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敌特种妃》 001 娘子,敬你是条好流氓! 因为身在特种作战部队效命的工作性质,肖瑶从来都戒备一切他人气息。 于是当她意识初醒首先感觉到唇间传来的雄性气息后,她不及睁眼先打出了一拳。 对方抓住她的手腕在意料之中,她任其抓住,然后翻转,肘压,身向前扑,小手臂抵喉,目光瞄准眉心,她另一只手迅速去摸腰后的枪。 这如果是在出任务,那么接下来的固定流程就是一秒拔枪,对准眉心,“砰”,敌死她活。 可是这次她没在固定位置摸到枪! 这种认知让她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身为国内最年轻的少校,常年战在一线的特种中队长,她在不知的时刻被人下了枪?这在她的概念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意识终于完全清醒,视线范围这才从眉心处散开。 公的。 却扎辫。 辫上有玉。 身穿是古装。 那种只在资料照片里看到过的名贵绮罗,虽一身污泥狼藉,却依然掩盖不了绮罗本身的华贵与精美。 以她狙击手的眼力,她一秒确定那绮罗绝对是货真价实。 恍惚间好像听到天雷热情滚来的声音。 再看。 抵在绮罗之上的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拳头,皮包骨,几不见肉。 更没有枪茧。 意识告诉她,这不是她的手。 可视觉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手。 她见鬼似的收回了手,脑袋里即刻天雷震震,大红条幅迎风飘展,上绣金光闪闪的六个大字:传说中的魂穿! 那么,她穿成了谁? 数以万计的草泥马突然凭空出现在她的脑海,然后在大红条幅下四蹄撒开了欢似的来回跑起。 头疼欲裂,她抱着头蹲了下去,没看到对面雄性的目光骤然变得幽暗深沉。 孤身独活的她,怎么会有这种带着血光的眼神和身手? 她刚才第一眼看过来时,看的不是脸,不是眼,而是眉心。 带着那种已经瞄准,弓也拉满,只待松手就可“嗖”一下射出,一箭穿头的肃杀眼神。 如果不是深知她的出身,他会以为刚才的她是一个久经杀场的将士。 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萧江灼心里浪翻滔天,有酸楚有心疼也有愤怒。可是表现在脸上却只有小心翼翼的关怀之笑,“妖儿,头疼?掉下来时撞到头了?萧之夭?” “萧之夭”三个字入耳,便像一把钥匙终于插对了锁孔。 肖瑶的脑中一个天雷劈下来,轰轰然将草泥马的世界一劈两半,马匹消散,清明归来。 时间:架空。 地点:尧天国一边境山城文县。 15岁的萧之夭做人本分,做事认真。 她本分认真地把未婚夫宠成了“儿子”,然后“儿子”在她这个未婚妻还未转正之前就先给她领回来了一个“儿媳妇”。 她大受打击跑上了山,正值开春降雨再加山陡路滑,她不小心滑下山路滚落下山。 再醒来,萧之夭的皮装进了肖瑶的芯。 肖瑶严肃地想,这是老天爷看在她一家三口都为国捐躯的情分上给她的返利?让她重来一回? 那敢情好。 常言说的对,人生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长眠不起。 接下来的新人生,主控权归她了。 萧之夭你好,萧之夭再见! …… 终于恢复平静,萧之夭抬起了头。 天近黄昏,雨停了。借着暗淡的光线,萧之夭看清了对面那张帅得像荷尔蒙成了精的脸。 他的肤色很白,不是病弱的惨白,而是养尊处优的光润之白。 他的眼又黑又深,像夜空的星子,看久了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沉迷。 他的月牙白长袍脏污狼藉,但他的脸却是相反的干净如玉。 萧之夭不自然地抽抽眼角,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滚下山的时候只注意护着脸? “你认识我?”她谨慎地问,同时翻动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没找到这样一张让人见了根本就不可能忘记的脸。 他被她眼里真实的陌生刺痛,“你忘了我!” 看着他向她伸出了手,像是要摸她的脸,萧之夭侧脸躲开,视线从他拇指处的白玉扳指上一滑而过。 狙击手的眼力再次发挥作用,极品白玉啊! 内什么,如果她假装认识的话,那极品白玉扳指能送她么? “就像你说的,掉下来时撞到头了。”她给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意思就是真忘了!萧江灼五指收紧,力度大到让萧之夭几乎要怀疑他会把白玉扳指捏碎。 再开口,那星子般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妖儿,我是小哑巴,你的小相公啊!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泫然欲泣。 受气凌人。 萧之夭目瞪口呆,脑海里再次响起了欢快的马蹄声,她的小草泥马们原地复活,再一次耀武扬威似的四蹄撒起了欢儿。 空张了几下嘴,声音卡在喉咙,只得在心底汇成了-- 妈的智障! …… 夜风渐起,萧之夭在打了七个激灵八个喷嚏后终于扛不住萧江灼那迎面大写受到她腿软的指控眼神了。 难道她真是撞到了头选择性的只忘记了他? “呃,你大名是什么?不准哭!还没确定我真忘了!但我现在头疼,不能用力想。你说大名也许我会想起来呢?” “真的?萧江灼。” “啊,萧江灼啊--” “你想起来了?” “没有。” 她眼神诚恳。 他眼神呆滞。 滞了半晌后,泪水如泄了堤的洪哗啦啦滚滚而落。 萧之夭看看那滚落的豆大泪珠,再看看他颀长的身材……当哭和男人画上等号,她只有一个反应,又去摸腰后的枪了。 好想弄死他! 可惜没枪。 于是她在心中虔诚“问候”了一下他上下八世的人品。 …… “我是摔下来的,那么你呢?” 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从下往上看是倒斜形的,目测过去大概有*米深。 他跟她是不是真认识无所谓,他就算哭死她也不会在乎。只是洪亮的哭声在这样天色渐黑的时刻响在这样寂静的荒野山林,她怕招来了狼。 萧江灼成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不哭了,“你摔下来时我正好路过,我当然要奋不顾身地救你了。可你比小时候重太多了,我没抱住,然后就一起摔下来了。” 萧之夭仔细打量着周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能保住两个人连点扭伤都没有,能保住他的脸滴泥不沾,他会因为她“重”而抱不住? 况且,这个战斗负值的弱鸡新身体哪里重了! 攥攥五指,真的好想弄死他啊。 “这样的天气,你路过?”如果不是原主受刺激,这样的天气谁会冒险上山找摔。 “这样的天气怎么了?七年不见,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能回来找你了,别说今天是下雨,就是下刀子我也不会耽搁的!” 男人握拳低吼,眼中再次泛起泪光。 萧之夭也握拳,眼角抽成龙卷风。 别说她不确定他是不是什么小相公,就算现在她想起来了,确定了,她现在也会立马说分手! 见多了队伍里出一次任务就丢半条命却不掉一滴泪的铁汉子,这猛地来了一个长着诱受脸又爱哭的,实在太挑战她的三观下限了! 没枪啊! 这个时代怎么就没枪呢! 那她可以一拳打出去吗? 萧之夭神色纠结,在打与不打之间痛苦地挣扎。 萧江灼却误以为她在纠结如何出去。 “妖儿别急,这是进城出城唯一的路,等天亮了肯定有人路过,到时就能救我们出去了。” 天亮?意思就是还要忍他那张梨花带雨的诱受表情一宿? 她忍不了!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身形一蹿,连薅草带抓石头的很快爬了三米的高度。 萧江灼眼中光芒乍现,张嘴却是胆战心惊地喊,“妖儿,危险!快下来!” 萧之夭汗都下来了,还真让他喊中了,的确很危险。 这样的倒斜度,以肖瑶的身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现在是萧之夭这个平时只抓毛笔的身体。她憋着一口气蹿到这个位置就感觉出来了,说句客观的,现在她摔下去的可能比她爬上去的的可能大多了。 但特战队的行事准则第一条就是,没死到临头就要拼。 再深吸一口气,她将身子尽可能贴得墙壁更近,然后向洞口爬去。 以萧江灼的角度看过去,她就像一只灵巧的壁虎,以极其诡异的姿态和角度,一步一步接近着洞口。 萧之夭在上面爬,萧江灼在下面看,看着看着看出了自豪感。 瞅瞅,这就是他的眼光! 谁能在儿时就相中独一无二的媳妇儿? 也就他了! 挺胸,骄傲! …… 眼看萧之夭哆嗦着手臂就要坚持到洞口了,萧江灼眼中冷光一闪,甩手打出了一块小石子。 石子撞歪萧之夭脚着力的那块石头,她脚下一滑,终于脱力松手,掉了下来。 萧江灼满意地笑笑,又赶紧板起脸来做惊吓状,“啊,妖儿,别害怕,我会接住你的。” 双臂大张,看似胡乱地挥舞着,却准确地抱住了萧之夭的腰,然后又装作不小心绊摔下去。 他在下,她在上。 唇贴着唇。 萧之夭危险眯眼,他故意的! 萧江灼目光娇羞,伸手薅下一朵开得只够菊花界二等残疾标准的小雏菊送到了萧之夭的眼前。 “娘子威武!给,敬你是条好流氓!” ------题外话------ 关于开文,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呢。 魔鬼霸气宣告:我的地盘我做主,开! 天使娇羞点头:嘤,魔鬼gay哥说的对! ……于是我开了! 新文新形象,大叶子携护妻狂魔萧先生爆笑上线等大家一起来乐呵哦~ 注:小小,上个文欠你的客串这个文还上了~你的名,男女主的姓,我的诚意可够你干一杯的?请自动满上~ 另:新老小天使们请一定空手来啊~我认识的都土豪,豪的我腿软撑不住是真的啊~我收礼只想收你们最最珍贵的心意呢~么么哒~ 002 诱受暴攻二合一!她好方 流氓?流氓你妹! 萧之夭怒掐对方的脖子。 萧江灼惊叫,“娘子!这太重口了,为夫怕怕。” 话说得娇羞,动作却一点也不娇羞。 萧之夭动作快,他的动作更快。她还没碰到他的脖子他已经一只手抓了她的两只手腕并按压在了他的胸前,同时另一只手把小雏菊插到了她的鬓间。 到底是菊花界资深二等残疾,尽管在瞬间经历了男女混合双打,但依然保持住了身体的“完整性”,以形散而神不散的半朵花瓣在萧之夭的鬓间顺利入住。 萧江灼一副欣赏盛世牡丹的骄傲口吻,“娘子真漂亮,为夫的眼光真好。” 萧之夭眼里的怒火熊熊烧起,第一个!如此敢跟她耍流氓,重点是还耍成功了的,他还是第一个! 找死! 她屈膝就顶,他翻身把她的双腿牢牢圈住。 她以头撞向他的下巴,他及时一错脖子,胸膛下沉压紧了她的上半身。 “娘子,你打不过我。” 他得意洋洋。 她心头蒙灰。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攀爬加对打都是她憋着气咬着牙硬坚持的,她的四肢肌肉早就开始痉挛了。 这身子的硬件配置太弱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无力反击。 萧之夭将眼底的不甘以一种“流氓报仇十年不晚”的崇高信念压制下去。 啊呸,被他带歪了,她才不是流氓! “前任,你想叫娘子是不是应该先取得我现任相公的同意?嗯?” 话音刚落,萧之夭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浓重杀气。 源自迅速抬头与她眼睛对上的萧江灼。 “现,任,相,公?谁!” 一字一顿,字字利如刀刃。萧之夭毫不怀疑如果她把名字说出去,那么空气中如有实体的五把刀刃能立刻破空而去,杀人见血。 萧之夭愣在当场。 不是被杀气吓的。 而是被这张前一刻还是梨花带雨诱受脸下一刻就变嗜血煞星暴攻脸给惊的。 他的脸还是很白,但不是华贵的光润之白了,而是像冷兵器骤然出鞘周身泛起的那种煞气之白。 他的眼还是像星子般幽深,但不会让人沉迷了,而是充满了暗黑的吞噬之感。 森冷,压迫,俯视众生。 萧之夭不争气地忘了呼吸。明明是同一张脸,怎么会有两种如此截然不同的气质表现呢? “你……”她刚想说什么却被他突然的笑声打断。 笑声很响亮,笑脸也明媚,一脸的春心荡漾都能让洞里的温度上升十个百分点。 萧之夭惊得差点面瘫脸彻底康复。 神转折啊这是! 他的杀气呢? 他的压迫他的俯视众生呢? 这种男神与男神经之间的无缝切换是他的自带标配么? 她好方。 “妖儿,为夫本想借这一夜独处向你倾诉一下七年来为你忠贞不渝守身守心的深情,但看来不行了。为夫现在十分想见妖儿的下家!” 萧江灼脚尖轻点,横抱着萧之夭轻松跃出了山洞。 用时:一眨眼。 名为大自然的鼓风机适时登场,吹起了萧江灼的发尾,又扬起了他飘逸的袍角。英雄救美的姿态撩得少女心不要不要的,萧之夭的眼底却像那飘逸的袍角,上的污泥一样晦暗。 男蛇精果然会武! 她果然绝对劣势! 幸好特战队除了大义凛然的“没死到临头就要拼”的第一条准则外还有人性小字第二条--拼不过了就跑! 大队长说的好,国家培养一个特战队员那得花多少钱啊。 誓死保护国家的一分一毫! “相公,你怎么来了?” 语气那叫一个惊喜交加,目光则深情地落到了萧江灼,的背后。 萧江灼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当看到背后空无一人时就知道上当了。但还是来不及了。 萧之夭跳下他怀抱的同时,左脚同时踢向他的膝盖。萧江灼躲避不及被踢个正着,他被迫退后一步一脚踩空,身子一歪就又栽回了山洞。 不等他运起轻功再蹿,萧之夭弯身抱起洞旁的石块树枝就往洞里砸。 这山洞是个大肚洞,洞底宽敞得能容纳五六个人横躺,可是这洞口却是堪堪仅能容纳两个人进出。 有萧之夭在洞口阻挡,萧江灼竟一时无法安全蹿出。 萧江灼像只可怜的小狗缩在洞底一角冲着萧之夭委屈地低吼。 “妖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七年不见,为你守身守心的是我,找了下家的是你!我为救你摔落山洞,你却把我踹回山洞!错了的是你,为什么你还要拿石头砸我?妖儿,你一定有理由是不是?你快解释给我听!我会原谅你的!” 听前面话时萧之夭还感觉到了良心的谴责,可后面的话一出来,呵呵,她想谴责她刚才的良心了! 她是多脑残才会跟一个蛇精病在月黑风高的荒野山林上演缠绵韩剧!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萧之夭一转身钻进了山林。 等萧江灼再次跳出来,外面早就没有萧之夭的影子了。 乔汉赶来时,便看见向来都以艳压全尧天为穿着诉求的主子此时正一身污泥狼狈的看着远处的文县,一脸的春心荡漾。 乔汉突然就哆嗦了一下。 主子少时跟七少一起习字,七少故意把墨汁甩到主子的衣服上,还冲主子挑衅的笑。然后主子也回笑,同时抄起手边的砚台就回敬了过去,敬的是人家的头。 那照今天这弄脏的规模……春心荡漾什么的,这得是回敬碎尸万段的预兆啊! 乔汉哗啦一下抽出了大砍刀,誓做全尧天最贴心的属下! “主子,您且说是谁弄脏您的衣服的,属下这就去砍了他!我上砍他的头,下砍他的腿,中间砍烂他的心肝脾肺肾!” 萧江灼冷扫他一眼,伸手,“资料。” “啊?啊,这呢。”主子这是不回敬了?这不正常啊。 资料很快就被萧江灼翻完了,他脸上的春心荡漾也完了。 乔汉重振精神,这回正常了。丫的,敢弄脏他圣洁高贵的主子,报上名来! “范中举!”萧江灼杀气罩身。原来妖儿当真有了下家!原来妖儿冒雨上山就是因为这个下家! 范中举?妥了!乔汉挥着大砍刀向山下冲,“主子,您且等着好消息的。” ------题外话------ 男女主的名字出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么一引申,咱这bigger是不是立马有了一种拔地而起的高端感?挺胸,我骄傲! 另:新老小天使们路过留脚啊,我在评论区等着跪迎大家呢~不来的小心我发送怨念光波惩罚你梦中跪蚂蚁哦~不能跪跑不能跪死简直不能更爽呐~ 003 壮士,说好的不娘呢? 范中举。 15岁,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性情坚韧,从来不哭。 单看“从来不哭”一个秉性,萧之夭都想把这个男人拎到那个长着诱受爱哭脸的萧江灼面前做正面教材,然后还要语重心长地教导一句,看到没?是男人就得像这样从来不哭! 可惜这位偏偏是原主及笄后就会成亲的准夫君,就是那个被原主宠成了“儿子”然后领回家一个“儿媳妇”因此把原主气得哭跑上山又摔下山洞的未婚夫。 于是不管他再有多少优点,“换了芯儿”的萧之夭也看不上一眼了。 萧之夭刚到家就看到了大门开着的学堂内坐着的范中举。 这里是桃夭学堂,是她和范中举,以及范中举母亲共同的家。 三年前原主救了范中举母子,并让他们住进了原主的桃夭画堂。后来二人订了婚,桃夭画堂更名为桃夭学堂。学堂分前后两院,前院用作学堂,后院则用于居住。 范中举和原主一个教读书写字,一个教画画。范中举的母亲李氏替他们打理着后院,因为腿脚不好,原主还特意请了下人照顾。 今年原主就会及笄,然后这二人会顺利成亲,然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可惜,美好还未实现就破灭了。 啊不,应该是幸好在实现之前就破灭了。 …… 萧之夭走进学堂,挑了离范中举最远的位置坐下。 “在等我?有事要谈?” 太好了!快点谈谈你对我善妒的无法容忍以及你对三儿的情深似海吧!快快快!你只要开个头,我立马顺坡下驴--开踹,绝不耽误你和三儿的天长地久一秒钟! “夭夭--” 萧之夭手一哆嗦,差点把茶碗里的茶灌进自己的鼻子里。 这饱含了大彻大悟回头上岸的反省口吻是几个意思? 萧之夭顺声去看,只见一个黑影如猛虎下山一般凶残扑来。 忍不住又是一哆嗦,这叫温文尔雅? “夭夭!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范中举抓着萧之夭的双臂,前前后后的仔细查看着,一表人才到“贤惠人妻”的切换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渣男还自带奥斯卡影帝的属性?萧之夭被雷得明显感觉到脑海中的小草泥马们又要按捺不住了。 “坏孩子!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湿透了?你是不是要我心疼得掉眼泪才算满意?”范中举红着眼睛把外袍快速扒下然后温柔地包裹住萧之夭,“快穿好!如果你因此病倒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看着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眼里聚集起泪花,萧之夭浑身抖得小草泥马们的广场舞都跳不齐了。 这位壮士,说好的性情坚韧从来不哭呢? “夭夭,你说话,你别不理我啊!你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对不对?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一向只把小珊当妹妹的!我发誓,你看到的只是她脚扭了一下我扶住她而已,绝对绝对不是抱着她!夭夭你信我啊,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无心的误会吧!” 这回眼泪真下来了。 涕泪横流地下。 贤惠人妻再加涕泪横流,这是要娘出天际啊! 萧之夭终于控制不住地脑浆爆发了,一鼓作气淹了所有的小草泥马们。 误会?不是抱是扶?你家扶人会把整个人扶进怀里的?还别说那人的耳垂都快被你含掉了!如果不是原主突然出现,只怕下一刻你都要扒掉那人的衣服原地嘿嘿嘿了! 本想先把婚约解决了再向他追究迫使原主意外死亡的责任,但现在她不了。 你不让我痛快地活,我就不让你痛快地死。 不把你黑得哭出翔来我都对不起我那些淹死的小草泥马们! 萧之夭拽下身上的外袍砸回范中举。 “想要我原谅你?行,出去跪着!跪满一夜这事儿就翻篇!” “夭夭!你说真的?” “不,假的。” “好。夭夭早些休息,我这就出去跪着!” 范中举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几大步走出门,然后在萧之夭看不到他的角度才露出了得意的笑。 白天以那么决绝的姿态跑走又如何?还不是敌不过他在她面前的第一次落泪!虽然也意外这个平时没有多少情绪的木头桩子居然会舍得让他跪一宿,但没关系,为了桃夭学堂,他这一跪还是值得的。 再说了,她睡熟之后他就也能回屋睡了,等天亮时赶在她醒之前再跪过来就好。 正式成亲之前,他什么都忍得了。 坚韧可是他的长项! …… 范中举离开后,萧之夭也很快回了屋。 先洗个热水澡,又吃了些东西,这才屏退了候着的丫环躺下。 丫环离开主屋,守在屋外的小珊立刻趁着夜色来到了跪着的范中举身边,未语先流泪。 “小姐睡了,少爷快起来。” 范中举顺势站起,“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少爷--” “嘘,你先回房,我去那边看看就回。” “好,那小珊在房里等少爷。”最后不忘递个“今晚奴家什么都依你”的眼神,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范少爷来到萧之夭房间的窗外。 里面很静,也没有亮光,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范中举轻蔑地笑了。 走着,回房抱小珊去!跟他斗?她嫩着呢。 …… 此时屋内,萧之夭正在一面墙前并腿立正站军姿。 这是她每次脑子乱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这样有助于她集中精神整理思绪。 她能很快接受这个新身体新人生,却不代表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美消化这样的改变。 能毫不科学地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重生,想来回去什么的美好愿望就不用浪费脑容量了。 她需要捋顺的是自己的新人生。 本想的是第一时间解决了婚约和渣男以告慰原主逝去的灵魂,然后她就无事一身轻的离开这里四处走走看看。 但现在看来一时离不开了。 她想痛快放手的好意没人心领啊。 也好,战斗值回归之前就先让心眼上线吧。 我遗忘的暗黑技能树啊,重新点亮吧! ------题外话------ 走过路过的各位壮士,来评论区喝个茶嘛~我这里特供wuli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萧先生的亲亲茶哦~ 004 渣男光环?看我的污力涛涛! 身披为国效命的伟大旗帜,萧之夭其实是打心眼里不屑使用暗黑手段。 她可是国家用上百万的人民币辛苦培养出来的,每一次行动那必须是以彰显我泱泱大国庄严肃穆不容侵犯之国风为最核心原则。 不敢说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让敌人感受到深冬般的寒冷,但至少也要让敌人在清新的初冬里哭出翔来。 暗黑?别说的那么没文化。 这叫偷袭好么? 正统兵法! 三十六计里都有存证的! 学名叫--兵不厌诈! 三儿从她门外离开,稍后范中举又来到她的窗外,站军姿的萧之夭心里清楚的很。 范中举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悄悄地尾随了上去。 走了几步就发现这个方向果然不是回前堂继续跪着的,而是去茅房的。 范少爷是个讲究人儿,哪怕是外面下暴雨冰雹他也绝不会在像别人那样在屋内放个木桶如厕,所以他通常在睡前去上个茅房然后再回房入寝。 萧之夭暗搓搓地笑了。 最喜欢表里不一的人了。 黑起手来不要更愉快哦。 …… 桃夭学堂的茅房是在后院的最角落。 虽像其他山里人一样是挖的粪坑,但在范少爷的讲究下,这个粪坑用于蹲厕的部分在院内,而粪坑主体则在院外,上面还盖了艾草驱臭。 可是今天白天刚下了雨,夜风也刮得哗啦啦的,于是粪坑的味道反上来就有点重。 茅房门口挂了一盏油灯,为了照明范围广一些特意挂高了点。平时范中举都会双手去够这油灯,可今天不是臭味大吗?范少爷就极讲究的一手捂了口鼻,一手去够这油灯。 尾随在后的萧之夭看个正着,这心啊不由得一紧。 可得够牢喽,不然油灯掉到头上那还不得把脑瓜烫秃噜皮了? 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掂两下,不大不小,不重不轻,特别趁手。 好嘞,就它了。 狙击手的眼力瞄准,手臂一甩,走你! 咣--那叫一个准! 油灯一歪,连油带火就向正下方的范少爷倾倒了下来。 范中举及时一偏头,火油落到了他的长袍一角,他迅速脱衣甩下,竟是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 外袍被甩到了一个小积雨坑里,可怜的小火苗没来得及长大就夭折了。 萧之夭双手合十做一秒默哀:夭折了也别恨,谁让渣男也有光环呢。 不过你放心,姐姐一定为你报仇! 范中举扭头四下看着,今天这夜风是大,但不至于大到飞沙走石吧?怎么就把油灯也吹掉了? 可是他看了看又没看出什么来。 算了,也许就是风刚好刮对劲了。 范中举到底没扭转过自己对讲究人儿的追求,他抬步摸黑进了茅房。 这么些年了,没灯照亮他也自信找得准蹲坑儿。 萧之夭这时则来到了院外的粪坑处。 风大,上面覆着的艾草早就被吹跑了。敞亮亮的一方大坑,那味道,鲜亮儿得不能更鲜亮儿了。 萧之夭怀着对大自然的深深敬畏之情郑重鞠了一个躬。 直身的时候抱起了旁边能抱起的最大的一块石头。 走你! 噗! 被雨水稀释了的粪便轻易就溅了起来,且非常有目标性地凶猛奔向了前方蹲坑上的白花花臀部。 范中举如果是小号可能受创还轻一些,但跪着的时候着了凉,忍不住大号了。 这一溅可倒好,不仅臀部被溅了个满堂彩,就连低头正够草纸的脸也没能幸免。 恶臭像是一下子熏进了脑子里,范中举一张嘴,哇,吐了自己一身。 眼泪瞬间哗哗而下,在脸上冲淌出数行翔水。 …… 萧之夭没去看自己的战绩。 她对自己身为特战中队长的实力有绝对信心! 所以她何必再去多看一眼恶心自己? 收工。 萧之夭扔完石头那一刻就拍拍手回转了。 小火苗,你可以安息了。 范中举被恶臭熏的差点背过气去。 但性情坚韧的他硬是凭着渣男光环挺过来了。 因为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溅这么大,那绝对不是夜风大刮的。这必须是人为的! 气极败坏的他也不顾脸上还有粪了,他胡乱地抹一把就要破口大骂。可刚张嘴,噗,一坨又软又臭的东西砸进了嘴里。 他本能地拿舌头往外顶。 然后就感知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然后他眼睛一翻,腿一蹬,晕倒在了蹲坑上。 此时,茅房门口闪进来两个人。 明晃晃的大砍刀映出一张春心荡漾的脸。 “嘤嘤嘤,太污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大乔,上。” 乔汉手里的大砍刀都要拿不稳了,人生第一次想抗命。 还来?他手上的味道到现在还臭得他想哭呢! 他现在改变目标不做全尧天第一贴心属下了可以么? …… 天亮了,范中举的母亲李氏被小珊叫醒。 “老夫人,您快醒醒,少爷昨晚是不是没有回来睡?” 李氏还迷糊着,下意识地就道,“最近不都在你屋里睡的吗?” 小珊一下子哭了出来,“昨晚没有。本来我是在房中等少爷的,可后来我等到睡着了少爷也没来,这再一睁眼就天亮了。老夫人,少爷不是真的跪了一宿吧?” 李氏抬手就是一巴掌,“还有脸哭!谁让你昨晚睡着的?来人,快扶我上前堂。” 昨晚是在知道范中举以跪一宿来换得翻篇的解决方案后才睡熟的。其实她想的和范中举一样,哪能真跪一宿,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反正等正式成了亲后,这一出她一定会替儿子找补回来。 但现在一听小珊讲的李氏立马急了,拐杖都来不及拿,她歪歪斜斜地就向门外跑,小珊赶紧跟上。 两人刚冲到门口,负责打扫院落的下人就乍乍呼呼地向这边跑来。 “老夫人,不好了,少爷在前院跪僵了!” “什么?”李氏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快来人!拿被,拿热水,快随我去救少爷!” 凭借着坚韧的家族基因,老太太也坚强的挺住了。即便乍闻如此噩耗,仍能保持住乱中有序的家长风范。 那两小短腿倒腾的,愣是看不出一点腿脚不便了。 于是她也忽略了报信的下人一脸欲言又止的屎黄色神情。 他还没说完。 重点是不好说。 他怕说出来嘴里都有一股味。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李氏带着人早就跑远了。 ------题外话------ 我写这一章也是凭着我的亲妈光环一路坚挺过来的呢~写文真心不是容易事~差点把我自己恶心着~于是某友真诚表彰我:一般人还真污不出我这个境界! 挺胸,我骄傲! 污湖四海皆朋友~大家快来评论区做客啊~我保证评论区没味儿! 005 人性的巨轮说沉就沉呢 桃夭学堂休学三天。 不是萧之夭决定的,而是全体学生家长深切恳求的。 对此,萧之夭曾义正词严地拒绝,“不行!孩子们是我大尧天的花朵,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了孩子们的成长!” 全体学生家长以泪洗面,跪地恳求,“萧夫子,花朵也需要休息,未来和希望不必急于一时,短暂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远行!萧夫子您歇着,我们先告退了。” 快跑吧!再美的花朵浇多了粪那也烧苗啊! 三天?就这浓烈得都呛人眼泪的臭味,三天他们都怕散不完啊! 一群人本来是送孩子过来上学堂的,结果一进门就受到了院中那个呈跪姿,一身粪便的人形东西的一万点暴击。 谁家都有粪坑,但谁家的臭都只是臭,这位的臭味却是呛人脑仁子,呛得人止不住的流眼泪。 当下连热闹都没心思看了,各自拖了自己家的娃一溜烟都没影儿了。 他们能跑,李氏却是跑不了。 那是她儿子!就算披了一身粪便,僵得快成雕塑了,她也能一眼确认那就是她捧在心尖上的儿子! 虽然她现在无比希望她眼瞎了。 “儿啊--” 李氏受不了这迎面暴击,长唤一声后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老夫人--”以小珊为代表的三五下人马上围过去急救。 掐人中的,拍脸的,揉心口的。甭管干啥吧,反正得找点理由把自己赖在这边。 因为那边真的是臭得让人宁可死都不想过去臭死啊。 李氏再次凭着坚韧的超强家族基因很快缓了过来。 抬手对着小珊就是一巴掌,“你死人啊!还不快带人把少爷抬进房里去!” 小珊被熏得连番干呕,打心眼里是一万个不想过去,但她的身份只是下人,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带着人是一边被呛哭着一边呕吐着一边抬了范讲究人儿走的。 李氏临走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之夭,眼中闪过狐疑,戒备,但最终还是被对儿子的担心打败了。她也很快跟着走了。 原地只剩下了萧之夭,以及她的两个贴身丫环。且正在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小姐,这是你做的吧?闹这么大可有点过了。” “少爷昨天和小珊的行为是有失礼数,但罪不至此。” “别说小珊现在什么也不是,哪怕日后她真正式收进了门,那还不是仰小姐的鼻息过活?” “小姐,家和万事兴,你快过去少爷那里将功补过吧!” 对于这两个人的话,萧之夭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哪怕现代这种因渣男出轨小三儿而把事情闹大的时候,有多少人会反过来不怪出轨的渣男和小三而只怪把事情闹大的女方?这“多少人”中通常还会包括女方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统一的说辞不是“为你好”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这两个丫环其实比范中举母子还早一些跟在原主的身旁,但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还是统一站到了渣男的队列。 原主真是养了一群纯种白眼狼呢! 萧之夭锁定两个丫环的眼睛,一脸不容污蔑的威严,“谁说这是我做的?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 在两个丫环的记忆里,萧之夭从未像今天这样强势过,她们顿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萧之夭本来也没希望听她们说什么。 “你们是我买来的下人,我是你们的主子,对吧?” “是。” “那我昨晚一身狼狈回来,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那个……” “我摔下山洞了。” “小姐!” “伤到脑袋了。” “哎?可是看不出啊……” “内伤。” “什么?” “所以摔坏脑子的我,你们能理解并体谅的吧?” “当然。” “那你们现在就代我去将功补过吧!” “小姐的意思是?” “你们,亲手代我洗去范少爷身上的污渍!” 两个丫环的脸当即变成了屎黄色。 光站在这里都要恨不得憋住呼吸了,再离近了亲手洗?这是要她们的命啊! 萧之夭鼻嗤一声,转过身背着手回房了。 家和万事兴? 呵呵! 人性的巨轮啊,说沉就沉呢。 …… 墙外某棵大树上,萧江灼和乔汉围观了全程。 乔汉道,“主子,小姐随便一反击就是这么辣的一招,厉害啊!” “随便?这可不是随便!” 资料里已经写明了范中举有睡前如厕的习惯,妖儿肯定也知道。只怕是从她让范中举去罚跪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后面的“臭”招。 萧江灼神情得意的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厉害那是必须的!也不看是谁家媳妇!” 乔汉:…… 主子您自恋到这份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主子,您真确定这位就是您年少时定下的小媳妇?” “怎么样?我这七年来忍辱负重发奋图强长成现在这般模样,可还配得上她?” 乔汉:…… 主子您到底是自恋还是自卑?这等精分的速度您不晕的么? “可是主子,这明明跟调查资料上显示的不相符啊。” 资料上说萧之夭眼里除了画画就是画画。就连李氏拿了学堂的财政,范中举拿了学堂的对外代表,一家子下人没一个是她的心腹,还有个丫环明目张胆的跟范中举不清不白,这些萧之夭都视而不见听而任之。结果今天就咔嚓一下全变了。比主子精分的速度还快,这绝对不正常好么? 萧江灼意味深长地笑,“大乔,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完全依赖调查来的资料,那些不过是借别人的眼睛去看事情的其中一个角度。是人皆有多面,谁能保证资料里的就是全部且真实的本质呢?” “什么意思?”大砍刀表示智商跟着弟弟走了,不在家。 萧江灼也不解释,智商的鸿沟焉是他一介凡人能填平得了的。 “通知小乔,计划提前。” 乔汉领命走了。 萧江灼柔情万分地整理着怀里的小雏菊们,在确定每一朵都完美地达到了资深二等残疾标准后,这才身形一闪,闪进了萧之夭的卧房。 ------题外话------ 感谢大哈哈,樱雨,大葵,莹赢赢,神经病,毛毛超级美和大土匪的组团献花~大家的心意我妥妥地收进心里了,感恩~所以我郑重送上大小乔兄弟入梦回礼哦~请大家一定尽“兴”! 备注:大乔黑得像某开封著名公务员,小乔脸上的坑多得像月球表面。我取名为大小乔,多么富有诗意啊!赞我! 006 残疾的菊花是我的爱(唱) 萧之夭哪怕再看不上萧江灼那张诱受脸,但她也知道这种脸是属于让脑残粉们主动脱裤子级别的。 可你长得再艳压三界,这一出场却抱了一大束资深二等残疾标准的小雏菊,这简直就像奥斯卡影帝走上红地毯时却穿了东北大花袄一样违和。 萧之夭看到萧江灼这样出现时,神经一下子就被小草泥马占据了。 这架势,千万别说是送她的啊! 菊花的世纪新含义让她根本无法直视这些花儿啊! 萧江灼好像压根看不见萧之夭一脸“你走开别靠近我”的拒绝表情,径自笑成一朵花,“娘子,送你!” 丫的,还真是送她的! 看着递到眼前的二等残疾菊们,萧之夭脑中的彩色弹幕瞬间屠屏。 你说你送人花不送玫瑰也别送菊花啊! 你就算另辟蹊径要送菊花你也挑那些开的饱满又漂亮的啊! 你说你这整整一大抱就没一个长得健全的,你说你是没走心啊还是没走心啊! 萧之夭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吐槽都不知道从哪儿吐起的无力感。 真的好想弄死这个糟心的。 “我真不是你娘子!停,不许哭!你掉一滴泪我就掐死你……的这些花儿!” 靠,老天爷你居然把高武力值匹配给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蛇精病,你于心何忍啊! 本想武力震慑人,却因及时想起两个人的武力差而不得不改口的萧之夭恨不得上天去问候老天爷。 “娘子,这是我们定情的花啊!花在人在,花亡人亡!你要想掐死它们,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萧江灼在萧之夭的威胁下坚强地忍住了眼泪,只是这过气偶像剧台词一样的三句话对于萧之夭的伤害却不亚于男人的眼泪。 萧之夭一口心头血清了脑中的所有弹幕。 她认输了。 “我不是忘了你,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经过一夜的整理,她非常确定记忆里绝对没有这个叫做萧江灼的人。 “你忘了的又何只这个。”萧江灼低喃一句,带着极品白玉扳指的拇指轻抚过资深二等残疾小雏菊们,竟给人一种鲜花与牛粪共存的诡异和谐感。 看到这一幕的萧之夭突然觉得脑袋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她本能地抬手要去揉,却发现疼的感觉又一点都没有了。 她定定神,继续道,“带着你的花儿走吧,别再来了!不见。” 范中举跟她有婚约是因为学堂给她加了分,那萧江灼呢? 为脸?她看过自己的容貌了,瘦的都快脱相了,给个“丑”字都觉得委屈了“丑”字。 为钱?原主全部的身家加起来只怕都敌不过这位一个白玉扳指。 那么不图色不图财的他又是为了什么对她纠缠不休? 特种兵堪比雷达的超强第六感告诉她:这位看来真的精神有障碍。 这么想着的萧之夭,目光中不由带了些怜悯。 萧江灼走了,但没带走花。不但没带走,还每天都会来送上一大束新的小雏菊。 依然是资深二等残疾标准。 绝对没有一朵是长健全了的,长好看了的。 萧之夭从最初的漠视到后来的重视,重视起萧江灼的能力来了! 你说他是从哪来专门找来的这些资深二等残疾小雏菊的?这找好看的不好找,找二等残疾应该更难吧? 难道这是蛇精病们的种族优势? 这天正看着桌上的残疾菊们原地蹲跳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小姐,小珊前来请罪。” 三天来,萧之夭和范中举那边就像同时全开了屏蔽技能。有萧之夭的地方,没别人。有别人的地方,萧之夭只要走过,那里立马清空。 萧之夭明白,这是给她软钉子孤立她呢。可惜,这招对她无用。 比耐性,她狙击手的实力要是输了,大队长都能从现代梦穿过来一枪毙了她! 看吧,这不就赢了。 “进来。” 小珊进门就开哭,字字饱含忏悔。 “小姐,奴婢错了,您罚奴婢吧!只要您不生气,您就是让奴婢去死,奴婢都无怨无悔。” “那你就去死。” “嗝!” 完全不按套路的一句回应杀得小珊一个措手不及,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居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萧之夭差点笑出来,真心觉得她的面瘫有治愈的倾向了。 小珊很快恢复过来,声泪俱下试图挽救,“小姐,小珊不怕死,但小珊放不下小姐!小珊怕死了之后没人照顾小姐啊!” “这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再买一个丫环。为纪念你,我让她还叫小珊。” “嗝!” 这回的嗝更响了,小珊实力懵圈一刻钟。这不对啊,小姐你为什么不按套路走? 在小珊的印象里,原主相当好说话。犯了错,求一求也就翻篇了。 可是今天非但求了不好使,还一句一噎,心机储备严重不足的小珊死机了。 这时,李氏出现了,“夭夭说的对,就照夭夭说的办吧。” 李氏的心机储备可比小珊至少多16个g。她先派了小珊过来,本就做了两种打算。 如果小珊求得原谅,那么这事就算翻篇了。 可如果没原谅,那么她那天的感觉就没错,那事之后的萧之夭变了。既然变了,就不得不重新打算。为了儿子,为了学堂,她不退也得退这一步。 小珊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听到萧之夭话里没有丁点原谅的意思时她就知道,小珊这一子儿,得弃了。 李氏格外亲热地坐到萧之夭的旁边,“夭夭啊,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这就去城里买个新丫环吧?” 萧之夭不答反问,“再买一个?可我怕重蹈覆辙怎么办?” 李氏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真诚,“夭夭啊,你在害怕什么我都知道。我今天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男人娶三妻四妾那叫有本事,可女人想退婚改嫁那就得浸猪宠溺死!夭夭,咱就认命吧,早认命早让自己心里舒服!” 哎哟我去!要不是身为特种兵的荣誉支撑着她,萧之夭都想给这老太太跪下了。 这话说得太有水准了! 翻译过来就是--我儿子女人多那叫有本事,你容不下想退婚改嫁按规矩那得溺死。我这还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整个大环境就是这样。不服?不想死就得憋着。 ------题外话------ 萧江灼:说好的关爱智障人士人人有责呢?媳妇连我的花都不收,我要去shi,你们谁也别拦着! 萧之夭:一看你就没走心,你为什么不送送极品白玉扳指试试呢? 萧江灼:…… 媳妇儿爱钱不爱我,你们再不收藏我真的去shi啦! 007 掉进粪坑的馅饼,管饱哒 萧之夭忙着以眼神表达对李氏的崇拜之情,那边小珊忍不住了。 “老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早就是少爷的……” 李氏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来人!堵了嘴拉出去!夭夭,别听她的,我儿的心思我最了解,他绝对不会在成亲之前做让你丢份儿的事!” 小珊秒打脸,“我肚子里可有范家长孙!我看谁敢动我!” 事情陡转直下。 李氏可以毫不犹豫地弃了小珊,但却舍不得弃了自己的第一个孙子。 尤其稍后请了大夫确认,趾高气扬和低声下气的马上交换了立场。 这回变成李氏对萧之夭声泪俱下了,“夭夭啊,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咱做人不能没有人性。这样,我向你保证,只要孩子一生下来,我第一时间把小珊卖出去!” 哦,她如果不留下那条人命就叫没人性,如果留下了那条人命就又有人性了。原来她的人性要靠小三儿的孩子来决定有无呢,合着她长这么大一直没人性的活着来着? 与李氏正相反的是,小珊整个一翻身农奴就差把歌唱了,面对萧之夭那也是什么也不怕的王八之气侧漏了。 “萧之夭,我肚子里是货真价实的范家长孙,这可是大夫亲自确认的!想让我死?别说死了,你最好求着我别走!否则我一个不高兴,出去就撞死在门口一尸两命,看你桃夭学堂的清誉还要不要!” 清誉?从惊天一臭之后,她还以为桃夭学堂的清誉就清零了呢。 看来人家比她这个外来寄居蟹还对学堂有信心啊! 妥了,感恩。 萧之夭瘦鸡爪子一挥特有当家范儿,“桃夭学堂再休三天!” 众人不解,为什么? “两天准备东西,第三天帮范少爷纳新喜!” 