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棍与荷叶鸡》
第1章 序言如果
抉择只是一瞬,但遗憾却将伴随终身。[.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只是在那一刻点了点头,就决定了他无法逃离的一生。
他始终忘不了四年级时,自己那一篇获得全校老师赞扬,贴在公告栏上让全体师生欣赏的题目为《我的理想》的作文,那时他刚跟着父亲去了趟省城,坐了小镇没有的公交车,感受到了一个和小镇差别很大的世界,所以他当时写的理想就是要离开小镇,到省城上去当一名公交车司机,每天赚很多的钱。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乘客投下去的钱并不是给司机的,等他知道时,他已经沉沦在那个理想中无法自拔了,虽然他不再想当公交车司机,可离开小镇的愿望,随着那一篇作文在师生间的广泛流传,镇上的大人看到他就会提到离开小镇这件事而不断强化,幼时去省城的记忆越来越美好,他对小镇的感情随着家里给他的责任越多而变得越淡。
小镇有什么好的呢?
来来去去就这么些面孔,哪家晚上做菜时放多了盐第二天全镇人都知道了,每个人只关心着一点芝麻大的小事,这样乏味而无趣的生活实在让他难以忍受,因此他发奋努力,成为小镇上第一个正儿八经考了大学的人,到了遥远的云城去上学。
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是他此生中最愉快的时间,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在大学里,有的是大都市的开放、繁华,有的是各色人群的思想交融,有的是各种人才的积极奋进,他本以为,他终于可以成为一个城市人,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小镇。
他不是埋怨家人,只是对自己很失望。
他空有满腔热情与抱负,却在亲情的束缚中低头,如果当年他没有心软,态度再强硬一点,也许,也许他现在就……
他留了下来,继承了祖业,结婚生子,安守本分地过完了大半辈子。
大学毕业二十年的同学会,他不情不愿地来了,因为现实如同预期一般,让他不堪一击。
曾经在同一个教室上课的同学,一个个无不是事业有成,意气风发,只有他,还窝在那个小地方不咸不淡地活着。不说嫉妒,多少有些不甘,这些人里当初没几个比他厉害的,可到最后,最上不了台面的竟然是他。
“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旁边的女同学问他。
“这儿不透风,有点闷。”他有一点紧张。
“出去透透气就好了。”女同学微微一笑。
他一愣,垂下眼睛,最终还是跟着女同学一起出去了。
这位女同学,是他们的班花,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他当年多少也有些好感,二十年过了,她不仅没有变老,反而更多了几分韵致。
“你都没怎么变。”女同学笑道。
“你也是。”他低声回答。
“你结婚了吧?怎么不带太太一起过来?”女同学又问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心里微微一刺,顿了顿,说:“孩子初三了,她走不开。”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闹得很,谁都管不住。”他抱怨道。
女同学安静了会儿,说:“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幸福的吧,有太太,有孩子。”
幸福吗?
他娶她,虽然不全是因为祖父的意思,也有部分自愿,可到现在,那份自愿所剩无几,她紧紧地依赖着他,紧紧地束缚着他,只让他觉得窒息,只会让更想逃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祖父去世后,父亲再怎么不情愿也会让他离开的吧?正是为了照顾她,他才会被小镇深深地羁绊着,无法逃脱。
“你喜欢你太太吗?”女同学白皙圆润的脸庞在他眼前仰起,他脑海里晃过她那张平淡如水的脸,胸膛中升起一股厌烦。
“到了这种年纪,还谈什么喜不喜欢。”他淡淡地说道。
“是吗?”女同学掩嘴一笑,明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他心跳加快。
“当初,听说你回家去,我们都很遗憾呢。”
遗憾?也有人会为他遗憾吗?
“不过,看到你现在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很好吗?他一点也不好!
“如果……如果当初……”
如果,如果什么?
女同学轻盈如羽的话飘入他耳中,轻轻地触碰着他,让他早已如死水的心海翻起了层层涟漪。
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指不定他和某个漂亮的女同学就变成情侣,然后变成夫妻,在这个欣欣向荣的大都市里,有声有色地经营着属于自己的好日子了。
如果有如果,他一定不会答应祖父的要求,一定不会接受她的那个亲吻,一定不会让自己有点喜欢她,一定不会让她这么依赖他,一定……早在见面的第一眼,就将她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只是,他深深明白,正因为世界上没有如果,才会有那么多的奢望,而那些如果,则是他此生最大的奢望。
他一杯一杯地去敬酒,祝福了每一个同学,祝他们心想事成。
“哥们儿,别喝那么多,不然我们可不好跟嫂子交差啊。”
他呵呵一笑,猛灌了一杯酒,捂着脸,说:“没关系,她不会在意的。”
她永远不会在意他的感受,她永远只在乎她自己的感受。
“兄弟,你真的喝醉了。”
喝醉了?不,没有,他没有醉……他只是不想醒来,再回到那个让他难以呼吸的小镇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不想再写重生文了,《擅始善终》小小地尝试了一下,侥幸得到了不少亲爱的们的喜爱,但砖头也不少。小淳自我审视了一番,行文很多漏洞,而且布局也不合理,到后期总有一种生硬的感觉。很多人都说我到最后面将江宿洗得很白,其实不是我洗白,而是他本来就很好,只是我前面铺垫得不够,所以后面反差太大。
作为一个不写大纲的写手,要改变以上的缺点,小淳表示鸭梨很大,慢慢来吧,希望大家多给小淳指点。
我是一个健忘的人,经历过的事很多都忘记了,借着这一文,回忆过去,看看自己还能记得多少。
我想说,我一向是慢热的啊……
重生文的最后尝试!握拳ing~~新年新气象,小淳也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了,祝大家新年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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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只是一瞬,但遗憾却将伴随终身。
他只是在那一刻点了点头,就决定了他无法逃离的一生。
他始终忘不了四年级时,自己那一篇获得全校老师赞扬,贴在公告栏上让全体师生欣赏的题目为《我的理想》的作文,那时他刚跟着父亲去了趟省城,坐了小镇没有的公交车,感受到了一个和小镇差别很大的世界,所以他当时写的理想就是要离开小镇,到省城上去当一名公交车司机,每天赚很多的钱。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乘客投下去的钱并不是给司机的,等他知道时,他已经沉沦在那个理想中无法自拔了,虽然他不再想当公交车司机,可离开小镇的愿望,随着那一篇作文在师生间的广泛流传,镇上的大人看到他就会提到离开小镇这件事而不断强化,幼时去省城的记忆越来越美好,他对小镇的感情随着家里给他的责任越多而变得越淡。
小镇有什么好的呢?
来来去去就这么些面孔,哪家晚上做菜时放多了盐第二天全镇人都知道了,每个人只关心着一点芝麻大的小事,这样乏味而无趣的生活实在让他难以忍受,因此他发奋努力,成为小镇上第一个正儿八经考了大学的人,到了遥远的云城去上学。
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是他此生中最愉快的时间,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在大学里,有的是大都市的开放、繁华,有的是各色人群的思想交融,有的是各种人才的积极奋进,他本以为,他终于可以成为一个城市人,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小镇。
他不是埋怨家人,只是对自己很失望。
他空有满腔热情与抱负,却在亲情的束缚中低头,如果当年他没有心软,态度再强硬一点,也许,也许他现在就……
他留了下来,继承了祖业,结婚生子,安守本分地过完了大半辈子。
大学毕业二十年的同学会,他不情不愿地来了,因为现实如同预期一般,让他不堪一击。
曾经在同一个教室上课的同学,一个个无不是事业有成,意气风发,只有他,还窝在那个小地方不咸不淡地活着。不说嫉妒,多少有些不甘,这些人里当初没几个比他厉害的,可到最后,最上不了台面的竟然是他。
“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旁边的女同学问他。
“这儿不透风,有点闷。”他有一点紧张。
“出去透透气就好了。”女同学微微一笑。
他一愣,垂下眼睛,最终还是跟着女同学一起出去了。
这位女同学,是他们的班花,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他当年多少也有些好感,二十年过了,她不仅没有变老,反而更多了几分韵致。
“你都没怎么变。”女同学笑道。
“你也是。”他低声回答。
“你结婚了吧?怎么不带太太一起过来?”女同学又问道。
他心里微微一刺,顿了顿,说:“孩子初三了,她走不开。”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闹得很,谁都管不住。”他抱怨道。
女同学安静了会儿,说:“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幸福的吧,有太太,有孩子。”
幸福吗?
他娶她,虽然不全是因为祖父的意思,也有部分自愿,可到现在,那份自愿所剩无几,她紧紧地依赖着他,紧紧地束缚着他,只让他觉得窒息,只会让更想逃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祖父去世后,父亲再怎么不情愿也会让他离开的吧?正是为了照顾她,他才会被小镇深深地羁绊着,无法逃脱。
“你喜欢你太太吗?”女同学白皙圆润的脸庞在他眼前仰起,他脑海里晃过她那张平淡如水的脸,胸膛中升起一股厌烦。
“到了这种年纪,还谈什么喜不喜欢。”他淡淡地说道。
“是吗?”女同学掩嘴一笑,明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他心跳加快。
“当初,听说你回家去,我们都很遗憾呢。”
遗憾?也有人会为他遗憾吗?
“不过,看到你现在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很好吗?他一点也不好!
“如果……如果当初……”
如果,如果什么?
女同学轻盈如羽的话飘入他耳中,轻轻地触碰着他,让他早已如死水的心海翻起了层层涟漪。
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指不定他和某个漂亮的女同学就变成情侣,然后变成夫妻,在这个欣欣向荣的大都市里,有声有色地经营着属于自己的好日子了。
如果有如果,他一定不会答应祖父的要求,一定不会接受她的那个亲吻,一定不会让自己有点喜欢她,一定不会让她这么依赖他,一定……早在见面的第一眼,就将她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只是,他深深明白,正因为世界上没有如果,才会有那么多的奢望,而那些如果,则是他此生最大的奢望。
他一杯一杯地去敬酒,祝福了每一个同学,祝他们心想事成。
“哥们儿,别喝那么多,不然我们可不好跟嫂子交差啊。”
他呵呵一笑,猛灌了一杯酒,捂着脸,说:“没关系,她不会在意的。”
她永远不会在意他的感受,她永远只在乎她自己的感受。
“兄弟,你真的喝醉了。”
喝醉了?不,没有,他没有醉……他只是不想醒来,再回到那个让他难以呼吸的小镇了。
第01章 托付
寒冬的夜晚,南疆边陲的小镇上冷风刺骨,呼啸的风声中不时传来几声狗吠,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幽暗的小巷子里走动,若有人仔细看,必会发现那人行动灵活,根本不像小镇穿着厚厚棉袄行动不便的任何一个人。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黑影快步地走到小巷的尽头,停下脚步,慢慢拉下罩在头上的衣帽,竟然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年轻女孩,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这个女孩只身一人在街上闲荡,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孩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紧紧地贴在墙上,仔细聆听,只要确认那个人是不是藏在这里面,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可以回去了,这么想着,她精神有些亢奋,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特别有神。确认没有声响后,她提起一口气,像一条壁虎般贴在墙上,毫不费力地爬上高高的墙头,轻松地跃下去。
双脚一落地,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周围有丝不寻常的气息,她想也没想,立刻做出防卫的姿势,可有人比她更快――面前的空气瞬间被推开,一支冰冷而僵硬的硬物抵在她额上,清脆的“咔哒”的声响传来,她一僵,不敢妄动。
“终于让我逮着了,竟然是个小丫头。”男人尖锐的冷冽的笑声在黑夜中兹兹响起,让冷寂的冬夜更是骇人,她睁着眼睛,看着男人熟悉的轮廓,脑袋里转得飞快,她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身体,寻找最佳的时机。男人很机灵,一点小动静也被他发现了,他止住了笑,脸色变色凝重,她知道再也不能迟疑了,双手撑地,一跃而起――响亮而刺耳的枪声划空了黑夜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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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波,江上无波,一帆风顺。
这是江华成对女儿一生的祝福与期许,只是他想不到,他没能看着江无波长大,不能给她保驾护航让她平安长大成人就发生意外了。
江华成是在无波四岁的时候去的,那时候的无波还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躺着一动不动,也不懂妈妈为什么抱着自己一直哭,更加不懂为什么进进出出的大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让她不自在的东西,她乖巧地让妈妈抱着,静静地仰起小脸看着爸爸,等他睁开眼睛,对她说:“帆帆,跟爸爸上山去,一起去找野果吧。”可是爸爸再也没有醒来,被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扛起来,放到一个大盒子里面,然后搬到车上开走了,她知道的,那个盒子叫做“棺材”,她也知道,爸爸是要去火化了,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去了火化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爸爸了,山头很冷清,山风吹过茂密的树林,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无波好像听到爸爸在叫她:“帆帆,爸爸在这里……在这里……”她在秋千的地方坐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爸爸回来,直到傍晚的时候妈妈上山来带她回家。
“帆帆,以后不要在山上待太久。”傅明心说道,眉间蹙着。
无波偷偷地打量着妈妈的脸色,黯然点头,她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妈妈经常躲在房里抹眼泪,爸爸不在了,她要更听话才是,所以她就不上山了,呆在家里看小人书,她有很多小人书,有的是爸爸买的,有的是陈叔叔送的,多到让陈柏航羡慕不已,好几次都想从她手上拿几本回家,被陈叔叔发现后狠狠在他脑袋上敲几下,他才老实下来,不过每次过来玩的时候都会找她讨来看。她喜欢出去玩,那些书反倒是陈柏航看得多,她没看几本。
“等看完这些书,帆帆在出去玩吧。”傅明心摸了摸无波的小脑袋,说道。
无波想了想,便开心地点点头,妈妈早上出门后,她拖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书,等妈妈回家,她很想快点出去玩,所以看得特别认真。
晚上妈妈回家后一边做饭一边问她白天都看了什么,她会很高兴地复述,“妈妈,我今天有好多个字不认得,你看你看!”
傅明心抽空瞄了一眼,回答她晚上再告诉她。无波有些失落,因为爸爸总会直接告诉她,想到爸爸,她喃喃地叫了声“爸爸”,傅明心一听,心里一痛,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她,然后叹了一声,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无波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她很想爸爸,她恍惚地想着,发现爸爸的脸越来越模糊。
等到见到陈叔叔的时候,无波看妈妈不在,便偷偷地跟陈叔叔说起这件事,担心道:“爸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爸爸不会生帆帆的气的,”陈方同抱着她,柔声道,“爸爸跟叔叔一样,疼爱帆帆,不管帆帆做了什么,永远不会生帆帆的气的。”
“疼爱?”无波有些疑惑,“会很疼吗?不要太疼哦,上次帆帆爬树的时候掉下来,好疼好疼,被妈妈打也疼。”
陈方同笑了笑,更多的是内疚,他在无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问:“帆帆,叔叔搬家了,想不想去叔叔的新家住住?”
“新家?”无波想了想,“有山吗?”
“没有山,但是有很多公园,帆帆以前也去过的,有秋千,跷跷板,很好玩的。”陈方同哄道。
“那,陈柏航也一起?”无波又问道。
“对,小航也一起,以后你和他一起玩,好不好?”陈方同继续哄她。
“才不要!”无波一口拒绝,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陈柏航抢我的东西,我才不要跟他一起。”
“帆帆乖,他不敢抢了,他敢抢,叔叔揍他!”
无波还是摇头,抱着陈方同的脖子,说:“妈妈在家,帆帆也要留在家,帆帆答应了爸爸,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的。”
陈方同只能作罢,他让无波自己去玩,自己则到坐在客厅对着江华成的遗照自言自语,无波躲在门边偷听,只听到陈叔叔说着“不用担心”“阿成,真的对不起”什么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听了一会儿便自己去玩了。
傅明心回家的时候,无波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声叫着“妈妈”,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着妈妈的大腿,然后被妈妈牵着小手往家里走。
陈方同听到声音,走出来,低着头喊了一声“嫂子”。(.无弹窗广告)
傅明心没有看陈方同,嘴角紧紧地绷直。
“妈妈,陈叔叔来了很久了,帆帆都在陪他哦。”无波晃着妈妈的手,邀功道,以前她常常对爸爸这么做,“陈叔叔说要帆帆去他家住,帆帆也没有去哦。”
傅明心猛然盯着陈方同,嘶哑着问道:“什么?”
“嫂子……”陈方同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道,“我知道我做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可、可是,让我照顾你和帆帆吧……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江大哥……”
“这份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可受不起。”傅明心冷冷道,拉着无波进去,然后关上房门,一脸厌恶,“以后不要来我们家,这里不欢迎你!”
“嫂子,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太辛苦了!”陈方同急急忙忙道,“而且帆帆一个在家,也不好……你看,小航的妈一直呆在家里,还有小航也跟帆帆一样大小……”
“有多远滚多远!”傅明心“嘭”地关上房门,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
“妈妈。”无波叫了一声,差点要哭出来,妈妈好像不喜欢陈叔叔了,为什么?
傅明心努力平静下心情,对无波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帆帆饿了吧?妈妈去做饭,帆帆想吃什么?”
无波看看妈妈,又看看门口,说:“陈叔叔……”还在外面呢。
傅明心脸色一沉,无波便不敢再说了,委屈地跟在妈妈后面进了厨房。
陈叔叔又来了两次,都被妈妈关在门外,后来陈柏航和他的妈妈也来了,黄阿姨不知道个妈妈说了什么,妈妈特别生气,将他们赶走了,之后陈叔叔家就再也没有来了。
那是将无波最后一次见陈柏航,很多年以后,她再次见到陈柏航时,他已经是一个大男生,彼此很陌生,相顾无言。
“都是旧的,怎么没有新的,我都看完了。”陈柏航翻着她的小人书,一脸不高兴。
“谁让你看那么快!”无波不以为意道,“我要慢慢看,看完了就可以出去玩了。”
可无波不知道的是,她的小人书还有大半没有看,她就被傅明心送回了外公家。
来接无波的,是傅明心的一个族兄,他长得敦实厚壮,头发短短的,脸方正黝黑,无波有些害怕。
“明心,你可想好了,孩子送回去就跟族里的没区别,必定是要吃苦头的。”傅明睿说道。
傅明心捂着脸,哭泣道:“我一个女人,顾得了工就顾不了孩子。我想了很久,孩子还是放回镇上养吧,镇上的管教苦是苦了点儿,但总比让她一个人在家呆着的好,况且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师兄,孩子就有劳你照顾了,我阿爹那里……你就给我多说几句好话吧,他埋怨我,总不见得对孩子也不好。”
“大叔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回去吧。”傅明睿劝道,“孩子可离不得妈。”
“我何尝不想?”傅明心凄然一笑,“孩子的爸因为什么去的,你也晓得,那姓陈的也说要赔偿,可我男人的命是拿去卖掉的吗?我见都不想见他,生怕哪天忍不住会动手……我也想回镇上,可回去我要拿什么维生?难道要吃我阿爹的棺材本吗?我就在外面做工吧,生活费我会寄回去的。”
傅明睿长长地叹息:“真的是苦了你了,若当年你不是硬要跟了这姓江的……”
“睿师兄,不要说了。”傅明心摇头,眼泪不自觉地留下来,“我从来不后悔跟了他……”
傅明睿便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傅明心将收拾好的行李装了个箱子,交给傅明睿,然后抱起江无波,亲了亲她,说:“帆帆,去外公家要听外公的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去接我回来?”无波再一次问道。
“等帆帆长这么高的时候,妈妈就去。”傅明心指了指门口的小树的枝丫,“帆帆要乖乖的,不挑食,不打架,听话,不哭。”
无波看了看小树,很久才说:“帆帆不挑食,不打架,听话,不哭……妈妈你要早点来呀,帆帆会想你的。”
“帆帆真乖。”傅明心又亲了亲她,紧紧地抱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狠心将她交给傅明睿。
“妈妈……”无波忍不住哭了。
傅明心别过脸,朝她挥了挥手。
“妈妈!”无波叫着,被抱在傅明睿怀里,越走越远。
傅明心等人走远了才敢回过头,她摸了摸脸上止不住的泪水,哽咽道:“华成,连帆帆都走了,我要怎么办呢?”
无波抱着傅明睿的脖子哭了一路,一直哭到车站,上了汽车。
傅明睿看着小脸花花的孩子,心里不由得替傅明心难过,年纪轻轻没了丈夫,老家也有苦不敢回,现在孩子也不能养在身边,真的太苦了,他当下决定要多家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江无波还在哭,傅明睿便逗她:“刚才你怎么答应你妈的?怎么这会儿就忘了?”
“没、没忘……”无波抽泣道,“帆帆、很、很听话,是……是眼泪、眼泪不听话!”
傅明睿被逗乐了:“眼泪怎么不听话了?”
“我让它不要哭了,可、可是它……还是要哭。”无波认真地说道。
“真乖!”傅明睿抱着她,“我们很快就要回到外公家了,那里有很多哥哥姐姐,到时候
帆帆就有很多伴了。”
“真的吗?”无波抽抽搭搭道。
“真的。”傅明睿保证道。
无波这才渐渐不再哭泣,埋在这位陌生的伯伯怀中,看着车窗外面飞快后退的风景发呆,心想,有很多哥哥姐姐陪着,一定很好玩。
无波还是小孩子,她如果再大一点,知道外公家是什么地方,极有可能不愿意去,因为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傅家镇的小镇,本地人都姓傅,人口不多,但尚武风气十足,每个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那么一点武艺。在傅家镇上,小孩子不像别的地方由家里宠着养,而是由家族统一培养训练,自然艰苦无比。
谁也没有想到,傅明心的这个决定将会给傅家镇带来多大的影响,而江无波也因此踏上了一条理所当然又与现在大相径庭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同是重生文,无波这一篇重生的味道要淡很多,大家也可以当作现言来看,可能会很慢热,小淳会慢慢构思,努力写好的,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亲们,爱老虎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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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重新修改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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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夜晚,南疆边陲的小镇上冷风刺骨,呼啸的风声中不时传来几声狗吠,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幽暗的小巷子里走动,若有人仔细看,必会发现那人行动灵活,根本不像小镇穿着厚厚棉袄行动不便的任何一个人。黑影快步地走到小巷的尽头,停下脚步,慢慢拉下罩在头上的衣帽,竟然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年轻女孩,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这个女孩只身一人在街上闲荡,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孩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紧紧地贴在墙上,仔细聆听,只要确认那个人是不是藏在这里面,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可以回去了,这么想着,她精神有些亢奋,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特别有神。确认没有声响后,她提起一口气,像一条壁虎般贴在墙上,毫不费力地爬上高高的墙头,轻松地跃下去。
双脚一落地,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周围有丝不寻常的气息,她想也没想,立刻做出防卫的姿势,可有人比她更快――面前的空气瞬间被推开,一支冰冷而僵硬的硬物抵在她额上,清脆的“咔哒”的声响传来,她一僵,不敢妄动。
“终于让我逮着了,竟然是个小丫头。”男人尖锐的冷冽的笑声在黑夜中兹兹响起,让冷寂的冬夜更是骇人,她睁着眼睛,看着男人熟悉的轮廓,脑袋里转得飞快,她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身体,寻找最佳的时机。男人很机灵,一点小动静也被他发现了,他止住了笑,脸色变色凝重,她知道再也不能迟疑了,双手撑地,一跃而起――响亮而刺耳的枪声划空了黑夜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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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波,江上无波,一帆风顺。
这是江华成对女儿一生的祝福与期许,只是他想不到,他没能看着江无波长大,不能给她保驾护航让她平安长大成人就发生意外了。
江华成是在无波四岁的时候去的,那时候的无波还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躺着一动不动,也不懂妈妈为什么抱着自己一直哭,更加不懂为什么进进出出的大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让她不自在的东西,她乖巧地让妈妈抱着,静静地仰起小脸看着爸爸,等他睁开眼睛,对她说:“帆帆,跟爸爸上山去,一起去找野果吧。”可是爸爸再也没有醒来,被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扛起来,放到一个大盒子里面,然后搬到车上开走了,她知道的,那个盒子叫做“棺材”,她也知道,爸爸是要去火化了,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去了火化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爸爸了,山头很冷清,山风吹过茂密的树林,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无波好像听到爸爸在叫她:“帆帆,爸爸在这里……在这里……”她在秋千的地方坐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爸爸回来,直到傍晚的时候妈妈上山来带她回家。
“帆帆,以后不要在山上待太久。”傅明心说道,眉间蹙着。
无波偷偷地打量着妈妈的脸色,黯然点头,她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妈妈经常躲在房里抹眼泪,爸爸不在了,她要更听话才是,所以她就不上山了,呆在家里看小人书,她有很多小人书,有的是爸爸买的,有的是陈叔叔送的,多到让陈柏航羡慕不已,好几次都想从她手上拿几本回家,被陈叔叔发现后狠狠在他脑袋上敲几下,他才老实下来,不过每次过来玩的时候都会找她讨来看。她喜欢出去玩,那些书反倒是陈柏航看得多,她没看几本。
“等看完这些书,帆帆在出去玩吧。”傅明心摸了摸无波的小脑袋,说道。
无波想了想,便开心地点点头,妈妈早上出门后,她拖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书,等妈妈回家,她很想快点出去玩,所以看得特别认真。
晚上妈妈回家后一边做饭一边问她白天都看了什么,她会很高兴地复述,“妈妈,我今天有好多个字不认得,你看你看!”
傅明心抽空瞄了一眼,回答她晚上再告诉她。无波有些失落,因为爸爸总会直接告诉她,想到爸爸,她喃喃地叫了声“爸爸”,傅明心一听,心里一痛,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她,然后叹了一声,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无波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她很想爸爸,她恍惚地想着,发现爸爸的脸越来越模糊。
等到见到陈叔叔的时候,无波看妈妈不在,便偷偷地跟陈叔叔说起这件事,担心道:“爸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爸爸不会生帆帆的气的,”陈方同抱着她,柔声道,“爸爸跟叔叔一样,疼爱帆帆,不管帆帆做了什么,永远不会生帆帆的气的。”
“疼爱?”无波有些疑惑,“会很疼吗?不要太疼哦,上次帆帆爬树的时候掉下来,好疼好疼,被妈妈打也疼。”
陈方同笑了笑,更多的是内疚,他在无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问:“帆帆,叔叔搬家了,想不想去叔叔的新家住住?”
“新家?”无波想了想,“有山吗?”
“没有山,但是有很多公园,帆帆以前也去过的,有秋千,跷跷板,很好玩的。”陈方同哄道。
“那,陈柏航也一起?”无波又问道。
“对,小航也一起,以后你和他一起玩,好不好?”陈方同继续哄她。
“才不要!”无波一口拒绝,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陈柏航抢我的东西,我才不要跟他一起。”
“帆帆乖,他不敢抢了,他敢抢,叔叔揍他!”
无波还是摇头,抱着陈方同的脖子,说:“妈妈在家,帆帆也要留在家,帆帆答应了爸爸,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的。”
陈方同只能作罢,他让无波自己去玩,自己则到坐在客厅对着江华成的遗照自言自语,无波躲在门边偷听,只听到陈叔叔说着“不用担心”“阿成,真的对不起”什么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听了一会儿便自己去玩了。
傅明心回家的时候,无波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声叫着“妈妈”,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着妈妈的大腿,然后被妈妈牵着小手往家里走。
陈方同听到声音,走出来,低着头喊了一声“嫂子”。
傅明心没有看陈方同,嘴角紧紧地绷直。
“妈妈,陈叔叔来了很久了,帆帆都在陪他哦。”无波晃着妈妈的手,邀功道,以前她常常对爸爸这么做,“陈叔叔说要帆帆去他家住,帆帆也没有去哦。”
傅明心猛然盯着陈方同,嘶哑着问道:“什么?”
“嫂子……”陈方同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道,“我知道我做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可、可是,让我照顾你和帆帆吧……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江大哥……”
“这份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可受不起。”傅明心冷冷道,拉着无波进去,然后关上房门,一脸厌恶,“以后不要来我们家,这里不欢迎你!”
“嫂子,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太辛苦了!”陈方同急急忙忙道,“而且帆帆一个在家,也不好……你看,小航的妈一直呆在家里,还有小航也跟帆帆一样大小……”
“有多远滚多远!”傅明心“嘭”地关上房门,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
“妈妈。”无波叫了一声,差点要哭出来,妈妈好像不喜欢陈叔叔了,为什么?
傅明心努力平静下心情,对无波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帆帆饿了吧?妈妈去做饭,帆帆想吃什么?”
无波看看妈妈,又看看门口,说:“陈叔叔……”还在外面呢。
傅明心脸色一沉,无波便不敢再说了,委屈地跟在妈妈后面进了厨房。
陈叔叔又来了两次,都被妈妈关在门外,后来陈柏航和他的妈妈也来了,黄阿姨不知道个妈妈说了什么,妈妈特别生气,将他们赶走了,之后陈叔叔家就再也没有来了。
那是将无波最后一次见陈柏航,很多年以后,她再次见到陈柏航时,他已经是一个大男生,彼此很陌生,相顾无言。
“都是旧的,怎么没有新的,我都看完了。”陈柏航翻着她的小人书,一脸不高兴。
“谁让你看那么快!”无波不以为意道,“我要慢慢看,看完了就可以出去玩了。”
可无波不知道的是,她的小人书还有大半没有看,她就被傅明心送回了外公家。
来接无波的,是傅明心的一个族兄,他长得敦实厚壮,头发短短的,脸方正黝黑,无波有些害怕。
“明心,你可想好了,孩子送回去就跟族里的没区别,必定是要吃苦头的。”傅明睿说道。
傅明心捂着脸,哭泣道:“我一个女人,顾得了工就顾不了孩子。我想了很久,孩子还是放回镇上养吧,镇上的管教苦是苦了点儿,但总比让她一个人在家呆着的好,况且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师兄,孩子就有劳你照顾了,我阿爹那里……你就给我多说几句好话吧,他埋怨我,总不见得对孩子也不好。”
“大叔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回去吧。”傅明睿劝道,“孩子可离不得妈。”
“我何尝不想?”傅明心凄然一笑,“孩子的爸因为什么去的,你也晓得,那姓陈的也说要赔偿,可我男人的命是拿去卖掉的吗?我见都不想见他,生怕哪天忍不住会动手……我也想回镇上,可回去我要拿什么维生?难道要吃我阿爹的棺材本吗?我就在外面做工吧,生活费我会寄回去的。”
傅明睿长长地叹息:“真的是苦了你了,若当年你不是硬要跟了这姓江的……”
“睿师兄,不要说了。”傅明心摇头,眼泪不自觉地留下来,“我从来不后悔跟了他……”
傅明睿便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傅明心将收拾好的行李装了个箱子,交给傅明睿,然后抱起江无波,亲了亲她,说:“帆帆,去外公家要听外公的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去接我回来?”无波再一次问道。
“等帆帆长这么高的时候,妈妈就去。”傅明心指了指门口的小树的枝丫,“帆帆要乖乖的,不挑食,不打架,听话,不哭。”
无波看了看小树,很久才说:“帆帆不挑食,不打架,听话,不哭……妈妈你要早点来呀,帆帆会想你的。”
“帆帆真乖。”傅明心又亲了亲她,紧紧地抱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狠心将她交给傅明睿。
“妈妈……”无波忍不住哭了。
傅明心别过脸,朝她挥了挥手。
“妈妈!”无波叫着,被抱在傅明睿怀里,越走越远。
傅明心等人走远了才敢回过头,她摸了摸脸上止不住的泪水,哽咽道:“华成,连帆帆都走了,我要怎么办呢?”
无波抱着傅明睿的脖子哭了一路,一直哭到车站,上了汽车。
傅明睿看着小脸花花的孩子,心里不由得替傅明心难过,年纪轻轻没了丈夫,老家也有苦不敢回,现在孩子也不能养在身边,真的太苦了,他当下决定要多家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江无波还在哭,傅明睿便逗她:“刚才你怎么答应你妈的?怎么这会儿就忘了?”
“没、没忘……”无波抽泣道,“帆帆、很、很听话,是……是眼泪、眼泪不听话!”
傅明睿被逗乐了:“眼泪怎么不听话了?”
“我让它不要哭了,可、可是它……还是要哭。”无波认真地说道。
“真乖!”傅明睿抱着她,“我们很快就要回到外公家了,那里有很多哥哥姐姐,到时候
帆帆就有很多伴了。”
“真的吗?”无波抽抽搭搭道。
“真的。”傅明睿保证道。
无波这才渐渐不再哭泣,埋在这位陌生的伯伯怀中,看着车窗外面飞快后退的风景发呆,心想,有很多哥哥姐姐陪着,一定很好玩。
无波还是小孩子,她如果再大一点,知道外公家是什么地方,极有可能不愿意去,因为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傅家镇的小镇,本地人都姓傅,人口不多,但尚武风气十足,每个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那么一点武艺。在傅家镇上,小孩子不像别的地方由家里宠着养,而是由家族统一培养训练,自然艰苦无比。
谁也没有想到,傅明心的这个决定将会给傅家镇带来多大的影响,而江无波也因此踏上了一条理所当然又与现在大相径庭的道路。
第02章 劝说
傅家镇在中国的版图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这里地处偏远,四周被高山包围着,被外面的繁华的世界远远抛在了后面,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过去的那些动荡和浩劫并没有给这个小镇留下多少痕迹和伤痛。[.超多好看小说]
傅家镇保留着很多古老的传统,整个镇都出自一脉,共同祭拜着同一处祖庙,全镇除了镇上,还有六个村子,共推一个族长,管理族务。在傅家镇上,族长的地位最高,连镇长在他面前都要居于下位,族长是由上任族长提名,得到全镇人员认可才可上任,比起族长的更替来说,镇长的变更在傅家镇眼来根本算不上一回事。
正是在这样的奇异的管理之下,傅家镇的教育跟别的地方有很大的区别,别的地方都是将适龄的小孩子送到学校去接受正规教育,而在傅家镇,孩子们要接受的不止是学校教育,超过三岁后还必须要到武馆去学武艺。
原本入了武馆之后,孩子吃住都要在武馆里,可这些年计划生育执行以来,孩子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宝贝,这项硬性规定就取消了,孩子晚上可以回家睡觉,但第二天清早要到武馆去晨练,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后,早上到武馆晨练,然后去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要回武馆习武,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家,周末和假期更是一整天要留在武馆里,学校的课程设置也稍微有些不一样,除了正常的体育课外,还加设了一门武术课,任教的教师都是镇上挑了人去上了师范学院回来到学校任教。
江无波来到傅家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坐了一天的汽车,她只觉得又饿又困,真想快一点到外公家。
傅明睿抱着无波,一路上不断跟人打招呼,进了古平村,径直进入最西头的那间房子里,敲了敲门,对里面喊道:“老四叔,吃过饭没?”
无波努力睁开她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这间老房子,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老人的回答:“外面是哪个?”
“老四叔,我是明睿。”
再一会儿,门口开了,出来一个极瘦的老人,花白的短发,花白的络腮胡子,他扫了一眼这边,直接问:“明睿,这么晚了,你有啥事?”他一直盯着傅明睿手上的无波看,忽然有些明了,目光顿时凶狠起来。
无波缩了缩脑袋,扭头抱着傅明睿的脖子,不理他。
傅明睿见状一笑,说:“帆帆,这个是你外公,快叫外公。”顿了顿,又对傅清庭说,“老四叔,这孩子是明心的苗,是根好苗,你也是第一次见她吧,看,长得多像明心。”
“那种不孝女生的孩子好到哪里去?”傅清庭一脸厌恶地挥挥手,“别带到我跟前,碍眼,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傅明睿有些为难:“孩子还在跟前呢。明心的男人没了,她一个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这不就是……”
“当初不让她嫁吧,她非要嫁,现在想要我给她养孩子,她的算盘打得真响!”傅清庭更加气愤了,转身回去关上房门,“人你带来的,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老四叔,明天可就是你六十大寿了……”傅明睿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关上了,傅清庭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无波觉得好难过。
“伯伯,他真的是外公吗?”无波小小声地问道。
傅明睿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无波,只能哄她:“你外公第一次看到你,太吃惊了,一下子没适应过来……今晚先去伯伯那边住,明天外公就来接你了。”
无波想了想,觉得跟大黄第一次到家里一样,也不肯乖乖呆着,总是想跑出去,妈妈就把它拴起来,过了好几天它才习惯。
傅明睿将无波带回家里,傅朝颜出来开门,看到丈夫手上抱着个孩子,顿时一愣,正想说话,瞥到傅明睿递过来的眼神,忍住没问,自然而然地接过无波,亲切地问:“累不累?”
无波看看傅明睿,然后摇摇头。
“给孩子洗个澡,吃点东西,早点睡吧,折腾一天了。”傅明睿淡淡道,明显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傅朝颜看了一眼,答应着,便带着无波去洗澡。
无波洗了澡,就着傅朝颜端上来的小碗扒了两口饭,眼皮就耷拉下来,小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傅朝颜轻拍她:“快点吃完,吃完去睡觉。”
无波便快速地扒完那碗饭,然后由傅朝颜带到一个房间中中睡觉。
傅朝颜转出来收拾碗筷,看到完全没有动过的菜,觉得有些奇怪,问丈夫:“是明心家的孩子吧,是不是老四叔不肯……”
“老四叔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嘛,今晚等阿爹回来,让他老人家去劝劝。”傅明睿皱眉道,“以后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我看这个孩子也是个懂事的。”
“我晓得,倒是你,待会儿孩子问起,你可别说漏嘴了。”傅朝颜一边说一边收拾。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傅聚颍从外面进来,看到傅明睿,他一边擦汗一边问道:“爸,你不是说要去两天?咋今天回来了?”
“事情办妥就回来了。”傅明睿回答道,“今天没人挑事吧?”
“哪能呀,今天可是爷爷坐镇呢。妈,快点摆饭!饿死了!”傅聚颍嘻嘻笑道,跑回房里去换衣服。
傅朝颜正想说他两句,就听到房里傅聚颍大叫了一声“呀”,她心里想糟了,傅聚颍蹬蹬蹬地跑出来,光着小身板,指着房里叫道:“我床上那小屁孩是谁呀,干嘛躺我床?”
“人家就比你小两岁,怎么就成了小屁孩了?”傅明睿不高兴道,“是你一个表妹,今晚睡我们家,借你床一个晚上,怎么了?”
傅聚颍打量着老子的脸色,缩了缩脑袋,不满道:“那我今晚睡哪儿呀。”
“你哥不是去比赛了?今晚你就睡他那儿吧。”傅朝颜及时说道,拍了拍傅聚颍的脑袋,说,“赶紧去洗澡,出来吃饭。”
“哦。”傅聚颍闷闷地应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先说好,我只借今晚,明天我不借了。”
傅明睿听了又要板起脸,傅聚颍做了个鬼脸跑回房里,傅明睿喃喃道:“这孩子,越大越不识数了。”
“大的你嫌太识数,小的你嫌不识数,”傅朝颜嗔了他一眼,笑道,“你究竟喜欢哪样的?”
“我喜欢哪样,你还不知道?”傅明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喜欢闺女……要是老二是个闺女就好了。[]”
傅朝颜掩嘴偷笑:“老二可是超生的,你再想要个闺女,那可得罚多少呀,可别再让阿爹为难了。”
“我就说说,就说说。”傅明睿有些失落。
傅聚颍回到房中拿衣服,江无波被他那一叫早就醒了,也听到客厅外面的说话,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
傅聚颍一回头,吃了一惊,立刻瞪着无波,哼了一声:“臭丫头,今晚就放过你了,明天你睡地板。”
“我才不睡地板。”无波也学他哼了一声,翻身躺下,死死地拉着被子蒙住脑袋。
“不睡也得睡!”傅聚颍威胁道,“不然……不然我就让你扎马步。”
扎马步是什么东西?无波不知道,她才不睡地板,敢让她睡地板,她就……她就尿床!让他也不能睡,她侧着身子,呆呆地看着墙壁,好想妈妈。
傅聚颍见无波没有回话,以为自己的威胁起效了,立刻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去了大哥的房间。
无波第二天被傅朝颜叫起来,洗了脸,发现昨天的那个哥哥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到了饭桌,发现多了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她看了看那把胡子,觉得跟小人书里面那些神仙一样,便不敢上前。
“帆帆,过来呀。”傅明睿对她招手。
无波看了看,想起爸爸说神仙都是好人的话,壮着胆子走过去,仰头看着那个爷爷,看到他也看着自己,便踮起脚伸出手去扯了扯那把胡子。
傅明睿和傅朝颜惊呼,站起来就要去拉开无波,傅清序摆摆手拦下了。
无波已经放开手,然后对傅清序笑道:“爷爷你的胡子真的是真的啊?那你是不是神仙爷爷呀?你会什么法术呀?”
傅清序一愣,抚了抚胡子,呵呵一笑,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会不会飞呀?”无波兴奋问道,“带我飞回家吧,我想妈妈了。”
三个大人眼中都闪过怜悯,傅清序将无波抱起来,置在自己身边的位置,这让傅明睿夫妻都有些吃惊,他慈祥地说:“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无波闷闷道。
“有合家酥这么好吃的也不喜欢?”傅清序指了指一桌子的食物。
无波看了看,有些犹豫,但还是摇头:“我要妈妈。”
“倒是个懂事的。”傅清序对傅明睿说道,“这事儿我答应了,等会儿就去你老四叔家。”
“谢谢阿爹。”傅明睿松了一口气。
“谢啥,”傅清虚说道,“你老四叔就是太好面子了,跟自家闺女置什么气?就算真有解不开的仇怨,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这坏好病可真要改改了。”
傅明睿含糊地应着,不敢附和,这种话也只能傅清序说,傅清庭是长辈,他敢议论长辈的是非,那还了得。
无波听不懂大人的话,只能低头吃饭,她好想回家哦。
吃了饭,傅朝颜让无波在院子里自己玩,傅明睿陪着傅清序去了无波外公家。
傅清庭一开门就知道傅清序父子是为什么而来的,他心中有气,可傅清序是毕竟是村长,又是老大哥,他不能不给傅清序面子。
傅清序在村中德高望重,他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让傅清庭赶紧过去把外孙女带过来,不要误了过寿的吉时。
傅清庭不肯,他还记着傅明心当年的决绝,“大哥,我跟你说实话,不是我太记仇,实在是……当年的事你也清楚,春燕因为生她才去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她,想再找个伴儿,又怕后娘对她不好,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正等她好好孝敬我,可她呢,翅膀硬了,飞出去不想回来,还嫁给外人,你说,这样的白眼狼,我为什么要帮她养女儿?指不定又是一条小白眼狼,我可养不起。”
傅清序能当村长,自然有他的能耐,傅清庭这点脾气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你说你,学了几十年的东西,都还给祖宗了?养育儿女本来就是做父母的责任,你不养她,当初何必生她?有没有福气享受儿女的孝敬,那是靠平日积德的,儿女不孝顺,就算是告到法院,人家也不能强迫儿女行孝,是这个理吧。况且我们都劝你再找个人,生个儿子,你说你这辈子就这粒女儿了,是无儿养老的命,怎么现在又计较明心不孝敬你?”
傅清庭被说得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傅清序又乘胜追击道:“再说了,孩子在你跟前,还不是你想养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你要真气明心,干脆就把她的女儿当成宝贝来养,以后孩子心里只有你,没有她,让她难过去,这不是再好不过的惩罚嘛。”
傅清庭一想,这个法子还真是个好法子,扭捏了一阵,最终还是同意让无波进门了,傅清序这才带着儿子往家里走。傅明睿回到家,傅朝颜一看丈夫的脸色,就知道事成了,立刻收拾无波的东西,傅明睿便抱着无波,拿着行李,往傅清庭家中走去。
虽然傅清序说服了傅清庭,但老人家好面子不是一年两年的了,今天他是寿星,亲戚邻居都过来给他做寿,当年他把话说那么绝,就这么简单地让无波进门,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加上无波五官与那个不孝女有几分相近,心头更是不喜,他黑着脸在厅里坐着,一言不发。底下的客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出声,傅明睿更怕不小心又把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四叔惹恼了,所以抱着无波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等了很久,傅明睿看看顶上的日头,腾出一只手擦了擦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把无波放下来,让她在阴凉处呆着,不要乱跑,他自己则进去劝傅清庭。
傅清庭本来就只是缺个台阶,傅明睿好声好气劝了一会儿,底下的人也听出怎么回事了,也纷纷帮腔,傅清庭半推半就点头了,傅明睿生怕老头子又变卦,赶紧出去把人接进来再说。可他人出去,发现门口只有大箱子小包裹,孩子却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稍微进行了修改,看过的童鞋回去再看一遍呗,增加了开头的部分。
星期六上班,星期天也上班,传说中情人节放假……可是小淳的情人情人节不放假,于是乎……可能也许,我们的领导是在鼓励我们公司内部发展,这样情人节一起放假就罗曼蒂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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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镇在中国的版图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这里地处偏远,四周被高山包围着,被外面的繁华的世界远远抛在了后面,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过去的那些动荡和浩劫并没有给这个小镇留下多少痕迹和伤痛。
傅家镇保留着很多古老的传统,整个镇都出自一脉,共同祭拜着同一处祖庙,全镇除了镇上,还有六个村子,共推一个族长,管理族务。在傅家镇上,族长的地位最高,连镇长在他面前都要居于下位,族长是由上任族长提名,得到全镇人员认可才可上任,比起族长的更替来说,镇长的变更在傅家镇眼来根本算不上一回事。
正是在这样的奇异的管理之下,傅家镇的教育跟别的地方有很大的区别,别的地方都是将适龄的小孩子送到学校去接受正规教育,而在傅家镇,孩子们要接受的不止是学校教育,超过三岁后还必须要到武馆去学武艺。
原本入了武馆之后,孩子吃住都要在武馆里,可这些年计划生育执行以来,孩子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宝贝,这项硬性规定就取消了,孩子晚上可以回家睡觉,但第二天清早要到武馆去晨练,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后,早上到武馆晨练,然后去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要回武馆习武,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家,周末和假期更是一整天要留在武馆里,学校的课程设置也稍微有些不一样,除了正常的体育课外,还加设了一门武术课,任教的教师都是镇上挑了人去上了师范学院回来到学校任教。
江无波来到傅家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坐了一天的汽车,她只觉得又饿又困,真想快一点到外公家。
傅明睿抱着无波,一路上不断跟人打招呼,进了古平村,径直进入最西头的那间房子里,敲了敲门,对里面喊道:“老四叔,吃过饭没?”
无波努力睁开她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这间老房子,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老人的回答:“外面是哪个?”
“老四叔,我是明睿。”
再一会儿,门口开了,出来一个极瘦的老人,花白的短发,花白的络腮胡子,他扫了一眼这边,直接问:“明睿,这么晚了,你有啥事?”他一直盯着傅明睿手上的无波看,忽然有些明了,目光顿时凶狠起来。
无波缩了缩脑袋,扭头抱着傅明睿的脖子,不理他。
傅明睿见状一笑,说:“帆帆,这个是你外公,快叫外公。”顿了顿,又对傅清庭说,“老四叔,这孩子是明心的苗,是根好苗,你也是第一次见她吧,看,长得多像明心。”
“那种不孝女生的孩子好到哪里去?”傅清庭一脸厌恶地挥挥手,“别带到我跟前,碍眼,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傅明睿有些为难:“孩子还在跟前呢。明心的男人没了,她一个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这不就是……”
“当初不让她嫁吧,她非要嫁,现在想要我给她养孩子,她的算盘打得真响!”傅清庭更加气愤了,转身回去关上房门,“人你带来的,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老四叔,明天可就是你六十大寿了……”傅明睿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关上了,傅清庭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无波觉得好难过。
“伯伯,他真的是外公吗?”无波小小声地问道。
傅明睿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无波,只能哄她:“你外公第一次看到你,太吃惊了,一下子没适应过来……今晚先去伯伯那边住,明天外公就来接你了。”
无波想了想,觉得跟大黄第一次到家里一样,也不肯乖乖呆着,总是想跑出去,妈妈就把它拴起来,过了好几天它才习惯。
傅明睿将无波带回家里,傅朝颜出来开门,看到丈夫手上抱着个孩子,顿时一愣,正想说话,瞥到傅明睿递过来的眼神,忍住没问,自然而然地接过无波,亲切地问:“累不累?”
无波看看傅明睿,然后摇摇头。
“给孩子洗个澡,吃点东西,早点睡吧,折腾一天了。”傅明睿淡淡道,明显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傅朝颜看了一眼,答应着,便带着无波去洗澡。
无波洗了澡,就着傅朝颜端上来的小碗扒了两口饭,眼皮就耷拉下来,小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傅朝颜轻拍她:“快点吃完,吃完去睡觉。”
无波便快速地扒完那碗饭,然后由傅朝颜带到一个房间中中睡觉。
傅朝颜转出来收拾碗筷,看到完全没有动过的菜,觉得有些奇怪,问丈夫:“是明心家的孩子吧,是不是老四叔不肯……”
“老四叔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嘛,今晚等阿爹回来,让他老人家去劝劝。”傅明睿皱眉道,“以后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我看这个孩子也是个懂事的。”
“我晓得,倒是你,待会儿孩子问起,你可别说漏嘴了。”傅朝颜一边说一边收拾。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傅聚颍从外面进来,看到傅明睿,他一边擦汗一边问道:“爸,你不是说要去两天?咋今天回来了?”
“事情办妥就回来了。”傅明睿回答道,“今天没人挑事吧?”
“哪能呀,今天可是爷爷坐镇呢。妈,快点摆饭!饿死了!”傅聚颍嘻嘻笑道,跑回房里去换衣服。
傅朝颜正想说他两句,就听到房里傅聚颍大叫了一声“呀”,她心里想糟了,傅聚颍蹬蹬蹬地跑出来,光着小身板,指着房里叫道:“我床上那小屁孩是谁呀,干嘛躺我床?”
“人家就比你小两岁,怎么就成了小屁孩了?”傅明睿不高兴道,“是你一个表妹,今晚睡我们家,借你床一个晚上,怎么了?”
傅聚颍打量着老子的脸色,缩了缩脑袋,不满道:“那我今晚睡哪儿呀。”
“你哥不是去比赛了?今晚你就睡他那儿吧。”傅朝颜及时说道,拍了拍傅聚颍的脑袋,说,“赶紧去洗澡,出来吃饭。”
“哦。”傅聚颍闷闷地应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先说好,我只借今晚,明天我不借了。”
傅明睿听了又要板起脸,傅聚颍做了个鬼脸跑回房里,傅明睿喃喃道:“这孩子,越大越不识数了。”
“大的你嫌太识数,小的你嫌不识数,”傅朝颜嗔了他一眼,笑道,“你究竟喜欢哪样的?”
“我喜欢哪样,你还不知道?”傅明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喜欢闺女……要是老二是个闺女就好了。”
傅朝颜掩嘴偷笑:“老二可是超生的,你再想要个闺女,那可得罚多少呀,可别再让阿爹为难了。”
“我就说说,就说说。”傅明睿有些失落。
傅聚颍回到房中拿衣服,江无波被他那一叫早就醒了,也听到客厅外面的说话,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
傅聚颍一回头,吃了一惊,立刻瞪着无波,哼了一声:“臭丫头,今晚就放过你了,明天你睡地板。”
“我才不睡地板。”无波也学他哼了一声,翻身躺下,死死地拉着被子蒙住脑袋。
“不睡也得睡!”傅聚颍威胁道,“不然……不然我就让你扎马步。”
扎马步是什么东西?无波不知道,她才不睡地板,敢让她睡地板,她就……她就尿床!让他也不能睡,她侧着身子,呆呆地看着墙壁,好想妈妈。
傅聚颍见无波没有回话,以为自己的威胁起效了,立刻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去了大哥的房间。
无波第二天被傅朝颜叫起来,洗了脸,发现昨天的那个哥哥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到了饭桌,发现多了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她看了看那把胡子,觉得跟小人书里面那些神仙一样,便不敢上前。
“帆帆,过来呀。”傅明睿对她招手。
无波看了看,想起爸爸说神仙都是好人的话,壮着胆子走过去,仰头看着那个爷爷,看到他也看着自己,便踮起脚伸出手去扯了扯那把胡子。
傅明睿和傅朝颜惊呼,站起来就要去拉开无波,傅清序摆摆手拦下了。
无波已经放开手,然后对傅清序笑道:“爷爷你的胡子真的是真的啊?那你是不是神仙爷爷呀?你会什么法术呀?”
傅清序一愣,抚了抚胡子,呵呵一笑,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会不会飞呀?”无波兴奋问道,“带我飞回家吧,我想妈妈了。”
三个大人眼中都闪过怜悯,傅清序将无波抱起来,置在自己身边的位置,这让傅明睿夫妻都有些吃惊,他慈祥地说:“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无波闷闷道。
“有合家酥这么好吃的也不喜欢?”傅清序指了指一桌子的食物。
无波看了看,有些犹豫,但还是摇头:“我要妈妈。”
“倒是个懂事的。”傅清序对傅明睿说道,“这事儿我答应了,等会儿就去你老四叔家。”
“谢谢阿爹。”傅明睿松了一口气。
“谢啥,”傅清虚说道,“你老四叔就是太好面子了,跟自家闺女置什么气?就算真有解不开的仇怨,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这坏好病可真要改改了。”
傅明睿含糊地应着,不敢附和,这种话也只能傅清序说,傅清庭是长辈,他敢议论长辈的是非,那还了得。
无波听不懂大人的话,只能低头吃饭,她好想回家哦。
吃了饭,傅朝颜让无波在院子里自己玩,傅明睿陪着傅清序去了无波外公家。
傅清庭一开门就知道傅清序父子是为什么而来的,他心中有气,可傅清序是毕竟是村长,又是老大哥,他不能不给傅清序面子。
傅清序在村中德高望重,他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让傅清庭赶紧过去把外孙女带过来,不要误了过寿的吉时。
傅清庭不肯,他还记着傅明心当年的决绝,“大哥,我跟你说实话,不是我太记仇,实在是……当年的事你也清楚,春燕因为生她才去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她,想再找个伴儿,又怕后娘对她不好,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正等她好好孝敬我,可她呢,翅膀硬了,飞出去不想回来,还嫁给外人,你说,这样的白眼狼,我为什么要帮她养女儿?指不定又是一条小白眼狼,我可养不起。”
傅清序能当村长,自然有他的能耐,傅清庭这点脾气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你说你,学了几十年的东西,都还给祖宗了?养育儿女本来就是做父母的责任,你不养她,当初何必生她?有没有福气享受儿女的孝敬,那是靠平日积德的,儿女不孝顺,就算是告到法院,人家也不能强迫儿女行孝,是这个理吧。况且我们都劝你再找个人,生个儿子,你说你这辈子就这粒女儿了,是无儿养老的命,怎么现在又计较明心不孝敬你?”
傅清庭被说得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傅清序又乘胜追击道:“再说了,孩子在你跟前,还不是你想养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你要真气明心,干脆就把她的女儿当成宝贝来养,以后孩子心里只有你,没有她,让她难过去,这不是再好不过的惩罚嘛。”
傅清庭一想,这个法子还真是个好法子,扭捏了一阵,最终还是同意让无波进门了,傅清序这才带着儿子往家里走。傅明睿回到家,傅朝颜一看丈夫的脸色,就知道事成了,立刻收拾无波的东西,傅明睿便抱着无波,拿着行李,往傅清庭家中走去。
虽然傅清序说服了傅清庭,但老人家好面子不是一年两年的了,今天他是寿星,亲戚邻居都过来给他做寿,当年他把话说那么绝,就这么简单地让无波进门,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加上无波五官与那个不孝女有几分相近,心头更是不喜,他黑着脸在厅里坐着,一言不发。底下的客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出声,傅明睿更怕不小心又把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四叔惹恼了,所以抱着无波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等了很久,傅明睿看看顶上的日头,腾出一只手擦了擦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把无波放下来,让她在阴凉处呆着,不要乱跑,他自己则进去劝傅清庭。
傅清庭本来就只是缺个台阶,傅明睿好声好气劝了一会儿,底下的人也听出怎么回事了,也纷纷帮腔,傅清庭半推半就点头了,傅明睿生怕老头子又变卦,赶紧出去把人接进来再说。可他人出去,发现门口只有大箱子小包裹,孩子却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第03章 被骗
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时间也不长,傅明睿并不怎么担心人丢了,但是村里有不少地方是外姓人不能入内的,小孩子不会受到什么处罚,可大人就难以免除责罚了,而且冲撞了祖宗的恩泽也不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所有人都想一块儿去了,除了厨房正在忙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出去找人了,村子里人人都熟悉,不用傅明睿多加描述,大家一看到脸生的四岁多的孩子,就会知道是老四叔家的外孙女了。
村子就这么大,出动的人也不少,可从大中午一直找到夕阳西下,村子翻了几翻,孩子还是没见着,傅明睿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别看傅老四之前的嘴硬、嫌弃,可孩子真不见了,他比谁都急,催着让傅明睿发动武馆的弟子去找。
“这……不好吧。”傅明睿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大事,虽然他是馆长,但也不能擅自将学徒的修课时间挪作他用。
“有什么不好,人命关天!”傅老四叫嚷道,伸手推开傅明睿,“你尽管去,有什么问题由我来承担。”
如果一早你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傅明睿默默地想,他性子敦厚,这种话也只是在心里念叨念叨,不会说出来。
这件事传到傅清序那里,他二话不说,就让傅明睿散了课,率武馆的学徒一起去找,特别是对村子里很少人去的地方要特别关注,这些地方一般大人都不会想到,但学徒们因为经常要实战对打,对这些角落最为熟悉了,让他们去找,再合适不过了。
古平村的武馆位于村子的正中间,是村中最大最好的建筑,傅明睿召集了所有人,简要地说明情况,让学徒们把这个请求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尽快找出人来。
底下傅聚颍立刻就不乐意,嘀咕道:“怎么又是她?”霸占了他的床的事他还没跟她算呢。
正当古平村所有人满世界找人的时候,江无波正坐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上眼巴巴地等着呢。
村东头这棵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古平村的人记忆中它就是现在这样,高大繁茂,枝多叶盛,本来一个四岁的孩子根本爬不上去的,凑巧槐树旁边搭建了一个方便初学者练习的架子,加上无波从小在山上长大,爬树功夫可不比一般七八岁的孩子弱,硬是让她勉勉强强爬了上去。
无波像平常在山上一样,窝在枝头上老半天也不觉得闷,她记得她昨天是从这条路进来的,她很想沿路走回去,可妈妈让她好好听伯伯的话……
无波也不知道自己在树上坐了多久,她觉得眼睛酸酸的,举起手来揉,不小心就把手里的小人书摔了下去,她一惊醒,慌忙低头看下去――树下一个小男生正弯腰捡她的书。“那是我的书――”无波大声地对他说道,那是爸爸买给她的书,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了。
小男生拿起书,粗鲁地翻了翻,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看无波,然后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啦?”
“上面写有我名字的,是我爸爸写的。”无波急忙说道,扭头就要爬下去。
小男生一看,便说:“你敢下来!”
无波不明白男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坐着没动,紧巴巴地望着底下。
小男生翻开第一页,看着那几个字:“江上无波……你的名字有四个字。”
“我叫江无波,三个字,不是四个!”无波大声强调道,“我也叫帆帆,你叫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男生说道,随便翻了几页,然后一合,夹在胳膊底下,拔腿就走。
“你去哪里呀?”无波喊他道。
小男生想了想,说:“你在上面等着,我回去吃个饭,吃完饭就来还你书,你别乱跑,不然……”男生眨眨眼睛,说“不然,我找不到你。”
无波从小生活在山里,很少玩伴,见过最坏心的小朋友只有陈柏航,他也不过是扯扯她的头发,跟她抢秋千这样而已,她哪里知道同龄人真正的恶作剧是怎么样?当下就同意了小男孩的要求,答应一定在树上等到他过来还书。
“你等着,我给你带……糍粑。”小男生说着,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听到糍粑,无波立刻馋了,觉得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便满心欢喜地等着男生回来,可是她等啊等啊,从太阳明亮亮地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还没看到男生的人影,她饿得肚子咕咕叫,但她还是乖乖地坐在树上没下来。
入了夜,古平村一反往日的平静,家家户户都打开庭院和檐角的灯,将屋外的小道照亮,家里的男人男孩都出来找人。虽然是夏末,可更深露重,一个小孩子在外面过夜,是何等一件危险的事,到了这个节骨眼,村长傅清序都被惊动了,傅清庭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脸色难看,火气一点就爆。txt全集下载.80txt
“童班的就不去了吧。”傅清序吩咐道,“各家的赶紧领回家,不要出来,免得乱上添乱。”
傅聚颍一听正好,拔腿就回家去洗澡,吃饭时听他妈担心的唠叨,才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小丫头万一真丢了,那不是都是老爸的错嘛,他一想到这儿,饭也不吃了,摔了碗筷就往外跑,傅朝颜只来得出一个拂云手,撩到他的衣服,让他溜了出去。
傅聚颍躲躲闪闪,竟然避开大人,他打算去找上几个伙伴,第一个就去敲了大壮家的门,结果被大壮的奶奶骂飞了,还差点被她甩过来的拐杖打到。
“怪不得老师常说女人可怕,老女人更可怕……”他嘀咕着,往熊雪家走去,却听到一声笑声,他警惕地看过去,有些不高兴,“傅靖以!你出来干嘛?不怕被你爷爷抓回去?”
傅靖以没理他,把傅聚颍气得不得了,加快步伐跟上去,威胁道:“你肯定又是偷跑出来了吧?!”
傅靖以举了举怀中的猫,说:我出来找猫,不行啊?”说完瞪他一眼,“谁偷跑出来还不一定呢,小心我告你。”
傅聚颍一听,那还了得,虽然他人小,可他该懂的都懂,别人看他老爹温厚,那都是对别人家的孩子,对他们兄弟俩,他爹那叫一个严厉,哪怕一点小错,也动不动就要罚跪,要是让他爹知道他出来,那屁股上还不得多几条鞭痕?他对傅靖以立刻讨厌起来,又想到平常这个“病秧子”总是仗着老师的特别关照捉弄他们,孩子脾气一起,果断地抬起腿踢出去,傅靖以堪堪避过,但手中托着的猫却趁机跑了。傅聚颍马上跑上前去追那只猫,他本就比傅靖以大,从小刻意的培养让他小小的身躯很是灵活,傅靖以没几下就被落在了后面。
傅靖以家的猫很是狡猾,专门往草丛里跑,傅聚颍想着傅靖以那么宝贝这只猫,他捉到了岂不是很得意?脚下生风,根本不管会不会受伤,跟着小猫跑进草丛里,结果一直跑到村东头,人跑得气喘吁吁,猫却不见了,傅靖以也没有跟上来,他不甘心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猫,只能悻悻地往回走,没走几步,敏锐地听到一两声奇怪的声响,他屏住呼吸,大声问道:“谁?”
无波在树上等太久了,又饿又困,最后抱着树枝睡着了,傅聚颍将她惊醒了,她脚上一滑,发出了声音。听到底下有人问是谁,无波还以为是那个男生,便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傅聚颍心想,你谁呀,再一听觉得这把嗓音,有那么一点耳熟,他是一个行动派,立刻蹭蹭蹭从架子上爬上去,仔细一看,妈呀,这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嘛。
就这样,平地里失踪的江无波终于被找到了,傅聚颍擅自偷跑的事也因他找到人有功而揭过了,在村里有了点小名气,也因为这个,他对无波这个外来同龄人没有那么排斥了。
事后傅明睿问起无波走丢的事,她睡了一觉起来,就记得自己的小人书借给一个男生了,男生让她在树上等,结果没回来,可再问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她都回答不上来。
“你傻呀,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傅聚颍提醒她。
无波觉得奇怪:“我都不认识他,他骗我干嘛?”没准他是忘记了,或者家里人不让他出来了,妈妈也常常不让她出去跟不认识的小朋友玩。
“就说你傻吧。”傅聚颍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傅老四住的是一栋两层的小平楼,他平常不常跟邻居走动,家里进出就他一个老头子,突然间多出一个四岁多大的外孙女,一时之间倒有些不习惯,还是邻居的兄弟家的媳妇有心,怕他一个大老爷们不懂怎么照顾小孩子,让他们家的大闺女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将娃儿弄干净了睡觉安置。
无波很快就睡着了,傅老四坐在庭院中吧嗒吧嗒抽了半宿大水烟,叹了半夜老气,这才回房睡下。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最不适应的是什么?有的人是认床,有的人是怕黑,这些对无波来说都不算什么,让她不适应的是――傅老四的酣眠声!江华成不打鼾,无波从来没听过别人打鼾,她就睡在傅清庭隔壁的小房间里面,眯着眼睛听着他的酣眠曲模模糊糊才睡下,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
傅朝颜让傅聚颍带煎饼过来给无波,无波一边吃小脑袋一边点,傅聚颍问她怎么回事,无波偷偷地打量离得较远的外公,小声地对他说:“外公晚上一直叫,我都睡不着。”
“一直叫?”傅聚颍不解地看了看傅老四爷,“怎么个叫法?”
“就轰――轰――轰地叫呀,”无波学着外公的打鼾声,“外公晚上一直叫,白天也不睡觉,都不会打瞌睡,他好厉害。”
傅聚颍却是知道打鼾的,他不懂怎么跟无波解释有的人晚上睡着了就是会“叫”,只能胡乱地说:“他们睡觉的,他们叫得越大声,睡得越香。”无波很是怀疑,他又挺着小胸膛说,“老人家都这样,我爷爷也这样,不然你晚上去我家看看。”
无波半信半疑,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外公的耳朵变得好红好红,她觉得很奇怪。
当天晚上,外公让无波搬到二楼的大房间去,无波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一脸茫然。
傅清庭被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得心虚,粗声粗气地说:“看什么?让你睡大间还满意?”顿了顿,又道,“我跟你说,一个人睡上面害怕了也别哭着来找我,哼。”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一份厌倦的工作,任何不能忍受的地方都变成了摩擦的火花!
没有周末的2月份真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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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时间也不长,傅明睿并不怎么担心人丢了,但是村里有不少地方是外姓人不能入内的,小孩子不会受到什么处罚,可大人就难以免除责罚了,而且冲撞了祖宗的恩泽也不好。
所有人都想一块儿去了,除了厨房正在忙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出去找人了,村子里人人都熟悉,不用傅明睿多加描述,大家一看到脸生的四岁多的孩子,就会知道是老四叔家的外孙女了。
村子就这么大,出动的人也不少,可从大中午一直找到夕阳西下,村子翻了几翻,孩子还是没见着,傅明睿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别看傅老四之前的嘴硬、嫌弃,可孩子真不见了,他比谁都急,催着让傅明睿发动武馆的弟子去找。
“这……不好吧。”傅明睿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大事,虽然他是馆长,但也不能擅自将学徒的修课时间挪作他用。
“有什么不好,人命关天!”傅老四叫嚷道,伸手推开傅明睿,“你尽管去,有什么问题由我来承担。”
如果一早你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傅明睿默默地想,他性子敦厚,这种话也只是在心里念叨念叨,不会说出来。
这件事传到傅清序那里,他二话不说,就让傅明睿散了课,率武馆的学徒一起去找,特别是对村子里很少人去的地方要特别关注,这些地方一般大人都不会想到,但学徒们因为经常要实战对打,对这些角落最为熟悉了,让他们去找,再合适不过了。
古平村的武馆位于村子的正中间,是村中最大最好的建筑,傅明睿召集了所有人,简要地说明情况,让学徒们把这个请求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尽快找出人来。
底下傅聚颍立刻就不乐意,嘀咕道:“怎么又是她?”霸占了他的床的事他还没跟她算呢。
正当古平村所有人满世界找人的时候,江无波正坐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上眼巴巴地等着呢。
村东头这棵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古平村的人记忆中它就是现在这样,高大繁茂,枝多叶盛,本来一个四岁的孩子根本爬不上去的,凑巧槐树旁边搭建了一个方便初学者练习的架子,加上无波从小在山上长大,爬树功夫可不比一般七八岁的孩子弱,硬是让她勉勉强强爬了上去。
无波像平常在山上一样,窝在枝头上老半天也不觉得闷,她记得她昨天是从这条路进来的,她很想沿路走回去,可妈妈让她好好听伯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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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生拿起书,粗鲁地翻了翻,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看无波,然后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啦?”
“上面写有我名字的,是我爸爸写的。”无波急忙说道,扭头就要爬下去。
小男生一看,便说:“你敢下来!”
无波不明白男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坐着没动,紧巴巴地望着底下。
小男生翻开第一页,看着那几个字:“江上无波……你的名字有四个字。”
“我叫江无波,三个字,不是四个!”无波大声强调道,“我也叫帆帆,你叫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男生说道,随便翻了几页,然后一合,夹在胳膊底下,拔腿就走。
“你去哪里呀?”无波喊他道。
小男生想了想,说:“你在上面等着,我回去吃个饭,吃完饭就来还你书,你别乱跑,不然……”男生眨眨眼睛,说“不然,我找不到你。”
无波从小生活在山里,很少玩伴,见过最坏心的小朋友只有陈柏航,他也不过是扯扯她的头发,跟她抢秋千这样而已,她哪里知道同龄人真正的恶作剧是怎么样?当下就同意了小男孩的要求,答应一定在树上等到他过来还书。
“你等着,我给你带……糍粑。”小男生说着,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听到糍粑,无波立刻馋了,觉得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便满心欢喜地等着男生回来,可是她等啊等啊,从太阳明亮亮地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还没看到男生的人影,她饿得肚子咕咕叫,但她还是乖乖地坐在树上没下来。
入了夜,古平村一反往日的平静,家家户户都打开庭院和檐角的灯,将屋外的小道照亮,家里的男人男孩都出来找人。虽然是夏末,可更深露重,一个小孩子在外面过夜,是何等一件危险的事,到了这个节骨眼,村长傅清序都被惊动了,傅清庭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脸色难看,火气一点就爆。
“童班的就不去了吧。”傅清序吩咐道,“各家的赶紧领回家,不要出来,免得乱上添乱。”
傅聚颍一听正好,拔腿就回家去洗澡,吃饭时听他妈担心的唠叨,才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小丫头万一真丢了,那不是都是老爸的错嘛,他一想到这儿,饭也不吃了,摔了碗筷就往外跑,傅朝颜只来得出一个拂云手,撩到他的衣服,让他溜了出去。
傅聚颍躲躲闪闪,竟然避开大人,他打算去找上几个伙伴,第一个就去敲了大壮家的门,结果被大壮的奶奶骂飞了,还差点被她甩过来的拐杖打到。
“怪不得老师常说女人可怕,老女人更可怕……”他嘀咕着,往熊雪家走去,却听到一声笑声,他警惕地看过去,有些不高兴,“傅靖以!你出来干嘛?不怕被你爷爷抓回去?”
傅靖以没理他,把傅聚颍气得不得了,加快步伐跟上去,威胁道:“你肯定又是偷跑出来了吧?!”
傅靖以举了举怀中的猫,说:我出来找猫,不行啊?”说完瞪他一眼,“谁偷跑出来还不一定呢,小心我告你。”
傅聚颍一听,那还了得,虽然他人小,可他该懂的都懂,别人看他老爹温厚,那都是对别人家的孩子,对他们兄弟俩,他爹那叫一个严厉,哪怕一点小错,也动不动就要罚跪,要是让他爹知道他出来,那屁股上还不得多几条鞭痕?他对傅靖以立刻讨厌起来,又想到平常这个“病秧子”总是仗着老师的特别关照捉弄他们,孩子脾气一起,果断地抬起腿踢出去,傅靖以堪堪避过,但手中托着的猫却趁机跑了。傅聚颍马上跑上前去追那只猫,他本就比傅靖以大,从小刻意的培养让他小小的身躯很是灵活,傅靖以没几下就被落在了后面。
傅靖以家的猫很是狡猾,专门往草丛里跑,傅聚颍想着傅靖以那么宝贝这只猫,他捉到了岂不是很得意?脚下生风,根本不管会不会受伤,跟着小猫跑进草丛里,结果一直跑到村东头,人跑得气喘吁吁,猫却不见了,傅靖以也没有跟上来,他不甘心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猫,只能悻悻地往回走,没走几步,敏锐地听到一两声奇怪的声响,他屏住呼吸,大声问道:“谁?”
无波在树上等太久了,又饿又困,最后抱着树枝睡着了,傅聚颍将她惊醒了,她脚上一滑,发出了声音。听到底下有人问是谁,无波还以为是那个男生,便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傅聚颍心想,你谁呀,再一听觉得这把嗓音,有那么一点耳熟,他是一个行动派,立刻蹭蹭蹭从架子上爬上去,仔细一看,妈呀,这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嘛。
就这样,平地里失踪的江无波终于被找到了,傅聚颍擅自偷跑的事也因他找到人有功而揭过了,在村里有了点小名气,也因为这个,他对无波这个外来同龄人没有那么排斥了。
事后傅明睿问起无波走丢的事,她睡了一觉起来,就记得自己的小人书借给一个男生了,男生让她在树上等,结果没回来,可再问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她都回答不上来。
“你傻呀,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傅聚颍提醒她。
无波觉得奇怪:“我都不认识他,他骗我干嘛?”没准他是忘记了,或者家里人不让他出来了,妈妈也常常不让她出去跟不认识的小朋友玩。
“就说你傻吧。”傅聚颍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傅老四住的是一栋两层的小平楼,他平常不常跟邻居走动,家里进出就他一个老头子,突然间多出一个四岁多大的外孙女,一时之间倒有些不习惯,还是邻居的兄弟家的媳妇有心,怕他一个大老爷们不懂怎么照顾小孩子,让他们家的大闺女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将娃儿弄干净了睡觉安置。
无波很快就睡着了,傅老四坐在庭院中吧嗒吧嗒抽了半宿大水烟,叹了半夜老气,这才回房睡下。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最不适应的是什么?有的人是认床,有的人是怕黑,这些对无波来说都不算什么,让她不适应的是――傅老四的酣眠声!江华成不打鼾,无波从来没听过别人打鼾,她就睡在傅清庭隔壁的小房间里面,眯着眼睛听着他的酣眠曲模模糊糊才睡下,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
傅朝颜让傅聚颍带煎饼过来给无波,无波一边吃小脑袋一边点,傅聚颍问她怎么回事,无波偷偷地打量离得较远的外公,小声地对他说:“外公晚上一直叫,我都睡不着。”
“一直叫?”傅聚颍不解地看了看傅老四爷,“怎么个叫法?”
“就轰――轰――轰地叫呀,”无波学着外公的打鼾声,“外公晚上一直叫,白天也不睡觉,都不会打瞌睡,他好厉害。”
傅聚颍却是知道打鼾的,他不懂怎么跟无波解释有的人晚上睡着了就是会“叫”,只能胡乱地说:“他们睡觉的,他们叫得越大声,睡得越香。”无波很是怀疑,他又挺着小胸膛说,“老人家都这样,我爷爷也这样,不然你晚上去我家看看。”
无波半信半疑,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外公的耳朵变得好红好红,她觉得很奇怪。
当天晚上,外公让无波搬到二楼的大房间去,无波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一脸茫然。
傅清庭被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得心虚,粗声粗气地说:“看什么?让你睡大间还满意?”顿了顿,又道,“我跟你说,一个人睡上面害怕了也别哭着来找我,哼。”
第04章 奇怪
一个人究竟能有多顽固,看傅清庭对自己亲生女儿这十年来的态度就可略见一斑,江华成夫妻俩的电话、信件还有时不时让人捎带的特产,都不能感动这个独居老人那颗如同金钟罩的那个金钟一般强硬的内心;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善变,看傅清庭对此前从没见过面的外孙女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他这才见到无波几天,“那个丫头”就变成“我们家丫头”了。txt全集下载.80txt
无波并不是那种聪明伶俐到特别讨大人喜爱的小孩子,她也不会看别人脸色做事,傅明心嘱咐她要乖乖听外公的话,她就真的很听傅清庭的话,傅清庭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傅清庭去哪里,她也跟到哪里,就连傅清庭去隔壁挑水,她也跟着去,俨然是傅清庭的跟屁虫,让傅清庭莫名惆怅。
无波对隔壁家的水井很感兴趣,第一次跟傅清庭过去挑水的时候,看到他从一旁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浇到一个黑色的很粗的大铁管里,然后抓起连着铁管的一根铁棒上下摇晃,没一会儿,一股水流突然从铁管横出来的小管子突涌出来,无波就站在旁边,吓了好大一跳!那副模样,硬是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傅老四忍俊不禁起来。
傅清庭放开手,示意无波来摇,无波看着那根铁棒的尾端没有人动却慢慢地升上去,眼睛都瞪直了,铁棒越升越高,她突然冲过去,跳起来,两手同时抓住铁棒,用力一拉,想把它拽下来,却被吊在铁棍上,一动不动。
“外公……”无波叫道。
傅清庭哈哈大笑,大手一捞,将无波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握着铁棍将水压出来,很快将两个大桶打满了。
从那一天起,傅清道一家经常看到这样一幕:傅老四刚把大水桶放好,他那个头小小的外孙女就迫不及待地跳起来要去压水,每每都是吊在压手柄上,然后被傅老四一把提起来夹在胳膊下,还不忘伸出两只小短手去帮忙压水。
看着无波手抓着水桶,迈着小短腿卖力地跟着傅清庭往回走,而傅清庭又刻意地放缓脚步,将两桶水挑得又平又稳,没让桶里的水溢出来半滴,傅清道媳妇儿傅社云纳闷地对丈夫说:“你说,以前拉水管的时候,四伯死活不拉,为的就是现在天天能这样逗孙女,是吧?”
傅清道脸一拉:“你胡说啥?”
傅社云瞅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看到了你四哥那欢实样?我胡说什么了?”
大闺女傅元昔打趣道:“妈,你该不会瞧着人家帆帆可爱,羡慕了吧?赶紧再生个一个妹妹,不就好了。”
傅社云顿时羞赧:“你这丫头,越发胡闹了!”傅清道脸色又黑又红,他都四十岁了,怎么还能有这种念头呢。
傅元森刚想说自己可不想要什么妹妹,被大姐横了一眼,默默地低头吃饭,回了学校就跟傅聚澜提到这件事,抱怨道:“都怪你弟,当初干嘛要找到那个丫头,害我妈天天看着直流口水,恨不得她就是亲生闺女一样。”
傅聚澜听了直乐:“你都几岁了,还怕一个小鬼跟你抢妈不成?”
傅元森想反驳,可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大觉丢脸。傅聚澜宽慰他,说:“有个人让婶子关注挺好的,你看我们家,我妈就光围着我们兄弟俩转,多不方便,以后元昔姐嫁人了,家里又别的人,婶子还不得把你管死了?”
傅元森一愣,他妈比较喜欢大姐,不怎么管他,他还真没想过这层,晚上回去便跟傅元昔商量这件事:“大姐,你说让咱妈认了四大伯那外孙女怎么样?”
傅元昔挑眉:“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傅元昔一向厉害,傅元森从来在她面前都是无敢隐瞒的,便难为情地说了他那点儿小念头。
傅元昔乐呵了半天,然后拍拍小弟的肩膀,说:“你的想法很好。”傅元森立刻一脸雀跃地看着她,她继续说,“但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傅元森直接抗议。
“早说你不长脑了吧?”傅元昔一个铁砂掌拍过去,被傅元森灵活避开了,她又极快地施展攻击,招招带劲,行云流水,逼着傅元森节节后退,“咱妈要认那小丫头做什么?作闺女?那咱爸不就比四大伯低了个辈分?作孙女?那是谁的女儿?我的,还是你的?”
傅元森最后被一招“劈波斩浪”钉在墙上,胸口中招,脸憋得通红,傅元昔松开脚,他吐出一口闷气,正想要反击,底下就传来傅社云的吼声:“傅元森,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又给你大姐添麻烦了,是不是?”他翻了个白眼,他在他妈眼中永远都是找大姐不是的麻烦精,得,他认命了。
傅清庭住村中偏西,无波刚到来就劳师动众,村西的人毫无掩饰他们对这个孩子的好奇,他们冷眼旁边了几天,没看到传说中犟起来连村长都卖面子的傅老四的不满,反而看到一幅祖孙和谐的意外场面,大家感慨之余也很理解,毕竟血浓于水,更何况罪不及子孙,无波一点儿错也没有。
大人都很理解,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
傅家镇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古平村深居其中,对外姓人的抵触更为浓烈,虽然没有人明确地教过,孩子自然地对外来同龄人有一种敌视,特别是那一天村长亲自下了指令让武馆的所有人一起出动,这种举动在崇尚荣誉的傅家镇来说,无疑是将无波推到风口浪尖,所有学徒都对她抱有不友好的态度,导致她除了偶尔和傅聚颍说说话,就再没有交到第二个同龄人的伙伴。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傅清庭本来没注意到这件事,是那天他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远远地看到无波趴在自家墙头上,一脸无神地望着外面,他才突然意识到无波没有玩伴这件事,他又留心了几天,发现就算让无波出去玩,没多久她都会跑回家,要么围着他转,要么看她那几本小人书。自己小时候哪天不是急巴巴地要飞出去玩?就算男女有别,傅明心跟无波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天不黑绝对看不到她人,怎么无波就这么安静呢?他偷偷地跟着无波出去,才知道真相:根本没有孩子愿意跟她玩!他这才意识到无波被人排挤了。
脾气犟的人发起火来那叫一个暴躁,傅清庭当场抓住几个孩子问他们怎么不带无波一起玩,那几个小鬼都是人精,眼睛一转,就说:“老四爷,我们可不是玩儿,那是武馆里布置的作业,怎么能带一个外人呢。”
傅清庭气得不行,夹着无波就往村长家中奔去,脚下生出骇人的热风,惊扰了一路人。
“老四叔,您这是?”傅明睿刚好从武馆那边走过来,就看到傅清庭风风火火地杀过来。
“你回来正好。”傅清庭将无波往傅明睿跟前一举,“我这外孙要进武馆,你看着办吧。”
傅明睿与无波大眼瞪小眼,大眼的的是无波,小眼的自然是……傅明睿收回目光,脸色微赧,不自然道:“四叔,族里的规矩,你也比我清楚,我虽然是馆长,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做这个主。”傅清庭收回手,抱着无波进去找傅清序,态度坚决,大有傅清序不答应他就要来干一场之势:“老八家的可以,我们家的为什么就不行?”
“老八家那是特殊……”傅清序看了看无波,说,“你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
傅明睿赶紧让傅朝颜把无波带进去,留下他们三个男人在厅里商量。
傅朝颜牵挂着这件事,没心思哄无波,就让傅聚颍带着无波去,傅聚颍正乐得没人跟他说话,牵了无波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去,给她看自己刚到手的玩具。
“帆帆这孩子也挺好的,一起学学也没什么吧。”傅朝颜随口说道,又问旁边正在看电视的傅聚澜,“你们应该不会发对吧,又不影响你们。”
“我们?”傅聚澜莫名其妙地看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爷爷说可以就可以了,谁能说什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傅朝颜又有一丝担忧,村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做任何事都要公平公正,不能有任何偏颇,行事上更不能有违祖训。
“我觉得也没什么,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傅聚澜满不在乎地说道。
傅朝颜觉得好笑,明明这孩子才十岁,可偏生有时候要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可有时候又比小儿子还拧:“你真心觉得好?”
“没什么不好啊,”傅聚澜转头看回电视,继续说,“到时候让芝兰表妹一起过来呗,正好跟她作伴。”
傅朝颜一愣,傅聚澜说的芝兰表妹,是傅明睿亲妹妹的女儿,小姑子嫁给了外地人,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想让芝兰回村里习武的事,都被公公以族规为由拒绝了,如果老四叔这次成了,按小姑的性子还不得闹回家来?她越想越害怕,赶紧过去看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傅聚澜看着他妈那心急的样子,摇摇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无波自然没能进武馆,不管傅老四好说歹说,愤怒忧伤,甚至还玩儿了一把“你不同意以后就休想我从你家门口走过”小儿脾气,都被傅清序以坚定而强悍的村老大身份压住了,人在古平村,哪能不受压呢?最后他只能愤然地将正在和傅聚颍玩单脚斗鸡的无波提起来就走,还不忘放下狠话:“你不让进馆,你孙子以后也别想找我们家无波玩。”
傅老四这句话本来只是一时气愤,没想过别人会放在心上,可结果却十分意外――
傅聚颍很气愤,四大爷怎么这么过分,不让人入馆的人又不是他,四大爷怎么比他还无赖?
傅清序和傅明睿夫妇则先是一愣,继而惊愕,傅明睿不解地问道:“无波?波浪的波?明心的孩子不是叫帆帆吗?怎么会叫无波?”
“你小时候还叫石头呢,就不给我们无波有个小名?”傅清庭哼了一声,低头对无波说,“告诉他们,我们帆帆叫什么?”
“江上无波,一帆风顺,帆帆叫作江无波。”无波大声地说道。
“江无波……”傅清序眼神古怪地盯着无波看,然后与傅明睿交换了一下眼神。
“爹,这……可怎么说?”傅朝颜着急道。
“什么怎么说?”傅清序回过神来,对傅清庭说,“规矩是不能坏的,你呀,就别给我扯东扯西的了,也不要去烦老八,他有什么苦,你还不知道?”
傅清庭嘀咕了几句才肯离开,无波隐约听到什么“就知道欺负我,当年坐上皇位的可是老四,可不是老八"之类的。
傅聚澜一直观察着自家大人的脸色,自然看出他们听到江无波大名之后的古怪反应,特别是傅朝颜,慌乱中有一丝急迫,似乎是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事。
就连傅聚颍都注意到了,他扯了扯傅聚澜的袖子,偷偷问道:“哥,叫无波很奇怪吗?”
奇怪,怎么不奇怪?一直都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以来,我都是偏分头,昨晚终于鼓起勇气换了齐刘海,睡了一觉起来,好想哭啊……我这么毛躁的头发,泪……
――――――一个人究竟能有多顽固,看傅清庭对自己亲生女儿这十年来的态度就可略见一斑,江华成夫妻俩的电话、信件还有时不时让人捎带的特产,都不能感动这个独居老人那颗如同金钟罩的那个金钟一般强硬的内心;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善变,看傅清庭对此前从没见过面的外孙女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他这才见到无波几天,“那个丫头”就变成“我们家丫头”了。
无波并不是那种聪明伶俐到特别讨大人喜爱的小孩子,她也不会看别人脸色做事,傅明心嘱咐她要乖乖听外公的话,她就真的很听傅清庭的话,傅清庭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傅清庭去哪里,她也跟到哪里,就连傅清庭去隔壁挑水,她也跟着去,俨然是傅清庭的跟屁虫,让傅清庭莫名惆怅。
无波对隔壁家的水井很感兴趣,第一次跟傅清庭过去挑水的时候,看到他从一旁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浇到一个黑色的很粗的大铁管里,然后抓起连着铁管的一根铁棒上下摇晃,没一会儿,一股水流突然从铁管横出来的小管子突涌出来,无波就站在旁边,吓了好大一跳!那副模样,硬是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傅老四忍俊不禁起来。
傅清庭放开手,示意无波来摇,无波看着那根铁棒的尾端没有人动却慢慢地升上去,眼睛都瞪直了,铁棒越升越高,她突然冲过去,跳起来,两手同时抓住铁棒,用力一拉,想把它拽下来,却被吊在铁棍上,一动不动。
“外公……”无波叫道。
傅清庭哈哈大笑,大手一捞,将无波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握着铁棍将水压出来,很快将两个大桶打满了。
从那一天起,傅清道一家经常看到这样一幕:傅老四刚把大水桶放好,他那个头小小的外孙女就迫不及待地跳起来要去压水,每每都是吊在压手柄上,然后被傅老四一把提起来夹在胳膊下,还不忘伸出两只小短手去帮忙压水。
看着无波手抓着水桶,迈着小短腿卖力地跟着傅清庭往回走,而傅清庭又刻意地放缓脚步,将两桶水挑得又平又稳,没让桶里的水溢出来半滴,傅清道媳妇儿傅社云纳闷地对丈夫说:“你说,以前拉水管的时候,四伯死活不拉,为的就是现在天天能这样逗孙女,是吧?”
傅清道脸一拉:“你胡说啥?”
傅社云瞅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看到了你四哥那欢实样?我胡说什么了?”
大闺女傅元昔打趣道:“妈,你该不会瞧着人家帆帆可爱,羡慕了吧?赶紧再生个一个妹妹,不就好了。”
傅社云顿时羞赧:“你这丫头,越发胡闹了!”傅清道脸色又黑又红,他都四十岁了,怎么还能有这种念头呢。
傅元森刚想说自己可不想要什么妹妹,被大姐横了一眼,默默地低头吃饭,回了学校就跟傅聚澜提到这件事,抱怨道:“都怪你弟,当初干嘛要找到那个丫头,害我妈天天看着直流口水,恨不得她就是亲生闺女一样。”
傅聚澜听了直乐:“你都几岁了,还怕一个小鬼跟你抢妈不成?”
傅元森想反驳,可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大觉丢脸。傅聚澜宽慰他,说:“有个人让婶子关注挺好的,你看我们家,我妈就光围着我们兄弟俩转,多不方便,以后元昔姐嫁人了,家里又别的人,婶子还不得把你管死了?”
傅元森一愣,他妈比较喜欢大姐,不怎么管他,他还真没想过这层,晚上回去便跟傅元昔商量这件事:“大姐,你说让咱妈认了四大伯那外孙女怎么样?”
傅元昔挑眉:“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傅元昔一向厉害,傅元森从来在她面前都是无敢隐瞒的,便难为情地说了他那点儿小念头。
傅元昔乐呵了半天,然后拍拍小弟的肩膀,说:“你的想法很好。”傅元森立刻一脸雀跃地看着她,她继续说,“但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傅元森直接抗议。
“早说你不长脑了吧?”傅元昔一个铁砂掌拍过去,被傅元森灵活避开了,她又极快地施展攻击,招招带劲,行云流水,逼着傅元森节节后退,“咱妈要认那小丫头做什么?作闺女?那咱爸不就比四大伯低了个辈分?作孙女?那是谁的女儿?我的,还是你的?”
傅元森最后被一招“劈波斩浪”钉在墙上,胸口中招,脸憋得通红,傅元昔松开脚,他吐出一口闷气,正想要反击,底下就传来傅社云的吼声:“傅元森,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又给你大姐添麻烦了,是不是?”他翻了个白眼,他在他妈眼中永远都是找大姐不是的麻烦精,得,他认命了。
傅清庭住村中偏西,无波刚到来就劳师动众,村西的人毫无掩饰他们对这个孩子的好奇,他们冷眼旁边了几天,没看到传说中犟起来连村长都卖面子的傅老四的不满,反而看到一幅祖孙和谐的意外场面,大家感慨之余也很理解,毕竟血浓于水,更何况罪不及子孙,无波一点儿错也没有。
大人都很理解,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
傅家镇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古平村深居其中,对外姓人的抵触更为浓烈,虽然没有人明确地教过,孩子自然地对外来同龄人有一种敌视,特别是那一天村长亲自下了指令让武馆的所有人一起出动,这种举动在崇尚荣誉的傅家镇来说,无疑是将无波推到风口浪尖,所有学徒都对她抱有不友好的态度,导致她除了偶尔和傅聚颍说说话,就再没有交到第二个同龄人的伙伴。
傅清庭本来没注意到这件事,是那天他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远远地看到无波趴在自家墙头上,一脸无神地望着外面,他才突然意识到无波没有玩伴这件事,他又留心了几天,发现就算让无波出去玩,没多久她都会跑回家,要么围着他转,要么看她那几本小人书。自己小时候哪天不是急巴巴地要飞出去玩?就算男女有别,傅明心跟无波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天不黑绝对看不到她人,怎么无波就这么安静呢?他偷偷地跟着无波出去,才知道真相:根本没有孩子愿意跟她玩!他这才意识到无波被人排挤了。
脾气犟的人发起火来那叫一个暴躁,傅清庭当场抓住几个孩子问他们怎么不带无波一起玩,那几个小鬼都是人精,眼睛一转,就说:“老四爷,我们可不是玩儿,那是武馆里布置的作业,怎么能带一个外人呢。”
傅清庭气得不行,夹着无波就往村长家中奔去,脚下生出骇人的热风,惊扰了一路人。
“老四叔,您这是?”傅明睿刚好从武馆那边走过来,就看到傅清庭风风火火地杀过来。
“你回来正好。”傅清庭将无波往傅明睿跟前一举,“我这外孙要进武馆,你看着办吧。”
傅明睿与无波大眼瞪小眼,大眼的的是无波,小眼的自然是……傅明睿收回目光,脸色微赧,不自然道:“四叔,族里的规矩,你也比我清楚,我虽然是馆长,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做这个主。”傅清庭收回手,抱着无波进去找傅清序,态度坚决,大有傅清序不答应他就要来干一场之势:“老八家的可以,我们家的为什么就不行?”
“老八家那是特殊……”傅清序看了看无波,说,“你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
傅明睿赶紧让傅朝颜把无波带进去,留下他们三个男人在厅里商量。
傅朝颜牵挂着这件事,没心思哄无波,就让傅聚颍带着无波去,傅聚颍正乐得没人跟他说话,牵了无波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去,给她看自己刚到手的玩具。
“帆帆这孩子也挺好的,一起学学也没什么吧。”傅朝颜随口说道,又问旁边正在看电视的傅聚澜,“你们应该不会发对吧,又不影响你们。”
“我们?”傅聚澜莫名其妙地看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爷爷说可以就可以了,谁能说什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傅朝颜又有一丝担忧,村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做任何事都要公平公正,不能有任何偏颇,行事上更不能有违祖训。
“我觉得也没什么,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傅聚澜满不在乎地说道。
傅朝颜觉得好笑,明明这孩子才十岁,可偏生有时候要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可有时候又比小儿子还拧:“你真心觉得好?”
“没什么不好啊,”傅聚澜转头看回电视,继续说,“到时候让芝兰表妹一起过来呗,正好跟她作伴。”
傅朝颜一愣,傅聚澜说的芝兰表妹,是傅明睿亲妹妹的女儿,小姑子嫁给了外地人,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想让芝兰回村里习武的事,都被公公以族规为由拒绝了,如果老四叔这次成了,按小姑的性子还不得闹回家来?她越想越害怕,赶紧过去看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傅聚澜看着他妈那心急的样子,摇摇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无波自然没能进武馆,不管傅老四好说歹说,愤怒忧伤,甚至还玩儿了一把“你不同意以后就休想我从你家门口走过”小儿脾气,都被傅清序以坚定而强悍的村老大身份压住了,人在古平村,哪能不受压呢?最后他只能愤然地将正在和傅聚颍玩单脚斗鸡的无波提起来就走,还不忘放下狠话:“你不让进馆,你孙子以后也别想找我们家无波玩。”
傅老四这句话本来只是一时气愤,没想过别人会放在心上,可结果却十分意外――
傅聚颍很气愤,四大爷怎么这么过分,不让人入馆的人又不是他,四大爷怎么比他还无赖?
傅清序和傅明睿夫妇则先是一愣,继而惊愕,傅明睿不解地问道:“无波?波浪的波?明心的孩子不是叫帆帆吗?怎么会叫无波?”
“你小时候还叫石头呢,就不给我们无波有个小名?”傅清庭哼了一声,低头对无波说,“告诉他们,我们帆帆叫什么?”
“江上无波,一帆风顺,帆帆叫作江无波。”无波大声地说道。
“江无波……”傅清序眼神古怪地盯着无波看,然后与傅明睿交换了一下眼神。
“爹,这……可怎么说?”傅朝颜着急道。
“什么怎么说?”傅清序回过神来,对傅清庭说,“规矩是不能坏的,你呀,就别给我扯东扯西的了,也不要去烦老八,他有什么苦,你还不知道?”
傅清庭嘀咕了几句才肯离开,无波隐约听到什么“就知道欺负我,当年坐上皇位的可是老四,可不是老八"之类的。
傅聚澜一直观察着自家大人的脸色,自然看出他们听到江无波大名之后的古怪反应,特别是傅朝颜,慌乱中有一丝急迫,似乎是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事。
就连傅聚颍都注意到了,他扯了扯傅聚澜的袖子,偷偷问道:“哥,叫无波很奇怪吗?”
奇怪,怎么不奇怪?一直都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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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试探
傅清庭是一个犟的,无波不能进武馆,他决定自己教,他傅老四就这根苗,不把她给教好了,他下去可没脸他老爹,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他就吩咐无波第二天要起早点,起来练马步。(.无弹窗广告)
“马步?”无波瞪大眼睛,难以接受,“外公家也要练?”
傅清庭一愣,惊喜道:“你练过?”随后想到傅明心武艺当初要不是要出去打工挣钱继续练下去,也是挺不错的,后又想到傅明心在外结识江华成的事,心里又起不快,“练了多久了?”
“每天……”无波最讨厌的就是扎马步,不管爸爸怎么说,妈妈还是每天早早叫她起床来扎马步,非要让她站半天才让她吃早饭,爸爸不见了之后她就没练了,她还以为不用再练了呢,早知道外公这里也要练马步,她就死抱着家门口的那棵树不放手了。
从此以后,不管寒冬酷暑,刮风下雨,每天五点半,傅清庭家的小庭院里准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下雨就改到走廊下,绝对不能偷懒。无波这才知道,以前妈妈对她那叫一个仁慈,她稍微抱怨多几句,妈妈就心疼了,可外公呢?不管她怎么装怎么诈,她都看到他脸上的心疼了,可他总能在最后关头硬下心肠来让她继续扎,无波终于放弃挣扎,乖乖认命,当一个勤学苦练的积极分子。
隔壁的傅社云看傅清庭教得认真,又看无波练得那么起劲,干脆让傅元森每天早上也跟着过来练功,傅清庭可是那一辈人当中的佼佼者呢,得到他指点,那可是名师开小灶,可比武馆里那些胡须尚青的小伙子厉害多了。
“元森舅舅,你怎么也来了?”无波看到一脸不情愿的傅元森觉得很奇怪。
“不要叫我舅舅!”一听到无波的称呼,傅元森的小脸立刻皱得跟个小老头一样,他爹傅清道是那一辈最小的,他自然也在同辈中排老小,村里很多比他大的“侄子侄女”,平常的取笑已不少了,现在又被一个只比自己小六岁的小屁孩喊作舅舅,他能不郁闷吗?
无波立刻听话道:“元森!”
傅元森更加郁闷了,但又不能叫哥哥,他也不知道该让无波叫他什么好,只能将满腔的惆怅化作力量,拼命练功,一段时间下来,竟然学有小小小成,武馆的老师表扬了好几次,让一班人羡慕不已,纷纷问他有什么秘诀,他没有保留,如实将早上起来跟傅清庭练功的事告诉大家。
这下子好了,不少家长也开始打起这个主意,反正教两个是教,教多几个也是教,可傅老四偏不干,他们不收他外孙女,他凭什么给他们的娃儿开小灶?当他老糊涂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来一个他轰一个,弄得唯一得到他厚待的傅元森几乎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傅聚颍也想跟着去练,但傅老四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是他,他还没说话呢,门就给关上了,他只能爬在墙头偷看,没想到老四爷那叫一个眼毒心辣,每次都拿石头子打他的头,额头上肿了几次包后,他就不敢再偷看了,只能回去告状,他也知道跟自个儿老爹告状没用,直接给告到爷爷那里去。
傅清序哪里不知道老四那点小性子,又不能真跟他计较,只能安慰了孙子几句。
傅聚颍心里不痛快,嘟着小嘴从爷爷房中出来,傅聚澜看见了问了几句,便进了厨房拿了一包东西出来,让傅聚颍拿去老四爷家,保准老四爷不会赶他。
“什么东西这么神?”傅聚颍一脸怀疑。
“妈做的红豆饼,让我给带点过去,正好给你占了个便宜。”傅聚澜打开挑了一个,塞到傅聚颍口中,“吃不够家里还有,别把袋子里的吃没了,赶紧去吧。”
傅聚颍咬了一口,无比可口,赶紧抱着袋子就往老四爷家中奔去。
“老四爷,我给帆帆带红豆饼来了。”傅聚颍先声夺人,将傅清庭赶人的话堵在喉咙里了。
“红豆饼?”傅清庭看着小娃儿紧抱在怀中的袋子,又回头看看自家那个小娃儿,问,“你要吃吗?”
无波紧巴巴地看了看,然后抿了小嘴,头一甩:“帆帆不要,聚颍表哥自己吃吧。”
那明明白白就是一副想吃又忍住说不想吃的模样,瞬间就秒杀了傅老四那颗顽固的心,于是,傅聚颍小表哥很轻松地进了门,和小无波一起开开心心地吃起了红豆饼,于是,傅老四又发现了一样外孙女喜欢吃的东西,再于是,五点半起床练功的队伍里又多了一枚小小的身影,当然这枚小身影家离得远,不能像傅元森翻墙就过来,所以五点就要起床,非常的痛苦。
谁也想不到,这件事会一直持续下去,虽然两年后傅元森到镇上去念初中,但又加入了另外一个人,三人行一直持续到无波第一次离开傅家镇,而这三个人到后来有了一个共同的称谓,叫“傅派三杰”,如同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初出茅庐却一鸣惊人的绝世少年,点亮傅家镇静谧的天空,让古老的傅家镇重新焕发热血的青春。
无波到傅家镇来了两个月,傅明心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家里没装电话,是打到隔壁元森家再叫无波过去听。无波特别喜欢看到元昔小姨爬到梯子上探过脑袋来让她过去接电话,不管她正在做什么,听到这话,立刻抛下不顾,飞快地奔过去。妈妈总是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穿着什么衣服,完了又问有没有做错事被外公骂,外公骂人嗓门大不大等等,这时候她总是捂着嘴巴咯咯笑,然后告诉妈妈,外公从不骂她,被骂的都是元森舅舅和聚颍表哥。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无波捂着发烫的耳朵,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帆帆回家呀?”妈妈那边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外公家,她说不是,只是很想妈妈,妈妈就说,帆帆乖。
妈妈一说这句话,无波就不说话了,她知道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乖乖听外公的话,妈妈很快就来接她了,可她真的很乖,外公说什么她都听话,就连聚颍表哥让她偷偷跟他进武馆,她都没有去,虽然她很想,可是,妈妈为什么就是不来呢?
这份期待与失落,一直陪伴无波从她的四岁到十四岁,渐渐地,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帆帆,而是在傅家镇长大,身体里深深刻着傅家镇给她的烙印的江无波。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无波来到古平村两个多月后,村里的小学秋季期开学了,傅元森恢复了每天上学的生活,傅聚颍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们五点半还是会过来和无波一起练,但七点半就要赶去武馆接受武馆统一的练习,九点学校上课,下午下学又回武馆,很晚才回家,无波见到他们的时间少得可怜,外公下地之后,她要么一个人在家里跟外公刚捉回来养的小狗玩儿,要么就是跟在元昔小姨后面瞎转。
“小丫头,等你小姨嫁人了,看你怎么办。”傅社云点点无波的小鼻子,打趣道。
“妈!”傅元昔白了自己老娘一眼,“小丫头连嫁人都听不懂呢,再说了……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往外赶?”
“我着急什么?我巴不得你在家给我多做几年活计呢,我是怕有人等不及。”傅社云长吁短叹,装模作样道,弄得傅元昔红霞满面,伶牙俐齿完全使不出来。
无波一边帮忙摘着豆角,一边憨憨地问道:“谁等不及了?”
傅社云母女俩相视一笑,傅社云抱起无波,在她粉嘟嘟的脸庞上亲了一下,说:“还能是谁呀?当然是我们帆帆的小姨――夫啦。”
“妈!你可别教坏小孩!”傅元昔羞恼道。
“小姨――夫?”无波学着傅社云的腔调,“是谁呀?帆帆见过吗?”
“等会儿让你小姨带你看看去,”傅社云笑道,“让我们帆帆过过眼,看合不合格。”
吃了午饭,傅元昔问无波要不要到村口的小店买话梅糖吃,无波摸了摸小口袋里外公给的两毛钱,兴奋地牵着小姨的手出了门。出门走了几步,元昔小姨看看顶上的毒辣日头,问无波走着累不累,无波想到店里又酸又甜的话梅糖,生怕说累小姨就不带她去了,飞快地摇着小脑袋说不累,元昔小姨叹了一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要强呢?累就要说累,知道不?”她探头看了看,然后说,“累了,我们就坐车去吧。”
无波正想问坐什么车,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一辆自行车就骑了过来,车上坐着一个又高又瘦的黑脸大哥哥,他刹住车,极快地瞄了一眼元昔小姨,然后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无波的小脑袋,说:“这位是帆帆吧?想要去哪里?叔叔载你去。”
无波仰头看着他,觉得这个人个好高脸好黑,眼睛闪闪的亮亮的,她退了几步,躲到元昔小姨身后,然后探出脑袋来看他。
“怎么了?”那个人对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无波又是一躲,黑脸男生只听到她软软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不要……爸爸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黑脸男生哈哈一笑,然后说:“叔叔叫傅隋锋,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叫什么,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吧?”
无波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又见元昔小姨没反对,这才站出来,说:“我要去小店,买……话梅糖!”
“好嘞,去小店!”傅隋锋一把抱起无波,将她放在车鞍上虚坐着,一手托在,另一只手握着车头,目不回头地站了会儿,等傅元昔坐上了后座,才往前一推,慢慢地踩着车子往前。
无波没坐实,又被大手托着肚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傅隋锋便对她说:“帆帆,不要乱动哦,小心摔下去。”
“不舒服!”无波大声抗议道,“帆帆要乱动!”
“帆帆要乱动啊……“傅隋锋拉长声音慢慢说道,“那可怎么办呢?叔叔没那么多手扶你哦。”
无波正想说话,肚子上就多了一双白白细细的手扶着自己,是元昔小姨绕过来抱她,小姨就是疼她,无波喜滋滋地想着,完全没发现身后那个又黑又高的叔叔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
事后,傅社云问起无波那个黑脸叔叔怎么样,无波不知道什么叫怎么样,想了半天才说:“他骑车好慢!”她的话梅糖都吃完了好久,他还没骑到家里,真是笨!
傅社云挑眉,骑车慢?那小伙儿不说是贵济村的这一辈的好手吗?骑车怎么会慢?
虽然无波嫌傅隋锋骑车慢,可她却因为这个原因得以看到舅舅和表哥正在念的小学,她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念书声,不由羡慕,心里念着,晚上回家就跟外公说她也要去上学。
傅清庭开始觉得无波在胡闹,她才几岁,就要上学?可无波意外坚持,他转念一想,孩子又不像别的没上学的小孩可以去武馆呆着,没玩伴是挺无聊的,村里也没说不能早上学,况且老大家的小孙子也刚上学,他跟无波要好,两人同伴总比以后无波一个人上学来得好,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天晚上便去傅清序家找他开证明。
傅清序拒绝了傅老四一次,还真不敢再来一次,可他还是觉得无波五岁就上一年级太早了,况且之前还没上学前班。
“我们帆帆早就识字了,小人书都不知道看了几本了。”傅老四得意地宣布着,拿了证明对着傅聚颍甩了甩,“颍小子,以后表妹就跟你一起上学了,你可给我警醒着点。”
傅聚颍一听无波要跟他一起上学,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想到其他。
傅朝颜看了看傅老四的喜色,试探道:“四叔,帆帆年纪小,跟村里的孩子还不熟,聚颍又是个粗心的,你看让他大哥带他们,怎么样?”
傅明睿立刻瞪着自家媳妇儿,傅朝颜缩了缩,却又看向公公,傅清序一脸沉默,没说话,她松了一口气,又问当事人傅聚澜意见。
“成啊,没问题。”傅聚澜抬起头,对上母亲急切的目光,温和地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慢热,已经是小淳的风格了吧……青梅竹马,除了慢热,还能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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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庭是一个犟的,无波不能进武馆,他决定自己教,他傅老四就这根苗,不把她给教好了,他下去可没脸他老爹,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他就吩咐无波第二天要起早点,起来练马步。
“马步?”无波瞪大眼睛,难以接受,“外公家也要练?”
傅清庭一愣,惊喜道:“你练过?”随后想到傅明心武艺当初要不是要出去打工挣钱继续练下去,也是挺不错的,后又想到傅明心在外结识江华成的事,心里又起不快,“练了多久了?”
“每天……”无波最讨厌的就是扎马步,不管爸爸怎么说,妈妈还是每天早早叫她起床来扎马步,非要让她站半天才让她吃早饭,爸爸不见了之后她就没练了,她还以为不用再练了呢,早知道外公这里也要练马步,她就死抱着家门口的那棵树不放手了。
从此以后,不管寒冬酷暑,刮风下雨,每天五点半,傅清庭家的小庭院里准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下雨就改到走廊下,绝对不能偷懒。无波这才知道,以前妈妈对她那叫一个仁慈,她稍微抱怨多几句,妈妈就心疼了,可外公呢?不管她怎么装怎么诈,她都看到他脸上的心疼了,可他总能在最后关头硬下心肠来让她继续扎,无波终于放弃挣扎,乖乖认命,当一个勤学苦练的积极分子。
隔壁的傅社云看傅清庭教得认真,又看无波练得那么起劲,干脆让傅元森每天早上也跟着过来练功,傅清庭可是那一辈人当中的佼佼者呢,得到他指点,那可是名师开小灶,可比武馆里那些胡须尚青的小伙子厉害多了。
“元森舅舅,你怎么也来了?”无波看到一脸不情愿的傅元森觉得很奇怪。
“不要叫我舅舅!”一听到无波的称呼,傅元森的小脸立刻皱得跟个小老头一样,他爹傅清道是那一辈最小的,他自然也在同辈中排老小,村里很多比他大的“侄子侄女”,平常的取笑已不少了,现在又被一个只比自己小六岁的小屁孩喊作舅舅,他能不郁闷吗?
无波立刻听话道:“元森!”
傅元森更加郁闷了,但又不能叫哥哥,他也不知道该让无波叫他什么好,只能将满腔的惆怅化作力量,拼命练功,一段时间下来,竟然学有小小小成,武馆的老师表扬了好几次,让一班人羡慕不已,纷纷问他有什么秘诀,他没有保留,如实将早上起来跟傅清庭练功的事告诉大家。
这下子好了,不少家长也开始打起这个主意,反正教两个是教,教多几个也是教,可傅老四偏不干,他们不收他外孙女,他凭什么给他们的娃儿开小灶?当他老糊涂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来一个他轰一个,弄得唯一得到他厚待的傅元森几乎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傅聚颍也想跟着去练,但傅老四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是他,他还没说话呢,门就给关上了,他只能爬在墙头偷看,没想到老四爷那叫一个眼毒心辣,每次都拿石头子打他的头,额头上肿了几次包后,他就不敢再偷看了,只能回去告状,他也知道跟自个儿老爹告状没用,直接给告到爷爷那里去。
傅清序哪里不知道老四那点小性子,又不能真跟他计较,只能安慰了孙子几句。
傅聚颍心里不痛快,嘟着小嘴从爷爷房中出来,傅聚澜看见了问了几句,便进了厨房拿了一包东西出来,让傅聚颍拿去老四爷家,保准老四爷不会赶他。
“什么东西这么神?”傅聚颍一脸怀疑。
“妈做的红豆饼,让我给带点过去,正好给你占了个便宜。”傅聚澜打开挑了一个,塞到傅聚颍口中,“吃不够家里还有,别把袋子里的吃没了,赶紧去吧。”
傅聚颍咬了一口,无比可口,赶紧抱着袋子就往老四爷家中奔去。
“老四爷,我给帆帆带红豆饼来了。”傅聚颍先声夺人,将傅清庭赶人的话堵在喉咙里了。
“红豆饼?”傅清庭看着小娃儿紧抱在怀中的袋子,又回头看看自家那个小娃儿,问,“你要吃吗?”
无波紧巴巴地看了看,然后抿了小嘴,头一甩:“帆帆不要,聚颍表哥自己吃吧。”
那明明白白就是一副想吃又忍住说不想吃的模样,瞬间就秒杀了傅老四那颗顽固的心,于是,傅聚颍小表哥很轻松地进了门,和小无波一起开开心心地吃起了红豆饼,于是,傅老四又发现了一样外孙女喜欢吃的东西,再于是,五点半起床练功的队伍里又多了一枚小小的身影,当然这枚小身影家离得远,不能像傅元森翻墙就过来,所以五点就要起床,非常的痛苦。
谁也想不到,这件事会一直持续下去,虽然两年后傅元森到镇上去念初中,但又加入了另外一个人,三人行一直持续到无波第一次离开傅家镇,而这三个人到后来有了一个共同的称谓,叫“傅派三杰”,如同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初出茅庐却一鸣惊人的绝世少年,点亮傅家镇静谧的天空,让古老的傅家镇重新焕发热血的青春。
无波到傅家镇来了两个月,傅明心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家里没装电话,是打到隔壁元森家再叫无波过去听。无波特别喜欢看到元昔小姨爬到梯子上探过脑袋来让她过去接电话,不管她正在做什么,听到这话,立刻抛下不顾,飞快地奔过去。妈妈总是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穿着什么衣服,完了又问有没有做错事被外公骂,外公骂人嗓门大不大等等,这时候她总是捂着嘴巴咯咯笑,然后告诉妈妈,外公从不骂她,被骂的都是元森舅舅和聚颍表哥。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无波捂着发烫的耳朵,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帆帆回家呀?”妈妈那边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外公家,她说不是,只是很想妈妈,妈妈就说,帆帆乖。
妈妈一说这句话,无波就不说话了,她知道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乖乖听外公的话,妈妈很快就来接她了,可她真的很乖,外公说什么她都听话,就连聚颍表哥让她偷偷跟他进武馆,她都没有去,虽然她很想,可是,妈妈为什么就是不来呢?
这份期待与失落,一直陪伴无波从她的四岁到十四岁,渐渐地,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帆帆,而是在傅家镇长大,身体里深深刻着傅家镇给她的烙印的江无波。
无波来到古平村两个多月后,村里的小学秋季期开学了,傅元森恢复了每天上学的生活,傅聚颍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们五点半还是会过来和无波一起练,但七点半就要赶去武馆接受武馆统一的练习,九点学校上课,下午下学又回武馆,很晚才回家,无波见到他们的时间少得可怜,外公下地之后,她要么一个人在家里跟外公刚捉回来养的小狗玩儿,要么就是跟在元昔小姨后面瞎转。
“小丫头,等你小姨嫁人了,看你怎么办。”傅社云点点无波的小鼻子,打趣道。
“妈!”傅元昔白了自己老娘一眼,“小丫头连嫁人都听不懂呢,再说了……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往外赶?”
“我着急什么?我巴不得你在家给我多做几年活计呢,我是怕有人等不及。”傅社云长吁短叹,装模作样道,弄得傅元昔红霞满面,伶牙俐齿完全使不出来。
无波一边帮忙摘着豆角,一边憨憨地问道:“谁等不及了?”
傅社云母女俩相视一笑,傅社云抱起无波,在她粉嘟嘟的脸庞上亲了一下,说:“还能是谁呀?当然是我们帆帆的小姨――夫啦。”
“妈!你可别教坏小孩!”傅元昔羞恼道。
“小姨――夫?”无波学着傅社云的腔调,“是谁呀?帆帆见过吗?”
“等会儿让你小姨带你看看去,”傅社云笑道,“让我们帆帆过过眼,看合不合格。”
吃了午饭,傅元昔问无波要不要到村口的小店买话梅糖吃,无波摸了摸小口袋里外公给的两毛钱,兴奋地牵着小姨的手出了门。出门走了几步,元昔小姨看看顶上的毒辣日头,问无波走着累不累,无波想到店里又酸又甜的话梅糖,生怕说累小姨就不带她去了,飞快地摇着小脑袋说不累,元昔小姨叹了一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要强呢?累就要说累,知道不?”她探头看了看,然后说,“累了,我们就坐车去吧。”
无波正想问坐什么车,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一辆自行车就骑了过来,车上坐着一个又高又瘦的黑脸大哥哥,他刹住车,极快地瞄了一眼元昔小姨,然后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无波的小脑袋,说:“这位是帆帆吧?想要去哪里?叔叔载你去。”
无波仰头看着他,觉得这个人个好高脸好黑,眼睛闪闪的亮亮的,她退了几步,躲到元昔小姨身后,然后探出脑袋来看他。
“怎么了?”那个人对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无波又是一躲,黑脸男生只听到她软软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不要……爸爸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黑脸男生哈哈一笑,然后说:“叔叔叫傅隋锋,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叫什么,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吧?”
无波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又见元昔小姨没反对,这才站出来,说:“我要去小店,买……话梅糖!”
“好嘞,去小店!”傅隋锋一把抱起无波,将她放在车鞍上虚坐着,一手托在,另一只手握着车头,目不回头地站了会儿,等傅元昔坐上了后座,才往前一推,慢慢地踩着车子往前。
无波没坐实,又被大手托着肚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傅隋锋便对她说:“帆帆,不要乱动哦,小心摔下去。”
“不舒服!”无波大声抗议道,“帆帆要乱动!”
“帆帆要乱动啊……“傅隋锋拉长声音慢慢说道,“那可怎么办呢?叔叔没那么多手扶你哦。”
无波正想说话,肚子上就多了一双白白细细的手扶着自己,是元昔小姨绕过来抱她,小姨就是疼她,无波喜滋滋地想着,完全没发现身后那个又黑又高的叔叔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
事后,傅社云问起无波那个黑脸叔叔怎么样,无波不知道什么叫怎么样,想了半天才说:“他骑车好慢!”她的话梅糖都吃完了好久,他还没骑到家里,真是笨!
傅社云挑眉,骑车慢?那小伙儿不说是贵济村的这一辈的好手吗?骑车怎么会慢?
虽然无波嫌傅隋锋骑车慢,可她却因为这个原因得以看到舅舅和表哥正在念的小学,她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念书声,不由羡慕,心里念着,晚上回家就跟外公说她也要去上学。
傅清庭开始觉得无波在胡闹,她才几岁,就要上学?可无波意外坚持,他转念一想,孩子又不像别的没上学的小孩可以去武馆呆着,没玩伴是挺无聊的,村里也没说不能早上学,况且老大家的小孙子也刚上学,他跟无波要好,两人同伴总比以后无波一个人上学来得好,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天晚上便去傅清序家找他开证明。
傅清序拒绝了傅老四一次,还真不敢再来一次,可他还是觉得无波五岁就上一年级太早了,况且之前还没上学前班。
“我们帆帆早就识字了,小人书都不知道看了几本了。”傅老四得意地宣布着,拿了证明对着傅聚颍甩了甩,“颍小子,以后表妹就跟你一起上学了,你可给我警醒着点。”
傅聚颍一听无波要跟他一起上学,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想到其他。
傅朝颜看了看傅老四的喜色,试探道:“四叔,帆帆年纪小,跟村里的孩子还不熟,聚颍又是个粗心的,你看让他大哥带他们,怎么样?”
傅明睿立刻瞪着自家媳妇儿,傅朝颜缩了缩,却又看向公公,傅清序一脸沉默,没说话,她松了一口气,又问当事人傅聚澜意见。
“成啊,没问题。”傅聚澜抬起头,对上母亲急切的目光,温和地笑道。
第06章 上学
无波要上学,那可是一件大事,傅清庭上香自家老爹老娘和老伴都通知了一声,让他们在上面别那么贪睡,偶尔开开眼帮忙照看一下无波,然后带无波到镇上的理发店去剪了个头,扯了两件新衣裳,去学校报了名。[]
学校的老师照例问了几个问题,问到无波的年龄,发现无波才快要五岁,离上一年级的年纪还差两岁多,建议再养两年再来,要不报学前班也可以,傅清庭自然不肯,他图的不就是让无波跟傅聚颍一起上学嘛,不管老师怎么说,他就死死杵在报名处不走。
老师没办法,只能说:“大爷,上一年级之前都得先上学前班,不然一年级老师讲的课孩子听不懂,耽误了学习。”
傅清庭乐了,他正愁没机会提这事儿呢,“老师,”他笑呵呵说道,“你别看我这外孙女年纪小,也没上学前班,她识字可多了,要不,你考考试试,要是你考的,她都认得,那你可得让我报名。”
学校的老师除了特定课程外的,基本上都是外地的,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哪个不晓得傅家镇的孩子功夫个个了得,可要说读书识字,不说学生了,就连家长,也没几个人重视的,他可不信这孩子特别到哪里去,他考虑着这大爷不好打发,干脆考一考,让他无话可说,知难而退好了,便去拿了上学期一年级期末考试的算术卷子:“这份卷子是一年级上了一年考的,我也不为难你们,能做个三分之一,咱们就报名,好吧。”
傅清庭虽然说得很有把握,真看到卷子就有些犯怵,无波平常看小人书肯定是认识几个字的,可这算术,他没什么底,这老师真黑。
无波拿了卷子,趴在报名用的桌子上,埋着小脑袋看着题目,时不时伸出小胖手数来数去,完成之后,老师一对,居然还做得不错,在班上也能拿个前十几名。傅清庭又说了几句,老师想想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留级再念一年呗。
就这样,无波五岁的这一年,上了傅家镇古平小学一年级,跟傅聚颍同一班,傅聚颍自然乐不可滋,除了去武馆的时间,几乎都跟无波黏在一起。上五年级的傅聚澜就成了这两个小鬼的保护人,每天早上傅清庭将无波送到武馆,等傅聚澜兄弟俩出来,一并去上学,放学后傅聚澜又将无波送回家后再去武馆,俨然是一个带俩奶娃的小保姆,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算是极为难得了,大人都喜欢这样的孩子,同龄人则拿他来取笑。傅聚澜也不抱怨,每天按时接送,反倒弄得傅元森也加入接送之列。
上了学,无波自然高兴很多,班上的同学之前在学前班的时候就是同班,早都认识了,无波这个生人而且还是外姓人的加入,自然不受欢迎,不过有傅聚颍这个热闹性子,她暂时没有什么烦恼。
暂时,意味着……
无波一直很纳闷,教室最里面第三排靠窗户的那张桌子为什么一直空着,直到上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早上,第一节上课打铃了,老师已经翻开课本准备上课了,门口出现一个瘦小的男生,背着一个,带着一顶大大的白色球帽,连招呼都不打,恍如无人地直接走到座位边上,他的同桌赶紧给他起身让座,而讲台上的老师张着嘴巴,一脸呆滞,最终什么也没说,咳了咳开始讲课。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无波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人,竟然敢迟到,连报告都没打就走进来,她太惊讶了。
老师开始讲课了,让大家把昨天布置回家完成的作业交上去,无波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个男生,看到他把书包放在桌上,也不拿出课本,就支起胳膊拖着腮看着窗外,根本不管上面老师说什么。无波还要继续看,一旁的傅聚颍推推她,她才回过神来,赶紧拿出作业本,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男生刚好转过脸来,无波一看,大声地啊了一声――他不就是那个骗了她小人书的那个人吗?
无波这一叫,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老师对这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还比较关注,当下便问她:“江无波,怎么了?”底下傅聚颍踢了无波一脚,她慌忙低下头,老师这才继续讲课。“你看着傅靖以干嘛?”傅聚颍问她,无波摇摇头,没说什么,因为那个男生投过来警告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她那本有爸爸写字的小人书他还没还给她呢。
无波觉得今天过得真慢,她本来想下课后去找那个傅靖以,可一回头他就不在位置上了,中午吃饭、午休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无波一直忍耐到了下午放学,傅聚颍跟其他人一道去了武馆,她在教室门口等傅聚澜过来带她回家。
傅靖以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从无波面前走过去,无波一把揪住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还我书!”
傅靖以哼了一声,说:“再拉,再拉我回去就把你的书撕掉!”
无波立刻松手,傅靖以瞥了她一眼又要走,无波赶紧跑上前拦在他面前,说:“你不能走!不还我书,我就不让你走!”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仰起头,从宽大的帽子里看着无波,问:“我都没带着书,你不让我回去,我怎么还你?”
无波没想过这个问题,还真被问住了:“你放在家里了?”
“不放在家里放哪里?”傅靖以没好气道,“我要回去了,你别拦我。”
“你不用去武馆吗?”无波觉得奇怪了,姓傅的放学后不都是要去武馆练功的吗?“你怎么不去?”她又追问了一句,傅靖以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无波想起等聚澜表哥的事,赶紧叫住傅靖以:“哎,我还要等人呢,你等等我吧。”傅靖以哪里会等她,她看见他就要走出校门口了,心中一急,小跑跟了出去。
无波一路跟着傅靖以,傅靖以都没有说话,她不自觉就说了很多话,问他为什么之前都不来学校,问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大的帽子,问他为什么都不说话,问那一天她等到天黑他为什么没来等等,说着说着她就忘记了没跟傅聚澜说一声就走的事,然后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比如她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她觉得外公怎么样,旁边的舅舅小姨表哥怎么样,她很想念妈妈等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你话真多。”傅靖以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无波讪讪地闭了嘴,说:“他们都没空听我说话啊。”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一只手,无波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扬起笑脸,伸出手去牵住他的手,乐不可支地跟着他。
无波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傅靖以走的根本不是往村里的路,而是往村外田地的方向,她拉住他,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傅靖以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她摄手摄脚地往庄稼地头的小土坡躲着,让她小心点看过去,无波纳闷地趴在土坡上偷瞧,只看到对面几个大人聚在地头边上,大概是干活累了,休息呢。
“看什么呀?”无波不解地问道。
“再等等。”傅靖以不耐烦地答道,无波委屈地哦了一声,低头拔土坡上的野草,等了好一会儿,他示意无波再看,无波慢慢地探出脑袋看过去,一下子就惊呆了。
聚在一起的那几个大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起来,手里的锄头扁担都当打架的工具狠狠地耍起来,打得那叫一个混乱,看得无波嘴巴都大得可以直接吞下一个鸡蛋了。
“打架了?”无波急了,站起来就要往村里跑,“我要回去告诉外公去!”
傅靖以一把揪住她的小书包,没好气道:“你眼瞎了啊,人家明明就是在比武好吧?”
比武?无波惊讶地回头,认真地看过去,渐渐地看出了点门道来,她到傅家镇已经几个月了,虽然没真正见过人过招,但也跟外公学了几个月的武术基本功,腿功、腰功、肩功,,每一样都要练,现在已经开始在学拳法的基本功了,她多少也知道这里的人可能不会别的,但武两手的功夫还是有的。
这是无波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比武,不是电视上从山的这头飞到那头那些夸张的“武功”,也不是小孩子嬉戏打闹说的“武功”,而是真真实实,打起来既令人惊心又让人叫好的,带风的武功,是傅家镇人眼中跟吃饭、睡觉、上学、种地一样日常而必须的事情。
很多年以后,陈柏航问她为什么要学武功的时候,无波恍然想起这个下午,夕阳照在傅家镇安静而祥和的田园上,一群她不懂该叫做舅舅还是外公的男人因为干了一天的活儿累了便聚在一起耍耍功夫比比武,她只是无预期地看到这一幕,傻傻地觉得这群大人很帅,从此就没有想过不学武功会怎么样,或许她因为惊叹而发出的那一声“哇――”,传到了她心里最深处,所以她开始觉得,在傅家镇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她也可以变得这么帅尽管她当时并没有真正理解什么叫做“帅”,可她当时唯一想到的词就是这个字。
而这一切,都起源于傅靖以带她过来看,无波回想起来,不知道该笑还是无奈,因为当她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问傅靖以怎么会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会比武,等了好半天没见回答,回头一看,傅靖以竟然没了人影,她站起来,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田野,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她又被他骗了,她又后半拍地发现她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傅聚澜从楼上下来,发现原本该在一年级教室门口等他的江无波竟然不在,他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来关门的老师说一早就没人了,他想着她跟弟弟关系好,又想到弟弟那爱折腾的性子,没准是跟着一起去武馆了,便直接去了武馆。他到武馆时已经迟到了,武馆里的规矩,不管对错,迟到了一律蛙跳一圈后再来谈原因,刚巧今天是傅明睿亲自坐教席,他爹身为馆长,最讲究规矩,对自己严格不说,对亲人孩子也同等要求,所以他举着书包围着偌大的武馆蛙跳了三圈才有机会辩解。
傅明睿听了大儿子的话,便让人去叫了小儿子过来问话,结果傅聚颍放学后直接就来武馆了,根本没有和无波一起,这下子好了,小姑娘又失踪了,难道又发动武馆上下去找人?那可是大事,不能擅自做主。
傅聚澜看到傅明睿脸上的为难,便主动说请假出去找找看,可能是先回家了也不一定,他先过去看看再说。傅明睿准了他的假,嘱咐他好好跟无波外公好好说,别让老人太担心了,他点头说知道了,提了书包就要出去。
“哥,可能跟傅靖以在一起,”傅聚颍叫住大哥,偷偷地说,“他也没来武馆今天。”
“傅靖以?”傅聚澜稍微想了一下,“老八爷的那个孙子?无波怎么认识他的?”
“我也不知道,帆帆,无波今天老看他来着。”傅聚颍差点咬到舌头,他还不习惯叫无波的大名,但他妈总跟他说上了学的人就要叫名字,不能再叫小名,让他改口。
傅聚澜赶紧去了无波外公家,家里没人,隔壁的元昔小姑说无波外公下地了还没回来,他又去了聚颍常带无波去玩的几个地方,还是没看到人,他又抱着希望回了无波家里,门还是关着,他顿时觉得麻烦大了,人丢了,他可怎么跟无波那脾气暴躁的外公交代呢?他正急着如热锅上的蚂蚁,就看到无波外公扛着锄头手里用竹条挂着一条鱼往家里走来,他头皮一紧!
“是聚澜啊,怎么在门口站着?”傅清庭远远看见傅聚澜,便笑着打招呼道,“无波怎么没开门让你进去?太没礼貌了这孩子,回头看我收拾她!”
别,等会儿你想收拾的就是我了,傅聚澜悲切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让人崩溃的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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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要上学,那可是一件大事,傅清庭上香自家老爹老娘和老伴都通知了一声,让他们在上面别那么贪睡,偶尔开开眼帮忙照看一下无波,然后带无波到镇上的理发店去剪了个头,扯了两件新衣裳,去学校报了名。
学校的老师照例问了几个问题,问到无波的年龄,发现无波才快要五岁,离上一年级的年纪还差两岁多,建议再养两年再来,要不报学前班也可以,傅清庭自然不肯,他图的不就是让无波跟傅聚颍一起上学嘛,不管老师怎么说,他就死死杵在报名处不走。
老师没办法,只能说:“大爷,上一年级之前都得先上学前班,不然一年级老师讲的课孩子听不懂,耽误了学习。”
傅清庭乐了,他正愁没机会提这事儿呢,“老师,”他笑呵呵说道,“你别看我这外孙女年纪小,也没上学前班,她识字可多了,要不,你考考试试,要是你考的,她都认得,那你可得让我报名。”
学校的老师除了特定课程外的,基本上都是外地的,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哪个不晓得傅家镇的孩子功夫个个了得,可要说读书识字,不说学生了,就连家长,也没几个人重视的,他可不信这孩子特别到哪里去,他考虑着这大爷不好打发,干脆考一考,让他无话可说,知难而退好了,便去拿了上学期一年级期末考试的算术卷子:“这份卷子是一年级上了一年考的,我也不为难你们,能做个三分之一,咱们就报名,好吧。”
傅清庭虽然说得很有把握,真看到卷子就有些犯怵,无波平常看小人书肯定是认识几个字的,可这算术,他没什么底,这老师真黑。
无波拿了卷子,趴在报名用的桌子上,埋着小脑袋看着题目,时不时伸出小胖手数来数去,完成之后,老师一对,居然还做得不错,在班上也能拿个前十几名。傅清庭又说了几句,老师想想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留级再念一年呗。
就这样,无波五岁的这一年,上了傅家镇古平小学一年级,跟傅聚颍同一班,傅聚颍自然乐不可滋,除了去武馆的时间,几乎都跟无波黏在一起。上五年级的傅聚澜就成了这两个小鬼的保护人,每天早上傅清庭将无波送到武馆,等傅聚澜兄弟俩出来,一并去上学,放学后傅聚澜又将无波送回家后再去武馆,俨然是一个带俩奶娃的小保姆,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算是极为难得了,大人都喜欢这样的孩子,同龄人则拿他来取笑。傅聚澜也不抱怨,每天按时接送,反倒弄得傅元森也加入接送之列。
上了学,无波自然高兴很多,班上的同学之前在学前班的时候就是同班,早都认识了,无波这个生人而且还是外姓人的加入,自然不受欢迎,不过有傅聚颍这个热闹性子,她暂时没有什么烦恼。
暂时,意味着……
无波一直很纳闷,教室最里面第三排靠窗户的那张桌子为什么一直空着,直到上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早上,第一节上课打铃了,老师已经翻开课本准备上课了,门口出现一个瘦小的男生,背着一个,带着一顶大大的白色球帽,连招呼都不打,恍如无人地直接走到座位边上,他的同桌赶紧给他起身让座,而讲台上的老师张着嘴巴,一脸呆滞,最终什么也没说,咳了咳开始讲课。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无波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人,竟然敢迟到,连报告都没打就走进来,她太惊讶了。
老师开始讲课了,让大家把昨天布置回家完成的作业交上去,无波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个男生,看到他把书包放在桌上,也不拿出课本,就支起胳膊拖着腮看着窗外,根本不管上面老师说什么。无波还要继续看,一旁的傅聚颍推推她,她才回过神来,赶紧拿出作业本,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男生刚好转过脸来,无波一看,大声地啊了一声――他不就是那个骗了她小人书的那个人吗?
无波这一叫,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老师对这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还比较关注,当下便问她:“江无波,怎么了?”底下傅聚颍踢了无波一脚,她慌忙低下头,老师这才继续讲课。“你看着傅靖以干嘛?”傅聚颍问她,无波摇摇头,没说什么,因为那个男生投过来警告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她那本有爸爸写字的小人书他还没还给她呢。
无波觉得今天过得真慢,她本来想下课后去找那个傅靖以,可一回头他就不在位置上了,中午吃饭、午休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无波一直忍耐到了下午放学,傅聚颍跟其他人一道去了武馆,她在教室门口等傅聚澜过来带她回家。
傅靖以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从无波面前走过去,无波一把揪住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还我书!”
傅靖以哼了一声,说:“再拉,再拉我回去就把你的书撕掉!”
无波立刻松手,傅靖以瞥了她一眼又要走,无波赶紧跑上前拦在他面前,说:“你不能走!不还我书,我就不让你走!”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仰起头,从宽大的帽子里看着无波,问:“我都没带着书,你不让我回去,我怎么还你?”
无波没想过这个问题,还真被问住了:“你放在家里了?”
“不放在家里放哪里?”傅靖以没好气道,“我要回去了,你别拦我。”
“你不用去武馆吗?”无波觉得奇怪了,姓傅的放学后不都是要去武馆练功的吗?“你怎么不去?”她又追问了一句,傅靖以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无波想起等聚澜表哥的事,赶紧叫住傅靖以:“哎,我还要等人呢,你等等我吧。”傅靖以哪里会等她,她看见他就要走出校门口了,心中一急,小跑跟了出去。
无波一路跟着傅靖以,傅靖以都没有说话,她不自觉就说了很多话,问他为什么之前都不来学校,问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大的帽子,问他为什么都不说话,问那一天她等到天黑他为什么没来等等,说着说着她就忘记了没跟傅聚澜说一声就走的事,然后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比如她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她觉得外公怎么样,旁边的舅舅小姨表哥怎么样,她很想念妈妈等等。
“你话真多。”傅靖以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无波讪讪地闭了嘴,说:“他们都没空听我说话啊。”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一只手,无波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扬起笑脸,伸出手去牵住他的手,乐不可支地跟着他。
无波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傅靖以走的根本不是往村里的路,而是往村外田地的方向,她拉住他,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傅靖以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她摄手摄脚地往庄稼地头的小土坡躲着,让她小心点看过去,无波纳闷地趴在土坡上偷瞧,只看到对面几个大人聚在地头边上,大概是干活累了,休息呢。
“看什么呀?”无波不解地问道。
“再等等。”傅靖以不耐烦地答道,无波委屈地哦了一声,低头拔土坡上的野草,等了好一会儿,他示意无波再看,无波慢慢地探出脑袋看过去,一下子就惊呆了。
聚在一起的那几个大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起来,手里的锄头扁担都当打架的工具狠狠地耍起来,打得那叫一个混乱,看得无波嘴巴都大得可以直接吞下一个鸡蛋了。
“打架了?”无波急了,站起来就要往村里跑,“我要回去告诉外公去!”
傅靖以一把揪住她的小书包,没好气道:“你眼瞎了啊,人家明明就是在比武好吧?”
比武?无波惊讶地回头,认真地看过去,渐渐地看出了点门道来,她到傅家镇已经几个月了,虽然没真正见过人过招,但也跟外公学了几个月的武术基本功,腿功、腰功、肩功,,每一样都要练,现在已经开始在学拳法的基本功了,她多少也知道这里的人可能不会别的,但武两手的功夫还是有的。
这是无波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比武,不是电视上从山的这头飞到那头那些夸张的“武功”,也不是小孩子嬉戏打闹说的“武功”,而是真真实实,打起来既令人惊心又让人叫好的,带风的武功,是傅家镇人眼中跟吃饭、睡觉、上学、种地一样日常而必须的事情。
很多年以后,陈柏航问她为什么要学武功的时候,无波恍然想起这个下午,夕阳照在傅家镇安静而祥和的田园上,一群她不懂该叫做舅舅还是外公的男人因为干了一天的活儿累了便聚在一起耍耍功夫比比武,她只是无预期地看到这一幕,傻傻地觉得这群大人很帅,从此就没有想过不学武功会怎么样,或许她因为惊叹而发出的那一声“哇――”,传到了她心里最深处,所以她开始觉得,在傅家镇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她也可以变得这么帅尽管她当时并没有真正理解什么叫做“帅”,可她当时唯一想到的词就是这个字。
而这一切,都起源于傅靖以带她过来看,无波回想起来,不知道该笑还是无奈,因为当她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问傅靖以怎么会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会比武,等了好半天没见回答,回头一看,傅靖以竟然没了人影,她站起来,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田野,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她又被他骗了,她又后半拍地发现她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傅聚澜从楼上下来,发现原本该在一年级教室门口等他的江无波竟然不在,他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来关门的老师说一早就没人了,他想着她跟弟弟关系好,又想到弟弟那爱折腾的性子,没准是跟着一起去武馆了,便直接去了武馆。他到武馆时已经迟到了,武馆里的规矩,不管对错,迟到了一律蛙跳一圈后再来谈原因,刚巧今天是傅明睿亲自坐教席,他爹身为馆长,最讲究规矩,对自己严格不说,对亲人孩子也同等要求,所以他举着书包围着偌大的武馆蛙跳了三圈才有机会辩解。
傅明睿听了大儿子的话,便让人去叫了小儿子过来问话,结果傅聚颍放学后直接就来武馆了,根本没有和无波一起,这下子好了,小姑娘又失踪了,难道又发动武馆上下去找人?那可是大事,不能擅自做主。
傅聚澜看到傅明睿脸上的为难,便主动说请假出去找找看,可能是先回家了也不一定,他先过去看看再说。傅明睿准了他的假,嘱咐他好好跟无波外公好好说,别让老人太担心了,他点头说知道了,提了书包就要出去。
“哥,可能跟傅靖以在一起,”傅聚颍叫住大哥,偷偷地说,“他也没来武馆今天。”
“傅靖以?”傅聚澜稍微想了一下,“老八爷的那个孙子?无波怎么认识他的?”
“我也不知道,帆帆,无波今天老看他来着。”傅聚颍差点咬到舌头,他还不习惯叫无波的大名,但他妈总跟他说上了学的人就要叫名字,不能再叫小名,让他改口。
傅聚澜赶紧去了无波外公家,家里没人,隔壁的元昔小姑说无波外公下地了还没回来,他又去了聚颍常带无波去玩的几个地方,还是没看到人,他又抱着希望回了无波家里,门还是关着,他顿时觉得麻烦大了,人丢了,他可怎么跟无波那脾气暴躁的外公交代呢?他正急着如热锅上的蚂蚁,就看到无波外公扛着锄头手里用竹条挂着一条鱼往家里走来,他头皮一紧!
“是聚澜啊,怎么在门口站着?”傅清庭远远看见傅聚澜,便笑着打招呼道,“无波怎么没开门让你进去?太没礼貌了这孩子,回头看我收拾她!”
别,等会儿你想收拾的就是我了,傅聚澜悲切地想着。
第07章 发威
傅清庭走近一看,发现大门是从外面上锁的,他立刻意识到不妥,目光如炬地盯着傅聚澜看,傅聚澜不敢隐瞒,只能如实将情况说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傅清庭一听,孩子又不见了,上次是老子弄丢的,这次轮到儿子了,他连左手提着的鱼都没放下,右手立掌化拳,如迅龙猛虎般击向傅聚澜。
傅聚澜反应也快,左步成弓,化掌阴柔,他人小力微,不能与古平村当年的好手硬斗,只能避其拳势,迎难而上。
一个交合下来,傅清庭意外地发现他下了五分力,傅聚澜这小子竟然能吃得下,他一兴起,就加了几分,将遒劲刚健的傅家拳使得虎虎生风,招招带劲,将傅聚澜一路逼到墙角。
傅聚澜眼看就要退到墙底了,他急中生智,打开书包的面盖,用力一抖,颈子一缩,挎在肩上的带子就脱出来,书包里的书也在那一刻朝着傅清庭的脸面飞打过去,趁对方躲开的空隙,他两手抻开带子,左绞右扭,把傅清庭的右手卡在包带,像一条铁链子一样,不让其脱手。
傅清庭手里提着鱼,没用大招式,他到底经验老到,以攻为守,没两下就拿回了主动权,再一招“敲山震虎”,将傅聚澜一掌拍到墙上。拳伤表面,掌伤内里,傅聚澜没想到老头子会突然出掌,他摸了摸胸膛,咳了咳,见傅清庭又要杀过来,赶紧甩开书包,双手作揖告饶。
“哎呀――”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声,然后是“噗”的一声闷响。
傅聚澜急忙看过去,只看到自己的书包下面露出一双小手和两条小短腿,江无波努力地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大表哥,你的书包好重,抱不动。”
人终于回来了,傅清庭黑着脸又教训了几句,才让傅聚澜回去给他爹报信,无波抓着傅聚澜的书包,仰着头,说:“大表哥,你也会武功啊,好厉害。”
“你乖乖地跟外公练,以后更厉害。”傅聚澜温和地笑道,“以后记得等大表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无波大声地回答,很是崇拜的表情,这让傅清庭很不是滋味,他才是厉害的那个人,好吧,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傅聚澜低下头,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揉了揉无波的头发,才转身出去。
傅清庭牵着无波的手回了家,问她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澜表哥。
无波想了想,说:“去田那边,看人打架了。”
傅清庭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村东头那边的地里有一块大的空地,村里的汉子干活累了,就喜欢聚在那儿过两手活动活动,或者是田地里有什么纠纷,就比划比划,靠这个解决。这事一般只有下过地的人才知道,像傅聚颍这么小的孩子多半都不知道,那无波是怎么知道的?他在意地哄着无波问道:“谁带你去的?”
“敌人!”无波咬牙切齿道,她很少这么认真去记住别人对她的不好,但傅靖以,她记下了,外公武功这么厉害,一只手就能把大表哥打退,无波想让他去教训傅靖以,可又想到以前她说跟山下哪个孩子打架了,妈妈总是会批评她,第二天还非拉着她去给人家说对不起,她可不想跟傅靖以说对不起,所以她转了心思,没跟外公提傅靖以的名字。
傅清庭没问出什么可疑的,就没再问,他反倒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帆帆,你怎么喊澜表哥叫大表哥呢?”
无波觉得奇怪:“聚颍表哥是表哥,他是表哥的大哥,所以是大表哥!”
傅清庭哑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纠正无波的这个误认。他和傅聚澜的爷爷傅序并不是亲生兄弟,而是共一个太爷爷,两人的爷爷是亲生兄弟,两人的爹是堂兄弟,到了他们这一代,兄弟姐们不知道多少人了,只因在小时候在武馆,他们两个和老八傅清平一直在一个班里,关系比较好,所以比和自家兄弟的感情还深一些。傅清序年纪最长,是老大,有两个亲生兄弟,一个大家子,热闹得很,不像他,姐妹有几个,兄弟无一人,还偏生了个女儿,女儿还死了男人,也只有一根女苗,他越想越惆怅。
按道理来说,无波的大表哥应该是他那嫁出去的老姐的大孙子才对,可这关系也远,又不常见面,还不如老大家的孙子来得亲近,既然无波喜欢这么叫,就让她这么叫吧,不然别人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就他家无波一个人,怪孤单的。
无波不知道外公计较着这些事,她小脑袋里正快速地回忆着小人书里看到的东西,想着要怎么捉弄回傅靖以,但让她着急的是,傅靖以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踩着点来上课,下了课就跑,根本抓不住。
“你干嘛老看着傅靖以?”傅聚颍终于忍不住问道,他可不喜欢无波表妹整天想去找那个病弱到连武馆都不用每天去的家伙玩。
无波说了傅靖以拿了她小人书不还的事,傅聚颍就生气了,无波的小人书他也很喜欢,可都会乖乖地看完还给他,那小子竟然敢霸占不还?他握起自己还不够坚硬的小群头,一脸正气道:“等着,表哥去给你拿回来。”
无波欢饮无比,满心期待着小表哥的发威。
小表哥发威自然不凡,揪住了私自潜逃的傅靖以小弟弟,发挥其孩子头的威风,要傅靖以立刻还无波的书。傅靖以开始并不理会,扭头就想走,无奈傅聚澜死活不放手,他也知道打不过对方,便死活不开口说还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傅靖以,你还是不是男人?”傅聚颍急了。
傅靖以嘀咕了一句,不痛快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男人,你就赶紧还书,拿女生东西,也不羞。”傅聚颍一副大人模样说道,其实他也不明白男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但大人老这样说,他总没错的。
“你说那么好听,就男人点来拿回去啊。”傅靖以挑衅道。
傅聚颍觉得神奇了,傅靖以这个人他最看不惯了,脾气古怪,不合群,还动不动就生病,喜欢耍小心思,从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要比,他毫不犹豫就接受了这个挑衅。
无波看着两个男生往外面走去,她赶紧跑到高年级的教师,等傅聚澜下课。
“无波,今天这么急回家啊?”傅元森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无波一脸焦急,他回头叫了傅聚澜一声,拉着无波的手,往下走,“今天有什么事啊。”
“元森舅舅,小表哥要跟傅靖以打起来了。”无波焦急道,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已经知道这里的小孩口中的“比一比”就是打架。
“傅靖以?”傅元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那个当武医的老八爷的孙子,“病怏怏的那个?哎呀,”他顿时着急起来,一把抱起无波,回头招呼着傅聚澜,“赶紧走赶紧走,万一你弟不知轻重起来,没准那小鬼又要躺床上几个月了。”
随后而来的傅聚澜也皱起眉来,这傅家镇的孩子打架,可不是拳头对拳头那么简单,真弄不高,出人命也是可能的,况且又是老八爷的那个孙子。
两个人循着无波说的方向一路找过来,终于在无波当初藏了一天的槐树那里看到那两个小不点,外套书包全丢一边,人正一个人一根粗绳往上爬呢。
那些绳子是给童班生作基础练习用的,正是傅聚颍最近要做的功课,怎么着也比傅靖以这个时常旷课的病秧子强吧,没多久,傅聚颍就快爬到顶了,而傅靖以还在最底下爬一步退两步。
我都比他强,无波暗暗地想道,这人这么那么傻,明知道比不过自己还要比?傅元森和傅聚澜心里也这么想,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病傻了?无波好歹也吃过两回亏了,她可不相信傅靖以真这么傻。
果不其然,傅聚颍蹭蹭蹭就爬到顶了,他对底下的傅靖以得意地嘿嘿笑道:“小样儿,看你逊!”傅靖以也没生气,直溜溜滑了下来,抬头往上看,傅聚颍挑起眉头垂视,好不得意。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慢腾腾地抓着旁边的绳子走到槐树底下,一根根系在树上,只留下傅聚颍爬的那一根。
傅聚澜忽然明了地“啊”了一声,傅元森还是一头雾水,这小鬼是要做什么啊?
无波呆呆地看着傅靖以走到傅聚颍底下,抬头看上去,摇摇头,然后在傅聚颍纳闷的目光中,轻轻抽出底下那个大铁架子的一枚螺丝,接着伸出他那瘦瘦弱弱的小腿儿,用力一踢,铁架子向后哄然倒下!
尘土喧嚣中,无波瞪大双眼看着傅靖以弯腰拿起傅聚颍攀附着的那根绳子,忽然一笑,她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觉得他下一步肯定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你想干嘛?”傅聚颍在上面晃着绳子,大声问道。
傅靖以也不说话,抱着绳子吃力地摇晃起来,上面的傅聚颍一阵心慌,赶紧手脚并用抱紧了绳子:“就你这点吃奶劲儿,随便你晃,我也不怕。”
“就怕你现在就怕了。”傅靖以哼了一声,拿着绳子的末端看了看,摸索了好一会儿,从绳子中扯出一头黑色小绳子,用力一扯,扯出好长一段,他抓着,往外跑去,黑绳子扯出了好长一段,然后那跟大粗绳竟然从中间断了,底下的一截掉到地上,激起了好大的灰尘。
“笨蛋!”傅靖以拿起书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别忘了,咱们比试的时间可是到七点呢。”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那一截,然后看着被踢到的架子,顿时有了个疑惑:傅聚颍要怎么下来呢?求助,当然可以,可比试的时间还没结束,如果求助了,傅聚颍以后就不用在童班里面混了,可不求助……这离七点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傅聚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家小弟的脑袋如此一根筋,十几分钟就稳赢了,他还约定到七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知道那架子和绳子的机关吗?”傅元森偷偷问傅聚澜,傅聚澜摇头,两个面面相觑,这地方他们谁不是玩了一次又一次了?别说他们俩了,怕就是其他伙伴也没发现这点端倪吧。
傅靖以笑道:“今天心情好,去武馆。”
无波瞪大双眼――那不是明摆了要去跟老师打小报告吗?
傅聚澜两人顿时想起要去武馆,他们可都没请假,这下子回去就有得受了,至于傅聚颍――也不需要别人告密,光是七点前没下来回去练功,今晚回去肯定要跪祖宗的了,更不要说明天的处罚了。
最后只剩下无波一个人傻傻地仰着头,看着傅聚颍辛苦地攀附在绳子上,努力不让自己滑下来。
“小表哥……”无波觉得脖子好酸,“要不,我回去找外公来?”
“你、你敢!”傅聚颍紧巴巴地说道,“你敢找人来,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无波想了想,小表哥不跟她玩,那可不行,于是她又仰起小脑袋看着小表哥,可她的脖子真的好酸,于是她蹲下来,托着腮,望着上面。
“无波,你睡了没?”傅聚颍看了很久,发现无波一动不动,赶紧问了一句。
“没……”无波含糊地回答。
等到傅聚澜从武馆过来时,傅聚颍已经快滑到绳子的最底端,他吃力地抓着绳子,还不忘叫道:“江无波,你竟然睡着了!你太过分了!”而底下,无波蹲着,小脑袋歪在胳膊上,睡得好不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大家说人物关系太乱了……因为当初我只想到主角部分,其他的没多想,现在就简单说一下吧,见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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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聚澜反应也快,左步成弓,化掌阴柔,他人小力微,不能与古平村当年的好手硬斗,只能避其拳势,迎难而上。
一个交合下来,傅清庭意外地发现他下了五分力,傅聚澜这小子竟然能吃得下,他一兴起,就加了几分,将遒劲刚健的傅家拳使得虎虎生风,招招带劲,将傅聚澜一路逼到墙角。
傅聚澜眼看就要退到墙底了,他急中生智,打开书包的面盖,用力一抖,颈子一缩,挎在肩上的带子就脱出来,书包里的书也在那一刻朝着傅清庭的脸面飞打过去,趁对方躲开的空隙,他两手抻开带子,左绞右扭,把傅清庭的右手卡在包带,像一条铁链子一样,不让其脱手。
傅清庭手里提着鱼,没用大招式,他到底经验老到,以攻为守,没两下就拿回了主动权,再一招“敲山震虎”,将傅聚澜一掌拍到墙上。拳伤表面,掌伤内里,傅聚澜没想到老头子会突然出掌,他摸了摸胸膛,咳了咳,见傅清庭又要杀过来,赶紧甩开书包,双手作揖告饶。
“哎呀――”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声,然后是“噗”的一声闷响。
傅聚澜急忙看过去,只看到自己的书包下面露出一双小手和两条小短腿,江无波努力地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大表哥,你的书包好重,抱不动。”
人终于回来了,傅清庭黑着脸又教训了几句,才让傅聚澜回去给他爹报信,无波抓着傅聚澜的书包,仰着头,说:“大表哥,你也会武功啊,好厉害。”
“你乖乖地跟外公练,以后更厉害。”傅聚澜温和地笑道,“以后记得等大表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无波大声地回答,很是崇拜的表情,这让傅清庭很不是滋味,他才是厉害的那个人,好吧,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傅聚澜低下头,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揉了揉无波的头发,才转身出去。
傅清庭牵着无波的手回了家,问她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澜表哥。
无波想了想,说:“去田那边,看人打架了。”
傅清庭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村东头那边的地里有一块大的空地,村里的汉子干活累了,就喜欢聚在那儿过两手活动活动,或者是田地里有什么纠纷,就比划比划,靠这个解决。这事一般只有下过地的人才知道,像傅聚颍这么小的孩子多半都不知道,那无波是怎么知道的?他在意地哄着无波问道:“谁带你去的?”
“敌人!”无波咬牙切齿道,她很少这么认真去记住别人对她的不好,但傅靖以,她记下了,外公武功这么厉害,一只手就能把大表哥打退,无波想让他去教训傅靖以,可又想到以前她说跟山下哪个孩子打架了,妈妈总是会批评她,第二天还非拉着她去给人家说对不起,她可不想跟傅靖以说对不起,所以她转了心思,没跟外公提傅靖以的名字。
傅清庭没问出什么可疑的,就没再问,他反倒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帆帆,你怎么喊澜表哥叫大表哥呢?”
无波觉得奇怪:“聚颍表哥是表哥,他是表哥的大哥,所以是大表哥!”
傅清庭哑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纠正无波的这个误认。他和傅聚澜的爷爷傅序并不是亲生兄弟,而是共一个太爷爷,两人的爷爷是亲生兄弟,两人的爹是堂兄弟,到了他们这一代,兄弟姐们不知道多少人了,只因在小时候在武馆,他们两个和老八傅清平一直在一个班里,关系比较好,所以比和自家兄弟的感情还深一些。傅清序年纪最长,是老大,有两个亲生兄弟,一个大家子,热闹得很,不像他,姐妹有几个,兄弟无一人,还偏生了个女儿,女儿还死了男人,也只有一根女苗,他越想越惆怅。
按道理来说,无波的大表哥应该是他那嫁出去的老姐的大孙子才对,可这关系也远,又不常见面,还不如老大家的孙子来得亲近,既然无波喜欢这么叫,就让她这么叫吧,不然别人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就他家无波一个人,怪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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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说了傅靖以拿了她小人书不还的事,傅聚颍就生气了,无波的小人书他也很喜欢,可都会乖乖地看完还给他,那小子竟然敢霸占不还?他握起自己还不够坚硬的小群头,一脸正气道:“等着,表哥去给你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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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哥发威自然不凡,揪住了私自潜逃的傅靖以小弟弟,发挥其孩子头的威风,要傅靖以立刻还无波的书。傅靖以开始并不理会,扭头就想走,无奈傅聚澜死活不放手,他也知道打不过对方,便死活不开口说还书。
“傅靖以,你还是不是男人?”傅聚颍急了。
傅靖以嘀咕了一句,不痛快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男人,你就赶紧还书,拿女生东西,也不羞。”傅聚颍一副大人模样说道,其实他也不明白男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但大人老这样说,他总没错的。
“你说那么好听,就男人点来拿回去啊。”傅靖以挑衅道。
傅聚颍觉得神奇了,傅靖以这个人他最看不惯了,脾气古怪,不合群,还动不动就生病,喜欢耍小心思,从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要比,他毫不犹豫就接受了这个挑衅。
无波看着两个男生往外面走去,她赶紧跑到高年级的教师,等傅聚澜下课。
“无波,今天这么急回家啊?”傅元森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无波一脸焦急,他回头叫了傅聚澜一声,拉着无波的手,往下走,“今天有什么事啊。”
“元森舅舅,小表哥要跟傅靖以打起来了。”无波焦急道,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已经知道这里的小孩口中的“比一比”就是打架。
“傅靖以?”傅元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那个当武医的老八爷的孙子,“病怏怏的那个?哎呀,”他顿时着急起来,一把抱起无波,回头招呼着傅聚澜,“赶紧走赶紧走,万一你弟不知轻重起来,没准那小鬼又要躺床上几个月了。”
随后而来的傅聚澜也皱起眉来,这傅家镇的孩子打架,可不是拳头对拳头那么简单,真弄不高,出人命也是可能的,况且又是老八爷的那个孙子。
两个人循着无波说的方向一路找过来,终于在无波当初藏了一天的槐树那里看到那两个小不点,外套书包全丢一边,人正一个人一根粗绳往上爬呢。
那些绳子是给童班生作基础练习用的,正是傅聚颍最近要做的功课,怎么着也比傅靖以这个时常旷课的病秧子强吧,没多久,傅聚颍就快爬到顶了,而傅靖以还在最底下爬一步退两步。
我都比他强,无波暗暗地想道,这人这么那么傻,明知道比不过自己还要比?傅元森和傅聚澜心里也这么想,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病傻了?无波好歹也吃过两回亏了,她可不相信傅靖以真这么傻。
果不其然,傅聚颍蹭蹭蹭就爬到顶了,他对底下的傅靖以得意地嘿嘿笑道:“小样儿,看你逊!”傅靖以也没生气,直溜溜滑了下来,抬头往上看,傅聚颍挑起眉头垂视,好不得意。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慢腾腾地抓着旁边的绳子走到槐树底下,一根根系在树上,只留下傅聚颍爬的那一根。
傅聚澜忽然明了地“啊”了一声,傅元森还是一头雾水,这小鬼是要做什么啊?
无波呆呆地看着傅靖以走到傅聚颍底下,抬头看上去,摇摇头,然后在傅聚颍纳闷的目光中,轻轻抽出底下那个大铁架子的一枚螺丝,接着伸出他那瘦瘦弱弱的小腿儿,用力一踢,铁架子向后哄然倒下!
尘土喧嚣中,无波瞪大双眼看着傅靖以弯腰拿起傅聚颍攀附着的那根绳子,忽然一笑,她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觉得他下一步肯定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你想干嘛?”傅聚颍在上面晃着绳子,大声问道。
傅靖以也不说话,抱着绳子吃力地摇晃起来,上面的傅聚颍一阵心慌,赶紧手脚并用抱紧了绳子:“就你这点吃奶劲儿,随便你晃,我也不怕。”
“就怕你现在就怕了。”傅靖以哼了一声,拿着绳子的末端看了看,摸索了好一会儿,从绳子中扯出一头黑色小绳子,用力一扯,扯出好长一段,他抓着,往外跑去,黑绳子扯出了好长一段,然后那跟大粗绳竟然从中间断了,底下的一截掉到地上,激起了好大的灰尘。
“笨蛋!”傅靖以拿起书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别忘了,咱们比试的时间可是到七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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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架子和绳子的机关吗?”傅元森偷偷问傅聚澜,傅聚澜摇头,两个面面相觑,这地方他们谁不是玩了一次又一次了?别说他们俩了,怕就是其他伙伴也没发现这点端倪吧。
傅靖以笑道:“今天心情好,去武馆。”
无波瞪大双眼――那不是明摆了要去跟老师打小报告吗?
傅聚澜两人顿时想起要去武馆,他们可都没请假,这下子回去就有得受了,至于傅聚颍――也不需要别人告密,光是七点前没下来回去练功,今晚回去肯定要跪祖宗的了,更不要说明天的处罚了。
最后只剩下无波一个人傻傻地仰着头,看着傅聚颍辛苦地攀附在绳子上,努力不让自己滑下来。
“小表哥……”无波觉得脖子好酸,“要不,我回去找外公来?”
“你、你敢!”傅聚颍紧巴巴地说道,“你敢找人来,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无波想了想,小表哥不跟她玩,那可不行,于是她又仰起小脑袋看着小表哥,可她的脖子真的好酸,于是她蹲下来,托着腮,望着上面。
“无波,你睡了没?”傅聚颍看了很久,发现无波一动不动,赶紧问了一句。
“没……”无波含糊地回答。
等到傅聚澜从武馆过来时,傅聚颍已经快滑到绳子的最底端,他吃力地抓着绳子,还不忘叫道:“江无波,你竟然睡着了!你太过分了!”而底下,无波蹲着,小脑袋歪在胳膊上,睡得好不香甜。
第08章 飞镖
好像就是从那一个时候开始,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就形同水火,势不两立,不过因为傅靖以劣迹斑斑,结仇满村,不在乎多傅聚颍一个,反倒是傅聚颍第一次树敌,特别较真,不仅处处与傅靖以针锋相对,还发动所有的伙伴敌对傅靖以。[]
在傅家镇这种好武的地方,男生自小就被灌输“男子汉以德服人,以武服人”,尽管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德”,但对“武”是再了解不过了,傅靖以那个病猫连最简单的套路都打不齐,自然没几个人愿意跟他走一块儿,所以在外人看来,在这一场对抗赛里,傅靖以毫无疑问地处在失利的地位。
可无波就不怎么认为,前两次的教训让她自然而然地对傅靖以产生了防御的想法,在她看来,傅靖以是个怪人,他可以一边对你笑,一边想着怎么对付你,你没欺负到他反倒被他占了便宜,而且他根本就想跟别人打交道,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要捉弄他的同桌大胖,弄得大胖不顾被全村人笑话哭着鼻子回家告状,最后老师不得不给大胖调换位置。
可这换位置也有个讲究,谁也不愿意跟这个被孤立的、脾气又不好的傅靖以当同桌,换了几个,几个的家长都过来找老师,老师也很为难,总不能在让傅靖以一个人坐吧?正所谓“有困难,找干部”,虽然班长算不上什么干部,可在孩子心中那是不得了的,傅聚颍既然是班长,应该替同学分忧,按照惯性思维,老师便安排傅聚颍和傅靖同桌——第二天,他就后悔了,这两个娃,简直就是一个山头上的两只猛虎,不相容呀。
第一天上午,傅聚颍在底下踢了傅靖以三节课,下午,傅聚颍莫名其妙被人从外面锁在厕所里;第二天早上,傅聚颍抢了傅靖以的早餐盒放到高高的窗台上面,下午,傅聚颍刚穿几天的外套莫名其妙地被后面的同学泼了水;第三天上午,傅聚颍抢了傅靖以回答老师提问的机会,下午,傅聚颍急着抄完作业老师就莫名其妙过来检查……
这么多个莫名其妙,傅聚颍这货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没证据他又拿罪魁祸首没办法,只能变本加厉地欺负回去,自然而然的,傅靖以给他的莫名其妙也越来越多。
无波真心觉得小表哥真的好笨,人家傅靖以摆明就是要捉弄他,他还傻乎乎地让人家捉弄。
“这也没什么不好,”傅聚澜牵着无波的手往家里走,“你看小表哥现在上学多带劲呀,以前他最讨厌去学校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又说了一句。
“狡猾?”傅聚澜觉得好笑,才几岁大的孩子就知道什么叫狡猾了?“你们怎么都讨厌傅靖以?他很坏吗?”
“我不讨厌他。”无波辩解道,“我……也不喜欢他,谁让他拿我小人书不还?”
“什么小人书?”
“就是爸爸写了字在上面的小人书。”无波闷闷道,“他拿了还没还我呢。”
“哦,江上无……我倒给忘了。”傅聚澜小声说着,见无波看着他,笑笑说,“老师有没有教过,好东西要学会跟小朋友分享?你看大家都不跟他玩,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小人书借他看几天,他看完了就会还你的。”
孤单啊?无波想起山下的那些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的事,又想到傅靖以背着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好吧,让他再看几天好了……他看书真慢。”
无波每天跟着外公练基本功,虽然枯燥,但还是小有成就的,她一次扎马步的时间从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再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外公手表一收,说:“是时候练功夫了,帆帆喜欢拳法还是掌法?”
“piu!昨晚看到的那个,piupiu的那个!”无波兴奋地比划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外公。
那是飞镖吧?你连叫什么都弄不懂就想学?傅清庭囧囧地看着外孙女,喃喃道:“你这丫头,真以为我是武林大侠呢,还piupiu的那个。”
虽然没有飞镖可学,可扔石头总可以吧?反正功效差不多,傅清庭去江边捡了两箩筐小石子回来,然后找了个大水缸装了半缸水,让无波站在几米外的圆圈里往水缸里扔,说什么时候水缸装满了石子,再教她学飞镖。
无波听说可以学飞镖,迫不及待地站在圆圈里,拿起石头往水缸里扔去,可她力气还小,竟然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扔过,试了一个上午,竟然连一颗石子都没碰到水缸,她不免有些急躁,回头对外公抱怨:“外公,太远了!”
“谁让你力气小?”站在大厅前的外公随手丢过来一个石子,应声落入水缸中,无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样也可以?
“好好练吧。”外公转身进房,随后又回头说,“那颗是我的,不算,去捡出来。”
外公是个小气鬼!无波苦着小脸走过去把那颗石子捡出来,然后退回圆圈内,继续丢,然后把丢过去的石子捡回来继续丢。
“丢了几天你就中了这几颗?”傅聚颍觉得不可思议。
他吃惊的眼神让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才吃一碗饭,力气小嘛……”
“我也是吃一碗!”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虽然他的碗比她的大了不少,但也是一碗啊,他偷偷地看了看,没看到老四爷,低声说,“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这么丢?”说着,捧着一大捧石子走到水缸那边,直接丢下去。
这……太明显了!无波没那么傻,直接摇头说不行。
“嘿嘿,你就不会做得像一点?”傅聚颍又抓起几把石子,随意撒在水缸旁边,做出投不中的样子,“怎么样?像吧?”
无波不说话,她总觉得不行啊。
果然,外公出去挑水,经过水缸时,老眼一瞥,然后狠狠地盯着傅聚颍,冷冷地说:“臭小子!丢了几颗都给我挑出来,多一颗少一颗都不行,不然……”
傅聚颍想到的是自己老子的鞭子,而无波想到的是那天外公单手打大表哥的拳法,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我、我给无波示范呢,示范!”傅聚颍赶紧解释。
无波外公哼了一声才放过他,傅聚颍赶紧冲到水缸那里去捞石子,半天哭丧着脸问无波:“原来你丢中了几颗啊?”
无波傻眼了:“我不知道啊……”
傅聚颍也傻眼了。
其实无波不喜欢丢石子,她明明想练的是飞镖啊,丢石子谁不会啊,所以一开始并不起劲,傅清庭点她好几次,她也没丢出什么兴趣来,傅清庭只能由着她。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天她照例跟着外公过隔壁元森舅舅家去挑水,水还没抽好呢,就听到楼上一声怒吼——
“傅元森!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无波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往上看,就看到元森舅舅飞快地从二楼房间里跑出来,翻着楼梯跳下来,他脚刚落地,元昔小姨就从楼上探出脑袋,往元森舅舅身上猛砸东西,元森舅舅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部都躲过了,气得元昔小姨直咬牙。
眼看元森舅舅就要翻墙跑出去了,傅清庭从井边的草堆里捡了几颗石子,不慌不忙地对无波说:“丫头,看好了。”
看什么?无波茫然地看着外公,然后就看到外公的手只是轻轻一甩,后面就传来元森舅舅“哎哟”吃痛的叫声,外公又丢了一颗,无波赶紧扭头看,眼睁睁看着石子直直打在元森舅舅扒在墙头的手上,人就这么跌落下来了。
“四大叔,打他的腿,打他的腿!”元昔兴奋地叫着,“狠狠打,看他还敢跑!”
小姨,元森舅舅不是你弟弟吗?无波顿时很同情元森舅舅。
“好咧,昔丫头。”傅清庭笑着,又要打过去。
傅元森自然不会等着挨打,他听到背后石子划空而来的声音,无暇多想,立刻翻了个跟斗,躲到一边,等他手脚刚着地,第二颗已经打到他手边了,他赶紧纵身一跳,第三颗就等在空中,狠狠打到他大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四大叔,”傅元森摸摸大腿,不满地抱怨起来,“你还真打啊?”
“我没打你小弟弟就好了。”傅清庭嘿嘿笑道。
傅元森头皮一紧,赶紧夹着双腿,转过头去瞪着傅元昔:“以大欺小,还找别人帮忙,傅元昔,你羞不羞?”
“我好羞哦!”傅元昔做了个鬼脸,“你不服气也找别人帮忙好了。”
傅元森看看傅清庭,郁闷了,村里有几个人能打得过四大叔的?打得过的人他能请得动?
无波可没空去理会小姨和小舅舅又怎么了,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中呢,原来,丢石子也可以这么厉害!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好威风,她也要学!
当天回去丢石子的时候,她丢得特别起劲,小脸都出汗了,还不舍得停下来休息。
傅清庭一旁看了看,摇摇头,笑着进厨房张罗吃的了,看来以后的饭要准备多一点了。
无波练了几天,巴巴地问外公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他那样厉害。
“等你把水缸都丢满了再告诉你。”外公还是这么回答。
无波只能每天往水缸里面丢石子,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还是丢中的还是没几颗,她有些苦恼。
“大表哥,你会不会丢?”
傅聚澜低下头,点点无波的鼻子,问:“无波是想考大表哥吗?”
“不是。”无波摇头,苦着小脸说,“外公好容易就丢中了,无波都丢不中。”
“这很简单的,我做给你看。”傅聚澜捡起一颗石子,举起来往那边一丢,石子就准确地落入水缸里。
无波看得一脸羡慕:“你好厉害哦。”
“无波也很厉害的,来,试一下。”傅聚澜继续示范着,“你记住丢的手势,第一次丢,没中,差了一点点,再来一次,用刚才的那个手势,再加一点力气,还是差了一点点,再大一点力气,你看,这不就是中了?”
无波赶紧试,傅聚澜又示范了几次,无波终于丢中了一颗,乐得她直嗷嗷叫:“真的中了!”
“是啊,中了,以后就这么好好练。”傅聚澜叮嘱她。
“好!”无波欢快地答应着,跑过去从水缸里捞出几个丢出来。
傅聚澜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奇怪:“你在干嘛?”
“这几颗是大表哥丢的啊,不算,外公说要无波丢的才算。”无波解释道,每次聚颍小表哥丢中的,她都会乖乖捡出来,不然外公会生气的。
“无波真外公的听话,真是个好孩子。”傅聚澜夸她。
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好,胡萝卜都被我偷偷丢掉了。”
傅聚澜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哦?无波居然还挑食?”
“不挑食的!我就挑胡萝卜……不对,还有大蒜……芹菜……”无波皱起小脸,苦恼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你不要跟外公说哦,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小时候的故事挺难写的,难道我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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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从那一个时候开始,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就形同水火,势不两立,不过因为傅靖以劣迹斑斑,结仇满村,不在乎多傅聚颍一个,反倒是傅聚颍第一次树敌,特别较真,不仅处处与傅靖以针锋相对,还发动所有的伙伴敌对傅靖以。
在傅家镇这种好武的地方,男生自小就被灌输“男子汉以德服人,以武服人”,尽管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德”,但对“武”是再了解不过了,傅靖以那个病猫连最简单的套路都打不齐,自然没几个人愿意跟他走一块儿,所以在外人看来,在这一场对抗赛里,傅靖以毫无疑问地处在失利的地位。
可无波就不怎么认为,前两次的教训让她自然而然地对傅靖以产生了防御的想法,在她看来,傅靖以是个怪人,他可以一边对你笑,一边想着怎么对付你,你没欺负到他反倒被他占了便宜,而且他根本就想跟别人打交道,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要捉弄他的同桌大胖,弄得大胖不顾被全村人笑话哭着鼻子回家告状,最后老师不得不给大胖调换位置。
可这换位置也有个讲究,谁也不愿意跟这个被孤立的、脾气又不好的傅靖以当同桌,换了几个,几个的家长都过来找老师,老师也很为难,总不能在让傅靖以一个人坐吧?正所谓“有困难,找干部”,虽然班长算不上什么干部,可在孩子心中那是不得了的,傅聚颍既然是班长,应该替同学分忧,按照惯性思维,老师便安排傅聚颍和傅靖同桌——第二天,他就后悔了,这两个娃,简直就是一个山头上的两只猛虎,不相容呀。
第一天上午,傅聚颍在底下踢了傅靖以三节课,下午,傅聚颍莫名其妙被人从外面锁在厕所里;第二天早上,傅聚颍抢了傅靖以的早餐盒放到高高的窗台上面,下午,傅聚颍刚穿几天的外套莫名其妙地被后面的同学泼了水;第三天上午,傅聚颍抢了傅靖以回答老师提问的机会,下午,傅聚颍急着抄完作业老师就莫名其妙过来检查……
这么多个莫名其妙,傅聚颍这货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没证据他又拿罪魁祸首没办法,只能变本加厉地欺负回去,自然而然的,傅靖以给他的莫名其妙也越来越多。
无波真心觉得小表哥真的好笨,人家傅靖以摆明就是要捉弄他,他还傻乎乎地让人家捉弄。
“这也没什么不好,”傅聚澜牵着无波的手往家里走,“你看小表哥现在上学多带劲呀,以前他最讨厌去学校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又说了一句。
“狡猾?”傅聚澜觉得好笑,才几岁大的孩子就知道什么叫狡猾了?“你们怎么都讨厌傅靖以?他很坏吗?”
“我不讨厌他。”无波辩解道,“我……也不喜欢他,谁让他拿我小人书不还?”
“什么小人书?”
“就是爸爸写了字在上面的小人书。”无波闷闷道,“他拿了还没还我呢。”
“哦,江上无……我倒给忘了。”傅聚澜小声说着,见无波看着他,笑笑说,“老师有没有教过,好东西要学会跟小朋友分享?你看大家都不跟他玩,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小人书借他看几天,他看完了就会还你的。”
孤单啊?无波想起山下的那些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的事,又想到傅靖以背着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好吧,让他再看几天好了……他看书真慢。”
无波每天跟着外公练基本功,虽然枯燥,但还是小有成就的,她一次扎马步的时间从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再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外公手表一收,说:“是时候练功夫了,帆帆喜欢拳法还是掌法?”
“piu!昨晚看到的那个,piupiu的那个!”无波兴奋地比划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外公。
那是飞镖吧?你连叫什么都弄不懂就想学?傅清庭囧囧地看着外孙女,喃喃道:“你这丫头,真以为我是武林大侠呢,还piupiu的那个。”
虽然没有飞镖可学,可扔石头总可以吧?反正功效差不多,傅清庭去江边捡了两箩筐小石子回来,然后找了个大水缸装了半缸水,让无波站在几米外的圆圈里往水缸里扔,说什么时候水缸装满了石子,再教她学飞镖。
无波听说可以学飞镖,迫不及待地站在圆圈里,拿起石头往水缸里扔去,可她力气还小,竟然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扔过,试了一个上午,竟然连一颗石子都没碰到水缸,她不免有些急躁,回头对外公抱怨:“外公,太远了!”
“谁让你力气小?”站在大厅前的外公随手丢过来一个石子,应声落入水缸中,无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样也可以?
“好好练吧。”外公转身进房,随后又回头说,“那颗是我的,不算,去捡出来。”
外公是个小气鬼!无波苦着小脸走过去把那颗石子捡出来,然后退回圆圈内,继续丢,然后把丢过去的石子捡回来继续丢。
“丢了几天你就中了这几颗?”傅聚颍觉得不可思议。
他吃惊的眼神让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才吃一碗饭,力气小嘛……”
“我也是吃一碗!”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虽然他的碗比她的大了不少,但也是一碗啊,他偷偷地看了看,没看到老四爷,低声说,“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这么丢?”说着,捧着一大捧石子走到水缸那边,直接丢下去。
这……太明显了!无波没那么傻,直接摇头说不行。
“嘿嘿,你就不会做得像一点?”傅聚颍又抓起几把石子,随意撒在水缸旁边,做出投不中的样子,“怎么样?像吧?”
无波不说话,她总觉得不行啊。
果然,外公出去挑水,经过水缸时,老眼一瞥,然后狠狠地盯着傅聚颍,冷冷地说:“臭小子!丢了几颗都给我挑出来,多一颗少一颗都不行,不然……”
傅聚颍想到的是自己老子的鞭子,而无波想到的是那天外公单手打大表哥的拳法,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我、我给无波示范呢,示范!”傅聚颍赶紧解释。
无波外公哼了一声才放过他,傅聚颍赶紧冲到水缸那里去捞石子,半天哭丧着脸问无波:“原来你丢中了几颗啊?”
无波傻眼了:“我不知道啊……”
傅聚颍也傻眼了。
其实无波不喜欢丢石子,她明明想练的是飞镖啊,丢石子谁不会啊,所以一开始并不起劲,傅清庭点她好几次,她也没丢出什么兴趣来,傅清庭只能由着她。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天她照例跟着外公过隔壁元森舅舅家去挑水,水还没抽好呢,就听到楼上一声怒吼——
“傅元森!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无波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往上看,就看到元森舅舅飞快地从二楼房间里跑出来,翻着楼梯跳下来,他脚刚落地,元昔小姨就从楼上探出脑袋,往元森舅舅身上猛砸东西,元森舅舅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部都躲过了,气得元昔小姨直咬牙。
眼看元森舅舅就要翻墙跑出去了,傅清庭从井边的草堆里捡了几颗石子,不慌不忙地对无波说:“丫头,看好了。”
看什么?无波茫然地看着外公,然后就看到外公的手只是轻轻一甩,后面就传来元森舅舅“哎哟”吃痛的叫声,外公又丢了一颗,无波赶紧扭头看,眼睁睁看着石子直直打在元森舅舅扒在墙头的手上,人就这么跌落下来了。
“四大叔,打他的腿,打他的腿!”元昔兴奋地叫着,“狠狠打,看他还敢跑!”
小姨,元森舅舅不是你弟弟吗?无波顿时很同情元森舅舅。
“好咧,昔丫头。”傅清庭笑着,又要打过去。
傅元森自然不会等着挨打,他听到背后石子划空而来的声音,无暇多想,立刻翻了个跟斗,躲到一边,等他手脚刚着地,第二颗已经打到他手边了,他赶紧纵身一跳,第三颗就等在空中,狠狠打到他大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四大叔,”傅元森摸摸大腿,不满地抱怨起来,“你还真打啊?”
“我没打你小弟弟就好了。”傅清庭嘿嘿笑道。
傅元森头皮一紧,赶紧夹着双腿,转过头去瞪着傅元昔:“以大欺小,还找别人帮忙,傅元昔,你羞不羞?”
“我好羞哦!”傅元昔做了个鬼脸,“你不服气也找别人帮忙好了。”
傅元森看看傅清庭,郁闷了,村里有几个人能打得过四大叔的?打得过的人他能请得动?
无波可没空去理会小姨和小舅舅又怎么了,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中呢,原来,丢石子也可以这么厉害!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好威风,她也要学!
当天回去丢石子的时候,她丢得特别起劲,小脸都出汗了,还不舍得停下来休息。
傅清庭一旁看了看,摇摇头,笑着进厨房张罗吃的了,看来以后的饭要准备多一点了。
无波练了几天,巴巴地问外公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他那样厉害。
“等你把水缸都丢满了再告诉你。”外公还是这么回答。
无波只能每天往水缸里面丢石子,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还是丢中的还是没几颗,她有些苦恼。
“大表哥,你会不会丢?”
傅聚澜低下头,点点无波的鼻子,问:“无波是想考大表哥吗?”
“不是。”无波摇头,苦着小脸说,“外公好容易就丢中了,无波都丢不中。”
“这很简单的,我做给你看。”傅聚澜捡起一颗石子,举起来往那边一丢,石子就准确地落入水缸里。
无波看得一脸羡慕:“你好厉害哦。”
“无波也很厉害的,来,试一下。”傅聚澜继续示范着,“你记住丢的手势,第一次丢,没中,差了一点点,再来一次,用刚才的那个手势,再加一点力气,还是差了一点点,再大一点力气,你看,这不就是中了?”
无波赶紧试,傅聚澜又示范了几次,无波终于丢中了一颗,乐得她直嗷嗷叫:“真的中了!”
“是啊,中了,以后就这么好好练。”傅聚澜叮嘱她。
“好!”无波欢快地答应着,跑过去从水缸里捞出几个丢出来。
傅聚澜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奇怪:“你在干嘛?”
“这几颗是大表哥丢的啊,不算,外公说要无波丢的才算。”无波解释道,每次聚颍小表哥丢中的,她都会乖乖捡出来,不然外公会生气的。
“无波真外公的听话,真是个好孩子。”傅聚澜夸她。
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好,胡萝卜都被我偷偷丢掉了。”
傅聚澜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哦?无波居然还挑食?”
“不挑食的!我就挑胡萝卜……不对,还有大蒜……芹菜……”无波皱起小脸,苦恼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你不要跟外公说哦,好不好?”
第09章 狡猾
傅聚澜让无波对傅靖以好一点,这话他也跟弟弟说了,可无奈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太不对盘了,完全没有缓和的意思。[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波依旧每天看着,在傅聚颍下狠手的时候托拖后腿,在傅靖以坏心的时候阻挡阻挡,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这样日复一日,等无波可以在一天的练习时间里用小石头将水缸填满,她也迎来了第一个学期的考试,她比村里其他孩子本来就多了晚上的温习时间,又天性好学,听说要考试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苦了傅聚颍几个,他们都想当小李小龙或小成龙,都没心思学习,考试对他们来说比武馆的处罚还让人头疼。
要是无波跟自己同桌就好了,傅聚颍心想着,就算不能全部抄完,抄一半总可以吧?可现在他的同桌是傅靖以……他斜了一眼,无比沮丧,这家伙请假那么多,知道的估计还没自己多呢。
傅靖以一看傅聚颍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慢腾腾地打开铅笔盒,说:“傅大头,别想抄我答案哦。”
“谁想了?”傅聚颍心虚地低叫,“你送给我抄我都不抄呢。”
“鬼知道你是不是说谎,你头那么大,我想挡也挡不住。”傅靖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谁头大了,你才头大呢。”傅聚颍气得呱呱叫,恨不得把这病秧子扯到武馆里来一场“生死对决”,“我要是抄你的,我就……我就是小狗!”虽然平常他的作业都是抄的,虽然他是很想抄别人的答案,可是、可是他考零分也不愿意抄那家伙的。
“小狗?就是说你如果抄了我的,你就要学狗叫?”
“对!”
“一言为定哦。”傅靖以奶声奶气道,偏偏带着认真的表情,弄得傅聚颍不得不再次保证,他又继续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抄没抄?”
傅聚颍脱口而出:“领试卷的时候对一下不就好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傅靖以笑了,傅聚颍顿时觉得自己又上当了,可他想半天却没想出什么来,只能扭过身子,背对着傅靖以,等着老师发试卷。
无波的位置就在他们的斜对角,自然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她也觉得傅靖以那个笑很古怪,正要想明白,老师已经发下语文卷子了,“不要东张西望”老师说了一句,她赶紧拿出铅笔,埋头看试卷。
发完卷子,老师站到讲台上,慢慢地仔细地把题目要求念了一遍,又解释了一道,才让他们做题。
第一道题目是选正确的拼音,无波把“群”“您”“路”几个字错误的拼音划掉,留下正确的那个;第二道是看拼音写词语,无波念了念,写出“门口”“牛羊”“朋友”等十组词;第三题是组词……
无波写完了,往傅聚颍那边一看,小表哥正咬着笔头对着试卷皱眉呢,她看老师走到教室后面,“小——”旁边的傅靖以抬眼看了她一眼,她顿时闭了嘴,对他努努嘴,转头检查她的试卷,看自己有没有写错——忽然,无波明白了刚才那个古怪的感觉:题目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傅靖以写对了,那傅聚颍就不能写对,不然他就是“抄”了傅靖以的答案,可如果写错的答案,那就要不及格……
无波无比同情地回头,小表哥现在苦恼的样子,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觉得为难呢?还是纯粹不会做呢?以她的了解,是第二个吧……
考完试,无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理解跟傅聚颍说了,傅聚颍顿时气炸了:“什么!”他果然还没想到那一层,刚才还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做题,万一真被他写对了,岂不是要学小狗叫?“那个家伙,别让我逮着……”
“也不能怪别人,”无波解释道,“小表哥,是你自己说要对答案的……”
傅聚颍一愣,羞恼得小脸涨红:“他使诈!”说着气呼呼地冲出教室找傅靖以去理论。
无波想了想,赶紧跑上楼去找大表哥,傅聚澜一听,觉着不好,肯定要打起来了。
“聚颍,怎么这么……好骗呢?”傅元森听着觉得奇怪,“平常不是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学校就呆了?”也不对,他不是当班长了?老师总不会让一个呆子当班长吧?
那是对手太厉害了!无波和傅聚澜不约而同地想着。
无波想的是,连外公都说他傅靖以的爷爷是个狡猾的人,他肯定也很狡猾,比狡猾,小表哥肯定比不过他。
傅聚澜想的是,慧极必伤,傅靖以聪颖,但体弱多病,相比之下,他还是宁愿自己的弟弟笨一点好。
傅聚澜很快找到了傅聚颍,傅聚颍见到大哥,立刻指着无波大叫:“你打小报告!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哼!”无波躲在大表哥后面,探出脑袋做了个鬼脸,“谁理你啊,你不跟我玩,那……早上不要再来我们家啦!”
傅聚颍又是一气,正要回嘴,傅聚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温和道:“看你,做哥哥的,怎么能跟妹妹吵架?”
傅聚颍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傅聚澜揽过他的肩膀,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还不听,你又被同桌捉弄了?”傅聚颍头低得更低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打赌都不会,哪有人打赌只赌自己,不赌别人的?”傅聚澜慢慢说道,“你抄了他的,你就学小狗叫?你不抄呢?他怎么样?”
“我没抄。”傅聚颍喃喃道。
傅聚澜拍了他脑袋一下:“如果反过来,你没抄他的,他抄你的呢?到时候答案一样,还是你学小狗叫。”
傅聚颍一听,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傻掉了,他……他刚才只顾着不看傅靖以那边,没注意他有没有看过来……
“你说你傻不傻?”傅聚澜最后说道。
“傻!”无波大声地回答,“小表哥好傻!”傅聚颍狠狠瞪她一眼,她也瞪回来,然后咯咯大笑。
“哥,那……那怎么办?”下午还有算数考试呢?傅聚颍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大哥。
傅聚澜微微一笑,看向无波,无波不解地看回来。
下午考试,傅聚颍找老师,要求跟无波换位置考试,理由是无波感冒了,那个位置吹风,老师没多想,同意了,于是这家伙就当着傅靖以的面一脸“看你怎么办”的表情拿着笔盒去了无波的位置。
无波顿时觉得傅聚颍很活该,小表哥,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现在这样子人家才不喜欢你吗?
“换位置,你们怕了?”傅靖以略微失望,但嘴上仍是不饶人。
“我干嘛怕?”跟他打赌的又不是她,“先说哦,你别抄我的,不然你就是小狗!”无波先下手为强。
“谁是小狗还不一定呢。”
“对的答案都一样,都对了,就分不出来。”无波提醒他。
傅靖以摇摇头,一脸神秘道:“说了不一定。”
无波懒得理他,拿了卷子,埋头做题,她做了大半,旁边的人捅了捅她的胳膊,“我做完了。”无波不知道他干嘛要跟她说这个,不理他,继续做自己的。
回家的路上无波说起这个事,傅聚澜笑,说:“小无波,你也中招了,怎么办好?”
“中招了?”无波紧张起来,两只小手在胸前胡乱摩挲,结结巴巴道,“中什么招?都不疼啊……也没吐血……谁打的?”
傅聚澜一愣,低低地笑起来,老四爷晚上都让她看武侠片吗?
傅聚澜笑了很久才跟无波说那个中招是什么意思:如果两个人都考对了,傅靖以先做完,那抄的人就只能是后做完的她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再一次说道。
“狡猾,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傅聚澜心血来潮问道。
“知道,知道!”无波扬起小脑袋道,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划了划,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傅聚澜还是看出确实是“狡猾”两个字。
还真知道啊,“那你知道狡猾是什么意思吗?”
“狡猾啊?唔……”无波比划着,“就是狡猾嘛,脚……很滑的意思。”
“脚很滑的意思?”傅聚澜求证道。
无波点头:“对啊。”又想了想,也不是那么对……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傅靖以很狡猾,傅靖以很脚滑,傅靖以的脚很滑……是什么意思啊?
“扑哧……”傅聚澜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无波很不好意思。
“大表哥,你坏!”她气呼呼地往前走,傅聚澜一边笑一边跟在后面。
回学校领试卷,看着傅靖以摊开的两张卷子,傅聚颍和无波两表兄妹第一次有了合作打人的冲动,这货竟然考了满分,就是说傅聚颍语文写对的,无波算数写对的,他都可以说是抄他的……
“娘娘的!”傅聚颍骂了一句。
无波看过去,问:“娘娘的什么?哪个娘娘的?”
那是他在武馆经常听到师兄说的话,傅聚颍想起自己在家骂这句话,他妈肯定如果正在切菜,肯定会把菜刀飞砍过来不可,不能教坏表妹,他含糊地混过去了。
可傅靖以却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他见这两表兄妹死活不开口,冷嘲热讽了一番不说,还给傅聚颍安了更多外号,傅大头、傅小狗、傅无赖、傅大抄……
无波看着傅聚颍紧紧握起来的拳头,更加觉得大表哥好厉害,早上的时候跟小表哥说只要不打架,就让大舅舅带他去镇上看舞狮子,她还没看过舞狮子呢,不知道是怎么舞的。
“无波也可以一起去啊。”大表哥说。
无波很高兴,答应大表哥一定不能让小表哥打架,这样子她就可以去镇上看舞狮子了。
傅靖以说了半天,对方还是没反应,觉得没趣,哼哼地回家了。
“真想揍他一顿。”傅聚颍不甘心道。
“哎哎哎,”无波挥挥手,“不能打架哦,不能打架哦。”
“知道了,就你啰嗦。”傅聚颍嘟囔了一句,他也想去看舞狮子,去年是别的村舞的狮子,他看得都着迷了,听说轮到自己村里去舞,他更是巴巴地数着日子,盼着满节到来。
“舞狮好看吗?”无波好奇地问道。
“好看!耍得可威风了!”傅聚颍怀念道,“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然后巴拉巴拉地说着去年看到的舞狮情景,听得无波也跟着期待起来。
满节,快点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文字有时候很有趣:
“大表哥,你坏!”她气呼呼地往前走,傅聚澜一边笑一边跟在后面。
“大表哥,你好坏!”她气呼呼地往前走,傅聚澜一边笑一边跟在后面。
多一个字,读起来,无波就从5岁变成15岁或25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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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聚澜让无波对傅靖以好一点,这话他也跟弟弟说了,可无奈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太不对盘了,完全没有缓和的意思。
无波依旧每天看着,在傅聚颍下狠手的时候托拖后腿,在傅靖以坏心的时候阻挡阻挡,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这样日复一日,等无波可以在一天的练习时间里用小石头将水缸填满,她也迎来了第一个学期的考试,她比村里其他孩子本来就多了晚上的温习时间,又天性好学,听说要考试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苦了傅聚颍几个,他们都想当小李小龙或小成龙,都没心思学习,考试对他们来说比武馆的处罚还让人头疼。
要是无波跟自己同桌就好了,傅聚颍心想着,就算不能全部抄完,抄一半总可以吧?可现在他的同桌是傅靖以……他斜了一眼,无比沮丧,这家伙请假那么多,知道的估计还没自己多呢。
傅靖以一看傅聚颍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慢腾腾地打开铅笔盒,说:“傅大头,别想抄我答案哦。”
“谁想了?”傅聚颍心虚地低叫,“你送给我抄我都不抄呢。”
“鬼知道你是不是说谎,你头那么大,我想挡也挡不住。”傅靖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谁头大了,你才头大呢。”傅聚颍气得呱呱叫,恨不得把这病秧子扯到武馆里来一场“生死对决”,“我要是抄你的,我就……我就是小狗!”虽然平常他的作业都是抄的,虽然他是很想抄别人的答案,可是、可是他考零分也不愿意抄那家伙的。
“小狗?就是说你如果抄了我的,你就要学狗叫?”
“对!”
“一言为定哦。”傅靖以奶声奶气道,偏偏带着认真的表情,弄得傅聚颍不得不再次保证,他又继续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抄没抄?”
傅聚颍脱口而出:“领试卷的时候对一下不就好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傅靖以笑了,傅聚颍顿时觉得自己又上当了,可他想半天却没想出什么来,只能扭过身子,背对着傅靖以,等着老师发试卷。
无波的位置就在他们的斜对角,自然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她也觉得傅靖以那个笑很古怪,正要想明白,老师已经发下语文卷子了,“不要东张西望”老师说了一句,她赶紧拿出铅笔,埋头看试卷。
发完卷子,老师站到讲台上,慢慢地仔细地把题目要求念了一遍,又解释了一道,才让他们做题。
第一道题目是选正确的拼音,无波把“群”“您”“路”几个字错误的拼音划掉,留下正确的那个;第二道是看拼音写词语,无波念了念,写出“门口”“牛羊”“朋友”等十组词;第三题是组词……
无波写完了,往傅聚颍那边一看,小表哥正咬着笔头对着试卷皱眉呢,她看老师走到教室后面,“小——”旁边的傅靖以抬眼看了她一眼,她顿时闭了嘴,对他努努嘴,转头检查她的试卷,看自己有没有写错——忽然,无波明白了刚才那个古怪的感觉:题目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傅靖以写对了,那傅聚颍就不能写对,不然他就是“抄”了傅靖以的答案,可如果写错的答案,那就要不及格……
无波无比同情地回头,小表哥现在苦恼的样子,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觉得为难呢?还是纯粹不会做呢?以她的了解,是第二个吧……
考完试,无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理解跟傅聚颍说了,傅聚颍顿时气炸了:“什么!”他果然还没想到那一层,刚才还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做题,万一真被他写对了,岂不是要学小狗叫?“那个家伙,别让我逮着……”
“也不能怪别人,”无波解释道,“小表哥,是你自己说要对答案的……”
傅聚颍一愣,羞恼得小脸涨红:“他使诈!”说着气呼呼地冲出教室找傅靖以去理论。
无波想了想,赶紧跑上楼去找大表哥,傅聚澜一听,觉着不好,肯定要打起来了。
“聚颍,怎么这么……好骗呢?”傅元森听着觉得奇怪,“平常不是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学校就呆了?”也不对,他不是当班长了?老师总不会让一个呆子当班长吧?
那是对手太厉害了!无波和傅聚澜不约而同地想着。
无波想的是,连外公都说他傅靖以的爷爷是个狡猾的人,他肯定也很狡猾,比狡猾,小表哥肯定比不过他。
傅聚澜想的是,慧极必伤,傅靖以聪颖,但体弱多病,相比之下,他还是宁愿自己的弟弟笨一点好。
傅聚澜很快找到了傅聚颍,傅聚颍见到大哥,立刻指着无波大叫:“你打小报告!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哼!”无波躲在大表哥后面,探出脑袋做了个鬼脸,“谁理你啊,你不跟我玩,那……早上不要再来我们家啦!”
傅聚颍又是一气,正要回嘴,傅聚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温和道:“看你,做哥哥的,怎么能跟妹妹吵架?”
傅聚颍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傅聚澜揽过他的肩膀,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还不听,你又被同桌捉弄了?”傅聚颍头低得更低了。
“打赌都不会,哪有人打赌只赌自己,不赌别人的?”傅聚澜慢慢说道,“你抄了他的,你就学小狗叫?你不抄呢?他怎么样?”
“我没抄。”傅聚颍喃喃道。
傅聚澜拍了他脑袋一下:“如果反过来,你没抄他的,他抄你的呢?到时候答案一样,还是你学小狗叫。”
傅聚颍一听,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傻掉了,他……他刚才只顾着不看傅靖以那边,没注意他有没有看过来……
“你说你傻不傻?”傅聚澜最后说道。
“傻!”无波大声地回答,“小表哥好傻!”傅聚颍狠狠瞪她一眼,她也瞪回来,然后咯咯大笑。
“哥,那……那怎么办?”下午还有算数考试呢?傅聚颍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大哥。
傅聚澜微微一笑,看向无波,无波不解地看回来。
下午考试,傅聚颍找老师,要求跟无波换位置考试,理由是无波感冒了,那个位置吹风,老师没多想,同意了,于是这家伙就当着傅靖以的面一脸“看你怎么办”的表情拿着笔盒去了无波的位置。
无波顿时觉得傅聚颍很活该,小表哥,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现在这样子人家才不喜欢你吗?
“换位置,你们怕了?”傅靖以略微失望,但嘴上仍是不饶人。
“我干嘛怕?”跟他打赌的又不是她,“先说哦,你别抄我的,不然你就是小狗!”无波先下手为强。
“谁是小狗还不一定呢。”
“对的答案都一样,都对了,就分不出来。”无波提醒他。
傅靖以摇摇头,一脸神秘道:“说了不一定。”
无波懒得理他,拿了卷子,埋头做题,她做了大半,旁边的人捅了捅她的胳膊,“我做完了。”无波不知道他干嘛要跟她说这个,不理他,继续做自己的。
回家的路上无波说起这个事,傅聚澜笑,说:“小无波,你也中招了,怎么办好?”
“中招了?”无波紧张起来,两只小手在胸前胡乱摩挲,结结巴巴道,“中什么招?都不疼啊……也没吐血……谁打的?”
傅聚澜一愣,低低地笑起来,老四爷晚上都让她看武侠片吗?
傅聚澜笑了很久才跟无波说那个中招是什么意思:如果两个人都考对了,傅靖以先做完,那抄的人就只能是后做完的她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再一次说道。
“狡猾,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傅聚澜心血来潮问道。
“知道,知道!”无波扬起小脑袋道,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划了划,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傅聚澜还是看出确实是“狡猾”两个字。
还真知道啊,“那你知道狡猾是什么意思吗?”
“狡猾啊?唔……”无波比划着,“就是狡猾嘛,脚……很滑的意思。”
“脚很滑的意思?”傅聚澜求证道。
无波点头:“对啊。”又想了想,也不是那么对……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傅靖以很狡猾,傅靖以很脚滑,傅靖以的脚很滑……是什么意思啊?
“扑哧……”傅聚澜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无波很不好意思。
“大表哥,你坏!”她气呼呼地往前走,傅聚澜一边笑一边跟在后面。
回学校领试卷,看着傅靖以摊开的两张卷子,傅聚颍和无波两表兄妹第一次有了合作打人的冲动,这货竟然考了满分,就是说傅聚颍语文写对的,无波算数写对的,他都可以说是抄他的……
“娘娘的!”傅聚颍骂了一句。
无波看过去,问:“娘娘的什么?哪个娘娘的?”
那是他在武馆经常听到师兄说的话,傅聚颍想起自己在家骂这句话,他妈肯定如果正在切菜,肯定会把菜刀飞砍过来不可,不能教坏表妹,他含糊地混过去了。
可傅靖以却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他见这两表兄妹死活不开口,冷嘲热讽了一番不说,还给傅聚颍安了更多外号,傅大头、傅小狗、傅无赖、傅大抄……
无波看着傅聚颍紧紧握起来的拳头,更加觉得大表哥好厉害,早上的时候跟小表哥说只要不打架,就让大舅舅带他去镇上看舞狮子,她还没看过舞狮子呢,不知道是怎么舞的。
“无波也可以一起去啊。”大表哥说。
无波很高兴,答应大表哥一定不能让小表哥打架,这样子她就可以去镇上看舞狮子了。
傅靖以说了半天,对方还是没反应,觉得没趣,哼哼地回家了。
“真想揍他一顿。”傅聚颍不甘心道。
“哎哎哎,”无波挥挥手,“不能打架哦,不能打架哦。”
“知道了,就你啰嗦。”傅聚颍嘟囔了一句,他也想去看舞狮子,去年是别的村舞的狮子,他看得都着迷了,听说轮到自己村里去舞,他更是巴巴地数着日子,盼着满节到来。
“舞狮好看吗?”无波好奇地问道。
“好看!耍得可威风了!”傅聚颍怀念道,“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然后巴拉巴拉地说着去年看到的舞狮情景,听得无波也跟着期待起来。
满节,快点来吧。
第10章 嘴短
领了成绩,学校就放寒假了,若在其他地方,孩子们终于盼到了长假,能赖床,能玩到疯,欢喜得不得了,但对于傅家镇设有武馆的村子来说,寒暑假是孩子最辛苦的时候,每个人从早到晚都要到武馆去练功,除了病号谁也不能缺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现在很多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宝贝得要命,家里上上下下都不舍得把孩子送过吃苦,找了各种借口从村长那边拿到了假单不去武馆的也不少,而且趋势越来越明显,但古平村村风保守,加上村长傅清序对这件事格外重视,适龄的孩子基本上都送到武馆了,除了两个人,一个是老四家的外孙女,一个是老八家的孙子,两家人都很让他头疼。
无波两科都考了八十多分,比傅聚颍多了十几分,把傅清庭乐得不行,要知道无波连学前班都没上呢。
“我傅老四的苗子就是好苗。”他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好miáo?”无波学舌道,“瞄?瞄哪里?”她四下张望,没看到什么东西。
“瞄这里啊,”傅清庭将无波举起来,“小丫头现在石头丢得很不错了,想不想学其他的?”
无波赶紧点头:“想!”
“好,外公就教你新的!”傅清庭将无波放下,面带喜色,无波满心期待着看着他进了厨房,折腾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塑胶扁盖。
那不是盖米缸用的盖子吗?中间怎么开了一个洞了?无波看着外公把盖子放在那个水缸上,然后对她比了比,她还是很茫然。
“往这里丢石头。”外公提醒她。
丢……石头!无波傻傻地看着外公,不是要教新的吗?怎么还是丢石子啊?
“要丢到洞里。”外公示范了一次,“等你什么时候丢满水缸,我们再来练新的。”
无波虽然很失落,可她听话,转身去捡石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啦?”外公又提醒道。
“哦……”无波闷闷地走过去,掀起盖子,把水缸里的外公丢的那颗石子捡出来。
真是孺子可教也,傅清庭点头,真不愧是他的外孙女。
放了寒假,傅聚颍就不过来晨练了,无波都是等他们从武馆回来吃过晚饭后去他家里。他听说无波白天在家里什么也没干,就光丢石子之后,狠狠笑话了她一顿,然后装大人模样惆怅地说,要是无波能进武馆一起练功多好啊。
无波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能进武馆有多沮丧,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进武馆,她隐约知道这件事她不该问.
“我也在练功啊,以后我肯定比你厉害。”
傅聚颍就不乐意了:“啊嗤,吹牛吧你。”
无波嘟起嘴,抢了他手上的机器人自己玩,不理他。
“说不定哦,”一旁看书的傅聚澜插话说,“你看,你去武馆是一个老师教十几个,但老四爷就教无波一个,你说谁厉害。”
“那又怎么样?又没有跟她对打过招。”傅聚颍争辩着。
“第一,老四爷跟你们班教导比,谁更厉害?”傅聚澜平静地问道。
“老四爷。”无波外公的照片在武馆里可是贴在高高的位置上的呢。
“第二,你和无波相比,你觉得谁更勤快?”
“……无波。”他很想说是自己,可每次作业他都是抄她的。
“第三……”
“别说了,我知道了。”傅聚颍不痛快道,“哥,你究竟是谁的大哥啊,干嘛要帮别人说话啊。”
无波一把抱住傅聚澜的胳膊,一脸霸道:“不是别人,大表哥是无波的大表哥。”
“他是我大哥。”傅聚颍也抱着傅聚澜的另一个胳膊,对无波叫道。
“大表哥。”
“大哥。”
一直兄妹情深的两个孩子闹起了别扭,傅聚颍不愿意无波来家里了,无波也对小表哥不高兴了,气呼呼又雄赳赳地迈着小步子回家去。
傅聚澜照例想送无波回去,可奈不住弟弟一直拖着他不让去,最后还是当爹的傅明睿亲自送人。
“看你这混样!”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傅聚颍立刻挺直了背梁。
“惹你爹生气了吧?”傅朝颜板着脸说着,拿过热毛巾使劲在小儿子脸上擦,“无波是表妹,表哥让着表妹,是应该的,平时无波跟你这么好,今天较什么劲?”
“你们都帮她说话!”傅聚颍委屈地扁嘴就要哭,看到大哥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他硬压下那股哭劲,直接跑回房了,“不准她来我们家了!”
“这孩子。”傅朝颜摇头叹气。
“弟弟还小,以后就懂事了。”傅聚澜安慰她。
“弟弟不够懂事,你呀,是太懂事了。”傅朝颜点点他的额头,“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还喜欢在外面疯呢,你有空也别整天呆在家里看书。”
“你怎么知道?”傅聚澜好奇道,“我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整天在外面疯?”
傅朝颜被问住了,她只是随口一说,“你这孩子。”
既然闹别扭了,无波晚上自然不去傅聚颍家了,傅清庭怕她在家闷,便给她穿得厚厚的,带她出门去逛逛。txt全集下载.80txt天冷的晚上,没几个人出来,他走了几圈,还是去了小店,那里常有人喝茶聊天。
“哟,傅老四,难得见你晚上出来。”看到他过来,立刻有人打招呼并腾出个位子给他坐。
“这是明心的娃吧?”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伸手从傅清庭接过无波,放在面前仔细瞧着,“啧啧,这孩子像明心,水灵灵的,以后还不把村里的小毛头迷得团团转?”
无波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汉子,哇,好多须须……都看不到嘴巴了,他怎么吃饭的?
她伸手抓住汉子的几根胡子,扯了扯,是真的,她立刻惊讶地说:“外公,大毛头!”
旁边一阵哄笑,汉子面上发热,板下脸想吓唬吓唬无波,这招他屡试不爽,村里好几个孩子见到他就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料无波根本不怯,反而连另只手手也用上,揪着他的胡子:“你的须须都喂了什么吃?”
“什么喂了什么?”汉子不解。
“你不喂它,它怎么能长这么长?”
天真的童言童语,让所有人都乐起来了,这就是生养的好处之一,虽然养育孩子要付出很多,但从中收获也很多,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听着他们稀奇古怪的想法,这种快乐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傅聚澜就是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看到无波的,他疑惑半晌,垂下眸子,她原来是这么受欢迎的么?
“大表哥!”无波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他,扭了扭身子,跑过来牵住傅聚澜的手,“你也来逛?”
“我来买茶叶。”傅聚澜牵着无波的小手走进店里,“想不想吃好吃的?”
“想……”无波往外公那边看,外公看了她一眼,又转头跟人说话去了,她这才高兴地说,“想!”
“想吃什么?”
“脆脆豆!”无波想了想,“辣条……干脆面……”
“到底哪一种?”傅聚澜问他。
“……都要。”
最后傅聚澜一手拿着茶叶,一手牵着无波往回走,无波只顾着吃脆脆豆,她兜里还有好几样呢。
“外公,你吃!”无波转头伸手。
“小孩子吃的,老人不吃。”傅清庭挥挥手让她自己吃,“只能吃一包,不能再多了。”她晚饭吃得不少,到了这个点儿再吃几包零食,晚上肯定要积食。
“唔……”无波含糊地应着,摇着傅聚澜的手,抬头问他,“大表哥,你要不要?”
“无波自己吃。”
无波便不说话了。
回到家,傅聚澜要回去了,无波拉住他的衣服,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包零嘴儿,塞到他手里。
“我不用吃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吧。”
“不是、不是,”无波摇摇手,飞快地往家里跑,“是给小表哥的!”
傅聚澜一愣,继而失笑,这两个孩子……
傅聚澜回家后把茶叶交给了他妈,然后敲开傅聚颍的门,把两包零嘴儿直接丢给正坐在床上打游戏的傅聚颍。
傅聚颍一接,欢喜道:“辣条!哥,你真好!”紧忙拆了一包,吧嗒吧嗒吃起来,又甜又辣的口味,是他最喜欢的了。
傅聚澜等他吃了一半才说:“是无波给你的。”
“啊?”傅聚颍顿时呆住。
吃人嘴短,傅聚颍磨蹭了两天,吃过了晚饭后拿着自己最喜欢的机器人去找无波。
“喏,给你玩。”
无波嘟着嘴巴哼了哼,手上还是接过了机器人。
“是借你玩几天,不是给你哦。”傅聚颍还是有点心疼。
“知道啦。”
又和好如初了。
傅清庭看着电视,一边留意着两个孩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无波毕竟是个孩子,还是有玩伴比较好,他一个老头子,有时候真不知道要怎么逗小孩子开心。
听说无波最近还在丢石头,傅聚颍也着急了:“你怎么还在练这个?我都已经练长拳了。”
“长拳是什么?”
“长拳你都不懂啊?你看着。”
傅聚颍丢下机器人,站到院子中间,扎了个马步,曲起双拳放在腰间,然后起势,像模像样地耍了半套长拳,无波在一旁直鼓掌。
“好厉害哦,小表哥。”
“那当然,教导都表扬我了好几回了。”傅聚颍有些小得意,看到无波一脸羡慕的样子,他有了个主意,“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怎么样?”
“拜你为师?”无波犹豫了,“那以后我叫你师父还是叫你小表哥?”
“咦?”傅聚颍也愣住了。
“我喜欢小表哥,不能不叫师父吗”
“这个……”傅聚颍挠挠头,“表哥教表妹……也可以吧。”
傅清庭冷眼看着,没说话。哼,才十招就错了四招,还好意思当师父?不过看无波练得那么起劲,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练好了,满节的时候我们上台去表演。”傅聚颍边教边叮嘱道,“表演得好,可以拿很多红包。”
红包?无波一听,更加来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赶榜单任务的人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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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成绩,学校就放寒假了,若在其他地方,孩子们终于盼到了长假,能赖床,能玩到疯,欢喜得不得了,但对于傅家镇设有武馆的村子来说,寒暑假是孩子最辛苦的时候,每个人从早到晚都要到武馆去练功,除了病号谁也不能缺席。现在很多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宝贝得要命,家里上上下下都不舍得把孩子送过吃苦,找了各种借口从村长那边拿到了假单不去武馆的也不少,而且趋势越来越明显,但古平村村风保守,加上村长傅清序对这件事格外重视,适龄的孩子基本上都送到武馆了,除了两个人,一个是老四家的外孙女,一个是老八家的孙子,两家人都很让他头疼。
无波两科都考了八十多分,比傅聚颍多了十几分,把傅清庭乐得不行,要知道无波连学前班都没上呢。
“我傅老四的苗子就是好苗。”他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好miáo?”无波学舌道,“瞄?瞄哪里?”她四下张望,没看到什么东西。
“瞄这里啊,”傅清庭将无波举起来,“小丫头现在石头丢得很不错了,想不想学其他的?”
无波赶紧点头:“想!”
“好,外公就教你新的!”傅清庭将无波放下,面带喜色,无波满心期待着看着他进了厨房,折腾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塑胶扁盖。
那不是盖米缸用的盖子吗?中间怎么开了一个洞了?无波看着外公把盖子放在那个水缸上,然后对她比了比,她还是很茫然。
“往这里丢石头。”外公提醒她。
丢……石头!无波傻傻地看着外公,不是要教新的吗?怎么还是丢石子啊?
“要丢到洞里。”外公示范了一次,“等你什么时候丢满水缸,我们再来练新的。”
无波虽然很失落,可她听话,转身去捡石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啦?”外公又提醒道。
“哦……”无波闷闷地走过去,掀起盖子,把水缸里的外公丢的那颗石子捡出来。
真是孺子可教也,傅清庭点头,真不愧是他的外孙女。
放了寒假,傅聚颍就不过来晨练了,无波都是等他们从武馆回来吃过晚饭后去他家里。他听说无波白天在家里什么也没干,就光丢石子之后,狠狠笑话了她一顿,然后装大人模样惆怅地说,要是无波能进武馆一起练功多好啊。
无波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能进武馆有多沮丧,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进武馆,她隐约知道这件事她不该问.
“我也在练功啊,以后我肯定比你厉害。”
傅聚颍就不乐意了:“啊嗤,吹牛吧你。”
无波嘟起嘴,抢了他手上的机器人自己玩,不理他。
“说不定哦,”一旁看书的傅聚澜插话说,“你看,你去武馆是一个老师教十几个,但老四爷就教无波一个,你说谁厉害。”
“那又怎么样?又没有跟她对打过招。”傅聚颍争辩着。
“第一,老四爷跟你们班教导比,谁更厉害?”傅聚澜平静地问道。
“老四爷。”无波外公的照片在武馆里可是贴在高高的位置上的呢。
“第二,你和无波相比,你觉得谁更勤快?”
“……无波。”他很想说是自己,可每次作业他都是抄她的。
“第三……”
“别说了,我知道了。”傅聚颍不痛快道,“哥,你究竟是谁的大哥啊,干嘛要帮别人说话啊。”
无波一把抱住傅聚澜的胳膊,一脸霸道:“不是别人,大表哥是无波的大表哥。”
“他是我大哥。”傅聚颍也抱着傅聚澜的另一个胳膊,对无波叫道。
“大表哥。”
“大哥。”
一直兄妹情深的两个孩子闹起了别扭,傅聚颍不愿意无波来家里了,无波也对小表哥不高兴了,气呼呼又雄赳赳地迈着小步子回家去。
傅聚澜照例想送无波回去,可奈不住弟弟一直拖着他不让去,最后还是当爹的傅明睿亲自送人。
“看你这混样!”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傅聚颍立刻挺直了背梁。
“惹你爹生气了吧?”傅朝颜板着脸说着,拿过热毛巾使劲在小儿子脸上擦,“无波是表妹,表哥让着表妹,是应该的,平时无波跟你这么好,今天较什么劲?”
“你们都帮她说话!”傅聚颍委屈地扁嘴就要哭,看到大哥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他硬压下那股哭劲,直接跑回房了,“不准她来我们家了!”
“这孩子。”傅朝颜摇头叹气。
“弟弟还小,以后就懂事了。”傅聚澜安慰她。
“弟弟不够懂事,你呀,是太懂事了。”傅朝颜点点他的额头,“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还喜欢在外面疯呢,你有空也别整天呆在家里看书。”
“你怎么知道?”傅聚澜好奇道,“我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整天在外面疯?”
傅朝颜被问住了,她只是随口一说,“你这孩子。”
既然闹别扭了,无波晚上自然不去傅聚颍家了,傅清庭怕她在家闷,便给她穿得厚厚的,带她出门去逛逛。天冷的晚上,没几个人出来,他走了几圈,还是去了小店,那里常有人喝茶聊天。
“哟,傅老四,难得见你晚上出来。”看到他过来,立刻有人打招呼并腾出个位子给他坐。
“这是明心的娃吧?”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伸手从傅清庭接过无波,放在面前仔细瞧着,“啧啧,这孩子像明心,水灵灵的,以后还不把村里的小毛头迷得团团转?”
无波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汉子,哇,好多须须……都看不到嘴巴了,他怎么吃饭的?
她伸手抓住汉子的几根胡子,扯了扯,是真的,她立刻惊讶地说:“外公,大毛头!”
旁边一阵哄笑,汉子面上发热,板下脸想吓唬吓唬无波,这招他屡试不爽,村里好几个孩子见到他就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料无波根本不怯,反而连另只手手也用上,揪着他的胡子:“你的须须都喂了什么吃?”
“什么喂了什么?”汉子不解。
“你不喂它,它怎么能长这么长?”
天真的童言童语,让所有人都乐起来了,这就是生养的好处之一,虽然养育孩子要付出很多,但从中收获也很多,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听着他们稀奇古怪的想法,这种快乐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傅聚澜就是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看到无波的,他疑惑半晌,垂下眸子,她原来是这么受欢迎的么?
“大表哥!”无波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他,扭了扭身子,跑过来牵住傅聚澜的手,“你也来逛?”
“我来买茶叶。”傅聚澜牵着无波的小手走进店里,“想不想吃好吃的?”
“想……”无波往外公那边看,外公看了她一眼,又转头跟人说话去了,她这才高兴地说,“想!”
“想吃什么?”
“脆脆豆!”无波想了想,“辣条……干脆面……”
“到底哪一种?”傅聚澜问他。
“……都要。”
最后傅聚澜一手拿着茶叶,一手牵着无波往回走,无波只顾着吃脆脆豆,她兜里还有好几样呢。
“外公,你吃!”无波转头伸手。
“小孩子吃的,老人不吃。”傅清庭挥挥手让她自己吃,“只能吃一包,不能再多了。”她晚饭吃得不少,到了这个点儿再吃几包零食,晚上肯定要积食。
“唔……”无波含糊地应着,摇着傅聚澜的手,抬头问他,“大表哥,你要不要?”
“无波自己吃。”
无波便不说话了。
回到家,傅聚澜要回去了,无波拉住他的衣服,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包零嘴儿,塞到他手里。
“我不用吃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吧。”
“不是、不是,”无波摇摇手,飞快地往家里跑,“是给小表哥的!”
傅聚澜一愣,继而失笑,这两个孩子……
傅聚澜回家后把茶叶交给了他妈,然后敲开傅聚颍的门,把两包零嘴儿直接丢给正坐在床上打游戏的傅聚颍。
傅聚颍一接,欢喜道:“辣条!哥,你真好!”紧忙拆了一包,吧嗒吧嗒吃起来,又甜又辣的口味,是他最喜欢的了。
傅聚澜等他吃了一半才说:“是无波给你的。”
“啊?”傅聚颍顿时呆住。
吃人嘴短,傅聚颍磨蹭了两天,吃过了晚饭后拿着自己最喜欢的机器人去找无波。
“喏,给你玩。”
无波嘟着嘴巴哼了哼,手上还是接过了机器人。
“是借你玩几天,不是给你哦。”傅聚颍还是有点心疼。
“知道啦。”
又和好如初了。
傅清庭看着电视,一边留意着两个孩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无波毕竟是个孩子,还是有玩伴比较好,他一个老头子,有时候真不知道要怎么逗小孩子开心。
听说无波最近还在丢石头,傅聚颍也着急了:“你怎么还在练这个?我都已经练长拳了。”
“长拳是什么?”
“长拳你都不懂啊?你看着。”
傅聚颍丢下机器人,站到院子中间,扎了个马步,曲起双拳放在腰间,然后起势,像模像样地耍了半套长拳,无波在一旁直鼓掌。
“好厉害哦,小表哥。”
“那当然,教导都表扬我了好几回了。”傅聚颍有些小得意,看到无波一脸羡慕的样子,他有了个主意,“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怎么样?”
“拜你为师?”无波犹豫了,“那以后我叫你师父还是叫你小表哥?”
“咦?”傅聚颍也愣住了。
“我喜欢小表哥,不能不叫师父吗?”
“这个……”傅聚颍挠挠头,“表哥教表妹……也可以吧。”
傅清庭冷眼看着,没说话。哼,才十招就错了四招,还好意思当师父?不过看无波练得那么起劲,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练好了,满节的时候我们上台去表演。”傅聚颍边教边叮嘱道,“表演得好,可以拿很多红包。”
红包?无波一听,更加来劲了。
第11章 肯定
满,盈溢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满节,对傅家镇人来说尤为重要,冬至过后的第三天,此时所有收获已成,粮食满仓,人们为了庆祝丰收特意定了这个节日,相对的,冬至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时光变迁,到现在,满节已不仅仅是为了庆祝丰收,还多了一层寓意:斗武,傅家镇各个村子的相互较量,而这一点也正是傅家镇人热血尚武本性的一种折射。
傅家镇一共有六个行政村,无波外公所在的村子叫古平村,位于傅家镇的西北角,位居北部的是九垌村,东南角是岐石村,正东是百鸽村,最中间是济宁村,呈弯月状连着古平、济宁和百鸽从西连到东的是新贵村,六个行政村下面各有几个数量不等的自然村,古平村下就有五个小村,共一个宗祠,共一所小学。镇上就紧挨着济宁村的东边,初中及高中都设在这儿,是傅家镇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满节自然也是在这儿举行的。
满节这一天,各村齐聚到镇上,从傍晚六点开始,先是庆丰收的节庆活动,一般是品食及歌舞、杂技、戏曲表演,然后才是满节最热闹的表演――舞狮表演,这不是简简单单地舞狮而已,而是轮到的村子上台舞狮表演,其他村子会派代表上台挑战,于是会出现“狮群狂舞”的局面――有时候是几个村子联合挑战主方,有时候是上台的村子一对一厮杀,有时候则是大混战。
无波头一次参加满节,既茫然又期待,她听小表哥说了很多,觉得很好玩,不知道今年的满节会不会跟以前的一样好玩。
傅清庭特意给无波找出了一套新衣裳穿上,红彤彤的料子衬得无波可精神了,因为他当晚有事忙,所以将无波托付给傅聚颍他妈傅朝颜,让她帮忙带无波去镇上。
傅朝颜本来负责带两个儿子,再加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加上无波本来就乖巧听话,不会增加太多负担,更何况小儿子巴不得能跟小表妹一起去呢。
无波大中午就去了小表哥家,傅聚澜一看到无波差点没笑出来:“无波,你这是穿着红鞭炮呢?”
“这才叫喜庆。”傅聚颍拉了无波就往房间里跑,他急着让无波看他昨天拍赢得的纸牌,有还几张孙悟空的呢。
“这两孩子还真是投缘。”傅朝颜笑道。
傅聚澜想了想,说:“无波是个听话的,阿颍又喜欢当大,再合适不过了。”
傅朝颜往房间里看了看,“要说起来,这孩子也挺苦的,那么小就没了爹,现在又跟亲娘分开,快过年了,你四大爷没松口让闺女回来,看样子,无波过年也看不到自己妈了……好在你四大爷也疼无波,再过段时间,怕就可以回来一家团聚了。”她顿了顿,见傅聚澜没接话,又继续说道,“你说这江家也真寡淡,这孤儿寡母的,也没人出面主持,我听你爹说,无波爸去的时候,江家那边一个人都没过来……”
傅聚澜眉间动了动,跟他这个十岁的孩子说这些干嘛?若是以前……他听了就算了,可现在他总觉得他妈这些话每一句都别有深意,似乎在暗示。
“晚上不要玩过头了,帮忙看着两个小的。”
“知道了。”
七点钟,族长进行了祭祖仪式,念诵了开节祭文,念了好多,无波一句都没听懂。
“小表哥,他在念什么呀?”
“我没一次听懂的,不管他,反正不影响。”
无波还是想知道上面在念什么,因为旁边的大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于是她便问傅聚澜。
“你长大一点就知道了,”傅聚澜拍拍她的小脑袋,“现在说这个太难了。”
“像你这么大就能听懂了?”无波追问。
傅聚澜一愣,飞快地往他妈那边瞟了一下,见傅朝颜没特别的反应才回答无波:“那要看无波你够不够聪明呀。”
族长终于念完了,然后一声令下,群人响应,满节正式开始了。
傅聚颍赶紧拉着无波让最大的摊点挤过去:“那里看起来不错,往那边去!”
满节这一天,每个参加节日的人都会拿到十根竹签,每个村及镇上的商户都会提供不少食物摆成食摊,让人们品吃,第一份是免费的,第二份则是一根竹签换一份吃的,最后得到最多竹签的食摊,就能得到镇上颁发的美食榜,还能拿到今年设定的奖金。
傅聚颍一贯的做法是从头到尾先吃过一遍,然后挑自己觉得不错的换了签吃,所以一开始他就不管不顾地见到吃的拿起来就吃。摊点的老板看到也不生气,劝他慢点吃,然后还鼓励一旁的无波也尝一尝:“小姑娘,很好吃的,要不要试试?不用换签的。”
无波握紧了手上的竹签,刚才小表哥已经跟她说了怎么用这些竹签,可她还是犹豫:“我不认识你啊。”
老板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认识?”
“妈妈说不要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无波小声地说道。
正敞开肚皮大吃的傅聚颍顿时噎住了,拼命地咳起来,而正要拿东西的傅聚澜也停下手来看着无波,老板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哈哈哈,真听话,没错,你妈妈说得不错。”老板顿了顿,又问,“你是哪个村的?”
“我们是古平村的。”傅聚澜帮忙回答,可不能让无波一时嘴快说了是外姓人的事,依着傅家镇排外的性子,指不定会当场翻脸赶人呢。
“古平村的?好好好,小姑娘,一回生,二回熟,等会儿啊,你再来,咱们不就是熟了?到时候你来吃我东西,吃多少我都不收你签子,怎么样?”
老板的话让傅聚颍很是羡慕,吃多少都不收签子,无波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怎么他就不会这一招呢?所以到了下一摊,他等其他人拿了东西尝试后刻意表现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等老板劝他吃时,学着无波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超多好看小说]
正张嘴咬着鱼丸子的无波一时惊讶,呆呆地望着傅聚颍,傅朝颜和傅聚澜相视一眼,都觉得好笑极了。
“咦?你不就是前两天到我店里买了两大包炸年糕的小子吗?一晃眼就不记得了?怎么样?我家的炸年糕好吃吧?要不要再来几块?”
“……哦。”傅聚颍低下头闷闷地回答。
小孩子的世界真好玩,傅聚澜静静地看着,努力想着自己像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轮了一圈,傅聚颍几乎要抱着肚子走路了,可他还是要继续吃,好像不把所有摊点吃个遍便不罢休,无波忍不住说道:“小表哥,还是别吃了吧,不然等会儿怎么去打拳?”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表演长拳的,要拿很多红包的。傅聚颍想起此行更重要的目的,不得不收敛了点食欲,但他手上的签都还没有换出去呢。
“换完签就不吃了,咦?无波,你的签呢?”
“都换了啊。”
跟傅聚颍的做法不同的是,无波不是每一样都去尝试然后再挑好吃的换签,她第一次来,觉得白白吃人家的却不给签总是有不对,便挑了看起来好吃的、闻起来好香的,又是自己想吃的来吃,吃了真不错就拿签换一份来吃,这样吃虽然吃到的不多,反而比傅聚颍更能记得自己吃过什么好东西,而且也能花更多的时间来看,更加了解傅家镇的满节。
这里真热闹,人很多,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等前面的人往前走,街边的大树上都挂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头顶上还挂着一条条的灯笼,火苗把灯笼照得红艳艳的,还有五彩的棋子和气球,伴着喜庆祥和的音乐,简直跟过年一样。无波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大灯笼,恍然想起了元宵节被爸爸抱着到山下去看灯笼的事,那时候的灯笼也跟现在一样,又大又红,还写着字呢,爸爸说那叫灯谜,猜对了答案是有奖的,那晚爸爸猜对了好几个,帮她赢得了几个小灯笼,她最喜欢那个老虎灯笼的了,可回家没挂几个晚上就被风吹坏了,她还哭了很久呢。
无波鼻子酸了起来,她有点想爸爸了。
“你们要上台表演?”傅聚澜听傅朝颜说两个小的打算之后,立刻问道,“报名没?”
“要报名的吗?”傅聚颍一脸茫然,他看去年师兄师姐们上去表演拿了很多红包,所以才想着今年要上去表演,哪里知道还要报名?
“你看人家吃包子,你是不是说吃就能吃了?”傅聚澜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傅聚颍的脑袋,“等着,我去给你们报名,你们在这儿等我,特别是你,傅聚颍,千万别乱跑,不许去湖边。”说完,往人堆挤了过去。
无波眨眨眼:“小表哥,要报名的啊?”
“我怎么知道?”傅聚颍粗声粗气道,掩饰自己的心虚。
傅朝颜无声地笑了,她这个小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当大,什么时候都想充老大,但往往又不懂怎么做。
三个人在原地等了很久还不见傅聚澜回来,傅朝颜忽然担心起来,虽说傅聚澜从小沉稳懂事,但也只是十岁大,今晚人多拥挤,容易闹事,万一真出什么事,他一个孩子可怎么应付?又等了好一会儿,舞狮就要开始了,人还是没回来,她才真真切切觉得不妥了,心中慌乱,赶紧将两个小的托放在古平村相熟的摊点里,让对方帮忙顾着点,她去找人。
“阿颍,妈去去就回来,你和表妹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听到没?”
她又再三拜托摊主之后才离开。
傅聚颍哪里是呆得住的主儿,他心里还念着要把手上的签子换出去呢,他看摊主忙着顾摊,没怎么看这边,便小声地和无波商量,让无波乖乖在这里等他,他去换好吃的带回来给她。
“大舅妈让我们哪儿也不许去的。”无波不同意。
“没多远远,等她回来我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傅聚颍对自己的想法颇为得意,他瞅了个空子,迅速溜了出去,跑到不远处的几个摊子前,挑来挑去,换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又换了三样无波喜欢的,这才心满意足往回走。哪知他回到摊点,无波竟然不见了,他还以为她躲在摊子后面了,跑过去看,人影儿都没一个,他这才慌了,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吃的,扯过摊主问他表妹去哪儿了。
摊主顿时也傻了:“刚才不是还跟你在一块儿的嘛?”
傅聚颍心都凉了,刚才,那是多久的刚才了?他大叫了几声无波,始终没人回应,他哇哇大哭起来,周围人的眼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摊主急得劝也不是骂也不是。
“怎么回事?”
傅聚颍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泪眼朦胧中,他看到大哥熟悉的脸,后面跟着他妈,眼泪更是不听话地涌出来:“大哥,无波丢了!”
“又丢了?”傅聚澜一惊,这次还是丢了……
“又丢了?”傅朝颜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焦急,“这大夜晚的,人又多,无波这孩子又是第一次来,可怎么办好呢?”
傅聚颍一听,哭得更凶了:“都、都怪我……不该贪吃,让、让无波一、一个人呆这儿了。”
摊主老板也赶紧道歉,傅朝颜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要顾摊做生意,她不该将孩子托给人家,眼下找孩子更重要,可这么大的孩子要怎么找?“要不,找你们爷爷去吧。”让村长出面找人,会方便得多,但是今晚的舞狮古平村是主方,这个时候分精力来找人……
“不必了,”沉默许久的傅聚澜开口说道,目光肯定而明确,“我知道去哪里找。”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的感觉很难受,脑袋像被狠狠撞了一道,又疼又晕,身体明明热得很,可四肢却很冰凉,盖了两床被子还直发抖……晚上去打针的人伤不起啊……多少年没打过屁股针了我……
文,争取隔日更新。
这个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原因很简单,当初想到两个男人是谁楠竹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最后用了这个并列式,但其实,也可以有别的深意……
――――――――――――――――――――――――――
满,盈溢也。
满节,对傅家镇人来说尤为重要,冬至过后的第三天,此时所有收获已成,粮食满仓,人们为了庆祝丰收特意定了这个节日,相对的,冬至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时光变迁,到现在,满节已不仅仅是为了庆祝丰收,还多了一层寓意:斗武,傅家镇各个村子的相互较量,而这一点也正是傅家镇人热血尚武本性的一种折射。
傅家镇一共有六个行政村,无波外公所在的村子叫古平村,位于傅家镇的西北角,位居北部的是九垌村,东南角是岐石村,正东是百鸽村,最中间是济宁村,呈弯月状连着古平、济宁和百鸽从西连到东的是新贵村,六个行政村下面各有几个数量不等的自然村,古平村下就有五个小村,共一个宗祠,共一所小学。镇上就紧挨着济宁村的东边,初中及高中都设在这儿,是傅家镇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满节自然也是在这儿举行的。
满节这一天,各村齐聚到镇上,从傍晚六点开始,先是庆丰收的节庆活动,一般是品食及歌舞、杂技、戏曲表演,然后才是满节最热闹的表演――舞狮表演,这不是简简单单地舞狮而已,而是轮到的村子上台舞狮表演,其他村子会派代表上台挑战,于是会出现“狮群狂舞”的局面――有时候是几个村子联合挑战主方,有时候是上台的村子一对一厮杀,有时候则是大混战。
无波头一次参加满节,既茫然又期待,她听小表哥说了很多,觉得很好玩,不知道今年的满节会不会跟以前的一样好玩。
傅清庭特意给无波找出了一套新衣裳穿上,红彤彤的料子衬得无波可精神了,因为他当晚有事忙,所以将无波托付给傅聚颍他妈傅朝颜,让她帮忙带无波去镇上。
傅朝颜本来负责带两个儿子,再加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加上无波本来就乖巧听话,不会增加太多负担,更何况小儿子巴不得能跟小表妹一起去呢。
无波大中午就去了小表哥家,傅聚澜一看到无波差点没笑出来:“无波,你这是穿着红鞭炮呢?”
“这才叫喜庆。”傅聚颍拉了无波就往房间里跑,他急着让无波看他昨天拍赢得的纸牌,有还几张孙悟空的呢。
“这两孩子还真是投缘。”傅朝颜笑道。
傅聚澜想了想,说:“无波是个听话的,阿颍又喜欢当大,再合适不过了。”
傅朝颜往房间里看了看,“要说起来,这孩子也挺苦的,那么小就没了爹,现在又跟亲娘分开,快过年了,你四大爷没松口让闺女回来,看样子,无波过年也看不到自己妈了……好在你四大爷也疼无波,再过段时间,怕就可以回来一家团聚了。”她顿了顿,见傅聚澜没接话,又继续说道,“你说这江家也真寡淡,这孤儿寡母的,也没人出面主持,我听你爹说,无波爸去的时候,江家那边一个人都没过来……”
傅聚澜眉间动了动,跟他这个十岁的孩子说这些干嘛?若是以前……他听了就算了,可现在他总觉得他妈这些话每一句都别有深意,似乎在暗示。
“晚上不要玩过头了,帮忙看着两个小的。”
“知道了。”
七点钟,族长进行了祭祖仪式,念诵了开节祭文,念了好多,无波一句都没听懂。
“小表哥,他在念什么呀?”
“我没一次听懂的,不管他,反正不影响。”
无波还是想知道上面在念什么,因为旁边的大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于是她便问傅聚澜。
“你长大一点就知道了,”傅聚澜拍拍她的小脑袋,“现在说这个太难了。”
“像你这么大就能听懂了?”无波追问。
傅聚澜一愣,飞快地往他妈那边瞟了一下,见傅朝颜没特别的反应才回答无波:“那要看无波你够不够聪明呀。”
族长终于念完了,然后一声令下,群人响应,满节正式开始了。
傅聚颍赶紧拉着无波让最大的摊点挤过去:“那里看起来不错,往那边去!”
满节这一天,每个参加节日的人都会拿到十根竹签,每个村及镇上的商户都会提供不少食物摆成食摊,让人们品吃,第一份是免费的,第二份则是一根竹签换一份吃的,最后得到最多竹签的食摊,就能得到镇上颁发的美食榜,还能拿到今年设定的奖金。
傅聚颍一贯的做法是从头到尾先吃过一遍,然后挑自己觉得不错的换了签吃,所以一开始他就不管不顾地见到吃的拿起来就吃。摊点的老板看到也不生气,劝他慢点吃,然后还鼓励一旁的无波也尝一尝:“小姑娘,很好吃的,要不要试试?不用换签的。”
无波握紧了手上的竹签,刚才小表哥已经跟她说了怎么用这些竹签,可她还是犹豫:“我不认识你啊。”
老板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认识?”
“妈妈说不要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无波小声地说道。
正敞开肚皮大吃的傅聚颍顿时噎住了,拼命地咳起来,而正要拿东西的傅聚澜也停下手来看着无波,老板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哈哈哈,真听话,没错,你妈妈说得不错。”老板顿了顿,又问,“你是哪个村的?”
“我们是古平村的。”傅聚澜帮忙回答,可不能让无波一时嘴快说了是外姓人的事,依着傅家镇排外的性子,指不定会当场翻脸赶人呢。
“古平村的?好好好,小姑娘,一回生,二回熟,等会儿啊,你再来,咱们不就是熟了?到时候你来吃我东西,吃多少我都不收你签子,怎么样?”
老板的话让傅聚颍很是羡慕,吃多少都不收签子,无波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怎么他就不会这一招呢?所以到了下一摊,他等其他人拿了东西尝试后刻意表现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等老板劝他吃时,学着无波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正张嘴咬着鱼丸子的无波一时惊讶,呆呆地望着傅聚颍,傅朝颜和傅聚澜相视一眼,都觉得好笑极了。
“咦?你不就是前两天到我店里买了两大包炸年糕的小子吗?一晃眼就不记得了?怎么样?我家的炸年糕好吃吧?要不要再来几块?”
“……哦。”傅聚颍低下头闷闷地回答。
小孩子的世界真好玩,傅聚澜静静地看着,努力想着自己像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轮了一圈,傅聚颍几乎要抱着肚子走路了,可他还是要继续吃,好像不把所有摊点吃个遍便不罢休,无波忍不住说道:“小表哥,还是别吃了吧,不然等会儿怎么去打拳?”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表演长拳的,要拿很多红包的。傅聚颍想起此行更重要的目的,不得不收敛了点食欲,但他手上的签都还没有换出去呢。
“换完签就不吃了,咦?无波,你的签呢?”
“都换了啊。”
跟傅聚颍的做法不同的是,无波不是每一样都去尝试然后再挑好吃的换签,她第一次来,觉得白白吃人家的却不给签总是有不对,便挑了看起来好吃的、闻起来好香的,又是自己想吃的来吃,吃了真不错就拿签换一份来吃,这样吃虽然吃到的不多,反而比傅聚颍更能记得自己吃过什么好东西,而且也能花更多的时间来看,更加了解傅家镇的满节。
这里真热闹,人很多,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等前面的人往前走,街边的大树上都挂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头顶上还挂着一条条的灯笼,火苗把灯笼照得红艳艳的,还有五彩的棋子和气球,伴着喜庆祥和的音乐,简直跟过年一样。无波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大灯笼,恍然想起了元宵节被爸爸抱着到山下去看灯笼的事,那时候的灯笼也跟现在一样,又大又红,还写着字呢,爸爸说那叫灯谜,猜对了答案是有奖的,那晚爸爸猜对了好几个,帮她赢得了几个小灯笼,她最喜欢那个老虎灯笼的了,可回家没挂几个晚上就被风吹坏了,她还哭了很久呢。
无波鼻子酸了起来,她有点想爸爸了。
“你们要上台表演?”傅聚澜听傅朝颜说两个小的打算之后,立刻问道,“报名没?”
“要报名的吗?”傅聚颍一脸茫然,他看去年师兄师姐们上去表演拿了很多红包,所以才想着今年要上去表演,哪里知道还要报名?
“你看人家吃包子,你是不是说吃就能吃了?”傅聚澜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傅聚颍的脑袋,“等着,我去给你们报名,你们在这儿等我,特别是你,傅聚颍,千万别乱跑,不许去湖边。”说完,往人堆挤了过去。
无波眨眨眼:“小表哥,要报名的啊?”
“我怎么知道?”傅聚颍粗声粗气道,掩饰自己的心虚。
傅朝颜无声地笑了,她这个小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当大,什么时候都想充老大,但往往又不懂怎么做。
三个人在原地等了很久还不见傅聚澜回来,傅朝颜忽然担心起来,虽说傅聚澜从小沉稳懂事,但也只是十岁大,今晚人多拥挤,容易闹事,万一真出什么事,他一个孩子可怎么应付?又等了好一会儿,舞狮就要开始了,人还是没回来,她才真真切切觉得不妥了,心中慌乱,赶紧将两个小的托放在古平村相熟的摊点里,让对方帮忙顾着点,她去找人。
“阿颍,妈去去就回来,你和表妹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听到没?”
她又再三拜托摊主之后才离开。
傅聚颍哪里是呆得住的主儿,他心里还念着要把手上的签子换出去呢,他看摊主忙着顾摊,没怎么看这边,便小声地和无波商量,让无波乖乖在这里等他,他去换好吃的带回来给她。
“大舅妈让我们哪儿也不许去的。”无波不同意。
“没多远远,等她回来我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傅聚颍对自己的想法颇为得意,他瞅了个空子,迅速溜了出去,跑到不远处的几个摊子前,挑来挑去,换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又换了三样无波喜欢的,这才心满意足往回走。哪知他回到摊点,无波竟然不见了,他还以为她躲在摊子后面了,跑过去看,人影儿都没一个,他这才慌了,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吃的,扯过摊主问他表妹去哪儿了。
摊主顿时也傻了:“刚才不是还跟你在一块儿的嘛?”
傅聚颍心都凉了,刚才,那是多久的刚才了?他大叫了几声无波,始终没人回应,他哇哇大哭起来,周围人的眼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摊主急得劝也不是骂也不是。
“怎么回事?”
傅聚颍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泪眼朦胧中,他看到大哥熟悉的脸,后面跟着他妈,眼泪更是不听话地涌出来:“大哥,无波丢了!”
“又丢了?”傅聚澜一惊,这次还是丢了……
“又丢了?”傅朝颜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焦急,“这大夜晚的,人又多,无波这孩子又是第一次来,可怎么办好呢?”
傅聚颍一听,哭得更凶了:“都、都怪我……不该贪吃,让、让无波一、一个人呆这儿了。”
摊主老板也赶紧道歉,傅朝颜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要顾摊做生意,她不该将孩子托给人家,眼下找孩子更重要,可这么大的孩子要怎么找?“要不,找你们爷爷去吧。”让村长出面找人,会方便得多,但是今晚的舞狮古平村是主方,这个时候分精力来找人……
“不必了,”沉默许久的傅聚澜开口说道,目光肯定而明确,“我知道去哪里找。”
第12章 欺负
无波自从前两次被外公狠狠骂过之后,她再也不敢随便乱走了,乖乖地坐在摊子旁边的小板凳上等着小表哥回来。txt下载80txt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虽然坐着,目光还是忍不住往热闹的人群里瞧去,她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多人呢,跟她差不多大或比她小的孩子都被爸妈抱着走,她想起自己,有点羡慕。
“咦?风车,风车掉了!”
无波眼尖地看到一个风车从大人怀抱着的孩子手中掉下来,孩子从大人肩头上探出脑袋来一直盯着地上的风车直嚷嚷,周围的吵杂让大人没有听到孩子的叫嚷,径自往前走。
一向热心的无波坐不住了,她仗着人小,在人群中钻过去捡起那个漂亮的小风车,挤过去拉住那个大人的衣服,在他惊讶地回头后,把风车递给他手上的孩子。
大人很快就带着孩子跟她道谢,还叮嘱她快点回去。
无波嘿嘿笑了笑,摆摆手,钻到人群里,凭着记忆往回走,但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那个摊子――她不知道人流是会不断变化的。她逆着人流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响亮的擂鼓声,旁边的人也纷纷往那个方向涌去,她猜想是舞狮要开始了,她也跟着人流走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最近熟得不再熟的人――傅靖以,这家伙穿得像个球一样,圆滚滚的,要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是他呢,他正牵着一个漂亮阿姨的手,雀跃地边走边跟那个阿姨说话。
他应该是要往自个村里的舞狮队去的吧?无波打定决定跟过去,肯定能找到外公的。
傅靖以很快发现了无波,他本来还甜甜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他跟那个阿姨说了什么,那个阿姨看了过来,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招招手。
这个阿姨笑起来好漂亮哦,无波晕乎乎地走过去,伸手就要牵住漂亮阿姨的手,结果傅靖以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拉过她站在他旁边。
“靖以,这是你朋友?”
傅靖以闷闷道:“同班同学。”
“你好啊,小朋友,”漂亮阿姨弯着眼睛对无波笑道,“靖以在学校乖不乖啊?”
小手立刻被人紧紧地握着,无波挤出一个笑容来:“老师很喜欢他。”这是大实话没错,虽然傅靖以经常迟到,纪律差,也不跟其他小朋友玩,但是老师们都很喜欢他,无波也是到很后面才明白在有的老师眼里,学生只有两种:一种是成绩好的优生,一种是成绩差的差生。
“你这么厉害的?”漂亮阿姨摸着傅靖以的小脑袋。
无波偷偷地问傅靖以这个漂亮阿姨是谁,傅靖以挺起小胸膛骄傲地说:“我妈妈。”无波哦了一声,偷偷打量,傅靖以还真是有点像那个阿姨。
“我有妈妈,你没有。”傅靖以又炫耀道。
无波嘟起小嘴:“我有妈妈,她准备过来看我了。”
傅靖以没认真听,他又摆出那副很灿烂的笑容去跟他妈妈说话,无波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一丝羡慕。
傅靖以妈妈带着他们到了擂台,擂台前人很多,根本看不到台上在干嘛,就听到前面的人一直在鼓掌叫好。无波使劲儿拔高脖子想看,傅靖以笑话她:“你以为你是长颈鹿呢。”
无波不想跟他计较:“我们挤进去吧。”来了这里不看舞狮怎么行……不看也行,但她要去找外公呀。
“挤进去?”傅靖以翻了个白眼,“等你挤到里面都散场了。”他看了看他妈妈那边,又说,“你要真想看,就往远点走,没准还能看到。”
无波正想反驳,可想了想,还是蹬蹬跑到后面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跑了很远之后才站定,然后给傅靖以挥手。
“真麻烦。”傅靖以嘀咕了一句。
“我们也过去吧。”妈妈笑着提醒他。
无波选了个好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台上,又不会太远,背后还有大石头挡风,傅靖以找不到抱怨的理由,转而挑另外的毛病:“舞狮有什么好看的,年年都是这些。”
“我没看过啊。”无波嘟囔道。
距离有点远,可无波还是看得很起劲,台上的几头狮子欢腾跳跃,很逗人,她想要是能爬到狮子上面该有多好啊。
正看得入迷,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嘀嘀嘀的声音,无波吓了一跳,又被傅靖以笑话。
“我接个电话。”傅靖以妈妈对他们笑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她声音压得低,断断续续的字眼从北风中吹过来,很快……留在这里……没办法……无波听得不真切,她转头问傅靖以:“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呀。”
“手机铃声都不懂,土包子!”傅靖以忽然恼怒起来,压着嗓子骂了一句。
无波一愣,心里好委屈,眼泪就要涌出来了。
傅靖以瞪着她半晌,刷地眼泪就掉出来,无波这一吓,反而哭不出来了,她正要说话,傅靖以却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后捂着眼睛哇哇哭着去找他妈妈去了。
“呜呜,妈妈,她欺负我……”
无波惊呆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小声地说:“我没有……”
“他们整天欺负我,在学习里老是拿我的饭盒,不让我吃饭。”傅靖以抱着他妈妈的大腿继续哭诉,声泪俱下,“他们都不喜欢我,这里一点也不好,妈妈,我们回家吧。”
傅靖以妈妈的目光就落在了无波身上:“你欺负他了?”
无波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对吧,小表哥他们确实是不喜欢傅靖以,确实是想方设法地欺负他,可说对吧……也太瞎了,算下来还是小表哥吃的亏多呢。
无波的犹豫让傅靖以有了进一步哭闹的理由,他缠着妈妈,一直嚷着要回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他妈妈被他哭得几乎招架不住,劝他的话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无波听着很不解,傅靖以的家不是这里的?他不是也姓傅吗?
最后傅靖以几乎背过气去了,连无波都差点跟着一起哭了,他妈妈才含糊地答应了他,然后说:“你等着,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跟他说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妈妈你、你最好了。”傅靖以破涕为笑。
傅靖以妈妈打完电话,傅靖以含着泪期盼地看着她,她面色凝重,伸出手:“我们回去再说。”
傅靖以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低下头,转身牵了无波的手,没有牵她的。
傅靖以妈妈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忍,她走在前面,又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还说她欺负他,这会儿居然又来牵她的手,无波有些埋怨,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因为傅靖以的脸色很差。
“你说,大冬天的,小孩子很容易生病吧?”傅靖以忽然说道。
“我才不会。”
“没说你。”
无波还在想傅靖以说的什么意思,没注意到她和傅靖以已经走到了湖边,她觉得手一松,凉凉的,傅靖以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看着他踩到水里了,她啊了一声,再一看,傅靖以人已经直直地扑到水里了。
无波这才大声叫起来,傅靖以的妈妈还在打电话,没在意,无波冲过去拉起傅靖以,一边拼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舞狮的擂鼓声响彻在傅家镇的上空,无波小小的呐喊被热闹喧嚣淹没了,她的叫喊声谁也没有听到,而她的力气又不足以拉起傅靖以,那一刻,无波忽然想起外公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外公说,武功没什么神奇的,就是动作比一般人快,力气比一般人大,准头比一般人高这样而已。那时候她还觉得失望,觉得学这样武功没意思,可现在,她多希望自己武功再好一点,这样就有力气拉起傅靖以了。
无波人没拉起来,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跌到水里了,湖边看起来缓和,实际却暗藏凶险,冰冷刺骨的湖水渗进来,刺痛着她的皮肤,她稍加挣扎,便滚到更深的地方去,没顶的湖水便灌进她的口鼻中,她想呼喊,却被灌进好几口湖水。
就在无波动也动不了的时候,远远地传来“扑通”一声,她就被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无波!”
是大表哥的声音,无波混混噩噩的想着,然后失去了意识。
湖水冷冽,大人都受不了,更不要提小孩子了,所以无波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她第一时间就问傅靖以怎么样了,结果被外公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提那个惹祸精干嘛?快点给我好起来。”
后来无波才知道,要不是大表哥猜到她在湖边,她和傅靖以就要被淹死了,而傅靖以本来就是个病号,落了水病得更加凶险,傅家镇的医院根本根本救不了他,他被他妈妈带到省会的大医院去了。
无波天天盼着傅靖以回来,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呢,他为什么要说她欺负他?他为什么要走到水里?跌到水里他为什么不自己站起来?可她等到了过年,等到了新学期开学,傅靖以都没有回来。小表哥说是因为他病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回来,可她觉得是他不想回来。
究竟是怎么样的,无波始终不得而知,这导致她对这一年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没有看到舞狮,没有和小表哥上台表演拿红包,还断断续续地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差点不能在家过年,这一年,无波特别想念妈妈,可妈妈却没有过来找她。
事后,无波问大表哥怎么会知道她会去湖边。
大表哥把削好皮的苹果切了一半塞到她嘴里,剩下一半递给了旁边眼巴巴看了很久的小表哥手里,然后摸摸她的脑袋,说:“无波的名字里不是有个水字?有水的地方就只有湖边,你看,这不是很容易想到?”
无波听得似懂非懂:“我的名字没有水字啊。”
大表哥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波”字:“有三点水吧?一点就代表有水,两点就是很多水,三点……”
“很多水很多水!”无波抢答道。
“无波真聪明!你小表哥就不知道。”
正在大口吃苹果的傅聚颍顿时哽住,无波很是得意,一下子就忘了追问为什么名字里有水就代表她在那里。
过了年,无波就恢复起天天扎马步,练长拳……唔,还有丢石子的生活,外公现在要求越来越挑,大概是看她练得不起劲,盖子的口子越来越小不说,在盖上加竹筒不说,让她丢到墙上再折回来打竹筒……无波很是委屈,早知道大年初一不拿外公的红包就好了,他肯定是心疼到现在!
傅聚颍也一直笑话无波长拳没练好,就只知道丢石子,结果傅聚澜打趣道:“丢石头有什么不好的,你还丢不过无波呢。”
傅聚颍哪里服气,仰起脖子嚷嚷着要跟无波较量。
无波犹豫了,丢石子有什么好比的?可大表哥却鼓励她,让她像平常外公要求丢的那样就好了。
“哪一种?”
傅聚澜来了兴趣了:“还有几种?先来最容易的好了。”
无波哦了一声,拿起石头连丢三颗,石头都应声落到不远处画的圈子里,傅聚颍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我也可以”,也捡了三颗石子丢过去,都落在圈子里了。
“最难的呢?”傅聚澜又问。
无波捡起一颗石子,往前一丢,却不是丢到前面,而是打在墙上的一个圈子里,然后“咚――”的一声,石头落到了无波正前方的小口缸里,又丢了两颗,还是一样。
这下子傅聚颍的眼睛竖直了都,他看着无波:“你有毛病啊,练这个干嘛?”
“愿赌服输哦,阿颍。”傅聚澜说道,又问无波,“以后是不是要把缸子改为瓶子?”
无波摇摇头:“我不知道呢。”
是了,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想到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呢?这哪里是丢石子?这分明是练飞镖打点呢,不得了了,老四爷这一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最讨厌发烧了!
――――――――――――――――――――――――――
无波自从前两次被外公狠狠骂过之后,她再也不敢随便乱走了,乖乖地坐在摊子旁边的小板凳上等着小表哥回来。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虽然坐着,目光还是忍不住往热闹的人群里瞧去,她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多人呢,跟她差不多大或比她小的孩子都被爸妈抱着走,她想起自己,有点羡慕。
“咦?风车,风车掉了!”
无波眼尖地看到一个风车从大人怀抱着的孩子手中掉下来,孩子从大人肩头上探出脑袋来一直盯着地上的风车直嚷嚷,周围的吵杂让大人没有听到孩子的叫嚷,径自往前走。
一向热心的无波坐不住了,她仗着人小,在人群中钻过去捡起那个漂亮的小风车,挤过去拉住那个大人的衣服,在他惊讶地回头后,把风车递给他手上的孩子。
大人很快就带着孩子跟她道谢,还叮嘱她快点回去。
无波嘿嘿笑了笑,摆摆手,钻到人群里,凭着记忆往回走,但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那个摊子――她不知道人流是会不断变化的。她逆着人流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响亮的擂鼓声,旁边的人也纷纷往那个方向涌去,她猜想是舞狮要开始了,她也跟着人流走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最近熟得不再熟的人――傅靖以,这家伙穿得像个球一样,圆滚滚的,要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是他呢,他正牵着一个漂亮阿姨的手,雀跃地边走边跟那个阿姨说话。
他应该是要往自个村里的舞狮队去的吧?无波打定决定跟过去,肯定能找到外公的。
傅靖以很快发现了无波,他本来还甜甜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他跟那个阿姨说了什么,那个阿姨看了过来,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招招手。
这个阿姨笑起来好漂亮哦,无波晕乎乎地走过去,伸手就要牵住漂亮阿姨的手,结果傅靖以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拉过她站在他旁边。
“靖以,这是你朋友?”
傅靖以闷闷道:“同班同学。”
“你好啊,小朋友,”漂亮阿姨弯着眼睛对无波笑道,“靖以在学校乖不乖啊?”
小手立刻被人紧紧地握着,无波挤出一个笑容来:“老师很喜欢他。”这是大实话没错,虽然傅靖以经常迟到,纪律差,也不跟其他小朋友玩,但是老师们都很喜欢他,无波也是到很后面才明白在有的老师眼里,学生只有两种:一种是成绩好的优生,一种是成绩差的差生。
“你这么厉害的?”漂亮阿姨摸着傅靖以的小脑袋。
无波偷偷地问傅靖以这个漂亮阿姨是谁,傅靖以挺起小胸膛骄傲地说:“我妈妈。”无波哦了一声,偷偷打量,傅靖以还真是有点像那个阿姨。
“我有妈妈,你没有。”傅靖以又炫耀道。
无波嘟起小嘴:“我有妈妈,她准备过来看我了。”
傅靖以没认真听,他又摆出那副很灿烂的笑容去跟他妈妈说话,无波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一丝羡慕。
傅靖以妈妈带着他们到了擂台,擂台前人很多,根本看不到台上在干嘛,就听到前面的人一直在鼓掌叫好。无波使劲儿拔高脖子想看,傅靖以笑话她:“你以为你是长颈鹿呢。”
无波不想跟他计较:“我们挤进去吧。”来了这里不看舞狮怎么行……不看也行,但她要去找外公呀。
“挤进去?”傅靖以翻了个白眼,“等你挤到里面都散场了。”他看了看他妈妈那边,又说,“你要真想看,就往远点走,没准还能看到。”
无波正想反驳,可想了想,还是蹬蹬跑到后面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跑了很远之后才站定,然后给傅靖以挥手。
“真麻烦。”傅靖以嘀咕了一句。
“我们也过去吧。”妈妈笑着提醒他。
无波选了个好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台上,又不会太远,背后还有大石头挡风,傅靖以找不到抱怨的理由,转而挑另外的毛病:“舞狮有什么好看的,年年都是这些。”
“我没看过啊。”无波嘟囔道。
距离有点远,可无波还是看得很起劲,台上的几头狮子欢腾跳跃,很逗人,她想要是能爬到狮子上面该有多好啊。
正看得入迷,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嘀嘀嘀的声音,无波吓了一跳,又被傅靖以笑话。
“我接个电话。”傅靖以妈妈对他们笑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她声音压得低,断断续续的字眼从北风中吹过来,很快……留在这里……没办法……无波听得不真切,她转头问傅靖以:“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呀。”
“手机铃声都不懂,土包子!”傅靖以忽然恼怒起来,压着嗓子骂了一句。
无波一愣,心里好委屈,眼泪就要涌出来了。
傅靖以瞪着她半晌,刷地眼泪就掉出来,无波这一吓,反而哭不出来了,她正要说话,傅靖以却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后捂着眼睛哇哇哭着去找他妈妈去了。
“呜呜,妈妈,她欺负我……”
无波惊呆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小声地说:“我没有……”
“他们整天欺负我,在学习里老是拿我的饭盒,不让我吃饭。”傅靖以抱着他妈妈的大腿继续哭诉,声泪俱下,“他们都不喜欢我,这里一点也不好,妈妈,我们回家吧。”
傅靖以妈妈的目光就落在了无波身上:“你欺负他了?”
无波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对吧,小表哥他们确实是不喜欢傅靖以,确实是想方设法地欺负他,可说对吧……也太瞎了,算下来还是小表哥吃的亏多呢。
无波的犹豫让傅靖以有了进一步哭闹的理由,他缠着妈妈,一直嚷着要回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他妈妈被他哭得几乎招架不住,劝他的话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无波听着很不解,傅靖以的家不是这里的?他不是也姓傅吗?
最后傅靖以几乎背过气去了,连无波都差点跟着一起哭了,他妈妈才含糊地答应了他,然后说:“你等着,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跟他说说。”
“妈妈你、你最好了。”傅靖以破涕为笑。
傅靖以妈妈打完电话,傅靖以含着泪期盼地看着她,她面色凝重,伸出手:“我们回去再说。”
傅靖以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低下头,转身牵了无波的手,没有牵她的。
傅靖以妈妈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忍,她走在前面,又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还说她欺负他,这会儿居然又来牵她的手,无波有些埋怨,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因为傅靖以的脸色很差。
“你说,大冬天的,小孩子很容易生病吧?”傅靖以忽然说道。
“我才不会。”
“没说你。”
无波还在想傅靖以说的什么意思,没注意到她和傅靖以已经走到了湖边,她觉得手一松,凉凉的,傅靖以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看着他踩到水里了,她啊了一声,再一看,傅靖以人已经直直地扑到水里了。
无波这才大声叫起来,傅靖以的妈妈还在打电话,没在意,无波冲过去拉起傅靖以,一边拼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舞狮的擂鼓声响彻在傅家镇的上空,无波小小的呐喊被热闹喧嚣淹没了,她的叫喊声谁也没有听到,而她的力气又不足以拉起傅靖以,那一刻,无波忽然想起外公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外公说,武功没什么神奇的,就是动作比一般人快,力气比一般人大,准头比一般人高这样而已。那时候她还觉得失望,觉得学这样武功没意思,可现在,她多希望自己武功再好一点,这样就有力气拉起傅靖以了。
无波人没拉起来,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跌到水里了,湖边看起来缓和,实际却暗藏凶险,冰冷刺骨的湖水渗进来,刺痛着她的皮肤,她稍加挣扎,便滚到更深的地方去,没顶的湖水便灌进她的口鼻中,她想呼喊,却被灌进好几口湖水。
就在无波动也动不了的时候,远远地传来“扑通”一声,她就被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无波!”
是大表哥的声音,无波混混噩噩的想着,然后失去了意识。
湖水冷冽,大人都受不了,更不要提小孩子了,所以无波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她第一时间就问傅靖以怎么样了,结果被外公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提那个惹祸精干嘛?快点给我好起来。”
后来无波才知道,要不是大表哥猜到她在湖边,她和傅靖以就要被淹死了,而傅靖以本来就是个病号,落了水病得更加凶险,傅家镇的医院根本根本救不了他,他被他妈妈带到省会的大医院去了。
无波天天盼着傅靖以回来,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呢,他为什么要说她欺负他?他为什么要走到水里?跌到水里他为什么不自己站起来?可她等到了过年,等到了新学期开学,傅靖以都没有回来。小表哥说是因为他病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回来,可她觉得是他不想回来。
究竟是怎么样的,无波始终不得而知,这导致她对这一年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没有看到舞狮,没有和小表哥上台表演拿红包,还断断续续地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差点不能在家过年,这一年,无波特别想念妈妈,可妈妈却没有过来找她。
事后,无波问大表哥怎么会知道她会去湖边。
大表哥把削好皮的苹果切了一半塞到她嘴里,剩下一半递给了旁边眼巴巴看了很久的小表哥手里,然后摸摸她的脑袋,说:“无波的名字里不是有个水字?有水的地方就只有湖边,你看,这不是很容易想到?”
无波听得似懂非懂:“我的名字没有水字啊。”
大表哥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波”字:“有三点水吧?一点就代表有水,两点就是很多水,三点……”
“很多水很多水!”无波抢答道。
“无波真聪明!你小表哥就不知道。”
正在大口吃苹果的傅聚颍顿时哽住,无波很是得意,一下子就忘了追问为什么名字里有水就代表她在那里。
过了年,无波就恢复起天天扎马步,练长拳……唔,还有丢石子的生活,外公现在要求越来越挑,大概是看她练得不起劲,盖子的口子越来越小不说,在盖上加竹筒不说,让她丢到墙上再折回来打竹筒……无波很是委屈,早知道大年初一不拿外公的红包就好了,他肯定是心疼到现在!
傅聚颍也一直笑话无波长拳没练好,就只知道丢石子,结果傅聚澜打趣道:“丢石头有什么不好的,你还丢不过无波呢。”
傅聚颍哪里服气,仰起脖子嚷嚷着要跟无波较量。
无波犹豫了,丢石子有什么好比的?可大表哥却鼓励她,让她像平常外公要求丢的那样就好了。
“哪一种?”
傅聚澜来了兴趣了:“还有几种?先来最容易的好了。”
无波哦了一声,拿起石头连丢三颗,石头都应声落到不远处画的圈子里,傅聚颍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我也可以”,也捡了三颗石子丢过去,都落在圈子里了。
“最难的呢?”傅聚澜又问。
无波捡起一颗石子,往前一丢,却不是丢到前面,而是打在墙上的一个圈子里,然后“咚――”的一声,石头落到了无波正前方的小口缸里,又丢了两颗,还是一样。
这下子傅聚颍的眼睛竖直了都,他看着无波:“你有毛病啊,练这个干嘛?”
“愿赌服输哦,阿颍。”傅聚澜说道,又问无波,“以后是不是要把缸子改为瓶子?”
无波摇摇头:“我不知道呢。”
是了,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想到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呢?这哪里是丢石子?这分明是练飞镖打点呢,不得了了,老四爷这一想法。
第13章 苦恼
让无波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傅聚澜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念头,无波的心肠太软,又过于随遇而安,缺乏好武之人的追求之心,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个方面,可现在,虽然不知道老四爷究竟是什么想法,可他老人家的做法确确实实是在潜移默化之中逐渐把无波打造出来。txt下载80txt
如果无波真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呢?
傅聚澜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江无波,可就真的不再是原来的江无波了。
自从发现无波丢石子这么厉害之后,傅聚颍每天早上过来练功的时候,开始有意无意地跟无波较起劲儿来,无波丢了十块,他就要丢十一块,无波丢了二十,那他起码就要丢二十一,总之要比无波多才行。
无波到底还是孩子,虽然不喜欢跟人争什么,可被小表哥这样一头压着,她也起了性子,傅聚颍在的时候,非要比平时多丢,不想让小表哥小瞧了自己。这量多了,准头就下降了,傅清庭冷眼看了几天才出手收拾了这两个小鬼,差点没把傅聚颍骂飞了,最后让两个小鬼头顶着大水缸扎了一个早上的马步,让他们念完了一千次以后再也不敢了才肯放过他们。
傅聚澜过来找傅元森玩,在隔壁家二楼上看到两个小鬼的惨状,非但不同情,反而还和傅元森哈哈大笑,傅聚颍都气红了脸。
“大哥,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不帮我说好话就算了,还笑话人家。”
傅元森接过话来说:“阿颍,无波外公这是在教你们铁头功呢,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你呢?”
“少骗人了!”傅聚颍头顶着水缸,僵硬着脖子嚷嚷道,“铁头功怎么可能是这么练的?”
“哦?不是这么练的是怎么练的?”
傅聚颍想了半天,嘴硬道:“反正、反正不是这么练的,对吧,无波?”
无波没回答,嘴里还在小声地念着什么。
“无波,”傅聚澜喊她,“你在干嘛呢?”
“……六百九十九……我在计数啊,”无波眨眨眼,“不跟你们说啦,不然我又忘了数到哪里了。无波以后再也不敢了,七百,无波以后再也不敢了,七百零一……”
“啊!我数到哪里了?”傅聚颍大声惨叫。
“……阿颍有时候可真单纯……”傅元森嘀咕道。
傅聚澜也颇为无奈:“应该说是笨……”
意识到无波也正在学武,而且学得还不错,傅聚颍就时不时动手跟无波较量起来,每次都杀得无波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东挡西拦,一点招式也没有,傅聚颍觉得很奇怪,不是说老四爷是高手吗?怎么教出来的徒弟这么差?
无波很无辜,外公每天不是让她扎马步、丢石子就是让她自己玩儿自己的,根本就没有教过她怎么打架啊,她不懂为什么小表哥非要让她还手。
“唉哟,好疼!喂,无波,你这招怎么那么眼熟?”
无波讪讪地收回手:“小表哥,你忘了,这不就是你教我的长拳嘛……”
傅聚颍一愣,摸了摸被打的腰,对哦,是他教的,可是……他教的,是这么打的吗?
又过了几天。
“哎呀!”摔跤了!
“无波!这一招是扫腿的,扫腿懂不懂?不是拿来踢肚子的!”气急败坏地再教育道,“再来!”
“哦。”这个依旧很无辜很认真。
“哎呀!”又摔跤了!
爬起来,指着鼻子教训:“我不是说扫腿吗?你怎么不等我跳起来再扫?”
“你刚才又没说。”依旧很无辜很理直气壮。
“这个还用说?你把我扫了,后面的招式还怎么使出来?”
“也是哦。”
“再来。”
“哦。”
“最后一次了,你再那样,我就回家自己练了。”
“哦。”
“哎呀!”
“对不起啊,小表哥,我太快了!”
“你怎么那么笨啊!连扫腿都不会……”
隔壁二楼上面,傅元森目瞪口呆:“这……一个比一个笨呐。”
傅聚澜看着底下,抿嘴一笑:“可不是嘛。”
无波上了二年级,班长还是小表哥,无波很是不理解。
“小表哥,为什么你要当班长啊?考第一的又不是你。”
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谁说考第一名的要当班长?考第一名的要当学习委。”
“哦,”无波点点头,然后又问,“那,是班长厉害还是学习委厉害?”
“当然是班长厉害!”傅聚颍挺起小胸膛,“班长是最厉害的!”
“那……”无波晃着小脑袋,“为什么班长考试比学习委差?”
傅聚颍:“……”无波肯定看他被那个学习委满教室追着交作业才这么问的,肯定是!
等无波可以随便丢出石子将指定的瓶子击翻后,傅清庭就让无波自己去练习,他开始教无波招式上的东西,从最简单的腿功腰功开始,每天盯着无波压腿、弯腰、踢毽子、转呼啦圈。
这样就能成为高手?无波很怀疑,小表哥现在都开始练螳螂拳了,她还在做广播体操,也不怪每次小表哥都要笑话她。(.)被笑话的无波知耻而后勇,不管是多么简单的动作,都练得很起劲,想快点让外公满意,然后练更厉害的,但越是心急就越做不好。
弯腰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穿得太厚,无波的小腰杆柔软度还是足够外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的,压腿也没太大问题,因为妈妈很早以前就让无波开始压腿了,踢毽子更不在话下,让人头疼的居然是呼啦圈――不管无波左转右转怎么转都好,不管是大的呼啦圈小的呼啦圈,她一个都转不起来。
傅清庭没办法,把一个呼啦圈从她头上套下去,还先帮她转起来才放手,结果总是一样,原本转得怎么顺畅的呼啦圈到了她身上,别别扭扭地转了两圈后,总会滑落下去,不给她半分面子,明明白白诉说着她的腰部动作不协调的事实。
无波不服输,一有空就抱着个呼啦圈转,可加班加点转了好几天,一点成效也没有。
“外公,我的腰很硬吗?”无波很受伤地问道。
傅清庭看着外孙女可怜兮兮的目光,无奈地抚额,硬起心肠说明真相:“乖帆帆,不是你的腰硬,是你的腰太笨了。”
“笨?”无波彻底不理解了,她听说过脑袋笨,可没听说过腰笨啊。
傅清庭说的腰笨,说的其实是腰部动作的协调性,无波的腰是够软,前翻后翻随便可以做到,但这只是说明柔韧度很好,不代表协调性高,就跟一个人可以横劈侧劈上劈,但他偏偏有扁平足,走两步就会摔倒一个道理。无波的腰,想扭多好看就扭多好看,可就是不能跟别人一样,找到规律,让呼啦圈稳当地在自己腰上转起来。
无波转累了,沮丧道:“呼啦圈不听话!”
傅清庭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拿起无波的呼啦圈套在身上,小声地叮嘱着无波要仔细看,然后以六十的高龄,将半生硬汉的尊严置爱孙情切之后,用僵硬的动作让一直不听话的呼啦圈灵活的圈起来。
无波一边觉得外公好厉害,一边觉得自己好笨。
“要不,我们先从手上转转看。”傅清庭提议道,换了个小的圈子放在无波胳膊上,让她试着转,找一下感觉。
这个无波倒是很快就学会了,但等到了腰上,却还是失败了。
傅清庭恍然想起似乎没见过傅明心转过呼啦圈,又拉不下脸面去问,纠结了好几天,让隔壁的傅元昔帮忙打电话过去问傅明心小时候转呼啦圈怎么样。
傅明心这才知道父亲是真的打算要把无波教起来,想到父亲都那么大年纪了,非但没享到福,反而还要给自己教孩子,她心里一酸,勉强跟傅元昔交代了几句,打定决心不管怎么样,这个月一定要请假回去看看。
“妈妈也能转起来?”无波越发苦恼了,“为什么就无波转不起来?”
“我的种肯定没问题,”傅清庭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谁知道他们江家什么样?”竟然把不好的遗传给自己的宝贝外孙女,真是太过分了!
“他们江家?”无波重复着,一脸茫然。
“说你爸呢。”傅清庭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算了,人非完人,转不起呼啦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其他方面厉害就好了。”
无波当然不知道外公已经将她的学习计划调整了一遍,她只知道以后不用再转呼啦圈了,因为她实在转不起来,这件事不大不小地落在她心里,虽然后来她踢毽子得到了外公的赞扬,甚至在学校的比赛中拿了第一名,虽然后来她学新的东西时都学得很好,但她始终没忘记这件事,特别是班上的女同学每一个都会转呼啦圈,只有她不会。
这件事她没跟小表哥说,因为他知道了肯定会笑话她,也没有跟大表哥说,因为男孩子都不转呼啦圈,大表哥肯定不会知道她的苦恼的。
不过小孩子的苦恼总是一阵风就过去了,无波很快就不在意这件事了,因为妈妈要来了!
“真的吗?妈妈要来吗?”一听到这个消息,无波差点没蹦起来。
傅清庭有些不是滋味:“你就想着你妈了,是吧。”亏他这么用心栽培她。
“帆帆好想妈妈!”无波一脸雀跃,满心被这个好消息装得满满的,她踮起脚尖,使劲站起来,“我长高了吧,够小树那么高了,可以回家了吧。”
傅清庭一听,脸就黑了:“回家?回什么家?”
“就是回家呀,”无波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妈妈说只要帆帆长到这么高,她就来带帆帆回家啊。”
敢情老子就是帮你带孩子的保姆?傅清庭最初不愿意接纳无波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愿意辛辛苦苦带大了孩子,傅明心轻易就把孩子带走,现在听无波这么说,知道这孩子心底里原来没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念念不忘地要回她自己原来的家去,那还了得?他心中一火,对无波的疼惜立刻减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小淳从小到大就没有把呼啦圈转起来过哪怕一次,从来没有啊……多么令人无语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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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无波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傅聚澜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念头,无波的心肠太软,又过于随遇而安,缺乏好武之人的追求之心,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个方面,可现在,虽然不知道老四爷究竟是什么想法,可他老人家的做法确确实实是在潜移默化之中逐渐把无波打造出来。
如果无波真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呢?
傅聚澜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江无波,可就真的不再是原来的江无波了。
自从发现无波丢石子这么厉害之后,傅聚颍每天早上过来练功的时候,开始有意无意地跟无波较起劲儿来,无波丢了十块,他就要丢十一块,无波丢了二十,那他起码就要丢二十一,总之要比无波多才行。
无波到底还是孩子,虽然不喜欢跟人争什么,可被小表哥这样一头压着,她也起了性子,傅聚颍在的时候,非要比平时多丢,不想让小表哥小瞧了自己。这量多了,准头就下降了,傅清庭冷眼看了几天才出手收拾了这两个小鬼,差点没把傅聚颍骂飞了,最后让两个小鬼头顶着大水缸扎了一个早上的马步,让他们念完了一千次以后再也不敢了才肯放过他们。
傅聚澜过来找傅元森玩,在隔壁家二楼上看到两个小鬼的惨状,非但不同情,反而还和傅元森哈哈大笑,傅聚颍都气红了脸。
“大哥,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不帮我说好话就算了,还笑话人家。”
傅元森接过话来说:“阿颍,无波外公这是在教你们铁头功呢,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你呢?”
“少骗人了!”傅聚颍头顶着水缸,僵硬着脖子嚷嚷道,“铁头功怎么可能是这么练的?”
“哦?不是这么练的是怎么练的?”
傅聚颍想了半天,嘴硬道:“反正、反正不是这么练的,对吧,无波?”
无波没回答,嘴里还在小声地念着什么。
“无波,”傅聚澜喊她,“你在干嘛呢?”
“……六百九十九……我在计数啊,”无波眨眨眼,“不跟你们说啦,不然我又忘了数到哪里了。无波以后再也不敢了,七百,无波以后再也不敢了,七百零一……”
“啊!我数到哪里了?”傅聚颍大声惨叫。
“……阿颍有时候可真单纯……”傅元森嘀咕道。
傅聚澜也颇为无奈:“应该说是笨……”
意识到无波也正在学武,而且学得还不错,傅聚颍就时不时动手跟无波较量起来,每次都杀得无波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东挡西拦,一点招式也没有,傅聚颍觉得很奇怪,不是说老四爷是高手吗?怎么教出来的徒弟这么差?
无波很无辜,外公每天不是让她扎马步、丢石子就是让她自己玩儿自己的,根本就没有教过她怎么打架啊,她不懂为什么小表哥非要让她还手。
“唉哟,好疼!喂,无波,你这招怎么那么眼熟?”
无波讪讪地收回手:“小表哥,你忘了,这不就是你教我的长拳嘛……”
傅聚颍一愣,摸了摸被打的腰,对哦,是他教的,可是……他教的,是这么打的吗?
又过了几天。
“哎呀!”摔跤了!
“无波!这一招是扫腿的,扫腿懂不懂?不是拿来踢肚子的!”气急败坏地再教育道,“再来!”
“哦。”这个依旧很无辜很认真。
“哎呀!”又摔跤了!
爬起来,指着鼻子教训:“我不是说扫腿吗?你怎么不等我跳起来再扫?”
“你刚才又没说。”依旧很无辜很理直气壮。
“这个还用说?你把我扫了,后面的招式还怎么使出来?”
“也是哦。”
“再来。”
“哦。”
“最后一次了,你再那样,我就回家自己练了。”
“哦。”
“哎呀!”
“对不起啊,小表哥,我太快了!”
“你怎么那么笨啊!连扫腿都不会……”
隔壁二楼上面,傅元森目瞪口呆:“这……一个比一个笨呐。”
傅聚澜看着底下,抿嘴一笑:“可不是嘛。”
无波上了二年级,班长还是小表哥,无波很是不理解。
“小表哥,为什么你要当班长啊?考第一的又不是你。”
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谁说考第一名的要当班长?考第一名的要当学习委。”
“哦,”无波点点头,然后又问,“那,是班长厉害还是学习委厉害?”
“当然是班长厉害!”傅聚颍挺起小胸膛,“班长是最厉害的!”
“那……”无波晃着小脑袋,“为什么班长考试比学习委差?”
傅聚颍:“……”无波肯定看他被那个学习委满教室追着交作业才这么问的,肯定是!
等无波可以随便丢出石子将指定的瓶子击翻后,傅清庭就让无波自己去练习,他开始教无波招式上的东西,从最简单的腿功腰功开始,每天盯着无波压腿、弯腰、踢毽子、转呼啦圈。
这样就能成为高手?无波很怀疑,小表哥现在都开始练螳螂拳了,她还在做广播体操,也不怪每次小表哥都要笑话她。被笑话的无波知耻而后勇,不管是多么简单的动作,都练得很起劲,想快点让外公满意,然后练更厉害的,但越是心急就越做不好。
弯腰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穿得太厚,无波的小腰杆柔软度还是足够外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的,压腿也没太大问题,因为妈妈很早以前就让无波开始压腿了,踢毽子更不在话下,让人头疼的居然是呼啦圈――不管无波左转右转怎么转都好,不管是大的呼啦圈小的呼啦圈,她一个都转不起来。
傅清庭没办法,把一个呼啦圈从她头上套下去,还先帮她转起来才放手,结果总是一样,原本转得怎么顺畅的呼啦圈到了她身上,别别扭扭地转了两圈后,总会滑落下去,不给她半分面子,明明白白诉说着她的腰部动作不协调的事实。
无波不服输,一有空就抱着个呼啦圈转,可加班加点转了好几天,一点成效也没有。
“外公,我的腰很硬吗?”无波很受伤地问道。
傅清庭看着外孙女可怜兮兮的目光,无奈地抚额,硬起心肠说明真相:“乖帆帆,不是你的腰硬,是你的腰太笨了。”
“笨?”无波彻底不理解了,她听说过脑袋笨,可没听说过腰笨啊。
傅清庭说的腰笨,说的其实是腰部动作的协调性,无波的腰是够软,前翻后翻随便可以做到,但这只是说明柔韧度很好,不代表协调性高,就跟一个人可以横劈侧劈上劈,但他偏偏有扁平足,走两步就会摔倒一个道理。无波的腰,想扭多好看就扭多好看,可就是不能跟别人一样,找到规律,让呼啦圈稳当地在自己腰上转起来。
无波转累了,沮丧道:“呼啦圈不听话!”
傅清庭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拿起无波的呼啦圈套在身上,小声地叮嘱着无波要仔细看,然后以六十的高龄,将半生硬汉的尊严置爱孙情切之后,用僵硬的动作让一直不听话的呼啦圈灵活的圈起来。
无波一边觉得外公好厉害,一边觉得自己好笨。
“要不,我们先从手上转转看。”傅清庭提议道,换了个小的圈子放在无波胳膊上,让她试着转,找一下感觉。
这个无波倒是很快就学会了,但等到了腰上,却还是失败了。
傅清庭恍然想起似乎没见过傅明心转过呼啦圈,又拉不下脸面去问,纠结了好几天,让隔壁的傅元昔帮忙打电话过去问傅明心小时候转呼啦圈怎么样。
傅明心这才知道父亲是真的打算要把无波教起来,想到父亲都那么大年纪了,非但没享到福,反而还要给自己教孩子,她心里一酸,勉强跟傅元昔交代了几句,打定决心不管怎么样,这个月一定要请假回去看看。
“妈妈也能转起来?”无波越发苦恼了,“为什么就无波转不起来?”
“我的种肯定没问题,”傅清庭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谁知道他们江家什么样?”竟然把不好的遗传给自己的宝贝外孙女,真是太过分了!
“他们江家?”无波重复着,一脸茫然。
“说你爸呢。”傅清庭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算了,人非完人,转不起呼啦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其他方面厉害就好了。”
无波当然不知道外公已经将她的学习计划调整了一遍,她只知道以后不用再转呼啦圈了,因为她实在转不起来,这件事不大不小地落在她心里,虽然后来她踢毽子得到了外公的赞扬,甚至在学校的比赛中拿了第一名,虽然后来她学新的东西时都学得很好,但她始终没忘记这件事,特别是班上的女同学每一个都会转呼啦圈,只有她不会。
这件事她没跟小表哥说,因为他知道了肯定会笑话她,也没有跟大表哥说,因为男孩子都不转呼啦圈,大表哥肯定不会知道她的苦恼的。
不过小孩子的苦恼总是一阵风就过去了,无波很快就不在意这件事了,因为妈妈要来了!
“真的吗?妈妈要来吗?”一听到这个消息,无波差点没蹦起来。
傅清庭有些不是滋味:“你就想着你妈了,是吧。”亏他这么用心栽培她。
“帆帆好想妈妈!”无波一脸雀跃,满心被这个好消息装得满满的,她踮起脚尖,使劲站起来,“我长高了吧,够小树那么高了,可以回家了吧。”
傅清庭一听,脸就黑了:“回家?回什么家?”
“就是回家呀,”无波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妈妈说只要帆帆长到这么高,她就来带帆帆回家啊。”
敢情老子就是帮你带孩子的保姆?傅清庭最初不愿意接纳无波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愿意辛辛苦苦带大了孩子,傅明心轻易就把孩子带走,现在听无波这么说,知道这孩子心底里原来没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念念不忘地要回她自己原来的家去,那还了得?他心中一火,对无波的疼惜立刻减了不少。
第14章 单纯
无波不知道外公的计较,她天天数着妈妈到来的日子,根本没留意外公突然对她的冷淡与疏远。txt下载80txt
傅聚澜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他照常送无波回家,傅清庭明明在家,却没有像平日那样抓紧时间催促无波去做作业然后练功,反而任由无波自己玩,这跟之前耳提面命把无波打造成才的种种迹象有很大的出入,他随意问了无波几个问题,立刻知道了问题根源:傅明心准备要回来了。
无波许久不见自己的亲妈,现在只盼着见到妈妈,这种心情谁都了然,可以理解,但关键是傅清庭母女俩之前就有矛盾,而这个矛盾只是因为无波的到来而有所缓解,实际上从未得到纾解:傅明心迫不得已将孩子托付给傅清庭抚养,如果条件允许,她肯定愿意自己带着孩子,不愿意让孩子呆在傅家镇这个既闭塞又排外的小镇里;而傅清庭愿意抚养外孙女,一方面是因为独居孤苦,带着孩子有了寄托,另一方面多少也抱着希望外孙女长大了能在跟前孝顺的想法。现在傅明心回来,暂时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无波带回去,但无波心里是很想跟着回去的,自己这么贴心养育的孩子竟然心心念念要离开,任是谁再有肚量都难免会产生芥蒂的吧,更何况是肚量本就不大的傅清庭。
其他人多少也想到了这些,但都没怎么在意,反正都是一家人,还能有隔夜仇?所谓血浓于水,吵吵更热闹。傅聚澜却不这么想,他想也不想就回家跟自己爷爷傅清序说了这件事。
傅清序一听,摸着长须半晌没说话。
“你老四爷就这个脾气,过几天就好了。”傅明睿并不怎么在意,他不太愿意参入外人的家事太多,“明心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她知道怎么办。”
问题是傅明心的态度根本不重要,问题是无波一心认为妈妈是来带她回家的,而这让傅清庭很不是滋味,这样以后傅明心带走人还好,若还是让无波留在这里,那傅清庭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上心了,这些东拐西弯的事傅明睿不明白,可傅清序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若想让无波在这里好好长大,就得慎重对待这件事,村长这个位置可真不好当,什么事都要管。
“行了,我会给明心丫头打电话的。”傅清序终于开口说道,“这事就这样吧。”
傅聚澜这才满意,他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回头笑道,“爷爷,你打了电话记得要跟我说一声哈,我回头还要跟元昔小姑说呢,这事儿啊,多亏了她提醒。”
“那大丫头怎么不跟她老爹说,非让你回来说?”傅明睿问道。
“谁让她爹不是村长呢。”
“你这孩子,”傅朝颜唬着脸,“怎么说话的,这事难道就非要村长才能办不成?”
傅聚澜得意道:“爷爷厉害嘛。”
一句话把三个大人说得笑了,傅朝颜骂了几句让他出去了。
傅清序又捋了捋胡子,慢慢道:“看样子,只能委屈明心那丫头了。”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要么傅明心把孩子带回去自己养,要么就是死心把孩子托给自己老爹带。
傅明心本来就只是想趁着十一放假过来看看孩子,顺便趁这个机会对她爹磕头认个错,化解一下父女俩多年的心结,没想到事情会弄这个样子,她听到村长的电话,当下第一个感觉就是自作孽,当初要不是她不孝顺,今天何苦想看一下自己孩子都不行?
“村长,我一个女人在外面,实在没法带孩子……”她哽咽着说出足可以让她心滴血的话,“无波这孩子,就托给村里了。”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她违背父意,江华成背弃家庭,两个人的执意没有换来甜蜜幸福,反而落得今日支离破碎的局面。
傅明心没有来,她依旧让人给无波带新衣裳,给傅清庭带钱,同时捎回来的,还有无波的出生证明和户口迁移――这意味着无波要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傅家镇人。
无波不关心自己的户口安在哪里,她拆开陌生叔叔给她带的东西,看到是衣服的那一刻,她就懂了妈妈不会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她立刻把衣服往地上一摔,狠狠剁了几脚,然后嚎啕大哭。
她不要新衣服,她要妈妈!
许久,傅清庭才将伤心痛哭的无波揽在怀中安慰,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内疚,无波到底才几岁大,正是缺妈的年纪,自己之前不应该怀着那样的念头,又对傅明心躲了几分恼怒,无波还这么小,她就硬得了心肠让孩子失望,他根本没想到,傅明心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他安心。
无波哭得眼睛都肿了,连学校都不能去了,傅聚颍听说了,武馆也不去了,立刻回家抱了无波爱吃的爱玩的过来逗她开心,无波抽着气没接,他劝了好几道还是没辙,只能苦恼着回家找大哥来帮忙。
傅聚澜从武馆出来,直接就来找无波,傅清庭开了门,见是他,张了张嘴,最终扬扬手让他进去。他上了二楼,无波被傅元昔抱在怀中断断续续地抽泣呢,傅元昔苦着脸朝他摇头,他挠挠头,伸手将无波从她怀中接过来:“无波,大表哥要去小店买茶叶,你要不要去?”
“不……不去!”无波眯着眼睛哽咽道。
“唔,平常都是无波陪我去的,我一个人去看不到路会害怕,那怎么办呢?”
无波憋着哭,半天才说:“眼、眼睛肿,看不见!”
“没关系,出去吹吹风眼睛就不肿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傅聚澜哄着她,对傅元昔使了个眼色,傅元昔立刻从床上扯了件衣服给无波穿上,然后将她放到傅聚澜背上,傅聚澜熟悉地背着无波下了楼出了门。
“无波眼睛肿了,看不到路,我们就慢点走,好不好?”
“……好。”
傅元昔忍不住叹了叹:“还亏了阿澜这小子有法子,我们家元森也是一个岁数的,根本没法比。”
傅清庭脸色阴沉地望着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然后跑到元昔家给傅明心打电话,劈头就骂了一顿,直到把傅明心骂哭了。
“哭哭哭!你哭有什么用啊现在!”他冒着火气摔了电话,根本不给傅明心解释的机会。
这孩子,她不养,他来养,不仅如此,还要养成全镇最好的孩子,让她将来没地儿后悔去!
傅元昔等人走了才敢去捡起她家的电话放好,她心有余悸道:“妈呀,这四大叔可脾气可真大。”
“什么四大叔!”她妈狠狠给她来了一下,“那是你叫的嘛?你该叫四大伯。”
傅元昔做了个鬼脸:“四大叔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啥?”四大叔这个名字多亮堂啊,都上电视广告了。
傅聚澜背着无波慢慢往小店走去,天色已晚,月初之夜,没有月亮的探头,村里的小路隐隐约约,不甚清楚,好几次他都要停下来仔细辨认是路道还是小沟。
“大表哥,妈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过了许久,背后的无波终于开口问道。
终于问了,傅聚澜心底松了一口气,肯开口问就是好事,他没回答,反问道:“无波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妈妈都不来接我回去啊,妈妈说话不算数,我都长高了。”
傅聚澜是知道和树比高的事,他便笑道:“无波真是个傻瓜,你长高了,难道小树就不会长高?”
无波一时被问住了,“那妈妈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妈妈要忙啊,要忙着给无波挣钱买好吃的,买好玩的,买漂亮衣裳,还要送无波上学,你说妈妈辛不辛苦?”傅聚澜慢慢地开导无波。
无波想了想,小声地说道:“我不想要好吃的,也不想不要漂亮衣裳,我想要妈妈。”
“无波不想要好东西?可是妈妈想给无波好的啊,因为无波是她的好孩子,对不对?”傅聚澜有一把好嗓子,无波很容易就听进去了,心里的不快乐渐渐平息,他继续说道,“妈妈她也是外公的孩子对不对?她也想要外公陪着对不对?可是她是大人啦,要挣钱养无波呀,还要挣钱孝顺外公,将来无波长大了,也要挣钱孝顺妈妈和外公的,懂不懂?”
“懂,老师说过的。”
“妈妈想陪外公,可是没有时间,那无波可不可以帮一下妈妈?”
无波抓着傅聚澜的肩膀,探出小脑袋,急切地问:“怎么帮?”
“帮妈妈陪陪外公啊,”傅聚澜笑道,“你想啊,如果没有无波,外公一个人,多孤单啊,对不对?”
无波想了想,点头。
“那无波就多陪陪外公呗,就像无波一个人想要妈妈陪一样,外公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要有人陪的啊。”
“可是,外公是大人了啊……”
“大人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啊,你看那边,”傅聚澜指着小店门口的几个人,“他们这些大人晚上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喝茶,知道不?是因为他们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出来找伴儿玩儿的。”
无波恍然大悟:“原来大人也怕一个人的啊。”
“就是,大人也怕一个人的。”傅聚澜又进一步说道,“无波如果回家了,外公就要一个人了,那他多害怕啊?还有小表哥,你回家了,就没人帮他做作业了,就没人跟他比赛丢石子了,他会哭鼻子的。”
“男子汉哭鼻子,羞羞!”
