。” 听到这里,气氛缓和了很多,两兄弟也都纷纷介绍着自己的姓名,一声声彤姐叫的那叫一个舒心。但他们心中都不由想着,这个彤姐一定是秦正阳的相好,否则怎么会这么款待自己。不过彤姐的气势可真是强大,秦正阳好歹是一方商贾,表面上更多的是和善怀柔。但这个彤姐,摆明了就是黑道大姐大,让人不怕都难。 彤姐安排了两人的住宿,并陪着两兄弟吃了晚饭,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两个先休息两天,两天之后再谈西部科考的事情。 见到彤姐如此热心,两兄弟脸上一直都红红的——这人情可真实欠大发了。 两人在酒店好吃好喝了两天,不仅顿顿山珍海味,身边还总跟着那名瘦高的男人,并且围着四名保镖。好像两人是千金小姐一样,弄的两人都快被当成了黑社会少当家。 到了第三天,彤姐果然把两兄弟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个废旧的工厂,如果事先不知道,华斐绝对会把这里当成黑社会交易场所,心里不由得一阵七上八下。 工厂的厂房外除了几辆豪华轿车外,还停着三两牧马人越野车、两辆福特皮卡。皮卡上面用防水布苫着一些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华斐和华阳跟着瘦高个走进了厂房。破败的厂房里,一张会议桌前坐着彤姐,旁边围着几名身穿迷彩作训服的人,她身后依旧站着四名保镖。 彤姐示意华斐、华阳坐在会议桌前,手指着瘦高个和几名身穿作训服的人,依次介绍着,“瘦高个儿叫田雨龙,当了10年的侦察兵,负责你们的安全。这个戴眼镜的叫王世明,是计算机研究生,负责设备。其余的人,自我介绍一下吧。”彤姐说完,便示意众人自由发言。 一名干瘦的小老头儿率先站了出来,“我叫赵振合,是盗墓的,在这行儿干了十多年。这次全听两位小老大调遣!” “我叫钱勇,河南人,在新疆当过6年工程兵,懂点儿土建和挖洞。” “我叫李成,5年侦察兵......” “我叫张全......” “我叫王涛.......” 所有人介绍完毕后,李彤又交给了华斐一份关于他们的详细资料。除了华斐、华阳,她一共安排了7个人,帮助两兄弟进行此次科考勘探。 华斐一边看着资料,一遍琢磨着,七个人之中,有五个是退役军人。这个团队别说是野外勘探,就是小规模战斗,也完全可以胜任。他不仅再次感叹彤姐的实力,也十分庆幸秦正阳对他的帮助。虽然他也很怀疑秦正阳的目的,但对于现在的华斐来说,彤姐能给予他如此大的帮助,没有秦正阳是不可能的。 回到酒店,彤姐在电话里告诉华斐,“这只队伍里,田雨龙是她真正的心腹,10年的侦察兵经历,可以让他应对一切变故。” 一天之后,三两越野车和两辆皮卡缓缓驶出了西安古城。 休息的时候华斐坐近老盗墓贼,问他是怎么被彤姐招进来的。 赵振和一脸油滑的笑道:“小老大,我在盗墓这行干了十多年。外人都觉得,盗墓这行是个一夜暴富的买卖。但在这十多年里,我见到的,除了黑吃黑就是进了局子。成功盗一次墓也赚个万把块钱。你还别嫌少,要是遇上严打,连这点儿辛苦钱都没有。 咱们盗墓的,干的是地下活儿,没那么多先进设备。无论挖了多大的墓,大东西运不出来,也卖不出去,最多也就是捡几个不大不小的铜器、瓷器、金银首饰。那玩意儿,拿到市面儿上,平常人不识货没人买,识货的商人又不肯出高价。行里谁不知道,这是在销赃!一旦让警察抓到,准保给你扔进号子里。 所以,这盗出一件再贵重的宝贝,最多也就是十多万上下的价钱。而且现在这年景儿,也盗不出几样东西了,大墓早就让国家保护起来了。 但咱女老大这次给的价儿可不低。不满小老大您说,劳务费就给了50万,如果犯法顶罪,判一年加10万。说句不好听的,我都想先进去蹲个十年八年的,出来直接养老。”说着,赵振和向华斐一抱拳,“小老大放心,我老赵懂规矩。这趟活儿无论挖出什么,全听您吩咐。您让拿,我就帮您扛着,您不让动,我绝对不私藏一样物件儿。否则,我以后就死古墓里,跟野鬼陪葬!” 听着赵振和的一阵口号儿似的表决心,华斐心中多少有了些底。以彤姐的势力,想必早就震慑住了队伍里的几个人,况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也没理由不听话。 只是华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次的筹备,没有一千万也得几百万打底。就算秦正阳真是贩毒出身,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会对自己投资如此巨大。华斐想不通,倒也不钻牛角尖,毕竟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搜寻于阗古国的资料。 队伍在高速公路和国道上穿梭了3天,终于进入了和田区域。赵振和建议华斐,先进入和田市作一些资料上的调查。这和田不仅盛产美玉,更是新疆地区古玩、珍奇的集散地。有很多国内外文物都会来这里销赃,关于古迹的消息自然也不会少。 华斐觉得,赵振和干了十多年的盗墓,所了解的门路不是别人能比得了的,况且他是彤姐找来的。彤姐挑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华斐直接同意了他的建议。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五节 车队在和田市城郊的公路旁,找了家较小的旅店停了下来。按照赵老头的说法,和田虽然地处边陲,但怎么说也是个县级市。这么豪华的车队,一旦让行家发现了里面的东西,恐怕在这儿就要被盯上。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但在这西北边陲,还真难保遇上点儿什么不测。恐怖分子、同行、黑道儿,只要是赚钱的买卖,这些人可都眼红着呢。 听着赵老头的安排,虽然几名军人都有些不屑,但田雨龙还是安排他们四个守在旅店。自己跟着华斐和赵振和去和田市的北京西路踩盘子。 临行前,赵振和告诉华斐和田雨龙,“来新疆买玉石的有钱人不在少数,很多有钱人都开着豪车一路旅游一路买玉。如果让店主看到买家开的是牧马人,恐怕一进店就是满篇鬼话,一句有用的估计都问不出来”。 三个人索性把车都留在旅馆,乘出租车前往了玉石市场。在车上,赵老头一边用生涩的新疆口音跟司机聊着天,一边给华斐和田雨龙讲解着一会儿聊天的套路。司机听三个人要买玉,也来了兴致,讲解起了哪家玉石最实惠,哪家的店主比较坑人。赵老头聊得兴起,临下车抠门儿的他竟然还多付了20多元的小费。 到了北京西路,三个人挨家挨户的逛。赵老头将他的盗墓鉴宝经验,可以说是发挥到了极致。当着另外两人的面,赵老头是口若悬河,把店主问的都是一阵晕眩。几次砍价,他都是把价格压到了一成以内,但结果却都什么也没买,恨得几名店主牙根儿都痒痒。 逛了几家店之后,赵老头告诉华斐别干看着。见他砍得差不多了就买几个小玩意儿。被适当的宰点儿钱,也好跟店主套些话。 一番计较之后,三个人走进了一家叫玉门关的小店。店里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年轻的维族小伙子,正坐在柜台前摆弄手机。小伙子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赵老头儿,爱答不理的模仿着京腔儿说了句:“买什么随便看,看好了我给您介绍。”然后便接着摆弄着手机。 趾高气昂的老赵头儿,一看这待遇就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眼里,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行家,一句随便看就给打发了,太丢面子。于是,赵老头嚷道:“把你们家好东西都拿出来,给爷们儿几个瞧瞧。老头儿我不差钱,但眼睛可毒的很,只要东西好我就敢买。” 小伙子看了赵振和一眼,依旧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指了指墙角堆的一滩石料说道:“您要是想买好东西,就从那些籽料里挑,回头花高价找扬州工去,雕出来都是精品。我们这小店可请不起,除了机器磨的,最多是河南工。你有钱,就自己挑嘛。”说完,就又拿起了手机。赵老头儿见小伙子句句实话,自己准备好的一肚子硬词儿,全都憋了回去。 华斐没兴趣跟赵老头儿闲扯,便按照小伙子的说法,走到了玉石籽料旁边挑选了起来。在籽料堆里,一小块儿颜色漆黑质地粗糙的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赵老头儿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的,拿起石块儿放到了柜台上。 华斐见到赵振和的举动,以为这是块儿上等石料。可没想到赵老头儿却一脸鄙夷的说道:“这也是你说的好籽料?我看就是块儿原煤!” 原本一脸不在乎的小伙子,此时也漏出了羞涩,不好意思的答道:“这是我在洛浦县西北的沙漠找到的,并不是玉石籽料。” 听到这里,华斐敏锐的神经像是被拨动了一样,有些急切的问道:“小哥一看就是石料里的行家,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么?” 原本专注与手机的小伙子,在华斐的谦逊下终于认真地回答:“这块石头是从巨瞳石像上剥落下来的。” 听到巨瞳石像,华斐心中顿时感到一丝惊讶。从西安到和田的一路上,他始终在网络上搜集着于阗范围的各类信息。“丹丹乌里克遗址、喀拉墩遗址、尼雅遗址、阿克斯波尔古城、热瓦克佛寺,巨瞳石像“,这些信息中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华斐听到巨瞳石像时,心里就像是被针尖儿轻轻刺了一下似的。 不过巨瞳石像广泛的存在于新疆、蒙古。虽然石像的由来始终是个谜题,但却由于没什么实质的作用,导致考古价值十分低微。所以华斐想不通,这块石头对于一个玉石行业的人来说,有什么意义。而且还要赶往几十公里以外,去剥落一块儿。 华斐装作很好奇的问道:“这石块儿有什么特别的么?我们是来旅游的,除了买玉也想听点儿传说,好回去跟朋友吹吹牛。” 和赵老头比起来,华斐的谦逊已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听到他好奇的提问,小伙子也只能略作犹豫的回答道:“《斯坦因敦煌游记》里有一段关于石像的传说,说着石像是活的,所以我也是因为好奇才去弄一块儿的。”说着,小伙子递给了华斐一本90年代印制的书。 书的制式是32开的,而且并不厚。泛黄的书皮上没有出版社,也没有发行商、作者、印刷册数等等,只简单的写着《斯坦因敦煌游记》、1992年印制。显然,这是本三无书刊,也不知道是哪个骗钱的家伙为了赚钱,拿一些神秘事件来博眼球。 就在华斐即将对这本书失去兴趣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停车声,和一个中年男人不满意的嘲讽。“小哈里克,你是不是又在跟客人说你那石人传说呢?一天天不好好做生意,营业额要是在下降,看我不扣你工钱。”说着,一名跟赵老头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听到他的嘲讽,被称为哈里克的小伙子,翻了个白眼有些气愤的坐到了一边,把柜台的位置让了出来。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六节 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两盒盒饭,一边随意的将一盒分给哈里克,一边热情的向华斐三人介绍到:“客人们想买点儿什么?我们这得玉石做工虽然不是一流的,但质地都是上乘。各位一看都是懂行的主儿,您随便挑。” 听中年男人的口气,不难猜出他就是老板。老赵头儿看了看华斐,意思是“要不要跟他再套上几句”。华斐没等赵振和开口,就随意的拿起一块儿被他扔在一边的项坠,说道:“这坠子,80元卖不卖?” 中年人想了想,刚才三个人一定是已经选好了,80元的价格虽然赚的不多,但已然赚了一倍的价钱。他装作心痛的表情,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答道:“一看你们就是真行家,卖了!” 华斐痛快的从钱包里掏出了100元钱,交给中年人,但却阻止了他的找零。“剩下20元,我把这本书拿走行么?” 中年人有些疑惑,“这本书一看就是骗小孩儿的?” 华斐打趣的说道:“闲着没事解解闷,再说越是三无书刊,回去吹牛别人才越当真。”说着他便把哈里克给他的书揣进了背包里。 离开这家叫玉门关的小店,几个人又陆续的逛了几家。每次华斐都会买几个小玩意儿,再顺便打听一下关于石人的传说。有些年纪大的店主,倒是还真知道一些其中的传闻。 不过一名老店家明确告诉华斐,斯坦因是民国时期英国的文物贩子,当年廉价倒买了不少敦煌文物,最后也死在了西域。在国外考古界,他是敦煌文化的鼻祖,他的书早就名扬天下了。这本《斯坦因敦煌游记》肯定是后人瞎编的,不足为奇。 在听到老店家的指点后,三个人直接回到了旅店。华斐相信老店家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他的话,也都得到了网络信息的印证。不过华斐觉得,一本瞎编的书,不会让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如此执着。而且听中年店主的口气,哈里克执着于这本书的内容已经很久了。 《斯坦因敦煌游记》中记载的,大多都是他在西域发掘的各个遗址,和其中的猜想、解密。这与其它书中信息并无二论。唯独在全书的末尾,记录了斯坦因在最后一次西域考古中,遭遇了活石人攻击的事情。因此,才显得这本书有些荒诞。 书中描写道,在一场沙暴的夜晚中,科考队躲进了热瓦克佛塔的发掘坑中。在帐篷里,除了斯坦因还点着煤油灯做笔记外,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就在风沙最猛烈的时候,帐篷忽然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样,几个队员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里面。