什么?这是要正式走一遍仪式收人进门了?全文县的人都震惊了。 不是没听说过正妻贤惠大度地为自家男人纳妾的事,但还没成亲就正式纳的还真没有。 有人说了,“范中举的惊天一臭虽没有确切证据,但除了萧夫子外还能是谁下手!而照这么大的醋劲儿不可能这么快转变态度吧?” 老人们倒接受的快,“萧夫子是明白人,早认命早好,认的对。” 年轻人更倾向于开扒深层内幕,“听说是因为那个叫小珊的丫环有喜了!大夫都把脉确认了,说是个大胖小子呢!” “哦,原来如此。”全文县的人都悟了。 --母凭子贵,女人上位的最佳利器!熟练掌握并运用,走上人生巅峰不是梦!未婚女子们,你,值得拥有! 萧之夭的两个丫环也心动了。不是没提前为自己打算过,而是容貌比不上小珊不得不先安分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身子的人为了安胎肯定是不能再侍候少爷了,小姐看来又像是认命了,那么她们的机会来了。 还没等她们自动请命,萧之夭提前来尽关怀员工心理健康的领导心意了。 “你们从今天起就到少爷屋里侍候,务必让少爷身心愉悦,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稍后的纳新之喜!” “谢小姐!”两个丫环美滋滋地走了。 不多一会儿,小珊怒气冲天地来了。 “萧之夭你什么意思?还没成亲就在我房里安插人是不是?做梦!你最好痛快把人撤回来,否则我现在就出去撞死在大门口一尸两命!看你桃夭学堂的清誉还要不要!” “那你现在就去撞死吧。”真不是鄙视她智商,而是这智商实在太贫瘠了。她就不能换个新词么? 小珊被噎得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她当然不敢真去撞死,否则人家没了清誉还能活,她可就只能在阴间看着眼红了。 “你……你欺负人……”没了招数的小珊只剩下哭了,哭得我见犹怜感天动地。 萧之夭扛不住,心疼了,“小珊啊,你在害怕什么我都知道。我今天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男人娶三妻四妾那叫有本事,可女人想退婚改嫁那就得浸猪宠溺死!小珊,咱就认命吧,早认命早让自己心里舒服!” 李氏当时用来安慰萧之夭的话现在被萧之夭原封不动地拿来“安慰”小珊了。 小珊当时听到李氏说时是站在李氏一边的,心说萧之夭你这么容不下人可太不守妇德了。而当现在被用到自己身上了,她听出其中的诛心之味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掉进了粪坑里你还不得不为了活下去捡出来吃了。 小珊第一次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可当她看到屋里院里出现越来越多的红色时,她很快又恢复了。 女人不都这样一辈子么?她至少坐稳了范家长孙之生母的位子!待到孩子生下,她只要抓稳小的,再弄死老的,这桃夭学堂可就是她的了!哦呵呵呵。 …… 萧之夭也像是被小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感染了,就连那吃饭的胃口都比先前大了不只一倍。 那红烧肉吃的,那大鸡腿啃的,眼瞅着原来面黄肌瘦的难民肤色就变得有光泽了。 再加上萧之夭为了恢复武力值也在加紧锻炼,这人的精神风貌就先出来了。 打远处看过去,那种独立自信的精气神儿走哪儿都像自带三百六十度打光板,相当的亮人眼睛。 范中举偶然看到竟是一时看得呆住。 当初如果不是有这个学堂,他根本不可能跟萧之夭订婚。惊天之臭后,他曾气得宁可不要学堂也要退婚休人。后来在李氏的好说歹说下总算打消了念头,但这几天也一直气得不愿见萧之夭。 谁知这再一见竟让他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如果不是小珊就在旁边死死拉着他,他早就过去拉近乎了。 小珊这些天恨不得把范中举拴腰上,对于范中举的心理变化她自然尽收眼底。 这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吃醋了。 但现在不了。 她正缺有人帮她对付屋内那两个虎视眈眈的丫环呢。 “少爷,你看我这身子现在也不方便侍候你,要不明晚的洞房我安排小姐和你……” ------题外话------ 感谢走过沙漠渗透快乐和小犹豫的花花~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一直以为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谁知时间竟是我胸前的沟,一躺下来……哎,它丫的就没了啊! 《一浪就浪了小半年时间嗖嗖地抛弃了我我是受害者求抱求收求亲亲安慰啊!》 008 娘子亲我! 纳新喜的这天终于来了。 是个大好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李氏操办的很大,因为这种红事一向是稳赚不赔,于是她以桃夭学堂的名义给全文县的人都发了请贴。 大家碍于面子也只得带了礼金上门道喜。 蛇精男也来了。 萧江灼出现在萧之夭的卧房时,这大姐一个人正在左手鸡腿右手肘子的吃得凶残。 他的出场标配依然是一大抱资深二等残疾小雏菊。 萧之夭惯性无语片刻,开口想说话哪知一开口却是个响亮的嗝。 萧江灼喜笑颜开,“娘子竟然这么高兴看到我,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娘子亲我!” 他嘟着嘴扑上前,萧之夭甩手就把没啃完的鸡腿砸了出去。 正要怒斥一句“滚”,却听到萧江灼更加欣喜地叫道,“娘子投喂我鸡腿,我太幸福了。” 人家半点没嫌萧之夭吃剩的半拉鸡腿不说,还特意从萧之夭吃过的位置咬了下去,两口啃完后目光又落在了萧之夭手里剩下的半拉肘子上,“娘子,没吃饱,求继续投喂。” 卧槽,这种你打他他当你打是亲的鬼畜调戏风是肿么回事? 萧之夭青筋爆起眼角抽搐,然后又打了一个响嗝。 现世报啊,她曾经把小三儿噎得直打嗝,现在轮到她了,这感觉真是别具一格的酸爽。 她被爽得打个冷颤,肘子从手中滑落到盘子里。 下一刻肘子就被萧江灼抓了过去,依然是从萧之夭吃过的位置入口。 他啃的很香,目光却寸步不离萧之夭的唇瓣。 就好像他现在啃的是她的唇。 他舔过肘子,她觉得自己的唇烫了;他轻咬一口,她立马觉得唇瓣痒的不行。 别人撩妹撩的是情,而这位撩妹撩的是心。 萧之夭只觉得心跳扑腾扑腾的乱作一团,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冲动。 真的好想弄死他啊! 蛇精病耍流氓也犯法好么? 可理智告诉她,武力差仍然存在的情况下,她只能忍。 萧之夭强迫自己换上一副“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相信,不信不是尧天人”的安利表情,“你看到外面那个盖着红盖头的没?告诉你,全文县的女人加起来都没一个她漂亮!她才配得上是你的娘子!你快去找她!” 话音落地,萧江灼“噌”一下就站了起来。 萧之夭有点兴奋,哟,还是个急脾气。急脾气好啊,碰撞的火花更灿烂。 萧江灼一伸手抓过了萧之夭手边的茶碗,仰脖就喝,喝完后长出一口气,“可算舒服了,差点没噎死我。啊,娘子,你刚才说什么?” 萧之夭在内心以头抢地。 不行,她不能辣么快认输。 “我说外面那人比我漂亮多了,她……” “才不是!娘子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哪怕别人用尧天的江山跟我换我也不换!” 萧之夭:…… 突来的迷之感动是她抽了么? 心软一瞬间。 “最后一个鸡腿,要我还是鸡腿?” “鸡腿!”毫不犹豫。 萧之夭在心里掀桌也毫不犹豫。 英雄,说好的江山也不换呢? 痛快把鸡腿给他,却见他扒了鸡皮后又快速把鸡腿还给了她。 这是…… 萧江灼讨好地笑,“娘子不爱吃油腻的鸡皮,我帮你扒了,快吃吧。” 萧之夭心一震,低头看到了盘子里自己刚才扒下的鸡皮。 她的确不爱吃鸡皮。 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却注意到了。 这一回心不仅软了,还有点暖了,口气不由都温柔了,“你今天又是来送花?” “不是,我是来娶娘子的。”萧江灼把花递到萧之夭的面前,深情道,“娘子,跟我走吧,那个臭人今晚会对你做坏坏的事情。” 萧之夭秒懂此“坏坏”的污之深意。 他果然知道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她居然并不怎么惊讶他的果然知道。 他到底是谁?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又到底为了什么暗暗关注着她周围的一切事态发展? 萧之夭只觉得每多见一次这个蛇精病,她对他的疑惑就更多一层。 她虽然感受不到他的恶意,但她也完全看不出他的目的。 而她一向认为,比起尽在掌握的危险来,完全的未知对她的威胁更大。 “萧江灼,再见。” 她会走,但一定不是跟他走,她原就打算今晚离开。 当然了,走之前一些打她主意的人和事还是要解决的。 萧江灼被拒绝也不生气,神色如常的离开,然后在街角与某前来道喜的人擦肩而过时低声一句,“今晚施行第二套计划。” 某位脸上的坑多如月球表面的道喜人士神色一变,开口就想劝阻,可扭过头,眼前哪里还有萧江灼的影子。 他皱着眉头扫一眼桃夭学堂的方向,神色快速变回了前来道喜的笑脸。 第二套就第二套,他倒要看看这勾了主子心的小妖精值不值得主子亲自出马! …… 天黑了,纳新一事的最重要环节--洞房上线了。 范中举很兴奋,这让他喝多了的脸越发地红了起来。 小珊刚才有偷偷地告诉他,她已经用药把萧之夭迷倒并送上床了。 娘亲也私下向他表达了支持。毕竟萧之夭的改变如此明显,他们都怕在正式成亲前再出差子,于是生米煮成熟饭便成了他们的共识。 去新房之前,范中举特意先去旁边的洗漱房里处理了一下新陈代谢。自打上次惊天一臭后,他再不敢去外面上茅房了。 范中举一进新房就看到了床上侧躺着的萧之夭。 她脸向外,双目闭着。脸上依然是瘦的皮包骨,白天亮瞎人眼的那种自信的眼神也一点都看不到。可在床头大红喜烛的烛光照耀下,竟也产生了一种冷峭的美感。 范中举看着看着就燥热了起来,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近床边。 近看之下的萧之夭让他越加的情动,他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烫嘴巴。 “娘子,我来……”他把手伸向了萧之夭的领口。 嗖,一道火光闪过。 大红喜烛连火带着滚烫的蜡油一起戳进了范中举的掌心。 范中举最后的“了”字拉着长声,飙着尖锐的调儿瞬间直冲云霄。 刺耳的尖叫声中,萧之夭端着一张面瘫脸挺身坐起,“媚药y,我也擅长哦。” ------题外话------ 感谢念雅的鲜花抱~这下六一的时候我就能摆摊卖出去换钱花了呢~so感谢~mua~ 另附小雏菊包子崛起之攻略一:以后再有人说“我说话就这么直,你多包涵”,你就直接给丫一耳光,然后说“我打人就这么疼,你忍着点儿”!就是这么酷炫!骄傲! 009 滴蜡Play棒棒哒 为了给洞房营造喜庆暧昧的气氛,新房内处处可见点着的大红喜烛。 可当这喜烛变成武器几乎烫穿他的掌心时,范中举没有一点喜庆暧昧的心情了。 他抱着手掌跌坐在地,清楚地看到了萧之夭的眼睛里非但不见中了媚药后应有的迷乱,反而尽是犀利和凛冽。 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寒战。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珊不是说事情已经成了么?为什么现在却变了?还有她刚才说的话,可是代表着她已经知道了下药一事?她如果知道了,那这婚约……这桃夭学堂……不行,他不允许自己前功尽弃! “什……什么媚药?夭夭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眼睛惊讶的瞪大,眉头困惑地皱起,无辜的表情演的那是相当成功。 萧之夭如果不是曾经亲耳听到过他和小珊的密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小珊做下的手脚,她都会相信他现在的无辜。 奥斯卡影帝的属性果然是天赋异禀呢。 为表敬意,萧之夭在心中虔诚地竖起了,中指。 “听不懂啊?没关系。不说了嘛,我擅长,我懂啊。不光我懂,我还能帮你懂。” 她已经收回了刚才用作武器的大红喜烛,却并没有把它放回烛台,而是重新点亮,然后就那么拿在掌心像转笔一样把玩了起来。 红红的火苗在她的掌心上空转出一圈火红的轨迹,映衬着她那只瘦鸡爪子的手竟是营造出了一种惊悚的美感。 与此明显对比的是,她的姿态很悠闲。 可越悠闲就越让范中举觉得心里没底。尤其是那意味深长的语调,甚至让他焦躁得连掌心的烫伤之痛都忘了,满脑子都在猜测着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来得及猜出答案,萧之夭已经冲着门外喊道,“进来,侍候范少爷!” 门应声而开,曾经被萧之夭派过来近身侍候范中举的两个丫环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各有一大盅药。 随着她们越走越近,范中举越来越能清晰地闻到那股让人醍醐灌顶的中药香。 “这,这是什么?”他猛地站起,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萧之夭也不卖关子,直接盯着范中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龙!精!虎!猛!汤!” 一小碗会让人挺拔一夜,一大盅却有可能让人精尽人亡啊! 范中举瞬间拔腿就向外跑,用他被烫掉的掌心肉想想他都知道萧之夭的意图了。 可惜晚了。 萧之夭甩手打出手里的大红喜烛,喜烛射中范中举的膝窝,他身体一歪,第二次惨叫声起时,他也摔倒了下去。 还是脸先着的地。 他淌着鼻血狼狈抬头,看见的先是萧之夭的鞋尖。 鞋面上绣的是花团锦簇的牡丹花,盛开的繁华就好像在嘲笑此时狼狈的他。 范中举恼羞成怒,“萧之夭,你敢!我是你未来的男人,桃夭学堂的一家之主,你不能这样对我!” 萧之夭深以为然地点头,“我当然不能怎样对你。” 范中举才松一口气却又听得萧之夭说道,“毕竟我没有侍候人的经验。” 萧之夭冲着两个丫环招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侍候少爷喝汤。不知道这种汤要趁热喝才更有药效吗?快点快点。” 两个丫环冷汗淋淋地“扑嗵”跪地,“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萧之夭顺手抄起了另外两支烧着的大红喜烛,然后一手一支靠近了两个丫环,的脸,“他喝,还是你们毁容?” 两个丫环二话不说站起来,一个上前捏住范中举的嘴巴,一个端起药盅就灌了下去。 萧之夭满意地两手同转喜烛,就说吧,人性的巨轮脆弱着呢。 范中举虽是个男人,却也挣扎不过本就是干体力活的两个丫环。再加上手和腿都被烫伤了致使武力再打折扣,于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后还是被灌进去了大部分药。 两个丫环完成任务这才放开范中举。 范中举倚在墙边狼狈地又呛又咳,“咳,贱婢!等天亮了,咳咳,我就让娘把你们卖出去!” 两个丫环瑟缩了一下,开口想为自己解释,但眼角瞄到一旁的萧之夭,她们又什么也不敢说了。 在此之前被萧之夭吊在房梁上指派任务时她们就知道这个小姐真的变强了,强得她们根本不敢起反抗的心,直接就扑地上臣服了。 范中举一说到娘想起呼救来了,他扯嗓子就喊,“娘--,快来救儿!” 这一声赢得了萧之夭今天晚上对他的第一个正眼。 赞赏的正眼。 就喜欢跟聪明人撕。 多有眼力见儿,总能自动帮你向下发展剧情。 承情,回礼。 “想你娘了啊,简单,我这就派人请她来。” 话出口,都不用萧之夭再具体吩咐的,两个丫环自然而然地主动领命而去。 不多一会儿,李氏以五花大绑的姿势被架进来了。 她进来看到萧之夭就开始破口大骂,“毒妇!我是你未来的婆母,你居然敢绑我!你这是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快放开我!” “娘--”范中举扑向李氏。 萧之夭随便一抬脚尖,范中举被绊倒在地。这次他机灵地先拿手撑住了地,没让脸先着地,正要庆幸,脖子后面传来了剧烈的烫感。 “啊--”他惨叫一声,与此同时身体内部却产生了一种快感。 这是什么?范中举惊恐地捂住了脸。 萧之夭居高临下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一手正倒拿着喜烛,满脸都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喜,“我居然无师自通了滴蜡y!骄傲!” “萧之夭你个毒妇!我要休了你!”范中举张牙舞爪地嘶吼着,看起来像是要跟萧之夭拼命,其实却在不停地抓挠着自己。 嘶啦--他扯开了自己的中衣,随后双手向裤子里伸去。 药效发作了。 他很快忘了自己的怒火,“娘,我好难受!娘,救我--” 萧之夭再次真诚地给了他一个表扬的正眼,助攻君棒棒哒。 她转向李氏勾勾手,“今天的礼金交出来,我就给他解药!” ------题外话------ 萧江灼:“娘子,你不喜欢我么?那你喜欢谁?” 萧之夭给他一面镜子。 萧江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春心荡漾,“是我!原来娘子喜欢的就是……”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是让你照照镜子再来喜欢我!” 萧江灼:…… 《娘子今天又欺负我了我好难过求收藏求留言求亲亲安慰~》 010 抖M界新星!怪我咯? “什么?”李氏勃然大怒,“那是我儿子纳新收到的礼金,我凭什么给你!” 萧之夭眉毛一挑,手腕一斜,蜡油倾倒,范中举第三次似痛似爽地闷哼出声。 “给么?” 当然给!别说钱了,就是现在要她的命她都不敢不给。 “在我房里的梳妆匣里。” 萧之夭冲两个丫环使个眼色,两个丫环快步出去,不多一会儿就抱了一个梳妆匣回来。 打开,里面果然装了不少的铜钱和碎银。 看到萧之夭把钱收进自己的怀里,李氏一阵心塞,但倒不至于心疼。因为大份的她早就藏起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儿子。 “礼金都给你了,快给我儿解药!快点!我儿若是因此伤了身,我定不会放过你。” “嗯,您老英明。这种汤在身体里存留的时间越长,的确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萧之夭把梳妆匣放在一边,手中的蜡油再次倾倒。 范中举与李氏的嘶吼同时响起,吓得两个丫环同时一哆嗦。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很痛苦,小姐这一招太狠了,她怎么想出来的? 两个人偷偷去瞄萧之夭,却见萧之夭是一副眯眼倾听状似很享受的表情。两人对看一眼,不自觉地互相抱作了一团。 呜,小姐太瘆人了。 萧之夭举着喜烛看向李氏,“说什么都给我了……真的是‘都’吗?您老这么不痛快,拖延的可是您宝贝儿子的命。” “夭……夭夭……”李氏这才注意到萧之夭瘆人的表情,她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但这次她没办法像刚才那样痛快了,因为她藏起来的大份不仅包括今天的礼金,还包括这三年来她一点一点攒下的。如果都给了,她和儿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夭夭,真的是都在这里了,我绝对没有骗……” “啊--”不等李氏说完又是一声惨叫。 源自萧之夭用力戳下的头朝下的大红喜烛。 范中举的衣服早就被他自己扒得衣不蔽体了,萧之夭一蜡烛戳下去,火苗直接摁熄在了范中举脖子后面最嫩的那一块肉上。 那里当下就通红一片,李氏甚至都觉得闻到了烤焦的肉味。 “儿啊--”李氏心疼的眼泪哗哗地淌。 范中举却在惨叫过后兴奋地不停全身颤抖,并豪放地扭头冲萧之夭传递了一个“还要”的眼神。 萧之夭:…… 这是--抖m界冉冉升起一颗新星的意思? 默哀。 她的错。 但她坚决不改! 萧之夭伸手又抓来了一把喜烛,光明正大地威胁,“最后一次机会,真的是‘都’?” 她敢说是,自己现在就把这一把喜烛都头朝下摁下去。 李氏脸如死灰瘫坐在地,再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在我床下靠墙的墙洞里。” 话落地,两个丫环就没影了。 一场被动的围观,她们算觉悟了:最毒妇人心绝不是戏文中唱唱而已的。 真人版简直不能更虐啊! 很快,一个不大的木匣被取了回来。 但萧之夭知道,别看这个小,但里面的东西一定比刚才梳妆匣里的更有价值。 打开一看,果然。里面都是李氏藏起来的银票,还有金银首饰若干。 萧之夭满意了,“给他解药。” 李氏总算觉得能正常呼吸了,“快快快!我儿身体虚,要记得用温水送服,要……站住,你们去哪儿?” 她们不是应该去喂解药的么?为什么她们反向门外走? 两个丫环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氏心想,看来是解药不在这屋,她们去外面拿了。她便安慰范中举,“儿啊,别急,再等等,再等等就……” 两个丫环回来了。 李氏的话卡住了。 因为解药她没看到,她倒是看到了另一个跟她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 小珊。 李氏的脑瓜皮都凉了,“萧之夭!你什么意思?”千万不要是她想的意思。 萧之夭正在把银票往怀里塞,“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李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贱人!毒妇!你敢!举儿是你未来的夫婿,是你的天,你不能这样对他!” 小珊也不甘示弱地冲着萧之夭怒吼,“萧之夭你这是要做什么?下药害相公,拿绳子绑婆母,现在这是还要来害我肚里的范家长孙不成?你太没规矩了!你会遭天谴的!” “规矩?妹子你可太见外了,咱家唯一的规矩就是把咱共同的男人睡好了。” 萧之夭的语调放得轻柔,只是一张面瘫脸那是怎么看怎么让人从心底里发冷。 小珊无意识地瑟缩一下向后退。 不过半步,被两个丫环架住。 萧之夭让开路,“送妹子上床!啊,等等,差点忘了妹子也喜欢龙精虎猛汤。” 先前被两个丫环端进来两盅汤,喂了范中举一份后还剩下一份。 萧之夭走过去把剩下的那盅端过来凑近小珊,“妹子,为了报答你亲自给我下药的恩情,我也亲自喂你喝汤!” “不--”小珊绝望地五官都扭曲了,终于想明白萧之夭暗中绑了她是因为什么了。 原来早在她过去送汤的时候就被看穿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汤碗,小珊惊恐了。她不要喝!她现在有身孕,喝了汤会死人的!她不要死!她要活! “小姐我错了!不不不,不是我的错,我是受人指使的!是她!是老夫人指使我……” 咕噜咕噜,不等她说完,萧之夭一手掐下巴一手灌下了汤。 两个丫环先把小珊推倒在喜床上,又把范中举抬起扔了上去。小珊都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被范中举压在了身下。 萧之夭体贴地帮他们把床帐子放下来,“二位,洞房快乐。” 帐内很快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只是这屋内的其他人却哪一个都没有脸红心跳的冲动。 两个丫环再次抱作一团缩在墙壁一角,深怕萧之夭收拾了别人再想起她们。 李氏瘫倒在地,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萧之夭,“毒妇!你竟如此蛇蝎心肠,我范家断断不能再容你!你被休了!等天亮了我还要把你的恶行禀报县令,你就等着被浸猪笼溺死吧!” ------题外话------ 感谢二修,珍珠和子弹的组团鼓励~大家也是豪的很有范儿呢~征服得我不要不要的~晚上我入梦陪污啊~muamua~ 另:wuli萧先生托我给大家带个话:谁丑谁狗带,谁美谁收藏啊!小天使们,证明你们颜值的时刻到了,大家豪放地收吧! 011 劫色啦,娘子救我! 萧之夭明显地身形一震。 李氏看到就像打了一针强心剂,更来劲儿了。 “你以为抢走了我所有的钱,你以为毒害了我的儿子和孙子你就赢了吗?毒妇,看看你周围吧!如果只是一个人离开你,那不算什么。可现在是所有人没一个站在你的身边!你早就输了,输在众叛亲离!等你明天被处死,都不会有人给你收尸!” 不得不说李氏相当了解原主。 范中举的出轨顶多让原主心痛,可痛过了,总有缓过来的时候。但李氏的话却能把原主打击到绝望。 原主最害怕的就是孤单,最向往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三年前,原主就是因为李氏身上那种母爱的光辉才收留了李氏母子,后来与范中举的订婚也是因为李氏再三保证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三年间,她不是不知道李氏和范中举在暗中打的小算盘,但她觉得只要这个家还完整地存在,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外在的东西。 可以说,三年来原主对李氏像母亲般的孺慕之情比对范中举的感情深多了。 结果现在被一直视为母亲的人说出了这样无情的话,萧之夭顿时觉得胸口痛得都直不起身来。 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萧之夭安抚地轻拍两下胸口,神情一整,对着空气郑重开口。 “老人家说的对,如果只是一个人离开你那的确不算什么。可所有人没一个站在你的身边,你的确应该反省了!瞅瞅你过去认识的都是些神马玩意儿!还绝望?有什么好绝望的?你应该感到无限的新希望!俗语有云,前事既远,过往即葬!还不让一切都滚?!” 话音落地,萧之夭清楚地感觉到胸口的痛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目睹一切的李氏全程懵比加恐惧。 满脸都写满了“她话里为什么用‘你’?”“她是在跟谁说话?”“空气中有什么?”“她能看到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这大晚上的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走向李氏。 面无表情对她来说是天性如此,对李氏来说却是深不可测的震慑。 平日里清澈如水的眼睛今天那叫个黑不见底,肃杀且锋利。 李氏刚才冲萧之夭怒骂的勇气瞬间被压迫得无影无踪,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着身子,恨不得缩出萧之夭的视线范围。 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好像触发了什么无可挽回的机关。 坚韧的家族基因再次发挥作用,提醒她最好识时务地先求饶示弱好度过此劫。可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能在萧之夭全开的气场下顺利发出声音。 萧之夭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直视她的眼睛,“其实那天我冒雨跑上山的时候已经摔下山洞摔死了。” 摔……摔死了?那现在她面前的是什么东西? 李氏抖如筛糠,摇着头拒绝相信,“不可能!” 萧之夭秉持着尊老敬老的高尚传统,诚恳地量刷人品信用卡。 “你不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么?以前的我会狠心到让你儿子跪一宿?都说你儿子被冻了一身的臭粪是我下的手,可你觉得以前的我做得到?你们拿媚药偷偷算计我,这家里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心腹,你觉得凭以前的我能及时察觉出来并成功反击?老人家,您不是早就相信现在这个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么——” 最后两个字萧之夭故意凑到李氏的耳后只送气不送声。 气息冷冷吹过,李氏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情感上她不愿意相信萧之夭的话,但理智又告诉她萧之夭说的有道理。 如果不是她察觉到萧之夭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么好控制,她又如何会支持儿子下媚药的狠招。 可她一直以为那是萧之夭受刺激过大才性情大变,现在听了萧之夭的话她不得不想,再性情大变,可这武力呢?一个瘦弱的只拿过毛笔的弱女子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如何有能力把他们一家子都玩弄于掌心! 她很难不在脑子里闪过“难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眼前的萧之夭不再是人了”的念头。 就在这时,床帐内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凄厉的程度直吓得李氏都觉得她炸起的头皮生生剥离出了她的脑袋。 她向喜床方向看过去,只见床帐之下正流出大量的鲜血。 “我的孙儿--呃!”李氏嘶喊一声要晕,却被萧之夭一手掐住了脖子。 “三年前是我救的你们母子,三年里是我把桃夭学堂给你们做家,可这些非但没有换来你们的真心相对,你们居然还背叛我!背叛就背叛吧,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但你们呢?居然还要妄图以媚药控制我!你们如此行径,我怎甘心惨死!” 萧之夭木着一张脸,特意转到背光的角度让李氏越加觉得这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如死人一般阴森。 “惨惨惨……”李氏牙齿打着颤,根本不敢说出后面的“死”字。 “对,惨死!你知道我那天摔下山洞死的多惨吗?从山路到山洞的山坡上沾满了我的血!沾满了我的血啊!你还我的血!还我的命来--” 萧之夭掐着李氏的脖子来回摇晃着,力度恰好地保持在既不掐死又不让她晕倒的程度。 李氏终于崩溃了,“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饶了你?我饶你谁饶我?你刚才不是还说明天就禀报县令处死我么?我的尸体到现在还扔在山上没人收,我怎么饶你!我要带你一起走……”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李氏瞳孔涣散,终于活活被吓晕了。 萧之夭松手站起,深感歉意地鞠了一躬。 就这么吓,她醒了要是没疯自己就跟她姓! 沐浴着床帐里*迭起的惨叫声,萧之夭大步走出了门。 外面星光闪耀,春风吹拂,她享受地微眯了眯眼,闻到了空气中久违的单身汪的清香。 世界那么大,她这就去看看。 再次确认一下怀里的资金,她心情不错地拉开了院门。 然后只见一个白影就像兔子一样“嗖”一下撞了她个满怀。 “娘子救我,有人要劫色!” ------题外话------ 感谢凡云铃小天使的花花鼓励~特送上小剧场一则以求一笑~看文愉快哦~ —— 萧江灼:娘子,*难耐求和谐~ 萧之夭:滚,凑表脸! 萧江灼:脸那玩意儿没啥用,早就不要了。我有更有用的东西哦~娘子来看嘛~ 萧之夭:…… 《这次真的要弄死自家男人了好紧脏怎样才能表现的不像蓄谋已久呢?急,在线等~》 012 娘子,不要污,要优雅! 萧江灼比萧之夭高了将近一个头,理论上来说,两个人正面相撞的话也应该是萧之夭撞进萧江灼的怀里。 但事实是,萧江灼愣是高难度地矮下了小一半的身躯,以脑袋埋进萧之夭的肩颈处,双臂从萧之夭的腰侧绕过后又合拢的姿势撞进了萧之夭的怀里。 于是萧之夭低头看过去时,入眼的就是萧江灼那为了保证小鸟依人姿态的上半身而扭曲成麻花的下半身。 就凭这难度十级的动作,哪怕有人劫色,劫得动他? 真是用生命在耍流氓啊! 辛苦他了。 必须致敬! “放开!”萧之夭一把薅住了萧江灼脑后束发的发结就用力向外扯。 “不放!”萧江灼秉着宁可头发被扯掉也不要被娘子扯开的似海深情愣是又在萧之夭的身上缠上了一条腿。 如果不是考虑到萧之夭承受不了他的体重,他其实更想两条腿都缠上去。 娘子身上真香。 蹭。 脖子被人蹭,腰被人蹭,更可气的是臀部也在被某人的腿蹭着,萧之夭脑中的小草泥马们即刻全体暴走。 蹭你妹! 抓着萧江灼发结的手狠劲向后下方一扯,萧江灼的脸被迫仰望向萧之夭。萧之夭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金簪,手腕一转,簪尖对准了萧江灼的喉咙。 “别乱动!否则我弄死你!” “好的娘子,那我有规律的动!” “……” 萧之夭的脸黑得都锃亮了。 尼玛!敢不敢再污点! 什么叫有规律的动! 萧江灼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他适时地抛出了一个含羞带怯的小眼神。 “娘子,不要污,要优雅!我说的有规律的动是指,一二三四,蹭蹭小腰;二二三四,蹭蹭大腿;三二三四,蹭蹭……娘子,你松开我的脖子可好?该蹭脖子了。” 随着他的口头解释,他还同步直播了配套的动作戏份。 那流氓耍得,两个字,天然!三个字,纯天然!四个字,德艺双馨! 于是萧之夭的小草泥马们拼凑出“屮艸芔茻”四个字回复后,口吐白沫阵亡了。 “萧!江!灼!” 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个臭流氓揍到人丁分离! 萧之夭忍无可忍,攥紧手中的簪子就要刺下去。 呲--咣,半空中突然炸响了一声炮仗。 随着这一声炮响,狗的叫声,人的叫声也都响了起来。 狗叫是狂躁的,人叫是凄厉的。 萧之夭还没来得及想出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鼻子先闻到了空气中涌现的大量血腥味。 她神经一绷,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伟来的最关键的一句呼喊,“山贼进村了,大家快跑啊!” 安静的夜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救命啊--”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娘,救我--” “那是我家祖传的,除了这个你们都能拿走!求你们了,求……啊--” 随着人声越来越嘈杂,空旷的街道上也开始拥堵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或衣衫不整,或大包小包地跑出了家门。 在他们的身后莫不跟了若干挥着大砍刀的蒙面人,刀光血光一时齐飞,安宁转眼变成恶梦。 “娘子,就是他们!我们快进屋躲躲!”萧江灼抱着萧之夭就要进院关门。 “不能进院!”萧之夭阻止他。 虽然晚上视线不好,但凭着特种兵的直觉,萧之夭还是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危机。 如果只是普通的山贼进村,那么一般都是为财而来。可是眼前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为财!那些蒙面人一直追在逃命的村民背后,手中的大砍刀似乎就没有停下过。 这分明是以杀人为目的! 如果躲进屋里,万一被这些人发现,只怕结果逃不开一个死字。 太残忍了! 萧之夭骨子里的军人血气一下子就涌到了头顶,她真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击杀山贼保护百姓。 但她也知道,只凭一个她,只凭一个现在手无寸铁又尚未恢复武力值的她,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白白牺牲。 “大家快往县衙的方向跑。” 街道上挤满了人,大家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非但不能有效的逃离追杀,还无意中阻碍了彼此的逃生之路。 萧之夭大声喊出这一句为的就是至少理顺一个方向,这样才有可能让更多的人逃生。而选择县衙也是因为那里每天都有守夜的衙役,他们手里的武器也齐全,应能与山贼对抗。 这一喊用的力气不小,她周围的人基本都听到了。大家立刻意识到这是最好的对策,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街道上的人群很快就理顺成了同一个方向然后向着县衙跑去。 萧之夭也拉着萧江灼加入了逃命的大军中。 一开始大家还能快速地向前跑,可随着旁边的胡同里不停地有更多的人拐进主街加入进来,大家前进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萧江灼看看萧之夭一直拉着他没放的手,又看看前后左右都挤满的人群,他凑近萧之夭的耳边悄声道,“娘子,这样太慢了,不如我用轻功带你飞走?” 萧之夭斜眼睨他,“你既然有轻功可以飞走,那劫你色的时候你怎么没飞走?” 他分明是比别人更先察觉到了山贼进村的事情,可他为什么没先走? “娘子还在这里,我怎么能独自逃生!”萧江灼一脸“又抓住了一次表白机会哦耶”的得意表情。 萧之夭:…… 她当时究竟是怎么脑抽才没想起来丢下他自己跑反而带上了他呢? 逃命途中还得接收肉麻攻击,这真是太糟心了。 靠!她什么时候拉着他手的? 萧之夭松手就甩。 萧江灼哪能让她如愿,她甩可以,但得带着他的手一起甩。 于是两个人的手臂不小心甩打到了旁边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惊叫一声,身体向外倒去。 好巧不巧那个方向正有一个蒙面人挥刀砍来。 萧之夭见状再也顾不得跟萧江灼较真拉不拉手的问题,她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拉女子,总算赶在大砍刀落下之前把那女子拉到了安全区域。 她正要起步再跑,却见她刚救的女子反手一推,把她推向了因砍刀落空而更加杀气腾腾的蒙面人。 ------题外话------ 小长假来喽~我居然没什么可兴奋的~因为按照国际惯例,三天小长假基本模式就是“有三天呢玩什么都不着急先睡一觉再说吧”“睡了一天都没睡饱我一定是身体太虚了我需要静养没关系反正还有两天”“我就屮艸芔茻了怎么眨眼就一天了算了反正一天也玩不了什么了还是睡吧”——三天小长假于睡梦中卒~ 013 凶残的娘子你威武雄壮 人性的巨轮真特么脆弱得让人不忍直视啊! 萧之夭心里伤感地叹,出手却不伤感。 扭身,抢刀,转手,直刺,哧--正中山贼的胸口,鲜血顿时喷出。 萧之夭抬脚一踹,山贼瞪着不可置信的眼倒地死去了。 周围齐声一道惊呼。 都是老百姓,平时见的不是杀鸡就是杀猪,什么时候见过杀人!还是这么近距离高清度不打码的! 当下就有人吓得原地呕吐出来,惊叫更是此起彼伏。 离萧之夭最近的那女子也是吓得想尖叫,但她叫不出来。 因为就在萧之夭出手的同时,萧江灼也出手了。五指成爪,直接一把抓了她的脖子。 杀气就像有实体似的完全笼罩了她,她不仅发不出声音,就连呼吸只怕也快没有了。 萧江灼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掐着女人脖子的手青筋爆起,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掐死这人。 萧之夭突然就觉得心里漾过一丝暖流,但她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萧江灼的手臂,“放开她吧。” 不是她圣母,而是先前的确是她和萧江灼先把人撞倒的。 虽然他们那时是无意,对方现在是有意。 “好的,娘子。”萧江灼松手眨眼间,脸更是在一秒内完成了从冷凝肃杀脸到笑靥如花脸的高难度动作。 萧之夭:…… 亏她刚才还酝酿着如果他不同意她要如何以理劝之以情动之呢!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精分的世界真玄幻呢。 “我们两清了。”看也没看那个瘫坐在上剧烈咳嗽的女子,萧之夭抬腿就走。 走了两步又回手拉了萧江灼一起,萧江灼立马笑得眉飞色舞。 萧之夭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尴尬,“天黑人又多,别再走散了。” 话才说完脸就疼了。 走散了又如何,就这人的武力值,别人有事他都不能有事。 她为什么自打脸也这么用力呢!摔一个青花瓷瓶的! “是,娘子说的是,那娘子一定要拉紧我哦。”萧江灼视而不见萧之夭的尴尬,两只大手紧握着萧之夭的一只小手只恨不得捏碎了揉烂了吃进肚里,这样她就再也不能甩开他了。 他们再次顺着人流向县衙的方向跑,只是这一次却比先前更艰难了。 周围人害怕他们两人一身的杀气,却也领悟到他们是人群中唯二有战斗力的,于是他们都有意地向萧之夭和萧江灼的身边靠拢了过来。 这也就造成了这两人周围的密集度比先前更紧了。 还跑?能不停脚步地向前移动就不错了。 他们越来越慢,追在后面的山贼们就越来越近。更糟的是,有几个山贼竟悄悄地运用轻功飞到了人群的前面。 等萧之夭发现情况时,他们这一群人俨然已经在被山贼们包饺子了。 萧之夭和萧江灼不得不停了下来。 “娘子,我带你飞走?”萧江灼再次建议。 萧之夭还没回应,周围的人就先炸了。 “你们不能走!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对,不能走!你们有武功,你们应该惩奸除恶保护无辜的我们!” 随着他们的呼喊,他们还自动自觉地围堵住了萧之夭和萧江灼的四周。 萧之夭脑海里的小草泥马们又按捺不住了。 丫的!他们被山贼追杀的时候怎么不见如此强势又勇敢呢? 对外怂得一比,对内倒是道德绑架得很顺手啊。 哪怕她骨子里再充满了军人的血性,她现在也想立马手动再见好么?! 萧江灼倒没有萧之夭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人性本恶,他从小到大看都看腻了。 当年能碰上善良的李墨殊母女才是最大的奇怪。 墨姨过世的早,他无能为力;但只要他活着一天,小妖儿就绝不允许再出事。 至于其他人,他管他死活。 萧江灼大手一勾,将萧之夭的腰紧紧勾揽了在侧。 “妖儿,我带你走。” 萧之夭知道,就凭萧江灼的轻功,眼前的人群根本挡不住他们,外围的山贼也不会够成威胁。只要她点头,闭眼睁眼间她就能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她做不到。 她到底还是一个军人。 她可以纵观全局理智地不做平白牺牲,但她不能在危险已到眼下的时候临阵脱逃。 “都闪开,我来开道!不想死的就拿起武器跟上!”萧之夭左脚挑起一块石头握住,右手拔下一支簪子攥在掌心。 周围的人看到,俱都不合时宜地眼角一阵抽搐。 这是什么画风?那两样东西也配叫武器?没看到山贼们长达两尺的大砍刀么? 可是下一刻他们就自打脸了。 萧之夭冲到人群最前,一石头拍出去,正前面的山贼被拍了一脸血;一簪子刺出去,山贼的手腕中了招;萧之夭探身夺刀,再侧身横砍,山贼当下一分为二,惨死当场。 这一招当得是屠杀界的行业标杆,凶残界的楷模典范。 犹如阴风过境,全场皆静。 喊救命的忘了喊,砍杀人的忘了杀。 于百姓,他们只见过坏人如此凶残地大开杀界,何曾想到他们认定为保护人的这位也会如此凶残。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如果这人以后追究起今天被强行留下保护他们的事情时,他们不会也被这样对待吧? 于山贼,他们杀人无数,平时这么大杀四方的只有他们,何曾想过今天也会被人这么对待。百姓们也许只能看到这人的凶残,他们却能看到这人不浪费一个动作的狠辣。这人若不是熟手,他们砍下自己的脑袋当球踢。 于暗处的大小乔,远远地冲着萧江灼挤眼都快把眼珠子挤出来了。主子,这不对啊,剧本里没有这一出啊?知道在和平年代招募土匪多难么?