“对啊,羞羞!无波不想小表哥羞羞吧?”傅聚澜乘胜追击问道。
“不想。”
“那无波就留这里陪陪小表哥吧?妈妈现在太忙了,等她不忙了,她就会来看无波了,要是她不来,如果无波做个乖孩子,我们就让外公带无波去找妈妈,怎么样?”
无波惊喜地望着傅聚澜:“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看无波是不是个乖孩子了。”
“我乖,我是乖孩子!”无波嚷嚷道。
小孩子就是很单纯,只要找到了方法,很容易就哄回来了,逛了一圈,无波回到家时已经不再想着妈妈为什么不来接她回去了,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做一个乖孩子,她从傅聚澜背上滑下来,对傅聚澜挥挥手,说了声大表哥再见,然后就扑到外公怀中,紧紧地抓着外公的衣服,说:“外公,我今晚要跟你睡!”
傅清庭僵硬的身子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抚摸着无波的小脑袋,说:“你不怕我打呼噜了?”
“啊?”无波忘了这茬了,她想了想,说,“那,外公你可不可以等我睡了再打呼呼?”
傅清庭哈哈笑了起来:“好,就等无波睡了再打呼呼。”
无波也跟着憨憨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了一个过渡了……
清明节都浪费在打点滴上了,这才急急忙忙补回来,大家要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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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聚澜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他照常送无波回家,傅清庭明明在家,却没有像平日那样抓紧时间催促无波去做作业然后练功,反而任由无波自己玩,这跟之前耳提面命把无波打造成才的种种迹象有很大的出入,他随意问了无波几个问题,立刻知道了问题根源:傅明心准备要回来了。
无波许久不见自己的亲妈,现在只盼着见到妈妈,这种心情谁都了然,可以理解,但关键是傅清庭母女俩之前就有矛盾,而这个矛盾只是因为无波的到来而有所缓解,实际上从未得到纾解:傅明心迫不得已将孩子托付给傅清庭抚养,如果条件允许,她肯定愿意自己带着孩子,不愿意让孩子呆在傅家镇这个既闭塞又排外的小镇里;而傅清庭愿意抚养外孙女,一方面是因为独居孤苦,带着孩子有了寄托,另一方面多少也抱着希望外孙女长大了能在跟前孝顺的想法。现在傅明心回来,暂时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无波带回去,但无波心里是很想跟着回去的,自己这么贴心养育的孩子竟然心心念念要离开,任是谁再有肚量都难免会产生芥蒂的吧,更何况是肚量本就不大的傅清庭。
其他人多少也想到了这些,但都没怎么在意,反正都是一家人,还能有隔夜仇?所谓血浓于水,吵吵更热闹。傅聚澜却不这么想,他想也不想就回家跟自己爷爷傅清序说了这件事。
傅清序一听,摸着长须半晌没说话。
“你老四爷就这个脾气,过几天就好了。”傅明睿并不怎么在意,他不太愿意参入外人的家事太多,“明心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她知道怎么办。”
问题是傅明心的态度根本不重要,问题是无波一心认为妈妈是来带她回家的,而这让傅清庭很不是滋味,这样以后傅明心带走人还好,若还是让无波留在这里,那傅清庭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上心了,这些东拐西弯的事傅明睿不明白,可傅清序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若想让无波在这里好好长大,就得慎重对待这件事,村长这个位置可真不好当,什么事都要管。
“行了,我会给明心丫头打电话的。”傅清序终于开口说道,“这事就这样吧。”
傅聚澜这才满意,他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回头笑道,“爷爷,你打了电话记得要跟我说一声哈,我回头还要跟元昔小姑说呢,这事儿啊,多亏了她提醒。”
“那大丫头怎么不跟她老爹说,非让你回来说?”傅明睿问道。
“谁让她爹不是村长呢。”
“你这孩子,”傅朝颜唬着脸,“怎么说话的,这事难道就非要村长才能办不成?”
傅聚澜得意道:“爷爷厉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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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序又捋了捋胡子,慢慢道:“看样子,只能委屈明心那丫头了。”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要么傅明心把孩子带回去自己养,要么就是死心把孩子托给自己老爹带。
傅明心本来就只是想趁着十一放假过来看看孩子,顺便趁这个机会对她爹磕头认个错,化解一下父女俩多年的心结,没想到事情会弄这个样子,她听到村长的电话,当下第一个感觉就是自作孽,当初要不是她不孝顺,今天何苦想看一下自己孩子都不行?
“村长,我一个女人在外面,实在没法带孩子……”她哽咽着说出足可以让她心滴血的话,“无波这孩子,就托给村里了。”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她违背父意,江华成背弃家庭,两个人的执意没有换来甜蜜幸福,反而落得今日支离破碎的局面。
傅明心没有来,她依旧让人给无波带新衣裳,给傅清庭带钱,同时捎回来的,还有无波的出生证明和户口迁移――这意味着无波要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傅家镇人。
无波不关心自己的户口安在哪里,她拆开陌生叔叔给她带的东西,看到是衣服的那一刻,她就懂了妈妈不会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她立刻把衣服往地上一摔,狠狠剁了几脚,然后嚎啕大哭。
她不要新衣服,她要妈妈!
许久,傅清庭才将伤心痛哭的无波揽在怀中安慰,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内疚,无波到底才几岁大,正是缺妈的年纪,自己之前不应该怀着那样的念头,又对傅明心躲了几分恼怒,无波还这么小,她就硬得了心肠让孩子失望,他根本没想到,傅明心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他安心。
无波哭得眼睛都肿了,连学校都不能去了,傅聚颍听说了,武馆也不去了,立刻回家抱了无波爱吃的爱玩的过来逗她开心,无波抽着气没接,他劝了好几道还是没辙,只能苦恼着回家找大哥来帮忙。
傅聚澜从武馆出来,直接就来找无波,傅清庭开了门,见是他,张了张嘴,最终扬扬手让他进去。他上了二楼,无波被傅元昔抱在怀中断断续续地抽泣呢,傅元昔苦着脸朝他摇头,他挠挠头,伸手将无波从她怀中接过来:“无波,大表哥要去小店买茶叶,你要不要去?”
“不……不去!”无波眯着眼睛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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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憋着哭,半天才说:“眼、眼睛肿,看不见!”
“没关系,出去吹吹风眼睛就不肿了。”傅聚澜哄着她,对傅元昔使了个眼色,傅元昔立刻从床上扯了件衣服给无波穿上,然后将她放到傅聚澜背上,傅聚澜熟悉地背着无波下了楼出了门。
“无波眼睛肿了,看不到路,我们就慢点走,好不好?”
“……好。”
傅元昔忍不住叹了叹:“还亏了阿澜这小子有法子,我们家元森也是一个岁数的,根本没法比。”
傅清庭脸色阴沉地望着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然后跑到元昔家给傅明心打电话,劈头就骂了一顿,直到把傅明心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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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她不养,他来养,不仅如此,还要养成全镇最好的孩子,让她将来没地儿后悔去!
傅元昔等人走了才敢去捡起她家的电话放好,她心有余悸道:“妈呀,这四大叔可脾气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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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昔做了个鬼脸:“四大叔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啥?”四大叔这个名字多亮堂啊,都上电视广告了。
傅聚澜背着无波慢慢往小店走去,天色已晚,月初之夜,没有月亮的探头,村里的小路隐隐约约,不甚清楚,好几次他都要停下来仔细辨认是路道还是小沟。
“大表哥,妈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过了许久,背后的无波终于开口问道。
终于问了,傅聚澜心底松了一口气,肯开口问就是好事,他没回答,反问道:“无波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妈妈都不来接我回去啊,妈妈说话不算数,我都长高了。”
傅聚澜是知道和树比高的事,他便笑道:“无波真是个傻瓜,你长高了,难道小树就不会长高?”
无波一时被问住了,“那妈妈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妈妈要忙啊,要忙着给无波挣钱买好吃的,买好玩的,买漂亮衣裳,还要送无波上学,你说妈妈辛不辛苦?”傅聚澜慢慢地开导无波。
无波想了想,小声地说道:“我不想要好吃的,也不想不要漂亮衣裳,我想要妈妈。”
“无波不想要好东西?可是妈妈想给无波好的啊,因为无波是她的好孩子,对不对?”傅聚澜有一把好嗓子,无波很容易就听进去了,心里的不快乐渐渐平息,他继续说道,“妈妈她也是外公的孩子对不对?她也想要外公陪着对不对?可是她是大人啦,要挣钱养无波呀,还要挣钱孝顺外公,将来无波长大了,也要挣钱孝顺妈妈和外公的,懂不懂?”
“懂,老师说过的。”
“妈妈想陪外公,可是没有时间,那无波可不可以帮一下妈妈?”
无波抓着傅聚澜的肩膀,探出小脑袋,急切地问:“怎么帮?”
“帮妈妈陪陪外公啊,”傅聚澜笑道,“你想啊,如果没有无波,外公一个人,多孤单啊,对不对?”
无波想了想,点头。
“那无波就多陪陪外公呗,就像无波一个人想要妈妈陪一样,外公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要有人陪的啊。”
“可是,外公是大人了啊……”
“大人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啊,你看那边,”傅聚澜指着小店门口的几个人,“他们这些大人晚上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喝茶,知道不?是因为他们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出来找伴儿玩儿的。”
无波恍然大悟:“原来大人也怕一个人的啊。”
“就是,大人也怕一个人的。”傅聚澜又进一步说道,“无波如果回家了,外公就要一个人了,那他多害怕啊?还有小表哥,你回家了,就没人帮他做作业了,就没人跟他比赛丢石子了,他会哭鼻子的。”
“男子汉哭鼻子,羞羞!”
“对啊,羞羞!无波不想小表哥羞羞吧?”傅聚澜乘胜追击问道。
“不想。”
“那无波就留这里陪陪小表哥吧?妈妈现在太忙了,等她不忙了,她就会来看无波了,要是她不来,如果无波做个乖孩子,我们就让外公带无波去找妈妈,怎么样?”
无波惊喜地望着傅聚澜:“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看无波是不是个乖孩子了。”
“我乖,我是乖孩子!”无波嚷嚷道。
小孩子就是很单纯,只要找到了方法,很容易就哄回来了,逛了一圈,无波回到家时已经不再想着妈妈为什么不来接她回去了,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做一个乖孩子,她从傅聚澜背上滑下来,对傅聚澜挥挥手,说了声大表哥再见,然后就扑到外公怀中,紧紧地抓着外公的衣服,说:“外公,我今晚要跟你睡!”
傅清庭僵硬的身子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抚摸着无波的小脑袋,说:“你不怕我打呼噜了?”
“啊?”无波忘了这茬了,她想了想,说,“那,外公你可不可以等我睡了再打呼呼?”
傅清庭哈哈笑了起来:“好,就等无波睡了再打呼呼。”
无波也跟着憨憨笑了起来。
第15章 改姓
现在独生子女越来越多,把外孙女的户口安在自己家这种事早已不鲜,但在古平村这种保守的村子来说还是头一遭,因为这不仅是办理迁户手续那么简单,还涉及到是否要入族谱,这可是大事,傅清庭当然想把无波当成亲孙女那样看,可这到底是大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他斟酌了好几天,拿着无波的户口证明去找村子去了。txt下载80txt
傅清序没料到傅明心能这么狠心,他也为难起来,这村好几十代人的族谱里,可都没有外孙入谱的记载,他可不想在他这里破这个例。
“老大,你看让无波跟咱们姓,怎么样?”傅清庭想了好几天才将斟酌许久的想法说出来,他估计着老大虽古板但心软的个性最多会犹豫几天罢了,不成想傅清序当下就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为什么不行?无波可是我嫡嫡亲孙,老八家那样都可以,怎么我们家就不行?”
“清栋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你老痴呆忘了?”傅清序难得发火,板起脸来训斥道,“改姓可是大事,你问过江家那边人的意见了?别人好好的孙女怎么就舍得给你?你看那边没人出面你就当人家家里没人?真改了姓,将来无波还不得让人家戳脊梁骨说忘本,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傅清庭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听老大训话只是嘀咕了几句,打消了那个念头,但心仍有不甘:“不上族谱可以,那武馆的事怎么说?”
傅清序沉吟半天:“容我想想再回复你。”
傅清庭自然不满意,但老大说会考虑就会认真考虑,他再耐心多等几天好了,这几天正好可以给无波办手续。
傅聚颍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大叹可惜,傅聚澜打趣他说难道小表妹改了姓跟他变得更亲吗?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觉得大哥今天怎么笨?无波改了姓,就是傅无波了,就可以一起上武馆了,那不是更亲是什么?
“你这样说,无波不就是跟武馆里其他师姐师妹一样没什么不同了?”傅聚澜目光闪了闪,“别到时候改了姓你还觉得不够亲,干脆把无波当成亲妹妹来带好了。”
“亲妹妹就亲妹妹!”傅聚颍双手叉腰,“我就跟无波亲,怎么了?”
傅聚澜摇头:“没怎么,看老四爷知道了不把你的腿给打折了,无波变成了你的亲妹妹,那无波的亲爷爷是老四爷呢,还是我们爷爷?”
傅聚颍想到无波练功时他去找她玩时老四爷投过来狠辣的眼神,小身板抖了抖,立刻沮丧了:“那、那怎么办啊……”
傅聚澜眨眨眼:“亲妹妹不行,不是还有其他妹妹嘛。”
傅聚颍开始没明白:“什么其他妹妹……哦,哦哦!干妹妹!还是大哥你厉害!我就找爷爷去!”
找爷爷还不如找妈妈呢,傅聚澜想着,没忍心打击傅聚颍的热情,让他发挥幺子的优势,看能不能争取多个妹妹吧,而且他也想借由这件事来确认一些事情。
无波还是没改姓,外公问她想不想改名字的时候,她立刻就摇头了:“爸爸说帆帆叫做江无波,江上无波,一帆风顺,好名字!”
江上无波,一帆风顺,傅清庭低喃了一遍,目放异彩,好名字,的确是个好名字,改成傅无波反而不美,罢了,罢了,既然天意如此,就当给江华成那个短命鬼留点根吧。
不改姓,自然不能上族谱,不上族谱,这上武馆就没办法名正言顺了,任是傅清序想偏心帮忙,无奈村中好几位老人都不喜族规有损,这件事再一次被耽搁下来了,名义上是再多加考虑考虑,傅清庭却在多次努力争取无效之后淡了这个心思,将心中的不甘全部都化成教导无波的动力,一改往日放牛吃草的做法,对无波的教导狠抓起来,较之前严厉了许多。
无波被打肿了几次掌心之后,才渐渐收了以前不求上进的心思,傅清庭这才稍微满意。
要说最无辜的,当属傅聚颍无疑,他本来就是为了凑热闹才过来跟无波一起练功的,但傅清庭为了纠正无波的态度,本着近朱者赤的想法,对傅聚颍也严厉起来,傅聚颍叫苦不迭,他在家被老爹训,在武馆被师父训,来无波家找无波玩还要被老四爷训……之前缠着爷爷要认无波当干妹妹的事没成功,被他爹骂了一顿不说,老四爷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那天硬是让他在腿上绑了两个料扎了三个小时的马步,害他差点要爬着回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明明无波跟他这么好,所有人都那么喜欢无波,为什么就不能认做干妹妹?他才不理他们呢,在他心里,无波就是他妹妹,比亲妹妹还要亲的妹妹。
无波上三年级的时候,傅聚澜和傅元森到了镇上的初中去上学了,镇上离得远,古平村的学生都住校了,练功也由村里的武馆改到镇上的大武馆里,由村里派去的师父统一指导,周末才能回家。无波上二年级的时候其实就不必傅聚澜每天接送了,只是傅聚澜跟自家小弟一样,喜欢与无波亲近,依旧带着无波上学回家,他去镇上念书,头号不舍得的自然是无波。最初几日,她一个人上学回家还真不习惯,没人跟她说话,熟悉的小路空荡荡的,她心一慌,抓着书包拔腿就跑。
“无波!”熟悉的声音在后面传来,“跑这么快做什么?”
无波惊喜地回头,看到大表哥站在身后,立刻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喜出望外道:“大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周上学,提前放假。(.棉、花‘糖’小‘说’)”傅聚澜从包里翻出一包零嘴儿递给她,无波喜滋滋地接过来拆开就吃。
“大表哥真好!”她嘴里装得鼓鼓的含糊地说着。
傅聚澜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少来,你就光惦记着吃的了吧。”
无波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外公管得严,怕她吃多零食不吃饭,都不给她买零嘴儿,害她见到零嘴儿就馋得直流口水,她张嘴就要再咬上一口,然后捂着嘴巴“哎哟”叫起来。
“怎么了?”傅聚澜关切问道。
无波伸手在门牙上推了推,一脸苦恼:“牙痛了,大表哥,我要像小表哥一样掉牙齿了吗?”
傅聚澜让她张嘴仔细看了一下,又伸手动了动,然后一脸肯定道:“应该是了。”
无波立刻用双手捂住嘴巴:“不要,好丑哦。”
“会长回来的,”傅聚澜安慰道,“你可不能在小表哥面前说丑,小心他揍你。”
已经揍过了……无波当然没说出来,她吃完了零嘴儿,把袋子往兜里一塞,随后自然而然地又去牵傅聚澜的手,抬头看他:“大表哥,初中好不好?”
“当然好。”
“有好玩的吗?”
傅聚澜微笑:“以后无波去了就知道了。”
又是这么说,无波皱起小鼻子,大人都喜欢对小孩子说这。
两个人手牵手往回走,到了无波家,无波从衣领里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门,刚进了院子,傅元森就从隔壁楼上探出脑袋来叫道:“我正说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又是去接这个小鬼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傅聚澜听的,傅元森和傅聚澜二人虽然一个是小叔叔一个是大侄子,却刚好同岁,傅元森只比傅聚澜大三个多月,两个人从学前班开始一直同班,在武馆里也因为资质相当而在同一个连功班,关系一直比较好。
“小舅舅,你也回来啦。”无波机灵地打问了声好。
傅元森哼了一声,轻巧地翻了个身,从楼上跳到这边的院子来,这个动作这三年每天早上他都要做上一次,都能翻出武功心得来了,他双手夹起无波的小脸蛋随意揉捏着:“说了不许叫我小舅舅!”
“团凳丢丢(元森舅舅)~”无波口齿不清地说着,傅聚澜赶紧拍开傅元森正在捉弄的手。
“就知道你会心疼!”傅元森抱怨了一句,又看向无波,“怎么样,早上没了我提醒你们,你和阿颍有没有被骂?”
无波想了想,说:“外公不骂我。”
不骂她,那就是骂傅聚颍了,傅聚澜和傅元森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看来这四大叔(老四爷)依旧很护犊,也亏得是傅聚颍缺心眼儿的,换了别个,非要跟无波计较的。
“这周阿颍休息不用练功吧,你们要去哪里?”
说到这个,无波立刻蹬蹬蹬跑进房献宝般拿出一个工具:“我们要去打鸟儿!”
她拿的正是用树丫和胶条简易做成的弹弓,乡下孩子哪个小时候没玩过这个?傅聚澜明眼看出这个旧弹弓是去年自己帮阿颍做的那个,阿颍当时还宝贝得晚上都抱在怀中睡觉才行,甚至还藏在书包里带去学校炫耀呢。
“打鸟儿?”傅元森挑眉道,“去哪儿打?打什么鸟儿?”村里封山育林,好几年前就有规定不能打鸟儿了,虽说这弹弓比不上气枪,确是有一定杀伤力不错,应该是不许拿来打鸟儿的吧。
“不是真的鸟儿,”无波赶紧解释,“是武馆边的那些啊,那些。”
傅元森想起来了,忽然来了兴致,他有好几年没玩儿这个:“什么时候去,我也去,阿澜,一起去。”
傅聚澜看无波瞪得圆圆的眼睛,慢慢地点头。
无波却急了,这怎么行呢?她就一把弹弓,那么多人去,到时候怎么打啊?
无波说的打鸟儿,并不是真的鸟儿,而是武馆为了低年龄学生训练而用木头雕刻的木鸟,这些木鸟长约三十厘米,高约二十厘米,一排共十个,高高地挂在武馆外面的大树上,侧面翅膀上的有小洞,训练者往木鸟投掷飞镖,打中木鸟者合格,击中小口的者优胜。
两个小鬼哪里来的暗器,实在是无波丢石子已经丢了三年,家里的院子对她来说已经小了,加上单单丢石子有点无趣,傅聚颍便想出让无波用弹弓拿石头来这里“打鸟儿”这一招。开始无波并不感兴趣,怎么耍都还离不开丢石子,但试过一次后就觉得有意思了,因为木鸟是空的,很轻,风一吹就会动,往往瞄准了打出去却打不中小洞,难度比在家里往瓶口丢石子大多了,加上要和小表哥比赛,她玩得很开心。
看过傅聚颍示范了一次,傅元森觉得简单,他拿了弹弓,放好石头,举起来,瞄准,放手――噔!打中了木鸟,没中小洞,他又试了一次,还是只能打中鸟身,没中小洞。
傅聚澜接过弹弓,打了三次,也是只打中了鸟身,没打中小洞。
真是邪门了!两个大对视了一眼,当初他们拿暗器练了好几个月呢,怎么现在准头都没了?
“嘿嘿,无波,轮到我们了,上!”傅聚颍乐开了,“让哥哥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正在捡石子的无波就为难了,傻傻地看着傅聚颍:“不是哥哥们,是大表哥和小舅舅。”
大表哥和小舅舅!傅元森怒了,他才不是小舅舅呢,他比傅聚澜这个大表哥还要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没有休息的周末……周末这个名词,对我来说真是一种奢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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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独生子女越来越多,把外孙女的户口安在自己家这种事早已不鲜,但在古平村这种保守的村子来说还是头一遭,因为这不仅是办理迁户手续那么简单,还涉及到是否要入族谱,这可是大事,傅清庭当然想把无波当成亲孙女那样看,可这到底是大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他斟酌了好几天,拿着无波的户口证明去找村子去了。
傅清序没料到傅明心能这么狠心,他也为难起来,这村好几十代人的族谱里,可都没有外孙入谱的记载,他可不想在他这里破这个例。
“老大,你看让无波跟咱们姓,怎么样?”傅清庭想了好几天才将斟酌许久的想法说出来,他估计着老大虽古板但心软的个性最多会犹豫几天罢了,不成想傅清序当下就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为什么不行?无波可是我嫡嫡亲孙,老八家那样都可以,怎么我们家就不行?”
“清栋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你老痴呆忘了?”傅清序难得发火,板起脸来训斥道,“改姓可是大事,你问过江家那边人的意见了?别人好好的孙女怎么就舍得给你?你看那边没人出面你就当人家家里没人?真改了姓,将来无波还不得让人家戳脊梁骨说忘本,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傅清庭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听老大训话只是嘀咕了几句,打消了那个念头,但心仍有不甘:“不上族谱可以,那武馆的事怎么说?”
傅清序沉吟半天:“容我想想再回复你。”
傅清庭自然不满意,但老大说会考虑就会认真考虑,他再耐心多等几天好了,这几天正好可以给无波办手续。
傅聚颍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大叹可惜,傅聚澜打趣他说难道小表妹改了姓跟他变得更亲吗?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觉得大哥今天怎么笨?无波改了姓,就是傅无波了,就可以一起上武馆了,那不是更亲是什么?
“你这样说,无波不就是跟武馆里其他师姐师妹一样没什么不同了?”傅聚澜目光闪了闪,“别到时候改了姓你还觉得不够亲,干脆把无波当成亲妹妹来带好了。”
“亲妹妹就亲妹妹!”傅聚颍双手叉腰,“我就跟无波亲,怎么了?”
傅聚澜摇头:“没怎么,看老四爷知道了不把你的腿给打折了,无波变成了你的亲妹妹,那无波的亲爷爷是老四爷呢,还是我们爷爷?”
傅聚颍想到无波练功时他去找她玩时老四爷投过来狠辣的眼神,小身板抖了抖,立刻沮丧了:“那、那怎么办啊……”
傅聚澜眨眨眼:“亲妹妹不行,不是还有其他妹妹嘛。”
傅聚颍开始没明白:“什么其他妹妹……哦,哦哦!干妹妹!还是大哥你厉害!我就找爷爷去!”
找爷爷还不如找妈妈呢,傅聚澜想着,没忍心打击傅聚颍的热情,让他发挥幺子的优势,看能不能争取多个妹妹吧,而且他也想借由这件事来确认一些事情。
无波还是没改姓,外公问她想不想改名字的时候,她立刻就摇头了:“爸爸说帆帆叫做江无波,江上无波,一帆风顺,好名字!”
江上无波,一帆风顺,傅清庭低喃了一遍,目放异彩,好名字,的确是个好名字,改成傅无波反而不美,罢了,罢了,既然天意如此,就当给江华成那个短命鬼留点根吧。
不改姓,自然不能上族谱,不上族谱,这上武馆就没办法名正言顺了,任是傅清序想偏心帮忙,无奈村中好几位老人都不喜族规有损,这件事再一次被耽搁下来了,名义上是再多加考虑考虑,傅清庭却在多次努力争取无效之后淡了这个心思,将心中的不甘全部都化成教导无波的动力,一改往日放牛吃草的做法,对无波的教导狠抓起来,较之前严厉了许多。
无波被打肿了几次掌心之后,才渐渐收了以前不求上进的心思,傅清庭这才稍微满意。
要说最无辜的,当属傅聚颍无疑,他本来就是为了凑热闹才过来跟无波一起练功的,但傅清庭为了纠正无波的态度,本着近朱者赤的想法,对傅聚颍也严厉起来,傅聚颍叫苦不迭,他在家被老爹训,在武馆被师父训,来无波家找无波玩还要被老四爷训……之前缠着爷爷要认无波当干妹妹的事没成功,被他爹骂了一顿不说,老四爷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那天硬是让他在腿上绑了两个料扎了三个小时的马步,害他差点要爬着回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明明无波跟他这么好,所有人都那么喜欢无波,为什么就不能认做干妹妹?他才不理他们呢,在他心里,无波就是他妹妹,比亲妹妹还要亲的妹妹。
无波上三年级的时候,傅聚澜和傅元森到了镇上的初中去上学了,镇上离得远,古平村的学生都住校了,练功也由村里的武馆改到镇上的大武馆里,由村里派去的师父统一指导,周末才能回家。无波上二年级的时候其实就不必傅聚澜每天接送了,只是傅聚澜跟自家小弟一样,喜欢与无波亲近,依旧带着无波上学回家,他去镇上念书,头号不舍得的自然是无波。最初几日,她一个人上学回家还真不习惯,没人跟她说话,熟悉的小路空荡荡的,她心一慌,抓着书包拔腿就跑。
“无波!”熟悉的声音在后面传来,“跑这么快做什么?”
无波惊喜地回头,看到大表哥站在身后,立刻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喜出望外道:“大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周上学,提前放假。”傅聚澜从包里翻出一包零嘴儿递给她,无波喜滋滋地接过来拆开就吃。
“大表哥真好!”她嘴里装得鼓鼓的含糊地说着。
傅聚澜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少来,你就光惦记着吃的了吧。”
无波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外公管得严,怕她吃多零食不吃饭,都不给她买零嘴儿,害她见到零嘴儿就馋得直流口水,她张嘴就要再咬上一口,然后捂着嘴巴“哎哟”叫起来。
“怎么了?”傅聚澜关切问道。
无波伸手在门牙上推了推,一脸苦恼:“牙痛了,大表哥,我要像小表哥一样掉牙齿了吗?”
傅聚澜让她张嘴仔细看了一下,又伸手动了动,然后一脸肯定道:“应该是了。”
无波立刻用双手捂住嘴巴:“不要,好丑哦。”
“会长回来的,”傅聚澜安慰道,“你可不能在小表哥面前说丑,小心他揍你。”
已经揍过了……无波当然没说出来,她吃完了零嘴儿,把袋子往兜里一塞,随后自然而然地又去牵傅聚澜的手,抬头看他:“大表哥,初中好不好?”
“当然好。”
“有好玩的吗?”
傅聚澜微笑:“以后无波去了就知道了。”
又是这么说,无波皱起小鼻子,大人都喜欢对小孩子说这。
两个人手牵手往回走,到了无波家,无波从衣领里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门,刚进了院子,傅元森就从隔壁楼上探出脑袋来叫道:“我正说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又是去接这个小鬼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傅聚澜听的,傅元森和傅聚澜二人虽然一个是小叔叔一个是大侄子,却刚好同岁,傅元森只比傅聚澜大三个多月,两个人从学前班开始一直同班,在武馆里也因为资质相当而在同一个连功班,关系一直比较好。
“小舅舅,你也回来啦。”无波机灵地打问了声好。
傅元森哼了一声,轻巧地翻了个身,从楼上跳到这边的院子来,这个动作这三年每天早上他都要做上一次,都能翻出武功心得来了,他双手夹起无波的小脸蛋随意揉捏着:“说了不许叫我小舅舅!”
“团凳丢丢(元森舅舅)~”无波口齿不清地说着,傅聚澜赶紧拍开傅元森正在捉弄的手。
“就知道你会心疼!”傅元森抱怨了一句,又看向无波,“怎么样,早上没了我提醒你们,你和阿颍有没有被骂?”
无波想了想,说:“外公不骂我。”
不骂她,那就是骂傅聚颍了,傅聚澜和傅元森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看来这四大叔(老四爷)依旧很护犊,也亏得是傅聚颍缺心眼儿的,换了别个,非要跟无波计较的。
“这周阿颍休息不用练功吧,你们要去哪里?”
说到这个,无波立刻蹬蹬蹬跑进房献宝般拿出一个工具:“我们要去打鸟儿!”
她拿的正是用树丫和胶条简易做成的弹弓,乡下孩子哪个小时候没玩过这个?傅聚澜明眼看出这个旧弹弓是去年自己帮阿颍做的那个,阿颍当时还宝贝得晚上都抱在怀中睡觉才行,甚至还藏在书包里带去学校炫耀呢。
“打鸟儿?”傅元森挑眉道,“去哪儿打?打什么鸟儿?”村里封山育林,好几年前就有规定不能打鸟儿了,虽说这弹弓比不上气枪,确是有一定杀伤力不错,应该是不许拿来打鸟儿的吧。
“不是真的鸟儿,”无波赶紧解释,“是武馆边的那些啊,那些。”
傅元森想起来了,忽然来了兴致,他有好几年没玩儿这个:“什么时候去,我也去,阿澜,一起去。”
傅聚澜看无波瞪得圆圆的眼睛,慢慢地点头。
无波却急了,这怎么行呢?她就一把弹弓,那么多人去,到时候怎么打啊?
无波说的打鸟儿,并不是真的鸟儿,而是武馆为了低年龄学生训练而用木头雕刻的木鸟,这些木鸟长约三十厘米,高约二十厘米,一排共十个,高高地挂在武馆外面的大树上,侧面翅膀上的有小洞,训练者往木鸟投掷飞镖,打中木鸟者合格,击中小口的者优胜。
两个小鬼哪里来的暗器,实在是无波丢石子已经丢了三年,家里的院子对她来说已经小了,加上单单丢石子有点无趣,傅聚颍便想出让无波用弹弓拿石头来这里“打鸟儿”这一招。开始无波并不感兴趣,怎么耍都还离不开丢石子,但试过一次后就觉得有意思了,因为木鸟是空的,很轻,风一吹就会动,往往瞄准了打出去却打不中小洞,难度比在家里往瓶口丢石子大多了,加上要和小表哥比赛,她玩得很开心。
看过傅聚颍示范了一次,傅元森觉得简单,他拿了弹弓,放好石头,举起来,瞄准,放手――噔!打中了木鸟,没中小洞,他又试了一次,还是只能打中鸟身,没中小洞。
傅聚澜接过弹弓,打了三次,也是只打中了鸟身,没打中小洞。
真是邪门了!两个大对视了一眼,当初他们拿暗器练了好几个月呢,怎么现在准头都没了?
“嘿嘿,无波,轮到我们了,上!”傅聚颍乐开了,“让哥哥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正在捡石子的无波就为难了,傻傻地看着傅聚颍:“不是哥哥们,是大表哥和小舅舅。”
大表哥和小舅舅!傅元森怒了,他才不是小舅舅呢,他比傅聚澜这个大表哥还要大呢!
第16章 意外
不是傅元森看不起无波,他知道无波这两年多快三年来天天丢着石子玩儿,他没太当回事儿,就无波外公那不肯打骂的态度,无波再有出息也不会厉害到哪儿去,所以他不以为无波能把石头射到洞里,可结果是他先惊讶无比地看着傅聚颍五射四中鸟身,二中洞口,然后再瞠目结舌地看着无波三射三中――打中的都是洞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乖无波,”傅元森捏着无波的脸蛋,满心嫉妒不甘,“告诉舅舅,你怎么能射中的。”
他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怎么能射中?自然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就简简单单地丢丢石头能有这种效果?可他一想,天下武功,哪一宗哪一派不是靠着一招一式苦练出来的?不要看手可裂石之功威猛,也是由日日月月不懈地以手劈砖血练而成的,练武大忌好高骛远,贵在坚持,这简单的道理进入武馆第一天师父们就对他们说了,而无波外公正是不折不扣地把这个普通而宝贵的道理教给无波,不管无波现在能不能明白。老爷子果然是老爷子,傅元森暗暗佩服,又隐隐地羡慕起无波有这么好的师父教导来。
同样感慨的是傅聚澜,看样子,傅清庭对无波肯定是有了很好的打算的,这个打算是他预料不到的,值得一提的是,无波人虽然小,但胜在乖巧听话,就算心里有抱怨,还是会认真去做,当初她觉得丢石头很无聊,每天还是会认认真真地完成她外公下达的任务,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做不好的时候,还会再重新做一次,这样的态度坚持下来,导致她今天给人眼前一亮的惊喜,假以时日,她肯定比古平村的同龄人更有建树。
傅聚澜想到这儿,面上多了几分喜气,揉了揉无波的头发:“好好练,回头把你小舅舅打趴了。”
“喂喂喂,怎么说话的呢,”傅元森不高兴地瞟了一眼过来,“别太高看你们家无波了,她再厉害,还能翻天了不成?”
你们家无波?傅聚澜哼了一声,笑道:“我们家无波,当然能翻天了。”
傅聚颍自然跟着点头,恨不得将无波捧得高高的,末了又补充一句:“无波不行,不是还有我吗?元森叔,你等着吧,我以后准能赢你。”
“哼哼哼,看你牛皮都吹上天了,”傅元森一脸不屑,“好,我等着看你们多厉害。”
无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傅聚澜的话她倒是记在心里了,她点头道:“好,把小舅舅打趴。”
那认真的小样儿直把傅元森气恼了,又伸手去捏无波的小脸:“我可是你舅舅哦,你怎么不帮我把你大表哥打趴?”
无波摇头:“小舅舅你坏,我不帮你。”
“我怎么坏了?”傅元森横眉怒目。
“你捏我!”无波伸出小手指指着傅元森,理直气壮道,“你就是坏!”
不提傅元森因为无波的话有多苦恼,扯了笑拼命哄无波开心,傅聚澜叮嘱傅聚颍不要整天想着玩,别带无波做危险的事,让他好好念书练功,做好哥哥的榜样,傅聚颍听这话耳朵就快听出茧子来了,再三保证,回头又拉着无波玩儿别的去,一转眼就把大哥的话留到了脑后。傅聚澜只能吩咐无波要看着点傅聚颍,别什么事都顺着他。
在古平村里,无波最在意的人是外公,最想亲近的人是大表哥,最喜欢的人还是小表哥,虽然外公和大表哥的话她都听,可那些叮嘱在傅聚颍的引诱和鼓吹之后,往往都被放到了第二位,所以傅聚颍每每犯错的时候,往往能在附近看到无波的身影,他闯祸,她有时候跟着闯,有时候帮忙把风,俨然是他忠诚不二的小跟班。
闯祸,是需要看运气的,无波的运气不好,同样的事傅聚颍做了什么事都没有,轮到她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武馆的储藏室放着很多棍子,练习棍法用的,平时不用时整齐地叠放在角落里,傅聚颍心血来潮,玩心一起,休假的时候带着无波和几个伙伴从窗户中进了储藏室,爬上棍子堆里,从上面踩着一根棍子滑下来,如同踩了滑板一般,很是刺激,其他小孩也跟着玩了一通,都觉得好玩,纷纷多玩了几次,无波看着被弄乱的棍堆,虽然犹豫,可止不住傅聚颍的鼓励和游戏的引诱,她素来胆大,虽然没玩过,还是爬了上去,踩了一根,往后一蹬,骨碌骨碌地往下翻――拐到手了!她不知道其他人在武馆里都练过类似的功夫。
无波呜呜呜地哭着被外公送到了村里专门治跌打骨伤的武医家中去正骨,而罪魁祸首傅聚颍自然也跟着去了,哭得比无波还惨,好像伤到手的是他一般。
“哭哭哭,我都没揍你,你哭个屁!”心疼外孙女的傅清庭看到傅聚颍这个跟屁虫就没好气,真想一掌把他拍回他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呜呜呜,无波……表妹……手断了……”
“谁的手断了!”傅清庭一脑门的老筋都浮起来了。
“小表哥,无波手不疼了,不要哭。”无波忍着疼,扯了个难看的笑脸安慰傅聚颍,傅聚颍心里更加着急,也更加气自己。
“老八,你可不能含糊。”傅清庭把无波交给一个面慈目善的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手里,傅聚颍也跟着说道,“八叔爷,你要把无波的手治好啊,我……我会帮你捉很多很多蝉子的。”
傅清栋让无波坐在椅子上,轻轻拉起无波伤到了的右手摸了摸,抬头给了傅清庭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转头对傅聚颍笑呵呵道:“阿颍,现在就秋天了,哪里还有蝉子给你捉?”
傅聚颍一愣,想了想:“那、那……我帮你洗罐子!”
“那我的药罐子岂不是都要被你摔坏了?”傅清栋看着无波,问道,“你说对不对啊?小姑娘。[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波觉得眼前这个留着长胡子的爷爷看起来很舒服,眼睛一直弯弯地笑着,她不自觉就说道:“我不叫小姑娘,我叫无波。”
“哦,你叫无波?”傅清栋轻言细语地顺着无波的话说道,一边牵着无波的手轻柔地捏起来,“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你外公的……嗯,堂弟,所以你也要叫我一声外公哦。”
“外公?”无波不解地看向自己家的外公,她已经有好多个外公了啊,外公,大外公,小外公……这个外公又是哪一个啊?
“对,你要叫我八外公哦。”
“你排第八吗?”
“对,你外公排四,我排八。”
无波想了想,问:“那你叫八外公,我外公是不是应该叫四外公?”
傅清栋看着傅清庭一脸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吃瘪样子,顿时觉得好笑,之前老四说要把外孙女改姓入谱遭到反对时,他没少受老四的白眼,其实他也觉得不公平,自己过继的孙子能入谱,老四的亲外孙却不能,他没见过无波,可心里一直就对这个孩子抱着一种内疚感,现在一见,无波浓眉大眼,粉嫩可爱,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喜爱,便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耐心,诱着无波跟他说话,分了她的注意力,一边仔细寻着错骨之处,啪叽一声正了骨,无波甚至没感觉到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没那么严重,可小孩子骨头未成形,马虎不得,傅清栋又给无波上了药,裹起来,仔细吩咐了傅清庭注意事项,才放人回去。
傅明睿听说傅聚颍带无波去玩出了事,差点把手上的杯子当暗器打出去,还是傅朝颜好说歹说才熄了火气,他带着傅聚颍亲自上门给傅清庭认错,最后还罚傅聚颍去武馆做卫生一个星期――武馆那么大,每天要清洗的器具那么多,傅聚颍叫苦不迭。
傅聚澜周末回家的时候听说这件事,立刻去看无波,无波右手吊在胸前,正无精打采地拿左手往水缸丢石头呢。
“大表哥,你回来啦!”一看到傅聚澜,无波立刻高兴起来。
傅聚澜仔细问了她右手的事,点了点她的额头,黑着脸道:“都让你别跟阿颍去疯,你不听话!”
无波知错地垂下脑袋:“都是我不好,没练过就去玩,下次……下次再也不会了。”言谈之中完全不见对傅聚颍这个带头人的埋怨,傅聚澜听了多少有些安慰,也有些恼火,一个孩子懂事到不知道抱怨,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伤要木瓜叶来敷吧?回头让阿颍把我们家的那颗摘了过来给你。”傅聚澜吩咐道。
无波很惊讶:“木瓜叶可以治病的吗?”
“不是治病,是治骨伤的。”傅聚澜纠正她的错误。
“大表哥,你懂好多哦。”无波羡慕道。
傅聚澜动动嘴,正想说话,无波又开口抢先说道:“我长大了也会知道这些的,你想这么说吧,我就知道!”她一脸“我猜对了吧”的表情,傅聚澜不知道为什么,阴霾的心情终于变好了点。
手还没好,日子照旧,无波还是要丢石头,傅聚颍还是要去武馆,傅聚澜还是去初中,但也有不一样的事――傅元昔要嫁人了,嫁给邻村九垌村的傅隋锋。
无波不太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元昔小姨要离开这里,搬到九垌村去住,她一想到不能看到小姨了,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后被傅聚颍哄回来了,才好奇又不舍地看小姨准备婚事。
“无波,你以后会不会想小姨?”傅元昔抱着无波问道,眼睛却是望着自家老娘傅社云看,“小姨以后不住这里了,要是想无波了可怎么办?”
“那就回来看无波呀。”无波老实地回答。
“如果小姨没时间回来呢?”傅元昔又问。
无波想了想,为难道:“那无波就去看小姨吧,可是……小姨你要打电话过来跟我说才行哦……而且,要等我学会骑车先哦。”
其他人都会骑自行车了,小表哥也能踩着他家的大号自行车满村子跑了,无波家没自行车,本来要借小表哥家的来练的,可刚好手受伤就耽搁了,她听说去九垌村走路去挺远的,还是等她会骑车了再去吧。
“你说的啊,以后想我了要来看小姨哦。”傅元昔重复道,又朝傅社云那边看去,那几眼差点没让傅社云炸起来,这闺女太不像话了,只有闺女回来看娘的,她想让老娘去看她不成?
终于到了大婚那天,傅元昔穿了一身红被傅隋锋抱着坐进了白色的汽车里,随着刺耳的鞭炮声开走了。
大人们都在忙,无波坐在桌子前用着左手费力地吃着,平时都是外公或小表哥夹好了菜放到她碗里,她拿勺子勺起来吃就好了,现在没人在旁边,她左手拿筷子不方便,一顿饭吃得满头大汗,好不费劲。
“真笨。”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无波纳闷地回头看过去,觉得这个人可真眼熟。
“不记得了?”对方白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真够笨的!”
“你……”无波眨眨眼,呆住了……傅靖以?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休息啊……
回复都回复不了,这个系统真魂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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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傅元森看不起无波,他知道无波这两年多快三年来天天丢着石子玩儿,他没太当回事儿,就无波外公那不肯打骂的态度,无波再有出息也不会厉害到哪儿去,所以他不以为无波能把石头射到洞里,可结果是他先惊讶无比地看着傅聚颍五射四中鸟身,二中洞口,然后再瞠目结舌地看着无波三射三中――打中的都是洞口。
“无波,乖无波,”傅元森捏着无波的脸蛋,满心嫉妒不甘,“告诉舅舅,你怎么能射中的。”
他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怎么能射中?自然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就简简单单地丢丢石头能有这种效果?可他一想,天下武功,哪一宗哪一派不是靠着一招一式苦练出来的?不要看手可裂石之功威猛,也是由日日月月不懈地以手劈砖血练而成的,练武大忌好高骛远,贵在坚持,这简单的道理进入武馆第一天师父们就对他们说了,而无波外公正是不折不扣地把这个普通而宝贵的道理教给无波,不管无波现在能不能明白。老爷子果然是老爷子,傅元森暗暗佩服,又隐隐地羡慕起无波有这么好的师父教导来。
同样感慨的是傅聚澜,看样子,傅清庭对无波肯定是有了很好的打算的,这个打算是他预料不到的,值得一提的是,无波人虽然小,但胜在乖巧听话,就算心里有抱怨,还是会认真去做,当初她觉得丢石头很无聊,每天还是会认认真真地完成她外公下达的任务,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做不好的时候,还会再重新做一次,这样的态度坚持下来,导致她今天给人眼前一亮的惊喜,假以时日,她肯定比古平村的同龄人更有建树。
傅聚澜想到这儿,面上多了几分喜气,揉了揉无波的头发:“好好练,回头把你小舅舅打趴了。”
“喂喂喂,怎么说话的呢,”傅元森不高兴地瞟了一眼过来,“别太高看你们家无波了,她再厉害,还能翻天了不成?”
你们家无波?傅聚澜哼了一声,笑道:“我们家无波,当然能翻天了。”
傅聚颍自然跟着点头,恨不得将无波捧得高高的,末了又补充一句:“无波不行,不是还有我吗?元森叔,你等着吧,我以后准能赢你。”
“哼哼哼,看你牛皮都吹上天了,”傅元森一脸不屑,“好,我等着看你们多厉害。”
无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傅聚澜的话她倒是记在心里了,她点头道:“好,把小舅舅打趴。”
那认真的小样儿直把傅元森气恼了,又伸手去捏无波的小脸:“我可是你舅舅哦,你怎么不帮我把你大表哥打趴?”
无波摇头:“小舅舅你坏,我不帮你。”
“我怎么坏了?”傅元森横眉怒目。
“你捏我!”无波伸出小手指指着傅元森,理直气壮道,“你就是坏!”
不提傅元森因为无波的话有多苦恼,扯了笑拼命哄无波开心,傅聚澜叮嘱傅聚颍不要整天想着玩,别带无波做危险的事,让他好好念书练功,做好哥哥的榜样,傅聚颍听这话耳朵就快听出茧子来了,再三保证,回头又拉着无波玩儿别的去,一转眼就把大哥的话留到了脑后。傅聚澜只能吩咐无波要看着点傅聚颍,别什么事都顺着他。
在古平村里,无波最在意的人是外公,最想亲近的人是大表哥,最喜欢的人还是小表哥,虽然外公和大表哥的话她都听,可那些叮嘱在傅聚颍的引诱和鼓吹之后,往往都被放到了第二位,所以傅聚颍每每犯错的时候,往往能在附近看到无波的身影,他闯祸,她有时候跟着闯,有时候帮忙把风,俨然是他忠诚不二的小跟班。
闯祸,是需要看运气的,无波的运气不好,同样的事傅聚颍做了什么事都没有,轮到她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武馆的储藏室放着很多棍子,练习棍法用的,平时不用时整齐地叠放在角落里,傅聚颍心血来潮,玩心一起,休假的时候带着无波和几个伙伴从窗户中进了储藏室,爬上棍子堆里,从上面踩着一根棍子滑下来,如同踩了滑板一般,很是刺激,其他小孩也跟着玩了一通,都觉得好玩,纷纷多玩了几次,无波看着被弄乱的棍堆,虽然犹豫,可止不住傅聚颍的鼓励和游戏的引诱,她素来胆大,虽然没玩过,还是爬了上去,踩了一根,往后一蹬,骨碌骨碌地往下翻――拐到手了!她不知道其他人在武馆里都练过类似的功夫。
无波呜呜呜地哭着被外公送到了村里专门治跌打骨伤的武医家中去正骨,而罪魁祸首傅聚颍自然也跟着去了,哭得比无波还惨,好像伤到手的是他一般。
“哭哭哭,我都没揍你,你哭个屁!”心疼外孙女的傅清庭看到傅聚颍这个跟屁虫就没好气,真想一掌把他拍回他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呜呜呜,无波……表妹……手断了……”
“谁的手断了!”傅清庭一脑门的老筋都浮起来了。
“小表哥,无波手不疼了,不要哭。”无波忍着疼,扯了个难看的笑脸安慰傅聚颍,傅聚颍心里更加着急,也更加气自己。
“老八,你可不能含糊。”傅清庭把无波交给一个面慈目善的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手里,傅聚颍也跟着说道,“八叔爷,你要把无波的手治好啊,我……我会帮你捉很多很多蝉子的。”
傅清栋让无波坐在椅子上,轻轻拉起无波伤到了的右手摸了摸,抬头给了傅清庭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转头对傅聚颍笑呵呵道:“阿颍,现在就秋天了,哪里还有蝉子给你捉?”
傅聚颍一愣,想了想:“那、那……我帮你洗罐子!”
“那我的药罐子岂不是都要被你摔坏了?”傅清栋看着无波,问道,“你说对不对啊?小姑娘。”
无波觉得眼前这个留着长胡子的爷爷看起来很舒服,眼睛一直弯弯地笑着,她不自觉就说道:“我不叫小姑娘,我叫无波。”
“哦,你叫无波?”傅清栋轻言细语地顺着无波的话说道,一边牵着无波的手轻柔地捏起来,“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你外公的……嗯,堂弟,所以你也要叫我一声外公哦。”
“外公?”无波不解地看向自己家的外公,她已经有好多个外公了啊,外公,大外公,小外公……这个外公又是哪一个啊?
“对,你要叫我八外公哦。”
“你排第八吗?”
“对,你外公排四,我排八。”
无波想了想,问:“那你叫八外公,我外公是不是应该叫四外公?”
傅清栋看着傅清庭一脸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吃瘪样子,顿时觉得好笑,之前老四说要把外孙女改姓入谱遭到反对时,他没少受老四的白眼,其实他也觉得不公平,自己过继的孙子能入谱,老四的亲外孙却不能,他没见过无波,可心里一直就对这个孩子抱着一种内疚感,现在一见,无波浓眉大眼,粉嫩可爱,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喜爱,便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耐心,诱着无波跟他说话,分了她的注意力,一边仔细寻着错骨之处,啪叽一声正了骨,无波甚至没感觉到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没那么严重,可小孩子骨头未成形,马虎不得,傅清栋又给无波上了药,裹起来,仔细吩咐了傅清庭注意事项,才放人回去。
傅明睿听说傅聚颍带无波去玩出了事,差点把手上的杯子当暗器打出去,还是傅朝颜好说歹说才熄了火气,他带着傅聚颍亲自上门给傅清庭认错,最后还罚傅聚颍去武馆做卫生一个星期――武馆那么大,每天要清洗的器具那么多,傅聚颍叫苦不迭。
傅聚澜周末回家的时候听说这件事,立刻去看无波,无波右手吊在胸前,正无精打采地拿左手往水缸丢石头呢。
“大表哥,你回来啦!”一看到傅聚澜,无波立刻高兴起来。
傅聚澜仔细问了她右手的事,点了点她的额头,黑着脸道:“都让你别跟阿颍去疯,你不听话!”
无波知错地垂下脑袋:“都是我不好,没练过就去玩,下次……下次再也不会了。”言谈之中完全不见对傅聚颍这个带头人的埋怨,傅聚澜听了多少有些安慰,也有些恼火,一个孩子懂事到不知道抱怨,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伤要木瓜叶来敷吧?回头让阿颍把我们家的那颗摘了过来给你。”傅聚澜吩咐道。
无波很惊讶:“木瓜叶可以治病的吗?”
“不是治病,是治骨伤的。”傅聚澜纠正她的错误。
“大表哥,你懂好多哦。”无波羡慕道。
傅聚澜动动嘴,正想说话,无波又开口抢先说道:“我长大了也会知道这些的,你想这么说吧,我就知道!”她一脸“我猜对了吧”的表情,傅聚澜不知道为什么,阴霾的心情终于变好了点。
手还没好,日子照旧,无波还是要丢石头,傅聚颍还是要去武馆,傅聚澜还是去初中,但也有不一样的事――傅元昔要嫁人了,嫁给邻村九垌村的傅隋锋。
无波不太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元昔小姨要离开这里,搬到九垌村去住,她一想到不能看到小姨了,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后被傅聚颍哄回来了,才好奇又不舍地看小姨准备婚事。
“无波,你以后会不会想小姨?”傅元昔抱着无波问道,眼睛却是望着自家老娘傅社云看,“小姨以后不住这里了,要是想无波了可怎么办?”
“那就回来看无波呀。”无波老实地回答。
“如果小姨没时间回来呢?”傅元昔又问。
无波想了想,为难道:“那无波就去看小姨吧,可是……小姨你要打电话过来跟我说才行哦……而且,要等我学会骑车先哦。”
其他人都会骑自行车了,小表哥也能踩着他家的大号自行车满村子跑了,无波家没自行车,本来要借小表哥家的来练的,可刚好手受伤就耽搁了,她听说去九垌村走路去挺远的,还是等她会骑车了再去吧。
“你说的啊,以后想我了要来看小姨哦。”傅元昔重复道,又朝傅社云那边看去,那几眼差点没让傅社云炸起来,这闺女太不像话了,只有闺女回来看娘的,她想让老娘去看她不成?
终于到了大婚那天,傅元昔穿了一身红被傅隋锋抱着坐进了白色的汽车里,随着刺耳的鞭炮声开走了。
大人们都在忙,无波坐在桌子前用着左手费力地吃着,平时都是外公或小表哥夹好了菜放到她碗里,她拿勺子勺起来吃就好了,现在没人在旁边,她左手拿筷子不方便,一顿饭吃得满头大汗,好不费劲。
“真笨。”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无波纳闷地回头看过去,觉得这个人可真眼熟。
“不记得了?”对方白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真够笨的!”
“你……”无波眨眨眼,呆住了……傅靖以?
第17章 很熟
无波每十天就要去换一次药,这是第二次去换药,看病的人比较多,傅清栋一边给人摸骨,一边探出脑袋来,让无波在边上等一下。(.好看的小说外公跟旁边的人搭上话聊起来了,无波坐着闷便四处溜达,这里说是医馆还不如说是从家里隔出一个偏厅来专门给人看病的,有道门通到隔壁房间里,无波晃过去,眼尖地看到里面的房间里放了两个大架子,上面满满都是书,书架下面搭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小孩儿,脸上盖着本书,看不到是谁。
村里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在学校里都见过面了,无波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那个人已经听到声响,伸手拉起书看过来,然后白了她一眼,又将书本放下。
无波“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掀起书本用力地盯着那个人的脸看:“傅靖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靖以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睛。
“你也生病啦?”无波推了推他。
“……你才病了。”半天傅靖以冒出一句。
“我是病了啊,手折了。”无波动了动吊在脖子上的隔壁,“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你看的是什么书?都是花花草草。”
傅靖以坐起来,从无波手里夺回书:“我住这儿不行吗?”
“原来这是你家啊,我才知道。”无波也不管他生不生气,凑过去翻开那本书,看着上面的图案仔细辨认:“三七……”好奇怪的书,有很多花草的图片,很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咦,荷叶,味苦辛微涩,性凉……这不是村里藕塘里的藕叶吗?怎么叫荷叶啊?”
“你叫江无波,别人叫你江帆帆的时候怎么你也答应?”傅靖以白着一张脸说道。
无波想了想,奇怪道:“我叫帆帆,不叫江帆帆……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不知……”傅靖以忽然住了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自己说给他的,那本小人书上面也写着呢,他怎么不知道?看她样子已经想不起来那本书的事了,他恶作剧地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想起来,如果她想不起来,那他就……
虽然两年不见,但无波还记得这个人古怪的性子,她没太在意,又继续翻着那本书,好奇地问:“傅靖以,你看这本书干嘛用呀?”
傅靖以本来想回一句“我看什么书关你什么事”,话临出口,他忽然想到,在这个村里,有哪个人会这样跟他说话的?很理所当然地问着,好像问着学校那些人一样,但问题是,现在是他啊,他傅靖以啊,村子里学校里除了爷爷,估计没第二个人会喜欢他,更何况之前他还经常捉弄她,还有她那个所谓的笨蛋小表哥,她不讨厌他才怪……
傅清栋给无波换药的时候,无波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把老人家看得很不舒服,他摸了摸脸,问她:“八外公脸上是不是沾了东西?”
无波忙不迭的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傅清栋又问。
无波这才小声地说:“你是傅靖以的爷爷吧?可你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傅清栋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你认识我们家靖以?”知道无波之前跟孙子同一班,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傅清栋笑道,“无波,算起来,靖以还是你表弟呢,你是表姐哦,要让着表弟点儿,表弟身体不太好,知道吗?”
无波眨巴眨巴:“表弟?表哥表弟的那种表弟?”
傅清栋被逗笑了:“不是表哥表弟的那种表弟,还有哪种表弟?”
无波赶紧看向自己的外公,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顿时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小表哥和表弟是什么?”
傅聚颍和傅靖以是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同学关系,还有同宗的堂兄弟关系。
无波整个世界差点塌了,她好像有点明白电视里经常说的“打是情骂是爱”是什么意思了,大概就是小表哥和……嗯,小表弟这样的情况吧,见面总是要打一架才行,不然感情不会好。
第二天见到小表哥,无波没告诉他傅靖以回来的事,他们感情那么好,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可过了几天,傅靖以去了学校,小表哥那惊讶的反应又让她很迷糊,怎么小表哥好像才知道的样子?应该不是,她摇摇头,应该是她想错了,小表哥那不是惊讶,而是高兴,高兴傅靖以回来了,他们又可以亲亲热热地打架了,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没过两天,他们又对上了,虽然没打上,但也差不多了。
无波从他们狠狠盯着对方的眼神及毫不客气的对方当中看到了流转于二人之间的浓浓情感,原来……外公说过他就是跟其他外公从小打到大的,感情越打越好,就是这样啊,兄弟情谊!
若是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知道无波是这样看的,铁定要被气死不可,万幸无波没有直接对他们说,而是对傅聚澜说了她的想法。
听了小丫头郑重其事的推论后,傅聚澜难得地开怀大笑,不知道阿颍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应该狠狠在她头上敲一记吧,至于那个傅靖以,他印象不多,而且……也不好多说。
傅聚澜告诉无波,这样的话不要对其他人说,留在心底,“你就等着看,究竟他们是不是好兄弟吧。”
无波皱皱小鼻子,也糊涂了,大表哥和小表哥并不打架,一般都是小表哥动手,大表哥一招就化解了,根本打不起来,他们的感情也很好啊。(.)
“这人和人的关系,有很多种,每一种里面又包含很多不同的东西,你要仔细地去想才会知道,”傅聚澜一边揉着腿,让她尽量舒展开来,一边说道,“比如说我和无波好了。”无波立刻扭头看他,他笑着伸手拨正她的脑袋,“我是表哥,无波是表妹,对不对?”
无波点头。
“可在我看来,无波还是妹妹,是我和阿颍的妹妹。”
妹妹?无波瞪大眼睛,面带兴奋:“真的吗?我是妹妹吗?”
“那当然。”傅聚澜保证道,“以后有谁敢欺负我们无波,我帮你去揍他。”
“嘿嘿。”
得了保证的无波一连高兴了好几天,走路都带着风,这让某些人很是看不顺眼。
“你捡到钱了?”
无波看着放学后唯一一个跟自己一样回家而不是去武馆练功的傅靖以,察觉到他脸更加白了,穿得也有点多,反问他:“你又生病了吗?”
这是无波第二次这样问他了,傅靖以有些恼怒,他打小身体就不好,学校和武馆里都知道,他爱去不去,她这么问,偏偏还装作关心的样子,肯定是故意的,她是在笑话他是病罐子!
“你怎么不跟表哥说呢?”无波又问。
傅靖以一愣,跟傅聚颍说?“说什么?”
“说你生病了啊?”傅靖以一听,火气又上来了,难听的话刚要出口,又听到她继续说道,“把你们打架的日子推后嘛,等你病好了再打也不迟。”
“打架是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的?”他没好气道。
“怎么不是?”无波一脸理所当然,“反正你们都那么熟,说一声不就可以了,嗯,咳咳,傅聚颍,大爷我今天不舒服,斗得不爽,明天身体爽快了再来比试,这样。”
傅靖以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语气学得是挺像的,可他和傅聚颍不是这种熟啊。
“哎,后天星期六我们要去烤红薯,你要不要去?”无波又说道。
她这是邀他去?傅靖以马上警惕起来,他可没少给人骗着去干这个干那个,结果让他等老半天也没等到人,他可不会上当。
“去不去嘛?反正你在家也是看那些书,少看一天没关系的,”无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表哥也欢迎你来哦,后天我过去换药了,跟你一块儿去就这样说定了。嗯,我走这边,拜拜,要记得哦,说定了。”
傅靖以心想,傅聚颍欢迎他?骗谁呢,他才不会去呢。
无波则是想,哎呀,忘了问傅靖以他喜欢吃黄芯的还是紫芯的了,回头问问小表哥去。
无波完善回去忙着找红薯,结果忘了把这件事跟傅聚颍说了,第二天傅靖以请假没来,她也想不起来要说。
到了星期六,无波照例跟着外公去了傅靖以爷爷那里换药,换了药,无波就直接去找傅靖以,那家伙又躺床上睡觉呢。她拿开他的书,瞪着他,他眯着眼睛瞪回来,两个人对视许久。
傅靖以首先败下阵来:“干嘛?”
“去烤红薯啊?”
他慢慢坐起来,咳了咳,说:“我才不去。”
无波看着他:“为什么不去?”
“烤红薯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傅靖以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要是我,我就烤鱿鱼、肉丸来吃,浇上麻油,那才叫好吃,就你们的红薯,我才不想吃……”
“你家有鱿鱼有肉丸?”无波打断他的话问道。
傅靖以哼了一声:“那当然,多着呢,想吃多少有多少……”
“那你就去烤鱿鱼烤肉丸嘛,你烤你的,我们烤我们的。”无波催促道,“快去拿快去拿,不然我的红薯要被他们吃光啦。”
啊?傅靖以顿时僵住。
烤红薯的地方是在地里,傅聚颍挑了块砍了杆的玉米地,几个人捡了树枝和玉米杆子,用土块围了个小圈,生起火来,等小圈里都热乎了,挑了几个红薯靠在火堆旁边煨着。
“阿颍,无波怎么还不来?”大胖问道,“红薯都熟一边了。”
傅聚颍抬头看了看:“那不就来了……那是谁呀?啊,病秧子!你来干嘛?”他指着无波后面的傅靖以,手指抖啊抖啊抖,好不激动。
小表哥,不用这么高兴吧?无波一边感慨着自己的“明察秋毫”,一边把傅靖以拉到跟前,然后对傅聚颍说:“来烤红薯啊。”
“谁让他来的!”
“我啊,”无波得意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叫,所以帮你叫了,感谢我吧?”
不好意思叫?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纷纷看向傅聚颍,之前他不是一直跟他们说要对付傅靖以的吗怎么他就先背叛他们了?
“谁不好意思了?”傅靖以大叫起来,“我巴不得一辈子看不到他呢,走走走!”
傅靖以不乐意了,叫他来他就来,叫他走他就走,当他是谁啊?他偏不走!
傅聚颍立刻盯着罪魁祸首:“无波,我们烤我们的红薯,关他什么事啊?”
“可是……”无波的眼睛在火堆里的红薯溜了一圈,一脸为难,“他带了鱿鱼和肉丸……”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包括傅聚颍的,鱿鱼和肉丸?谁敢把这个偷出来?那不是存心找爸妈打吗?
在众人怀疑而炙热的目光中,傅靖以慢慢地打开手上的塑料袋……
吱――不知道是谁吸了一下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波每十天就要去换一次药,这是第二次去换药,看病的人比较多,傅清栋一边给人摸骨,一边探出脑袋来,让无波在边上等一下。外公跟旁边的人搭上话聊起来了,无波坐着闷便四处溜达,这里说是医馆还不如说是从家里隔出一个偏厅来专门给人看病的,有道门通到隔壁房间里,无波晃过去,眼尖地看到里面的房间里放了两个大架子,上面满满都是书,书架下面搭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小孩儿,脸上盖着本书,看不到是谁。
村里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在学校里都见过面了,无波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那个人已经听到声响,伸手拉起书看过来,然后白了她一眼,又将书本放下。
无波“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掀起书本用力地盯着那个人的脸看:“傅靖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靖以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睛。
“你也生病啦?”无波推了推他。
“……你才病了。”半天傅靖以冒出一句。
“我是病了啊,手折了。”无波动了动吊在脖子上的隔壁,“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你看的是什么书?都是花花草草。”
傅靖以坐起来,从无波手里夺回书:“我住这儿不行吗?”
“原来这是你家啊,我才知道。”无波也不管他生不生气,凑过去翻开那本书,看着上面的图案仔细辨认:“三七……”好奇怪的书,有很多花草的图片,很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咦,荷叶,味苦辛微涩,性凉……这不是村里藕塘里的藕叶吗?怎么叫荷叶啊?”
“你叫江无波,别人叫你江帆帆的时候怎么你也答应?”傅靖以白着一张脸说道。
无波想了想,奇怪道:“我叫帆帆,不叫江帆帆……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不知……”傅靖以忽然住了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自己说给他的,那本小人书上面也写着呢,他怎么不知道?看她样子已经想不起来那本书的事了,他恶作剧地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想起来,如果她想不起来,那他就……
虽然两年不见,但无波还记得这个人古怪的性子,她没太在意,又继续翻着那本书,好奇地问:“傅靖以,你看这本书干嘛用呀?”
傅靖以本来想回一句“我看什么书关你什么事”,话临出口,他忽然想到,在这个村里,有哪个人会这样跟他说话的?很理所当然地问着,好像问着学校那些人一样,但问题是,现在是他啊,他傅靖以啊,村子里学校里除了爷爷,估计没第二个人会喜欢他,更何况之前他还经常捉弄她,还有她那个所谓的笨蛋小表哥,她不讨厌他才怪……
傅清栋给无波换药的时候,无波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把老人家看得很不舒服,他摸了摸脸,问她:“八外公脸上是不是沾了东西?”
无波忙不迭的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傅清栋又问。
无波这才小声地说:“你是傅靖以的爷爷吧?可你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傅清栋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你认识我们家靖以?”知道无波之前跟孙子同一班,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傅清栋笑道,“无波,算起来,靖以还是你表弟呢,你是表姐哦,要让着表弟点儿,表弟身体不太好,知道吗?”
无波眨巴眨巴:“表弟?表哥表弟的那种表弟?”
傅清栋被逗笑了:“不是表哥表弟的那种表弟,还有哪种表弟?”
无波赶紧看向自己的外公,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顿时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小表哥和表弟是什么?”
傅聚颍和傅靖以是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同学关系,还有同宗的堂兄弟关系。
无波整个世界差点塌了,她好像有点明白电视里经常说的“打是情骂是爱”是什么意思了,大概就是小表哥和……嗯,小表弟这样的情况吧,见面总是要打一架才行,不然感情不会好。
第二天见到小表哥,无波没告诉他傅靖以回来的事,他们感情那么好,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可过了几天,傅靖以去了学校,小表哥那惊讶的反应又让她很迷糊,怎么小表哥好像才知道的样子?应该不是,她摇摇头,应该是她想错了,小表哥那不是惊讶,而是高兴,高兴傅靖以回来了,他们又可以亲亲热热地打架了,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没过两天,他们又对上了,虽然没打上,但也差不多了。
无波从他们狠狠盯着对方的眼神及毫不客气的对方当中看到了流转于二人之间的浓浓情感,原来……外公说过他就是跟其他外公从小打到大的,感情越打越好,就是这样啊,兄弟情谊!
若是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知道无波是这样看的,铁定要被气死不可,万幸无波没有直接对他们说,而是对傅聚澜说了她的想法。
听了小丫头郑重其事的推论后,傅聚澜难得地开怀大笑,不知道阿颍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应该狠狠在她头上敲一记吧,至于那个傅靖以,他印象不多,而且……也不好多说。
傅聚澜告诉无波,这样的话不要对其他人说,留在心底,“你就等着看,究竟他们是不是好兄弟吧。”
无波皱皱小鼻子,也糊涂了,大表哥和小表哥并不打架,一般都是小表哥动手,大表哥一招就化解了,根本打不起来,他们的感情也很好啊。
“这人和人的关系,有很多种,每一种里面又包含很多不同的东西,你要仔细地去想才会知道,”傅聚澜一边揉着腿,让她尽量舒展开来,一边说道,“比如说我和无波好了。”无波立刻扭头看他,他笑着伸手拨正她的脑袋,“我是表哥,无波是表妹,对不对?”
无波点头。
“可在我看来,无波还是妹妹,是我和阿颍的妹妹。”
妹妹?无波瞪大眼睛,面带兴奋:“真的吗?我是妹妹吗?”
“那当然。”傅聚澜保证道,“以后有谁敢欺负我们无波,我帮你去揍他。”
“嘿嘿。”
得了保证的无波一连高兴了好几天,走路都带着风,这让某些人很是看不顺眼。
“你捡到钱了?”
无波看着放学后唯一一个跟自己一样回家而不是去武馆练功的傅靖以,察觉到他脸更加白了,穿得也有点多,反问他:“你又生病了吗?”
这是无波第二次这样问他了,傅靖以有些恼怒,他打小身体就不好,学校和武馆里都知道,他爱去不去,她这么问,偏偏还装作关心的样子,肯定是故意的,她是在笑话他是病罐子!
“你怎么不跟表哥说呢?”无波又问。
傅靖以一愣,跟傅聚颍说?“说什么?”
“说你生病了啊?”傅靖以一听,火气又上来了,难听的话刚要出口,又听到她继续说道,“把你们打架的日子推后嘛,等你病好了再打也不迟。”
“打架是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的?”他没好气道。
“怎么不是?”无波一脸理所当然,“反正你们都那么熟,说一声不就可以了,嗯,咳咳,傅聚颍,大爷我今天不舒服,斗得不爽,明天身体爽快了再来比试,这样。”
傅靖以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语气学得是挺像的,可他和傅聚颍不是这种熟啊。
“哎,后天星期六我们要去烤红薯,你要不要去?”无波又说道。
她这是邀他去?傅靖以马上警惕起来,他可没少给人骗着去干这个干那个,结果让他等老半天也没等到人,他可不会上当。
“去不去嘛?反正你在家也是看那些书,少看一天没关系的,”无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表哥也欢迎你来哦,后天我过去换药了,跟你一块儿去就这样说定了。嗯,我走这边,拜拜,要记得哦,说定了。”
傅靖以心想,傅聚颍欢迎他?骗谁呢,他才不会去呢。
无波则是想,哎呀,忘了问傅靖以他喜欢吃黄芯的还是紫芯的了,回头问问小表哥去。
无波完善回去忙着找红薯,结果忘了把这件事跟傅聚颍说了,第二天傅靖以请假没来,她也想不起来要说。
到了星期六,无波照例跟着外公去了傅靖以爷爷那里换药,换了药,无波就直接去找傅靖以,那家伙又躺床上睡觉呢。她拿开他的书,瞪着他,他眯着眼睛瞪回来,两个人对视许久。
傅靖以首先败下阵来:“干嘛?”
“去烤红薯啊?”
他慢慢坐起来,咳了咳,说:“我才不去。”
无波看着他:“为什么不去?”
“烤红薯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傅靖以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要是我,我就烤鱿鱼、肉丸来吃,浇上麻油,那才叫好吃,就你们的红薯,我才不想吃……”
“你家有鱿鱼有肉丸?”无波打断他的话问道。
傅靖以哼了一声:“那当然,多着呢,想吃多少有多少……”
“那你就去烤鱿鱼烤肉丸嘛,你烤你的,我们烤我们的。”无波催促道,“快去拿快去拿,不然我的红薯要被他们吃光啦。”
啊?傅靖以顿时僵住。
烤红薯的地方是在地里,傅聚颍挑了块砍了杆的玉米地,几个人捡了树枝和玉米杆子,用土块围了个小圈,生起火来,等小圈里都热乎了,挑了几个红薯靠在火堆旁边煨着。
“阿颍,无波怎么还不来?”大胖问道,“红薯都熟一边了。”
傅聚颍抬头看了看:“那不就来了……那是谁呀?啊,病秧子!你来干嘛?”他指着无波后面的傅靖以,手指抖啊抖啊抖,好不激动。
小表哥,不用这么高兴吧?无波一边感慨着自己的“明察秋毫”,一边把傅靖以拉到跟前,然后对傅聚颍说:“来烤红薯啊。”
“谁让他来的!”
“我啊,”无波得意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叫,所以帮你叫了,感谢我吧?”
不好意思叫?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纷纷看向傅聚颍,之前他不是一直跟他们说要对付傅靖以的吗?怎么他就先背叛他们了?
“谁不好意思了?”傅靖以大叫起来,“我巴不得一辈子看不到他呢,走走走!”
傅靖以不乐意了,叫他来他就来,叫他走他就走,当他是谁啊?他偏不走!
傅聚颍立刻盯着罪魁祸首:“无波,我们烤我们的红薯,关他什么事啊?”
“可是……”无波的眼睛在火堆里的红薯溜了一圈,一脸为难,“他带了鱿鱼和肉丸……”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包括傅聚颍的,鱿鱼和肉丸?谁敢把这个偷出来?那不是存心找爸妈打吗?
在众人怀疑而炙热的目光中,傅靖以慢慢地打开手上的塑料袋……
吱――不知道是谁吸了一下口水。
第18章 别扭
烧烤盛宴当天回去傅靖以大病了一场,原因是吃了过于油腻的东西,肠胃受不了,傅聚颍起初还幸灾乐祸,可后来听说病范得特别严重后又有些惴惴不安,一方面是怕大人知道是他带头去烤红薯会怪他,另一方面其实傅靖以本来不会吃那么多的,是因为他的挑衅傅靖以才会拼命吃的,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无波终于忍不住问怎么回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傅聚颍别别扭扭地说了一些,无波何其了解小表哥,立刻提议去傅靖以家探病,她去换药好几次了,跟傅靖以的爷爷很熟了,晚上散馆后,她便拉着傅聚颍,带着外公准备好的水果直奔傅靖以家。
傅靖以有小朋友上门探望,这是傅清栋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孙子的个性他怎么不知道?孤僻不合群,脾气还不好,阴郁易怒,除了有点小聪明考试成绩好讨讨老师欢心,他实在想不出来会外头人喜欢傅靖以,所以无波两个的登门让他很惊讶,他只是一愣,立刻欢喜地带两个小朋友上楼。
“靖以,你的小朋友看你来了。”
傅聚颍跟在后面,暗自嘀咕,傅靖以才不是他的朋友呢,他是来……是来笑话那个病秧子的。
进了房间,傅靖以侧着身子背对着他们躺着,没有动静,傅清栋重复说了一次,他还是没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叫你来!叫你来!傅聚颍懊恼地等着无波,无波则看着傅清栋,傅清栋多少有些尴尬,又不愿意强行去叫。
无波看着傅靖以,咚咚咚跑下楼,傅聚颍自然也跟着下去,傅清栋遗憾地叹息,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傅清栋叹完气,正要安慰安慰傅靖以,又听到脚步声咚咚咚地跑上来,他差异地看着无波又跑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苹果,直接跑到傅靖以床边,伸手过去。
“喏,苹果给你,洗好了。”
身后傅聚颍将剩下的一大袋递给傅清栋,傅清栋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敢情他们刚才是出去洗果子去了?
“你不要?你不要的话,我自己吃了。”无波说完等了一会儿,当真张口狠狠咬了一口,啪叽啪叽地嚼起来,那津津有味的样子让傅聚颍看着忽然也有些馋起来了,就从刚给了傅清栋的袋子里翻出一个,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
“咔咔……”无波又咬了一口。
傅靖以终于躺不住了,坐起来瞪着无波:“吵死了,比牛吃还起来吵!”
无波眨眨眼:“牛吃苹果的吗?”
傅靖以一顿,没说话。
无波就将咬了两大口的苹果伸到傅靖以面前:“你吃起来比我还大声呢。”
傅靖以又瞪了一眼,双手抓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一大口,气鼓鼓地嚼起来。
无波轻轻推了傅靖以一下,傅靖以瞪回她,她又推了一下,他再瞪,她继续推,他……爬起来,走过去,把地上那一大袋水果抱在怀里,扬起下巴瞪着她。
傅清栋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不由得一笑,心里又叹起来,这孩子,究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心里再怎么沉,也有稚气的一面。
无波、傅聚颍和傅靖以三个人从这一天起,开始了别别扭扭的关系,别扭的当然不是无波,而是两个男生,之前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呢。
傅聚颍不是很乐意,可无波很起劲啊,他本来不明白为什么,跟傅聚澜抱怨了几句,傅聚澜训了他一顿,无波不能进武馆,放学后就没人跟她玩了,傅靖以经常不去武馆,无波不正好有伴嘛,傅聚颍想了想正是这个道理,便忍下对傅靖以坏脾气的不舒服。
“只是,你也别让无波跟那个傅靖以太好了。”傅聚澜又这么说,傅聚颍不明白为什么,可傅聚澜没多说,只叮嘱他注意点儿,他答应了,却很茫然,这什么样才叫太好呢?
傅靖以病好了,自然继续上课,无波看到他进教室,拿着课本挡着脸,只露出眼睛上面一部分,对他嘿嘿地笑,傅靖以自然瞪了她一眼,才慢吞吞走回到座位坐下。
没一会儿,无波的小纸条就传过来了,“今天一起回去啊。”傅靖以把纸条往文具盒里随便一放,没理,没过一会儿,身后被人轻轻捅了捅,又是一张纸条,“放学后跟无波一起回去。”这显然就是傅聚颍写的了,他一抓,往文具盒里一放,还是没理。
可放学后,他还是跟无波一起回家,没办法,谁让整个学校就他和她两个人不去武馆。
无波问他有没有去过武馆。
“去过,没什么好的,人多,又脏。”傅靖以随口说道,“热天在里面就跟猪崽挤在猪笼子一样。”他这话里面虽有几分夸张,可也说中了几分,一个行政村里就一个武馆,几个自然村的小孩儿、年青人都要去武馆练功,武馆就那么点儿大,还要分不同练习区,连基本功的、连武器的、连对打的,那不是人挤人是什么?夏天的的时候老房子不通风,练功时又流大汗,那股味道直接熏倒了第一天进武馆的傅靖以,后来好几次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味道而请假,所以他对武馆的印象实在好不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跟小表哥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那个野猴子,本来就是那里出来的,当然跟我不一样。”
无波嘟嘟嘴:“不许你说我小表哥的坏话。”
傅靖以斜了她一眼,无赖道:“我就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无波举起小拳头:“我就……我就揍你,扒了你裤子,看你怎么办?”这个外公教她的,说学校有男同学欺负她的话就这么对付他,如果是女同学,唔……外公没说怎么办,让她自己想办法欺负回去。
傅靖以瞪大眼睛看着她,无波自然也瞪大眼镜看回去,怎么样?比瞪眼睛,她从来没输过哦。
“那你来扒啊。”
傅靖以慢吞吞来了一句,无波彻底输了,真比起来,她的脸皮远远没有别人厚啊。
无波走路的时候喜欢随手捡石子来打,看到什么打什么,傅靖以看了几天也看出蹊跷来,一问才知道无波练了好几年了,他便要考验无波的水平,随便指着什么就让无波打,无波大部分能中,小部分没中。
傅靖以又指着一只停在树上的鸟儿让无波打,无波看了看,一脸犹豫:“打了多疼啊,不打!”
傅靖以却肯定道:“反正你也打不中。”
无波愤怒了,捡了一块小石头就打过去,没打中,鸟儿飞到另外一颗树上去了,她再捡一颗,再打,还是没中……
“我说了打不中的。”傅靖以得意道。
无波自然不服气,接下来不随便打了,就光打鸟儿了,可怎么打也打不中,那些小鸟太滑头了,刚刚还在这个地方,一眨眼就飞到其他地方去了,瞄得再准也没用……傅靖以在旁边没少取笑她,他越是这样,无波越有干劲……
“嗯?”傅清庭看着无波打出去的石头,有些惊讶,他还没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呢,她都已经练上了?不错,有悟性,不愧是他的外孙女。
他又观察了几天,觉得无波在“击技”上已经走到路上了,接下来就是要长期地练习,他只需要从旁给予大方向的引导就好了,反倒是其他方面,仅仅打了个基础,除了跟傅聚颍学了个勉强算是长拳的套法,其他什么招式都没学,拳掌功夫,落后于同龄人许多,是时候给她拔一拔了。
因为小孩子骨软,无波的伤好得很快,傅清庭还是不怎么放心,跑去找傅清栋再三确认了痊愈后才真正决定要交无波手脚功夫。
傅清栋也知道无波的事,见傅清庭这么郑重其事,试探地问了两句,傅清庭也没有瞒着,简单说了说他的计划。
“我就这根苗了,没别的指望,就尽力教呗,能学多少是多少,学好了,是我有福气,学不好,那也没什么。”
无关执着,无关成就,意在于取舍,尽心罢了。
傅清栋颇有感悟:“这话也说到我心里去了,我那孙子……你也知道,练武,我是指望不上了,幸亏还有着摸骨把脉的手艺可以教给他,就看他愿不愿意学了。”
傅清庭惊讶道:“你想让你孙子接这衣钵?”
“儿子不愿意,就只能指望孙子了,”傅清栋满心惆怅,“总要有人接这活儿。”
傅清庭默然,这武医对武馆来说何其重要,简直是必不可少,要不对打比武失了手,那可怎么办?镇上就一家医院,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是……他记得老八的孙子是个不足岁的,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痛,几年前还闹出落水那一出,听说留下了病根,不能吃苦,学医可不轻松,不知道那小身板经不经用。
傅清栋自然有他的考量,傅清庭一问起,他说了自己的想法:“靖以这孩子,脑袋是够了,就差身子骨了,不过这是娘胎里带出来了,一时半会儿想养好,没那么容易,那我就养他个十年二十年,总能养好吧,我就不想我撑不到那个岁数。”
“这光靠养可不行,”傅清庭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不是会几套养生的拳法吗?带他好好练练,指不定有用。”
“最重要还是看心态,”傅清栋说着脸就沉了下来,“那孩子心思重,你不知道……头半年跟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我那时候怕啊,生怕他以后就这样了,还好……”
傅清庭暗暗打量内室里的傅靖以:“真看不出来……”
“这段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傅清栋的目光却是落在无波身上,她正拿着一片桑叶问着傅靖以什么,“四哥,你这孙女,我挺喜欢的,你看,认个亲怎么样?”
傅清庭目光一闪,脸就黑了,好你个老八,主意竟然打到他家无波身上来了,很多年不打架了,皮痒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打针、吃药、上班、加班……总觉得好累啊。
连打五天的针,一针一边,走路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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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盛宴当天回去傅靖以大病了一场,原因是吃了过于油腻的东西,肠胃受不了,傅聚颍起初还幸灾乐祸,可后来听说病范得特别严重后又有些惴惴不安,一方面是怕大人知道是他带头去烤红薯会怪他,另一方面其实傅靖以本来不会吃那么多的,是因为他的挑衅傅靖以才会拼命吃的,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无波终于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傅聚颍别别扭扭地说了一些,无波何其了解小表哥,立刻提议去傅靖以家探病,她去换药好几次了,跟傅靖以的爷爷很熟了,晚上散馆后,她便拉着傅聚颍,带着外公准备好的水果直奔傅靖以家。
傅靖以有小朋友上门探望,这是傅清栋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孙子的个性他怎么不知道?孤僻不合群,脾气还不好,阴郁易怒,除了有点小聪明考试成绩好讨讨老师欢心,他实在想不出来会外头人喜欢傅靖以,所以无波两个的登门让他很惊讶,他只是一愣,立刻欢喜地带两个小朋友上楼。
“靖以,你的小朋友看你来了。”
傅聚颍跟在后面,暗自嘀咕,傅靖以才不是他的朋友呢,他是来……是来笑话那个病秧子的。
进了房间,傅靖以侧着身子背对着他们躺着,没有动静,傅清栋重复说了一次,他还是没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叫你来!叫你来!傅聚颍懊恼地等着无波,无波则看着傅清栋,傅清栋多少有些尴尬,又不愿意强行去叫。
无波看着傅靖以,咚咚咚跑下楼,傅聚颍自然也跟着下去,傅清栋遗憾地叹息,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傅清栋叹完气,正要安慰安慰傅靖以,又听到脚步声咚咚咚地跑上来,他差异地看着无波又跑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苹果,直接跑到傅靖以床边,伸手过去。
“喏,苹果给你,洗好了。”
身后傅聚颍将剩下的一大袋递给傅清栋,傅清栋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敢情他们刚才是出去洗果子去了?
“你不要?你不要的话,我自己吃了。”无波说完等了一会儿,当真张口狠狠咬了一口,啪叽啪叽地嚼起来,那津津有味的样子让傅聚颍看着忽然也有些馋起来了,就从刚给了傅清栋的袋子里翻出一个,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
“咔咔……”无波又咬了一口。
傅靖以终于躺不住了,坐起来瞪着无波:“吵死了,比牛吃还起来吵!”
无波眨眨眼:“牛吃苹果的吗?”
傅靖以一顿,没说话。
无波就将咬了两大口的苹果伸到傅靖以面前:“你吃起来比我还大声呢。”
傅靖以又瞪了一眼,双手抓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一大口,气鼓鼓地嚼起来。
无波轻轻推了傅靖以一下,傅靖以瞪回她,她又推了一下,他再瞪,她继续推,他……爬起来,走过去,把地上那一大袋水果抱在怀里,扬起下巴瞪着她。
傅清栋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不由得一笑,心里又叹起来,这孩子,究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心里再怎么沉,也有稚气的一面。
无波、傅聚颍和傅靖以三个人从这一天起,开始了别别扭扭的关系,别扭的当然不是无波,而是两个男生,之前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呢。
傅聚颍不是很乐意,可无波很起劲啊,他本来不明白为什么,跟傅聚澜抱怨了几句,傅聚澜训了他一顿,无波不能进武馆,放学后就没人跟她玩了,傅靖以经常不去武馆,无波不正好有伴嘛,傅聚颍想了想正是这个道理,便忍下对傅靖以坏脾气的不舒服。
“只是,你也别让无波跟那个傅靖以太好了。”傅聚澜又这么说,傅聚颍不明白为什么,可傅聚澜没多说,只叮嘱他注意点儿,他答应了,却很茫然,这什么样才叫太好呢?
傅靖以病好了,自然继续上课,无波看到他进教室,拿着课本挡着脸,只露出眼睛上面一部分,对他嘿嘿地笑,傅靖以自然瞪了她一眼,才慢吞吞走回到座位坐下。
没一会儿,无波的小纸条就传过来了,“今天一起回去啊。”傅靖以把纸条往文具盒里随便一放,没理,没过一会儿,身后被人轻轻捅了捅,又是一张纸条,“放学后跟无波一起回去。”这显然就是傅聚颍写的了,他一抓,往文具盒里一放,还是没理。
可放学后,他还是跟无波一起回家,没办法,谁让整个学校就他和她两个人不去武馆。
无波问他有没有去过武馆。
“去过,没什么好的,人多,又脏。”傅靖以随口说道,“热天在里面就跟猪崽挤在猪笼子一样。”他这话里面虽有几分夸张,可也说中了几分,一个行政村里就一个武馆,几个自然村的小孩儿、年青人都要去武馆练功,武馆就那么点儿大,还要分不同练习区,连基本功的、连武器的、连对打的,那不是人挤人是什么?夏天的的时候老房子不通风,练功时又流大汗,那股味道直接熏倒了第一天进武馆的傅靖以,后来好几次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味道而请假,所以他对武馆的印象实在好不起来。
“跟小表哥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那个野猴子,本来就是那里出来的,当然跟我不一样。”
无波嘟嘟嘴:“不许你说我小表哥的坏话。”
傅靖以斜了她一眼,无赖道:“我就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无波举起小拳头:“我就……我就揍你,扒了你裤子,看你怎么办?”这个外公教她的,说学校有男同学欺负她的话就这么对付他,如果是女同学,唔……外公没说怎么办,让她自己想办法欺负回去。
傅靖以瞪大眼睛看着她,无波自然也瞪大眼镜看回去,怎么样?比瞪眼睛,她从来没输过哦。
“那你来扒啊。”
傅靖以慢吞吞来了一句,无波彻底输了,真比起来,她的脸皮远远没有别人厚啊。
无波走路的时候喜欢随手捡石子来打,看到什么打什么,傅靖以看了几天也看出蹊跷来,一问才知道无波练了好几年了,他便要考验无波的水平,随便指着什么就让无波打,无波大部分能中,小部分没中。
傅靖以又指着一只停在树上的鸟儿让无波打,无波看了看,一脸犹豫:“打了多疼啊,不打!”
傅靖以却肯定道:“反正你也打不中。”
无波愤怒了,捡了一块小石头就打过去,没打中,鸟儿飞到另外一颗树上去了,她再捡一颗,再打,还是没中……
“我说了打不中的。”傅靖以得意道。
无波自然不服气,接下来不随便打了,就光打鸟儿了,可怎么打也打不中,那些小鸟太滑头了,刚刚还在这个地方,一眨眼就飞到其他地方去了,瞄得再准也没用……傅靖以在旁边没少取笑她,他越是这样,无波越有干劲……
“嗯?”傅清庭看着无波打出去的石头,有些惊讶,他还没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呢,她都已经练上了?不错,有悟性,不愧是他的外孙女。
他又观察了几天,觉得无波在“击技”上已经走到路上了,接下来就是要长期地练习,他只需要从旁给予大方向的引导就好了,反倒是其他方面,仅仅打了个基础,除了跟傅聚颍学了个勉强算是长拳的套法,其他什么招式都没学,拳掌功夫,落后于同龄人许多,是时候给她拔一拔了。
因为小孩子骨软,无波的伤好得很快,傅清庭还是不怎么放心,跑去找傅清栋再三确认了痊愈后才真正决定要交无波手脚功夫。
傅清栋也知道无波的事,见傅清庭这么郑重其事,试探地问了两句,傅清庭也没有瞒着,简单说了说他的计划。
“我就这根苗了,没别的指望,就尽力教呗,能学多少是多少,学好了,是我有福气,学不好,那也没什么。”
无关执着,无关成就,意在于取舍,尽心罢了。
傅清栋颇有感悟:“这话也说到我心里去了,我那孙子……你也知道,练武,我是指望不上了,幸亏还有着摸骨把脉的手艺可以教给他,就看他愿不愿意学了。”
傅清庭惊讶道:“你想让你孙子接这衣钵?”
“儿子不愿意,就只能指望孙子了,”傅清栋满心惆怅,“总要有人接这活儿。”
傅清庭默然,这武医对武馆来说何其重要,简直是必不可少,要不对打比武失了手,那可怎么办?镇上就一家医院,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是……他记得老八的孙子是个不足岁的,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痛,几年前还闹出落水那一出,听说留下了病根,不能吃苦,学医可不轻松,不知道那小身板经不经用。
傅清栋自然有他的考量,傅清庭一问起,他说了自己的想法:“靖以这孩子,脑袋是够了,就差身子骨了,不过这是娘胎里带出来了,一时半会儿想养好,没那么容易,那我就养他个十年二十年,总能养好吧,我就不想我撑不到那个岁数。”
“这光靠养可不行,”傅清庭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不是会几套养生的拳法吗?带他好好练练,指不定有用。”
“最重要还是看心态,”傅清栋说着脸就沉了下来,“那孩子心思重,你不知道……头半年跟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我那时候怕啊,生怕他以后就这样了,还好……”
傅清庭暗暗打量内室里的傅靖以:“真看不出来……”
“这段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傅清栋的目光却是落在无波身上,她正拿着一片桑叶问着傅靖以什么,“四哥,你这孙女,我挺喜欢的,你看,认个亲怎么样?”
傅清庭目光一闪,脸就黑了,好你个老八,主意竟然打到他家无波身上来了,很多年不打架了,皮痒了是吧?
第19章 大智
傅清栋说的认亲,跟傅聚颍之前说认妹妹是一个主意,也是想让无波和傅靖以的关系更亲一些,对这一点傅清庭不反对,可认亲就不必了,一者本来就是表亲了,亲不亲还不是靠日常走动?二者之前虽然老大没有开口说认亲,傅聚颍想认无波当妹妹的事他也知道,这会儿答应了傅清栋,那不是打老大家的脸?
傅清栋不了解傅清庭的想法,他心里只念着自己的孙子,多跟无波多亲近亲近,指不定能改改傅靖以的性子,变得开朗点,多少对病情有好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两个兄弟打了一架,谁也没赢,最终决定,认亲就不必了,就让傅靖以清早起早点,跟着无波和傅聚颍去练功,然后跟无波一起上学、放学就好了。
傅靖以不乐意,他喜欢睡懒觉,让他起那么早,一张小脸苦得很难看,傅清栋被他的眼神扫过,差点就要松口了,可万事以健康为重,他一反以往的纵容,板着脸,没有答应,第二天更是一大早就把傅靖以弄下床,穿好衣服,直接送到傅清庭家中去。
傅清庭是什么人?在无波没来之前,他对小孩子从来不假以颜色,更不要说疼惜之类的,傅靖以以前还欺负过无波,他更加不会心软,更不要提纵容了。傅靖以不清不愿地往前挪,他看着心烦,也不管傅清栋会不会心疼,走过去提着傅靖以的衣领,往傅聚颍这边一丢,好在落手时留了点力度,人没摔着,他扫过一脸紧张的傅清栋,绷着脸让傅靖以站好,然后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无波和傅聚颍都傻傻地看着十分不情愿站在一边的傅靖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无波,”傅清庭这才想起要交代一下,“这个是你八外公的孙子,算是你的表弟,以后就一起过来练功。”
一起?无波和傅聚颍都张大了嘴巴,特别是傅聚颍,没搞错吧?要他和傅靖以那家伙一起练功?他宁愿不练。还没等他转身走两步,傅清庭“嗖――”地往他脚尖前打了个石子,他抖了抖,转回来继续扎马步。
傅靖以瞄了瞄他们两个,懒洋洋地跟着做,那副懒散的态度让傅清庭怎么看怎么碍眼,直接开吼:“站好了!没吃饭啊!”
“是没吃,”傅靖以无畏地看过去,“原来你还有点眼神的嘛,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傅清庭额上顿时冒出几根青筋,傅清栋赶紧赔笑道歉,他早上太心急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刚拜师呢,傅靖以就让傅清庭不喜了,以后还怎么了得?可傅靖以不在乎,能让他在乎的原本还有几件,现在一件都没了,他可不怕傅清庭,他料准了傅清庭不敢动手,不然他直接回家,傅清庭就没法对他爷爷交代了,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傅清庭吩咐要做的事,高兴了就做,不高兴了就不做,傅清庭额上的青筋都变成常态了,好几次都想把他给踢出去,都给傅清栋劝回来了,至于怎么劝――还是傅靖以最先发现的,然后招呼无波去看,无波自然带上傅聚颍,三个小鬼头就躲在一边,磕着瓜子,兴致盎然又羡慕不已地看着两位武林前辈相互“劝”着。
傅聚颍早就不想扎马步,也不想再练那套练了好几年的套拳,可他挨揍了几次后看到老四爷脸一黑就怕了,他有时候挺羡慕傅靖以的,病秧子也有病秧子的好,白着脸哼哼两声,就可以去休息了,多划算啊,指不定傅靖以都是这样装病不想扎马步的呢,太讨厌了。
傅聚澜听说傅靖以加入到晨练这件事是两周之后的事了,他一愣,不确定道:“傅靖以?八爷爷家的那个孙子?”
“就是那个满节里跟无波一起落到湖里的傅靖以。”
“不是跟无波一起落到湖里,是他拖着无波落到湖里,”傅聚澜纠正道,“无波不怪他呀?你是哥哥,如果无波跟他吵起来,你可得劝着点,别跟着闹起来。”
傅聚颍有些讪讪,让他劝架?反了吧,一般都是他和傅靖以对上了,无波来劝,劝不了就在一旁看热闹。
“说起来,无波好像真没计较过傅靖以什么。”
“她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傅聚澜想了想,又说,“那傅靖以经常欺负无波吗?”
“也……算不上欺负吧。”傅聚颍为难地说着,在他看来,傅靖以对无波做的那些,只是一些小把戏,最多算是恶作剧,闹一闹就好了,反正真要打起来,傅靖以绝对不是无波的对手,可在无波外公看来,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每次抓到都要罚傅靖以苦练,经常让傅靖以抖着脚走回家去,可越是这样,傅靖以越要“欺负”无波……
那就是欺负了,傅聚澜脸上一敛,想了想,说:“明天不是要去舅舅那边玩儿,叫上无波一块儿去。”
傅聚颍自然高兴,他最烦去喝什么酒席了,大老远地过去,什么事也不干,就为了吃一顿做得不咋样的饭菜,更气人的是,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大姑子大姨子笑眯眯地摸着他的脑袋问这个问那个,他烦得慌,还不如留在家里给老四爷折腾呢,不过带上无波去就不一样了,无波还没去过其他村子呢,正好带她去遛遛。
傅聚颍第二天早上晨练时就跟无波说了,无波一听可以去其他村子喝酒席,马上跑去抱外公的大腿,傅清庭本来不愿意的,喝酒席一般就送一份礼金,无波跟着去白吃白喝,不得给人说闲话?可无波想去,他转念一想,就贴一份礼金让无波带过去吧,算起来拐着弯也是亲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不知道大人这些心思,她就知道喝酒席是件好事,好事就要跟伙伴一起分享,就说给傅靖以听了,刚巧傅靖以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
傅朝颜看到三个小鬼头,有点为难,傅聚澜赶紧把无波外公准备的那份礼金递过来,她脸色才好点,不然她出一份礼金就带四个孩子过去,嫂子非把她埋怨上不可。
他们去喝的傅朝颜弟弟的喜酒,酒席安排在傍晚,他们去得早,傅朝颜给了红包后就去帮忙了,让傅聚澜好好带着三个小鬼,不要乱跑。傅聚颍哪里坐得住,借口要上厕所就跑远了,幸好这地方熟,傅聚澜不怎么担心,他仔细问了无波最近学的功夫,无波一一回答了,他才看向傅靖以。
如果说傅聚颍长得憨厚,无波长得乖巧,那傅靖以就是脆弱,他皮肤不同于村子里的男生们,白中带着淡青,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留下淤青一般,五官是本地少见的高鼻深目,一双不大的眸子异常黝黑,加上单薄的身子,怎么看都不像阿颍口中说的“坏蛋”,可傅聚澜知道,人不可貌相,那年的事无波没说明白,可明眼人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傅靖以年纪小小就有这种心思,实在是可怕。
傅靖以察觉到傅聚澜打量的视线,直接看过来,傅聚澜也不避开,两个人就这么直直地相互打量着。
无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好奇。
“哥,表哥说有好戏看哦。”傅聚颍远远地打招呼道,对视的两个人这才分开视线。
傅聚颍十分兴奋,因为表哥告诉他,给新娘子送嫁过来的有几个好手,想跟本村的好手过过手。这个是傅家镇的婚礼的一大特色,新娘子来夫家时,亲戚中会挑几个好手跟过来,在拜过天地拜过父母前,会来一场较量,跟有些地方的对歌较量一样,是很重要的环节。
“为什么要较量?”无波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日子还要打架,平常还打不够吗?
“新娘子的兄弟不了解新郎,不放心把自家姐妹嫁给陌生人,所以要试一下新郎身手如何,有没有保护新娘子一辈子的本事。”傅聚澜听老人说过这个,记得比较清楚。
“那新郎要一个人上去对他们几个吗?”无波又问。
“笨蛋,当然不是。”说话的是傅靖以,一副很肯定的样子,让傅聚澜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诧异。
“新娘有兄弟,新郎也有兄弟,看谁的兄弟更厉害。”傅靖以继续说道,“不过,一般都是平了,谁也赢不了。”新郎赢了,就是不给新娘面子,新娘赢了,显得新郎太弱,谁赢了都没好处。
“是谁也输不了。”傅聚澜纠正道,“结婚是件好事,谁都不会输的。”
“不会输?真的吗?”无波好奇了,拉着傅聚澜的手往前挤去,傅靖以嘀咕了一句,跟了上去。
傅聚颍早就在前排占好了位置,看到他们过来赶紧伸手招呼他们过去坐,四个人就坐在一块儿安静地看着前面。
人群里用长板凳隔出一块不小的地方,双方人马隔着空地面对面坐着喝茶,没一会儿,一个人上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右边里就出了一个彪形大汉,直接走到空地中间,看着左边的人。
“那是新娘那边的,不知道我们这边会派谁上去。”傅聚颍小声地说着,心里自觉把自己当成舅舅所在的岐石村的人了。
“新娘哪个村的?”无波问道。
“东面的百鸽村的。”
岐石村派出了一个略瘦的年轻人,两个人相互抱了拳,很快就开始了比武。
彪形大汉主攻上盘,拳法招招带劲,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瘦小青年则主攻下盘,腿法灵活多变,左踢右绊,十分难缠,一时之间竟然难分上下,这个“猴子捞月”,另一个就“飞龙登天”,十几个大招后还是没见胜负,最终平局收尾。第二对上去同样如此,第三对也差不多。
“傅靖以,还真给你说中了。”无波惊讶道,“这么这个巧都是平局?难道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别人的实力,找了个差不多的人上去?”
傅聚澜一听就乐了。
傅聚颍则差点吐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你上去肯定赢,”傅靖以说道。
“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我刚学了个成语,大智若愚,说的就是你这种,”傅靖以微微翘起嘴角,眼睛却看向傅聚澜,“你上去肯定能行,一颗石子打过去,不行就第二颗,再不行,还有第三颗……”
大智若愚?无波使劲想了想,“什么意思?”
傅聚澜敌不过无波热切好学的目光,咳了咳,说:“就是说,超级聪明的人一般都不显现出来,大概是这样。”
无波还是很茫然,又转头看傅靖以。
“他是说,你聪明得跟个笨蛋似的。”傅靖以直接说道。
无波一愣,悲愤了:“大表哥!”
傅聚澜很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只是帮忙解释一下而已。”
比试虽然定了胜负,但不失精彩,几个小孩子倒也心满意足地离场,接下来就是酒席了,傅朝颜估计正找着他们呢。傅聚颍还在想着刚才那些对招,不留心前面有人,撞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看是谁,眼前一空,右脚一疼,人就倒了。
傅聚颍爬起来指着绊倒他的女生大叫:“你想干嘛?”
“是你先撞上来的,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女生仰着下巴,看着傅聚颍,“你们岐石村的,也太容易撂倒了吧。”
这等语气,这等神色,连傅聚澜都忍不住挑眉了,更何况是傅聚颍呢?虽然他不是岐石村的人,可他也不能让别人指着自己这么说话,更不要说是一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人品有问题,“作者回复”功能一点儿用都没有。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加班的好日子,明天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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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栋说的认亲,跟傅聚颍之前说认妹妹是一个主意,也是想让无波和傅靖以的关系更亲一些,对这一点傅清庭不反对,可认亲就不必了,一者本来就是表亲了,亲不亲还不是靠日常走动?二者之前虽然老大没有开口说认亲,傅聚颍想认无波当妹妹的事他也知道,这会儿答应了傅清栋,那不是打老大家的脸?
傅清栋不了解傅清庭的想法,他心里只念着自己的孙子,多跟无波多亲近亲近,指不定能改改傅靖以的性子,变得开朗点,多少对病情有好处。
两个兄弟打了一架,谁也没赢,最终决定,认亲就不必了,就让傅靖以清早起早点,跟着无波和傅聚颍去练功,然后跟无波一起上学、放学就好了。
傅靖以不乐意,他喜欢睡懒觉,让他起那么早,一张小脸苦得很难看,傅清栋被他的眼神扫过,差点就要松口了,可万事以健康为重,他一反以往的纵容,板着脸,没有答应,第二天更是一大早就把傅靖以弄下床,穿好衣服,直接送到傅清庭家中去。
傅清庭是什么人?在无波没来之前,他对小孩子从来不假以颜色,更不要说疼惜之类的,傅靖以以前还欺负过无波,他更加不会心软,更不要提纵容了。傅靖以不清不愿地往前挪,他看着心烦,也不管傅清栋会不会心疼,走过去提着傅靖以的衣领,往傅聚颍这边一丢,好在落手时留了点力度,人没摔着,他扫过一脸紧张的傅清栋,绷着脸让傅靖以站好,然后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无波和傅聚颍都傻傻地看着十分不情愿站在一边的傅靖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无波,”傅清庭这才想起要交代一下,“这个是你八外公的孙子,算是你的表弟,以后就一起过来练功。”
一起?无波和傅聚颍都张大了嘴巴,特别是傅聚颍,没搞错吧?要他和傅靖以那家伙一起练功?他宁愿不练。还没等他转身走两步,傅清庭“嗖――”地往他脚尖前打了个石子,他抖了抖,转回来继续扎马步。
傅靖以瞄了瞄他们两个,懒洋洋地跟着做,那副懒散的态度让傅清庭怎么看怎么碍眼,直接开吼:“站好了!没吃饭啊!”
“是没吃,”傅靖以无畏地看过去,“原来你还有点眼神的嘛,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傅清庭额上顿时冒出几根青筋,傅清栋赶紧赔笑道歉,他早上太心急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刚拜师呢,傅靖以就让傅清庭不喜了,以后还怎么了得?可傅靖以不在乎,能让他在乎的原本还有几件,现在一件都没了,他可不怕傅清庭,他料准了傅清庭不敢动手,不然他直接回家,傅清庭就没法对他爷爷交代了,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傅清庭吩咐要做的事,高兴了就做,不高兴了就不做,傅清庭额上的青筋都变成常态了,好几次都想把他给踢出去,都给傅清栋劝回来了,至于怎么劝――还是傅靖以最先发现的,然后招呼无波去看,无波自然带上傅聚颍,三个小鬼头就躲在一边,磕着瓜子,兴致盎然又羡慕不已地看着两位武林前辈相互“劝”着。
傅聚颍早就不想扎马步,也不想再练那套练了好几年的套拳,可他挨揍了几次后看到老四爷脸一黑就怕了,他有时候挺羡慕傅靖以的,病秧子也有病秧子的好,白着脸哼哼两声,就可以去休息了,多划算啊,指不定傅靖以都是这样装病不想扎马步的呢,太讨厌了。
傅聚澜听说傅靖以加入到晨练这件事是两周之后的事了,他一愣,不确定道:“傅靖以?八爷爷家的那个孙子?”
“就是那个满节里跟无波一起落到湖里的傅靖以。”
“不是跟无波一起落到湖里,是他拖着无波落到湖里,”傅聚澜纠正道,“无波不怪他呀?你是哥哥,如果无波跟他吵起来,你可得劝着点,别跟着闹起来。”
傅聚颍有些讪讪,让他劝架?反了吧,一般都是他和傅靖以对上了,无波来劝,劝不了就在一旁看热闹。
“说起来,无波好像真没计较过傅靖以什么。”
“她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傅聚澜想了想,又说,“那傅靖以经常欺负无波吗?”
“也……算不上欺负吧。”傅聚颍为难地说着,在他看来,傅靖以对无波做的那些,只是一些小把戏,最多算是恶作剧,闹一闹就好了,反正真要打起来,傅靖以绝对不是无波的对手,可在无波外公看来,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每次抓到都要罚傅靖以苦练,经常让傅靖以抖着脚走回家去,可越是这样,傅靖以越要“欺负”无波……
那就是欺负了,傅聚澜脸上一敛,想了想,说:“明天不是要去舅舅那边玩儿,叫上无波一块儿去。”
傅聚颍自然高兴,他最烦去喝什么酒席了,大老远地过去,什么事也不干,就为了吃一顿做得不咋样的饭菜,更气人的是,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大姑子大姨子笑眯眯地摸着他的脑袋问这个问那个,他烦得慌,还不如留在家里给老四爷折腾呢,不过带上无波去就不一样了,无波还没去过其他村子呢,正好带她去遛遛。
傅聚颍第二天早上晨练时就跟无波说了,无波一听可以去其他村子喝酒席,马上跑去抱外公的大腿,傅清庭本来不愿意的,喝酒席一般就送一份礼金,无波跟着去白吃白喝,不得给人说闲话?可无波想去,他转念一想,就贴一份礼金让无波带过去吧,算起来拐着弯也是亲戚。
无波不知道大人这些心思,她就知道喝酒席是件好事,好事就要跟伙伴一起分享,就说给傅靖以听了,刚巧傅靖以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
傅朝颜看到三个小鬼头,有点为难,傅聚澜赶紧把无波外公准备的那份礼金递过来,她脸色才好点,不然她出一份礼金就带四个孩子过去,嫂子非把她埋怨上不可。
他们去喝的傅朝颜弟弟的喜酒,酒席安排在傍晚,他们去得早,傅朝颜给了红包后就去帮忙了,让傅聚澜好好带着三个小鬼,不要乱跑。傅聚颍哪里坐得住,借口要上厕所就跑远了,幸好这地方熟,傅聚澜不怎么担心,他仔细问了无波最近学的功夫,无波一一回答了,他才看向傅靖以。
如果说傅聚颍长得憨厚,无波长得乖巧,那傅靖以就是脆弱,他皮肤不同于村子里的男生们,白中带着淡青,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留下淤青一般,五官是本地少见的高鼻深目,一双不大的眸子异常黝黑,加上单薄的身子,怎么看都不像阿颍口中说的“坏蛋”,可傅聚澜知道,人不可貌相,那年的事无波没说明白,可明眼人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傅靖以年纪小小就有这种心思,实在是可怕。
傅靖以察觉到傅聚澜打量的视线,直接看过来,傅聚澜也不避开,两个人就这么直直地相互打量着。
无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好奇。
“哥,表哥说有好戏看哦。”傅聚颍远远地打招呼道,对视的两个人这才分开视线。
傅聚颍十分兴奋,因为表哥告诉他,给新娘子送嫁过来的有几个好手,想跟本村的好手过过手。这个是傅家镇的婚礼的一大特色,新娘子来夫家时,亲戚中会挑几个好手跟过来,在拜过天地拜过父母前,会来一场较量,跟有些地方的对歌较量一样,是很重要的环节。
“为什么要较量?”无波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日子还要打架,平常还打不够吗?
“新娘子的兄弟不了解新郎,不放心把自家姐妹嫁给陌生人,所以要试一下新郎身手如何,有没有保护新娘子一辈子的本事。”傅聚澜听老人说过这个,记得比较清楚。
“那新郎要一个人上去对他们几个吗?”无波又问。
“笨蛋,当然不是。”说话的是傅靖以,一副很肯定的样子,让傅聚澜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诧异。
“新娘有兄弟,新郎也有兄弟,看谁的兄弟更厉害。”傅靖以继续说道,“不过,一般都是平了,谁也赢不了。”新郎赢了,就是不给新娘面子,新娘赢了,显得新郎太弱,谁赢了都没好处。
“是谁也输不了。”傅聚澜纠正道,“结婚是件好事,谁都不会输的。”
“不会输?真的吗?”无波好奇了,拉着傅聚澜的手往前挤去,傅靖以嘀咕了一句,跟了上去。
傅聚颍早就在前排占好了位置,看到他们过来赶紧伸手招呼他们过去坐,四个人就坐在一块儿安静地看着前面。
人群里用长板凳隔出一块不小的地方,双方人马隔着空地面对面坐着喝茶,没一会儿,一个人上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右边里就出了一个彪形大汉,直接走到空地中间,看着左边的人。
“那是新娘那边的,不知道我们这边会派谁上去。”傅聚颍小声地说着,心里自觉把自己当成舅舅所在的岐石村的人了。
“新娘那个村的?”无波问道。
“东面的百鸽村的。”
岐石村派出了一个略瘦的年轻人,两个人相互抱了拳,很快就开始了比武。
彪形大汉主攻上盘,拳法招招带劲,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瘦小青年则主攻下盘,腿法灵活多变,左踢右绊,十分难缠,一时之间竟然难分上下,这个“猴子捞月”,另一个就“飞龙登天”,十几个大招后还是没见胜负,最终平局收尾。第二对上去同样如此,第三对也差不多。
“傅靖以,还真给你说中了。”无波惊讶道,“这么这个巧都是平局?难道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别人的实力,找了个差不多的人上去?”
傅聚澜一听就乐了。
傅聚颍则差点吐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你上去肯定赢,”傅靖以说道。
“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我刚学了个成语,大智若愚,说的就是你这种,”傅靖以微微翘起嘴角,眼睛却看向傅聚澜,“你上去肯定能行,一颗石子打过去,不行就第二颗,再不行,还有第三颗……”
大智若愚?无波使劲想了想,“什么意思?”
傅聚澜敌不过无波热切好学的目光,咳了咳,说:“就是说,超级聪明的人一般都不显现出来,大概是这样。”
无波还是很茫然,又转头看傅靖以。
“他是说,你聪明得跟个笨蛋似的。”傅靖以直接说道。
无波一愣,悲愤了:“大表哥!”
傅聚澜很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只是帮忙解释一下而已。”
比试虽然定了胜负,但不失精彩,几个小孩子倒也心满意足地离场,接下来就是酒席了,傅朝颜估计正找着他们呢。傅聚颍还在想着刚才那些对招,不留心前面有人,撞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看是谁,眼前一空,右脚一疼,人就倒了。
傅聚颍爬起来指着绊倒他的女生大叫:“你想干嘛?”
“是你先撞上来的,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女生仰着下巴,看着傅聚颍,“你们岐石村的,也太容易撂倒了吧。”
这等语气,这等神色,连傅聚澜都忍不住挑眉了,更何况是傅聚颍呢?虽然他不是岐石村的人,可他也不能让别人指着自己这么说话,更不要说是一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子了。
第20章 笨蛋
小孩子性情冲动,加上傅家镇从来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的风俗,傅聚颍跟那个女生说打就打起来了,在此之前,傅聚颍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武馆的师父也常表扬他,他总以为同龄人里他是最厉害的,但今天一个外村的女生就让他吃了大亏,那个女生腿法了得,他的掌法在她面前讨不到好处,还被连打了好几下。(.)
“阿柳,你又胡闹了!”一个大一点儿的女生跑过来冲着那个女生喊道,然后给他们几个道歉,拉过那个女生,继续念道,“你再这样,我告诉婶婶去,看她以后还让不让你出来。”
那个叫做阿柳的女生立刻蔫了:“就你爱打小报告。”倒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走了。
傅聚颍哇哇大叫:“谁让你走了,还没分出胜负呢!”人走了,他怎么反败为胜?在女生前落了下风,他心里难受得很。
“想赢我,早几百年呢你。”阿柳远远地撂下一句。
傅靖以点点头:“那丫头是没礼貌了点,但话还说得不错。”
傅聚颍的愤怒立刻转移了,无波翻了个白眼,得,又来了,一天不吵个几回就不是他们两个了。
喝酒席回来,傅聚颍记着那个没分胜负的败局,痛改前非,不仅武馆的练功很上心,就连每天早上傅清庭对他的各种训练也毫无抱怨,傅清庭自然欣喜,也有针对地加强了他的训练,无波和傅靖以还是练着基本功。无波还好,傅靖以就不怎么把练功的事放在心上,纯粹是他爷爷每天把他送过来,他就过来,没想过哪天要成为武林高手,所以除了早上这段时间,其余时间都没正儿八经练过,不是睡觉就是看书柜上的书。
无波有时候也会翻翻那些书,但很多字都看不懂,所以她不懂傅靖以究竟在看什么,问了好几次,傅靖以烦了才说是他爷爷要他跟着学医,学医当然要会认这些花花草草。
无波心里登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慢慢地翻着书,心里怪怪的。
后来傅靖以的妈妈就端了两碗红豆汤圆进来,一碗给无波,一碗给傅靖以,无波乖乖地端来喝了,傅靖以没胃口,还是被他妈妈好声劝着只喝了小半碗,他妈妈还是很高兴地把碗端了下去。
傅靖以的这个妈妈,好像叫傅成芳,无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吃了好大一惊,因为她根本不是那次无波看到的那个妈妈,傅靖以对这个妈妈的态度也跟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常常不搭理她,有时候还会对她发火,可她一直都笑眯眯,一点儿也不生气。
傅靖以怎么会有两个妈妈呢?而且这个妈妈为什么对傅靖以隐约带着点讨好的感觉?无波觉得奇怪,打量着傅靖以,傅靖以坐在船上,抿着嘴扫过来,无波就移开了视线,对着眼前的这个妈妈叫了声“十七舅妈”。
无波偷偷地问了问,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见过傅靖以的那个漂亮妈妈,她又不敢跟傅靖以讨论这个,只能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了。
“大表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傅聚澜闻言一愣,表情有些奇怪,然后看到无波有些闷闷的样子,便问她怎么这么问。
“小表哥以后想做武林高手,傅靖以以后要当武医,大表哥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呢?”无波茫然地看过来,“我都不知道以后我要做什么?这样子是不是不对啊?”
傅聚澜淡淡地笑了,看着无波的目光里多了几份柔软:“那是你还小,没找到喜欢做的事,以后你见得多了,就会找到喜欢的了。”
原来是要找喜欢做的事,无波想了想,说:“我喜欢爬树呀,我喜欢骑自行车呀,我喜欢……做红豆饼呀。”红豆饼是元昔小姨带回来给她的,她觉得很好吃,元昔小姨就教她做,她觉得挺好玩的。
“这些都是简单的喜欢,”傅聚澜又说,“以后你就找到真正喜欢的。”
无波懵懵懂懂,心底越发期盼长大的到来。
上了四年级后,傅清庭开始教导武器,武术器具种类繁多,每个人能力和喜好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傅聚颍毫不犹豫就选了大刀,无波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选了木棍,傅靖以干脆选都没选――傅清庭也不敢让他选,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了,那就惨了。
武馆里早就教过刀法入门了,傅聚颍耍得有模有样,傅清庭任他耍,只给他加了抽刀、反拨的练习任务,让他先练一周再说。
无波就苦了,她之前没接触过棍子,不知道怎么舞,傅清庭手把手教她挥了几天,她不是转圈的时候打到自己,就是挥棍的时候没握好打飞出去,好几次都差点打到打拳的傅靖以。
“我不是故意的。”无波每次都很抱歉,
傅靖以忍了几次,忍不下去了:“没故意就这么厉害了,真要故意我岂不是没命了?”挥挥手,回家看书去了。
傅清庭又气又恼,却不能真找一个小孩子的麻烦,老八这个孙子,年纪比无波还小两个月,听说学习成绩顶呱呱,就是嘴巴太毒了,经常一句话都能把人气跳脚,老八摊上这个孙子,只能说当初眼光不好。
无波也很苦恼,棍子在外公手上就跟到了少林武僧那样好看,到了她手里,最多能拿来打打蛇,震震鸟儿,连学孙悟空猴耍都学不了。傅聚颍也教过几天,实在没办法,最后把傅聚澜搬出来了。
傅聚澜让无波耍了几遍,然后问:“无波,你是不是怕被棍子打到?”怕棍子的人,永远打不好棍法。傅聚澜试着开导无波,还借了不少关于少林寺武僧打棍的影片放给她看,想让她多看多模仿,多点兴趣,减少恐惧感,但大半个月过去了,收效甚微。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无波外公一点儿也不急,打定决心让无波自己练好,他决不会勉强,傅聚澜找不到原因,也只能让无波自己摸索。
傅聚颍的刀法进展神速,很快就可以和傅清庭双刀互博了,无波既羡慕又心急,傍晚放学了一个人在家使劲儿耍棍子,脑袋和手背不知道被不听话的棍子打出了多少个小包,仍旧没能顺利把棍子打圈。
“傅靖以,我是不是很笨?”无波放在棍子,一脸沮丧地问着旁边咬着梨翻着书的傅靖以。
傅靖以头也没抬:“会问这句话,说明你还不是太笨。”
谁都可以说她笨,就他不行,无波气呼呼地瞪了傅靖以一眼,他连棍子都没摸过呢,指不定连她都比不上呢。
傅靖以猜到无波心里想什么,把没吃完的梨放书上一搁,走过来,拿果子的手往无波身上揩了揩,然后往无波跟前一摊开,说:“来吧。”
“来什么?”无波不解地看着他。
“看你有多笨啊。”傅靖以说着,拿了无波的棍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双手交替转了起来,他第一次玩这个,自然玩不好,没两圈棍子就要脱落了,无波一看不好,立刻伸手拨回来,傅靖以手更快,一接过就继续转出去,无波急忙又去扶。这样扶着护着转了几圈,傅靖以收回左手,单用右手为轴,让无波在他手上转着棍子,无波双手并用,用力的转着,棍子“呼呼”地打着圈,突然,傅靖以用左手把无波的双手一压,身子一转,背靠着无波,右手将打圈的棍子打得稳稳的。
“帮手。”傅靖以突然说道,往右边转了半分,右手顺势一递,无波自然而然伸出手去转,但左手被傅靖以的左手拉着,只能用单手顺着棍子的势头去翻,没想到她手一沾到棍子,傅靖以马上抽出手,棍子眼看就要打出去,无波哇哇大叫,慌忙飞快地转着右手。
无波的叫声越来越小,因为她发觉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棍子是怎么在她掌心里翻了圈,压在她手背上,然后想被磁铁一般又飞回掌心里,如是再三。
“傅靖以,你看!”无波惊喜地说着,眼睛因为激动亮闪闪的。
傅靖以没说什么,伸出手去接棍子,无波还有点不舍呢。
傅靖以转了两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然后就飞出去了。傅靖以气得不行,“不玩了,”他狠狠在棍子上踩了两脚,拿起没吃完的梨继续吃,继续翻他的书,不管无波怎么劝,都没再加入。
无波有些失望,但刚才小小的成功的感觉她还记得,心里涌起几分兴奋,自己拿着棍子又试着转起来,一连成功了好几次,虽然每次的时间都不是很长。
周末傅聚澜回来的时候,无波已经能转上五分钟了,她看到傅聚澜过来,立刻耍了一遍,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傅聚澜。
傅聚澜失笑,伸手捏了捏无波的脸蛋,表扬道:“做得不错嘛,无波,不能骄傲哦。”
“嗯。”无波高兴地又耍了一遍。
傅聚澜自然要问起无波怎么练起来的,无波老老实实地说了那天的事:“傅靖以要学,我帮他转,他自己转了两圈,递给我,我就能转了。”
“这么说,你们都能转了?”
无波摇头:“傅靖以他……应该还不能吧。”那天之后,傅靖以就真没再摸过棍子了,不知道是没兴趣还是记得那天被打到脑袋的事。
傅聚澜想了想,明白了无波之前为什么打不好棍子的原因,她不是怕打到自己,而是害怕自己打不到打到别人,因为她从来没成功过,不了解如何利用离心力和重力让棍子一直转,而傅靖以无意中让她抓到了那种感觉,让她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努力,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往傅靖以那边多看了几眼。
“无波,你们四年级体育课是不是开始练武功了?”傅聚澜问道。
“对呀,我们班的体育老师还是大表哥你以前的那个呢。”
这里的课程跟外面的学校有些不同,四年级以后的年纪的体育课从一周两节变成三节,一节普通体育课,两节武术课,配合武馆的授课程度设置课程内容,授课老师也是从正式体育大学毕业出来的武术老师,这意味着无波也可开始接受除了傅清庭以外的武术指导,开始了向其他同学的靠拢。
“我记得去年是去……过段时间,你们年级要去百鸽村打比赛,其他村的也会去,无波,到时候你也去。”
无波看着傅聚澜少见的认真,下意识就答应了,回答完了才想起要问是什么比赛。
傅聚澜一笑:“当然是武术比赛了,还能是什么?”
无波嘿嘿一笑:“不是还有什么朗诵比赛,歌唱比赛嘛,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拿了全校合唱比赛的第一名呢。”
“这次是武术比赛。”傅聚澜一脚踢在无波放在地上的棍子,棍子一头飞起来,他一把抓住,漂漂亮亮地舞了一段,威猛利落,无波满心崇拜,连连鼓掌叫好。
“大表哥,快教我快教我!”
傅聚澜没有回答她,反而说:“无波,比赛的事,要加油哦。”
无波一愣,什么加油?
傅靖以从书中抬起眼睛瞄了几眼,看到无波那愣愣的样子,傅聚澜又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心中暗哼,江无波就是个笨蛋,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等武术课老师发通知说要在班上挑人去百鸽小学参加比赛时,无波才想明白大表哥说的加油是什么意思,不仅是比赛要加油,更重要的是,挑人的时候也要加油表现,首先要能选上去参加比赛才行!无波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k歌k了一个下午,很高兴呀,可惜就只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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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性情冲动,加上傅家镇从来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的风俗,傅聚颍跟那个女生说打就打起来了,在此之前,傅聚颍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武馆的师父也常表扬他,他总以为同龄人里他是最厉害的,但今天一个外村的女生就让他吃了大亏,那个女生腿法了得,他的掌法在她面前讨不到好处,还被连打了好几下。
“阿柳,你又胡闹了!”一个大一点儿的女生跑过来冲着那个女生喊道,然后给他们几个道歉,拉过那个女生,继续念道,“你再这样,我告诉婶婶去,看她以后还让不让你出来。”
那个叫做阿柳的女生立刻蔫了:“就你爱打小报告。”倒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走了。
傅聚颍哇哇大叫:“谁让你走了,还没分出胜负呢!”人走了,他怎么反败为胜?在女生前落了下风,他心里难受得很。
“想赢我,早几百年呢你。”阿柳远远地撂下一句。
傅靖以点点头:“那丫头是没礼貌了点,但话还说得不错。”
傅聚颍的愤怒立刻转移了,无波翻了个白眼,得,又来了,一天不吵个几回就不是他们两个了。
喝酒席回来,傅聚颍记着那个没分胜负的败局,痛改前非,不仅武馆的练功很上心,就连每天早上傅清庭对他的各种训练也毫无抱怨,傅清庭自然欣喜,也有针对地加强了他的训练,无波和傅靖以还是练着基本功。无波还好,傅靖以就不怎么把练功的事放在心上,纯粹是他爷爷每天把他送过来,他就过来,没想过哪天要成为武林高手,所以除了早上这段时间,其余时间都没正儿八经练过,不是睡觉就是看书柜上的书。
无波有时候也会翻翻那些书,但很多字都看不懂,所以她不懂傅靖以究竟在看什么,问了好几次,傅靖以烦了才说是他爷爷要他跟着学医,学医当然要会认这些花花草草。
无波心里登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慢慢地翻着书,心里怪怪的。
后来傅靖以的妈妈就端了两碗红豆汤圆进来,一碗给无波,一碗给傅靖以,无波乖乖地端来喝了,傅靖以没胃口,还是被他妈妈好声劝着只喝了小半碗,他妈妈还是很高兴地把碗端了下去。
傅靖以的这个妈妈,好像叫傅成芳,无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吃了好大一惊,因为她根本不是那次无波看到的那个妈妈,傅靖以对这个妈妈的态度也跟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常常不搭理她,有时候还会对她发火,可她一直都笑眯眯,一点儿也不生气。
傅靖以怎么会有两个妈妈呢?而且这个妈妈为什么对傅靖以隐约带着点讨好的感觉?无波觉得奇怪,打量着傅靖以,傅靖以坐在船上,抿着嘴扫过来,无波就移开了视线,对着眼前的这个妈妈叫了声“十七舅妈”。
无波偷偷地问了问,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见过傅靖以的那个漂亮妈妈,她又不敢跟傅靖以讨论这个,只能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了。
“大表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傅聚澜闻言一愣,表情有些奇怪,然后看到无波有些闷闷的样子,便问她怎么这么问。
“小表哥以后想做武林高手,傅靖以以后要当武医,大表哥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呢?”无波茫然地看过来,“我都不知道以后我要做什么?这样子是不是不对啊?”
傅聚澜淡淡地笑了,看着无波的目光里多了几份柔软:“那是你还小,没找到喜欢做的事,以后你见得多了,就会找到喜欢的了。”
原来是要找喜欢做的事,无波想了想,说:“我喜欢爬树呀,我喜欢骑自行车呀,我喜欢……做红豆饼呀。”红豆饼是元昔小姨带回来给她的,她觉得很好吃,元昔小姨就教她做,她觉得挺好玩的。
“这些都是简单的喜欢,”傅聚澜又说,“以后你就找到真正喜欢的。”
无波懵懵懂懂,心底越发期盼长大的到来。
上了四年级后,傅清庭开始教导武器,武术器具种类繁多,每个人能力和喜好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傅聚颍毫不犹豫就选了大刀,无波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选了木棍,傅靖以干脆选都没选――傅清庭也不敢让他选,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了,那就惨了。
武馆里早就教过刀法入门了,傅聚颍耍得有模有样,傅清庭任他耍,只给他加了抽刀、反拨的练习任务,让他先练一周再说。
无波就苦了,她之前没接触过棍子,不知道怎么舞,傅清庭手把手教她挥了几天,她不是转圈的时候打到自己,就是挥棍的时候没握好打飞出去,好几次都差点打到打拳的傅靖以。
“我不是故意的。”无波每次都很抱歉,
傅靖以忍了几次,忍不下去了:“没故意就这么厉害了,真要故意我岂不是没命了?”挥挥手,回家看书去了。
傅清庭又气又恼,却不能真找一个小孩子的麻烦,老八这个孙子,年纪比无波还小两个月,听说学习成绩顶呱呱,就是嘴巴太毒了,经常一句话都能把人气跳脚,老八摊上这个孙子,只能说当初眼光不好。
无波也很苦恼,棍子在外公手上就跟到了少林武僧那样好看,到了她手里,最多能拿来打打蛇,震震鸟儿,连学孙悟空猴耍都学不了。傅聚颍也教过几天,实在没办法,最后把傅聚澜搬出来了。
傅聚澜让无波耍了几遍,然后问:“无波,你是不是怕被棍子打到?”怕棍子的人,永远打不好棍法。傅聚澜试着开导无波,还借了不少关于少林寺武僧打棍的影片放给她看,想让她多看多模仿,多点兴趣,减少恐惧感,但大半个月过去了,收效甚微。
无波外公一点儿也不急,打定决心让无波自己练好,他决不会勉强,傅聚澜找不到原因,也只能让无波自己摸索。
傅聚颍的刀法进展神速,很快就可以和傅清庭双刀互博了,无波既羡慕又心急,傍晚放学了一个人在家使劲儿耍棍子,脑袋和手背不知道被不听话的棍子打出了多少个小包,仍旧没能顺利把棍子打圈。
“傅靖以,我是不是很笨?”无波放在棍子,一脸沮丧地问着旁边咬着梨翻着书的傅靖以。
傅靖以头也没抬:“会问这句话,说明你还不是太笨。”
谁都可以说她笨,就他不行,无波气呼呼地瞪了傅靖以一眼,他连棍子都没摸过呢,指不定连她都比不上呢。
傅靖以猜到无波心里想什么,把没吃完的梨放书上一搁,走过来,拿果子的手往无波身上揩了揩,然后往无波跟前一摊开,说:“来吧。”
“来什么?”无波不解地看着他。
“看你有多笨啊。”傅靖以说着,拿了无波的棍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双手交替转了起来,他第一次玩这个,自然玩不好,没两圈棍子就要脱落了,无波一看不好,立刻伸手拨回来,傅靖以手更快,一接过就继续转出去,无波急忙又去扶。这样扶着护着转了几圈,傅靖以收回左手,单用右手为轴,让无波在他手上转着棍子,无波双手并用,用力的转着,棍子“呼呼”地打着圈,突然,傅靖以用左手把无波的双手一压,身子一转,背靠着无波,右手将打圈的棍子打得稳稳的。
“帮手。”傅靖以突然说道,往右边转了半分,右手顺势一递,无波自然而然伸出手去转,但左手被傅靖以的左手拉着,只能用单手顺着棍子的势头去翻,没想到她手一沾到棍子,傅靖以马上抽出手,棍子眼看就要打出去,无波哇哇大叫,慌忙飞快地转着右手。
无波的叫声越来越小,因为她发觉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棍子是怎么在她掌心里翻了圈,压在她手背上,然后想被磁铁一般又飞回掌心里,如是再三。
“傅靖以,你看!”无波惊喜地说着,眼睛因为激动亮闪闪的。
傅靖以没说什么,伸出手去接棍子,无波还有点不舍呢。
傅靖以转了两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然后就飞出去了。傅靖以气得不行,“不玩了,”他狠狠在棍子上踩了两脚,拿起没吃完的梨继续吃,继续翻他的书,不管无波怎么劝,都没再加入。
无波有些失望,但刚才小小的成功的感觉她还记得,心里涌起几分兴奋,自己拿着棍子又试着转起来,一连成功了好几次,虽然每次的时间都不是很长。
周末傅聚澜回来的时候,无波已经能转上五分钟了,她看到傅聚澜过来,立刻耍了一遍,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傅聚澜。
傅聚澜失笑,伸手捏了捏无波的脸蛋,表扬道:“做得不错嘛,无波,不能骄傲哦。”
“嗯。”无波高兴地又耍了一遍。
傅聚澜自然要问起无波怎么练起来的,无波老老实实地说了那天的事:“傅靖以要学,我帮他转,他自己转了两圈,递给我,我就能转了。”
“这么说,你们都能转了?”
无波摇头:“傅靖以他……应该还不能吧。”那天之后,傅靖以就真没再摸过棍子了,不知道是没兴趣还是记得那天被打到脑袋的事。
傅聚澜想了想,明白了无波之前为什么打不好棍子的原因,她不是怕打到自己,而是害怕自己打不到打到别人,因为她从来没成功过,不了解如何利用离心力和重力让棍子一直转,而傅靖以无意中让她抓到了那种感觉,让她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努力,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往傅靖以那边多看了几眼。
“无波,你们四年级体育课是不是开始练武功了?”傅聚澜问道。
“对呀,我们班的体育老师还是大表哥你以前的那个呢。”
这里的课程跟外面的学校有些不同,四年级以后的年纪的体育课从一周两节变成三节,一节普通体育课,两节武术课,配合武馆的授课程度设置课程内容,授课老师也是从正式体育大学毕业出来的武术老师,这意味着无波也可开始接受除了傅清庭以外的武术指导,开始了向其他同学的靠拢。
“我记得去年是去……过段时间,你们年级要去百鸽村打比赛,其他村的也会去,无波,到时候你也去。”
无波看着傅聚澜少见的认真,下意识就答应了,回答完了才想起要问是什么比赛。
傅聚澜一笑:“当然是武术比赛了,还能是什么?”
无波嘿嘿一笑:“不是还有什么朗诵比赛,歌唱比赛嘛,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拿了全校合唱比赛的第一名呢。”
“这次是武术比赛。”傅聚澜一脚踢在无波放在地上的棍子,棍子一头飞起来,他一把抓住,漂漂亮亮地舞了一段,威猛利落,无波满心崇拜,连连鼓掌叫好。
“大表哥,快教我快教我!”
傅聚澜没有回答她,反而说:“无波,比赛的事,要加油哦。”
无波一愣,什么加油?
傅靖以从书中抬起眼睛瞄了几眼,看到无波那愣愣的样子,傅聚澜又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心中暗哼,江无波就是个笨蛋,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等武术课老师发通知说要在班上挑人去百鸽小学参加比赛时,无波才想明白大表哥说的加油是什么意思,不仅是比赛要加油,更重要的是,挑人的时候也要加油表现,首先要能选上去参加比赛才行!无波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第21章 比赛
这是无波第一次与人对招,心里忐忑慌乱,体育老师说开始的时候,她腿脖子还在打颤,可看到对面同学也是同样的表情后,她反倒有些安心了,大不了就是输呗,她都没跟人打过呢,输也是正常的,大表哥也不会怪她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心态决定一切,想开了的无波上去就异常勇猛、主动,虽然对方招数比她娴熟,但反应没她快,上一招还没打完,就给她截了下招,更欣慰的是,无波三年多的没白练,对方一记冲面拳过来,其他人看着她是避不开了,可她双脚定定不动,来了个漂亮的下腰,等对方俯身来到她上方之后,双手反手撑地,一个螳螂上腿,用腿将对方绞脖子干倒。
体育老师眼前一亮,他当然知道无波这个全校唯一一个没去过武馆的学生,加上一个去一次武馆就让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随时倒下的傅靖以,他本来觉得运气不好,接了四年级这个班,没想到无波似乎还有几分料子,看来傅清庭的名声也不是吹出来的,没准这丫头今年能给他争点脸面回来,他想了想,问道:“江无波,你擅长什么兵器?”
兵器?无波想也不想就说:“棍子。”
旁边傅聚颍顿时瞪大眼睛,无话可说,傅靖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自己认识那个家伙,她才耍几天棍子?不就刚上手吗?就敢说擅长?
体育老师自然让无波展示她的棍法,无波高高兴兴展示了,老师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回去好好练,好好练。”他就不该得陇望蜀,抱太多希望。
又经过几轮,老师选出了八个人去百鸽小学参赛,无波堪堪入列,傅聚颍既高兴无波能一起去,又担心到时候比赛输了无波会难过,内心百般纠结,可无波根本没察觉他的苦恼,还一个劲儿地兴奋,她极少出去玩,对这次在外村的比赛很是期待。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傅聚颍忍不住泼冷水,“到时候输了可别对我哭鼻子。”
“输了就输了,谁会肯定能赢呀?”无波不以为意,“我尽力就好啦。傅靖以,你要不要去看比赛?跟老师说说嘛,没准可以去。”
傅靖以撇撇嘴:“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动物园里的猴子打架稀奇。”想看“打架”,去武馆就好了,任你看到饱。
傅聚颍听出来他话里的讥笑,狠狠瞪着他,无波注意的却是另一些,她凑过去,问他:“你去动物园?什么时候?”
“前年……”傅靖以随口说着,想起了某些事,心情顿时变得恶劣,口气也跟着不好,“连动物园都没去过,你可真土!”
无波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不高兴道:“我就没去过,就土了,怎么了嘛?谁像你呀,又没人带我去……”外公自然是不会带她去的,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在心里想想……
傅聚颍一看不好,怒瞪了傅靖以一眼,马上说:“我也没去过,没去过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土,就你不土。”
傅靖以自知说错话,不愿道歉,嘀咕道:“没去过还这么了不起……你们都是土包子!”
两方闹翻了,无波不跟傅靖以说话了,放学了也直接回家,不等傅靖以了,早上练功的时候更是离得远远的,傅聚颍自然是站在无波这一边,巴不得以后都不要再理会傅靖以了。
傅清庭本来以为是傅聚颍又跟傅靖以起矛盾了,一问才发现竟然是无波跟傅靖以生气了,他差点没笑出来,无波这孩子也会跟人闹别扭?他摇摇头,决定不理,让他们自己解决。
直到无波去百鸽小学比赛,她和傅靖以仍没有恢复“邦交”,这让早几天就从傅聚颍那里知道原委的傅聚澜很无奈,作为傅明睿这个馆长的大儿子,他也要跟着一起去百鸽村,一方面是协助带队老师维持秩序,毕竟几十号小学生,才两个老师跟着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另一方面,比赛的不止是小学生,初中生也要比,傅家镇有三所初中,都在镇上,各村的学生平常都是在学校练功,不好比,所以才会跟着各村小学比赛一起分村比赛,他正是古平村今年初二年级的代表。
无波看到傅聚澜,第一反应是――“大表哥,你来看我比赛吗?”第二反应是――“你请假了吗?快点躲起来,一会儿让大舅舅看到了就不好了。”
傅聚澜“扑哧”一笑,捏着无波的脸,说:“傻无波,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我不傻……”无波抗议道。
“是是是,我们无波不傻,是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傅聚澜难得地打趣道。
无波不痛快了,她开始听傅聚澜说是笨的意思时还不怎么介意,等看到成语词典上“才智很高而不露锋芒,表面上看好像愚笨”的解释时,真真恼了,傅靖以那张嘴毒不死他,现在傅聚澜竟又拿这四个字来说笑,她对傅靖以的埋怨又多了几分,更加坚定了她不跟他说话的决心。
小学生先比赛,然后是初中生,最后是高中生。六个村子,加上镇上,一共是七支参赛队,比赛是打散了抽号比第一轮,然后是对半挑战,一直到挑出前三名循环打,分出名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波抽了签,第一圈就上场了,因为场地有限,傅聚颍抽的是第二圈,兄弟俩就在旁边紧张地盯着无波的比赛。
无波的第一个选手是个块头壮实的男生,看样子是六年级的,别说台下的人了,无波都觉得很玄乎,但她始终记得外公说的“千万不能怕对手,怕他就先输了”这句话,她瞧着对方,心想不就是大个儿嘛,她还常跟大表哥推掌呢,她神思一定,先发制人,紧攥着小拳头冲过去。对方也不是个胆小的,更有气势地迎上来,重拳那么一砸,傅聚颍差点就忍不住盖住眼睛不敢看下去,傅聚澜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平静地说:“好好看。”
无波身手很灵活,傅聚颍早在每次无波不想帮他把风时爬墙偷溜时就知道了,但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对方拳头很硬,来势汹汹,无波没有后退,脑袋轻轻往旁边一偏,身子就灵活地躲开硬拳,对方出拳重,回势不及,无波已右手撑地,双腿飞踢,连踢对方两脚,逼得对方踉跄后退,趁对方阵脚未稳,她又纵身一跃,双手挂住对方颈脖,迫使他弯腰,因为无波的近身战,对方的长拳打不出,只能外发内收,弯腰要将无波撕扯下来,无波却弓起右腿,猛然攻向对方毫无防备的腹部,其捧腹吃痛时,小拳头又从下往上打在对方的下巴……
“老四爷根本没教过我这个!”傅聚颍既惊讶又愤然,觉得是傅清庭藏私只教了无波。
傅聚澜反问他:“你看无波耍的是哪一套?”
傅聚颍沉默了,村里的武功套数他都看过了,没哪套像无波这样既无章法又直接有效的。
无波刚刚学了拳法和棍法,套数都没记全呢,可看刚才那样子,说出去谁相信?傅聚澜看着正听着带队老师说话的无波,又看了看旁边的傅聚颍,心里有一个想法:如果比赛的是无波和阿颍,结果谁会赢呢?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想之前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阿颍。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学校的带队老师傅元行,他是教无波武术的体育老师,上课时他没看出无波有什么与众不同,还眼毒地看到无波连呼啦圈都转不起来,可挑人的时候,无波神勇大发,三场都利落地胜了,方才的比赛更是表演非凡,完全不像那个刚会转棍子就傻乎乎地说擅长棍法的小姑娘,这明显的反差,是因为她这几次发挥超超超常呢,还是她没进过武馆,没跟人正式比过,实力没显露出来?
无波赢了两场,最后一场因为对方连叶掌段数高,遗憾地负了,饶是如此,傅元行也很高兴,因为对手是济宁村武馆馆长傅宏良的儿子傅亚乔,傅宏良得老天垂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方馆长,虎父无犬子,傅亚乔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不出所料,今年小学组的“武状元”就是这傅亚乔了,无波败给他,也不算什么憾事,况且来日方长,笑到最后的人才叫本事。
老师的想法无波不知道,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虽然没抱着非拿奖不可的念头,可前两场比赛都赢了,她难免会有期待,拿个奖回去,外公会多高兴啊,还能气一气傅靖以呢,让他嘴毒,可惜……
“苦什么脸,看小表哥给你报仇。”傅聚颍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气吼吼地说了一顿,满脑热血地去找对手干架去了。
无波心情这才好点,又见傅聚澜一直笑着看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大表哥,不准你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傅聚澜依旧带着笑,“我等会儿也要比赛,没准也要输的,我现在笑话你,你等会儿不是也要笑话我?”
“我才不会笑话你,”无波嘀咕了一句,扬起脸,神神气气地说道,“大表哥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输的。”
“多得无波女侠的贵言了。”傅聚澜说着对无波斯斯文文地做了个揖,无波被逗乐了,捂着嘴直偷笑,输了比赛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了。
午饭前,小学组的比赛出来了,傅亚乔果然是那冠军,傅聚颍拿了个第四名,好歹算拿了前茅,但他心里却没半点儿的兴奋。
“无波,等下次,下次我一定把那乔什么的打倒。”
无波想了想,摇头:“俗话说,饭要自己吃,架要自己打,还是我自己来吧。”
傅聚颍和傅聚澜都愣住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吧?前者急忙问道:“这句俗话你哪儿听来的?”
“外公说的啊。”无波一脸“我有一个好外公”的表情。
傅聚澜兄弟俩默然,真是位好外公啊……
下午先开始的是初中生的比赛,因为年纪较大,也练了好几年的武功,初中生比的是兵器,高中生则无限制。
傅聚澜拿着双节棍上场的时候,无波眼睛一亮,紧巴巴地看着场上那个极为熟悉的人卷起衣袖,双手握着双节棍,向对方抱了拳,再慢慢打开双节棍,神色未动,眉目渐凛。
这一刻的傅聚澜,很久以后的无波看过了李小龙,看过了甄子丹,看过了很多挥舞双节棍的人后,才明白用什么话来形容――棍法威猛,公子如玉。双节棍短小精悍,灵活多变,威猛无比,自李小龙后红遍大江南北,但因为其杀伤力太强,国外很多地区都禁止使用双节棍,而在人们的印象中,使用双节棍的人,多数锐气难当,英勇非凡,可无波看到的傅聚澜,娴熟地耍着双节棍攻击对手,脸上却始终挂着让她安心的温暖的笑意。
“双节棍,也是棍啊……怎么差那么多?”无波喃喃道。
“差什么?”傅聚颍没听明白。
无波摇头,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小表哥,她觉得耍着双节棍的大表哥真好看,真要说出口,小表哥肯定会问她,他刚才比赛时好不好看,小表哥比赛当然也精彩,只是跟大表哥总是有些不同,至少……至少她看小表哥比赛时不会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想着要学习双节棍。
她发觉,她似乎喜欢上了连接触都没接触过的双节棍。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快点儿来吧。
关于男主的事,我只想说,顺其自然吧,我也不确定究竟最终花落谁家,但保证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大家要加油哦。
传说中五一会有四天假,四!天!!!
就算是传说,也足够让我全身颤抖了,啊,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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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波第一次与人对招,心里忐忑慌乱,体育老师说开始的时候,她腿脖子还在打颤,可看到对面同学也是同样的表情后,她反倒有些安心了,大不了就是输呗,她都没跟人打过呢,输也是正常的,大表哥也不会怪她的。
心态决定一切,想开了的无波上去就异常勇猛、主动,虽然对方招数比她娴熟,但反应没她快,上一招还没打完,就给她截了下招,更欣慰的是,无波三年多的没白练,对方一记冲面拳过来,其他人看着她是避不开了,可她双脚定定不动,来了个漂亮的下腰,等对方俯身来到她上方之后,双手反手撑地,一个螳螂上腿,用腿将对方绞脖子干倒。
体育老师眼前一亮,他当然知道无波这个全校唯一一个没去过武馆的学生,加上一个去一次武馆就让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随时倒下的傅靖以,他本来觉得运气不好,接了四年级这个班,没想到无波似乎还有几分料子,看来傅清庭的名声也不是吹出来的,没准这丫头今年能给他争点脸面回来,他想了想,问道:“江无波,你擅长什么兵器?”
兵器?无波想也不想就说:“棍子。”
旁边傅聚颍顿时瞪大眼睛,无话可说,傅靖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自己认识那个家伙,她才耍几天棍子?不就刚上手吗?就敢说擅长?
体育老师自然让无波展示她的棍法,无波高高兴兴展示了,老师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回去好好练,好好练。”他就不该得陇望蜀,抱太多希望。
又经过几轮,老师选出了八个人去百鸽小学参赛,无波堪堪入列,傅聚颍既高兴无波能一起去,又担心到时候比赛输了无波会难过,内心百般纠结,可无波根本没察觉他的苦恼,还一个劲儿地兴奋,她极少出去玩,对这次在外村的比赛很是期待。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傅聚颍忍不住泼冷水,“到时候输了可别对我哭鼻子。”
“输了就输了,谁会肯定能赢呀?”无波不以为意,“我尽力就好啦。傅靖以,你要不要去看比赛?跟老师说说嘛,没准可以去。”
傅靖以撇撇嘴:“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动物园里的猴子打架稀奇。”想看“打架”,去武馆就好了,任你看到饱。
傅聚颍听出来他话里的讥笑,狠狠瞪着他,无波注意的却是另一些,她凑过去,问他:“你去动物园?什么时候?”
“前年……”傅靖以随口说着,想起了某些事,心情顿时变得恶劣,口气也跟着不好,“连动物园都没去过,你可真土!”
无波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不高兴道:“我就没去过,就土了,怎么了嘛?谁像你呀,又没人带我去……”外公自然是不会带她去的,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在心里想想……
傅聚颍一看不好,怒瞪了傅靖以一眼,马上说:“我也没去过,没去过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土,就你不土。”
傅靖以自知说错话,不愿道歉,嘀咕道:“没去过还这么了不起……你们都是土包子!”
两方闹翻了,无波不跟傅靖以说话了,放学了也直接回家,不等傅靖以了,早上练功的时候更是离得远远的,傅聚颍自然是站在无波这一边,巴不得以后都不要再理会傅靖以了。
傅清庭本来以为是傅聚颍又跟傅靖以起矛盾了,一问才发现竟然是无波跟傅靖以生气了,他差点没笑出来,无波这孩子也会跟人闹别扭?他摇摇头,决定不理,让他们自己解决。
直到无波去百鸽小学比赛,她和傅靖以仍没有恢复“邦交”,这让早几天就从傅聚颍那里知道原委的傅聚澜很无奈,作为傅明睿这个馆长的大儿子,他也要跟着一起去百鸽村,一方面是协助带队老师维持秩序,毕竟几十号小学生,才两个老师跟着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另一方面,比赛的不止是小学生,初中生也要比,傅家镇有三所初中,都在镇上,各村的学生平常都是在学校练功,不好比,所以才会跟着各村小学比赛一起分村比赛,他正是古平村今年初二年级的代表。
无波看到傅聚澜,第一反应是――“大表哥,你来看我比赛吗?”第二反应是――“你请假了吗?快点躲起来,一会儿让大舅舅看到了就不好了。”
傅聚澜“扑哧”一笑,捏着无波的脸,说:“傻无波,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我不傻……”无波抗议道。
“是是是,我们无波不傻,是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傅聚澜难得地打趣道。
无波不痛快了,她开始听傅聚澜说是笨的意思时还不怎么介意,等看到成语词典上“才智很高而不露锋芒,表面上看好像愚笨”的解释时,真真恼了,傅靖以那张嘴毒不死他,现在傅聚澜竟又拿这四个字来说笑,她对傅靖以的埋怨又多了几分,更加坚定了她不跟他说话的决心。
小学生先比赛,然后是初中生,最后是高中生。六个村子,加上镇上,一共是七支参赛队,比赛是打散了抽号比第一轮,然后是对半挑战,一直到挑出前三名循环打,分出名次。
无波抽了签,第一圈就上场了,因为场地有限,傅聚颍抽的是第二圈,兄弟俩就在旁边紧张地盯着无波的比赛。
无波的第一个选手是个块头壮实的男生,看样子是六年级的,别说台下的人了,无波都觉得很玄乎,但她始终记得外公说的“千万不能怕对手,怕他就先输了”这句话,她瞧着对方,心想不就是大个儿嘛,她还常跟大表哥推掌呢,她神思一定,先发制人,紧攥着小拳头冲过去。对方也不是个胆小的,更有气势地迎上来,重拳那么一砸,傅聚颍差点就忍不住盖住眼睛不敢看下去,傅聚澜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平静地说:“好好看。”
无波身手很灵活,傅聚颍早在每次无波不想帮他把风时爬墙偷溜时就知道了,但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对方拳头很硬,来势汹汹,无波没有后退,脑袋轻轻往旁边一偏,身子就灵活地躲开硬拳,对方出拳重,回势不及,无波已右手撑地,双腿飞踢,连踢对方两脚,逼得对方踉跄后退,趁对方阵脚未稳,她又纵身一跃,双手挂住对方颈脖,迫使他弯腰,因为无波的近身战,对方的长拳打不出,只能外发内收,弯腰要将无波撕扯下来,无波却弓起右腿,猛然攻向对方毫无防备的腹部,其捧腹吃痛时,小拳头又从下往上打在对方的下巴……
“老四爷根本没教过我这个!”傅聚颍既惊讶又愤然,觉得是傅清庭藏私只教了无波。
傅聚澜反问他:“你看无波耍的是哪一套?”
傅聚颍沉默了,村里的武功套数他都看过了,没哪套像无波这样既无章法又直接有效的。
无波刚刚学了拳法和棍法,套数都没记全呢,可看刚才那样子,说出去谁相信?傅聚澜看着正听着带队老师说话的无波,又看了看旁边的傅聚颍,心里有一个想法:如果比赛的是无波和阿颍,结果谁会赢呢?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想之前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阿颍。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学校的带队老师傅元行,他是教无波武术的体育老师,上课时他没看出无波有什么与众不同,还眼毒地看到无波连呼啦圈都转不起来,可挑人的时候,无波神勇大发,三场都利落地胜了,方才的比赛更是表演非凡,完全不像那个刚会转棍子就傻乎乎地说擅长棍法的小姑娘,这明显的反差,是因为她这几次发挥超超超常呢,还是她没进过武馆,没跟人正式比过,实力没显露出来?
无波赢了两场,最后一场因为对方连叶掌段数高,遗憾地负了,饶是如此,傅元行也很高兴,因为对手是济宁村武馆馆长傅宏良的儿子傅亚乔,傅宏良得老天垂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方馆长,虎父无犬子,傅亚乔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不出所料,今年小学组的“武状元”就是这傅亚乔了,无波败给他,也不算什么憾事,况且来日方长,笑到最后的人才叫本事。
老师的想法无波不知道,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虽然没抱着非拿奖不可的念头,可前两场比赛都赢了,她难免会有期待,拿个奖回去,外公会多高兴啊,还能气一气傅靖以呢,让他嘴毒,可惜……
“苦什么脸,看小表哥给你报仇。”傅聚颍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气吼吼地说了一顿,满脑热血地去找对手干架去了。
无波心情这才好点,又见傅聚澜一直笑着看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大表哥,不准你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傅聚澜依旧带着笑,“我等会儿也要比赛,没准也要输的,我现在笑话你,你等会儿不是也要笑话我?”
“我才不会笑话你,”无波嘀咕了一句,扬起脸,神神气气地说道,“大表哥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输的。”
“多得无波女侠的贵言了。”傅聚澜说着对无波斯斯文文地做了个揖,无波被逗乐了,捂着嘴直偷笑,输了比赛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了。
午饭前,小学组的比赛出来了,傅亚乔果然是那冠军,傅聚颍拿了个第四名,好歹算拿了前茅,但他心里却没半点儿的兴奋。
“无波,等下次,下次我一定把那乔什么的打倒。”
无波想了想,摇头:“俗话说,饭要自己吃,架要自己打,还是我自己来吧。”
傅聚颍和傅聚澜都愣住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吧?前者急忙问道:“这句俗话你哪儿听来的?”
“外公说的啊。”无波一脸“我有一个好外公”的表情。
傅聚澜兄弟俩默然,真是位好外公啊……
下午先开始的是初中生的比赛,因为年纪较大,也练了好几年的武功,初中生比的是兵器,高中生则无限制。
傅聚澜拿着双节棍上场的时候,无波眼睛一亮,紧巴巴地看着场上那个极为熟悉的人卷起衣袖,双手握着双节棍,向对方抱了拳,再慢慢打开双节棍,神色未动,眉目渐凛。
这一刻的傅聚澜,很久以后的无波看过了李小龙,看过了甄子丹,看过了很多挥舞双节棍的人后,才明白用什么话来形容――棍法威猛,公子如玉。双节棍短小精悍,灵活多变,威猛无比,自李小龙后红遍大江南北,但因为其杀伤力太强,国外很多地区都禁止使用双节棍,而在人们的印象中,使用双节棍的人,多数锐气难当,英勇非凡,可无波看到的傅聚澜,娴熟地耍着双节棍攻击对手,脸上却始终挂着让她安心的温暖的笑意。
“双节棍,也是棍啊……怎么差那么多?”无波喃喃道。
“差什么?”傅聚颍没听明白。
无波摇头,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小表哥,她觉得耍着双节棍的大表哥真好看,真要说出口,小表哥肯定会问她,他刚才比赛时好不好看,小表哥比赛当然也精彩,只是跟大表哥总是有些不同,至少……至少她看小表哥比赛时不会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想着要学习双节棍。
她发觉,她似乎喜欢上了连接触都没接触过的双节棍。
第22章 惊喜
晚上回家,傅清庭特意弄了一桌好菜犒劳无波,丰盛得让无波心生内疚,她没拿奖还吃这么好,心里不舒坦得很。[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傅清庭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外孙女那叫一个宝贝,第一次上场不仅不胆怯,表现还可圈可点,哪个村的老大来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输他当年了,他脸上有光,心情高兴,吃这一顿算什么?
这边无波就觉得奇怪了:“外公,你怎么知道我跟傅亚乔比?”
傅清庭老脸一僵,面上微热,支吾地说了个老师告诉他的借口,内心尴尬,他怎么能告诉无波说他偷偷地跟着去比赛了呢。
无波顿时觉得元行老师很不好,竟然把她输了的事这么快就告诉外公,第二天回学校后立刻到傅元行跟前去抱怨。那借口本来就是傅清庭胡诌的,傅元行冤得很,又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只能默默认了这个“恶名”,恰巧他刚好有事要问无波,马上就忘记了那点委屈。
“无波,你是不是没有进过武馆?”
无波想了想,摇头:“我和聚颍表哥进去过。”上次她还是在武馆的仓库摔到手的呢,打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那你肯定没在开馆的时候进去过,对吧?”傅元行狡黠一笑,“想不想试一试?”
试一试?像小表哥那样光明正大地进武馆?无波飞快地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傅元行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想。
“我不姓傅呀。”无波理所当然地说道,她还没进练场呢,手就摔了一次,真要进到练场,那还不得整个人都摔了?
傅元行狠狠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说:“谁说不姓傅就不能进去?”
无波揪着小脸捂着发痛的地方:“大家都这么说啊……”事实上,谁也没正儿八经地跟她说过这句话,她也没问过为什么,还很乖巧地遵循着,可现在老师竟然跟她说,她可以进武馆,那可真奇怪呀。
“今天下了课先别回家,等我过来找你。”傅元行叮嘱道,“千万别给我溜了,不然我让你一天都走梅花桩。”
好过分!无波愤愤地想着,终究没胆不听老师的话,放学后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着,最后走的傅靖以一边背着书包经过,扫了她一眼。无波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出了教室。
“喂!傅靖以。”无波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抓着书包跑出去,一边抱怨道,“真小气啊你!”
究竟是谁比谁小气啊?傅靖以瞪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倒也没继续往前走。
无波一看立刻就高兴了,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及忐忑,跟他说了等会儿要跟老师去武馆的事。“你说,我们老师有那么厉害吗?可以带外人进武馆,他不怕违反你们傅家的祖训呀?”
“你们”两个字傅靖以听得特别刺耳,他哼了一声,说:“带外人进武馆就违反了祖训?祖训上有这条吗?傅家的祖训你一个姓江的倒清楚得很。”
又来了!无波脸一垮,瞪过去,傅靖以嘴一撇,转过脸不看她,无波立刻伸手去拧他的脸,一边说道:“再这样,看以后谁理你”。
“要你鸡婆。”傅靖以依旧嘴硬。
无波又捏住他另一边脸,双手齐下,轻轻拉开,眯着眼睛威胁道:“傅靖以,嘴巴太毒,小心以后脸就会变成这样哦。”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傅元行就过来了,一看就乐了:小鬼!这不是和好了?亏得他们班班主任整天在办公室里头疼着怎么才能让两个人和好,不然傅靖以在班里就变成孤立小孩了。说来也奇怪,这傅靖以小小年纪就有一副臭脾气,有时候连老师都几乎忍受不了,偏偏江无波就能和他处得好好的,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弄手去捏他的脸,也没见两个人发生什么冲突,看起来反而很和睦,这两个人实在是投缘吧。
傅元行说了两句,转头就走,无波自然要跟上去,可她心里仍然有顾虑,牵着傅靖以的手硬是不放开,死活将傅靖以拉着一起去。
“放手!”
“不放,反正你也很久没去过武馆了,一起去嘛。”无波难得地厚起脸皮,任傅靖以怎么说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最后傅靖以斜了她一眼,说:“跟你去也可以,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别连累我。”
无波不干了:“我怎么连累你了!”
“你不是去踢馆的吗?”傅靖以嘴一撇,“就你那点皮毛,还不死定了?到时候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和你是一伙的……”
无波默默地瞪着他,想着要不要再狠狠地捏他两下。
结果竟然被傅靖以说对了!傅元行带无波进到武馆,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傅明睿说了来意:他想让无波挑战一下四五六三个年级的弟子
无波惊讶地看着傅靖以,傅靖以还了她一个得意的表情,无波这才意识到紧张,她可没跟多少人比试过呢,怎么能去挑战别人呢?更何况是四五六三个年级那么多人,老师是不是在梦游啊?
也不知道傅元行是怎么说的,傅明睿和几个武术老师商量了几句,就点头同意了,然后让教小学班的老师准备,那个老师便手让他的弟子看过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无波觉得心都差点蹦出来了,手心也隐隐冒了冷汗,然后手上一紧,她看过去,傅靖以翻了个白眼,说:“你紧张个什么劲,没看到你家小表哥对你使眼色呢。”她赶紧看过去,嘿,那个探出脑袋对着这边挤眉弄眼的,不正是傅聚颍嘛,她一乐,紧张就减了不少。
“最好你上去就认输,”傅靖以又继续说道,“这里都是都是汗臭味儿,我可不愿在这儿多待。”
又没人让他多待,无波嘀咕了一句,忘了人家是被她强硬拖过来的。
“我才不会输呢,你慢慢等吧。”
无波说了一句,看到傅元行对她招手,吸了一口气,勇敢地走过去了,什么紧张什么顾虑她都不记得了,满脑子就想着让傅靖以多吸吸汗味,指不定能变得不那么阴阳怪气。
武馆给无波安排了三个人,分别是四、五、六年级,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爬墙头打鸟蛋什么的,都一起干过,这会儿正儿八经地面对面站着,感觉不真实,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了,大伙儿都跟着笑出来了。
第一个对手是大胖,他嚷嚷道:“无波,等会儿被压扁了,可别怪哥啊。”
无波支起小牙笑着:“那也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压到我呀。”
气氛一下子就变轻松了,几个大人相互看着,都微微颔首,孩子就是孩子,再大的事都没玩心重要。
到最后,无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比试还是在玩,大家都没出全力,都是专挑彼此的弱点猛打,她把大胖引得满场气喘吁吁地跑,她被六年级的小和扣着脑袋怎么顶也顶不过,旁边看热闹的更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大声。
“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无波挺起小胸膛看着傅靖以,“我连累你了吗?”
“哼,这年头,踢馆的都变成逗乐的了,你可真忙活。”傅靖以回了一句。
无波作势就要捏他,傅靖以伸手拉下她的手拽着不放,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就不是不肯松手。
傅元行见状清清嗓子,说:“无波,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很好玩。”无波转过脸,不吝啬地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以后要不要天天都去玩?”傅元行慢慢地说道。
无波和傅靖以都愣住了,他们虽然是孩子,但也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傅元行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是重要的事,无波当然要回去问过外公,傅元行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要送无波回家。
傅清庭听了傅元行的来意,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高兴,相反还有几分不痛快,在他眼里,不管事实是什么,无波是村里最聪明最有天赋的孩子,傅元行的提议虽然能让无波以另外一种方式进武馆,可也让无波在武馆里低了别人一等:别人都是去学武的,无波却是去陪别人练打的,武馆里刻着祖训,就限定了无波只有陪打的份儿。凭什么他好端端的孙女要给别人当陪练的?又不是古代的书童,他宁可自己教,也不愿意让无波去看人脸色。
“有些人是跟常人不一样的。”傅元行低低地说着,眼神在无波身上溜了一阵,“您也看过无波去比赛的样子吧?那孩子上了场,一认真了,可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虽说陪练不好听,可最后谁陪谁练,那还不是看个人努力?”
傅清庭想了想,心动了几分。
傅元行趁热打铁继续说:“您不是想让别人知道咱们无波的厉害嘛?除了这个,还有更合适的机会吗?”
不去卖东西真浪费了这个人,傅靖以看着傅元行,撇撇嘴。
傅清庭心里有了决定,可面上还是要问问无波想不想去。
无波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只是不想让外公麻烦。
傅清庭的目光落在了无波旁边的傅靖以身上:“靖以,你觉得怎么样?”
傅靖以没想到会问到他,抬头对上傅元行殷切的目光,又看看无波,想了想,说:“武馆啊,还好吧,就是臭了点。”
“男子汉怕什么臭?”傅清庭笑骂了一句,“去去去,你也跟着一快去,回头我跟你爷爷说去。”
傅靖以脸就垮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无波捂着嘴,很不厚道地笑了。
傅聚颍晚上从武馆回来,听说无波以后每天都要到武馆去“挑战”后,兴奋不已,拉着无波叮嘱了一大堆,把武馆里面哪个师父最凶,哪个师父最和蔼,哪个人最擅长什么功夫,一一都跟无波说了,恨不得让无波记住,第二天到无波家晨练完,更是喜滋滋地拉着无波往武馆那边去,无波不得不花很大的力气才让他明白,她早上不去武馆,只是傍晚放学后才会去――这就是住校生和走读生的差别呀。
周末傅聚澜回来去武馆,看到无波也在哪儿,愣了一下才过去跟无波打招呼。
“原来无波也进来了?”他微微一笑,“那以后阿颍就多一个伴了。”
无波腼腆地嘿嘿笑了笑:“是多了两个伴啦。”傅靖以也一起来了。
傅聚颍看着来了几天仍旧不情愿的傅靖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无波说:“无波,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妹哦,而你,傅靖以,你就是小师弟了,”顿了顿,盯着傅靖以,“师弟要听师兄的话哦,不然……”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第一天才来武馆,他早就是小师弟了,又怎么样?
“小师弟?”无波慢慢地说着,然后“啊”地一声,惊喜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那这样,你岂不是我的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放两天,一号才放,别人都玩腻了。
别人说书名不吸引人,我却很喜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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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傅清庭特意弄了一桌好菜犒劳无波,丰盛得让无波心生内疚,她没拿奖还吃这么好,心里不舒坦得很。傅清庭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外孙女那叫一个宝贝,第一次上场不仅不胆怯,表现还可圈可点,哪个村的老大来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输他当年了,他脸上有光,心情高兴,吃这一顿算什么?
这边无波就觉得奇怪了:“外公,你怎么知道我跟傅亚乔比?”
傅清庭老脸一僵,面上微热,支吾地说了个老师告诉他的借口,内心尴尬,他怎么能告诉无波说他偷偷地跟着去比赛了呢。
无波顿时觉得元行老师很不好,竟然把她输了的事这么快就告诉外公,第二天回学校后立刻到傅元行跟前去抱怨。那借口本来就是傅清庭胡诌的,傅元行冤得很,又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只能默默认了这个“恶名”,恰巧他刚好有事要问无波,马上就忘记了那点委屈。
“无波,你是不是没有进过武馆?”
无波想了想,摇头:“我和聚颍表哥进去过。”上次她还是在武馆的仓库摔到手的呢,打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那你肯定没在开馆的时候进去过,对吧?”傅元行狡黠一笑,“想不想试一试?”
试一试?像小表哥那样光明正大地进武馆?无波飞快地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傅元行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想。
“我不姓傅呀。”无波理所当然地说道,她还没进练场呢,手就摔了一次,真要进到练场,那还不得整个人都摔了?
傅元行狠狠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说:“谁说不姓傅就不能进去?”
无波揪着小脸捂着发痛的地方:“大家都这么说啊……”事实上,谁也没正儿八经地跟她说过这句话,她也没问过为什么,还很乖巧地遵循着,可现在老师竟然跟她说,她可以进武馆,那可真奇怪呀。
“今天下了课先别回家,等我过来找你。”傅元行叮嘱道,“千万别给我溜了,不然我让你一天都走梅花桩。”
好过分!无波愤愤地想着,终究没胆不听老师的话,放学后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着,最后走的傅靖以一边背着书包经过,扫了她一眼。无波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出了教室。
“喂!傅靖以。”无波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抓着书包跑出去,一边抱怨道,“真小气啊你!”
究竟是谁比谁小气啊?傅靖以瞪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倒也没继续往前走。
无波一看立刻就高兴了,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及忐忑,跟他说了等会儿要跟老师去武馆的事。“你说,我们老师有那么厉害吗?可以带外人进武馆,他不怕违反你们傅家的祖训呀?”
“你们”两个字傅靖以听得特别刺耳,他哼了一声,说:“带外人进武馆就违反了祖训?祖训上有这条吗?傅家的祖训你一个姓江的倒清楚得很。”
又来了!无波脸一垮,瞪过去,傅靖以嘴一撇,转过脸不看她,无波立刻伸手去拧他的脸,一边说道:“再这样,看以后谁理你”。
“要你鸡婆。”傅靖以依旧嘴硬。
无波又捏住他另一边脸,双手齐下,轻轻拉开,眯着眼睛威胁道:“傅靖以,嘴巴太毒,小心以后脸就会变成这样哦。”
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傅元行就过来了,一看就乐了:小鬼!这不是和好了?亏得他们班班主任整天在办公室里头疼着怎么才能让两个人和好,不然傅靖以在班里就变成孤立小孩了。说来也奇怪,这傅靖以小小年纪就有一副臭脾气,有时候连老师都几乎忍受不了,偏偏江无波就能和他处得好好的,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弄手去捏他的脸,也没见两个人发生什么冲突,看起来反而很和睦,这两个人实在是投缘吧。
傅元行说了两句,转头就走,无波自然要跟上去,可她心里仍然有顾虑,牵着傅靖以的手硬是不放开,死活将傅靖以拉着一起去。
“放手!”
“不放,反正你也很久没去过武馆了,一起去嘛。”无波难得地厚起脸皮,任傅靖以怎么说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最后傅靖以斜了她一眼,说:“跟你去也可以,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别连累我。”
无波不干了:“我怎么连累你了!”
“你不是去踢馆的吗?”傅靖以嘴一撇,“就你那点皮毛,还不死定了?到时候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和你是一伙的……”
无波默默地瞪着他,想着要不要再狠狠地捏他两下。
结果竟然被傅靖以说对了!傅元行带无波进到武馆,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傅明睿说了来意:他想让无波挑战一下四五六三个年级的弟子
无波惊讶地看着傅靖以,傅靖以还了她一个得意的表情,无波这才意识到紧张,她可没跟多少人比试过呢,怎么能去挑战别人呢?更何况是四五六三个年级那么多人,老师是不是在梦游啊?
也不知道傅元行是怎么说的,傅明睿和几个武术老师商量了几句,就点头同意了,然后让教小学班的老师准备,那个老师便手让他的弟子看过来。
无波觉得心都差点蹦出来了,手心也隐隐冒了冷汗,然后手上一紧,她看过去,傅靖以翻了个白眼,说:“你紧张个什么劲,没看到你家小表哥对你使眼色呢。”她赶紧看过去,嘿,那个探出脑袋对着这边挤眉弄眼的,不正是傅聚颍嘛,她一乐,紧张就减了不少。
“最好你上去就认输,”傅靖以又继续说道,“这里都是都是汗臭味儿,我可不愿在这儿多待。”
又没人让他多待,无波嘀咕了一句,忘了人家是被她强硬拖过来的。
“我才不会输呢,你慢慢等吧。”
无波说了一句,看到傅元行对她招手,吸了一口气,勇敢地走过去了,什么紧张什么顾虑她都不记得了,满脑子就想着让傅靖以多吸吸汗味,指不定能变得不那么阴阳怪气。
武馆给无波安排了三个人,分别是四、五、六年级,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爬墙头打鸟蛋什么的,都一起干过,这会儿正儿八经地面对面站着,感觉不真实,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了,大伙儿都跟着笑出来了。
第一个对手是大胖,他嚷嚷道:“无波,等会儿被压扁了,可别怪哥啊。”
无波支起小牙笑着:“那也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压到我呀。”
气氛一下子就变轻松了,几个大人相互看着,都微微颔首,孩子就是孩子,再大的事都没玩心重要。
到最后,无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比试还是在玩,大家都没出全力,都是专挑彼此的弱点猛打,她把大胖引得满场气喘吁吁地跑,她被六年级的小和扣着脑袋怎么顶也顶不过,旁边看热闹的更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大声。
“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无波挺起小胸膛看着傅靖以,“我连累你了吗?”
“哼,这年头,踢馆的都变成逗乐的了,你可真忙活。”傅靖以回了一句。
无波作势就要捏他,傅靖以伸手拉下她的手拽着不放,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就不是不肯松手。
傅元行见状清清嗓子,说:“无波,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很好玩。”无波转过脸,不吝啬地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以后要不要天天都去玩?”傅元行慢慢地说道。
无波和傅靖以都愣住了,他们虽然是孩子,但也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傅元行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是重要的事,无波当然要回去问过外公,傅元行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要送无波回家。
傅清庭听了傅元行的来意,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高兴,相反还有几分不痛快,在他眼里,不管事实是什么,无波是村里最聪明最有天赋的孩子,傅元行的提议虽然能让无波以另外一种方式进武馆,可也让无波在武馆里低了别人一等:别人都是去学武的,无波却是去陪别人练打的,武馆里刻着祖训,就限定了无波只有陪打的份儿。凭什么他好端端的孙女要给别人当陪练的?又不是古代的书童,他宁可自己教,也不愿意让无波去看人脸色。
“有些人是跟常人不一样的。”傅元行低低地说着,眼神在无波身上溜了一阵,“您也看过无波去比赛的样子吧?那孩子上了场,一认真了,可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虽说陪练不好听,可最后谁陪谁练,那还不是看个人努力?”
傅清庭想了想,心动了几分。
傅元行趁热打铁继续说:“您不是想让别人知道咱们无波的厉害嘛?除了这个,还有更合适的机会吗?”
不去卖东西真浪费了这个人,傅靖以看着傅元行,撇撇嘴。
傅清庭心里有了决定,可面上还是要问问无波想不想去。
无波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只是不想让外公麻烦。
傅清庭的目光落在了无波旁边的傅靖以身上:“靖以,你觉得怎么样?”
傅靖以没想到会问到他,抬头对上傅元行殷切的目光,又看看无波,想了想,说:“武馆啊,还好吧,就是臭了点。”
“男子汉怕什么臭?”傅清庭笑骂了一句,“去去去,你也跟着一快去,回头我跟你爷爷说去。”
傅靖以脸就垮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无波捂着嘴,很不厚道地笑了。
傅聚颍晚上从武馆回来,听说无波以后每天都要到武馆去“挑战”后,兴奋不已,拉着无波叮嘱了一大堆,把武馆里面哪个师父最凶,哪个师父最和蔼,哪个人最擅长什么功夫,一一都跟无波说了,恨不得让无波记住,第二天到无波家晨练完,更是喜滋滋地拉着无波往武馆那边去,无波不得不花很大的力气才让他明白,她早上不去武馆,只是傍晚放学后才会去――这就是住校生和走读生的差别呀。
周末傅聚澜回来去武馆,看到无波也在哪儿,愣了一下才过去跟无波打招呼。
“原来无波也进来了?”他微微一笑,“那以后阿颍就多一个伴了。”
无波腼腆地嘿嘿笑了笑:“是多了两个伴啦。”傅靖以也一起来了。
傅聚颍看着来了几天仍旧不情愿的傅靖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无波说:“无波,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妹哦,而你,傅靖以,你就是小师弟了,”顿了顿,盯着傅靖以,“师弟要听师兄的话哦,不然……”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第一天才来武馆,他早就是小师弟了,又怎么样?
“小师弟?”无波慢慢地说着,然后“啊”地一声,惊喜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那这样,你岂不是我的大师兄?”
第23章 笑话
有了竞争,才会有进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看到无波在实践中飞快成长起来,傅清庭心里那点的不自在也没了,他不好光明正大去看无波,便在夜里吃过饭后跑到喝茶闲聊的人堆里拐弯抹角打探,听到称赞的话还假装不在乎,回来就一遍一遍摸着无波的脑袋不说话,弄得无波满头雾水。
傅明睿对无波的加入,说不上多高兴,但也乐见其成,虽说武馆里的弟子每天都在对打较量,可村子里人不算多,相当年级的孩子都是一个师父带的,招数、思维几乎如出一辙,而外出比赛的机会又不见得有多少,可无波就不一样了,一来她一直得到傅清庭这位好手的亲自教导,实践虽少,可基础却打得很扎实,光看她简简单单的一个直拳就比其他孩子狠劲来得大,再者是无波只是来练打的,不接受武馆师父的指导,可跟这么多人打,她又是个聪明的,多少会学到点什么,到时候她学好了,让其他人怎么想?学武的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他们肯定会更加努力,不想落在无波这个“陪练”的后面,这一点,他已经从自家小儿子身上看出点苗头来了,阿颍是喜欢练武,可什么时候有这么投入过?可见,无波的加入,百益无一害,皆大欢喜。
傅朝颜却觉得有些不妥,她迟疑道:“让无波那孩子进武馆,真的适合吗?”
傅明睿不解:“有啥不合适的?”
“你也说无波是个聪明的,扎实练下去必学有所成,”傅朝颜蹙眉道,“到时候她心还不跟着大了,那件事……万一,成不了……”
傅明睿脸一沉:“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你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傅朝颜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无波不是她的孩子,她没有权力去干涉无波的生活,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扼杀了无波的成长,可她终究是母亲,涉及到自己孩子,再伟大的人也会变得自私,她只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而已,丈夫这么轻易就同意让无波入馆,按着他恪守祖训的性子来说,肯定也考虑了这方面才同意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烦躁。
“这都好几年了,爹也没看出什么来?”
傅明睿沉默许久,说:“这事强也强不来,真是我们家的,总归会来的。”
夫妻俩长吁短叹,不再说话,他们没注意到,窗边闪过一道人影。
“哥,你说爹和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傅聚颍拧着眉,“咱们家跟无波……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傅聚澜目光一闪,垂下眼帘:“想知道你不会去问?”
傅聚颍脑袋一缩:“别,我不想知道了还不成嘛。”
“臭小子。”傅聚澜笑骂了一句,催他出去玩了,等傅聚颍人消失在视线里,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僵了下来,然后往房里看了看,无奈的叹息逸了出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究竟瞒着什么事呢?”
傅明睿的心思别人不一定能体会,教小学班的傅刘建就很不乐意,他教得好好的,扎扎实实,循规蹈矩,现在好了,所有弟子都抢着要跟那个江无波比赛,根本没心打基础,全都乱套了,让他头疼死了,所以他一看到傅元行就来气:“真不懂你在瞎折腾什么,那么多好苗子你不在乎,偏偏去捧一个外姓人。”
对这种指责,傅元行只是抱以一笑,他远远看着正在跟人打得起劲的无波,脸上闪过一种怅然:“多少年了,我们村没出过第一?”
傅刘建一愣,也颇不是滋味道:“这可不是急得来的事,况且,练武的目的在于强身健体,保家卫国,拿不拿奖不重要。”他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也憋屈得很,这些年到镇上去,哪次不被其他村的人明着暗着笑话?这是古平村不能明说的伤痛,“再说了,这些事也是我们村里的事,你找个外人来,算什么回事?”
“这年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傅元行叹气道,“这些年,年轻人出去的多,愿意回来的有几个?等再过几年,村里还有几个小孩子?”
傅刘建顿时不说话了。
“你是没看到……”傅元行喃喃道,“这孩子,绝对不会输于那个人。”
他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傅刘建却是听明白了,说的是馆长家的老大,早些年,多少人看到他,那孩子极有天分,开始几场都极为精彩,末赛时却差点出了事,遗憾地输了,再后来,表现还是很不错,可再难找回原来的光彩了。
大人们的看法,无波完全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很快活,每天都可以跟不同的人较量,每个人的功力、出手、想法各相迥异,她喜欢这种试着去理解、去拆招、去模仿、去战胜的感觉,尽管她赢的次数不是很多,尽管她的对手总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难缠,可她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的还有傅聚颍和傅靖以,前者自然是因为无波跟他的对招越来越顺畅,激起他更加多的劲头,他是表哥,决不能输给表妹,而后者高兴的事却很不同:他最近正在研究怎么用针灸来局部止痛,正愁没人来当标本,这会儿不是多了很多人了吗?
说到针灸,就不得不提起一件事,傅清栋开始教傅靖以认穴位的时候,给了傅靖以一本书和一尊铜人,预计着傅靖以应该要好几个月才能认准这个穴位,谁知道一个月后,傅靖以就能认完了所有的穴位,他当然不信,特意检查了一下铜人,一个针孔都没看到,还以为傅靖以哄他呢,结果傅靖以拿起一根银针,顺手往铜人上一扎:“膻中。[]”他看过去,一股水流立刻喷射出来,银针不正不偏不倚地扎在了膻中穴上嘛,他心里一哆嗦,老手抖啊抖,激动不已,又难过不止,过于颖慧,有时候不见得全然是好事。
无波对傅靖以认穴位的事很感兴趣,她兴冲冲地说要跟着学,傅靖以理也不理她。
“喂,你怎么这样?”
傅靖以睨着她:“我怎么样?”
“小气!”无波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傅靖以想也不想,张口就要咬那根手指,无波快速收回手,另一只手已经打出去,出掌重,落掌却只是轻轻拍在傅靖以的胸口上,她当然不会真出手。
没料到只是这么轻轻一拍,傅靖以就退了两步,拧着眉头咳了两声,无波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难道她功力提升了?她有些紧张地问道:“没事吧你?”
“咳、咳,你说呢!”傅靖以没好气道。
鉴于这个人劣迹斑斑,无波半信半疑,可看傅靖以面色苍白,不似作假,赶紧去扶他到床上躺下,然后转身出去要去找他爷爷,傅靖以伸手拉出她:“不许去。”
“我去找你爷爷来看看。”无波解释道。
“不准去!”傅靖以警告道,“等会儿他问起时,你要怎么说?”
“老实说……”无波顿时住了嘴,她又不是傻瓜,真要老实说,说她打了他才让他这样的,他爷爷再好脾气也会不待见她的吧,指不定以后都不让她上门了,“可是……你这样子,还是让他来看看比较好吧。”
“我的事我最清楚了,睡一下就好了。”傅靖以拉着她的手不放,闭上眼睛休息,面色终于没有那么惨白。
无波呆在旁边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越发歉疚,她便说:“这次都是我的错,当我欠你一个次,等你好了,你让我干嘛就干嘛。”
“真的?”傅靖以睁开眼睛幽幽地问道。
“真的!”无波答应着。
傅清栋到底还是知道傅靖以病发的事,冷着脸训斥了傅靖以一顿,责怪他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云云,傅靖以始终沉默,一旁的无波坐立难安,要不是傅靖以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她就站出来投案自首了,好在傅清栋训完话就给傅靖以做了一次针灸,又全身按摩了一遍。
无波看着傅靖以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心底的大石头这才松了,心里更是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敢跟傅靖以闹着玩儿了,他一折腾,她都跟着没了半条命,都怪她,看他好久没发作了,以为他好了呢。
傅靖以这病听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外公说是什么不足月的,她听不懂,就知道傅靖以从小就是个带病的,这病还不好治,要精心细养个十年二十年才可能会转好,光是让他慢跑武馆一圈都能让他在床上躺三天才缓过来,更不要说练功了,所以不管是傅清庭还是武馆的师父,教给傅靖以的,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基础功,跟教无波的那种实打实的,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根本没人愿意和傅靖以练招,大家都是硬拳头进出的,跟他练,那不是大人逗小孩玩儿嘛,更不要说一个不留神,那小孩儿就翘辫子了,谁敢?就连傅聚颍,每次都是被人催三催四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对上几招就受不了地跑了,最终这任务总是落到无波身上,一来是因为她和傅靖以熟,二来嘛,也只有无波有这种耐性,用小孩的招式跟小孩儿玩了。
可经过了这次,无波就有些犹豫了,傅靖以也看出来了她的顾虑,没再练习,这让无波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没松多少就提起来了,因为傅靖以说要让她带他去庙会。
“庙会?”无波重复了一遍,然后结结巴巴想要劝他,“庙会那、那里人多,而且也、也没什么好玩的。”上次她去庙会差点被挤没了,傅靖以去,还不得报废了半条小命?他没去过庙会,是因为他爷爷老早就勒令了不许他去,其他人也知道他的情况,都不敢带他去,她又怎么能带他去呢?
“你不肯?”傅靖以逼视她。
“不肯。”无波极其肯定地说。
“也不知道是谁,早两天的时候还说我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呢。”傅靖以面带嘲笑地说道,“既然没这个本事,当初就不要吹那个牛皮嘛。”
无波面红耳热,有苦难言,她当时只是那么一说,想让心里好受点,哪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傅靖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后几天一点儿也不搭理她,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两个人,又闹起别扭来了。
无波又急又气,最后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他,但让他保证不能生事,也不能乱跑,傅靖以哼哼了两声,答应下来了。无波还是不放心,去找了傅聚澜,把这件事跟他说了,让他帮忙。
傅聚澜答应了,又问:“我能帮什么忙?到时候初中跟小学分批去的,不在一块儿。”
“到时候我们来找你吧,”无波说道,“有大表哥在旁边,我看他也不敢怎么样。”
“你要觉得麻烦,不带他去就好了,万一被老师知道了,你就要挨骂了。”傅聚澜劝道。
无波嘀咕了一句,没说自己被“威胁”的事,傅聚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无波的神态上也看出肯定是傅靖以又使了什么小心眼,便说:“你不能那么迁就他,他要真惹了什么事,你告诉老师就好了,要不,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不用了吧……”无波挠挠头,傅靖以这点“欺负”她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其实有点明白他的心情,整个村子都没人跟他玩,那多孤单啊,跟她以前一样,她明白那种感觉,“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小别扭。”
傅靖以人好?傅聚澜挑高双眉,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比不放还忙,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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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竞争,才会有进步。
看到无波在实践中飞快成长起来,傅清庭心里那点的不自在也没了,他不好光明正大去看无波,便在夜里吃过饭后跑到喝茶闲聊的人堆里拐弯抹角打探,听到称赞的话还假装不在乎,回来就一遍一遍摸着无波的脑袋不说话,弄得无波满头雾水。
傅明睿对无波的加入,说不上多高兴,但也乐见其成,虽说武馆里的弟子每天都在对打较量,可村子里人不算多,相当年级的孩子都是一个师父带的,招数、思维几乎如出一辙,而外出比赛的机会又不见得有多少,可无波就不一样了,一来她一直得到傅清庭这位好手的亲自教导,实践虽少,可基础却打得很扎实,光看她简简单单的一个直拳就比其他孩子狠劲来得大,再者是无波只是来练打的,不接受武馆师父的指导,可跟这么多人打,她又是个聪明的,多少会学到点什么,到时候她学好了,让其他人怎么想?学武的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他们肯定会更加努力,不想落在无波这个“陪练”的后面,这一点,他已经从自家小儿子身上看出点苗头来了,阿颍是喜欢练武,可什么时候有这么投入过?可见,无波的加入,百益无一害,皆大欢喜。
傅朝颜却觉得有些不妥,她迟疑道:“让无波那孩子进武馆,真的适合吗?”
傅明睿不解:“有啥不合适的?”
“你也说无波是个聪明的,扎实练下去必学有所成,”傅朝颜蹙眉道,“到时候她心还不跟着大了,那件事……万一,成不了……”
傅明睿脸一沉:“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你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傅朝颜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无波不是她的孩子,她没有权力去干涉无波的生活,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扼杀了无波的成长,可她终究是母亲,涉及到自己孩子,再伟大的人也会变得自私,她只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而已,丈夫这么轻易就同意让无波入馆,按着他恪守祖训的性子来说,肯定也考虑了这方面才同意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烦躁。
“这都好几年了,爹也没看出什么来?”
傅明睿沉默许久,说:“这事强也强不来,真是我们家的,总归会来的。”
夫妻俩长吁短叹,不再说话,他们没注意到,窗边闪过一道人影。
“哥,你说爹和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傅聚颍拧着眉,“咱们家跟无波……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傅聚澜目光一闪,垂下眼帘:“想知道你不会去问?”
傅聚颍脑袋一缩:“别,我不想知道了还不成嘛。”
“臭小子。”傅聚澜笑骂了一句,催他出去玩了,等傅聚颍人消失在视线里,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僵了下来,然后往房里看了看,无奈的叹息逸了出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究竟瞒着什么事呢?”
傅明睿的心思别人不一定能体会,教小学班的傅刘建就很不乐意,他教得好好的,扎扎实实,循规蹈矩,现在好了,所有弟子都抢着要跟那个江无波比赛,根本没心打基础,全都乱套了,让他头疼死了,所以他一看到傅元行就来气:“真不懂你在瞎折腾什么,那么多好苗子你不在乎,偏偏去捧一个外姓人。”
对这种指责,傅元行只是抱以一笑,他远远看着正在跟人打得起劲的无波,脸上闪过一种怅然:“多少年了,我们村没出过第一?”
傅刘建一愣,也颇不是滋味道:“这可不是急得来的事,况且,练武的目的在于强身健体,保家卫国,拿不拿奖不重要。”他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也憋屈得很,这些年到镇上去,哪次不被其他村的人明着暗着笑话?这是古平村不能明说的伤痛,“再说了,这些事也是我们村里的事,你找个外人来,算什么回事?”
“这年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傅元行叹气道,“这些年,年轻人出去的多,愿意回来的有几个?等再过几年,村里还有几个小孩子?”
傅刘建顿时不说话了。
“你是没看到……”傅元行喃喃道,“这孩子,绝对不会输于那个人。”
他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傅刘建却是听明白了,说的是馆长家的老大,早些年,多少人看到他,那孩子极有天分,开始几场都极为精彩,末赛时却差点出了事,遗憾地输了,再后来,表现还是很不错,可再难找回原来的光彩了。
大人们的看法,无波完全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很快活,每天都可以跟不同的人较量,每个人的功力、出手、想法各相迥异,她喜欢这种试着去理解、去拆招、去模仿、去战胜的感觉,尽管她赢的次数不是很多,尽管她的对手总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难缠,可她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的还有傅聚颍和傅靖以,前者自然是因为无波跟他的对招越来越顺畅,激起他更加多的劲头,他是表哥,决不能输给表妹,而后者高兴的事却很不同:他最近正在研究怎么用针灸来局部止痛,正愁没人来当标本,这会儿不是多了很多人了吗?
说到针灸,就不得不提起一件事,傅清栋开始教傅靖以认穴位的时候,给了傅靖以一本书和一尊铜人,预计着傅靖以应该要好几个月才能认准这个穴位,谁知道一个月后,傅靖以就能认完了所有的穴位,他当然不信,特意检查了一下铜人,一个针孔都没看到,还以为傅靖以哄他呢,结果傅靖以拿起一根银针,顺手往铜人上一扎:“膻中。”他看过去,一股水流立刻喷射出来,银针不正不偏不倚地扎在了膻中穴上嘛,他心里一哆嗦,老手抖啊抖,激动不已,又难过不止,过于颖慧,有时候不见得全然是好事。
无波对傅靖以认穴位的事很感兴趣,她兴冲冲地说要跟着学,傅靖以理也不理她。
“喂,你怎么这样?”
傅靖以睨着她:“我怎么样?”
“小气!”无波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傅靖以想也不想,张口就要咬那根手指,无波快速收回手,另一只手已经打出去,出掌重,落掌却只是轻轻拍在傅靖以的胸口上,她当然不会真出手。
没料到只是这么轻轻一拍,傅靖以就退了两步,拧着眉头咳了两声,无波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难道她功力提升了?她有些紧张地问道:“没事吧你?”
“咳、咳,你说呢!”傅靖以没好气道。
鉴于这个人劣迹斑斑,无波半信半疑,可看傅靖以面色苍白,不似作假,赶紧去扶他到床上躺下,然后转身出去要去找他爷爷,傅靖以伸手拉出她:“不许去。”
“我去找你爷爷来看看。”无波解释道。
“不准去!”傅靖以警告道,“等会儿他问起时,你要怎么说?”
“老实说……”无波顿时住了嘴,她又不是傻瓜,真要老实说,说她打了他才让他这样的,他爷爷再好脾气也会不待见她的吧,指不定以后都不让她上门了,“可是……你这样子,还是让他来看看比较好吧。”
“我的事我最清楚了,睡一下就好了。”傅靖以拉着她的手不放,闭上眼睛休息,面色终于没有那么惨白。
无波呆在旁边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越发歉疚,她便说:“这次都是我的错,当我欠你一个次,等你好了,你让我干嘛就干嘛。”
“真的?”傅靖以睁开眼睛幽幽地问道。
“真的!”无波答应着。
傅清栋到底还是知道傅靖以病发的事,冷着脸训斥了傅靖以一顿,责怪他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云云,傅靖以始终沉默,一旁的无波坐立难安,要不是傅靖以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她就站出来投案自首了,好在傅清栋训完话就给傅靖以做了一次针灸,又全身按摩了一遍。
无波看着傅靖以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心底的大石头这才松了,心里更是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敢跟傅靖以闹着玩儿了,他一折腾,她都跟着没了半条命,都怪她,看他好久没发作了,以为他好了呢。
傅靖以这病听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外公说是什么不足月的,她听不懂,就知道傅靖以从小就是个带病的,这病还不好治,要精心细养个十年二十年才可能会转好,光是让他慢跑武馆一圈都能让他在床上躺三天才缓过来,更不要说练功了,所以不管是傅清庭还是武馆的师父,教给傅靖以的,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基础功,跟教无波的那种实打实的,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根本没人愿意和傅靖以练招,大家都是硬拳头进出的,跟他练,那不是大人逗小孩玩儿嘛,更不要说一个不留神,那小孩儿就翘辫子了,谁敢?就连傅聚颍,每次都是被人催三催四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对上几招就受不了地跑了,最终这任务总是落到无波身上,一来是因为她和傅靖以熟,二来嘛,也只有无波有这种耐性,用小孩的招式跟小孩儿玩了。
可经过了这次,无波就有些犹豫了,傅靖以也看出来了她的顾虑,没再练习,这让无波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没松多少就提起来了,因为傅靖以说要让她带他去庙会。
“庙会?”无波重复了一遍,然后结结巴巴想要劝他,“庙会那、那里人多,而且也、也没什么好玩的。”上次她去庙会差点被挤没了,傅靖以去,还不得报废了半条小命?他没去过庙会,是因为他爷爷老早就勒令了不许他去,其他人也知道他的情况,都不敢带他去,她又怎么能带他去呢?
“你不肯?”傅靖以逼视她。
“不肯。”无波极其肯定地说。
“也不知道是谁,早两天的时候还说我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呢。”傅靖以面带嘲笑地说道,“既然没这个本事,当初就不要吹那个牛皮嘛。”
无波面红耳热,有苦难言,她当时只是那么一说,想让心里好受点,哪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傅靖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后几天一点儿也不搭理她,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两个人,又闹起别扭来了。
无波又急又气,最后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他,但让他保证不能生事,也不能乱跑,傅靖以哼哼了两声,答应下来了。无波还是不放心,去找了傅聚澜,把这件事跟他说了,让他帮忙。
傅聚澜答应了,又问:“我能帮什么忙?到时候初中跟小学分批去的,不在一块儿。”
“到时候我们来找你吧,”无波说道,“有大表哥在旁边,我看他也不敢怎么样。”
“你要觉得麻烦,不带他去就好了,万一被老师知道了,你就要挨骂了。”傅聚澜劝道。
无波嘀咕了一句,没说自己被“威胁”的事,傅聚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无波的神态上也看出肯定是傅靖以又使了什么小心眼,便说:“你不能那么迁就他,他要真惹了什么事,你告诉老师就好了,要不,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不用了吧……”无波挠挠头,傅靖以这点“欺负”她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其实有点明白他的心情,整个村子都没人跟他玩,那多孤单啊,跟她以前一样,她明白那种感觉,“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小别扭。”
傅靖以人好?傅聚澜挑高双眉,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第24章 庙会
傅家镇的学校每天有两次集体出游的活动,一次是春游野炊,一次是秋游庙会,小学四年级到初中三年级才可以参加,无波这是第二次参加庙会了,早早地背了吃的喝的骑自行车到学校集合,然后听老师的安排,按班级出发,每个年级一个老师带头,一个老师殿后,不让学生走丢或掉队,除非有学生刻意脱队――无波趁着拐弯的时候,加快脚力,往旁边的竹林中骑进去,傅靖以说了在林子里等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傅靖以看到她来,面上一松,嘴上却不饶人:“怎么才来?”
无波无语,这有免费人力车给他载,他还嫌慢?
傅靖以好不脸红地上了后座,他可不介意给女生载,而无波自己打小都跟男孩子玩一块,也没自己是女生的意识,两个人就这么理所当然又奇怪地等着小学的队伍过去,插入到初中生的队伍中。
初中的男生哪个不是油溜溜的?看到一个小学女生载着小男生卖命地踩着车,吹口哨的吹口哨,唱情歌的唱情歌,可那两个小鬼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感情真坚定!殊不知无波和傅靖以毫无反应是因为一个脸皮厚假装没听懂,另一个则是真不懂。
无波边骑边找,终于在人群里看到大表哥,他正好朝这边笑呢。
“坐稳啦。”无波对这身后说了一句,脚下使出几分威力,像只灵活的小鱼东拐西拐地就骑到傅聚澜那边去了。
“大表哥,小舅舅。”无波笑着打了招呼。
傅聚澜和傅元森应了一声,目光却都落在无波后面一脸坦荡的傅靖以身上,他们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们,情况有些奇怪。
无波左右看了看,扭头对傅靖以说:“哎哎哎,打招呼呀。”今天他能跟着去庙会,全靠傅聚澜和傅元森两个人带着,不然初中学校那些老师不得将找人将他们两个送回小学那边?
傅靖以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慢慢点了点头,说:“两位师兄好。”
他话音一落,两个大的都怔了怔,特别是傅元森,无波叫他小舅舅,是从村里辈分儿来喊的,傅靖以要跟着喊声“小叔叔”,可这小子偏偏称呼“师兄”,则是从武馆那边的关系来喊的,论理,傅靖以跟他平时没什么关系,喊“师兄”最妥当不过,可前面无波喊了“舅舅”,他这会儿喊“师兄”,那就有点文章在里面了。
傅元森想着,不动声色地给傅聚澜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问无波:“无波,你家小师弟重不重?要不要小舅舅帮帮你?”
无波立刻就摇头:“不重。”
她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让傅元森那点小心思完全没发挥的余地,傅聚澜不由得一笑:“无波,你小舅舅这是要给存体力呢,路还远着呢,我们力气比你大,应该是我们载。”
无波有些犹豫了,扭头看了傅靖以一眼。
傅聚澜又追了一句:“难道无波觉得你小舅舅骑车不稳,怕把你小师弟摔着了?”
“才不是这样。”无波赶紧解释,最后犹犹豫豫地靠到傅元森那边去,看傅靖以要不要换。
傅靖以没说什么,慢慢地蹲起来,然后跨到傅元森那边的后座上坐下,无波这才放下心来,她倒不怕一路载着傅靖以,她怕他以为她不愿载他,那就麻烦大了。
傅靖以上了傅元森的后座,傅元森嘿嘿笑了两声,猛地加速往前开去,一吱溜没影了,无波暗暗着急,伏□子就要跟上去,傅聚澜伸出手来拉住她的车把子,笑道:“哎,他们闹着玩呢,你小舅舅难得载回人,你让他高兴会,等会保准把你小师弟原封不动还给你。”
大表哥脸上带着笑,再正常不过了,可无波总觉得刚才那句话说得可怪了,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再看过去,大表哥还是大表哥,没什么不同的,大概是她多想了吧,无波摇摇头。
一路到了庙会,无波都没看到傅元森和傅靖以回来,找地方停了车,她四处张望,想要去找他们,傅聚澜叫住她:“车都没锁呢,急什么急?”
无波一看,果然没锁,这才转过来要去拔钥匙,这一急,差点撞到旁边的自行车,幸好她及时稳住了,不然整排的车子都会跟着倒下去,到时候不知要花多少工夫来扶好。
“看你急的。”傅聚澜看了她一眼,弯腰帮她上了锁,拔了钥匙。
无波觉得那一眼,温度有点儿低,她莫名其妙就打了冷颤,傅聚澜把钥匙递过来,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傅聚澜翻手把钥匙覆到她手上,大手也跟着盖住她的手。
“走吧,赶紧找他们去,不然他们准玩疯了。”傅聚澜牵着无波的手,随意地说着。
无波看着叠在一起的手,总觉得旁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这边,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好想跟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说,喂,她已经五年级了,逛个庙会不会走丢的,不用牵手啦,要不先让她把钥匙放好再牵手也可以啊……
无波没有去想,为什么她会有这份不自在,说到牵手,她整天和傅靖以牵手,为什么她就不会不自在呢?
傅聚澜带着无波在庙会走了两圈,没见到傅元森他们的人影,无波本来还有些担心,傅聚澜在旁边劝了几次,加上庙会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杂耍可看,特别是那些模仿名剧里的角色进行打斗的表演,她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对傅靖以的担心,沉浸在庙会的热闹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有人远远地喊着。
无波四处张望,然后看到傅聚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满脑袋汗水,他跑过来,把无波上上下下看了几回,这才板着脸敲了她的脑袋,教训道:“我就说,在学校还看到你,到了这儿却没个人影,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你就当我走丢了呗。”无波嘟囔道,被傅聚颍听到,举起手作势又要打,无波赶紧退了半步,傅聚颍这才放下手,对傅聚澜说:“哥,我带无波一起回去了。”
无波立刻可怜兮兮地看着傅聚澜,她现在可不能回去,回去的话傅靖以可怎么办?
傅聚澜全当没看到她的目光,把无波的手递过去,等傅聚颍牵好了,才说:“去吧,今年你们应该可以进山洞玩儿了,不要让老师等久了。”
傅聚颍一听可以进山洞,什么也顾不上了,拉着无波就走,无波频频回头,哀怨地看着傅聚澜,见傅聚澜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只能说:“大表哥,你别忘了啊,我带的那个……”
“忘不了。”傅聚澜朝他挥挥手,然后高声提醒傅聚颍:“阿颍,带好无波。”
“知道了。”
去年的时候,无波他们第一次逛庙会,目光都给外面的热闹迷住了,今年跟去年不一样,五年级的可以在老师的带领下进庙山后面的山洞里“探险”,若在其他地方,这么危险的活动学校是不能组织的,可在傅家镇,哪个人敢说自己没进过山洞,他要么还小,要么是个笑话,学校不组织,村子里的武馆也会组织。
无波之前也跟傅聚颍进过几个山洞,都没有这次进的山洞来得大,来得险,他们从山脚进洞,一路蜿蜒都是奇石,峰回路转,爬到了山顶,又拐了弯从后山的半山腰出洞口,通遍走下来,竟然花了大半天时间,被洞口的山风一吹,无波这才意识到出了一身汗。
“真舒服。”她随口说了一句。
“那是当然,不然谁乐意爬山洞?黑不溜秋的。”傅聚颍说着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看着山脚下的人群,双手放在嘴边,朝底下大喊。
其他同学看了,也纷纷朝底下大喊,一时之间,山谷里响彻他们的兴奋,底下的人都抬头上来看他们。
无波心想,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爬山了,这下子完了。
无波的预感很正确,直到傍晚回家,傅元森都没带傅靖以过来找他,她虽然很庆幸没有给老师知道,但也不想面对傅靖以。
回程的路就不用按班级走了,高年级的人纷纷打前锋,低年级的也不甘心落后,一个竞这一个往前敢,傅聚颍好几次都想追上去,可无波却心不在焉地四下张望,催了几次都没打起精神来,只能闷着一口气跟她同行。
傅聚澜“呼呼”地骑上来,眼里带着笑问:“阿颍,难得啊,你还在这儿。”
“还不是无波……”傅聚颍抱怨着,一看傅聚澜来了,立刻将无波留个傅聚澜,踩着车子马上就没影了。
“人早回家了,你还在等呢。”
无波瞪大眼睛:“回去了?真的吗?什么时候?”
“最先一批走的,有老师带着呢。”傅聚澜又说。
无波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傅聚澜一起回家。
她去了傅靖以家,没敢直接去找傅靖以,只是把庙会里买的小玩意带给傅清栋,让他转交,傅清栋道了谢,脸色没什么异常,无波知道傅靖以真的回家了,这才真正放下心,她怕傅靖以出来,拒绝了傅清栋的留饭,赶紧就要走,还没走到门口呢,房间里就一阵吵闹声传过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坏的声音。
她疑惑地回头,就看到傅靖以的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边走边拿袖子抹眼睛。
“爸,这孩子,我实在……没法管了。”
傅清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傅靖以的妈妈一边哭着,一边跑上楼去了,无波目瞪口呆地看着,心里满是疑问,难道傅靖以把自个儿的娘也整哭了?这段数,也太厉害了吧。
傅清栋一回头就看到无波,一老一小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无波半晌才意识到不对,她僵笑着摆摆手,说:“我、我回家了,外公等我回去吃饭呢。”
傅清栋也没跟她多计较,手一挥,无波就如得大赦搬溜走了,傅清栋看看没人的门口,又看看一片安静的内室,又是一声叹息。
傅靖以第二天没来练功,也没上学,更不要说跟无波去武馆了,无波忐忑不安了一天,第三天看到傅靖以来练功的时候,有点惊讶,也有点惊喜。
“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他要过好几天才来呢。
“我想来就来,还要你同意?”傅靖以没什么好脸色。
“是是是。”无波点头附和,她这个时候才不会傻到去逆他的话呢。
之后傅靖以表现很正常,跟无波的预料差很远,既不因为庙会的事生气,也看不出来跟他妈吵了一架,无波纳闷了好几天,这才相信傅靖以最近心情好,但她再一次预料错了,那不是心情好,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傅家镇的学校每天有两次集体出游的活动,一次是春游野炊,一次是秋游庙会,小学四年级到初中三年级才可以参加,无波这是第二次参加庙会了,早早地背了吃的喝的骑自行车到学校集合,然后听老师的安排,按班级出发,每个年级一个老师带头,一个老师殿后,不让学生走丢或掉队,除非有学生刻意脱队――无波趁着拐弯的时候,加快脚力,往旁边的竹林中骑进去,傅靖以说了在林子里等她。
傅靖以看到她来,面上一松,嘴上却不饶人:“怎么才来?”
无波无语,这有免费人力车给他载,他还嫌慢?
傅靖以好不脸红地上了后座,他可不介意给女生载,而无波自己打小都跟男孩子玩一块,也没自己是女生的意识,两个人就这么理所当然又奇怪地等着小学的队伍过去,插入到初中生的队伍中。
初中的男生哪个不是油溜溜的?看到一个小学女生载着小男生卖命地踩着车,吹口哨的吹口哨,唱情歌的唱情歌,可那两个小鬼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感情真坚定!殊不知无波和傅靖以毫无反应是因为一个脸皮厚假装没听懂,另一个则是真不懂。
无波边骑边找,终于在人群里看到大表哥,他正好朝这边笑呢。
“坐稳啦。”无波对这身后说了一句,脚下使出几分威力,像只灵活的小鱼东拐西拐地就骑到傅聚澜那边去了。
“大表哥,小舅舅。”无波笑着打了招呼。
傅聚澜和傅元森应了一声,目光却都落在无波后面一脸坦荡的傅靖以身上,他们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们,情况有些奇怪。
无波左右看了看,扭头对傅靖以说:“哎哎哎,打招呼呀。”今天他能跟着去庙会,全靠傅聚澜和傅元森两个人带着,不然初中学校那些老师不得将找人将他们两个送回小学那边?
傅靖以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慢慢点了点头,说:“两位师兄好。”
他话音一落,两个大的都怔了怔,特别是傅元森,无波叫他小舅舅,是从村里辈分儿来喊的,傅靖以要跟着喊声“小叔叔”,可这小子偏偏称呼“师兄”,则是从武馆那边的关系来喊的,论理,傅靖以跟他平时没什么关系,喊“师兄”最妥当不过,可前面无波喊了“舅舅”,他这会儿喊“师兄”,那就有点文章在里面了。
傅元森想着,不动声色地给傅聚澜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问无波:“无波,你家小师弟重不重?要不要小舅舅帮帮你?”
无波立刻就摇头:“不重。”
她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让傅元森那点小心思完全没发挥的余地,傅聚澜不由得一笑:“无波,你小舅舅这是要给存体力呢,路还远着呢,我们力气比你大,应该是我们载。”
无波有些犹豫了,扭头看了傅靖以一眼。
傅聚澜又追了一句:“难道无波觉得你小舅舅骑车不稳,怕把你小师弟摔着了?”
“才不是这样。”无波赶紧解释,最后犹犹豫豫地靠到傅元森那边去,看傅靖以要不要换。
傅靖以没说什么,慢慢地蹲起来,然后跨到傅元森那边的后座上坐下,无波这才放下心来,她倒不怕一路载着傅靖以,她怕他以为她不愿载他,那就麻烦大了。
傅靖以上了傅元森的后座,傅元森嘿嘿笑了两声,猛地加速往前开去,一吱溜没影了,无波暗暗着急,伏下身子就要跟上去,傅聚澜伸出手来拉住她的车把子,笑道:“哎,他们闹着玩呢,你小舅舅难得载回人,你让他高兴会,等会保准把你小师弟原封不动还给你。”
大表哥脸上带着笑,再正常不过了,可无波总觉得刚才那句话说得可怪了,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再看过去,大表哥还是大表哥,没什么不同的,大概是她多想了吧,无波摇摇头。
一路到了庙会,无波都没看到傅元森和傅靖以回来,找地方停了车,她四处张望,想要去找他们,傅聚澜叫住她:“车都没锁呢,急什么急?”
无波一看,果然没锁,这才转过来要去拔钥匙,这一急,差点撞到旁边的自行车,幸好她及时稳住了,不然整排的车子都会跟着倒下去,到时候不知要花多少工夫来扶好。
“看你急的。”傅聚澜看了她一眼,弯腰帮她上了锁,拔了钥匙。
无波觉得那一眼,温度有点儿低,她莫名其妙就打了冷颤,傅聚澜把钥匙递过来,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傅聚澜翻手把钥匙覆到她手上,大手也跟着盖住她的手。
“走吧,赶紧找他们去,不然他们准玩疯了。”傅聚澜牵着无波的手,随意地说着。
无波看着叠在一起的手,总觉得旁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这边,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好想跟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说,喂,她已经五年级了,逛个庙会不会走丢的,不用牵手啦,要不先让她把钥匙放好再牵手也可以啊……
无波没有去想,为什么她会有这份不自在,说到牵手,她整天和傅靖以牵手,为什么她就不会不自在呢?
傅聚澜带着无波在庙会走了两圈,没见到傅元森他们的人影,无波本来还有些担心,傅聚澜在旁边劝了几次,加上庙会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杂耍可看,特别是那些模仿名剧里的角色进行打斗的表演,她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对傅靖以的担心,沉浸在庙会的热闹中。
“无波!”有人远远地喊着。
无波四处张望,然后看到傅聚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满脑袋汗水,他跑过来,把无波上上下下看了几回,这才板着脸敲了她的脑袋,教训道:“我就说,在学校还看到你,到了这儿却没个人影,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你就当我走丢了呗。”无波嘟囔道,被傅聚颍听到,举起手作势又要打,无波赶紧退了半步,傅聚颍这才放下手,对傅聚澜说:“哥,我带无波一起回去了。”
无波立刻可怜兮兮地看着傅聚澜,她现在可不能回去,回去的话傅靖以可怎么办?
傅聚澜全当没看到她的目光,把无波的手递过去,等傅聚颍牵好了,才说:“去吧,今年你们应该可以进山洞玩儿了,不要让老师等久了。”
傅聚颍一听可以进山洞,什么也顾不上了,拉着无波就走,无波频频回头,哀怨地看着傅聚澜,见傅聚澜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只能说:“大表哥,你别忘了啊,我带的那个……”
“忘不了。”傅聚澜朝他挥挥手,然后高声提醒傅聚颍:“阿颍,带好无波。”
“知道了。”
去年的时候,无波他们第一次逛庙会,目光都给外面的热闹迷住了,今年跟去年不一样,五年级的可以在老师的带领下进庙山后面的山洞里“探险”,若在其他地方,这么危险的活动学校是不能组织的,可在傅家镇,哪个人敢说自己没进过山洞,他要么还小,要么是个笑话,学校不组织,村子里的武馆也会组织。
无波之前也跟傅聚颍进过几个山洞,都没有这次进的山洞来得大,来得险,他们从山脚进洞,一路蜿蜒都是奇石,峰回路转,爬到了山顶,又拐了弯从后山的半山腰出洞口,通遍走下来,竟然花了大半天时间,被洞口的山风一吹,无波这才意识到出了一身汗。
“真舒服。”她随口说了一句。
“那是当然,不然谁乐意爬山洞?黑不溜秋的。”傅聚颍说着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看着山脚下的人群,双手放在嘴边,朝底下大喊。
其他同学看了,也纷纷朝底下大喊,一时之间,山谷里响彻他们的兴奋,底下的人都抬头上来看他们。
无波心想,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爬山了,这下子完了。
无波的预感很正确,直到傍晚回家,傅元森都没带傅靖以过来找他,她虽然很庆幸没有给老师知道,但也不想面对傅靖以。
回程的路就不用按班级走了,高年级的人纷纷打前锋,低年级的也不甘心落后,一个竞这一个往前敢,傅聚颍好几次都想追上去,可无波却心不在焉地四下张望,催了几次都没打起精神来,只能闷着一口气跟她同行。
傅聚澜“呼呼”地骑上来,眼里带着笑问:“阿颍,难得啊,你还在这儿。”
“还不是无波……”傅聚颍抱怨着,一看傅聚澜来了,立刻将无波留个傅聚澜,踩着车子马上就没影了。
“人早回家了,你还在等呢。”
无波瞪大眼睛:“回去了?真的吗?什么时候?”
“最先一批走的,有老师带着呢。”傅聚澜又说。
无波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傅聚澜一起回家。
她去了傅靖以家,没敢直接去找傅靖以,只是把庙会里买的小玩意带给傅清栋,让他转交,傅清栋道了谢,脸色没什么异常,无波知道傅靖以真的回家了,这才真正放下心,她怕傅靖以出来,拒绝了傅清栋的留饭,赶紧就要走,还没走到门口呢,房间里就一阵吵闹声传过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坏的声音。
她疑惑地回头,就看到傅靖以的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边走边拿袖子抹眼睛。
“爸,这孩子,我实在……没法管了。”
傅清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傅靖以的妈妈一边哭着,一边跑上楼去了,无波目瞪口呆地看着,心里满是疑问,难道傅靖以把自个儿的娘也整哭了?这段数,也太厉害了吧。
傅清栋一回头就看到无波,一老一小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无波半晌才意识到不对,她僵笑着摆摆手,说:“我、我回家了,外公等我回去吃饭呢。”
傅清栋也没跟她多计较,手一挥,无波就如得大赦搬溜走了,傅清栋看看没人的门口,又看看一片安静的内室,又是一声叹息。
傅靖以第二天没来练功,也没上学,更不要说跟无波去武馆了,无波忐忑不安了一天,第三天看到傅靖以来练功的时候,有点惊讶,也有点惊喜。
“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他要过好几天才来呢。
“我想来就来,还要你同意?”傅靖以没什么好脸色。
“是是是。”无波点头附和,她这个时候才不会傻到去逆他的话呢。
之后傅靖以表现很正常,跟无波的预料差很远,既不因为庙会的事生气,也看不出来跟他妈吵了一架,无波纳闷了好几天,这才相信傅靖以最近心情好,但她再一次预料错了,那不是心情好,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
第25章 耳光
傅靖以不见了,这是多么奇怪的事。[.超多好看小说]
要说理解傅靖以这件事,傅清栋这个疼孙子的人可能都比不上无波,毕竟无波和傅靖以是同龄人,有更多机会观察到傅靖以不为人知的方面,可就是这样的无波也不敢相信,傅靖以不见了。
傅清栋来找无波的时候,无波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她之前不是“走丢”过两次嘛,每次都跟傅靖以有关,这会儿他玩失踪,肯定是在报复她吧,这才是傅靖以嘛,吃了亏不咬人,让她吊着一颗心,难受得很。
傅清栋也是这么想的,当然他还不知道傅靖以去庙会的事,他以为傅靖以是为了前两天跟傅成芳吵架的事闹脾气呢,“狼来了”太多次,他已经重视不起来了,年纪大了,不能太激动。
所有人都没当回事的后果就是三更半夜找人,傅靖以一个晚上都没回来,问遍了整个村子也没人见过他,大人们这才焦急起来。
无波是第二天起床才知道这件事的,傅清庭跟她说的时候,表情很严厉,无波一阵心虚,当初她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无波也被傅靖以这次的做法弄糊涂了,既然他不是在捉弄她,那他就是……又来了,跟那年的满节一样,拿自己来当赌注了。原本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傅靖以要那么做,自从有一次她听到傅靖以和他现在的妈妈傅成芳的谈话后,她才模模糊糊有点想法,原来傅靖以根本不是傅成芳的亲生儿子,而是从亲戚家过继来的,原本他们打算过继别的孩子,可傅清栋却坚持要傅靖以,直接导致傅清栋父子俩形同陌路,儿子好几年没回来了,这也是无波一直没有见过傅靖以爸爸的原因。
到了下午,傅靖以还是没找到,村长的皱纹褶子都多了几个,几个大人也觉得头疼,看向傅清庭和傅清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村子里两次全体出动来找人,两次都是小鬼,而两个小鬼都是“外来户”,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怨气,幸好只是心里不舒坦,找人还是很认真。
无波也察觉到别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难道是怀疑她瞒着什么吗?她心里有些委屈。
傍晚的时候,傅清栋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叔叔过来找无波,那个叔叔问了无波好些关于傅靖以的事,然后又跟傅清栋说了几句,就转头出去了。
“叔叔,你是警察吗?”无波急忙问道。
那位叔叔回过头,看着无波:“对,我是警察。”他顿了顿,眼神黯了点,“我还是傅靖以的爸爸。”
傅靖以的爸爸?无波呆了呆。
傅靖以的爸爸出去了很久,傅清庭也出去找人了,他叮嘱无波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外面有人敲门要问清楚是谁再开门,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元森舅舅那边找大人云云,无波拼命地点头,他这才离开。
无波吃了饭,洗了澡,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瓜子里却不肯消停地想着傅靖以的事,他究竟能去哪儿?去另一个妈妈那里?肯定不是,不然打一个电话就问到了,除了那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想去而别人知道的呢?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然后听到一阵敲门声,她穿了衣服下去,问是谁。
“无波,是我。”
是大表哥,无波惊喜地开了门,让傅聚澜进来。
傅聚澜刚从学校回来,听说傅靖以不见了的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巧赶上傅清庭不在家,他便决定在这里陪一个晚上。
因为心里有事,无波没有跟以前一样闹着玩,傅聚澜看了看她,问:“你在想着小师弟的事,对吧?”
无波点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身子不好,很容易就发病了,万一……
“无波,你很喜欢傅靖以吗?”傅聚澜又问。
无波想点头,又有些迟疑:“喜欢?应该算喜欢吧。”都在一块儿玩,她没想过喜不喜欢,若说对大表哥小表哥这种感觉是喜欢,那她对傅靖以多半是不喜欢的吧,可若说不喜欢,心里直觉就反对起来。
“他脾气不好,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你为什么就喜欢他?”
无波觉得今晚的大表哥有些奇怪,她想了想,说:“不讨厌,就是喜欢了吧,外公脾气不好,可我也还是很喜欢他呀。”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讨厌,就是不喜欢,不讨厌,就是喜欢,她当然有讨厌傅靖以的时候,可多半还是不讨厌的时候,所以,总的来说,她还是喜欢那个家伙的,虽然他嘴巴毒得厉害。
傅聚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他不能跟你玩很久呢?”
无波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很特别,可她不明白大表哥的意思,什么叫不能跟她玩很久呢?长大了自然不会再整天待一块儿玩,长大了要去工作,就跟妈妈和傅靖以的爸爸一样,也许会呆在村里,也可能会出去,大人要养家,不能总是玩,这些道理她早就知道了,大表哥怎么还这样问?
看到无波不解的表情,傅聚澜就转了个问题:“那无波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无波毫无犹豫地说。
“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无波为难了,她可从来不知道喜欢还可以分多少的?
“如果,让你在我和阿颍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傅聚澜缓缓地又问,眼神带着一丝捉弄的笑意。[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无波不说话了,只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你这是找我当乐子吗?你这不是要问我,这辈子是吃菜好呢,还是只吃饭好呢。”
傅聚澜一笑,揉了揉无波的头发:“看你委屈的样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多乖巧呀,总是说‘大表哥你最好了’,‘大表哥,小表哥欺负我了’,现在呢,大表哥跟小表哥一样了。”
“大表哥,你连这个都介意啊?”无波惊讶极了。
傅聚澜又是一笑:“逗你玩的,当真了?好了,睡了吧,明天起来傅靖以肯定就能回来了,你们感情这么好,他回来,你还有心情睡觉?”
傅靖以回来了,她不是就能安心睡觉了吗?无波想这么说,可傅聚澜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她赶紧睡,无波就拉了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傅聚澜等了一会儿,关了灯,掩了门出去,他想起无波对傅靖以这份“意外”的喜欢,心里有些沉重。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了傅靖以失踪的事,回家之前,他去了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找了一遍,没看到人,就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可是他能肯定,不管发生了什么变数,结局还是一样的,这些年他已经得到了无法错认的验证,所以,明天……
“以前还没喜欢呢,就难过成那样了,明天……该怎么安慰呢?”他喃喃道。
房间里的无波却是很久都没有睡着,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大表哥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到傅靖以的病,又想到平日里听到别人对傅靖以说的话,恍恍惚惚间,两个字突然闪入她的脑海里。
夭折!
她原本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还是跟傅靖以一起看电视时,里面的人说到这个词,傅靖以带着奇怪的笑跟她说:“看到没有,那样子,夭折,有人算我就是夭折的命,活不过五岁,啧啧。”
五岁,她忽然想起落水那一年,傅靖以跟她一样,都还没满五岁呢。
她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爬起来,出去找傅聚澜,傅聚澜却不在了,多半是回家了,她有些在意,又不知道去找谁好,心焦之中竟然出了家门,被冷风一吹,脑袋就清醒了,心里的那几分诡异的担忧却更加清晰了。
她有一种念头,今晚一定要找到傅靖以,一定要。
可她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大人也没一个,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干等,走回到门口,发现门锁上了,大概是被风刮上的,她摸了摸脖子,没有钥匙,伸手就往口袋里探了探,钥匙没找着,却找到了一个小玩意――那是去庙会的时候买的东西。
她顿时浑身一身,庙会!
她想也不想就翻了墙,从外公的储物室里找了顶晚上打捉鱼用的带灯的帽子,骑了车往庙会那边骑去,动静闹得很大,隔壁家都听到了。
傅元森出来看到无波家院子里等还开着,他喊了两声,没听到无波的回答,跳过去一看,没人,他意识到不妥,赶紧去找傅聚澜。
无波一路骑得飞快,她去过两次庙会,认得路,今晚月亮很亮,她没有走岔,顺利到了庙会。
不是庙会日的地方白天都冷清清的,更何况是晚上?无波视力所及,全是黑压压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有些发毛,她咬咬牙,跑了个遍,没看到人影,她想了想,就冲到后山里,对着山洞口大喊,还是没人应答。她犹豫着要不要进洞,她虽然小,可也知道晚上进洞有多危险,更何况她只有一个人。
无波试探着往洞口里迈了一步,平息了急促的呼吸后,就要往洞里再迈进,忽然旁边里闪过一道疾风,一个黑影就扑打过来,无波迅速回招,对方招招凌厉,专打要害,加上他在暗,无波在明,无波防守得很吃力,最后竟然被他一掌打到墙壁上。
无波喘了口气,站起来就要打回去,那个人就从暗里走到无波的灯光处,这不是傅靖以,是谁?
无波顿时觉得很气愤,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她多担心他,三更半夜还一个人跑到这边来找他,可他呢?人好好的不说,还打她,更气人的是,他竟然有能力打她!
“傅靖以……”无波咬牙切齿想了半天,“你有毛病!”
“我有病,全世界都知道了,不是吗?”傅靖以笑也不笑。
无波知道跟他说不清楚,过去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既然你没事,现在就回去吧。”
“我不回去。”傅靖以挥开无波的手,转身往里走,“你们都到里面逛过了,就我没有,那怎么行?”那样子竟然是要进山洞去,无波顿时急了,使了个招就钳制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往前。
“真打起来,我可不输你。”傅靖以睨了无波一眼,提醒道。
就着这样的语气,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无波彻底生气了,她干嘛为了这样的人担心,干嘛为了这样的人着急?她想也不想,扬手就呼了傅靖以一个耳光。
作者有话要说:傅靖以不见了,这是多么奇怪的事。
要说理解傅靖以这件事,傅清栋这个疼孙子的人可能都比不上无波,毕竟无波和傅靖以是同龄人,有更多机会观察到傅靖以不为人知的方面,可就是这样的无波也不敢相信,傅靖以不见了。
傅清栋来找无波的时候,无波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她之前不是“走丢”过两次嘛,每次都跟傅靖以有关,这会儿他玩失踪,肯定是在报复她吧,这才是傅靖以嘛,吃了亏不咬人,让她吊着一颗心,难受得很。
傅清栋也是这么想的,当然他还不知道傅靖以去庙会的事,他以为傅靖以是为了前两天跟傅成芳吵架的事闹脾气呢,“狼来了”太多次,他已经重视不起来了,年纪大了,不能太激动。
所有人都没当回事的后果就是三更半夜找人,傅靖以一个晚上都没回来,问遍了整个村子也没人见过他,大人们这才焦急起来。
无波是第二天起床才知道这件事的,傅清庭跟她说的时候,表情很严厉,无波一阵心虚,当初她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无波也被傅靖以这次的做法弄糊涂了,既然他不是在捉弄她,那他就是……又来了,跟那年的满节一样,拿自己来当赌注了。原本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傅靖以要那么做,自从有一次她听到傅靖以和他现在的妈妈傅成芳的谈话后,她才模模糊糊有点想法,原来傅靖以根本不是傅成芳的亲生儿子,而是从亲戚家过继来的,原本他们打算过继别的孩子,可傅清栋却坚持要傅靖以,直接导致傅清栋父子俩形同陌路,儿子好几年没回来了,这也是无波一直没有见过傅靖以爸爸的原因。
到了下午,傅靖以还是没找到,村长的皱纹褶子都多了几个,几个大人也觉得头疼,看向傅清庭和傅清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村子里两次全体出动来找人,两次都是小鬼,而两个小鬼都是“外来户”,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怨气,幸好只是心里不舒坦,找人还是很认真。
无波也察觉到别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难道是怀疑她瞒着什么吗?她心里有些委屈。
傍晚的时候,傅清栋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叔叔过来找无波,那个叔叔问了无波好些关于傅靖以的事,然后又跟傅清栋说了几句,就转头出去了。
“叔叔,你是警察吗?”无波急忙问道。
那位叔叔回过头,看着无波:“对,我是警察。”他顿了顿,眼神黯了点,“我还是傅靖以的爸爸。”
傅靖以的爸爸?无波呆了呆。
傅靖以的爸爸出去了很久,傅清庭也出去找人了,他叮嘱无波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外面有人敲门要问清楚是谁再开门,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元森舅舅那边找大人云云,无波拼命地点头,他这才离开。
无波吃了饭,洗了澡,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瓜子里却不肯消停地想着傅靖以的事,他究竟能去哪儿?去另一个妈妈那里?肯定不是,不然打一个电话就问到了,除了那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想去而别人知道的呢?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然后听到一阵敲门声,她穿了衣服下去,问是谁。
“无波,是我。”
是大表哥,无波惊喜地开了门,让傅聚澜进来。
傅聚澜刚从学校回来,听说傅靖以不见了的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巧赶上傅清庭不在家,他便决定在这里陪一个晚上。
因为心里有事,无波没有跟以前一样闹着玩,傅聚澜看了看她,问:“你在想着小师弟的事,对吧?”
无波点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身子不好,很容易就发病了,万一……
“无波,你很喜欢傅靖以吗?”傅聚澜又问。
无波想点头,又有些迟疑:“喜欢?应该算喜欢吧。”都在一块儿玩,她没想过喜不喜欢,若说对大表哥小表哥这种感觉是喜欢,那她对傅靖以多半是不喜欢的吧,可若说不喜欢,心里直觉就反对起来。
“他脾气不好,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你为什么就喜欢他?”
无波觉得今晚的大表哥有些奇怪,她想了想,说:“不讨厌,就是喜欢了吧,外公脾气不好,可我也还是很喜欢他呀。”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讨厌,就是不喜欢,不讨厌,就是喜欢,她当然有讨厌傅靖以的时候,可多半还是不讨厌的时候,所以,总的来说,她还是喜欢那个家伙的,虽然他嘴巴毒得厉害。
傅聚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他不能跟你玩很久呢?”
无波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很特别,可她不明白大表哥的意思,什么叫不能跟她玩很久呢?长大了自然不会再整天待一块儿玩,长大了要去工作,就跟妈妈和傅靖以的爸爸一样,也许会呆在村里,也可能会出去,大人要养家,不能总是玩,这些道理她早就知道了,大表哥怎么还这样问?
看到无波不解的表情,傅聚澜就转了个问题:“那无波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无波毫无犹豫地说。
“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无波为难了,她可从来不知道喜欢还可以分多少的?
“如果,让你在我和阿颍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傅聚澜缓缓地又问,眼神带着一丝捉弄的笑意。
无波不说话了,只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你这是找我当乐子吗?你这不是要问我,这辈子是吃菜好呢,还是只吃饭好呢。”
傅聚澜一笑,揉了揉无波的头发:“看你委屈的样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多乖巧呀,总是说‘大表哥你最好了’,‘大表哥,小表哥欺负我了’,现在呢,大表哥跟小表哥一样了。”
“大表哥,你连这个都介意啊?”无波惊讶极了。
傅聚澜又是一笑:“逗你玩的,当真了?好了,睡了吧,明天起来傅靖以肯定就能回来了,你们感情这么好,他回来,你还有心情睡觉?”
傅靖以回来了,她不是就能安心睡觉了吗?无波想这么说,可傅聚澜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她赶紧睡,无波就拉了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傅聚澜等了一会儿,关了灯,掩了门出去,他想起无波对傅靖以这份“意外”的喜欢,心里有些沉重。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了傅靖以失踪的事,回家之前,他去了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找了一遍,没看到人,就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可是他能肯定,不管发生了什么变数,结局还是一样的,这些年他已经得到了无法错认的验证,所以,明天……
“以前还没喜欢呢,就难过成那样了,明天……该怎么安慰呢?”他喃喃道。
房间里的无波却是很久都没有睡着,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大表哥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到傅靖以的病,又想到平日里听到别人对傅靖以说的话,恍恍惚惚间,两个字突然闪入她的脑海里。
夭折!
她原本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还是跟傅靖以一起看电视时,里面的人说到这个词,傅靖以带着奇怪的笑跟她说:“看到没有,那样子,夭折,有人算我就是夭折的命,活不过五岁,啧啧。”
五岁,她忽然想起落水那一年,傅靖以跟她一样,都还没满五岁呢。
她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爬起来,出去找傅聚澜,傅聚澜却不在了,多半是回家了,她有些在意,又不知道去找谁好,心焦之中竟然出了家门,被冷风一吹,脑袋就清醒了,心里的那几分诡异的担忧却更加清晰了。
她有一种念头,今晚一定要找到傅靖以,一定要。
可她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大人也没一个,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干等,走回到门口,发现门锁上了,大概是被风刮上的,她摸了摸脖子,没有钥匙,伸手就往口袋里探了探,钥匙没找着,却找到了一个小玩意――那是去庙会的时候买的东西。
她顿时浑身一身,庙会!
她想也不想就翻了墙,从外公的储物室里找了顶晚上打捉鱼用的带灯的帽子,骑了车往庙会那边骑去,动静闹得很大,隔壁家都听到了。
傅元森出来看到无波家院子里等还开着,他喊了两声,没听到无波的回答,跳过去一看,没人,他意识到不妥,赶紧去找傅聚澜。
无波一路骑得飞快,她去过两次庙会,认得路,今晚月亮很亮,她没有走岔,顺利到了庙会。
不是庙会日的地方白天都冷清清的,更何况是晚上?无波视力所及,全是黑压压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有些发毛,她咬咬牙,跑了个遍,没看到人影,她想了想,就冲到后山里,对着山洞口大喊,还是没人应答。她犹豫着要不要进洞,她虽然小,可也知道晚上进洞有多危险,更何况她只有一个人。
无波试探着往洞口里迈了一步,平息了急促的呼吸后,就要往洞里再迈进,忽然旁边里闪过一道疾风,一个黑影就扑打过来,无波迅速回招,对方招招凌厉,专打要害,加上他在暗,无波在明,无波防守得很吃力,最后竟然被他一掌打到墙壁上。
无波喘了口气,站起来就要打回去,那个人就从暗里走到无波的灯光处,这不是傅靖以,是谁?
无波顿时觉得很气愤,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她多担心他,三更半夜还一个人跑到这边来找他,可他呢?人好好的不说,还打她,更气人的是,他竟然有能力打她!
“傅靖以……”无波咬牙切齿想了半天,“你有毛病!”
“我有病,全世界都知道了,不是吗?”傅靖以笑也不笑。
无波知道跟他说不清楚,过去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既然你没事,现在就回去吧。”
“我不回去。”傅靖以挥开无波的手,转身往里走,“你们都到里面逛过了,就我没有,那怎么行?”那样子竟然是要进山洞去,无波顿时急了,使了个招就钳制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往前。
“真打起来,我可不输你。”傅靖以睨了无波一眼,提醒道。
就着这样的语气,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无波彻底生气了,她干嘛为了这样的人担心,干嘛为了这样的人着急?她想也不想,扬手就呼了傅靖以一个耳光。
第26章 改变
早了两岁上学,上了初中后,无波的个头还是小小的,不像身边的同学们见风似的拔高了,但实力不是靠身高来决定的,在现在的班级里,无波绝对能进前三,她一下场,绝对没几个人愿意留下来跟她比试的,不为什么,就为无波打起来的那种狠劲,就算是输,也不让对手赢得舒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完全要归功于那天晚上与傅靖以的对打,傅靖以拼了命,无波自然也不会保留,两个小屁孩就在狭窄而黑暗的山洞里用尽全身力气攻击对方,直接后果就是无波后悔了,因为傅靖以耐性不行,没多久就泄气了,差点没晕过去,她还得把他弄回去。
两个人鼻青脸肿,满身破烂地回到村里,大人们安心的同时不免好奇,可谁也不敢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刺激到傅靖以脆弱的神经,问无波,无波却守口如瓶,谁也问不出个一二,傅聚颍也如此,气得他呱呱大叫,直说无波和傅靖以狼狈为奸。
面对这样的指责,无波没有开口澄清,更没有生气,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可过了一段时间,有心人都看出点东西来了:嘿,江无波竟然和傅靖以干起来了。
也不是真的打起来,没事的时候跟以前没差,可一到练功时间,无波不找别人,就专找傅靖以来打,也不管傅靖以身手弱能不能扛得住,那种狠劲比和小表哥打的时候厉害多了,别说心疼孙子的傅清栋了,就连傅清庭看着都隐隐揪心。让人意外的不止这个,看起来手脚笨拙、应对慌乱的傅靖以,不管无波用多大的力气,用多厉害的武器,每次都能勉强支撑到后面……
“这也算一种能力吧。”傅清栋喃喃道,虽然没赢,虽然差点输了,可坚持到最后就是胜者了,不是吗?
这种改变在忙碌的大人眼里不过是件小事,他们眼里总是有更重要的事,傅靖以的父亲很快就回去了,走之前据说跟傅靖以说了老半天的话,不知道傅靖以听进去几分,无波看那家伙死性不改的样子,多半是没听的,不听就不听吧,她现在有了底,只要那家伙一有什么动静,她就打过去,打到他现出原形为止,看他怎么应招。
在猪肉上练习过几个月后,傅靖以的针灸不在纸上谈兵了,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被扎,尤其是傅靖以这种心思叵测的人,更不要说他有“手生”这种光明正大的理由作为折磨人的借口了,志愿者一个都没,傅清栋拉下老脸,还是没说服几个老伙计舍身取义,最后他扣子一解,衣服往后一拉,从容赴义般背对着傅靖以坐下。
“来吧,使劲扎,爷爷不怕!”
呃,傅靖以翻了个白眼,看也不看就走了,傅清栋追出来:“靖以,针灸可不能马虎,要好好练才行啊……”
傅靖以回头,目光在傅清栋还没来得及掩盖的一身排骨上溜过:“我不用你。”
啊?不用他?用谁?傅清栋窘迫道:“靖以,猪、猪的穴位跟人的不一样……”
“不是猪。”
“马也不行……”
“也不是马!”傅靖以怒了,“我自有法子,你不用管了。”
傅清栋站在门口,看着傅靖以远去的背影,心里越发茫然,不是猪也不是马,那还能是什么呢?
傅靖以直接找了傅元行,说他要参加村外的比赛,傅元行一口凉水差点没喷到傅靖以脸上:“你也去?就你?”手脚弱不是问题,问题是打到一半还有可能会晕到的人,竟然想去比赛,脑袋瓜子是什么长的?
“就我。”傅靖以对傅元行的表现毫无在乎,“明天下午你们要去哪个村?”
连明天他们要出战的事都打听清楚了?这下不好糊弄了,傅元行头大了,要是无波,他还能拿个外姓的借口来挡挡,可傅靖以,他还真没辙,难道他能说,小子,去比赛,你是想找死吗?他不能,所以傅靖以的厚颜再次成功了。
无波看到傅靖以也同行,揪着小眉头看了他半天,傅靖以扫了她一眼:“看那么认真,我又变帅了?”
无波想也不想,立刻往他的自行车那边踢了一脚,傅靖以就扶着东歪西倒的车子往前骑去,接连撞倒了几个人然后被带头的傅聚颍扶住了,傅聚颍当然要埋怨,傅靖以立刻委屈地看向无波,所有人也跟着看过来。
无波一窒,又着道了!
带着这种郁闷的心情,无波火力十足,上场后没几下就打人给打趴了,气场十足,傅元行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拍着无波的肩膀,说:“不错不错,势如破竹,继续保持。”
无波这边得意,对面的人火气就大了,个个人的斗气都给激发出来了,他们哪个不是威武雄壮的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豆丁大的女生抢了风头?一个个吼着叫着扑上来,古平村这边的人一瞧,不得了,也纷纷勇猛地扑回去了,本来点到为止的较量生生变成了生死大战。
两边带队的老师见了,都兴奋起来了,多少年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这哪是村里武馆能练出来的效果?看来着友谊赛,还真得多来几场,几个老狐狸眼里都闪过一丝算计。
有认真,就有伤号,好几个人捂着手捂着腿喊着痛被人拖了下来,他们还不死心地往对面放狠话,要再比一场。
傅元行牙齿磨得响响的,大手一挥,叫上几个没比赛的:“给我压住他们,别让他们添乱!”
无波几个人赶紧上前,伏低、伸手、抓臂、踩肩、反背、剪手,整齐划一,赶紧利落,让人称好,傅元行暗暗得意,正想在别村老师面前显摆显摆几句,眼睛一瞥,看到傅靖以无所事事地站一旁看热闹呢,他额上冒出几根青筋,大吼:“站在这儿干啊?你也去帮忙。(.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不要以为候补有优待,该压榨的时候他可不会手软。
“你让的哦,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傅靖以说了一句,慢腾腾地走过来。
“就你那点缚鸡之力,我还会担心?”
傅靖以嘴角一扬,竟然慢慢地笑开了:“我可是提醒过了哦。”
无波看到傅靖以脸上的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了,立刻喊道:“慢着――”
终究是慢了半分,傅靖以手起针落,一根明晃晃的细针就突兀地扎在离傅靖以最近的伤号胳膊里,那位同学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自己被扎针了,杀猪般地嚎叫出来,傅靖以挑眉:“痛?大概没扎中穴位。”说完把针一拔,一点儿停顿也没有地就扎在旁边一处。
“啊!!”再次杀猪。
“再来。”
“啊!!!”又杀了一头。
杀的猪够全村吃上一个月,傅靖以这才找准了穴位,那个同学神经一放松立刻就昏睡过去了,傅靖以把了把脉,然后对所有人说:“没事,睡过去而已,好了,我已经找到了止痛的穴位了,你们谁需要帮忙?”无辜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所有人都觉得背后一冷。
帮忙!?找死还差不多,谁会这么想不开?
“老师,怎么办?大家都不需要帮忙。”傅靖以看向傅元行。
傅元行看看像天使般笑着的小恶魔,又看了看一旁忌惮无波的小刺头们,立刻有了个主意,没几天后,这个主意就落地生根,成为古平村那个年龄段孩子的恶梦:每次出去比赛,无波先打头,挑起战火,而傅靖以则在大本营好整以暇地等着伤号练针,可怜的其他同学,根本没得选,小师妹都上了,他们不上算什么?况且,不去的话还有傅聚颍在后面收拾呢……唯一的法子就是赢,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不能受伤,绝对、绝对不能给傅靖以任何“见伤扎针”的机会。
后来有人问傅元行为什么那三届的学生带得那么好,后面恢复了一般时,傅元行既怀念又遗憾道:“古怪的孩子还是少点好,不然大人就头疼了。”
后来傅柳昔问傅聚颍为什么宁愿熬着也不愿意去看中医时,傅聚颍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汗,嘴角抽了抽:“那个,我武功很好的好不,干嘛要扎针?”傅柳昔一本物理书打过去:“武功不好跟扎针有什么关系?”
后来专栏记着问傅靖以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认穴功夫时,傅靖以一脸感激地笑着:“陪练们肯为我牺牲那么多,我练不好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彼时大家都已成年,各在大江南北,看到这则采访,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这个小鬼狠狠扁几顿,看他现在说这话时还能不能笑得那么嚣张那么碍眼。
无波看到采访时跟人在喝下午茶,她看着专心,对方便笑道:“你当时也给你的小师弟当陪练了吗?”
无波想了想:“没有,他没扎过我。”
“这么幸运?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无波一愣:“是哦,为什么大家都没意见呢?”
“我知道为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面上,无波看向那张一直对着含笑对她的脸,眼里带着疑惑。
“谁让你是小师妹呢。”
无波嘴一抿,垂下眼帘,掩盖住她的心思:“大表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师妹了。”
“你长再大,也还是小表妹、小师妹,你问阿颍,他肯定也这么说。”男人说着暖如外面春日的话语,不动声色地划下两人之间的藩篱,隔了她,也圈住了自己。
随着一场场较量的累计,傅靖以的针法越来越准,无波的功夫也越来越不可小觑,渐渐地就有了点小名气,这几年外面到傅家镇谋生做生意的人不少,外姓人已不罕见,可难得有功夫练得好,还是一个小女生,大家的关注就多了几分。
无波上初一的时候,傅聚澜带着无波、傅聚颍和傅靖以去学校报名,刚填了表,收表的老师一脸惊讶:“原来就是你们三个啊!”然后把报名表递给了旁边的老师,几个人低头讨论着什么。
傅聚澜有些警惕,可看那老师的脸色并不是不好,便直接问那老师报名表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听说过你们古平小学的老师讲过你们几个的事,一时兴奋。”那个老师解释道,“一个拳头硬,一个棍法猛,一个银针毒,说得没错吧?看来不能把你们分开,我就做主全收了吧。”
三个小的无语了,齐齐看向傅聚澜,目光里同是一个疑惑:初中的分班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傅聚澜也哑然,他当年可是在红榜上找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的,哪像这样轻松?
那班主任见他们发呆也没多想,招呼着他们往旁边走:“刚好,前面也有一个同班的,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他朝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喊了一声,那女孩子转过身来。
傅聚澜三个立刻看向傅聚颍,傅聚颍则狠狠地瞪着对面。
那不是在舅舅村里跟他打了一架还没分胜负就跑了的阿柳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同班啊?”无波喃喃道,然后对傅聚澜说道,“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还没说完,傅聚澜就接过话说:“你的预感没错。”
“会有免费的武打戏看。”傅靖以接了一句。
无波扫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说风凉话。”
“好了好了,”傅聚澜劝了一句,然后对傅聚颍说:“阿颍,人家柳昔是个女孩子,你一个男子汉,别计较那么多。”
“为什么要我吃亏?”傅聚颍不满道。
对面的傅柳昔也看过来:“谁要他让了?”
话都说几句呢,又对上了,傅聚澜摇摇头,对上定定看着他的傅靖以,他心一顿,想了一下,问:“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传销!!!
讨厌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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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了两岁上学,上了初中后,无波的个头还是小小的,不像身边的同学们见风似的拔高了,但实力不是靠身高来决定的,在现在的班级里,无波绝对能进前三,她一下场,绝对没几个人愿意留下来跟她比试的,不为什么,就为无波打起来的那种狠劲,就算是输,也不让对手赢得舒坦。
这完全要归功于那天晚上与傅靖以的对打,傅靖以拼了命,无波自然也不会保留,两个小屁孩就在狭窄而黑暗的山洞里用尽全身力气攻击对方,直接后果就是无波后悔了,因为傅靖以耐性不行,没多久就泄气了,差点没晕过去,她还得把他弄回去。
两个人鼻青脸肿,满身破烂地回到村里,大人们安心的同时不免好奇,可谁也不敢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刺激到傅靖以脆弱的神经,问无波,无波却守口如瓶,谁也问不出个一二,傅聚颍也如此,气得他呱呱大叫,直说无波和傅靖以狼狈为奸。
面对这样的指责,无波没有开口澄清,更没有生气,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可过了一段时间,有心人都看出点东西来了:嘿,江无波竟然和傅靖以干起来了。
也不是真的打起来,没事的时候跟以前没差,可一到练功时间,无波不找别人,就专找傅靖以来打,也不管傅靖以身手弱能不能扛得住,那种狠劲比和小表哥打的时候厉害多了,别说心疼孙子的傅清栋了,就连傅清庭看着都隐隐揪心。让人意外的不止这个,看起来手脚笨拙、应对慌乱的傅靖以,不管无波用多大的力气,用多厉害的武器,每次都能勉强支撑到后面……
“这也算一种能力吧。”傅清栋喃喃道,虽然没赢,虽然差点输了,可坚持到最后就是胜者了,不是吗?
这种改变在忙碌的大人眼里不过是件小事,他们眼里总是有更重要的事,傅靖以的父亲很快就回去了,走之前据说跟傅靖以说了老半天的话,不知道傅靖以听进去几分,无波看那家伙死性不改的样子,多半是没听的,不听就不听吧,她现在有了底,只要那家伙一有什么动静,她就打过去,打到他现出原形为止,看他怎么应招。
在猪肉上练习过几个月后,傅靖以的针灸不在纸上谈兵了,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被扎,尤其是傅靖以这种心思叵测的人,更不要说他有“手生”这种光明正大的理由作为折磨人的借口了,志愿者一个都没,傅清栋拉下老脸,还是没说服几个老伙计舍身取义,最后他扣子一解,衣服往后一拉,从容赴义般背对着傅靖以坐下。
“来吧,使劲扎,爷爷不怕!”
呃,傅靖以翻了个白眼,看也不看就走了,傅清栋追出来:“靖以,针灸可不能马虎,要好好练才行啊……”
傅靖以回头,目光在傅清栋还没来得及掩盖的一身排骨上溜过:“我不用你。”
啊?不用他?用谁?傅清栋窘迫道:“靖以,猪、猪的穴位跟人的不一样……”
“不是猪。”
“马也不行……”
“也不是马!”傅靖以怒了,“我自有法子,你不用管了。”
傅清栋站在门口,看着傅靖以远去的背影,心里越发茫然,不是猪也不是马,那还能是什么呢?
傅靖以直接找了傅元行,说他要参加村外的比赛,傅元行一口凉水差点没喷到傅靖以脸上:“你也去?就你?”手脚弱不是问题,问题是打到一半还有可能会晕到的人,竟然想去比赛,脑袋瓜子是什么长的?
“就我。”傅靖以对傅元行的表现毫无在乎,“明天下午你们要去哪个村?”
连明天他们要出战的事都打听清楚了?这下不好糊弄了,傅元行头大了,要是无波,他还能拿个外姓的借口来挡挡,可傅靖以,他还真没辙,难道他能说,小子,去比赛,你是想找死吗?他不能,所以傅靖以的厚颜再次成功了。
无波看到傅靖以也同行,揪着小眉头看了他半天,傅靖以扫了她一眼:“看那么认真,我又变帅了?”
无波想也不想,立刻往他的自行车那边踢了一脚,傅靖以就扶着东歪西倒的车子往前骑去,接连撞倒了几个人然后被带头的傅聚颍扶住了,傅聚颍当然要埋怨,傅靖以立刻委屈地看向无波,所有人也跟着看过来。
无波一窒,又着道了!
带着这种郁闷的心情,无波火力十足,上场后没几下就打人给打趴了,气场十足,傅元行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拍着无波的肩膀,说:“不错不错,势如破竹,继续保持。”
无波这边得意,对面的人火气就大了,个个人的斗气都给激发出来了,他们哪个不是威武雄壮的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豆丁大的女生抢了风头?一个个吼着叫着扑上来,古平村这边的人一瞧,不得了,也纷纷勇猛地扑回去了,本来点到为止的较量生生变成了生死大战。
两边带队的老师见了,都兴奋起来了,多少年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这哪是村里武馆能练出来的效果?看来着友谊赛,还真得多来几场,几个老狐狸眼里都闪过一丝算计。
有认真,就有伤号,好几个人捂着手捂着腿喊着痛被人拖了下来,他们还不死心地往对面放狠话,要再比一场。
傅元行牙齿磨得响响的,大手一挥,叫上几个没比赛的:“给我压住他们,别让他们添乱!”
无波几个人赶紧上前,伏低、伸手、抓臂、踩肩、反背、剪手,整齐划一,赶紧利落,让人称好,傅元行暗暗得意,正想在别村老师面前显摆显摆几句,眼睛一瞥,看到傅靖以无所事事地站一旁看热闹呢,他额上冒出几根青筋,大吼:“站在这儿干啊?你也去帮忙。”不要以为候补有优待,该压榨的时候他可不会手软。
“你让的哦,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傅靖以说了一句,慢腾腾地走过来。
“就你那点缚鸡之力,我还会担心?”
傅靖以嘴角一扬,竟然慢慢地笑开了:“我可是提醒过了哦。”
无波看到傅靖以脸上的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了,立刻喊道:“慢着――”
终究是慢了半分,傅靖以手起针落,一根明晃晃的细针就突兀地扎在离傅靖以最近的伤号胳膊里,那位同学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自己被扎针了,杀猪般地嚎叫出来,傅靖以挑眉:“痛?大概没扎中穴位。”说完把针一拔,一点儿停顿也没有地就扎在旁边一处。
“啊!!”再次杀猪。
“再来。”
“啊!!!”又杀了一头。
杀的猪够全村吃上一个月,傅靖以这才找准了穴位,那个同学神经一放松立刻就昏睡过去了,傅靖以把了把脉,然后对所有人说:“没事,睡过去而已,好了,我已经找到了止痛的穴位了,你们谁需要帮忙?”无辜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所有人都觉得背后一冷。
帮忙!?找死还差不多,谁会这么想不开?
“老师,怎么办?大家都不需要帮忙。”傅靖以看向傅元行。
傅元行看看像天使般笑着的小恶魔,又看了看一旁忌惮无波的小刺头们,立刻有了个主意,没几天后,这个主意就落地生根,成为古平村那个年龄段孩子的恶梦:每次出去比赛,无波先打头,挑起战火,而傅靖以则在大本营好整以暇地等着伤号练针,可怜的其他同学,根本没得选,小师妹都上了,他们不上算什么?况且,不去的话还有傅聚颍在后面收拾呢……唯一的法子就是赢,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不能受伤,绝对、绝对不能给傅靖以任何“见伤扎针”的机会。
后来有人问傅元行为什么那三届的学生带得那么好,后面恢复了一般时,傅元行既怀念又遗憾道:“古怪的孩子还是少点好,不然大人就头疼了。”
后来傅柳昔问傅聚颍为什么宁愿熬着也不愿意去看中医时,傅聚颍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汗,嘴角抽了抽:“那个,我武功很好的好不,干嘛要扎针?”傅柳昔一本物理书打过去:“武功不好跟扎针有什么关系?”
后来专栏记着问傅靖以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认穴功夫时,傅靖以一脸感激地笑着:“陪练们肯为我牺牲那么多,我练不好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彼时大家都已成年,各在大江南北,看到这则采访,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这个小鬼狠狠扁几顿,看他现在说这话时还能不能笑得那么嚣张那么碍眼。
无波看到采访时跟人在喝下午茶,她看着专心,对方便笑道:“你当时也给你的小师弟当陪练了吗?”
无波想了想:“没有,他没扎过我。”
“这么幸运?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无波一愣:“是哦,为什么大家都没意见呢?”
“我知道为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面上,无波看向那张一直对着含笑对她的脸,眼里带着疑惑。
“谁让你是小师妹呢。”
无波嘴一抿,垂下眼帘,掩盖住她的心思:“大表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师妹了。”
“你长再大,也还是小表妹、小师妹,你问阿颍,他肯定也这么说。”男人说着暖如外面春日的话语,不动声色地划下两人之间的藩篱,隔了她,也圈住了自己。
随着一场场较量的累计,傅靖以的针法越来越准,无波的功夫也越来越不可小觑,渐渐地就有了点小名气,这几年外面到傅家镇谋生做生意的人不少,外姓人已不罕见,可难得有功夫练得好,还是一个小女生,大家的关注就多了几分。
无波上初一的时候,傅聚澜带着无波、傅聚颍和傅靖以去学校报名,刚填了表,收表的老师一脸惊讶:“原来就是你们三个啊!”然后把报名表递给了旁边的老师,几个人低头讨论着什么。
傅聚澜有些警惕,可看那老师的脸色并不是不好,便直接问那老师报名表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听说过你们古平小学的老师讲过你们几个的事,一时兴奋。”那个老师解释道,“一个拳头硬,一个棍法猛,一个银针毒,说得没错吧?看来不能把你们分开,我就做主全收了吧。”
三个小的无语了,齐齐看向傅聚澜,目光里同是一个疑惑:初中的分班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傅聚澜也哑然,他当年可是在红榜上找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的,哪像这样轻松?
那班主任见他们发呆也没多想,招呼着他们往旁边走:“刚好,前面也有一个同班的,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他朝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喊了一声,那女孩子转过身来。
傅聚澜三个立刻看向傅聚颍,傅聚颍则狠狠地瞪着对面。
那不是在舅舅村里跟他打了一架还没分胜负就跑了的阿柳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同班啊?”无波喃喃道,然后对傅聚澜说道,“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还没说完,傅聚澜就接过话说:“你的预感没错。”
“会有免费的武打戏看。”傅靖以接了一句。
无波扫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说风凉话。”
“好了好了,”傅聚澜劝了一句,然后对傅聚颍说:“阿颍,人家柳昔是个女孩子,你一个男子汉,别计较那么多。”
“为什么要我吃亏?”傅聚颍不满道。
对面的傅柳昔也看过来:“谁要他让了?”
话都说几句呢,又对上了,傅聚澜摇摇头,对上定定看着他的傅靖以,他心一顿,想了一下,问:“怎么了?”
第27章 开启
傅柳昔是百鸽村的,据她同村的人说,她是村长的女儿,性格泼辣,武艺高强,无波一听就傻了,村子的孙子对村长的女儿,那不是天注定的对手吗?刚开学不久,为了班长之位两个人就针锋相对,最后因为傅柳昔的入学成绩高一些而获胜,傅聚颍转战体育委员,带领一班男生对抗傅柳昔的娘子军,两人从学习斗到武功,从校内斗到校外,轰轰烈烈,就连双方家里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两个村长见了面都有些尴尬。[]
无波在班里处在一个尴尬的地位,她是女生,有时候男生们闹得太厉害了,她自然看不顺眼,可她和傅聚颍又很好,所以男生和女生都想拉拢她,她两边为难,尽可能糊弄过关,她每每到这种时候就特别羡慕傅靖以,他恶名在外,谁也不想招惹他,好生自在,可再怎么羡慕她也不会说出口的,她还介意傅靖以欺骗她的事呢。
那天在山洞里,傅靖以没有隐藏实力,一时之间竟然让她招架不得,虽然后劲不足,只能短时间爆发,可那等功力,她如果稍加松懈,指不定就折手折脚了,她认识他这么久,竟一点儿也没瞧出来,一天到晚待在一起,也没见他怎么练,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无波明白,练武不可以好高骛远,不可以一步登天,要靠坚持不懈的锻炼和实践来提高,那才是正道,所以她心里虽然羡慕傅靖以有悟性,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外公和老师的教导扎扎实实地练功。有时候她还蛮同情傅靖以的,悟性高又怎么样?身子骨差,稍加练习就喘个不停,那天没打两下,他就趴地下喘去了,她还得摸黑把他扶下山,让她胜之不武,得不偿失。
傅聚澜很快就要高考了,村子里上高中的人本来就不多,高考后继续念大学的更是寥寥无几,傅聚澜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老师们都很看好他,觉得他应该能考上名牌大学,对他期望很高,要求也比一般学生严格,所以高二开始,傅聚澜就很少回家了,周末都留在学校里补习,无波见到他的机会自然也少了。
幸好高中离无波所在的初中不远,每周日晚上傅聚颍都要把下一周的零用钱带给傅聚澜,无波每次都跟着去,有时候刚好遇到傅聚澜打篮球,他们就呆一旁边看完,然后急急忙忙赶回去练功,好几次都迟到了,被罚得厉害。这一次无波被罚了打流星锤,她之前只见过没玩过,拿着软索挥动,锤头没打出反倒把自己绕住了,全场都笑了,让她好不尴尬。
“无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傅聚颍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
“我吃过猪肉!”无波脸红地抗议道。
散了课,老师就要收回武器,无波拿不出武器,便捡了个石头,拿绳子绑紧了,晚上在操场里练习,自制的武器不牢固,挥两下就会脱落,打到自己还好,好几次都差点打到无辜的路人了。
有一次傅靖以经过时,石头刚好飞出去,眼看就打到他头上了,无波叫了一声,傅靖以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就躲过去了,无波那一声就停住了。
傅靖以弯腰捡了那颗石头走过来,无波接过石头,脸上还带着惊讶:“你刚才――没动吧?”
“真大智!”傅靖以回了一句,“两个侧步一个纵步,这都看不出来。”
无波很想说她又不是他,一想那不是更助长了他的嚣张嘛,便什么也不说,低头绑好石头继续练她的。
傅靖以打了个呵欠,见她还要练,哼了一声,往宿舍那边走去了,无波嘴一嘟,已经打转的“流星锤”直直往他背后飞过去,傅靖以听到声音,脚下一转,扬手截住软索,打了回转,漂亮地耍了几圈才打回来给无波,无波跳起来接下了。
“下周我们要去逛市里,你去不去?”无波喊道。
傅靖以沉默了一下,一脸索然地摆摆手。
“不去拉倒。”无波嘀咕了一句,利索地打了个飞凤,让流星锤直飞起来,伸手抓住软索的中间,稍微用力,绳索就漂亮地绕成一小圈,她挑了绳头打了个结,也跟着走回宿舍。
傅聚澜要买高三的练习教材,镇上的书店没几家,买不到合适的,班主任建议他到市里去买,他让傅聚颍带话回家去,傅聚颍也吵着要去,最后是他带着两个小尾巴一起去。
自从到了外公家,无波就没走出过傅家镇,更不要说去市里了,她满怀期待地数着日子等到了周末,还特意换了件新衣裳,早早去了小表哥家。
“你这小丫头,净跟你小表哥一样,猴急。”傅聚澜打趣道,无波讪讪地笑着没说话,看到傅聚颍也穿了一身新的出来,赶紧跑过去跟他站一块儿。
傅聚澜收拾了一下,傅朝颜让他把钱藏好了,再一次嘱咐他带好两个弟妹,过马路时看车等等,恨不得跟着一起去。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傅聚澜安慰她,又检查了一下,带着两个兴奋的小鬼出门了。
傅家镇离市里挺远的,先要坐车去隔壁的镇里,换了车坐了两个小时才到市里,到底是武术传家的孩子,旅途这点苦算不上什么,下了车傅聚澜看两个人精神都还很好,暗暗点头,才带他们去逛。
傅聚澜没直接去书店,而是带着傅聚颍和无波先去了百货,傅聚颍还好,无波第一次看到那么高的房子,专门是卖东西的,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更有意思的是,还有电梯,根本不用走楼梯,她和小表哥还上上下下乘了几回才过瘾。[.超多好看小说]
“好多东西……”无波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卖呢?”
“这也叫多?省城更多呢。”傅聚颍洋洋得意道,“省城还有很大的动物园,有老虎还有长颈鹿,还有大熊猫,可好玩了。”
无波听得好不羡慕,她还没去过动物园呢。
“以后带你去。”傅聚颍保证道,怕无波不相信又看向傅聚澜那边,说,“大哥,对吧,下次把无波也带上。”
“好。”傅聚澜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到时候不仅要逛动物园,还要去游乐场,我们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无波心里很高兴,又有些惭愧:“我不知道想玩什么……”
“以后见到了你就会知道了。”傅聚澜拍拍她的脑袋,“走,我们去看流星锤,你最近不是正在练?我听阿颍说你拿石头来练,那效果得折了多少,借不到咱们就买一个自己练。”
“那得多贵呀,不用了,我回头再找老师借就好了。”
傅聚澜的眉毛轻轻地挑起来,他弯下腰,靠近无波,轻轻点了点无波的眉心,笑着说:“小丫头,还知道给大表哥省钱了?回头教教你小表哥。”
无波的反对无效,傅聚澜轻车熟路地往一家运动器材商店走去,很快给无波挑了一个双头锤,鼓励她好好练,无波既欢喜又为难地接过来,在店里空旷的地方随意耍了几下,欢喜的感情占了上风,打算回去恳求外公把钱还给大表哥,自己少拿一点零花钱就好了。
商店的老板看无波的动作很流畅,知道遇到了真正的练家子,很有眼色地上来推销其他的器具,傅聚澜看了看,给傅聚颍买了一套回刃大刀,傅聚颍高兴得差点没抱着傅聚澜叫起来。
“舅妈给的钱还够不够买书?”无波有些担心。
“哎,大哥心里有数。”傅聚颍才不在乎这些,“我妈肯定给了很多钱的,哪次大哥出来不是带了很多好东西回去给我们的。”
无波想了想还真是那样,大人就是不一样,可以做很多事,她也想快点长大。
后来在傅聚颍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了游乐园,玩了过山车、海盗船,吃了很多冰淇淋,后来还去了肯德基吃了全家桶,无波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快活,甚至忘了去书店,忘了回家。
他们想起来时,天已经开始黑了,已经没有车回去了,书也没买,傅聚澜便打电话回家跟父母说了在市里留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去,傅朝颜不放心,责怪了几句,傅聚澜保证了很久,她才同意,还答应了去无波外公家那边通知一声。
傅聚澜挑了一家比较赶紧的旅馆,找了一间三人房,三个人吃了晚饭,看了场电影才回旅馆睡觉,无波睡在中间,一天的兴奋感还没平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
“无波,你认床吗?”傅聚澜低声地问道。
无波翻过身,看着他那边,说:“大表哥,我没回家,外公会不会睡不着?”
傅聚澜忽然笑了起来,淡淡的床头灯映着他的笑颜,很是好看,无波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
“无波真是个好孩子。不用担心的,外公是大人了,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睡不着的,不然你去学校的时候他岂不是天天睡不着?况且,你以后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的,到时候他怎么办?”
无波一愣,很快就想好了:“那就让外公一起跟着去呀。”
傅聚澜又是一笑,久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又传过来:“我们无波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
无波不明白大表哥说这句话时奇怪的语气是什么,她想着想着,然后睡着了,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人给她拉被子。
第二天起了大早,三个人才去了书店,无波本来以为大表哥会挑很久,结果大表哥直接走到一处,看了几眼就挑好了,快得让人咋舌,反倒是她和小表哥挑课外书的时间用了很长,大表哥也不着急,任由他们挑,挑好了一起放在柜台。
“我们出去办点事,回头过来取。”
大表哥带着他们先是去了一家工商银行,大表哥让他们在大厅里等着,他进去不知道弄什么。
“我也有存折哦。”无波想起一件事,对着傅聚颍炫耀道,“外公给我办的,我的压岁钱都存在里面了。”
“存压岁钱的那种,谁没有?”傅聚颍不以为然,从小到大,他妈不知道没收了他多少压岁钱,每次都说帮他存到银行了,以后再还给他,现在谁还相信?
“我是说真的。”无波辩解,外公从来不会骗她的。
“什么真的?”傅聚澜出来刚好听到这个,“等急了吧?都办好了,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动物园吗?”无波期待道。
傅聚澜失笑,傅聚颍则有些讪讪,没想到他一句话让她念念不忘,早知道不该说的。
“动物园下次再去,这次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傅聚澜神秘地说道。
带着满心的疑惑,无波跟着傅聚澜到了一幢高高的大厦,进了电梯上了二十五层,电梯门打开,无波看到了一行字:金铭青少年跆拳道俱乐部。
傅聚澜推开玻璃门,对打的吼叫声、重物相击的声音传入耳中,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短时间的刺目过后,无波看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对一地对打着。
那一刻,她只是觉得好奇,并不知道傅聚澜给她开启了一扇与之前的生活大相径庭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夏天比冬天能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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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柳昔是百鸽村的,据她同村的人说,她是村长的女儿,性格泼辣,武艺高强,无波一听就傻了,村子的孙子对村长的女儿,那不是天注定的对手吗?刚开学不久,为了班长之位两个人就针锋相对,最后因为傅柳昔的入学成绩高一些而获胜,傅聚颍转战体育委员,带领一班男生对抗傅柳昔的娘子军,两人从学习斗到武功,从校内斗到校外,轰轰烈烈,就连双方家里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两个村长见了面都有些尴尬。
无波在班里处在一个尴尬的地位,她是女生,有时候男生们闹得太厉害了,她自然看不顺眼,可她和傅聚颍又很好,所以男生和女生都想拉拢她,她两边为难,尽可能糊弄过关,她每每到这种时候就特别羡慕傅靖以,他恶名在外,谁也不想招惹他,好生自在,可再怎么羡慕她也不会说出口的,她还介意傅靖以欺骗她的事呢。
那天在山洞里,傅靖以没有隐藏实力,一时之间竟然让她招架不得,虽然后劲不足,只能短时间爆发,可那等功力,她如果稍加松懈,指不定就折手折脚了,她认识他这么久,竟一点儿也没瞧出来,一天到晚待在一起,也没见他怎么练,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无波明白,练武不可以好高骛远,不可以一步登天,要靠坚持不懈的锻炼和实践来提高,那才是正道,所以她心里虽然羡慕傅靖以有悟性,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外公和老师的教导扎扎实实地练功。有时候她还蛮同情傅靖以的,悟性高又怎么样?身子骨差,稍加练习就喘个不停,那天没打两下,他就趴地下喘去了,她还得摸黑把他扶下山,让她胜之不武,得不偿失。
傅聚澜很快就要高考了,村子里上高中的人本来就不多,高考后继续念大学的更是寥寥无几,傅聚澜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老师们都很看好他,觉得他应该能考上名牌大学,对他期望很高,要求也比一般学生严格,所以高二开始,傅聚澜就很少回家了,周末都留在学校里补习,无波见到他的机会自然也少了。
幸好高中离无波所在的初中不远,每周日晚上傅聚颍都要把下一周的零用钱带给傅聚澜,无波每次都跟着去,有时候刚好遇到傅聚澜打篮球,他们就呆一旁边看完,然后急急忙忙赶回去练功,好几次都迟到了,被罚得厉害。这一次无波被罚了打流星锤,她之前只见过没玩过,拿着软索挥动,锤头没打出反倒把自己绕住了,全场都笑了,让她好不尴尬。
“无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傅聚颍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
“我吃过猪肉!”无波脸红地抗议道。
散了课,老师就要收回武器,无波拿不出武器,便捡了个石头,拿绳子绑紧了,晚上在操场里练习,自制的武器不牢固,挥两下就会脱落,打到自己还好,好几次都差点打到无辜的路人了。
有一次傅靖以经过时,石头刚好飞出去,眼看就打到他头上了,无波叫了一声,傅靖以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就躲过去了,无波那一声就停住了。
傅靖以弯腰捡了那颗石头走过来,无波接过石头,脸上还带着惊讶:“你刚才――没动吧?”
“真大智!”傅靖以回了一句,“两个侧步一个纵步,这都看不出来。”
无波很想说她又不是他,一想那不是更助长了他的嚣张嘛,便什么也不说,低头绑好石头继续练她的。
傅靖以打了个呵欠,见她还要练,哼了一声,往宿舍那边走去了,无波嘴一嘟,已经打转的“流星锤”直直往他背后飞过去,傅靖以听到声音,脚下一转,扬手截住软索,打了回转,漂亮地耍了几圈才打回来给无波,无波跳起来接下了。
“下周我们要去逛市里,你去不去?”无波喊道。
傅靖以沉默了一下,一脸索然地摆摆手。
“不去拉倒。”无波嘀咕了一句,利索地打了个飞凤,让流星锤直飞起来,伸手抓住软索的中间,稍微用力,绳索就漂亮地绕成一小圈,她挑了绳头打了个结,也跟着走回宿舍。
傅聚澜要买高三的练习教材,镇上的书店没几家,买不到合适的,班主任建议他到市里去买,他让傅聚颍带话回家去,傅聚颍也吵着要去,最后是他带着两个小尾巴一起去。
自从到了外公家,无波就没走出过傅家镇,更不要说去市里了,她满怀期待地数着日子等到了周末,还特意换了件新衣裳,早早去了小表哥家。
“你这小丫头,净跟你小表哥一样,猴急。”傅聚澜打趣道,无波讪讪地笑着没说话,看到傅聚颍也穿了一身新的出来,赶紧跑过去跟他站一块儿。
傅聚澜收拾了一下,傅朝颜让他把钱藏好了,再一次嘱咐他带好两个弟妹,过马路时看车等等,恨不得跟着一起去。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傅聚澜安慰她,又检查了一下,带着两个兴奋的小鬼出门了。
傅家镇离市里挺远的,先要坐车去隔壁的镇里,换了车坐了两个小时才到市里,到底是武术传家的孩子,旅途这点苦算不上什么,下了车傅聚澜看两个人精神都还很好,暗暗点头,才带他们去逛。
傅聚澜没直接去书店,而是带着傅聚颍和无波先去了百货,傅聚颍还好,无波第一次看到那么高的房子,专门是卖东西的,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更有意思的是,还有电梯,根本不用走楼梯,她和小表哥还上上下下乘了几回才过瘾。
“好多东西……”无波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卖呢?”
“这也叫多?省城更多呢。”傅聚颍洋洋得意道,“省城还有很大的动物园,有老虎还有长颈鹿,还有大熊猫,可好玩了。”
无波听得好不羡慕,她还没去过动物园呢。
“以后带你去。”傅聚颍保证道,怕无波不相信又看向傅聚澜那边,说,“大哥,对吧,下次把无波也带上。”
“好。”傅聚澜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到时候不仅要逛动物园,还要去游乐场,我们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无波心里很高兴,又有些惭愧:“我不知道想玩什么……”
“以后见到了你就会知道了。”傅聚澜拍拍她的脑袋,“走,我们去看流星锤,你最近不是正在练?我听阿颍说你拿石头来练,那效果得折了多少,借不到咱们就买一个自己练。”
“那得多贵呀,不用了,我回头再找老师借就好了。”
傅聚澜的眉毛轻轻地挑起来,他弯下腰,靠近无波,轻轻点了点无波的眉心,笑着说:“小丫头,还知道给大表哥省钱了?回头教教你小表哥。”
无波的反对无效,傅聚澜轻车熟路地往一家运动器材商店走去,很快给无波挑了一个双头锤,鼓励她好好练,无波既欢喜又为难地接过来,在店里空旷的地方随意耍了几下,欢喜的感情占了上风,打算回去恳求外公把钱还给大表哥,自己少拿一点零花钱就好了。
商店的老板看无波的动作很流畅,知道遇到了真正的练家子,很有眼色地上来推销其他的器具,傅聚澜看了看,给傅聚颍买了一套回刃大刀,傅聚颍高兴得差点没抱着傅聚澜叫起来。
“舅妈给的钱还够不够买书?”无波有些担心。
“哎,大哥心里有数。”傅聚颍才不在乎这些,“我妈肯定给了很多钱的,哪次大哥出来不是带了很多好东西回去给我们的。”
无波想了想还真是那样,大人就是不一样,可以做很多事,她也想快点长大。
后来在傅聚颍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了游乐园,玩了过山车、海盗船,吃了很多冰淇淋,后来还去了肯德基吃了全家桶,无波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快活,甚至忘了去书店,忘了回家。
他们想起来时,天已经开始黑了,已经没有车回去了,书也没买,傅聚澜便打电话回家跟父母说了在市里留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去,傅朝颜不放心,责怪了几句,傅聚澜保证了很久,她才同意,还答应了去无波外公家那边通知一声。
傅聚澜挑了一家比较赶紧的旅馆,找了一间三人房,三个人吃了晚饭,看了场电影才回旅馆睡觉,无波睡在中间,一天的兴奋感还没平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
“无波,你认床吗?”傅聚澜低声地问道。
无波翻过身,看着他那边,说:“大表哥,我没回家,外公会不会睡不着?”
傅聚澜忽然笑了起来,淡淡的床头灯映着他的笑颜,很是好看,无波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
“无波真是个好孩子。不用担心的,外公是大人了,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睡不着的,不然你去学校的时候他岂不是天天睡不着?况且,你以后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的,到时候他怎么办?”
无波一愣,很快就想好了:“那就让外公一起跟着去呀。”
傅聚澜又是一笑,久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又传过来:“我们无波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
无波不明白大表哥说这句话时奇怪的语气是什么,她想着想着,然后睡着了,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人给她拉被子。
第二天起了大早,三个人才去了书店,无波本来以为大表哥会挑很久,结果大表哥直接走到一处,看了几眼就挑好了,快得让人咋舌,反倒是她和小表哥挑课外书的时间用了很长,大表哥也不着急,任由他们挑,挑好了一起放在柜台。
“我们出去办点事,回头过来取。”
大表哥带着他们先是去了一家工商银行,大表哥让他们在大厅里等着,他进去不知道弄什么。
“我也有存折哦。”无波想起一件事,对着傅聚颍炫耀道,“外公给我办的,我的压岁钱都存在里面了。”
“存压岁钱的那种,谁没有?”傅聚颍不以为然,从小到大,他妈不知道没收了他多少压岁钱,每次都说帮他存到银行了,以后再还给他,现在谁还相信?
“我是说真的。”无波辩解,外公从来不会骗她的。
“什么真的?”傅聚澜出来刚好听到这个,“等急了吧?都办好了,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动物园吗?”无波期待道。
傅聚澜失笑,傅聚颍则有些讪讪,没想到他一句话让她念念不忘,早知道不该说的。
“动物园下次再去,这次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傅聚澜神秘地说道。
带着满心的疑惑,无波跟着傅聚澜到了一幢高高的大厦,进了电梯上了二十五层,电梯门打开,无波看到了一行字:金铭青少年跆拳道俱乐部。
傅聚澜推开玻璃门,对打的吼叫声、重物相击的声音传入耳中,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短时间的刺目过后,无波看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对一地对打着。
那一刻,她只是觉得好奇,并不知道傅聚澜给她开启了一扇与之前的生活大相径庭的门。
第28章 挑战
无波从市里回来就有点魂不守舍,外公还以为她是玩累了,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傅靖以瞧出了端倪,早上做操散场后他走到无波后面跟着走了几步,无波还是没察觉,他便抬脚往无波膝盖弯的地方踢去,无波一下子弯了下去,差点扑到地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梦游呢你。”
无波正想回话,余光溜到旁边几个女生掩着嘴指指点点地经过,便忍了一下,等她们走远了才说:“我就喜欢做白日梦,你不给啊?”
傅靖以目光扫过那几个女生,不明所以,可也不在意,他想起找无波的目的,开门见山道:“你去市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哪有什么好事。”无波直觉就要隐瞒。
傅靖以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就问不到了?”
无波想想也是,那本来就不是要隐瞒的事,只是她不太愿意说,觉得有些落面子,不过在傅靖以面前,她还剩有什么颜面呢,当天便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傅聚澜带他们去的地方,是本市最大的青少年跆拳道训练馆,不仅在省内,在国内都享有很好的口碑,很多家长纷纷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那里去学跆拳道。不知道傅聚澜是怎么跟训练馆的人交涉的,那天无波和傅聚颍分别跟训练馆的同龄的学生比了一场,虽然两个人都赢了,但心里都没有赢的感觉,因为他们见识到了一种跟傅家镇武术截然不同的格斗术,内心里一直坚持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
跆拳道以腿为主,以手为辅,主要在于腿法的运用,跟武术中的腿法一样,跆拳道主要以腿为攻击手段,腿功占了招数的绝大部分,因为腿的长度和力量是人体最长最大的,跆拳道将这部分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攻击的角度刁钻狠辣,比起无波他们之前学的腿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们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是惊叹还是嫉妒。
跆拳道电视里见过,现实中真正领教起来则是另外一种滋味,傅聚澜无疑是在他们封闭的小世界里硬生生打开了一扇门,让他们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不同,让他们自己去寻找精彩。回来之后,傅聚颍也不再想着怎么在傅柳昔手上讨好处了,而是每天不停地跟老师过招,又全然不见以往的莽劲,仿佛一夜间稳重了不少,而无波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既然有人去学那个跆拳道,那外面是不是也有人去学我们的武术?”
傅靖以没有想到无波会问这个问题,他虽然聪颖,可到底是个孩子,在傅家镇之外的时间也绝大部分是躲在家里,阅历尚浅,回答不上无波的问题。
“外面有没有人练武术,跟你有什么关系?”
无波沉默了,她怎么能说出自己的那点想法呢,她想的是,如果外面的人都在学武术,那傅家镇的武术就不是独一无二了,那外姓人就可以一起学武功了,就不会再有外姓人不能进入武馆的说法了,别看她现在随时都能武馆,那只是陪练的身份,她想堂堂正正进武馆,让外公高兴。
“你想这个,还不如想想你的大师兄为什么带你们去那里吧。”傅靖以别有用心地说着,听她的描述,那傅聚澜根本就是一早计划好要带他们两个去的,费那么大力气去做这件事,肯定有什么深意,不可能是让他们两个开开眼见这么简单。
傅靖以变相地说着傅聚澜的坏话,无波心里不喜,维护道:“你以为个个都是你呢,小师弟。”
“咱们走着瞧,到时候我猜中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傅靖以撂了句狠话。
无波对他做了个鬼脸,心里不以为然。
没过两天,无波就后悔了,她没事去跟傅靖以较什么真?明知道那个人鬼得很,不过也太鬼了,居然被他说中了,跆拳道事件还没完结:那个训练馆给无波和傅聚颍寄来了邀请函,邀请他们俩参加他们两周后举行的对外公开赛,而他们之所以知道无波的学校,因为傅聚澜当时填了两人的信息表……
无波欠了傅靖以一个赌约,又没胆量去问傅聚澜是怎么回事,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傅聚澜那边一接到邀请函,立刻跟自己家爷爷关上房门聊了半天,也不知道祖孙俩是怎么聊的,傅清序一出门便往镇上,找了族长商议了半天,最后在族长的组织下,初中部挑了五个人出来,组成挑战队,一起去了市里。(.)
挑战队里除了无波和傅聚颍,剩下三个分别是傅柳昔、之前比赛见过的傅亚乔,还有一个跟傅亚乔同班的傅成。无波和傅聚颍是因为邀请函上指定的,另外三个则是因为各有势力,都不可小觑,特别是傅亚乔,他在年级之间已隐隐有了领头之势。
带队的老师是抽签决定的,所有的武行老师挨个抽了一道,嘿,居然又是傅元行,无波嘴角抽了抽,她跟这个老师未免太有缘了吧。
一起去的还有傅聚澜,谁让他是牵头人呢,无波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跟那个训练馆联系上的,傅聚澜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想问什么,偏偏不愿意回答她。
到了专业而干净的训练馆,没来过的三个人多少有些惊讶,但好在几个人都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没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安静地呆在一边等着安排。傅聚澜和傅元行去跟训练馆的主事交流了一番,然后回来跟五个小孩子说了大致的比赛注意事项,明着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真正是什么五个人心里都很明白,相互看了看,目光都隐隐冒出斗气来。
“哎哎哎,都给我惊醒点,别大意了,不然我让你们走着回去。”傅元行吩咐道。
几个人换了练功服,无波刚把头发绑成两个小髻,就到她比赛了,她是第一场,对手不是上次的那个,换了个更高的女生,那女生一上来就提着腰带对无波说:“别以为这次你还能赢,我可是黑带。”
无波看着对方的黑腰带,一脸不解,黑不隆咚的,没什么好看的,哪里比得上她这一身红艳艳的练功服来得精神?
她这么疑惑的眼神,对方误以为是不屑,火气就上来了,一开始就毫不客气,又快又狠地朝着无波的门面踢过来,无波连连后退回防,跆拳道的飞跳了得,加上无波人矮,很是吃亏,只觉得脑门上呼呼呼地刮过一道道厉风,像刀子般冷冽。
摸清楚了对方的动作,无波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对方一个回旋踢过来,这次她没有避开,反而主动迎上去,让对方的腿落到自己的颈肩窝上,脚下一动,她便卸了对方的大半腿劲,然后双手用力卡住对方的腿,往下一压,死命把对方往下劈,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腿,她已经翻身用腿夹住对方的头部,一个藤缠树……
傅元行松了一口气,这丫头……他刚才还以为她傻了,竟然把脖子伸过去让人踢,幸好没事,不然来个半身不遂,他岂不是要以死明志了?谁不知道傅清庭护犊得厉害。
无波跟对方行了礼,对方不甘心地看着无波:“你等着,我会报仇的。”输给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谁都不会甘心的,尤其是对方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接下来的几个人不出意料的也赢了,傅柳昔的对手是个男生,可她毫不示弱,她本来就是以腿法见长,遇上练跆拳道的,正是针尖对麦芒,对方有多狠,她就比对方来得更狠,以前耍着来炫耀的花拳绣腿都收回去了,古怪刁钻,让对方直接没了发挥的机会。
傅亚乔的比赛压根就是一边倒,他的对手不强,他赢得可谓轻松,不管对方怎么打,他只用两掌顺势拨开,四两拨千斤,封了对方全部的路数,逼得对方自己认输了。
无波看得最仔细的是傅成的,她之前不认识他,这会儿看到顿时觉得好佩服,很少人能把铁臂功练得那么好,在他强悍的臂功前,对方的踢、点、打都像蚂蚁咬那样,一点儿事都没有,无波看看台上,又看看自己纤细的小胳膊,默默含泪。
五个人都赢了,那训练馆的主事表情也没变化,似乎早就料中会是这样,他对五场比赛进行了点评总结,然后对傅家镇一行人的到来再次表示感谢。
“早听说傅家镇全民皆高手,今天我们中班的学生受教了,以后会更有动力去学习,而不是自满自大,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物,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几位小友年级轻轻就身怀绝技,傅家镇只怕是卧虎藏龙,改天我们还要继续请教,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傅元行那边笑着说了两声“过誉了”,然后跟那个主事商量起后续的安排来。
无波往大表哥那边靠了靠,说:“才中班啊,下次看来就要大班了,大表哥,你这是让我们几个打职业挑战队呢?”
傅聚澜听了,微微一笑:“怎么,不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无波暗想,她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无波从市里回来就有点魂不守舍,外公还以为她是玩累了,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傅靖以瞧出了端倪,早上做操散场后他走到无波后面跟着走了几步,无波还是没察觉,他便抬脚往无波膝盖弯的地方踢去,无波一下子弯了下去,差点扑到地上。
“梦游呢你。”
无波正想回话,余光溜到旁边几个女生掩着嘴指指点点地经过,便忍了一下,等她们走远了才说:“我就喜欢做白日梦,你不给啊?”
傅靖以目光扫过那几个女生,不明所以,可也不在意,他想起找无波的目的,开门见山道:“你去市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哪有什么好事。”无波直觉就要隐瞒。
傅靖以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就问不到了?”
无波想想也是,那本来就不是要隐瞒的事,只是她不太愿意说,觉得有些落面子,不过在傅靖以面前,她还剩有什么颜面呢,当天便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傅聚澜带他们去的地方,是本市最大的青少年跆拳道训练馆,不仅在省内,在国内都享有很好的口碑,很多家长纷纷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那里去学跆拳道。不知道傅聚澜是怎么跟训练馆的人交涉的,那天无波和傅聚颍分别跟训练馆的同龄的学生比了一场,虽然两个人都赢了,但心里都没有赢的感觉,因为他们见识到了一种跟傅家镇武术截然不同的格斗术,内心里一直坚持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
跆拳道以腿为主,以手为辅,主要在于腿法的运用,跟武术中的腿法一样,跆拳道主要以腿为攻击手段,腿功占了招数的绝大部分,因为腿的长度和力量是人体最长最大的,跆拳道将这部分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攻击的角度刁钻狠辣,比起无波他们之前学的腿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们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是惊叹还是嫉妒。
跆拳道电视里见过,现实中真正领教起来则是另外一种滋味,傅聚澜无疑是在他们封闭的小世界里硬生生打开了一扇门,让他们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不同,让他们自己去寻找精彩。回来之后,傅聚颍也不再想着怎么在傅柳昔手上讨好处了,而是每天不停地跟老师过招,又全然不见以往的莽劲,仿佛一夜间稳重了不少,而无波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既然有人去学那个跆拳道,那外面是不是也有人去学我们的武术?”
傅靖以没有想到无波会问这个问题,他虽然聪颖,可到底是个孩子,在傅家镇之外的时间也绝大部分是躲在家里,阅历尚浅,回答不上无波的问题。
“外面有没有人练武术,跟你有什么关系?”
无波沉默了,她怎么能说出自己的那点想法呢,她想的是,如果外面的人都在学武术,那傅家镇的武术就不是独一无二了,那外姓人就可以一起学武功了,就不会再有外姓人不能进入武馆的说法了,别看她现在随时都能武馆,那只是陪练的身份,她想堂堂正正进武馆,让外公高兴。
“你想这个,还不如想想你的大师兄为什么带你们去那里吧。”傅靖以别有用心地说着,听她的描述,那傅聚澜根本就是一早计划好要带他们两个去的,费那么大力气去做这件事,肯定有什么深意,不可能是让他们两个开开眼见这么简单。
傅靖以变相地说着傅聚澜的坏话,无波心里不喜,维护道:“你以为个个都是你呢,小师弟。”
“咱们走着瞧,到时候我猜中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傅靖以撂了句狠话。
无波对他做了个鬼脸,心里不以为然。
没过两天,无波就后悔了,她没事去跟傅靖以较什么真?明知道那个人鬼得很,不过也太鬼了,居然被他说中了,跆拳道事件还没完结:那个训练馆给无波和傅聚颍寄来了邀请函,邀请他们俩参加他们两周后举行的对外公开赛,而他们之所以知道无波的学校,因为傅聚澜当时填了两人的信息表……
无波欠了傅靖以一个赌约,又没胆量去问傅聚澜是怎么回事,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傅聚澜那边一接到邀请函,立刻跟自己家爷爷关上房门聊了半天,也不知道祖孙俩是怎么聊的,傅清序一出门便往镇上,找了族长商议了半天,最后在族长的组织下,初中部挑了五个人出来,组成挑战队,一起去了市里。
挑战队里除了无波和傅聚颍,剩下三个分别是傅柳昔、之前比赛见过的傅亚乔,还有一个跟傅亚乔同班的傅成。无波和傅聚颍是因为邀请函上指定的,另外三个则是因为各有势力,都不可小觑,特别是傅亚乔,他在年级之间已隐隐有了领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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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的还有傅聚澜,谁让他是牵头人呢,无波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跟那个训练馆联系上的,傅聚澜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想问什么,偏偏不愿意回答她。
到了专业而干净的训练馆,没来过的三个人多少有些惊讶,但好在几个人都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没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安静地呆在一边等着安排。傅聚澜和傅元行去跟训练馆的主事交流了一番,然后回来跟五个小孩子说了大致的比赛注意事项,明着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真正是什么五个人心里都很明白,相互看了看,目光都隐隐冒出斗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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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看着对方的黑腰带,一脸不解,黑不隆咚的,没什么好看的,哪里比得上她这一身红艳艳的练功服来得精神?
她这么疑惑的眼神,对方误以为是不屑,火气就上来了,一开始就毫不客气,又快又狠地朝着无波的门面踢过来,无波连连后退回防,跆拳道的飞跳了得,加上无波人矮,很是吃亏,只觉得脑门上呼呼呼地刮过一道道厉风,像刀子般冷冽。
摸清楚了对方的动作,无波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对方一个回旋踢过来,这次她没有避开,反而主动迎上去,让对方的腿落到自己的颈肩窝上,脚下一动,她便卸了对方的大半腿劲,然后双手用力卡住对方的腿,往下一压,死命把对方往下劈,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腿,她已经翻身用腿夹住对方的头部,一个藤缠树……
傅元行松了一口气,这丫头……他刚才还以为她傻了,竟然把脖子伸过去让人踢,幸好没事,不然来个半身不遂,他岂不是要以死明志了?谁不知道傅清庭护犊得厉害。
无波跟对方行了礼,对方不甘心地看着无波:“你等着,我会报仇的。”输给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谁都不会甘心的,尤其是对方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接下来的几个人不出意料的也赢了,傅柳昔的对手是个男生,可她毫不示弱,她本来就是以腿法见长,遇上练跆拳道的,正是针尖对麦芒,对方有多狠,她就比对方来得更狠,以前耍着来炫耀的花拳绣腿都收回去了,古怪刁钻,让对方直接没了发挥的机会。
傅亚乔的比赛压根就是一边倒,他的对手不强,他赢得可谓轻松,不管对方怎么打,他只用两掌顺势拨开,四两拨千斤,封了对方全部的路数,逼得对方自己认输了。
无波看得最仔细的是傅成的,她之前不认识他,这会儿看到顿时觉得好佩服,很少人能把铁臂功练得那么好,在他强悍的臂功前,对方的踢、点、打都像蚂蚁咬那样,一点儿事都没有,无波看看台上,又看看自己纤细的小胳膊,默默含泪。
五个人都赢了,那训练馆的主事表情也没变化,似乎早就料中会是这样,他对五场比赛进行了点评总结,然后对傅家镇一行人的到来再次表示感谢。
“早听说傅家镇全民皆高手,今天我们中班的学生受教了,以后会更有动力去学习,而不是自满自大,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物,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几位小友年级轻轻就身怀绝技,傅家镇只怕是卧虎藏龙,改天我们还要继续请教,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傅元行那边笑着说了两声“过誉了”,然后跟那个主事商量起后续的安排来。
无波往大表哥那边靠了靠,说:“才中班啊,下次看来就要大班了,大表哥,你这是让我们几个打职业挑战队呢?”