当斯坦因和另外一名随从逃出来时,只见一只庞大的石人黑影正压在他们的帐篷上。在这次事件中,斯坦因由于感染引起了并发症,最终死在从阿富汗去往印度的路上。 可世界公认的说法,却仅仅提到了斯坦因死于支气管炎,并没有这段惊险的经历。华斐翻阅着《斯坦因敦煌游记》,不由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三本古书。如果说这本不可靠,那自己家那三本,简直就是疯子写的。 除了“活石人”这一件事略显夸张之外,其余的事情都还算真实。所以赵振和对华斐建议,如果认为这个石人是一条线索,不如去实地考察一下。很多秘密都是在大多数人不相信,甚至是在嘲笑中被发现的。哈里克相信石人传说,必然是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华斐想了想,即便没有活石人这件事,他也要去各个遗址查看一遍,只不过现在有了一一个相对明确的目标。 三天之后,队伍离开了旅馆,一行9人乘着加满油的五辆豪车驶向了热瓦克佛塔。 到达佛塔遗迹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由于和田地区与北京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所以这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趁着温度还不低,四名军人以最快的速度支起了帐篷,建好了营地。9个人就这样围着篝火简单的吃了顿晚饭。 沙漠中的温差变化比中原地区大得多,伴着傍晚的余辉,人们很快就可以哈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华斐借着夕阳的余辉,坐在地上凝视着热瓦克佛塔。佛塔的周围早就围上了一圈保护意义的栅栏,大大小小的佛像也都被发掘一空,只留下一座座佛像形状的土坑印记。华斐并没有找到书中提到的石人,或是哈里克所说的石像。或许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活石人”。 华斐惆怅的拿出手机,借助彤姐提供的信号接收设备浏览着近期的新闻。东部沿海地区实行了禁犬令,零星的动物伤人事件已经无法在吸引媒体的注意了。唯一关于动物的新闻,就是广东地区掀起了一次冬季狗肉节。图片中人们洋溢着幸福的满足感,在一家家狗肉馆大快朵颐,一些餐馆甚至都临时换上了狗肉字样的招牌。 华斐无奈的发出了一阵唏嘘。人类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在一种浪潮下对一种事物极端的热爱,而在另一种浪潮下,则有迅速的憎恨。就像这热瓦克佛塔的遗迹一样。佛教兴盛的时候,于阗古国是和田地区众多佛国的中心,当回鹘人征服于阗的时候,伊斯兰则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信仰。 不过让华斐不安的是,东部地区已经实行了禁犬令,那狗肉节的狗肉又是哪来的?答案在明显不过了,这也正是华斐不安的原因。如果上古焚身病毒真的由这些动物传播给人,那广东的狗肉节恰恰就打破了禁犬的意义! 石人、病毒!第一件事没有一点儿头绪,而第二件则不受控制的向最坏的方向逐步发展着。惆怅中的华斐拿起手边的手提式射灯,想佛塔围墙的方向走了过去。或许是散步,或许是四处看看,华斐就这样在思索中无意识的缓步前行着。田雨龙作为华斐的贴身保镖,保持着20步左右的距离跟在他的身后。 射灯的光线随着华斐手臂的摆动,在夕阳已经泛滥的余辉中照射着茫茫沙海。就在华斐仰头远望的时候,一个有些漆黑的巨石正矗立在远处的沙丘上。华斐一阵激动,“难道这就是哈里克所说的石像?”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七节 华斐想都没想就匆匆的跑了过去。他身后的田雨龙见到华斐跑向石像,急忙用报话器叫来了张全和王涛两名退伍兵,并快速的跟了上去。 沙丘上的石像虽然看着很清楚,但实际的距离却足有近三公里。四个人走了20分钟后,先后到达了石像跟前。 石像的样貌的确如网络上描述的那样,是古代胡人的装扮,只不过他们的造型头大身小,一双巨大的眼睛更是显得有些怪异。石像的脑后似乎是梳着一个凸起的发髻,身上的花纹早就辨认不清了。 华斐在石人的右脸上发现了一个明显被开凿过的痕迹,看来就是哈里克手里的那块石头。如果《斯坦因敦煌游记》中的记载属实的话,那这名石人在80多年前应该矗立在佛塔附近。现在石人的位置距离佛塔有近三公里的距离,如果它真是活的,并用80年的时间行进了三公里,就一定会被人发现。即便考古工作者,每隔两年来一次,也一定会发现这个秘密。 可让人不解的是,无论是书籍或是网络,偏偏就没有任何资料证明这一点。那只能说明,这个石像原本就呆在沙丘上,而且是没什么考古意义的石像。 华斐再次无力的坐在了沙丘上,望着茫茫大漠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田雨龙走过华斐的身旁,右手摸了摸石像的表面。风蚀的石像上,一种古朴又粗糙的质感敲击着他手掌的每一寸皮肤。他缓缓俯下身,在石像脚下捧起了一把黄沙,奋力的扬向空中。随着一阵大风吹过,黄沙便四散飘走了。 “这石像可能原本不在这!” 听着田雨龙田雨龙的结论,华斐似乎又抓到了一丝期望。虽然田雨龙对考古是个外行,但他十几年侦察兵的经历,对事物的洞察力自然要强于常人很多。 就在大家仔细检查石人的时候,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赵老头儿的声音:“这石像可能真是活得!”赵振和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一边走近石像,一边示意众人让开。赵老头儿用手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这里沙丘的沙子轻得很,是随风搬运的流动沙丘。所以这里既不是古城遗迹,也不是王侯的陵寝。这么大一块石头,一定是近代才出现在这里的。看它掩埋的深度,应该始终处于时隐时现的状态,所以才没被人注意到。” 赵老头儿语出惊人。虽然五个人都不知道这石像的由来,但他分析的确丝丝入扣。老兵张全急忙的问道:“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他是活的啊?” 赵振和又继续说:“这么大一块石头,少说得四五吨重。而且它的质地既不是花岗岩也不是石灰岩,和附近的佛塔、佛像有本质区别。这即便不能证明它是活的,也能说明它是从别的地方被运过来了的。在几十年前,正是抗战、内战的时期,又有谁会在沙漠中运一块石像呢?” 赵振和说完,有些得意的看向华斐,“小老大,老头儿我虽然不该打听您想找什么,但这巨瞳石像,的确有隐藏着一些秘密。说不定咱们遇到的就是个个惊世骇俗的发现!” 众人听到赵振和的话,心中不免都有些激动。不过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华斐也只好鸣金收兵,准备明日再来自己探查。 回到营地时,其他四个人已经准备好了睡袋。赵老头儿说自己身体不好受不了风寒,决定在车里睡。一路无话的王世明,则因为皮卡上装着发射器信号较好,有利于他使用电脑,所以也睡车里。 见到众人准备睡觉,田雨龙便安排四名退伍军人轮流值夜。虽然这里是荒芜的沙漠,除了风声,恐怕只有山鬼作伴。但作为一名侦察兵,谨慎的习惯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天知道会不会有偷猎者、走私犯、偷渡的恐怖组织从这里经过。万一遭遇点儿什么麻烦,总还是有准备的好。 田雨龙从汽车底盘的凹槽中,取出了6把54式。除了在车上睡觉的赵老头儿和小王,每人都分了一把,他自己则留了一把重火力的“比利时5-7”。 虽然呼呼的北风吵了一夜,但众人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在深秋的荒漠里,不仅一个月都难遇到一辆路过的汽车,甚至直到最后一班岗,连一只鸟都没有见到。 清晨5点刚吃过早饭,华斐便号令大家把汽车都开到了石人附近。 也不知这石人在沙漠里吹了多少年的风沙。漆黑的石人始终就背东面西的矗立在沙海中。 皮卡车上,王世明仔细的组装着高强度红外线发射器。在出发前,计划中只有关于探险的科目,除了通讯器材并没有准备分析仪器。即便王世明是电气设备的行家,也没办法在缺乏资源的条件下对石人作研究。所以,只好把测距仪器拿过来,简单的测量石块的透性。 退伍兵王涛,用工兵铲沿着石人风蚀的裂痕,在上面狠狠的劈下了一块。这块碎石的厚度,哈里克在玉石店里拿出的厚得多,足有它的1.5倍。在红外线的照射下,用放大镜可以清晰的看到,石块的两面是完全不同的。 一面和哈里克的一样,除了风蚀的斑纹,大部分还算平整。而另一面,则在红光的反射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内到外有很多细腻的毛孔。按赵振和的说法,这石块应该类似于黑色的石灰石。不过眼前奇异的结构,却直接否定了他的观点。 由于缺少探测设备,就算是中科院的专家来了,恐怕也难以作出定论。九个人在忙活了一上午之后,华斐最后还是听从了赵老头儿的建议,决定先回和田。除了做一些充分的准备外,直接把哈里克从玉石店雇佣出来,把这小子脑袋里的秘密全套出来。 至于这黝黑的石像,反正都已经矗立在这儿几十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难不成,它还真能自己跑了? 想到这儿,队伍吃过午饭,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和田市城郊的旅馆。 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八节 到达旅馆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作为设备员,王世明一进房间,便立刻在网上购置了几样设备:回声探测器、光谱分析仪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化学试剂。 在华斐接下来的计划里,即使这石人和家族的秘密没有关系,单就它的神秘程度,也已经足够他去探究了。 回到和田的第二天,华斐、赵振和、田雨龙三人,就再次造访了“玉门关”玉器店。冷清的店里,仍旧是哈里克一个人在柜台前照看着生意。专注于手机的哈里克,看到三个人再次来访,心里不禁一阵紧张。“难道是上次的吊坠买贵了,回来退货的?”不过哈里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是找麻烦的。因为上次卖的玉坠就算贵了点儿,但怎么说也是真货,勉强算得上货真价实吧。 三个人站在柜台前,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哈里克。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花儿一样,看得小伙子全身一阵阵发冷。 哈里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这样认真地凝视着,心里慌乱的他只好率先开口问道:“三位朋友,再次光临有什么需要的么?” “你!” 听到哈里克的发问,三个人刚刚从注视中清醒过来。华斐的“你”字,就让哈里克彻底惊呆了。 赵振和慌忙的补充道,“是雇佣你,我们想雇用你。” 华斐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也急忙解释着:“我们在热瓦克佛塔附近,见到了你上次说的巨瞳石人,而且对它很感兴趣。所以想雇用你,作为我们的向导,在周围的大漠里再寻找几尊这样的石人。至于价钱,每月一万,你看怎么样?” 听到华斐的邀请,哈里克的眼神中立即闪出了一丝激动的光芒,不过转瞬间却又黯淡了下去。哈里克摇了摇头,似乎是不能答应华斐的要求。 “每月五万!签字画押!”华斐以为他对佣金不满意,又立即太高了价钱。 可哈里克仍旧摇了摇头,说道:“尊贵的客人们,第一次听这位大叔说话,我就知道你们是古玩、玉器的行家。或许你们觉得这石人,能在市场上买个好价钱。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并不是嫌佣金少,而是你们根本不知道石人到底有多可怕。” 说完,哈里克又继续低下头,摆弄起了手机,装作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我们和石人交过手了,它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威武。”站在一旁的田雨龙,一边不屑的说一边从挎包里拿出了,从石人身上撬下来的石块儿。“你看,是不是比你那块碎石撬的更深!” 哈里克看到田雨龙递过去的石块,再次抬起了头。而这次,从他的目光中不难看出,他的热血真正被点燃了。 华斐不得不佩服田雨龙说谎的能力。如果不是他们知道这石块的由来,仅仅从田雨龙的语气和神色判断,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说辞。华斐甚至觉得,田雨龙的煽动力,以前是不是当过军队政委。 哈里克看着田雨龙高傲的目光,惊讶的问:“你们真的见到石人动了?” “哼,如果不是你了解的多一些,我们都懒得找你!”田雨龙傲慢的神色,一点儿面子都没留给哈里克。 哈里克低头一阵沉吟,而后咬牙吐出了令人兴奋地两个字:“干了!”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田雨龙则转过身,继续傲慢的说道:“佣金一万,爱干不干!我可没小老大那么好说话!” 听到这句话,赵老头别过脸一阵坏笑。华斐则有些尴尬的嘀咕着,没想到平时沉稳的田雨龙还是个抠门儿的主。 听到佣金的变动,哈里克并没有发出质疑。在和田的消费水平,一万块的佣金,对于一个小店员已经不少了。况且,哈里克在石人这事儿上,在乎的似乎并不是钱。 哈里克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说他要请1个月的长假探亲。