他们绞尽脑汁坑蒙拐骗好不容易才凑出这一帮啊。这群人可是到县衙还有重头戏的!不能现在就折损太多啊! 于萧江灼,早就眼冒红心,心冒粉泡泡了。 凶残的娘子威武雄壮他如果现在就扑倒娘子的话如何才能表现的不像饥渴已久的?急,在线等! ------题外话------ 感谢走过沙漠渗透快乐小天使的鲜花大抱~这一大抱花我能玩一年呢~心里可美了~感恩,muamua~ 另: wuli萧先生对于今天这一章如此批示: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嘤嘤嘤,求心疼~ 014 杀人不眨眼的萧精分! 于萧之夭,其实她平时出手不是这种凶残挂的。但今天的情况特殊,她冲过来时面前一共有五个山贼,以她现在恢复的状态,要想以一敌五有点困难,所以她不得不出场就来招狠的镇镇场。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至少剩下的四个山贼中已经有两个权衡利弊后转战其他方向了。 剩下的两个像是被她激起了不服,彼此对看一眼后竟是同时向她杀来。 萧之夭要想成功开道,这两个山贼必须死。 她紧了紧手中刚才抢下的大砍刀,深吸一口气后猛地主动迎了上去。 砍刀砍向左面的山贼,同时出脚踹向右面的山贼。动作迅捷而锋利,这如果是现代,她已经赢了。 可这里是古代。 古代最不科学的就是习武之人皆有内力。 她刚才是因为对方也没能料到这个干巴瘦的女子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所以她赢在了出其不意。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两个山贼已经提防了。 内力护身是基本。 一个横举砍刀架住了萧之夭砍下的刀,一个硬气功运至胸膛全力一顶。 萧之夭才吃了几天的红烧肉啊,人家却是已经忌惮了她的武力而拿出了十成内力,于是这一硬拼,不亚于鸡蛋撞上石头。 脆弱的萧“鸡蛋”悲剧了。 先是大砍刀震裂了她的虎口,她不由自主松手的同时,脚上传来的反作用力也到了,她顿时整个人被震得向后倒飞出去。 萧之夭当时就一个念头:这是内力歧视!她不服!她要回现代! 两个山贼“石头”却兴奋了,原来这个凶残的货只是空有招式的花架子啊!这就好办了,都不用近攻,远远一记掌风拍过去就妥妥地死定了。 两人对看一眼,用最快的速度向飞在空中的萧之夭追拍出一掌。 毫不意外都用了十成的内力。 掌风强劲,呼啸而出时都能让人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尖鸣声。 两个山贼一改刚才被震慑的紧张反而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只可惜,快感的持久力太差。 不过一秒。一秒之后,呼啸而过的掌风又原路回去了。 还比走时更强劲。 啪--噗,一个声两个动作,山贼“石头”双双口吐鲜血仰头倒地。漫天的血雨落下,覆盖了他们死未瞑目的眼。 犹如阴风再次过境,全场又一次静了下来。 不同的是,上一次静是因为萧之夭的凶残,而这一次静却是因为萧江灼的暴虐。 没偷机没耍巧,他是正对着人家拍出的掌风反拍出去的。造成这样单方面完败局势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内力的绝对碾压。 毕竟石头也是分普通石头和花岗岩的。 这一次周围连惊呼声都没有了。 都吓得忘了呼吸了。 一个干巴瘦的女子出手走凶残挂已经很吓人了,这个长得天仙似的玉人儿怎么出手也走霸道强悍挂呢? 你们是来深情诠释“人不可貌相”这词的咩? 不带这么简单粗暴鲜血淋漓的! 一众围观人群瞪着眼半晌找不回被吓飞的魂魄。 萧之夭却相反地清醒,因为此时的她正被萧江灼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抱在怀。 人家在拍出一掌后还能及时救她,就这份实力早就虐得她从头到脚神清气爽了。 曾经狙击枪在手,方圆八百米无人区的特战队少校,今天却得需要他人相救才能摆脱困境,这事儿太打她的脸。 她讨厌这种自己不能掌控自己安危的现状! 她必须加紧时间恢复实力。 “快走!去县衙!” 她在萧江灼的肩膀上一拍,借力跳下,停都没停就继续向县衙的方向跑去。 这次她没拉萧江灼的手。 可没跑两步,萧江灼就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萧之夭正要甩开,却见一双泪汪汪的大眼凑到了近前。 “娘子,你手流血了。很疼吧?我帮你包起来。” 萧之夭:…… 英雄,您在暴虐和爱哭之间如此自如地无障碍切换真的不会死机么? 萧之夭向前跑的脚步就没停,萧江灼也没停,但他依然轻松自在地从怀里先取出了一小瓷瓶的外伤药洒在了伤处,又取出了一块白色方绢细致地缠在了萧之夭被震裂的虎口上,最后收尾时萧江灼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乃至赏心悦目。 于是萧之夭的心被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虐得啊,心头如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大队长说的好,强大的实力是最有用的助攻。只要扛得住打击,早晚会逆袭! 握拳! 萧之夭愣是把狼狈的逃命跑出了不规则障碍赛的拼搏精神。 她再不谦让速度慢的,再不躲避砍到眼前的。凡是挡她路的,是百姓,她腾身跳过;是山贼,她能杀就不只是伤。 刚才的事情教育她,太安逸了是要出人命的。 她好不容易可以重活一次,怎么可以辣么快就再死。 在萧之夭拼搏精神的积极带动下,其他百姓们也被激发出了最快的速度,一群人总算跑到了县衙的大门口。 大门口早就人满为患,两侧分别站了衙役,且正在组织大家有秩序地进入院子。 等萧之夭和萧江灼随着人流进入大院时,天空已经微微发白了。 县衙院内的空地上挤满了文县的百姓们。来得早的还能在台阶上和花坛边坐一坐,来得晚的就只能席地而坐了。 萧之夭也腿软,但她却不敢像别人那样挤到一起席地而坐。 外面的厮杀好像还在继续,如果那些山贼向院内凌空射火油箭的话,这院子就正好是被捉鳖的瓮。而挤在一起席地而坐的人如果无法及时散开,就会变成最好的靶子。 正想着如何解决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在她的耳后。 “妹妹,来我这儿坐吧。” 萧之夭回头,看到了曾经她拉了一把又被推了一把后来险些被萧江灼掐死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话是冲着她说的,目光却落在了萧江灼的身上。 萧之夭很容易就看出了那女子的心意:颜高,武强,这必须是最肥的金大腿啊。 ------题外话------ ——娘子,好无聊。 ——放个屁追着玩。 ——不要,我要玩亲亲。 ——好,你先闭眼数三下再开始。 萧江灼闭眼,萧之夭准备在他开数的时候就跑路。 萧江灼:三!mua! 萧之夭:…… 丫的!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一和二被你吃了么? 《精分的调戏总是防不胜防呢掀一个大理石桌的!你们再不收藏我就把作者一起掀了啊!》 015 总有渣渣狂奔在找撕的路上 秦欣是一家豆腐坊的独生女,因皮肤像豆腐一样嫩白而得了一个“豆腐西施”的美名。山贼冲进家时,她父母引开山贼的注意力让她先跑了,这才有了后来秦欣与萧之夭等人的偶遇。 萧之夭一群人来到县衙,秦欣自然也随着到了。她到后就发现她的父母竟先她一步到了,并且在树下为她提前占下了位置。 那棵树又大又茂盛,就算真发生山贼射火油箭进来的意外,树下的人也能得到及时的掩护。 不得不说秦欣的父母很聪明。 而尽得二老长处遗传的秦欣当然也不会傻。 萧之夭和萧江灼站在那里四处找地儿时她就看到了,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了。 她十七了,却一直没有婚嫁。二老舍不得这唯一的女儿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一向自视甚高,凡是上门提亲的,她一个也看不上。 然而就在今晚逃命的路上,她一眼相中了萧江灼。 在她认为,她比骨瘦如柴的萧之夭漂亮多了。她相信一般男人要是在她和萧之夭之间做选择,九成人一定会选她。剩下那一成不选的也是因为眼瞎。 因此秦欣对于自己的主动邀请非常自信,落到萧江灼脸上的眼神都隐隐带着钩子,好像下一刻就能把人勾到怀里来。 此时的她已被萧江灼的容貌迷了心志,早忘了她曾经被这人差点掐死。 萧之夭对此很无语,心说脑子进水的见得多了,今天倒是头一回见到进翔的。 喜欢上差点掐死自己的杀人凶手,这得是多么脑残才能干得出的事啊。 快离她远点,她的脑残恐惧症要发作。 瞪一眼给她招事儿的祸水男,萧之夭直接拒绝,“不用了。” 说完她就背过身不看人了。 萧江灼见萧之夭背过了身,他赶紧也跟着转了过去。从处理范中举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妖儿绝对无法容忍跟别的女人扯不清的男人,他可不能让妖儿误会他。 看都没看秦欣一眼,萧江灼的注意力一直只在萧之夭这里,“妖儿,我们去那边。” 见心上人非但没被勾来,反而还要走,秦欣急了,“妹妹,你不是还在计较刚才的事情吧?我刚才是真吓坏了,绝对不是有意推的。我现在向你郑重道歉,请你原谅。你看这位公子一路护着你一定很辛苦了,你就算不歇也该让他好好歇一歇不是吗?你不能这么任性!”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萧之夭的长辈呢。 站在伪道德的制高点上简直不能更恶心人。 萧之夭就呵呵了。 她是渣渣吸引体么? 怎么就总有渣渣拔足狂奔在找撕的路上呢?! 萧之夭这下看萧江灼更没好脸了,索性一扭头把他推了出去。 “你要是想抱金大腿,建议你直接向正主开口。如果不陪你玩心机就是任性的话,那么我就任性怎么了?我吃你家米喝你家水还是扒你家祖坟了?你是公主吗?邀请人还不允许拒绝的?公主病也是病,得治!” 萧之夭的声音不小,话说完周围就引起了一片的嘲笑声。 虽然是一路逃命过来的,但进了县衙后安全受到了保障,这看热闹的天性倒是先恢复了。 都不是傻子,路上的事情也有看到的,大家随便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中惊叹萧之夭不只出手狠辣这嘴巴也不饶人,但更多的是对秦欣的鄙视。 怎么也是因为萧之夭的成功开道才能顺利逃生的,这位不感谢不说倒先觊觎起人家的男人了,这事儿办得可不厚道。 秦欣困窘地红透了一张脸,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却又深知自己的确没什么可辩解的,于是心里越加对萧之夭怨恨起来。 怪不得长得那么丑,肯定是老天爷见她说话这么毒才故意让她长丑的! 秦欣父母是老实人,嘴笨,看着女儿难堪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只一味地拉着女儿往树下退。 秦欣却不甘心,眼角的钩子都能勾出半丈长去,直直就奔萧江灼去了。心想她这么漂亮的人因为他才受的委屈,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她为她出头? 萧江灼别说心疼秦欣了,他现在恨不得一刀劈了秦欣。 就因为她的话,现在娘子都不让他拉手了,这女人其实是高端黑吧? 可惜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方便下手黑吃黑,只能强忍着杀意先把自己在萧之夭心中唯数不多的好感刷回来。 “妖儿,我就是你一个人的金大腿!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活着还是,死了更是!妖儿,咱可不能做自残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啊。” 听听,这是多么一往情深情深似海海枯石烂的一句话啊! 萧之夭重重点头,每一个蛇精病上辈子都是折翼的情圣这句话说的真有道理呢,她现在的心跳就不受控制的乱了好几拍。 一个公主病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蛇精病……她是病毒携带体么? 体内的洪荒之力终于克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萧之夭拔下簪子抵在了萧江灼的大腿外侧,恨恨道,“其实我身残志坚!” 潜台词就是,你要试试残么? 周围人看得胆战心惊,萧江灼却偷偷松了一口气。 妖儿现在的记忆里一点都没有他,他最怕就是她一声不响地甩开他。只要她别不理他,别说砍他一条腿了,她就是要他的心,他都能亲自挖出来然后双手奉上。 以后绝不能再发生这种让他在妖儿的心中好感下降的事情。 萧江灼不经意地冲着暗处打个手势,然后拉着萧之夭的手走向了秦欣的方向。 秦欣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见萧江灼将萧之夭横抱在怀,脚尖一点地,噌,人家二人飘上了大树。 找一个枝杈稳坐下来,萧江灼当萧之夭是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横放在了腿间,“娘子,这里比树下更好更安全。天色不早了,你睡着,我守着你。” 萧之夭扭头看看天边已经跳出地平线的朝阳,嗯,是不早了,睡着的。 “娘子,我给你晚安……啊不,早安亲亲。” 抬手,啪--世界安静了。 萧江灼捂着脸尽是陶醉,再不洗脸了! ------题外话------ 其实我也是身残志坚的勇敢人呢~我每天脱的头发掉的头皮屑可多可多了~求收藏心疼~嘤嘤嘤 016 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萧之夭睡的不错,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大片的小雏菊花海,她看着看着就看到其中一朵小雏菊猛地长高再长高,长到比她还高了。她仰望,那小雏菊的花盘竟然变成了萧江灼的脸。她吓了一跳挥拳就打,结果那人脸菊居然拔根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掐着嗓子叫,“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受中之王的声音简直不能更污荡人心,萧之夭内心那个崩溃呀,干巴利索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一记铁砂掌把自己拍醒了。 一睁眼,萧江灼微笑的脸撞进视线。 天近中午,阳光从枝叶间透射下来,沿着萧江灼的轮廓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俊美的五官散发着光芒,唇角一抹微笑圣洁无瑕,目光里的深情就像湖水一样清澈见底做不得假。 怎么能有人长得这么犯规呢?他要不是蛇精病该多好啊。 “萧江灼?” “是,娘子。” “你家在哪里?” “娘子在哪家在哪。” 萧之夭握拳,强忍住了去摸枪的意识。 “你父母呢?” “应该轮回了。” 萧之夭神情一怔,松开了拳头。 “你说七年没见我了是吧?” “嗯,一共七年零七天。” “那这七年间你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为了娶娘子,我去盛京闯荡赚钱了!” 萧之夭机警地没继续问闯荡后的结果。冲那白玉扳指也知道闯的不错,她要继续问,他一定又会把话说到娶她这方面来。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回盛京么?” “娘子回我就回,娘子不回我就不回。” 萧之夭握拳想了想,“好,我们去盛京。” 盛京是尧天的都城,位置偏整个尧天的中北部。文县在尧天西南边境,从文县到盛京基本能穿越大半个尧天。 她本想一个人走走看看,但经历了昨晚的意外后她改主意了。这蛇精男看起来不好甩,那就不甩,刚好一路有伴不说,还能借他提升一下战斗力。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现在什么情况?山贼剿灭了么?剿灭了我们这就出城去。” 萧江灼抱着萧之夭跳下树。 院子里少了小一半人了,秦欣和其父母也已经不在了。听说山贼们除了死的就是活捉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县令命令衙役们分批护送避难的村民们回家。 两个人找到出城的队伍加入进去,衙役们组织完毕后整队出发了。 出了县衙门就看到了外面满目疮痍的惨象,被砸了家的,尸体横陈的,哭爹喊娘的,骂天骂地的。 队伍从中穿过,大家低着头不敢细看,脚下的步子却是不约而同地都加快了。 走到一半,萧江灼的肚子叫了。声音很是震耳欲聋,想让人忽视都不行。 周围也有别人的肚子叫,但大家谁也没说停下来先填饱肚子,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血腥味呛人的地方。 萧江灼也没吱声,就是拿水漉漉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瞄萧之夭,眼神里丝丝分明写着“我很饿但我知道赶路要紧为了娘子我忍得住”。 萧之夭扛了又扛,没扛住,她拉了萧江灼走出了队伍。 衙役们表示根本不会再等他们后,带着队伍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了。 昨晚刚被山贼打砸抢过,平日里卖吃食的铺子根本没一个开着的。萧之夭想了想,拐进了一家半开着门的院子,准备随便买点干粮凑合一顿。 可一进去就傻眼了。 院子中央是一个大磨盘,大磨盘上染满了鲜血,磨盘边上趴着三个明显是被大砍刀一刀毙命的尸体。房门大开着,看不到屋里还有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估计是全家都被灭了。 萧江灼眉头一紧,“妖儿,我们去别家。” “慢着。”萧之夭奔着其中一具尸体走过去,因为她觉得那衣服有点眼熟。 等走近了一看脸,还真是见过。就是不久前还一口一个妹妹想通过她抱上萧大腿的女子。旁边两位也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她的父母。 萧江灼走过去也看到了,发出一声惊呼,“怎么死了?不是说赶跑山贼后才被衙役们护送回家的吗?” 一群废物!管杀不管埋什么的太没职业素养,害他现在还得亲自补救。 萧江灼又换了一种口气,“也不冤!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老天不留!妖儿,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一会儿有衙役发现产生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说着他就去拉萧之夭,可是却得到了萧之夭意味深长的拒绝一瞥。 “娘子?”妖儿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你看这血的状态,”萧之夭用指尖蘸了点血伸到萧江灼的面前,“他们的死亡时间应该距离我们到这儿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说在我们来这里之前杀人凶手刚刚离开。可是衙役们却说山贼们除了死的剩下的都被活抓进了监牢……” 萧之夭点到即止。 实际上她想的要比说的多得多。 眼前的情况无不说明山贼中有漏网之鱼。 可是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豆腐坊,漏网的山贼就算碍于形势不能顺利逃跑需要暂时躲避的话,不也应该选一些墙高房多的大户更容易躲藏吗? 萧之夭看看四周,这个区域属于小商小贩聚集的小户区,所以是漏网的山贼没得选择才无意中闯进然后造成了这一家的意外被灭门吗? 可死的怎么刚好是跟她有过瓜葛的人? 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这事儿跟萧江灼脱不了关系的感觉。 但如果是萧江灼动的手,动机呢?只是因为这人曾经向他示爱? 假设是萧江灼动的手,她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在来着,又哪来的时间? 她一边为萧江灼开脱,一边又摆脱不了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萧之夭纠结着,萧江灼比她更纠结。 他只是想暂时拖住她离开文县的脚步,却不想引出了这么一道差子。如果早知道这就是那女人家的豆腐坊,他就是空咽唾沫也会喂饱肚子不让它叫出来。 不过也好,正愁没机会再回县衙呢。 “娘子,不如我们先吃饱了再去报官?” ------题外话------ 感谢xiaoxsy小天使的鼓励~这是小长假期间为我积攒下来的真情么?妥妥地收心底呢~mua~ 017 面对娘子,就是这么秒怂! 萧之夭看了看萧江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范儿,正准备自己去厨房弄吃的,哪知进了厨房后就被萧江灼推坐在一旁他自己去忙了。 烧锅煮水蒸鸡蛋糕,速度快得一看就是熟练工种。萧之夭还在想难道厨艺也是精分族的必备技能时,人家已经把一碗鸡蛋糕送到她的眼前了。 看,色全。 闻,味美。 如果这才叫鸡蛋糕,那么她以前吃的那些都是翔么? 萧之夭拿着木勺流口水,这得从哪个角度入第一口才能对得起这碗厨艺十级的鸡蛋糕? “娘子,你先垫吧着的,我这就再做别的。” 话说的深情,人却抱着肚子站在原地没动。在萧之夭看过去的时候,肚子还非常配合地发出了一声轰鸣。 萧之夭清楚地看到了萧江灼的头顶浮现出几个大字--娘子你看我对你多好我再饿也先蒸了一碗鸡蛋糕给你快感动快献爱的亲亲。 萧之夭看看古代相当大的锅,又看看明显还有剩下的鸡蛋,发动会心一击技能,“既然锅占得下,既然鸡蛋够多,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蒸两碗?” 萧江灼垮脸走人,聪明的娘子一点都不可爱。 他徒手捞出水里顺道一同煮的鸡蛋,扒了皮一口塞进去两,伤心需要安慰。 萧之夭这边鸡蛋糕吃完,那边的米饭和鸡蛋豆腐肉羹也做好了。 萧江灼二十四孝相公姿态站在桌边帮萧之夭布菜。 “娘子,吃米饭,我帮你吹凉了。” “娘子,尝尝这肉羹。他家的肉虽不新鲜,但胜在为夫手艺好。” “娘子,我帮你擦嘴。” “娘子,我喂你喝水。” 全程呵护无侧漏,体贴入微好相公--完美!萧江灼一脸得意。 萧之夭吃饱了喝足了,集齐七个“娘子”称呼后一拍桌子,“以后不许再叫我娘子,否则我们立刻分道扬镳。” “好的,妖儿。”瞬间改口,不带一点犹豫的。 萧之夭都想替他捂脸,你男人的尊严呢? 萧江灼挺胸抬头,面对心爱的女人就是这么秒怂,我骄傲! …… 两人吃饱了出门去县衙报官。 平日里县衙门口能站着两排威武的衙役,今天却只有一个,还背靠着石狮子在打盹儿。 萧之夭走过去叫醒他,才说到在豆腐坊发现尸体后就被打断了。 “行了,知道了,你回去等着吧,一会儿那条路线的衙役就能走到那儿收尸了。” 他都没拿正眼看萧之夭,话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忙了大半夜好容易才捞着点时间眯会儿,可困死他了。 萧之夭能理解这种辛苦,但事态严重,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县令大人呢?我要求见县令大人。” 衙役不干了,瞪开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去去去,一边去。不是说已经死了么?一个收尸的事儿有什么好着急的?大人公务繁忙,哪是你说见就见的。快闪开,别耽误老子睡觉。” 萧江灼眼一眯就要出手,被萧之夭拦下了。 她取出二两银子晃了晃,刚才还自称老子的衙役立刻抢过银子秒变孙子。 “您请进去等。” 萧之夭端起胜利者的骄傲昂首进门,然后下一刻,骄傲摔地,摔得碎碎的。 只见门内早就排出了一条长队一眼望不到头。因为人多拥挤,这条长队一会儿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b形。 而无论是s还是b,此时的她都是sb的末尾。 好吧,花了二两银子就买了个进门,她的确够sb的。 但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把事儿办了。 萧之夭深深感觉到了肩上的重担,她一伸手又掏出了二两银子。 正要故技重施,却听她前面的汉子先高声喊了起来,“老子出一百两!谁跟老子换个位置?” 根本就没人理他。 每一个排队的人都情绪亢奋得不行。 “官爷,我家开客栈的,大门口横了好几具尸体哪还有人敢进来。求官爷给大人传个话,只要大人派人优先处理我家门口的尸体,我今年的赋税加倍交!” “大人,求您先见我,我这事儿好处理。爹娘死了,我是长子,继承家产天经地义!可是二弟偏偏……” “我呸!你也算长子?你不过是我爹娘路上捡来的。爹娘心善给了你个大少爷的名头,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快把库房的钥匙交出来,否则我定向大人告你个侵吞家产之罪!” 山贼的事情平息了,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于是恢复了“人性”的老百姓们又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来这里的人都是急着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每一个都恨不得冲到最前去见县令,又有谁还记得谦让的传统美德呢。 萧江灼觉得他应该为即将消逝的人性努力一下。 “我跟你换!”他拍了拍前面大汉的肩膀。 萧之夭一边收起自己的二两银子,一边撇开了头假装不认识萧江灼。 这么欠揍,他到底怎么平安长大的? 果然大汉回头就是一拳,“一边儿玩去!” 萧江灼轻松躲过的同时也回了一拳,拳头伸到大汉的面前停住,摊开,两个熟鸡蛋露了出来,“吃饭没?请你吃鸡蛋。” 萧之夭顶着一头黑线看过去,只见黑脸汉子和萧江灼以民工的姿势肩并肩蹲在一块吃起了鸡蛋。 精分果然会传染! 得了,安分排队等着吧。 看着不时有衙役过来带人进门又送人出门,队伍也不算慢地前进着,萧之夭不由赞叹一声,“反应迅速,处理及时,善后妥当,倒是一个办实事的县令。” 蹲在地上的萧民工嘲讽一笑,办实事不假,只不过办的是实实在在捞钱的事情。 白光光的鸡蛋递出去,“我帮你扒好皮了。”这样字条才好塞。 “谢谢您嘞。”按剧本,此句台词后面还有一声“兄弟”,可是……乔汉看看主子的脸,他不敢喊啊。这位以后可是要上天的,他哪敢跟天子并肩称兄弟。 “啊,我肚子疼。茅厕在哪儿?我要上茅厕!”再不走,嘴里的字条就被唾沫含化了。 萧江灼冲萧之夭招手,“妖儿快来,我们可以前进一位了。” ------题外话------ 说点乐呵事儿啊~话说今天有点赶,上滚梯时就在跑,一不小心包包挂了前面一女的一下,正要道歉时奈何没敌过人家嘴快,“挤什么挤你不会说话吗?” 我保持回头的姿势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到那人被噎得一脸懵比。 就是这么与世无争!骄傲! 018 无时不流氓,情敌来战! 这一排就排到了天色将黑,而且还没排到萧之夭。 有衙役出来通知,“后面的散了吧,大人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实在顶不住了。明天大家再来啊。” 众人虽百般不情愿但又没办法,大部分开始鱼贯而出。 萧之夭真心觉得她的事情不能拖,于是她逆流而行,走向通知大家的衙役。 衙役四周已围了几个,萧之夭走近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官爷,您受累,您看这下一个就轮到我了,真的不能请大人再多坚持一下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衙役的袖子里塞东西。 萧江灼前探身子对着萧之夭咬耳朵,“我敢打赌,肯定不是熟鸡蛋。” 嘤嘤嘤,近看之下娘子的耳垂更漂亮,好想咬一口。 萧之夭抬手就是一拳。别以为他打着正经事的幌子,她就看不出他无时不流氓的本质。 拳头擦着鼻尖险险滑过,萧江灼被迫远离心爱的小耳垂。 衙役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手却伸进袖子里捏着,“大人今天实在太累了,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先帮你占个第一号。” 萧之夭悟了,类似黄牛嘛,懂。 其他人见状,连忙也往衙役的袖子里塞东西,又彼此心照不宣了一下各自的前后顺序,这才陆续离开了。 衙役心满意足地要收工,一抬眼看见了萧之夭和萧江灼两人。 “你们也想替明天占个早位?那快点。”这个衙役见周围都没什么人了也不需要装样子了,就一边说着话一边冲萧江灼伸出了手。 很明显,在他的眼里,萧江灼才是那个有钱人。 萧江灼迎着衙役的目光向萧之夭伸手,“妖儿,快拿银子,人家等着要呢。” 萧之夭一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白,二不是非黑即白的愤青,这拿钱办事吧,在没有硬实力和软实力的前提下,也是可以酌情考虑的。 但问题差在,她主动给还是别人主动要。 她主动给,那叫手腕灵活,舍得孩子套得狼。可是别人主动要,这就跟让她接受绑架合法没什么区别了。 做为一个real耿直的特种兵,她接受不了。 她拍下萧江灼的手强压着火道,“我有紧急情况向县令大人禀报,烦请官爷通传一声。” 衙役愣了一下,没料到居然还有不按套路走的,当下恼道,“再紧急还能有大人的身体情况紧急?大人要是累倒了,你们就是有火烧眉毛的事情也办不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神情高傲地那是根本不在乎多不多这一笔收入。 萧之夭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这人若是像门外那个出言不逊的,她还可以借机发作把事情弄大,也好引县令出来。但这位明显技高一筹。态度虽恶劣,但人家说的话却是委婉的很官方让人找不到错处。 再者,由仆看主,这下面的衙役如果是这种作风的话,那么上面的县令大人只怕…… 萧江灼对着萧之夭做个手刀下劈的动作,“妖儿,不如我们杀进去?毕竟我们也是为了全文县百姓,我们是正义的。” 萧之夭理智地摇头,“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这也是她不得不规矩排队的原因。这种事情,如果证据不完全,那么很容易被定性成扰乱民心的造谣之举。 “走,我们先回去,明天一大早再来。” 两人走出县衙,在行至一个街角的时候,萧之夭身子转过去,腿还没来得及迈的时候就听得“哎哟”一声,一个孩子摔倒在地。 萧之夭保持着一腿抬高,一腿落地的姿势僵在那里,她非常确定还没来得及碰到人。 所以,这是碰瓷? 萧江灼立刻抓住机会以保护者的姿态冲上前,一把揽住萧之夭的小腰,“妖儿,听说集齐七个碰瓷的就会倾家荡产,我们快跑!” 没跑了。 熟人。 “萧夫子?”躺在地上的孩子抬头,认出了萧之夭。 萧之夭也认出了他。 尤小鱼,七岁,在桃夭学堂习字画画三年了,萧之夭记忆里有印象。 只是这个孩子不是家里境况还不错吗?为什么现在却一身破烂地像个小乞儿?平日里白胖的小脸今天也是鼻青脸肿的厉害,一看到萧之夭便眼眶一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地向下落。 萧之夭受不了男人哭,更受不了男孩儿哭。 当下就心疼得母爱油然而生,“别哭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爹娘呢?” “呜,萧夫子--我爹娘被山贼杀死了,大哥二哥闹着争家产,他们说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就把我赶出来了。” 看着男孩儿哭倒在萧之夭的怀里,萧江灼一脸怒其不争,“所以你就埋伏在这里碰瓷好赚钱养活自己?同样身为男人,我鄙视你!”小胖子,那是我娘子,还不快放开! “才不是!我才没有那么目光短浅!”尤小鱼一脸被侮辱了人格的愤怒,“我是准备赚了钱好去县老爷那里告我大哥二哥的!等告赢了,等我继承了家产,我会把钱还回来的!” “你还回来也改变不了你现在碰瓷的事实!好了,你碰成功了,我给你钱!你快松手!”看尤小鱼依然赖在萧之夭的怀里,萧江灼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向外拽。 “啊--我的手断了!萧夫子,他把我的手拽断了!啊--我要疼的晕过去了!”尾音刚落地,人就一闭眼一蹬腿晕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但那小手却是将萧之夭的衣角抓得死死的。 萧江灼气不打一处来,“他骗人!妖儿,我根本没用力气!这个小胖子心机忒重,不是好人,我们快远离他!” 一听这话尤小鱼马上又睁开眼,“萧夫子,你要我吧!我没了爹娘,大哥二哥不要我,我这么天真可爱会被坏人盯上弄死的!” 萧江灼差点气爆掉,“妖儿,不能要他,你只能要我!” “要我!” “要我!” 一大一小掐得热火朝天。 萧之夭微微一笑,一招定乾坤。 “并腿站好,挺胸抬头,站军姿!” 丫丫的,她要不把这大小兔崽子训得像鹌鹑一样乖,特种兵三字倒过来写! ------题外话------ 感谢大湿湿和樱雨爱的鼓励~真心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哦~么么哒~ 话说最近风大,大家都很怨愤。 友a说:别人是一吹就跑,站都站不住,老娘是吹都吹不动,so尴尬! 友c接茬:a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奴家倒是一吹就跑,可一不小心吹别人怀里了,大写的尴尬! 友a一想也对:这么一说,你那样是比我还尴尬。 友c:他居然向我求婚!早知道不如长成a姐款了。 然后我们就乐呵看着a姐狂追了友c半小时~ 〈别问我为什么不是友b实在是因为b这个字母所有友都拒绝被冠名〉 另:小犹豫,你上线了哦~虽然年龄缩水了,性别反转了…… 019 我摔倒了,要亲亲才能起来 军姿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小兔崽子都不明白,但这并不影响彼此熊熊高涨的男人斗志。 萧江灼一身“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必胜气场,想他武功盖世不可一世,他什么时候输过?不论比什么,他赢定了! 站! 尤小鱼挺着小将军肚不甘示弱,上学堂三年就被罚站了两年半,那半年还是逃学没去的。三年来他学的最好的就是站,怕他? 站! 萧之夭背着手意味深长地不停绕着两个人走,一边走一边指导。 “挺胸抬头!你那是胸吗?你那是肚子!给我收回去!” “笑!笑什么笑!牙齿笑掉了你晚上准备喝粥吗?把你丫屁股给我夹紧了!用不用我踹你一脚帮你紧?” “肩膀后张身向前倾,晕了我可不扶你。你们是公的,我会害羞。” 话音才落地,尤小鱼惨叫一声“夫子,我腿抽筋”后摔倒在地。 萧江灼正要得意地宣告自己赢了,可才张嘴,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尤小鱼的旁边。 萧之夭很自豪,站军姿就是爽。无论是自己站还是看别人站。 尤小鱼看看抬头望天不见一点心疼的萧之夭,又看看旁边没了意识的萧江灼,心中再没跟萧江灼一争高下的念头了,反而油然而生一种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情怀。 他拿小胖手去拍萧江灼的脸,“喂,大个子,你醒醒。” 萧江灼悠然醒转,“怎么回事?” 被人追杀没晕过,两次身陷泥石流没晕过,宫斗玩心全程在线也没晕过,今天听娘子的指示站了一下就解锁了晕倒这一新技能? 懵圈中,求科普。 萧·知心大姐·夭,上线,“站的姿势不对,大脑缺氧了。” 这种事情可跟体格强不强健没什么关系,只要姿势不对,大脑说跟你罢工就跟你罢工。就是这么霸总范儿! “行了,都起来吧,走了。” 尤小鱼先是愣了一下,后来确定这个“都”也包括他后,立马跳起跟了上去。 “是,夫子。”低眉顺目,果然乖得鹌鹑一样了。 萧江灼却没动,非但没动,反而侧身摆了个贵妃卧榻的美人姿势,“妖儿,我摔伤心了,要亲亲才能起来。” 尤小鱼怒目便瞪,凑表脸! 萧之夭头也不回,“要不我们再站一场的?” 活的打挺鲤鱼马上现身,萧江灼一步追上萧之夭,简直不能更狗腿,“妖儿,天黑路不平,我扶……着你走的。” 娘子的眼睫毛上挂的可是泪珠?为什么? 萧之夭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眨飞泪珠,并对自己发动了一个小小的鄙视技能。 不就是训人站了一下军姿么,有什么好怀念的!大不了有时间就重新召集一批训。 “夫子,我也扶着你。”尤小鱼也赶紧冲到萧之夭的另一边。 但他个子小,挽着萧之夭的动作不像扶倒更像是挂。 于是又引来了萧江灼的一通眼神厮杀。 他们先回到了豆腐坊,可是这一次却是连门都没进去。 几个地痞霸占了豆腐坊。 有家产可争的去县令那里争了,没家产的就趁机争占了全家被灭门的别人家的家产。 萧之夭倒不在乎落脚之地被人占了,只是心疼那三具从院中扔到墙外的尸体。 没能保护好现场,哪怕她明天引来了县令大人也难查证了。 萧江灼眼中杀意浮现,总有渣渣主动作死,他怎可辜负天意! “妖儿,我帮你抢回来。” 说的是“抢”,但,是人都听得出里面的杀意。 萧之夭心里暗暗一惊,这人得是什么身份才能养成对别人的生命如此轻忽怠慢的性格? 昨晚他对山贼出手暴虐,她认同,毕竟山贼该死;但今天这事儿还犯不上伤人性命,毕竟这地儿也不是她的。 “不用,我们走。” 看到这不是桃夭学堂的方向,尤小鱼困惑了,“夫子,我们不去桃夭学堂吗?” “不去。不只今天不去,以后也不会去,我不要桃夭学堂了。” “那夫子准备去哪儿?” “等明天见过县令大人后我会离开这里去盛京。”萧之夭不准备瞒着这个孩子,“明天我可以陪你去见县令大人,然后呢?如果你能继承家产的话你是准备留下还是跟我走?” 尤小鱼犹豫了,他才七岁,自然对外面陌生的世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萧江灼倒高兴了,“小胖子你放心,就算县令大人不帮你抢回家产,哥也帮你抢回来了。到时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地长大了!”哦哈哈,娘子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尤小鱼当机立断,“既然夫子都敢不要桃夭学堂,那我也敢不要家产!夫子,我不用去见大老爷了,我决定跟夫子走!” 萧江灼悔不当初,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要你多嘴! “只是夫子,我能求你在离开之前先去趟我家吗?大哥二哥一直在吵个不停,爹娘的遗体都没收拾,我想先把爹娘葬了再走。” “好孩子。”萧之夭鼓励地摸了摸尤小鱼的头。 转身要走,身前又出现一个头。 头抬起,是萧江灼的脸。 一脸心怀天下慈悲众生的得道高僧表情,“妖儿,那豆腐坊一家三口太可怜了,我去葬了他们吧?” 萧之夭:…… 英雄,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您! “求抚摸”三个大字都快突出脑门一尺来了。 “滚!” 萧流氓被脚重重抚摸了一下。 天越来越黑了,为赶时间,他们没吃饭就先奔向了尤小鱼家。 本来还想着如果不让进就直接打进去,可是到了却发现门大开着。 尤小鱼喊了一声“大哥二哥”就要往里走,又被萧江灼一伸胳膊抱了回来。 血腥味太重! 争夺家产的兄弟俩总不至于动刀吧? 萧之夭和萧江灼对看一眼,各自放轻脚步进门。 门内,尸体横陈,鲜血遍地。 萧之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是全家灭门? 她急急去捂尤小鱼的眼睛,但已经晚了。 “大哥!二哥!”尤小鱼冲着树下两具尸体惊叫一声,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题外话------ 感谢樱雨的花花~我戴头上啊戴头上!美美哒~ 话说我抽空瞄了一眼今年的超女,唱功什么的咱是外行不懂,不过颜值倒能点评,一个个太水灵了,就忍不住赞了一句,“人家妈怎么生的?太会生了,多漂亮!” 我家母上大人经过,特随意地回了我一句,“我就生了啊!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妈,明天的母亲节您随便买,我刷卡!” 我爸:“下个月是不是还有个什么父亲节?” 我:……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这就被打败了?我只能说你们so天真! 父亲节前可是先有六一的! 《老的永远斗不过小的这一真理永恒存在的基础就是人家根本不屑跟我们斗啊》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提醒小天使们预备放血啊! 020 娘子洗香香,我在流鼻血 全家十三口,除了尤小鱼,再没一个活口。这些人的伤口虽然看起来也是砍刀造成的,但萧之夭一眼就能确认不是昨晚那批山贼干的。 这些伤口并不齐整,一看就不是熟手,更像是有人刻意模仿山贼造成的。 想起刚遇到的地痞霸占豆腐坊一事,萧之夭因心底隐隐出现的一个念头而心情越发沉重了。 昨晚的山贼进村听说杀了两百多人,她有看到县令派遣衙役们分批去收录尸体,有看到县令下边的心腹借机中饱私囊,却没看到县令另外派人去维护公共秩序的稳定。 这有地痞霸占豆腐坊,就有无赖杀人抢财。 衙役们忙了昨晚又忙今天白天,只怕现在就是接到报官也会把追杀凶手的事情挪到休息过后的明天白天。可是那些凶手还能等到明天吗? “萧江灼,快去做饭,记得多煮鸡蛋。” 今晚怕是比昨晚还要不安生,不能充分休息的情况下也只能靠多吃一些来提供体力了。 主屋客厅都被翻的一塌糊涂,再加上鲜血遍地,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厨房却因为压根不具备储藏财物的条件而逃过了一劫,内里基本完好无损。 三个人来到厨房暂时落脚。 萧江灼去做饭,萧之夭把尤小鱼唤醒。 孩子一醒就哭了,“夫子,我不能跟你走了,我要为爹娘和大哥二哥报仇!我一定要杀了那些灭我全家的山贼们!” 萧之夭一不解释二不劝,“先吃饭再葬人,剩下的等天亮再说。” 萧江灼一点没压力,兴致勃勃地做了糖醋里脊锅包肉,麻辣鸭掌口水鸡。 至于青菜,娘子都瘦成那样了还吃什么草,扔! 便宜那只小胖子了。 “妖儿,小胖子,吃饭了。” 边召唤人上桌,边自觉站到了萧之夭的身边,准备继续二十四孝完美相公三百六十度无侧漏的全程呵护。 萧之夭掷地有声,爷儿们般气概,“坐,吃!” “好的,娘子。”马上坐下甩开腮帮子就吃,满脸都是“娘子心疼我也饿竟不让我侍候上哪儿找这么体贴的娘子去以后我一定对娘子更好”的幸福表情。 萧之夭:…… 你丫的是属电视剧的么? 这都得是脑补癌晚期了吧? 好想给他一刀帮他结束病痛的折磨早登极乐! …… 两个大人说吃就吃,尤小鱼却眼泪啪嗒地连筷子都没拿。 萧之夭看他一眼,伸手夹走了他面前的一只鸡腿,“不吃饭就没力气,没力气怎么葬你父母,怎么为全家报仇?” 萧江灼也看他一眼,伸手夹走了他面前的另一只鸡腿,“小胖子,没关系。哥帮你报仇,你不用吃不用有力气。” 尤小鱼秒止哭,刚毅果敢地出手一爪子抓回了萧江灼筷子上的鸡腿。 萧江灼惊叫“你居然用手太不干净了”时,尤小鱼已经三口两口把鸡腿啃完了。 “我要吃!我要有力气!我要自己报仇!” “切,漂亮话谁不会说。”萧江灼嘴上不饶人,眼底涌上的却是对尤小鱼的欣赏。 七岁的孩子,一天之内先后遭遇了父母双亡,全家被灭,还没崩溃已经值得骄傲了。 三个人吃完饭,又把尤小鱼的家人都装席子里埋进后院,萧江灼负责手劈木材成木牌,萧之夭负责题字,尤小鱼负责哭。 