傅聚澜听了,微微一笑:“怎么,不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无波暗想,她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第29章 感觉
无波说对了傅聚澜的部分心思,他想打开傅家镇封闭的大门,走到外面的世界,让古老的傅家镇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让越来越多的傅家镇人去经历去见识,不再局促在这片小天堂,无波聚颍几个就是他的先行军,这些事他不打算解释给无波听,说了她也未必会明白,等她长大能理解了,自然会感激他今日的带领。
与无波的奇怪不同,其他四个人还停留在胜利的兴奋之中,镇子人就那么点,各村武功有差别那也是起脚先起脚后的差别,能够接触到跆拳道并战胜对手,对他们来说新奇之中带着满足,满足之中又伴着渴望,这种体验或许是傅家镇很多成年人都未曾有过的。
年轻人喜欢炫耀,回来之后几个人都忍不住跟周围的同学提起,重点是描述跆拳道的功法多厉害多威猛,自己又是如何更厉害更威猛地战胜对手,甚至还把证书和合照拿出来显摆,让那些没能去过的孩子羡慕得不得了,纷纷惋惜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傅元行既欣慰又苦恼,欣慰的是孩子们锐气十足,这件事无疑给了他们更多练功的动力,苦恼的是这几个兔崽子眼皮子怎么那么浅?不就赢了几个练了几年的跆拳道小鬼,至于得意得跟赢了泰森似的?什么叫戒骄戒躁?晓不晓得?他决定给这几个兴奋的娃降降火,嗯,周末来个加强训练吧。
傅清序与傅明睿毕竟比傅元行多吃了几年饭,想得也更远,这件事看似小事,对傅家镇的未来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影响。
“爹,你说聚澜这孩子是故意还是……”
傅清序摸着胡子,半天叹息道:“老了老了,年轻人锐意进取是好事,我这把老骨头走路都咯吱响,跟不上咯。”
傅明睿皱着眉头:“要不要跟聚澜谈谈?”他是一个很标准的父亲,在他心目中,男孩子注定要成长为男子汉,扛起家庭的重担,傅聚澜是长子,责任更重,所以他对傅聚澜要求很严格,这孩子也很争气,读书练武都没有让他失望,或许是他过于求全责备,让孩子出了那事。
那时傅聚澜快上四年级了,去镇上比武,对手比他大三岁,是九垌村的好手,按规矩年龄差不能超过两岁,可傅聚澜那时武功很了得,在古平村已没有对手了,傅明睿大胆地让傅聚澜上去,起先傅聚澜并没有让他失望,主动出击,攻击对方的相对较弱的下盘,对方已经出现了颓势,可年龄的差距有时候是无法弥补的,不管是体力或心境,被反击后量力而行他应该放弃的,可他没有,一直坚持着,后来出了事故,他晕倒在台上了。
傅明睿开始反思自己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傅聚澜醒来后父子俩还专门还谈了一次,可傅聚澜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笑着跟父亲说没关系,以后他会做得更好。
正是因为这样,傅明睿才更加在意,而他察觉到此后大儿子虽然还是用心学习,专心练武,可却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到今日才明白,傅聚澜眼中那些对他这个父亲的憧憬仰慕早已不再了,这并不是说傅聚澜不尊敬他,相反,傅聚澜越发尊敬他,只是这份尊敬更多的是一种平辈之间的认同,而不是儿子对父亲那种天然的崇拜。
“他是个惯有主意的,”傅清序摇头,“你对你儿子的了解就不如我对我儿子的了解多,我看他这盘棋下挺大的,肯不肯跟我们说还是两回事。”
老父委婉的批评让傅明睿有些脸红,这都多少年没让爹批评了?他想起一件事,问道:“爹,那算命的事要不要跟聚澜说一下?”
傅清序想了老一会儿:“说吧,现在不说,以后再说就晚了。”
“什么?”傅聚澜差点没笑出来,听听,他爹都说了什么?“江上无波,何以聚澜?”
傅明睿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相信,急了,赶紧说道:“你出生后难养活,大病小病的,那时候你奶奶还活着,就到庙里给你求了签,然后才改了现在这个名,解卦的大师就说以后你的姻缘就在这八个字里,那会儿无波还没出生呢,我们怎么会知道真有这么一个人?你别以为是迷信,改了名之后你就无灾无病地长大了。”
傅聚澜挑眉:“没有江无波,就没有我傅聚澜?那我该认无波当亲妈呀,跟姻缘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把无波定给我当媳妇了?”
傅明睿知道这事不能急,只能慢慢劝着:“没说就这么定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瞧你挺关心无波的,无波那丫头性子好,长得像明心,以后准是个漂亮的,虽然是小了点,你可以先培养着感情,等以后长大了……”
“停停停!”傅聚澜赶紧打断傅明睿的美好期待,“爹,您啊,一辈子就这劳碌命了,我上学你担心我学习,进武馆你担心我武艺,就连媳妇儿都给我惦记上了,有您这样的爹,我这辈子该知足了。(.无弹窗广告)可是爹,我也是男人,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好,做不好的,我会跟您商量,请您帮忙,您别那担心那么多,成不?”
若这话是小儿子说的,傅明睿只当他犯浑,一个耳光过去准叫他老实了,可这话是大儿子说的,傅明睿知道他是当真的,当真不想自己干涉太多。这事儿只能告诉他,让他自个儿想明白,勉强不得,傅明睿想不出,若是现在不告诉他,将来突然让他娶无波,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聚澜清楚自个爹的性子,这事儿只怕在三个老人心里搁了很久,难怪听到无波的大名,他们会有那样的反应,更不要说这些年对无波的态度,不是说好得很假,而是过于殷切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他们这么费心费力,全部是为了他,想到这份爱,他心里有感动,也有沉重。
“爹,这事都是咱们家自己想自己的,还没问过四大爷怎么想的呢,”傅聚澜拐了个弯拒绝道,“四大爷性子什么样,您比我清楚,他能让别人打他外孙女的主意?”
说到傅清庭,傅明睿有点发憷,犹豫道:“可以跟他商量嘛,咱们家条件又不差,知根知底,平时你对无波怎么样,他也看在眼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无波呢?您没考虑过她?”傅聚澜又追问道,“别看她现在喜欢黏我,长大了未必,我听妈说过,小姑以前就特别黏你。”
“这不同,那是我亲妹子。”
“我也把无波当亲妹子看的呀。”傅聚澜抱怨道,“你可别抱着‘我们家帮了她,她就该嫁到我们家’这种想法,太让人寒心了。”
“谁这样想了。”傅明睿急了,嚷嚷道。
“那最好了。”傅聚澜说着,“无波原来有个玩得很好的伙伴,叫陈什么航的,据无波回忆,江叔叔生前跟这个男生的爸爸很要好,以前说过要做儿女亲家的,无波妈妈指不定还记着这件事,我看您就别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气横秋!”听儿子教育他,傅明睿板起了脸,心里却恍然大悟,儿子提醒得对,怎么把明心这茬给忘了?万一都跟四大叔商量好了,明心跳出来反对,那不是抹四大叔面子嘛?那还不是专门破坏人家庭关系,挑拨人父女感情,加剧人父女矛盾嘛,做不得啊,幸好幸好。
傅聚澜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父亲他们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无波的外公妈妈,可以好好商量,无波可能存在的娃娃亲,也可以想办法断掉,而所谓的感觉,在他们看来是可以培养的,尤其是他和无波还有不错的感情基础。
这世上最不好说的就是感觉这个东西,感觉对了,就算是错的人也会拼了命去爱,感觉不对,即使是天赐良缘也觉得难以忍受,更不是别人说好,你就真觉得好的东西。
人生漫长,各有机遇,充满了变数,他不会告诉傅明睿,他和无波中间最大的变数不是傅清序,不是傅明心,更不是陈什么航的,而是他的亲弟弟――傅聚颍。
被傅聚澜念叨着的傅聚颍此时正在和傅柳昔对打,这是他上初中每天必做的事,少一天不做浑身不舒服,傅柳昔根本就是他上辈子的仇人嘛,什么都跟他针锋相对,打架起来更是不肯留手,还好他皮糙肉厚,不然早就被她踢成纸片人了,今天他感觉自己特别神勇,保准能赢。
无波一边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一边练着棍法,自从去省城比赛回来,傅元行就对她特别狠,练习加倍不说,还亲自上来跟她对打,使劲地逼她,搞得她连学习的时间都拿来练功了。
傅聚颍的感觉没错,没几下傅柳昔就被他打趴下了,他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哈哈大笑:“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吧?”
傅柳昔白了他一眼,爬起来拨拨头发,脸色有点不好:“狗屎运!”
傅聚颍差点没扑过去又干一架,傅柳昔却哼了一声,弯腰拿了外套走了,气得傅聚颍直嚷嚷:“说谁狗屎运呢,再来啊,我非让让趴下不可!”
无波瞄了一眼,无语地继续耍她的棍子。
“无波,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傅聚颍气没地儿发,抓到了无波的小辫子。
“崇拜的眼神啊,”无波笑眯眯道,“小表哥,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
傅聚颍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这么假,还不如不说呢,他想说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悻悻地打拳,发泄一番。
“无波……”傅柳昔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小声地叫着。
无波带着耳机没听到,旁边正在看书的傅靖以抓起身边的书本往无波身上一丢,无波飞快地抓住了,傅靖以往外努努嘴:“叫你呢。”
无波走出去,看到傅柳昔脸色灰白得很难看,焦急道:“柳昔姐,你怎么了?”
“无波,我受伤了。”傅柳昔都快要哭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复更!养肥了再来吧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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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说对了傅聚澜的部分心思,他想打开傅家镇封闭的大门,走到外面的世界,让古老的傅家镇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让越来越多的傅家镇人去经历去见识,不再局促在这片小天堂,无波聚颍几个就是他的先行军,这些事他不打算解释给无波听,说了她也未必会明白,等她长大能理解了,自然会感激他今日的带领。
与无波的奇怪不同,其他四个人还停留在胜利的兴奋之中,镇子人就那么点,各村武功有差别那也是起脚先起脚后的差别,能够接触到跆拳道并战胜对手,对他们来说新奇之中带着满足,满足之中又伴着渴望,这种体验或许是傅家镇很多成年人都未曾有过的。
年轻人喜欢炫耀,回来之后几个人都忍不住跟周围的同学提起,重点是描述跆拳道的功法多厉害多威猛,自己又是如何更厉害更威猛地战胜对手,甚至还把证书和合照拿出来显摆,让那些没能去过的孩子羡慕得不得了,纷纷惋惜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傅元行既欣慰又苦恼,欣慰的是孩子们锐气十足,这件事无疑给了他们更多练功的动力,苦恼的是这几个兔崽子眼皮子怎么那么浅?不就赢了几个练了几年的跆拳道小鬼,至于得意得跟赢了泰森似的?什么叫戒骄戒躁?晓不晓得?他决定给这几个兴奋的娃降降火,嗯,周末来个加强训练吧。
傅清序与傅明睿毕竟比傅元行多吃了几年饭,想得也更远,这件事看似小事,对傅家镇的未来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影响。
“爹,你说聚澜这孩子是故意还是……”
傅清序摸着胡子,半天叹息道:“老了老了,年轻人锐意进取是好事,我这把老骨头走路都咯吱响,跟不上咯。”
傅明睿皱着眉头:“要不要跟聚澜谈谈?”他是一个很标准的父亲,在他心目中,男孩子注定要成长为男子汉,扛起家庭的重担,傅聚澜是长子,责任更重,所以他对傅聚澜要求很严格,这孩子也很争气,读书练武都没有让他失望,或许是他过于求全责备,让孩子出了那事。
那时傅聚澜快上四年级了,去镇上比武,对手比他大三岁,是九垌村的好手,按规矩年龄差不能超过两岁,可傅聚澜那时武功很了得,在古平村已没有对手了,傅明睿大胆地让傅聚澜上去,起先傅聚澜并没有让他失望,主动出击,攻击对方的相对较弱的下盘,对方已经出现了颓势,可年龄的差距有时候是无法弥补的,不管是体力或心境,被反击后量力而行他应该放弃的,可他没有,一直坚持着,后来出了事故,他晕倒在台上了。
傅明睿开始反思自己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傅聚澜醒来后父子俩还专门还谈了一次,可傅聚澜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笑着跟父亲说没关系,以后他会做得更好。
正是因为这样,傅明睿才更加在意,而他察觉到此后大儿子虽然还是用心学习,专心练武,可却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到今日才明白,傅聚澜眼中那些对他这个父亲的憧憬仰慕早已不再了,这并不是说傅聚澜不尊敬他,相反,傅聚澜越发尊敬他,只是这份尊敬更多的是一种平辈之间的认同,而不是儿子对父亲那种天然的崇拜。
“他是个惯有主意的,”傅清序摇头,“你对你儿子的了解就不如我对我儿子的了解多,我看他这盘棋下挺大的,肯不肯跟我们说还是两回事。”
老父委婉的批评让傅明睿有些脸红,这都多少年没让爹批评了?他想起一件事,问道:“爹,那算命的事要不要跟聚澜说一下?”
傅清序想了老一会儿:“说吧,现在不说,以后再说就晚了。”
“什么?”傅聚澜差点没笑出来,听听,他爹都说了什么?“江上无波,何以聚澜?”
傅明睿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相信,急了,赶紧说道:“你出生后难养活,大病小病的,那时候你奶奶还活着,就到庙里给你求了签,然后才改了现在这个名,解卦的大师就说以后你的姻缘就在这八个字里,那会儿无波还没出生呢,我们怎么会知道真有这么一个人?你别以为是迷信,改了名之后你就无灾无病地长大了。”
傅聚澜挑眉:“没有江无波,就没有我傅聚澜?那我该认无波当亲妈呀,跟姻缘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把无波定给我当媳妇了?”
傅明睿知道这事不能急,只能慢慢劝着:“没说就这么定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瞧你挺关心无波的,无波那丫头性子好,长得像明心,以后准是个漂亮的,虽然是小了点,你可以先培养着感情,等以后长大了……”
“停停停!”傅聚澜赶紧打断傅明睿的美好期待,“爹,您啊,一辈子就这劳碌命了,我上学你担心我学习,进武馆你担心我武艺,就连媳妇儿都给我惦记上了,有您这样的爹,我这辈子该知足了。可是爹,我也是男人,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好,做不好的,我会跟您商量,请您帮忙,您别那担心那么多,成不?”
若这话是小儿子说的,傅明睿只当他犯浑,一个耳光过去准叫他老实了,可这话是大儿子说的,傅明睿知道他是当真的,当真不想自己干涉太多。这事儿只能告诉他,让他自个儿想明白,勉强不得,傅明睿想不出,若是现在不告诉他,将来突然让他娶无波,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聚澜清楚自个爹的性子,这事儿只怕在三个老人心里搁了很久,难怪听到无波的大名,他们会有那样的反应,更不要说这些年对无波的态度,不是说好得很假,而是过于殷切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他们这么费心费力,全部是为了他,想到这份爱,他心里有感动,也有沉重。
“爹,这事都是咱们家自己想自己的,还没问过四大爷怎么想的呢,”傅聚澜拐了个弯拒绝道,“四大爷性子什么样,您比我清楚,他能让别人打他外孙女的主意?”
说到傅清庭,傅明睿有点发憷,犹豫道:“可以跟他商量嘛,咱们家条件又不差,知根知底,平时你对无波怎么样,他也看在眼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无波呢?您没考虑过她?”傅聚澜又追问道,“别看她现在喜欢黏我,长大了未必,我听妈说过,小姑以前就特别黏你。”
“这不同,那是我亲妹子。”
“我也把无波当亲妹子看的呀。”傅聚澜抱怨道,“你可别抱着‘我们家帮了她,她就该嫁到我们家’这种想法,太让人寒心了。”
“谁这样想了。”傅明睿急了,嚷嚷道。
“那最好了。”傅聚澜说着,“无波原来有个玩得很好的伙伴,叫陈什么航的,据无波回忆,江叔叔生前跟这个男生的爸爸很要好,以前说过要做儿女亲家的,无波妈妈指不定还记着这件事,我看您就别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气横秋!”听儿子教育他,傅明睿板起了脸,心里却恍然大悟,儿子提醒得对,怎么把明心这茬给忘了?万一都跟四大叔商量好了,明心跳出来反对,那不是抹四大叔面子嘛?那还不是专门破坏人家庭关系,挑拨人父女感情,加剧人父女矛盾嘛,做不得啊,幸好幸好。
傅聚澜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父亲他们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无波的外公妈妈,可以好好商量,无波可能存在的娃娃亲,也可以想办法断掉,而所谓的感觉,在他们看来是可以培养的,尤其是他和无波还有不错的感情基础。
这世上最不好说的就是感觉这个东西,感觉对了,就算是错的人也会拼了命去爱,感觉不对,即使是天赐良缘也觉得难以忍受,更不是别人说好,你就真觉得好的东西。
人生漫长,各有机遇,充满了变数,他不会告诉傅明睿,他和无波中间最大的变数不是傅清序,不是傅明心,更不是陈什么航的,而是他的亲弟弟――傅聚颍。
被傅聚澜念叨着的傅聚颍此时正在和傅柳昔对打,这是他上初中每天必做的事,少一天不做浑身不舒服,傅柳昔根本就是他上辈子的仇人嘛,什么都跟他针锋相对,打架起来更是不肯留手,还好他皮糙肉厚,不然早就被她踢成纸片人了,今天他感觉自己特别神勇,保准能赢。
无波一边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一边练着棍法,自从去省城比赛回来,傅元行就对她特别狠,练习加倍不说,还亲自上来跟她对打,使劲地逼她,搞得她连学习的时间都拿来练功了。
傅聚颍的感觉没错,没几下傅柳昔就被他打趴下了,他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哈哈大笑:“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吧?”
傅柳昔白了他一眼,爬起来拨拨头发,脸色有点不好:“狗屎运!”
傅聚颍差点没扑过去又干一架,傅柳昔却哼了一声,弯腰拿了外套走了,气得傅聚颍直嚷嚷:“说谁狗屎运呢,再来啊,我非让让趴下不可!”
无波瞄了一眼,无语地继续耍她的棍子。
“无波,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傅聚颍气没地儿发,抓到了无波的小辫子。
“崇拜的眼神啊,”无波笑眯眯道,“小表哥,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
傅聚颍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这么假,还不如不说呢,他想说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悻悻地打拳,发泄一番。
“无波……”傅柳昔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小声地叫着。
无波带着耳机没听到,旁边正在看书的傅靖以抓起身边的书本往无波身上一丢,无波飞快地抓住了,傅靖以往外努努嘴:“叫你呢。”
无波走出去,看到傅柳昔脸色灰白得很难看,焦急道:“柳昔姐,你怎么了?”
“无波,我受伤了。”傅柳昔都快要哭出来了。
第30章 青涩
“受伤了?哪里哪里?我看看!”无波赶紧握住傅柳昔的手,仔细查看,“小表哥怎么那么过分!”
“不是……”傅柳昔嘴巴动了动,后面的话含在嘴里没说出来。
无波没听清,心里更着急,拉着傅柳昔往校医室走,傅柳昔却没动,“柳昔姐,怎么不走?我们去校医室看看。”
校医可是男个的,傅柳昔迟疑了半天,跺跺脚,四下看看,低头在无波耳边说了几个字。
“流血了……裤子、裤子里面……那、那里流血了?”无波结巴地重复着,眼睛瞪得老大,他们是怎么打的,怎么会弄到那个地方的?撩阴腿也没那么阴吧?“原、原来,小表哥的腿法这么毒啊……”
傅柳昔一听,灰白的脸顿时红了几分:“说了不是他弄的!”无波比她小两岁,家里又没有女性长辈,不明白这些事很自然,她其实也不太懂,隐约明白一些,就知道女孩子长大了都会这样,可到底没懂多少,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别看她平时大喇喇的,加上现在身子感觉很不好,心里挺慌的,现在又不能回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无波不懂傅柳昔脸红什么,还不让她去找校医,她到底担心傅柳昔的身体,想了想便想到一个主意,便问道:“这个问题医生都知道吧。”
“必须的吧。”傅柳昔猜测。
“那实习医生呢?懂不懂?”无波又问。
这下傅柳昔也有点犹豫:“应该懂吧。”
“那我想到办法了,你等着。”无波说完,转身趴在门边,探出脑袋,往傅靖以那边叫了一声,“傅靖以!”
傅靖以从书本里露出半个脸飞了个白眼给她。
“出来!”无波对他的白眼早就免疫了。
“干嘛。”傅靖以懒洋洋地问道。
“出来就是了,问那么多。”无波抱怨道。
傅靖以不情不愿地将书本放到书包里,提着书包走出来,“干嘛?”他看了看被无波紧紧地拉着手脸涨得通红的傅柳昔,奇怪地问道。
“这个,”无波绞尽脑汁,努力寻找既能让柳昔姐脸没那么红又能描述清楚的说法,“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被大宗师的撩阴腿踢伤,怎么办?”
傅靖以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问到了,他眉一挑,看着傅柳昔,兴趣打起道:“你被傅聚颍用撩阴腿了?”
“谁说是他踢的了?”傅柳昔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找无波来商量真的是错得离谱啊,无知者无畏算什么?无知者无羞才更可怕!
无波有些委屈,她已经很努力了,这样说都不行啊?她瞪了傅靖以一眼,催促道:“你问那么多干嘛?直接说怎么办就好了。”
傅靖以伸手去掐无波的脸颊,稍微使了点劲往旁边扯开,一边说道:“什么怎么办?我又打不过傅聚颍,我的撩阴腿对他可没什么杀伤力。”
“谁说这个了。”无波抬手去拍他的手,想让他放开,并用一种“你怎么还不明白”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跟你爷爷学医嘛,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哈?”傅靖以糊涂了,这跟学医有什么关系?傅柳昔又不是男的。
“流血了。”无波接续说。
从小学老师对傅靖以迟到早退坏脾气的容忍程度就知道,傅靖以的聪明绝不是一般的聪明人比得上的,他只是一愣,掐着无波的手就僵住了,狰狞地瞪过去。
无波一脸无辜,执着地问道:“怎么办嘛。”
“我怎么知道!”傅靖以气急败坏地叫道,声音都变了,若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他脸上那一抹不自然的狼狈,他又掐了掐无波的脸,又恶狠狠地瞪了傅柳昔一眼,深深吸了一口,“在这里等着!”
无波看傅靖以走远了,对傅柳昔比了个yeah的手势,傅柳昔还是有些忐忑,虽然傅靖以学医,可到底他比她还小两岁,真的知道应该怎么办吗?
没多久,傅靖以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教务主任!女,四十岁左右,在学生中素有“灭绝师太”之称,把无波和傅柳昔吓得如同寒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是哪个?”教务主任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当了快二十年的老师,她还是头一遭被请求来做这种辅导工作,还是被一个男学生,让她这个教育者情何以堪。
傅靖以指着傅柳昔,不用问都知道答案,毕竟年龄差身高差很明显。
教务主任提着傅柳昔走了,傅柳昔一边走一边回头,一副生怕被教务主任吃了的样子,好可怜。
“教务主任会看病吗?”无波一边走一边嘀咕。
傅靖以听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无波一番,然后莫名其妙地摇头。
“你摇什么头?”
“唉,不说也罢。”
“说,快点说。(.无弹窗广告)”无波冲上去卡住傅靖以的脖子,恐吓他道。
“唉,营养跟不上啊。”傅靖以又是一阵摇头。
竟然敢嘲笑她个子小?无波使劲地揉着傅靖以的头发,哼哼道:“我比你还高呢,你还有脸笑话我。”
傅靖以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姐,他说的是思想教育的营养跟不上好不?误会到哪个角落去了?
第二天,无波才知道自己昨天错得有多离谱,因为晨操后,教务主任把所有女生都留下来,语重心长地跟所有女生简单地普及了一点必要的健康卫生知识,无波就站在第一排,好几次她感觉到教务主任的目光从她身上火辣辣地扫过,这是小事,重点是那些更加火辣辣的讲话内容,什么叫女性第二特征发育?什么叫女性*?这、这算什么呀?生平第一次,无波体会到了狼狈的滋味。
傅柳昔更是连脚趾头都红透了,她现在还记得昨天教务主任一边给她普及知识一边看她的眼神,可能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会向男生求助这方面问题的女生吧,虽然这个想法不是她的,去叫傅靖以的也不是她,可来这个的是她啊,是她啊。
好丢脸!这是无波和傅柳昔共同的心理思想。
“柳昔姐,对不起……”无波都没脸见傅柳昔了。
傅柳昔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羞愧掉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倒霉,霉透了!
两人齐齐哀怨,下午练功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傅元行看着不爽,叫她们两个过来问话,结果被两个丫头意味不明地盯着看了很久。
“怎、怎么了?”傅元行有些不安。
“老师,今年我十四了。”傅柳昔说道。
“我知道啊。”傅元行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两个丫头又是摇头又是唉声叹气地走开了。
傅元行心想,这算什么事啊?再看过去,两人又继续在那边划水,根本没用心练功,旁边多少对眼睛看着呢,他老脸就拉下来,正要过去,一个声音幽幽地在他后面响起。
“她们今天心情不好,小心触霉头。”
傅元行回头看着傅靖以,这货纯粹是来凑热闹,这会儿正拿以狠辣出名的赵家拳当太极拳练呢,看着就忍不住想海凑他一顿,他自我建设了一番才说:“她们心情不好,你知道原因吗?”
傅靖以缓缓地打了个五虎伏龙:“谁知道呢,每个月都这样。”
傅元行刚想说“不知道你说个屁”,傅靖以话里的重点词语突然敲打在他的心门上,隐隐觉得这场面隐隐有些熟悉,再一回想,靠,这不就是那件糗事的再翻版嘛,青涩懵懂,那是少年的权利,他已经是大叔了,不能再假装无知了,咳咳,看来是得建议上头多配一个女老师了。
这两人说的是什么暗语?其他人纷纷表示不解,傅聚颍凑过来问为什么傅柳昔和无波划水他不管,傅元行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
“少管这些,练你的去。对了,这几天你就别找傅柳昔练拳了,我去就行了。”
“为什么呀?”傅聚颍不乐意,“老师,你偏心。”
“对,我就偏心了怎么地?”傅元行又给了他一啪,然后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教育他,“听哥的,千万千万不要把女生当对手看,以后有你哭的。”
往事不堪回首啊,青春什么的,太伤感了。
傅聚颍怎么会理解傅元行的一片苦心呢,又去挑衅傅柳昔,结果傅柳昔没挑衅到,无波居然跳出来了,一上来就直接是强路强攻,真毒啊。
“无波,你个吃里扒外的。”傅聚颍一边挡一边抱怨。
“小表哥,你变弱了哦,”无波才不管他的抱怨,笑嘻嘻道,“看我的鹰击长空!”
“来就来,谁怕谁呀。”傅聚颍也打出劲头来了,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正经起来,气势如虹,互不相让。
傅元行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给其他观众指点两句:“阿颍这招有意思,嗯,不错,不错,笨蛋,怎么能这么用呢?咦?咦?看不出,无波还挺毒的嘛。”他越看越有意思,无波平水挺老实的一个人,正式的比赛也有几次,没见过她这么钻进空子紧抓机遇的呀。
“这算什么,撩阴腿她还没使出来呢。”傅靖以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来。
撩阴腿!?傅元行看看傅靖以,又看看无波,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现在的小孩下限都好低,他都不敢自称脸皮厚了。
打了一场酣畅淋漓,傅聚颍早忘了为什么和无波打起来了,两个人又好表哥好表妹起来了,有说有笑地期待着晚饭吃什么了,傅元行默默地对自己翻了白眼,连总结的力气都省了。
周末回到家,傅聚颍忽然想起这件事来,随口问了傅聚澜,害得傅聚澜当场喷水,然后一脸复杂地看着傅聚颍,原来阿颍已经到了这种年纪了吗?他这个当哥哥的,既欣慰又有点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受伤了?哪里哪里?我看看!”无波赶紧握住傅柳昔的手,仔细查看,“小表哥怎么那么过分!”
“不是……”傅柳昔嘴巴动了动,后面的话含在嘴里没说出来。
无波没听清,心里更着急,拉着傅柳昔往校医室走,傅柳昔却没动,“柳昔姐,怎么不走?我们去校医室看看。”
校医可是男个的,傅柳昔迟疑了半天,跺跺脚,四下看看,低头在无波耳边说了几个字。
“流血了……裤子、裤子里面……那、那里流血了?”无波结巴地重复着,眼睛瞪得老大,他们是怎么打的,怎么会弄到那个地方的?撩阴腿也没那么阴吧?“原、原来,小表哥的腿法这么毒啊……”
傅柳昔一听,灰白的脸顿时红了几分:“说了不是他弄的!”无波比她小两岁,家里又没有女性长辈,不明白这些事很自然,她其实也不太懂,隐约明白一些,就知道女孩子长大了都会这样,可到底没懂多少,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别看她平时大喇喇的,加上现在身子感觉很不好,心里挺慌的,现在又不能回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无波不懂傅柳昔脸红什么,还不让她去找校医,她到底担心傅柳昔的身体,想了想便想到一个主意,便问道:“这个问题医生都知道吧。”
“必须的吧。”傅柳昔猜测。
“那实习医生呢?懂不懂?”无波又问。
这下傅柳昔也有点犹豫:“应该懂吧。”
“那我想到办法了,你等着。”无波说完,转身趴在门边,探出脑袋,往傅靖以那边叫了一声,“傅靖以!”
傅靖以从书本里露出半个脸飞了个白眼给她。
“出来!”无波对他的白眼早就免疫了。
“干嘛。”傅靖以懒洋洋地问道。
“出来就是了,问那么多。”无波抱怨道。
傅靖以不情不愿地将书本放到书包里,提着书包走出来,“干嘛?”他看了看被无波紧紧地拉着手脸涨得通红的傅柳昔,奇怪地问道。
“这个,”无波绞尽脑汁,努力寻找既能让柳昔姐脸没那么红又能描述清楚的说法,“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被大宗师的撩阴腿踢伤,怎么办?”
傅靖以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问到了,他眉一挑,看着傅柳昔,兴趣打起道:“你被傅聚颍用撩阴腿了?”
“谁说是他踢的了?”傅柳昔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找无波来商量真的是错得离谱啊,无知者无畏算什么?无知者无羞才更可怕!
无波有些委屈,她已经很努力了,这样说都不行啊?她瞪了傅靖以一眼,催促道:“你问那么多干嘛?直接说怎么办就好了。”
傅靖以伸手去掐无波的脸颊,稍微使了点劲往旁边扯开,一边说道:“什么怎么办?我又打不过傅聚颍,我的撩阴腿对他可没什么杀伤力。”
“谁说这个了。”无波抬手去拍他的手,想让他放开,并用一种“你怎么还不明白”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跟你爷爷学医嘛,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哈?”傅靖以糊涂了,这跟学医有什么关系?傅柳昔又不是男的。
“流血了。”无波接续说。
从小学老师对傅靖以迟到早退坏脾气的容忍程度就知道,傅靖以的聪明绝不是一般的聪明人比得上的,他只是一愣,掐着无波的手就僵住了,狰狞地瞪过去。
无波一脸无辜,执着地问道:“怎么办嘛。”
“我怎么知道!”傅靖以气急败坏地叫道,声音都变了,若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他脸上那一抹不自然的狼狈,他又掐了掐无波的脸,又恶狠狠地瞪了傅柳昔一眼,深深吸了一口,“在这里等着!”
无波看傅靖以走远了,对傅柳昔比了个yeah的手势,傅柳昔还是有些忐忑,虽然傅靖以学医,可到底他比她还小两岁,真的知道应该怎么办吗?
没多久,傅靖以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教务主任!女,四十岁左右,在学生中素有“灭绝师太”之称,把无波和傅柳昔吓得如同寒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是哪个?”教务主任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当了快二十年的老师,她还是头一遭被请求来做这种辅导工作,还是被一个男学生,让她这个教育者情何以堪。
傅靖以指着傅柳昔,不用问都知道答案,毕竟年龄差身高差很明显。
教务主任提着傅柳昔走了,傅柳昔一边走一边回头,一副生怕被教务主任吃了的样子,好可怜。
“教务主任会看病吗?”无波一边走一边嘀咕。
傅靖以听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无波一番,然后莫名其妙地摇头。
“你摇什么头?”
“唉,不说也罢。”
“说,快点说。”无波冲上去卡住傅靖以的脖子,恐吓他道。
“唉,营养跟不上啊。”傅靖以又是一阵摇头。
竟然敢嘲笑她个子小?无波使劲地揉着傅靖以的头发,哼哼道:“我比你还高呢,你还有脸笑话我。”
傅靖以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姐,他说的是思想教育的营养跟不上好不?误会到哪个角落去了?
第二天,无波才知道自己昨天错得有多离谱,因为晨操后,教务主任把所有女生都留下来,语重心长地跟所有女生简单地普及了一点必要的健康卫生知识,无波就站在第一排,好几次她感觉到教务主任的目光从她身上火辣辣地扫过,这是小事,重点是那些更加火辣辣的讲话内容,什么叫女性第二特征发育?什么叫女性*?这、这算什么呀?生平第一次,无波体会到了狼狈的滋味。
傅柳昔更是连脚趾头都红透了,她现在还记得昨天教务主任一边给她普及知识一边看她的眼神,可能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会向男生求助这方面问题的女生吧,虽然这个想法不是她的,去叫傅靖以的也不是她,可来这个的是她啊,是她啊。
好丢脸!这是无波和傅柳昔共同的心理思想。
“柳昔姐,对不起……”无波都没脸见傅柳昔了。
傅柳昔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羞愧掉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倒霉,霉透了!
两人齐齐哀怨,下午练功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傅元行看着不爽,叫她们两个过来问话,结果被两个丫头意味不明地盯着看了很久。
“怎、怎么了?”傅元行有些不安。
“老师,今年我十四了。”傅柳昔说道。
“我知道啊。”傅元行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两个丫头又是摇头又是唉声叹气地走开了。
傅元行心想,这算什么事啊?再看过去,两人又继续在那边划水,根本没用心练功,旁边多少对眼睛看着呢,他老脸就拉下来,正要过去,一个声音幽幽地在他后面响起。
“她们今天心情不好,小心触霉头。”
傅元行回头看着傅靖以,这货纯粹是来凑热闹,这会儿正拿以狠辣出名的赵家拳当太极拳练呢,看着就忍不住想海凑他一顿,他自我建设了一番才说:“她们心情不好,你知道原因吗?”
傅靖以缓缓地打了个五虎伏龙:“谁知道呢,每个月都这样。”
傅元行刚想说“不知道你说个屁”,傅靖以话里的重点词语突然敲打在他的心门上,隐隐觉得这场面隐隐有些熟悉,再一回想,靠,这不就是那件糗事的再翻版嘛,青涩懵懂,那是少年的权利,他已经是大叔了,不能再假装无知了,咳咳,看来是得建议上头多配一个女老师了。
这两人说的是什么暗语?其他人纷纷表示不解,傅聚颍凑过来问为什么傅柳昔和无波划水他不管,傅元行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
“少管这些,练你的去。对了,这几天你就别找傅柳昔练拳了,我去就行了。”
“为什么呀?”傅聚颍不乐意,“老师,你偏心。”
“对,我就偏心了怎么地?”傅元行又给了他一啪,然后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教育他,“听哥的,千万千万不要把女生当对手看,以后有你哭的。”
往事不堪回首啊,青春什么的,太伤感了。
傅聚颍怎么会理解傅元行的一片苦心呢,又去挑衅傅柳昔,结果傅柳昔没挑衅到,无波居然跳出来了,一上来就直接是强路强攻,真毒啊。
“无波,你个吃里扒外的。”傅聚颍一边挡一边抱怨。
“小表哥,你变弱了哦,”无波才不管他的抱怨,笑嘻嘻道,“看我的鹰击长空!”
“来就来,谁怕谁呀。”傅聚颍也打出劲头来了,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正经起来,气势如虹,互不相让。
傅元行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给其他观众指点两句:“阿颍这招有意思,嗯,不错,不错,笨蛋,怎么能这么用呢?咦?咦?看不出,无波还挺毒的嘛。”他越看越有意思,无波平水挺老实的一个人,正式的比赛也有几次,没见过她这么钻进空子紧抓机遇的呀。
“这算什么,撩阴腿她还没使出来呢。”傅靖以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来。
撩阴腿!?傅元行看看傅靖以,又看看无波,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现在的小孩下限都好低,他都不敢自称脸皮厚了。
打了一场酣畅淋漓,傅聚颍早忘了为什么和无波打起来了,两个人又好表哥好表妹起来了,有说有笑地期待着晚饭吃什么了,傅元行默默地对自己翻了白眼,连总结的力气都省了。
周末回到家,傅聚颍忽然想起这件事来,随口问了傅聚澜,害得傅聚澜当场喷水,然后一脸复杂地看着傅聚颍,原来阿颍已经到了这种年纪了吗?他这个当哥哥的,既欣慰又有点失落。
第31章 好奇
少年,代表了热情,代表了稚嫩,有时候也代表了叛逆。(.无弹窗广告)
傅家镇里的少年的叛逆显然来得很含蓄:读书要上进,否则不等你老子拿棒槌教训你,你老娘也要对你来一套降龙十八掌,掌掌有营养;练武更要上心,老师盯着你,同伴追着你,回家还要小心被老态龙钟早就耳聋眼花的老太爷用拄拐杖偷袭,杖杖充满爱啊。他们的叛逆可不是什么“我妈不让我染头发,我偏要染成金黄色”,也不是“我爸要我考高中,我就喜欢出去混社会”,而是“我老头又在我跟前表扬那谁谁谁的拳法了,老子决定了,今天去干他丫的”,或者是“老说我练武不行,非要我去当医生,看我以后不把手术刀当飞镖使不可”,各种小叛逆,弄得各位家长老师头疼不已,又忍俊不禁,谁没个青春啊。
傅清庭最近跟人唠嗑到处听到别人抱怨自己家娃哪里哪里刺毛,心里有些打鼓,等无波周五傍晚回家后留心观察她,又想办法引了话题来问,好在无波年纪小,性子又乖,没让他担心,安下心来又瞧着无波似乎瘦了点,那嘟嘟的婴儿肥变少了,心里又疼得紧,赶紧张罗着给无波做好吃的,把无波馋得眼睛都绿了。
吃了丰盛的一顿大餐后,无波收拾了碗筷,跟外公说了一声,抱着有点圆的肚子去找傅聚颍玩,没注意到外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惊恐:好、好能吃!那桌菜够他吃两顿不止了,可现在他还没吃够五分饱呢,根本不够无波抢呀。
老外公默默地又给自己炒了个土豆丝,凑活吃了填填肚子,默默地接受了外孙女正在长个子胃口惊人的事实,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改天看谁去镇上帮忙捎点牛奶之类的回来吧。
傅聚澜今年就要高考了,周末有时候会留在学校补课,今天难得回来,家里也是杀鸡炖肉地给他补补营养,正吃着饭呢。
无波在门口就听到声音了,这个时候进去有点不好,想了想就猫起身子从墙上爬到二楼去,小表哥的房间正好在墙边,拉开窗子就能进去,小表哥有时候贪玩回家晚了都是这么进家门的,她第一次爬倒也顺利进去了。
吃饭的几个人除了傅朝颜没察觉,其他四个都听到动静了,傅明睿神色一动,傅聚澜放下筷子就要站起来,傅聚颍拉住他,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道:“不用,无波来找我呢,估计看我们吃饭不好意思呢。”说着飞快地把饭扒完,放了碗筷,擦擦嘴,跑回房间去。
饭桌的四个人就听到他说“你都吃了什么肚子圆成这样?亏得你还能爬进来”,然后又是无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外公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就吃撑了”,接下来傅聚颍又说“学校的饭菜太难吃了,回家吃什么都特别香”,再接下来无波又说了句什么,逐渐安静了下来。
再仔细一听,我去!两人居然出去了,爬的!
傅聚澜差点没笑出声,傅明睿脑门青筋动了动,心想回头你们属猫的吗?等会儿我就把窗子反锁了,看你晚上怎么爬回来。
无波和傅聚颍是要去大胖家看碟片呢,其实家里也有影碟机,可一个人看没意思,刚好大胖家换了新彩电,大家一商量就租了碟子说好今晚去他家看。
片子是武打片,主演的两位都是国内有名的功夫明星,一位是“功夫皇帝”,一位是“功夫之王”,情节与画面都听不错的,提到动作那讨论就热闹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这两位明星谁的功夫更好,谁的动作更真实,傅家镇这帮少年各有见解,有的认为皇帝的更霸气,有的认为国王更利索,各抒己见,各举例子,争执不下。
无波忽然来了一句:“你们说,他们的武功是真的吗?”
一*白眼功杀过来:“当然是真的啦,少林寺出来的,那还会有假?”
“为什么少林寺出来的就不会有假?”无波又追问。
当然又得到了一堆白眼,可谁都说不上个为什么,傅聚颍干脆就回答说:“自古武功出少林嘛。”
“那我们的武功也是少林寺传过来的吗?”好奇宝宝又问了。
这下子没白眼了,大伙儿也好奇了,对啊,我们傅家镇的功夫是怎么来的?长辈好像没说过,武馆也没说过,到底是怎么来的?
无波又问了:“你们觉得是我们傅家镇的功夫厉害还是那什么电视上的少林功夫厉害?”
这还用问?齐刷刷地回答:“当然是我们厉害啦!”傅家镇的功夫从拳到掌,从上到下,刀枪棍剑,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男女老少皆宜,举镇皆武,那多厉害啊,不跟少林只能和尚练。
“那为什么没有人家少林功夫名声响呀?”
这就超越了这帮少年的理解范围:为什么不出名?因为没人出去闯荡,为什么没人出去呢?因为族规说了傅家镇功夫不外传,不能随意外出动武,为什么族规会这样规定……大家全部蚊香眼了。
这个问题傅聚澜倒是想得很明白,他尽量用无波能理解的话语对她说:“外面除了少林功夫、太极拳,还有很多很厉害的功夫门派,少林寺这么出名,一来是少林寺从很早以前名气都很大了,二来嘛,人家宣传得好啊,电视电影都拍少林,连小说都写少林寺好,看多了当然就觉得少林好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我们呀,想法不一样,镇上练武的人够多了,不像少林寺要到外面去招弟子,不用宣传,外面的人就不知道了。”
族规规定不外传,自然是因为自古武功各门闭门自珍的心理,大家都抱着“看家本事都让你知道了,以后我还怎么混”的想法,不愿意坦诚交流,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为了保证功法传承的稳定性,因为不外传,就代表缺乏与外界的交流,就意味着看不到别人的好,就不会有改投他人门下的情况发生。
那都是老古董的做法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经济发达,武学式微,这是必然的发展趋势,年轻人面对的诱惑只会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傅家镇的武功就会跟那些已经开始没落的门派一样,出现断代的可能。
汴绣以前多厉害,现在听过的有几个人?锔碗以前还出了一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的名言,可现在知道这行业的人又有几个?时代不同了,古老的傅家镇逐渐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没落是必然的。
大表哥的表情有些严肃,无波小心翼翼地与小表哥对视了一眼,傅聚颍投来一个埋怨的眼神,她讨好地笑了笑。她只是习惯性地问大表哥,没想到会引来大表哥的深思,早听说准备高考的人很敏感,一听翻书声就如同打鸡血般激动,一看新闻就满肚子感慨,她这段时间还是少跟大表哥说话吧。
傅聚澜不知道无波正体贴他呢,回过神来,看看正襟危坐的两个小的,心想他跟他们说这些干嘛呢,便说:“等放假,再带你们去省城玩吧。”
两个小的一听眼睛就亮了,傅聚颍马上想到爹妈一见面就耳提面命让他不要缠着大哥,便说:“放假再说嘛,放假再说。”
“现在说好了不也一样?难道我还会赖掉你的不成?”傅聚澜打趣道。
无波觉得有些奇怪,她看那些上初三的哥哥姐姐们提起中考每个都是愁苦愁苦的,按理说高考比中考更重要,怎么大表哥看起来那么轻松?难道这又是长大了才会的本事,心里很着急面上看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傅聚颍和无波开始对即将到来的暑假充满了期待,省城可是个好玩的地方,好多新奇的玩意,他们早就盼着再去一次了。有了这样的心情,白天在家给祖宗上香,去武馆给祖师爷拜礼时,傅聚颍就真心实意得多了,祖宗在上,祖师爷在上,一定要保佑小的大哥高考科科满分,清华北大随便挑哇,一定要让他高兴啊,说好了不许赖账的啊。
有了期待的事,时间过得飞快,傅聚澜高考了,估计分数、填报志愿,接下来就是武馆的出师考试,成人式,一溜事下来,初中期末考试到了。
跟其他地方监考不同,傅家镇这儿每逢考试学校都要跟各村各地的武馆打好商量,请了一批武馆的老师过来坐镇考场,不是他们眼神不好,实在是这儿的学生太鬼了。别的学生考试作弊多是走科技流,什么耳机手机之类的,可这儿的学生返璞归真得让人吐血:人家就传小纸条,还当着你的面把小纸条塞鞋底了,一场考试下来你硬是抓不到他啥时候拿出来抄,考完了人家跟你说,老师,没被抓住就算不上作弊吧?欧也!回头阅卷再一看,一道题全部人都错一样的,这纸条是怎么传全场的?地球好危险!赶紧回火星吧。
有了武馆的老师就不一样了,这些把戏都是当年他们玩剩的,在学校老师茫然的眼光中,武馆老师随便走了一圈,随手晃了两晃,截住好几道不明的光彩,手上就多了一大堆纸团,背后好几个学生一脸惋惜。
考完试,高考也陆陆续续放榜了,傅聚澜的总分很高,对考卷估分时班主任就劝他大胆点报考全国一流的大学,最后他自己报考了离家里最近的重点大学――云大。
消息传到家里,感觉很复杂,村里头一位大学生就落在自己家里,这是多自豪的事,可高兴之余又觉得有点遗憾,这分数都可以去首都了。
收到通知后,傅明睿当天就在家门口放了鞭炮,晚上请了关系好的几家过来吃饭,正式的升学酒需要张罗,计划着要在八月底,办完了升学酒刚好开学。
无波看着大人不住地称赞大表哥,心里生出与有荣焉的感觉,更觉得大表哥聪明了,她上学也经常得老师表扬,考试排名也挺前的,可要能大表哥那么厉害,那得多厉害呀。
晚上她就跟傅聚澜表达了自己这份羡慕,眼巴巴道:“大表哥,你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窍门呀,告诉我嘛。”
傅聚澜乐了:“学习哪有什么窍门?老师教,你就学呗。”
无波小脸皱起来了,这话跟傅靖以说的差不多一个意思,那家伙就不用提了,练武的时候看课本,上课的时候研究医术,回家的时候听说是睡觉,期末考试还能拿前茅,太没天理了。
傅聚澜摸摸无波的脑袋,开解道:“学习这种事慢慢来,不着急,我们无波这么聪明,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你外公还等着享你的福呢。”
“那倒是。”无波很容易就听进去了,然后又问,“大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省城呀。”
傅聚澜眨眨眼,算了算:“后天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表哥是个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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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代表了热情,代表了稚嫩,有时候也代表了叛逆。
傅家镇里的少年的叛逆显然来得很含蓄:读书要上进,否则不等你老子拿棒槌教训你,你老娘也要对你来一套降龙十八掌,掌掌有营养;练武更要上心,老师盯着你,同伴追着你,回家还要小心被老态龙钟早就耳聋眼花的老太爷用拄拐杖偷袭,杖杖充满爱啊。他们的叛逆可不是什么“我妈不让我染头发,我偏要染成金黄色”,也不是“我爸要我考高中,我就喜欢出去混社会”,而是“我老头又在我跟前表扬那谁谁谁的拳法了,老子决定了,今天去干他丫的”,或者是“老说我练武不行,非要我去当医生,看我以后不把手术刀当飞镖使不可”,各种小叛逆,弄得各位家长老师头疼不已,又忍俊不禁,谁没个青春啊。
傅清庭最近跟人唠嗑到处听到别人抱怨自己家娃哪里哪里刺毛,心里有些打鼓,等无波周五傍晚回家后留心观察她,又想办法引了话题来问,好在无波年纪小,性子又乖,没让他担心,安下心来又瞧着无波似乎瘦了点,那嘟嘟的婴儿肥变少了,心里又疼得紧,赶紧张罗着给无波做好吃的,把无波馋得眼睛都绿了。
吃了丰盛的一顿大餐后,无波收拾了碗筷,跟外公说了一声,抱着有点圆的肚子去找傅聚颍玩,没注意到外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惊恐:好、好能吃!那桌菜够他吃两顿不止了,可现在他还没吃够五分饱呢,根本不够无波抢呀。
老外公默默地又给自己炒了个土豆丝,凑活吃了填填肚子,默默地接受了外孙女正在长个子胃口惊人的事实,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改天看谁去镇上帮忙捎点牛奶之类的回来吧。
傅聚澜今年就要高考了,周末有时候会留在学校补课,今天难得回来,家里也是杀鸡炖肉地给他补补营养,正吃着饭呢。
无波在门口就听到声音了,这个时候进去有点不好,想了想就猫起身子从墙上爬到二楼去,小表哥的房间正好在墙边,拉开窗子就能进去,小表哥有时候贪玩回家晚了都是这么进家门的,她第一次爬倒也顺利进去了。
吃饭的几个人除了傅朝颜没察觉,其他四个都听到动静了,傅明睿神色一动,傅聚澜放下筷子就要站起来,傅聚颍拉住他,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道:“不用,无波来找我呢,估计看我们吃饭不好意思呢。”说着飞快地把饭扒完,放了碗筷,擦擦嘴,跑回房间去。
饭桌的四个人就听到他说“你都吃了什么肚子圆成这样?亏得你还能爬进来”,然后又是无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外公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就吃撑了”,接下来傅聚颍又说“学校的饭菜太难吃了,回家吃什么都特别香”,再接下来无波又说了句什么,逐渐安静了下来。
再仔细一听,我去!两人居然出去了,爬的!
傅聚澜差点没笑出声,傅明睿脑门青筋动了动,心想回头你们属猫的吗?等会儿我就把窗子反锁了,看你晚上怎么爬回来。
无波和傅聚颍是要去大胖家看碟片呢,其实家里也有影碟机,可一个人看没意思,刚好大胖家换了新彩电,大家一商量就租了碟子说好今晚去他家看。
片子是武打片,主演的两位都是国内有名的功夫明星,一位是“功夫皇帝”,一位是“功夫之王”,情节与画面都听不错的,提到动作那讨论就热闹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这两位明星谁的功夫更好,谁的动作更真实,傅家镇这帮少年各有见解,有的认为皇帝的更霸气,有的认为国王更利索,各抒己见,各举例子,争执不下。
无波忽然来了一句:“你们说,他们的武功是真的吗?”
一*白眼功杀过来:“当然是真的啦,少林寺出来的,那还会有假?”
“为什么少林寺出来的就不会有假?”无波又追问。
当然又得到了一堆白眼,可谁都说不上个为什么,傅聚颍干脆就回答说:“自古武功出少林嘛。”
“那我们的武功也是少林寺传过来的吗?”好奇宝宝又问了。
这下子没白眼了,大伙儿也好奇了,对啊,我们傅家镇的功夫是怎么来的?长辈好像没说过,武馆也没说过,到底是怎么来的?
无波又问了:“你们觉得是我们傅家镇的功夫厉害还是那什么电视上的少林功夫厉害?”
这还用问?齐刷刷地回答:“当然是我们厉害啦!”傅家镇的功夫从拳到掌,从上到下,刀枪棍剑,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男女老少皆宜,举镇皆武,那多厉害啊,不跟少林只能和尚练。
“那为什么没有人家少林功夫名声响呀?”
这就超越了这帮少年的理解范围:为什么不出名?因为没人出去闯荡,为什么没人出去呢?因为族规说了傅家镇功夫不外传,不能随意外出动武,为什么族规会这样规定……大家全部蚊香眼了。
这个问题傅聚澜倒是想得很明白,他尽量用无波能理解的话语对她说:“外面除了少林功夫、太极拳,还有很多很厉害的功夫门派,少林寺这么出名,一来是少林寺从很早以前名气都很大了,二来嘛,人家宣传得好啊,电视电影都拍少林,连小说都写少林寺好,看多了当然就觉得少林好啦。我们呀,想法不一样,镇上练武的人够多了,不像少林寺要到外面去招弟子,不用宣传,外面的人就不知道了。”
族规规定不外传,自然是因为自古武功各门闭门自珍的心理,大家都抱着“看家本事都让你知道了,以后我还怎么混”的想法,不愿意坦诚交流,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为了保证功法传承的稳定性,因为不外传,就代表缺乏与外界的交流,就意味着看不到别人的好,就不会有改投他人门下的情况发生。
那都是老古董的做法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经济发达,武学式微,这是必然的发展趋势,年轻人面对的诱惑只会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傅家镇的武功就会跟那些已经开始没落的门派一样,出现断代的可能。
汴绣以前多厉害,现在听过的有几个人?锔碗以前还出了一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的名言,可现在知道这行业的人又有几个?时代不同了,古老的傅家镇逐渐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没落是必然的。
大表哥的表情有些严肃,无波小心翼翼地与小表哥对视了一眼,傅聚颍投来一个埋怨的眼神,她讨好地笑了笑。她只是习惯性地问大表哥,没想到会引来大表哥的深思,早听说准备高考的人很敏感,一听翻书声就如同打鸡血般激动,一看新闻就满肚子感慨,她这段时间还是少跟大表哥说话吧。
傅聚澜不知道无波正体贴他呢,回过神来,看看正襟危坐的两个小的,心想他跟他们说这些干嘛呢,便说:“等放假,再带你们去省城玩吧。”
两个小的一听眼睛就亮了,傅聚颍马上想到爹妈一见面就耳提面命让他不要缠着大哥,便说:“放假再说嘛,放假再说。”
“现在说好了不也一样?难道我还会赖掉你的不成?”傅聚澜打趣道。
无波觉得有些奇怪,她看那些上初三的哥哥姐姐们提起中考每个都是愁苦愁苦的,按理说高考比中考更重要,怎么大表哥看起来那么轻松?难道这又是长大了才会的本事,心里很着急面上看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傅聚颍和无波开始对即将到来的暑假充满了期待,省城可是个好玩的地方,好多新奇的玩意,他们早就盼着再去一次了。有了这样的心情,白天在家给祖宗上香,去武馆给祖师爷拜礼时,傅聚颍就真心实意得多了,祖宗在上,祖师爷在上,一定要保佑小的大哥高考科科满分,清华北大随便挑哇,一定要让他高兴啊,说好了不许赖账的啊。
有了期待的事,时间过得飞快,傅聚澜高考了,估计分数、填报志愿,接下来就是武馆的出师考试,成人式,一溜事下来,初中期末考试到了。
跟其他地方监考不同,傅家镇这儿每逢考试学校都要跟各村各地的武馆打好商量,请了一批武馆的老师过来坐镇考场,不是他们眼神不好,实在是这儿的学生太鬼了。别的学生考试作弊多是走科技流,什么耳机手机之类的,可这儿的学生返璞归真得让人吐血:人家就传小纸条,还当着你的面把小纸条塞鞋底了,一场考试下来你硬是抓不到他啥时候拿出来抄,考完了人家跟你说,老师,没被抓住就算不上作弊吧?欧也!回头阅卷再一看,一道题全部人都错一样的,这纸条是怎么传全场的?地球好危险!赶紧回火星吧。
有了武馆的老师就不一样了,这些把戏都是当年他们玩剩的,在学校老师茫然的眼光中,武馆老师随便走了一圈,随手晃了两晃,截住好几道不明的光彩,手上就多了一大堆纸团,背后好几个学生一脸惋惜。
考完试,高考也陆陆续续放榜了,傅聚澜的总分很高,对考卷估分时班主任就劝他大胆点报考全国一流的大学,最后他自己报考了离家里最近的重点大学――云大。
消息传到家里,感觉很复杂,村里头一位大学生就落在自己家里,这是多自豪的事,可高兴之余又觉得有点遗憾,这分数都可以去首都了。
收到通知后,傅明睿当天就在家门口放了鞭炮,晚上请了关系好的几家过来吃饭,正式的升学酒需要张罗,计划着要在八月底,办完了升学酒刚好开学。
无波看着大人不住地称赞大表哥,心里生出与有荣焉的感觉,更觉得大表哥聪明了,她上学也经常得老师表扬,考试排名也挺前的,可要能大表哥那么厉害,那得多厉害呀。
晚上她就跟傅聚澜表达了自己这份羡慕,眼巴巴道:“大表哥,你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窍门呀,告诉我嘛。”
傅聚澜乐了:“学习哪有什么窍门?老师教,你就学呗。”
无波小脸皱起来了,这话跟傅靖以说的差不多一个意思,那家伙就不用提了,练武的时候看课本,上课的时候研究医术,回家的时候听说是睡觉,期末考试还能拿前茅,太没天理了。
傅聚澜摸摸无波的脑袋,开解道:“学习这种事慢慢来,不着急,我们无波这么聪明,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你外公还等着享你的福呢。”
“那倒是。”无波很容易就听进去了,然后又问,“大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省城呀。”
傅聚澜眨眨眼,算了算:“后天就去吧。”
第32章 错过
这次去省城阵仗就大了,因为是夏收农忙时期,武馆休馆几天,孩子们从长时间的练功中解脱出来了,跟傅聚颍和无波要好的几个都嚷嚷着要去,加上傅明睿夫妇也想去云大转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天微微亮就出发了。.
省城傅聚澜来过几回了,有几个地方还比较熟,便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去了肯德基、动物园、游乐园。好玩的地方几乎走了个遍,在游乐园里还闹了好大的热闹,不是有大人玩的蹦床么,这群熊孩子呼啦全上去了,边蹦边伏虎拳降龙掌,当打擂台呢,底下一群热情的观众凑着热闹,搞得工作方还以为遇到了开业来头一遭群殴事件呢,还嘀咕着现在的孩子亚历山大呀,拼爹拼学校拼成绩不说,连蹦床也要拼。
吃好了玩好了,少年们终于想起了到省城来的真正目的,纷纷给傅聚颍使眼色,傅聚颍直接将眼神扣比给无波,无波正吃着冰淇淋,慢半拍地看到小表哥的暗送秋波,á了一声,傅聚颍瞪了她一眼,她又à了一声,明白了,三口两口把冰淇淋吃完,伸手拉了拉傅聚澜的衣摆。
傅聚澜早把他们的挤眉弄眼看在眼里了,笑道:“怎么了?”
说辞小表哥早都想好给她了,无波只需要顺畅地说出来就好了:“大表哥,跆拳道馆不就在这附近嘛,上次跟我比赛那个姐姐还想跟我再比一场呢,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傅聚颍马上接过话附和道:“是啊是啊,哥,大胖他们几个都没去过呢。”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傅聚澜一猜就知道这事是给傅聚颍显摆出来的,算了,反正将来他们也是要出来见识的,宜早不宜迟,就带他们过去了。
跆拳道开设了暑期班,比先前热闹了不少,傅聚澜一行人的到来对馆长来说没有更好的了,正缺对手呢,对手就亲自送上门了,立刻热情招呼。
半天下来,双方满意,可惜时间不多,傅聚澜等会儿还要跟父母去逛逛云大呢,只能遗憾地告别了。
从跆拳道出来,傅明睿神色恍惚,傅聚澜注意到他的沉默,关切地问了一句,傅明睿看了他一眼,迟疑地问道:“像这种跆拳道的馆子,全国大概有多少家?”
傅聚澜眉一挑,猜到了他爹的心思,面上却平静地说:“那就多了,只要你考了跆拳道教练认证,又有地方,就可以开馆了,不过也有很多人没证也开,哪里说得准有多少家。”
“还有教练认证?”傅明睿有些恍惚,那是啥玩意?“那岂不是很多人练这个跆拳道?”
“当然了,国外的东西比较火,”傅聚澜解释道,“而且人家弄得比较好,标准、等级、考评都成系统了,比较好推广。”
傅明睿一听这个三个词就哑了,你说定标准,谁来定?谁敢定?同一套拳法,姓张的说他们祖上是这么传的,姓李的说他们师门是这么教滴,都说自己是正统,笑话!更重要的是这武术是个大杂烩,下分拳、腿、掌、刀、剑、棍等大类,大类下面又分诸多小类,种类繁多,南北各异,东西不同,定标准的工作量可想而知……却是挺窝火的。
简单地逛了下云大,除了傅明睿不为人知的复杂心情,所有人都满意而归,无波也因为在蹦床上表现优异,大表哥奖励了一个游戏机给她,要不是众目睽睽太扎眼,在路上还几次她都想拿出来玩了,最后只能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无波觉得今天不用练功,不用上学,还去了省城玩,好快活啊,最好天天都可以这样,俗话说得好,凡事不要高兴得太早,她回到家就发现,今天她太不幸了!早知道就不去省城了!
家都在同一个方向,傅聚澜一家自然就先送无波回家,刚好门口就发觉不对劲了,大门半敞着,门边摆着不少大箱小箱,有亲戚上门了?
无波心有疑惑,推开门进去,外公不在家,真奇怪,傅聚澜拍拍她的脑袋,把给她买的零食、牛奶和书本放到客厅的桌子。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听到外公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无波一喜,就想冲出去,她要跟外公分享自己的快乐才行!傅聚澜拉住了她,说:“你听听,你外公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无波一听,还真是,外公不高兴的时候要么就不说,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大老远都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说真的她还有点怵,等看了他老人家脸色再说话吧。
傅清庭厌恶地扫了一眼门边的东西才跨进门来,然后就看到无波眨着大眼睛努力忍着嘴边的笑意等着他呢,他一看就知道这丫头今天是逛高兴了,心头忽然一紧,完了,刚才只顾着发脾气了,这会儿要怎么跟无波说呢?
傅清序比傅清庭慢了几步进来,他光看到老四站在庭院,没注意看到里面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娃,心里的火就冒起来了,也不管两个人都是一大把年纪了,直接就骂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就是再气着了,也得在外人面前给闺女撑撑面子,你倒好!不让人进门!还不认这个亲!你横!你就是个驴脑袋!犟老头!”
傅清序骂完了,骂爽了,半天没听到傅清庭的回答,心想这犟老头被骂懵了?抬头一看,老胆差点吓破了!无波就在跟前呢,眼睛睁着老大,小脸上全是茫然。.
“外公,大外公刚才说什么?妈妈终于来看我了?”无波终于从傅清序的话中回过神来,风一般跑过来,一脸焦急道,“人呢?怎么没看到啊?我妈人呢?”说着说着,傅清序的话又在脑袋里过了一圈,外公没让妈妈进门,妈妈被外公赶出去了?她又扯着外公的手,瘪着小嘴又追问道:“外公,我妈呢?”
无波的小脸都涨红了,从四岁到现在,她已经有七年多没见过妈妈了,妈妈每个月都打电话过来,可从来不肯来看她,她差点记不得妈妈的样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今天都来了,还不肯等她一下,难道妈妈不想见见她,不想抱抱她吗?
“你懂什么?”傅清庭脸色沉得可以挤出水了,“她不是你妈了!她不要你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傅清序终于忍不住在背后狠踹了傅清庭一脚,没见过这么当人长辈的!
“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帆帆的!”无波“哇”地一声哭了,积蓄已久的渴望与委屈爆发了,小身板用力地撞开傅清庭,一吱溜就跑出去了。
“快追快追!”傅清序急忙喊傅聚澜跟上去,傅聚澜根本没等他说话呢,人已大步追出去了。
幸好大孙子在这儿,无波最听他的了,傅清序好歹松了口气,回头对着傅清庭挂下了脸。
别看无波身板小,可真说起来,傅聚澜上高三天天做题没时间练功,比起起早摸黑练功的无波,脚程差还是很自然的,再加上无波本就是发了狂地跑,傅聚澜硬是没追上。
出村子就只有一条路,无波跑到村口,没看到人,问了经过的人,说有一辆小车从村子里出去,刚走没多久,她谢都没谢一声就跑了
“怎么回事?”那人不解地问着跟上来的傅聚澜,“无波这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一样。”
可不是发了疯么?连自己跑不过汽车都想不起来了,无波使劲跑着,眼前的路白蒙蒙一片,被风呼过的脸颊又紧又涩,她听到一声抽噎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来,之后再也抑制不住了。
“妈妈!”这么多年的期盼,盼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吗?
“妈妈,等等帆帆啊!”等等帆帆,不要走这么快,至少……
“至少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无波攥着小拳头,留下了委屈的眼泪。
不管是对着空旷四野迎风泪流的江无波,还是随后赶到看着前方那个小人不断抽搐肩膀的傅聚澜,此后的一生都很难忘记这个傍晚。她的隐痛,他的内疚,镌刻在这夕阳艳红,晚霞绚丽,黑幕升起的美妙景色中。
“帆帆。”傅聚澜走过来,双手轻轻地放在无波的肩上,感觉到对方的一阵抗拒,这久远的熟悉姿势让他有些恍惚,他定定神,温柔地说,“帆帆,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我、我不想回去。”无波低声地说道。
“是不是外公不让妈妈进门,你就讨厌外公了?”傅聚澜让无波转过来,弯下腰与她平视,“你不想知道外公为什么不让妈妈进门吗?”
无波觉得自己哭得很难看,垂着脑袋,半天才勉强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回去问外公吧。”
傅聚澜劝了半天,无波别别扭扭地跟着他回家了。
大门开着,家里却没有开灯,无波看到外公蹲在庭院里吧嗒吧嗒抽着烟,看不清楚表情,旁边大外公坐着。
傅清序推了推傅清庭,傅清庭丢了烟,站起来,往无波这边看了一眼,直接走回房里去了。
无波握了握抓着傅聚澜衣摆的手,快步跟过去。
傅清序看着大孙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走回家,经过傅聚澜时说了一句:“无波这孩子命苦,难得品行没变坏。”
傅聚澜没什么反应,只是往里面深深看了一眼,转过身跟着走出去,刚跨出大门,屋里传来无波的一声痛哭,他也只是定了定,不再回头。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只能继续走下去,如开弓,绝无回头。
走在前面的傅清序能做的也仅仅是遗憾,有主见的人是不会因为性子温和就会妥协,相反,他们一直坚持温和,往往就会成功。
无波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傅清庭对她解释了他的理由:傅明心即将再婚,准备嫁给了一个带有孩子的男人。
一时之间,无波只有一个念头,她实在配不上江无波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无波是个苦孩子……
……………………
这次去省城阵仗就大了,因为是夏收农忙时期,武馆休馆几天,孩子们从长时间的练功中解脱出来了,跟傅聚颍和无波要好的几个都嚷嚷着要去,加上傅明睿夫妇也想去云大转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天微微亮就出发了。
省城傅聚澜来过几回了,有几个地方还比较熟,便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去了肯德基、动物园、游乐园。好玩的地方几乎走了个遍,在游乐园里还闹了好大的热闹,不是有大人玩的蹦床么,这群熊孩子呼啦全上去了,边蹦边伏虎拳降龙掌,当打擂台呢,底下一群热情的观众凑着热闹,搞得工作方还以为遇到了开业来头一遭群殴事件呢,还嘀咕着现在的孩子亚历山大呀,拼爹拼学校拼成绩不说,连蹦床也要拼。
吃好了玩好了,少年们终于想起了到省城来的真正目的,纷纷给傅聚颍使眼色,傅聚颍直接将眼神扣比给无波,无波正吃着冰淇淋,慢半拍地看到小表哥的暗送秋波,á了一声,傅聚颍瞪了她一眼,她又à了一声,明白了,三口两口把冰淇淋吃完,伸手拉了拉傅聚澜的衣摆。
傅聚澜早把他们的挤眉弄眼看在眼里了,笑道:“怎么了?”
说辞小表哥早都想好给她了,无波只需要顺畅地说出来就好了:“大表哥,跆拳道馆不就在这附近嘛,上次跟我比赛那个姐姐还想跟我再比一场呢,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傅聚颍马上接过话附和道:“是啊是啊,哥,大胖他们几个都没去过呢。”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傅聚澜一猜就知道这事是给傅聚颍显摆出来的,算了,反正将来他们也是要出来见识的,宜早不宜迟,就带他们过去了。
跆拳道开设了暑期班,比先前热闹了不少,傅聚澜一行人的到来对馆长来说没有更好的了,正却对手呢,对手就亲自送上门了,立刻热情招呼。
半天下来,双方满意,可惜时间不多,傅聚澜等会儿还要跟父母去逛逛云大呢,只能遗憾地告别了。
从跆拳道出来,傅明睿神色恍惚,傅聚澜注意到他的沉默,关切地问了一句,傅明睿看了他一眼,迟疑地问道:“像这种跆拳道的馆子,全国大概有多少家?”
傅聚澜眉一挑,猜到了他爹的心思,面上却平静地说:“那就多了,只要你考了跆拳道教练认证,又有地方,就可以开馆了,不过也有很多人没证也开,哪里说得准有多少家。”
“还有教练认证?”傅明睿有些恍惚,那是啥玩意?“那岂不是很多人练这个跆拳道?”
“当然了,国外的东西比较火,”傅聚澜解释道,“而且人家弄得比较好,标准、等级、考评都成系统了,比较好推广。”
傅明睿一听这个三个词就哑了,你说定标准,谁来定?谁敢定?同一套拳法,姓张的说他们祖上是这么传的,姓李的说他们师门是这么教滴,都说自己是正统,笑话!更重要的是这武术是个大杂烩,下分拳、腿、掌、刀、剑、棍等大类,大类下面又分诸多小类,种类繁多,南北各异,东西不同,定标准的工作量可想而知……却是挺窝火的。
简单地逛了下云大,除了傅明睿不为人知的复杂心情,所有人都满意而归,无比也因为在蹦床上表现优异,大表哥奖励了一个游戏机给她,要不是众目睽睽太扎眼,在路上还几次她都想拿出来玩了,最后只能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无波觉得今天不用练功,不用上学,还去了省城玩,好快活啊,最好天天都可以这样,俗话说得好,凡事不要高兴得太早,她回到家就发现,今天她太不幸了!早知道就不去省城了!
家都在同一个方向,傅聚澜一家自然就先送无波回家,刚好门口就发觉不对劲了,大门半敞着,门边摆着不少大箱小箱,有亲戚上门了?
无波心有疑惑,推开门进去,外公不在家,真奇怪,傅聚澜拍拍她的脑袋,把给她买的零食、牛奶和书本放到客厅的桌子。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听到外公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无波一喜,就想冲出去,她要跟外公分享自己的快乐才行!傅聚澜拉住了她,说:“你听听,你外公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无波一听,还真是,外公不高兴的时候要么就不说,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大老远都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说真的她还有点怵,等看了他老人家脸色再说话吧。
傅清庭厌恶地扫了一眼门边的东西才跨进门来,然后就看到无波眨着大眼睛努力忍着嘴边的笑意等着他呢,他一看就知道这丫头今天是逛高兴了,心头忽然一紧,完了,刚才只顾着发脾气了,这会儿要怎么跟无波说呢?
傅清序比傅清庭慢了几步进来,他光看到老四站在庭院,没注意看到里面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娃,心里的火就冒起来了,也不管两个人都是一大把年纪了,直接就骂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就是再气着了,也得在外人面前给闺女撑撑面子,你倒好!不让人进门!还不认这个亲!你横!你就是个驴脑袋!犟老头!”
傅清序骂完了,骂爽了,半天没听到傅清庭的回答,心想这犟老头被骂懵了?抬头一看,老胆差点吓破了!无波就在跟前呢,眼睛睁着老大,小脸上全是茫然。
“外公,大外公刚才说什么?妈妈终于来看我了?”无波终于从傅清序的话中回过神来,风一般跑过来,一脸焦急道,“人呢?怎么没看到啊?我妈人呢?”说着说着,傅清序的话又在脑袋里过了一圈,外公没让妈妈进门,妈妈被外公赶出去了?她又扯着外公的手,瘪着小嘴又追问道:“外公,我妈呢?”
无波的小脸都涨红了,从四岁到现在,她已经有七年多没见过妈妈了,妈妈每个月都打电话过来,可从来不肯来看她,她差点记不得妈妈的样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今天都来了,还不肯等她一下,难道妈妈不想见见她,不想抱抱她吗?
“你懂什么?”傅清庭脸色沉得可以挤出水了,“她不是你妈了!她不要你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傅清序终于忍不住在背后狠踹了傅清庭一脚,没见过这么当人长辈的!
“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帆帆的!”无波“哇”地一声哭了,积蓄已久的渴望与委屈爆发了,小身板用力地撞开傅清庭,一吱溜就跑出去了。
“快追快追!”傅清序急忙喊傅聚澜跟上去,傅聚澜根本没等他说话呢,人已大步追出去了。
幸好大孙子在这儿,无波最听他的了,傅清序好歹松了口气,回头对着傅清庭挂下了脸。
别看无波身板小,可真说起来,傅聚澜上高三天天做题没时间练功,比起起早摸黑练功的无波,脚程差还是很自然的,再加上无波本就是发了狂地跑,傅聚澜硬是没追上。
出村子就只有一条路,无波跑到村口,没看到人,问了经过的人,说有一辆小车从村子里出去,刚走没多久,她谢都没谢一声就跑了
“怎么回事?”那人不解地问着跟上来的傅聚澜,“无波这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一样。”
可不是发了疯么?连自己跑不过汽车都想不起来了,无波使劲跑着,眼前的路白蒙蒙一片,被风呼过的脸颊又紧又涩,她听到一声抽噎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来,之后再也抑制不住了。
“妈妈!”这么多年的期盼,盼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吗?
“妈妈,等等帆帆啊!”等等帆帆,不要走这么快,至少……
“至少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无波攥着小拳头,留下了委屈的眼泪。
不管是对着空旷四野迎风泪流的江无波,还是随后赶到看着前方那个小人不断抽搐肩膀的傅聚澜,此后的一生都很难忘记这个傍晚。她的隐痛,他的内疚,镌刻在这夕阳艳红,晚霞绚丽,黑幕升起的美妙景色中。
“帆帆。”傅聚澜走过来,双手轻轻地放在无波的肩上,感觉到对方的一阵抗拒,这久远的熟悉姿势让他有些恍惚,他定定神,温柔地说,“帆帆,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我、我不想回去。”无波低声地说道。
“是不是外公不让妈妈进门,你就讨厌外公了?”傅聚澜让无波转过来,弯下腰与她平视,“你不想知道外公为什么不让妈妈进门吗?”
无波觉得自己哭得很难看,垂着脑袋,半天才勉强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回去问外公吧。”
傅聚澜劝了半天,无波别别扭扭地跟着他回家了。
大门开着,家里却没有开灯,无波看到外公蹲在庭院里吧嗒吧嗒抽着烟,看不清楚表情,旁边大外公坐着。
傅清序推了推傅清庭,傅清庭丢了烟,站起来,往无波这边看了一眼,直接走回房里去了。
无波握了握抓着傅聚澜衣摆的手,快步跟过去。
傅清序看着大孙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走回家,经过傅聚澜时说了一句:“无波这孩子命苦,难得品行没变坏。”
傅聚澜没什么反应,只是往里面深深看了一眼,转过身跟着走出去,刚跨出大门,屋里传来无波的一声痛哭,他也只是定了定,不再回头。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只能继续走下去,如开弓,绝无回头。
走在前面的傅清序能做的也仅仅是遗憾,有主见的人是不会因为性子温和就会妥协,相反,他们一直坚持温和,往往就会成功。
无波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傅清庭对她解释了他的理由:傅明心即将再婚,准备嫁给了一个带有孩子的男人。
一时之间,无波只有一个念头,她实在配不上江无波这个名字。
第33章 忐忑
跟无波生活了几年,傅清庭对家庭对孩子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他虽然还没开口说原谅的话,可到底心疼傅明心一个女人远离女儿在外打拼,甚至有时候会很恼火她什么不肯回来跟他认个错见见无波,这种感觉在听到傅明心的打算后灰飞烟灭,他甚至比之前更不想再见到这个女儿。.
傅明心要再婚,这是好事,意味着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前提是那个人要对无波好,可听听她怎么说,男方有一个比无波小两岁的儿子,他不介意多无波一个女儿,可为了照顾儿子的心情,过两年再把无波接过去一起生活,说白了就是不想无波进入到她的新家庭里,这话对把无波都当眼珠子来疼的傅清庭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他实在对这样的母亲很失望,不怪他不让她进门。
脾气发了,可受苦的最终是无波,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不肯出来,傅清庭本就是个粗汉子,无波之前又很乖巧没给他机会锻炼一下哄人技巧,这会儿只能干着急,去把傅聚澜兄弟俩叫过来帮忙,劝了半天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饭都不吃了,事情严重了,老头子急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谁也没想到把无波弄出房间的居然会是傅靖以,傅靖以的个性嘛,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唯我独尊”,别人的心情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才不管无波心情好不好,有事找她就来了,站在无波窗子底下,喊了几声没人理,就拿石子砸窗户。
傅清庭住在一楼,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无波发脾气砸东西呢,心想砸吧砸吧,砸完了就舒坦了。
无波被弄得烦了,气呼呼地打开窗子,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下来。”
“你让下去我就下去啊。”猛地关上窗户,继续哀悼自己的不幸。
傅靖以能这么轻易打退堂鼓?怎么可能?这地方石子倒不少,反正也无聊,继续砸呗,无波被惹恼了,推开窗子摸着墙柱吭哧吭哧溜下去,叉着小蛮腰瞪着傅靖以。
傅靖以“咦”了一声,很是新奇地看着无波红肿的双眼,愣是把无波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转过来擦擦眼,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找你帮我做假期作业。”傅靖以倒是很干脆,直接说了来意。
“啥?”无波傻了。
原来傅明俭(傅靖以现在的父亲)休假结束要回市里上班,傅靖以在家待闷了想跟着去玩玩,傅明俭对养子接触不多,感情并不深厚,加上他当警察任务重工作忙,不想带他去,可又不能明说,便提出要求,如果傅靖以在他休假前能把假期作业做完,保质保量,他就带傅靖以去。
从小到大,傅靖以就没做过假期作业,那是啥玩意?短短的一天半天时间,那么多科作业怎么能做得完呢?可架不住傅靖以心思多啊,自己做不完可以请枪手嘛,无波的成绩不差,跟他的关系还不错,就她了!
“这不是骗人么?”无波不怎么愿意。
“你不想帮忙?”傅靖以不高兴了,开始翻旧账,“上次打赌你输了的啊。”
无波一想,还真是,上次她和他打赌说大表哥带她和小表哥去跆拳道馆的事,她输给他了,她差点都忘记了。
“你应该做了不少了吧,快点去拿,到时候直接抄就行了。”
感觉比让她帮忙做还糟糕呢!无波心想,以后千万不能再跟傅靖以打赌了,这家伙的眼睛太毒了。
明天中午傅明俭就要动身了,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呢,傅靖以让无波带着作业本奔回了自己家,自然,两人都没走正门,关上房门开始埋头苦干。
无波负责的是数学和英语,其他科是傅靖以的,无波本来想语文要容易些,可字迹不一样啊,傅靖以可不相信他当警察的老子认不出他的字迹,无波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这人成精了吧。
写着写着,傅靖以抱怨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
无波翻了个白眼:“这话我说才合适吧。”他去不去市里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就是看她好脾气罢了。
“少啰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傅靖以才不管她的抱怨呢,继续压榨童工。
嫁,这个字触碰到无波那根脆弱的神经,她马上想到傅明心再婚的事情,脸色一沉,咬着牙,鼻子又酸了。
傅靖以抽空瞟了她一眼,事情他都听说了,他没想过要安慰无波,这有什么值得安慰的?可无波现在的心情很明显影响了工作效率,那可是关系着他后面几天能不能快活点的大事,他决定拯救江无波,没办法,太弱的手下会拖老大的后腿的。
“人家都不想着你,你干嘛还要想她?”
无波猛地抬起头,瞪着傅靖以,她自己可以千般万般埋怨,却不允许别人评价傅明心,口气有些不好:“你知道什么呀。”
“我当然知道,你傻呗。[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傅靖以漫不经心道,眼睛都没离开作业本,手上继续写着公式。
“她肯定有苦衷,她要使劲挣钱寄回来给外公,给我买好吃的,送我上学,她……”无波不由自主地给傅明心找借口开脱,傅明心在她心里还是那个会给她做好吃的,会给她绑辫子的好妈妈。
“嫁人就嫁人,干嘛不要你?”傅靖以一语中的,掀开无波血淋淋的伤口。
“她没有不要我!她只是……”无波叫道,可傅靖以清澈的目光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她只是……很为难。”
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这个包袱,无波心头一颤,忽然想起傅明睿抱她离开时,傅明心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边目送她的画面,到傅家镇之前的事大部分她都记不得了,可这个画面她始终没忘,或许,妈妈也会寂寞吧,她有外公,有大表哥小表哥,有柳昔姐,有一干师兄师姐,可妈妈却什么也没有,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个人,她却变成了妈妈的包袱……
“你要真想她,去看她不就好了。”傅靖以忽然说道。
无波一愣,是啊,以前小就不说了,现在连省城那么远的地方都去过了,怎么没想过去找妈妈呢?再一想,又有点犹豫:“不太好吧。”
“你知道地址吗?”
“知道……”无波小声地报了心底一直埋着的那个地址,心脏噗噗地跳得好快。
“那就成了。”傅靖以拿出市区地图一看,离他老子工作的地方不太远,干脆让无波明天跟他一起市里,然后想办法缠着傅明俭去傅明心那里就好了。
“你爸愿意?”
“到时候赖着他。”傅靖以光棍道。
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两人精神抖擞专心致志,天亮前真的把作业做完了,傅靖以随便检查了一次觉得没啥大问题,就让无波先回家睡觉,早上再过来,无波兴奋又紧张地回去,折腾了老半天才睡着。
傅靖以起床后又检查了一边,刚好傅成芳叫他出去吃早饭,他顺道带着成果出去接受领导检阅,坐下来喝了一碗绿豆粥还没看到傅明俭出来,便问他妈:“我爸呢。”
傅成芳随口说道:“早上局里来了电话,说有急事,早上就出去了。”
出去了?那搞个屁啊!
傅靖以差点没掀桌:“干嘛不叫上我?”老子不要加班费不要夜宵地加班加点换来的竟然是这种无言的结局,你玩我呢。
“你不是作业没做……完……”傅清栋老眼还不算昏花地发现饭桌放着一叠不合时宜的作业本,翻开一看,哟嗬,全做完了,至少空白的地方都填了,了解孙子比自我了解更深的傅老八顿时意识到一件事:这回,真的完了。
无波出来吃饭了,傅清庭挺高兴的,一个劲往无波碗里夹吃的,心想今天非要打电话过去给傅明心再骂一顿,却不知外孙女心里正为难要怎么跟他说她要和傅靖以一起去市里的事。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时,傅靖以黑着一张小白脸气冲冲地过来了,进了门,他忍耐着跟傅清庭问了声好,然后对无波使了个眼色,就去了无波的房间。
在傅清庭奇怪的眼光中,无波很快地清空了饭碗,默默地放下筷子,也跟着回房去了,留下老外公暗自揣测,老八的孙子居然会主动向他问好?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无波一进来,傅靖以就气愤地把整件事告诉她,可恶啊,傅明俭肯定是不想带他,又怕他缠着,干脆趁他没起床就走了,肯定是这样的。
“那就去不了了?”无波掩饰不了失望道。
看到无波的表情,又想到自己被捉弄的事,火气登时冒上来,傅靖以咬牙切齿道:“去,怎么去不了!没人带,我们不会自己去?”
“自己去?”
“废话!有钱吗没?”
无波默默地翻出零花钱,傅靖以也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无波一看眼睛都直了,她存了好几年才那么点,还够不上他的三分之一,财主啊!
傅靖以把他老子的地址写了一份给无波拿着,又让无波把她妈的地址写一份给他,然后对着地图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先出去等无波。
无波换了套比较新的衣服,又重新绑了个马尾,才慢吞吞地下了楼,傅清庭正在劈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瞒着外公,回来再说,便跟傅清庭说去傅靖以家玩,傅清庭应了一声,无波有点内疚。
去市里不像去省城麻烦,镇上就有直达的汽车,不比当年无波来傅家镇辛苦,那时桥没铺路也没修好呢。
坐车挺无聊的,傅靖以的身子可没无波结实,昨晚加班熬夜,早就呵欠连连了,而无波心情忐忑,无心聊天,车子离开傅家镇没多久,傅靖以就靠在无波的肩膀上睡着了。
无波心里装着事,没怎么在意,没注意旁边的大人频频看过来,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就算注意到,以无波的性子多半也只是有些奇怪,并不会多想。
因车子颠簸醒来的傅靖以睁开眼就注意了,他心想,要你们多事,继续闭上眼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很多意外,淳于年少时期就曾经做过八月十五中秋节不回家,去了家住在江边的同学家这样的事,还记得那时候江水清澈得可以直接洗澡呀,然后……然后回家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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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无波生活了几年,傅清庭对家庭对孩子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他虽然还没开口说原谅的话,可到底心疼傅明心一个女人远离女儿在外打拼,甚至有时候会很恼火她什么不肯回来跟他认个错见见无波,这种感觉在听到傅明心的打算后灰飞烟灭,他甚至比之前更不想再见到这个女儿。
傅明心要再婚,这是好事,意味着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前提是那个人要对无波好,可听听她怎么说,男方有一个比无波小两岁的儿子,他不介意多无波一个女儿,可为了照顾儿子的心情,过两年再把无波接过去一起生活,说白了就是不想无波进入到她的新家庭里,这话对把无波都当眼珠子来疼的傅清庭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他实在对这样的母亲很失望,不怪他不让她进门。
脾气发了,可受苦的最终是无波,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不肯出来,傅清庭本就是个粗汉子,无波之前又很乖巧没给他机会锻炼一下哄人技巧,这会儿只能干着急,去把傅聚澜兄弟俩叫过来帮忙,劝了半天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饭都不吃了,事情严重了,老头子急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谁也没想到把无波弄出房间的居然会是傅靖以,傅靖以的个性嘛,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唯我独尊”,别人的心情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才不管无波心情好不好,有事找她就来了,站在无波窗子底下,喊了几声没人理,就拿石子砸窗户。
傅清庭住在一楼,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无波发脾气砸东西呢,心想砸吧砸吧,砸完了就舒坦了。
无波被弄得烦了,气呼呼地打开窗子,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下来。”
“你让下去我就下去啊。”猛地关上窗户,继续哀悼自己的不幸。
傅靖以能这么轻易打退堂鼓?怎么可能?这地方石子倒不少,反正也无聊,继续砸呗,无波被惹恼了,推开窗子摸着墙柱吭哧吭哧溜下去,叉着小蛮腰瞪着傅靖以。
傅靖以“咦”了一声,很是新奇地看着无波红肿的双眼,愣是把无波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转过来擦擦眼,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找你帮我做假期作业。”傅靖以倒是很干脆,直接说了来意。
“啥?”无波傻了。
原来傅明俭(傅靖以现在的父亲)休假结束要回市里上班,傅靖以在家待闷了想跟着去玩玩,傅明俭对养子接触不多,感情并不深厚,加上他当警察任务重工作忙,不想带他去,可又不能明说,便提出要求,如果傅靖以在他休假前能把假期作业做完,保质保量,他就带傅靖以去。
从小到大,傅靖以就没做过假期作业,那是啥玩意?短短的一天半天时间,那么多科作业怎么能做得完呢?可架不住傅靖以心思多啊,自己做不完可以请枪手嘛,无波的成绩不差,跟他的关系还不错,就她了!
“这不是骗人么?”无波不怎么愿意。
“你不想帮忙?”傅靖以不高兴了,开始翻旧账,“上次打赌你输了的啊。”
无波一想,还真是,上次她和他打赌说大表哥带她和小表哥去跆拳道馆的事,她输给他了,她差点都忘记了。
“你应该做了不少了吧,快点去拿,到时候直接抄就行了。”
感觉比让她帮忙做还糟糕呢!无波心想,以后千万不能再跟傅靖以打赌了,这家伙的眼睛太毒了。
明天中午傅明俭就要动身了,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呢,傅靖以让无波带着作业本奔回了自己家,自然,两人都没走正门,关上房门开始埋头苦干。
无波负责的是数学和英语,其他科是傅靖以的,无波本来想语文要容易些,可字迹不一样啊,傅靖以可不相信他当警察的老子认不出他的字迹,无波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这人成精了吧。
写着写着,傅靖以抱怨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
无波翻了个白眼:“这话我说才合适吧。”他去不去市里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就是看她好脾气罢了。
“少啰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傅靖以才不管她的抱怨呢,继续压榨童工。
嫁,这个字触碰到无波那根脆弱的神经,她马上想到傅明心再婚的事情,脸色一沉,咬着牙,鼻子又酸了。
傅靖以抽空瞟了她一眼,事情他都听说了,他没想过要安慰无波,这有什么值得安慰的?可无波现在的心情很明显影响了工作效率,那可是关系着他后面几天能不能快活点的大事,他决定拯救江无波,没办法,太弱的手下会拖老大的后腿的。
“人家都不想着你,你干嘛还要想她?”
无波猛地抬起头,瞪着傅靖以,她自己可以千般万般埋怨,却不允许别人评价傅明心,口气有些不好:“你知道什么呀。”
“我当然知道,你傻呗。”傅靖以漫不经心道,眼睛都没离开作业本,手上继续写着公式。
“她肯定有苦衷,她要使劲挣钱寄回来给外公,给我买好吃的,送我上学,她……”无波不由自主地给傅明心找借口开脱,傅明心在她心里还是那个会给她做好吃的,会给她绑辫子的好妈妈。
“嫁人就嫁人,干嘛不要你?”傅靖以一语中的,掀开无波血淋淋的伤口。
“她没有不要我!她只是……”无波叫道,可傅靖以清澈的目光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她只是……很为难。”
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这个包袱,无波心头一颤,忽然想起傅明睿抱她离开时,傅明心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边目送她的画面,到傅家镇之前的事大部分她都记不得了,可这个画面她始终没忘,或许,妈妈也会寂寞吧,她有外公,有大表哥小表哥,有柳昔姐,有一干师兄师姐,可妈妈却什么也没有,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个人,她却变成了妈妈的包袱……
“你要真想她,去看她不就好了。”傅靖以忽然说道。
无波一愣,是啊,以前小就不说了,现在连省城那么远的地方都去过了,怎么没想过去找妈妈呢?再一想,又有点犹豫:“不太好吧。”
“你知道地址吗?”
“知道……”无波小声地报了心底一直埋着的那个地址,心脏噗噗地跳得好快。
“那就成了。”傅靖以拿出市区地图一看,离他老子工作的地方不太远,干脆让无波明天跟他一起市里,然后想办法缠着傅明俭去傅明心那里就好了。
“你爸愿意?”
“到时候赖着他。”傅靖以光棍道。
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两人精神抖擞专心致志,天亮前真的把作业做完了,傅靖以随便检查了一次觉得没啥大问题,就让无波先回家睡觉,早上再过来,无波兴奋又紧张地回去,折腾了老半天才睡着。
傅靖以起床后又检查了一边,刚好傅成芳叫他出去吃早饭,他顺道带着成果出去接受领导检阅,坐下来喝了一碗绿豆粥还没看到傅明俭出来,便问他妈:“我爸呢。”
傅成芳随口说道:“早上局里来了电话,说有急事,早上就出去了。”
出去了?那搞个屁啊!
傅靖以差点没掀桌:“干嘛不叫上我?”老子不要加班费不要夜宵地加班加点换来的竟然是这种无言的结局,你玩我呢。
“你不是作业没做……完……”傅清栋老眼还不算昏花地发现饭桌放着一叠不合时宜的作业本,翻开一看,哟嗬,全做完了,至少空白的地方都填了,了解孙子比自我了解更深的傅老八顿时意识到一件事:这回,真的完了。
无波出来吃饭了,傅清庭挺高兴的,一个劲往无波碗里夹吃的,心想今天非要打电话过去给傅明心再骂一顿,却不知外孙女心里正为难要怎么跟他说她要和傅靖以一起去市里的事。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时,傅靖以黑着一张小白脸气冲冲地过来了,进了门,他忍耐着跟傅清庭问了声好,然后对无波使了个眼色,就去了无波的房间。
在傅清庭奇怪的眼光中,无波很快地清空了饭碗,默默地放下筷子,也跟着回房去了,留下老外公暗自揣测,老八的孙子居然会主动向他问好?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无波一进来,傅靖以就气愤地把整件事告诉她,可恶啊,傅明俭肯定是不想带他,又怕他缠着,干脆趁他没起床就走了,肯定是这样的。
“那就去不了了?”无波掩饰不了失望道。
看到无波的表情,又想到自己被捉弄的事,火气登时冒上来,傅靖以咬牙切齿道:“去,怎么去不了!没人带,我们不会自己去?”
“自己去?”
“废话!有钱吗没?”
无波默默地翻出零花钱,傅靖以也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无波一看眼睛都直了,她存了好几年才那么点,还够不上他的三分之一,财主啊!
傅靖以把他老子的地址写了一份给无波拿着,又让无波把她妈的地址写一份给他,然后对着地图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先出去等无波。
无波换了套比较新的衣服,又重新绑了个马尾,才慢吞吞地下了楼,傅清庭正在劈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瞒着外公,回来再说,便跟傅清庭说去傅靖以家玩,傅清庭应了一声,无波有点内疚。
去市里不像去省城麻烦,镇上就有直达的汽车,不比当年无波来傅家镇辛苦,那时桥没铺路也没修好呢。
坐车挺无聊的,傅靖以的身子可没无波结实,昨晚加班熬夜,早就呵欠连连了,而无波心情忐忑,无心聊天,车子离开傅家镇没多久,傅靖以就靠在无波的肩膀上睡着了。
无波心里装着事,没怎么在意,没注意旁边的大人频频看过来,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就算注意到,以无波的性子多半也只是有些奇怪,并不会多想。
因车子颠簸醒来的傅靖以睁开眼就注意了,他心想,要你们多事,继续闭上眼继续睡觉。
第34章 心痛
与无波的忐忑不同,旅途很顺利,不得不说,不管是无波还是傅靖以,两个人的卖相都不错,很讨公交车站的叔叔阿姨们的喜欢,都很热情地告诉他们该怎么乘坐公交车,下车后该怎么走――傅明心工作的单位在本市名气挺不小的。(.无弹窗广告)
他们出门早,到那里时还没到下班时间,两个人就守在门口旁边等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妈妈,无波越发紧张起来,她该怎么说呢?妈妈会不会怪她自己跑出来?
傅靖以连连换了好几个姿势,每个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不耐烦”三个字,他忽然问道:“你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快八年了……”
傅靖以眉一挑,不客气道:“那你还记得样子啊?”他马上从无波的表情得到了答案,然后眼睛眯了起来,“喂,人都不认得,等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无波嘴角微翕,轻轻垂下了脑袋。
傅靖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他最受不了那些委曲求全啊逆来顺受的个性了,自己找气受,活该。
“等着!”
留下一句话,既然守株待兔行不通,傅靖以决定主动出击换个好分数。
“哎,你去干嘛呀。”无波追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去了,她只能原地跺脚干着急。
在外面看这单位挺大的,进去才发现里面有个大院子,真正办公的地方不算多,上班的人也不多,傅靖以想了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对着玻璃窗检查确认还算可爱后才走过去。
走道里没人,墙边摆着一个牌子,贴着整座楼的平面布置图,他凑过去看看,正研究着,身后的楼梯有人边打电话边下来。
“咦?哎哎,那边的小朋友,你过来你过来。”
正愁没人问呢,来得正好。傅靖以回头,看见是一个年纪稍大的阿姨,甜甜一笑,慢慢地走过去。
无波在外面等着焦急,还好傅靖以没多久就出来了,她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这楼里姓傅的就一个,在三楼工作,十二点下班,我已经看到照片了。”傅靖以简要地说道,“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眼睛睁大点。”
才这么会儿就打听到了?由不得无波不佩服傅靖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傅家镇凝神敛气的口诀念了三遍,定下心来仔细看着大门口。
十二点到了,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无波的呼吸也跟着浊了起来,傅靖以扫了她几眼。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快步走出来,这种走路姿态正是傅家镇的风格,傅靖以两眼一亮,正要提醒无波,无波已经看到那个人了,于记忆中思念的样子不一样,可冥冥之中有一种熟悉感,告诉她就是那个人。
从五官来看,无波继承了傅明心的优点,鹅蛋脸,大眼睛,远山眉,傅明心是温婉恬静,无波则是活泼轻快,无论是谁只要仔细辨认,都可以猜到两人的关系。
傅明心低着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无波可以清楚地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下班没?一起吃饭呗,老地方等你。”
傅明心就要走到跟前了,无波听到自己的心噗噗跳得好响,傅明心放下电话,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眼看就抬头了,无波却一转身,拉着傅靖以往前走了几步。
“你干嘛?”傅靖以不满地嘀咕道,真是功败垂成。
无波没说话,拉着他靠边,等傅明心越过他们,深深地看了傅明心的背影一眼,才说:“我们回家吧。”
傅靖以摸不准无波的心思,可他以己度人地想了想,大老远地跑过来就只为了看这一眼?连问个为什么都没问,这么亏本的事谁干?
反手一拉,拖着无波在傅明心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如果只有无波一个人,傅明心心细点可能就会察觉了,可加上傅靖以这个男孩子,她曾回头扫过两次,只认为是一对早恋的少男少女,并未多加留心。
无波知道傅明心等下要去见即将与她结婚的那个男人,并不真心抗拒,由着傅靖以拉着她跟上去。
缓缓开来的黑色小车,成熟稳重的男人,活泼可爱的男孩子,会心一笑的女人,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样温馨的画面离无波只有十步之遥,她只要伸出手就可触及,十二年的快乐无忧在这一刻深深被刺痛了。无波这个时候还不太明白此时她的心情是一种被冠以“心痛”的感觉,她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比被罚扎马步三个小时还难受,她的手无法控制地抖动着,想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安慰自己,却发现此时连呼吸的力气都离她远去了。
“呜……”
一声呜咽逸了出来,无波捂住嘴,低下头,清楚地看到豆大的泪水随着动作一晃,重重地滴落在路面上,视线随之模糊。
“笨蛋!”
旁边的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拉着她离开了。
“时代不同咯。”男人有感而发,伸手将儿子的脸扭回来,早恋什么的影响太坏了,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爷爷。
傅明心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对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女孩子一路低头哭着,男孩子似乎有些懊恼,有些粗鲁地拖着女孩子走,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事来,一股浮躁从心底浮了上来,她咬咬牙,这么怎么了?已经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了吗?她不由地又看了一眼,男孩子正好回头,看过来的眼神竟有几分凌厉,似乎是冲她来的,她不禁奇怪,她认识他吗?
心不在焉地吃了饭,傅明心回到单位,正好遇到旁边科室的王主任,两人聊着天上楼,王主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她说:“瞧我这记性,早上有个男孩子过来找你,见着你了吗?”
“找我?”傅明心忽然有些不安。求书网.qiushu
“你没见着?是个挺俊的男孩子,大约十一二岁,说是来找傅阿姨,我们单位不就你姓傅嘛,我还让他看了墙上的照片,他说怕打扰你工作,在门口等你。”
等她?
傅明心脑袋里飞快地闪过许多画面,心下一惊,手提包就掉到地上了。
如果真的是无波,那她……那她刚才……她马上打电话回傅家镇。
傅清庭拿起电话正想教训,傅明心却问起无波在哪里,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又隐约提了她去吃饭的事,傅清庭赶紧去找无波。傅聚澜兄弟俩今天都没见到无波,以为无波还躲在房里没出来,而平常玩得好的几个也都说没看见无波,傅清庭这才慌了,发动几个人去找。
傅聚澜是第一个想到傅靖以的,傅聚颍一愣也赞同,傅靖以那家伙脾气差嘴巴臭,别人都受不了他,无波跟他还是挺不错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波给他喂拳的――这活儿稍有脾气的真干不来。
大伙儿去傅靖以家一问,人一早出去不在家!傅清栋听说无波的事,心想不会吧,傅靖以妈妈傅成芳想起早上的事来,一说,这不就对上了。两个人都有去市里的动机,长得俊的男孩子,关系还算好,熊心豹子胆……
知道了从犯(或者是主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提这件事),傅清栋赶紧给儿子傅明俭打电话,看两个孩子有没有去他那里。
人家都没去他那里,傅明俭怎么会见到人呢?这下子三方,不,四方都着急了,傅明俭、傅明心都请了假找孩子,一个在车站等,一个干脆干脆开车沿途找人。
所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主角的无波和傅靖以完全不知道,正优哉游哉地爬着归东山呢,当然,悠哉的是傅靖以,无波只是漫无目的地跟着罢了。
归东山在市里很有名气,一则是因为只有那么一座勉强可以称为景点的山,二则是归东山上小有佛气,有一座规模不算大的的归东庙,里面据说有几个念经的和尚。无波没什么心情游玩,傅靖以觉得出来一次成本太大,必须要利益最大化才划算,随便问了几个人哪里好玩,都推荐归东山,行,就归东山了。
归东山不算高,坡挺抖的,路还有点小,两人都有底子,爬上去没费什么事,到了归东庙,本着“有庙必拜”的原则,傅靖以随意捐了点香火,上了几炷香,对比之下,无波的参拜就显得虔诚很多,她跪在主殿的佛像面前,跟大佛交流了很久才起来。
归东庙外面有很多小摊,就有人专门给旅客照相的,用的是数码相机,当场可以拿到照片。
傅靖以大感兴趣,拉上无波在山顶照了一张合照,一人一张,当真能拿到照片,傅靖以虽然在电视上看过数码相机这四个字,现实中没接触过,大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才满意而归。
下山时无波还是闷闷不乐,傅靖以觉得扫兴,他伸手掐着无波的脸颊,恨铁不成钢道:“就这点破事你要板着脸几天?吃饱了撑的。”
“你懂什么呀。”无波拍掉他的爪子闷闷道。
“我不懂?”傅靖以自嘲一笑,“你要像我一样,岂不是要哭死?”见无波投过来完全不相信的眼神,他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被收养的。”
无波想起那年满节看到的那个漂亮女人,傅靖以对她可比对傅成芳亲热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收养吗?”傅靖以踢了一颗石子,缓缓地给无波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傅靖以的生母怀他时出了点小事故,导致他出生后先天不足,身体很弱,两岁之前有几次都差点救不活了,傅清栋跟他家有些渊源,手头上有些偏方,傅靖以的身子才渐渐好转,可还是比一般的孩子差很多,三岁多时傅靖以的生母又怀孕了,按规定只能要一个孩子,第二胎只能去流掉,可傅靖以的嫡亲爷爷却想要一个健康的孙子――要两个孩子就不能要工作,要工作就不能要两个孩子,正好傅清栋的儿子因公受伤无法生育,傅清栋又挺喜欢傅靖以,最终以送走傅靖以为结局,并以“夭折”为由销了户。
“你原来姓什么?”半晌无波才问道。
“方,方靖以。”
作者有话要说:淳于小学的时候也去过市里的佛山游玩,跟老爸去的,被庙外面的人热情地拉着照相,那时候可没有数码相机的说话,用的还是胶卷的那种,那位阿姨说等照片洗出来再寄过到我们家去给我们,我等了那么多年,还没等到那些照片――那可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照相,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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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无波的忐忑不同,旅途很顺利,不得不说,不管是无波还是傅靖以,两个人的卖相都不错,很讨公交车站的叔叔阿姨们的喜欢,都很热情地告诉他们该怎么乘坐公交车,下车后该怎么走――傅明心工作的单位在本市名气挺不小的。
他们出门早,到那里时还没到下班时间,两个人就守在门口旁边等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妈妈,无波越发紧张起来,她该怎么说呢?妈妈会不会怪她自己跑出来?
傅靖以连连换了好几个姿势,每个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不耐烦”三个字,他忽然问道:“你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快八年了……”
傅靖以眉一挑,不客气道:“那你还记得样子啊?”他马上从无波的表情得到了答案,然后眼睛眯了起来,“喂,人都不认得,等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无波嘴角微翕,轻轻垂下了脑袋。
傅靖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他最受不了那些委曲求全啊逆来顺受的个性了,自己找气受,活该。
“等着!”
留下一句话,既然守株待兔行不通,傅靖以决定主动出击换个好分数。
“哎,你去干嘛呀。”无波追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去了,她只能原地跺脚干着急。
在外面看这单位挺大的,进去才发现里面有个大院子,真正办公的地方不算多,上班的人也不多,傅靖以想了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对着玻璃窗检查确认还算可爱后才走过去。
走道里没人,墙边摆着一个牌子,贴着整座楼的平面布置图,他凑过去看看,正研究着,身后的楼梯有人边打电话边下来。
“咦?哎哎,那边的小朋友,你过来你过来。”
正愁没人问呢,来得正好。傅靖以回头,看见是一个年纪稍大的阿姨,甜甜一笑,慢慢地走过去。
无波在外面等着焦急,还好傅靖以没多久就出来了,她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这楼里姓傅的就一个,在三楼工作,十二点下班,我已经看到照片了。”傅靖以简要地说道,“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眼睛睁大点。”
才这么会儿就打听到了?由不得无波不佩服傅靖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傅家镇凝神敛气的口诀念了三遍,定下心来仔细看着大门口。
十二点到了,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无波的呼吸也跟着浊了起来,傅靖以扫了她几眼。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快步走出来,这种走路姿态正是傅家镇的风格,傅靖以两眼一亮,正要提醒无波,无波已经看到那个人了,于记忆中思念的样子不一样,可冥冥之中有一种熟悉感,告诉她就是那个人。
从五官来看,无波继承了傅明心的优点,鹅蛋脸,大眼睛,远山眉,傅明心是温婉恬静,无波则是活泼轻快,无论是谁只要仔细辨认,都可以猜到两人的关系。
傅明心低着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无波可以清楚地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下班没?一起吃饭呗,老地方等你。”
傅明心就要走到跟前了,无波听到自己的心噗噗跳得好响,傅明心放下电话,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眼看就抬头了,无波却一转身,拉着傅靖以往前走了几步。
“你干嘛?”傅靖以不满地嘀咕道,真是功败垂成。
无波没说话,拉着他靠边,等傅明心越过他们,深深地看了傅明心的背影一眼,才说:“我们回家吧。”
傅靖以摸不准无波的心思,可他以己度人地想了想,大老远地跑过来就只为了看这一眼?连问个为什么都没问,这么亏本的事谁干?
反手一拉,拖着无波在傅明心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如果只有无波一个人,傅明心心细点可能就会察觉了,可加上傅靖以这个男孩子,她曾回头扫过两次,只认为是一对早恋的少男少女,并未多加留心。
无波知道傅明心等下要去见即将与她结婚的那个男人,并不真心抗拒,由着傅靖以拉着她跟上去。
缓缓开来的黑色小车,成熟稳重的男人,活泼可爱的男孩子,会心一笑的女人,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样温馨的画面离无波只有十步之遥,她只要伸出手就可触及,十二年的快乐无忧在这一刻深深被刺痛了。无波这个时候还不太明白此时她的心情是一种被冠以“心痛”的感觉,她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比被罚扎马步三个小时还难受,她的手无法控制地抖动着,想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安慰自己,却发现此时连呼吸的力气都离她远去了。
“呜……”
一声呜咽逸了出来,无波捂住嘴,低下头,清楚地看到豆大的泪水随着动作一晃,重重地滴落在路面上,视线随之模糊。
“笨蛋!”
旁边的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拉着她离开了。
“时代不同咯。”男人有感而发,伸手将儿子的脸扭回来,早恋什么的影响太坏了,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爷爷。
傅明心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对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女孩子一路低头哭着,男孩子似乎有些懊恼,有些粗鲁地拖着女孩子走,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事来,一股浮躁从心底浮了上来,她咬咬牙,这么怎么了?已经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了吗?她不由地又看了一眼,男孩子正好回头,看过来的眼神竟有几分凌厉,似乎是冲她来的,她不禁奇怪,她认识他吗?
心不在焉地吃了饭,傅明心回到单位,正好遇到旁边科室的王主任,两人聊着天上楼,王主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她说:“瞧我这记性,早上有个男孩子过来找你,见着你了吗?”
“找我?”傅明心忽然有些不安。
“你没见着?是个挺俊的男孩子,大约十一二岁,说是来找傅阿姨,我们单位不就你姓傅嘛,我还让他看了墙上的照片,他说怕打扰你工作,在门口等你。”
等她?
傅明心脑袋里飞快地闪过许多画面,心下一惊,手提包就掉到地上了。
如果真的是无波,那她……那她刚才……她马上打电话回傅家镇。
傅清庭拿起电话正想教训,傅明心却问起无波在哪里,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又隐约提了她去吃饭的事,傅清庭赶紧去找无波。傅聚澜兄弟俩今天都没见到无波,以为无波还躲在房里没出来,而平常玩得好的几个也都说没看见无波,傅清庭这才慌了,发动几个人去找。
傅聚澜是第一个想到傅靖以的,傅聚颍一愣也赞同,傅靖以那家伙脾气差嘴巴臭,别人都受不了他,无波跟他还是挺不错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波给他喂拳的――这活儿稍有脾气的真干不来。
大伙儿去傅靖以家一问,人一早出去不在家!傅清栋听说无波的事,心想不会吧,傅靖以妈妈傅成芳想起早上的事来,一说,这不就对上了。两个人都有去市里的动机,长得俊的男孩子,关系还算好,熊心豹子胆……
知道了从犯(或者是主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提这件事),傅清栋赶紧给儿子傅明俭打电话,看两个孩子有没有去他那里。
人家都没去他那里,傅明俭怎么会见到人呢?这下子三方,不,四方都着急了,傅明俭、傅明心都请了假找孩子,一个在车站等,一个干脆干脆开车沿途找人。
所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主角的无波和傅靖以完全不知道,正优哉游哉地爬着归东山呢,当然,悠哉的是傅靖以,无波只是漫无目的地跟着罢了。
归东山在市里很有名气,一则是因为只有那么一座勉强可以称为景点的山,二则是归东山上小有佛气,有一座规模不算大的的归东庙,里面据说有几个念经的和尚。无波没什么心情游玩,傅靖以觉得出来一次成本太大,必须要利益最大化才划算,随便问了几个人哪里好玩,都推荐归东山,行,就归东山了。
归东山不算高,坡挺抖的,路还有点小,两人都有底子,爬上去没费什么事,到了归东庙,本着“有庙必拜”的原则,傅靖以随意捐了点香火,上了几炷香,对比之下,无波的参拜就显得虔诚很多,她跪在主殿的佛像面前,跟大佛交流了很久才起来。
归东庙外面有很多小摊,就有人专门给旅客照相的,用的是数码相机,当场可以拿到照片。
傅靖以大感兴趣,拉上无波在山顶照了一张合照,一人一张,当真能拿到照片,傅靖以虽然在电视上看过数码相机这四个字,现实中没接触过,大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才满意而归。
下山时无波还是闷闷不乐,傅靖以觉得扫兴,他伸手掐着无波的脸颊,恨铁不成钢道:“就这点破事你要板着脸几天?吃饱了撑的。”
“你懂什么呀。”无波拍掉他的爪子闷闷道。
“我不懂?”傅靖以自嘲一笑,“你要像我一样,岂不是要哭死?”见无波投过来完全不相信的眼神,他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被收养的。”
无波想起那年满节看到的那个漂亮女人,傅靖以对她可比对傅成芳亲热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收养吗?”傅靖以踢了一颗石子,缓缓地给无波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傅靖以的生母怀他时出了点小事故,导致他出生后先天不足,身体很弱,两岁之前有几次都差点救不活了,傅清栋跟他家有些渊源,手头上有些偏方,傅靖以的身子才渐渐好转,可还是比一般的孩子差很多,三岁多时傅靖以的生母又怀孕了,按规定只能要一个孩子,第二胎只能去流掉,可傅靖以的嫡亲爷爷却想要一个健康的孙子――要两个孩子就不能要工作,要工作就不能要两个孩子,正好傅清栋的儿子因公受伤无法生育,傅清栋又挺喜欢傅靖以,最终以送走傅靖以为结局,并以“夭折”为由销了户。
“你原来姓什么?”半晌无波才问道。
“方,方靖以。”
第35章 回家
这一说来,傅靖以跟无波一样,都是外来人员,不同的是傅靖以在本地落户了,混几年就算本地人了,无波最多只算在这里借住。(.棉、花‘糖’小‘说’)
无波有些不明白,宁愿让自己的儿子“夭折”也不愿失去工作,什么工作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
“公务员呗。”
无波更不明白了,江华城和傅明心都曾是公务员,因为负担变重了,傅明心还换了份工作,所以在她的印象中公务员应该是稳定、有退休金,但工资不算高的工作,什么样的父母会为了这样的理由抛弃儿子呢。
公务员与公务员是有天渊之别的,傅靖以懒得解释,他告诉无波可不是为了让无波来同情他的。
无波才明白那一年冬天傅靖以为什么要下水,他以为可以像以前那样,只要他生病了,家人就会围着他团团转,这样他就可以回去了,事实上他回去了,可最终他哭着又回到傅家镇,那个家已经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了。
想到最后,无波只有一种感觉,这家伙记性太好了!她来傅家镇比他晚,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他居然能记那么牢,这给了她一个启发: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得罪傅靖以,这家伙记性实在太好了,万一他记恨了那就惨了。
傅靖以剖开心结来安慰无波,无波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太拙了,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到了:“不是有算命的说你活不过五岁嘛,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所以啊,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是自己活得好。”
傅靖以真想叹气,这算什么安慰?
“我爷爷后来又去算了一挂,说我可能活不过十五岁,你信不?”这个爷爷当然是指傅清栋了,要问这世上最疼傅靖以的人是谁,非傅老八莫属了。
虽然学校教的是“封建迷信不可信”,可家里实行的却是“不可尽信,不可不信”,傅靖以这么一问,无波还真不好回答,说信,那不是巴不得人家早点死嘛,说不信,那就是不在意人家的性命嘛,怎么回答都是错。她只好实话实说:“这个未必准,据说我外婆生前算命能活到九十九呢。”
“那你呢,你外公有没有给你算。”
“算过,好像还不错吧,他没跟我说。”
“你不会去问?”
“怎么问?外公,你知道我能活到几岁吗?”
“……”
两人说着说着就淡忘原本沉重的话题,扯到了很远的地方,比如武馆准备开馆了,无波终于可以准备学正式的掌法了,比如傅靖以最近被那些繁体字的医书弄得很头疼,准备买本《康熙字典》看看……
坐车回到傅家镇已经是傍晚了,已经没有车回古平村了,两人只能走着回去,刚走到一半,一辆警车从后面开过来,车窗摇下来,居然是傅明俭黑沉沉的脸。
傅靖以这边脸色也有些不好,无波一看,稍微站出来一点,待傅明俭看过来后甜甜一笑,叫了一声“伯伯”。
傅明俭想生气来着,可傅清栋在电话里把无波的事说得很清楚,别人家的母女关系他不好评价,可这事儿若放在自己身上,只怕会做出更加严重的事,这小姑娘已经很厚道了,这会儿又看到无波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他好歹把火气压了下去,招呼两个人上车。
无波打开后车门,拉着傅靖以上车,傅靖以象征性别扭了一下,上了车,眼睛却不看他老子一眼,弄得傅明俭那股邪火又上来了。
无波无奈地推了傅靖以一下,赶紧开口问道:“伯伯,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上班了吗?”
傅明俭又瞪了儿子一眼,清清嗓子,说:“有点事。”当着无波的面,他不能直说都是你们两个混蛋做的好事,老子连假都没请专程回来抓你们的吧,回了家看他怎么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信你才怪,傅靖以嘀咕,一年到头也没见他回家几次,自己一出门他就有事回来,刚才从后面过来,连看都没看就停车了,就他们父子俩的熟悉度,远远没到能认对方背影的程度,明显是来找他们的。
见到两个孩子,傅清栋和傅成芳都放下心来,傅成芳赶紧冲上来抱住傅靖以,一边掉眼泪一边上下查看傅靖以,傅靖以有些尴尬,可毕竟与傅成芳相处久了,也有感情了,最后便任由她抱着了。
无波心里好羡慕,想到外公可能也牵挂着自己,便说道:“八外公,你们忙,我先回家了,外公可能等焦急了。”
傅清栋这才想起还有四哥的外孙女的,连声道:“好好好,赶紧回去,你们啊,以后出门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哎,明俭,你给送一下。”
都一个村的,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让傅明俭送,一来是对傅清庭表示你家的孩子已经送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们家孩子的麻烦,二来也是怕中间又出什么乱子,孩子的心思谁也猜不准。txt下载80txt
无波想说不用,傅靖以已经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无波一愣,什么事呀?她没答应他什么事呀。想了半天,终于猜到傅靖以说的是让她不要对其他人说他的身世,嘴上嘀咕了两句,一抬头发现已经到家了。
傅明俭跟傅清庭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就只剩下祖孙两个人相对无言。
傅清庭曾想过无波回来之后他要怎么教训她,等人站在自己跟前了,心里只有失而复得的感觉,哪里还舍得打骂?他看着无波亮亮的眼睛,心里莫名地叹息,他希望傅明心日后不会后悔错过了这样的无波。
傅清庭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回屋里去了,无波如释重负,她实在害怕外公问她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去,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吃了饭,傅聚澜又过来问消息,看到无波,表情一松,随即板起脸来,揪着无波的领子进了房间,有些问题傅清庭问不合适,他就没什么压力了,直接开口问她和傅靖以去哪里了。
无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跟傅靖以去归东山玩了,他心情不好,去散散心的。”她瞒下了自己那大半不说。
“无波长大了,知道骗人了,连大表哥也骗。”傅聚澜本来就担心无波,现在她还不肯对他说实话,很是痛心,脸上也不客气地表露出来。
“大表哥,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你。”陪傅靖以去散心,这本来也是目的之一,她赶紧拿出照片给傅聚澜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照片上两个人并肩站着,傅靖以笑得随意,无波笑得拘谨,背后是肃穆的庙宇,他们站在树荫底下,阳光星点斑驳地洒落下来,映在他们白色的衣服和稚气白嫩的皮肤上,氲染出一层淡淡的光辉。
傅聚澜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将照片放下,揉了揉无波的头发,叹气道:“傻瓜,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出去的?”
村里的孩子都野得很,现在又是假期,还不用去武馆,玩到天黑不回家的事常有,无波这个时候回家还算早的了,为什么家里那么担心?
无波稍微一想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看到我们坐车了?”
傅聚澜没说他们去打听时有人说在车上看到“一对”小朋友很想像他们两个,这不是他想说的,“你们是不是去明心姑姑那里了?”
“她、她看到了?”无波一僵。
“不然呢?”
“那她……怎么说?”无波既羞愧又期待地追问。
“能怎么说?打电话回来问发现你不在家,明心姑姑都急坏了,想回来找你们,又怕错过了,干脆在车站守着……你们是怎么回来了?怎么没遇上?”
无波哑然,归东山那边的南站也有回傅家镇的车子,他们就没回主站坐车。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错过了。错过,也未必是坏事,真见了面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感觉到无波的负面情绪,傅聚澜感觉到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无波心里留了疙瘩,以后母女见面就不好了,他试图开导她:“你千万不要怪你妈,她心里也苦,你爸过世后,你又回这边,她就剩一个人了,白天上班累了,回家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生病了想喝口热水都要自己爬起来烧,心情不好也没人安慰,我想想都替她心疼,是不是?她不是不要你了,只是想要个依靠而已,她不想接你过去,也是为你好,她知道你性子好,到时候那边的儿子欺负你,你肯定会忍下来,她不想你受这样的委屈,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无波低垂着脑袋,摇了摇,瘪着嘴道:“我才不会,我会武功的,谁也欺负不到我……”
“那你就要外公了?”傅聚澜耐着性子继续道,“你去市里,家里就只有外公了,你舍得?还有我们,我和小表哥,你也舍得?”
无波光被“妈妈不要她”这件事打击到了,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件事,傅聚澜这么一说,她倒也犹豫起来。如果这话放在七年前说,她想都不用想,可现在这里就是她的家了,有她的亲人,有她的伙伴,有她熟悉的一切,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傅聚澜又乘胜追击:“你要真走了,你小表哥可是要哭鼻子的,以后就再没有人借作业给他抄了。这样吧,你可以先跟你妈提个要求,周末或假期去小住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好再打算,如果不好那就留在这儿,怎么样?”
不得不说,傅聚澜很懂得说服的艺术,无波经他一说,心里的委屈少了不少,也不那么执着,对自己的鲁莽任性也多了几分自责。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先跟外公商量一下,不然,跟大表哥说也行。”傅聚澜最后说道。
无波咬着嘴唇,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说来,傅靖以跟无波一样,都是外来人员,不同的是傅靖以在本地落户了,混几年就算本地人了,无波最多只算在这里借住。
无波有些不明白,宁愿让自己的儿子“夭折”也不愿失去工作,什么工作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
“公务员呗。”
无波更不明白了,江华城和傅明心都曾是公务员,因为负担变重了,傅明心还换了份工作,所以在她的印象中公务员应该是稳定、有退休金,但工资不算高的工作,什么样的父母会为了这样的理由抛弃儿子呢。
公务员与公务员是有天渊之别的,傅靖以懒得解释,他告诉无波可不是为了让无波来同情他的。
无波才明白那一年冬天傅靖以为什么要下水,他以为可以像以前那样,只要他生病了,家人就会围着他团团转,这样他就可以回去了,事实上他回去了,可最终他哭着又回到傅家镇,那个家已经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了。
想到最后,无波只有一种感觉,这家伙记性太好了!她来傅家镇比他晚,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他居然能记那么牢,这给了她一个启发: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得罪傅靖以,这家伙记性实在太好了,万一他记恨了那就惨了。
傅靖以剖开心结来安慰无波,无波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太拙了,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到了:“不是有算命的说你活不过五岁嘛,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所以啊,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是自己活得好。”
傅靖以真想叹气,这算什么安慰?
“我爷爷后来又去算了一挂,说我可能活不过十五岁,你信不?”这个爷爷当然是指傅清栋了,要问这世上最疼傅靖以的人是谁,非傅老八莫属了。
虽然学校教的是“封建迷信不可信”,可家里实行的却是“不可尽信,不可不信”,傅靖以这么一问,无波还真不好回答,说信,那不是巴不得人家早点死嘛,说不信,那就是不在意人家的性命嘛,怎么回答都是错。她只好实话实说:“这个未必准,据说我外婆生前算命能活到九十九呢。”
“那你呢,你外公有没有给你算。”
“算过,好像还不错吧,他没跟我说。”
“你不会去问?”
“怎么问?外公,你知道我能活到几岁吗?”
“……”
两人说着说着就淡忘原本沉重的话题,扯到了很远的地方,比如武馆准备开馆了,无波终于可以准备学正式的掌法了,比如傅靖以最近被那些繁体字的医书弄得很头疼,准备买本《康熙字典》看看……
坐车回到傅家镇已经是傍晚了,已经没有车回古平村了,两人只能走着回去,刚走到一半,一辆警车从后面开过来,车窗摇下来,居然是傅明俭黑沉沉的脸。
傅靖以这边脸色也有些不好,无波一看,稍微站出来一点,待傅明俭看过来后甜甜一笑,叫了一声“伯伯”。
傅明俭想生气来着,可傅清栋在电话里把无波的事说得很清楚,别人家的母女关系他不好评价,可这事儿若放在自己身上,只怕会做出更加严重的事,这小姑娘已经很厚道了,这会儿又看到无波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他好歹把火气压了下去,招呼两个人上车。
无波打开后车门,拉着傅靖以上车,傅靖以象征性别扭了一下,上了车,眼睛却不看他老子一眼,弄得傅明俭那股邪火又上来了。
无波无奈地推了傅靖以一下,赶紧开口问道:“伯伯,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上班了吗?”
傅明俭又瞪了儿子一眼,清清嗓子,说:“有点事。”当着无波的面,他不能直说都是你们两个混蛋做的好事,老子连假都没请专程回来抓你们的吧,回了家看他怎么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信你才怪,傅靖以嘀咕,一年到头也没见他回家几次,自己一出门他就有事回来,刚才从后面过来,连看都没看就停车了,就他们父子俩的熟悉度,远远没到能认对方背影的程度,明显是来找他们的。
见到两个孩子,傅清栋和傅成芳都放下心来,傅成芳赶紧冲上来抱住傅靖以,一边掉眼泪一边上下查看傅靖以,傅靖以有些尴尬,可毕竟与傅成芳相处久了,也有感情了,最后便任由她抱着了。
无波心里好羡慕,想到外公可能也牵挂着自己,便说道:“八外公,你们忙,我先回家了,外公可能等焦急了。”
傅清栋这才想起还有四哥的外孙女的,连声道:“好好好,赶紧回去,你们啊,以后出门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哎,明俭,你给送一下。”
都一个村的,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让傅明俭送,一来是对傅清庭表示你家的孩子已经送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们家孩子的麻烦,二来也是怕中间又出什么乱子,孩子的心思谁也猜不准。
无波想说不用,傅靖以已经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无波一愣,什么事呀?她没答应他什么事呀。想了半天,终于猜到傅靖以说的是让她不要对其他人说他的身世,嘴上嘀咕了两句,一抬头发现已经到家了。
傅明俭跟傅清庭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就只剩下祖孙两个人相对无言。
傅清庭曾想过无波回来之后他要怎么教训她,等人站在自己跟前了,心里只有失而复得的感觉,哪里还舍得打骂?他看着无波亮亮的眼睛,心里莫名地叹息,他希望傅明心日后不会后悔错过了这样的无波。
傅清庭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回屋里去了,无波如释重负,她实在害怕外公问她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去,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吃了饭,傅聚澜又过来问消息,看到无波,表情一松,随即板起脸来,揪着无波的领子进了房间,有些问题傅清庭问不合适,他就没什么压力了,直接开口问她和傅靖以去哪里了。
无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跟傅靖以去归东山玩了,他心情不好,去散散心的。”她瞒下了自己那大半不说。
“无波长大了,知道骗人了,连大表哥也骗。”傅聚澜本来就担心无波,现在她还不肯对他说实话,很是痛心,脸上也不客气地表露出来。
“大表哥,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你。”陪傅靖以去散心,这本来也是目的之一,她赶紧拿出照片给傅聚澜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照片上两个人并肩站着,傅靖以笑得随意,无波笑得拘谨,背后是肃穆的庙宇,他们站在树荫底下,阳光星点斑驳地洒落下来,映在他们白色的衣服和稚气白嫩的皮肤上,氲染出一层淡淡的光辉。
傅聚澜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将照片放下,揉了揉无波的头发,叹气道:“傻瓜,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出去的?”
村里的孩子都野得很,现在又是假期,还不用去武馆,玩到天黑不回家的事常有,无波这个时候回家还算早的了,为什么家里那么担心?
无波稍微一想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看到我们坐车了?”
傅聚澜没说他们去打听时有人说在车上看到“一对”小朋友很想像他们两个,这不是他想说的,“你们是不是去明心姑姑那里了?”
“她、她看到了?”无波一僵。
“不然呢?”
“那她……怎么说?”无波既羞愧又期待地追问。
“能怎么说?打电话回来问发现你不在家,明心姑姑都急坏了,想回来找你们,又怕错过了,干脆在车站守着……你们是怎么回来了?怎么没遇上?”
无波哑然,归东山那边的南站也有回傅家镇的车子,他们就没回主站坐车。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错过了。错过,也未必是坏事,真见了面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感觉到无波的负面情绪,傅聚澜感觉到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无波心里留了疙瘩,以后母女见面就不好了,他试图开导她:“你千万不要怪你妈,她心里也苦,你爸过世后,你又回这边,她就剩一个人了,白天上班累了,回家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生病了想喝口热水都要自己爬起来烧,心情不好也没人安慰,我想想都替她心疼,是不是?她不是不要你了,只是想要个依靠而已,她不想接你过去,也是为你好,她知道你性子好,到时候那边的儿子欺负你,你肯定会忍下来,她不想你受这样的委屈,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无波低垂着脑袋,摇了摇,瘪着嘴道:“我才不会,我会武功的,谁也欺负不到我……”
“那你就要外公了?”傅聚澜耐着性子继续道,“你去市里,家里就只有外公了,你舍得?还有我们,我和小表哥,你也舍得?”
无波光被“妈妈不要她”这件事打击到了,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件事,傅聚澜这么一说,她倒也犹豫起来。如果这话放在七年前说,她想都不用想,可现在这里就是她的家了,有她的亲人,有她的伙伴,有她熟悉的一切,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傅聚澜又乘胜追击:“你要真走了,你小表哥可是要哭鼻子的,以后就再没有人借作业给他抄了。这样吧,你可以先跟你妈提个要求,周末或假期去小住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好再打算,如果不好那就留在这儿,怎么样?”
不得不说,傅聚澜很懂得说服的艺术,无波经他一说,心里的委屈少了不少,也不那么执着,对自己的鲁莽任性也多了几分自责。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先跟外公商量一下,不然,跟大表哥说也行。”傅聚澜最后说道。
无波咬着嘴唇,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36章 陌生
无波回来后,傅清庭打电话去告诉傅明心,傅明心先是沉默,慢慢才哭了出来:“……爸,我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选择?顾全女儿,还是选择婚姻?
傅清庭能怎么说?他只说了自己的心底话:“你仔细考虑了,反正我是把帆帆当亲孙子带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后来,傅明心还是没嫁给那个男人,她也没说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愧疚,她始终没有回村里,只是打电话、寄东西更勤快了些,时不时会捎上自己的照片。
无波把这些照片整齐地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极少翻看,桌面上则摆放着三张照片,一张是第一次去省城和大表哥小表哥照的,一张是在武馆门口傅元行给他们班武生照的,一张就是和外公在庭院照的。而她与傅靖以照的那张,她夹在日记本里,那一天,她的日记本里一个字也没写。
大家都发觉无波不同了,可谁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最别扭的是傅聚颍,他一直认为无波跟自己是最要好的,无波去市区竟然没叫他,反而跟那个傅靖以一起,他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更让他气愤的是,无波任由他发脾气,百般讨好,就是不解释。
最后还是他逼着她答应不去找傅靖以玩,他才肯原谅她,可一转眼他就被自己郁闷到了。
开学后,初三年级分重点班普通班,傅聚颍成绩一般,自然与重点班无缘,他也不想去什么重点班,可无波不同,成绩称不上前茅,可也是中上,更不要说那个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成绩的傅靖以了,他们两个人同班了。
上课在一起,练功时间也在一起,无波还是傅靖以练功的搭档呢,傅聚颍很不满,练功时傅靖以根本就是来打酱油的,怎么能给他配备无波这么高级的陪练呢,他将这些不满反映给傅元行。
作为一个武术老师,傅元行有时候真想撂担子不干了,若是普通武馆师生的关系,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可这里是傅家镇,武术老师还得再教学的过程中对这些小毛头灌输做人的道理,馆长跟他说,这些孩子不仅是他的学生,还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儿子女儿,侄子侄女,弟弟妹妹来看,做到了这一点,那他就是一名优秀的老师了。到头来,这些学生都是他的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逼着他们学习,必要的时候还要客串一把心理老师,好坑人。
听了傅聚颍的告状,傅元行闭着眼睛默念“不能以大欺小,不能以大欺小……”,默念数遍后,决定原谅傅聚颍不友爱的行为,给他一个爆栗,说:“还说你关心无波呢,你以为是我闲得慌才这么安排的?睁大狗眼看清楚再说话。”
傅聚颍追问,傅元行都不肯多说,他只能静下心来观察无波,这一观察,不得了了!
傅家镇的武术教学指导原则基本上可以归纳为:接触武术-培养兴趣(不喜欢也打到你喜欢)-敢于打人(不打人挨人打)-不能怕疼(挨多了皮厚了)―勇于挨打(找虐呢)-大胆挑战(反攻才是王道)-被人挑战(得罪人多了)-心平气和(小范围的“天下无敌”了),到了“心平气和”这关,你没有可挑战的对象,也没人敢挑战你了,表示你可以出师了,找老爷爷切磋去吧。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个,拜有个馆长当爹,傅聚颍对这个还是比较清楚的,他自己就在“不能怕疼”这个阶段,而无波怎么就到了“大胆挑战”了呢?她对着木桩狠练了半个小时,又跟傅柳昔对打了几个来回热了身,然后竟然直接去找傅元行过招了!那个人是傅元行呀,在老头子们封山,老生毕业,馆长不轻易出手的武馆里,就武术老师们的武艺最高,傅元行在这几个人里称不上第一那也是第二了,无波去挑战他那不是纯粹找虐嘛,傅元行要动真格,无波估计就要回家躺几天了。
结果,无波的表现很突人眼球:她!她!她好厉害!
无波这段时间练的是掌法,不是一般基础的那种套路,而是有了坚实基础后才能学的精髓部分,这会儿用的就是傅家掌。傅元行用的也是掌法,喂手1不用全力,更多的是给对上造成各种不同的情况,让对方熟悉应对。
“宁挨三拳,不挨一掌”,说的就是掌法的厉害,拳法虽刚劲威猛,以刚制刚,可练过的人都知道用拳时气滞不顺,内力有百分,拳法只能发挥九十,拳掌一脉相承,掌法气脉畅通,变化灵活,可随意化拳化指,立拿立擒,可攻可守(表想歪哦)。傅家掌属内家功法,以掌法变化与走步变化为两个中心,讲究意到气到、气到力到、以柔克刚、动静自若,正适合以弱克强,以寡胜多。
无波刚练没多久,就已经摸到精髓了,敌强己弱,她掌上推托带领,搬扣劈进,步法摆扣蹬截,更是灵活,更不拘一格地将另一套腿法中的漂步融合了进来,身似游龙,体若转轴,硬是和打了折扣的傅元行打得不分上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傅元行见状又转变打法,以掌带拳,巧发暗劲,硬打快攻,正常来说无波应该避其锋芒,以退为进,以穿闪截拦,沾连粘随等掌法稳住形式,可她偏不,竟也跟着化掌为拳,以刚制刚,以强克强。
其他人正努力练习,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也不能抹杀这场较量的精彩,傅聚颍简直看呆了,忽然之间他觉得无波很陌生,感觉昨天之前她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乖巧地叫着“小表哥”,现在居然傅家掌她都练出暗劲来了,可他还在做基础准备呢,两者好比是初三与高一的差别,别看只有一年,那可是阶段性的本质区别啊,傅聚颍深深地嫉妒了,再一想,又自愧起来,他好歹是表哥呀,居然被表妹比下去了,脸丢大了。
过犹不及,感觉差不多了,傅元行一架一拦一引,定气息、平气血,收势完成,无波也紧跟着收开合,松、静、桩,大圆满收势,然后恭敬地给傅元行行礼。
“去松松筋。”傅元行摆摆手,背过身来猛地抖着双手,妈呀,无波这家伙外门、里门2太硬了,震得他手都麻了。
剧烈运动后不宜马上休息,需要放松紧绷的肌肉和筋骨,应该做一些温和的运动,无波跟平常一样,擦了把汗,然后去找傅靖以。
傅靖以蹲在一边拖着腮看别人喂拳,他正在观察肌肉与运动的关系,无波过来了,他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没人的地方,懒洋洋地起了势,引手3。
傅聚颍看着就来气,幸好无波不是他,调整了呼吸后跟着傅靖以的节奏慢慢地比划,把一套傅家拳活生生打成了太极拳,这早就是傅靖以的看家本领了,无波跟着他一起耍还像那么一回事,过了几遍,无波看傅靖以的面色红润了些,无波对他试了个眼色,傅靖以点头,无波一个粘诀,将傅靖以的拳头拖过来,一划一推,主动引导傅靖以的拳法,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招一式,由快至慢。
傅聚颍揉揉眼睛,再睁开眼,他们两个已经比一般节奏快了,无波自不必说,傅靖以的表现很奇怪,说他行,可他只是跟着无波,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他不行,傅家拳的四击“踢、打、摔、拿”他都摸到了关键,单说这点,大胖指不定还比不上呢,傅聚颍不敢相信地眨眨眼,无波和傅聚颍已经由急转缓,又打回“太极拳”了,再然后收势,敬礼。
傅聚颍倍受打击,他明白傅元行的意思了,人家两个练得好好的,他凑什么热闹啊?再看到那边,傅靖以拿上了棍,无波拿上了流星锤,又比上了。
傅聚颍觉得心口好闷,想大吼一声,就听到傅元行叫他。
“昨天教的练了没?”
“练了。”
“行,那就跟小昔过一下招,她练得不错。”
傅聚颍与傅柳昔对视,心里嘀咕,怎么又是这丫头,傅柳昔心里也同样嘀咕着,两个人定了定神,互相敬了礼,上前引手。
其实不怪傅元行这么安排,教学当然要因材施教,傅聚颍和傅柳昔两个人都是好胜心强的类型,一个上盘好,一个下盘稳,正是相互进步的好搭档,不这么安排太浪费了。至于其他人,傅亚乔稳扎稳打,但过于较真,跟傅聚颍不是一个道上的,傅成呢,又过于气盛,容易与傅聚颍起冲突,至于无波,傅聚颍心态不对,总认为无波是小的,要让着她,比不出效果。他为了这群小的,可谓耗尽心力,以后要是没个出息的,真的是太亏了。
打那以后,特别是看到无波与他外公过招,傅清庭被逼退半步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很欣慰的表情后,傅聚颍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练功特别卖命,可苦了傅柳昔,练习的搭档一般都是固定的,傅聚颍拼命了,她若不苦练就会很吃力,想到第一次见面打架时傅聚颍还不是她的对手呢,她也暗下狠劲,完全把老妈说“女孩子大了就不能那么要强”的话甩到一边去了。
傅聚颍和傅柳昔的进步很明显,傅元行也不吝表扬,自然地,其他人不服气暗暗较劲了,一来二去,整个班的练功氛围前所未有地客观,把傅元行乐得心里都开了花,他摸摸下巴,又看看无波,这榜样的作用真不小啊,再一看,哇靠!傅靖以那跤摔得那么假,无波你就放过他了?他那是想偷懒了,知不知道!得,这祖宗他还真管不了。
其实傅元行完全不明白无波的想法,当然,他也不明白傅靖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1:喂手,武术术语,指的是依照对方所练的招势要求,创造接近实战或与实战相一致的训练条件,一般是用来诱导学生理解某一动作的攻防含义。
2:外门、里门:武术术语,决斗中分别指的是手臂的外侧、内侧。
3:引手:武术术语,试探性手法、出售在于引诱对方招架还击,探其虚实,继而使出自己的招法。
注:对傅家拳、傅家掌的描述用语,摘自百度百科关于“八卦掌”“拳法”“内家拳”“武术术语”等词条。
无波回来后,傅清庭打电话去告诉傅明心,傅明心先是沉默,慢慢才哭了出来:“……爸,我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选择?顾全女儿,还是选择婚姻?
傅清庭能怎么说?他只说了自己的心底话:“你仔细考虑了,反正我是把帆帆当亲孙子带着。”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后来,傅明心还是没嫁给那个男人,她也没说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愧疚,她始终没有回村里,只是打电话、寄东西更勤快了些,时不时会捎上自己的照片。
无波把这些照片整齐地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极少翻看,桌面上则摆放着三张照片,一张是第一次去省城和大表哥小表哥照的,一张是在武馆门口傅元行给他们班武生照的,一张就是和外公在庭院照的。而她与傅靖以照的那张,她夹在日记本里,那一天,她的日记本里一个字也没写。
大家都发觉无波不同了,可谁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最别扭的是傅聚颍,他一直认为无波跟自己是最要好的,无波去市区竟然没叫他,反而跟那个傅靖以一起,他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更让他气愤的是,无波任由他发脾气,百般讨好,就是不解释。
最后还是他逼着她答应不去找傅靖以玩,他才肯原谅她,可一转眼他就被自己郁闷到了。
开学后,初三年级分重点班普通班,傅聚颍成绩一般,自然与重点班无缘,他也不想去什么重点班,可无波不同,成绩称不上前茅,可也是中上,更不要说那个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成绩的傅靖以了,他们两个人同班了。
上课在一起,练功时间也在一起,无波还是傅靖以练功的搭档呢,傅聚颍很不满,练功时傅靖以根本就是来打酱油的,怎么能给他配备无波这么高级的陪练呢,他将这些不满反映给傅元行。
作为一个武术老师,傅元行有时候真想撂担子不干了,若是普通武馆师生的关系,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可这里是傅家镇,武术老师还得再教学的过程中对这些小毛头灌输做人的道理,馆长跟他说,这些孩子不仅是他的学生,还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儿子女儿,侄子侄女,弟弟妹妹来看,做到了这一点,那他就是一名优秀的老师了。到头来,这些学生都是他的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逼着他们学习,必要的时候还要客串一把心理老师,好坑人。
听了傅聚颍的告状,傅元行闭着眼睛默念“不能以大欺小,不能以大欺小……”,默念数遍后,决定原谅傅聚颍不友爱的行为,给他一个爆栗,说:“还说你关心无波呢,你以为是我闲得慌才这么安排的?睁大狗眼看清楚再说话。”
傅聚颍追问,傅元行都不肯多说,他只能静下心来观察无波,这一观察,不得了了!
傅家镇的武术教学指导原则基本上可以归纳为:接触武术-培养兴趣(不喜欢也打到你喜欢)-敢于打人(不打人挨人打)-不能怕疼(挨多了皮厚了)―勇于挨打(找虐呢)-大胆挑战(反攻才是王道)-被人挑战(得罪人多了)-心平气和(小范围的“天下无敌”了),到了“心平气和”这关,你没有可挑战的对象,也没人敢挑战你了,表示你可以出师了,找老爷爷切磋去吧。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个,拜有个馆长当爹,傅聚颍对这个还是比较清楚的,他自己就在“不能怕疼”这个阶段,而无波怎么就到了“大胆挑战”了呢?她对着木桩狠练了半个小时,又跟傅柳昔对打了几个来回热了身,然后竟然直接去找傅元行过招了!那个人是傅元行呀,在老头子们封山,老生毕业,馆长不轻易出手的武馆里,就武术老师们的武艺最高,傅元行在这几个人里称不上第一那也是第二了,无波去挑战他那不是纯粹找虐嘛,傅元行要动真格,无波估计就要回家躺几天了。
结果,无波的表现很突人眼球:她!她!她好厉害!
无波这段时间练的是掌法,不是一般基础的那种套路,而是有了坚实基础后才能学的精髓部分,这会儿用的就是傅家掌。傅元行用的也是掌法,喂手1不用全力,更多的是给对上造成各种不同的情况,让对方熟悉应对。
“宁挨三拳,不挨一掌”,说的就是掌法的厉害,拳法虽刚劲威猛,以刚制刚,可练过的人都知道用拳时气滞不顺,内力有百分,拳法只能发挥九十,拳掌一脉相承,掌法气脉畅通,变化灵活,可随意化拳化指,立拿立擒,可攻可守(表想歪哦)。傅家掌属内家功法,以掌法变化与走步变化为两个中心,讲究意到气到、气到力到、以柔克刚、动静自若,正适合以弱克强,以寡胜多。
无波刚练没多久,就已经摸到精髓了,敌强己弱,她掌上推托带领,搬扣劈进,步法摆扣蹬截,更是灵活,更不拘一格地将另一套腿法中的漂步融合了进来,身似游龙,体若转轴,硬是和打了折扣的傅元行打得不分上下。
傅元行见状又转变打法,以掌带拳,巧发暗劲,硬打快攻,正常来说无波应该避其锋芒,以退为进,以穿闪截拦,沾连粘随等掌法稳住形式,可她偏不,竟也跟着化掌为拳,以刚制刚,以强克强。
其他人正努力练习,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也不能抹杀这场较量的精彩,傅聚颍简直看呆了,忽然之间他觉得无波很陌生,感觉昨天之前她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乖巧地叫着“小表哥”,现在居然傅家掌她都练出暗劲来了,可他还在做基础准备呢,两者好比是初三与高一的差别,别看只有一年,那可是阶段性的本质区别啊,傅聚颍深深地嫉妒了,再一想,又自愧起来,他好歹是表哥呀,居然被表妹比下去了,脸丢大了。
过犹不及,感觉差不多了,傅元行一架一拦一引,定气息、平气血,收势完成,无波也紧跟着收开合,松、静、桩,大圆满收势,然后恭敬地给傅元行行礼。
“去松松筋。”傅元行摆摆手,背过身来猛地抖着双手,妈呀,无波这家伙外门、里门2太硬了,震得他手都麻了。
剧烈运动后不宜马上休息,需要放松紧绷的肌肉和筋骨,应该做一些温和的运动,无波跟平常一样,擦了把汗,然后去找傅靖以。
傅靖以蹲在一边拖着腮看别人喂拳,他正在观察肌肉与运动的关系,无波过来了,他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没人的地方,懒洋洋地起了势,引手3。
傅聚颍看着就来气,幸好无波不是他,调整了呼吸后跟着傅靖以的节奏慢慢地比划,把一套傅家拳活生生打成了太极拳,这早就是傅靖以的看家本领了,无波跟着他一起耍还像那么一回事,过了几遍,无波看傅靖以的面色红润了些,无波对他试了个眼色,傅靖以点头,无波一个粘诀,将傅靖以的拳头拖过来,一划一推,主动引导傅靖以的拳法,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招一式,由快至慢。
傅聚颍揉揉眼睛,再睁开眼,他们两个已经比一般节奏快了,无波自不必说,傅靖以的表现很奇怪,说他行,可他只是跟着无波,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他不行,傅家拳的四击“踢、打、摔、拿”他都摸到了关键,单说这点,大胖指不定还比不上呢,傅聚颍不敢相信地眨眨眼,无波和傅聚颍已经由急转缓,又打回“太极拳”了,再然后收势,敬礼。
傅聚颍倍受打击,他明白傅元行的意思了,人家两个练得好好的,他凑什么热闹啊?再看到那边,傅靖以拿上了棍,无波拿上了流星锤,又比上了。
傅聚颍觉得心口好闷,想大吼一声,就听到傅元行叫他。
“昨天教的练了没?”
“练了。”
“行,那就跟小昔过一下招,她练得不错。”
傅聚颍与傅柳昔对视,心里嘀咕,怎么又是这丫头,傅柳昔心里也同样嘀咕着,两个人定了定神,互相敬了礼,上前引手。
其实不怪傅元行这么安排,教学当然要因材施教,傅聚颍和傅柳昔两个人都是好胜心强的类型,一个上盘好,一个下盘稳,正是相互进步的好搭档,不这么安排太浪费了。至于其他人,傅亚乔稳扎稳打,但过于较真,跟傅聚颍不是一个道上的,傅成呢,又过于气盛,容易与傅聚颍起冲突,至于无波,傅聚颍心态不对,总认为无波是小的,要让着她,比不出效果。他为了这群小的,可谓耗尽心力,以后要是没个出息的,真的是太亏了。
打那以后,特别是看到无波与他外公过招,傅清庭被逼退半步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很欣慰的表情后,傅聚颍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练功特别卖命,可苦了傅柳昔,练习的搭档一般都是固定的,傅聚颍拼命了,她若不苦练就会很吃力,想到第一次见面打架时傅聚颍还不是她的对手呢,她也暗下狠劲,完全把老妈说“女孩子大了就不能那么要强”的话甩到一边去了。
傅聚颍和傅柳昔的进步很明显,傅元行也不吝表扬,自然地,其他人不服气暗暗较劲了,一来二去,整个班的练功氛围前所未有地客观,把傅元行乐得心里都开了花,他摸摸下巴,又看看无波,这榜样的作用真不小啊,再一看,哇靠!傅靖以那跤摔得那么假,无波你就放过他了?他那是想偷懒了,知不知道!得,这祖宗他还真管不了。
其实傅元行完全不明白无波的想法,当然,他也不明白傅靖以在想什么。
第37章 安排
无波突然这么拼命,一个是心情阶段性糟糕,练功就是她调节的渠道,二来是她想起了江华成,她的爸爸。.
无波那时候还小,对江华成的事不太记得,最近她忽然想起江华成来,发现自己对爸爸的印象就只有“帆帆”两个字,她慌张又愧疚,只能找外公问,傅清庭当初对江华成是诸多不待见,现在人没了,那些不满也化作风飘散了,无波也大了,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了。
江华成是武警出身,转业后当了警察,与傅明心是不打不成冤家,结婚后调到市公安局,分到缉毒科,他是在追击毒枭过程中殉职的。因结婚的事江华成与家里闹了点别扭,又因为无波不是男生不讨江家父母的喜欢,傅明心一直耿耿于怀,关系处得很僵,没了江华成调和,干脆直接没了往来。
无波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见过爷爷奶奶,不过她也只是惊讶一下,并不觉得遗憾,她很早就学会不去要求十全十美。
傅聚澜回家,无波向他问了江华成的职业,在电视上也了解一点,可她还想知道得更多。无波的问题让傅聚澜有些为难,他不愿让无波了解得太详细,因为无波在某方面很容易较真,他不想她过于执着,便模糊地解释了一番,无波听了有些失望。
傅聚澜很快从包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无波让她看,无波不解地打开,是一份邀请函,竟然是省武术协会发出的邀请函,邀请傅家镇武术协会参加下个月举行的“长胜杯”武术比赛,地点在省城的体育中心。
“傅家镇武术协会?”无波一字一字念道,“我们镇上有武术协会吗?”
“很快就有了。”傅聚澜笃定道,傅家镇需要一个对外的平台,大致的流程他已经弄清楚了,很快,他的想法就会得以实现了,“你不想看一下外面的同行水平怎么样吗?”
“可以吗?”无波有些犹豫,“不是说不能随便跟外人比试的吗?”
“那就正正经经地去比试。”
无波看看大表哥,又看看邀请函,生了几分期待,也忘记了先前问的那些问题。
“能同意吗?”
“等着瞧吧。”
邀请函经由傅清序送到族长手上,族长随即召集各村村长及馆长来讨论。
各村的村长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观念比较保守,他们始终认为目前的模式传承已久,各村良性竞争发展,最适合傅家镇,显然这次的对外交流会给现有的模式带来负面影响,本来学生们要上学要练武够忙的了,还要挤出时间去参加什么比赛,傅家镇的高手多的是,何必舍近求远呢?
与之不同的是,各村武馆的馆长相对村长都年轻一点,平常与年轻人接触也多,更倾向于参加,因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从学校毕业后都外出就业,这种趋势让他们心生隐忧。
族长本人则赞同前者,族规的重要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不想拿傅家镇的千百年基业开玩笑。
一番讨论,最终决定不参加比赛了。
傅聚澜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这么容易成功就不是傅家镇了,他并没有将希望放在这里。
傅聚澜入学后参加了云大的武术社,很快就成了社团的中流砥柱,上个月他以社团的名义写了一份策划书,得到学校团委的支持,给他开具了相应的联络书。
傅聚澜拿着这份联络书去了市里的教育局,云大在省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也亏得他本事大,硬是让教育局的领导给他签了字盖了章,他可以直接从学校挑人――别忘了武馆的子弟还有学生的身份,武馆不愿参加交流,学校却肯踊跃参加的,在偏远的学校里,可这是规模很大的学生活动,弄好了不仅学校有光,对老师们也很有好处。
傅家镇的武术协会就这么“成立”了,会长――镇高中校长,副会长――两所初中的校长,理事――几位体育老师,以上都不是本地人,对武功可以称得上一窍不通。
这样的队伍连陪练的资格都没有,傅聚澜却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人比他更坐不住。果不其然,“武协”在学校挑学生时,消息如星星之火传遍了整个傅家镇,差点把几个老家伙气得翘辫子,不怕不知道,就怕装知道,真让他们顶着傅家镇武术协会的面皮去比赛,肯定能把祖宗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能让他们去丢脸。
族长重重地叹气,被逼着做这样的事,真窝火。
族长点头了,老家伙们也没多余的话,自然就有积极分子去和学校商量,武协这才算正式成立,会长是傅亚乔的父亲,济宁村武馆馆长傅宏良,其他村的馆长分别任副会长或理事,领队则由初中部、高中部的武术老师担任,参赛人员则由领队推荐,由馆长最终确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高三的学生没办法参加,初三的学生按道理也是不参加的,可今年初三的学生里优秀的人不少,征求过学校和家长的意见后,还是将初三的学生纳入挑选范围,一共挑了二十八名学生,加强训练了一个星期,正好出发。
坐的大巴也是傅聚澜联系的,送队伍上车时,傅宏良看到正站在车门边等着的傅聚澜,回头对傅明睿说:“老哥,您真是教子有方,这孩子很有出息。”
傅明睿尴尬地笑了笑,傅聚澜这事做得过分了点,族里很多人都有些不满,如果傅聚澜不是他儿子,他肯定也会生气的,被一个年轻后辈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大家都不是软虫,谁受得了?傅清序这段时间连门都敢出了,就怕别人拿这件事来唠叨。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大儿子,他一个年轻人,脑袋里究竟在计划什么?
学生们一一上了车,傅聚颍兴奋地坐不住,上蹿下跳没个安分,他一会儿跟前面的人说话,一会儿又扭头到后面去抢零食,无波拉不住就由着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聚颍小声问道:“无波,你紧不紧张?”
无波想了想,点点头:“还挺紧张的。”
“真看不出来。”傅聚颍嘀咕道,“我老紧张了,这可是镇上头一回出去比赛呀,要是输掉了,那脸可就丢大了,铁定没有下回了。”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坐前面的小南听到了也回头说道,“可不能输啊。”
“当然不能输!”
“绝对不能输!”
“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以后的师弟师妹加油呀!”
“就是啊,机会难得!”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赞同道,可见大家心里对此次比赛的重视,傅聚颍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得大家这么激动,脑袋一缩,乖乖地坐下来。
坐在前排的有三个领队,一个副会长,他们相互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傅元行瞄了瞄正和司机讨论路线的傅聚澜,心想,还真的小看这个家伙了,以前还当他是个小狐狸,没想到居然是个大老虎,深不见底。
到了省体育中心,大家列队下了车,傅聚澜打了个电话,不久就有两个年轻人过来个他打招呼,他将这两个人介绍给傅家镇的几位领队。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傅聚澜是以研究对比传统武馆与现代教学的武术的名义来策划这个活动的,这两个人都是他在大学社团的同学,过来帮忙的。
傅聚澜的两个同学一个叫李想,一个叫凌大强,两个人都练过武术,见识过傅聚澜的高超武艺后,早就对傅家镇的功夫有兴趣了,之间听傅聚澜说就跟听故事一样,现在哪还有这种地方?还以为傅聚澜吹牛呢,这会儿看到一拉全是穿着练功服的少男少女,看起来个个倍儿精神,心中立刻兴奋起来,真想马上见识一下所谓的“全民武术”。
“走,到里面先休息,等会儿要抽签安排比赛。”李想赶紧招呼着大家里面走,随手往一个孩子身上拍去,想让他走快点,那小孩活似背后长了眼睛,身体一晃,他的手就落空了,李想一愣,一抬头,后面的几个孩子使劲憋着笑,弄得他有些尴尬,好歹他也练过,知道怎么回事。
傅聚澜一拍那个躲掉的孩子,对李想说道:“别介意,这是我弟弟阿颍,太淘气了,赶快给李哥道歉。”
李想赶紧摆手连说不用,傅聚颍对李想做了个鬼脸又回队里去了,进了体育馆,傅聚澜和副会长去签到,其他人原地活动。傅家镇的孩子很少出来,一听原地活动,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旁边的队伍。
“大强,看出什么没?”李想小声地对凌大强说道。
凌大强摇头:“没瞧出什么呀,你看出啥了?”
“不好说,”李想看了看,又低了低道,“不过我觉得有料哦。”
“真的吗?”凌大强振奋道,他喜好武术,一听这种消息就来劲,恨不得马上来个人较量一番。
“八成,稳着点,等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傅聚澜很快就回来,将领队们叫过来商量,然后将报名表发下去给大伙填写。报名表出了个人基本信息外,最主要的是个人参赛项目和年龄分段,几个领队对学生的情况比较清楚,由他们进行分配安排。
傅聚颍选的是长拳,10-15岁以下分段,傅聚澜琢磨着这个安排挺合理的,倒是无波的安排让他眉头一皱,无波今年才12岁,傅元行给她安排的是15-18岁的分段,这太勉强了,况且还是难度极高的枪。
面对傅聚澜的质疑,傅元行笑了笑:“听我的,没错,再说这不是交流吗,不必拘泥于胜负,无波自己也没意见吧。”
无波茫然地抬头:“哈?什么意见?”
“看吧,她也说没意见了。”傅元行无赖道。
傅聚澜脸都黑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交流。
傅元行却有他的考虑,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无波现在的状态,他对无波很有信心,这个安排绝对不是开玩笑,无波早已经具备跨级挑战的身体、心理两方面素质的条件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波突然这么拼命,一个是心情阶段性糟糕,练功就是她调节的渠道,二来是她想起了江华成,她的爸爸。
无波那时候还小,对江华成的事不太记得,最近她忽然想起江华成来,发现自己对爸爸的印象就只有“帆帆”两个字,她慌张又愧疚,只能找外公问,傅清庭当初对江华成是诸多不待见,现在人没了,那些不满也化作风飘散了,无波也大了,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了。
江华成是武警出身,转业后当了警察,与傅明心是不打不成冤家,结婚后调到市公安局,分到缉毒科,他是在追击毒枭过程中殉职的。因结婚的事江华成与家里闹了点别扭,又因为无波不是男生不讨江家父母的喜欢,傅明心一直耿耿于怀,关系处得很僵,没了江华成调和,干脆直接没了往来。
无波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见过爷爷奶奶,不过她也只是惊讶一下,并不觉得遗憾,她很早就学会不去要求十全十美。
傅聚澜回家,无波向他问了江华成的职业,在电视上也了解一点,可她还想知道得更多。无波的问题让傅聚澜有些为难,他不愿让无波了解得太详细,因为无波在某方面很容易较真,他不想她过于执着,便模糊地解释了一番,无波听了有些失望。
傅聚澜很快从包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无波让她看,无波不解地打开,是一份邀请函,竟然是省武术协会发出的邀请函,邀请傅家镇武术协会参加下个月举行的“长胜杯”武术比赛,地点在省城的体育中心。
“傅家镇武术协会?”无波一字一字念道,“我们镇上有武术协会吗?”
“很快就有了。”傅聚澜笃定道,傅家镇需要一个对外的平台,大致的流程他已经弄清楚了,很快,他的想法就会得以实现了,“你不想看一下外面的同行水平怎么样吗?”
“可以吗?”无波有些犹豫,“不是说不能随便跟外人比试的吗?”
“那就正正经经地去比试。”
无波看看大表哥,又看看邀请函,生了几分期待,也忘记了先前问的那些问题。
“能同意吗?”
“等着瞧吧。”
邀请函经由傅清序送到族长手上,族长随即召集各村村长及馆长来讨论。
各村的村长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观念比较保守,他们始终认为目前的模式传承已久,各村良性竞争发展,最适合傅家镇,显然这次的对外交流会给现有的模式带来负面影响,本来学生们要上学要练武够忙的了,还要挤出时间去参加什么比赛,傅家镇的高手多的是,何必舍近求远呢?
与之不同的是,各村武馆的馆长相对村长都年轻一点,平常与年轻人接触也多,更倾向于参加,因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从学校毕业后都外出就业,这种趋势让他们心生隐忧。
族长本人则赞同前者,族规的重要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不想拿傅家镇的千百年基业开玩笑。
一番讨论,最终决定不参加比赛了。
傅聚澜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这么容易成功就不是傅家镇了,他并没有将希望放在这里。
傅聚澜入学后参加了云大的武术社,很快就成了社团的中流砥柱,上个月他以社团的名义写了一份策划书,得到学校团委的支持,给他开具了相应的联络书。
傅聚澜拿着这份联络书去了市里的教育局,云大在省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也亏得他本事大,硬是让教育局的领导给他签了字盖了章,他可以直接从学校挑人――别忘了武馆的子弟还有学生的身份,武馆不愿参加交流,学校却肯踊跃参加的,在偏远的学校里,可这是规模很大的学生活动,弄好了不仅学校有光,对老师们也很有好处。
傅家镇的武术协会就这么“成立”了,会长――镇高中校长,副会长――两所初中的校长,理事――几位体育老师,以上都不是本地人,对武功可以称得上一窍不通。
这样的队伍连陪练的资格都没有,傅聚澜却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人比他更坐不住。果不其然,“武协”在学校挑学生时,消息如星星之火传遍了整个傅家镇,差点把几个老家伙气得翘辫子,不怕不知道,就怕装知道,真让他们顶着傅家镇武术协会的面皮去比赛,肯定能把祖宗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能让他们去丢脸。
族长重重地叹气,被逼着做这样的事,真窝火。
族长点头了,老家伙们也没多余的话,自然就有积极分子去和学校商量,武协这才算正式成立,会长是傅亚乔的父亲,济宁村武馆馆长傅宏良,其他村的馆长分别任副会长或理事,领队则由初中部、高中部的武术老师担任,参赛人员则由领队推荐,由馆长最终确定。
高三的学生没办法参加,初三的学生按道理也是不参加的,可今年初三的学生里优秀的人不少,征求过学校和家长的意见后,还是将初三的学生纳入挑选范围,一共挑了二十八名学生,加强训练了一个星期,正好出发。
坐的大巴也是傅聚澜联系的,送队伍上车时,傅宏良看到正站在车门边等着的傅聚澜,回头对傅明睿说:“老哥,您真是教子有方,这孩子很有出息。”
傅明睿尴尬地笑了笑,傅聚澜这事做得过分了点,族里很多人都有些不满,如果傅聚澜不是他儿子,他肯定也会生气的,被一个年轻后辈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大家都不是软虫,谁受得了?傅清序这段时间连门都敢出了,就怕别人拿这件事来唠叨。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大儿子,他一个年轻人,脑袋里究竟在计划什么?
学生们一一上了车,傅聚颍兴奋地坐不住,上蹿下跳没个安分,他一会儿跟前面的人说话,一会儿又扭头到后面去抢零食,无波拉不住就由着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聚颍小声问道:“无波,你紧不紧张?”
无波想了想,点点头:“还挺紧张的。”
“真看不出来。”傅聚颍嘀咕道,“我老紧张了,这可是镇上头一回出去比赛呀,要是输掉了,那脸可就丢大了,铁定没有下回了。”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坐前面的小南听到了也回头说道,“可不能输啊。”
“当然不能输!”
“绝对不能输!”
“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以后的师弟师妹加油呀!”
“就是啊,机会难得!”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赞同道,可见大家心里对此次比赛的重视,傅聚颍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得大家这么激动,脑袋一缩,乖乖地坐下来。
坐在前排的有三个领队,一个副会长,他们相互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傅元行瞄了瞄正和司机讨论路线的傅聚澜,心想,还真的小看这个家伙了,以前还当他是个小狐狸,没想到居然是个大老虎,深不见底。
到了省体育中心,大家列队下了车,傅聚澜打了个电话,不久就有两个年轻人过来个他打招呼,他将这两个人介绍给傅家镇的几位领队。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傅聚澜是以研究对比传统武馆与现代教学的武术的名义来策划这个活动的,这两个人都是他在大学社团的同学,过来帮忙的。
傅聚澜的两个同学一个叫李想,一个叫凌大强,两个人都练过武术,见识过傅聚澜的高超武艺后,早就对傅家镇的功夫有兴趣了,之间听傅聚澜说就跟听故事一样,现在哪还有这种地方?还以为傅聚澜吹牛呢,这会儿看到一拉全是穿着练功服的少男少女,看起来个个倍儿精神,心中立刻兴奋起来,真想马上见识一下所谓的“全民武术”。
“走,到里面先休息,等会儿要抽签安排比赛。”李想赶紧招呼着大家里面走,随手往一个孩子身上拍去,想让他走快点,那小孩活似背后长了眼睛,身体一晃,他的手就落空了,李想一愣,一抬头,后面的几个孩子使劲憋着笑,弄得他有些尴尬,好歹他也练过,知道怎么回事。
傅聚澜一拍那个躲掉的孩子,对李想说道:“别介意,这是我弟弟阿颍,太淘气了,赶快给李哥道歉。”
李想赶紧摆手连说不用,傅聚颍对李想做了个鬼脸又回队里去了,进了体育馆,傅聚澜和副会长去签到,其他人原地活动。傅家镇的孩子很少出来,一听原地活动,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旁边的队伍。
“大强,看出什么没?”李想小声地对凌大强说道。
凌大强摇头:“没瞧出什么呀,你看出啥了?”
“不好说,”李想看了看,又低了低道,“不过我觉得有料哦。”
“真的吗?”凌大强振奋道,他喜好武术,一听这种消息就来劲,恨不得马上来个人较量一番。
“八成,稳着点,等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傅聚澜很快就回来,将领队们叫过来商量,然后将报名表发下去给大伙填写。报名表出了个人基本信息外,最主要的是个人参赛项目和年龄分段,几个领队对学生的情况比较清楚,由他们进行分配安排。
傅聚颍选的是长拳,10-15岁以下分段,傅聚澜琢磨着这个安排挺合理的,倒是无波的安排让他眉头一皱,无波今年才12岁,傅元行给她安排的是15-18岁的分段,这太勉强了,况且还是难度极高的枪。
面对傅聚澜的质疑,傅元行笑了笑:“听我的,没错,再说这不是交流吗,不必拘泥于胜负,无波自己也没意见吧。”
无波茫然地抬头:“哈?什么意见?”
“看吧,她也说没意见了。”傅元行无赖道。
傅聚澜脸都黑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交流。
傅元行却有他的考虑,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无波现在的状态,他对无波很有信心,这个安排绝对不是开玩笑,无波早已经具备跨级挑战的身体、心理两方面素质的条件了。
第38章 上场
傅聚澜死活不同意,这次可不是那些花拳绣腿的个人表演赛,是要上去真枪实战的,逞强上场的后果如何他最清楚了,别人安慰得再好听都是废话,被打击的感觉谁也替不了,自己的难受只有自己知道,旁人越是安慰越是在伤口上撒盐,他想无波得到锻炼,可不想无波受这么沉重的打击锻炼。.
能当武术老师的人会是个善茬?傅元行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傅聚澜的反对在他看来那就是小学生的“猴子偷桃”,闭着眼睛都能拦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聚澜:“既然你反对,那就不参加了。”说着向无波伸出手,无波一脸郁闷不舍地交出去。
“无波,来,我们另报一个。”傅聚澜又拿了一张新的报名表来填,写到参报项目时迟疑了,他上次跟无波过招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不清楚无波现在的实力,可看无波的样子也说不清楚,便把傅聚颍找来问。
“无波要报名,你觉得她参加什么项目更有把握?”
傅聚颍受宠若惊,这种事不是老师说了算吗?随后想了想,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点头说道:“嗯,都有把握。”
这下子轮到傅聚澜郁闷了,你倒是说具体点啊,瞄了瞄傅聚颍的报名表,又问:“那让她参加你这个项目……”
傅聚澜的话还没说完,傅聚颍就吼上了:“哥,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亲兄弟!”觉得自己表现过于激动了,四下看了看,转过身背着无波,小小声地在傅聚澜耳边说,“哥,您要还当我是您弟弟,就高抬贵手,把无波放到其他项目去,喏,就参加傅柳昔那个项目好了,反正她倆感情也挺好的,输赢都不伤感情。”
傅聚颍很惊讶,能让傅聚颍说这样的话,无波的实力肯定比他高上不少,他想了想还是问一下无波平常的搭档,因为最了解你的是你的对手。
“阿颍,无波现在的搭档是谁呀。”
傅聚颍缩了缩脖子,不甘心道:“元行老师……”
傅聚澜顿时噎住了,难怪傅元行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傅元行得偿所愿,对着傅聚澜得意一笑,心里却嘀咕道自己亲弟弟都不关心,对别人管得倒宽,这傅聚澜对无波好得过分了些。
等待赛程安排时,傅聚澜把傅聚颍和无波叫过来,说了一些鼓励他们的话,又暗示他们输了也光荣,不要有心理负担,要保持平常心态。
输了怎么可能还光荣,傅聚颍心里可不怎么认为,他可不想输,一定要赢!他偷偷地对无波使了个眼色,无波对他笑了笑,她也不想输,平常心态不就是争取能赢嘛。
馆场用绳子分了三十块场地,每个场地都有两位裁判,傅聚澜去领回了自己队的安排表,让参赛选手都到自己的场地去准备。傅聚颍和无波的场地离得有点远,傅聚颍的比赛先开始,无波的在第三轮才到,三个人先去了傅聚颍的场子,李想和凌大强自然也跟上。
由于是武术比赛的常规项目,练长拳的人多,傅聚颍的对手真不少,他先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和无波过了几招做了热身,听到裁判叫了号,对他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上去。
傅聚颍的对手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比他结实多了,开始的信号发出后,两人相互行了礼,然后都比出了引手的姿势,傅聚颍突然收回姿势,双脚快步踏步向前,一记冲拳迎面击过去,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交臂挡下来,傅聚颍趁机崩拳、砸拳、抄拳、横拳环环相扣地打出来,对方措手不及,几个踉跄往后退,傅聚颍抓住机会踢出一个弹腿,将对方踢倒,等对方爬起来冲过来后,用缠手拖出对方,然后一个盘肘一个侧踢,对方又飞出去。
傅聚颍赢得很轻松,下来跟无波高兴地击掌,并鼓励道:“不用担心,他们没我们厉害。”
傅聚颍白了他一眼,又赶紧跟无波说不能轻敌的话,无波一边听一边点头。
李想与凌大强把社团的dv带过来了,傅聚颍是傅聚澜的弟弟,顺手就给录了,这会儿两人都呆了,瞧瞧,这长拳打得可真有劲,一看就跟电视上那些摆弄的不一样,利索又实际,看得他们很心虚,都暗骂傅聚澜虚伪,平常过招时留一手就不说了,居然说他们练得还行,亏他们还暗暗自得呢,幸好刚才没在这些行家面前显摆,不然云大的脸都给他们丢光了。
无波又看了一场傅聚颍的比赛才返回长枪的比赛场地,傅聚澜跟傅聚颍交代了几句,一起过去了。傅聚颍见哥哥的两个同学拿着摄像机还在自己这边,便跟他们说:“两位哥哥,你们要想开眼见,去看我表妹的吧,那才精彩。”
李想与凌大强面面相觑:刚才那个小丫头,看傅聚澜那母鸡护小鸡的样子,不可能吧?
傅聚颍又说:“要是我没比赛就好了……你们录好了一定要给我看啊。[]”
李想和凌大强看傅聚颍一脸不甘的样子,不太相信地去找傅聚澜。
傅元行早就等着无波了,看见他们过来,拍拍无波的肩膀,说:“前面三场比赛我都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去热身。”
“好啊。”无波应了一声,站一边去耍了一套长拳,然后拿起她的花枪找手感。
李想两人冷眼看着,觉得无波的长拳比起傅聚颍的软绵多了,难免嘀咕了两句,傅元行听了就乐了,跟他们说道:“哥们儿,你们这就不懂了,有些人场上场下是完全不同的。”
李想追问什么意思,傅元行直接让他们等着看,李想又看向傅聚澜,傅聚澜哪知道?他还没见过无波耍枪呢,心想器械无波最熟悉的就是流星锤了,没有流星锤,比棍也好呀,怎么选了枪呢?要知道枪是长兵之帅,得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枪抖得好,抖得圆,枪里面大枪最厉害,无波这身板练不上大枪,只能是花枪,花枪速度比大枪快,威力自然也打折,练好不容易,加上比枪时枪头是不取下来的,很容易受伤,他实在担心。
傅聚澜的担心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无波,她把枪当棍子耍了几遍,听到叫自己的号了,就理理衣服,对傅聚澜说了声“大表哥,我去了”就跟着傅元行过去了。
好淡定啊,李想两个人都这么觉得,小姑娘,你知道你是要上去比赛,不是过家家哦,稍微紧张点或兴奋点才好吧。
傅聚澜也有同感,随即又想起自己刚才叫她正常心态就好了,他有些头疼,这太听话了究竟算不算优点呢?
无波一上场,底下好几双老眼顿时就亮起来了,裁判本人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的花枪,李想小声地问傅聚澜怎么回事。
傅聚澜简单地跟他们解释,无波的花枪那可是真正的白蜡杆花枪,可不是现在粗制滥造的材木做的,现在买都买不到了,行家一看就知道了。古代的时候,大枪杆都是白蜡杆的,白蜡树苗一米高时就要把所有的侧枝剪掉,使得树干笔直地往上生长,主干也只留几片芽叶,不让长快了,对光照有严格的要求,也不能被虫咬留疤了,最后能做成枪杆的少之又少,可见真正的好枪有多难得,无波这根还是傅清庭小时候用的,祖传兵器了。
裁判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清清嗓子,对比赛的双方说了比赛的规则,然后退到一边,喊了开始。
无波的选手是个16岁的的男生,他从小学开始练习武术,对自己颇有自信,一看对手竟然是个12岁的小姑娘,更是没把这场比赛放在眼里,稳操胜券。
无波是个很简单的人,简单的人往往会做很不简单的事,因为她简单,不会轻视对手,预备式后立刻就动真格了,一个弓步拦拿扎枪后,直接挡住对方的进枪,这时候双方兵器孰优孰劣就高下立现了,对方的枪很硬,没有弹性,一点回旋都没有,无波的枪一扎三抖,将对方的枪震得晃手。
比赛可不是套路表演,无波不等对方的下一招出来,一个云挑枪把对方的枪挑起,让对方匆忙往前扎枪,她顺势来个下步下挑枪—后仰、避过对方的枪、挑枪,劈枪,如果此时有人从上空慢镜头看到,就会看到两根枪一前一后匀速从无波后仰的脸前逆时针绕过,一气呵成,成功地将对方回握不稳的枪劈落,然后单手抛枪,丁步下劈枪,阻止对方拿回枪,然后又是一个单手抛枪,枪尾对上了对手的脖子!
比赛还没进行两分钟!对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无波收回枪,又帮对方捡回了枪,行了礼。
李想和凌大强看得一头雾水,这就赢了?太快了吧,他们还没看明白呢,不了解的还以为是热身赛呢。
傅聚澜又是另一番感想,他看得很明白,无波压根就没发挥全部的实力,或许一半都没发挥,真正压箱底的功夫影子都没见呢,无波的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当然很欣慰很高兴,却不免有几分不安,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无波现在的表现意味着他不得不调整早就给无波规划好的路子。
无波下场后,傅元行给她做点评,站得不远的李想两人就听到傅元行恨铁不成钢道:“赢那么快干嘛?好了,接下来的对手都知道你是硬茬了,都有心理准备了,你这么老实干嘛?既然都赢定了,你不会慢慢耍,当热身吗?”
李想两人囧,还真是热身赛啊?这教练太自信了吧?不过小丫头的确很有实力,难道傅家镇真的是全民皆武?
这个想法在无波的第二场比赛开始后彻底被推翻,尼玛!刚才那场跟这场比起来真的是热身赛,这小丫头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作者有话要说:1、长拳、枪术的用语见百度百科相关词条
2、枪术比赛参考《第二套国际武术竞赛套路教学片枪术》,有兴趣的童鞋可以找来看看,比较模糊,但套路很精彩,可惜啊,不是实战。
3、淳于今天又挨雨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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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聚澜死活不同意,这次可不是那些花拳绣腿的个人表演赛,是要上去真枪实战的,逞强上场的后果如何他最清楚了,别人安慰得再好听都是废话,被打击的感觉谁也替不了,自己的难受只有自己知道,旁人越是安慰越是在伤口上撒盐,他想无波得到锻炼,可不想无波受这么沉重的打击锻炼。
能当武术老师的人会是个善茬?傅元行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傅聚澜的反对在他看来那就是小学生的“猴子偷桃”,闭着眼睛都能拦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聚澜:“既然你反对,那就不参加了。”说着向无波伸出手,无波一脸郁闷不舍地交出去。
“无波,来,我们另报一个。”傅聚澜又拿了一张新的报名表来填,写到参报项目时迟疑了,他上次跟无波过招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不清楚无波现在的实力,可看无波的样子也说不清楚,便把傅聚颍找来问。
“无波要报名,你觉得她参加什么项目更有把握?”
傅聚颍受宠若惊,这种事不是老师说了算吗?随后想了想,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点头说道:“嗯,都有把握。”
这下子轮到傅聚澜郁闷了,你倒是说具体点啊,瞄了瞄傅聚颍的报名表,又问:“那让她参加你这个项目……”
傅聚澜的话还没说完,傅聚颍就吼上了:“哥,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亲兄弟!”觉得自己表现过于激动了,四下看了看,转过身背着无波,小小声地在傅聚澜耳边说,“哥,您要还当我是您弟弟,就高抬贵手,把无波放到其他项目去,喏,就参加傅柳昔那个项目好了,反正她倆感情也挺好的,输赢都不伤感情。”
傅聚颍很惊讶,能让傅聚颍说这样的话,无波的实力肯定比他高上不少,他想了想还是问一下无波平常的搭档,因为最了解你的是你的对手。
“阿颍,无波现在的搭档是谁呀。”
傅聚颍缩了缩脖子,不甘心道:“元行老师……”
傅聚澜顿时噎住了,难怪傅元行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傅元行得偿所愿,对着傅聚澜得意一笑,心里却嘀咕道自己亲弟弟都不关心,对别人管得倒宽,这傅聚澜对无波好得过分了些。
等待赛程安排时,傅聚澜把傅聚颍和无波叫过来,说了一些鼓励他们的话,又暗示他们输了也光荣,不要有心理负担,要保持平常心态。
输了怎么可能还光荣,傅聚颍心里可不怎么认为,他可不想输,一定要赢!他偷偷地对无波使了个眼色,无波对他笑了笑,她也不想输,平常心态不就是争取能赢嘛。
馆场用绳子分了三十块场地,每个场地都有两位裁判,傅聚澜去领回了自己队的安排表,让参赛选手都到自己的场地去准备。傅聚颍和无波的场地离得有点远,傅聚颍的比赛先开始,无波的在第三轮才到,三个人先去了傅聚颍的场子,李想和凌大强自然也跟上。
由于是武术比赛的常规项目,练长拳的人多,傅聚颍的对手真不少,他先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和无波过了几招做了热身,听到裁判叫了号,对他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上去。
傅聚颍的对手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比他结实多了,开始的信号发出后,两人相互行了礼,然后都比出了引手的姿势,傅聚颍突然收回姿势,双脚快步踏步向前,一记冲拳迎面击过去,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交臂挡下来,傅聚颍趁机崩拳、砸拳、抄拳、横拳环环相扣地打出来,对方措手不及,几个踉跄往后退,傅聚颍抓住机会踢出一个弹腿,将对方踢倒,等对方爬起来冲过来后,用缠手拖出对方,然后一个盘肘一个侧踢,对方又飞出去。
傅聚颍赢得很轻松,下来跟无波高兴地击掌,并鼓励道:“不用担心,他们没我们厉害。”
傅聚颍白了他一眼,又赶紧跟无波说不能轻敌的话,无波一边听一边点头。
李想与凌大强把社团的dv带过来了,傅聚颍是傅聚澜的弟弟,顺手就给录了,这会儿两人都呆了,瞧瞧,这长拳打得可真有劲,一看就跟电视上那些摆弄的不一样,利索又实际,看得他们很心虚,都暗骂傅聚澜虚伪,平常过招时留一手就不说了,居然说他们练得还行,亏他们还暗暗自得呢,幸好刚才没在这些行家面前显摆,不然云大的脸都给他们丢光了。
无波又看了一场傅聚颍的比赛才返回长枪的比赛场地,傅聚澜跟傅聚颍交代了几句,一起过去了。傅聚颍见哥哥的两个同学拿着摄像机还在自己这边,便跟他们说:“两位哥哥,你们要想开眼见,去看我表妹的吧,那才精彩。”
李想与凌大强面面相觑:刚才那个小丫头,看傅聚澜那母鸡护小鸡的样子,不可能吧?
傅聚颍又说:“要是我没比赛就好了……你们录好了一定要给我看啊。”
李想和凌大强看傅聚颍一脸不甘的样子,不太相信地去找傅聚澜。
傅元行早就等着无波了,看见他们过来,拍拍无波的肩膀,说:“前面三场比赛我都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去热身。”
“好啊。”无波应了一声,站一边去耍了一套长拳,然后拿起她的花枪找手感。
李想两人冷眼看着,觉得无波的长拳比起傅聚颍的软绵多了,难免嘀咕了两句,傅元行听了就乐了,跟他们说道:“哥们儿,你们这就不懂了,有些人场上场下是完全不同的。”
李想追问什么意思,傅元行直接让他们等着看,李想又看向傅聚澜,傅聚澜哪知道?他还没见过无波耍枪呢,心想器械无波最熟悉的就是流星锤了,没有流星锤,比棍也好呀,怎么选了枪呢?要知道枪是长兵之帅,得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枪抖得好,抖得圆,枪里面大枪最厉害,无波这身板练不上大枪,只能是花枪,花枪速度比大枪快,威力自然也打折,练好不容易,加上比枪时枪头是不取下来的,很容易受伤,他实在担心。
傅聚澜的担心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无波,她把枪当棍子耍了几遍,听到叫自己的号了,就理理衣服,对傅聚澜说了声“大表哥,我去了”就跟着傅元行过去了。
好淡定啊,李想两个人都这么觉得,小姑娘,你知道你是要上去比赛,不是过家家哦,稍微紧张点或兴奋点才好吧。
傅聚澜也有同感,随即又想起自己刚才叫她正常心态就好了,他有些头疼,这太听话了究竟算不算优点呢?
无波一上场,底下好几双老眼顿时就亮起来了,裁判本人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的花枪,李想小声地问傅聚澜怎么回事。
傅聚澜简单地跟他们解释,无波的花枪那可是真正的白蜡杆花枪,可不是现在粗制滥造的材木做的,现在买都买不到了,行家一看就知道了。古代的时候,大枪杆都是白蜡杆的,白蜡树苗一米高时就要把所有的侧枝剪掉,使得树干笔直地往上生长,主干也只留几片芽叶,不让长快了,对光照有严格的要求,也不能被虫咬留疤了,最后能做成枪杆的少之又少,可见真正的好枪有多难得,无波这根还是傅清庭小时候用的,祖传兵器了。
裁判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清清嗓子,对比赛的双方说了比赛的规则,然后退到一边,喊了开始。
无波的选手是个16岁的的男生,他从小学开始练习武术,对自己颇有自信,一看对手竟然是个12岁的小姑娘,更是没把这场比赛放在眼里,稳操胜券。
无波是个很简单的人,简单的人往往会做很不简单的事,因为她简单,不会轻视对手,预备式后立刻就动真格了,一个弓步拦拿扎枪后,直接挡住对方的进枪,这时候双方兵器孰优孰劣就高下立现了,对方的枪很硬,没有弹性,一点回旋都没有,无波的枪一扎三抖,将对方的枪震得晃手。
比赛可不是套路表演,无波不等对方的下一招出来,一个云挑枪把对方的枪挑起,让对方匆忙往前扎枪,她顺势来个下步下挑枪—后仰、避过对方的枪、挑枪,劈枪,如果此时有人从上空慢镜头看到,就会看到两根枪一前一后匀速从无波后仰的脸前逆时针绕过,一气呵成,成功地将对方回握不稳的枪劈落,然后单手抛枪,丁步下劈枪,阻止对方拿回枪,然后又是一个单手抛枪,枪尾对上了对手的脖子!
比赛还没进行两分钟!对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无波收回枪,又帮对方捡回了枪,行了礼。
李想和凌大强看得一头雾水,这就赢了?太快了吧,他们还没看明白呢,不了解的还以为是热身赛呢。
傅聚澜又是另一番感想,他看得很明白,无波压根就没发挥全部的实力,或许一半都没发挥,真正压箱底的功夫影子都没见呢,无波的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当然很欣慰很高兴,却不免有几分不安,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无波现在的表现意味着他不得不调整早就给无波规划好的路子。
无波下场后,傅元行给她做点评,站得不远的李想两人就听到傅元行恨铁不成钢道:“赢那么快干嘛?好了,接下来的对手都知道你是硬茬了,都有心理准备了,你这么老实干嘛?既然都赢定了,你不会慢慢耍,当热身吗?”
李想两人囧,还真是热身赛啊?这教练太自信了吧?不过小丫头的确很有实力,难道傅家镇真的是全民皆武?
这个想法在无波的第二场比赛开始后彻底被推翻,尼玛!刚才那场跟这场比起来真的是热身赛,这小丫头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第39章 震惊
第二轮无波面对的同样是一个16岁的男生,他第一轮运气好遇上了一个初学者轻松拿下,上场前已经得知这一轮对手实力非凡,绝不能轻敌,他还仔细打听了无波刚才用的招数,光凭这些信息还推测不出无波的实力,所以比赛开始后他并没有主动攻击,而先小心谨慎地试探。[.超多好看小说]
无波上一场什么都没来得及体会就结束了,这一场她打算慢打稳打,所以对方一个跨步劈打过来,她没直接拦挡,而是将花枪架在对方的枪上,一个侧翻,翻到旁边,对方紧接着云挑枪横扫过来,无波一个下腰闪过,不等对方的前点步崩枪打到,后空翻接着后弓步拦拿扎枪挡住,几招之后,无波大致了解对方的实力。
这边无波气定神闲,可她的对手费了那么大力气对她却仍一无所知,心中不免着急,步法乱了,就在那一霎那,无波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个挑枪,稳稳地压住对方的枪,然后一个扎枪就控制了双方的节奏,于是,诡异的画面就出现了。
场外有不少外行人,他们只看到场内的两个参赛者忽然感情很好似的一起耍着花枪,是的,耍着花枪,两根枪头靠在一起,你往左我左,你往右我往右,好和谐。
和谐个屁啊,无波的对手可不这么想,他宁愿输得惨一点,也不要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人家要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他,如同一个人偶般不能自己,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呢?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使了个技巧把枪脱手打出去,想趁机摆脱对方的控制,夺回主动权,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饥荒,他连侧空翻都是在人家的“帮忙”下完成的……
无波很平静地下了场,若不是关注这场比赛的观众都一脸呆滞的表情,李想他们还以为看了一场青春武侠电影呢,傅元行倒有些郁闷,无波不是很老实的人吗?这么损人的事是谁教她做的呢?他严重怀疑地看向傅聚澜,哪知道傅聚澜也很诧异地看向他。
经过两场的比赛,傅家镇的选手引起了现场的高度重视,实在是成绩斐然,基本上参赛的选手都晋级了,虽然这次大赛并不算是很高层次的比赛,可能拿这种成绩的团体实力不容小觑,为什么之前声明未显呢?少年人才济济,成人的情况又怎么样?他们纷纷去打听这傅家镇的来历。
傅聚颍的比赛结束了,没有意外地拿了冠军,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他还是很高兴,兴冲冲地过来找无波他们。
无波正准备进行决赛,场外已经围了三圈了,他们都听朋友说场比赛会很精彩,赶紧过来占位子,来得晚的人只好在后面踮脚伸脖子来看了,这不,他们纷纷在猜到底是那个叫廖平的大男生会赢,还是那个叫江无波的小女生能赢。
“廖平……是不是那个3岁开始练武,曾经在xx比赛中拿过冠军的廖平吧?很厉害哦,应该能赢吧。”
“嗯,看了他刚才的比赛,我对他很有信心。”
“那个小女生也不错,几场比赛都很轻松,实力应该不错。”
“我也看好她,江无波,江无波,听起来就有一种武林江湖的味道。”
江无波听起来有江湖的味道?傅聚颍听了差点没笑到胃抽筋,不知道其他人听到了会怎么笑呢。他挤到了傅聚澜身边,无波已经在热身了,他赶紧叫了一声。
无波回头询问地看着傅聚颍。
傅聚颍比出了胜利的手势,得知他赢了,无波高兴地笑了,也回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感情真好!李想和凌大强忍不住想,果然是青春武侠电影,青梅竹马,想杀相爱什么的太感人了。
廖平从小就对武术感兴趣,家里也很支持,给他找了好老师学习,从3岁到现在,他学了太极拳、八卦拳、洪拳,刀枪棍剑都有涉猎,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比赛也有所斩获,本来他并不想参加“长胜杯”,对手太弱他没什么兴趣,可奖金还挺高的,他就抱着来玩玩赚点营养费的想法报名了,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小比赛里遇到了这么强劲的对手。
江无波的第一场比赛他没看到,是领队提醒他关注的,他看了无波的第二场比赛,那时候他就明白,这个叫江无波的孩子最终会在这里和他会面,夺取最后的胜利。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对自己多年的苦练有信心,对自己多年的求知欲有信心,就算江无波再有天分,在自己的坚持面前,都不算什么。
廖平正在评估无波,同样地,无波也在观察这廖平。她一直呆在场边,有幸看了廖平的几场比赛,知道廖平将会是她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脑海里将廖平刚才的招数过了一遍,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把握的,比了那么多场,终于可以酣畅地打一场了,心里雀跃了几分,身体也隐隐不安分起来。
时间到了,裁判上场,参赛选手就位。
“无波,加油哦。”傅聚颍激动极了,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无波往这边看过来,憨憨一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廖平被这个灿烂的笑容晃了眼,笑得那么笃定,自负过头了吧,他抓了抓手中的花枪,脸色一沉,下定决心要先发制人,不给江无波一丝表现的机会。
裁判喊了开始,相互行了礼后,廖平不进反退,给自己一个足够加速的距离后,以退为进,几个跨跳步就冲上前,花枪紧握在手,蓄满了力量,一抖即出!
就在那时,无波也一改风格猛然冲到廖平面前,两杆花枪硬碰硬地抗上了,场外的人都听到那一声撞击声,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大的气势!廖平就不说了,没想到无波的小个子竟然蕴含了如此大的能量。
花枪同时分开,两人又同时抢攻,竟然又是平分秋色!
廖平咬牙切齿,怎么会这样?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管是眼力、动作、力量还有对下一步的预判,那都不是所谓学过几年的人能比得上的,江无波竟然能跟得上他……不,她还不止如此。
廖平果然有两下子,无波觉得心脏跳得好快!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肌肉紧紧地绷着,手指忍不住轻抖,脸上的笑容绷都绷不住,好高兴!
她两个单手后空翻,弓起身子冲上前,人还没站稳,花枪已经如闪电般又密又快地扎向廖平,廖平只看到眼前出现一道道犀利的光芒,尽管他快速地躲避了,可从颊边闪过的光芒带起的风还是刮疼了他的脸,在闪过的那个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发尾因转头而甩出的汗滴由于惯性溅到江无波的枪头上,枪头退回时又飞回他的脸上,这种经历还是头一次,他不知道该自傲自己还有闲暇注意这个,还是该称赞江无波的枪法快。
此时此刻,裁判正神情紧张不敢错眼地盯着无波的枪,生怕一个不小心廖平没躲过导致意外的产生,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们立刻出手阻止。
场外的观众可没有裁判的心理负担,他们已经被无波炫目的枪法震住了,见过扎枪的,可没见过扎得这么快的,他们的眼睛根本跟不上,看都看不清楚,从另一方面说,廖平闪躲的功夫也很让人佩服,若换了另一个人上去,只怕要被捅成马蜂窝了吧。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可都坐不住了,枪法用得如此娴熟,近些年已经很少看到了,在场的所谓的专家可能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比这个好。
中国枪术基本由五种招式组成,分别是突、截、挑、挡、旋,江无波给廖平暴风雨般的扎刺就是“突”,在现代武术中,能把突做得如此酣畅的人,少了。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拿不准对手反应的人,没那么大的胆真的拿枪去刺别人的脸,可这个江无波还真敢,不仅敢,还很乐在其中,仿佛廖平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廖平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他不想沦落到江无波第二场对手被戏弄的下场,连续切换了击腿、后腿、后跨步几种步法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花枪仓促地抛出,勉强打乱了无波的节奏,他接回花枪,组织进攻,试图在进攻中找到无波的疏忽。
比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无波似乎犹有余力,廖平更是意志坚定,究竟谁会赢呢?不管谁能赢,观众们都赚到了,这么精彩的比赛不是随时能看到的。
就在廖平觉得抓到无波防守的空隙,打算发动突的时候,无波改变了步法,握枪的双手突然分开了点距离,廖平登时凛然,这、这种姿势,难道是那个!他屏住呼吸,飞快地打出一个横枪,想要阻挡无波。
廖平的枪头眼看打到了无波的面前,无波以很诡异的姿势避过了,双臂一震,花枪如有生命般颤抖起来,“呼呼”地声音在场内响起来,接着,廖平眼前就出现了一朵美丽的白色的花朵。
全场哗然!
几位裁判和专家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旋”!
旋,是枪术中最难练的一种基本招式,利用手臂对枪杆施加的旋转力,使枪的杀伤直径变大,用简单的东西来解释的话,一般的锯子很锋利没错,可是想要很快地锯断一根木头比较难,但若换了电锯就不同了,因为转动带来了速度的变化,枪术的旋也是同样的道理。旋的动作极为隐蔽,几乎无发力前的破绽,攻防一体,敌人很难突破,这是枪术强者一般把“旋”当成杀手缄的原因。
练好“旋”一朝一夕的事,不仅对练习者手臂与腰部力量要求极高,也对练习者的天分有所要求,不像电视电影上演的那样,现实中能练出“旋”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每一位都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一个偏远小镇上来的闻所未闻的小女生,竟然练成了“旋”,这多么令人震惊。
输给她也不算输了,廖平最后想到。
傅元行啧啧了几声,哎呀哎呀,这本事他还没教她呢,现在的小屁孩,不要太能干哦。
傅聚颍已经麻木了,所以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倒是傅聚澜心里滋味难道,原来,无波这么厉害,有些不好办了……
李想和凌大强面面相觑,假的吧,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做?那不是电影特技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轮无波面对的同样是一个16岁的男生,他第一轮运气好遇上了一个初学者轻松拿下,上场前已经得知这一轮对手实力非凡,绝不能轻敌,他还仔细打听了无波刚才用的招数,光凭这些信息还推测不出无波的实力,所以比赛开始后他并没有主动攻击,而先小心谨慎地试探。
无波上一场什么都没来得及体会就结束了,这一场她打算慢打稳打,所以对方一个跨步劈打过来,她没直接拦挡,而是将花枪架在对方的枪上,一个侧翻,翻到旁边,对方紧接着云挑枪横扫过来,无波一个下腰闪过,不等对方的前点步崩枪打到,后空翻接着后弓步拦拿扎枪挡住,几招之后,无波大致了解对方的实力。
这边无波气定神闲,可她的对手费了那么大力气对她却仍一无所知,心中不免着急,步法乱了,就在那一霎那,无波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个挑枪,稳稳地压住对方的枪,然后一个扎枪就控制了双方的节奏,于是,诡异的画面就出现了。
场外有不少外行人,他们只看到场内的两个参赛者忽然感情很好似的一起耍着花枪,是的,耍着花枪,两根枪头靠在一起,你往左我左,你往右我往右,好和谐。
和谐个屁啊,无波的对手可不这么想,他宁愿输得惨一点,也不要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人家要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他,如同一个人偶般不能自己,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呢?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使了个技巧把枪脱手打出去,想趁机摆脱对方的控制,夺回主动权,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饥荒,他连侧空翻都是在人家的“帮忙”下完成的……
无波很平静地下了场,若不是关注这场比赛的观众都一脸呆滞的表情,李想他们还以为看了一场青春武侠电影呢,傅元行倒有些郁闷,无波不是很老实的人吗?这么损人的事是谁教她做的呢?他严重怀疑地看向傅聚澜,哪知道傅聚澜也很诧异地看向他。
经过两场的比赛,傅家镇的选手引起了现场的高度重视,实在是成绩斐然,基本上参赛的选手都晋级了,虽然这次大赛并不算是很高层次的比赛,可能拿这种成绩的团体实力不容小觑,为什么之前声明未显呢?少年人才济济,成人的情况又怎么样?他们纷纷去打听这傅家镇的来历。
傅聚颍的比赛结束了,没有意外地拿了冠军,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他还是很高兴,兴冲冲地过来找无波他们。
无波正准备进行决赛,场外已经围了三圈了,他们都听朋友说场比赛会很精彩,赶紧过来占位子,来得晚的人只好在后面踮脚伸脖子来看了,这不,他们纷纷在猜到底是那个叫廖平的大男生会赢,还是那个叫江无波的小女生能赢。
“廖平……是不是那个3岁开始练武,曾经在xx比赛中拿过冠军的廖平吧?很厉害哦,应该能赢吧。”
“嗯,看了他刚才的比赛,我对他很有信心。”
“那个小女生也不错,几场比赛都很轻松,实力应该不错。”
“我也看好她,江无波,江无波,听起来就有一种武林江湖的味道。”
江无波听起来有江湖的味道?傅聚颍听了差点没笑到胃抽筋,不知道其他人听到了会怎么笑呢。他挤到了傅聚澜身边,无波已经在热身了,他赶紧叫了一声。
无波回头询问地看着傅聚颍。
傅聚颍比出了胜利的手势,得知他赢了,无波高兴地笑了,也回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感情真好!李想和凌大强忍不住想,果然是青春武侠电影,青梅竹马,想杀相爱什么的太感人了。
廖平从小就对武术感兴趣,家里也很支持,给他找了好老师学习,从3岁到现在,他学了太极拳、八卦拳、洪拳,刀枪棍剑都有涉猎,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比赛也有所斩获,本来他并不想参加“长胜杯”,对手太弱他没什么兴趣,可奖金还挺高的,他就抱着来玩玩赚点营养费的想法报名了,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小比赛里遇到了这么强劲的对手。
江无波的第一场比赛他没看到,是领队提醒他关注的,他看了无波的第二场比赛,那时候他就明白,这个叫江无波的孩子最终会在这里和他会面,夺取最后的胜利。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对自己多年的苦练有信心,对自己多年的求知欲有信心,就算江无波再有天分,在自己的坚持面前,都不算什么。
廖平正在评估无波,同样地,无波也在观察这廖平。她一直呆在场边,有幸看了廖平的几场比赛,知道廖平将会是她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脑海里将廖平刚才的招数过了一遍,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把握的,比了那么多场,终于可以酣畅地打一场了,心里雀跃了几分,身体也隐隐不安分起来。
时间到了,裁判上场,参赛选手就位。
“无波,加油哦。”傅聚颍激动极了,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无波往这边看过来,憨憨一笑。
廖平被这个灿烂的笑容晃了眼,笑得那么笃定,自负过头了吧,他抓了抓手中的花枪,脸色一沉,下定决心要先发制人,不给江无波一丝表现的机会。
裁判喊了开始,相互行了礼后,廖平不进反退,给自己一个足够加速的距离后,以退为进,几个跨跳步就冲上前,花枪紧握在手,蓄满了力量,一抖即出!
就在那时,无波也一改风格猛然冲到廖平面前,两杆花枪硬碰硬地抗上了,场外的人都听到那一声撞击声,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大的气势!廖平就不说了,没想到无波的小个子竟然蕴含了如此大的能量。
花枪同时分开,两人又同时抢攻,竟然又是平分秋色!
廖平咬牙切齿,怎么会这样?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管是眼力、动作、力量还有对下一步的预判,那都不是所谓学过几年的人能比得上的,江无波竟然能跟得上他……不,她还不止如此。
廖平果然有两下子,无波觉得心脏跳得好快!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肌肉紧紧地绷着,手指忍不住轻抖,脸上的笑容绷都绷不住,好高兴!
她两个单手后空翻,弓起身子冲上前,人还没站稳,花枪已经如闪电般又密又快地扎向廖平,廖平只看到眼前出现一道道犀利的光芒,尽管他快速地躲避了,可从颊边闪过的光芒带起的风还是刮疼了他的脸,在闪过的那个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发尾因转头而甩出的汗滴由于惯性溅到江无波的枪头上,枪头退回时又飞回他的脸上,这种经历还是头一次,他不知道该自傲自己还有闲暇注意这个,还是该称赞江无波的枪法快。
此时此刻,裁判正神情紧张不敢错眼地盯着无波的枪,生怕一个不小心廖平没躲过导致意外的产生,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们立刻出手阻止。
场外的观众可没有裁判的心理负担,他们已经被无波炫目的枪法震住了,见过扎枪的,可没见过扎得这么快的,他们的眼睛根本跟不上,看都看不清楚,从另一方面说,廖平闪躲的功夫也很让人佩服,若换了另一个人上去,只怕要被捅成马蜂窝了吧。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可都坐不住了,枪法用得如此娴熟,近些年已经很少看到了,在场的所谓的专家可能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比这个好。
中国枪术基本由五种招式组成,分别是突、截、挑、挡、旋,江无波给廖平暴风雨般的扎刺就是“突”,在现代武术中,能把突做得如此酣畅的人,少了。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拿不准对手反应的人,没那么大的胆真的拿枪去刺别人的脸,可这个江无波还真敢,不仅敢,还很乐在其中,仿佛廖平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廖平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他不想沦落到江无波第二场对手被戏弄的下场,连续切换了击腿、后腿、后跨步几种步法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花枪仓促地抛出,勉强打乱了无波的节奏,他接回花枪,组织进攻,试图在进攻中找到无波的疏忽。
比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无波似乎犹有余力,廖平更是意志坚定,究竟谁会赢呢?不管谁能赢,观众们都赚到了,这么精彩的比赛不是随时能看到的。
就在廖平觉得抓到无波防守的空隙,打算发动突的时候,无波改变了步法,握枪的双手突然分开了点距离,廖平登时凛然,这、这种姿势,难道是那个!他屏住呼吸,飞快地打出一个横枪,想要阻挡无波。
廖平的枪头眼看打到了无波的面前,无波以很诡异的姿势避过了,双臂一震,花枪如有生命般颤抖起来,“呼呼”地声音在场内响起来,接着,廖平眼前就出现了一朵美丽的白色的花朵。
全场哗然!
几位裁判和专家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旋”!
旋,是枪术中最难练的一种基本招式,利用手臂对枪杆施加的旋转力,使枪的杀伤直径变大,用简单的东西来解释的话,一般的锯子很锋利没错,可是想要很快地锯断一根木头比较难,但若换了电锯就不同了,因为转动带来了速度的变化,枪术的旋也是同样的道理。旋的动作极为隐蔽,几乎无发力前的破绽,攻防一体,敌人很难突破,这是枪术强者一般把“旋”当成杀手缄的原因。
练好“旋”一朝一夕的事,不仅对练习者手臂与腰部力量要求极高,也对练习者的天分有所要求,不像电视电影上演的那样,现实中能练出“旋”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每一位都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一个偏远小镇上来的闻所未闻的小女生,竟然练成了“旋”,这多么令人震惊。
输给她也不算输了,廖平最后想到。
傅元行啧啧了几声,哎呀哎呀,这本事他还没教她呢,现在的小屁孩,不要太能干哦。
傅聚颍已经麻木了,所以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倒是傅聚澜心里滋味难道,原来,无波这么厉害,有些不好办了……
李想和凌大强面面相觑,假的吧,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做?那不是电影特技吗?
第40章 震惊
比赛结束,双方行礼环节,廖平按捺住沮丧的心情,恭敬地给无波行礼,他真的需要感谢她,要不是她,他还不知道人外有人,自己这点本事实在拿不出手,还在暗暗自满,一辈子恐怕就这么毁了,一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涔背,真的太感谢江无波今天给他的打击了。(.)
无波下场后,周围呼啦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她不明所以,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这本是失礼的动作,可在那些围观的人看来,这小姑娘真的是练到家了,武者该有的素质杠杠的,不错不错。
傅元行听到又好气又好笑,不懂就不要胡说嘛,会教坏小孩子的,他赶紧拉了无波,对傅聚澜使了个眼色,傅聚澜清清嗓子,开口道:“各位,比赛也看完了,又不是奥运会冠军,该散的还是散了吧,小姑娘第一次出来比赛,你们都杵在这儿,她没办法休息了。”
观众一听都乐了,说到底,还是小姑娘一个,被那么多人围着难免会紧张,大家都能体谅,对无波喊了加油啊我看到你哦之类的话就散了。
无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傅聚颍已经蹿过来对她竖起大拇指了,无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到他们之前对无波的评价,李想难得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好在只是在心里想想,没真说出来得罪人。
“你们,干嘛都不高兴呀,都拿了冠军了。”凌大强奇怪地问无波他们几个。
傅聚颍更是奇怪地反问:“高兴呀,谁说我们不高兴了?”
“我是说你们怎么都不兴奋一下呢?”
傅聚颍和无波相互不解地看着,还是傅元行回答了这个问题:“冠军早就是囊中之物,有什么好兴奋的。”
这个回答好自信!自信过头了!李想和凌大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并不了解傅家镇的恐怖实力,才会觉得无波几个人自大了点,若他们知道在傅聚澜心里,这次比赛只算是热身赛中的小试探,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反应。
下午全部的比赛都结束了,傅家镇可谓收获满满,参赛的二十八个选手都拿了奖项,大部分都拿了冠军,只有几个人因为第一次比赛紧张了没全部施展实力或者是傅家镇有两个人参加同一个项目的原因而拿了亚军,可以说本次大赛专门为傅家镇而设也不为过,这样的结果让多少人瞠目结舌,口干舌燥。
相对来说,傅家镇的众人淡定得过分了,除了那几个没拿到金牌的孩子有点沮丧外,其他人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激动的神色,这让不少裁判专家都暗暗点头,宠辱不惊才是正道嘛。
不是傅家镇的众人宠辱不惊,实在是这次必比赛没什么看头,镇上那些老爷子们不仅不高兴,反而还有些气急败坏,还以为是多大的比赛呢,结果就这么点水平,竟然还为此成立一个傅家镇武协,真是笑话,傅清序那个孙子还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就有多了不起了呢,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些风言风语傅聚澜当然有所耳闻,他自己倒不在意,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他们如何反对,他都要坚持自己的做法,只是觉得对不起家里人,特别是他爷爷,傅清序为了他扛了多少压力,不用说他都明白,心理默默地说了声感谢,这也越发坚定他的决心,他不会让爷爷白替他操心的。
相对傅聚澜的复杂心情,不少人都挺高兴的,最高兴的当然莫属于傅元行这些武术老师,参加比赛的孩子们心态更好了,以前怎么说都有些应付作业的感觉,现在尝到了比赛胜利的好处,自我提高的想法就变得急迫起来,他们教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没能参加比赛的孩子也开始发愤图强,想办法提高实力争取下次出去比赛的时候能选上自己。果然孩子都是需要奖励的,看来是应该时不时出去比赛一次。
傅元行这次特别关注了无波的比赛,无波没有让他失望,回来后他特别给无波进行了总结检讨,然后给无波开了小灶,特训了无波的枪术。
其他人倒不会小心眼,因为特训都是公开进行的,而且还要与武术老师对招,滋味并不好受,不是每个人都是受虐狂的,再说了,无波学会了,不正好可以教他们嘛,有福同享嘛。
要说这件事谁最不高兴,当然非傅靖以莫属,以往有什么好事大事他虽然还差得远,可总能找到借口跟着去凑热闹,这次他没去成,看那些去参加比赛回来的人愈发不爽,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厉害,看他脸色不好都纷纷远离他一米远,就连傅聚颍都不想去招惹他,在他与傅靖以多年的争斗中他领悟到一个道理:虽然他武力值比较高,可往往武力值并不能代表全部,至少在傅靖以面前就算不上个事。
无波在这方面比较大条,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傅聚颍看得心惊动魄的,偷偷地问无波不怕吗?
无波却很茫然:“啊?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啊。小说txt下载http://.80txt/”傅靖以的脸色一直都是这么臭啊,没什么特别的。
呃,你赢了,傅聚颍佩服地想道。
傅元森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镇上找了份工作,听说了傅聚澜还在家里,周末就从镇上回来了。
“你究竟怎么想的?”傅元森问道。镇上传得纷纷扬扬的,傅聚澜逼得镇上成立武协去参加一场没意思的武术比赛的事,他跟傅聚澜从小玩到大,傅聚澜是什么样的人连他都说不清楚,可他明白傅聚澜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傅聚澜不解释,任由别人这么诋毁,他想要问个明白。
“什么怎么想?”傅聚澜打着马虎眼反问道。
傅元森白了他一眼,板着脸说道:“你若不把我当兄弟,你就尽管说瞎话吧。”
“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哎,元森叔。”傅聚澜差点没笑出来,可他实在笑不出来,他就这么好猜吗?连元森都看出他别有用心了。
他打开窗子,看着如古井无波般安静的古平村,开口道:“元森,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呢?”
“生活方式?”元森不解。
“嗯,换一种生活方式,推开门就可以看到全世界的生活方式。”傅聚澜缓缓地说道,回头看着傅元森,“元森,要不要来帮我?”
傅元森很难描述那一刻傅聚澜脸上的表情,依稀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眼神却闪烁着毅然的光芒,他就是被这样的傅聚澜打动了。
无波来找傅聚颍,看到傅元森露出的半个脑袋,高兴地喊了声“元森舅舅”,欢快地跑上来,笑眯眯道:“元森舅舅,好久都没见你了。”
傅元森飞了她一眼,说:“你去镇上念书,放学了也不见去找我,还好意思说这话?”
无波有些不好意思:“放学了要练功的嘛,晚上还要回学校上自习呢。”根本就没有时间嘛。
傅元森假装生气了一会儿,想到无波表现得不错心中一软,说到底无波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呢,从刚来村里时的小个头,一眨眼就快长成大姑娘了,他心底没由来地产生了一股慈父的心态来。
“无波,听说你很厉害哦,敢不敢跟我比比啊?”傅元森不怀好意道,慈父有时候也会对儿女心狠手辣那么一点点的。
无波眨眨眼:“好啊,要比什么呀?”
“你现在最拿手什么?”
“我啊?什么都可以啊。”
“大言不惭,也不怕羞羞脸。”
“我说真的啊……”
“那就来试试看。”
傅聚颍终于把作业些完了,出来一看无波居然和傅元森在自家院子里打上了,棍子舞得呼呼作响,打得好不畅快。
“你们……在干嘛呢。”
无波和傅元森停下来,对傅聚颍嘻嘻笑道:“元森舅舅在指点我呢。”
你就瞎说吧,傅聚颍心想,明明是打架嘛,说那么好听干嘛。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来一场?”傅元森对傅聚颍笑得很奸诈。
傅聚颍飞快地摇头,转身翻了个白眼,他可没笨到自动送死的份呢。
无波倒是还没打过瘾,目光闪闪地盯着傅聚澜:“大表哥,要不要跟我打一场?”
傅聚澜有些意外,没想到无波竟然想要挑战他,一时也来了兴趣:“哦?你想跟我比?想比什么?”
“双节棍!怎么样?”无波眼睛都变成星星眼了,可见她有多期待与傅聚澜的较量,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大表哥挥舞双节棍时的感觉,怎么会有人能把双节棍舞得那么利落洒脱,干脆狠烈,等到她练习双节棍时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耍得那么好看的,被自己的棍打了好多次后,她才逐渐掌握了双节棍,可外公说双节棍杀伤力太大了,女孩子练太过血气就不让她练了。
“双节棍?”傅聚澜有些愕然,若是其他的还好,可双节棍嘛,小时候看过李小龙的电影,崇拜得不得了,狠练苦练了一段时间才像那么一回事,别人倒还好,无波他真的下不了这个手,实在是双节棍太霸道了,关心则乱。
“嗯嗯,就双节棍,怎么样?”无波一脸期待。
傅聚澜为难地和傅元森交换了个目光,两个人赶紧找拒绝但不会让无波觉得扫兴的借口,正在两人绞尽脑汁的时候,门外冒出傅靖以幽幽的话来。
“江无波,你在孵蛋呢,小鸡都满地跑了吧。”
无波这才想起她是来催傅聚颍的,傅靖以肯定等不耐烦了,她赶紧擦了把汗,跟傅聚澜两个说了拜拜,拉着傅聚颍出门了。
“对不起哦,我居然忘记了。”
“对不起有用吗?我都饿死了。”
“那等会儿你就多吃点嘛。”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傅聚澜这才松了一口,和傅元森的目光对上,两人哈哈大笑,他们两个居然被一个无波弄得满头大汗,不得不笑。
作者有话要说:比赛结束,双方行礼环节,廖平按捺住沮丧的心情,恭敬地给无波行礼,他真的需要感谢她,要不是她,他还不知道人外有人,自己这点本事实在拿不出手,还在暗暗自满,一辈子恐怕就这么毁了,一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涔背,真的太感谢江无波今天给他的打击了。
无波下场后,周围呼啦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她不明所以,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这本是失礼的动作,可在那些围观的人看来,这小姑娘真的是练到家了,武者该有的素质杠杠的,不错不错。
傅元行听到又好气又好笑,不懂就不要胡说嘛,会教坏小孩子的,他赶紧拉了无波,对傅聚澜使了个眼色,傅聚澜清清嗓子,开口道:“各位,比赛也看完了,又不是奥运会冠军,该散的还是散了吧,小姑娘第一次出来比赛,你们都杵在这儿,她没办法休息了。”
观众一听都乐了,说到底,还是小姑娘一个,被那么多人围着难免会紧张,大家都能体谅,对无波喊了加油啊我看到你哦之类的话就散了。
无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傅聚颍已经蹿过来对她竖起大拇指了,无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到他们之前对无波的评价,李想难得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好在只是在心里想想,没真说出来得罪人。
“你们,干嘛都不高兴呀,都拿了冠军了。”凌大强奇怪地问无波他们几个。
傅聚颍更是奇怪地反问:“高兴呀,谁说我们不高兴了?”
“我是说你们怎么都不兴奋一下呢?”
傅聚颍和无波相互不解地看着,还是傅元行回答了这个问题:“冠军早就是囊中之物,有什么好兴奋的。”
这个回答好自信!自信过头了!李想和凌大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并不了解傅家镇的恐怖实力,才会觉得无波几个人自大了点,若他们知道在傅聚澜心里,这次比赛只算是热身赛中的小试探,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反应。
下午全部的比赛都结束了,傅家镇可谓收获满满,参赛的二十八个选手都拿了奖项,大部分都拿了冠军,只有几个人因为第一次比赛紧张了没全部施展实力或者是傅家镇有两个人参加同一个项目的原因而拿了亚军,可以说本次大赛专门为傅家镇而设也不为过,这样的结果让多少人瞠目结舌,口干舌燥。
相对来说,傅家镇的众人淡定得过分了,除了那几个没拿到金牌的孩子有点沮丧外,其他人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激动的神色,这让不少裁判专家都暗暗点头,宠辱不惊才是正道嘛。
不是傅家镇的众人宠辱不惊,实在是这次必比赛没什么看头,镇上那些老爷子们不仅不高兴,反而还有些气急败坏,还以为是多大的比赛呢,结果就这么点水平,竟然还为此成立一个傅家镇武协,真是笑话,傅清序那个孙子还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就有多了不起了呢,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些风言风语傅聚澜当然有所耳闻,他自己倒不在意,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他们如何反对,他都要坚持自己的做法,只是觉得对不起家里人,特别是他爷爷,傅清序为了他扛了多少压力,不用说他都明白,心理默默地说了声感谢,这也越发坚定他的决心,他不会让爷爷白替他操心的。
相对傅聚澜的复杂心情,不少人都挺高兴的,最高兴的当然莫属于傅元行这些武术老师,参加比赛的孩子们心态更好了,以前怎么说都有些应付作业的感觉,现在尝到了比赛胜利的好处,自我提高的想法就变得急迫起来,他们教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没能参加比赛的孩子也开始发愤图强,想办法提高实力争取下次出去比赛的时候能选上自己。果然孩子都是需要奖励的,看来是应该时不时出去比赛一次。
傅元行这次特别关注了无波的比赛,无波没有让他失望,回来后他特别给无波进行了总结检讨,然后给无波开了小灶,特训了无波的枪术。
其他人倒不会小心眼,因为特训都是公开进行的,而且还要与武术老师对招,滋味并不好受,不是每个人都是受虐狂的,再说了,无波学会了,不正好可以教他们嘛,有福同享嘛。
要说这件事谁最不高兴,当然非傅靖以莫属,以往有什么好事大事他虽然还差得远,可总能找到借口跟着去凑热闹,这次他没去成,看那些去参加比赛回来的人愈发不爽,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厉害,看他脸色不好都纷纷远离他一米远,就连傅聚颍都不想去招惹他,在他与傅靖以多年的争斗中他领悟到一个道理:虽然他武力值比较高,可往往武力值并不能代表全部,至少在傅靖以面前就算不上个事。
无波在这方面比较大条,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傅聚颍看得心惊动魄的,偷偷地问无波不怕吗?
无波却很茫然:“啊?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啊。”傅靖以的脸色一直都是这么臭啊,没什么特别的。
呃,你赢了,傅聚颍佩服地想道。
傅元森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镇上找了份工作,听说了傅聚澜还在家里,周末就从镇上回来了。
“你究竟怎么想的?”傅元森问道。镇上传得纷纷扬扬的,傅聚澜逼得镇上成立武协去参加一场没意思的武术比赛的事,他跟傅聚澜从小玩到大,傅聚澜是什么样的人连他都说不清楚,可他明白傅聚澜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傅聚澜不解释,任由别人这么诋毁,他想要问个明白。
“什么怎么想?”傅聚澜打着马虎眼反问道。
傅元森白了他一眼,板着脸说道:“你若不把我当兄弟,你就尽管说瞎话吧。”
“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哎,元森叔。”傅聚澜差点没笑出来,可他实在笑不出来,他就这么好猜吗?连元森都看出他别有用心了。
他打开窗子,看着如古井无波般安静的古平村,开口道:“元森,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呢?”
“生活方式?”元森不解。
“嗯,换一种生活方式,推开门就可以看到全世界的生活方式。”傅聚澜缓缓地说道,回头看着傅元森,“元森,要不要来帮我?”
傅元森很难描述那一刻傅聚澜脸上的表情,依稀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眼神却闪烁着毅然的光芒,他就是被这样的傅聚澜打动了。
无波来找傅聚颍,看到傅元森露出的半个脑袋,高兴地喊了声“元森舅舅”,欢快地跑上来,笑眯眯道:“元森舅舅,好久都没见你了。”
傅元森飞了她一眼,说:“你去镇上念书,放学了也不见去找我,还好意思说这话?”
无波有些不好意思:“放学了要练功的嘛,晚上还要回学校上自习呢。”根本就没有时间嘛。
傅元森假装生气了一会儿,想到无波表现得不错心中一软,说到底无波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呢,从刚来村里时的小个头,一眨眼就快长成大姑娘了,他心底没由来地产生了一股慈父的心态来。
“无波,听说你很厉害哦,敢不敢跟我比比啊?”傅元森不怀好意道,慈父有时候也会对儿女心狠手辣那么一点点的。
无波眨眨眼:“好啊,要比什么呀?”
“你现在最拿手什么?”
“我啊?什么都可以啊。”
“大言不惭,也不怕羞羞脸。”
“我说真的啊……”
“那就来试试看。”
傅聚颍终于把作业些完了,出来一看无波居然和傅元森在自家院子里打上了,棍子舞得呼呼作响,打得好不畅快。
“你们……在干嘛呢。”
无波和傅元森停下来,对傅聚颍嘻嘻笑道:“元森舅舅在指点我呢。”
你就瞎说吧,傅聚颍心想,明明是打架嘛,说那么好听干嘛。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来一场?”傅元森对傅聚颍笑得很奸诈。
傅聚颍飞快地摇头,转身翻了个白眼,他可没笨到自动送死的份呢。
无波倒是还没打过瘾,目光闪闪地盯着傅聚澜:“大表哥,要不要跟我打一场?”
傅聚澜有些意外,没想到无波竟然想要挑战他,一时也来了兴趣:“哦?你想跟我比?想比什么?”
“双节棍!怎么样?”无波眼睛都变成星星眼了,可见她有多期待与傅聚澜的较量,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大表哥挥舞双节棍时的感觉,怎么会有人能把双节棍舞得那么利落洒脱,干脆狠烈,等到她练习双节棍时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耍得那么好看的,被自己的棍打了好多次后,她才逐渐掌握了双节棍,可外公说双节棍杀伤力太大了,女孩子练太过血气就不让她练了。
“双节棍?”傅聚澜有些愕然,若是其他的还好,可双节棍嘛,小时候看过李小龙的电影,崇拜得不得了,狠练苦练了一段时间才像那么一回事,别人倒还好,无波他真的下不了这个手,实在是双节棍太霸道了,关心则乱。
“嗯嗯,就双节棍,怎么样?”无波一脸期待。
傅聚澜为难地和傅元森交换了个目光,两个人赶紧找拒绝但不会让无波觉得扫兴的借口,正在两人绞尽脑汁的时候,门外冒出傅靖以幽幽的话来。
“江无波,你在孵蛋呢,小鸡都满地跑了吧。”
无波这才想起她是来催傅聚颍的,傅靖以肯定等不耐烦了,她赶紧擦了把汗,跟傅聚澜两个说了拜拜,拉着傅聚颍出门了。
“对不起哦,我居然忘记了。”
“对不起有用吗?我都饿死了。”
“那等会儿你就多吃点嘛。”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傅聚澜这才松了一口,和傅元森的目光对上,两人哈哈大笑,他们两个居然被一个无波弄得满头大汗,不得不笑。
第41章 娱乐
难得周末不用练功,师兄弟几个商量好了去野炊,大家准备好食材和工具,浩浩荡荡出发了。(.)
秋收过后,田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入仓了,是个野炊的好去处,随便找了块地,一帮人就开始了各自的任务。
无波带的是红薯和芋头,自然要吃煨的了,首先要从田地里挖出一块块土块,垒成一个空心的小山,留一个小洞,往洞里塞柴火,等到土块都烧热了,停火,然后把红薯和芋头全塞到小洞里,注意要平铺,不要堆放,然后用棍子把土块小山用棍子敲碎,让烧热的土块将红薯和芋头焖住,等到土块的热度散得差不多后就可以把红薯和芋头扒出来吃了,保准肉香皮脆。
其他人有的带蚕豆有的带地菇,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这些花样都是师兄师姐们以前教他们的,师兄师姐也是从前辈那里学会的,古平村的孩子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傅靖以不知道带什么好,出门时看到在院子里饭后散步的小母鸡,顺手就就提来了,杀鸡、除毛、开膛……傅靖以一边吃着煨芋头一边看着无波娴熟地弄着,还时不时地说着“哦~原来要这样弄啊~这么麻烦滴啊~”,无波默默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盐将鸡子里外擦了一层,再涂上蓖麻油,最后用路边摘来的奶羊子的叶子裹住,放到早就挖好的坑里,埋好,在上面又用泥块垒砌一个小山,将剩下的红薯全部煨掉。
“这鸡肉真嫩,不做荷叶鸡可惜了。”无波说了一句。
傅聚颍没好气道:“这时候荷叶早枯了,哪来的荷叶?奶羊叶也不错了。”
无波咂咂嘴,她还是觉得荷叶鸡更好吃点,清香润滑,口感十足。
时间差不多了,该挖的全部挖出来,诱人的味道直让人垂涎欲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几只爪子飞快地伸出,你抓鸡翅,我扯鸡腿,大快朵颐。
奶羊叶香甜的味道加上鲜嫩的鸡肉,无波觉得舌头都要被自己吞下去了,好好吃哦,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傅聚颍一边吃一边赞叹:“无波,真有你的,以后都要靠你了。”
傅靖以也难得多吃了两块,他擦擦嘴,用食指戳戳无波的肩膀,说:“嗯,荷叶鸡就靠你了。”
“什么荷叶鸡?”
“你不是说荷叶鸡好吃吗?我还没吃过呢,你要负责任。”
负什么责任?无波一脸不解。
傅靖以用一种“你是笨蛋吗”的眼神看她,说:“你说荷叶鸡好吃,总得让我知道有多好吃吧。”
无波张着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多嘴!
“交给你了哦。”傅靖以认真地说道,眼睛闪烁着不容错认的“赖定你了”的目光。
无波被他的那个一波三折的哦吓得抖了三抖,然后把剩下的鸡肉全部拿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怎么着也要把本吃回来再说。
饱食后,娱乐活动开始了,这里的娱乐很简单,孩子们其实很容易满足,今天他们要玩的是传统项目:按图索骥。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抓田鼠。
田地边有一大片甘蔗地,甘蔗要到冬天才会砍掉,甘蔗枯掉的叶子也没人去摘,都厚厚地挂在甘蔗上。几个男孩子拉起衣服和帽子,尽量挡出脸,以免被甘蔗叶割到脸,然后猫起身子钻到甘蔗地的茬道里,他们是进去到田鼠道的。
田鼠的活动很有规律,它们通常不会在窝边觅食,而是会跑到比较远的地方,找到食物后再拖回窝里,一般它们走的都是同一条路线,所以地上会留下一条细细的滑滑的痕迹,这时候只要循着这条痕迹一直走,就会看到一个鼠洞,这只是老鼠洞的其中一个洞口。
找到鼠洞后,一个人在这个洞口烧柴火,用扇子将烟吹到洞口里面去,然后注意观察这附近哪个地方会冒出烟来,那必定是鼠洞的其他出口,让其他人站到这些洞口处,加大柴火,继续把烟扇进洞里去,田鼠被烟熏得不行了,必定会从其他洞里窜出,这个时候只要眼明手快地将仓皇奔逃的田鼠夹住就好了。
以前他们可没这种本事,都是在洞口装老鼠夹或是网子,现在手脚快了,只需要拿两根小棍子就好了。
不过这个要看运气,运气不好,田鼠外出觅食没回窝,运气好,有田鼠可夹,运气爆好,嗯,恭喜你,捉蛇吧。
有时候他们会再捉完田鼠后将他们的洞穴挖开,田鼠的洞穴往往都很长很深,挖到最里面经常会看到很多食物,大家一看更加卖力地挖了,庄稼被田鼠吃了那么多,不报仇怎么行?
玩累了,尽兴了,看天色不早了,大家招呼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大概田鼠君们要感谢神仙保佑小命终于保住了吧。
无波三个人回到傅聚颍家,正巧傅聚澜出来,他看三个人满脸红光就知道他们玩得很尽兴,可惜过几年他们长大了,就不会再玩这些单纯的游戏了。
“阿颍,爷爷正要我找你呢,进去吧。”
傅聚澜又看着无波,说道:“无波,晚上有空吗?”
无波正要回答有空,旁边傅靖以居然开口说:“没空。[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无波立刻转头怒视他。
“哦?你们要去干嘛呢?”傅聚澜笑着问道。
“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傅聚澜人人买账的笑脸对傅靖以可没有什么作用。
“傅!靖!以!”无波生气了,大表哥又得罪他,他说话怎么那么冲?
“无波别生气,靖以跟我开玩笑呢,不要当真。”傅聚澜好脾气地劝道,“既然你们有安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你有空再说吧。”
无波急忙说道:“大表哥别听他的,今晚我有空,晚饭后我过来找你吧。”
傅靖以拉了拉无波的袖子,埋怨道:“你忘了啊,之前说好的,你要去我家学下棋的。”
“下棋?下什么棋?”无波茫然道,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再说了,她没想过要学下棋啊。
“下围棋,你说的。”
“不可能!”无波直接说道,象棋还有可能,围棋绝对不可能,围棋她就听过名字而已,见都没见过呢,哪来的兴趣?
傅靖以一双黑亮的眼睛幽怨地看过来,无波心里一顿,不会吧,她真的说过?
无波正满脑子翻找回忆记录呢,傅靖以哼了一声,顺脚就踢在无波的腿弯上,闷闷不乐地走了。
无波苦哈哈地跟傅聚澜挥挥手,快步跟上去,边走边问:“我真的说过吗?真的吗?什么时候?”
傅聚澜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等到他们转弯不见,他轻轻笑了笑,手指动了动,这个傅靖以很奇怪,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一种敌意,可他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祖宗。
无波一路追问到了傅靖以家,他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结果刚好遇到傅成芳做好了晚饭,无波直接被傅成芳直接留下来吃饭了,外公不喜欢她去别人家吃饭,她也觉得在傅靖以家吃饭很别扭,可看傅靖以使过来的眼神,她只得留下一起吃。
吃完饭,无波跟着傅靖以回房间,一进去她就知道他的暗示了:他竟然买了电脑!
买电脑若是放在市区那肯定不出奇,可傅家镇家里装电脑的人却没几个――实在是没必要,眼睛一睁开就要去练功,练完功累得可以直接躺地上睡觉了,谁还有时间去玩电脑呀。
傅靖以是个例外,他有时间――练功什么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随便哼哼两声保准没人敢拦――谁敢拦呀,有过几次以为他是装出来的,结果直接晕倒了送医院去了,他有硬件――村里要说谁家最殷实,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说是他家,他有软件――村里哪个小孩最受宠?百分百的人都会说是他,综上所述,如果傅靖以想要星星,恐怕老爷子都会想办法去给他摘下来,不要说区区一台电脑了。
就是区区一台电脑,看得无波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指着电脑,难以相信道:“你该不会是上次去东归山看人家的电脑好玩就闹着要买吧?你爸能让你买?”说实话,无波还真的有点怵傅明俭,血气重不说,整天板着脸,很吓人。
傅靖以不满地扫了她一眼:“什么闹?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他们知道了赶紧屁颠屁颠地给我送来了,生怕我一个不满要回去抢他们家宝贝的那台似的。”
“啊。”无波叫了一声,“是那边送来的啊。”
如果是那边的父母送过来的,就不出奇了,估计他们为了让傅靖以乖乖待在傅家镇,会想办法满足傅靖以的要求。
计算机是个伟大的发明,与之并肩的因特网更让人觉得神奇,初中课程上开设了计算机课,一周还有一节上机课,无波基本的电脑操作还是懂的。
“网线牵了吗?”无波来了兴趣,根本忘了吃饭时她还想办法要早点回家呢,也忘了追问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学围棋的事。
“早上牵好了。”傅靖以指了指桌上的猫,拖着腮坐在床边看着。
“你玩过没?”
“中午不是出去了?”
无波顿时佩服起来,野炊算什么呀,如果是她,保准一天都坐电脑面前一步都不离开。傅靖以居然还能忍到晚上,白天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定力真好。她赶紧开机,心情激动,这可不是在学校的机房,老师说一句底下才能动一步的电脑,而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电脑,还是液晶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过呢。
“傅靖以,账号是多少?”
“我家电话。”
“你家电话是多少来着?”
……
傅靖以买了电脑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大家嫉妒了,大家亢奋了,大家有福了――才怪!人人想尽办法找尽理由想要进傅靖以的房间,不说玩,就是看一眼也可以,可是傅靖以是什么人呀,油盐不进,他们只能去求无波帮忙,无波想帮也帮不到,电脑又不是她的,就连傅聚颍都是靠着他自己的体力和厚脸皮硬是挤进傅靖以房间的,这种听说却看不到摸不着的感觉真让人愤怒啊。
不过这个窘境很快地随着傅元森在镇上开了第一家网吧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周末不用练功,师兄弟几个商量好了去野炊,大家准备好食材和工具,浩浩荡荡出发了。
秋收过后,田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入仓了,是个野炊的好去处,随便找了块地,一帮人就开始了各自的任务。
无波带的是红薯和芋头,自然要吃煨的了,首先要从田地里挖出一块块土块,垒成一个空心的小山,留一个小洞,往洞里塞柴火,等到土块都烧热了,停火,然后把红薯和芋头全塞到小洞里,注意要平铺,不要堆放,然后用棍子把土块小山用棍子敲碎,让烧热的土块将红薯和芋头焖住,等到土块的热度散得差不多后就可以把红薯和芋头扒出来吃了,保准肉香皮脆。
其他人有的带蚕豆有的带地菇,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这些花样都是师兄师姐们以前教他们的,师兄师姐也是从前辈那里学会的,古平村的孩子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傅靖以不知道带什么好,出门时看到在院子里饭后散步的小母鸡,顺手就就提来了,杀鸡、除毛、开膛……傅靖以一边吃着煨芋头一边看着无波娴熟地弄着,还时不时地说着“哦~原来要这样弄啊~这么麻烦滴啊~”,无波默默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盐将鸡子里外擦了一层,再涂上蓖麻油,最后用路边摘来的奶羊子的叶子裹住,放到早就挖好的坑里,埋好,在上面又用泥块垒砌一个小山,将剩下的红薯全部煨掉。
“这鸡肉真嫩,不做荷叶鸡可惜了。”无波说了一句。
傅聚颍没好气道:“这时候荷叶早枯了,哪来的荷叶?奶羊叶也不错了。”
无波咂咂嘴,她还是觉得荷叶鸡更好吃点,清香润滑,口感十足。
时间差不多了,该挖的全部挖出来,诱人的味道直让人垂涎欲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几只爪子飞快地伸出,你抓鸡翅,我扯鸡腿,大快朵颐。
奶羊叶香甜的味道加上鲜嫩的鸡肉,无波觉得舌头都要被自己吞下去了,好好吃哦,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傅聚颍一边吃一边赞叹:“无波,真有你的,以后都要靠你了。”
傅靖以也难得多吃了两块,他擦擦嘴,用食指戳戳无波的肩膀,说:“嗯,荷叶鸡就靠你了。”
“什么荷叶鸡?”
“你不是说荷叶鸡好吃吗?我还没吃过呢,你要负责任。”
负什么责任?无波一脸不解。
傅靖以用一种“你是笨蛋吗”的眼神看她,说:“你说荷叶鸡好吃,总得让我知道有多好吃吧。”
无波张着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多嘴!
“交给你了哦。”傅靖以认真地说道,眼睛闪烁着不容错认的“赖定你了”的目光。
无波被他的那个一波三折的哦吓得抖了三抖,然后把剩下的鸡肉全部拿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怎么着也要把本吃回来再说。
饱食后,娱乐活动开始了,这里的娱乐很简单,孩子们其实很容易满足,今天他们要玩的是传统项目:按图索骥。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抓田鼠。
田地边有一大片甘蔗地,甘蔗要到冬天才会砍掉,甘蔗枯掉的叶子也没人去摘,都厚厚地挂在甘蔗上。几个男孩子拉起衣服和帽子,尽量挡出脸,以免被甘蔗叶割到脸,然后猫起身子钻到甘蔗地的茬道里,他们是进去到田鼠道的。
田鼠的活动很有规律,它们通常不会在窝边觅食,而是会跑到比较远的地方,找到食物后再拖回窝里,一般它们走的都是同一条路线,所以地上会留下一条细细的滑滑的痕迹,这时候只要循着这条痕迹一直走,就会看到一个鼠洞,这只是老鼠洞的其中一个洞口。
找到鼠洞后,一个人在这个洞口烧柴火,用扇子将烟吹到洞口里面去,然后注意观察这附近哪个地方会冒出烟来,那必定是鼠洞的其他出口,让其他人站到这些洞口处,加大柴火,继续把烟扇进洞里去,田鼠被烟熏得不行了,必定会从其他洞里窜出,这个时候只要眼明手快地将仓皇奔逃的田鼠夹住就好了。
以前他们可没这种本事,都是在洞口装老鼠夹或是网子,现在手脚快了,只需要拿两根小棍子就好了。
不过这个要看运气,运气不好,田鼠外出觅食没回窝,运气好,有田鼠可夹,运气爆好,嗯,恭喜你,捉蛇吧。
有时候他们会再捉完田鼠后将他们的洞穴挖开,田鼠的洞穴往往都很长很深,挖到最里面经常会看到很多食物,大家一看更加卖力地挖了,庄稼被田鼠吃了那么多,不报仇怎么行?
玩累了,尽兴了,看天色不早了,大家招呼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大概田鼠君们要感谢神仙保佑小命终于保住了吧。
无波三个人回到傅聚颍家,正巧傅聚澜出来,他看三个人满脸红光就知道他们玩得很尽兴,可惜过几年他们长大了,就不会再玩这些单纯的游戏了。
“阿颍,爷爷正要我找你呢,进去吧。”
傅聚澜又看着无波,说道:“无波,晚上有空吗?”
无波正要回答有空,旁边傅靖以居然开口说:“没空。”无波立刻转头怒视他。
“哦?你们要去干嘛呢?”傅聚澜笑着问道。
“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傅聚澜人人买账的笑脸对傅靖以可没有什么作用。
“傅!靖!以!”无波生气了,大表哥又得罪他,他说话怎么那么冲?
“无波别生气,靖以跟我开玩笑呢,不要当真。”傅聚澜好脾气地劝道,“既然你们有安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你有空再说吧。”
无波急忙说道:“大表哥别听他的,今晚我有空,晚饭后我过来找你吧。”
傅靖以拉了拉无波的袖子,埋怨道:“你忘了啊,之前说好的,你要去我家学下棋的。”
“下棋?下什么棋?”无波茫然道,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再说了,她没想过要学下棋啊。
“下围棋,你说的。”
“不可能!”无波直接说道,象棋还有可能,围棋绝对不可能,围棋她就听过名字而已,见都没见过呢,哪来的兴趣?
傅靖以一双黑亮的眼睛幽怨地看过来,无波心里一顿,不会吧,她真的说过?
无波正满脑子翻找回忆记录呢,傅靖以哼了一声,顺脚就踢在无波的腿弯上,闷闷不乐地走了。
无波苦哈哈地跟傅聚澜挥挥手,快步跟上去,边走边问:“我真的说过吗?真的吗?什么时候?”
傅聚澜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等到他们转弯不见,他轻轻笑了笑,手指动了动,这个傅靖以很奇怪,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一种敌意,可他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祖宗。
无波一路追问到了傅靖以家,他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结果刚好遇到傅成芳做好了晚饭,无波直接被傅成芳直接留下来吃饭了,外公不喜欢她去别人家吃饭,她也觉得在傅靖以家吃饭很别扭,可看傅靖以使过来的眼神,她只得留下一起吃。
吃完饭,无波跟着傅靖以回房间,一进去她就知道他的暗示了:他竟然买了电脑!
买电脑若是放在市区那肯定不出奇,可傅家镇家里装电脑的人却没几个――实在是没必要,眼睛一睁开就要去练功,练完功累得可以直接躺地上睡觉了,谁还有时间去玩电脑呀。
傅靖以是个例外,他有时间――练功什么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随便哼哼两声保准没人敢拦――谁敢拦呀,有过几次以为他是装出来的,结果直接晕倒了送医院去了,他有硬件――村里要说谁家最殷实,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说是他家,他有软件――村里哪个小孩最受宠?百分百的人都会说是他,综上所述,如果傅靖以想要星星,恐怕老爷子都会想办法去给他摘下来,不要说区区一台电脑了。
就是区区一台电脑,看得无波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指着电脑,难以相信道:“你该不会是上次去东归山看人家的电脑好玩就闹着要买吧?你爸能让你买?”说实话,无波还真的有点怵傅明俭,血气重不说,整天板着脸,很吓人。
傅靖以不满地扫了她一眼:“什么闹?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他们知道了赶紧屁颠屁颠地给我送来了,生怕我一个不满要回去抢他们家宝贝的那台似的。”
“啊。”无波叫了一声,“是那边送来的啊。”
如果是那边的父母送过来的,就不出奇了,估计他们为了让傅靖以乖乖待在傅家镇,会想办法满足傅靖以的要求。
计算机是个伟大的发明,与之并肩的因特网更让人觉得神奇,初中课程上开设了计算机课,一周还有一节上机课,无波基本的电脑操作还是懂的。
“网线牵了吗?”无波来了兴趣,根本忘了吃饭时她还想办法要早点回家呢,也忘了追问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学围棋的事。
“早上牵好了。”傅靖以指了指桌上的猫,拖着腮坐在床边看着。
“你玩过没?”
“中午不是出去了?”
无波顿时佩服起来,野炊算什么呀,如果是她,保准一天都坐电脑面前一步都不离开。傅靖以居然还能忍到晚上,白天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定力真好。她赶紧开机,心情激动,这可不是在学校的机房,老师说一句底下才能动一步的电脑,而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电脑,还是液晶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过呢。
“傅靖以,账号是多少?”
“我家电话。”
“你家电话是多少来着?”
……
傅靖以买了电脑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大家嫉妒了,大家亢奋了,大家有福了――才怪!人人想尽办法找尽理由想要进傅靖以的房间,不说玩,就是看一眼也可以,可是傅靖以是什么人呀,油盐不进,他们只能去求无波帮忙,无波想帮也帮不到,电脑又不是她的,就连傅聚颍都是靠着他自己的体力和厚脸皮硬是挤进傅靖以房间的,这种听说却看不到摸不着的感觉真让人愤怒啊。
不过这个窘境很快地随着傅元森在镇上开了第一家网吧解决了。
第42章 中考
网络是个好东西,傅元森的网吧根本不需要打广告就热闹起来了,蔓延到学生人群是无法避免的,“未成年人不能进入网吧”这条规定在乡下根本就是形同虚设,索性大家都要练功,去网吧的时间并不多,但去网吧上网已经逐渐成为练功之后的首选休闲项目。.
“长胜杯”大赛过去了,傅家镇也恢复了平静,傅聚澜心中叹气,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些族老们,幸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新的学期开始,无波他们进入了初中的最后阶段,除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傅家镇也有一所高中,生源就在傅家镇的两所初中毕业中选拔,竞争并不算太激烈,无波他们没有停止每天的武术功课,只是相应地减少了练功的时间。
但高中招生的人数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继续念高中的,这部分人该怎么办?往常年都是到镇上或外面去打工,今年则略有不同,“长胜杯”打出傅家镇对外的第一印象,而在傅聚澜的刻意宣传下,省内不少职校,特别是武校、体校纷纷指派专人到傅家镇两所初中进行招生宣传,这些学校本来就很重视招生工作,遇到傅家镇这么好的人才来源地,早就跟狗看到肉骨头似的,不光在学校做了几回招生演讲,还下乡进驻到每个村屯里与武馆进行交流。
相对而言,学校的武术教学还比不上傅家镇的武馆,可架不住人家有执照有路子呀,他们不仅负责教学,还负责就业,从学校出来的人保证有去处,这个对家长来说很有诱惑,不少家长还真有几分心动,跟着招生的人去看了学校。
傅清庭暂时还不用考虑这个方面,无波的成绩就摆在那里,稳定发挥的话肯定是能上高中的,再说无波练武的天分高,去学校就浪费了,所以他直接跟无波说,学习去,考不上高中看我不打折了你的腿!
傅聚颍成绩一般,又听说高中学习辛苦,心里打了退堂鼓,可又想跟无波一块上学,有些矛盾,傅聚澜回来劝了他一通,他咬咬牙,拼了!
这个时候有个上大学的大哥/大表哥的好处就很明显了,傅聚澜在省城买复习资料很方便,寄了不少回来给他们两个,还针对他们两个人的实际情况,专门整理了复习计划,更体贴的是每个月都要回家两次,给他们讲解习题,真的是费心费力,把傅聚颍和无波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与此同时,省武协也开始重视与傅家镇的交流,傅宏良接到的交流活动逐渐多了起来,还有不少人亲自来到傅家镇“考察”,这一来,人差点就在这生根不想走了,这简直就跟《太极宗师》里面的陈家沟里人人都会太极一样嘛,更让人惊讶的是,傅家镇的武术很系统,拳、掌、脚、器械,完整而细致,最特别的是当地的教育模式:村里以武馆为单位进行强制教育,学校里开设武术课,初中、高中的学生又有村里特派的武术老师安排练武,直到停止学业。
很显然,傅家镇判断一个人是否成年并不以年龄来计算,而是看你工作了没,一旦你不上学参加工作了,就算你13岁,你也算大人了。
这样的模式很传统,但不可否认的是很有效率,至少傅家镇的武术在传承方面省内无出其右。
这个情况反馈回省武协,引起了很大的重视,省武协指派了很多人过来切磋交流,傅宏良在与族长商量后,在镇上腾出一间武馆,专门作为对外交流场地。
别说,傅家镇还真有点自傲的本事,过来切磋的人无不是既佩服又不甘地回去了,这时候傅家镇上场的都还是年轻一辈的人呢,馆长级别都还没上,别说那些老成精的家伙了。
无波他们到底还年轻,好奇心重,听说有比武可看,就算扛着中考的压力,还是忍不住觑了空子偷溜出去看,老师们拿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自己都心痒难耐呢,在傅家镇这个环境待久了,跟学生学了一两招,他们都变成了武术迷了。
“长胜杯”的层次跟现在台上的比起来根本就不算回事,无波看得口干舌燥,心潮澎湃,什么时候她才打到那种水平?出类拔萃,技冠群雄,好羡慕啊。
再怎么羡慕还是要面对现实的,班主任亲自来抓人了,自然地被傅元行发现了,一顿好打,无波几个人沮丧地回去了。
因为没有心理负担,无波觉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考的日子就到了。
傅清庭不放心,专门跑到学校来看无波,无波听到老师说门口有人找的时候还很纳闷的,看到老外公时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无波惊讶的表情让傅清庭尴尬起来,他想给无波加油,可又怕给无波增加压力,想了半天居然什么也没说。
最后还是无波先开口问了:“外公,你怎么来了?”
“来买点东西,正好,正好经过你们学校,顺便――来看看你。”
“哦……经过啊……”无波眨眨眼,奇怪地想道,学校就在镇边上,外公这是要去哪里呢?
傅清庭不自在地咳了咳,掏出钱递给无波:“听说你们要去市里考试,拿着这钱,该买的不要省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嗯。”无波咧嘴笑了。
“坐车怕晕车记得带上风油精。”
“好啊。”
“出去千万不要怕事,有人惹事尽管打他。”
“嗯嗯!”
无波看着外公红红的耳朵,眼睛都弯了,她忽然觉得外公其实好可爱哦。
中考一眨眼就过去了,无波就记得自己卷着铺盖去了市里一个陌生的学校,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考了两天,然后就卷着铺盖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考完试,之前照的毕业照也出来了,无波个子小,就站在第一排的左边,笑得很甜,自己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再看看其他同学,无波又笑了笑,随即安静了下来。
坐她旁边看书的傅靖以没听到动静,奇怪地看过来,正好看到无波一脸的感慨。
“想什么呢你。”
“没有啊,只是觉得今天大家都在一起,明天就分开了,好舍不得哦。”
傅靖以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又继续看他的书去了。
“哎,傅靖以,你写了同学录了吗?”无波推推他。
“没有。”
“为什么呀?没有人叫你写吗?”不可能,班里有好几个女生整天在宿舍里讨论他呢,说什么他很酷啊之类的,她还帮忙传过小纸条呢。
“不想写。”傅靖以直接回答。
无波想说他冷淡,可转念一想,傅靖以不就是这样的性子嘛,要是他热情地给其他同学留言,指不定就有人怀疑他精神失常了,再说了,傅靖以只怕没跟几个人说过话呢,让他留言,留什么言好呢?“不好意思,你谁啊”之类的?少开玩笑了。
傅靖以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问无波假期有没有什么打算。
“去武馆练功,还能去干嘛?干嘛这么问?”
“我要跟我爷爷出行。”
无波听不明白:“什么叫出行?去哪里?”
傅靖以不得不解释一番。傅清栋是学中医的,但更偏重跌打骨伤之类的,他觉得傅靖以天分好,不想傅靖以只拘泥于这一块,决定趁着假期带傅靖以去他的朋友那里跟两个月,让傅靖以长点见识。
“已经联系好了,后天就出发。”
居然连成绩都不看了,无波无语了,这傅靖以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恋的气息,自信过头了啊喂,不过无波还是挺羡慕的,可以出去学习,虽说喜欢武术,可一想到漫长的枯燥的练功时间,她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厌倦。
无波厌倦得太早了,她亲爱的大表哥早就把她的假期安排得满满的,丰富充实得她差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听傅聚颍说的时候,她正在和傅靖以抢qq账号呢。
同学给无波写的同学录上面都要填什么qq号码,无波不懂是什么,问了傅靖以,傅靖以直接就帮她申请了一个。
无波登录qq后,好友列表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催着傅靖以也申请一个,傅靖以又申请了一个,两人互加了好友,无波跑回家拿了同学录来,对着一个个加了同学,研究了半天,还给每个人都进行了备注,结果呢?
傅靖以这家伙看了看,觉得无波的账号比较顺口,硬是要跟她换一个!
无波想哭的心都有了,要换你早换呀,她辛辛苦苦加了那么多人,一个个都备注了,还都打了招呼,这算什么?
无波不干,两个人就动起手来了。
无波的手段就那么点,还不好意思仗着武力高压制,落了下风,傅靖以卑鄙啊,直接关了机,然后找张纸刷刷写下他的那个qq的账号和密码丢给无波。
这手狠啊,无波还没抄下她的号码呢,她又没那个好记性,她气得脸都红了,她恨恨道:“呸!我不告诉你密码,看你能怎么样。”
傅靖以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报出一串数字。
无波惊呆了,指着傅靖以怒道:“你!偷!看!”
傅靖以更加不屑了:“我猜的。”
“我才不相信呢。”
“就你这脑袋,除了用生日做密码还能用什么?根本不用猜。”
无波森森地被打击到了,好过分!她又看了傅靖以的密码,asdfghjkl,好直接……
傅聚颍就是这个时候来告诉无波这件事的,无波这才打起了一点精神来,假期终于有期待了,心情好了点,就原谅了傅靖以的捉弄。
傅靖以这会儿又开了机,登上qq后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昵称改了,波斯猫,亏她想得出来,直接改成了“独钓寒江雪”。
我还凌寒独自开呢,无波郁闷地想道,她决定了,新的qq就叫“我最很傅靖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第一个qq是我朋友给我申请的,就叫波斯猫……
然后我现在用的一个qq四个字,是从“独角寒江雪”里面拿出来的
亲们,淳于正在老家扫墓,我们老家每到清明就会吃用枫叶水煮出来的黑糯米饭,你们家有什么风俗呢?
明天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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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是个好东西,傅元森的网吧根本不需要打广告就热闹起来了,蔓延到学生人群是无法避免的,“未成年人不能进入网吧”这条规定在乡下根本就是形同虚设,索性大家都要练功,去网吧的时间并不多,但去网吧上网已经逐渐成为练功之后的首选休闲项目。
“长胜杯”大赛过去了,傅家镇也恢复了平静,傅聚澜心中叹气,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些族老们,幸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新的学期开始,无波他们进入了初中的最后阶段,除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傅家镇也有一所高中,生源就在傅家镇的两所初中毕业中选拔,竞争并不算太激烈,无波他们没有停止每天的武术功课,只是相应地减少了练功的时间。
但高中招生的人数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继续念高中的,这部分人该怎么办?往常年都是到镇上或外面去打工,今年则略有不同,“长胜杯”打出傅家镇对外的第一印象,而在傅聚澜的刻意宣传下,省内不少职校,特别是武校、体校纷纷指派专人到傅家镇两所初中进行招生宣传,这些学校本来就很重视招生工作,遇到傅家镇这么好的人才来源地,早就跟狗看到肉骨头似的,不光在学校做了几回招生演讲,还下乡进驻到每个村屯里与武馆进行交流。
相对而言,学校的武术教学还比不上傅家镇的武馆,可架不住人家有执照有路子呀,他们不仅负责教学,还负责就业,从学校出来的人保证有去处,这个对家长来说很有诱惑,不少家长还真有几分心动,跟着招生的人去看了学校。
傅清庭暂时还不用考虑这个方面,无波的成绩就摆在那里,稳定发挥的话肯定是能上高中的,再说无波练武的天分高,去学校就浪费了,所以他直接跟无波说,学习去,考不上高中看我不打折了你的腿!
傅聚颍成绩一般,又听说高中学习辛苦,心里打了退堂鼓,可又想跟无波一块上学,有些矛盾,傅聚澜回来劝了他一通,他咬咬牙,拼了!
这个时候有个上大学的大哥/大表哥的好处就很明显了,傅聚澜在省城买复习资料很方便,寄了不少回来给他们两个,还针对他们两个人的实际情况,专门整理了复习计划,更体贴的是每个月都要回家两次,给他们讲解习题,真的是费心费力,把傅聚颍和无波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与此同时,省武协也开始重视与傅家镇的交流,傅宏良接到的交流活动逐渐多了起来,还有不少人亲自来到傅家镇“考察”,这一来,人差点就在这生根不想走了,这简直就跟《太极宗师》里面的陈家沟里人人都会太极一样嘛,更让人惊讶的是,傅家镇的武术很系统,拳、掌、脚、器械,完整而细致,最特别的是当地的教育模式:村里以武馆为单位进行强制教育,学校里开设武术课,初中、高中的学生又有村里特派的武术老师安排练武,直到停止学业。
很显然,傅家镇判断一个人是否成年并不以年龄来计算,而是看你工作了没,一旦你不上学参加工作了,就算你13岁,你也算大人了。
这样的模式很传统,但不可否认的是很有效率,至少傅家镇的武术在传承方面省内无出其右。
这个情况反馈回省武协,引起了很大的重视,省武协指派了很多人过来切磋交流,傅宏良在与族长商量后,在镇上腾出一间武馆,专门作为对外交流场地。
别说,傅家镇还真有点自傲的本事,过来切磋的人无不是既佩服又不甘地回去了,这时候傅家镇上场的都还是年轻一辈的人呢,馆长级别都还没上,别说那些老成精的家伙了。
无波他们到底还年轻,好奇心重,听说有比武可看,就算扛着中考的压力,还是忍不住觑了空子偷溜出去看,老师们拿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自己都心痒难耐呢,在傅家镇这个环境待久了,跟学生学了一两招,他们都变成了武术迷了。
“长胜杯”的层次跟现在台上的比起来根本就不算回事,无波看得口干舌燥,心潮澎湃,什么时候她才打到那种水平?出类拔萃,技冠群雄,好羡慕啊。
再怎么羡慕还是要面对现实的,班主任亲自来抓人了,自然地被傅元行发现了,一顿好打,无波几个人沮丧地回去了。
因为没有心理负担,无波觉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考的日子就到了。
傅清庭不放心,专门跑到学校来看无波,无波听到老师说门口有人找的时候还很纳闷的,看到老外公时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无波惊讶的表情让傅清庭尴尬起来,他想给无波加油,可又怕给无波增加压力,想了半天居然什么也没说。
最后还是无波先开口问了:“外公,你怎么来了?”
“来买点东西,正好,正好经过你们学校,顺便――来看看你。”
“哦……经过啊……”无波眨眨眼,奇怪地想道,学校就在镇边上,外公这是要去哪里呢?
傅清庭不自在地咳了咳,掏出钱递给无波:“听说你们要去市里考试,拿着这钱,该买的不要省了。”
“嗯。”无波咧嘴笑了。
“坐车怕晕车记得带上风油精。”
“好啊。”
“出去千万不要怕事,有人惹事尽管打他。”
“嗯嗯!”
无波看着外公红红的耳朵,眼睛都弯了,她忽然觉得外公其实好可爱哦。
中考一眨眼就过去了,无波就记得自己卷着铺盖去了市里一个陌生的学校,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考了两天,然后就卷着铺盖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考完试,之前照的毕业照也出来了,无波个子小,就站在第一排的左边,笑得很甜,自己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再看看其他同学,无波又笑了笑,随即安静了下来。
坐她旁边看书的傅靖以没听到动静,奇怪地看过来,正好看到无波一脸的感慨。
“想什么呢你。”
“没有啊,只是觉得今天大家都在一起,明天就分开了,好舍不得哦。”
傅靖以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又继续看他的书去了。
“哎,傅靖以,你写了同学录了吗?”无波推推他。
“没有。”
“为什么呀?没有人叫你写吗?”不可能,班里有好几个女生整天在宿舍里讨论他呢,说什么他很酷啊之类的,她还帮忙传过小纸条呢。
“不想写。”傅靖以直接回答。
无波想说他冷淡,可转念一想,傅靖以不就是这样的性子嘛,要是他热情地给其他同学留言,指不定就有人怀疑他精神失常了,再说了,傅靖以只怕没跟几个人说过话呢,让他留言,留什么言好呢?“不好意思,你谁啊”之类的?少开玩笑了。
傅靖以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问无波假期有没有什么打算。
“去武馆练功,还能去干嘛?干嘛这么问?”
“我要跟我爷爷出行。”
无波听不明白:“什么叫出行?去哪里?”
傅靖以不得不解释一番。傅清栋是学中医的,但更偏重跌打骨伤之类的,他觉得傅靖以天分好,不想傅靖以只拘泥于这一块,决定趁着假期带傅靖以去他的朋友那里跟两个月,让傅靖以长点见识。
“已经联系好了,后天就出发。”
居然连成绩都不看了,无波无语了,这傅靖以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恋的气息,自信过头了啊喂,不过无波还是挺羡慕的,可以出去学习,虽说喜欢武术,可一想到漫长的枯燥的练功时间,她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厌倦。
无波厌倦得太早了,她亲爱的大表哥早就把她的假期安排得满满的,丰富充实得她差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听傅聚颍说的时候,她正在和傅靖以抢qq账号呢。
同学给无波写的同学录上面都要填什么qq号码,无波不懂是什么,问了傅靖以,傅靖以直接就帮她申请了一个。
无波登录qq后,好友列表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催着傅靖以也申请一个,傅靖以又申请了一个,两人互加了好友,无波跑回家拿了同学录来,对着一个个加了同学,研究了半天,还给每个人都进行了备注,结果呢?
傅靖以这家伙看了看,觉得无波的账号比较顺口,硬是要跟她换一个!
无波想哭的心都有了,要换你早换呀,她辛辛苦苦加了那么多人,一个个都备注了,还都打了招呼,这算什么?
无波不干,两个人就动起手来了。
无波的手段就那么点,还不好意思仗着武力高压制,落了下风,傅靖以卑鄙啊,直接关了机,然后找张纸刷刷写下他的那个qq的账号和密码丢给无波。
这手狠啊,无波还没抄下她的号码呢,她又没那个好记性,她气得脸都红了,她恨恨道:“呸!我不告诉你密码,看你能怎么样。”
傅靖以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报出一串数字。
无波惊呆了,指着傅靖以怒道:“你!偷!看!”
傅靖以更加不屑了:“我猜的。”
“我才不相信呢。”
“就你这脑袋,除了用生日做密码还能用什么?根本不用猜。”
无波森森地被打击到了,好过分!她又看了傅靖以的密码,asdfghjkl,好直接……
傅聚颍就是这个时候来告诉无波这件事的,无波这才打起了一点精神来,假期终于有期待了,心情好了点,就原谅了傅靖以的捉弄。
傅靖以这会儿又开了机,登上qq后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昵称改了,波斯猫,亏她想得出来,直接改成了“独钓寒江雪”。
我还凌寒独自开呢,无波郁闷地想道,她决定了,新的qq就叫“我最很傅靖以了”。
第43章 志愿
傅靖以第二天就跟着傅清栋外出学医了,傅聚颍可高兴坏了,他终于不用看那家伙的脸色玩电脑了,他亢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晨练时还喜不自胜的。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无波不解地问道:“你高兴什么呀,大表哥不是安排了事做吗?”
“大哥给你安排的,没说我。”
无波更奇怪了,大表哥对她和小表哥一向是一视同仁,小表哥有的,她一般也会有,反过来也是一样,没道理这次没给小表哥,她可不相信。
果然吃过早饭,傅聚澜过来找无波的时候,傅聚颍耷拉着脑袋跟在他后面呢,无波忍俊不禁,傅靖以该不会是早料到会这样,所以小表哥问他可不可以玩电脑时他才毫不犹豫地点头吧,怪不得呢,她正纳闷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傅聚颍不痛快地扫了无波一眼,嘴巴撅得老高,真是白高兴了一场,无波不厚道地笑了。
傅聚澜是来找无波商量假期的安排的,无波对傅聚澜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在她看来大表哥那么厉害,他怎么安排都是好的,她只要听着做就好了,饶是如此,听到傅聚澜的提议后,她还是愣住了。
“夏令营?”无波惊讶道,这三个字她在课本上见过,可到底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那是要干嘛的呢?”
傅聚澜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一下夏令营的意思,无波想了想,问道:“那就是要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做活动咯?”
“也可以这么说,主要是可以一边玩一边学习,就跟兴趣班一样,不过学的东西都是学校没教过的。”
“假期还要学习啊。”傅聚颍有些不乐意。
傅聚澜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那你打电脑游戏要不要学习?难道你生下来就会?”
傅聚颍缩了缩脑袋,没说话。
无波有些犹豫:“那要去多久?”她的武术练习已经上了个台阶,每天的任务都很重,外公对她要求很高,每天都不能断,不然得不偿失。
“一个月。”傅聚澜看出无波的犹豫,又诱惑道:“忘了说了,里面会有好吃的哦,我听说有蛋糕啊甜点什么,没准还有烤肉。”
无波还没说什么,傅聚颍倒挺激动的:“这么好?我要去我要去。”压根忘了刚才他还满脑子计划着怎么跟大哥唱反调呢。
傅聚澜好气又好笑地瞄了弟弟一眼,继续诱惑无波:“我们参加是海岛夏令营哦。”
海岛!
无波眼睛一亮,她还没见过大海呢,更不要说海岛了,好大的诱惑,加上傅聚澜保证说可以说服傅清庭,无波更是招架不住了,和傅聚颍一起期待着去征服大海了。
傅聚澜说服家长的方法很直接:实话实说。
无波和傅聚澜的武术水平在同龄人中称得上数一数二,特别是无波,可以说是凤毛鳞爪,但资质不代表全部,这世上多的是庸碌一生的天才,伤仲永何其多!走到最顶端的人往往不是天才,而是那些原本不聪明却能靠自身努力坚持下去的人,可见心性的重要性。在这点上,傅家镇半封闭的环境有好有坏,可以让人不被旁的诱惑,专心练武,可也缺失了世界真实的残酷的那一面。
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好的苗子需要经过烈日暴雨狂风的洗礼才能长成大树,无波本性安静无争,放在人堆里绝对是不出头被埋没的那个,要想再进一步,必须让她性子变得更主动更积极,而傅聚颍则正好相反,主动大胆,积极进取,喜欢领头,可偏偏有点过了头,不懂内敛,需要收收性子。
两个人正是磨练心性的好年纪,小了,既怕矫枉过正又怕长大了会改变,大了,性子已经定格,很难改变,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期。这世界上没有通行到底的准则,只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些事别人是教不会他们的,只能由他们自己去体会,傅聚澜不想错失良机,镇内没办法实现,他就萌生带他们去参加生存夏令营的想法,激发他们的本能,认识自己,了解自己,学会改变自己,完善自己。
面对这样的理由,不管是傅清序傅清庭这对兄弟,还是傅元行,都没办法说反对的话,孩子的天分就摆在那里,谁能忍心糟蹋了?没有人愿意说出来,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傅家镇确实不能创造安置这些天分的平台。
说服了各方人员,傅聚澜就打电话去报名,一般都要提前报名,他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一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打了招呼,二是他们要参加的夏令营一般人参加不了,报名的人比较少。
无波和傅聚颍听说等中考成绩出来,填了志愿后就出发,心里都喜坏了,满心思都是盼着日子走快点,傅聚颍直接将电脑游戏放在脑后,每天抓紧时间练功,争取在出发前将新的东西记下,参加夏令营的时候就可以自己练习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孩子的劲头显然不能冲淡大人的满腹惆怅,傅清庭黑着老眼圈找傅清序商量,他想了好几天,简直没办法了,中考成绩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无波继续这么练下去,肯定能给他长脸,可问题是无波不姓傅,傅家镇最后的看家本事她学不到,这是其次,更首要的问题是,看样子孩子将来也是要出去念书的,以后多半也是不会回镇上工作的,按照祖训,在外面讨生活不能动武,一如傅明心,一如身在镇外的所有傅家镇人。现在拼命练功,为的是将来的放弃,这算个什么事?
早在傅聚澜出事后性子改变后,这个问题早就在傅清序脑袋里翻腾了,傅清庭这一问,将他这么多年的纠结问出来了。一方面是祖训,一方面是孙子,两个都重要,能怎么办?
“我们都老了,这件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头疼吧。”傅清序心情复杂道。
他看出来了,大孙子是下定决心要改变祖训的,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别人不敢想的他却敢做,是条汉子,坏的是这可是大事,轻易改不得,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改变的,万一做不好,就是欺宗背祖的恶名了。
傅清庭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说阿澜他……”
“先看看吧,看看再说。”傅清序只能这样说道。
中考成绩终于出来了,傅聚颍超常发挥,要上镇高绝对没问题,无波更是高高在榜,好得让老外公为难了,这种成绩老师说可以大胆地报市里的重点高中,市里那么远他都不太舍得,无波也舍不得离外公那么远,坚持要报镇高,把班主任气得不行,上了高中就算在镇高也没时间经常回家,不得不苦口婆心地给无波做思想工作。
傅聚澜知道无波不想填报市里高中的真正原因,给傅明心打了电话,然后又劝解无波道:“我也是镇高毕业的,我不能说镇高不好,只是上了大学之后我发现镇上与市里有很大距离,很多事情不是我们笨,而是我们没有机会去了解,我希望你和阿颍都去市里,多一点见识。”
“小表哥……也要去市里上学吗?”
“你去,他当然也要去。”
仿佛老天嫌无波不够纠结一般,傅明心居然回来了!她从武馆汗流浃背地回来,推开门就听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是那个在电话里在她脑海里跟她说了好多话的声音,她伸出的手一僵,缓缓地收了回来,过了老半天,她才微微吸气,提起沉重的腿迈进了门槛,如常地大喊。
“外公,我回来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无波走进去,傅明心就站在跟前,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快步走到傅清庭旁边。
傅明心心里一阵绞痛,她早料到了,可真正发生时还是觉得难受,看到这样抗拒的无波,她不由得想起那天跟无波一起的男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在谴责她,他在说,你迟早会后悔的,是啊,她会后悔的,她现在就后悔了。无波,她的女儿,她的帆帆,曾经是她和丈夫的掌上明珠,曾经是她生命的全部,这一切都已经是曾经了,她垂下眼,掩去心中的触痛。
谁也没有开口,傅聚澜清清嗓子,打破沉默:“无波,明心姑姑专门为了你填报学校的事回来的。”
无波这才注意到傅聚澜也在场,听了他的话,她微微皱眉,看着傅明心道:“我想留在镇上。”
傅明心始终认为镇上的学校硬件软件都比不上市里的学校,现在交通发达,想回家坐车就可以回来了,实在没必要留在镇上,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无波解释自己的想法,只好说:“我和你外公都商量好了,送你去市里上学。”
无波立刻看向傅清庭:“外公,你也想我去市里?”
傅清庭正抽着烟呢,被无波这么一问,呛了好大一口,咳了老半天,别过脸不敢看无波,嗯了一声,他舍不得也没办法,无波的前途更重要。
无波直愣愣地看着外公,然后低下头,说:“你们大人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语气七分认命,三分忿然。从来都是这样,让她乖,她就要乖,让她来傅家镇,她就要来傅家镇,让她不想家,她就是想也不能说出来,一直都是这样。
傅聚澜无奈地和傅明心交换了眼神,把无波叫到房间里开解了半天,一向听话的无波却一反常态,始终不能开怀。
傅明心留了两天,去学校帮无波报了市里排名第二的江南中学才回市里,虽然无波一直闷闷不乐,可好几个人都松下心来:傅聚澜放心了,阿颍和无波都去了市里,如他所愿了;傅成芳安心了,公公一直交代无波报什么学校就给靖以填什么学校,她真怕无波执意要留在镇上,那她还得照顾傅靖以不能回市里;班主任舒心了,傅家镇出重点高中生不容易,千万别再填志愿时出岔子,傅靖以还是全市前十呢,如果真留在镇上,他不得气得半死也死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欠的两更明天后天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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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以第二天就跟着傅清栋外出学医了,傅聚颍可高兴坏了,他终于不用看那家伙的脸色玩电脑了,他亢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晨练时还喜不自胜的。
无波不解地问道:“你高兴什么呀,大表哥不是安排了事做吗?”
“大哥给你安排的,没说我。”
无波更奇怪了,大表哥对她和小表哥一向是一视同仁,小表哥有的,她一般也会有,反过来也是一样,没道理这次没给小表哥,她可不相信。
果然吃过早饭,傅聚澜过来找无波的时候,傅聚颍耷拉着脑袋跟在他后面呢,无波忍俊不禁,傅靖以该不会是早料到会这样,所以小表哥问他可不可以玩电脑时他才毫不犹豫地点头吧,怪不得呢,她正纳闷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傅聚颍不痛快地扫了无波一眼,嘴巴撅得老高,真是白高兴了一场,无波不厚道地笑了。
傅聚澜是来找无波商量假期的安排的,无波对傅聚澜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在她看来大表哥那么厉害,他怎么安排都是好的,她只要听着做就好了,饶是如此,听到傅聚澜的提议后,她还是愣住了。
“夏令营?”无波惊讶道,这三个字她在课本上见过,可到底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那是要干嘛的呢?”
傅聚澜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一下夏令营的意思,无波想了想,问道:“那就是要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做活动咯?”
“也可以这么说,主要是可以一边玩一边学习,就跟兴趣班一样,不过学的东西都是学校没教过的。”
“假期还要学习啊。”傅聚颍有些不乐意。
傅聚澜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那你打电脑游戏要不要学习?难道你生下来就会?”
傅聚颍缩了缩脑袋,没说话。
无波有些犹豫:“那要去多久?”她的武术练习已经上了个台阶,每天的任务都很重,外公对她要求很高,每天都不能断,不然得不偿失。
“一个月。”傅聚澜看出无波的犹豫,又诱惑道:“忘了说了,里面会有好吃的哦,我听说有蛋糕啊甜点什么,没准还有烤肉。”
无波还没说什么,傅聚颍倒挺激动的:“这么好?我要去我要去。”压根忘了刚才他还满脑子计划着怎么跟大哥唱反调呢。
傅聚澜好气又好笑地瞄了弟弟一眼,继续诱惑无波:“我们参加是海岛夏令营哦。”
海岛!
无波眼睛一亮,她还没见过大海呢,更不要说海岛了,好大的诱惑,加上傅聚澜保证说可以说服傅清庭,无波更是招架不住了,和傅聚颍一起期待着去征服大海了。
傅聚澜说服家长的方法很直接:实话实说。
无波和傅聚澜的武术水平在同龄人中称得上数一数二,特别是无波,可以说是凤毛鳞爪,但资质不代表全部,这世上多的是庸碌一生的天才,伤仲永何其多!走到最顶端的人往往不是天才,而是那些原本不聪明却能靠自身努力坚持下去的人,可见心性的重要性。在这点上,傅家镇半封闭的环境有好有坏,可以让人不被旁的诱惑,专心练武,可也缺失了世界真实的残酷的那一面。
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好的苗子需要经过烈日暴雨狂风的洗礼才能长成大树,无波本性安静无争,放在人堆里绝对是不出头被埋没的那个,要想再进一步,必须让她性子变得更主动更积极,而傅聚颍则正好相反,主动大胆,积极进取,喜欢领头,可偏偏有点过了头,不懂内敛,需要收收性子。
两个人正是磨练心性的好年纪,小了,既怕矫枉过正又怕长大了会改变,大了,性子已经定格,很难改变,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期。这世界上没有通行到底的准则,只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些事别人是教不会他们的,只能由他们自己去体会,傅聚澜不想错失良机,镇内没办法实现,他就萌生带他们去参加生存夏令营的想法,激发他们的本能,认识自己,了解自己,学会改变自己,完善自己。
面对这样的理由,不管是傅清序傅清庭这对兄弟,还是傅元行,都没办法说反对的话,孩子的天分就摆在那里,谁能忍心糟蹋了?没有人愿意说出来,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傅家镇确实不能创造安置这些天分的平台。
说服了各方人员,傅聚澜就打电话去报名,一般都要提前报名,他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一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打了招呼,二是他们要参加的夏令营一般人参加不了,报名的人比较少。
无波和傅聚颍听说等中考成绩出来,填了志愿后就出发,心里都喜坏了,满心思都是盼着日子走快点,傅聚颍直接将电脑游戏放在脑后,每天抓紧时间练功,争取在出发前将新的东西记下,参加夏令营的时候就可以自己练习了。
孩子的劲头显然不能冲淡大人的满腹惆怅,傅清庭黑着老眼圈找傅清序商量,他想了好几天,简直没办法了,中考成绩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无波继续这么练下去,肯定能给他长脸,可问题是无波不姓傅,傅家镇最后的看家本事她学不到,这是其次,更首要的问题是,看样子孩子将来也是要出去念书的,以后多半也是不会回镇上工作的,按照祖训,在外面讨生活不能动武,一如傅明心,一如身在镇外的所有傅家镇人。现在拼命练功,为的是将来的放弃,这算个什么事?
早在傅聚澜出事后性子改变后,这个问题早就在傅清序脑袋里翻腾了,傅清庭这一问,将他这么多年的纠结问出来了。一方面是祖训,一方面是孙子,两个都重要,能怎么办?
“我们都老了,这件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头疼吧。”傅清序心情复杂道。
他看出来了,大孙子是下定决心要改变祖训的,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别人不敢想的他却敢做,是条汉子,坏的是这可是大事,轻易改不得,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改变的,万一做不好,就是欺宗背祖的恶名了。
傅清庭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说阿澜他……”
“先看看吧,看看再说。”傅清序只能这样说道。
中考成绩终于出来了,傅聚颍超常发挥,要上镇高绝对没问题,无波更是高高在榜,好得让老外公为难了,这种成绩老师说可以大胆地报市里的重点高中,市里那么远他都不太舍得,无波也舍不得离外公那么远,坚持要报镇高,把班主任气得不行,上了高中就算在镇高也没时间经常回家,不得不苦口婆心地给无波做思想工作。
傅聚澜知道无波不想填报市里高中的真正原因,给傅明心打了电话,然后又劝解无波道:“我也是镇高毕业的,我不能说镇高不好,只是上了大学之后我发现镇上与市里有很大距离,很多事情不是我们笨,而是我们没有机会去了解,我希望你和阿颍都去市里,多一点见识。”
“小表哥……也要去市里上学吗?”
“你去,他当然也要去。”
仿佛老天嫌无波不够纠结一般,傅明心居然回来了!她从武馆汗流浃背地回来,推开门就听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是那个在电话里在她脑海里跟她说了好多话的声音,她伸出的手一僵,缓缓地收了回来,过了老半天,她才微微吸气,提起沉重的腿迈进了门槛,如常地大喊。
“外公,我回来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无波走进去,傅明心就站在跟前,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快步走到傅清庭旁边。
傅明心心里一阵绞痛,她早料到了,可真正发生时还是觉得难受,看到这样抗拒的无波,她不由得想起那天跟无波一起的男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在谴责她,他在说,你迟早会后悔的,是啊,她会后悔的,她现在就后悔了。无波,她的女儿,她的帆帆,曾经是她和丈夫的掌上明珠,曾经是她生命的全部,这一切都已经是曾经了,她垂下眼,掩去心中的触痛。
谁也没有开口,傅聚澜清清嗓子,打破沉默:“无波,明心姑姑专门为了你填报学校的事回来的。”
无波这才注意到傅聚澜也在场,听了他的话,她微微皱眉,看着傅明心道:“我想留在镇上。”
傅明心始终认为镇上的学校硬件软件都比不上市里的学校,现在交通发达,想回家坐车就可以回来了,实在没必要留在镇上,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无波解释自己的想法,只好说:“我和你外公都商量好了,送你去市里上学。”
无波立刻看向傅清庭:“外公,你也想我去市里?”
傅清庭正抽着烟呢,被无波这么一问,呛了好大一口,咳了老半天,别过脸不敢看无波,嗯了一声,他舍不得也没办法,无波的前途更重要。
无波直愣愣地看着外公,然后低下头,说:“你们大人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语气七分认命,三分忿然。从来都是这样,让她乖,她就要乖,让她来傅家镇,她就要来傅家镇,让她不想家,她就是想也不能说出来,一直都是这样。
傅聚澜无奈地和傅明心交换了眼神,把无波叫到房间里开解了半天,一向听话的无波却一反常态,始终不能开怀。
傅明心留了两天,去学校帮无波报了市里排名第二的江南中学才回市里,虽然无波一直闷闷不乐,可好几个人都松下心来:傅聚澜放心了,阿颍和无波都去了市里,如他所愿了;傅成芳安心了,公公一直交代无波报什么学校就给靖以填什么学校,她真怕无波执意要留在镇上,那她还得照顾傅靖以不能回市里;班主任舒心了,傅家镇出重点高中生不容易,千万别再填志愿时出岔子,傅靖以还是全市前十呢,如果真留在镇上,他不得气得半死也死了三分。
第44章 游泳
填报了志愿,三人各自准备行囊,即将出发,无波无奈地看着外公使劲地往刚买的大行李包塞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这是无波第一次出远门,他生怕无波短了东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外公,吃的真的用不上,营里会发的,不让自己带。”
“发的哪有自己家做的好吃?带着,藏好,晚上饿了可以偷偷吃点再睡觉,记得瞒着别人。”
“棉衣就不用带了吧,大热天穿不上。”
“傻孩子,海边的夜冷着呢,听外公的准没错。”
……
无波心都融了,这就是所谓的“甜蜜的负担”吧,最后她还是把外公的心意扛上了,结果当然用不上,报名时直接被没收了。
坐了一天的汽车,终于到了集合点,无波和傅聚颍两人此时才知道他们要参加竟然是海岛野外生存训练夏令营。
“野外生存……”傅聚颍喃喃道,无波也看着报名表沉吟不语。
“怎么了?”傅聚澜奇怪地问道。
傅聚颍摸摸脑袋,不好意思说道:“看到野外,我就只想到村外面的田野,野外生存嘛……”
“野炊啊,”无波接口道,“上次野炊时吃的煨红薯还挺好吃的,傅靖以那只小母鸡好嫩啊。”
傅聚颍十分同意,拼命点头,坐了一天的车本来就饿了,联想到上次的小母鸡,两人胃里一阵翻腾,饿得慌。
傅聚澜无语了,能把生存的严肃话题变得这么富有生活气息,看来真是饿坏了,赶紧办完手续带他们去找吃的。
报名处的两个工作人员都听到了那一番话,脸上闪过一阵鄙夷,敢情他们把夏令营当郊游活动了?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没有,下场都不是很好,这两小鬼一个15岁,一个13岁,最后肯定是哭着闹着要回家的结局。
夏令营的主办方是辉煌俱乐部,该俱乐部对此类野外训练很有经验,本期夏令营共有十五个人报名,人员在俱乐部本部集合后,俱乐部统一安排了住宿,未来一周学员们要在本部接受基本的野外求生技能培训,后三个星期则开拔到营地,开展野外生存的实践训练。
参营的就三个女的,安排在同一个房间,两张床上下铺,无波人最小,很自然地睡了上面,张璐和李一丹睡了下铺,张璐年纪大点,大概二十五岁,李一丹更年轻些,两个人都是陪男友来的,一交谈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爱好,相见恨晚。[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她们聊的话题无波插不上话,铺好了床就安静地躺着,有些无聊。
第二天吃了早饭,学员们在操场集合,由俱乐部安排的老师给大家上课,傅聚澜见无波没什么精神,小声询问她跟室友相处地怎么样。无波有些不好意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那两人打交道,基本上和她们没说什么话。
“恐怕她们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这种小女生说话呢,小孩子脸皮没那么薄,你先跟人家问好嘛。”傅聚澜鼓励道。
无波想想也觉得是这样,晚上洗了澡回宿舍,张璐和李一丹又说上了,说什么谁谁居然跟谁谁闪婚,真是没想到啊,娱乐圈水好深之类的,无波迟疑了下,开口打断她们的交谈:“张姐、李姐,你们还没洗澡吧,澡堂十点就断水了。”
张璐李一丹一愣,抬手看表,都九点半了,哇哇大叫,赶紧收拾东西奔向澡堂。
虽然没说上话,可是帮忙了,无波松了好大一口气,擦擦头发,伸伸懒腰,就在宿舍不宽裕的地方打了套拳,“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练武必须每天坚持,不能松懈。
张璐和李一丹回来时,无波正打到精彩处,挥拳洒汗,衣袂翻空,砰砰作响,看得两人眼前一亮。
“小妹妹,你居然会武功?你打的是什么拳呀?”张璐一脸惊讶。
无波平气息,作手势,呼出一口气,被人以热烈的目光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叫我无波就好了,我打的是傅家拳。”
李一丹马上称赞:“你打得真好看。”虽然她不懂武术,可无波刚才打的拳,跟电视上那些有些不一样,感觉更带劲,刚才那碰碰响的声音可一点也不假,她问出自己的疑问,“刚才那些响声,是气功吗?”
气功?无波愣住了,她看着李一丹,疑惑地震了一拳,问:“是这个声音吗?”
“嗯嗯,就是这个。”李一丹一脸崇拜与期待。
“不是气功。”无波解释道,真正习武的人都会修习气功之道,只是每个人的气功强弱不同,大部分人都意识不到体内的气功存在,气功用于调心、调身、调息,主要反映在气息的锻炼上,跟武功发力的关系不大,实际上武者发功时伴随的呼呼作响的声音,多半是衣服与空气发生了快速的摩擦产生的,并不是气功或内力造成的。
李一丹听了有些失望,可一看到无波这么个小家伙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欢乐,便拉着无波娇嗔道:“无波啊,你那么厉害,教教我嘛,好不好?”
张璐也跟着说要学,无波立刻就呆住了,教?她可不能教,傅家祖训她记得可牢了,可要怎么回复她们呢?她们会不会生气呢?
无波的为难与不知所措成功地让张璐和李一丹笑出来的,张璐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拍拍无波的肩膀道:“一丹姐跟你开玩笑的呢,别当真,别当真。”
无波傻了,是开玩笑的吗?
李一丹看到无波这样,肚子差点没笑到抽筋,她连连摆手:“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我说笑的呢,哎哟,我不行了。”
无波发窘,这大人的世界真的好难懂,她得快点长大才行。
经过这一遭,三个人都熟悉起来了,没了隔阂,无波渐渐能接上话了,傅聚澜也放下心来。
野外求生技能有很多,俱乐部教的是最基本的,首先是五种必须的求生技能:生火、水和食物、寻找遮蔽物、发出信号、急救。
生火有四个要素,分别是燃料、温度、氧气、持续发热,这些无波在初中物理就学过了,可真正运用到实践中就很费力,她要学着分辨不同材质的燃烧情况,要学会利用天然环境的物品来代替生火工具,还要学会如何生火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凑齐条件。这些知识物理书上可么有,无波每每总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越发有学习的兴趣。
学到急救这个主题时,无波忽然发现一个大问题:她连游泳都不会,还谈什么海岛野外生存?
老师的脸当下就臭了,游泳都不会来凑什么热闹?又不是过家家,他拿起笔直接就想划掉无波的名字,还是傅聚澜拦下了,打包票在出发前能利用休息时间让无波学会游泳,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无波好想哭,大表哥有自信,可她没有啊,自从那年满节被傅靖以拖下水后,外公就不准她再靠近水边一米远,村里的池塘和村边不远的小江都是她的禁地,她根本就没机会学游泳。
傅聚颍更是郁闷,以前天热时他去池塘游泳前总会笑话无波一两句,现在后悔死他了,早知道……早知道拖也要把无波拖下水啊。
张璐和李一丹都带着男朋友过来给无波打气,她们跟无波说了很多自己学游泳时的心得,越说无波心越慌,她换了泳衣,手续无措地站在游泳池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傅聚澜,她好想去野营,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游泳,此时此刻,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一句“傅靖以好可恶啊――”。
傅聚澜没换衣服,直接来到无波身边,跟她讲解了游泳的几种姿势及重要注意事项,发觉无波很紧张,他想了想,说:“光说没用,还是边看边说吧,阿颍,下水。”
傅聚颍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个俯身前冲,漂亮地入水,然后手脚划动,流畅地往前游。傅聚澜就根据傅聚颍游泳的姿态对无波进行点评:“你看,就是这样,手脚要放开,不要拘谨,水有浮力,全身放松下来,人可以浮起来不会沉,记住,要放松,不要紧张,划水时要注意节奏,四肢要协调,不能乱化,嗯,游到岸边也不能松懈,直到出水后才能放松。”
傅聚颍游到头爬上来,无波伸手向他打招呼:“小表哥,过这边来……呃,啊!”
无波话还没说完,不提防地傅聚澜一脚踹过来,她匆忙一避,傅聚澜一记横扫腿,她就掉水里去了。
“啊!大表哥……大……我、我不会游泳啊!”无波惨叫着,手脚慌乱扑腾,脸色都白了。
傅聚颍一惊,飞奔过来,刚要扑入水中却被傅聚澜拦下了,他大怒道:“哥,你干嘛呢?无波不会游泳!”
旁观的张璐几个也赶了过来,都想要下水救人,傅聚澜大喝一声:“谁也不能下水去救!想要她早点学会游泳,谁都不要去救。”
求生的本能是最好的老师,从理论上来说无疑是最快捷的教学方式,可是……所有人都看着傅聚澜坚定的表情,心想,真绝啊,你还是人大表哥吗?
无波越挣扎身子越沉,水下好像有怪物一般死死地拖着她,脖子就跟被掐着一样,难以呼吸,鼻子火辣辣的,难受极了,仓皇间她想起练气的口诀,一个激灵,赶紧定下心来,默念口诀,手脚终于不那么僵硬,死活让她喘了口气,折腾回了池边,手刚搭上池沿,整个人就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般,终于得救了。
可是,下一刻傅聚澜就蹲在她旁边,无波神色大惊,拼命摇头,尖锐地叫起来:“大表哥,不要啊啊啊――”
得,又被丢到水里了。
过程是有点惨不忍睹,结局还是挺好的,至少无波赶上了大部队的脚步,这件事让她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坏人狠起来十分寻常,好人狠起来惨绝人寰。
作者有话要说:真人真事
1、淳于小时候就差点溺水,后来淳于就被老妈限制了活动范围,积水面积大于一个平方米的地方都不能靠近
2、淳于高一的同学曾经咬牙切齿讲述她学游泳的惨痛经历――被自个儿爸一脚踹入水库里在冷血老爸的冷眼旁观中学会的……
第45章 竞赛
游泳这件事无波只觉得傅聚澜变严格了,等营地分组时,她就察觉到大表哥的不对劲,粗枝大叶的傅聚颍也有所察觉。(.无弹窗广告)
本期的领队是徐年,具有国家登山协会持证户外指导员资格,干这行好些年头了,随行的还有三名教官,他们的经验也很老道。
营地就设在东海岸线外的荒岛上,游艇将一行人送到荒岛后就往回开,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和汹涌扑腾的海水,无波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这就是你们未来三周要生活的地方。”徐年等大家都从刚到海岛的新奇情绪中摆脱出来后开口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抱有随便玩玩态度的人明天就坐补给船回去,不要忘了你们参加夏令营的目的是什么,下面我说的,打起精神给我记牢了。”
这座叫黄沙岛的荒岛虽然面积大,可远离海岸,补给不便,岛上岩石多,土地贫瘠,没有人烟,更不要说水电信号网络这些了,在这里,一切现代手段都毫无用处。从地图上看,黄沙岛形状很像一条自东南向西北游动的鱼的侧面,营地就设在鱼头的位置,靠着海边,每天都会有游艇送补给,基本的生存没什么问题。
所谓的营地,说白了就是地势比较平坦的空地而已,旁边有个灯塔,灯塔下面搭建了一间小屋,专门用来放置信号设备的,只有俱乐部的人才能用。
徐年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下达了训练的指令:15个学员要分成两组,进行竞赛,比赛期间会有工作人员隐蔽追踪拍摄打分,表现最好的可以拿到优秀学员奖。
大家一听,闹哄起来,无波小声地问旁边的张璐大家怎么了,张璐解释说,拿到优秀学员奖就可以拿到一笔奖金,虽然不算太多,也差不多能抵报名费了,谁不想拿?
无波第一次听说报名费的事,问了报名费要多少,张璐觉得奇怪,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她跟无波说了一个数字。
这个报名费对还是初中生的无波来说如同天价,竟然要花那么多钱,印象中大表哥并没有跟外公说过报名费的事,那就表示费用是大表哥帮她出的,她心里很不舒坦,这怎么行?