电话的另一端则传来了老板的一阵奚落,说“你小子整天不务正业,本地人探什么亲,肯定又是野出去玩”!不过面对哈里克一贯的倔强,老板也没什么法子,只好烦躁的应允了。 三个人回到旅店,华斐让王涛在市区里再多买一个人的装备,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补阅了最近的新闻。 十几天没有拿起手机的华斐,在新闻中仿佛回到了2003年。广东、福建、江苏、山东,各省份的医院均发出了告急。一种让人迅速发热高烧,并导致性情暴躁的病毒,几乎席卷了所有沿海城市。 每天新闻头条刊登的,都是某医院又收治了多少名患者;或是又有所少人,因争执发生的流血事件。短短的十几天之内,每家医院的病房里几乎都住满了该病毒的患者。而医院的走廊里,则充斥着大量保安。 令人棘手的,不仅仅是病患数量的庞大,更可怕的是,暴躁的情绪让他们难以被隔离。而且已经有证据表明,这种病毒不仅仅在人之间传播,甚至可以在鸟类、猫、狗等各种动物中交叉感染。医学家们称这种病毒为——类狂犬病毒——srig! 病毒就像是一场燎原的野火,满山遍野的燃烧着。既无法扑灭,更难以阻止。虽然没有像之前的焚身病毒那样恐怖,但它的传播面积已迅速的覆盖了中国3成的国土。而在随后的几年里,正是这种病毒,揭开了一个寂静荒凉世界的序幕。 活下来的人们,称这一年为——寂元! 这个冬天,则被人们称之为——寂元之冬!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一节 八天后,王世明在网上购买的设备终于到货了。就在他组装设备的时候,田雨龙带着张全、王涛摸清了和田的黑市,并购买了20支雷 管和2公斤烈性炸药。 以他们职业兵的生涯,一致认为石人的坚硬程度足以媲美坦克的装甲。如果它真是活得,发起狂来,手枪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华斐正看着几台小型设备,在王世明精心的组装下逐渐成型,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写着哈里克的名字。想不到这个沉闷的少年,竟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刚刚接听,就听见哈里克在电话的另一端急促的问道:“什么时候触发?外面已经下雨了!” “下雨了?”听到这句话,华斐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平时漫天风沙的天空中,真的下起了一场稀疏的冻雨。“我们打算两天后出发。放心吧,这场小雨不会阻碍我们的行程。” “阻碍行程?呵呵!你们难道不知道?下雨后,巨瞳石人是会移动的。只要这场雨下的时间够长,说不定我们就再难找到石人了!” 听到这,华斐的耳边像是响起了一颗炸雷,大脑里轰的一下炸开了一样。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石人的移动竟然源自于雨水。“你确定!?怎么不早说?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石人会在雨中移动。”一众问题,在华斐的嘴里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电话的另一端,听到这些问题后,哈里克焦急的吼道:“我从十四岁开始调查石人,热瓦克佛塔附近的石人是6年前出现的。而6年中,它消失了三次,出现了3次。每次位置的变换,都是在雨后。所以请相信我,最迟明天必须出发!否则,这石人说不定会消失多久。” 听到哈里克的叙述,华斐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虽然他并不急于立刻查清石人的秘密,但要是多等个一两年,且不说资金是否充裕,恐怕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了。 华斐撂下电话,转身看向组装设备的王世明。问道:“世明,组装设备还需要多长时间。” 听到华斐的问话,王世明放下手中的工具,略微想了一下,“最慢今晚10点,就能组装完毕,只不过还没调试。” 华斐立即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明天8点出发!麻烦赵师傅、李哥,你们两位去把哈里克接来这里,明早一起走。”说完,华斐便拨通了田雨龙的电话...... 第二天早晨8点,冻雨虽然已经停了,可天空还是有些阴霾。五辆豪车,在通往热瓦克佛塔的道路上开的飞快。 下午2点,当众人到达佛塔区域时,就像哈里克说的那样,耸立在沙海中的巨瞳石像果真不见了。在漫漫的黄沙中,四名退伍兵开着越野车搜寻了半个钟头,却一点石人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就在沮丧的气氛在小队中蔓延的时候,焦躁的哈里克竟然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疯狂的哭号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想到,哈里克的情绪竟然会如此激动。 哈里克猩红的双眼里,充满着悲愤的血丝,两行不甘的泪水,流过他的嘴角飘落在风沙中。他的双臂撑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攥着两把细沙,似乎要从里面攥出水一样。 直到此刻,华斐才渐渐相信,哈里克参加这次探险,根本不是为了钱。从自己雇用他开始,哈里克就没提到过佣金,甚至随意的把2万块佣金扔进帆布包里。所以哈里克与这巨瞳石像,一定有着很深的渊源。 就在哈里克痛哭时, 王世明的一声“快来帮忙”,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只见王世明独自爬上皮卡的货箱,招呼着李成、张全二人,掀开了蒙在设备上的苫布,然后小心的连接着设备上几条电缆。 看到王世明的举动,华斐恍然大悟,急忙跑到哈里克身边,“别哭了,就算石人是活的,几十年也才跑了几公里。咱们这次可是有备而来。”说完,他扶起癫狂的哈里克,指了指皮卡上忙碌的王世明。继续说道:“以石人的移动速度,它不可能离开佛塔三公里的范围。我猜它一定是被埋入了地下!” 哈里克将信将疑的止住了眼泪,似乎是相信了华斐的话,再次对石人的探索燃起了一丝希望。 卡车上的王世明在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将声波探测器连接到了电脑上。这个设备原本是用来探测石人内部结构的,但为了寻找石人,只好被当成小型雷达使用。虽然它的探测范围不超过三十米,但好在石人的移动能力也十分有限。 王世明原打算,把搜索范围确定为1公里。可没想到只搜索了300米,笔记本的显示屏上就显示出了它的踪迹。巨瞳石像的位置,在笔记本上显示的深度,才掩埋了3米。 工程兵钱勇带着其他三名退伍兵,挥舞着工兵铲仅仅2个小时,就挖到了石人的头部。沙粒如水一样的松散,虽然没有土石坚固,但由于不断地回落,四名老兵只好扩大了沙坑的范围。当石人露出大半个身体时,钱勇用绳索将它牢牢套住,让李成、张全驾驶者两辆皮卡,缓缓地将它拉上了地面。 哈里克见到石人,第一个冲了过去。他仔细观察着石人的身体,除了自己和田雨龙拿给他的石块,哈里克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伤痕。 哈里克疑惑的看向田雨龙,“不是说你们和它交过手么?难道只从它身上撬下了一块石头,就停止了?” 田雨龙面对哈里克的问题,丝毫不心虚的答道:“这石人能动的时间并不多,只挥舞了几下就停住了。我们起初还真有点害怕,不过当我从它身上撬了块石头后,就觉它不过是只纸老虎。至于他为什么会动,我们很想听听你的答案。” 田雨龙虽然在说谎,不过面对如此简单地回答,即便是侦探也无从判断什么。 哈里克并没有怀疑他的回答,因为自己见到石人也不过三次。但仅仅三次,哈里克就从中发现,石人似乎只有在雨天才会移动。哈里克不由得又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二节 哈里克缓缓地讲述着:“七年前,我刚刚十四岁。父亲带上我和村里的几个大叔,去皮山的玉龙喀什河采玉。我们在河岸驻扎了近半个月,却只采到了几块不大的籽料。由于干粮有限,几位同来的大叔都决定回去,只有父亲固执的想再坚持几天。 我和父亲,在玉龙喀什河岸边,用铁锹又继续在浅滩挖找了三天。终于让我们挖到了一块较大的青玉原石。当时太阳已经偏西了,我们休息了一会儿便收拾了帐篷,准备尽快赶回家。我们爷俩都兴奋地估摸着,这块原石一定能买上个好价钱。 我和父亲赶了一下午的路,傍晚的时候恰好走到了什斯比尔附近。因为劳累,父亲没有搭帐篷,我们在附近找了个山洞,便临时住了进去。可直到油灯点亮时,我们才发现,洞里耸立着一个巨瞳石像。 黝黑的石像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从古至今见过的人也不少。关于它传说也无非是个将军、元帅什么的,就连国家保护文物的,都没重视它,我和父亲自然也没有害怕。 父亲在洞里,用干牛粪生起了火,热了一壶水。我们吃喝过后准备睡觉时,听到洞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洞顶也滴答着落下了几滴水珠。雨水滴在父亲身上,他本能的将羊皮褥子向里面挪动了几步,便睡了过去。 在深夜,父亲鼾声正浓时,一小块儿碎石却从洞顶掉落了下来,恰好砸在了我的腿上。虽然石块不大,但还是很快疼醒了我。就在我从睡梦中惊醒时,却听到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父亲的一声大叫。 我迅速的点亮煤油灯,只见石人的一只大脚正踩在父亲的腿上。石人的巨瞳此时正呆愣的盯着父亲,然后缓缓的看向我,大脚再次向前跨了一步。父亲奋力的挣扎着,但石人的大脚就像碾子一样将他的腿骨一点点的压扁。眼看着父亲痛苦的哀嚎,我立刻就冲了过去。 可当我冲到父亲身边时,他却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大吼的让我快跑。 石人的动作非常缓慢,但它却明显加快着速度,好像一台逐渐启动的机器。我眼看着父亲被石人一脚踩碎了胸膛,而他最后说出的两个字,仍是快跑。看着惨死的父亲,惊恐中的我,除了逃命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石人再次看向我时,我头都不敢回的跑出了山洞。在细雨中,我听到洞中一声轰隆的巨响,似乎是石人卡在了洞口。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山壁的碎石把洞口死死的堵住了,掩埋了石人的同时,也埋葬了父亲的尸首。 我惊恐的在雨中呆坐了一夜,当黎明的阳光照亮荒漠时,山洞已经在碎石堆成的山壁中融为了一体,无法区分了。 没有了父亲,我一个人在大漠中走了三天才回到村子。饿了三天的我,在同村的叔伯家中养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我母亲死的早,没有了父亲就彻底成了孤儿。关于父亲的死,村民们都觉得是塌方造成的。而我的话,他们也只是觉得我一定是吓坏了,才产生的幻觉。 几年之后,我也曾回到过什斯比尔,去勘察那个山洞。只是那座小山,已经被流动的风沙掩埋了大半,再也无法辨认了。 再之后,就是听说热瓦克佛塔附近,出现了同样巨瞳石像。所以我先后探索了两次,并发现,大雨之后石像就会移动一段距离。而父亲死得那天,也是在雨中!” 听完哈里克的讲述,华斐才知道他对巨瞳石像的执着,正是源于父亲的死。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佣金的多少,他在乎的是这次探险是否有能力找出真相。 如果说石像必须在雨中才能移动,那就来一次“人工降雨”。 听完哈里克的讲述,华阳第一个取来了一大桶矿泉水。与众人商量着,一点一点的浇在了巨瞳石像的头上。 五分钟过后,当大约200毫升的水,缓缓渗入石人粗糙的表面时。在众人的注视下,它真的扭动了一下头颅。 见到石人动了,众人惊恐的纷纷退后了十几米。直到确定石人的动作有限时,才又缓缓围拢了过来。 田雨龙谨慎的,将几根雷 管捆绑在了石人的下方。然后将长长的引线布在了30米以外的地方,由老兵钱勇控制着,随时准备爆破。他又示意所有人躲开一段距离,由张全从华阳的手中接过矿泉水,继续往石人身上浇水。 几名老兵的机敏性,毕竟比普通人要好得多。万一石人突然“活”过来,在相对宽阔的范围内,田雨龙有信心第一时间将它毙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小时之后,整桶矿泉水已经全都浇在了石人的身上。就在人们疑惑,石人为什么还不动作的时候。只见一只青黑色的石臂,猛的挥向了提着塑料桶的张全。 听到一声空气的呼啸,张全头都没抬的径直向后打了个滚儿,随后一个闪身便跳开了5米的距离。接着他转身跨出两步,一个前扑的姿势,又是躲开了5米。 就在张全落地的一刹那,一声轰隆的巨响。十米外的石人胸前,两根雷 管狠狠的炸开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圆坑。刚刚站起身的石人,在两根雷 管的爆炸下,再次仰面栽倒在了沙堆中。田雨龙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着一把枪管极长的改装手枪。他快速冲到石人五米的范围,对着它胸前圆坑的中心位置,“砰”、“砰”连开了两枪。 两发子弹先后打在了同一个位置,第一枚蛋壳被死死钉进了石人的胸膛。从这一点不难看出,田雨龙的枪法极其精准。只是人们很难确定,这样的伤害对于石人是否管用。毕竟它是由石头构成的,没人知道石人身体的构造是否与人类相同,是否胸腔里也有一颗跳动的心脏。如果石人真就如妖魔一般,那可真的麻烦了。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三节 好在,向后栽倒的石人,只是在地上缓缓的蠕动着。似乎是中枪的人类,在倒地之后最终的抽搐几下。 