等一切完事,尤小鱼也哭着睡着了。 萧之夭明白,这是情绪透支累的。 萧江灼一脸贤惠地凑过去,“妖儿,你也累了,洗个热水澡再睡吧。” 萧之夭看看自己两天没洗没换现在已经又是汗味又是血腥味的衣服,她承认,热水澡的确很打动她。只是昨晚出门出的急,换洗的衣服一件没来得及带,她洗澡后穿什么? 像是知道萧之夭想的似的,萧江灼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一套新衣裙出现在萧之夭的眼前。 “妖儿,你看我在小鱼大哥大嫂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应该是刚做好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这褶子还在呢。妖儿就是有福气!快拿着去洗吧,我热水都帮你烧好了。” 萧之夭莫名的有些迟疑,如果洗澡的时候再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萧江灼眉毛一挑伸手托起了萧之夭的手,上面是他昨晚给她包扎伤口时绑上的蝴蝶结,“妖儿,是不是犹豫有伤不好沾水?要不,我帮你……” 嗖,一记拳头迎面打来,还伴着一声警告。 “敢来偷看我溺死你!” 萧江灼被迫把“洗”字咽回了肚里,同时如愿以偿地看到萧之夭消失在了洗浴间门后。 嘻,娘子这是害羞了么? 好可爱。 萧江灼屁颠颠地跳到半空冲着繁星扭个妖娆的胜利姿势,然后身形一纵出了院门。 门外,大乔满心都是感觉离尧天最贴心属下更近了一步的喜悦。 “主子,属下就说了吧,那衣服小姐一定会收下。您就瞧好吧,等一会出来后绝对美得天上有地下无,还得对送衣服的您感动心动加冲动。然后您今晚就可以……嘿嘿,嘿嘿。” “下流!低俗!思想败坏!道德沦丧!人性泯灭恬不知耻!”萧江灼义正词严地训斥,可是眼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荡漾起来。 娘子在洗香香。 娘子会穿他准备的衣服。 那衣服他曾在来文县的路上每日每夜的抚摸,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覆盖上娘子的肌肤。 那么软,那么滑,那么肉香,那么调黄。 “哎呀主子,您流鼻血了。” “没事儿,今晚吃肉吃多了。”一本正经地解释,手忙脚乱地止血。 “是属下刚才送的肉多菜少了,属下的错,还请主子宽恕则个。” 贴心属下守则第一条:主子对也对,错也是对。天下没不对的主子,只有不贴心的属下。 “行了,要你追查的杀人凶手呢?” “就是霸占了豆腐坊的那几个地痞。他们抢了这家的钱后怕留在这里目标过大,这才找了豆腐坊转移注意力。” “很好,今晚不许动他们,我还另有用。” “那今晚的计划?” “照常进行!” ------题外话------ 樱雨,大湿,大叶子在这里谢赏了啊~muamua~ 另:今天母亲节,提醒小天使们请万分诚恳地称赞妈妈们一句:您太会生了! 〈愿天下所有的妈妈都平安健康富贵吉祥子女漂亮!〉 021 行的是仙范儿,为的是撩骚 萧之夭洗完出来没看到萧江灼并不怎么惊讶。 刚才就觉得他好像比她更想让她洗澡,像是就等着她洗澡时他好借机离开。现在一看,果然没错。 她能感觉出萧江灼是真心对她好,只是他的好却像隔了纱。 还不是一层纱,而是层层叠叠的纱。让她即使想真心回馈一二,都因为这层层叠叠的阻隔而顾虑不前。 她转身去看小鱼,帮他将踢下的薄被盖好,然后她退出来,找了一面墙,并腿立正站军姿。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就像有人在背后偷偷地操控着事态的发展似的。 她一开始觉得这只是比普通的山贼进村抢劫严重一些,涉及到了人命。但她不是救世主,她也没有除暴安良的个人英雄情结。她想的是把山贼可能有漏网之鱼的猜测上报县令后就离开这里,然而事情的发展太考验她骨子里的军人气节了。 以为县令是个办实事的,对外做得一副心系百姓安排衙役及时出动的年度好县令样子,可事实是人家借机中饱私囊也是实实在在,堪称搂钱小能手。 问题是你搂钱就搂吧,你也得把事情做到位了啊? 这位倒好,不仅没在各个街道安排下维持秩序的衙役,居然连县衙的守卫都比平时少了一多半。美其名曰,体恤累了一夜一天的属下。 可如果当真背后有人操控的话,今晚就会比昨晚更危险。 已经预感到危险却什么也不做?她办不到。 萧之夭根本不考虑今晚去睡觉。 萧江灼回来时就看到一个穿着飘逸,头发披散的瘦弱女子,在昏黄的烛光里站成了一株挺拔的小青竹。 这衣服的料子据老七说是用最好的丝,由最顶级的女红师傅织了小半年才织好的。薄,软,飘。追求的是哪怕最端庄最不苟言笑的大家闺秀穿上它,也能穿出仙子戏水般的灵动飘逸来。 对此,老七的评价更一针见血--行的是仙范儿,为的是撩骚。 然而今天穿在萧之夭的身上,层层纱绢熨贴地覆着其表,远看就像一幅没有生气的静止仕女图。 灵动?没有。 飘逸?更没有。 但又奇怪的不给人死气沉沉的压抑,反而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平静下蓄势待发的力量。 就好像只待风到,便能立刻乘风而起,破浪而去。 萧江灼情不自禁地低唤一声,“妖儿。”好想把她绑在腰上再不放手。 萧之夭闻声回头,上下扫一眼萧江灼,“回来了?去哪儿了?” 衣服很干净,鞋子也很干净,但衣角却有打湿的痕迹。夜深露水重,还能打湿衣服的地方只有山上。 这样的时候,他还抓紧时间上了一趟山?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萧江灼一脸惊喜交加的幸福表情,像是完全听不出萧之夭声音里的试探意味,“妖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天哪,我太幸福……” 萧之夭懒得听他的废话,直接打断他,“你上山了?山上卖我身上穿的这种极品料子的衣裙?” 萧江灼露出被看穿后的尴尬,“你看出这衣裙不是我从小鱼家翻出来的了?好吧,这是我从盛京带回来的。” 萧之夭摆出倾听的样子,谁知萧江灼却是话锋一转。 “怎样,我的眼光不错吧?妖儿你满意不?这料子可是全盛京只有一匹呢,是我跟人打了一场豪赌才赢来的。你是不知道,那货输的时候……” 萧之夭放弃了,转身就走,“晚安。” 她问了两次,给了他两次回答的机会,他都拒绝了,那么她何必再自找不痛快? “妖儿别走,我说实话!” 萧之夭站住回头,只见萧江灼的手里变出一大束小雏菊。 “给,今天份的小雏菊。都是我刚才去山上亲手采来的,看,开的正漂亮。” 依然是资深二等残疾标准,真心不漂亮。 可是他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伸手接下了。 终于得到了具体的回答,为什么却没有问题解决后应有的安心? “记得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定情之花?” “是。” “那你能说说定情那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萧江灼满眼怀念,“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画画我爱看你画画。我们一起去山上画画,你却说我比山景更美,于是就让我抱了一大束小雏菊让你画。后来突降大雨,把我抱着的小雏菊打得七零八落。我伤心地哭了,你为了安慰我就轻轻地亲吻了我的唇……哎妖儿,你怎么走了?我还没有说完呢。” 萧之夭甩手把小雏菊摔回萧江灼的怀里,“你继续亲,我就不打扰你了。” “妖儿,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怎么就不信呢?妖儿,回来--”看到萧之夭的身影完全消失,萧江灼才收了所有表情低头。 抓着小雏菊的手上,白玉扳指发出幽然的光芒。 这个白玉扳指也是当时的定情之物,是连同小雏菊被她一同交到他手里的。她说,他是她娘给她找来的小相公,所以她的东西就是他的。 那白玉扳指代表着她的身份,是墨姨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可是现在的她却连墨姨留给她的白玉扳指都想不起来了,这让他如何把一切都告知她? 她曾经说过的,如果遗忘让人更轻松,那么又何必非得记起。 他只是按照她说过的,让她随着她自己的意思轻松地活,至于其他的事情,他都会帮她一肩担下。现在,这样不行了么? 萧江灼默默地站了很久,隔了一道门的屋内,萧之夭也同样。 她不是因为不想听他的解释才走的,而是因为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的头第二次针扎似的疼了。 虽然也很短暂,但却比上次清晰。 她清楚地看到了脑海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在山上跑着躲雨,男孩一边跑一边把女孩护在怀里,遮在女孩头顶的小雏菊间是那枚让人看了就不会忘的白玉扳指。 原来这二人真的曾经认识。 或者,真的就像萧江灼说的那样,还已有婚约。 她想再多提取一些记忆,但头疼过去了,记忆又空白了。 正郁闷地想原因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吼叫。 “失火了!大家快救火啊!” ------题外话------ 嗯哼,专注青梅竹马一百年!触动你心底的某根弦没?那就收了我吧!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话说经过了昨天,花冒了的说一声啊!我可以给你讲一讲我是怎么度过花冒后的日子的! 022 想跪下对她唱征服 火不是零星着起来的,而是成片着起来的。 最近干燥少雨,文县又是个山村,抬头转身都是树木,于是成片的火眼瞅着就变成了火海。 有百姓想扑水救火,但火势太猛,那点水根本于事无补。 百姓们惊恐地叫着,哭喊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艰难地挣扎着。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快往县衙跑!” 于是人群就像昨晚一样再次向县衙的方向涌去。 萧之夭三人却站在还没有烧到的屋顶一角一动不动。 尤小鱼很害怕,但因为有人在身边陪他,他也只是害怕却没有慌张。 “夫子,我们不去县衙找大老爷保护吗?” 萧之夭看着县衙的方向坚定地摇头,“不去。” 去不了。 那里的火势明显比这边更大。 那位县令大人此时只怕比现在慌张的百姓好不到哪里去,也许正在想着向外跑,也许已经后悔体恤属下们让他们都去休息。 这个时代的救火措施并没有现代那么高端,就算现在能召集来所有衙役扑水灭火,只靠人力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完成。 所以,哪怕百姓们跑到县衙,也不过是跟县令一起再跑离县衙。 萧之夭想,这场火到底怎么着起来的? 范围这么广,不同地方却是同时起来,天灾?老天会表示:这锅爷不背。 那就是人为了。 漏网的山贼绝对是罪魁祸首。 目的呢? 为昨晚被杀的同伙报仇? 这仅仅是一起恶劣的报复社会事件? 不对,感觉比这更严重。 萧之夭的脸沉得比黑夜还黑,越想想出答案来就越想不出来。 尤小鱼家里的火势也迅速地大了起来,他催促萧之夭,“夫子,我们快走吧。” 萧江灼一手揽着萧之夭的腰,一手抱着尤小鱼,“妖儿,既然你说县衙的方向不能去,那我们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而这,正合他意。 可是他带着人才落地,就听萧之夭说道,“不对!我们就去县衙的方向!还得快!” 萧之夭已经快速地跑了起来,“你抱着小鱼,快!” 萧江灼那句话突然让她茅塞顿开。 这放火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报复,还为了救人,救昨晚那些被衙役们活捉的山贼。 记得文县的大牢是在地下,那里基本不会被大火波及到。而县令又忙着自己逃跑,又哪里还想得到去转移犯人。 她刚才站在屋顶上观看时也发现,县衙的火是不小,可是县衙后方的地牢处却只是象征地着了那么几小处。 漏网的山贼放火的目的绝对是在等着所有人都离开文县之后,他们就可以轻松地冲进县衙劫牢救人! 但只要这牢门一开,跑出来的又何止是昨晚被活捉的山贼!只怕其他被关押的犯人也会借机越狱。 而到时这文县,绝对比现在只有火灾还难以控制。 她必须阻止县令这时离开! 萧之夭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跑着,于是就错过了萧江灼晦暗中又冒着火星子的眼神。 晦暗是因为,总想保护娘子,总想把娘子隔离在一切危险之外,可却总是阴差阳错地把娘子向危险中带得更近。 冒着火星子是因为,这就是他的妖儿!他的妖儿也许木讷,也许避世,但他的妖儿从来不愚笨。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征服得他不要不要的。 他几乎是欢快地跳跃着跟在萧之夭的身后。 被他抱在怀里的尤小鱼很无语。 他是不慌张,但这种逃命的情况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吧?刚才还有一棵大树突然被烧断,倒下来时差点砸到他们。 这位可倒好,闪身侧避旋转三百六十度轻身一飘就飘过去了,留下了被大树冠压倒的数人眼巴巴地仰望。 你有空花样逃命你有空顺手救个人啊? 这话他只敢心里想想,却直觉不敢跟萧江灼说。 他虽小,却也知道,如果不是夫子让萧江灼带着他,只怕萧江灼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三个人很快追上了逃往县衙的大部队,但隔了这么多的人,萧之夭根本不可能轻易找到县令。 “萧江灼,你我分头行动,小鱼跟着你。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县令,并告诉他山贼放火的目的就是劫牢救人。所以现在千万不能撤离文县!” 萧之夭吩咐一声,也不等萧江灼回应就一头扎进了人群向前冲去。 萧江灼冲着萧之夭的背影荡漾地笑,他的计划唯有妖儿一眼看穿了呢! 好想跪下对娘子唱征服! 尤小鱼催促他,“我们也快行动吧。” “嗯,任务还挺紧急。”萧江灼应一声,却是一松手把尤小鱼放了下来。 尤小鱼不解,“喂!你放下我做什么?我跑不快跟不上你的。” “那我不动你不就跟得上了吗?” “不动?夫子让你去找县令大老爷,你敢不去?我要告诉夫子!” “前提是,你有机会告诉妖儿。”萧江灼扫一眼周围的火海,“你说在和妖儿汇合之前,你有几成希望不被火烧死?” 尤小鱼一下子就慌了,“你想杀我?还要骗夫子我是被烧死的?你别想得逞,夫子不会相……呃!” 话没说完,被萧江灼掐住了脖子。 “我会让她相信!你要不要试试我有没有这份能力?” 尤小鱼惊恐地瞪突了眼,小胖手狠狠抓挠着萧江灼的手腕,可是力度相差太大,他很快就觉得呼吸困难再没力挣扎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萧江灼松手放开了他。 “你记着,让你跟着你就得忠于她,这一辈子都不得背叛她。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能随时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他不会阻止妖儿发展她自己的社交圈,但他会确保所有入圈的人都遵从一个原则,那就是忠于妖儿。 尤小鱼咳嗽着乖乖点头。 …… 火的那一边,萧之夭终于看到了一群衙役层层保护的五短身材中年胖子。 可找是找到了,她和他之间也隔了百姓一群,衙役一群,一二三四房妻妾以及熊孩子若干。 呼唤“大人”,被周围更多的“大人”淹没。 向前冲刺,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不愿被插队。 萧之夭急中生智蹿上了旁边一座矮墙,手做喇叭大喊,“大人,你还记得那晚干哭的小妖精吗?”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和樱雨的花花~这下能戴满头了呢~人家漂亮着呢~飞吻~么么哒~ 话说最近收藏不怎么长呢~小天使们,不要这么冷漠好么?别看我每天乐哈哈的刀枪不入似的,其实可脆弱可期待关爱了~每天殚精竭虑地写文,每天废寝忘食地写段子,这都是为了让你们收了我啊!我这么可爱,你们真的不收吗?真的真的不收吗? 好吧,明天我再问一遍~ ——关爱智障请点书架! 023 娘子攻气照大地! 桃色炸弹是引燃人类与生俱来的八卦之魂的唯一导火线,且自古至今都有着摧枯拉朽的无上威力。 萧之夭深谙其理,一声桃色呐喊出口,立刻碾压了人们对火海的恐惧,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八卦之魂。 百姓甲内心在激荡:卧槽!信息量不要太大!传说中的肾虚大人居然还有过如此战绩!若能闻其详哪怕今天被烧死黄泉路上也不闷了! 百姓乙严肃地仰望:自扒丑闻,妥妥的女汉子!兄弟挺你!求深扒细节不要停! 正妻:什么?除了收进门掐在手心的和弄死在外的,居然还有老娘遗漏的?放马过来!今天火烧不死你老娘也要手撕了你! 二三四妾们:小婊咂,长成那丑样也敢自称小妖精?那我们的脸往哪儿搁!为了小妖精的荣誉,必须撕你没商量!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之夭的身上。但因为原主是个资深宅女,再加上最近气质改变,竟没一个人认出萧之夭来。 再没人阻挡,萧之夭终于得以顺利的走向县令沈虚。 沈虚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他虽好女色,但他再好色也是有标准的好么? 就眼前这个瘦得脱了相的丑女,他要是碰过一下都宁可自切丁丁! 沈虚觉得受到了侮辱,“来人啊,速把此污蔑本官名声的恶妇拿……” “下”字没说出来。 萧之夭一把薅住了沈虚的脖领子。 因为太着急力度没控制好,这一薅竟不亚于勒住了沈虚的脖子,他当时就因呼吸困难而哑声了。 萧之夭也没放松手劲儿,不说话更好,她说,他听。 “大人,不能撤!放火的是漏网山贼,他们的目的就是逼走官府的人,然后好劫牢救同伙!” 所有人都在屏息着看桃色新闻的后续,这让现场除了火烧的声音竟是意外的安静。 萧之夭还刻意放大了音量,于是当这话说出来时,一二三四房妻妾为了开撕已经撸袖子露出的爪子生生顿在了距离萧之夭脑后一尺的距离。 这种桃色新闻秒变正义之声是几个意思? 有点没听懂。 但感觉好像很严重。 沈虚的大胖肚子一抖,直觉告诉他这话可信,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如果信了岂不算公开承认自己判案失误? “放肆!昨天的山贼除了当场剿灭的,剩下的已全部抓入大牢,根本就没有漏网的!好啊,既然你说有漏网的,证据呢?拿出证据来!” 她没有证据。曾经有来着,但现在只怕也烧成灰了。 萧之夭心虚地松开沈虚的脖领子尽力解释,“大人,我白天曾去县衙排队见你就是为了此事。有豆腐坊一家三口是在你说的剩下的山贼已全部抓入大牢后才被杀死的,我仔细确认过伤口,那的确跟山贼的手法一模一样。” “你确认过?你是谁?做什么的?你拿什么保证你的确认就无误?” 她不能自报姓名,否则前后举止的差异就够解释一壶的。 “大人,你撤离县衙的时候就没注意到地牢处的火比其他处的更小么?这么大的火同时不同处地起来,一看就有人预谋的!再联想一下昨晚的事情,大人,除了山贼还能是谁引发这么大的火灾!” 沈虚现在已经有八成相信了,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就是不能承认。否则他就是自砸官帽。 “原来你竟是靠想的才得出的此等结论吗?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官看你才是山贼余孽,意在拖延大家逃离火灾的脚步好为你死去的那些同伙陪葬!哼,休想瞒过本官!来人啊,给我拿下!” 紧跟在沈虚后面的宋捕头眼神示意衙役们先不动,他凑近沈虚的耳边,“大人,我们刚出来的时候地牢那边的确火势更小,依属下看,这位的说法八成可信。大人,要不……” “宋捕头!你这是在公然置疑本官的命令?”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 “那就闭嘴做事!这里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还有你们,都没听到我下的命令吗?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这个公职了!” 沈虚的威胁出口,衙役们再不敢迟疑,各个拔刀冲向萧之夭。 可还不及靠近,便见一道人影闪过。再定眼,眼前哪里还有萧之夭的影子。 萧江灼一手抱着小胖子,一手揽着萧之夭,负重两个却不见影响一点轻功。 沈虚就像抓到了证据一样气势一下子更高涨了,“本官在文县为官三年也不曾见过如此高深的武功,你还说你不是山贼余孽!宋捕头,追!就地格杀!” 宋阳只能听令行事,可他还没追上去,却见萧之夭三人停在了不远的前方。 萧之夭捡起一断烧掉的树枝横握着站在路中央,“不用你追,我就在这里!今天只要我在,你就别想现在撤离!” 没办法说服,又不能放其离开的情况下,萧之夭不得已选择了下下策--拖住沈虚。只要拖到地牢那边发生异动就可以了。 她就不信当事实在前,沈虚还敢落跑! “本官看你就是想堵住文县百姓的逃离之路,为的就是给你昨晚先死的同伙陪葬!宋阳,本官命你马上剿灭此山贼余孽!” 看到宋阳提刀上前,萧江灼放下尤小鱼站到萧之夭的面前,“妖儿,你歇着,我帮你灭了他!” “灭什么灭!你灭了他一会儿谁灭山贼!”萧之夭并不想跟宋阳真打,想的是假对打真拖延。 萧江灼被喝斥了也美滋滋的,娘子攻气照大地!美美哒! 宋阳本就相信萧之夭的话,于是秒懂话里深意。两个人未通一气却默契地有惊无险地过起了招。 沈虚看出来了,怒喊,“你们都给我上!凡击杀成功者,本官有重赏!” 眼见一群人冲过来,萧江灼正要上前帮忙,却听得背后有人一声惊呼,“夭夭?” 萧之夭还来不及惊讶范中举的出现,周围的百姓倒是先惊讶了。 “夭夭?有这个称呼的除了萧夫子还有别人吗?” “不能吧?萧夫子有的是画画绝技可不是武功!” 人们的怀疑还来不及证实,就听得人群之后惊起一片惨叫。 “救命啊,犯人越狱了--” ------题外话------ 感谢樱雨,大葵和小子弹的花花~天天有花戴,真是不能更美!感恩~么么哒~ 萧江灼:再美也没有我娘子美! 萧之夭:滚!哪都有你! 萧江灼自动后空翻两周半,然后回来,“滚完了。” 萧之夭:“你属狗的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萧江灼:“汪!” 萧之夭:……认输。 我:都给我滚! 《明明是资深单身汪居然还每天写宠溺小段子简直每天自虐到达新高度!求心疼~》 024 做死还是踩死?我说了算! 不得不说范中举的渣男光环还是间歇性有用的。 山贼冲进桃夭学堂时,他和小珊还在床上翻滚不止,二人身下是大摊大摊的血。床下是瘫坐着的李氏,一边傻笑一边还冲床上啪啪鼓掌。 行房还自带观众鼓掌配乐的? 极具冲击的画面把进门的山贼都吓懵比了。 瞅这布置是新婚洞房呀,可这洞房的路子居然像大草原一样野,这是要做死的节奏啊! 是个汉子! 兄弟佩服! 成全之。 山贼退出来了。 于是这三人歪打正着地捡回了命。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范中举和小珊才恢复意识,才了解到文县遭遇了多大的灾难,才发现桃夭学堂除了他们三人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问李氏,李氏除了傻笑流口水时不时的拍巴掌竟是一句正常话也问不出来。 于是范中举和小珊下意识地认为萧之夭是死在前一天山贼进村的灾难中了,他们一下子就高兴了。 自己虽然很惨,家里的钱也被洗劫一空了,但至少活着啊,至少桃夭学堂还在。 他们草草吃了些前一天的剩饭就又去睡了,想的是休养好了就让桃夭学堂开学,到时还不是财源广进富贵临门。 哪知这半夜又起了火,他们惊醒时不是没听见外面喊的“向县衙跑”,实在是他们哪一个也跑不动。 范中举做了一晚上,直到现在还两股战战,别说跑了,走都是问题。 小珊是生生被做得小产的,躺着都疼的直哼哼更不可能走了。 李氏疯了,不怕火不说还总想扑火里去,要不是范中举命令小珊拉着,李氏早就烧死自己了。 三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赶,却正好赶上了萧之夭和宋阳对打。 范中举一眼认出萧之夭,本能地喊了一声“夭夭”后才反应过来烧心烧肺的恨意。 他被她害成这样,她却还生龙活虎的。凭什么! “贱人!你毒害丈夫和婆母,还害死了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你怎么有脸活着!你给我去死!” 范中举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萧之夭得死在他手里他才能缓过这口气。 什么火海,什么犯人越狱,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是死,也得是萧之夭死在他的前面。 范中举跌跌撞撞扑向萧之夭,想把她推入火海烧死。 可他忘了,在他和萧之夭之间还有一个萧江灼。 萧江灼都懒得看他,因为他怕多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亲手捏死这个与娘子有过三年名份的男人。 刚知道范中举的存在时他就恨不得第一时间弄死范中举,但他不。 七年分别,他守身守心,娘子却小爬了一下墙头,这让他觉得委屈。 就算没爬过去也不行,他定要娘子亲手铲了这墙头才算安心。 所以他几次进出桃夭学堂也没动范中举,山贼进村他也没特意打招呼让范中举死在其中。 范中举还活着的消息他早就知道,所以他其实一直很期待范中举主动出现找死。 眼见范中举就要越过他扑向萧之夭,他及时伸出脚尖一绊,范中举就被绊飞了出去。 啪叽摔地,正在萧之夭的脚前。 还是那双绣有盛世牡丹的鞋,嘲笑技能x2。 抬脸,正对上萧之夭看下来的眼,范中举恼羞成怒,“贱人!还不快扶我起来!” 萧之夭心爱的小草泥马顿时四脚朝天笑成疯一样的女子。 这做了一晚上做丢的不是精气而是脑子吧? 他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那么明显,他凭什么以为她还会扶起他? 她看起来像是救狼的东郭先生那蠢货么? 萧之夭没回应一个字,就那么和范中举眼对眼的退离开去。 范中举刚要怒骂,一只脚于他的后背上一踩而过。 “贱……啊!” 又是一只脚从他的大腿上一踩而过。 范中举终于顾不上骂人而想起自己的处境了。 定睛,数不清的脚已近在咫尺。 是慌乱逃命的文县百姓。 范中举被恨意蒙蔽了心,他们却没有。今晚越狱的犯人可比前一晚的山贼多多了,这些人早就在被关押的日子里性格扭曲了,如今一朝自由,第一个念头不是重头再来,而是报复社会让别人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他们疯狂地见人就砍,见人就杀。四周的火海非但没有让他们害怕退却,反而助长了他们心中暴虐的气焰。 大火照得通明的深夜,断肢与残臂齐飞,血红共火红一色。 人间地狱强势开幕。 百姓慌不择路,哪里还管脚下踩的是什么。 范中举被踩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萧之夭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脸。 宋阳早在听到第一声示警后就退回了沈虚的旁边,他倒想带着捕快们去剿杀犯人,但他们短时间内无法靠近犯人。蜂拥而逃的文县百姓阻挠了他们。 至于沈虚,早就吓得全身肉哆嗦站都站不稳了。他现在想的不是下令剿杀犯人保护百姓,而是他做出了如此错误的判断,待到事了,他这顶乌纱帽是别想保下了。 不不不,事情还没结束,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沈虚强迫自己必须镇定,“宋捕头听令!” “是,大人!” “本官命令你带所有捕快马上绕到犯人的后方剿杀所有犯人!犯人不死,你等不能回!”大牢的犯人将近一百,捕快却不过十数人……宋阳是个耿直的,知道内情的他必须不能活! “是。”宋阳带人很快走了。 沈虚第二眼看向萧之夭,眼神挣扎一番后扑嗵跪地,“本官错了!还请萧小姐以大局为重先剿杀犯人保护百姓!本县所有衙役都愿听萧小姐调遣!”衙役全是送钱进来的,一个个都是废物。有他们在,就算萧之夭有通天的本事也会被拖死! 萧之夭没错过沈虚眼底一闪而过的狡色,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所有衙役跟我来!”她带着人也很快走了。 萧江灼紧随其后,却在转身的一瞬间不忘冲着沈虚送去了一个情深意切的笑。 敢算计我娘子,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就为自己唱葬歌了。 不是弄不死你,而是你还不到死的时候! ------题外话------ 感谢樱雨的花花~话说我天天有花戴有些得意忘形呢~转圈圈啊转圈圈~ 今天没段子,因为风大,把我脑子里的段子都吹跑了。我奋起直追来着,跑成了疯一样的女子也没追上……over! 025 那么问题来了,爱我还是爱他? 沈虚算到了衙役们个个是废物会拖死萧之夭,却忘了算这一条成立的前提是,废物衙役们有跟萧之夭一起奔赴前线的勇气。 而事实是,当然没有。 萧之夭前面带人跑后面就有衙役不停地在跑丢。跑到一半路程时,衙役也跑丢了一半。而跑到前方已经隐约能看见越狱的犯人们的影子时,剩下的一半衙役也跑光了。 衙役们虽然能力废物,但却将文县县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光荣传统继承得很好。 他们像沈虚一样精明,连事情败露时的借口都想好了--谁说他们是没到目的地就跑了?谁看到了?他们明明是跟人厮杀时一不小心掉队的。能活着回来那都是老天开眼皇恩浩荡啊! 尤小鱼冲他们大吼,“回来!你们这是临阵脱逃!我要告诉大老爷,大老爷一定会砍你们的头!” 萧江灼难得心情不错地摸摸尤小鱼的头,“小胖子,学着点,这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只是想活而已,你要学会宽容。” 他就很宽容。 宽容地偷偷冲着暗处打了个“当场格杀”的手势。 本来这些人跟着萧之夭的话还有可能活,但他们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那就不要怪他下手太狠! 杀! 看不见的黑暗里一场猎杀正在拉开帷幕。 “夫子,他们都跑了,我们只三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些坏人?我们也跑吧。”尤小鱼觉得萧江灼的话很有道理。 萧之夭隐在一个拐角后边观望情况边道,“他们跑我并不意外,我要回来也不是因为相信他们能与我并肩作战。” 在跟沈虚接触以后,她就发现当初想截下沈虚逼他派人剿灭犯人的做法有多天真。一个都能在灾难面前带头逃跑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会有保护百姓的责任心。 只是她回都回来了,什么也不做不是她的风格。她想为百姓的撤离赢取一些时间。 尤小鱼又问,“那夫子想怎么做?您不是想一个人冲出去跟他们一群人拼命吧?” 不等萧之夭回答,萧江灼先挺着胸脯傲然道,“这事儿都不用妖儿出手!妖儿只要一句话,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那帮孙子都弄死!” 话说得是一副誓为心上人死的壮怀激烈的豪情样子,但萧江灼心里却难得的忐忑了。 娘子很善良,她想救下文县百姓;娘子也知道他武功不弱,那么娘子会为了文县百姓把他推出去冒险吗? 那里有将近一百的丧心病狂的犯人,还有十多个武功不弱的山贼,即便是他,这以一敌一百多那也是凶多吉少。 他心里清楚,哪怕再凶多吉少,只要娘子开了这个口,他就一定会去做,只是难免会忧桑。 那么问题来了,在娘子的心里,是他重要,还是大义大爱重要? 萧之夭的回答是,“如果你拼了这条命也没弄死那帮孙子呢?” “呃--”萧江灼噎了一下,虽然这也是可能的一种,但明明白白地把这话说出来,怎么就觉得那么让人……神清气爽呢。 娘子没第一时间就说让他冲出去杀敌呢! 在娘子的心里果然还是他更重要! 脸上止不住地荡漾如花。 萧之夭:…… 这位英雄,您是不是又脑补癌发作自动开演电视剧了? 事态紧急,节约吐槽时间。 萧之夭干脆利落地一巴掌招呼在萧江灼的后脑勺上,萧脑补马上更神清气爽的立正站好不敢笑了。 “就凭你我杀那群犯人加山贼,这事儿不现实。我们的目标是,拖住他们,为文县百姓的撤离赢取时间。县令既然已经确定事态的严重性,那么他必定会想办法尽快向城外的驻边军队求助。待到军队赶到,自然有人弄死那帮孙子!” 萧江灼一脸崇拜地狂点头,娘子跟他想的一样呢! 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他和娘子果然是命中注定! “对对对,只要能坚持到驻边军队赶到,文县百姓一定就会得救!妖儿你说怎么拖延?我赴汤蹈火不死不休!” 萧之夭都懒得对他时不时的偶像剧男主上身的台词做什么表情了,她不想浪费生命。 “一会儿我会绕到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就用你的内力把这边的大树都轰倒。倾倒的大树本身就烧着最好,没有的话你也要想办法让火烧上大树断路。这样那些人如果再想追杀百姓就势必要用轻功越过大火,而有此等轻功的这批人,相信只会是一小部分。你到时只要藏在屋角树后以远攻偷袭,然后将他们打下即可!” “是,保证完成任务!”萧江灼难得表现出视死如归的男子汉气概。 目的是想小撩一下萧之夭,结果却是尤小鱼先中招了。 抛却私下的看不上眼,不得不承认这样有自信有实力的萧江灼的确很帅。 他也想成为这样的男子汉! 然后干掉这货以报一掐之仇! “报告夫子,尤小鱼也要求参加战斗!” 萧之夭慎重地看了他一眼,“好!那你一会儿就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猫着去,尽量高一点,视角广一点,最好能把这里的情况都能俯看眼底。” “夫子!你这不就是让我躲着嘛!这算什么任务!”尤小鱼很委屈。 “当然不是。我要你用脑子把今天看到的脸都记下来!还要按照死的,受伤的,活着的,武功厉害的等等分门别类。等到驻边军队赶到,你要把你记下来的都画成图像交上去以供军队剿灭犯人使用!这个任务很重要,尤小鱼同志,你能做到吗?” 尤小鱼的小将军肚立刻挺突出来,“是,夫子,保证完成任务!” “好,尤小鱼先走,切记你只有默念一百下的时间找好地点。” 尤小鱼很快去埋伏了。 萧之夭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吩咐道,“我这就绕道前边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自己看准时机轰大树!” 看着萧之夭很快就闪出视线的身影,萧江灼得意地斜睨一眼火海背后漆黑的四周。 看到没,这就是你们未来的女主子! 都给爷小心侍候着! ------题外话------ 感谢樱雨和小子弹的花花~我一只耳畔别一朵啊别一朵~飞吻~么么哒~ 话说中午吃饭时偶发感慨:不都说感情失意,事业就得意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灵了呢? 某友安慰:别急,这不还年轻嘛。上帝都是公平的,既然都让你感情失意了,那么一定会让你事业也失意,以免你心里不平衡。 我:…… <每天都想弄死这帮猪队友我是不是有病了?求投药!〉 <你们的收藏就是我的药!快投喂!> 026 香肩对大腿,谁比谁更浪! 火光处,人间地狱进行时; 黑暗地,身影攒动开会中。 “大乔哥,你跟主子最近,求爆料如何拍马屁最贴心!” “就一招,侍候好女主子!” “可女主子即将杀向前线,我们又暂时不能现身,这如何侍候?” “没出息!看哥的!” 萧之夭才想着要划拉点什么小巧的武器来增强自身安全系数时,旁边一堵墙哗啦啦塌了。 这是一家卖厨具的,墙内又正好是仓库,这一塌,什么锅碗瓢盆菜刀水果刀都露了出来。 萧之夭眼尖,一把抄起一柄小巧的水果刀塞进了袖子里。 黑暗里嘘声一片:卧槽!这招都能想出来,传说中大叔的身子大妈的心还真不是吹的! 大乔骄傲:乔哥的心就是这么玲珑剔透哒! 黑衣人们若有所思:好像打开了拍马新世界的大门。 萧之夭半路捡了一把水果刀也没有耽误行程,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了逃犯和山贼屠杀的大后方。 要说吸引注意力哪招最好使--女色一出,谁与争锋!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颜值够不上女色的标准,所以她机智地把头发抓散了几绺下来,又大刀阔斧地先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再一把撕裂了裙裾。 香肩半遮,大腿半露,效果不要太诱惑。 护卫在暗处的黑衣人们差点把眼珠子瞪突出来。女主子太豪放,他们要如何凑近拍马又不会占了主子的便宜? 唯有大乔镇定如斯,心如刀割。那套全尧天最贵的衣裙啊!七少因为输给了主子生生一个月没跟主子说话啊!来时的路上主子亲手熨平了每一个褶啊! 不知是不是怨气太盛,萧之夭竟回头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众人连忙缩头闭气,主子说了,没他的命令谁先被女主子发现就给全队洗裤衩一个月。主子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所以千万不能输!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随着某栋房屋的烧塌,她尖叫一声冲了出来,然后在下一刻吓瘫在地。 瞅瞅那柔嫩的小香肩,修长的大白腿,宛若突降凡间的精灵,唰一下就吸引了一大抱目光。 山贼加逃犯看完了肩和腿又去看脸,没看到。但一双因害怕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那是怎么看怎么勾人。 离萧之夭最近的某个逃犯当时就流下了口水,他大叫一声“我的”直扑萧之夭。 萧之夭在他即将抓到她的时候猛地起身向前跑。 逃犯手落空也没生气,因为萧之夭跑的方向是有着更多逃犯和山贼的方向。 有人猥琐地淫笑起来,“小美人这是吓坏了吧?快来这里,哥哥疼你!” “啊,救命--”萧之夭故作惊恐地叫喊着,脚下则更快地向逃犯中跑去。 在她看似慌不择路实则有技巧的逃跑路线中,基本吸引到了大部分的山贼和逃犯的注意力。 收工。 萧之夭转身又往回跑。 “哟,小美人跑得挺快啊。兄弟们,要不我们陪小美人玩玩儿?” “好嘞,追啊!谁先追上谁先上啊!” 一群人呼啦啦追在后面。 就在这时,轰--咔嚓,大树倒地的声音传了过来。 但因为此时更多人的注意力都在萧之夭那里,所以他们也没把这当回事,只当是火烧断的。 树前也有一小部分人没去追萧之夭,因为相对于女色来说,他们的属性更偏向于杀人魔。 他们准备运起轻功跳过挡路的大树。 哪知大树之后就是杀气腾腾的萧江灼。 他没想到萧之夭居然用这么一招诱敌之术,他后悔得肠子都能拧成麻花了。 娘子的香肩,娘子的大腿,他还没有看过呢!就这么便宜了这帮孙子! 这事儿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孙子们,以死谢罪吧! 内力提到最大灌输于掌,然后一掌一个,一个一掌,像拍苍蝇一样直接挨个拍死。 如果不是小乔眼见形势不妙及时现身阻止,只怕这些人一个也剩不下。 “主子,他们还有用,还没到死的时候,求您以大局为重!” 萧江灼堪堪收手,恨不得拍死自己。 用什么办法不好非得用这个办法!现在好了,事情不过刚开头,就先把自己的私有福利赔进去了。 他怎么没蠢死呢! 萧江灼在内心以头抢地。 小乔及时拯救主子,“小姐那边可是正……” “危急”二字都不用说出口,萧江灼的身影“嗖”一下就没了。 小乔抱拳向天:“爹娘,儿子第一百零八次说谎,稍后会自动找大哥领家法。” 屁危急!六个江湖一流好手小心侍候着,危急的该是这些山贼和逃犯!只希望他们还记着不能全弄死就好。 再说萧之夭这边,一个弱女子对上一群色男本是一部群猪玩牡丹的限制级动作片,却硬是让明处的萧之夭加暗处的黑衣人演绎成了牡丹戏群猪的悬疑恐怖片。 眼看有人要抓到萧之夭了,谁知下一刻一段树枝被烧断,掉下来正好砸到那山贼的头上,惨叫摔倒翻滚,生不如死。 萧之夭都愣了一下,她小刀都蓄势待发了,这是命运来抢到手的生意? 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只能等下一个了。 继续跑。 一个黑影用轻功直闪眼前,眼看她就要刹不住车冲进人怀里了,又一个黑影也用轻功直闪眼前。然后两个人轰然相撞,头撞头,啪,脑浆迸裂,死得不要太快。 萧之夭看看已经拔出一半的水果刀,兄弟,心疼你。 但,好饭不怕等。 再来。 再来不是墙壁烧塌砸断了腿,就是几个人还没吃到嘴就先大打出手同归于尽。 萧之夭手里的水果刀愣是没一次出手的机会。 暗处的大乔急了,照这么下去,引起了女主子的怀疑是小事,眼瞅着就没多少人能用了可是大事。 还好萧江灼及时赶到了。 比照着萧之夭的模样也把自己的肩膀头和大腿露出来,又弄了一手死尸的血抹上去。 舍得身沾血,能把肉肉吃到哕。 奋斗! 飞掌现身,打退一帮孙子的同时踉跄着倒退几步退进了萧之夭的怀里。 唇瓣自香肩上一擦而过,“妖儿,我内力受损不可恋战,走为上策!” ------题外话------ 感谢小小,小子弹和樱雨的花花~大恩不言谢,晚上我陪睡啊~摸摸大~ 另:文中“哕”字读(yue),三声,是方言,就是吐的意思,为了押韵才特意用的。理解成“吐”就对了。 再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经验,就是每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马上就会后悔完成的并不完美。我就是这样,还总是这样。于是相当恨自己不争气,就跟我家母上抱怨,“科学家那么聪明,怎么就没研究出后悔药来呢!” 我妈:如果研究出来了,你不早就撑死了? 我:…… 《这也就是亲妈了不然我早挠上去了!》 027 湿身浪!论被调戏的职业素养! 根据萧江灼无时不流氓的尿性,萧之夭不是没怀疑他所说的内力受损是假,借机耍流氓揩大油是真。所以在逃出包围圈寻找到一个暂时的藏身处时,她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把萧江灼的脉。 她当然不懂中医诊脉,她更参不透内力的存在,但她至少知道如果所谓的内力受损的话,这脉象一定不稳。 而当她的手指在萧江灼的手腕处按了半晌后,她脸色变了。 如此飘忽没有规律,且跳动无力。怪不得吐得一身都是血,这何止是内力受损,这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了吧? 她这边虽人多,但因为对方的目的是要捉她这个活的,所以她这边不过就是看着热闹,其实倒不怎么危险;他那边却恰恰相反,因为是偷袭,还要保证速度,他肯定只能用内力猛砸。 那么短时间大强度的内力使用,难道真是透支了以至于被敌人钻了空子? “我让你多做的水煮蛋呢?快拿出来吃啊!” 萧江灼很满意现在萧之夭的紧张表情,于是他更虚弱地往萧之夭的怀里靠了靠,“没,没力气,扒不动壳。” 不枉他故意调整了脉搏啊! 就是这么机智! 萧之夭赶紧开扒,一边扒一边亲手喂,“吃多少个也不如人参好使吧?你等着,我这就去县令家里翻去。” 萧江灼当然不能让她走,正零距离无阻碍地枕在娘子柔嫩光滑的大腿上,还有娘子亲手喂水煮蛋,简直不要太舒爽! 可不能让人参那个小婊咂破坏! 他立刻伸手做挽留状,“妖儿别走!如果会死,我希望生命的最后一程有你在我身边!” 他长臂一伸,搭上了萧之夭的肩,光着的那边。 苏,手感真好。 差点没控制住流下口水。 萧之夭是现代特种兵,露个肩露个腿什么的很正常不说,任务中战友受伤彼此照顾时更是从来不会顾忌男女之别,于是也就忽略了萧江灼的揩油行为,一颗心只关注在萧江灼的内力受损上。 “行行行,我不走。你快吃,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她这一安慰,萧江灼倒吃不下这水煮蛋了。 有肉在眼前,谁还吃蛋啊! 摸香肩也好,摸大腿也好,这得对方有感觉有反应他才有成就感才能继续向下进行啊。 这位倒好,除了低头猛扒鸡蛋壳外,愣是呼吸没乱一下,小脸没红一点。 还能不能有点被调戏的职业素养了? 摔三个青花瓷的。 “不吃了。” “哎?这才吃八个,够你吐的这些血?” “呃,我想喝水,有点噎。” 萧之夭马上拿过水袋,一手抄起萧江灼的后脑勺,一手扶着水袋喂他水。 萧江灼心里大力点赞:娘子好贤惠好想现在就把娘子推倒吃干抹净。 握拳,为了肉肉他也不能灰心! 猛地一咳嗽,水袋被震歪,水洒了出来。 水先洒在萧江灼光着的肩膀头上,又向下流淌打湿了前襟,前襟湿透,胸大肌的形状一点一点浮现。 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之最佳例证! 风景乍现,瞬间惊艳得萧之夭看直了眼。 肌肉结实的阳刚男人本就是她的菜,但身在部队久了,那些肌肉夸张的男战友们实在没什么美感。 眼前这位却不一样!有着弧度优美的扇形,却又不会太夸张;起伏也恰到好处,一看就知道不是故意练的,而是长久的运动造成的。 明明看他的外形像个干瘪豆芽菜,谁知竟是碗料充足的红烧肉。 她一向最喜欢吃红烧肉了! 心跳开始快的不受控制,一种名叫春动的情绪终于在萧之夭的岁月里姗姗来迟。 萧江灼一直紧密关注着萧之夭的反应,当看到萧之夭的眼睛直了时,他心里那个骚动放浪啊! 原来湿身这招好使啊。 妥了,哥最会的就是这招了! “妖儿,衣服湿了,帮我换件衣服吧。” 他说着就去解衣,结果手一哆嗦,撕拉,衣襟直接被扯开了。 一整片的胸膛尽收萧之夭眼底。 萧江灼清楚地看到萧之夭的眼睛里“噌”一下冒出了一簇簇小火苗,然后那小脸蛋就像火烧云一样“唰”地红满了半边天。 萧之夭现在哪还看得见鸡蛋和水啊,现在满眼满心都是男人极富美感的胸膛。 接收到萧之夭火热的目光,萧江灼立马热得沸腾了,连大肌先生都激动地跳了一下。 这回吃肉有门! 再加一把火的! “妖儿,你愣什么神,帮我换衣服啊?我冷。” “啊?哦。”本能地应着声,也从旁边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件干净衣服,脑海里来回闪过“帮他换帮他换”几个大字。 这是马上就要摸到梦想中的美肌了么? 好兴奋好紧脏好不知道从哪里开摸才不会把人吓跑! 萧之夭纠结着,萧江灼更纠结。 摸啊!你倒是摸啊!难道临门一脚还要我帮你把门挪到脚下么? 好吧,自己媳妇自己疼,帮挪的! 萧江灼内心屁颠表面羞涩地挺着胸主动向前凑,“娘子来嘛--” 嗖,眼前的萧之夭没影了。 碰,没了支撑的萧江灼摔倒在地。 哗,水袋被压出了水,这下湿身all了。 萧江灼木了半晌,一拳砸扁了两个水煮蛋。 丫丫的!最后一脚啊!他着什么急啊!把娘子吓跑了什么的真的太糟心了!好想哭,嘤嘤嘤! 嘤了没一会儿又自己一个人捂着脸桀桀地笑了起来。 嘻嘻,这才受伤刚开始,怕啥!以后日子长着呢!誓把肉肉吃到嘴! 萧江灼一丝不苟地在心里制订着未来的吃肉计划。可计划才开个头,萧之夭回来了。 他刚要笑脸相迎,萧之夭身后拉出了尤小鱼。 笑脸秒阴。 忘了还有这个小拖油瓶了。 萧之夭没看一眼萧江灼,重点是没敢看。 珍爱自由,远离男色! 她可是要走遍天下的女人,绝不因一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 “趁天没亮,我们向山上转移!” “好,我听你的。”萧江灼向萧之夭伸出了手。 内伤受损中,她得扶他。小拖油瓶可帮不上忙。 哪知萧之夭不仅没拉他的手,还倒退一步,“宋捕头,劳烦你了。” 一个黑影应声闪进来,一把将萧江灼扛上肩,然后扭头向外蹿,“跟上,快!” ------题外话------ 感谢小小的花花~总是这么客气,我都害羞了~亲一个吧~么么哒~ 另:又是雨加大风天,某友说,要是能下来或吹来一个小情儿多好。 我特鄙视她这种总想不劳而获的妄想,给她好一通教训。 我就不这样! 《小情儿你在哪儿?宝宝自己过去!》 028 放开那个男人,我来! 萧之夭背着尤小鱼,宋阳扛着萧江灼,还有四个捕快,以及沈虚的大女儿沈灵芝,一行人趁着天没亮转移上了山。 进入山林遮挡了行踪之后,宋阳就把萧江灼放下对萧之夭说道,“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已报答,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如果不是萧之夭去接尤小鱼的路上顺便救了一下宋阳,否则宋阳根本不会帮她扛萧江灼上山。 他一直谨记着自己接到的任务是逃犯不死,他们不能回。 所以尽管他所带领的十个捕快已经折损了一半,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任务。 实在是一个real耿直的人。 萧之夭很欣赏这样的好兵,但她却没阻止宋阳离去。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兵根本阻止不了。 特种兵领命出任务时也是这样,尽管都知道“拼不过了就跑”这条人性小字第二条准则,但真到了危急生命的时候,她们哪一个都会拼到“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算拼不过”的时刻。 但沈灵芝不理解啊。 “宋阳,你给我站住!本小姐不允许你走!” 沈虚算计好一切后就自己跑了,连老婆孩子都扔下没管。沈灵芝与大部队走散后聪明的躲到了一处废墟里,直到她看到熟悉的宋阳,这才跑出来寻求保护。 宋阳要送人上山,她也被四个受伤的捕快轮流背着上了山。好不容易能安全的喘气了,她哪里能忍受宋阳再扔下她。 “现在我命令你,你必须留下来保护我的安全,直到我等到我爹!” 沈灵芝就算灰头土脸加一身狼狈,也没忘了她高高在上的官小姐架子。 宋阳不露半点不满,“小姐,山下还有数千百姓受难,我等身为公职人员,如若不救,那就是渎职死罪!抱歉了小姐,待到日后事结,属下自会到县令面前请罪!” 说完他就要带人走。 但还是没走了。 捕快甲:“捕头,你看这情况,我们连上你一共才有十个人手,别说将近一百的逃犯了,就昨天活捉的山贼都有十多个!这样实力悬殊造成的结果就是,不过刚开始我们就先折损了一半!” 捕快乙:“没折损的我们五个也没一个是完好的。捕头你看起来像是没我们惨,可你却是内力受损,其实比我们四个更严重。这样的我们再接着下山拼?能拼死几个?又能救几个?除了我们全折进去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结果。” 捕快丙:“宋哥,衙役们已经全死了我们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大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知道宋哥重情重义,可现在真不是硬拼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先蛰伏着等救兵赶来吗?” 捕快丁:“哥,你知道我是我爹娘老来得子的吧?我爹娘都六十多了,昨天山贼进村侥幸逃生,可今天呢?我担心他们,我想活着回去见他们,哪怕是帮他们收尸。” 能跟宋阳坚持到现在,就说明哪一个也不是怂包。 只是事态太严峻了,他们也不想白白牺牲。捕快之外他们更是普通人,也有放心不下的亲人。 宋阳也有。 但他看着山下冲天的大火,一直不曾停歇的惨叫,他做不来视而不见。 “好,我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们!保重!” 宋阳施展轻功独自向山下奔去。 “宋哥--” “捕头--” 四人泪奔,知道这是宋阳默许了他们的小心思。 萧之夭心有戚戚焉,对于宋阳坚持执行命令的表现她太感同身受了,不由直直看着宋阳离去的方向半天没动眼珠。 都说军人是最值得敬重的,那是因为这份敬重是拿无数的生命换来的。 他们可以为所有人的生命去拼,可是谁又替军人心疼军人的生命! 场面一时压抑。 直到萧江灼咳嗽一声,“妖儿,我们快躲起来先,不能让宋捕头的心意白白浪费。” 蠢货!明明可以活下来做更多保家卫国的大事,偏偏蠢得非得今天找死! 娘子不会喜欢这种型的吧? 虽然他神龙百变,但愚蠢这一型真不是他擅长的啊。 萧江灼因纠结而皱着脸,落到萧之夭的眼里,却让她误以为他在忍受着内伤的折磨。 赶紧过去扶起,“小鱼,走。” 她准备带两个人去上次摔进过的山洞暂时藏身。 “站住!”沈灵芝挡住了萧之夭三人的去路,两只眼睛紧紧盯在萧江灼的脸上。 一直在逃命,也没注意到萧江灼的脸。现下安全了她才注意到,这一注意到她立刻沸腾了。什么时候文县来了这么一个宛若天神的俊美男子?这才是能配得上她的人! “我叫沈灵芝,是文县县令沈大人家的嫡系大小姐。你是谁?家在何方?父母是做什么的?你……” 萧江灼一扭头把脸埋进了萧之夭的肩窝,“妖儿,蚊子吵得我头疼,求帮忙堵耳朵。” 沈灵芝立时羞得满脸通红,他,他怎么可以把她当成蚊子!这天下有她这么美的蚊子么? 萧之夭拿不悦的目光斥责萧江灼的毒舌。 俗话说的好,窈窕美男,淑女好逑。这是人之常情,做什么这么毒舌! 真不招人待见。 “行了,就你话多。没准就是因为你话多蚊子才专找你的!”萧之夭看都没看沈灵芝,架着萧江灼转个方向,“小鱼,跟上。” 萧江灼做一脸委屈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不高兴你怎么没把我推开?你怎么还把手从我肩膀上挪到腰上了? 切,娘子你偷着乐呢吧?高兴我拒绝任何野花野草是不? 矫情! “萧之夭你给我站住!” 这一次沈灵芝冲萧之夭去了,从宋阳接了萧之夭等三人出来时她就认出这人正是曾在全县人面前被范中举指认的萧之夭。 “你不是范夫子的未婚妻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检点的勾搭别的男人!水性扬花,伤风败俗!你配不上他!放开他!” “让你来?”萧之夭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当……”沈灵芝差点没说出当然了。 女子贵在矜持,她可不能在未来的夫婿面前丢脸。 “来人,速速扶过公子随我另找安身之所。” ------题外话------ 感谢樱雨的花花~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披星戴月的看么?好感动~爱你~mua 话说这天气真是折磨人的小妖精呢~头一天大雨加大风,第二天就是晴空万里~闹心的我啊,立马把夜市行提上了日程。 如果说哪一天我爱上了夏天的话,那一定是因为夏天的cp——夜市! 嗯,人生的确不能只顾眼前的苟且,毕竟我们还有花生和毛豆,排骨串和大腰子! 029 男男授受不亲!哥宁死不弯! 四个捕快脸色很难看。 沈灵芝脑残看不清事实的真相,他们却看得清楚。一看萧江灼的表现就知道人家的一颗心都在萧之夭的身上,萧之夭的过去如何人家都没介意,还能轮得到他们介意? 再说了,他们留下本就是为的自己的私心,想回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可不是留下来让这个大小姐使唤的。 但他们顾忌沈灵芝的身份,做不到像宋阳那样硬气地拒绝,于是只能抬头望天,做没听见状。 沈灵芝觉得很没面子,这让她更生气了,“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吗?都看天做什么?天上有东西吗?” 萧之夭接了话,“还真有。” “有什么?”尤小鱼好奇,抬头也看天。 “沈小姐的脸啊?!”萧之夭指指天,语气很真诚,“你看,辣么大!” 场面先是一静,随后“扑扑扑”地竞相笑出了声。 “不准笑!不准笑!谁要再笑,我就让我爹砍了他的头!”沈灵芝气急败坏地跳脚。 四个捕快只能强压下笑意。 尤小鱼才不管那,还特意站到沈灵芝的面前大笑狂笑叉腰笑。 谁让她说夫子坏话!嘲笑不死她! 沈灵芝气红了眼,抡起手臂就打了出去,“小兔崽子,你找死!” 萧之夭眼中寒光一闪,脚尖撩起一块石子后猛地一踢。石子正打中沈灵芝的手腕,她当下就惨叫一声无力地垂下了手腕。 尤小鱼一看没打着他,立马又嘚瑟了,“打啊!你打啊!小爷我有山神保佑,你想打一次就断一只手,想打第二次就会断一条腿!怎么样,敢试第二次吗?” 沈灵芝第一次被一个半大孩子气得回不上嘴,空指着尤小鱼“你”了半天也没再敢动手。 萧之夭动作很快,旁边又有个萧江灼遮挡视线,是以沈灵芝真没注意到是萧之夭动的手。 她下意识地就信了尤小鱼的话,难道真有山神在保佑他? 这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沈灵芝却觉得周身阴气阵阵,一点没感觉到太阳的温暖。 萧之夭早就走出多远了,“小鱼,走丢了我可不找你。” 此话一出尤小鱼赶紧追过去。 这一次沈灵芝莫名地没敢再拦,眼睁睁看着萧之夭一行三人走进山林更深处,很快看不见了。 沈灵芝怨恨地扭曲了五官。 萧江灼却恰恰相反。 终于可以安心地享受二人世界了,美!爽!舒服! 什么,你说还有尤小鱼?他才七岁,毛都没长呢,哪能算人!不怵他! 在暂时栖身的大肚洞里,萧江灼深刻且全面地向萧之夭诠释了什么叫内(没)伤(羞)严(没)重(臊)! “妖儿,我后背痒,你帮我挠挠。” “你是受了内伤,但你不是高位截瘫好吗?自己挠!” “挠不着,在肩胛骨那块。妖儿,你受伤的时候我都帮你包扎来着,还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小鱼,去帮他使劲挠痛快了!” “不要!男男授受不亲!哥宁死不弯!” 萧之夭:…… 挠!她给他挠!挠不死他的! 于是萧江灼后背带着数道血印子甜蜜幸福地睡着了。 萧之夭长出一口气,还想着站军姿整理一下最近的事态发展,结果因为太累很快也睡着了。 尤小鱼本来就一直躺着休息来,却是没睡着。眼见两个人都睡过去了,他站起来,走到两个人的中间重新躺下,这才慢慢睡着。 听到旁边传来睡熟的声音,萧江灼缓缓睁开了眼睛。 先看到的是睡在他和萧之夭中间的尤小鱼,脸色就是一沉。 小胖子忒碍事,必须早点处理了。 手指轻点过去,尤小鱼睡得更熟了。 萧江灼又同样点了萧之夭的睡穴,这才飘身出了大肚洞。 在他现身的一瞬间,黑铁塔大乔即刻现身。 头顶棉被若干,手抱枕头三个。 “主子,这洞里潮湿,您快拿这些多垫着,以防身子受寒。” 萧江灼没接,“妖儿醒来后会第一时间回村找寻物资,你派人跟好了,把需要的东西提前安排进她去的第一家。” 他现在内伤中,自然不能出去找寻物资,如果现在接了大乔的东西,等萧之夭醒了不好解释。 “是。”大乔反手扔出手里的棉被枕头,背后自有身影蹿出稳稳接住。 “文县的情况如何?”萧江灼问。 “山贼和逃犯已占领文县,幸存的老百姓都已上山,但也有小部分地痞无赖自动加入了山贼和逃犯的队伍中。沈虚骑快马去驻边军队求救了,相信现在应该到了。没有意外的话,大概会在三天之内带兵返程。” “好,继续盯着沈虚那边。山贼和逃犯选出共同的首领没有?” “山贼的头领一直是小乔。逃犯的首领却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黄宁。虽然黄宁在那晚的越狱中杀人最多,可他杀的都是曾经对他暗下毒手的官差。出来后,他没对任何一个百姓出手。” “通知小乔接触一下他。” “是。那这逃犯的首领需要我们操控出来一个吗?” “不必,顺其自然就好。” “是。”领完吩咐大乔要走,又被萧江灼喊住。 “你从队伍中选一个演技高一点的让他想办法跟妖儿回来。” “是。那就……甘衡?他是除了属下外最玲珑剔透的一个,一定能照顾好主子。” 萧江灼脑中闪过一张白玉书生的脸,心中即刻推翻,口中却严肃道,“不是照顾我,是照顾那个小胖子。我虽要演技高的,但要笨手笨脚的,最好能一不小心把孩子照顾死的那种。” 大乔:…… 这才一天没跟着主子,怎么就跟不上主子的思路了?主子这是想做掉那个小胖子么? “行了,就照这标准选,退下吧。” 萧江灼美不滋地又跳回山洞搂着媳妇睡觉去了。 萧之夭这一睡生生睡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梦中突然有两个大石头正对着她的胸口砸下来,她还睡呢。 一睁眼,一条小胖腿砸在她的左胸口上,一只男人的手臂横在她的右胸前。 呵呵,大清早的,两男一女挺重口呢。 “都给我起来!站军姿!” ------题外话------ 感谢樱雨,子弹和小小的花花~我希望是驱蚊花呢~夏天来了,蚊子也来了~其实养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就一天多吃一块红烧肉都够养一屋蚊子的~可问题是,它们嗡嗡嗡嗡地太烦人了!你说你吃点人血就吃点人血吧,你可偷摸着吃啊,你还扰民,能不被拍死么! 说到夏天,就说到天气咔嚓一下就热了,于是友c开始狂搜《短裙多短才最撩》《今夏最流行的指甲油色》等等。 我开始狂搜《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夜市名吃》《夜市十大必吃美食》等等。 a姐开始狂搜《夏天是最好的减肥季节之最佳方案》《论如何不负美食不负瘦》…… 其实我不算最惨的对不对?千万别传到a姐耳朵里23333333 030 总有一款能撩妹! 尤小鱼想起上次腿抽筋,不由哀求,“夫子,如果再抽筋怎么办?我可是尤家唯一的男丁了,传宗接代的重担很艰巨。求不站。” 萧江灼一边回味着手臂上沾染上的味道,一边懒懒回应,“内伤修复中,忌任何运动,宜静卧调养。妖儿,抱歉,不能站。” 萧之夭真诚呵呵他们一脸。 “水煮蛋只剩下三个,我是现阶段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有战斗力的劳力,所以我必须吃其中两个来提供体力,然后出去为大家觅食。本来我是想着通过站军姿来决定剩下的一个给谁吃……” 语气稍停,余光扫过两个开始紧张的男人,“不过既然你们都拒绝了,好吧,这最后一个就归……” “我站!”萧江灼以成人比儿童更快的反射神经抢了先。 倒不是在乎那一个水煮蛋,而是丢不起那人! 尤小鱼眼见已经不如萧江灼嘴快,他一骨碌爬起来就先站到了洞壁前面。 以行动表示他虽个小,但也是毫无畏惧的男人! 萧之夭满意了。 满意地把剩下的那个水煮蛋摆在了两个男人面前的地上。 “我出去弄点物资回来,在那之前你们就只能靠这唯一的水煮蛋支撑了。站军姿的要求我已讲过,先动的那个算输,赢的就可以吃。互相监督没问题吧?” “是。”一个字两个声,眼神厮杀无数。 萧之夭顺着那天下来时固定好的树藤爬出了山洞。 尤小鱼礼貌告别,“夫子小心,我会乖乖等夫子回来。” 萧江灼扼腕长叹,这么刷好感的一句话居然被别人先说了!小胖子果然心机不浅! 但还是比不上他! 他早就派大乔提前埋伏好人了,待到娘子回来,一定能带回一个专治小胖子的人! “桀桀桀。”他不由得意地笑飞了眉毛。 尤小鱼迅速前扑把水煮蛋抢进手里,“你动了,你输了,鸡蛋是我的!” 萧江灼大度地没与他计较。 为了即将到来的小胖子的“灭亡”,他饿一顿就算提前庆祝了。 …… 此时文县某地窖,大乔正带着一群人严肃而激烈地讨论着。 “主子要找一个人就近侍候?我我我!我去!” “甘衡你丫坐下!没听到大乔哥说主子第一个拒绝的就是你?” “为什么?先别说能力,就咱这脸,跟在主子身边也给主子添光彩不是?” “傻了不是?你就没想过也许就是因为你那张脸,主子才拒绝你?主子现在身边可跟着女主子呢,懂?” 都懂了。 于是刚才还踊跃举手的各位这下都一致地后缩了。 “我不符合要求,你们随意。” “我帅成这样会成为主子的眼中钉的,这次就让给兄弟们吧。” 大乔扭头一看,中间居然只剩下他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大乔的心思玲珑剔透,这绝对不符合主子要笨的这一要求。” 甘衡语重心长,“大乔哥,这聪明的装笨蛋其实不难,但你要我们这些天生帅到骨子里的装丑实在太难了。这事儿,我看就大乔哥堪当重任。” 大乔:…… 明白了,都寒碜他是不是? 一双铁拳捏的咔咔响,“老子用事实告诉你们,其实变丑一点也不难!” …… 萧之夭下山时有路过几个藏着人的山洞,通过听他们的话,她大概了解了山下的情况。 山贼和逃犯已占领文县,还收了文县的地痞无赖等做小弟,每天就打砸抢烧吃喝玩乐。百姓们不敢回家,只得藏在山上静等救兵来临。 沈虚不见了,据留下来的师爷说是骑快马去搬救兵了。 百姓们听了这话,本来绝望的心情居然好了不少。 萧之夭却不置可否。 指望一个能把全县人抛下自己逃跑的县令? 那跟指望一只猪有什么区别! 呸,不能这么侮辱猪! 萧之夭没惊动一个人的摸进了村。 她不会冒险地以己之力单挑这一百多的贼犯,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一个萧江灼和一个半大孩子。一个是给她帮忙才受伤的,一个是拿她当唯一的亲人了,她必须为这两个人保重自己。 于是在街角看到两个逃犯意图鸡奸一个人时,她视而不见绕过去了。 在窗外听到某人痛苦地喊救命时,她也装听不见快速离开了。 在某家她打包了三个棉被和简单的炊具背在身上,出门时又顺走一包米和所有调料抱在怀里,这才又悄无声息地摸出了村。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某街角和某窗内的几个人挤在一起,抱头痛哭,生无可恋。 “女主子要不要这么机警?她一个当都不上,我们算是白白浪费感情了!” “你浪费个屁感情!你就浪费力气扒老子裤衩了!老子浪费的可是*!*!看这里,看这里,这是不是你丫真啃的?让我啃回来!” 还是大乔有大将之风,“别灰心,我觉得我们还能抢救一下。女主子是怕在这里救人引起贼犯的注意所以才不出手,但如果是在回山上的路上呢?” 众人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小火苗,走着-- 萧之夭正在山上往回走呢,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吵闹。 “贱人,还敢跑!你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别以为现在世道乱了你就可以赖账!看少爷我不打断你的腿!小狗子,给我往死里打!” 这里是回山洞的必经之路,萧之夭无法绕过的情况下只能继续向前,想的却是一会儿想办法从旁边的山林里穿过。 等走近了就看见一群人中间是一个女子被两个男人拳打脚踢着,旁边围观的人没一个劝说的,相反还指指点点看得正开心。 萧之夭痛恨这个封建时代女子的地位之低,却也不打算插手管。 她管得了一个,却管不了时代。 正要悄悄穿过时,只听得女子怒骂声起。 “你打!打死我也不回去!畜生!我娘是把我卖给了你,可没卖给你傻子大哥疯子二哥,还有你那四十的爹,六十的爷!花一份钱却要我做五个人的活儿?告诉你,没门儿!要么加钱要么滚!” ------题外话------ 感谢樱雨的花花~我戴起来招蝴蝶啊招蝴蝶~香香哒~ 话说如果wuli萧先生来到现代—— ——娘子,我和宋仲基哪个帅? ——你不加上赵寅成么? ——好啊好啊,那么我和宋仲基,赵寅成谁帅? ——赵寅成! 《娘子又挖坑埋我我真的要伤心死了没有小天使爱我么?么?》 031 祝公子挺拔如松天天爽 话说的相当有水准。 这种情况下,这女子就算求人帮忙也不会有因同情出手,所以她以毒攻毒,把可怜变成了重口。 一女五男啊!这已经不是同不同情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在挑战全人类的道德底线! 不怒不是尧天人! 围观人群怒变义愤填膺的道德卫士。 “什么?这是爷孙同妻父子同妻兄弟同妻的意思?夭寿啊,造孽啊!” “你还有脸打人?罔顾伦理纲常,败坏社会风气!要打死也该是打死你这样的人渣!” 气势高昂的少爷小厮二人转眼间成了众人围攻的对象。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她说谎!我没有让她……” 自称少爷的男人想解释,可女子以更尖锐的声音轻易打断了他。 “是,你是没有让我同时服侍你们五个,但你觉得每天一轮流的方法就正常了?你都不怕万一我有了,都不知道是你们祖孙三代中哪个的吗?变态!下流!龌龊!我光用想的都要活不下去了!都闪开,我要与他个龟孙子同归于尽!” 正在发挥无上道德感的人群哪里允许当事人求死,否则他们的正义感不白白浪费了? “姑娘哎,你快放宽心好好活着,且看我们如何为你讨回公道!” 一群人就像女子的至亲好友一样奔着少爷小厮二人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忙着开撕,啊不,忙着伸张正义,却没注意到那女子一边抽泣着一边悄无声息地向外挪着。 挪着挪着挪到了山林边上,女子一低头钻进了山林。 正义人士没一个看到,萧之夭却看得清楚。 她眼珠一转,跟了上去。 在一个大树后,萧之夭拦住了她。 “那人买你花了多少钱?” 女子很警惕,不答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不是你说的要么加钱要么滚么?我加钱!按照你的价码五份钱,你来给我做五份的活儿!” 女子脸色就是一变,她刚才不过是为了激围观群众帮她出头这才故意扭曲了事实。哪怕真有人给她五份钱,她也是不愿意做五份的活儿的。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萧之夭,很瘦,瘦到脱相,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权有势的大家小姐。可是那双眼睛很亮,贼亮贼亮的,好像什么都能看穿。再加上这人是唯一一个看到自己行迹的人,想也知道不好惹。 女子马上本能地示弱求饶,“小姐大人大量,小女子还要逃回去接娘,暂时不能接活儿,求小姐给个方便。” 萧之夭果断摇头,“给了你方便我就不方便了,不行不行。要不,四份钱的?” 女子:…… 瞪突!这是想谈活儿还是想谈崩?怎么还降价了? “小姐,这不是钱的事儿……” “三份钱!” 女子:…… 想死!有这么谈生意的么?她要再磨叽,是不是还想白让她接活儿? 萧之夭:“一份!” 女子想哭都没泪,她该说感谢这位还给她留了个最低生活费么?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指指她的身后,“好像已经被看穿了,我猜那么多人不是来找我的。” 女子猛地扭头,果然看见一群人正在四下找人。 坏了,这事儿如果被解释清楚了,那么她将会是所有人怒气的承受者。 原来两个人打她她都要被打死了,现在这一群人……她必须快跑。 没跑了。 萧之夭稳稳的揪住了她的腰带,“接不接活儿啊?” 女子瞬间点头,“接,接!小姐,我接您的活儿了!” 呜,威胁人的人最讨厌了! 她点头了,应了,快放手跑啊! 萧之夭还是不着急,“那这价钱?” 女子一脸赤诚,“小女子现在就是小姐的人了,只要小姐管吃管住,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身外之物,咱根本不在乎!” 呜呜呜,她在乎死了! 但她更在乎命啊! 萧之夭满意了,拉人开跑,“放心,只要你活儿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山林深处。 …… 大乔一天当中第二次召集兄弟们抱头痛哭。 “居然败给了一个女痞子!看来我们要完。” “你们猜主子会让任务失败的我们如何完?” 众人默。 然后齐齐打个哆嗦,“不猜!” 甘衡幽幽地望大乔,“全尧天最玲珑剔透的那个,这次我们还可以抢救一下不?” 大乔一脸铁汉无情,“你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不知道。” “谁知道那女人的来历?” 都摇头。 又默。 然后齐齐甩开膀子向山下奔,“小乔救命啊--” …… 大肚洞里,看见萧江灼的第一眼女子就像顷刻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头也不晕了,伤也不疼了,浑身都有劲儿了,不用那树藤辅助她都能一口气爬五个来回进洞出洞了。 “小姐,您让我接活儿的服务对象可是这位公子?” 真是的,早说啊,早说了还用费那谈价钱的功夫? 就这颜值的,她倒贴五份钱都干啊。 萧之夭也不解释,任由她误会,“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哒。”女子走到萧江灼面前盈盈下拜,“小女子严丝丝给公子请安,祝公子挺拔如松天天爽,坚硬如铁日日浪!” 萧江灼脸黑得都快像大乔了。 这女人说的要不是他想的污之深意,他把脑袋砍下来给娘子当球玩! 不是说好了会有一个自己人混进来吗?那么眼前这只算什么? 第三十八次看了看洞口,真没别人了,也就是说这位才是娘子带回来的了? 杀气瞬间外放,一群废物!扮个奸细都扮不来!还要你们何用! 远在文县的小乔屋内,众人齐齐闭眼打坐,我没感应到主子的杀气,我没感应到我没感应到! 严丝丝被萧江灼的气场直接给压跪下了,瞪大的双眼分明还没有反应过来。 肿么个情况?不是翩翩佳公子风流俏夫郎吗?怎么转眼就变冷面阎王杀人魔了? 呜呜呜,文县好可怕,她要回家。 萧之夭全程围观面无表情。 其实内心: 拍桌狂笑x20,卧槽太爽了x50,我要暂停回放重播那货刚才的黑脸x100。 你丫再污啊? 终于今天也被人污住了吧?! 哦哈哈哈,痛快! ------题外话------ 感谢小子弹的花花~我真心希望这是看爽了的意思呢~人生苦短,大家要乐呵长一些才不枉来世间一遭呢~ 032 湿吻!咱能要点脸不? “把我气到了就那么高兴?” 继续面无表情。 其实内心:当然高兴!但宝宝为什么要告诉你? “妖儿。”低叹一声,她以为她不说他就看不出来吗? 她不该那么高兴的。 这会让他想吻她。 萧江灼上前一步,萧之夭无意识地后退一步。 坏了,背抵到洞壁了。 萧之夭刚意识到不该退这一步,面前的萧江灼已经抬起一手撑在了她的左耳边。 金光灿灿的“壁咚”二字顿时闪过萧之夭的脑海。 突然有一种迷之羞涩肿么破? 她转身要逃,啪,右耳边的位置也被某人的大手撑住了。 她抬手就推,萧江灼挺胸相迎,“内伤未愈中,求轻摸。” 摸他个大头鬼! 打死也不摸! 萧之夭要抽回手,谁知萧江灼却以比她更快的速度用手压住了她的手,然后按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强迫摸。 萧之夭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深刻体会到了那种“来摸呀来摸呀不摸还不行”的厚重流氓感。 刚刚才污胜一场的喜悦一下子就被打击完了。 这货已经流氓到了可以渡劫飞升的境界啊! 谁还能赢他! 萧之夭有气无力,“这位英雄,咱能要点脸不?” “不能!我不想要脸,我有更想要的东西。” 他的语气太严肃正经,萧之夭不由自主地追问道,“是什么?” 萧江灼没回答,只是拿手指轻轻抚上了萧之夭的眼角。 重逢有一阵子了,她依然像小时候记忆里的一样清清淡淡的没什么剧烈的情绪起伏,这让他一半高兴她没变,另一半却也忧伤她的冷情。 他离开为她,回来为她;有她他才活着,没她他可以立刻闭眼;他可以为她舍弃这天下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也可以为她夺取这天下的所有,包括她的一生。 无论她记不记得他! 他不求别的,只求她平安快乐! 只求她可以像刚才那样发自内心的高兴! 即使依然是面无表情,可那眼底瞬间的流光溢彩却能惊艳他的整个世界。 啪嗒,一个湿吻落在了萧之夭的眼皮上。 现在这一刻,他是真的感谢那个突如其来的女人!感谢她创造了机会让他在回来之后第一次看到了娘子的真正开心! 萧之夭被亲懵了。 脑袋里懵得小草泥马们滴溜溜原地转圈圈无所适从。 不是因为那吻技多高超,而是因为那一吻传递的感激与珍惜之意。 初醒之时他好像就在吻她,后来故意耍流氓也直接或间接吻过几次,但每一次她都没觉得心动。 可这次不一样,脑袋虽懵,心跳却清醒地乱,乱得扑嗵扑嗵能组成一曲高昂的交响乐。 “为……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不耍流氓亲嘴了? 萧江灼还是没回答,只是手臂一紧,将萧之夭圈进了怀里。 她不记得他了,所以她不会意识到她的开心对他有多么重要! 这让他心痛得不能呼吸。 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最好再多开心一些,这样以后事情大白于她眼前的时候,她才能更多地中和掉他带给她的苦难。 一下一下的轻吻落在萧之夭的头顶,珍惜的温度让萧之夭全身发软发烫,甜腻的动作却让大肚洞中的另两个人目光发直,全身僵硬。 严丝丝:多好的一棵白菜啊,就这么让猪拱了?白菜你是眼瞎么? 尤小鱼:我还小啊,我未成年啊,夫子你说好的爱护尧天的花朵呢? 过了一会儿。 严丝丝:眼睛好疼,我是不是快被闪瞎了? 尤小鱼:花朵已死,没事烧纸,有事挖坟。 又过了一会儿。 严丝丝:小胖子,我听见你肚子叫了。 尤小鱼:丑八怪,我看见你流口水了。 瞪,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回瞪,你才是小胖子,你全家都是小胖子! 切,我没全家。 哼,我就一个。 两两对视,忽然抱头痛哭,同是天涯苦命人啊! 哭声终于惊动了萧江灼。 冷眸一扫,痛彻心扉的哭声说停就停。 “去做饭!” “谁?”严丝丝没反应过来。 尤小鱼低头做乖巧蘑菇状,反正不是他,他还是个花朵。 萧江灼危险地眯眼,说话放肆,脑袋还不好使,这要是他手下的人,都活不过一天。 “要么做饭要么滚!” 哎?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可是她说的时候却没人家大爷这种“再磨磨叽叽就弄死你”的杀气。 严丝丝吓得内心泪流满面,脚下动作却是一点不敢慢。 她选择滚。 刚转身,嗖,一条笔直的,修长的,一看就蕴含无上力度的,腿,横在了她的面前。 口水好像又有泛滥的趋势,赶紧捂嘴,以眼神表示询问,不是让她选的么?她选滚了呀? 萧江灼冷哼一声,“要么回来要么死!” 滚可以,要么死着滚走,要么活着滚回来做饭! 他就是给了选择题,她以为她就有命选了吗? 严丝丝都不带打磕绊的,麻溜的弯身抱起炊具到大肚洞的一角去忙活做饭的事儿了。 大爷您快收了气场吧,小女子要是吓尿了做饭可就不是味儿了啊! “小胖子,去弄点水回来洗米!”幸好还有一个可以压榨。 尤小鱼刚要阐述一下幼小的尧天花朵需要呵护的高尚理论,就先收到了萧江灼发过来的冷眼一枚。 附带副本一个。 “抓一只兔子换一套拳。” 尤小鱼眼睛一亮,噌噌噌爬上树藤眨眼就没影了。 严丝丝端着盛米的盆对上萧江灼的眼,打死她也不敢使唤这大爷帮她洗米。 再瞄一眼明显不是正常睡过去的萧之夭……懂了! “大爷,我帮您铺床。” “大爷,您请上床。” “大爷,祝您挺拔如……” “滚!” “好哒。” 抱着盆和锅,单手爬上树藤,那速度,嗖嗖的。 就说了吧,有男神看着,一口气爬出洞根本不是事儿! …… 萧之夭是高烧烧睡过去的。 原主的身体底子还是太弱,先是在潮湿的洞里睡了一天一夜,后又只凭两个水煮蛋就跑了一趟山上山下,待到事情基本稳定,萧之夭用于支撑的意志也到头了。 于是就那么烧睡在了萧江灼的怀里。 ------题外话------ 感谢樱雨的花花~这花让我收的啊~我要戴不过来了啊~花仙子说的就是我!飞吻~ 关于这一章,wuli萧先森表示:天黑了,请允许我拉一下灯~因为还未到时候,所以谢绝参观~ 大叶子:早晚我给你三百六十度打光! 鱿鱼丝组合:快快快!前排出售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啦~ 033 让我带你逃命带你飞 病来如山倒,让萧之夭倒的还是泰山。 泰山压顶,把萧之夭拍倒在了小雏菊的花海里。 又看到了上次那株长着萧江灼脸的人脸菊,但这次不冲她喊什么“追到就可以嘿嘿嘿”的污段子了,而是一举叶子,唰,一大片小雏菊自动叠加到一尺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床。又一举叶子,唰,萧之夭身下的小雏菊们把她托起送到了一尺厚的花床上。 小雏菊们不仅稳稳地支撑住了她,而且还伸出了叶子和花瓣按摩着她的身体各处。 萧之夭舒服得都想长眠不醒了。 “妖儿,喝水。” 人脸菊好像在说话。 她嗯一声,却一不睁眼二不起身,只微微张开了嘴。 果然人脸菊凑过来喂她喝水,她虽躺着却一点没呛着。 她满意地咂咂嘴,换个姿势继续享受小雏菊们的至尊按摩。 而现实世界里,却是萧江灼背靠在洞壁上,萧之夭半趴在他的怀里,为她不停按压着后背和四肢的是萧江灼的手。 刚才喂她喝水也是萧江灼嘴对嘴一点一点喂的。 赌上男人的自尊,他也不会让她呛着! 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让洞里另外两个人无地自容,莫不羞耻捂脸。 但绝不捂眼睛。 俗话说的好,见识改变命运。 他们可不能错过如此增长见识的机会! 严丝丝:卧卧卧卧槽!本以为当众亲亲眼睛和头顶就是秀恩爱的极限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没下限的嘴对嘴喂水! 是她太孤陋了么?什么时候文县这个小山城都奔放到这个高度了?早知如此,去年娘要把她卖来文县的时候她反抗什么呀!不然今天被嘴对嘴喂水的就可能是她了啊! 悔死她了! 尤小鱼:我是花朵我是花朵我是花朵!我还是个花朵啊!就算我能干的一下子抓了四只兔子,但我还是一个需要关爱的花朵啊!大人们,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么? 萧江灼摸摸萧之夭的额头,嗯,热退了不少,这回可以安心处理琐事了。 先点了萧之夭的睡穴,确保就算天打雷劈娘子也不会醒后,他这才从怀里掏出四本书扔到了尤小鱼的面前。 “给,四只兔子四套拳法,你的了。” 尤小鱼如获至宝地捡起来抱在怀里,也不管看没看懂上面写的字,随便翻开一页就照着比划起来。 他能报仇了!他学成以后就能报仇了! 情绪简直不要太亢奋! 严丝丝看得有点傻眼,“喂,小胖子,就算我不会武功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开练的吧?你都不怕练坏了身子?” 尤小鱼正心情不错,因此爽快地给了严丝丝一个大白眼,“要你管!” 不自己练又如何?难道她以为那人给了她拳法还会教他如何练吗? 别傻了,他可不是天真的四岁小朋友! 至于练不练坏的……他全家已经就剩他一个了,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果然人丑脑袋也不够用!” 严丝丝瞬间炸毛,“说谁丑呢?姐姐我柳叶眉杏核眼,樱桃红唇一点点,我丑?” “你胖!” 一击即中。 严丝丝捂着胸口倒退三步,血槽空了一半。 她的确比一般女人胖,而如果以削瘦的萧之夭为标准的话,她几乎是两个萧之夭。 所以这也是她虽长得不错,但一直没被顺利卖掉的原因之一。 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胖! “小!胖!子!我跟你不共戴天!” 严丝丝呼啸着向尤小鱼扑去。 尤小鱼转身要躲,萧江灼的话到了,“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想报仇?” 有道理!不躲了,跟她拼! 一个小胖子与一个胖女人扭打到了一起。 萧江灼甩手向洞口飞出一个信号时,胖女人一条腿就把小胖子压得如翻了盖的乌龟怎么都动不了了。 大乔很快出现在洞口,严丝丝吓了一跳,尤小鱼抓住机会反身扑上,把严丝丝坐到了小屁股底下。 严丝丝手忙脚乱地推尤小鱼,“还闹什么闹!熊孩子快下去!没看到有客人上门了么?” 天惹!好壮硕的体格!好男人的肤色! “敢问公子要喝些什么?” 大乔黑如某开封府著名公务员的脸上出现一抹窘色,第一次有人称他公子,好羞涩的说。 这让他如何正经严肃地汇报工作? “严丝丝,驻边提辖严柄昆家的庶二小姐,前几日被严柄昆的正室关氏卖给了文县的刘家三少。年方十六,体型肥胖,性情泼辣,诡计多端。” 严丝丝的热情好客脸秒变恨之如骨脸,说她胖的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黑铁塔,姑奶奶记住你了!” 大乔内心泪流成河,说好的公子呢?胖妞儿你如此善变,你爹知道么? 萧江灼这时已经翻完了大乔递上去的详细资料,“严二小姐,你想要严家?” “不。” “那就是想要严家的人命了?” “是。” “我能帮你达成。” “奴婢先谢过主子了!” 严丝丝双膝跪地不能更痛快。 大乔:…… 胖妞儿你都不挣扎一下的么?说归降就归降显得我方好没胜利的喜悦感的。 “从今天起你可以开始减肥了。” “谢主子。”热泪盈眶。 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轻易被卖掉,她又如何会把自己吃成这样。 她终于可以减肥了! 她一定会漂漂亮亮地要掉所有严家人的命! 后来尤小鱼曾偷偷地问她,“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能帮你完成目标了?” 严丝丝是这么回答的,“相不相信的又有什么分别呢?就先信着呗。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 尤小鱼,“你都给人跪下自称奴婢了还不叫损失什么?” 严丝丝,“你要现在说能帮我砍下我爹娘的头,我都能马上跪下叫你爹!” 尤小鱼:“……你赢了!” 你到底是怎么怀揣着深仇大恨然后还能一脸平静的喊出爹娘的? …… 萧之夭完全康复是在三天后,醒来时就发现大家正在收拾东西。 严丝丝:“沈大人回来了,可是除了他自己,他带回来的救兵都死了。” 尤小鱼:“山贼和逃犯正在搜山追杀沈大人,夫子,我们要快点转移。” 萧江灼:“妖儿,来,让我带你逃命带你飞!” ------题外话------ 感谢小子弹的花花~特殊日子特殊花特殊香~话说我们是在现实世界里多凄惨才只能在这里送花收花啊~55555555 关于520—— 萧江灼:娘子,你要相信我,我绝对绝对只爱你一个! 萧之夭: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不是你! 另:喝多迷糊中,评论回头回啊~ 034 在那渣渣盛开的地方!污死他们! 萧之夭出了山洞就是一愣,只见洞外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一大群人,少说也有一百。 男女老少都有,统一的特征是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自看到萧之夭等人出来以后就把目光都死死地粘在了他们身上。 那目光中无一例外都是火辣辣的,妒嫉。 因为萧之夭四人脸上白净,身上干净,精神状态也不像他们那样惶恐不安,反而悠闲得像在度假。 萧之夭烧了三天她不知道,就在这三天里,他们这个四人山洞早就成了这些难民中最向往的人间天堂,而住在天堂里的四个人也早就成了高富帅,白富美和金大腿的代名词。 他们为了活着强迫自己生吃野菜时,这山洞里飘出来的是白米饭的香味。 他们终于挖到了土豆可以吃个饱的时候,这山洞方圆百米都被烤兔肉的香味覆盖。 他们把衣服正了穿反了穿庆幸至少没有光着的时候,这山洞里的人却是个个清洁干爽,悠然自得。 他们也不是没回山下家里偷些米出来,可是去的人连一半都没能回来,回来的小一半偷回的米还不够一顿的。 也有人去设陷阱抓兔子了,倒是抓了不少,可是没有提前偷回佐料来,没有味的兔肉哪有人家喷香麻辣的吃起来痛快。 至于换洗的衣物……亲,咱这是逃难中啊,温饱都还没解决呢,谁还会有心去想穿的!你们四个居然还每天都干干净净的那才是有违大流儿的存在! 当听说沈虚搬了救兵回来,当听说不到半天救兵就全军覆没,当大早晨起来就看到山贼和逃犯已经从山下一字排开向山上扫荡并大声叫喊“不把沈虚交出来就血染此山”时,仇富的情绪一瞬间冲到爆表! “他们为什么还能吃好穿好?他们为什么能安全把米带回来?他们为什么知道提前备好烤兔子的佐料?他们一定提前就知道了什么!” “还记得县令大人那晚说过的话吗?他早就怀疑这些人是山贼的同党了!不然如何解释我们越过人越少越过人越惨,他们却越过越好?” “你们还忘了一件事,这其中一位可是我们的萧夫子啊!前脚刚帮未婚夫婿纳了新喜,这后脚就换了下家!啧啧啧,就冲这妇德,背地里干些没人性的事情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惊讶。” “还有那个严丝丝,刘家三少可说了,那可是正经花了不少钱买来生儿子的小妾。