徐年接下来就从15人里挑了经验相对丰富朱宏宇和何宁分别为山队及海队的队长,然后让两位队长从剩下的13人中挑选自己的队员,挑了10个人,剩下傅聚澜三个人时就停下了。傅聚澜不用说了,傅聚颍也勉强了,无波就是个难题了——13岁的小女生,连游泳都是刚学会的,选了她就相当是给自己带了个累赘,朱宏宇和何宁谁都不想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徐年提出建议,身体素质上哥哥比弟弟好,选傅聚澜的队伍要带上无波,尽管多了一个人,实力不会相差太多。
傅聚颍和无波也都认同这样的安排,两位队长也没什么意见,可傅聚澜却坚持不跟这两个小的同一队,态度异常坚持。
“他们是来锻炼的,跟我分开才能得到真正的锻炼。”
无波和傅聚颍交换了眼光,联想到大表哥之前的表现,她心里微微一紧。
最后还是何宁选了傅聚颍和无波两个人,张璐是他的女朋友,他听她说过无波略懂武功的事,也知道无波怎么学会游泳的,在他心里,无波比一般的同龄人更坚强些,而且有些事情小孩子比大人做得更好——比如穿山洞之类的,谁保证不会有这样的需求呢,有备无患,更主要的是他对他自己很有自信,就算无波真的是个累赘他也有胜利的把握。
山队的成员分别是朱宏宇、杜安、周呈明、李一丹、李康、赵磊、傅聚澜,海队则是何宁、宋军、黄云新、杨歩坚、张翔、傅聚颍、张璐、江无波。
分好队后,徐年宣布了竞赛的规则:两队队长会得到一份海岛地图,地图上标注了各自比赛的任务道具,各队要做的是要在未来三周内拿到所有的任务道具,先完成的队伍赢,如截止时间到双方都未完成,则以收集数量多的一方胜利;俱乐部每天会在地图上指定的几个地点投放适量的食物,保证基本的能量补充;到了截止时间后,不管任务完成情况,所有人都在黄沙岛东南角的a基地汇合;每个人都配备特制的带有感应系统的衣服、模具抢及相应的彩弹;每个人都在腕上戴上俱乐部的追踪器,领队可以根据追踪器反馈的位置调动附近的观察工具进行观察,以便在特殊情况实施急救;如有人员因体力不支、意志不坚、胸口/后背的感应器被彩弹击中三种情况脱队,则扣减该队的相应的人头分,如有人员因不可抗力原因脱队,则视实际情况扣减零至对应个人头分。
徐年又补充了不少细则与注意事项,然后宣布解散,各自搭建帐篷,给一个晚上的适应时间,第二天正式开始竞赛训练。
大家开始找地方,他们在俱乐部已经学过如何搭建帐篷,倒不用教官们指导。无波自然是挨着大表哥两个搭的,别看她人小,可她手脚快,力气也不小,很快就搭好了自己,还去给李一丹帮忙,弄得李一丹的男朋友周呈明好没面子。
无波去找傅聚澜时,他正坐在帐篷前面研究地图,这份跟队长的任务地图不同,人手一份,傅聚澜抬头看见是无波,对她招招手,又把不远处远眺大海的傅聚颍叫过来。
“这份地图你们要记下来,记不来也要记得回营地的几条大道。”
记地图?傅聚颍有些不情愿:“拿着地图就好了,干嘛费事去记?”
傅聚澜看着他:“地图掉了怎么办?”
“别人不是还有嘛,总不见得大家的都掉了吧。”傅聚颍顶了一句。
傅聚颍瞪了他一眼:“万一别人不给你看呢,万一你和别人分开行动呢,就你这种敷衍的态度,你想赢?我看你还是留下明天坐船回去吧。”
傅聚颍有些不服气,可大哥的拳头比较大,他嘟囔了几句,不情不愿地拿起地图来记。
无波却没动,傅聚澜觉得她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无波迟疑又迟疑,还是问了出来:“大表哥,我的报名费是你帮我的出的吧?”
傅聚澜没想到无波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哎呀,我们无波长大了,知道关心这些了,比阿颍好多了。”
傅聚颍咬牙,他真无辜,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自己要参加的,他干嘛要关心这个。
无波嘴角微翕,半晌才说:“大表哥,等我以后工作挣钱了再还你吧。”
无波这么见外,让傅聚澜有些不舒服,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不用以后了,就这次吧,你拿到优秀学员奖,用奖金还我就好了。”
无波恍然大悟,这个法子好,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她心中立刻燃烧起熊熊的求胜欲,二话不说,拿起地图开始记。
傅聚颍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无波有的时候真的很好哄,这样的人能拿奖金?还好有他这个体贴伟大的小表哥跟她同一队。
在营地睡了一觉,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无波得出海边的星星跟家里的星星没什么不同的结论后,大家拆了帐篷,收拾行囊,准时集合,准备出发。
徐年再次宣布了竞赛的几项原则:一、尽量避免冲突,有分歧时可采取投票或抛硬币的方式解决;二、适当原则,珍惜生命,爱惜自己,有危险及时求救;三、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乐于助人。
待大家都表示准备好了,比赛就开始了,山队从北线出发,海队从南线出发。
“你们两个,相互照应。”傅聚澜再一次嘱咐道。
傅聚颍和无波都很激动,没计较傅聚澜的婆妈:“知道了。”
“小心哦,”傅聚澜笑了,目光别有用意地扫过他们两个,“真要对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傅聚颍被这种眼神刺激到了,气呼呼道:“要小心的是你吧,你一个人可打不过我们两个。”
“走着瞧。”傅聚澜稳操胜券。
“走着瞧就走着瞧!”傅聚颍信心爆棚。
“大表哥,拜拜。”无波毫无压力。
出发一段时间后,何宁让海队的队员停下来讨论下步安排。任务地图上一共标有200个任务道具,何宁让大家把这200个任务道具标到自己的地图上,然后将整个黄沙岛根据任务道具的分配分为20个区域,一天一个区域进行寻找,一天的目标只有10个,即是一个人一个目标的任务量,不会太重,也避免了人员分散带来的减员情况。
接下来大家拿出自己的登山包,检查自己的东西是否带齐,俱乐部给每个学员准备了帐篷、睡袋、登山绳、军用水壶、打火机、瑞士军刀、消炎药等物品,确定无遗漏后,一齐前往第一个区域。
在行进过程中,大家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给队伍分了小组,行动必须小组进行,不能单独行动,何宁和张璐一组,黄云新、杨歩坚一组,傅聚颍、宋军一组,无波和副队长张翔一组。
张翔是张璐的弟弟,爱好登山,有过野外生活经历,无比委托给他,张璐很放心。张翔本来对自己要带一个拖油瓶挺不乐意的,可一转眼就对上了无波灿烂中带着小憨的笑容,他一愣,挠挠头。
分配今天的任务后,四组人分开行动。
“找到目标后,直接前往最近的食物投放点,所有人在那里集合,如果遇到山队的人,人少就躲,人多就抢,道具也要抢过来。”何宁严肃地说道,“我们抢走了,就意味着他们得不到。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要犹豫。”
无波听了,精神一震,让对手减分就是给自己加分,难怪会发枪和彩弹,如果遇到了大表哥……那就好玩了,她忍不住坏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买了豆浆机后,我每天早上想到喝到新鲜豆浆,就要提前半个小时起来打,其实定了闹钟就可以了,可是已经连续三个晚上了!我一个晚上至少要醒四次,每次都在想“咦,怎么闹钟还不响”然后就醒了……早知道当初就该买个有预约功能的……
第46章 改观
海队将20个区域按照abcd的顺序排下来,又将每个区域的目标按1到10分配,张翔和无波今天的任务听起来相对容易,将此前放置在a8点某个鸟窝里的拿到手,然而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首先,从出发点走到a8就很不容易,别看地图上就拇指长的距离,走了一个小时都还没到,日头已经升高了,周围又没什么大树遮挡,晒得人不舒服。张翔抬手擦擦汗,回头看了一眼无波,别说,这小姑娘体力好,没吭过一声不说,连水都没喝一口,这会儿还有闲情去拨弄路边的野草。
“就荒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他忍不住说道。
“这是草药,指不定用得上。”无波笑了笑,挑了一株拔了,抖掉根部的泥土,放到登山包的隔袋里。傅靖以跟她说过一些草药的用处,这岛上别的不多,药草挺不少,沿路看到了好几种,有的是消肿的,有的是止血的,有的是防蚊虫的,她拔了不少。
终于到了a8点,无波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水,一边观察,这里很多大岩石堆成的小山,小山那边低了下去,形成一片断壁,断壁下面是平地,树木长得相对茂盛。
两人歇了歇,分方向找,张翔有点不放心,叮嘱无波不要走远了,有什么事大声叫他,无波乖乖点头。
鸟窝一般都在树上的吧,张翔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找的,他把每棵树都找了个遍,矮的直接翻,高的爬上去看,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上蹿下跳,搞得满身臭汗,鸟窝却没见几个。他又喝了一次水,抬头看太阳,已经过午了,竟然过了那么久,他心一惊,四下看看,没看到无波人,立刻大喊:“无波!你在哪里?”没听到无波的回答,他慌忙又喊了一次。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无波的回答,他定定神,赶紧往那边走过去。走到那里一看,胆子差点没吓破!无波正趴在断壁边,半个身子悬着呢!
“无波!”张翔惊呆了,尖叫声在空旷的环境响起了回声,他飞步上前一把将无波拉起来,大声训斥道:“你找死啊!”
无波愣了愣,指指下面:“我看到卡片了。”
张翔一呆,讪讪道:“是吗,我看看。”伸头出去看,一开始没看到,在无波的指点下,他眯起眼睛,终于看到在断壁突起的小石壁上,一张小卡片趾高气昂地躺在那儿,嘲笑他的无能为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翔看看断壁,又看看四周的环境,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小鸟告诉我的呀。”无波开了个玩笑。她把这附近的树都找过了,还把岩石区也翻了个遍,最后只剩下断壁底下的小树林,她试着攀下断壁,不过绳子差得远了,壁上的石头也风化得严重。幸好她发现底下的小树林里有好多鸟,那些鸟喜欢从底下飞上来找吃的,她就在想卡片那么明显的东西,鸟儿指不定不喜欢留在窝里,没准会叼出来,所以她尝试着找了断壁附近的地方,就给她找着了,刚才她正拿着竹竿测距离呢。
“你刚才试着下去?就你自己?”张翔长大了嘴巴。
“嗯。”
“就你自己?”张翔的表情好像看到外星人一般。
无波不明所以,还是老实回答:“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张翔简直要疯掉了,她一个小孩子,未接受过任何专业攀岩技巧训练,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呢?万一绑绳子的岩石松动了,绳子绑不紧,人不就啪叽了嘛?不过这时候显然不是说教的好时候,他们还要尽快去投食区集合呢。
张翔拿出登山绳,对无波说:“专业的怎么做的,认真学着点。”然后找了一颗比较稳固的树木将登山绳绑住,“这是登山绳专业的打结方式,看着,”他慢慢地示范了一次,又解开,再示范了一次,绑紧后,他又拿出挂钩,将自己挂在登山绳上,站在断壁边上目测了一下高度,伸手试探了风速,又对无波说:“把你的登山绳解下来给我,等会儿我下去了,你就帮我看着这绳子,不要让它脱了。”无波递过来后,他将无波的登山绳用一个超级复杂的结绑在自己的那根上,再三确认绑紧才放下断壁。
岩石风化的程度确实比较严重,难以找支点,张翔小心翼翼地试探,尽量让全身的重量放在绳子上,这样一来速度就有点慢了,无波在上面等着挺无聊的,可张翔才爬下去那么一点点,又过了好久,张翔问无波知不知道他现在下来多远了,无波拿着之前的竹竿比了比,大概七八米,张翔泄了气。
花了好半天,张翔只好爬上来了,满头大汗,越到下面青苔越后,更难找到支点,他又目测了一下两条绳子拼起来的长度,离目标还有不少距离。
去找人拿绳子花时间不说,指不定还找不到人呢,绕道走到谷底然后往上爬,似乎也不太靠谱,光看着断壁绵亘的距离就够累的了,可时间没剩多少了,再拿不到天黑前就赶不到汇合点了。他对黄沙岛可不熟,就他和无波两人在这荒山野地露宿,那太危险了,张翔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
“要是我是蜘蛛侠多好,直接爬下去。”张翔嘀咕道。
无波听了,想了想,说:“超人不是更快吗?可以飞着去。”
“会飞的不一定是超人,”张翔心不在焉道,“有可能是鸟人。”
“鸟人?”无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就是长得像鸟的人吗?还是长得像人的鸟?带翅膀的那种?不是天使吗?”
无波一连几个问题,张翔才想起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暗暗惭愧,他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个干嘛呀,还好无波不知道那两字还有骂人的意思。
无波见张翔一脸苦恼,也跟着苦恼起来,要怎么才能拿到卡片呢,她坐在断壁边,看着底下的树林发呆。
“啊!我想到了。”无波叫道。
“想到什么?”张翔打起精神来。
“下去的办法。”无波笑眯眯道。
现在的问题是绳子的长度不足以让他们直接从这里下到目标所在地,可换个地方,绳子就够长了,无波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用绳子从这头“飞”到谷底突起来的那座小山上,然后再从小山“晃”到断壁中间位置,目测距离刚刚好。
听了这个计划,张翔只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这种想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国足拿世界杯冠军还难,超人指不定都做不到呢。
无波嘿嘿笑了,或许她真的能做到哦,基本的动作老师都教过,她只需要组合起来,连贯起来,应该不难。
无波拿出一件厚实的衣服套在头上,以防行动间被树木枝叶刮伤,戴上皮手套,让张翔把绳子绑在自己腰上,另一头仍旧绑在那棵树上,然后她拿着竹竿往后退。
事后张翔回忆起来,他好像在无波起跑那一刻整个人就傻了,到了汇合点才回过神来,他没跟太多人说这件事,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说别人不会相信自己,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无波退到绳子最长的距离后,在原地蹦了几下,然后往前加速跑,步子渐渐加大,速度由慢至快!张翔只看到一阵风从自己眼前刮过,再一看,无波还有几步就到崖边了,他的心一紧!小心肝提到了喉咙里,紧紧地盯着看,然后他的脑海里就闪过一组慢镜头:无波立竿、撑杆、弹起、飞跃……他脑袋里空白了几秒,他赶紧跑过去,无波已经站在对面的小山上兴奋地对他招手了。
“张哥!把绳子解开扔过来吧。”
张翔瞠目结舌,她竟然跳过去了?她怎么做到的?他竟然错过了!他恨不得捶胸顿足起来。
无波接到绳子后绑在了小山的树上,如法炮制跃出去,快贴到断壁时利用竹竿往小山那边用力一支,她就稳稳地贴在墙壁上了,顺利拿到了卡片。
张翔这时候才意识到那根竹竿还稳稳地拿在无波手里,思维崩坏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了,靠着两根绑起来的登山绳“飞”到十几米远的地方,稳稳着陆不说,撑竿跳的竹竿还一起带过去,电影科技做起来都嫌费事呢,她怎么能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完成起跳、抓竿、落地这几个高难度动作的?这、这不科学!
无波在撑杆使了个暗劲,气贯竹竿,让竹竿弯到最大的程度,弹起时又根据风向选了个不正面迎风的角度弹出,落地时又利用竹竿来进行缓冲,减轻了身体的负担。听起来复杂,其实这些技巧在武馆经常用到,实战对打时他们经常从武馆二楼打到一楼,从窗子上跳下来跟这个差不多,就是距离没那么长,用的是棍或长枪而不是竹竿罢了,况且还有绳子绑着呢,出不了什么事。
拿到卡片后,,无波松开竹竿,顺着绳子爬回小山上,然后用绳子绑着竹竿,直接将竹竿带着绳子打过来,张翔已经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了,默默地将绳子在树上绑紧,默默地看着无波荡了过来。
胆色过人(人家都敢飞过去了),身手非凡(人家都能飞过去了),力大无穷(人家都能把竹竿飞过来了),深不可测(人家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姑娘),张翔彻底对这个叫江无波的小姑娘改观了。到了汇合点,他迫不及待地找到张璐,满心委屈地抱怨:“姐,我被你坑惨了!你说她会一点武功,这一点,究竟是跟谁比呀,跟黄飞鸿比吗?”
哈?张璐一脸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说得很夸张,可大家看一下那些极限运动,其实每一项运动做到极致都很让人钦佩。
第47章 不安
海队全部人员在投食点汇合后,带着食物转移到一个小山谷里搭营留宿,傅聚颍偷懒,直接钻到无波的帐篷。求书网.qiushu他将分到的肉干递给无波,无波撕了一小块。两人相互交流今日的收获,傅聚颍跟宋军的目标是在一大片鹅卵石里找到那块刻了俱乐部图标的,无波笑得差点咬到舌头,好枯燥的活儿,小表哥肯定不耐烦。
傅聚颍被笑得有些脸红,他确实烦透了,差点撂担子了,可后来他在石头中找到一块好看的彩石,他觉得无波应该喜欢,就想多搜集点,这一上心感觉就不一样了,连着七八个小时都弯着腰都不觉得累。
无波惊喜地看着他从登山包倒出来的彩色石头,她爱不释手地拿着,火光那么暗都这么绚丽亮眼,天亮了看岂不是更加出彩?
傅聚颍问起无波今天的表现,无波心不在焉地说了,没注意到傅聚颍一脸震惊和后怕,妈呀,无波知不知道她究竟做了多么惊人的事?居然还这么镇定,换做是他,绝对是事前腿软,事后狂喜,他再看了一眼心思全在石头上的无波,心情超复杂,这是几颗彩石就能取悦的人做的事吗?难道大哥让他和无波一组的目的,就是让他向无波学习?这太强人所难了。
这边傅聚颍纠结着,另一个帐篷里张翔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何宁相信他说的话,说实话,要不是他亲身经历,他也觉得假,就江无波那憨丫头,指不定一个蟑螂就能吓晕她呢。
其实何宁的怀疑只是一闪而过,来参加这个夏令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他自己就有从警的背景,黄云新是一家健身俱乐部的拳击教练,宋军好像是混道的,傅家这三个真是练家子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是大好事。
姐夫的冷淡反应让张翔有些失望,不过第二天他就知道何宁把他的话放心上了,因为分给他这一组是比较难的任务,还让他们尽可能完成第二个任务。
这个举动代表了队长认可张翔无波小组的实力,引来让其他人的纷纷注目,张翔的实力之前大家都了解了,那让何宁这样安排的自然就是江无波了。
傅聚颍心里乐坏了,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无波的一脸平静让何宁和张翔暗暗称赞,遇事能波澜不惊,泰然处之,果真是个好的,殊不知无波心思简单,虽然察觉到打量的目光,却猜不到大家有这么复杂的想法,她只是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口水的痕迹。txt下载80txt
他们第一个目标是到b6点去采集一株叫红岩草的植物,b6点地图上颜色很深,现场一看果然就是峭壁,黄沙岛上别的不多,峭壁到处都是,他们又不是鸟人,没办法,自由攀登呗。
张翔作为专业攀岩人员的素质终于得到发挥了,他自己就能搞定,无波要做的只是等他在峭壁上打进挂片建立保护点后拉住绳索的一头,在他意外脱落后起到缓冲作用。没几个小时,张翔就爬到顶采了红岩草,刚要扔下去给无波看看是不是,一低头,得,这小姑娘一声不吭地往上爬呢。
遇到这样好学又肯吃苦的孩子,一股被后浪催赶的前浪之感油然而生,张翔心情颇为复杂,他不是小心眼的人,难得时间早,无波又有心,他便客串起无波的攀岩老师来了,认真指导,亲身示范,倾囊相授,讲着讲着竟然上了瘾,要不是时间不多,他还真舍不得打住。
张翔和无波的关系也由此亲密了不少,他趁机问出自己的疑惑:“无波,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呀?”
无波想了想,说:“我会武功,可厉害不厉害就说不准了。”她的比赛经历只有一次,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确定自己的水平,她自我感觉跟小表哥差不多,或者更弱一点,毕竟小表哥更有力气。
想知道还不容易?张翔马上指着一块扁平的石块,问:“你能一掌把它劈开吗?”
无波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张翔,张张嘴,最后摇摇头,红砖块她还有胆试试,这石块一看就是花岗岩,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张翔用这样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的武术实力是很有问题的,铁砂掌代表不了武术的全部,有的人力量不足但胜在技巧,有的人气血不盛但灵活有余,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剑法大师,一旦手中没有了剑,跟普通的习武者没什么区别,可谁也不能说他的武功不厉害。
解释起来要涉及到傅家镇的武功,无波干脆就让张翔误会,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们的第二个目标是收集海岛上一种鸟的羽毛,任务地图上写着这种鸟有着灰色和白色的羽毛,个头偏大,鸟喙是黄色的,很长,一看就知道了。两人到处了,果真一看就知道了,这地方就只有这种鸟,树从上、岩石上,礁石上到处都是,虽然何宁之前提醒过这种鸟好斗,喜欢攻击外来势力,张翔一开始还真没当回事,可等他走进鸟儿的活动范围,被满天的鸟儿群起攻之,不得不抱头鼠窜后,他才明白任何能称得上“好斗”的物种都不是善茬,没事儿千万别惹!
太搞笑了!无波笑得前俯后仰,张翔有点恼怒道:“笑!再笑我就不去了,换你去挨叮。”
无波努力忍下笑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事儿,我去。”
“算了,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张翔立刻拦下她。
无波摆摆手:“不危险,不危险。”她弯下腰随手捡了颗石子,定睛往鸟群看去,看到一只体型较大的鸟飞出来,看样子是只雄鸟,羽毛很长。
张翔猜到无波的打算,莫名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无波看,生怕这次又错过了。
无波一直等到这只鸟停止鼓翼进入滑翔的那一刻,身子一偏,手一挥,石子倏地破空而出,下一秒飞得很哈皮的大鸟一声惨叫,连扑腾都没有就这么掉下来了。
张翔吓住了,这招好、好塞雷啊,如果被打中的不是那只鸟,而是他,比如脑袋,比如眼睛,比如两腿间的某个宝贝……省略号都不足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不能想不能想,也不敢想!
半晌,张翔才幽怨地说道:“无波,你还有什么本事统统都告诉我吧。”刚才他问她武功高不高,她说什么来着?不知道?真的典型的扮猪吃老虎啊,还好他是她的同伴,不是老虎。
无波刮刮脸,有些不好意思。
收集到了羽毛,无波看着地上死透的鸟,想了想,问张翔这种鸟算不算保护动物。
“什么保护动物,害鸟还差不多!”刚才被鸟啄的地方还疼着呢,张翔没好气道。
无波哦了一声,然后在张翔已经快成常态的目瞪口呆中,几只大鸟应声而落,她等了一会儿,确保没有其他鸟儿来报复后,乐颠颠地去捡回来,提在手上,对张翔眨眨眼:“今晚可以加餐哦。”
海风一吹,张翔瞬间领悟了一个真理:永远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hellokitty也有可能很黄很暴力,他不动声色地离无波远了一点点。
无波兴高采烈地收拾着东西,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什么机器嗡嗡的声音,距离很近,她仔细聆听,却只听到远处海浪翻腾和鸟儿嬉戏的声音。她没太在意,跟着张翔后面走,没走几步,她又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了,她猛然回头。
“怎么了?”张翔回头问道。
“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张翔仔细听了听,疑惑道:“没啊,我光听到鸟叫了。”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
“那赶紧走吧,你水壶还有水吗?地图上那边有条小溪,等会儿过去取点水吧。”
“好。”无波说着跟上去,彩弹枪和木棍却拿在手上暗暗堤防。
看到小溪后,张翔将周边打探了一遭,确定没什么蛇虫后,解开腰上的水壶,正要弯腰去打水,他身后的无波却几步冲过来给了他一脚,他一头扎到水里去了!
扑腾间,张翔隐约听到“嘭”地一声,他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彩弹枪的声音,敌袭!他一惊,立刻滚了几圈,躲到一块溪石后面,迅速掏出彩弹枪警戒,余光扫过刚才他站的位置,地上留着几颗彩弹呢,好险!
无波踢翻张翔后,一个后空翻闪过打过来的彩弹,她直接扑倒,爬到旁边几米高的岩石后面,然后对张翔打手势:两个人!
张翔打了个问号询问敌人方向,无波拿了个石头丢了过去,传来一声“哎呀”,张翔差点没失笑,还真是一丢一个准啊,如果以打石子代替打彩弹枪的话,他们赢定了。
张翔对无波打了个手势,无波开始不明白,张翔又比划了几次,无波终于理解了,点点头,她收了枪,直接徒手往岩石上爬,她从这边绕过去,张翔正面进攻,两边包抄他们。
张翔看着无波很卖力地攀岩,无力地掩面,他明明是说两人先战略性撤退,引蛇出洞后再打回来的呀,她究竟是怎么理解的?
张翔只好配合着无波从正面突击,然后无波从天而降落到敌人的背后,直歼了敌人。
“喂,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李康郁闷道,他自认为和赵磊两人的埋伏挺好的,连小鸟都无视他们停在他们面前呢。
张翔比比无波,无波眨眨眼:“听到的呀,你们刚才说话了吧。”
李康和赵磊无语了,什么耳朵呀,嘴唇都没动,还逆着风呢。
“你们耐心真好,”无波蹲着托着腮看着他们,称赞道,“从白鸟区跟着我们到了这里才动手。”
“什么白鸟区?”赵磊一脸不解。
无波一愣:“你们不是一路跟着我们的嘛?”
“不是啊,我们的目标就在小溪这里。”李康急忙回答。
四个人面面相觑,无波手一动,瑞士刀就拿在手上,她警惕地四下查看,四周静悄悄的,可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放佛有什么人盯住了他们四个人。
“喂,或许是我们两个队的队友来帮忙的。”李康不确定道。
“我听到机器的声音了。”无波平静地说道,“开始我以为是俱乐部的监控……”
这下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编的通知,本文下一章就要入v了,不能再推迟了~
感谢各位之前与之后的支持,淳于现在没上班,就把这个当零食的收入吧,哈哈。
第48章 危机
俱乐部的监控只有学员发生异常时才会启动,比如学员的位置连续24小时没发生改变,比如学员的追踪器没信号等,无波听到的绝对不是俱乐部监控的声音。[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确定你听到机器的声音了?”张翔严肃地问道,如果是真的,可能是俱乐部非常规的活动,也可能是夏令营以外的人,如果是后者,那他们这帮学员就面临着潜在的威胁,谁知道上岛的是哪路的凶神恶煞呢。
“我也不是很确定。”无波不敢托大,“我只听到两次嗡嗡的声音,然后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四个人赶紧把周围都找了一遍,赵磊找到了一组可疑的足印,他们四个人都是两两行动的,足印都是一起的,可这组却是一个人的,四个人进行了对比,这足印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
阴霾闪过四个人的脸庞,张翔想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其事道:“这件事一定要通知到所有人,海队由我和无波回去通知,山队你们回去通知,我们没有减员不能联系领队,你们向领队报到的时候一定把事情汇报上去。”
得到李康二人的肯定后,四个人才分开。
张翔二人带来的消息,成功地冲掉了他们圆满完成两个任务,成功让山队减员两人的好消息。何宁仔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又问了无波几个关键问题,在地图上标出事情发生的地点,然后给全体队员下了指令:提高警惕,全面戒备,等候俱乐部回复。现在还不未排除俱乐部的可能,不能自乱阵脚。
是无波发现这件事的,何宁不仅给无波口头上的表扬,还在队长考评上给无波一个加分,无波却高兴不起来,她有一句话并没说出来:曾有一瞬,她感觉到了杀意!她曾在馆长的对决中见识过。
队伍依旧要行进,沉重的心情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他们参加夏令营是为了锻炼自己,可不是来玩儿命的,如果真的有危险,他们没必要留下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家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何宁看在眼里,可也拿他们没办法,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今天早点汇合,完成不了任务也没关系,下午六点准时集合。[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无波张翔组今天的任务是在将固定在某个海蚌上的玛瑙石取到,因为之前的是就发生在海边附近,其他人都不太愿意接这个任务,最后张翔抽到了。
因为无波游泳技能还有待开发,她只能在浅水边找,张翔才是主力。不得不说这种任务很折磨人,那么大的地方找一个小海蚌,海蚌又不会呆在一个地方永远不动,况且他们还没有任何潜水装置,只能一次次短暂尝试。
后来无波也加入了搜寻,结果两人都是无功而归,没办法,这任务实在太变态了,张翔很果断地中止了搜索,把过多时间投入到不可能的任务太不明智了,还不如去找下一个目标呢。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一块“石中石”,提供的信息是藏在黑色圆形光滑的石头中。
“张哥,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石头中有石中石的呢?”无波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张翔顶佩服这个俱乐部的策划的,竟然能想到这么多变态的任务,肯定是从小被虐大的,没变成反社会算幸运的了,他不是很确定道:“可能是有专门的仪器。”
“哇,真厉害。”
又黑又圆又滑的石头很容易找,可要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任务目标呢?张翔和无波一时犯了难,这石头虽说比不上花岗岩那么坚硬,可也不是肉掌就能劈开的,要怎么劈开呢?
尝试过砸、摔、锤、敲各种手段后,张翔气喘吁吁,黔驴技穷了,他觉得这个任务比刚才的还变态,因前两天的顺利刚产生的那点小得意已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了,他看向旁边:“无波,尽全力啊,你不是很厉害嘛?”
“你看,手肿了。”无波出了八分功力尝试着去劈一块,结果手就这样了,幸好角度用得巧,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张翔一看就说不出话了,无波这孩子……着实诚实了点。
这些石头要怎么才会裂开呢?无波可不觉得俱乐部会给他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定会有办法的,既然蛮干不行,那就偷点巧吧。
无波手一拍,笑道:“张哥,你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怎么样?”
张翔恍然大悟,既然石头那么硬,如果用石头对石头呢?
说到做到,他们把所有的圆石堆到大岩石旁边,然后登山绳及用砍来的树木将一颗最大的圆石搬运到大岩石上面,最后将大圆石推下去,砸在那堆小圆石上,希望能用重力及圆石本身的坚硬砸开裂口。
理论很完美,实际上……
“小裂缝也是裂缝,说明我们方向想对了,再来几次,肯定能砸开的。”看到无波撅起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张翔赶紧安慰道。
“可是……”无波瞄了瞄登山绳,“这绳子不知道还能支持几次。”
这也是个问题,总不能在这环节就让登山绳报废了,那可是吃饭的家伙,不能没了,张翔也苦恼了,内心不断地咒骂着策划者家的各种女性亲戚,然后不得不认命搜刮脑袋中所有的物理化学知识,火光一闪,“啊,我想到了!”
“什么什么?”
“火!火!用火烧啊。”张翔激动道,“火烧水激!先用火烧,然后用水浇,石头很容易裂开的。”
无波一脸受教,长知识了。
生火的方法他们第一天就学会了,很快收集了旁边丛林的枯枝生了火,等石头差不多都变红了,无波用帐篷去装了一大袋海水回来直接浇在石头上,“滋——”一阵白烟升起,水烟散去,那堆小圆石果然每块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缝。
“这回总能砸开了吧。”张翔得意地说道。
两人又如法炮制,将大圆石搬高推下来,总算在一堆裂石中看到一颗血红色的小石块。
无波拿起来,对着天空仔细看:“好漂亮啊,会不会是不是什么宝石啊。”
“要是宝石他们还会留给我们发现?”张翔可没这种想法,这会儿在庆幸他们的运气好呢,幸好这石中石不在那颗大圆石里面,否则他去哪里找更大的石头来砸开呢?他看看手表,招呼无波赶紧回去。
“时候不早了,赶紧去汇合吧。”
无波意犹未尽地将石中石放好,抬头看看天空,天空云层变厚了,快要下雨了。
他们回到汇合点没多久就下雨了,开始稀稀落落几点,后来就倾盆而下,帐篷根本没办法支起来,他们只好躲到附近的山洞里。
他俩是最先到汇合点的,接着何宁和张璐回来了,因为没来得及收集柴火,没办法生火,四个人在昏暗中等待。
傅聚颍还没回来,无波越等越心焦,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脚步声,何宁打了招呼,人便往这边过来,是傅聚颍和宋军回来了!无波立刻高兴地迎上去。
傅聚颍居然还背了柴火回来,本来是傅聚颍想着无波可能又会带野味回来才准备的,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生了火,温暖让大家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些,张翔和何宁冒雨去投食点找吃的,他们没带回食物,看来是被山队的人截胡了。幸好大家前两天的都还有点剩的,坚持一个晚上不成问题。
可是等了一个晚上,黄云新和杨歩坚始终没回来。
大家才发觉事情不对劲,他们去黄云新和歩坚昨天的任务点,大雨冲刷了所有的痕迹,他们看不到什么端倪,这很不寻常。如果他俩昨晚因暴雨没有及时归队,今天也该看到脚步,可如果他俩昨天就被减员了,今天何宁就该收到领队传过来的通知才对。
这会儿谁也没心情去想什么任务了,找人要紧,何宁可不敢再冒险将人分散,六个人一起搜寻。可别说这块任务点,就是周围十公里的地方都找遍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出了什么……”张璐脸色发白道。
“别胡说!”何宁打断她的话,这时候队伍要是出现什么负面的情绪,只会加重行进的负担,有害无益,他果断地大家前进到下一个投食点,先补充食物再进一步打算。
古怪的事情再度发生了,投食点一点儿食物都没有!地上昨晚被暴雨冲刷出的泥沙上却一个足迹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要么是食物被一个会飞或会踏雪无痕轻功的人拿走了,不然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俱乐部根本没有投食。
先是人员非正常消失,再是食物供给出现问题,难道这是夏令营的隐藏锻炼吗?锻炼他们面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可这也说不通呀,毕竟他们参加的是训练,不是生存探险活动,俱乐除非有百分之三百的自信,否则不可能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现在要怎么办呢?”宋军提出大家心中都想问的问题。
何宁打开地图,沉吟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赞成这是训练项目的,那我们继续按照计划完成任务;二,认为这是意外的,那就提前结束比赛,直线回到营地找领队确认。”两种选择都有风险,前者有背负面对不明意外危险的风险,后者有竞赛失败的风险。
不管怎么说,生命最重要,大家还是相当爱惜自己的小命的,集体投票后决定直线返回登岛时的营地。
结果他们花了一天时间回到营地,营地里居然是空的!徐年不在,三位教官也不在!食物,没有!水源,没有!就连那座放置发射信号机器的小房子也空了!现场还明显有打斗的痕迹。
“大家听好了!”何宁神色严厉道:“我们有大危险了!”
所有人的脸色随着他的手指落在门上的几个凹洞后变得苍白,无波愣了愣,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子弹留下的?无波想到那时候感觉到的杀意,心中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还有哦~~
第49章 潜伏
无波一路狂奔,她的心从未跳过这么厉害,极力屏住的呼吸声间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紧紧跟着,她甚至不敢回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腿软,一路往丛林深处狂奔。[.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不知道到过了多久,身后终于没有声响,她不敢大意,又跑了好远躲进一堆灌木里,就算喉咙干得要冒火也不敢大声呼吸,更不要说喝水了。
危机突如其来,何宁提醒大家要小心,他们刚要撤离营地,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好几个黑衣大汉,每个人手上都持有枪,那可是真枪实弹,不是他们手上的那些彩弹枪,六个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些人拿枪指着他们,要他们往海边那边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只能乖乖就范。
傅聚颍走过来,抓住她的手,她对上他的目光,小表哥对她眨眨眼,她微微点头。快要下坡时,小表哥猛然一扯她,她立刻跟在他后面往两边狂奔,根本来不及注意别人,余光里只看到几个人往不同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和小表哥分开了,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说不上逃跑这个举动是对是错,没准会激怒对方,可对方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要是逼着他们去跳海怎么办?到时候再反抗就错失良机了,无波此刻心里乱七八糟的,很担心小表哥的安危,又想到大表哥,他那队应该不会也出事了吧?
等到心情平静了些,她开始整理思绪,看能不能从现有的情况看出什么线索来。大前天发现不寻常的脚步,通知俱乐部,前天投食点无食物,黄云新二人彻夜未归,昨天投食点无食物,组织找人未果,今天返回营地,营地遇难。
这不太像俱乐部的惊喜训练,怎么看都像是一伙坏人想要绑架他们去做坏事,难道他们这十五人当中有谁是皇亲国戚吗?无波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们是下午三点多到营地的,无波不习惯戴表,不清楚时间,她一直在灌木丛里窝到了倦鸟归林,天幕降临,才慢慢地爬出来活动筋骨。她不知道身处何处,又无法求援,第一次独自在荒郊过夜,四周万籁俱静,除了树叶被风吹拂哗啦啦地响声,还有远处有节奏的海浪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心里不敢放松。天空上没有乌云,上弦月挂在西面,倒不算黑,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大前天晚上她还和小表哥一边吃野味一边商量着满月时要怎么加餐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想到吃的,无波就觉得饿了,他们已经三天没拿到食物了,头两天还有压缩饼干可吃,今天什么也没吃到,明天一定要去找吃的了,今晚太晚了,又不能生火,只能继续忍耐。
登山包太重了,奔逃时让她给扔了,她只留了那个小活动包,里面装着小表哥给她的彩石和她之前采集的几株草药,瑞士军刀她放在靴子里了,登山绳绑在了腰间,水壶也挂着在腰上,就剩这么点东西了。
这时候她特别庆幸听了大表哥的话,把地图背了下来,不然这会儿地图丢了,她就真的是睁瞎眼了。唉,也不知道现在小表哥怎么样了?
无波找了棵迎风的大树,她听外公说过,蛇不喜欢吹风,所以她挑了通风的那根枝干,用登山绳把自己绑在上面,免得睡觉的时候翻身掉下去。不过在树上实在睡不踏实,树叶在耳边哗啦啦地响,又担心遇到哪条喜欢兜风的蛇,一个晚上都半醒着,最后快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紧绷了一个晚上,睡着了一发不可收,要不是脸蛋被晒得火辣,她还不愿意醒呢。
在海边浅水区摸了一堆海蚌,找了个隐蔽的山洞生了火串了蚌肉烤了来吃,没有盐和姜,蚌肉一股腥味,这时候可计较不了那么多,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勉强吃饱后,她用发夹做了个鱼钩,那个弯还真不好弄,她用石头使劲地砸了很久才弄好,然后又拔了一大堆的野草,剥了皮,搓出麻条来,揉成细线,折了根小竹子,做成了鱼竿,用沙地很容易就找到的沙虫当诱饵去钓鱼,这还是外公小时候干的事儿,经常跟她念叨,让她忆苦思甜,看来多听老人言还是挺有好处的,她还真钓上了好几尾鱼,省着点吃也够两天的了。
她用瑞士军刀将鱼开膛,清了内脏,串起来烤熟,用大草叶裹了放包里,然后用土埋了火堆才离开。
想要离开黄沙岛,无波只知道坐补给船这个办法,她决定在营地附近耐心潜伏,看补给船会不会来,最好等来补给船,再不济遇上哪个同伴也好。
她观察了太阳和风向,大致找对了营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走几步就躲起来观察,确定没人后扫了足迹再前进几步,走了一天才回到营地附近,不过她收获也不小,一路上她摘了不少野草野菜,特别是有一种蕨菜,摘了芽可以直接入口吃了,是张翔告诉她的,她摘了好多备着,不过她是挑着摘的,面上那些都没敢摘,怕给别人看出她经过的痕迹。
她找到了一块长满了灌木的大岩石,岩石对着海湾,那是刚出游艇送他们登岛的地方,岩石背后可以看到营地,这个位置恰好爆出,她将头发盘好,带上帽子,缩在灌木里,耐心地等待,这时候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中途营地那边传出声响,无波看到几个人影在那边走来走去,学员们绝不敢这么大胆,那些人手上没有抢,也没跟之前那伙人穿一样的衣服,可她拿不准是不是俱乐部的人,一直等到那些人走了她还是没出来。
补给船每天下午会过来,可无波等到了天黑也没等到,这里不是过夜的好地方,她决定还是回到丛林里去。天黑了,视野不清楚,加上她穿的是迷彩服,更加不引人注意,她行动就比白天大胆了些,走得颇快。
钻进一丛灌木后观察了一会儿,她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突然,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很近很近的位置,她的心停了一拍,身体反应比她自己想得更快,左右转趾步很自然就用上了,s型地闪到了右前方。那个瞬间,无波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遵循的是本能!她脚步一稳,瑞士军刀就反手拿着了,回头一看,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这时候再有半分犹豫,没命的就是她自己了,她冲过去,一连几个狠踢,拳头、手肘、膝盖、哪儿坚硬就用哪儿,硬是把对方弄倒了,她扑过去,膝盖卡在对方的胸口上,瑞士军刀抵着他的脖子,左手屈起,手肘狠狠地顶下去。
对方一声闷哼,小声地咳起来:“江无波!是我……何宁。”
无波一愣,何宁?她赶紧站到一边,将何宁拉起来,既尴尬又激动,终于让她遇到她同伴了。“队长……”她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何宁咳了咳,捂着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无波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营地附近呢,她想到自己早上烤鱼的那个山洞,位置比较偏,旁边就是丛林,她今晚本就打算去那里过夜,便跟何宁说了,何宁让她带路。
夜路不好走,方向也不好辨认,幸好无波白天的时候留了点明显的记号,很顺利地回到了那个山洞,无波早上收集的柴火还留着,直接生了火,无波的生火技术今非昔比,拿石头擦了几擦,就点着了。
火光照在何宁脸上,无波吓一跳,队长好憔悴!
何宁也猜到自己此刻看起来很狼狈,他咳了咳,说无波地方选得不错,又对无波刚才的反应大力称赞,实际上无波的表现大出乎他的意料,这种观察能力,这种反应神经,这种制敌本事,,绝不是她这种年纪所应该具备的,而这些还只是她未经过特别训练的表现,仅这样她就能虎口逃生不说,还平安地度过了一个晚上,更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丛林和敌人的搜索中,若有人对她进行专业指导,他实在难以想象她能走到哪一步。
何宁又咳了咳,无波皱眉,试探道:“队长,你受伤了吗?”
何宁一僵,慢慢地点了点头,他带着张璐,给人追上了,张璐被他们带走了,他肩胛骨吃了一枪,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
无波想起自己采集的那些药草,就正要有消炎止血的,赶紧拿出来递给何宁,何宁也不怀疑,直接放入嘴里嚼碎,解开伤口的布条敷上去,无波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包扎。
“队长,你知道我小表哥他……”帮忙包扎后,无波忍不住打听起来,傅聚颍和何宁并不是同一个方向,可她还是抱着希望问问。
何宁沉默了会儿,对上无波满怀希冀的目光,不忍道:“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多半是被抓了。”
无波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这样的消息还是让她很难受,她深深呼吸了几下,还是无法将这种沉重的心情挥掉,真是无妄之灾啊,他们只不过来参加夏令营而已,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儿呢。
山洞里,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我去找东西挡挡洞口吧。”无波打破了沉默,拿上瑞士军刀出去。
何宁并不阻拦,无波既然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并不比他弱上多少,不需要太担心,他只是叮嘱了一句。
从洞中出来,冷风一吹,无波微微叹气,稍微平静了些,她才往远一点的树丛走去。
夜晚注定是□架的天然好时期,无波刚从树上跳下,一双大手突然伸出来,一只卡在她的喉咙上,一只捂着她的嘴,力气很大,她怎么掰都掰不开,脖子上的手越卡越紧。
无波知道这时候越发急不得,她双手抓着那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拖,成功地让那人停顿了一瞬,就是这个时候!她快速跺脚,找准了发力点,倾力压着那人往后退,让他撞到树上,她立刻用双手套住对方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下拉,同时双腿向后挺直,在树上用力一蹬,硬是将那人翻了个筋斗,她爬起来,屈起手臂挡住对方的一个攻击,顺势左手扣住对方的脖子,双腿连环踢。
对方双手扣住她的腿,用力拉开,她立刻双手侧撑,另一条腿扫过去!又被对方挡下了。她抿抿嘴,从旁边这折好的树枝中抽出一枝拿在手上,缓缓站起来,平息凝神。
对方也安静下来,仿佛正在打量她。
无波正欲先发制人,对方却开口了:“无波,是我。”
仅四个字,无波刷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达~
第50章 走险
是傅聚澜!
一直提到喉咙间的心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回落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鼻子就忍不住一酸,眼泪就不听使唤地直流。(.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大表哥……呜呜……小表哥他、他走散了。”无波不想说“被抓走了”这样的话,她宁愿相信小表哥只是跟她走散了而已。
傅聚澜一滞,然后说:“我知道的,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无波憋着泪,拼命用手擦着眼泪,她不敢道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她,小表哥或许就不会……
傅聚澜微微叹息,走上前,将无波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担心,阿颍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无波将脸埋在大表哥怀中,呜呜地哭起来,她不敢放声大哭,生怕招来敌人,憋得很是辛苦,让傅聚澜听得很是心疼。
他曾经跟辉煌俱乐部的人打过交道,得知有这个野外生存夏令营,那个朋友告诉他,第一期夏令营效果很好,参营的人性格都变得很强势,他当时就留心记下了。他知道改变需要付出代价,可他没想过代价竟会是这样,这对无波和阿颍来说究竟是利是弊?刚才他的出手试探,无波应付得很好,只是欠缺点一招制胜的经验,可她一哭,他又茫然了,这算不算拔苗助长?
无波的情绪消散后,她带着傅聚澜回到了山洞,何宁见到傅聚澜面上终于有了点生气,他对傅聚澜始终有“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大学生”的感觉,这会儿看傅聚澜毫发无伤,面无忧色的样子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傅聚澜问了何宁的伤势后,从登山包中拿出地图,摊开地上,他要串一下的三个人的情报,何宁受伤的事实已经说明了这不是训练,而是残酷无情的现实。
无波将自己昨天回想过一遍及今天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傅聚澜,何宁也没有隐瞒,傅聚澜也说了他的情报:李康和赵磊将奇怪足迹的事带回去,他们跟海队一样,提高警惕,继续任务,可接下来两天都找不到食物,今天天亮时被一群黑衣人突袭,最后只有他逃脱出来。
“无波,你把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情况再仔细说一下。”
无波想了想,不敢有任何遗漏地将她打完鸟后发现怪声,有人一路跟随,后来与李康二人相遇的事全部交待了一遍。
傅聚澜沉吟许久,何宁也皱起眉头,这似乎就是一切的开始。
无波见他们两人脸色十分凝重,忐忑不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要是当时她再警醒点,就能抓住那个人了,没准就不会有下面的事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别多想。”傅聚澜瞄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脑袋瓜子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他解释道,“我看是李康他们两个脱队后跟领队反映了这件事,领队又反馈给俱乐部,俱乐部就搜岛排查,结果打草惊蛇了,让那群人先下手为强了。那伙人来岛上肯定是做的不是好事,就算你没发现这件事,我们迟早是他们的目标。”
“我看这岛上肯定有什么神秘。”何宁断定道,“据我所知,这个岛本来是荒岛的,两月前辉煌俱乐部才租了这岛来当训练场地,大概他们也没想过冲撞了别人的好事。”
“何队,你猜得出究竟是……”
何宁看了一眼无波,回答傅聚澜道:“这旮旯还能是什么?不是白的就是红的。”
白的很好理解,可这红的,傅聚澜不是很明白,何宁便让无波将她和张翔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弄到的“石中石”拿出来,无波不明所以地拿出来,傅聚澜拿在手上对着火光看了看,顿时理解了何宁所说的红的,这石头只怕是什么难得罕见的宝贝。
“无波,这种石头多不多?”傅聚澜将石中石还给无波,问道。
无波摇摇头:“地上那一大堆圆石就只找到了一块,少得可怜。”
傅聚澜和何宁相互看了一眼,地上少,可不代表地下也如此,看来这辉煌俱乐部选这个岛的目的也不是当训练场地这么单纯的。何宁不知道,傅聚澜却很清楚,后来的辉煌俱乐部发展很大,投资了好几家实体公司,俱乐部仅是其很小的一部分。
那群黑衣人要么是在这儿交易白货,要么是私挖矿产,发现有外人登岛后,或许俱乐部的搜岛行为被视作对他们的危险,他们可能认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才急于封锁消息。
这么推敲下来,那无波最初发现端倪的地方就很关键了,何宁提出明天要去那里看看,指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等不到明天了。”傅聚澜否定了他的提议,凝重道,“从无波发现不对劲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当天晚上领队得到消息,反馈给俱乐部,第二天俱乐部就应该有所行动,惊动了对方,然后抓了你们对上的两个人,问到夏令营的信息,假设他们慎重行动,那也是你们找人那天晚上突袭了营地,算下来,俱乐部失去领队的消息已经快48个小时了,不管怎么样都会登岛救人。”
“敌人不会傻等着挨打的,”何宁接过话,傅聚澜的洞察力让他高看了几分,“白天目标很大,他们今晚就会撤离。”
“等会儿会有大雨,对他们更有利。”傅聚澜再次补充。
无波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抓住了最后一句:“你怎么会下雨?”
“白天我看过天色了。”傅聚澜平静地说道。
无波心里哇了一声,大表哥好厉害哦,她最多能从天色中预测一个小时内的天气,跟大表哥比差太多了。
“要救人,只能是现在了。”傅聚澜最后说道。
洞里沉默了下来,且不说其他劣势,光人数上,他们就吃亏了,更不要说对方主场,还有枪呢。可又不能不救,旁人就算了,他们三人都有关心的人被抓了,那伙人要是走了,谁也说不准还能不能找到,谁也不敢打包票。可他们争取了,就算救不回人,至少也能弄到点敌人的信息,给日后的挽救增加点希望。
下定决心后,三人各自准备起来,无波经验少,不知道该怎么什么,只是将多余的东西都清出来,那几颗石头是小表哥送给她的,她舍不得丢,还是带在了身上,早上烤的鱼肉也不留了,让三个人饱餐了一顿。
出发前,何宁看了表,刚好是晚上10点,夏天五点就天亮了,那他们最多只有六个小时。
三人急行军,何宁方向感极好,加上无波提供的信息,他们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无波和张翔打鸟的地方,他们没有惊扰鸟群,从周边绕了过去,往东边走去,因为他们是从西头登岛的,他们推测那伙人应该是在东头登岛。
他们猜对了,往东走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灯光,敌人在明,他们在暗,对他们有优势,他们猫着身子小心地挪过去。
他们面前是一个港湾,两艘中型渔船泊在附近,船上亮着灯,甲板上不时有几个人走来走去,海边也有几个巡逻的人,跟白天不同,这些人都蒙上了脸,何宁心里一沉,别看这只是一个小改变,却透露出这些人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看来,不想铤而走险都不行了。
何宁打了个手势,三个人小心地退回安全距离,商讨救人的策略。
敌强我弱,强攻不可取,只能智取。敌人蒙面对他们也有好处,何宁和傅聚澜两个人的身形跟那些人没多大差别,可以浑水摸鱼,无波只能走另外的渠道了。
“无波,不要怕。”傅聚澜心里其实也很紧张,可面上却不显半分,生怕影响了无波。
无波勉强笑了笑,昨天下午仓惶奔逃还历历在目呢,现在她要主动送上门去,怎么能不紧张呢?可再怎么害怕也要去呀,小表哥还在那里呢,她缓缓地对他点了点头。
傅聚澜和何宁快速闪到一边躲起来,无波拍拍自己的脸,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走过去,她等了一下,看到这边巡逻的两个相互靠近了,她立刻往没人的方向奔出去。
巡逻的人发现了她,其中一个马上追出来,无波回头瞄了一眼,手中一颗石子马上弹出,打在那人的脚上,他马上跪倒在地上,无波立刻往前冲,另一个人见状马上追上来,跪倒的那个人也站起来追上来。
无波成功地吸引到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往计划的方向奔去,几天的锻炼让她适应了丛林的行动,如履平地,很快就把敌人甩在后面,尽管心脏乱跳得厉害,可她还记得时不时回头确认后面两个人是否跟上来。
到了目的地后,她哎呀了一声,“摔倒”在地上,那两人一顿,飞快地跑过来,一看,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的无波正蹲在他们头上不远处呢,她屏住呼吸,如同盯上猎物的豹子,蓄势待发。
地上的两个人相互对视,发觉事情的不对头,正要拿出手机,黑暗中闪出两道黑影扑在他们身上,同一时刻,无波也从树上跳下来,一脚准确地踢在何宁捂住的那个人的脸上,一脚就把对方踢昏了,她双脚着地,立刻过去帮傅聚澜,两人一人一拳,也把这个打昏了。
何宁看了看无波,默默地甩了甩手,他和傅聚澜很快换了那两人的装备,把这两个倒霉鬼五花大绑捆在树上后,拍醒了其中一个,用上他的强项,逼问到了想要的信息。
原来这伙人把这个海湾当作秘密据点,经常来这里进行秘密交易,这次发现有外人登岛,老大担心秘密被泄漏了,便动了杀心。
该问的都问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就更加明确了。
天空中闪过一道亮光,无波清楚地看到大表哥的表情,她下意识摸了摸脸,此刻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吗?杀气腾腾,肃穆萧飒。
大雨降临,无波垂下眼,动了动手指,再抬起眼来,已然是另一番心境,江上无波固然好,可这种情况但愿风浪来得更猛烈些,把坏人统统都淹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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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平息
傅聚澜与何宁假装成追敌失败的巡逻二人组,骂骂咧咧地回到岗位上,何宁同志很不错,竟然能把刚才被逼供的倒霉蛋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再加上蒙脸本来就有点失真,其他人根本没发现他们两个是假冒的。(.无弹窗广告)
对那个人招供的话,他们没有全然相信,决定两艘船都搜查。雨越下越大,海边的巡逻小队撤回船上了,傅聚澜和何宁各上了一艘船,无波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水,慢慢地游到过去,还好距离不是很远,不然她这点技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游到。
她贴着渔船游了一圈,在其中一艘船尾看到挂着的登山绳,幸好他们没上当,人质是在大表哥上的这艘,不像那人说的是何队那边。
无波擦擦脸上的水,顺着登山绳爬了上去,她偷瞄过没人后才翻了上去。
渔船分了三层,顶层是驾驶室,中间是活动室,下面是船舱。无波从玻璃窗看进去,发现领队和三位教官就坐在活动室的角落里,手脚都被绑上了,有两个蒙面人看守着,那两人都光着手臂,腕上没追踪器,不是大表哥,看来大表哥已经想办法下到船舱了,他要在下面稳住那些人,上面就要靠她了。
无波想了想,绕到领队那头,用早上钓鱼的细绳绑住那块石中石,慢慢地打开玻璃,趁两个看守的仰头喝酒时猛地砸到领队身上,再一把拉回来,她等了一会儿又砸了一次,等她第三次把石头丢过去,领队挪了挪身子,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看来领队领悟到了,她又绕到对面,耐心等候领队给她制造机会。
很快地,活动室里一阵吵杂,领队和三个教官跟那两个看守吵起来了,驾驶室和船舱都有过来看怎么回事,领队他们被踢了几脚后大家才散开。
“你们两个,少喝点,雨停了就开船了,老大过来你们就惨了。”
“少罗嗦,不耽误事就好了。”
那两个看守又骂了几句胡话,无波依旧没动,因为大表哥跟她说如果没有一招制敌的把握,宁可错过机会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大雨打在她身上,她浑身发冷,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里面领队们又跟两个看守闹上了,这次其他人倒没来干涉,驾驶室里有人吼着让他们安静点,无波仔细听着,椅子搬动,酒瓶在甲板上滚动,拖步子走动,发力的闷哼……她用手紧紧地扣在玻璃窗上,顺着闷哼声使劲一推,轻巧一翻,悄无声息地落在活动室内。
无波抬起头,目光与倒在地上的徐年对上,徐年心中一沉,怎么是这个小丫头?他立刻移开目光,心中稳了稳,对着两个看守挑衅道:“你们两个孬种,有本事解开绳子跟我单挑,我非把你们揍成狗熊不可。[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都被俘虏了还敢嘴硬?两个看守喝了点酒,火气大得很,徐年这么一说,他们满脑子就只想着把徐年狠打一顿,猛踢了几脚后,正想拿起脚下的酒瓶来砸一顿,手却拿空了,疑惑着正要回头,一声闷响,眼前一黑,后脑勺剧烈地疼起来,他们连叫疼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给人一脚踹倒了。
徐年四个立刻凶狠地扑过来帮忙压制一个,一人死命捂着嘴巴,另三人不约而同地用手肘猛烈攻击对方的腹部,硬是把对方打到昏迷。
另外一个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因为无波怕自己经验不足手段不够,在外面等着时脑袋里先演练了好几种克敌的招式,这会儿太紧张了,自然地用上了最毒的那一招:她先用了一个膝盖攻击,冲在对方的下巴上,对方本就被酒瓶敲了后脑勺,这下子更加浑噩了,她后又一脚踢在裆部上,那人连挣扎都没挣扎,痛昏过去了。
徐年四个看得心惊胆战,纷纷夹紧了双腿。
无波心里赶紧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招是傅靖以教她的,要找就找傅靖以报仇去吧。她赶紧给徐年他们松绑,然后跟他们简单说了何宁与傅聚澜两人的位置,徐年立刻明白他们的意图。
徐年跟无波说驾驶室上面有三个人,舱底不算傅聚澜的话,应该有四个人,因此五个人分成三组,一个教官守在这里以防有人进入,两个教官对付驾驶室的人,无波和徐年则负责协助傅聚澜搞定船舱的人。
他们拿了那两个看守的枪支,徐年本来要给无波一支的,无波吓一跳,赶紧摆手,这玩意儿她可不敢拿,太危险了,徐年就拿了一支。
何宁之前定了联络代码,无波用酒瓶在船板上有规律地敲了五下,然后慎重地对徐年点头,徐年看了一眼,点头,负责留守的那个教官将活动室的路段电线弄断,将火线和零线连接在一起,让电路短路,使得整艘船陷入了黑暗的雨夜中。
“怎么回事?”
“骂了隔壁的,哪个王八羔子手痒了?”
抱怨声四起,无波一马当先冲下楼梯,迎面有人摸上来,她想都不想,手上的啤酒瓶就砸过去,不管对方怎么样,直接滑到地板上。船舱里一片骚乱,尖叫声四起,分不清是敌是友,她不敢乱动。
黑暗中一声枪响,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谁也别动,不然别怪我枪子不长眼。牤子,上去看看怎么回事,阿虎守住楼梯,小杰小九你们两个过我这边来。”
几个人纷纷应声,其他人谁也不敢再说话。
“牤子呢?”那个人又说道,打开手机取光。
“哇,地板好滑。”那个叫阿虎的的走过来,在无波弄湿的地板上滑了一跤,直接滑到无波这边。
无波力气小,又怕对方乱扫枪,双脚一蹬,将阿虎踢翻,翻身骑到他背上,卡住双腿,死死地压住,同时飞快拿出之前绑徐年的绳子套在阿虎脖子上,双手反绞打了个结,然后快速地将绳子钻过对方的胳膊,几个来回,将对方反手绑了个结实,最后一手劈在他的后颈上。
与无波同时发动的是傅聚澜兄弟,傅聚澜假扮的就是小杰,那个老大刚打开手机,他两个并步跨过去,一脚踢在对方拿枪的手上,再俯身侧踢,直接踢在对方的腹部上,而傅聚颍也果断地冲上来一头撞飞小九,然后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打在对方身上。
可以说,面对突然事件,做足准备的一方胜算远高于手忙脚乱的一方。
“我拿下了。”无波第一个喊道。
徐年是第二个,他跟在无波后面,无波没把人敲晕,他费了一点小力气把对方敲晕。
傅聚澜和傅聚颍也随即发了话,船舱里一片安静。
“我是徐年,”徐年知道这会儿再不说点什么,有人恐怕就要尖叫了,“那些人已经被拿下了,上面还有几个没搞定的,大家都不要出声,听我的安排。”
傅聚澜拉下蒙布,将手机递给徐年,大家看到徐年的脸,确定自己得救了,好些人都哭了。无波赶紧冲到傅聚颍身边,一把抱住他,小表哥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无波!”傅聚颍听到无波的声音时就很激动了,他抓着无波,心中狂喜,“幸好你没事。”
“幸好你没事才是真的。”无波带着哭腔道。
“谁也不许哭啊,”傅聚澜说道,“上面还有敌人呢,先办了正事再说吧。”
无波吸吸鼻子,拉着傅聚颍的手不放,傅聚颍嘟了嘟嘴,大哥也真的,无波已经很厉害了,他还这样说。
“刚才响了枪,那艘船的人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大家赶紧转移。”傅聚澜冷静道,“领队跟我先上去,无波和阿颍给他们松绑,马上跟上。”
无波和傅聚颍赶紧给其他人松绑,无波一边问道:“小表哥,你怎么没绑着啊?”
傅聚颍解释道:“大哥一进来我就知道是他了,他后来偷偷给了我一把小刀,我自己割断了绳子。”
“你好厉害,这都看出是他呀。”无波一脸崇拜。
“那当然,我是谁呀。”傅聚颍得意地说道,心里却嘀咕,就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不用看都知道。
“无波,你看到何宁了吗?他还好吧?”无波给张璐松绑时,张璐急切地问道。
无波赶紧安慰道:“何队也来了,出去就能见到他了。”她可不敢告诉张璐,何宁上了另外一艘船,张璐要知道了,指不定有什么麻烦呢。
无波他们上了活动室后,船上的敌人都被制服了,傅聚澜问有没有人会开这种渔船,如果没人会开,他们只能弃船游回岸上,那样很危险,幸好朱宏宇有这方面的经验,解决了这个难题,问题变成要怎么确保开船后不被旁边那艘船追上,不过这个问题随后也解决了。
无波和张璐一直看着旁边那艘船,等着何宁呢,没多久她听到何宁在底下叫她,她赶紧跟大表哥说,何宁身上带着伤,傅聚澜便和一个教官下去将他拉上来。
何宁让他们把电路接起来,马上开船走,另外那艘船的动力系统已经让他给毁了!
够狠!大家心里纷纷赞道。
教官们接了线路,朱宏宇马上开船,掉头走了,徐年用缴来的手机报了警,跟俱乐部取得了联系,一切终于平息了。
夜雨也渐渐变小了,无波靠在船舷上,看着夜幕发呆。
傅聚澜走过来,问道:“小家伙,你在想什么呢,天亮后,坏人肯定会被抓住的,不用担心。”
“不是呢,”无波摇摇头,“我想外公了。”
傅聚澜一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明天我们就回家,进去换套衣服,别感冒了。”
“嗯。”无波应了一声,往黑暗中远去的黄沙岛最后看了一眼,此去经年,她始终不能忘记这短而漫长的雨夜。
徐年找到无波,将石中石还给无波:“这块石头是你的,现在还给你了。”
无波一脸不解:“这是任务目标,本来就是要交给你们的。”
徐年摇头:“不,这是你应得的,江无波,你这次做得很好,你救了我们大家的性命,你很棒,真的,谢谢你!”
无波不知所措了,她没做什么呀,不值得领队这么感激的,这些都是大表哥跟何队安排的,她只是听安排而已。
无波再三推辞,徐年坚决不受,在他看来,是无波解救他的,而他看到无波的那一刻,心里其实挺埋怨的,因为无波这么小,他并不期望她能解救他们,可事实就是这样惊喜,无波一个人解救了他们四个人。
与徐年抱有同样想法的不止那三个教官,还有何宁。
何宁比徐年更清楚,无波的重要性,她是此次救援成功的关键。没有她,他和傅聚澜想混入敌方就没那么容易,更不要说一边拯救人员一边设法阻止两艘船的呼应了。
这种年纪有这样的本事不出奇,难得的是心境,无畏无惧,敢于牺牲,这是很多人难以做到的。可何宁并不意外,因为无波身边有傅聚澜这样的大表哥指导着,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无波或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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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指责
当天早上,这个团伙如瓮中之鳖伏法被擒,团伙的首脑坐直升飞机逃了,不过落网指日可待,这种只顾自己,将手下性命置若罔顾的老大,被手下供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种大案子,经手的人无一不沾光,因此无波几个人得到了该市公`安系统的热情招待,还拿到了一笔象征性的奖金呢,钱虽然不多,无波倒是挺高兴的,这可是她挣的第一笔钱呢。
至于夏令营的主办方,辉煌俱乐部不仅归还了所有学员的报名费,还支付了一笔不小的受惊费(实际上是封口费),俱乐部的会长还请所有人去大酒店吃了顿好的,当面给大家赔礼道歉。人没事,还拿到一笔不小的钱,人家又给足了面子,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一顿饭下来,皆大欢喜。
徐年四个人特别感激无波,得知她跟大表哥来参加夏令营是想磨练心性的,几个人忍不住鄙视了傅聚澜一番,一般人遇到那种事没吓到尿失禁就算好的了,能逃跑的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去救人了,这孩子的心性还不够吗?不过转念一想,练武之人自然不能拿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精益求精是好事,几个人一商量,又跟会长打了商量,让无波留在本部训练几个星期,虽然比不上野外实践受益大,可也不差。
无波刚要拒绝,傅聚澜就答应了,还对她说:“无波,你得好好练练游泳了。”
“无波,回家我教你。”傅聚颍插了一句。
无波游泳不怎么样,是该加强,可是她好想外公,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家。
“你提前半个月就回家,外公问起原因来,你怎么说?”傅聚澜又说了一句。
无波就不说话了,她摸了摸脸上被树枝划出的小伤口,从小到大,她说谎的次数少得可怜,原因不为别的,实在是她太不会说谎了,每次都被拆穿,可实话实说不是让外公瞎担心嘛。
于是,无波半个月的特训开始了,仰泳、蝶泳、蛙泳、自由泳,全部学了个遍,还学了攀岩,俱乐部的攀岩墙都被她弄滑溜了一层,现在她能用登山绳打很多结,什么双渔结双套结拖吊结止索结,又快又好。
期间小表哥一直跟着她训练,大表哥每天只是偶尔过来检查监督她的进度,其余时间都不在,好像在忙什么事,有一次无波去食堂打饭时看见他和几个人走一起,其中有何宁,还有俱乐部的会长。她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大表哥果然是大人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长那么大呢?
半个月后,无波终于回到家了,她大包小包地去,大包小包地回。[.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傅清庭看着无波稍微黑了点,个子好像长高了点,精神很好,空了一个月的心一下子就填满了。
“外公,”无波抱着外公的胳膊,脸靠过去蹭了蹭,撒娇道,“你想我了没?”
傅清庭咳了咳,不自然道:“想你做什么?去去去,看你一身泥,还不洗脸去。”
无波撅撅嘴,哼哼道:“亏我还那么惦记你,你居然不想我。”她转身出去打水来洗脸,一边说道,“我带了些好东西回来,今晚煮来吃吧。”
傅清庭心里暖洋洋的,打开无波的包,看到他准备的东西原封不动带回来了,又不免心疼起来,这孩子这一个月肯定没吃上顿好的,这几天得张罗丰盛点的给她补补。
无波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她一个月没去武馆了,心里挺想念的,随便找了点吃的,冲去把傅聚颍拽起来,一齐去了武馆。
傅元行看到无波,眼前一亮,不错嘛,小丫头眼神不错,再看傅聚颍,似乎也沉稳了不少,待到正式过招时,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两人变化太大了,过犹不及。
拿无波来说,她有天分,就算不能一说就明白,可也总能在自己的摸索中领悟到窍门,前段时间更是进步飞速,照那样的发展,不出十年,必定是傅家镇的个中高手,可现在,一个月不见,冲劲大了,这是好事,可她的动作过于精狠,原本三步能做到的,现在一步就能解决了,而且招招重手,刁钻狠辣。
武术并不是可以速成的本事,需要多年的苦练钻研,不断地从挨打中成长,从无到有,从有到多,从简单到繁复,集大成后才能化繁为简,去芜存菁。那些能一招败天下的高手,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别看他们简简单单的一招,无不是凝结了毕生武艺的体悟结晶。若世上真有一蹴而就的事,那绝不可能是练武。
无波这种年纪“道”未稳,不该急于求“法”,否则她的未来就永远止于目前的水平,不能再进步了,心态是好,方法却错得离谱,必须把他们拧过来。
放馆后,傅元行特意留了无波和傅聚颍,他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吧?怎么样,跟我说说,让我也见识见识。”
无波两人低下头偷偷交换了目光,回来之前他们三个说好了,这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就是说梦话也不行。
有蹊跷,傅元行不动声色地又问道:“我看你们进步了不少,下次让几个师弟师妹也去参加看看吧。”
“千万别!”无波脱口而出,随即看到小表哥无奈的目光才醒悟自己被套了话了,傅元行好阴险啊。
果然,傅元行笑眯眯道:“哦?为什么不呢?是不是……太危险了?”
无波急中生智,马上说:“因为,因为报名费太贵了!”这是事实,无波没有说谎,她很坦然。
傅元行就噎住了,无论他怎么试探,无波和傅聚颍就是不肯回答,他只好将问题反映给傅明睿,傅明睿既是傅聚颍的父亲,又是馆长,于公于私都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傅明睿想得比傅元行透彻,他直接找了关键人――傅聚澜,傅聚澜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虽然不是我期望的效果,可未必是坏事。”傅聚澜的想法与傅元行有些不同,他认为只要引导得当,这种刺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引导得当?”傅元行极度不满,就差没指着傅聚澜的鼻子开骂了,“下个月他们就要到市里去上学了,谁来引导他们?靠你吗?你能每天从省城飞回市里教他们吗?你自己都没学好,能教他们什么?”傅家镇没有也不可能有武术老师去市里继续教导他们,如果没发生这件事,依靠每个周末的指导,他们可以一路顺利直到成人,可现在?已经改变了的观念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拧回来的,他又不能每天都督促他们,怎么引导?
傅聚澜直接回答道:“能不能教好,不是谁说说就算了的。”
“阿澜!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傅明睿立刻出口训斥。
傅元行一听傅聚澜的话立刻就怒了!他才是傅聚颍和江无波的武术老师,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他叫板?可到底是当老师的,他很快就将怒气压了下去,他可不是来吵架的,他冷冷地看着傅聚澜说道:“傅聚颍是你弟弟,你怎么教我都无话可说,可江无波不是你们家的,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的学生还不需要别人来插手,别以为她叫你大表哥,你就把自己太当回事,她上有外公有妈妈,下有她自己的未来,你手脚别伸那么长,我费那么大力气让她进武馆可不是让你来糟蹋的!”
不怪傅元行语气这么差,实在是傅聚澜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事情既然发生就发生了,他居然让两个孩子瞒着不说,这是什么道理?
傅明睿脸上发烧,他心里是巴不得傅聚澜能对无波更关心点,这样两个孩子就能亲近些,傅元行的话像针一样戳在他心里。
“以后无波的事,你少管。”傅元行沉着脸说完就走,他还要去找无波外公谈谈,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傅聚澜动动嘴,结果什么也没说。傅元行的指责字字切中他的内心,那晚无波的怔忪他也看在眼里,也曾拷问过自己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他并不想主宰别人的命运,可是无波不一样,不管是过去的过去,还是现在的“江上无波,何以聚澜”,无波于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无波并不知道外公已经知道了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也不知道傅元行为了她的事已经将大表哥打入黑名单了,这会儿她正为即将到来的事愁闷呢。
准备开学了,她就要去市里上高中了,那就意味着离傅明心近了,经过上次那件事,她面对傅明心实在难以适从,该怎么办呢?不过她也没愁闷多久,因为傅靖以回来了。
傅靖以跟着傅清栋去找名医求学,按傅聚颍的话说就是去蹭吃蹭喝,可傅靖以却一副累惨的样子回来,睡了两天才出来活动。
无波看他那张惨白的脸,奇怪地问他:“哎,你不是去学医吗?怎么倒像去当了回病人一样。”
“别提了,倒八辈子的霉了。”傅靖以一脸悔不当初,“那群老家伙,看见我就跟看到肉包子似的,就差没扑上来咬一口了。”
傅清栋经常对那些老友炫耀自己的孙子多聪明多厉害,见到傅靖以每个都抱着试探的心思,结果一试不可收拾,抢着要收他当关门弟子,换做其他人恐怕都哭着喊着上去抱大腿了,傅靖以不干!在他看来,想让他拜师,总得拿出真本事再说话吧,他要求不高,谁要能把他这娘胎带来的病治好了,他就拜谁为师。
无波指着他,半天才说道:“你说这话是故意的吧,你压根就不想拜师,对不对?”他的病要真那么容易治,傅清栋还不早求人给他治好了,还会留到现在?
傅靖以腻了她一眼,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故意了?”他就是烦那些人,想冷一冷他们,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头子们对他的病上了心,把他当成二十一世纪最难攻克的中医难题来对付了,针灸、汤药、拔罐统统上阵,自作自受啊,他赶紧逃回来了。
“是啊,你不是故意的。”无波还不知道他?得劲装吧。
傅靖以换了个话题,说:“等会儿你要给我荷叶鸡。”
“为什么我要给你做荷叶鸡?”无波不解。
傅靖以一脸理直气壮:“因为你要感谢我。”
“哈?”无波傻眼了,“我干嘛要感谢你?”他不是被针扎多了,扎坏了脑子了吧?
“因为我有东西送给你,你当然要感谢我。”傅靖以洋洋得意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再见~~今天的黄鳝粥吃得我热血沸腾啊……
第53章 礼物
无波认命地去给傅靖以做荷叶鸡,傅靖以看她在厨房里整上了,将摘来的荷叶随手一丢,不乐意道:“喂喂喂,你这是干嘛呢?”
无波诧异道:“给你做荷叶鸡啊,不是你要吃的嘛。txt下载80txt”
傅靖以瞪着她:“是啊,我要吃荷叶鸡,你给弄什么?”
“我是在做荷叶鸡啊。”无波一脸莫名其妙,这大爷可真难伺候。
傅靖以一愣:“荷叶鸡是这么弄的吗?不是要挖个坑,包起来,然后……什么的嘛。”
两人大眼瞪大眼,无波忍不住爆出一阵哈哈大笑,傅靖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不尴尬,无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你、你不知道荷叶鸡也可以蒸着做吗?”
傅靖以不自在地看向旁边:“你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呀,”无波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捡起那些荷叶,“等着,我马上就给你蒸荷叶鸡。”
无波很懂事,小学的时候就帮外公做家务了,五年级后就可以独自掌厨了,现在手脚更利索了。傅靖以家的鸡子不大不小刚适合,傅靖以回来前她已经去了毛,这会儿拿起刀开膛去内脏,洗净后抹上早已备好的调料,然后先把鸡子过热油,捞起来沥油,再将葱、姜、蒜炒好,与盐、料酒、砂糖等调料混好,加以糯米、香菇塞入鸡肚中,最后用荷叶将鸡子裹好放在蒸笼里蒸。
这次的鸡子比上次野炊时的叫花鸡更入味,无波都觉得自己这次做得出奇地好,她对傅靖以使一个眼色,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傅靖以勉强嗯了一声,又夹了一块鸡胸肉,别说,这荷叶鸡肉质细嫩,滋味鲜美,荷叶的味道与调料的味道混在一起丝毫不冲突,满口清香,糯米与香菇的味道也渗到鸡肉里,不得不说,无波手艺还真不赖。他想了想,问:“这荷叶鸡是你外公教你吧?他的手艺岂不是更好?”
“这还用说?肯定的。”无波一脸自豪,外公的厨艺可没话说,以前还不觉得,去镇上念书后,每次回家外公都给她做很多好吃的,她哪次不是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了。
傅靖以哦了一声,看看那盘荷叶鸡,说:“以后做这个不要放糯米。”
“干嘛不放?”无波想了一下,立刻坏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又挑食,真的是太坏了。”
“不吃胡萝卜芹菜大蒜大葱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傅靖以不含糊,立刻还击。
“哪有,胡萝卜现在我都不挑了……”无波终于知道什么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到了她这儿就变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她干嘛想不开要跟傅靖以斗嘴皮子?她还没见过谁那么厉害能在他嘴上讨到便宜的,她始终认为,傅明俭之所以一见到傅靖以这个儿子脸就黑,绝对绝对是因为傅靖以嘴太毒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说要送给我的东西呢,”无波不是很饿,吃了两块就饱了,“别是糊弄我的,不然我要你好看。”
“心急什么?”傅靖以慢条斯理地吃他的,吃到八分饱才放下筷子,他吃得不多,还剩了大半呢,他把剩下的端过去给傅清栋,还不忘提醒无波把桌子收拾了。
“是的,大少爷,奴婢遵命。”无波无奈道,这可是他家,让她来收拾碗筷算什么事呀。
傅靖以回来后,带无波进了房间,努了努下巴,说:“在那儿呢,自己拿去。”
无波扭头一看,哪儿呀,就一面墙,什么也没有,她回头看傅靖以,傅靖以端着水杯正在开电脑呢,她又扭头往墙壁上看去。
“呀,双节棍!”无波惊喜地扑过去,将墙上挂着的双节棍取下来。能不欢喜么,自从看过大表哥耍过双节棍后,她就迷上了双节棍,平常都是拿武馆的来练,可武馆的大家都等着用,而且有点长了,虽然双节棍长点威力更大,可她使得不趁手,老早就想自己买一根了,可双节棍太狠了,外公一直不让她买。现在她手上这根,短小精致,檀木棍身,色泽沉厚,轻巧浑圆,链子结实,晃动的声音闷实,一上手就知道是个好物件,耍起来更是顺畅合意。
“真的要送我吗?”无波高兴道,“你舍得?”衣服鞋子什么,她分不清好赖,可这武术器械可就难不倒她了,这根双节棍不管是材质还是做工,那都是武馆那些比不上的,拿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眼馋呢,这下子外公没话说了吧,这可是傅靖以送的。
“你不想要?那我送别人了。”傅靖以有些不以为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他跟傅清栋一个老友的孙子打赌赢来的,他又用不上。
“要!”无波赶紧搂在怀里,生怕傅靖以真的拿去送别人了。
无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双节棍,一时手痒,忍不住直接耍上了,好在傅靖以的房间足够宽敞,她越耍越喜欢。
过了瘾,无波才平静了些,觉得自己平白拿了傅靖以这么重的礼物有点不好,可自己又确实很喜欢,想了想,说:“谢啦,那啥,以后你想吃荷叶鸡了,我给你做。”
傅靖以正在打游戏呢,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无波一眼,然后嗯了一声,说:“记得……”
“不要放糯米,我记下了。”无波急忙说道,然后凑过去,从身上掏出一块石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这是我去夏令营的战利品,挺好看的,送你了。”她房间里现在摆了不少石头了,彩石是小表哥送的,不能再送给傅靖以了,不过徐年给的这块石中石倒没什么关系,反正徐年也说了是她应得的,她觉得这块石头红得很亮眼,挺好看的,送傅靖以刚合适。
傅靖以随意扫了过来,一顿,慢吞吞道:“战利品不该留着当纪念?”
“我有其他纪念品了,”无波强硬塞到他手上,“你可别小瞧它,这块也值几百块呢。”她记得当时在山洞大表哥和何队好像说这石头挺值钱的,她琢磨着能让大表哥认可的,怎么着也上百了吧。
“不敢。”傅靖以表情怪异道,他举起手仔细观察手中的石头,不能叫石头,应该是宝石,再瞄了一眼让无波爱不释手的双节棍,默默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他从她那儿顺东西也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回,这东西搁她手上,指不定就放窗台晒太阳镇窗帘的命了。
无波对傅靖以两个月的“求学”经历挺好奇的,让他跟她说说,傅靖以被缠得不行,挑了一点又趣地说了,无波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不会吧,拿胡子来当药引这种事那老中医也相信?”
“不信他能把胡子割下来给我?”
“妈呀,你这什么嘴呀,人家行医几十年了也给你忽悠了。”
“这不叫忽悠,叫大胆假设,用于尝试,知不知道。”
说完了自己的事,傅靖以把话题转到无波的夏令营上,无波却一句“挺好玩的,学到不少东西”就打算糊弄过去,傅靖以也没追问,站起来,亮了手势,意思很明显,有料没料,过过手就知道了。
无波可不乐意,傅靖以的身手底子除了她还真没别人更清楚了,别看这家伙身子弱,去武馆就是点个卯应个到凑个热闹,可架不住人脑袋好。既然过于强劲威猛,讲究内力的武功不适合他练,他干脆不练,平时就练练基本功,健健身,养养精神,暗地里却使劲钻研外道功夫,加上认穴功夫好,专打人死门。
说老实话,无波跟谁打也不想跟他打,跟别人打最多受个皮肉伤,再不济受点内伤,慢慢温养总会好的,跟他打?保不准会留下心理阴影呢。
无波想推脱,可傅靖以不给她时间准备,一上来就立掌为刀往她面门劈过来,让他劈中还了得?无波赶紧一个粘掌贴上去,化了他的掌劲,傅靖以又两指一勾汹汹而来,她一看这架势,不打不行了,整了整态度,主动攻上去,就算压不住他也要拖住他,反正他也抗不了多久。
无波态度一变,攻击就变了,不过几招,傅靖以就感觉到不同之处了,无波清楚他的底子,他对无波也很了解,无波的变化,他跟傅元行一样,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你……”他皱皱眉,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是自己跟自己打的感觉。
“怎么样?”无波得意道,“我要来真的了。”说完,双拳一抡,冲了上去。
傅靖以左闪右避,第一次采取了防守姿势,他的胜算本来就在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一旦攻势被拦下不得不采取防守,他的胜算就不大了,他垂下眼,再抬起来,抓住无波的双手,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无波顺势往前半步,手上一挣,正要拍到傅靖以双肩,手上一麻,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傅靖以的双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
“呀。”无波叫了一声,后退几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傅靖以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无波皱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最后说:“你以后不要用这招了,其他的随便你。”
“为什么?”傅靖以不解追问。
“因为,因为……”无波脸红了,“你问那么多干嘛?”
“你这不是耍赖嘛,那我也可以说你以后不能用黑龙戏水,童子拜佛也不行,还有白鹤亮翅……”傅靖以可不是傅聚颍,无波撒娇的功效有限,他这人最较真了,她耍赖,他就比她更赖。
无波又气又窘,跺跺脚,瞪着傅靖以:“因为会疼啊,笨蛋!”
会疼?傅靖以更奇怪了,他才拍到,还没使劲呢,她疼什么呀?他正要讥讽几句,目光看到无波红透的脸颊,心神一动,生物书上的某段话就出现在他脑海里。
“啊!”他也叫了一声,伸手指着无波,抖抖抖:“你你你……”他也脸红了。
这下子,无波连对上傅靖以目光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恼羞成怒地随手拿了一本书砸了过去,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拿双节棍,低着头又出去了。
傅靖以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热哎,喃喃道:“什么嘛,原来……”原来,大家都长大了啊。
无波出来,撞上傅清栋,刚才傅靖以端了荷叶鸡去给他,可把他的老心肝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知道这是无波做的,看到无波忍不住夸了几句。
无波这会儿正浑身不舒服呢,笑着胡乱点头。
“无波呀,以后再给靖以做荷叶鸡,可不可以不要放糯米呀?”傅清栋顿了顿,往傅靖以房间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靖以他身子不好,不能多吃糯米的。”
无波一愣,原来不是因为挑食啊?刚才傅靖以怎么没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事耽搁了,明天补上
成长的故事总是伴着懵懂和尴尬滴……
第54章 猜测
第二天在武馆见面,无波和傅靖以还是很尴尬,傅靖以跟傅清栋出去学习,跟那些老中医会诊接触了不少女性,到底脸皮厚了不少,主动过去跟无波过招。
无波心里别扭了一下也想开了,跟上次傅柳昔的事比起来,这并不算什么,再说傅靖以不是学医嘛,就把他当医生看好了,她心宽,很快就把这件事放脑后去了。
傅靖以反倒还记得无波风格变化的事,他从无波这里问不到什么,脑筋一转,直接去问傅聚颍。
傅聚颍很是惊讶,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还没好到可以说悄悄话的程度吧?傅靖以这一来,他背上的汗毛立刻全树起来了:“你来干嘛?”
“找你问点东西。”
“什么东西?”傅聚颍警惕道。
“你去夏令营是不是捡了很多石头回来?我的鱼缸正好缺几颗漂亮的石子呢。”傅靖以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傅聚颍该给他几颗石子一般。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傅聚颍安心,这样才正常嘛,没事傅靖以来找他干嘛?不过傅靖以这么不客气又让他很气愤,他被人绑架差点丢了小命才拿回点石子,凭什么要给傅靖以?他直接拒绝道:“不给。”
傅靖以奇怪道:“你留着干嘛?一看到它们不是会提醒你想起那些受苦的日子吗?”
傅聚颍一惊,四下慌张地看了看,沉声道:“你知道了?无波告诉你的?”
上钩了!傅靖以心里一喜,他就知道无波肯定瞒着事,他想要知道还不容易,他睨了傅聚颍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傅聚颍气急败坏地往无波那边瞪了一眼,抱怨道:“我就知道她藏不住话。”
正在耍棍的无波很敏感地察觉到小表哥瞪过来的目光,微微一愣,又看到傅靖以对着这边无奈地摇头,心想这两人还真是冤家呀,从小干到大,还不厌吗?她懒得理会他们,继续练自己的。
傅靖以看无波背过身去练功了,才继续说道:“这种事还用得着瞒?一看就知道发生过大事了,”他这话倒不是忽悠傅聚颍,他因为气虚的缘故对别人的气息特别敏感,他感觉到傅聚颍浑身之气跟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更外发更锐利了,一个月的时间能让他们变这么大,这个夏令营肯定不是普通的野外生存训练,而且看无波极力隐瞒的态度,他猜到了一点,结果就可以从傅聚颍口中试探出来,“江无波说你和你大哥都很厉害,她就稍微差了点……还说让我跟你学着点呢。.”
“她这么说?”傅聚颍一听这话就急了,“她还差啊,她没跟说是她来救我们的吗,要是没有她和我哥,我可就惨了,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想出风头。”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当时情况危急……”经历了这么多大的事,大哥却不让他跟别人说,傅聚颍早就憋得慌了,这会儿没了顾忌,自然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傅靖以,傅靖以巧妙地问了几个问题,问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真辛苦你了。”傅靖以最后对傅聚颍说道,转身就沉下脸来。
“不辛苦……”傅聚颍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傅靖以竟然这么关心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傻傻地看着傅靖以离开。
傅元行是从武术老师的角度看待问题,而傅靖以则完全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整件事,加上他本来就无波经常挂在嘴上的大表哥很有意见,很轻易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傅聚澜为什么执意要带无波和傅聚颍去参加夏令营?脱险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进行心理干预?为什么要隐瞒事实?更重要的是,后面两个星期,他究竟跟辉煌俱乐部达成了什么协议……
傅靖以把无波给的石中石放到鱼缸里,然后拿一套适合给老人的按摩法引诱无波再给他再弄一块,理由是成双成对才好。
无波虽然很心动,可还是摇头了:“只有我这块,大表哥他没有。”
傅靖以劝道:“你跟他又不是一个队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无波瞪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傅靖以理直气壮地切了一声,说:“反正我知道了,你去问问看,难道你不想给你外公按摩按摩,松松筋骨?”
无波猜想肯定又是小表哥打赌输了,全部告诉傅靖以的,亏她还一直懊悔着被傅元行套了话呢,没想到小表哥也被人撬开了嘴,看来这不算什么秘密了,她有些沮丧道:“那我去帮你问问看,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我外公。”
“我像八婆吗?”傅靖以白了她一眼,“这点江湖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江湖规矩!无波差点没笑出来,真要论什么江湖规矩,他不知道犯了多少条呢,还要意思说这个。
无波就直接去问傅聚澜有没有石中石,有的话可不可以送傅靖以一块。
傅聚澜微微一笑,问:“你跟傅靖以说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小表哥漏嘴了。”无波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口风很紧的。”小表哥,对不起,事关重大,我就不帮你扛了。
傅聚澜想了一下,然后问道:“无波,你知不知道这种石头很值钱?”
“知道,你跟何队提起过,”无波以为傅聚澜是替她心疼,从腰间把双节棍拿出来,“傅靖以也送我东西了,你看,是不是很好?我挺喜欢的。”
这怎么能相比呢?傅聚澜皱眉,目光触及无波看双节棍的眼神,心中一怔,随即笑了,无波这种年纪怎么可能会计较这些?倒是傅靖以的要求很耐人寻味,他究竟纯粹要凑成双数还是看懂了石头的价值?
无波观察着大表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表哥,不能送吗?”
“送你当然可以……”
无波看明白了,傅聚澜是不想送给傅靖以,她忽然发现一件很古怪的事,傅靖以跟她和小表哥很熟,也经常见到大表哥,按道理傅靖以跟大表哥就算称不上亲密,也不该很差猜对,可是,印象中,这两人似乎就没正儿八经说过话,这太奇怪了。
傅聚澜还是把石头给了无波,无波晕乎乎地送去给了傅靖以。
傅靖以将石头往鱼缸里一丢,垂下眼,心想,这大表哥还真深藏不露。江无波的石头是完成任务得到的,傅聚澜的是哪来的?如果也是完成任务得到的,为什么不同时发给他们?原因只有一个,傅聚澜这颗石头是俱乐部私自赠送的,而且还不是因为傅聚澜的出手相救,因为傅聚颍也出力了却没得到……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傅靖以,问你个问题。”无波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大表哥?”
傅靖以很肯定地点头:“是不喜欢。”
“为什么啊?”无波就奇怪了,大表哥为人和气,待人耐心,又很聪明,好像也帮过他几次,他怎么能不喜欢大表哥呢。
傅靖以更加奇怪了:“他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喜欢他?”
“他哪有不喜欢你!”无波辩解。
“那你说说看,他怎么喜欢我了?”
无波就无话可说了,这就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啊,来的路上她一直回想,怎么也找不到大表哥和傅靖以亲密的回忆。傅靖以撇开不说,就没几个人是他喜欢的,可大表哥……以前还没发觉,现在想起来大表哥对傅靖以说不上差,可也算不上好,反正从没有听他提起过傅靖以。
傅靖以看无波一脸焦急,心里很不以为然,恐怕就只有她还天真的以为人人都该相亲相爱吧,他不喜欢傅聚澜,实在是因为看不惯那种自以为是好人事事关心事事插手的人,更重要的是因为傅聚澜看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悲怜,很是替他万般可惜一样,偶尔又会流露出的淡漠――似乎他不存在一般。
傅聚颍回家,傅聚澜就问他为什么对傅靖以说,傅聚颍一惊,反应跟无波如出一辙。
“不是我不是我,是无波先漏了嘴的,我随便补充了两句,大哥,我怎么会自己说出去呢,我有那么笨吗?”
你真的有这么笨,傅聚澜差点没被气死,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这傅靖以年纪小小,人却很精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使计问这件事,有何用意?
半个月的时间在几个人心怀鬼胎中很快就过去了,无波整理了行囊,带着期待与忧愁前往了未来三年生活的地方――江南中学。
傅聚颍虽然考得不错,可到底离江南中学的录取线还差一段距离,在傅聚澜的强烈要求下,交了一笔赞助费跟无波一起去了江南中学。
出发前傅靖以闹了一场,原因很曲折:他中考成绩是全镇第一,学校本来指望他填报市高的,可傅清栋出发前就交代了傅成芳填志愿要跟无波填一个学校,他是觉得孙子就跟这小姑娘玩得好,无波性子好,傅靖以跟她多亲近些不定能改改性子,这个举动直接把傅靖以的班主任差点吐血,人家是挤破脑袋也进不了市高,可这家人考上了却填报低一级的江南中学,气不气人?结果志愿表送到市里,傅明俭直接到教育局去改了傅靖以的志愿,改报了市高――原因是因为江南中学离他的住宅太近了。傅清栋怕傅靖以生气,一直瞒到了开学,傅靖以当然要闹脾气了,他刚威胁过无波以后要帮他拿行李呢。
无波听说之后,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想,也越发无语,父子关系能处到这种诡异的程度也算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下雨,淳于的老寒腿啊……
第55章 心墙
别看高中和初中仅是一字之差,两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拿学习来说,高中的知识面比起初中不仅宽广了很多,更深入了不少,很多初中时代的佼佼者到了高中变得默默无闻,也有不少初中时表现一般的学生在高中大放异彩。(.好看的小说
无波分在了六班,第一节课是班会,班主任叫黄成良,是个带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看来很严厉。黄成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全班人进行自我介绍。
无波上台后简单地跟大家问了好,然后介绍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中规中矩。很巧的是黄成良曾经在傅家镇高中教过书,对当地彪悍的风俗记忆深刻,他一听无波是来自傅家镇的,虽然是个外姓人,还是问了一句:“那你会不会武功?”
无波迟疑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底下顿时一阵骚动。
“会武功?真的假的?”一个男生大声问道,“该不会是太极拳吧,那我爷爷奶奶都会呢。”周围一阵偷笑,无波有些羞恼,埋怨地往黄成良那里看了一眼。
黄成良摆摆手,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傅家镇的本地人,就是姓傅的,每个人都会武功,货真价实的武功,可不是公园老太太晨练那种,人家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当年我在傅家镇教书时,当老师的基本上不敢批评学生,更不要说打骂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太危险了,万一学生有意见随便挥个手,我们就要进医院躺几天了。”
“哇!”同学们一阵哗然,吹牛的吧?
无波更加郁闷了,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说得好像他们傅家镇的人都很粗暴似的,可实际上傅家镇的孩子进武馆的第一天学的就是“尊师重道”四个字,老师在他们眼中等同于父母,怎么可能会发生打骂老师的情况呢?
“我开个玩笑,大家别当真,”黄成良哈哈一笑,“反正大家知道我们班上有个很厉害的同学就好了,运动会不用愁了。”
无波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前后左右都纷纷凑过来问她:“江无波,你真的会武功啊?”
“什么时候露两手给我们看看?”
“是啊是啊,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武功呢。”
无波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的话,反倒是黄成良给她解了围,他说:“你们别乱打主意了,想要看眼界得跟江无波回傅家镇去才行,他们在外面可不会随便展露武功,知道这叫什么不?”
底下一个男立刻回答:“真人不露相呗。”
“错,这叫道不轻传,你们呐,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打起精神来学习吧。”
与其说“道不轻传”,不如说“道不外传”,无波进武馆练功也有四五年了,傅元行对她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却不能说毫不保留,最关键的那部分不是无波能学的,因为她不姓傅,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无波并不觉得委屈或不公,相反,她觉得很感激,觉得很幸运,她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因而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傅聚颍上了高中后就不让无波再喊他小表哥了,至少在学校不能这么喊,怪羞人的,无波便改口叫他的名字。他刚好就在隔壁的七班,课间经常过来找无波,这个时期的人都特别敏感,好几次傅聚颍过来时她都察觉到旁边好几个同学的目光很奇怪。
无波跟傅聚颍说了,傅聚颍表情有些尴尬,他倒是知道,因为宿舍有两个人交了女朋友,他却不好跟无波解释,便说:“可能是嫉妒咱俩感情好吧,管他们那么多,还是说正事要紧,现在课好多,都没时间练功了。”
提起这个,无波也深有同感,高中不比初中,每天安排的课程比较多,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做操,晚上快十点才下晚自习,空闲的时间比较少,还要除去吃饭洗澡洗衣服的时间,余给练功的时间少得可怜,可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三天不练,手脚就硬了,她可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的坚持。
“以后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来练吧,到操场后面的那块空地去。”傅聚颍提议道。
“晚上下了晚自习也练半个个小时吧,”无波补充,“不过这样的话又要再洗一次澡,有点麻烦……要不,下午放学我们先练半个小时再去吃饭,晚上再洗澡?”
两人商量好时间,第二天就开始执行,没两天无波就遇到了麻烦:不管她多小心,早上起床时还是带出一点声响,同一宿舍的人被吵到了,直接告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无波挺无奈的,她动作已经尽量地轻了,总不能让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傅聚颍就没这个烦恼,他怎么折腾宿舍那帮家伙依旧睡得跟猪一般,他看着无波苦恼的样子,不由道:“你们女的就是麻烦,这点小事也要去告状,小心眼。”
“话不能这么说,”无波倒是挺体谅的,“睡觉很重要,觉都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学习了。”
黄成良没跟她说是谁觉得吵了,无波没办法跟对方道歉,才开始了两天的晨练被迫中止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无波总觉得宿舍的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她问同桌陈玉婷知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玉婷支吾了半天,才告诉她说宿舍的某些人看不惯她的作风。
“哈?看不惯我的作风?”无波满头雾水,“什么作风?”
陈玉婷低下头在草稿本上写了“傅聚颍”三个字,然后放在手边。
无波瞄了一眼,越发不解:“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啊?”陈玉婷受不了地瞪了她一眼,说,“人家看不惯你们两个这么招摇吗,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低调点吗?不怕被老师抓住吗?”
无波觉得陈玉婷说的话每个字她都懂,可连在一起的意思她完全没明白,隐约觉得陈玉婷的意思跟她的意思不在一个层面上。
“你是说……因为我跟傅聚颍走得太近了,影响不好,是这个意思吧。”
“岂止不好啊,简直太坏了,低调,懂不?你想啊,如果你们被老师发现了,老师顺便查一下其他人,其他人岂不是也暴露了?”
无波想了好半天才理解陈玉婷的“明示”,她大喊冤枉:“我去!这都什么呀,傅聚颍是我表哥啊!我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表哥?”陈玉婷傻了,不会吧?“亲表哥?”
“不算亲表哥,可是比亲表哥还亲。”无波郑重其事道。
陈玉婷默默地闭了嘴,这还真是……好冤哦。
下了课傅聚颍从六班经过,大老远跟无波挥挥手,无波有气无力地惶晃了晃手,这事太丢脸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傅聚颍说。
“你确定你们不是亲上加亲的那种表哥表妹?”陈玉婷忽然说了一句。
无波仰天长叹,无力地趴在桌上,哀怨道:“你饶了我吧……”
从那以后,无波不顾傅聚颍的要求,恢复了“小表哥”的称呼,叫得那个响亮,恨不得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他们俩是表亲的关系。为此,傅聚颍还被那帮舍友取笑了,他气得三天都没理无波。
无波上了高中后最期待周末双休了,因为可以回家,周五中午她就收拾好了东西,下午放学马上就出去坐车回家,回到家外公都会做了好吃的等着她。
遇到下雨天就不好受了,等车变得很麻烦,有一次要等很久才等到车,回到家就很晚了,饭菜都凉了。等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外公就对她说:“下雨天就不要回来了,去你妈那边转转吧。”
无波正在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半晌才嗯了一声。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她连妈妈住的地方都没去过呢,她现在有了阴影,不想再贸贸然过去了,省得两相尴尬。
傅清庭一看就知道无波心里怎么想的,他内心叹息,以前是无波想见明心,明心下派外地不方便,见不到面,现在明心调回市里了,无波也在市里上学,两人反而不肯想见,这算什么破事?要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僵局呢?他想着“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就去找傅清序商量,刚好傅清栋来找傅明睿有事。
“要不,让阿澜去劝劝无波?”傅清序只想到了这个办法,无波肯听傅聚澜的话,傅聚澜去做这个思想工作是最好的人选了。
傅明睿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法子,傅元行才警告过傅聚澜少管无波的事呢,又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找阿澜的麻烦?这件事他没跟老爷子说过,不得不找了理由:“阿澜这段时间忙着呢,估计找不到时间回来。”
“要不明睿你去找明心谈谈?”傅清序又建议道,“当初明心拜托你把无波带回来,这会儿你去劝她,她肯定会听进去的。”
傅明睿只得应下来,答应这两天就抽时间去市里。
傅清栋因为不明白傅明心母女俩的心墙,不好发表意见,他很喜欢无波,回到家还惦记着这件事,不时发出长吁短叹。
傅靖以看了他几眼,开口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呗,装什么装。”
傅清栋立刻就不叹气了,想傅靖以打听那对母女发生了什么事。
傅靖以想到无波那一天的失意,没说话,他不愿意无波把他的事到处说,推己及人,他自然也不会跟别人说无波的秘密,想了一会儿才说:“想改善她们母女的关系,那还不好办?让江无波外公出马就行了。”
“老四要是有法子,他今天就不会去找老大商量了。”
“商量个屁!”傅靖以不屑道,“他直接搬到市里去跟女儿住,不就什么事都结了?”
傅清栋恍然大悟,就是啊,傅清庭住到傅明心那里,无波还能不见外公?她要见外公,不就只能去见傅明心了?这么算下来,这母女俩的倔脾气都是随了傅清庭的,要不是老头子当初反对得厉害,还有今天什么事?
这么一想,傅清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无波外公那脾气,肯吗?”
傅靖以哼了一声,是面子重要,还是外孙女重要,他就不相信傅清庭想不明白,不过就是缺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那还不容易,他就说:“那你可以说你在市里挺孤单的,让他过去做个伴。”
“我?”傅清栋指着自己,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傅靖以奇怪地看了一眼:“我去市里上学,我妈也回市里跟我爸团聚了,你留这里干嘛?”
傅清栋一愣,心里顿时漫过一阵暖流,这小子!不枉他这么多年的疼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家三代,真纠结……
第56章 被坑
傅清栋第二天就跟傅清庭说了这个方法,傅清庭吧嗒吧嗒抽了一天的水烟,然后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的无波说他准备去市里住一段时间,无波当时就傻了,不怪她诧异,外公跟妈妈之间的别扭她总以为这辈子都化不开了,怎么突然间外公就决定要去市里呢。[]
“老了,也该享享女儿的福了。”傅清庭幽幽地说道。
这样也好,外公到市里去就没那么孤单了,无波也安心些,她只是奇怪这个决定来得很突然,事前都没听外公提过,她没多想,问傅清庭要不要她请假帮忙收拾东西,傅清庭说不用后她就回学校了。
她和小表哥先坐了三轮车去了镇上,在车站遇到了傅靖以,两人都觉得奇怪。
“难得见你坐班车,你爸没开车回来接你?”傅聚颍直接就问了。
傅靖以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搭话,心里又骂了自己一次,他怎么这么傻,做了一件维护别人家庭团结的大好事,结果让自己吃亏了。原来傅清栋打电话给傅明俭说要去市里住两天,傅明俭一听是他的提议,立刻猜到了他的私心,在电话里把他痛骂了一顿,今天干脆不来接他了,亏大了!他不满地瞪了无波一眼。
无波被瞪得莫名其妙,伸出一个手指按在傅靖以的脸颊上,将他的脸按过一旁。
傅聚颍抢到了两个并排的位置,他坐了靠窗的那边,让无波坐在旁边,傅靖以则选在他们旁边的位置,坐下后就闭上眼睛。
无波左右看了看,看到傅柳昔刚好从车窗边经过,便探出身子招手跟她打招呼:“柳昔姐,这边这边!”
“哎,无波!”傅柳昔笑着走过来,“这么早就去学校了?吃过晚饭没?”
“吃了,柳昔姐,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无波面带遗憾道,“下次回家我去找你家玩吧,要不,你来我家也行。”傅柳昔在镇高上学,又不是同一个村子的,很少机会见面。
“行!”傅柳昔痛快答应了,还不忘嘱咐无波道,“你每天都还在练功吧?市里没武馆,要自觉点哦,别假期回来一检查发现全生疏了,元行老师肯定要生气的。”
“自觉是自觉了,可是……”无波顿了顿,又问,“柳昔姐你在哪班呀?宿舍里有电话吗?”
“有电话,不过没时间。”傅柳昔无奈地说道,他们回宿舍休息时一般都累得跟狗似的,洗完澡倒床上就睡着了,哪来的美国时间打电话?
“倒也是。”无波想了想,然后笑道:“那我给你写信吧,你一定要回信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傅柳昔点头答应了,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傅柳昔看了看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傅聚颍,挑眉道:“傅聚颍,怎么不说话?不记得我了?”
傅聚颍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不是说得正高兴嘛,我插嘴就不好了。”
“哟,几天不见长性子了。”傅柳昔很惊讶,从见面第一次的打架,到后来的练功搭档竞争,她和傅聚颍一直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傅聚颍去了市里,她换了个女生搭档,有点跟不上她,开始并不怎么习惯,慢慢才适应过来。
傅聚颍瞪了一眼过去,没说话。
“记得给我回信呀。”车子开动了,无波抓紧时间又提醒了一次。
傅柳昔挥挥手:“知道了。”
无波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傅聚颍说:“再不好好练习,我肯定要落得远远的了。”
“那还能怎么办?”傅聚颍也挺为难的,“要不,你申请换个宿舍?没准其他宿舍的人没那么容易醒。”
“希望吧。”无波有点惆怅。
傅靖以听了抽了抽嘴角,这家伙还有心情顾虑别的?神经到底粗到什么程度了?他不由地啧了一下。
无波耳朵厉害得很,加上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立刻转过去看他:“干嘛?”
傅靖以慢慢睁开眼睛,看过来,问:“我听说你外公要搬到市里住?”
“咦?你怎么知道的?”无波诧异道,这事她还没跟任何人说呢,连小表哥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傅靖以当然不会傻到把真相说出来,拐着弯回答道:“我爷爷也要去我爸那里住几天。”
“正好可以做伴嘛。”
“是啊,也省得我周末还要回来。”傅靖以随意说道。
无波一脸鄙视:“你这是有多不愿意呀。”正要继续说几句取笑的话,她就愣住了,外公去妈妈那里住,那她周末岂不是也要去那边?不带这样的,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看着无波皱在一起的脸,傅靖以心里暗爽,他心里终于平衡了点。
“怎么了?”傅聚颍注意到无波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无波哭丧着脸对他说道:“小表哥,我可能被外公坑了……”
不管情不情愿,又一个周末到来了,无波一个人底气不足,硬是拉着傅聚颍作陪,磨磨蹭蹭地出了校门,果然看到外公和妈妈等着她。
“四大爷,等久了吧?”傅聚颍见无波没说话,赶紧打了招呼,“这是……明心姑姑吧?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您的面呢。”他其实不愿掺别人家里的事,可无波是他最疼的妹子,他想让这件事早点过去,不希望无波整天为这件事烦心。跟哥哥傅聚澜的识大体不同,傅聚颍是小儿子,父亲又是馆长,有几分脾气,他始终认为是傅明心做得不对,做父母的既然把孩子生了下来,就该好好养,不然还不如不生呢,她把无波丢在古平村一丢就是十几年,从来没回来看过无波一眼,换做是他是无波,早就反了,非要断绝母女关系不可,现在居然还要四大爷出马才肯过来接无波,算什么?他看不得无波受委屈,过来给无波撑腰的。
傅聚颍话里的意思刺了傅明心一刀,她僵着脸点了点头,说:“你是阿颍吧,今晚去姑姑那里吃个饭吧。”
“好啊,饭堂的饭我都吃腻了。”他正愁没借口一起跟着去呢,正中下怀,傅聚颍一脸喜色。
“臭小子!”傅清庭顺手拍了一掌过来,被傅聚颍躲过了,他看着傅聚颍身后的无波,柔声道,“还带什么东西,你妈那边都给你准备了,下次就不用带了。”
“嗯。”无波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四人很快回到傅明心的住处,傅明心原本是住在单位的单人宿舍,傅清庭上周给她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后,她立刻在外面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从宿舍里搬出来,打理了一个星期才弄得像点样子。
无波的房间有点空,除了床和书桌,还有一点傅清庭从家里带来的有些她常用的衣物和书籍,她坐在床上,左右看了看,有点闷闷不乐。
“不喜欢?以后买点喜欢的东西就好了。”傅聚颍安慰道。
无波摇摇头,她不喜欢这里,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总少了点踏实的感觉。
傅明心回来后马上就张罗着晚饭,傅清庭打发无波去帮忙。
傅聚颍马上就嚷嚷起来:“好不容易可以看回电视,干嘛要让无波去帮忙?”
“又没叫你,你急什么?蹭饭吃的还这么有理了?”傅清庭虎着脸瞪着傅聚颍,他别是专门来搞破坏的吧?
无波默默地看了外公一看,抿着嘴走进了厨房。傅明心正在择豆角,看见她进来,愣了一下,挥挥手让她出去看电视。
无波直接走上去,取了案板和刀,捞出水池中的鲈鱼,麻利地一拍,开膛去鳍取腮,“是要清蒸吗?”
“呃,啊,是,是清蒸。”傅明心从恍惚中回过神赶紧回答。
无波又开始整调料,然后熟练地将鱼放到锅里开蒸。
傅明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既歉疚自责又有几分骄傲,原来无波已经这么大了,爸真的把无波教得很好。
傅聚颍吃了饭就回学校了,无波洗了澡也回房间看书,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纸箱,她打开一看,都是她小时候看的小人书,还有爸爸生前的几本旧书,她随便翻了翻,翻到一张爸爸穿着警服照的相片,心里忽然难受起来,原来,爸爸一直住在她心底深处,她并没有将他遗忘。她忽然奇怪起来,为什么傅明心从来不跟她提过爸爸的事呢?
住了两天,无波回学校了,母女俩关系稍微缓解了点,让傅清庭有点安慰,他知道这种事急不来,日久生情,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傅明心也打定决心要改善母女的关系,她计划着每个周五都去接无波回来,然后带无波去市区逛逛,给无波添点东西,这个打算得到了傅清庭的支持。
他们两个在这边商量着,无波那边却急得不得了,她每天练功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本想靠着周末回武馆突击突击,现在连周末的机会都没了,她已经感觉自己最近的手脚有点硬了,动作没之前那么顺畅了。
无波再三思考,去找了班主任黄成良申请换宿舍,黄成良自然没答应,本来学校安排集体住宿的目的就让学生学会如何与他人相处,遇到一点困难就换宿舍岂不是违背了这个目的?再说了,他今天答应了这事儿,其他人的申请他就不能不答应了。
“那怎么办呀?我不能不练功了吧?”无波不乐意了。
黄成良马上语重心长地劝解无波,目前的阶段重点是学习,让她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高中可不比初中,不好好努力是考不上好大学的,她有武功底子,上了大学再练回来不会耽误什么。
无波无言以对,她不好跟外行人讨论武功上的事,说了人家也未必会理解。
傅聚颍也急了,开学都一个多月了,无波都耽误了这么久了,他心想,当初还不如留在镇高呢,大哥非要他俩报这里,现在如他意了,吃亏的可是他和无波。
“要不,我去问问大哥,”傅聚颍犹豫了一下,“你去找傅靖以看看?那家伙鬼点子多,指不定能让他想出怎么对付你舍友的办法来。”
无波无语凝咽,找傅靖以来商量,这不是使坏吗?
还别说,最后还是傅靖以帮忙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雅安,雨城,出美女的好地方呀,为四川人民祈福ing,雅安加油~
第57章 误会
傅聚澜的建议是让无波申请外宿,傅聚颍心想那还不如现在呢,申请外宿,自然是要回明心姑姑那边,每天花在路上折腾的时间都比现在耽误的时间还要多了,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来练功?他干脆没跟无波说。(.)
无波给傅靖以打了电话,傅靖以上了高中后就配了手机,号码很好记,无波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便打电话给他。
傅靖以听她说的问题后,想了想,说:“这件事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见面再说,你马上出来。”
“现在?”无波皱皱眉,“现在都下晚自习了,老师都回去了,怎么请假?”
电话里传来一声“啧”,“亏你还是个练武的――江南中学这点高的围墙你都爬不过?快点出来,我在西边墙的小商店等你。”
无波盖上电话,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二十二点了,他不是去市高吗?怎么会在这附近?她现在倒不怕是傅靖以的捉弄,他早就不玩这种把戏了。
第一次做这样的坏事,无波还是挺紧张的,她四下张望,确定了没人在场后才敢行动,她太紧张了,差点连墙头都扒不上。
翻了墙,去到小商店,果然看到傅靖以,他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电视呢,见到她,他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电视中移开,走过来,顺手将手上的袋子交给无波。
无波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居然是几包粗盐,她有些奇怪:“你买这个来干嘛?”
“我不买这个,怎么能出来?”傅靖以抱怨道,“快点走,回去晚了我家老头回来了就有得烦了。”
原来傅明俭就住在江南中学旁边的小区里,走几分钟就到了,傅靖以带着无波很快就回到家,开了门,傅清栋和傅成芳正看着电视呢。
“去楼下的商店怎么要这么久?”傅清栋随意一瞄,然后吓一跳,“咦?原来是无波啊……”他还以为孙子出去走一圈就带回个女朋友呢。
“无波怎么过来了?”傅成芳赶紧起来招呼,“快过来坐,我给你削个苹果。”
无波笑笑,看着傅靖以:“好啊。”
“我爸呢,回来没?”
“没呢,找他有事?”
“哦,没回来更好,”傅靖以顺手截了傅成芳递给无波的苹果,咬了一口,“以后江无波晚上会过来睡觉。”
“噗!”傅清栋喷茶了,什么?该不是会他想的那样吧?他和傅成芳面面相觑。txt全集下载.80txt
“啊,原来是这样!”无波恍然大悟,这里到学校不过几分钟,来回耽误不了什么时间,的确是个好办法,她佩服地朝傅靖以看去。
“行了,进来吧,电脑没关呢。”傅靖以顺手拿了一个苹果丢给无波。
难题解决了,无波一下子轻松起来,接过苹果乐呵呵地跟着傅靖以进了房间,压根没注意到傅清栋和傅成芳两人的一脸震惊,直到门关上了,两人才回过神来。
“爸,这、这不好吧。”傅成芳话都说不好了。
傅清栋清清嗓子:“别乱想,我看还是去问清楚再说。”虽说傅靖以的那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可他还是相信两个孩子不会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来。
“那……您去问?”傅成芳试探道,不是她不想管事,实在是靖以那孩子太有主见了,她去问估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清栋也犹豫起来,傅靖以来到这个家这么多年,他已经摸索出一套适合他和傅靖以的相处之道,如果去试探,无疑是有悖于他给自己规定的原则,他不想伤害傅靖以对他的信任,可要是有个万一,他的不闻不问又会是一种纵容,将来出的麻烦更大。问,不行,不问,更不行,养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幸好傅明俭不多久回来了,傅成芳赶紧把情况跟他说了,让他去敲门看看,在傅靖以面前一向是他唱白脸的,这事只有他做最合适了。
“你们简直是胡闹!”傅明俭脸色很不好,任谁听到自己才十三岁的儿子带女孩子回家过夜都会高兴不起来的,尽管那个女孩子的品行好得有目共睹,他赶快走过去,先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任何动静也没有,他心一沉,立刻打开门。
一个躺床上看书,一个趴在地上铺好的竹席上玩电脑,两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傅明俭一顿,问:“我要煮宵夜,你们谁要吃?”
“伯伯,你回来了。”无波赶紧打招呼道,“我就不吃了,傅靖以你要吃吗?”
傅靖以想了一下,问:“你要煮什么?”
傅明俭嘴角抽了抽,说:“面条。”
“不吃。”
傅明俭没再说什么,他留了心眼,走时没把门关上,他坐到沙发的这头来看电视刚好可以瞄到傅靖以的房间。
无波关了电脑,转过来对傅靖以说道:“看来我以前的印象有点偏差,你爸他挺关心你的嘛。”
“是‘挺’关心的……”傅明俭进来问要不要吃宵夜的时候,傅靖以也挺惊讶的,可再一看傅明俭接下来的动作,他什么都明了了,再回头想想自己说过的话,好像确实有那么点不妥当,怪不得他们误会。
“好羡慕啊……”无波喃喃道,“我爸爸以前也是警察哦,不过我都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
傅靖以看着无波,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道:“你说,你爸跟我爸都是警察,你说我爸跟你爸熟不熟?”
无波神色一顿,急切地看过来。
“据说我老子的武功也很厉害,你要不要去请他指导指导,顺便再套个热乎问个话什么的?”
无波慢慢地笑了,说:“傅靖以,真的谢谢你。”他说他一周就回家住两个晚上,平常她可以过来住,解决了她的大问题不说,他还出法子让她多了解她爸的事,她真的觉得很感激。
“感激就不用了,”傅靖以懒洋洋地翻了一页,“赶紧把我的化学作业做完就好。”他今晚没回学校就是因为想起好几科作业没完成,老师肯定要唠叨,他干脆请了“病假”,等做完再回去,现在有人代劳,更合他心意了。
无波默默地收回心里的感激,跟傅靖以谈感情,伤身呐。
傅靖以将书往床上一放,叫上无波一起出去跟傅明俭说了无波的事,傅明俭这才明白无波为什么会跟着傅靖以回来,傅家镇的人最喜欢肯吃苦的孩子,傅靖以身体不适合练功,他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现在有一个孩子主动要他指教,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虽然和无波接触得不多,可从父亲和妻子的口中多次听到对无波的称赞,他对无波的印象挺好的,于是他不用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无波喜笑颜开地道了声谢,然后欢天喜地给傅靖以做作业。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无波离开后,傅明俭沉下脸对傅靖以说道。
“我打什么主意,”傅靖以眉一挑,“等你跟她过了手就知道了。”相信以傅明俭的眼力不会看不出无波目前的问题,这种外发锐气的问题他最了解不过了,自然有办法能把无波教过来。
傅靖以说完就回房,傅明俭和傅清栋对视了一眼,傅明俭清清嗓子,说:“傅靖以,你今晚……就跟你爷爷睡一张床吧,女孩子不好睡地铺,你把床让给无波。”
说得好!傅清栋对儿子使了个赞许的眼神。
哪知傅靖以直接拒绝:“才不要,你晚上打呼噜,我睡不着。”
“谁说我晚上打呼噜了?”
“还用谁说?”傅靖以淡淡一眼扫了过来,“一听就知道了,呼吸浊重急促,晚上肯定要打呼噜。”
傅清栋顿时无话可说,这本事还是他交给傅靖以的,反被将了一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靖以进了房间,吧嗒一声关了房门。
妈呀,要是老四知道这件事,还不拿着菜刀上来找他拼命?
当晚注定是一个难眠夜――无波脑袋里带着一大串化学公式晕乎乎地趴在地板上睡着了,隔壁的房间里,三个大人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声响。
第二天早早地无波就回学校了,她还不忘给傅聚颍带了早点,傅聚颍正常时间来小空地练功时,无波已经开始打第三套拳了,额上全是密密的汗水,他很惊讶:“咦,不怕吵到你那个舍友了?”
“不是哦,我没吵她,”无波笑眯眯地摇摇头,“傅靖以家就在旁边,几分钟就到,我昨晚去他那里睡的。”
傅聚颍顿时脑细胞短缺,不明白无波的话是什么意思,傻傻地看着她,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该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吧?
无波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傅聚颍这才确定他想歪了,安下心来想想,这法子还真不错,解决了无波的难题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得到傅明俭的指点。无波可能不知道,他从小进武馆,上一辈的武术能手他都知道,傅明俭就是其中一个,据说是傅元行的师兄,武功只高不低,
傅明俭对无波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好处,他都忍不住羡慕起无波的好运来了,不过他也知道他沾不上这种好事,还是闷头苦练更实在。
无波做了早操后先会宿舍洗了把脸才上教室,陈玉婷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小声问她昨晚去哪里了。
无波便说她回家住了,这个借口简单又真实,反正又没人会去查她是不是真的回家了,至于班主任那里,她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他。
下午的时候,无波找了个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傅清庭,傅清庭早就知道了,原来傅清栋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生气是难免的,可更多的是无奈,遇到这样的事无波竟然没事先跟他商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错怪无波了,无波本意是不想让他操心,谁料到傅靖以竟然提出了这个建议,她都来不及跟他商量呢。
作者有话要说:四川加油,雅安加油~
第58章 打击
于是,无波开始了她爬墙的高中生涯,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跟傅聚颍练上一个小时,然后轻车熟路地翻出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起初她都要敲门等傅成芳来开门,没几天傅成芳就给了她一根钥匙,随她出入,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
傅明俭本来只是抱着随便教两手的心态来教无波,可看过无波的身手后,他立刻改变想法,这时他终于明白傅靖以为什么要让他来教无波了,忍不住暗暗骂了傅靖以一句,竟然连老子也设计。
无波现在这种状态,傅明俭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自己的气就是如此,静时如激光亮眼,动时如利剑出鞘,锐气逼人,可他这是职业使然,在多年与敌人斗智斗勇的实战中激发出来的杀气,有时候不用动手,光这种气势就可以把敌人震慑住。
可无波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根基都没打稳,怎么会有这样的锐气呢?若不及时让她改变这种气,她的根基就要受损了。傅家镇的武功教学一向循序渐进,无波锐气外发显然是因为别的原因,傅明俭去没有追问无波原因,在他看来,不管原因为何,只要让无波明白她真正的处境就好了。
傅明俭的想法很简单,无波狠一倍,他就比她狠两倍,她狠两倍,他就比她狠四倍……一直强势压制着她,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让她有如泰山压顶的绝望之感。这可以称得上是以毒攻毒,他不用多猜都可以猜到无波是因为畏惧才会产生这样的气,那他就让她更畏惧,攻破她的心防,打坏她的心境,再引导她重塑心境。
傅明俭丝毫不担心会坏了无波的心境,因为傅家镇出来的人都不是孬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味的硬碰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穷极思变,无波应该会另谋他计的。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波特别难熬,她从来没在指导拳下如此狼狈,一个苦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她实在是太惨了。傅明俭跟她以往接触的长辈太不同了,傅元行跟她喂招时,都是用招式引导她打出适当的应招,让她在出招的过程中加深见招拆招应招的能力,因此有时候会不断地使出同一招,让她用不同的招式来应付,以期找到最适合她自己的方式。[.超多好看小说]可傅明俭完全不是这样,他的指导拳又快又急,还不吝下重手,无波根本就只要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每天鼻青脸肿地睡下,第二天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弄得黄成良还以为是宿舍集体排挤事件,把无波宿舍的其他人每个人都叫到办公室敲打一番。
傅聚澜看着无波脸上的淤青特别刺眼,他心疼得要命,拉着无波不让她翻墙了,“我们又不欠他什么,干嘛要去受这样的气,不去了!”
无波非要去不可,她心里冒着气呢,哪里肯服输,现在接不了招是她不够厉害,她就不相信她一直接不上招。
傅聚颍知道无波平时很随和,可真执拗起来谁也说不动,只能长叹一声,婉劝她不要操之过急。
无波嘴角抽了抽,能不急吗?天天挨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咬咬牙,用力地翻过了墙。
无波的毅力激发了傅明俭内心的欢喜,他的欢喜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越是欣赏某个人就越想蹂躏那个人,无波吃的苦越多了。
在门边偷看的傅清栋越看越心惊,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跳出来给儿子几个耳光,对这么小的姑娘下这么狠的手,你是禽兽吗?可看无波如小强般又跳上来挨揍,他又忍下了,然后去给无波准备药膏,心里祈祷着老四哥最好马上老花眼,看不到无波的这些伤,不要来找他算账。
这么明显的伤,傅清庭又岂会看不出来?可他还是忍下了心中的疼惜和怒火,因为傅明俭找他谈过,他深知傅明俭此举对无波的发展十分重要,所以他极力劝下了傅明心,不让她去跟无波谈话,假装没看到无波的伤势。
其实无波受的都是小伤,加上傅清栋每天及时的上药,过两天就消肿了,只是刚消肿新的伤又来了,才会看起来一直没有好,实际上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难看罢了。
傅靖以看到无波脸上、手上的上,忍不住哇了一声,这些伤已经快一个多月了,他对他老子的认识又加深了不少。
“怎么样?还没受够虐啊?”他好心地问道。
“别提了……”无波很是沮丧,“太打击了!”她跟傅明俭过招以来都差不多一个半月了,她居然连一招都没接到!经过夏令营之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决胜的窍门,动作比之前快了,连气势都盛锐了,实力应该比之前高了不少猜对,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在傅明俭手底下讨到一招半式呢?难道傅明俭的实力比傅元行高很多?她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据她的了解,傅元性的武功在他那一辈中绝对是可以排得上名号的,她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哪里想错了,难道……难道傅元行之前并没有展露过他的真正实力?她的心一沉。
这好比一条山鱼顺着溪水游到大江中,便以为自己到了大海一样,无波此时的思绪很乱。
思绪乱的后果直接就反映在她的行动上,她第一场比赛就输了,输得很不应该。
傅家镇经过上次的比赛后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后又经过不断的切磋交流,又赶上了省里大力提倡传统民间文化传承的好时期,在省武协的组织下,直接在省武协里开设了一个傅家镇特别小组,开始参加大大小小的武术比赛,真可谓一鸣惊人。
尽管没在镇上读书,可有比赛需要高中生参加时,无波和傅聚颍都会请假去参加,这次他们参加的是与外省的交流赛,该省自古出武才,很值得一会。
无波参加的是掌法的比试,对方比之前她遇到的对手更厉害些,她一上去就先发制人,对方也不赖,见招拆招,应对得很从容,两人陷入胶合,可到后面无波发现自己在对方猛烈的攻势面前却始终有心无力,动作总是会时不时地迟疑,最后惜败。
这场的裁判见过无波,心里很是惋惜,跟之前耀眼的比赛相比,无波这场实在是勉强为之,可惜了。
傅元行看完了整场比赛,无波下场后照例过来听总结,可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拍拍无波的肩膀。
无波难受得想哭,这种程度她应该能很轻松地赢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过来安慰,傅聚颍赢了比赛的好心情更是直接没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导,只能默默地跟在无波后面,然后对傅柳昔使眼色,女孩子之间应该更好说话吧。
傅柳昔挠挠头,走过来,搂着无波的肩膀,说:“你下午没比赛了吧?刚好,跟我去逛街吧,我听说省城的衣服比镇上好太多了,又便宜又漂亮,一起去看看吧。”
无波看着傅柳昔的笑容,又看看傅聚颍的关心,慢慢嗯了一声。
傅聚颍松了一口,偷偷对傅柳昔竖起了大拇指。
逛街确实能让无波暂时忘记之前的烦心事,因为其他人听说她俩要去买衣服,哗啦一群都闹着要跟去,然后大家就浩浩荡荡地去扫街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生热闹得简直没话说,无波被傅柳昔拉着看这个试那个,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忘却只是短暂的,回来后无波更是发了狠地去练功,自然傅明俭还是没让她讨到什么便宜,她忍不住抱怨道:“伯伯,我是不是很弱啊?”
傅明俭沉默了会儿才说:“要看相对谁来说了,相对于大部分人,你已经很厉害了,相对我嘛,还有点距离。”
“那我是不是真的不能赢过你吗?”她又追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傅明俭没有正面回答,其实他大可以直接跟无波说道理,或者是将他这么多年来的体会跟无波分享,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让无波在战斗中领悟,那样更直接更有效,大道理谁没听过,可真正记得牢的往往是自己吃过亏悟出来道理。
无波越发颓丧,练武的心思都淡了几分,傅明俭便打电话给傅清庭让他带无波回家住几天。
听说了这件事后,傅靖以好奇地问傅明俭:“怎么,你突然发善心了?”
傅明俭怒瞪了一眼:“你懂什么?”现在无波的心境已经开始松动了,他这是要一剂下猛药,一举将她的心境打碎,跟外人交手输了无波最多有些沮丧,可要是被往常的手下败将打败,那她绝对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想到这里,他看了傅靖以一眼,吩咐道:“这周你也跟着一起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跟以前的同伴交手。”
傅靖以没说话。
“这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是么?”傅明俭深深地看着傅靖以,道,“老实说,你对江无波这么好,真让我惊讶。”
傅靖以扯了个无意味的笑,说:“不过是一分还一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婚姻学,真的是一门复杂的学科。
第59章 迷茫
比赛输掉了,在这个当口,无波实在没什么脸面回傅家镇,可傅清庭说让她回家帮忙收拾东西,她拒绝不了,只能跟着回去了。(.无弹窗广告)
回到了家里,除了特殊人员,没有天大的理由,所有未成年人必须去武馆练功,无波也不例外,当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跨进武馆,所有人转头看过来她,她心里顿时一沉,总觉得大家的眼光很严厉,她低下头,赶紧走到自己往常的位置上。
傅元行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讲解着今日的练功要点,分解演示了几遍后,一挥手让大家自主练习,他不动声色地指导着学生的动作,慢慢地往无波这边走来。
无波老早就提防着了,见到傅元行靠近了,脖子一缩,脸上露出怯意来。
傅元行内心叹息,傅明俭也给他打过电话,他满心纠结,若是真按照傅明俭的想法,那无波肯定倍受打击,他实在不忍心再给无波增加压力,一时间犹豫了。
傅靖以一看傅元行的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上,他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很快就打上了傅聚颍的主意。
傅聚颍是最好的人选了,因为他每天都跟无波一起练功,他提出比武不算突兀,而且两个人很了解彼此的深浅,虽然外人看来两个人功力相当,可傅靖以很肯定无波心中有战胜傅聚颍的自信,若两人真的对上了,而无波输了,既不会改变别人对无波的看法,又能达到傅明俭的目的,一举两得。
傅靖以考虑再三,散馆时往傅聚颍那边多看了两眼,傅聚颍一愣,跟了出去。
“干嘛?”
“明天你跟她打一场,别的要求没有,只要赢了她就好了。”傅靖以开门见山道。
他没有直接说无波的名字,傅聚颍也没问是谁,他俩之间能说的人,就只有无波一个了:“理由?”他可不认为傅靖以是闲着无聊没事找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傅靖以要捉弄无波,从不假人手。
傅聚颍与无波都参加了夏令营,他跟无波一样受到了影响,不过他没有独自一人行走野外谋求生机的经历,那种偏执并不是很深,因此傅靖以没有说出真实的意图,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掌上游戏机。
傅聚颍眼前一亮:“你要……借给我?”
借?太没志气了,傅靖以翻了个白眼:“送给你了。”
傅聚颍眼前就只剩下游戏机了,什么怀疑什么拒绝的想法无影无踪,这会儿就算让傅靖以打一顿他都不在意了,更别说要跟无波打一架,打一百架都没问题。
傅靖以没想到傅聚颍竟然这么容易满足,他还有好几个手段没拿出来呢,他好气又好笑地提醒道:“明天记得一定要赢了她,不然我就收回游戏机了。[]”
“知道了,真啰嗦。”
第二天老师讲完课,傅聚颍马上走到无波面前,提出要比武,无波没有多想,答应了。
“是来真的哦。”傅聚颍一脸郑重其事。
无波愣了一下,表情也跟着认真起来:“好,来真的。”
两人走到比武区域,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这事儿太常见了,可傅元行还是第一时间关注到了,他大有深意地看向傅靖以,傅靖以对他笑了笑,拿出了摄像机开始操作,傅元行心里立刻亮起两个字:好狠!
傅聚颍知道他没有稳赢无波的把握,想要赢,必须扬长避短。比速度,无波也很快,而且还比他灵活,比果断,无波动作间早就没有拖泥带水,只会比他更生猛,他胜就胜在他的力量比无波大,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开始就使出重拳,强劲的冲力让无波硬抗不住,连连后退。
这是真的来真的?无波后腿一撑,止住退势,眼睛发出坚毅的目光,毫不退让地冲上去冲击傅聚颍,她力气不如傅聚颍大,所以她不指望一击即中,而且灵活地在几个关键部位连续攻击,一触即离,连绵不绝,企图给傅聚颍暴雨密集地打击,让他产生防守漏洞。
傅聚颍自然清楚无波的意图,他早就想到了对策,不管无波多快的击打,多密的冲击,再痛再麻他都要咬着牙挡下来,不能疏漏,一次都不能,死死封住无波的进攻,他皮糙肉厚,挨几下打算不了什么,一旦无波出现颓势,就是他反击的好时机。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无波的有效攻击达不到预期效果,气力不济,换气时节奏不稳,被傅聚颍觑了空子,拳拳相加,步步相逼,最终落败。
说实话,傅聚颍赢得很不容易,无波下手一点儿也不轻,他手脚都疼得发麻了,隐约还有发抖的迹象,如果无波力量再大点,今天他就别指望能在她手头上讨到好处了,他抖了抖手,对无波抱怨道:“无波,以后能放点水不?我这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无波有些恍惚:“哦,我的也有点麻。”
这样的结果不能说出乎意料,她本来就没有必胜傅聚颍的把握,可她心里有些沉重,总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按照以前的经历,她就算是输,也不该那么快就输,可她仔细回想刚才的每一个招式,没有一个多余的,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傅聚颍完成了任务,正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怎么在学校玩游戏机呢,居然被傅元行点了出列打指导拳,他没把指导拳放在心上,心不在焉地上去,结果被傅元行狠狠修理了一顿,他这才看出傅元行的表情很严肃。他还以为傅元行是因为在意无波而报复他呢,他不由得羡慕起无波来,不过想到自己白白得了一台游戏机,心里就平衡了。
傅元行的确是因为傅聚颍打败了无波才收拾他的,不过理由却不是傅聚颍想的那样,而是因为傅聚颍跟无波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太讲究有效功力,太在乎恰到好处,这次傅聚颍能胜不过是因为力气与毅力罢了,若对手换了个人,他多半是不能赢的。可惜,傅聚颍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体会不到傅元行的用心,浪费了他一番力气。
傅元行瞄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无波,又看到傅靖以无声催促的眼神,迟疑了一下,点了无波出来打指导拳。
无波上前敬礼后,试探地问道:“老师,你能不能出全力?”
傅元行直视她道:“你还没到能让我出全力的时候。”
无波皱眉:“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出全力?”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证明,证明自己没有退步。
“等你能赢过我的指导拳再说吧。”
结果不言而喻,无波的心情更加沉重郁结了,离开时,傅元行对她说:“听说明俭师兄每天都在指导你,他很好,你要好好学。”
无波沉默地点了点头。
“明俭师兄拳头重,你要忍着点”这句话傅元行压下了没说,因为无波脸上的淤青让他明白没必要再说这句话了,他想起无波迷茫的眼神,喃喃道:“希望你能尽快找回从前那种眼神。”他对傅明俭很放心,那么多刺头都能收拾,还怕这小小的江无波不成?
无波再一次见到傅明俭时,傅明俭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脸很臭,她刚打了招呼,他就把摄像机丢过来:“你自己看看,这打的是什么乱起八糟的?给我认真看看!”
无波打开一看,居然全是自己昨天在武馆的比试,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傅明俭,然后把所有的录影都看完,小声地报告道:“那个……伯伯,我看完了。”
“大点声!没吃饭吗?”傅明俭吼了一声。
无波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伯伯,我看完了!”
傅明俭估计是没想到无波能喊那么大声,愣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有什么想法?”
“对不起,我输了!”
傅明俭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就这样?”
无波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下次一定会赢的。”
傅明俭的脸更黑了,无波暗自揣摩,这说法还不合他的心意吗?傅靖以不是说应付他爸的最佳方法就是不管他说是什么只要认错就好了吗?
“你……”傅明俭忍着火气,“你明天别上学,就在家里把这些录像给我好好地看,直到看明白为止。”
无波越发肯定是自己哪里惹恼了傅明俭,她不敢说不,飞快地点头,心里想着是不是找傅成芳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傅明俭不知道无波的想法,他心里正恨着傅靖以呢。傅靖以昨天又请了病假没回学校,要不是他今天下班早回来,估计还能赖一个晚上,老爷子太宠着傅靖以了,老婆又不敢对老爷子说什么,傅靖以就养成了这个德行,他忍不住动手拍了两下,傅靖以立刻嚎起来,老爷子马上就杀过来,他此刻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刻的画面——
傅清栋用与他年纪非常不符合的飞快速度冲进来,看到傅明俭一手拉着傅靖以,一手扬起,手中的保健球立刻飞出去打在傅明俭身上,跟着一只老脚就狠狠踢过来,一边踢一边叫道:“我孙子你也敢打,反了你了,小孩子身娇肉贵的,你也下得了这个毒手!”
“爸,我没真打!”傅明俭哪里敢还手,老爷子年纪不小了,随便过两招没问题,他要真还手,指不定就出大问题了。
“没真打?”傅清栋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没真打就这样了,要真打起来,我们靖以岂不是要躺床上去?”
这样?什么样?傅明俭往傅靖以那边看去,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傅靖以这家伙正一脸苍白可怜兮兮地对着老爷子呢,更夸张的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居然泛起了一层水雾——这是什么功夫!
真的是坑爹啊!回想起来,傅明俭一口好牙恨不得咬碎了去,他就不相信了,他还收拾不了傅靖以这个滑头!“别以为仗着老爷子的欢心我就不敢收拾你,这种把戏老子早几百年就玩腻了,走着瞧!臭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又欠了大家那么多章,最近的感想实在太多了:
1、有一个一直中二期的弟弟伤不起啊,比养儿子烦心多了;
2、如果你家弟弟没结婚,千万千万不要跟他的女朋友认识——不然他们分手时,三更半夜你都要听小女生撕心裂肺的哭泣,要从她抽泣声中努力分辨她的话,要及时回复她的微信,要绞尽脑汁做一个心理医生,还要飞奔去她身边安慰以防不测——结果?人家小两口拿分手当情趣呢,最后人家说,姐,不好意思,我们以后会好好过的,你不要太担心——担心你妹啊!
精力憔悴中……
第60章 狗腿
无波乖乖请了假研究录像,说实话,看这玩意就跟听外公说她小时总喜欢跟小表哥一起洗澡的糗事一样,感觉挺为难的,可她一想到傅明俭的黑脸,心里又挺怵的,只好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把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超多好看小说]起初,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不管是与小表哥的比试还是傅元行的指导拳,她仍旧觉得当时的动作是最好的选择,没有比之更好的了。
无波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始终出不来,她努力平息骚乱的心情,试图理清思路,既然不懂原因为何,那就从结果开始推起。
首先,傅明俭让她看录像,说明录像里肯定有他想要说明的东西,而录像里面全是她比试的过程,综合昨晚他对她回答的不满意来看,他针对的不是她失败的结果,而是其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其次,要评判的一件事的好坏必须要有参考标准,两组比试中可以拿来当参考的就只有傅元行的动作了,傅元行的招式她从小看到现在,可以说极为熟悉,整个村里就数她和傅元行喂招最多了,她闭着眼睛都可以想得出傅元行的行招风格,傅明俭让她看录像,难道是要她对比自己和傅元行之间的不同吗?
最后,这录像显然是傅靖以录下的,他这个人不会把录像机这么重的东西随身带着,这次录像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她很自然地想到是傅明俭让傅靖以这么做的,傅明俭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仅仅是让她从录像里看出什么吗?她有一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经过一番思考,无波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她全身心投入到录像里,一遍一遍不厌烦地将录像来回地研究,最后还把录像放慢了四倍来看。她做了一种假设,假设正在和傅聚颍比试的人是傅元行,比试的走向会是怎么样的呢?面对傅聚颍的重拳,傅元行要怎么化解呢?再看到自己与傅元行的比试时,她同样做了假设,如果傅元行自己跟自己打,他会怎么出手呢?
她又做了另一番的假设,如果跟自己打的不是傅聚颍两人,而是自己本人,她又该怎么化解自己的招式呢?
她总觉得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她把熟知的人全部都代入了一遍,就连傅靖以也不放过,最后定格在傅元行和傅明俭俩师兄弟身上。这两个人据说是他们那一辈人的骄傲,可两人的风格差太多了,傅明俭显然是有效攻击及必要防守的个中高手,而傅元行则是传统行法的好手大家,傅元行让她向傅明俭好好学,而傅明俭则把傅元行当考校标准……
晚上傅明俭回来时,无波正托着腮趴在窗台上发呆呢,他顺手一拍过去,无波脑袋一偏躲过了。
“看明白没?”
无波一顿,说:“好像,明白了点。”
傅明俭俯视着无波,沉声道:“那你说说看,你明白了什么?”
无波刚要开口,傅成芳走了进来,她一看两人的架势,赶紧过来拉开傅明俭的手,埋怨道:“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洗手吃饭?无波,快点收拾一下,去吃饭,别跟你伯伯人来疯。”
按照正常的辈分来说,无波应该喊傅明俭叫舅舅的,可傅明俭一直在市里工作,很少古平村,无波一直没把他和舅舅两个字挂上钩,第一次喊他的时候就喊了伯伯,傅明俭也没纠正她,她就一直这么喊了,以致于傅成芳不得不让无波改叫伯母,不然一个伯伯,一个舅妈,很奇怪。
傅成芳发话了,傅明俭也不好再追问,默默地出去了,傅成芳笑着对无波说:“赶紧地,去洗手。”
无波松了一口气,傅明俭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虽说如此,她有时候挺羡慕傅靖以的,她就没尝试过被爸爸劈头大骂一顿的感觉,她想着
无波回想起刚才傅明俭追问她的样子,这感觉跟父亲的感觉差不多吧?她偷偷地想象了一下下,有些小高兴,傅明俭的黑脸忽然就没那么难以直视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无波的晚饭吃得很欢,这让傅成芳心情很好,她本来就喜欢无波,这会儿看到无波对自己做的饭菜这么捧场,心里的喜欢更多了几分,不断地给无波夹菜,生怕无波没吃饱。
傅明俭看着不舒服,傅靖以在家时全家都关注着傅靖以,傅靖以去学校了又多了个江无波,他才是在外面拼命工作养家糊口的那个人,他才是需要嘘长问暖的那个人好不好?一家之主受这种冷待,他怎么看怎么眼红,小样,叫你蹦跶,等会儿非要吓吓你。
抱着这种小心思,吃完饭后,傅明俭的脸马上板起来,这脸色要让局里的那些个下属看到,非个个掉起小胆,战战兢兢,生怕犯错被捉了,要是他在吆喝一声,有人的腿脖子就该打哆嗦了,他早就知道无波有点怕他了,拿这种脸色来吓吓她,正合适不过。
“你,说说,今天都看出什么感想了?”他沉声道,厉目狠狠地盯着无波看。
无波的大眼睛眨了眨,马上搬了张椅子放到傅明俭面前,傅明俭面带疑色地坐下,无波又马上翻出据傅靖以说是上好的茶叶出来泡了一杯端过来,然后坐在傅明俭旁边一脸笑眯眯地看着。
指望这点小巴结就能得到他的好脸色?傅明俭暗哼了一声,小姑娘你的想法太肤浅了,他放下杯子,再次质问道:“看了一整天,猴子都能看明白了!你究竟明白没?”他这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胆小的人肯定要吓一跳了,可这小姑娘眼睛顿时一亮,笑得更加邪乎了,他心里泛起嘀咕,这又是什么招数?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无波笑意更加盎然了,就是这种感觉呀,书上说“父爱如山”就是这种气场吧,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先训斥你一顿,然后再跟你讲道理,对不对?无波暗自脑补着,笑着点了点头,说:“看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老想着快点赢,反而赢不了。”
傅明俭沉默了,这种答案虽然还切不中要害,也算在答题范围内了,想明白了,慢慢教总会拧回来的,他想了想问道:“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无波赶紧拍拍自己的脸:“我高兴了吗?没有哇……”
傅明俭再次沉默了,没有?小嘴角不要太得意哦,当他老眼昏花了吗?
“你这段时间先别练功了,休息一阵子,等哪天你觉得你可以了,再练回来吧。”
“哦……”无波拖着声音回答,表情有些沮丧。
傅明俭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有问题?”
“没有没有!”无波赶紧摇头,马上站起来给他开门,又将茶杯给他端到客厅去。
傅明俭看了又看,觉得无波今晚的表现,似乎有那么一点……狗腿。
是的,狗腿。这是无波从小到大表现亲热的唯一一种方式,傅清庭、傅聚颍、傅聚澜……以及后来的傅元行、傅柳昔等,都是被她的狗腿攻陷的。这一招百发百中,无往不利,这是她的真情流露,一点儿也不矫情,若傅靖以或傅聚颍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无波的心思。
“爸爸也是警察,跟傅伯伯应该差不多吧。”无波在心里偷偷地想着。
既然不练武了,那就不用翻墙出来了,无波便回宿舍住,住了两个晚上,她深感不适应,她下了晚自习就要睡觉,可室友们却没那么早睡,有的人打电话,有的人玩手机,有的人看书,练武后她睡觉都很警醒,一点小动静都能让她醒来,这下子可遭罪了,特别是玩手机滴滴滴的声音差点让她心律不齐,熬了两个晚上,她又翻墙出去了。
结果傅靖以又请假回来了,无波哑口无言,她想不佩服这家伙都不行,估计他们班的班主任被他弄得头都大了吧。
“这次你又找了什么借口?”
傅靖以耸耸肩:“我身体不好是事实,不用找借口。”
无波鄙视道:“那你干脆别上学得了。”
“我倒想,可惜我还没成年……”傅靖以一脸遗憾,他转眼看着无波,指着床说道,“床是我的!”
“知道了。”无波小声嘀咕,然后想起一件事来,“你们学校运动会开了没?我们就在这周四周五哦,你要不要来看看?”
“不看。”傅靖以不怎么感兴趣,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市里的围棋社逛逛呢,运动会什么的,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有了,有什么好看的?
无波一脚踢在他背上:“我报名了50米和三级跳远,你要来给我加油。”
傅靖以用手上的书拍开无波的脚,一边说道:“加油,我百分百精神支持你。”
“来吧来吧,到时候校门会开放,你可以来我们学校看看。”
傅靖以瞟了她一眼,翻了一页书,想了想,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傅靖以,你怎么那么厉害?”无波激动地拍拍傅靖以的肩膀,“你带上录像机,帮我录下来嘛,我想让外公也看看……”
“不去。”
“帮帮忙吧,求求你。”
“不吃你这套。”
“荷叶鸡……”
“……考虑考虑。”
无波闻音知雅意,马上讨好地给傅靖以捶肩膀,狗腿道:“哎呀,上次你教我那套按穴减压的手法,外公觉得很好哦,怎么样,你要不要也体会体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想学插画,想自己做封面
第61章 轻松
说到运动会,就不得不提入场式,这是让每个班长既热衷又头大的大事情,无波班上的班长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组织策划入场式了,一连提出好几个主题,什么外星人、花仙子、勇敢战士等等,最后两周里每天还苦练方阵,一副非要夺取第一的架势。.
最后确定下来的主题时美国牛仔,全班四十八个人,八男八女站前面,一身牛仔服,戴着褐色牛仔帽,穿着牛仔靴,有模有样地走着,剩余的二十四个人则穿着校服,举着纸牌,拼凑成红底黄花红蕊的校徽标识,无波就站在正中间,她拿的正是最大的那块红色纸牌。当方阵步入到主席台视野范围,听到“正步走”的口令后,她马上像之前演练时的那样,将手中的红纸牌用力往上抛,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滑的弧度后落回自己手中,然后抓着纸牌上连着的小细线将纸牌打出,在其他二十三个同学举着的纸牌上平滑了一圈,又回到手上,接着又抓紧之间把纸牌斜打出去,用四十五度的角度用力耍着纸牌,其他人也配合着改变各自纸牌的位置,从主席台方向看过来,正好是一朵清晨吐蕊的娇艳之花,全部的动作做完,正好走出主席台观阅的范围,完美呈现,班长对大家比出大拇指。
六班后面跟着就是七班的入场式,七班的班长此刻恨不得生咬六班班长一口,太阴了,哪个班不是把重头戏放在主席台中间的位置展现?六班的居然走过了中间位置才展现,吸走了评审所有的目光,他们七班的入场根本就没人看嘛,真无耻。
走到集合点,无波放下纸牌,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傅靖以,她对他挥挥手,傅靖以磨磨蹭蹭地绕了个弯,挤进六班的方阵里。
无波不顾旁边同学奇怪的目光,马上脱了校服外套披在傅靖以身上,然后问:“怎么样,录了吗?”
“录了。”傅靖以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美国牛仔和鲜花,要是玫瑰花还可以说是要送给美女,偏偏是朵奇怪的花,这主题谁想的?
班长本来对傅靖以这个外来人很不满,毕竟这会儿还在集合,万一给老师发现就不好了,可一听傅靖以手上有刚才他们走方阵的录像,脸色瞬间阴转晴,马上表扬无波做得好,要无波回头把视频上传空间,在群里共享。[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要不,把我们班的比赛都录下来吧,到时候合成一个专辑,怎么样?”班长满怀期待地看着无波。
无波看看班长,又瞄了瞄旁边面无表情的傅靖以,干笑了两声,没答话,要这位祖宗帮忙录下班上所有人的比赛,不是不可以,只是恐怕她就要卖身为奴才行了。
运动会分两天进行,无波的50米和跳高都在今天,先进行是50米比赛,先男后女,男生在比赛的时候,无波回宿舍换运动短裤,等她回来,傅靖以正和傅聚颍说话呢。
“小表哥,你的200米什么时候开始?”
傅聚颍看看时间:“估计要11点半之后了,早着呢,你们50米的比完,还有100米的呢。”随后凑过来,低声问道,“你怎么请得动这个祖宗的?”
“秘密哦。”无波得意道,“等会儿你比赛的时候我帮你录吧。”
傅聚颍点头,赶紧又把自己比赛的项目重复一次,他参加了200米,3000米,还有男子接力共三项,时间刚好与无波的错开。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比赛,期间不少人过来跟傅聚颍和无波打招呼,无波有感而发,运动会的气氛就是不一样,大家都忽然变得亲切了,她没注意到跟她打招呼的人绝大部分是那些长得还可以的女生,人家过来打招呼是借机光明正大的“偷瞄”她旁边的两个男生的。
傅聚颍就不用说了,就在隔壁班,每天都可以看到,阳光帅气的形象早就为他赢了不少女生的青睐,也是因为如此,七班的女生对无波大多都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陈玉婷的解释,无波指不定要纳闷一辈子。傅聚颍是很典型的爽朗帅气,不管男生女生都会这么认为,而傅靖以就不同了,其容貌颇受争议,这个争议从小学高年级就一直延续至今,男生普遍不欣赏,脸太小了、皮肤太白了、太瘦弱了、眼睛太亮了;女生内部分化也很严重,审美观传统点的女生多半也会认为傅靖以的长相太那个了,至于太哪个,谁也不说清楚,总之看到傅靖以心中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另外一部分女生则坚定地认为傅靖以长得太漂亮了,比女生还精致,太让人兴奋了……总之,一堆的“太”。
无波长得清秀灵动,这会儿三个人站在一起,俨然就是操场上一道美丽的风景,不知道多少女生羡慕嫉妒恨无波呢,一个傅聚颍就够幸运了,这会儿又来了个美少年,命怎么那么好?
无波可不知道别的女生恨不得干倒自己好取而代之,很快就到了高一年级女生50米的预赛,裁判已经在唱名了,听到她的名字后,她接过自己的号码牌一边扣在胸前一边站到自己的跑道上,体育委带着几个同学站在旁边不断地给她加油,她对他们笑了笑,回头看了小表哥他们两个。
傅聚颍对她挥挥手,跟着傅靖以往终点那边走,50米的距离太长了,不能全程录下,只能在终点等着她了。
同是比赛,50米的赛跑跟比武比起来就差远了,无波的心态好得不得了,一点儿也不紧张,枪声一响,她眼中除了终点什么都没有,心无旁骛,如箭般往前冲,从起跑的第一步就开始冲刺,一口气冲到了终点。
预赛分三轮,结束后裁判统计了前六名的成绩,紧接着进行决赛,无波继续保持这种劲头,毫无压力地拿到了第一名,轻松如闲庭信步。
这可把体育委乐坏了,冲上来使劲拍着无波的肩膀,激动道:“江无波,你真厉害,这可是我们班第一枚金牌,不错不错!”
无波往旁边躲了躲,傅靖以立刻把傅聚颍踹过去解围,傅聚颍回头瞪了一眼,跟那个只差没语无伦次的体育委员说了几句,好歹把人劝走了,然后对无波扬起了大拇指,大力赞扬了一番。
傅靖以举着录像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问道:“这时候你是不是全身充满了力量,觉得这世界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的?女飞人。”
傅靖以调侃的语气在这时候恰得其分,无波抿着嘴笑了笑,伸手盖住镜头,说:“这里是中国,可没有什么南非人。”
三级跳远在下午,同样是分预赛和决赛,每个人可以跳三次,取平均值,无波又是很轻松地拿了第一名。
体育委都要惊呆了,本来无波报的是200跑和掷铅球,结果因为50米和三级跳死活没人愿意,因为觉得无波人很好说话,他没征求无波意见就调了过来,没想到无波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还随随便便就拿到了第一,他开始后悔当初没让无波参加接力赛,每个人最多能报两个项目,但接力赛不包括在内……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抱怨无波之前怎么没说自己这么厉害。
“我说了呀,”无波奇怪道,“开学第一天我就说了,我是练武的,体能好是很正常的。”
体育委顿时吃瘪,虽然有班主任的肯定,可无波的话他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没亲眼见过。
任务完成了,无波解脱了,缠着傅靖以去看傅聚颍的比赛,还很有兴趣地摆弄录像机。
傅靖以越看越觉得佩服,他从傅明俭那里她这段时间都不能练功了,对一个很执着的人来说,心里难免会着急,可她看起来可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看来是真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样最好,与其强求,不如放手。在他看来,当初傅清庭就不应该教无波练武功,无波毕竟不是傅家镇人,不需要背负这种命运,当一个平平常常的傻大姐也没什么不好,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幸福。
晚上傅聚颍跟着去了傅靖以家蹭饭,吃晚饭三个人抢着去玩了电脑,傅聚颍抢不过无波,干脆拿出自己的游戏机:“我自己玩自己的,懒得跟你抢。”
“咦?”无波一把夺了过来,翻来覆去地查看,“怎么这么眼熟?”她想了想,转头看着傅靖以,“你是不是也有一个?我记得好像是放在书桌最底下那一个抽屉里的。”
傅聚颍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可是帮忙阴了无波得到的东西,给无波知道了,他还不得挨上一顿?他赶紧对傅靖以使眼色。
傅靖以连头都没回,淡定道:“没见过。”
“不对,我肯定见过。”无波拉开抽屉来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没了?”
“你看错了。”傅靖以一口咬定道,“看来你不是提前步入老年就是忘记吃药了。”
傅靖以说得这样肯定,无波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傅聚颍默默地低下头,瞧人家的这颠倒是非的功力,多给力!对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弱爆了。
“唉,听说了吗?最近武协有一次交流哦,好像是跟外国人有关的。”傅聚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是他上周回家时傅聚澜打电话回来跟他漏的口风,“外国人哦,你们想不想去?”
“不想!”无波与傅靖以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呀?我还没见过外国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easyvirtuetango,《水性杨花》里面的探戈不错哦
第62章 对错
傅靖以是纯粹不感兴趣,而无波的原因就复杂了,第一她最近不能练功,想去也去不了;第二她比试输了的阴影还在呢,现在一听到什么交流啊切磋啊就怕了;第三,就像别人考试不及格不想让爸妈知道一样,她现在不怎么想见到大表哥,因为大表哥也是她的武术启蒙老师。[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外国人都是白眼睛蓝皮肤,你们不想看看?”傅聚颍不甘心引诱道,“再说,这次交流不是假期哦,如果参加交流活动,可以不上学,多好啊。”
“白眼睛蓝皮肤?”傅靖以忍不住乐了,“这是什么?一直翻白眼的蓝精灵?”
傅聚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赶紧纠正:“不是不是,是蓝眼睛白皮肤,你们到底去不去嘛。”
“再说吧。”傅靖以懒洋洋道,“这种活动参加的人肯定有限,一个镇那么多人,我们村哪来那么多名额?”
傅聚颍想了想,不确定道:“或许可以……找我哥?活动是他帮忙组织的,加几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又是傅聚澜,傅家镇应该给他颁发一个优秀活动奖,傅靖以垂下眼帘,掩住他的心思。
关于傅聚颍提到的交流会,正式文件很快就送达到傅良宏手中,因涉及到外国事宜,省内很重视此次活动,还指派了专门人员随行。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傅家镇对外的态度变得有些暧昧,有的人反对,有的人看好,这是接受新鲜事物必然会发生的过程。如同傅靖以的预料一般,此次交流会的名额不多,本来有十五个名额,有五个名额在省里市里给截走了,留个整个傅家镇的就只剩下十个。那么多孩子,才十个名额,僧多粥少,这让傅宏良烦得脑袋都大了,好多家长找到他这儿求着讨着让自己的孩子去,傅宏良最后没办法了,只能把名额分到各村去,让各村的武馆馆长决定。每个村最后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比武决定的方式――在这里,道理说不清的,拳头永远能够解决,你要想参加,行,拿点真本事出来。
傅聚颍特意请了假回来比武,他能胜出基本上没什么异议,其他村的人选也都选了出来,十个孩子由傅宏良带着去了市里,他们还不能直接去参加交流会,首先要经过一些小小的培训,毕竟是跟外国人交流,市里可不想在老外面前丢脸,要让这些孩子知道最基本的交往礼仪才行。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交流团出发前,傅聚澜回来了,他到学校来找无波,无波那会儿上着体育课正跑着八百米呢,学校的主道就在跑道边上,无波本来没注意的,旁边的女同学忽然拉住她,说:“快看,前面有个大帅哥正朝咱们挥手呢。”
无波奇怪地想,气都喘成这样了还有精力来看是不是帅哥?她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了傅聚澜。不知道是太久没见面了,还是受了同学刚才的话的影响,无波忽然觉得大表哥此刻看起来很帅。当然,她以前也一直觉得他帅,只是那是一种通过对比得出的结论,不像此刻,隔着高大繁茂的梧桐树,大表哥的笑容如同阳光般亮眼。
“难道我终于到了发花痴的年龄了?连大表哥也不放过?”无波嘀咕道,随即甩开这种怪异的念头,撒腿开跑,很快完成了任务,然后跟体育老师请了假,很高兴地跑到大表哥那边去了。
“又是找江无波的?”这个画面很快就刺激到了班上的女生,“还有没有天理了?怎么来找她的,一个比一个帅?”隔壁班的傅聚颍,运动会的小正太,现在又来一个温如玉的大哥哥?没道理嘛。
无波不知道班上同学的纠结,她笑眯眯地跑到傅聚澜面前,问道:“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不欢迎?”傅聚澜笑着摸摸无波的脑袋,随即把手中的包递给她。
无波很自然地接过来,随口问道:“是什么好东西呀?”她并不怎么意外傅聚澜这个举动,因为他经常给她买东西,她好多衣服都是他买的,她也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不安接受,现在已经能坦然接受了。既然大表哥把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疼爱,她也把他当亲哥哥一般不客气。
“没什么,随便买的。”傅聚澜四处看了看,“你们什么时候休息吃饭?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无波想了想,说:“去教室吧,今天风挺大的。”
傅聚澜自然由无波做主,两人去了无波的教室,教室里这会儿没什么人,无波让傅聚澜坐自己的位置,她则坐在陈玉婷这边。
傅聚澜照旧问了无波的生活学习情况,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无波学习上的疑惑,他都一一进行了指点,时间过得很快,体育课就结束了,无波只得送傅聚澜去校门口。
“阿颍明天就出发了。”走在路上时,傅聚澜忽然说到这件事,他看着无波,问道,“无波你是不是不想再参加比赛了?”
“也不算吧,”无波派微微叹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似乎只有叹气才能表达此刻的情绪,“我现在提不起劲来,而且,那个……伯伯也让我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再说。”
“伯伯……”傅聚澜表情有些疑惑,“是傅靖以的爸爸?”
“嗯。”
“我听阿颍说你现在晚上都去傅靖以家住?”
无波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好像跟宿舍的同学处得不是很好,不懂为什么。”
“不怪你,人不能得到全部人的喜欢,只能说你和她们不是一路的,不用太放在心上,好了,我回去了,记住我的号码,有事打电话给我。”傅聚澜笑着挥挥手,“回去吧,等会儿上课迟到了。”
“嗯,大表哥拜拜。”无波有点不舍地道别,“帮我跟小表哥加油哦。”
“知道了,回去吧。”傅聚澜笑着,等无波转身回去之后,笑脸就慢慢挂了下来。他今天来找无波是另有目的,因傅元行的警告,他做自我检讨,觉得自己实在是关心则乱,过于急切了,因而从阿颍那里知道无波上高中后不方便练功时他并没有帮忙,这件事就这么疏忽了,昨天忽然想起这件事就找阿颍来问,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阿颍说这件事无波的外公和妈妈都知道,他实在很难接受,难道没有一个觉得不妥吗?不管是哪个女生,到了无波这种年纪都应该注意男女大防了吧?就算平时再要好,住男生房间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合适吧?少男少女,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了,两边的家长是怎么想?若换成别人可能他顾忌都不会这么深,可偏偏是傅靖以这个让他不敢想象的人。
可见了无波,看到无波朝气蓬勃,青春洋溢的脸庞,他忽然问不出口了,有的事在大人看来很严重,其实在孩子眼中却是成长过程中不可取代的乐趣,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了。
也许,每个人都要亲身登上山顶等待黎明才会知晓日出的可贵吧。
无波回了教室,陈玉婷很快就传小纸条过来。
“那人是谁呀?该不会又是你们家哪个亲戚吧?”
无波一愣,很快就写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大表哥。”
“大表哥?傅聚颍的哥哥?亲哥哥吗?”
无波接过来一看,点头。
陈玉婷一脸抓狂的样子,傅聚颍家基因太好了吧,兄弟俩都这么一表人才,对比之下,哥哥比弟弟好看点,她刚才只是看了一眼,那家伙正对着无波微笑呢,她瞬间就被秒到了。
无波已经习惯了陈玉婷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举止,她没太放在心上,拆开大表哥送给她的包包,里面全是书,有教辅资料,也有小说,还有名人传记什么的,她隐约有些小失望,随即微微一笑,拿出来一一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教辅资料无波留在学校了,其他书她都搬到了傅靖以的房间里,那有一个大书架,傅靖以买的书挺多的,但还空了不少地方。
傅明俭今天回来晚,傅成芳要给他做夜宵,无波去帮了忙。傅明俭吃的时候,她一直盯着看,傅明俭吃了两口,抬头就对上无波的大眼睛,不由得一怔,往老婆那边看去,傅成芳对他使了使眼色,他清清嗓子,赞了两句,无波马上喜笑颜开大快朵颐,傅明俭夫妻俩相视一笑。
无波刷了牙,换了睡衣,刚要睡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伸出脑袋一看,没有意外地看到傅靖以,她嘟囔了两句,说:“你回来晚了,夜宵都被我吃完了。”
“不饿。”傅靖以心情不怎么好,将鞋子胡乱一踢,进了房间打开柜子随便抽了两件衣服,直接把无波从浴室中挤出来,关上门洗澡。
傅成芳走出来一看,小声地问道:“又怎么了?”
无波想了想,点头道:“吞火药了。”
“哦,那还好。”傅成芳不怎么在意了,她已经适应了傅靖以的脾气,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她叮嘱无波早点休息,然后进房休息去了,无波听到房间里傅明俭问怎么回事,傅成芳回答说没什么,她往浴室看了看,忍不住笑了笑,进房间铺好地铺,埋头睡觉。
对付傅靖以这种臭脾气,他们都摸到方法了,只要不主动撞枪口上都没事,让他这自个儿呆着,第二天就好了,无波就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睡到半夜,无波爬起来上了趟厕所,然后犹豫了半天,她试探地叫了声“傅靖以”,没人回答,她又叫了两声。
“烦不烦!干嘛?”傅靖以气急败坏地答道。
“那个……”无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怎么她就能这么倒霉呢?“那个,我好像……来那个了……”
傅靖以腾地坐起来,黑暗中无波怀疑她都能看到他闪亮的眼神,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这个话题,淳于的青春非常迟钝……迟钝到难以回首呀。
第63章 发现
傅靖以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无波有些难堪,可她实在没办法,要是在家里或在学校,或者是其他时间,她都有其他办法,可在此时此地?她无计可施,只能找他商量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毕竟有过傅柳昔那件事,她心里障碍少了不少,她干脆无赖道:“我来那个了,你说怎么办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傅靖以“啪”地开了灯,难以置信道:“什么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瞧她说的,好像是他把她肚子弄大让他负责一样,这种事找他也没用,他又不是他妈。
无波也为难了:“这个时候商店都关门了吧?有24小时营业的吗?”
“附近没有。”
“那怎么办?”无波抓着傅靖以的袖子一直晃着,“怎么办?快想办法呀,你不是鬼点子很多的嘛?”
傅靖以气得脸都白了,要知道能摊上这事儿,打死他也不回来了,她不仅把他当百科全书看,还把他当全职管家来用了,对吧?
“不行,你再不想办法,我就要哭了……”无波趴在床沿,埋头进被子里,“我今晚还怎么睡觉呀,呜呜……”
“呜个屁!”傅靖以就差没破口大骂了,用力掀开被子,一把把无波掀起来,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动了几个来回,试探道,“你用那个、那个卫生纸将就一个晚上,不行吗?”说完这话,他的脸红透了。
无波的脸也跟着红了,她低着头,小声道:“我……我已经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
傅聚颍烦躁地挠挠头,低叫了几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无力道:“跟我来!”转身就出去了,无波马上跟出去。
傅靖以走到正房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转了门把打开一条缝儿,然后对无波使了使眼色,无波赶紧摇头,她可没这个胆子,万一吵醒了伯伯和伯母,那就严重了。傅靖以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这是为谁呀,伸手去拉无波的手,使劲把她拽进去,无波想挣扎,又怕惊醒了两个大人,犹犹豫豫间就被拖进了房间。
傅靖以摸索着走到桌子和衣柜那里,推了推无波,小声提醒道:“还不赶紧找。”
“哦,哦。”无波恍然大悟,提心吊胆地在黑暗中伸手摸着,一想到傅明俭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床上躺着,她觉得心惊胆战的,仿佛背后有人紧盯着自己一般,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又不敢回头看,生怕是真的,只能催促傅靖以:“喂,找到没……要不,别找了……”她好害怕呀,全身的汗毛都竖直了,如芒在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还不都是为了你……赶紧找,找不到别想睡觉了你……究竟放在哪里了?”傅靖以抱怨着,忍不住爆了几个粗口,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大可以置之不理睡他的安稳觉去,可是……
柜子和桌子就这么点大,两人摸索找了半天,压根就找不到任何像塑料袋的东西,无波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忍不住又嘀咕道:“伯母该不会是没放在这里吧。”
“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傅靖以反问道。
“卫生间……”无波猜测道。
“不可能。”傅靖以一口否定。
两人沉默了,会藏在哪里呢?
“咱们,出去再说?”无波又建议道。
傅靖以又瞪了她一眼,不管无波能不能看到:“你胆子比花生米还小,不就是偷拿点东西嘛,你怕什么?”
无波刚要回答,背后突然响起两声咳嗽,来了!傅明俭真的醒了!她打了个寒战,立刻躲到傅靖以身后,傅靖以也吓了一跳,两人如临大敌,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动。
“书桌旁边有个手提袋子……”傅明俭含糊道,感觉像在说梦话般,说完就翻了个身,再没了动静。
傅靖以很快就平静下来,捅了捅无波,让无波过去拿。
无波咬着牙很快就摸到了书桌边,果然有个大袋子,她伸手进去一摸,果然摸到了,耳朵马上就跟着发烫了。
“谢、谢谢……”她很小声地说了一声,拉着傅靖以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有人翻身,女人笑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放在那里了?”
“快睡觉!”男人不快道,声音里却有几分狼狈。
傅靖以备受打击,本来就很丢脸了,居然还让傅明俭抓了正着,他的脸丢到太平洋去了,以后在傅明俭面前还怎么能挺直他的腰杆子呢?他阴沉沉地盯着无波看,心里闪过自创的十大酷刑……
无波更感丢脸,本来赖上傅靖以是她破罐子破摔才下的决定,实属无奈之举,可她万分没想到居然让傅明俭知道,啊,好丢脸啊,她都没脸见人了。
第二天无波不等其他人起来就出门了,生怕见到傅明俭,傅明俭也没问为什么,更奇怪的是傅清栋和傅成芳也没说什么,傅靖以默默地吃着早餐,心想一帮老狐狸,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现在看来人家心里亮堂着呢,自己还是太嫩了。
吃完饭,傅靖以又要回房间看书,傅成芳叫住他,表情有些顾虑,傅靖以瞄了她一眼,说:“知道了,以后她过来,我不回来就是了。”
傅成芳松了一口气,她实在难以开口,本来嘛,两个孩子亲近点是好事,可凡事都要有个度。以前是看他们两个小,怕自己说了反而适得其反,可无波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同日而语了。既不能不让无波过来,又不能再让他们两人睡一个屋,只能限制傅靖以回家的时间,为了别人家的闺女委屈自己的儿子,放别人家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她宁愿这样,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劝傅靖以了,这孩子请假太多了,太搞特殊化了,班主任都有意见了,而且她也希望傅靖以能真正融入高中生活里,多交几个朋友,丰富丰富他的人生体会,不要总是那么不合群。
傅靖以想的就简单多了,之前他还觉得无波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经过昨晚的事,他忽然意识到他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了。
“麻烦。”他嘀咕道,低头看着自己的床,难道要准备两套床单,每次回来睡觉就换上?真折腾。
无波一连几天都呆在学校里了,周末回家时跟傅明心提了,傅明心愣了一下,马上变得很激动,还去市场买了乌鸡煲汤给无波喝,无波心情很复杂。
无波过了好几天才去傅靖以家,傅明俭看到她,脸色很正常,依旧面无表情。
“来了?”
“嗯。”
“那件事你想通没?”
无波没说话,傅明俭也不追问,一招手,无波就脱掉外套,行了礼,摆好了架势,傅明俭毫不客气地开打了。
这次傅明俭的速度是最慢的一次,无波完全能适应过来,应付得很从容,在一招一式的往来间,无波清楚地看到了傅明俭运招的线路,这是她之前从未发现过的领域。每一拳回收时,线路消失了,新的拳从酝酿到发出,再到完全展开,整个就是一条直线,丝毫没有多余的地方。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力径?不管傅明俭的招式怎么变换,他所有的拳所产生的线路都是这样干脆而直接,这就是个人风格。无波立刻联想到其他人,他们的如此吗?她再看看自己的,这一招是直的,那一招是弯的,更多的时候是没办法产生力径的。
力径力径,力量走循的路径,没有路,怎么走?
无波陷入了沉思,干脆拿出录像机将之前的比试再看一次,虽然不如真实过招那样看得明白,但总能看出一二。
傅明俭一瞧,就知道无波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伸伸懒腰,跟老爷子抢遥控器去了。
“去去去,别偷懒,才教多久一会儿就不教了?”傅清栋笑骂道。
傅明俭才不管,一把把遥控器扯过来换了频道:“明心这闺女悟性好,自己能想明白。”
傅清栋探出脑袋,往房间里面看,无波正举着录像机看得认真呢,他啧啧了几声,对傅清庭的羡慕又多了几分,无波怎么就不是他的外孙女呢?到时候左一个孙子,右一个外孙女,人生多惬意,他想了想那个画面,连连叹气,随即又想开了,以后无波总要嫁人的,到时候傅清庭还不得心疼死,想到这里,他忽然一个激灵,猛然往无波那边看去。
傅明俭奇怪道:“爸,你这是干嘛?”
“嘿嘿,”傅清栋一拍大腿笑了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儿子说道,“让无波以后也一直住咱们家,这个主意好不好?”
傅明俭一脸诧异:“孩子那么小,你就打这种主意?真是……”
“有女百家求,我这不是先下手为强吗?”傅清栋白了一眼,“难道你不乐意?我看你挺喜欢那孩子的吗?就没见你对哪个孩子那么上心的。”
“我喜不喜欢一点儿也不重要,”傅明俭冷哼道,“你还是先搞定你那宝贝的孙子再说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什么父母之命,别到时候好心办坏事了。”
傅清栋一想傅靖以那个性子,还真有可能,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又嘀咕了几句,他在傅靖以这种年纪大的时候,不知道偷看过村里几个姑娘洗澡了,傅靖以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苗头都没有,发育太迟钝了,太迟钝了,不行,得好好补补。
作者有话要说:数字键盘三打不出来了……呜呜
今天去买菜,钱给了,菜却忘记拿了。
某宝下班回来,看着我,问:“菜呢?”
沉默了片刻,我说:“睡过头了……”
某宝……
我至今为止还没想明白,究竟是睡过头忘记买菜这个形象好点,还是买菜忘记拿这个形象好点……
第64章 求证
无波自从发现傅明俭拳劲中的力径后,如同打开了一扇窗,看到了一片新的蓝天,接触到一个新鲜的世界,再回首,此前的十年竟如同摸着石头过河,以为前面就是滩涂,不成想却是暗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这个新发现,就是黑暗中的等她,破开黑夜的幕布,让她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为此无波还特意回了一趟傅家镇,她果然没有失望,几乎每个获得较多认可的人,他们行招间都有属于他们的力径,傅元行的浑然天成,傅明睿的厚重结实……
属于她自己的力径会是怎么样的呢?无波深深地期待起来。
在那之前,她还有很多疑问需要解决,她看到的是不是力径,是否每个人都会有力径,力径为什么因人而异,一个人是不是只能有一种风格的力径等等。
带着这些问题,无波找到了傅元行,傅元行有时候虽然很不着调,可无可否认的,没有他,无波今天或许还跟在外公后面打打石子,接触到的层面或许还没有她初中一年的那么深,在无波心里,傅元行才是她的武术老师,所以她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挺了无波的问题,傅元行不能说不感慨,没想到无波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要知道很多人终此一生都没办法发觉,他本人更是在二十二岁挑战馆长后才发现的,而那个时候他的力径已经形成了,可想而知,无波有多厉害。
他疑惑道:“你还没有力径,怎么会知道的?师兄告诉你的吗?”
“我看到的。”无波努力让自己表达的更清楚,“我好一段时间没有练功了,跟师伯交手时,看得比较仔细,师伯的速度放慢了很多,他一拳过来,我本来要格挡的,不知怎么的,我就歪头避开了,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条线……”无波详细地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傅元行。
傅元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这种事本来是要你们更大一点的时候才会告诉你们的,不过既然你有这个机缘,我就跟你说说吧。求书网.qiushu”
无波的猜想是正确的,她看到的那条线路的确就是传说中的力径,力径是学武之人经过多年的练习与实践,寻找出的心到拳到的最佳方法,通过对敌方动作的预判,推测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力争得到最后的胜利。每个人的想法、能力各有不同,力径也各有不同,通常而言,一个人的力径与他本人的性格有着极大的关联。由于人的思维方式是固定的,应敌之道也大抵如此,因此力径也很少变化,除非中途经历过什么重大的事情,对心性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像傅明俭,高中毕业后进了警校,一系列严格的训练改变了他的思维方式,因为他现在的力径直接干脆,雷厉风行,而傅元行则不同,留在傅家镇学校的时间更长,后来又留下任教,讲究的是博采众长,他的力径则包容万象,浑然天成。
无波听到这里,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样说,在力径形成之前,每个人其实有很多种可能,力径有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而是当时选择了一个最适合的才会有现在的力径?”
傅元行立刻赞许地笑着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这样敏锐的直觉真的很少见。
“不错,有选择才会有结果,大部分人的这种选择都是在无意识中进行的,只有少数人才能主动选择。”傅元行解释道,“不过这些都是参考,涉及到自己的,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哦……”无波脑袋里依旧一片茫然。
傅元行看看无波,忽然伸手重重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干嘛?”无波抱头皱眉道。
“上次那样的比赛你都能输掉,来来来,跟我说说,当时你在想什么?”傅元行居高临下道,一脸“你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你今天交代在这里”的表情,“该不是看见人家长得帅点,你就不忍心下毒手吧?”这话放之前他肯定是不会说的,不过无波既然能发现力径了,之前的问题根本就称不上问题,之前欠的帐就该好好算算了。
无波慌了,眼睛都瞪圆了,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抓着不放?她脑袋飞速地转着,恨不得立刻让傅靖以上身帮忙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居然给她想到了一个不算好主意的好主意,她微微抬头,小心地看着傅元行,说:“老师,师伯有提过你哦。”
傅元行挑眉:“怎么说?”
“他说,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无波握紧了拳头,“还不如我呢。”
傅元行一愣,无波转身拔腿就跑,比运动会50米跑的时候卖力多了,一溜烟人影就没了。
“小兔崽子!”傅元行暗骂道,随即笑了,能这样捉弄他,说明心里已经不在意了吧?他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他果然没看走眼,无波这孩子绝对是个好苗子,他好佩服自己,眼光怎么能这么独到呢?
此次的回乡之行,无波收获颇丰,既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看到了努力的方向,又恢复了与傅元行的良好师生关系,以后回古平村总算没有心理负担了,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自己的严重不足。
力径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不管是干脆果断的,还是迂回委婉的,只要每个人能把自己的力径发挥十足,那就是好事。
傅明俭如果当初不考警校,没准他就是第二个傅元行了,而傅元行如果不是留在镇里当武馆老师,或许他的力径会更干脆,就连傅清庭,无波都可以从他讲述过的经历中推敲出好几种可能性,无波再反观自己,忽然觉得自己的道路好窄。
此时的她,思维似乎被固定了,以后如果有机会产生力径,那也只能有那么一种可能,这是无波最不愿接受的结果。如果现在她不知道这回事还好,可她不仅知道了,还理解了力径的含义,更加希望能主动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风格,而不是“因为从前所以现在”这样的必然结果。
她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会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呢?
自然而然地,她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因为她过于求成了。武术不是田径,获胜不是从起点到终点走直径这么简单,就算绕了很大的弯子,最终胜利了就算赢了,甚至有时候就算结果输了,过程美好也算赢了。
想通了这一点,很多事无波自然就想通了,为什么傅明俭要这样教她,为什么傅元行会默许傅明俭的做法。
傅明俭的做法说穿了就一个简单的道理――实践出真章,你觉得你的想法没问题,很好,那我就打到你觉得有问题,如果你挨了那么多打还没发现问题,那也不值得费心再教了。
无波出了一身冷汗,她竟然在歪路上走了那么远,还沾沾自得,以为自己比别的师兄弟高明,现在才知道这种想法多危险,感觉就像一只兔子去菜园子里拔胡萝卜,光看那些枝叶长得好的,嫌弃那些枝叶不好的,以为枝叶好萝卜自然也肥壮,岂料事实正好相反――营养都给了叶子,萝卜能肥壮到哪里去?
无波把自己的这番体会说给了傅靖以,感慨半天,傅靖以一句话也没说,她不高兴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有。”傅靖以将手上的银针收好,随口答道,“这方面不是我专长,你说的力径什么的我可不懂,你找其他人听去。”
无波一脚踢在他背上,不满道:“你就嫌我聒噪是吧,我就聒噪给你看,聒噪,聒噪,聒噪……”
傅靖以瞟了她一眼,默默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圆球,往她身后一丢,说:“一边儿玩去。”
无波怒目而视,当她是小狗呢!她恨恨地瞪了他几眼,捡起小圆球到客厅看电视去了。虽然傅靖以这么说,无波却不太相信,事后想起来,她来他家住,“顺便”让他爸指点武功,这个顺便未免太巧合了点,当初如果不是他提起,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的,说他不懂,扯吧,她很好奇究竟傅靖以究竟懂多少。
傅聚颍没多久就回来了,无波追问交流会的事,他面带怀念,兴奋地跟无波讲述他的经历。
说是交流会,其实也算是两国联合举办的冬令营活动,美国那帮少年估计是看多了动作大片,还以为个个中国人都是成龙呢,当然也有认为中国功夫都是假的,这次活动就是让那帮小鬼接触什么叫中国武术的。
“一共去了十天,三天时间去旅游了,两天时间去吃好吃的了,还有一天是一带一交往的,只有四天时间来展示。我跟你说哦,我吃到一种蛋糕,好好吃,可惜不能带回来给你。”傅聚颍意犹未尽道,随后又安慰无波道,“反正还有下次,到时候你一定要争取。”
“还有下次?”
“肯定啊,这期只是第一次,试试水的,这次没什么问题的话,后面一直还会有的。对了,你能练功了吗?”
“可以了。”提到这个,无波马上来了精神,马上把自己之前的体会也跟傅聚颍说了一遍,好东西自然要跟小表哥分享,这是她一贯的想法。
傅聚颍听得一脸疑惑:“怎么看?你比一下我看看?”
无波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没这个本事……”
无波的话让傅聚颍陷入了沉思,他不免也进行反省,他是不是也翻了跟无波同样的错误呢?
作者有话要说:跟某宝去逛超市。
某宝指着前面一个人说:“哇,老婆你看,那个人买好大一袋地菇哦。”
地菇?淳于脑袋里立刻闪过刚才看见的香菇,然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快步走上前去一看,呆住了――地菇你妹!明明是土豆嘛。
某宝眨眨眼:“方言里面就叫地菇呀,你嫁给我那么久还不知道吗?”
淳于……
第65章 表演
时间飞逝,高中第一个学期就结束了,无波跟着傅清庭回了傅家镇--老爷子在城里快憋慌了,归心似箭。(.好看的小说
回家前,傅清庭带着傅明心母女提着礼品去了傅靖以家,怎么说自己家孩子也叨扰了人家一个学期,不亲自上门道谢怎么也说不过去。都是兄弟,傅清栋没跟傅清庭客气,收了礼品,留了他们吃饭。
这是傅明心第一次正式见到傅靖以,她看着傅靖以那双眼睛,想起当日街头回眸的眼神接触,心里隐隐有几分不舒服--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眼神震慑住,任谁感觉都不会太好受,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黑亮,放佛什么都可以看透一般。
无波假期没干别的,就专想着力径的事了,外公的经验分享,元行老师的引导,明睿舅舅的指点,她认真地看着听着学着,恨不得变成一块大海绵,拼命将这些宝贵的知识吸收起来。
傅家镇的孩子喜欢寒假更多于暑假,因为寒假期间多节日,休馆时间自然也多。在大家的强烈期盼下,满节到来了,今年傅聚颍这一年龄段的正是满节的一个生力军。
抽签的时候傅聚颍抽到了上台比武,而无波则抽到了节庆表演,傅聚颍兴冲冲地去武馆挑武器了,而无波则跟村长傅清序报到去了。
每一年的满节都会有表演,敲锣打鼓,舞龙斗狮,披红带绿,好不热闹,今年正好是满节十年一次大庆会,表演的规模将更为盛大。傅清序从族长那里领到了任务,将任务安排到人,然后组织这帮人练习。
表演的项目其实也如同武功一样,都有套路,很多人都有表演经验,根本不用教什么,只用记走位就好了,值得费力教导的就是无波这种头一次上阵的新兵了。
无波个子不高,又是女娃,舞龙舞狮指望不上她,敲锣打鼓吹唢呐也有点勉强,当菩萨座下的童女又显大了些,最后傅清序安排她去打杂耍。
打杂耍说简单很简单,只要与另外一个人相互配合,根据不同的音乐表演不同的武功套路就好了,可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因为这种表演往往要给人以一种惊喜的感觉,所以每次都会附加不同的表演条件。
无波还记得第一次参加满节的时候看的杂耍表演,就是两个人各站在一把高高的竹梯上表演枪术,很带劲,让当时的她眼睛都亮出星星来了,所以听到可以去打杂耍,她心里高兴坏了。(.)
等傅清序把安排都交代了,无波才知道今年的表演条件是梅花桩。这时候的梅花桩比平时的要难多了,因为不是固定在地上的,而是安在木车上,跟着表演队伍一起行进的,而且只有一个人只有一根桩子。
无波的同伴是一个熟人,傅亚乔,两人见面时都有些诧异,在无波看来,傅亚乔就该上去打擂台的,难道他们村也是抽签决定的?结果傅亚乔回答说是因为去年他打过擂台了,今年就轮不到了。
既然是熟人,表演的套路就好商量了,两人去跟找负责奏乐的叔叔询问过后,挑了空明拳、形意拳、龙拳、长棍、双节棍五种套路,然后分开练习,抽时间再合一下。
傅聚澜是在满节前两天回来的,还带了一帮同学回来,有男有女,十几个人。
无波和傅亚乔约在镇上的武馆合练表演,刚练完正要回村里,就听到傅聚澜叫她,回头一看大表哥正坐在一辆面包车里对她招手呢。
她一愣,然后笑了,赶紧蹬着自行车靠过去:“嘿嘿,大表哥,你回来啦。”
“你出来干嘛?”傅聚澜探出脑袋来。
“出来找人的。”无波看了看,车里还坐着好几个人,她马上就明白了,笑道,“带同学来过满节的吗?”
“对,后面那辆车还有几个,”傅聚澜解释道,“车上还有空位,一起回去吧,自行车可以放在后面。”
无波飞快摇头:“不了,还是自行车快点。”
傅聚澜的同学听了都有些奇怪,一个留着长长头发的大姐姐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呢,自行车再快也比不上四轮的吧。”
“嘿嘿,”无波得意地拍拍自行车的车头,“这可不一定,大表哥,我在村口等你。”说完,脚一蹬,飞快地往前溜出去了。
“这……”长发女生傻眼了,“还来真的啊?”
傅聚澜笑了笑,对开车的同学说道:“王宇,加快速度,等会儿真被比下了脸就丢大了。”
王宇切了一声,说:“哥有这么差吗?睁大眼睛瞧好了。”脚下油门一踩,速度飙升。
傅聚澜赶紧回头对后面的车叫道:“阿森,速度跟上。”
“知道了。”傅元森二话不说也跟上来了。
无波这么有把握不是吹的,从傅家镇回古平村的大路根本不是直的,而是沿着小山绕着弯的,无波根本不走正道,而是沿着笔直的水利渠直走,虽然水利边上就两尺不到的宽度,可架不住无波熟悉,因此尽管面包车的速度快多了,可却不妨碍无波一直在他们面前引道。
结果自然是无波赢了,傅聚颍的同学回头看无波来的路线,个个都无话可说了。
一下子来那么多人,住宿很不好安排,傅聚澜从傅明睿那里拿到了武馆的钥匙,带着同学住到武馆里去,因为之前就说过,大家都准备了睡袋和帐篷,直接在武馆里打地铺过夜。
这也算达成了他们来傅家镇的一个目的,白天练功的时候武馆是不轻易让外人进来参观的,晚上住这里既可以把武馆参观个遍,明早起来还可以磨蹭磨蹭借机看看晨练的场面。
不得不说,看到一堆孩子,有大有小,个个穿着练功服,很有架势地列队练功的场面,是一件很振奋人心的事。要不是傅聚澜一再强调不能照相,大家早就忍不住掏出手机录下来发到网上去了。
满节这一天,无波换上了大红色的练功服,傅明心帮她梳了两个小发髻,整个人看起来既精神又可爱,傅清庭越看越得意,赶紧叫傅明心拿相机来照相,弄得无波害羞了。
无波他们下午提前去镇上集体彩排,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在准备着各自的工作,特别是那些做小吃的商贩,早早就把各自的食物准备好了。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集聚镇上,族长进行了祭典仪式后宣布庆典开始,顿时鼓声雷鸣,表演队伍立正,炮声响起,队伍上场。
打头炮的自然是舞龙舞狮,这方面大家经验丰富,蜿蜒的长龙,威风的狮子,表演得淋漓尽致,让人叫好。接着还有舞大旗、唱大戏、请众神等表演,最富有傅家镇特色的还属众阵表演,今年表演的剑阵,齐刷刷的剑芒,眼花缭乱的剑光,华丽精准的走位,让来参观的大学生们连连叫好,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双眼睛,手上的相机摄影机更是不肯错过任何一方面。
杂耍的表演在请众神后,无波和傅亚乔都有几分紧张,因为本来说好梅花桩是固定在木车上让人推着走的,这样比较平稳,可排练的时候才知道被坑了,根本就没有车,直接让人扛着梅花桩的!
“幸好还让我们彩排了,”傅亚乔苦笑道,“别看了,上去吧。”
无波抬头看看高高的桩子,又看看正对自他们笑得好灿烂的六位大叔,默默地将双节棍和长棍插到背后的腰带上。
“别这样嘛,”一位大叔鼓励道,“要相信大叔哦,大叔会把桩子扛得稳稳的,让你们如履平地。”
无波干笑了两声,跟傅亚乔互视一眼,硬着头皮借着大叔的手劲踩到他的肩膀上然后往上爬。
好歹彩排过了一次,心里没那么慌,而且大叔们的确说到做到,桩子都撑得稳稳的,无波心里又定了几分,仔细听着音乐。
提示的奏乐声终于响起来了,“开始!”傅亚乔低声说道,“龙拳!”
底下的大叔很快拉开了距离,傅亚乔和无波正好劈开腿,站在两根桩子上面,动作一致地打起了龙拳,此时不比平时,既要相互配合,又要注意奏乐的变化,更要紧盯底下柱子的位置,一心多用,丝毫不能马虎。
现场喧闹,杂音很多,根本不是彩排时能相比的,无波精神紧绷,生怕错过某个细节,很快地汗水就湿透了整个背部,可她还时刻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空明拳!”傅亚乔又喊了口号,无波立刻换了套数。
不仅上面表演的人辛苦,底下扛桩子的六个大叔也很辛苦,他们要紧盯着无波他们的动作,随时做出位置的变化,这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过他们并不是很担心,一来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二来是彩排时两个小鬼表现得不错,三来嘛……就算出点差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过来人嘛,都很理解。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压根没担心过,到了这种岁数在这种高度上还会出叉子,可能性太小了。
无波他们就这么走到了人群的正中间,叫好声接连传来,傅亚乔依旧保持冷静,听到奏乐声变了,马上发出口号:“长棍。”
两人双脚站到同一跟桩子上,其余四根桩子都往前移开,蹲下,手放在背后,礼炮响起,就是这个时候,两人同时往前扑去。
“啊!危险!”傅聚澜的好几个同学看到这个立刻尖叫起来了,个别人还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录像机忠实地记录了接下来惊人的一幕――两人准确无比地侧躺在前面的四根桩子上,背后的长棍打着圈从他们身上飞过,然后稳稳地被他们握住。
傅聚澜眯起眼,那个女生,怎么这么眼熟?
第66章 秘密
记忆中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画面,朝气蓬勃的面容,不知忧愁的笑颜,后来不知为什么渐渐就消失了,留在记忆中只剩下溺水遇援般的依赖,幽暗含怨的目光和那倚靠在门边快要与百年老屋融为一体的身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傅聚澜,太神奇了!这怎么做到的?”
同学的惊呼将傅聚澜从沉思中唤醒,他抬起头看过去,无波和傅亚乔长棍和双节棍一起耍呢,两人如履平地般又蹦又跳,长棍舞得呼呼作响,双节棍就在两人的长棍上来回飞动,看得人叹为观止。
薛曼锦忍不住说道:“傅聚澜,你们这儿的小孩子个个都身怀绝技,要放到电视上去,肯定能出名。”
傅聚澜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要不,我们拍下来放到网上去吧,点击量肯定很高。”王宇放在录像机,转过来问道,“上面那两孩子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能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我们好采访一下。”
傅聚澜呵呵笑了两声,说:“那小姑娘你们不是见过了嘛?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一帮人都愣住了。
“无波嘛,我那小表妹。”傅聚澜解开谜底。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不会吧,你表妹这么猛?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傅聚澜有几分得意:“那是当然,无波可厉害了。”
王宇强烈要求傅聚澜正式介绍无波给他们认识,这么好的采访机会错过就可惜了,傅聚澜无可无波可以地应了,带着他们去拿竹签,品尝傅家镇的美食去了。
表演的队伍绕着走了一圈就挺下了,傅亚乔手脚抱着桩子,头向下滑了下去,无波拿了双节棍套出长棍,把长棍放在两根桩子的另一面,拉着双节棍轻轻松松地滑了下去。
“多谢了,大叔。”无波对几位大叔抱了拳感谢道。
大叔们纷纷对她比出大拇指:“表现不错,感觉去玩吧,去晚了好吃的都没了。”
无波和傅亚乔相视一笑,告别了大叔们,把长棍和双节棍往腰后一塞,就往擂台那边挤过去,小表哥的挑战可不能错过。
每年满节的擂台赛一直是傅家镇最受关注的活动,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看到这么激烈这么大规模的比武,既有一对一,也有集体互殴,激发了傅家镇人隐藏在血肉里的好斗,不管台上台下都是血性十足,有时候搞不好,台下都会打起来呢。[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波过去时,擂台周围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后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可难不倒傅家镇人,无波将棍子提在手上,往地上一撑,跃到外围一个大汉的肩膀上,然后跳到前面那颗树上,吭哧吭哧爬了上去,树上已坐了不少人,无波跟那些人打了招呼,然后问起古平村的比赛。
“早结束了,你们第一场就开始了,赢了。”
“啊,”无波好生失望,“我都没看呢。”
“不是还有第二轮嘛,等会儿就看到了。”
无波想想也是,四下张望想要找傅聚颍,终于在外围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他正跟人聊天呢,她赶紧爬了下去。
无波一身红衣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中很是引人注目,傅聚澜很快就看到她了,正想招呼她过来跟几个同学聊聊,她一溜烟就没影儿了,他无奈地跟其他人说了一声,跟了过去。
无波走进了才看出跟小表哥聊天是柳昔姐,她心里挺高兴的,正想喊呢,就看到小表哥弯下腰在柳昔姐耳边说了些什么,柳昔姐恼羞成怒在小表哥胸口打了一拳,小表哥非但没防守,反而还哈哈大笑,任由柳昔姐打。无波的脚马上顿住,在小表哥抬头看往这边之前闪到了一边,她心跳如雷,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错事。
“是我想多了吧。”无波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个骇人的想法摇掉,她振振精神,就想走出去跟小表哥他们两个人打招呼,一旁突然伸出个手将她拉住。
无波吓了一跳,连忙甩开,然后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傅靖以说着再次伸手将她拖着,往旁边黑暗的地方走去,“别人的好事你少去打扰。”
无波哑然,沉默了很久才问:“小表哥和柳昔姐,他们真的……那个了啊。”
“你说呢?”傅靖以反问。
无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了,那两人之前不是一直水火不容的么?怎么就好上了?难道真的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老话吗?
无波这边想着事情,没发觉傅靖以正分神关注着之前来的方向,如果她抬头,或许刚好能看到大表哥经过。
看到傅聚澜经过,傅靖以得意地笑了,他本来是在擂台旁边的小摊上坐着,看到傅聚澜离开他的同学去追无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一股破坏的冲动,马上走了捷径来截无波,果然,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而且还让他看到傅聚颍的秘密,这可是件大事哦,看那位大表哥平常对待自己弟弟和小表妹的态度,他早就有种假设了,终于有机会让他验证这个假设是不是对的。接下来,就要看大表哥怎么做了。
想通了一切关键,傅靖以心态变得很轻松,他问无波:“你的签呢?”
无波有些郁闷:“刚才去表演了,还没拿签呢,都这个时候了,好吃的都给人换走了吧。”一年一次的满节是她最期待的,因为不光有好看的好玩的,更重要的是有好多好吃的,还是免费品尝,只要你有足够的签,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吃到好吃的,要遗憾一整年的。
傅靖以掏出他的签,好大一把,无波很惊讶:“你哪来那么多?”
“一家人的都在这里了。”本来傅靖以是没打算来参加满节,他对满节始终有一丝芥蒂,当初就是因为他在满节闹了一场,回到那个家,才真正明白自己已被抛弃的事实。可爷爷非要让他来玩玩,还把签都给了他,说让他跟朋友分着吃,他还能几个人分着吃?他瞟了一眼无波,心想真是太便宜这家伙了。
无波耶了一声,拿过那把签,不用傅靖以催促,马上奔向食摊,傅聚颍和傅柳昔已经瞬间给她抛到脑后了。
傅聚澜是何等心思,光看傅聚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跟旁边的女生关系不同一般,他想法很多,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打招呼。
傅聚颍看到傅聚澜,表情一慌,马上就镇定下来了,很自然地问道:“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同学呢?”
“他们在那边等我呢,我过来找无波的,她好像往这边走了,你没看到?”傅聚澜说着,目光很自然地往旁边的女孩子看过去,问,“这是你同学?”
“初中同学,傅柳昔,舅妈那个村的,以前是我练功的伙伴。”傅聚颍介绍道,“这是我哥,傅聚澜。”
傅聚澜和傅柳昔相互打了招呼,三人随便说了几句话,傅聚澜就回同学那边了。
看人走远了,傅柳昔表情一松,说道:“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巧就给你哥看到了?”
“看到了又怎么样?”傅聚颍挑眉道,“聊天而已,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傅柳昔哼了一声,嗔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见不见得人,你比谁都清楚。”
傅聚颍嘿嘿笑了几声,两人目光对上,同时分开,然后又都笑了。
傅聚澜和无波是在食摊遇上的,那会儿无波正拿着一串花果开吃呢,傅靖以则拿着几个风车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
“大表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无波惊喜道,“你们拿了签没?我这里还有很多。”
“我们吃过了。”傅聚澜拒绝了,然后把王宇他们正式介绍给无波,王宇立刻抓住机会问无波好几个问题,年纪多大,练武多久,刚才表演的叫什么名堂,无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老实回答了,最后问到名字时,无波犹豫了。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一个外地人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问一个当地人的名字,不由得无波不敏感。
后面的傅靖以突然开口回答道:“她叫傅无波,江上无波,一帆风顺。”
傅聚澜的表情变得很微妙,而无波却松了一口气,得救了,不然等会儿肯定要问为什么一个姓江的人可以练傅家镇的功夫,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好名字!”王宇赞了一声,“很有古代女侠的风范,名副其实,不错不错!”
无波嘴角抽了抽,爸爸给她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可没想过什么女侠风范。
欢乐总是短暂,夜深了,大家也渐渐散了,天亮时,又继续日复一日的生活。
傅聚澜的同学也启程回家了,带着满心的兴奋和惊奇,他们这一行收获好大,见识了不少好东西,够他们回去炫耀好久的了。
傅聚澜将人送到镇上就折回来了,他思考许久,还是找傅聚颍谈话。
傅聚颍很是不满,抗拒道:“哥,你管得未免太宽了,我跟我同学怎么相处还不用着你的关心。”
“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傅聚澜也不客气了,摆出大哥的架子,“你才多大?不想着好好学习,好好练功,就学人家谈恋爱,这是你该做的事吗?”
“有谁规定这三样不能同时的?”傅聚颍不服气道,“还说我呢,你上高中时不也跟人去做生意了吗?你还不是不务正业?”
“我这怎么能一样?”傅聚澜没好气道。
“怎么不一样?”傅聚颍梗着脖子说道,“难道你就注定比我厉害?”
无波身形一顿,她刚爬上围墙,就听到兄弟俩争执的声音,让她好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劝架。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事让无波知道了,她该怎么想?”傅聚澜又说道。
“关无波什么事?”傅聚颍一愣,奇怪道。
外面的无波也纳闷了,什么事呀,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初恋哦,你们没有想到吧~
第67章 意外
看着傅聚颍一脸纳闷,傅聚澜沉默了少许,终于下定决心,说:“无波不是喜欢你么?我还以为你们……”
傅聚颍顿时瞠目结舌,差点没惊讶到咬到舌头:“你乱说什么呀,我一直把无波当妹妹来看的。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那无波呢,她也是仅仅把你当哥哥来看吗?我看未必――”傅聚澜一顿,似笑非笑道,“昨晚我看得可真切了,无波明明在我前头去找你,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她干嘛要躲你?今天你看到她了吗?”
傅聚颍心一慌,昨天庆典,今天武馆还没开馆,放平常不用去武馆练功,她总是吃了早饭就过来了,可他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她了,该不会是被傅聚澜说中了吧。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可能呀,学校里有不少女生喜欢他的事无波也知道,可她没什么反应,还经常打趣他呢,可万一无波真的……
傅聚颍忽然注意到傅聚澜放在兜里的手,在他的印象中,很少看到傅聚澜做这个动作,或许傅聚澜并不知道,他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兜里握着,这还是无波最先发现的,那时他拿着“长胜杯”邀请函去说服爷爷的时候就有这个动作。
傅聚颍越发奇怪,大哥为什么要紧张?就算是关心他和无波也不该是紧张呀,他心一动,忽然想到很早之前爷爷还有父母知道无波的名字后的反应,又想到他曾在父母房间里见过兄弟俩的批命,他顿时醒悟了。
“江上无波,”他哼笑,对上傅聚澜警惕的目光,“可以一帆风顺,也可以没有澜,对吧。”
傅聚澜皱眉,没想到傅聚颍竟然会知道这件事,他表情冷淡淡地开口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无波何以澜,我知道的,你算命的批文,是不是爸妈想让你以后娶无波,你不愿意,就想把无波推给我?如果我喜欢无波了,兄弟妻不可欺,爸妈他们也无可奈何,对吧?”傅聚颍心思本就快,气愤之下思维更快捷,联想几件事很快就将傅聚澜的心思琢磨透了,心中像燃烧了一把怒火,恨不得冲上去打傅聚澜几拳,此刻在他心中,傅聚澜的大哥形象崩溃不止,化作一股怨恨,“你神经病啊,我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不喜欢无波,可以跟爸妈说啊,难道他们还能绑着你去结婚吗?”
“你不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傅聚澜不想辩解什么,他知道不管此刻他说什么,傅聚颍都不会听的。
“对,我不懂,就你懂,你不喜欢就可以勉强别人喜欢,我喜欢的就不可以喜欢,对吗?”傅聚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他一秒钟也不想再呆下去了,“神经病!”
傅聚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不是你说的,可恨不是长子,不能继承武馆也不能娶无波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样了?到底在什么环节发生了意外?
傅聚颍气冲冲地走出来,房门被他推得嘭嘭响。无波被惊醒,闭上张得可以一口吞下整个鸡蛋的嘴巴,眼看小表哥就要下楼梯,她想也不想,身子一歪,直接摔到外墙边,也不敢喊疼,赶紧跑远了。
无波心里震惊极了,跟刚才听到的信息相比,昨晚得知小表哥和柳昔姐可能有几腿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信息量太多了,多到她一时间难以承受,她急需理清头绪。
傅清庭正在听戏呢,无波急冲冲地从外面进来,脸色有点白,他赶紧叫住她:“被狗追了,跑这么急。”
“啊?”无波这才注意到外公在家,下意识地点头,说:“是啊,被狗追了,好大一条狗。”
傅清庭没好奇道:“你都多大了,还怕狗?几拳过去它就萎了,怕什么?咦,手怎么出血了?被咬了?”
无波低头一看,肯定是刚才摔下墙时擦到的,赶紧把手往背后一藏,边后退边说:“不小心擦到的,没事儿,我去找傅靖以上个药就好了,再去找那条狗算账。”转头就跑。
傅清庭追之不及,无波跑没影了他才慢慢说道:“这孩子,家里也有药的嘛。”
没一会儿,傅聚颍就过来了。
“四大爷,无波在家吗?”
傅清庭摇头道:“刚出门,去你八大爷那边了。”
傅聚颍转身出来,想了想,就往村口走去,他本来是想找无波的,可想想,干嘛要跟无波说这些破事呢,本来就个无波没关系,平白让她心烦。
无波慌慌张张地跑到傅靖以家,祖孙俩正在下围棋呢,两人都诧异地看着无波。
“无波,怎么啦,一脸慌张的,你外公骂你了?”傅清栋问道。
无波摇摇头,举起自己的手,说:“擦伤了,我来上药的。”
傅靖以不由得眯起眼,就这小伤口,等他把消毒水拿出来估计都痊愈了,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吗?他心思一转,就对无波使了使眼色,无波赶紧跟上去。
傅清栋看着他们进了房,飞快地挪动了几颗棋子,阴阴一笑,然后去给自己泡茶去了。
傅靖以进了门也没去给无波找药,往书桌面前一坐,直接道:“说吧。”
“说什么?”无波奇怪道,她心里乱糟糟的,现在最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
傅靖以眉一挑,说:“说什么?你不知道你现在脸上写着‘我有话要说’几个字吗?”
无波有些沮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低头将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觉得心里的闷气终于消散了,那种沉甸甸的心情也没有了,怪不得老师常说倾诉是最好的纾解方法。
傅靖以听完,心道果真如此,之前他隐约猜到傅聚澜想撮合傅聚颍和无波在一起,不仅是因为傅聚澜常常给这两个人买相配套的东西,也因为好几次傅聚澜看到无波和他在一起时总会提到傅聚颍,还有不少迹象,所以他才会有这个假设,可他没想到不是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而是另有隐情。
傅聚颍虽然能猜到傅聚澜的意图,可他却未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傅靖以不同,他老早以前就特别关注傅聚澜这个人,这种关注不是说时时观察,而是不断地揣摩傅聚澜行为下的意义,因此他听到无波说完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傅聚澜对“无波何以澜”这件事这么抗拒,甚至深谋远虑要改变这个结局――就算无波没跟他结婚,也总有离婚的可能,可嫁给傅聚颍就不一样了,完全断绝了跟他结婚的可能,至少在这傅家镇是绝不可能的。是什么原因让他想出这么“绝情”的计划呢?
“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无波可怜巴巴地问道,大表哥怎么会这样?她有什么不好的吗?非要这样推开她,不是不是,她也没想过嫁给大表哥,可是……她现在好烦,急需别人的指导。
傅靖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争执的焦点,无辜的女子,想了想,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无波气了:“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真傻呀,”傅靖以教训道,“人家两兄弟说的,你本来就不该知道,自然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怎么相处了,再说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傅聚澜他不想娶你,可你也没想过嫁他呀,依旧是大表哥小表妹,而傅聚颍他更不可能了,那还不是小表哥小表妹?有什么可说的?”
无波哑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心境不一样了,总会有别扭的地方。
傅靖以指着窗口外面的天空说:“你看这天空,有一群大雁飞过,天空还是天空吧,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好会诡辩!无波瞪着傅靖以,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傅靖以又继续说道:“不管他们怎么对你,在你心里他们还是你喜欢的表哥,不是吗?”
无波心里一震,半晌才道:“……对。”
是啊,不管怎么样,大表哥对她的好,小表哥对她的好,过去的种种都铭刻在她的心里,永远不会改变的。想通了这一点,其他问题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大表哥不想娶她很正常,她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嘛,差了那么多岁,而小表哥嘛,想想柳昔姐,比她漂亮多了,这也情有可原,至于那个什么‘无波何以澜’,迷信的东西,没什么好信的,想着想着,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傅靖以一手托腮,侧着脸仔细打量着无波,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可以充当你的心里医生的?”
呃,无波缩缩脑袋,眼神游移,说实话会不会挨打?她跑到这边纯粹是因为刚才跟外公说了要过来的。
结果无波还是挨了一顿,甩着手回家了,心里对傅靖以认穴捏骨的本事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傅靖以重新坐到棋盘面前,傅清栋拿起一杯茶慢慢啜了一口,对傅靖以比了一下,说:“轮到你了。”
傅靖以拿起棋子,低头看着棋盘,慢慢皱着眉头,他抬起头深深看了傅清栋一眼,看得傅清栋好生心虚,他没说什么,随后将棋子落下。
看你怎么赢,傅清栋得意洋洋地想道。
十几分钟后,傅清栋不敢相信地叫起来:“怎么可能!”
傅靖以耸耸肩,拿过茶杯伸到傅清栋面前,说:“倒茶,小栋子。”
傅清栋懊悔不已,叫他嘴贱,以为稳操胜券,下了这么赌注,亏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个弟弟,某宝有两个,加起来就是三个,跟养了三个儿子一样……
第68章 烟花
无波想了一整个晚上,决定还是按照傅靖以所说的那样做,毕竟她这话也算偷听到的,不好摊开来问。[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到底是装着事,第二天见到傅聚颍时,她说话就有些拘谨,眼神根本不敢跟他对上。
傅聚颍马上就察觉到了,他马上想到傅聚澜提的事,心里就沉重了几分,难道真被大哥说中,无波真喜欢他,看到他和柳昔在一起所以逃避他吗?
“无波,”傅聚颍突然正色道,“你喜欢我吗?”他这个人很直接,有问题就要问清楚,不喜欢拖拖拉拉,婆婆妈妈。
“当然喜欢呀,”无波直觉地答道,看到小表哥异常严肃的表情后恍然大悟,小表哥这时候说的喜欢不是她说的那个喜欢吧?别啊,千万不要误会呀!她拼命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喜欢,不喜欢……也不对也不对,唉,怎么说的,我是表妹,当然喜欢小表哥你。”
“我们的表哥表妹的那种喜欢?”傅聚颍板着脸确认道,“不是电视剧里那些表哥表妹的喜欢?”
小表哥,你真的想太多了……无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点头:“嗯,没错。”
傅聚颍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他拍拍自己的脸,笑得异常开心,随手在无波的脑袋上一拍,说:“就是嘛,又不是古代,谁还表哥表妹亲上加亲嘛,对不对?小表哥我也很喜欢你哦,小表妹。”
无波也松了一口气,对傅聚颍笑了笑。
傅聚颍马上又问:“对了,你昨晚是不是看到了?我和傅柳昔――”
说到这件事无波就来气了,气愤道:“看到了,你们也太过分了,居然背着我做这样的事!你是我小表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好意思吗?”
傅聚颍嘿嘿笑了两声,话题一转,问道:“那你刚才干嘛不敢看我?你是不是也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坦白从宽!”
无波有些心虚,告诉谁也不能告诉你呀!她在他脸上瞄了一眼,说:“这个啊……小表哥,你是不是刚吃了饭?”
傅聚颍一愣,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怎么了?沾了什么东西?”没有呀,摸起来很干净。
无波抿着嘴笑,没说话。
傅聚颍脸一沉,他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刚才吃了韭菜炒鸡蛋,而韭菜这种菜有一个很让人不高兴的特性,他立刻跑回家照镜子、漱口。
无波这才呼出一口气,赶紧跑回家去,小表哥还没什么,万一遇上大表哥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在要入年了,家家户户都忙起来了,过年的喜庆让无波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欢欢喜喜地跟着外公清扫屋子,贴对联,办年货,玩得不亦乐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对无波来说,今年的春节很特别,这是他们第一次一家三口齐聚过年守岁,不用再像往年在电话里跟妈妈拜年了,她心里复杂得很。
“来来来,吃饺子!这个大元宝就给无波你吃了。”傅清庭很高兴,小酒喝起来,他想开了,人老了还能图什么?不就图子孙平安,阖家团圆么?现在他有女有孙,满足了,要是能多活几年,能看到无波嫁人生子,帮着她带几年孩子,那更美妙了。
“外公,你也吃。”无波乖巧地夹了个大元宝给外公,然后又夹了一个放在傅明心的碗里。
傅明心一顿,嘴一抿,低下头夹起来默默地咬了一口。
傅清庭看到,心里更加高兴了,连说了几声“好”。
吃完饭,无波陪外公看《春节联欢晚会》,到了十一点半,门外有人叫她:“无波!无波!武馆那边要放烟花了!赶紧过去哦!”
无波马上看着傅清庭,傅清庭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大手一挥,批准了,无波喜笑颜开,在傅清庭脸上“啪”地亲了一下,说了句“外公你真好”,飞快地跑出去了。
“小东西!”傅清庭又好笑又好气道,还不忘大声提醒道,“哎,别忘了带烟花,就搁门边给你了。”
“知~道~了~”无波兴奋的声音越来越远。
无波到武馆时,已经聚了很多人,她不断跟人道恭喜,一边四下张望找傅聚颍,还是傅聚颍先看到她,挤过来拉她。
“怎么样?你预定地方了吗?今年武馆带头放烟花的是哪个老师呀?”无波兴奋地说道,上了初中后就可以自己放烟花了,可是之前她都要留在家里陪外公守岁没能过来,今年终于有这个机会了,早早地就拉着小表哥去买了烟花,老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怎么能不兴奋呢。
“在那边呢,赶紧过去吧。”傅聚颍带着无波挤过去,一边答道,“今年轮到元行老师,不用那么早回家了。”
“那就好,我可是买了不少烟花的。”
“就你这些也敢显摆?真没见识。”
到了傅聚颍早早霸占好的地盘,无波一看,发觉自己果然很没见识,好几个伙伴都等着呢,地上堆着的烟花都可以拿来砌房子了。
“无波,这边!”傅柳昔一看到无波,便举手招呼她,无波意味深长地对傅聚颍使了个眼色才凑过去,让傅聚颍很懊悔跟无波摊牌,整天被她揶揄。
时间还没到,无波和傅柳昔便坐在地上嗑瓜子,而傅聚颍几个男生则摆好烟花,时间一到马上就可以放了,无波趁机捉弄傅柳昔。
“柳昔姐,你跑到我们村来放烟花,等会儿怎么回去?我知道了――”无波一顿,然后坏坏一笑,“是不是就留在我们村里过了?就是嘛,反正迟早也要过来的嘛,对不对?”
傅柳昔羞得脸红了,傅聚颍告诉她无波知道了这件事,她还觉得忐忑呢,万一无波不高兴了怎么办,哪里想到无波这么坏,居然这么打趣她。
好在零点很快就到了,傅元行用力地敲了敲手上的锣,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傅柳昔终于得到解救了。
傅元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抬手看着表,等了一会儿,然后倒数:“十、九、八、七……三、二、一!”
第一朵烟花绽放了!那是傅家镇特制的烟花,每个村都有,五颜六色的光彩在黑色的天幕中爆发,组成硕大而绚丽的花朵,中间嵌着一个“宏”字,这意味着傅家镇今年即将有新一代的族子降生,族谱上又多了“宏”字辈的一代。
无波来到傅家镇后,这是第二次遇到嵌字的烟花,第一次是来这儿的第二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江帆帆了。
随着傅元行的行动,旁边的锣鼓唢呐随之奏响,傅聚颍一干男孩子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没多会儿,大家站成一排,将整个武馆围了一圈,各自拿出自己准备的烟花,陆续燃放起来。
无波先看傅聚颍他们放了几炮,然后将自己的烟花摆在地上,拆了包装,放出引信,再拿一支香,捂着一个耳朵,慢慢地将香燃着的那头靠近引信。
“噗!”
白色耀眼的火光瞬间冒出来,冲向夜空,然后绽放,亮出点点光辉。
“好亮!”无波称赞道,胆子又大了点,继续点燃下一发,越玩越起劲,还从傅聚颍手上将傅柳昔拉过来跟她一起放。
无波的烟花少,加上她一个劲儿地放,几乎没有停顿,没多久就把烟花放完了,傅聚颍便跟其他人招呼了一声,带着无波和傅柳昔先回去了。
月黑风高,三人同行,无波这个电灯泡正好派上用场――有了她在场,任是谁在场都不会怀疑傅聚颍和傅柳昔的,傅聚颍的算盘打得精着呢,关键是电灯泡本人压根没意识到这个。
三个人就拿着几只烟花棒一路玩耍,走到路口,无波回家要左拐,傅聚颍如果回家的话也跟着左拐,如果要送傅柳昔回家的话就右拐。
无波正想回头问傅聚颍左拐还是右拐,就听到前面左边右边都有步子走近的声音,她咳了几声,给傅聚颍提了个醒。接着,从村口进来的右道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指间暗暗燃烧的火光显得很陌生,可无波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这个人是大表哥,她从来不知道大表哥也会抽烟,这一刻,她心中突然想起几个字――最熟悉的陌生人。
“新年快乐!大表哥!”想起身后的两个人,无波立刻回过神,大声地说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看着伸到跟前的小手,傅聚澜笑了笑,将手中的烟弹到地上踩了踩,笑道:“无波,你都高二了,还拿红包?小心长不大。”
“外公说了,没结婚的都算小孩,可以一直拿红包的。”无波耍了个小无赖道,一脸笑眯眯道,“你是不是没带红包?没关系,我先记下了,明早记得给我就好了。”
傅聚澜拍了拍无波的脑袋,目光在后面两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半晌才淡淡道:“阿颍,时间不早了,快点送人姑娘回家吧。”
“知道了。”傅聚颍闷闷答道,拉着傅柳昔从旁边走过去。
傅柳昔有些尴尬,对着傅聚澜干笑了几声。
傅聚澜对傅柳昔倒挺和气的,还很有礼貌地跟她说了声“新年快乐”,还让她经常到家里来玩。
太诡异了,无波暗想,大表哥难道想开了?任由小表哥交朋友了?正想着呢,大表哥的目光又回到她身上了。
“无波?你是不是要回家?我送你吧。”
无波全身的汗毛莫名其妙地竖了起来,事后连她自己都为这个奇怪的反应不解,她为什么要害怕大表哥呢?
无波猜想大表哥是有话要跟她说,想到那天意外听到的那些话,她心里有些抗拒,也有些不安,她抬头一看,发现小表哥正回头看着这边,显然他也有同样的担忧。
要跟大表哥说不吗?就是嘛,借口多的是,这点路她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不用他送了,可是,她瞄了瞄大表哥温和的脸,不知道如何开口。
“无波,走吧。”大表哥发话了。
千钧一刻,左道上的那个人终于走过来了。
“咦?你们堵道呢。”
无波心里一阵惊喜,居然是傅靖以,这家伙真是难得做了件好事呀,太感动了。
“你不是早就睡了么,去干嘛?”无波问道。
“你外公说你在这边,我就过来了。”傅靖以臭着脸走过来,丝毫没察觉现场的古怪气氛。
“找我干嘛?”无波更纳闷了。
“喏,给你的。”傅靖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到无波手里,一脸不高兴。
无波不解地打开,居然是三张红票子,她嘴巴顿时圆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红包呢,她有点受宠若惊:“这、这是给我的?你给我的?”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要给也是你给我才对!”他比她小不说,他还帮了她那么多忙,怎么说她也该有点表示才对,“是我爸给的,他明天要值班,已经回去了。”
“原来是伯伯给的啊。”无波有点小感动,如果傅明俭在这里,估计她都不顾他的黑脸扑上去叫一声好伯伯了,还有更感动的呢,“傅靖以,我好感动哦,你居然没昧下这个红包,你真是好人。”
傅靖以二话不说就给无波一个爆栗,这种红包一摸就知道没多少,他拿都嫌懒呢。
“你们烟花放完了?”傅靖以问道,“我都没看呢。”
“你来晚了,好在还有人放呢,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无波说到这里,才想起大表哥还等着她呢,她顿时不好意思道,“大表哥,你先回去吧,我跟傅靖以再去看会儿烟花,明天见。”
傅聚澜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无波有些忐忑,难道大表哥生气了?
“走了,再不走就没得看了。”傅靖以抱怨道。
“是你自己出来晚的,还好意思怪我。”无波追上去在傅靖以背上狠拍了一顿。
“知道我晚了,你还磨蹭!”傅靖以又回嘴道,随手将她的手拂了下来,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地走远了。
在他们身后,傅聚澜面无表情地目送他们,而傅聚颍和傅柳昔两人则拿着烟花,一闪一闪地。
命运就如同烟花一般,在烟花散去的那一刻你才知道,你想要的往往只是一瞬而逝,而你无力抓住的却如同黑暗,如影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给大家一个解气的解释,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能说,淳于在慢慢地自我恢复ing,十分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
第69章 聚会
过年最重要的当然是走亲戚了,无波跟着傅明心去亲朋好友家都走了一遭,自然地,回来的时候总会多一个红包,按当地的习惯,初中毕业后就算小大人了,一般都不会再给压岁钱了,可无波不同,跟她同龄的孩子大部分都还在上初三,有的人或许是初二呢,更别说这是傅明心第一次上门,怎么样都要表示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对还在上学的高中生来说,有比走亲戚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初中同学聚会。初中毕业后大家去处不同,寒假是最能齐人的时候,从大年初四开始,傅家镇上随处可见一堆一堆的年轻人,大人们会心一笑,他们也是从年青过来的,怎能不明白呢。
这种聚会有时候并不是按照班级来集合的,经常是你喊上我,我喊上他,与老友联络的同时也能认识新朋友,何乐不为?
傅聚颍把聚会时间地点告诉无波,还嘱咐她一定要将傅靖以叫上,他一直想不通,那些女生为什么那么迷傅靖以,话都没说过几句,喜欢个屁。傅靖以有什么好?不就是脸长得比他好看点?
无波眨眨眼:“为什么让我去叫?联络人不是你吗?”
傅聚颍理直气壮道:“谁让你是我表妹呢,快点去!”他又不是傻瓜,明知道傅靖以不喜欢这些还去叫,那不是自找霉头么。至于无波嘛,她总会有法子的,这事他早察觉到了。
果然吧,虽然晚到了点,傅靖以还是来了,他刚一进门,好几个女生小声地尖叫起来了。
傅聚颍见状马上起了坏心眼,站起来招呼傅靖以,顺手将无波推到傅柳昔那边,然后安排傅靖以坐到他的崇拜者中间。
傅靖以只是扫了傅聚颍一眼,坦然地往那里一坐,周围的位置突然一空,说话的人也安静了,气氛诡异得很。
“怎么,不欢迎我呢。”傅靖以问道。
众女摇头,该怎么说呢?有的花远观足矣,近赏嘛,太不习惯了,跟傅靖以聊天?这里似乎没人有过这种经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傅聚颍,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喂,让你把人叫来,你也不至于这么体贴吧?
傅聚颍好生委屈,他好心还办坏事了?对她们使了个不争气的眼神,赶紧将一打汽水塞到无波怀里,让她拿给傅靖以那边。
无波正和傅柳昔说得正欢,冷不防被傅聚颍这么支使,多少有些不乐意,嘟嘴道:“小表哥,你对我也太颐指气使了吧,小心哪天我受不了打你一顿哦。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就你?想打我?”傅聚颍居高临下垂目道,“还是等你长点个子再说吧。”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无波的脑袋,一脸同情。
无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下汽水,另抱起一打果汁,走到那边,将傅靖以挤到一边,气呼呼地坐下。
“我明明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干嘛还要跟你这个家伙挤一块?”无波抱怨道。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奇怪道:“是我叫你过来坐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那么不合群嘛,”无波认真道,“你这样我很内疚的,来这里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不拉你来了。”
傅靖以有些吃惊,想不到无波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来,想了想,说:“那你告诉我,同学会有什么好的?”
无波无语地盯着他半天,说:“傅靖以,我发现有时候你的话只有二般人才能理解,算了,我还是做回我的一般人吧。”说完便转身跟旁边的同学打起招呼,聊起天来。
在同学们的印象中,状元傅靖以的形象一直是独来独往,所以才发生傅靖以一来气氛就变的情况,可等无波坐到傅靖以旁边,感觉就变了。傅靖以拿了一罐饮料要喝,跟其他人聊天的无波随手递过一个杯子,傅靖以很自然地扶着无波的手将果汁倒入杯子里。
这说明什么?仔细想想,独来独往只能说是傅靖以的个性,在行动上,他似乎从来都不是孤独的,江无波、傅聚颍都经常跟他走一起,特别是江无波。
瞧瞧,这不,两个人又像小孩子一样,争夺着那杯果汁的归属。
“你干嘛?这是我的杯子。”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倒?”
“这些果汁都是我抱过来的,全部都是我的,不准你喝。”
“你当你是皇帝呢,说不准就不准?”
感情真好!大家表示很羡慕。
同学聚会的目的不就是这样么,让被时空分隔的两个人有机会联络感情,坚守友谊。
当然,同学聚会也是滋生奸情的好时机,久别重逢,原来的小野花已经长成娇艳的玫瑰了,无名小草也变成迎风松柏了,多少人在这里看对上了眼,事后趁热打铁,成了好事。而那些原本就暧昧着的,现在正是公布的好机会,傅聚颍和傅柳昔顺应了时代与个人的要求,“不经意”地表示了一把,赢来了全部人的喝彩与掌声,男生们纷纷对傅聚颍叫好,女生们则对傅柳昔很羡慕。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阿颍你居然跟傅柳昔好上了!真的太意外了,不错!有前途。”
“你们以前还经常打架呢,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好你们哦。”
“哈哈,傅聚颍,你完了,以后肯定要变成妻管严。”
同学们善意的打趣让傅聚颍二人心里越发甜蜜,年少的情感就是如此单纯。
傅聚颍和傅柳昔之后,又有两队恋人也暴露了,这让聚会的气氛一下子高涨了,有人提议到市里去唱k,到时候点很多情歌对唱,让几句情侣给大家秀下恩爱,这个提议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马上有人打电话订包厢,住在镇上的同学更是迅速地联系了车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市里。
ktv那时刚在市里兴起来,学生群特别喜欢,尤其是在同学聚会人多热闹的时候。
人多也不全然是好事,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展歌喉,无波和傅靖以一个晚上都只坐在角落里吃果盘,连话筒都没摸过。傅靖以是完全没兴趣,无波有兴趣却不想跟别人抢――她点的歌不知道被挤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果盘吃完了,爆米花吃完了,鸡爪也吃完了,无波看着傅靖以,问道:“接下来要干嘛?要不,我上去抢一首歌给你?”
你要是能抢到就奇怪了,傅靖以心想,他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感觉大家的兴致也差不多了,便说:“时间都差不多,还唱什么?走吧。”
“那我去跟小表哥说一下吧。”无波拍拍手,去跟傅聚颍道了别,说她今晚不回家了,傅聚颍往傅靖以这边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无波又跟大家说了一声,跟傅靖以走了出去。
门一关,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两个该不会也是一对吧”,包厢一阵静默。
“胡说什么呢,”傅聚颍首先反应过来,解释道,“没有的事,他们怎么会是一对呢,他们可是表姐表弟。”
有人嘀咕道:“又不是亲表姐表弟,有什么不可能?”
“这种事我还不知道吗?”傅聚颍没好气道,“这种话就不要乱传了,不然以后无波就交不到男朋友了。”
可又有人嘀咕了:“刚才无波不是跟你说不回家,现在她又跟傅靖以一起出去,这……”
傅聚颍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说?说无波上学的时候其实每天都是睡在傅靖以的床上?
包厢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傅靖以是太聪明,江无波又是聪明到傻,这算不算绝配呢?”
傅聚颍更加无语了,什么叫聪明到傻?那叫大智若愚好不好?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傅柳昔那天,傅靖以就是这么形容江无波的,这也太巧了吧。绝配吗?傅聚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大哥。
无波和傅靖以从ktv里出来,傅靖以想直接打车回家,无波去拉住他,一脸期待道:“我同学都说红凤街晚上的海鲜粥特别不错,我一直没有机会尝尝,要不……”她使劲地眨眨眼。
傅靖以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上面被她的油手留了个清晰的爪印,又瞄了瞄她的肚子,不可思议道:“你还没饱啊?”
无波一愣,莫名其妙地反问道:“饱?我们连晚饭都没吃,怎么可能饱了?”
傅靖以恍惚地想起下午的那些鱼肉,晚上的果盘鸡爪爆米花,摇摇头,认命地往红凤街走去。
无波高兴地追上去:“今晚我请客,千万别跟我客气哦。”
客气?绝对不可能!傅靖以脑袋里已经开始在计划着要点什么海鲜了,哪种贵就点哪种,什么龙虾啊什么鲍鱼啊,吃光她!
冬天的晚上很冷,可海鲜粥的摊位上顾客满座,无波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空位,两人刚坐下,傅靖以立刻抄起菜单,结果却很残忍,他想的那些都没有,只好把菜单递给无波,无波笑眯眯地点了一个鲜虾鱿鱼粥给自己,又点了一个墨鱼青蟹粥给傅靖以,然后干巴巴地等着,就差没把脖子拉长点亲眼看着别人下锅煮熟起锅上桌。
傅靖以看不过眼,伸脚踢了她一下,对她使了使眼色。
“干嘛?”无波不解。
“你干脆去那边看着好了。”傅靖以直接说道。
“不用了,”无波摇头,“我在这边等就好了,我相信老板他们不会省材料的。”
傅靖以沉默了会儿,咬牙切齿道:“早说你笨了,谁让你去监督老板了,我问你,你会做海鲜粥吗?”
“不会呀,”无波愣了愣,然后明白了,对傅靖以比了个嘴型。
傅靖以闭上了眼睛,无波嘿嘿笑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灶台那边本就不少人等着,她过去没引起老板的注意,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可真亮呀,看来真的是馋坏了,心里不免得意几分,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偷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热!
第71章 希冀
传说中的夜摊海鲜粥果然名不虚传,寒风冻手的晚上喝上一锅热腾腾的海鲜粥,简直是太享受了,无波美得眼睛都快笑没了,喟叹道:“真的好好喝,要是天天都能喝上一碗,那真是太棒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就要看你偷师学得怎么样了。”傅靖以接话道。
“学是学了,可有些小配料看不出来具体是哪些。”无波颇为遗憾,不过以后可以自己尝试,不一定要这味儿的,只要合自己的口味就好了。
傅靖以想了一下,慢慢品尝了三勺,说:“姜、葱、香菜、盐、麻油、味精、白糖、胡椒粉……还有花生油,大概就是些。”
无波傻了半天,垂下脑袋嘀咕了一句,嘴这么刁,干脆去做大厨嘛,还用她偷什么师呀。
喝完粥,两人赶紧回了家,到楼下时,傅靖以特意看了停车位,看到傅明俭的车,便提醒了无波动作轻点。
无波比傅靖以还紧张呢,上次他俩去傅明俭房间翻东西吵醒傅明俭的事还恍如昨日呢,她可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两人先后洗了澡,傅靖以去了傅清栋的房间睡觉,无波自然回到她的地盘抱着棉被美美地睡起来。
傅靖以掀开被子,有些不情愿地躺了上去,心说这算什么呀,回自己家还要睡别人的床,这不是喧宾夺主了么。
第二天无波起床要去洗漱,刚开门就看到傅明俭端正地坐在客厅里呢,吓得她打了个激灵,再也不困了。
“伯伯……早。”
“嗯,早。”傅明俭随意看了一眼,点点头,“假期有没有练功?”
“每天都练的。”无波老实地回答,硬着头皮快步走去推开傅清栋的房间,直接掀开被子,将傅靖以推醒:“快点起来,别睡了!”
“干嘛?”傅靖以脸色很臭。
“你爸没去上班呀。”无波小声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那又怎样?”傅靖以无语极了,她究竟是有多怕单独跟他爸在一起?平常练功的时候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无波瘪了瘪嘴,说:“可是他买了早餐,等着我们起来吃呢。.”
这下子傅靖以的睡虫也彻底醒了,他猛地坐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太反常了吧。
正想着呢,傅明俭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傅靖以,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吃早饭。”
傅靖以和无波两人面面相觑,这么温情的傅明俭,真的好吓人哦。
一顿早饭下来,三人一句话都没说,傅明俭早将两个小鬼的表情看在眼里了,心里颇为不自在,今天他休息,照常早起运动了一番才去买早点,放平时他绝对当场就吃完了,可想到老婆还在老家没出来,那两个小鬼肯定懒得出来买,非要饿到中午吃饭,春节期间就饿肚子很不好,他干脆就买了三人的份带回家,现在看来,还不如饿一饿他们呢,难得他心软一回,居然这么不卖面子,哼。
吃完早饭,傅明俭说他今天要去同事朋友家拜年,中午不回来吃饭,午饭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出门时,他不免在镜子前晃了一眼,心想,他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傅靖以不想呆在家,便拉着无波出去玩,市里能玩的地方没几个,最后两人再次去了归东山。
春节期间,归东庙的香火很盛,一年开头,信佛的人纷纷到此上香祈福,听说为了求得大年初一的头炷香,有人竟然提前几天来庙前排队,连团圆饭都顾不上吃,无波听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头柱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无波不解道,“求得了头柱香,今年的运气一定会很好吗?”
“这个……”傅靖以想了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呗。”
无波惊讶地看过去:“我还以为你会坚定不移地说不相信呢。”她不止一次从他口中听说过关于算命算他短寿的事,每次他提起这事时,愤怒中依稀带着些自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被原来的家人送来到傅家镇,所以就算他批评这些为迷信,她都可以理解。
“我的确不相信,”傅靖以轻笑了一声,“从我出生到现在,我曾经算过三次命,前两次都是说我活不过五岁,五岁那年冬天我落水,确实差一点就熬不过了,但是我还是熬过来了,后来我爷爷瞒着我又算了一次,说我还有两次生死大关,一次在十五岁,一次在二十五岁。如果我相信这些,那我现在不是应该赶紧享受人生最后的阶段,免得人生大波到来时还留着遗憾。”
“十五岁?”无波记得上次来归东山时,傅靖以就跟说过,她想了想,吃了一惊:“那不就是今年么?”
“按虚岁的话,去年就是了。”
无波看傅靖以的样子,立刻就急了:“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万一,万一……”
傅靖以反问道:“你要我怎么着急吗?天天跑过来上香磕头求菩萨不要那么早收我上去当童子?”
无波无话可说了,是呀,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能怎么办呢?若是说生病,傅靖以自己就在学医,应该不怕,可这生死大关,说的不一定是生病,也有可能是灾祸呢,防都防不住。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傅靖以也不想纠结在这件烦心事上,便招呼无波下山。
“别呀,反正来都来了,等我去上个香,给外公求个平安嘛。”无波说着,拉着傅靖以去了庙前捐了点香火钱,买了一大扎香,然后分给傅靖以一半,“喏,你也去吧,给你爷爷他们也求个平安。”虽说不信这个,可尽点心意还是应该的。
傅靖以倒没反对,两人就在归东庙里的拜了一圈,熏了一顿,诚心替家人求了平安才出来。
归东庙外到处都是摊位,有照相的,有服装出租的,有卖零食的,有卖饰品的,也有算卦求签的。
无波本想逛一逛的,可傅靖以兴致不高,便走马观花随便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正想下山呢,就看到一个摊上摆了不少桃核雕的小玩意,她想起外公脖子上挂的就是一个桃核葫芦,便起了兴趣,拉着傅靖以过去看。
桃木自古有辟邪之效,桃核也如此,傅家镇当地很多小孩子出生后家人便会给他戴上桃核雕刻的生肖,以防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
外公有一个挂件了,无波便想给他多买根手链,然后又想到是不是也该给妈妈买一个,嗯,其他人也可以送嘛,反正又不是很贵,她捅捅傅靖以,说:“瞧上哪个没?我送你一个。”
“这么大方?”傅靖以瞥了一眼,随意扫了一眼,“我就不用,给我爷爷买一个吧。”
“八外公是属什么的呀,”无波问着,仔细找了找,然后抬头问摊主:“大叔,你这桃核多少钱一个呀。”
大叔手头上正雕着一个呢,头也不抬地答道:“五十。”
无波手一顿,这个价格比她预料中的贵了很多,简直是一般地摊上的十倍,她无奈地看向傅靖以,小声道:“归东庙人气真旺,就连这桃核都添了香火味。”
不想那位大叔耳朵灵光,立刻抬头,接过话道:“你说对了,我家的桃核不止雕工了得,还个个都由我家老爷子念经文注入念力,可不是一般那些比得上的。”
傅靖以嘴一撇,心说,你说有念力就有念力了?谁能证明?
“这位小哥,瞧你这样子不信?”大叔将手中的刻刀一放,伸手将无波手中手链夺了回来,“不信就别买了,你们去其他人哪里买便宜货去吧,别耽误我的功夫。”
无波瞠目结舌,竟然把客人赶走,还有人这样做生意的?
傅靖以心里冷笑几声,有的人心理就这么奇怪,认为便宜没好货,买东西一定要买贵的,这摊主自然是专做那种客人的生意,他只要卖出一个,就相当别人卖十个,还乐得轻松呢,他一眼看穿这样的把戏,推着无波就要走。
无波可没傅靖以的那些想法,摊主一副自己的东西都是好货,不愁没人识货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好奇,他这么有恃无恐,难道他家的桃核戴上了就有转运的感觉?她拦住傅靖以,笑着想那个摊主打听道:“大叔,你既然说你家的桃核都注了念力,可着念力也分不同种,有去病,有防灾,有加运,你瞧我自己要戴的话,该买哪一种呢?”
摊主看了无波一眼,说:“你要送人可以,你要自己戴就不用买了,用不上。”
无波顿时纳闷:“为什么用不上?”
“你除了小时吃了点苦,亲缘有点薄,命正着呢,一生顺遂,用不着再带什么配件了。”
无波立刻看向傅靖以,眼底全是震惊,傅靖以也有几分吃惊,要说一般算命都要根据八字、手相、面相什么的来算,可这摊主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能将无波丧父的事说对,那本事可不小,他这次真的是走眼了。
“那,如果他要戴呢?要选哪一种?”无波忽然指着傅靖以,对摊主问道。
摊主手头也不抬地说:“他就更加用不上了。”
无波正想追问为什么用不上,就见那个摊主微微叹息,停下手中的活儿,正视着傅靖以,严肃地说道:“戴什么都没用,不是吗?”
傅靖以面色一白,顿时就僵住了。
无波更不要说了,这时惊恐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这大叔太邪门了吧,随随便便扫了一眼,就能看出那么多东西?好在她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点,很快就恢复过来,立刻问道:“大叔,你既然能看明白,那能不能指点指点?”
傅靖以也回过神来,看了无波一眼,心里有些矛盾,可又带着几分希冀看向摊主。
第71章 拆穿
`p`*wxc`p``p`*wxc`p`“我只是个卖木雕的,怎么会这个?你们找专人大师去吧。(.无弹窗广告)”哪知大叔压根不理会,凉凉抛下一句,再次低头雕刻自己手中的玩意儿。
无波郁闷了,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她无奈地看向傅靖以,对他使使眼色,让他想想办法。
傅靖以没吭声,说实话,因为从小去算命都没什么好结果,加上他本人学医,讲究科学理性,所以他对命理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并不相信,甚至有些厌恶,可这大叔的眼力不仅让他有了希冀,更多了几分好奇,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波使劲瞪了傅靖以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心里着急了,直接对那个摊主说道:“大叔,等你给说道说道呗,我们多买你几个挂件怎么样?你放心,我们带钱了。”
大叔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接话道:“你就是把我这摊东西都买完,我也不说不出什么来。”
“你……”无波彻底无语了,现在摆摊的大叔都这么有个性么?
傅靖以将摊主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便拉了拉无波的袖子,说:“别人不说,我们就不要勉强了,你不是说要买个核桃回去给你外公么,买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没车了。”
无波看看傅靖以,又看看摊主,有些失望,她是真的想让摊主给傅靖以解一解的,反正现在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呗,没准大叔还真有两下子呢,可傅靖以本人都不想问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嘟嘟囔囔地在那对核桃手链上挑选。
无波也看出来了,摊主卖的这些核桃都是自己手工雕刻出来的,跟别摊上的那些机器做出来的不一样,多了几分灵性,确实可以卖贵一点,可她还是觉得50块有点贵,仍是有些犹豫,挑来挑去没下定主意。
“送给你外公的,肯定要送好一点的,人家摊主不是说了么,注入了念力,50块很值得了,”傅靖以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上手帮她拿了一个,“就这个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简单、大气,回去送给你外公,再跟他说说念力的事,我估计他要乐上好几天。”
无波飞了他一眼,撅嘴道:“哪有你这样的,送就送了,还说这个?”
傅靖以晒然一笑:“那不是怕你外公把这心意当地摊上的小玩意儿来看了。”
无波一愣,她怎么听着这话这么怪呢?这挂件就是在地摊上买的呀。
傅靖以可不管她的奇怪,直接拿了手链,催促无波给钱,然后将手链郑重其事地放到无波手里,吩咐道:“好好拿着,可别丢了,这可是独此一家,别地儿可买不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不由得在意起来,觉得手中的手链忽然变沉重了,感觉像是黄金做的一样。
“我说,这位小哥,做人可不能这样。”摊主大叔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不是他不想和气生财,实在是这小兄弟说的话太戳人心了,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句句都是揶揄字字都是挤兑,当他之前说的话是胡诌呢。
“什么意思?”傅靖以一脸奇怪地反问道。
无波也同样奇怪地看回去。
“什么意思?”摊主不高兴道,“做人呢,要坦诚,有什么不满,摊开了直接说,别藏着掖着,暗地里讽刺,你说了那么半天,不就是不相信我说那么一回事儿嘛,犯得着这么拐弯抹角么?你看人家小姑娘就没听明白。”
无波傻了,傅靖以刚才说的话有这个意思么?她看向傅靖以,傅靖以挑着眉,嘴角含着笑呢,她一个机灵,这个笑容她太熟悉了,曾经的种种不好回忆浮现上来,脖子一凉,她缩了缩,默默地退了半步,没说话。
“您眼光真厉害!”傅靖以笑眯眯道,“我呀,还真不相信这些事儿。”顿了顿,“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需要大能耐才能说。”
摊主的脸立刻就涨红了,似乎有些生气了。
无波虽然不想惹傅靖以,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还是拉了拉傅靖以,让他不要再说了,哪知摊主却深呼吸了几下,平下心来,笑着开口道:“小姑娘,你先别拦着,让这个小哥把话说完。”
他不笑还好,一笑,无波更揪心了。
傅靖以仿佛没把无波的担心看在眼里,解释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说一说吧。之前你对我们两个人的面相做了些点评,先说她的,你说她‘除了小时吃点苦,亲缘有点薄,命很正,一生顺遂’对吧,这话简单,有点眼力的人都可以说出来,这丫头长得那么憨,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心眼,没经过什么苦难的,命能不正么?可要是说全部都顺遂那就太绝对了,皇帝的儿子还觉得自己被管着没自由呢,谁还没个苦恼什么的?所以要说小时候吃点苦来压一压,这边一听,心想,可不是么,小时候为了写作业的事挨了多少大骂呀。至于亲缘有点薄,呵,刚才你听到了吧,我们说了买手链回去送给外公,为什么送给外公不送给爷爷,也不送给外婆或者是奶奶?总有一个不在了吧?这不是亲缘有点薄么?就算没说中,不是还有以后么,反正老人们都要走的,以后可不就亲缘薄了么。你看,这话是不是很简单,随便哪个人都能说出来?”
这下子无波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她发誓,刚才听到大叔对她的评价时心里想的绝对是“哇,怎么那么准,好神奇哦”,而不是现在的“不是吧,这个也太能掰了吧”。
“至于我的,就更简答了。”傅靖以继续说道,“你说的话,这丫头没反对,反而一脸认同,还特意追问我要戴什么合适,这不是明摆着向你透露一个讯息,她很在意结果,为什么在意呢?那多半就是我之前算过命,结果还不怎么好,让她很记挂,如此,你说的“戴什么都没用”就对了,因为我命不好。”
此时的无波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听得晕乎乎地,再次产生“傅靖以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感慨,同时也再次对自己强调,以后不要得罪傅靖以。
无波本来以为傅靖以说完,摊主要辩解一番的,结果摊主却哈哈一笑,然后边摇头边叹气道:“唉,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小哥你年纪轻轻就这么老练,我想不说声佩服都难。”
无波惊讶极了,难道真让傅靖以说中了?
傅靖以只是随意点点头,答道:“还好吧,命比不上别人,心眼倒比别人多了几分。”
无波偷偷打量傅靖以,这是怎么了?他今天好奇怪,平时肯定是懒得揭穿大叔的把戏,更不会像用这种自嘲的语气来说自己的――她心一动,难道,这是连环计?对象是眼前的摊主大叔?
“东西也买了,庙也逛了,走吧。”傅靖以招呼了一声,转头就走。
无波看了大叔一眼,默默地跟上去。
果然,没走两步,摊主大叔便叫住他们俩:“哎哎哎,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傅靖以和无波回头,大叔说道:“难得遇到你们两个有趣的小家伙,也是一种缘分,我就帮一帮你们吧。”
无波默默地看着傅靖以,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就知道会这样。
傅靖以只是扫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帮我们?您开玩笑呢?”
“别呀,我刚才说的话里有一句可是真的,这些核桃里可真的都有我爹注入的念力,我爹的本事比起我,那可不是一般两般的厉害,他很久不出手给人解命了,这次看我面子,给你们一个方便吧。”
傅靖以没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无波心想,装什么装,心里不知道多巴不得人家早点说这话呢,她干脆帮忙回答:“真的呀,那得谢谢大叔你了,可是……需要多少辛苦费呀。”这些事她还是懂得的,没道理让人家白忙活吧。
“嘿,这个就不好说了,”摊主不好意思道,“要看我爹怎么收了,心情好免费给你们解,心情不好,那就……哈哈。”
原来一家人都这么有个性呀,无波心想。
随后摊主让旁边的人帮忙看他的摊子,随便收拾了东西,就带着无比和傅靖以往山下走。
一路上,无波跟大叔相谈融洽,得知大叔姓褚,很少见的姓,无波特有兴趣地向原大叔打听他们家祖上的来历,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吓一跳,原来这褚家世代都从事命理研究,祖上出过好几个命理大师,不过可惜的是,由于历史环境、家族个人恩怨等原因,这传家之道就只传到了褚大叔父亲这辈。
“多可惜呀。”无波一脸惋惜,将心比心地想,如果哪天傅家镇的武艺失传了,她肯定心疼得要命。
褚大叔倒是个看得开的,他没天分,学来也只能误人误己,干脆不学。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活泼开朗,惹人喜欢,至于旁边的小哥,这方面就差了点,他便隐晦地提点了傅靖以几句,什么“肝气瘀滞”“疏肝健脾”之类的,大意是让傅靖以心思不要太重,放宽一点。
学医的人被外行人这么规劝,无波在一旁捂嘴偷笑,得到了傅靖以的一记白眼。
三人下了山,又走了几分钟,终于走到一个居民区,褚大叔带着他们东拐西拐,走到了一个很普通的院子面前,说道:“这就是我家了。”拿了钥匙开门,率先进去。
“喂,你真的是看出大叔的把戏还是蒙的呀。”无波小声地问道。
“你说呢?”傅靖以哼了一声,“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就差没把心思都写在脸上?”
“我哪有?”无波嘟嘴不高兴道,她这是以诚待人好不好。傅靖以没管她,轻轻吁了一口长气,正正神色,抬脚迈进院子里。
不知道怎么地,无波看到他这样,刚才对他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隐隐地多了几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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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以为结婚是女人一生的分水岭,现在我才知道,生孩子才是这个分水岭,没有孩子之前,你从来不知道你会为了别人如此操心,如此宽容……老家的网络真神奇,有钱有拉不上,亏我还特意准备了新电脑……手机更新,请多包涵!小苹果越发黏人,更新时间不定,大家多包涵!
第72章 命理
老褚是一个年约七旬,精神矍铄,有着满脸皱纹和长胡子的老头子,似乎是对褚大叔擅自带人回来不满的缘故,他看向他们两个小鬼的目光略微有些犀利。(.)
“虽然你们是小孩子,但有些规矩要跟你们事先说清楚。”褚大仙不怎么情愿地开口道。
无波一听,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首先,我给人算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犀利的目光带着试探在傅靖以和无波身上很刻意地溜了一圈。
无波心想,人家不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嘛,马上点头:“这是自然的。”
“然后,在这儿算就在这儿结,对算出来的结果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决不能拿我的跟别人算的比较――”犀利的目光带着威胁在傅靖以和无波身上很刻意地又溜了一圈。
无波心想,同行相忌,谁都不想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底细,马上点头:“这是当然的。”
犀利的目光在无波身上略微停留了几秒,继续道:“最后,如果给出什么解灾避祸的办法,你们一定要认认真真地照办,半点都不能打折,否则就别说我没本事――”
这回不等老褚表示,无波就拼命地点头了:“这肯定要啊,大仙的指示,肯定要的。”
多么拙劣的狗腿表现,硬生生将老褚还没说完的话逼退了,面对无波这张满脸期待的小脸,他莫名生出几分挫败来,想当年他褚大仙的名头多响亮,在他跟前哪个人不是既佩服又敬畏的?唉,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找成就感的地步了么?他忽然就失去了挑刺的兴趣,懒洋洋地问道:“好了,废话不说了,你们谁要算?”
“他。”无波立刻指着旁边沉默许久的傅靖以,顺手将他往前推了推。
老褚无语了,这小姑娘,敢情刚才你表现得那么积极纯粹是尊老爱幼呢。
看到自家老爹面色不好,褚大叔赶紧将傅靖以拉到老褚面前坐下,满脸堆笑道:“爸,我可不是没事找事才带他们回来的,这小哥的面相可有意思了,值得你出马。真的,不骗你。”
这下子轮到傅靖以和无波无语了,特别是傅靖以,闹了半天,他居然变成褚大叔拿来给孝敬老爹给老爹解闷的玩意儿?
老褚翻了个白眼,说:“就你那三脚猫的眼光,懂个屁!什么面相我没见过――咦?这个……”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傅靖以俊俏的面容上,霎时间变得更犀利,老褚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精气神来,让他看起来放佛年轻了好多岁,他一把将傅靖以拉得更近,另一只手往后挥舞着,激动地吩咐道:“开灯!开灯!开大灯!”
褚大叔咧开嘴,笑呵呵地去开了灯,他就知道会这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老褚紧紧地盯着傅靖以的脸,那眼神,比老光棍看美女的眼神热切多了,饶是心理素质强大如傅靖以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老褚不仅给傅靖以相面,也看了傅靖以的手相,最后还动手给他摸了骨,这些都做完后,老褚竟然看着他失神起来。
老褚没说话,傅靖以也没动,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一动也不动。
时间过去了一分又一分,最先忍耐不了的是无波,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两人中间,弯下腰,看看老褚,又看看傅靖以,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老爷子大手一挥,啪到了一边去了。
“确实有意思,”老褚开口道,满腔兴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矛盾这么古怪的面相,首先你的面相,眉骨横露,年寿起节……听得懂吗?”
傅靖以缓缓地点头,熟悉的字眼让原本吊得老高的心霎时平静了下来。
老褚古怪地笑了一下,说:“也是,这些话你听了不少吧。”
傅靖以没有回答,的确,他听过了许多,凡是给他相过面的相士无一不是叹气摇头然后说出那些再熟悉不过的评语,并不是什么好话。
打破傅靖以这份深沉的是无波不满的嚷嚷:“你们明白,可我不明白啊。”
老褚瞟了傅靖以一眼,见对方没什么表示,便清清嗓子,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简单地给你们说说好了。”无波立刻聚精会神,生怕自己漏听什么重要的信息。
“人的命理基本上可以由八字和面相来看,八字为先天,面相则是后天。你的面相是个短命相,1岁、5岁、15岁有三次祸及性命的大灾,特别是15岁这次,基本上很难度过。你亲缘浅,从小离家,孤僻桀骜、做事狠戾、六亲不认,到最后众叛亲离、孑然一身……这些,是庸才相士说的,我可不是那些庸才。你听好了,你乍一看是短命相,面带死气,可你的额头、眉骨、鼻梁三者却隐隐形成一线生机,过了15岁这个关口,可以说前路迷雾重重,也可以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你身犯孤星,照理说该孤身终命,可你这面相却有三分助福相,天然是某些人命里的贵人,而这些人又是福泽深厚的,一助一补之下,弥补了你孤身之难,所以你现在有家有亲人;你命主刑克,可你又偏偏有一分横运,命里有意外的贵人相助……别小看这三分和一分,关键时刻作用大着呢。好了,说完面相,说说八字,你把八字报一下。”
傅靖以对自己的八字那是记忆深刻,随口就说了。
老褚掐指算了算,又闭眼沉吟了许久,才道:“你的八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绝尽之命,从八字来看,你极大可能活不到现在这个岁数,即便能活到现在,也该是卧床不起、苟延残喘,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而让这件事成为可能的关键点在你五岁的时候,八字上你刚好经历一个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时间点,看你的手相,”老褚拉起傅靖以的左手,指着掌心生命线的分叉点,继续说,“就在这里,你的生命线分出一长一短,按理说,粗的这条才是真正的命运线,可是它很短,而长的这条很细,延伸时有好几处地方若隐若现,几乎断掉……这就是转折点,当年必然是有命运之外的贵人助了你一臂之力,让你免去了大灾祸,让你走上了不同的命运之路。刚才说了,八字先天,面相后天,别人的命理以八字为准,而你的,我也说不准究竟要以哪个为准。”
这番话一说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傅靖以想到那个关键词,询问道:“命运之外的贵人?”
老褚神色莫名,不置可否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在命运之内,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命运之外”?傅靖以陷入了沉思。
无波见气氛有些沉重,觉得有些难受,便扬起脸,巴巴地问道:“那我的面相怎么样?”
老褚闻言随意扫了一眼,他满心思都还在傅靖以身上呢,敷衍道:“你啊,没什么好说的,一生平安,无病无灾,一帆风顺。”
最后四个字一出,不仅无波和傅靖以有所感触,就连老褚自己都愣住了。
无波和傅靖以感触的是“一帆风顺”四个字,这不正是无波的名字的来由么。
“不该呀……”老褚喃喃道,忽然急切地追问起无波的八字来,然后掐指一算,半晌感慨道,“你也是经过命运转折的人,命中带着险运,前途不可测,我只能说,未来你会犯人命,但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甚至因祸得福,具体的……天机不可泄露。”
人命?无波傻了,她紧张道:“意思是有人要杀我么?”
老褚没回答。
傅靖以眼神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纠正无波的误解,犯人命可不是她被人追杀,而是她杀人的意思。他素来心思重,极短的时间内想到了很多东西:假设这老头子真的有几分本事,那他和无波的命运因某个人发生了转折,他们俩一起长大,遇到的人应该是一样的,可他遇到的是“贵人”,而老褚并没有说无波也遇到了贵人,那么这个人对他是有帮助的,可对无波却未必,加上他的命运转折点发生在五岁,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傅聚澜――那年的满节,正是傅聚澜带人来将他和无波救出水的。
更重要的是,江上无波,何以致澜,不是么?既对无波事事关心,却擅自将无波与傅聚颍绑定在一起,既喜欢又厌恶,既亲近又疏远,这样矛盾的态度,很值得琢磨。
这个人给他太多的违和感,拿傅家镇武协成立的后续事件为例,什么样的人会在遭到所有人反对的时候仍然孤注一掷?知道自己绝对会成功人,而什么样的人会百分百确定自己会成功不留一点后路?要么乐观到白痴,要么狂妄到疯狂,要么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这样的人,称得上“命运之外”了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老褚把傅靖以和无波的八字合了一下,最终的结果让他再度摇头。
“您摇头,是什么意思呀?”无波着急道。
“说不得呀,说不得。”老褚摆摆手,“说了你们也不会懂,反正啊,你们两个以后有什么事要相互帮助就行了,指不定能拉对方一把,唉,不说了。”
这是在暗示他,无波也是他的贵人吗?傅靖以不动声色地拉住无波,不让她继续追问,无波不甘心地看看老褚父子,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问。
老褚最后没收他们费用,摆摆手就让他们离开了。
“爸,这两个人有什么古怪的吗?”褚大叔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个孩子离开后,老褚一直在掐指算着什么,时不时摇头,放佛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老褚闻言,长叹一声,道:“有古怪的不是他们俩,而是他们旁边的某个人,这个人……不知道是福是祸。”
究竟是什么人,本事这么大,能让两个人转了命,还让老爹不敢多说?褚大叔好奇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妈妈后,淳于的耐性超好的,哄小苹果、手机信号差、陪婆婆看四川卫视的《秀秀的男人》……毫无压力~~
第74章 演习
回家的路上,无波问傅靖以对今天算命的感觉,“你信吗?我总觉得怪怪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哪里怪?”无波有些气愤道:“瞒着关键的东西不说,那个老爷爷肯定没怀什么好心!”
傅靖以哑然,难得见到她埋怨别人,看来她真的很想知道老褚隐去不说的那部分,这是人的天性,谁对自己的命运不好奇呢?可老褚都说了,她“一帆风顺”,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风大浪大有什么关系?
无波心里仍然很介意,嘴上嘀咕道:“指不定刚些话是胡诌的呢,不然,他怎么没给我们一点消灾解难的提示呢?”
“咦?”傅靖以觑了她一眼,“你今天变聪明了不少嘛,居然能想到这一点,难得呀。”
无波顿时一哽,话都不想说了。
两人吵着嘴皮子回到傅靖以家,发现傅明俭在家,傅明俭正闲着呢,看到无波便提出要考校她的武功,无波马上苦恼了,大过年的,又加上准备满节的表演,她没怎么把心思放在练功上,这会儿傅明俭突然提出来,她连临时抱佛脚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用哀怨的眼神向傅靖以求助。
傅靖以怎么可能会帮她?傅明俭可不好糊弄,别救她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他头一扭,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无波只能恨恨地跟上去,然后被傅明俭狠狠地收拾一番,最后一边龇牙咧嘴地由傅靖以给她按摩淤青之处,一边埋怨他没有同情心,傅靖以任由她说,手下功夫暗暗加了把劲儿。
下午,傅明俭问他们要不要跟他去看部队演习。
今年市里被抽中配合省区联合演习,具体地点就在这附近不远,因为演习内容涉及如何应对儿童绑架,傅明俭觉得很有必要让这两个经常玩失踪的小鬼增加这方面的知识,早上专门去领导家问了这个机会。本来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领导两眼发光,立刻点头同意,还巴不得他马上把两孩子带过去。他纳闷地问了一下缘由,才知道原来答应给他们当“肉票”的孩子回老家过年没回来,周围又没有适龄的孩子,他正好撞枪口上了。
“意思是让我们去演被绑架的孩子,配合演习?”无波好奇道,“没什么具体的要求?”
傅明俭点头,看见无波一脸为难纠结,不解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无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傅明俭正要追问,那边傅靖以就说:“就演一般的小孩,被人绑架时只会哇哇大哭,手足无措,不会动手还击的那种。”
无波恍然大悟:“那简单,我应该没问题的。”
傅明俭顿时不知如何接话了什么叫“应该没问题”?这种事还能有问题?
更无语的是,他那个经常把他气得半死的儿子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问:“那个,有没有报酬的啊?”
傅明俭带着两孩子到演习聚集点时,十几个方阵正原地待命呢,看到两个精雕细琢的孩子,目光刷刷地飞了过来,让傅靖以和无波经历了一次“目光的洗礼”。
“哟,老傅,这就是你们家的孩子吧?长得真俊呐,一点儿也不像你。”不明真相的王军志嚷嚷道。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傅明俭的领导老韩更是脸都涨红了,这个王军志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明俭有点尴尬,这两人能像他才怪呢,他往傅靖以那边瞄了一下,正对上傅靖以一脸的无辜和无波同情的目光,这种杀伤力……王军志那嚷嚷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老韩可不想到手的鸭子飞了,赶紧将傅明俭三人叫到跟前,将任务安排仔细地跟他们解说一遍。
演习人员分成四方,红方为部队,蓝方为地方警力,绿方为普通人员,黑方为犯罪分子。演习的过程总的说来很简单,分三个场景,场景一是黑方偷逃入境,红、蓝双方收到情报后对黑方进行监控并抓捕,场景二是黑方打劫某银行,劫持人质与蓝方抗衡,蓝方联合红方解除劫持,抓捕黑方,场景三是某学校遭遇黑方袭击,黑方将绿方绑架后,主张诉求,红、蓝双方联合解救人质,解除危机。
傅靖以和无波要担任的就是场景三中被黑方绑架的学生,任务超简单,听黑方的要求准没错,该哭的时候哭,该跑的时候跑,没什么技术含量。
“你们听明白了吗?”老韩和声细语,极力表现出自己和蔼的一面,“有什么不懂的,说出来,伯伯解释给你们听。”
无波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都明白的。”
老韩又慈祥地看向傅靖以,傅靖以想了想,正想开口,傅明俭一看,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赶紧截过话说道:“这么容易的事一听就明白了,再说了,还有无波呢,不懂就跟着做。”
傅靖以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明俭警惕的样子,倒没说什么,傅明俭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气恼傅靖以的那个表情,瞪了傅靖以一眼。
傅靖以无辜极了,无波偷笑,低声问他:“刚才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任务这么简单,派我们两个上场太大材小用了,想问我们可不可以自主发挥一下。”
无语听了,默默地往傅明俭那边看去,暗道伯伯干得好!
各方工作安排都布置好后,演习正式开始。
无波和傅靖以去到指定的教室等候被绑架,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无聊,两人聊天打发时间。
“今年你收了多少红包呀?”无波问道,“我记得去年你有好几千呢。”
“今年还不是一样。”傅靖以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正想换个话题,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便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那你呢,收了多少?”
“挺多的,呵呵,”无波笑咪咪道,举着手一个一个数给他看,“外公给了100,妈妈给了100,你爸给了300,明睿舅舅给了100,元行老师给了100,大表哥给了200,元森舅舅给了100。”
顺利扯出自己的话题,傅靖以嘴角一勾,问道:“真奇怪,你大表哥不是还在上学吗?他自己都要问家里给钱,怎么会给你红包,还给那么多?”
无波一愣,显然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想了想才说:“是哦,好奇怪,从小时候开始,大表哥经常给小表哥和我买东西,以前都是小玩意就不说了,现在都是些贵重的费钱的,上次野营也是他出钱,他哪来那么多钱?”她可不认为是明睿舅舅给大表哥的,因为同样是儿子,小表哥手头远没有这么宽裕。
“自己挣的呗。”傅靖以说道,“怎么?你以为学生就没本事挣钱?你大表哥主意正着呢,镇上几家网吧可都是他投资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元森舅舅的吗?”无波诧异道。傅靖以翻个白眼:“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营业许可证么?”
无波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是的,有谁那么无聊,上网还去看网吧的营业许可证?”
总不能说他暗地关注傅聚澜的举动吧?傅靖以便说:“我这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表现,懂吗?我估计你大表哥还有别的投资……”他朝无波笑了笑,道,“你去问问你大表哥,看他有什么好的投资路子介绍介绍,反正我那些压岁钱存着也是存着。”
无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真当我是傻瓜呢,你那些钱你不是拿去买股票了么?”
傅靖以这下子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无波得意洋洋道,终于让她在他面前神气了一回,“我用电脑时,看到那个浏览器的历史记录了,厉害吧。”
“这也值得你得意?”傅靖以一句话就打消了无波的窃喜,是呀,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真的是被他打击太多了才这么迫切地想掰回一局。
“其实你也不了解你的大表哥嘛。”傅靖以又说道。
无波心里怪怪的,犹豫地问道:“傅靖以,说真的,你和大表哥究竟——”怎么回事?两个人明明是同门师兄弟,又是同族堂兄弟,为什么这两个人之间总是萦绕着一股疏离冷淡的感觉呢?
这个问题无波不是第一次问傅靖以了,傅靖以总是推说性格不和,她不信会有那么简单,却未曾问过傅聚澜,心底里多少觉得不妥,大表哥为人温和,待人有礼,就算是那些名声不怎么好的人都能得到他亲切的问候,可他对傅靖以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别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她就是看出来了。
傅靖以这次没回答,以前只是觉得傅聚澜不喜欢他,以为是自己性格不讨好的缘故,现在多了那个猜测,一切都不一样了:假如他原本该是个短命鬼,活不到现在这个年纪,傅聚澜又因为某种原因知道这件事,不希望亲人跟他过于亲近——很合乎情理不是么?许多以前觉得怪异的事情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那个人能讨好村里的每一个人,为什么那个人要竭力打开傅家镇的封闭,为什么那个人在长辈面前始终能保持理直气壮,为什么那个人处理特定人员关系时态度如此坚持……这些话叫他怎么跟无波说呢,干脆就保持沉默吧。
“你——”无波意识到傅靖以与大表哥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她想开口劝和,却无从开口,一时陷入了苦恼之中。
傅靖以低头看看时间,任务时间差不多到了,正想提醒无波,看到门外晃过几个身影,出于某种恶作剧的心思便隐下不说。
无波满腹心思,抬头看到傅靖以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有些奇怪,问他怎么回事,傅靖以笑眯眯地摇头,她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就机敏地听到背后传来窸窣的响声,她精神一凛,偷袭?她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习武的本能让她毫不犹豫地行动:侧身弯下,单手撑地,打出一个侧空翻,随即一个扫堂腿,直接将来人绊倒,欺身上前,果断凌厉地用双膝卡住对方的腰身,双手正好握住对方的武器——黑漆漆地枪口正对着她呢,而身下那个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别、别乱动——”那个人语气里带着一丝慌张和几分茫然。
“嘿嘿,我们不乱动,不乱动。”傅靖以带着笑意的话从背后传过来,无波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他们明明是来当肉票的呀,肉票怎么能那么勇猛彪悍呢?她讪讪地放开那人,躲到傅靖以身后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光担任黑方的这些人员,就连指挥部的领导为之色变,不说别的,单看无波这一反应速度,那绝对是一等一的。
老韩不免往傅明俭那边多看了几眼,心想,这江无波没有姓傅都这么厉害了,那傅靖以岂不是更厉害?傅家镇果然卧虎藏龙,深不可测。
傅明俭猜得出顶头上司的想法,没有解释,任由这误会继续美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更新……唉……
第74章 应对
因为之前做的好事,无波之后再也不敢乱动了,乖乖地跟在傅靖以后面,任由那些大哥哥怎么哄怎么逗都不肯再显露自己的功夫。(.棉、花‘糖’小‘说’)至于傅靖以,他只是掩嘴轻咳数下,委婉地表示自己不胜体力,那些大哥哥不仅相信他不会武功,还对他“可怜的”境遇表示极大地同情,无波又恨又嫉妒。
按照计划,无波两人被黑方绑架了,接着黑方向蓝方提出苛刻的要求,蓝方必须无条件答应,否则撕票。
忙碌是别人的,刺激也是别人的,无波和傅靖以这两个肉票坐着吃零食好不清闲呢。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无波兴趣盎然地把散打研究了一番,与自己所学的武术比较,各有所长。
“真硬气!”无波感叹道,一脸羡慕。
傅靖以好笑道:“那又不适合你,羡慕个什么劲儿?”
“就是这样才羡慕呀!”这种力与速度的结合,多么完美!无波这辈子实在难以做到,只有望着别人流口水的份了。
“傅靖以,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武功底子呀?”无波忽然想到一个困扰了她好几年的问题,今天看傅靖以心情不错,干脆问出口了。
无波觉得人家奇怪,傅靖以才觉得莫名其妙哩:“压箱底的本事都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混什么呀,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天生的扮猪吃老虎么?”
“谁扮猪吃老虎了?”无波不快道,做人光明磊落可是她的信条,这个形容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傅靖以哼:“你扪心自问,跟你交过手的人,有多少人一开始就真的把你放在眼里当对手来看的?没有!”哪个不是吃了亏之后才认真跟她过招的?这还不是扮猪吃老虎是什么?但这并不是她故意制造出来的效果,而是她与生俱来的迷惑他人的气质。
无波认真想了想,还真的没有,她更加不快了,嘟着嘴嘀咕道:“难道要我在脑门上写着‘我很厉害’几个字么?别人也不会信呀……”
所以才说是天生的么,傅靖以默默地想道,其实他并不是刻意想要瞒着自己练功的事,一开始是因为身体太弱,傅清栋不准他练功,他便偷偷地自己练,再后来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走的路子跟傅家武功的思想大相径庭,过于狠辣,可威力又显胜一筹,他不想放弃,又不想被教训,干脆就继续瞒着了……再说,他平常跟她喂招的时候都没刻意瞒着,谁让他们没注意呢。
演习顺顺利利地完成了,天色也晚了,无波两人坐着安排的车往集合点开去,一路上无波虚心地向旁边的大哥哥请教了散打及硬气功的知识,对方一看她可爱憨厚的脸蛋,心就软了,也忘了之前还想跟她较量一番的心思,倾囊相授,美得无波眼睛都笑弯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傅靖以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哼了几声,还说不是扮猪吃老虎呢。
车子驶在途中,看到两个人在路边招手,一男一女,穿着蓝方的衣服,司机便停车问了几句,知道他们是在方案二的演习人员,因为收拾场地落在后面,便招呼他们上车。
两人上车后跟大伙打了声招呼,相互报了单位后,随意找了空位置坐下。
无波好奇地打量他们,男的高大干练,跟车里其他人气质相当,女的中等身材,也没什么特别,她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傅靖以倒是多看了两眼,若有所思。
“怎么了?”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一看他这表情,无波就知道有问题,马上的低声询问。
“嗯……”傅靖以摇头,“说不准,感觉不好。”
“什么感觉不好?”
“这两个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坐的位置更是巧。”他看过地图,记得这里大约是两座土山之间,分岔路比较多,而这两人看似随意坐下,却是一个前一个后把整个后车厢都卡住了……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演习不是结束了么?”无波不解道,“没准就是巧合呢?”
傅靖以睨了她一眼,冷静地说道:“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无波暗骂他多心,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暗暗提放,她使了个眼神,问要不要把这个疑问告诉旁边的大哥哥。
傅靖以想了想,扬起脸,对着正好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的笑眯眯地问道:“这位大哥,你们那个方案最后是哪方赢了?”
“蓝方。”男人言简意赅答道。
“哇,好厉害哦。”傅靖以一脸与有荣焉,高兴极了,不止无波诧异,就连刚才合作过知道他性子冷淡的人都觉得奇怪,他全然不知,好奇地继续追问:“那,你们接头的暗号是什么呢?我们的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这句话一出,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男人和女人远远地对视了一眼,迟疑了半秒,低声说道:“团结就是力量。”
傅靖以瞪大眼睛,好笑道:“团结就是力量?接头的时候岂不是要唱着?不过总比我们的强多了。”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笑了笑,没说话。
根本就没有什么接头的暗号!车内的其他人都明白了傅靖以的意图:三个方案都不需要接头暗号,只有既在演习任务里又不在具体哪个方案的人员才会知道各颜色代表意义却又不知道具体任务细节,傅靖以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了,一来他不是演习单位人员,二则他又是个孩子,三则他主动询问,欺骗性太强了,估计那人没有多想。那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上车来又有什么意图呢?
在座的都不是没见识的,心里都敞亮着呢,该做的准备一个都没少,就等着对方亮招子了。
无波既紧张又兴奋,对傅靖以的佩服更是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他十分之一的心眼呢?
车子晃晃悠悠地驶到了一个关键地点――两座相连的小土丘之间开采的狭窄小道,两边被山壁压着,只勉强容得下一辆车通过。
车子颠簸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行动了!
几乎在同一刻,所有人一齐动了,纷纷扑向了各自的目标,一时之间拳打脚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傅靖以毕竟不是神仙,他猜到了这一男一女来者不善,提前给大家提了醒,以为大家能把这两人制服,可谁也没料到,敌人不仅只是这两人――车顶上传来砰砰砰的响声,有人从土丘上跳下来了,听声音有五六个人,更严重的是,己方有内奸!这会儿直接掀开伪装开打了,内外受敌,情况不妙。
“好混乱哦!”无波看得晕乎乎地,“都不知道谁是谁了。”她本来还想帮个忙耍耍小动作什么的,可这会儿完全帮不上忙。
对比之下,傅靖以平静得可怕,他完全没把这场混战放在眼里,正努力思考着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脑筋急转之际,视线与那个男人的视线相交,他恍然大悟。
“快跑!”他一把拉过无波的手,急急解释道,“我们才是他们的目标,千万别给他们抓住。”怪不得演习那么简单就结束了,原来重头戏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绑架”。
无波根本不明白傅靖以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执行。车厢不大,前后两端都被对方的人巧妙地卡住,无波不敢乱闯,她相信自己只要靠近,就算对方正跟别人打得不可开交也能腾出手来对付自己,只能投机取巧了,她仗着个子小,拉着傅靖以左闪右避,很快来到车厢后端,正要跳下去,就看到好几个陌生人出现在眼前,看来驾驶室的三个人被对方制服了。
“抓住他们!”女人对着新来的几个人喊道。
来不及多想,无波踩着车门一跃而出,直接踢在第一个人的面门上,对方躲避不及,直接双手格挡防卫,但还是被她踹倒了,她顺势借力又扑在另一个身上,然后滚地翻身,一跃而起,拔腿就跑!
于此同时,傅靖以则蹬着车门,借力抓住车顶棚,一举翻到了车顶上,然后借着车顶,往无波相反的方向跑了。
那几个人看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剧本可不是这么写的!按计划他们只要搞定了车里那帮家伙,肉票就到手了,任务就完成了,现在好了,肉票跑了,还打什么?
“追呀!”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小屁孩的脚程再快能比得过他们的?立刻分成两队,分别朝着无波和傅靖以的方向追去。能让他们这么容易追到?怎么可能!
无波到底经过野营的深刻洗礼,对反跟踪有基本的认识,跑路时不忘专往长枯草的地方跑,尽量不留下脚印。
傅靖以更精明了,他体力不好,干脆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车顶上跳下来后拐了个弯,借着视线死角,直接爬到车底下躲着呢。
两人的目标很明确,一个字,躲。
无波就算胆子再大,也知道自己在这帮人面前讨不了好,所以只要不被他们抓住就是赢了。
傅靖以更不用说了,这会儿正琢磨着要在车底下待多久才能“报答”指挥部的这次突袭,干脆一个躲到明天好了,让他们一个晚上满山去找人……
结果自然不能真的躲到第二天,因为无波这家伙居然迷路了,遇到其他组的人,跟着人家指挥部,这也宣告了偷袭任务的失败――肉票都回家了,还绑什么架呀?
所有人员集合后,傅靖以还没出现,老韩急了,孩子不见可是个大事,特别是在这孩子还是被他叫来的情况下,他点出三队人马,想要去找人。
傅明俭对他摆摆手,掏出手机拨傅靖以的号码,居然关机了,他脸一黑,转头看向无波,问道:“傅靖以人呢?赶紧去找他回来。”
无波眨眨眼:“可以出来了吗?”“演习都结束了,还不出来,留这里过夜吗?”傅明俭没好气道。
“之前结束过一次还不是有偷袭?”无波反驳道。
傅明俭顿时无话可说,老韩赶紧赔笑道:“这次是真的了,真的结束了,我保证。”
“哦。”无波看看天色,也觉得真的不早了,便点点下巴,说:“人就在那儿呀。”
“哪儿呀?”老韩茫然地四下张望。
“车底下呀。”无波笑眯眯地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傅靖以镇定自若、旁若无人地从车底下爬了出来,慢悠悠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对大家打了个招呼:“哟,大家辛苦了,表现不错。”
在那个瞬间,无波发誓,她真的听到傅明俭咬牙切齿地声音了。
老韩回过神来,立刻松了口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傅靖以走过来,问无波:“你怎么知道我在车底下?”
无波一脸理所当然:“灯下黑嘛,你那么喜欢取巧,车底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啦,再说了,你又跑不了多远。”
傅靖以心情有些复杂,虽然被人理解是件好事,可江无波语气里那浓浓的不容错辨的鄙视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更新,第五次!
第75章 重逢
傅明俭想让傅靖以和无波增长点安全知识的目的非但没有达到,还事与愿违地发现这两娃的胆子越发地肥了,他不得不有些懊恼。(.棉、花‘糖’小‘说’)
与傅明俭心情截然不同的是那些领导,对于无波两人的表演,他们只有欣赏和赞叹,若不是两人条件不足,真恨不得直接揽入囊中,据为己有呢。现在呢,也不妨碍他们跟两位小友聊聊,联络联络感情,打打基础,更何况他们对两个孩子的来历都很有兴趣呢。
傅家镇的规矩傅靖以和无波都记得牢固,没怎么提起傅家镇,只推说是傅明俭教得好,这让傅明俭获得了不少领导的好评。
傅明俭对这些好评坦然收下,事实也如此嘛,傅靖以和无波都是他的弟子没错呀。
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就是老韩了,他也知道傅家镇的古怪规定,没有多嘴。
于是,在众人的热切的目光中,傅明俭率先上了车,傅靖以和无波也跟着上车,准备打道回府。
“等一下!”突然有人喊道,“等一下。”
三人探出脑袋看出来,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人正对他们招手。
傅明俭有些纳闷,这人他可不认识。中年人走过来,先是对傅明俭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后座,亲切地问道:“你是帆帆吧。”
无波一愣,疑惑地看着对方,又看了看傅靖以,迟疑道:“我是呀,您是……”
中年人爽朗一笑,伸手摸了摸无波的脑袋:“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果然是帆帆你呀,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无波被摸得晕乎乎地,这个叔叔究竟是谁呀?语气怎么这么熟稔?
“你不记得了?”中年人见状哈哈一笑,“我是你陈叔叔呀。”
“陈叔叔?”无波还是毫无头绪。
“陈柏航的爸爸,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还经常找我抱你呢。”
无波顿时想起来了,惊喜道:“陈叔叔!原来是您呀!您怎么会在这里?”
陈方同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是回外公家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怎么不来找陈叔叔?”
一连串的问题无不透露出陈方同的急切,这让无波有些不好意思,离开市里去傅家镇时她太小了,很多事都不太记得了,她脸红红道:“我现在在江南中学上学呢。”
“这么巧,我们刚搬家,就在江南中学附近,有空到叔叔家来玩玩,可惜柏航不在江南上学,他在市高。(.棉、花‘糖’小‘说’)”
市高?无波看了看傅靖以,嘴上答应着:“好啊,有空我就去。”刚说完又想起傅明心似乎不太喜欢见到这个陈叔叔,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我得问问妈妈。”陈方同表示理解,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才分开。
意外的重逢勾起了无波童年的回忆,她想起了很多被她遗忘的往事,一路上长吁短叹地,弄得傅靖以很不爽,直接问她那个陈叔叔是怎么回事。
“是我爸爸生前的同事,以前跟我们家很好的,我经常跟他儿子一起玩,后来我回傅家镇了,就分开了,一晃十几年了。”
傅靖以冷哼:“说得好像你几十岁了一样,有那么多感慨么?”
“你不懂的,”无波摇头,“一看到陈叔叔,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我爸爸,当年他们两人都那么年轻,可现在陈叔叔都变老了,我记忆里的爸爸还是原先的模样,我……”不知道该说心酸还是别的什么,她心里鼓涨涨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父子俩通过后视镜交换了目光,傅明俭对傅靖以使了个眼色,傅靖以直接扭头看车窗外的风景,安慰人这种事,他可做不来。
好在无波生性乐观,没多久就把这份伤感抛却脑后,饶有兴趣地问傅靖以知不知道陈柏航这个人。
“同个学校我就一定认识他?你脑袋是怎么长的?”傅靖以取笑道,心里却松了口气,就是嘛,她就该是这么没心没肺才对,搞那么文艺做什么?
“问问嘛,没准就这么巧呢。”无波嘟着嘴道,“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长什么样了,哎,想起来他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我就记得他喜欢抢我玩具抢我的书来着。”
傅靖以万分同情这个叫陈柏航的人,明明是她记性不好,她居然怪人家没给她留好印象,女人,就是不好伺候。
与陈方同的重逢,让无波对爸爸江华成的思念前所未有地高涨,也勾出深埋在心底的那个疑惑,一直以来,她极力回避爸爸因公殉职的原因,可今天她突然很想知道具体的每一个细节。
她很想回家追问妈妈,可一想到这十几年傅明心的只字未提,这条路大约行不通,或许她可以向陈叔叔打听,可傅明心对陈方同的态度似乎说明江华成的牺牲多少跟陈方同有关系,她又犹豫了。
于是,无波把主意打到了傅明俭身上,同样是警察,傅明俭和傅明心又是堂兄妹,傅明俭应该认识江华成。
“你问这个干嘛?”傅明俭很惊讶无波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无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傅明俭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避重就轻道:“我跟你爸说不上熟,打过几次交道,他为人正派,作风过硬,很受同事的信赖。”
无波激动地抬起头,一脸热切地看着傅明俭。
傅明俭不动声色,继续道:“当时明心刚高中毕业,从镇里出来找工作,因缘巧合之下跟你爸打了一架,你爸对你妈一见钟情,立刻花了大力气去追求,送花送吃的,还天天送上门去给你妈揍,这让你妈很忐忑,还问过我意见……”
“那你怎么说的?我妈她答应了吗?”无波急忙问道,生怕傅明俭说了什么不好的。
傅明俭好笑道:“你妈不答应的话,哪来的你?”
无波一愣,然后讪讪一笑,又眼巴巴地看着傅明俭,等着他继续说。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跟她正面说起她爸爸的事,她难抑激动之心,恨不得自己也拥有傅明俭的记忆。
“我没说什么,就说让她随心而行,后来你妈就同意相处看看,两个人就谈起朋友来了,嗯,谈朋友就是谈恋爱的意思,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叔叔羡慕你爸爸呢,郎才女貌,真的是天生一对。可惜后来你外公反对他们,闹了不少事,你妈很伤心,还差点跟你爸闹分手……”
无波暗自嘀咕道:“外公也真是的,反对什么呀,反对就没有我了。”
傅明俭微微一笑,继续道:“后来还是结婚了,婚礼办得很简单,但是很值得回忆,我记得当时……”
“姜还是老的辣啊。”坐在隔壁看书隐约听了大概的傅靖以不由得感慨道。
无波本来是问江华成的死因,结果被傅明俭绕得完全忘记了来意,完全沉浸在他难得的温情脉脉陈述里,沉浸在父母年青时浪漫爱情故事之中,回房时还一脸满足,大有今晚好梦之色。
可傅明俭以这样的形式来回避无波的提问,侧面反映出江华成死因的沉重,可回避得了一时,回避不了一世。
“她将来总是要知道真相的。”傅靖以沉声对傅明俭说道。
“那就将来再说,至少在她成年之前不能让她知道。”傅明俭一脸沉重,“那个陈方同,得好好打听打听。”他的直觉告诉他,陈方同这个人并不简单。
一想到陈方同也住在这儿附近,傅明俭果断吩咐道:“明天你们就回村里,开学再过来。”不能让无波有单独见那个人的机会,要见面,也必须在他找那个人谈话之后。
“真积极,比对亲闺女还好。”傅靖以嘀咕了一句。
傅明俭耳尖听到了,扬眉道:“怎么,你羡慕?要不要我也对你这么好?”
“千万别!”傅靖以赶紧摇头,“受不起。”
亲亲父子情这套,绝对不适合他们父子俩,他们还是继续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第二天,傅靖以连借口都不用找,直接就带着无波回老家了。
无波正盼着回家呢,她心里有好多问题想要傅明心来回答,都是关于江华成的问题,傅明俭描述的,远远不能满足她的渴望与好奇,她必须从更多人那里获知更多关于父亲的记忆,以此来平息心中汹涌而起的想念。
“妈!”一回到家,无波便嚷嚷。
“怎么了?”傅明心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
无波四下看看,没看到外公,便急切地问起来:“妈,我爸是怎样一个人?”
傅明心一愣,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想知道嘛。”无波难得的在傅明心面前撒起娇来。
傅明心一阵恍惚,江华成已经离开十几年了,她记忆中的那副面容被时光侵染,逐渐变得模糊,有时候她想起来偶尔还会觉得陌生,无波这么一问,她一时真不懂怎么回答了。
“你爸他……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的人……”傅明心缓缓地开启记忆之们,将过往的点点滴滴细细地说给无波听。
无波听了,既满足又茫然,为什么妈妈口中的爸爸,跟伯伯口中的爸爸,有点不太一样呢?据傅明俭的描述来看,江华成应该是个胆大心细脸皮厚,有点小痞气,还略带点英雄主义的男人,可在傅明心记忆中,江华成则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每个人只记得那些自己感觉美好的回忆吧。
无波乐滋滋地将这些从别人得到的记忆写进日记里,忙得不得了,她并不知道傅明俭跟傅明心通了电话,严肃地就她与陈方同的重逢进行了一场彻底的讨论与商量。
“我不允许帆帆跟那个人见面!”傅明心态度很坚决。
“那你怎么跟无波说?难道把事实都告诉她?”傅明俭问道。
傅明心沉默,随即哽咽道:“那个人已经害了华成,难道还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害了帆帆吗?”
傅明俭不懂如何开口安慰,只能保持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天好热,小苹果还是吵着要人抱~~真为难啊
第76章 发觉
`p`*wxc`p``p`*wxc`p`假期总是短暂,没几天,学校就开学了,孩子们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学校。[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无波亢奋的心情也在上课、练功的规律生活中逐渐恢复平静,而且她感觉到傅明俭对她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下手越来越狠,她稍有松懈便会被打成猪头,她倒不是怕疼,只是每天顶着全班同学对她脸上的淤青的探寻目光实在有些不自在,就连班主任都曾几次委婉地表示想跟她的武功老师见见面……她其实也想问傅明俭,为什么过了年就变得那么凶残,可一想到傅明俭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她就不得不忍下了这份疑问,只能安慰自己,过了年,又长了一岁,不同小时候啦。
无波不知道这份严厉是傅明心和傅明俭商量出来的对策,为的就是让她□乏术,没精力去思考多余的事。
无波的个性看似随遇而安,可对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却能下定决心坚持,学习要努力,练功也要努力,加上高中不比初中了,学习内容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光是每天的作业都够无波喝一壶了,更不要说每个月还有一次全年级考试要准备,无波恨不得自己一天都48小时来用呢。
无波的忙碌,让傅聚颍感觉到一丝孤单,他和无波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现在明明就在同一个学校,教室相邻,可他们一天就只有晨练时才见面,好不习惯,他忍不住跟无波抱怨了。
无波也无奈:“那你想怎么样?时刻黏在一起?那我不被柳昔姐打死才怪。”人家正牌女朋友都没这个待遇呢,她这个小表妹怎么能这么过分?
傅聚颍第一次被无波这么打趣,不好意思极了,瞪了她一眼,嘀咕道:“干嘛要扯到这个?真是的。”
小表哥百年难得一见的害羞样子登时让无波惊讶得目瞪口呆,哇哦,恋爱的力量果然深不可测啊,她想到妈妈回忆起爸爸时的表情,好奇道:“小表哥,这恋爱的感觉真的跟人家说的那样好吗?”
傅聚颍还是很有当兄长的自觉的,虽然自己“不守规矩”,却不想见到无波也学他这样,便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你还小,问这个没用。”
“你才我大多少呀,”无波不满地抗议道,“问问都不行,你这不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太自私了。”
被她说中,傅聚颍一脸讪讪,看着无波大有追究之意,脑袋一转,便说:“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呀,就跟你和傅靖以一样嘛。(.无弹窗广告)”
她和傅靖以?无波这回真的是目瞪口呆了:“这怎么一样呢?我和傅靖以又不是那种关系!”
傅聚颍无赖道:“差不多嘛,聚会的时候同学们都说你们也是一对呢。”
她和傅靖以……无波登时感觉自己被雷狠狠劈了一下,从里到外都焦透了,好冤哦……
这件事带来的打击让无波一连萎靡了好几天,周末见到傅靖以时仍未回过神来,傻傻地将这件事告诉傅靖以。
傅靖以就淡定多了,一边玩他的电脑,一边点头:“所以呢?”
“所以呢?”无波不满道,“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呀?这么严重地误会,怎么办才好呢?”
“误会就误会咯,我又没有掉块肉。”傅靖以满不在乎。
无波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傅靖以瞪了她一眼,随手拍拍被踢中的地方,继续玩他的电脑。
不带这样冷酷无情的……无波只好使出杀手锏,她直接扑到桌子上,挡住屏幕,耍赖道:“怎么办嘛怎么办嘛?呜呜,人家不要嘛不要嘛!”
这样刻意的做作,成功地让傅靖以变色,他抚掉手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将键盘一推,想了想,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没有。”
“既然这样,你干嘛急着澄清?”傅靖以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神呢,无所不能,误会这种东西,越是解释越是解释不清,留给时间来澄清是最好的方法。以后你有男朋友了,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无波虽不赞同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总不能拉着傅靖以去开个澄清大会吧?那不是适得其反么?可任由别人这样误会,也不是法子呀。
无波的苦恼,傅靖以别说感同身受了,反倒还别有兴致地欣赏呢,无波被他看得受不了了,没好气地问:“你看什么呀?”
“我在想,你喜欢的对象会是什么类型的。”
无波一愣,皱眉:“干嘛问这个?”
“好奇呗,”傅靖以盯着她,若有所指道,“你是没想过呢,还是不敢说?”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我想想看……”无波歪着脑袋想了想,按着手指列举着,“身体健康,最好高大一点,但是不要大块头,脑袋聪明,孝顺父母长辈,细心体贴,然后……脾气好,对我比较宽容……应该就是这样吧。”
傅靖以眨眨眼,没说话。
“什么意思?”无波问道。
“你刚才还说没办法,”傅靖以慢吞吞道,“你只要把这些条件一公布,谁还会误会你跟我奸情?看来你挺不喜欢我的嘛。”
呃,这妥妥的表示自己的不满了,无波有些尴尬,打哈哈道:“我可没别的意思……哦,对对,不是有一条符合你的吗,脑袋聪明,有谁比你还聪明的?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不针对任何一个人。”
“是吗?”傅靖以表示怀疑。
“那当然,我连明星偶像都没一个呢,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江无波拍着胸脯保证道。
傅靖以看着她,神色莫测。
无波被看得一脸心虚,没底气地吼过去:“你究竟看什么呀,我脸上长天山雪莲了吗?”
傅靖以这才低低地叹了一声,略带同情道:“看来,你真的没发觉呢。”
“发觉什么?”无波莫名有些紧张,每次傅靖以只要这么严肃,接下来说的肯定不是她喜欢听到的。
“没发觉你自己喜欢你大表哥呀。”傅靖以这么说道。
无波乐了:“这还用发觉?我当然喜欢大表哥呀。”
傅靖以眼中的同情更加浓厚了:“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哈?”无波傻了。
“身体健康,身材高瘦,脑袋聪明,孝顺,细心体贴,对你宽容……你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他唯一能全部符合你的要求吧,你还不敢承认?”
无波彻底傻了,她发誓,刚才她列举那些条件时完全没想过大表哥,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有一丝慌乱呢?
“傅靖以,你、你太讨厌了!”无波骂了一句,飞快地跑了。
傅靖以目送无波离开,然后面无表情地拉开键盘,继续玩他的,本来他不想这么早揭开的,谁让她明知道他最讨厌这种做派了,还敢用这种方式来妨碍他玩电脑呢。
他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女孩子嘛,第一次喜欢的人往往都会带着自己父亲或兄长的影子,而在无波的心里,傅聚澜亦兄亦父,很自然就是她朦胧喜欢的那个人,就算她现在还没喜欢上,迟早还是会喜欢上的,早一点揭开,没准她还能自我抑制,总比将来她这份好感如涓涓溪流汇成江,无法自拔,到时候就麻烦了。这种做法本质上跟那个人没什么区别,他心里多少有些歉疚,可他不希望她跟那个人纠缠太深……
还有,经他这么一说,接下来这段时间足够她烦恼的,她就没时间去思考什么江华成什么陈方同,也算完成了自家老子派给他的任务了。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如傅靖以所料,无波烦恼极了,她既惊讶自己似乎真被傅靖以说中了,又恼怒傅靖以的多嘴,更害怕自己心中这份陌生的慌乱。
大表哥对她很好,她喜欢他很理所当然,这种兄妹情谊很正常呀,怎么会就成了那种喜欢了?要说是,她找不到更深的证明,可要说不是,她又没确切的反驳理由,可是……她怎么会喜欢大表哥呢?接连好几天,无波睡觉时都梦到了这么一个场景:蓝天白云下,她冲上高高的山顶,俯瞰大地,心情愉悦地回头,大表哥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一步步向她走来,捧着她的脸对她说:“无波,我喜欢你。”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太吓人了!她每每都被吓得一身冷汗地醒来,然后再也不敢入睡,生怕再次梦到如此恐怖的梦。
“傅靖以真的太讨厌了!”她再一次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
没休息好,加上心不在焉,无波的状态一落千丈,傅明俭自然没给她好脸色,她被教训了好几顿,心里对傅靖以的埋怨更深了几分,真恨不得马上杀到市高去海扁他一顿。
傅聚颍同样看出无波的不对劲来,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无波半天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被人阴了。”
“谁?”傅聚颍气愤道,“谁竟然敢欺负你?我马上去帮你讨回公道!”
无波委屈道:“傅靖以。”
“哦,他呀。”傅聚颍立刻萎了,那家伙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惹的,“咳咳,怎么,你们俩闹别扭了?”
无波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才说:“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事说什么我跟他是一对?都怪你!”
要不是他告诉她这件事,她怎么想不开去找傅靖以?傅靖以又怎么会说那番话?她又怎么会做那个恐怖的梦?追根究底,都是小表哥不好。
傅聚颍一头雾水,怎么怪上他了?他想了想,决定将刚听到的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
“你是不是太累了?跟你说件好事,过几天你就可以休息了,因为我们又要出去比赛了。”
“出去比赛?”无波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追问道,“什么比赛?去哪里比?跟谁比?都有谁去参加?”
“具体的还不清楚……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不过你肯定是要去比赛的。”傅聚颍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那你怎么那么肯定?”无波一脸鄙视。
傅聚颍拍拍胸脯,保证道:“大哥跟我说的,还会有假?他可说了,指定要你上场呢,这下子元行老师总不能再反对你上场了吧?”
大表哥?