虽然石人的动作越来越微弱,但众人仍是无法确定,它是否还具备进攻的能力。从它刚才的突然发难来看,这家伙一定是具备思考能力的。这令华斐更加确信,石人一定是一个生命体,一个人类认知以外的生命体。 是生命体,就一定有重要的器官,只要命中重要的供能器官,就一定能真正杀死石人。只不过学习生物学的华斐,无从判定这个奇异的生命,到底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也就无法找出他的弱点。于是,他只好让田雨龙,再次向石人胸口投掷了两根雷 管。干脆把它的胸膛,炸个稀巴烂。 不过一直在车上操作设备的王世明,却否定了华斐的想法。他觉得,如果炸掉石人,恐怕真的就很难再对石人进行研究了。在十米的范围内用声波探测器,足以将石人分析个大概。即便分析结果不理想,到时候再炸碎石人也不迟。 王世明虽然只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但大家发现他的每一个建议都十分科学、严谨,所以他也渐渐成为了团队的智囊。就目前而言,彤姐组建的这个团队,真的非常全面,每个人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又过了两个小时。通过声波探测器的扫描,和其它设备的分析,王世明对巨瞳石像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立刻从背包中取出纸笔,在一张a4纸上粗糙的绘制了一副石人体内的图画。 虽然王世明绘图的水平堪比二年级的小学生,不过作为资深生物学研究生,华斐和华阳两兄弟还是很快辨认出了相应的构造。 “这贯穿脖子到腹部的,是消化腔。 怎么找不到他的肺? 腹部怎么会有这么多空腔? 他竟然没有心脏? 这些网状管络是什么? 这!他的心脏竟然在腹部!气囊!马氏管!......” 随着兄弟两人一阵自言自语的讨论,华斐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结论——石人的身体竟然是一只昆虫!他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外形向人一样的虫子!一只巨瞳石虫! 华斐和华阳,读了四年生物学本科,又念了两年古生物研究生。对于各种古生物昆虫化石没少接触,所以对石人的分析不可能有错。 既然石人的身体是昆虫结构,那么一切就都得到了完美的解答。石人坚硬的皮肤,就像是昆虫的外壳。而一只昆虫的力量,也足够支撑身体数倍的重力。至于石人的复活,就像是某种甲虫,可以从古代封闭的石棺中存活,休眠上千年之久。 听完华斐的讲解,田雨龙看了看阴郁的天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石人的腹部安置好一包炸药。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石人腹部的心脏,就被炸药炸开了一个大洞。石人猛地一阵颤动,而后便真正结束了它千年的生命。 华斐走近石人的身体,带上手套,在它炸开的腹部探寻了一阵。果然正如自己所想,石人的体内,是近似于石棉网一样干瘪的软组织。如果刚才浇在他身上的水足够多,说不定这些器官就会重新活过来。华斐想象着石人坚硬的石质外壳,简直就是一个人形坦克。 了解到石人的秘密之后,每个人都惊叹于这个“新物种”的发现。不过华斐却再次陷入了疑惑。 华斐在龙宫被困的时候,真正的悟空曾向他展示过千年前的不周山。无论是皑皑积雪的山顶,还是不周山腹地的森林,他都没见过这种巨瞳石人的出现。“如果千年前没有巨瞳石人,那么他们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华斐独自思索着,众人则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 由于缺少进一步检验的设备,王世明只好从石人身上,切下几块儿他认为重要的组织部分,用塑料袋密封起来。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会把这几块儿石人的“内脏”当成某种石料。至于石人的其他部分,王世明提议把它埋在沙坑里。毕竟巨瞳石像的秘密太过骇人,无论是作为古物或是生物,它的神秘都能让人产生种种猜想。 探险队处理好石人之后,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看大家疲劳的表情,华斐决定就地宿营,休息一夜之后再回和田。 由于只住一夜,所以充足的油料,足以保证车内暖风的持续使用。戈壁冬夜的寒冷,如此简单地被阻隔在了车窗之外。任凭夹杂着风沙的北风,猛烈地敲打着车窗,车内的人们始终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熟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漆黑的夜空中“嘭”的一声闷响。一辆越野车的车门,被人猛的一脚从里面踢开了。睡在越野车里的,应该是张全、王涛两名老兵。而此时,两个比他们高大却有些佝偻的身影,从车内走了下来。 可这一切,包括那一声闷响,在其他车里面,早就被车内暖风的声音所取代了。温热的暖风一阵阵的刺激着人们疲惫的神经,舒适的睡梦中,大家仿佛是睡在初夏的凉榻上。既温暖,又有些凉爽。 直到一阵“啪、啪”的响动,华斐从梦中惊醒过来,听到有人正猛烈地拍打着风挡玻璃。他刚想打开顶灯,可他抬起的手,却被睡在后面的田雨龙按住了。 原本每辆车里应该睡两个人,可华斐作为此次探险的老大,田雨龙始终形影不离的保护着他。所以他就和华斐、华阳两兄弟,挤在了一辆车里。 田雨龙左手按住华斐,右手直接按下了远光灯的按钮。只见在车外明亮的灯光下,两个面目结满黑红色血疤的人,正如行尸走肉一般,无意识的拍打着每一辆车的外壳。华斐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恐惧,他轻声的向后座的田雨龙呼喊着,“这是什么怪物?怎么想僵尸一样!” 听到华斐的问题,田雨龙轻轻指了指一边的越野车,然后探身抓起驾驶位的无线电手台,“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不要开灯,不要打开车门。车外有两名怪物,疑似腐尸。” 华斐一边听着田玉龙的警告,一边看向他指的方向。只见张全、王涛两人睡觉的越野车,此时正敞开着车门。透过微弱的光线,黑漆漆的车内似乎有些凌乱,好像有人在里面挣扎过一样。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四节 “难道是他们?!”华斐心中立刻产生了一个让自己震惊的疑问,并瞬间想起了“焚身病毒”。不过感染焚身病毒的人,最明显的就是性情暴躁、动作激烈。但此时的两人,却行为十分迟缓。 华斐正想着,对面一辆越野车的车灯突然照了过来。两名腐尸一样的人,立刻晃悠着身体嗷嗷的超对面跑了过去。 就在腐尸转身的一刻,田雨龙拍了拍华斐的肩膀,示意他爬到后座换自己进入驾驶位。不到十秒,田雨龙刚刚换好位置,便立刻扭动了钥匙门。随着一阵车轮急速摩擦沙地的声音,越野车发出了一阵咆哮,猛地向后窜了出去。 听到尖锐的声音,两名腐尸又立刻转身追了过来。在越野车远光灯的折射下,众人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样貌。虽然他们的皮肤变得肿胀,似乎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鳞甲,但从他们的衣服上还是能辨认的出,他们就是张全、王涛二人。 随着两只腐尸追逐着田雨龙开的越野车。另外三辆车也纷纷打开了大灯,在沙漠里围着腐尸游弋着。而两名追逐车辆的腐尸,似乎是不知疲倦一样,始终咿咿呀呀的奔跑在黄沙里。 田雨龙并没有将车开的太快,而是始终保持着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腐尸跑快一点,车就快一点,与腐尸保持着20米左右的距离。 田雨龙觉得,他们现在肯定是没有思维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傻傻的追着汽车跑。如果两只腐尸还是人的话,那他们就一定有一个疲劳的极限,一定会停下来。如此看来,当他们累倒的时候,就一定可以简单制服他们,不会像石人出现突然反击的状况。 想到这里,田雨龙就开始有意的,驾驶着越野车在沙漠里画圈子。可四辆车在沙漠里足足兜了半个多小时,张全和王涛却没有一点儿疲劳的意思。照这么跑下去,即便他们是现役特种兵,体力也会被透支掉。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他们担心时,腐尸一样的两名老兵却渐渐慢了下来。他们奔跑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扭捏、机械、缓慢,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姿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他们就像是得了脑血栓的老头儿,亦步亦趋的跟着越野车挪蹭着。 王世明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老赵头儿,说不定再过几年你就得这样。” 赵振和白了他一眼,“我小老头儿身体好着呢!年轻人也有得脑血栓的,尤其像你这样天天坐在电脑前的‘网瘾少年’。” 说话间,张全和王涛终于停了下来,可他们并没有被累到,而是站在原地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四辆越野车亮着大灯,把腐尸一样的两个人围在了中间,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两个人的变化。 只见张全、王涛,两个人的身体似乎是蒸锅里的馒头,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他们的头部、手掌,所有裸露的皮肤都已变得灰暗、粗糙。厚厚的角质层,在皮肤上像是一张干枯的树皮,在他们的全身迅速蔓延着。 所有人都惊恐的发现,他们的外表越来越像巨瞳石像。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却没人能给出答案。而且联想到他们车里挣扎的痕迹,说明两个人曾发生过厮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其中一个人先发病,然后再癫狂状态下感染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田雨龙用无线电发出警告,在张全、王涛停止动作之前,所有人都不要下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沙漠中的两人仍在扭动着身体。他们的体表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石质”表面,虽然人们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石头,但那青黑色的质地,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了巨瞳石像。“难道巨瞳石像在千年前,都是人变得?!” 就在大家陷入沉思的时候,王世明用笔记本快速的浏览着各类水肿、皮肤变异等各类病例。按搜索到的信息分析,人身体的水肿大多是由于组织液大量渗出。不过这类水肿只是浮肿,不会造成体型的大幅度变化。另一种,是组织液从器官中大量漏出,这种类型容易造成体表巨变,但却不会全身范围均匀的肿胀。 王世明在浏览了一些网页之后,做出了一个最坏的猜想,“张全、王涛两人的体内,既是渗出型水肿,也是漏出型水肿——他们的体内已经成了一锅浆糊!” 王世明心情沉重的缓缓拿起无线电通话器,“所有人注意,通过网络信息的搜索。我判断,他们——可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用有些沉重的语气,简单的通报了自己结合网络信息所分析的结果。 虽然这支队伍,只不过一起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很多人都有些黑道的背景。不过人们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友谊,看着队友就这样离奇的死去,所有人的心情不免都有些沉重。华斐、华阳,原本有些兴奋的探险欲望,此时也意识到了,在危险面前人命的脆弱。张全、王涛两人身上的变异,狠狠的冲击了华斐的心脏,让他清醒的感受到了,揭开家族的秘密——就是一场残酷的斗争!这场斗争持续了百年、千年甚至更久。而今天,这场斗争在新的时代,奏响了更加残酷的序曲。 汽车外初冬的寒风卷着黄沙,刮得车窗呼呼作响。除了沙粒撞击汽车外皮的声音,每辆车里就只剩下了无线电通话机里沙沙的电流声,望着张全、王涛的惨象所有人都沉默着。 就在这时,两名腐尸一样的队友,忽然纷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似乎不是从他们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从他们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每一个细胞中传递出来一样。这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被突然刺穿了一样。 随着声波的刺耳的震颤,张全、王涛的口鼻、眼角纷纷流出了黑灰色的脓液。在汽车明亮的氙灯下,脓液像是腐败了的牛奶混浊着黑色的霉菌。看着他们凄惨又恶心的样子,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身体仍旧继续膨胀着,人们甚至能听到骨头脱臼的脆响。 在四辆的中间,两人的身体已经暴涨到了两米多高,耀眼的灯光下,宛如两尊巨人。