结果呢,那天愣是扭曲事实把我们当枪使居然让她给借机逃跑了。” “一个水性扬花,一个泼辣狡猾,这样的女人还活着没准就是这场山贼逃犯之灾发生的原因!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惩罚!” “她们必须死!她们不死不足以平天怒!她们不死我们便不能活!把她们抓起来浸猪笼溺死她们!” 群情激奋,如果目光有实体,那么当如漫天箭雨;如果话语有力量,那么不亚于万石砸头。 萧之夭被砸得呀,这脸真崩不住了。 老天对她当真不错,前些天才让她见过一个脑子进翔的,这没几天就见着了一群脑子进翔的。 山下喊打喊杀的声音近在耳后,一个个不急着逃命居然还有空过来宣扬封建残余。 他们有一句话说对了,这还真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以他们这样脑子进翔的封建糟粕,活一天老天都得呕一口血啊! 这分明是老天为了不呕血而亡才特意派了山贼和逃犯来灭他们啊! 她烧躺下来都中枪才是真冤枉! 严丝丝嘲讽出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好学的尤小鱼及时指认错误,“你说错了,大个子说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萧之夭:…… 在她高烧的这三天,他都教了孩子什么! 严丝丝:…… 男神果然威武雄壮,他真的不考虑换林子么? 众人:…… 什么神转折!我们这儿正群情激奋撕着呢,突然半路插播污段子让我们失笑很丢脸知道不? 萧江灼的眼里从来都是除了他娘子,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妖儿,你大病初愈身体还虚,让我抱你逃命吧。” 萧之夭:…… 咱能不用这么雀跃的语气谈论“逃命”这样紧张的话题不? 众人:…… 那位白里透红几天不见明显还胖了点的叫虚?那我们这些饿得眼睛都绿了的算什么? 这位长得倒是挺漂亮的,没想到是个眼瞎。 他们有责任拯救失足小瞎眼。 有人站到萧江灼的面前,“这位公子,你长脑袋只是为好看的吗?堂堂男儿怎可为一个女人屈膝弯腰伏低做小?你男人的自尊都让狗吃了吗?你这样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你自己吗?” 萧江灼一手揽着萧之夭的腰,一手扶起萧之夭的手臂,“妖儿,这边拦路狗太多,我们走那边的。” 人家根本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转了个方向就继续向前。 又有人挡在萧江灼的面前,“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萧之夭,跟范中举已有三年的婚约了都能转眼就勾搭上你。这么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你还……” 话没能说完。 萧江灼抬脚勾石子,甩腿打石子,两个动作不过眨眼间。等众人再定睛看,挡在萧江灼面前的人已经仰面摔倒。 脑门正中一个血红的窟窿,隐隐还能看到内里镶嵌一块石子。 严丝丝兴奋地直竖大拇指,护妻狂魔好帅,我又相信爱情了。 众人齐刷刷后退三尺,这是“说他可以说萧之夭就死”的行动诠释?那他们刚才议论的那些……突然觉得心好冷。 萧江灼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其他人也别着急,今天但凡出现在这里,但凡刚才参与了“讨论”的,你们只能活到今天了。走好。 “妖儿,我们走。” “慢着。”萧之夭停住转身,面向所有人。 “说我水性扬花的,干你何事?说老天惩罚的,干我何事!你们愿意拿别人的生活决定你们自己的命运,我没意见!但别拿你的命运绑架我的生活!我活着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你!就这样,我忙着逃命,先走一步,各位千万别送!” ------题外话------ 大湿湿,大叶子在这里谢赏啦~三百六十度转圈么么哒~夜生活要和谐哦~ 关于521—— 萧江灼:娘子我爱你,我愿做你一天的愿望之神,请说出你的愿望! 萧之夭:滚!有多远滚多远! 萧江灼:很不错的愿望呢,祝娘子早日实现哦。 萧之夭:…… 《每天都想弄死自家男人任务完成34/34》 035 心术不正怎么做小三! 唾沫星子之所以能伤人的最根本原因是当事人会在乎。 但如果当事人压根不在乎,这一招无论威力多大,也不过是像打在棉花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而如果碰巧这棉花还不是普通的棉花,而是那种还会反弹的智能品种的话,那么发动唾沫星子技能的一方还会受到反噬。 例如现在围了萧之夭四人的群众。 萧江灼的凶残杀气加萧之夭毫不受影响的宣言让他们终于清醒了。 现在还是逃命的生死时刻啊! 伸长脖子随便向山下一看都能看到不停在枝叶间闪现的大砍刀,惨叫声声中本是翠绿的叶子正在被鲜血染红。 迟来的恐慌瞬间笼罩了所有人,他们当下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跟在了萧之夭四人的背后。 但没跟了三步。 严丝丝双手抱臂,颠着一边腿居高临下地嘲笑,“喂,不都说了不必相送吗?你们还跟着干吗?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就是招来这天灾*的罪魁祸首!小心跟上来被克死!” 众人被噎住。 他们只是下意识地跟在萧之夭等人的身后,看着他们虽也逃命却并不慌张的状态就总觉得也不那么恐慌了。 可是他们却忘了自己刚刚才针对过人家。 有人强撑面子,“大路朝天,你走的,我们就走不得?” 萧之夭带人马上退到一边,“好,你们先走!” “走就走!”他们不以为然。山下正在向山上追杀过来,除了更往山上外还能往哪里逃。 而他们跑在前面的话,等山贼和逃犯追来时跟在后面的萧之夭等人还能更方便做他们的盾牌。 女人果然头发长见识短!居然这时候意气用事置环境于不顾! 如此想着他们还觉得占了大便宜,于是莫不飞速地从萧之夭四人身边跑过。 尤小鱼不甘心地把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夫子,他们说我们坏话为什么我们还要让他们先走?如果我们跑前面,他们就是想跟也不一定跟得上。” 萧之夭摇头,“不是那个问题。你往高处看,是不是有越来越多的鸟被惊飞?你以为只我们这些人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么?” 严丝丝灿笑,“山林野兽!” “而且还是大清早被吵醒正饿得饥肠辘辘的山林野兽!它们闻着人味正向山下来,人类带着食物的体香往人家嘴里送,”萧之夭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人两相情悦的事情,我们千万不能做小三!” 尤小鱼听得眼睛bling-bling地闪,闪闪都是“夫子英明最爱夫子了”的崇拜眼神。 萧江灼迅速侧身挡住了尤小鱼的视线,他的娘子不需要别的男人的崇拜。 “妖儿好帅妖儿嫁我妖儿快来推倒我!” 萧之夭:…… 这是精分要向脑残进化的节奏? 怎么有种高烧才三天错过太多事的感觉? 脑电波永远无法对口连接,这怎么推倒! 懒得理他! “快走!” 一行四人很快向着山下冲去。 就在他们转了方向后,山上也有一部分人迅速转向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别看他们看不上萧之夭等人的为人,但他们相信萧之夭等人的实力。 他们都是没有武功的普通老百姓,生死临头,有实力的就该保护他们,这事天经地义。 尤小鱼年纪小,跑得慢,在萧之夭的示意下由萧江灼抱着他跑,于是他便第一个发现有人转向且跟了过来。 当下气得一张小脸鼓鼓的,“夫子,他们转头跟着我们了!” 严丝丝一个急刹车停住,“你们先走,我引开他们!一群龟孙子,看不起我们还想把我们当保护盾使?没门儿!” 几天的相处,严丝丝第一次感受到不被猜忌不被利用的过活是如何的自由舒心,她早就把这个四人小队当成了自己人。 萧之夭一伸手拉住她继续向前,“别为不相干的人费心思,不值得。” “难道你就甘愿被当作盾牌用?”严丝丝不服。 萧之夭一边拉人跑一边斜眼睨她,“我几时给过你我是圣母的错觉?” 严丝丝掷地有声,“从来没有!” 这妹子如何不费一钱就把自己诓来的事儿她可没忘。 “那不就得了?跑你的吧!他们心术不正你也要堕落成跟他们一样心术不正么?” 严丝丝惭愧低头:这话说的好正义,她竟无言以对。 萧之夭转身蹿入山林,“不走山路了,我们进山林!” 一是离山贼和逃犯越来越近了,再走山路容易被发现。二是山林里树木众多,还能有效地为他们打掩护。三是山林里无路,人越少就越容易通过,越多就容易拖拉。 萧之夭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无缘无故就被人一通劈头盖脸地喷,她又不是抖m,当然也会不高兴。但身为军人,她一直被教育的是即使有些百姓不通情理,她也不能出手反击。 可不反击不代表她就会听之任之。 想拿她当盾牌使? 哼,先跟得上她再说! 现代的萧之夭本就是驻扎西南山区的特种兵,对于山林里如何快速穿行不能更熟练。从一开始她就跑在了打头的位置。 她后面是严丝丝。严丝丝虽胖,却一点不影响速度。 断后的是萧江灼抱着尤小鱼。人家自始至终都是闲庭信步的姿态,跑过一棵野果子树都能顺手摘几颗野果子。 “小胖子,收好。” 尤小鱼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装上抱好,手里剩一个在衣服上蹭蹭再咬一口,然后冲后面跑得呼哧带喘的人群送上一个超甜美的笑容。 那仇恨拉的,后面跟着的人恨不得用目光把他们戳成筛子。 越妒嫉就越移不开目光,这一移不开目光,出事了。 山地啊,一不看脚下就会摔跤,更何况还是一直没看脚下。 先是一个人摔倒了,紧接着就是一群人摔倒了。等他们挣扎着起来,眼前哪里还有萧之夭等人的影子。 某个树后,严丝丝冲着萧之夭服气地翻白眼,“您还真没堕落成跟他们一样的心术不正!” 萧江灼把尤小鱼装好的果子拿出一个来,先咬了一口才献给萧之夭,“妖儿,我尝过了,很甜,给你吃!” ------题外话------ 感谢樱雨的示爱花花~这么别致我插脑袋上是不是不够隆重?我挨个插我心上的!muamua~ 另:上首页开推了啊!虽然没明白这位置是几个意思~总感觉不太妙呢~所以跪求小天使们帮忙拉客了~欢迎团购收藏啊~大叶子在评论区跪迎小天使们哦~来一个就让萧先森脱一件怎么样?我们一起浪上天啊!快来快来~ 再另:世间本没有卧槽,码字多了就有了呢~嘤嘤嘤~ 036 想跑?看我扒裤子小能手! 萧之夭都没来得及去想要不要接这个果子,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哧,正射中那个果子。 萧江灼及时松手,果子被钉到了旁边的树上。 一个手拿弓箭,脸上的坑多如月球表面的男人带着三个山贼现身,“都别动!老子的箭可没长眼!” 萧江灼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妖儿,我来!我长眼了!一定能弄死没长眼的!” 小乔心里腹诽:主子,您的笑话好冷。 萧之夭好像没听到萧江灼的话似的,径直盯着小乔走神,“我记得你的声音!”但她又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严丝丝紧张地抱紧怀里的身家,随时准备开跑,“美女,貌似你这搭讪的套路有些老旧,我感觉对面的壮士好像不吃这一套呢。” 谁搭讪了!她家的搭讪准入门槛才没有这么低! 萧之夭瞪她一眼,“别吵,这个事情很重要。” 到底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声音呢? 萧之夭不合时宜地陷入苦思,错过了小乔骤然脸色一紧的微妙变化。 如果说女主子曾有可能听过他的声音,那么唯有计划当天开始的那个时间! 然而当晚那么乱,声音那么多,女主子不可能分辨得出并清楚记得吧?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萧之夭的目光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快扫了一眼萧江灼。 主子曾郑重允诺,如果哪一个先暴露,那么就要给全队的人洗一个月裤衩。 想他足智多谋狡猾天成,一年想出来的点子都能绕尧天一圈,这样的他会有可能第一个暴露? 不不不,一定是他过于敏感了。 感受到小乔的目光,萧江灼速度回他一记眼刀。 落到别人眼里那是杀气对峙,落到小乔眼里……那就更是杀气对峙了! 愚蠢!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暴露吗? 快动手啊! 向我开炮,啊不,向我射箭! 小乔及时领会精神,大手一落,“杀!” 他带头先射出一箭,利箭直指萧江灼。 其他三个山贼也同时杀向了萧之夭等三人。 严丝丝和尤小鱼都不会武,却一没尖叫二没恐慌,而是第一时间背靠背同时各自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他们心里想的是不能杀敌至少也要不拖后腿。 萧之夭对此很满意,如果严丝丝和尤小鱼但凡有一点坐以待毙只等人来救的表现,那么无论过去他们相处的多么投缘,她也不会继续留他们在身边。 幸好她的眼光一向不错。 “萧江灼,你带他们两个先走,我们在小鱼家汇合!”萧之夭低声嘱咐一句,然后抢先一步打落射来的箭,转身挥刀直攻小乔。 她背对着萧江灼,没看到萧江灼对小乔微点了一下头。 萧江灼左手拎了女胖子,右手拎了小胖子杀出包围时,小乔也挥舞着大砍刀加紧了对萧之夭的攻势。 主子需要时间去大乔那里了解最近的情况发展,所以他的任务就是把女主子尽可能长时间的拖在这里。 而他也刚好满足自己的私心。一直想近距离了解一下这个女主子到底都有哪些跟调查资料有出入的地方,现在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小乔的身手放在江湖里那是绝对属于一流之列,一柄一寸半宽两尺多长的大砍刀在手,舞得滴水不露,虎虎生风。 其他山贼还想着跑了三就剩下萧之夭一个了,怎么着围攻也得拿下的时候,一看首领这么要得,就谁也没过来帮忙。 但只小乔一个,携带了内力的出招也让萧之夭应付得有点吃力,可是心态却没慌。 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人不会真正伤害她。 嗖,一个下砍刀擦着她的肩膀滑过。她的衣服被削破,有少许肌肤露了出来,围观的山贼顿时惊起一片哄笑声。 可她却看到对面的小乔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就好像在后悔砍了这一刀似的。 后悔没砍到肉? 不对,更像是后悔砍破了衣服露出了肉。 萧之夭明眸一转,本该踢腿的动作一顿,她改成了出拳。因为角度的问题,踢腿不会撞上刀,可是出拳却是正好撞上。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奔那大砍刀挥出了一拳。 这要是挨上了,那必须会废了整只手。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改变太突然,小乔没来得及去想萧之夭突然改招的动机,他只知道不能真伤了女主子,于是本能地撤刀改势,这挥刀的方向当下就变了。 紧跟着小乔的脸色也变了。 他反应过来了! 女主子分明是在试探他! 而狡猾天成的他居然被一招就试出来了! 坏了! 小乔急中生智,忽然倒飞出去,“此女内力浑厚,大家快跑啊!” 什么拖延不拖延的,他现在也顾不上了,他要赶快离开女主子才行!他不想第一个暴露然后洗一盆裤衩一个月啊! 小乔也不管其他山贼信没信他假装中拳的表演,反正他很快飞离了萧之夭。 在钻入山林后都没敢停下,又接连两个飞纵直到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了,他才停了下来。 只要没被当场抓住就好,回头他易个容再等到别人暴露他就安全了。 小乔找了一棵大树背靠着坐下,稍稍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后,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幸亏他早有准备! 嘿嘿,他可是要成为用谋略征服星辰和大海的男人! 怎么可能轻易被发现! 只要他带上这张面具……嗖,右侧传来了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 小乔机警地向左飞身躲开。 呼,一记闷棍迎面扫来,他躲开了脸,却没躲开腿。棍子扫到脚踝上,他扑嗵摔地。 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压在了他的身上。 反剪手臂扯腰带,速扒裤子绑脚踝! 最基本的擒匪动作。 想跑? 有种你光腚跑! 萧之夭膝盖抵在小乔的后腰上,“说,你是谁?” 小乔哪里还知道自己是谁,他现在脑袋里嗡嗡的都是-- 他被女主子扒裤子了! 女主子扒裤子了! 扒裤子了! 卧槽这画风不对呀!女主子这么鬼畜主子你知道么? 主子你快来柔弱的小乔承受不来!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宁萌,小蜗和子弹的花花鼓励!昨天才说了为表谢意要把花都插心上……这回要插成筛子了!我骄傲地哭~嘤嘤嘤~ 另:还有一天首页字推啊!求小天使们家里有人的赶紧往外卖啊!长到两百收的话我额外加两千字的火辣小剧场如何?小声说一句,只能发在评论区的那种,其实我很擅长哦~快收快收啊!wuli萧先生脱多少件就看大家收多少哦~mua 037 弄死他的心在骚动,根本停不下来 萧江灼此时正跟一别数日的属下们进行亲切友好和谐融洽的茶话会。 “山上那批曾跟在我后面的人都解决了?” “是,保证没一个活口。” “沈虚搬来的救兵也都解决了?” “是,个个人头落地死的不能太透。” “沈虚呢?” “已用毒药控制,随时待命中。” “马上派他带着那些救兵的人头返回驻边军队继续求救。” “是。” “文县的人口还剩下多少?” “小一半。” “可以了,开始驱逐他们向莞城方向逃难。你们的下一个任务是:扰乱……谁?” 萧江灼出手如电,手中的茶碗如离弦的箭一般穿破窗纸射出窗外。 大乔紧跟其后蹿出。 不一会儿大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见了血的茶碗碎片。 “从你的手里还能跑?”萧江灼难得惊讶。 大乔表示很委屈,“是宋阳。” 如果不是主子曾下令说宋阳是个汉子值得拉拢,他又怎么会手下留情让人有机会溜掉。 萧江灼理解了,“他一直在文县城内?” “是,一直在暗中跟山贼和逃犯打游击战。至今为止,干死山贼三个,逃犯八个。” 果然是条汉子!萧江灼点头,“找机会安排黄宁和他相遇。” 黄宁的入狱就是宋阳亲自抓的,那么当他们再次重逢呢? 他表示很期待。 “这事儿你亲自盯着。”萧江灼对大乔说。 部署完一切萧江灼要走,又想起来一件小事,“杀害小胖子一家的凶手还在县内?” “是。主子说过暂时不要动他们,所以他们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在我不在的时候,安排他们与小胖子来场艳遇。” 大乔想起那个自己摸索着练拳把自己练得一身没好地儿的半大孩子,大妈的心有些不落忍,“主子,那孩子才练了几天拳,又没人指导,现在就安排他艳遇是不是早了些?” 萧江灼看着大乔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这世界那么大,他还没来得及看到美好就要先接触丑恶,想想真是让人唏嘘。” 一脸心怀天下关爱儿童成长的圣人表情。 以大乔为代表的几人却是齐刷刷退后三步,大乔更是马上单膝跪地请罪,“属下感情用事了,请主子责罚!” 萧江灼势压全开,直压得在场的人冷汗涔涔,他才开口。 “记牢你们的身份,记清你们此行的任务,记准你们该效忠的主子是谁!除此之外的东西,我不需要,也不允许你们有!再有违反者,无论是谁,请你为了大家的命自裁谢罪!” 萧江灼说完就走了。 但势压犹在,屋内的空气就像停滞了一般,充满了令人压抑的窒息感。 众人缓了半晌才缓过来。 “大乔,别怪主子,主子也是为那个孩子好。这世道,不想人死的最好办法是让他尽快学会杀人!” “是的,我懂。刚才的确是我脑子一热感情用事了,兄弟们多担待。再有下次,我大乔自当先自裁也绝不拖大家的后腿!” 众人交换一个彼此信任的眼神,这才各自奔着各自的目标去忙了。 大乔的目标是先锁定宋阳的踪迹,在查到受了伤的宋阳逃向山上后,大乔立刻也向山上追去。 此时山上。 小乔正一脸卧槽地抱着一棵大树盘腿坐在地上。 最初被萧之夭摆了这个造型绑住手腕的时候,他还满心不屑。 被你抓一次那是我一不小心,但咱一身的武功,就算被抓了也能眨眨眼逃脱。 而且你抓了我居然只用区区腰带捆住了我的手腕,这是给我机会跑呢还是给我机会跑呢? 看老子如何眨眼间逃出生天! 然而他眨眼眨眼再眨眼,眨的眼中全是卧槽了,他也没能移动半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一个简单的姿势就把人困得牢牢的了? 女主子好妖孽好危险,他好怕怕。 主子你在哪里?请速速现身搞定你媳妇不要再放出来吓人好么? 萧之夭蹲到他的面前,“现在老实了?不想跑了?那我们能好好说说了吗?” 说什么?老子打死也不说! 萧之夭视而不见他一脸欲慷慨就义的壮烈,“山贼们杀进文县的第一天晚上,是你喊的那句‘山贼进村了,大家快跑啊’。” 就在小乔喊出那句“此女内力浑厚,大家快跑啊”的时候,萧之夭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曾听过这个声音。 原来如此!知道了自己暴露原因的小乔,只恨不得把头低到胸口,然后用下巴戳进胸口自杀而亡。 他个脑子进屎的!刚才跑就跑得了,做什么多嘴还喊一句!如果不是那一句,没准他还不会暴露。 小乔心里后悔的不行,脸上却依然是视死如归的壮烈,附带“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无辜。 萧之夭无所谓,继续面无表情地说,“当晚在杀戮开始之前还曾有一声炮响,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你们计划动手的信号了。” 小乔下一步准备用下巴戳死他亲哥。 炮响为号就是他哥提议的,说什么这才符合山贼嚣张狂妄的人设特征。 现在倒好,山贼的人设没崩,他的身份马上就要崩了。 “你们是有组织有预谋有策划的已经毫无疑问了,那么你们的头儿是谁?谁让你跟我动手可以却不得伤我的人?” 一语中的。 小乔脸上再也不能平静,内心更是沙尘暴漫天。 卧槽!女主子思维要不要这么敏捷高效令人发指?他可什么都没说啊! 小乔急急闭眼,生怕目光中泄漏出什么。 就像是猜到了他想的似的,萧之夭语气愈加肯定,“我是不是该感谢我这人做人挺失败的?到现在为止,真心不图我什么只一味对我好的只有一个人呢。” 语气越肯定,心情就越悲伤,悲伤中逐渐高亢。 她的小草泥马们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冒出,欢快组队,组成的队形是三个大字--萧!江!灼! 在她身边玩无间道玩得溜溜的,这感觉真是呵呵哒! 她是弄死他呢弄死他呢还是弄死他呢?! ------题外话------ 感谢小子弹,樱雨和xxsy1120的小天使献花~因为是爱的花花,所以我痛快地插心上啊插心上!流血也要笑!爱你们,飞吻么么哒~ 另:顺推我家污群:泉叶青青398471423有空的小天使来一起污开心吧~ 再另:不过三天字推,我居然紧张的双下巴都累尖了~心疼自己~我要去夜市吃肉了!你们放心,你们的份我也会帮忙吃出来哒~ 038 您这是要被绿的节奏啊,主子! “说,他到底什么身份?暗中策划这么大一出事的动机又是什么?”萧之夭厉声喝问小乔。 小乔闭眼埋脸,即时开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听不到其实我就是个聋哑人”的无赖对抗模式。 萧之夭冷笑一声,“这是宁死不说的意思了?那么你猜,如果我把你带到他的面前当面对质呢?” 小乔虎躯一震,呜呜,他不猜。 萧之夭眼看什么都问不出来,正准备当真带他去找萧江灼对质时,忽然感觉到身后袭来一道凛冽的杀气。 小乔及时抬头,自打脸相当痛快,“小姐快躲!” 什么聋哑的人设,女主子的安危之前那都说崩就崩! 萧之夭飞起一脚踩在捆着小乔的树上,然后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身后的攻击。 定眼一看,认识,宋捕头宋阳。 浑身是血,一身狼狈,此时正手拿长剑杀气腾腾地看着她。 萧之夭很疑惑,“宋捕头?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为死去的文县百姓报仇!”宋阳再次攻向萧之夭。 萧之夭急急躲闪,“文县百姓的死亡干我何事?宋阳!你凭什么污蔑我?” “污蔑你?你敢说你跟萧江灼不是一伙的?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萧江灼?” 她还真跟萧江灼是一伙的,只是此一伙非彼一伙,可就算解释了谁又能信? 至于萧江灼是幕后黑手的事,她的确是刚刚知道的。但同样,这个也不好解释。 萧之夭被问得一愣,宋阳手中的剑擦着萧之夭的耳侧划过,几缕长发顿时削落。 她的耳垂也被剑气开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滴在了她胸前的衣衫上。 萧之夭却丝毫没觉得疼,“你是说你已经确认萧江灼就是这一切的幕后组织者?” “我亲眼看到的他和一干山贼在屋中开会还能有错?”宋阳反手又是招式凌厉的一剑,“我杀他杀不了,那就先杀你!文县百姓惨失亲人的痛楚,我定要他也尝尝!” 宋阳一剑快似一剑,恨不得剑剑见血。 萧之夭手里只有一条长棍,每一次躲避都很凶险。 小乔急得忍不住喊,“宋阳,你敢伤他!你老父与小妹的性命不想要了?” 主子说了宋阳此人值得拉拢,是以宋阳的老父亲和小妹一直在他们的保护中。 可是宋阳听了这话,神情更见愤怒,“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恨只恨大人当时怀疑你和萧江灼是山贼同党的时候我没有信他!父亲,小妹,宋阳无能,不能护你们周全,我们有缘来世再做一家人!萧之夭,无论如何今天我也要替天行道,你拿命来!” 萧之夭被宋阳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 小乔急得脑门上青筋爆起。 女主子要是在他的面前被人弄死了……啊呸呸呸,他个乌鸦嘴!哪怕是弄伤了,主子都得把他大卸八块! “小姐,快放开我!我能帮你!” “那我就先杀你!”宋阳竟然一转身扑杀向了小乔。 萧之夭神情就是一变。 因为宋阳的做法并没有错,所以她一直只防守而没有反击。她很希望宋阳在发泄完怒气后可以跟她冷静地谈一谈。 但现在好像等不到他冷静下来了。 事情未真相大白之前,她做不到让宋阳当着她的面杀了萧江灼的人。 “宋阳,你住手!”萧之夭挥起手中的长棍主动攻向宋阳。 这一次她再不保留自己的实力,长棍如刀,刀刀都砍宋阳的周身要害。 小乔看得眼花缭乱,心花怒放,“对,这样才对!小姐加油,灭了他!” “你特么给我闭嘴!”要不是他一直在旁边嘚啵嘚的添油加醋,她早就把宋阳劝冷静下来了。 萧之夭反手一棍削在了小乔的颈侧,小乔头一歪,晕过去了。 宋阳吓了一跳,这位到底是哪边的? 萧之夭赶紧抓住机会为自己辩解,“我虽与萧江灼交好,但我的确不知道他就是幕后黑手。确切地说,在你到这里之前,我也是刚刚猜到的。我向天发誓,如果事情真相大白后萧江灼的确脱不了干系,那么我必然会和他分道扬镳再不往来!” “你发誓?你现在发誓还有什么用?已死的文县百姓会活过来吗?”宋阳讥讽。 一直在压着火的萧之夭也来气了,“他们死活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人下的手!再说了,你也不过是看到了萧江灼跟这一切有关,可他有关就代表着我也有关吗?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别bb!” 萧之夭说完转身就走,她要去找萧江灼问个清楚。 宋阳却误以为她要跑,“哪里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萧之夭气得小草泥马们又翻天了。 知道他耿直正义,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拎不清的! 说不清楚是不是?那就打清楚! 再对上,萧之夭很快化被动为主动,舞出的棍子像一张网将宋阳罩得严严实实的。 小乔悠悠醒来时,正看到萧之夭一棍子打飞了宋阳手中的剑,他刚要叫好,就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动作-- 萧之夭又扒了宋阳的裤子! 男人两条多毛的萝卜腿入眼,小乔就是眼前一绿。 夭了个寿的! 主子这是爱上一匹野马,即将头顶一片草原? 那他怎么办? 是瞪大眼睛把一切细节看清记清回头禀报主子让主子一正夫纲还是干脆闭眼继续晕假装一切都没看到? 一秒挣扎后忠心不二的他选择了,闭眼继续晕。 作为被扒裤子的受害人之一,此段黑历史还是就此埋葬吧! 宋阳跟小乔的反应不一样,他绝对没有眼前一绿,他是包括眼睛在内全身上下都红了! 羞红的! 六岁之后连他娘都没再扒过他的裤子,现在竟然被毫不相干的一个女人扒了? 他这是把宋家第三十八代孙的正人君子脸都丢尽了啊! 羞极气极,再加上一直未愈的内伤攻心,宋阳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此时的萧江灼正在舒服地泡澡。 两条大长腿交叠着搭在木桶边上,他翻来覆去地看,都没找到半丝缺点。 上次胸肌就让娘子惊艳了,要不下次来个大长腿的诱惑? 尤小鱼推门进来,“咦,大个子,你头顶怎么有点绿?” ------题外话------ 感谢真爱粉们大漫漫,宁萌,樱雨和大乔的鼓励~这么多的爱啊,感动得我稀里哗啦的~于是我哭着晚上又来了一份麻辣烫~好次~ 另:公众期间嫌更的少看不过瘾的可以先看一下我的旧文《吻杀摄政王》—— 他是月经不调逮谁灭谁的嗜杀摄政王,她是以杀制杀专治不服的不良女特警。眼睛一闭一睁,她变成了被他掐死的尧天准皇后!摄政王那个杀人魔在初遇的第一刻就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此仇不共戴天!所以,她扒了他的衣,吻了他的嘴!酷爽爆笑高甜无虐的故事从此开始~ 039 愤怒的大鸟,长腿的PK! “哎这熊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叫绿吗?这明明还有小黄花的!”萧江灼差点把顶在头顶的小雏菊摔到尤小鱼的脸上。 乖巧的尤小鱼知错就改不能更快。 马上退出门,然后重新推门进来,附带脸上跟刚才一样的表情。 “咦,大个子,你头顶怎么有点绿?还有点黄?” 萧江灼:…… 这话听着怎么就不是味呢? “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孩子那是相当聪明,萧之夭在的时候,和他相处起来亲近得就像一家人完全看不出上次掐脖威胁的后遗症。但只要萧之夭不在,这孩子一向是能不和他说话就不和他说话。 现在萧之夭不在,他却过来装亲近,那铁定是有所求。 萧江灼一猜一个准,尤小鱼也不磨叽。 “这么长时间了夫子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出去接接她?” 萧江灼完全没当回事,“不必。这里山上山下到处都是我的人,她没回来是因为还没收到她可以回来的信号。不过看看时间,应该快了。” 话音才落,就见得大乔横抱着没穿裤子的小乔凶猛地破门而入,“主子,坏了,女主子失去踪迹了!” “什么?”萧江灼猛地站起,大鸟惊起水花无数。 大乔小乔同时闭眼,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 主子果然不愧是人中之龙! 女主子,您要是真绿了主子,您可亏大发了! 萧江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无意中完成了今日溜鸟的成就,他长腿一跨出了浴桶,“怎么回事?说!” 小乔赶紧收了自卑的心思把情况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原来在宋阳晕过去后,萧之夭又把小乔打晕了。而等小乔再醒来时看到的是赶来的大乔,可是萧之夭和宋阳却没了踪迹。于是大乔赶紧抱了小乔冲下山来通知萧江灼。 萧江灼听得黑了一张脸,脑中快速过滤着其中的有效信息,并迅速抓出了重点,“你裤子呢?” 卧了大槽的!主子你为什么这么一针见血! 为了不给自己挖坑,小乔特意把扒裤子一事给省略了,谁知还是被一眼看穿了。 都怪大乔瞎着急,竟是忘了先给他弄条裤子穿。 您真是我亲哥! “呃,路上不小心被树枝挂掉了。”靠之!他又说谎了,又得跪家法了。 “挂的这么干净?一点布条都没留下?”欺负他没被树枝挂过裤子呢?萧江灼根本不信,“我记得你乔家的家训是不能说谎。” 小乔吓得心神俱裂,“主子英明!其实是因为被挂住了一时扯不开,但一想到扯裤子浪费的这点时间有可能耽误了主子寻找女主子的下落,于是属下干脆把裤子脱掉了!” 呜呜,为了一个谎就得再说另一个谎来圆。 哥你是想要害我跪死么? 快想办法救我啊! 大乔无动于衷。 智商不匹配,无法准确接收求救信息。 小乔只得自救,“主子,女主子如果下山的话,我们的人不可能看不到,那就只能是她更往山上去了。可她去山上做什么?” 萧江灼脸色大变,“她去查看曾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些文县百姓的死活了!” 一个小乔一个宋阳,都不足以成为证明他就是幕后黑手的证据,所以娘子一定是去找更多的证据了。 “所有人手马上随我上山!”萧江灼化身疯一样的男子飞出了屋外。 大乔小乔赶紧跟上。 尤小鱼原地想了想,也跑出了门,“丝丝姐快来,终于要分家了,你要跟谁?” …… 此时的萧之夭正在山上,身后是没穿裤子的宋阳,身前是一大片明显刚死去没多久的死尸。 一水的大砍刀造成的伤口,基本都是一招毙命,鲜红的血把随处可见的小雏菊们都染成了红色。 这么大一片的杀戮,震惊得宋阳都忘了自己光着两条萝卜腿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那群人不是从山下往山上冲杀人的吗?为什么这里更山上,却也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 萧之夭脸白如纸。 这些死人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先骂了她后又想利用她。 她当然也不满被人骂了还要被人用,所以冲上山有可能会面对山林野兽的人她没管,跟在她身后妄想利用她的人她也想办法甩掉了,可她从来没想过会直面这些人的死亡。 更何况这些人的死亡背后很难不让她想到萧江灼。 她突然又想起了豆腐坊一家,那三口跟眼前的死人也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也曾冒犯她。 她很不愿意把自己摆在一个祸水红颜的位置上,但眼前的事情,再联系起萧江灼杀人不眨眼的尿性,只怕她想蒙骗自己都蒙骗不了。 这么多条的人命啊,条条都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作为一个常年战在前线的特种兵,她手里结束的生命无数,可那都是站在保家卫国的角度上。重生以后她也没少了杀戮,但她自问杀的都是该死之辈。 然而眼前这些都只是普通百姓啊! 这让她如何承受! 萧之夭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用手撑地要起,却在目光触及掌下鲜红的小雏菊时,脑袋突然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脑海里弥漫起铺天盖地的血雾,她看到年少的原主在血雾里哭着喊着奔跑着,可是血雾里再没另一个人出现,直到血雾将年少的原主一点一点吞噬。 宋阳看到萧之夭深受打击的表现立刻明白了,“你知道这也是萧江灼做的了是不是?你还说他不是幕后黑手!你们如此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你们会遭天打雷劈的!” 他的声讨如一支锋利的箭直射萧之夭的心口。 萧之夭身体一震,喉间涌上一股甜味,她强忍着没吐出来。 她再也无法反驳宋阳的“你们”,“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的自责让她如负重山。 突然眼前一黑,萧之夭闭眼后倒。 一个人影唰地闪过,将她稳稳抱入怀里。 “无辜?人命?他们要是无辜人命的话,我萧江灼愿遭天打雷劈!可你抬头问问天,他敢劈我吗?!” 萧江灼横抱着萧之夭峻傲而立。 有风吹过,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外袍的他同宋阳一样,露出了两条光着的大长腿。 ------题外话------ 感谢温温,满汉全席,薄小喵,大乔和大葵的爱的鼓励~真爱都要满溢而出了呢~这么爱我让我真是分外的羞涩呢~双下巴都要美成一个了~愿每个小天使都天天吃肉天天瘦哦~muamua~ 另附番外小剧场一则—— 萧江灼:娘子娘子,我们看花看月看星星啊?我们谈天谈地谈春宫啊? 萧之夭:你不觉得晚上还是适合出去喝点酒么?想不想现在就出去喝? 萧江灼:好啊好啊! 萧之夭:那你快去吧!多喝点!我就先睡了!晚安! 萧江灼:…… 《娘子坑我千百遍,我待娘子如初恋!嘤嘤嘤~》 040 来不及解释了,我先脱为敬! 一句话,算是承认了他就是这丧尽天良扰乱文县杀了一大半文县百姓的幕后黑手。 而且还丧尽天良得充满了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般的顶天立地的气概! 瞅瞅那挺胸抬头毫不知错的态度,瞅瞅那还有闲心泡的又白又嫩的两条大长腿,简直是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就杀了你能把我怎样”的有恃无恐。 萧之夭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她的不惧杀人和他的杀人不眨眼之间的差距。 或许,这就是相差了几千年文明的代沟。 她突然觉得万分疲惫,曾经气得想弄死他的念头都萎了。 “为什么杀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冒犯了我? 后半句话萧之夭根本不敢问出来。 萧江灼却像能猜到萧之夭想的一样,直接回答道,“这跟妖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他们不该冒犯我!” 宋阳上前一步喝问,“冒犯你就该死?你是什么身份?” 不必萧江灼回答,大小乔带头跪拜,“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阳脸色巨变,“你是当今皇上的第九子,熙王爷?” 自古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这位当真是九皇子,那么冒犯了他的人就算白死了。 萧之夭的脸色也很难看,“放我下来!” “妖儿,我不放。” 啪,萧之夭回手就打了萧江灼一个响亮的耳光。 萧江灼一没躲二没用内力缓冲,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巴掌。 大小乔为代表的后援团齐齐觉得腮帮子一疼,赶紧低头闭听,我没看见也没听见。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骗了我!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 她不会小白加圣母的跟一个封建社会的皇族讲什么“人生而平等,任何冒犯都不足以用命相抵”的大道理,她也没有雄心壮志去重树人家皇族的社会主义新三观,她只是突然醒悟了,他们真不是一道的。 什么父母已轮回,什么为了她才去的盛京闯荡,原主再闭塞,记忆里也有当今皇上皇后依然健在的信息。 他骗了她! 她因这一事实而愤怒,又因为她会有被骗的愤怒情绪而更愤怒。 她明白,如果不是他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她又怎么会这么愤怒! “我管你是谁!放我下来!”她不陪他玩了! 萧江灼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他从来不怕娘子想弄死他,他只怕娘子不要他。 如今,他的担忧要成真了吗? 横抱着萧之夭的手臂不松反紧,“好,放妖儿下来可以,但我回答了妖儿的问题,妖儿也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说!” “为什么他和他都没穿裤子!” 萧江灼的质问掷地有声,现场却突然鸦雀无声。 大乔代表队:主子,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么?您这么不会抓重点会泡不到妹子的! 小乔:主子,看我快看我!属下现在穿着裤子呢! 虽然是来时胡乱扯了一条临时套上的。 宋阳:卧槽,大家都是没穿裤子的不是应该礼貌的互相装作没看见的么?你这么突然讲出来很伤和气的知道不? 萧之夭:…… 她认输了。 从她心存希望能和他讲清楚道理的时候她就输了。 这货根本就不是个能正常接受冷静对话的主儿! 老规矩,打清楚吧! “放手!”左手猛地握住萧之灼抱在她腰间的手的大拇指,然后用力向外一掰,同时右手手肘横撞萧江灼的胸口,萧之夭从萧江灼的怀里一翻而下。 “妖儿--”萧江灼伸手去拉萧之夭的手。 宋阳纵身向着萧江灼打出强劲的一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滥杀无辜我就必须拿你归案!” “放肆!”小乔冲出来要挡。 “退下!”萧江灼喝退的同时,凌空飞出一脚踢中宋阳的胸口。 宋阳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到一棵树后才砰然落地,落地后就吐了一大摊的血。 他挣扎着爬起,站都站不稳了却依然坚持着向萧江灼走去,“杀人魔!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但凡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拿你归案!” 萧江灼又是一脚将他踢倒,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不屑,“我居然会错以为你是个明辨是非的汉子,却不想你也不过是个愚忠之辈!抓我?凭什么?就凭我杀了这些人?宋阳!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么?” 宋阳还在挣扎欲起,可是听了这话却像是突然泄了气,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且脸如死灰。 “他们无辜?他们无辜会把曾经保了他们性命与家园的恩人双手供出?如果没有那人,文县百姓早就沦为敌国的阶下囚!这样一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无辜二字?” 萧江灼一身戾气,周身上下如出了鞘的刀一样锐利嗜血,“还想拿我归案?就像当初拿黄宁入狱么?你老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宋阳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几变之后嘴一张,吐出了漫天的血,几无生气。 萧江灼扫一眼他光着的两腿,仍不解气,“带他接了他老父亲,然后一起送到黄宁那里。” 