无波刚歇下的纠结立刻爬上了心头……这么说大表哥也会去了?想到那个梦境,她好想问,这个比赛她可不可以不参加了?她现在不想见到大表哥,一点儿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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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手机更新……第n次!
第77章 处境
没过几天,傅元行果然来学校接无波和傅聚颍回镇上,找年级主任请假时,主任一听是要去比赛,二话不说批了假条,还嘱咐两人要好好表现,争取拿好成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傅元行接了他们二人,又去了市高接傅靖以。
“那家伙也要参加比赛吗?”傅聚颍纳闷——虽然他隐隐知道那家伙的武功底子没表面看起来那么浅,可参加比赛与傅靖以?压根不搭边嘛。
傅元行简要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次大赛的举办地点不在别处,正是在傅家镇,据说是因为傅家镇在上次“长胜杯”集体表现优异,省里便决定将早就拿到的第十届荣德国际武术交流大赛的举办地点定在傅家镇——这简直是天然为武术大赛准备的好地方,比赛场地?傅家镇大大小小的武馆加起来有二十多个,更不要满节专用的练功场了;比赛裁判?闭着眼睛随手一抓,哪个有一定年纪的傅家镇人不可以上任?观众就更不用说了,平时打个架都围着一帮人在旁指点分析双方武力,这样的大赛还愁没观众?
省里都这么决定了,镇领导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找了族长做思想工作,别说什么傅家镇武功不外传,只是比赛,泄不了你们家武功根本的。
族长自然没办法拒绝,直接让武协负责这件事。傅良宏到底年轻些,没那么死板,跟省里派来做指导工作的人员接洽时并没什么抵触情绪。他早想明白了,要拒绝就要拒绝到底,一开始就不要成立武协,也不要外出参加比赛,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止不住了,消极应对不如主动迎上。
因此傅宏良便让所有的武馆召集全部弟子回来,想参加比赛的就报名,不想参加的就一边呆着看比赛,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比赛结果,而是想让傅家镇所有接班人体会武术大会的氛围。
四人回到镇上,到古平村的分馆集合。
馆长傅明睿正在头疼呢,镇上那么多适龄的孩子,正是争锋斗勇的血性年纪,每个人都憋足了劲儿要参加,傅家镇教材都是全科的,所有项目都可以参加,这要怎么安排呢?
傅元行回来可帮了他大忙了,馆长怎么会有老师清楚学生的底子呢?赶紧拉了他去商量了。[.超多好看小说]
傅元行便对无波三个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去。
傅聚颍二话不说,报名表一拿就出去了,大胖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头,嘀咕道:“这家伙,这么着急去哪儿呀?”
无波直抿嘴笑,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去会女友了。
无波猜得不错,傅聚颍去了岐石村的分馆找傅柳昔,两人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商量怎么报名,总不能两人都报一个项目吧。
无波问了小伙伴们都报了哪些项目,然后拿着报名表发呆,她不知道自己该参加什么项目比较好,要说兴趣,她什么都喜欢,要说经验,上次参加的是枪术,要说熟练,最近练的拳法……
她四下瞧了瞧,看到傅靖以正半靠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呢,走过去捅捅他:“你要参加比赛吗?这次是志愿报名哦。”
——以前是选拔的,老师眼中表现不怎么好的都没机会去参加比赛。
“没兴趣。”傅靖以翻了个身,依旧闭目道。
无波眯眼笑了笑,她早猜到了,但还是起了坏心眼:“哎,你不知道吧,赢得比赛的感觉超好的,没体会过的人很难想象得到——你真的不想试试?”
傅靖以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慢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赢得比赛的感觉好,难道观看比赛的感觉就不好吗?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赛的人还都没观众感悟多。”
无波刚想说这是什么歪理,可仔细一想,似乎又有点道理:“那你总要尝试赢的感觉呀。”
“没必要。”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经历过才能进行抉择,就像杀人,都说那不好,不能杀人,总不能这么说的人都杀过人吧。
“真羡慕呀。”无波心里泛起了嘀咕,她真羡慕这种随时随地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的人,就像傅靖以,就像大表哥,他们总是能清楚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不像她,连自己心里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你干脆别参加了,反正又不是学校的考试,不参加不让你升级,再说——”傅靖以看穿她的心思,毫不客气道,“我估计馆长他们也在为难究竟让不让你参加,你主动放弃,皆大欢喜。”
为什么要为难?无波茫然不解,对上傅靖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恍然大悟。
这次的确不一样,傅家镇本来就不欢迎外人的到来,她这个“外人”处境确实微妙,如果她参加,输了倒没什么,要是赢了,别人问怎么她这个外姓人能学傅家镇武功,其他人为什么不能,该怎么回答?外孙女?外孙女也是外人呀。
“真扫兴啊……”她还想上场跟人较量较量,看看自己这段时间在伯伯的指导上进步了多少呢——在她心里,傅家镇早就是她的家乡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融入傅家镇了呢。
傅靖以倒是冤枉了傅明睿,在他心里,无波跟村里每一个孩子无异,甚至还比其他孩子更看重些,他完全没想起这回事,提醒他的是傅元行。
当初是傅元行建议让无波以“陪练”的身份进武馆学习的,他心里始终记得这件事,他不希望无波兴冲冲来报名,结果却遭到族老的反对,让她受到了打击,她上次输了比赛,还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呢。
傅明睿一听,头更大了,这要怎么办——难道要开口对无波说,你不是傅家人,不能参加比赛?
就在他们两相为难的时候,无波过来跟他们说不参加比赛了,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两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担心,特别是傅元行,连忙追问无波为什么不参加,生怕是有人在她跟前说三道四。
“不是有成人组的比赛么,”无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观摩观摩,自己参加比赛的话,就会错过了。”
这个理由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傅明睿便嘱咐无波好好看比赛,比赛安排的事有大人在忙,不用小孩子操心。
“这孩子,太懂事了。”他感慨道。
傅元行看着无波那边,微微叹气,虽说他对傅聚澜有诸多不满,可在傅家武功是否对外开放的问题上,他是站在傅聚澜那边的——看看无波这样子,算个什么事?多好的苗子呀,怎么就不能学精髓呢?
傅聚澜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他要参加成人组的比赛,这是他爷爷的意思,毕竟他将来要接手武馆,行事不能太低调,就算武功不拔尖,可也要让名堂响亮起来。
他先跟傅明睿打了声招呼,然后来找傅聚颍和无波,找了半天看不到人影。
傅聚颍正甜蜜约会呢,至于无波,她看到大表哥回来了,放在以前肯定早就迎上去了,可现在……她一想那个荒唐的梦,实在没有勇气上前。
最后还是被傅聚澜找到了,他听说无波不参加比赛时很是诧异:“为什么不参加?”
无波只能又将那番理由说了一次,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大表哥,又高又帅,还是她喜欢的性格,对她又好……都是傅靖以的错!害她现在都不能正常地看大表哥的脸了。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傅聚澜劝道,“你想看成人组的比赛,可以看录影的嘛,这种实际较量机会难得,对你很有帮助,再说,难道你不想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进步吗?”
无波招架不住,只能默默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小表哥。
傅聚颍虽然不明白无波为什么不参加,可自从上次跟傅聚澜说开后,在无波的问题上,他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傅聚澜的反对面上:“无波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了,大哥你干嘛非要勉强?”
“你哪里看到我非要勉强了?”傅聚澜略带责备道,“我只是在劝她而已。”
“不用劝了,她都说了不参加了。”傅聚颍态度强硬。
傅聚澜眉头微蹙,眼神凌厉起来。
无波觉得很不好受,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推脱,没想过要挑起大表哥与小表哥的口角,她无奈极了:“那个,其实我……”
兄弟俩齐齐看向她。
“我……”
“她不参加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傅靖以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帮无波解了围,她正想对他报以感激之笑,就被他后面的话打击得支离破碎,“她快来例假了。”
“你、你胡说什么?”无波气急败坏道,扑过去狠打傅靖以,她都没脸回头看两位表哥的表情了。
傅靖以一边跟无波周旋,一边反问:“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无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这个人记性这么好做什么?小脸涨得通红,最后使劲揪着傅靖以跑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俩。
傅聚颍虽说交了女朋友,可谈起这方面的事还是有点尴尬,看着还在互殴的那两人,他忽然想起聚会上那个女同学的话,傅靖以是太聪明,江无波又是聪明到傻,这算不算绝配呢?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有些不舒服了。
相比傅聚颍,傅聚澜的表情就镇定得多,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里面的阴霾与冰冷。他看到了,看到了傅靖以投过来的目光——挑衅!他还注意到了无波从头到尾都在回避他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所有武馆都上交了报名资料,经过武协的重重考虑,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的报名项目进行变更后,材料便最终提交到组委会手上,引起了一阵小轰动——这是大赛举办以来最大规模、报名参加人数最多的一届,光傅家镇的人数就比上届多了不下五倍呢,能不轰动么?
“这傅家镇,果然有点意思。”组委会会长李湛朋将报名材料放下,然后拿出手机播出一个号码,“过几天有场热闹,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或许你能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人。”
“得了吧,就你哪儿的人,我都挑烦了,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对方不耐烦道。
李湛朋笑道:“这次真的不一样,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小苹果抱手上睡得可甜了,一放下就哭——我都投降了……世界上最凶残的是什么?答案是大!姨!妈!我这奇葩的体质啊,才岀月不到一个月,就遇上了有生以来最凶残的大姨妈……出院时的失血性贫血还没养回来呢……泪目
第78章 熟悉
国内外众多参赛选手陆续到来后,第十届荣德国际武术交流大赛如火如荼地在傅家镇这块宁静的土地上展开了。.
与之前参加的几次比赛相比,这次大赛的水平层次无疑更高,傅家镇人激动了,打的人斗志昂扬,看的人热血沸腾。
而傅家镇也让其他参赛选手惊喜了一番,这个古老小镇蕴含着不知多很厚的武学底蕴,不管是步履蹒跚的老妪,或是牙牙学语的三岁小儿,都能在他们身上轻易找到傅家武功的踪迹。这里的武术高手很多,这里的武术高手很厉害,这次比赛很有挑战!这个情报立刻点燃所有的人好胜心。
大赛一共举办三天,按组委会前九届的经验来说,前两天相对比较平静,看点集中在第三天,所有项目都要决出冠军,经过前两天的淘汰,剩下的都是好手,比赛会更具悬念,更有看点。
可这次,仅在第一天的上午,气氛前所未有地高涨――傅家镇参赛的选手实在彪悍,不少人是跨年龄段参赛,上场就先发制人,干净利落地将大自己好几岁的对手干倒!更不要说成人组了,比赛简直就是一边倒,傅家镇人就像推土机一般毫不留情地将遇到的对手一一碾压。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组委会的委员无不惊叹,“别到最后所有项目的冠军都姓傅啊。”
“哎,那这大会干脆别叫什么荣德杯了,干脆叫傅家杯得了。”
“你们说,他们这么厉害,怎么就甘心窝在这个小地方?”
“祖训呗。”
“就是因为这些老规矩,我们中华武术才那么没落,你看看人家什么跆拳道空手道,发展多规范多健全。”
“话也不是这么说,要不是这些祖训的规定,你觉得傅家镇武术到现在能保留几分?”
……
委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会长李湛朋看在眼里,低声向旁边的人问道:“怎么样?看了一个上午,我说的没错吧。”
钟夕点头:“的确有不少好苗子,值得考虑。”
李湛朋脸上闪过得意的神色:“那你好好观察,到时候我给你牵线。”
钟夕笑笑点头:“太感谢了。”
钟夕内心并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实际上他兴奋得恨不得尖叫一声!他是星娱经纪公司的总监,公司规模不算小,可也不能跟娱乐圈那些大鳄比肩,所以他们公司的运作是尽可能避开主流,尽可能培养本公司的特色――武打明星便是其中一个发展重点。他们想要的可不是屏幕上泛滥的花拳绣腿,而是能实实在在,真拳硬腿打一场的明星,之前公司已经培养了几个武术学校出身的年轻人,还略有名气,可惜还不够,他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的武术学校,始终没能找到理想中既有武侠气质又有巨星风范的人才,没想到今天一下子遇到那么多――简直是黄鼠狼掉鸡窝里的感觉。他恨不得把那些可爱的年轻人全部都带回去,可事实上他最多只能考虑三个,一则公司资源有限,二来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稀罕了。于是他陷入了选择的纠结中,实在是不知道选哪个好……
傅聚颍依旧参加长拳的比赛,在同龄组中,他的优势十分明显,稳操胜券,无波看了半场就转到傅柳昔的场地去了。傅柳昔参加的是掌法,最大的对手是老乡,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实力,胜负五五开,无波看了几眼又去看了几个相熟的小伙伴,最终还是挤进成人组的场地边上去。
为什么说挤呢?实在是观众太多了,将场地圈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要不是无波个子小,根本挤不进去。
她来晚了,早就没座位了,只好可怜兮兮地蹲在一边了。
“咦,你不是古平村的吗?”旁边的大婶指点她,“你们村的地盘在对面呢,你该去那边,没准会有位置。”
无波想了想又挤了过去,当然还是只有蹲的份儿。
“无波你不上场?”一旁的傅元衡问道。
“不上了。”无波四下瞧瞧,果真没看空位,只好死心地随便找个地儿蹲下。
“那太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无波嘻嘻笑道,“可以看到老师们的比赛,怎么会可惜?对了,镇上都有谁报名成人组了?”
傅元衡转过去找了找,递过来一张比赛顺序,无波赶紧接过一看,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各村的武馆都派出一名老师参加比赛,其余的就是志愿报名的。
“咦?大表哥也参加啦?”无波有些惊奇。因为年龄差的缘故,无波从小到大只看过大表哥上场一次,就是耍双节棍的那次,她始终不明白大表哥的实力,因此不由得对比赛更加期待起来。
“阿澜的下场比赛还有得等呢,你就这样蹲着?”傅元衡又问道。
“不然呢?”无波目光闪闪地看着他,“舅舅你要让给我坐吗?”
“你想得美咯,”傅元衡抬手敲了她一下,然后指着某个方向,“诺,那边不是有熟人嘛,你叫他让你呀。”
无波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竟然是傅靖以,他太精明了,早早就霸占了有利的位置,正好就在参赛选手的后面,太得天独厚了,她深深地嫉妒了。
似乎是感觉到无波嫉妒的目光,傅靖以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交,然后迅速分开,无波想到他口无遮拦的事,手就痒了,真想过去捶他两拳,想到这里她一愣――对哦,他做错事,她可以要求他让出位置作为道歉的嘛。
她立刻喜滋滋地挤过去,忘记了现实的残酷:她什么时候见过傅靖以道过歉?
这次自然也如此,因为傅靖以可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他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帮她解围了,她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怪他,现在还想叫他让位置,她在梦游吗?
“你有没有绅士风度呀?”无波抱怨了。
傅靖以不吃这套:“没有。”
无波恼了:“那你是不是男人呀,让个位置怎么了?”
傅靖以还是不吃这套:“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
“那我们轮流坐嘛……”来硬的不行,无波又来软的。
傅靖以冷笑:“你问问这里的人谁肯让给你吧,反正我不会让。”这可是成人组的比赛,是馆长以下最高级别的比赛,谁想蹲着看?
无波眼巴巴地扫一眼,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立刻转头,躲开她的目光,她沮丧地缩了缩脑袋,瞪了傅靖以一眼,无力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报纸,铺在他脚边,恨恨地坐下,嘀咕道:“诅咒你明天屁股生疮,看你怎么坐……”
“这招对我没用。”傅靖以的声音凉凉地从头顶传来,他是学医的,还怕这个?
无波抬头瞪着他,傅靖以自然以眼还眼,不肯躲避。
新仇旧恨,无波一把扯过傅靖以的手,嗷呜地咬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傅聚澜坐在参赛席上等待,无波在对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傅靖以就坐在他后四排的左后方,两人的动静自然躲不开他。
他知道很多事都跟从前不一样了,许多人也不一样了,所以无波跟傅靖以交好并不出他的意料,可这种氛围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人为什么是集体看热闹,会心一笑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闭上眼睛就可以回想起来。
“过几天无波就该回来了,你就等她回来再出去吧。”
“那不是无波嘛,人家来找你了,还不赶快出去,别让人家等太久哦。”
“无波,你过来是找……大表哥的,对吧?嘻嘻,我就知道……”
“你们在散步啊?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啊?抱歉抱歉。”
“哇,这件衣服是买给无波的吧,颜色会不会太暗了点?”
……
“阿澜,到你上场了。”
傅聚澜睁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泛起的思绪压下,然后一脸平静地站起来,走到了台上。
钟夕眼前一亮,低头看着参赛表,低声道:“傅聚澜……”
“到大表哥上场了!”无波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叫道,“大表哥,加油!”
傅靖以看着无波那副真恨不得自己上场替傅聚澜比试的样子,默默地撇了撇嘴,倒没说什么。
“哎,我说你,一起加油呀。”无波催促道。
“你大表哥还用得着你加油?”傅靖以懒洋洋道。
无波听了一愣,眨眨眼:“你也觉得大表哥能赢?真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公道的嘛……”
傅靖以差点没被这话气死,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傅聚澜参加的是掌法的比赛,对手是来自美国的赛蒙。别看赛蒙是个老美,他学习武术已经快二十年了,师从某位已经迁居美国的武术大师,参加过大大小小武术比赛没有上百也有八十了,实力非凡,经验丰富,是个危险的对手。
这些自然是傅靖以告诉无波的,无波顿时紧张了:“那大表哥岂不是危险了?”
“危险?对你也许吧,你大表哥……”傅靖以哼了两声。傅聚澜这场肯定会赢,而且还会一直赢下去,不然他干嘛要专门跑回来报名参赛?可他赌傅聚澜肯定不会赢到最后,因为这不符合此人一贯的做法,如果想要出这种风头,人家早就出了,不必等到现在。至于他赌对与否,过两天就知道了。
你大表哥,傅靖以说起这四个字来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来,无波听着很不舒服,嘀咕了两句。
傅靖以觉得好笑:“你不是这么叫的吗?”
“是没错……”无波心想这两个人的隔阂真不小,她有必要做点什么消除两人的成见,拉近两人的关系才行,“可他也是你堂哥呀。”
“我的堂哥多了去了。”
“那、那就叫大师兄呀。”无波机灵地说道。
严格说来,傅聚澜不能算是大师兄,同辈的人有不少年纪都比他大,可这些人都出来工作了,已经从武馆毕业了,而傅聚澜还在上大学,放假回家仍旧要到武馆报到,于是现在武馆里,他们这辈的子弟当头的便是傅聚澜,自然可以说是大师兄。
“大师兄?”傅靖以念了一遍,挑眉道,“然后你是什么?小师妹?”
表兄表妹还不够,还要师兄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被移动弄得郁闷极了,我的网线什么时候才能牵啊……
第79章 收获
此前大家对傅聚澜的印象只是读书好武功一般,上了大学后不安分守己,屡次挑战族规。(.好看的小说理智上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情感上就是接受不了,然而大家的不满都不约而同地烟消云散了,因为这一刻的傅聚颍无疑是光彩夺目的。
俗语说“宁挨十拳,不挨一掌”,武侠小说里掌法的名堂也比拳法响亮,“黯然*掌”“降龙十八掌”等等,无一不说明掌法的无比威力。赛蒙走的就是重掌一路,他体格高大,掌法浑厚稳健,掌风力大威猛,一招一式间轻易可致人重伤,让人不得不时刻提防。
而傅家掌法自成一派,偏重轻盈灵活,沾、连、牵、切,四两拨千斤,以一当十。傅聚颍将这套掌法练得如火纯青,任由赛蒙如何进攻,他脚上步伐生花,手上即沾即走,变化莫测,赛蒙打了半天硬是沾不到他的身,更不要说给他以重击了。
赛蒙隐约觉得自己呼吸不稳,这是一个不妙的信号,他体力已消耗过半,而对手却依然中气十足,他不得不调整策略。
令人诧异的是,赛蒙刚作出守望的姿态,傅聚澜立刻展开猛烈的攻势,招招狠烈,毫不手软,打得赛蒙连连后退。
无波看着看着就迷糊了:“这……是傅家掌法吗?”好陌生,她可没见过。
“这就是傅家掌法,”傅靖以一字一顿地说道,“精髓掌法,绝不外传,你我都没有这种福气。”
原来,这就是精髓……果然很厉害。无波眼里全是憧憬与渴望,心底无端升起一股不甘心:既然不让她学,为什么要让她看到?
傅聚澜的表现惊到的不仅是无波,傅元行紧盯着场上傅聚澜的一举一动,心里不舒服极了,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曾教过傅聚澜这些,毫无疑问的是馆长给儿子开了小灶,这很明显坏了规矩,可他转念一想,迟早傅聚澜也要接管武馆的,馆长想早点培养接班人也无可厚非,所以他在心里腹诽了两句便抛开了,却不知道被他腹诽的傅明睿心里正泛起了嘀咕:“这小子不是不想接手武馆呢,什么时候偷学的?”
到了后半场,傅聚澜几乎是压着赛蒙来打,两人过手迅猛,普通人的眼力根本跟不上,好在现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无波的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场上,恨不得将两人的过招印在脑子里,心里不断地响起一个声音:如果在场上跟赛蒙过招的人是她,她该怎么打?
胜果已经确定,傅靖以便没兴趣再看傅聚澜玩弄对手了,他瞄了瞄旁边正襟危坐的无波,若有所思。.
“你觉得……”傅靖以开口问道,“你能赢吗?”问得很突兀,没头没脑的。
无波没回答,仿佛没听到一般,傅靖以也不着急,看着她放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又松开。
“能。”无波轻轻地回答,这不是她信口开河,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的,虽然她还没掌握“力径”,可她经过傅明俭这几个月的训练,掌握了很多克敌的技巧,对上赛蒙,她很有自信。
“那换个对手呢?”傅靖以又问。
无波的目光落在获胜后一脸轻松走下场的傅聚澜身上,对上大表哥……她就没那么肯定了。
傅聚澜若有所感,抬头往这边看过来,对上无波的目光,蓦然微微一笑。
那一笑,如清风过松林,如明月照流水……
感觉,就是这个感觉!一直关注着傅聚澜的钟夕激动得就跟发现新大陆一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傅聚澜打包回公司。
无波稍稍一滞,然后蹙起了眉头,现在的大表哥又是她熟悉的那个大表哥了,对上这样深不知底的大表哥,她有几分把握?
傅靖以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想到褚老爹说的那番话,便起了坏心思――对那些过于自信的人来说,最喜欢的莫过于“控制”二字,最不喜欢的自然就是“意外”了,他嘴角一扬,歪过身子,伸手搂过无波的肩膀,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的大师兄身手不错,看得出他有‘力径’没?”
无波歪着脑袋想了想:“虽然不明显,我觉得有。”
“咦?真厉害呀……这么来大师兄还真是武术天才,平常都没怎么就见他练功,居然就到这种程度了。”
他真的不是挑拨离间哦,他只是实话实话,看看那些师叔师伯,哪个不是夜以继日、勤勤恳恳地练功?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就算再有天分,积累不够绝达不到现在的程度,可傅聚澜既要上学,又要赚钱,哪儿还有时间练功?这不奇怪吗?
傅靖以的话彻底问倒了无波,是呀,这怎么可能呢?在她的印象中,大表哥对武术一直不怎么热衷,平时只是去武馆练习,私底下并没增加功课。
“你说,他的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傅靖以继续说道,“总不能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吧。”
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在无波心里种下了一颗疑问的种子,然后慢慢等待,等待种子发芽成长的那一天。
傅靖以说了半天,无波终于答话了,她扭头看着傅靖以,奇怪道:“这些我怎么知道?你干脆去问大师兄好了……你干嘛这么关心大师兄,别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傅靖以不吭声,无波依旧盯着他看,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这个画面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别番滋味。
两个年轻人,男生俊俏,女生娇俏,男生搂着女生,两人深情对望……
傅元行上场热身,与下场的傅聚澜擦身而过时,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称赞了两句。
傅聚澜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两句,目光却落在无波那边,傅元行察觉有异,顺着傅聚澜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脸一皱:“真是有碍瞻观啊,整天秀恩爱,至于么?”
傅聚澜垂下眼帘,掩住他的心思:“早恋……合适吗?”
傅元行一愣:“他们这不叫早恋吧,顶多是亲近了点,不碍事。无波那性子你还不了解?不会耽误学习的,至于傅靖以……那就更不用我们操心了。”
傅元行放任不管的态度让傅聚澜很是不满,直接就表现在脸上了,傅元行当然看出来了,心里冷哼,人家家长都不着急呢,你一个远亲大表哥管那么宽做什么?别弄得人家本来两小无猜啥事没有,反倒被弄出个一二三来就不好了,他又朝那边看去,心里很不爽,不知道他那么大年纪了都还没对象么?纯心想刺激他的吧?
傅靖以没错过傅元行不满的眼神,得意洋洋地一笑。
傅元行到底是武馆的教头,功力深厚,经验老到,让人震惊的不是他轻松写意就拿下了比赛,而是他从头到尾都没使用什么大招,只是灵活熟练地运用一些武术常见的招数,比如封手、破脚、剪腿、卡肩等,别开生面地给所有观赛的小观众上了一堂实践课。
“这个元行,藏着掖着有意思么?”
“哟,你想趁机摸人家老弟,今年满节赢人家?想得美了。”
“唉,我就是想想,哪知道人家老奸巨猾……”
“是姜还是老的辣吧。”
观众席上的几个外地人默默地听着周围的讨论,面面相觑。
“老大,这傅家镇真的是太卧虎藏龙了吧。”其中一个嘀咕道,“你们看得出他们功夫的来路吗?”
“这就值得你们惊讶了?”老大别有用意道。
“什么意思?”
“我们看了半天,上场最大年纪的也不过才三十出头,武术可不像别的运动年轻才是黄金点,三十岁以上的人都没出现呢,而且我听说报名的人最高级别的只是武馆的教头,馆长级别都没动呢,更不要说族中精英了。”
“开、开玩笑的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还不算什么?
“哼,”那个老大冷哼道,“你们不相信?那你们仔细想想,那些教头上去了好几个,哪一个使出真本事了?全都是我们知道的……”
这下子再没人说什么了。
“开什么玩笑啊,”无波不满地冲傅元行嚷嚷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蹲了半天你就叫我看这个?”
她可是眼巴巴地等着《傅家高级武功经典选录》呢,结果居然是《傅家初级武术入门加强版》,太折磨人了。
无波嚷得大声,傅元行当然听得到,立刻丢一记冷刀子过来,指着她道:“皮痒了?没大没小!”然后又指着旁边幸灾乐祸的傅靖以道,“你小子,再敢教她说这些话,信不信我揍你!”
傅靖以顿时委屈,这次可不是他教的……
这回轮到无波幸灾乐祸地偷笑了。
第一天比赛结束,傅家镇收获颇丰,无波的收获也不小,好几个前辈的比试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她都等不及回到村里的武馆,直接拉着傅靖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过起招来。
傅靖以兴趣缺缺,可拗不住无波的缠磨,便打起精神应付她来。
无波心里乐了,别看傅靖以这家伙不情不愿地样子,他可是最好的陪练,他记性好,能把比试双方当时用的招数全记住了,她只要模仿那几个前辈,他自然就会用上相应对手的招式,多方便实在好用。
两人正慢慢地拆解着招式,旁边林子里模模糊糊地传来说话的声音,无波不想打扰别人,就示意傅靖以到别处去。
傅靖以正愁没借口偷懒呢:“到这种地方来说话的,肯定不是我们镇上的,没准是那些外人在说我们的坏话呢,你不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无波犹豫道。
“要是他们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然后在比赛上耍阴招,吃亏的不是我们的吗?”傅靖以辩解,“再说了,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怎么能说我们偷听呢。”
无波迟疑了一下,傅靖以已经蹑手蹑脚地摸过去了,她想了想,也跟上去了。
“……我的建议怎么样?”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半晌,另一个才考口道:“我听说过你,钟夕。”
无波一惊,这不是大表哥么?
傅靖以嘴角撇了撇,真是去哪里都有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呀……
作者有话要说:装好的光纤没信号……我家这是有多偏呀……
第80章 偷听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费口舌了,你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好看的小说”钟夕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样,你的考虑。”
傅聚澜没说话,叫一旁偷听的无波好生着急,究竟说的是什么事呀。
沉默许久,傅聚澜才开口道:“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这样的年纪已经没有多大的潜力了,我可以向你推荐几个更适合的。”
“虽说‘出名要趁早’是圈内的铁律,可也有不少人大器晚成,你形象好,可以走精装路线,不用愁的。”
无波听得晕乎乎地,说的都是什么呀?
“娱乐圈。”傅靖以好心地解释道。
无波更加晕乎乎了,娱乐圈?多么遥远而不真实的名词。
“我没兴趣。”傅聚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也太果断了吧,那些丰厚的条件提都没提呢,钟夕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作为一名经纪公司的总监,他去哪儿都吃得开,不知道多少人追着他求着他就为了出头的机会,这种冷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他生气的同时又对傅聚澜的意图有几分好奇。
“说吧,你的想法。”
傅聚澜毫不迟疑道:“投资一个武术培训基地,贵公司有兴趣吗?”
“你在开玩笑?”不怪钟夕怀疑,这钟大事按说不该是这么年轻的人开口的,可看傅聚澜这家伙的脸色又不是说笑,脑袋立刻转得飞快,傅家镇的实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策划好,包装一下,找推手推几把,这傅家镇肯定能火起来,少林寺不也是靠一部电影声名鹊起的么。
钟夕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立刻飞回公司跟老板说这件事,生怕别人先摘了他的果子,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两个人在小树林里说说就能定下来的,还有很多手续要做。
“这事儿你能说了算?”说到底,钟夕还是对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没信心。
“只要贵公司有兴趣,其他的就不算问题。”傅聚澜笃定地答道。
不说钟夕内心什么感想,偷听的无波可震惊着呢,她再无知,也知道那两人讨论的是关乎傅家镇未来大计的事,在她心里,傅聚澜再厉害也是她的同辈人,都是属于小孩子,小孩子怎么能管大人的事呢?那种万事我做主,天崩都不怕的态度,她实在是被震住了。
“这个……他们是在说笑的吧?”无波跟傅靖以耳语道。
傅靖以翻个白眼:“不,他们说的是梦话。”这不明摆着吗,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有情,天雷勾地火,一拍即合。[]
无波还想继续偷听,傅靖以却拉她走了,偷听这种技术活实在不适合无波这种城府不深的人,没准等会儿又爆出什么令人震惊的料来,这家伙不跳起来才怪。
无波念念不忘:“你觉得咱们适合当明星吗?”
傅靖以奇怪地看了她的一眼,他自不必说,她也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那这个“咱们”范围就有点意思了:“适不适合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你瞎操什么心?”
“可如果大表哥跟那个人谈的那件事成功了……”无波说着自己就笑了,“也是,这种事肯定要看个人自愿吧,就跟武术大会的选拔赛一样。”
不会那么简单的,傅靖以暗忖,武术大会赢得的仅仅是业界内的小名声,娱乐圈成名带来的是巨大的利益,在重利的诱惑面前可没几个人能保持平常心去考虑合不合适这个问题,相信就算是镇上那些耄耋都禁不住凡心大动呢,不要说期待一展宏图的年轻人了。
作为一个外来人,无波比谁都清楚傅聚澜这个举动给镇上带来的影响,她有些惶恐,又有几分小期待,心里乱糟糟的,因此更佩服旁边这个人的若无其事,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傅靖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关我什么事?我将来想做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
无波哑然,是了,他虽然没明确说过将来要当一名医生,可从很早之前开始他的空余时间都拿来学习中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如果这会儿要去当什么明星,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倒是你……啧啧。”傅靖以摇头。
“我怎么了?”无波不解。
“你想当明星吗?”
“没想过呢,总感觉离我们太遥远了……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当明星的料吧。”无波很难想象自己出现在荧幕的样子,太不现实了。
“这你就不用愁了,”傅靖以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傻瓜打一支预防针,免得到时候给人卖了还傻傻地替人数钱,“你大表哥对你的事一向殚精竭虑,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他肯定能帮你争取到成名的机会,没准还会变成你们的经纪人,帮你们打造成功之路。”
傅靖以语出惊人,无波开始觉得不可能,可想想大表哥对她一贯的帮助,说不定还真给他说中了,她想起那个梦,心里莫名甜了几分,这让她心里一慌,她这是怎么了?她瞄了瞄傅靖以,生怕给他看出什么来,见他没看过这边,才缓缓道:“这不一定吧,大表哥总是要问过我的吧,我可没想过要当什么明星。”
“只怕你做不了主,”傅靖以懒洋洋道,“人呢,想什么做什么基本上总是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的。”
“什么意思?”无波看着傅靖以瞧过来那一眼,心里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忘了……上次你跟我说你偷听到他们兄弟俩吵架的事了吗?”傅靖以慢慢说道。
无波浑身一震,被刻意忽略的不愉快的回忆浮起来,大表哥想撮合她和小表哥,小表哥指责大表哥这么做事因为不想跟她结婚……虽说当时在傅靖以的劝解下她放下了这件事,可到底还是存了心结,她心思转了几番,大概明白傅靖以的意思,犹豫道:“这不可能吧?我成不成名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傅靖以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她:“平常看你傻傻的,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傻!他能帮你,难道就不会帮傅聚颍?到时候让你们两个以青梅竹马的身份一起出道,打造出一对金童玉女的形象,把你们俩捆绑在一起,不就如他所愿了吗?”
真是冷水浇头,无波彻底僵住了。
虽说她没见过大表哥干过什么坏事,可她见过大表哥做好事呀,一把他做好事的那番心性往这件事上一套,妈呀,活生生就是傅靖以说那些呀。
她不知道是该感慨傅聚澜做事老道还是该感慨傅靖以金睛火眼。
“……也不一定吧,”无波有些犹豫,“再说,我也没想过要当什么明星。”
“只怕你做不了主。”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气氛好怪。
走了好久,无波忽然开口:“你说,大表哥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没具体说,傅靖以也知道她的意思,反问道:“别人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无波喃喃道。
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呢?无波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她只想简简单单的,他、大表哥对她好,她也对大表哥也好,不行吗?世事难料,方才的旖旎已变成咽不下吐不出的果核,难受得很。
瘪见无波一副写着“我很难受”的表情,傅靖以心里沉了沉,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的比赛依旧精彩,无波的腿在成人组这边扎了根,一刻也不想错过,特别是到了后面,基本上就是傅家镇各村武馆教头的切磋交流,她恨不得将看到的录在脑海里,留着日后回味。
录下来?咦?傅靖以不是有摄像机么?她立刻捅了捅旁边的人,问:“你的摄像机呢?”
傅靖以懒洋洋道:“晚了,早被人借走了。”他朝傅明睿那边努努嘴。
无波扭头一看,到处都是摄像机,她嘀咕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翻开自己的记录本研究接下来的赛程。
傅靖以往本子上瞄了瞄,来了兴致,抢过来翻了翻:“搞这么认真,你打算开赌局么?”
无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傅靖以啧啧了两声,指着本子上的名单:“虽然冠军不好说,但元行老师怎么着也能进个前三,百鸽村的这个嘛,前五是稳妥的,前三有点危险,至于这个,下一局能不能胜还两说……”
无波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想反驳几句,可认真比对傅靖以点评的那些人,好像又有点道理,她又有几分不服气,开玩笑,明明认真看比赛的人是她呀,凭什么霸占着一个位置却老是想打瞌睡的人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太不公平了。
傅靖以对无波这种愤慨目光显然已过分熟悉,他耸耸肩,比了个“怪我过分完美”表情。
无波顿时气结。
“跟你打个赌呗,”傅靖以没放过她,指着本子上“傅聚澜”三个字说道,“我们来赌你大表哥能不能赢,怎么样?”
无波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拜托,看大表哥的势头,对手是个外地人,底子在前几关早被掏得一干二净了,大表哥想输都难,结局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好赌的?傅靖以不是这么无聊的人,难不成他要赌大表哥输?
没错,傅靖以就是要赌傅聚澜会输。
他之前并没有这种想法,看了无波本子后突然冒出来的,一开始他就猜傅聚澜不会让自己赢得太多,那就势必要有把握地控制比赛,如果赢了下一局,那傅聚澜就要对上九垌村武馆的教头,对方跟傅元行旗鼓相当,傅聚澜想赢很难,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底下坐的全都是行家,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所以他赌傅聚澜肯定会在这一局“惜败”
“你这是良心发现,想白送我一个人情吗?”无波没好气道。
“也许吧。”
“那行啊,我跟你赌了。”无波对傅聚澜信心十足,绝不相信到嘴的鸭子会飞走,“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傅靖以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宁愿一错到底,绝不会后悔。”
那面容,如月下玫瑰,悬崖雪莲。
无波一愣,忽然想到曾经卧谈时室友们对傅靖以的那些赞美。
作者有话要说:对再次断更,淳于十分抱歉……
只想告诉还没生宝宝的菇凉们,生孩子千万不要太用力啊,腱鞘炎啊腱鞘炎,现在都没好。。。。。
小苹果五个多月了,已经16斤了,会坐了,快长牙了~~
带孩子,原来真的是要24小时全身心投入啊……
第81章 赌约
无波事后检讨,似乎一切就是从傅靖以这个不同寻常的笑容开始的……
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呢?因为这个笑容让她晃神了,醒来时已经轮到大表哥上场了,就在这个时候傅靖以十分有预见性地说了一句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将是一场出乎意外的溃败,可以说技巧十足。”
其时,无波还不明白这句话代表了什么,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却让她深刻理解什么叫“乌鸦嘴”三个字。
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跟无波差不多,对手的实力一目了然,傅聚澜游刃有余,大家对这场比赛的关注度并不是特别高。
事实上,傅聚澜并没有令看好他的人失望,一上场就全力以赴,不再试探,毫不保留,傅家掌法一招接一招,招招切中要害,流畅老道,将对手的节奏破坏得支离破碎,一鼓作气将对手逼至边界处猛打。
开赛还不到三分钟,傅聚澜只要再加一把劲,将对手逼出界外,比赛就划下句点了,就是如此简单。
无波得意地朝傅靖以瞄了一眼,大表哥稳赢了,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傅靖以看都没看她,伸手将她的脸推正:“仔细看着,别眨眼。”
死鸭子嘴硬!无波腹诽着,抬头看向场上,这个时候,大表哥只要一个破脚或剪腿就可以将对方踢出去,胜利就到手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别眨眼哦。”傅靖以再次提醒道。
无波默默叹气,睁大眼睛看着,果不其然,傅聚澜一招“清风抚松”将对手拍出去,侧身一屈,一招时机正好的破脚自然而然地出招了。
就是这样!无波心里激动地欢呼着,大表哥好样的!赢啦!
咦?
呃……
无波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对方被大表哥的“清风抚松”打出去落地时没落稳,踉跄了一下,阴差阳错地躲开了大表哥的破脚,大表哥虽然失了招,却能及时调整招式,反身一个“回马踢”,只要踢中对方,对方必输无疑,可是竟然连这个“回马踢”都鬼使神差地被对方调整平衡时的动作化解了,一连两个浮空动作之后,大表哥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往前冲去,然后,出界,再然后,没了。
哇!这个什么狗屎运啊?全场鸦雀无声,多戏剧化呀。
无波比任何人都来得惊讶,拜托,大表哥会输本身就是件令人惊讶得快目瞪口呆的事,而傅靖以竟然预言到大表哥会输,这、这、这算什么?傅靖以居然是铁口直断!
“别这样看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或许是无波的目光过于强烈,本来不想说话的傅靖以不得不开口了。
“怪物。”无波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一把扑过去揪住傅靖以的脸蛋,哇哇大叫,“教我教我教我教我!”
傅靖以挣开她的纠缠:“滚一边去。”
“拜托嘛,求你了,把你这个预言的本事教给我嘛。”无波对于傅靖以的冷脸早就免疫了,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别给我戴什么高帽,我可不会什么预言。”
“那……”无波可不相信。
傅靖以抬头看向正从场上走下来的傅聚澜,扬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味深长道:“因为我猜到了某个人不想赢……”
无波心里一震,顺着傅靖以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刚好抬眼看过了的大表哥……
四目相对,一片清冷,无波忽然就明白了傅靖以的意思,奇怪的是,她心里半点怀疑的念头都没有。
傅聚澜走下赛场,与脸上的不甘心不同,内心十分平静,一切都如他所愿,只除了……亲密挽着手的少年少女,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正是花样的年纪,令人赏心悦目。
有时候,傅聚澜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明明想着以后不要再跟她纠缠在一起,所以才把她推给阿颍,如果她和阿颍无缘,傅靖以又跟以前大不一样,那让她和傅靖以在一起,他也如愿了,不是吗?为什么他光是看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心里就会堵,更别说去想象那一种可能性?
难道,将她的名字放在傅聚澜三个字旁边,已经成了一种丢不开的习惯了吗?
武术大会结束了,结局并没出人意料,傅家镇依旧拿了大头,这份欢喜还没过去,更大的惊喜又来了:钟夕的团队带着一份大合同来到了傅家镇。
这下子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傅家镇都为之沸腾了!
武功明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不说别的,光想到那些经常出现在荧幕上光鲜亮丽、声名显赫的形象,哪个人不会怦然动心?哪个人不会心神向往?
纵然有持旧一派认为这与祖宗族规不符,再加上娱乐圈是非太多,对此事是坚持反对,丝毫不肯退让,可惜,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是少数人,多半数人对此十分期待,恨不得这项合作计划早日展开,这两种观念的交锋正在傅家镇的各个角落剧烈地展开着。
――“中国那么多人学武术,出名的有几个人?什么时候才轮得上你?巴望那个,还不如踏实找份合适自己的活计来做。”
“别人能行,我为什么不行?我比那些人差哪儿?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是怎么想?”
“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有啥念想?不过总得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我还指望着以后我儿子有机会光宗耀祖呢。”
――“真不懂那些族老是怎么想的,又没说人人都去当明星,合适的就去呗。”
“就是啊,没听那个人说了嘛,就算当不成明星,还可以当武替的嘛。”
这场交锋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以持旧一派的妥协告终――虽然规则是由老人制定的,可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年轻人个个向往的事,就算现在压下来,还能压几年呢?
于是,双方经过周详讨论后,轰轰烈烈的培训生甄选活动开始了,大的,小的,男的,女的,抱决心的,凑热闹的,碰运气的,齐齐报名,还有更多人从全国各地赶回来。
学校里,无波正忙着测试,无暇分神去考虑要不要当明星这个大事,倒是傅聚颍心猿意马,考试也没法定下心来考,恨不得早日考完,赶紧到周末。
这份急切在最后一个科目的测试考完后,傅聚澜的到来时达到了顶点。
傅聚颍忘记了此前与傅聚澜的隔阂,兴奋地问道:“哥,甄选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入选?名额满了吗?”
傅聚澜的目光在自家弟弟跃跃欲试的表情上掠过,落在一旁沉默着的无波脸上:“无波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无波扯出一个笑容:“理综的题目太难了。”
傅聚澜目光一定,隐隐有几分失落,若是以前的无波,定然会扑过来抱着自己的胳膊摇头晃脑地撒娇抱怨说“呜呜,大表哥,这次的理综题目好难呀”,而不是此刻这般冷静自若,而武术大赛前见到他时的那份羞怯惶恐也消失了,究竟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傅聚澜很难不去想是因为傅靖以的缘故,心里不免多了几分不舒服。
“……大表哥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傅聚澜的沉默有些久,无波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加上她心里有事,不得不开口打断这份沉默。
傅聚澜猛然惊醒,对自己这份心思立刻产生警惕,立刻收敛心神:“来找你们就是为了培训生的事。”
傅聚颍眼前一亮,傅聚澜在他的成长中有不可取代的影响,比如多次的比赛交流,比如海岛夏令营,果然这次也没让他失望:“大哥也有办法帮我们弄到名额吗?”
“嗯,给你们留了两个名额,你们回去签合同就好了。”傅聚澜用的是“留”这个字眼,而不是“争取”或其他的,因为他不想再隐瞒什么了,他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对兄长单纯的孺慕之情已经不足够了,只有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力量,让他们依赖自己,才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此话一出,傅聚颍面带狂喜,无波却脸色沉重,傅聚澜心中的狐疑更重了。
“哇,太好了!无波,我们赶紧回去吧。”傅聚颍迫切道,小时候看武侠电影,他不知道多羡慕里面的那些明星,不知道曾多次想象过自己就是里面的人物,可是傅家镇的族规稳稳地放在那里,他只能把这份念想深深地埋在心底,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出现,他怎么能错过?
傅聚澜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无波,他看着无波先是低头摩挲着袖子,然后咬咬牙,终于抬起头来,明亮的双眸对上自己,眸子里写着勇敢与鉴定。
“大表哥,我不参加培训了,我不想当明星。”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傅聚澜的意外,或许他心里早有预感,他只是平静地问道:“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无波没怎么认真考虑过,略微犹豫。
“既然没想好,去参加培训也无妨,以后也不一定要当明星。”
就连一向粗枝大叶的傅聚颍都听出点不对劲的味道,什么叫“以后也不一定要当明星”?既然参加了培训班,就意味着跟经纪公司签了合同,签了合同就要履行合同,怎么还能自己选择?
傅聚颍能明白,知道□□的无波就更不用说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眼中依旧温润如玉的大表哥,脑海里想起傅靖以那天说的话。
“愿赌服输,如果傅聚澜让你参加培训班,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如果你要答应,那必须是你自己愿意,自己想参加,而不是因为他要求你参加而参加。”
“为什么?”赌约的最后竟然是这样,无波难以理解,这对傅靖以一点好处都没有。
傅靖以只是一脸平静,说:“因为你已经长大了,该懂得自己的意愿了。”
无波抬起头,对傅聚澜微微一笑:“还是不了,我还是好好念书吧,外公还指望我考个好大学呢。”
一时间,面对这样的清澈而明悟的眸子,傅聚澜竟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是等完结再来看吧,实在是更期没办法确定啊~
第82章 突然
时间总是最好的平复剂,年少的情怀不知不觉间早已消散,只余一缕淡淡的伤感,而这份伤感也被越发紧凑的生活逼得毫无踪迹了。求书网.qiushu
无波依旧坚定不移地继续着学习-爬墙-练功的生活,只是在晨雾中的身影就变得孤单了。傅聚颍已经请假去参加培训了,偶尔会打电话到傅靖以家给她,不过两人都忙,没能聊多少,不过从傅聚颍兴奋的语气来看,应该一切都很顺利。
与傅聚颍一同消失的还有傅靖以,据说有一个民间名中医交流会,机会很难得,他一接到某位“老”朋友的来电后,二话不说直接把请假条放在傅明俭面前,无波亲眼看见傅明俭的眼角抽了抽,然后一言不发地在请假条上签了自己的大名,顿时她好崇拜傅靖以,能把自个儿老爸逼成这样,也算是一种奇葩的本事了。
相对小表哥来说,小表弟就无情得多了,交流会明明只有五天,他以“跟某位大师深入交流”为由借机不回不说,居然一次电话都没打回来,亏她偶尔还挺想他的。
想到这家伙,无波又郁闷了,本来她就觉得傅靖以和大表哥之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上次傅靖以不仅猜到大表哥会自己输掉比赛,还预测到大表哥想让自己去参加培训,事后她追问过好几次为什么,可他总是拒绝回答,还说什么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事!她真想给他一锤子。
现在她所能推断的,就是傅靖以似乎抓到了大表哥的小辫子或什么的,而大表哥似乎对傅靖以隐隐有一种敌视,可任她怎么把小脑袋瓜翻来覆去地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放弃,想她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要跟那两个精英脑瓜比较了,她现在可是比谁都忙呢。
既然已经定下了考大学的目标,学习功课上就要更加努力了,高中的科目跟初中虽然都是一样的,可深入差得可不是一般两般,文科科目还好,理科真的难了很多,学校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年级统考,才高一就这么紧张了,可想而知高三生的压力。
与此同时,无波也感觉到傅明俭对她的要求高了一个台阶,之前是“式”,已经则是“意”,做得好,做得对远远不够,还要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会好,为什么那样做不对。小说txt下载http://.80txt/两人喂招时,没有了教学的味道,厮杀的感觉渐浓,无波怎么能比得上傅明俭这个老狐狸呢,从来只有挨打的份儿,憋屈得慌,每晚做的梦都是如何大杀四方,如何压着傅明俭狠揍……
双重的压力之下,无波脸上的婴儿肥迅速消瘦,当然脸上的青紫从未消失,伴她走过了整个高中生涯,导致她日后与傅靖以讨论到“早恋”这个话题时毫无底气。
少年慕艾,不管学业多重,也不能阻止高中生们对异性的好奇,无波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休息闲聊时听闻同学一脸娇羞含情地说“a君真帅啊”“b君的声音真的太好听了”之类的,起初还觉得诧异,听多就平常了,再则她又想到傅聚颖与傅柳昔,心想自己真的是太少见多怪了。
可是当她被问到是否有喜欢的人时,无波还是愣了一下。
“干嘛问这个?”她有些头皮发麻,不太愿意深入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隐隐觉得最终的答案很不好受。
陈玉婷白了她一眼:“谁让你的桃花那么旺?羡慕死人了。”
无波立刻喊冤:“我哪有什么桃花?”
这话立刻招来若干同学的纷纷质疑,立刻给她举例,隔壁班的小表哥啊,上次运动会来的小正太啊,还有偶尔来送东西的大哥哥啊,竟然连来给她送报名表的傅元行都没落下……无波被震得瞠目结舌。
“那个是我的武术老师啊,怎么能扯上他呢!”拜托!那可是傅元行啊!
“大叔最有爱了,你不知道吗?成熟稳重,温柔体贴……比愣头青的小伙子不知好多少倍呢。”
无波的脑海立马闪过傅元行平日的样子,试着去想象他温柔体贴的模样,差点没受内伤,实在太可怕了!
显然无波的样子成功地打断了同学的浮想联翩,懊恼道:“好嘛,不是就不是嘛,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无波沉默了。
傅靖以曾经也问过她这个问题,结果……被傅靖以指出时的心境慌乱,令人害羞的梦境,无不是在昭示着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提到对方的名字就欢喜,想到对方的样子就雀跃,那么或许她是喜欢大表哥的。
若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如此简单就好了。
可惜不是,想到那日墙头的听闻,“无波何以澜”,兄弟俩之间的争执,依旧清楚得她想忘记都困难,而傅靖以对大表哥的态度又无端浮上心头,所有的旖旎幻想莫名的消散了,只余一缕遗憾在心中,可究竟她自己在遗憾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傅靖以终于回来,面对傅明俭的怒火,他一脸坦然地抖出好几个本子,傅明俭疑惑地翻开,满满都是各种各样的记录,无波伸长脖子瞄了瞄,哇,都是傅靖以的字迹,那么多,真的不是一个“勤奋”就能形容的。
傅靖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虽然逾期未归,可我不是去吃喝玩乐的,而是去求学的,老爸您看怎么处置吧。
傅明俭的脸色顿时如同吞了一个虫子一样难受,半晌,他哼了一声,说了句“下不为例”才放过傅靖以。
无波对傅靖以越发佩服,不知道是不是她与父辈相处的时间少,只要傅明俭板起脸,她总会不由自主地畏惧起来,可傅靖以就不同了,他简直可以说是傅明俭的克星,不管傅明俭打算要怎么教训他,最终都会不了了之。
“收获还挺多的嘛。”无波翻开那些笔记本,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合起来就不明白了,“啧啧,果然不是给普通人看的。”
傅靖以只是懒洋洋地将所有的笔记本收起来,然后往床上一趟,双手放在脑袋后面,闭上眼睛。
某种方面来说,无波可能是世界上最了解傅靖以的人,傅靖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常,可无波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她趴在床边,伸手推推傅靖以,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
傅靖以干脆没回答,转身背对着她。
真冷淡啊,可惜无波早就对这种冷待免疫了,直接扑过去压在他身上,手肘卡着他的颈椎,威胁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
傅靖以还是沉默。
无波着急了,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出了什么大事?据她多年的了解,若傅靖以不想说的事,他总会想到自然得不得了的叉开话题的法子,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究竟怎么啦,亲爱的小师弟?”无波再接再厉。
傅靖以动了动,终于开口说道:“……这么多年你都没见过你爸那边的亲人吗?”
无波呆了呆,迟疑道:“为什么问这个……”
“我那边的爷爷过世了。”傅靖以说道,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无波赶紧从他背上滑下来:“方家的?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你怎么知道?他们……通知你的吗?”
“那家里人知道吗?”无波指的是现在这个家。
“我没跟他们说。”
无波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到了,虽说早就明白傅靖以不是傅明俭的亲生儿子,可傅靖以一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她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件事,现在突然冒出这个消息,的确很让人震惊。
无波纠结许久,终于问到关键:“他们是想让你回去吗?”
傅靖以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般人都会为难的吧,这种人居然没有通知养父母,而是直接通知孩子,这岂不是让孩子难做吗?更何况是当初因身体病弱而被他们无情放弃,可以称之为睚眦必报并始终对他们怀有恨意的傅靖以?
无波刚想说话,再一看异常沉默着的傅靖以,转念又想,到底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且又还是个孩子,必定会渴望来自亲生家庭的温暖吧。
“你要去吗?”
傅靖以沉默许久,表情从平静到纠结,再到犹豫,最后变得毅然:“当然要去。”
无波听了,虽然诧异,心里却送了一口气,在她心里,亲情的比重到底还是比一般人更重。
岂料,傅靖以话音一转,哼笑一声:“我怎么能不去?”
这样的傅靖以是无波最熟悉不过的,她心一抖,迟疑道:“你……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自然是好好地去当孝子孝孙啊。”
无波当下觉得,完了,这下要出大事了,她可以想到傅靖以横眉冷对亲生父母的情形,小心翼翼地劝解道:“你不是说过他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嘛?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伤脑筋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傅靖以回了一句。
无波彻底无语了,你不就是想趁机报复嘛?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她深深地为即将见到亲儿子的那对夫妻感到抱歉,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来劝解了,可惜顽固如傅靖以,并不是她这个普通人能动摇的。
“那你可得好好跟伯伯说啊,别又吵起来了。”她不放心地叮嘱道。
傅靖以黑亮的眼睛翻了翻,嫌弃道:“知道了,就你啰嗦。”
无波差点没打过去,真是好心没好报,以后别想她再啰嗦。
此时此刻,无波和傅靖以都不曾料到,这是他们分别前最后的交谈,此去数年,他们各在一方,各自成长,今昔的一切终将不复存在。
第84章 可惜
不知道傅靖以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第二天晚上无波过来发现他已经不在家了,傅成芳招呼她吃夜宵,并告诉她傅明俭这几天不在,她要自己练功,不可偷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惊讶道:“伯伯是送傅靖以过去吗?”
涉及到方家人,傅成芳脸色有些不好,隐晦地点了点头。
无波想到傅明俭,心想有黑面老爸镇着,傅靖以多少会收敛点吧,这让她安心不少。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过两天傅明俭回来了,却没把傅靖以带回来,待无波知道这件事后,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你是说,傅靖以即将要被那家人送出国?”无波难以置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清栋眼皮底下一片青色,显然昨晚没睡好,大概这件事给他的震惊也不小,他简要道:“这是他亲生爷爷的遗愿,希望能弥补靖以。”
无波哭笑不得,真的太无语了,把傅靖以送出国就算是过去十几年的遗弃的弥补吗?未免也太一厢情愿了吧。况且,傅靖以的法定监护人是傅明俭,他们无权对傅靖以的事进行干涉,不必猜都知道傅明俭与方家进行了沟通。
“傅靖以愿意出国吗?”无波追问道,说实话,出国什么的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
“哼,这个问题就要问你那疼爱儿子的伯伯了!”傅清栋神色不快,转身离开。
无波和傅成芳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无波啊,你也知道八爷爷多护着靖以,所以……”傅成芳斟酌着字眼,“你伯伯对靖以说不上亲近,可他是认真的把靖以当成我们的亲生儿子来看待的,靖以在灵堂上闹了一通,虽然影响不大,可你伯伯觉得他对亲生父母的成见太深,彼此之间需要沟通化解,加上对方的规划确实很好,对靖以将来的帮助是我们家不能给予的,所以你伯伯才答应这件事。”
无波恍惚地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恨不得将最好的都掏出来给自己的孩子,傅明俭的决定再正常不过了,若是他事先跟疼孙子疼到心里的老父商量,那就完美了。
“伯母,你是想让我帮忙劝八爷爷吗?”
傅成芳极为不好意思,老爷子现在还生他们夫妻俩的气呢,她想开导也无从开口,好在还有无波这个小家伙,老爷子最疼傅靖以,其次就是无波了,无波去劝他,他肯定能听进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对此,无波当然责无旁贷。
傅清栋本来就疼爱无波,看到无波好几天卖力地献殷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比谁都想看到傅靖以有出息,能出国留学是别人几辈子都盼不来的好事,可他了解自己的孙子,靖以肯定是不愿意接受那家人的好意,这种好意没准在靖以眼中变成施舍还一定呢,唉,罢罢罢,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靖以打电话回来了,说让你帮忙把他的重要书籍收拾好寄给他。”傅清栋怅然道。
傅靖以那么多书,无波哪里知道哪些才是重要的?她思索许久,凭感觉挑了几本印象中那家伙经常看的书,又把堆得高高的笔记整理好一同放进箱子里,想了想,又把傅靖以常用的物件一同装进入。
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房间跟之前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无波却莫名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上高中后,她跟小伙伴们相处的时间就变少了,小表哥又去参加培训,现在连傅靖以都要走了,最后只剩她一个……似乎有点寂寞啊。想了想,无波便发出纸和笔,给傅靖以写了封信。
东西很快就寄到傅靖以手中,没几天他的回信也送到了,无波惊讶得不得了,她可没指望会有回信呢。
傅靖以的信言简意赅,交代了两件事,首先要帮他好好逗他爷爷开心,每天给傅清栋讲一个笑话,否则后果很严重,无波眼角抽了抽,直接无视了这一条,第二件事就有意思了――日后如果傅聚澜有什么特别的事建议或要求或请求她去做的,她必须先告诉他才能答复,如果时间紧迫来不及,那就直接拒绝。
“记住,这件事的重要性等同于我能平安活过15岁。”
看到这句话,无波心思翻腾,疑窦丛生,傅靖以与大表哥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无波喃喃道,“坏人总是很长命的。”
不管高兴还是难过,对忙碌的无波来说,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在这期间,傅靖以去了美国当小留学生,傅聚颖签了约,为更多的出镜率而努力,而她,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傅明俭对无波的教导到了一定的深度,不得不停下来,原因不言而喻:再深入的内容就是傅家镇武术的精髓了,非傅家人不授。虽然傅明俭一直对这些陈规不以为然,却不会去违逆这条规定。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需要的是更多的实战,在实战中摸索、感悟、突破、升华,将所有学到的全部变成自己的,能做好前两个的人已经能成为高手了,做到突破,那就是大家了,若到了升华,终成大师。无波,你天分很好,只要有决心,有毅力,肯吃苦,耐得了平凡,必定成大器,所以不必为现在得不到的那些东西烦恼。”
无波那么聪明乖巧,怎么会不知道傅明俭话底的意思呢?她本来就是知足常乐的性子,当初傅元行让她以“陪练”的身份进武馆学习她就很感激了,后来又得到傅明俭的悉心教导,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知道的,伯伯……”她微微一笑。
看到这张艳若骄阳的笑脸,傅明俭心底难免为之叹息,到底是个好苗子……
师兄傅明俭不再对无波单独开小灶,师弟傅元行自然而然要接过教导一职,无波不得不开始了每个周末回傅家镇武馆练功的奔波生活。
傅元行到底是看着无波长大的,心底的惋惜比傅明俭更多,无波已经上高中了,到了分水岭,之前她和其他孩子毫无差别,甚至他更偏心她,可从此以后,她在武馆里就真正只是陪练了,能做的就是跟其他人喂招而已了。
师兄弟俩曾为了这件事进行过一定程度的交流,当师兄的比较内敛,没多说什么,师弟就不同了,一会儿直呼“祖宗们为什么要定这样的规矩?”,一会儿懊恼“为什么当初要让我遇到这么好的苗子?”唠唠叨叨许久,更觉遗憾,最后只能长叹“可惜她不姓傅”。
“可惜有什么用?”傅明俭冷静道。
傅元行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有打过你家那位的主意。”
“傅靖以?”傅明俭皱眉,不快道,“乱扯什么?”脑海里似乎想起傅清栋曾经跟他开玩笑提及类似的话,总觉得心底痒痒的。
“倒不是只有你儿子一个,所有男孩子我都考虑过了,”傅元行丝毫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只要是傅家的人,不一定要姓傅啊,做傅家的媳妇儿也没问题,再说了,无波人漂亮乖巧,还愁没人喜欢?更何况她外公舍得她外嫁?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傅明俭差点没被自家师弟奇葩的想法气笑了:“你要明白,前提和效果是不能颠倒的,学习傅家功夫的前提是必须是傅家人,你能保证现在定了娃娃亲,将来一定能成?”
“这个不成,不是还有另一个嘛……”傅元行嘀咕道,“我们傅家那么多好男儿,还不够她挑吗?”
傅明俭默默地扭过头,不想再搭理这个智商未发育健全的家伙。
无波可不知道她的两个师傅在讨论她的人生大事,她正与傅柳昔聊天呢,两人分别许久,自然是有很多话的。
傅柳昔之前也参加了培训选拔,可惜在最后一关被刷下来了,她之前还期望能与傅聚颖两人齐头并进呢,心中失落,跟无波倾诉许久。
无波安慰她:“这也挺好的,你想,如果你们两个都选上了,以后肯定要被那个经纪公司安排很多工作,两个人都很忙,哪有时间见面啊,对不对?”
傅柳昔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原也没想过要当什么明星。
无波看傅柳昔脸色变好了,又打趣她:“不过,以后小表哥就是大明星了,柳昔姐你就要被他压一个头了。”
“他敢!”傅柳昔昂头握拳道,“看我不修理他!”
无波乐得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小表哥,千万不要骄傲啊。”
傅柳昔作势打过来,两人随意过了几招才作罢。
“你回来我挺高兴的,现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将来我们会不会天各一方,谁说得清呢。”傅柳昔感慨道。
无波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几年经过大大小小武术交流会的宣传,又加上这次培训生的选拔,傅家镇渐渐变得不同了,这样的变化带给无波的是莫名的不安,让她不由想到十几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如此陌生的地方,时至今日,其古朴悠远的气息却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了归属感,也让她对这个小镇的未来产生了几分彷徨。
大表哥说的改变,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夕阳照映下,傅柳昔看着无波姣美的脸庞带着一丝茫然,如此令人心动,她暗暗地想,原来无波也开始长大了。
第84章 熟人
无波这种陪练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不光她的两位师父替她着急,她亲爱的外公傅清庭比谁都在意自己外孙女的事,一听傅明俭的建议,不顾自己所剩无几的那点老矜持,带着无波四处去老伙计那里“踢馆”。求书网.qiushu
老家伙们多少能猜到傅清庭的意图,想着自己的孙辈们以后也有叨扰别人的时候,便没什么架子地接受了无波的“挑战”。
无波一开始还放不开呢,虽然傅家镇卧虎藏龙,老爷子们大部分都不是省油的灯,可问题就在于“大部分”,她哪知道眼前这位是高手还是草包?万一下手狠了,伤到老人家怎么办?
老爷子们活了大半辈子,哪个不是人精?一上手就知道无波的心思了,立刻气乐了,呵――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轻视了,老头子不发威,你当我是老猫呢?
无波立刻变了脸,如果刚才她面对的是一汪碧泉,那现在就是暴风雨中的大海,汹涌澎湃的海水疯狂向她涌来,危机近在咫尺!她不得不全力以赴,先前那些尊老爱幼霎时间不翼而飞,拜托,尊老是肯定要的,但目前的重点必须是爱幼啊,爱幼。
无波小脸白了,老爷子心里欢喜了,一旁严阵以待的外公就恼火了,暗骂道:“你个老家伙,叫你指导指导,你居然来真的,哼,以后别让你孙子落在我手里。”
老爷子不知道自己孙子的未来已经被人惦记了,他也没功夫想这个,因为他发现傅老四的外孙女在他手底下过了十招没露怯不说,还打得有模有样,不不,比有模有样更胜一筹,竟然到了感悟阶段了!这样的年纪,一个女孩子,又是个外姓人,能做到这部,的确很了不得,相较之下,自己原本还挺中看的小孙子就显得太不成气候了……
无波很是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汹涌的大海又变成了坚定不移的高山,一招一式不再咄咄逼人,反倒多了几分引导的意味,让她得以松松劲儿。
“老四,你这孙女,不错!”过招结束后,老爷子由衷地对傅清庭赞道。
傅清庭听了这种称赞哪里还忍得住?尾巴立刻翘到天上去了,一脸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我们无波可是武术天才,谁也比不上……”
外公不要钱的称赞让无波难堪极了,她垂下已经堪比西红柿的脸,赶紧拉了拉外公的衣摆,声若蚊蝇道:“外公,走吧,我们回家吧……”
正愁没地儿夸外孙女的傅清庭哪里听得进这句话?他大手一挥,让无波找老爷子的孙女一边玩去,然后继续跟老友畅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不知道呀,我们家无波五岁的时候就知道扎马步的好处啦……”
“我们家无波超厉害的……”
无波终于听不下去了,赶紧捂着耳朵逃走了。
老爷子看着无波落荒而逃,呵呵笑了笑,对着傅清庭意味深长道:“好苗子可要好好教导才行。”
傅清庭沉默片刻,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就这样,替外孙女着急的外公带着无波四下去找老友联络感情,无波也由此在傅家镇爷爷辈里声名鹊起,不仅是因为她比同龄人取得的更高的成绩,更是因为大家都看得到无波无限可能的未来。
与此同时,无波收获巨大,老一辈人虽然精血比不上傅元行这些年轻人,可对武经验及对武意的领悟都不是年轻人能比得上的,跟他们过招,无波从中的收获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那就是时间!跟老一辈人学习,学习他们的经验,可以减少很多年的摸索和积累,无疑让她走了一条捷径。
通电话交流的时候,傅聚颖不知道多羡慕无波,恨不得跟无波调换过来。
“为什么这么好的事轮不到我?”他抱怨道。
“做人不要太贪心啊,小表哥……”无波无语极了,“你现在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钦羡对象呢。”
傅聚颖只是默默叹气,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经过必要的培训后,他们一共有十个人正式出道了,说得很是那么回事,但事实很让人难以启齿,因为出道已经两个月了,他仅接演了一部电视剧,帮助其中一名主演出演几个武打镜头,也就是替身,还是一名女演员的替身,理由是因为他还在抽高,身子看起来还比较单薄,给那位女演员当替身正合适……
无波敏感地察觉到小表哥的郁闷,不免关心多问了几句。
傅聚颖正却个人倾听呢,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处境说了一遍,无波虽然很替小表哥焦急,可想到小表哥穿着女装的样子,还是乐得哈哈大笑。
傅聚颖又气又恼,要是无波就在他跟前,肯定要挨揍了。
“好啦,抱歉抱歉!”无波赶紧道歉,“万事开头难嘛,现在才开始呢,以后会好起来的,你看那些大明星,谁不是从小龙套开始做起的呢,加油啊,小表哥,我还等着以后你出名了给我签名呢。”
龙套好歹还露脸了呢,他连个背影都没个静态的,傅聚颖嘀咕着,随即想到一件事:“对了,我给你们买了礼物,过几天我哥要回家,到时候你去拿。”
大表哥要回来?无波心里一突,明明她和大表哥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可她现在就是不想见到大表哥。
“都怪你呀,傅靖以,叫你乱说什么话,让我现在都不懂怎么跟大表哥相处了。”无波喃喃道,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心有怀疑,就算傅靖以说得再多,她也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一直都像小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不好吗?
又到了周末,无波回到村里,果然听说傅聚澜回来了,她想了想,还是去了他家,不成想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说是陌生,其实还是有几分眼熟,无波想了想,是傅聚澜的大学同学,满节的时候来过。
“你是聚澜的表妹吧?”女生笑道,招呼无波进门,“我叫薛曼锦,你呢?”
“我叫江无波,”无波也回以一笑,“薛姐姐,我大表哥在吗?”
“在呢,在里面。”
薛曼锦朝里面喊了一声,傅聚澜走了出来,远远朝无波点了点头:“无波,你来了?”
这样的大表哥,跟平日大表哥没什么不同,可无波有种奇怪的感觉。
“小表哥说有我的礼物,现在方便吗?”
傅聚澜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薛曼锦咯咯一笑:“瞧你说这话,无波可不是孩子嘛。”
这种被调戏的感觉怎么这么怪?无波默默地想,跟着他们去房间。
“喏,这些都是你的。”傅聚澜将一个行李箱拖出来,示意无波打开。
“都是?”无波震住了,“不会吧?怎么那么多?”
“阿颍没告诉你吗?”
无波摇头,傅聚澜便让她打开,无波犹豫了一下,想起小表哥那时说的“你们”,决定还是回去再开来看。
傅聚澜没说什么,直接把行李箱给她了,薛曼锦饶有兴趣地打趣他道:“看不出你弟弟那么体贴嘛,跟你一点儿也不像……”说完秋波一送,无限风情。
无波飞快地低下头,提着行李箱立马闪出去,连大表哥怎么回应都没看到,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般,心跳得飞快。
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无波拍拍自己的脸,四下张望,然后模仿着薛曼锦的样子朝旁边飞了一眼,也不知道飞得像不像,反而把鸡皮疙瘩飞出来了:“哎呀,太恐怖了!”
回到家,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分两包,大的那包写明了给傅柳昔的,角落那个小小的盒子才是她的,里面装的是一个玻璃音乐盒。
“想让我帮忙直说嘛,我又不会不答应……”无波嘟嘟嘴,小表哥有了女朋友就变得超小气的,真不习惯,现在大表哥似乎也交了女朋友了……真寂寞啊。
除了薛曼锦,傅聚澜还带了几个人回来,其中一个算是无波的熟人,第二天在武馆门前遇见的时候,无波挺惊讶的。
“何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宁,当初海岛野营时一起共患难的队长,本来无波该叫他叔叔的,可无波觉得别扭,便叫了大哥。
“好久不见了,无波。”何宁哈哈一笑,“我现在跟傅聚澜做生意呢,听说你们村里挺好玩的,过来见识见识,没想到能遇到你。”
“做生意?”无波更加惊讶了,大表哥不是还在上学吗?怎么就做起生意来了?不过她马上想到傅靖以,那家伙老早就开始玩股票了,她马上就接受了,“你们做什么生意呀?”
“我开了一家安保公司,”何宁简单解释道,“有幸得到他的投资,现在过来跟你们长辈取经呢。”
无波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已经超越她能理解的范围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有出息了,她既高兴又惆怅,跟那些大步前进的人相比,循规蹈矩的人会有压力的呀。
“无波,来较量一场,怎么样?”何宁突然说道。
无波一愣,较量?她下意识地往傅聚澜那边看了一眼,对方正跟别人交谈,她暗骂自己多心。
“来嘛,看看我们都有没有进步嘛。”何宁又道,显得相当热切。
无波记忆中的何宁很是稳重,这样的热切让人怀疑呀,而且在村里是不能随便跟外人比武的,她只得把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投向在一旁看热闹很久的傅元行。
“看我干嘛?想去就去啊。”傅元行懒洋洋道,“不要错过中午的练功就好了,还有……不要输得太难看哦。”
不要输得太难看哦,无波抖了抖,干嘛说得那么委婉?直接说“你要是敢输给外人就打断你的狗腿”,她会更舒服的。
无波对着何宁比了比手,往武馆旁边的比武场走去。
“咦?要比武吗?”薛曼锦一听说,好奇得不得了,立刻招呼着大家跟着去观赛,“我可是外行人,阿澜你也要去,给我们当解说吧。”
旁边几个人也纷纷附和,傅聚澜只得应承。
真是骑虎难下呀,无波心想,大表哥都去了,那她想不全力以赴都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感冒真的是好难受啊
第85章 爆发
虽说无波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可傅聚澜认真一想,觉得自己对现在的无波毫不了解,她的想法,她的欢喜,她的苦恼,还有她的功力,全部都不清楚,甚至从前段时间的接触来看,无波似乎对他有了一定的抵触,他本能地将这一切归咎于傅靖以的挑拨离间,至于为什么傅靖以为何会挑拨离间,他不愿深思。(.无弹窗广告)
傅靖以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能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他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其看穿,幸好傅靖以出国了,能做的能影响的就小了,很多脱离他预期和掌握的事就能回归正轨了,他不用再对无波的事那么殚精竭虑。
傅家镇人对比武有着天然的热情,一天说有比武可看,自发地将比武场围个水泄不通,这架势直接把一干外人震住了,何宁顿时紧张了,搞什么?他不就是想跟无波这个小姑娘切磋切磋嘛,干嘛弄得好像他要是把无波欺负得太惨,他们就会替无波讨回场子的架势?算了,无波的实力他大抵是了解的,还是放放水吧,免得大家难看。
何宁并不知道此时的无波经历过多少指导训练的洗礼,也不知道无波心中对更进一步的渴望,对不能学习精髓的不甘无奈,可傅元行知道,所以当他看到无波稳定呼吸,面色一顿,开始比手势时,他的心就安了。
无波的眼神!充满斗志而凌厉无比的眼神!傅聚澜清楚地听到心中“咯噔”一下,暗示着他心中的某种东西已经彻底破碎,再也找不回来了。
何宁看到无波的眼神,还暗笑无波人小鬼大,无波一出手,他没轻视,但也没多重视,习惯地进行格挡,可无波看似轻飘飘的试探一掌竟重重地拍在他的手臂上,连带震得他全身颤抖,慢了几拍才感觉到疼痛,他震惊不已,只一掌就看得出无波已今非昔比,他立刻提高警惕,不得不拿出全身精力来应付。
无波一掌被挡,另一掌就马上跟上,刁钻地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避过何宁匆忙的格挡,毫不留情地拍在对方的胸膛上,何宁被迫退几步,无波小碎步逼上,又快又密地进攻,何宁招架得很勉强。
旁边观战的早议论起来了。
“哇靠,重掌和蝶掌竟然可以这样配合着打?”
“我看无波的重掌比老师的也不差多少吧?”
“快看快看,这几个剪腿!”
“妈呀,千山登顶!”
“大叔,再不找回你的节奏,无波就赢了哦!”
何宁何尝不想找回自己的节奏呢,可无波不给他机会呀,一招接着一招,让他防不胜防,该死的!这么小的身板竟然蕴含着这么大的能量,这不是扮猪吃老虎,欺负人嘛。(.无弹窗广告)
“聚澜,你们这里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外行看热闹,薛曼锦不明白里面的沟沟道道,她之间就见识到何宁的厉害,可现在高大威猛的何宁被娇小的无波压着打,无波的形象立刻高大起来。
“无波是要比一般人努力些。”傅聚澜没回答,傅元行忍不住回答了,却偏偏要作出一副自谦的模样来,让薛曼锦一时觉得好笑,她带着询问地看向傅聚澜,傅聚澜正一脸严肃地关注着场上的比赛,无暇分神回答她,薛曼锦只能将疑问压下。
何宁到底是老手,虽然被无波杀个措手不及,凭着多年的经验,借着一个大树扎根的机会,反退为进,正面格挡化掉无波的进攻后抓着无波的手借势化解无波的进攻节奏。
“呀!危险!”旁边的外行人都惊呼起来,特别是胆小的薛曼锦,她吓得紧紧地拽住傅聚澜的袖子。
他们看到了什么?
如同电影一般,无波被何宁抓着手横甩出去,要做到像电影人物那样旋转后稳步落地也不是不行,只是何宁明显做好准备,就等无波落地了。
大家越着急,时间就过得越慢,无波的动作就如同放慢动作一般慢慢地呈现在大家眼前,她顺着何宁的甩力,腾空翻了个滚,如同预料那样落地,而何宁的扫堂腿也随之而来,无波却先他一步来了个“佛掌扑地”,反被动为主动,直接用腿卡住何宁的脖子,然后鲤鱼打挺,硬生生将何宁反扑倒地……
“我去!傅靖以!”
“傅靖以!”
“傅靖以!”
傅元行简直哭笑不得,这不是傅靖以平常练功时典型的化守为攻的无赖方式么?他平常不知道批评了几次,但现在无波在千钧一刻用这一招,只会令人佩服她的胆大灵活,他想到傅靖以平时那副懒散样子,一时感慨万千:“耳濡目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傅聚澜听了,脸色更加严肃了。
场上,何宁根本没有机会找回主动的机会,败势一露,无波自然乘胜追击,连连把何宁逼到边缘。
何宁不得不主动认输,内心极度汗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才总是出乎常人的意料,他以后可不敢这么自大了。
傅聚澜带来的另外几个人都震惊极了,何宁有多厉害他们是有目共睹的,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那么轻易就逼得他认输,这傅家镇到底是怎样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呀?
“唉……”观众纷纷叹息,那么快就结束了,不好看。
无波虽然赢了,可是心里却没多大欢愉,她已经很久没有正式跟人比武了,不知道自己的进步有多少,跟何宁的比武不能满足她内心对战斗的渴望,于是在大家对上场比武的探讨中,她带着浓浓战意的眸子慢慢地对上了注视已久的傅聚澜。
无波脑海里闪过傅聚澜跟人比武的情形,想到那些行云流水的招式,招与招之间的武意,那陌生的大表哥似乎就站在她面前,对她伸出手掌发出邀请,她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跟大表哥认真对打一次,一次就够了!
无波一步一步地走向傅聚澜,脚步迟缓而坚定,这份异常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是……要干上了吗?哇,青年组的强者对上少年组的强者,有看头,呼啦啦,傅聚澜周围三米立刻清空。
傅聚澜并不想跟无波比,可只怕无波容不得他拒绝,他轻轻拍了拍薛曼锦拉着他的手,示意她也离开。
薛曼锦欲言又止,最终乖乖离开。
傅聚澜迈进比武场,理了理袖子,点头。相互行了抱拳礼后,他对无波比了比,这是作为师兄对待师妹的相让。
这个时候还想着谦让,这就是她的大表哥了,无波洒然一笑,一招“开山劈海”欺身上前。
大家都是同门,套路这方面没什么可比性,想要赢就看谁技熟谁出其不意,因而一开始无波侧在“重”字,能使十分的劲就不会只出九分,每一分劲都用得又准又狠,形拳若山。
这样的攻击傅聚澜轻松应付,傅家镇有不少卸力化力的招数,他可以说是个中好手,几个来回后便掌握了主动。
傅聚澜开始进攻,打的则是“密”字,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可上中下三路都打满了,不留丝毫空隙,如同碾压机一般朝着前方开去。
无波脚下步法一换,改进为退,不能硬拼,她便开始了“贴”字,傅聚澜来的每一招她都用巧劲接下,紧贴着对方的来势,借力打力,既抵挡对方的进攻,还能伺机等候对方套路的空隙转而进攻。
敌变我变,傅聚澜这边立刻加上“抖”,震开无波的贴掌,这是比较高级的打法了,在无波此前的交手中,只有傅元行和傅明俭两个人对她使用过,无波越来越兴奋。
灿烂的艳阳透过浓密的树荫洒下星辉斑斓,凉风从山谷徐徐吹来,无波朝气娇艳的脸庞满是汗水,湿漉漉的刘海掩盖不住奕奕有神的双眸。
无波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最清楚不过的自然是跟她交手的傅聚澜。场面上的确是他压着无波打,甚至他可以肯定能百分百赢了这局,但这种结果不是他想要的,面对这样陌生的无波,他心底有个声音,呼唤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将一切都拿下,否则,他有强烈的预感他将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不由自主地,傅聚澜使出了“粘”,如同藤蔓一样紧紧地将无波缠住,封住了她所有的招式,任由她如何挣扎,他始终将她粘住。
是了,正是这种感觉,就像他们两人就在大海中交手,傅聚澜拼命要将她深埋在海里,而她则极力挣脱想要高高地昂起头来,深埋在她心底的颤抖终于爆发了,这才是她最想追求的――她不想小草,倚靠着大树遮风挡雨,她也要做一棵树,一棵顶天立地的树,破土而出,吃着露水,迎着烈日,逆着风雨,深深扎根,一点点拔高,逐渐成长为可以与那些参天大树争艳斗彩。
这才是江无波想要的,这种想法终于从内心的桎梏中脱困而出,无波的心忽然轻松了,眼前不再迷茫:就算她不能再学习又怎么样?就算前方没有路可走又如何?她会再努力再努力,寻找那条属于自己的路!
当傅聚澜使出“粘”字的时候,原本还在看戏的傅元行开始严肃起来,而无波下一刻的变化证明他果然没有错。
傅聚澜天罗地网般的束缚在无波无师自通的“抖”中被挣脱了,她立刻急退了几步,站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傅聚澜没有上前,两人就这么两两相对。
许久,有人终于受不了沉重的气氛想要开口:“我说――”
傅聚澜动了!他再次发招了。
无波也动了!
傅元行双眸一亮!天啊,竟然是真的!
小伙伴都吓住了,惊呼:“无波的脚是飘起来的!”
飘,傅家镇掌法的高级技巧之一,领悟了这个字,意味着习武者正式迈入“意”的门内,成为真真正正的强者了。
而此时,无波尚未年满十五岁,傅元行的眼眶潮湿了,一时百感交集,既欣慰满足又遗憾可惜,这么好的苗子,将来有着无限的可能,却注定不属于傅家镇。
第86章 喜乐
她居然突破了!
相对于傅元行的喜出望外,傅聚澜的心情却复杂得多,她怎么可能突破呢?她怎么可以突破呢?身为一个习武之人,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件事只要一宣扬,肯定能在武术界引起强烈的反响,必定会有许多大师愿意对她发出橄榄枝――开玩笑,千里马难求,潜力非凡的徒弟更难求――这只会让他心里的不适感更加强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并不是真正的年轻人,他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有过辉煌,有过低谷,结过婚,有过孩子,甚至经历过中年危机,他算得上是个老朽了,不知道其他老朽们,面对如此朝气澎湃,有着无限生机的无波,会是什么心情?是欣喜若狂,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传授给她呢,还是阴暗地想要摧毁她,将她拉入自己的晦暗之中呢?要知道,从前他才是被她拖入沼泽陷在泥潭不能自拔的那个人。
前所未有的感悟让无波难以自已,尽管她已察觉到大表哥掌意的变化,从缠树藤变成压顶天,从“粘”到“制”时,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多大的发挥空间了,可她仍然不想放弃,只因此刻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感觉如此美好,于是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映在众人的眼中越发奇异,似乎真的“飘”起来一般。
太勉强了,过犹不及,傅元行咂咂嘴,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波还是太心急了,她能突破是很了不起,可傅聚澜好歹是新生代的佼佼者,真正的实力还没拿出来呢,看吧,人家就要来认真的了,到时候有她好受的了,他可不希望无波这次突破效果打折,觑了一个空隙,一招“燕子掠水”轻盈地切入傅聚澜与无波之间,双招齐发,同时接住两人的发招,进行阻拦。
被打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瞪着傅元行,无波满目兴奋,而傅聚澜则多少有些恼羞成怒,齐齐将拳头对准了傅元行。
“靠,反了你们,欺负老人是吗?”傅元行边骂边还招,“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弱鸡吗?”
于是乎,双人大战变成三人大战,劝架的变成挨打的了。
场边顿时一阵喧哗,这样眼花缭乱的招来招往,对这群武迷来说,简直是海鲜大餐呀,怎么能不让吃腻快餐的他们痴狂呢?
“我去,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一份呢?”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然后……
三人大战变成了群战。[.超多好看小说]
傅元行简直要哭了,这帮小子吃了什么胆儿那么肥,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乱来?看他不狠揍他们一顿……
学生们又不是傻的,怎么能傻傻地挨揍呢?
最后是傅明睿带着家长们来武力镇压才平息了这次事故,所有人都挨罚了,傅元行罚钱,傅聚澜和无波罚跪,其他人扎马步,家长们也挨训了一顿。
当然,总会有个别家长不在乎那顿教训,谁让他的外孙女那么有出息呢,还不到十五岁就突破了,此人姓傅名老四,那挂满皱纹的老脸红光满面,只恨不能在脸上写“我好得意”四个字,走路时那鼻孔快要对着天了,差点没闪瞎把一干老兄弟的老眼!
傅明睿父子真是百感交集,早猜到无波会有出息,没想到会这么有出息,直直惋惜这样好的苗子怎么就不是姓傅呢?他们再次想到原本那个念头,可转眼看看面无表情跪着祖宗的傅聚澜,两人只能惋惜叹气。
跪了半天祖宗,无波发热的脑袋终于回复平静了,动了动发麻的膝盖,她偷偷瞄了瞄旁边的大表哥,不好意思道:“大表哥,不好意思,刚才我冲动了,害得你也挨罚跪。”
傅聚澜扫了她一眼,笑了笑。
看到他笑了,无波心里一松,又变回平时没心没肺的那个无波:“大表哥,你突破时是什么感觉呀?”
因为被罚了钱,心里不爽的傅元行正要过来找无波的麻烦,一条腿就要迈进来,恰好听到无波的问题,脚步一顿,愣住了。
是啊,傅聚澜的实力在上次比武大赛中得到了证明,证明他很有潜力,可以说是新生代的领头人也不为过,可是有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突破的?他是在别人的指导下突破的还是自行突破的?突破后的“意”是哪种?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在傅元行百般纠结之时,傅聚澜缓缓地开口了:“无波,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纯粹又勇敢,坚持下去,没有什么目标是你达不到的,至于我的经验,并不适合你。”
语气那样萧索,让听到的两个人都为之沉默,无言以对。
他不是一个痴迷武术的人,从前如此,现在亦然,他本该突破无望,可偏偏奇迹发生了,在他对她,对武馆,对自己倦怠到极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他竟然回到了小时候,武术也突破了……他心酸得差点泪流满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破,全然是对过去的人生的否定……
无波说不清大表哥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这样的静默让自己很难过,曾以为只要长大了就能追上大表哥,现在发现,原来大人的世界离自己还是那样远。
无波回家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傅明俭告知突破的事,作为师父之一的傅明俭自然是感觉喜从天降,二话不说,立刻请假杀回古平村,随行的还有很久没给他好脸色看的傅老八了。
“来来来,我们过过招。”一见面,傅明俭禁不住手痒,直接亮招了。
无波差点就哭了,要不要这么着急呀伯伯?她昨晚才跪了祖宗的好不好?幼小的心灵还需要安慰呢,怎么一来就要揍她呢?
傅明俭是那种给你喝心灵鸡汤的时间的人吗?当然不是,所以无波还是乖乖上前挨揍,啊不,乖乖上前过招。
这一过招,傅明俭就乐了,还真是“飘”起来了?一高兴,他下手就更重了,与傅聚澜的刻意压制不同,傅明俭的严厉中包含着一股长辈戏弄小辈的欢乐在其中,让无波轻松不少――她可不想当着外公的面挨揍,不然以外公那暴脾气,肯定要跟伯伯大干一场不可。
“好好好,既然突破了,那么我们就知道接下来的重点了。”傅明俭直接傅元行商量起来。
傅元行这个师弟自然听师兄的。
无波好奇了,问:“重点是什么?”
师兄弟俩对视一眼,师弟扬起那傅元行招牌的得意笑脸:“还能是什么,准备好挨揍呗,被更多人揍。”
无波顿时萎了,她还期待什么?练武还能有什么好事?除了挨揍还是挨揍嘛。
傅老四一见到傅老八,别提多开心了,他正愁没人听他炫耀呢,最好的听众就自己送上门了,自然能多显摆就多显摆。
傅清栋老脸抽搐,暗骂自己闲着没事干,明天无波回学校就可以见到了,非要跑过来凑热闹,倒霉了吧。当然,他心里别提多羡慕了,他的孙子也不别人的差,只可惜被那个狠心的父亲送走了,甚至连送别都不让他见一面!想到这里,他又埋怨地瞪了傅明俭一眼。
傅明俭对杀气的感觉很是敏锐,加上这段时间对老爹的怒目已经很熟悉了,他本能地一招引带将无波带到傅清栋面前,然后回头搂着傅元行迈开步子,走,一气呵成!
无波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傅明俭和傅元行就消失在视线里了,她傻傻地回头看着傅清栋,半天才问:“伯伯怎么了?”
傅清栋还不清楚儿子的心思么?哭笑不得。
无波最大的优点就是随遇而安,很快就挽起傅清栋的胳膊,亲密道:“八外公,难得你回村里,上我们家吃饭去吧,我外公做的菜可好吃了。”
傅清庭一听,胡子一翘:“谁说我要做菜给他吃啦?想得美!”
无波奇怪了:“咦,不是外公你说的,对待客人要热情好客的吗?”
傅清庭一哼:“他是客人吗?”
“对客人都那么好,对自家人不得更好吗?”无波又问。
傅清栋摆摆手,说:“无波不用麻烦了,靖以他妈也回来了,我回家吃。”
“那先在我们家吃一顿嘛,我来做,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傅清庭哪里舍得让无波动手,想到无波平时都去老八家叨扰,不招待一顿真的说不过去,可又偏放不下脸面,便冷哼道:“就你那手艺也敢见得了人?别丢了我的傅老四的脸,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大摇大摆地往厨房走去。
无波和傅清栋相视一笑,无波心里暖暖的,而傅清栋心底的羡慕更浓了。
对于无波突破的事,傅明睿特意到族里提过了,可惜族规如此,他实在不能帮无波争取到更多的学习权利,只能和傅清序合力写了一分傅家镇之外的武术高手的名单交给傅元行,让他给无波安排。
傅元行转手将名单交给了傅明俭,傅明俭又在扇面添了几个名字,然后正式地交给无波。
“这个是……”无波疑问道。
傅明俭笑了,说:“以后要揍你的人。”
无波忽然打了个激灵,妈呀,傅靖以实在说得太对了,他爸还是不苟言笑的好,笑起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人是不经念的,当晚,无波就接到了傅靖以来自美国的电话。
第87章 疏离
说实话无波听到傅靖以的声音时,第一感觉并不是“没想到这家伙还能想着给我打电话呀好感动”,也不是“呜呜呜我真想他能听到他的声音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而是――我去!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傅靖以去了美国还是傅靖以,听听人家一开口说了什么?
“听说你突破了?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吃独食你也好意思?快点告诉我怎么突破的。.”
她不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不想说其实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所以她的经验没那么大作用,她只是深深叹口气,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你那边不是半夜三点吗?”
傅靖以哼道:“我还以为你要问,咦?怎么我们家电话可以接国际长途?”
无波一愣:“咦?对哦,为什么呢?”
傅靖以嗤笑一声:“你那么笨,说了你也不懂。”
无波很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可话到嘴边就堵住了,一股暖流在心底涌起,她轻轻地按住自己的胸膛,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轻言细语道:“傅靖以你这个大坏蛋,在那边过得好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无波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道是被老外欺负了吗?也是啊,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他又那么不肯吃亏,肯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一时间她脑袋里闪过种种不好的联想,结果,傅靖以却笑了。
并不是他一贯带着讽刺或嘲弄的笑,而是无波从未听过的那种温暖笑声,她真的是愣住了。
“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
“谁担心你了,”被看穿心思,无波有些羞恼,“就你那性子,我该担心的是别人吧。”
傅靖以却仍是笑:“那是,我傅靖以什么时候吃过亏?”
无波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再没心没肺也不会天真到全然相信他这番话,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送出国,周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能好到哪里去?
“好了,国际长途贵着呢,撒娇啊抱怨什么的话等假期回去再说吧,我打电话过来是要提醒你,不要忘记了答应我的事。”
答应他的事?无波想了想:“你是指跟大表哥有关的那件事?”
“除了那件,还有别的吗?”傅靖以哼了一声,“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不要随便答应他什么事,对了,他是不是带了女同学回来了?”
“消息还挺灵通。”无波嘀咕。
“我说你呀,如果真喜欢你那个大表哥,就赶紧表白下手,提前预定,好货抢手,不然以后被人抢走了可别找我哭。(.无弹窗广告)”
“怎么又胡说八道呀你!”无波羞红了脸,“大表哥只是大表哥……”
“表兄表妹相亲相爱,电视剧还演得少?”傅靖以不以为然。
无波翻了个白眼:“那我不要叫大表哥,我要叫大师兄。”
“师兄师妹也不差……”
“傅靖以!”无波真的恼了,“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或许之前有吧,可当我跟他交手后,我就已经知道小时候追在他屁股身后跑的感觉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来说笑了。”
“唔……”傅靖以顿了顿,“你不想只跟在屁股后面,你想当他的对手呢还是战友呢?”
“不是对手也不是朋友,更像伙伴之类的。”无波认真道,“虽然我们的志向可能有些不一样。”
“就是舒婷说的那样?他是橡树,你是木棉?”
什么橡树什么木棉?无波茫然了,不过她想傅靖以那么聪明,说的应该没错吧,便点头说是。
“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在这里勉励你一句,加油!”
无波挂上电话还是满头雾水,加什么油?算了,傅靖以那脑袋想的东西不是她这个脑袋能揣摩的,她还是安分地做她自己该做的事吧。
从无波那一“飘”后,很多事情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比如傅明心,原本在她的心里,她并不十分情愿无波去练功,一是不想无波遭人排挤,二是她在无波身上逐渐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当初她就是因为武功才跟江华成结缘,她不想无波重蹈覆辙;而这些顾虑现在都荡然无存了,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傅家人,深知此刻只有支持才是对无波最好的,她相信换做江华成也会这么做的。
这样的改变是那么自然,以致于当傅明心一大清早敲开无波的房门喊她起床来练功的时候,无波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练功?现在吗?”无波有些不安,“等下就要回学校了……”
“先跟你外公练练再回去。”傅明心温和道。
无波表面镇定地答应了,内心却吓坏了,天啊,这怎么回事?难道她还在做梦吗?结果等她洗漱完,傅明心还在她房间等着,看架势还要陪她一起去,无波急急忙忙摆摆手:“我自己去就好了。”说着跑向窗边,双手一撑,纵身一跃,驾轻就熟地攀上窗外的榆树,三翻两翻,跳上了围墙,顺着围墙走出去,轻轻松松跳下去。
结果差点撞上正拐弯往这边走的薛曼锦,还是傅聚澜眼明手快地把人拉住了,无波也被吓到了,顺利落地后立刻站起来道歉。
“没事没事,”薛曼锦缓了过来,刚想开口劝无波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可又想这里可是傅家镇呀,便说,“吃了早饭了吗?我们正要回去吃早饭呢,一起来吗?”
无波看看大表哥,又看看大表哥这个很自来熟的朋友,该询问她的大表哥低头不语,而本该陌生的大姐姐却像主人一样邀她去吃早饭,加上傅明心,她糊涂了,世界变化太快,她跟不上呀,恍惚地答道:“我要先去练功,就不去了。”
“呀,你都那么厉害了还那么用功啊?”薛曼锦瞪大了双眼惊讶道。
无波张张嘴,没回答,她厉害么?她要是真厉害,那脸上的这些青紫代表什么呢?
傅聚澜终于说话了,他拍拍薛曼锦的肩膀,说:“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越厉害的人越明白这个道理。”
薛曼锦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一脸崇拜地注视着傅聚澜,两人就这么两两相望。
无波觉得自己好多余,默默地对他们摆了摆手,默默地转身走了,心里又把傅靖以提出来骂了一顿,叫他胡说八道,看人家多般配啊?她实在不敢试想她如薛曼锦一样站在大表哥身边的情形。
无波并不知道,傅聚澜看着她背影的眼神多么复杂。
吃了早饭,无波就坐傅明俭的车回了学校,与之前不同的是,傅明俭特地带着傅明心签字的请假条去找无波的学校领导,帮无波申请了走读,不住校意味着晚上不用上自习,傅明俭下班后就带着无波去拜访名单里的高手,求狠揍!
人的名树的影,傅家镇人的名声在周围一带那是响当当的,在经历过几次武术交流大赛后更是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一听说是傅明俭带来的,又那么早就突破的好苗子,那些爷爷辈的高手强者,怎么会不重视?动手就是来真的,一认真就发现无波的实力不是盖的,然后就嫉妒了,一嫉妒下手更毫无保留了……如此循环,无波深深地佩服起自己来:挨揍的人多了,主动送上门挨揍的人没几个,屁颠屁颠送上门挨揍的人估计就她自己了吧。
而傅明俭则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看热闹,心里实则乐翻了,看吧,连你这招“大轮翻浪”都化解了,我家无波就是有前途……嗯?我家无波?呃,为什么这么顺口呢?认真想想,老爷子那个想法也不错嘛……
傅聚颍大概是从女友那里知道了这件事,立刻打电话给无波表达他深深的羡慕之情,他现在才知道,武行远不是电视里那些功夫明星那么光鲜,不知道要在背后付出多少泪水和汗水才能收获一个露面的机会,幸好星娱公司很重视这个项目的发展,给了他们很多资源,而傅聚颍本人形象好,年纪又不大,又是傅聚澜的重点关系户,自然成为公司培养的头号种子,现在已经在好几部电视剧中跑过龙套了。
“大表哥,做人不能太贪心呀,你不知道镇里多少人羡慕你呢。”
“那是当然!”傅聚颍脸皮厚着呢,谦虚是美德?开玩笑!“我现在已经有了专门的经纪人了,下个月要参加一部动作电影的小配角的试镜,入选的概率还是蛮大的,要是选上了,那我以后的机会更多了。”毕竟电影要比电视剧更高级,出名也更容易。
“唉,小表哥,我们离得越来越远了……以后想要见你,可能都要跟你经纪人商量才行呢。”无波感慨道,这一年发生太多事了,大表哥的疏远,小表哥的远离,傅靖以的出国,忽然让她明白,成长是一个充满分别与遗憾的改变过程。
傅聚颍又何尝没有这番体会呢,他甚至不能告诉无波自己的无奈,公司已经交代经纪人要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了,为此他和傅柳昔吵了一架,现在都没和好呢。
与傅聚颍的电话交流勾起了无波很多感触,憋在心里难受,她便打开电脑打算给傅靖以写邮件抒发一下,登了邮箱才发现居然有一份傅靖以的来信,打开一开,竟然是一首诗,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什么?!橡树?木棉?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够了!无波气得摸着鼠标的手都抖了,亏她还在伤感他远在他国,结果呢?这家伙就是有本事做到隔着一个太平洋还能把她气疯,真不愧是傅靖以啊……那晚最后他说了什么?加油?她狠狠地摔了摔鼠标,狠狠地敲下键盘,回了几个字――
“加个屁油!”
生平第一次粗口就这么诞生了,无波的气恼仍然不能平息,于是朝傅靖以留在家里的物品下手了。
而太平洋彼岸那端,傅靖以看到这四个字,想到无波气鼓鼓的样子,会心一笑,所以说嘛,那些禁止、反对孩子早恋的家长们老师们真的弱爆了好吗?就应该他这样鼓励这样调戏,效果杠杠的。他在自己的功绩本上又添了一笔,什么为了无波好?那是借口,他就是看傅聚澜不顺眼罢了,不过,江无波以后总会感激他的,至于傅聚澜――哼,以后把他弄出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不要太天真啊,老不死的……
第88章 重逢
傅聚澜与傅靖以的对抗悄无声息地开始了,或许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身为中心人人物的无波却毫不知情,就算知道她也没心思来烦恼这个,她现在忙极了。[]
高二分了文理科,无波选择了理科,要做的作业越来越多,加上每一周都要进行的年级统测,一般学生都觉得压力大,更不要说无波还要练功,分身乏术都不足形容她的忙碌。
到底女人比较心软,傅成芳每天看无波忙得像个陀螺,晚上吃夜宵时都困得打瞌睡了,心疼得不得了,就问傅明俭能不能不要逼无波逼得那么紧:“你没看那脸都瘦了,以前多可爱的圆脸呀,现在都没剩多少肉了。”
傅明俭沉默片刻,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说到底无波也不是他的孩子,可最佳学武的年龄就那么几年,一旦错过,以后就算再好的条件再好的机会也没有这么理想了。他也曾跟傅明心交流,傅明心也犹豫,可傅清庭人老心明,他还想在死前看无波有大出息呢。
“吃苦总好过后悔。”傅明俭说了这么一句,傅成芳不再说什么。
好在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精力,晚上累得像条狗,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又是一次测试,年级里排了名次,无波其他科还好,就是化学有点差,她挺郁闷的,老师都说化学就是理科中的文科,只要把相关的知识都背好,要考个考分很容易的,可问题就是该背的她都背了,就差没真把课本啃掉了,可每次都只勉强考了个及格。
化学老师找了无波谈话,他也不想给学生那么大压力,可无波其他科目的成绩好得不得了,就是被他这科拖了后腿,无波的班主任就找他来帮忙了,只要把化学拉上去,班里又多了一个年级前五的有力竞争者。
其实找无波谈话也没用,毕竟她学不好并不是态度的问题,而是没找到学习的方法,化学老师说了几句都觉得心虚,这江无波实在太听话了。
老师想了想,翻出一道练习题,让无波当面解答,无波一看,满头黑线,这不是刚考完的卷子的题目么?她当时就没答出来,又还没讲解试卷,她现在当然还是解不出来。
老师便一点一点引导无波来解答这个问题,无波一边听一边点头,讲完了,老师问:“明白了吗?”
无波点头。
老师欣慰:“你看,其实是很容易的,那我再改一下条件,你来试试。[.超多好看小说]”
无波看了半天,果断摇头。
老师耐心地又讲了一遍,问,懂了吗?无波点头。再让做题,无波摇头。
如是再三,老师彻底投降了,并不是无波不聪明,而是实在她的聪明全都没在点子上,他实在没辙了。
无波实在羞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学不好这个化学。
老师纳闷了:“我看你一年级的化学学得挺好的,怎么到了二年级就学不好了?是不是我教得没覃老师好?”
无波急急忙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之前有请教别人怎么学的,因为他出国了……”
以前可没觉得傅靖以有多好,现在发现这个人简直是居家学习的必备品,学习不懂可以找他,身体不舒服可以找他,练功没对手可以找他……他有那么万能吗?之前怎么没察觉呢?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它会让你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直到失去才懂得原来自己曾经拥有。
因为测试的缘故,这周提前半天休息,傅明俭这个时候还没下班,无波便不着急着翻墙回去了,而是从正门慢慢地走回去,走到傅明俭住的那个小区,她想起昨晚把冰箱里的饮料都喝完了,刚好身上带有钱,便拐进小区里的一家小超市里。
付账时,无波从书包里掏出钱包时连带把化学卷子拿出来了,她付了钱,刚要收好卷子放好,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江无波,你化学怎么学那么烂?”
无波诧异地回头,发现是一个高个子男生,之前没见过。
“你不记得我了?”男生笑道,“也难怪,我们都那么多年不见了,要不是我看到你卷子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你。”男生顿了顿,“我是陈柏航啊。”
陈柏航?无波先是一愣,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她在哪里听过来着?再一想,啊,原来是陈柏航,陈方同的儿子,小时候经常抢她小人书的那个陈柏航。
“想起来了?”陈柏航高兴地笑了,帅气的脸上洋溢着爽朗的气息,让超市里好几个小女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惜,他遇到的是江无波,温文尔雅的傅聚澜,高大帅气的傅聚颍,精致妖孽的傅靖以,哪一个颜值不是超高的?
“我听我爸说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可一直都没见过你,”陈柏航很是热情,“我妈还整天念叨你呢,怎么样,上我家玩玩?”
收银台的阿姨不由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心里嘀咕,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开放吗?久别重逢第一面就要人家回家,没看见人家现在都没说记得你么?
阿姨的嘀咕无波自然听不到,她正纳闷呢,两个人都分别了那么多年,怎么陈柏航表现得好像他们只是几天没见那样?她可真不适应,说什么去他家玩玩,哪有人那么随便就去人家做客的?她拒绝了。
陈柏航也没有再坚持,见无波买了那么多饮料,便主动帮忙抱起来,动作快得无波想说不用都来不及,只能让他帮忙送上了楼。
“原来你就住这里,我就在这边过去五幢,走两分钟就到了,有时间来找我玩。”陈柏航看了门牌一眼,暗暗把门号记下来。
无波犹豫道:“这里不是我家,是我一个堂舅家,我平时周末不住这里。”她一般是周一到周五在这边住,周六周日回傅明心那边,这周是因为傅明俭说要带她去外地才过这边住的。
陈柏航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跟她告别。
无波进了门,傅成芳正巧从厨房出来:“哎哟,买那么多饮料,怎么喝得完?刚才你是不是跟人在外面说话?我就觉得听到你的声音了,对了,你怎么回那么早?”
“提前休息。”无波没说陈柏航的事,因为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提起陈柏航就要提起陈方同,不免又要提起江华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乐。
没想到陈柏航那么快又来了,她把饮料放进冰箱,刚翻开习题本正要做时,就听到了门铃声,她没在意,结果没一会儿傅成芳就来敲门了:“无波,你同学来找你了。”
无波很是奇怪,他怎么来了?
陈柏航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没人,我忘记带钥匙了,我可以在你这边做作业吗?”
无波啊了一声,自然而然地看向傅成芳。
傅成芳笑呵呵地让无波招待陈柏航,自己进厨房去准备小点心。
陈柏航看见书桌上打开的化学练习本,想到刚才卷子上的数字,心里有数了,便说:“那么巧,你也在做化学题,我们这周也留了化学作业,一起做吧。”
一起做作业倒没什么,只是……无波看了看房间,说:“我们到客厅去做吧,书桌有点小。”
陈柏航看了看明明放了两个椅子的书桌,点头。
无波没错过陈柏航奇怪的眼神,可她没办法呀,要是傅靖以知道她留了陌生人在他房间,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呢。
她不知道此时陈柏航想得复杂多了,他说谎了,其实他回家了,跟他妈宋志佳说了见到无波的事,在江华成出事前,宋志佳和傅明心一直交好,对无波也很关心,自从无波被送回傅家镇后她就一直牵挂着了,她找人打听过了,傅家镇人都不欢迎外姓人,没有母亲的陪伴,无波一个外姓人能讨到什么好?现在听陈柏航说无波寄住在一个堂舅家,心里更是牵挂了,可又不能贸贸然去人家家里打听,便打发陈柏航过来摸摸情况。
陈柏航很气愤,幸好他来了,瞧瞧他都看见什么了?房间的东西大部分就不是女孩子用的,无波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同学过来一起写作业,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房门开着就好了,居然要到客厅去,可见这个堂舅家管得多么严,毫无自由、*可言,后来那个堂舅妈端了点心过来就坐一旁不走的事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再仔细瞧瞧,无波脸上手上竟然还有隐约可见的淤青,难不成她还遭遇了家暴?陈柏航简直不敢再想象下去,不行,他一定要帮无波脱离这种苦难,一定!
陈柏航专门拿化学作业来做不是没理由的,那么多科目里他学的最好的就是化学,还是班上的化学科代表,指点无波做作业没有丝毫困难,学生之间的讨论的效果往往比老师教学生的效果好几分,因为大家都是学生,思路相似,无波很容易跟上陈柏航的思路。
看着无波脸上的感激之情,陈柏航自觉这次没有白来:“我也不住校,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就算我不会,我也可以帮你问问老师。”
“谢谢!”无波真心感谢陈柏航,“不过晚上我一般没时间,有些事要忙。”今天能有半天空闲已经很难得了,平常放学后练功的时候都不够呢。
陈柏航看了一边看杂志一边偷瞄这边的傅成芳,心想,难道无波还要做家务吗?这个房子那么大,难道都是无波一个打理的?这个堂舅妈就是传说中的监工吗?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白净年轻。
如果傅成芳知道陈柏航此刻的想法,只怕要气得吐血了!她看起来为什么会年轻,当然是她包养有方咯!再说她什么坐在这里“监工”?当然是为了她那宝贝的养子,无波突然冒出一个又高又斯文的男同学,傅靖以又远在美国,她不帮忙盯着点那怎么成?
第89章 急切
傅明俭回来的时候,陈柏航还没回家,他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无波。(.好看的小说
无波站起来,有些拘谨地介绍说:“伯伯,这是陈柏航,我小时候的朋友。”
傅明俭略微观察了会儿,点头:“是你陈叔叔的孩子吧,你们自己玩。”
陈柏航看着傅明俭不苟言笑的表情,心中忐忑,偷偷地对无波说:“你这个舅舅看起来好凶。”
傅明俭是傅家镇出了名的黑脸,他只要板起脸,眼睛一瞪,所有孩子都会不自觉地腿颤,要是他问起话来,保证有一半人回答不上来――当然,傅靖以那家伙除外,可在外人面前,无波还是要维护伯伯的面子,便昧着良心说:“哪里,伯伯人最好了,可疼我了,呵呵。”
陈柏航顿时无言以对,夸人可以,请不要笑得那么僵硬好吗?他越发肯定无波在寄宿家庭过得很不好。
回到家,他将发现全部都告诉了宋志佳,宋志佳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吓坏了陈柏航,急忙安慰:“妈,你哭有什么用?你再怎么哭,她还不是一样要受苦?”
“那、那可怎么办呀?帆帆那么可怜……”宋志佳哽咽道。
陈柏航头都大了,拜托,他怎么就摊上这么爱哭的老妈呢?明明他才是孩子好不好?“要不,等我爸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陈方同回家了,他刚迈进家门,就看到老婆孩子都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哟,这是怎么啦?柏航你又惹你妈哭了?”
“爸,我跟你说――”
另一边,无波做完了作业,傅明俭也收拾好了,两人就出门去找高人前辈指教去了。
“今天带你去的,是我们队里的一个老前辈,他退休好多年了,之前是特警出身,身手还硬朗,你千万不要客气。”傅明俭叮嘱道。
无波默默地点头,心想,叫她不要客气?她想客气也没这个能力呀。
老前辈姓张,傅明俭让无波称之为张爷爷,张老爷子一听,笑得极像弥勒佛的脸立刻挂了下来,满脸不高兴道:“什么爷爷,我有这么老吗?我才六十出头,还有大把日子可活,怎么能说我老呢?”
“是是是,您不老,您还是壮年呢,”傅明俭对老领导的脾气是一清二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不是按着辈分来叫的嘛,不叫爷爷,难道叫伯伯?那您岂不是跟我同一辈?平白比我家老头子低了备份……”
张老爷子想到自己要喊傅老八为叔,不禁抖了抖,然后恢复笑脸,慈爱地摸了摸无波的头顶,说:“对对,叫爷爷,叫爷爷正合适。[.超多好看小说]”
无波嘴角抽了抽:“张爷爷好。”
张老爷子点点头,仔细观察无波,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特别是那双透着生机的大眼睛,特别精气神,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苗子,心里不知道多满意。
“跟我说说,之前都跟谁交过手了?”
无波看了傅明俭一眼,低头把跟自己交过手的人点了一遍,张老爷子一听,不得了呀,小小年纪就跟那么多人交过手了,经验丰富嘛,顿时手痒起来,乐呵呵地朝着无波伸手比了比。
无波吸了一口气,好嘛,又要开始挨打了。
吃过晚饭后,傅成芳在看电视,傅老八正要到小区的公园去散步,陈方同举家来拜访了,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傅明俭之前就跟他们提过,并不算意外。
“明俭和帆帆呢?”陈方同把水果放下,疑惑地问道,“老家亲戚送了几个自家种的西瓜来,“叫他们一起来吃西瓜。”
傅清栋笑呵呵道:“来得不巧,无波跟她舅舅出门访客了。”
“这个点出门?”陈方同很是诧异,现在可是晚上九点,怎么要这个时间去访客?“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可就不一定了,也许要过十一点,有急事?”傅清栋问道。
“有点事想跟明俭商量。”
傅成芳端了茶上来,傅清栋示意陈方同喝茶,自己也端了一杯,优哉游哉地翘起二郎腿,慢慢喝了一口,点评道:“这茶早了点,下次再泡上一会儿。”
“是。”傅成芳乖乖点头。
陈柏航有些着急,这老头子,赶紧谈正事呀,喝什么茶?
陈方同沉稳得多,放佛上门来谈事的人不是他一样,认真品着茶,还连夸了几声好茶。
傅老八觉得架子摆够了,便放下茶杯,说:“小陈啊,你来找明俭,是不是为了无波的事?”
“不错。”既然老爷子不摆谱了,陈方同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和华成是兄弟,这么多年没能帮忙照顾无波,心里很是愧疚,既然现在无波也住在同一个小区,我想可否让我帮……”
“打住,打住。”傅老八打断他的话,“我,跟无波老公是堂兄弟,现在只是帮无波外公照顾照顾她罢了,她的事,得问过无波外公才行,我们可不能擅自做主。”
陈方同沉默了一会儿,说:“应该的,应该的。”
“所以,你去跟明心商量吧。”
陈方同笑了笑,没说话。
气氛倏然古怪起来,陈柏航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宋志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未语泪先流。
这种功力差点没让傅家两个人眼睛脱窗,傅家镇的女人向来只会比男人还剽悍,从来没见过这种动不动就伤心泪流的,一时之间竟难以招架。
傅成芳头皮发麻地看着自家公公――您说,这个怎么办?
傅老八老眼一眯――别问我,我怎么知道?
幸好,电话响了,救了他们两个,傅成芳赶紧拿起电话。
“是我,”傅明俭说得又快又急,“出了点事,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帮我把明天上班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等会儿无波会回去拿。”
“出了什么事?”傅成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最害怕听到傅明俭说“出事了”三个字,生怕有什么万一……
傅明俭想说没什么,又怕妻子胡思乱想,只能叹气道:“张老爷子骨折了,现在在骨科医院呢。”
傅成芳惊呼:“怎么弄?严重吗?”
“被无波打的……”傅明俭小声地解释道。
“啊……”傅成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明俭很是无奈,交手前他就再三跟老爷子交代,要量力而为,不要逞强,只是打场教学站,无须分胜负,不想老爷子好胜一辈子,老了依旧不服输,硬逼着无波出尽全力,老爷子不躲就算了,还想破解,无波的杀招收得不怎么利索,生生把老爷子的小腿踢折了……
“无波回去后,什么也不要说,让她带东西过来就好了,你跟爸说一下。”傅明俭交代道。
那无波岂不是内疚极了?傅成芳想想就揪心:“哭了吗?”
“怎么不哭,天都快漏了!正一路哭着回去呢,估计回到家也哭够了。”
挂了电话,傅成芳低头跟傅清栋耳语了几句,傅清栋惊得胡子都飞了,连连直骂:“这老家伙,还当自己十八岁呢!”
陈方同一家尴尬极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家里出了点急事,就不留你们了,改天有时间再一起吃个饭,”傅清栋哪里还有心情跟陈方同玩语言游戏?恨不得直接飞到无波身边安慰她,“等明俭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陈方同不好再打扰,带着家人离开。
无波回到家时眼睑果然是肿的,看得傅清栋和傅成芳两人心疼极了,可又知道无波的个性,这会儿越安慰她只会越内疚,便将准备好的东西装了袋,给无波套了件傅靖以的外套,让她骑着自行车去――傅成芳倒是想替无波去,可无波坚持要去医院,傅成芳想着无波现在的身手,也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叮嘱她骑车当心就放心让她去了。
无波的自行车技术那是经过村里田间小道的洗礼的,加上她现在心中急切,出了楼道后,立刻高速往前飞。正巧陈柏航也骑着车要去公园的小广场练习特技,看到无波的飞车后,还以为是平时跟自己玩的某个伙伴,开口叫了一声,无波没理会,骑得更快了,在前面的栏杆处来了单脚撑地拐弯,一晃而过!跟在她身后的陈柏航也想尝试这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好标准的leanwith!”陈柏航赞道,“这家伙究竟是谁呀?”
无波到医院的时候,傅明俭正等在门口呢,她关切问道:“张爷爷呢?”
“别担心,小骨折,养上两三个月就好了。”傅明俭拍拍无波的肩膀,尽量用一种平抚的语气安慰无波,“老爷子没怪你,他还说要感谢你呢,平时儿女难得回来,现在正好一家团聚了。”
无波笑了笑,眼泪又不争气流出来。
“你肯定看出来,张老爷子的身手已经退化了,你不疑惑我什么要带你去找他吗?”傅明俭让无波坐下,从衣兜里掏出烟,“其实,老爷子曾经是你爸的领导,你爸当年就是他带出来的。”
“我爸?”无波愕然,没料到她与老爷子竟然有这种渊源。
“傅靖以说得好,你也长大了,会自己考虑问题了,你妈不愿跟你坦白的事,,孰是孰非,我不会妄下推断,你自己判断吧。”
傅明心不愿坦白的事?那是关于爸爸的那些事吗?过去她曾数次探知,却总是被转移注意的那件事吗?等待了那么久,今夜终于等到了真相。
第90章 往事
无波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爸爸送的小人书,妈妈掩面痛哭的样子,还有早已模糊的那个面容。(.棉、花‘糖’小‘说’)她低下头,握紧双手,说:“您说吧,我听着。”
傅明俭慢慢地回忆着:“虽然我和你爸都在一个系统,但算不上太熟,平常大家工作都忙,我是特警,他是缉毒,工作也没什么交叉。出事一个月前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买了些礼物说让我帮忙带回家给你外公――你妈为了嫁给你爸,跟你外公冷战呢,我们就一起吃了饭,聊起工作时,你爸表现得很兴奋,跟我透露了几句,说他在跟一个大案子,已经跟了好几个月了,快要收网了,这个大鱼要是捉住,基本上我们这片地方的就清静了,到时候他肯定能得到嘉奖,还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升职。”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想那些因时光流逝而变得模糊的细节,“他可高兴了,升职了就可以分到更大一点的房子,就可以把你外公也接来一起住了,你爸妈当时是这么打算的,只要住到一起,还愁没有冰雪消融的机会吗?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就听到了你爸殉职的消息。我查看了档案,是在跟踪大头目,等待对方交易时出了岔子,被对方知道了,对方有一定的武器装备,要强行突围,你爸就在阻止对方突围时中枪了。”
无波攥紧双手,牙齿却在打颤:“那,跟陈叔叔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你爸是大队长,负责一队,盯的是正门,陈方同是副队长,负责二队,盯的是后门。”
无波还是不明白,追问:“究竟是怎么样?”
“过程弄不清楚了,结果就是,陈方同升职了。”傅明俭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恍惚,“事后,所有的队员都接受了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件是意外。”
“意外?”这两字其实并不难接受,过去那么多年无波一直都是用这两个字说服自己的,可现在,这两个字竟然是那样不堪一击,“如果是意外,我妈为什么会那么痛恨陈叔叔?”
“问得好。”傅明俭脸色一正,“我们傅家人天生就有一种执拗,明心对这样的结果拒绝接受,以为是单位这边有所隐瞒,让我去调查,我调取了所有审查的资料,并没有找到突破口,所以……”
“所以?”无波很是急切
“所以我偷拿到了一队二队所有人的资料,明心就直接找上门去,一个一个找,追问当时的事,开始没有人肯多说什么,明心直接就下手,直接逼供,大部分人回忆的细节都跟审查的回答相差无几,连打了好几个,终于从一个女警那里找到了突破口,女警并没有直接参与围捕行动,而是在后方做监听支援的,她说那天是后门先有动静,前门的江华成才下达围捕的命令,中间大概差了二十几秒。.当年队里的条件没那么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佩戴通讯设备的……”
无波已经明白了,捂着嘴巴却泪如雨下……
“你推测了吧,两队同时进行埋伏,大队长和副队长带着监听设备,监听到里面人员快交易了,副队长立功心切,没等大队长下命令,草率出动,错失了围捕的最佳时机,毒贩受惊直接往前门突破,你爸一向又身先士卒……大鱼捉到了,可大队长牺牲了,还让上线也逃了,那次行动可以说效果打折了,这种责任谁也担不了,所以二队的人怎么打怎么问都瞒下了他们擅自提前行动的事……”
无波却笑了:“二十几秒!就是这二十几秒……”
傅明俭把烟一丢,正色道:“这仅仅我们通过女警的话来推测出来的结果,或许并不是真相,因为当时明心下的手不轻,女警迫于无奈乱说也不一定。无波,你已经是半个大人了,很多事都要学会自己思考,明心已经陷进去没办法自拔了,我希望你有自己的判断,不轻信不妄断。”
无波沉默了很久,哽咽道:“陈叔叔是不是不知道我妈逼供这件事?”
“他知道,但是二队的人都没说,女警是一队的,他估计没料到女警会留意时间差。”
“那,如果……如果推测是真的,那他怎么还能这么坦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呢?”无波说着说着,终于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能在毁了她的家后,还一副情真意切“我想照顾你们”的模样来到她面前?
“无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纯粹的坏人,”傅明俭努力地用无波这个年龄段能理解的话语来解释,“假设这件事是真的,假设啊……陈方同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立功心切,没想过要你爸死,是他的冒进间接导致你爸的牺牲,所以他心里怀有自责愧疚,可他有自己的家庭,为了自己为了其他队员,他选择了隐瞒真相,这份自责愧疚会更加折磨他,所以他想要做些什么来获得救赎……”
“救赎。”无波喃喃道,“伤害已经造成,还怎么救赎?”
傅明俭拍拍她的脑袋:“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报仇或什么,而是你有权利知道。无波,伯伯不希望你以后变成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未来,不该被这些事情困住。”傅明俭的内心十分沉重,其实他并不想太早讲这件事,只是今天见到陈柏航,他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无波与陈家有十几年不见,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感情交集,是告知她的最好时期,如果等她和陈家又恢复交集后那就槽糕了。
看着无波哭得那么可怜的样子,傅明俭不能说不心疼,可话已经说了,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安慰自己,好了,现在无波肯定不会再因为踢折张老爷子的腿而自责了,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无波没心情上课,直接跟老师请了假,班主任自然要问一下原因,她直接把张老爷子的事搬出来,班主任沉默了片刻,签了请假条。
出了校门,无波心里一片茫然,该去哪里呢?她其实很想去问问傅明心,可又怕勾起傅明心的伤心,最后还是回了傅明俭家。
“无波,这是怎么啦?”傅清栋见到无波还很红肿的双眼,急切地问,“是不是那张老头给你气受了?”
无波勉强一笑,摇摇头:“不是,我就是困了,想回来睡一觉。”
傅清栋赶紧让她回房间睡觉,自己则偷偷打电话给傅明俭,得知经过后,把傅明俭狠狠骂了一顿。
傅清栋也知道这事怪不了儿子,心里还是很气,想安慰无波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想告诉傅清庭又怕那倔老头脾气不好要去找姓陈的拼命,那无波岂不是更难过?再三想了想,只能让无波自己想通,别人怎么帮也帮不到她的。
无波闷头睡了半天怎么样也睡不着,反而觉得心里憋得更难受了,要是傅靖以在就好了,至少他可以听她吐苦水。
想到这里,无波赶紧起来开了电脑,打开邮件给傅靖以发邮件。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时间倒流,回到过去呢?”
幸运的是,傅靖以就在电脑旁,很快就回了邮件。
“白日做梦。”
无波还没来得及回复什么,第二封邮件又发过来了。
“视频。”
无波犹豫了几秒,还是登了软件,发了视频邀请过去。网络有点慢,等待的时候无波又有几分后悔,自己哭成这个样子,等会儿给傅靖以见到了,岂不是要被他笑话?
视频连通了,傅靖以穿着一身羽绒衣,戴着后帽子围着围巾,一副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无波愣住了:“美国有这么冷?”
“我来滑雪呢。”傅靖以解释,他刚把一部分照片上传到网络相册,就看到她的邮件,算一算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学校上课,怎么会在玩电脑?这才说要视频,果然不出他所料,看看那对金鱼眼,真凄凉啊。
“说吧,什么事?”
无波嘟嘟嘴:“没事就不可以跟你聊聊?”
傅靖以挑眉:“行,那你来聊吧,聊什么?”
无波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哭了。
傅靖以一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呀,他都出国了,还得面对这种破事,他有点不耐烦,开口骂道:“哭个屁啊!哭就能解决问题?”
“先让我哭一会儿。”无波难受道,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就是忍不住,这十几年等待的委屈似乎都集中在这一刻来宣泄,她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
她还清楚地记得明睿抱着自己离开家时,自己回头看着妈妈站在家门口掩面哭泣挥手的情景,那山,那房子,那个女人,一条老狗,还有房子旁边新发芽的小树,那一副画面一直藏在她心底,始终未曾忘记。
“看来发生的事还真不小。”傅靖以说道,想了想,“跟你大表哥有关?”
无波摇头。
“武功的事?”
摇头。
“你外公生病了?”
摇头。
傅靖以沉默了好一会儿,肯定道:“你爸的事?谁告诉你的?你妈,我爸,还是那个姓陈的?”
无波含泪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之前就知道了?他们都告诉你了?却不告诉我?”
“我猜的。”傅靖以解释,“第一次见到陈方同的时候,我爸说了一点,我猜的。”
无波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哭了,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的:“你猜到了什么?”
“你爸和陈方同一起出任务,陈方同出了意外,间接导致你爸牺牲,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隐瞒了下来,但是你妈知道真相……”
无波这会儿真的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对了?”傅靖以自己都惊讶,“原来这事还真这么简单。”
无波小声地把傅明俭跟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傅靖以听完后皱眉:“推测?那就是不确定。”
无波点头,这就是她觉得难受的,她等了十几年,傅明俭开口时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答复,结果只是等到了一个推测,真的是恨一个人都不懂怎么去恨。
“那就去确定啊。”傅靖以奇怪道,“你不去求证,光在这里哭能哭出答案来吗?”
“怎么求证?”无波恼了,“难道要去问陈叔叔吗?他会告诉我答案吗?”
傅靖以无奈极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叫人家“陈叔叔”,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无波很神奇,在傅家镇那个不欢迎她的地方长大,却始终保持着最纯真的良善,她已然成为他心里最后的天真。
为了这份天真,他想,有些事也许他来做,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第91章 回国
无波在车站等得很焦急,傅靖以做事一向另类,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就因为她的抱怨,他不滑雪了,直接飞回来了!接到他的电话说已经到省城,正坐车回来,让她到车站来接他时,她简直要疯了好吗?这事都过了两天了,她都可以平静面对了,他居然回来了!
一时冲动?开玩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跟傅靖以有关?看他选择在国庆假期回来就知道他的算计了,这一天傅明俭要值班,无波不用练功,肯定是呆在自己家……傅靖以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无波对外公和妈妈说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才出来的,心里觉得很愧疚,她居然学会撒谎了。求书网.qiushu
还在胡思乱想时,肩膀被人一拍,无波一惊,傅靖以就站在她眼前。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无波立刻不满道,“就为了这点事就跑回来,你可真是……真是……哎呀,以后不能这样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傅靖以哼了哼,他就知道不能期盼什么感动泪流什么喜极而泣,他把背包丢过去,伸伸懒腰:“饿死了,赶紧去找吃的,我得大吃一顿,真是受够了那些猪食。”
“猪食你还吃得那么高。”无波抱怨道,瞧瞧,之前傅靖以也没比她高多少,才去了美国半年不到,居然比她高了半个头!
“基因的差距,没办法。”傅靖以装模作样地耸耸肩。
无波瞪着他,踮踮脚尖,哼了哼。
因为车站离市高很近,傅靖以反而比无波更熟悉,出了车站,他直接打车直奔某家馆子而去。
无波坐立不安,小心翼翼地问傅靖以:“你真的不回家吗?你爷爷可想你了,要不,咱们等会还是回家一趟吧,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事了……”
“你当我是为你啊?”傅靖以一副“别自作多情”的模样,“要是不把这件事解决了,那个谁不是整天要跑到我家里?到时候你跟我爸出去了,那被烦的就是我爷爷我和我妈了,欺负到我的头上了,我还能忍?”
无波瞪着他,随即噗呲一笑,靠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哎哟,难得听你说这样的话,真的好搞笑。”心里却异常温暖,傅靖以这家伙一点儿都没变,要做好事也要拐着弯来说。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伸手扯了扯无波的马尾,无波立刻伸手去拍他的手。(.)
开车的司机默默地看了看后视镜里打情骂俏的少男少女,心里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放假你外公不是要巴你吗?你找什么借口出来?”
无波叹气道:“同学聚会啊。”
傅靖以对她比了个大拇指:“有长进,都学会说谎了。”
无波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要是被外公发现了,他老人家不知道多伤心呢。
同学聚会?司机心一惊,好像昨晚上高中的女儿也说今天要参加初中同学聚会,难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波突然觉得车速好像加快了,没两分钟就到了。
傅靖以轻车熟路地进了包厢,打开菜单,刷刷刷点了一桌子菜。听着他不打顿地报了一长串的菜名,直把无波听得脑袋发昏:“点那么多干什么?又吃不完。”
“我乐意!”傅靖以继续点,她怎么能理解他在美国吃了半年多的汉堡和意粉后身体每个细胞对中华美食的渴望叫嚣呢?现在他晚上做梦都梦到吃的了,简直饿得令人发指。
菜很快就上了,傅靖以招呼都不打,直接上筷,大快朵颐,或者说狼吞虎咽差不多,无波惊愕之余又觉得心酸,傅靖以在家时嘴可挑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何曾像今天这样?可见他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如他平时通电话时说的那般好,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他心里对傅明俭的气一直不肯消散,所以回来也不肯回家?
吃得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傅靖以推推无波:“去,弄餐厅的电话给你那个陈叔叔打个电话,让他现在马上来这里。”
“来这里?陈叔叔?为什么?”无波愣住了。
傅靖以鄙视道:“那你以为我回来就吃个饭,放句狠话,就完了?”总干点实际活。
“你打算怎么办?”无波这会儿真的着急了,“不能打人的,也不能下黑手……”傅靖以简直是奇葩,他又会武功,又会中医,还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无波每次听到他显摆新发现的整人的方法都忍不住打寒战。
“光明正大能弄清真相吗?”傅靖以严肃道,“去,打电话去。”
无波发现傅靖以是来真的了,她一方面不想把事情弄糟,一方面又很想确认事情的真相,两相矛盾,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方,她咬咬牙,去大堂找了电话,拨出那个记在心上多次曾想拨下的号码。
傅靖以喝了口茶,让服务生来清桌,又叫了壶好茶,趁着无波不在,提前做好了准备。
无波回来后,有些紧张:“他说马上过来,那,到时候我该说什么?”
“没出息!”傅靖以恼了她一句,随后把自己的部分计划一一交代给她,最后还叮嘱她,“你千万给我争气点,要是敢掉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波想辩解几句,又觉得傅靖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只能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接到无波的电话,陈方同很意外,登傅明俭的家门后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以为来找他的肯定是傅明心,没想到是无波。她会问什么呢?他到时候又该怎么回答呢?
没纠结多久,陈方同很快到了无波说的餐馆,他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跟无波的生活没什么交集,还是很商务化的餐馆,无波怎么会约在这里?还定了包厢,难道不止无波,还有大人在等着他?他稳稳了心神,快步走进去。
服务生打开包厢门,陈方同看到无波立刻站起来迎接她,懒散地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很俊俏的男孩子,见他进来,男孩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陈叔叔,坐这边,”无波招呼着,顺脚踢了一下男孩,男孩这才端正了下坐姿,无波有些尴尬:“他是我表弟,是陪我过来的。”
听了无波的介绍,男孩莫名其妙地哼了一声。
无波没理会,待陈方同坐下后,她主动给他倒了茶,然后殷切地看着他把茶喝了,看得陈方同心里毛毛的,想到自行的目的,陈方同清清嗓子:“帆帆啊,你这么急着叫陈叔叔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波犹豫了几秒,然后下定了决心,看向陈方同:“陈叔叔,我妈一直都不肯跟我说我爸爸的事,那天你到舅舅家来找我,妈妈知道后还把我骂了一顿,我现在特别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妈妈会这么……不想我再见到陈叔叔。”
陈方同反问无波:“你妈什么都没说过?”
无波点头,一脸沮丧:“我之前一直都是跟她分开的,前年才重新见面。”
这个回答太出乎陈方同的意料,他呆愣了老半天,看着无波满是期盼的表情,慌忙低下头:“你爸的事很复杂,一言难尽……”
“那要不要喝点酒再说?”一直沉默的男孩子突然开口道,然后不等陈方同反应径自走出去了。
无波尴尬地对陈方同笑笑:“他就这样,您别介意。”
没一会儿,傅靖以带着服务生过来了,服务生端着几瓶酒,红的白的……
“干嘛呀你。”无波低声问道,刚才的计划里没有这一出啊。
傅靖以没回答,直接让服务生把酒都开了,然后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陈方同,端起自己那杯,一脸年少张狂对陈方同说:“这位大叔,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你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喝了酒,壮壮胆就好说了,来来啦,干杯!”
无波简直要疯了,这个傅靖以在干什么呀?这个时候他不该是等待插话的好时机,引导话题,然后慢慢对陈方同催眠吗?
陈方同将无波焦躁的表情看在眼里,对上傅靖以的挑衅,只是回以一笑,他压下男孩子的酒杯,说:“我的职业不允许我喝酒,而你,还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切,装什么装。”男孩子被拒绝后一下子恼了,转过身去继续玩手机,好像刚才的举动都是他的一时兴起。
无波深深地叹气,赶紧把那些酒啊杯啊都挪到一边,又给陈方同倒了杯茶。
陈方同最终还是开口了,他喝了一口茶,说:“你爸原来跟我是一个队的,他是队长,我是副队,那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把他当成大哥,他呢,是个好人,感觉敏锐,能力优秀,总是带领我们破获一个又一个案件,立下许多功劳……”
无波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陈叔叔说着说着就打起瞌睡然后就睡着了?她惊恐地回头看着傅靖以。
傅靖以淡定地看看表,对她点头:“药效发挥了。”
“蒙、蒙汗药?”无波惊讶得话都说不好了。
傅靖以鄙视道:“你还能再更不靠谱点吗?”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无波捂住自己那如同喝了兴奋剂一般乱跳的胸口,不安道,“你给他吃了什么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傅靖以却拉起她的手,把她往门外带。
“傅靖以?”
“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你在外面等着吧,帮我把风。”傅靖以交代道。
“为什么?”无波追问。
“你只是想要个结果,不是么?”傅靖以垂视着她,“你只想知道他是不是无辜的,对吧?至于他究竟做了什么,并不重要。”
无波看着傅靖以黑黢黢的瞳孔,泪如泉涌,转头离开。
她知道的,他是害怕自己听到那罪恶的那一面,她都知道的,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争气呢?明明是你爸爸呀,江无波,是你应该要去做的呀……
傅靖以看着无波躲在墙角抽泣,慢慢垂下眸子,关上门,盯着如死猪一般趴着不动的陈方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布袋,展开,抽出一根银针……
第92章 成事
在无波的焦急等待中,傅靖以终于打开门叫她进去,她把泪水一擦,迎上去:“怎么那么久?”
“必须那么长,不然圆不回来。(.无弹窗广告)”傅靖以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拉着她回到原位坐下,然后灌她喝了两杯白酒,又沾了一些洒到她衣服上,紧接着他也坐好,顺势趴下来……无波呆了呆,赶紧也趴下来。
半晌,随着傅靖以不轻不重的一声咳,陈方同慢悠悠地醒来,忽地一惊,随即看到两个小鬼也睡着了,再仔细一看,居然醉了……他拍拍脑袋,他什么时候喝起酒来了?他分明许多年不喝酒了……好像是说到江华成牺牲那一刻,无波哭着抢着要喝酒,他去拦,拦不住,干脆自己喝了,嗯,对,就是这样。他再回想自己说的话,都是该说的,那就好,他看着无波,心里涌起一丝愧疚,可一想到自己的前程,心一硬,伸手去摇无波。
无波自陈方同转醒那一刻就开始运起心法,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变得绵长,听起来很像睡着了,陈方同是一个警察,她不敢保证能骗过他,不料他竟然来摇她,她一下子就慌了……
“你乱摸什么?”傅靖以的声音拯救了无波的窘迫,她继续装死猪。
陈方同抬眼与傅靖以对视,桀骜不驯的男孩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冲动,修长的双手已经握住了酒瓶,大有他再动手就直接砸上来的趋势。
“我只是想叫醒你们。”陈方同友好地解释,同时收回了搭在无波肩上的手。
“哼!”傅靖以这才放开酒瓶,然后推了推无波。
无波没理,他又没提前给她剧本,她演技又不好,醒来要说什么?
傅靖以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无波的人了,叫了两声见她没动静就知道是叫不醒她的了,所以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拉开她的胳膊让自己肩上一搭,扶着她转头就走。
“我开了车来,顺便送送你们吧。”陈方同跟在后面建议道。
傅靖以头都不回说了一句:“不顺路。”
陈方同郁闷了,他说“顺便”只是客套话,要送肯定是专程送的了,结果人家回了一个“不顺路”,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看着傅靖以扶着无波离开了,心里还在想如果江华成还活着,看着一副醉态的女儿跟一个男孩子搂在一块,该会有多暴怒呢?他总是想要弥补无波,想给无波当干爹弥补无波缺失的父爱,可从这么一件事就看出他有多虚伪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保证,只要傅明心不再找他的麻烦,以后无波的前程包在他身上了。求书网.qiushu
“先生,麻烦结下账。”服务员打断了陈方同的沉思,将账单递上。
陈方同掏出钱夹拿出钱,随意往账单扫了一眼,愣住了:“多少?”
“3235元整。”服务员很标准地笑着。
“怎么那么多?”陈方同赶紧拿过账单仔细检查,黑店也不可能那么黑,他不就喝了几瓶酒……
“先生,你们的包厢点了15道荤菜,5道素菜,开了4瓶高档酒,还有包厢费……”
陈方同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无波那个家伙当冤大头给宰了,他默默地把钱塞回去,掏出银行卡,递给服务员,因无波相信自己说辞的愉悦一下子减半,若是让他知道傅靖以在他“醉酒”时做了什么,只怕这剩下的愉悦就会变成熊熊怒火了吧。
出了餐馆,傅靖以直接招了出租车,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无波往后座上摔。
“这么凶!”无波睁开眼,抱怨了一句,乖乖地坐起来,让出位置。
傅靖以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
无波立刻求饶:“我那不是没办法嘛,要是我醒了,他问我什么问题我不就暴露了?”说着忐忑得看着傅靖以,“结果呢?究竟……”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司机说:“宏都酒店。”
无波这才意识到此刻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只能将满心的焦躁按捺住。
到了酒店,傅靖以让无波在大堂等着,他直接去前台开了房,拿到房卡后对无波使了使眼色,两人先后进了电梯,无波立刻扑向傅靖以:“你刚才是不是用催眠术了?”
傅靖以无奈叹气,搂着她肩膀的手用力一收,咬牙切齿道:“江无波,你的耐性越来越差了,真不懂我爸是怎么教你的。”
无波一心牵挂着那件事,没有注意到站在酒店大门的人已经将他们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了,双手因攥得太紧青筋都爆出来了。
进了房间,傅靖以又说要洗澡,无波只能耐下性子等着,等他洗了澡出来,又说头发湿哒哒的不舒服,无波只能狗腿地去拿电吹风给他吹头发……
好不容易把大爷伺候舒畅,无波才问出自己的疑问:“你是不是用了催眠?不然他醒来后那样子?”
“从广泛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催眠的一种吧,不过需要借助药物和某些手段才能实现……成功率很低,这次成功首先是有酒精助阵,其次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孩子,对方没设防,要换了大人来,效果肯定打折。”傅靖以简单解释。
无波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某些手段,是什么手段?”
傅靖以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我压箱底的手段你确定要知道?”
无波慌忙摇头,讨好地看着他:“那,他怎么说?”
傅靖以从包里掏出一个迷你摄像机丢给无波,无波吃了一惊,好家伙,连这些装备都准备好了,真是准备充分,她真是望尘莫及,好生惭愧。
等待多年的答案就在眼前,无波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手上的机器却重若千斤,她连打开机器的力气都没有,她踟蹰再三,可怜巴巴地看着傅靖以:“我能迟点再看吗?”
“就算你闭上眼睛,该要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傅靖以却不容她逃避,伸手将她环在胸前,强势地打开摄像机,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她,“看着,这就是你在傅家镇这十几年所受的一切的起因。”
在许多人的眼里,无波是个开朗乐观的孩子,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很喜欢她,可这不代表她在傅家镇的生活美满幸福:陌生的环境,父亲的离世,与母亲的分别,傅家镇族规的古板……或许只有傅靖以才能明白这种明明拥有了幸福却仍时不时感到被抛下的孤单。
“你该长大了,江无波,你不该永远只是帆帆。”傅靖以这样说道。
无波眨眨眼,慢慢伸出手点击了唯一的那个画面。
“陈叔叔,你还记得我爸吗?他对你好吗?”
“你爸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他很仗义,是个当大哥的料……”
“你和我爸共事多少年?还记得他破了什么大案吗?他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我跟着你爸有……有五年了了,这五年来,我们可厉害了……立功……很好……”
……
无波耐心地看着傅靖以慢慢将话题带到了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那天你没有接到命令就率先行动?”
陈方同突然沉默了,无波一阵紧张,片刻才听到他开口道:“老江那个人太倔了,上面某些领导早就对他有意见了,上面已经找我去谈话了,等事一了,就把他调走,升我上去顶他,嘿,那个位置,一看就知道是明升暗贬,不过老江这人有本事,迟早会摆脱困境的……可我就惨了,底下人一看,还不以为是我走了关系把他挤走的?到时候我这个位子怎么还坐得稳?我必须要立一个大功,让大家没话好说……我都布置好了……线人却没说那帮家伙手上全是92式……我真没想到……我不是成心的……”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隐瞒?”
“不隐瞒能怎么办?要坦白吗?一坦白大家都受牵连……你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吗?我其实什么也没说,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瞒下了……这就是人性。”
……
事前哭了那么多次,到了这个时候无波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有,大概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心里像压着块巨石,闷闷的,难受极了。
傅靖以把摄像机收好,一言不发地看着无波。
无波却不想面对那过于锐利的目光,翻身下床:“我去洗澡。”
傅靖以挑眉,没说什么,打开电视来看,想了想,又叫了客房服务送点心上来。
无波磨磨蹭蹭洗了澡,正要穿衣服时却犯了愁,经过今天几番折腾,衣服上不是眼泪就是酒味,还怎么穿?她只好敲了敲门口,大声对外面说:“我衣服弄脏了,你带了衣服了吗?”
正要尝试点心的傅靖以顿时觉得心塞,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种事也要找他?他又不是她的男管家!他恨恨地从背包里翻出一件t恤,挂在门把上。
无波换好了衣服,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看到好多点心,哇,什么坏心情都没了,早就听说这个酒店的点心顶呱呱的,今天终于有机会尝一尝了。
傅靖以更加心塞了,明明是他叫的点心……看在那副笑颜的脸上,他就暂时不计较好了。
吃饱喝足,睡觉的时间也到了,傅靖以本来就长途跋涉回来,加上时差,早就困得不行了,直接钻到被窝里去了。无波把房间收拾干净,又发了会儿呆,也跟着钻到被窝里。
“喂,傅靖以,”无波睡了半天也睡不着,伸手去摇旁边那个人,“我总觉得我有事情没做,可我又想不起来。”
“想不出来就去死好了。”傅靖以坏脾气道。
“你难得回来一趟,别睡了,咱们来聊天好了,”无波又推他,“那个录像你打算怎么处理?”
半晌,傅靖以烦躁地翻过身来,瞪着无波:“我不说你就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没有啊,我只是……”无波辩解,“问清楚嘛,可不可以就这样,什么也别做?”
“天真!”傅靖以骂他,“陈方同是做什么的?他只要认真想一想就会发现问题,到时候你想息事宁人他还不愿意呢,这种事只有先下手为强。”
“怎么先下手为强?”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你啊,一边凉快去吧。”傅靖以又翻身睡他的觉了。
“专业人士,谁呀?你吗?”无波追问,傅靖以不理,继续追问,仍旧不理。
无波悻悻地躺好,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
“糟啦!我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怎么办?”
第93章 终劫
找了个借口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外公,挂上电话,无波这才松了口气,她宁愿去打十场也不愿撒一个谎,实在是太为难她这个脑袋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瞧你这出息。”傅靖以一脸鄙视。
无波嘟嘟嘴:“知道了,就你有本事。”说着掀开被子躺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傅靖以的目光在无波的前胸匆忙一掠,暗自摇头,真不知道家里煲的好骨好汤她都吃到哪里去了,个儿没见长不说,该长的肉也没见到,以后可真有的愁的了,随即又暗骂自己吃饱了撑的,以后自然有人去郁闷,跟他有什么关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无波不管心里装着多大的事,总是不会影响睡觉的,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两个从来没跟别人同眠过的人,意外地睡得很好,一个侧身睡着,一个乖乖地平躺着,相安无事,十分和谐。
三更半夜,傅靖以的电话响了,傅靖以没理,但对方很坚持,大有他不接就打爆他电话的趋势,无波被吵得不行,一脚踢过去。
傅靖以一个鲤鱼打挺躲过无波的攻击,打着哈欠接了电话:“hello.”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傅靖以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ichangedmymind……thedaybeforeyestheday……hina……”
“怎么回事?”傅靖以一挂上电话,无波立刻询问。
傅靖以表情难得怔忪,半晌才说:“出了点事。”
“是不好的事吗?”无波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傅靖以揉了揉脸庞,闷声道,“我之前不是去滑雪吗?那是有名的一个滑雪圣地,我报了个团去的,后来你跟我发邮件,我就退团回来了。”
无波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刚才学校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我之前参加的那个团在坐缆车上雪山时出了意外,缆车掉了!因为警察根据旅游名单找到了学校……”
无波惊呆了,缆车掉了!怎么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缆车上的人怎么样了?她不敢问,生怕结果超过她的预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这……”无波尝试着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此刻语言竟然如此无用。
这明明是最坏最不幸的事了,为什么傅靖以刚才说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她看着傅靖以,而傅靖以也看着她,她突然福至心灵!
“褚大师!”无波惊叫,春节时她和傅靖以曾去东归山游玩过,遇到了卖小玩意的褚大叔,然后褚大叔带他们去见了褚大师,那时候褚大师就说傅靖以十五岁之前还要经历一次大劫,如果度过了此生无忧,如果度不过……
无波忽然后怕起来,如果她当时没有给傅靖以发邮件,如果傅靖以当时没在电脑边没及时回复邮件,没有叫她视频,如果她不对他吐苦水,如果他没有改变主意突然回国……天啊,她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傅靖以一听到这件事时便马上联想到了褚老头说的那些话,原本因着傅聚澜的关系对褚老头的话半信半疑,没想到竟然成真了――若不是傅聚澜这个意外,他和无波的人生或许会完全不同,至少从傅聚澜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与无波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自然地,就算他有幸活到了今天,也不会有今天因无波的事改变行程回国……
“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劫全都度过了?”无波又惊又喜,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虽然她也很替那些遇难的陌生人难过,可傅靖以才是真真实实她关心的人。
傅靖以自己也有一丝茫然:“或许吧。”
“要不,咱们再去趟东归山?”无波字自问自答,“必须的,明天起床就去,赶紧去问问。”
无波嘀咕嘀咕着,察觉到傅靖以一言不发,便推了推他。
“干嘛?”傅靖以皱皱鼻子。
敢情只有自己一个人激动吗?无波瞪着他,瞪着瞪着却先泄了气,噗呲一笑,却把眼泪都带出来了,她扑过去,一把揽住傅靖以的肩膀,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傅靖以。”
“你这两天哭得可真够多的。”傅靖以抱怨道。
“去你的!”无波狠狠捶了他一下。
傅靖以闷声一咳,力气那么大,以后谁吃得消?
后来,两人怎么都睡不着了,一直聊天到了天亮,想着要去东归山,早早就起来洗漱,傅靖以直接叫了早餐上来。
没多大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先生,您的早餐。”
无波正要去开门,傅靖以却对她摆摆手,小声道:“这早餐来得太快。”
无波没什么经验,自然得听傅靖以的,所以她直接关了灯,然后趴在房门的地板上看出去。
“两个!”她对傅靖以比了比手势。
傅靖以皱眉,似乎在思考外面会是谁。
外面的人又再次敲门了,无波紧张地看着傅靖以,低语:“会不会是陈……”
傅靖以摇头,一来按他的估计陈方同应该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二来嘛,陈方同就算察觉了也不会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找他们,这等于把很大一个把柄留给了傅明俭……他想不出是谁,但不影响他做决定。
“来了。”他对着门外应了一声,然后将摄像机拿出来塞给无波,推着她往浴室里面躲,理了理衣服才去开门。
站在服务生身后的人是一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服务生有些忐忑:“这位先生说跟您有约……”
傅靖以觉得牙根痒痒:“好久不见,聚澜师兄。”怎么到处都有这个人?
傅靖以没理他,径自走进客房,傅靖以招呼着服务生把早餐推进来,在服务生忙碌的过程中,两人都一言不发,动也不动,气氛凝重得让服务生心惊。
“您请慢用。”服务生说了一句,赶紧溜之大吉。
傅靖以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看着傅聚澜不动声色地检查了整个房间后大步走向卫生间。
只要不是陈方同,其他的……傅靖以耸耸肩,继续享受自己的早餐,再不好好吃,回到美国就吃不到了。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傅聚澜铁青着脸出来,身后并无一人……傅靖以惊讶了,卫生间就那么点地方,无波能藏到哪里去?居然连目光如炬的傅聚澜都找不到,但他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人呢?”傅聚澜冷冰冰地开口质问。
傅靖以故作惊讶地抬头:“聚澜堂哥,你究竟要找谁呀?”
傅聚澜的脸色更不好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靖以的装模作样,插在兜里的双手恨不得马上招呼过去,可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所以他决定不再跟傅靖以兜圈子:“我昨晚看见你和无波一起进来的,她人呢?”
“昨晚看见的,过了一个晚上才来找人……”傅靖以的心情忽然坏到极点,他把手中的美食用力一丢,一边拿卫生纸擦拭手指一边用带着满是恶意的言语往傅聚澜心中插刀,“体贴的会说你有事忙耽搁了,像我这种不体贴的,只会认为你是来捉奸的……对吧?”
捉奸!
傅聚澜的眼神充满了被侵犯的怒火,好像傅靖以将一个莫大的罪名扣在他身上。
可他同时也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煎熬一个晚上才过来?为什么不能等他们两个人退房?为什么面对傅靖以这样坦然无害的态度时异常愤怒?为什么不敢直接将质问问出口……
“如果你是来捉奸,抱歉,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人。”傅靖以已经恢复平静,“或许你可以到其他房间看看。”
傅聚澜紧抿双唇,视线落在沙发上那堆衣服最上面的那件外套。
傅靖以面不改色地快速将那堆衣服一卷,塞进背包里。
傅聚澜知道自己在傅靖以面前问不出什么,索性走出去,他就在门口等着,就不信无波不出来,到时候,到时候……
“聚澜堂哥,奉劝你一句话,路,选定了就要坚定地走,不要乱回头,也不要乱岔道,免得误人误己。”
傅聚澜冷哼,用力地关上房门。
傅靖以立刻扑上去反锁房门,然后跑到卫生间一看,无波果真不在,他无奈地往窗外探去,看到光溜溜的墙壁,什么也没有……要不要这么拼命啊,这可是三楼啊……
他赶紧收拾东西,又打包了些早餐,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后直接去前台退房,然后在傅聚澜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店,直到他上了出租车,那阴郁的目光才不舍地从他身上离开。
“真是阴魂不散。”傅靖以嘀咕道。
“去哪儿?”司机问道。
“东归山。”傅靖以说道,想了想又道,“前面高架桥底等一下,你照常算钱,我等人。”
在桥底下等了好几分钟,无波才鬼鬼祟祟地跑过来。
“吓死我了,大表哥怎么会来?”无波抱怨道,“我本来想藏帘子后面的,可我一听他脚步声,赶紧就爬窗了,还好二楼的窗户也开着……”
傅靖以气得不得了,揪着她的耳朵骂道:“他进去就进去,你有什么害怕的?知不知道危险?连命都不要了?”
“我当时也没多想,”无波也觉得自己很笨,“总觉得不能让大表哥看到我……而且我们不是要去东归山吗?见到大表哥肯定有一番说的,那不就耽误了?”
傅靖以这下子真的不是谁比较惨,傅聚澜还是他自己?
两人到了东归山,褚大叔却不在那里摆摊了,问了旁边的人,说好几天没看见到人了,两人只能凭着记忆找到了褚大叔的家,结果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倒是把邻居叫来了。
“小褚带着老褚去旅游了。”
“旅游?!”傅靖以和无波惊呆了。
“是啊,小褚说难得国庆十一长假,就带他爸去北京旅游了,多孝顺呀。”
孝顺什么呀?无波都快哭了,国庆去北京旅游?那不是找罪受么?到时候连站脚的地儿都没有……
傅靖以失望之余也想通了,顺其自然吧。
无波看看天,又看看傅靖以,叹气。
第94章 福星
傅靖以本来就打算办完无波的事就回美国,又加上旅游团的失事,所以他就要回去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波送他到车站,临别前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放心吧,录像我会处理好的。”傅靖以向她伸出手,无波闷闷地把背包解下来递给他。
傅靖以看她脸色不对,便问了一句:“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无波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命运的事谁也说不准,她又怕说多了傅靖以反感,又补充了句,“至少要等真正过了十五岁吧。”
傅靖以想笑无波像个老太婆那样啰嗦,可心里却暖暖的。
“好不好?”无波拉着傅靖以的手,大大的眼睛里全然是关切之色。
傅靖以点头,放开她的手,想了想又提醒她:“我看你大表哥不会放过这件事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无波一脸轻松:“什么事?是我们诈了陈叔叔这件事吗?可我们不是没办法吗?我想只要跟大表哥说清楚,他应该会理解的,没准他还会帮我们呢。”
傅靖以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对无波的了解,敢情她完全没明白傅聚澜一大早来查房的原因,他无奈地摇头:“我说你呀,一般十五岁的女孩子可能随便跟一个男生睡一个房间吗?”
“可那是你呀,我平常不就是睡你房间吗?”无波奇怪道。
“可我们平时都是错开时间的,不是么?”
无波纳闷道:“所以?”
傅靖以无力极了:“所以,你只要随便用你们班上一个男生来换掉我,假设一下,就知道你大表哥为什么会生气了。”
无波略微一想,立刻惊呼:“可是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呀?”
“你要怎么证明?”傅靖以白了她一眼,“你赶紧想好怎么跟你大表哥解释吧。[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无波哑口无言,这叫她怎么解释呀?到时候难免要把陈方同的事牵扯进来,又是一顿好解释……唉,好麻烦呀。
傅靖以才懒得管无波怎么解释呢,挥挥手,潇洒离开。
“人家都没说再见呢。”无波嘟囔道,情绪也随着低沉下来。
无波回到家后自然被外公训了一顿,直到她保证以后如果要去同学家留宿一定要提前跟家里打招呼,不能让家人太担心才放过她,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愧疚,毕竟她说了谎骗了外公,所以她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可以说谎骗人了……嗯,至少不可以骗家人。
无波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直到假期结束,大表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非但不能平静,反而愈发惴惴不安,有种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感觉。
反倒是傅明俭先找了无波谈话。
“傅靖以是不是回国了?”
无波直觉就想摇头,可想到自己刚说不要说谎骗家人,她便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保持沉默。
傅明俭气笑了:“你还想瞒着我呢,我在海关的朋友都给我打电话了。”
无波只能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您都知道啦?”
“说吧,他回来做什么?”傅明俭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目光如炬地看着无波,让无波心里一阵阵发虚。
“您不是都猜到了吗?”她嘀咕道。
傅明俭挑眉:“真是为了陈方同的事?他回来有什么用?瞎折腾。”
你儿子本事大着呢,无波腹诽,因为傅靖以没跟她说究竟要怎么处理那个录像,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明俭说。
“嘀咕什么呢。”傅明俭呵斥道。
无波身板一挺,大声道:“他是回来安慰我的!”
傅明俭老脸一黑,一肚子教训的话生生被这句小年轻的话打得烟消云散,听听,他儿子是回来安慰人家小姑娘的,还不用问他这个老头子给钱,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门外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脑袋使劲晃悠着,无波想忽略都难,想到傅靖以爷爷最疼孙子了,结果傅靖以却没回家看看他,无波突然觉得很心酸,想了想,便把过年时去东归山算命的事和傅靖以因回国躲开缆车失事的事都说了。
傅清栋一听,赶紧跑进来,激动地问无波:“这是真的吗?真的已经躲过所有的劫了?”
“应该是吧,后来我们想再去找大师看一看,不过他们去旅游了。”
傅明俭一阵后怕,随即又勃然大怒:“这个臭小子,竟然没跟我们说就去滑雪?知不知道危险?”
无波尴尬地笑笑,心想,你都不问他一声就把他送出国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傅成芳在外面听到动静,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无波只能又把事情重述了一遍,傅成芳喜极而泣,连连拜天:“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万幸!万幸!”
“不行,我得回村里拜祭拜祭祖宗,再请他们继续保佑我们家靖以。”傅清栋有些激动,脸色也多了几分涨红,他看着无波更是多了几分感激,“无波呀,要不是因为你,靖以就不会回国了,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呀。”
无波一阵惶恐,连连摆手:“不能这么说,傅靖以能回来是因为他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我再怎么求他,他也不会回来的,所以说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对对对,我们家靖以就是这样,老天都不舍得他……”傅清栋说着说着,突然见老泪纵横,无波吓坏了,僵硬地看向傅明俭。
傅明俭叹气:“爸,这是好事,你哭什么呀?”
“我高兴的,不可以吗?”傅清栋大吼一声。
傅明俭听着老爷子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便放下心来了,顺手拍拍无波安慰她,随后又觉得无奈,本来是打算要吓吓无波,免得以后傅靖以要杀人她还帮忙递刀子,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他安慰无波了……
无波确实被吓到了,被傅靖以爷爷,没想到外公的同龄人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哭就哭,还哭得跟个小孩一样,她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的外公大哭的样子,世界观都要崩溃了好吗?幸好受此摧残的人不止她一个,打电话时,傅清栋又哭了,电话那头的傅靖以肯定有得受了。
傅清栋回村里祭祖的事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自然傅靖以消劫的事自然就传开了,一时间无波成了乡亲口中的热门人物,好多人都打电话来问她那个算命很神奇的先生在哪里,无波不知道帮褚老爷子介绍了多少桩生意呢,心想是不是收点介绍费比较好?而无波外公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赞自己家无波是个大福星,恨不得把无波的照片洗出来送给别人辟邪消灾用。
因为涉及到无波很多私事没说,外人只知道傅靖以是为了无波才回国的,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事,所以有心人不免想得太多。
傅明睿就听到妻子傅朝颜打电话问大儿子什么时候有空能回家。
“过个把月吧,我现在忙着呢。”傅聚澜回答得有些敷衍,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到时候就迟了。”傅朝颜抱怨道,又对着丈夫埋怨道,“你也不管管他,都什么时候了,无波都要成明俭家的人了,你怎么也不急?”
傅明睿很是无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一味的强迫有用吗?再说了,”他顿了顿,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无波是个好孩子,你有这个想法没有错,可无波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傅朝颜不服气:“我们家阿澜配无波哪里差了?”
“是不差,可无波有说过要嫁他了吗?”傅明睿反问,“再说了,无波才几岁你就有这个念头,像话吗?”
“我这不是着急嘛。”傅朝颜小声道,“你看那傅靖以都出国了,还懂得要回国来讨好无波,要是以后他们两人真的好上了……”
“哼,你儿子做不好的,就不要怪别人做得太好。”傅明睿闷声说了一句,甩门出去了。
傅朝颜顿觉得委屈,她这不是为了自己儿子着急嘛,干嘛要这么说她?
傅清序在楼上把儿子和儿媳的对话都听了个遍,他摇摇头,心想,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由他们自己操心吧。就算他想再操心也无能为力了,从傅聚澜插手武协和武术培养基地,推傅聚颍出道的种种来看,这个大孙子已经不能用原来的态度来对待的了。
无波一直在猜测傅靖以的下一招会在哪里,没想到竟然会在张老爷子那里得知消息。
周末,傅明俭带着无波去张老爷子家探望,张老爷子见到他们可高兴了,特别是见到无波:“你这个小丫头,那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怕我要报复你要打折你的腿啊?”
无波除了呵呵一笑,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老爷子又问了无波一些关于练功上的问题,无波一一回答了,张老爷子一边点头一边感慨:“真是虎父无犬子,华成有你这样的孩子,很好,真的很好。”
无波默默一笑,或许吧,如果她的努力能让别人提及爸爸时多一些赞叹,那她会更努力。
“有个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一声,”张老爷子忽然严肃道,“至于要不要告诉无波的母亲,就看你们自己商量吧。”
傅明俭和无波对视了一眼,无波下意识就想到了傅靖以的那句话,“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由专业人员来处理”,难道跟这个有关?
第95章 生气
“你们都知道华成当初的事吧?”张老爷子慢慢道,“当初不是没有人有所怀疑,可偏偏怎么调查都没什么实质的证据……”他慢慢地看了无波一眼,“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个……”
他拿起遥控器,按了播放键,电视屏幕开始播放一段无波不算太陌生的视频。(.)
一听到那个步步引导的询问声音,尽管经过机器的转变多少会有些失真,傅明俭一听就知道是傅靖以,立刻恶狠狠地盯向无波,无波就知道会这样,早早就转过了脸,避开了这种吓人的视线,傅明俭暗恨,这两个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去设计陈方同!
张老爷子人老眼睛却很毒,傅明俭和无波的举动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看完视频,傅明俭抬头就对上老领导探究的目光,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两秒,傅明俭咳了一声:“这份视频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一,视频的来源有问题;二,陈方同的精神状态不正常,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言行举止不具有参考意义,所以他更气了,既然要搞,就搞点有力的东西来呀,弄这个东西来除了膈应人能有什么效果?陈方同回头就可以声称当时喝高了,说的都是胡话,谁还能追究个真假来?
傅明俭并不知道,傅靖以最初的出发点并不是想报复陈方同,为江华成伸张正义,而紧紧是因为无波想知道究竟那个推测只是推测,还是真相,仅此而已,至于后来将录像以无名氏的名义寄到相关部门,也是因为无波并没有明确报复的意愿,他又懒得费脑筋才这样做的。
此时此刻,无波也想不明白傅靖以的意图:这份录像就算不能给陈方同造成实质的伤害,可他的前程也止步于此了,不管怎么样,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是得不到提拔的。
“我竟然不知道有人看不惯他,想调他走……当年不知道多少人看好华成,早早就开口问我要人,要是我当时肯放人……”张老仰头长叹,“也不止于此啊。”
无波鼻子一酸,正要追问,可看到傅明俭飞快地朝这边瞥了一眼,便低头不语。
傅明俭皱眉问道:“那现在局里是什么方案?”
“能有什么方案?自然是依法办公。”
那就是按例让陈方同停职,对当年的相关人员进行询问,如果询问没结果,那陈方同依旧复职上班,不痛不痒,里面的可操作的东西很多,傅明俭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点头称赞道:“这样最好,不冤枉也不错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从张家出来后,无波忍不住问傅明俭:“伯伯,是不是张爷爷就是那个想调走我爸的领导?”
“为什么这么问?”傅明俭反问。
无波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这种猜测。”或许是张老爷子对她打量的目光太明显,或者是傅明俭当时的态度……
傅明俭平静道:“我跟你爸不同一个部门,只知道是张老把你爸带出来的,当年你爸也经常提起他,可具体两人的交往并不是十分清楚。”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
“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将自己的底盘露出来,也不要轻易让别人牵住了节奏。”傅明俭教训道,“就算你爸是张老当年的爱将,可他已经死了多年,而陈方同却是活生生的人,死人是永远都比不过活人的,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张老的立场,所以对他就不能全然坦白,你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要放视频给我们看吗?”
“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谁设计陈叔叔?”无波立刻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心里慌了,“刚刚我好像没做好。”
傅明俭轻哼:“算了吧,就没指望过你这点道行,究竟怎么回事,你老实跟我交代。”
无波哪里还敢隐瞒,赶紧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全盘交代,傅明俭又追问了不少细节,她也仔细地回想了回答。
傅明俭简直要被气死了:“我说你们的脑袋是猪长的吗?陈方同就算一开始没想到,等看到视频还不知道被你们两个设计了?这个录像对他来说就相当于被蚊子咬了一口,什么事都没有,反而会激怒他,本来他或许还对你和你妈心怀歉疚,这下别说歉疚了,不报复都算好了,你们怎么那么鲁莽?”
无波没说话,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全都是傅靖以的主意。
傅明俭何尝不知道多半是傅靖以那家伙的主意?可傅靖以远在美国,他想骂也骂不到,当然只能骂无波了。
“傅靖以太胆大包天了,这次算给他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无波眨眨眼:“可他说一切都搞定了,不会有问题的。”
傅明俭当想训斥一句,可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顿时就住嘴了……说起来,无波刚才说傅靖以单独和陈方同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可刚才那段视频也才几分钟,剩余的时间傅靖以都去干嘛了?仅仅是给陈方同灌酒了吗?依傅靖以的性格,怎么可能?傅靖以肯定还做了别的。想到这里,傅明俭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真想飞过去狠狠将那家伙狠揍一顿啊。
无波回到家立刻给傅靖以发了邮件,跟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然后追问他有没有下招,等了半天,傅靖以终于回了邮件,邮件上就只有四个字一个符号。
“哦,知道了”
傅明俭简直要气疯了,无波胆战心惊地觑着他深沉如铁的脸色,心里默默给傅靖以点了个蜡,希望伯伯不是个记恨的人,不然傅靖以春节回来可就有得受了。
傅明俭和无波离开后,张老就给陈方同打了电话:“给他们看了,傅明俭很惊讶,似乎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
陈方同冷哼:“他不知道才怪,这种事怎么样也不是两个小孩子自己想出来的吧?”
“你查出来那个男孩子的身份了吗?”
“是傅明俭的儿子。”
张老爷子就不说话了,再说傅明俭没关系,谁也不会相信,他追问道:“傅明俭跟你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间就出手了?说起来,当初傅明心为什么一直要追查真相?”
“我也没弄明白这些事,我也反复问过底下的人,每个人都发誓没漏嘴……”
“算了,反正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调走了,停止调查也只是走走形式,你什么都别做,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张老爷子叮嘱道,“你不是说你儿子跟无波相熟么?让他多走动,我看那小姑娘藏不住话,看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
陈方同沉默片刻才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张老爷子才叹了口气,人老了,就想图个安静,可偏偏树欲静,风却不止。
无波再见到陈柏航时是在校门口,她很诧异:“你找我吗?”
陈柏航勉强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无波犹豫了一会儿才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你是不是怀疑我爸当年做了对不起你爸的事?”陈柏航突然回头道,一贯爽朗帅气的脸布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凝重,“是不是?所以你才给我爸下了药套他的话?”
无波没有回避陈柏航锐利的目光,平静道:“我没下药。”
“我爸从来不喝酒的!”陈柏航激动道,“如果我爸真的是个坏人,那他这些年为什么要不断去找你妈道歉?每年清明他什么要去个你爸扫墓?还经常不断提起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因为他做了坏事,心里愧疚,所以要想方设法弥补你们,对吧?可在我看来,我爸这是出于同仁的情分,想帮忙照顾他不幸因公殉职的同事的家人,如此而已。如果我爸是因为内疚而想弥补,那他为什么想要认你作干女儿?那样他不是经常见到你经常触动他的愧疚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波从来不会怀疑傅靖以,所以对陈方同那日的“醉话”深信不疑,她扯扯嘴角,平静地看着陈柏航:“我已经不记得我爸的样子了。”
陈柏航一愣。
“家里有照片,可我看了那么多次,还是把他的样子忘掉了,而我从来没有去给他扫过墓,”无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甚至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从前我也曾经想问我妈为什么不让我去扫墓,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妈肯定是觉得不甘心,我爸答应我们母女俩的事都没做到就去了,连我长大的样子都没看到就去了,他在地底下得多不甘心呀,我要去给他扫墓,他看到我岂不是更不安?”
陈柏航被无波话里的哀戚震住了,喃喃道:“可,可这也不关我爸的事呀。”
“你觉得我冤枉了你爸,所以才来找我讨公道,”无波的语气顿时变得很尖锐,“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那我呢,我爸死了,难道我不该给他讨个公道吗?就算我讨到了公道又怎么样?能还给我这十几年失去的幸福吗?能还我一家团圆吗?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杀了人还要受害者向你们道歉。”
陈柏航强辩道:“我爸没有!”
“有没有他心里清楚。”无波恢复了平静,“他要是清白,不会有人冤枉他,他要有罪,逍遥法外十几年也该心满意足了,一切都交由法律来处置,我希望你不要来找我了。”说完,越过陈柏航,大步向前走。
陈柏航拉过无波的胳膊,想让她停下来,无波脚下一顿,一个擒拿手把他摔在地上,疼得陈柏航咬牙兹嘴。
“我说不要来找我,这可是完全给你了着想,”无波居高临下道,双眸中带着警告,“我生气的时候可保证不了下手的轻重。”
陈柏航完全傻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被摔到地上了?望着无波坚定离开的背影,他突然觉得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96章 反问
陈柏航回到家后把事情跟陈方同说了一遍,陈方同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他点头表示知道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陈柏航回房前回头,看到父亲低头沉思的侧面,心里想起无波今天的那番话,忽然有一股冲动让他开口问道:“爸,你究竟有没有……”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陈方同难得地声色俱厉道,随后想到了什么才缓了缓脸色,“我让你去问无波,不是为别的,就怕有人挑拨暗地里进行挑拨,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组织肯定会还我清白的,我就怕无波他们放不下仇恨,这样子怎么过日子呢?”
陈柏航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父亲的话,可无波的质问犹言在耳,他纠结再三,只能沉重地转头。不管怎么样,他爸说得对,这已经不是他这个高中生能管的了,再说……如果无波说的是真的,那他又该怎么办?
晚上无波照例跟傅明俭过招,傅明俭心事重重,竟然让无波觑了个空子,一招反扑,反败为胜。
“伯伯,一心不要二用。”无波提醒道。
傅明俭的脸抽了抽,这话是他平时教训她说的吧,他挥挥手,自己站起来,缓了缓呼气,好奇地无波:“对于那件事,你心里难道都没什么想法吗?”
那件事是什么事,无波当然知道,她很惊讶傅明俭竟然会为此分神,想了想道:“怎么可能会没想法呢,只是现在很明显的,这已经超乎我的能力范围了,我再怎么想,事情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那我还要继续纠结下去吗?既然做不到,就干脆不要想了,我只要做好我现在应该做好的事,就好了。”
傅明俭似乎没想到无波竟能如此豁达,愣住了。
无波被傅明俭难得的表现逗笑了,傅明俭老脸红了红,收敛表情,招呼无波继续过招。
并不是无波圣母,而是她想通了,在等待陈方同前来赴约时,她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假设了无数次,假设傅明心的推测是真的,她应该怎么办?结果是,她毫无头绪……她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江上无波,一帆风顺,爸爸一定是希望她开开心心地生活,而不是心怀仇恨,所以就由时间来决定一切吧,再差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么?
正如傅明俭预料的那样,傅靖以的那份录像或许对陈方同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可到底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的伤害,经过一段时间的停职调查后,陈方同就恢复了职务。(.无弹窗广告)
傅明俭告诉无波时,无波很平静,她想了想,说:“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我妈了。”傅明心执着了那么多年,如果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傅明俭比谁都清楚傅明心的不甘,长叹一声。
无波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伯伯,你知道我爸的墓地在哪里吗?”
傅明俭吃惊,他没想到傅明心竟然瞒着无波,他迟疑道:“这个,你还是去问你妈吧。”
无波点头:“那我改天回去再问吧。”
“不要怪你妈,她心里苦呢。”傅明俭劝解道,“你现在长大了,她也应该想通了。”
无波笑了笑,说:“我都明白的。”越是长大,越能明白傅明心之前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的原因,江华成的死在傅明心的人生里划下了一道分明的分水线,之前代表着幸福,支护代表着黯淡,看到她就会让傅明心想起过去那些美好,越发显得此后人生悲苦,正如她见到傅明心总免不了会想到那逐渐模糊的面容。
最近她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早知道会有今日,听到傅明心要再婚的时候,她还会不会拒绝接受?
纵然母亲有抚养儿女的义务,可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么?
过了几日,无波见到了陈方同,是自吃饭那次后的第一次见面,无波吃了早饭后正要出小区门口,陈方同的车从她后面开过来,与她擦肩而过。
无波一眼就可以看到驾驶座里的陈方同,面沉如水,冷峻而深沉。
陈方同自然也看到了无波,两人在错身的那瞬间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开,远去,正如他们之后的人生。
对于自己的平静,无波也相当意外,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自己过下去的,别人谁也不能帮你过。
元旦放假,无波和外公一起回了古平村。
傅元行终于要结婚了,无波惊讶极了,之前可没听说什么消息,怎么突然就结婚了。经过大胖的解释后,才知道原来是傅元行在上次的比武大赛中表现相当好,被隔壁村一个姑娘看中了,对他开展了热烈的追求,单身多年看见一男一女站得过近就受不了的傅元行哪里抗得住这种温柔而甜蜜的攻势?恋爱,结婚,水到渠成。
无波惊呼连连:“这么浪漫?”
“你都没看到师母过来找师父,他那副样子,搞笑死了。”
“那你们终于可以放心了,”无波也笑道,“以后要是被训得太惨,就有地儿可以告状了。”
大胖乐了:“你这个主意太好了,对,就这样,让师母去教训他。”
如果不是傅元行的努力,无波也不会有进武馆学习的机会,她对傅元行的尊敬之情并不比傅明俭差,因而傅元行结婚当天,她自告奋勇去帮忙。
这个帮忙,有很多种帮忙,接待客人、后厨帮工……傅元行是多么精明的人,直接就把无波放在最关键的位置。
傅家镇的特殊风俗――拜堂后,女方的亲人要跟男方的亲人好好打一架,这个环节不能太认真,也不能放水,因为这代表着婚后生活究竟哪方是主掌,傅元行可不想以后被人笑话是个妻管严,所以这一架一定要赢。
无波还记得小时候去喝喜酒时也见过打架的环节,没想到自己还有上场的机会,心里还是挺高兴得。
女方见出来的是个女孩子,也推出一个比无波大一点的女孩子,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又换了个二十多对的小伙子。
看热闹的人就笑了,看来对方是认出了无波,不敢轻敌,赶紧换了对手,不至于实力相差太多。
既然不是认真的,无波和对手都没出全力,玩的都是套路,你来我往,你攻我退,你挑我压,你迎我挡,干净利索又招招相连,如同教学视频一样,趣味盎然,富有看点。
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连连叫好,人群中,傅聚澜平静地看着,脑海里却恍惚地想起一些本该彻底忘记的过往。
同样的婚礼日,稍微成熟的面容,低眉善目的温顺,对视间的慌乱与羞涩,轻唤他“阿澜”的欢喜……
那样地熟悉而陌生,那样地遥远而清晰,在他的回忆与现实中纠缠着。
“无波,干得好!”呼叫声惊醒了傅聚澜,他抬眸看去,无波面带笑意地跟对方敬了礼,显然是赢了,还赢得很漂亮,不会让对方太丢脸。
无波转头,就对上了傅聚澜深沉的目光,一愣,然后想起傅靖以的警告,头皮发麻。
“大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傅聚澜简单答道,然后示意无波跟他走。
看来真的是要找她算账的啊,无波想反正迟早有这么一遭,早死早超生。
“事情都解决了么?”傅聚澜开口道。
无波愣了愣:“事情……什么事呢?”
“傅靖以回国难道就是为了跟你过国庆假期?”傅聚澜反问道。
无波送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大表哥知道了陈方同那件事呢,心想,这件事应该算完结了吧,便点头:“解决了。”
傅聚澜沉默了片刻,又问:“无波,你觉得我对你一向如何?”
无波很是诧异,不明白傅聚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大表哥对我一向很好呀,就跟我亲哥哥一样。”
“亲哥哥。”傅聚澜重复了这三个字,半晌又道,“既然你把我当作亲哥哥,那我这个哥哥让你做的事你能做到吗?”
“什……什么事呢?”无波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傅靖以出国前的电话叮嘱不经然就在耳边响起。
傅聚澜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拍,说:“以后不要跟傅靖以走得太近,可以吗?”
无波茫然地看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那样的修长白皙,可却重若千斤,让她的心瞬间变得沉重:傅靖以让她提防大表哥,大表哥直接让她远离傅靖以……什么时候,大表哥与傅靖以竟这样水火不容?
“为什么?”她看着傅聚澜认真追问。
傅聚澜垂下眸子,语气平静道:“傅靖以做事太荒唐了,我不想让他带坏你。”
原来是这个原因,无波笑了:“大表哥,你误会了,傅靖以其实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他其实人很好的,帮了我很多次呢,你只要跟他熟了,就知道他其实不是一个坏人……”无波的话在傅聚澜冰冷的凝视里中断了,这样的眼神她从来没见过,一时竟然觉得恍惚。
傅聚澜有点不耐,压在无波肩膀的手重了重:“可以答应我吗?”
无波摇头:“傅靖以是我的朋友……”
“朋友?”傅聚澜气笑了,一把将无波推出去,“什么朋友可以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睡了一个晚上?傅靖以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对他就这么听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无波想要解释,“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她该怎么解释呢?想要解释不免要牵扯到陈方同的事……
“只是情投意合,情难自禁?”
无波既诧异又委屈:“大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你做得出,还怕我说吗?”傅聚澜冷笑,似乎无波做错了一件及其荒唐的事一般。
无波紧抿双唇,沉默片刻,平静地反问道:“那你呢,你早就看到我和傅靖以了,为什么不立刻阻止,为什么非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来查房?你这个表哥又是怎么想的?”
第97章 爆发
无波的反问让傅聚澜的眼神一黯,他皱起眉头,似乎在思量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求书网.qiushu
他何尝没有反问过自己,为什么当晚没有果断去敲门?而是在房间里煎熬地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
他一直在挣扎,不断地告诉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无波都不应该和傅靖以共处一室,可他却没勇气站出那一步,仿佛只要他伸手敲开那扇门,无波就会如同前世一般似,蔓藤缠树地跟他纠缠在一起。
人是矛盾的,既然他选择了观望,可第二日又忍不住去探究房内的情况,此刻更忍不住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无波身上。
“你既然认定我和傅靖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让我和他分开?正常人不是应该去警告傅靖以以后要对我负责吗?”面对陈柏航的质问,无波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可现在这个人是大表哥,竟然是大表哥,被自己一直仰慕和喜欢的大表哥如此看待,她既心伤又愤怒,许久之前就积累起来的疑惑和不解全都爆发了,“江上无波,何以致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傅聚澜猛然抬头:“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很重要吗?”无波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道,“我知道明睿舅舅和舅妈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想把我推给小表哥……可是,你们有问过我的意思吗?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被你们这样摆布?是,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甚至在我心中,我曾经想过把你当作我的亲哥哥,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我没有想过要摆布你。”傅聚澜喃喃道。
无波轻轻一笑,泪水倏然留下:“谢谢你能这么想。”
“我不是想摆布你,”傅聚澜不忍看无波的泪颜,可该说的话他必须要说清楚,“你跟傅靖以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可是,他真的不适合你……你知道他的身世吗?他的亲生父母权势有多大你根本就无法想象,不管他做了什么荒唐的事都会有人给他收尾,可你呢,你能陪他玩多久呢?如果你们两个有了感情,将来他要回到那边那个家,你该怎么办?你年纪小,没有想到这些,现在我告诉你,你应该慎重地做决定。”
无波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眼泪中傅聚澜的面容更加模糊,她的心忽地一疼――原来,这就是成长必然的疼痛,记忆中始终带着暖意的大表哥竟然越来越陌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不知道傅靖以的亲身父母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也不知道将来傅靖以会不会回去,”无波忍住了泪意,用手背胡乱在脸上擦了擦,“从小外公就教育我,交朋友要真心实意,我对傅靖以好,不是为了图他什么,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傅聚澜对上无波坚定而明亮的大眼睛,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在这样无暇的少女面前,活了两世的他就是一个老怪物。
“如果不是傅靖以提醒我,我还不知道我喜欢大表哥你呀,”无波继续控诉道,“大表哥,我喜欢过你的呀。”
“喜欢我?”傅聚澜既惊愕又茫然,还夹杂着些沉重。
“可是,现在你太让我失望了,”无波扭过头低语道,“真希望我从来没有喜欢过。”
傅聚澜深色复杂地看向无波,半晌道:“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以后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对你,以后你就会明白,我对你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好,也不是图你什么。”
无波咬着牙没说话。
傅聚澜等了等,最终收敛了表情,转头离去。
那个高瘦的背影,曾经是她努力要追赶的目标,可如今,她却走在了另外一条道上,与他分道扬镳。
说什么以后就会明白?有什么话不能当下说明白的?无波微微叹气,大表哥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怎么也看不透。
大表哥对傅靖以的成见那么深,回想起来,无波的记忆中就没有他们二人和谐相处的画面,就算少有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也必定是一个插兜一个双手环胸,各自看向一边――似乎天生不对付一般。
天生……
不知道为什么,无波忽然想到了诸大师对傅靖以和自己的那一番评价,那个所谓的“命运之外”的人……说起来,五岁的那次满节,傅靖以带着她落水的那次,似乎是大表哥来救他们的……
无波打了个激灵,摇摇头,告诉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新娘子要给长辈敬茶,无波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看热闹,当看到傅元行别扭地牵着新娘子的手走出来时,不知道是谁扑哧一声,她忍不住也笑了。
“笑什么笑!再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傅元行挤眉弄眼地警告他们。
在傅元行手下混过几年的孩子,哪个不对他那张脸免疫了,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大家反而笑得更加热闹了。
傅元行还要再放两句狠话,新娘子眼明手快地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直接把他的话给掐没了。
无波看着师母那个手劲,小脸都忍不住皱起来了,妈呀,肯定很疼。
新娘子给长辈们敬茶后,又端了糖出来分,大胖使了使眼色,几个小伙伴就趁机上前去顺几招。
“怎么样?”无波询问道。
大胖甩甩后,呲牙咧嘴道:“别提了,劲可大了,差点没把我手拧断了。”
无波惊讶:“这么厉害?”
“母老虎一只,啧啧,我们傅元行师父以后可有得受了。”大胖长吁短叹。
无波想象着傅元行夫妻打架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乐观道:“手劲大点没关系,只不要不动刀子就好了。”
想当年,元森舅舅可是在他妈富有母爱的菜刀威胁下长大的,就连她这个外人看着都差点有心理阴影,更不要提元森舅舅本人了,说来真是一把辛酸泪。
说来也奇怪,傅家镇男人的武功普遍比女人高多了,可家里当家作主拿主意的,好多都是女人,这也算傅家镇的一大特色了。
“无波,阿颍的电影上映了,你要去看吗?”傅柳昔打电话给无波,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午两点半的票,晚上你可以住我家。”
无波跟外公说了一声,骑上自行车便出门了。
傅柳昔越长越漂亮了,长长的头发随意一披,直把无波看得眼睛都呆了:“哇,柳昔姐,你怎么变得那么漂亮啊?”
傅柳昔提了提衣服,有点不好意思道:“人靠衣装呗,你要想漂亮,就不要再穿这身灰扑扑的运动服就好了。”
无波挠挠头:“算了吧,我穿裙子不习惯,还是穿运动服自在点。”
“你还小啊,过两年就不会这么想了。”傅柳昔笑道,搂着无波的肩膀拐进了电影院,“这是阿颍第一次担任配角的电影,不是替身,他跟我说戏份还挺多的,看看他演技怎么样吧。”
无波这段时间都挺忙的,没怎么跟小表哥联系,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了这部电影,心里有些愧疚,所以电影看得特别认真。
电影讲的是古代的武侠故事,小表哥在里面饰演了一个门派的接班人,是主角的跟班,戏份还算挺多的,就是无波越看越觉得奇怪。
“是我的错觉吗?”看完电影,无波跟傅柳昔抱怨道,“电影里的小表哥跟平常看起来不怎么像……”
傅柳昔就笑了:“电影本来就会让人的脸显得大一些,一般上镜的人都是那种巴掌脸的,不像是正常的。”
“这么说来,小表哥也算是一个小明星了。”无波想想就兴奋,“你说,我们要不要先让他给我们签字,以后肯定会很值钱。”
傅柳昔点头:“好主意。”
无波察觉到傅柳昔并不怎么开心:“柳昔姐,你怎么了?”
傅柳昔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无波想到上次跟小表哥通电话时说到经纪人要干涉他的感情的事,犹豫道:“是不是小表哥的经纪人干涉你们了?”
“你也知道这件事了?”傅柳昔自嘲地笑了笑,“这不算什么,经纪人只是这么一建议,并没有强制要求我们分手,阿颍也跟我做了保证。”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的是这种距离……”傅柳昔正值青春年华的面容过早地多了几分惆怅,“他会越走越远,而我却一直停留在傅家镇,将来该怎么办呢?”
这份轻愁传染给了无波,她欲言又止,最终低下头来狠狠地将脚边的石子往前踢去。
石子滚了几滚,落在一辆崭新的汽车边上,无波顺着看过去,看到正打开车门要下车的傅聚澜,以及那位见过几面勉强算是熟人的薛曼锦。
“无波,你们也来阿颍的电影吗?”薛曼锦见到无波倒是挺高兴的,“拍得怎么样?我们买了晚上的票,还没看呢。”
“还不错。”无波简答回答,并没有看向傅聚澜。
傅聚澜的目光先是从躲着他的无波脸上掠过,然后稳稳地落在抿紧双唇坚定看着自己的傅柳昔身上。
这就是年轻的执着,这就是年轻的坚持,傅聚澜内心在翻腾,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是否曾经如此坚持一件事,即使全世界都反对?
“无波,这位是你同学吗?”薛曼锦察觉到傅聚澜的视线,心中一紧,赶紧打探。
无波扫了傅聚澜一眼,伸手比着傅柳昔,介绍道:“傅柳昔,我初中的同学,小表哥的女朋友。”然后伸手比向惊讶的薛曼锦,向傅柳昔介绍道,“这位是薛曼锦姐姐,大表哥的女朋友。”
薛曼锦惊呼:“无波――”
傅聚澜一向波澜不惊的双眸顿时充满了震惊,似乎不明白无波为什么要这么介绍,而无波已然垂下眼帘。
第98章 无语
薛曼锦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既羞怯又欢喜,她喜欢傅聚澜很久了,放下身段主动进行追求,傅聚澜并没有明确拒绝她的追求,也没有拒绝她的亲近,甚至默认了朋友们对她的称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迟迟没有说好。(.无弹窗广告)
今日被无波这样捅破这层窗户纸,薛曼锦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她忐忑又期盼地看向旁边的傅聚澜。
傅聚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前世薛曼锦就是他大学时憧憬的对象,他还记得大学毕业二十年的同学聚会上再次见到薛曼锦时自己的那份羡慕与遗憾,而如今奢望成真了,为什么他却踌躇不前呢?
只要迈出这一步,牵起薛曼锦的手,此后的人生将彻底与前世告别,他再也不会被这个*陈老的小镇束缚住了,再也不会被悔恨中戳蹉跎了岁月,遗憾半生。
只要迈出这一步,这一世的种种努力便能得到确定……为什么要迟疑犹豫?
是因为只要做了这个选择,他便真正地与“江上无波,何以致澜”告别,与江无波告别,他不再是江无波的天,不再有与江无波的纠缠……
他抬起头,对上的是无波的平静与笃定,转头,看到的是薛曼锦的紧张与期盼,他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牵起了薛曼锦的手。
薛曼锦刹那间被惊喜淹没了,泪盈于目,情难自禁。
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傅柳昔茫然地看向无波,无波只是对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对上傅聚澜复杂的目光,无波并不后悔,这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她不想永远只做站在他背后的孩子,而他不想被硬塞着跟她凑成一对……
只是,心中那若有若无的叹息是为了什么呢?
元旦过后,无波忙得团团转,那么多习题,那么多卷子,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全部科目考完几乎被扒了一层皮。
假期期间最热闹的当然还是要属满节了,今年无波不用上场,把机会留给了已经长大了急切地想要露脸的师弟师妹。
这是她过得最寂寞的满节,大表哥陪女友去了,小表哥拍戏没回来,而傅靖以……圣诞节放寒假时竟然没回来,说是要上语言班没空回,无波猜想肯定是因为设计陈方同的事暴露了怕被傅明俭收拾才不肯回的……
“你应该要适应这样的分别。”傅靖以在视频上如此说道,“以后你会有新的朋友,会渐渐与老朋友疏远,这是不可避免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无波的脸抽了抽:“你是说英文太多了,对中文特别怀念,所以才说那么文艺的,对吗?”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你的武功怎么样了?”
无波摇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你呢,有没有继续练功?”
“我又不是你,现在的水平足够了。”傅靖以忽然笑道,“给你说个笑话,一开始老外对华人的印象很片面的,总以为每个中国人都会武术,这些年出国的人多了,他们才知道那些武术都是电影演的,普通人一般都不会……”
“所以呢,有人挑衅你了,结果你出手了,把他们吓了一跳?”无波抢白道。
傅靖以没好气道:“你还要不要听了?”
“听!你说吧,我不抢话了。”无波乖乖道。
“我这边的公寓来了个新人,京城的,那小子自己说厨艺不错,想要给我们做顿好吃的,结果做红烧肘子时味道太香了,房东太太以为我们再弄什么化学武器,竟然说要报警,怎么解释都不听,还警告我们以后不能再做中国菜……那小子对西餐是厌恶得不得了,就偷偷做了几次,被房东捉住了,勒令他搬出去……”傅靖以卖了个关子。
无波催促:“后来呢?被赶走了吗?你怎么不上去帮下忙?”
“后来啊,那小子就当着房东夫妻俩的面往墙上蹬了两蹬,把铁锅挂在三米高的壁灯上,然后告诉房东,只要他们不借用梯子能把铁锅拿下来,那他就二话不说搬走,不然就算警察来撵他,他也还是会回来的。房东太太当时就吓得哭了……”
“飞檐走壁?”无波惊呼,“那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家传的。”
“那你有没有跟他交过手?”
傅靖以一脸没兴趣:“一看就知道他跟我不是一路的,再说了,我这个可是当杀手锏用的,藏得越深越好。”
无波无语极了:“你老是藏着掖着,都不跟人过过手,还怎么磨练怎么长进?”想了想,又问,“你的那人多少岁了?”
“二十出头。”
无波差点没喷水,二十出头的人你就敢叫人家小子,你知道你才十五岁吗?
“我觉得你应该谦虚点。”最后她只能这么劝道。
“我已经够谦虚了,”傅靖以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就他整天在那里吹他五岁练功,十岁获得世界冠军,如今是打遍天下同龄人无对手,我都没说什么。哼,要把他往我们镇上随便一丢,十五岁组分分钟秒杀他,十三岁组个个能搞定他,你呢,估计单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无波瞪大眼睛,欲言又止。
“你不信?”
无波摇头:“你后面有人……”她估计着傅靖以那边是小图像不明显,她这边是全屏了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半个脑袋。
傅靖以猛地回头:“左逵,你敢偷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傅靖以对无波说了句“你等着”挽起袖子就过去了。
无波摇摇头,刚才是谁说要藏着掖着当杀手锏来着,挽袖子的动作不要太自然嘛。
没多大一会儿,傅靖以回来了,面上看不出什么,无波便问:“结果怎么样?”
傅靖以啧了一声:“送他回去跟他师父视频哭去了。”
“你小心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无波好心道,这是武术界的普遍现象,傅明俭带她出去跟人较量,一开始她总是赢得很快,结果总是把人家的老爸啊师父啊爷爷啊等等长辈炸出来讨公道,所以她现在对上年轻人时下手总要留几分,要么不赢不输,要赢也不能让对方输得太难看。
傅靖以觉得好笑:“他家有老的,我家就没有么?”
无波想到“孙奴”八外公和不会忤逆老父亲的傅明俭,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大概武侠小说里势不两立的两大家族一开始就是这么结仇的吧,总是哪一方嘴特别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引起的。
只是无波想到了开始,却没想到结尾,老的那个的确杀上门了,找的却不是傅靖以,而是她,因为傅靖以嘴又贱了一次。这是后话不提。
“新年快乐啊,傅靖以。”在视频结束前,无波及时把自己的祝福送了出去。
傅靖以轻轻一笑,关了视频。
无波愣了半天,觉得傅靖以还是板着脸比较好,他真心笑起来实在是……难怪那么女同学都说他长得好看,无波此刻终于理解了。
这份心情在看到傅靖以发过来的信息后荡然无存。
“刚才忘了说了,年后你那个陈叔叔可能会有大变动,不过你放心,他不敢找你麻烦,但是要提防他向你求情。”
无波简直要气死了,这么重要的事刚才大把时间怎么都不说,竟然就这么一句话就交代完了?她回信息追问,结果他竟然下线了!下线了!
“王八蛋!”无波暗骂。
陈方同会有什么大变动?这跟傅靖以又有什么关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好歹要讲清楚啊!
太不负责任了!
而那边,傅靖以盖上笔记本电脑,动动脖子,对着再次送上门的左逵小肥羊咧嘴一笑:“怎么,又来找打呀?”
“刚才是我一时大意,这次我肯定不会让你了。”左逵想到刚才打电话时爷爷给他支的招,他信心倍增,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傅靖以,信心大增。
经过无波的提醒后,傅靖以也意识到闭门造车的局限性,现在既然有一个不错的对象在眼前晃,不拿来练手真是可惜了,于是他在一瞬间便决定了这次要来点真本事,吊吊左逵的胃口。
左逵先出手,他一上来就是八卦连环掌,爷爷说得对,要对付实力未知的对手,一开始就要拿出自己最拿手的,这才是尊重对手的表现。
当然理想总是美好的,他没料到傅靖以在武术上走的完全是只追求效果的路子,一旦认真,那叫一个干脆狠烈爽,直接划掌为劈,双刀进攻,瞄准了八卦掌转轴起拧的续接的那个瞬间,直接切入,连抓带拍,扭转翻腾,以一种左逵完全没想到的角度和速度在他胸口上连击三拳。
左逵完败。
傅靖以扭扭脖子,动动肩膀,发觉自己手脚真的是慢了不少,看来真的要打打这个左逵的主意了,于是他开了门,对左逵点点头,示意对方快点滚。
“你等着!我会回来的!”左逵再一次放狠话道。
傅靖以点头:“慢走不送,练好了再来,哥等着。”
左逵欲哭无泪,他才是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吧?可谁让人家比他厉害呢?输给一个十五岁都不到的人怎么能行?他摸了摸自己还隐约发疼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次打电话回家求援,这一刻,对武艺提高的渴望头一次战胜了他对厨艺的追求。
孙子终于有点出息了,左逵的爷爷左政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可在他眼里还算有点天分的孙子竟然被一个小了七岁的人轻易打败,这让他很难接受,还有孙子转述的那个小屁孩的不可一世的话语,他想想就来气!
到底是哪个武术世家的人胆敢如此嚣张?他倒是要见识见识。
第99章 哀求
自从电影院一别后,无波就再也没有见过傅聚澜,但该知道的事她都一一听到了:傅聚澜带着薛曼锦回家,确定了两人交往的身份;傅聚澜在全村的男人面前正式宣布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接手武馆,希望村里尽快选出接班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大儿子对接手武馆的抗拒傅明睿是早看在眼里的,他并不当回事,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他年轻的时候还想着去当兵呢,最终还不是要担起自己的责任?可傅聚澜并不是想想而已,已经在外面开了两家公司,营业执照往他面前那么一摆,他还能让他把公司关了不成?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接手武馆的,至于阿颍,我看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反正武馆也不一定由我们家来接管,干脆早点挑人吧,早点培养不是更好?”
傅明睿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对武馆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从他有记忆开始,他每天都在武馆里生活,一天也不曾分别过,在他心里,武馆一开始是他的长辈,照看着年幼的他长大,随后是他的玩伴,陪伴他度过练功枯燥的日子,后来变成他的孩子……可以说武馆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他希望这份感情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延续下去,可现在,两个孩子都有更好的前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更好呢?他又怎么能自私地剥夺孩子追求幸福的权利?尽管想得很明白,可心里的那股失落怎么样也不能消散。
无波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傅明睿坐在门口抽着烟,一脸愁闷,她有点难以接受,在她心里,傅明睿就像一颗大树,烈日酷暑,风雨交加都不能让这个大树动摇半分,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肚子好饿可兜里没钱”的苦闷表情呢?
傅明睿被烟烫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的,低声咒骂了一声,把烟蒂随手一丢,抬头就看到两步之遥,无波正蹲在他面前,拖着腮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吓一跳,半晌才问:“无波啊,你这个干嘛呢?”
“在看舅舅你在干嘛呀,我走过来都没听到。”无波眨眨眼,“舅舅,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呀?我可以帮上忙吗?”
傅明睿笑了,挥挥手:“你个小丫头能帮上什么忙?你过来是找阿澜的?”
“我是来看小表哥回来没,我想明天就是除夕了,他今天应该回来了吧。[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无波看了看,“看样子是没回来了。”
“早上回到了,刚才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傅明睿叹气,“个子是长了不少,可人却没见长进多少。”
无波暗暗吐舌,小表哥肯定是去找女朋友去了,舅舅你要习惯啊,以后这种事肯定不会少的:“那我等会儿再过来吧。”
傅明睿看着无波的背影,半天才又叹了一口气。
“这么好的姑娘,以后真不知要落到谁家。”不知何时出来的傅朝颜幽幽道,“想到无波有可能跟明俭家的儿子,我真是不甘心。”
“不甘心能怎么样?”傅明睿表情略冷,“那天看你喝小薛的茶,不是喝得挺高兴的么?”
“我那不是看在阿澜的面上么。”
“你知道就好,阿澜喜欢的是小薛,无波跟咱们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别再让我听到那些话了。”
傅朝颜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丈夫的冷脸,只好把话都吞了回去。在她心里,什么金钱权势都不如一家人和美团圆的好,要是阿澜娶了无波多好啊,那他就不会想着出去闯荡,就会安心在家接管武馆了,丈夫也不会那么愁闷了。
无波下午又过去了一次,傅聚颍还是没回来,无波心想小表哥太不仗义了,光记着出去约会,心里肯定都没她的地位了,哎呀,她心里忽然有点泛酸。
傅聚颍第二天才过来找无波的,无波哼了两声,没给他好脸色。
“哟,你这是什么表情呀?”傅聚颍大惊小怪道,“难道是吃醋了?啧啧,我傅聚颍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啊。”
无波翻了个白眼:“你这次能回来几天啊?”
傅聚颍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没几天,初五就要回去了。”
“麻烦你不要说回去好吗?”无波听着怪怪的,“这里才是你的家,不是么?”
傅聚颍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道:“无波,你真的是在吃醋对不对?”随即拍拍无波的肩膀,摇头晃脑道,“你终于可以体会到我当初的心情了,那时候,我听到傅靖以把房间让出来给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无波忽然觉得小表哥什么的,还是记忆中那个比较可爱。
“我回来就听说你已经摸到那个门槛了,”傅聚颍正色道,“无波,跟我来一场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进步到什么样子了。”
“现在?”
“现在。”
“……今天除夕,武馆闭馆。”
傅聚颍想了想:“反正用不到器械,找个大点的地方,对了,你们家后面那块平地就可以。”
无波眨眨眼,惊愕道:“小表哥,你是说真的啊?”
“当然!”傅聚颍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
无波却有些为难,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同龄人交手了,对她没有帮助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傅元行很严肃地请求她以后不要轻易跟同龄人交手,因为那样会打击到其他人的自信心,激发他们不理智的拔苗助长心态。
可傅聚颍是那么认真,无波无法拒绝,只好乐观地想,小表哥一向都是那么乐观,受点挫折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她进步了,小表哥也会进步呀,小表哥比她更厉害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跟傅聚颍交手过了三招,无波就发觉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傅聚颍的斗志还是那样昂扬,拳法依旧凌厉,或许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可在无波的眼里,这样的拳法多余动作太多,破绽太多,甚至用拳的角度都很有问题。无波用的是“粘”,最大化地将傅聚颍的动作全部都展现出现,以便她能全部看清,结果越看越心惊,更让她心惊的是,傅聚颍似乎感觉不到问题的存在。
一招“翻山倒海”轻松解决掉傅聚颍的一记连环踢后,无波皱眉道:“小表哥,你回来后有没有跟舅舅过过招?”
“没呀,谁有那个时间?”
“那元行老师呢?”
傅聚颍奇怪道:“也没,怎么了?”
无波深深吸了一口气,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沉重:“那我要来真的了。”
“什么来真的?刚才你还没来真的?”傅聚颍不满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无波没回答,直接欺身上前,啪啪啪直接来了个“挥刀砍月”,傅聚颍匆忙躲避,无波不等他回防,又啪啪啪上中下三线齐攻,傅聚颍应付不及,往往他的招才到一半就被无波化解了,而他还没来得及变招,无波的下一招就紧接而来,明明在身高上,他比无波高了一个头,可此刻他却被无波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他从来想过会发生的事。
究竟怎么回事?无波这大半年进步竟然这么多?
无波留了一个停顿,傅聚颍反守为攻,可这次跟刚开始过手时完全不同,不管他怎么打怎么撩怎么攻,无波始终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游刃有余地化解掉他所有的招式,看得他眼珠子就要凸出来了。
“无波,你这是开了外挂还是什么?这么猛!”傅聚颍心里既高兴又有几分不舒服,“你这样让我这个表哥很有压力啊。”
无波却无心开玩笑,看着傅聚颍那副完全没发现问题的傻样,内心十分纠结。
傅聚颍发觉无波的异样,试探道:“无波,你这是怎么了?”
“表哥,等会儿你一定要跟明睿舅舅比一场。”无波严肃道,“一定要。”
“为什么?”傅聚颍沉下了脸。
无波迎上他探寻的目光,决定不再退缩:“其实,并不是我进步太多,而是你退步了许多,而你,却完全没察觉到,你现在的武功是多么地花架子。”
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没有什么词比这个更让一个习武者难堪的了,傅聚颍的震惊和愤怒可想而知,可在她爆发前,无波已经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目带哀求地看着他:“小表哥,求你了,真的……”
傅聚颍的愤怒瞬间就消失了,这个是无波啊,是他从小爱护着的无波,眼里只看到他的好,永远只会对他好的无波……
经过天人交战后,傅聚颍在无波的坚持下,回家找了傅明睿。
傅明睿觉得很诧异,今天可是除夕啊,要忙的事可多着呢,谁有那个空闲?
“舅舅,你一定要跟小表哥过一下,现在!马上!”无波在旁边看得焦急,开口催促道。
傅明睿看了一眼满脸忧虑的无波,又看向表情沉默的小儿子,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沉默了片刻,将袖子挽起来,走向庭院。
傅聚颍紧抿双唇,迟迟没迈步,最后是被无波推出去的。
傅明睿让傅聚颍先出手,傅聚颍硬着头皮先出了招,然后,傅明睿的心马上落到了地下――这实在是坏到不能再坏的事了。
傅明睿没有让傅聚颍再多出几招,直接就收了手,然后对着无波说道:“无波,太感谢你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了,先回家吧。”
无波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挥挥手回家了,她是那么相信傅明睿,所以不曾回头,没有看到傅明睿瞬间就黑如铁锅的脸。
“你平时跟镇上那些一起的人练过吗?”傅明睿问道。
傅聚颍不敢直视傅明睿,低头道:“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练。”
“看来,不止你一个……问题更大了。”傅明睿喃喃道,抬头看向楼上将全部过程都看在眼里的傅聚澜。
你推出那个计划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你的亲弟弟那么多年的勤学苦练竟然差点毁于一旦。
第100章 初一
傅聚颍的这个除夕过得十分悲惨,先是被小差不多两岁的无波压着打,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压着打,随即被老爸狠揍了一顿后去跪祖宗,跪完祖宗出来发现,家里的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显然地,在如何处理他这个问题上,他亲爱的老爸和老哥再一次针锋相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现在这些培训生名气暂时还小,如果把问题拿出来集体讨论,对这个项目很不利,那我们为之做出的改变和牺牲还有什么意义?我的意见,既然现在发现了问题,不如私底下纠正回来,对以后的培训生进行更系统的培训不是更好?”傅聚颍坚持道。
傅明睿作为古平村武馆这么多年来的管理者,没有比他更珍惜习武种子的重要性了,他很是痛心地看着傅聚澜:“在你眼里,这件事是不是毫不重要?在你看来,为了出名,这种牺牲很理所当然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傅明睿讥嘲地一笑,“你能保证所有人以后都能出名?每个人都是李连杰都是成龙?别到最后好处没讨到,路子却学歪了!什么是小?什么是大?在我看来,武术的传承就是天大的事!傅家镇为什么叫傅家镇?为什么傅家镇会这么特殊?就是因为这传承了几百年的武术!按你的想法,以后年轻人各个都抱着学几招小花招就出去显摆的想法,以后谁还会认真习武?傅家镇以后的武术传给谁?”
面对父亲的指责,傅聚澜丝毫不退让:“武术商业化是必须之势,你看跆拳道空手道商业化之后有多受欢迎,中国武术为什么会没落?完全就是因为大家都藏着掖着,不肯定对外交流的关系,这样敝帚自珍实在是目光短浅!”
啪!傅明睿忍无可忍地甩了傅聚澜一个耳光。
傅聚颍小身板抖了抖,默默地从椅子上滑开,跪下,然后伸手去拉傅聚澜的衣摆。
傅聚澜僵硬了好几秒,父亲的怒目而视,母亲的欲言又止,祖父的满脸失望……他默默地跪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大,不甘心居于在这个小地方,但你不能将你的意愿强加在所有人头上!”傅明睿平息着心中翻腾的怒火与痛心,“你指责我们这些老人保守不开化,好,我们接受了那些武术比赛,你说我们不懂武术的商业价值,好,我们跟那个经纪公司签了合同,你的意见我们都听取了,我们给你了尊重,你对我们可又尊重?而你,又有什么权利来帮所有人做决定?你的决定都是对的又怎么样,对的不代表所有!”
似乎这些年对傅聚澜的叛逆的不满,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傅明睿觉得胸腔中堵着一口气,要将他燃烧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傅清序拍了拍傅明睿的肩膀,傅明睿收敛了表情,退到身后。
傅清序看着面带着些许愧疚的傅聚澜,脑海里想着傅聚澜小时候跟自己学武功的事,最终只能无奈长叹:“我文化不好,但敝帚自珍这个成语还是懂的,你生在傅家镇,长在傅家镇,没有了傅家镇给你的,你也不会有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所以,不能看不起傅家镇,那就意味着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傅聚澜想说什么来反驳,脑袋却空白一片。
“阿澜,不要做傅家镇的罪人。”傅清序如此说道。
傅聚澜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爷爷,而傅清序闭了闭眼,伸手让傅明睿扶回了房间。
傅聚颍心里直打颤,怎么就到了罪人这种程度了?他看看大哥,又看看爷爷的房间,有些郁闷,现在他还要接着跪吗?要跪到什么时候啊?他刚才已经跪了一个小时了,膝盖好痛的好不好……
不知道傅清序说了什么,傅明睿回来时面色已经平静了,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兄弟俩,挥挥手让两人起来,然后点着傅聚颍吩咐道:“今晚你给我好好反省,看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明天不要出门,等我从镇上回来再说,至于你……”他看着傅聚澜,顿了顿才说,“只要这个家还是我当家,那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爸!”傅聚颍忍不住替兄长叫屈,又不是捅破了天,怎么连这种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
“少他妈给我多嘴!”傅明睿骂了一句。
傅聚颍惊呆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那德高望重的父亲爆粗口呢,原来不是不说,只是情绪未到……
“无波小时候你也有份教她功夫,如果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再过几年,你这个傅家镇的精英弟子肯定会被她一个外家弟子打败的。”傅明睿对傅聚澜说道,一俩同情,“到时候就不是你嫌弃人家,而是你配不上人家。”
傅聚颍再次被自己的父亲刷新了认识,这么不要脸的警告,竟然是出自傅明睿?天真的是要塌了吗?他是不是离家太久了?这个家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直接导致傅聚颍家变的无波,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人提起了,她正陪着外公在看春晚呢,其实作为南方人来说,外公这辈的人都不太看得懂春晚里的笑点,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春晚的热情,所以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无波对着电视哈哈大笑,而外公满头雾水地看着无波,无波又被外公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弄得笑得更厉害了,外公看着无波笑得更厉害了,自己也跟着笑了……傅明心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好奇地看向电视,纳闷道,什么小品这么好笑?
正月初一,鞭炮热闹,无波跟着外公去拜年,收获了好多红包,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都那么大了,不该再收压岁钱了,可舅舅舅妈们表哥表嫂们硬要塞给她,她根本防不胜防啊――有位表嫂就是仗着她是外地人不会武功,无波不敢对她用武,直接上前抱住无波,然后那位“吃软饭”的表哥就轻松地把两个压岁红包塞到无波的衣兜里了,这让她怎么反抗嘛…………说到底,还是她脸皮不够厚。
无波和外公是沿着道一路拜过去的,终于到了明睿舅舅家,一进门,发觉气氛很奇怪。
“怎么那么安静?”无波纳闷道,这天谁家不是热热闹闹的?况且小表哥也回来了,怎么看可能会这么安静?全家都出去拜年了?
“老大!”傅清庭干脆大喊了一声。
“在家呢。”傅清序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听起来平静得过分。
进去一看,除了傅明睿,一家人全坐在厅里呢,电视也没开,就这么坐着……未免太奇怪了吧。
无波的视线从每个人的表情上掠过,余光里又看到饭桌上似乎没怎么动过的菜――摆了整整一大桌,显然是昨晚剩下的,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毫无疑问地是小表哥的事,她忽然有些内疚,早知道她等过了今天再说就好了,好歹先过了除夕呀,她怎么那么笨呢?
对上小表哥的挤眉弄眼,无波本能地逼着自己挤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伸手在外公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快走几步,上前对傅清序拱手作揖拜贺:“大外公,新年快乐!祝您松柏长青,日月长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然后又看向傅朝颜:“祝舅妈青春永驻,笑口常开!”
“好!好!”傅清序温和地笑着摸了摸无波的脑袋,随后拿了一个红包出来,这个红包无波就不能拒绝了,开开心心地接了下来,傅朝颜也给了无波一个红包,无波拒绝了两下也接了,然后才往兄弟俩那边去。
傅清庭瞪了无波一眼,无波无辜地眨眨眼,老外公毫无抵抗之力,只好乖乖上前跟老大哥拜年。
无波在傅聚颍旁边坐下:“大表哥,小表哥,无波祝你们新的一年工作顺利,事业有成,财源滚滚!”然后不能他们说什么,便低声问道,“昨天挨罚了吗?”
“怎么不挨?跪了一个晚上!”傅聚颍没好气道,“好歹你也留到明天再说呀,昨晚的团圆饭根本就没人动筷子。”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无波内疚道,“要不,我跟舅舅求求情吧。”
“这已经不仅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傅聚颍往傅聚澜那边偷瞄了一下,“是全族的大事了。”
无波顺着傅聚颍的目光看向傅聚澜,傅聚澜正好也在看她,想到之前的事,无波干巴巴笑了两声,傅聚澜也笑了,然后递过来一个红包。
无波犹豫了片刻,伸手去接。
傅聚澜却把红包收回了:“差点忘了,无波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再收压岁钱了,我得尊重一下。”
无波的手顿了一下,收了回来。
傅聚颍更加头疼了,看来在他离家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因为他,家里的气氛已经够糟糕的了,没想到大哥和无波之间也有问题,ohmygod!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疯的,立刻拽着无波的脖子,往庭院外面走去。
“你和我哥怎么回事?”他质问道。
无波装傻:“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拜托,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瓜,当我没看出来?”傅聚颍狠狠地在无波脑门上弹了一记,“往常年过年的时候,你见到我们兄弟俩,哪次不是往我哥那边扑去,一副小狗见到主人的样子,今年怎么会那么矜持啊?”
无波皱皱鼻子:“我才不是小狗。”
“是不是小狗你自己清楚,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傅聚颍实在是纳闷,傅聚澜对无波大部分时间都是好得不得了,有时候甚至比对他这个亲弟弟还好上百倍,而无波又是那种根本不会记恨的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矛盾能让这两人关系变得这么奇怪。
无波别过头,小声道:“就是因为‘江上无波,何以致澜’咯。”
傅聚颍震惊地瞪着无波:“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跟大表哥吵架的时候,我刚好爬墙过来找你,那时候听到的。”
傅聚颍晃神,那时候……天啊,那得是多久之前啊,无波也藏得够深的……真没看出来。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傅靖以回国帮我做一些事……”无波努力解释。
傅聚颍打了个激灵,有傅靖以绝对没什么好事。
“大表哥让我不要再跟傅靖以做朋友……”无波忽略了那个“共室一宿”的小细节。
傅聚颍沉默了半天,然后摸了摸无波的头发:“对,无波你确实长大了。”
无波默默地伸出手。
“干嘛?”傅聚颍一脸茫然。
“红包啊。”
“凭什么?”傅聚颍怒了,她害得他挨跪,他都没找她算账呢!
“我还是学生啊,可你都挣钱了!谁让你是表哥!再怎么是明星,也是表哥,也要给我压岁钱。快点!”无波一脸理所当然。
傅聚颍脸抽了抽,默默地从内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第101章 侮辱
无波喜滋滋地接过红包,得意地在红包上亲了一口,才宝贝地放到口袋里,最后还拍了拍。[.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傅聚颍一脸鄙视:“不就是一个红包吗?有那么宝贝吗?”
“那当然!”无波自豪道,“这可是小表哥你给我的压岁钱,之前我可从来没想过会从你这里拿到压岁钱呢,你看你多厉害!”
傅聚颍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就是无波呀,知道他因为武功退步的事烦恼,就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让他高兴,他昨天竟然差点对她发火,真是太不应该了。
“有来有往,以后我的孩子也要问你讨回的。”傅聚颍哼哼道。
无波斜睨他:“难怪我就没有孩子吗?虽然你现在有女朋友,可将来,谁先结婚还不一定呢,当明星的不都流行晚婚嘛。”
傅聚颍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谁说到结婚的事了?”
“是你先扯到孩子的,不结婚哪来的孩子?”
“是你先问我给压岁钱的!”
“那谁让你现在就挣钱了?挣钱了就是大人了,大人要给小孩压岁钱不是理所当然吗?”
……
傅聚颍再次深刻地察觉世界变化太快,他完全跟不上!无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胡搅蛮缠了?肯定是傅靖以带坏的,没准老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强制要求无波跟那家伙断绝往来的,没错!肯定是!
两人正你揪着我我掐着你说笑时,傅明睿回来了,傅聚颍一看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下子蹿得老高,然后又意识到自己动作不稳重,赶紧低头认错状。
与对大儿子的寄于厚望不同,傅明睿对小儿子多了几分宠爱,于是只是警告地瞪了一下,并没训斥什么。
“舅舅,新年快乐!”无波讨好道,“刚才小表哥还念着您呢,要给我们压岁钱哦。”说着巴巴地伸出两个巴掌。
傅明睿回来时心里就算有再多沉重,看到这样笑颜如花的面容,心情瞬间都好起来了,他笑着掏出两个红包轻放在无波的手中:“又长一岁了,新一年要多吃点多长点个儿。”
无波嘿嘿笑了笑,偷偷对傅聚颍炫耀地眨眼睛。
傅聚颍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老爸,究竟谁才是你的孩子啊?
“对了,无波,你们家是明天去走亲戚吗?后天可以空下来吗?”傅明睿说道,“到时候你跟阿颍一起去镇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波往傅聚颍那边看了一眼,问:“是所有的培训生都要去吗?”
“不错,全部的人都要去。”傅明睿点头,“到时候经纪公司的人也会派人来。”
无波想了想,点头答应了:“等会儿我跟外公说。”
“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发现了,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发觉。”傅明睿想想就觉得幸运,孩子第一次离家那么久,谁不是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加上过年走亲戚什么的,谁想到要练练?等想起来的时候,孩子又出去了……
“那……”无波有些紧张,“问题严重吗?能解决吗?”
傅明睿笑了:“无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被人难倒的问题,没有被问题难倒的人。”
无波哦了一声,还是想追问,傅明睿拍了拍她的脑袋,她不敢追问了,内心却在腹诽,难道她真的很像小狗?不然干嘛那么多人都喜欢拍她脑袋?
外公家亲戚不算多,初二一天就走完了,所以无波没什么压力就把初三那天空了下来。
傅明睿早早就带着傅聚颍来找无波,无波有些奇怪:“大表哥不去吗?”按道理说,事关经纪公司又跟小表哥有关系,大表哥怎么样也不会错过的。
“他开车在村口等着呢。”傅明睿答道。
她就说嘛,大表哥一定会参加的。
到了村口,果真看到傅聚澜开着看电影那天见到的车等着他们,无波偷偷对傅聚颍耳语道:“大表哥真的买车了?”
傅聚颍对兄长在外的事业大抵是了解的,但傅聚澜不愿意对外透露,他也不方便说太多:“是啊,刚买的。”
“开这种车是不是要考驾照才能开?”无波疑惑道。
“两轮的摩托车都要驾照呢,更何况是四轮的。”
无波想了想:“那你之前开摩托车那会儿不是没驾照么?”
傅聚颍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飞快地在前座的两尊瞄了一眼,回头瞪着无波:“谁开摩托车了?我什么时候开过摩托车?你可别胡说!”
谁胡说了?无波嘟嘴,她好几次都看到他载着柳昔姐扬长而去,任她怎么呼喊都不停。
“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傅明睿淡淡地说了一句。
傅聚颍立刻抬头挺胸,强装镇定道:“爸,我真没有,那绝对是无波看错了。”
“但愿吧。”
傅聚颍立刻怒视无波,无波视而不见,哼,谁让你不理我!
下车的时候,傅聚颍一把抓住无波,小声道:“近墨者黑,无波,你跟傅靖以越来越像了。”
“谁像他了?”无波白了他一眼,“我要像他,怎么可能就让你挨说一句胆大而已?怎么着也得让你掉层皮吧?”
傅聚颍想象傅靖以那阴森森的冷笑,打了个寒颤,赶紧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就保持这样吧。”
无波正想说什么,傅明睿那边叫了他们,她跟傅聚颍赶紧走过去,余光却看到傅聚澜倒车离开,她诧异道:“大表哥不去吗?”
“他不去。”傅聚颍简单地说。
就三个字,如此平淡的语气,无波却听到了一股郑重其事的味道,她往傅聚澜那边多看了两眼。
进了傅家镇新建的武术协会会馆,无波看到来了好多人,家长、小孩、族老们,还有几个陌生人,哇,族长和族老都出动了,看来问题真的很重。
人齐后,族长站了起来,大家自发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为什么来,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了,明睿说问题很严重,我相信明睿的眼光,那我们就来看看问题有多严重。”族老说着,大手一挥,“让全部孩子都站到前面来。”
参加培训离开傅家镇的孩子这一期就有二十多个,呼啦啦站在一起好大一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茫然和不安。他们许多人都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想跟周围的小伙伴炫耀自己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呢,就被老爸/老妈从一把抓来这里,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唯一可能了解真相的傅聚颍,傅聚颍被这种或埋怨或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默默地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次,干嘛那么贱要去跟无波较量?
无波还在探头探脑时,看到台上的傅明睿对她招手,她愣了一下,四下张望,又怀疑地看向傅明睿,然后才迟疑地走过去。
傅明睿就站在族长旁边,无波恭敬地问了个好:“族长好!”
族长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有着长胡子的老爷爷,他笑眯眯地对无波道:“无波,你看看里面的这些孩子,哪个之前跟你交过手?”
无波看了看,指了傅聚颍,又指了傅亚乔,还有一个叫傅一舟的男生。
“那行,等会儿就麻烦你跟他们三个一一交手,可以吗?”族长温和道。
无波的抵抗之心在族长这温柔和煦的征求面前,简直毫无抵抗之力,溃不成军,她居然点头答应了,毫不勉强。
傅靖为此笑话了她好几个月:“我就说你喜欢的是温柔体贴型的吧?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温柔点对你说话,你就抵抗不了,哇哈哈哈,实在太搞笑了!你没看见你当时那表情――哈哈……”
无波听了族长的话,直接上了比武台,傅明睿叫她来之后她已经做好了要上场比试的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诧异。
傅聚颍也有了心理准备,心想,早死早超生,干脆第一个上去好了。
傅明睿按住了傅聚颍的肩膀,转头对族长说:“别那么麻烦了,三个一起上。”
傅聚颍觉得自己幻听了,什么?三个一起上?老爸这是多瞧得起无波啊,还是多瞧不起他们三个小男子汉?
族长想了想,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
傅聚颍眨眨眼,好吧,不仅是他爸疯了,连族长也跟着疯了。
傅亚乔和傅一舟听到这个指示想法都跟傅聚颍差不多,可族长毕竟是族长,说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三个人别别扭扭地上了场。
无波瞪大双眼,这是要玩群殴吗?她立刻看向傅明睿。
傅明睿对她点点头,然后伸出大拇指,无波觉得好心塞,明睿舅舅,精神支持说白了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把来捣乱的那两个拖下去怎么样?
可是,傅明睿对无波显然很有信心,立刻指示旁边的人可以清场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无波僵硬地回过头对着三个男生干笑了几声。
傅亚乔跟无波可以称得上很熟了,前年的满节上两个人还合作过,培训选拔时他就纳闷着为什么无波没选上,后来才知道无波没参加,后来听说无波竟然突破时,他心里百般纠结了许久呢,要知道刚认识无波的时候他的武功比无波只高不低,没想到无波竟然突破了……现在,族长竟然让无波一战三,这样的安排对他来说极具侮辱性!比当众扇他耳光还让他受不了!
气氛是可以传染的,一开始打算浑水摸鱼的傅聚颍在整个会馆鸦雀无声的紧张关注中,慢慢地燃烧起了战意,他想起来了,这里是比武场,不是表演的地方,他必须尊重自己,尊重对手,尊重这个神圣的地方!
面对着三双燃烧着熊熊战意的眸子,无波肃然起敬,她还在胡思乱想什么?一对三本来就处在恶劣势,再不专注点就输定了!
会馆安静到了极点!不知道是谁耐不住轻咳了一声,四个年轻人同时发动了!
第102章 协商
四个人都是少年组的佼佼者,对战经验丰富,一上场就明白自己应该做的是是什么。(.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于无波而言,保持不败就是胜利了,所以她首先要“快”,在三个对手形成对她的封锁线前打破他们联盟的节奏,其次就是要“借”,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不能同时跟三个人六只手六只脚对抗,加上身高、力量等身体素质方面的劣势,必须要审时度势,借位借力,减少正面的对抗压力,争取单线对抗――若真要在图纸上画出她的想法,那将是一个很难的过程,因为涉及很多空间转变、时间把控的问题。
而这一切,无波仅仅是眨眼间就想好了,必须要占据先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了。跨步、抖手、拉展、抡拳、出击、收腿、踢出――两拳止住了一马当先的傅聚颍的攻势,逆势出脚,将其逼退,然后“春风化雨”迎上傅亚乔,来回两个招式后,左手“粘”字诀封住傅亚乔的右手,右手在他肩上一压,双脚腾地,纵身一翻,连环踢对上傅一舟的大拿手。
逼退傅一舟后,傅聚颍再度欺身上前,无波脚一落地立刻左手“粘”傅亚乔,右手“贴”傅聚颍,脚下开始“飘”,不给两个对手组织脚法的机会。
台下在四人发动时就打破了安静,此时更是议论纷纷。
“这、这是飘吧?我没眼花吧?”
“你连这个都没听过?之前不是传古平村有一个外家弟子,不到15岁就突破了,说的不就是她嘛。”
“原来是她啊,难怪了。”
与这些看热闹的人不同,傅亚乔和傅一舟的家长脸色就不那么好了,特别是傅亚乔的父亲傅良宏,他既是本村的馆长,又是傅家镇武协的会长,一看就看出现在台上的问题――江无波是很厉害,可他儿子原本也不会差太多,可是现在被江无波一只手就“粘”住了,“开山劈虎”是这样用的吗?只要一个及时的破脚就可以解决这个困境,可他竟然没发现,还想正面破解?他越来眉头皱得越紧。
台上,无波已经放开了傅亚乔,她已经感觉到三个对手的呼吸已经紊乱了,行动间也没什么章法,很难形成对她有威胁的战线,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始不满于目前的僵持不下,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争取胜利的。
一个漂亮而干净的后空翻落地后,无波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三个男生,额间的汗水落下,她伸手一抹,然后一边站起来一边将外套除下。
傅聚颍第一次见到无波这样的眼神,平静中蕴藏着凶狠,安静中隐藏着野性,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自己,如同猎豹盯上了猎物般,而她看似随意走动,似乎也在伺机向他们发动进攻。
傅聚颍和傅亚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动了,傅一舟也不甘人后,三人同时杀到,并且很有默契地分了上中下三路,傅亚乔腿法好直接攻下路,傅聚颍重拳厉害打的是中路,傅一舟更擅长掌法,自然而然选了上路。
无波并没有退避,她的心在狂跳!似乎等待了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出手了,劈海破浪――
傅明睿猛地站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无波的动作,这、这是“制”啊!将对方所有的招式都看破了,并预先知道了对方下一招的来路,提前封锁,将对方进行全面的压制!尽管傅聚颍这三个男生动作讲究华丽实效打折,尽管三人气急败坏之下出招不讲究,可无波对他们的压制的的确确就是“制”啊。
“族长!”傅明睿都看出来了,傅良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江无波能进一步他当然高兴,可前提是不能把他儿子当踏脚石,再让江无波再压制下去,傅亚乔的信心就要全毁了!他赶紧向族长示意。
族长显然也有这方面的顾忌,立刻对他点头。
傅良宏飞快地飞身上场,傅一舟的父亲也没差几步,两个大人先后切入四人战斗中,隔开战斗。
“干嘛拦着我?”傅亚乔恼羞成怒,“还没分出胜负呢!”
傅良宏冷冷地一瞥,傅亚乔发热的头脑如同被冷水一泼,终于冷静下来了。
“你早就输了。”傅良宏冷哼,转身下场。
傅亚乔脸色很难看,不甘心地看向无波,随即灰头丧气地跟着傅良宏下去。
无波慢慢才收住了自己的战意,然后走向傅聚颍。傅聚颍还没回过神来,被无波一拍,茫然地看了好了一会儿,才惊恐地指着无波:“你、你、你……”
“我怎么了?”无波不解地低头看着自己,随即恍然大悟,“忘记穿回衣服了,谢谢提醒啦!”转身去拿被她丢到一边的外套。
傅聚颍简直要吐血了!被这样的人打败,真的是心有不甘啊!
无波穿好外套,抱怨道:“小表哥,下次你放点水怎么样?你的拳太重了,我的胳膊现在都还麻着呢,刚才可疼了。”
傅聚颍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现在还疼得厉害的胸口,他已经不想再跟无波说话了,真的!
第一排座位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不快地看向旁边的年轻人:“那个小姑娘,条件那么好,怎么没签下来?”要是签下来,随便让她去参加个有名的武术比赛,再随便包装一下,想不红都难。
钟夕正在翻记录呢:“这个人我没见过,我见过绝对不会放过的,可是她好像没参加上次的武术大会,也没参加报名。”
“太可惜了,你去联系看看。”
钟夕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觉得挖这个墙角有点难度,可想到刚才那小姑娘又干脆又帅气的动作,拼了!
族长上场了:“刚才的比试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看法?我想提醒你们,在他们参加培训前,他们三个人之前都有跟这个小姑娘交过手,结果我也了解过了,有输有赢,可以说,四人的水平是差不多的。”
底下顿时哗然,大家都是习武的,当然明白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傅亚乔、傅聚颍、傅一舟这三个孩子我也了解,原本都是我们少年组的领头人,可是大家看看,现在他们的动作……”
底下开始评论:
“花架子。”
“动作多余。”
“光好看没实用。”
……
问题大家都看明白了,要怎么解决?族长自然而然地看向星娱公司的代表。
之前跟钟夕说话的那个中年人站了出来,他自我介绍说叫“宋欧”,是公司的副总,全权代表星娱,他并不否认公司方面的差错,反而坦诚道:“这的确是我们公司的疏忽,因为我们在少年武打明星这块之前没什么经验,忘记了少年人跟成年人的区别,在武术老师指导方面确实应该考虑得更全面些。但是,大家也必须要体谅我们,我们毕竟不是真的武术学校,我们给培训生所以的武术指导全部是基于屏幕的,意思是,不管你多厉害,如果你的动作在屏幕中体现不出来,那就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武打明星,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你不能既想当明星,又想当武术宗师,大家必须要牺牲一部分。”
“那贵公司的意见是不能做任何改变?”族老逼问。
宋欧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大家要相互理解,一起商量。”
“商量是一定的,理解就不必了。”族长看向那二十多个培训生,“给你们一个机会认真想想究竟要做什么选择,如果选择继续当明星,那以后就不用奢望在武术上的进步,要做好被同龄人远远抛在后面的心里准备,如果选择武术,那就必须跟经纪公司解约,专心回来习武,不能一心两用。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宋欧皱眉:“解约的事……”
“这事没得商量。”族长态度很是强硬。
宋欧脸上闪过不快,忍不住要再说话,钟夕及时拉住他,对他摇头。拜托啊,他不是再三提醒了吗?副总,这里是傅家镇,千万不要质疑族长的任何决定,不然走着进来,躺着出去啊。
宋欧不以为然,有武功了不起吗?他还有合同呢,到时候让法院来处理!他抬眼正好看到族长旁边的一个瘦个子正不怀好意盯着他,然后伸手在桌子一拍,桌角竟然就这么掉了!掉了!他眼角抽了抽,赶紧回头。
钟夕感觉上次签约时的噩梦又来了,天啊,那时他不知天高地厚,开了很多苛刻的条件,结果桌角、凳脚、扫把等等一件接着一件在自己面前被徒手弄断……真是不堪回首!
“无波,你说我该怎么办?”傅聚颍想了半天也没能做出决定来,最后问起了无波。
无波一愣,说:“我的想法不代表你的啊,小表哥,这件事得你自己做决定才行。”
“我喜欢武术,可我也相当明星。”傅聚颍纠结道,“特别是我现在已经能出演配角了,而且也开始上表演课了,我觉得很有意思……可是,我又怕被你超过太多……”
无波拍拍他的肩膀,“你从小那么喜欢武术,不就是想着以后要跟李小龙那样威风吗?如果你不去当明星了,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威不起来啊。”
傅聚颍越发纠结,无波也不去管他,刚才的较量她似乎有了新的体会,如果再多那么一会儿……
傅家镇的态度却很明确,星娱的扯皮推诿都没有机会施展,最后达成协议:傅家镇派专人去辅导培训生的武术,费用工资等星娱全包。
宋欧郁闷极了,这次的妥协会造成什么后果他现在已经大约能想象了,什么培训生比不上村里同龄人长得高啊,要派专人去做饭之类的……
傅聚颍这边还没想明白呢,钟夕已经追上他们了,不顾傅聚颍的疑惑,热切地看向无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有没有兴趣去当明星呢?”
“没有。”无波果断道。
果断得让钟夕有些受挫,他不放弃道:“当明星有很多好处的,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会有很多钱,可以买你喜欢的衣服,还可以打扮得很漂亮……”
“不缺钱。”无波摇头。
钟夕一顿:“你看傅聚颍都去当明星了,你跟他那么要好,一起去啊。”
无波眨眨眼:“我小表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不如你让她一起出道呗。”
钟夕一哽,追问:“那你以后想干什么呢?当明星不妨碍的,上大学,当武术宗师什么的,我们都可以安排的,不影响的。”
“我要当警察。”无波自豪道,“你们也可以安排吗?”
钟夕:“……不能。”
无欲无求什么的,太讨厌了。
第103章 上当
傅聚颍是矛盾的,一方面小有名气的他不甘心放弃这份虚荣回到傅家镇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象将来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无波功成名就时,自己依旧是此刻的水平,甚至更低――真正的武术不是表演,这一刻,他的体会再深刻不过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百般纠结,无波都看着都累。
“不如你来抓阄呗,让老天来安排,怎么样?”无波建议道。
“那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傅聚颍拼命摇头,“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前提是你的脑袋不能那么浆糊。”无波没管他,背过身裁纸写字,弄好后放到笔筒里,递过来。
傅聚颍一面纠结一面伸手去拿。
无波打开他手里拿的那个字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傅聚颍一脸紧张“怎么样怎样?”,然后急不可耐地抢过去一看“武术大师”,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也没多高兴。
“看吧,你想选什么其实很明显了不是么?”无波开解道,“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呀,以后大家都会羡慕你的,而且我们都会为你骄傲自豪的,以后大家出去就可以炫耀,傅聚颍是我的老乡,我还跟他一起交过手呢。”
“真的吗?”傅聚颍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无波,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啊,那天我和柳昔姐都还在说呢,要你给我们多签几个名,等到你成名了,你的签名照就值钱了。”无波安慰道,“再说了,等你成了明星,你就可以帮我去问其他明星的签名了,我想想就觉得好极了。”
“无波……”傅聚颍感动得哭了,一把抱过无波呜呜直哭,“无波,你真的太好了……”
无波拍拍他的背,有些无奈,再好你也不能拿我的衣服来抹眼泪啊,这可是过年外公给我买的新衣服呢。
安慰好了小表哥,无波这才下楼,看到傅聚澜靠在门边,她回头看了看,对他比了比动作,两人不发一言地下了楼。
“谢谢你,无波。”傅聚澜认真道。
无波连连摆手:“不用那么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嘛。”
傅聚澜沉默片刻,又说:“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无波知道傅聚澜对她的关心是真情实意的,所以她很爽快就点头了,然后说:“等我长大了,也能帮忙了,大表哥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考虑来找我呀。.”说着不等傅聚澜说什么,朝他挥挥手,走回家了。
无波飞奔回家,把之前交手时的感觉跟外公详细描述了一遍,老外公那叫一个惊喜,心里不知道多得意,没想到无波天分这个高,竟然又进步了。
“外公,你先别笑呀,赶紧跟我说说呀。”无波抱怨道。
“你呀,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老外公笑道,“这种事最好还是让你伯伯跟你说吧,我老了,跟不上你咯。”
“说都不能说吗?”无波撒娇道,“先给我说说嘛,回头再让伯伯详细地说。”她现在就想马上了解,去傅明俭那里肯定要先干上一场才能听个所以然,大过年的,她还不想挨揍。
老外公这回真铁石心肠起来,不管无波怎么求,他都不肯说,无波只能悻悻地往外走。
“不要空手去――”外公追了一句。
无波只能又悻悻地拐向厨房,拎起一只烧鸡就走。
老外公感慨,不是他不想教啊,实在是他现在没这个能力再去教无波了……他老大感怀,差点对着老伴的照片老泪纵横。
家里有个孩子,气氛是大不一样的,以往傅靖以在家,虽然不怎么说话,可家里的笑声总是要多一些,今年他不回来过年,家里可冷清了,傅清栋直觉这个年过得很不舒坦,正想拉傅明俭来臭骂一顿抒发下情绪,无波就进来了。
傅清栋立刻眉开眼笑:“哎呀,无波啊,怎么又过来了?又不是客人,来就来,怎么还带了东西来?肯定是你外公教的,带回去带回去!”
“那是我妈自己烧的,可好吃了,我专程带过来给八外公你的。”无波卖乖道,大过年的哪个小孩的嘴巴不是特别甜呢。
“看你这张嘴,靖以有你一半就好了。”傅清栋感慨道。
危险信号!只要一提到傅靖以,傅清栋就会特别伤感,然后就会对傅明俭很不客气……无波急中生智道:“不如我们去视频啊,跟傅靖以视频,这个点他那边虽然挺晚的,可他应该没睡觉。”
“视频?好啊好啊,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傅清栋心情马上阴转晴。
无波放好烧鸡,进了傅靖以的房间开电脑,有时候她觉得傅明俭其实也挺宠爱傅靖以的,以前傅靖以只是偶尔周末回村里住两天而已,傅明俭居然怕他闷着就把电脑留在这里,网络也不断,又买了套新的放在市里的家里,实在是令人发指!
如果傅明俭知道无波的小脑袋瓜里是这么想的,肯定要大喊冤枉,什么宠爱?他明明是没时间弄这个好吧,新的那套又是傅靖以自己掏钱买的,等他知道人家连网线都牵好了。
傅靖以果然没睡觉,傅清栋一见他都有黑眼圈了,立刻爱之深责之切地数落他不珍惜身子,熬夜不好等等等。
傅靖以对于自己爷爷的脾气那是相当了若指掌,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话题,傅清栋就中圈套了,爷孙俩亲热地聊了起来。
因为傅靖以那边已经也夜深了,傅清栋只能意犹未尽地跟孙子告别,把时间交给无波。
“你在那边怎么过年的?去了唐人街了吗?热闹吗?”无波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没什么意思,”傅靖以打了个哈欠,“连满节的一半都比不上。”
无波无语,拜托,满节那岂是别的地方能比得上的?她看着傅靖以,想起上次视频的事,立刻挂下脸来:“你上次怎么回事?话都没说完就关我视频,等你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什么事啊?”傅靖以似乎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一脸无辜道。
无波气愤道:“上次你说那个,陈方同的事,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啊?好歹你要解释一下吧。”
“哦,那个啊。”傅靖以恍然大悟,“那个算不上什么事吧,我都跟你说得很明白啦,你只要不理他就好了。”
这叫什么明白?没头没尾的,她根本什么都没弄明白好不好?
无波恨恨地一拍桌子,正要说什么,视频那边傅靖以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一个红包搁在脸上,无波一顿,迟疑道:“这是红包啊,什么意思?”
傅靖以打开红包,从里面慢慢抽出了几张绿票子,在镜头面前抖了抖。
“美元哎……谁给你的红包?”无波羡慕道,妈呀,她没看清面值,就算是10块的,那也有50美元,换成人民币也有几百块啊……
“面值100。”傅靖以补充了一句。
面值100!无波生生被口水呛到了,看来吞口水表示垂涎三尺这个动作实在不适合她,她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弱弱地问道:“几千块啊,谁那么大方啊?”
“左逵。”傅靖以说了个出人意料的名字。
无波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他?他不找你麻烦就好了,为什么要给你红包?还给那么大的?”
傅靖以耸耸肩:“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我揍怕了,想让我下次不要那么重手。”
无波顿时无语,她以为只有她那么傻,会主动送上门求人家揍,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有一个比她更傻的,主动求揍不说,还倒!贴!钱!简直是闻!所!未!闻!她觉得肯定是傅靖以那家伙又耍了什么心机,便鄙视道:“你可不要专门欺负人家老实人,小心恶有恶报。”
“我这种还会怕有恶报?”傅靖以切了一声。
无波极为看不惯道:“看你那嚣张的样子,真是没脸看了。”
傅靖以忽然笑了:“还说我呢,你今天那傻样,我才没脸看呢。”
“什么傻样?”无波不解地摸着自己的脸。
“就你去会馆跟傅聚颍比赛那时,傅聚颍他爸让你上去,你心里其实不愿意的吧?”
无波诧异极了:“你怎么知道?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真是笑死我了,那个是族长吧,我就说你喜欢的是温柔体贴型的吧?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温柔点对你说话,你就抵抗不了,哇哈哈哈,实在太搞笑了!你没看见你当时那表情――就差没写“我愿意”三个字了,哈哈哈哈!哎哟,肚子都笑疼了!”傅靖以捂着肚子在那边狂笑不止。
无波辩解道:“胡说,哪有你说得那样?我这是尊重!你懂不懂?”
“你等等,我截图给你看。”傅靖以强忍着笑意,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很快就发了张截图过来,截图上无波正对着族长古怪地笑着……
真是惨不忍睹!无波马上删掉了图片,瞪着傅靖以:“你是专门整我的吧,我哪有笑成这样!”
“我整你有什么好处啊?”傅靖以带着笑道,“我觉得这接下来的一年都不愁了,光看这张照片都可以笑一整年了,江无波,你怎么能这么搞笑呢?”
“谁搞笑了!滚蛋!”无波恼羞成怒地关了视频,气呼呼地出了房间。
下楼看到傅清栋,她脑袋冷静了下来,发觉自己又上当了,又给傅靖以绕过去了,陈方同的事还是没问出什么来,郁闷啊,她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她正要转回去再开视频,傅明俭正好回来。
“无波,我听说你今天又有新表现啊。”傅明俭的眼睛简直亮得要发光。
无波的小心肝抖了抖,试探道:“伯伯,大过年,要不,过两天再打?”
傅明俭开始活动手腕,闻言对她露齿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无波摸摸自己的脸,低头看看自己穿的红衣服,觉得脸上再添点什么颜色,也算应景了吧。
第104章 失恋
傅明俭很欣喜地发现无波果然又进步了,而且是很重要的进步,如果说“飘”代表着迈进了强者的门槛,那么“制”就意味着无波已经正式迈入强者的殿堂,以后不管无波走的是哪条路子,都能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与傅家镇其他强者不同的是,无波从没有学过精华的课程,那意味着无波的潜力更大,如果她有机会能学到任何门派的精华……傅明俭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指导着无波这个阶段的注意事项。.
“如果以后有同龄人要跟你交手,你不能轻易对他们用‘制’,不然会坏人根基的,知道吗?”傅明俭严肃道。
无波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当下做了保证,傅明俭才笑着留她吃饭,她哪里好意思吃饭,赶紧溜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无波不由地想起跟大表哥交手那次,大表哥最后对她用了“制”时想的是什么?是让她置诸死地而后生,还是如字面意义上地想要压制她?
“呸!江无波,不管怎么样你都讨到好了,不是吗?”无波自言自语道,“你应该心怀感激呀,要是没有大表哥,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呢。”说完,将烦心事一丢,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与此同时,傅靖以关了视频,将红包随手一扔,对蹲在地上的人说道:“你可以起来了。”
左逵一脸郁闷地站起来,坐在傅靖以旁边,眼巴巴地往桌上的红包看去,这哪里是他给傅靖以的?明明是傅靖以那家伙设计他,说什么只动手没兴趣,要有点彩头,他还傻傻地押了钱,结果把这个月最后的生活费都输掉了……不行,他得想办法拿回来,不然就要喝西北风去了,于是他便问道:“傅靖以,刚才跟你视频那个,是你女朋友吧?”
“关你什么事?”傅靖以不置可否。
左逵顿时觉得有戏:“爱情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你这样子是哄不住女孩子的,女孩子都喜欢听甜言蜜语,你态度要好点,多说点好听的,多买些礼物,要不这样,你请我当你的爱情指导,怎么样?保证能让你抱得美人归。”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红包。
傅靖以面无表情地将红包塞到抽屉里,斜睨着左逵,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类型的吗?居然敢这么大言不惭。”
小小年纪就不正眼看人,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甚至每个毛孔,无一不透露出对自己的鄙视,让人看了就想打过去,真不知道什么父母教出来的……左逵腹诽着,面上越发得意道:“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我搞不定的类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是吗?”傅靖以说道,仅仅两个字就差点让左逵额头的青筋冒出来,怎么就有人这么欠扁呢?每个问号都是浓浓的挑衅味。
傅靖以直接打开一个视频,对左逵说道:“你再仔细看看,确定能搞得定她?”
左逵一副“别小瞧了哥”的表情凑过去,顺手拉了个椅子,结果椅子没坐着,差点把自己吓到跌坐在地上:“哇靠!她、她、她一对三还这么猛?她究竟几岁呀!这么猛!”
“跟我一样,十五岁,而且――”傅靖以故意拉长了声音,“是我们那里的外家弟子,不能学关键的部分。”
左逵看看电脑,又看看傅靖以,干笑几声:“我看你还是换个女朋友吧,才十五岁就这么猛,以后还怎么得了?你以后跟了她,万一惹她不高兴了,被她家暴,你肯定完了!”
傅靖以啧了一声。
左逵想到自己刚才夸的海口,脸上多少有些发烧,见傅靖以又把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便取笑他:“看不出来你还挺紧张你女朋友的嘛,连人家交手都要录下来,放心吧,你家母老虎那么彪悍,没人会跟你抢的。”
那可不一定,母老虎才对傅家镇男人的胃口,傅靖以腹诽着,随口说道:“那里有监控,我借来看看而已。”
左逵再次瞠目结舌:“你黑进人家网络去?”
“怎么可能?”傅靖以鄙视了他一眼,左逵松了一口气,结果傅靖以的以下句话差点没让他呛到,傅靖以说,“我让隔壁的小杨去黑的。”
“杨毅?他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答应帮忙修改他的paper。”
左逵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记得杨毅已经大二了。”
“没错。”
左逵再次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跪下抱着傅靖以的大腿:“傅靖以,你也要帮帮我修改我的paper啊,那些专业英语每个我都认识,放在一起我完全看不懂啊!”
傅靖以:“……”
这货过来不是想讨回那五百美元的么?
假期总是过得太快,无波依依不舍地回了学校。
傅聚颍最终还是坚持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分别前,他跟无波如此说道:“不管以后我变成什么样子,最后还能回到这里,这样就好了,我相信我自己一定不会让傅家镇觉得丢脸的。”
无波感觉小表哥比之前更坚定更一往无前了,欣慰之余也替傅柳昔惋惜,两个人真是聚少离多,一年到头都没什么时间见面,可怜的小两口。
高二下学期了,老师们提前把高三的课程讲完,这样高三一年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复习,又忙学习又忙练功,无波觉得自己简直要变成女超人了,但就算时间再怎么忙,同学们还喜欢苦中作乐地做点高兴的事,比如相互交换杂志来看,无波看了同桌樊陆伟不少漫画杂志,自己却从来没买过什么杂志怪不好意思的,可她又没什么时间去买杂志,便从家里把傅明俭订的几本军事武器的杂志带来。
结果,却在班里的男生群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因为这种专业杂志受众不多,市场上很难直接买到,樊陆伟一带回宿舍立刻遭到所有男生的哄抢。
第二天樊陆伟问无波:“江无波,这些杂志你怎么买到的?我怎么没发现哪里有卖?”
“是我家里订的。”无波纳闷道,“很难买吗?我不是很清楚。”
“这几本一月就要花好多钱,我们学生哪有钱去订?”樊陆伟讨好地看向无波,“跟你打个商量,以后每个月你能把新刊都带过来吗?”
“可以呀,”无波爽快道,“不过月初可能不行,要等家里人看完。”
“那是当然的,”樊陆伟喜出望外道,“你放心,我们保证把杂志完好如初地还到你手上,你喜欢什么杂志?我帮你去找。”
“不用啦,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无波笑道。
樊陆伟一愣,脸突然觉得有些热,急忙转过头,支吾了两声。
无波觉得纳闷,但也没放在心上,低头做自己的习题。
樊陆伟偷偷地打量无波,觉得无波此刻认真做题的侧面其实很好看,心里不禁嘀咕,同班两年了,怎么之前都没发觉江无波也是个美人?晚上夜谈时不由地提到这个问题。
寝室里一共八个床位,睡了六个人,樊陆伟的问题一落,其余五人都沉默了。
好半天,张潇才说道:“这个,主要是她脸上经常这块青那块紫的,平时也没好意思多看。”
樊陆伟回想了下:“好像最近没那么多伤了,而且最近晚上的自习课她经常都在。”
“话说回来,江无波她真的会武功吗?有多厉害?如果不怎样,那还要受这种伤,也太不值得了吧。”梁军认真说道,他一直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很是看重无波的体能,“要我说,她身体素质那么好,还不如去考体育生。”
文明就笑道:“傻大个,武术生不也是体育生的一种吗?”
梁军反问道:“这能一样吗?武术是奥运会常规项目吗?”
张潇突然笑道:“不管是体育还是武术,说来说去,江无波就是个母老虎嘛,再漂亮也打折了。”
沈晗宇突然开口道:“江无波才十五岁,你们讨论这个会不会太早?”
别看十七岁和十五岁虽然只差了两岁,差距可大了,十七岁谈恋爱还没什么,十五岁就谈恋爱,那就真的太早了,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这时候,一向很少参与寝室卧谈的班长刘光进幽幽道:“不是太早,是太晚了,人家江无波早就有男朋友了。”
“什么?!”集体惊呼,真是大新闻啊。
“高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梁军你不记得了,那年的运动会江无波不是让一个男生拿摄像机帮忙录我们的入场式吗?”
梁军也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男生,长得……班里的女生魂都被勾走一半了。”
“真的假的……”大家将信将疑。
刘光进肯定道:“那时候我就问隔壁班的那个傅聚颍,傅聚颍就说他们是一对的。”
这下子大家都不说话了,高一的时候,江无波才十四岁,十四岁就谈恋爱了……
刘光进并不知道,傅聚颍当时之所以这么回答,就是怕会有今天的情况,怕有男生打无波的主意,刚巧傅靖以来他们学校,直接就给无波找了个“男朋友”。
第二天,无波发觉樊陆伟的黑眼圈有点重,精神也不太好,便关心问了他两句。
樊陆伟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没事,犹豫了片刻,试探地问道:“江无波,高一的运动会是来找你的男生……”见无波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小心思泄漏了,便改了句话问道,“是不是长得很帅?那天我听班里几个女生在讨论他。”
无波不假思索道:“帅!”这个是事实,她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不过傅靖以也就这点优点了。
樊陆伟有些沮丧,随后又问道:“怎么上次运动会他没来?”
“他出国了,”无波解释道,“想来也来不了。”
出国了?樊陆伟心里又生了些许希望,正想再说什么,门口处生活委员喊着无波的名字:“无波,你的包裹,国际包裹,美国来的。”
美国!樊陆伟立刻紧张地看着无波,只见她嘟嘟嘴,喃喃道:“别以为给我寄礼物,我就会原谅你!”
刹那间,樊陆伟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空荡荡的,或许,这就是失恋吧。
第105章 落定
无波想象不出傅靖以会给自己寄什么东西,只能在大家好奇又羡慕的眼光中,默默地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胆战心惊地打开那个看起来挺大的包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好多书,全是书!
无波惊讶地一一翻来看:《高中化学重难点手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xx年高考化学真题讲解》《化学习题讲解》……五花八门,各种习题本,翻开一看,全是做过的,重点是笔迹完全不同!
无波眼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这家伙去哪里网罗来的,她的化学真的有那么糟糕吗?只是没有其他科目那么好而已吧。
“傅靖以寄来的?”樊陆伟酸溜溜地问道。
无波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樊陆伟哼了一声,转头不回答,无波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下了自习,无波回到家,傅明俭却还没回来,无波便自己练了会儿基本功,傅明俭还没回来,她便直接去洗澡,然后拿了傅靖以寄回来的一本习题来研究,十点半准时睡觉。
傅明俭过了十二点回来的,傅成芳不安了一夜的心才放下来:“怎么要弄这么晚?你也不年轻了,可不能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有个特殊任务,无波呢?”傅明俭一脸心事重重。
“早睡了。”傅成芳抱怨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现在正贪睡呢,还能等你回来?”
“去,把她叫起来。”傅明俭催促道。
傅成芳瞪他:“少一天不练会怎么样?”
“跟这个没关系,你去把她叫起来。”傅明俭开始不耐烦道,似乎在忍着什么火气,“小声点,别把爸吵醒了。”
傅成芳一看他的脸色,便知道是出大事了,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去敲无波的房门。
无波马上就醒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来开门,傅成芳对她比了比手势,她点头,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你冷静地给我想想,傅靖以最近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事?”傅明俭平静道。
无波心里“咯噔”一下,老实交代:“他之前跟我说,过段时间陈叔叔可能会有大变动,还说让我放心,说陈叔叔不敢找我麻烦,但是要提防他向我求情,我追问两次,他都岔开话题,没有跟我具体说。”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陈方同,是他的上级出了大事,”傅明俭简要地说明现在的事态,“上面突然派人来调查,查出了很多事,陈方同受到了牵连。[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无波想了想:“是傅靖以做的吗?”
傅明俭抹了抹脸,一脸疲惫:“我看这件事肯定是那天你们请陈方同吃饭时,傅靖以套出其他什么东西来了……刚好他亲生父母又不是普通人,他想要做什么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东西往那边一送,那边干涉起来有理有据。”
无波还是不明白:“那他之前发给张爷爷的那个视频,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多此一举,打草惊蛇吗?很不符合傅靖以的作风啊。
傅明俭意味深长地看着无波,说:“这个,你就得问他怎么想的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傅明俭琢磨着,傅靖以本来是想出大招的,可无波不想报复什么的,就发那个视频,一来膈应膈应陈方同,二来找个出后招的理由,这不,视频发了,陈方同让老上级、儿子都出手,无波觉得烦恼了,不就有理由出手了?三来嘛,先放个□□,迷惑迷惑对手,让对手把关注力都放在他这个养父身上,实际上却从亲生父母那边出手……听听,什么叫“他不敢找你麻烦”?很显然还有料没放出来呢。
无波越想越糊涂,心里也乱成麻团:“伯伯,傅靖以这样,是不是胆儿太大了?”
傅明俭冷哼:“胆大?我看是还不够大吧,什么时候能把天捅破了,我看他就肯安分了。”他睨了无波一眼,“还有你,以后再跟着他折腾,我就打断你的腿!”
无波哦了一声,低头对手指。
“去睡觉吧!”傅明俭手一挥,“对了,如果陈方同那边来试探,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无波喃喃道。傅靖以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时候套的话,套出什么话……她统统就不知道,问了她也白问。
之前在意那么久的事终于发生了,无波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她翻了两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摸摸自己的脸,感慨道:“我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啊。”
无波想找傅靖以问问细节,可那家伙似乎比她还忙,没法视频,发了好几份邮件也才回了一份,而且还是第一份,纯粹是寒暄的那份。
――“傅靖以,你在吗?有点事问你啊。”
――“不在。”
吐血!无波气得都不想理他,加上她是真的好忙,没几天就把这件事忘了。
过了一个月,事情尘埃落定,陈方同降职处理,下派远调,无波听到傅明俭的转告后,心里百般复杂。
“我觉得人与人的缘分真的很奇怪。”无波有感而发,“若不是他的冒失让我失去了父亲,我也不会回到傅家镇,自然也不会认识傅靖以,然后也不会跟伯伯你去演习,不会再度与他相逢,而他,怀着愧疚平安地过了十几年,若不是那天他突然叫住我,我也不会记起他,不会和傅靖以去追究过往……这到底是他种的因,他吃的果。”
傅明俭拍拍无波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傅清栋一脸不高兴,往无波碗里夹了块膀蹄:“什么因和果的,吃饭时别说这些扫兴的,还是来多吃一块膀蹄吧,可好吃了,多长点肉。”
无波看看那块又大又肉的膀蹄,摸摸肚子,赶紧摇头:“吃不下了,刚才都吃了整整一个了。”
“一个算什么?你看你那脸瘦得肉都没一两,赶紧吃。”
“我这是抽苗呢,脸瘦是正常的。”
“你当你是稻苗秧子,还抽苗!不多吃点哪来的营养长个儿?”
……
无波委屈地看向傅成芳,傅成芳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她又巴巴地看向傅明俭,傅明俭轻咳了一声,低头扒饭……无波只能硬着头皮夹起那块膀蹄。
第二天晚上下了自习,无波刚回到小区,就看到陈柏航站在楼道口那里等她,两人两两呆望,无波踌躇了半天,走过去:“你找我?”
“过几天我们家就要搬走了。”陈柏航神色有些憔悴,他用鞋磨着地板,看得出心情不怎么好。
“哦。”无波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这种感觉与她回忆自己与傅明心分别来到傅家镇的那一天一样,不悲不喜。
陈柏航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无波,想问她究竟这次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想问她能不能帮帮他们家,可一见到无波这样的表情,又想到那天她的指责,还有最后那一番警告,最终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一个信封递过来。
“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
无波想了想,伸手接过了。
“我走了,再见。”陈柏航又看了无波一眼,转身离去,“还是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了吧。”
无波看着陈柏航的背影越走越远,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落在手上的信封上,她抖了抖,薄薄的,有一定硬度,很像照片,她猜是她爸爸年轻时的照片。
“对不起,爸爸。”无波没有打开信封,而是将它往傅靖以的书架上一塞,暂时不想去开启它,然后打开练习本,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傅靖以也终于忙完了,打电话过来要无波开视频。
“没空!”无波直接拒绝道,“我还要复习,还要练武,没空理你。”
傅靖以奇怪道:“我没说要跟你视频啊,我让你开视频,让我跟我爷爷聊天!”
无波抬头看着正热切盯着自己的傅清栋,暗暗垂泪,她还想回报傅靖以的“不在”的仇呢!她果然太天真了。
开了视频,傅靖以果然一副疲倦的样子,无波摸摸自己的脸,暗暗比较,心想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别到时候她的脸比傅靖以的两倍还大,那就不得了了。
傅靖以跟爷爷抱怨着自己在美国的艰难生活,成功地给自己的老爸拉了点仇恨,无波听着都对傅明俭心生同情,他不顾傅靖以的意愿送人出国,傅靖以就不断地给他拉仇恨!这对父子真是够纠结的。
傅清栋心满意足地出去了,留下无波和傅靖以面面相觑,无波想着刚才电话上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那边傅靖以已经开口了:“你知道镇里要拍电影吗?”
“什么?拍电影?”无波愣住了,“没听说啊,拍什么电影?在我们镇上拍?”
“你们当然没听说啦,这个项目还在筹备之中。”傅靖以解释道,“星娱公司投资拍摄的,现在还在筹集资金,导演剧组剧本什么的都没确定下来,可以确定就是拍摄地点就是傅家镇。”
“那你怎么知道?”无波追问。
“你小表哥不是在星娱公司吗?所以我比较关注,刚好看到星娱这个新闻。”傅靖以说着动了动鼠标,“咦?去哪里了,不记得在哪个网站看到的,看起来消息还蛮真的。”
傅靖以说得那么自然,无波没有怀疑,她只是觉得很奇怪:“我们镇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就一堆武馆,能拍什么电影呢?”
傅靖以鄙视道:“当然是武术电影了,就想《少林寺》一样,就拍少林寺。”
无波想想就乐了:“那到时候我们镇岂不是就像少林寺一样有名?那还挺好的嘛,星娱公司投资的,不知道小表哥他们有没有份参演……哎,我还蛮期待的。”
“那你慢慢期待吧,估计等个两年电影能出来就不错了。”
“那也没关系啊,到时候我都上大学了,估计也没这么忙了。”无波想想就笑了,“对了,傅靖以,你觉得我以后去读警校,怎么样?”
“警校?那你得多吃点,身高不够人家不收。”傅靖以打击道。
“我只是年纪小还没长,好不好!”无波抗议道,“我爸我妈个儿都挺高的,我根本就不用愁。”
“别到时候正正得负。”
“傅靖以!”
傅靖以关上视频,点开一个刚才那个网页,点着投资人后面的“傅聚澜”三个字,心想,老东西,你又想搞什么呢?
第106章 来人
无波和傅靖以两人都没有谈及陈方同的事,傅靖以是乐得不谈,里面很多道道很多阴暗的东西,他不会说给无波知道,而无波是避而不谈,因为她知道,这些事她追问也没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能做一个简单的人是一件绝对幸福的事,为什么不珍惜呢?
体育课上,无波打了一会儿排球,结果同学们都说累了,她也跟着跑到树荫下坐着,旁边的李瑾桦就问她:“江无波,你以后也要出国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无波奇怪道。
“你男朋友不是出国了嘛,你不要出去陪他吗?”李瑾桦理所当然地问道。
无波咳了几声,怎么又是这个话题?她想解释,可这种事好像只有越解释越解释不清的,好像大家都认为傅靖以就是她的男朋友,而她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傅靖以不是她男朋友……她没劲道:“他总是要回国的啊。”
李瑾桦来了兴趣了,又问道:“你们家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知道。”就表姐表弟嘛,师姐师弟嘛,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么厉害!”李瑾桦羡慕道,“你们家可真开明啊。”
无波干笑几声。
樊陆伟正好在后面的篮球场边上坐着,听到这个话题心里特别不舒服,见李瑾桦还要再问,立刻开口叫无波。
“江无波,你不是会武术吗?给我们露一手吧。”
这个提议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无波会武功,可谁也没见过她练过,都表示好奇。
无波有些为难,傅家镇人眼里,武术是不能用来表演的,没有对手,让她怎么展示呢?“我要随便耍几个套路,那跟公园里老太太练的太极没什么区别了的,可现在这里没什么工具,你们也没人能跟我过过招……”
“那你会不会这个?”张潇拿出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三个人并肩站着,每个人举着一块木板,上中下地排着,一个人翻身一踢,左脚踢掉最下面一个,右脚踢掉中间的那个,落地前左脚又踢掉最上面那个。
“哇,这个太难了吧。”大家纷纷说道,“换一个吧。”
“就是换一个简单的。”
“不用啊,这个很简单的空翻踢而已。”无波四下看看,“这里没工具呀。”
一听无波要表演这个,几个男生立刻自告奋勇去找木板,结果木板没找到,拿了三块硬纸板代替,三个人按视频里的那样做好姿势。
放低
无波失笑:“你们可以稍微放低一点吗?我腿没那么长……”
张潇赶紧让三个男生根据无波的身高来调整了下纸板的位置,无波点头:“这样可以了。(.无弹窗广告)”她绑紧了鞋带,在原地蹦了蹦,走远了两步。
张潇赶紧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旁边手机的同学也赶紧有样学样。
在他们的关注中,无波慢慢地跑向三个同学,然后身子一侧,双脚离地,左脚踢掉下面的纸板,右脚踢掉中间的那块,三百六十度完美旋转,落地前左脚又踢掉最上面那块,跟视频一模一样!
如此轻松写意,好似小菜一碟!
大家都忍不住鼓掌了,好厉害!怎么能这么厉害?真是看不出来啊!
无波被大家的眼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这只是很简答的基本功,算不上什么的。”
大家再度鼓掌,听到没,这只是很简单的基本功哦,说明人家会的还更厉害……
“妈呀,早知道去年元旦晚会就让无波一个人上去表演几个空翻踢,保准拿第一名。”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集体响应。
无波默默汗颜。
一时间大家都对无波极为敬佩,学习成绩一直稳居班级前五已经够让人仰视的了,现在又让大家看到她武艺的冰山一角……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呐。
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呐!无波的心简直要炸了!瞧瞧她都看到了什么?成绩单!傅靖以的成绩单!sat的成绩单!这就是他之前为什么这么忙的原因,人家要准备申请大学入学的考试,这没什么,反正随时都可以申请,问题是他竟然考了2250分,满分2400分!真不要脸!
“sat1简单得很,就是考英语和数学嘛,数学简直是小学题目……你要是来这边学一年语言,肯定能考得更好。”傅靖以解释道,“五月份的sat2才比较难,我还没想好要考什么科目。”
因为傅靖以的关系,无波对美国大学入学资格也略有了解,便问道:“那你托福考了吗?”
“考了,成绩还过得去。”
他所谓的“过得去”,就是她的“好厉害”了!无波嘀咕道,不甘心道:“你已经提前上学了,干嘛还要那么着急考大学?”
“美国高中的课程太白痴了,浪费我生命。”傅靖以不爽道,“早点毕业,早点回去,呆在这里简直是要把我逼成吃货……”
无波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打算申请哪个大学?打算读什么专业?”
傅靖以托腮想了半天,然后挥挥手:“随便,到时候再看吧。”
无波无语极了,翻了个白眼:“那你干脆挑一个学费最贵的来学好了。”
没想到傅靖以竟然觉得好:“好主意,反正学费有人出,人家不心疼,我来查查看,哪家大学比较黑……”
无波已经无法再继续这个谈话了,没听到她说的是反讽吗?
“那你跟家里都说了吗?”无波又问道。
“你说就行了,反正他们肯定只会高兴,不会像你那样羡慕嫉妒恨的。”
无波懒得理他,关了视频脚踏实地地做自己的试题,人比人要气死人的,还是专心做自己的平凡人吧。
傅聚颍果然猜得不错,无波把这么一个情况跟傅靖以家人一说,三个人先是惊讶,随即都表示了惊喜!
傅清栋表现得最为明显,几乎再度老泪纵横,因为傅靖以争气啊,十五六岁就上大学,说出去多威风!而且早一年上大学,就早一年毕业回来,想想就开心。
傅明俭的开心就简单得多了,他觉得傅靖以上了大学后就有事做了,就没那么多不安分守己的时间了,没那么多折腾他心里就好受了。
伯伯太天真了,要是让他知道傅靖以择校定专业的标准是根据学费的多少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脚呢?无波想了想,还是不要去破坏他们此刻的好心情好了。
虽然还有sat2的科目没考,但这个不是必须考的,必考的sat1和托福傅靖以都考得极佳,今年上大学是妥妥地了,无波虽然有些羡慕,但自己也着急不来,她跟傅明俭商量好了,上了高三,她的重点就在学习上了,练武稍微减少点时间。
然而,计划总被雨打风吹去,变化才是王道。
这天自习课,无波还在题海里奋战,班主任突然杀到教室来,说她家里有事,让她马上回去。
无波吓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出了校门看到傅聚澜的车,腿软地走过去,声音有些发抖:“大表哥,发生了什么事呀?”
傅聚澜也被无波惨白的脸色吓到了,急忙说道:“不是坏事,是好事,好事,上车再说吧。”
好事?无波的心才落了回来,她拍拍胸口,惊魂未定道:“我听班主任说家里有急事,还以为是怎么了呢。”
傅聚澜愧疚道:“是我没说清楚。”
“究竟什么事呀?”无波好奇道。
傅聚澜沉吟片刻,反问无波:“你知不知道京城的一个有名的武术世家,姓左的?”
无波摇头:“没听过。”
“那就奇怪了。”傅聚澜奇怪道,“有一对姓左的父子,老先生已经七八十岁了,儿子也有四五十岁了,特地从北京来到我们镇上,说是对我们镇很好奇,而这对父子在武术界小有名气,不少媒体都跟过来了,现在由武协的长辈们在接待他们呢。”
无波越听越糊涂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就要问你了。”傅聚澜笑道,“人家点了名说要看看你,我就被打发来接你回去了。”
“我?”无波真的是傻了,她没去过京城,也不认识从京城来的人,更不要说是老一辈的人……“你说他们姓左,京城人?”
傅聚澜点头:“认识吗?”
无波干笑几声:“算是拐着弯认识吧。”
经常送上门给傅靖以修理,还送红包的那个人,不是就叫什么左逵的吗?瞧,被她说中了吧,打了小的,招来老的――可是为什么要来找她呀,打他孙子/儿子的,又不是她,要找也该找傅靖以啊。
“拐着弯?”傅聚澜挑眉。
“一言难尽……”无波郁闷道:“真是要被傅靖以害死了。”
傅聚澜没有错过无波后面的自言自语,这跟傅靖以有什么关系?
进了会馆,无波看到比武场围了一大堆人,探头探脑才看到里面傅良宏正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壮汉在交手,没人理会她。
无波四下看了看,就走到傅明睿旁边,傅明睿见到她,表情一松,便带着她往族长那边走,边走边问她:“阿澜都跟你说了?”
无波点头,抬头就看到族长旁边做着的一个精神矍铄,满头银发的老爷爷,这应该就是左逵的爷爷了吧。
“族长好,左大师好!”无波乖巧行了礼。
族长自然而然地看向左政,左政眯着眼睛把无波来回地打量个遍,若不是看到了孙子发给他的视频,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没力量没速度的小丫头,竟然已经到了突破的阶段,要是她的经验再丰富些,年纪再大些,肯定要被人捧为大师了。
现在武术界的大师哪个不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尴尬场面?能培养这么好苗子的地方,人才还少吗?他当机立断带着儿子前来,果然没有白跑一趟。儿子多少年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跟人交过手了?不说别的,光是找到傅良宏这样的对手这趟就来得值了,更不要说那遍地都是的习武人才,不带几个回去他就不姓左了!
当然,他的头号目标就是眼前这个还不知道幸运已经降临到她头上的小姑娘了,外家弟子?外家弟子最方便了。
前面的老爷爷笑得好奸诈,无波突然觉得好冷。
第107章 老小
左政收起那志在必得的笑容,难得地慈祥地问无波:“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吧。txt全集下载.80txt”
无波老实地点头:“傅靖以的舍友左逵的爷爷,我猜的。”
“不错,我就是左逵的爷爷,那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无波摇头:“您要是想帮孙子出气,该去美国找傅靖以呀,找我,是可以出出气,可太便宜傅靖以啦。”在挨打和友谊面前,无波果断地出卖了傅靖以。
左政被无波忙不迭地的推辞弄得哭笑不得,看来他平常习惯了被吹捧,以为一亮出自己的名字,就会看到崇敬的眼神,他太高估自己了……平常不知道多少人求着巴着他给小辈指点呢,现在他主动要指点,人家居然还推了,而且看旁边那些大人的表情,完全是一副认同的模样,真是、真是暴殄天物,令人发指!
俗话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左政的心情就跟六月大的孩子似的,马上就不高兴了,他看那边左檀跟傅良宏的较量告一段落,便往左檀那边招呼一声:“你来,你来!”
左檀却极不领情:“到时候算谁的?”别忘了他们来这趟的目的,爱徒之心,人皆有之,是徒弟还是师妹,事先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事后有人不要脸耍赖!
左政老血一涌,差点没喷出来!罢罢罢,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计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老爷子背着手,卖弄着自家法不外传的步法,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地上了比武场。
场边鸦雀无声。
随即,拍摄的声音咔咔咔地响起来,随行的记者们激动了,刚才观看左檀大师的比武已经是一饱眼福了,没想到已经好几年不公开比武的左政大师竟然要重出江湖!大新闻啊!本月的杂志不愁没抢眼的内容了!嗯,还有这个神秘的傅家镇也值得探究,能让老左小左两位大师千里迢迢亲临的地方,必定是藏龙卧虎之地……可以做个专题,半年的内容也不愁了。
“装腔作调!”左檀看着自家老头子不爽快地嘀咕了一句。
傅良宏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赚足了话题后,左政这才施施然抖了抖腿,施手看向无波,拿腔拿调道:“小友,何妨上来与老朽我手谈一局,如何?”
手谈?无波茫然地看向旁边同样一派摸不着头脑的傅明睿,手谈指的不是下围棋么?可看左老的架势,分明是要比武呀,这到底……
远在太平洋彼岸那端的某台电脑里,傅靖以对着正在为自己家爷爷深感丢脸的左逵说道:“你家老头子最近看的是什么古装剧?当武术遇到围棋?”
左逵捂着脸,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家爷爷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面子,喜欢找那些文邹邹的话来说以弥补学历不高的遗憾,可偏偏他不喜欢看书,自然而然地,电视剧就成了他寻找装门面语言的唯一来源……
左政的表情是如此认真,以至于无波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这个情况太尴尬了……无波咳了咳,不自然道:“手谈就手谈,腿法下次有机会再切磋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傅聚澜进来时刚好听到左老爷子的“手谈”邀请,现在又听到无波如此蹩脚的圆法,不由失笑,这时候就该当做没听出来,若无其事地上场就好了,说实话,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手谈的真正含义,到底是年龄小,阅历浅……想到这里,他的思绪有些复杂,相比无波的纯洁去白纸,他的事无错漏太过于世故了。
听到无波的回答,左政一愣,他没说只比“手”啊,随后明白过来自己是用错词了,老脸一红,恼怒地瞪了无波一眼,手谈就手谈!别以为趁火打劫封住了他飞镰腿就赢定了,小丫头一脸人畜无害,却一肚子坏水,太不厚道了。
无波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心让左老想歪了,还为做了件机智的好事沾沾自喜呢。
无波一上场,底下的记者们激动了,照相机的声音响得更欢了,原本以为是哪个武术大拿呢,没想到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左大师息武数年今为豆蔻少女破例,这个标题太意淫了,得换个朴实又吸引人的。
态度决定行动,一出手大家便发现了,原本该游刃有余的左大师先行进攻,粗鲁而果断;原本该锐意进取的小姑娘却见招拆招,稳扎稳打。
究竟谁指点谁呀?左檀很想溜之大吉,可又怕等会儿老头子会做更丢脸的事,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左家家传功夫与八卦掌同源一脉,注重身法的灵活性,必须在不断走圈中,改变敌我双方之间的距离及方向,避正击斜,伺机进攻,更多的是后发制人,然而今日的左老似乎要打定决心给他的小友一个下马威,全然是只顾进攻不顾守卫之势,将左家功夫耍得虎虎生威,一时间形如游龙,视若猿守,坐如虎踞,转似鹰盘,令底下的武术狂似醉似疯,傅家镇的众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马上拜左老为师,得到他老人家的倾囊相授,再不济也能将左老压箱底的本事全部掏出来,一饱眼福。
台上不急不忙地应付着左老急风骤雨来袭的无波,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成为全有人羡慕的对象,她正全力以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因为左老是她有生以来面对的最强的敌人。
这种感觉无法具体表述,从前遇敌时以为那就是大海,等到今时今日面对着太平洋的浩渺无边,才恍然明悟当日看到的不过只是一弯浅海。
左老毫无保留的进攻,无波自然化解不了,只能避其锋芒,尽量全盘接下,不能让对方连环攻击,给自己造成更大的负担。
一开始,无波能做的仅仅是接下所有的招,光是这样就已让她分身乏术,因为八卦掌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掌法,不光掌法灵活,攻防兼备,更特别是与掌法相配合的步法,并不是一字或八字或其他,而是一个八卦形,可以说,四面八方都能成为攻击的来源。
真是厉害啊,是不是所有的大师都有这样的风采?
这,就是她奋斗的目标啊。
突然间,无波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赢!一定要赢!不为别人,只为证明自己。
要赢下左政,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天方夜谭,可在甫一交手的那个瞬间,无波本能地设想到了各个方面:天时地利人和,左老风尘仆仆而来,精神状态并不是最佳时候,而她早就习惯从市里回到镇上这点路程的奔波,时间上对她有利,而傅家镇本来就是她的地盘,傅家镇人对武术大师就算再渴望再尊敬,左老也做不到宾至如归,所以地利也对她有利,至于最后的人和――不知道为什么,无波心里有一种笃定,笃定左老不敢对她太苛刻,毕竟他的宝贝孙子还在傅靖以手上呢。
把左老与傅靖以的关系一理,无波觉得自己底气很足,那气势就自然盛了,出手就不会畏畏缩缩、顾此失彼。
渐渐地,无波竟然能看清了左老的掌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习武习惯,而左老在这点尤为明显,他的掌法一共分为八步,他每次脚下要转换方向后,掌法都会很奇怪地返回到第一步,然后再转变为他想要的那一步。
无波观察了几次,确定这种情况后,便留心左老的步子,默默地数着,五、四、三、二、一,就是这个时候!无波用一招“拨云见月”反守为攻,紧接着是她最近已经练得特别熟的“飘”,强势地将脚介入,打断左老步法的切换,而手上也在同一时间使用起傅家掌法――傅家掌法的特点就是招式很简单,但角度很刁钻,招招让人看得见,防不住,人称“傅(腹)蛇掌”。
左檀惊讶地拍案而起,对时机把握得这么精准,这种天赋实在是万里挑一,怎么能不让他激动呢。
傅良宏自然而然地看向族长,而傅明睿也焦急地看向族长,族长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色变。
左政虽然被无波觑了空子切了进来,可姜还是老的辣,他直接将八卦掌反着来打,又将主动权夺了回来。
无波并不气馁,她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她紧紧地记着傅元行在她耳边叮嘱过无数次的话:“察其言,观其色,洞其劲,审其气,思其势。”
空气中有一种古怪的味道,似乎有些酸,又有些咸,无波尽量忽略自己的呼吸声,一动不动地盯着左政看。
左老的呼吸频率是不是比自己更快?他额间的汗是不是多得有些不正常?他出拳的速度是不是比刚才慢了些许?
怎么会这样?虽然这次交手的时间要比平常与其他人交手的时间要长,但从绝对值来说并不算太久,无波感觉自己的状态似乎才升到了最佳状态,而左老却隐约有些颓势?这是老年人的状态吗?不,无波否定了这个假设,随即马上想到了可能性最大的那个原因。
热身,两人上场前都没做热身运动,而左老一开始就直接剧烈运动,而她由于处于守势比较慢热,相当于做了热身动作。
热身有多重要,相信每个习武之人都明白,左政要么是真的老了忘记了,要么就是自命不凡,以为能在短时间内拿下无波,并不需要做热身运动,不管是哪个原因,从他不能一举将无波拿下,而要拉开战局时就注定了结果。
“老头子这下真要丢脸了。”左檀喃喃道。
傅聚澜也看到了结果,心里既为无波感到欣喜,也在思量着左家父子不在他计划内的出现,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他不能错过。
第108章 无耻
左政在经验上有着无波无法匹及的优势,可惜,英雄总迟暮,再有名的武术大师也要面对体力不支的尴尬,再一次明显察觉到小腿在打颤后,左政不得不给自己的任性收拾残局。[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老爷子郁闷极了,要是只有他和小丫头两个,他大不了甩手不干嘛,可现在众目睽睽,底下还有那么崇拜他的粉丝,而对面那个小丫头又是一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完全不能指望她,该怎么办呢?
在左政快要生锈的脑袋想出办法前,无波又看到了他的一个疏漏,刹那间五道白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明明白白就是五种反守为攻的破解之法,无波没有多想,只是遵循着本能抓住了最耀眼地那道白光,白马过隙一般,劲随意动,脚随掌至!
不好!左政及时发现自己的漏洞,急忙一个步法交换换了一个“隔山拦虎”,而无波的招式也跟着变化。
左政老眼一张,这是,这是八卦掌呀!
左老要输了,还是输在无波的偷师上,那可真是明晃晃的打脸啊,傅聚澜的行动比想法更快,直接奔到场边,大喊道:“无波!”
无波一愣,回过神已经错过了时机,她遗憾地对左老笑了笑,两人默契地比划了一下套路,收了势。
左政百感交集,既有摆脱困窘的轻松,更多的是眼看无波就要无师自通打出八卦掌却被打断的懊恼,他不由得瞪向那个无礼的年轻人。
左檀更加恼怒了,反正要丢脸的是老头子不是他,他才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要知道,那个小姑娘就在他眼皮底下本能地用了最适合的破解方式,要是继续下去,不知道还能看到什么奇迹,可偏偏被人打断了!他瞥着傅聚澜,质问着傅良宏:“你们的年轻人太目中无人了,是得好好教育才行。”
傅良宏心里虽然也对傅聚澜的行动不满,可表面上还是很护短的,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应该说,我们这里的人都太好客了,不能让客人在这里受到任何委屈。”
左檀冷哼,可也不能不买下这个人情,毕竟如果那个年轻人不出面,老头子的名声就要给那个小丫头当踏脚石了。
因着心里的遗憾,无波的表情还没收拾好,一脸不快地走到傅聚澜面前:“大表哥,你找我?”
傅聚澜知道无波在恼自己,可他了解无波的性格,便解释道:“左老是武林名宿,以后你想要多跟他指教,现在就不能下他的脸,知道吗?”
无波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种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契机一闪而过,错过了那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获得灵感,再怎么安慰自己,她心里还是很沮丧。[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傅聚澜又安慰道。
无波叹了一口,幽幽道:“大表哥,你一点也不像一个习武之人。”
真正地习武之人,废寝忘食,刻苦锤炼,只为不断追求更进一步,再大的好处比起灵光一动来说,算得上什么?
傅聚澜没想到无波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一愣,刚想解释什么,无波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挥手,往傅明睿那边走去了,他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真是防火防盗防表哥啊!”事情不按预期开展,傅靖以忍不可忍骂了一句粗口,然后将鼠标狠狠一摔,指着屏幕上的傅聚澜大骂,“去哪儿都有你,你闲得蛋疼啊!”
当他打电话给傅清栋,知道无波跟傅聚颍要去会馆时,出于一时好奇而让杨毅黑进会馆的监控,看到无波跟三人对战的视频时,他就开始计划了,他虽然没见过左逵的家人,可能教出一个二货的家庭能精明到什么程度?无波赢不了是正常的,万一人品爆发赢了,估计左家父子的欢喜会大于恼怒,到时候……不管左家要不要收无波入室,无波总能摆脱现在的尴尬地位。
是的,他早就计划好了,所以一次一次地撩拨左逵,又让左逵看到无波的视频,左逵这个吃了亏就回找家人哭鼻子的人肯定会转告家人,到时候就可以挑起左家对无波的好奇,而他却没有事先通知无波,就是为了刺激无波,她肯定因为他没打招呼而不想帮他背黑锅,肯定斗志十足,然后就会有一场好戏……可这一切用心换来的效果,硬生生被傅聚澜的一声喝止打了半折。
武林大师一招不慎被十五岁少女打败,武林名宿不敌无名少女……统统没有了!
傅聚澜的用意,傅靖以多少能猜得到,所以更加不屑一顾,未来什么的都是可能,有可能就代表着有不可能,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楚?还不如现在来点实际的。就算左家父子心眼小,压下了所有的报道,可圈子就那么点大,还愁无波的名声传不出去?到时候大把名师抢着要收无波入门,将来不是更加有保证?
重活一世的人脑容量居然就这么点大,真是让人受不了。
傅靖以气愤得不得了,没兴趣再看,直接关了视频。
“别呀,我还想看呢。”左逵尖叫。
傅靖以一眼扫过去:“有什么好看的,你爷爷又输不了。”
左逵一脸可怜巴巴:“过年的时候没回家,我都一年多没见到我爷爷了……”
傅靖以脸一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左逵纳闷,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管他的,他喜滋滋地重新打开视频。
而那边,无波正听着傅明睿对自己的点评:“你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切入的时间点和手段都不错,以后继续保持,飘和贴都运用得不错,切这点有些生疏,回去让明俭多指点你,还有你的力量……”
无波赶紧点头:“对对对,我觉得我力量小了点,本来在第四个循环的时候就可以切进入了,可是我硬是匀不开。”
“女孩子对力量方面要求不能太高,但你现在的年龄多加强这方面的练习无碍,特别是下肢的力量。”
傅良宏也插话道:“不错,基本上下盘越稳当,上面就越灵活,胜算也越大。明俭不是也学过一点硬气功嘛,可以让他教你点基本功,跟我们傅家功夫配合着来练,相辅相成。”
无波刚想追问,就听到一个陌生地声音:“我们左家功夫也有力量的训练方法,也很不错哦,怎么样?”
三人齐齐看过去,左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他盯着无波,直接问道:“江无波,你觉得我们左家的八卦掌怎么样?”
“很厉害。”无波不假思索答道。
“厉害就好。”左檀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是左家功夫厉害还是傅家功夫厉害?”
“啊?”无波一愣。
“不许挑拨离间啊。”傅良宏赶紧开口,“无波可是我们傅家镇的精英弟子,挖墙脚也不能这么挖。”
“精英弟子?”招徒的大事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左檀毫不客气地拆掉傅良宏的墙,“江无波江无波,你们傅家镇那么讲究血缘,姓江的能学到你们姓傅的真本事?”
一针见血,傅良宏和傅明睿脸色都不好了,无波默默地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左檀却不打算放过她,再次将她架在刀口上:“江无波,先不管左家功夫里还是还是傅家功夫厉害,你只用问问自己,是愿意呆在这里继续学着外家功夫,还是愿意跟我们学习左家的精华?我们左家的功夫虽然是家传,却没有不外传这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无波身上,无波如芒在背,这个问题回答是错,不回答也是错,她能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呗,她呵呵笑了两声,飞快道:“刚才交手都出汗了,我这两天着凉了,得赶紧去换衣服,不然就要感冒了。”然后一溜烟不见了。
左檀的视线就落在傅良宏身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丝毫不退让,而傅明睿则直接看向正闭目休息的族长身上。
到这个地步,在场的众人都看出左家父子此次的来意了,什么比武切磋的都是其次的,抢人才是首要的。
要是其他孩子就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是最近崭露头角的江无波,一个年纪轻轻就突破到强者的外家弟子,若是让给左家,那不仅是傅家镇的损失,更是对傅家镇的直接打脸,可若是强留在傅家镇,这个孩子的前途……
所有人都矛盾起来,他们既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更不想无波止步不前,生生浪费了她的天分,可是傅家镇几百年的族规就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无波的家就在这里,她没想过要离开这里吧。”傅明睿开口道,“我们应该问问无波,尊重她的意见。”
左檀却持有不同意见:“孩子什么都不懂,家长才是做这个决定的人,撇开与你们傅家镇的关系不谈,你们问问她的家长愿意选择哪一个?”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辩解起来,不管傅家镇人怎么说,左檀来来回回就是一个意思――你们傅家不能给的,我们左家能给,江无波就该选择我们。
傅聚澜垂下眸子,从前可没有这么多人会为江无波的未来争吵,以前无波并没有进武馆,她所有的功夫都是他私下教的,而他也发现了她的天分,曾经为了她能进武馆努力过,却是一番徒劳。
“无波,你放心,以后我当了馆长后一定要改掉这个规定,让你能进武馆,你要相信我!”这是十八岁的傅聚澜对十二岁的江无波的保证。
无波那时候说了什么?她抹掉了眼泪,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坚定:“我相信你,大表哥!”
族长在喧闹中开口了,他清清嗓子,说道:“你们知道江无波现在是跟谁练功吗?”
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族长。
“傅明俭为什么要对江无波这么上心?”族长慢悠悠道,“仅仅是看江无波天分高吗?天分再高若是不能教导下去,有什么意思?”
大家还不明白族长的意思,傅明睿和傅聚澜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眼中的含义。
“我记得明俭的儿子因为是养子而且是身体不好,不能当内家弟子,所以……”族长摸了摸胡子,慢悠悠道,“教儿子不如教儿媳妇,族规可没规定嫁到傅家镇的女人不能学武,我记得明俭的儿子跟江无波是青梅竹马,不是吗?”
你记得,你记得,你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左檀差点暴怒如雷,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而电脑那边,左逵直接喷水了!傅靖以一直不肯承认那个是他女朋友,原来真的不是女朋友,而是未婚妻啊!
第109章 慌乱
左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瞅着傅族长,一脸不痛快道:“老友,一码归一码,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族长继续捋胡子,好像他那把胡子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笑眯眯道:“我们傅家镇最不缺的就是习武人才了,我犯不着为了一个小丫头撒谎,你要不信,出去问问,看我说得对不对。”
要比脸皮,族长那可是身经百战,刀枪不入的,左政自认为自己实在做不到那么无耻的程度,只能甘拜下风。
而幸好无波之前找了借口跑了,若她在场,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
而当族长明示着把无波推给了傅靖以,当自己的猜测成了真,傅聚澜固然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的不快,毕竟无波曾经嫁给了他近二十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愤怒。
族长这样的做法跟他之前想把无波与阿颍撮合在一起有什么区别?他出于自己的私心的做法是错的,难道为了傅家镇的脸面强行把无波的未来绑定出去,这就是对的吗?无波不姓傅,不是傅家镇的附属物,不该被束缚在傅家镇这一隅之地,她该属于外面的世界,她该在外面广阔的天空里自由翱翔,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想法,也是他为无波一直费心的原因。
过去,他被傅家镇困住了,而无波又何尝不是呢?
然而,族长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他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在傅明睿关注的目光中,傅聚澜松开紧握的双拳,转身离开。
傅明睿收回目光,满心的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要说傅聚澜对无波没有感情,他是不相信的,可要说那是单纯地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也不相信,他默默地叹气,儿女都是债啊。
傅聚澜出去的时候,无波正蹲在他的车子后面躲着。
“散场了吗?那我可以回学校了吗?”无波可怜兮兮地问道,她还没试过要像老鼠躲猫一样躲着人,好不适应。
傅聚澜想告诉无波,却发现言语太沉重,何况,说了又有什么用?最后只能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无波偷偷地打量着傅聚澜好几次,被傅聚澜抓到了,便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大表哥,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跟我说?”既然被抓到了,无波便趁机问道。
他心烦气躁到不能掩藏自己的表情了吗?傅聚澜自嘲一笑,踌躇了片刻,问道:“无波,你喜欢看电影吗?”
“还行吧,要看什么类型的。txt全集下载.80txt”无波想了想,“我最喜欢传记电影了,还有悬疑的。”
“动作电影不喜欢吗?”
“小时候喜欢,现在嘛,”无波斟酌着字眼,努力想让自己表达清楚,“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感觉里面的动作很浮夸,特效当然好看,可是我总是会忍不住把自己代入进入,发觉那些动作根本就不可能嘛――所以,现在都看得比较少。”
这个答案不在傅聚澜的预期内,这让他准备好的话没法说出口了。
无波想了想,又问:“大表哥,你是不是想说准备要在我们镇上开拍的电影?”
傅聚澜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新闻报道了。”因为之前因傅靖以的不欢而散,无波没敢说是傅靖以告诉她这事的,胡乱找了个理由。
傅聚澜将信将疑,但还是顺着无波的话题说下去:“不错,是有这个计划,阿颍他们都会参演,而且,主题就是跟傅家镇有关,如果进行顺利的话,明年上半年就可以开拍了,明年年末就能上映,如果电影大卖的话,那我们这里就出名了,到时候就能成为旅游景点……”
无波默默惊叹,这个计划好大,还真被傅靖以说中了。
“你呢,想不想去演电影?我可以帮你争取。”傅聚澜话题一转,忽然问道。
无波一开始没听明白,愣了半晌才指着自己,惊讶道:“我?去演电影?”
傅聚澜肯定地点头:“我知道你不喜欢当明星,也不是让你当主角,就在电影里出现几分钟,简单来说就是你跟人比试一场,这样你既不用当明星,也可以出名,到时候你就有更多机会去认识武术界的大师了,你觉得怎么样?”
无波听着晕乎乎的,她想到了很多问题,她能演得好吗?她有时间演吗?演了就能出名吗?外公和妈妈会同意她去演吗?
“可是,我明年就要高考了。”无波迟疑道,“我可能没有这个时间。”
“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的,大概一两天就可以拍完你的部分了。”傅聚澜解释道,“我们可以尽量安排在周末或假期,不会影响学习的。”
无波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以后还要考警校呢,拍电影会不会有影响?”有些警种需保密性特别强,拍电影的话说不定会影响。
车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无波一震,吃惊地看向傅聚澜。
傅聚澜此刻的脸色极为凝重,他逼视着无波,质问道:“你要当警察?为什么?”