就在他们的灰黑色的皮肤,被逐渐长高的身体撕裂的时候,“嘭!”的一声——他们的身体终于炸开了。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五节 他们炸开的身体,像是一只被踩烂的番茄,只不过本该猩红的血液,此时变成了灰黑色的丝状物。人们原本以为,他们身体里即便没有血液,也会流出黑色的粘液。可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向棉絮一样的丝绦。 田雨龙在呆滞不到2秒中后,急忙抓起无线电通话器吼道,“快开车!逆风开车!快!快!快!” 大家虽然没有完全明白田雨龙的意思,不过在强烈危机感的笼罩下,所有人还是照做了。三辆越野车、一辆皮卡,立刻迎着呼呼的北风飞驰而去。大约行进了三公里,四辆车纷纷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调转车头,静静的观望着两名队友残破的尸体。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可所有人都没有了睡意,就这么呆呆的寂静的望着远处的两座土丘一样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华斐问向车内的两人,“我们说不定会死在这?” 华阳淡淡的说道:“后悔了?其实我们在海上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怕什么?既然那次没死,我就一定要把这些事弄清楚!” 看着华阳坚定地眼神,华斐觉得自己的兄弟如此的坚定,全都是为了自己,不由得一阵感动。同时,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华阳似乎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一直刻意回避着。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更加恐惧,一直分担着这份对未知的恐惧。 在另一辆车里,王世明用同样的问题,问向赵振和。但在赵老头儿的嘴里,这些危险远远比不上他下地,做那些土夫子的勾当。而对于王世明来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刺激的快感。作为一名电脑程序员,他二十几年的人生,加在一起都没有这短短一个月过得精彩。 第二天清晨,当大漠的骄阳重新笼罩大地的时候。四辆车重新驶回了,两具尸体五百米的距离。 田雨龙从车上取出了两套防护服,分别穿在了自己和赵振和的身上。用他们的话说,“一个是十几年的特种兵精英,另一个是十几年盗墓的老手。做起火中取栗这种危险的工作,比其他人更稳妥。” 两人穿戴好防护服后,从王世明手里拿过了两只玻璃瓶和两把取样钳,缓缓地走近了两具破败的尸体。 在张全和王涛的尸体中,他们看到两人的骨骼,已经一节一节的脱臼开了。骨骼之间,韧带被拉的细长,再也难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在残破的皮肉中,一团团黑色的丝状物有些干瘪的连在一起,像极了石人身体里的网状结构。起初大家都以为,这些石棉网式的结构是石人干枯的血肉。可现在看来,所有人都错了,至少猜测的不完全正确。 田雨龙和赵振和,分别用取样钳从两具尸体中夹了一些丝状物放进了玻璃瓶中,然后直接把取样钳丢在了地上。两人缓缓的走回汽车附近,将两只密封好的瓶子扔进事先准备好的酒精桶里。 最后,两人又回到了张全和王涛的尸体旁,在上面浇了一桶汽油。接着两人退后了十米,脱掉防护服,将衣服和一根点燃的烟头一起扔了过去。 田雨龙烧掉了张全、王涛的尸体,10分钟后又烧毁了昨夜出事的汽车。到了下午3点,确认田雨龙和赵振和并无变化之后,队伍才开始驾车返回和田。 只不过这次回到和田,田雨龙没有选择之前的旅馆。因为走得时候是5辆车10个人,可回来却少了1辆车只剩8个人。为了避免旅店老板的怀疑,他们换了城北的一家稍微高档一点的旅店。 华斐、华阳作为生物学研究生,很快对尸体中的丝状物做了实验。在显微镜下,他们清楚的看到,干枯的丝状物在水中,可以很快恢复活性。而当华斐向玻片上第一滴鲜血时,丝状物则开始了快速的生长。 华阳又取来了一支葡头糖针剂和一支蛋白营养液。不过,丝状物在这两种液体中的生长,却显得十分缓慢。 也就是说,正是由于在血液中快速的生长,才因此要了张全和王涛的性命。 两兄弟有继续做了几个简单的试验,酸碱试验、光照试验、温度试验等等。两兄弟几乎在每一个实验后,都惊叹的看向对方。 这种丝状物,无疑是一种极其低等的真菌。它们不仅世间罕见,而且极其脆弱,以至于无法在当今的自然环境中独自生长。 这种石人真菌,在日光的直射下,它们的细胞壁会被紫外线轻易穿透,引起强烈的光化学反应,甚至短短十几秒菌丝细胞就会被杀死。而它们适应酸碱度变化的幅度,也非常有限,即便是在超市里售卖的弱碱水中,也十分难以存活。唯独优越的,是它们适应温度变化的能力,菌丝细胞的活性竟然可以在50度至0度之间维持。 不过,在这些试验中,最令华斐感兴趣的,还是这种真菌在微观世界中的竞争能力。只有判断出这一点,两兄弟才能准确找出克制这种真菌的办法。否则,不要说巨瞳石像难以战胜,就算能战胜,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将其消灭。 还好,经过试验,两兄弟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利好消息。这种真菌的竞争能力十分脆弱,只要环境中存在一定浓度的其它菌株,它们的生存空间就会被缩得很小。空气中最常见的霉菌,它们所释放的各种霉毒素,更是能直接杀灭它们。 华斐立买来了一支青霉素针剂,轻轻的在玻片中滴了一滴。只见显微镜下,石人真菌与青霉素之间像极了一场两军对垒,青霉素以极强的优势,迅速将石人真菌驱赶到了玻片的一角。短短不过1分钟的时间,两兄弟甚至不用显微镜,在玻片中就可以清晰地看见,石人真菌正在大量的死亡。 按照这个实验的结果,只要在探险过程中,提前注射较大浓度的青霉素针剂,应该就可以轻松避免石人真菌所带来的为害。 两人不由一阵唏嘘,如果早知道石人真菌如此简单地就能解决,他们一定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全、王涛死去。其实在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吓坏了。况且,也没人能直接判断出来,他们两个人是否还有救。但华斐又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死,似乎也不仅仅是石人真菌造成的。 一阵感叹过后,两兄弟又做了几次试验,他们最终确认了抗生素对石人真菌的作用。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六节 队伍在旅店持续休整了5天,华斐正和田雨龙等人商量着下一步探索的计划。就在这时,华斐笔记本上的qq却突然闪出了一个久违了的头像。 “是堂叔!”一旁的华阳猛然惊叫道。 所有人都被华阳的这一声惊呼吸引住了,不由纷纷围拢到了电脑旁边。田雨龙好奇的问道:“堂叔,说了什么?” 虽然大家都没见过堂叔,但“华菁荃”这个名字田雨龙却是知道的。早在华斐来到西安之前,秦正阳就把相关的资料发给了彤姐。并着重提到了他们的堂叔——华菁荃。虽然秦正阳调查到的材料十分有限,不过一个能在海难中生存,并神不知鬼不觉的独自消失的人,一定不简单。不仅如此,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就连秦正阳庞杂的社会关系都无法将他的底细查清。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会是一个大学教授那么简单。 所以,在田雨龙的大脑里,华菁荃不仅背景极为神秘,甚至可能已经超出了“民间势力”的等级。在他十几年侦察兵的经历中,恐怕只有军队才能做到这一点。虽然资料中一再显示,华菁荃是不可能有国家背景的。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即便不属于国家机器,也一定强大到了跨国组织的级别。 只是田雨龙的这些猜想,从来没对华斐提起过。因为他看得出,华斐和华阳两兄弟对他们堂叔的了解不会多过自己,但他们却是秦正阳接近华菁荃的唯一线索。正因为如此,秦正阳才会极力的拉拢华家两兄弟,才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两人探索这些秘密。虽然没人知道两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冒险进入沙漠,但正是这些难以理解的疑点,才真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华阳急切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各种问题,准备一一求堂叔解答,但网络另一端,堂叔却只发来了一句话和一张地图,然后他的头像便再次黯淡了下去。 “速来和田,半月后白玉河畔见。” 华斐读了一遍qq中的信息,随后华阳便点开了堂叔发来的地图。只见地图上,一个十分显眼的红色标记,点在和田南方玉龙喀什河的上游。看到地图的同时,哈里克就震惊的说道,“这里正是当年父亲带他彩玉的地方”。 赵振和不由疑惑道:“难道你们的堂叔看上了这白玉河里的玉石?” 在场每个人的第一想法也都是如此,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普通富人都不会为了玉石亲子开采,就更不用说背景较深的富豪了。有钱人怎么可能冒着违规开采的风险,不远千里的来碰运气?“难道是为了寻找刺激?”这就更不可能了。如果说年轻的富二代,做一些作死出格的事,还有可能。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怎么可能这么天真荒唐。 所有人的猜测,还没说出来,就各自在心里否定了。不过华家堂叔给出的信息又太少,而且只发了一条就下线了,连询问、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看来,也只好等上半个月,到时候见到华家堂叔本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看到堂叔的信息,华斐也陷入了沉思。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走出山村、走出校园的学生了。尤其是在他了解到家族秘密之后,他觉得堂叔应该早就知道了一切,而且始终在调查着什么。也许他现在做的一切,堂叔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而堂叔让他们在玉龙喀什河见面,也恰恰跟自己所调差的方向步调一致。 华斐看了看众人。面对堂叔的这条信息,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研究的,只好静待约定时间的到来。 在余下半个月的休整中,华阳采购了足足几十支抗生素和各类药品。有了上次的经历,华斐觉得无论怎么准备都不过分。他们不仅采购了各类药品,更是让田雨龙有多买了几样武器和防护服。万一真的遇到什么棘手问题,这些准备也许就是保命的本钱。 在进行了十天左右的准备后,队伍开始了彻底的休息。每个人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以外,就是狠狠地睡觉,除了华斐、王世明上网浏览信息之外,其他人甚至连电视都不看。他们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准备几日后的探险。 五天之后,华斐终于收到了堂叔“出发”的信息。于是第二天一早,在黄沙漫天的公路上,四辆越野车便满载着辎重从城北驶向了白玉河。 在和田,冬日的公路上显得十分萧瑟,除了呼呼的风沙,几乎没有什么过往的车辆。华斐在车里不断猜想着堂叔的样子,在海难之后,足足小半年没见到他了。虽然堂叔自始至终都说自己很好,但华斐还是觉得不放心。作为那次海难的亲历者,他明白在大海的风浪中是多么接近死亡。几天几夜的漂流中,混沌的大脑甚至判断不出自己的死活。堂叔又是独自一个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很多时候华斐都在想,堂叔是不是受伤了,但又不想让身边人担心,所以才不联系自己。但随着自己深入的调查,他越来越觉得,堂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隐秘,或是极力的运作着什么,自然不会与外界取得联系。家族的秘密,太过深邃了...... 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转而又向白玉河滩的山涧开了十几公里,终于到达了约定的位置。这白玉河发源于喀喇昆仑山北坡,源自中昆仑山冰川发育带。从河源到大红柳滩,海拔处在4000米的范围,在向前走一点儿就进入雪线了。 众人在河滩附近看见了一个十几辆车围成的营地,其中除了越野车之外,甚至四辆改装过的军用卡车。这些车辆虽然看起来都十分破旧,但对于探险而言,显然比自己的队伍更加专业。卡车后面是两排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形状与茅屋有些相似,比宿营用的帐篷大得多。除此之外,营地的人仍在忙着搭建其他设施,似乎并不在意华斐等人的到来。 看到营地,田雨龙和李成、钱勇心里都同时一紧,仿佛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军营一样。那种军队独有的肃穆和杀伐气息不知不觉的变笼罩了所有人。 大约1分钟过后,从营地的军用帐篷里,走出了一名中年男人。华斐刚一看到他的身影,便大声喊了一句堂叔。 请假 最近工作有点忙,更新慢一些。大家放心,我的故事一定不会烂尾的,会一直写完。更新不及时,请大家见谅,谢谢!