我欲拿你当兄弟,你特么却在我娘子面前露大腿? 坚决不能忍! 大乔几乎在萧江灼下令的那一刻就赶紧带人出来抬了宋阳离开了。 他怕晚一步宋阳的命都保不住。 小乔打个手势,带着剩下的人也很快离开了。 男人征服男人的戏码能看,男人征服女人的戏码那得有命才能看! 做为也曾在女主子面露过大腿的一员,他不觉得他比宋阳安全多少。 还是赶紧撤吧。 一群人很快就没影了,现场只剩下了萧之夭和萧江灼。 萧之夭不是没想走,而是没走了。 萧江灼一脚踢飞宋阳的时候,也一指点了她的穴。 而如果不是萧之夭还在,他根本不会对宋阳说那些类似辩解的话! 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是他不能让娘子误会他。 连忙过去解开萧之夭的穴道,“妖儿,来不及解释了,我先脱为敬!你看喉咙在这儿,胸口在这儿,命根儿在这儿!嘘,别说话!往死里弄!弄死我!”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樱雨,大乔和大漫漫的鼓励~这是要让我全身都插成花筛子的节奏啊!小天使们,你们是我甜蜜的负担啊~我跟你们拼了!群p吧,总攻女王的我坚决挺得住!mua~ 另:wuli萧先森的忠犬属性惹人疼不?精分就是有特殊的*方式呢~233333333 041 有一种深情叫又想弄死他 这事儿如果发生在某涯上,楼主会如此命题-- 突然有个男的在楼楼面前自脱衣服求弄死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总攻大人没棒棒:沙发!别说话,上啊!干哭他! 趴在墙上撸红杏:前排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免费供应啦!力排一楼,楼楼上啊,弄死他! 我是一朵小香菇:楼楼淡定!别听前面两货挑唆啊!万一这身体丑的下不去嘴呢?先看颜值先看颜值先看颜值,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二楼辣条的可有? 麻辣鸭脖一生推:啃着鸭脖弱弱地提醒楼楼,肉值也很重要!如果是小香菇的话,颜值高也就只能爽爽眼睛了…… 我是一朵小香菇:卧槽,人身攻击的鸭脖别走!我要举报! 趴在墙上撸红杏:辣条给你吃,求安静看肉别举报! 总攻大人没棒棒:楼楼?呼唤楼楼!难道被弄死的其实是你吗? 此时的楼楼,哦不,萧之夭:……狗带or不狗带,this-is-a大写的懵比! 萧江灼呼啦一下就解了外袍全身上下仅着一条亵裤,萧之夭根本没来得及躲避不说,狙击手的眼力还自动开启,一秒钟内就将目标物的上上下下都扫描了一遍。 颜值?有啊。 胸肌腹肌人鱼线一应俱全,每一样都比例完美。这种完美还不是西方男人那种夸张的,多毛的,而是充满了东方人的白净与优雅。 至于肉值,小香菇?虽未亲眼见证,但她以狙击手的荣誉客观评论,目测看来绝对不是。 总之一句话:妥妥地正中萧之夭的红心! 于是萧之夭的面瘫脸绷紧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仿佛随便一阵风吹一下马上就能分崩离析碎成渣渣。 但萧之夭是谁啊,那可是特种兵中队长。凭借着目睹无数生死而塑造出来的强大心理素质,人家hold住了。 情感一hold住,理智回归了;理智一回归,逻辑长毛了。 她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说精分就精分精分起来完全没套路的玩意儿呢? 她是在公交上吃韭菜盒子了还是上厕所没冲水啊? 这是对魂穿外来人士的歧视! 当一个人无语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是没表情的,因为已经没力气做表情了。 萧之夭转身默默地走了。 冷战默默地拉开了序幕。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萧江灼如何笑脸相对,腆脸相哄,萧之夭就是不跟他说一个字。 萧江灼也威逼利诱了鱿鱼丝组合前去做说客,非但不好使不说,还使得萧之夭对鱿鱼丝的话也是能省则省了。 至于大小乔为代表的后援团,呵呵,他们哪里还敢出现在有萧之夭的方圆百米之内。 无论萧之夭如何对萧江灼冷战,萧江灼对萧之夭却是一直笑模样不断。而等萧江灼转过身面对他们时,后援团们就哭了。 任务量加大,难度加大,时间却在缩短。 主子这是在他们这里找平衡呢啊! 初夏来临的文县,气氛却冷的像严冬。 再这么冷战下去,他们会比主子先被虐死的啊! 众人经过严肃认真地讨论后,一致决定派脑子最好使的小乔前去缓和气氛。 小乔直言拒绝,“那是主子和女主子的特殊*方式,我们当下人的,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甘衡,“我们免你半个月的洗裤衩之罚!” “我是那种为了蝇头小利就出卖自我的人吗?”小乔一脸正气,“剩下的全免!” “成交!” 小乔在厨房找到了正洗手做羹汤的萧江灼。 没有萧之夭在的萧江灼简直就是一身黑气罩身,厨房里凡是菜基本都被剁了。如果不是考虑到还需要菜板剁菜给娘子做饭,他早就不知道剁了几个菜板子了。 看到小乔进来,萧江灼张嘴就问,“今天份的裤衩洗完了?” 哼,他心情不爽,谁也别想爽! 小乔:…… 该!活该您被女主子冷落! 但脸上他还得笑,“谢主子关心,属下刚洗完,所以过来想看看主子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想帮什么忙?用你那洗过裤衩的手给我洗菜?” 小乔:…… 女主子怎么没冷死您呢! “主子,您有没有想过女主子为什么这么气您?” “为什么?” 小乔清清嗓子,挪用大乔bling-bling的大妈心诚恳说道,“当然是因为她太在乎您了啊!” “在乎我?在乎我不应该是很快就原谅我然后与我重归于好么?” “主子,您这是当局者迷了。女主子是多么纯朴善良的一个人啊!”呸,这话真亏心。“作为一个曾经对您有过救命大恩的人,她的善良还用属下阐述么?她倒是想原谅您,可她也得过她自己那一关啊!她越善良就越纠结,越纠结就越冷战,越冷战就代表您在她的心中越重要啊!” 萧江灼周身的黑气顿时一扫而空,“有道理!” 小乔乘胜追击,“主子您压根就不用郁闷,相反,您应该高兴才是。女主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能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达已经充分证明了您在她心中无与伦比的位置。” “太!有!道!理!了!”萧江灼心花怒放,手中的菜刀挥舞如风,他要给娘子剁最细的馅,包最好吃的饺子。 小乔功成身退,退到门口,萧江灼的声音传来,“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忘了你曾没有裤子的事情,我还在等你给我真正的答案。” 小乔:…… 求往事不要再提。 当天晚上萧之夭的饭桌就出现了皮薄馅大的韭菜鸡蛋馅饺子,猪肉白菜馅饺子,鸡肉冬笋馅饺子,牛肉萝卜馅饺子,羊肉大葱馅饺子。每样饺子一大盘,五大盘饺子摆满了整整一桌。 搭配饺子的是一大抱资深二等残疾小雏菊,小雏菊旁边还有一张心花怒放心驰神荡笑成菊花的脸。 “妖儿,趁热快吃,吃完了咱再接着冷战。冷战是个战线很长的活儿,咱得有力气才能挺到最后。你别急,我会一直陪你的。就算你想冷战到老,冷战到死,我也不离不弃!” 萧之夭:…… 谁特么的急了! 如果把饺子都塞进这货的嘴里能撑死他不? ------题外话------ 大葵生日快乐!谨携带wuli萧先森夫妇献上祝寿贺词—— 萧江灼:祝葵姐姐岁岁年年有今日,年年岁岁被翻波! 萧之夭:少说,多做,且做且爽! 我:上啊大葵,干哭姐夫! 另:感谢婳凉的大钻石~这下眼熟的透透的了,以至于码今天这章时看着宁泽涛的泳装照都bling—bling的闪呢~muamua,常来玩哦~ 042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这人吧,真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会达到一种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罢了还是认命吧的境界。 萧之夭打心眼里觉得对萧江灼再有什么反应那都是浪费感情,于是她痛快地及时止损--无视起了他。 萧江灼给她做的饭她也不吃了;萧江灼马不停蹄地绕着她献殷勤,她练拳的动作停都不停一下;萧江灼送来的小雏菊几乎堆满了半间屋子,萧之夭某天半夜起来一把火全点了,如果不是大小乔反应迅速,只怕屋子都着了。 后援团看不过去了,闹脾气归闹脾气,但这也闹的太久了,简直冷漠至极。 心疼主子。 小乔再次被选为代表上前宽慰萧江灼,“主子,女主子这么冷漠您别往心里去,她……” 萧江灼斜倚在门框上,看着院中练拳的萧之夭幽幽地叹,“多么情深意重的冷漠,这得代表着我对她多么重要啊!” 后援团:…… 该!真该!主子您怎么还没被冷死呢! 严丝丝乐得天天啃黄瓜看戏,生生瘦了十多斤,眼瞅着双下巴就尖了,“女英雄!奴家服您了!您只要再加把劲端满后半辈子,您这鞍前马后的小狼狗就算彻底套牢了。” 尤小鱼坚决抓住每一个拍马夫子的机会,“夫子是想要一只小狗吗?我这就去抓一只回来!” 不等萧之夭回应,尤小鱼跟只小耗子似的哧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严丝丝笑得把黄瓜沫子喷得满地都是。 萧之夭瞪她,“还不快去追!外面这么乱,别再出什么意外。” “最乱的那位就在咱这院里呢,外面再乱还能乱到哪里去?得得得,别瞪了,我去还不行?”严丝丝又抄起一根黄瓜这才追出去。 萧之夭知道萧江灼一直在身后看着她,她也一想起外面这么乱的罪魁祸首是萧江灼就忍不住想瞪他,但每次一瞪他他就回她一个“娘子瞪得我好爽好舒服求娘子再多瞪一些”的飞眼,然后她就打着冷颤地把所有动作都掐死在腹中了。 精分的世界太玄幻,她还是敬而远之吧。 继续练拳。 没练多久,严丝丝就以比离开时更快的速度回来了,进门就开喊,“不好了,小胖子被山贼抓了。” “什么?快带我去!”萧之夭跟着严丝丝很快跑了。 大乔问萧江灼,“主子,既然女主子已经把您当作了山贼的大头目,那为什么不更方便快捷地直接求您出手救人呢?” 人命关天的时刻,女主子还端着冷漠是不是太过了点? 其他人也如是想。 萧江灼却笑得梦幻,“你们一群单身狗懂个屁!妖儿是站在我的角度上不想我管理属下有公私不分的嫌疑。她这都是为我好啊!” 众人:想崩溃暴走。 主子的确病的不轻啊,真不用吃点药缓解一下病情么? 此时的萧之夭已经来到某街角,可那里早就没人了。 “人呢?” “这边。”严丝丝四个看了看,走到一个拐角捡起一块黄瓜碎屑,“我离开的时候悄悄把剩下的半根黄瓜塞给了小胖子,以小胖子的老奸巨滑,他果然会用黄瓜给我们留下指路标记。” “那就快走。” 在一片断壁残垣处,黄瓜标记再也没有了。 代表着就是这里了。 萧之夭抬头一看,认得,这正是尤小鱼曾经的家。 她当时就心拧了一下,尤小鱼再没心没肺,可一回到这里难免不会崩溃。 该死的山贼! 哪怕他们是萧江灼的人,她也绝不手下留情! “跟在我后面。” 萧之夭带着严丝丝悄悄地摸了进去。 此时屋内,确切地说,是塌了一半的屋内,一个三角眼的男人正拿刀子抵在尤小鱼的脸旁。 “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尤小鱼以双手被绑在背后的姿势跪着,可是他怒目而视的眼神里却看不到半点跪着的卑微。 只因对面这三角眼的男人手上戴着的正是他二哥的金戒指! 还有不远处的另两个男人,那个脸上有疤的,腰上挂的是他爹的玉佩;那个光头的,脖子上挂的是他大哥家儿子的金锁! 他们一定就是杀了他全家的凶手! 他要杀了他们! “哎小兔崽子,还敢瞪我!” 三角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凄厉的惨叫即刻响彻云霄,然而却不是出自尤小鱼,而是出自三角眼自己。 就在他挥起手掌的时候,一支长约十公分的竹箭飞射而至,正正射穿三角眼的手掌。 三角眼抱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大叫特叫,却不敢轻易抽出那支竹箭,只因竹箭两头都带尖,每个尖端还都带钩。这就决定了无论他从哪个方向把竹箭抽出去,都相当于自己又把自己的手掌穿透一遍,还得带出些肉来。 另两个男人惊跳起来,“谁?” 尤小鱼跳起来就向后跑,“夫子救我!” 他就是知道,这世上如果还有另外一个人会如此及时的来救他的话,那么除了夫子不会有别人。 三个男人抓了尤小鱼的时候也是没当回事,只绑了他的手,于是尤小鱼这一跑非常顺利。 萧之夭先悄悄摸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在确定只有这三个男人的时候才决定现身。 严丝丝解开尤小鱼手后的绳索,“小胖子你胆够肥的啊?真以为练了那么几天拳就能拿下三个大男人了?” 萧之夭却知道尤小鱼并不是个冒失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尤小鱼双眼通红,“夫子,他们就是杀了我全家的凶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为我全家报仇!” “哈哈,原来如此!”有疤男带着光头男和三角眼男走近萧之夭。 本来因为那一箭还担心来的是什么厉害人物,一看是两个女人,三个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甚至三角眼男都不觉得手疼了。 刚才一定是凑巧。 “疤哥你歇着的,兄弟一人就能灭了他们!”三角眼男主动请战。 萧之夭心里赞一声“壮士好胆”,低头看向尤小鱼时却是*气尽上眉梢,“素来明骚易躲,暗贱难防。拿着这个,干死丫的!” ------题外话------ 感谢婳凉,目空和樱雨的鼓励~这个真爱闪得我啊,眼睛都能冒出火花子来了~对个火不?mua~亲亲谢赏~ 另:今天天气好有结婚的,路过时看到饭店左边挂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右边挂了“在地愿为连理枝”。 我忙着感慨门口一水的豪车,某友一脸嫌弃的对着对联感慨,“这其实并不工整,鸟哪能用枝对呢?都跨物种了寿命并不统一结局能好么?” 我:大师,那您老觉得应该对什么? 某友:在地愿作同圈猪啊! 我:……您老结婚的话,小的一定照办! 某友:那倒不必,我并非尔等凡人,跨物种这种高端的婚配其实才适合我。 我:…… 《每天都想弄死这帮猪朋狗友成就完成1/1》 043 虐出快感VS分手快乐 萧之夭把声音压得很低,是以三角眼等人并听不到具体内容,只当她们是在商量如何逃跑的事情。 三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很快分开,然后以三足鼎立的形式将萧之夭三人包围其中。 “想跑?没门儿!”三角眼猥琐的目光落在瘦了更见漂亮的严丝丝身上,“不过如果你把哥哥侍候爽了的话,哥哥倒是能让你活着的!” 村子里的人早就跑光了,他们虽投降了山贼吃穿不愁,可是这女人却是多日子没得着滋味了。 不光他,有疤男和光头男也快要控制不住口水了。 “三儿你动作麻溜的!解决了那个小的,剩下的时间哥几个好好爽爽。” “好咧,疤哥你瞧好的吧。” 三角眼不顾一只手上还插着竹箭,另一只手挥起手里的刀砍向面前的尤小鱼。 在他看来,一个小孩子而已,随便一刀就能解决了。 可他却不知道,尤小鱼哪里是普通的小孩子。 逃学的日子里,他不是在山里野就是去看大人们打架,身手本就灵活。再加上练了几天拳,早就熟知了一些躲避动作。 而且他手里还有着萧之夭给他的秘密武器。 眼见大刀砍过来,尤小鱼小身子一猫,竟是从三角眼的胯下溜了过去。 三角眼男没想到自己失算,他竟一时愣住。 而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间,尤小鱼抬手,暗中把袖子里的东西对准了三角眼男。 “孙子!你瞎吗?小爷在这儿呢!” 三角眼男怒然转身,尤小鱼一抠机关,嗖,一支竹箭射了出去,正中三角眼男的喉咙。 在山里野的时候用弹弓射鸟的准头必须没有白练。 男人惨叫一声扔了大砍刀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后没动静了。 喉咙处,和捂着喉咙的手背上赫然是两支同样的竹箭。 事情发生的太快,有疤男和光头男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尤小鱼的第二支竹箭已经射向了光头男。 “躲啊!”有疤男怒吼着扑向光头男。 第二支竹箭险险擦着光头男的脸射了过去,光头男秒变有疤男二号。 尤小鱼气恼地再次瞄准,可是这一次按下机关后却只听到一声空响。 “夫子?”他疑惑地看向萧之夭。 萧之夭解释,“这竹弩最多只能装三支竹箭。” 她射了一支,小鱼射了一支,还有一支射空了,这弩里已经没箭了。 严丝丝跳脚,“要不要这么扫兴?我还没玩过呢!” 有疤男一号和二号高兴了,古人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真是对呢,这种机密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笑里哪里有半分惨失同伴的伤心。相反,没了一个,眼前两个女的不是更好分? “哈哈,兄弟你先请?” “大哥客气了,要不一起上?” 两人各挥一把大刀,先摆了一个威武的造型,然后才一起杀向萧之夭三人。 但他们的威风只能到这里了。 下一刻,嗖嗖嗖,六支竹箭齐齐射向了他们。 虽然他们极力躲避,但距离短,速度快,他们还是每人都中了一箭。 有疤男二号看看自己肚子上中的一箭,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说已经没箭了吗?” 萧之夭点头,“是没箭了,但我还有弩啊!” 萧之夭,尤小鱼,严丝丝此时正人手两支竹弩。 有疤男二号恨得五官扭曲,“你居然敢骗我!我杀了你们!” “不要--”有疤男一号想阻止,但还是来不及了。 又是六箭齐发,这次都射中了有疤男二号的身体。 这人随着他手里的大砍刀一起咣当摔地,正好在尤小鱼的脚前。 尤小鱼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骗你?你觉得只骗你就够了吗?我还要你的命!” 他捡起这人掉在地上的大砍刀然后一刀刺进了这人的胸膛,这人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死了。 严丝丝突然惊叫,“那人要跑!” 有疤男一号眼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而萧之夭做的弩箭虽利,却因为短小的缘故,射程会受限。 严丝丝发现时就曾射出一箭,但有疤男跑得很快,竹箭没能够到目标就掉落了。 尤小鱼急了,“夫子!” “放心。”萧之夭收起竹弩捡起了一块石子,掂一掂,手腕一甩,走你! 石子打中有疤男一号的膝窝,他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啃屎。 挣扎要起时,被迅速赶到的严丝丝捡起大砍刀压在了脖子上。 “疤哥哥,剩下的时间让姑奶奶好好爽爽?” …… 很快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萧江灼这里,彼时萧江灼正在做油炸小黄鱼。 “我家媳妇棒棒哒!不行,我要赶紧为她准备更多更好吃的食物补充体力才行!” 大乔不理解,“可是女主子最近不是都不吃您做的饭吗?”那还费什么劲。 萧江灼嫌弃地瞥他一眼,“你个单身狗懂个屁!我媳妇不吃那也是因为对我满满的爱啊!我要不做的话,能有机会感受媳妇的爱?去去去,一边去,别碍着我炸小黄鱼,我媳妇马上就要回来吃晚饭了。” 大乔:…… 放眼全尧天,这被虐着还虐出快感来的除了他家主子还真没谁了。 大乔心里表示唾弃,但正经公事不能落。 他可是要做全尧天最贴心属下的男人! “禀主子,女主子托人给您带了话,说今晚要给小鱼少爷的父母做祭奠,请您不要过去打扰。” 萧江灼郁闷了一下,很快又喜笑颜开,“娘子终于又和我重新说话了!” 大乔:那是和您直接对话吗?明明中间至少隔了两个传话的。 “行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这是人之常情嘛,我必须支持媳妇。” “那您为什么还炸小黄鱼?” “我不去打扰,小黄鱼可以去啊。你就在那等着,一会儿我炸完了你好趁酥脆给妖儿送去。” 大乔:…… 我不想和主子说话,我想甩主子一个嫌弃脸。 这还没到手呢您就这么捧着供着,小心供出个祖宗来! …… 第二天一大早,大乔的话应验了。 甘衡连滚带爬地进来禀报,萧祖宗又消失踪迹了。 ------题外话------ 感谢婳凉,大乔和小蜗牛的组团鼓励~这对我是多么的爱才愿意这么破费啊!感动得无以名状中。要不你们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们上征婚网站!muamua~ 另:明天六一实体《驭灵女盗》当当网正式上架!好看不贵,还有签名有周边!小天使们别羞涩,甩开了抢啊!听说抢的人多的话,毛毛爆光照哦~(反正我做梦是这么梦见的~2333333333) 044 家有抖S初养成 萧之夭这次消失还带了尤小鱼和严丝丝。 尤小鱼完全没意见,他早就想和那个争宠的分家了,现在刚好。所以萧之夭半夜叫醒他问他要不要跟她走时,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严丝丝也没意见,只是多少有些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单方面宣布分手?” 萧之夭比她更疑惑,“我有跟他在一起过?” “卧槽!我是错过了什么?原来你俩不是一对吗?” “当然不是。” “合着我这些天吃的狗粮白吃了?”严丝丝表情那个咧,“你俩不是一对你允许人家对你亲亲我我?你俩不是一对人家会对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就单说昨晚那个油炸小黄鱼吧,我就不信那是给我和小胖子准备的。” 萧之夭默了默,口气突然变得强硬,“反正从现在开始我和他没一点关系。” 严丝丝恍然大悟,“明白了,还在闹别扭是不是?我说你差不多也就得了,那位对你的心意我可是实打实看在眼里的,这种遍地渣男的年头碰上个这样的可太不容易了,你要是错过了准有后悔的时候。” 萧之夭不再回应,只是背着尤小鱼在山林里奔跑的速度越加快了起来。 严丝丝紧紧跟在后面,“欲擒故纵?” 不理她。 “不对,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你总不会是真没看上那位吧?” 萧之夭忍无可忍,“我为什么非要看上他?” “这还需要问?”严丝丝拿看白痴的目光看萧之夭,“人家那么帅,你这么丑。人家那么有钱,你这么穷。” 萧之夭有气无力,“你是多想和我分道扬镳才说得出这么打我脸的话?” 她哪里丑了哪里穷了?她还没说这位胖呢! 不人身攻击还是好伙伴。 严丝丝不是很有诚意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得,我道歉。不过我是真纳闷,这样的极品你说甩就甩了,就真的不心疼?” 谁说她不心疼了?她如果不心疼就不会这么偷偷摸摸地走了。 纠结了数日,到底还是没能过了自己那关。 这个时代皇族就是一切,天下是私有的,人命也是私有的,人家是最大的主子,可以合理合法的决定百姓的性命。可是她做不到,连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她能感觉到这里面的水很深,除了萧江灼暴露出的身份之外,只怕这里面还涉及到了权力的争斗。 她不想牵涉其中,更不想跟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九殿下有什么情感纠葛。这些天的冷战其实她并没闲着,她暗中摸清了守卫的轮职次序。 借着小鱼报仇雪恨一事,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跟那个男人她是真的没办法说清楚,只好选择这样离开。 三个人来到了曾经暂时藏身的那个山洞。 为了不引人怀疑,萧之夭带人出村时并没敢打包多少东西。但这个山洞里有着曾经积攒下来的好多东西。既然这次决定了要远离,她自然希望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萧江灼带了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山洞时,果然发现这里的东西少了很多。 大乔为找到了线索高兴,“主子,看样子女主子刚离开不久,我们这就马上追,一定能很快追上。” 萧江灼却相反地脸色铁青,“她打包了御寒的毯子,做饭的佐料,还有她所有曾经藏起来的银票,她这要是永远地离开我啊!”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萧江灼就痛苦地直薅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哪里做错了她就不能说出来吗? 他什么都可以为她改的! 她为什么二话不说就不要他了! 小乔再次被众人推上前做知心大姐,“主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女……” “你!就是你!”不等小乔说完萧江灼就一把揪住了小乔的脖领子,“你不是说妖儿越冷战就是越在乎我的表现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麻痹大意放松对妖儿的监控!你该死!” 五指骤然发力,青筋爆起,关节发白。 小乔越来越呼吸困难。 甘衡“扑嗵”一下双膝跪地,“昨晚是属下当值,属下失职,求主子饶恕小乔!” 萧江灼抬手一掌将甘衡打吐了血,“你以为你还能活?” 萧之夭在的时候一张恨不得笑出十八个褶的脸现在却是狰狞如恶鬼。 什么笑如春花春心荡漾全没有了,有的只是渗人骨髓的杀意。 什么潇洒俊逸悠然淡定也全都找不到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恐怖的暗黑之气。 在场所有人都寒噤噤地跪下了。 即使早就知道了女主子对主子的重要性,但这一刻还是再度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大乔扫一眼已经没力气挣扎的亲弟,一个响头叩在地上,“主子息怒!这个时间京里派来暗杀的人应该已经混进了驻边军队,如果他们在前来剿灭山贼的途中先遇到女主子的话,只怕……” 话没说完就见萧江灼如一阵冷风刮出了洞。 声音留在半空,“全力寻找妖儿!如果妖儿有什么不测,你们就陪我一起上黄泉赎罪!” 场面静了好半晌,才被小乔突然的咳嗽声打破。 众人俱都一脸死里逃生的庆幸。 大乔扶起小乔,“别喘了,分头做事吧。如果女主子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也别想活了。” 甘衡一抹嘴角的血,“被主子亲手罚我没意见,可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我跟他是想追随他,是为了帮他打天下,可不是为了让他讨好女人的!” 众人默。 平时闹归平时闹的,但如果主子对女主子的感情影响了他在大事上的判断,他们就觉得事情严重了。 小乔终于平息了咳嗽,“为了主子将来的大业,或许我们可以向女主子求助。” …… 萧之夭带着尤小鱼和严丝丝穿梭在深林里。 在她认为,这里虽野兽多,但几无人迹,对她而言反而更安全。 但她却忘了,对两个拖油瓶可不是。 先是尤小鱼一不小心踩在了猎人设的圈套上被高高吊起,紧接着严丝丝也中了一样的圈套。 萧之夭本能地向前一纵就要救,却一脚踩中了陷阱,顿时身子向下坠落。 ------题外话------ 感谢宁萌,樱雨,大乔和婳凉的组团鼓励~六一儿童节快乐~希望大家童心永远,快乐永远!么么哒~ 再说点乐呵事啊~这次是友f的~她是资深重度腐癌患者。 友f特喜欢逛论坛,有一次逛着一id是“给我一个姑娘我能创造一个民族”,她当下腐癌发作改了自己的id,名曰,“给我一个爷们我能盛开一个民族!” 懂的人偷偷点赞系列233333333 045 拿什么欢迎你,我的三儿妹妹? 萧之夭坠到一半被拦在陷阱半空的网子兜个正着,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划破网子破网脱身时,又很快地收了匕首。 尤小鱼和严丝丝已经挂在半空,她要去救还得费些功夫,倒不如等设置陷阱的人到来。这里人迹稀少,想来陷阱的制造者是为了抓野兽,而不是抓人。等到人赶来发现抓错了,就能脱身了。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山林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是两个人。 俱都一脸横肉,光着的上半身上也都遍布伤疤。有的伤疤应该是新形成的,伤口的肉还在向外翻着。 一看就不像好人。 萧之夭等人看到这两个人心中就是一凉。 而两人看到萧之夭等人心情却是大喜。 “哥,我没看错吧?这次我们是抓到了两个女的?” “弟,你没看错,而且还是两个长得漂亮的女的。” 至于尤小鱼,已经被他们无视了。 两个人突然开始疯狂大笑。 “哈哈哈,这下可以重新做回老大跟前的红人了!” “走走走,我们快给老大带回去。” “那对狗男女等着的,这次一定弄死他们!” 萧之夭三人一听就知道等人放了他们是别想了。 鱿鱼丝组合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萧之夭,萧之夭淡定地回他们一个“有姐在万事放心”的安慰眼神。 她悄悄将袖里的箭弩对准了来人,只等他们再近一些,近到射程里,那么她就可以放箭。 一箭一个,个保个的准。 可是这两个人居然半路停下了,萧之夭正在想他们为什么停下,只见其中一个弯腰扯出了草丛中的一根绳子。 绳子一拽,兜着萧之夭的网子突然被弹了出来。 砰一下落地,萧之夭还没来得及对准焦距就被一棍子削晕了。 晕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大意了! 轻敌了! 小河沟里翻军舰了! 她给祖国母亲丢大脸了啊! 死不瞑目,嘤嘤嘤。 其实是萧之夭想多了,这两个人只是习惯性地重复了捉野兽的过程而已。 因为有时会赶上像野猪这样的大家伙,即使被网子兜住,那反扑力也不会小。于是他们就学会了弹出网子时马上给一棍子闷晕。 但今天闷晕后,他们也反应过来了。 “坏了,忘了这次是人了,不会给一棍子闷死了吧?” 其中一个上前探了探萧之夭的鼻息,“没事儿,把那个女的放下来我们就可以往回返了。” “行,顺便给那个小崽子一刀,反正也没用就不费力气往回弄了。” 严丝丝正想着要不要和尤小鱼组团自救呢,一听这话,得,别自救了,先救小胖子吧。 “两位哥哥慢!听哥哥的意思是想用我姐妹二人换前程了?那哥哥可得留我弟弟一命!否则我弟前脚死,我后脚就跟去!” “哼,你这是威胁我们?” “不,奴家是恳求两位哥哥。现在世道乱,奴家跟谁都是找个靠山过活。看两位哥哥就知道那位老大是个能在乱世站得住脚的,奴家愿意跟他。奴家保证,只要奴家得宠,奴家一定在那位老大面前替二位哥哥美言。” “你倒是挺有心机。” “奴家只是想姐弟三人都活着。” 严丝丝话说得诚恳,态度也做得够低,两个男人又悄悄嘀咕了一番,一致觉得没什么威胁性于是便同意了。 …… 萧之夭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小黑屋里。 “夫子?你醒了?”尤小鱼就挨着她,她一动他就感觉到了。 萧之夭头疼想揉头,可是胳膊抬不动才发现自己被捆着,“这是哪里?” 严丝丝坐在地上蹭过来,压低声音道,“抓我们来的两个山贼的大本营。” 一听到山贼二字,萧之夭一下子就清醒了,“我们又回到萧江灼这里了?” “不是,他们是另外一伙山贼。进来时我有注意观察四周,真正有战斗力的可能就抓我们的这两个山贼,顶多再加上一个还没见到的他们老大。至于其他人,更像是抓来奴役的普通百姓。” 萧之夭一边听严丝丝说话,一边解着自己手里的绳子。等严丝丝说完,她手里的绳子也解开了。 尤小鱼惊喜的眼睛瞪老大,“夫子太帅了!” 严丝丝也表示膜拜,“我还没来得及递给你匕首呢,你自己怎么整开的?” 萧之夭将手里的绳子抖落,又去解尤小鱼和严丝丝的,“他们打的绳结太简单,回头我教你们更难的。” 她语气轻松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甚至不值一提,于是又引来了一回合鱿鱼丝的组团膜拜。 萧之夭三人起身就要走,却听得一个角落传来声音,“求你们也带上我。” 三人走近一看,这位的脸上全是血污,基本看不清模样,只能根据衣着和声音判断是个女人。女人靠墙坐着,绑着绳子的脚腕一片血肉模糊。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不然我会像那些人一样死掉的!” 萧之夭抓住重点,“那些人?哪些人?你都知道什么?” 女人一听求救有门,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叫阿宁,是三天前被抓进来的,那时候这黑屋里还有三个女人。然后每一天都会有一个女人被拖出去,但绝不会再回来。三天了,那三个女人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猜她们已经死了。我不能死,我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需要照顾!求你们带我一起逃走吧!” 萧之夭摇头,“不行,我做不到。” 阿宁失望地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你是怕我拖累你吗?也对,我脚腕都伤成这样了,就算能跑又能跑多远呢。” 严丝丝嗤地一声低笑出来,“你傻吗?你这个时候应该为了自己活命而不惜威胁我们。你应该这样说,你们必须救我,否则我马上大叫引来山贼!” 阿宁目瞪口呆:有这么教对方威胁自己的么?到底谁傻? 萧之夭正要说话,却听得屋外传来说话声。 “爷,您这边请,奴家这次给您准备的那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萧之夭的小草泥马们一下子沸腾了:哟,熟人啊。 拿什么欢迎你,我的三儿妹妹?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开月花!红红火火!六月火起来!棒棒哒~ 六一大家过得还好么?我和某友若干为了寻找失去的童心,特意去看了《愤怒的小鸟》。当然在我大天朝看一定是翻译过来的国语版本的,于是笑话来了。 飞镖黄在鼓励小鸟们不要气馁要多生蛋说了一句,“姑娘们,好好干啊!”我们几个当时就笑疯了。但在场的未成年们不懂啊,于是莫不朝我们投来了非常诚恳的“求传道授业解惑”的目光…… 我们:大写的尴尬…… 046 相逢一炮泯恩仇 这个声音萧之夭可太熟了,那分明是曾跟她“同一个男人同一个梦想”的小珊妹妹。 想起最后一面是文县大火犯人越狱的那晚,只记得范中举被逃亡的百姓活活踩在脚下,小珊和范母也淹没在百姓队伍中,却不想这位居然还能活着。 不仅活着,还貌似攀上了高枝活得还不错。 这到底是何等令人发指的缘分,才能让她和她在茫茫逃亡中再次相遇! 萧之夭一脸便秘的表情引起了严丝丝的好奇。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认识这位老大?” 阿宁也迅速看向萧之夭,眼睛写满了“有关系可太好了能走后门的话她就不用死了吧”的美好期待。 萧之夭皮笑肉不笑,“我认识的是那个女的。” “那也行,只要能说得上话,总比我们武力打出去要容易。” “是说得上话,但话是仇话。” 萧之夭也不隐瞒,简单将她和小珊的“情感纠葛”陈述了一遍。 严丝丝一脸“大事去了”的绝望,“得,走关系毕竟不好,我们还是靠实力打出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袖里的箭弩露了出来。 两个山贼也是心大,压根不认为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会有什么反扑能力。再加上一路上严丝丝故意装作胆小又听话的温顺样子,是以两个山贼根本没想过去搜什么身。于是这箭弩什么的都留了下来。 萧之夭把绑在阿宁手脚处的绳子都解开,也给了她一把箭弩,刚给她讲了大概的使用方法后就看到外面的人影隐隐约约来到了窗前。 屋内众人立刻屏息瞄准,只等着门一开,怎么也要先射死那个传说中的老大。 谁知,外面的人影却是只从她们窗外走过,去了隔壁的屋子。 山里的屋子都是木材搭建的,隔音相当不好。于是隔壁的动静萧之夭等人听得真真的。 先是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响起,但很快就变成了闷声。萧之夭猜应该是被堵了嘴。 男人嚣张又得意的笑声接着响起,“想当年老子一招失手才被沈虚那货带兵抓了,多少年了,老子报仇的信念从来没有消失过。今天,老子终于可以先收点利息了。小珊,这次你干得不错,回头儿老子重重有赏。” “那小珊就先谢过爷了。”小珊知道大事已成,毕恭毕敬的态度更加真诚,“爷请尽兴,小珊告退。” 关门的声音与衣服撕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萧之夭严丝丝和阿宁都是女人,不用细听也知道隔壁正在发生什么。 阿宁握着箭弩的手不停地抖,“我……我们不救她吗?” 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她如何不救! 更何况她本就有心要弄死这个老大。 萧之夭活动活动四肢,“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一个人潜过去。” …… 小珊没回自己房里,而是来到了一间小柴房门前,打开门,五花大绑的范家母子被堵着嘴坐在地上。 “半天没喝水了,渴吧?给。”小珊拿出范家母子嘴里堵着的东西,然后把一碗水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范母也不管手背后绑着的姿势多么难弯下身,傻笑着伸长脖子就去喝。 小珊极快地飞起一脚,碗被踢翻,水洒了出来。 范母心疼地呜咽一声,竟是不顾一切地跪下去舔那些洒出的水。 小珊得意地大声狂笑,“李氏,你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范中举气得破口大骂,“贱人!你就是这么对你婆母的?我命令你马上解开绳子放了她!否则终有一日我必将取你性命为我娘赔礼!” 小珊冷笑一声,看向范中举的眼神里哪里还有半点夫妻情分,有的只有恨意。 “现在知道她是我婆母了,可她把我当儿媳了吗?你又把我当娘子了吗?那晚如果不是我把你从一群人的脚下拖了出来,你现在已经是一堆被踩烂的死肉了。结果你呢?非但不感激我的救命之情,反而在遇到山贼的时候把我推了出来求活路。” 想到自己不得不用小产的身子委身男人身下求不死,小珊恨得全身都打哆嗦,“这是我自己拿命求来的活路,你想活你自己想办法!啊,忘了你现在是个废物了。还妄想什么终有一日……哼!范中举,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小珊扔了一把小铜镜在范中举的面前。 “不,我不看,我不看。”范中举扭着脑袋不敢看。 “我偏要你看!”小珊一把揪住范中举的头发,强迫他看向了镜子里的人。 只见镜子里的人鼻青脸肿五官走样,因为被太多人踩过的脸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脸部的一些骨头都变形了,说是猪头那都算侮辱人家猪。 往日的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早就不见踪迹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不堪,丑陋和落魄。 范中举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好,但他凭借着坚韧的家族基因一直努力苟延残喘着,他相信历经这么多苦难都没死的他一定是老天的宠儿,一定会有翻身的那天。 可是今天小珊让他看到了他的真正面目,一下子便把他的精神支柱击倒了。 “不,那不是我,那不是--”范中举崩溃地哭喊着,拒绝相信。 小珊把铜镜一扔,笑得更大声了。 疯癫的范母一会儿跟着范中举哭,一会儿跟着小珊笑,舔地上的水舔得舌头哗啦啦流血却一点没感觉。 范中举绝望了,“让我死了吧!求你让我死了吧!” “死?我还在地狱里挣扎,你凭什么可以解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 他毁了她的一生,他唯有生不如死她才安心。 还有萧之夭! 总有一天她也会让萧之夭像现在的范中举一样跪在她的面前连死都要求她! 小珊转身向外,伸手要开门时门却从外向里开了。 一个她刚念叨过的人闪身而进。 “萧……”小珊欲惊叫。 不过才一个字,萧之夭出手如电,紧紧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一笑泯恩仇。好妹妹,为了我们之间这令人发指的缘分,我们得相逢一‘炮’泯恩仇才对得起天地啊!” ------题外话------ 感谢凉凉,大乔和土匪的花花~火一般的六月来了啊,我要火火火! 对于今天这章wuli萧先森表示:作者君,我也要相逢一炮! 我:好说,先帮我打个广告的先! 萧江灼:妞们跟紧大污队每天看文啊!点击上来了,哥哥我带领大小乔集体跳脱衣舞做谢礼啊! 047 嘿嘿嘿的声音能绕尧天一圈 还是小黑屋,还是老套路,嘿嘿嘿的声音如火如荼激昂交错,连绵不断的音符连接起来能绕尧天一圈。 只是表演者不再是小珊抓来的女人,而变成了她自己。 她怒骂,哭泣,甚至求饶,可在她被无法描述的这样那样又无法描述的那样这样后,她只剩下了有气无声的呜咽。 身上的男人像是没有人性的野兽,自打压在她的身上后有规律的动作就没有停过。开始她还有痛觉,后来就已经痛的麻木了。 逐渐浓郁的血腥味让小珊几乎晕厥,但她不甘心的眼神一直坚定地落在窗纸上。 萧之夭呢?她在做什么? 她看不到自然不知道,但有人就算眼睁睁看着,也一头雾水,不懂萧之夭在做什么。 例如阿宁。 她看到此时的萧之夭正大刀阔斧地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太师椅上,太师椅下就是那两个设了陷阱的山贼。 太师椅前是排成一队的十来个山贼手下,每人手里都拿着值钱的东西。 一柱香之前,萧之夭曾高声宣布,“凡想活着离开的,把所有值钱东西都交上来!” 一开始当然会有人反抗,但在萧之夭一拳打趴下二当家,又一脚废了三当家之后,其他人立刻温顺乖巧地扑地上臣服了。 他们其实也是被三个山贼抓来奴役的受害者,二当家和三当家还在时他们不得不听命反抗,但现在大当家在屋里翻滚爽翻,二当家和三当家被拿下了,他们当然不愿再反抗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顺利镇了场子的萧之夭很快进行了下一个流程-- 打家劫舍。 还打得意气风发豪气万丈! 阿宁一脸懵比,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不敢问萧之夭,悄悄问严丝丝,“他们也是被抓来的,伸张正义救人于水火的女侠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直接放人,再把山贼搜刮来的东西平均分给大家做路费么?” 这位怎么倒自己独吞了? 严丝丝正忙着把值钱的东西往包袱里打包,“世道太乱,民不聊生,女侠也得开点副业才有成本继续伸张正义救人于水火啊。” 口气不能更敷衍。 她正忙着呢,圣母您老能一边圣母去么? 阿宁心有不忍,“可他们只是无辜的百姓啊,我相信他们的本质还是善良纯朴……” 话没说完便被萧之夭一声怒喝打断。 “站住!你,说的就是你!” 被喊住的是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无辜,“女侠,敢问叫住小老儿还有何吩咐?” 