当警察有什么问题吗?无波纳闷地点头:“我爸不是警察嘛,然后傅靖以的爸爸也是警察,我觉得当警察挺好的,惩奸除恶,除暴安良,那我的武艺就能派上用途了。”
“胡闹!”傅聚澜忍不住呵斥她,愤怒的声音里暗藏着一丝慌乱,“你知道做这行有多危险吗?”
“我当然知道。”无波被傅聚澜的语气吓到了,不由得抗拒道,“可是,不能因为存在着危险就不去做啊,人人都想着平安,那以后谁还去当警察,谁来保护大家?”
“你、你真是太天真了。”傅聚澜想骂她几句,可也知道这个时候骂非但没用,反而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便强迫自己忍住心中的焦躁,尽量平静道,“你有没有为你妈考虑过?她失去了你爸,怎么能接受你去读警校?”
无波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被问倒了:“我……我可以说服她呀。”
“那你真得好好想想怎么说服她了。”傅聚澜松了一口气,只要傅明心不同意,无波就不可能会去读警校,那就不会再发生那件可怕的事,无波也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大不了我先报考再告诉她好了。”无波嘀咕道。
傅聚澜冷哼,无情地打击道:“等到你填报志愿的时候,你们班主任肯定会征求家长的意见的。”
不会吧,还有这个环节?无波郁闷了,说服妈妈真的好难的……还有外公,他们肯定不愿意的,该怎么办呢?
最终,左家父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傅家镇的老头们都太护食了,别说江无波了,其他的小猫小狗他们一个都没能带回去。
左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场下了张战帖,邀请傅家人到他的地头去较量。
“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后还能消停吗?”傅良宏直接表示了不情愿,老爷子们都老了,如果真要飞过去,肯定又是叫他带头,明显是要去受气的,他才不要去呢。
族老睨了他一眼,淡定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年轻一辈出去见见世面吧。”
年轻一辈,指的当然不是无波或傅聚澜这一辈,而是指傅元行这些在武馆里当教头的年轻人,这些人,精力、胆识、阅历的综合素质是人生最黄金的阶段,傅家镇未来二十年之内的武术传承靠的都是这批人,既然傅家镇已经对开打开了一扇门,为什么不让这些人出去闯闯呢?
“是该培养下一辈的接班人了。”族长意味深长道。
傅良宏心中一凛,郑重其事地答应了,无论何时,传承都是傅家镇所有事务的重中之重。
镇上的事还没传回到村里,老外公就接到了族长亲自打来的解释电话。
“这只是权宜的说法,我没说要把你的宝贝外孙女硬塞给傅明俭的儿子,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喜欢这个,那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的嘛,如果她还是不喜欢,那――我们就只能出个下策了。”
“什么下策?”傅清庭紧张地吞吞口水。
“那以后就让她多生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跟你姓吧,以后这功夫也不能传给外姓的孩子。”族长如此说道,他虽然老,但可不是什么老古板,江无波嫁给傅家的人最好,不嫁也不强求嘛,族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还能被规矩弄死?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傅清庭立刻举一反三,如果无波以后的孩子不改姓也没关系,只要无波不教他们功夫不就好了。
至于现在外孙女与老八家孙子的关系?这种事早几年就有说东说西的了,他开始的时候还会辩个一二三,现在?早就麻木了,再说了,无波要真嫁回傅家,他更乐见其成不是么?
傅明心的想法就不同了,她现在对傅靖以的印象还不是十分好,当初那记冷眼还记忆犹新,她本能地不喜欢这个有着洞察人心的双眸的男生,可她转念一想,自家女儿就是个傻大姐,什么心机都没有,要是没个精明的人帮她打算,以后还不定要吃什么亏呢,这么考虑着,心里的排除就少了些。
而傅明俭知道这件事后,不由得望天,半晌感慨一句:天意啊!
傅清栋老早就在这个主意了,连他本人在前段时间都设想过,没想到现在居然被族长拉了红线。
等等,这些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是傅元行之前跟他说过的。
打电话过去询问,傅元行立刻邀功:“那天明睿大哥不是带无波去会馆一挑三么,族长就把无波放在心上了,给我打电话问她的情况,后来又问我以后打算怎么教导她,那我能有什么办法,跟你怎么说的,就跟族长怎么说的,没想到族长竟然听进去了,嘿嘿,师兄,我帮你捡了个好儿媳妇,你要怎么感谢我?”
“去,八字还没一撇呢。”傅明俭呵斥他,“别到时候本来我儿子很有希望的,被你这样一插手,反倒没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吧,无波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傅元行一副很了解自己的徒弟的语气,“从小到大,他们两个形影不离,这种话都听到耳朵起茧了,我们还是来说说怎么给无波开小灶的事吧。”
说到正事,傅明俭立刻端正态度,跟傅元行认真讨论起来。
第110章 拜师
不得不说,傅元行在这方面很了解无波,这个消息还是傅聚颍打电话给她时她才知道的。[]
“你说什么?”无波怀疑自己幻听了,“族长怎么可能会这样说?”
“大家都听到了,族长亲口说的。”傅聚颍莫名其妙有一种被欺骗的感受,“之前还问过你,你还跟我说跟傅靖以没什么,你竟然对我说谎,无波,你太不乖了,亏我还给了你那么厚的一个红包。”
“确实没什么呀,”无波郁闷,“肯定是族长敷衍外人用的说辞罢了,不然我外公怎么没跟我说这件事?傅靖以家里也没说什么呀。”
傅聚颍想了想,又说:“会不会是他们大人做了约定,就瞒着你们两个。”
无波翻了个白眼,尽管傅聚颍根本看不到:“要结婚的人是我们啊,他们约定有什么用?”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傅聚颍咂咂嘴体会了一番,又问出自己的疑惑:“无波,你不觉得在这件事上你表现得太平静了吗?”
“什么事?”
“就是跟傅靖以的传闻上,”傅聚颍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坦然就接受了?按照你的性子,不是该努力解释清楚的吗?不然你就坐立不安,不是么?”
无波被问住了,脑筋僵了一下。
“难道,你都没意识到?”傅聚颍追问。
“这个……”无波哑口无言,回想起来,她不是不介意这个传闻啊,当初也曾经苦恼过一段时间的,还跟傅靖以讨论过呢,然后傅靖以说什么来着,对,他说只要她把自己喜欢的标准说出去,大家就不会误会了,然后就扯到了大表哥,再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傅聚颍叹一口气,提醒道:“无波,你是不是太习惯被人跟傅靖以一起提及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无波心虚地问道。
“你已经下意识地把自己和他放在一起了。”作为一个表哥,傅聚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无波普及一下所有权的知识,“你不能这样,知道吗?将来,你和傅靖以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他以后会跟其他人连在一起,而你也会跟某个人连在一起,知道吗?”
“就跟你和柳昔姐一样吗?”
“对,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要知道小伙伴跟男朋友是不同的,跟小伙伴太亲密,男朋友会吃醋的哦。”
傅聚颍的话无波都听到心里了,可她却无法想象自己的名字会和某个男生的名字同时出现在别人口中,也无法想象以后会有某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傅靖以身边……这太奇怪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或许,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困扰吧。
“那我是该跟傅靖以保持一点距离啊,”无波嘀咕道,“不然他以后的女朋友要找我算账,那我就太亏了。”
这种困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傅明俭带她回村里,她要正式拜馆了。
傅家镇的孩子都是在六岁的时候拜馆的,每年都会在四五月挑一个好日子,然后将适龄的孩子集中起来,举行集体拜馆仪式,那可是村里的头等大事,所有人都会到场的。
今天也有十几个孩子要拜馆,无波就是托了他们的福,能参加这个仪式,不然村里不会为了她一个人大动干戈的。
无波有些紧张,这是她期待了多年的事,今天终于成真了,一时间她竟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看这边。”傅明心还贴心地拿了照相机来留照。
无波赶紧挤出一个笑来,被傅清庭取笑:“哎哟,你这笑得太难看了,这是好事啊,紧张什么?”
“有点不好意思。”无波对旁边那十几个好奇地盯着她看的小孩子比了比。
仪式终于开始了,无波赶紧溜到那帮孩子的后面,真是鹤立鸡群的感觉,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还好傅明睿出场了,他带着武馆所有的教头在武馆正厅的祖宗像前上香,然后转过来,表情严肃地郑重其事地对着即将入馆的孩童念读了傅家镇的族规。
这个族规无波从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不说倒背如流,大概的意思还是能说出来的,可现在,听着傅明睿用一种深沉的虔诚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诵读着,这份族规突然间变得很沉重,如果一把戒尺树在她的脑袋上,时时提醒着她,她现在已经是真正地傅家镇人了,以后就要像傅家镇人那样坦率而正直地活着,不要做让傅家镇摸黑的事。
无波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扭过头想眨掉这一丝酸意,却看到老外公正拼命用袖子擦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地,她就扑哧笑了出来。
她和外公都心想事成了,真好啊。
之后就是拜师仪式了,小孩子们拜的都是武馆的教头,只需要恭敬地给教头们磕头就好了,无波就不同了,她现在已经过了吃大锅饭的阶段,以后就是一对一的教学了,要拜的就是她真正地师父了,这个人选没有经过商议,但傅明俭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个任务,所以无波跪拜的就是傅明俭。
傅明俭和无波之前就只差了个名分而已,所以傅明俭很坦然地接过无波敬奉的拜师礼,喝了无波敬的茶,然后按照惯例掏了个红包递给无波当回礼。
无波站起来,对傅明俭甜甜一笑:“师父好。”
傅明俭绷着脸,嗯了一声。
本来到这里,无波的拜师仪式就完成了,可无波却转头向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傅元行走去。
傅元行正跟人说着羡慕傅明俭运气好的酸话呢,见无波过来,他立刻说笑道:“你过来干嘛?要找我拜师吗?我可没准备回礼哦。”
哪知道无波当真噗通往他前面一跪,认真朝他磕了一个响头。
“干、干嘛?”傅元行吓得腿都软了,他紧张地往傅明俭那边看去,师兄啊,他只是嘴上占个便宜而已,真没想过要跟他抢徒弟啊,千万不要来找他算账啊。
傅明俭并不意外无波的这个举动,当初如果不是傅元行的努力,无波根本不能进到武馆来陪练,说是陪练,可谁都知道无波是傅元行的心头好,没有傅元行,就没有今日的无波,所以傅元行当得起无波这一跪。
至于一个人只能拜一个师父?规矩是这样没错,可反正无波都破例拜馆了,再破一次例又何妨?
无波将拜师茶坚持地送到傅元行面前,傅元行左右为难,他是真想收这个徒弟啊,可是……他目带求助地看向傅明俭,傅明俭直接望天,看向傅明睿,傅明睿看地,他只能对上无波认真的眼睛。
“师父,喝茶!”无波一字一顿道。
“我喝,我喝还不行么?小祖宗。”傅元行投降道,无奈地接过无波的茶一饮到底,然后大手一挥,“拜师礼就不用了,我也没准备回礼。”
无波这才喜笑颜开地站起来,伸手在傅元行的肩膀上拍了拍,欢快道:“师父好啊。”
比起多数时间都是板着脸的傅明俭来说,无波在傅元行面前就轻松得多了,在她眼里,傅元行是哥哥辈的人,可以开玩笑,可以吐苦水,也可以一起约架。
“没大没小。”傅元行故意板着脸骂了一句。
无波才不怕呢,直接对他皱皱脸,就走回到傅明俭那边去了。
傅元行不由得嘀咕道:“这哪有当徒弟的自觉?我被小丫头的糖衣炮弹骗了,太亏了,竟然要帮明俭师兄培养徒弟,真是太亏了。”
“麻烦你不要用这种得意洋洋的语气来说,好吗?”旁边的人不爽快道。
傅元行哼了一声,看向无波的眼神又是欣慰又是爱怜,这些年的用心真是没有白费,总算小丫头有良心。
就这样,无波成为了傅家镇拜馆里的唯一一个外姓人,也是唯一一个同时有两位师父的人。
也不是没有人反对,可反对有什么用?且不说族长的态度,光是想到无波在傅家镇练出头了,却要被外面的人来摘果子,这种事谁也忍受不了,所以绝大部分的人都持认可的态度。
傅靖以接到他爷爷的电话时,已经没有了之前计划失败的恼怒,一招不成,还有二招么,反正他的几本目的也达到了――无波这会儿不是正式拜师了么。
“靖以啊,你看无波都拜馆了,要不,你明年也拜馆吧。”傅清栋异想天开道,“你看啊,你现在身体也不像之前了,你学武功又有天分……”
“没空。”傅靖以直接泼了冷水。
傅清栋有些失望,不过他想想就明白了,傅靖以还要在美国读书呢,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拜什么馆呀,再说了,拜谁好呢?傅靖以肯定不会拜傅明俭为师的,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傅明俭根本拿傅靖以没辙,还怎么教武功?
“唉,那以后别人说你妻管严的时候你不要嫌弃就好。”傅清栋嘀咕道。
傅靖以挑眉:“什么?”
“没什么,我说以后你要打架就找无波就好了。”傅清栋急忙编了句话糊弄过去。
傅靖以自觉自己听力不错,他爷爷一直抱有这个念头他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念头,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傅清栋用“妻管严”来形容他和无波的关系?
肯定是这几天的事,这几天就只有左家父子来的事,然后无波拜馆……他之前猜测的是左家父子要带无波走,而傅家镇一向拳头下讲道理,要人可以,先打赢再说,左家父子就算再强也没办法吧,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可现在,事情似乎有些偏差,难道是走“传媳不传养”这个路子?很明显嘛,人选都选好了,与无波青梅竹马的他,一直想订娃娃亲的他的祖父,还有一个疼无波如亲女的他的父亲……
还能再有创意点吗?
傅靖以只是不爽了一下子,因为他更加关注傅聚澜的态度,当时他就在镇上,甚至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还多亏了他的插手,不然无波当时无师自通地耍出八卦掌,左家父子就有理由带走无波了,借口嘛也是现成的,你傅家的功夫不外传,我左家的功夫难道就外传了?竟然敢当面偷师,我左家的面子可怎么办?必须要拜入我左家才行。
所以,前世的相好被送给他当未婚妻,傅聚澜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他不信。
正想着呢,傅靖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我是傅聚澜。”来人开门见山说道。
第111章 推测
这个人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因为那件事要找自己算账?
傅靖以满腹思绪地开口道:“你找我什么事?”
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傅聚澜并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而是问了一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无波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要当警察的事?”
“说倒是没说过。.”傅靖以按下所有的猜测,平静道,“但是她有这个想法不奇怪。”
“那你觉得她这个想法有多坚定?”傅聚澜又问道。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有多坚定?意味着他想改变无波的想法,却不想伤害无波的感情,看来这个人也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不妥了吧,傅靖以本来想调侃两句,可又想到傅聚澜不会平白无故问他,肯定是涉及到无波的重大事情,便坦白道:“现在最多只算一种理想,但是有人反对的话,那就会变得很坚定了。”
傅聚澜沉默了片刻,犹豫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或者听过他的名字――他叫陈方同,是无波爸爸生前的同事。”
ok,原来还牵扯到陈方同,所以上辈子究竟发生过什么?
“见过,他家之前跟我们家是一个小区。”傅靖以不想多说无波与陈方同的事,这不是他该说的,便直接说了结论,“不过事情都解决了,陈方同被调走了。”
“见过!”傅聚澜似乎很是吃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震惊,“那、那无波知道她爸的事了吗?”
“知道。”傅靖以不想再被傅聚澜牵着话题走,干脆道,“是因为陈方同贪功冒进才间接导致她爸爸的死,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
傅聚澜许久不说话,半晌才道:“无波现在对我有些抵触,所以我的建议对她可能没什么用,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她,打消掉她当警察的志愿,我是有理由的,现在没办法跟你详细地说,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关乎她一生的命运,我不希望她日后一直活在自责之中……”
当警察会自责,还会自责一辈子……
傅靖以马上就想到东归山那个老相师对无波的点评,他说无波将来会犯人命,难道是这个原因?
假如那个老头说的是真的,无波失手杀了人,那按照无波的个性,是很难放下这个心结的,很有可能像傅聚澜说的那样,一辈子活在自责当中。[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本来嘛,他就觉得奇怪,只要口味不是特别奇怪的,江无波这个人对异性来说,简直就是大杀器,要样貌有样貌,要懂事有懂事,要孝顺有孝顺,要脑袋有脑袋,要天真有天真,要活泼有活泼,要撒娇有撒娇,至于身材什么的,看样子以后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傅聚澜没理由会那么嫌弃啊?
现在就说得通了,发生了这种事的江无波肯定性格大变,变得很不可理喻,或者是有什么后遗症,让傅聚澜很难以忍受,或者傅聚澜出于关爱,娶了江无波也不一定,然后在傅家镇的柴米油盐中消耗掉所有的浪漫,变成了一对怨侣,相互折磨着。
撇开那些偏见,傅靖以觉得傅聚澜其实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所以为了避免日后相互伤害,所以傅聚澜才会千方百计将无波推出去。
只是,这会不会太搞笑了点?傅靖以对傅聚澜的做法不以为然,前世是前世,现在是现在,既然有着一辈子的经验,还愁没本事把日子过好?这不是因噎废食么?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傅聚澜的做法。
傅聚澜正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说最后那句话,重生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他必须谨慎地保守这个秘密,谁也不能透露,他并不知道傅靖以仅凭着只字片语和一个老相师的话将他的底子推测得七七八八。
他正愁着怎么打消无波的念头呢,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不能让无波再重蹈覆辙,或许,这就是他重来的使命。
改变无波的命运,也就能改变他的命运,他就不用日日守在村里那个破旧的武馆里,日日等着太阳西沉,等待枯燥的日子翻开旧页,日复一日地蹉跎着。
他厌倦了古镇一成不见的旧颜色,不希望自己以及后代的人生都被圈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所以,他必须要阻止。
无波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被人惦记着,这会儿她正瞪大眼睛地看着傅明俭手中的略带陈旧书籍。
“这是什么?武功秘籍吗?”她热切地看着傅明俭。
傅明俭似乎看到了一只紧盯着肉骨头的大狗,不由失笑:“没有秘籍那么高级,是我们傅家掌法不对外公布的高级招数。”
“掌法?”无波确认道,大表哥参加武术比赛时用的就是她没见识过得掌法,很厉害!她要学!
“掌法是最基础的,其他的都是由掌法演化而来的,你只要学好了掌法就可以了。”傅明俭说着将书籍递给无波,让无波先看熟。
无波恭恭敬敬地接过,好像捧的是传国玉玺一样贵重,还激动得念了一句:“祖宗在上,我会认真地看的。”
傅明俭脸抽了抽,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吧。
高级就是高级,跟普通教学的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无波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马上将这本书直接印到脑海里,马上演练一次。
高级的招数并不多,更强调灵活运用,所以傅明俭打算让无波自己学习后,再安排一些对抗赛给她。
“宗师不是教出来的,你明白吗?”傅明俭教导无波道,“书本上的东西都是死的,活用就是你目前最大的挑战。”
“我明白,”自从确定师徒关系后,无波对傅明俭也逐渐放开来了,不像以前那么拘谨,“就跟张三丰教张无忌的那样,要把招式全忘了,就是真正学会了,对吗?”
傅明俭一怔,问:“哪看来的?”
“电影啊。”无波解释道,“李连杰演的张无忌,当时情况紧急,张三丰又受伤了,张无忌武功又不够,所以张三丰就紧接教张无忌功夫,张无忌学了,张三丰问他还记得多少,张无忌一开始说全部都记得,张三丰再让他学,又问他,张无忌说忘记一半了,张三丰说不够,还让他学,最后张无忌就说全部都忘记了,张三丰就让他上去退敌,然后张无忌就赢了。”
傅明俭沉默片刻,最后说道:“以后少给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影。”
“哦。”无波嘟嘟嘴,不痛不快地答应了。
傅明俭忽然很怀念之前他说什么无波马上就会去做的日子。
无波拜师后的第一个对手,傅明俭和傅元行经过商量和挑选后,直接拜托了武协常任成员最年轻的那位,百鸽村的傅容晖。
傅容晖今年二十五岁,突破五年,跟无波处于同一个阶段,但又比无波多了很多对抗经验,更难得的是,傅容晖个性温和,他的气与劲都属于引导型的,很适合带一下无波。
对于这个拜托,傅容晖很乐意,因为到了他这个阶段,很少能酣畅淋漓地比一场了,所以他总是不断地寻觅着对手,他听过无波的事,对这个年纪轻轻就突破的小姑娘很好奇。
无波很礼貌地跟对方问了好,结果傅容晖脸红地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
无波满头黑线,这么腼腆的大哥哥,让人怎么下得去手啊?
傅明俭看了傅元行一眼,说:“这就是你说的温和?我看是温和过头了吧。”
傅元行咳了咳,解释道:“动手后就会好的,我保证。”
果然,两人交手后,傅容晖的气质一下子变了,一反先前的腼腆羞涩,出手果断,连招顺畅,切、断、抓、拖、拽,点点到位,面面周到。
无波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大家的招式都差不多,实力看起来也差不多,可对方就像一块奇怪的海绵,自己怎么努力,都只能逼得对方比自己多那么一点点,而不管自己出多少力气,对方总是能不声不响地吸收化解掉。
她有很强的感觉自己会赢,却怎么样也达到不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在棉花堆上跑步一样,软绵绵的,满身的气力没法施展。
怎么会这样?
无波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两位师父看去,结果两位师父一个正襟危坐,一个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呢,没空理会她求救的小眼神。
她只能努力平息下自己急躁的心情,集中精神,睁大眼睛观察傅容晖的动作。
不得不说,傅元行选择傅容晖真的是没选错人,他的一招一式都有迹可循,就跟教科书教出来的标准学生一样,你出一,他必定会出二,你回以三,他必定会接上四,就是这么标准,可奇怪的就是,无波明明预测到了傅容晖下一招会出的招式,可就是不能化解,因为你只要做出反应,他就会有回招,可偏偏傅家功夫是没有绝招的。
无波感觉自己要被傅容晖用招式套死了,她一定要截取一次先机,重新掌握自己的节奏。
“你猜她要怎么突破?”傅元行小声地问道。
傅明俭摇头:“现在她还没定型,什么都有可能,猜不出来。”
“最近她没跟什么人比,我猜她或许会出八卦掌。”傅元行大胆猜测道,“毕竟再用傅家掌法,就要被傅容晖套过去了。”
话音刚落,无波就动了,不是八卦掌,而是――傅家棍法。
她以掌为链,以臂为棍,左右闪挪,用出人意料地方式打开了局面。
“双节棍。”傅明俭沉吟片刻,“你教过她双节棍吗?”
傅元行回忆着,摇头:“就讲过一两次,你知道双节棍这玩意儿玩不好伤人伤己,馆里都不怎么教的,没道理啊。”
在无波的记忆中,傅聚澜第一次在她心里树立武功很厉害的形象,用的就是双节棍,为此,无波还沉迷过一段时间,而傅靖以后来还送了一套双节棍给她。
时移势迁,今天,她手里没有双节棍,却依旧武出不输于当日傅聚澜的风采。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句话放在无波这里,就变成了,长大后,她就成了她眼中的傅聚澜。
第112章 有事
“你是怎么想到以手代棍来突围的?”傅容晖停下来急切地询问着无波,比试虽然没结束,但无波想出这个方法后,比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分不分胜负都无所谓了。.
无波收起了架势,想了想,说:“我也没多想,就是感觉一定要突破你,要是手上有器械就简单了,可是没有啊,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个了。”
傅容晖若有所思,然后又问道:“那其实也可以换做棍法或枪法的嘛。”
“对啊。”无波点头。
“那我也来试试看好了。”傅容晖跃跃欲试,期待地看着无波。
无波立刻拉开架势,学傅容晖之前的那样出招,然后回招都是按照标准来回,套了几招后,傅容晖来突破了,他选择的是刀法,以掌为刀,以指为刃,以臂为柄,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每个点都做到了极致,所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傅容晖并不满足于单手的进攻,两手同上转化,脚下步法更是诡谲,无波被迫连连后退。
这个想法明明是自己的,可别人却做得比自己好,无波真心郁闷:“我太亏了。”
傅容晖温和一笑:“天分都是你的,别人能学的都是你想出来的点子。”
无波嘟嘟嘴,好吧,她就是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懊恼,因为拜师的沾沾自喜终于有些降温了,她还得继续努力,更加努力啊。
傅明俭和傅元行对无波这次的表现很满意,满意的直接后果就是――
“我已经接到通知了,要跟队去京城。”傅元行对傅明俭使了个眼色。
傅明俭挑眉:“跟队?说那么谦虚干嘛?你明明就是主力吧。”
傅元行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比了比无波:“让她跟我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没问题啊,反正事情也是由她引起的。”
无波无语了,什么叫“反正事情也是由她引起的”?明明是傅靖以搞的好不好?
两个师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下来了,想都没想过要征求一下徒弟的意见,反正就算她有意见最终还是要去,这就是师父的特权啊。
无波当然有意见啦,她才不想去见那左家的爷爷呢,还有那个大叔,就喜欢问她那些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只要傅靖以还在欺负人家的宝贝,她去到那里妥妥地就是迁怒的对象了,她才不想去。
可是没办法呀,谁让她是徒弟不是师父呢,只能可怜兮兮道:“要去几天啊?我得准备一下东西才行。”
“没事,反正也要等到你们放暑假才去。[.超多好看小说]”傅元行笑道,“你就当公费去旅游啊,京城哦,我长这么大没去过呢。”
无波郁闷道:“我们肯定要补课的……明年就高三了。”再说了,她要去了,肯定要挨揍,到时候脸上五颜六色的,还怎么去旅游?
“可怜的孩子,等你毕业出来就自由了,想去干嘛就去干嘛。”傅元行安慰道。
无波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道:“那等我毕业后,你想要跟师母去旅游,找我□□教孩子,我能拒绝吗?”
傅元行果断摇头:“想都别想。”
无波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傅元行拍拍她的脑袋:“谁让你是徒弟呢?以后你也收个徒弟,就可以对他颐指气使了。”
无波立刻可怜兮兮地向傅明俭告状:“伯伯,他欺负我。”
傅明俭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板起脸说道:“别胡乱了,抓紧时间多练几回。”
无波惊奇地发现,傅明俭这是不好意思吗?太难得了。
时间总是在勤奋之中飞快地溜走了,考完试又是一年暑假,无波收拾了自己桌子的东西,跟旁边的同学一一告别后,走出教室。
“江无波!”樊陆伟从后面叫住无波,“我也要出去,一起走吧。”
旁边几个男生闻言纷纷起哄,无波不明所以,樊陆伟狼狈地瞪了他们一眼。
“我帮你拿一部分吧。”樊陆伟见无波手上的书本有点多,主动帮她分担了大部分。
无波受宠若惊:“谢谢!”
“都是同学,客气什么?”樊陆伟顿了顿,试探道,“放假你会去哪里玩呀?我听说你们镇上人人都会武功,听着就很神奇,到时候我,不,我跟几个同学过去参观参观,你给我们当导游呗。”
“是什么时候呢?”无波想了想,“过一段时间我要去京城几天,可能要一个星期左右。”
“哇,去旅游,这么好?”樊陆伟夸张道,又随口问道,“跟谁去呢?”
无波有气无力道:“跟镇上的前辈们去比赛的。”
樊陆伟哦了一声,不是跟那个男朋友去就好,他的想法很简单,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隔着一个太平洋,肯定会分手的,他只要在她旁边时刻准备着就好,他自觉条件还是不错的。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无波刚走出校门,就听到傅聚澜的声音:“无波,这边!”
无波一愣,诧异道:“大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表哥!他听班里的女生议论过,好像跟无波没什么血缘关系,是个危险人物。
傅聚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无波旁边那个一脸遭受打击的男生,笑道:“刚好回来,听说你们放假,顺便过来接你。”
“可是我还没回村里,我要去我妈那里收拾东西呢。”
“那正好,我送你去,我还没去过明心姑姑那边呢。”傅聚澜打开后箱门,“东西多吗?放到里面来吧。”
无波干脆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对樊陆伟说道:“你帮我把书放到里面去吧。”
樊陆伟回过神来,小声地说道:“你家里有没有电话?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再过去。”
无波便留了家里的电话给樊陆伟,想想又道:“基本上我白天都不会在家,所以你要打电话最好在晚上打,可以吧。”
“没问题。”樊陆伟点头。
无波便对他挥挥手,钻进了傅聚澜的汽车里。
傅聚澜似笑非笑地看了樊陆伟一眼,把对方看得小脸蛋就僵了才转身离开。
这个大表哥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是警告是威胁还是嘲笑?樊陆伟闷闷不乐地回了学校。
傅聚澜当然不是顺路来接无波的,他可是打定决心解决无波志愿的问题。
无波也猜到傅聚澜肯定是有事来找她,不然日理万机的大表哥怎么会有这些时间来当司机?她有一种预感,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不然大表哥不会到现在还没开口。
她想问,但又怕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只好像个鸵鸟一样当作没察觉。
傅明心见到傅聚澜挺开心的,在她眼里,傅聚澜成熟稳重,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还很有出息,简直就是家长眼中的模范孩子,对傅聚澜的态度可热情了。
“哎,无波,去洗点水果给你大表哥。”
“不用那么客气,明心姑,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的。”傅聚澜急忙拦下了。
傅明心讪讪地坐下来,半晌又道:“都忘了给你端茶了,你先等着。”说着就站起来进厨房去泡茶。
傅聚澜无奈地看着无波:“你妈平时都这样吗?”
无波耸肩:“平常挺少客人的。”
“我不是客人。”傅聚澜强调道。
“你比客人还尊贵呢,”无波看着傅聚澜认真道,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表哥,你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傅聚澜沉默了会儿,摸摸脑袋,尴尬道:“被你看出来了?”
无波紧张道:“究竟是什么事呢?是关于我的事吗?”
“对。”傅聚澜坦白道,正好出去散步的傅清庭回来了,而傅明心也正好端着茶出来,他继续说道,“还是上次说的拍电影的事,我跟那边了解了一下,人选真的不好选,我觉得你非常合适,要不,你在考虑一下?”
无波还没说话呢,老外公就感兴趣道:“拍什么电影?”
傅聚澜重复了一下之前跟无波说的内容:“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对无波也很有帮助。”
傅清庭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宝贝外孙女有多好呢,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大腿一拍,激动道:“拍,怎么不拍?”
“要考大学呢。”傅明心提醒道,“帆帆既要练功,又要学习,已经够忙了,哪里还有这些时间?”
“没听阿澜说吗?才一两天,不耽误事,到时候我给明俭那小子打声招呼就好了。”傅清庭一言堂地拍了决定,直接答应了傅聚澜。
傅聚澜却有些为难地看着无波,征求道:“你怎么看呢?”
无波欲言又止。
傅聚澜便凑过来对她耳语道:“不影响的,只要你填报志愿的时候别选择特殊的警种就可以了。”
无波还是有些犹豫。
傅清庭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无波直觉就摇头:“没有啊,我们只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傅清庭看看面无表情的傅聚澜,又看看虽然强装无事双手却绞在一起的无波,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说实话!”
无波沮丧地叹气,亏她上次国庆回来还立定决心不要对家人说谎呢,说谎也没用啊,就她这点技术,说了跟没说一样。
“说,究竟瞒着我什么?”傅清庭难得地对无波冷下脸。
事已至此,无波只好把自己想报考警校的事小声地说了。
傅明心手里的杯子一下子就跌落在地上了,她激动地站起来盯着无波:“你说什么!你想报警校?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傅清庭说得更加干脆,“你要敢去读警校,我傅清庭就没你这样的孙女!”
就知道会这样……无波想说些自辩的话,可看着脸上带着紧张、惶恐,犹如面临着天敌的母兽,她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傅清庭更加气了,他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无波竟然没有立刻对他进行保证,真的是太气人了!
傅聚澜赶紧开口劝解道:“四大爷,这种事可以商量的,我们慢慢商量就是了,别发火,警校里面也有文职的嘛,对吧。”他对着无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说些软话。
无波低下头,没说话。
了解无波的人都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随遇而安,没心没肺的人,可一旦她要执拗起来,那当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傅清庭脸色更不好了,而傅明心直接落泪,捂着脸跑回房间痛哭,看着无波的发顶,傅聚澜曾经以为自己对这三个人的了解忽然间就动摇了。
第113章 决意
无波到最后还是没松口,她很理解外公和妈妈的担心,可虽然说警察这个职业是比其他行业危险多了,可做什么不会有危险呢?就算华尔街的白领够安全了吧,还不是遇到了911事件?所以这种担心不应该作为否决她志愿的主要考虑因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个志愿并不是她的心血来潮,人总是有猎奇心理,从她很小的时候起,外公很刻意地不让她接触到这个职业,看电视但凡遇到有警察出现,他都会找借口转台,小孩子是很敏感的,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放在心底。等到稍微大的一点时候,她已经能够把警察和爸爸两个形象分开,然后对这个职业越发好奇,等到同样身为警察的傅明俭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逐渐担当着一个父亲的责任时,移情作用让她对警察的向往愈浓,最后是陈方同的事……解决这件事的不该是傅靖以啊,如果她能当一名警察就好了,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然而这份心思并不为外人知晓,傅聚澜以为她只是像上辈子一样是受到陈方同的刺激才有这样的想法,只要出现亲情与想法的碰撞,看重家庭的无波自然而然会选择亲情,然而他忘了,随着他的重生,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这样的僵持一直到无波跟随傅元行出行都未能缓解,老外公气得甚至没来送行。
傅元行偷偷问傅明俭:“这是怎么了?老的闹小孩脾气了?还是小的那个终于变成刺头了?”
傅明俭看着闷闷不乐的无波,摇头:“都不是,你别管了,这种事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自己解决吧。”
傅清庭来找过他,希望他能从一个警察的角度劝无波打消这个念头,他能怎么劝?忙碌操劳危险?一个五岁起就开始习武的人还怕这个?对家庭生活不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还会考虑这个?很容易破相长肌肉不漂亮?无波看起来不是在意这些事的人,所以,他还能怎么劝?
再说,他虽然对孩子很严厉,但他并不是一个□□的父亲,他对傅靖以有着诸多的不满,可他没有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傅靖以头上,所以傅靖以现在想当医生也好,想换其他专业也好,他都不加干涉,同理地,作为师父,他自然也不会去干涉徒弟的想法。[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送走了一车人,傅聚澜心情沉重地掏出手机,万般不情愿地找出那个他费了一番心思找到却不想再打第二次的电话号码。
“我是傅聚澜。”依旧是这样的开头。
“我当然知道,”那边傅靖以语气不怎么愉快,“我说亲爱的堂哥,下次看一下时间,不要扰我清梦,ok?”
傅聚澜沉默了会儿:“我想让你帮一个忙。”傅靖以还没回答,他又补充一句,“是为了无波的事。”
“所以……”
“你不是跟左家那个孙子走得近吗?现在无波已经出发去赴左家的约战了,我希望你能通过左逵让左家那边安排一个强劲的对手给无波,真正强劲的那种,年纪相当,最好让她看不到任何赢的希望。”
傅靖以没有表达任何惊讶或质问的意思,只是平静道:“理由?”
“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时,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事了。”傅聚澜慢慢地说着,一字一句却表达出他对这件事的决心与强硬。
“逼得你出此下策,看来你是搞砸了,对吧。”傅靖以冷笑,“你不是一向运筹帷幄,无一错漏的吗?就连我的交友情况都没错过,不是么?”
傅聚澜对傅靖以的讥嘲不以为意:“镇上要拍电影的事是你告诉无波的吧,大哥不说二哥了,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一句话,帮不帮。”
“与其费心思去找一个不认识的人,你为什么不亲自上呢?”傅靖以懒洋洋道,“小时候江无波一直把你当目标看,她是跟你交手时突破的吧,既然是你给了她翅膀长硬了的感觉,那就由你亲手去卸掉这双翅膀好了,记得不要再藏着掖着保留实力了,反正你也也不介意江无波的好感了,不是么?”
这样冷酷的话,由十五岁的尚未变嗓的稚嫩男声说出,更显得冷冰。
傅聚澜久久没有回答。
傅靖以冷笑,既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傅聚澜,你既然打定决心要改变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对江无波这样优柔寡断,自相矛盾?
至于无波,人长大并不是因为年龄到了,也不是空口说说就够了,而是必须要做出让人觉得你已经长大的事,你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那就付出努力,将挡在前面的阻碍都搬走,不是么?
傅聚澜其实对傅靖以的提议并不意外,内心里,他早就有这样的念头,只是被他掩耳盗铃地用所谓的温情掩盖起来了,此刻被傅靖以毫不留情地揭开,他难堪之余竟有些轻松,在对待无波的问题上,他已经踌躇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差点忘记了自己重来一次的目的。
既然这辈子他不想再跟无波共结连理,那个专注于给无波一个快乐成长过程的温柔体贴的大表哥,是时候该落幕了,他应该让无波认识到真正的自己了。
“太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傅聚澜终于开口道。
傅靖以冷哼:“太贪心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彼此彼此。”傅聚澜说着挂了电话。
傅靖以拿着电话,皎如白玉的脸上布满了阴霾,既有美梦被打扰的不爽,也有替无波担心的纠结,看样子傅聚澜是打定决心要出手了,不用想无波肯定赢不了,如果输得很难看,她会不会很受打击?他实在估不准傅聚澜真正的实力究竟是哪个等级,如果无波受伤……他要不要回去?
正纠结着,走道里穿来有人喝高了唱歌的声音,他好看的眉毛跳了跳,立刻翻身下床,提起拳头出去――左逵这小子,早就警告他千万不要在他睡觉的时候发酒疯,他不教训一顿,还真把他的警告当屁看了?
可怜的左逵,就这么倒霉地被迁怒了。
到了京城,住进了左家安排的大酒店,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傅家镇一行十人终于到达了左家的武馆。
规模一般的武馆里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领头的傅良宏脚步一个迟疑,但还是坚定地迈了进去,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左家父子太不要脸了,竟然敢给他们玩下马威这招?哼,傅家人还怕这个?走着瞧吧。
其实傅良宏多虑了,左家父子固然有找多些人来助威的想法,可武馆里来这么多人却不是他们的本意,实在是左家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一听说左家发了金色战帖,好多人早早就来武馆门前等候了,既然赶不走,只能大方点让人家进来了。
待坐定后,傅家的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哇,快看那些柱子,真是财大气粗。”
“京城就是京城,看起来就是气派,不过那些器械好奇怪,用来干嘛的?”
无波四下张望,跟傅元行耳语道:“那些人都是左家的拥护者吗?”
傅元行嘴一撇:“怎么可能?多半是看我们热闹的。”
还真让傅元行说对了,自从举办了“长胜杯”的比赛后,傅家镇的名声就从省扩展到了全国,很多武术爱好者都对这个此前默默无闻的小镇充满了好奇,而跟随左政父子的杂志记者发文后,大家对这个全民皆武,又有着“非傅家人不可拜馆”保守族规的地方的探知欲更加高涨了,听说了这次比武,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真想快点结束,我好去京城好好玩玩。”傅元行嘀咕道,“到时候先去王府井呢,还去西单呢?”
无波望天,一般人来京城要去旅游,不是先去故宫长城天坛之类的吗?怎么到了傅元行这儿就变成王府井西单了?她好笑道:“师父,是不是师母给你列了清单要买东西啊?”
听出无波话里的揶揄,傅元行板起脸,严肃道:“胡说什么?你师母那么温柔贤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是你师父我疼老婆,想买点礼物回去给你师母。”
“是是是。”无波赶紧点头附和,没有直接揭他的老底――温柔贤淑?那是她的师母么?那她上次去找他,看到那个抄着锅铲就要打他的女人,是谁?
傅元行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多靠不住,讪讪地笑了笑。
傅良宏那边跟左家父子寒暄回来了,看见大家还在东张西望,交头接耳,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重重地咳了几声,大家立刻闭上嘴,正襟危坐。
“我跟左大师他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在这边会停留一个星期,其中三天会安排正式的对抗赛,时间项目刚才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你们自己相互讨论,看谁要参加哪一场。剩下四天,留一天给你们自由活动,剩下三天不比赛,只交流。”
不比赛,只交流,啧,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打?大家对傅良宏的话纷纷表示了鄙视。
傅良宏郁闷啊,他早说了,不当领队来了,结果那些人哪个在村里不是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教头,在各自的武馆里说一不二,要推出领头时,谁也不服谁,又不能在出发前搞一次选拔什么的,别到时候没出发就出现了伤残……族长又把这个任务给他了,他默默叹气,还是小年轻们比较乖比较听话,能留在武馆里当教头的哪个当初不是刺头?一出来,没了馆长的约束,没了学生们的关注,哪里还能绷住?一个一个露出他们凶残的本质了。唯一一个女徒弟,乖倒是乖啊,可偏偏又是对方的眼中钉……
“江无波。”
“到!”无波立刻站起来,接过傅良宏递过来的纸张,看到上面一排名字,她数了数,一共有六个,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这是你对手的名单。”傅良宏不忍心地告知道。
无波长大嘴巴,吃惊道:“六个,全都是我的对手?”
其他人也不服气了,凭什么江无波一个人就有六个,而他们只能比一场?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傅良宏瞥了其他人一眼,才看着无波,温和地解释道:“这几个都是左大师的徒孙,跟你年纪差不多,听说你之前跟左大师的比赛后,都很渴望能跟你交手……”
之前不服气的人纷纷萎了,得,原来是小孩子的江湖恩怨,跟他没什么关系。
无波嘴角抽了抽,这是打了老的,小的来车轮战的意思?都说了跟她没关系啊,都是傅靖以的错,要车轮去找他呀。
千里之外,傅靖以莫名打了个喷嚏,左逵立刻递过来几张纸巾,狗腿道:“傅靖以,你是怎么说服我的教授批我的假条的?”
“秘密。”傅靖以懒洋洋道。
左逵哼了一声,拿过两人的行李,谁稀罕他的秘密?等回到了家,就让爷爷教训他一顿,看他还神气什么。
第114章 天赋
无波要面对的六人都是左檀的徒弟,师公师父从外地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好,害他们一直胆战心惊,惴惴不安,等到杂志出来后他们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更加不服气了,听说无波也要来赴约后,纷纷自告奋勇要跟无波较量。[.超多好看小说]
左檀正巴不得呢,这六个徒弟本事没学到多少,心气却大得很,他正想怎么找人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别跟井底的蛙一样目光短浅。
小孩子的比试不算正式的比试,没有跟大人的放在一起安排,而是单独安排在别的地方,左家那边是左檀亲自过来指导,而无波这边自然是傅元行。
“你们谁先上?”傅元行看着那一排面带挑衅的半大孩子问道,心里却在摇头,左檀看起来挺靠谱的,怎么徒弟就这么肤浅?
左檀看向六个徒弟。
金磊上前一步,他是大徒弟,赢了,就能给底下的师弟们信心,输了……师弟们就掂量着看吧。
无波看了看这个高个子的大哥哥,询问地看向傅元行,傅元行对她点点头。
“江无波,你千万不要客气,”左檀开口道,“请务必要全力以赴。”
无波嘴角抽了抽,这个徒弟究竟是有多不讨你喜欢啊。
金磊委屈地看着师父,可左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他便迁怒到无波身上,眼神充满了杀气,打定决心上去就好好教训她一顿,绝不留手。
金磊一出手,无波试探性地一挡,手顿时就麻了,竟然直接就来真的了,无波皱眉,立刻调整自己的计划,马上用“飘”。
在傅家功夫里,“飘”是最能糊弄外人的,左檀几个徒弟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她的脚飘起来了吧?”
“凌波微步!”
“踏雪无痕!”
傅元行听着那叫一个得意,其实没那么夸张的,只是将步法和身体的协调发挥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这样的视觉效果,就跟舞步一样。
几个人之中,金磊的经验是最丰富的,可他却没遇到过无波这样的对手,太飘忽了,根本没法抓住她,自然不能有效击中她,相反,他自己却因此越来越焦躁。
出现了!无波的耐心终于有了回报,毫不迟疑地抓入金磊的未断将续的瞬间,果断切入,啪啪啪三下,拍、翻、推,金磊被逼退两步,无波欺身上前,提脚侧踢,金磊轻松防守,可无波180度旋转后却不是连环腿,而是劈山空!金磊狼狈应付,翻身滚地。
等到金磊爬起来,情势已经来了逆转,主动进攻的人变成了江无波,她才是掌握了整个节奏的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傅家功夫里进攻的部分比防守的部分精彩多了,无波这段时间刚好学的都是攻击的招式,一招接着一招,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大危险了!金磊疲于应付之中飞快地看向左檀寻求帮助,可左檀打定决心要让无波来练他们,怎么会给他提示?金磊咬咬牙,十指一攥,激发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招式不不过,力量还比不过吗?这时候他已经无暇在意这样会不会打伤对方了。
左檀立刻皱眉,虽说场上无安全,可真要把客人打出内伤来,他这个当主人也为难,可现在正在比试,他若上去阻拦又不合适,先看江无波怎么应付吧,毕竟旁边那个人似乎没怎么担心呢。
傅元行当然不担心,无波整天跟他和师兄过招,那小子这点重拳根本就算不上事,他担心什么?就看无波做得漂亮不漂亮罢了。
拳风先行,无波马上就感觉到了金磊这一拳的威力,她步法不退反前,手心一转,用一种奇怪的角度绕过金磊的拳头,直接缠上他的手臂,如蛇一般蜿蜒向上,轻拍在金磊的肩膀上,金磊闷哼一声,连人带拳被打偏了。
“这是“缠”,傅家功夫里专门用来卸力的招式之一。”傅元行好心解释道。
左檀哼了一声。
金磊自然不会那么快就放弃,再度进攻,用的是大双拳,左右开弓地撞上来,无波想也没想直接就一个“截”过去化解――八卦掌的截啊。
金磊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个截用的真是太好了!将金磊卡得不上不下,进不妥,退不得。
左檀第一次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抬头看向傅元行,郑重其事道:“老头子出手的时候用过截吗?”
“没有。”傅元行肯定道,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事后的录像却研究了不止十次,所以他很肯定,这意味着无波这个截,不是过目不忘用出来的,而是本能地用了一招最合适的,这种本能一般人称之为“天赋”。
“狗屎运!”左檀忍不住嘀咕道。
傅元行一脸谦虚道:“彼此彼此,我看你那个大徒弟下盘真的很稳。”
左檀不想理会这个虚伪的家伙,将目光落在已经落败的金磊身上。江无波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徒弟,跟他没关系,他要关心的是自己的徒弟。
“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他平静地问道。
金磊低着头,半天才小声道:“自命非凡,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草率出手,被人摸了底。”
“还有呢?”
“……自己做得不够好。”
“知道就好!”左檀冷哼道,“你们平时尾巴不是翘上天去了吗?整天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这会儿吃了亏了吧。”
金磊弱弱地辩解:“没觉得是天下第一啊……”
“少给我废话!”左檀怒道,“今天吃了败仗就要好好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做得不好,你是大师兄,要给底下的师弟做好榜样……对了,你们几个!”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五个小的,“轮到谁了,你们谁要接着上?”
正在喝水的无波差点没呛到,真的要车轮啊?她歇都没歇呢。
五个徒弟齐齐后腿一步,拜托,大师兄都输惨了,他们上去不是找打嘛,谁会那么笨?
左檀虽然也不想这几个再上去丢脸,可见到他们懦弱成这个样子更加不痛快了,越发遗憾当初没能把无波带回来,早知道这样,那天干脆就撕开脸去抢人好了,大不了让老头子撒泼,就不信抢不回来……可惜啊……
傅元行和无波回到主会场时,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傅元行问着旁边的傅容舟:“怎么样?”
“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看点很多。”傅容舟言简意赅。
傅元行沉吟,傅一昌在他们这一行人中已经实力偏上,居然只能跟对方平手,看来左家安排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哦,一昌险胜了。”傅容舟又补充道。
傅元行瞪了对方一眼,怎么现在才说,故意逗他玩呢。
“是不是接着就是第二场了?”无波兴奋道,能够近距离看到真正的高手们交手,她想想就兴奋,这个级别的不知道多难得才能看到一回。
“哪那么快?”傅元行直接泼了她一盆冷水,“交流交流,打完架肯定要交流一番的,不然进步是从哪里来的?”
无波眨眨眼,交流?那也不错啊,可以看到大家的点评,对她的帮助说不定更大呢,便翘首企盼。
果不其然,刚下场的两位再次重新上场了,而傅良宏与左政两个人相互让了几下,最后由傅良宏这个客人上场做点评。
无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世面,感觉既新奇又满足,以后要是能多参加这样的交流会就好了。
傅良宏点评完了,轮到左政上场,然后还有几位观赛的武林耄耋,就这样,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无波意犹未尽道:“可惜没带录像机,不然都可以录下来了。”
傅元行一瞥:“用得你说?早都录下来了。”
无波喜出望外:“真的?太好了!回去我可以借来看看吗?刚才好几处我都没听明白呢。”
傅元行正想说话,就被前面的人吸引住了,无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脸惊愕,随即高兴起来:“小表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可不是傅聚颍?
“我听说你们来这边,正好我们在附近拍戏,就过来看看了,其他几个去找熟人去了。”傅聚颍解释道,然后向傅元行问了好。
“拍戏不忙吗?怎么会有空?”傅元行到底是大人,就不像无波那样只高兴着能够见面。
“明天要转场了,我们今天已经没戏了,明天让我哥开车送我们去就好了。”傅聚颍认真地解释。
“你哥?”傅元行挑眉,“他也来了?”
“他有事来经纪公司。”
好奇怪,前天怎么听大表哥说起呢?无波的疑惑只是几秒,就跟傅元行打了个招呼,高兴地跟傅聚颍一边聊去了。
“小表哥,你在这边拍什么戏啊?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无波好奇道。
“是电影,经纪人说现在我已经算是一个电影小咖了,不闭再去拍电视剧了。”傅聚颍得意道,“这次我虽然戏份不多,但角色很关键。”
无波很高兴道:“那电影叫什么什么?什么时候可以上映?主演都有谁呀?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你问那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傅聚颍无奈道,然后又想到了某件事,不自在道,“到时候你要去看电影的话,不要跟柳昔去看。”
“为什么?”无波不解。
“因为这部戏里面我有那个……咳咳咳,就那种戏,你知道的。”傅聚颍尴尬道。
无波更加不解了:“那种戏是什么戏?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
傅聚颍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吻戏!你知道了吧?千万不要跟她一起去看,免得要挨迁怒。”真是的,一点默契都没有,这种事非要他亲口说出来,他怎么好意思?
无波眨眨眼,然后慢慢地长大嘴巴,吻戏?太超出她的想象了!她实在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
“那、那你跟柳昔姐说了吗?”无波结巴道。
傅聚颍闷闷道:“早说了,她说不在意,可是我听她声音就知道她不乐意。可是,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我也没办法。”
“呃……”无波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小表哥,跟你拍吻戏的那个女生,你跟她熟吗?”
“就拍戏的时候才认识的,跟我一个经纪公司的,都是新人。”
“漂亮吗?”无波又问道。
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肯定比你漂亮啊。”
无波想了想,又问:“那跟柳昔比起来呢?”
傅聚颍狼狈地抹抹脸:“这怎么能比呢?柳昔可是我的女朋友,谁也比不上的。”
无波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好笑地看着傅聚颍倏然涨红的双颊,正想打趣一两句,就听到傅聚澜在叫她。
第115章 崩溃
“你跟我来一下,就几分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傅聚澜的表情是那样平静,仿佛只是带了份礼物让无波跟他去取一般,以至于大家都没太多的想法。
无波便跟傅聚颍指着不远处的长椅说:“那你在那边等我们可以吗?”
傅聚颍点头。
傅聚澜带着无波走了几步,拐了个弯,竟然是左家武馆的侧门,傅聚澜在无波的纳闷中开门走进去。
无波跟进去更加纳闷了,这不是她之前跟那个金磊交手的地方吗?“大表哥,是不是我落下什么东西没拿?”
傅聚澜背对着无波沉默着,没有答话,无波的注意力这才放在傅聚澜身上,室内虽然开着灯,但仍算晦暗,在这样的光线下,傅聚澜高瘦的背影更显孤傲,是的,孤傲,这是无波那个时刻真实的感想。
“听说你刚才赢得很漂亮。”傅聚澜依旧背对着她开口道。
说到这个,无波心里再怎么抑制还是多了几分雀跃,这种酣畅淋漓的较量总是让人的意志不由自主飘飘然起来,她想起小时候曾听外公说过,他年轻时候就喜欢两样东西,武功和烈酒,其实二者还是有共通之处的,她今天这样大概算是酒意微熏吧,因此说话的声音有都些飘忽:“还好吧,比之前想象的要容易些,不过元行师父表扬了我,说我那找拦截用得很妙,还说只要我把力量练上去,这种程度的只要十招就可以全破了。”
“那,让我也来体会一下,如何?”傅聚澜说着转过了身。
无波一愣,对上傅聚澜那种深沉得古怪的双眸,飘忽的心忽然间沉了下来。
“我们不妨来赌一下。”傅聚澜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垂目看着无波。
无波忍下了想要后退的冲动:“赌什么?”
“我们来战一场,如果你赢了,那我就把我这些年练功的心得感悟都告诉你。”
这样的好事无波没直接答应,反而谨慎道:“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那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傅聚澜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至少从无波听不出来有任何改变,这让她的心更加沉重――
“是要我改变志愿,对吗?”
终于,傅聚澜的表情有了一点点的不同,但只是那么一刹那,他的迟疑就消失了,完美无缺的表情又恢复了:“你果然长大了,真是瞒不住你。”
“你为什么非要阻拦我?”无波满心不解与困扰,“我的志愿并没有妨碍你什么,不是么?”
“你的确没有妨碍到我,”傅聚澜举起手慢慢解开了外套的扣子,“可我就是不允许你去当警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拒绝!”无波直接扭过头转身就走,可傅聚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傅聚澜已经将外套除了下来,随意往旁边一丢:“就算你铁了心要填报这个志愿,我还是会有很多种办法绕过你拿到你的志愿书……”
对上无波愤怒的的目光,他继续说道,“你妈和你外公狠不下心来,就由我代替他们好了,你不是说你长大了,可以给自己拿主意了?那就证明给我看,打败我!”
她感觉到,大表哥这荒谬的提议是真的,一下子她记忆中的大表哥立刻就在她眼前崩溃了――就算是知道他为了那句“无波何以澜”而将她推出去,给她安排很多事的时候,她仍然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而此时此刻,他就像顶上的蓝天突然变作压顶巨石突然向她坠来。
沉重到她难以抵抗!
傅聚澜向无波伸出手:“来!”
无波慢慢攥紧了双拳,紊乱的呼吸也随着心情的确定而变得平缓。
看来,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既然如此,那她就要勇敢迎上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傅聚澜看着无波的改变,表情很是复杂,但最终还是将手举了起来:“你要看好,这是我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示过的……”至少在这一世,他从来没有彻底展露过自己的实力。
上辈子他虽然始终没有突破,可他凭借几十年的经验还是将馆长的位置做得稳稳的,这足以说明他在武学的天赋是绝不比无波差的,重生后他的心态得到了解放,立刻突破了,质的改变是水到渠成的,比起无波,他多的不仅仅是这辈子的六年,还有上辈子的几十年……
一交手,无波立刻明白傅聚澜说的那句话,此时此刻的傅聚澜跟她印象中看到的简直判若二人,她印象比较清楚的两次,一次是“长胜杯”中的观赛,另一次是她突破时的交手,那时候傅聚澜就是个还在刻意炫耀招式的小年轻,而现在,无波根本看不出他出手的招式,每一招每一试似乎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精华,干脆、凝练。
无波各种进攻各种拦截,都不能阻挡他绝对强势的逼近,无波一连使用了“拨云见月”“劈山开海”“万流归宗”三个大招,而傅聚澜却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出手,直接完成了破招、封路、进攻三个环节!
这是力径!
无波的眸子睁了睁,很早之前她就发现真正的高手在出招行招时会有一种独特的现象,后来傅明俭告诉她这是力径,力径代表了每个人对武功不同的诠释,她就曾经和傅靖以讨论过傅聚澜是否有力径,没想到今天终于看到了。
傅明俭的力径是果断狠厉的,傅元行的则是包容万象,而傅聚澜,他的力径跟他平常给人的谦谦有礼,温和如玉的感觉截然相反,竟然是晦暗不明,带着绝望的破坏之感。
不!这怎么可能?无波难以接受,大表哥不可能会是这样的!
然而傅聚澜是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的,他很快就出动了另一只手。
“我要来真的了。”他甚至还提前警告了无波。
无波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傅聚澜拳风袭来之前,选择了最近她用得很熟悉的“飘”――就算赢不了,至少能保证她不会输得太快。
然而,现实却很残酷,无波的“飘”在此时此刻显得那样滑稽,因为傅聚澜紧紧两招小匀手就截断了她的去路,无波甚至还没来得及施展卸力的招式,就被傅聚澜看似轻飘飘地在左右肩分别各拍了一掌,她就这么飞出去两米多!肩膀很痛,双手差点抬不起来。
无波咬咬牙站了起来,傅聚澜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她憋着一股劲,不顾巨疼攥紧了拳头再次冲上去,傅聚澜一掌一腿又把她扫飞了!
她顺顺气,再度爬起来!
傅聚澜站着没动,如果无波此时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双眸里流淌过一种悲哀,可他能怎么办呢?虽然事情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无波对这件事的执拗还是一如既往,他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波重蹈覆辙,也不能对她坦白相向,那只能用最有效也最无情的方式来阻止她。
既然选择了,为什么还要犹豫不前,自相矛盾?
傅聚澜绝望地闭上双眼。
无波的动作却犹如明镜在心,他右手一抓,强行地将无波反手一扭,左手立掌就要贴上无波的后背。
无波听到身后有风缓慢而急促地朝自己扑来,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一招的威力,拿出吃奶的劲儿震开傅聚澜的束缚,强行转身,双臂挡在身前,挡住了傅聚澜的掌。
这一掌,傅聚澜用尽了全力,无波咬紧牙根也只能顶住一秒,再度被击退,而在她滑出一步后,傅聚澜的另一掌也追击而支,正正的拍在了无波的胸口上!
好痛!无波整个脸都扭曲了,不得不慢慢蹲下缩成一团。
傅聚澜睁开了眼睛,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无波,等到无波将这股疼痛缓过去后,他才冷冷地开口道:“失败的人,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无波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低垂着头,眼睛被滴汗的刘海盖住了,傅聚澜看不到她的表情。
“现在你该知道,那些大师们跟你过招时只是意思意思而已,根本没有全力以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傅聚澜又说道,“别以为赢了几个人,就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了。”
无波还是没说话,看来这次的打击确实很大,傅聚澜等了等,终于硬起心肠,转身离开。
幸好阿颍也在京城,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找谁来安慰她呢。阿颍知道后,肯定会破口大骂吧?傅聚澜苦笑着,脚下却毫不迟疑。
傅聚颍坐在长椅上,闲着无聊,便闭着眼睛背台词呢,还没过到三分之一,就听到旁边有滑轮拖动的声音,这个声音到了他跟前就停住了,他纳闷地睁开眼,傻傻地看了半天,惊愕道:“傅靖以?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傅靖以嘴上说着,眼睛却四下张望,“你在这里,江无波也该在这里才对,人呢?”
傅聚颍指了指傅聚澜跟无波刚才离开的方向:“他们去那边了,等会儿他们会过来的,在这里等就是了。”
那就迟了!傅靖以嘀咕了一句,将行李箱往傅聚颍跟前一推,吩咐道:“你帮我看着,我去找他们。”
“哎,都说不用去了。”傅聚颍喊道,可傅靖以根本没理他,径自往前走,留下傅聚颍一脸委屈,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那么久没见了,连声好都不问,一心就惦记着无波……哼,他就知道他俩不会那么简单!真是见色忘友!
傅聚颍指的只是一个大致方向,傅靖以打算全部地方都找一遍,结果就是这么巧,他刚走到侧门面前,就看到傅聚澜打开门走出来。
两人都停住了脚步,相互看着。
傅聚澜居高临下,晦涩难明,而傅靖以则不避不躲,理直气壮。
傅聚澜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离开。
两人就这么错身而过,傅靖以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傅聚澜的表情,似乎还真有些严重啊,他踟蹰了两下,迈开步子,推开那扇门。
无波还保持着之前的蹲姿,听到步子由远及近,停在自己跟前,她慢慢地抬起脸。
“你可真够狼狈的。”傅靖以慢慢地说了一句,蹲下来托腮看着她。
无波眨眨眼,像是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出现自己眼前,抿着嘴定定地看着对方。
傅靖以唉了一声,张开双手,挺起身,凑过去将无波揽住。
“呜呜……”无波突然觉得心好酸,将脸贴在傅靖以的左肩上,小声而委屈地哭泣起来。
第116章 要命
“我刚换的衣服,就要被你哭湿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傅靖以拍拍无波的肩膀调侃道,“真看不出来,你的泪腺还挺发达的。”
“要、要你管……呜呜……”无波一边呜咽一边含糊不清道,顺便将脸在他肩膀上狠狠擦了擦。
“那也让我换个姿势吧。”傅靖以抱怨道,“我蹲着脚麻了。”
无波又气又笑:“你怎么越来越没用了。”说着从他怀中直起身子,胡乱地用袖子往脸上擦了擦,“你怎么回来了?”
傅靖以沉默了一会儿,坦诚道:“你大表哥要我帮忙个你要个年纪相仿的厉害的对手,我就提议他自己上……”
无波沉默了片刻,说:“那你是专门回来安慰我的?你一开始就猜到我会输?”
“这还用猜吗?”傅靖以纠正道,“我可不是回来安慰你的,我是怕你被打出内伤来,你要是不重视,以后肯定会找我算账的,干脆直接回来算了,还想着能亲眼看看你被压着打的样子呢。”
无波瞪着他,她都这样惨了,他说句好听的会怎么样?
“来吧,我检查看看。”傅靖以说着,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指尖顺势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他虽然肯定傅聚澜很厉害,可想到还是低估了两人实力的差距。
他看着无波,松开眉头:“深呼吸看看。”
无波闻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结果发现胸口位置有一股闷闷地疼,而傅靖以眼明手快地在她胸口上轻轻一拍,然后按着往上顶,无波感觉喉咙顿时火辣辣的,轻轻一咳,喷出了一口血。
她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傅靖以。
“这口淤血吐出来就没多大事了,”傅靖以平静道,“过海关太麻烦了,我没带工具回来,你跟我去一个老朋友家里吧,他那里有工具。”
“现在吗?”无波想了想,“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晚?那我要跟元行师父说一声,不然等会儿他见我那么晚没回去会担心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关心别人!”傅靖以翻了个白眼,认命地翻出手机给傅元行打电话。
“我是傅靖以,”傅靖以开门见山说道,“江无波我带走了,明天给你带回来。txt全集下载.80txt”完全不给傅元行罗嗦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然后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无波哭笑不得,元行老师该暴怒如雷吧。
“走吧。”傅靖以收了电话,率先往外走,无波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傅靖以回头看了她一眼,挣扎了几许,伸出手勉强道:“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手就借给你吧。”
“要你假好心!”无波骂了一句,拍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伤到行动困难,用不着扶。”
傅靖以耸耸肩:“但我哪知道你到底哭够没,手借给你一点安慰好了。”
无波抿抿嘴,瞪着他,然后低下头,牵过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傅靖以嘀咕,就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嘛,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知道该多巴望呢。
傅靖以和无波走出去的时候,傅聚澜兄弟俩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左逵可怜巴巴地在那儿看着傅靖以的行李。
“哎哟喂,真是了不起啊……”左逵看见小两口这手牵手甜蜜的样子,直接就对傅靖以眨眼睛,“傅靖以,不介绍介绍?”
无波对左逵点点头,并松开了握着的手。
“你有车吗?”傅靖以没理会左逵的暧昧眼神,“有的话,送我们去一个地方。”
左逵问去哪儿,傅靖以说了一个地址,左逵的表情古怪起来。
傅靖以定定地看着他。
左逵凑过来耳语道:“老弟,不是哥哥说你,要开房附近好的酒店多的是,费得着去那边那些高档区吗?太奢侈了。”
这家伙脑袋里都是这么龌龊的想法吗?傅靖以懒得解释:“有没有车?没车我就打车去。”
“有,怎么没有!”左逵对傅靖以的不听劝很心痛,一边摇头一边去取车。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无波好奇道,“这个人是左逵吧?看起来比视频里还不靠谱。”
“你都说他不靠谱了,他还能说什么好话?”傅靖以没好气道。
还没走太远的左逵脸抽了抽,喂!他能听到的好不好?当人面说人坏话,有没有天理了?
左逵很快找来了车,将傅靖以和无波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段,高楼林立,无波新奇地四下张望,结果傅靖以带着她东拐西拐,走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中医药堂前面。
“一心堂?”无波念着,跟着傅靖以走了进去。
一个年轻的女店员过来招呼他们,傅靖以直接说:“我找杜老。”
店员歉意道:“不好意思,杜老今天外出了,没办法接诊,要不您改天再来?”
这么不巧?无波有些失望,他们可是大老远过来的。
哪知傅靖以却说道:“我姓傅,刚从美国回来,你不妨进去问问张老,他究竟在不在。”
店员面色古怪地进去了,然后又满脸笑意地出来:“两位请。”
无波已经彻底无语了。
进了内堂,一个银发白须,圆滚滚的老爷爷立刻瞪过来,指着傅靖以就大骂道:“你这小子,我压箱底的功夫都被你掏走了,这会儿又打什么坏主意?”
“你当我是强盗呢。”傅靖以翻了个白眼,大喇喇地坐下,顺便拉着无波也坐下。
杜老诧异道:“那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
“借你工具用一用呗,她受了点内伤,需要及时弄好。”傅靖以指了指无波,“我的工具没带回来。”
杜老上下打量着无波:“内伤?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就这小姑娘,能有什么内伤?”
傅靖以没说话,只是对无波使了个眼色。
无波无奈,只能走过去送上自己的胳膊,杜老满脸不相信地搭上了无波的腕部。
“……工具都在小房间里面,你自便吧。”杜老不情不愿道。
“谢啦!”傅靖以便带着无波轻车熟路地上了小阁楼。
杜老摸摸耳朵,这家伙居然会客气地道谢?他今天这是撞了大运气?
小阁楼里就一个书桌,一张小床,很干净,傅靖以直接去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翻找。
无波看了看,直接坐到了床边上,等着。
“我要给你做针灸,活血化瘀,理气通络,不用多久的。”傅靖以把想要的工具都找出来了,整齐地摊开,然后转过来,然后就愣住了。
以往给人施针时,他把工具摆好,病人就躺好,该脱的也脱好了,而现在,好无经验的无波正坐在跟前,茫然地看着他,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很棘手的事。
隔着衣服施针也不影响效果,只是针灸的针要经过消毒才能使用,干净的针穿过衣服自然达不到消毒的标准,可无波这是胸口受伤,意味着要裸裎相对……
“怎么了?”无波见他转过来,半天没说话,奇怪地问道。
傅靖以捂着脸,对她摆摆手:“我漏了东西了,出去问问。”说着快步走出去。
无波没多想,以为他真的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杜老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奇怪地抬头一看,傅靖以快步走下来。
“你那女徒弟会不会施针?”傅靖以有些狼狈道,“手稳不稳,稳的话让她去给我打下手。”
“那个只是普通员工,不懂这个,帮不上什么忙,”杜老满脸不相信道,“这么简单的针,你一个人还搞不定?”
“废话!”傅靖以没好气道,“谁说我一个人搞不定?我只是……”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杜老马上看出傅靖以的窘迫,顿时哈哈大笑:“我说你呀,到底阅历少,医生看病人就是病人,就算脱光了又有什么关系?人家小姑娘介意了?反正我已经是快进棺材的老头子了,应该没关系了吧,干脆我帮你吧。”
道理傅靖以都懂,可无波是普通病人吗?让他跟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她,这根本不可能嘛,至于老头子的提议,傅靖以直接当作没听到。
看到傅靖以一脸苦恼地又返回小阁楼,杜老突然有一种看热闹的想法,这两个小鬼之间,该不会是有点什么吧?
傅靖以空着手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还反锁了。
无波诧异地看向他。
傅靖以抹了抹脸,鼓起勇气道:“来吧,你躺好。”
无波点点头,脱了鞋乖乖躺下来,傅靖以还是没动,无波看着他,他叹了一声,走过来,伸出双手。
无波就这么看着傅靖以修长白净的双手慢慢地靠近,然后落在自己的衣领上,缓慢地解开第一颗扣子。
无波伸手扣住他的手,脸上多了两抹飞霞,干巴巴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你见过穿着衣服施针的吗?”傅靖以脸上此时看不到任何局促,仿佛这是十分平常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是没见过,可是……”可是她也没见过都脱了的啊。
“我还是杜老,你选一个吧。”傅靖以平静道。
无波想了想,别过头,松开了手,但脸上的绯红更浓了。
就算她和傅靖以这么熟,就算她和傅靖以绯闻不断,就算她和傅靖以曾经同床共枕,可真要她在他面前脱衣服,真的是……好要命啊!
傅靖以到底不是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第一颗扣子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开,将全部扣子都解开扣,他本以为终于能松口气了没想到更大的困难还在眼前。
膻中穴,你的位置为何偏偏在这个位置?
无波没察觉到他的动静,偷偷地瞄过来,看到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眨眨眼,震惊道:“里面的也要脱?”
傅靖以别过头:“我正在想还有其他方法。”
……
无波忽然觉得,被大表哥打败打伤算什么?不能当警察算什么?眼下才是最最最要命的事好吧。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傅靖以不得不恼怒起自己来,如果他不是想剑走偏锋,建议傅聚澜亲自上,无波就不会受伤,他就不用面对这种事了。
“想、想到了吗?”无波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傅靖以默默地摇摇头。
无波难得地弱弱道:“要不,你打晕了我再施针?”
第117章 劝导
“god!”傅靖以嘟囔了一句,皱眉道,“就这样施针吧,那个穴位隔着就隔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无波正巴不得呢,哪儿还有不点头的道理,她揪着自己的外套眼巴巴道:“那这件……”
“别贪得无厌了。”
什么贪得无厌,出国一年后连成语都用不好了,无波嘀咕了一句,正想再求求他,结果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傅靖以飞快地挪开了视线,无波一愣,她才是该害羞的那个吧,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用得着一副“天啊,这太为难了,谁来救救他”的表情?
“你……”无波惊奇道,“耳朵都红了。”
傅靖以恼羞成怒,转过来瞪着她:“你眼花了!”
“我的视力可是5.3,上个月才体检的。”无波摆事实,红的那么明显,她再眼花也不会看错的,好不好?她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摸自己的耳朵,被傅靖以快手拦下了,她一抬头,就看到傅靖以又长又弯又密的睫毛轻颤着,她忽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人怎么能连睫毛都长这么好呢?
傅靖以将无波的外套从中间敞开一条缝儿,保证任脉都露出来后,娶了一枚针,再次进行消毒后,左手并指按在无波肚脐上,取上腹部前正中线上,脐中上4寸的中脘穴,右手拇指、食指及中指执针,直刺入穴,到达一定深度后提插捻转:“什么感觉?”
“有点酸有点胀。”无波如实回答。
“酸胀就对了。”傅靖以说着,转身又拿了第二根针,继续取第二个穴位施针,如此好几次,终于将全部的穴位都扎了。
扎了针就不能乱动了,无波只能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跟着傅靖以动,傅靖以将桌面上的工具都收拾好,便拉开椅子坐在桌前,微微侧过身去,她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张脸。
两人共处一室,她干她的,他做他的,其实很平常,他没出国前他们经常都是这种状态,她看书或做习题或玩电脑,他玩电脑或看医术或下棋,然而此时此刻,这样静谧的氛围让她很不舒服,并不是沉重或尴尬的那种,而是有点痒痒的却不能去挠的那种不自在不舒服。
“咳咳,”无波清清嗓子打破沉默,“这要扎多久啊?”
“半个小时。”傅靖以抬手看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
才过了五分钟啊,怎么那么久呢?无波想了想,又问道:“你这次要跟我们回家吗?”
“回吧。”傅靖以想了想,都快一年没见过家人了,是该回家去看看了。
“那就好,我就不会被你爷爷追问你长多高啦,胖了没啊,精神头好不好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无波高兴道。
傅靖以转过身,手撑在桌上托腮歪着脑袋看着她。
“干嘛?”无波极力地斜着脸看回去。
“你不用这样勉强找话题,你要觉得尴尬,我出去就好了。”傅靖以直接说道。
“没有啊,”无波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羞愧感,她避开傅靖以如炬的目光,嘟囔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很久没正常聊天了。”
傅靖以想了想,便站起来走过来,在无波一动不动的注视下,伸手从她背下、腿下穿过,将她直接抱起,然后轻放到床的内侧,他脱了外套,踢掉鞋子,直接在外侧躺下。
“你这样占我便宜,我会生气的。”无波不满道。
“你信不信我能拿手机把你现在的样子照下来?”傅靖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无波的语气立刻就变了:“哎呀,傅靖以,你能回来看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好感动啊!”
傅靖以哼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无波这才高兴起来,傅靖以的回归也变得真实起来了,这才是傅靖以嘛……呃,她突然好沮丧,为什么傅靖以不对她冷嘲热讽几句,她就浑身不舒服?她又不是受虐狂!
半晌,她开口又问道:“你说为什么大表哥非要阻止我去当警察呢?”外公与妈妈的不愿意只是表现在态度上,大表哥却直接付出了行动,而且是最直接的行动,不给她任何的可能。
傅靖以想了想,侧过身,对上她黑亮的双眸:“我觉得,他必定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谁做事没理由呢?”无波的情绪转低。
“认真想想,你大表哥从小对你就不错,他对你的很多安排都是基于想为你好的立场,而最后也证明,的确对你有一定好处,只是并不是所有事都合你愿,对不对?”傅靖以用事实来开导她,“其实是你对他要求太高了。”
无波一下子就诧异了:“我对他要求太高?是他对我要求太高了吧?”
“他作为一个大表哥,想让你跟他弟弟一样出名,有错吗?不想你从事那么危险的职业,有错吗?”傅靖以反问道,“倒是你,是不是还把他当成小时候的那个宠着你只会疼你不会骂你的大表哥?你要知道,一般人养孩子,孩子小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宠着,一哭就要抱,一闹就要哄,可等孩子大了,这样的培养方式还适合吗?你想想看,傅聚颍小时候是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大了一点,他爸是不是就开始打他了?”
“养孩子?”无波重复着重点的这三个字,“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大表哥当父亲来看吗?”
“当兄长也可以,你如果对他要求不是那么高,他只是一个对妹妹管教严厉的哥哥,你就不会觉得他这样做过分了。”傅靖以想了想,又说,“你那个朋友,傅聚颍的女朋友,她和傅聚颍被他哥撞到时,他哥不是连她和傅聚颍都收拾了吗?”
无波脸抽了抽:“这件事就别提了吧。”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和傅靖以在市里的某家书店找书,看到小表哥和柳昔姐在对面手牵手,难得傅柳昔到市里来,她正想过去打招呼呢,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气势汹汹地走到他们跟前,二话不说直接朝小表哥动手,小表哥本来想回手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回手,只抱着头乱躲,而柳昔姐看不过眼,跟那个男的理论,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小表哥去劝架,又被那男的狠揍了两拳,柳昔姐看不过眼又打那个青年,小表哥又劝架,又挨打……
当时无波就要冲过去帮忙,傅靖以却拉住她,说:“人家兄妹打架,有你什么事?看你的热闹就好了。”
事后证明,那个人的确是傅柳昔的大哥……
她那时候还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哥哥呢,对妹妹都下手这么狠,实在太恐怖了。
“所以,换个角度考虑,傅聚澜这么做也算情有可原了。”傅靖以最后说道,并不是他想要为傅聚澜说好话,只是在这件事上,傅聚澜的的确确是为了无波好,不想她有重复那些悲剧的可能,他没有理由去批判这种做法,如果换做他,他多半也会阻止,只是阻止的办法手段不同罢了,毕竟从本质上,他觉得他和傅聚澜都是一样的人。
无波没说话,似乎在思考傅靖以的话。
“而且,江无波,你该为自己而活。”傅靖以语重心长道,“警察只是你爸的志愿,并不是你的,你不需要为他而活。像我,我就是我,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无波默默地转头,他不是正常人好不好?小小年纪就主意大得很,没人能拿他的主意,谁能跟他比呀?
傅靖以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你在腹诽我什么?”
“还腹诽咧,”无波好笑道,“你不就出国一年么,成语用不好就算了,说话还这么文绉绉,没救了你!”
傅靖以沉默了一会儿,立刻坐起来伸手去够他的外套要拿手机。
无波赶紧拉着他的衣服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千万不要照!”
“我看你皮太痒了才是真的,要不,我帮你挠挠?”傅靖以威胁道。
“我错了,真的,求求你原谅我吧。”无波立刻摆出自己最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现在还在扎针呢,要是被他挠痒,她怎么能受得了?
傅靖以冷哼,没理会,果断伸出他的“禄山之爪”。
“荷叶鸡。”无波果断地使出了安全牌,“肉质细嫩、滋味鲜美,带着荷叶清香的荷叶鸡哦,怎么样?”
傅靖以想了想:“我还要吃鸭血粉丝汤,砂锅豆腐,茄子煲,清蒸鲥鱼……”
不带这么趁火打劫的!无波脸抽了抽:“好,全部都做给你!”
傅靖以心满意足地躺下,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无波醒来的时候,傅靖以已经出去了,她挠挠头,茫然地坐起来,发现针已经拔了,衣服也扣好了,她理了理头发,又把床铺收拾好,下了楼。
正好,傅靖以从外面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你醒了?正好。”
什么正好?无波茫然地看着他,傅靖以便把手中的袋子交到她手上,她双手一沉,好重!“什么东西呀?”
“材料,你不是说要给我吃吗?”傅靖以满是期待道,“我把东西都买好了。”
无波瞠目结舌,他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她惶恐道:“你连配料都买了?”
“我上网查了一下菜谱,基本上都买齐了。”
无波无语了片刻,幽幽道:“傅靖以,你以前从来不会进厨房的……”他真的被硬生生逼成了一个吃货,好可怜!
正欲迈步跨进厨房的傅靖以身子一僵,慢慢回头看着无波,无波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提着塑料袋走进厨房。
“我这是见你受伤了,主动进来给你帮忙的。”傅靖以强辩道。
无波抿嘴偷笑,点头敷衍道:“对对,你最好人了,我好感动!”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傅靖以不满道,“敷衍我都敷衍得那么没诚意。”
“我是真感动啊。”无波眼睛都笑弯了,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堆青菜,然后推给他,“来,帮我把这些都洗干净吧。”
傅靖以看看青菜,又看看正拿着童子鸡的无波,挣扎了片刻,还是开了水龙头。
无波别过头,嘴角一扬。
杜老从店面进来没见到傅靖以,听到声响后拐进厨房,看到傅靖以正低头洗菜,惊得差点没摔到,他那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脸上满是震惊,傅靖以居然在洗菜啊,真的是太令人吃惊了!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他忍不住问道。
傅靖以扫了他一眼,说:“未婚夫妻的关系。”
杜老脚下一滑,这次是真的摔倒了,可怜他老胳膊老腿老腰的!他们才几岁?就未婚夫妻?开什么玩笑!
第118章 心疼
无波拿着刀,幽怨地看着傅靖以:“你虽然远在千里之外,消息始终很灵通的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她都是小表哥告诉她才知道这件事呢,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肯定不可能是家里人跟他说的吧?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傅靖以耸肩,干脆没回答。
“哎,等等,”杜老不顾被撞疼得老腰,急忙叫住傅靖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们两个真的是未婚夫妻关系?”
“据说是这样的。”傅靖以还没回答呢,无波就先答上了,“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他爸是我的师父,他算是我的表弟,然后现在整个镇上的人都在传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据说是族长首肯的,但是家长们没跟我们提过。”
“所以?”杜老疑惑道。
“所以,就看你信不信了,你信,那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你要不信,那我们就只是没有血缘的表姐弟。”傅靖以下了结论。
杜老郁闷了,这跟没回答有什么不同?
无波用手肘碰了碰傅靖以,小声道,“如果你将来带一个洋妞回来,你猜到时候他们要怎么收场?”
傅靖以睨了她一眼:“我不喜欢洋妞。”
“为什么呀?”无波眨眨眼,“我看那些外国姑娘长得真的好漂亮啊,个个都那么高挑,个个都那么有气质。”
“那是电影,现实里,洋妞大部分都是又高又壮,高攀不起。”傅靖以将所有要洗的都洗干净了,正举着手要甩干,无波顺手递上了一条毛巾,他接过擦着手说道,“不如假设以后你带一个外地的小伙子回去,那才有意思。”
无波想了想,缩了缩脑袋:“我估计会被我外公打死的……”至今外公都耿耿于怀呢,如果当初再坚定点,妈妈就不会嫁给爸爸,现在妈妈就不会守寡了,所以对她,外公的态度只会更强硬。
无波摇摇头,这种事太遥远了,现在想也没意义,还是先把这顿饭做好吧,她翻了翻,看向傅靖以:“荷叶呢?”
傅靖以直接看向杜老,杜老咳了咳,他刚才去公园假装溜达顺了几张回来,差点被保安抓到呢,刚才进来得急,放在厅里了:“我出去拿。”
等他转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了比傅靖以洗菜更让他跌破眼镜的事――小姑娘正在弄调料之类的,而傅靖以正站在小姑娘背后伸手给人家穿围裙呢。[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头发头发!”无波提醒道,“压到了,拉出来。”
“你头发长了很多啊。”
“是啊,晚上洗头会好麻烦,可最近都没时间去剪头发。”
“反正你得养一段时间,时间多的是。”
无波甩甩头发:“养了那么长,还真舍不得剪呢。”
“……那就不剪,留着给你的对手当武器。”
无波扁嘴,抓人头发这种招式长大之后就没再遇到了,可傅靖以说得不错,长头发确实是一个弱点,她看着傅靖以,突然灵机一动:“我觉得你的发型不错,要不我也跟你剪一样的?”
傅靖以挑眉:“ok。”
表情跟回答完全不搭嘛,无波奇怪道:“有什么不对吗?”
“剪了跟我一样的发型后,你还可以穿我的衣服呢,现在很多女孩子都走中性风,到时候我们两个就这样回家,不知多登对呢。”傅靖以幸灾乐祸道。
无波想象着那个情形,抖了抖:“算了,我还是随便剪短一点就好了。”
傅靖以哼了一声,伸手将无波的马尾辫抓在手里。
这么日常的话题,这样亲昵的动作,杜老嘀咕道,他们两个要是没什么,他就把自己的手剁了,他咳了咳,走进去把荷叶递给傅靖以。
不用无波吩咐,傅靖以自发把荷叶洗干净,然后才交给无波。
“你看,这样把把调料和糯米都拌匀了,然后这样放进去,不要放那么多,你又不怎么喜欢吃糯米……对,包起来。”
无波正指导着傅靖以怎么包荷叶鸡呢,傅靖以也玩得很投入,压根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杜老正在看呢。
杜老跺跺脚,干脆走了,留在这里连碍眼的资格都没有,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两个年轻人一眼,不经然想起五十多年前,他也曾有种这样的时刻,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傅靖以把自己想吃的菜品都买齐了,无波为此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才做完。
女店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无波,差点没崇拜得五体投地:“哇,小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我长这么大就只会做一个蛋炒饭呢。”
“蛋炒饭做得好才是难的呢。”无波虚心道。
傅靖以不合时宜地哼了一声,无波的笑容一僵,脚直接就踢过去,傅靖以早就料到了,双脚一收,无波的攻击就落空了,她便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到傅靖以的碗里,咬牙切齿道:“看你饿得都乱哼哼了,赶紧吃吧。”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眼疾手快地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她嘴里。
无波气死了,这家伙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吃红烧肉,还偏偏塞给她!她气呼呼地拼命给他碗里添菜:“你出国那么久,很久没吃家里的菜了,荷叶鸡你最喜欢了,鸡腿都归你了,鸡胸肉最嫩了,我帮你扯下来,还有那个鲥鱼,你上次不是惦记着嘛,夹半条给你……”吃撑他去!看他怎么办?哼哼。
可无波不知道,傅靖以出国一年,早就不是原来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喜欢挑食的傅靖以了,这点菜对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呢,他还乐得有人给他添菜呢。
傅靖以面不改色地吃完了碗里的菜,无波不相信了,干脆把整个盘的菜都倒到他碗里,结果傅靖以只是冲着她飞了个得意的笑意,继续开吃。
杜老和女店员本来还有看热闹的心情,可这小两口的架势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危机,赶紧埋头吃饭,再不吃等会儿连汤都不剩了,没见人家小姑娘心疼男朋友直直接整盘倒吗?
“哎,你给我留点儿啊。”见无波就要把那盘狮子头端起来,杜老立刻伸手去拦,“我还一口都没尝呢。”
无波这才讪讪地收了手,不好意思道:“您吃您吃!”真是冲动是魔鬼啊,在人家家里做客她竟然这样失礼,真的是太没家教了,都怪傅靖以那家伙,她迁怒地瞪过去。
傅靖以一脸莫名其妙,怪他干嘛?要怪就怪她说什么“蛋炒饭做得好才是难的呢”,虚伪!他哼一声怎么了?
无波又瞪回去,这叫虚伪吗?这叫客气好不好?正常人不是这么说话的吗?
女店员偷偷地对杜老耳语:“哇,这对小年轻怎么那么深情啊?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杜老:“……你要觉得碍眼就别看,吃你饭去。”
女店员可怜兮兮地继续埋头苦吃,没男人没关系,有好吃的就可以了。
因为傅靖以买的菜太多了,四个人实在吃不完,好几个菜都只是动了几筷子,无波有些为难地看向傅靖以:“这要怎么办啊?”
要是往常傅靖以才懒得管,可现在的他实在有些舍不得就这么丢掉,可一摸肚子实在是吃不下了:“酒店那边有微波炉吗?有的话可以打包,留着晚上当夜宵。”
杜老怒了,胡子气得差点没翘起来,抖啊抖啊地指着傅靖以大骂:“你就不会留给我吗?我也要吃夜宵!”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晚上九点以后就不要吃东西了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我逞英雄!”然后转向无波吩咐道,“给我全部打包带走,一点不剩,别到时候给他偷吃,血压又高了。”
无波一听,郑重其事地点头。
女店员举起手,弱弱道:“还、还有我呢……”
傅靖以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溜过:“这位大姐,你这腰该减减了,平时记得多抓带脉少吃夜宵。”
女店员下意识深呼气,想将小肚子收起来,可惜今晚她大快朵颐,吃得太圆了。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杜老立刻将精力放在无波身上,一脸哀求道:“小姑娘啊,你给老头子我留点吧,你不知道啊,我有多可怜,儿孙长大了都不在我身边,腿脚都不方便,平时吃的都是小王做的蛋炒饭啊,好不容易能吃到这么好的一顿……”
无波的心立刻就软了,眼巴巴地看向傅靖以。
傅靖以无语地瞪她:“立场要坚定!”
无波没办法,只能同情地看了杜老一眼,转身去打包。
软的也不行,杜老立刻将挂在手腕上的佛珠往傅靖以身上一丢:“好你个臭小子,有事就来找我,用的针,躺我的床,还用我的厨房,结果连个夜宵也不留给我!”说着就要冲上来继续打。
无波担心地看过来,生怕傅靖以一个不小心还手了,老爷子身子骨就要散架了,结果傅靖以根本没想动手,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举起一本旧旧的本子。
“别以为一个破本子就能收买我……”杜老一脸坚定道,“你今天非得把菜给我留下,不然你想要出去,就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吧。”
无波扑哧地笑了出来,哎呀,这杜老也太孩子气了,就他那样的体格,她和傅靖以要让他挪步,分分钟的事。
“你真的不要?”傅靖以挑眉,伸手拍了拍,慢慢道,“唐容川的行医笔记……”
杜老一愣,随即立刻扑过来,身子灵活性不比二十岁的年轻人差多少:“唐容川,你说的是我知道那个唐容川吗?”
“就是那个唐容川,这是我的美国跟某个华人交流时,在他家发现的,就想办法拿到了,是真是假我就不确定了,你就帮我掌掌眼看看。”傅靖以解释道,将那本子交到杜老手中。
杜老恭敬地接过本子,表情就跟捧着京城一环黄金地段200平方的房产证一样。
“那您好好研究,我们就回去了。”傅靖以说道,对无波使了个眼色。
杜老那还有心思理他,全部心思都沉浸在那本上面了。
无波却有些为难:“碗还没洗呢。”
傅靖以哼了一声:“那谁不会洗啊?”开玩笑,买菜做饭还不够?
女店员飞快地点头:“我来洗我来洗。”拜托了,小姑娘,你别那么贤惠了,你男朋友的眼神快要把我杀死了。
无波极度不好意思地跟傅靖以拖走了,走在路上,她抱怨道:“傅靖以,你以后别这样了,不然以后我都没办法做人了。”
傅靖以回头瞥了她一眼,用力扯了她一把,无波踉跄地迈了一个大步,站到了傅靖以跟前,抬头看着他:“我又说错了吗?我跟你又不一样,我可不做到你那样,我行我素。”
“难道,我心疼你都不可以吗?”傅靖以忽然说道。
第119章 回避
“难道,我心疼你都不可以吗?”傅靖以突然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这句话甜言蜜语是什么意思?
无波到底是无波,作为最了解傅靖以的人之一,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指着傅靖以哇哇大叫:“你别以为你说好话了,我就会放过你。”
“哼!”傅靖以别过头。
无波拉过傅靖以的胳膊,身子一转,故意往他身上一撞,“你以后可不能再对别人这样了,人家又没欠你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妈一样罗嗦?”傅靖以抱怨道,“我只要对我关心的人好就可以了,外人怎么样我才懒得理。”
无波无言以对,想了想,才说:“那你想想,如果你对外人一般的好,对自己人更加的好,不是更好吗?”
“你觉得我像圣母吗?”傅靖以反问。
无波摇头,沮丧道:“算了,那以后你在外面就少说点话吧,你这张嘴啊,也不知道小时候吃了什么,这么毒。”
傅靖以立刻委屈道:“我刚才说话了吗?我一个字都没说啊。”他只是哼了一声而已。
无波真的无言以对了,她是傻了才会想要跟傅靖以说道理,他满肚子的歪理她怎么能说得过他?她只好生硬地转了话题:“对了,刚才你看我做荷叶鸡,你那么聪明,肯定过目不忘吧,学会了吗?以后你想吃就可以自己做了。”
“我学这个干嘛?想吃让你做就可以了。”傅靖以理所当然道。
无波翻了个白眼:“你在美国那边想吃,难道让我做好了快递邮寄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傅靖以歪头想了想,“你说我大学就报设么机械设计专业,然后专门设计一个工具,专门来保存煮好的食物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做好了用那个东西寄过来给我了。”
无波恨不得拽一脚过去:“你当大学是读着玩儿的,严肃点!”
“那可不是读者玩的嘛,”傅靖以双手一摊,“反正不管我读什么,我将来回来要做的事都定了。”
无波一愣,那可不是么,傅靖以老早就打定决心以后要从事中医,可美国那儿要去哪儿学中医?她不由得难过起来,人人都在羡慕他的好运气,可又有谁知道他的无奈呢?
漆黑的夜空,微醺的路灯,无波突然发现,傅靖以的脸庞变得如此陌生,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长这么高了。
许多心思一下子在无波的心底涌起,她性格中属于小女儿的那部分娇柔再次出现了,她伸手在傅靖以肩膀上轻轻拍一拍,声音低沉道:“傅靖以,谢谢你……”
谁说他不可靠呢?每次她出事,他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为她出谋划策,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抹泪逗笑……
“我警告你,我这件衣服很贵的,你可别再用眼泪来糟蹋它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傅靖以装模作样地要躲开。
无波气得不得了,那份感伤瞬间就消失了。
两人打了车,在傅元行规定的门禁时间前总算赶回到了酒店,进了酒店,就看到傅元行正一脸暴躁地在大堂杵着呢。
“师父,您辛苦了!”无波讨好地笑道,举起手中的袋子,“您饿了吗?我们给您带了宵夜回来。”
傅元行瞪着她,哼了一声:“别以为这点吃的就可以收买我。”
“没说要收买呀。”无波小声道。
傅元行正要说什么,傅靖以闲闲地开口念道:“荷叶鸡、八宝鸭、蟹粉狮子头……”
每说一个,傅元行的口水就泛滥一次,天知道他多想念家里的菜,酒店的大厨水平当然是顶呱呱的,可不合他的胃口啊,傅靖以的话让他陷入了天人交战,是先去吃宵夜呢,还是先教训他们两个呢?
“看,是你小表哥!”傅靖以推了推无波,然后伸手招呼,“嘿,傅聚颍,你吃饭了吗?我们带了点吃的回来。”
傅聚颍也是在等无波呢,傅靖以去找无波,结果他哥回来了,就让他不用再等无波了,说是傅靖以有事找她出去了,可都十点多了,人还没回来,他有点在意,就下来转转,没想到这么巧他们就回来,他本来想过去的,可傅靖以竟然一反常态地对他热情起来,他的脚步有些迟疑,该不是有什么陷阱吧?
傅元行看看傅聚颍那强壮的小身板,再看看无波手里提着的袋子,果断地出手接过袋子,拔腿就走:“等我先吃饱,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那优雅而不失速度的离开方式,简直让无波长了见识,随即不由得向傅靖以投以佩服的眼神。
傅靖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淡定。
“这是怎么了?”傅聚颍奇怪地看着傅元行匆忙离开,“发生了什么事啊?”
无波哪能告诉他傅元行生怕他来抢吃的,赶紧提着吃的跑了?好歹是自己的师父,这么丢脸的事就不用告诉小表哥了:“没什么,小表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这不是下来等你嘛。”傅聚颍表情一变,盯着傅靖以严肃道,“你带无波去干嘛了?怎么拖到那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了?”
傅聚颍说最后这句话只是习惯性的追问,没想到傅靖以竟然点头:“对啊,是去做坏事去了。”
“做什么坏事了?”傅聚颍立刻逼过来。
这两个人难得见面,竟然又对上了,无波已经懒得去管他们两个,摆摆手:“我先回房了,我住3035,有事敲门。”说完直接就走了,留下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男生。
“你说啊,到底做什么坏事了?”傅聚颍做出一副威胁的样子。
相反的,傅靖以就显得有些懒洋洋道:“没什么啊,就是让她脱一脱衣服这样的坏事。”
傅聚颍一愣,脸色随即变得有些无法言喻,他搞不清傅靖以这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也搞不清傅靖以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说真的,他对无波和傅靖以两个人的关系正迷糊着呢,要说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不信的,满镇的人都认定了他们是一对呢,可要说两人真的就是一对,好像又缺了点什么。
所以他现在就一片茫然,一般人是怎么对待带自己15岁妹妹去做那些坏事的男生的?打一顿?骂一顿?他没立场啊,人家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呢……可要不管,他还是无波的小表哥吗?
“你说的,是真的?”傅聚颍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靖以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真的!”
傅聚颍松了一口气,他好歹也算傅靖以的发小了,一听傅靖以的语气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不由得抱怨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哎,真的要把我吓死了。”
“谁说我乱说?”傅靖以幽幽地说道。
傅聚颍的心猛然又是一提,紧张地看着傅靖以。
“她受了点伤,要休养几天,你可别找她练手了。”傅靖以吩咐道,然后四下看了看,问,“我的行李呢?”
傅聚颍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拉过傅靖以:“你说无波受伤了?怎么受得伤?伤得重不重?谁伤的?”
傅靖以双手一摊:“你确定你要知道?”
“那当然!”傅聚颍咬牙切齿道,“谁打伤无波了?我要去修理修理他。”
“能把她打伤的,你去有什么用?”傅靖以毫不留情道,“送上门去找抽?”
傅聚颍脸一红,弱弱道:“我打不过,我、我可以找人去啊,我哥不也在嘛,他那么关心无波,肯定会为无波出头的。”
傅靖以挑眉道:“你确定?”
傅靖以的表情傅聚颍再熟悉不过了,他一下子就踟蹰起来了,按理说,无波受伤了,傅靖以这个小心眼爱记仇的家伙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若无其事,就算不会当面找回场子,也会暗地里让对方吃亏,现在这样,要么是仇已经报了,要么就是这仇不能报。
无波是跟大哥出去的,然后傅靖以一回来就直接去找无波,接着大哥回来了,无波跟傅靖以出去的……傅靖以带无波出去治伤,那无波的伤哪来的?傅聚颍忽然不敢想下去了,他害怕答案最后会让他难以接受,本能地回避了。
“不想知道了?”傅靖以似笑非笑道。
傅聚颍没说话,这时候他说什么,傅靖以都有办法揪着不放,奚落他一顿,他何必自讨苦吃?
“我的行李呢?你放哪里了?”
傅聚颍指了指楼上:“在我的房间里,我订了见双人房。”
傅靖以沉默了会儿,直接就往服务台走去,傅聚颍在后面喊道:“都住满了,你以为我想跟你住一间啊?我问过两三次了,没房间了。”
傅靖以不情不愿地跟傅聚颍住进了同一个房间。
“跟我住一个房间怎么了?”傅聚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数落傅靖以道,“我又不会咬了你,再说了,我们也算一起长大了,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跟我联络联络感情?我好歹也算一个小明星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演艺圈很多人我都很熟哦。”
“没兴趣!”傅靖以磨牙道,他有一种预感,他今晚铁定是睡不好的了。
“别这样嘛,我告诉你哦,我这几天在拍新的电影,”傅聚颍对傅靖以的冷脸多少也习惯了,自说自道,“我的上一部电影你看了吗?好像也在上映了,我在里面演了一个武林门派的接班人哦,……”
第二天见面时,无波奇怪地看着傅靖以:“你没睡好吗?脸色这么难看。”
傅靖以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傅聚颍一眼。
傅聚颍一脸委屈:“你倒时差睡不着,这也要赖我?”
倒时差是一回事,上半夜这家伙就一直唠叨个不停,好不容易不唠叨了,他也有睡意了,可这家伙居然说梦话!一句接着一句,比演戏时的吵架精彩多了,让他怎么睡?今晚再跟傅聚颍一个房间他就是个猪!
“今晚我要去你那里睡!”傅靖以在无波耳边小声地说道。
无波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疑惑地看着傅聚颍,反问道:“我小表哥真的这么恐怖?”
“哼,”傅靖以恶毒道,“谁嫁给他谁倒霉!”
无波:“……至于么?”
“你去体会体会。”傅靖以瞪了她一眼,无波嘿嘿笑了一声,赶紧摆手,能把他都气成这个样子,她哪里敢去尝试?
“反正我才不要跟他睡一个房间,”傅靖以坚定道,“我就要跟你睡!”
傅元行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明俭师兄,你儿子这么小就这么流氓,还流氓得这么霸道,你知道吗?
更让他吐血的是,无波竟然点头,说:“好吧。”
好吧,姑娘哎,你知道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吗?这种事能随随便便就点头答应的吗?傅元行四下张望,想找把武器,把无波的腿打折了。
“算你有良心。”傅靖以语气这才好了点。
傅元行简直要疯了,听听,这是什么话?无波不跟他睡就是没良心?
无波又雀跃道:“哎,等会儿我们去剪头发,好不好?”
“随你便。”
“那就说定了。”无波高兴道,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他们后面脸色已经沉得快出水的傅元行,立刻灿烂一笑:“师父,早啊。”
傅元行:……
第120章 身手
傅聚颍几个人只请到了一天假,所以下午就要回剧组那边了,所以对上午安排的比试他更加期待了,所以就拉着无波直接占了前面的位置。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傅靖以没多大兴趣,所以就不跟他们凑热闹去了,在后面随便挑了个位置坐。
没多大一会儿,左逵来了,身后跟着他杀气腾腾的爷爷,一看就知道是来算总账的。
傅聚颍眼尖,捅了捅无波:“快看,傅靖以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无波看了一眼,马上就收回目光:“不用管他,他能搞定。”哼,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被左政迁怒?就让他自己也尝尝这种被人找碴的感觉吧。
傅聚颍想了想,也是,傅靖以什么时候吃过亏?他不让别人吃亏就万事大吉了,便专心看着台上的较量。
如他们二人所料的那样,面对着左政的汹汹来势,傅靖以压根没什么胆怯,要是害怕当初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了。
“你就是傅靖以?”左政冷哼几句,“小小年纪就胆大妄为,竟然敢对我们左家的武功说三道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今天就代你们长辈好好教训教训你。”
左政是个大嗓门的,现在还故意说得更大声,大家都听到了,傅良宏自然也听到了,他立刻不高兴了,傅家的人再不好,也该由他们自己来收拾,关你姓左的什么事?竟然还敢当他的面动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傅良宏哼了一声,就要拍案而起,结果傅元行眼明手快地扑过去按住了他的手,对他耳语了几句,傅良宏看了傅靖以一眼,才收起了脸上的不快,转回头盯着场上。
傅元行远远地给傅靖以使了个眼色――这种事就自己收拾吧,别指望我会给你收拾。
傅靖以无所谓,反正他本也没打算把长辈搬出来,倒是左政左逵两爷孙都愣住了,这都什么长辈呀,小辈眼看就要被人打了,还悠哉悠哉地看比赛,一点表示也没有,是不是太冷血了?
“你要怎么教训我呢?”傅靖以懒洋洋地站起来,“是要跟我来一场,指点指点我的意思吗?”
左政怒哼:“指点?你想得美,我要修理你一顿!”
“好啊,求之不得。”傅靖以笑道,“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跟外人交过手呢。”
左逵一愣,指了指自己。
傅靖以鄙视地看过去:“就你?充其量只算热热身而已。”
是可忍孰不可忍,孙子被人这样奚落,爷爷可怎么忍得住?也没等要去专门的比武场,直接就出手了。
傅靖以后退两步,轻松躲过了,然后在左逵紧张的关注下,他终于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了。
立手为掌,慢出轻拍,十分诡异。
留一只眼在这边的傅元行见傅靖以终于出手了,立刻全身心看向这边。从前,傅靖以由于身娇体弱从没正儿八经学过功夫,而长大了身体变好点了,态度又不端正,每天来武馆只是跟无波喂喂招,别的什么都没干,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傅靖以功夫不怎么样。txt全集下载.80txt
傅元行虽然不了解傅靖以,可他了解无波啊,从无波平时的种种表现来推测,她对傅靖以的身手很有信心。
记得有一次跟隔壁村的比赛,大胖本来就要输了,后来凭借两招很古怪的招式强行反败为胜,后来他问大胖怎么会想到这么用,大胖说是无波向他们演示过的,他自然就去问无波。
“傅靖以想的啊,我觉得不错,就拿来用了,反正他还有很多。”无波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更奇怪的是,傅明俭对傅靖以的武功到底怎么样也不清楚,所以傅元行好奇很久了,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傅靖以一出手,左政就纳闷了,这小子这算什么?根本就不成招式嘛,回招匆忙,续招无力,跟江无波的有条有路,有招有架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就像傅家镇出来的人,纯粹就是个野路子。
这样的人,竟然能把左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左逵撒谎了!左政狠狠地瞪了一眼孙子。
左逵郁闷极了,无端端地他又做错了什么?
完全没有动手的必要,左政后退一步,就要收势,然而变生不测,傅靖以的进攻风驰电掣般发动了。左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傅靖以的掌就来到了他胸前!他到底是经验老道,忍着一身冷汗,强行后退,而傅靖以也紧随其后,如雷蛇闪动,猛扑向前!
左政脚下生花,化狼狈为主动,再次进攻,而傅靖以则完全放弃了防守,果断地抢夺了先行权,一连几掌拍在左政的胳膊上。
傅元行看得很清楚,眉头立刻皱起来,嘀咕道:“这几掌实在太浪费机会了,根本不能阻挡左老的攻势,应该切入中盘,断了他的招再说。”
“不会啊。”无波突然在他耳边说道。
傅元行回头,无波和傅聚颍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看向这边了,不止他们两个,其他人也都将注意力投向了这边,台上的两人也告一段落了――怎么说,左老也是这里的主人,主人在跟人动手,客人还有不观看的道理?
无波说得不错,傅靖以的几掌下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左老立刻转了几步,反攻为守了。
傅元行立刻问无波:“这是怎么回事?”
“跟穴位有关吧。”无波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反正普通人就算知道了也学不来,“傅靖以刚才肯定是拍在左老胳膊的某些穴位上了,左老现在双手正麻着呢,什么劲都用不上,只能反攻为守了。”
傅元行:“……学以致用,不错。”
明俭师兄,你儿子这么投机取巧,真的可以吗?以后遇到练硬气功的人,还怎么混?
左政一边走着八卦步,一边紧盯着傅靖以的动作,暗地里猛地抖着双手,真是太邪门!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寻穴拍位,真是太小瞧他了!
傅靖以并不着急,陪着左政绕圈子,反倒是旁边的左逵看得着急了,催促道:“爷爷,打他呀!别浪费时间了!”
左政气死了,这死孙子没眼力就算了,还这么没耐性,等下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番才对得起自己现在受的罪。
“我说,左大师,还玩吗?”傅靖以有点不耐烦了,他最讨厌出汗了,“不玩的话,咱们歇歇吧,我都累了。”
“玩?谁跟你玩了?”左政真的生气了,想他当当一介武术大师,没能从一个小辈手中得到好就不说了,竟然还被对方这样调侃,他这口气怎么忍得下,“我当真要动真的了,伤到你,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傅靖以嘴一抿,顿时觉得更加不耐烦了,他都这么好心给了下来的台阶了,竟然还这么不识趣,就别怪他不给面子,虽然他没赢得把握,可想要轻松拿下他,做梦吧。
傅靖以的态度变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因为他整个人的姿势不像之前那样随意,漏洞百出,而是紧绷着,如同拉到满弓的箭,全然的进攻姿态!
左政不想再给傅靖以任何先机,拉下老脸,率先出掌!
傅靖以也动了,利箭离弦,一往无前!这完全就是豁出去了,舍下这身肉也要把左政拉下来的姿态!
左政动了真格,傅靖以知道自己很难躲过去了,他干脆就不躲,直接迎上去,任由左政重如铁锤的掌狠狠拍在他的左肩上,咬着牙顶上去,右手一个“缠”锁住了左政的第二招,然后一招“海中拾珠”取得了一秒的空隙,不顾左肩的剧痛,左手向上一顶,顶在了左政的右腋下,震得他右手发麻,然后如泥鳅一般灵活地滑倒了左政的右边,手肘又是一顶……
左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要比就堂堂正正地比,不要再玩这些刁钻的,可以吗?
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左逵傻了,怎么回事?明明爷爷比傅靖以厉害很多的,不是么?怎么现在面带苦色的,反倒是爷爷了?
“咳咳,”左檀算是看明白了,再这样下去,老头子肯定是会赢的,可脸面也不会剩多少了,他立刻站起来,对傅良宏道,“时间也不多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归正事吧。”
傅良宏笑眯眯道:“都听左兄的,您是东道主嘛。”
左檀面上一僵,但很快也笑眯眯道:“那位少侠……”
“好说。”傅良宏看向傅元行。
傅元行哪儿管得动傅靖以那祖宗啊,看向了无波,无波诧异道:“看我干嘛呀。”
“赶快叫他们住手。”傅元行吩咐道。
无波摇头:“我能叫傅靖以住手啊,可左老呢?总不能傅靖以收手了,左老继续打……”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傅元行呵斥道,左檀脸上差点都挂不住了。
“我就小人了。”无波嘀咕道,然后指着左逵,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他解决嘛。”
左檀没办法,只能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左逵:“你惹出来的祸,自己收拾吧。”
左逵要哭了,这都怎么回事啊?他不就是想把爷爷搬出来,在傅靖以面前威风一把,让傅靖以以后别再欺负他,就这么简单的愿望,怎么到最后还要他去灭火?
左檀冷哼了一声,左逵抖了抖,立刻哭丧着脸,冲过去抱出爷爷的大腿,一边嚎叫着:“爷爷,住手啊,不要打了,傅靖以是我的好兄弟,指点一两招就够了……呜呜……”到最后,他是真的哭了!
……
闹剧最终以闹剧结尾了,左政老脸大伤,对傅靖以放了句狠话:“你等着,臭小子,我迟早会破了你这招的!”
“加油!”傅靖以一脸鼓励地竖起了大拇指。
左政气得胡子都飞了,要不是左逵眼明手快把他拉走,他肯定扑过来又开打了。
“你一天不惹祸,你就不是傅靖以了,是不是?”无波都无语了。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是我惹他了?”
无波呵呵了一声:“你说呢?”
傅靖以没说话,表情不以为然。
“怎么样?刚才被打的地方,疼不疼?”无波故意伸手在傅靖以左肩上按了一下。
傅靖以哼了一声,拍开她的手,低骂道:“老鬼下手真不客气。”
“你下手也不轻啊。”无波调侃道,“我看左老这会儿指不定正在诅咒你呢。”
傅聚颍凑了过来,热切地看着傅靖以:“傅靖以,你那招拍穴位的,能不能教我一下?”这招多厉害啊,就跟点穴一样,他要学会,不知道多厉害。
傅靖以看都没看他一眼:“不教。”
傅聚颍失望无比,哀求道:“教一下嘛,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傅元行也开口了:“就是,只要你肯教,条件尽管提。”这寻穴拍位的功夫,如何能结合傅家的功夫,就可以分出一套新的功法了,他光想着就浑身发热了。
傅靖以挑眉道:“你确定你想学?”
“当然!”傅元行脱口而出,“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无波默默地挪了挪椅子,那什么,风暴太猛烈,她还是离远点好吧。
“好啊,”傅靖以扬唇一笑,“叫我一声师父来听听。”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傅元行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错什么了?当初你教我功夫,我得叫你师父,那自然地,你要向我学东西,不得叫我师父吗?”傅靖以奇怪道,“大人要以身作则啊,不然以后我们都学坏了,可别赖我们。”
傅元行忍无可忍,提起拳头冲过来:“皮痒了是不是?看来我太久没修理你了!”
傅靖以哪里是傅元行的对手,赶紧就躲。
这一追一躲,好不热闹!傅良宏闭上了眼睛,默念道,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第121章 夜深
最终傅靖以答应了回到傅家镇后整理一份表,傅元行才放过他。(.)
傅聚颍立刻对傅靖以得意道:“你不教我,我直接去找别人,还不是一样学得到?”
无波嘴角抽了抽,她发觉小表哥在傅靖以面前总会变得特别幼稚,而且还老是没长记性,从小打大,他都不知道吃了傅靖以多少亏,居然还那么傻地要在傅靖以跟前炫耀,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看,傅靖以出手了,直接啪啪啪几巴掌打过去。
傅聚颍捂着胳膊哇哇大叫:“哇,麻死我了!你干嘛?”
“你不是说以后你也能学会吗?”傅靖以讥笑道,“那我当然要在你没学会之前把你欺负够啊。”
傅聚颍傻了,连连后退:“千万不要冲动,我们可是兄弟啊,要兄友弟恭的啊。”
“问题是你友了吗?”傅靖以反问,“不是我说你,你个儿是长了不少,脑子却没见长多少。”
傅聚颍不高兴了:“要打就打,干嘛要人身攻击。”
“我说的是事实,”傅靖以鄙视道,“你该不真以为你学会了我那个寻穴拍位后,我就拿你没辙吧?”
“那当然,我的功夫本来就比你厉害。”傅聚颍理所当然道。
“我既然有点穴的本事,难道就没解穴的本事?”傅靖以挑眉道。
傅聚颍一愣,眨眨眼,随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哎呀,傅靖以,你怎么那么厉害?哥哥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真的真的!”
傅靖以不发一言,就这么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无波简直都没法再看这两人了,从小时候到现在,两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刚吃过午饭,傅聚颍接到傅聚澜的电话,要他们几个人马上回酒店收拾东西,他等会儿就过来接他们回剧组。
“真是的,剧组又没多远,干嘛那么着急?”挂了电话,傅聚颍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要是平时,无波早就开口劝解了,可无波听了,只是笑了笑,然后低头看傅靖以翻看甜点,而傅靖以抬头瞟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翻起菜单。
傅聚颍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昨晚傅靖以的那部表情,心情一打电话打打下子变得沉重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最终还是没问,一边是大哥,一边是妹妹,左右为难,何况无波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说明她不愿意他去追问,“无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啊。”无波随口答道。
“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傅聚颍郑重其事地看着无波说道。
不管怎么样,小表哥依旧是关心着她的那个小表哥,无波心里一甜,重重地点头:“嗯,我会的。”
傅聚颍摸了摸无波的头顶,这才去找几个同伴。
“你这是什么表情?”无波奇怪地看着傅靖以。
傅靖以嫌弃地看着无波的头发,说:“你不是说要去剪头发吗?现在就去。真是的,傅聚颍手都没洗,你就让他摸你的头发,嫌弃发油不够?”
呃……无波想起刚才小表哥刚才吃盐焗鸡爪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气恼道:“还你又不早说!”
“又不是我的头发油。”傅靖以嘀咕道。[.超多好看小说]
无波踢了他一脚,拽着他就走。
“你拽我去哪儿?你知道哪儿有理发店?哪家剪得不错,别到时候遇到个手艺混的,给你剪个狗啃头,哭都没地儿哭呢。”
“闭嘴!”
左檀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对左逵说道:“那个傅靖以是什么来路?”
“没什么来路啊,”左檀茫然道,“我都说了啊,他就是傅家镇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要说有什么特殊,他爸是警察,算不算?”
“我怎么会有你那么笨的儿子!”左檀气死了,就差没一个耳光打过去了,“普通家庭的孩子,骗鬼呢?普通家庭能拱得起他出国的费用?能随随便便让他想飞回来就飞回来?能培养出这么有心机的孩子?”
左逵委屈极了:“我又不是做情报的,哪里会知道这些?”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左檀质问道,“就知道吃,对不对?”抬手一顿胖揍。
无波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理发店,两人走进去,店员迎上来:“两位是要做发型吗?有没有喜欢的老师?”
无波愣了一下,跟老师有什么关系?
傅靖以开口答道:“第一次来。”
“我们这里的老师技术都很不错,都是特意去东京学习回来的,保证能让您满意。”店员推销道,“这位是mike老师,曾经获得中国第三届新锐发型师新人奖,这位是katty老师,曾经……”
傅靖以挥手打断他的话,直接指着一个剪着最流行的黑色短发的年轻男人:“我要他……”
“这位是阿sam老师,是我们店最近最受欢迎的老师……”
傅靖以再次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我要的是给他剪这个发型的那个人来剪。”
店员一哽,半天才笑道:“好的,这边请。”
无波差点没笑出来,小声道:“你也真是的,干嘛不把话说完?”
“明明是他抢我的话。”傅靖以不快道,“你跟他过去吧。”
无波跟店员去洗了头,回到理发台坐下,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理发师过来给她剪头发。
无波第一次接受男性理发师的服务,有点不习惯,抬头对着镜子尴尬地笑了笑。
“打算剪什么发型?”发型师温和地问道。
无波想了想,说:“剪短一点就好,可以扎起来就好了。”
“没问题。”发型师给她梳头发,一边梳一边称赞道,“同学,你的头发保养得真不错,又黑又亮,剪短了真的很可惜,没想过要弄一弄那些漂亮的发型吗?你的皮肤很白,可以换一个活泼一点的颜色,稍微做一个卷度,肯定会很好看的,怎么样?”
“不需要。”背后传来一个冷淡而坚定的回答。
发型师微微一顿,回头一看,一个男生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他呢,他眼前一亮,好帅的男生,如果能让他帮忙弄一个最潮的发型,保证能迷倒整条街的女人。
“同学,你看你女朋友长得那么漂亮,要是再换一个适合的发型,那不是更漂亮吗?”发型师对傅靖以展开攻势,“就像这一页的发型,你看多合适啊,只需要简单做个烫发……”
“太丑了。”傅靖以直接说道。
发型师又翻了一页:“那这个呢,这可是最流行的梨花头了,好多日本电视剧的女主角都是这个发型呢。”
“还是丑。”傅靖以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我就喜欢她自然的样子,你剪短就好了。”
发型师竟然接不上话,半天没回过神来。
无波歉然地对着镜子笑了笑,发型师这才确定自己不能在这个客户上发掘出更高级的消费了,只能认命地给无波剪头发。
只是简单的修剪,很快就完成了,无波一身轻松,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让她坐立不安的地方,她发誓以后理发绝对不跟傅靖以一起来了,刚才她不知道多担心发型师会把那股气发泄在她的头发上呢。
“你说那些发型师为什么都叫老师啊?”无波问道,“我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傅靖以懒洋洋道:“装逼呗。”
无波笑着轻捶了一下傅靖以的肩膀,傅靖以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肩膀,这个江无波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偏偏又打中他被左老头拍到的地方,故意的吧?
“对了,反正下午也没安排比赛,要不我们去逛逛街,给家里带点东西吧。”无波提议道,“我听说,这里什么国家的东西都能买到。”
“想逛街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傅靖以讥笑她。
无波嘟嘟嘴:“是啊,我就想逛逛,不行啊?”
“行,怎么敢不行。”傅靖以掏出皮夹,抽出一张卡,放在无波手里。
无波瞪大眼睛,看看卡,再看看傅靖以:“什么意思啊?”
“给你刷,随便刷!”傅靖以收好皮夹,一把揽过无波的肩膀往前走,“反正不是我们的钱,不用心疼。”
无波想了想:“方家的?”
傅靖以哼了一声:“不用不好意思。”
“走!刷卡去!”无波对方家意见大着呢,怎么会不好意思?她就见过像傅靖以亲生父母这么没有责任感的父母,就因为傅靖以身体不好,就把他送给别人养,自己再生一个健康的!实在不能原谅!
因为胸中这团火,无波简直是豁出去了,看见什么合适的就买,看见什么新奇的就刷卡!恨不得直接将那张卡刷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逛得最长的一次,买了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带回酒店,傅靖以不得不带着她去了邮局务,将大部分东西直接邮寄回家。
两人回到酒店时,又差不多十点了,傅元行已经懒得再管他们两个了,无波直接回了房间,而傅靖以则在服务台打了个电话才回房间。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傅聚颍正坐在床头看电视呢,他面色一沉,立刻关上门,扭头就走。
傅聚颍动作也快,立刻出来追他:“哎,傅靖以,你去哪儿啊。”
“你不是走了吗?”傅靖以没好气道,傅聚颍离开的时候,他还窃喜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呢。
“经纪人打电话来说剧组那边没拿到场地审批,我们要继续休息两天,我就回来了。”傅聚颍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和无波去哪儿玩了,没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有也不留你。”傅靖以气愤道,直接回房洗澡。
傅聚颍无辜极了:“火气干嘛那么大?”
傅靖以洗澡出来,傅聚颍睡前唠嗑的习惯又开始了:“你说女生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明明我事前都征求她的意见了,她也说没关系,不会介意,可事后又会跟我闹,说我不尊重她的感受…………你说我能怎么办?”
傅靖以终于忍无可忍,随便套了件t恤,摔门而出。
“摔坏了门,你赔啊?”傅聚颍嘀咕道。
傅靖以出去后,径自去了无波的3035,穿过走道,就看到傅聚澜正站在一个房门前,面带挣扎,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傅靖以脚下一顿,继续往前走。
傅聚澜听到了动静,看过来,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傅聚澜皱起眉,转身从另外一头离开了。
没见过这么纠结的人,活着一定很累,傅靖以腹诽着,毫不犹豫地往傅聚澜刚才面对着的那个房门敲了三下。
无波很快来开门了,奇怪道:“你怎么来了?小表哥不是回去了吗?”
傅靖以不痛快道:“又回来了。”
“为什么呀?”无波更加奇怪了,“是不是剧组有什么事耽搁了?”
“谁管他!”傅靖以没好气道,看到床上摊放着一大堆东西,“你在干嘛?”
“哦,我想试试那个经络理疗仪,可是我看了半天说明书,还是不会用。”
“那是你笨。”傅靖以拿起理疗仪的两条线,熟练地安装起来,然后抓过无波的手,啪啪把两极分别贴在她手心和手背上,接着打开开关,选择功能时间强度,无波立刻感觉到一阵电流击到她的手。
“还真有用哎,太神奇了,那以后就可以给我外公和你爷爷做简单的针灸了。”无波称赞道。
“随便你。”傅靖以打了个哈欠,倒头就趴在床上。
无波爬到他身边,也学他趴着,一边阅读说明书里的关于常见老年病的针对疗法。
无波突然想起一件事,捅了捅身边的人:“哎。”
“干嘛?”傅靖以有些不耐烦。
“你还没告诉我,左逵的爷爷怎么会知道我的?”
“……自然是左逵告诉他的,当时在看你和傅聚颍他们三个人交手的视频,他无意中看到了。”傅靖以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无波皱眉道:“对哦,我还忘记这件事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小表哥他们交手的事?”
傅靖以没回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啊,你怎么会知道的?别告诉我是小表哥告诉你的。”无波推了推他,“快点老实交代。”
傅靖以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道:“大胖告诉我的,我就进会馆的监控里看到的。”
“大胖?他打电话告诉你的?”无波惊讶道,“怎么可能!哦,我知道了,你收买了大胖,让他监视我,对不对?”
傅靖以翻身坐起来,看着无波好笑道:“你平时在市里,大胖在镇上,他怎么监视你?我只是打电话给大胖联络感情,正巧他就告诉我而已。”
无波盯着傅靖以那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心想,他说谎的时候怎么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看什么?”傅靖以被无波看得有些气恼了。
“傅靖以,你可真别扭啊。”无波说道,双手撑在床上,将脸直接靠近他的脸,就这么近近的看着他的眼睛,“明明在关心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傅靖以沉默了两秒,直接躺下,拉起被子:“夜深了,快睡吧,少做你的白日梦了。”
无波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哎哟,傅靖以,你居然脸红了!”
第122章 回家
“被你气红的!”傅靖以恶声恶气道,“一年不见,没想到你的脸皮会变得这么厚,竟然还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无波耸耸肩:“好吧,我说错了,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
傅靖以……
“第一次被人说得无话可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受啊?”无波笑嘻嘻地说道,然后拍拍傅靖以的额头,说,“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睡觉吧。”
“你知道什么呀?”傅靖以嘀咕了一句,伸手关了灯。
第二天傅元行看到傅靖以打着哈欠从无波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想再吐槽什么了,只是打定决心回去就跟傅明俭好好讨论一下这两孩子的婚事了,不管将事实是什么,在无波没考虑结婚之前,傅靖以就别想再找其他对象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除了第一天跟金磊交手,第二天跟傅靖以出去逛街,剩下的五天无波都认真观赛了,收获可谓不小,特别是傅元行与左政的关门弟子交手的那一场,启发了她很动方面的思考。
自从拜师后,傅元行跟无波交手的时候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随着次数的增多,无波对傅元行武功的了解自然也越来越多,然而指导是指导,较量是较量,无波从傅元行这次旗鼓相当的较量中就看到了很多超乎她预料的东西。
“果然啊,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无波有感而发。
“所以早就叫你平常多吃点猪脑子来补补。”傅靖以说道。
无波微微叹气,要知道傅靖以会别扭成这个样子,那晚她就不要说那些句话了,搞得这几天她不管说什么,他都有办法接句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话,好像不这么说就会要了他的命一般。
“看什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傅靖以一脸得意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讨人厌。”
“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无波冷下脸来。
“你生气就生气,关我什么事?”傅靖以一瞥过来。
无波斜睨过去:“荷叶鸡……”
傅靖以一愣,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
“荷叶鸡。”无波平静地又说了一声,哼什么哼,她就不信他能嘴硬多久,没见过有谁那么喜欢吃荷叶鸡的,可偏偏荷叶鸡做起来很麻烦,他口味又叼,只有她这个一直被他挑剔的人才做得合他的胃口。
傅靖以负气地转过头去,倒是没再乱哼了。
“看来,这个夏天我不用再帮你收集荷叶了,等到过年就算我心软想帮你做,也没材料了。”无波又加了一句,谁都知道,到了冬天,荷叶就残败了,不趁着夏天收集晒干封存,冬天就只能看着莲藕想念荷叶鸡了。[]
傅靖以沉默了两秒,转过头来推了无波一把,皱眉道:“你真是长出息了,还学会威胁人了。”
“近墨者黑,没办法。”无波得意道。
傅靖以再度无语凝噎,他脸皮还没厚到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声“不用谢”。
旅途本来就沉闷,大家都无聊得很呢,正愁没乐子呢,无波与傅靖以的动静不小,一个一个都竖着耳朵听热闹呢,结果听到一向谁都拿他没办法的傅靖以竟然被一道荷叶鸡降服了,当场就失笑了,特别是傅元行,简直就跟看到公鸡下蛋一样大开眼界,原来对付傅靖以这个小刺头竟然这么简单?
回到市里,傅良宏带队回镇里,无波和傅靖以则坐上早就在火车站等着的傅明俭的车回家,傅明俭先把无波送回家里,才转头回他家。
“你可别再跟伯伯闹别扭了。”下车前,无波小声地在傅靖以耳边吩咐道,“小心挨揍!”
傅靖以翻了白眼:“要你多事。”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傅明俭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揍他,只要不是现在就动手,他很十分的把握傅明俭以后也找不到机会来揍他。
一路上,父子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一直回到了家。
“乖孙子!你终于回来了!”一见到傅靖以,傅清栋那叫一个激动,那叫一个兴奋,抱着傅靖以直嚷嚷,恨不得当场就老泪纵横了。
傅靖以没想到爷爷比他想象中还激动,不禁有些内疚,他强忍着鼻子的酸意,拍了拍爷爷的肩膀,马上转移话题道:“爷爷,你收到我寄回来的东西了吗?”
一说到这个,傅清栋马上就着急了:“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干嘛买那么多东西,那得多费钱啊?”
“你不喜欢?”傅靖以问道。
孙子的一番心意,傅清栋怎么会不喜欢,邮递员给他送来东西的时候,他不知道多高兴呢:“喜欢是喜欢,可是……”
“喜欢就好了。”傅靖以打断他的话,保证道,“现在我只能用别人的钱给你买礼物,以后等我工作了,就能用自己的钱给你买更多的礼物了。好不好?”
傅清栋老脸激动地抖啊抖,连说了三声好:“爷爷现在也不盼你什么出人头地了,就盼着你平安长大,结婚生子了。”
傅靖以脸抽了抽:“我才15岁,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
“我15岁的时候就跟你奶奶好上了,谁像你那样,有花都不摘。”傅清栋嘀咕道。
这不是教坏孩子么,傅明俭听不下去了,喝止道:“爸!”
“不说了,不说了。”傅清栋也意识到自己说了糊涂话,赶紧打住了。
可傅靖以是谁呀,耳朵灵光得很,傅清栋那番嘀咕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爷爷这是想抱曾孙了?
为什么他才一年没回家,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分明还记得,他离家前,爷爷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屁孩,每天打电话到学校问他吃什么啊,吃多少啊,睡得好不好啊,现在爷爷关心的,居然变成他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
相比傅靖以的无言以对,无波这边就简答得多了。
不管之前有多大的不满,孩子离家外出一个星期,家里的长辈始终牵挂在心,孩子回来了,也没有理由再跟孩子闹别扭了。
“这次出去,没丢我们傅家镇的脸吧。”外公关心地问道。
“没呢,我只跟他们的大徒弟比了一场,赢了的。”无波乖巧道,“外公,我寄回来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我正想问你呢,这么多东西很贵吧,你哪儿来的钱?”外公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借了人家多少?赶快给人家还回去。”
外公就是这样,不管她花多少钱,他都不会觉得多,只会问她够不够,她赶紧按住外公的手,说:“没借人家的钱,是、是我和傅靖以出去剪头发时人家找我两块零钱,我出来就看见卖彩票的,就买了一张,然后就挂出了三等奖,中了两千块。”
这是傅靖以帮她想的说辞,还让她练习了好几次,直到背熟了才放过她。
“就你那撒谎的水平,你就别当是说谎,就当背功课吧。”傅靖以是这么说的。
唉,还真是被他说对了,就这番话,她差点就说不好。
“哟,这么好?”外公高兴了,拿起之前没怎么仔细看的礼物来看,“你看你,外公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能穿这么鲜的衣服呢。”
“瞧着多年轻呀,人家城里的老爷爷都这么穿。”
“真的?那……那我也试试吧。”
无波捂嘴笑了,然后看向傅明心:“妈,你看我给你买的东西,喜不喜欢?”
傅明心点点头,却没动手。
无波一愣,随即想起离家前的冷战,她沉默了片刻,说:“我决定了,不报警校了。”
“真的?”傅明心的表情立刻阴转晴,喜出望外道,“无波,你是说真的,咱们真的不报警校了?”
“真的。”无波认真道。
“爸!”傅明心立刻看向傅清庭,“她不读了,真的太好了,不行,我要去跟她爸爸说一声。”
傅清庭也高兴坏了,欣慰地看着无波:“好孩子,你这样懂事最好了,外公跟你保证,除了这个,以后你选择什么外公都不会反对的。”
无波当然不会将这种保证当真,可看到外公和妈妈脸上由衷的笑容,她在心里微微叹气,好吧,人生总不能十全十美,总是要有所割舍的,为了这两张笑容,她的牺牲也算值得了。
无波跟家人冰雪消融,和好如初心情自然变好了,第二天接到傅靖以的电话时情绪也很好。
“看来你都解决了嘛。”傅靖以说道。
“那当然。”无波得意道,“对了,你要回村里吗?我们下个月就要回学校补课了,留给我练功的时间不多,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外公也要一起回去。”
“我打给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下午我跟爷爷要回去,我爸会开车送我们回去。”
“那我们也今天下午回去吧。”
约好了时间,无波跟外公说了一声,赶紧收拾东西,下午两家人就一起回了古平村。
假期里村子特别热闹,小伙伴们一见傅靖以回来了,好奇得不得了,赶紧就凑过来围着他问东问西。
“傅靖以,美国那边好玩吗?”
“美国那边是不是所有人都是百万富翁啊?”
傅靖以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回答,可问题太多了,后来就不耐烦起来了,幸好无波很有眼色地拿出之前买的小礼物。
“喏,这是傅靖以给大伙买的礼物,有书,有漫画,有这些很奇特的玩具,还有些游戏碟,你们看喜欢什么就自己拿吧。”无波将行李箱打开,摊在大家面前。
“哇!”居然有礼物,大家始料未及,一脸惊喜。
惊喜只是一秒,下一秒,大家就为了抢礼物打起来了。
“这是我的!不许抢!”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是我先拿到的,放手!”
看着这些你争我抢的同龄人,傅靖以忍不住回忆起自己上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好像还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跟傅聚颍争一个文具盒……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扑哧!”无波指着傅靖以捧腹大笑,“你这个一脸同情又无奈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就跟上次见到元衡舅舅的宝宝吃自己的脚趾头时一模一样,哈哈,好搞笑!”
傅靖以皱眉:“你上次已经笑过了。”
“就是、还是觉得、很搞笑啊。”无波笑得差点喘不上气了。
傅靖以都懒得理她了,直接丢了个鄙视的白眼过去。
这时候,无波外公溜达到这边,说:“无波,刚才你一个同学打电话来找你,是个男的,叫樊什么的。”
“哦,我知道了。”无波挠挠头,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转头对傅靖以说,“我同学说想到我们这里来参观参观,你说我要带他们去参观哪里啊?”
“你的同学,你来问我?”傅靖以才不想管这些破事呢,他大好的探亲时间,可不是用来应付无关人士的。
无波想了想,算了,等樊陆伟他们来了再跟他们商量商量吧。
第123章 没戏
无波一大早就到了镇上的车站去接同学,昨晚她已经跟樊陆伟联系过了,一共九个人过来,樊陆伟他们寝室就六个了,还有三个女生,陈玉婷、黄昭莹和秋雪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这边!”无波招手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班长刘光,他看到无波了,回头对大家说了一句,带着大家往这边走。
“江无波,你们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嘛,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无波笑了笑:“班长,那你是不是得作诗一首来称道称道?”
“就我那点水平,别丢人现眼了。”刘光摆摆手,然后指着樊陆伟对无波说,“樊陆伟好像有点晕车,你带水没?”
无波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樊陆伟:“你没事吧?晕得厉害吗?要不我们先找地方坐一下吧?”
樊陆伟飞快地瞪了刘光一眼,摇头道:“不碍事,下车之后就好多了。”
刘光对旁边的张潇耸耸肩,樊陆伟的心思除了无波,班长谁不知道?给他制造机会还不领情,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无波问道,“我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你是地主,你做主就好了,我们只是放假无聊,想找个地方聚聚。”樊陆伟解释道,“我们这里好几个人都是城里的,没怎么到村里来过,你就带我们四处转转就好了。”
“要不然,你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武馆吧,可以吗?”陈玉婷之前跟无波同桌的时候就对武馆向往以久了,现在到了傅家镇,自然不想错过。
武馆啊?无波挠挠头:“武馆晚上进去是没什么问题的,白天就不太方便了。”因为涉及到功法的保密,白天开馆时都不欢迎外人的,本来以前晚上也不会给外人进去的,后来因为大表哥带同学回来过夜后,村里就默许了这个规定,一般哪家人客人比较多,不好安排住宿,就带到武馆里打地铺。
陈玉婷闻言有些失望。
“要不,我们现在镇上转一转,然后到我们村后山的水库去野炊,那里有山有水,还可以钓鱼,怎么样?”无波提议道。
“水库?”梁军来了兴趣了,“水深不深?可以游泳吗?”
“你会游泳就可以。”无波解释道,“深水区已经围起来了,留出来的是浅水区可以游泳,每天都有大人巡逻的。”
大家一听,都来了兴趣,便随便在镇上转了转,就去超市买野炊用的东西。
“炊具都不用买,回我家拿就可以了。”无波阻止了樊陆伟要买锅的动作,“鱼竿也不用了,我让我外公做几副就好了。”
“你外公这么厉害?”樊陆伟惊讶道。
无波还没说话呢,旁边的导购员就笑了:“这么简单的玩意儿谁不会做?一根竹竿,一根线,一条钩就好了。”
樊陆伟只能干笑几声,刘光几个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想讨好江无波也不能这么心急,要沉着啊,兄弟。
黄昭莹偷偷地对陈玉婷说:“看来,无波是真的没发觉啊。”
陈玉婷摇头:“她这方面的神经太粗了,或许是年纪还小吧。”
买了东西后,一行十人就在无波的带领下来到了古平村,高大繁茂的古树,白墙黑瓦的旧式宅子,宁静幽深的村落,九个同学简直是大开眼界。
“哇,江无波,你们村是不是古村落啊,跟电视里的那些村子很像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秋雪萍由衷地称赞道,“在这里拍艺术照不知道多有意境。”
无波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指着最高大的那幢房子:“那就是我们村的武馆,现在村里的孩子都在里面练功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武馆那边传来很有气势地哼哈的声音。
“哇,好大声,这得是多少个人啊。”梁军嘀咕道。
“走吧,我家在这边。”
无波带着一帮同学沿途走回家,一路上不断地跟遇到的人打招呼,经过一户人家时,无波说了句“等一下”后,从旁边捡了颗石子,直接往二楼的一个打开的窗户丢进去,然后冲着上面喊:“喂,我要带我同学去水库那边,你要不要去?”
没人回答,没一会儿,无波丢进去的石子被直接射出来,要不是无波躲得快,就挨打了,等大伙儿回头一看,窗帘被放下了。
“不去就算了,我们走吧。”无波耸耸肩。
大家纷纷往窗户上面看去,对里面的人都很好奇,樊陆伟纠结了半天,正打算问无波那个人是谁,无波就指着前面的大门,说:“我家到了。”
“外公,我回来了。”无波一边喊着一边打开门,然后招呼大家进去。
老外公听到声音走出来,见到无波身后的同学,立刻热情道:“你们都是无波的同学吧?欢迎你们来我们家玩,来来来,进来吃水果,无波,去,把吊在你元森舅舅那边井里的西瓜捞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刘光作为班长,自然要出面说话,“无波外公,我们刚才在镇上已经吃了很多水果了,不用那么客气的。”
外公就说:“那行,就留着你们等会儿想吃的时候再吃。”
“外公,我们要去水库那边野炊,我以前去春游秋游用的那口锅放在哪儿了?”无波问道。
“你放的东西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无波回头对几个同学说道:“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找找看。”
外公也跟着进去给几个小同学泡茶。
“无波家的院子好大,有花圃有小鱼池还有大树,要是地下再铺点好看的石头,简直绝了。”黄昭莹赞不绝口,“我也想住在这里啊。”
“你嫁到这里来,不就好了。”张潇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看向樊陆伟,“陆伟,你说对不对?”
樊陆伟脸上立刻涨得通红,狼狈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你问我干嘛?”
“也许你感同身受呢。”张潇接续取笑道。
“别乱说!”樊陆伟气恼道。
好在无波外公很快端着茶出来了,两人的斗嘴没继续下去,没多大一会儿,无波就提着一个打包出来了:“东西都找到了,我们走吧,对了,外公,帮我们做几副鱼竿吧,等会儿我回来拿。”
“好咧。”外公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又拉过无波小声地吩咐道,“你要留心着点,别让你同学去深水区玩。”
“保证不让他们去那边。”无波认真地答应了。
水库就在村后山几百米远,挺大的水库,三面环山,周边有浅滩,是傅家镇最适合野炊的地方。一到夏天,不仅古平村,周围的村子的半大孩子都会过来玩,因为害怕出事,所以水库的工作人员就用铁网把深水区圈了起来,还每天都安排有两个水性好的大人巡逻。
一般村里的孩子不上初中是不给来水库游泳的,因为无波是女孩子,她只来过这里玩,没下过水,游泳还是跟大表哥野营时才学会的。
好风景,好空气,还有自己动手做的饭食,同学们纷纷觉得这一趟真是来值了。
“江无波,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以后谁能娶到你真是有福了。”刘光别有用意道,“你看看我们几个,人都不错哦,可以考虑考虑。”
秋雪萍接到刘光递过来的眼神,起哄道:“就是啊,无波,你挑一个留下,当压寨相公,怎么样?”
无波眨眨眼:“压寨相公?”
“是啊?怎么样?我们几个你觉得哪个不错?”张潇也跟着起哄了。
无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考虑着。
樊陆伟忽然觉得喉咙里一阵发痒,紧张地看着无波,生怕错过她的表情。
无波笑了笑,突然回头道:“你不是说不来么?”
樊陆伟一愣,然后才侧过身子绕过无波看向前方,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一手插兜一手拖着几根竹竿走过来,他一下子呆住了,因为那个男生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刘光。
刘光不忍地点头,对,这个美男子就是江无波的男朋友啊,樊陆伟,你就死心吧。
“他不是出国了吗?”陈玉婷也奇怪道。
“你的鱼竿。”傅靖以将鱼竿往地上一丢,一脸不痛快,他在家玩自己的电脑,没想到她外公破门而入不说,非让他给无波送鱼竿,他不想送,老头子还差点拿鸡毛掸子来打他,他被爷爷推出门时,还听到两个老头子的对话。
“干嘛非要他去送?”
“就该让他去送,让外面那些臭小子看看,他们在我们这里一点优势都没有,别想来打我们家无波的主意,哼!”
“我都忘记要回去拿了。”无波高兴地捡起鱼竿,回头说道,“我外公做了七把竿,你们谁要钓?”
没人回答,气氛很是古怪,刘光看了樊陆伟一眼,赶紧说道:“我要试试,我还没试过在水库钓鱼呢。”
“我也要、我也要。”最佳配合的张潇也赶紧说道,旁边几个男生也纷纷附和。
反倒是女生比较大胆,陈玉婷直接就问无波:“无波,你怎么不给我们介绍?”
无波一愣,看了傅靖以一眼,见他不反对,就说:“他是傅靖以,是我的……表弟哎。”然后又跟傅靖以一一介绍了九个同学。
“你们等着,我跟傅靖以去给你们挖蚯蚓。”无波推了推傅靖以,傅靖以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
“哇,真的好帅哦,”黄昭莹捂着脸小声地尖叫,“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生?就跟动画片里面的人一样。”
秋雪萍也幽幽道:“真是倾国倾城啊。樊陆伟,你没戏了,死心吧。”
樊陆伟别过头,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种苦涩。
沈晗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那边点点下巴,樊陆伟看过去,不由一叹。
那边,无波正弯着腰指指点点,那个傅靖以则一脸不乐意地蹲在地上挖,随后他挑起一条蚯蚓直接往无波身上丢,无波一边抖衣服一边乱跳……
好碍眼!
好不容易才能安静地钓鱼了,无波挑了树荫底下来坐,傅靖以则百般无赖地靠着树站着,要不是不想跟她家老头子动手,他早就回家了。
“你会爬树吗?”无波突然问道,“我好像没见你爬过树。”
傅靖以翻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直接换了个姿势,没理她。
“说真的,你不是就跟那老虎似的,不会爬树?”无波来了兴趣,丢了鱼竿,指着他身侧的这株百年柳树怂恿道,“爬上去看看,我以前经常爬,很容易的,以前小表哥他们就喜欢爬上去,然后从那头跳下水,可好玩了。”
“没兴趣。”傅靖以不受怂恿,这种小破孩的游戏,跟他绝缘好吗?
“那我要试试。”无波脱掉了鞋袜,绑紧了头发,然后三下两下就爬上去了,然后如履平地一般在柳枝上行走,很快就走到了横入水面上的那个枝头上,直把不明真相的几个同学吓坏了。
“无波,你这是要干嘛呀?赶紧下来。”陈玉婷尖叫道。
“没事,我就玩玩。”无波摆摆手,然后深呼吸一口,“噗通”往下跳。
三个女生都叫起来了,这枝头离水面有两三米吧?太吓人了。
樊陆伟还在担心,那边无波已经冒出头来了,对他们招招手,然后慢慢游到岸边,还不忘怂恿傅靖以:“挺好玩的,真的。”
傅靖以白了她一眼,习惯性地伸出手要将她拉起来。
等的就是这一刻!无波紧紧地抓住了傅靖以的手,用力一拽!想要将傅靖以拽到水里!
傅靖以早就有防备了,另一只手稳稳地拉住了柳树,任由无波怎么用劲,也奈何不了他。
无波撒开手,沮丧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都没露馅。”
傅靖以切了一声:“就你那点小九九,能瞒得我?”
这样明晃晃的鄙视,太刺激无波的心了,她立刻无赖地推傅靖以,非要把他推到水里,傅靖以自然不能让她得逞,两人就在那里你一招,我一招,居然就打上来了。
无波的同学面面相觑,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吧?他们要不要上去阻拦?
还在纠结呢,坡上滑下来一个黑脸的男人,对着打得正欢的两个人吼道:“两个兔崽子,还不快给我住手!”
无波一听,赶紧收手,而傅靖以动作更快,直接退到她后面去了,无波气愤极了,没义气的家伙!
“江无波!”黑脸男人点名了。
无波缩了缩脖子:“……明梧舅舅。”
“你刚才和傅靖以在做什么?”傅明梧批评道,“知道这里是水库吗?怎么能在这里打闹呢?知道多危险吗?”
“我错了。”无波乖乖低头。
“嗯?”傅明梧看向后面的傅靖以。
傅靖以心想,这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才不认错。
傅明梧的眉毛开始挑高了,无波瞟了一眼,立刻踢了傅靖以一脚,傅靖以低下头,含糊道:“……错了。”
“知道错就好,赶紧给我回家,别给我添麻烦了。”傅明梧教训了一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无波立刻松了口气。
“胆小鬼!”傅靖以嘲笑道。
无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小表哥和大胖被他罚,游了一个小时才给上岸的事了?”
傅靖以识相地不说话了,那简直是傅聚颍最大的噩梦,以至于他每次见到傅明梧就腿软。
无波这才得意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老太婆。”傅靖以嘀咕道。
刘光几个彻底无语了,两位,能别这样亲密吗?樊陆伟都要哭了……
第124章 启动
傅靖以只在家呆了几天又飞往美国了,离开前他给无波复诊过,确认无波身体已经无碍了,可以继续练功,又叮嘱了她一些主意事项。(.无弹窗广告)
无波认真记下了,又问他打算报读哪所大学,傅靖以摇头:“还没想好呢,回去再想。”
“那你好好想想吧,别胡乱选,不然四年时间就真的是白费了。”无波劝解道。
“你真的是越来越啰嗦了,”傅靖以抱怨道,“就跟个小老太婆一样。”
无波忍了忍,算了,看在他就要离家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送走了傅靖以,无波也到时间回学校补课了。
一回到教室,无波就被几个同学围起来了:“无波,我看班长照的照片了,你们的水库很好玩,下次放假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班可以组织一次活动嘛。”
无波有些为难,想了想,说:“去是没问题,但是那么多人去水库太危险了,我得问问村长的意思。”几个人她还保证能够看紧了,可几十号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一旦有个万一,大家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几个同学闻言多少有些失望,无波虽然无奈,但也没松开。
“哎呀,不一定要她带去啊,”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地对另外一个女生说道,“我们问清楚地方,自己去就好了,水库又不是他们村的私有财产。”
无波无语了,要是那么好找,就不是傅家镇人了,她自觉不是管这种事的人,便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班长刘光。
刘光一听,无波的语气不太对啊,肯定是抱怨他把照片乱给别人看,给她招了这么大的麻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马上抱歉道:“都怪我,要是我放学后再把照片给他们几个就好了,你放心,我来搞定这件事,绝对不让他们自己去水库。”
刘光说到做到,班会上直接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明确地告诉大家不能去水库玩,还特意强调道:“等到下次放假,就是寒假了,那时候就是枯水期了,水库都没水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了,那里蚊虫特别多,上次我回家后脸上长了好几个大包,又疼又痒,差点被我挠破皮了,最后还去医院挂了好几天水才好,你们看,现在还留疤了。”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
好一招妙计!说什么水库危险的,估计那些一心想去的人听过就算了,压根没放在心上,可是蚊虫多,能让人起包,这个理由就很厉害了,特别是女同学,谁会不在意自己的脸?男生不介意,可也不想去吊水啊,万一那些蚊虫携带有什么致命的病毒,那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么?一时间,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
无波看看刘光,想到了傅靖以,不由感慨,都是一个脑袋,为什么有的人的脑袋就特别灵光呢?
高三了,傅明俭也知道这个时间段对无波的重要性,所以在练功方面并不像之前拼了命要压榨她全部的潜能,而是有节奏有控制地引导着她。.
相对于别的同学对突如其来的紧凑生活的不适应,无波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学校学习,回家练功,跟前两年的生活并没什么太大不同,情绪的稳定,自然而然地成绩一如既往的好,更令老师欣慰的是,无波的化学科成绩终于摆脱良好,向优秀前进了——不得不说,傅靖以寄回来的那堆资料的确起了大作用。
有人升,自然也有人降,樊陆伟这个月的月考就发挥得不理想,挨老师点名批评了。
换了座位后,樊陆伟跟无波已经不是同桌了,他犹豫了很久,拿着试卷跑去问无波,无波一一给他进行了解说。
“江无波,你男朋友回美国了吗?樊陆伟忍不住问道。
无波的脸抽了抽,正想回答,抬头就看到班主任黄成良站在不远处,她下意识地将话吞了回去。
樊陆伟也注意到了,吓了一跳!
“江无波,你小小年纪就交男朋友了?”黄成良笑眯眯地问道,“也是你们傅家镇人吗?武功厉害吗?”
樊陆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补救道:“人家都出国读高中了,以后要在美国读大学了,指不定无波也要考国外的大学呢,对吧。”说着对无波使了个眼色。
这个表情能更明显一点吗?无波简直不忍直视。
“那你男朋友要考什么大学,定了吗?”黄成良又问道。
“已经考上了,”无波解释道,“哈佛商学院。”
这是傅靖以将学费偏上、自己有点兴趣、说出来又很能唬人的学校专业都写在纸条上,然后编了号,让她随便说了一个号码,挑出来的结果,然后去申报,接着去面试,最后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说实话,无波的心情依旧很复杂,为老天对傅靖以的偏心,也为自己的手气这么好一抽就抽到了哈佛大学。
黄成良和樊陆伟都惊呆了,哈佛商学院,那可是全世界最出名的商学院了!
黄成良只是惊讶,樊陆伟惊讶之余就更多了几分沮丧,这人比人,怎么就能差这么远呢?
“你男朋友这么优秀,那你更要努力了。”黄成良趁机给学生做思想工作,无波是他手里的重点苗子,可得精心呵护,他还指望她考个重点大学呢。
无波笑了笑:“当然,不然要被他看不起的。”他早一年上大学她就很不忿了,现在他还考上了哈佛大学,她要是随便读个大学,那她真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樊陆伟看着无波一脸的不服输,愣住了。
其实他原本只是对无波有些好感,也没真想跟她发展出什么来,只是这份好感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反而让这份好感如遇风的火苗,迅速壮大。他想,她有男朋友又怎么样?老师不是说了,现在的感情都是肤浅的,以后迟早要分手的,她男朋友很厉害又怎么样?将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他咬咬牙,拿着试卷回到了座位,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一定要跟无波考上同一个大学,好叫那个傅靖以知道什么叫“近水楼台终得月”。
黄成良没想到他的一番话没激励到江无波,反而让他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
而樊陆伟也没想到,他终于如愿地考上了全国有名的大学,却与江无波失之交臂,留下一生的遗憾。
缘分,总是那样的飘忽不定。
在无波按部就按地练功和学习的时候,傅聚澜此前提到的电影计划终于启动了,是由星娱经纪公司牵头,联合三家国内顶级的电影公司制作的,导演韩重是港岛有名的动作导演,而编剧更是请到了国内有名的金牌编剧苏青来执笔。
这个项目立刻引起了省里的重视,傅家镇所在的市早几年刚从县级市升级为地级市,工业基础弱,第三产业发展不够,一直都是省里的老大难,这个项目别看只是拍个电影这么简单,但背后的意义远不止如此。
如果这部电影取得了大成功,那就可以考虑拍第二部、第三部……意味着傅家镇可以直接打造成一个武术旅游景点,然后以傅家镇为中心,打造一个黄金旅游景区,拉动周围的经济……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所以,电影项目很快就拿到了审批,而且还得到了省里的不小的资金支持。
至于傅家人的意见?在这个大局势下,就算傅家镇的老人们再怎么反对,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傅家镇的年轻人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哪个习武之人不曾有过武侠梦?哪个习武之人不想名扬天下?哪个习武之人不想得到万人的崇敬?
傅家族长合上了剧本初稿,沉默了片刻,然后站到祖宗牌位面前,默默叹息,一直□□的身子忽然间就有点佝偻。
傅家镇的未来,在他的手中,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如果将来是好,那他能沾光得到了一副美名,若将来传承坏了,那他就是傅家镇的千古罪人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们呢?
一阵过堂风吹来,将桌上的剧本吹动,如果傅靖以在这里,翻开剧本,肯定会嗤笑,编出这个故事的人,就是傅聚澜吧?
故事很简单,讲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不想像父辈那样窝在小村庄里,便一个人外出闯荡,然后因为莽撞惹了一些是非,认识了一个大有来头的漂亮姑娘,漂亮姑娘因为不愿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逃婚了,年轻人跟漂亮姑娘相爱了,姑娘的未婚夫杀出来,要找年轻人算账,年轻人武功虽然厉害,可未婚夫人多势众,年轻人不敌受伤了,漂亮姑娘被抓了。为了救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年轻人回家,下跪三天,终于求得父亲的谅解,教导他最高深的功夫……在漂亮姑娘和未婚夫结婚当日,年轻人带着亲人杀到了教堂,漂亮地干倒了未婚夫的手下,成功地救回了心爱的姑娘,从此两人就在村里甜蜜的生活,而漂亮姑娘的父亲也为了女人,对村子进行了大投资……
故事很老套,但编剧功力不凡,将剧本写得很吸引人,特别是细节处理得很细腻,一改动作片在感情问题上的粗糙。
资金定了,导演定了,剧组也定了,项目就开始启动了,然而,这一切并非想象中那么顺利。
选址还好,傅聚澜作为投资方的代表,直接给导演点了三个点,韩重经过再三地斟酌,最后并没有选古平村,而是选了有河流有瀑布的九垌村。九垌村的人心想自己的家居然可以上电影,自然不会反对。
傅聚澜虽然有些遗憾,心里却有一丝隐隐地轻松,选址若定在这里,必然要对村子进行一番改造,毕竟古平村是他维护了半辈子的地方,他还是多少有些不情愿。
选角就复杂得多,上到主角,下到群众演员,都要精心挑选,傅家镇认为既然是在他们傅家镇的地头上拍,就要用傅家镇人来演,可导演却认为群众演员可以随便,但戏份重的演员不能妥协——他拍的是电影,又不是傅家镇武功的纪录片,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票房,用你一帮傅家人来演,最后是打算在傅家镇的电影院里循环播放,365天不间断吗?双方扯皮扯了很久,作为中间方的代表,宋欧简直要疯了,他深深地觉得,傅家镇这个地方跟他气场不合,每次来这个地方他都没什么好事。
还有剧本,目前只是初稿,傅家镇提出了很多意见,必须要再次修改剧本,可电影毕竟是电影,要有一定的艺术性,不能完全照搬现实,傅家镇人又有意见,又是一阵磨皮。
最重要的就是武术指导,之前培训生的问题就反应了表演的武术跟现实的武术的差别,可傅家镇在这点上立场特别坚定,毫不妥协:他们傅家镇的功夫可不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既然在这里拍,就不能用那些杂耍的来败坏傅家功夫的名声。而导演的立场也很坚定:他当然知道傅家功夫很厉害,可拍戏要的就是中看,要的就是花架子,你再厉害拍出来不好看,没人买单,有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争来争去,一直争到演员和剧本都定了还没个结果。
韩重忍不住发了脾气,指着傅聚澜的鼻子道,“我拍了那么多电影,武术世家也见了不少,没见过你们这么顽固不化的!还要不要拍?不拍就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傅聚澜没想到一切都ok了,居然就卡在这里,忍不住头疼起来,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却涉及到傅家人最根本传承问题,这是傅家族规最最重要的一条,想要傅家人妥协,似乎比登天还难。
傅聚澜回家找了祖父傅清序,想让傅清序去给其他村的老人做做思想工作。
“阿澜,你还记得,阿颍小时候第一次进武馆时,你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吗?”傅清序问道。
傅聚澜忽然一愣。
第125章 争议
带年幼的傅聚颍进武馆,他曾做过两次,而两次阿颍都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他看了武馆里的师哥师姐们威风了一把后激动地说:“哥,少林功夫很厉害,我们傅家功夫更厉害!”
“阿颍那么小,就知道说少林功夫很厉害了,”傅清序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想借电影扬名,就跟少林寺一样,可是,现在大家都说天下功夫出少林,如果傅家功夫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又怎么能分杯羹呢?”
傅聚澜皱眉想了想:“我们不一定要跟少林寺相比呀,我们只是想要打出一个名头而已。[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等名头打出来,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傅清序年长,目光长远,想的问题也更深入,“你想到借这个名头发财,或多或少会妨碍到别人的财路,特别是跟我们这里相近的都说号称武术之乡的那些地方,人家肯定要争口气,就算你没妨碍到别人,难道别人就不能借你的名头出名吗?你拍电影的套路糊弄糊弄观众当然没问题,可遇到真正地行家,人家会放过这么大的漏洞吗?明明就是南拳,你偏说是傅家拳,人家会信吗?到时候人家出来一说道,全国人民都知道电影是假的,傅家的功夫也就是花拳绣腿,你想好要怎么收场了吗?你辛辛苦苦压的金线,难道就是为了别人作嫁衣的吗?”
傅清序每问一句,傅聚澜的心就沉重一分,他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认为电影是虚构的,而且只是强调傅家功夫挺厉害的,可没说天下无敌啊,中华武术派系那么多,多一个傅家功夫又如何?所以就接受了导演的想法,可现在祖父一提醒,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只是利之争,还有名之争你有没有考虑过?”
傅聚澜真的是愣住了,疑惑道:“什么名之争?”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傅家族规要规定弟子外出不能去踢馆?”傅清序慢慢道,说出的话却让傅聚澜的心如坠水底,“表面上是因为怕弟子不知天高地厚丢了命,也怕跟别的武术家族结仇,但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傅家功夫,原本就是从别的功夫那里借鉴而来的,当年,我们的先祖外出求学,入了其他门派当弟子,后来因为家里长辈的要求,拜辞恩师回家,后来才有我们这傅家功夫。虽然经过先祖几代人的发展,我们傅家功夫跟那家功夫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但这起源是无法更改的,所以先祖们才立了这条规定,免得让那家的后人发现……”
“那一家,很出名吗?”傅聚澜问道。(.棉、花‘糖’小‘说’)
傅清序沉默了片刻才说:“可以说是赫赫有名。”
“可我没发现我们傅家功夫跟哪家的相近……”傅聚澜把国内叫得出名堂的武术派别都拿出来比较,翻来覆去地想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想不出来,说明你对傅家功夫认识还不够。”傅清序肯定道,“当初你爸问我的意思,我直接就说很反对拍这个电影,因为电影一出来,我们这里的功夫传出去,有心人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免不了要发生争执的,连古代名人出生地这种事都能争好几年,更不要说武术起源这种事了,可现在电影已经是势在必行了,既然免不了要争,那我们就要堂堂正正地亮出来,傅家的功夫就是这样,是我们傅家镇人祖祖辈辈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并不是那些哗众取宠的花架子可以比拟的,这是我们的态度,也是我们的立场!”
本来还想说服爷爷站在他这边的,结果却听到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傅聚澜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斡旋解决的了,势必要跟族长那边商讨一下才行。
可他还是想不出来,傅家功夫究竟起源于哪家功夫。
好巧不巧,他刚要走出村子前往镇上去找一下导演,就遇到从村口走过来的无波,两人视线相交,都愣住了。
这是京城一别后,两人的首次相遇。
“刚从学校回来吗?”傅聚澜率先打破沉默。
无波有些尴尬地点头,这样的见面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大表哥。
傅聚澜想说什么,可想起那天的事,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必要再说了,便对无波点点头说:“那你赶快回去吧。”
无波松了一口气,快步几步往前走。
“等等。”傅聚澜忽然又叫住了无波,无波只好停下来,傅聚澜问道,“你觉得如果把我们傅家功夫跟其他功夫相比,傅家功夫跟哪种功夫比较像?”
无波不明白大表哥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想了想,提了一个名字,并解释道:“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像,可两种功夫都强调动中取静,乱中取定,而且招式都是以七式为一招,七招为一路。”
无波提到那个名字,傅聚澜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听到无波的解释后,他心里既欣慰又有些不是滋味。
眼前这个无波,跟记忆中的那个视他为命,唯他马首是瞻的无波,全然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种事实本该让他开心的,因为这是他重生以来致力想到实现的目标,可一想到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只再有他,他忽然然有些难过。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咬着牙走下去,重来一生,他可不想再碌碌无为地虚度一生,他想为曾经的自己,为那些跟曾经的自己一样的不甘心被束缚在傅家镇一弯浅水的年轻人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算不能改变傅家镇,也要让傅家镇睁开那双紧闭已久的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这日新月异的未来。
无波可没有时间去考虑傅聚澜的心思,她这次回来是因为傅元行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她回来的,原因是傅靖以整理的那份穴位表,傅元行看不懂!竟然看不懂……
“你来看看,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傅元行一见到无波,立刻将手上的本子搁到无波面前。
无波看到武馆这几个在徒弟面前威风凛凛的教头们一副苦兮兮的样子,暗觉得好笑,然后又马上绷直了脸,低头看向傅靖以的本子:“太渊穴,位于腕前区,挠骨茎突与舟状骨之间……不可单独达到效果,必须与……”
无波把那段话都一字不差地念完了,然后看向几位教头。
教头们相互看了看,傅元行清清嗓子,说:“这个傅靖以的字,写得很好,我们都认得。”
都认得那还找她回来干嘛?无波一脸不解。
“那些字分开我都认识,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明白了。”傅元行不好意思道,“比如说这个,同身寸,是几寸啊?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无波眨眨眼,解释道:“同身寸,就是用你的手指并拢来比,一寸就是一根手指,两寸就是两根,三寸就是三根……”
傅元行大手一挥:“你不用解释那么多,直接告诉我这个穴位在哪里就好了。”
无波无语了:“我告诉你也没用啊,每个人的身高体长都不一样,穴位也不同啊……”
“这么麻烦!”傅元行抱怨道,他就说嘛,傅靖以那家伙怎么就那么轻易答应了,原来困难在后头等着他们呢。
另一个教头就问了:“无波,你当初是怎么学会认这个穴位的?”
回想起往事来,无波的脸不禁抽了抽,恍惚道:“我也只是认得几个而已,不仅是我啊,小表哥和大胖他们都多多少少认得几个。”
“不会吧。”傅元行表示不相信。
“你忘了?”无波激动道,“当初我们哪个人不被他拿来练手,谁没被他扎过啊?”那时候傅靖以的借口可多了,什么你最近印堂发黑,肯定睡不好吧,来来啦我给你扎一针,他手又快又稳,她好几次都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扎了,那滋味那酸爽……她都不想再回忆了,当年傅元行还在旁边看热闹呢。
傅元行略心虚道:“有这事?哈哈,我老了,记性不好了……反正你也回来了,就教我们认认穴位吧。”
无波疑惑地看向他们,问:“我也只会认几个穴位而已,傅靖以不在,可他爷爷在啊,傅靖以可是他带入门的,你们怎么不去找他爷爷?”
傅元行傻了,咦,老八叔以前不就是他们村里的武医么?好像傅靖以大了点后,都是傅靖以出手了,傅清栋很少出手了,以至于他们都给忘记掉了。
无波一脸同情:“走火入魔了吧。”
不意外地得到了傅元行一记爆击。
傅元行想起了一个问题:“傅靖以的身手究竟怎么样啊?他这个人太不厚道了,在我这个带他入门的老师面前都藏着掖着,有意思么?”
无波无辜极了,是傅靖以藏着掖着不给他知道,瞪她干嘛?“要看比什么了,比高下的话,我肯定百分百比他厉害,可要比拼命,我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十能拼得过他。”
“拼命?”傅元行被这个两个字眼吓到了,“你跟他拼过?”
“当然没有,”无波赶紧摇头,“是傅靖以看了我的比武后说的,他说他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能拼过我,那我当然就只有百分之三十能拼过他嘛。”
傅元行:……
说说而已,谁不会说啊,真是的,害他白期待一场。
可无波却不认为傅靖以会无缘无故用百分之七十这个肯定的数字,加上傅靖以在严肃的事上一般不会说谎,比起说谎来,他更擅长转移话题或隐藏话题。
“对了,我听你外公说,你要参加那个电影?”傅元行又问了一个问题。
无波其实并不想去拍,特别是大表哥用这种方式让她改变了志愿之后,可外公又很期待能在电影里看到她,一时间她很犹豫:“我还没想好。”
“有什么好想的?”傅元行奇怪道,“不管你想不想,电影都拍定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
无波很诧异,她还以为傅元行更愿意她专心练功呢。
“谁不想扬名立万呢?”傅元行感慨道,“要是你出名了,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也跟着脸上有光,以后出去也有底气吹嘘了,所以,去拍吧。”
无波想了想,好吧,反正她也挺好奇电影都是怎么演的。
“说定了啊,你可要演好点,别丢我的脸。”傅元行叮嘱道。
无波嘟嘟嘴:“要求那么多,干脆你自己去演好了,师父出名,徒弟也吃香。”
傅元行瞪大眼睛:“我才一个要求而已,哪里多了?江无波,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肥了,顶嘴也顶得越来越顺畅了,是不是皮痒了?”
“我开个玩笑而已。”无波赶紧偷溜。
第126章 别扭
经过一番磋商后,双方都各退一步,导演答应武打动作方面由傅家镇来设计,而傅家镇这边也同意在为了电影的“中看”在招数上进行改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于此同时,选角工作终于也告一段落了,也算是皆大欢喜。
男主角、女主角的扮演者都是新生代的当红偶像,颜值高,人气旺,电影还未进行宣传就有了一批铁杆的粉丝。傅家镇的培训生基本上都在电影中有演出的机会,而傅聚颍演的则是少年时代的男主角,戏份很吃重,对他演技也有很大的考验,毕竟他要表现出男主角的踌躇满志,却被家里的条条框框束缚住的愤懑。
傅聚颍回到镇上后,无波回去见了他一面,也没说上几句话,因为傅聚颍实在太忙了,既忙着过台词,又忙着做什么定妆,还要去认识其他演员,分身乏术。
无波自觉不好意思打扰他,便离开了,出来就看到傅柳昔正靠在一棵老树上发呆,无波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问:“柳昔姐,你怎么不进去?”
傅柳昔回过神来,耸耸肩:“他忙得要死,哪有空理我?你要出去了吗?一起吧。”
无波挠挠头,迟疑道:“柳昔姐,你跟小表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我倒是想发生点什么事。”傅柳昔自嘲一笑,然后问道,“无波你大学想读什么专业?以你的成绩应该能考上重点大学吧。”
“我还没想好,我外公跟我妈都不指望我以后挣什么大钱,所以大学就挑一个我比较喜欢的专业就可以了。”无波解释道,因为最喜欢的专业被否决了,家人对她的选择就没干涉那么多。
“我可能会去读师范。”傅柳昔闷闷道,“我妈希望我能留在镇上,不要走太远。”
无波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傅柳昔回头往傅聚颍那边望了一眼,怅然道:“我?想要的可能早就失去了。”自傅聚颍选上了培训生而她落选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或许从一开始傅聚颍的哥哥不赞成她和傅聚颍在一起,就注定了他们不能走下去,不然以傅聚澜的能力,让弟弟的女朋友选上培训生有多困难?可他既没有帮她,也没有刻意阻拦她,就让一切自然地发展,她和傅聚颍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她连设想未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波有时候虽然很呆,但在这种时候,她立刻就发现了傅柳昔情绪的不对,可她毕竟还小,又没有恋爱经验,自然无法了解到傅柳昔这种患得患失。
“我觉得,你可以跟小表哥坦诚布公地谈谈,有问题不可怕,就怕藏着掖着不说。”无波建议道,在她看来,感情是两个人的,有问题也是两个人都有责任的,解决问题自然要双方共同解决,她并不知道,傅柳昔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光谈谈就能解决的。
傅柳昔对无波笑了笑,然后拍拍她的脑袋:“小家伙,别担心我们了,专心学习吧,姐姐还等着喝你的升学酒呢。”
以后就该改口叫嫂子了,无波嘀咕道。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此时此刻,无波是坚信傅聚颍和傅柳昔会永远在一起的,因为在她心里,相爱的两个人永远不会分开,或许是因为她身边的人都没有离婚的例子,而且江华成已经去世了很多,可傅明心心里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这件事也给她很大的感触。
电影正式开拍了,会集中把所有在傅家镇的戏份全部先拍,然后再去都市拍其他部分。
无波虽然也想看傅聚颍看戏的样子,可她到底是高三生了,学校对他们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两个师父的要求也没差到哪里去,她自己都够分身乏术了,自然也就歇了去看热闹的心思。
无波没时间,傅聚颍有时间啊,他又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拍戏,所以当无波跟傅靖以视频时讨论怎么做理综题目时,傅明俭敲门说有她的电话时,她压根没想到会是傅聚颍打来的。
“小表哥说要找我出去,吃夜宵,唱歌什么的,”无波回来后一脸纳闷地跟傅靖以说道,“好奇怪。”按理说傅聚颍也知道她现在每一秒都恨不得拉成两秒来用,都这么晚了,他不会找她出去才对。
傅靖以想了想,问:“就他一个,还是还有其他人。”
“他说柳昔姐也在。”
“呵,”傅靖以奇怪地一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掺和他们两个的事,左右为难,吃力不讨好。”
无波不解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闹别扭了?”
“我的意思是,不做就不出错。”傅靖以直接说道。
无波也不想多事啊,可傅聚颍电话里急切地语气又让她很放不下心,纠结了片刻,她还是拿起了外套:“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你会后悔的。”傅靖以直接断言。
无波回头瞪了他一眼,理了理头发,转头出去了。
视频那头,傅靖以撇撇嘴,拿起电话订了份披萨,心想,等会儿就可以一边吃披萨一边听八卦了。
傅聚颍约的地方并不太远,无波骑着自行车只用十几分钟就到了,当她走进那家火锅店时,看到坐在角落的那桌时,脚下一顿,暗骂了一句:“乌鸦嘴!”
可不是被傅靖以说中了嘛,除了傅聚颍和傅柳昔,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那是一个方桌,三个人各坐一边,傅聚颍坐在中间,奇怪的是,傅柳昔坐得离傅聚颍很远,而傅聚颍却坐得离那个女孩子比较近的这头,还在女孩子的指指点点下往锅里放东西。
傅柳昔在玻璃窗里看到了无波,立刻回头:“无波,你来了!快,过来坐。”
这是无波第一次见到傅柳昔露出这种复杂的神色,犹如看到救援的急切与轻松,也有被人看到伤痛的尴尬与为难,她下意识地看向傅聚颍,小表哥满脸只差没写上“无波,救命!”这几个字了。
无波立刻做了决定,直接坐到了傅柳昔的旁边,卡在了傅柳昔和傅聚颍中间,傅柳昔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无波不动声色道:“你们没吃饱吧?”
“没呢,就等你了。”傅聚颍特别积极地拆下筷子,递给无波,“学习很辛苦吧?看你的脸瘦得,尽管吃,我请客。”
无波拍了拍傅柳昔的手,认真看了看桌上的食材,然后对上对面那个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的漂亮女孩,笑了笑,问:“这位姐姐,你是我小表哥的同事吧?”
女孩歪着脑袋看了傅聚颍一眼,笑道:“叫我洛洛就好了,我长得快,其实比阿颍还小呢。”
傅聚颍清清嗓子,小声地解释:“这是无波,我的表妹,今年才15岁。”
洛洛就咯咯笑了:“看来我还真是姐姐了,真不习惯啊,之前遇到的都是比我们大的前辈,一下子遇到个比自己小的,还真有点不敢称大,你说是不是啊,阿颍。”
不知道为什么,无波总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对劲,而傅柳昔更加不愉快的脸色也证实了这一点猜测,可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而且小表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怎么回事?”无波跟傅聚颍耳语道。
傅聚颍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正好有空,柳昔说想要出来逛逛,刚好洛洛也有空,说想到市里转转,我就带她来了,结果两人就不怎么对付。”
无波无语了,就算她这么没经验的人都知道跟女朋友逛街的时候不该带上同事。
无波的表情让傅聚颍更加郁闷了:“你知道我们拍戏很忙的,以后可能就没时间出来转了,我就想何必那么麻烦,一起逛不就好了。”
无波只能说,这都是天意啊。
傅柳昔想要的是跟男朋友甜甜蜜蜜的约会,而傅聚颍想要的只是工作闲暇的一场散心。
这种事不好说谁对谁错,关键是不能让这种尴尬继续,于是无波踢了踢傅柳昔。
傅柳昔其实也很珍惜跟傅聚颍见面的时间,只是傅聚颍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就冷不丁带了个女的一起来,还对这个女的百般照顾,她没做好心理准备,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夹起傅聚颍最喜欢的肥牛放到虑勺里烫着,说:“这家店的肥牛不错,阿颍你多吃点吧。”
“哎呀,阿颍在拍戏呢,那么晚了怎么还能吃肉呢,明天脸要是肿了,导演要骂人的。”洛洛一脸激动,好像傅柳昔给傅聚颍烫的不是肥牛,而是一大堆肥肉一样。
傅柳昔的手一顿,转而就夹了一筷子的茄子放到傅聚颍的碗里:“茄子,也是你喜欢的。”
傅聚颍正要动筷子,洛洛又大惊小怪起来:“你怎么能吃茄子呢?应该吃点颜色浅的,不然会黑的。”
傅聚颍的手就僵住了,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尴尬地看向傅柳昔,傅柳昔本就不是温顺的人,将筷子一拍,腾地站起来就要走。
“坐下!”无波大声呵斥道。
傅柳昔咬咬牙,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却不肯再看向傅聚颍。
“这些菜是谁拿回来的?”无波用下巴比了比傅聚颍和洛洛面前的那堆食材,“是谁说要吃的?”
傅柳昔哼了一声,说:“反正不是我。”
傅聚颍看了洛洛一眼,对无波道:“是我挑的,洛洛她说没试过,我就都拿了一些。”
“挑了,就给我吃完。”无波不客气道,“出去才一年,就把族规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能浪费一粒粮食,谁拿的谁就给我全部吃掉!”
傅聚颍一愣,表情也严肃起来。
“话不是这么说,”洛洛见状又开口道,“这点东西跟明天的戏比起来哪个重要,我想不用我解释吧?再说了,我们不吃,可以退回去给老板啊,反正我们也没动到。”
无波看着对方,平静道:“我在说傅家镇的族规,可以麻烦你不要插嘴吗?”
从未被人这么直接说过的洛洛顿时无言以对。
无波的目光就直接落在了傅聚颍身上,傅聚颍如芒在背,赶紧把桌上的食物都倒到锅里:“我吃,我吃还不行嘛,无波,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凶啊?”
“我的小表哥以前也不会这么浪费食物。”无波抱怨道。
傅聚颍就不敢再说话了,从前他和无波闲暇之余都还要去田地里帮父母/外公的忙,插田、割稻谷、种玉米这些事他们都做过,后来是上了高中要住校了才没去了,所以他比一般人更清楚食物的来之不易,只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他在这些事上就没有从前那么留心……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没有再继续的意思,等傅聚颍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吃完,无波就直接告辞了,傅聚颍追出来:“无波,你都没吃到什么东西呢,先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算了,等会路上买点烧烤就好了。”无波闷闷不乐道,“小表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别再叫上我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
傅聚颍一顿,委屈道:“无波,你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凶了。”
“长点心吧你!”无波边摇头边离开。
傅聚颍站了一会儿,才耷拉着肩膀往回走。
回到家时,视频还没关,傅靖以正低头写着什么,无波将东西随手一放,沮丧道:“喂!”
傅靖以抬起头,看到无波这个样子,将笔一丢,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乌鸦嘴”三字让无波略微心虚,她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傅靖以一边吃着披萨一边翻书,不时地点头。
无波恼了:“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啊?”
“听了,傅聚颍自作自受嘛。”傅靖以一脸鄙视,“所以啊,他都没做人男朋友的自觉,当初就不要那么早谈恋爱,还有你啊,干嘛一副苦恼的样子?傅聚颍是你的表哥,又不是你儿子,用得着这么在意吗?”
无波抗议道:“他们两个我都很在意,他们过得不好,我当然苦恼了。”
“可是你苦恼也没用啊,而且我警告你不要多事,免得到头来讨不到好还被人嫌弃。”傅靖以不客气道。
无波瞪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为什么不能?”傅靖以举了举手上的披萨,“不管你做不做荷叶鸡,反正我都只能吃这个了。”
无波脸抽了抽,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她拿起搁在桌上的餐盒,打开,拿起一串烤三烧,当着傅靖以的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烤三烧,又香又脆的烤三烧!
话果然不能说得太满啊……傅靖以突然觉得口中的披萨变得更加无味了,江无波,算你狠!
第127章 拍戏
鉴于无波的故意炫耀,傅靖以直接关了视频,眼不见为净,然后味同爵蜡地把所有披萨吃完。
就在这时,他的室友布莱恩回来了。
进了哈佛后,傅靖以就申请了住宿,宿管处就给他安排到现在的这个宿舍,室友布莱恩是法学院二年级的学生,比他大四岁,跟其他普通美国年轻人一样,布莱恩喜欢社交喜欢运动,因而对傅靖以这种独来独往,有时间就窝在宿舍里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好像你们亚洲人都不怎么喜欢运动,为什么?”布莱恩难得地主动找话题问。
“文化原因。”傅靖以随口答道,“东亚的文化起源是中华文化,而中华文化核心要求之一就是‘礼’,对人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等有很严格的要求,现代人的运动不符合礼的要求。”当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儒家文化的重文轻武,统治者抑制武力……可是,跟一个洋鬼子说那么多,他也不会明白。
“但是我依旧认为你需要多加锻炼。”布莱恩再次强调他的观点,视线再次落在傅靖以瘦弱的身体上,然后不满意的摇摇头。
傅靖以无奈极了,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一个人的精气血是有限的,有多大的精力就办多大的事,过度的运动非但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消耗掉精气血,适得其反。他身体条件跟国内很多人比起来都差,更不要说跟布莱恩这种吃牛肉长大的美国人比了,像布莱恩喜欢的跑步、举重这种剧烈的运动对他弊大于利,但这种事没法解释,他只能耸耸肩。
布莱恩却意外地坚持:“如果你是担心经济的问题,我的会员卡可以办副卡,我可以借给你使用。”
有一个热心的室友,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ok。”傅靖以摊开手,“我来说明一下,我虽然不像你那样运动,但是我有自己的健身方式,看见玻璃上那块黑点了吗?”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帽,在装披萨的盒子里搅了搅,然后转到左手,用比大拇指的方式直接将笔帽弹出去!
布莱恩一愣,走到窗户那边一看,黑点那里竟然粘上了披萨酱!他看看窗户,又看看傅靖以,快步走过来,欲言又止。
傅靖以又捡起一个笔帽,这次用的是右手,再次用比大拇指的方式弹射出去,“砰――”玻璃窗直接就被击碎了!
布莱恩的嘴巴立刻张得老大,难以置信道:“oh,god!”
“andwearedeal?”傅靖以问道。
“ye、yeah.”布莱恩结巴道。
傅靖以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了宿管处的电话叫人来更换玻璃。
过了很久,布莱恩才回过神来:“我还以为电影里的中国功夫是假的。”
“的确是假的,但中国民间还是保留了很多功夫的,当然看起来就没有电影那么夸张好看了。”傅靖以解释道。
布莱恩想了想,比了比傅靖以刚才的动作,问:“这个功夫,你练了多久?”
“差不多十年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傅靖以回忆道,从五岁起被傅清栋丢到傅清庭跟前扎马步开始,他就跟着无波一直在练这招了,“我这不算厉害,我的一个表姐才厉害,刚才如果换她来,她可以将玻璃直接打一个洞,而不会击碎整块玻璃。”当然,前提是用石子来,傅靖以坏心眼的隐去没说,震震这个老外也好。
英语里用的是cousin,所以布莱恩第一时间就脑补出一个高大威猛的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的形象。
“我可以跟你学习功夫吗?”布莱恩突然问道。
傅靖以果然拒绝:“不行。”
“why?rican?”
“myfamily.”傅靖以答道。
且不管傅靖以如何小露一手,唬住了美国室友,无波的苦恼并没有结束,没过几天,傅聚颍就打电话来给她,让她帮忙劝劝傅柳昔,不要跟他分手。
“怎么就到要分手的地步了?”无波惊讶极了,“柳昔姐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呢?”
“我就是不知道啊。”傅聚颍叫屈道,“她总是怀疑我和洛洛,可是我跟洛洛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我们虽然是同一个经纪公司,可在拍这部电影之前一直都没什么交集,现在也只是因为要饰演同门师兄妹才走得近点,她让我跟洛洛保持距离,可我们是同事啊,怎么能不见面呢?你看吧,她是不是无理取闹?”
无波想起了傅靖以那晚的点评,忍不住道:“小表哥,这件事是你和柳昔姐两个人之间的事,我其实帮不上多大的忙。”
“我知道,可是……”
无波打断傅聚颍的解释:“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把那个洛洛带进你和柳昔姐之间?”
傅聚颍一愣,急忙辩解:“我没有啊。”
无波叹气道:“有没有我不清楚,可是柳昔姐和我,我们跟你不一样,对你来说,高考或许可有可无,可对我们来说,高考决定了我们未来要走的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拿这种事去烦柳昔姐呢?难道你忘记了,她跟我一样也是高三生了吗?”
“我、我……”傅聚颍结巴道,“我只是觉得平时很少见面的机会,难得我在镇上拍戏,有时间就该见见面。”
“既然这么宝贵,你为什么要带上洛洛?”
傅聚颍沉默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柳昔姐,那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无波轻轻地说道,“至少在明年六月份之前都不要,可以吗?”
“……好。”
无波挂上了电话,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自己的脸,回房间继续做题。
过了几天,无波收到了傅柳昔寄过来的明信片,上面写着两个字――谢谢!她摇摇头,将明信片随手夹到书里。
这段时间里傅明俭并没有再教无波新的招式,而是让她一直在练一些基础练习,督促她改变肌肉的锻炼方式,以提升她的力量。
“稍微练一下就好了,不用刻意去练,不然肌肉会很难看。”傅明俭强调道,“更重要的是,肌肉的改变会影响你出招的速度,所以你只需要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变得有点力气就足够了。”
无波深以为然,虽然她很欣赏一块一块的肌肉,前提必须是长在别人身上,长在自己身上,她就得哭了。
“对了,你元行师父给我打电话了。”傅明俭说道,“说你的戏份已经确定下来了,看这个时间安排应该是你们放假了,到时候你刚好回家,很合适。”
无波挠挠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拍呢,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你是不是害怕拍了电影后,就会变得跟傅聚颍一样?”傅明俭拍拍她的脑袋,宽慰道,“人呢,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只要守住自己的本心就什么都不怕了,而且,我可以对你保证,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
无波亮晶晶的眼睛就闪闪地望着傅明俭,哇,伯伯说最后这句话时,好帅啊。
傅明俭别过脸,咳了咳,说:“你元行师父说了,剧本他看过来,很简单,就几分钟的戏。”
“那行吧。”无波笑道。
期末考试安排的是市里的统考,直接就把学生安排到其他学校去考试,全程模拟高考进行,无波心态很好,正常发挥,考了全校第三,全市第十的好成绩,一身轻松地回家过年了。
回到家第二天傅聚澜就来找她了,带着她一起去了拍摄现场见了导演。
韩重见到无波,眼前一亮,直接对傅聚澜说道:“你这个表妹不错,就是红英的最佳人选了。”
傅聚澜面上一笑,暗想,这不是废话么,红英可是他照着无波的样子跟编剧说的。
导演就喊了人带无波去做准备,无波急忙道:“我还没看到剧本呢。”
傅聚澜递了两张纸过去给她,无波就抓着这两张纸被一位大姐拉走了。
“她这个相貌,很适合荧幕,特别大银幕,很上镜,你怎么没给她安排安排?”韩重说道,看向旁边这个虽然年轻但本事不小的傅聚澜,一开始,他对傅聚澜很是看不上眼,绝对对方不过就是仗着投资商的势,狐假虎威罢了,等接触久后,知道整个项目都是傅聚澜一个人张罗起来的,又听说了傅聚澜的很多举动,他便开始佩服起这个年轻人了。
不管傅家镇人怎么想,在韩重这个外人看来,傅聚澜所做的可以称得上千秋功业,现在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他这般不为名(似乎傅家镇人都不知道项目启动的原因),不为利,一心要把这个不为人知的小镇推到全世界面前?有几个年轻人能像他这样有钱有能力了不是去享受而是要反哺家乡?冲着这一点,不管他有什么私心,他都值得傅家镇全镇人的尊重。
对于韩重的问题,傅聚澜只是微微一笑,说:“人各有志,她不愿走这条路。”
韩重咂咂嘴,傅家镇人有多奇怪,他现在已经不惊讶了。
无波被带去化妆后就直接去了拍摄现场,等待的过程中她赶紧看了自己的剧本,台词很简单,只有三句,第一句是“爷爷不在,改天再来吧。”第二句是“想进去,看我手中红绸答不答应。”第三句是“不过如此,还想见我爷爷,下辈子再来吧。”
确实好简单,就是女主角被抢后,男主角回家求助,父亲告诉他本村功夫最高的是住在山上的排行最末的师祖,但师祖一直隐居山上,从不见人,男主角为便到山上去求师祖,无波饰演的就是那个师祖的孙女,奉命将男主角拦在门外。
副导演过来询问:“小朋友,都看明白了吗?”
“剧本是看明白了。”无波疑惑道,“可戏要怎么打啊?”剧本上只有一句“两人开打,最后傅红英将傅鹏(男主角)捆绑在地”,具体怎么打没写啊。
副导演看看武术指导那边,也满脸纳闷道:“可武术指导那边说这种事不用再指导了,你自己发挥,让男主角配合你就好了。”
无波瞪大眼睛,直接顺着副导演的目光看过去,傅元行正跟着几个前辈站在那边对她招手呢,她立刻转回头不看了,真是的,没见过这么坑徒弟的师父呢。
“那我可以先跟演员过一下吗?”无波问道。
副导演立刻点头:“应该的。”这种事放在从前怎么可能?武戏那次不是要武术指导一遍一遍地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分解着来拍?可这里是傅家镇啊,三岁小孩都扎马步了,武术指导?开什么国际玩笑?随便一个群众演员都是一次就ok了,让主演们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你能想象,男主角重复拍一个扫堂腿的动作,旁边几十个群演冷眼旁观的情形吗?演男主角的郑晋差点就要疯了。
郑晋正和傅聚颍在说话呢,听到副导演叫他,两个人都走了过来。
“无波,轮到你的戏了吗?”傅聚颍惊喜道。
无波笑了笑,然后对郑晋行了礼,郑晋一愣,赶忙回了一个礼,无波说道:“因为没有指导,所以可以麻烦你跟我练一下吗?”
没指导?郑晋惊愕地看着副导演,副导演耸耸肩,郑晋瞄了瞄那边的几个武术指导,低声问道:“那要怎么练呢?”
无波想了想,说:“那你先攻一下我,我看看你的动作吧。”
郑晋直接看向傅聚颍,傅聚颍就说:“没事,你就攻吧,伤不到她的。”
郑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原本他就拍过几部动作戏,加上这几个月的练习,动作有模有样,但对无波来说就太儿戏了,她没还手,只是东闪西挪,轻松地避开了郑晋的进攻。
“可以了。”无波说道,郑晋这才停了下来。
无波拿起挂在旁边的红绸无,扯了扯:“这就是我的武器吗?要怎么用呢?”
傅聚颍笑道:“你想怎么用都行,只要动作大一点,看起来很厉害就可以了。”
“像这样吗?”无波将红绸拉直,用力一绷,突然往傅聚颍身上一抛,一个三踏步扑上去。
第128章 新年
傅聚颍直接就被红绸套住了脖子!猝不及防,失了先机!
无波可不会给傅聚颍反应的机会,反身一拉,将傅聚颍直接拽过来,傅聚颍自然不能就这么任由无波给他来个过肩摔,反手插入红绸内,后脚用力一蹬,用比无波更大的力量止住了退势,还将无波反拽过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无波却放开了红绸,趁着傅聚颍因收不住势往前倒的时候,转过身,飞快地冲过去,精准地膝跪在傅聚颍的后脖子上,直接将他压到在地。
傅聚颍本能地双手撑地,以俯卧撑的姿势努力地想撑起来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松软在地上的红绸正慢慢地竖起来……
“很好,封住对方所有攻击点,然后对方就只能任由她宰割了。”傅元行点拨道。
隔壁村的教头不爽道:“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运气好,找了个好徒弟了,不用再炫耀了。”
傅元行脸皮厚着呢,说道:“我没在炫耀啊,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那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啊。
等他们闲聊完,再看过去的时候,傅聚颍已经被无波用红绸绑得个紧紧的了。
“喂,无波,你下手这么黑干嘛?我可是你表哥啊,好歹给我留一点面子啊。”傅聚颍像个蚕蛹一样动来动去,激动地抱怨着。
她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啊,无波默默地解开红绸,然后看向副导演,询问道:“这样的动作,可以吗?”
副导演和郑晋齐齐退了两步。
无波疑惑地看着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不用了不用了,”副导演飞快道,“这样就很好了,真的,真的。”
既然没问题了,那他们俩为什么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郑晋马上转向傅聚颍,小声道:“傅聚颍,你把刚才的动作都教我一遍,马上。”
傅聚颍瞄了瞄气场还在外放的无波,对郑晋难得一见的主动积极很是感同身受。
那边,副导演对无波说道:“那个,等会儿拍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动作放慢点?”
无波点头。
之后无波和郑晋以超慢的分解动作过了几遍后,就正式开拍了。
导演接到通知后就过来了,跟着过来的还有傅聚澜。
“动作都分解好了吧?”韩重看向副导演,副导演竖起了大拇指,他才拿起耳机,看向监视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
郑晋心事重重地爬上山,走到一间古朴的大房子面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了敲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穿着普通休闲服扎着高高的马尾的江无波走了出来,冷眼旁观。
“我找师叔祖。”郑晋念着台词。
无波直接接话道:“爷爷不在,改天再来吧。”
“我有急事,我今天必须见到师叔祖。”郑晋继续念着台词。
无波慢慢地扫了他一眼,伸展右臂,慢慢旋圈,把绕在手臂上的红绸用一种超有旋律的方式绕下来,说:“想进去,看我手中红绸答不答应。”然后双手抓住红绸的两头,用力一绷!
郑晋明显被吓了一跳!
“cut!”
郑晋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把心里的害怕表现出来了,而且还很明显,在这么多后辈面前,这样不专业的表现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好意思导演,我不够集中精神。”郑晋很快道歉。
韩重挥挥手,示意重来。
郑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走回到了半山腰,重新开始。
结果,还是卡在那个地方,他还是被吓住了。
第三次,没被吓住,但说台词说慢了。
第四次……
第五次……
ng二十多次后,这场很简单的戏终于拍摄完成了。
“看来,新人太猛,也不是什么好事。”韩重对傅聚澜如此说道。
“或许刚才不要跟阿颍交手就好了。”傅聚澜解释道,毕竟是习武者之间的交手,下手重,外行人看见心有顾忌是很正常的。
不管怎么样,无波人生的第一次拍电影就这样完成了。
看着正在卸妆的无波,郑晋偷偷地对傅聚颍耳语道:“傅聚颍,你不行啊,你表妹比你厉害多了。”
傅聚颍立刻辩解道:“我只是一时大意,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厉害!”郑晋敷衍道,“我就想问,你这个表妹是不是你们这里同龄最厉害的?”
“算是吧,小东西总是进步很快的,想当初她进武馆的时候还是我带她的呢。”傅聚颍嘀咕道,忽然又醒悟过来,强调道,“所以说啊,我还是比她厉害一点点的,这次只是一时大意,一时大意。”
郑晋拍拍傅聚颍的肩膀,安慰道:“是是是,你最厉害。”
傅聚颍欲哭无泪,没办法,刚才输得实在是太逊了,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
无波卸好妆后过来,郑晋很自觉就走开了,傅聚颍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别扭地转头不理她。
这小表哥是越来越不争气了,无波好笑地踢了踢傅聚颍:“真的生气了?”
“哼!”傅聚颍依旧不理她。
“再这样,我生气了。”无波板着脸说道,“你知道的,傅靖以教我的,永远不要亏待自己……”
傅聚颍立刻回头,讨好道:“傅靖以说得对,永远不要亏待自己。”
“电影大概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啊?”无波好奇地问道,“城市里的部分还没拍,后期要剪辑啊特效啊配音啊什么的,好像还挺久的。”
傅聚颍算了算时间:“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暑假应该可以上映,也是,第一次拍电影,是很想在电影院看到。”
“就刚才的动作,我想了很久,也没觉得有多厉害啊。”无波疑惑道,“我就像看看电影怎么能拍得好看。”
“半年很快的。”傅聚颍安慰道,看了看那边正和导演聊天的傅聚澜,小声道,“你跟我哥和好了?”
无波一愣。
“上次在京城你们是不是打了一架,你是不是被我哥打伤了?”傅聚颍埋怨道,“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出来?”
无波挑眉道:“那你怎么没看出来柳昔姐为什么生气?”
“……别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啊。”傅聚颍郁闷道。
无波拍拍傅聚颍的肩膀:“坚强点。”
怎么回事?无波现在捉弄人起来,越来越像傅靖以了……像谁不好,偏要像那家伙!
唉,看来无波和大哥的问题真的很严重啊,严重到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无波宁愿选择刺痛他也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真是的,像以前那样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完成在傅家镇的拍摄后,剧组还没撤走,一年一度的满节又到了。
这一年的满节并不是整年庆,规模并不算大,但足以把没见过世面的剧组人员都惊呆了。
哇,这是什么,舞龙不是左右摆一下而已嘛?为什么这里的舞龙还要空中翻腾三周半?一般的比武不是你让我我让你玩一下套路,点到为止而已吗?怎么到这里就变成了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太吓人了!
还有那飞在空中的那些小孩子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看到了什么?六七十岁的老爷爷手脚灵活地爬上树去看人打架?四五岁的孩子被挡在人墙外看不到,当爹的就这么把孩子抱起来往人群里一抛,底下的人墙就伸出一双手来把孩子接住了,把孩子放在肩头上坐着……
他们真的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靠!早知道带设备来,多么好的宣传资料啊!”韩重遗憾道。
副导演怯生生道:“我录下来了……”
“哪个机位?”韩重激动道。
副导演一指,韩重就看到了架在树旁边的那个摄像机,选址很好,他不由得赞道:“干得不错!你很机灵。”
“我跟那个小姑娘聊天的时候,她跟我说满节会很热闹,我就问有多热闹,她就说非常非常热闹。”副导演解释道,“我就想,能让那个宠辱不惊的小姑娘说很热闹的,我就想那肯定是真的很不同寻常,那肯定值得录下来……”
韩重笑了,原来还可以这样?不管怎么样,电影宣传时就不愁没好料了。
过年后,准高考生就真的是全身心投入到复习当中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去给无波增添麻烦,两边家里都好吃好喝地供着,傅明俭每天都只是叮嘱她做一些基础的练习,没再给她布置高难的任务,就连傅靖以在视频时也没再多说那些气人的话。
“其实他们不用这样啊,搞得我压力好大。”无波抱怨道,“我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可是他们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靖以挑眉,没说话。
无波眨眨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骗谁呢,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眉毛上写满了‘啧啧啧’啊,快点说!”无波瞪了他一眼。
“好吧,”傅靖以放下笔,脚下一踢,转了一个圈,“你是不是逆来顺受惯了?非要人家磨着你才舒服?”
无波无语了,早知道还不如不问了。
“大二我就要选第二专业了。”傅靖以转了个话题。
“什么专业?”无波惊讶道,“你竟然这么勤奋?不会吧?”
“最近见到很多西医对中医有很大的偏见,”傅靖以耸肩,“你知道中医很多东西都没法用现在的科学去解释,好比人参和萝卜的成分其实都是一样,可两者的效用为什么却大不同,他们用西医的理论去解释中医,发现解释不通,就说中医是谬论。”
“所以,你打算学西医,知己知彼,对吧?”无波觉得自己要疯了,“你是开玩笑的吧?你现在的学业本来就很忙了,我听说学医的会更忙,你想要累死自己啊?”
傅靖以嗤笑一声:“我又不是要去当西医,没必要全部读学,只需要了解西医的体系和理论就好了。”
无波哑口无言。
“所以啊,你真的得拼命了。”傅靖以懒洋洋道,“别到时候连云大都考不上,真是要被我笑死了。”
无波默默地关了视频,收拾衣服去洗澡了。
而那边傅靖以合上电脑,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你又要去图书馆?”布莱恩问道,“哇,你们中国人果然是勤奋的民族,令人敬佩。”
傅靖以白了对方一眼,要不是他忘了交钱,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要去图书馆蹭暖气。
“对了,刚才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妹妹吗?长得很可爱啊。”布莱恩又说道。
“她就是我的那位表姐。”
“cousin?usin?”布莱恩茫然道。
傅靖以做了一个比大拇指的动作,布莱恩顿时石化,ohmygod!那位厉害的cousin不是一个高大威猛臂力发达的青年吗?怎么会是视频里的那个小女孩?她才多大?10岁?11岁?
第129章 择校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时间终于来到了六月份,16岁的无波参加了高考,为此,傅明心和傅明俭都请了三天假。(.好看的小说事后回忆起来无波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好像就是这么过去了,没什么特别的。
高考后,无波就跟外公一起回了村里。
周末,傅明心也回来了,发愁地跟傅清庭道:“爸,明俭堂哥又把生活费退回来了,这可怎么好意思啊?”
“无波不是他徒弟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波吃他一点喝他一点,又怎么了?”傅清庭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傅明心想得更多一些,暗示道:“这不是为了以后着想吗?要是以后那事真成了,以后无波还有什么底气啊。”现在当女儿自然好吃好喝的养着当然没问题,可儿媳妇跟女儿就太不同,以后真要成了儿媳妇,现在这些事没准就成了无波的拖累了,谁见过还没进门就吃婆家的喝婆家的?
傅清庭想了老半天才明白傅明心话下的意思,立刻恼了:“什么!我们无波嫁给他们家那个小子,已经是他们家八辈子求来的福了,居然还敢嫌弃?看我不打断那小子的腿!”
傅明心微微叹气,跟老爹商量这种问题,真的是太没意义了,老爷子就一个想法,没问题皆大欢喜,有问题先干一场再说。
过了十几天,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无波的成绩还是一样稳定,考了全校第二,全市第六,全省第二十名的好成绩,傅清庭知道这个成绩后,立刻给祖宗们和老伴都上了香,然后点燃了挂大门的鞭炮。
邻居就问他有什么喜事。
傅清庭吐气扬眉道:“我们家无波考了个好成绩!”
邻居们纷纷道喜,还说:“到时候一定要请我们大家喝几杯啊。”
“那肯定要的,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张罗。”
无波拉了拉老外公的衣摆,小声道:“外公,还没填志愿呢,录取通知书都没到呢!”
“你都是第二名了,还担心报不上学校?”外公瞪眼道。
她的意思是要低调啊,不要那么张扬,无波看着兴奋的外公,又想到难得能让外公那么高兴,就算了吧。
接下来就是填报志愿的事了,无波这些天也在考虑这件事,不报警校,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要读什么专业,为此为征求了班主任的意见。
无波是班上考的最好的,班主任自然建议她填报第一流的名校,有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他这个班主任的履历表会更添好看。
无波又问傅明心,因着那点歉疚,傅明心就说:“我也不太懂这些,你自己想读什么专业就读什么专业。”
问外公,外公直接就指着清华,无波的嘴忍不住抽了抽……她问的是专业,没问学校。
“清华大学有什么专业是不好的?”外公反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无奈地答道:“那也不见得每个专业都是最好的吧。”
“……那就北大,怎么样?”外公又说道。
无波失笑,估计外公就知道清华北大两所学校吧?
“我一个老头子哪里懂这些,你问你们老师吧。”外孙女的表情让外公有些郁闷,只能将问题又抛回给老师。
无波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傅聚澜,问问他的意见。
傅聚澜没想到无波会给他打电话,惊讶之余才慢慢组织语言:“……难得我们镇上能有一个考了那么好成绩的,我看你就报京城的学校吧,名气越大的学校资源就会越多,不管是教师资源还是专业的成熟程度,都比一般的大学要好,出来工作的时候也会更有竞争力。至于专业,一来你看你的成绩,而来嘛,既然你以后还要在武术界继续努力,那我建议你选择工作后不会太忙的专业,这样你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练功。”
无波想了想,哦了一声。
“武功是要不断交流的,京城人才集中,你到那儿肯定能找到很多知己的。”傅聚澜又道。
无波若有所思。
“外公,你喜欢京城吗?”
傅清庭听了一笑:“京城谁不喜欢,要是我还年轻个十岁,我肯定要去京城转几天。”
“住在哪里怎么样?”无波又问。
傅清庭立刻一脸嫌弃:“去去去,我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去那边住,跟谁聊天?对着树上的麻雀吹口哨,指不定麻雀都会笑话我口音太土,住不惯住不惯。”
无波被外公的说话逗乐了。
回到学校填志愿的时候,很多人问她是报清华还是北大,无波想了想,就说清华吧。
“你要报清华吗?”樊陆伟也凑过来,“那你报哪个专业?”
“还没想好。”无波翻开专业指南,翻到清华大学那里,点了几个,“大概就是这几个吧,我的分数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呢?”
“我、我还没想好。”樊陆伟一模考试时才年纪三十多名,高考超常发挥,直接考了第九名,班主任表扬了他好多次呢,“我应该也会报京城的学校。”
“那挺好的。”无波笑道。
“是啊,那我们就可以结伴一起去了。”樊陆伟也笑道,“我有亲戚就在铁路局上班的,可以帮忙买到软卧票。”
无波惊讶极了:“哦,是吗?那太好了。”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啊,你留有我电话吧?”樊陆伟急切道。
“有的。”
樊陆伟看着无波的笑颜,终于下了那个决定,在志愿书上写下了自己的理想。
他的成绩报考北京的学校是没什么问题,可离清华往年的最低录取线还有一段距离,冒险去填风险太大了……但若是定向招生,就没问题了……
之前跟父母商量过,因为定向招生意味着毕业后要到相对贫困的地区服务一定的年限,父母心疼他,一直很反对,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那个傅靖以回国之前,这是他唯一有机会的时间段,而且,清华大学的名头毕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哪个学生不想考进清华?就算毕业后要苦一定时间,他觉得这也很值得。
填报明天才截止,无波当天并没有填报,而是回到傅明俭的家里。
傅明俭只是师父,涉及到专业这种问题,就不好发表意见了,只是叮嘱她不要错过时间,无波也知道原因,并没有去问傅明俭,而是回了房间打开电脑。
视频里,傅靖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口齿不清地问道:“什么事?”
无波看看时间,纳闷道:“大白天的,你发什么困?你不是很注重睡眠的吗?”
傅靖以揉了揉眼睛,说:“最近太忙。说吧,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无波嘟嘴道。
傅靖以看着她无意识地转着那支可怜的笔,挑了挑眉。
“好吧,是有事。”无波丢了笔,耷拉着肩膀,沮丧道,“是专业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报什么专业好,外公啊妈妈啊老师他们都说让我报京城的学校,大表哥建议我可以选择一些以后就业比较空闲的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多一点时间练功,我觉得也很有道理……”
傅靖以不明所以:“然后?”
“然后……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说我考了一个好分数,填报清华大学很理所当然,我选择一个空闲点的专业也很理所当然,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啊。”无波抱怨道,“就感觉,好像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落实我本来应该做的事。”
“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傅靖以撇嘴,“你从小到大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符合大家对你的期待的生活吗?你听话、不吵不闹、读书用功、练武勤快,这些你不都坚持了那么多年吗?怎么突然间就觉得不对劲呢?”
“你这么想就错了,你说的那些并不是别人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才做的,我听话不吵闹,是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吵闹,我读书用功,是因为我觉得既然读了就要好好读,而练功勤快是因为我喜欢……”无波强调道。
傅靖以便问:“所以,你不想去清华。”
“对。”
“是因为你不想去京城?”
“对,我不想离开家。”无波低沉道。
傅靖以沉默了,他能猜到原因,他也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自己家来到第二个家,可与他的不恋家正好相反,她就特别恋,以前不明显是因为一直都没真正离开过家,现在要去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去就是四年,一年只能回家两次,她自然就犹豫了。
“留在这里读大学也没什么不好,对吗?”无波期待地看着傅靖以。
“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开,我可以帮你找理由。”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无波一愣,然后惊喜道:“真的吗?那、那我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既然你毕业后要回这边工作,那就没必要去京城了,因为那意味着你要把大学四年累积的人脉都放弃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在云城上大学,那你工作的时候就不用再熟悉环境了。”
“可是京城大学的名气比较大,而且京城的无数人才很多,可以经常交流。”
“跟交流比起来,提高自己才是更重要的吧?云大虽然比不上清华,可在我们省来说也是最好的了,留在云城你可以随时回家,还有人天天督促你练功。”
无波一愣,疑惑道:“云大在省城,我们镇上没人在省城啊,怎么督促?”
“你不知道我爸最近要升职了,要到省城去吗?”傅靖以说道,“本来我爸还想让我妈留在老家照顾爷爷,而爷爷又想让我妈跟着去省城,既然你要去云大,就没什么好争的了,一家人都去就好了。”
“一家人都去?”无波彻底惊了,“为、为了我?”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爷爷不想一起去就是太无聊了,但是有你话,他就不会无聊了,肯定会愿意跟儿子一起团聚的。”傅靖以说着,马上拿起了手机,过了好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无波惊坐起来,跑出去,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傅明俭顺手拿起了电话,她马上转回来,指着傅靖以,激动道:“你别乱说啊,我都没想好呢。”
傅靖以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哦,是我,你什么时候去报道?到时候把爷爷带上吧?江无波不去京城了,她要留在云大。”挂了电话,他对着这边咧嘴一笑。
“你、你好过分!”无波控诉道。
傅靖以无赖地双手一摊。
无波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傅明俭的声音:“无波,过来一下。”她全身一震,对着电脑里的傅靖以既埋怨又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迈出沉重的步子。
傅靖以被逗乐了,不就是出去谈一下话吗?搞得那么沉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去赴刑场呢。他笑了笑,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云大各专业的资料。
无波磨磨蹭蹭地走出去,站在傅明俭面前,低垂着头,双手绞在一起。
“你想报云大,是你的意思,还是傅靖以怂恿你?”傅明俭开门见山道。
无波嘟囔了几声,说:“我不想出省。”
“跟家里说过了吗?”傅明俭又问。
无波的头更低了:“还没有,我怕他们不答应。”毕竟她的分数报考云大实在是有些低就了。
傅明俭沉默了片刻:“那就好好解释,你先说吧,回头我再跟他们说。”
无波偷觑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伯伯的意思是不反对我留在云大吗?”
傅明俭不置可否:“先跟你妈他们商量吧。”
无波心里高兴起来,傅明俭只那种反对就会当面反对的,这样看来,他多半是不会反对的了。
第130章 无忆
无波当晚就给傅明心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自己的想法,傅明心当然反对,专业她就不说了,可学校的问题,那就是很大的问题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云大在省内再有名,比起第一第二的学校来,差的不是一点点,人家时挖尖了脑袋要往清华北大挤,她家的姑娘既然那么特立独行,放着清华北大不读,偏要留在云大。
“我不想离开家里。”无波沮丧道。
傅明心着急了,语气就有点冲:“你还是小学生吗?这么恋家?你以后工作了也是一样要离开家的,就算你留在云大的,你还不是一样要住在宿舍里?既然都是住宿舍?为什么不去清华?”
无波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顿道:“我只是不想再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为什么不可以?”
“什么叫做再?你什么时候离开过……”傅明心的怒火戛然而止,因为她想到了,十几年前,她曾经让不到五岁的无波离开家,回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傅家镇,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年幼渴望着母亲的无波……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我已经决定了。”无波说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挂了电话。
后来不知道傅明俭是怎么说的,傅明心没再说什么,反倒是外公打电话来安慰了无波几句,还告诉她想读哪个学校就读哪个学校。
“抱歉,外公。”无波真心地道歉道,外公肯定是很希望她去读清华的,可现在她却这样任性。
傅清庭就笑了:“傻丫头,对外公来说,你高兴开心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无波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学校确定了,就看专业了,无波就在傅靖以发过来的参考资料中一挑再挑,最后竟然选择了计算机技术及应用。
“为什么选这个?”傅靖以意外道,他还以为她要选择什么金融财务之类的,毕竟这样的工作以后对考公或进事业单位都比较方便,就算自己出去单干,也有些底气,当然了,云大的计算机技专业在全国来说也是相当有名的。
“以后网络越来越发达,网警也是有需要的吧?”无波得意道,“你看,我既不用去冒险,又当了警察,两全其美,厉害吧。”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说,金融也可以啊,因为也要有人阻止经济犯罪。”
“对哦!”无波恍然大悟,然后又一脸无所谓,“网管和会计,听起来都差不多。”
傅靖以就差没仰天长啸了……算了,报都报了,再说什么也没用。
无波填报志愿的时候没有跟班主任打招呼,等到通知书下来的时候,班主任的脸都绿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云大呢?你之前报的什么专业?怎么会调剂到云大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错呢。”
无波是跟傅明俭一起来的,她下意识地看向傅明俭,傅明俭便开口答道:“没出问题,我们报的就是云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班主任傻了:“为、为什么?”
“因为报云大就会有奖学金,可以抵学费了。”傅明俭直接答道。
班主任目瞪口呆,随即又惭愧道:“无波,对不起,老师没想到你家里的经济条件……”
无波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撒谎什么的,太为难她了。
“真的有奖学金吗?”回去的路上,无波好奇地问傅明俭。
傅明俭点头,肯定道:“有,像你这个分数第一志愿报云大的,大概有一万。”
一、一万?!无波惊呆了,这么多?
傅明俭看着无波呆掉的样子,不由失笑,放着清华不报,改报云大,云大招生办的负责人估计也笑傻了吧。
整件事最难过的不是班主任,也不是傅明心,而是樊陆伟,当刘光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真的傻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都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刘光还说,并不是发生了什么差错,而是江无波突然就改报了云大,他的心揪成一团,很想打电话去问无波,明明都说要一起去京城,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可他不敢,生怕她说,是因为要躲开他的关系……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无波分明不知道他的心意,又怎么会为了躲开他就自毁前程呢?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唉,天意弄人啊。
受打击的不只是樊陆伟,还有傅聚澜。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无波问他的意见,他已经尽量抹去了自己的意图,努力地用最客观的评价回答了她,而他事后也打电话问过她的班主任,说她的意见大约也是在清华和北大之间,怎么到了最后竟然是云大?为什么不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再不解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他不接受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通知书到了,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了,无波很开心地回家帮外公种菜,又跟着傅元行去别的村子踢馆,还帮傅明俭搬了家。
单位的宿舍是单人房,不适合举家居住,因着无波的关系,傅明俭就在云大周边选了一个安静的小区,租了三室两厅的房子。
新房子的不管是布局还是朝向,跟之前的房子都很像,加上傅明俭请搬家公司帮忙的,家具都搬来了,不用再去购买,因而收拾起来很快。
无波的房间跟之前的差别就挺大的。
她本来想按照之前一样收拾的,傅成芳就对她说:“反正靖以回来也只住那么几天,一年到头都是你在住,你就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吧,靖以的东西,你打包起来放好就可以了。”
无波看着那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发呆,这要怎么打包啊?发邮件去问傅靖以,傅靖以直接就回了“自己看着办”这五个字。
书,肯定是不能丢的,继续放在书架好了;衣服……肯定是穿不上的,她就挑了几套留着,其他的都洗干净晒干后打包去捐了;玩具嘛,她喜欢的就摆出来,不喜欢的收起来放床底。
收拾东西,难免要翻到傅靖以的那堆笔记本,大部分都是一些医案的辨证,有一本比较特别。翻开前两页的时候,无波还以为是傅靖以的日记,正打算合上给他放好,结果却看到后面都是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翻开。
厚厚的本子,画了很多,有人,有动物,有风景,还有一些武术动作的分析图。
无波不禁惊叹,她都不知道傅靖以的铅笔画画得这儿好,看着看着,她就愣住了,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穿着宽大的校服,扎着两条小辫子,趴在书桌上伸手去逗窗边的麻雀……
翻了几页,又是一个穿着校服,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一手伸展,一手拿着花枪,跟人比武,对手只画了一个侧身――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外人比赛的事,那时候比得就是枪。
又过了两三幅画,居然就是他们第一次去东归山的事,傅靖以直接把那张照片画出来了。
后面还有几张她的画,这家伙什么时候画的?无波纳闷着又重新从最开始翻起,终于找到关于她的第一幅画,背景是黑的,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并列跪着,两个人双掌合十,似乎正在拜什么,而两个人的手上似乎还有一根线绑着。小女孩很显然是她,而小男孩,看那副样子,肯定是傅靖以他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无波挠挠头,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真奇怪。
收拾好后,无波立刻打开电脑给傅靖以发视频,然后给他炫耀房间新的布局:“怎么样?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后,房间是不是很空很宽?”
傅靖以随意看了一眼,说:“这房间本来就比之前的宽。”
无波瞪了他一眼:“眼神不要那么犀利好吗?给我一点说话的空间。”
这么简单的事还要照顾她的感想,他又不是慈善家。“都安顿好了吗?我爷爷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听说附近有一家的很大的花鸟市场,你爷爷和我约好了,明天要去转转,到时候看要不要买只宠物回来。”无波高兴道,“你喜欢什么宠物啊?”
“不要狗不要猫不要兔子不要蛇不要仓鼠不要蜘蛛不要刺猬不要鹦鹉……景观鱼就不错,乌龟也行。”傅靖以果断地说道。
无波双手托腮,若有所思道:“你这是……有多讨厌宠物啊?还是,你不喜欢有宠物跟你争宠?”
“争什么宠?”傅靖以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无波笑道:“争你爷爷的宠啊。”
傅靖以冷笑:“如果我介意宠物争宠,那我为什么不把你赶走?”
“跟我有什么关系?”无波反问道。
“要说争宠,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吧?你看,我爷爷变成你爷爷了,我爸疼你比疼我多了,我妈还直接叫你把我东西收起来,让你随意布置,你说……”
无波一想,好像还真是啊,顿时只好呵呵地干笑起来。
傅靖以懒得理她,嘱咐道:“记住,景观鱼和乌龟就好了。”
到时候八外公要买,她也阻止不了,无波嘀咕道。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傅靖以又问道。
“九月七号,要去军训半个月,到时候我要跟宿舍的其他人一起去,通知书上面说要带白衬衣,你说军训的时候怎么会用到白衬衣呢?”
“我又没军训过。”傅靖以奇怪地问道,“我不是说让你不住校么?你怎么还申请了宿舍?”
无波笑了:“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国内的大学很多都是要住校的,你可以不住,但宿舍是一定会给你安排的。”
“意思就是,人可以不住,但钱是一定要交的。”傅靖以点头道,然后用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不过,你还是不要住校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你们还不是女人,估计小摩擦也不会少,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琐事上,还不如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
“大学不是跟高中不一样嘛,大家选课很多都不同,如果不跟宿舍的人打好交道,那我大学四年就没办法交到朋友了。”
“你看着办吧。”
无波想了想,又问:“那你跟现在的室友处得怎么样?”
傅靖以听了,莫名地闭了闭眼,然后指了指后面。
无波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然后,一个高大的白人突然走进画面里,弯下腰来对她说了一声“hi”之后又急又快地说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话,英语听力考试满分的无波表示,她只听到了一句“iambryan”,其他的一句都没听懂,她茫然地看向傅靖以。
“他叫布莱恩,对你很是久仰。”傅靖以言简意赅地翻译。
布莱恩又说了一句,傅靖以回了一句,两人似乎有些小争执,最后傅靖以无奈道:“你随便给他来个招式,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无波奇怪道:“招式你也会啊,你干嘛不直接做给他看?”
“问题是他就是想要看你做的。”傅靖以无奈道。
无波想了想,问:“我不会表演啊,你就说一个,我来做就好了。”
“你就随便弄,对,你不是有双节棍吗?耍一段给他看。”
“我又不是玩杂耍的。”无波嘀咕道,但还是起身去取了双节棍,然后选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把双节棍从左边耍到右边,从前面耍到后面,简单来了饶了一圈。
布莱恩激动的直鼓掌。
“你室友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这种程度普通人练上一段时间完全可以做到啊。”无波不解。
“主要是,在老外眼里,你看来大概只有一十二岁,所以他们才这么震惊。”傅靖以说道。
无波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在他们眼里也才十一二岁吗?”
这回轮到傅靖以沉默了。
“对了,我看了你的画。”无波坦诚道,然后问出她的疑惑,“第一幅啊,就两个人跪在那里拜着什么的,手上还绑着线的,是你和我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傅靖以挑眉,嘴角一扬:“你真的不记得了?”
傅靖以现在的表情让无波有一种危机感,她努力地挖掘自己的记忆,发现自己真的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便迟疑道:“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第131章 同命
“我倒是记得很清楚,毕竟那个晚上是我人生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无波长大嘴,指指傅靖以,又指指自己:“我打你那次?”
“原来你记忆还没差到无可救药。”傅靖以哼了一声。
无波不理会傅靖以的阴阳怪气,努力回忆着傅靖以失踪那晚她跑到山洞找他的事,她就记得两个人大打了一架,然后天亮就回家了,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无波摇摇头:“你记错了吧?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你当然不记得,你这个人睡着了就跟猪一样。”傅靖以讥笑道。
无波惊讶极了:“我睡着了?”
“你不是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脾气这么坏?”傅靖以伸了个懒腰,慢慢道,“我就跟你说了我的事,被父母抛弃,算命说活不过五岁什么的,你听着听着就要睡着了……”
“喂,江无波,你什么意思,居然敢给我睡着了!”年幼的傅靖以推了一把靠在洞壁就快要睡着的无波,手电筒直接照在无波的脸上。
无波立刻捂着眼睛,嘟囔道:“你在干嘛?”
“我的悲剧就这么无聊?让你听着就睡着了?”傅靖以把手电筒一丢,伸手去掐无波的脸。
“痛痛痛!”无波拍掉傅靖以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你这点痛跟我比起来算什么?”傅靖以板着脸道。
“哎哟,你来来回回就说那么两回事,你命苦啊,亲生父母不要你啊,活不过五岁啊,可我觉得你爷爷疼你疼得不得了,又一直给你找大夫调理,看你刚才打我那狠劲,比老虎还猛呢,怎么看都不是短命的样子。”
“好话谁不会说?”
无波想了想,说:“家人是不能分给你了,命我可以分一半啊,一个人可以活一百岁,那我争取可以活一百二岁,这样加上你的五岁,就一百二十五岁,一个人或六十二岁也够了。”
“分我一半,怎么分?”傅靖以问。
“就那个啊,电视上不是演了吗?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吗?我们就去下面的庙里拜一下吧。”无波提议道。
傅靖以不屑道:“要是你比我早死,那我不是亏了?”
“我都没嫌弃你呢。”无波拽着傅靖以站起来,捡起手电筒,拉着他往外走,“我记得下山走两步就到庙,就去那里吧。”
傅靖以一脸不情愿:“那是城隍庙,好吗?”
城隍庙?拜的不就是管地狱的官吗?无波高兴道:“那正好啊,我们求的不正是同年同月死嘛,拜城隍庙正好啊。.”
这家伙是说真的啊?傅靖以看了无波一眼,可惜黑夜之中完全看不清她的脸。
“咦?门正好开着。”无波兴奋地推开门,拉着傅靖以跨进庙里,径自走到蒲团前跪下,合手正要拜,转头看到傅靖以还站着,便拉他跪下来。
“庙君在上,我江无波,”无波说着,捅了捅旁边的傅靖以,傅靖以不理,她继续捅,傅靖以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了“我傅靖以”几个字,无波才高兴地继续道,“我们,怎么说来着,不管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庙君一定要答应我们啊。”
“你说得也太随便了点吧。”傅靖以质疑,重点“义结金兰”这四个字居然没说。
“随便吗?”无波想了想,啊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昨天在庙会里买的红绳,她本来想拿来串珠子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那就用红绳绑一起吧,你看,不是说无名指是连着心脏的吗?就把无名指绑一起好了。”说着把用红绳把她左手的无名指和傅靖以右手的无名指绑在了一起,然后拜了一拜。
“好了。”无波拍拍傅靖以的肩膀,“绑在一起了,放心了吧?”
傅靖以用手电筒照了照自己手上的红绳,认真看了片刻,摇摇头:“这根东西有什么用?还给你。”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无波的回答,转身一照,人居然直接就躺地上睡着了,傅靖以无语:“你是猪吗?”
回忆完毕,无波呆呆地看着傅靖以,然后慢慢举起自己的手,难以置信道:“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废话!”傅靖以失笑道,“你会梦游啊。”
“什么?梦游?”这件事比之前的事更让她震惊!无波直接就站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我什么时候会梦游?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
“好像你只要情绪特别激动就会梦游。”傅靖以说道,“算上那次的话,我就遇到三次了,一次是半夜我跟你去我爸房间偷东西那次,下半夜你睡着之后就梦游了,在我床边走来走去,一直在说‘啊,傅靖以,我好丢脸啊,啊,傅靖以,明天我怎么见人啊’,我安慰你的话还被你反驳了。”
“那第三次呢。”无波激动道。
“猜都猜出来了,”傅靖以撇嘴,“我们跟陈方同见面那天晚上,哇,简直受不了,你就一直拉着我,问,啊,傅靖以,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要是陈叔叔明天发现了来抓我们怎么办?”
无波捂着嘴,差点就哭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次回去不是给你做了针灸,又给开了药了吗?”傅靖以理所当然道,“应该差不多好了,下次回去我再看一下。”
“怎么看?”无波好奇道。
“吓一吓你晚上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无波立刻摇头:“不用了,我肯定好了的,你那么厉害,肯定是药到病除了,我肯定好了,以后都不会再梦游了。”
“你对我很有自信嘛。”傅靖以似笑非笑。
无波赶紧转了个话题,举着自己的手指,问:“所以,我们两个现在算是同命了?”
“你说算就算了,反正是你要拜的。”
无波还是觉得整件事都好不真实,不管是拜城隍庙还是梦游,可傅靖以又没有必要对她说谎。
“难道你不觉得害怕吗?我居然会梦游啊。”无波疑惑道,“要是我梦游的时候对你下手,你不就完了。”
“啧。”傅靖以鄙视道,“你要是知道你梦游的德性,就不会这么说了。”
无波一点儿也不想问她究竟是什么德性,反正百分之百不是很好听的,赶紧关了视频。
这人是越来越会逃避现实了,傅靖以心想。
终于开学了,无波背着一个小背包,拖着一个行李箱轻轻松松地走进了云大的校园,在新生报到处很快就找到了计算机学院的牌子。
“同学,你是来报到的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带着笑意看着她。
无波点头,从背包中拿出录取通知书,递给对方,对方接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把通知书还给她,然后从新生报到名单上找到了她的名字,让她签名。
女生看了看无波的身后,问道:“你是一个人过来报到的吗?”
“是啊,因为我家亲戚就住在附近。”无波解释道。
“那走吧,我先带你去宿舍放好东西,安顿好之后你再根据这个表格去办理入学手续。有什么不懂的,见到学姐学长都可以问问,大家都会热情回答的。”
无波点头。
两人一路上聊了很多,到了宿舍后,那位丁学姐又转回去帮忙了,走之前丁雪姐想跟无波交换手机号码,无波不好意思地告诉对方自己还没办手机,对方便留了手机号码给她,让她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不用客气。
“真热情啊。”无波喃喃道。
整理好床铺后,无波就根据丁雪姐给的指引图去交了学费、办了饭卡,弄好了保险等等事宜,因为报到的人实在很多,等她全部都弄好,一天的时间都差不多过去了,她差点就赶不上吃晚饭。
“室友怎么样?都好相处吗?”傅成芳问道。
“还没见到呢,我上午过去的时候她们都还没到。”
傅清栋直接道:“不好相处也没关系,住不习惯就不住了,回家住。”
无波嘟嘟嘴,傅靖以说的真没错,八外公真的是越来越疼她了,感觉就要赶上傅靖以一样的待遇了,会把她宠坏的唉。
第二天无波到了学校,见到了三个室友,一个叫余苗,一个叫白薇,一个叫陈莹雪,其中余苗是北方人,白薇是西南的,陈莹雪是云城本地人。
相互认识后,余苗就转达了学院的通知,明天九点半到广场集合,要去大礼堂开新生大会。
“听说新生大会开完之后就要去军训了,太那个了吧,”白薇接话道,“我连老师都没看到,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们该找谁啊?”
陈莹雪显然准备比较充分:“明天我们的辅导员应该会来,到时候军训辅导员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军营训练的。”
“去军营?”余苗睁大了眼睛,“不是在学校训练吗?”
“云大的传统就是去进营训练的,从来没在学校军训过。”陈莹雪解释道。
“太可怕了。”余苗郁闷极了。
无波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有人敲门,丁学姐走进来:“江无波,罗……老师找你。”
“找我?”无波奇怪道,“什么事?”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你跟我过去吧。”丁佳慧说着跟其他三个学妹打了招呼。
无波虽然不解,但还是跟丁佳慧一起去了。
她们刚走,剩下的三个就讨论起来了,余苗小声道:“你们猜老师找江无波有什么事呢?”
“难道她是什么大人物?”白薇也发挥了自己的想象。
陈莹雪失笑:“没那么扯,肯定是为了新生大会的新生代表发言。”
“你怎么知道!”余苗和白薇异口同声道。
“我们这届的辅导员姓刘,刚才学姐说是罗老师找,那就只能是罗书记了,能让书记亲自来找人,又是全年纪入学成绩最高分的江无波,肯定是为了新生代表发言这件事。”陈莹雪说得很肯定。
“你开玩笑吧?”余苗却不怎么相信,“每个省份的考卷都不一样,分数也不一样,你不能拿你们省的最高分说成全校最高分啊。”
陈莹雪直接说了一个数字,吓坏了余苗和白薇,还说:“她是我们省的第二十名,前一百名里除了她,其他人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余苗和白薇都沉默了,过了半晌,余苗才问:“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咦?我没说吗?”陈莹雪奇怪道,“我妈就在我们学院做行政工作,她姓罗哎。”
余苗和白薇再次沉默,陈同学,你干脆说你妈就是那个找江无波去谈话的罗书记不就好了。
第132章 军训
第二天云大大礼堂的新生大会上,无波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进行了发言,发言稿是她花了一个下午写出来的,又经过了老师的润色,经过院长审核的,虽然老师告诉她可以带稿发言,但无波还是把它背了下来。(.好看的小说
大学扩招后,云大的新生入学人数一直在攀升,到了今年这届,已经达到了九千五百多人,近万人坐在底下,看着穿着一个扎着小马尾,穿着剪裁简单大方的短袖圆领白衬衣和深蓝色及膝褶子短裙,清爽亲切的小姑娘站在台上,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吐字清晰地发言,好多人眼前一亮!
16岁即将17岁的无波脸很嫩是肯定的,但因阅历的原因,并没有同龄人中的懵懂,流露出的更多是随性中带着几分稳重,而身高刚好是1米62的她并不算高,但因为站姿特别挺直的原因,显得人会高一点,特别有精气神。
“这学生是学舞蹈的吧?”旁边就有老师议论道,“你瞧瞧,这背这腿,绷得多好。”
“她可是考清华北大的分数进来的,应该不是学舞蹈的吧。”另一个老师答道。
“谁说学舞蹈的分数就一定差?”
“大部分都是这样吧。”
其他人的感想无波自然不得而知,发言的时候她什么紧张啊激动啊的心情都没有,只有一种感慨:上次跟傅靖以在京城海拼时买的这套衣服,终于派上了用场,估计以后也没这种机会再穿了,真的好浪费。
“她真的只有16岁?”余苗不敢相信道,“我16岁的时候在干嘛呢?还因为测试排名比上次差了五名偷哭呢。”
白薇也幽幽道:“我估计还因为去剪头发给我剪短了一点大哭呢。”
陈莹雪看看两位有着莫名情绪的两位室友,再看看台上稳重大方的江无波,可以预料到未来四年她们三人的压力会有多大。
尽管陈莹雪已经做了最大的心理准备,但江无波还是再次地刷新了她的认知。
新生大会后,军训就开始了,大家带着必要的生活用品去了部队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训练时男生和女生是分开的,计算机学院的女生并不多,才八十多人,不够一连,便跟经管学院的一部分学生组成了一个连。
严格说来,给大学生安排的训练内容相对军人的训练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可大部分学生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的,特别是在九月一点儿也不温情的烈日之下,简单的基础动作训练都能让人哭了,身体特别弱的人站姿还站不到二十分钟就晕了,稍好的人练了一天也会手脚酸软什么的,可江无波什么事也没有,没有出汗,没有喊累,没有一丝手脚酸软的征兆。
“江无波,你不累吗?”休息的时候,陈莹雪看到江无波又从辅导员那里拿回她的书看起来,这人太那个了吧?休息时间谁不是快瘫软成一团了,谁还有那个精力去看书?
“我习惯了,不觉得累。”无波笑道。
陈莹雪一愣,习惯了?怎么习惯的呢?不可能是去农活吧?可看江无波的样子,也不像是从很村的地方出来的啊,迟疑了会儿,问道:“那你平时都做什么训练?”
“武术。小说txt下载http://.80txt/”无波坦然道。
陈莹雪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公园里的老爷爷老太太耍的健身太极,又打量着江无波偏瘦的体格,实在想不到什么武术能让有现在的训练度。
军训的日子会很枯燥,为了缓解大家的压力,教官每天下午都会安排半个小时的交流时间。第一天是由教官们给大家表演军体拳,第二天是由教官带着大家拉歌,第三天起,表演的对象就改为学生了。
女生们的才艺很多,有人上去唱歌,国语歌、粤语歌、英文歌,竟然还有人唱韩语歌,有人上去跳舞,有跳劲舞的,有跳民族舞的,也有人上去说相声、魔术的……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能表演的都表演过了,大家出风头的劲头也熄了,教官再三怂恿,也没人再上去表演了,没办法,教官只能自己出动了。
“今天就教大家几招基础的武术动作,大家不要小看了这几招小动作,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教官认真道,然后在底下巡视了一遍,指了坐在第一排脸最嫩的无波,“这位同学,你起来做一下配合动作。”
“我啊?”无波诧异地看着教官的手指。
“就是你!别磨磨蹭蹭的,赶快起来。”教官严厉道。
不是她磨蹭,而是找她做示范配合达不到效果,危险来袭的时候,习武的本能会自发就做出相应的动作,有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法控制。
无波站到教官的面前,教官讲解道:“如果你旁边站着一个对你心怀不轨的人,你想跑掉,但你肯定跑不过他,这个时候你要先踢他一脚再跑,不要去踢关键部位,你未必踢得中,而且还有可能激怒对方,所以你要尽全力,用鞋子最尖锐的地方去踢对方的小腿的正面,小腿的正面,这里肉很少,一踢就踢到胫骨了,会很痛。看我的动作,不要高也不要低,就这样踢。”
教官做着假动作踢向无波,无波头都没低,轻松一避,就避开了。
教官一愣,旁边的同学哄地笑了。
“同学,你要配合一下啊。”教官笑道,“再说了,你这样躲也是没用的,我只要伸手这样一拉,抓住你的胳膊,你就没办法了。”
教官的手一搭上无波的胳膊,无波忍了一秒,但还是甩出去的本能占了上风,立刻一个匀手,几个快得差点让人看不到的动作后就把教官的手抖出去了。
教官一怔,立刻回过神来,双手齐上,想要抓住无波,无波也没用什么真本事,只是简单的退步和拍掌,灵活地避开教官的动作而已。
“你是不是练过?”教官停下来激动道,“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武术?”
“武术。”无波小声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上来给大家展示一下?”教官不快道。
无波平静道:“能用来表演的,就不是武术了。”是的,在傅家人看来,所有不是用于交手的武术,都不是真正地武术,所以傅家镇人到了外面从来不会去当众表演。
教官闻言,表情严肃道:“不错!真正地武术是不能用来表演的,你等着!我去找人来。”说完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喊,“老沈,快来啊!我班上有个会武功的,你快来揍她呀!”
无波转头看向旁边的同学,不解地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底下的人都笑疯了,这教官也太心直口快了吧。
“喂,江无波,你真的会武功啊?跟谁学的?”底下就有人喊。
“家传的。”江无波简单答道。
教官很快就回来,身后跟着那个从她们入营后就一直黑脸对她们的老兵,大家一见到那张黑脸,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纷纷住了嘴,不敢再说话了,简直可以称得上噤若寒蝉。
老沈瞄了一眼无波,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明明白白表示着“就她?就这个小丫头片子?别他妈给我开玩笑”的意思。
教官极力解释:“真的,刚才我怎么都抓不到她,她真的有一手,大家都看到了,对不对?”
这时候谁会回答他?那不是找死吗?
教官没想到平时在他面前话比八哥还多的小姑娘们,现在一个一个嘴巴比蚌还紧,他简直要哭了。
老沈这时候才懒洋洋道:“会武功啊,什么门派的?”
“傅家武功。”无波认真地回答。
在她即将来到云城之前,外公对她说,以后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只要别人问起她学的武功门派,就要堂堂正正地告诉对方是傅家武功,哪怕对方从来没听过这四个字。
“傅家武功,什么玩意儿。”老沈顺口一说,没当回事。
每个人可能都会经历过这样的事,平时自己对家乡或亲人有着诸多的不满,可一旦外人说什么不好的,心里立刻不舒服。
傅家镇的名声暂时还没有传开,外人不曾耳闻是正常的,可沈连长这样轻慢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无波那可不怎么敏感的心,她原本微微扬着的唇角慢慢放平,双眸也变了神色,她动了动肩膀,整个人的气质也在这一松一动间变了。
老沈冷眼旁观着,心里依旧没当回事。
气氛突然间紧张起来了,无波往同学那边扫了一眼,坐前排的几个立刻往后挪,她收回目光,拱手行礼。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就好了。”老沈站直了身子,行了礼,自报家门,“沈容山,河西沈家铁臂功。”
“江无波,清河傅家。”
沈容山对无波使了使眼色,让她先出手,无波心里哼了一声,没有推辞,连拍三掌后提步向前,完全没有试探,一出招就是“开山劈海”这种大招。
无波一出手,沈容山就知道他太轻敌了,经验丰富的他马上就调整了心态,气沉丹田,势集双臂,抡着双臂迎上去。
铁臂功,是硬气功的分支,将全身的阳刚之劲全部练到双臂的功夫,源自少林功夫,曾有“铁臂神功”这样的美名,将此功练到极致的人,据说可以以臂挡刀,刀枪不入。
傅家功夫并不是这般阳刚的外家功夫,走的是心法一路,因此无波不可能跟沈容山硬碰硬,两人一交手,她的手就被震得发麻,马上就转了“粘”,紧紧地跟着沈容山的节奏,在他每一招到来时,轻轻地伸出手贴在对方的拳头上,粘住,顺着对方的力一滑,借助相反的力脚下一卸,划掉了对方全部的力量。
铁臂功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要双臂扣得紧,对方就没办法攻击其他地方,缺点也明显,只要突破双臂的,取胜轻而易举。
掌握了对方的进攻的方式后,无波马上就换了“缠”,顾名思义,就如同藤蔓缠在大树一般,很难甩掉。
沈容山越用劲,无波的“缠”就更厉害,轻易就将沈容山的进攻弄得很狼狈,沈容山脚下立刻发动,无波早有准备,双手一扣!飞踩着沈容山的腿直接撑着沈容山的铁臂来了个后空翻。
哇!同学们都惊呆了!
内行的门道她们看不懂,她们就看到那个脸嫩嫩的江无波跟电视上那些武林高手一样,轻松写意地摇摇头,避开教官的全部拳头,然后随便挥了两拳,就挡住了教官的拳头,然后又帅气地翻了个后空翻……
像个超人一样!
同学们纷纷叫好,可辅导员心里却担心得要命,他虽然不懂什么武功,可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带队的人就要负责任了,他果断地站起来阻止:“沈班长,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别伤了和气。”
辅导员的话对沈容山来说就是个屁,他现在战意刚起,怎么能就此作罢?攻势更猛了几分!
无波皱了皱眉,瞄了瞄一脸焦急的辅导员,果断地用了“制”,连续用上了“水底捞月”“大树迎风”“猿臂折枝”三招,分别封住了沈容山的下中上三路,然后一招“惊堂拍案”,将沈容山的手扣在地上。
结束了,同学们呆呆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究竟怎么就到了结束这一步的,他们谁也没看清,究竟谁赢谁输,他们也不知道。
沈容山看着扣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又看着眼前呼吸很平稳连汗都没出的小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波立刻起身,对沈容山行了礼:“沈班长,承让了。”
沈容山慢腾腾地站起来,手在裤腿上拍了拍,意味不明地看了无波一眼,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了。
无波傻了,她没都让他输得很难看,他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连礼都没行……她还没遇到过这么没品的对手呢,当然,傅靖以那家伙不算在内。
无波嘟囔了两句,扭扭脖子,走回队伍里,周围一直很安静,她疑惑地看向陈莹雪:“怎么了?”
“江无波,你真的会武功啊?”陈莹雪紧张地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无波想了想,解释道,“我们那里从小就练功的,大家都会武功的,我这样的不算什么。”
哇靠!这还不算什么啊?周围的人都傻了。
第133章 指导
在同年级本来就出名的人江无波,在军训后名气更是大增,不仅是因为全校军训阅兵时担任两位护旗手之一,更是因为她与沈容山的比武经过口口相传后神化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以至于军训结束后在学院集合时,辅导员给各专业挑选班干部时到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一班时,直接点了无波的名字,询问无波是否愿意担任班长。
在一干想要在大学崭露头角的同学嫉妒的眼神中,无波摇头道:“刘老师,我从小学到高中从来没担任过班干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我平时的时间很紧……”
要是其他人说没时间,大家肯定会觉得是推辞,可江无波这么说,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人家要练功呢,哪来这么多时间?
辅导员便选了陈莹雪作为他们班的班长,然后又根据大家的志愿选了其他职位的人选,班委和团委都选好了,那大学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大学以前,上课、活动都是以班级为主,但上了大学后,由于大家选课的时间都不一样,除了专业课及班会大家能在一起,平时很少在一起的机会,因而大学的管理模式就是学院-辅导员-班干部-寝室长-学生这种模式进行。
开始上课后,学校的各个社团开始了招新工作,上下课经过广场时会看到大大小小的摊位摆着各种各样显眼的招新海报。
无波挺有兴趣地把收到的所有宣传单都看了一遍,然后在校论坛与言博社两个社团之间挣扎,校论坛,顾名思义就是管理学校论坛的各个板块的,而言博社是辩论社,前者是有兴趣,后者是有需要,可她的时间不多,不能两个都参加,必须有所取舍。
“你为什么不参加武术社呢?”余苗好奇道。
“武术对我来说不是兴趣,而是奋斗目标,”无波解释道,“我经过喷泉那边的时候见过武术协会的人,我现在水平去给他们当老师还好一点,当社员就不太好了。”
换了另一个人说这句话,余苗会觉得对方妥妥地在炫耀,可江无波?别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都会觉得对方说认真的吧。
无波纠结了两天,向校论坛提交了入社申请,正式成为云*bs的技术维护人员之一,虽然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
没多久武术社的社长黄行居然来找无波,想请她去给武术社当指导老师。
无波眨眨眼,难道是她和余苗的对话传出去了?
“我能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找我做指导老师的?”无波好奇问道。
黄行挠挠头,笑道:“因为我们的指导老师要退休了,准备要回老家了,不能继续担任我们的指导老师了,后来我从别人那里看到你在军训是跟教官的交手,又问过校团委老师可不可以让学生担任指导老师,我们学校在这方面管得比较松,老师说只要在相关的领域有一定水平的人员都可以担任。(.无弹窗广告)”
无波迟疑了一会儿,刚想说话,黄行急忙又道:“我们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你只需要每个星期给我们做两个小时的指导就可以了。”
对方紧张而真挚的表情让无波无法立刻说出拒绝的话,只说要考虑考虑。
“那个学长找你做什么?”无波一回到教室,余苗立刻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她对无波这个人实在是太好奇了,其他两个室友也关注着这边。
无波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余苗:“那天我跟你说武术社的话,你是不是传出去了?”
“没有啊?”余苗直觉就否认了,想了想才又道,“哦,我记得我跟隔壁的说过一句……不是吧?那是武术社的?是来找你茬的吗?”
“找我当指导老师的。”无波如此说。
“什么!”余苗三人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无波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晚上,无波直接回了傅明俭家,征求傅明俭的意见,傅明俭当然不愿意无波为了这种事浪费时间,可他又没有权力去决定无波的交往,所以就让无波自己拿主意,只吩咐她要教就教最基本的东西,不要把傅家的东西带进去。
问题最终又回到了无波自己身上,她愁云遍布,答应吧,就得好好指导,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根本没办法用太多心,拒绝吧,武术社就没有指导老师了,明年估计就要解散了。
“对了,你知道一个叫沈容山的人吗?”傅明俭问道。
沈容山?无波想了想,说:“军训的时候遇到一个铁臂拳的教官,就叫沈容山。”
“跟他交手了吗?”
“过了几招,怎么了?”无波忐忑道。
傅明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沈容山带着长辈去踢馆了。”
无波立刻咳起来:“咳咳、咳,什么?踢馆?谁接的?结果怎么样……沈容山基本功还行,但实力只是一般的,不知道他的长辈如何。”
“你元行师父刚好就在镇上,压根就没让对方进会馆发战帖。”
无波脸抽了抽:“那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你元行师父烦着呢,”傅明俭好笑道,“那沈家两个人都被他打败后,跪在会馆面前要拜入我们傅家门下,不答应就不走……族长们怎么可能会答应?说谁惹的祸谁来收拾,就把那两人交给你师父了。”
罪魁祸首的无波缩了缩脖子:“我没想到会这样。”她只是不愤被人这样看低,忍不住出手而已,但她也没做得很过分啊,整个交手过程都很克制了,既让对方感受到傅家功夫的厉害,又顾忌到对方的脸面没让他输,她觉得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怎么还发生这样的事?
“你也不必因噎废食,傅家镇出来的人基本上都要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傅明俭宽慰道,“我以前去跟踪嫌疑犯的时候被一个老外误会了,非要阻止我,我没办法只好打了他一顿,结果就被他缠上了,非要我教他功夫。”
“后来呢?”无波好奇地追问。
“谁有那个功夫理他?可怎么揍他都不走,我就把他丢回村里了,让大妈她们去教他,大妈们可热情了,非要他介绍对象,最后他受不了了,落荒而逃了。”
无波想象着那个情形,扑哧一声笑了。
回到房间,无波想了想,打开电脑给傅靖以发视频。
傅靖以似乎刚起床,态度不怎么样:“什么事?”
无波很想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但她现在确实有事找他,只好乖乖地把自己的苦恼说了,期盼地看着他:“你说我该不该拒绝呢?”
傅靖以叹气,摇头:“所以说啊,你的脑袋就不能灵活一点吗?非要在别人给你的选项里进行选择吗?你就不会跳出那个圈子再思考吗?”
“怎么跳?”无波现在已经自动会过滤他的冷嘲热讽,只听自己想听的。
“人家老师不是说了嘛,只要一个在相关领域有一定水平的人都可以当这个指导,既然你没有时间,你就找一个有时间的代替你,不就皆大欢喜了。”
无波一愣:“有时间的,又得有水平,没人啊?我就知道你爸,可是你爸比我还忙呢。”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不是还有我爷爷吗?他不是闲得发疼想要养宠物吗?就把他打发到你们学校去,他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八外公?无波之前真的没想过傅清栋,经傅靖以这么一说,她发现傅清栋简直就是不二人选嘛,武功高,有经验,有时间,有热情,人品过关……
“你怎么那么厉害,一下子就想到了。”无波简直要崇拜他了,好多次了,在她看来是天大的难题,到了他那里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傅靖以对这样的夸奖一点儿也不喜欢:“是你太笨!”
“好吧,是我笨,谁能跟你比呀。”无波高兴地说着,心急地跑去找傅清栋商量了。
傅靖以原本还想跟她交代些事情呢,看她那样子,心想,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关了视频。
傅清栋听了无波的话,心里痒得不得了,可又有所顾忌:“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也可以吗?”
“没问题啊,学校里面要找一个武术老师也太难了吧?之前的指导老师听说也是从体校请过来的。”无波解释道。
傅清栋想了想,就答应了。
无波高兴地耶了一声,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然后高高兴兴地去跟傅明俭练功了。傅明俭一问原因,知道又是傅靖以的主意,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第二天,无波直接去了武术社,把这个主意跟黄行说了,黄行听说是无波师父的师父(傅清栋也算是傅明俭的师父了),立刻比无波还高兴,激动地问傅清栋什么时候会过来,那殷切的模样差点就让无波扛不住,立刻就给傅清栋打电话,让他马上到学校来。
等傅清栋穿着一身练功服出现时,在校门口等着的无波登时目瞪口呆,用得着这样吗?衣服鞋子是新买的吧?胡子是不是修剪过吗?还有那把金光闪闪的剑,是怎么一回事?太刻意了啊。
但这份刻意落到武术社的社员眼里,就成了“认真对待指导这份工作”的标志,大家对新来的指导老师大有好感,更不要等傅清栋和无波随便来了一组套路后,立刻就俘获了全体上下的崇拜。
无波看着如鱼得水的傅清栋,心里对傅靖以的主意又赞了一次,她不得不再次承认,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想象那么简单的。
“无波,你不去当那个指导老师了吗?”陈莹雪打听道,“其实我觉得你去做挺好的,开创了云大社团的历史啊。”
余苗也兴奋道:“就是啊,说出去多威风啊,我们都可以沾沾光。”
无波为难道:“可是我已经推荐别人去了,那怎么办呢?”
“别人?谁啊?我们认识吗?”余苗连连追问。
“是我的亲戚,我现在就住在他家。”无波解释道,“他经验比较老道,比我适合多了,你们要想学习,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让他关照你们一下,怎么样?”
陈莹雪直接就拒绝了:“我不是练武的料,算了吧。”
余苗有点心动,看向白薇:“你要不要去?”
白薇就问无波:“练功辛苦吗?要练多久才能到你这种程度?”
“我五岁开始就练了,”无波没有任何隐瞒道,“一开始练基本功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累,但坚持一段时间后就会习惯了。”
五岁啊?余苗和白薇望天,那她们不得练更久?算了。
无波也不勉强,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第134章 电影
大学的生活比起高中来舒服得多,其中文科生又比理科生要好得多,因为理科专业上了大学后要学很多有深度的理科科目,高等数学、大学物理等,如果基础打不好,学起来还是挺费心的。[]
对无波而言,只要不是学化学,其他的科目都不算什么难事,并不会有无从下手的感觉,便制定了一张严格的作息表,而她的严格落在其他三个室友眼里就是苛刻。
白薇看不过眼,劝道:“无波,你不用安排那么紧的,留点时间给自己,放松放松,现在又不用高考了。”
“就是啊。”余苗附和道。
“不行啊,我会被笑话的。”无波摇头,一想到只要放松那么一点点,自己就离傅靖以那家伙更远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某天起床不爽就去报第三专业?她真的不能松懈……被谁笑话也不能被他笑话呀!想到傅靖以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她抖了抖,快速地收拾书包,赶去图书馆。
“谁会笑话你啊!”那边还在做着面膜的白薇没注意到无波已经离开了,继续说道,“再说了,大学是谈恋爱最好的阶段,你那么忙,就算有人追你也被你吓跑了……咦?人呢?”
“去机房了。”陈莹雪答道。
“我话都没说完呢,”白薇郁闷极了。
余苗听她的语气似乎还有很多未竟之意,灵机一动,激动地问道:“是不是有男生向你打听无波来着?是谁?人怎么样?我认识吗?”
白薇瞥了她一眼,说:“这种事你的感觉倒灵敏,是有那么一个老乡问我来着,也是我们学院的,软件专业的,人长的还行,家境不错,人品还可以吧。”
“听起来挺靠谱的,你那个老乡还挺有勇气的嘛,居然喜欢无波,不怕以后被家暴吗?”
白薇笑道:“估计他就看了无波的颜,没看到那段视频,你们说,我还要不要帮他跟无波说?”
余苗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立刻怂恿道:“干嘛不帮?没准他们真是一对,你不帮岂不是让他们都错过了?”
陈莹雪却持有不同意见:“按道理这种事我们牵牵线没问题,可是江无波也太小了吧?她才16岁呢。”
白薇和余苗脸一抽,她们都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陈莹雪又说道:“而且……我觉得江无波她是那种目标很明确,意志很坚定的人,我们就算不跟她齐头并进,也不该拖她后腿吧。”
白薇和余苗都沉默了,好吧,虽然陈莹雪整天“江无波”“江无波”地称呼无波,但不得不说,三个人里她跟无波的气质比较像,都是很聪明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国庆节很快就到了,大学放了七天假期,很多同学都利用这几天时间要么回家要么去旅行,余苗和白薇结伴要去白薇的老家玩,陈莹雪则跟父母一起去旅游,至于无波――
“我要去河西!”无波语气隐隐有一股兴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去旅游?我记得那边没什么旅游景点。”陈莹雪奇怪地问道。
“不是去旅游,是去比武。”无波解释道。
比武?河西?陈莹雪三人同时恍然大悟:“沈教官!”
“对,就是他们河西沈家给我们下了战帖,我们接了,现在要去赴约了。”无波说道,所谓的我们,自然是老的接战帖,派小的去吃苦,战帖傅良宏接了,却打发傅元行去解决,理由是由于傅元行打败了人家却没能让对方意识到傅家的威严,还反被对方缠上不说,最后还让对方恼羞成怒直接下了战帖,而傅元行没道理会放过始作俑者的无波,自然要把她拉上。
话是理解了,可这种陌生感要怎么解释呢?陈莹雪三人十分苦恼。
“假期愉快!”无波高兴道。
“……你也是。”其他三人恍惚道。
然而,更让她们感到恍惚的事还在后头。
先是陈莹雪的父母因事将出发的日期推延,陈莹雪无聊之下便约了高中好友一起去看电影,高中好友挑了一部由她喜欢的新人偶像出演配角的动作片。
电影剧情很老套,但胜在演员颜值高,还值得一看,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男主角傅鹏为了救回爱人,需要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武功,在父亲的指示上,他爬上了后山,走到一座古朴的大宅子面前,犹豫再三,终于敲了大门。
过了几秒,门缓缓地开了,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清丽少女出现在荧幕上,陈莹雪瞪大双眼,正要放入口中的棉花糖掉了,她“啊”了一声。
“怎么了?”好友奇怪地问道。
“她她她她……是我室友啊!”陈莹雪激动道,两秒之后立刻摸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将无波的画面都录了下来,录完后又播放了两次,确认道,“没错,就是她,就是我的室友。”
好友有点不相信:“只是长得像吧,现在撞脸的人可多了。”
长得那么像,又是动作片,肯定就是江无波,但陈莹雪还是没把话说满:“等会看演员表就知道了。”
因这个原因,后半部分电影在演什么,陈莹雪都无心去看,焦急地等待着片尾,等到片尾字幕出现后,陈莹雪终于看到了“傅红英――江无波”这个六个字,语无伦次地道:“真是我室友啊,她什么时候拍的电影啊?”
陈莹雪马上给余苗和白薇发信息,让她们一定要去看那部《战马坡》的电影,说有惊喜。
一天之后,陈莹雪收到了余苗的短信。
“!!!!!”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居然看到了无波!!!真的是她吗?”
“哇,身后好帅!”
“啊!真的是她!为什么!!!”
正被三位室友惦记着的人,此时此刻正一阵快跑后直接斜身在墙上走了两步,纵身一跃,提拳而下,一拳砸在对方的脖子根上,趁着对方被击退两步而自己尚未落地前,又来了几个空踢腿,狠狠地踢在对方的双臂上,翻滚落地后顺势而起,“猿臂折枝”一手自下而上封住对方的脖子,另一手则卡住对方双臂的反抗,并不能阻止多久,但只要给她争取两秒钟就够了,因为她的脚已经在动了,用快得惊人的速度,一脚踩在对方的脚背上,然后在对方想要来踢时轻松往前一跳,往后一勾,就将重心不稳的对方绊倒了,但她的手并未放开,就这么卡着对方的脖子,直接将对方死死地按在地上,另一手屈肘重重地击在对方的肋下,对方吃痛,立刻缩成一团,胜负已分……
冷眼旁观的傅元行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汗,心想,这小丫头真的是越来越狠了,以后他说话是不是得注意点了?
比武一结束,无波的战意立刻消失了,她用手背擦了擦汗,茫然地看了看,然后呼出一口气,伸手把对方拉起来。
“承让了。”无波恭敬地行礼道。
正在行李的对方:“……承认。”内心却在咆哮,他一米八的个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倒了,而且是根本找不到还手的机会,谁让谁啊!
傅元行是因为徒弟越发厉害,害怕自己以后威严不够的担心不同,沈家长辈的担心才是真真切切的,铁臂功传到他们这一代已经开始没落了,而到了最小这一代,更是令人失望,小辈之中最厉害的那个居然在人家那个小丫头面前还扛不到五分钟,以后可怎么办?
“哇,铁臂功真的好厉害,我两只手都是麻的,”无波一边抖着手一边叫苦,“还有我的脚,刚才那几个连踢,就跟踢到石头一样。”
傅元行对徒弟吃痛的表情视而不见,直接问道:“那你总结出什么经验没?”
“经验啊?”无波想了想,“对我来说,如果再遇到铁臂功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封住他的手,不给他出手,然后再打他其他地方。”
“那你要是遇到练硬气功的人怎么办?人家全身上下都是铜皮铁骨,你要怎么打?”傅元行冷哼道。
“那就躲呗,我看他们发功要挺久的,而是动作都比较慢,我打不了还躲不了吗?到时候再找机会打他的关节,我就不相信连胳肢窝和膝盖窝都练了。”
傅元行没好气道:“你就不会想点主动的办法吗?躲躲躲,一点儿都不争气。”
无波想了想,说:“那我回去问问傅靖以好了,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人家的金身。”
“他就能破?”傅元行更加没好气了。
“点穴啊,你想到时候我点了他的笑穴或哭穴,他还怎么发功?根本不行嘛,那我不是赢定了。”无波笑嘻嘻道。
傅元行仰头望天,明俭师兄,这种事你肯定没少遇上吧?怎么没一巴掌打过去?
比武完,剩下的自然是交流时间,沈家的心思没在功夫上,一心跟傅元行讨论起徒弟的培养。傅家镇的模式不一定适合别人,所以傅元行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说了些自己的体会。
最后,双方约定不定期进行比武交流,傅元行便带着无波和沈家的礼物回程了。
“你刚才怎么打那么狠?这不是你的风格。”傅元行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我军训时跟那个沈容山交手,最后他都没给我行礼,比武前我看到他对我那个对手说了很多话,肯定把我的事都告诉我的对手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客气哎。”无波答道。
傅元行默默地往外挪了挪位置,嘴上却说:“做得对,就该这样,我们傅家镇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哎,明俭师兄,你究竟是怎么教的?一向乖乖无害的无波竟然会有报复心了,很可怕好不好?
无波回到学校,发现大家看到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特别是她三个室友,经过很多事的教训,她现在喜欢有问题就马上解决问题,直接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你们怎么有些怪怪的?”
余苗最先忍不住了,指着无波气愤道:“江无波,你太不够意思了!你的电影都上映了都没跟我们说一声,好歹也是室友啊,怎么能这样?”
“电影?”无波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上映了?我都不知道。”
白薇不敢相信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那个电影就是在我们镇上拍的,里面很多角色都是我们那里的人演的,演男主角少年的那个,就是我表哥,男主角少年时的同伴都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也演了几分钟,因为是高考前拍的,只拍了一个下午,我都差点不记得了。”
三个室友惊呆了:“在你们镇上拍的?”
“是啊。”无波笑道,“你可以搜搜资料,我记得他们拍了一些宣传影像的。”
余苗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
无波这才注意到余苗的新电脑,惊讶道:“咦?你买了电脑了?”
余苗得意地一笑,然后打开浏览器,搜索那部电影。
“……影片拍摄选址为清河傅家镇,傅家镇人世代好武,不管男女老幼都有一副好身手,这说的是真的?全部人都会武功?”
无波点头。
“好神奇,原来现在还有这种地方,预告片,我看看……哇,江无波,那真的是你们的节日,而不是什么杂耍表演?”余苗指着电脑激动道。
无波过去一瞄,点头:“对啊,是我们的满节,每天的年末都会举行,去年是小庆,不算热闹,明年才是大庆。”
白薇和陈莹雪闻言都过来看,结果再一次被震到了。
“还有拍摄花絮,要不要看?”余苗问道。
大家点头,于是她就一个一个点开,点到第三个视频的时候,大家一愣,然后齐齐看向无波,无波哦了一声,解释道:“这个是拍摄前我跟我表哥在试招哎,后来我跟男主演的动作就是根据这个试招来的。”
这是试招?这是花絮?没有剪辑?全是真动作?别开玩笑了!
第135章 冲击
“江无波,我可以把你这个花絮和我在电影院里拍摄的片段放到论坛上吗?”陈莹雪忽然问道。(.无弹窗广告)
无波不解道:“为什么要放上去?”
当然是为了出名啊?余苗和白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陈莹雪却说道:“为你们的电影拉一下票,你想啊,如果大家知道有一个云大的同学在这部电影里面有戏份,大家难道不会好奇吗?去电影院的时候肯定会选择这部电影来看的,云大有几万人呢。”
无波想了想,便同意了。
陈莹雪偷偷地对余苗和白薇得意一笑,余苗和白薇立刻竖起大拇指。
然后,整个云大都知道了无波曾经拍过电影的事,虽然只是那么短短几分钟,但也值得大家议论一段时间的了。
然后,本来就很出名的江无波更加出名了,上公共课的时候经常有别的系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走在路上也经常遇到猛地盯着她看的人。
一开始无波还不怎么习惯,后来她就把这些打量的目光全当成对手的试探,心里就平静多了,后来别人再怎么打量她都能处之淡然了,这也让三个室友越发佩服起她来。
陈莹雪感慨道:“说实话,之前我还挺介意她为什么放着清华北大不报,要留在云大,真是太浪费机会了,可现在,我只能说,注定会成功的人,不管去哪里,都会成功的。”
“是啊,你说大家都一起听课,为什么她的编程都是一次过,我的非要改四五次才过?”余苗也感慨道。
白薇幽幽道:“现在她就差一个完美男人就圆满了,可放眼云大,有谁配得上她?”
陈莹雪挑眉:“你那个老乡呢?”
“别提了,看了那个花絮,被吓跑了。”白薇没好气道。
陈莹雪和余苗哈哈大笑,就知道会这样。
一天下午下课,因为最后是一节三课时的课,下课后大家都饿得不行了,四个人便直接奔向食堂,希望食堂的饭菜还没冷。
刚到食堂门口,她们就听到一个人大喊无波的名字,齐齐回头,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哥正没形象地蹲在路边的一辆车边上,对无波招着手。
无波一愣,走过去,陈莹雪三人相互看了看,也跟着走过去。
“左檀?”无波问道。
左檀站起来,高大的体型让后面的三个女生为止一顿,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脸哀怨:“你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又不是知道去哪里找你,只能在食堂门口等你,我都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这种语气,是不是太暧昧了些?三个女生狐疑地交换着目光。
“你等我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无波不解道。
“你说能干嘛?”左檀更加哀怨了,“我这不是回来给我爷爷过生日嘛,你男人就打发我给你带东西。”
你!男!人!陈莹雪三人娇躯一震!她们没听错吧?是男人的那个男人吗?
无波懊恼地看着一脸震惊的三个室友,瞪着左檀:“乱说什么呢。”
左檀想到无波的身手,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大卸八块,立刻改口,讨好道:“不是,我是专程帮你未婚夫给你送电脑过来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波叹气,要换了其他人她还能解释一下,可偏偏是左檀,当初族长就是因为他们左家才胡诌她和傅靖以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现在解释了,可不就是打族长的脸嘛。谁想到这么巧,偏偏当着她同学的面……她自暴自弃道:“东西呢?”
左檀立刻打开车门,比了比里面,无波疑惑地看过去,左檀诧异道:“我大老远从京城过来,你都不请我吃饭吗?”
无波理直气壮地反驳:“又不是我让你送过来的,谁让你送你就让给请吃饭呗。”
左檀委屈道:“大嫂,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呢?”
这下子连无波都娇躯一震了,大嫂?无波看看高大的左檀,再看看自己,突然很好奇傅靖以平常是怎么对待左檀的。
余苗对无波的那个“男人”很好奇,想也知道回去问无波肯定问不到什么,立刻劝无波道:“无波,人家千里迢迢来,你就请人家吃一顿吧?你要觉得外面贵,就请他吃食堂好了。”
左檀一听,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是这个原因,是我没时间哎。”无波嘟囔道,然后对左檀说道,“你等会吧,我打个电话去给我师父,请个假。”
一听说是傅靖以的老爸,左檀立刻摆手:“去吧去吧,不要跟他说我来了。”
无波便往电话亭那边走去。
余苗三人立刻把左檀围住,抓紧机会提问。
“左先生,你刚回国,那你之前是在哪个国家?”
“你说的江无波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你为什么要叫无波叫大嫂啊?”
左檀觉得这几个小女生跟江无波一起进出,关系应该很好,又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有问必答。
等无波打了电话转回来,发现三个室友一副风中凌乱快救我的表情,她只是疑惑了一会儿,便招呼三人坐上左檀的车,一起出去吃饭。她根本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左檀就把她和傅靖以的关系交代了一清二楚,她的三个室友都知道了她有一个16岁的未婚夫,注意,是未婚夫,不是男朋友!现在在哈佛商学院大二就读,注意,哈佛商学院!注意,大二,16岁!第二专业是临床医学,注意,第二专业!武功很厉害,中医很精通,很聪明,很有钱,人超帅!注意,四个很一个超!
“这也太完美了吧?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缺点吗?”余苗怀疑道。
左檀不假思索道:“有,太有了!脾气超恶劣,这个超比刚才那个超还要超,足以掩盖刚才所有的优点。”
余苗三人面面相觑,这不可能吧?无波的脾气很好的,从来没见过她大声说话,更不要说发火了,她的男朋友,不,未婚夫脾气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你们太天真了,”左檀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性格互补的夫妻遍地都是,既然有好的不得了的老婆,当然就会有坏得不得了的老公。”
余苗三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无波带着左檀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比较干净的餐馆,经过商量后,五人决定吃火锅。
“很久没看国内的电视了。”左檀打开电视机,拿起遥控器选台。
无波问了他一些关于傅靖以的问题,左檀不好意思道:“我在纽约,他在波士顿,平时挺少机会见面的。”
“我都忘了你们之前是在纽约了。”无波不好意思道。
“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他的吗?”左檀问道,然后咦了一声,指着电视机,问道,“你们那里拍了电影了?什么时候拍的?上映了吗?”
无波看过去,原来是《战马坡》的五个主演在某个卫视的访谈节目做最后的宣传。
“那个阳光少年是你的表哥?”白薇问道,“长得好帅啊,特别是他笑起来,很阳光,长大后肯定比男主演帅得多。”
无波与有荣焉道:“那是,我小表哥从小到大都是公认的帅哥。”
余苗却小声地问左檀:“无波家的那位跟这个表哥比起来,怎么样?”
左檀看了看傅聚颍一眼,耳语道:“这个很难说,如果你觉得他帅,那他肯定比电视这个帅多了,可你要不觉得他帅,那就真的不帅了。”
余苗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左檀想了想,解释道:“就是说傅靖以的帅,是有争议的,总体来书,绝大部分的女人和小部分的男人会觉得他超级帅,大部分男人和绝小部分女人觉得他长得很妖。”
帅?妖?余苗听得更糊涂了。
“我都听到了。”无波转过头,无语道。
左檀嘿嘿一笑,继续看着电视,看到几个主演在回忆在傅家镇的有趣拍戏的日子时提到傅家镇的武馆和武功,不由地一叹,道:“你们傅家镇就要火了。”
无波早有这种预料,没说什么,继续看着电视。
当主持人问到洛洛怎么看待傅聚颍时,洛洛害羞一笑,飞快地瞟了傅聚颍一眼,然后含羞道:“傅师兄他很会照顾后辈,我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很热心地帮助我,让我十分感动。”
主持人说了一句暧昧的话,所有人都笑了。
无波皱起了眉头,心生一股烦闷,这个画面如果让柳昔姐看到了会发生什么事?自从上次的事后,小表哥一直忙着拍戏,《战马坡》拍完后,紧接着下一部戏又开始了,无波本来还乐观地觉得他们两个或许已经和解了,可看现在这样子,这两人根本就是已经分手了,不然小表哥也不会配合那个洛洛作戏。
难道当明星之后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无波既为那份勇敢的感情惋惜,又有世事无常的感慨,然后越发觉得活在当下多么重要,珍惜现在每一分每一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送走了左檀,回到宿舍,无波打开盒子,取出一台银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和一部黑色的黑莓手机。
余苗三人立刻惊叹:“哇,无波你男人可真有钱。”
“你应该说他真舍得花钱。”无波纠正道,这家伙,肯定是没地方刷卡了。
“不是一个意思么。”余苗反问道。
差远了,要不是方家那边提供的卡,傅靖以怎么能上哈佛商学院花费那么高的学校?又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她买上万的电脑?也不知道现在刷的卡,将来要怎么还回去。
傅靖以那家伙肯定是不打算还的,没准他觉得他没让房价倾家荡产都算仁慈了,可她现在却觉得既然要跟方家划清界限,那现在就不该花人家的钱……算了,傅靖以很早之前就开始尝试着投资了,手头上肯定有不少钱,再说了,就算没钱,那家伙不是还有脑子么,肯定能想到法子的。
“无波,”白薇忽然叫她,然后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和你未婚夫的事啊?”
无波一愣。
“我们就是有点好奇,你们是……包办婚姻吗?还是娃娃亲?”白薇小声道。
无波挠挠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说道:“不是包办婚姻,也不是娃娃亲,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然后因为种种原因……”
“青梅竹马!好浪漫!”余苗立刻星星眼激动道。
青梅竹马是真的,浪漫不见得,辛酸泪倒是一大把,无波嘀咕道。
“你有照片吗?”余苗又问道,“给我们看看吧。”
“现在的没有,以前的合照倒是有一张,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了。”无波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翻了翻,然后递过来。
余苗、白薇和陈莹雪伸长脖子看过来,然后就愣住了。
碧蓝如洗的天空下,繁茂的枝叶下,娇俏的少女开心地笑着,眼眶却带着些许红,与她肩并肩站着的是一个俊美的少年,黑亮的眼睛里透着冷静,唇角却微微扬着,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是无波听说傅明心要再婚的消息后,跟傅靖以去东归山时照的,原本是夹在日记本里的,后来陈方同的事落定后,她就把这张照片从日记本里拿出来了,她现在看回来,没有了埋怨,有的只是对当初的自己的心疼。
但对无波的三个室友来说,这张照片又是一次冲击,虽然两人看起来都很青涩,但傅靖以的五官就摆在那里,她们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的傅靖以该有多妖孽……
“江无波,你简直是不让我们活了。”陈莹雪抱怨道。
“就算啊,人长得好看就算了,会武功就算了,学习好就算了,有男人就算了,男人很聪明就算了,男人很有钱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他还要长得这么好看!”余苗抓着无波的胳膊,使劲摇晃道,“太让人嫉妒了。”
“就是啊。”白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无波叹气道:“等你们领教过他的脾气后,就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余苗三人面面相觑,这句话先前左檀也说过,难道,这个傅靖以的脾气真的很差吗?
如果无波能听到她们的心声,肯定会点头的,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明明手上全是好得不得了的牌,但偏偏要用最烂的打法来打……回想起小学时换座位,只要一听说要跟傅靖以同桌,不管是谁,都会当场大哭,唉,多可怕。
第136章 方法
虽然人生总是会遇到各种意外的冲击的,但无波的三个室友强烈的表示,如果一早知道跟江无波同住一个寝室会遇到这么多这么大的冲击,她们肯定会慎重考虑要不要跟江无波同寝的,拜托,心理素质再差点的人就要得忧郁症了!
然而江无波带来的意外还来不断地持续。[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某天下课,她们刚走出教室,打前头的江无波突然就顿了下来,她们三人就看过去,前面十里处有一个高瘦的小帅哥正四下顾盼,看到这边后目光一顿,然后飞奔而来!
陈莹雪三人心有灵犀地齐齐退后了两步,果然,那小帅哥飞奔到无波面前,弯腰一抱,将这么将无波抱出了!
“无波!”
随着这一生大喊,教室的楼道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的看向这边,陈莹雪三人默默地又退了两步。
“无波,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傅聚颍伏在无波的肩头上委屈地哭了起来了。
然而,无波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跟在傅聚颍屁股后面的小无波了,两人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聚少离多,各自成长,不管是傅聚颍的世故还是无波的稳重,两人距离彼此印象中的自己都有不少距离,所以傅聚颍失恋后打算在无波这里汲取安慰,那算盘根本就是打错了,特别是他选择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来寻求安慰,更是让无波气不打一处来!
无波直接就屈膝,一顶,然后用力一踢,将傅聚颍踢飞出去!飞出去时傅聚颍一脸的惊讶,配合着红红的眼眶,真是惨不忍睹。
好可怕!陈莹雪三人快速后退五米!
无波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才走过去抓着傅聚颍的后衣领,将他拎起来。
“无波。”傅聚颍委屈地看着她。
无波叹气,说:“走吧,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傅聚颍赶紧点头,可怜兮兮地跟在无波身后走。
“那个人很眼熟啊。”余苗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是在哪里见过吗?”
陈莹雪翻了个白眼:“就她那个小表哥,电影里演主角少年时候的那个。”
“哦哦哦,对对,傅聚颍对吧,本人比电影上还好看哎。”余苗发花痴道。
白薇取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向无波打听一下,看你有没有机会?”
“算了吧,”余苗直接道,“我总不可能为了一张脸就盲目贴上去吧?再说了,明星的女友是那么好当的吗?我才不要。”
那边,无波带着傅聚颍走到了足球场旁边的空地,那边平时很少人,两人都坐定后,她才开口道:“你被柳昔姐甩了?”
傅聚颍看了她一眼,弱弱道:“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些,非要这么直接吗?”
“柳昔姐以后都不理你了?”无波马上换了个说话。.
傅聚颍心中一哽,这种说话也没让他好过到哪里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道:“她说不想再谈这种一年见不到两次面的恋爱,那我就让她报京城的大学,那样子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可她却说不想离开家,非要跟我分手。我不明白,就算我不当演员,我跟你们一样正常地读书上大学,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要去外地读大学,那她还是会跟我一起去外地的,为什么换了我是演员,她就不肯了?难道异地恋就真的没有好结果吗?”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柳昔姐的心思我不敢乱揣测。”无波平静道。
“换了你呢?你会怎么做呢?”傅聚颍期盼地看着她。
无波垂下眼帘,问:“换做是我,我估计会很庆幸跟你分手吧。”
傅聚颍惊愕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默认了跟那个洛洛有暧昧么?”无波反问道。
傅聚颍闻言一愣,然后捂住嘴,低下头,狼狈道:“原来你也看到了……我那天有事晚到了几分钟,没看到经纪公司交给节目组的提问稿,我没料到主持人会问这个问题,也没料到洛洛会那样回答……我当时就吓傻了,可我又不能直接澄清……后来我跟经纪人抗议了,也跟洛洛说清楚了,之后的活动都没再拿这个点进行宣传了,真的就只有那一次!”
“你为什么不澄清呢?”无波奇怪道,“那种访谈节目不是要经过剪辑才会播放的吗?你澄清了,反驳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想节目组的人会把这段卖点剪掉的,根本不会对宣传有什么负面的影响,你为什么当时不澄清呢?”
傅聚颍哑口无言。
“我想,正是你这种把爱情和工作放在一起衡量的态度,柳昔姐才会下定决心要跟你分手的。”无波冷静地说道,“谁都会宁愿选择一个全心全意喜欢着自己的人。”
“可是、可是那时候柳昔已经跟我分手了……”傅聚颍想说什么来给自己辩解,却找不到任何言语。
“小表哥,你已经快19岁了,已经考了驾照,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无波拍拍傅聚颍的肩膀,“虽然我跟你更亲,但我更心疼柳昔姐,做你的女朋友,既没享受到谈恋爱的好处,又要忍受两地分割的煎熬,还要接受你和别人的绯闻,日后有可能还要面对你与你绯闻对象的影迷们的指责……总之,你想两边都讨好,是不可能的,你好好想想吧。”
傅聚颍最后是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的。
因为晚上有必修课,无波没有回家,下了课后她跟三个室友打了招呼,打开电脑,给傅靖以发了视频。
傅靖以过来好一会儿才接了视频,看他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样子,就知道他刚才在睡觉。
无波算了算时间,诧异道:“你下午不用上课吗?怎么还在睡觉?”
傅靖以伸了个懒腰,曲腿坐在椅子上,懒散道:“下午四点才有课,这是你的寝室?”
无波点头,挪了挪位置,挡住后面的余苗。
余苗轻咳了一声,顺手抄起一本书,走到里头的白薇那边去。
无波抱歉地看了余苗一眼,才看向视频,问:“怎么样?我们寝室条件还可以吧?虽然比起你们公寓式的寝室有一定的差距,但还不差吧。”
“你喜欢就好,反正不是我住。”傅靖以直接答道。
无波撇撇嘴,就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回答。
“你今天没回家,逃训了?”傅靖以问道。
无波解释道:“晚上有必修课,回家太晚了,又要麻烦你妈给我夜宵,我就不回去了。”
“一般夜宵你都吃什么?”傅靖以忽然问道。
无波一愣,回忆道:“也没什么,有时候是鸭血粉丝,有时候是豆腐羹,有时候是炒饭……”
傅靖以哼了一声,不快道:“那你还是不回去的好,经常吃夜宵不胖死你。”
“哦,我知道了!”无波哈哈一笑,“你嫉妒了是不是?也是啊,人在国外,不是吃牛肉就是吃汉堡披萨,真可怜!”
傅靖以瞪了一眼过来,但那点杀伤力,无波早就免疫了,反而为自己能有机会取笑他而乐了半天。
正在偷瞄这边的余苗三人相互挤眉,看吧,这就是爱恋中的小女生,比平时不知道活泼了多少呢。
笑完了,无波才说到正事,把今天傅聚颍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然后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帮帮他们两个呗。”
傅靖以想也不想道:“要么让傅聚颍不吃这口饭,要么让傅柳昔日日刻刻跟傅聚颍在一起。”
无波鄙视道:“这个我也懂啊,这不是跟没辙一个意思么?”
“是你太笨,没听出我的意思。”傅靖以毫不客气道。
无波认真想了想,说:“那你意思是什么?”
“那你是承认你笨咯?”傅靖以反问。
无波沉默,无语地看着对方,傅靖以那边却在坚持。
旁边的陈莹雪默默地对其他两位室友摇摇头,唇语道:“打情骂俏!”
余苗和白薇默默点头。
“你真无聊啊,好啦,是我笨,你快点解释吧。”无波无奈道,早知道就不在寝室里视频了,真是的,丢人丢到同学跟前去了。
“现在的问题是傅聚颍没时间,而傅柳昔没安全感,”傅靖以这才得意一笑,引得无波一阵心塞,他才继续说,“那干脆就让傅柳昔去做傅聚颍的经纪人不就好了,可能一开始还不能胜任,那就从助理开始做起,以后等她练出来再全权负责傅聚颍的经纪工作不就好了,我想,以你大表哥的能耐,应该可以办妥这件事的吧。”
经纪人?无波被这个建议震住了,迟疑道:“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傅靖以反问道,“香港不是有个歌手跟他的助手也是情侣关系么?名字不记得了,你自己查吧。”
无波正要查,旁边的白薇对她招招手,小声道:“古巨基。”
“古巨基?”无波反问道。
“以前换台的时候听到几句,谁还记得名字?”傅靖以随意道。
“唉,现在说也迟了。”无波托腮惋惜道,“柳昔姐都没报京城的学校。”
“如果真的想跟傅聚颍走下去,那就休学去当助理呗。”傅靖以说道。
无波瞪着他,诧异道:“开什么玩笑,怎么说也要把大学读完吧?”
傅靖以嗤笑一声:“如果她要想要跟傅聚颍在一起,读完了大学还不是一样要从助理做起?那既然这样,何必浪费四年的时间去读一个跟她以后工作完全不相干的专业呢?”
“可是人总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吧,”无波争辩道,“谁也不能保证那份感情一定会白头到老,中间分手了,他们怎么办呢?”
“怎么办?换一个艺人带啊,就算你读了大学出来,你敢说你从事几年不相干的工作后,大学学的专业知识还有用武之地?再说了,她当了助理,有了工作,有了收入,有了阅历,有了人脉,还愁分手后的生计?我记得傅柳昔的长相也算漂亮了,就算跟傅聚颍分手了,也很容易再找男朋友的,我觉得你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傅靖以马上就说了一大堆话来反驳无波,“傅聚颍现在正是抬升的阶段,她现在就参入,时间刚好,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如果再过四年,傅聚颍的人脉都给现在的经纪人掌握了,以后就只能是当助理命了。何况,你小表哥的人品你信不过吗?我觉得就算他们两个将来分手了,他也不至于亏待前女友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无波竟然无法反驳,可在她的认知里,上大学是多么神圣的事,她从没想过谁会放着大学不念跑去工作的,当然,比尔?盖茨这种人就例外了。
“机会稍纵即逝。”傅靖以又说道,在他看来,这完全不是问题,只要傅聚颍坚持,那傅柳昔当他的助理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傅聚澜这样的人,为了亲弟弟的感情,也会妥协的吧。
无波“唉”了一声,叹道:“异地恋就是这么麻烦啊。”
傅靖以挑眉,疑问道:“你这是在暗示我该回国看你吗?”
无波直接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咳,你胡说些什么啊?”
傅靖以拿出手机看了看,说:“圣诞节前一周我就放寒假了,大概12月17、18号就可以回去了。”
无波马上忘掉刚才他说的话,惊喜道:“那你就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回来了?那你的寒假能有几天?”
“不多,十来天。”
“那也足够了啊,这样你爷爷该多高兴啊。”无波高兴道。
傅靖以嘴角一扬,道:“那你多半是不高兴的了。”
无波马上辩解:“谁说我不高兴的?”
“因为我猜你暑假的时候肯定没给我晒荷叶……”傅靖以拖着声音道。
无波一拍桌子,指着傅靖以,激动道:“是谁告诉你的?又是大胖?”
“你管是谁,反正你没给我去摘荷叶是事实。”
无波马上心虚道:“我那不是没有时间么?再说了,我让我外公去摘了,他晒得也很好的,比我的更好。”
傅靖以哼了一声,说:“那荷叶鸡做得比你好的人多的是呢。”
无波不满地看着他,委屈道:“所以,你就是非要我亲手去弄,是吗?”
“你说呢?”傅靖以一脸不爽道,“这么光荣的事,你竟然不做,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无波翻了个白眼,直接关了视频,然后唉了一声,之前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偷了懒呢?到底是谁给傅靖以通风报信的?千万别给她知道!
就在她还在咬牙切齿的时候,余苗叫了她,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无波,你刚才说,傅靖以的妈妈给你做夜宵,是怎么回事啊?”
无波一愣。
第137章 采访
“你上次说,你住在亲戚家,难道这个亲戚家就是傅靖以家?”余苗好奇地追问。[]
不善说谎的无波一下子就卡住了,纠结了半会儿才点头。
余苗三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乎她们的想象了,陈莹雪想了想,说:“所以,你说的青梅竹马,就是真的那种青梅竹马,不是我们想的只是上学在一起那种青梅竹马,是吧?”
无波点头:“我们的家离得很近。”
白薇幽幽道:“所以,你以后嫁过去应该活得很滋润。”
无波眨眨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下子,无波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方面又多了一条,没有婆媳问题之忧。
忙碌的日子还在继续,某天早上,她正骑着自行车赶回学校时,手机铃声响了,无波还没习惯手机的存在,过了两秒才意识是她的手机响了,把车靠边停下,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疑惑地接了:“喂,你好!”
“是我,傅聚澜。”
无波愣了一下才说:“哦,大表哥,早上好。”
“我不知道你的课表,只好现在给你打电话了,没打扰你吧?”傅聚澜客气地问道。
“没呢,我今天十点才上课。”
“那就好。”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傅聚澜清清嗓子,说:“是这样,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有个电视节目组想采访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采访我?”无波惊讶道,“为什么要采访我?”
傅聚澜低低一笑:“你还意识到,你在小范围内也算是个大名人了。”
无波回想起前段时间以来走在路上遇到的注目礼,迟疑道:“那也只是在云大里面才这样不是吗?出了校门,我就是路人甲一个了。”
“在几万人里出名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节目组觉得你是一个很值得采访的对象,想约个时间到你们学校进行采访,你考虑看看吧。”傅聚澜说道。
无波想了想,问:“那大表哥你有什么建议呢?”
傅聚澜沉默了片刻,说:“你无欲无求,所以接不接受都无所谓吧。”
挂上电话,无波暗自嘀咕,什么叫“你无欲无求”?当她是神仙啊?不对,神仙还争香火呢,也不是无欲无求呢。
晚上回去跟傅明俭说了这件事,傅明俭不必说还是那个态度,她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自己的事就该自己拿主意,无波考虑了一个晚上,给傅聚澜回了电话,接受了节目组的采访。
傅聚澜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受呢,能告诉我理由吗?”
“既然我们镇在做宣传,那多我一个不多吧。”无波说道,“还有,云大我觉得挺好的,做一下宣传也可以。”
这样的理由出乎傅聚澜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又很符合无波的性格,约好时间后,傅聚澜便把负责人的电话发给无波,说到时候对方会给她打电话。
无波回到学校,直接找上了辅导员说了这件事,辅导员立刻高兴道:“这是好事啊,你等等,我马上跟学院反映。”
无波跟辅导员交代这件事,只是因为有可能要采访到其他同学或老师,想提前打声招呼,没想到竟然还要反映到学院里,马上问道:“刘老师,怎么还要学院的批准啊?”
辅导员感觉到无波的紧张,安抚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只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嘛,如果可以,就安排我们的领导上上镜头,隐性地进行宣传一下。[]”
无波脸抽了抽,她之前的想法才叫隐性宣传吧?学院领导都这么明晃晃地出境了,还叫什么隐性?
“太刻意了。”无波直接说道,“采访学院领导不觉得很奇怪吗?哪个领导会注意到一个普通学生啊?”
辅导员直接就翻了个白眼:“问题是你是普通学生吗?”
“那老师你的意思就是说,学院领导真的有关注过我?”无波一脸难以置信。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罗书记都差点想去拜访你的家长,问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秘籍,可以把女儿培养得这么优秀了。”
无波一脸恍惚,假的吧。
之后无波还跟全班同学都打了招呼,同学们纷纷表示理解,还十分支持。
到了约定时间,节目组如约而至,无波开始有些拘谨,幸好采访的记者很随和,没多大会儿,交流就变得顺畅很多了。
记者跟随着无波作了一天的采访,跟着她上课、吃饭、练功,还做了一些采访,采访了无波,无波的室友,无波的同学,学院的老师,还有一部分的路人。
采访回程的的时候,摄像师放了回看,定格在无波练功时做的侧空画面上,摇头叹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看这动作,多干净利索,很帅气很硬朗!根本不像一个女生做的。”
女记者深以为然:“哇,你是没看到,我看她那跟他那个师傅交手时那个狠劲,我都被吓退三步,太狠了!”
“听说他们那个镇真的是全民皆武,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是说要去采访什么的?”
“什么采访?要做就做纪录片,做大点。”
“大哥,你很有想法嘛。”
“过奖过奖。”
采访过后,无波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她就收到了傅靖以寄过来的国际包裹,她好奇地拆开一看,居然又是几本书,她更疑惑了,她现在又不用高考了,怎么还寄书回来?
拿起来一看,杨毅编程心得,杨毅计算机语言心得,杨毅网络协议心得……无波惊呆了,这个杨毅究竟是有多惨才会被傅靖以把这些宝贝都敲诈到?
她给傅靖以发信息说收到包裹了,还问他人家怎么会把东西送给他。
傅靖以回了她不怎么意外的四个字:“威胁利诱”。
无波既感动又为难,傅靖以这家伙是立志要把她往黑客的方向培养吗?当然,经验还是要学习的,至于态度,那就先观望观望吧。
无波犹豫了几天,终于还是给傅柳昔打了电话,傅柳昔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考上了云城的一所师范学院的体育专业,已经预定了大三就回村里的小学实习,无波觉得,她只是提供建议,怎么选择最终还是由傅柳昔自己决定吧。
无波直接打到了傅柳昔的宿舍,接电话的就是傅柳昔:“你好,找哪位?”
“柳昔姐,是我,无波。”无波马上自报家门。
傅柳昔沉默了片刻,问:“是不是傅聚颍去找你了?”
“是。”无波忍住没把小表哥哭了的事说出来,她觉得这种事事关小表哥的男子汉气概,不知道傅柳昔对掉眼泪的男孩怎么看法,她还是不要贸贸然说出来的好。
“所以,你找我是想做和事佬吗?”傅柳昔问道,然后不能无波回答就直接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慎重决定了,我不能忍受他的工作,也不想跟男友长时间分开,所以不管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动摇的。”
“我不是劝你。”无波解释道,“我只是……哎,就是我问了傅靖以,傅靖以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我觉得还可行吧,就看你愿不愿意了。”然后她就把傅靖以的方法和他的分析完完整整地转述给傅柳昔听。
“柳昔姐,这完全在你的选择,你选择放弃,那你就当我从来没打过这个电话,如果你觉得这可以考虑的话,那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再把这个方法告诉小表哥,让他主动来找你,怎么样?”
傅柳昔犹豫道:“这么说,你现在还没跟他说?”
“没有,”无波诚恳地说道,“决定权在你手里。”
傅柳昔一笑,说:“谢谢你无波,不管将来我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感谢你在这一刻没有站在傅聚颍那边。”
“我明白的。”无波如此说道。
“好啦,这件事你以后就别管了,好吗?”傅柳昔劝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们两个,但别让我们的事耽误到你了,你不是要练功吗?你要加油啊,这么难才拜了馆,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好,我会努力的。”无波认真地承诺。
挂上电话,无波有些许的伤感,对于傅柳昔与傅聚颍的感情,她一开始就给予了很大的期待,总觉得他们会一直走到最后,不想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采访的节目播放时间确定下来后,无波把时间通知给了一干亲友,辅导员还组织了全系同学一起观看,让无波好生为难。
因为时间的关系,《战马坡》她一直没时间去观看,而傅聚颍又答应她过年的时候把dvd拿回来给她,所以这次是她在荧幕里第一次看到自己,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怪,她一直都在想,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这档节目是云城本地的节目,并不是在卫视播放,所以也只在本省引起了不少的热议,尽管如此,还是让很多人注意到了江无波这个人。
在这样的热潮当中,迎来了无波在云大的第一次运动会,没有任何悬念,学院的体育部找到她,希望她报名参加校运动会,无波并没有拒绝,当场就答应了。
“那你打算参加哪项运动呢?”
无波想了想,说:“我都可以的,3000米好了和立定跳远好了,这两项应该很少人报名吧。”
“4x400的接力呢,可以参加吗?”那人又问。
“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声明,短跑我可能真的比不过体育生。”
“没关系啊,我们学院女生里没有体育特招生。”
报名后的次周,校运动会就拉开了帷幕,无波参加的项目都拿到了奖牌,其中三千米和立定跳远都拿到了金牌,4x400接力拿到了银牌。
运动会结束后,校团委的老师就找到了无波,想让无波担任云大的宣传大使。
无波完全就愣住了:“宣传大使?大学也需要宣传大使吗?”
“事实上我们每三年都会挑选新的宣传大使,之前的宣传大使是已经毕业的一位学长,他曾经获得国际大学生创意大赛的铜牌,而这次我们收到推荐,想看看你的意见。”负责的老师解释说。
无波简直是受宠若惊,开玩笑,人家师兄拿了国际大奖的,跟人家比起来她算几斤几两?她连连拒绝。
“我们想要的不是说哪个领域特别突出的人才,我们想要的是在某个方面能起到宣传作用的人选,你看,你以那么高的分数选择了云大,又会武功,还拍过电影,本身就带了话题性,宣传效果不必以往的大使差到哪里去。我必须说明的是,我们之所以不选其他人而选择了你,是因为我们觉得,社会里一般把女生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弱势的一方,虽然我们之前也启用过不少女性的宣传大使,但始终不能打破男女生理构造的差别,但江无波你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将全校的男生都打败了,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所以,现在居然还上升到女权主义?无波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回到宿舍就后悔了,想想自己的照片以后要出现在云大的对外或招生的窗口上,感觉太怪了。
“这还不算什么呢,”傅靖以取笑她,“你知道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吗?等你以后真的成了名人后,很多人就会来找你帮忙,认识的不认识的,你帮是理所当然,你不帮就是不近人情,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不会吧?”无波怀疑道,“我就算出名也不会出到哪里去啊,我又不是艺人,再说了,我没钱没势的,能帮什么忙?”
“多了去了,比如以后你同学当了代理,想要在学校里推销某种商品,让你去帮忙促销两天,你去还是不去?”傅靖以问道。
无波迟疑道:“去,有什么不妥吗?”
“如果那种商品比同类产品效果完全一样,价格却高了三成,你还去不去?”
无波皱眉:“这个……”
“你不去,你同学就会怪你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又不是让你掏腰包去买,还会给你兼职费用,你去还是不去呢?”
无波想到那种场景,虽然只是很平常的一个举例,还是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要学会如何拒绝别人了。”傅靖以教育道。
无波点头,深以为是。
“所以,你继续保持高岭之花的姿态就好了,不要那么平易近人。”傅靖以继续说道,“特别是不要对男生太过温和,不然他们会得寸进尺的。”
高岭之花?她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姿态了?无波茫然地想着。
旁边正在做面膜的陈莹雪的脸忍不住抽了抽,都未婚夫妻了,说话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不就是不想别的男生追求无波么?真是的,她这个外人听着好心累!
第138章 回来
宣传大使的工作也不是很多,只是穿着好看的衣服在校园特定的场合拍一段视频,说一些励志鼓舞的话,拍几张硬照,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完成任务的无波一身轻松,拍拍身上的衣服,这是一套粉蓝色细竖纹的小立领长袖衬衣配米色背带及膝群,虽然现在是初冬,但天气暖和,加上要拍出夏天的感觉,无波就选择了一套衣服,跟新生大会那套一样,买了那么久的衣服终于派上用场了,想到柜子里还有那么多套没穿到,她都开始发愁了。
穿上大衣,准备进图书馆,无波接到了傅元行打来的电话,说是之前采访她的那个节目组要到傅家镇去做采访。
“做纪录片?”无波诧异道,“他们之前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哦,可能是突然想起来的。”
“我就问你,那个节目有没有人气?”傅元行问道,“如果没什么人气,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做了。”
“话不是那么说……”无波说了自己的意见,“做纪录片当然是为了宣传啦,可宣传也不是唯一的目的。谁也不敢说将来我们镇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现在有这个机会能用影片记录下现在的一点一滴,就算将来改变很多了,也有东西回忆,不是么?”