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七节 此时的华菁荃穿着一身黑色作训服,脸上除了胡子长了点儿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他见到华斐、华阳两兄弟身后跟着六个人,不由愣了一下,但随后便把惊奇的神色迅速掩盖了过去。 见到堂叔,华斐和华阳快速走了过去,不过堂叔的表情却有些冷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让原本心情激动的两兄弟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一边心里嘀咕着堂叔为什么如此消沉,一边有些忐忑的放慢了脚步。 田雨龙和李成、钱勇两个老兵悄悄打量着华菁荃,似乎想寻找着什么信息。不过三个人注视了一会儿,仍旧没看出什么神奇的特质,只好也跟着众人的步伐都走向了帐篷。 堂叔的帐篷在后面一排,与其它帐篷隔着一些距离。众人进去之后,发现他的帐篷非常宽大,足有其它两间的面积,九个人坐在里面也并不显得拥挤。 众人进入帐篷之后,华菁荃冷淡的神色一下子消散了,转而换上了温和的表情问向两兄弟:“跟你们同来的这几位是你们新认识的朋友?” 华斐一众老少共八人,其中田雨龙、李成和钱勇三人身上军旅气息十足,赵振和则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他们显然不会是来旅游的。堂叔的问题看似平淡,但明显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华斐此刻的大脑飞速旋转着,他也没想到堂叔的营地会有这么多人。他原本以为,堂叔就算组建了探险队,也不过就是找两个当地的向导,最多再雇上三两名老兵作为帮手,怎么也不会超过十个人。但他没想到,堂叔这里单单汽车就有十几辆,队伍足有四十余人,辎重装备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华斐已经不是刚刚出海的愤青了,自从他了解到家族的秘密,就隐约察觉到了堂叔的古怪。所以他用手悄悄地拍了一下身边的华阳,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自己解释道:“从海难生还之后,我和华阳在当地成了名人,不知不觉就结交了一位青年企业家。他得知我们要探险之后,怕我们不安全,就为我们找了几个朋友帮忙。” 说着,华斐指了指身后的人,逐个介绍到:“田雨龙、李成、钱勇是三名退伍兵,身手了得;赵振和老先生是一位考古界的行家;这名跟我们差不多的兄弟叫王世明,负责通讯设备;那名回族小伙子叫哈里克,是向导。” 华菁荃本想找个理由把这些人解散,不过听着侄子的介绍,他们似乎又都各怀技能。这样一来,他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干脆就沉默了下去。 华斐说完,还没等华菁荃开口,就又继续问道:“堂叔,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得到您到消息之后,就查了一下,这条河叫玉龙喀什河又名白玉河,难道您想盗采玉矿?但外面那些人又不像是采玉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华菁荃听到华斐的问题,不由一时有些语塞。他本来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不过他没想到两兄弟会带着这么多人。从一见面,他就一直琢磨着该怎么解释,但直到听完华斐的介绍,还是没想好说辞。 华菁荃干脆只说出此行的目的不说细节,准备搪塞过去:“上次海难之后,我又发现了另一个考古遗迹,所以便组织了这次科考探险。外面那些人,是资助这次项目的赞助商雇佣的,只不过这些人之中有专业的雇佣兵,咱们也不好多问,具体的细节以后再跟你俩解释。”说完,华菁荃便掏出腰间的无线电说道:“顾里慈先生,麻烦您再找人搭两顶帐篷,我们的队伍要增加八个人。” 说完,华菁荃便主动转移了话题,和华斐聊起了他们半年来的生活,对于这次科考的事反而一字不提了。 田雨龙听着叔侄们的对话,心里思考着:“这华家叔侄三人,分明是各怀心思。他从一开始接到保护华斐、华阳的任务,就一直有个疑问——如此年轻的两名大学生,为什么会来到天山大漠?难道真是为了科考、学习?他们一路走来,先是遇到了巨瞳石像,然后就收到了‘堂叔’的指令。当看到他们的‘堂叔’也是如此的时候,就更加深了心中的疑问。这家人,一定藏着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大秘密!” 其实不仅是田雨龙在怀疑,帐篷里的每一个人,从接到任务开始,也都有着不小的疑问。只不过,所有人都受雇于彤姐,大家也不好打听什么消息。 华菁荃和两兄弟聊了一会儿之后,通话器又响了起来,说新的帐篷已经搭好了。华菁荃听到后,赶忙让外面的人带着华斐一行去收拾行李,说探险细节晚上再聊。 在新搭好的帐篷里,田雨龙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探险队员,从这些人的身上不难找出军人的影子。他们腰间都别着军刀,有些人的小腿还绑着匕首,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训练有素的精悍。甚至有几个人始终都带着头罩,全副武装到了口鼻。毫不客气的说,即便是一些欧洲国家雇佣的‘多国维和组织’也没有这些人专业。他们是一级的,一级雇佣兵。 在营地里,八个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这种压抑把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禁锢在了帐篷里。虽然以田雨龙十余年的侦察兵经历,可以与外面的雇佣兵不遑多让,但毕竟自己这边的老兵只有三个人。作为小队首领的华斐,也不由得没了主意,只好跟着堂叔的思路走下去。 到了晚上,华菁荃独自找到华斐和华阳,把他俩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帐篷。此时他的帐篷里堆放了很多装备和物资,似乎每样东西都等待着他的检查。宽大的帐篷里灯光有些昏暗,华菁荃与华斐、华阳静静的对望着,两兄弟似乎有些局促,叔侄间仿佛陌生了起来。 就在华斐尴尬的不知所措时,华菁荃忽然开口道:“不周山,就藏在黑山——喀朗圭塔克下面!”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八节 听到禹神村,华阳猛地一愣,疑惑的问道;“禹神村不是在不周山么?”华阳说完,堂叔并没有急着解答,可华斐的心里却泛起了一阵涟漪。 华阳的这句话显然说明他们知道不周山。虽然在三个人之中,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此时的堂叔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变得陌生了起来。如果说半年前的海难是阴差阳错,那此刻的探险,有证明了什么?堂叔又是被牵连进来的?或者说证明了堂叔的好奇心么? 华斐此时已经可以肯定,堂叔是知道家族秘密的,而且比自己了解的要多得多。那么这次行动的发起人,就一定是堂叔,至于半年前的海洋探索,多半也是堂叔计划之内。华斐不由又想起了在龙宫之中救自己的人,说不定也是堂叔。堂叔作为自己的长辈,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和华阳牵扯进了这巨大危险之中,华斐从见到营地的时候就有了一丝恐惧感觉。堂叔想干什么?又有着怎样的目的?所以这个与自己同族的男人,在华斐的眼中变得陌生了起来。 华斐一边观察着堂叔的神色,一边听着他的叙述。 华菁荃看到了两人惊疑的表情,也明清楚了两人所了解的信息,不过他仍旧表情沉稳的讲述着自己要说话,对两人的猜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神村在家族的书稿里,只做了简单的记录。对于千年以前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只简单的记录了‘不周山’三个字。但对于现代人来说,所有的信息都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也是找了十几年,才在一个旁族的祠堂里,找到了一本关于禹神村的记载。 这是一部账本,叫《禹族录业薄》。小到金银田产,大到家族重器,统统记载在里面。其中的家族重器里,不乏一些历史中有名的国宝。夏朝的九鼎,秦朝的传国玉玺,楚国的泰阿剑,所有在历史中时隐时现的宝物大多都曾出现过。 不过除了这些俗物之外,有两样最为隐秘。第一样是十三块神铁,重要程度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其中十二块被龙王所获,最终埋葬在了龙宫之中,第十三块则随着人王悟空一起失踪了。另一样则比较隐晦,书中只记录了它是一面铁镜,名叫‘铁梦离’。虽然没有神铁威势强大,但也不是俗物。书中记载,拥有铁梦离之人,能看破前世今生,度人世悲欢离合。它” 说到这里,华菁荃端起了水杯,表情平静的喝了一口水,似乎在等待两个侄子消化心中的震惊。 而听到堂叔的讲述,华斐、华阳两兄弟再次瞪大了眼睛。如果说《禹族录业薄》中的记载是真实的,那铁梦离的功能就是‘预知未来通晓过往’,或者说它能穿梭时空!人类五千年的文明,无数帝王的两大梦想,无非就是长生不老和预知未来。恐怕现今世界所有的物理学家,也都想破解这个谜题,只不过他们仍局限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 喝了口水,华菁荃继续说道:“相信在这半年里,你们已经在村里的祠堂了解到了家族的一些秘密,而且还取得了一定成果。不过在历史的推衍中,这些都显得太微不足道了。各方势力已经开始复苏,世界很快会迎来新的变动。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九节 虽然在堂叔的讲述中,并没有提到宗祠内的具体情况,但华斐却想通了两个困扰他半年的疑惑。 在龙宫中,他所看到的悟空记忆里,魑、魅、魍魉已经病入膏肓。但令人想不通的是,强过二代神祗的人,为什么会被怪病缠身。家族的所有史料中,都没有记录任何一名二代神感染怪病的事。 第二个疑问是,初代神祗在汉代尽数陨落,魑、魅、魍魉几乎是当时的最强神。如果他们忠于禹族,为什么汉光武帝刘秀能肃清门阀,重新执掌天下;如果他们不甘于被禹族后人统治,又为什么会被囚禁于昆仑山深处,成为神铁守卫? 听到堂叔的讲述,这一切就有了一种合理的可能。禹神陨落后,或许是在宗祠中藏了某件至宝,或许是将魑、魅、魍魉诱骗了进去。无论什么原因,最终的结果都是三人进入了宗祠,并在宗祠中得了某种怪病。而这种怪病,只有身处昆仑山腹地,并持有神铁,才能暂时缓解病情。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屠龙者取得神铁时,会遭到三人的阻挠。只不过,在漫长的岁月过后,三人还是难以去除病根,所以在生命的尾声中,把神铁归还给了挚诚的屠龙者——悟空。 至于魍魉在走出宗祠所说的,“禹族之人进入神村是九死一生,而禹族之外的人进入,却更是十死无生。”就是在告诉后人,有一种特有的危险,只有禹族人能活下来。可千百年后的禹族人与普通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有血缘。那这句话指的,很可能就是魑、魅、魍魉所得的怪病。 说不定也正是这一点,堂叔才会带着几十名别有用心的雇佣兵发掘宗祠,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但华斐的小队却不一样,田雨龙等人虽然也是被雇佣来的,甚至还是彤姐乃至秦正阳派来的人,但他们更像是江湖兄弟。在短短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之间更像是战友,况且华斐现在仍是个学生,他又怎么会狠心杀人呢? 华斐、华阳与堂叔会面之后,便商量着下地之后,只要形式不妙便立刻让众人返回,决不能葬送了他们的生命。 两天之后,昆仑山主峰“喀朗圭塔克”的探索终于开始了。华菁荃召集了所有人,除了三名雇佣兵和两个维护通讯终端的技术员留下之外,所有人都被编入了勘探队。 华斐除了带着自己的小队之外,华菁荃又分派了五名雇佣兵进入了他的队伍。那五人除了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之外,更有一名脸上罩着黑色面具的神秘人物。他们身上精良的装备和军人独有的萧杀之气即便相隔几步都能感受得到,华斐似乎领略到了武侠电影里所说的“杀气”。但那名头戴面罩的神秘人却显得有些做作,如果说脸上涂点迷彩还好理解,但把整个头都罩了进去,就有点令人想不通了。 由于喀朗圭塔克峰已经进入了雪线,陡峭的山川中根本就没有能走的路,许多设备都只能依靠骡马和人力来运送,队伍走了半天才仅仅行进了不到5公里的距离。 最近工作太忙了,压力有点大,只能半节半节更新,对不起各位书友了。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十节 第二天清晨5点,华斐还在朦胧的睡梦中,便被帐篷外的嘈杂声吵醒了。高原稀薄的空气让他刚脱离梦境的大脑更加晕沉,但随着自己的一个翻身,寒气猛灌入被窝,华斐一个激灵便再也没了睡意。 帐篷外,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停地传入华斐的耳朵。他看了看手表,由于两个小时的时差,和田地区的5点相当于北京时间早上7点。看来堂叔的团队,已经开始挖掘作业了。 华斐迅速的穿好衣服,简单的漱了漱口,便走出了帐篷。 一阵凛冽的寒风猛地从山腰吹过,刚走出帐篷的华斐,不由重心一倾摔倒在了雪窝中。侧卧在雪中的华斐刚从雪中坐起身,便看到沿着山体的地上,雇佣兵们正忙着用冰镐挖坑。