傅元行想了想,觉得无波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要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再卫视播放,这样影响力会更高。”
“现在,已经打定决心要这么做了吗?”无波问道。
她没说这么做是怎么做,但傅元行听明白了,沉默片刻才道:“既然选择了,就要一心做到底。”
无波感慨道:“那我们都是历史的见证人。”见证傅家镇怎么从一个封闭的安详的小镇慢慢开放,变成一个为全国人民所知悉的名镇,成名后何去何从,还将交由命运来决定。
“不,我们不是见证人,我们是参与者。”傅元行一字一度道,“傅家镇的未来,是由我们来决定的。”
无波一笑,说:“对,我们是参与者,现在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别让日后懊悔。”
挂了电话,无波甩甩头,将一切杂绪都甩掉,进了图书馆。
“拍完了?”余苗问道,然后看无波拿的图书,“《东周列国志》?哇,无波,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上次借的《山海经》看完了吗?”
“《山海经》只是大致浏览一遍而已,没有细读。”无波解释道,“这本是之前看的一本书评中推荐的,就借来看看。”
余苗脸抽了抽,东周列国志啊,东周不就是春秋战国阶段,那阶段什么诸侯争霸,百家齐放之类,有什么好看的?她不得不再次承认,江无波是一个乖巧随和的各个点都不在普通人频道的奇女子。
借了书,在图书馆自习了一个小时,余苗拍了拍正埋头写作业的无波,示意她吃饭的时间到了,无波便站起来收拾东西。
图书馆从十一月下旬开始就开始供应暖气,无波进了图书馆后就脱掉了大衣,余苗就看着无波光溜溜的双腿,啧啧了两声,问道:“无波,你说每天都练功,怎么胳膊和腿一点肌肉都没有?”
无波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我有肌肉啊。txt全集下载.80txt”
“哪里?”
无波曲臂,用力一拧,示意道:“看,这不是吗?”
余苗翻了个白眼,挽起袖子做了相同的动作,说:“这样做谁没有啊?”
无波轻笑,解释道:“因为我练的武功讲究的更多的是技巧,不是力量,加上我是女孩子,又还在长身高,并没有过多做肌肉训练。”
余苗听得一知半解。
无波穿上大衣,背上书包,跟余苗离开图书馆,顺着林荫道一直往食堂走去。
“你们南方的冬天真是够呛的,暖的时候跟夏天一样,冷的时候比我们北方还冷,居然还没暖气,都不懂以前你们是怎么度过的。”余苗抱怨道。
“我觉得还好吧,习惯就好了,北方的冬天虽然有暖气,但太干燥了,我可能受不了。”
余苗瞄了瞄无波的脸,酸溜溜道:“也是,你去了我们那边哪会还这么水灵?你见过雪没?”
无波诧异道:“当然见过啊?虽然不是每年都会下,但我也见过好几次的,可能没有你们那边那么大。”
“我一年都见好几次了。”余苗嘀咕道。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余苗都没注意到,只要她跟无波一起走,步子都自动迈得比平时快。
“等会儿你要吃什么?”余苗问道。
无波正要回答,目光却落在前方二十米处的高瘦男生身上,听到余苗再次问她吃什么后,她匆忙回答道:“余苗,不好意思,等下你自己去食堂吧,我有点事。”说完就小跑往前。
余苗诧异地看着无波跑到广场边上的那棵梧桐树下,轻轻一跃,跳到一个穿着深蓝色毛衣正在玩手机的男生跟前。
这是怎么了?余苗奇怪地想,结果下一刻发生的令她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自己的表情――无波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而男生将手机往裤兜一放,另一只手抬起来搭在无波的肩上,无波并没有拒绝!
在余苗的瞠目结舌中,男生搂着无波就往外面走,而无波回过身对余苗挥挥手说了拜拜,两人就这么自然地走了……
“嘿!”无波轻轻一跃,一把拍在正在玩手机的傅靖以身上,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17、18号才回来的吗?”
“考完试就回来了。”傅靖以收起手机,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无波肩上,抱怨道,“你手机是不是调了静音,没看到我发的信息?”
“你给我发信息了?我刚去图书馆了,没看到。”无波正要翻出手机来看,傅靖以阻止了。
“走吧,等着我们吃饭呢。”
无波转身跟余苗挥了挥手,然后指着门口旁边的车棚,说:“先去车棚取我的自行车。”
傅靖以无语地看着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你穿成这样来骑车啊?”
无波嘟起嘴扯了扯裙子:“早上我是穿运动服来的,刚才要拍宣传片才换了衣服的,所以你载我呗。”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傅靖以抱怨道。
“我以前载了你多少回了,就让你载我一回又怎么了?”无波推了他一把。
“再推,我就真的不载了。”
“不载,就走着回去呗,反正也没多远。”
回到家,傅成芳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好吃的,而傅明俭难得的提前下班回来。
“洗手,吃饭。”傅清栋看见他们两个回来,立刻就嘱咐道。
“哇,好多好吃的。”无波高兴道,推着傅靖以去厨房洗手。
“别说的你好像平常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傅靖以一边洗手一边鄙视道。
无波瞥了他一眼,果断地甩了他一脸水,然后逃到餐厅。
傅靖以防之不及,只能默默地抽了纸巾擦了脸才出去。一坐到位置上,还不等他冷眼看过去,无波已经拼命给他碗里夹菜了,讨好道:“这个鱼肉不错,你不是喜欢吗?这个酱板鸭也不错,你很久没吃了吧?狮子头,你吃两个看看吧……”
傅靖以彻底无语了,这家伙居然还学精了,有长进,他拿起筷子往那盘红烧肉那里一夹,夹了一块超大的放到无波的碗里,说:“别忙活了,吃吧,看你瘦得,多补补。”
无波的脸抽了抽。
三个大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傅成芳在底下伸脚踢了傅明俭一脚,傅明俭正要夹菜的手抖了抖,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吃自己的。
傅清栋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心里既高兴又心虚,孩子才这么点大,他现在就考虑那些事,会不会太早了点?
吃完晚饭,傅靖以去洗澡了,而无波则在房间里收拾傅靖以的衣服,柜子里挂满了她的衣服,她只能收起一部分才能把傅靖以的衣服挂上去。
傅靖以擦着头发走进来的时候,无波还在腾自己的衣服,他往柜子里扫了一眼,问道:“这些衣服挂出来干嘛,你不是都没穿过吗?”
无波皱皱鼻子,苦恼道:“那天就不该买那么多裙子,都没机会穿。”
“这几天都穿一遍好了,不然过两年你再穿就是装嫩了。”傅靖以说道。
无波拿起一套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怀疑道:“会吗?”
“就算你还跟现在一样,这衣服也买了快四年了,还能穿?”傅靖以反问。
无波想了想,叹气道:“好吧,这几天就把它们都穿一遍吧,真是的,夏天那么热的时候都没穿,居然要到现在才来穿。”
“怪我啊?”
“怪我!”无波将自己的衣服弄好,打开傅靖以的箱子,拿来衣架,蹲在地上开始挂衣服,挂好后递给傅靖以,傅靖以顺手挂在衣柜上。
傅靖以带回来的衣服并不多,成件的衣服就挂完了,无波正要伸手将地下一层掀开,傅靖以眼明手快地蹲下来压住她的手,急忙道:“剩下的我来弄。”
他会这么勤快?无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让位置给他。
傅靖以在柜子里翻了翻,翻出一个收纳袋,然后掀开隔板,迅速地捡起里面的衣服往收纳袋里塞。
无波偷偷地回头瞄了瞄,看到傅靖以手上的一团布料,突然间明白那是什么东西,霎时间脸就红了,她这个猪脑子!
“我、我去洗澡了!”无波匆忙地在柜子里扯出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里走去。
看着无波落荒而逃的背影,傅靖以挑挑眉,慢慢地将最后一件内裤丢到收纳袋里。
无波进了浴室之后才发现一件事,她本来打算是吃了饭之后就回宿舍再洗澡的,可现在她拿着睡衣进来洗澡是怎么回事?等下洗完澡后再进来换衣服回学校,这也太怪了吧?
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无波出来时,傅靖以正坐在客厅里跟傅清栋看电视呢,无波马上碎步跑回房间里,反锁门,赶紧换衣服、吹头发。
做完一切后,无波背上背包,打开门走出去,貌若自然道:“我要回去上自习了,走啦。”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去吧去吧,路上当心点。”傅清栋说道。
无波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打开门走出去了。
傅清栋等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么晚了,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傅成芳和傅明俭齐齐无语,果然傅靖以反问道:“能有什么危险?她那么猛,不把别人打残就好了。”
“可你也知道无波心地很善良,要是别人用什么*药之类的,她真的是防不胜防。”傅清栋完全不理会儿子儿媳递过来的眼神,继续说道。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爷爷,你是想让我去送她?你就不担心我等下回来的时候被人下*药?我长得可比她漂亮多了,打我主意的人应该更多吧?你担心她,怎么不担心我?我可是人生地不熟哎。”
傅清栋无言以对。
傅靖以哼了一声,站起来回房间,打算开电脑看看国内的热闹事,结果却在书桌上看到无波的饭卡。他好像记得她介绍云大时曾经说过她们的宿舍是有门禁的,进出必须打卡,不然宿管阿姨不让进。
所以,新一代的云大形象大使今晚要翻墙进入寝室,如果刚才他没看错的话,她大衣里面应该是裙装,傅靖以摸摸下巴:“真可惜,不能亲眼目睹这一壮举。”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最后无波竟然折返回来了,那时候他正浏览着各种论坛,然后低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22:50,真够晚的。
看见傅靖以看着她,无波郁闷道:“我忘带饭卡了,进不了宿舍。”
傅靖以眨眨眼:“你可以翻墙进去。”
“别提了,”无波无力地趴在床上,“今天学生会检查寝室卫生,今晚刚好查我们这幢,一堆人就在那里,我等了很久,根本找不到机会翻,而且我穿的是裙子,不方便。”
“那你可以让你宿舍的人把饭卡丢下来给你。”傅靖以又说道。
无波更加郁闷了:“……手机也忘了带了。”她平时不这样的,只是今天走得急,唉。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
“11点就到门禁时间了,”无波就要抓狂了,“晚归的人要记名,第二天要写检讨……”
“所以?”傅靖以挑眉。
无波腾地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期待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倒时差吗?今晚是不是不用睡觉?”
第139章 亲密
“你真会打主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傅靖以赞道,但很快就拉下脸,说,“我坐飞机的时候一直没睡觉,就是为了倒这个时差,你说我要不要睡?”
无波算了算从波士顿到香港再到云城的时间,缩了缩,迟疑道:“那怎么办?”
傅靖以斜睨她,反问道:“你说呢?”
又叫她睡地板,无波嘟囔了几句,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打开柜子去找打地铺用的被子。
等傅靖以关了电脑后,无波整个人已经钻到被窝里去了,连脑袋都看不到了,傅靖以无语地看了一会儿才去洗漱。
从洗手间出来,正要关上房门,傅明俭正好从房间走出来,见状就咳了一声,问:“无波呢,我找她有事。”
傅靖以把刚关上一半的门又打开,还退了一步,让傅明俭看到里面的情形,傅明俭看到了地板上拱起的一大团,顿时无言以对。
傅靖以就在傅明俭的注目下得意地关上了房门,傅明俭气得肋疼,但又拿傅靖以没办法。
有这样拽着明白装糊涂的儿子,有这样神经大条的徒弟,他真是操心也白操了!
傅靖以用脚踢了踢那一团,无波没说话,他惊讶地嘀咕:“这就睡着了?也太快了吧。”
睡得快,醒得早,是无波的好习惯,她只要没什么特别的心事,绝对是一沾枕头就睡着的入睡速度。
傅靖以呵了一口气,搓了搓双手,搓得有些发热后便把右手伸进无波的被窝里,摸到她的胳膊。
无波动了动,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看你躲在被窝里歇气了没。”
无波轻笑:“是给我把脉吗?我应该没什么吧?”
“好得很,比牛还结实。”傅靖以收回了手,踢掉拖鞋,掀开被子躺进去。
无波却清醒了,她想到梦游的事,抱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傅靖以问道:“那我的梦游呢?好了吗?以后还会不会啊?”
“你当我真有那么神,连这个都能把出来?”傅靖以自嘲道,“梦游不算是病吧,只是一种生理现象,把不出来的……我看你基本上只是在情绪特别激动后放松下来才会梦游,只要控制好情绪就可以了。”
无波听了,仔细一想,那不是废话吗?说了跟没说一样。她立刻推开被子,趴到床边,抓着傅靖以的被子,嘟嘴道:“我不管,我只要一想到我会梦游就觉得恐怖极了,你早就发现了,居然那么晚才跟我说,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你要弥补我。”
“怎么弥补?”傅靖以好笑地看着她“撒泼”。
无波一愣,没想到傅靖以竟然会答应得这么直接,半晌才道:“那就……就罚你给我把梦游这毛病治彻底了。”
傅靖以点头道:“我治彻底了。”
无波瞪着他:“光说说谁不会,你要付诸行动啊。”
“我行动了啊,之前不是留了三个疗程的安神药给你么。”傅靖以反问道。
无波急了:“那也不能证明你治彻底了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傅靖以双手一摊:“那你就证明一下呗。”
无波一怔,傻傻道:“要怎么证明?”
“我不是说了吗?吓吓你等你放松后看你还会不会梦游,不就行了。”傅靖以示意道。
谁知道他会怎么吓她?无波立刻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
“那就恕我不再奉陪了。”傅靖以对她咧嘴一笑,侧身一趟,被子一盖,睡觉去了。
这人怎么这样?无波瞪着傅靖以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扑上去,跪坐在被子上,推了推傅靖以,讨好道:“傅靖以,你最好了,帮帮我吧。”
傅靖以没做声。
无波继续推:“大好人傅靖以,你行行好嘛,我给你捶背按摩,怎么样?”
傅靖以依旧没做声。
无波坚持不懈:“帮帮我嘛,不然我就不给你睡了,真的!”
“你有完没完?”傅靖以恼了,转过身来瞪着无波,“都说没办法了,还想怎么样?”
“我才不信你呢,”无波咯咯笑道,“你鬼点子那么多,肯定有办法的。”
“这是技术的问题,不是脑筋急转弯。”傅靖以解释道,“你现在没发病的征兆,中医讲就是的对症下药,你连症都没有,我下什么药?”
无波听了,往床上一躺,叹气道:“那么麻烦。”
“是啊,所以赶紧睡觉吧,都几点了。”傅靖以不耐烦道。
“我本来都睡着了,谁让你吵醒我的?我现在不想睡了。”无波用胳膊支起脑袋来,审视着旁边的傅靖以,惊讶道,“我发现你长得越来越白了,你是不是都没晒太阳啊。”
“我这是天生丽质,越晒越白,好不好。”傅靖以反驳道。
无波笑翻了:“天生丽质,一个男孩子用这个词,很搞笑。”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抽出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按到无波的腋下,无波立刻哈哈大笑,连连求饶:“哎哟,哈哈,傅靖以,哈哈,不要挠我了!”
傅靖以非要挠,无波自然要挣扎,两人滚成一团,就这样连人带被掉到了床下。
傅靖以郁闷极了,明明是他占据了优势的,怎么滚下来时居然是他当了垫背?
无波拍拍傅靖以的胸膛,得意道:“别得意太早,笑到最后那个才是真正的赢家。”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赶紧从我身上下去,你该减肥了!”
“去,你才该减肥呢。”无波赶紧爬下来,钻回她的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傅靖以。
真幼稚啊,傅靖以都没眼再看了,直接一拉被子,蒙头就睡。
无波卷着被子一滚,整个人就滚过去压着傅靖以,傅靖以一挪,无波继续滚过来,傅靖以……
第二天上课,无波频繁地打哈欠,余苗观察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无波,你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到两点多才睡。”无波边说边捂嘴打了个哈欠,昨晚玩得太疯了,要不是傅明俭过来敲门,他们还不肯安分睡觉呢。想想就觉得好笑,都十七八岁的人了,早就不是小时候了,怎么会突然那么幼稚呢?
余苗想了想,又问道:“昨天那个人是谁啊?”
“昨天?”无波恍然大悟,“他就是傅靖以嘛。”
果然不出所料,余苗高兴极了,她就猜是傅靖以,果然没错,可惜当时离得有点远,没看清对方的样子。
结果无波说道:“等会儿他可能会来。”早上出门时无波和傅靖以爷孙俩一起出门的,她直奔教学区而来,而傅靖以跟着爷爷去了武术社,傅靖以问她要了今天的课程表,说是想来体会一下国内大学的上学气氛。
余苗瞄了瞄无波旁边的那个空位,就说嘛,平时她们四个都是坐最外面这四个位置,怎么今天无波要让她们坐进去一个位置,原来是给男朋友预留的。
余苗马上把这个消息跟白薇和陈莹雪分享,白薇偷偷地对余苗耳语道:“你注意到了吧,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哦,女为悦己者容啊。”
余苗捂嘴偷笑,点头称是。
课间休息的铃声响后,老师说大家休息,无波便看着她们几个问:“你们要上洗手间吗?不上的话我就眯几分钟。”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无波便直接趴下补眠。
没过一分钟,无波外边的位置就坐了一个人,余苗立刻回头提醒道:“同学,那个位置有人坐的。”
傅靖以平静道:“我知道。”
余苗一怔,胳膊立刻拼命捅着白薇,白薇不快道:“怎么了?”结果抬头一看,也怔住了,伸手推了推正在玩手机的陈莹雪。
原来真实世界里真的有可以媲美动漫美男子的人啊,眉似墨染,目若星辉,长而翘的睫毛,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
他伸手抚在无波的脖子上,低头凑近无波的耳边,低声问道:“手机给我。”
“在口袋里。”无波含糊道。
他并不是直接去摸无波的衣兜,而是右手继续扶着无波的脖子,左手从下方穿过抱起无波,将无波的脸抬起来,靠在他肩膀上,然后才去摸无波的衣兜,无波动了动,继续趴在他肩上眯觉,他摸出手机后,就这样一手揽着无波,一手用手机。
这画面过于甜蜜,以至于余苗白薇陈莹雪齐齐回头,不好意思再看,心中满是咆哮:喂!这样的动作发生在教室里,真的合适吗?
早有心理准备的三人都震惊如此了,更不要说那些完全不知道傅靖以的存在的无辜同学,三观都要震碎了好吗?
就连讲台上的年轻讲师都频频往这边注目,可偏偏女主角睡得半死,而男主角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陈莹雪暗自嘀咕,要是别的情侣在教室做出这种动作,她早就唾弃了,可现在这对,她怎么就提不起一丝反感呢?果然,美貌真的是大杀器啊。
好在无波只是眯了一会儿,很快就醒了,两人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亲密动作来。
“你爷爷回去了?”无波问道,“去看了有什么感想吗?”
“无聊。”傅靖以直接说道。
“你做什么不无聊?”无波随口道,“你给谁发信息呢。”
“杨毅。”傅靖以解释道,“他也回国了,我让他有时间过来一趟,跟你认识一下,我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存到你手机里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可以问他。”
“杨毅?就是那堆书的主人啊?”无波心里同情道,“回国了还要受你压榨,他家人要知道了肯定会来找你算账的。”
傅靖以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流口水了。”
“不会吧?”无波一惊,赶紧伸手去摸,结果什么也没摸到,嗔道,“又胡说!”
傅靖以却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肩膀。
无波又气又好笑地推了他一把:“你怎么那么幼稚,别玩了。”
傅靖以作势斜了一下身子,慢慢地坐直回来,抱怨道:“谁敢跟你玩,被你一推,会出人命的。”
越不让他玩,他越要玩,无波干脆从背包里拿出那本《东周列国志》丢给他,打发道:“去去去,看你的小说去。”
傅靖以看了一眼书名,挑眉:“冯梦龙?有长进嘛,我以为你还在看金庸古龙呢。”
无波默默地转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把他话里话外的炫耀当回事。
下了课,无波看向傅靖以:“怎么样?你是要跟我去食堂,还是回家吃饭?”
傅靖以看了无波身后一眼,没说话。
陈莹雪可以说是这个寝室最有眼力的,她马上拉着白薇和余苗,对无波说道:“无波,你们先聊着,我们三个先走了。”
无波一愣:“哦,你们先走吧。”
不相干的人走了,傅靖以脸色才好了点:“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食堂。”
无波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傅靖以对她三个室友的态度有些奇怪:“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傅靖以像看个傻瓜一样看着她:“那你想要我怎么样礼貌呢?她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至少应该好好打一声招呼吧。”无波说道。
“比如,你们好,我叫傅靖以,现在在哈佛大学商学院留学,你们有什么出国的问题都可以问我,手机号码电子邮箱网络社交账号?没问题,都给你们,谁让你们是江无波的好朋友呢。”傅靖以飞快道。
无波听着觉得怎么那么怪?可余苗她们的朋友来的时候,大家都一起吃饭来着。
傅靖以见她还没想通,便说:“你难道忘了以前帮别人给我递情书的日子了?”
无波恍然大悟,如遭雷劈!
而那边,余苗正在抱怨:“什么呀,一般人见了女朋友的室友不是该请吃一顿饭的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要赶我们走啊?太差劲了,负分!”
“我记得之前无波和那个左逵都说过他脾气不是很好……”白薇回忆道,“现在看起来的确不是随和的人。”
“你们说什么呢,我觉得他这样做没什么问题。”陈莹雪说道,“你们想,长成他那样的,如果再随和点,肯定很招桃花,指不定有些女孩子就顺竿而上了,他这样的冷性子,对无波是最好的了。”
白薇和余苗一想,还真的有点道理,只是不能吃到无波家属请吃饭,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
第140章 进步
一连好几天,傅靖以都跟着无波一起上课,弄得整个计算机学院的人都知道江无波有这么一号俊美的男朋友,当然,说俊美的大部分都是女生,男生里大部分都觉得傅靖以长得太娘了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女生眼中俊美无边的傅靖以和娇憨的无波,男生眼中娘气十足的傅靖以和大方磊落的无波,站在一起十分地和谐。[.超多好看小说]
同学们堪比x光的眼神无波自然看在眼里了,可傅靖以要来旁听,她总不能赶他走吧,她又不能叫同学们别看了,只能加倍努力听课,让自己沉浸在老师的思路里。
这天上课老师已经进教室,无波还没来,全班同学都盯着门口看,这已经是这几天大家的习惯了,因为最近几天无波每天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大家都在猜今天她会穿什么样的衣服。
上课铃声刚响,无波踩着点走进来,大家明显一愣!蓝色圆领长袖衬衣加黑色背心,深蓝色短裙加黑色长袜,这不是日本校园风吗?
傅靖以也跟着走进来,女生们眼前一亮,竟然是情侣装!
傅靖以往讲台上一看,发现居然是将思修的那个老师,才想起这堂课是公共课,他转头就走,无波马上转身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拖进来。
有难同当,不是么?不能因为是思修课就跑呀。
“你给我等着!”傅靖以小声地放了句狠话。
无波懒得理他,打开背包把书本拿出来,果然没过多久,傅靖以就主动凑过来了:“有其他书吗?找点事给我打发时间。”
无波果断地把高等数学的课本拿出来,翻开画有记号的页数,推到他面前,然后再把本子和笔也递过去。
傅靖以无语极了,这速度这表情,敢情是早就等着他开口了。
无波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解释道:“反正你也无聊嘛,帮我做一做作业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你写的我只是拿来参考,不会照抄的。”
傅靖以哼了一声,拿起笔低头看题,无波得意一笑,然而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下课后她翻开本子,发现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写,她狐疑地翻开课本,发现傅靖以只做了解答题,证明题动都没动,更过分的是,解答题他只写了答案,过程一个字都没写!
无波全身无力,郁闷道:“答案参考书上就有啊,何必用你写?”
“我乐意。”傅靖以任性答道。
无波只好拿出参考书来对照答案,发现答案全是对的,对此她并不感到丝毫意外,让她觉得恐怖的是,这些答案是傅靖以心算算出来的……有的人生来就是拿来气死别人的。
好在这些年的打击太多了,无波很快就从濒临气死的边缘活了过来,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当天晚上,云*bs娱乐八卦版一直置顶热度不断的《论最相配的荧幕情侣》又有新的更新了,id名“sky520”的用户上传了几张图片,最后发言道:“虽然不是什么荧幕情侣,但这对的确相配又养眼啊,这几天我们计算机学院的同学可真的是太有福气了,最后的情侣装太有爱了!好羡慕!”
“这不是无波跟她男朋友吗?谁照的啊!”白薇看到这个帖子,立刻跟陈莹雪和余苗说,三人看着帖子里挂着的几张照片,都是无波和傅靖以这几天的偷拍照,但角度都挑得很好,即突出二人的亲密,又很好地把两人的长相显露出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照片刚上传没多久,很快就有很多回帖。
“这女的我认识,不是新生代表吗?果然是代表啊,那么快就交男朋友了。”
“哇,男的好帅,求姓名求学院。”
“层主的手机像素还能再渣一点么?敢用高清相机照一张吗?”
……
“这谁呀?乱发帖,有经过无波的同意了吗?”余苗气愤道。
白薇也附和道:“就是啊,无波还没什么,但她男朋友就说不定了,一会儿生气了怎么办?”
“我看未必。”陈莹雪的想法却有点不同。
“什么意思?”白薇和余苗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想啊,那个傅靖以见天地大摇大摆跟着无波进进出出,不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无波有主了么,让男生们别打无波的主意么,现在这人发这个贴,不是刚合他的意么。”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余苗想了想,感慨道,“唉,你们的脑子就是厉害,你不说,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方面去的。”
陈莹雪无语,这是褒扬还是贬低啊?
就在室友们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无波的时候,无波和傅靖以正坐在回老家的车上。
傅元行打电话来说,山北李家一行二十人来踢馆,让无波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赶紧回来。
刚好是周末,无波连假都不用请,而傅靖以在家也是无聊,就跟着回去凑凑热闹。
他们直接回了村里,傅元行见到傅靖以,有点惊讶:“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了?放假了?”
无波就解释道:“美国学校放假的时间跟我们不太一样,他刚回几天。”
“回来得正好,你之前写的那个东西,我有点不明白。”傅元行拎着傅靖以走了,傅靖以拍开他的手,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无波捂嘴偷笑,然后进了武馆,看小鬼们打拳,正看得入迷,听到身边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傅聚澜和傅聚颍兄弟俩,她有些诧异:“大表哥小表哥也在家?”
“刚好有事。”傅聚澜言简意赅地答道。
这就是不方便透露的意思,无波会心一笑,没多问,倒是傅聚颍对她使了使眼色,狐疑地跟着他走出去。
傅聚澜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没有阻拦。
“无波,你……”傅聚颍欲言又止,好像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
“我什么?”无波更加疑惑了。
傅聚颍唉了一声,小声道:“你可以帮我去求求我哥,让他去跟星娱商量,把柳昔弄成我的助手吗?”
无波一愣,柳昔姐已经告诉了小表哥了吗?
“我跟大哥说了,可他不同意,说我这样做太自私了,没有替柳昔考虑过,可这个想法是我和柳昔考虑了很久的。”傅聚颍解释道。
难道柳昔姐没把她供出来吗?不然傅聚颍的态度就不会这么平和了,肯定是威胁利诱非要让她去说服大表哥了,无波更加心疼傅柳昔了,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自己和家人的。
“小表哥,柳昔姐都肯为你牺牲那么多了,你居然连说服大表哥都做不到?”此时此刻,无波觉得小表哥有点太不争气了,“难道你非要大表哥同意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就该自己去跟经纪公司商量啊,又不是换经纪人,多一个助理而已,这么简单的事经纪公司还会不同意?”
傅聚颍低下头:“可是当初我能那么顺利出道,都是大哥帮的忙……”
“所以你以后有本事再报答他呀,”无波奇怪道,“这跟你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呢?”
傅聚颍一愣,无波说得对,这件事根本不用大哥同意的嘛,感情是他自己的,只要他喜欢柳昔就好了,大哥喜不喜欢柳昔有什么关系?
“谢谢你,无波!”想通了的傅聚颍愁眉一展,高兴道。
“我也没做什么。”无波笑道,然后随口问道,“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呢?”
“是陪一个节目制作人来踩点的。”傅聚颍如实回答。
“什么节目?”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综艺节目,我只是陪着转转而已,具体的都是大哥在负责。”
无波很自然地问出她疑惑很久的事:“大表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好像我们镇上好多事都是他牵头在弄。”
傅聚颍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还真说不上来,好像是做投资的。”
无波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意外:“投资?好厉害!”
“他大学学的就是金融,算是学以致用了。”傅聚颍赞道,然后又拉下脸,“你们都上大学了,我还在念高中,今年一定要参加高考了,我打算考北影,你觉得怎么样?”
“有志气,加油!”无波鼓励道。
傅聚颍回到武馆,情绪明显高兴了不少,傅聚澜很好奇无波是怎么劝解的,但他只是想想,并没打算追问。
第二日,傅元行带队去了镇上,因为对方才二十多人,而傅家镇每个人都想上去比一场,最后还是依照老习惯抽签,无波抽到了“枪”。
“枪?”傅靖以挑眉道,“我记得你第一次跟外人比,比的就是枪,现在很多年不练了,只怕手生了吧。”
“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无波惊喜道,随即又觉得不对,“不对啊,那时候你不是没跟着去吗?怎么会知道我比得是枪?”
“我就是知道。”傅靖以完全没有被人刨老底的窘迫,一脸理直气壮。
无波睨了他一眼,皱皱鼻子,傅靖以伸出手去捏她的鼻子,被她一手拍飞。
“傅靖以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对面的傅聚颍嘀咕道,“这两家伙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没点形象。”
傅聚澜垂下眼帘,没搭话。
轮到无波上场,与以往不同,她这次并没有挑花枪,而是选择了大枪,经过那么多年的沉淀,她的枪术与之前相较,已有了天翻地覆的本质的提升。
枪术,所有的动作,不管是挑、抖、抛、刺,从根本上是要从腰发劲,以腰为本,手脚配合,从前她还做不到这一点,只是依靠手脚的灵活来完成所有的枪术套路,但自从她突破后,一拿到枪,她自然而然地改变了原来的发劲方法。
她的对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枪术可称老道,无波并不畏惧,一上场就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势展开猛攻,跟枪术表演不用,枪术的实战并没有那么好看的大动作,重点在于格挡和抽打,可以说是“见缝插枪”也不为过,比的就是谁眼力好谁手巧。
无波上了场后基本上跟平时就是两个人,又狠又劲,这个狠对敌人也对她自己,对方的扫地枪逼得她连连后退,她就能冒着被对方扎脚的危险用“鹤立鸡群”这一招踩在对方的枪上,反身一跃,来了个回马枪!
对方直接一下腰避开,然后抽枪回防,她以枪为棍,称枪翻身,然后抛枪、踢开对方的枪,接枪、持枪,刺、点、晃、抖,不带歇气一路下来,对方的枪直接就被抖飞了。
无波赢得很轻松利索,底下傅家镇人纷纷叫好,她收了枪,跟对方行礼后才露出高兴的笑容来。
“要不要这么猛啊?”傅聚颍嘀咕道,光这样看,就知道自己和无波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以后还怎么混啊?
傅聚澜淡淡道:“一分汗水一分收获,她以后还会更厉害的。”
“我当然知道。”傅聚颍说道,“我也会努力的。”
“你知道就好。”
傅聚颍看了傅聚澜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又听不出什么。
“我厉害吧?”回到位置上,无波得意地问傅靖以。
傅靖以点头:“不错,不过你刚才那个回马枪是不是有点犹豫了,你明明可以直接单枪直入的。”
无波脸抽了抽,眼那么毒干嘛?她真要单枪直入,对方就会没戏了,她赢得也太快了,要谦虚好不好,傅元行可吩咐了不要让人家输得太难看的。
“虚伪。”傅靖以鄙视。
无波指着傅元行,说:“那你去跟元行师父说好了。”
傅元行那个气啊,这两个家伙,说话能小声点吗?没看到人家李家脸色都不好了吗?
大概是傅元行脸色太差了,无波对他吐吐舌,比比傅靖以,意思是要怪就怪他好了,而傅靖以则直接翻了个白眼,傅元行更气了,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早就过来凑他俩一顿了。
傍晚回到村里,傅元行在村口就放两人下车,无波和傅靖以就沿路走回去,经过那棵大树时,傅靖以突然道:“你还记得这棵树吗?”
“怎么会不记得,”无波失笑,“当初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被你骗了,还傻傻地等你回来还我的书……好傻啊那时候。”
“要不要上去坐坐?”傅靖以提议道。
第141章 礼物
“好啊。求书网.qiushu”无波说着,后腿了几步,助跑,纵身一跃,刚好可以抓到最低的那根小枝,然后快速地攀援其他的树枝,刷刷刷地往上爬,没多大一会儿就坐到了那根横枝上了。
底下的傅靖以十分无奈,她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他正要垫手助她上去呢,她就直接自己跳上去了,他摇摇头,后退了几步,依照无波的方式爬上去,在她身边坐下。
“一晃十几年了,好快。”无波踢着腿,感慨道,“说起来,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坐在树上的人呢。”
“那不废话吗?随便一个人走到这里,突然掉下一本书,谁不会抬头看。”傅靖以说道。
无波看过去,用肩膀顶顶他:“我的书呢,你收在哪里了?怎么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没看到?”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要妥善收藏。随便给你找到,我还有什么杀手锏?”
无波挑眉:“杀手锏……你是想要用那本书威胁我去做事吗?我有那么傻吗?没那本书我也活到十几岁了,不是吗?”
“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傅靖以抿唇而笑。
这时夕阳已西落,天边只剩下余晖,在这半昏半暗的暮色之中,傅靖以那抹笑意一闪而过,无波呆了两秒,转回头,转了个话题:“虽然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但后来是小表哥找到我的,也不知道他和柳昔姐怎么样了。”
傅靖以闻言轻笑。
无波忍不住又看过去:“你笑什么?”
“你觉得就傅聚颍那个脑袋,会想到四岁的你能爬到树上吗?”傅靖以问道。
“所以……”
“是我引他过去的。”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无波瞪大眼睛,一脸不相信。
“我不是说,让你在树上等我,我会拿糍粑给你吗?一开始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会有人真的那么傻就一直等着,后来听到村里人在找人,我才知道你还在树上,没办法,就借口要带遛猫出门去找你,然后看到傅聚颍出来,我就用猫去引他来这里找你。”傅靖以解释道。
无波更加不相信了:“你这话也太假了吧,你家的猫那么厉害,还会引路?”
“这有什么?我拿话去激傅聚颍,他看到我的猫跑了,我又装作很在意,他肯定会想办法捉到我的猫来吓唬我,至于猫……你那时候睡着了,当然没看到我把本来要拿给你的糍粑丢在树下了,猫闻着味道多半会过来的。”
无波目瞪口呆,好吧,她四岁的时候还因为人家一句“你等着”就傻傻地在树上等了一天,而人家四岁的时候已经有那么强大的心计了,对比太明显了,她都不愿多想了。
“妖孽。”无波骂道。
傅靖以脸皮那是相当厚,一点儿也不谦虚道:“谢谢。”
“我又不是赞你。”无波小声地抗议道。.
傅靖以又是抿唇一笑:“我知道。”
无波又呆了两秒,嘀咕道:“今天笑得可真多啊。”那种笑,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更不是敷衍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那种笑,就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了,忍不住心中那份喜悦而笑,可问题是,对一贯宠辱不惊的傅靖以来说,有什么事能让他喜悦到溢于言表呢?
“你……”无波刚开口想问个究竟,傅靖以已经倾身向前,黑亮的眼睛凝视着她,他的脸缓缓地却坚定不移地向她靠近。
无波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从未往这方面设想,此时此刻,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倏然转过头,不敢再看傅靖以,心里噗通噗通地跳,慌乱中,她想起刚才的问题,难道让傅靖以喜悦到溢于言表的原因就是这个?就是她?噢,天!无波更加紧张起来了,怎么办?
要是在平地,她肯定撒腿就跑了,可偏偏就在树上,她必须先跳下去才能跑,可她跳下去会不会太明显了?而且她跳下去,树枝肯定要动的,万一他没坐好,摔下去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中,无波听到旁边的人愉快的低笑声,然后这边搭在树枝上的手被他用手压住了,而他另一只手横过来,贴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在她瞪得圆圆的眼睛的注视下,低下头,嘴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唇角!一触即离。
无波只觉得唇角一阵微微的湿凉,然后什么心跳,什么胡思乱想瞬间都消失了,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傅靖以,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触感。
“傻瓜!”傅靖以低声笑道,拍了拍她的脸。
无波瞬间清醒,唇角的微凉突然间变得火热起来,她抽回被傅靖以压着的手,反手掩着嘴,另一只手用力一撑,人就往下跳了。
傅靖以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下去。
无波听到他的动静,立刻快步往前走,傅靖以正想叫她,想想就没叫,好笑地跟在她后面。
回到家,外公早就等在门口了,见到两个孩子回来了,期待地问道:“比武怎么样?赢了吗?”
无波打起精神,勉强笑道:“赢了,比的是枪术。”
“赢了就好,赢了就好。”傅清庭虽然没有强制要求无波一定要赢,但如果无波赢了,他心里会更高兴得,立刻招呼两个孩子去洗手吃饭,还特意对傅靖以说:“靖以啊,难得你来我们家吃饭,我给你爷爷打电话问了你喜欢吃的,今晚可不要像昨晚那么客气了。”
“好啊。”傅靖以爽快答道。
无波嘀咕:“敢对他那么好?”
傅清庭耳朵尖呀,立刻就举手给无波一个爆栗子:“这怎么就叫好了,我还嫌不够好呢,你平时住人家家里多麻烦人家。”
那也跟他没关系,无波不服气地想,习惯性地瞪向傅靖以,结果在对上傅靖以别有用意的眼神后不争气地躲开了。
这顿饭无波吃得很不爽,因为旁边的家伙一直散发着扰乱她心神的气息,她匆匆地将碗里的饭扒完,将碗筷一丢,说了声“我去洗澡了”就跑上楼了,搞得老外公满头雾水:“这孩子是怎么了?”
傅靖以只是慢条斯理享受美食,不说话。
无波洗了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禁不住在想,傅靖以为什么要这么亲她?虽然只是亲在唇角,大条如她也知道这并不是玩闹,而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正是如此,她才更加心慌啊,傅靖以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所以这并不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而是真的想亲她……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真的要发烧了。
无波努力地平复心情,为此还在狭窄的浴室练了一套拳法,自觉恢复了平常心,才走下楼。
而傅靖以刚吃完饭,正在收拾桌面,傅清庭看到无波,便吩咐道:“刚好,你去洗碗吧。”
不是谁吃在后面谁就要洗碗的么?怎么到了傅靖以这里就改规矩了?无波嘀咕着,屏着呼吸,低头从傅靖以手中接过那盆碗碟,端进厨房。
傅靖以挑眉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身拿了抹布将桌子擦干净,然后也进了厨房。
正在看电视的傅清庭看了厨房一眼,狐疑地想,总觉得今天这两人有些怪怪的,可真要说什么怪,他又说不上,转念一想,算了,只要不是吵架打架都没关系。
傅靖以跨进厨房,无波听到声响,看到他,手中正在洗的碟子差点就滑落到水槽里,她慌乱地拿好,低声问道:“你进来干嘛?”
“洗手。”傅靖以解释道。
无波让了让位置,傅靖以站在她身边,挤了洗手液就着水龙头洗手。
无波在一边看着,心里很焦急,怎么洗个手洗那么久?赶紧洗赶紧出去啊,从来没觉得跟一个人站在一起这么要命。
幸好傅靖以终于洗完了,腾出了位置,无波莫名松了一口气,赶紧将碗筷洗完,然后擦干,放好,洗手,一回头就顿住了。
傅靖以正倚靠在墙边,看着她呢,那种眼神,无波说不清楚该怎么形容,总之让她又羞又恼:“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啊。”傅靖以懒洋洋道。
无波的脸刷地涨得通红,再也撑不起恼怒来虚张声势,而傅靖以是察言观色的高手,马上就抓住了这个时机,站直身子,向她走来,无波势弱,下意识地退后,结果被傅靖以逼到了厨柜和墙壁的角落里。
“你这是害怕,还是害羞?”傅靖以低头问她。
害怕?害羞?打死无波也不可能承认的,她强撑道:“我这是不解,不解,虽然大人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一些特别的想法,可你不是一向不愿意别人安排你做这做那吗?怎么你……会对我……那个,就是那个。”
傅靖以失笑:“这算什么问题?我是不愿意别人替我做安排,但那只是针对我不喜欢的,可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你啊。”
他说了什么?她是听错了吗?无波这时候的感觉已经不是一个“震惊”足以形容的,她想说什么,结果发现舌头都打结了,根本没法发言。
傅靖以被无波那蠢样逗乐了:“说你傻你还真傻,不喜欢你能对你这样?”不喜欢她,他干嘛要每天跟她视频,干嘛要给她买衣服,干嘛要关心她的事,干嘛要跟她睡一个房间?
“我、我、我……”无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这种事她隐隐地有些感觉,可当他真的诉诸言表,她还是很震惊啊,因为她一直以为两人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保持下去,从没想过要做出这么巨大的改变,可现在傅靖以捅破那层窗户纸,要将他们那份隐约的暧昧确定下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什么?”傅靖以逼问,“你只要说,好,还是不好。”
无波抬头看着傅靖以认真地双眸,忽然觉得厨房里的空气好稀薄,她几乎就要透不气来了。
“好,还是不好?”傅靖以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询问道。
“我……”无波感觉自己的脸真的是烧起来了,她捂着脸,慢慢地蹲了下去,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嘛,实在是太那个了。
傅靖以正要蹲下去,傅清庭就走进来了,皱着眉看着他么两个:“你们在搞什么?”
傅靖以暗道惋惜,绝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错过了,估计下次她就不会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傅清庭的眉皱得更紧了,他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捂着脸蹲在地上,而傅靖以则居高临下地将无波逼在角落里,他狠狠地盯着傅靖以,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欺负无波了?”
这个又,不是乱加指责的,实在是无波的成长过程中,不知道被傅靖以欺负了多少次,无波小的时候他还常为此去找傅老八算账,可等孩子长大后,那点欺负就称不上欺负了,最多算是捉弄,他看两个孩子感情愈发好了,就没当回事了,可今天,无波都被欺负哭了,他再不发飙就不是傅老四了!
可傅靖以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让事情变到那种地步呢,他只是一笑,说:“明天不是无波的生日嘛,我送她礼物,她就感动成这样了。”
傅清庭一愣,算了算日子:“哎,我居然差点忘了,明天就是无波生日了!”
无波顾不上脸上的热度,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傅靖以:“明天是我生日了?”
“农历十一月十九,正好是圣诞节,不是么?”傅靖以蹲下来,与无波平视,“as-eve.”
无波茫然道:“今天是十一月十八吗?”
“我提前送的礼物,你喜不喜欢?”傅靖以别有用意地问道。
傅清庭好奇道:“送的什么礼物?”
无波脸更加烫了,她能告诉外公,傅靖以送的礼物是一个吻吗?估计外公会直接提刀来追杀他吧?
“说啊,礼物送得好不好?”傅靖以又问道。
无波看着他,觉得好气又好笑,绕了半天,当着外公的面,他仍旧执着地追问她“好,还是不好”,非要她给出一个结果,大有不给就不罢休之势。
还真是典型的傅靖以的作风啊,上有外公的探究目光,下游傅靖以的执着目光,无波还能说什么?她捂着脸,长叹一声,说:“好。”
第142章 奇怪
有了男朋友之后感觉怎么样?
从无波的角度来说,除了告白的那天有些奇怪外,之后就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因为第二天,傅靖以就打发她去做荷叶鸡。(.无弹窗广告)
“今天是我生日啊,该是你给我做好吃的,怎么要我去给你做啊?”无波郁闷道。
“我不是说让你有一个难忘的生日吗?”傅靖以解释道,“你看,你在生日事给我做大餐,这样够难忘了吧?能让你记一辈子了吗?”
无波翻了个白眼。
“不能啊?”傅靖以想了想,“那就再多做几个菜。”
无波将晾干的荷叶从屋檐取下,解开,正要打水清洗,闻言将手中的一张荷叶往傅靖以身上丢去,傅靖以伸手一挡,荷叶就落到了地上,无波捡起来再丢,傅靖以再挡。
打闹间,傅聚颍走了进来,一脸嫌弃道:“喂,你们两个,还是小孩子吗?太丢人了,别玩了。”
无波悻悻地瞪了傅靖以一眼,将所有的荷叶都丢到傅靖以身上,然后才站起来:“小表哥,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你生日嘛,”傅聚颍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无波,笑道,“生日快乐!”
无波高兴地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块表,黑色的皮带,灰色的表面,她很意外地看了傅聚颍一眼,拿出表,将盒子递给一旁的傅靖以,然后将表戴在右臂上。
因为是左手操作,扣不准,傅靖以将盒子放进口袋,然后过来帮她整理,嘴上教训道:“叫你戴右手,看你以后怎么调时间。”
“我乐意啊。”无波嘟嘴道,这是她的习惯,戴表戴发圈都是戴在右手,戴左手虽然会减少妨碍,但她真的很不习惯。
傅聚颍扭扭脖子,他觉得眼前这两人有点奇怪,跟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可具体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感觉……好像无波似乎比平时更理直气壮一点,而傅靖以似乎比以前更能容忍些,他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今天是无波生日嘛,寿星嘛,肯定跟平时不一样的。
自己找理由的傅聚颍安心了,邀功道:“怎么样,喜欢吧,这可是我挑了很久的哦,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那些很女生的,专门给你挑了块中性表。”
“谢谢小表哥,我很喜欢。”无波笑道,“不过我对表没什么了解,这个表是什么牌子的?贵不贵?”
“送你的你就收着,”傅聚颍不高兴道,“你喜欢戴,管它贵不贵。”
那就是很贵了,无波的脸抽了抽:“小表哥真是财大气粗起来了,这表贵不贵关系可大着呢,要是很贵,我还能天天戴着去上课?”
傅聚颍一脸奇怪:“为什么不能?”
“你让我天天穿着普通的运动服然后手上戴着一块名牌?”无波无语了,“那不是故意炫耀吗?多招人讨厌啊。”
傅聚颍立刻看向傅靖以,埋怨道:“你教她什么不好,干嘛要教她翻白眼?”
傅靖以哼道:“这叫耳濡目染,好吗?”
“我不管,反正我送的礼物,你就要戴,不然就是看不起我。(.无弹窗广告)”傅聚颍无奈地使出了多年不用的耍赖招数。
可惜,他忘记了还有傅靖以在场,已经下定决心只戴今天的无波很自然地看向傅靖以,傅靖以挑眉,问:“这个系列的表,在国内少说也要上万块吧,真的是你全额付款?”
“怎么不是?”傅聚颍梗着脖子气愤道,“我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收入在这一行虽然不高的,但一万块钱的表还是能买得起的。”
傅靖以一脸鄙视:“你收入是不错,可管钱的人是你吗?我看多半是你妈拿着你的钱吧,你能从她手上问到一万块来买礼物?”
傅聚颍狠狠地瞪了傅靖以一眼,没说话。
“大部分都是你哥出的吧?”傅靖以好笑道,“你出了多少?2000有没有?”
傅聚颍继续保持沉默。
傅靖以惊讶了:“1000?你的零花钱不会那么少吧?”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傅聚颍抹抹脸,当初拿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就不该那么傻,跑回家来炫耀,结果给老妈三言两语把银行卡哄了去,后来有了经纪人后,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跟人家说的,把他管得死死的,连信用卡都不让他去开,说多了都是泪啊。
傅聚颍拉下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无波,控诉道:“无波,他欺负我啊,你要帮我打他。”
无波失笑,抬脚轻踢了傅靖以的小腿一下:“骂人不揭短哎。”
“我又没骂他。”傅靖以嘀咕道。
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傅聚颍动了动脖子,要是以往,无波这么做,傅靖以虽然不至于翻脸,但至少会有傅靖以招牌式的翻白眼,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一句嘀咕就完了,竟然能让那个傅靖以的脾气都变好了,美国就那么神奇?
看到傅聚颍打量的目光,傅靖以奇怪道:“你在看什么?”
傅聚颍眨眨眼,问道:“我很好奇你送了什么礼物给无波。”
无波一听,立刻紧张地盯着傅靖以,生怕他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结果傅靖以冷笑一声,反手一搭,搂着她的肩膀,说:“她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还用得着送她礼物?”
什么害羞啊担心啊都没了,无波推开他,没好气道:“谁是你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傅靖以瞄了瞄那边的荷叶,催促道,“我的荷叶鸡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做?”
“我不做了。”无波说着,弯腰去把所有的荷叶都捡起来,绑在一起,想要挂回去。
傅靖以毒啊,一把夺过那捆荷叶以精准投篮的方式丢到一旁的水桶中,无波赶紧扑过去抓起来,结果还是晚了半秒,荷叶都打湿了,她气得哇哇大叫:“你全都丢进去,你吃得完吗?”
“吃不了那么就挂起来再晾干就好了。”傅靖以不负责任道。
无波真想把那困荷叶甩到他脸上去,最后只能恨恨地拿着荷叶去了厨房。
看,最后他还不是如愿了,傅靖以得意地想。
“喂,你别老欺负无波啊。”看不过眼的傅聚颍开口道,“不然我真的不客气的。”
傅靖以挑眉:“她要真觉得我欺负她,还用得着你出头?她自己不是比你更厉害?”
傅聚颍一阵语塞,半天才道:“那是无波老实,不懂反抗,你别欺负老实人。”
“我乐意!”傅靖以一字一顿道,“你先处理好你跟你前女友的事再来管我的闲事吧。”说完双手插兜,走了。
傅聚颍气得发抖,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前女友?他和柳昔已经复合了的!
吃过了午饭,无波挥别了外公,和傅靖以就要回云城了,刚出了村口,刚好遇到傅聚澜的车,傅聚澜从副驾驶座探出脑袋来:“你们说要去云城吗?”
无波迟疑了一下,傅靖以已经点头了:“对,顺路吗?”
“上来吧。”傅聚澜说道。
傅靖以拉着无波进了后座,车子再次启动后,三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主动开口。
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中,傅聚澜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无波是个孩子,心里别扭不说话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别扭起来了?他清清嗓子,说:“无波,生日快乐!”
无波闻言一愣,然后笑道:“嗯,谢谢!也谢谢你和小表哥送给我的表,我很喜欢。”她举起右手比了比。
“你喜欢就好。”傅聚澜说道。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傅聚澜等了一会儿,又说:“你听说了没,《战马坡》第二部已经在策划了,过了年后应该就能启动了。”
“真的啊?”无波惊讶道,“那么块?”
“因为第一部票房不错,各方的反响也还可以。”傅聚澜解释道,“第二部阿颍的戏份增多了不少,倒是你……还想不想客串?”
无波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其实她是有一点困扰的,特别是电视台采访她之后,平常走在校园里大家看她的眼神,虽然她并不怎么在意,但给她的室友带来了不少麻烦,她挺过意不去的,能减少这种麻烦就尽量减少吧。
傅聚澜早猜到无波会这么说,但真的听到后他还是有些失望,一时没接上无波的话,无波略觉得尴尬。
傅聚澜回过神来,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了,对了,你知道阿颍和他女朋友的事吗?”
无波精神一震,脑袋飞快转动,大表哥为什么要问小表哥和柳昔姐的事?是想从她这里打听什么还是……她不动声色道:“他们怎么了?”脚下却轻轻碰了碰傅靖以。
傅聚澜从后视镜里将无波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无波还以为她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防备他,是的,防备,这是傅聚澜第一次从无波身上得到这样的态度,他心里很不舒服,微微皱起眉,道:“我没打算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过程,之前听说他们分手了,怎么现在阿颍又说那个女孩子要休学去给他当助理?”
因为这个家伙出的主意啊,无波默默地看了傅靖以一眼,傅靖以回了一个“关我屁事”的表情,她只好转回头,含糊道:“好像他们之前有些误会,现在觉得远距离恋爱不怎么好,所以才这样打算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短短的几句对话带给傅聚澜的震撼却很大,他发现,眼前的无波全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无波了,开始对他防备,甚至还对他说起来客套话,这样的震撼让他有一种刺痛的茫然感。
傅聚澜之后再也没有开口,无波有些惴惴不安,小声地问旁边一直在玩手机的傅靖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傅靖以摇头,说:“肯定不是你的错。”
“我也觉得我没做错啊。”无波嘀咕道,可大表哥为什么会不高兴呢?她小心翼翼又打量了几眼,却意外地在后视镜中撞到傅聚澜的视线,她心虚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傅靖以一边玩游戏一边摇头,所以说啊,连活两世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对待今生的人,一个不好,就会显得阴阳怪气。
傅聚澜将两人送到了云大门口,就直接走了。
无波看着远去的车子,感慨道:“都不知道为什么跟大表哥会搞成这个样子,唉,真心烦。”
傅靖以瞄了她一眼,说:“你心烦什么?”
无波诧异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和大表哥现在关系很僵啊。”
“反正你以后又不要跟他过日子,僵有什么关系?”傅靖以说完,比了比自己。
无波眨眨眼,没说话。
傅靖以就这么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无波,无波开始还无动于衷,但渐渐就受不了,开始脸红了,她伸手推了傅靖以一把,羞恼道:“看什么呀。”
傅靖以啧了一声,遗憾道:“我本来还想再你一份礼物的,鉴于你的反应不合格,我决定不送了。”
无波想到昨天的那个礼物,脸更热了:“谁稀罕你的礼物?送给我也不要。”
“正好,我就省了一笔。”傅靖以无所谓道,转身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听这个意思跟昨天不一样?无波狐疑地追上去,追问:“是什么礼物?”
“你猜。”傅靖以头也不回道。
“我猜啊……”无波仰头思索,“我想想,你送过什么东西给我呢,书、衣服、吃的、电脑、手机、房间……”
无波突然就站住了,傅靖以回头看她,她傻傻道:“这样算下来,除了学费和零花钱,我的东西好像都是你给的。”怎么会这样?
“你吃的可不是我买的。”傅靖以强调道。
“你看啊,如果不是我,如果你没去美国,那我现在住的用的吃的,可不都是你的?”无波说着,整个人都傻了,这怎么回事?其他人送她什么东西她都会记在心里的,可对傅靖以她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了?
第143章 含义
傅靖以一脸奇怪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这难道不值得纠结吗?”无波无语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不要说她家和他家也只是一般的同村关系而已,她怎么能在他家蹭吃蹭喝蹭睡觉,还一直毫无所觉?
“撇开你是我女朋友的关系,你还是我爸的徒弟呢,师父照顾徒弟理所当然吧。求书网.qiushu”傅靖以回答。
无波反驳:“拜师之前不也是麻烦了那么久么?”
“你别忘了,你还救了我一命呢,要不是你,我去滑雪的时候指不定就挂了。”傅靖以说道,“别说你根本没花什么钱,就算你花再多钱,我相信我爸妈也是愿意供着你的。”
无波翻了个白眼:“我们讲点逻辑好吗,你说的这些都是在我住进你家之后才发生的,好吧。”
傅靖以伸手捏着无波略微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挑眉道:“你非要我问出那句话才肯罢休吗?”
“撒么话(什么话)?”无波不解道。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这么心安理得。”傅靖以得意地笑道。
这是什么鬼话!无波直接拍飞他的手,嗔道:“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傅靖以耸耸肩:“其实这种话我说着也别扭。”
“那就不要说啊,我还是比较习惯你的毒舌。”无波说完觉得不对劲,又说,“跟以前一样不是挺好的嘛。”
傅靖以挑眉:“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潜意识里就觉得我们之前的关系就不一般?”
无波眨眨眼:“当然不一般啦,我会去一般人房间里睡觉吗?”
难得傅靖以无话可说。
两人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家,傅成芳可高兴了,将无波按到饭桌边坐下,然后掀开改在饭桌的罩子,无波眼前一亮,居然是生日蛋糕!
她既吃惊又感动,眼眶差点就红了。
傅成芳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妈下乡没空回来,她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你准备的。怎么样,喜欢吗?”
无波点头,上午傅明心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也没见对方透露这件事,看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吹了蜡烛、许了愿望、吃了蛋糕,无波的17岁生日圆满了。
回到房间后,她还没能从那股兴奋中回过神来,傅靖以就将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她满怀期待地打开,乍一看还以为是一条项链和两个手镯,可仔细一看大小粗细,好像又不是,她疑惑地拿起那条暗金流光的项链,在脖子前比了比。
“是腰链。”傅靖以说着从她手中接过来,将链子绕在她腰上,调整了大小,一扣,然后解释,“这里有个机关,你一按,扣子就会松开,这里有两个扣眼……”
无波灵机一动,惊叫:“锁链武器!”
傅靖以回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然后继续介绍这个可以当武器的饰品的作用:“……你平时就系着,放在衣服里面,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这两个手镯呢。”无波看向盒子里的镯子,说是镯子还不如说是弹簧,就是绕成几圈的形状,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叫臂钏,脱掉外套。”等无波把外套脱掉后,傅靖以把两个臂钏给无波戴好,就戴在手肘以上的位置,“大小正合适,平时就这样戴着,有需要的话,就除到手腕上,按在这里,用力一卡,它就会缩在一起,你就当铁环来用。”
无波抖抖手,惊奇地按照傅靖以说的方法将臂钏变成铁环,又耍了两招,发现这两个铁环不管是重量、大小都很合适,她又除下腰链挥舞了两招,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这种东西没有卖的吧,是你找人做的?”无波问道。
“我在那边认识一个华人,他祖上是做兵器的,我找他做过一套工具,在他那里发现了一本奇门兵器录,觉得这两个适合你,而且做起来也方便,就让他顺便给你做了。”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无波皱皱鼻子,她才不相信他只是顺便呢,她的眼力厉害得不得了,早就注意到了这三个小东西上面的花纹了,刻着水波和帆船,明明就是“江上无波,一帆风顺”之意。
“你是不是看了那部电影?”无波问道。
“什么电影?”傅靖以装傻。
无波看着他,然后笑了笑:“行,你说顺便就顺便吧。”她重新将三个饰品都戴好,跑出去炫耀了。
傅靖以看着门,刮刮脸,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是看了《战马坡》里无波以红绸当武器后才想着要给她找一个平时能当装饰关键是能当武器用的东西,真是的,彼此都太了解对方,有时候也是一种困扰。
“怎么样?厉害吧。”得了宝的无波立刻跑到外面三个大人面前显摆。
“厉害厉害!”傅清栋很给面子地称赞,“那你多练练,熟悉熟悉。”
“平时戴着没关系,但跟人比武的时候你可要记得先摘下来。”傅明俭嘱咐道。
“嗯嗯,我记住啦。”无波高兴道,低下头又将腰链除下来再玩一次,因而错过了傅清栋父子彼此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她看着腰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该不是金子吧?别吓我,傅靖以!”说完,马上又跑回了房间。
“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傅清栋说道。
说这话时表情可以不要这么宠溺吗?傅明俭夫妇齐齐腹诽道。
“咳,你们说,又送手镯又送腰链的,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没?”傅清栋又说。
傅明俭看向老婆,傅成芳犹豫道:“这个,一般男孩子送女孩子手镯,是想用手镯套住女孩子,让女孩子一心一意跟着自己,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是这个意思,但你们也知道,靖以这孩子不是一般人,而且……他送的也不是手镯,是臂钏。”
“臂钏不就是手镯嘛。”傅清栋嘀咕道,自动忽略了傅成芳那句“傅靖以不是一般人”,“难道那小子开窍了?”
“爸,你还是别想多了。”傅明俭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就算他开窍了,也没咱们什么事。”
傅清栋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那冷清的脸,不情不愿地打消了那个念头。
而房间里面,无波听说这三件礼物都是彩金做的,疑惑道:“彩金,是黄金的一种吗?能叫金的,应该便宜不到哪里去吧。”
傅靖以皱眉:“你在意这个做什么?就算是黄金做的又怎么样?”
“你怎么那么败家!”无波瞪着他一眼,“真要是黄金做的,我比武的时候还怎么敢摘下来?等会儿被人顺走了可怎么办?要不你再给我做套普通的,丢在马路上都没人会去捡的那种,这样我戴着就爽快了。”
原来是害怕被人看上顺走,傅靖以心里一松,面上也好看了,解释道:“你放心吧,彩金的颜色跟黄金的差挺多的,而且这次的材料加了比较多的铜,颜色上更偏向铜,只要你别表现得它是钻石那样宝贝,没人会注意的。”
“真的?”无波这才转忧为喜,“那太好了。”
傅靖以见机便凑过去,问道:“喜欢吗?”
“喜欢!”无波点头。
“那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呢?”傅靖以问道。
无波一愣,哈?送他什么生日礼物?她瞬间就头大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
傅靖以笑道:“我什么都可以啊,反正我什么都不缺。”
就是啊,他什么都不缺,而能让他看上眼的东西少之又少,她去哪儿找给他呢?她为难地看向他:“你能不能稍微给点提示啊?你最近对什么感兴趣,比如明星球星或作家之类的。”
傅靖以摇头。
“太难了!”无波叫道。
“那你好好想想。”傅靖以往穿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悠闲道,“今年想不出来,明年一起送也行。”这样,她就算再忙着习武学习,也要惦记着他,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生日礼物怎么能留到第二年再送呢?无波忽然有些低落,她第一次听说他的生日时不记得是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了,她从存了很久的零花钱里掏了不小的一笔给他买了一个文具盒,因为他的文具盒在跟小表哥的斗争中被弄坏了,结果他根本就不领情,还直言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过自己的生日,从那之后无波再没送过生日礼物给他,她也从未见过他过过生日。
小时候她并不理解,自从那年在东归山上他提到亲生父母的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的生日就在满节前一天,而那一年,他亲生母亲是在他生日的时候来到傅家镇,最后却还是狠心放弃了他。
“怎么了?”傅靖以敏感地发现无波的情绪改变了。
无波趴在他身边,小声道:“其实……其实现在想起来,那年她没把你带回去,我现在挺高兴的。”
傅靖以脸上一僵,看着无波圆圆的大眼睛,唇角慢慢扬起,揶揄道:“那当然啊,她要是把我带走了,你这辈子就要当尼姑去了。”
无波登时恼得无话可说。
傅靖以伸手捏捏她的脸,说:“别乱想了,他们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无波嘀咕道:“你还刷着人家的卡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知道吗?”
“我可没用他们的钱。”傅靖以强调道,“第一,这些钱是老头子遗嘱留给我的,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第二,这不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而是叫‘花钱消灾’,老头子给了钱,我看在这钱的份上,不去找他儿子的麻烦,明白吗?”
无波目瞪口呆,半天才道:“那你之前说让我多刷点,不刷白不刷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这是你父……他们的卡呢。”
“虽然是我的钱,可我只要想到是方家给的,心里就不爽,早点用完早点爽快。”
“用完之后呢?”
“照你这个花法,到你大学毕业都花不完,所以你要加油啊。”
“……哦。”
时间总是很快,傅靖以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他出发那天,不是周末,无波就没法去送行,便早早起床帮他整理了行李。
傅靖以打开窗户,探出手去晃了晃,回头对无波说道:“降温了,你穿厚点的衣服吧。”
无波点头,看了看行李箱,又环顾了房间,最后看向傅靖以,说:“那我去上课了,你……一路平安。”
“好。”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无波挠挠头,他们分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那么别扭呢,总觉得好像落下什么东西一样:“……那我真的走了。”
傅靖以点头,无波便走出去,他跟在她后面,无波听到脚步声,回头想对他说不用跟过来了,却被他一把按到门上。
“干、干嘛?”无波结巴道。
傅靖以坏笑道:“说起来,我们都没正式亲过呢。”
屁!那天不是亲到了吗?无波瞪大双眼,看着傅靖以越来越近的脸,她紧张得不得了,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落荒而逃。
傅靖以看着开得大大的门,挑起了眉头,然后失笑,好吧,至少没那么伤感了,不是么。
第144章 完成
傅靖以去了美国之后,无波恢复了平时紧凑的生活,旁边少了个人,头两天她还真不适应,幸好傅靖以回到学校后跟她视频时提醒她别忘记他的生日礼物的事,她的心思转移到送什么礼物给他上了。
虽然无波没明说,但三个室友从她的穿衣风格上都猜到傅靖以已经回美国了,傅靖以回来后,无波每天穿的都是新衣服,而且都是漂亮的裙子,现在呢,又恢复了一成不变的运动服,对比太明显了……虽然“女为悦己者容”,但能稍微感受一下她们这些旁观者的感受吗?
“你们觉得,送男生什么生日礼物好呢。”无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送什么礼物给傅靖以,只能将三位室友求救。
“有意义的。”陈莹雪答道。
余苗也说:“可以当纪念品来珍藏的。”
白薇扫了前二者一眼,说:“前提是这个男生很重要,普通朋友的话就随便送好了。”
陈莹雪和余苗纷纷点头。
无波若有所思,想了想给傅聚颍打电话,问道:“小表哥,你觉得傅靖以会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我去!干嘛来问我?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傅聚颍无语极了,然后又抗议道,“无波,你太偏心了,你生日我送了礼物给你,而傅靖以什么都没送,现在你反倒要送他礼物没送我,太过分了!”
无波更加无语了:“小表哥,你的生日还有大半年呢。”
傅聚颍理亏,马上转移了话题:“我已经争取到了,柳昔下个月就能过来给我当助理了,到时候我回镇上拍《战马坡》第二部,她就能直接过来了。”
“你们……家里都知道了?”无波打听道。
“我已经去她家拜见她的父母了。”傅聚颍说道,然后叹气道,“她妈一看到我就提着扫帚把我打出来了。”
“这样啊……”这样的话题无波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妈本来对柳昔挺满意的,可听说我被她妈赶出来后,就有些意见了,啊,真是麻烦!”傅聚颍发泄地吼了几声。
“加油吧!”无波只能这样鼓励道。
没人可以求助,无波只好自己思考,傅靖以不住在家了,她的东西又可以放出来了,无波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又看到了傅靖以的那个作画本,她情不自禁地翻开,看着里面的一幅幅素描,然后,一个念头就在她脑海里诞生了。
前段时间她在校园广场里看到有人在宣传“景泰蓝工艺画”学习班,出于好奇心,她拿了一份宣传单,看了之后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想,不如就将傅靖以本子里的一幅画做成景泰蓝画,装裱起来,再寄过去给他,她上网查了下时间,可能赶不上他的生日了,但那有什么关系?
说到做到,第二天无波马上去那个学习班去报名了。
学习班的负责人李烁相当惊喜,因为他在广场上坐了好几天,始终没人来报名,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一个报名者,怎么能不惊喜呢。
等到无波把自己的意图说清楚后,李烁很是为难:“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知道。”无波爽快道,“你只要把所有的步骤都简单教我一遍,等我把这件事完成后,再来慢慢学,慢慢提高。”
李烁无言以对,可他看着现在唯一的学生期盼的大眼睛,只好点头答应了。
无波这才高兴地去购买原材料。
等等,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李烁疑惑地低头看向报名表,姓名――江无波,学院――计算机学院……天啊,江无波,不就是那个全校有名的江无波吗?他好像赚到了。
做景泰蓝工艺画并不会太难,只要经过稍加联系就可以了,无波花了三天的时间来熟悉整个流程,然后正式开始制作。
无波在作画图挑了很久确定了其中一幅,然后将那幅图扫描后,上传到电脑里然后用平面软件上色,然后按照挂图的实际比例打印出来,然后再用白纸蒙在打印出来的画上描边,景泰蓝工艺画的底图跟素描图在线条的要求上有很大的不同,描了边后她又把细节改了。
底稿画好后,她在李烁的指导下,将地图用夹子夹在木板上,中间垫上复写纸,再用专用笔沿着底图将所有的线条都画到木板上。
描好图后,就要开始掐丝,粘丝了,将氧化铝丝根据线条的形状一段一段地弄好,然后用胶水沾到底图的线条上,全部固定好后,检查铝丝有没有贴紧木板,然后就可以上色了。
因为是新生,制作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废掉了两块板之后,好不容易第三块终于完成了上色,放置两天晾干后覆膜、装裱,大功告成!
无波动了动脖子,觉得整个脖子都快僵硬掉了!
当她把最终的作品拿回宿舍的时候,余苗整个人都傻了:“哇,江无波,你不是真的吧,你真的自己完成了这个画?”
“对啊,”无波有气无力道,“下次我要再弄,我就不弄那么大的了,好累。”
余苗真的无言以对,她真的不知道无波哪儿来那么多时间,既要上课又要复习准备考试,还要练功,现在居然还弄了这么一幅景泰蓝工艺画……她默默地把刚打开的小说阅读器关掉,再默默地翻开专业课的课本。
无波可不知道她有无形中给室友一点压力,她拿出手机,给傅靖以打了个电话过去,傅靖以照例挂掉,隔几秒钟后回拨给她。
“你在忙吗?”无波问道。
傅靖以直接说:“没你忙。”好几天了,都不见她发视频过来,可真够忙的。
“我们过两天就考试了,这几天是比较忙。”无波解释道。
傅靖以闻言,轻笑:“行啊你,居然会避重就轻了。”
“什么避重就轻?”无波不解。
“你敢说你那么忙真的是因为要考试了?”傅靖以才不相信呢,平时毫不偷懒而且功课毫无压力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考试到来就变得异常忙碌?所以,她突然忙碌起来是因为别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他就大胆地一猜,“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吧?是想问我地址要寄给我吗?”
无波沉默片刻,不满道:“你就不能让我给你一个惊喜吗?”
“惊喜啊?”傅靖以抿嘴一笑,然后做出一个很惊喜的表情,“哇,亲爱的,你要送礼物给我?哇,我好感动!”
无波嘴角抽了抽,说:“我想给你邮寄一幅画,装裱好的画算不算易碎品?人家能给我寄过去吗?”
“画?”傅靖以意外道,又问,“多大尺寸?”
“80x80的。”
那的确是有点大了,去快递公司都只怕找不到箱子来装,傅靖以上网查了一下各国际快递公司的网站,发现这些公司在这方面的规定很模糊,但看网友的反馈,很多公司都拒收,省得麻烦。
“你先把东西都包装好,过几天我找人去拿。”傅靖以吩咐道。
“谁啊?左逵吗?”无波问道。
“是杨毅,他应该就是这几天的飞机了。”傅靖以说道,“这几天你要留心他给你打电话。”
“这样麻烦人家会不会不太好?”无波迟疑道,要知道杨毅住在北方,千里迢迢南下只是为了她这幅画,她总觉得这样太麻烦人家了。
“有什么关系?他也没少要我帮忙。”傅靖以不以为然。
无波想了想,估计以后自己在专业的问题上要麻烦杨毅的还有更多,也不在乎这次了,便点头答应了。
“那你先告诉我,那幅画是什么画?”傅靖以心痒痒道。
无波闻言抬头,然后甜甜一笑,说:“不告诉你。”
“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猜不到了吗?”傅靖以挑眉道。
“那你就猜呗。”
……
三天后,杨毅飞过来拿画,无波听说他是飞过来的,心里越发愧疚了,连连道谢,杨毅似乎也看出她的不安来,便说:“你不用道谢,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的。”
无波一愣:“你的意思是有报酬吗?”
“算是吧。”杨毅含糊道,实际上是傅靖以答应欠他一个人情,他才来拿的。
无波若有所思,然后心里不免叹息,一看杨毅就知道这种人是凡事都很认真的人,他说有报酬肯定是有报酬的,不知道傅靖以应承了人家什么条件,她只是想送个生日礼物给他罢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给他添了麻烦。
但傅靖以并不觉得这是麻烦,当杨毅费了一番心思将画送到他手上时,他拆开包装,看到画面时,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黑色的背景中,两个圆圆的可爱的小人正并排跪着,扎辫子的那个双手合十,而短发的那个则所以跪着,两人的手上连着一条线。
傅靖以失笑,该怎么说那家伙呢?说她聪明吧,可她很多事都表现得很傻,那么多人喜欢她都没看出来,可要说她呆吧,她又经常会说一些直击他心灵的话,或做一些让他难以抗拒的事。
布莱恩刚好回来,看到傅靖以正举着一幅画发呆,他脚下一滑,这家伙竟然会发呆?真是见鬼了!他走过来,随意往画上看了一眼,然后惊讶道:“这是什么画?不是水彩画也不是沙土画,我从未见过。”
“这是景泰蓝工艺画。”傅靖以解释,“结合了绘画与中国的传统工艺景泰蓝镶嵌技术的一门新鲜工艺。”
“什么叫景泰蓝镶嵌技术?”布莱恩完全听不明白。
傅靖以耸肩:“算了,解释你也不懂,谁让你是洋鬼子呢。”
布莱恩立马抗议:“我听懂了,我不是洋鬼子,我是美国人!”
“洋鬼子,多亲切啊都洋气啊,洋气你知道吗,就是特别高雅高贵的意思。”傅靖以忽悠道,“凡是跟洋字相关的,都很不错,洋行、洋气、洋洋得意,不信你去查。”
布莱恩半信半疑,又问:“这画在美国也有得买吗?”
“buy?”傅靖以先是鄙视,然后得意道,“it''d.”
女朋友?布莱恩惊呆了:“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我早就有女朋友了。”傅靖以答道。
布莱恩一顿心塞,他长得这么高大威风,温柔体贴都还没女朋友呢,傅靖以这个脾气不好的排骨居然早就有女朋友了,太没天理了!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道:“那个经常跟你视频的你的counsin,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傅靖以回了一个“你才发现”的表情。
布莱恩更加心塞了……两个小学生谈恋爱,真的怪啊。
搞定了傅靖以的生日礼物,无波终于能专心考试了,因为选修课有些科目安排得很晚,无波回到村里,竟然错过了满节,她很是遗憾,毕竟今年是大年,很热闹。
然而她发现遗憾太早了点,因为第二天她去傅元行那边报道时,傅元行便戴着她往隔壁的百鸽村去。
“去干嘛?”无波奇怪道,“两个村又比赛了吗?”
“比赛就好了。”傅元行没好气道,“我们是去伺候城里的大爷的!”
“城里的大爷?”无波不解道,“什么大爷?”
傅元行简单地解释了一番,无波才弄清楚,原来满节前几天,镇上已经跟一个卫视的节目组签了合同,答应对方入住百鸽村拍摄一个真人秀节目,主要是拍摄几个明星进驻武术村学习武术的生活。
无波对真人秀节目并陌生,小时候看的很多节目比如《小鬼当家》之类的,但那时候被叫真人秀,现在电视上真人秀节目越来越多,可她没想到自己老家竟然要拍摄真人秀。
“那百鸽村的事找我们去干什么?”无波问道。
“那帮人来了几天了,整天摆什么明星普,你当我很想去受这个气吗?”傅元行埋怨道,“可谁让我手气背呢,抽到签了,所以,等下如果他们叫到我上去,你就替我上去,听到了吗?”
无波:“……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傅元行啐了一口,“那些外行人懂什么,十天半个月就变成大侠?做白日梦呢,你就随便耍两招好看的糊弄糊弄他们就够了。”
无波深以为然,武术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虽说这种节目能提高一般人对武术的好奇心,但也将武术的门槛降低了,可真正的武术并不是那么好学的,不光要有天赋,更要毅力,绝不是简简单单一时心血来潮就能学会的。
第145章 人选
师徒俩很快就到了百鸽村的武馆,一走进去,就看到到处都是扛着摄像机的人,好大阵仗!无波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跟着傅元行走到了教头的聚集处。[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是什么情况?”傅元行向旁边的人打听道。
“早上让他们扎马步,站不到十分钟就受不了了,明东教了一下甩手不干了。”
傅元行对无波比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挤进去问道:“那现在怎么说?谁要去教?别指望我,我这暴脾气凶起来可不得了。”
这句话立刻遭到众人的集体鄙视。
“谁不是暴脾气啊,我不上!”
“谁愿意去伺候这些大爷啊?”
无波闻言默默地看向被冷落在那边的明星们,心中不无同情,去哪里都大受欢迎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嫌弃成什么样子了。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抽签决定谁去当教头,结果还是那个倒霉的傅明东抽到了红头签。
众人幸灾乐祸,躲到一边看热闹去了,无波就看到傅明东耷拉着脑袋走过去找导演组,导演一个招呼之下,不相干的人就散开,又开始录影了。
“我赌两个芝麻饼,这次肯定也是十分钟就完事了。”傅元行对无波小声道。
两个芝麻饼,算什么嘛,无波不置可否。
结果还真被傅元行的乌鸦嘴说中了,没多大一会儿争端又起了,唯一的女性学员坚持不住了,要求休息,在傅家镇的规矩里,男徒弟和女徒弟的要求完全是一样的,傅明东不予理会,江蓠再次请求休息,傅明东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坚持,别人不也没休息么。”
江蓠立刻就坐了下去,抗议道:“我跟别人能一样吗?iamagirl!girl你也知道吗?”
傅明东不懂英语,只想赶紧把今天混过去,立刻盯着江蓠,沉声道:“站起来!”
“不站,我要休息。”江蓠拒绝。
傅明东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导演愣了两秒,马上追过来挽留,傅明东拒绝,说:“这活我可干不了,你们另找高明吧,看有没有人能忍下去。”然后扬长而去!
工作人员傻了,明星们也傻了,这、这走得也太潇洒了吧,而始作俑者江蓠委屈极了,今天的台本上明明白白写着学员可以有偷懒的情绪吗?这样就显得后期的积极多么难能可贵不是吗?
导演果断看向百鸽村的馆长,馆长自然而然地看向一群教头,教头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千万别找我,小心我的暴脾气。”
“大家相互体谅一下。”导演劝道。
最边上的教头就笑了,说:“导演,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暴脾气,看到那个门了吗?”
导演看向旁边的门,不明所以,然后那个教头冲过去,一脚踢过去,厚厚的木门就被踢破了!
工作人员立刻退了几步,表情惶恐!而那边六个明星也傻眼了,特别是江蓠,都开始后怕起来了!所有人都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围着他们转的是一群有着高强武力的人,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发生意外……
看对方被成功地震慑住了,馆长很满意,他早就看不惯这些人了,来到他们的地盘还敢对他们喝来喝去,当他这儿是游乐园呢。txt全集下载.80txt
爽快是爽快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他看向众人,问:“就没一个脾气好点的?”问了也是白问,好脾气也不能这么好,徒弟偷懒不练功,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教头绝对是狠揍一顿再说的。
“那,要不找女的来教?”馆长又提议。
一干教头纷纷摇头,怎么能让女人来受这样的气呢?回去不得被自家媳妇/老妈追杀啊。
馆长想了想:“那让徒弟来教?”
众人就沉默了,傅家镇的风俗,判断一个人是否成年,并不是看年龄,而是看你是否还在上学,如果你还在上学,哪怕你读博士,你还不算大人,就不能从武馆毕业,反过来说,就算你只是小学刚毕业,只要你不读书了,你就是大人了,就要从武馆毕业。
傅家镇的人读书的热情都不高,大部分人都是初中毕业就不再继续了,有兴趣的人就跟着自己的师父深造,没兴趣的人就出去就业,少部分人则是高中毕业,上大学的人寥寥可数。
所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正弯腰研究那扇被踢坏的门的江无波身上,这不正式妥妥的好人选吗?脾气好,功夫高,最重要的是大学生懂英文,最最重要的是长相还不错,不会被对方比下去,最最最重要的是别人的徒弟嘛,被人欺负了也不心疼。
心疼徒弟的傅元行没办法,因为只要一推脱,那活铁定落到他头上,在自己与无波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
馆长便向导演说了他们的决定,导演郁闷极了,抗议道:“这不是儿戏吗?我们签的合同可不是这样的,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馆长又说了五个字,导演立刻就同意了,馆长说:“她是大学生!”
大学生,就意味沟通没问题了,想法肯定也能开明点,导演又看了无波一眼,觉得找个女娃也不错,起码看起来无害多了,真要来一个暴脾气的,等会儿把摄像机都踢烂了,他就得哭着回家了。
无波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台本,傻了:“我?为什么给我?”
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导演同情地看着她,说:“他们说要你当师父。”
无波眨眨眼,看向傅元行,傅元行早有先见之明,躲起来了,无波看看台本,看看导演,又看看那帮等着看热闹的师伯师叔们,暗骂道:“卑鄙。”
“真要我做啊,馆长。”无波为难道,“我可没教过人呢。”
馆长摆摆手:“又不是让你正儿八经收徒弟,随便教点就好了,我相信你。”
无波脸抽了抽,这话能偷偷说吗?人家可都听到了。
事已成定局,无波只好认命地拿起学员的资料和台本来看,一共有六个人――郑晋,25岁,有一定武术基础,学习担当;宋文渊,19岁,新人,搞笑弟弟;陆畅,28岁,肌肉男,力量担当;徐帆宇,27岁,搞笑哥哥;张耀,42岁,年龄担当;江蓠,24岁,女性担当。
今天的任务不多,只要让学员练一下基本功就好了,看起来很简单,但要一群抱着表演目的的人耐下心来练枯燥的基本功,而是还是速成班,其难度可想而知了。
“有问题吗?”看到无波微妙的表情,导演关切地问道。
无波期盼地看向对方:“有问题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做了?”
导演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想太多。”
“那我没什么问题……对了,”无波指着从导演把资料交给她后就一直对着她的摄像机,“非正式录影的时候这个也要跟着我吗?”
“这是24小时全程录影的,素材越多,我们后期剪辑的选择就越多。”导演解释。
24小时全程录影?开什么玩笑,那她岂不是什么*都没了?无波好后悔刚才没果断拒绝。
虽然抱有这样的念头,但正式录影后,这些杂念就被无波抛到脑后了,她站到六个还懒散地坐在地上的六个学员面前,说:“集合。”
因为距离有点远,六个学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一个小姑娘说集合,都没反应过来,唯一与无波有过交集的郑晋立刻醒悟过来,马上站起来,小声提醒旁边的人:“快点起来,她是老师!”
其余五人狐疑地站起来,六个人站成一排,直直地看着无波。
无波这半年的经历让她对这种程度的目光打量完全免疫了,她平静地对着六人拱手行了礼,然后大声道:“大家好,我叫江无波,今年17岁,是你们今天的老师。”
学员们面面相觑,行不行啊,才17岁,这并不包括郑晋,他是知道无波的厉害的。
明星学员虽然已经来了三天了,但正式录影是今天才开始,于是无波按照台本要求让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后,便将之前已经酝酿好的话说出来:“既然大家来到我们傅家镇学习武术,那么有两点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第一,要尊师重道,老师提出的要求,你可以提问,可以质疑,但未得到老师的点头之前一定要执行;第二,做得好的我不会奖励,做得差的我也不会批评,因为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们自己。”
旁边的人推了推傅元行,耳语道:“说话很有水平嘛。”
傅元行那叫一个骄傲得意:“那是当然,也不看谁教出来的。”心里却在嘀咕,还好不是他上去,他哪儿说得来这么一番话?
今天已经是第四次录影了,再不行今天就浪费掉了,导演本来很焦急地心,在无波的这番话之后便落定了,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了。
“今天我们要练的是基本功,对武术而言,基本功很重要,你在武学的成就有多高,跟你的基本功牢不牢固有很大关系。”无波演示了一个标准的扎马步,“这叫扎马步,你们先做一个,我看看你们的基础。”
又是扎马步,他们已经做了一个上午了,学员们不情不愿地摆出了姿势,无波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然后站在了郑晋的旁边,郑晋脑门一紧,无波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伸脚踢了踢他的腿,他憋紧了劲,纹丝不动。
“好了。”无波让六个人站直,“除了郑晋有点基础,其他人都不怎么样。”
其余五个人的眼神刷刷地射向郑晋,叛徒!
郑晋一脸委屈,他有什么办法,没看到她都踢他了吗?他不来真的,就被她踢倒了。
“可能大家对基本功的重要性不够了解,那我就来展示一下,陆畅!”无波点名陆畅,“你应该是这里力量最大的人,看样子也是经常锻炼的,你扎一个马步,扎稳了,腿要绷紧,脚要吸住地面。做好了吗?”
陆畅大喝一声,点头。
“江蓠去推下陆畅,看一次能不能推倒他。”
江蓠立刻大力地推陆畅,陆畅虽然歪向一边,但还是没倒,无波让他恢复马步。
“那我来了。”无波提醒道,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左脚一个跨步,右腿抬高,又快又狠地一压,直接压在了陆畅的肩膀上。
陆畅直感觉肩膀上重如千斤,一股很强的冲劲冲向他,他立刻握紧双拳,全身绷紧,想扛住这份压力,结果还是被冲到了,整个人趴了下来。
旁边的宋文渊和徐帆宇赶紧把他拉起来。
“陆畅,说说感想。”无波点名。
陆畅摸了摸肩膀,说:“感觉就像千斤坠一样,很重。”
“重力垂直往下的,你扛不住的话应该是会跪下来,而不是往前趴,说明你的基础不够。”无波点评道,然后指着郑晋道,“同样的动作,郑晋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问题。郑晋,来试一下。”
郑晋站出来,扎了个马步,而陆畅埋怨的小眼神毫不掩饰地射了过来,郑晋便松了松劲,故意没绷紧。
十年如一日地扎马步的无波怎么会看不出来郑晋的小动作,便跟上次一样站到他身后,右手扶着他的肩,右脚卡着他的右腿,一用劲,将他的右腿踢出去,右手顺势一压,待他往右边倾时,又迅速踢开他的左腿,右手轻轻一扶。
郑晋来了一个标准的一字马!
江蓠有舞蹈的底子就不说了,其他四个大男人看着郑晋那副苦不堪言的表情,忍不住夹了夹大腿,这一招对男人来说,实在太猛了。
大伙把郑晋扶起来,同情道:“疼吗?”
郑晋咬紧牙关道:“不疼,我以前练过。”可惜出道久了,基本功就落下了,一字马很久没练了,突然来那么一下,腿肚子还在发抖呢。
“好了,大家对这个马步还有什么意见吗?”无波问道。
五个男人纷纷摇头。
无波高兴道:“那好吧,那我们就先站半个小时吧。”
五个男人赶紧站好,江蓠又有意见了,举手问道:“小老师,我有问题。”
小老师?无波眨眨眼,示意她说话。
“我是女生,一字马他们做着难,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江蓠道,“可扎马步我跟他们男生根本比不了,我也要站半个小时,太不公平了吧?”
“有道理。”无波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安排个时间短点吧。”
第146章 心塞
这么好说话?江蓠意外惊喜:“真的?”
“真的,这个动作你只要能坚持一分钟,就不用扎马步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无波说道。
一分钟?江蓠警惕地看着无波:“会不会累?会不会受伤?”
“不累,也不会受伤。”江无波解释道,“你要不要做?”
“要!”江蓠急忙喊道,虽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动作,可是只要坚持一分钟就不用扎马步了,怎么想都是她赚到了。
五个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很火辣辣的了。
“我怎么就没投胎成女人呢。”徐帆宇嘀咕道,“早知道我就穿女装来啊。”
陆畅鄙视道:“先刮了你的络腮胡子再说这话吧。”
无波把江蓠带到一旁的墙边,指着墙,说:“这个动作很简单,你面对着墙,保证你的脸、四肢、躯干,就是整个人都要贴着墙,没有缝隙,坚持一分钟就可以了。”
江蓠一听,乐了,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她对无波笑了笑,说:“真不愧是我们江家自己人。”
无波不置可否,退了一步,翘首以待。
江蓠直接站到墙边,脚尖抵着墙,摊开双手,侧着脸,整个人趴在墙上,然后笑眯眯地默数着时间,数到了一分钟后她看向无波:“一分钟了,ok了吗?”
无波摇摇头。
“为什么?”江蓠诧异道。
无波扬扬下巴,指点道:“我说了,脸、躯干和四肢都要贴着墙,没有缝隙。”
“我贴了啊。”
“小腿没贴。”
江蓠低头一看,果然小腿离墙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脚尖都抵着墙了,小腿怎么能贴着墙呢?她动了好几下,终于找到了方法,那就是两脚尖往外,整个脚贴着墙,这样脚和腿都可以贴着墙了。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默数了一分钟,然后看着无波。
无波还是摇头。
江蓠这次火大了,认为无波是在玩她,声音大了起来:“凭什么不可以?”
“胯部,你的胯部没贴着墙。”无波平静道。
江蓠低头一看,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然后她终于发现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有多难了,胳膊、胯部、脚根本不能同时贴着墙,胳膊和脚贴了,屁股却翘起来了,胳膊和胯部符合了,脚却没贴着墙,而脚和胯部勉强符合了,却站都站不稳……别说一分钟了,就连一秒钟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蓠,别试了。”张耀说道。
“不,我就要试,我就不相信我做不到!”江蓠犯起了执拗。
张耀闭闭眼,说:“你是女演员啊,注意形象。”没看到旁边的人都憋笑憋得很辛苦吗?从他们这边看过去,她就像一只手长脚长的青蛙,使劲地往墙上爬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江蓠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不雅,她简直要哭了。
“归队。”无波没理会她埋怨的眼神,吩咐道。
江蓠瞪了无波一眼,不情不愿地站到队伍的边上扎马步,心里越想越不爽,便说:“小老师,那个动作我就不信你能坚持一分钟。”
“我的确不能。”无波坦白道,然后在江蓠开口反讽之前,说:“但是我扎马步坚持一天没问题,所以我没有必要去做那个动作。”
江蓠哑口无言,随后委屈道:“可我跟你不一样,坚持五分钟都算要命的了。”
“那就做到你不能做为止。”无波严肃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学武术?是因为你们不会,既然不会,就要更加虚心地接受前辈的指导,不怕苦不怕累,别一点点困难就叫苦不迭,所有事必须亲自努力过还有资格说‘很抱歉,我做不到’,这样才不算辜负了你们这一次的行程。”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沉默了,江蓠收起所有的不满,默默地咬牙坚持。
因为早上前几次失败的录影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上午无波只让他们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基本功练习就放他们去休息了。
无波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半,下午两点钟还是在这里集合。”说完就往导演那边去了。
学员们纷纷瘫坐在地上,喘气的喘气,揉腿的揉腿。
“可怜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年龄最大的张耀一边捶腿一边叹气,“刚才差点我就要倒了,结果她一拍我的肩膀,我立刻就来劲了。”
徐帆宇笑道:“你是怕她踢你的脚让你做一字马吧。”
“废话!”张耀哼道,“就我这年纪还能劈叉?得,你们去骨科探病去吧。小宋,你不是有舞蹈的底子嘛,劈叉没问题啊。”
宋文渊不好意思道:“劈叉我不怕,可我裤子有点紧,我怕开档了……”
陆畅看向郑晋:“哎,你是不是认识小老师啊?”其他人纷纷看向郑晋。
“她就是傅聚颍的表妹,拍《战马坡》的时候她也有份,演那个山上师祖的孙女傅红英。”郑晋解释道。
“身手怎么样?”
“老厉害了。”
“具体点,怎么厉害?”
郑晋翻了个白眼,说:“我要能具体点,我就去写武侠小说了。”
“说起来,傅聚颍那小子怎么还没来?”陆畅问道,“有他在,他这个小表妹总该给我一点面子,放放水吧。”
“别指望了。”郑晋泼了一盆冷水,“上次拍戏试戏时,人就把傅聚颍打得落花流水,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会吧。”众人纷纷叫道。
而那边,导演对无波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她下午可以增加一点趣味性:“基本功的练习很枯燥,一天录下来可用的素材并不多,可以加一点其他的元素进来,更吸引观众,怎么样?”
无波眨眨眼,不解道:“这个不是你们节目组的任务吗?”
“我们那不是不懂武术嘛。”导演不好意思道,“之前设计好的环节,刚才给你们那些大人看了,都说不实用。”
“谁说的不实用?”无波询问道。
导演回头一指,发现原本那堆看热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
无波哼了一声,就知道欺负她!
下午两点钟,所有人在原地集合,无波先让他们做了简单的热身运动,在他们热身的时间里,百鸽村武馆正常的练功时间到了,这是雷打不动的日常训练,必不可少,六个明星就看着一群有大有小的孩子穿着统一的练功服整齐地走进来,列队,然后跟他们一样做热身运动。
“看到那边没?”无波说道,“最前面的三排是6岁以下,其次是6-8岁,8-10岁,10-12岁,12-16岁,你们认为自己的水平跟那个年龄层的学童相当?”
众人面面相觑,徐帆宇最先发表意见:“小老师,你拿我们跟4-6岁的孩子相比,是不是太那个了?”
“哪个?”无波不解道。
“太瞧不起了吧,我们就算再差劲,也不至于沦落到要跟走路都没走稳的小屁孩相比吧?”徐帆宇抗议。
郑晋拼命给他使眼色,徐帆宇全当看不到。
无波闻言一笑,众人心里一个“咯噔”,这还是小老师在他们面前这么正儿八经地笑呢,这么温暖和煦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们有一种心惊胆战的味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来看看吧,正好他们也热完身了。”无波说着,然后那边的教头招呼了一下,头三排的小朋友们就整齐地往这边走。
六个人目瞪口呆,不会吧?真要让他们跟这些小不点们比武吗?
待小朋友都站定后,无波看向六个大人,问:“你们谁会做空翻?不管是前空翻后空翻还是侧空翻。”
六个人都会,还一一进行展示,无波对导演那边看了一眼,导演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节目组挑人时可是经过筛选的,不是随便哪个艺人都可以来的。
“我看了你们的空翻,都是用手撑来完成的,但在我们这里,用手翻的都不能称之为空翻。”无波说着,让了一个位置,比了一个收势,对小朋友们说道,“好,集体,前、后、侧依次三个空翻,开始。”
六个学员还没反应过来呢,十几个小朋友刷刷刷地整齐划一地不带喘气地做了九个空翻,全都没用手!完成动作后还统一做了一个收势,集体大喊了一声“喝”!直把六个学院吓住了。
徐帆宇想到自家五岁的儿子上个楼梯都还缠着妈妈要抱,再看看这群脸色平常似乎不知道他们之前做了什么惊天之举的小朋友们,顿时觉得心好塞!
无波心里也很感慨,想到当年自己在外公的坚持下一个人在家学习空翻的时候,真的是差不多把吃到肚子里的饭都吐出来了,吐了好几个月才练好的呢。她收起思绪,看向那几个明显被震慑住的学员,问道:“怎么样?”
没人说话,这时候说话太打脸了吧,虽说真打起来,小朋友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他们确实翻不出那么利索好看的空翻啊。
无波正欲说什么,衣摆被人拉了,她回头一看,一个有着大眼睛的小男孩对她害羞一笑,无波便低下头,小男孩说:“师姐,我还可以表演那个啊。”
“哪个呢?”无波歪着脑袋笑道。
这个笑容简直快要把六个学员的眼睛刺瞎了,太不公平了,对小朋友笑得那么甜,对他们却那么严肃。
小男孩用手比了一个画圈圈的手势,无波惊讶地看着他:“你几岁了,就能做这个动作了?”
“我快六岁了。”小男生挺起小胸脯自豪道。
“太了不起了。”无波称赞道,“你真的要做吗?”
小男生点头。
无波看了一眼男孩衣服上的名牌,站起来,拍拍手,对大家道:“大家注意了,我们傅凡睿小朋友要给我们露一手绝活,大家要认真看,千万不要眨眼。”
六岁的小朋友竟然说要表演绝活,六个大人此刻的心情太复杂,无法言表。
“一、二、三!”随着无波的口令,傅凡睿助跑几步后起跳、腾空、甩腿、动腰,用很快的速度连翻了两圈,而无波眼明手快地伸出手一个拂云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腰,让他又翻了一圈,最后落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吗?”宋文渊喃喃道。
无波跟小朋友们说了一会儿话后转回来,看着他们,期待道:“你们有谁要来挑战下吗?”
大家纷纷缩了脑袋。
既然没人挑战,无波便说:“那今天下午大家就跟小朋友们一起练习吧。”然后又看向小朋友们,说,“你们可以在这六个师弟师妹中见挑一个人来教,去挑吧。”
六个大人来不及为“师弟师妹”这个称呼心塞,纷纷盯着眼前这十几个小朋友,如临大敌,这个节目可是要上电视的,谁也不想自己不受小朋友欢迎的画面播出去,那得多丢人啊,各个绞尽脑汁了要展示自己的魅力。
江蓠动作最快,发挥自己性别和容貌的优势,对着小朋友们甜甜一笑:“小朋友们,你们好啊,姐姐的武功不是很好,你们愿意教教我吗?”
无波无语了,这人是傻的吗?把自己的缺点说得那么明白,谁还愿意教她?
江蓠真的傻了,怎么回事?正常情况小朋友不是该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争着抢着要教她吗?可惜她忘了,这里是傅家镇,这里的孩子崇拜的明星永远是武打明星,她这招放在这里没用。
而那边郑晋福至心灵,立刻大喝一声,比划了几个套路,立刻全部的小朋友全部都涌到了他跟前,其他四个人见状,纷纷拿出自己的表演细胞,比拳的比拳,踢腿的踢腿,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分好人后,无波就让他们站到指定的地方,让小朋友带着他们玩,而她则躲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花生米,然后无奈地转向那个锲而不舍地跟着自己的摄影师:“中午跟你们导演讨论,连午饭都没吃,现在能给我补充体力的空间吗?”
摄影师还没表示呢,无波的余光就瞄到那边宋文渊偷懒,动作很敷衍,她立刻将手上的花生米弹过去,准确地打在陆畅不愿抬起来的膝盖上,陆畅嗷地叫了一声,捂着膝盖叫疼。
“宋文渊,你中午没吃饭吗?”无波上前两步问道。
宋文渊看看无波,又看看脚边的花生米,迟疑道:“吃了的。”
无波又弹了一粒花生米打到他另外一边的膝盖上,沉声道:“吃了饭,动作就认真点!”
宋文渊嗷地又叫了一声,连膝盖都不敢再去摸了,赶紧认真地跟前面的小朋友们做起来。
张耀正在看热闹,无波一粒花生米打到他的胳膊上,他立刻不敢分神了。
“白白浪费我三粒花生米。”无波嘀咕道,低头看着手上的袋子,一脸心痛,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第147章 应战
六个学员的心情极其复杂,几十岁的人了还要跟在六岁不到的小屁孩后面学武功,那丢脸的劲儿真让人提不起劲儿来,可想装模作样糊弄一番,小老师那边就跟在他们身上安装了监测仪一样,稍微懒散一点,警告的眼神就射过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陆畅慢慢地靠近宋文渊,问道:“刚才那下疼吗?”
“可疼了,现在膝盖还麻着呢。”宋文渊可怜兮兮道。
陆畅纳闷道:“你说隔那么远,中间还隔着那么多人,她怎么能说打就打中呢?”
宋文渊回了一个“谁知道”的表情。
六个大人跟着最小的童生练了两个小时的基本功,打拳、踢腿、闪腰、还有走墙,是的,走墙。
当他们六个看到那十几个临时小老师排成一排,依次助跑、起跳、踩墙、快走、落地,稳稳地在墙上走了几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他们再次目瞪口呆,而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蹲在墙边的小老师把脚边的木块往后挪了挪,然后又在墙上多贴了一条比底下那条线高出不少的黑线。
“你们要从那边的木块起跳,踩着这条线,落到这边的木块,才算合格。”无波说道。
好高、好长!这也太难了吧,根本就做不到嘛。
无波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直接拍了拍旁边的小朋友,说:“你给去他们做个示范吧。”
小朋友可听话了,马上就迈着小碎步跑到那边,将整个动作又漂亮地做了一遍,还特意多走了几步,落到落点的那块木块边上,要不是身高不够,估计他都要走上边那条线了。
无波立刻鼓掌,赞道:“哇,真厉害!太棒了!”
得了赞的小朋友笑得嘴巴差点裂到耳根底下了,昂着头挺着小胸脯,像只斗赢的公鸡回到了团队里,那叫一个得意。
其他小朋友就受不了了,纷纷表示自己也可以做到,无波也没阻止,由着他们又做了一遍,个个都拉长了走墙的距离,然后又一个一个称赞他们。
武馆的教头傅念摸了摸下巴,看着两块木块的距离,沉吟道:“看来,我们是时候提一提标准了。”
六个学员表面都没什么表示,但内心却在咆哮,这群熊孩子,那么积极干嘛?不是要把他们坑死吗?
“你们谁先来?”无波看向六个人。
其余五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个人站在前面的郑晋对上无波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举手:“我来吧。”
提气、助跑、蹬脚、起跳、快走、蹬墙、落地,顺利完成,郑晋立刻看向木块,松了一口气,勉强算达标了,幸好老底子还在。
“合格了,不错,你先休息吧。”无波说道。
郑晋喜出望外,意思是他不用再跑了?太好了!
其余五人的目光只剩下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了,可再怎么样羡慕嫉妒恨,该来的还是要来,当无波的目光落在前面的徐帆宇时,他咬咬牙,助跑,起跳,蹬脚,用力过猛,直接就把自己蹬飞了,眼看就要摔倒了,他心一跳!
电光火石之间,无波出手了,她冲上去,两手抓着徐帆宇的两边胳膊,脚下一转,然后放下,徐帆宇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徐帆宇眨眨眼,怎么回事?
“你还要继续练习。”无波说道,将徐帆宇往那边推了一下:“下一个。”
剩下的四个人没那么害怕了,他们做不好也不怕摔倒了,还有小老师护着呢,于是一个一个大着胆子勇敢尝试。
唯一在休息的郑晋捂着脸,不敢再看,兄弟们,别笑得那么开心了,没看到旁边的小朋友全都是一脸鄙视的表情吗?
休息一段时间后,小朋友们开始了武器授课,当看到小朋友们一个个都拿着小双节棍挥舞,而自己拿到的却是很普通的长棍,六个学员看向无波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小老师,我们能不能也学习双节棍?那多帅啊。”陆畅羡慕道。
无波眨眨眼:“可以啊,不过换了之后就不能再换了。”
这是什么意思?陆畅正欲再问,张耀推了推他,让他看向旁边的小朋友,小朋友们也是第一次正式学习双节棍,甩着甩着就打到自己的脑袋了,看着都觉得疼。
陆畅一看,立马打消了要更换武器的念头,可心里还是觉得不乐意,嘀咕道:“这个一点儿也不帅嘛。”
“那是因为你不会用。”无波说着拿起一支棍,认真检查了一番,然后两手开始简单地转着木棍,“这并不是普通的长棍。”
这是要表演吗?六个人纷纷停下动作,聚在一起,认真地看着,虽然郑晋说了小老师身手很猛,但其他五人都没见识过,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简单地转了几圈后,无波开始动起来了,左手转,飞到右手,右手转,弯下腰长棍从背上飞,回到右手,侧空翻时转,三个侧空翻时转,她手中的长棍就跟安装了小马达一样飞速转动,从来没停过。
郑晋尝试着用双手快速转动,怎么样使劲也没法像无波那样让长棍转得那么快。
就在无波准备收势时,不知道哪个小朋友的双节棍脱手了,她左手一推,右手一扶,长棍就直直地伸出去,挑起了双节棍,然后一抖,双节棍在长棍上绕了几圈,又往人群里飞,小朋友踮脚一跳,伸手接住了双节棍。
六个学员正要鼓掌叫好呢,无波却快速将长棍转回脑后,一字马坐下,双手往上一撑,扛住了身后傅念突如其来的一棍。
无波抬头往后看,傅念一脸战意道:“久仰大名了,能比一场吗?”
能当上教头,武功水平绝对不低,而且一般是对武学很痴迷的人,傅念早就听说古平村的江无波很有天分,竟然能让族规破例收为内家弟子,他很早就想见识一番了,现在看到无波拿着棍,哪里还忍得住?
无波顶开傅念的棍子,站起来,审视着对方。
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经常在镜子里看到,那是一种认真地想要交手的眼神,不为名利,不为输赢,仅仅为了能够遇上一个能让自己酣畅淋漓打一场的对手。
她提起长棍,绕至背后,然后绕到侧面,横放,平举,与肩同高。
傅念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这是一个准备开战的信号。傅家镇的小朋友们很有眼力地马上退得很远,而六个学员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呢,就有别的教头过来示意他们后退。
“这是要打起来了?”陆畅激动道。
“应该是吧。”宋文渊抬头看了看,看到好几个人跑到导演那边,双方正在商量,导演先是摇头最后对其他人做了一个动作,“咦,好像不给录影啊,这么神秘?”
大家抬头一看,果然所有的摄像机都盖上了盖子,而小朋友那边,有两个大人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跟前防着,他们后面的小朋友一个个握着双节棍,绷着小脸,很紧张的样子。
现场这气氛,让六个外来人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了。
场地清空了,无波眨眨眼,紧抿双唇,手上的长棍往地上一划,示意着傅念先出手。傅念并不推辞,因为是他向江无波发起挑战,理应是他先出手,他将长棍抡了一个大圈,右脚用力一踢,长棍就直直地向无波射来,与此同时,他开始出动,追着长棍向无波冲过来!
郑晋惊呆了:“哇,一开始就来这么猛的?”
在傅念的长棍射出的那一刻,无波就动了,她双手抓棍,弯腰,将长棍在地上一撑,来了前空翻,双腿将傅念的棍一夹,踢回去,然后落地,转身,提起长棍一抡,而傅念则抓住了无波踢回去的长棍,顺势往上一扛,两根长棍的第一次交锋!
棍子打在棍子上的声音很大,胆小一点的江蓠立刻就打了个寒颤,可想而知无波这一棍用了多大的劲。
无波一连抡了几次,傅念都扛住了,她就抓住棍尾,从背后绕过,从左侧绕出,打向傅念的下盘,而傅念也很快进行了回防,两人以超快的节奏进行了不下五十次的你攻我防,你打我拦。
无波有耐心跟傅念一直打下去,但傅念却不能这样耗时间,因为他是挑战者,在无波再一次攻击他时,他以人高力大的优势,反击成功,转守为攻,一鼓作气将无波逼到墙边。
被傅念逼到墙边的无波并不着急,傅念一招“直捣黄龙”攻来,她直接“天桥一架”架住了傅念的进攻,然后借着两条长棍的支撑,背对着墙,双脚踩在墙上,快速退步,就这么翻了个身,直接绕到了傅念的背后,成功跟傅念易地而处,将傅念逼到了墙边。
念直接往身后的墙一蹬,长棍一撑,整个人就这么扑向了无波,被扑住了就没好果子吃了,无波没挪步,直接下腰,躲过了傅念的压制,而傅念也成功地又将无波逼到了墙边。
“这真的不是拍戏吗?”宋文渊喃喃道。
徐帆宇拍了他脑袋一掌,没好气道:“拍戏还需要威压和垫子呢,你看他们!”
然而这并不算最震惊的,在他们的注目下,无波一边踩着墙跑一边跟下面的傅念打,既然不是拍武侠电影,无波自然做不到如履平地,所以她跑动轨迹就是地上、起跳、墙上、落地、奔跑、起跳……跟波浪线一样,六个学员眼睛都看直了!所以当无波用长棍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借着惯性一转,踢向傅念时,他们的表情已经没法更夸张了?而还在上大学的宋文渊心里还在计算着:在同样的时间内,为什么腿短的无波在跑动距离远比对手长得多的情况下,还能跑在腿长的傅念面前?这不科学啊!
郑晋以为自己今天真是震惊够了,结果无波的下一个行动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无波将傅念的一击挡回去后,双手举起长棍,做了一个用力往中间挤的动作,大喝一声,长棍应声而断,断成了两截,无波一手拿着一截,两截之间晃动着一根一米长短的铁链。
这是?!郑晋上前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却被守在小朋友前面的那个人瞪了回去。
“我没看过吧?”张耀揉揉眼睛,“长棍变成了双节棍?”
郑晋摇头:“不是双节棍,双节棍的棍没那么长,链也没那么长。”
宋文渊直接拿起自己的长棍,使劲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动:“我的怎么不会分开?”
“哪有那么容易断?”徐帆宇说道,“不然还怎么拦住别人的长棍?”
“别说话了,快点看!”郑晋提醒道,“错过就可惜了。”
无波刚才就跟六个人说过,这种长棍并不是普通的长棍,用特定的方法可以断成两截长短棍,是傅家镇特有的武器。
长短棍一出,无波的斗气又升了一个台阶,因为长短棍既可以当棍用,也可以当链用,可打可敲,可击可缠。
长截棍一出,傅念的棍子过来挡,短截棍已经绕上去打在他肩上了,而当他用手化解了肩头的困境,无波已经成功拿到了她的长截棍,然后长短棍一卡,他的长棍就被链子缠住了,动弹不得。
傅念皱眉,长短棍的威力果然不凡,看来单纯用长棍是不行的,他果断地将长棍用力一抖,将缠在上面的长短棍抖掉,无波跳起来顺势一接。
郑晋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正因为他看得那样专注,所以接下来的画面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此去经年,他仍然记得很清楚,恍如昨日。
傅念将无波的棍子抖掉后,左手握着棍用力往回手,右手顺势捋着棍,然后双手一拧,长棍立刻断成了两截,右手的一截顺势脱手而出,飞向无波。
而那边,无波的长短棍被傅念蛮力抖掉后,她跳起来左手抓住了长短棍的短截棍,用力一甩,长截棍就直直地甩向了右手,两手握棍,一起抖动,然后单脚落地,顺势一转,待她转过身来时,长短棍已经套在一起,合成了长棍。
无波一转过身来,长棍马上就顺着她的胳膊伸出去,打在傅念的长短棍的链子上,用力一抖,短截棍就绕在了她的长棍上,她拉过来,往地上一竖。
无波竖着长棍,长棍被傅念的短截棍缠着,而傅念拿着另外一头的长截棍,两人对峙而立。
在那一刻,郑晋突然觉得很遗憾,遗憾他的眼睛不是摄像机,不能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分享给全世界,让大家都体会他此刻的感受。
谁说中华武术没落了?谁说中华武术只是耍着好看一点也不实用?谁说中华武术都是中国人的臆想?
不,他们都错了,中华武术很强大,只是它那样神秘,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为什么世人对你百般诋毁,你却从不分辨一二?因为你遗世而独立,世人一直随波逐流,而你却始终高昂着头颅,坚持着自己的本性。
在那个瞬间,郑晋的心跳得非常快,眼睛也湿润了。
对峙而立,只是双方在调整斗志,无波和傅念盯着对方,不约而同地动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飞来一支长棍,直直地射向两人之间,无波和傅念若有所感,提前后退,避开了,长棍直接就打在了墙上,停留了一秒才落下。
无波和傅念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外面,众人也随着他们的目光回头,看到百鸽村的馆长黑着脸站在后面。
“格老子滴!”馆长破口大骂,“一分钟不看着,你们就敢造反了?现在是什么时间,竟然敢给我旷工?不要命了是吗?”
无波脸抽了抽,默默地看向傅念。
傅念尴尬一笑,心里却在嘀咕,装什么装?你也就敢对外人凶了,回家就是一个妻管严,连口头禅都随了四川老婆了。
馆长一看,表情更凶了:“好你个傅念!竟然还不服气?你!还有你,”他凶狠地指着无波,“你们两个,因私废公,去给我倒立!”
“我没废公啊。”无波被人打断比武的不爽让她难得一次反驳道,“我这不是给他们做示范嘛。”
馆长竖起眉毛,指着那排盖上盖子的摄影机,说:“都这样了,你还说没废公?”
无波一看,无话可说了。
“下次再打啊。”傅念发出邀请,“下次换个地方换个时间,我们再认真打一场。”
无波点头:“好。”
两人相互行礼后,收回了各自的武器,然后一起跑到角落里去倒立。
老师被罚倒立了,六个学员没事做,就在那里研究长棍。
“这分开我可以理解,这合起来我怎么也想不通。”张耀比划道,“她合起来的动作那么快,那条链子是怎么收回去的?链子是弯的,不是直的,慢慢地放都要放半天才能放回去吧?”
第148章 报酬
过度兴奋后总是特别疲乏,在六个学员的望眼欲穿中,第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我腿都麻了!”江蓠抱怨道,“上学时学舞蹈也没那么累!我当初就不该听信节目组的甜言蜜语,你们知道他们怎么跟我说的吗?什么舞蹈和武术有共通性,我是学民族舞的,学武术肯定事半功倍,我竟然相信了!”
“现在流的汗,就是当时脑子进的水。”徐帆宇说道,“我更郁闷,我拍《煞西风》时不是演大侠么,节目组骗我说当地人特别喜欢我那个角色,强烈要求我来参加,我就想啊,总不能辜负可爱粉丝的心意吧?”
“哈哈哈哈!”其余五人想象着徐帆宇来到傅家镇后的心理落差,笑疯了。
笑完了,年纪最大的张耀感慨道:“你们说,这个地方那么厉害,可以说卧虎藏龙也不为过,在郑晋那部电影上映前,有谁知道这个地方?”
大家都沉默了。
郑晋是武术表演学校出来的,他的感触更深刻些:“这里的武术才是真正的武术,我们平常看到的,最多只能算是表演。”
“而且是商业化的表演!”陆畅补充道,“刚才小老师跟那个人比武的时候你们没感觉到吗?那简直就是在拼命,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裤裆还是湿的呢。”
“哈哈,别不是吓尿了吧?”宋文渊打趣道。
大家纷纷乐了。
结果乐极生悲,导演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节目组不帮他们准备饭食了,他们要自力更生去找吃的。
这真是晴天霹雳啊!六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哭了……到这里的第一天,他们的钱包手机,都给节目组没收了!钱都没了,去哪儿找吃的?
欲哭无泪间,他们看到了跟编导们商量好明天行程,正要回家的无波,就跟看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小老师,救命啊!”徐帆宇的脸皮比较厚,果断地使出了哀兵之策。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做出可怜之状。
“你们这是……”无波不解道。
徐帆宇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窘境交待了一清二楚,然后那对小眼睛期待地望着无波。
无波看看徐帆宇,又看看他身后的几个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蹭饭,会不会?”无波问道。
蹭饭?!六个不敢说是巨星,但在国内演艺圈好歹也有点地位的明星们被这两个陌生而简单的字震住了,表情都跟见了鬼似的。蹭饭,谁不会啊?可他们是明星啊,明星怎么能去蹭饭呢?多丢人多掉价啊。
“真不会?”无波惊讶道。[]
徐帆宇硬着头皮道:“会是会,可太难为情了,还有别的方法不?”
无波乐了,他们竟然还认为架子比肚皮重要,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惨了。
徐帆宇看到无波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心里一跳!难道小老师生气了?不经意想到下午她比武时狠厉凛然的眼神,他不由地退了一步。
后面几个人差点就破口大骂了,退什么退?这不是让她更生气吗?这个胆小鬼。
无波可不知道因为下午的一场运动,她在六个学员们心里的形象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她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好意思去蹭饭是吧?”
徐帆宇赶紧点头。
“那你们两个人两个人一组,相互为对方去蹭点饭,怎么样?”无波建议道。
啊?为对方蹭饭?六个人再度面面相觑。
“就把对方当成你们亲密的人,如果你最亲密的人饿了,你会不会放下面子去给他找吃的?”无波说着朝他们挥挥手,“要去就赶紧去,一会儿晚了,老乡们都吃过饭了,你们连厨余都没得蹭了。”
厨余?徐帆宇顿时被这个字眼弄得很想哭,想他之前外出非五星酒店不住,非名家大厨做的不吃,现在竟然沦落到要去蹭厨余吃,还不一定蹭得到……想到就是满满的泪啊。
“你们加油吧,我也要回家了。”无波挥挥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了。
六个可怜无比的明星沉默了一会儿,张耀果断地将手搭在江蓠的肩膀上,义不容辞道:“乖女儿,饿坏了吧,老爸去给你找吃的去!”
江蓠也不是盖的,立刻配合道:“爸,您也饿了吧,还是我去给你弄吃的吧。”
“一起去一起去。”
紧接着,宋文渊对徐帆宇使了个眼色,两人勾肩搭背地结伴而去了。
陆畅傻傻地看着郑晋:“哥们儿,就剩咱们俩了,怎么整?”
郑晋看看四周,得意道:“先前拍戏时我的替身演员就是这个村的,我去过,跟他们家都熟。”
陆畅乐坏了:“行,还是你厉害!”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无波从黑暗的拐角处走出来,转身离去。
“今天怎么样?我听你师父说你去给那些个明星当老师?”外公关切地问道,“没受委屈吧?”
“人家又不是傻的,在咱们的地头上还敢欺负我?想躺着离开吗?”无波笑道,“其实还好,就当教小朋友了。”
外公看无波的神色不像说谎,这才放心下来,专心给无波夹菜:“多吃点,看你今天都瘦了。”
无波默默地扒了一口饭,明智地不说话。
洗了澡,正要躺下睡觉,傅靖以就打电话过来了。
时间卡得那么好,要不是知道傅靖以的人品,无波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她房间装了监控器了。
“今天在忙什么?没见你上线。”傅靖以问道,“又练了一天?”
“没练功。”无波简单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还拿了六个学员去蹭饭的事说了笑。
傅靖以没说话。
无波看了看手机,疑惑道:“怎么不说话?”
“你真是个大笨蛋。”傅靖以突然说道。
“干嘛这么说?”无波有点委屈,“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还说没有,你这几天去教那些人,有报酬吗?”傅靖以质问道。
“什么报酬?”
傅靖以好气又好笑道:“你总不能白干活吧?要是我们镇的事也就算了,现在是给人拍节目,总不能辛苦的事你做,钱别人拿吧?”
“这样啊,我无所谓啊。”无波大喇喇道,“反正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
“这跟辛苦不辛苦无关,而是你付出了劳动,就要取得收益,必须要明确下来,”傅靖以严肃道,“不然以后大家都找你帮忙,你怎么办?”
无波茫然道:“能帮就帮?”
“蠢!”傅靖以冷哼道,“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最好的相处之道?大错特错,等你把所有人都惯坏了,人人一有事就来找你,你确定到时候你还能坚持?最好的就是你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的帮助不是予取予求的而是有条件的,这样才能帮助到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无波似懂非懂。
“唉,你慢慢想吧,我给傅元行打电话。”傅靖以说着挂了电话。
无波瞪着手机,心里有些郁闷,刚才他叹气了吧,她做得真的有那么差吗?
傅靖以给傅元行打电话,傅元行可不是无波,傅靖以刚提了一句,他马上就领悟了傅靖以的意图,打包票道:“放心,我有会长的电话,明天就打电话给他说,不行我就上门去找他,你想得对,不能白白去干,不然我们无波不就成了大白菜了吗?”
“那你有没有百鸽村村长的电话?”傅靖以又问道。
“你要干嘛?”
“不干嘛,就是有一个小建议……”
傅家镇的居民在武术之外的方面都是热情好客的,所以六个学员跨过了最初的心理障碍后,很轻易地得到了居民们的招待,吃的比节目组准备的还要丰盛,他们心里正感慨蹭饭也没那么难,却料不到他们小老师的男朋友给他们挖的大坑正等着他们呢。
第二天早上集合后,无波就带着六个学员围着百鸽村跑了三圈,三圈下来,无波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而已,六个学员汗如雨下,瘫成烂泥。
“小老师,你,你平时都是跑那么多吗?”陆畅喘着气问道。
“没跑那么多,因为我已经过了要拉筋的阶段了。”无波解释道。
“那我们今天要拉筋吗?”江蓠激动道,拉筋她最在行了,拉筋吧拉筋吧。
无波微微一笑,摇头:“我们今天不拉筋。”
“为什么?”
“因为你们也过了拉筋的最佳年龄了。”无波说着,指着身后并列的两棵大槐树,说,“今天我们来爬树。”
爬树?
六个人茫然地望着树,爬树谁不会啊,有什么好学的?
“我只示范一遍,你们注意看。”无波说着挽起了袖子,走到树边。
看什么?人长得好看,树就爬得好看吗?
无波双手抱着树,左脚一蹬,整个人就蹭蹭地往上升,六个学员只看了无波的手一上一上,脚却没怎么动,两个眨眼间人就爬上了树窝,然后站起来,沿着一根横枝如履平地地跑着,快到枝头时随手抓着一条小枝丫纵身一跃,扑向另一棵树。因为速度太快了,谁也没看清她的动作,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到了另外一棵树的枝干上,然后,就跟电影特效一样,她拉着一根比较粗的枝条,垂直落到了地上。
六个人集体失声,都吓坏了,让他们做到那种程度?让他们回娘胎再重造还容易些呢。
“刚才的动作都看到了吗?”无波问道,“对你们的要求没那么高,你们只要爬上去把我刚才挂在上面的东西拿下来就可以了。”
她刚才还挂了东西?挂在哪儿了?
六个人围着两棵树转了半天,还是宋文渊年轻眼力好,看到了挂在树的布老虎……好高!
“爬呗,谁先?”宋文渊看向五个前辈。
张耀琢磨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问道:“不爬会怎么样?”
“据说是会有惩罚的,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无波老实道,“你们可以问问他们。”
看编导也没用,他肯定不会说的……郑晋推测应该跟这里的处罚差不多,便问无波:“那要是你们这里的孩子偷懒不做任务会怎么样?”
无波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她进武馆时挺大的了,同年龄的同伴早过了偷懒的无知时期,她并未见过这方面的处罚,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好像是吊起来打吧。”
吊起来打?
“我先来!”陆畅赶紧跑到树下,摩拳擦掌,“不就是爬树取物吗,小菜一碟。”
卑鄙!其他五人纷纷表示鄙视。
第149章 磨练
等大家累生累死终于完成爬树取物的任务,六个学员正庆幸着可以休息蹭饭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从今天开始,村民们不会再免费提供饭食。(.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你们节目组这是想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张耀直接就怒了,听听,不会再免费提供饭食,可他们六个人现在身无长物,除了用劳力去换取食物还有其他途径吗?可她们都累得像条狗一样了,哪儿还有力气去干活?
节目组给的答复确实很坚定的,因为这个要求是村长提出来的……
势必人大,六个明星们再有意见,也不可能违反合同,更何况现在肚子饿,什么也比不上填饱肚子来得重要,所以六个人在节目组的指引下,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早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六个人看得直流口水,要不是有一大堆摄像机跟着,他们早就扑上去狼吞虎咽了。
“吃饭前,你们有一个任务。”村长指着旁边的水缸,“今天停水了,家里没水用了,你们去村里有水井的人家里挑几桶水回来吧,挑满了水缸就可以吃饭了。”
六个人看看那个明显是为了折磨他们才放在这里的水缸,又看了看一边在电视乡村电视剧里看过却没碰过的水桶和扁担,回想起刚才上来的那条又陡又窄的小路,真想直接昏倒算了……
下午,无波准时来到武馆,却发现六个学员一个都没到,她直接问节目组人去哪里了。
旁边的傅念笑道:“估计他们这会儿还没吃上饭呢,我看你干脆直接回家睡午觉得了。”
无波诧异道:“现在都下午了,怎么还没吃上饭?怎么回事?”
傅念的表情更加诧异:“这不是你觉得他们的心思还没百分百投入,光是上课教学不够,生活中也要对他们进行考验么?”
“我?”无波指着自己,惊愕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觉得了?”
傅念奇怪道:“那你的那个谁干嘛要给我们村长打电话说这样的话?”
“我的那个谁?”无波想了想,迟疑道,“你是说傅靖以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无波直接连表情都欠奉了,因为她都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怀着内疚的心情,无波打听了村长家的位置,赶紧过去。
走到门口,发现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无波回头看了一眼摄影师,低声询问道:“该不会是在睡午觉吧?”
摄影师当然不会回答她,无波想了想,没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一跃爬到了墙头,往里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摄影师很郁闷地叹了一声气,抱怨道:“好歹考虑下我的感受啊。”
无波往里看,她的六个临时学生正围着大饭桌坐着,手里拿着筷子,却一动不动,画面很诡异。
“吃,赶紧吃,多吃点,下一顿在哪里都不知道呢。”张耀打破沉默,率先伸出筷子,夹起眼前的菜,一脸悲愤地往嘴里送。
徐帆宇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赶紧吃,连晚饭一起吃了。
江蓠苦笑道:“我的手连筷子都抓不稳了……”
“别让我知道是谁嘴碎跟村长打小报告的,我肯定第一个灭了他。”宋文渊咬牙切齿道。
陆畅白了他一眼,说着风凉话:“就你?这儿的六岁的小孩都比不过,还灭了人家呢,人家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碾死了。”
“他又不是如来佛祖,我也不是孙猴子,……而且,我可以搬救兵呀,我觉得我们小老师为人应该很仗义的,跟她求求她,没准会给我们出头呢。”宋文渊越想越激动,“小老师跟村长关系应该不错,还可以帮我们打听打听是谁告状的!”
趴在墙头的无波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过来的,这下子她更加尴尬了,不进去吧,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的,不帮他们一下实在说不过去,可要进去吧,她要怎么解释?难道她要说,你们之所以会搞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男朋友心疼我太累?
她在墙头上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默默地滑了下来。
负责跟拍的摄影师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器械虽然不算太重,可要一直这样扛着对着墙上,他的脖子会断掉的。
幸好村长只是想给这六个花花肠子还很多的明星一个下马威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磨练他们,因为在他们这里只有值得培养的人才有受磨练的资格。
无波这才安下心来。
等到了三点半,六个学员这才姗姗来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倦。
无波轻咳了一声,说:“鉴于你们今天的情况,下午就不安排练功了。”
学员们愣了好久才露出惊喜的表情,天啊,今天吃了太多苦了,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好的事,一时都不敢相信。
徐帆宇正想说一句,还是小老师人最好啊,结果无波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入地狱。
无波说:“我看大家对武器挺感兴趣的,那我们就来收拾武器库吧。”
此话一落,六个学员本来就不挺拔脊背更加弯曲了。
晚上吃完饭,导演找了几个明星谈话。
“明天就是大年夜了,休息四天,初四回来继续。”导演开门见山道,结果六个听众一点欢愉之色都没有,他不由奇怪道,“你们不想休息?”
“想,想得不得了!”宋文渊斩钉截铁道。
“那你们好歹回应一下吧?”
郑晋便说:“因为你们肯定是先给糖再给棒子。”
“对!”其他五人纷纷附和。
导演被这统一的态度震住了,半晌道:“等到收假回来,你们真得加油了。”
“我们还不够加油啊?”江蓠不干了,直接扯开自己的领口,“你看我肩膀上都掉皮了!这还不够?”
导演沉默了半晌,说:“我的意思是光是行动的加油还不行,你们要动一下脑筋。”
学员们一听就气愤了,什么叫“光是行动的加油还不行,你们要动一下脑筋”他们那么拼命,换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导演摇摇头,说:“你们是没看拍摄的素材,你们六个人的光彩加起来还比不过一个江无波,真要这么拍下去,你们来参加这个节目就没意义了,最后出名的就是她了,你们要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一定要更加积极,更加活泼,更加会来事,这样你们的素材才会更多,剪辑的时候对你们更有利。”
明星们都若有所思。
“我们也不想花了那么大功夫,结果去捧红了一个局外人。”导演说道。
今年过年无波收到的红包特别大,因为傅家镇武协把她的“工资”提前给她了,她拿着那个大红包,兴奋地对着视频里的傅靖以使劲挥手,兴奋道:“原来有那么多,真的挺出我意外的,我还以为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傅靖以敷衍地呵呵了两声,表情欠奉。
无波嗔了他一眼,说:“好嘛,都是你的功劳,那我分你一半好了。”说着就打开红包,随手抽了一沓出来,甩了甩。
傅靖以随意瞄了一眼,说:“你给我的有点多啊。”
“会吗?”无波对比了两份,发觉自己留在红包里的钱只剩了几张,她立刻将手上的红包往前一堆,“你误会啦,这份才是给你的。”
“出息!”傅靖以嘀咕。
“昨晚你看到烟花了吗?”无波问道,以前每一年他们都一起去看烟花,还加上小表哥,去年和今年就只有她一个人去,也没动手放烟花的心情,只看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
傅靖以摇头:“在美国看什么烟花?”
“唐人街不是有吗?”
“时代广场的屏幕还有呢。”傅靖以不屑道,“见识过了家里的,你就会发现外面的根本不叫烟花,最多叫凑个热闹。”
无波同情地看着他,想了想又说:“以后你回来我们再去看吧。”
傅靖以一愣,徐徐露出一个笑容,宛如月下的夜来香,静谧而甜美。
无波莫名晃神,回过神后别扭地转过头,心里却在暗骂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这么笑了,之前不也没事吗?怎么现在反而失神呢?她打起精神,问道:“这个钱我帮你收着咯。”
“那当然。”
无波睨了一眼过去:“这点钱在你眼前不算什么吧?”
“是不算什么,但这钱是你给我的,不一样。”傅靖以认真道。
无波耳朵立刻就红了,举手掩着脸,哎,这人总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让人害羞的话,对比之下,她的道行太低了。
大年初四早上,无波早早起床去了百鸽村的武馆,出人意料的是六个学员比她更早,她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便笑着跟他们恭喜拜年。
郑晋等人此刻见到无波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不服气,想要在后面的时间找回自己的气场,因此面上都如常地跟无波打了招呼,但这份表面的气定神闲被无波的下个举动直接打败,溃不成军。
只见无波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红包,神色从容淡定道:“我们现在勉强也算是师徒关系了,那按照这里的规矩,我就要给你们压岁钱了。”
压岁钱!
一个17岁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要给他们压岁钱?这是什么规矩?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无波笑道,“你们要入乡随俗。”
六个明星无比郁闷,特别是年龄最大的张耀,他要结婚早点,孩子没准比小老师还大呢,这个风俗也太让人尴尬了。
“没事儿,等会会有人比我们更尴尬。”郑晋安慰道。
谁啊?大家纷纷用眼神表示询问。
“傅聚颍啊,他今天不是也要过来吗?”
大家恍然大悟,对啊,小老师不是傅聚颍的表妹吗?一会儿她给的压岁钱,当表哥的收还不是不收呢?大家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第150章 佩服
傅聚颍过来时感觉有些奇怪,总感觉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便不再多想,跟六个队友一一打了招呼,拜了年。(.无弹窗广告)
“傅聚颍,可把你盼来了,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郑晋拍着傅聚颍的肩膀道,抱怨道。
傅聚颍无辜道:“郑大哥,不是我不想早点来,而是节目组让我迟两天再来,说让你们先适应适应这里的节奏。怎么样,你们那两天感觉还好吧?”
“好,怎么不好,太酸爽了。”宋文渊口是心非地称赞道,“还好你来了,听说我们的老师是你的表妹啊,以后有什么事,你这个当表哥的可要给我们说说话。”
“抱在我身上!”傅聚颍拍胸脯保证道。
郑晋鄙视极了,当初被表妹利索地放倒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傅聚颍,你不去跟表妹打招呼吗?”徐帆宇别有用意道。
天天见面的,用得着特意打招呼吗?傅聚颍纳闷地想到,但考虑到录影的事,便走过去打算认真地跟无波打招呼。
无波见到傅聚颍,便笑道:“你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她问的是傅柳昔去当助理的事。
“全部都弄好了,费尽千辛万苦。”傅聚颍叹一声气,然后又期待道,“虽然辛苦,但以后就会好了。”
看着傅聚颍稚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深沉,心里感慨万千,伸手进衣兜里,抽出一个红包。
来了,来了!暗地里关注着的六个人眼前一亮,紧紧地盯着这边。
“压岁红包,以后上课乖乖听课,乖乖配合。”无波将红包递给傅聚颍。
傅聚颍很自然地接过红包,掂了掂,嫌弃道:“太小气了吧。”
“嫌少就不要啊。”无波瞥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拿回来。
傅聚颍笑嘻嘻把红包收了起来:“别啊,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无波师父,请多多指点了。”
“去!”无波啐了他一口。
等着看热闹的人很是失望,怎么会这样?这个风俗有这么深入人心吗?
不管六人的心情如何,新一天的录影正式开始了。
从这天开始,就要开始进行具体招式的教学了,今天要教的是掌。
武术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因而一开始傅家镇武协就跟节目组打好了商量,教的项目有掌、拳、腿、棍四种,每一种安排五天时间,前三天教的基本套路,后两天练习常用招式的实打。
“你们对掌法有多少理解?”无波问道,然后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开口时又说了一句,“傅聚颍不能回答。”
傅聚颍不满道:“老师,你这是差别对待,我抗议。”
“我这叫因材施教,抗议无效。”无波平静道,然后看向郑晋,“郑晋,你也学过一点,你来说说。”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这些东西都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郑晋郁闷地想了想,说:“掌法,就是用掌打出去的功法,武侠小说里面掌法很厉害,但在实际的武学中,掌法远没有拳法厉害。(.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怎么说?”无波问道。
郑晋答道:“少林拳、太极拳、咏春拳、迷踪拳……现在出名的很多都是拳,掌并没有几个。”
“所以,你判断的标准是出名不出名?”无波挑眉道,“那八卦掌不厉害?连环掌不厉害?铁砂掌不厉害?”
郑晋不说话了。
“那我们今天就来讲一下掌法。”无波让他们七人放松站,然后继续说道,“首先说一下,我们在这里讲到的用语,全部出自傅家功法,不涉及其他门派流派。掌,是武术三大基本手型之一,其余两个分别是拳、勾,基本的手型是这样,四指并拢伸直,拇指弯曲扣在虎口处,这种叫柳叶掌。四指叫掌指,小指这一侧叫掌外沿,中间叫掌心,底下叫掌根。根据拇指和四指的位置与形状不同,还可以延伸为八字掌、五峰掌、蛇形掌、龙爪掌等。”
张耀举手提问:“那鹰爪功是掌法还是拳法?”
无波顿了一下,说:“少林鹰爪功属于拳法,其实在中华武术中,掌法与拳法是相互通融的,拳法的套路中难免会带有掌,而掌法中也不免有拳,区分的方法是看整个套路,拳法主攻,杀伤对方骨骼的脆弱的地方,而掌法主御,以柔克刚,对对手的整体进行攻。”
傅聚颍点头,而其他六人则恍然大悟。
无波继续讲解:“掌法的用法一般为推、砍、撩、拍、劈、按、托、掸等几个,我们来具体练习。”
郑晋六个人便分成两排站好,而傅聚颍看了看,可怜兮兮道:“我也要练习吗?”
无波扫了他一眼,指着她跟前的位置:“你来前面做示范。”
傅聚颍挠挠头,走过去,与六人面对面,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拳,拳心向上,放于腰侧,然后身体下蹲,右手抬高,化拳为掌,四指并拢,拇指扣好,徐徐平推。
无波闭闭眼,伸脚朝他的小腿狠踢了一脚。
傅聚颍吃痛叫了一声,瘪瘪嘴,收回掌,清清嗓子,然后大喝一声,用力将掌推出。
“这就是标准的推掌,你们都做一遍。”无波吩咐道。
六个人便学着傅聚颍做了一遍,无波挑眉:“你们没吃早饭?”
又是这句话,六个人纷纷打起了精神,将动作又做了一遍,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无波虽然不算太满意,但想到这才热身,便不在说什么。
“小老师,”江蓠举手提问,“为什么一定要喊出来?不喊不行吗?”
无波失笑:“你以为为什么要喊?不光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增加气势,不管是你的出掌还是声音,都是从丹田发出,一源同劲,声至掌至,气势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就像跆拳道、空手道他们也都是这样。”
推掌学会了,无波又点着砍、撩、拍、劈等几个动作让傅聚颍示范,傅聚颍一一做了,六个学员跟着学了个架子。
无波看着他们划水的动作,心里不由叹气,五天能教什么东西?不就图个好看?但她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要好好教。
休息的时候,傅聚颍跟无波抱怨道:“无波,我做示范算不算给你打下手?那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无波睨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呢,今年你都没给我压岁钱呢,你这个表哥还好意思开口说?”
傅聚颍茫然道:“我没给吗?”
“你什么时候给?我去给你拜年的时候,你正在打电话,随手就抓了把糖给我……”无波倒不是介意那个红包,就是很郁闷傅聚颍怎么会给她糖,害得她被一起去拜年的那些小朋友取笑。
“是这样吗?”傅聚颍挠挠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心里就只有柳昔姐了。”无波嘀咕道。
傅聚颍赶紧对她嘘了一声,提醒她正在录影呢,可不能把柳昔说漏嘴了。
无波看着傅聚颍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脸抽了抽,心想当艺人可真麻烦,整天要作戏,连女朋友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提,有什么意思?
一连三天,在无波的指点,傅聚颍的示范下,六个明星学员总算能把傅家镇最基本的掌法学会了,如果不深究,只看表面动作,每个人都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六个学员看了画面回放,一个个都很高兴,看吧,只要不是刻意折磨他们,他们还是学得很好的嘛。
傅聚颍看着六个队友那骄傲的表情,泼冷水道:“你们高兴什么啊?学得再好也没用啊,实战赢不了就白学了。”
“实战?”江蓠惊呆了,“这……要打架吗?”
傅聚颍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是比武,不是打架。”
“就我们这种水平,比武跟打架有什么区别?”江蓠很有自知之明道,“那能不能带面罩啊?我怕刮花脸啊。”
陆畅幽幽道:“戴面具不是也很丑吗?”
江蓠呃了一声,哭丧着脸道:“早知道我就不参加这个节目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不管六个人愿不愿意,这一天还是来了。
“今天我们要学习一下具体掌法的实际运用。”无波说道,“今天我们先在这里练习,明天再去比武场。”
比武场?三个字直接砸下来,六个学员都懵了,不是他们几个人随便比划一下而已吗?怎么还扯到了比武场?
“明天会派七个人过来跟你们比武。”无波补充道,“水平相当的对手。”
水平相当?六个学员不由得想到第一天下午的那群小朋友,整个人都不好了,该不会是让他们跟小朋友们比武吗?这、这也太那个了吧?而且,要是最后他们还输了,节目播出后,他们还有多少脸面啊?
不行!绝对不能输!六个学员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无波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傅靖以说得没错,光是表扬和鼓励是不够的,必要的鞭策不能少。
无波点了傅聚颍出来做示范练习,傅聚颍认命地站出来,无波便说道:“现在把这三天教的掌法都过一遍,大家认真看。”
“我攻啊?”傅聚颍问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无波点头,比了一个起手式:“放马过来。”
傅聚颍脸抽了抽,这种大人看小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行了礼,大喝一声,一举攻过来。
六个学院站在一边,无一不是瞪大眼睛,认真看着,生怕错过一招半式。
傅聚颍最擅长的是长拳,所以直接就两拳攻上来,无波不慌不忙地迎上去,直接一招“拂云月照”挡住了傅聚颍的进攻,嘴上还解说道:“这是拂云月照。”
两人从小就一起练功,喂招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刷刷刷地过了好几招。傅家镇的长拳比较偏向查拳一脉,技术体系比较完整,姿势舒展挺拔,动静有致,而傅聚颍的长拳在傅家镇新一辈里是学得比较好的,颇有一种剽悍潇洒之风,很有看点。
作为他的对手,无波的掌法限于招式,平淡而不平庸,面对着傅聚颍节奏鲜明的进攻,只见她有条不紊地拆招化招,用最简单的招式,在最合适的时机,轻松打掉傅聚颍的招,始终未见落败。
傅聚颍越打越起劲,一起劲就过了火,弹腿时没掌握好尺寸,破风而出,直接踢向了无波的面门。
六个观众一阵惊呼,紧张万分,这个动作那么快那么急,要怎么化解?只能蹲下吧?可蹲下的话傅聚颍的另外一条腿封住了下路,翻滚?不知道能不能滚得那么快?
然而跟他们预料的不同,无波并没有逃避,傅聚颍此刻的旋风腿顾名思义来势快,威力猛,躲是没用的。
她冷静地站着,不躲不闪,一直等到傅聚颍的腿离自己只有一掌的距离,果断出手,右手抬起,轻轻一滑,轻松地抓住了傅聚颍的腿,而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也往外一捞,抓住了傅聚颍的另外一条腿,也不见她有什么表情,傅聚颍整个人就在空中翻了个身,直接落地。
“这是最简单的拂云手。”无波平静地解说道。
六个人表情都呆了,对无波的厉害他们早就麻木了,令他们佩服的是她面对危险时的冷静,这份冷静和克制已经超越了本能,让她得以用最小的动作获得最大的效果。招式可以学,但这种冷静是学不来的,不知道得在多少次被打中才练就这份冷静。
看着无波那张稚嫩脸上的平静,六个人原本还有的那点竞争镜头的心思悄然消失了,剩下的都是由衷的佩服。
无波可不知道学生们对她的改观,她让傅聚颍归队后,问道:“你们看了,有什么感想?”
张耀举手,问道:“小老师,前两天我学习了一下,听说有一句俗语叫‘宁挨十拳,不挨一掌’,这是真的吗?可我看刚才的比武,拳比掌威风多了。”
无波闻言,轻轻地笑了。
第151章 播出
“这话是由‘宁挨十拳,不挨一肘’演化而来的,肘的动作很狠辣,弄不好很容易出现大伤,比普通的拳厉害多了。‘宁挨十拳,不挨一掌’这里的掌,其实是耳光的意思,意思就是宁愿硬挨敌人打十拳,也不让对方打一下耳光,这也是有缘故的,因为在实战中,掌法攻的比较多的是头部。”无波慢慢解释道,“至于拳和掌哪个厉害,除去功法不同,但就两个动作而已,拳是次于掌的,因为拳击表皮,掌击内里,或者说拳是一种冲击,而掌更多的是一种震动。你们可以相互试验一下,分别用力打一拳和一掌到对方的背部,你就会感觉到不一样。”
六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无波耸耸肩,说:“打一拳,你可能只是觉得火辣辣地疼,但打一掌,你胸口会觉得闷闷的。至于为什么拳比掌看起来威风……这是一个很无奈的问题,因为现代武术很少人修内功了,没有了内功,就没有了暗劲,掌法的功效失半,没办法达到功法的效果。”
“内功?暗劲?”张耀茫然道,“这不是武侠小说才有的么?”
“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无波文绉绉答了这么一句。
郑晋好奇地打量着无波,问道:“那小老师,你练不练内功?会不会暗劲?”
无波抿嘴一笑,说:“你可以亲自来试试看。”
其余六个人纷纷看向郑晋,郑晋抖了抖,默默退了半步。
宋文渊和傅聚颍的年龄相当,两人虽然是初识,但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他偷偷地跟傅聚颍耳语道:“她刚才说那些拳啊掌啊的,你也知道吗?”
傅聚颍很想说是啊,但他实在不知道啊,所以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你表妹都懂,你怎么不懂?上课偷懒了吧?”宋文渊取笑道。
傅聚颍撇嘴:“不是我偷懒,是她太勤奋了……”
宋文渊回了一个“我理解”的表情,傅聚颍想要继续分辩,最后还是放弃了――将来无波跟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这种情况他迟早要习惯的。
寒假不比暑假,时间比较短,无波本来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完成整个拍摄的,后来是到学校请了假才完成的。求书网.qiushu
当她把所有课程都教完,又额外补拍了一些关于傅家镇的宣传资料后,便要赶回学校了,那六个被她训得完全没脾气的明星们纷纷表示了不舍。
“小老师,这一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面呢。”要不是怕无波给她来个过肩摔,江蓠就要冲过来抱无波了。
“我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无波笑道。
江蓠想了想:“那改天我们去学校找你吧。”
无波脸一抽:“千万别,我不得被同学问死了。”
江蓠郁闷极了,这个不争气的傻孩子,这时候不是该那着照片或本子让他们几个帮她签名吗?真笨啊!
不知道自己被人暗骂不争气的无波收拾好东西,就乖乖回了学校,三个室友见到她都很高兴,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欢迎。
陈莹雪关切道:“无波,你家里的事都解决了吧?”
无波清咳一声,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去录节目了。”
陈莹雪一愣,余苗和白薇已经凑过来急切地问道:“节目?什么节目?”
无波解释道:“是一个综艺节目,就是几个明星到我们镇去学习武术,我担任老师去教他们这样。”
“都有哪几个明星?”余苗星星眼激动问道。
无波眨眨眼,慢慢地把六个明星都交代了,每说一个,三个室友,特别是余苗的表情就变得越惊讶。
“哇哇哇,明星啊,那么多明星,你居然跟他们相处了一个月了,好羡慕!”余苗激动得不得了,“你应该早点跟我们说啊,我们周末就可以去看你了,就可以见到他们了,没准还可以找他们拿签名呢,唉,真是太可惜了。”
无波听了立刻内疚道:“我都没考虑到……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余苗本来只是随性抱怨两句而已,没想到无波当真了,她急忙摆手道:“我说说笑而已,我并不追星啊,要是动漫里的人物出现了,我才会去追呢,三次元的明星对我没有多少吸引力的。”
“真的吗?”无波放松道,“如果你真的想要他们的签名,我可以打电话去给我表哥,让他帮我拿。”
余苗想了想,拿到明星的签名又什么用吗?然后果断地摇头。
陈莹雪问道:“无波,那个节目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好像叫《星徒驾到》吧,不过只是暂定名,最后会用什么就不确定了。”无波解释道。
“大概什么时候会播出?”
“一个多月之后,xx卫视周六20:00。”
白薇想了想,说:“那天我们是不是得找个有电视的地方聚一聚?”
“就是啊,网上看直播网速太坑爹了。”余苗说道。
陈莹雪便建议道:“那就去我家,怎么样?”
对啊,陈莹雪的父母都是学校的教职工,她家就在云大里,去她家当然最好了,只是――
无波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罗书记,头皮发麻道:“会不会太打扰了?”
余苗和白薇显然也跟无波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怜兮兮地看向陈莹雪。
陈莹雪扑哧一笑,说:“我妈有这么可怕吗?放心吧,不是我父母家,而是去我爷爷家。”
无波三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晚上无波跟傅靖以视频,傅靖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头发又长了不少。”
“是吗?”无波撩了撩头发,说:“是有点长了,改天再剪吧。”
傅靖以不置可否,无波察觉到了,奇怪道:“怎么了?”
傅靖以皱了皱鼻子,犹豫道:“要不,不剪了?”
无波眨眨眼,捋了捋自己的发尾,问道:“你要我留长发啊?”
傅靖以点头,她的头发最长的时候也刚过肩,他还没见过她长发飘飘的样子呢,心里说不好奇是假的。
“好啊,刚好可以试试电影里那些拿头发当武器的感觉。”无波笑道。
傅靖以不由失笑,好吧,想指望他的女朋友会在这方面害羞什么的,他果真是想多了。
“我的节目一个多月就播出了哦,你那边可以看吗?”无波期待道,“我听节目组的编导说我做得很不错哦。”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朋友。”傅靖以说道。
无波翻个白眼,明明是她自己做好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无波三个室友焦急等待下,终于到了《星徒驾到》的播出时间了,下了课,吃了晚饭,四人买了零食饮料直奔陈莹雪的爷爷家,打开电视,锁定xx卫视。
陈莹雪的爷爷奶奶让她们几个小姑娘随意,不用客气,然后乐呵呵地出门跳舞去了。
“还有半个小时。”陈莹雪说道,“这些零食够吃吗?我再去拿点吧。”
“不用了,这些够吃了。”白薇看着放满了一桌的零食,“无波她又不喜欢吃零食……对了,无波你怎么不喜欢吃零食啊?”
无波脸抽了抽,说:“我不是不喜欢吃,而是不能吃太多。”
“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吃糖吃太多了,长过蛀牙,现在不怎么敢吃了。”无波郁闷道。
陈莹雪同情道:“长蛀牙是挺痛苦的,不过只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无波看了看那堆零食,忍痛别过脸:“算了。”不是她不想吃啊,而是她一旦开吃,就控制不住胃口啊。
半个小时之后,节目终于开播了,说真的,这还是无波第一次那么期待过一个节目,心情很特别。
简短的主题曲后,首先是六个明星的单独采访,就是六个明星出发前的录影,不得不说,xx卫视的后期制作的确不错。
六个明星收拾好行李,坐上了飞机,在机场汇合后,坐上节目组安排的车,一列车队浩浩荡荡地杀到了傅家镇。
这时候,自然而然到了傅家镇的介绍的片段。
无波的三个室友看着介绍,惊呆了:“哇,无波,你们镇那么厉害啊?每个人都会武功?真的假的?”
“哇,那个小朋友,是后空翻吗?”
“哇,看那个老太太,双节棍刷得好威武。”
无波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不是每个人都会,但也差不多吧。”
“你们镇应该申请国家自然文化遗产保护啊。”陈莹雪喃喃道,无波那么厉害,如果那个镇子的每个人都像她那么厉害,是多么恐怖的事啊。
电视里,节目继续播放,六个明星到了他们的落脚点――百鸽村。
“这就是大家接下来一个月要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导演说道。
六个明星放下行李,看着周围大树环绕,房屋古朴,道路还是简单的青石路,六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导演问郑晋:“你之前来过吧?再次来到有什么感想?”
郑晋挠挠头,说:“感想啊,心里还挺担心的,不知道上次拍戏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这次回来应该不会找我算账吧?”
导演又问其他人的意见,江蓠纠结地问道:“导演,这里有厕所吗?别不是上厕所要跑到野外去上的那种吧?”
无波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顾虑?
“你这算什么问题啊?”陆畅接话道,“要是没厕所,这里的老乡怎么过活?”
江蓠解释道:“你是没遇过,我之前拍古装戏,那个地方根本没厕所,每次我都很郁闷……”
导演适时地接过话:“这方面不用担心。”
江蓠大松一口气,拍拍胸脯:“那我就完全没问题了。”
无波不由地失笑,旁边三个室友立刻看着她,追问:“你笑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料?”
“她高兴太早了。”无波解释道,“后面还有吃饭、洗澡、睡觉的问题呢。”
“这么惨?”
“节目效果嘛。”
回到节目,导演将明星们带来的东西检查了一遍,把所有的手机、平板电脑、游击机都没收了,然后让明星们去他们的住处放下东西。
就这样,六个明星就看到了安排给他们几个的房间――树屋!建在很高树上的树屋!有了一定屋龄的树屋!六个明星直接就傻了。
这、这要怎么上去啊?
江蓠立刻就哭了:“上去要是尿急的话,可怎么下来啊?”
屏幕适时地打出“女明星的负担”几个后期效果。
余苗捂着嘴笑道:“他们的表情太搞笑了,对了,无波,你们建这个树屋干嘛用的?”
“这个啊,惩罚那些练功不专心的学生用的。”无波解释道,“如果有人偷懒不用功,就要被关到上面去。”
“没吃没喝?”
无波点头:“没吃没喝。”
三个室友对无波的佩服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第152章 出名
做节目的人都知道,节目录制过程跟播出完全是两码事,经过后期剪辑,录制时明明说的是东,播放时就成了西,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无波之前没这方面的常识,因而特别诧异。[.超多好看小说]
别的不说,那六位明星来到傅家镇并不是直接就进入武馆学习的,而是适应了两天才去武馆,而进了武馆挑老师就挑了一天半,傅元行带她过去的时候才选中她的,可节目里,六个明星到了傅家镇第二天早上就进了武馆。
导演问他们对教学老师要什么期望,张耀说要武功高强的,郑晋说要脾气好的,江蓠说要帅气的……最后导演给了他们三个选择,一个是百鸽村武馆的馆长,德高望重,50岁;一个是百鸽村武馆的总教头傅明东,35岁,年富力强,威风凛凛;最后就是无波,打的介绍是“江无波,17岁,傅家镇新一辈领头人,云大在读学生,武艺高强”。
“无波,你出来了!”余苗指着电视激动道。
无波的脸禁不住一抽,什么叫“傅家镇新一辈领头人”,这牛皮吹得有点大了吧?还让不让她回傅家镇了?
六个明星纠结了半天,最后挑选了无波,然后无波的介绍就变了,变成了“代理老师”,然后播放了她个人的片段,无波睁大眼睛,这些资料都是哪儿找来的?第一次外出参加比赛比枪,在会馆跟小表哥三人比武,云大新生大会的发言……
“居然连我们学校也播了?”白薇有些激动,“嘿,那我们校长不知道多高兴呢,这可是免费的宣传啊。”
“我觉得院长才是最高兴的那个吧。”陈莹雪笑道。
“对对对。”白薇同意道。
无波可没那么高兴,她心里纠结的是,小表哥应该没看电视吧?不然他不得恨死她啊?
无波出场做了介绍后,六个明星的表情都是一番迟疑,好几个人旁边都打了“好小”“小妹妹”“尊老爱幼”这样的字。
结果无波说了那番话:“既然大家来到我们傅家镇学习武术,那么有两点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第一,要尊师重道,老师提出的要求,你可以提问,可以质疑,但未得到老师的点头之前一定要执行;第二,做得好的我不会奖励,做得差的我也不会批评,因为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们自己。”
不得不说,xx卫视的后期做得真的很不错,这番话本来无波就说得稳而有力,字正腔圆,配合着节目组的字幕和配音,让这番话更加发人深省。
而六个明星的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然后就到了练基本功阶段,无波指点着六个明星扎马步,先后对陆畅和郑晋进行点评,特别是郑晋故意没扎马步,摄像机精准地捕获到无波犀利的眼神和嘴角一闪即瞬的笑意,紧接下来就是无波冷不防踢了郑晋,让郑晋来了个标准的一字马。[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陈莹雪三人当即喷水!
“咳、咳,无波,你也太狠了吧。”白薇一边咳一边说道。
无波无辜道:“郑晋他算是半个练家子,这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陈莹雪三人相顾无言,这个无波,说她缺心眼好呢,还是说她年幼无知?冷不丁压着一个大男人做一字马,重点根本就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好吗?据说那地方脆弱得很,郑晋应该没事吧?不知道五个男明星私底下有没有跟制作方抗议要换人。
然而,她们的结论都下得太早了。
当江蓠提出太辛苦,无波便让她贴墙做那个动作时,她们都笑疯了!这个动作本来就很搞笑,偏偏节目组还特意提前打了“前方高能”的提醒,而当江蓠整个人像青蛙一样使劲贴着墙的时候,节目组配合打出的字幕居然是“青蛙女汉子”,直把三人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哎、哎哟,无波,你怎么能想出那么损的点子啊?”陈莹雪抱着肚子笑道。
余苗更是笑得肚子都抽筋了,她哪里会想过一直都是走仙气路线的江蓠竟然会做出这么滑稽的动作?她擦了一把眼泪:“无波,你也太能忍了吧?居然一点儿都不笑。”
无波平静道:“这并不是值得一笑的事情。”
在她看来,武馆是一个庄重的地方,而练功则是一件严肃的事,该做的就要踏踏实实去做,绝不能马虎,因此虽然她的学生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追求武艺的提高,只是为了一个能取悦大众的综艺节目,但作为一个教导者,她有责任将自己应该做的做好。
《星徒驾到》第一期播出后,如节目组的预期那样,获得了很高的收视率,网评普遍不错,原因大概有三个:第一,档期很好,这个时间段竞争卫视并没有推出有吸引力的综艺节目;第二,类型新颖,概念确定,搭着《战马坡》电影的余热,推出明星学习“真正的武术”的概念,观众一来会好奇什么才是真正的武术,二来会好奇明星学习武术的过程;第三,这个节目看点实在太多了,神秘的古镇,人人习武的环境,明星的弱鸡表现,加上xx卫视是国内综艺节目的领头羊,后期剪辑字幕配音特效各种牛逼,编导们各种脑洞大开,让各种笑点得以发扬光大。
傅家镇第一时间就成为热搜排行的第一名!
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傅家镇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武侠小说才会有的小镇,看节目对傅家镇的介绍,又看到武馆练功的那些小不点们的精彩表现,观众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地方真的存在吗?真的不是编出来的吗?
而正如导演的预料那般,正片播放后,最受观众关注的并不是六位明星的哪一位,而是作为老师的无波。
没办法,无波形象太好了,人看起来很好欺负,面对六位明星气势却丝毫不弱,光是她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间把明星徒弟不配合的问题解决这一点,就赢得了广大网友的好感,更不要提她直接趴着墙头去偷看明星们吃饭那段,摄影师的吐槽那段,简直是绝了!
后来经网友们人肉搜索,发现这个小老师居然在《战马坡》里演过傅红英这个角色,大家又搜索出《战马坡》宣传时播出的花絮里就有无波试招的片段,而《星徒驾到》的官方微博还适时地将无波在会馆里跟傅聚颍三人交手的视频贴出来,仅两个小时内点击量就超过了一百万。
一时间,无波火了!在全国范围内火了!
傅家镇的人高兴了,无波的家人高兴了,无波的三个室友兴奋了,云大的学生也兴奋了,最高兴的估计还是非云大校长莫属,无波现在可是云大的宣传大使呢,真是赚大了。
相对于其他的人兴奋,无波反而还有些郁闷,放哪个频不好,偏偏要放这个?这下子小表哥不生她的气都难了。
果不其然,傅聚颍就打电话过来了,无波微微叹气,硬着头皮接通:“喂?”
“我好想哭啊……”傅聚颍郁闷道,“你怎么能踩着我的痛苦往上爬呢?太不仗义了。”
无波也郁闷:“我事先也不知道啊,他们又没问过我的意见。”
“算了,反正你能出名,再多踩我两下也没问题。”傅聚颍说道,“倒是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无波也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她了,马上就听出了傅聚颍话里的含义,犹豫了片刻,道:“我还是没有那个打算,当艺人出风头并不是我想要的。”
傅聚颍沉默了好久,才说:“无波,你知道你现在放弃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么?”
多少人在娱乐圈里苦苦挣扎只为了求得一个出名的机会,为了这样的机会,很多人都愿意付出很多常人不理解的代价,然而这令人羡慕的机会,无波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傅聚颍很难理解。
“我知道。”无波认真道,“但是娱乐圈真的不适合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没有尝试过,又怎么能确定呢?”傅聚颍仍不甘心就此放弃,“我知道你很喜欢武术,可当艺人也不耽误练功啊,而且还会有更多接触到那些武术明星的机会,他们背后都有很强大的武术人脉,对你也有帮助。”
无波微微一笑,说:“你知道吗?你这句话在我填报志愿的时候也听过,我说我不喜欢外地的生活,他们就说,你没有出去尝试过,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不喜欢呢?现在你看呢,如果我真的报了外地的学校,我也就没有今天出名的机会了。”
“可是……”
“可你也不能确定我放弃这样的机会之后,就不会再遇到更好的更适合我的机会,是吗?”无波说道。
傅聚颍不满道:“你这是在赌博。”
“你的建议又何尝不是赌博呢?”无波反问道,“你能保证我借机出道之后就一定会火吗?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喜欢一个人,大红大紫之后迅速过气的例子,你见得还少?”
傅聚颍哑口无言。
“法国顶级的鱼子酱比不上你家里的小咸菜,这很正常,对吧?”无波又问道。
傅聚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打定决心,那我也不再劝你了,你才17岁,就有这样的决心,我这个做表哥的,只有敬佩的份儿了。”
挂了电话,无波思索了片刻,把这件事放下了,随即去找傅明俭练功。
“我看那个节目对你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傅明俭如此说道,“你这么沉得住气,我很欣慰,我们习武之人就该这样,不骄不躁,宠辱不惊。”
无波手上动作一顿,慢慢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想什么?”傅明俭挑眉道。
“那么多人关注我,如果我再出一个节目或演一部电视剧,然后我就真的火了,那我就可以当我们镇的代言人,让全世界人都认识我们镇,你说,这样馆长会不会把最最最宝贝那份功法教给我?”
傅明俭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黑下脸道:“想要得到那份功法,就踏踏实实给我练功,哪天你打败了我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打败他?开什么玩笑?无波皱皱鼻子,认命地开始过招,至于出风头什么的,大家的劲头消散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并不在意。
然而,事情并不像无波料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第一期的热度影响下,《星徒驾到》第二期的电视和网络收视率都达到了一个新纪录,在这一期里面,傅聚颍的加入,让无波有了水平相差不大的切磋对手,对武术的讲解也更加具体详实,两人之间的喂招成为一大看点。
录制期间,百鸽村的武馆还是照常使用,所以难免会有意外。
当无波正在指导陆畅摆正掌形的时候,隔壁正在对打的小朋友的大刀就脱手了,直直地朝着这边飞过来,无波只是一手撑着陆畅的肩膀,一脚踢开郑晋,左手接刀,顺势转了一圈,将刀又飞回去,旁边的小朋友一个引刀的动作后直接就抓了刀,然后朝这边拱手行礼后继续对打,而无波这边收回了脚,没事儿一样拍拍陆畅的肩膀,说:“肩要稳,臂要直,腕要松,掌要绷。”
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脸后怕的陆畅和因为背对而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郑晋。
网友们的评论各种各样。
“太牛逼了,杂耍都没那么惊心动魄。”
“这江无波果真是不愧她这个女侠之名啊。”
“女侠威武。”
……
“所以,我有了一个称号,叫‘无波女侠’?”无波眨眨眼,茫然地看向余苗。
余苗扑哧笑了:“你自己看嘛,评论里大家都叫你女侠啊。”
第153章 商量
“成名的感觉怎么样?”视频里,傅靖以一脸幸灾乐祸地问道。txt全集下载.80txt
无波捂着额头郁闷道:“别提了。”
本来她在云大就小有名气了,现在好了,走在校园里经常有陌生的校友跑过来找她签名或照相,让她烦不胜烦。
“那你有没有问过下一期还有没有什么劲爆的内容?”傅靖以提示道,“别到时候又火上浇油。”
无波努力地回想录制阶段发生的事,不怎么肯定道:“之后除了教学内容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了,我好像中间就跟那个傅念打了一场,不过那是第一天的事,而且没录影。”
傅靖以哼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没录影?那么多台摄影机你全都确认了吗?”
“应该不会吧……”无波怀疑道。
“换做我是导演,”傅靖以撇嘴,“我是绝对不可能白白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的,那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么?”
“节目要经过武协的同意的……”无波又说道。
“同意拍这个节目的目的不就是宣传嘛,把你和傅念交手的视频放上去,效果不是更好吗?”傅靖以反问道。
无波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她其实并不觉得跟傅念的较量播出来会有什么,只是现在她的风头太盛了,不需要再“锦上添花”了。
然而当她接到傅聚澜的电话时,她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如她所愿了。
“你下课了吗?可以见一面吗?”傅聚澜顿了顿,说,“我有些事要找你商量一下,我就在你们学校的地标这里等你。”
无波一抬头,果然看到傅聚澜站在不远处的校标处,她挂了电话,跟旁边三个室友说了一声,慢慢走过去。
余苗好奇地看了看无波说话的对象,不得不叹了一声,摇摇头,说:“怎么来找无波的,都是帅哥呢?”
“因为无波也是美女啊。”白薇自然而然答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余苗想了想,乐了:“那的确是,我们也是美女啊。”
白薇和陈莹雪相顾一笑。
一会儿还有课,无波就带傅聚澜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待傅聚澜帮两人都点了东西后,她直接就问道:“大表哥,你来找我是为了下一期的《星徒驾到》吗?”
傅聚澜很惊讶,立刻挑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猜的,”无波正视着傅聚澜的眼睛,说,“因为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到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
傅聚澜表情一敛,认真看了两眼无波,许久不见,她又长高了点,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有着他不熟悉的执着,他低下头,答道:“不错,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原本,下一周要播放的内容已经剪辑好了,但是经过会长他们审核过后,都觉得内容有些平淡,都想增加点内容。”
“是我和傅念交手的视频吗?”无波不待傅聚澜说明,直接就问。
傅聚澜一顿,说:“没错,目前只有这段最合适,并不仅仅是对节目而言,更重要的是对傅家镇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因为之前傅靖以的提醒,无波也认真考虑过,因为心里并没有多少反对,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打扮的傅聚澜,问道:“一定要这样子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出名的方式。”傅聚澜心中早有说服无波的腹稿,说起理由来很顺畅,“普通观众的热情不会持续太久,我们只要能让引起同行人注意就好了,节目播出后,全国人民的关注度都会放在你身上,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坐不住,最理想的情况是有人会直接给你发战书……”
“后面只要我应战,战胜对手,就可以了?”
傅聚澜点头:“没错,只要你一战成名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会马上推出我们的网站。”
无波一愣:“网站?”
“对,网站。”傅聚澜解释道,“网站将会挂上镇上所有自愿报名接受挑战人员的信息,对外开放,接受全世界所有人的挑战。”
无波想象那个情形,心里不禁一抖,诧异道:“那不就是向全世界宣战吗?”
傅聚澜抿唇一笑:“对全世界宣战,那是慈禧太后才干得出的事,我可没这种魄力。”
无波一愣,想了想才知道傅聚澜说的是慈禧以光绪的名义发出的《对万国宣战诏书》,表情顿时一呆。
“你不是期待着在武学上更进一步吗?”傅聚澜说道,“那这个机会就不要错过了,只要有挑战者,你赢了对方,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要挑战你,你就不缺对手了。”
无波默然。
尽管傅靖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可她没想到傅聚澜的打算竟然这么大,竟然是要通过网站的形式将傅家镇人推出来,而且是这样的势在必得,这个想法肯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肯定早就计划好了,就算不是她,他也会推出其他合适的人――大表哥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件事的?拍电影之后,还是早在拍电影之前?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想到问到,无波直接就把她的问题问出来:“大表哥,我想问你一个很早之前就想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为我们镇牺牲这么多?”
是的,牺牲。
无波并不是笨蛋,以前还小看不懂,现在阅历多了,见识广了,又经过了傅靖以的提点,她很清楚傅家镇发生的改变跟大表哥离不开关系,大表哥所做的一切且不说效果如何,至少出发点是好的,无一不是将傅家镇慢慢对外开放,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这一切对他来说不一定有好处,反而还让他在镇上的名声变得不怎么样,老一辈的人觉得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而年轻人又觉得他霸占资源只关注自己人,自私自利。
“对我来说,这并不是牺牲。”傅聚澜正色道,首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人,“每条龙鲤都想跃龙门,每条蛟龙都想入深海,傅家镇的格局太小了,容纳不下那么多的人才。既然我有能力去改变这个格局,我就要去改变,这仅仅是因为我作为一个傅家镇人的义务。”
“大表哥你……”
傅聚澜阻止了无波的话,自嘲一笑,说:“你看人家少林寺发展得那样好,我想我们的条件也不差,只要用心肯定也能成功的。”
无波恍惚道:“那大表哥你是把自己比作少林寺的ceo吗?”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傅聚澜淡淡笑道。
既然无波没有反对,傅聚澜就打了个电话去给导演,让他把那段视频加上去。
无波从刚才傅聚澜的话带给她的触动回过神来,疑惑道:“那天我很傅念比武的时候,那些摄影机不是都盖上了盖子吗?”
傅聚澜哂笑:“你还不知道我们镇上的人?看到比武就着迷了,哪里还顾得上去监督别人中途有没有偷录?”
无波恍然大悟。
要商量的事商量好了,表兄妹俩一时陷入了尴尬地沉默,无波拼命的搜索话题,却发现徒劳无功。
傅聚澜很果断地站起来:“你一会儿还要上课吧?快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无波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来,看到傅聚澜伸手要结账,急忙道,“我来就好了,这可是我的地盘,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小丫头也会争着抢单了?”傅聚澜笑道。
无波不好意思道:“最近不是挣了点钱嘛。”
“你也是学会跟我客气了。”傅聚澜看了她一眼,慢慢收回了掏皮夹的动作,“行了,我走了。”
“大表哥,慢走。”
待傅聚澜走出去后,无波这才叹了一口气,慢慢坐下,嘀咕道:“我老是这么叹气下去,会不会长皱纹啊?”
回到宿舍,见到三位室友,无波想了想,觉得还是提前跟她们打声招呼比较好,便说:“这周六的《星徒驾到》我的内容可能会有点多,你们千万不要惊讶。”
“多?怎么个多法呢?”白薇问道。
“会增加我跟别人的比武的视频。”无波解释道。
“哦哦,那很值得一看哦。”余苗来了兴趣。
无波想想道:“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看比较好一点。”
不要看?为什么?余苗三人面面相觑,心里反倒更加好奇了,对周六更加期盼了。
晚上视频的时候,无波还没说话,看着傅靖以那张脸,想到事实又被他说中了一次,表情立刻变得很微妙,傅靖以一看,挑眉道:“怎么,我这张乌鸦嘴又说中了?”
无波翻了个白眼,沮丧道:“是啊,又被你说中了。”
“这还没到周六呢,你就知道了?他们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傅靖以问道。
“是大表哥来找我了。”无波把傅聚澜来找自己的事三言两语交代了一遍。
傅靖以哦了一声,点点头。
无波还以为他要发表一番言论呢,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她奇怪道:“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傅靖以啧了一声,“赞他大公无私呢,还是说英雄总寂寞?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做的,我都是没办法做到的。”
无波想了想,问:“英雄总寂寞?你是想说孤胆英雄的意思吗?”
傅靖以沉默了片刻:“你上大学不学语文了,语文都还给语文老师了,对吗?”
无波辩解道:“谁说我没语文课了?我们还有大学语文呢。”
“那你真是越学越回去了。”傅靖以下结论道。
英雄总寂寞和孤单英雄不就是一个意思吗?无波嘀咕道,难道她真的是计算机语言学多了,日常用语能力就退化了?
尽管无波事先打了招呼,可到了周六那天,看到电视里无波握着长棍跟那个傅念师父打起来,那个飞檐走壁,那个威威凛凛,那个出神入化,直接就把她们震住了!这身手,显然比当初在军训时跟沈教官较量时厉害多了,两次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完全不具可比性。
大家看着电视机前一脸平静的无波,全傻了,想问什么却不知道该问什么,这根本已经不用问了好吗?无波就是这么一个表面柔弱内心凶残的妹子,这个事实难道她们还领悟得不够彻底吗?
晚上关了灯后,余苗爬上床,看着无波空荡荡的床,有感而发:“我说啊,无波简直就是所谓的人生赢家嘛,人长得漂亮,学习好,武功高,男友又帅又厉害,现在又这么出名了……以后还怎么得了?”
一阵沉默后,陈莹雪开口道:“你也不能光看到表面的这些,你想无波多努力啊,今晚回去肯定还要练功吧?”
白薇也接口道:“是啊,看她身上时不时出现的淤青,就知道她练功有多辛苦了,你们平时什么时候见她去玩?”
“我知道啊。”余苗解释道,“所以就觉得她现在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我只有佩服的份了。”
半晌,陈莹雪幽幽道:“所以啊,我们要更加努力了,明晚的英语角你们要去吗?”
“去!”余苗和白薇异口同声道。
无波可不知道她的三个室友因为她的缘故更加努力了一点,她这会儿正在对傅聚澜发给她的网站雏形进行评估。
“你感觉怎么样?”傅聚澜发信息过来问道。
“为什么会有r?”
“r?”
“广告位,我们的网站要投广告吗?”
傅聚澜过了半天才回到:“嗯,有广告,给准备开放的旅游景点打个广告。”
旅游景点?哪个地方啊?无波纳闷地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觉得可以增加关键词筛选。”
“举例。”
“到时候报名的人很多,前来挑战的人要看花眼的了,不如直接就提取年龄、擅长项目、等级水平这些关键词进行筛选。”
“前两个没问题,至于等级水平……不好界定。”
无波默然,这个武术水平要怎么界定呢?按照体育竞技的划分,武术运动员是有分级,武童、三级武士、二级武士、一级武士、英武级、国家英武级,但这个分级对于民间习武人员来说根本不适用,他们总不能一个个都去考一下级吧?
无波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
第154章 仁厚
“既然第一战多半是由我开始,那就以我为基准,对所有报名人员进行一个等级排行吧。[]”无波发了这样一条建议过去。
傅聚澜很快回了信息:“那就意味着全镇人就要来大打一架了。”
无波失笑:“那不正是所有人久盼已久的事么?”
一直以来,傅家镇的武力值排行都是按村来排的,而排序的方式也仅仅是综合平常切磋的大致成绩来排的,而且一般都分了辈来排的,全镇根本没有一个官方点的排行,借这个机会能排一排也是好事,说不清能刺激到很多好胜的人。
“那我跟长辈商量看看。”傅聚澜答道。
无波关闭了聊天记录,顺手打开《星徒驾到》的贴吧,果不其然大部分帖子都是关于她和傅念的较量。
“亮瞎了我的眼,真的不是特效吗?”
“原来武术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简直是违反了物理定律”
她翻了翻内容,一开始有很多质疑的帖子,后来官方微博放出了未经剪辑的视频,所有质疑的声音就消失了,大家纷纷表示惊叹,还有很多人表达了想学习这样的武术的意愿。
无波摇摇头,说说谁不会?等他们知道要想取得这样的武艺必须要经过的努力和艰辛,百分百被吓退了吧。
第二天早上,跟平常一样,无波直接将自行车骑入车棚,转了个弯,刹车,下车,锁车,提起书包,本来这就完了,偏偏她耳朵尖,听到旁边有两个女生的议论声。
“哇,不愧是学武功的,这动作就是帅。”
“嗯嗯,行云流水。”
无波差点没愣住,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不就很普通地停了个车好吗?能扯得上行云流水?跟按照她们这样的标准,那种自行车表演动作的停车该得到什么样的评价?天外飞仙?
无波带着这样微妙的心情去到了教学楼,电梯门口从来都是挤满了人,她看了一眼直接就往楼梯走去,刚上到二楼她就注意到前面几个人频频回头看她,这样的打量她早已习惯,没当回事,没想到其中一个男生突然转身往下跑,离她还有十级台阶的时候竟然纵身一跳,往她这个方向扑来!
无波没挪步,只是侧了侧身子,任由那个男生擦着她的衣服往下跳,最后落在地上狼狈走了两步,冲撞到了墙上。
“哇,疼死我了!”那个男生转过来,直抖手。
楼上传来几声笑声,无波抬头去看,那个男生的几个同伴正在半层楼上的栏杆上看热闹呢,她收回目光,嘴角慢慢就绷直了,锁定那个男生的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
“呃……”男生看到无波盯着他,表情有点局促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的武功那么高,应该吓不倒你吧。”
无波突然想到,离家在外的子弟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这条族规其实还是蛮有道理的,不然每个人都要面对这么爱开玩笑的路人,以后都不敢走路了吧?
“看你就是没被吓到,”男生见无波并没有发火的趋势,便笑道,“我说,你干嘛避开啊,你不是会武功吗?”
无波嘴角一扬,眼神却愈发冰冷:“是啊,我会武功,伸手一接,肯定能轻松地接住你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要是伸手了没接住你,让你受伤了,那就是我学艺不精,要赔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要是没避开,被你弄伤了,那也是我学艺不精,活该倒霉,对吗?”
男生愣住了,急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波盯着他,又看了看上面那几个也愣住的男生,指了指栏杆的外围,道:“我的笑点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真想和我开玩笑,就从这里跳下去。”说完不待对方说什么,走上几步,推开三楼的门口走了。
男生傻眼了,他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啊!他慢慢地看向那几个同样傻眼了的同班,突然怒道:“老昆,你不是说这样能引起她的注意吗?屁啊,看你都支了什么昏招。”
老昆委屈道:“可是在节目里那些明星做什么坏事她明明都不生气的啊!”
无波推开楼梯的门,心里的气也跟着散了,一股无奈感却涌了上来,这只是一个人而已,如果很多人的脑袋都跟刚才那个男生一样抽了,她真得疯了。
无波想起上了大学之后,傅靖以时常叮嘱她平时不要太过好说话,要跟其他非好友的人保持距离,她现在终于理解了这个叮嘱的必要性了。
说白了,就是她看起来太面了,明明知道她有武功,轻易能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也不怕,可要换了一个人来,换了傅靖以,就没人敢跟他开这种玩笑,因为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老子心情不好,离我远点”,除非瞎了眼的才会去冲撞他。
“看来,我真得立起来了。”无波嘀咕道,“怎么这么烦?”
正巧,后面的女同学伸手想要拍她的肩膀,无波立刻避开,女同学一愣。
“怎么了?”无波问道。
女同学这才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几本写真集拿给陆畅签名呢?”
“节目已经拍摄结束了,他们都回家了,不好意思帮不到你。”无波答道。
女同学闻言满脸失望道:“那真是可惜啊,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他,我还想送她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呢。”
无波顿时也觉得遗憾,刚想说可以让小表哥帮忙,又想到小表哥现在还在镇里拍《战马坡2》,而陆畅已经回京城了,怎么帮?不然借着郑晋?郑晋拍戏间歇时总要飞回京城的吧?随即又想到刚才不是说好了要立起来吗?怎么现在又犯了老毛病了?
晚上跟傅靖以说了这个烦恼,傅靖以听她把自己的心理历程详细说了一遍,差点没笑疯,他摇摇头,无奈道:“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知道吗?你当了十几年的老好人,突然要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无波被他笑得有些不高兴了:“我最后也拒绝了。”
“那是因为太麻烦了,要是傅聚颍没在镇上,而是在京城,我看你早就帮你同学把东西寄过去了吧?”傅靖以笑道。
无波想象那个情况,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傅靖以说得没错,那的确是她会做的事。
傅靖以看她一脸烦恼,便说:“慢慢来呗,你既然有这个觉悟了,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难得听到他说句好话,无波托腮看着他,说:“要是你和我能综合一下就好了,你不要那么尖锐,我不要那么软面。”
“我觉得你那不叫软面,”傅靖以纠正道,“应该叫过于仁厚,仁厚是一种美德,过于仁厚就是一种负担,所以,你继续仁厚,不要太过就好了。”
无波想了想,说:“那过的标准呢?”
傅靖以直接抛了两个字过来:“意会。”
“我不叫软面叫过于仁厚,那你还叫不叫尖锐呢?”无波心血来潮问道。
傅靖以啧了一声,说:“尖锐什么呀,我这叫酷帅狂拽霸!”
无波没听明白“酷帅狂拽霸”是哪五个字,等她想明白后,看到傅靖以一脸认真的样子,立刻捧腹大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嗔了傅靖以一眼:“我真服了你了,脸皮怎么那么厚?”
“不厚怎么能让你笑起来?”傅靖以不在乎道。
无波一愣,慢慢微笑道:“你这是逗我开心呢?”
“都上了你的贼船了,不逗你开心,你不得踢我下海啊。”傅靖以说道,“以后少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费心了,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那是最自讨苦吃的了。”
无波心里暖暖的,耳朵也跟着热了起来,慢慢地“嗯”了一声。
过了两天后,傅聚澜跟《星徒驾到》节目组的导演来找无波,补录了一小段采访视频,无波看了一下台词,大约明白了傅聚澜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跟傅念的视频是对外表示“我们来了”,那这次的采访无疑是发出一个信号――不服来战!
“这个视频会不会很突兀?”无波问道,“放在哪一段比较合适?”
“术业有专攻,这一点你要相信编导们的能力。”傅聚澜说道,“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
“明白。”无波点头,“准备应战。”
傅聚澜抬起手想拍拍无波的脑袋,结果只是一顿,放下手,平静地点头,说:“也不必过分地去练习,只是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就可以了。”
无波再次点头。
“对了,”傅聚澜看着无波,问道,“节目播出后,生活上没被打扰吧?都能应付过来吗?”
“会有那么一点影响,比如走在路上突然有人跳出来要我跟他合影什么的,”无波解释道,“但那就那样,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
傅聚澜认真道:“那就好,如果发生什么过分的事,你一定要跟我说。”
无波微微一笑:“好。”
不管怎么说,大表哥还是她的大表哥,依旧还是关心着她的,无波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时间又到了周末,新一期的《星徒驾到》播出了,这次把拳的部分播完了,六个明星的架子越来越好了,就连最弱的江蓠都耍得一套一套的了,让容易冲动的余苗都忍不住考虑着要跟无波学两招,可一想到无波之前说要练很久才能出效果,便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这天,无波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对方说是一个影视公司的,想问她有没有兴趣拍电视剧,还说手头上有三个剧本适合她,希望她能考虑考虑,无波当下就拒绝了,并表示自己并没有拍戏的想法。
对方很遗憾,但还是不死心地劝道:“江小姐,你现在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你可以再认真考虑考虑,这样,我把三个剧本的大纲寄过去给你,你先看看,再想想,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无波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等快递到了,她根据对方寄过来的名片查了那个公司,发现那个公司口碑还不错,制作过不少精良的电视剧,然后又把三个大纲都看了,想了想,便给傅聚澜打电话,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傅聚澜平静地问道。
无波嗯了一声,说:“对,我一直都很肯定。”
“那行,你把剧本和名片寄过来给我,我帮你答复他们。”傅聚澜答道。
“我是不需要这个机会……”无波迟疑道,“那这个机会可不可以推荐给我们镇上的其他女孩子?”
傅聚澜轻轻一笑,说:“这件事你就别想了,我来处理吧。”
既然有人管了,无波也不愁了,可没想到,这种电话并不止一个,那些人像约好了一样,一齐向她打电话,邀她去拍电视剧、拍电影、做采访、拍封面、拍广告……无波烦不胜烦,说拒绝的话都说腻了。
“要不,我干脆换号码得了。”无波抱怨道。
傅靖以撇嘴,不认同:“换号码了别人就问不到你的新号码吗?问你的熟人就知道了。”
“那怎么办?”无波郁闷极了。
“你先换号码吧。”傅靖以说道,“剩下的事我让杨毅来做。”
“怎么做?”无波好奇道,“我也是学计算机的,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啊。”
“你啊,菜鸟都不算呢,一边凉快去。”傅靖以回了她一句,拿起电话走出去打电话了。
无波瞪着他的背影,正想打几个字过去,却被傅靖以的室友,那个叫布莱恩的老外吓了一跳,他突然冒出来,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又急又快地说了一大串话,无波长叹一声,默默地发了一个字过去,然后翻出刚买的英语雅思练习册,真是任重道远啊……
布莱恩激动地表达了一堆话,表达自己看了那个综艺节目后看到她的身手后的震惊和崇拜,结果对方回了他一个“?”,他登时就傻了。
打完电话回来的傅靖以一把把他推开,对无波说道:“弄好了。”
“怎么弄?”无波问道。
“我让杨毅在《星徒驾到》的官方微博上发了一条微博。”傅靖以说道,“你可以自己看看。”
第155章 战帖
发微博?说什么?说她早就决定献身武术,矢志不渝?能有什么效果?无波满腹怀疑地打开官方微博,赫然发现第一条微博是这么写的:“鉴于近来很多人士向无波女侠发出招徕之意,现将无波女侠的联系方式官方公布一下,私事请勿打扰,工作请联系13xxxxxxxxx,傅先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傅先生?哪个傅先生?无波眨眨眼,觉得这个手机号码好熟悉,她想呀想,然后啊了一声,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果然跟大表哥的手机号码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这样啊,那不是连累了大表哥吗?”无波恼了。
“这种事你不在行,所以还是由专业人士来做更好。”傅靖以解释道,“之前傅聚澜不是说让你有什么事就找他吗?我想他会很乐意帮你解决这件事的。”
“可是……”无波还是不愿意麻烦大表哥,这几天接这些电话有多烦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傅靖以正色道:“你认为你的拒绝说辞没有什么,可对方可能并不这么认为,而会觉得你的拒绝只是以退为进,想要更高的价码的手段,一个两个也就算,要是那么多人都这么觉得,你的形象就坏了。”
无波吓一跳:“没那么严重吧。”
“也许吧。”傅靖以说道,“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对吧?所以就交给傅聚澜吧,他经验丰富,对这种事游刃有余。”
那这样子,大表哥不就成了她的经纪人了吗?无波嘀咕道。
可也不能就这样挂着一个微博,无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傅聚澜打了个电话,做了解释。
傅聚澜沉默了片刻,说:“嗯,傅靖以做的没错,这些事就交给我吧。”顿了顿,又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让他提前跟我打招呼,不必麻烦他用这种手段。”
“我一定告诉他,谢谢你,大表哥。”无波真诚地说道。
挂上电话,无波看着手机,摇摇头,傅靖以怎么会不知道最好是事先跟大表哥打声电话?可他宁愿麻烦杨毅,也不愿打电话给大表哥,很明显是想先斩后奏,强迫大表哥接下这件事。
就不能先跟她商量一下吗?无波嘀咕道。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倒是挺见效的,无波不知道傅聚澜那边帮她接了多少电话,但她换了号码之后总算是清净了,再也没接到这种邀约电话,她终于能静下心来练功。
就是在这样平静的状态下,无波终于等到了第一份战帖,下战帖的人名叫钱观海,来自京城通背拳,战帖是直接快递到傅家镇武术协会会馆的,时间定在了本周周六上午十点,对方会携队上门切磋。
傅元行打电话来告诉她的,无波算了算时间,说:“那这样子,我周五下午就要坐车回去咯。”
“你看着办吧,反正你到点能出现在会馆里就好了。”傅元行答道。求书网.qiushu
无波心思一动,问道:“哎呀,师父,你怎么不叫我提前点回去让你指点指点?你那么相信我会赢啊?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啊?”
“屁!谁对你有信心?”傅元行立刻啧了一声,说道,“胜负是一两天就能教出来的?你给我老实点去做准备。”
无波撇撇嘴,挂了电话,然后去跟傅明俭说了这件事。
“通背拳?”傅明俭眉头一皱,严肃地问道,“你对通背拳了解吗?”
“名字听过,好像也叫通臂拳吧,但没看过视频。”无波老实回答,“一会儿我上网搜一下吧,多少都会有的。”
傅明俭瞪了她一眼,说:“看看口诀介绍什么的,就好了,视频看也没用,网上那些视频糊弄外行人都糊弄不了,别浪费时间了。”
无波答应了。
傅明俭又道:“该教的我都教了,这次就看你自己的吧,你只要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再强的敌人也不怕。”
“哎,我知道了,伯伯。”无波笑道,高高兴兴地回房间查资料去了。
中华传统武术的流派很多,几百种大小武术里,通背拳是历史相当久远的,拳理、拳功、拳技都十分完善,相传为战国时白猿公所创,明末黄宗羲父子的著作均有论述,直至清末浙江人祁信才开始创立通臂拳门派,称祁家门。
通背拳发展至今,流派众多,有白猿通背、五行通背、*通背、少林通背、劈挂通背、两翼通臂、二十四式通臂、洪洞通背等流派,最出名的当属白猿通背拳和祁家通背拳。
“背”与“臂”各有不同:通背拳,“通”是通达的童思,“背”是人的脊背,是腰背发力,通达于背,松肩探膀,力贯手指,放长击远,先发制人而得名,通臂拳,拳法多上肢动作,两臂犹如猿臂,圆抡摔拍,直出穿点而得名。
钱观海是白猿通背拳这一派的,白猿通背拳共有二十四式,其中包括四大名山,八手连拳,十二连炮等变手,而其中把八手连拳最为出名,享誉武林。
无波越看越赞叹,好厉害!看看那些拳谱,什么紫燕抄水上下翻,错步颠肘用掌拦,看起来就很想对上一场。
“赵文卓也学过通背拳?”无波点开一个链接,“哦,五行通背拳,对,方世玉里面确实是通背的打法。”
通背拳是一个不看套路看招法的注重实战的拳种,无波直觉这次的比武会很有意思。
因为傅明俭说要去观赛,因而无波没有提前一天回镇里,而是周六早上一大早坐着傅明俭的车回去。
云城离傅家镇相当远,高速也只到市里,因而回到镇上的武协会馆将近九点半了,大老远就看到傅元行一脸不耐烦地等在了门口。
“怎么那么晚?”傅元行一见到无波就开口抱怨道,提起手就想她一个爆栗子,可想到她等会儿就要比武了,只能悻悻地放下手。
无波冲着他甜甜一笑:“开车是伯伯啊,你问他去啊。”
傅元行哪敢找傅明俭的麻烦?只能瞪了无波一眼,赶紧领着她进去。
进到会馆里,如意料中的那样,会馆里坐满了人,傅元行直接把无波推到了会长傅良宏的跟前。
“会长好。”无波赶紧行礼问好。
傅良宏看着无波,又瞄了不远处的傅聚澜一眼,内心的复杂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无波面对那么大的诱惑,她居然能坚定不移地坚持武学,这份心性连他这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都不得不敬佩,可一想到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儿子,心里又很苦涩,武打明星其实那么好出头的?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想着饭都淡了不爽。
傅良宏赶紧收回发散的想法,对无波说道:“今天不论输赢,只要比出我们的气势就好了,不要有压力。”
“好!”无波立刻点头。
傅元行立刻心塞,这个傻孩子,会长那是不好意思说重话,她还真把客气当鼓励了?可到了这个关头,他又不能再开口骂什么,拉着无波去做准备。
“师父,我说错话了吗?”无波觑着傅元行的脸色,疑惑地问道。
傅元行一顿,立刻说:“没有。”
“真没有啊?”无波眨眨眼,“那你板着脸干嘛?笑一个嘛。”
这熊孩子,居然还得寸进尺了?傅元行忍无可忍,什么“照顾徒弟赛前紧张情绪”的想法消失得无影无踪,握着拳头重重地在无波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小丫头片子,笑什么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鞋带绑紧了吗?”
“绑紧了。”无波摸了摸被敲痛的地方,委屈道。
“腰带呢?”傅元行又问。
“绑好了。”
“还有什么没弄的?”傅元行黑着脸又问道,“别到时候临上场了才手忙脚乱起来。”
无波抿抿嘴,看向傅明俭那边,傅明俭正坐在正前方的一个位置上,并没有过来的打算,无波只能不情不愿地把傅靖以送给她的腰链和臂钏摘下来,郑重其事地交到傅元行手中,叮嘱道:“师父,这个东西虽然很便宜,但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帮我保管好。”
傅元行翻了个白眼,随手放到衣兜里,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
“一定要保管好哦。”无波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然后才上了比武场去做热身运动。
她的对手钱观海已经在场上活动了一会儿了,无波上去后,两人视线相交,都谨慎地点头打了招呼,然后各练各的,心里却留心着对方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无波就笑了,没必要嘛,对方就跟自己一样,只是简单的热身,没什么特别的招式,她便放下了这个心思,专心做自己的。
待无波热了身,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傅良宏招呼了一声,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关门的关门,就坐的就坐,上场的上场,而傅聚澜也让摄影师就位,开始录影。
因为是正式的挑战,因而所有的程序都要正式起来:五名评委,其中比武双方各出两名,最后一名为中立方,傅家镇的两位是傅良宏和九垌村的馆长,中立方则是京城左左檀的师弟;场上还有裁判,目的是及时对比武双方进行干涉,防止造成大伤害,这次担任裁判的是跟无波有过一手之缘的傅容晖。
比武正式开始前,傅容晖首先对双方的着装及指甲等方面进行检查,确认无误后才正宣布比武开始。
因为对方是挑战者,因而是对方先行动。
“钱观海,白猿通背拳!请指教!”钱观海上前一步,拱手大声说道。
无波深呼吸一口,静下心,亮起双眸,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自报家门:“江无波,傅家柳意掌,请赐教!”
原本傅家镇的所有功法并没有名称,因为要正式对外了,名堂不说要多响亮,但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名堂吧,总不能傅家掌法,傅家拳法地叫,因而前一段时间经过全镇投票,终于将功法都确定下来了。
掌法,柳意掌,取意于唐代诗人吴融的《咏柳》中“细应和雨断,轻只爱风裁”一句,细如微雨,轻如弱风,急如雨断,利如风裁。
拳法,旭日拳,取意于宋太祖赵匡胤《咏初日》中的“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此拳一出,摧枯拉朽,谁与争锋之意。
棍法,傅家镇棍可分长短,“长短”延伸后有“是非”之义,嵇康《释私论》中提到“夫称君子者,心无措乎是非,而行不违乎道者也”,结合傅家镇棍法灵活多变的特点,因而取名为“君子棍”。
枪法,舞梨枪,取字于《三国演义》七十一回“占对山黄忠逸待劳,据汉水赵云寡胜众”中的“(赵)云大喝一声,挺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刀法,适容刀,取字于傅家祖上刀法最好的祖奶奶――傅适容,而这位祖奶奶的名字又取字于《诗经?卫风?伯兮》中的“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为适容?”
当无波听到这些名堂的来源后,突然发现,在傅家镇,光武艺高还远远不够,她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两人都报了家门后,比武就真正地开始了。
作为接战者,无波并没有动,只眼睛缓缓地动着,紧紧地观察着对手钱观海的一举一动,脑海则如一面湖,波澜不惊。
白猿通背拳法,力出于背、肩、肘协调,出手前伸后屈,前臂舒展,后臂随进,两臂经过上体而互相贯通。
换一句话说,白猿通背拳,先动的不是手,不是臂,而是肩,力量从肩及臂到拳,因而其拳出击迅猛,变化莫测,随击随收,难以揣摸。
白猿通背拳强调的是肩要松,手要沉,主要的沉手练习有操桩、打袋、穿甲喂招三种,任何一个人踏踏实实地把这三种基本功十年如一日地练下来,身手绝对不弱。
钱观海大约二十五六岁上下,观其色,度其气,正是由外发转向内敛的阶段,心态上要比无波更稳,而当其踏出第一步,打出第一招后,傅聚澜眼睛不由一眯。
难怪他敢第一个下战帖,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
第156章 胜利
相对于无波对对手的一无所知,钱观海把在网上能找到的关于无波的视频全都研究了多遍,特别是无波和傅念的那次对打,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通过这些研究,钱观海得出一个结论:江无波的基础功很扎实,眼力好,身姿轻盈,动作飘逸,缺点就是力量小,决断不够果敢。
心中有决计,钱观海气定闲神地迈出了第一步,一步一步逐渐加快,最后冲到了无波跟前,曲腿的同时以肩为轴,沉腰、甩肩,右手准确地朝着无波的脖子打过去。
无波立刻跨了小半步,立稳重心,双手立掌,反手向外,左手拍掉钱观海的右手,而右掌也快速跟上格挡住对方由下甩上来的左手,于此同时,对方的右肩已经开始动了。
两人的脚从正式交手开始就没有挪动过一丝一毫,但手上的动作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好几十招,钱观海的进攻有张有弛,无波的防守有板有眼。
“两个人的基本功都很扎实。”傅良宏点评道。
钱观海的师父马仁芳也点头:“的确。”话虽如此说,可他对自己的爱徒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虽然两人目前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但他们白猿通背拳的杀招和狠招都还没出现呢,现在只是试手而已,他已经看到了钱观海已经发出了即将发力的讯息。
在你来我往中,无波的精神和身体逐渐达到了最佳状态,双眸中的冷静已经褪去,全然是对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的渴望,她精准地捕获到了钱观海的甩臂的幅度变小了,她本能地意识到这是即将发大招的前兆,果断地出手了。
她突然加了一个拍手,破坏了钱观海的抡肩,两人在掌间过了两个花,钱观海强势地握住了无波的腕部,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则化掌为刀,切向无波的脖子。
无波立刻反握住钱观海的胳膊,脚下生花,如同溜冰一般,直接转了半圈,一招“回首望月”直接就靠在钱观海切刀那个的胳膊上,手肘往钱观海的腹部一顶,钱观海后退一步,避开这激烈的的进攻。
无波紧紧地攥着钱观海的胳膊不松手,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卡在钱观海的腋窝处,后退半步,咬紧牙关,憋足了劲儿,直接给钱观海来了个过肩摔。
钱观海的反应也很快,不待落地就反将无波扯过来。
所以观众看到的就是一系列快速凌厉的动作,钱观海落地后,无波一个下腰,双手撑地,而钱观海也一个鲤鱼打挺倒立起来,两个人直接倒立着秀了一段腿功,然后又同时放下双脚,站起来,又是一阵你来我往,而自始自终,无波抓着钱观海的手都没有放开。[.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尽管两人都封住了一只手,但比武的精彩丝毫不逊色,白猿通背拳注重实战的表现就是它很多招都是针对敌人的柔软或关键部分,例如心腹及头颈,拍、引、踏,掌掌致命,更重要的是,钱观海所学的白猿通背拳属于结合了回族摔技的升级版,应付的难度更高了。
幸而傅家镇柳意掌走的是动则飘,止则利的路线,很适合无波。她紧扣住钱观海的胳膊,一个是削弱对方八手连掌的威力,另一个是为了减少彼此的身高差,这样柳意掌的威力才能发挥至最大。
两人从比武场的这头打到了那头,直接把裁判傅容晖逼到了墙边,傅容晖被逼得没法,只能踏步走墙从他们两的头顶翻到了外侧,他刚落地,无波和钱观海就跟着他直接踏着墙同时来了一个侧空翻,傅容晖直直后退,因为裁判是不能影响比武的,可无波和钱观海此时此刻正是僵持不下的阶段,都想借着裁判来寻找对方的漏洞,因而两人一边穿甲过招一边脚下较劲的无波和钱观海再次逼近了傅容晖。
傅容晖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站着不动,任由两人隔着他,你一拳,我一掌,好不热闹。
钱观海比傅容晖还高大,而傅容晖挡在了无波面前,挡住了无波的一部分视野,让钱观海觑到了一个空子,他直接一个踏掌往傅容晖头顶拍过去,傅容晖自然不能白白被打,能做的就只能是弯下腰,避开这一掌,钱观海的掌就绕过了傅容晖直接拍向无波,傅容晖赶紧趁机钻出两人的包夹。
钱观海一招立冲中拳将无波推出去后,马上去掰无波扣住他的手,而无波单脚落地,蹬脚,横身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身,双脚落地,屈膝,紧接着一个扫堂腿!
钱观海果断放弃掰开无波的手,一个前空翻避开无波的扫堂腿攻击,第一个脚落地后腰上直接发力,动用了摔跤的技巧,想让无波在单膝曲腿的情况下到底,而无波则照葫芦画瓢,借着对方拉扯的力量,直接来了个后空翻,在对方前空翻落定后翻到了对方的面前,两腿分开,直接坐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然后双手用力扯过对方的胳膊,腰间发力,罗汉绞腿,直接让钱观海转身倒下。
钱观海的应变可谓很快,他本来就要正面倒下了,但他硬生生又多转了半圈,借着惯性作用,靠着极稳的下盘功夫硬是站稳了,然后抓过无波的腿,青藤赶鞭,将无波扯了下来。
可无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直接解放了双手,双手撑地,趁着钱观海还在弯腰的时候,双腿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用类似于巴西柔术的动作,靠着腰立再次坐上了钱观海的肩头,低头,曲臂,直接以胳膊为镰刀,封住了钱观海的脖子,然后双脚从钱观海的背后滑落,使尽全身力气一扯,强势地将钱观海放倒,手肘向下,纵身一压!
马仁芳倒吸一口气,这就结束了?八手连掌都还没机会使出来呢。
当无波松开手,伸手去拉钱观海时,钱观海还一脸茫然呢,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输了?
“多谢赐教!”无波抱拳道谢。
钱观海勉强抱拳,挤出一个笑,说:“多谢赐教!”
无波笑了笑,再次抱歉,然后又向裁判和评委处分别抱拳行了礼,才擦着汗退场。
观众们纷纷鼓掌叫好,无波对他们笑了笑,摆了摆手。
“手都麻了。”无波一边甩手一边嘀咕,特别是那只一直扣着对方不放的手,几乎没有知觉了。
手麻的何止是无波?钱观海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根本没派上用场的胳膊,手腕处都扣出了五个指痕,又疼又麻。
“有什么感想?”马仁芳问他。
钱观海抬头看向无波,心里极为复杂,之前他还觉得她不够果断不够狠辣,然而结果已经证明了他的错误。
他分析了好几天,设想过很多次自己跟江无波的对打,想象着自己怎么用大招将对方打下,可事实上,他设想的那些大招一招都没用上,什么八手连掌,什么十二连炮,再里还有什么用?对方直接就封住了他的手,让他有料也发挥不出来,真是寸辖制轮,蛇打七寸。
她不知道他的底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在他的真本事下讨到好,便果断地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封住了彼此一个手,在公平的条件下依靠她的灵活取得了胜利,这难道不是一种果断吗?
“我太轻敌了。”钱观海如此说道,“也太高估了自己。”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马仁芳欣慰道,“输了不丢人,输了不知道反省才丢人,咱们回去好好论论吧。”
“是师父。”钱观海低头恭敬道,随即又不甘心地看了无波一眼。
无波正站在傅元行面前,朝他伸手呢。
傅元行挑眉:“怎么,赢了就想问奖励?想得太美了你。”
无波愣了一下,纳闷道:“什么奖励啊,我是问你把我的链子还给我。”
傅元行才想起之前无波交给他的东西,伸手进兜里拿出来还给无波:“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又不是定情信物。”
无波脸抽了抽,说:“生日礼物不可以吗?”
“行,你赢了比武,今天你是老大。”傅元行说道,正好看到傅明俭走过来,便说,“咱们找个地方来复一遍吧。”
“好啊。”无波把腰链和臂钏都戴上后,把喝的水瓶和擦汗的毛巾都收进包里,这才跟着两位师父往外面走。
无波走出了会馆后,傅聚澜这才收回了目光,问着旁边的人:“都录下来了吧?”
“三个机位都录到了。”
“那就好,回头你先剪一个完整的版本发给我。”傅聚澜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要剪好点,保证所有角度都用上,我有大用处。”
“明白。”
傅聚澜交代完,这才向傅良宏走去,无波的比武胜利了,说明他们的下一步可以展开了,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傅明俭点评道:“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不必在双方都把压箱底的功夫都露出来后才狼狈获胜,你做得很好。”
无波高兴地笑了,真难得能得到伯伯的赞扬啊。
傅明俭表扬了,傅元行自然就要批评了:“我看那小子水平跟你不相上下,你怎么不放手一搏,体会体会人家的绝技呢?你这样过宝山而不入,太浪费了。”
无波眨眨眼:“绝技?什么绝技?”
“八手连掌啊,你不懂吗?”傅元行没好气地问道。
“听是听过,但没见识过。”
“就是没见识过才要领略领略啊。”傅元行鄙视道。
无波无辜极了,放平时她肯定会撒开了来打,可这次她代表的可是镇里去打的,而大表哥跟她说的那个计划,如果她输了,那后面还怎么展开?她可冒不起这个险,便说道:“以后还有很多挑战呢,我要是一开始就把底牌都露出去了,以后还怎么打?”
傅元行无语了,心说,就你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把底子全看透了,还说什么底牌?
无波一看傅元行的脸色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便嘟嘴哼了一声,说:“你别小瞧我啊,小心哪天就被我打败了。”
“欢迎来战,求之不得。”傅元行满脸不屑道。
傅元行绝对没想到,仅仅是他说了这句话后的第五天,无波就真的给他下了战帖,要跟他“一决生死”,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那么嘴贱说这句话了,也就不会被全镇人看他们师徒相残了。
第157章 深远
《星徒驾到》播出后,傅家镇已经引起了武术各界的注意――没办法,拿全国排名前三的卫视的周末黄金档来打广告,就为了向整个武术界说一句“我们来了”,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所有的。[]
钱观海的师父马仁芳在武术界名气很大,因此钱观海向江无波下战帖的事,虽然并不没有在公开场合进行宣传,但圈子就那么点大,什么风吹草动尽人皆知,更不要说是这是新人入门的第一战。
比武结束后,没有人对外宣布结果,但马仁芳回到京城立刻闭馆练习,谁胜谁负昭然若揭,大家都很吃惊,钱观海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他竟然败在那个小丫头手里,那江无波真的是不容小觑。
就在武术大师揣摩着要不要也把自己哪个徒弟提过去给那个江无波磨练磨练的时候,傅家镇又有动作了,他们直接对外公布了他们的官方网站。
武术门派有自己的门户网站,这并不出奇,随着现在网络的发达,新兴运动的崛起,传统武术为了阻止自己的没落,招徕更多年轻人的好感,不得不学习最新的宣传传播方式。
可一般武术门派的官网跟一般的机构网站没什么不同,都是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发表些门派近期活动而已。
可傅家镇的官网则完全不同,风格特别像一家很有竞争力很注重网络宣传的企业,一眼略过,可以清楚地看到主页分为左中右三个部分,左边的方框上写着大大的“我”,点击进去可以看到关于傅家镇的公开信息,包括傅家镇的武术、教学方式、近期活动以及地图。
地图有什么好看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地图,而是傅家镇的练功地图,上面很清楚地标明了傅家镇各村所有的武馆以及天然练武场,包括山上、水库边、果园、瀑布等。以一镇之地来规划练武场,这对生存在在寸金寸土大都市的门派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啊?
而再看看傅家镇的武术,一般来说,一家门派能有一种完整的称得上号的功法就足够了,要么拳,要么掌,配合上器械,就可以产生很多变化了,可傅家镇居然有掌、拳、棍、刀、枪完整的五种功法,这五种功法并不是简单地变化或加上器械而已,而是自称体系,分开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渊源,但看这一点,傅家镇就足以笑傲整个武术界了,因为因为各种历史原因,很多武术门派都断了最重要的传承,只保留了表演的一些架子动作罢了。
主页中间写着“你”的方框,点击进去,竟然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是的,惊喜。
因为上面列出了一排排头像,最上面两排二十人注明是“傅家镇武术顾问团”,是傅家镇族长、族老团、武术协会骨干及各村武馆馆长,头像下写有每个人的姓名,点击头像后可以获得个人的详细资料。
下面排了235个人,每个人头像下都标了编号,姓名,特长,点击姓名可以进入个人主页,上面除了写明个人额详细资料,还多了一个“挑战”按钮,点击进去,就看到两个选项,一个“内部切磋”,只需要填写你自己的编号,姓名,切磋项目就可以了,而另一个是“踢馆”,填写的内容比较多,包括姓名、年龄、身高体重、住址、师门、师父、自我评价以及战绩,最后填写踢馆项目就可以了。(.无弹窗广告)
235个人啊,这些人的实力怎么确定呢?那么多人里面,只有一个江无波是大家认识的,编号100,姓名江无波,特长全能,点击资料再看:江无波,17岁,傅家镇第26代内家精英弟子,隶属于古平村武馆队,师从傅明俭、傅元行,掌、拳、腿、刀、棍、枪全部精通,尤以掌法棍法出名,实力排名暂列第100位,战绩:1胜0负0平,交手记录:接受京城白猿通背拳第n代弟子钱观海挑战,胜。
自己镇内搞内部排行?这个动作也太大了吧?
而最右边的“我们”方框,点击进去,就是一个论坛,有“高手在线”“你来我往”“畅所欲言”三个板块,很显然是为了交流而设的。
左中右三个方框中,最重要的显然是中间“你”中的排行榜,这个排行,需要在开始时起到参考的作用就好了,框架定下来后,所有上榜的人员都可以向比自己排行高的人发起挑战,只要战胜对方,就可以取代对方的位置,而对方及后面的人则会自动降一位,战败则位置不变,未上榜人员也是同样是通过挑战榜上人员来获得排名,胜了就上榜,输了就哪来滚回哪儿去。
这个排行榜一出,先不论外面的人是怎么看的,傅家镇内部就炸了!
初定排行的时候,如果真的要认真按照各人的综合实力来定,那就得组织一场全镇范围内的淘汰赛了,费时又费力,因而傅聚澜经过和傅良宏的讨论,直接从六个村里各挑出五个人,让这三十个人相互较量了一下,排了一个顺序,然后由各村馆长挑出可以接受对外挑战的人员名单,结合平时大家的成绩,跟各村的五人排好顺序,然后六个村综合起来,大致就有了目前的排行。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凭什么那个家伙能排在我上面?我不服!于是,排行榜发出的当天,就有很多人向自己更高排行的人发起了排行挑战,而又有很多未上榜的人立刻向榜单上的人发起了资格挑战。
一时之间,协会的裁判根本不够用,因为人太多了,到最后,傅良宏直接就对傅聚澜说干脆这段时间就先不用裁判了,等排行确定下来再来正式的,傅聚澜只好无奈地同意了,双方约战结果出来后,只需要把结果告诉武协的人员就可以了,这时候他无波庆幸此前就教会了武协的每个人怎么操作电脑,不然他一个人是怎么也完成不了这个统计任务的。
无波把网站发给了傅靖以,怂恿道:“你什么时候放假啊?要不要回来挑个人来试试手,上上榜?”
傅靖以滑了一眼人员名单,问道:“那你觉得这235个人里,除了你,还有谁可能让我?”
无波立刻摇头,“不可能会有人让你,我也不可能让你。”开玩笑,要是她让了他,不就是跟让他插队一样吗?她底下的人不得把她骂死啊?
“就知道会这样。”傅靖以嘀咕道,“算了吧,真要上榜了,没准就被哪个不长眼的外人挑战了,那我岂不是要飞回去接战?”
无波便笑道:“那就来个编外人员,美国那边也有会武术的华人嘛,将傅家镇的影响力扩散到全世界,这也挺好的。”
“就我这点水平?”傅靖以自嘲一笑,“我还是不要去献丑了。”
“那就算了吧,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不感兴趣。”无波摇头道,然后感慨道,“我听说现在镇里到处都在约战呢,可热闹了,这个网站早该有了,既可自己人跟自己比,还可以跟外人比,比之前村与村的对抗赛好玩多了。”
“你该不会以为就这两个功能吧?”傅靖以笑道,“给你个表现机会,让你好好想想你大表哥有什么深远用意。”
“深远用意?”无波想啊想啊想,最后茫然道,“哪有什么深远用意?不就是对外开放了嘛。”
傅靖以啧了一声,鄙视道:“就知道你想不明白。第一个用意当然是打破目前傅家镇教学的模式了,在这之前,镇上所有的教学都是围绕各村的武馆来的,各村的交流也就是偶尔到镇上的开会或是各村临时举办的比武交流,各种教学交流是很狭隘的,但是现在通过排行榜和论坛,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跟其他村的任何人交流?大家对提高武艺的积极性是不是更高了?”
无波哇了一声,说道:“我都没想过哎,确实啊,输给本村的人感觉还好,若是输给其他村的人,感觉太差了,这种交流效果的确不错。哎,你说大表哥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我记得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算没比赛打也会跟队去的。”
“不然你觉得他当初为什么要在镇上开网吧?”傅靖以说道,“你看自从他开了网吧之后,镇里多少人家都装了电脑了?现在这个网站出来,当初所做的努力就值得了。”
无波想想,还真是呢,元森舅舅的网吧只开了三年,大表哥大学毕业后就没有继续了,而那些电脑全部都以很便宜的价钱转给了镇里的人。
“第二个用意那就更深远了。”傅靖以说道,“你想啊,外面的人如果要挑战我们镇里的人,就得先进入我们的网站,注册登录,填写资料后才能发战贴?那就意味着挑战的人越多,傅家镇掌握的资源就越多,以后如果想要重点培养哪个人,给他挑对手时,只要往挑战选手名单随便扒拉一下就找到了。”
对习武之人来说,对手与师承的作用几乎是相当的,无波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作用太深远了。”
傅靖以闻言嗤笑了一声。
无波睨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你笑什么?”
“我都没把话说完呢,你就赞了,”傅靖以笑道,“那等会儿我再说,你还赞什么?”
“还没说完啊?”无波愣住了,“那你说,第二个深远用意究竟是什么啊?”
“傅家镇上榜的人会越来越多,我相信挑战的人会越来越多,积累的挑战者名单达到一定数量后,我觉得你大表哥肯定会在这个主榜下再单开一个挑战榜。”傅靖以说道。
无波立刻追问:“什么挑战榜?”
“傅家镇的人总不见得稳赢不败吧?总会有输的时候,到时候就会根据挑战者战胜傅家镇人员的排行和人数来确定挑战者的排名,比如说,钱观海打败了你,然后他的师弟打败了你师父,那你说钱观海和他师弟谁厉害?”傅靖以问道。
无波想了想,说:“那如果有些人真的一场都没赢过呢?他又怎么排?”
傅靖以笑道:“你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
无波仔细一想,那可真的不得了啊,本来那些外人来挑战傅家镇的人,就是为了争一口气,现在又弄出一个挑战榜,挑战榜上的人跟他们镇上不同,可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不同门派的,彼此间都是相互竞争的关系,被别的门派压在自己头上,谁能服气呢?
到时候,挑战榜的人为了提高排名,只能更积极地向傅家镇主榜排行高的人发起挑战,而傅家镇的人迫于压力,也将会更加努力地提高自己的排行……
“假如,挑战榜上的人也跟主榜的人一样,都有接受挑战的功能,”无波深深吸了一口气,激动道,“ohmygod,这个场面会不会太大了点?得要多复杂的计算才行啊?”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将会有更多人加入到这个网站来,因为的对手应有尽有,也意味着,这个网站可以发展成全国乃至全世界武术交流的最佳平台……难怪啊,之前她就纳闷了,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门户网站吗?租一个服务器就好了,用得着花那么多钱去买吗?原来是她想错了,大表哥想做的,不仅仅是把傅家镇推向武术世界,而是要把傅家镇变成武术世界的中心!
傅靖以慢吞吞道,“假如他再开放收外家弟子的这一关,那就真的是足不出户,坐拥全世界了……野心大吧。”
无波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呼出一口气,道:“大,但是很激动人心,不是吗?”
“激动你的心吧,”傅靖以懒洋洋道,“我可没什么感觉。”
无波白了他一眼,又说:“你说这么大一件事,大表哥跟长辈们商量过了吗?我觉得大家一起努力,一起想办法,那不是更好吗?”
“我觉得他不会说,”傅靖以摇头道,“因为他知道捷径,不需要群策群力。”
“可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是么?”无波不解道,“大家商量总比他一个人扛着好吧。”
“我说过的啊,英雄总是寂寞的。”傅靖以解释道,“一个英雄就够了,太多了,就群龙无首了。”
无波哦了一声,歪着脑袋看着傅靖以,半晌又道:“我突然发现,你其实也可以当英雄啊,你看,大表哥做的事你都看得那么明白……”
第158章 项目
傅靖以闻言,平静地看了无波好一会儿,随即扬眉道:“你说这句话,只是想赞一下我很聪明,对吧?”
无波嘻嘻一笑:“被你猜到啦,你怎么那么聪明?”
傅靖以当英雄带领傅家镇走向世界巅峰什么的,无波是想都不会想的,明显不可能的事嘛。求书网.qiushu
“你现在排100啊,有没有想过要动动排名?”傅靖以又看向那个排行榜,认真道,“你不是跟那个傅容晖交过手吗?他排48,你要不试试再战一回,努力点拿下48?”
“48?48啊……”无波认真地考虑起向傅容晖发起挑战的可能性。
傅靖以闭闭眼,说:“48,48,算了,你换一个吧。”
排行比她高的人,其他村的她没认识几个,本村的嘛,十几个人里,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要想战胜难度太大了,如果非要选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那只能挑她最熟悉的来,那就只有傅元行了――傅明俭因为工作原因,没入这个榜。
徒弟打师傅,这好像有些大逆不道吧?
傅靖以看出她的犹豫来,问道:“你确定要挑你师父了?”
无波对他能猜她心思的本事已经不出奇了,迟疑道:“虽说我对师父最熟悉,最有把握,可反过来说,他不也是最熟悉我的人吗?”
“你担心这个?”傅靖以笑了,“等到网站真的弄起来了,到时候大家打得多了,你还能藏着掖着?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无波想想也是,便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向傅元行下了战帖。
闹得沸沸腾腾的傅家镇一下子就安静了,徒弟挑战师父啊,这可是傅家镇头一遭啊,这个热闹必须看啊。
傅元行恼了,他没上网,根本不知道无波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看到无波,还纳闷道:“你回来干嘛?”
无波一愣,旋即意识到傅元行不知道她挑战他的事,也是,要是他知道,早就打电话过去喷她一顿了,她扬起笑容,道:“这不是有排名了嘛,我在100位呢,想要换个高点的,怎么样?”
“难得你那么主动,为师的我非常欣慰,”傅元行高兴道,“你想挑战谁?”
“30号,怎么样?”无波坏心眼道。
“30号?”傅元行还没想起30号就是他,居然点头赞道,“不错,有志气有想法,30号是谁来着?”
无波笑眯眯,没说话,傅元行正想追问,就看到一大波人正朝着他家赶来,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30号不就是他吗?他立刻瞪着无波,咬牙切齿道:“反了你了,居然敢挑战我!”
“不想挑战师父的徒弟不是好徒弟。”无波直接答道。
说话间,看热闹的人已经到门口了,傅元衡老远地喊道:“元行啊,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啊,兄哥几个都放下手中的事来给你道贺来了。”
道什么贺?纯粹是来看他出糗的!傅元行憋了半天,憋出一个“滚”字,可师兄弟几个从小一起摸爬滚打,谁还不知道谁,傅元行的呵斥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还绕过师父,纷纷对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徒弟进行了表扬。
“无波,干得好,做徒弟的就是要不断地向师父发动了挑战!”
“就是,只要打败了师父,你就出师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绝对会赢得。”
无波嘴角抽了抽,这些师叔伯可真是闲得慌啊,他们可都是有徒弟的人,就不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人来了,怎么样也赶不走了,再说赶也没用啊,他们随便就可以翻墙进来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给他们看呢。
于是,在一干旁人的关注下,傅元行与江无波这对师徒的首次正式较量开始了。
师徒间可没有那么客套,过了礼后,无波招呼也不打,直接双掌换单掌,单刀向前,直接进攻。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父,能力又很高,无波不用担心对方或自己会不会受伤,可以敞开来打,一出手就是大招,每一招都是往死里打。
傅元行开始抱有陪无波玩玩的心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波的动作非但没有迟缓,反而愈发有爆发力,他心里不禁暗骂,上次跟那个钱观海比的时候,肯拿出现在一半的势头,早就稳操胜券了,对别人那么客气,对师父手就那么黑,越想越恼怒,干脆也不客气了。
师父可以仁厚可以和善,但绝对不能没有威严,因此傅元行果断地选择了旭日拳,旭日一出,逐退群星与残月,此拳一出,谁与争锋,傅元行正是人生最黄金的年龄,使出这套拳的时候不仅有威力,还有霸气,一拳出来,无波完全不能正面对抗,只能避其锋芒,前走偏锋。
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进攻的是师父,徒弟则在全力防御的同时伺机寻找师父的漏洞进行反击。
“傅元行的万箭齐发已经炉火纯青了,对徒弟这样苛刻,真的要严格啊。”
“还好吧,你看那个徒弟,飘做得很好啊,一进一退,时机抓得很好。”
“嗯对,你们看,徒弟能在师父手下坚持多久?”
“看元行的架势,十招之内应该可以结束。”
除了生死之战,不分出你死我活绝不罢手的情况,比武切磋一般以十分钟为界,如果一次分不出胜负,双方会进入一个调整期,然后继续,一般是以三十分钟为限,分不出胜负就算平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七分钟,最后三分钟足够傅元行发威了。
傅元行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招“青舟千帆”之后,马上打了一组连拳,拍、捋、顺、膀、崩,快如闪电,招招都向无波的软弱处,集中发力。
师父一认真,徒弟要吃亏,傅元行越打越快,无波已经无法用视线去捕捉傅元行的动作,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去躲避,而到了最后半分钟,傅元行的动作太快了,她被打得次数越来越多,更别说反守为攻了。
虽然很苦很痛,但因为这是她的师父,她的坚持是对他一直以来谆谆教导的尊重,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傅元行一看,既高兴又有点小恼怒,直接认输会掉肉吗?所以他直接就来了一招“大手开山”,夺住无波的双手,脚下三连腿,压、勾、踢,止住无波的腿,勾走她的前腿,然后踢开她的后退,直接将她压下。
旁观的人纷纷摇头,终于结束了。
然而当事人的无波并不这么觉得,她想到了之前跟傅靖以交手时他的动作,在双腿压地前,反手挣脱傅元行的束缚,然后屈指,果断地狠狠地击向傅元行的膝盖窝――然后,师徒俩齐齐都倒地了。
大家都傻眼了,这个结果谁赢谁输啊?
虽然无波最后将傅元行击倒了,但傅元行并不是手无还手之力,所以徒弟挑战师父最终以徒弟失败告终,但从收获上来说,师徒双方都对彼此有了新的认识,从而在教学方面做了合理的调整与改变,至于旁观的观众,他们回去纷纷把自己的爱徒找来狠狠教训了一顿,并放话道:“臭小子/丫头,想翻身当师父?再练一百年吧。”
无波挑战傅元行失败后并不气馁,很快地将目标调整到了50号,并成功地战胜对方,将排名顺利地升到了50位。
这个举动让整个排行榜的人压力大增,特别是排在30-50号的人,谁知道哪天江无波会不会又向他们中间的谁发起挑战?一个个打起精神练功,务必保证将状态调整打最佳。
而在无波的刺激下,本来对排行不怎么上心的傅元行第二天直接就去买了电脑回来,然后向上面的人发动了进攻,经过好几轮的拼了老命的努力,终于排进了18位。
随着傅家镇主榜排名的不断改变和扩增,终于第一个外来挑战者注册登录,并下达了战帖,向排名第一位的傅明阳发起了挑战,挑战者是来自南方洪拳的一位著名武士陈广瑞。
傅明阳笑了,傅家镇所有人都笑了,开玩笑,敢下战帖给排名第一的人,能弱到哪里去?大家巴不得这样的好戏天天上演呢。
无波还特意从学校赶回了镇上去观看这场比武,高手对决总是让人着迷,她坐在底下恨不得跑上场去,其他人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最后是傅明阳轻松取胜,傅家镇人的心情那叫一个喜出望外,纷纷对着傅明阳表达了自己的祝贺,然后又抢着向陈广瑞发出了约战邀请。
陈广瑞虽然输了,但心情却没受到影响,因为他在与傅明阳的交手中获得了新的灵感,这对于他们这个年纪这个阶段的人来说,比黄金还珍贵,因此对于其他傅家镇人热情的邀约,他并没有拒绝,想了想,接受了其中一个人的邀请,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也……陈广瑞被傅家镇人挽留了整整三个月,期间,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全都拿来了比武,最后要不是他家人实在忍无可忍飞过来亲自接人回去,恐怕他还得再住上一段时间。
陈广瑞回到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好友打电话,然后傅家镇的热闹日子开始了。
那时候,无波正好在武协会馆里,帮傅良宏整电脑呢,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然后大门砰的被推开了,两人抬头一看,一沓红色大钞就这么直接甩到了无波的脸上。
“这是我们师徒俩的踢馆费,赶紧的,上人!”对方一个大伯特别神气地叉腰道,他旁边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小伙子。
第一次被人砸钱,无波心情复杂地把钱收好,默默地放在桌子上。
傅良宏看看对方,又看看那沓钱,礼貌道:“不知这位前辈高姓大名?”
对方还没说呢,外面又是一阵吵杂,又有人跑进来了,嚷嚷道:“主事的人呢,我来交钱啊,谁来收个钱啊?”
这怎么回事啊?傅良宏茫然地看着无波,无波赶紧站起来,走过去问道:“请问前辈,您跟这几位师兄也是来踢馆的?”
“那当然。”对方是一个留着光头的大爷,后面跟着三个年轻人,“我听老陈的推荐,马上就赶来了,我怎么着也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我们师徒四个,先住3个月吧,收费多少?”
“住?”无波纳闷道,还收费?这是怎么回事?镇里什么时候推出新活动了?是武术旅游活动吗?
第159章 笑意
费劲地解释了半天,无波和傅良宏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陈广瑞回去之后跟朋友圈炫耀了,他的朋友哪里还坐得住?上门跟他讨教了一番,发现武艺停滞了近十年没变的人居然有了改变,多振奋人心?一帮老家伙急忙就要回家带自己的爱徒过来,陈广瑞还算厚道,提醒他们带钱,不然一群人白吃白喝的,傅家镇的人岂不是亏大了?
这事就跟无波没什么关系了,她默默地将目光转向傅良宏,傅良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无波道:“你去帮他们登记一下,我去打个电话,安排一下他们今晚住的地方。小说txt下载http://.80txt/”有那么多武林高手来镇里切磋,可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后面指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呢,这些人要住哪里,吃什么,怎么安排?这事得好好安排,好事都变坏事了。
看着傅良宏紧拧的眉头,无波吐了吐舌头,乖乖去沏茶,招呼两位大师到大堂坐下,然后拿出本子简单登记他们的信息。
先到的大叔叫蔡勇信,是蔡家拳的传人,跟他来的是他的大徒弟鲁承。后到的光头老汉叫李大贵,学的是李家拳,带的是他三个徒弟,陈全、赵川、任攀。
无波边问边写,然后一个蒲扇大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无波的字写歪了一笔,她抬起头,看到一个浓眉厚须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不怒自威。
无波立刻站起来,面带恭谨道:“敢问这位前辈有什么指教?”
“我听外面的人说是到这里交钱,”中年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用手掂了掂,然后说,“钱就在这里,想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无波傻了,她见过嚣张的,站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真的是头一回见到。
“小姑娘,你别理他,”李大贵对无波说道,“他宋长运就这样,目中无人。”
宋长运冷哼一声,狠盯着李大贵,挑衅道:“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就来干一场。”
“谁跟你一般见识?”李大贵也哼了一声,扭头又坐了下来。
宋长运又看向蔡勇信,蔡勇信的徒弟鲁承倒是站起来,蔡勇信一个眼神飞过去,鲁承不服气地坐下了,宋长运得意地一笑,然后又盯着无波,抖了抖手中的信封。
这可是*裸的挑衅啊,换个血气方刚的在这里,指不定就要打起来了吧,她今天回来真的是天意啊,她胡思乱想着,然后笑道:“来者是客,那我先去给宋前辈沏杯茶吧。”
如果傅靖以在这里,肯定会抢着去沏茶,然后往茶里添点料吧,想到这,无波就由衷笑了出来,然后下一秒她就听到身后有拳风,不假思索地往旁边一偏,足尖一转,右手在额前一抓,抓住宋长运的拳头,沉下脸问道:“前辈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宋长运冷哼,化拳为掌,直接就拍过来。
无波真的恼了,她都已经让过一次了,再让是不可能的,气性一起来,立刻提手握拳,迎头而上,直接击在宋长运的掌心上,然后不待对方回招,左手已经化作柳叶掌顺着对方的胳膊抚上去,直接一拍在对方的胸口上,于此同时曲右臂,肘击对方打过来的次招。[.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住手!”傅良宏的声音及时响起,无波和宋长运对视一眼,同时收了手。
傅良宏迈步进来,先是看了无波一眼,然后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与无波交手的宋长运身上,平静地问道:“这位朋友这么生气,是不是我们傅家镇招待不周?”
啧啧,无波一边揉着发麻的右手,心里则兴奋极了,会长说得好!看他怎么答话!要是答得不好,干脆打他一顿,把他赶走算了。
哪知,不等对方回答,傅良宏暼了她一眼,问道:“电脑弄好了?”
“弄好了。”
“弄好了还不快回家?你外公等着你呢。”傅良宏吩咐道。
无波那叫一个郁闷啊,敢情她白打了一场,她不甘心地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傅良宏,傅良宏能当上会长,心智坚定着呢,再说他跟无波也不熟啊,无波的眼波攻击对他无效,直接被踢走了。
无波冷哼,不给她看?等着吧,她迟早要自己讨回这份公道,反正现在也放暑假了,她就不相信两个月里她就不能打败那个宋长运。
第二天,无波就去找了傅元行,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小丫头,跟傅靖以学坏了?”傅元行挑眉笑道,“你想让我跟你报仇呢?”
无波翻了个白眼,说:“我是告诉你来了个切磋的好对手,你不领情就算了。”
傅元行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宋长运昨天这样对待他的徒弟,他这个师父怎么能不会一会对方呢?更巧的是,傅良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其他人都没安排在古平村,就单单把宋长运安排在古平村,而且就安排在傅元行隔壁家。
在傅家镇,其他消息不灵光,比武的消息最灵光了,宋长运刚到镇里就欺负了无波的事,就跟长了翅膀一样,早在村里传遍了,大家早就在等着傅元行去找宋长运算账呢,所以一看到傅元行走出自己家,敲开隔壁的大门,谁还按捺得住?奔走相告,呼朋唤友,结伴去看热闹了。
无波没有去,而是留在傅元行家逗她刚会爬的小师弟。
“哇,爬得好快,好可爱。”肉嘟嘟的小家伙,简直让无波的眼睛都变成星星眼了。
师母就笑道:“你那么喜欢,上午就借给你玩吧。”
“借给我玩?”无波惊呆了,儿子是能借给别人玩的吗?当妈的也太豪爽了吧?她无比同情起这个家伙了,当妈的这样,而当爸的又整天对外吹嘘自己儿子多聪明多厉害,日后必定成就宗师,小家伙压力可真大。
当傅元行轻轻松松干掉宋长运,满怀期待地进门,结果一进门看到的是,却是自己家儿子努力爬到无波面前坐着,昂起头,而无波却伸出一个食指,点在他儿子的额头上,一点,他儿子就直接往后倒,倒在软垫上,然后咯咯大笑,笑够了继续爬起来坐到无波面前,等着无波再推他。
“放开你的爪子!”就在无波正准备再下黑手时,傅元行立刻大喝一声,飞快地跑过去抱起儿子,瞪着无波,“谁让你这么玩我儿子的?”
“你老婆啊。”无波自然而然答道。
“什么?”
“师母说借师弟给我玩的。”无波郁闷道。
“她说借就借啊,你问我意见吗?”傅元行恨恨道,“再敢玩我儿子,看我怎么灭你。”
无波挑眉,静静地等着。
小家伙正玩得开心呢,却被亲爹搅了,不开心了,竖起小食指一直指着无波,嘴上还配合着发出“呃、呃、呃”的声音,傅元行无耻地忽略了,打发道:“已经给你报仇了,你赶紧滚吧,去找别人交手去。”
无波没动,好戏还没上演呢,她怎么能走?
傅元行正想说什么,他怀里的大爷生气了,开始闹腾起来,他不得不低头哄道:“乖乖,怎么了?爸爸抱抱不喜欢吗?那飞高高?背背?”
任由傅元行怎么哄,小家伙就是不喜欢,一直指着无波,最后索性嚎啕大哭。
儿子一哭,当妈的就不干了,从厨房里杀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柳眉倒竖:“傅元行,你一天不弄哭我儿子会死啊?”
“老婆……”傅元行委屈极了,自从儿子出生后,他在老婆心里的地位就一降再降,真是典型的“有了小子,没了老子”。
小家伙看到靠山来了,立刻指着无波,对着自己老妈呃呃呃地叫唤起来,当妈的立刻走过来,把他从当爹的怀里一把拎起来,塞到无波怀里,然后对傅元行警告道:“你再捣乱,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家伙到了无波怀里,立刻咯咯笑起来,然后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又昂起小脑袋,等着无波像刚才那样逗他。
无波的同情对象立刻就变成了她尊敬的师父,她默默地转了个身,假装自己没看到师父像条委屈的大狗的表情,又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小师弟,心想,以后如果她的孩子也这么对她,估计她也跟师父一个表情吧。
自从和钱观海比武后,无波陆陆续续接到了五个外来的挑战,成绩四胜一平,而镇内的挑战则不胜枚举,因为排行较低的和没入榜的人太多了,比起其他人来说,无波的年纪最小,是大家最有可能挑战的对象,特别是放了暑假,无波几乎平均每天要接受三场挑战,俨然是傅家镇最受欢迎的对象。
而就在暑假过半的时候,傅靖以终于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那个室友布莱恩。
傅靖以没有提前跟无波说,他回国后,先在云城住了两天,然后再跟着傅清栋一起回了傅家镇,他回到村里,去了无波家,没人在家,想找人问问,却发现一个人也没看到,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what''g?”布莱恩关切道,他可是求了很久,傅靖以才答应带他回来的,一想到要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他整个人就激动得不得了。
傅靖以没回答,翻出手机,打开傅家镇官网,登录了无波的账号,发现她今天有比武,是一个叫鲁承的人向她发起了挑战,他关了手机,对着布莱恩说了句“跟上”,径自向武馆走去。
看到武馆,布莱恩“哇”了一声,惊叹连连:“这个就是你们学习武术的地方吗?”
“少大惊小怪了。”傅靖以说道,就这么点事就这么大反应,一会儿进去看到比武,岂不是要炸了?
推开门,走进去,比武场那边果然密密实实地围着一大群人,傅靖以心想,该不会是整个村的人都过来了吧?
他懒得挤进去,直接找了个椅子站上去,轻轻松松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布莱恩人高马大,不用踮脚也可以看到,但他还是学着傅靖以拿了把椅子站在上面。
傅靖以耳尖,听到椅子不堪重负“吱”了一声,不免同情地看了布莱恩一眼,等会儿这家伙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疼的可不是他。
人群的中心,娇小的无波正跟这个虎背熊腰的大家伙打得起劲,当然起劲的是无波,对方就未必了。
别看对方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很猛的样子,但肌肉多并不全然是好事,至少出拳速度上就吃了大亏,在顶级高手对决中,一秒钟足以颠覆结局,无波虽然还远远称不上顶级高手,但她本身就是速度型的,扬长避短,对上鲁承,更是将速度快这一点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十,鲁承一招落后,无波已经追了两招不说,还提前克制了他的第二招,之后就是招招落后,招招挨打。
鲁承高没用啊,因为无波跳得也高,只见她借着墙,弹至鲁承面前,一连打了几个连环拳,直冲鲁承的面门,鲁承一阵好躲,紧接着无波就抓住鲁承的拳头,脚下一荡,整个人就以一种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自下而上,倒立,撑过了鲁承的肩头,绕到了鲁承的后方。
“it''simpossible!”布莱恩惊呼,本来就大得惊人的嘴巴更大了,那对蓝眸更是瞪得几乎就要掉出来了,他对着傅靖以惊叫,“这怎么可能?她是怎么违反重力原则绕过去的?”
“这你得去问她了。”傅靖以懒洋洋道。
布莱恩还没来得再说,无波那边又做了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动作,鲁承抓着她用力一摔,她直接一字马落地,落地不到一秒钟,她立刻就弹腿跳了起来,右膝屈起,用力朝着鲁承的下巴顶去!
鲁承始料未及,直接被顶飞,而观赛的布莱恩感同身受,因为他过于惊讶,想要看得更准,身子往前倾得过分,椅子一歪,整个人就倒地不起了!
“wow!*!”
这个特别的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齐齐回头,看到一个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的洋鬼子正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而他旁边,傅靖以早就从椅子上下来了,双手环胸,一脸好整以暇。
原来是明俭家的小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洋鬼子回来。
傅靖以没理会旁人的议论,目光透过人群,直直地看到场上的无波,而无波也看到了他,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慢慢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160章 规划
无波结束了比武后,走到傅靖以面前,含笑道:“你那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惊喜到了吗?”傅靖以微微一笑。
无波抿着唇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旁边高大的外国人身上,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布莱恩。”
“尼、尼豪!”布莱恩握着无波的手,紧张极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洋腔洋调的你好。
无波笑笑:“中文学的不错。”
“尖唔卜窝横送拜尼,磕移叫窝输谁吗?”布莱恩又激动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满脸期待地望着无波。
无波发现刚才她表扬得太早了,她完全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自然而然地看向傅靖以,傅靖以耸肩:“别看我,我也不懂他说什么。”
无波只能对布莱恩抱歉道:“glish?”
布莱恩只好沮丧地用英文又说了一遍,表示他很崇拜她的武功,问她可不可以教他学武术。
无波温婉表示了拒绝,切磋倒没什么,可教人武功,一来是传承的问题,二来她还没出师呢,没办法教别人。
因为傅靖以之前就对布莱恩说明过,布莱恩并不意外,只是多少有些沮丧,但听无波说这段时间会有很多精彩的比武可以看时,情绪又变好了。
“老外都这样吗?什么都摆在脸上。”无波仗着布莱恩听不懂,光明正大地问道。
傅靖以点头:“差不多吧,他们的普通人是有那么一点傻白。”
傻白?这是什么词啊?无波简直笑喷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他要是听懂了非跟你生气不可。”
“生气就生气呗,我说的是事实。”
无波捶了他一下,傅靖以顺势搂过她,然后拉了拉她的辫子,说:“你头发长得还真快啊。”
无波甩了甩头发:“不快啊,都一年多了。”
村里来了外国客人,村里人可好奇了,村长傅清序想了想,正好还有几个来踢馆的朋友,干脆就办一次聚餐,吩咐下去,大家便高兴地聚在一起分了工,然后各自领各自的任务去了。
分工表就用毛笔字写在大纸上,贴在了墙上,大家都看得到。
无波去看了,她是属于其他人等的行列,洗菜洗碗就好了,而傅靖以的任务则是翻译,负责全程陪同布莱恩。
傅靖以是这么听话的人吗?他直接就把布莱恩丢到一群小鬼中间,吩咐小鬼们好好教教布莱恩学习基本功就跟着无波走了。
因为刚大运动了一番,无波出了不少汗,她要先回家洗澡,回到家,外公没在家,她直接上了楼进了房间,对傅靖以说:“你先坐会儿吧。”然后拿了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傅靖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了想,直接就躺到床上去了。
无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傅靖以闭着眼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一脚曲起,一脚搭在床边,她不由地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蹲了下来,双手托腮,仔细地看着傅靖以。[.超多好看小说]
傅靖以睁开眼,扭过头:“看什么?”
“看你呀。”无波坦白说道,“总觉得你跟小时候有点不一样了。”
傅靖以啧了一声:“这不是废话吗?”
“怎么就是废话了?”无波伸出食指,点在他的眉头上,沿着眉毛画着,轻声说道,“小时候,觉得你的眉毛可真直啊,总有一种孤眉入鬓的感觉,现在形状也没变多少,但感觉却有很大的不同。”
傅靖以任由她描着自己的眉,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无波想了想,“就是一种比一般人秀长的感觉。”
“那不就是娘吗?”
“你觉得你娘吗?”无波反问道,其他人要是长成傅靖以这样,没准真的会是一个娘炮,可傅靖以的气质太硬冷了,任谁也不会把他跟娘扯到一起。
“只要你不觉得我娘就好了。”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一句很普通的话,无波莫名觉得心跳耳热,她咳了一声,说:“赶紧起来吧,菜应该买回来了,我们快去帮忙吧。”
傅靖以跟在她身后,嘴角微微一扬。
布莱恩对江无波年纪那么小身手就那么厉害一直很纳闷,看到小朋友才四五岁的年纪就会后空翻时,忽然间就理解了,这里是武术之乡啊,人人都会武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等到他看到准备晚宴的人以一种超快的速度切菜时,他已经能够很平静地接受了,还饶有兴致地去帮忙洗碗呢。
一顿饭下来,爽朗的布莱恩就跟很多村民成了朋友,虽然彼此间完全不懂对方说什么,但丝毫不影响双方的交流――一个有心显摆,一个卖力捧场,就是这么简单一回事。
傅靖以回来对无波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在此之前,她挑选挑战对象,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对方,获得更高的排名,但傅家镇人才济济,每天都有人对战,排名沉沉浮浮,无波就不断地在40到50之间沉浮,可傅靖以回来就不一样了,他先是花了半天的时间把所有人的对战记录都研究了一遍,然后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又挑了几个人去看了他们的比武,最后把一份名单交给无波。
“其他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按照顺序把这五个人干倒,你就能排进前20了。”傅靖以说道,前20已经是无波的极限了,想要再进一步,那就不是时间能解决的问题了,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无波看着名单,分别是40位的傅聚意,35位的傅明营,32位的傅良江,26位的傅清秋,20位的傅良友,纳闷道:“这五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没什么特别。”傅靖以解释道,“就是跟他们之前的人没差多少,比他们之后人又高一个台阶。”
哦,那就是一个分段的节点嘛,无波理解了,默默地将这五个人记牢了,抬头又注意到傅靖以手上还拿着一张纸,便问道:“那张又是什么啊?”
“这啊,”傅靖以晃了晃,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是给你那个师父的。”
“你会这么好心?”无波惊讶了。
师徒俩的反应如出一辙,傅元行结过无波递过来的纸,一脸怀疑地看向傅靖以:“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坏水?”
傅靖以脸就黑了,无波捂着嘴偷笑,她早就说了嘛,师父肯定会这么说的。
“不要就还给我。”傅靖以冷哼道。
傅元行没还,继续问道:“你先解释为什么要帮我弄这个。”
“因为我要把我老婆弄到前二十,你这个当师父的要是比她还差劲,那怎么行?”傅靖以没好气道。
无波惊呆了,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谁是他老婆啊?
傅元行傻了,前二十?开什么玩笑?旋即就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吧?重点应该是另外一个,他立刻怒道:“谁是你老婆啊?无波怎么就成了你老婆了?我同意了吗?”
“不是我老婆还是你老婆?”傅靖以冷哼了一声,拉着无波就走了。
傅元行气乐了,在后面大吼:“你这个兔崽子,我是无波的师父!”
师父又怎么样?就算亲爹还活着,都不能拦着他呢,傅靖以暗想。
走了几步,无波幽幽道:“我说了要嫁给你吗?”
傅靖以挑眉:“那你不嫁给我,要嫁给谁?”
无波脸抽了抽,说:“那么远的事,谁想过啊。”
“那现在就想好了。”傅靖以直接说道。
无波瞪了他一眼,骂了句“神经”,率先走了,傅靖以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根据傅靖以的名单,无波第一个要挑战的就是一直在38到40之间徘徊的傅聚意,傅聚意是傅家镇无波这一辈的头一个孩子,今年已经30岁了,以拳见长,无波看了他和别人的一场比武,咂咂嘴,为难地看向傅靖以:“你确定我有赢的机会?”
“你能不能赢,不是我说了算的。”傅靖以答道,“你要相信自己才行。”
“我相信自己啊。”无波摇头道,“可我不觉得自己能赢,不行,你再跟我练练。”
傅靖以没拒绝,两人回家后就在傅靖以家的院子里过手,观众有乐见其成的傅清栋,皱着眉狠盯着傅靖以生怕外孙女吃亏的傅清庭,还有激动得不得了的布莱恩。
无波的拳没有掌厉害,对上比自己排行高的对手,自然会用上自己擅长的,直接就立掌为刀,先攻为上。
傅靖以自然用的是傅聚意最擅长的旭日拳,提拳迎上。
两人一交上手,三个观众都惊讶极了,除开少见多怪的布莱恩,傅清栋和傅清庭都是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交手,特别是傅清庭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到傅靖以的身手,印象里还是从前教他扎马步时老是投机取巧的模样呢,现在一看,虽然比不上无波,可也不差啊,时机的把握,准头的掌握,甚至不比无波差。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遗憾之色,可惜了这份天赋,偏偏遇上了这副身体。
而一旁的布莱恩的心情,用一个“惊呆了”都不足以形容,江无波的身手他从傅靖以提供的视频里已经见识过了,可他没想到平时懒洋洋的,看起来弱弱的,每天最多只是去跑跑步的傅靖以,竟然也这么厉害,简直颠覆了他的认识了,好吗?想到平常那几自以为是的同学对傅靖以的冷嘲热讽时,傅靖以总是像没听到一样,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躲避,而是懒得理会好吗?他实在不敢相信傅靖以真要生气起来会发生什么事。
无波和傅靖以过完招,无波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的功底还在啊,平时没少练啊。”
“也没多练。”傅靖以平静说道,“倒是你,出手有些迟疑啊。”
无波白了他一眼,说:“我是体贴你好不好。”
傅靖以挑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幸好无波又说了一句话,让他又挽回了点面子。
“不过你点穴出招的功夫越发厉害了,我的手都还在麻呢。”无波赞道。
傅靖以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嘴角扬起来,说道:“你也不差,再认真学一两年,也赶上我了。”
“你还真不谦虚啊。”无波喃喃道。
谦虚?那是什么东西?傅靖以暗哼,然后注意到布莱恩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布莱恩打量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斯科特他们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动手呢?你只要在他们面前露一手,他们肯定不敢再对你那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动手?”傅靖以睨了他一眼,说道,“不然你以为他们会被那个黑人控告种族歧视?”
“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布莱恩惊呆了。
“你说呢。”傅靖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多说。
布莱恩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室友似乎完全不了解。
晚上,无波跟着傅靖以了解人体的穴位,手和肩的穴位因为常用,她认得很牢,但脚上的她就认识得不多。
傅靖以便比照着她的腿脚一一告诉她:“这个是太白穴,这个是商丘、三阴交、阴陵泉、血海……”
他的话就顿住了,因为他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按到了无波膝盖上放,快碰到短裤的裤脚了,再网上,就要到大腿了。
无波也意识到他们此刻的敏感行为,脸一下子就红了,脚上使了点力气,踢了傅靖以一下,抽回了自己的腿。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了。”
“唔。”无波应了一声。
傅靖以似笑非笑地又看了她一眼,双手插兜,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见鬼了。”无波嘀咕道,按理说他们两个在一个床上睡过好几次了,怎么这种程度就觉得怪怪的?甚至比上次在京城那次施针还觉得怪呢。
第161章 加入
傅靖以的假期并没有多久,无波开学的时候,他就带着布莱恩飞回美国了,依依不舍的居然变成了布莱恩,短短大半个月时间,布莱恩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到不想回去了,直接泪洒当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个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哭起来是什么样?无波表示不愿意再回想了。
送走了男友和男友的室友,无波也收拾东西回学校了,在这段时间里,她成功地挑战了傅聚意,爬到38位,而且还口头向宋长运发了战帖,虽然没战胜,但也没落败,能跟一个门派的掌门打平,她心满意足了。
开学后,《星徒驾到》的热度稍微退减了,自从傅聚澜揽过“经纪人”这个活后,无波的日子基本上恢复了,依旧上课、练功,时不时请假去比武。
她请假请得多了,跟辅导员也熟了,乃至于一看到她来到办公室,辅导员就问道:“又要去比赛啊。”
“是比武。”无波纠正道。
“对对,是比武。”辅导员择善如流道,随后又好奇道,“这次是回家比还是去外地比?跟哪个门派的比?”
无波笑笑,说:“去外地,一个小门派。”
倒不是无波看不起对方,而是对方要求保密,不能公开,老师问她,她不好撒谎,只能这样糊弄着回答了。
辅导员门儿清,知道无波不方便回答,没多问,爽快地签了请假条,然后叮嘱道:“规矩你都懂,记得给每科老师都写一份假条。”
无波点头,这事做多了,跟老师都熟了,连假条都不用了,直接打电话跟老师说一下就可以了,有个别老师其实挺不乐意她老是请假的,可看她作业考试都没落下,上学年考试综合成绩仍是专业第一,老师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随着《星徒驾到》和《战马坡2》电影的播出,傅家镇的名声打响起来了,而此前镇政府招商引资办起来的旅游项目也开放了,傅家镇已经成为新兴的热点旅游乡镇,旅游业的发展,带动的就业岗位很多,一下子消化掉了傅家镇大部分的劳动力,很多人都是一边种地一边干接待工作,两头都不误。
而傅聚澜的手笔并不止于此,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能耐,竟然在成功地说服一家很出名的公司在傅家镇与隔壁镇交界的地方投资建设了一个规模很大的游乐场,这个项目已经确定了,现在已经在招标了。
这个游乐场一旦开放,可想而知,肯定会成为本省最出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市里肯定会搭建直通的高速,到时候傅家镇到省城最多只用一个多小时……傅家镇就在游乐场旁边,还愁没有游客?
无波听到这个消息后,哇了一声,恍惚了半天,竖起了手指数了数,她和大表哥也就只差了六岁而已啊,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傅靖以就笑话道:“你也不看看你大表哥是什么人,你这种脑袋瓜子怎么能跟人家比呢?”
无波不服气道:“大表哥不也跟我一个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再说了,我这种脑袋瓜子是什么脑袋瓜子?你解释一下。txt下载80txt”
“还用解释吗?”傅靖以鄙视道,“明明是人家挑战你,只有你傻乎乎地跑到人家地盘上去接受别人的挑战,你还说你不傻?”
无波语塞,主场优势什么的,她当然知道啊,可对方说时间腾不出来,但又很想跟她对战,她心想自己时间比较灵活,加上又想去见见世面,就答应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说你傻吧。”傅靖以教训道,“你知道什么叫奇货可居吗?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可你见过几个大宗师整天出来跟人交手的?比武得讲究质量,懂不懂?没意义的比武不如不比。”
无波无语道:“可我还不是大宗师啊,现在就得多跟人交手,从量取质。”
“可你态度也得端着!”傅靖以不快道。
无波一愣,疑惑道:“你是怎么了?之前我去外面比武你也没这么大意见啊?”
傅靖以沉默片刻,道:“我是觉得你这样做很不好,坐车倒车去到那边,才休息一个晚上就比武了,状态根本就不是最好的。”
无波眨眨眼,忽然高兴道:“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傅靖以一愣,立刻道:“谁心疼你了?”
“你呀!”无波笑道,“这种事直说就好啦,干嘛这么拐弯抹角?”
傅靖以瞪她,没说话。
无波看着傅靖以的表情,寻思着再说下去看定要羞恼了,便说:“好啦,我以后不出去还不行么。”
“说得好像我逼你一样。”傅靖以嘀咕道,随即又说道,“难得见面,还要说这个,烦不烦?”
无波立刻讨好地对他笑笑。
新学期以来,两人越来越忙,无波这边自不必说,比武、学习、计算机竞赛等等,每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而傅靖以也没闲到哪里,他第一专业已经到了实践做项目的环节,而第二专业临床医学也忙得要命,更不要提他还在华人街开了一家中医馆,还有他自己的一点投资项目……小情侣的视频频率已经从每天一次到四五天一次了……
正当无波觉得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教编程的陈老师找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明年的acm大赛。
无波一愣。
“如果你要参加,现在就要入队训练了。”陈老师说道,“下个学期刚好参加,你对acm应该有所了解吧?”
无波点头。
,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是大学级别最高的脑力竞赛,素来被冠以“程序设计的奥林匹克”的尊称,大赛自1970年开始至今已有40年历史,是世界范围内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程序设计竞赛,能在acm上获奖,那可是极大的荣誉,不怪无波一听到就发愣了。
“你了解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考虑看看,如果你决定要参加,就给我发邮件,我再告诉你训练的时间和地点。”陈老师如此说道。
无波拼命点头,回到宿舍就去搜索了acm的详细资料。
国家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自1996年起设立中国大陆地区预选赛赛区,一般分为五大赛区,明年的总决赛将会在波兰华沙举行,而比赛是由3个成员组成的小组应用一台计算机解决6到8个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先从校级进行选拔,然后到地区级,最后参加世界总决赛。
陈老师又发了一些往期的题给无波,让她参考参考。
无波认真考虑了两天,跟傅明俭和傅元行商量了,排出了自己的时间表后,才给陈老师回了邮件,决定要参入。
陈老师很快就回了邮件,表达了他对无波加入的欢迎,然后又把训练的地点和时间发给她,又把训练队的负责人的姓名及联系方式发给她。
无波立刻联系那个叫廖俊波的学长,打听了些具体的事情,比如每天大概要训练多长时间,要不要带自己的电脑等等。
最后,无波在自己的课表上打了很多叉叉,陈莹雪进门看到了,好奇道:“你在画什么呢?”
“排时间呢。”无波看着自己标注得满满的课程表,重重叹了一声,嘀咕道,“难道以后要五点半起床?”
陈莹雪奇怪道:“你不是闲下来了吗?还说周末要一起去逛街不是么?”
“没空了……”无波皱皱鼻子道,“又多了一个活啊。”
“什么?”
“编程训练。”
“acm?”陈莹雪惊讶道。
无波默默地点头。
陈莹雪却笑了:“正好啊,我也参加了,咱们一起努力啊。”她的视线扫过无波手上的表,拍拍无波的肩膀,同情道:“加油!”
无波重重地“嗯”了一声。
陈莹雪忽然道:“还好你跟你男朋友是异地恋啊,不然你们两个还怎么谈恋爱?”
无波一愣,想了想,说:“如果不是异地,估计我们现在不会是情侣。”
如果傅靖以跟她一直都在一起,那他和她的关系也许就比她和小表哥的关系亲密那么一点点,根本没有机会发展成情侣,而正是由于他出国了,两人多少变得陌生了,才觉得原来两人的情感是那样的珍贵,才有了现在,可以说,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有时候很有道理。
其实编程学习和训练没必要集合训练,在线选练也可以,只要建立一个群,建立一个共享系统就ok了,但建立一个acm战队并不是编程学习那么简单,还要考虑到团队合作的精神,所以云大acm战队成立以来,一直都是选择在固定的机房集合训练的方式。
陈老师目前是战队的负责老师,无波到的时候,他简单向其他队员介绍了无波,大家纷纷表示不用介绍。
“学校的大名人,不知道的人该多孤陋寡闻啊。”有人如此说道。
“你们都知道,那我就不用再介绍了,江无波,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陈老师吩咐道。
无波便坐到了陈莹雪旁边的位置,问道:“这台电脑怎么样?”
“还好吧,这里的电脑是机房里最好的一批了。”陈莹雪说道,然后小声地给无波介绍战队的人员,“一共有两个队,我们是一队,带队的是廖俊波学长,就是那个高高的戴眼镜的那个,我们队比较厉害的有角落那三个,他们是今年参赛的队,拿到了华中赛区的前三名呢,厉害吧。”
无波点头,陈莹雪又给她简单介绍了其他人的名字。
无波想了想,问道:“你们分组了吗?你的r呢?”
陈莹雪惭愧道:“我还在编程入门的阶段,还达不到分组的标准,陈老师说让我再学习一段时间,再考虑给我找搭档。”
“要求那么高啊?”无波心里打鼓。
陈莹雪白了她一眼,说:“你学得那么好,还怕什么?”
“我看了往期的题,还是挺难的。”无波诚实道。
编程这玩意儿,说难吧,灵感只是一秒中的事,说不难吧,能把折磨得吐血,举个例子,用程序“输出100以内的所有素数”,或是“将整数na按其逆序输出,n从键盘输入”等等,你弄清楚了逻辑,就赢了。
第一天训练,陈老师就布置了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给无波,规定她在一小时内完成,无波学习本来就认真,人也聪明,加上傅靖以给她寄过来的杨毅的教程,很半个小时就完成任务了,陈老师有些惊讶,然后就把无波丢给了队长廖俊波。
廖俊波推推眼镜,说:“那你跟着我做这些题吧。”
无波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第162章 组队
廖俊波是一个长相清俊却不苟言笑的男生,他指着自己的电脑,对无波说道:“那你试试这几道题。(.好看的小说”
无波看了陈莹雪一眼,对方回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她坐到了电脑前,认真看题,然后暗骂一句变态!
“一个分划是由许多块具有多边形边界的土地组成的。一个测量者已经测量了这些土地,并给出了所有分界线的位置,这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信息,而关于分划中土地的更多的信息是需要求解的,具体来说,计划编制者想要根据边界线段的数目(b=3,4,5……)将土地划分。写一个程序,将测量者的数据作为输入,生成所需的关于分划中土地属性信息的输出。”
刚才还是“现有整型数组{1,2,4,3,5,8},写出一个函数,找出所有和为10的集合”这种等级呢,一下子就升到这个等级,的确是够变态的。
无波又看队长一眼,廖俊波对她咧嘴一笑,说:“其他题也看看。”
无波抖了抖,继续往下看。
“在一个n个点m条的无向图中寻找一个环,使得这个环的点权和除以边权和最大,数据范围:n≤1000,m≤5000.”
无波无语极了,要是没学过统计学,点权、边权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吧?
接着看下去,难度越来越大,无波皱眉想了想,回头问廖俊波:“队长,这些题是acm的竞赛题吧?”
廖俊波只回了一句:“你自己体会吧。”
装什么神秘啊?无波嘀咕道,理了理思路,认真解题。
真正到了acm组队参加比赛时,三个人要分担写程序、解译题目、思考算法及测试等几个任务,目前只有无波一个人,费时自然比较多。
无波此前并没有针对编程这一块做刻意的训练,因此算法弄错了几次,等解出第一题时,其他人都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回去了,就连陈老师都回去了,只剩下廖俊波还留着看她。
无波有些不好意思:“队长,我只解了第一题。”
廖俊波点头,说:“那就先这样吧,其他的下次再解。”
无波看了看电脑,迟疑地点了点头。
无波出去后,看到陈莹雪就等在门外,陈莹雪往训练室瞄了瞄,拉着无波赶紧走,无波莫名其妙地跟着跑,跑得老远了,才问道:“跑什么呀?”
“当然是躲着廖队长了。”陈莹雪会想起刚才廖俊波观察无波做题时的眼神,心有余悸道,“你不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吗?”
无波想了想,摇头:“眼睛挡着了,没注意。”
陈莹雪无语极了:“妈呀,我入队第一天就被他盯着差点尿裤子呢。”
无波默默看了看陈莹雪身上穿着的连衣裙,陈莹雪立刻推了她一把,嗔道:“乱看什么呢。”
“练眼神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无波答道。
自从加入了训练队,无波发现了自己在算法方面的不足,又去图书馆里接了很多专业的书籍来学习,余苗翻了翻那些书看了两眼,立刻就扔掉了,太高深了好吗,看都看不懂。
“无波,你不用活得那么累吧。”余苗劝道,“劳逸结合才是正道啊,多跟你男朋友视频,谈谈恋爱,怎么样?”
无波遗憾道:“他比我还忙呢。”
余苗脸抽了抽,无可奈何地承认,为什么有些人就是那么厉害?因为人家在你恋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时候都在努力呢,能不成功吗?
人聪明,有毅力,又有专业的训练指导,还有杨毅加小灶,无波在编程方面的进步是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之前要很久才分析出来的题目,现在基本上一眼看过去就找到方法,这种进步让陈老师直接加快了进度,给无波安排搭档。
陈莹雪好想哭,明明是她先入队的啊,现在她的搭档影子都没一个呢,无波居然就能在主力之间挑选自己的搭档了,这打击实在够大的,她无奈地叫道:“无波,你难道就没有不擅长的东西吗?”
“有啊。”无波肯定地答道,“是人都会有擅长的吧。”
陈莹雪激动道:“什么什么?”
“我不会撒娇哎。”无波认真道。
陈莹雪欲哭无泪,绕了她吧,不会撒娇算什么不擅长的事?
白薇安慰道:“雪啊,你能跟机器人比吗?还是跟我们这些凡人比比吧,你会发现,你已经很优秀了。”
无波闻言一愣,纳闷道:“你的意思是我是机器人?”
“不,”白薇摇头纠正道,“你比机器人还厉害呢,机器人还要补充能量什么的呢,你简直是无懈可击。”
“没那么夸张吧,”无波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不用功,以后想用功都没机会了。”
道理谁都知道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行动力的,白薇默默地想道。
关于acm竞赛组队,无波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最后在陈老师的挑选和决定下,跟任余庆和刘光希组成了一队。
任余庆是计算机大三的学生,从初中开始就接触了计算机,编程能力很强,担任组长,刘光希跟无波一样都是大二的,是软件专业的,大一的时候就加入了训练,还曾参加了竞赛。
三个人里面就无波的经验最少,但其余两人并没有觉得无波是拖后腿的,因为任何acm竞赛是一个团队活动,每个人的作用都很重要。
既然分了组,训练就要按组来训练了,而训练的内容也直接上真题了。
无波一打开题库,就傻了,全是英文啊,连题目都是。
任余庆还以为无波是怕了,调戏道:“小姑娘见到如此国际化的题目,高兴坏了吧?”
无波略了一眼,松了口气,还好,都是常用的单词,她都能看懂,然后又升起一种无奈,敢情光是学算法还不够,还要学一下数学专业的英语啊!
“不就是一个acm吗?真把人当全才用呢。”她嘀咕道,然后又问旁边的刘光希,“如果一个人编程很厉害,可偏偏英语不行,那不是很遗憾吗?”
“不会。”刘光希答道,“基本上3个神牛的组合比较少,两个神牛加一个翻译或顾问更常见些。”
“神牛,是指编程很厉害的人吗?顾问,是指什么方面的顾问?”无波问道。
刘光希惊讶道:“我去!你连这个行话都不懂啊?”
“不懂啊。”无波坦诚道。
刘光希立刻转头对任余庆说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无波不懂神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很少上编程的论坛,很少跟交流,她目前的水平都是自学而来的,这能不让人嫉妒吗?他们并不知道无波其实有交流的对象,那就是远在美国的杨毅大神牛,杨毅肯定懂,但他的脸皮还没厚道在无波面前自称“神牛”,所以无波自然也不会知道。
任余庆心有同感,对来年的竞赛又多了几分信心。
刘光希跟无波简单解释了一番,无波这才明白,神牛就是编程很厉害的人,翻译就是英语厉害的人,而顾问就是算法厉害的人,她想了想,问道:“那我们这组算是哪个类型的组合?”
任余庆便问道:“你英语厉害吗?”
“四级过了,六级报名了。”无波答道。
“算法呢?”
“还行吧,最近正在加强学习。”
任余庆想了想,又问:“那你还有什么特别厉害的?”
无波脱口而出:“我武功还算厉害。”
刘光希“扑哧”一笑,任余庆翻了个白眼:“你武功厉害,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跟编程有什么关系?”
无波低下头,她刚才不假思索就说了,没经过大脑呢。
“哈哈,不是啊,挺好的。”刘光希憋着笑道,“1个神牛1个菜鸟1个保镖,这种组合挺好玩的,不是么?哈哈。”
任余庆被刘光希这么一说,再也憋不住笑意了,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无波脸抽了抽,没说话。
“你们三个!”廖俊波走过来,“笑什么呢,说出来我乐一乐。”
队长一来,两个男生立刻收敛了表情,端正了态度,没说话。
廖俊波扫了三人一眼,慢吞吞问道:“组名想好了吗?”
“没有。”任余庆答道。
“没有那就想,想好了快点报给我,然后抓紧时间训练。”廖俊波吩咐道。
两个男生赶紧点头,等廖俊波转过去后对视一眼,耸肩一笑,刘光希便对无波说:“队长就这样,你不犯什么大错都没事。”
无波嘟囔道:“我没说我怕队长啊。”
“啊,是吗?”刘光希惊讶道,“一般女生都挺怕的啊,啊,也对,你可是身怀绝技,应该是队长怕你才对。”
无波明智地没接话,不然刘光希肯定又扯上刚才那个话题,继续取笑她。
经过三人的简单的讨论,组名就叫做“niugx4”,因为他们三个人名字的拼音里一共有4个n,4个i,4个u,4个g……
廖俊波接到这个名字后,眉毛几乎要拧成团了,问道:“中文名?”
“还是这个。”
廖俊波半晌才道:“ok。”
任余庆立刻松了一口气,想名字什么的太浪费时间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刷几道题呢,他把好消息告诉了其他两个队友。
刘光希高兴地对着廖俊波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队长,有品位!”
廖俊波眉毛忍不住一跳。
无波小声地问道:“这个队名也可以?”
“这有什么?”任余庆说道,“你是没见过更奇葩的对名呢,英文随便取了,中文名有叫‘楼上弱爆了’,‘赚个路费好回家’什么的。”
无波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这可是世界性的竞赛啊,取名还能这么随便?
刘光希一听,起劲了:“要不,我们的中文名就交‘娶个媳妇好过年''怎么样?”
无波直接就白了他一眼:“你们娶媳妇,我娶什么?”
“女汉子就娶软男好了。”刘光希直接说道,想了想,又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无波平静道:“有啊。”
刘光希立刻补救道:“我可不没说你男朋友是软男啊,别误会别误会!”
任余庆补刀道:“那你意思就是江无波是女汉子,对吧?”
刘光希打量了面无表情地无波一眼,干笑道:“哈哈,刷题刷题。”
刷题,顾名思义,就是在电脑上做题,想要在acm竞赛中取得好成绩,没别的捷径,就是做题,做大量的题,做多了就会了。
一开始组队,大家的默契都没培养起来,三个人对彼此也都不了解,三个人便分别做同一道题,测试了好几次,然后相互检查,在差异中寻找对方的特长,然后才一起合作解题。
半个月时间下来,廖俊波找到了任余庆,任余庆是老队员了,情况没什么好问的,主要是询问两个组员的情况。
任余庆咂咂嘴,说:“小刘呢,热情高,编程技术也好,就是算法上还差一点,所以时高时低,看运气,而小江呢,编辑算法和英语都不错,算全能吧,但怎么说呢,就是经验还少点,需要多加历练,要是大一就加入多好啊。”
“半年时间够不够?”廖俊波问道。
“光是这么练肯定是不够的。”任余庆直接答道。
“那今年剩下的比赛全都拉出去练练吧。”廖俊波直接说道。
“全部?”任余庆惊愕,“那可就多了,经费什么的……”
“经费从来都不是问题。”廖俊波答道。
“好!”任余庆一拍大腿,“既然你放话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第163章 竞赛
随着中国编程人员队伍的不断壮大,在国际编程竞赛中参赛的中国人数量也不算提升,成为仅此于俄罗斯的国家,中国逐渐成为各互联网公司青睐的市场,各大搜索引擎引发的技术人才争夺战不断升级。.
gle中国编程竞赛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应运而生的,koogle公司作为全球互联网企业的巨头,对中国编程人员的号召力是不容置疑的,到了报名截止日,在线报名人数已经过万。
报名截止的次日,竞赛就开始了,参赛者将通过在线资格赛决出前500名参加第一轮比赛,胜出的前250名参赛选手可以参家第二轮比赛,最后前50名将一起角逐冠军。
“意思就是一共要比四场才能获得冠军。”无波说道,“这次只是个人站,跟acm不一样,对吧。”
任余庆点头,将koogle全球编程竞赛的一些特点说了一遍,又重点强调道:“你们千万不要轻敌,参赛人员并不限制是大学生,很多已经工作了的专业编程人员也会参加。”
刘光希摆摆手:“老任你就不说了,就冲着冠军这套工程师使用的顶级电子产品奖励,我拼尽老命也要想办法打进决赛啊。”
任余庆看着明显兴奋过头的刘光希和明显一脸后悔的江无波,略有心塞。
无波在后悔什么?无疑是那个参赛名了,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真正坐到了电脑前,她的心反而平静了,既然后悔不了,那就努力让那个名字出现在高位吧。
无波深呼吸一口气,打开网站,选择登录。
入围赛时间规定2个小时,总分数1000分,看谁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到最高分,无波登录后,心无旁骛,专心地看向屏幕,刘光希还想跟她打打气,看到她这个表情,他立刻也收敛心思,认真做题。
入围赛的题大部分都是基础的,20%是拓展题,10%是难题,后二者是拿来拉分数的,前面70%的水题目无波刷刷就过了,到了拓展题的时候才需要停下分析题目,思考算法,但这并不能难倒她,最后的难题是测试环节还是重头戏,她测试了好几次才发现了bug,修改了算法才通过了。
最后无波完成了1000分用了两个小时,提交了答案后,她松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刘光希,说:“我搞定了,要帮忙吗?”
刘光希翻了个白眼:“我比你还早完成好吗,我在挖他们全球竞赛的题呢。”
“你动作可真快。”无波赞道,刘光希略有得意,回想起刚才做题的感觉,侃侃而谈,无波一脸认真地听着。
任余庆默默地摇头,这个小刘,做得快的不代表做得好啊,你要显摆也得结果出来再显摆啊。
等到结果出来时,任余庆的预感果然成真了,无波和刘光希都入围了,但排名上无波比刘光希高出了103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为什么会这样?”刘光希大叫着开始对答案,发现他在基础题里有1道题测试不过关,另外1道题则是步骤太繁琐,不够简洁,这么简单的题,他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都是一时大意,刘光希不由地懊悔,他看向无波,问道:“我那么不高兴,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无波纳闷道:“你都入围了啊,还用什么安慰?”
刘光希更加难过了。
周末无波跟傅靖以视频时提了要去外地参加编程竞赛这件事,傅靖以便问了她很多问题,得知是学院组队去的,这才放心下来。
“你等一下,我得去查一查这个什么编程竞赛的事。”傅靖以说道。
无波点头:“你查呗,查到有用的,也发我一份,我先听会儿听力。”
过了很久,傅靖以给无波发了一个窗口抖动,无波拿下耳机了,看向对方:“怎么样?”
傅靖以揉了揉眼睛,给无波发了几份文件:“你先看看吧,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是不是很累啊。”无波问道,然后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可摄像头的像素就摆在那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傅靖以掩嘴打了个哈欠,说:“累倒不是很累,就是忙,很多事都赶在一起了。”
无波想了想,说:“那就排掉一些,不可以吗?”
“现在不做,改天会更麻烦。”傅靖以说道,“到了明年我还要学车,考驾校,哦,对了,我最近认识一个骨科大师,他正骨的水平很高,西医里打钢钉都不一定能恢复的,到了他手里,只要躺两个月就恢复如初了。”
“你还想学正骨啊?”在傅靖以的熏陶下,无波对中医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她知道正骨并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学会的手法,就算人家大师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毫无保留地教导你,你也要踏踏实实地摸上好几年才能学好,所以她不是很赞成傅靖以去学正骨,便劝道,“你已经跟他交上朋友了不是吗?等你以后毕业了有时间了再专心来学,不是更好吗?”
傅靖以沉默了片刻,叹气道:“大师今年已经九十有二了,谁也不敢说他还能不能等我毕业。”
无波也沉默了,半晌道:“好吧,你去学呗,要学就要学好了。”
“还用你吩咐?”傅靖以笑道,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年我不能回去给你过生日了。”
无波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月就到自己的生日了,想到生日,不得不想到去年的生日,她喃喃道:“原来已经快一年了。”
“时间过得很快,对不对?”傅靖以说道。
无波点头,感觉自己都没做到什么,时间就过去一年了,自己很快就十八岁了,就要成年了,就要成为一个大人了。
“所以你要更加珍惜我啊。”傅靖以突然说道,然后对无波抛了一个媚眼。
无波差点崩不住笑,嗔道:“难道我现在不珍惜你吗?”
“不够珍惜。”傅靖以慢吞吞道,“要不,你放寒假来我这边玩一玩,怎么样?”
无波一愣,去美国?她有些心动,但很快就摇头了:“要办护照要弄签证什么的,麻烦不说,我也找不到理由啊。”虽然说镇里都默认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谁也没正儿八经拿到台面上说,而他们两个谈爱恋的事也没对别人提起,她拿什么理由去说服家人呢?
傅靖以失望地瘪瘪嘴。
“好啦,等我竞赛拿了冠军,有奖金,到时候我给你买生日礼物。”无波说道。
傅靖以刚想说好,可总觉得怪怪的,买礼物安抚没时间陪伴的爱侣,这事不应该是男的干的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就颠了个倒了呢?
经过了一番努力,无波和刘光希都堪堪通过了初赛和复赛,最终晋升到了决赛的日子,无波的18岁生日就在刷题中悄然度过了,傅靖以给她打了个电话,无波也收到了他寄回来的生日礼物。
终于到了决赛的日子,无波和刘光希在任余庆的带队下,坐着火车去到了清大,在这里,50名参赛选手将进行最后冠军争夺。
时间限定为5个小时,十道题,总分不再限制1000分,跟前面的比赛差距很大,有的题直接就有750分了,难度比入围赛难了不止一星半点。。
无波一看到题目,下意识地跟刘光希对视了一眼,彼此相互加油了一番,就正式投入到了解题之中。
这次竞赛的题目都是从koogle全球编程竞赛的题库中精心挑选出来的,难度可见一斑,无波做到第二题的时候就知道这次的决赛有多难了。
刷刷刷一眼下来,全是英文和数字,眼睛都花了,无波耳尖地听到不远处的刘光希的低骂“敢用中文题么”,她不由失笑,紧张地情绪不由一空,很快就到那家伙了生日了,如果自己能获奖,那个名字也能上榜,就当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呗。
作为有一个在哈佛上学的男友的人,无波的英语水平虽然还远远达不到一目十行的效果,但不影响读题速度,所以她在翻译这方面相当占优势,比较难的是算法分析,因为毕竟不是数学系的,很多算法运动起来还是不够灵活,需要反复进行验算,耽误了一部分的时间。
而刘光希唯一无波强的就是写程序,他接触时间比较长,也更喜欢逛论坛,跟很多大神牛都进行过交流,经验要比无波丰富,但他的英语和算法又拉低了分数。
结果五个小时候结束后,无波完成了9题,而刘光希只完成了8题。
在决出冠军前,评委还要根据每个人提交的答案进行测试验收,结果还没那么快出来,无波和刘光希就坐一旁休息,任余庆也没追问他们的感觉,因为他也参加过同级的比赛,知道五个小时的脑力下来会有多累。
无波喝了水,正要闭目休息,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惊讶地回头,居然看到了樊陆伟。
“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波惊讶道。
“我过来帮忙的,看这个背影就很眼熟,猜就是你。”樊陆伟含笑道,“你是来参加比赛的吧。”
无波点头,又给樊陆伟介绍了两位队友。
刘光希凑过来八卦道:“我听说你男友是外校的,该不会就是这位吧。”
无波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这是我高中同学。”
樊陆伟也听到了这句话,心中还是不由地一涩,但一年多了,他已经看开了,看到无波,更多的是希望她能获得幸福,便问道:“你男朋友还在美国吧?”
“嗯,今年大三了。”无波不想在外面面前多谈傅靖以,便转移话题道,“你现在读什么专业啊?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介绍?我们都饿惨了。”
樊陆伟想了想,说:“一会儿就去我们的二食堂吧,离这里近,上面的包厢也干净,倒时候我再约几个老同学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无波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任余庆和刘光希,征求他们两个人的意见,然后才同意。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结果就出来了。
无波拿到了第五名,与前三名无缘,而刘光希排在了第八名,无波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因为前三名选手的实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十道题全部都完成,确实是实至名归。
“我念叨了那么久的电脑套装啊。”刘光希可怜兮兮地望着领奖台,不甘心极了。
“下次再努力吧。”无波安慰道。
樊陆伟也说道:“全国前十,那可是响当当地了不起了。”
刘光希还是有些难过,正想说什么,任余庆哼了一声,说:“你还有这个闲心在这里顾影自怜?你忘记上个月让你填的报名表了?”
刘光希这才想起自己下个星期又要参加另外的竞赛了,沮丧地情绪一扫而空,马上斗志昂扬道:“哼,我就不信我就拿不到一个奖。”
虽然没有奖金,但荣誉证书还是有的,无波拿着自己的证书,还是有点惋惜,没能把这个名字送上最高的位置,她拿出手机,让樊陆伟帮自己照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傅靖以,附言道:“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傅靖以那边正是半夜,她发过去后便将手机收好了,跟着樊陆伟前往二食堂。
樊陆伟说的同学其实无波并不认识,但人在外地,老乡就是朋友,加上刘光希和任余庆的同学,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聊了几句,就都熟了。
一个人偷偷地对樊陆伟打听道:“陆伟,你那个同学有对象没?”
樊陆伟心中一叹,说:“早有了,人家青梅竹马,现在在哈佛上学呢。”
那个人一惊,然后想起来道:“这不就是你之前说的宁愿留在云大也不来清华的那个同学吗?我怎么觉得她那么眼熟啊?”
樊陆伟好心提醒道:“《星徒驾到》……”
“对对对,就是她!原来是她啊!我操!”那个人感叹道,“我看她报不报清华都没差啊。”
樊陆伟深以为然。(接下)
第164章 升级
元旦过后,无波连续参加了两个国内大型的比赛,成绩都还不错,其中一个比赛还获得了季军,她却没多高兴,因为冠军是一个12岁的小男生,据说6岁开始就接触编程了,真是闻道有先后,气死老一辈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比赛结束,刚好赶上期末考试,大学的考试据说只靠最后两个星期的突击学习就可以平安考过,无波平时的基础就打得很好,并不需要多用功复习,依旧平常心地去参加考试。
考完试放假,回到傅家镇,在镇里下了车,无波就感觉到了这半年来镇上的改变,道路都重新铺了青砖,路边的店铺也重新刷了漆,还装上了垃圾桶,最大的改变是车站,傅家镇只有一条与市里往返的路线,每二十分钟一班车,原来的车站就在镇中心,也算不上真正的车站,只是一个比较空旷的足够两辆客车进出的地方罢了,现在车站就正式建在了入镇口,足够宽敞,还容纳了镇区与各村的交通,还设立了漂亮的车棚,路线图和镇区的旅游指示图标,还有座椅、饮水机等等。
“太周到了吧?”无波嘀咕道,习惯了傅家镇原来的粗犷,突然改变真心有些不适应。
回到村里,登录了好一段时间没登录的账号,一点儿也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排名降到了82名,倒不是说她实力变差了,而是不断地有人向她排行高的人发起挑战,有44个人成功了,所以她掉了44位,是时候要找回自己的位置了,无波拿出傅靖以写给自己的名单,上次已经战胜了傅聚意,这次就挑排名34位的傅明营吧,但有一段时间没练习了,还是先找个人练练吧,无波就顺手给傅元行下了个战帖。
傅元行那边立即就看到了信息,要不是儿子就趴在自己脚上,肯定就跳起来教训无波一顿了,无波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师父看了,现在更过分,一回来就挑战他是什么意思?把他当磨刀石吗?
第二天无波上门的时候,发现傅元行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特地问了问师母,师母就解释了一番,无波无语地看着傅元行:“那当徒弟的要去挑战别人,当师父的是不是要先跟徒弟练练手?”
“练手什么时候都可以啊,干嘛要下战帖这么正式?让别人看我们师徒的笑话吗?”傅元行不爽地问道。
无波翻了个白眼,说:“我不提前给你战帖,要是别人给你发了,那你哪里还有时间给我练手啊?再说了,赢了我,你的记录不是又多了一个胜记吗?”
谁需要这个记录啊?傅元行心里既好笑又好气,镇内排行的挑战可不是镇外的踢馆挑战,是不能拒绝的,傅元行再无奈也只能认真跟无波打了一场。(.棉、花‘糖’小‘说’)
跟师父比了一场,无波找回了比武的感觉,就给傅明营下了战帖,约定了后天比武。
傅明营的村子离得比较远,无波一大早就起床起来做了早饭,外公打着哈欠出来,问道:“这么早,要去干嘛?”
“去九垌村比武,要起早点。”无波解释道。
“跟谁比?”
“傅明营前辈。”
“哦,加油。”
“嗯,我会的,外公你多吃点吧。”无波说完就出门,推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外公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既欣慰又惆怅,原来小孙女已经长这么大了,居然要挑战傅明营了,再过几年,就要离开家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傅明营是九垌村的中流砥柱之一,实力有目共睹,自从有了这个系统后,就收到了很多人下的战帖,而这次接到无波的战帖,他并不意外,而且还小有期待,因为在电视上看过无波和傅念的那场酣畅淋漓地比武。
这么好的苗子,傅明营决定了,比武的时候毫无保留,一定要让无波得到更多的呵护!
无波到来后,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在一群观赛者的关注下,开始了比武。
“你如果战胜了我,你就可以出师了。”傅明营如此说道。
出师?无波瞪大眼睛,转念一想,什么啊,她要打败傅元行还远着呢,便静下心来。
啧,居然不为所动?傅明营都嫉妒傅元行了,怎么那么好命收了这么好的徒弟?
傅明营跟无波一样,都是全能型,但跟无波的灵活风不同,他走的是沉稳风。
无波知道自己不能跟对方打持久战,所以一开始就不考虑留后手地攻击了,一出招就是又快又密,每一招都是以掌为刃,劈、切、抹,角度、速度都很准,给傅明营制造了不少压力。
傅明营最擅长的就是破掉别人的节奏,将别人拖到自己的节奏之中,所以对于无波的快攻他并不着急,而是耐心等待,等到无波进行换招时,一个“惊天撼地拳”在一个很微妙的时机切入无波的拳道当中。
无波微微皱眉,这个切入时机很妙,既阻挡了她下一个半招的出招,又破了她后续的发力基础,同时还卡住了她收招换招的后路。
真的好精彩!无波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激发了更多的战意,这就是只有在比武场上才能体会到的感觉,也是她喜欢比武的原因。
傅明营感觉到在他取得控制节奏后小对手的势头不减反增,心中大喜,拳头更加不客气地往无波那边招呼。
无波躲闪转腾,蹲下、单手翻身撑地、单脚旋地转身,躲得比电影中的动作还快,而傅明营的拳头也丝毫不逊色,将她节节逼退。
在力量差的前提下,攻的人比较有优势,傅明营掌拳齐上,用一招“海底捞月”封住了无波逃避的路,然后一拳“直捣黄龙”直面而来,眼看就要打在无波身上,无波马步一扎,双拳挽花,膀住了傅明营的双拳,用力一捋,卸掉了傅明营的拳势,而后脚步一换,双换刀迎上。
这是八卦拳啊!傅明营暗骂了一声,双肩一抖,一招“火中取炭”,拍掉无波刚组织起来的八卦掌,抓了无波的胳膊,想要将无波甩到身后,而无波任由他甩,却在甩到空中的时候,强行转了方向,绷直身子,直接从傅明营的侧面滑过,鲤鱼打挺,拔地而起!
眼看傅明营的拳头就要砸到脸上了,在那个瞬间,无波突然发觉自己一点儿也不害怕,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傅明营的大拳头以一种缓慢地速度朝自己送过来,这是十八年以来的头一遭,无波觉得自己应该更激动才是,可实际上她却很平静,平静到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傅明营的拳头划开空气向前推进的声音。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力径吗?
很早之前,无波就能看到武功强者的力径,到后来还能隐约看到自己应该如何化解对方招式的招式,但那只是限于看到,可现在,她清醒地意识到手脚是可以活动着的,那意味着她不仅能看到,还能做到!
于是,她出手了!左手一个勾手,勾掉傅明营的右拳,右手一挑,快速地转手一拉,右膝一顶,直接顶在对方微躬的胸膛上,这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因为这只是一个过渡招式,重点在后招,落地的那个脚一撑,整个人在空中完成180度转身,一个空中扫堂腿!
哇!观赛的人都愣住了!刚才怎么回事?江无波的动作怎么一下子快了那么多?他们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傅明营已经被空踢出去了!
最后,双方打成了平局,无波很想分出胜负,但半个小时的高消耗运动让她无力为继,遗憾报平。
“你很不错。”傅明营对无波说道,“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跟你师父好好说一说这场比赛。”
无波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了。
傅明营看看无波,摇摇头,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不是他们九垌村的?怎么就不是他的徒弟?才十八岁啊,就到了地步,真是后生可畏啊。
无波回到村里,直接去找傅元行,傅元行看到她,眼神都懒得分她一个,说:“有话快说,我还要哄儿子睡觉呢。”
“比完了。”无波挠挠头,说:“没赢。”
“就没指望你能赢,这次输了,就总结点经验,下次再去挑战吧。”傅元行懒洋洋道。
“我也没输啊,”无波嘟嘴道,“我打平了。”
“打平了?”傅元行忽然来了精神,“怎么打的,你跟我一下。”
无波就简单地把自己跟傅明营的比武连说带比简单演示了一番,傅元行怔忪道::“你把那个‘地龙翻身’之后的再详细说一遍。”
无波只好又详细说了一遍,傅元行听完,一拍大腿,整个人都精神了,眼睛发光,直直地看着无波,直赞道:“不错,干得不错!不愧是我傅元行的徒弟。”
无波不知道傅元行为什么这么激动,一脸地茫然,被傅元行拍在脑袋上,笑骂道:“小丫头,你又突破了,知道吗?好好记住刚才那种感觉,千万别忘了。不行,来,你跟我再过过招,加强体会。”
无波嘴一撇,摸摸肚子,说:“我好饿,还是下午再过招吧。”
“屁话!吃饭比武功还重要吗?”傅元行怒道,提手握拳,直接就朝无波打来,无波一个激灵,滚地翻身,傅元行又狠命地打过来,无波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
傅元行直接就给傅明俭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傅明俭连说了三声好,然后让无波接电话,说道:“明天你肯定会收到很多战书,你不要害怕,每个场都认真地去打,先从排行最高的那位开始打。”
无波很想问傅明俭为什么那么笃定她会收到很多战书,但傅明俭又说了下一句话:“虽然你不可能每一场都能赢,但你一定要以每一场都要赢的心态去比,听到了没?”
“听到了。”无波严肃地答道。
并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无波登录了账户,就看到自己的信箱提示自己有23条未读的站内消息,打开一看,23封全都是战书啊,而且都是排名在傅明营之上的人,她很是纳闷,就算她又突破了,跟他们相比,也算不上什么啊?
无波把这个疑惑告诉傅靖以,问道:“你说他们究竟是什么想法啊?”
第165章 大赛
假期一晃就过了,这个假期无波过得特备充实,能不充实么?每天一起床就要进行与其说比武,不如说是单方面挨虐的活动,如果她从排名低的开始接战,没准她还有赢的机会,但傅明俭叮嘱她要从高到低,结果她一场都没赢,其实经过跟前方高手的较量,她受益匪浅,在后面的比武中其实有获胜的可能,可惜频繁的高强度比武让她后面体力跟不上,只能遗憾惜败,最可恶的是,每次她输了,傅元行都要在旁边取笑她。.
当师父的这么幸灾乐祸,无波很心塞。
回到学校,过了一个春节,无波发现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长膘了,她羡慕得不得了,然而她却不知道其他同学心里都羡慕她羡慕得不得了呢,因为练武的关系,无波站姿原本就很挺拔,有一种别于普通大学女生的独特的英气,而过了这个假期,她这种英气更加明显了,言行举止见不经意流出硬朗的气质,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们特别喜欢这种气质。
“假期你都干嘛去了?”陈莹雪好奇地问道。
无波双手一摊,陈莹雪秒懂:“哦,又是比武啊,那你比了多少场?”
“25。”
陈莹雪喷水!放假就放了26天,比武就比了25场,一天一场,那可真够拼的,她想了想,又问:“赢了多少场?”
“一场都没赢。”
陈莹雪登时哑口无声,喃喃道:“一场都没赢,你还比那么多啊?”要是她,三场都没赢,肯定不会继续比下去了。
无波无奈道:“不能拒绝的。”
陈莹雪顿时无语了,怎么会这么彪悍的规则?也难怪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彪悍的江无波?
拒绝了《星徒驾到2》的拍摄邀请后,无波又恢复上课、刷题的生活,但这个学期比上个学期还要忙碌,因为前辈们的表率,尽管无波不在镇内,但后面的人对她都有极大的兴趣,陆续不断地咨询她是否有时间接受挑战,为此还表示可以来云城,就为了跟无波切磋,这样的热情让无波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周六的下午,云大体育馆围满了渴望的人群,特别是武术社的社员们,要知道他们这帮武术爱好者平时练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套路,想要yy武术高手就只能看电影电视小说,可现在居然每个周末都可以看到一场电影电视还要精彩的武斗,简直是跟去听参加小巨蛋演唱会一样狂热,赚大了!他们甚至把无波比武的视频都录下来,后期加上一些简单的动作分析字幕,放在云大的bbs的武术板块,而其中一个狂热的妹子还偷了自家表哥的单反,拍了很多无波的高清图,直接就把无波推上了云大校花之列――没办法,有谁能拒绝一个穿着运动服,绑着马尾,不施粉黛,眼神专注的清爽小美女?
对于校花的称号,无波一点想法都没有,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多余的东西,她实在是在忙了,上课、学英语、学算术、刷题、练功、比武,还要兼顾谈恋爱,偶尔还要参加一些校园宣传大使的活动,这样的状态,铁打的人都扛不住了,所以无波在视频的时候打哈欠,傅靖以便催她去睡觉,这样的事多了之后,傅靖以就不视频了,而是改为打电话,可无波实在困啊,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那边说着说着就没听到回应的傅靖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对无波说“你别那么累了”,可是他也知道这句话说了也白说,无波目前做的事都是她想做的,没有哪一样能割舍,他默默地挂了电话,算了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大三下学期,如果他只修了一个专业,学分很容易修够,提前一年毕业完全没问题,可现在他偏偏学了两门专业……还有那个正骨手法,啧,怎么都赶到一块去了?
今年acm竞赛将于9月份考试,中间不断地有新人加入训练的队伍,而已经组队或不打算组队的人都听从了廖俊波的建议参加了各种编程竞赛,大二下学期这半年,无波先后参加组队或独自参加了五个竞赛,有两个是全球范围的竞赛,有三个是国内著名互联网公司举办的编程大赛,成绩都还不错,特别是个人参加的千度之星,获得了二等奖,得到了15000的奖金,还获得了去该公司实习的机会。
刘光希很是羡慕:“如果我也参加,指不定我也能拿到二等奖呢。好可惜啊!”
任余庆白了他一眼,说:“奖金和女朋友,你要哪个?”
最近刚收获了爱情的刘光希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女朋友了。”提到自己漂亮的女朋友,刘光希对无波那点酸意也就散了,有奖金有什么用啊?男朋友远在他国,这点钱买了来回机票都没剩多少了吧?想想还是自己幸福得多,于是便拍拍无波的肩膀,安慰道:“辛苦了,坚持!”
无波可不知道刘光希脑补了那么多,听得一头雾水。
时间飞逝,又到了大二的暑假,无波回家的时候顺便把三个室友带回去,因为第二季的《星徒驾到》收视再攀高峰,在参加xx卫视其他节目的采访时,几位嘉宾对傅家镇是赞不绝口,让余苗心痒痒的,跟其他两个人一商量,发现大家都有这个心思,便征求无波的意见,无波自然表示欢迎。
这是无波第一次带同学回家留宿,老外公很重视这件事,不仅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还打电话让傅明心回家帮忙收拾房间,还做了很多好菜,让三个小女生受宠若惊。
“你家人太热情了,”陈莹雪对无波说道,“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无波摆摆手:“不用不好意思,也就今天会这样而已。”
三个女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如果无波家人一直对她们这么客气,她们可不好意思住那么久。
晚上休息的时候,白薇和余苗睡客房,而陈莹雪则跟无波睡无波的房间,外公很细心地让傅明心拿干艾草熏了房间,一个晚上都没有蚊子,艾草的味道很好闻,三个女生特别喜欢,余苗还打算回去的时候带一点回去。
“无波,我发现你跟你妈长得挺像的。”陈莹雪说道,“你妈以前肯定也是个大美女。”
无波轻笑:“我妈年轻的时候比我现在漂亮多了,我的鼻子有点像我爸的。”
提到无波的爸爸,陈莹雪就不好意思再问了,无波察觉到陈莹雪的小心翼翼,宽慰道:“你不用那么小心,我没什么忌讳,我爸挺帅的,不然我妈当初也不会嫁给他。”
陈莹雪想到看起来还相当年轻的傅明心,犹豫了几分,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要你妈再找一个?”
无波想到了几年前发生的事,沉默了片刻,说:“如果她真的找到能让她幸福的人,我不会反对,但我也不会主动劝她另找一个。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如果不看照片,他的样子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而我外公当初跟我爸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如果我妈另找一个,那就真的是没人再记得我爸了,他就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顿了顿,她又问,“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你的想法并没有伤害到别人。”陈莹雪说道。
第二天,傅明心交代了几句又回城里上班了,而外公叮嘱她不要把同学带到危险的地方,然后又背着手出门去找伴下棋去了,无波便带着三个室友到处走一圈,武馆、后山、水库,顺便还坐了一趟顺风车去了拍摄《星徒驾到》的百鸽村走了一遍。
中午就在傅元行家蹭饭,傅元行的宝贝儿子正是蹒跚走步牙牙学语的阶段,好玩着呢,可讨人喜欢了,四个女孩子又是逗又是摸,傅元行看得直皱眉,这不是占他儿子的便宜吗?想发火吧,老婆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只好忍着了。
晚上就是四个女孩子自己做饭了,无波的三个室友都是城里的,三人里只有陈莹雪有做饭的经历,但也仅限于一个番茄鸡蛋,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这次真是长了经验了,自己去菜园子里摘菜,洗、切、炒,让她们有一种新奇的快乐。
三个女孩子玩了三天,又看了无波打了两场,心满意足地回家了。来之前,她们还以为傅家镇是一个比较偏僻的乡镇,来了之后才发现,傅家镇山清水秀不说,基础建设弄得很好,很多人家里都装了电脑,但这些又不会影响原有的古朴的气质,这一行真是赚到了,而余苗是最高兴的,因为她在观赛的时候跟旁边的小帅哥聊了几句,还拿到了小帅哥的联系方式,心花怒放,走之前她还拜托无波有时间去帮忙打听一下小帅哥的情况,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
无波满头黑线地答应了。
无波这个假期过得依旧很充实,因为她放假了,可以“翻牌”了,很多在傅家镇“苦修”的外人,纷纷给她下战书,因为整个排行榜上就她是他们最不熟悉的。
傅元行开始还有点担心,但他看了无波的第一场比武后就再也没来看了,因为没必要,无波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傅家镇第一梯队的末端水平了。
人越忙,时间就过得越快,这个假期傅靖以并没有回来,无波很快就升到了大三。
这个学期的重头戏就是acm竞赛了,今年的acm竞赛中国区一共有五个区,分别是长春赛区-东北师范大学承办,天津赛区-天津理工大学承办,金华赛区-浙江师范大学承办,杭州赛区-浙江理工大学承办,成都赛区-成都东软学院承办。
比赛分网络赛和现场赛,网络赛全部结束后现场赛才开始,五大赛区的比赛时间和比赛内容是不一样的,这个赛区结束后,下一赛区才开始,最先开始的长春赛区,成都赛区最末。
跟其他编程竞赛不同,强调的是团队合作,因此常常会出现很多大神牛acm成绩却不理想,因此团队的默契很重要,而无波这一组,已经磨练了一年,他们很有信心,因此参赛前并没有进行什么封闭训练,只是跟平常一样在机房合作刷题而已。
为了获得最多的参赛机会,陈老师直接让大家把五个赛区都报了,因为网络赛的个人成绩决定了每个学校能有多少个队伍出战现场赛。经过整个九月五场网络赛的洗涤,最终无波这一组在成都赛区和杭州赛区拿到了出线名额,但最终他们决定只参加成都赛区的现场赛。
廖俊波这一组参加的天津赛区,比无波这一组先比赛,结果因为天津赛区今年高手云集,最终廖俊波他们只拿到了金奖,与冠亚季军无缘,而云大其他队伍也只有获得了2块银和1块铜,这样无波三人压力特别大。
值得一提的是,acm跟其他比赛不一样,奖牌分冠亚季军,其次是金牌、银牌、铜牌,冠亚季军一般为前三位,而金牌则是前十五名除了冠亚季之外的队伍,而银牌则是前16名到前45名,铜牌则是前46名到前87名。
而在11月10号这天,成都赛区的acm现场赛终于开始了,网络赛决出的前550名聚集在成都一决上下。
“如果你拿到了前三,我给你一个奖励。”比赛这天,傅靖以早早就给无波打电话说道。
无波还没睡醒呢,闻言一笑:“你能有什么奖励?说来听听?”
“那你最想要什么奖励呢?”傅靖以反问道。
第166章 胜出
无波下楼和任余庆他们集合,三人吃了早餐后,检查了证件、英汉字典、纸笔等必备品后便出发前往比赛场地,比赛场地就设在成都东软学院的体育馆,三个人进去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任余庆直接打开电脑进行测试。求书网.qiushu
无波环顾四周,偌大的体育馆里整整齐齐地排满了桌子,以两个方桌并列拼成一个大桌,两边各坐一组,无波放眼过去,真个体育馆坐满了跟他们一样穿着蓝色参赛服的参赛人员,中间来回走着穿着绿色衣服的工作人员,还有穿着黄色衣服的监督人员,而体育馆的二楼栏杆处竖着十二块大牌子,abcd一直到l,牌子上面各自绑着一大束颜色各异的气球,a题的颜色是粉红色,b题的颜色是蓝色……
桌子上除了电脑外还放了几瓶水以及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块泡沫,是用来插气球的,比赛时,参赛队伍解决了哪道题,工作人员就会帮其插上对应的气球。
8:45分,所有人员就坐,8:55分,装在信封里的题目全部下发到参赛选手当中,9:00分,现场赛正式开始。
按照平时的训练,刘光希负责写程序,而无波和任余庆负责读题,翻译,分析算法,撕开信封,看到试卷,三个人的脑袋立刻凑到一起,翻到最后的l题。
无波大致浏览了一遍,然后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然后小声地翻译了一遍,任余庆果断道:“这题就留到最后做,先看其他题,把容易的题都先刷了。”
三个人便分开看,各看一题,任余庆看a,刘光希看b,无波看c,刘光希翻了翻字典,转头看到无波已经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算算了,他便将b题翻到无波面前,让无波给他对一下翻译,无波听他说了一遍,纠正了两个词。
“有你这个在线翻译,感觉真是不错。”刘光希感慨道。
无波一边想着公式,抽空抬头扫了他一眼,而任余庆则直接飞了他一眼,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做题。”
刘光希咂咂嘴,不敢再多说什么,埋头做题。
任余庆那边很快就想好了a题的思路,在纸上写了一遍,然后上机写程序,然后运行,input……结果wa,程序没通过,他皱眉检查了一会儿,茫然地抬起头,发现有的桌上已经插上了粉红色的气球,本来不心急的他突然有些急躁起来。
“无波,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一题。”任余庆果断说道。
刘光希马上站起来跟无波换个位置,无波看了题目,然后再看任余庆的代码,思考了一会儿,动手改了一个地方,再运行,还是wa。
这会儿轮到无波也皱眉了,a题看起来很简单的嘛,原来竟然是个坑吗?她又冷静地看了题目,重新审题,随即恍然大悟。
“枚举范围错了。”无波解释道。
“还是你来吧。”任余庆果断将位置让出来,然后问道,“你刚才看的是c题吗?”
无波点头,坐到键盘前,重新输入,将2-17枚举改为2-40枚举,input,这次终于ac了。
“过了。”无波对两个队友说道。
刘光希和任余庆都很高兴,任余庆更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做题,很快地,工作人员那边接受到了信息,便将属于他们的粉红色气球插在他们的盒子里。
无波拿过自己刚才的草稿纸,重新梳理了一遍,正打算直接输入,刘光希提醒道:“别那么着急,再重新算一遍,提交错误会影响提交正确率的。”
在答题数目相同的前提下,时间和提交正确率是判断排名的因素,因此没有很大的解题把握一般都不会选择提交。
无波重新审题,对比了样例,修改了几处,又举了一个例子套进去,发现都能运算出结果,她便直接输入,input,一次性就ac了。
这么容易?无波都不敢相信了,茫然道:“ac了。”
“ac就ac啊,”正在苦算的刘光希随口说道,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激动道,“1a啊?这么猛!”搞得对面桌的三个男生都不由地往这边多看了几眼。
任余庆伸手往刘光希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沉声道:“你当在ktv呢,吼什么吼?”
刘光希摸摸脑袋,委屈地看了无波一眼,敢怒不敢言,无波偷笑。
一下子就拿下了两题,无波三人的心情终于松快了些,但幸运女神并不会一直眷顾他们,刘光希看的b题很显然是道难题,他提交了8次都是wa,只能暂时放弃,转而研究其他的题目,而任余庆浏览了其他题后,感觉h题像水题,应该很容易过,结果却陷在了那道题里了。
无波看的是i题,因为她感觉自己曾经做过这个类型的题,然后写了程序,结果输入样例,连样例都通不过,她只好再次检查代码,建图没有问题,打的模板也没有错,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个人的进度就这么卡住了,对面桌的三个男生后来居上,都已经插了三个气球了,其他桌有得已经有五个气球了。
无波有些沮丧地托腮看着屏幕,看啊看啊,看得眼睛都快算了,终于让她看到错误地地方了,竟然是有一个地方多了一个逗号,那么低级的错误,竟然折腾了她30分钟,真是心塞。她赶紧修改,输入样例,样例通过了,提交,oj直接判定ac了。
又是一次性提交通过!无波耶了一声,直接和刘光希交换了位置。
刘光希写的是e题,写完程序,输入样例,样例也没通过,他直接叫无波一起来分析,无波便和他一个一个代码分析,没分析出过结果来,任余庆便说:“换我来,你们看其他的。”
刘光希便和任余庆换了位置,任余庆审题后看了刘光希的代码,修改了刘光希写的代码,提交几次后,又修改了一个公式,通过了。
而之后,好运气再度光临了,任余庆根据其他组的气球眼色,判定g题是水题,只用了十分钟就拿下了,而无波和刘光希两人合力解决了d题,而刘光希和任余庆又合力拿下了j题。
当时间过了三个半小时后,他们解决了7道题,三个人都饿了,但谁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吃东西,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他们至少还要拿到两题才能获奖,但对于难题来说,一个半小时却是捉襟见肘。
只剩下b、f、h、k、l五题,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交叉做题,之前刘光希看的b题和草稿都交给任余庆,任余庆看的h题和草稿都给无波,而无波尝试过的f题则交给了刘光希。
无波看了h题的题目,然后又看了任余庆的草稿,发现任余庆的思路并没有错,列举的范围也都是对的,可就是推不出答案,的确很奇怪。
她只好放弃任余庆的思路,重新审视题目,并拿出英汉字典,逐字翻译,最后才发现大家的题意弄错了,思路自然也是错误的,她赶紧跟任余庆分析这一道题,两人一个推一个算,终于将这道坑人的水题拿下了。
而f题刘光希那边也发现了无波的疏漏,她的一个取值范围弄错了,重新修改了一番,尝试着提交多次后,终于也拿下了。
终于解决了九题,拿金奖是没差的了,但他们的目标不是金奖,而是冠亚季军,他们看向周围的对手,大家桌上的气球数量参差不齐,而因为最后一个小时是拉分的时间,不管参赛队伍做出多少道题,这一个小时内工作人员会封榜,不会再插气球的。
“大家再努力努力,看看最后半个小时能不能再拿一题。”任余庆说道。
b、k、l三道题里,刘光希和任余庆已经认证过b踢是特难题,而l大家一开始看了也觉得难,他们便把注意力集中在k题上,因为他们看到有好几组都插上了k题的气球。
无波环视一周,发现b题和l题的气球都没有挂出来,便拿起b题的题目和两个队友的草稿。
b题是一道很难的动态规划的题目,程序超级复杂,无波发现自己的想法跟两个队友的一样,并没找到任何错误的地方,她尝试着再次提交,结果换来了一次wa,她并没有再次尝试,而是把位置让给了任余庆,任余庆直接写了代码,输入样例,没通过,然后马上又换了无波尝试,无波再次wa,又再次换了刘光希尝试,还是没通过样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工作人员提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们还在尝试,当时间只剩下五分钟的时候,任余庆和刘光希都放下了笔,他们都已经尽力了,而无波还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屏幕。
“无波,算了吧。”刘光希说道。
“嗯。”无波随口应了一声,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她在这一题上已经wa了7次了,思路没对吗?算法没对吗?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无波突然间想起傅靖以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难道你就不能挑出别人给你的圈子来思考吗?她立刻打起精神,重新思考――思路没错,算法也没错,值间也没错……
终于在比赛前三分钟的时候,无波发现了b题一直wa的原因,一个应该应用在int64的地方,他们使用了int……无波马上修改,终于ac了!
呼!无波直接就靠在了椅背上,差点就累瘫了。
刘光希和任余庆看着电脑屏幕上,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道:“无波,ac了?”
无波微微一笑,点头,刘光希和任余庆一下子拥抱在一起,只差没掉眼泪了。
十道题啊!真的有获得前三名的可能!那就有可能入围acm全球总决赛!想想就浑身激动!
在煎熬地等待中,成都赛区的结果终于出来了,第一名是清大,12道题全部解决了,而第二名是江大,做对了11题,而第三名就是他们,云大的niugx4!他们跟第四名都是做出了10道题,但因为时间和提交正确率要优于对方,获得了最后一张参加全球总决赛的入场券!
无波觉得很不真实,这是真的吗?他们竟然能参加全球总决赛?
直到领完奖,三个人还是回不过神来,但等候很久的记者们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上来采访,冠亚军都没他们受欢迎,因为冠亚军的两个学校一直都是acm的强校,但云大还是首次入围全球总决赛,更加令人诧异的是,niugx4这个队伍居然是第一年参加acm竞赛,在大神牛不胜枚举的高校里,这三人可谓是名不见经传,这样三个人竟然成了今年最大的黑马,怎么不能让人好奇呢?
“请问三位对于此次获奖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无波和刘光希立刻看向任余庆,任余庆咳了一声,自信道:“获得这样的结果我们并不意外,因为我们有这样的实力,这是我们努力之后必然的结果。”
记者的话筒转而放到无波面前,提问道:“作为本次入围全球总决赛的唯一女生,江无波,你有什么感想吗?”
无波倒不觉得这个唯一的女生名额有什么殊荣,她想了想,说:“我觉得比赛与性别无关,我相信有很多女生跟我一样,对编程有兴趣,并为之付出了努力,只是我比她们幸运一些,我恰好胜出了,如此而已。”
“在武术和编程之间,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旁边的记者又问道,很显然,他已经认出了无波。
无波愣了一下,笑道:“这并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吧?难道说你喜欢吃甜的,就不能吃咸的了吗?”
记者们又问了其他一些问题,问他们平常怎么训练的。
刘光希嘴贫道:“最大的功劳还是在我们校队的廖俊波队长身上,他可是我们校队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我们想不努力都行。”
无波也点头道:“对,我们学校的acm训练很系统很全面也很有针对性,喜欢acm的考生们,可以考虑到一下,云大欢迎你。”
记者们顿时无语,两位队友更加无语了,学校请无波做这个宣传大使真的是太划算了。
无波回到酒店,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将好消息告诉了家人和室友们,老外公听说无波还要出国去比赛,激动得马上就给祖宗们上香呢――虽然无波姓江,可她也是傅家的种啊。
最后,无波给傅靖以打了电话。
第167章 坏事
怀着对未知奖励的期待,无波睡了一个安稳觉,一觉睡到大天亮,她醒来时已经是七点半了,本来想起来练练功,但想着傅靖以昨天说的话,她又怕起太早了,奖励还没到,便在床上又赖了半个小时候,才去洗了脸。[.超多好看小说]
她正在换衣服,就听到敲门声,她心里咯噔一下,高声问:“谁啊?”
“是我,我们要去吃早饭,你要不要一起?”刘光希也高声回答。
无波心里一松:“等我一下,我马上来。”答完又觉得情绪有些低落,她打起精神换好了衣服,刚套上外套,敲门声又响了,她赶紧套了鞋子就去开门:“来了来了,别催了。”
“催什么?”
一个不在她预期的声音响起,无波猛然抬头,竟然看到傅靖以眉目含笑地站在自己跟前,她眨眨眼,发觉傅靖以的笑容是这样真实,她脑袋里立刻计算起从波士顿到成都的飞行时间,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要我回来么?”傅靖以先是往旁边两个傻眼了的男生看了一眼,随后对她嘴角一扬,道,“所以我就回来了。”
“可是……”时间根本不够啊?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能从美国东海岸飞到中国西南的?中途还要转机什么的呢。
可无波的话根本没法说出来,因为傅靖以直接跨步上前,直接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个满怀,然后行李一拖,后脚跟一勾,门就关上了!
刘光希瞠目结舌地看向任余庆,结巴道:“这、这是江无波的男朋友?”
任余庆回过神,说道:“看样子应该是的,看来我们不用等无波了,我们先去吃吧。”
“……哦。”刘光希明显还没回过神来,又说道,“江无波的男朋友该不会是什么模特还是演员之类的吧?”
房间里,无波从傅靖以怀里抬起头来,满腹的惊喜还没过去呢,她不敢相信道:“你怎么那么快就回到这里啊?我比完赛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没上飞机吧?”
“我当时在旧金山转机呢。”傅靖以将脸埋在无波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无波身子一抖,他便很快就松开了自己的手,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累死我了,我要补一觉才行。”
“那你赶紧睡吧。”无波立刻转身给他抖被子,“你吃过东西没?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吃了再睡吧。”
“你不是也要去吃早饭吗?先去吃再回来睡吧。”傅靖以说着,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无波关了门,转身看到傅靖以安静地站着等她,她微微一笑,主动向他伸手,傅靖以一愣,随后伸过手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无波有些面红耳热。
到了餐厅,无波主动把傅靖以介绍给任余庆和刘光希,任、刘二人感触十分复杂,本来他们两个在学院里都算拔尖的人物,特别是任余庆,还没毕业就已经拿到了国内最大搜索引擎公司的合同,明年还能去俄罗斯比赛,可面对一个哈佛商学院的同级生,特别是这个同级生还比他小两岁,他那点优越感荡然无存。(.好看的小说
或许是因为疲倦的原因,傅靖以的胃口并不怎么好,无波见他实在很困,便三下两下吃完了早饭,然后对任余庆二人说:“今天我就不跟你们去玩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那明天的票你要买吗?”任余庆问道,他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玩一天,坐明天的火车回云城。
无波看了傅靖以一眼,说:“我的就先不买了,我玩两天再回去。”
如果是无波一个人,任余庆肯定不会答应的,可现在人家男朋友在呢,轮不到他操心,叮嘱了无波两句。
两个队友走后,无波便问傅靖以给了身份证,去柜台办入住手续,当问到确定要住同一个房间的时候,无波低着头说了是,然后她敏感地听到身后傅靖以的低笑声。
“你笑什么?”无波羞恼地回头瞪了一眼。
傅靖以无辜地双手一摊:“我什么时候笑了?”
无波更加懊恼了,要不是看他旅途辛苦,她干嘛那么积极帮他弄这个?他居然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们回了房间,傅靖以当着她的面脱衣服的时候才消失。
“你干嘛啊!”无波惊呼一声,赶紧转开脸。
“准备睡觉啊,穿着那么多衣服怎么睡?”傅靖以理所当然道,还故意地脱得特别慢,最后把上身都脱光了,穿着长裤作势就要凑过来,无波抓起个枕头丢过去。
“练功的时候你又没少见。”傅靖以嘀咕道,开了行李箱,拿了件短袖来套上,然后就钻到被窝里。
无波这才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回床上,目光却没去看傅靖以。
“好了,不跟你闹了。”傅靖以叹了一声,语气里带了一丝无奈,他拍拍旁边的床,说,“上来陪我睡一会儿吧。”
无波心里有几分犹豫,可看着他眼底的那抹阴影,她心底一软,就脱了外套和毛衣,掀开被子,钻进了进去,她刚躺下,傅靖以伸手从她腰下一钻,一提,她整个人就落到他的怀里了,他的下巴也直接搁在她肩膀上,她动了动,傅靖以环在她腰间的胳膊一紧,她就不动了。
“跟我说说话吧。”傅靖以又说道。
说话?说什么?无波想了想,就说起了昨天比赛的情况:“昨天比赛可好玩了,我们一开始很厉害,是第一组拿到蓝气球的,可是后来,别人都有五个气球了,我们还是只有两个……”
无波没说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傅靖以均匀的呼吸声,她一顿,轻轻地转过头一看,然后微微一笑,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很困。
无波帮他拉了拉被子,想着自己要去做点什么,总不能就躺在床上不动吧?可她刚想起来,却发现抱着自己的胳膊并没有因为主人睡着了而有所放松,她想了想,还是不忍弄醒傅靖以,只好继续躺着。
她稍微翻了个身,侧面向着傅靖以,这么近距离地认真观察他的脸,她还是头一次呢,虽然傅靖以睡着了,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可两人分别很久了,在感情上升期,这种思念会更加明显,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脸颊,她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长有短短的胡子,她好奇地摸了摸,挺扎手的。
她还想再多摸两下,手却被抓住了,傅靖以闭着眼睛,说:“你这么摸,让我怎么睡?”
无波吐吐舌头,赶紧收回了手,乖乖睡好。
傅靖以拍拍她的脸:“老实点。”
无波不敢再打扰他睡觉,安静地躺着。
傅靖以醒来时,房间内的光景有些暗了,他眨眨眼,刚想抬手看时间,视线触及正在安睡的无波时,他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她睡觉一向很老实,此刻正乖乖地侧躺着,嘴角微微翘着,好像做着什么美梦一般,他贪恋地看着她的模样,恨不得记到心里去,伸手将垂在她脸颊的一缕秀发拂到她耳后,他的手就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摩挲起来。
无波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傅靖以正用着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她,她弯了弯眼睛,笑道:“嗨。”
傅靖以只觉得心口一震,回了一声“嗨”后,难以自抑地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凑过去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
无波还没反应过来呢,唇上一热,她的初吻就贡献出去了,待她反应过来,傅靖以又要欺身过来了,她既慌且羞地别开脸,傅靖以反应比她还快,抓着她的双手,手指一分,跟她十指紧扣,然后身子一番,就将她压在了身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无波想说些什么,可舌头却在打结,脸颊热得不得了。
傅靖以低头看着身下这张满是红霞的脸,自言自语道:“原来心旌摇荡是这样的感觉……我果然是男人啊……”面对心仪之人,忍不住心驰神往,不能自制,说的就是此刻的他啊,他垂下头……
那个瞬间,无波的脑袋里闪过了二十二种翻身制敌的方法,可当傅靖以微凉却又湿热的唇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唇上时,她的脑袋又只剩一片空白,她晕乎乎地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不然为什么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小情侣的关系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无波始终害羞,就连出去吃饭都没好意思看傅靖以的脸,一旦两人的视线不小心对上,她肯定马上飞快转开,搞得原本很理所当然地傅靖以也跟着有点羞赧起来。
吃过晚饭,两人到逛了逛春熙路,就回酒店了,无波纠结了两下,就说:“今晚你还是另开一个房间吧。”
傅靖以挑眉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无波低头绞手道,“反正你换就是了。”
傅靖以看着无波无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指,失笑道:“你是怕我做什么坏事吗?”
无波猛然抬头,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张俏脸红得不像话。
傅靖以真的无奈了,要住一起,吃亏的人分明是他好吗?他可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看不能吃,多痛苦啊……可现在,他只能说:“我保证不做坏事,还不行吗?”
无波觉得自己就要被脸上的热度烧死了,傅靖以再说这样的话,她迟早会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害羞死的人。
傅靖以见无波低着头,不说话,马上转化了策略,上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撒娇道:“好不好?”
无波抬头看到傅靖以微微扁着嘴,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两百万分的伤害!完全没有抵抗力!
傅靖以趁机牵着无波的手赶紧回房间,心里得意极了,伏低做小,女人不跑,古人诚不欺我也。
而这一切全被任余庆和刘光希看到眼里了,他们俩刚领略了成都的夜景回来,没想到竟然遇到小两口甜煞人的秀恩爱,心好塞。
“欺负我女朋友不在身边吗?”刘光希气愤道。
任余庆瞥了他一眼,说:“滚一边去,我没女朋友都没说什么呢。”
“不是,”刘光希辩解道,“江无波可是我们的校花,居然被一个外校的小子拿下了,我心里很不爽。”
任余庆啧笑:“指不定人家学校的女生还更不爽呢。”
刘光希一愣,想想傅靖以的五官,还真可有这个可能哦,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赚到了,也就不爽了。
回到房间后,无波就回过神来了,对上傅靖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躲到洗手间去了,傅靖以不紧不慢地打开门进去,无波正对着镜子发呆呢,见他不打招呼进来,她嗔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要刮胡子。”傅靖以径自走过来,将无波挤到一边,对着镜子开始刮胡子,看到无波眼不动地看着他,他邪魅一笑,“怎么,被我帅晕了?再看就要收费了哦。”
无波翻了个白眼,她只是好奇他怎么刮胡子而已,嘀咕道:“我看的还少吗?”
傅靖以闻言一笑,对她抛了个媚眼,说:“所以啊,你看了就要负责。”
无波自觉闭嘴,斗嘴皮子,她是怎么都斗不赢他的,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他又顺杆子胡言乱语。
傅靖以挂完了胡子,正打算除衣,对上镜子里无波的眸子,挑眉道:“我要脱衣服了,你还不跑?”
无波听出他话里取笑的意思,心里有些恼了,强装镇定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好躲的?”
第168章 男人
傅靖以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刚才的捉弄已经有点过了,因而睡觉时他就没再耍什么花招了,安分地让无波有些忐忑,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吗?
傅靖以觉得特别特别无奈:“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
“的确没什么好印象。小说txt下载http://.80txt/”无波直接回答。
傅靖以掀开被子的动作顿了顿,复杂地看了无波一眼,慢吞吞掀开被子上了床,无波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发麻,半晌才磨磨蹭蹭地躺了上去。
傅靖以拉着被子就要躺下,无波推推他:“关灯。”
“开灯不是更好一点么?”傅靖以挑眉道:“你不是害怕我做坏事么?开着灯你不是更放心一点?”
无波瞅了他一眼,抱怨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你时差还没倒过来,一会儿我睡着了,你却没睡,开着灯,那你不得看我一个晚上啊。”无波郁闷道。
傅靖以挑眉:“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那当然。”无波得意道。
在无波的再三坚持下,傅靖以关了灯,黑暗之中,谁也没说话,只听到彼此的呼吸,无波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关了灯之后,五感更加敏锐了,黑漆漆的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可她却明显感觉到傅靖以的目光赤果果地落在自己脸上,那种热度简直把她蒸熟。
“你别看我啊!”无波想要呵斥,结果说出的话却意外地有一种软绵娇软的味道。
傅靖以突然就扑过来,无波听到声响马上翻身,但还是没有傅靖以快,直接就被他压趴下。
无波使劲挣扎,而傅靖以根本没挣扎,顺势将手插入无波的小腹处,无波着急道:“你干嘛什么啊?”
“你了解我,”傅靖以的声音有些低沉,“可你不了解男人。”黑夜对男人而言是最佳的刺激,他看不到她,可她身上味道却萦绕在他的鼻间,他听着她逐渐急促地呼吸声,浮想联翩,想象她正在做什么动作,比见到还要刺激。
无波被傅靖以压着,他的手就贴着她的肚子,她只要一拱,他的手就会长驱直入,无波没办法,只好翻了个身,但那更合傅靖以的心,他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低下头,噙住无波的唇。
这并不是告白时的蜻蜓点水,也不是下午时的浅尝辄止,而是火辣的湿热的热情的深吻,蕴含着傅靖以这一年多来的想念与渴望――这是他的女朋友,她真真实实就躺在自己身边,他不必透过屏幕和海底光缆就能看到她,只要他想,他此刻就能拥有她,让她彻底属于自己,这个念头随着唇舌交缠的深入而越发强烈……他的手钻进了她的衣服里,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滑上去,摸到了内衣的扣子。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无波蓦然一僵,傅靖以立刻清醒了,他抬起头,看着无波隐约可见的轮廓,声音有些哑:“别再惹我,好吗?”
“好!”无波立刻乖巧答道。
“你先睡吧。”傅靖以说完,从她身上离开,连灯都没开,摸黑就进了洗手间,关门的声音有点大,昭示着那个人心情不好。
无波摸着自己砰砰砰乱跳的心,手脚发软,她看了看洗手间的门,门缝里泄出亮光,但里面却没什么动静,她慢慢呼出一口气,心里却很奇怪,以前她和他也不是没睡在一起,那时候也关了灯的啊,那时候明明一点事也没有啊,她并不敢多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洗手间里傅靖以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红,脸上带着一种他没见过的表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欲求不满?他咒骂了一声,低头看了看不同寻常的正常生理反应,抬头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傅靖以,你是个男人,要做个男人该做的事。”
如果他真的想要,不管是哄骗引诱或是胁迫,他百分百都能如愿,可她分明是没准备好,他怎么下得了手?在他看来,爱情是需要经营的,但水到渠成的感觉也很重要,而且两人现在聚少离多,又相隔那么远,何必为了一时冲动,让彼此陷入更加难的境地呢?
可想到刚才唇舌间的味道,手上的光滑的触感,身下她轻微的颤抖,傅靖以觉得自己更难受了,他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强迫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来分散注意力,巴莱多定律是什么来着?鳄鱼定律?蝴蝶效应?对了,人体有多少块肌肉来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级,傅靖以把能想到的东西都想完了,发觉自己已经平静了,才摄手摄脚地走回了床上,可他一躺下,就感觉到了无波还没睡着,他默默地叹一口气,伸手抱住她的腰,小声道:“乖,快睡吧,明天不是要出去玩吗?”
“嗯。”无波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将背贴近傅靖以的胸膛,这才安下心来睡觉。
成都是全国知名的旅游城市,早上起来,无波先给家里打了电话,又给辅导员打电话多请了两天假,然后送任余庆和刘光希上了车,才跟傅靖以开始了他们的游玩之旅。
这个时候并不说节假日,也不是周末,而且冬天出行的人相对来说也比较少,他们第一天在成都市区的武侯祠、青羊宫、杜甫草堂玩了一圈,还看了大熊猫,第二天去爬了青城山,第三天回到成都市区去看了大熊猫,下午就坐火车回云城。
傅靖以这次回来并没有提前跟家里打招呼,回到家时只有傅成芳一个在家,她刚想跟无波说话,看到无波身后的傅靖以,整个人就愣住了。
“你们两个……这么巧一起回来?”
无波看了傅靖以一眼,傅靖以神色自然道:“我先去接她,然后一起回来的。”
傅成芳看看傅靖以,又看看无波,害得无波有些不好意思了。
“妈,做饭没?我饿了。”傅靖以开口道,尝试转移傅成芳的注意力。
“哦,我马上做,马上做,你们先收拾收拾东西吧。”傅成芳回过神,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靖以,这次你能住几天?”
无波立刻看着傅靖以,对哦,她只顾着高兴和害羞了,都忘记问他这个问题。
傅靖以拍拍她的脑袋,说:“嗯,12月初吧。”
那岂不是有二十多天?那挺长的啊,无波忍不住有些雀跃,傅靖以看到她亮晶晶的双眸,嘴角一弯。
傅成芳看得胆战心惊,心想,无波本该三天前就回来了,晚了这几天肯定是因为自家儿子,这孤男寡女,又是年轻冲动的年轻人,别真发生什么事啊。
晚上傅明俭回来,看到自家老爹拉着傅靖以嘘寒问暖,他一怔,傅靖以已经看到他了,懒洋洋叫了他一声“爸”,他应了一声,挂好外套,往客厅的角落看去,无波正在哪儿倒立呢,他心有所感,直接进了厨房。
“你回来了?”见到他,傅成芳表情一松。
傅明俭往外面指了指,小声道:“一起回来的?”
“可不是么?”傅成芳压着嗓子道,“我跟你说,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些事,不信等会儿你仔细看。”
“你的意思是……那个?”傅明俭迟疑地说了一个含糊的词。
傅成芳也不敢肯定,只能说道:“说不准,但就算没有,也差不远了。”
傅明俭有些不愿意接受,一个是儿子,一个是爱徒,虽说他心底里也暗暗期许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可是,在他心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武功和学业,谈情说爱太早了。
傅成芳一看傅明俭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劝道:“别说现在的孩子了,就我们那会儿十几岁谈朋友的也不少啊,再说了,两个孩子主意正着呢,你可别乱指派啊。”
“我又没说什么。”傅明俭嘀咕道。
“我还不知道你啊。”傅成芳嗔道,随后说,“我看你是当警察当傻了,连现在的重点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重点?”傅明俭皱眉道。
“当然是好好教育他们,别让他们搞出孩子来啊,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当奶奶。”傅成芳严肃地说道。
傅明俭如遭雷劈,孩子?这可是个极其严肃的问题,他必须要找傅靖以谈谈,为此,吃饭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两个孩子,要说他们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吧?也没什么不同,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一样,特别是两人眉目之间,总有一股暧昧的感觉,还是说,这是他的心理暗示?
不管怎么说,该要教育的话还是要说的。
当无波去洗澡时,傅靖以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傅明俭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傅靖以立刻放下手,看过来:“你有话跟我说?”
这孩子,就不能给他留点威严吗?傅明俭咳了一声,说:“你几号回国的?”
“10号。”
“那你……跟无波去哪里玩了?好不好玩?有没有照相?”傅明俭打算迂回打探,哪知傅靖以却被没有陪兜圈子的心情。
“我直接告诉你答案好了,你担心的事都没发生。”
傅明俭一愣,沉甸甸的心顿时变轻松了,但看到傅靖以漫不经心的表情,心里又有些不高兴,便沉下脸说道:“没发生最好,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但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前都要考虑后果,别贪图一时愉快就给自己造成难以控制地后果。”
傅靖以听了,表情有些嫌弃道:“不说美国的教育,就是我们这边没正儿八经地教过,但避孕套这个东西没人不知道吧。”
傅明俭无语凝噎,见过这么堂而皇之跟老子讨论避孕套的么?他算是无语了,半晌才道:“你知道最好,我警告你,虽然你是我儿子,但无波也跟我女儿一样,你要敢欺负她,你也不要回来了。”
傅靖以没被傅明俭的目光吓到,反而瞪着他,咬牙切齿道:“谁是你女儿?”
傅明俭一愣。
“她是你女儿,我是你儿子,那我们是什么?”傅靖以冷哼道。
傅明俭只觉得自己额角的血管跳得特别厉害,手心很痒,恨不得给傅靖以这家伙来上两拳。
“怎么样?他怎么说?”傅成芳见傅明俭黑着脸回来,担心地问道。
傅明俭冷哼一声,不快道:“不用担心他们两个!”
这话是什么意思?傅成芳开了一个小门缝偷窥,客厅里,无波正坐在地板上,趴在茶几上看着一本书,而傅靖以着坐在她后面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至少我们以后的孙子孙女相貌是不差的了。”傅成芳喃喃道。
傅明俭听了,也凑过来往那边看了一眼,无波正举着书回头对傅靖以说话,傅靖以拿开吹风机,低下头去看,也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傅明俭心弦一动,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声势比之前弱了不知多少。
傅成芳回头看他,暗暗觉得好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父子俩别扭的劲儿还真是如出一辙。
周一无波刚进教室,余苗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无波穿了新裙子,她立刻回头对白薇说道:“哇,你们猜是不是她男朋友回来了?”
余苗猜对了,因为跟无波前后脚走进来的,的确是傅靖以,他这一年多又长高了一点,身姿更加挺拔了,气质更加出众了,直接就把教室里一群女生都煞到了。
待到傅靖以在无波身边坐下之后,大家才猛然想起,哎,这不是无波的男朋友么?又来蹭课了?这次要蹭多久?这下子可有眼福了。
第169章 约定
上了大三后,无波的三个室友也相继交上了男朋友,余苗是个爱热闹的,提议说要不四个人都带男朋友,凑成一桌大家一起吃一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白薇和陈莹雪赌没意见,三个人纷纷看向无波以及她旁边正一边听耳机一边看《山海经》的傅靖以,无波这个男朋友也真是够特别的,第一次跟无波去了图书馆就借了比《康熙字典》还厚的山海经,之后每天来上课都带来看,而且每次都是让无波帮他背,亏无波一点意见都没有,要换了她们,早就闹起来了。
无波直接就点头:“好啊。”
“你不用问过人家吗?”余苗瞥了瞥傅靖以。
无波笑笑,没回答,倒是傅靖以从书中抬眼瞄了余苗一眼,吓得余苗赶紧坐好,这人的耳机只是戴着装装样子好看而已的吧?
晚上,四个女生带着各自的男友在学校外面的火锅店汇合,这顿饭下来,余苗三个对傅靖以的认识又深刻了几分――天啊,没见过比他还挑剔的人,大家吃火锅不就图个热闹吗?吃辣不吃辣都可以选择,可他吃白的这边,说没味道,吃红的那边,说底料不新鲜,给他上蘸酱,味道不好,给他吃肥牛,说不嫩……无波一个晚上就围着他转了,根本就没时间跟其他人说话。
余苗本来还打算吃完饭再去ktv的,结果被傅靖以搅了兴致,吃完饭大家就是散了。
无波看着室友们离开的背影,看了傅靖以一眼,说:“你今晚怎么了?”
“不爽。”傅靖以直接说道。
“哪儿又不爽呢。”无波耐心地问道。
傅靖以哼了一声:“你那个室友,姓白的那个,她男朋友以前是不是追过你?”
无波立刻否认:“没有啊?我也是才见过他两次,他怎么可能会追过我?你想太多了吧?”
“我想多?”傅靖以眉毛挑得老高,那男的一进来不知道偷偷瞄了她多少次,当他瞎的呢?“你要不要跟我打赌?”
无波果断摇头,她傻了才跟他赌呢,肯定会输得连内裤都没了,她才不干。
“啧,我不管,以后她们的男朋友再约你吃饭,你一定要拒绝。”傅靖以霸道地说,还非要无波立誓保证。
无波无奈地举手发了誓。
傅靖以有点失望,这个时候除了发誓,她不该说点甜言蜜语吗?比如什么“亲爱的,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其他人在我眼里犹如尘土”之类的……
无波晚上回宿舍时,想起傅靖以说的话,正好白薇不在,便问余苗:“白薇的男朋友好像是她的老乡,是不是?”
“对啊,是一个高中的,但以前不认识。”余苗说着,然后又打趣道,“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么?这还得多亏你呢。”
“我?”无波一愣,心里一惊。(.好看的小说
“大一的时候你不是新生代表么?后来学校bbs里有放了你的一些视频,那李扬对你有点好感,想追你,知道白薇跟你一个宿舍,拜托白薇帮忙呢,白薇后来听说你有男朋友后就没跟你说,而是直接告诉了李扬,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听说李扬很是失落,白薇就安慰了他几次,这一来二去……嘿嘿,就这样了。”
原来竟然有这样的事?无波感觉糟糕极了,那这个李扬就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是喜欢白薇,那为什么要偷看她?可如果他不喜欢白薇,那为什么要追求白薇?看白薇每天喜笑颜开的样子,这段感觉也不像作假的。
幸好无波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她想得很简单,既然李扬现在是白薇的男朋友,那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尽量不要跟李扬接触就好了。
之后只要遇到三个室友的男友,无波都只是随意点头打了招呼,就走开了,甚至有时候在对方还没看到她时就闪到一边。
傅靖以看在眼里,心里那点小忧愁终于烟消云散了,虽说他不相信无波被其他人挖走,可他远在美国,无波的心眼又比箩筐还大,不怕人家洪水滔滔,就怕人家温水煮青蛙,现在无波有这方面的意识了最好不过了。
但未来总不能这样,傅靖以认真想过了他们两个人的学业和将来,觉得两个人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分开了,而他现在已经大四了,这次假期回去就要决定是直接毕业回国还是继续深造。
晚上无波没课,吃了饭,又在傅明俭的监督下练了一会儿,无波正打算回宿舍,傅靖以拉住她:“今晚在家里睡吧。”
无波一愣,随即脸红道:“不是你让我回宿舍睡的么?”他刚回来的头一晚,她没回宿舍睡,跟他挤一个床,结果他一个晚上都睡不好,第二天就直接把她赶回宿舍了。
“我有事跟你商量。”傅靖以说道。
无波看他的表情少见的认真,不由地也端正了态度:“你说吧,什么事?”
“你申请美国的研究生,怎么样?”傅靖以说道。
无波眨眨眼,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出去留学?”
傅靖以点头,不等无波追问,便解释道:“我原本的计划是毕业后就回国,可我明年就毕业了,但我学的那个正骨手法还没学好,而且我的医馆也没找好人手接手,还有一些事……你看你毕业后才20岁不到,继续读三年研究生,毕业才23岁,比同龄的人才晚了一年工作,而且你现在有acm竞赛这个记录,专业成绩又不错,只要英语考高分一点,申请比较好的大学是没问题的。”
这件事无波之前从没有想过,傅靖以突然提出来,她实在不懂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恋家,连京城的大学都不愿去,更不要说美国的大学了。”傅靖以拉着无波的手,晃了晃,“所以,你认真考虑一下,好吗?”
“那……以后还回国吗?”无波茫然地问道。
“当然要回国,留在美国吃一辈子汉堡吗?我会疯的。”傅靖以说道。
无波扑哧一笑,无力道:“敢情你把我哄出去,是为了给你做饭的啊?”
傅靖以挑眉,夸张道:“被你看穿了?那我绑也绑你跟我一起去了。”
无波白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叹气,道:“你让我先考虑考虑吧。”
“你只要想自己愿不愿意出去就好了,”傅靖以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出去,那我就整完了那些破事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毕业了,啧,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无波不解道。
傅靖以深深地看了无波一眼,说:“可惜我没有比你大两岁啊。”
无波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说留学的事么?怎么又扯到了年龄的问题了?而且为什么可惜他没有比她大两岁?
“你毕业时也差不多20岁了,如果我比你大两岁,那你一毕业,我们就可以筹备婚礼了。”傅靖以一副懊悔的样子,仿佛他刚才说的是“如果我上课认真听课,那我考试肯定能及格”这种事一样。
无波直接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憋红着脸咳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傅靖以有些不高兴:“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
这哪儿跟哪儿啊?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他们还不到19岁呢,就谈这个问题合适吗?可傅靖以咄咄逼人的眼神就这么盯着她,无波直觉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便胡乱地答道:“可你也没求婚啊。”
傅靖以表情一怔,想了想:“哦,对,还得先求婚。”
无波心里一松,赶紧道:“就是啊,一步步来嘛,现在我们先考虑留学的事吧。”
哪知傅靖以没接她的话,而是低头在兜里摸了摸,然后握着某样东西,拉起她的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掌心里。
无波低头一看,她的掌心上放着一个银色的戒指,没有镶宝石,没有刻印花纹,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圆环,无波茫然地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傅靖以却弯腰一抱,将她抱起来,无波一惊,赶紧握紧手心的戒指。
傅靖以抱着她,仰头看着她,嘴角一扬,问道:“江无波,你愿意跟傅靖以一起,手牵手,一辈子走下去吗?他的脾气有时候很不好,武功也没有你高,但他保证,一辈子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愿意接受他吗?”
无波的眼睛睁着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傅靖以,傅靖以向她求婚,她分明全都看到了,可她却感觉像看了一场奇特的浪漫电影一样?好不真实。
“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傅靖以提醒道。
无波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傻傻地看着傅靖以放下她,任由傅靖以慢慢打开她的手,拿起戒指,戴到她左手的中指上――大小刚刚合适,不松不紧,犹如为她定制一般。
无波的目光从手中的戒指挪开,对上傅靖以含笑的眼神,耳边似乎听到一声巨响,整个人终于回过神来,神思终于不再恍惚,她突然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心突然乱砰乱跳,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啊!我……”
“!”傅靖以摇摇头,伸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一吻,“你已经答应我了,这辈子都不能反悔了。”
她明明没答应啊,无波推了推傅靖以表达自己的抗议,傅靖以直接就将她扑到在床上,被子一扯,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你明天还要上学呢,快睡觉吧,我今晚去跟爷爷睡。”说完一滚,站起来走了。
无波坐起来,看着紧闭着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心情极度复杂纠结,既有被人热情求婚的窃喜,又有对未来不确定的茫然,还有瞒着家人的不安。
无波前半夜压根没睡着,胡思乱想了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掀开被子挤过来,她下意识地一拍,对方直接一引,拉住她的手,说:“是我,我睡不着……”声音很熟悉,无波心里一松,由着对方将她揽到怀中,安心睡觉。
六点半,晨光熹微,无波准时醒来,她看着白白的天花板,昨夜的一幕幕在眼前一一闪过,她举起左手,认真地看着中指上的戒指,然后一只手探了出来,这只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有度,指甲修剪整齐,然后这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回被窝里。
“再睡一下。”傅靖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慵懒。
无波翻了个身,跟傅靖以面对面,傅靖以睁开眼睛,抿嘴一笑,说:“嗨。”
无波只觉得眼前一亮,为什么有的人连刚睡醒的样子都还这么帅?太没天理了!好吧,这种事她应该早就习惯了,不该这么大惊小怪。
“我想好了。”无波开口说道。
傅靖以微微挑眉,等着她继续说道。
“我去美国留学,如果到时候我们两个还依旧像现在这样,那回国后我们就结婚,怎么样?”
无波一直看着傅靖以,她的话说完,他安静了几秒钟,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随后他眉目一弯,嘴角微微扬起,整个脸洋溢着一股喜悦之情,紧接着他说:“好。”
她和他,就这样将未来约定了下来。
许多年以后,当无波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她和傅靖以的感情是这样的水到渠成,他们的开始,不是源于他的求婚,也不是源于他的告白,而是源于她刚来到傅家镇的第二天,她坐在树上,他在树下捡起书的那一刻,那一刻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现在和未来。
无波认为这么大的事需要跟家人说一声,所以周末就带着傅靖以回家了,傅靖以暗暗头疼,先不提傅明心对他的一丝若有似无的疏远,就说无波外公对他的态度,从小到大就没满意过,要想取得老外公的首肯,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难。
第169章 隐患
老外公要打,傅靖以既不能躲也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地站着挨揍,幸好无波赶紧站出来挡着,老外公那叫一个郁闷啊,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以后真要嫁了,那还得了?
无波看着外公的表情,好笑之余有些忐忑,难道外公真的有这么不喜欢傅靖以吗?幸好外公之时之气,毕竟傅靖以再怎么不合他意也是傅家镇的人,总比无波喜欢上傅家镇之外的人好多了,而且傅靖以现在出国留学了,听说上了世界一流的大学,有这样孙女婿也算有光。[]
但外公是一个很传统的傅家镇老人,喜欢的人始终是武艺高强的人,傅靖以再好也不是他心目中的最满意的对象。
无波有些发愁,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傅靖以说:“外公他就这样,过几天等他想开了就好了。”
傅靖以拍拍她的手,说:“没事,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无波好奇道。
“让他满意的办法。”傅靖以自信道,“你等着看吧。”
傅靖以的想法很简单,无波外公不是喜欢武艺高强的人么?那他就当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好了,办法也很简单粗暴,就是直接在傅家镇比武系统上注册账号,直接向排行榜上的人发起挑战,比一场,比赢了就好。
“你觉得排多少名才算厉害?”傅靖以看着排行榜上的名单一边问道,“我记得开榜的时候你好像是排100名的吧?我肯定不能跟你比了,但100这个数字还挺不错的,那就挑战这个100名吧。”
无波看着傅靖以手指指着的名字,傅成飞,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跟这个交过手,但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傅靖以安慰她:“不必知道对方的情况,因为对方也不知道我的情况。”
无比想想,的确是这样,便问:“那你有多大的把握?”她其实不想问这个问题,但她真的不知道傅靖以现在的身手究竟如何。
“没把握。”傅靖以回答,“正好借此机会也看看我能不能排上号。”
于是,在无波忐忑地等待之下,终于到了傅靖以与傅成飞比武的日子。
关注这场比武的人并不多,一来是100名的比武并在大家的眼里,而是傅靖以是个新手,有实力的人早就挑战排在高位了,这个时候才下战书基本上只有弱鸡,弱鸡的比武有什么好看的?
所以观众只有傅成飞的亲友,对傅靖以不看好的老外公以及对傅靖以身手一直很好奇的傅元行,当然还有无波。
傅成飞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身手稳健,出招迅猛,收招果断,招式灵活,无波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傅家镇武术人才济济,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高手。求书网.qiushu
但真正让无波惊讶的是傅靖以,虽然她是最了解傅靖以身手如何的人,但傅靖以真正动起手来,还是很出乎她的意料。
跟傅成飞的稳健比起来,傅靖以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他的招式很少,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招,但每一招都用得很巧妙,比如傅成飞“大马踏步”之后连用了“开山劈海”和“海底捞月”两个大招,如果换无波自己上的,会用两招来化解,然后抢快发招,但傅靖以只是轻轻一滑,右手闪电般出手,拍在傅成飞的的肩膀上就架住了傅成飞。
这不科学!无波看得很莫名其妙,只能耐下心来观察傅靖以的动作,她感觉傅靖以最讲究的是“时机”,寸步打寸劲,跟傅家镇功夫完全是两回事。
“其实,那家伙也可以看到力径吧?”傅元行突然问道。
无波摇头:“不可能。”如果傅靖以能看到力径,他肯定会告诉她,并跟她讨论的,而且他现在的状态跟看到力径不用,利用力径是一种“化繁为简”的有效方式,而傅靖以现在稍有不同,是一种四两拨千斤的赶紧。
“啊,我明白了。”无波恍然大悟,“是点穴啊。”她总算是看明白了,傅靖以这分明就是专门往人穴位上拍呢,看傅成飞的表现就知道了,一开始他手脚多灵活啊,可才比了这么点时间,他出手越来越迟缓,甚至开始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傅元行也想起了这么一回事,之前他还特意问了人家给穴位图来学呢,可他学的效果跟傅靖以现在使出来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傅元行有点尴尬,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拉着傅靖以把这门技艺学到手。
看清楚傅靖以的路子后,无波心里最后那点紧张也消失了,果然,没多一会儿,傅成飞就认输了――真要这么比下去,他的胳膊抬都抬不起来了。
傅靖以施施然地走下来,脸上竟然一点汗都没出,得意地对无波使了个眼神,无波抿嘴一笑。
傅靖以能赢,老外公自然喜出望外,立刻对傅靖以说:“反正你也不急着出国,这几天就多挑战几场,也帮你爷爷争口气。”
无波一听就知道不好,果然傅靖以表情一僵,没直接答应,外公立刻就生气了,她急中生智,说:“外公,靖以实在没有时间呢,他还要帮我复习英语呢。”
“复习英语?”说话的是傅元行,他不解道,“你又不是学英语的,还用专门复习英语?”
“明年我不是要出国比赛呢,英语不过关可不行。”无波没直接说出国留学的事,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她申请成功再说吧。
外公一听,这可是正事,耽误不得,便不再逼着傅靖以去挑战,转而吩咐他要教好无波,傅靖以赶紧下台阶,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傅元行越看越纳闷,无波外公怎么能对傅靖以这么不客气呢?更奇怪的是傅靖以,换平常,要是有人这么指派他做这做那,他早就甩头走人了,怎么可能会像个好孩子一样点头答应?
这个疑惑一直到他回到家,看到自己的老婆时才恍然大悟,当初他在他的老丈人面前不也是这个熊样么?原来是傅靖以那小子开情窍了!再一想,他脸就黑了,无波太不孝顺了,他怎么说也是师父啊,跟傅靖以好上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他吱一声?
消除了外公的不满后,傅靖以想着以后再做点成绩出来,外公肯定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想着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无波。
无波被他看得奇怪,问:“看什么?”
傅靖以伸手去摸了摸无波的手肘,无波越发不解,傅靖以就说:“看看你的胳膊肘是怎么往外拐的。”
无波刷地就红脸了,这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她越想越恼,干脆一脚踢过去,傅靖以一个莲步就闪开了,无波“咦”了一声,立手为掌,向他拍去,傅靖以这次没用点穴功夫,而是正儿八经地跟无波过起了傅家镇功夫。
他们两个玩得起劲,并未发觉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冷眼旁观。
傅聚澜是刚回到,他原本是想到云大去找无波的,但昨晚登录系统时看到新成员加入的消息提醒,本来没当回事,但“傅靖以”三个字轻易地攫取了他的目光,他果断地回到了傅家镇,本以为能赶上傅靖以和傅成飞的对战,但路上塞车让他晚了一个多小时,回到这里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毫不留恋地转头走了。
傅聚澜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掉头去了镇上的会馆,登录了系统,调了傅靖以对战的评价来看,基本上每一场挑战对抗都会有一个观察员,观察员会将自己观察到的信息反馈给系统,而这次的观察评价是“傅成飞,心态佳,身手稳,适合常规比武,实力名符其实;傅靖以,头脑灵活,以巧取胜,实力莫测”。
实力莫测,这是一个中性的评价,看不出什么东西,傅聚澜想了想,点击进入傅靖以的主页,查看傅靖以的自我说明,上面很简单,就写了一句“擅长偏门”,也没什么值得分析的。
傅聚澜不由地皱起眉来,对于傅靖以这个前世早夭、现在却活得有声有色的人很是头疼,若是其他人,他只会高兴,毕竟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对方早夭的命运,但对傅靖以,他的感觉十分复杂。
因为傅靖以是他重生后改变最大的人,因此傅聚澜最关注傅靖以,然而,这么多年的观察下来,他非但没有弄清楚傅靖以这个人,反而眼睁睁地看着无波一步一步走向傅靖以,甚至几年前开始,他发现傅靖以看向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常令他心底产生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把傅靖以弄出国,傅靖以做的一系列动作后更变本加厉,他想,将来他和傅靖以迟早要对上的。
幸好,现在傅家镇的一切都步入轨道了,就算离开了他,最多发展慢一点,再不会倒退,他正好腾出时间来处理无波的隐患,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他重生的一切心愿都实现了。
无波过几天19岁了,上辈子那件事就是她过了19岁周岁生日后没几个月发生的的,那时她刚上警校没多久,因为一个案子,跟卧底接头时需要一个面生的年轻女性,刚好无波这一班去那边参观,无波认出了陈方同,陈方同听说无波会武功后,就派无波去接头,其实任务很简单,无波只需要像普通的年轻姑娘一样逛商场,见到卧底时上去问个时间,从他身上拿到信息就好了,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无波拿到消息后竟然被人尾随了,后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最后无波休学了……
经过他的努力,无波没有去报读警校,而陈方同也被傅靖以弄走了,但命运的事他不敢轻视,所以决定这段时间要紧紧地看着无波,在他眼皮底下,无波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只要度过了这段时间,那他就真的得偿夙愿了。
第二天,傅聚澜就去找无波,而无波正蹲在院子里修电脑呢,他就愣住了,问:“这是怎么了?”
“太久没用了,开不了机。”无波答道,“大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聚澜这才看到树荫的躺椅上,傅靖以正躺在上面看书,挑衅地看过来,他没理会,回答无波道:“昨天回来的,我过来找你是跟你商量一点事。”
无波停下手中的活,认真道:“你说。”
这样的客气疏远,傅聚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还是自然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我们傅家镇功夫跟哪门哪派的功夫比较像吗?”
无波略微想了想:“哦,记得,山南程家嘛。”
“对,就是山南程家,现在程家那边向我们发出了邀请,邀请我们镇跟他们来一场交流大会。”傅聚澜解释道,“时间大概定在春节后,为期可能会有半个月,你看你有兴趣吗?”
第171章 愤懑
程家啊,在武术界那可是响当当地厉害,能跟程家交流,对无波而言,绝对是惊喜中的惊喜,她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就点头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回头时间确定了我再通知你。”傅聚澜说完挑衅地看了傅靖以一眼才走。
傅靖以嘴一撇,但看到无波脸上的兴奋之色,就把想说的话吞回去了,继续他的书。
无波和傅靖以只在村里呆了两天就回了云城,无波一边准备期末考试,一边还要继续参加acm的训练,而傅靖以一直全程陪着,态度是如此理直气壮,弄得所有的上课老师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物,而编程训练时,廖俊波本来不欢迎外人的,但刘光希在对哈佛高材生的好奇心驱使下,拿了一道acm全球总决赛的题去请教算法,傅靖以只是花了几秒钟看了题目就说出了答案,刘光希怀疑地根据算法去编程,没通过,然后又被傅靖以眼尖地指出代码写错,改正后居然真的通过了……就算是哈佛的,可却是学商的啊,大家看向傅靖以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崇拜,廖俊波便不好再说什么。
刘光希偷偷地问无波:“你男朋友有没有去测智商有多高?”
无波脸抽了抽:“没事去测这个干嘛?”
“不测一下不是太可惜了吗?”刘光希说道,“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那些高智商的科学家。”
直说他情商低不就好了?无波嘀咕。
傅靖以这次假期不长,在给无波过了19岁生日后,他就返回了美国,这次无波送到了机场,虽然没上演泪眼婆娑,依依惜别的一幕,但这次分别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傅靖以看着始终沉默着的无波,低下头揉了揉无波的脑袋,说:“我回去就申请研究生,然后我在美国等你,你要加油!”
“好。”无波看着傅靖以的眸子,认真答道。
傅靖以眼睛跟着弯了,想说什么,最后看了看旁观的环境,最后只能遗憾地叹了一声,说:“我进去了,你回去吧。”
无波也觉得站着看他登机的感觉不怎么好,也不再粘粘糊糊,抱了他一下,转身就走了。
傅靖以含怨地看着无波离开的背影,就不能更热情点亲他一下吗?拥抱根本不够嘛。
无波回到学校,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柜,清掉一部分书,再把傅靖以帮她挑的英语书放上去,陈莹雪看了,便问:“acm的英语有这么难吗?”
“不是,我要申请美国的研究生。”无波解释道。
三个室友都惊讶极了,之前都没听无波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愿,怎么这么突然?
无波也没隐瞒,解释道:“傅靖以要继续读研,正好我有acm获奖的经历,所以……”
“哦~夫唱妇随,真让人羡慕啊。”三个室友纷纷表示。
无波眨眨眼,夫唱妇随?这个成语用在她和傅靖以身上并不合适,因为她和傅靖以都有各自要努力的方向,她并不是围绕着他来生活的,而且他对她选择的路一直都很支持,当然她也很支持他的。[.超多好看小说]
既然打算要留学了,那计划就要立起来,傅靖以给她列了一个时间表,什么时候报名考试,什么时候填写申请表,什么时候办理签证等等,她只需要根据时间表分配好自己的精力,安排好进度就可以了。
因为傅靖以是高中时就出国了,他的经验对无波来说就不适用了,所以无波直接就上了比较出名的留学论坛,寻找适合自己的一些指引和经验,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注意事项。
而在无波的忙碌中,傅聚澜给她打电话说了去程家交流的时间,时间正好是十天,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无波一看时间,交流结束后再休息两天正好开学,时间挺合适的,因此便跟傅明俭和傅元行说了这件事,两个师父都没特别叮嘱她什么,因为到了她这个阶段,别人已经不能再教她什么东西了,只能靠她自己领悟了。
这次交流因为程家与傅家的渊源,族长表示,傅家功夫虽是源自程家,但经过里几百年的发展,已经自成一派了,但既然要跟程家交流,那就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去,才是对程家最大的尊重,因此全镇进行了严格的挑选,壮中青少都挑了佼佼者,组成了100人的大团,前去山南。
程家跟傅家不一样,并不是在乡镇,而是在市区,所以傅家镇100多号人直接入住了酒店,无波登记时刚好看到大表哥在付定金,她心里不由感慨,100多个人,4个人挤一个房间,那也要25、26个房间,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程家为了这次的交流也下了一番功夫,直接租用了市区最大的体育馆,还请到了武术界的几位大师来指点。
程家名气大,子弟众多,其中不乏出师招徒之辈,还有不少活跃在屏幕中的名人,而在程家门主的召唤下,这些子弟都放下手中的事,纷纷赶回了程家应援。
一个是武术界的传统门派,一个是武术界新兴的宠儿,强强较量,整个武术界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山南。
武术交流嘛,除了一开始的寒暄,直接就进入了比武切磋的环节,首先进行的自然是分组抽签比武,无波本来还想去凑热闹,但傅元行直接就把她按住了――按照分组,她参加的是青年组,那不是去欺负人么?所以就让她老实地等着,等到挑战赛环节再让她下场。
无波可郁闷了,千里迢迢来到了山南,结果光让她看人家比武,那不是折磨她么?再说了,挑战挑战,要是她没抢到挑战的机会或是人家不接受她的挑战,那不是更郁闷么?可再郁闷也要忍着,无波觉得光坐也无聊,便去帮忙给少年组的做记录。
记录是为了回去后更好地复盘,有摄影机录下最好了,但现在条件有限,摄影机只能录下重要的比武,其他的就要考本子来记录了,而记录也不是简单的活,首先要如实而详尽地把敌我双方的动作、招式全都记录下来就很不容易了,其次还要对己方人员本场的表现、得失与不足都要写出来,那就更不容易了。
无波直接选了古平村里的一个师弟来做记录,小朋友的动作,相对于成人的来说,出招很随意,并没有章法,也没有什么规律,比较难记录,这也是为什么要重点记录少年组的原因。
无波并不是看一招记一招,而是一边看一边在草稿上写速记,等到比武暂停时凭借良好的记忆力根据速记的字,重新组织语言写下来,最后才写评价。
无波正专心写时,旁边一位老人家探过来看了两眼,看到无波正在小师弟的评价,便说:“你怎么只写了一个?那个孩子的你不写吗?”
无波一愣,然后解释道:“我是傅家这边的,程家的高徒我可不敢妄加评价。”说完对对方笑了笑,然后去找小师弟签名。
小师弟看完自己的比武记录,然后再看到无波给他的评价,傻眼了:“无波师姐,我觉得我没有你写得那么好,刚才我比输了。”
“写你好一点还不行啊?”无波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下一场比的时候收招快一点,你肯定能赢的。”
小师弟认真地点头,然后又要去抽签,无波急忙喊住他,让他先休息好了再去比,小师弟嘴上答应着,但眼睛却盯着抽签那边不放,无波无奈,只能让他过去了。
小师弟抽了签,换了个对手,是个稍微大一点年纪的姑娘,英姿飒爽,无波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厉害的对手。
“你觉得哪边能赢?”刚才的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上比武的少年少女,问道。
这老爷爷究竟是谁啊?是程家的还是请来的那些武林大家?无波斟酌回答道:“刚比,暂时看不出来。”
“年纪轻轻,说话就那么滑溜。”老人家轻哼道,“一点儿也不爽快。”
无波嘀咕,她倒是很想爽快点,可等会儿他老人家不高兴了,最后郁闷的还不是她?
“习武之人哪来这么多顾忌?有话就直说,别打这些官腔。”老人脸上尽然是不痛快。
无波没办法,犹豫了片刻,说:“我觉得,傅家的能赢。”
“理由?”老人家追问。
无波一挣扎,决定撒开了来说:“首先傅家这边刚才已经输了一场,求胜心切;其次,现在可以看到,傅家这边出招很果敢,而且不滥用招,虽然收招有些晚,但他补招灵活,而且他手脚配合很不错,至于程家这边,我不清楚程家功夫,但就我目前看的,这位小姑娘套路练得很熟,一招接着一招,能掌控整个节奏,但她很保守,没打满。”
老人沉默了片刻,说:“但你忘了,程家这边毕竟是姑娘,男孩对上姑娘,总是放不开手来打的。”
无波闻言一笑,说:“这事在我们那儿是不会有的。”
开玩笑,武馆里半数都是女孩子,平时过招时男孩子们要是不放开手来打,早就被女孩子打成猪头了,怜香惜玉?那是什么东西?
老人家还不肯放过无波,又追问道:“那你觉得多少招结束比武?”
多少招啊?无波认真地看了场上的形势,脑海里闪过两个人快速对打的样子,斟酌道:“应该二十五招左右吧。”
无波的预测很准确,小师弟可不懂什么叫绅士风格,他只知道自己再输一场,就要挨师父盯了,拿出全部吃奶的劲来打,越到后面越快,堪堪二十七招就把小姑娘的全封了,小姑娘没办法,只好认输了。
无波心情愉快地写下这次的评价,小师弟紧张地看过来,无波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小家伙这才咧嘴一笑。
老人家神色不明地将无波这次的评价看入眼里,然后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无波嘀咕,这老爷子是什么人啊?微服私访?闲着没事干?
交流的第一天结束了,其他人员跟队去复盘总结,而无波则要将全部的比赛记录录入到电脑里,这是她设计好的傻瓜系统,只要将数据输入进去,就可以得出每个人的比武趋势图,一目了然,就不用一一去分析了。
输到一半的时候,傅聚澜就走过来,问无波需不需帮忙。
无波表示不用,就一个录入工作,没办法分解。
“你不参加比武?”傅聚澜问到。
无波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我到挑战赛再上。”
傅聚澜嗯了一声,沉默了,两人的气氛尴尬起来,无波坐立不安,只能没话找话:“大表哥,你以后都不打算再比武了么?”
傅聚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无波,在你心里,傅家镇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状态?”
最理想的状态?这个问题太抽象了吧?无波认真地想了想,答道:“想不出来,但我觉得现在就够好了。”
“现在,是远远不够的。”傅聚澜摇头道,“现在我们只是小有名气,跟那些大门派比起来,我们的积累差太多了,我们……”他的话戛然而止。
无波奇怪地看着他。
“咳,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做。”傅聚澜匆忙说道,“你先忙,我去打个电话。”
无波并没有怀疑,赶紧点头。
傅聚澜站起来,眼神在她左手中指的戒指上掠过,绷着脸离开。
尽管它看起来很简单,但不容置疑的是它确实是一枚戒指,无波并不是那种喜欢打扮的人,平时连项链都没带,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带一个戒指当装饰,特别是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要上场比武的场合,所以,这枚戒指是有意义的。
戴在左手中指,能有什么意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拿出手机进行搜索,结果手机罗列的答案不是订婚就是恋爱中……他认为如果只是谈恋爱,无波不太可能会戴戒指,有且只有可能是订婚。
傅聚澜被这个推测弄得很不舒服,急于求证,便直接去找了傅元行,开门见山道:“无波和傅靖以到什么程度了?”
第172章 门槛
无波当了几天苦力,终于盼到了挑战赛,当程家的负责人问谁想要挑战时,她立举起手,可惜她脸太嫩,又是女孩子,人家每次挑都跳过她,无波不服输地踮起脚,将手觉得高高的,偏那个人的目光就跟带了透视一样,直接无视她。(.)
无波埋怨地看向傅元行,都是他说什么等挑战赛再上,现在都轮不到她了,还上什么上?
傅元行也没料到无波的运气那么差,她旁边的人都挑中了,就偏偏没挑她?他只能干笑道:“今天没机会了,不还有明天嘛,你放心,明天我抢也给抢一个名额来。”
无波撇嘴,她是不想指望他了,还是靠自己抢吧,她决定明天搬个椅子来,站在上面,就不信还轮不上她。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没等到明天,无波就如愿了――最后一个人将挑战对象指向了无波,更沸沸扬扬的是,那个人竟然是之前跟无波说话的那个老人家。
无波并不知道老人家是谁,但从众人的表情中推测出对方是很重要的大人物,□□不离什么武林名宗,但她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是程家的家主,据她所致,程家家主已经好多年不跟人交手了。
“我呢,也没什么想法,就是看这个小丫头很不错,想看看她的身手。”程老爷子直接说道。
程家当家的可郁闷了,心想你想看,私底下找人去过过手不就完了,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还没提前跟他们打招呼,那不是给傅家那小丫头造势么?
程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将程家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底叹气,早些年他就说他们要目光要放远点,胸怀要宽广些,别拘泥于一丁点的名声,可惜他们都没听,场子越做越小。他这几天认真看了小辈们的比武,竟然没看到程家有哪个特别值得培养的,反倒是傅家有好几个新鲜苗子让人眼前一亮,而更让人惊喜的是,就是眼前这个江无波,不知道她的实力如何,可光看她的眼力、分析以及对比武的及时干涉,那绝对是难得一见的苗子,看到对方那么积极却没被挑上,他一时心痒难耐,就出来点了小姑娘。
程老爷子是高兴了,但无波师徒却郁闷了,虽说能得到武林名宿的指点当然很好,可这个名宿年纪未免也太大了吧?那身子骨,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骨折,无波哪里敢出手?
程老爷子看无波的脸色就不高兴了:“小丫头,你这是嫌我老啊?”
无波立刻摇头,巴巴地说道:“我是嫌我毛手毛脚呢。”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程老爷子气得胡子眉毛乱飞,眉毛倒竖道:“小丫头片子,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嫌弃起我来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上来。”
无波四下求助,最后只能在大家既羡慕又同情的目光中走到程老爷子跟前,硬着头皮道:“老爷子,真的要打啊。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打,放开了打!”程老爷子气呼呼道,“你要敢有半点束手束脚,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脾气,简直就跟小孩子一样么?无波嘀咕道,难怪人家都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行吧,既然前辈要真打,那她就全力奉陪吧。
两厢准备,无波恭敬地鞠了一躬后,直接就发招了――她是后辈,理应是她先进攻。
无波不知道程老爷子的身体状态如何,但能当上一家之主,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不敢轻视,也不敢狂妄,中规中矩地进行了试探。
程老爷子接招了,无波立刻感觉到了跟以往任何一场交手的不同,怎么说呢,程老爷子的动作很慢,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一丝的迟缓,还带着一丝老人特有的颤抖,无波非但不觉得轻松,反而压力更大了,因为老爷子已经超脱了招数与意境,一个简单的动作下来,不仅截住了她的动作,卸掉了她制造下一招的基础,甚至还直接打断了她所有的后招意图,简而言之,就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状态了。
刚过了两招,无波就知道以前的经验此刻完全不适用,她没有冒进,让出主动权,反攻为守,用起了“粘”字诀,冷静地观察程老爷子的动作,伺机反攻。
程老爷子在武术界很有威名,尽然这几年已经隐退了,但英雄盛名犹在,这次能请得动他老人家露脸已经是很难的,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邀请一个小姑娘试手,大家对这个小姑娘不免好奇起来,一打听,咦?江无波,那不是之前在电视上大伙的小丫头么?有的人不免轻视起来,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丫头,但更多的人更加重视这场试手了,因为江无波接受的踢馆挑战一场都没输过呢,这小姑娘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可不,无波的“粘”字诀一出来,好几个人差点就忍不住叫起好来了,江无波仅过了两招就做了改变,三四十岁的人能如此果断的人未必有几个。
程老爷子的进攻,就如同京剧名角,别看唱词就那么几句,字正腔圆、有板有眼不说,劲健婉转、幽咽婉转、见棱见角、余音绕梁,有道是:马鞭一挥,走过千山万水,帅旗一打,带出千军万马。
而无波想要跟程老爷子比唱功,那是没得比的,所以想要赢,就只能让程老爷子唱不好。她在“粘”的基础上加了“分”,分,是比粘、飘、抖更高要求的技艺,首先要理清对手的招数,摸清对方的进与退,在进转退那个瞬间强行干涉,就像用手分开一束流苏一样,将进与退分开,破掉对方的招。
这个技艺要求的不仅是眼力,更重要的是感觉,比武之中,每招每式都是转瞬即逝,进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错过了,而像程老爷子这种大宗师,他们的动作更加行云流水,浑然一体,随化随用,也许在你看来只是一个卸招,可他一个转角就变成一个发力了,所以要判断什么时候是进,什么时候是退,完全凭的就是无波对武功的感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粘”,无波对程老爷子的节奏有了大概的估计,所以她冷静地观察了三招,等待第四招的时候瞧准了时机,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嗬,这一招!看热闹的人立刻直起了身子,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无波的一举一动。
无波强行破掉了程老爷子的招,老爷子也愣了一下,随即升起更浓的兴趣,动作顿时一改风格,跟此前的节奏天差地别,但这次无波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适应他的节奏,而是手掌往他胳膊上一贴,一滑,一推,将他的招硬生生逼退,然后在他的后招袭击下,出了半招。
是的,半招,取其峰,去其势,牺牲招式完整度来换取时间差,然后快速抢攻――她这个时候已经摸清了程老爷子的大体情况,不必束手束脚,害怕把对方弄骨折了。
之前说了,老爷子上了年纪,动作免不了要迟缓,比速度他是比不过无波的,所以他只能化繁为简,动中取静,直接用“万流归宗”压制无波,而无波恰恰等的就是这个,她再次出招!
复盘时慢速播放,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这次无波的“分”是由双手完成的,只见她右手贴住老爷子的左腕的同时,左手自下而上直取老爷子心门,老爷子不避反迎,用右肩抵掉这一掌,江无波的掌顺势往后压,捋掉了老爷子的左勾拳,分掉了老爷子的对招。
比武结束,无波没赢,程老爷子没胜,可两人也称不上平手,只是因为在短时间内分不出结果,但这个结果显然已经超出人们的预期太多了。
“小丫头,你很不错。”程老爷子称赞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像你这么有灵性的小辈了,你已经摸到那个门槛了,做得不错。”
“什么门槛?”无波不解道。
程老爷子意味深长道:“说不得,说不得。”
无波还要再问,傅元行已经冲上来压着她的脑袋向程老爷子鞠躬:“还不感谢老前辈的指点?”
老爷子环视一周,将所有人,程家的,傅家的,还有其他人的羡慕眼光看在眼里,呵呵笑了一声,摆摆手:“当不得,当不得,要是你姓程就好了……你好自加油吧。”
无波还茫然不知,但听懂老爷子话中话的傅元行心中狂喜,能让一代宗师的程老爷子提起的门槛,还能是哪个门槛?自然是武术大师的门槛啦,程老爷子那是什么人物?他说无波已经摸到大师级别的门槛了,那无波绝对是真的摸到了这个门槛,对于傅家镇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武术高手易得,但武术大师却寥寥无几,电视里那些胡乱加冠的“大师”就算了,武术界真正能称得上大师的,闭着眼睛数都数得过来,而傅家镇那么多武术高手,也才有三位大师,可想而知,无波多厉害!
一时间,连傅元行都深深地佩服起自己来,当初要不是他看无波有学武的劲头,努力让无波以外家弟子的身份进入武馆“陪练”,又哪来无波现在的成就呢?还记得当初他跟无波外公说那一番话,现在可不就应验了,究竟谁给谁当陪练,一目了然了不是么?
既然已经摸到了门槛,傅元行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给无波指导了,他看着还摸不清别人为什么都这么火辣辣地看着她的无波,暗暗决心回去后就要找那三位大师,死磨烂打也要把他们请出山来教无波。
而程家那边,程老爷子刚坐下,大儿子,现任的程家家主就走过来:“爸,那小丫头真那么厉害?”
“你现在还能叫人家小丫头,再过几年,没准就要叫人家前辈了。”程老爷子面无表情道。
程家家主冷哼:“摸到门槛就很了不起吗?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一辈子就蹉跎在这个关卡,她年少有成又如何?指不定又是一个仲永呢。”
“不错,别人怎么厉害是别人的事,打铁还需自身硬。”程家老爷子说道,然后转了个话题,“比也比完了,你现在对傅家有什么看法?”
“掌法跟我们是同源一脉,但他们的花法很多,攻击性加强了不少。”
程老爷子眼睛眯了眯,半晌强硬道:“既然如此,那就问他们给拳谱,既然同源一脉,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
程家家主想说什么,但看老爷子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而程老爷子的目光则落在了无波身上,他用一个指点换一个拳谱,是有点过分,但傅家镇的柳意掌本来就是程家的,程家拿回一点利息又何妨?至于那个小丫头,遇上他,算她倒霉吧,可程家后继无人,傅家又怎么能有这么好的苗子呢?既然他们没好护着,也怪不得他“爱才心切”拔苗助长了。
无波听了傅元行解释之后,才明白程老爷子的评价代表什么,意味着她是有成为武术大师的天赋的,只要她继续努力,不久的将来就能迈入那个门槛了,无波一时不敢接受,傻傻地看向傅元行:“武术大师?我?不可能吧?”
“傻丫头,人家老爷子会说谎吗?”傅元行笑道,“你等着,回去我就跟馆长说这件事,我们得好好计划。”
“还等你回去呢,”傅良宏满脸激动道,“这种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族长,我已经打电话回去说了,族长说,让无波下来先不要比赛了,回去再说。”
“这是对的,我们要稳一稳,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傅元行点头。
无波失望极了:“不比了?”那她岂不是太亏了?来了十天,结果只跟程老爷子比了二十分钟,根本就不过瘾嘛。
第173章 发火
这次交流会让武术界看到了傅家镇整体的实力,也让无波打出了名声,这次跟此前的大红大紫有本质的区别,她是以一个武术人的身份正式进入了武术界的视线里,而且还是一个被大宗师点名了的武术新人。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消息一传出,傅家镇官网注册的挑战者一下子多了很多,每个人都是冲着给无波下战帖的,幸好傅聚澜有先见之明,提前关闭了无波的接受挑战功能。
新注册的挑战者根本没来得及失望呢,一大波来自傅家镇的挑战就来了,因为挑战榜正式开放了,从此不止是外面的人可以向傅家镇榜单上的人挑战,傅家镇的人也可以向在在傅家镇挑战榜上的人发起挑战,可以说,傅家镇的人早都在等着这一天了,生怕自己的对手被抢走,早早就坐在电脑前,系统一开放,不管对手是谁,直接下了战书再说。
外来的人们哪里见过这种热情?直接就被那个人数吓坏了,幸好挑战榜跟镇内排行榜不一样,他们是有拒绝接受挑战的机会的,可以考虑清楚后再挑选对手,不然每一个都要接受,今年他们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光应付挑战就可以了。
挑战榜开放,这是傅靖以对傅聚澜三步骤预言的第二步,现在预言成真了,无波不知道该佩服傅聚澜的深谋远虑,还是该佩服傅靖以的料事如神,想到傅靖以最后的推测,无波忍不住看向旁观的大表哥,慢慢地呼出一口气,那画面离现在太远了,她还是不要想了,还是想想等会儿见到族长怎么说吧。
族长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位慈眉善目,满头银发的老人,傅元行立刻踢了无波一脚,无波赶紧跟着站起来。
族长走到他们面前,往旁边一站,让出位置给那位老人,无波三人看到连族长都这么尊敬老人,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了。
老人打量了面前的三个人小辈,目光最后落在站在中间的无波身上,然后面带笑意地问旁边的族长:“程勇邦说的就是这个小姑娘?”族长点头后,老人家便向无波伸手招呼道,“小姑娘,你跟我过来。”
无波向傅元行看了看,然后才跟着老人往房间里面去了,留下傅元行和傅聚澜引颈观看。
族长看看他们俩,就问傅聚澜:“人家当师父的跟过来情有可原,你跟过来是怎么意思?”
“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傅聚澜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程家的老爷子对其他门派的人并不算很热情,为什么这次见到无波会放下架子来跟无波比武?比武完了还要指点一番,跟他以前的作风差太多了。”
族长摸了摸胡子,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这样做另有目的?”
“反正不是心血来潮。”傅聚澜直言道,“到了程老爷子这种地位的人,做哪件事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
傅元行这会儿总算听明白了傅聚澜的话了,他心里一个咯噔,急忙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说他那么做对无波有没有什么坏影响?”
傅聚澜默然,就是说不清楚这个,所以他才坚持要跟无波来这里。
老人把无波带到内室也没做什么,只是问了无波几个问题,然后跟无波简单过了几招,就把无波带出来了。
傅元行看到无波,立刻向她使眼色,无波自己都还茫然着呢,只好对他摇摇头。
“师叔,怎么样?”族长开口问道,“程老爷子没看走眼吧。”因为傅聚澜说的只是猜测,所以族长也不敢说“不是故意说错”这样的话,只能用“看走眼”来说。
“小姑娘底子不错,天分也够,师父教得好。”老人笑呵呵道,然后看着傅元行,“你就是她师父吧,你可真会挑徒弟。”
得到老前辈的肯定,傅元行心花怒放,但脸上还是绷得很紧,佯装镇定道:“侥幸而已,主要是她自己争气。”
就装吧,无波和傅聚澜心底不约而同地嘀咕道。
老人的目光很快就转到了无波身上,说:“程勇邦说的话呢,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大家都不解地等着解释。
“你这个小姑娘啊,是有这么一个天分。”老人解释道,“我刚才问了你一些问题,也试了手,看得出你之前安排得很好,本来继续按照这个进度应该十年之内就能迈进那个门槛了。”
“十年啊……”无波有些恍然,十年,好长的概念,十年之后的她会是怎么样的?
跟无波不同,傅元行和傅聚澜的重点在“本来”两个字,本来十年之内能晋级,那现在呢?
老人也没卖关子,继续说:“你们都知道,学武不是光有信念就行了,还要讲究方法和心态,不急不躁,顺其自然最好了,刻意是刻意不来的。但是现在经过程勇邦这么一提点之后,你们还能跟原来一样吗?”
傅聚澜立刻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程老爷子就是想“拔苗助长”,有大师潜质的人才搁哪里都是凤毛麟角,不知道就算了,一旦知道,肯定要重点关怀,精心培养,加强训练,可一旦这样,也就影响了无波的心态,将来能不能升级成大师,就真的是两说了。而且,即使知道揠苗助长的后果,也没几个人能放着这大好的人才不去管,任他自然地发展。
这招可真阴险!
傅元行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马上就不好了,让他忍住不去刻意训练无波?那岂不是跟告诉他哪里有金子可以捡却不让他去捡一样折磨人么?
“所以说,心态是很重要的。”老人下了结论,最后问道,“你们能做到吗?”
“师祖,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傅元行痛苦道。
“一个人想要成为大师,不是提高武艺那么简单就好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灵魂也要成长,从一无所知到渴望成功,从外放到内敛,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些恰恰是教不来的,只能自己去领悟去体会,谁也代替不了。”老人如此说道。
傅元行有些失望,更多的是茫然,看样子,师叔祖是不打算接手来教无波的,可他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教啊,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小姑娘,你是怎么想的?”老人突然问道。
无波没多想,直接就说:“没怎么想,不就是之前怎么样,之后还怎么样嘛。”
傅元行一听,差点没气哭,这句话谁不会说,可还能这么做吗?现在她名气打出去了,肯定会有人排着队也要挑战她,大部分人还不是为了切磋武艺,纯粹就是为了踩着她出风头的,到时候她接还是不接?他白了无波一眼:“说得倒轻巧。”
“哎,我之前没说,”无波挠挠头,“我打算出国留学呢,大概要三四年这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傅聚澜,他只觉得太震惊了,之前他劝无波高考报清华,无波还死活不肯出省呢,现在居然要出国?
族长沉吟一番,笑道:“这样也好。”
“你们决定了就好。”老人说着就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族长也跟着离开了。
傅元行立刻拧着眉头盯着无波:“你要出国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
“这不是还没申请成功嘛,”无波讪讪道,然后又理直气壮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要准备考试,没那么多时间回来哦。”
傅元行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又不能发火,只能狠狠地瞪了无波一眼,最后说了一句“谁要管你”后扬长而去,无波在后面挥挥手,大喊:“平常心啊,师父!”
平常心个屁!傅元行咬牙切齿,真要是平常心,他早就动手揍她了,出国那么大的事居然没提前跟他商量,哼!
无波目送傅元行离开后,不好意思地对傅聚澜笑了笑,说:“大表哥,你要回家吗?”
傅聚澜这才回过神,说:“走吧,一起回去。”
在开车回村的路上,傅聚澜看着饶有兴趣欣赏路上风景的无波,忍不住问道:“无波,你真的决定要出国留学吗?学校订了吗?”
“嗯,对啊。”无波回头笑道,“学校的话,没什么目标,我看过美国大学计算机专业研究生排名,感觉麻省、梅隆、康奈尔、普林斯顿、哈佛这些学校都不错。”
傅聚澜默念着这所学校,沉默了半晌,说:“似乎都是东部的学校。”
“对啊,”无波点头,“美国太大了,如果申请了西部的学校,将来就太麻烦了。”
傅聚澜自然明白她说的麻烦是什么麻烦,但他绕过了这个,直接问道:“在国内读研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无波说道,“只是国内的开发氛围并不是很浓,而且算法应用得不多,出国读研的话可以在外国的企业实现,学习一下。而且,我跟傅靖以约好了的。”
傅聚澜听到这句话,猛地踩了刹车,无波往前一倾,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傅聚澜绷着脸,重新启动车子。
无波虽然不算太敏感,但她也察觉到了傅聚澜情绪的变化,便说:“大表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傅聚澜沉默了片刻,说:“当初你不是不愿意离乡背井么?美国比京城远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你这次就愿意了?”
无波这才想到当初傅聚澜曾经力劝她报考清华的事,她顿时心生愧疚,解释道:“现在我长大了嘛,而且,我去美国不是一个人,傅靖以也在那边。”
“所以,你就这么认定了傅靖以吗?”傅聚澜恼怒道,“你才几岁?对感情的事懂得多少?怎么能随便下这种决定呢?要是你们两个不合适怎么办?你不该为了应该而去选择,你应该为了喜欢才去选择。”他是真的不希望无波被某个地方某个人束缚住,她应该走出去,多见见世面,多认识些人,这样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她的。
无波不明白傅聚澜为什么会发火,她平静道:“我就是因为喜欢他才选择他啊,至于你说的不适合,我们两个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就算不合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了,我也没说,现在跟他交往就一辈子在一起啊,谁也不能打包票能一辈子白头到老吧?不然也不会有离婚证这种东西了。可是,我现在的确是喜欢他的,想要跟他在一起,这有错吗?”
傅聚澜无言以对,但眉头却紧紧地拧在一起,半晌才道:“你的喜欢可真轻易。”
无波诧异极了,不明白傅聚澜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难道不是么?你上高中的时候不是也喜欢过我么?虽然你没说,但我能感觉得出来,”傅聚澜板着脸说道,“我那时候想,这肯定只是青春期一时的冲动,等你长大了回头,那不过只是你的误解罢了,没想到你大学都快毕业了,还是这么冲动。”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无波难以置信,是,从前她的确爱慕他,可他不是一直很提防着她这一点吗?所以她放弃了这份爱慕有什么不对?
“对,”傅聚澜不假思索道,“我不反对你出国留学,但你不该为了傅靖以出国留学。我知道,在你这个阶段看来,爱情比什么都重要,但我比你痴长几岁,我以我的经验告诉你,你现在不必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做出让将来后悔的事。”
无波低头思索,大表哥口中的“让将来后悔的事”,肯定不是指出国留学这件事,而是指跟傅靖以在一起这件事,跟傅靖以在一起,将来为什么后悔?无波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该懂的都懂了,她想一想就明白了傅聚澜话里暗藏的含义,心里只觉得特别难受,她和傅靖以的感情多单纯啊,什么都没做,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亲吻,大表哥为什么要这么揣测她和傅靖以?
“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喜欢呢?”无波轻声问道,“你曾经喜欢过薛曼锦吗?如果喜欢,为什么那么快就分手?如果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
傅聚澜突然发现,如此简单的问题,自己完全答不上来。
第174章 人生
无波回到家后,默默地翻出手机,打开相册,拿着自己偷拍的傅靖以的照片,轻声说道:“你被大表哥小瞧了,知道吗?”
大表哥的想法究竟如何,无波是无暇考虑的,开学后,她的生活再次忙碌起来,不管是acm全球总决赛的准备还是出国的准备,哪一件都不是随便糊弄都可以了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而人越是忙碌,日子就越过得充实,无波报名参加了gre考试,机考在5月份的时候已经考了,而笔试六月初也考了,刚考完就要参加acm全球总决赛。
今年acm全球总决赛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举行,来自六大洲脱颖而出的150支队伍齐聚,争夺最后的冠军,今年中国共有20支队伍入围,云大的队伍在这其中属于新人队,此前完全没什么经验。
无波并不是很紧张,因为对她来说,能参加全球总决赛已经很了不起了,获不获奖真的不重要,她只要尽力就好了。任余庆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已经研究过近几年全球总决赛的题目的难度,觉得他们想要获奖基本上没什么希望的。刘光希更不要说了,他纯粹就是想公费出国旅游的。
或许是心态的放松,三人发挥得反而比预期的更好一些,获得了第18名,而今年的冠军队是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信息技术机械与光学大学,这所学校是近几年夺冠的热门,上海交通大学获得亚军,日本东京大学获得季军。
“真可惜啊,交大就差那么一道题。”无波惋惜道。
刘光希鄙视道:“拿了亚军还可以啊?再说了,人家交大也不是没拿过冠军,人家都拿了三次了好吗?比哈佛大学还多两次,需要你同情吗?”
无波无语极了:“你哪里听出来我同情了?”
“可惜跟同情不就是一个意思?”刘光希翻了个白眼。
无波无言以对,就这家伙的语文,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考上云大的。
比赛完,三个人结伴在圣彼得堡参观了一天,最后跟队回国了。虽然三人没能获奖,但回到学校后还是得到了热情地欢迎,那时候还没放暑假,学院甚至还组织了一次演讲,让他们三人上台发言。
三人始料未及,根本没什么准备,说什么?
“就随便谈谈,谈谈你们这段时间训练、特别是比赛时的感想。”辅导员笑眯眯道。
无波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接下来上台后真的随便谈谈,这位辅导员肯定会一边笑着一边打死他们三个。
三人都是技术型的,演讲什么的,也就无波有过新生发言的经验,因此任余庆和刘光希抢着上台,简单谈了谈自己的训练方法以及比赛时的感悟,然后赶快把演讲台和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无波。
无波瞠目结舌,这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她得找多少字才能熬过这一个小时?太不仁不义了!
无波上台后,脑袋里还有些恍惚,脱稿演讲,真的不是她擅长的,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和一张张陌生的脸,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启唇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无波也只是简单地把她如何接触编程,如何训练,训练中发生的一些趣事以及自己参加比赛的感悟用简单平实的语言娓娓道来,既没有词不达意,也没有刻意遣词造句,就如同只是跟朋友倾诉一般。
“台风很好嘛。”辅导员在底下嘀咕道,“亏得刚才还一个劲拒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大家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生,但在我看来,人生并不是想象来的,而是要靠自己去实现的,而在我眼里,回首不懊悔,展望不迷惘,自省不妄求就是最好的人生。”无波最后说道。
底下安静片刻,然后掌声雷动。
“回首不懊悔,展望不迷惘,自省不妄求么?”傅聚澜垂下眸子,喃喃道,他刚好在云城,听说无波今天回来,便过来找她,打算再劝劝她,现在听到这句话,他已经意识到,在他没有照看到的地方,无波已经成长了,已经没有人能左右她的想法,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负责的江无波了。
无波何以澜,没有了江无波,哪来的傅聚澜?这句话分明错得离谱,没有了江无波,他傅聚澜依旧是傅聚澜!
因为要准备留学的事,无波这次暑假并没有回家,依旧留在学校里学习,而gre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虽然达不到傅靖以的要求,但勉强达到了申请学校的要求。
“需要再考一次吗?”无波忐忑地问道。
傅靖以想了一下,说:“先报着名吧。这个成绩虽然不高,但你的专业成绩不错,还有竞赛的履历,最好你的推荐信找名气比较大的老师来写,那样把握应该大一些。”
无波把交过自己的教师名单拉出来,逐个看了看,最后锁定了三位老师,然后认真给对方写了一封邮件询问是否可以帮忙写推荐,幸好假期老师们都没去旅游,三位老师都回了她的邮件,都答应了帮她写推荐信,改天再给她。
无波受宠若惊,没想到老师们竟然这么好说话,她并不知道,老师们其实也只是爱才罢了,江无波没有选择保本校的研究生是有点可惜,但出国留学也是一件好事,帮忙写一封推荐信有什么难的?
全部的文件都弄好后,无波确认后便郑重地向目标学校递交了申请,然后她能做的,就是等待。
索性她是一个不得闲的人,既上次与程家进行大规模的交流后,傅家镇就不断接到类似的邀请,而这次傅家镇要去的是在海州的宋家,那个跟无波有过龃龉的宋长运的本家,邀请函上特意写了诚意邀请江无波一同前往切磋。
无波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挑眉,问道:“这是宋长运的意思还是他们宋家的意思?”
“反正就是公报私仇了。”傅元行郁闷道,“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以大欺小就算了,现在还这么死缠烂打,你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无波动了动脖子,“很久都没活动筋骨了,是时候该找人练练手了。”
这次带团去的还是傅聚澜,但因为上次的事,无波见到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还在迟疑着要开口呢,傅聚澜已经对她笑笑,说:“你也要去?”
“嗯。”无波虽然有些诧异,但能和傅聚澜化干戈为玉帛,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好好加油!”傅聚澜鼓励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留下一脸纳闷的无波,今天的大表哥有点奇怪,但想了想也说不上哪里奇怪,转念就放下了。
这次的交流跟程家那次差不多,前六天是抽签比,后四天才是挑战赛,而无波还是老样子,没下场参加抽签,而是养精蓄锐,做好去抢挑战赛名额的准备,结果她根本就不用去抢名额,因为第一个抢到名额的人立刻就点了她的名字。
无波哑然,她想对上的是宋家的前辈啊,可不是比她脸还嫩的小朋友,可她刚想拒绝,宋家第二个抢到名额的人又点了她的名,第三个……第四个……像约好了要跟战死她一样。
无波果断道:“我说来看热闹的,不参赛。”
“客随主便,”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的盯着无波说道,“江姑娘还是不要那么客气罢。”
“我不是客气,我是不方便。”无波再度拒绝。
“哪里不方便?”
无波理直气壮道:“女生的不方便。”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要跟傅靖以学习,想想就郁闷。
傅聚澜也出面跟宋家那边干涉,最后终于那边推出了一个人,挑战无波。
无波见到那个人,不仅哂然,这不是宋长运么,两人也算是有交情了,并不需要寒暄什么的,也不用给对方留什么面子,一上场就直接开打。
前段时间无波一直忙着学校的事,练功也只是做一些日常训练,比武也仅是周末偶尔跟镇里人在体育馆比一场,因此一上手便觉得有些生疏,所以她并没有敞开来打,而是先热热身,找找感觉。
宋长运猜到了无波的意图,所以直接就抢攻,连环掌,旋风腿,尽是这些又快又狠的招式,想要先声夺人,一举将无波拿下,但所有傅家镇人都没有担心,因为他们都知道,无波在“飘”字诀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只见她手上只是如拂柳叶般轻松挡着宋长运的拳,脚下却跟踩着云一样,一眨眼就滑开了好长的距离,宋长运根本就逼不到她,更不要说压制她了。
而等无波热身够了,情况马山就反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程老爷子交手后开了窍还是怎么的,无波发觉现在自己看人的招数跟以前有着本质的区别,之前就只是肉眼看拳,拳到哪儿就哪儿躲,现在看拳,对方一起招,她就知道该往哪儿躲了,双手还像长了意识一样不用多想就打出去了……
宋长运的焦躁急进,无波的长足进步,结果已经不言而喻,无波费了一番力气,最终还是获胜了,上一场她还是勉强才能跟对方打平呢,现在居然获胜了,无波自觉自己很不容易,却不想宋家人都惊呆了,宋长运是谁啊,在宋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都自己单出去另立门户了,堂堂的一门之主,竟然败给了一个小丫头……
“傅家真的是人才济济啊。”宋家主事羡慕道。
傅聚澜收敛一笑,说:“侥幸罢了。”
宋家主事打量着年龄跟自己儿子相当的年轻人,心底不由发涩,听说傅家现在能这么威风,靠的全是这个年轻人,宋家要是也有这么一号人物,还愁什么?
交流会结束,宋家为尽地主之谊,力邀傅家一行在海北多停留几日,海北作为全国有名的旅游城市,有山有水,可玩的地方可真不少,傅聚澜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便多留了几日。
因为人比较多,大家想要去的地方都不一样,最后决定不集体出行了,分成几个小组,自行参观。
傅聚澜并没担心什么,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成年人,用不着他叮嘱什么。
无波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去看看很有历史气息的古镇,可惜跟她兴趣相仿的人不多,最后只有傅聚澜和宋家的两个人跟她一起去了。
无波估计傅聚澜是因为没人跟她去才说有兴趣的,而宋家那两姐妹大概也是为了陪她,想到为了她一个人就劳动那么多人,她反倒踟蹰起来。
“走吧,磨蹭什么?”傅聚澜皱眉道。
无波一看,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跟上去。
事后回想起来,傅聚澜都深恨自己,若是早知道无波的劫数应在这里,他绝对不是陪无波去,如果他不去,无波多半不会去,那大约也不会发生那件事了。
海北市郊的古镇是全国有名的古镇,保留了明清时期的风味,青砖白墙黑瓦,还有一条条用大理石砌成的小道,跟傅家拳相比,另有一种风骨,无波自觉不枉此行,还拜托宋家的姐姐帮她照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傅靖以,问他觉得怎么样。
傅靖以大约在睡觉,没回复她。
无波本来也没等着他回复,发了照片后又继续参观了,古镇很大,全部逛完也差不多下午了,四个人才启动回程。
“是不是很没意思?”因为傅聚澜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无波便问如此问道。
傅聚澜正开着车呢,闻言抬头看了无波一眼,说:“不会,挺好玩的。”其实若不是怕那件事会发生,要盯着无波,他是不会跟着来的,他在傅家镇呆了那么多年,对这样的小镇厌恶得不得了,根本不想踏入一步。
无波也知道傅聚澜在敷衍她,并没有多说,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车子停下等红绿灯的时候,无波看到前面站着一个高瘦的男生,她直觉得眼熟:“咦?那……那不是陈柏航么?”
“谁?”傅聚澜问道。
“哦,一个我认识的人。”无波随口答道,车子开了,她又伸出脑袋看出去,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第175章 发现
无波看到那个很像陈柏航的男孩子刚要过路口,就被一辆面包车拦住,车上出来几个人把他拖进了车子里,然后扬长而去。(.)
这是绑架吗?无波只是愣了一秒,立刻回头对傅聚澜喊道:“大表哥,陈柏航被人捉走了,车子往那边那个方向走了,快点跟上去。”
捉走了?傅聚澜皱眉,低头看了看路标,说:“这里拐不过去,你记住车牌号没?”
“记住了。”无波说着打开手机把刚才牢记下的车牌号记下来,免得忘记了。
车子绕了一圈得意掉头后再追上去,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了,无波沮丧又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聚澜看着无波的样子,冷静地问道:“你说那个人是谁?”
“是我爸爸以前同事的儿子。”无波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边。”
江华成的同事?傅聚澜表情有些严肃道:“陈方同的儿子?”
“对啊,你怎么知道?”无波诧异。
原本还有想帮点忙的傅聚澜一听是陈方同的儿子,立刻就打消了帮忙的念头,且不说陈方同跟江华成那点恩怨,就说上辈子陈方同让无波去当接头人的事,他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便说:“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吧,反正你也做不到什么事。”
无波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她也帮不上忙,便跟傅聚颍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接待的民警相当重视这件事,问了很多详细地问题,最后还感谢他们这么及时地报案。
无波离开前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陈柏航的爸爸就是警察的。”
“是吗?你能告诉我对方的名字吗?”
无波将陈方同告诉了对方,出来后发现傅聚澜脸色并不怎么好,便问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只说因为被捉走的人跟你认识的人长得很像,所以才多看了两眼就可以了,不必将陈方同也扯进来。”傅聚澜说道。
无波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只需要报案,提供线索就好了,”傅聚澜冷酷道,“而现在你已经扯进这个案子里了,陈方同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问你的。”
“如果我能帮上忙也没什么啊。”无波无所谓道。
“可你别忘了陈方同是哪个警种的,没准陈柏航被绑走就是那些人的报复,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发狠起来可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你帮忙报案已经仁至义尽了。”傅聚澜语气很平淡,但神色却很强硬。
无波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回到酒店后,无波一想到陈柏航被人捉走了就坐立不安,虽然她和陈柏航的关系这样尴尬,但到底两人小时候有过交情,无波再怎么样也做不到漠不关心。她很想打电话给傅靖以,拿起手机发现她之前发给他的照片,他都还没回复呢,肯定没空,便克制住这个想法。
无波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动起手来了。
首先要查什么呢?对,要查监控,那城市道路监控那可不是她能侵入的,她先查了一下地图,找到了事发路口旁边的商铺,入侵对方的系统,这种事她头一次做,很不熟练,费了半天劲才进去,找到了当时的视频。
但沿途的商铺那么多,一个个侵入工作量太大了,无波正在天人交战要不要黑道路监控系统,傅聚澜正好出来,她一惊,立刻盖上笔记本。
本来傅聚澜都没怀疑什么,无波这样掩耳盗铃的动作反倒让他起了疑心:“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无波打算糊弄过去,可惜她说谎的功力差到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骗不了,更何况是活了两辈子的傅聚澜?
傅聚澜干脆直接打开电脑来看,看到屏幕上的网页后,他脸色变得深沉,让无波不禁打了个寒颤,幸好她运气不错,有电话进来了,她立刻拿起电话:“喂,你好!”
“无波,我是陈方同。”
陈方同焦急的声音传到无波耳朵里,她立刻就僵住了,怎么那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电?
“柏航真的被绑走了吗?你是真的看到了吗?”陈方同继续追问。
无波急中生智,哦了一声,说:“谢谢老师,回头我马上查看邮箱……”
话还没说完,耳边的手机已经被傅聚澜拿走了,傅聚澜听了一会儿,直接对陈方同不客气道:“陈警官,我们知道的报案的时候已经交代清楚了,其他的我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你有这个时间来问,还不如专心去找人。”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愤怒地看着无波。
无波低下头,不敢看着傅聚澜。
“你知道吗?你心虚地时候是不敢看人的,因为你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说谎了,快来捉我。”傅聚澜讥嘲道,“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竟然当着我的面也能说谎,看来你真的被傅靖以带坏了。也罢,看来你也没游玩的心思了,我今晚就给你买票,你明天就给我回去吧,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无波想辩解,但傅聚澜根本不给她时间,拿着她的手机和电脑就走了,无波郁闷极了,回去就回去啊,可他没收她的东西干嘛啊?
晚上无波一个晚上都没睡着,为了陈柏航,也为了傅聚澜说的那些话。
傅聚澜其实说的没错,她已经报案了,提供线索了,剩下的事就该有专业人士去解决,她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对傅聚澜漠不关心的态度,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就算帮不上忙,关心一下都不成么?再说了,她是习武之人,又不是普通人,不说当什么救世英雄,见义勇为胆量还是应该有的吧?不然她还学武干嘛?
无波低估了傅聚澜的行动力,第二天上午,傅聚澜便让武协的一个人送无波回家去,态度很强硬,无波看到旁边的人看过来的眼神,忍下要争辩的*,回房间收拾东西。
无波要先坐汽车去到省城,再坐火车回去,因为心情不好,无波上车后根本就不管傅聚澜,窗外的傅聚澜叹了一声,对她说:“你的东西我帮你保管几天,回去就还你。”
“送给你了。”无波气闷道。
傅聚澜嘴一抿,对旁边的那个人交代了几句,才摆摆手道别,无波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傅靖以有没有回她短信,算了,幸好家里还有台式的电脑,回去再跟他说吧。
汽车走走停停,中途有人上有人下,经过一个路口时,上来了三个人,穿着打扮跟一般的农民工没什么不同,其中一个戴帽子的,似乎身体不舒服,需要另两个人搀扶着上来,一个坐在了无波的斜前方,两个跟无波隔着过道,无波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她发现古怪时因为车子颠簸了一下,那个身体不舒服的人直接就装在了前面的位置上,旁边的人去扶他时动作很粗鲁,直接就一拉一推,而那个人闷闷地咳了两声,带着令人不舒服的喘息,无波不免多看了两眼,看不清容貌,只觉得对方很白。
那个人似乎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内伤,无波越想越诧异,偷偷瞄过去,发现那个戴帽子的人的手指很干净,一点儿也不像做体力活的,而且手腕上明显有戴表的痕迹,跟无波印象中的农民工的形象有些差异,无波想了想,便从背包里翻出一面小镜子,背对着他们假装照镜子。
那个人又咳了两声,无波看到他惨白的侧脸,竟然真的是陈柏航,她心一抖,猛地收起手中的镜子。
这个时候要做什么?打电话报警?不行,手机没没收了,去跟司机说,让司机帮忙?不行,谁也说不清楚这里究竟有多少个人是他们的同伙,无波看向同行的师兄。
“师兄,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无波小声地问道。
师兄摇头:“你表哥说了,让你安分点回家,别想着打什么电话了。”
“我不打电话,我就上上网。”
“我的手机是最古老的诺基亚,上不了网。”
无波呼气,打起精神道:“那我发个短信给我妈,可以吗?”
“行啦,”师兄打趣道,“你表哥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了,你就别费心了。”
无波要气坏了,要不是那些人就坐在她旁边,她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傅聚澜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啊,居然一点空子都不给她钻。
眼看就要到火车站了,无波真的是急坏了,这要怎么办呢?难道要动手抢人么?可她一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几个人,二是看陈柏航那样子不止受伤那么简单,似乎神志还有些不清醒,她有把握抢到人,却没把握带他走……
无波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学的那点武功根本没用,要是傅靖以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想到方法……
在无波的百般纠结中,火车站终于到了,无波按捺住没起来,等着那两个人扶着陈柏航下车,她装模作样跟在后面,却被师兄拉住了。
“你别跑那么快,先拿行李。”
无波焦急地看着那两个人扶着陈柏航快速地走进火车站,她跺跺脚,回头去拿行李,可偏偏人很多,无波的行李又在最里面,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师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脾气可真不好。”
岂止不好,简直就要爆发了!无波强忍着没说什么。
终于人少了点,师兄弯腰去拿行李,随口问道:“你的行李是哪个箱子啊?银色这个吗?”没人回答,他回头一看,无波人已经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四下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无波趁着师兄没注意,刚好又是红灯,拔腿就跑,轻松跳过栏杆,跑到火车站外面的广场里。
劫持陈柏航的两人并有直接将陈柏航带进站,他们的任务只是将人转手,他们将人带到男厕所里,给陈柏航换了另一身行头,然后就离开了。
而接手的人则直接将换装了的陈柏航带出去,经过了广场密密麻麻的人群,静钻过了拥挤的地下通道,在路边打了一辆野的,离开了。
“给姓陈的打电话了吗?”车上一个男的问道。
“大哥说已经报案了,姓陈的就算答应也没办法了。”另外一个人答道。
“报案就报案,姓陈的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能不管?”第一个人狠辣地说道,“到时候砍下几根手指送过去,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第176章 惊闻
傅聚澜接到电话知道无波不见时,他真的生气了,以为无波被他压着回家心里不舒服,跟他闹脾气,但他并不怎么担心,毕竟武功到了无波这个份上,很少人能难住她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气归气,但人还是要找的,他立刻打了无波的电话,结果铃声却在旁边响起,他这才想起他扣下了无波的电话,他无奈地放下电话,心想无波生性乖巧,就算再怎么气,晚上也该回来了,便放下没不管。
然而等到了天黑,无波还是没有回来,傅聚澜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又打电话去无波家里委婉地试探了一番,得知无波还未回去,他真的着急起来了,可到了这会儿他再想找人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报警?未到24小时,根本就不能立案。
再大的气,到了这个点也不会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可无波的身手能有几个人难得住她?他急着团团转,而这时候无波的电话响了,他马上接通了电话,傅靖以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这是去哪个山沟沟里玩回来了?短信也不回我。”
傅聚澜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是傅聚澜。”
傅靖以一顿,说:“江无波人呢。”
傅聚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她现在不在。”
傅靖以这次沉默了好几秒,开口时语气已经冷下来:“我再问一次,江无波人呢?她出什么事?”也不怪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同,首先无波不可能超过一天都不会他信息,其次,傅聚澜刚才几乎是电话刚响就接通了,可见电话是在她手上的,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情况下无波会让傅聚澜拿手机。
傅靖以直接问了话,傅聚澜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实话实说了,毕竟傅靖以才是无波的男朋友。
“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傅靖以语气更冷了,“就算她9岁的时候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气跑了,更何况她现在19岁了,绝对不可能,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傅聚澜心说他有什么好隐瞒的?
“说到底,你凭什么要没收她的手机?”傅靖以追问。
傅聚澜只好把前天报案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说着说着,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绑架陈柏航的那帮人知道了报案的人是无波,进行了报复?那帮人可是亡命之徒!越想越忐忑。
而那边傅靖以终于听明白来龙去脉了,也马上想到了同一件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明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你干嘛非要她提前回去?”
“不让她提前回去,难道就看着她瞎折腾吗?”傅聚澜反问。
傅靖以冷哼:“无波叫了你十几年的大表哥,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你只要用另外一件事来拖住她不就好了,找个高手去绊住她,让她去帮忙买纪念品,什么事不好!”
如果说傅靖以前面的话让傅聚澜的心不断下沉,那傅靖以后面的话就直接让他的心坠到了深渊了。
“亏你还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傅聚澜整个人都跟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僵硬无比,傅靖以为什么会说这样话?傅靖以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重生以来,他一直隐藏得很好,重来未对一个人说过这件事,为什么傅靖以会知道?难道……他脱口而出:“你也是重生的?”
傅靖以冷笑了两声:“谁跟你一样?我警告你,等这事儿一了,你最好离无波远一点。”
“我……”傅聚澜无比头痛,为傅靖以发现他的秘密,也为如何对待无波这件事。
“上辈子她失手杀人也是这个时候吗?那是什么情况?”傅靖以又问。
为什么,为什么傅靖以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漏嘴了,还是另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人跟他一样重生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直隐藏着,是在暗中窥伺着他的一举一动?傅聚澜不寒而栗!
挂上电话的傅靖以捏了捏眉心,然后一手挥开桌面上的东西,直接把正在玩电脑的布莱恩吓了一跳,布莱恩想说什么,可看到傅靖以的脸色后识相地保持了沉默,傅靖以脑袋转得飞快,然后拿出一张笔,写下一些关键点。
首先,无波是在火车站旁边的汽车站不见的,行踪可以根据火车站的监控来查,其次,无波是主动离开的,因为陪同的人只是低头取行李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而且下车之后她很急切地想往火车站那边去,还差点忘记去拿行李――说明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人,想要跟上去。
结合这两天发生的事,傅靖以断定她肯定是看到了绑架陈柏航的人,不,无波目击陈柏航被绑也只是几秒钟的事,距离又那么远,不可能对匆忙一瞥的人印象那么深刻,她肯定是看到陈柏航了,而陈柏航明明被绑架了,怎么可能会大剌剌出现在火车站,让无波一下车就一眼看到?这样看来,陈柏航多半是跟她坐同一辆车去火车站,而那时候无波偏偏没有带电话……
“*!”傅靖以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引得布莱恩往这边看了一眼,他无暇理会,手指点着桌面,不管怎么说,首先要找到无波的行踪,他马上给杨毅打电话,杨毅还在纽约,尽量赶过来,他想了想,又给陈方同打电话,之前把陈方同弄走时,他多留了一个心眼,留了陈方同的电话,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个场合用上了。[.超多好看小说]
陈方同接到傅靖以的电话十分意外,傅靖以问道:“无波十分关心这件事,想问一下现在有没有线索?”他没有直接问,陈柏航和无波两个人,陈方同无疑会选择前者,他现在没法联系上无波,如果陈方同知道了,肯定会先去找无波,到时候让无波去救陈柏航也不是不可能,他不能冒这个险,他必须在陈方同之前找到无波。
陈方同沉重地叹气,说:“找到了无波看见的那辆车,抛弃在路边,线索断了。”
“那你自己就没接到绑匪的电话吗?”傅靖以很不客气道,“绑匪早有预谋,不可能无所求。”他也曾想过是人贩子做的,但考虑到陈方同的职业,他更相信这件事是冲着陈方同来的。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陈方同不客气道,“我相信我的同事的能力。”
“最好吧。”傅靖以挂了电话,很显然,无波也没有跟陈方同联系,这情有可原,因为无波手机里根本没有存陈方同的电话,她不可能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记住十一个数字,他心里有些恼了,记不住陈方同的电话,难道还记不住他的吗?就不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他想了想,打了他老子的电话,三言两语交代了整件事,然后叮嘱傅明俭千万不要关机,随时等着无波的电话――傅明俭的电话也是无波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号码之一。他放下电话,闭了闭眼,睁开,手指放在电脑键盘上,努力回想着杨毅之前黑人家系统的步骤。
傅靖以猜得不错,无波记不住陈方同的电话,她凭借脑袋里模糊的记忆试了几个号码,结果不是空号就是错误的号码,无波忍不住捶了一下桌面,引得小店的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她赶紧陪笑。
既然打不通陈方同的电话,无波马上就想到了傅靖以,可刚按了美国区号,就听到提示音提示是错误号码,她一愣:“老板娘,这个电话不能打国际长途吗?”
老板娘白了一眼,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说:“打不了,要打你要去电信那里去打。”
“电信在哪里?”无波问道。
老板娘描述了一遍,无波努力分辨,然后就傻了,居然在隔壁镇,二十多公里远,她摇摇头,只能另想办法了,最快的办法当然打她自己的电话,向大表哥求助,可想到大表哥之前的态度,她打了退堂鼓。
大表哥说话的话其实都对,可她看到了陈柏航被绑架了不说,居然又让她再次遇到,而且她跟陈柏航一样,都是缉毒警察的儿女,如果江华成还活着,她跟陈柏航一样都要面临这样的威胁,假如她自己遇上了这样的事,她自然希望有人能帮助她……不管陈方同对她家做过了什么事,但他依旧站在了对抗犯罪的前线,这份工作就值得敬佩,于公于私,她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她千方百计地跟来了。
本来她被师兄拉住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目标,可偏偏就这么巧,她刚下地下通道的时候就与三个人擦肩而过,是两个女的扶着一个带着口罩的光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就看到了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脚上穿着的鞋子,跟之前陈柏航穿着的一模一样,破烂的球鞋配着红边的白袜子!
然后她就打车跟在他们后面,之后辗转倒腾,终于来到这个边陲的小镇,边上就是国境了,她终于有机会来打这个电话了。
既然找不到陈方同,也联系不上傅靖以,这里也没有网吧,无波最后换了另外一个地方,挑了一家老板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不怎么盯着她的小店来打电话,直接打给了傅明俭。
傅明俭一看到陌生的号码,立刻打起了精神:“喂,是无波吗?”
无波一愣,低声道:“伯伯,是我!”
“你这个丫头,胆子怎么那么大?你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傅明俭立刻追问。
“你都知道了啊?你怎么知道的?”无波奇怪道。
“傅靖以告诉我的!”傅明俭说道,“别管这些了,我告诉你,一定不要冲动。”
傅靖以都知道了?无波可以想象得到傅靖以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她估计回去后他肯定要打电话来训她一顿,她缩了缩脖子,低声将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傅明俭。
傅明俭立刻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你赶紧回来。”
“我不乱动,我就盯着还不行吗?”无波说道,“而且……我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本来她就没带多少钱,路上打车买车票什么的,花得七七八八了。
“那你直接去最近的派出所,就在哪儿等着……不不不,不能去,”傅明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你千万不要联系当地的警察,这样,你就先找一个地方等着,我这边马上找人过去接应你,你身上的钱够买一个便宜的手机吗?最便宜的那种。”
无波很郁闷道:“够是够,可这个地方没有手机卖。”
傅明俭最后叮嘱了她两句,无波答应了,这才挂上了电话,然后转向店里正在专心看电视的老板,她一边给钱,一边打探:“老板,你们这里有旅馆吗?”
老板说了句话,无波没听明白,老板说了几句,最后无波才明白,老板是表示他听不懂无波说的话,无波很纳闷地往电视那边看去,电视上放的是地方台,讲的是这个地方的方言,而老板差不多六十岁的年纪,无波颇为无奈,只能另找其他人来询问。
无波走在路上,发现很多人都在看她,她心里纳闷,打量了一番,意识到自己的打扮和气质跟小镇的人差太多了,一看就是外地人,她知道不好,赶紧找到了市场打算买一些适合当下穿的衣服,结果挑来挑去,竟然是跟校服很像的运动服。买到了衣服,她很快就在离目标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小旅馆住进去,她挑了最高的三楼,从窗户就可以看到目标的那件房子。
“姑娘,你是来探亲还是干什么的呀?”旅馆的老板娘很是热情,她这里几百年也不会有一个人来,难得有客人来,她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掏出来,让客人多住几天。
“哦,我是来旅游的,”无波解释道,“我们学校的社团自行车自驾游嘛,我们打算游遍全国,我的同学都在后面呢,我先来看看情况。”
老板娘就诧异了:“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干这个啊。”
“没办法啊,”无波笑道,“我们社团女孩子多,男孩子们要载行李。”这个借口是她来到这里后想到的,就她这样的年纪,说其他的借口根本就不合适。
“那你们同学来了,可都要住我们店哦,我给你们打七折。”老板娘兴奋道。
无波点头:“那肯定的。”
老板娘出去后,无波松了一口气,简单洗了个脸,犹豫着要不要洗澡,最后决定不洗了,直接换上了新买的衣服,把头发弄了一下,揣着钱包就出去了。
她挑了一家斜对着目标的小面馆吃饭,顺手把在路上小摊买的发夹夹上去,摸了摸,心想,穿这样的衣服,带这样的发夹,是不是更嫩一点?
小面馆的面说实话一点儿也不好吃,但对于两天没吃上热饭的无波来说,已经很好了,她很快地吃完了面,然后慢慢地喝着面汤,眼睛不时地盯着对面那个房子。
很奇怪,房子的大门竟然是敞开着的,也没人看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进去,无波觉得不对劲,在她的关注下,陆陆续续有好几个人进出,这些人跟镇上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要不是无波亲眼看到载着陈柏航的车子开进这个院子里,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普通的房子里,竟然住着这么一帮人。
面汤都凉了,无波没办法,只能站起来离开,经过那个大门时,她假装抚头发,顺势看过去,心一惊,车子已经不在里面了!
难道这里还不是最后的藏匿点吗?他们是在她打电话那时将人转移走的么?无波心一慌,但很快就沉静下来,回到了旅馆,从窗户那边观察。
无波一直看到了傍晚,终于看到了那辆车子又开了回来,但是下车时却只有一个面熟的男人,陈柏航似乎没在里面,看样子,这个人之前是将陈柏航送到其他地方了。
为什么要送走?是她打草惊蛇了吗?无波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决定再耐心地观察观察再说。
一直等到了天黑,无波终于等到了开车那个人出来了,她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然后将房间门反锁了,从窗户爬了下去,幸好她的房间比较靠边,跟另外一幢楼形成了一个夹角,顺着夹角很容易就滑下去。
小镇的夜晚,晚风比意料的要冷,街上人很少,甚至没有路灯,无波抖了抖身子,将衣服的帽子拉上来,避开人群,远远地跟在那个人后面。
这里的夜晚跟傅家镇的夜晚有些相似,一样地安静,抬头一样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连空气中带着的水汽的味道都相似,然而无波却无暇体会,她灵活地在幽暗的小巷子里走走停停,避开了所有的亮点,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这么一个人。
前面的人也很警惕,走几步就回头看一下,遇到拐弯处甚至还会停一分钟然后回头查看是否有人跟踪,若不是无波听力了得,早就被发现了。
无波跟着那个人兜里几乎一个小时,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人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听在了一间不起眼的旧楼房面前,有规律地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无波精神一震。
过了好一会儿,她走过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紧紧地贴在墙上,仔细聆听,只要确认陈柏航是不是藏在这里面,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可以回旅馆安心睡觉,等着警察的到来了,这么想着,她精神有些亢奋,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特别有神。
里面应该不止一个人看守,她这样空手进去有点冒险,她想了想,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拿在手上,确认没有声响后,她提起一口气,像一条壁虎般贴在墙上,毫不费力地爬上高高的墙头,轻松地跃下去,高中时每天翻墙的经历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双脚一落地,无波还没来得及抬头,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周围有丝不寻常的气息,她想也没想,立刻滚地,可有人比她更快――面前的空气瞬间被推开,一支冰冷而僵硬的硬物抵在她额上,清脆的“咔哒”的声响传来,她一僵,竟然有枪!
无波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之前太天真了,亡命之徒并不是样子凶狠就够了,他们有枪啊,武功再高,在枪面前也不顶用啊。
“终于让我逮着了,竟然是个小丫头。”男人尖锐的冷冽的笑声在黑夜中兹兹响起,让漆黑的夜晚更是骇人。
无波睁着眼睛,努力透过黑幕看清男人的动作,脑袋里转得飞快,她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身体,不让自己变得僵硬,试图寻找最佳的时机,她绝对不能被抓住,不然她就是来帮倒忙的了。
“我劝你别动,这玩意儿可不长眼。”男人很机灵,一点小动静也被他发现了,警告道,“小丫头,从海北就跟到这里,你咬得可够紧的。”
无波一惊,他们竟然知道她一路跟过来?
“呵,想不到吧?”抵在额上的枪用力一压,无波没敢动,男人讥嘲道,“条子没人了?居然要你这种黄毛丫头出马,你连自己哪里露馅都不知道吧?”
“哪里露馅?”无波的心跳得有点快,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听男人这么说,立刻开口问道。
“你一上车我们就知道了。”男人得意道,“你想不到吧?”
一上车就知道了?无波彻底一愣,她还以为是吃饭或转车的时候暴露的呢,她仔细一想,说:“是那个司机吗?”
“不止,你去打电话的那些人,旅馆的老板,都是我们的人,你打电话的内容我都知道了。”
无波脸都白了,怎么会?她只是随便找一家店,怎么会那么巧?难道说整个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么?
男人踢了无波一脚,无波感觉到风向,立刻弓起身子,稍微转了身子,用胳膊去挡下了这一脚,男人看不清,还以为踢到了无波,哈哈大笑,“下辈子投胎要投个好胎,机灵点。”
无波知道她等不了了,来不及细想,果断地出手了,她单手撑地,一个扫堂腿踢过去,男人倒地,无波快速地扑过去,还是没来得及夺下他的枪,男人已经扣下了扳机,划破了小镇安静地夜空。
无波两个肘击直接将男人打晕,然后踢开他的枪,快速搜了对方的身,拿到了他的手机,然后翻墙而出,夺命狂奔,还没跑出多远,她就看到巷子那头有两个人正往这边跑,她果断回头。看来刚才那个男人说得没错,她的行踪早就泄漏了,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人家确实引蛇入洞,瓮中捉鳖,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发动。
无波拐到第二个巷子,前面也有人,她没办法,直接上了墙,躲在黑暗处,拿出手机给傅明俭发短信。
“你们什么时候来,我被发现了。”
“半个小时就到,已经到了林镇了,你快躲起来。”傅明俭很快就回信息。
无波心里一松,拼,她是拼不过那么多人的,而且对方有枪,可躲,她还是躲得起的,她四下张望,寻找比较适合隐身的地方。
突然,灯火大亮,她之前进去的那件房子的顶楼亮起了大灯,照亮了整个夜空,无波心里一个咯噔,然后就看到几个人走了出来,最后拖出一个人,无波眼睛一睁――果然是陈柏航。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盏大灯一亮,镇上所有房屋的灯都亮了,无波想到之前那个男人说的,手心开始冒汗。
第177章 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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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不愿
看到傅靖以短信的那一刹那,无波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件意外发生了多大的改变,在此之前,她踌躇满志,和傅靖以一起对未来三到四年的生活进行了详尽的规划,傅靖以甚至已经流露出一到年龄就结婚的意思,她并没有拒绝……然而现在一切都没了,发生了这件事,就算美国那边的学校提供了offer,在这件事落定之前她是没办法出国的,而以后的事,就更加难说了……
傅靖以那边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一条短信甚至还在说希望她过去的事,她忍不住泪如泉涌。(.好看的小说
傅聚澜默默地看着无声流泪的无波,过往与现实纠缠在一起,让他心中大痛!这个时候他应该安慰劝解她,可心事越沉重,行动上就越迟疑,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特别是在泪流的时刻,也许无波不希望被人打扰,傅聚澜思索半天,最后说道:“那我先出去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无波没说话,傅聚澜蹙着眉,心事重重地走出去,然后就遇到了傅明俭,傅明俭手上正提着饭盒过来,两两对望,傅聚澜犹豫了片刻,问:“现在无波可以回去了吗?”
“刚才手续已经过了,没什么问题了。”傅明俭点头道。
傅聚澜想了想,又问:“首脑落网没?”
“刚露面陈方同带人抓捕了。”傅明俭平静地说道,他也是刚得到这个消息,陈方同接到对方的电话后就直接上报了,然后带团设伏抓人,并因为儿子被绑架了而私下跟对方联系。
“哼,那样还捉不到就奇怪了。”傅聚澜冷哼,“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陈柏航?想要交换什么?”
“他们支队之前捕获了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中间人。”傅明俭有所保留地解释,傅聚澜已经明白过来。
陈方同是缉毒警察,他的家人始终要面临这种威胁,而这么巧偏偏让跟他们有过交情的无波成了两次目击者,更巧的是傅聚澜没收了无波的手机,种种巧合,导致了今日的事,完全不能怪无波,她看到陈柏航被人带走,怎么能不跟着去?见到歹徒行凶能不上去帮忙吗?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无波的这个行为怎么定性,是正当防卫,还是过失杀人。
中国法律体系还不完善,这里面有会有很大的争论空间,傅聚澜打算马上去找一个资深的律师,最好能将这件事压下来,但他对这一块了解并不了解,所以他问了傅明俭:“像无波这样会被公诉吗?”
“要不要公诉,要看检察院怎么裁定。”傅明俭解释道,“但无波这种属于特殊的正当防卫,无限防卫,应该不会被公诉的,但最好还是要找个律师问问比较好。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我现在马上去联系。”傅聚澜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怅然若失道,“无波那边,你就多劝她想开点。”
傅明俭皱眉:“她是我徒弟,这不用你吩咐。”
傅聚澜欲言又止,最后说:“那我先走了。”
傅明俭上去后,无波已经擦干了眼泪,正靠在窗外发呆,傅明俭见状咳了一声,无波茫然地回过头。
“饿了吧?先吃饭吧。”傅明俭提了提手中的饭盒。
无波勉强笑了笑,接过饭盒,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问道:“陈柏航的家人什么时候来?”
“刚才电话联系过了,他爸没时间过来,他妈正在来的路上,下午应该能到。”
“那等他妈来了,我再回去吧。”无波说道。
“不用,留其他人在这里等就好了,你先跟我回去吧,你外公和你妈等着你呢。”傅明俭劝道。
无波一怔,表情有些惶恐:“他们都知道了?”
傅明俭默然,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他们呢?刚才打电话回去,无波外公差点没把他骂死,要不是他保证马上把无波带回去,老人家恨不得飞过来呢。
“他们没必要担心啊,我现在不是没事么?”无波强笑道,“一会儿我打电话跟他们说。”
傅明俭看着无波这样强装洒脱的样子,可心疼了,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爸爸,后来又离开妈妈来到傅家镇,从来就没学会像其他孩子那样任性,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还要挤出笑来安慰大人,他越想越心疼,可对着这么懂事的孩子,他真的是很惭愧,要是他一开始就果断地让无波离开那个地方,钱不够回家,至少先离开那个鬼地方啊,那就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傅明俭的思绪,无波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沉默了数秒,然后按掉了电话,继续吃饭。傅明俭清楚地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是“jinge”,一看就知道是傅靖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手机又响,无波看都没看就按掉,如此好几遍,终于傅靖以那边放弃了,然后轮到他的手机响了。
无波马上抬起头,傅明俭淡定地站起来,说:“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她在哪里?”傅明俭一接电话,傅靖以愤怒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傅明俭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无波正看着自己,他只好走了几步,低声说道:“人没事,正准备回去。”
“她怎么不接我电话?”傅靖以追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傅明俭叹气:“你别问了,总之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你别烦她了。”
傅靖以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她打死人了,对不对?”
傅明俭吓一跳:“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那是正当防卫,你可别乱说话。”
傅靖以那边嘀咕了句什么,然后问:“要请律师吗?”
“傅聚澜去问了。”
“就该他去,要不是他,怎么会这样?”傅靖以暗恨道,“她表面看起来是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是不是还拼命笑着说不用担心?”
傅明俭嘀咕道:“你是不是安了监控?”
傅靖以没回答傅明俭的话:“要是真能大哭一场那就好了,现在这样更麻烦,乱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你确定要回来吗?”傅明俭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后面还要经检察院那边……”
“不要他回来!”无波突然大声说道,傅明俭一愣,回头看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双手握着拳,“不要他回来!伯伯,不要傅靖以回来,我现在不想见他!”
这是怎么了?傅明俭疑惑了,这小两口之前不是挺好的么?发生这样的事,傅靖以不回来跟女朋友共渡难关说不过去,不成想傅靖以愿意回来了,无波却不让他回来了,他不解道:“臭小子,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冲突了?”
“算了,等过几天再说吧。”傅靖以叹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都没什么事了,不用折腾他回来了。”无波解释道,“又不是香港韩国,美国太远了,还要转机……”
傅靖以将手机丢到一边,挠挠头,再次叹了一声气,然后倒在床上。无波为什么不让他回去,他大约能明白一点,若是之前他没有跟她商量留学的事或者他没有跟她求婚,她反应肯定没那么大,正是因为她做出了承诺,给了他希望,而现在这一切又因为她被破坏了,她这样的性格肯定会很内疚,而且别看她表面挺随遇而安的,但有时候又很要强,这种时候她肯定不愿意在他面前掉眼泪……
“烦!”傅靖以忍不住狠狠捶了捶床,吼了一声。
这两天被傅靖以的暴脾气吓坏的布莱恩,听到傅靖以的话后立刻如释重负,放松道:“fun!yes,havefun!我们应该找点乐子。”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啊,傅靖以都懒得说什么了,他想着过两天再打电话,无波总该接他电话了吧?这两天就先不去打扰她了,他没想到,这个不打扰竟然持续了将近一年。
无波回到家后,傅明心就抱着她痛哭起来,江华成去了,现在无波又遇到了这种事,她只觉得自己命苦得很,幸好无波安然归来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外公虽然没有傅明心这么激动,但眼睛却来回打量着无波,仿佛在确认无波是不是真的没事。
无波看到妈妈这样,再看到外公,发觉外公的白头发比之前多了不少,她心里内疚了,一时之间就僵在那里。
外公看出无波的不安,便说:“回来就好了,先进屋。”傅明心这才赶紧擦掉眼泪,带无波进去。
无波这件事惊动了很多人,连族长都亲自来看望,而无波之前见到的那个师祖更是惋惜极了,这么好的苗子,遭此大难,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总归不会像之前那样顺利了。
而无波回到家几天后,陈方同夫妇跑过来,要亲自上门给无波道谢,最后连门都没进就被傅明心赶走了,连他们带来的礼物都被傅明心丢出去了。
“我们门庭小,受不起,只要以后你们不要出现在我们家视线里就好了。”傅明心怒不可遏道,在她看来,无波发生这样的意外,完全是陈家带来的灾,只要跟陈方同扯上关系,他们就落不到好,所以不求什么了,只求以后跟陈方同一家划清界限。
“明心,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只能也很难过……”陈方同的老婆想要说服傅明心,却被傅明心打断。
“你难过什么?比我难过吗?”傅明心怒道,“害死了无波的爸爸还不够,还想要害死无波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方同知道绝对是不能获得傅明心的谅解的,只能带着老婆离开,而傅明心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傅聚澜很快就找到了一名资深律师,律师告诉他,根据目前所有的证据来判断,无波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是正当防卫,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除非另有其他新的证据,不然检察院是不会提出公诉的。
傅聚澜松了一口气,将这个好消息转告了无波一家,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三个人没有显得很高兴,无波一脸平静,似乎早有意料,而傅明心和老外公脸上的愁容始终没消散。他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特别是傅明心,她现在干脆请了长假,一刻不离地跟着无波,生怕无波再次发生什么意外,而最让他担心的是无波,她之后再也没有哭,甚至还能用一种很庆幸的语气来说起这件事,反常得让人害怕。
为此,他还专门带了无波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答复是情况很不容乐观,无波根本没办法正视这件事,心防很高,很难忘怀。
第179章 安排
这并不算最糟糕的,傅明俭发现无波练功时的迟疑,开始还以为是他的错觉,但傅元行过来跟她见了一面后也有同感,那就真的是一件大事了,因为无波现在可是很关键的阶段,稍加不慎就会永远也跨不进那个门槛,虽然他们并不强求无不一定要成为大宗师,但无波既然有这种天赋,他们就不想浪费了这种天赋。(.棉、花‘糖’小‘说’)
可这种事旁人是急不来的,还是要看无波自己察觉,自己调整,所以大家的希望最终还是落到傅聚澜请的心理医生上面。
心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他只能提供引导建议,并不能强行打开无波的心防,只能建议说要用平常心对待无波,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这是最好的疏解方式,然而关心则乱,这正是目前大家没办法做到的。
新的学期开始,无波已经大四了,除了等着下学期的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学分已经修够了,没有了比武,没有了acm竞赛,留学申请的事又告一段落,无波竟然一下子就闲下来了,这让无波的三个室友都都很不习惯。
“无波,你是不是跟傅靖以闹别扭了?”余苗小心翼翼地问道。
正在编程的无波手一顿,问:“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最近好像都没有视频了。”
无波的手动了动,避重就轻道:“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这就是不愿意多谈的意思了,余苗领悟到了,不敢再多问,不是她的错觉啊,她总觉得无波这个学期有些古怪,虽然每件事都做得很好,但总给人一种按部就班的感觉,没有以往的那种积极,难道是失恋了?那可真是可怜。
无波可不知道余苗的误解,她看着屏幕中密密麻麻的代码,眼前浮现出傅靖以那张脸,她的手顿时重若千斤,无法动弹。一开始是因为愧疚而不敢联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愧疚越来越淡,但心里的迟疑却越来越大,现在反倒不懂怎么联系才好。
傅聚澜最终只能打电话给傅靖以。
傅靖以闻言后沉默很久,说:“所以,她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实际上远远没好?”
“对。”傅聚澜不情愿地答道,然后又想起那个问题,借机问道,“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傅靖以懒洋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行为透漏了很多信息,只要有心,有契机,不难推测。”
傅聚澜默然,原来是他自己没掩饰好,但能从他的举动中窥测到整件事的真相,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他摇摇头,将这些杂思晃掉,回归正题:“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不是说要用平常心就好了吗?”傅靖以答道,“那就平常对待好了,我安排好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到时候你最好不要乱插手。”
傅靖以的语气让傅聚澜觉得很不舒服,但他又没有反驳对方的立场,傅靖以之前那句指责说得没错,他活了两辈子,却不了解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无波,他如愿地改变了傅家镇的命运,却未能改变无波的命运,这种挫败感这几个月来一直围绕着他,看着无波佯装无事的脸时,他总是会怀疑自己重生的意义,他总是认为他和无波曾是一对怨侣,只要两人不再纠缠在一起,彼此就能获得更好的人生,但现在这种想法开始动摇。[]
傅靖以其实早就从心理医生的电脑存档里获知了无波的情况,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法,他把这个方案又重头考虑了一遍,再三确认没什么疏漏后,便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那个他最不愿意打的号码。
“我是方玉民。”对方接通了电话。
傅靖以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说道:“我是傅靖以。”
对方一顿,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打电话,说:“有什么事?”
“我想要找一个人。”傅靖以开门见山道,“我要找一个从一线升上去或退下来的警察,做过政治工作,家里有孩子,最好是女儿,现在就住在云城的人,你帮我列一个名单,我明天就要,对你来说,这应该是举手之劳吧。”
“理由?”方玉民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听不出态度。
相反,傅靖以的声音就随性多了:“没有理由。只是因为你这里比较方便才找你的,如果你不帮忙,我也有办法弄到。”
“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方玉民的声音终于带了一丝怒气。
“哼,你算什么父亲。”傅靖以冷笑,“一句话,给不给。”
方玉民沉默数秒:“明天发过去给你,你……”
“多谢。”傅靖以打断他的话,直接挂上了电话,然后翻开那本厚厚的笔记本,继续完成那精心设计,即将大有用途的题目。
方玉民第二天就把符合傅靖以要求的人员名单和详细资料发给了傅靖以,傅靖以仔细看了之后发现竟然没有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人,他又减少了筛选条件,但还是没找到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选。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挑,他思索片刻,直接拨打了陈方同的电话。
陈方同虽然只见过傅靖以一面,但对他的印象无比深刻,一听傅靖以提出的要求,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还是很爽快就同意了帮忙,而且当天就给了傅靖以一份名单。
方玉民那边的名单绝大部分都是升上去的人,而因为傅靖以降了标准,陈方同这边的名单则大多是退下来的名单,最后傅靖以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叫做江宿的人上。
江宿,云城人,警校毕业后当了几年刑警,后因为家人原因辞职,现在接手家族企业。
其实按照傅靖以的想法,最好要一个年纪可以当无波爸爸的人,因为这样从父爱切入,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因为江宿姓江啊,一直以来,无波爸爸那边的亲戚都是缺失的,江宿姓江,完全可以担当一个堂哥的角色。
他拜托杨毅调查了一下江宿的情况,杨毅做这个得心应手,很快就把江宿的最新情况全都发给了他,包括家庭情况、竞争对手、亲友关系等各个方面,让傅靖以意外地是,江宿跟江华成还真有点关系,他们的籍贯都在同一个地方的,又是同一个姓,大概是同宗同堂,而且更让他满意的是,江宿父亲生前半黑半白的身份,更方便他给无波寻找理由。
傅靖以便直接飞回国,通过陈方同约了江宿见而是了面。
江宿是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浓眉长眼,面容冷峻的年轻人,见到约见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眉头一皱,毫不客气道:“你找我?什么事?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游戏。”
江宿会有这样的态度,傅靖以并不意外,所以直接说了他的要求:“听说你的女朋友最近缺一个保镖,我的女朋友正好合适,她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江宿心一惊,他与罗尚清迟早会有交锋,罗尚清跟他父亲是一样的人,所以他必须提前给张雾善找保镖,但这件事他从来没对任何人透露,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他第一时间就是怀疑自己身边是否有疏漏。
“我稍微调查了一番,知道你和你舅舅有点矛盾。”傅靖以直接解释道,“我觉得这个交易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
“我对这点好处毫无兴趣。”江宿表情不耐,只要傅靖以接下来的话再说服不了他,他马上就走。
傅靖以直接就抛出他的筹码:“别看我姓傅,但我有一个叫方玉民的父亲。”
江宿挑眉,他当然知道方玉民是谁,放在古代那绝对是列土封疆的人物,有这样的父亲,什么事办不了?居然来找他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来帮忙,他突然有些兴趣了。
傅靖以很有眼色地将一沓资料推过去,江宿瞄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拿起来,上面详细地写着了无波的经历、能力以及那件意外,后面还附了无波的照片,江宿微微眯眼,这个女孩子似乎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联想到同是姓江,他翻回去查看刚才一眼掠过的个人信息,目光落在“江华成”三个字上,这个堂叔他上小学的时候回老家的时候见过,刚进警队的时候看光勋榜上也注意到上面的照片,还特意去打听江华成是怎么牺牲的。
难怪要来找他,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江宿放下资料,沉吟片刻,问:“现在不是请了心理医生了么?继续做心理辅导不是更好?虽然我要请保镖只是预防万一,但未必没有危险。”
傅靖以嘴一撇,说:“也许对她来说,有危险更好,毕竟那样才显得她的武功是被人需要的,而不是多余的。”
“那你为什么要我去找她,而不是你去跟她说?”
“大概是因为……”傅靖以垂下眸子,有些咬牙切齿道,“我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竟然敢挂他电话,竟然敢晾他三个月,哼,等她想通了,恢复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无波正在上课,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说让她下课到办公室去一趟,说有人找她,她纳闷地想,谁找她啊?下了课后,她赶紧过去,结果找她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江宿不动声色地将无波打量了一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竟然遇到了这种事,确实有些可怜,也难怪小男友会这么着急了,他在无波不解地目光中,微微一笑,说:“江无波,你好,我叫江宿,是你的同宗堂哥。”
同宗、堂哥?这四个陌生的字眼直接就将无波震住了,从她记事起,就完全没有江家人的印象,现在冷不防冒出一个同宗堂哥,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长得很像你爸。”江宿感慨道,“很抱歉现在才来找你,事实上我在几个月前就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但那时候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这么巧陈方同是我的老领导,我才知道你就是华成堂叔的独生女。”
“哦。”江无波茫然地应了一声。
“我听说你武功很好,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江宿说道。
“可以啊,”无波直接说道,随后又想到自己未必能帮得上忙,赶紧补充道,“不过你要我做什么呢?”
江宿看了看旁边,说:“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说说吧。”
无波便把她这个便宜堂哥带到了小公园,江宿说了他的来意,无波呆住了:“让我去当保镖?”
“并不完全是这样。”江宿解释道,“之前你那么火,只要经常看电视的云城人都知道你的武功很厉害了,我希望能借助你这样的形象能震慑那些人,最好能避免冲突的发生,另一个嘛,我的女朋友脾气不怎么好,如果我直接找一个保镖给她,她肯定会跟我发火,但是你比较不同,我听陈处说了,你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我们可以假装你有了一些心理阴影,家长们希望你能到我这边当保镖时散散心,你的堂嫂嘴巴不怎么样,但心底很软,肯定会愿意帮忙的,到时候你就有借口跟在她旁边了,怎么样?”
这些话怎么那么绕?无波没有直接回答,还在慢慢理清思路。
江宿也不想这么说的,但傅靖以非要他这么解释,说是让江无波脑筋绕一点,这样她就无暇去想这件事合不合理了。
“你的意思是,在堂嫂那边,我以为我是去当保镖的,但却是家长们给我布置一个闲职,让我去散心的,而我这边呢,实际上就是真的去当保镖的,但假装着去散心,对吧。”无波糊里糊涂地说道。
“对,就是这样,可以吗?”江宿快速地说道。
无波一时犹豫。
“你这个学期课业不重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向你们老师请假?”江宿又问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课的。”无波解释道。
“那行,明天我来接你,怎么样?”江宿又说,丝毫不给无波思考的机会,无波茫然地就答应了。
江宿嘀咕,这一招果然很行啊。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无波就被傅靖以暂时卖给了江宿,无波对外公和妈妈没说保镖的事,只说了要去三是那心,傅明心不放心,非要跟着去,江宿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不缺那个房间。
老外公也想通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也不想再争什么了,就给无波整了一袋的特产,让无波带去堂哥家。
就这样,无波拖着行李和特产,跟傅明心一起去了江宿给她的那个地址,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大的美容店面,她和傅明心相互看了一眼,走过去正要推门,门就开了,一个短发伶俐,穿着黑色无袖阔脚直通黑色套装的年轻女人推门而出。
这个就是未来的堂嫂么?无波很难想象眼前的人跟江宿站在一起什么样子,总感觉两人都是心气很高的人,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她赶紧说道:“你好,我找……张雾善。”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奇怪。
那个年轻女人歪着脑袋想了想,问:“江无波?”
无波点头,说:“你就是张雾善姐姐吧?江……堂哥要我过来找你。”
第180章 报复
无波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宿为什么要这保镖都这么费劲了,张雾善的性格比跟短发一样干脆,直言直语,爱憎分明,比傅靖以还要更上一层楼,有时候看张雾善跟人说,她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着急。(.无弹窗广告)
一两次之后,张雾善就察觉到了,没办法,无波的表情太明显了,她就问无波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太毒了?”
“还好吧。”无波含糊说道。
“那就是是了。”张雾善轻笑了一声,又问,“你是不是很看不惯我这样的人?”
无波赶紧摇头:“不会,我从小就习惯了。”
张雾善顿时就来了兴趣了:“习惯了?这位同道中人是谁啊?”
无波一下子就卡住了,过了好几秒才说:“我男朋友。”
这个表情大有深意啊,张雾善挑挑眉,说:“你那么小就有男朋友了啊?”
无波一愣:“我十九,快二十了,现在交男朋友不算早了吧。”
张雾善眼角抽了抽,十九岁了啊,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因为江宿没说无波几岁,她一直以为无波最多只有17岁呢,她上下打量着无波,摇摇头,不是她眼光出错,而是无波的模样太能骗人了,想着要不要给无波弄个长点年纪的造型,但转念一想,天生丽质比什么刻意的造型都好,别人盼都盼不来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波并不知道张雾善曾经打过她的主意,因为提起了傅靖以,她的心有些乱,她低头看着左手上的戒指,心想着要不要联系傅靖以?这件事本来错的就是她,按照傅靖以的脾气,热脸贴了冷屁股,肯定是不会再主动联系她的,所以他们两个想要和好如初,只能是她主动,她拿出手机,思索着短信的内容。
就是这么巧,手机震动了一下,傅靖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她心一跳,赶紧打开软件,原来傅靖以是群发了一条信息,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望,半晌才认真看那条信息。
傅靖以发的是一张图片,图片显然是从一本书上照下来的,是一道很复杂的数学题,无波看了看一同被邀请的其他人,都是一些陌生的名字,她都不认得,傅靖以很快又发了一条信息:分身乏术,江湖救急!
什么题目竟然难倒了傅靖以?无波仔细审题,这道题在她这个非数学系的人来看,确实是道难题,反正现在也有时间,试试看能不能解答吧。
无波找来了纸和笔,慢慢地算着,她写得很专注,很快就写了好几页纸,结果却没能算出结果,她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郁闷死,傅靖以这个临时群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奇葩,傅靖以发信息后的三分钟后就有人发了答案,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接连发了答案,像是接楼一样,无波看着自己算到一半的题,好生惭愧。
还等她惭愧够呢,傅靖以又发了一道题上来,她赶紧做题,心想,这次总不会算不出吧?过于投入的她无暇去思考,为什么商学的傅靖以要做这么难的数学题,而且还不是统计学的题目,等她费尽脑力,手机上网搜索了很多数学知识点,终于成功算出结果,可天已经黑了,群里傅靖以已经在发第四道题了……
无波一把丢开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揉眼睛,搞什么?怎么那么多难题?又不是奥林匹克培训群,她忿忿地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排叹号,结果傅靖以很快就回了一条信息:居然把你也拖进来了,手误。(.无弹窗广告)
手误?这家伙!她可是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呢,现在他居然一个“手误”就想打发她?她立刻打开手机,搜索了一道数学难题,截屏发过去,表示自己的愤慨。结果傅靖以没回她的信息,反倒是群里的其他人纷纷回了答案给她,无波郁闷地放下手机,抬头看到原蕾的老板员工全都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她立刻坐直身子,紧张道:“怎、怎么了?”
“看你什么时候从数学的世界回来啊。”张雾善托腮笑道,“我其实还蛮佩服那些科学家的,人家看人时脑袋想的全是如何用数学公式显示这个人的五官脸型,而我看人时,想的却是这人脸都跟蛇一样了,发型还要弄个老鼠窝,那不是蛇鼠一窝么?看看人家,再看看我,我怎么就上不了台面呢?”
所有人包括无波全都是一脸无语,虽然她那个蛇鼠一窝的想法确实很上不了台面,可人家科学家看人时看到的应该也是普通的人吧?用数学公式显示人的五官脸型,那是意识流的科幻电影吗?
无波在江宿这里结识了不少人,个性张扬的张雾善,高大爽朗的李瑞,细心温柔的陈颖……而她跟着张雾善进进出出,并不像原来想的那样危险,至今为止她并没发现什么敌情,也不想原来想的那样无聊,学校环境单纯,傅家镇人单纯质朴,跟着张雾善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一下子接触到社会里形形□□的人,对无波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而傅靖以那边以及在群里发各种各样的难题,无波现在只挑难的来做,相对简单的那些坚决不碰,因为群里高手出没,还没等她理解题目呢,人家就发答案了,她就挑难的来做,没准哪天她运气好,真的能第一个解题呢?那她就可以气一气傅靖以了。
“你不是学计算机的么?干嘛对数学题那么感兴趣?”张雾善问道。
“因为……”无波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原因,“因为现在也没事做嘛。”
没事做就做数学题?张雾善直觉自己以前对乖孩子的标准还不够高,但无波跟那些只知道学习,以学习成绩高低为交友标准的人不同,她并不反感无波这样的乖孩子,相反,她在无波身上得到了一种欣慰地感觉,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单纯的孩子,她将手中的照片摆在无波面前,问道:“你觉得这两个人穿什么样的婚纱比较合适?”
张雾善要给一部电影里的两个女主演设计两套婚纱,无波是看过剧本的,心里有个疑惑,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便问道:“张雾善姐姐,这个婚纱很重要吗?为什么晓楠看到樊仲冒雨送过来的婚纱就原谅他了?”
张雾善眉一皱:“不要叫我姐姐。”
也是,江宿是堂哥,张雾善是姐姐,的确是很奇怪,无波择善如流道:“嫂子。”
张雾善立刻瞪她,微恼道:“不准叫我嫂子!”
“是堂哥让我这么叫的啊。”无波小声道。
张雾善呆了呆,哼了一声,表情不怎么爽快道:“那你跟大家一样叫我emma吧,”
张雾善双目一瞪:“不许叫我嫂子!”
江无波呆了呆,说:“叫姐姐的话,堂哥不会生气?”
“那你叫我emma,跟大家一样。婚纱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都很重要的吧,每个女生心目中都期盼着哪一天能穿上婚纱,被所爱的男人牵手步入教堂,从此开始公主和王子的幸福生活。”张雾善说着又问,“难道你就没设想过以后自己的婚礼吗?”
“婚礼啊?”无波喃喃道,在她对大表哥懵懵懂懂的好感被傅靖以指出之后,她有一段时间曾经设想过跟大表哥在一起的情形,“也想过的,但大概不像你们的那么复杂,我就等在二楼的房间里,他突破师兄弟的君子棍阵,将元行师傅也打败了,进到我们家,得到外公的认可,上了二楼。他以为终于成功了,但是还有我这一关,傅家镇的女孩子不是那么轻易娶到的。”
张雾善听得云里雾里,略微想了一下,试探道:“你要怎么对付他?”
“看家本领嘛,”江无波有点小得意,“我现在很厉害了,虽然他是大师兄……”不经意间,那件事突然就闪过她的眼前,她嘴角一抿,没再继续说了。
张雾善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便问道:“这么说,你这个大师兄就是你的男朋友?”
无波立刻摇头,笑道:“不,我的男朋友是小表弟。”
张雾善一呆:“为什么?小表弟比大师兄更厉害?”
“为什么?”无波挠挠头,“因为喜欢吧,他的功夫应该没有大师兄厉害,但真要比起来,吃亏的多半是大师兄。”
张雾善听得稀里糊涂的,什么小表弟什么大师兄,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她不禁起了怀疑,这个真的是江宿的堂妹么?她马上找了个借口离开。
无波并不知道张雾善正在打电话给江宿质问她的来历的事,她正拿着手机上网,看到一条小表哥的新文,“新晋武打小生傅聚颍夜会美女校花”,点击一看,全篇都是似是而非,没有根据的推测,不足为证,但娱乐圈跟现实不一样,三人成虎,很多事都是从这些不负责任地猜测开始的,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这件事不是真的,但小表哥三更半夜跟人夜会,本身就给狗仔队们大做文章的机会,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炒作还是意外,不管怎么样,柳昔姐心里肯定都不好受吧。
无波想了想,打了傅聚颍的电话。
“无波,今天刮的什么风,你竟然能给我打电话。”小表哥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让无波不禁怀念起大家从前聚在一起的时光。
“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你最近在干嘛。”
“还不是老样子。”傅聚颍夸张地叹气道,“拍戏拍戏拍戏,接通告通告通告,笑笑笑,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我都快疯了。”
“那你和柳昔姐呢。”无波问道。
傅聚颍沉默片刻,沉声道:“你知道有一句话吗?相爱容易相守难,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不爱了,而是你无力再爱了。”
“所以你们……”无波欲言又止,没敢将话说完。
“她已经从幕后转到幕前了,已经拉到了两部电视剧的资源了。”傅聚颍又叹了一声,这一声如此真实,隔着电波的无波都能听出他的无奈和倦怠,“无波,不是我没有努力经营,我都已经打算跟她求婚了,只要她点头,我们就去领证,可最后她已经不相信我了,而我也不想再这样折腾……”
22岁的小表哥竟然说出这样沉重的话,无波不由地想到了她和傅靖以,她和他甚至比小表哥和柳昔姐更甚,他已经求婚了,两个人还说定了从美国留学回来就结婚,然而现在却这样尴尬地处着,长此以往,他们两个会不会渐渐疏远,最后形同陌路?
无波抖了抖,立刻掏出手机,认真地看着傅靖以新发的题,这道题是一道几何题,太奇怪了,一个学商学的做什么几何题?傅靖以不是哪种闲着没事干的人啊,无波直觉不对,立刻将傅靖以发的题目从头到尾全部都提出来,转入电脑里。
这些题好像就是随便从哪里抽出来的,根本找不到有什么共同点,无波研究了好久,都看不出什么异常,她本着专业精神,打开特殊的软件,将这些题全部输入后进行来源搜索,本来并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让她搜索到这里面的题目全都是从一本叫做《数学难题大全》的书里挑出来的。
无波彻底无语了,这人真的是无聊透顶了吧?这种书里面肯定附着解题思路和答案的,居然还发到群里,亏她还费了多脑细胞去做这些题,没想到是一场捉弄!她气愤不过,冲动之下就拨打了傅靖以的电话,听到手机里拨号的声音,她又有几分犹豫,打通了要说什么好呢?没想到,傅靖以那边居然掐了她的电话,她一愣,又拨过去,那边又掐了,她不敢相信,又拨了一次,还是被掐断了。
这是报复她之前不接他电话吗?无波无语极了,嘀咕道:“幼不幼稚啊,傅靖以。”
而那边,傅靖以按掉了电话,抬头看向眼前的人,面色平静道:“不好意思,我们可以继续吗?”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对他点头道:“傅先生,请您继续说说您的计划,我们很感兴趣。”
第181章 完结
无波既疑惑又气愤,想了想就查了一下那本书的信息,直接跑到云城最大的书店去买了回来,张雾善忍不住咋舌,回头便跟陈颖商量是不是给无波换一个学霸的造型,陈颖失笑。[]
书买回来了,无波就守着那个手机,只要傅靖以一发题目,她立刻翻书找题,然后立刻将答案发上去,弄得群里的那些人惊呼连连,什么“god”什么“jesuschrist”,虽然有些弄虚作假的心虚,但无波觉得能震一震这些老外感觉还是挺好的,但让她失望的是,傅靖以对她这样捣乱的行为并没有说什么,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风格,无波越发觉得有蹊跷。
但她现在白天要跟着张雾善出去,晚上又因为时差的关系,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思考傅靖以的目的,而且杨毅最近又联系上她,让她帮忙做点事,无波帮了一两次之后就问杨毅为什么不干脆请人。
杨毅感慨道:“我倒是想招人,可人家一看要给华人打下手,都没兴趣了。”
“那就请华人嘛,现在移民出国或是在外面留学的人,不是很多吗?”无波问道。
“能移民的都是有钱人,谁稀罕这点钱?而留学生说真的,要么是冲着绿卡要么是想着世界五百强……你早点来美国就好了,到时候在我这里兼职,我给你全职的待遇,怎么样?”
无波一愣,半晌才道:“我都没拿到offer呢。”
“你什么时候申请的?申请哪个学校的?有的学校早些,有的学校晚些,你要注意看时间,别耽误了。”杨毅提醒道。
无波挂了电话,放下心中的忐忑,登录了许久没登录的邮箱,收件箱躺着三封信,两封是广告,一封是康奈尔大学发来的录取通知书和i-20表格,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几个月,她刻意不去想留学的事,但之前她的努力现在开花结果了,她拿到了一份offer,其他学校的结果还要等到明年4月份才会知道结果。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沉重有了一丝的放松,她心想,她还是有机会弥补的,于是她把邮件转发给了傅靖以。
傅靖以很快就回复了邮件,告诉她先不要着急给对方回复,先等等其他学校会不会提供offer再说,多余的字一个字都没说。
无波嘟嘴:“你很赶时间吗?说句你还好吧,会怎么样?”她心里突然就来气了,他不说,那她也不说,看谁扛得住。
而那边杨毅看着傅靖以面无表情地回复了邮件,一脸鄙视道:“想催人家确认邮件直接说一声对人家说一声不就好了,用得着让我找事给她做,然后再提醒她吗?你这个人可真够别扭的。”
傅靖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杨毅打了个哆嗦,这完全是迁怒嘛,有本事去找那个真正让他郁闷的人去啊?但作为一个旁观者,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有时候不要计较太多,直接说明白就好了。”
“我知道。”傅靖以平静说道,“但有的事必须她自己做决定。”表白的是他,建议她出国的是他,说要订婚的是他,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来的,她不过是顺着他的安排,现在有这个机会,让她重新思考,要不要来美国留学,他希望这次她能按照自己的心底的想法做决定,这样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怨怼。
无波被傅靖以反常得态度弄得很不舒服,这种情绪直接就带到面上了,当张雾善带她去酒吧找人的时候,对冲上来阻挠的人特别不客气,侧过身子,抬起腿一踢,被踢到的男人狠狠地往后飞,撞到吧台上,在那个瞬间,她看到面前的几个人跟见到鬼一样,目瞪口呆,表情就跟那天那个人一样,她的心一抽,但表情很快就变得坚定,她冷冷地盯着那几个人,只要他们一动,她决不手软。
幸而那几个人很惜命,不敢轻举妄动,无波冷哼了一声,跟着张雾善离开。
晚上,张雾善问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之前那些扒手啊吃豆腐的,你都是只是吓吓他们而已,这次却直接就出大招……”
无波不想提起傅靖以,便转话题道:“那个何罗西,她是嗑药吧?你不告诉堂哥吗?”
“无波,你对嗑药的人怎么看?不止嗑药,还有那些更过分的……你怎么看?”张雾善慢慢地说道。
无波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张雾善说得那么慢,作为一个缉毒警察的女儿,她的答案怎么样都不会变的:“更过分的,指的是吸/毒那些人吗?我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不,我十分厌恶这些人,每一年有多少个警察在与毒贩的斗争中牺牲了,可结果呢,这些人还是这样不自爱,最后社会还要浪费一大笔财力人力去收容他们,帮他们戒毒,凭什么?”
张雾善的表情变得很僵硬,无波甚至还注意到她的嘴唇隐隐地发抖,无波满脑不解,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说错了。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不早了,小孩子快点睡觉吧!”张雾善抛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无波。
难道她真的说错话了吗?张雾善并不是那些敏感柔弱的人,怎么一句话就让她脸色大变,甚至还拂袖而去呢?无波越想越忐忑,可又没人商量,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可看到手机的那一刻,她就回过神来了,这时候发信息给他,可不就是她输了么?她默默地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可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无波的心头上,折腾得她根本无法入睡,最后她还是拿出了手机,给傅靖以发了邮件,她没有直说谁和谁,用了甲和乙来代替张雾善和何罗西。
傅靖以很快就回复了邮件:甲吸/毒,或者有过不短的吸/毒史。
无波心头一震,不可能吧?跟张雾善接触的这些日子,无波不说很了解,但基本的认识还是有的,她感觉张雾善是一个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她,她也活得很自在的人,怎么看不像会做那样事的人,但傅靖以明察秋毫的能力她也领教过好几次了,所以更加纠结了。
这份纠结,在张雾善抓着何罗西到一家音乐沙龙时达到了顶峰,看着张雾善轻车熟路地叫来了一点货,熟练地将药粉变成液体,吸进针管里,然后冰冷地盯着何罗西。
何罗西吓坏了,立刻后退:“你想干什么?”
无波心里的震惊一点不比何罗西少,她着急地看着,却不敢擅自上前去阻拦,只能盼着江宿快点来,不然真的要闹出人命来了。
而那边张雾善已经和何罗西僵持不下了,无波听着张雾善的话,心里一点一点下坠,看来傅靖以的话又说对了,她不敢相信张雾善是这样的人。自从知道江华成殉职的原因后,她在这件事的立场就特别坚定,现在,一边是十几年来的信念,一边是最近刚喜欢上的人,她心里难受极了。
幸好江宿很快就来了,他对眼前的事一片茫然,看向无波,无波走过去,三言两语将交代清楚,犹豫了片刻,还是补充道:“我觉得emma曾经吸过。”
江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这件事改天再说,你先带何罗西回去吧。”
无波点头,拉着何罗西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着的何罗西突然开口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知道了。”无波答道,一个人没管好自己,别人又能奈得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奇,想玩玩而已。”何罗西嘀咕道。
“那你怎么不去玩跳楼呢?”无波不假思索道。
何罗西委屈道:“我又没吸/毒,你干嘛这么说我?”
无波沉默片刻,说:“我爸爸生前就是一名缉毒警察,他在我四岁的时候因公殉职了。”
何罗西全身僵硬,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无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傅明心被她吵醒了,问她怎么了,无波随便找了个借口,又怕打扰了傅明心睡觉,她干脆就起来,拿着电脑出客厅外面。
她想给傅靖以发信息,又觉得现在时间不合适,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最后放弃了,无聊之下,她打开傅靖以之前发的题目研究起来,那本书里面收录了很多题,但傅靖以并不是按照顺序来发的,乱七八糟的并没什么规律,她看了半天,唯一能称得上共同点的,就是他发的这些题的答案都是数字,而且都是两位数。
无波精神一抖,有料,这些数字肯定暗藏什么玄机,会不会像电视里那些谍战片一样,都是一组密码,只要找到密钥就可以解密了。
要说密钥,那肯定就是眼前这本《数学难题大全》无疑了,无波饶有兴致地将傅靖以发的题一一勾出来,然后将对应的答案按照出题顺序都抄了下来,一共是32个数字,如果真的是在这本书上找字的话,那必定有一个数字代表页码,一个数字代表行数,还有一个数字代表个数,她就先拿前三个数字,翻开对应的页码,数出文字的行数,选定了第一个字“我”,然后继续取之后的三个数字,得到了一个“,”……
29个数字,三个数字对应一个文字,得到了“我、在、着、你、最、初、的、方”八个字和一个标点,只要再有一个数字,就可以得到第九个字,她忍不住给傅靖以发了个信息:“新的题呢?”
“不给。”傅靖以如此回复道。
“快点给。”
“你不是有答案吗?还追着要做题,有意思么?”傅靖以冷嘲热讽。
无波反击:“我再无聊,也没无聊。”
“哼。”傅靖以回了她一个信息后就再没有回复她的信息了,无波郁闷极了,心里好像住了一大群猴子似的,直把她的心挠得痒痒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眼底就黑了一片。
江宿看到无波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张雾善昨天的话才睡不着的,便把她拉到一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吸/毒的并不是张雾善,而是她……一个很好的朋友,那个人出了点事,所以她才会这么激动的。”
无波因为密码的事,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听到江宿这么说,她心里松了好一口气,笑道:“那就好。”
“张雾善心里不好受,你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好吗?”江宿难得低声软语请求道,惊得无波赶紧点头。
无波觉得江宿和张雾善这对挺有意思的,不管是见面还是分别,双方提到对方时语气都是恋人的那种话语,但她又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对对方的缱绻依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无波摇摇头,不再思索,傅靖以又发了一道题,无波很快又得到了第九个字“地”,加上之前的那些,可以组成“在最初的地方,”,剩下还有“我、着、你”三个字,我和你两个字都可以放在句首当主语,所以要等后面的关键字才能进一步甄别。
但无波越是心急,傅靖以就是越磨蹭,后面出题根本就是看心情,想发的时候才发,不想发的时候任由无波怎么催,他都不理。
张雾善带着大家去陈颖家散心,陈颖家住在乡下,自家建了两层楼,晚上大家可以睡在楼顶,看看天上的星星,无波很久没看过星星了,还挺期待的,但这份期待在傅靖以连发了三道题后就消散了。
之前无波已经得到了32个数字,加上这3个,那就35个,新得到了一个关键字“来”,在最初的地方,我、你、着、来,只差一个数字,就可以得到最最关键那个字,无波有预感,那个字将会一个令她震撼的字,她现在已经相信,这个游戏是傅靖以专门给她玩的,群里的那些人都只是陪玩的。
“无波,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陈颖抱着席子问道。
无波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你先上去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上去。”
“行吧,你别再看你那本难题大全了,难得来玩,就好好玩玩吧。”陈颖劝到。
无波勉强笑了笑,翻开那本书,翻到特定的某一页,看到某一行的文字,一共22个字,最后的关键字究竟是哪一个?无波心事重重地放下书,抱着自己的席子上了顶楼。
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睡顶楼,挺兴奋的,聊着聊着,张雾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起大家有没有做过让大家后悔很久的事,无波无暇去听其他人的想法,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后悔杀了那个人么?也许吧,但如果让她再次选择,看到陈柏航那一刻,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跟上去的,不为别的,只为心安,她现在后悔的是,自己空有一身武艺,虽然并像别人那样吹嘘,但其实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自得的,但现实用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对武艺的控制并不值得她自得,她引以为豪的可以保护弱小的武功变成了杀人的利器,她根本无法掌控好……
她还能继续练下去吗?如果她的武艺提高了,关键时刻她还是没法控制好?那不是等于她亲手将那把杀人的刀磨得更利了吗?
在她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的时候,旁边的张雾善突然说道:“我曾经害死过一个人。”
江无波浑身一震,她僵硬地躺着,不敢翻身,只听到张雾善低低地继续说道。
“她是一个孩子,要求很少,只是想得到一丝认可而已,可是因为她个性太要强了,忽略了很多人对她的关爱,渐渐地走歪了。我明明知道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也知道她即将要面对什么后果,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任由着她一点点变坏,一点点伤害自己,直到最后她断送了年轻的生命,我还是无动于衷。”
张雾善的声音很低很低,低过树叶被凉风吹动的沙沙响,却清晰地在江无波的耳边萦绕不去。
无波想说什么,耳边听到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里有一丝警惕。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要后悔呢,她那样子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可大部分时候我都会自责,如果……如果当初我稍微提醒她,伸手拉她一把,她会不会还好好地活着呢。”张雾善站起来,走到围栏边,环抱着自己,仰头看着头顶上的星和月,自嘲地笑道:“可惜,没有如果。”
江无波坐起来,怔怔地看着张雾善,又回头往楼梯间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我帮不到她,我可以帮助其他的人。”张雾善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如果我帮助了一万个人,你说她会不会原谅我?”
“我不知道。”江无波有些恍惚,如果她的武功能救一万个好人,但代价却是杀死一个坏人,她还要继续练下去吗?她不知道。
恍惚中,她看到了江宿走进来,他和张雾善说着什么,她都没注意,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假设,许久之后,张雾善睡下了,江宿问她:“你来我这里这么久了,有什么想法吗?你准备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没想好。”无波答道。
“那之前呢?之前的打算是什么?”
“以前想过要出国留学。”
“那你好好想想吧。”江宿认真道,“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和困难,能在困境中成长并勇敢前进的人注定会成功,而那些现在困境无法自拔的人注定会失败,我想这些道理你都懂,你做得真的很好了,就算是我,我也不能保证比你做得更好,你保护了你的朋友,也保护了几名警察,我很敬佩你。”
无波心一震,手中紧握着的手机闪过亮光,她恍惚地打开手机,傅靖以发了最后一道题,并附上了最终的答案:10。
第34页,第17行的第10个字――以大胆推测,在以下等式中……
等。
我在最初的地方,等着你来。
无波的眼睛逐渐变得模糊,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颗一颗落下来,带着她的委屈、不安和彷徨,几个月的失神落魄,几个月的怅然若失,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有这么一个人,性子那样桀骜不驯,受到了她那么多的冷待后,竟然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就是想让她看到他心底的话,让她情何以堪?
“呜呜……我、我想回家了。”无波一边哭着一边哽咽道。
江宿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哭出来了,能哭出来就是好事,总算不枉费他和张雾善的一番心意了。
无波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她看着黑幕中的星月,拿起手机,回了一条信息:“好,我马上来。”
无波很快就回到了傅家镇,回到村里,走到那棵见证她在傅家镇成长的那棵树下,抬头一看,傅靖以果真坐在树上,低着头看她。
“你……”无波想说什么,却发现言语在这一刻如此无用,她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此刻内心的情感。
傅靖以抿嘴一笑,将手中的书丢下来,无波急忙接过,翻开一看,竟然是第一次见面时被他拿走不还的小人书,江华成写的“江上无波,一帆风顺”还那样清楚,她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起来。
“喂,底下那个谁,”傅靖以开口道,“你捡了我的书,就要负责一辈子哦。”
无波扑哧一笑,嗔道:“谁捡了谁的书啊。”
傅靖以双手一撑,从树上跳下来,落到无波跟前,扬眉道:“那我负责你一辈子好了。”
无波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道:“好啊。”
傅靖以微微一笑,伸手扯了扯无波的头发,然后顺手将她揽在怀中,夕阳下,两人的影子结出了一个美丽的形状。
第183章 番外 ·婚礼
无波一共申请了四所学校,收到了三份offer,经过慎重考虑,她选择了麻省理工大学。[]
傅靖以听到这个决定后,眉一挑,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地?”无波不解道。
“你不知道哈佛和麻省百年来的爱恨情仇吗?”傅靖以问道。
大学之间的爱恨情仇?无波之前并听说过,经傅靖以这么一说,她好奇地上网搜了搜,结果让人忍俊不禁,还真是冤家啊,她在mit,傅靖以哈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真是选对了学校不是么?
接下来就是要申请签证了,其他方面的问题都没问题,但这个经济担保有点麻烦,首先起码要30万rmb的存款证明,其次这个存款至少冻结半年,无波虽然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存款,但她可以肯定没有30万,毕竟家里只有傅明心一个人挣钱,还要负担三个人的开支,之前又刚在市里供了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
这个问题到了傅靖以这里就根本不成问题,他直接让无波把银行账号发给他,他把钱转进去就好了,无波被他的财大气粗震住了,惊愕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忘了啊,之前那笔钱。”傅靖以提醒道。
无波更加惊愕了:“这几年你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不是都花得七七八八了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的钱都是放在银行里吧?”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你忘记我学什么专业的了?大一的时候我就尝试着去投资了,杨毅那个公司其中一个项目,四年下来,赚得不多,但好歹还能供你读完两年研究生。”
无波想到自己参加竞赛获奖时的兴奋,突然觉得自己眼界太低了,她心情复杂地把自己的账号发给傅靖以。
两人一个转,一个收,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无波去银行开了证明,然后预约了签证面试,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最后还是很顺利就通过,获得了签证。
无波拿到了签证,傅明俭还特意开车送无波回村里,顺便跟无波外公商量怎么办升学酒的事,傅靖以考上哈佛那会儿并没有回来,不办还情有可缘,现在无波再不办一场,让村里人高兴高兴,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傅清庭父女俩高兴极了,傅明心拿着无波的护照,泪盈于睫,无波这么争气,她觉得这些年吃的苦都值得了,她把护照塞回文件袋时,意外发现了银行的票根,她突然想起之前问同事的朋友的儿子出国的手续时,对方提到关于存款证明的事,当时她就计划着要把贷款的那套房子拿去抵押,她皱眉问道:“无波,你没办存款证明怎么拿到签证的?”
“喏。”无波把存折递给傅明心,傅明心打开一看,310659!她惊呆了:“哪来那么多钱?”
无波一边给陈莹雪回信息,随口说道:“傅靖以给的啊。”
这句话犹如在平地投放了一枚炸弹,三个大人面面相觑,傅明俭惊讶的是傅靖以出手真是阔绰,而傅清庭和傅明心想的就是更复杂些,就算双方家庭都默认了两个小的关系,可到底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无波现在竟然就用起了傅靖以的钱……
“无波,你怎么能这样呢?”傅明心教训道,“靖以他现在还在读书呢,他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你怎么能说用就用呢?”
无波解释道:“我没用啊,我只是借来担保而已,我有奖学金,以后还会兼职,用不上多少钱的。”
“那也不成!”傅明心哭笑不得,这事不能怪无波,要怪就怪她,以前没陪在无波身边,很多事没教过无波――女孩子没过门就用婆家的钱,多少会掉架子,以后腰杆子就很难直起来了,更别提这会儿未来公公就在跟前,没准傅靖以从来就没给家里一分钱,却一下子给了无波三十万,让傅明俭怎么想?
无波不明白为什么不行,反倒是傅明俭领悟过来了,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份不是无波的师父,而是无波的未来公公,他突然感到很尴尬。
“明俭啊,你怎么看?”傅清庭突然问道。
傅明俭如坐针毡,立刻说道:“这事跟无波没关系,绝对是傅靖以擅作主张,他小孩子不懂事,我打电话去教训他。”说着赶忙掏出手机。
无波傻了,她只是暂时借着傅靖以的钱而已,以后又不是不还,怎么还成了错了?再说了,现在傅靖以那边天还没亮呢,这会儿打电话不合适吧?
傅明俭可不管合不合适,电话接通后按了免提,开口就教训起来,什么这么大的事也不问一下大人啊,什么没规矩之类的。
傅靖以那边安静地等傅明俭教训完,最后才说:“哦,你是说那30万这样给她不合适啊?那就当聘金好了。”
聘金。
聘金!无波娇躯一震,这个人是疯了还是没睡醒呢?
这个儿子绝对是坑爹专业户,你有本事当面说啊,傅明俭被傅清庭凶恨的目光盯着,几乎就要扛不住了,立刻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傅靖以却说:“我没够年龄扯不了证,但婚礼总要办吧?不然……我这边房子可是已经租好了的。”
不然什么,他没说尽,但大家都听明白了,三个大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无波身上,无波局促不安,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是啊,两年时间说长不长,但人在异国他乡,又是情侣,很多事都控制不了,如果一个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
到时候他绝对要被无波外公打死的,傅明俭果断一拍大腿,说:“我马上回去请人过来提亲!”
傅清庭一脸郑重道,“正好,办了婚礼,升学宴和谢师宴就不用办了。”
傅明心也喃喃道:“对对对,是得好好办一场。”
无波目瞪口呆,拜托,她人就在这里呢?是不是得先问问她的意见?
无波回到房间,立刻给傅靖以打电话:“你怎么这样?都没问我过意见。.”
“不是说了我要负责你一辈子的么?”傅靖以笑道,“我这不是正在负责么。”
“那、那也不能这么突然啊。”无波弱弱道。
“不办婚礼,那我们不就是私奔了么?”傅靖以理直气壮道,“我要就是名正言顺,我不要私奔。”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无波竟然无言以对,就这样,无波和傅靖以的婚礼就这样说定了,傅明俭回家后跟老爹一说,傅清栋高兴得直拍大腿,一家人马上回了老家,然后备了礼找了人去无波家提亲。
双方早就说好了,现在只是走个礼数罢了,傅清庭爽快就答应了,媒人拿着无波的八字去了傅明俭家回信了,傅清栋立刻拿着两个孩子的八字去请日子,问了三家,三家先生都说两个八字相配得益,天生一对,给的日子都是七月初十八,新历八月二十四这天,还有两个月的筹备时间。
无波来不及考虑婚礼的事,因为她还要忙着会云大参加毕业典礼,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她要上台接受校长的学位授予活动。
校长对无波印象深刻,跟无波握手后,对无波说:“江无波同学,这四年你表现很优秀,替我们学校做了不小的贡献,我代表学校感谢你,祝你日后前程似锦!”
“谢谢校长!”无波感谢道,两人再次握手,底下陈莹雪赶紧按快门抓拍,记录下这一刻。
毕业典礼结束后,照了集体毕业照,等着七月一日领毕业证和学位证,中间还有几天,无波和几个室友商量着,就带着相机四处留照。
“无波,你毕业这么大的事,傅靖以不回来吗?”余苗好奇道。
无波脸色微红,转过脸,说:“他过几天才能回来。”
“真羡慕你们两个,能一起去留学。”余苗感慨道,陈莹雪保送了清华,跟男友好聚好散,白薇直保,男友回乡工作,自然分手,而她则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还没分手,但男友却签在了这里,未来堪忧。
白薇捅捅她:“羡慕什么啊,现在出国多方便,以后你就跟你的那位一起去旅游呗。”
“你当我是莹雪呢,我哪来的小资气质?”余苗抱怨道。
陈莹雪哭笑不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波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余苗,你什么时候上班?”
“跟你们一样,九月份报到。”余苗说道,“怎么啦?你要请我吃饭啊?”
“对,我要请你们……参加我的婚礼。”无波羞怯地说道。
三个室友都愣住了,然后同时尖叫:“什么?婚礼?”
无波不好意思地点头,解释道:“时间是八月二十四号,就在我家里办的,因为比较远,所以就不邀请其他同学了,你们方便的话……”
“方便!”三人异口同声道,“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再不方便也要去啊。”
“那真的是太好了。”无波笑道。
“不是,你怎么会结婚这么早?”陈莹雪晕乎乎道,“我记得,傅靖以比你还小吧?还没到法定年龄啊。”
“对,所以我们先办婚礼,年龄合适了再领证。”无波解释道。
“这……是谁的主意啊。”白薇问道。
无波刮刮脸,说:“是他的主意。”
“啊!”三个室友齐齐羡慕地惊呼,弄得无波更加不好意思了。
无波又通知了几个交好的人,当下就把那几个人都吓到,毕婚族不出奇,问题是无波小啊,才20岁,刚达到法定结婚年龄。
张雾善听到这个事的时候,比无波还要激动,直接就拉着无波的手,嚷嚷道:“你要结婚啊,我帮你设计婚纱吧?我给你策划婚礼吧?”
无波挠挠头,有点为难:“在我老家办的呢,而且是传统的婚礼。”
“传统的婚礼?我都没经历过呢,我一定要去看看。”张雾善期盼道,然后又问,“你的礼服呢?是什么款式的?唐装还是清装还是旗袍?”
无波仔细回想:“好像都不是,我不太记得了,回头我照张照,发给你吧。”
张雾善无奈地点头,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男人叫什么名字啊?长什么样?”
“到婚礼那天你就知道了。”无波笑道。
“切,用得着藏得这么好吗?”张雾善取笑道,无波没说话。
七月初,拿了证件后,大家一起吃了散伙饭,抱头痛哭了一场,第二天就纷纷离校了,从此天各一方。
无波回到家后,难得地闲了起来,她现在是待嫁的姑娘,是人生最珍贵的时刻,不用干活,不用练功,也不用忙婚礼的事,头两天还真的不知道该干嘛好,傅靖以就让她多看看一些生活类的美剧,熟悉一下美国的口语。
而傅靖以是在七月中旬回来的,无波那时候正在睡午觉呢,听到门悄悄地开了,她还以为是傅明心进来拿东西,没在意,结果床垫往下一陷,她睁眼一看,傅靖以闭着眼睛躺在她旁边,她一愣,问道:“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给你一个惊喜。”傅靖以含糊地说道。
“惊喜呢?”无波问道,傅靖以没说话,翻身把无波搂住,很快地就睡着了。
无波心里有些许甜蜜,但很快就不爽了,天那么热,房间里也没空调,就床边一个小风扇费劲地吹着,现在这点可怜的风还被傅靖以给挡住了,热得她直冒汗。
“搞什么啊,也不装个空调。”傅靖以嘀咕着翻个身,翻到里面去,将无波挤到外侧。
无波奇怪道:“你不热吗?”
“没你热。”
无波想了想,还是起来去楼下扛了一个大的风扇上来,而这一幕落在了老外公眼里,老外公长吁短叹,好不容易长得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心情真不爽啊。
傅靖以既然回来了,那筹备婚礼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傅靖以接下这个担子,第一时间就拿着笔记本跑到无波面前,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呢?”
无波诧异极了,在村里办的,不就是传统的婚礼么?固定套路了不是么?
傅靖以用笔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说:“传统的婚礼也有很多形式啊,你就没什么自己的想法吗?”
自己的想法?无波认真地思索了两天,然后对傅靖以说:“我想要一个傅家镇的婚礼,但也是我们自己的婚礼。”
傅靖以开始没明白,略微一想,就笑了:“那我有一个想法。”
确定好婚礼方案后,要拍摄婚纱照,这方面两人都没什么经验,最后无波从张雾善那里约到了一家相熟的工作室,花了三天时间,拍了五组照片,两组在室内,穿的是中式礼服和西装全袖蕾丝婚纱,一组在风景点,穿的是西装婚纱,一组在学校,穿的是衬衣和短裙,最后一组在村里,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重点是拍了全家福,因为是走了张雾善的关系,当天就拿到了全部的底片,而修图和成照在婚礼前能完成。
无波拿到了底照,每一张都看过了,觉得每一张都特别好看,然后问傅靖以:“我要放一张到空间去,你说要放哪一张?”
“一张怎么够?”傅靖以摇头道,“多放几张,让别人也沾沾我们的喜气。”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他们的甜蜜恩爱,气死他们。
无波眼角一抽,当她不知道他那点小九九呢。
最后在傅靖以的强烈要求下,无波在五套照片里都跳一两张上传到空间里,还制作了电子请柬,发给了同学、朋友。
傅靖以要请的人不多,一来是因为他小学和初中都和无波同班,这部分人无波都邀请了,二来他上学时比较特立独行,交好的人并不多。
同学朋友可以发电子请柬,但亲戚和重要的客人就要亲自手写请帖了,无波列了一下名单,两个人对了两次,才手写了二十多份请帖,然后寄出去。
傅聚颍看到傅聚澜递过来一个信封的时候,还在纳闷呢,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寄信么?拆开一看,整个人都傻了,他结巴道:“哥,我、我没看错吧?无波要和傅靖以结婚了?”怎么那么突然?前段时间无波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傅聚澜也愣住了,半晌才打开寄给他那一份,看到上面写在一起的名字,无声静默。
傅聚颍将他哥的情绪看在眼里,暗觉得奇怪,拿起请柬又看了一遍,嘀咕道:“十点?这么早?太奇怪了吧。”
终于到了七月初十八这天,受邀而来的宾客早早就坐在了村口的武馆前等着吉时,而旁边不时走过穿着同样服饰的人,男的黑色红边的短打,额上都系着红绸,而女的则是褐底红纹的练功服,头发都用红绳绑了发髻。
张雾善看着那条主道边上点着的小油灯,嘀咕道:“这傅家镇的传统婚礼阵仗很大嘛。”
“我看应该不是传统婚礼那么简单。”江宿直言道。
张雾善点头:“幸好我聪明,带了摄像机过来,一会儿记得拍好点。”
江宿宠溺一笑:“你还信不过我的技术?”
那边,余苗几个人也议论起来,没办法,之前无波跟她们说是传统婚礼,她们还以为只是拜堂,然后吃酒宴如此而已,可现在看那些人的阵仗,完全不是想象那么回事。
比说客人看不懂这个架势,就是同村的刚从外面赶回来的人都摸不清头脑,傅聚颍拉住一个扛着爆竹的堂叔:“叔,这婚礼要怎么搞啊?你们怎么都穿成这样?”
那位堂叔神秘一笑,指着屋角架设的摄像机,说:“瞧见没,这些都要录下来的,当然要好好办一场热闹的。”
“有多热闹?”
“你赶紧回家问问吧,看有没有你的活,别耽误了时间。”
傅聚颍更加傻了,茫然地看向傅聚澜:“哥,怎么回事?”
傅聚澜面无表情道:“我怎么知道?回家就知道了。”兄弟带着满腹的疑惑往家里走。
傅明睿夫妇俩去帮忙了,家里只有老爷子在家,兄弟俩问了好,傅聚颍就急忙问怎么回事,傅清序莫名其妙地看了傅聚澜好久,才叹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沙发上的一套衣服,说:“阿颍,这是你的衣服,你换上后就去无波家等着,有你的活,阿澜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
时间终于到了十点,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鼓声,随后奏乐跟着想起,穿着统一服装的人纷纷站到了道路的两边,左男右女,每个人都是一副严肃地表情,手上都拿着武器,宾客们面面相觑,这架势是要干嘛?他们好奇地往鼓声响起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一座门上贴着红双喜的房子前,乐队正在雀跃地演奏着,想必这里就是新郎家了,宾客们饶有兴致地等着,没多一会儿,乐声暂停,鞭炮响起,大门打开,六个穿着红色练功服的小朋友列队走出来,紧接着走出一个高高瘦瘦,五官精致的大男生,他穿着大红色的曳撒礼服,红底紫纹,金色纹团,右衽琵琶袖,下摆宽褶,黑色腰带,看起来就是简化版的红色飞鱼服,一出场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眼前一亮,好帅!
“这就是傅靖以啊,还挺帅的。”张雾善嘀咕道,旁边不意外地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她得意一笑。
新郎出来了,乐队也重新奏乐,傅靖以跟在六位小朋友后面,步伐稳健地往前走,走到第一个弯道时,奏乐一变,路边的人突然将长棍展出来,架起了一条棍山,只容得下六个小朋友通过。
宾客们激动了,哇,不愧是武术之乡啊,连婚礼都这么富有武术气质。
傅靖以没有迟疑,身子一偏,灵活地切进去,执棍的十二个人并没有用多难的招式,而是挥舞着统一的招式,整齐划一,遒劲激荡,而傅靖以则像脚上装了滑轮一样,灵活飘忽,在棍舞中上下辗转翻腾,让宾客们惊呼连连。
棍山过后就是刀路了,十二把大刀刀刃向上,横在路中间,傅靖以没有丝毫停顿地冲过去,在即将冲到刀路前,一把夺过旁边的人手中的长棍,然后一个漂亮的侧空翻,然后将长棍直接架在刀路上,借此作为撑力点,再一个侧空翻,翻过了刀海。
“原来无波说的是真的,”余苗喃喃道,“傅靖以的武功也很厉害,我还以为她只是客气话。”任谁看到傅靖以,都会觉得他是那种养在温室里娇生惯养的人,没想到身手竟然这么凌厉。
陈莹雪笑道:“你就算不相信无波说的话,也该相信她的眼光吧。”
傅靖以家和无波家离得并不远,两关过后,就只剩下最后一关了,也是最精彩的一关,因为奏乐的节奏变快了,傅靖以这次要面对是人墙――十二个穿着黄色练功服的人成一列站在他面前。
十二个人每一个拿出去都是帅得不得了的小伙子,现在站在一起,要是新郎换成别的人,早就被抢去风头了。
“傅靖以,长大后都没跟你交过手呢。”大胖,不,现在已经是精瘦小伙的傅聚越一马当先地对傅靖以出手了,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大胖多少存了点试探的意思。
大胖的拳头冲过来了,傅靖以顺势身子一矮,避开大胖的拳头,然后趁对方回招的时,弹起,双手一抚,轻拍、顺推,将大胖推出去,挡住了第二个人,然后用超级奇怪地身法闪过去,手上抓着衣摆用力一甩,制造了一个盲区,长腿一伸,踢掉第三个人的来拳,脚下一蹬,滑过去……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人面前。
“等你很久了!”傅聚颍冷哼一声,双拳一震,握拳打出。
傅靖以这次没有躲避,正面迎上,以掌挡拳,卸掉傅聚颍的办成力,另一只手快速地在傅聚颍手上连拍,傅聚颍知道傅靖以的特长,自然防着不让傅靖以拍中他的穴位,但傅靖以等的就是这个,在傅聚颍躲避时,小碎步加长急转,轻轻松松划了过去――开玩笑,他现在急着要去接老婆呢,哪来的美国时间跟傅聚颍纠缠?
不得不说,这次的礼服真的太适合了,傅靖以一连三关都是用这种灵活轻盈飘忽的行动前进,行动见衣摆飞扬,有如武侠片少侠的风范,直让人叫好。
傅靖以终于来到了无波家门口,先作揖三下,然后跨步进去,大厅里,傅清庭和傅明心端坐着,傅靖以走上前去向他们鞠躬,六个小朋友随之把迎接礼送上,傅清庭意思意思检查了一番,然后对傅靖以交代道:“我家无波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对好好照顾无波的,祖父请放心。”傅靖以恭敬道,然后又朝傅明心垂首:“岳母也请放心。”
傅明心拿着手帕拭了拭眼泪,点点头,然后看向楼梯。
傅靖以的目光也跟着望向楼上,心口砰砰乱跳,既兴奋又紧张地等着,短短的两分钟,他却觉得等待了很久很久一样,无波娇俏的身姿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无波身上穿的是跟傅靖以同款的婚服,但多了蓝色的花绣和粉色的串珠,少了腰带,肩上披着霞帔,头上并没有戴凤冠,而是插戴了两个简单的簪子,重要的是,她脸上带了一个金色珠花串成的帘子,挡住了她眼睛以下的部位。
无波牵着媒人的手,一步一步走下来,傅靖以注视着她的眼睛,只觉得那双漂亮的眸子比平日更多了一分娇羞,直看得他心头火热。
终于等到你!
无波走了下来,在媒人的牵引下,将手放在了早就急不可耐的傅靖以掌中,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向着傅清庭和傅明心下跪,磕头,然后在这两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转身向外走去。
无波迈出了门槛,听到身后傅明心的哭泣声,她立刻就想回头,傅靖以扶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不能回头哦。”她才强忍着心里的不舍,跨了出去。
之后,傅靖以在无波面前半蹲下来,无波趴在傅靖以身上,由着他背着,走过了人墙、刀路、棍山,到了两人的家。
傅明俭和傅成芳早就盼着了,新人进门,唢呐吹响,鞭炮响起,依旧礼,两人拜了堂,给父母敬了茶,然后在众人的哄闹中喝了交杯酒。
人群中有真心高兴的,有看热闹的,也有落魄的,傅聚澜看着这对佳偶,心里翻腾的是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滋味,匆忙的婚礼,被勉强的婚姻,一切一切都那么遥远,已然隔世。如果,如果他曾经给予无波如现在这般珍重,他和她会不会有所不一样呢?
这样的婚礼,给宾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各种拍录的视频照片,手机拍的,相机拍的,纷纷上传到空间微博,引起了一阵狂热的反响,直接导致傅家镇以后的婚礼都走这种形式,甚至很多人不远千里还从外地赶到这里来结婚,只为了过把瘾,傅家镇不经意地又在全国人民面前刷了一次存在感。
终于到了晚上,宾客们都散了,村里帮忙的亲友们也回家了,傅靖以和无波才得以休息。
在布置一新的房间里,两人尴尬对视,最后同时失笑。
“好累哦。”傅靖以伸个懒腰,“还好一辈子只结一次婚。”
无波白了他一眼,说:“你躺会儿吧,我先去洗个澡,把妆卸掉。”
“你这个发型,自己能解开吗?”傅靖以怀疑道。
“没事,就只是简单地盘了一圈而已。”无波说着打开了衣柜,拿了睡衣就往浴室里走。
傅靖以躺了一会儿,他看着镜子里的面色微红的自己,自言自语道:“傅靖以,你是男人,就要做男人该做的事!”一咬牙,将衣服都脱了,然后往浴室走去。
第184章 番外 ·情怀
教授布置了新一周的作业后就下课了,同一个小组的几个同学讨论着今晚要参加哪个party,无波收拾好东西后,跟他们说了声拜拜,就离开了,几个同学忍不住讨论起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中国的学生都是这么不合群吗?”
“不会吧,你看那边那个组的大卫,哪个party没参加?”
“也对,江只是不喜欢娱乐,不算不合群。”
“我想我可以理解的,毕竟她看起来那么小……”
无波骑着自行车,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校外不远的一栋公寓楼,在楼下的车棚将车停好,然后抬头,看到三楼最东面的房间的窗户开着,她眼睛一弯,跟楼下房东打招呼的声音里就能听出她的雀跃。
“日安,汤普森先生!”
“日安,密斯江。”
无波打开门,探出脑袋往客厅一看,没看到人,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入眼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线条很好的背,她嘴一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边,斜过身子,低头查看。
眼前这张侧脸还是那样的好看,又长又弯的睫毛动了动,略薄的嘴唇微微一翘,傅靖以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一把揽住她的腰,含糊道:“你回来啦。”
“不是明天才回来的么?睡多久了?”无波伸手拨开他的额发,轻声问道,“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做饭。”
“我还不饿,陪我睡会儿吧。”傅靖以懒洋洋地说道。
无波看看时间,今天没有留堂讨论,时间还比较早,便踢掉了鞋子,脱掉衬衣,躺在傅靖以给她留的位置上。
傅靖以马上就贴过来,紧紧地拥着她,双手一点儿也不安分地乱动。
无波拍了拍他的手,娇嗔道:“别胡闹,你不是要睡觉么?”
“这不是正在睡么?”傅靖以靠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想我了么?”
无波没说话,飞了他一个埋怨地眼神,傅靖以低低一笑,说:“我可想你了。”
“想我什么?”无波嘟嘴道,才两天不见,他又是去忙的,哪来的时间“可想”?
“就是想你啊。”傅靖以手一动,无波感觉后背的扣子一跳,身上一松,他的手就滑进来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人第一次解她内衣扣子的时候双手解了七八次才解开,这才过了多久啊,他不用看就能单手一次解开,到底是他学习能力强还是说男人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都特别强?
“喂,你来真的啊?”羞恼的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这种事还能有假的?”从容而戏弄的声音。
“手放开……哎,你别乱摸啊……不行啊……”慌乱的声音。
“行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霸道的声音。
……
无波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发现天都黑了,她坐起来,打开灯,发现傅靖以没在旁边,她揉揉眼睛,正想找衣服来穿,发现傅靖以已经把睡衣拿出来了,她微微一笑。
穿好睡衣后,无波洗了个脸,才走出去。饭桌上已经摆了两个菜,而傅靖以正靠在料理台上抱手看着灶上的砂锅,听到动静,他回头一看,然后朝她伸手。
无波走过去,靠在他怀中,问道:“你煲什么?”
“山药排骨汤,再等个几分钟就好了。”傅靖以说道。
无波本来以为出国后多半都是她做饭了,为此还特意带了基本食谱过来,但她低估了mit研究生的忙碌,作业多,项目多,小组活动也多,特别是在她还要上语言课的情况下,她每天都很忙,经常都没时间来做饭。
当他们吃了两天披萨后,傍晚她回来后发现饭桌上摆好了做好的菜,要不是傅靖以还在炒最后的青菜,她真的以为这是外卖呢,在那以前,她都不知道傅靖以会做饭。
从那以后,无波只是周末或有时间才做饭,平常多数还是由傅靖以来做,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很忙,那只能吃洋快餐,无波嘴没那么刁,吃一两次不觉得什么有什么,但傅靖以就不行了,吃一顿脸能拉得像马尾——就是这么一个吃货的心把他从“君子远庖”往大厨的路上逼。
人长得帅,脑袋又变态地聪明,还会挣钱,现在还会做饭,无波曾经开玩笑说,要是他的脾气能达到一般人的平均值,估计就轮不到她了吧。
傅靖以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应该在我的优点里再多加一点。”
“加什么?”无波不解道。
“对伴侣忠诚。”傅靖以认真地说道,“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还是会是你的,放心吧。”
无波整个人都羞成一个大红脸。
周末,两人都没什么事,便决定到隔壁波士顿的唐人街的华人超市去采购。波士顿的华人很多,走在路上轻易可以看到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而波士顿的唐人街也是全美管理较好的。
无波过来后,傅靖以还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波士顿和剑桥镇只要一江之隔,开车没多久就到了。
无波是第二次来都这个wn,一眼看过去,绝大部分都是各种林立的繁体招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到了香港的街头一样。
他们去了这里最大的华人超市,超市的规模自然比不上美国本土那些大型超市,但贵在货物齐全,应有尽有,国内常用的日用品在这里都可以买到,就跟在国内逛超市的感觉一样,既熟悉又亲切。
但这里的人很多都是说粤语的,因为小时候看香港电影的关系,无波勉强可以听懂一些简单的,说就完全不会了,但她有一个超级变态的丈夫啊,毫无压力地全程用粤语跟人交流。
旁边那位老爷爷问他们“黎地係边度人啊,几时出来噶?(你们是哪里人啊,什么时候出来的?)”,傅靖以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地係广州嘅,啱啱出来未耐(我们是广州的,刚出来不久)”,老爷爷居然还赞傅靖以“正讲你滴话咁正(正想说你的话这么标准)”时,无波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什么?”傅靖以不解道。
无波咳了咳,说:“我觉得你以后可以考虑往语言那方面发展,绝对有前途。”
“啧!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傅靖以鄙视道,“粤语本来就是汉语的方言之一,以前还是官话呢,跟普通话有很多相似的,你真要用心去总结,就会发现,其实学粤语有很多规律的。”
“什么规律?”无波好奇道。
“举个例子吧,超过90%在普通话中读ou韵的字,在粤语中读au,比如欧阳的欧,你记住了这个,再记住那剩下的10%不就好了。”傅靖以如此说道。
无波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还真的总结了啊?”
“不然呢?难道要我一个中国人跟同胞交流还用英语么?”付静怡理直气壮道。
这个想法谁都有,但一般人做的不都是学一些简单的对话就好了,谁会有这个决心去总结两种语言的关系?无波最后只能道:“没想到你那么爱国。”
“无关爱国不爱国,”傅靖以平静道,“只是出来自然而然就有的情怀。”
无波一愣,傅靖以又道:“所以啊,感谢你过来陪我。”
两人双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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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跟傅靖以一样,也读了硕士,傅靖以搬出来跟无波一起住后,他换了个室友,是一个美国同胞,本来应该比跟傅靖以那时候更和谐,可偏偏布莱恩正是对中华文化狂热的阶段,而新室友偏偏是个派对狂,两人的想法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最后布莱恩只能申请了单人宿舍。
无波来到美国后,布莱恩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因为傅靖以这家伙藏得太严实了,一直不肯让他去做客,而布莱恩等了好几个月,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因为傅靖以买了一个新沙发,需要苦力!
布莱恩委屈极了,难道在傅靖以心中,他就这么一点价值么?
一个牛高马大的人作什么委屈样?傅靖以简直没法看了,丢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过去,布莱恩更加委屈了,无波见状就说:“布莱恩,你今晚就留在我们这里吃饭吧?”
布莱恩阴转晴,立刻笑得极为灿烂,无波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一条摇着尾巴讨好自己的大狗。
无波为了表示自己对客人的热情,做了还几道自己的拿手好菜,她怕布莱恩吃不惯中餐,还准备了牛排和甜点。
哪知道布莱恩不仅人对中华文化狂热,口味对中华美食也狂热,几道菜一转眼就被他大快朵颐,风残云卷地吃光了,那份荷叶鸡要不是傅靖以眼明手快地拿到自己跟前,早就没了。
“真的好美味,明天我可以过来做客吗?”布莱恩意犹未尽道。
傅靖以眼角抽了抽,冷冷道:“不可以。”
“为什么?”布莱恩立刻垮下脸。
“因为不可以。”傅靖以直接答道。
布莱恩可怜兮兮道:“好吧,那……我可以尝一尝那个鸡肉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傅靖以脸都黑了,这可是他的专属菜,怎么让别人垂涎?门都没有!
“你那么想吃,不会找一个中国老婆吗?”傅靖以不客气道。
布莱恩眼前一亮,火热地瞪着无波,吓得无波立刻躲到傅靖以身后,结果布莱恩激动道:“无波,你有跟你一样武功又好,厨艺又好的朋友吗?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无波:“……呵呵,没有。”
第185章 番外 ·聚会
无波来到美国的第一个月,收到了同班同学杨嘉衡的邀请,邀请她一同去参加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举办的中秋聚会。(.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无波想了想,问道:“是只有mit的留学生吗?”
“不止,还包括周边几个学校的,可以借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朋友,对大家都有好处。”杨嘉衡解释道。
“行,到时候我一定参加。”
杨嘉衡见到无波的第一天就想起了无波是谁了,他还特意去搜索了无波的电影和节目来看,这半个月的接触,他感觉无波并没有一般女生的娇气,也没有红人的自傲,而班上就他们两个中国人,这不免让他产生了一些想法。
然而想法很美妙,现实很黑暗。
无波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一个很帅的男孩子一起来的,虽然无波只是介绍了对方的名字,并没有说两人的关系,但两人亲昵的表情,眼神的互动,手指上配套的戒指,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杨嘉衡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微酸地问道:“江无波,你这个朋友也是mit的吗?”
“不是,他不在剑桥这边,他在波士顿那边。”无波说道,哈佛大学的本部跟mit都在剑桥市,但哈佛商学院却在波士顿那边,因为哈佛和麻省理工的相爱相杀的关系,她就隐去没说。
杨嘉衡一听,心里终于有了点欣慰,波士顿那边的学校最好也就是波大,跟mit比起来还是有点距离的,江无波找了这么一个“低档次”的男朋友,多半是为了那张脸吧?可男人颜值再高也比不上有能力,他多少有些轻视,但语气却是十足地敬佩:“波士顿也都很不错的大学,当初我就差点选了波士顿大学呢。”他话说完,还特意留了个空子,可对方却没接话,他只好再度开口问道,“傅靖以,你学校好不好玩?改天我们去你学校转转。”
“一般吧。”傅靖以的回答却很冷淡。
这人未免也太傲慢了吧?杨嘉衡心里有些火气,无波无奈地对他笑笑,说:“他在hbs那边。”
hbs,哈佛商学院,杨嘉衡一震,那可是全美排行第一的商学院啊,老美听了都会敬佩,更不要说对美国大学有着盲目崇拜的中国人了,杨嘉衡那点小自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mit很牛逼,可mit出来的都是技术人才,哪像hbs出来的来钱快?在大部分中国人看来,成不成功还是要用钱来衡量的。
傅靖以打量着杨嘉衡不断变幻的脸色,暗哼一声,就这样的人也敢打他老婆的主意?哼,要不是因为无波完全没察觉,他怎么会喝么轻易放过对方?
无波只是发觉杨嘉衡好像不怎么喜欢傅靖以,但不喜欢傅靖以的人多了去了,她没当回事,跟着傅靖以,由他带着去认识他的一些朋友。
“哟,傅靖以,你终于开窍了?”一个短发的男青年见到傅靖以就大惊小怪道,“我真是感动啊,竟然在毕业前看到你交女朋友了。”
“这是我老婆,江无波!”傅靖以纠正道,“不是女朋友。”
男青年挑眉,敷衍道:“行行行,你说是老婆就老婆吧,傅太太,你好,我是黄又奇,波大的。”
无波觉得这人的名字有点奇怪,对对方点点头。
黄又奇啧啧称奇,没想到傅靖以喜欢的是这款的,可圈子里乖巧懂事的,比这个漂亮的向他示好的,不止一个两个,他从来都是一概不理,怎么就看上了这个?还特意强调是老婆,这个江无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是……名器?等等,江无波,江无波,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黄又奇的嗓门有点大,很快就把很多人都招来了,大家的表情跟黄又奇如出一辙,都是既震惊又好奇,好像看到公鸡会下蛋一样。
被这么多人围观,无波感觉很不自然,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傅靖以对这个聚会一点兴趣都无,要不是要给她介绍人,他估计都不会来了。
“靖以,你怎么能带她来呢?”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脸委屈地看着傅靖以,扫向无波的目光则充满了敌视。
靖以?无波眨眨眼,看向傅靖以。
傅靖以却似乎没听到那个女孩子说的话一般,转过来问她:“你想要吃什么?这里的中式甜点还不错。”
无波看了那个小姑娘一眼,才低声说道:“有没有芙蓉糕?”
“不知道,一起去看看吧。”傅靖以说道,“我记得上次吃的杏仁豆腐不错,你可以试试。”
无波一听,顿时食欲大开,傅靖以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就往甜点那边去,背后那个女孩子突然大叫:“傅靖以,你给我站住!”
无波正想回头,傅靖以却用另一只手绕过去,扶着她的后脑勺,轻推她向前,而他却侧着脸,冷冷地看向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表情一僵,立刻委屈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可是我真的喜欢……”
“神经病!”傅靖以厌恶地说了三个字,成功地将女孩子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的话打断。
女孩子被傅靖以的表情和话语深深地刺伤了,她真的很不甘心,从她第一次见到傅靖以开始,她就喜欢了他三年了,这三年来,她都这么努力了,他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动吗?
“我说你们啊,就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吧。”黄又奇幸灾乐祸道,“人家傅靖以不是不懂爱,不过爱的不是你们而已。”
“那个女的有什么好?还没我一半漂亮!”
坐角落看热闹很久的左逵幽幽道:“人家青梅竹马,二十年的感情,你能比得上吗?”
女孩子瞪大眼睛,辩解道:“我不过是运气差了点,但我爱傅靖以绝对比她多。”
“人家mit计算机研究生,全额奖学金,你能比吗?”
“我……我学校虽然不怎么样,可我家里有钱啊,以后都不用愁。”
“人家厨艺好,能做傅靖以喜欢的菜,你能比吗?”
“我可以学!”
“人家武功好,打趴这里每个人分分钟的事,你能比吗?”
“……女人学武功有什么用?”
“人家拍过电影,拍过综艺节目,素着脸就当选校花了,你卸了妆还说比她漂亮?”
“……”
“人家拜傅靖以老爸为师父,跟傅靖以老爸情同父女,你能比?”
“……”
“最后,人家都办过婚礼了,结婚了,都是夫妻了,你这个一点优势都没有人还想当小三?哼!”
左逵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结婚?开什么玩笑!
“真的假的?”黄又奇怀疑道。
左逵双手一摊,说:“你们上网搜一下就好了,傅家镇传统婚礼。”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来搜索,傅靖以和无波结婚的视频很多人都上传到网上了,而傅家镇官网还放了一个高清版,大家点开一看,这才确定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竟然是真的。
黄又奇心想,难怪刚才傅靖以那样介绍,而他之前还想什么名器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幸好没说出来,不然肯定要被傅靖以打死吧。
那个女孩子怔怔地看完整个视频,泪如雨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三年的苦恋真的到头了。
而那边,无波吃了一块杏仁豆腐,又香又甜又软,果然好味道。
“你不要乱想。”傅靖以突然说道,“我从没做过让她误会的事。”
“我知道啊。”无波认真道,“我相信你。”一来傅靖以的个性就是这样,不屑说谎,二来,就那个女孩子的情商,她不觉得傅靖以会喜欢那种人,三来,嘿嘿,她对自己还是挺有自信的。
“说起来,初中的时候我还经常帮同学给你传情书呢。”无波感慨道。
傅靖以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对那段历史表示不以为然。
“谁料到,最后竟然把我自己给赔进去了。”无波嘟嘴道。
傅靖以失笑,说:“你确定吗?我怎么觉得是我赔进去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无波咬咬牙,羞怯地问道,说真的,她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他们的感觉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表白了,而她自然就接受了。
傅靖以沉默了片刻,看向她,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啊,我也说不清楚。”无波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回忆,她和傅靖以从小一起长大,他那张脸对她并没有特别的魔法,而在成长的过程中,她已经习惯了傅靖以的陪伴,而与此同时,她曾经对大表哥的那些憧憬被他指出来,后来又被大表哥亲手掐灭后,她对感情的事是有点防备的,但就是因为之前并没有料到会跟他发生点什么,她和他的这条感情线才会慢慢成长,
而后,他出国了,两人既陌生又熟悉,感情反而有了质变的契机,这个道理就跟,高中时天天见面的两人并不觉得对方怎么样,可大学假期聚会,一年时间不见,突然对对方有好感一个道理。
无波想着想着,突然问道:“你提醒我喜欢大表哥的事,是不是故意的?”
傅靖以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否定,那就是肯定了,无波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哇,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提醒你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傅靖以却认真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不说,他都不会接受你的。”
无波想到大表哥那深沉的情感,又想到兄弟俩被她听到的那次争论,不由地默然,半晌才道:“我觉得大表哥这么伟大的人,应该找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傅靖以很想挑这句话的毛病,但对无波来说,除去个人私事的纠缠,傅聚澜的确给她,给傅家镇带来了极大的改变,这份功劳是谁都无法否认的,所以他才觉得傅聚澜很可怜,明明重获一生,却活得那么累。
“所以呢,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无波追问道。
傅靖以别过脸,含糊道:“就很久以前啊。”
“以前是什么时候嘛?”无波拉着傅靖以的胳膊撒娇道。
傅靖以轻咳一声,说:“就那个时候。”
“哪个时候?”
“我们两个半夜去找……东西的时候。”傅靖以耳朵尖都红了。
无波惊奇极了,恍惚地想着,半夜去找东西?什么时候?找什么东西?她突然想起来了,半夜找东西,不就是她初潮,他们俩去傅明俭房间翻东西那次吗?她突然觉得脚趾头都害羞了,结巴道:“那时候也、也太早了吧。”
“不是,就是……就是从那时候意识到你不一样。”傅靖以轻声道。
为什么那么多青梅竹马都不会成为恋人?就是因为每天都看到,两人都习惯了,对方就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不会有特别的情感,他本来对无波的感觉也是这样,但经过那次之后,他突然发现,无波跟他不一样,无波是一个女的,那时候正是对异性敏感的时候,这种发现带来的是更多的关注,关注多了,感情自然就不同了。
两人相视而立,许久都没动,无波只觉得心跳耳热,傅靖以握着她的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现在,马上!”
他的手特别烫,无波觉得自己的耳朵或许也差不多烫了。
两人匆忙离开会场,直接打了车回去,开了门,无波就被傅靖以推到了墙边,整个人紧接着就贴上来。
“门!”无波急切道。
傅靖以将她一把抱起,脚往后一踢,将门踢上!然后将无波摔进了沙发里,无波仰着头,正好看到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幅景泰蓝工艺画,上面两个小人正肩并肩跪着,手中牵着一根红线。
第186章 番外 ·祭拜
无波出国后第一次回国,傅靖以就跟她商量着去给江华成扫墓,无波既愧疚又感动,作为女儿的她,都没想起要告知亡父一声,倒是傅靖以这个当女婿的先想到了。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你拜拜你爸也好,他生日也快到了。”傅明心幽幽道。
傅明心之前一直没让无波去祭拜江华成也是被迫的,当初她和江华成的婚事两边父母都反对,傅家这边不必多言,江家那边则是因为江华成分配到外地,如果还娶一个外地媳妇,那这个小儿子就算是嫁到人家家里了,因此特别不愿意,后来江华成出事后,骨灰当然要送回江家那边,江家父母对傅明心的怨言更大了,觉得是傅明心克死江华成的,就想带无波走,不想留给傅明心。
傅明心已经没有了丈夫,怎么还能失去女儿,直接就跟江家闹翻了,那边来人抢孩子的,都被她打跑了,从此就不相往来了。
后来傅明心打听到江华成的墓地,偷偷地去祭拜几回,每次都避开了江家人。
无波这才知道傅明心的苦衷,而这样的苦衷让她心里很是苦涩,虽然她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没什么感情,但发生这种事谁不会高兴得起来。
傅靖以问无波怎么打算,无波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只是去扫墓就好了,至于爷爷奶奶那边,想来那么多年都没想过要联系她,大概也忘了她了,就这样吧。
傅靖以对亲情的感觉就是有最好,没有也不强求,因此对无波的决定自是支持的,反倒是傅明心听了无波的决定后自责不已,都是她的不是,让无波陷入这样不孝的境地。
确定好地址后,无波和傅靖以前往江华成的家乡,之前江宿曾经对无波讲了一些家乡的人和事,那里也称得上鱼米之乡了,到了县城后,还要坐船去到镇上,江华成就安葬在镇上的公墓里。
无波两人到了公墓后,很容易就找到了江华成的墓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无波眼睛就红了,哽咽道:“爸爸,对不起,帆帆现在才来看你。”
傅靖以轻咳了一声,说:“岳父大人,小婿来看你了,不好意思晚了二十年才来看您。”
无波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什么叫晚了二十年才来看您?说得好像她刚出生就跟他在一起了似的。
两人找墓园的管理员拿了工具,将墓碑周围的草清理了一遍,又擦拭了墓碑,然后郑重其事地给江华成上香,摆放贡品,然后下跪磕头。
“岳父大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酒,但这杯酒我还是得敬您的。”傅靖以将白酒瓶打开,拜了一拜后,倒了三杯放在地上,然后自己仰头就着酒瓶喝了一大口。
“爸爸,我很好,妈妈也很好,你不要担心,”无波说道,“以后我每年都回来看你,好吗?”
两人又在墓前说了会儿话才离开,无波回头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胞弟江华成之墓,兄江荣成立”,心底闪过一丝不甘心。[.超多好看小说]
“走吧,岳父应该也想长眠故土。”傅靖以说道。
无波叹了一口气,这才离开。
两人将工具还给了管理员,跟对方道了声谢,管理员是个挺精神的爷爷,笑呵呵地问他们是来探望谁的,怎么在这个时节过来。
“是来看我爸爸的,今天是他生日。”无波笑道,然后跟对方告了别,然后跟傅靖以离开墓园。
傅靖以问无波要不要再镇上逛一逛,无波摇头,既然不打算去打扰爷爷奶奶,就直接离开吧。
两人跟来的时候一样,招了辆摩托车,原路返回,经过镇上的小超市时,傅靖以进去给买水,无波站在外面等。
一辆面包车停在她身边,下来一个老婆婆和一个中年男人,两人到小超市旁边的小店买了些香纸蜡烛,无波觉得挺奇怪的,看他们匆忙地样子,也不知道拿这些香纸蜡烛去干嘛。
傅靖以出来了,将一瓶饮料递给她:“不知道渡口一般几分钟一班船。”
正好那两个人刚好要上车,无波就近问人,问那个老婆婆:“这位奶奶,请问一下这里去县城多久一趟船?”
老奶奶说了一句方言,无波一愣,开车的年轻人,大概是老奶奶的孙子就用普通话说:“现在还没到春运,大概二十分钟一趟。”
“谢谢!”无波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老奶奶就多看了她两眼,才跟着中年男人上了车。
渡口离镇中心并不远,无波他们走几分钟就到了,而且时间刚刚好,刚下到渡口,船刚好离岸,无波轻笑一声,拉着傅靖以就跑过去,猛地一跳,同时跳到船上,把船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两人却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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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荣成带着老母坐着儿子江谦的车来到墓地,每一年的这天,他们都会过来祭拜江华成。江谦将车子停在墓地外面,江荣成吩咐江谦去找管理员借工具,他带着老母亲先过去。
两人走到墓前,发现墓前上了香,还放着贡品和菊花,墓地还被清理过了,两人面面相觑。
“蜡烛还没灭呢。”江荣成说道,“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
江母沉着脸,没说话。
江荣成打量着母亲的脸色,便说:“那我去问问管理员吧。”
江谦问到了工具,正要上去,却看到他爸一个人转下来了,他纳闷道:“忘记带东西了?”
江荣成摆摆手:“用不着这些了,刚才有人来过了。”
“谁啊?”江谦问道。
“我哪知道?”江荣成没好气道,“正要问呢。”
父子俩进进了管理室,询问管理员刚才是不是有人过来扫墓,管理员就答道:“今天就来了两拨人,上午一波,是本地的,刚刚一波,是外地的,讲普通话的。”
“外地那波,是什么人?”江谦急忙问道。
“就一个小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跟一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管理员回忆道,“挺有礼貌地的,是来祭拜父亲的,说今天是她爸的生日,可孝顺了。”
江荣成父子俩同时一震,今天亡父生日,又是来祭拜江华成的,除了江华成的女儿还能是谁?江谦马上想到刚才问话的那个小姑娘,急忙问道:“是不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头发到这儿,穿着军绿色大衣的小姑娘?”
“对,就是她,你们也认识?”管理员问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他的堂妹嘛,就是没见过而已,江谦默默地看向江荣成,当年他只是一个小学生,根本不清楚当初的事,而这些年也没从不见大人提过堂妹的事。
父子俩走上去,江母就问:“问出来了吗?”
江谦瞄了瞄江荣成,江荣成没隐瞒:“是华成的女儿。”
江母沉默了片刻,说:“我猜也是,笑起来跟他那么像。”她已经猜到之前问路的那个姑娘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孙女了,祖孙俩见面不相识,命运捉弄人的。
每年祭拜回去,江母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今年尤其不好,整张脸都沉着,江荣成被妻子拉到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江荣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江谦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说了。
江妻就奇怪道:“看妈这样,难道是想认回人家了?”
江荣成皱眉道:“我猜妈只是想起了华成罢了。”
“不是最好,”江妻说道,“这么多年不理不问的,人家心里头不知道怎么想的,贸贸然说要认回人家,换我,我也不乐意。”
“胡说什么呢!”江荣成沉下来。
江妻不吃他这一套,哼道:“别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被人家打回来的。”
提到这种尴尬的往事,江荣成脸色更是不好了,江谦满是好奇,但看自己老爹的脸色也知道不好追问,打算改天私下问问老妈怎么回事,于是便道:“爸,我那个堂妹叫什么名字啊?”
江荣成瞥了他一眼,不痛快道:“你问这个干嘛?”
“人虽然没见过,但名字总得知道吧。”江谦理直气壮道。
江妻回忆道:“我记得小名叫帆帆,大名是两个字,还挺好的,叫无……无什么来着。”
“江无波。”江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人一愣,齐齐回头,江母就站在他们背后,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江妻想到刚才自己的话,心里有些打鼓。
江母走过来,脸色还是很阴沉:“你堂妹叫做江无波,江上无波,一帆风顺的意思,你要记牢了。当年是我们没本事把她带回来,这些年她寄人篱下,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江谦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寄人篱下?堂妹跟着母亲才是最好的吧?要是回来,那才叫寄人篱下吧,等等,江无波?这个名字好耳熟。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出“江无波”三字,放在他爸面前,问:“是这三个字吗?”
江荣成仔细一看,点头。
“妈呀,该不会重名吧?”江谦嘀咕道,然后在父母祖母不解地眼神中,将这三个字输入到搜索引擎中,点击搜索,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靠!我就说嘛,怎么总觉得眼熟!”
“多大个人了,乱咋呼什么?”江荣成呵斥道。
“江无波啊江无波!堂妹啊!”江谦语无伦次道,“不行,要用电脑搜给你们看才行。”
江谦将祖母拉回他的房间,江荣成夫妇纳闷地跟过去,江谦就在电脑上搜索了“江无波”三个字,刷地出来了好多消息,他直接点开第一个链接,是xx百科,然后指着上面的照片,说:“看!这不就是堂妹么?居然是名人。”
大家凑过去一看,嗬!果然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江母不解道:“你堂妹怎么成了名人了?”
“她拍过电影呢,还拍过那个综艺节目,叫星厨驾到的,之前老爸你不给我看的那个,里面的老师就是她,她武功可厉害了。”江谦指着百科上面的信息,说,“你看,上面写了,武功等级相当于国际武英级,武英级,那就是武术运动员最高的级别了,当然啦,这个不一定权威,但也差不多了。”
哪知江母一听,脸都更垮了:“我就说跟着那个女人肯定要吃苦吧?可怜一个女孩子,天天要去练武功,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反应不对啊?江谦沉默了片刻,又说:“奶奶,你也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堂妹她可厉害了,不止武功,她现在在美国麻省理工大学读研究生,那可是美国顶级的大学,一般人考不上。”
江母表情一顿:“你说真的?没骗我?”
“我干嘛要骗你啊?”江谦好笑道,然后搜索了“江无波,麻省理工”几个关键字,搜出来了一些照片,“你们看,这就是她在美国大学照的照片。”
那是无波上传到空间,被人转出来的照片。
江母沉默地看着,然后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个男的是谁?”
江谦看着照片,堂妹正和一个英俊得不像话的男生亲密地搂着,心想,这还用问,肯定是男朋友啊,但他还是尽职地搜了“江无波男友”这个信息,出来的结果差点没把他吓坏!
“我靠!这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回事快点说,别一惊一乍的。”江荣成狠狠地拍了江谦一下。
江谦结巴道:“可、可是,堂妹她……结婚了!”连结婚视频都有呢。
全家人都静默了,就在这个时候,外出遛鸟回来的江老爷子奇怪道:“哟,你们这是干嘛呢?”
“死老头子!”江母突然大哭,“阿华的女儿都结婚了,我们都不知道啊!”
第187章 番外 ·两清
江老爷子终于将所有事情都弄明白了,不高兴地瞪着江母,道:“当初说人不回来就不是江家的子孙的人不是你?这会儿哭个屁!你要脸不要脸!”
江母的表情顿时很精彩,江妻内心暗爽,不是她对这个婆婆有意见,实在是在这件事上,婆婆确实不厚道。[.超多好看小说]
“这件事你就不管了?”江母问道,“再怎么样,那也是阿华的唯一血脉,现在就给他们傅家随便嫁了,还是嫁给一个姓傅的,谁知道那个人是好是坏?”
江谦咳了咳,插话道:“奶奶,这堂妹夫肯定不是个坏的,人家时哈佛大学研究生,快毕业了。”
江母一愣,反问道:“哈什么佛?”
“哈佛大学,也是美国一流的学校,可好着呢,比堂妹的学校还好,学的还是商学,以后赚大钱的专业。”江谦解释道。
江母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江老爷子冷哼:“你老是说阿华老婆亏待孙女,换你来养,你能供孙女去美国读大学吗?能不能?不能就少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
江母不服气,想说什么,却被大儿子拉住了。
江老爷子继续说道:“当年既然做得那么绝了,现在就别指望着去摘果子了,二十岁的人了,她会不知道当年谁对谁错?反正我是没这个脸上门去的,你要是不怕被傅家人打出来,你就去吧。”
江母想到当年傅明心一个人就把几个大男人掀翻在地的回忆,顿时就萎了,但她心里还是不甘心,小声道:“她结婚了,很快就会有孩子了,如果是男的,姓江多好,给阿华留点香火。”
江谦无语了,原来奶奶惦记着这个,根本就不是关心孙女嘛。
无可救药!江老爷子哼了一声,背着身走了。
“阿荣,你怎么说?”江母将目光放在儿子身上,“阿华可是你亲弟弟,你可不能让他以后做了孤魂野鬼啊。”
江荣成叹了一声,说:“以后让阿谦多生两个吧。”
江谦傻了,怎么这事居然轮到他头上?
江母不乐意,还想说什么,江妻就发话了,说:“妈,这帆帆刚结婚,我们这会儿过去认亲的话,是不是得给她补份嫁妆才好?你觉得补多少才合适呢?还有,她现在在美国读书,肯定用得不少,我们是不是也得出一部分?”
涉及到钱财的问题,江母态度立刻就变了:“既然你爸他不愿意,那就以后再说吧。”说完就回房了,留下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江妻冷笑,对江荣成使了个眼色,江荣成颇为无奈,老人家别的都还好说,这重男轻女的想法是没法改了。
江谦嘀咕道:“幸好堂妹没回来,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江荣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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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和傅靖以可不知道江家的这番争论,无波了却了一桩心事,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青梅竹马结婚的好处就是两家知根知底,而无波和傅靖以的情况比青梅竹马的关系更近,两家离得很近,走路也就是三分钟的事,所以两边家都是家,无所谓婆家娘家,经常是早上在这边吃早饭,午饭就过那边吃,方便得不得了。
至于别人家的婆媳矛盾什么的,在无波身上完全没有,一来傅成芳和傅靖以是养母子的关系,傅靖以的脾气又摆在那里,傅成芳对傅靖以可不像其他母亲对儿子那样大包大揽,从头管到脚;二来傅成芳以前就想养个女儿,无波跟傅明俭学功夫后,她不知道多高兴呢,现在无波变成儿媳妇了,她更是把无波当女儿来看了。
所以,无波一下子成为村里最让人羡慕的新媳妇了,以前一直不被人看好的傅靖以也成为大家选女婿的楷模之一了。
无波知道这个消息后,差点没笑岔气,而傅靖以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别人都是靠老婆变成有钱人,而他却是靠老婆变成好女婿,咸鱼翻身也不是这么翻的吧?
这天,傅靖以有事要出门,无波闲着也是闲着,趁着今天天气好,就把所有的被单都拆出来洗。
傅成芳也来帮忙,打量四下没人,就小声地对无波说:“无波啊,妈有些事不得不要提醒你,别什么事都由着靖以胡闹,我们女人啊,要爱护自己,懂吗?”
无波半知半解道:“……懂。”
“乖,就该这样,”傅成芳继续说,“这结婚呢,不是光有感情就够了,还要懂得经营,夫妻俩,不要争谁听谁的,在外面,你就给他一点面子,他有什么错,你也别说,回来再跟他好好说,别动气,动气伤的是你自己,男人跟女人不同,你自己生半天气,他那边指不定还不知道你生气了呢,所以啊,心要放开点……”
无波眨眨眼,心里暖暖的,婆婆这是……在传授她御夫之道么?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不真实?可怜的傅靖以,你被你妈卖了,你知道吗?
傅靖以当然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他老爸老妈那套放他和无波身上用不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那一对虽然有一定年纪但面容还是很出色的夫妻,继续保持缄默。
陆潇在底下踢了踢方玉民,方玉民清清嗓子,说:“靖以啊,这次我和你妈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再有半年你就研究生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读博还是回来发展?不管你想回来还是留在美国,我们都可以帮上忙。”
傅靖以换了一个坐姿,手指放在桌面上弹了弹,先看看方玉民,又看看陆潇,面带讥诮道:“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别兜圈子了,有话直说怎么样?”
方玉民脸色有些挂不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靖以的下巴往右侧点了点,说:“那桌人已经看过来不下十次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方玉民就直接说道:“那边是京城刘家的女儿,比你大一岁,现在也在美国读大学,跟她交往,对你的将来大有好处。”
傅靖以哼笑道:“是对你的将来大有好处吧?”
方玉民皱眉,陆潇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然后对傅靖以说道:“靖以,当年送你走,是我们做错了,所以我们现在才想要弥补你,刘家的地位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刘家的姑娘人长得漂亮不说,人品也正,也是靠自己的实力考出去的,不像其他人那样乱搞胡闹,跟你很配的,你们以后结婚后,有我们,有刘家,你什么都不用愁了,你好好考虑吧。”
“我考虑什么?”傅靖以挑眉,看着这个跟自己有七分像的女人,“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让你儿子上?哦,我明白了,别人看不上你儿子,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你……”陆潇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话,直觉就像开口训斥,但很快就忍住了,忍耐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靖则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他还小呢,跟刘小姐无缘。”
“哦?他有女朋友了就不用卖身,你们怎么不想想,我都已经是有老婆的人呢。”傅靖以说道。
陆潇正色道:“你那个女朋友,你想送她留学,你想同居,怎么样都好,可千万别玩出人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女人进我们方家的门的。”
傅靖以的笑意在脸上僵住,低垂的眼帘慢慢掀起,直直地盯着陆潇,看得陆潇一阵心惊,他开口道:“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一个姓陆的也敢来管我们傅家的事?”
“我是你妈!”陆潇叫道。
“我妈姓傅。”傅靖以一字一顿道,“我希望你们搞明白,我来见你们,不过是看在我爷爷的份上,别指望我对你们有什么尊重,也别想对我的事指手划脚,更不要让我听到你们口中再说出伤害我家人的话,不然别怪我不留情分。”
“你、你、你这个……”陆潇气得发抖。
“想说什么?我这个逆子?”傅靖以毫不客气地讥笑道,“你的逆子很多年前就死了!”
方玉民终于开口了,他冷冷地看着傅靖以,说:“你别不知好歹,我们这么容忍你,不过是看你这些年吃了苦的份上,别把这份容忍给折腾光了。”
“那又如何?”傅靖以一把把桌上的杯子扫到地上,弄出很大的声响,站起来,垂视道方玉民,毫不避让道:“你要弄死我吗?还是要利用你的权力压迫我?让我寸步难行?还是折腾我的家人?哼,你以为我怕吗?你们猜如果我把我和你们的关系公布于众,你会有什么影响呢?堂堂的方玉民,竟然违反计划生育……当年的死亡证明在dna面前有什么用?”
方玉民沉下脸,他没想到傅靖以竟然敢威胁他。
“没找你们麻烦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傅靖以从皮夹里拔出一张卡,甩到桌上,冷酷道,“这是之前拿你们方家的钱,本金和利息都还给你们了,我们两清了。”他又往那边的女孩子看了一眼,哼道,“我像是吃软饭的人么!就这样的女的,也敢跟我们家无波比,哼!”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方玉民和陆潇夫妻俩,默不作声看着桌上的□□。
“我、我要教训他!”陆潇握着拳,声音里都带着抖。
“行了!”方玉民呵斥了一声,“还嫌事不乱吗?”
陆潇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就看着我受这样的气?方玉民,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当初你爸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良心?”方玉民嘲笑道。
“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没反对么?装什么好人!”陆潇反唇相讥。
方玉民瞪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别吵了,想想怎么跟人家刘家交代吧。”
陆潇突然头痛无比。
傅靖以回到家,脸色还不怎么好,无波见到了,就问他怎么了。
“没事,风吹的。”傅靖以摸了摸脸。
“哎,真可怜,来来,我帮你暖暖脸。”无波搓搓手,按在傅靖以脸上,果然有些冷。
傅靖以心里纵然有再多的郁结,此刻也消解了,他蹭了蹭无波的手,双手揽着无波的腰,说道:“今天外面风好大,我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真的啊?”无波说道。
傅靖以满怀期待地“嗯”了一声,结果却冷不防听到旁边一阵咳嗽,两人看过去,傅明俭正从外面走进来呢,无波立刻推开傅靖以,尴尬地笑道:“爸,你回来啦。”
“唔。”傅明俭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忽略傅靖以暗恨的眼神,将手中的包递给无波,“带了一点吃的,你看喜欢不喜欢。”
无波高兴地接过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她爱吃的小吃,她惊呼:“哇,傅靖以,你看,好多!”
傅靖以突然觉得好心塞,明明是他的老婆好吗?不要一个两个都跟他抢,好不好!
第188章 番外 ·可待
自从体验过无波的厨艺后,布莱恩想破了脑袋,找尽了理由来蹭饭,视傅靖以的黑脸为空气,无波暗觉地好笑,如果让布莱恩知道傅靖以的厨艺一点儿也不必她的差,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毕竟他和傅靖以共室了四年。[.超多好看小说]
布莱恩自觉受惠不少,经常买点小礼物送给无波,而这次他送给无波的是一家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
“这是我朋友新开的,你们去的话可以打八折。”布莱恩说道,“就在哈佛校园里,除了没有你们中国功夫的设备,其他设备都挺齐全的,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过那边。”
来到美国后,无波并没有停止练功,但因为场地受限,而她并不愿意在校园里练功引人注意,所以她只是在房间里跟傅靖以做窄空间对练,她正想找个方便点的地方,布莱恩的会员卡也算是及时雨了。
三人就直接往俱乐部那边去,无波看了环境,虽然没有武术馆吧,但有自由活动的场地,将就着用也没问题。
傅靖以看到无波高兴的样子,难得地对布莱恩有了好脸色,布莱恩受宠若惊。
此后,无波经常到这家俱乐部来运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由运动场练功,偶尔跟傅靖以一起去打网球,而每次她练功的时候,总会有人问她练的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无波总是会很认真地告诉对方她练得是中国功夫。
有的人听了就来兴致了,想要跟无波较量较量,无波没有接受,一来傅家规矩,在外地不要轻易动武,二来,一看对方就是普通人,最多是个健身达人,交手对她来说还不如自己练功呢。
渐渐地,就有传言,说无波练习的只是花架子,没什么实用性,不值一提。
无波和傅靖以听了,只是对视一眼,没什么反应,流言什么的,就任别人说,实用不实用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必为了别人而证明自己,反倒是布莱恩特别愤慨,因为他是亲眼见识过无波比武的,无波的武功可不是表演的,而是真材实料的,他把无波当成朋友,接受不了朋友遭到流言诋毁,于是跟别人争辩,没想到这一争辩,反倒给无波辩出个麻烦来。
这家俱乐部虽然是新开的,但因为是在哈佛校区内,学校的拳击社团也经常借这里的场地举办活动,而这次他们邀请到了美国职业拳击争霸赛的重量级选手卡洛斯?托比过来指导,而布莱恩跟人争辩得太high了,嘴上就没把了:“……虽然没有正式较量过,她的武功比职业拳击手厉害多了。”
这句话就偏偏被路过的卡洛斯听到了……
无波看着眼前这个只穿着运动短裤,高大威猛,虎背熊腰,肌肉一块一块的,光头男人,再看看哭丧着脸的布莱恩,茫然道:“sorry,but……what?”开什么玩笑?让她跟这个虎形大汉比武?他胳膊上的肌肉都比她的腰粗得多了,好吗?
卡洛斯用下巴点点布莱恩,嗯了一声,布莱恩才支支吾吾地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无波和傅靖以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猪队友!
事已至此,无波已经无法退避了,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对方的邀约,虽然她没有跟拳击手交过手,但比武嘛,想到都是同一回事,防得住,攻得起,就赢了。
一行人来到了拳击场,拳击社的人见到卡洛斯很激动,听说对方要上场跟中国功夫比武后,更是欣喜若狂,纷纷霸占住了最前面的位置,有的人还拿出dv来做好准备。
而那边无波正在和傅靖以商量着,布莱恩低着头惭愧地过来道歉,无波摆摆手,说:“现在不是说这个得时候。”
傅靖以瞥了布莱恩一眼,让布莱恩不寒而栗。
“之前也有中国的散打运动员挑战美国职业拳击手,赢得例子也不少,你可以参考一下。”傅靖以冷静地说道。
无波回忆着散打的要领,摇摇头,道:“快,我是没问题的,但劲,还差一点,算了,我还是见机行事吧。”
布莱恩插话道:“无波,其实你输了也没什么,毕竟你跟卡洛斯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我跟他也不是同一个性别组的啊。”无波反驳道,直接就把布莱恩噎住了,她又说,“既然要比,那就要赢,我不是为了输才去比的。”
布莱恩看向傅靖以,想让他劝她不要太拼,别到时候受伤,而傅靖以的目光却始终跟着无波,连余光都不分他一星半点。布莱恩再次确认自己这个四年的室友在无波这个青梅竹马面前,毫无地位可言。
无波以眼神安抚了傅靖以后,直接就上场了。
观赛的人哗然,怎么是个小女孩?这要怎么比?
客串裁判的人让无波带上护具和牙套,无波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并解释道:“我们这次是来切磋的,不是一决生死。”
裁判一愣,看向卡洛斯,卡洛斯想了想,说:“也好,那我们就来切磋一场吧。”
无波微微一笑,向卡洛斯抱拳行礼,然后比了一个起手式。
卡洛斯心里其实也挺郁闷的,作为一个全美有名的拳击手,胸襟没那么小,他听到那个白人大男孩说了那句话后提出比斗,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谁知道眼前这个亚裔小女孩竟然答应了,还真的上场了,弄得他现在骑虎难下,想了想,他就说:“既然是切磋,那就这样好了,在三十秒内,你能避开我三拳,就算你赢,怎么样?”
无波一愣,半晌才说:“ok。”
裁判敲钟,卡洛斯双拳放在脸颊两侧,做出攻击的姿态,无波没有上前,只是缓缓地挪着脚步,卡洛斯更加郁闷了,他都给了那么好的机会她了,她就不会上来打两拳吗?等他出手后她就没机会了,可无波偏偏没领悟他的好意,还想着“避开三拳”的事呢。
场边的观众都开始催促了,卡洛斯默念了个sorry后,立刻小碎步上前,右臂蓄力,右拳微微内倾,然后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出去。
最好的拳击手可以达到一秒钟出三拳,可想而知出拳速度有多快,卡洛斯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但也不差多少,一秒都不到,他的拳头就已经冲至无波面前。
无波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结实被吓了一跳,幸好她别的不说,“飘”真的是傅家镇数一数二的了,手掌挡在眼前,贴住了卡洛斯的拳套,用了一个巧劲,脚法一动,整个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滑了出去。
全场人包括卡洛斯都睁大了眼睛,因为无波这个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就像卡洛斯打出一拳,就用气势将无波击飞出去一样。
卡洛斯很快回过神来,立刻攻击过去,这次他用了一个组合拳,先是一个左直拳,让无波往右边晃的时候,右横拳打过去,重点是最后的左勾拳!这紧密地三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打出来了,像布莱恩这种普通人只看清了第一拳和第三拳,第二拳一晃神就错过了,拳击社的人则在心里纷纷叫好,这个组合拳太漂亮了!
但漂亮归漂亮,总要打到人才算好,卡洛斯的三拳打出去,无波的反应就跟他的预期一样,先是往右避,然后让左躲,最后是往后翻,可卡洛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无波的动作全都精确无比地躲过了他的拳头,感觉她就是陪着他玩一样,他恼火了――
“喂,你严肃点啊,要反攻,懂吗?要过来打我!”
无波眨眨眼:“你不是说避开你三拳就算我赢吗?”
卡洛斯差点没内伤,半晌才道:“我改主意了,你来攻击我,你要打到我一拳,就算你赢了。”
无波脸抽了抽,这比赛规则还能换来换去?她默默地看向裁判,裁判咳了咳,没说话。
“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无波如此说道。
卡洛斯几乎没吐血,什么叫他这么要求?能有点比赛精神么?越想越恼火,双拳已经不受控制地密集攻打过去了。
卡洛斯打得有多快,无波避得就有多快,两者不管哪个都让人惊叹,而就在卡洛斯想要调整脚步的时候,无波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招“开山劈海”架住了对方的拳,另一只手则从下而上斜劈而上,劈在了对方手肘的三寸上方,这是一个关键的位置,能让卡洛斯双臂停滞一秒钟,而这一秒就是她的反攻时间,她的手如同水蛇一般,攀着卡洛斯的胳膊而上,却如同利刃一样果断地切入对方的双臂之内,最后如铁掌一般拍在了对方的右颈上。
柳意掌,动作轻盈飘逸,但杀伤力却不容小觑,卡洛斯觉得脖子一麻,而他下意识地攻击又被无波避开不说,反而还被她顺势反攻,打在了他的腋窝处……
专挑软肋来打啊?傅靖以嘴角一扬。
无波一共打了卡洛斯三拳才停下来,虽说这三拳跟卡洛斯的重拳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可卡洛斯却有言在先……
卡洛斯看着眼前这个气不喘汗都没一点的小姑娘,感受极其复杂,他要动真格么?可一个堂堂的职业选手竟然要用真本事去欺负一个弱小女子,那他以后不就成了笑话了?可他要是不动真格,那他现在就成笑话。
就在卡洛斯进退两难的时候,对面的小姑娘突然咳了咳,说:“托比先生,您实在太厉害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邀请您在有时间的时候到我的家乡,跟我的师父们切磋切磋呢?”
这是给台阶他下吗?卡洛斯眨眨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唔”了一声。
旁边的裁判终于松了一口气,妈呀,再搞下去,真的要得罪这个大明星了。
无波和卡洛斯握了握手,然后跳出比赛场,跑到傅靖以面前求表扬:“怎么样?我做得好吧。”
傅靖以哼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不动真格?”
“哎,动了真格,我还能回家吗?”无波嘀咕道。
傅靖以摸了摸无波的头发,这样也好,既不露底,也能用一些花招吓唬吓唬不懂行的老外。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观赛的人把视频上传到网络上,还取名叫“中国功夫少女与卡洛斯?托比的生死决斗”,一上传就获得了很多点击,而这份视频也随之传回了国内。
因为傅家镇那个官网的影响越来越大,很多人不免眼红,也想要弄这样的网站,程家也是其中一个,程勇邦程老爷子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孙子把设计的网站展示给他看,正看着,就看到电脑右下角有东西再闪烁。
“这是什么?”他问道。
“哦,是我朋友发东西给我呢,爷爷,我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孙子讨好地笑道,然后点开对话框,打开那个视频,“咦?这个女的,好眼熟啊。”
程勇邦定睛一看,心里一跳,这不是傅家那个姓江的小姑娘么?
爷孙俩默默地把整个视频看完了,程家孙子乐呵呵道:“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啊?那个拳击手肯定要被气死了。”
程勇邦看到的却是不同的东西,他看到的是那个小姑娘的镇定与无畏,而且与上次见面最大不同的是,小姑娘已经能做到“以退为进”了,用退的姿势进攻,如同成年人面对幼儿的打闹,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在任何她想要的时刻进攻,这已经不是等候时机的层次了,而是已经到了掌控时机的层面了。
尽管不情愿,但程勇邦不得不承认,傅家镇的又一个大师,正指日可待。
第189章 番外 ·领证
两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无波终于从mit硕士毕业了,而傅靖以一年前就毕业了,进了一家金融公司实习,申请了opt签证,为期12个月,她毕业后,他毫不留恋地从那家公司里辞职,跟她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后,傅靖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户口本,拉着无波去领证,以免夜长梦多。
“急什么呀,”无波嘀咕道,“好歹等我换套衣服。”难道让她穿着运动服去拍照么?
无波翻箱倒柜,把衣服都翻出来了,征求意见道:“穿哪套?我记得结婚证照片的背景是红色的,配哪件好呢?无领的还是有领的?你确定穿这身吗?那我得找一套配的。”
傅靖以按住她的手,说:“就那件吧,白衬衣。”
嗯?无波疑惑地看过去,恍然大悟,“你也要换白衬衣,对不对?”没有情侣装,白衬衣来搭。
两人换好了衣服,无波收到户口本,就坐上傅靖以的自行车后座,往镇上去了,幸好早上的太阳不大,而且去镇上的距离操近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去到镇上的民政所,已经有好几对人排队了,看到他们俩,那些人纷纷出言调侃:“哟,小两口终于度完蜜月,终于想起要领证了?”
无波羞赧一笑,拉着傅靖以去排队,签名的大哥回头道:“不在这里排,先到那边去拿登记书填一下。”
两人懵懵懂懂地过到前台那边领取表格,这里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不是傅家镇本地人,无波两人拿了表过另一边填写后,发表的那个工作人员小声地跟同事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可真早啊,看样子肯定也是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的吧?像我们读大学出来的绝大部分都不会那么早结婚的。”
她的同事拉拉她的手,她看过去,旁边几个排队的人都一脸鄙视地看着她,她吓一跳:“怎、怎么了?”
“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好吗?”排第一位的姑娘没好气道,“什么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人家两个都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一个哈佛,一个麻省理工,全镇哪个人不知道?”
那个工作人员立刻羞红了脸。
地方就那么点大,无波和傅靖以怎么可能没听见,但这种事他们也只能当作没听到,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流程很顺利,没什么耽搁,交表,核查,宣誓,照相,领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看着手上红色的小本子,无波感慨道:“姐也是有家室的人啦。”
傅靖以拿结婚证在她额上打了一下,说:“难道之前你是光棍一个?”
“无证经营嘛,心总是没那么理直气壮。”无波说道,之前在美国,什么手续啊都要自己办,傅靖以想帮忙都不行,现在有了这个本子就不一样了。
傅靖以笑笑,带着她去做了第二件事――开了一个联名账户。
解决心事后,两人在家里呆了几天,傅靖以跟以前一样,在家晒晒太阳,吹吹风,看看书,给村里的老人把把脉,而无波则重复登陆她的官网账号。
她已经有三年没有正式比武过了,在主榜的排名已经掉到了二百多位了,而现在最火热的榜单上出现了很多陌生外镇人的名字,无波看着那长长的榜单,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的名字,终于在倒数几名的时候看到她的名字――没办法,应战的人太少了。
“这个名次很不好看啊,要不要刷刷新呢?”她暗自嘀咕,然后给傅元行打电话。
傅元行现在已经不在武馆教习了,被武协会馆外派到云城的第一家傅家镇会馆去了,如同傅靖以当初的设想那样,现在傅家镇功夫已经如同一个品牌一样经营了,目前这个阶段的目标是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会馆开放收徒。
傅元行接到无波的电话高兴得不得了,因为现在会馆能教人的也就他和另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他让无波赶紧去云城帮他一段时间。
“镇上那么多高手,还会缺人?”无波不解道。
傅元行叹了一口气:“武功好不代表会教徒弟啊,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不出的人多了,镇上的武馆又不能耽搁,而外面的教头要求又高,人手很紧张的,你赶紧帮我带两个月,等他们把人培训出来了,你就解放了。”
这师父使唤起徒弟来可不手软,无波腹诽,现在是七月初,
国考在十月份,三个月的复习时间,主要是做一些题和背一些套题,她觉得时间上确实可以抽出时间去帮忙,加上傅靖以要在到云城中医院实习,她想了想就答应了,然后又问起榜单的事。
“我帮你问过师叔祖了,他说了你这个阶段顺其自然就好了,不需要太在意榜单的事,榜单上的人大部分都适合拿来给你练手。”傅元行解释道,“如果你觉得好名次很重要,刷一刷也没什么。”
无波看看自己的排名,想想自己手头上的事,便放弃了刷榜。
傅靖以回来后,无波跟他说了这件事,傅靖以没什么意见,反正无波闲着也是闲着,而他打算想要开自己的医馆,必须要有在医院从事五年的资历,虽然他有办法绕开这些程序拿到许可证,但他觉得这个捷径还是不走为好。
无波到武馆报到的第一天,直接就把武馆里的男学生乐坏了,终于不用面对男教头们的黑脸了,很是还有人yy着是不是练功的时候顺便泡泡妞什么的,结果他们还没yy几分钟,现实就让他们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残酷的味道。
这个小妹妹是他们的老师,不是助教,老师意味着很厉害!做第一次指导的时候就直接把那个意图揩油的男生踢飞出去了!更残酷的是,这么水嫩这么厉害的姑娘,已经有主了,不是男朋友,而是丈夫,没错,丈夫!
果然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了么?让他们这些睡懒觉的虫去哪里找老婆?
第一天,无波用悬殊的实力差距狠狠地给那些乱打主意的学生们树了一道碑,碑文上写着“脸虽嫩,手却辣,只可尊敬,不可亵玩”,让那帮学生意识到了所谓的师徒关系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尽管现实很残酷,但无波的加盟,却让更多的人前来会馆报名,武功美女,的确是很大的噱头,弄得傅元行都在考虑着明年要不要组织镇里的一帮姑娘过来玩玩算了。
十月份,无波参加了一年一度的国考,不意外地拿到了那个岗位的笔试第二名的好成绩,之后是面试,无波的面试也很顺利,毕竟mit研究生这个资历确实很有优势,意味着她不仅计算机好,英文也好,一专多能呢,之后的体检就更是没什么障碍了,最终拿到聘用书。
方玉民倒是想卡着这件事来磨一磨傅靖以来着,但傅靖以压根就不甩他,反正无波又不是非考公不可,这只是她的第一志愿而已,方玉民无可奈何,只好放手了。
既然无波的工作和傅靖以的工作都定了,傅靖以就开始想着要买房的事了,他问无波的要求,无波想了想,说:“首先当然是环境要好,适合老人和孩子居住,其次是交通要方便,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傅靖以沉吟片刻,问:“你的意思是想把两个老人接过来一起住吗?”
无波看他:“你不愿意吗?”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总觉得两位老爷子过来后,两人就没那么自在了。
无波就说道:“我们可以买套复式的,爷爷和外公可以住楼下,我们住楼上,怎么样?”
傅靖以一想,这样也可以,便同意了。
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是在顶楼,无波不希望住太高,万一那天电梯不允许,老人就吃苦了,所以她就挑了一般是4到8层的多层的商品房来看。
无波运气很好,在留学生论坛里看到一个消息,有一个人的亲戚因为要送儿子出国,要卖其中一套新房,房子的情况和无波的要求差不多,而且已经装修了一年多了,可以直接入住。
无波和傅靖以直接去看房了,虽然有些小瑕疵,但不妨碍,傅靖以很爽快地表示要全款购买,户主也高兴,又听说无波和傅靖以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问他们一些事,无波都认真回答了,户主更高兴了,直接就给他们打了个八折……
傅靖以脸抽了抽,这是好人有好报吗?
房子买好了,傅靖以本来想直接购买家具,无波却不让他买,而是先给爷爷和外公打了电话,电话是这么说的:“爷爷啊/外公啊,靖以和我刚买了房子,可是我们风水啊家具什么的,都不懂,爸妈他们又要上班,可以麻烦你过来帮我们掌掌眼吗……对,我这么小,哪懂这些?还是你老有经验呀,对对对,这周六可以吗?我回去接你吧?不是,我也顺便回去拿点东西过来……好,就这么说定了啊。”
挂了电话,无波得意地对傅靖以使了个眼色,说道:“两位老人呢,肯定是想跟我们住一起的,但又不想过来白吃白住,还怕给我们添麻烦,现在好了,我们需要他们,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过来的。”
傅靖以看着无波雀跃地表情,嘀咕道:“怎么不见你对我也这么上心?”
“你对我上心就好啦。”无波笑道,将脚搁在他腿上。
傅靖以啧了一声,双手却习惯地给她揉起腿来,无波暗暗得意。
而接到电话的两位老人,甭提多高兴了,可见人却非要吐下苦水:“人老了还不能享福,这俩孩子真是读书读傻了,连这点事都不会,真让人操心。”
听话的人脸抽了抽,能不能不用这种得意地表情说这话?
第190章 番外 ·意外
跟踪了几个月的大案子,今天终于要实施最终的逮捕了,无波虽然是负责技术的,但这次的诈骗案涉及的人数太多,办公室的人都要跟着去现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队长让她们几个女警在外围静候,防止有群众进入管控区域。
没多一会儿,里面就有动静了,旁边的小文有些紧张,握紧了旁边的警棍,她转头看到无波气定神闲地站着,不免问道:“江无波,你不怕吗?”
“怕有用吗?”无波说道,“队长不是说过吗?越是怕,脸上就越不能显露出来,不然敌人就会越嚣张。”
“话是这样说。”小文喃喃道,可临到事前,谁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
过了没多久,耳机里就传出队长的声音:“小江,有人跑出去了,都交给你了!”
话还没说完呢,有两个人就直接从窗户跳下来,然后朝她们跑过来,小文的手顿时抖得跟筛糠似的,无波看了她一眼,主动迎上去。
“无波……”小文尖叫。
无波没回头,大步走过去,抬腿,一踢,将第一个人踢飞回去,避开第二个人挥过来的武器,很帅气很利索地两个动作后就把对方反手按在地上,然后从容地拿出手铐,将对方扣住,而被踢飞的人爬起来,就要往回跑,无波抽出了警棍砸过去,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膝盖窝上,直接让对方吃痛倒地,她跑过去一抓,反手一妞,对方又被控制住了。
小文整个人都傻了,她都没回过神呢,两个大男人就被江无波制服了……刚才队长怎么说来着,小江,有人跑出去了,都交给你了!队长也知道江无波这么厉害吗?
收队的时候,小文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队长翻了个白眼,说:“你来我们队那么久还不知道我们队身手最厉害的人是谁?”
“谁?”小文傻傻道。
“喏。”队长下巴点了点,小文朝着他的放向看过去,看到的确实正在核对犯罪嫌疑人的电脑设备,小文再一次目瞪口呆。
“最、最厉害的人?”
“不错,人家是傅家镇出来的,打我们用一只手就够了。”
小文看着江无波,心情有点复杂。
队长吩咐收队时,无波看看时间,然后跟队长说:“队长,我可以直接回家吧?”
队长看看周围,恍然大悟,笑道:“去吧去吧,给人家一个惊喜。”
无波高高兴兴地走了,大家都纳闷地看着队长,有人开口问道:“队长,你说的人家是谁啊?”
队长诧异道:“你们这么快忘了啊,小江家的那口子就在中医院上班。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大家恍然大悟,小文是刚才报到的,没见过傅靖以,只是想到无波长得还可以,居然嫁给了一个中医,挺可惜的,这么一想,她刚才复杂的心情却稍微好了点。
无波并不常来傅靖以上班的地方,一来是怕打扰傅靖以,影响不好,二来嘛,那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别的大夫那里多是老人小孩,到了傅靖以这儿,清一色几乎都是女孩子,上至三十四五,下至十四五,宁愿等上一整天也要挂傅靖以的号,虽说傅靖以的医术确实了得,可那些人的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无波走过去,门口外面果然围着十几个女的,一个个都拿着手机往里面拍,无波特别纳闷,就算再怎么喜欢,可傅靖以都在这里上班两年了,她们的新鲜感还没消退吧?
见到无波,值班的护士说道:“不好意思,傅医生今天的号已经挂满了,如果有需要,可挂其他医生的号。”
无波笑笑说:“我不看病,我来等人的。”然后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护士没多想,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十几个人里真正看病的大概也就七八个,其他的是陪着来看美男的,无波有时候觉得这些人真的好奇怪,为了见到美男,美男的毒舌听起来都是甜的么?
傅靖以本来也不想对患者冷言冷语,可有的人就是该骂,明明都说了吃药期间不能吃冷的吃辣的,非要吃,被他指出来后还敢狡辩,对这种人他绝对要骂,骂过一次还犯,那就没有下次了,他拒接。
因为拒绝的事,傅靖以挨了很多次投诉,领导都找他谈话了,苦口婆心地劝他说:“对病人不用那么较真,他不听就不听呗,反正吃亏的还是他自己,你又没吃什么亏。”
傅靖以冷哼,说:“科长,你要再这样说,下次就不用找我去给你爸把脉了。”
领导顿时无话可说,心想,投诉就投诉吧,最后真要把傅靖以逼走,吃亏的也是患者,反正他想要找傅靖以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的。
所有的号都看完了,最后的患者提出想跟傅靖以合影一张,被傅靖以冷冷一瞥,就灰溜溜地走了。
护士收拾完东西,看到无波还坐着等,一愣,说:“小姐,你等哪位啊?”
无波站起来,对护士点点头,然后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傅靖以说道:“可以走了吗?”
傅靖以扭脖子的动作一顿,惊喜道:“你怎么来了?”然后快步走过来。
“刚好在这边办事。”无波解释道,很自然地将手放到了傅靖以的手心长膘里,“走吧,我好饿。”
“中午没吃饱吗?”傅靖以奇怪道。
“最近饿得好快。”无波捏捏自己腰上的肉,“难道我现在就开始为冬天长膘了?不该啊,这才七月份呢。”
长膘?傅靖以失笑:“说什么呢,又不是猪。”
旁边的护士惊呆了,冰山面瘫的傅靖以医生居然也会笑?开什么国际玩笑?
“猪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无波嘀咕道。
傅靖以刚想说什么,一个念头突然涌入他的脑海,他脚步一顿,随即表情自然道:“好久没给你把脉了,让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吃多了伤脾。”
无波嗔道:“当我傻呢,伤脾会胃口不好的吧?”
傅靖以看了她一眼,将她带回办公室,然后让无波坐好,把右手放在把脉枕上,他却没直接上手,而是搓了搓双手,又分开抖了抖。
无波有些纳闷,见傅靖以的表情似乎凝重,她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傅靖以这次把脉把得有点久,然后让无波换了另一只手又仔细把了很久才松开手。
“怎么啦?”无波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靖以没回答,拿过桌角的台历来看,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台历转过来对着无波,问:“你上次来,是哪一天来着?”
上次来?来什么?无波恍惚地想道,当傅靖以去拿台历,她大概猜到了,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一直都做了避孕措施的,没有一次例外,怎么会就中奖了呢?她过了很久才回答傅靖以的问题:“……好像是2号。”
“45天了。”傅靖以如此说道。
因为这次的大案,无波一直加班,忙起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无波的周期一直都挺规律的,所以算日期也很容易,傅靖以倒推算回去,日期符合的大概就是她突然兴趣拉着他学交谊舞那次。
无波显然也想到了,心里暗暗想着,难道以后宝宝的小名该叫小舞么?
“现在月份浅,说不准,明早验下尿就知道了。”傅靖以说道。
无波其实已经确定自己怀孕了,因为傅靖以的技术根本不用怀疑,而且其他症状都符合怀孕的症状,她打量着傅靖以凝重的表情,问道:“你不高兴么?”
“感觉挺复杂的。”傅靖以坦白道,“又惊又喜吧,你怀孕了当然是件好事,可是我又没自信。”
无波睁大眼睛,捂嘴一笑:“你也会没自信啊?难得啊?”
傅靖以丢给她一个白眼,说:“你想想,我们俩身边就没个正常父亲的例子,你爸这样,我爸又是养父,我实在不懂该怎么当一个好父亲。”
无波想了想,说:“元行师父?”
傅靖以想到傅元行那个孩奴,儿子尿到他脸上,还觉得有福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立刻说道:“换一个人吧。”
“元行师父知道了肯定要伤心死了。”无波说道,“你不用着急了,谁第一次当爹当妈都是这样的,孩子成长,我们也跟着成长呗。”
“你倒乐观。”傅靖以嘀咕道。
无波头一昂:“那是,乐观就是我的代号。”
傅靖以被无波这儿一逗,心情好了点,搂着无波往外走,嘴上念着:“你怀孕了,很多计划都要改了,年末的旅游计划只能无限推延了,家里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但那些等着你升级成大师的人估计恨不得要把我阉了。”
女人一旦怀孕生子后,身体机能会大幅度地下降,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的,更不要说提高了。
无波无所谓地答道:“那只是我的目标,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晚上两人难得地乖乖睡觉,谁也没有闹谁,无波睡得挺好的,傅靖以却失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把无波叫起来验尿。
不出意外地,两条红线。
“好神奇哦,我们每次都避孕了,为什么会怀上呢?”无波不解道。
傅靖以脸色微红道:“其实……那次我是后来才戴的。”
无波一愣,更加不解了,后来戴不也是戴么?傅靖以就解释说,只要发生了关系就有怀孕的可能,并不一定要做到最后。
无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他的小蝌蚪很厉害呢,还是说她的小卵子很好客。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第一件事自然是告知家人了,两位老人那激动的样子就不用说了,两边父母立刻赶过来,傅成芳更是直接把傅明俭抛在市里,留在云城照顾无波了。
傅明心因为之前已经请过一次长假了,不好再请,只好每个周末坐车过来探望。
傅靖以突然很庆幸当时买房子买了大房子,不然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呢。
因为怀孕了,无波就不再去会馆那边帮忙了,无波也是傅元行看着长大的,也算是他的女儿了,无波怀孕了,他的高兴一点儿也不别人少,还巴不得无波快点生一个徒孙给他儿子作伴呢。
无波怀孕后,傅靖以终于有借口不让她骑自行车上班了,每天开车载她上班,无波被剥夺了这份乐趣后,有些小郁闷,但想到早上可以跟傅靖以多待一会儿,这种小郁闷很快就没了。
傅靖以第一次送她上班,还特意请了半天假,给队里的上至队长下至实习生每个人都送了小礼物,还免费替每个人都把脉了,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平常工作时稍微照顾无波。
队里的女人羡慕死无波了,竟然嫁了一个这么帅又这么体贴的男人,那种眼神让无波差点受不了。
小文见到傅靖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当傅靖以给她把脉时,她借机打量,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睫毛好长好弯,跟那些外国小朋友似的,她只觉得心跳好快。
然而,下一秒,这份旖旎就幻灭了。
傅靖以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的毛病:“少打美白针,少吃减肥药,早点睡,冬天多穿点就好了。”
小文只觉得一颗心碎成渣渣了。
这什么人啊,只说后面一截不就好了!
第191章 番外 ·如愿
傅聚澜在机场候机时,前方的电视上恰好放着傅靖以的访谈视频,他有些怔忪。(.)
傅靖以在去年的时候已经从医院辞职出来,在云城会馆的旁边开了一间医馆,生意差强人意,还算凑合,镇里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哈佛商学院出来的人为什么要开中医馆,现在谁有病不是往大医院里跑,谁还去看中医,根本没什么前途,但傅聚澜知道,开医馆只是傅靖以的兴趣,傅靖以另有挣钱的本事。
年初时,会馆门前的公路发生了连环车祸,傅靖以果断有效地实施抢救的视频被路人上传到微博后,顿时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而紧接着又被人扒出他既会中医,又擅西医,还是哈佛商学院毕业,一下子就爆红了。
自然而然地,无波也被人爆出来了,而此时无波已经是中华武术协会的最年轻的理事了,网友们纷纷称小两口为“人生赢家”。
可不是么?不管是傅靖以还是无波,两人都得到了如愿的婚姻,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有和谐的家庭,在自己的理想上都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夫复何求?
始终怀有理想,并为之努力,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这种人生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呢?不似他,上辈子一直活在懊悔之中,而这辈子又为了上辈子而活,纵然他把傅家镇这个招牌打响了,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成就感。
他这次到京城,为的就是在高手林立的京城将傅家镇会馆办起来,他已经计划了好几年了,因为种种原因都没办成,幸好,这些年傅家镇的势头再无人能拦,会馆终于如愿拿到了审批。
了却了一桩心思,傅聚澜沉郁的心思淡了不少,回到家里,他妈老话重提,催着他结婚,他敷衍了几句,他妈就哭。
“你不想接手武馆就算了,村里总会挑出人来接手,可你老婆我们还能替你挑么?阿澜,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人家元森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还要等几年?你爷爷快九十了,你就当尽尽孝吧。”
傅聚澜皱眉道:“我不急,让阿颍先结吧。”
提到傅聚颍,傅朝颜更难过了:“就是你这个当大哥的没带好头!当初我就说不要他去当什么明星,你非劝我,现在好了,他出名了,翅膀也硬了,我说什么也不管用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傅聚澜很有眼色地保持沉默,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你赶紧打电话给你弟弟,让他赶紧把人家柳昔求回来!”傅朝颜吼道,“我明年就想抱孙子!”
傅聚颍和傅柳昔这一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这些年两人分分合合那么多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争吵不断,分开的了又舍不得,现在都三十二岁了,还是这样纠缠不清。
他曾问过阿颍是怎么想的,傅聚颍当时沉默了片刻,说:“我跟她,大概一辈子就这样了。”
情之一字,一放难收。
自觉在家很碍眼,傅聚澜便去了镇郊的游乐园,游乐园自开放后除了开放验收,他还真没机会好好去玩一玩,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游人应该不会很多,正好省去了排长队的麻烦。
说起来,他活了两辈子,真正去过游乐园还是无波和阿颍还小的时候,他带着村里的一帮小孩子跟跆拳道馆交流那次,那时候他就在想,以后要让村里的孩子都能到最大的游乐园去玩,现在他做到了,但放眼过去,来游乐园的人不是全家出行就是成群结队,热闹都是别人的,孤独却是他自己的。
就是在这种孤独而茫然中,傅聚澜再次看到了傅靖以,不过这次不是在电视上,而是在现实里。
傅靖以一手提着背包,一手牵着他五岁的儿子江浮白,站在海盗船旁边,父子俩穿着蓝白色的亲子装,大的俊俏,小的可人,随便一站就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爸爸,我要坐那个。”江浮白指着海盗船撒娇道。
傅靖以眼皮都没抬,直接否决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江浮白立刻垮下脸,看起来快要哭的样子。
傅靖以瞄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道:“因为我说不行。”
江浮白立刻泪喷,摇着傅靖以的手,大哭道:“呜呜……我要坐嘛,我就想坐那个!”
傅靖以沉默片刻,蹲下来,正视着江浮白,问:“冰淇淋和海盗船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江浮白立刻停了哭,那叫一个干脆,显然刚才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那我要冰淇淋,我要……”他想了想,举起拳头,食指、中指、无名指一一竖起来,“三个,我要三个球,就我一个人吃,不给妹妹吃。”
傅靖以又问:“那爸爸和冰淇淋只能选一个,你选爸爸还是选冰淇淋?”
江浮白的脸立刻皱起来,似乎这个问题很是困扰,他想了想,反问道:“那、那我选了冰淇淋,爸爸就不是我的爸爸了吗?”
“对,”傅靖以点头,“你选了冰淇淋,那爸爸今天就只是妹妹的爸爸了。”
冰淇淋和爸爸,要怎么选?江浮白这次真的要哭了,可傅靖以却不为所动,小朋友等了半天,也不见当爹的来劝解,知道这次爸爸是说真的了,他只好扁扁嘴,说:“那我不吃冰淇淋了。”
“真的?”傅靖以挑眉问道。
“真、真的。”江浮白抽抽噎噎道。
傅靖以摸了摸江浮白的发顶,站起来,说:“谢谢哥哥选了爸爸,那我们等妹妹回来,一起去吃冰淇淋。”
“真的?”江浮白立刻破涕为笑,“那我不要三个球了,我只要一个就好了,给妹妹两个。”
傅靖以微微一笑,拍拍小朋友的肩膀。
江浮白自觉得到了爸爸的表扬,立刻挺起了小胸脯。
没多一会儿,无波就牵着小女儿傅崖香慢慢走过来了,小女儿见到爸爸,立刻伸手向傅靖以伸手,嘴上嚷嚷道:“爸爸,抱,爸爸,爸爸,亲亲。”
傅靖以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妹妹累不累?”
“累,要抱抱。”傅崖香答道。
江浮白看到妹妹撒娇了,立刻伸手去抱住傅靖以的脖子,说:“爸爸,我也要亲亲。”
傅靖以只好蹲下来,无奈地看着两个孩子,说:“你们这样,妈妈要吃醋了。”
两个孩子立刻看向无波,无波正看着热闹呢,这两个孩子,大的是爱哭鬼,小的是亲吻狂魔,而且嘴巴都甜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像她和傅靖以,可比他们小时候讨长辈喜欢多了。
生下儿子后,傅靖以跟傅明俭商量后,便给孩子取了江浮白这个名字,江是为了江华成,而浮白则是他从穴位名称里挑了个好听的,这让傅明心既感动又内疚,委婉地提醒无波赶紧生个二胎。
无波心想,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反正迟早都要生,所以又怀了二胎,这次生的是个女儿,傅靖以把起名的机会让给了无波,无波就依着江浮白的例子,从中药名里挑了一个,所以才有了傅崖香这个名字。
这下子儿女双全了,全家都高兴得不得了,特别是傅成芳,她盼女儿没盼到,终于盼到了一个孙女,简直要疼到肉里去。
儿子姓江,女儿姓傅,傅明心越想越不安,劝着无波再生一个儿子。
无波还没说什么的,傅靖以就拒绝了,孩子要精养,两个就够了,再多他们就照顾不来了,再说,儿子是他的儿子,姓什么有什么所谓?
傅明心晚上跟老父说了这件事,傅清庭喟叹道:“无波嫁对人了,这下你也对得起她死去的爹了。”
“爸爸爸爸,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江浮白激动道。
傅崖香也跟风道:“冰淇淋,冰淇淋。”
无波无奈地看向傅靖以:“不是说少给他们吃这些冷的吗?”
傅靖以小声道:“难得出来玩。”
江浮白多有眼力啊,立刻抱着无波的大腿:“妈妈,给吃吧,给吃吧,我最爱你了。”
傅崖香看看哥哥,又看看傅靖以,有样学样地抱着傅靖以的腿,说:“爸爸不怕,香香最爱你了。”
无波和傅靖以相视一笑,这两小鬼。
“好吧,今天是例外哦。”无波宠溺道。
“欧耶!”两个孩子激动道。
傅聚澜看着他们一家四口慢慢走远,视线模糊起来,重生后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那个小小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隐隐一痛,他和她的人生轨迹彻底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行了。
原来,他终于如愿地将她变成了他生命中的配角,却发现他也成为她生命中的配角,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终究如不了心里最深的愿。
第192章 番外 ·笑容
傅聚颍回到家已经是午夜2点了,他不知道傅柳昔在不在,只是习惯性地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进去,也懒得开灯了,直接鞋子一脱,倒在沙发上睡了,因为他实在太累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客厅灯火大亮,很是刺眼,他立刻拿手背来挡光。
“怎么不进去?”傅柳昔的声音传来。
傅聚颍慢慢地坐起来,睁开眼看过去,傅柳昔穿着普通的睡衣,长发随意一挽,明艳的容颜比十年前更多了一份成熟的美,他唔了一声,揉揉额角,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岛上拍戏么?”
“昨天就回来了,你的经纪人没跟你说吗?”
傅聚颍嗯了一声,说:“大概是我忘了。”他动了动脖子,站起来往卧室里走。
“你的行李箱!”傅柳昔在后面提醒道,“别放在这里。”
傅聚颍回头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拎起随意放在玄关的行李箱,却换了个方向,绕过傅柳昔直接进了客房。
“喂,你……”傅柳昔的话被毫不客气地关门声打断了,她不由地生了闷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傅聚颍,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哼了一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进了主卧,而被她摔在沙发上的手机在黑屏之前,显示的是今天的航班信息。
傅聚颍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他是被饿醒的,洗了脸出来,意外地看到傅柳昔,他迟疑了两秒才走出来。昨晚他很累,一点话也不想说,偏她又是那样的态度,所以干脆就躲了,她肯定很生气,今天没去公司,大概是想跟说昨晚的事,可他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快点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当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水都没有时,他突然从心底里涌起了一股疲倦,都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他们两个真的是应验这句话了,当她的行程要通过经纪人传达给他的时候,当他回家后却找不到一丝放松的时候,当他看到她就想叹气的时候,他突然对这段纠缠了15年的感情产生了怀疑,有时候真的不是不爱,而是不懂如何再爱了。
傅聚颍默默地关上了冰箱门,转身就要出去买吃的,傅柳昔叫住他。
“我们谈谈吧。”
傅聚颍一顿,坐在她对面。
傅柳昔斟酌一下,说:“我这边想要上xx卫视的《人生访问》,因为我之前已经上过一期了,所以他们希望我这次能跟你一起去,你那边的电影的档期已经定了不是吗?正好可以一起做宣传,怎么样?”
傅聚颍心不在焉:“你喜欢就好。求书网.qiushu”
傅柳昔凝眉:“我在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认真点?”
傅聚颍静默了会儿,说:“那我跟经纪人敲一下行程,晚点回复你吧。”
“你就说去不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弄。”
傅聚颍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气,嘴上就带出来了:“你非要我现在给你回复吗?就不能让我吃饱了喝足了再来思考这个问题吗?”
“这种问题还用思考吗?”傅柳昔反问,“还是说跟我一起去录节目有什么顾忌?不然为什么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对我的事就这样推三阻四?”
傅聚颍猛地盯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傅柳昔抬高声音,表情却不恼不怒,“我只知道昨天你11点半下的飞机,结果等到了2点你才回来,中间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还送别人回家,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因为人家今天一大早就发信息过来给我了,‘柳昔姐,昨晚真是麻烦颍哥送我回来了,改天你们有时间,我请吃饭吧’,你说我什么意思?”
傅聚颍皱眉:“你在介意什么?是介意我送她回去,还是介意我没跟你打招呼?”
“我介意什么?”傅柳昔讥讽道,“我的男人半夜三更送别的女人回家,回来之后还跟我分房睡,而今天早上我还收到那个女人的感谢短信,你说我介意什么?”
又是用反问来回答问题,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他的耐心很容易被磨掉:“第一,我和小张刚好同个航班,公司没给她安排车,她又没带助理,她一个女孩子半夜打车不方便,我们的车四个人,还有空位,让司机先送她回去,这有什么问题?第二,她基于礼貌的原因发要发信息感谢我,你是希望她发给你,请我们两个人吃饭,还是希望她单单发给我,只请我一个人吃饭?第三,如果小张换成无波霍村里的女孩子,或是我换成其他人,你还会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吗?”
“那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一声?”傅柳昔又问。
傅聚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因为我们他妈的有三个月没联系了,我这三个月是死是活你没过问,我的胃病有没有复发你不在乎,我电影拍得顺不顺利你不关心,就因为我他妈的顺路送了一个后辈回家,你就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对,我承认,我以前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让你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这些年我的存折我的卡我的房子,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保管了,你的安全感还不够么?需要我以后只跟男演员演对手戏么?需要我以后一见女人就跑么?为什么你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和颜悦色,对我就这么苛刻?”
傅柳昔紧抿着唇,半晌才道:“你不也没跟我联系么?”
“说出‘有事跟我经纪人联系’这句话的人可不是我。”
“那是因为我当时压力太大了,你知道的,那部戏导演要求太高了……”
“我年少无知时不懂避嫌的错,你不愿意谅解,而你冲动时的失言,我就要包容是吗?”傅聚颍自嘲一笑,“你既想要我的迁就,又不想付出你的宽宥,你觉得公平?还是你觉得在男女关系上,因为女人在这个社会比较吃亏,所以男人就该让着女人?”
“我什么时候叫你让着我?”傅柳昔皱眉道,“你要知道,我今天获得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从没有试图沾你的光。”
傅聚颍像笑了,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这种态度让傅柳昔大为恼怒,猛地站起来就要说些什么,傅聚颍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傅聚颍没打算接,但一看到是傅靖以的电话,他就接了。
很快他表情一变,匆匆挂了电话,然后给助理打电话:“给我订一张回云城的机票!要今天的!没有就订高铁。”
说完就站起来就要走,被傅柳昔拉住了:“我们的事还没谈完,你不准走。”
傅聚颍拍开她的手,冷着脸,一字一顿道:“我爷爷病危,你还要谈吗?”
傅柳昔吓一跳,赶紧问:“怎么会这样?你现在要赶回去吗?那我……”
“你要想清楚,”傅聚颍冷冷,“你如果跟我回去了,很大可能我爷爷就要逼婚了,到时候就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了。”
傅柳昔表情一怔,傅聚颍已经扯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傅柳昔的手耷拉了下来,泪慢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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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序终于出院了,傅聚颍脸上这段时间的阴霾终于消失了,他带着礼物和好酒去了傅靖以的医馆,感谢傅靖以这段时间的帮忙,当天要不是傅靖以处理得好,没准他爷爷就真的这么走了。
傅靖以看到傅聚颍拿过来的礼物,哼了一声,伸手按了桌上的一个按钮。
“哎,我来啦。”江浮白从后院跑出来,小眼睛巴巴地看着傅靖以,“爸爸,我要想跟太爷爷挖蚯蚓,不想跟你下围棋……”
傅靖以闭了闭眼,指着傅聚颍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江浮白望着傅聚颍,傅聚颍极力挤出一个无害的笑,江浮白眨眨眼,说:“我知道,林秋白!”
傅聚颍脸抽了抽,林秋白是他很早以前饰演的角色,这小鬼怎么会知道?他继续保持着笑道:“浮白啊,我是你表舅哦,今天给你们带了礼物来哦,妹妹呢?”
江浮白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爸爸,他为什么说话这么嗲?”
傅聚颍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他这是为了表示亲切才这么说话的好吗?他说话怎么会嗲呢?
结果他还不及让江浮白改观,小家伙已经迈着小短腿咚咚咚跑了,边跑边叫:“香香,快来看林秋白,他是个娘娘腔!”
“我靠!”傅聚颍立刻瞪着傅靖以,“你怎么教孩子的,嘴比你还毒!”
傅靖以头也不抬,说:“天性如此,没办法。”
“男孩子像你无所谓,女孩子一定要随了无波才好。”傅聚颍嘀咕道。
没多大一会儿,江浮白就带着妹妹出来了,一大一小的娃娃手牵手站着,黑黑的头发,圆圆的脸蛋,又黑又亮的眼睛,就这么好奇地看着他,傅聚颍心中一软,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像无波小时候啊,怎么看怎么喜欢。
“你是香香吗?知道我是谁吗?”傅聚颍软声软语道,“乖,叫一声伯伯。”
傅崖香眨眨眼:“哥哥。”
“不是叫哥哥,叫伯伯。”傅聚颍纠正道。
“哥哥。”
“叫伯伯,不是哥哥。”
“哥哥。”
……
傅聚颍崩溃了,控诉道:“傅靖以,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赶紧让无波回来带,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傅崖香跟着说道。
“就是,我们不要爸爸了。”傅聚颍抱起傅崖香。
傅崖香却狡黠一笑:“不要伯伯了!”
傅聚颍再度崩溃,这孩子存心的吧?
“无波呢?又值班?”
“去京城参加全球武术大赛当评委了。”
“我真佩服你啊,”傅聚颍忍不住道,“我以前可怎么想也不敢想你带孩子的样子,我总以为你在家绝对是皇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压在老婆头上作威作福的那种。”
傅靖以飞了一个眼刀过来。
“你不后悔吗?”傅聚颍问道,“如果当初不选择无波,大概你会比现在逍遥得多吧。”
傅靖以反问道:“你后悔了吗?”
“对,我后悔了。”傅聚颍坦白道,“不是后悔我走这一行,也不是后悔跟柳昔的感情,而是后悔不该那么贪心,既想要前程,又想要爱情,弄得现在她都变了,变得我已经没法给她幸福了。”
“所以?”
“所以我来向你取经,当初你是什么让你下那么大的决心,向无波求婚,跟她不如婚姻的?”傅聚颍认真道。
傅靖以手指动了动,缓缓道:“大概是因为她的笑吧。”
因为她无忧无虑的笑容让他觉得很珍贵,让他不禁想用一辈子来使她“江上无波,一帆风顺”。
傅聚颍若有所思,傅柳昔最后一次由衷的笑容是在什么时候了?他似乎已经记不得了。
一年后,傅聚颍正式接手了古平村的武馆,逐渐减少电影工作,取代无波成为傅家镇武术的代言人。
某一天早上起床,傅聚颍打开门,看到驻足在门外不知多久的那一抹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他脚步一顿,慢慢地走了出去。
193 终章
曾应鹏是新加坡华人,今年刚读完高二,第一次到中国来旅游。
来之前,父母问他打算到哪个城市,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云城,因为他始终忘不了去年在全球华人武术大赛后精彩的一幕,参赛选手和观众都差不多退场了,他等在后面想找一位崇拜已久的大师签名,却让他看到比比赛精彩一百倍的较量。
原来评委中名气最大王金生起了切磋之心,但其他大师都没有动手的想法,结果是最年轻的也是唯一的女性评委应战了。
曾应鹏只是一个武术爱好者,会点拳脚功夫,远远称不上内行人,所以那场较量在他的眼中只能看点热闹,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他只是觉得两位大师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有攻有守,用的招式也是很简答的招式,随便哪个比赛选手都可以用上,但效果却有天壤之别,同是一招横拳,普通人大概只能做到又快又猛,但两位大师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有一丝内功一样,能把拳风显示出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之后,他特意去打听了那个女大师,大师名叫江无波,师承清河傅家,而他又查了一下傅家的事,一查才知道原来傅家这么厉害,全国武术基础教学示范基地,全球武术挑战网的建设者,全国著名武术乡镇,中国最美古镇……
毫不犹豫地,他带着一股向往之情来到了中国。
到了云城,他直接就去了傅家镇在云城的武术会馆,那里有专人接待,他登记好信息后,接待人员就给他安排了房间休息,并说明早会有大巴送他和其他人员一起前往傅家镇。
休息的地方就在会馆的旁边,曾应鹏不想睡那么早,就跑过来参观会馆,看到会馆的工作人员名单时,他意外地看到江无波大师的名字,职位写的是“助教”,他立刻询问周边的工作人员。
“哦,你说无波啊,她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的。”
“过、过来?”
“是啊,她现在就在隔壁医馆那边嘛。”
曾应聘目瞪口呆,半晌才晕乎乎地跑到隔壁去看,外间并没有人,他敲敲门,也不见有人应,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往内间看去,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
两个孩子,一大一小正站在墙边扎马步,而孩子对面,蹲着一个男人,两个孩子手脚不断发抖,脸上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女人的手里的小吃,那副馋着几乎流口水的样子,几乎都把他的心融化了。
“站好,还有五分钟。”男人说道。
“怎么那么久?”大一点的男孩子抱怨道,“人家的手都快要断掉了。”
“要断掉了!”小一点的女孩子也跟着抱怨道。
“谁让你们偷吃零食呢?”男人摇头惋惜道,“看多亏啊,要罚站不说,还要眼巴巴地看着零食给我消灭掉,以后长点心啊。”
男孩子不服气道:“我们明明都没偷吃,爸爸你乱罚人!”
“对,爸爸乱罚人!”
当爸爸的鄙视道:“下次撒谎前起码先记得擦嘴,那么大一块薯片黏在嘴角,你当我瞎的?”
男孩子立刻伸手去摸嘴角,什么也没摸到,却被男人笑道:“做贼心虚了吧?还说没偷吃,加罚十分钟!”
男孩子立刻就要哭,男人又说了一句“敢哭就再加十分钟”,男孩子立刻把眼泪水吸回去了。
曾应鹏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小三人立刻转头看他,他吓一跳,紧张道:“我、我……请问,江大师住这里吗?”
“不住。”男人冷淡地答道。
曾应鹏有点失望,可转念又想到会馆的工作人员没必要骗他啊,正想细问,可男人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他只好说了声抱歉,离开医馆,回到会馆找到刚才那位工作人员。
“那个男的说无波不在那边?”工作人员纳闷道,“不会啊,我上午还看到无波呢,你是怎么问的?”
曾应鹏如实地答道:“我就问江大师是不是住这里。”
工作人员哈哈一笑:“难怪,你误会了,那边只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住的地方。”
曾应鹏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理解错了,原来大师是医生啊。”
“不,她是警察,她先生才是医生。”
先生?原来大师已经结婚了?那么年轻?这么说那两个小孩也是大师的孩子吧?
曾应鹏只觉得心里有些隐隐地不舒服,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很正常,看来今天是无缘见到大师的,明天再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让快点到楼下集合了,曾应鹏赶紧起来洗漱收拾东西,到楼下吃了早饭然后到会馆门前集合,大巴很快就开来了,大家陆陆续续上车,曾应鹏来得早,挑了一个靠前的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打开窗,念念不忘地往医馆那边看去,终于让他看到了想见的人。
一辆suv停在了医馆面前,紧接着昨天看到的男人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然后打开后座的门,将两个孩子一一抱下来,而于此同时,驾驶座的位置打开了,简简单单穿着灰色t恤蓝色背带裤的江无波走了下来,从男人手中接过小女儿,两人一起走进了医馆。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大人就走出来了,说了会儿话,江无波就抬起头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男人摸了摸她的马尾,江无波才上了车,倒车离开。
有那么帅的老公,难怪大师结婚那么早,曾应鹏心里酸酸地想,要是自己再早出生几岁就好了……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曾应鹏终于来到了他心目中的武术名镇——傅家镇,这里是傅聚颍、傅亚乔、傅柳昔这些打星的家乡,也是诸多武侠电影拍摄的御用取景地,更是全国以武功为产业做得最成功地旅游景地。
想要大型商场购物,这里有,想要高级地现代游乐设施,这里也有,想要体会古香古色的乡村生活,这里有,想要体会“只此一家”的武馆学习生活,这里也有,据说现在有很多家长会趁着假期把孩子放到这里来磨练一两个月这样,其中不乏很多明星的子女,据说准备还有一档电视是专门做这个的要播映了。
曾应鹏拿到了傅家镇的旅游介绍图,他直接问导游:“那么多个村子,江无波大师是哪个村的?”
导游脸上一笑说:“大师是古平村的,古平村就在最边上这里,有水库有山洞,离城隍庙也很近,风景很不错。”
“除了风景还有什么?”
“当然就是名人了,”导游说道,“古平有三杰,不知道您听过没。”
“哪三杰?”
“第一杰当然就是武打明星傅聚颍了,他之前拍过了不少大制作电影,还拿过奖呢,后来因为一些缘故逐渐从演艺圈退出,接管了古平村的武馆,现在据说童生导演力邀他回去拍一部电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第二杰,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江无波了,别看她年轻轻轻,才三十出头,但她已经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听说她生完两个孩子后就开始比武,把排行榜单上前面的人都打败了,一直打到她成为第一名,然后她就成了大师了,太了不得了;这第三杰嘛,叫傅靖以,你应该知道吧,就是那个长得很帅,既动开刀做临床手术,又能把脉开单,还开创了一门新武功,叫‘玉人指’。”
“玉人指很厉害吗?”曾应鹏问道。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因为这是高级功法,普通的弟子没法学,不过应该是挺厉害的,因为江无波大师打败挑战榜最后一名对手就是用的这个武功制胜的。”
曾应鹏若有所思,在导游的带领下将傅家镇全镇上下都游玩了一遍,见到了大大小小地武馆,见到了白人、黑人,见到了各种勤奋的练功小团队……
一个老外正在打电话说:“喔,北鼻,我要回家了,在这里练功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想我大概是没有这种天赋的。”
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拉着母亲的手,说:“妈,我觉得了,我就留着练功了,你回家等着我吧,我下次回去肯定就是高手了。”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古镇,将传统和旅游成功地结合在了一起,这个举措真的是太伟大了,也不知道是谁主导的。
曾应鹏问着导游,说:“我听说江无波大师当初也是从外家弟子开始练起的,对吗?”
“对呀,江大师就是我们傅家镇第一位非傅姓的内家弟子。”导游说道,“现在已经大概有十个左右的非傅姓的内家弟子。”
曾应鹏握握手,看着武馆的弯角屋檐,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要考这里的大学!
曾应鹏是新加坡华人,今年刚读完高二,第一次到中国来旅游。
来之前,父母问他打算到哪个城市,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云城,因为他始终忘不了去年在全球华人武术大赛后精彩的一幕,参赛选手和观众都差不多退场了,他等在后面想找一位崇拜已久的大师签名,却让他看到比比赛精彩一百倍的较量。
原来评委中名气最大王金生起了切磋之心,但其他大师都没有动手的想法,结果是最年轻的也是唯一的女性评委应战了。
曾应鹏只是一个武术爱好者,会点拳脚功夫,远远称不上内行人,所以那场较量在他的眼中只能看点热闹,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他只是觉得两位大师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有攻有守,用的招式也是很简答的招式,随便哪个比赛选手都可以用上,但效果却有天壤之别,同是一招横拳,普通人大概只能做到又快又猛,但两位大师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有一丝内功一样,能把拳风显示出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之后,他特意去打听了那个女大师,大师名叫江无波,师承清河傅家,而他又查了一下傅家的事,一查才知道原来傅家这么厉害,全国武术基础教学示范基地,全球武术挑战网的建设者,全国著名武术乡镇,中国最美古镇……
毫不犹豫地,他带着一股向往之情来到了中国。
到了云城,他直接就去了傅家镇在云城的武术会馆,那里有专人接待,他登记好信息后,接待人员就给他安排了房间休息,并说明早会有大巴送他和其他人员一起前往傅家镇。
休息的地方就在会馆的旁边,曾应鹏不想睡那么早,就跑过来参观会馆,看到会馆的工作人员名单时,他意外地看到江无波大师的名字,职位写的是“助教”,他立刻询问周边的工作人员。
“哦,你说无波啊,她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的。”
“过、过来?”
“是啊,她现在就在隔壁医馆那边嘛。”
曾应聘目瞪口呆,半晌才晕乎乎地跑到隔壁去看,外间并没有人,他敲敲门,也不见有人应,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往内间看去,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
两个孩子,一大一小正站在墙边扎马步,而孩子对面,蹲着一个男人,两个孩子手脚不断发抖,脸上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女人的手里的小吃,那副馋着几乎流口水的样子,几乎都把他的心融化了。
“站好,还有五分钟。”男人说道。
“怎么那么久?”大一点的男孩子抱怨道,“人家的手都快要断掉了。”
“要断掉了!”小一点的女孩子也跟着抱怨道。
“谁让你们偷吃零食呢?”男人摇头惋惜道,“看多亏啊,要罚站不说,还要眼巴巴地看着零食给我消灭掉,以后长点心啊。”
男孩子不服气道:“我们明明都没偷吃,爸爸你乱罚人!”
“对,爸爸乱罚人!”
当爸爸的鄙视道:“下次撒谎前起码先记得擦嘴,那么大一块薯片黏在嘴角,你当我瞎的?”
男孩子立刻伸手去摸嘴角,什么也没摸到,却被男人笑道:“做贼心虚了吧?还说没偷吃,加罚十分钟!”
男孩子立刻就要哭,男人又说了一句“敢哭就再加十分钟”,男孩子立刻把眼泪水吸回去了。
曾应鹏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小三人立刻转头看他,他吓一跳,紧张道:“我、我……请问,江大师住这里吗?”
“不住。”男人冷淡地答道。
曾应鹏有点失望,可转念又想到会馆的工作人员没必要骗他啊,正想细问,可男人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他只好说了声抱歉,离开医馆,回到会馆找到刚才那位工作人员。
“那个男的说无波不在那边?”工作人员纳闷道,“不会啊,我上午还看到无波呢,你是怎么问的?”
曾应鹏如实地答道:“我就问江大师是不是住这里。”
工作人员哈哈一笑:“难怪,你误会了,那边只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住的地方。”
曾应鹏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理解错了,原来大师是医生啊。”
“不,她是警察,她先生才是医生。”
先生?原来大师已经结婚了?那么年轻?这么说那两个小孩也是大师的孩子吧?
曾应鹏只觉得心里有些隐隐地不舒服,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很正常,看来今天是无缘见到大师的,明天再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让快点到楼下集合了,曾应鹏赶紧起来洗漱收拾东西,到楼下吃了早饭然后到会馆门前集合,大巴很快就开来了,大家陆陆续续上车,曾应鹏来得早,挑了一个靠前的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打开窗,念念不忘地往医馆那边看去,终于让他看到了想见的人。
一辆suv停在了医馆面前,紧接着昨天看到的男人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然后打开后座的门,将两个孩子一一抱下来,而于此同时,驾驶座的位置打开了,简简单单穿着灰色t恤蓝色背带裤的江无波走了下来,从男人手中接过小女儿,两人一起走进了医馆。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大人就走出来了,说了会儿话,江无波就抬起头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男人摸了摸她的马尾,江无波才上了车,倒车离开。
有那么帅的老公,难怪大师结婚那么早,曾应鹏心里酸酸地想,要是自己再早出生几岁就好了……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曾应鹏终于来到了他心目中的武术名镇——傅家镇,这里是傅聚颍、傅亚乔、傅柳昔这些打星的家乡,也是诸多武侠电影拍摄的御用取景地,更是全国以武功为产业做得最成功地旅游景地。
想要大型商场购物,这里有,想要高级地现代游乐设施,这里也有,想要体会古香古色的乡村生活,这里有,想要体会“只此一家”的武馆学习生活,这里也有,据说现在有很多家长会趁着假期把孩子放到这里来磨练一两个月这样,其中不乏很多明星的子女,据说准备还有一档电视是专门做这个的要播映了。
曾应鹏拿到了傅家镇的旅游介绍图,他直接问导游:“那么多个村子,江无波大师是哪个村的?”
导游脸上一笑说:“大师是古平村的,古平村就在最边上这里,有水库有山洞,离城隍庙也很近,风景很不错。”
“除了风景还有什么?”
“当然就是名人了,”导游说道,“古平有三杰,不知道您听过没。”
“哪三杰?”
“第一杰当然就是武打明星傅聚颍了,他之前拍过了不少大制作电影,还拿过奖呢,后来因为一些缘故逐渐从演艺圈退出,接管了古平村的武馆,现在据说童生导演力邀他回去拍一部电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第二杰,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江无波了,别看她年轻轻轻,才三十出头,但她已经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听说她生完两个孩子后就开始比武,把排行榜单上前面的人都打败了,一直打到她成为第一名,然后她就成了大师了,太了不得了;这第三杰嘛,叫傅靖以,你应该知道吧,就是那个长得很帅,既动开刀做临床手术,又能把脉开单,还开创了一门新武功,叫‘玉人指’。”
“玉人指很厉害吗?”曾应鹏问道。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因为这是高级功法,普通的弟子没法学,不过应该是挺厉害的,因为江无波大师打败挑战榜最后一名对手就是用的这个武功制胜的。”
曾应鹏若有所思,在导游的带领下将傅家镇全镇上下都游玩了一遍,见到了大大小小地武馆,见到了白人、黑人,见到了各种勤奋的练功小团队……
一个老外正在打电话说:“喔,北鼻,我要回家了,在这里练功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想我大概是没有这种天赋的。”
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拉着母亲的手,说:“妈,我觉得了,我就留着练功了,你回家等着我吧,我下次回去肯定就是高手了。”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古镇,将传统和旅游成功地结合在了一起,这个举措真的是太伟大了,也不知道是谁主导的。
曾应鹏问着导游,说:“我听说江无波大师当初也是从外家弟子开始练起的,对吗?”
“对呀,江大师就是我们傅家镇第一位非傅姓的内家弟子。”导游说道,“现在已经大概有十个左右的非傅姓的内家弟子。”
曾应鹏握握手,看着武馆的弯角屋檐,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要考这里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