帐篷里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冰镐开凿冰、石发出的。他看到,有的坑早就挖好了,它们大约每隔二十米一个,围着山体延绵排列足有一公里远。这么大的范围,它们要干什么? 就在华斐疑惑的时候,他看到雇佣兵们不仅挖坑,而且还在每隔挖好的坑中,深深刺入了一个金属棒。金属棒一头埋入地下,另一头则连着一个导线进入了一个帐篷。 “探测器?!”华斐看着稍大的帐篷,那是一个专门用来存放设备、物资的帐篷。很显然,这些埋在冰雪里的金属应该就是探针,探针的另一端一定连着一台探测仪。这千米之内的探针,就像是一张大网覆盖着山体,为雪山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只是不知道,这么多探针到底探测的是哪方面数据。 华斐迅速从雪中爬起来,径直走向了存放设备的帐篷。因为他是华菁荃的侄子,一旁雇佣兵们也并没有拦着他,只是随意的向他看了一眼。 走进帐篷之后,华斐果然看见了一台皮箱大小的仪器,正汇聚着所有探针的导线。堂叔此时正坐在电脑旁边,指挥着一名雇佣兵操作着电脑。 华菁荃看到华斐,顺手拉过了一只木箱摆在自己的旁边,示意他坐下。还没等华斐提问,便直接说道:“《禹族录业薄》中提到过‘冥河’、‘火海’。先不说这两样到底寓意着什么、有什么危险,至少证明了这地宫里的温度不会低于零度,甚至还会比较高,所以连接山体的洞口温度肯定要比冻土层高得多。而这些探测器,就是用来探测温度的。 虽然无法确定两公里内,洞口会具体出现在哪里,但咱们能测出这个范围温度最高的区域。温度最高的地方,就一定是入口。” 上半节先更出来,明天下半节。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十一节 华菁荃并没有急着探墓,而是先让雇佣兵按计划对洞内的环境进行了检测。这倒是与倒斗的习惯不谋而合,不过雇佣兵们用的可不是活鸡活鸭。 只听“咚、咚、咚、咚”连续四声闷响,四枚像手机大小的圆柱形探测器,被雇佣兵用发射枪射向了山洞深处。随着探测器的飞入,电脑显示器上四组数据迅速发生了变化。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硫化氢等气体含量逐渐上升。 即便华斐并没有使用过这些设备,但只要上过初中的人都能很容的读懂,这些气体可都是有毒的。只是气体含量虽然在上升,但浓度却非常低,所以大多数人并没有佩戴防毒面具。 在幽深的洞穴里,没有了凛冽的寒风,空气中夹杂着水气,变得湿润、温暖了很多。但是在大多数冰川中,由于没有日光的照射,其内部应该更加阴寒刺骨才对。 华斐猜测,在洞穴的深处,一定连接着低海拔出口,或是有其他热源。喀朗圭塔克山峰地处昆仑山深处,洞穴空气中有含硫气体,底部恐怕就是地热岩浆,而且这洞内的空气能满足人的呼吸,自然也就连通着其它出口。 有了这些猜想,华斐整个洞穴、地宫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喀朗圭塔克山体的内部空间一定非常广阔。氧气的稳定,说明山体并不封闭;湿润的水气,说明有地下暗河;含硫气体,说明有地热山口。综合起来,这地底的空间应该堪比一座三四百米的摩天大楼,而且要大得多。四川的生灵山溶洞,其深度就达到了296米,其长度足有16公里。 所以说,在这么大的洞窟中,探索一个古神的遗址,不发生点儿诡异、危险的事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队伍继续行进了大约两公里的距离,原本崎岖的通道开始变得平坦、规律,覆盖在岩壁上的薄冰逐渐消失,青绿色的山体甚至出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如果玉石商人在的话,一定会激动得哭出来,因为巨大的山料随处可见,甚至把整个山体都说成玉脉都不为过。 在巨大的青石壁上,镂雕着一排古朴的玉石灯台。华斐踮起脚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沾了一下,一层滑腻的油脂便附着在了他的手套上。华斐将油脂蹭在一块玉石上,然后按下打火机用在上面轻轻烘烤了几下。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甚至还没碰到石块,只见一团蓝色的火苗便蹭的窜了出来。 众人静静的看着火苗的跳动。赵老头儿则快速挤过来,摘下手套用手在火苗上晃了几下,然后竟然直接抓了过去,似乎那不是火苗而是一束柔和的灯光。火焰穿过赵老头儿的手指,包裹着他的手掌,弄得他好像是一个魔法师。 过了十分钟后,赵老头儿说道,“这是鲛人油!就这么指甲尖的一点儿,便烧了十多分钟,而且燃点极低又不挥发。我爷爷的笔记中提到过,他年轻那会儿下禹王庙的时候,引路的灯台里烧得就是这个。 不过这鲛人油也没传说中的那么神,估计满满一盏灯油,也就能烧个把月的。所谓万年灯,指的是灯中的鲛油在保存千百年之后还能用。” 说完,赵老头儿转向华菁荃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华先生,咱们带的照明设备比这长明灯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倍,这鲛油就留给我这小老头儿吧。毕竟来到这禹神庙也不好随便拿您什么东西,灯油带出去也能卖上不少钱,就当给我打打牙祭,怎么样?” 华菁荃冷漠的看着赵振和,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向了地宫深处,说道:“只要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就算你们把整座山都搬走,我都没意见。” 听到华菁荃的默许,赵老头儿像是捡了钱包的乞丐,满脸喜色的逐一检查着灯台中的鲛油。哪怕灯台中只剩下一点儿,他都要用铁勺将其刮净。最终,凝脂状的油膏被赵振和通通装进了一只军用水壶,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背包里。 队伍的行进,自然不会被贪心的赵老头儿所耽搁,他很快就被雇佣兵们甩在了后头。华斐见赵老头儿仍在后面,只好也跟了过去,郁闷的思索着,看来彤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可恶的赵老头儿不仅没显示出什么本事,而且猥琐贪财,弄得自己都有些羞臊。不过赵老头儿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训斥几句,好让他快点儿走。 但是当华斐走进赵老头儿时,却发现他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猥琐,反而显得极为专注谨慎。华斐向赵振和催促道:“这点儿灯油卖不了几个钱,如果宗祠里真的有宝贝,我也不介意您拿上两样,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华斐说完,本以为赵振和会与自己牢骚几句,却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老大,你真拿我当财迷了?这鲛油的作用可不仅是照明。鲛油不易挥发,所以世人皆以为它无色无味,但实际上鲛油的腥味却极重。如果我们在这地方,被什么气味迷住,鲛油就是最好的醒神良药。 虽然领队的是你堂叔,但我总觉得他们整支探险队都有古怪,所以我才装成财迷。你别看田雨龙他们精明能干,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成为众矢之的。反而我一个贪财的老头,才更容易在强敌之中生存,在混乱中抓住机会。” 听完赵振和的辩解,华斐虽然不能完全认同,但心中的鄙夷确实减少了很多,自己也帮着赵振和收集起了灯油。有了华斐的帮忙,两个人总算看见了队伍的影子,没有掉队。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十二节 跟着雇佣兵的步伐,队伍又行进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在跌跌撞撞的走了近5公里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地下河道。人们止步在河岸前,仔细的勘察着河流的状态。 在漆黑的洞穴里,即便配备了高亮度射灯,也无法准确地探测出河床的地貌。洞穴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所有射灯都点亮,也照射不出十分之一的面积。哪怕河水只有两米深,可依旧排除不掉暗礁、沟壑、流沙的突然出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出发前为了渡过传说中的“冥河”,队伍准备了十余艘充气筏。 就在雇佣兵一边忙着给皮筏充气,一边向水里投放探测器的时候,刚刚跟上来的赵振和却发出了一阵呵呵的嘲笑。“华先生准备的果然充分,不过这次您倒是多虑了。这条河只是一条普通的暗河,并不是冥河,我爷爷当年下来的时候,还在这里抓过鱼呢。咱们充好皮筏直接渡河就行。”说着赵老头直接用手捧起了河水,酣畅的喝了下去。 雇佣兵见到这老头儿喝完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便收回了探测器,直接将充好的皮筏放进了河里。 众人乘着皮筏,在蜿蜒的河道漂了十分缓慢的漂了近三个小时。在远光灯的照射下,人们看到地下河道交错纵横,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穴中都有河水流出,最终汇聚在一起,在尽头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深潭。华斐用强光手电照过去,远处昏暗的灯光连岸边的石壁都看不清楚,粗略估计水面的直径足有一公里以上。 赵振和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河岸,众人环顾四周只有那里是一片开阔的滩地。岸边几块高大的石柱像是几面石碑,石碑下部的石台应该是类似石龟的雕像。显然湖对面的滩地,便是通往地宫的下一处入口。 正当所有皮筏接近岸边的时候,一阵叽叽喳喳的怪叫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几只灰黑色的很像是老鼠的动物,此时正在石碑下啃咬着什么。虽然它们长得像老鼠,不过它们的体型却足有家猫大小。 机警的老鼠显然已经发现了皮筏的靠近,此时正好奇地和人们对望着。率先登岸的雇佣兵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准确的扔中了一直最大的老鼠。可没想到的是,鼠群并没有四散逃开,被石头砸中的硕鼠更是呲出一口银亮的牙齿,凶恶的向雇佣兵扑了过去。 黑暗中,老鼠的动作显得十分迅速,黑色的身躯躲闪着灯光的照射,人眼很难捕捉的它们的身影。不过这些雇佣兵也都不是新手,与老鼠相对的雇佣兵眨眼间便拔出了手枪,“嘭”、“嘭”、“嘭”不到两秒的时间便连开了三枪,其中两枪直接打中了那只硕鼠的身体。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两发大口径手枪子弹仅仅让跳动的老鼠顿了两下,却并没有打死它,甚至没能阻碍它的扑咬。硕鼠一个跳跃直接扑抓到了雇佣兵的腰腹,冲着他的肋下狠狠的撕咬了上去。 被扑咬的雇佣兵虽然有些惊颤,但他并没有因为撕咬的疼痛而慌了手脚,老辣的战斗反应似乎刻入了他的每一根神经。雇佣兵左手猛地提起老鼠的后颈,右手闪电般将枪口塞入了老鼠的腹部,“嘭”、“嘭”的又是连开了两枪。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里的老鼠生命力到底有多顽强,但绝大多数动物的腹部都是脆弱的。这只巨大的硕鼠也不例外,它的腹部近距离被击中后果然停止了撕咬,四肢短暂的抽搐后便再也没了气息。不过在它临死前的刹那,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啼叫。原本在石碑旁伺机而动的十余只老鼠,此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黑溜溜的小眼睛仿佛都露出了凶光,疯狂向岸边扑窜了过来。 可就在人们心弦紧绷的时候,在最后一艘皮筏的华斐,却看到了令他心头一震的一幕。他看到队伍里那几名带着头罩的特殊雇佣兵,其中一人在硕鼠发出啼叫的瞬间便率先跳下了皮筏,仿佛轻功一样在水面上窜了两下便到达了河岸。虽然岸边的河水并不深,但他踩水的动作即便不是轻功,也足以说明速度之快常人根本难以看清。他几乎是与鼠群同时冲向河岸,只不过方向相反,可见他的警惕远高于其他人。 特殊雇佣兵在前冲的同时,双手便甩开了两支微·冲。这种微·冲原产于德国,每个弹夹最大填充量为25发子弹。这种微·冲虽然射程不远,但每发子弹的爆破性却很强,有效距离的杀伤力不弱于突击步枪。这种微·冲的自动挡每次都会射出三发子弹,雇佣兵冲入鼠群时连续勾击16次,两支微·冲的前24发子弹分别命中了11只老鼠。 虽然在黑暗中,华斐不能看清每一只老鼠的死相,不过在灯光闪过的时候,他还是看清了其中一只老鼠的头部被打成了浆糊。这不仅是微·冲的威力大于手枪的缘故,更说明了这名雇佣兵的速射技能极其精准。就在他打完16抢之后,两支微·冲由之前的分别射击,变成了射向同一只老鼠。在华斐的视觉之外,最后的两发子弹射进了第12只老鼠的双眼,高速旋转的弹头几乎绞碎了它的脑壳。 就在所有子弹都打光的时候,这名特殊的雇佣兵双臂一甩,两支微·冲先后砸中了扑向他的第13只老鼠。扑在空中的老鼠被微·冲砸中后,一个翻滚便摔在了地上。就在它再次扑向雇佣兵的时候,雇佣兵的手中已经牢牢握住了一把56式军刺,径直刺入了它再次腾空的身体。当第13只老鼠挂在三楞刀上的时候,还活着的四只老鼠几声叽喳过后,便立刻隐匿逃窜在了黑暗中。 这名特殊雇佣兵完成13次击杀仅用了短短不到40秒的时间,行云流水的动作连贯的像极了好莱坞的动作片,不过除了精彩之余更多的则是震惊。除了前5秒从皮筏到岸边的跑动和最后3秒扔枪换刀的时间,短短半分钟之内的12次击杀,这名雇佣兵不仅要完成速射,更要时刻计数射击的次数。只有这样,他才能准确知道自己所剩余的两发子弹,才能保证最后一次射击的有效。而最后的两次扔枪、换刀,则说明了他对自己格斗能力的自信,即便面对动物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完美击杀对方。 如果这名雇佣兵能在高效战斗中,还保持冷静的思考,说明他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但如果他没有思考,仅仅是凭着反应去完成这些动作,那只能说明他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短短的半分钟,这名雇佣兵带给华斐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华斐更愿意相信,他是凭着敏捷的反应去完成这一连贯动作的,如果是前者,那他的实力果真是太可怕了。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十三节 皮筏上的所有人都上岸之后,华菁荃抽出一把军刺,翻看着老鼠的尸体。这死老鼠身上除了毛发之外,竟然披着一层厚厚的石甲。华菁荃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老鼠“嘭”、“嘭”连开了两枪,然后再次用军刺挑拨着老鼠的尸体。 在老鼠的尸体上,子弹射入的并不深,而在碎裂的石甲边缘,可以清晰地看到石质的甲壳中夹杂着网状的鼠毛。除此之外,在石甲中还夹杂着另一种坚韧的丝絮,任凭华菁荃用刺刀怎样划拨都很难弄断。有了这层石甲,硕鼠坚韧的肌肉便足以抵挡手枪的射击。如果有几千只老鼠同时出现,恐怕就是狼群也只能是逃跑的份儿。看到这儿,所有人都意识到必须马上离开。 就在华菁荃下达出发命令的时候,第一个被咬的雇佣兵却摇晃的倒在了地上。在灯光的照射下,他圆睁着双眼惊恐的望着众人,嘴巴夸张的张成了一个o形。虽然他极度努力的呼吸着空气,可他的脸还是变成了铁青色,他双手佝偻的将脖子抓出了一条条红色的血痕。 看到这名雇佣兵痛苦的抽搐着,华菁荃让两个人将他按住,然后换上一副橡胶手套剥开他的上衣,翻看着他腰间的伤口。此时殷虹的血液已经开始凝结,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作战服,但老鼠锋利的牙齿还是在他的皮肤上咬出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黑红的血疤旁,皮肤已经变成了深紫色,除了发炎引起的肿块,那紫黑色的皮肤无疑是中毒的表现。 华菁荃沉吟了良久,似乎是思考着这到底是什么毒素。不过在这漆黑而又神秘的地底世界,没有完备的设施,即便再怎么知识渊博恐怕也难以快速做出判断。不仅如此,无论是地上或是地下,老鼠作为群居动物,其群落都十分庞大。而且从鼠群刚才的行为判断,它们去而复返并再次发起攻击只是时间问题。 华菁荃想到这,向身后几名蒙面雇佣兵一挥手,立刻做出了迅速转移的决定。队伍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而且要释放气味干扰剂,防止鼠群的追踪。 雇佣们兵收到华菁荃的指令,所有人都放弃了对伤员的关注,立刻向石碑后面的洞穴深处走去。刚刚大杀鼠群的蒙面人则抽搐手枪,“嘭”的一甩,打烂了伤员的头颅。 华斐刚刚还在思索这群老鼠毒素的作用,不由得被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心头一震。当他反应过来时,心脏便又是一震剧烈的跳动。“杀人?!” 对于华斐来说,无论是在龙宫的深海,还是在铁球的梦境中,杀人的惨状已经不再是电影里的桥段。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并不惧怕鲜血所带来的冲击。不过如此近距离的、果断的结束队友的生命,仍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望着呆愣的华斐,田雨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向其他八个人说道“走吧”。 被推了一下的华斐却仍震惊的看向田雨龙,“他、他还没死”。 “我知道,但和死人没区别了。这些人都是职业雇佣兵,不是正规军队,没有影视剧里的‘不抛弃、不放弃’,他们不可能为了携带伤员减缓行进速度。如果把他留在这,等鼠群赶过来,他在最后关头引爆炸弹也说不定。在地下岩洞里,哪怕只是一颗手雷都可能把所有人埋在这儿。所以......” 华斐似乎陷入了一种无奈的愤懑,“害怕鼠群难道不能先撤回去?在这些雇佣兵眼里,把生命是不是看得太轻了,还是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冷血的生活。” 华斐默默的跟上了队伍,他惊愕的不仅是雇佣兵的冷血,或许还有对堂叔的失望。虽然再次见到堂叔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堂叔变了,但此刻更多的则是陌生、厌恶。 石碑后面,岩洞的入口再次变得狭窄,一颗催泪气雾弹被丢在了洞口不远的地方,催泪瓦斯缓缓的弥漫着,阵阵青烟把血腥的味道掩盖的荡然无存。 漆黑的岩洞中,一条条深邃的洞穴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了一起,悄然的形成了一座迷宫。走了1个多小时之后,队伍停了下来。华菁荃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晚上6点多,队伍不知不觉已经走了整整一天。随着在山腹中的逐渐深入,岩洞变的道路变得越来越难走,队伍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华菁荃让雇佣兵查探了附近的地形,在漆黑的山洞中早已没有了昼夜的分别,所以华菁荃并没有在这里扎营的意思。在他的计划中,扎营的地方最好选在一处开阔地,否则一旦有突发情况,跑都来不及。 队伍在休息吃饭的时候,华菁荃叫来了赵振和,对他说道:“赵先生,不知道这迷宫一样的山洞,您祖上是否有所记载。” 赵老头儿和华菁荃早就达成了协议,有了对方钱财的许诺,当然不能随意搪塞,自然要交代一些真料:“我爷爷在笔记中写到过,他们那次下地队伍里有一个人的鼻子比狗还灵,被人称为‘犬爷’。他能凭呼吸判断出哪条隧道是死路、哪条隧道的空气是新鲜的,所以他们最终走了出去,没有被封死在迷宫。不过我爷爷的笔记里也提到过,他们在这个迷宫里足足走了四天,冤枉路也没少走。至于咱们需要走多久,还要仰仗华先生和众位兵爷们的本事。不过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不出一天准能走得出去。”说完,赵振和向众人拱了拱手,意思是说“各位都是高手”。 有了赵振和的提醒,华菁荃微微一笑,瞬间便领会了走出迷宫的方法。这迷宫毕竟是天然洞穴,没有什么人工开凿的痕迹。既然通过空气的新鲜程度能够找到出路,那探测器的灵敏程度肯定比百年前的高人要强很多。毕竟再高的高人,也不会真比狗鼻子灵,而探测器可不知道比狗鼻子强了多少倍。 晚饭过后,休息了不到20分钟,队伍便又开始了行进。这次每遇到一个洞口,雇佣兵都会用探测器测试一番。几次测试之后,果然像赵老头儿说的那样,不同洞穴中空气的成分都有明显的区别。 第三章 梦沉沙海 第十四节 队伍沿着含氧量最高的路线前行,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条缓慢攀升的山洞。大约行进了3个小时之后,山洞的空间骤然变得愈发的宽阔,当人们走到山洞尽头时赫然见到了几间人工开凿的石室。更令人惊讶地是,在石室的之后、洞穴的尽头,一片橙黄色柔和的光晕射入了人们的眼睛。 见到出口,华菁荃带着众人快速的跑过石室,径直走出了洞口。在众人的脚下,如刀切斧劈般的断崖截断了去路,将洞口悬在了空中的山壁之上。光晕包裹的,则是一处方圆几千米的峡谷,就在峡谷的中央赫然伫立着一座高耸的浮屠。 众人踩着脚下的断崖,橙黄色的光晕中,蒸腾的水汽将对面的浮屠仿佛萦绕成了一座飘渺的殿宇。人们不时听到翻腾的浪涛,在谷底拍打着亘古不变的山壁。寻着涛声四下望去,一处处赤红的光芒被水汽晕成了一条条光带,仿佛盘旋游动的金龙缠绕着浮屠塔。 华菁荃打量着眼前的浮屠,又侧身眺望着身旁的山壁,只见与身后相似的山洞,一处处错落的排列在山壁之上。只不过这些洞口都已被巨石封死,而洞外则整齐排列着一方方数量不等的石棺。 看到石棺,众人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所在的洞口,果然在洞口两旁找到了几具相似的棺椁。只不过由于被峡谷所震惊,刚刚没有及时发现罢了。当众人转过身看向洞口的山壁时,只见在洞口的上方,一块青玉巨石之上,一副枯骨正静静的面向峡谷的浮屠。他似乎对浮屠充满着向往,似乎是在等待,似乎是守候,似乎是在膜拜着心中的神灵。虽然他已风化的只剩下了一具枯骨,但他的神态中却透着一种强烈的挚诚。 短暂的凝望之后,几名雇佣兵立刻找来撬棍,撬动着岩壁旁的石棺。虽然古墓地宫中,棺椁多有机关陷阱,但由于几具石棺过于简单质朴,显然并没有什么危险。而当人们撬开石棺之后,自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除了腐烂的遗骸,甚至连一件器皿、兵器都没有找到。 望着高耸的浮屠,华菁荃命令全队就地休整。在这深邃、神秘的地宫中,很难再次找到如此修葺完好的石室,所以这里便成了营地最好的选择。或许这一夜过去,将是很多人这辈子最后一个安眠之夜。虽然走到这里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只损失了一名队员,但没有人知道明天将会遇到什么,对于雇佣兵而言,活着仅仅是一个暂时的状态。 短暂的激动过后,队伍很快架起了十几顶帐篷。除了值夜的哨兵,所有人都钻进了各自的睡袋。在谷底轰隆隆的涛声中,劳累了一天的华斐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华斐回到了家乡绿油油的麦田,十岁的他穿着短裤跟华阳一起在田地里抓青蛙、逮螃蟹。可就在他专注于蛙声的时候,却听见脚边一阵吱吱的声响。他回过头,只见一只胖乎乎的田鼠正用黑溜溜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这田鼠似乎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它。几声吱吱过后,一只又一只的田鼠从稻田里探出了一个个小脑袋,片刻之后足有数百只田鼠蹦跳的围拢了过来。 华斐觉得十分好奇,便招呼着身后的华阳过来看。可叫了几声后,却仍不见华阳的身影。当他转过身时才发现,茫茫的绿野中哪还有华阳的身影,只有一阵阵清风吹拂着绿油油的麦穗。原本温暖的夏风渐渐清爽、微凉、阴冷、凛冽,然后一阵大风猛地掀起了他的衣角。 华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当他再次转身时,刚刚绿油油的麦田却骤然变成了青乌色的岩壁,地面上肥嘟嘟的田鼠竟瞬间变成了地宫中巨大的硕鼠,此时正目露凶光的注视着自己。华斐看着那只领头的老鼠,此时它似乎露出了一个阴邪的笑容,接着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啼叫。 一阵恐惧的情绪瞬间笼罩了华斐的全身,他猛然想起在河岸边老鼠发起进攻前,发出的就是这种叫声。他可没有雇佣兵敏捷的身手,而且即便是有,他手中也没有那两把颇有微利的微.冲。 华斐的心中已经震惊到了极点,他的大脑想一个西瓜被子弹穿过一样,思绪早已炸开成了飞沫。他急忙转过身,飞奔着想要逃出鼠群的包围。可是他跑着跑着,却发现绿色的稻田正逐渐变成青黑色,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中。岩壁代替了麦穗,黑暗代替了日光,宽阔的田野变成了狭窄的岩洞。 焦急的华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后面的鼠群,可他却忽然发现鼠群竟然不见了。华斐转过身踉跄的停了下来,心中稍稍有些落定。可正当他思考其中的缘由时,一双有力的手却猛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华斐再次回过头,只见一只人形的大老鼠正流着腥臭的口水凶恶的看着自己,似乎立刻就想把自己吃掉。华斐惊恐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蹬开了面前的怪物。这才发现,怪物的身上竟然穿着雇佣兵的作训服,他的腰间赫然撕开了一道黑紫色的伤口。 死去的雇佣兵!这只人形老鼠竟然是死去的雇佣兵! 就在华斐震惊的时候,怪物猛地扑向了他,而且力量大的惊人。华斐无论怎样奋力挣扎,竟然都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就更不用说摆脱他了。华斐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正缓缓的从鼠嘴里喷发出来。 雇佣兵变成的老鼠,死死抓住华斐,然后鼠头一低,张开大口便血腥的撕咬了下去。 感受着撕咬的剧烈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华斐声嘶力竭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而几声惨叫过后,华斐猛然觉得身体一轻,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昏黄的光晕隔着帐篷,微弱的透射进来,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唯有那凄厉的叫声,却并没有消失,仍然久久的回荡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