萧之夭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别让我说第三遍,把值钱的东西都放下再走。” “女侠,小老儿身上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不信的话你尽管搜!” 老头儿颤微微地张开手臂,做一副“我真的没有骗人你在侮辱我”的委屈样子,眼里的茫然和无辜也没有了,换上的是耿直和倔强。 可是落在萧之夭的眼里,她一下子就看穿了对方的本质。 什么耿直和倔强,那分明就是流氓和无赖的升级版--倚老卖老。 以为她是女人不敢搜身是不是? “小鱼,刀!” 尤小鱼极快地捡起一把大砍刀递上去。 老头儿吓得退后一步,“你要做什么?” 阿宁也上前欲拦,“女侠--” 唰唰唰,没人能看清萧之夭的出手,只知道一通布条布块乱飞之后,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仅着三角小裤衩的裸老头儿。 小裤衩的腰上一左一右夹着两块金锭。 阿宁震惊地都忘了羞涩捂眼。虽然她不认为萧之夭趁火打劫有道理,可是也算是被萧之夭救出水火的小老头暗中昧财更不对。人性呢? 严丝丝眯眼嘲讽,“喂,说好的善良纯朴呢?” 萧之夭沉默地伸出了手,意思很明显,交出来吧。 小老头儿却是反应过来后扑嗵一下跪下了,“女侠开恩!小老儿也是被掳来的受害者啊,您看您手里已经得到那么多了,您不缺这两块的,可是这对小老头儿来说却是活命的钱啊!求女侠赏小老头个活路吧!” 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是阿宁也不再对此人有半分同情了。 人家有钱那是人家有的,你不能仗着自己穷自己没有就强迫对方分享。 这不就是“我穷我有理”的变相说法吗? 擅长道德绑架的人还何谈善良纯朴! “我错了。”阿宁惭愧地冲着萧之夭鞠了一躬。 萧之夭压根不在意这边,她的注意力一直只在小老头那。 “你是受害者?你是受害者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眼看着这些人糟蹋相当于你女儿你孙女年纪的同乡不闻不问?在你漠视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同伙!”萧之夭把手再向前伸,“东西放下,看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放你走!否则……” 萧之夭突然把手里的大砍刀投掷了出去,正插在趁萧之夭离开太师椅而想偷偷爬走的二当家的背上。 全场皆静。 再没人敢偷奸耍滑,一队人把所有知道的大当家藏的好东西搜刮出来上交之后安静地离开了。 萧之夭走到阿宁的面前,把收来的东西一分为二,一半推到了阿宁的面前,“那些被祸害的女人尸体还在那间屋子堆着,你回头想办法把她们葬了吧,这是酬劳。” 阿宁不敢接,“你就不怕我也像那个小老头儿私吞?” “你没那智商!”萧之夭把东西强行塞过去,“行了,你可以走了。” 阿宁再次懵比。 这不对呀?她还没有表达感谢还没有报答恩人就结束了?她满腔的敬畏之情,满肚子仰慕的话都没来得及表达就这样且行且远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恩人要这么嫌弃她? 受伤的心好痛。 阿宁抱着东西悲伤地离开了。 严丝丝抱起另一半,“那我们也启程着?” “不,还有一件事。”萧之夭走到了还没死的三当家面前,“我问你,那个带领山贼火烧文县又放了逃犯名叫小乔的山贼你认识么?他们当初的计划你知道多少?说!” 杀千刀的萧江灼! 等我查明真相,你再在我梦里脱衣浪,我就让你浪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题外话------ 感谢大乔,哈哈和凉凉的鼓励~今天抽风拿手机看了一下粉丝记录,然后就看到了520小说后台在给评价票后的自动回复:巅峰传奇,经典必读!大师出品,一生必看!……其实到我这岁数吧,基本脸皮都厚得可以了,结果一看到这话,还是情难自禁的羞涩捂脸了……这话说得太懂得我心了!怎么就把我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呢~其实也就一般经典呢~嘿嘿~ 另:wuli小妖精想萧先森了呢~想的还挺重口……2333333 048 守好夫道,做专情流氓 萧江灼持续性暴走中。 莞城是出了文县后的第一站必经之路,于是从文县到莞城坐马车都得半天的路程愣让萧江灼徒脚跑出了一天四个来回的新纪录。 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外来杀手赶到之前先找到萧之夭。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如此不知疲倦的来回奔波寻找之后,他终于,累趴下了。 大乔连忙体贴地送上各种滋补汤药,心说男人的耐力很重要,难道主子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不行,作为尧天最贴心的属下,他坚决不能让主子输在房事上。 补! 水都不给喝了,直接用汤药代替。 萧江灼本就心里窝着火,这又一补,直接给补得鼻血横流,全身骚热。那*的眼神,看谁都自带一团小火苗。 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大乔迎难而上,“主子,太热您就把衣服脱了吧,打赤膊凉快。” 萧江灼:“不,娘子不在我更要守夫道!坚决不能让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占了爷的便宜!” 大乔:…… 该!热死都活该! “去,笔墨纸砚侍候!” “是。” 大乔把东西备上,“主子,这是有紧急任务要飞鸽传书?” “对,我要把我对娘子的情意传遍文山上下。” 大乔:…… 主子,您这骚热的不是身体其实是脑袋吧? 萧江灼边写边念,声情并茂,“娘子你为什么离开我?你可知道被你抛弃的我是如何的心如刀割夜不能寐!娘子我好想你!想你殷红的唇,想你修长的腿,想你发烧的那天我抱着你在山洞里激情澎湃地……” 大乔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激情澎湃地做什么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 扑嗵,大乔的头撞到了墙上。 萧江灼将这张纸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管里,放飞了。 继续写第二张。 “娘子你还记得我们的初吻吗?那天雨在下我在哭,你才只有八岁却流氓十足地强吻了我。也就是那一次,你彻底征服了我的心,让我在往后离开你的七年岁月里每天夜里都想着你的吻自……” 大乔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自什么?主子你个禽兽!你到底每天夜里想着你的小媳妇自什么了! “哼,我不告诉你!让你说走就走!” 大乔这次想揪着萧江灼的头发让他撞墙。 萧江灼又将第二封情书放飞了。 继续写第三张。 “娘子,我想你的……了,我多喜欢你的……啊,它很温暖又很柔软,还很香甜。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和你的……如胶似膝,永不……” 大乔等不到听完就红着脸踉跄着退出去了。 太黄暴了!这哪是情书啊,这分明是撩拨人的小肉文!主子有脸写他都没脸听了啊! 突然有点期待女主子看到时的反应了。 是夜,上百只信鸽飞进了山林中。 …… 月上柳梢,尤小鱼和严丝丝在树上睡了,萧之夭却在树下面对着树干站军姿。 脑海里一直闪着白天新得到的信息。 那个三当家说,他们原来并不认识名叫小乔的山贼,只是在一个多月前收到了招募山贼共同打家劫舍的邀请。 邀请函上还写了行事的三大步骤: 扰乱文县是第一步,纵火逼走沈虚代表的官方是第二步,第三步就是放出监牢里的犯人。 他们的大哥也被关在监牢里,于是一看到第三条他们就同意了。在救出了他们的大哥后他们就退回山上做回了老本行。 后来占据文县也好,追杀山上的文县百姓也好,他们一概不曾参加。但他也大概打听到部分逃犯和部分山贼已经沿着去莞城的方向继续追杀文县百姓中。 萧之夭还问了他关于三年前宋阳抓黄宁入狱的事情,他表示那时候他们还未来到这个山头,是以并不知道。 至此,萧之夭基本已经确认了,萧江灼就是背后策划了一切的幕后黑手,但动机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无差别残暴。 如果他真的无差别残暴,他根本不需要放过部分山贼,他完全可以操纵所有人将文县灭成一座死城。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萧之夭松了一口气。 但转瞬她又紧张起来,现在的情况是萧江灼在利用其中一部分山贼和逃犯驱赶着文县百姓向莞城方向有目的的逃亡。 他到底在谋求着什么呢? 萧之夭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怎么?因为白天杀人太多晚上不敢睡觉了?”不知何时严丝丝醒了,正扒着一根树枝探头望下来。 萧之夭面无表情,“是,怕睡着了那些杂碎再活过来。” 白天那个三当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应该是寄希望于坦白能活。 但她怎么可能还让他活! 他活了那些被强暴而死的十多位花样年华的女子就死不瞑目了! 在她得到所有她想要的答案之后,她二话不说一刀封喉。 屋里翻滚的大当家亦是同样结果。 杀杂碎,她从来不手软。 严丝丝顺着大树溜下地,“所以你连你的前未婚夫,前婆母和你的三儿妹妹都毫不手软的下死手了?” 萧之夭一本正经,“他们三个不是我下的死手,他们是死在彼此的手里的。” 有些杂碎,她都怕脏了手。 严丝丝抬头冲月亮翻了一个大白眼。 “是,您是没亲自动手,但你把他们三个关在一个箱子里,那跟下死手有区别吗?” 平日里装衣服的箱子,装一个成人就够挤的了,偏偏还挤进去了三个,这三个一看还就是有着深仇大恨那种的。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面就声息全无了。 “怎么,觉得我太六亲不认?” “不,我是怕你心有负担,那毕竟是你……” 不等她说完,萧之夭就打断了她。 “从他被解开绳子第一个动作就是张牙舞爪地扑向我时,他就已经为自己打开了黄泉的大门。至于三儿妹妹,从她助纣为虐祸害别的同龄女子开始,她就注定了以死赔罪。啊,还有我的前婆母,那更不怪我了,是她自己非要也爬进箱子里的。” 都分手了还纠缠到底不好,还是死了干净。 ------题外话------ 萧江灼:娘子我想你,你想我吗? 萧之夭:想。 萧江灼:怎么想? 萧之夭:想怎么弄死你! 萧江灼:嘤嘤嘤~ 〈小天使们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娘子欺负我么?快把收藏和点击艹翻上来我就让你们看我如何欺负娘子哦~〉 049 一看就不是正经鸽子,吃! 严丝丝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今晚却是一反常态地严肃着脸,发自内心地向萧之夭表达了膜拜之情。 “虽然你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但别说,在感情的处理上,你还真有着野兽般的豪迈气概。” “哦,那我该说谢谢夸奖吗?” “那倒不必,你随便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就好。” “说。” “他们到底跟你有着三年的感情基础,你下手的时候怎么克服的感情负担?” 对上严丝丝求知若渴的眼神,萧之夭开口就抓重点,“怎么,这是向我取经以备将来之用了?” 严丝丝大方承认,“对,求女侠指教。” “这么说吧,我也遗憾三年的感情没能继续一辈子,但这不会妨碍我在得知他们已经背叛我的时候出手反击。很简单,感情是感情,反击是反击。例如现在,反击虽完了,但感情仍在,我会在余下的岁月里逢初一和十五都为他们祈祷来世再不相遇。” 严丝丝痴望她半晌,一抱拳,“女侠好胸怀!” “哦,谢谢。”萧之夭三两下爬上了树准备睡觉。 严丝丝不满了,“喂,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礼尚往来问我怎么回事么?” 她不问,自己怎么好意思单线三姑六婆家长里短?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萧之夭:“抱歉,并不好奇。” 严丝丝被噎得直翻白眼,哼,才不信! 同为女人,睡觉前听到了八卦的开头却没听到主体还能睡得着? 她一定是故意端着架子! 切,我等你端不住的。 天光微微发白时,严丝丝终于等来了胜利的果实。 萧之夭一伸懒腰,睡醒了。 尤小鱼也醒了,肚子叫得震天响,“夫子,我饿了。” 严丝丝睁了大半夜眼的郁闷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饿的好!姐姐给你烤鸽子吃。” 萧之夭疑惑,“这才天发白,鸽子还没醒呢吧?” “正经鸽子当然还没醒,但不正经的鸽子可正浪得起劲呢。快看,那不又浪来一只?” 萧之夭抬头看过去,“那好像是信鸽,吃人家用来传递十万火急消息的信鸽……” 严丝丝撇撇嘴,径自拿出了箭弩瞄准目标。 萧之夭的后半句话也来了,“一定更好吃!” 看吧,就知道如此。 严丝丝一箭出去,一只鸽子掉了下来。 “小胖子,去捡鸽子。” 尤小鱼脚踩风光轮似的跑向鸽子掉下的地方,可是却没有找到鸽子。 看看半腿高的草丛,大家一致觉得再打几只都比从草里去找鸽子更容易。 六支箭弩齐发,又是六只鸽子落下,可当他们去鸽子掉落的地方捡时,又没找到鸽子。 “你们别动,这次我自己来!” 一只鸽子飞过,萧之夭射出一支竹箭,但这次仅射伤了鸽子的一只翅膀,于是鸽子掉进草丛时一直在顽强地扑腾着,方位非常容易确认。 “我们悄悄靠过去。” 萧之夭打个手势,三个人呈包抄的姿势围了过去,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到底要看看是哪个小婊咂敢虎口夺食。 待到三人靠近,大家都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严丝丝:“这是……一只猫?可是有这么胖的猫吗?”疑惑。 尤小鱼:“猫头鹰!我要养它!”兴奋。 萧之夭:“胖得都飞不动了,你养它做什么?供着吗?”嫌弃。 半腿高的草丛里,一只深灰褐色的猫头鹰趴在地上,过于肥胖的肚子紧贴着地面,难怪只看得到它脸的严丝丝会把它看成一只猫。 毕竟有哪只猫头鹰会像猫一样匍匐在地上呢。 猫头鹰被包围不仅没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一双狠厉的眸子紧紧瞪着在它眼里完全是抢食敌人定位的其他物种还相当有气势。 只可惜嘴里露出的半条鸽子腿将这份气势破坏殆尽。 萧之夭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深沉的鄙视气息,“就是你吃了我们打下来的鸽子?因为自己飞不动,所以只能抢现成的?然后又因为吃得太多更飞不动了?” 论吃货的无差别物种属性。 尤小鱼自动进级到主人心态,上前就向外扯那半只鸽腿,“快吐出来!你吃太多会胖死的!” 严丝丝怕猫头鹰咬人欲上前阻止,谁知下一刻她却爆笑出来。 只见大胖猫头鹰非但没张嘴咬人,反而将嘴闭得更紧,两只小爪狠扒着地面,小屁股使劲向后撅,竟以猫的匍匐姿态跟尤小鱼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拔河比赛。 论吃货的基本素养:吃进嘴里的坚决不吐出来! 这只猫头鹰的个头和一般家猫去掉尾巴后的身长差不多,可是肥胖却有两个家猫大,也就使得它跟一个七岁男孩的拔河比赛竟是未落下风。 于是这样一场对手势均力敌,观众爆笑加油的独特拔河比赛以最终鸽子腿一分为二双方都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的结果宣告了落幕。 猫头鹰第一个强烈地表达了对比赛结果的不满,它瞪着尤小鱼手里的四分之一鸽子腿眼睛都红了。下一刻,它呼啦一下打开了它的翅膀,竟有半米多长。 严丝丝的爆笑声戛然而止,坏了,激怒它了,听说猫头鹰最记仇了,它会如何报复? 尤小鱼也吓得赶紧躲到了萧之夭的身后。 看猫头鹰越来越凶猛地挥动起了翅膀,严丝丝第一时间拿出了箭弩,“小胖子,你还要养吗?” 意思很明确,只要他说不养,她立马一箭射过去。 尤小鱼迟疑了,“夫子--” 萧之夭回手摸摸他的头,“你为什么想养它?” “它胖得多可爱,像我!” 严丝丝:小胖咂,你说我胖的时候可用的是丑八怪! 不带这么歧视同类的! 萧之夭挽起袖子,“好吧,那就活捉。” “哎?我们没工具啊,要怎么活捉?难道只靠手……手……呃!” 严丝丝的疑惑还没发完,就见猫头鹰自己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然后眼睛闭了起来。 太阳升起来了,猫头鹰的生理特点决定了它不睡也得睡了。 萧之夭轻松拎着它的爪将它倒拎了起来。 “嗯,既然胖的这么可爱,就叫kitty吧。” ------题外话------ 感谢腿毛和凉凉的真爱鼓励~为表谢意,你们送多少我活吞多少!就是这么能吃!么么哒~ 另:虫子哥哥,您老期待的萌宠上线了哦,可爱kitty猫头鹰是不是很让你眼前一亮啊?23333333333我永远对取名有一种冲破枷锁的恶趣味呢~嘻~ 再另:走过路过的小天使,求点击求收藏啦~大小乔和kitty正焦急等着为大家表演脱衣舞的机会呢~快点快收最好干翻服务器啊! 050 留肉不留全,寂寞的男孩子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正是适合野餐的好日子。 小火一架,小鸽子一烤,正是野餐的最佳选择。 萧之夭,尤小鱼和严丝丝围着烤鸽子吃的那叫个香甜。 香味飘进猫头鹰的鼻子里,这货明显还在梦中居然闭着双眼仅靠味道的指引就能准确地朝着烤鸽子的位置咕容过来。 只见它全身匍匐在地上,小尖嘴掌握着方向,两只小短爪子一前一后倒腾着,就像一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向前咕容得那叫个欢腾。 严丝丝还故意把手里的烤鸽子一会儿举到左边,一会儿举到右边,就见猫头鹰爬过的草丛痕迹变成了*的s形。 “噗哈哈哈,说这货把自己当猫了都是高看它,这明显是把自己当蛇了啊。”严丝丝笑得都忘吃烤鸽子了。 尤小鱼表示心疼,“不许你欺负科,科……夫子,科什么来着?” “不是科,是kitty,ki-tty。” 严丝丝笑得更大声了,“这名字一听就好娘,你确定跟这只胖得都飞不动的吃货般配?要我说还不如叫胖熊合适呢。” “你才胖熊!你全家都胖熊!”尤小鱼怒起反驳,“我家小可爱就叫kitty。” 猫·小可爱·鹰闭着眼睛流口水中。 萧之夭:…… 一看就不是正经鹰! “行了,快点吃完我们好快点赶路。小鱼,收拾垃圾的事情归你。” 拔毛是严丝丝做的,烧烤是萧之夭做的,所以最后这收拾摊子的事情萧之夭认为理应由尤小鱼来做。 萧之夭带尤小鱼,除了会在他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出手帮忙,其他时候她一向不惯着他,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交给他去做。 而尤小鱼也乐得被当成平等的大人看待。 “好的夫子,我这就去。” 他来到严丝丝拔下的鸽子羽毛那里,正要挖坑埋掉时,看到其中一个信管裂开了,一卷纸露了出来。 好奇心让他打开了那张纸,咦,是诗啊,他认识。 “床前明月光,娘子我想你?夫子,他写错了!” 严丝丝多嗅觉敏锐的一个人,她一下子就闻出了特殊的味道。“原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消息,而是*辣的小情书么?快给我看看。” 萧之夭虽没有过去,但一双耳朵也伸得老长。 用信鸽传递小情书? 这是谁家耐不住寂寞的男孩子? 意外得有点带感呢。 快念快念,让我也听听思念小情儿的男孩子还会写些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小情话! 严丝丝:“娘子你为什么离开我?你可知道被你抛弃的我是如何的心如刀割夜不能寐!娘子我好想你!想你殷红的唇,想你修长的腿,想你发烧的那天我抱着你在山洞里激情澎湃地……” 萧之夭先是一乐,哟,文笔还挺不错。可很快她就乐不出来了,怎么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此处省略一万字?”严丝丝暴怒,“摔!老娘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不甘心,下一张。 “娘子你还记得我们的初吻吗?那天雨在下我在哭,你才只有八岁却流氓十足地强吻了我。也就是那一次,你彻底征服了我的心,让我在往后离开你的七年岁月里每天夜里都想着你的吻自……” 萧之夭脸黑了,因为熟悉感更重了,她很难不联想到原主的八岁也有类似流氓行径。 “哼,我不告诉你!让你说走就走!”严丝丝念完后面的几欲暴走,“卧槽,还让不让愉快地偷窥了!” 再来。 “娘子,我想你的点点点了,我多喜欢你的点点点啊,它很温暖又很柔软,还很香甜。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和你的点点点如胶似膝,永不分离!”严丝丝双目通红,血脉贲张。“这点点点是什么?是什么啊?留肉不留全,菊花被捅残!” 山下的萧江灼:“阿嚏!谁想我?一定是娘子!看来是看到我写的情书了。不行,我要再写多一些,最好能让娘子感动的马上重回我的怀抱!大乔,笔墨纸砚侍候!” …… 萧之夭只觉得犹如遭受了迎头暴击,血条一下子就清空了。 就冲这大污师尿性,她百分百确认这是谁了。 混蛋萧江灼! 万一也有人也像她们似的烤鸽子吃,那么这点被窝里的事岂不是传得人尽皆知? 啊呸,谁跟他有被窝里的事了! “别看了,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萧之夭一个扫堂腿将所有情书和羽毛都扫进了挖好的坑里,掩埋眨眼间。 看不见就是不存在!哦耶! 三人一鹰上路。 萧之夭和严丝丝背着行李,尤小鱼抱着猫头鹰。 严丝丝问萧之夭,“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例如要去到哪里,想做什么?” “没有。”萧之夭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走走随便看看喽,或者走到哪个地方的时候看着喜欢再定居下来也行。” 严丝丝一脸“你简直是在浪费生命”的惋惜,“拜托,你可是少有的文能撩汉武能虐渣的女英雄!你就算不想像个男人似的雄心壮志成就一番伟业,至少也得开展个商业霸图什么的吧?” “成就伟业如何?商业霸图又如何?本质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可现在的我走走看看,渴了有山泉水喝,饿了有烤鸽子吃,我已经觉得这是最好的了,又何必再去绕远路?” 她上一世倒是雄心不少,为国家建功立业更多,但结果呢?她最后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殉职了。 父母比她殉职更早,所以她光荣的时候没人分享她的喜悦,她殉职的时候没人分享她的悲伤。 她不是觉得上一世的她亏了,她只是觉得这一世她想自私地只为自己活一回。 夜幕降临时,他们来到了一处掩映在青山绿林之中的猎户家门前。 看不到灯光,像是已经入睡了。 严丝丝眼睛亮起,“我们借个宿?”真心不想再睡树上了。 萧之夭想了想后点头,“你们禁声,我先去探一下。” 话音才落,就听得猫头鹰一声尖啸-- 鹰大爷睡醒了。 萧之夭去堵嘴没来得及,只见屋内的灯光“唰”一下就亮了,同时一支利箭穿破窗纸射了过来。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腿毛的鼓励~亲亲~这样每天都有花收的感觉真是爽啊~美的屁颠颠的~爱你们!muamua~ 另:感谢小天使们帮忙宣传啊!大家辛苦了~新来的小天使来我评论区给我个机会眼熟呗?大家一起污起来~嘻~ 051 呵呵,这特么就尴尬了 院内紧跟着又响起了一通狗叫。 这下别想悄悄去探路了,正式打招呼吧。 萧之夭一边打落射来的箭,一边扬声说道,“抱歉,我们只是路过想借个宿,绝非有意惊……” “扰”字还没说出来,就见一只狗跃过篱笆矮墙向她直扑而来。 那狗个头不小,张着血盆大口,每一颗狗牙都明晃晃写着“我要咬死你”。 萧之夭身后是严丝丝和尤小鱼,所以她肯定是不能躲的,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出手。可如果出了手造成矛盾更激化的话,这今晚借宿的请求只怕不那么容易达成了。 就在她这么一犹豫的空当,尤小鱼怀里的kitty竟是“嗖”一下振翅飞了出去。 飞的不高,速度却极快。 小爪子一伸,噌噌噌,锋利的光芒乍现。 在狗头降落的同时,两爪子准确地掐进了狗脖子最嫩的两块肉里,伴随着鲜血涌出的是冲天而起的凄惨狗叫。 萧之夭的小草泥马们一下子就尥蹶子了。 靠之!抢肉吃都懒得飞的货怎么突然就能这么迅猛的暴发了? 可这暴发的太不是时候了啊,泪。 “kitty,快住手,啊不,快住爪!” 爪住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就在这时,kitty鹰一低头,用它那坚硬的鹰嘴对准狗眼毫不留情地啄了下去。 “汪呜--”凄惨的狗叫直线升级,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萧之夭看看已经走出门的男人,再看看躺地上脖子汩汩流血眼睛汩汩流血不停惨叫的狗狗……呵呵,这特么就尴尬了。 严丝丝没心没肺的吹个口哨,“kitty酷啊!现在这名字符合你了!” kitty两招制敌后早就飞回了尤小鱼的怀抱,眯着眼一副“这没什么哥就是刚睡醒随便活动活动筋骨罢了”的大将之风。 其实内心: 卧槽! 累死老子了! 不过这一招英雄救美能换十只烤鸽子了吧? 尤小鱼没说话,但一双握得死紧的小拳头也泄露了他的兴奋。 kitty棒棒哒! 夫子再也不用担心他被狗咬了! 萧之夭横跨一步挡住身后这二人一鹰三个不省心的,这才定眼打量来人。 来人普通个,相貌也普通的让人见一面都会忘掉,可萧之夭却不敢放松一点警惕,只因为她从来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 看那站姿,看那眼神,绝壁当兵的出身! 来人走近,不看萧之夭一行,私自蹲到狗狗的面前温柔地摸着它的头。 一看就是个爱狗的好主人。 这下别说留下借宿了,就是不留下不借宿了只怕人家都不会放她们离开了。 萧之夭心里暗叫一声惨,悄悄地绷紧了全部神经做好了随时开打的准备。 谁知下一刻男人却是变摸为掐,手腕一拧,咔,狗狗前往极乐世界了。 动作干脆漂亮,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严丝丝和尤小鱼齐齐一声惊呼,这人那么温柔的摸狗狗还以为他会救狗狗呢!没想到他却是…… 这人好可怕。 萧之夭却不觉得,狗狗眼珠已爆,脖子上的血窟窿又深又大,要说救活根本不可能了,还不如当机立断帮它早点结束痛苦。 而由此她更加肯定了,这人绝对是军人出身。 只有军人才有如此当断立断的心肠,只有军人才有如此干净利落的身手。 所以这人很危险,必须马上远离。 “抱歉,是我们的错。丝丝,钱!” 萧之夭想以最快的速度赔钱走人。 可是她的打算落空了。 男人并没接她递过去的银票,反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随后认真一抱拳,“萧小姐,久仰大名!” 卧槽!她什么时候大名远播到深山老林都有人识了? 这可不行,她现在的踪迹绝不能传到萧江灼那里。 必须杀人灭口。 萧之夭手腕悄无声息地一转,袖中的箭弩偷偷瞄准了对面的男人,“你是谁?” “不如萧小姐先把箭弩收起来我们再友好会谈如何?” 卧卧卧槽!他怎么知道她袖里有箭弩的事?难道他是萧江灼派来找她的人? 不管了,先拿下再说。 萧之夭“噌”一下就蹿了出去,双拳直奔男人的面门。 男人居然没反击,只是顺势向后退了一步,背抵着门框站住了,任由萧之夭掐住了他的喉咙,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以眼神示意萧之夭向院里看。 “看狗窝的方向,看到那堆羽毛没?那就是我知道萧小姐存在的依据。” 萧之夭秒懂,秒懂之后就觉得脸一下子火烧火燎的烫得慌。 混蛋萧江灼!特么的他到底放出了多少鸽子! 萧之夭恨得牙根痒痒,松开了男人,“说,你到底是谁?” 这次男人没再扯开话题,而是直接回答道,“在下黄宁。” 萧之夭听得一愣,怎么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 这时院里的另一处房门打开了,萧之夭看见熟悉身影的时候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女侠!我听声音就知道是你!爹,大哥,她就是昨天救我的女侠!” 看着眼前出现的三个人有两个人她认识,再想想黄宁这令人熟悉的名字,萧之夭实力cos木头人。 世界真小,呵呵哒! 严丝丝也认出来了,“阿宁,原来你姓宋,是宋捕头的妹妹啊。” 没错,阿宁口中的大哥正是跟萧之夭有着脱裤子缘分的宋捕头,宋阳。 可是她还记得萧江灼说过,三年前就是宋阳把黄宁抓进狱牢的,怎么现在却好得像一家人似的还住到一起了? 像是看出了萧之夭的疑惑,坐在木轮椅上的宋任对萧之夭做了个恭敬的邀请手势,“既是阿宁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全家的大恩人。恩人,有什么话还是进屋细说吧。” 萧之夭看他一眼,想起了萧江灼曾经提过的宋阳那个老父亲。 老爷子确实老了,头发都花白了,看坐在轮椅上想来也知道腿脚不好,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一点不逊于旁边的宋阳和黄宁。 直觉告诉她一旦进屋就必定会被扯进某种麻烦里,这麻烦好像还跟萧江灼有关。 可是萧之夭想了想,还是大步向屋里走去,“那就打扰了。” 她怕什么来着! 既然活着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半夏的倾情鼓励!美丽的花儿,耀眼的钻,我戴起来啊戴起来~美美哒~muamua~ 另:当有一天萧江灼和萧之夭终于重逢—— 萧江灼向萧之夭发出了重新添加好友的邀请。 不一会收到了回信,“对方拒绝添加好友”。 萧江灼不当回事,好事多磨嘛!再次发出添加好友的邀请。 这次收到回信更快,“对方拒绝添加好友”。 哎,要爆了要爆了啊!事不过三,你再不同意我可就二话不说就是干了。 第三次发出添加好友的邀请。 几乎是同时萧江灼就收到了回信:“现在我们已经是好友了,来聊天吧~” 萧江灼:55555555娘子一定是故意的!说好的二话不说就是干呢?摔! 052 自己坑自己,感觉爽爽哒 萧之夭光想着不怕死了,却忘了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情况叫生不如死。 进门后宋老爷子就给萧之夭跪下了。 “阿宁是我老伴儿赔上一条命才生下来的,老朽曾在老伴儿墓前发誓,如不能让阿宁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地过完这一生,老朽这一条命也不要了。恩人救了阿宁一命,也就是救了老朽一命,从今天起,我一家三口但听恩人吩咐!” 说完,宋老爷子正正经经地向萧之夭磕了一个响头。 本来看着一个长辈对自己行此大礼,萧之夭是万万受不起的,但老爷子正经的态度偏偏让萧之夭觉得如果不受此礼那才是践踏老爷子的心意,于是她只能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受了礼。 而当过会儿她知道受了此礼代表了什么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时间倒流重回此时,那么她一定宁可践踏老爷子的心意也绝不会受了此礼。 老爷子磕完头就起来了,萧之夭刚松一口气,心想这次折寿的血条应该停止下降了吧? 谁知老爷子下一句就是,“大阳,阿宁,还不见过你们的主子?” 凸!怎么个情况? 怎么听着这“主子”二字像是指自己? 萧之夭还没适应这如大草原般野得没边的剧情,却见宋阳和宋阿宁齐唰唰双膝跪地,“主子!” 卧槽,主子两字不能随便说的好么? 她不过就是受了个礼,怎么就莫名刷出新身份了? 宋大捕头,说好的real耿直属性呢?一身抖s的气场偏偏生出一颗抖m的心你这么崩坏你自己知道不? 萧之夭慌忙摆手,“起来!你们快起来!”这么一会儿就有三人跪她了,她得折多少寿啊。 “既然主子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吧。”苏老爷子说道。 萧之夭:…… 老爷子您不能仗着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就随便曲解别人的意思好么? “打住!这事儿我们先说清楚,救阿宁只是顺手,但我不是男的,真不用以身相许。” “恩人说的是。” 苏老爷子的态度一向友好,但不知为什么萧之夭就是不敢放下心。 果然老爷子下一句话又让萧之夭炸了。 “必定是你们不够诚意,主子才不同意收下你们,你们去外面跪着的。什么时候主子答应了,你们什么时候再进来。” “是。”两个人目不斜视地与萧之夭擦身而过,去外面跪着了。 萧之夭:…… 这特么的是强买强卖吧?是吧是吧?她要给差评! 严丝丝捅捅萧之夭的腰眼,“我怎么感觉有点懵比?” 萧之夭一脸生无可恋,“你不是一个人在懵比。” 尤小鱼抱着kitty鹰伸长脖子向外看了看,“夫子,他们真的在跪。” 泪!她知道!求不要再提。 萧之夭力持镇定,“老爷子您看啊,这什么事儿也得双方都同意才能成行不是?关于认主一事,我仅代表我自己郑重表示,我感受到他们的诚意了,但我无意收人。”求放过。 “恩人说的是。”转头,“你们跪直了!” 摔!这还能不能愉快地说话了?老爷子是听不懂她的话,还是选择性耳聋? 萧之夭郁闷得小草泥马们又欢快地蹦哒出来了。 这要是别的不如意的事,萧之夭连磨叽的时间都不浪费,直接转身走人就是了。 可是这位老爷子的态度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不是? 而且站在人家的角度,人家这是甘愿把膝下一双儿女供她使唤啊,这让明显是占便宜一方的她还怎么好意思翻脸拒绝! 萧之夭只能好言相劝,但无论她是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老爷子就两态度-- 面对她,好好好,您是大恩人您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 面对外面跪着的那两人,就两字,跪好。 萧之夭万般无奈之下向旁边那个唯一没说过话的黄宁投去了求助的一瞥-- 哥们儿,戏好看么?看了这么久的戏怎么也得交点门票钱吧?给劝劝啊! 黄宁很识时务,上前一步,“师傅,看来萧小姐心意已决呢。” 苏老爷子泄气般地长叹一声,“罢了。” 萧之夭喜上眉梢,可算成了。 “阿宁,虽然爹舍不得你,但我宋家自古有训,无功不受禄。既然恩人不收你,你还是把命还给恩人吧。” 哎哎哎?什么叫还给她?这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眼见阿宁真的举起了匕首朝心口刺去,萧之夭想也不想地一支竹箭射出去射飞了匕首。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温柔淑女,做什么随身携带匕首呢? 还有你宋大捕头,你妹妹就在你身边寻死你都视而不见的么? 还有你个老爷子,那是亲生闺女么?其实是你买匕首时送的吧?啊?啊? 这一家子的基因都是嗑了药么? 萧之夭脸如死灰,“我收了。” “谢主子!”阿宁的声音如拨云见日,晴朗的一比。 萧之夭唯有送两字,“呵呵。” 看到宋阳和阿宁不再站在宋老爷子后面,而是像两保镖似的站在了她的后面,萧之夭:今晚不吃饭了,光吃呵呵就吃饱了。 黄宁好像看不到萧之夭难看的脸色,径自冲着萧之夭一抱拳,“恭喜萧小姐喜添手下。” 喜你妹!都怪你!要不是你拱火,这事儿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萧之夭心中燃起愤怒的小火花。 “宋阳,这位黄先生的刑期还未满吧?还不快把他抓捕归案!” 宋阳出列,“禀主子,黄宁本就是无辜入狱,真正有罪的是沈虚!” 阿宁跟上,“黄哥是我爹的徒弟,三年前,沈虚以我爹和我的命威胁黄哥束手就擒,黄哥这才不得不被抓。” 宋老爷子:“三年前黄宁来找我,是想向我咨询如何上京为前将军申冤一事,沈虚得知此消息后竟用我和阿宁的命威胁黄宁。但当时大阳并不知此事,还以为黄宁真是犯了事,这才抓到了其实是甘愿入狱的黄宁。” 萧之夭突然感觉不太好,刚要开口阻止继续翻旧事,可是晚了。 黄宁单膝跪地,“恳请萧小姐带黄某一起上京,黄某要状告现将军欺君罔上做假证诬赖前将军判国之罪!”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满汉全席的鼓励~端午安康~要多吃粽子哦~香香哒~ 另:我是甜粽子党,咸党来战! 053 爱你爱到追杀你 萧之夭被迫倾听了一干旧事。 三年前,大将军一职本属于楚远腾,楚家一门忠烈,为尧天建功无数。可是楚家没死在战场上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家人的阴谋陷害里。现将军秦长川伪造楚远腾通敌判国的证据,害得楚家被当今圣上满门抄斩。楚远腾的心腹手下也莫不或死或入狱。 宋任也曾是楚家门下,只是在战场上伤到了腿,于是早早就解甲归田了这才免于被牵连。可是他送到楚家的徒弟黄宁却被牵连了进去。 黄宁是个较真的人,他收集证据并联合几个不愿屈服的人欲上京告御状,特提前来向宋任讨些建议。哪知消息泄露,以至于黄宁也被迫入狱。 黄宁在狱里关了三年,三年来不停有狱卒毒打他,希望拿到他手里的证据。然而黄宁从来没有松过口,更从来没有放弃过为楚将军平反的信念。 监狱一朝被攻破,他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楚将军的再一次机会,他必须进京去! 黄宁的信念被他坚毅的眼神传递个十足十。 萧之夭明确地感觉到了眼前正出现一个巨大的名为“政治”的漩涡,且正吸引着她向里卷去。 古往今来,或外斗争地盘,或内斗夺权势,这样的事情从来没少过。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人类自出现开始就自带的劣根性。 她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主,她拯救不了天下的冤假错案,所以理智清楚地告诉她无论此事真假,千万不要介入此事时,她深以为然。 可她一开口却是,“楚将军既能征战沙场,一身武功修为必定不低,那么他在被抓的时候会没有反抗?皇上要判罪总要当楚将军面的吧?楚将军就没有借机为自己申冤?” “楚将军根本没有来得及见皇上一面,他在行至文县时便被文县的百姓供出了落脚地,然后被秦长川带人以畏罪潜逃之名当场击杀。” 此话一落,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萧之夭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听萧江灼曾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无辜?他们无辜会把曾经保了他们性命与家园的恩人双手供出?如果没有那人,文县百姓早就沦为敌国的阶下囚! 三年前的时间对上了,事件对上了,萧之夭至此明白,这事儿八成假不了了。 明白后心情就忍不住地低落了。 战乱时,有军人拼死保家卫国;可当和平时军人有难了,哪个普通百姓会像当年军人保护他们那样来舍命保护军人? 当然了,用想的都知道在得了势的秦长川的威逼下,文县百姓可能也反抗不什么了。只是不能反抗归不能反抗,转身就把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供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说起来这位将军是权势争斗下的牺牲品,可是之于将军本人,只怕也是失望地不想再反抗了。 萧之夭久久没有回应,黄宁有点急了,这位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成不成也吱一声啊!按律法来说他毕竟还是逃犯,为了不让朝廷派来的人抓到,他必须以最快的时间离开文县。 他没有多少时间浪费的。 黄宁快速地瞥了一眼宋任,宋任却回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宋任身体不行了,眼光却一直毒辣,从看见萧之夭的第一眼起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萧之夭。 个不高,有些瘦削,不看精神头的话在他眼里那就是同女儿差不多的半大孩子。 可只要一对上萧之夭的眼,宋任就知道了,这人绝对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看看那双锋利如剑的眼,那一身冷静沉稳隐隐透着血光的气场,曾经他也只在将军的身上见到过。但当时的将军已年过三十,眼前的女娃却听说还未及笄。假以时日,这女娃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如果黄宁想要安全抵达盛京告御状的话,那么必须得到此女的助力。 所以他对萧之夭的那一跪才毫不犹豫,所以他才用尽办法让萧之夭收了他的一双儿女。当年没能护下将军已让他懊悔万分,他苟且偷安三年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为将军平反。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这位虽然面色不善,但从救了女儿一命就知道一定是个正义的主儿,她肯定不会推辞的,他猜她只是需要时间消化。 他正想再添一把火的时候,萧之夭说话了。 “抱歉,这事跟我无关!” 宋任父子女三个和黄宁齐齐惊讶抬头,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张口就是直言拒绝。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萧之夭已经带头外走,“告辞!” 宋阳急急出声,“主子,您……” 萧之夭很快打断他,“如果你们认我为主是为了借我的力,那么我已经拒绝了,这认主一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见!” 严丝丝和尤小鱼二话不说跟着萧之夭就向外走。 阿宁上前一步要挽留,被宋任以眼神制止,“还不快跟上你们的主子?你们难道想让我宋家声名扫地?” 宋阳和阿宁只得草草向宋任磕了个头,然后快步跟上萧之夭走了。 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人来了,人走了。 计划落空,黄宁脸上再没有了淡定,“师傅,就这么让她走了?那我们……” “没关系,收拾东西,我们也马上走。” 黄宁眼睛一亮,“也对,反正出文县的路就那么一条,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出了意外的话,就不信她能袖手旁观。” 宋任却不像黄宁这么乐观,那位一看就是个爽快利落人,如果她能答应肯定会当场点头。但如果没当场点头……不行,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点头帮忙。 先拉拢了她,那位九殿下才会站到他们这一边! …… 此时文县。 萧江灼正站在一地死尸中,血腥的气味如一团雾笼罩了他的全身,本该最吸引蚊子的状态,可是他的周围却是半个蚊子都没有。 只因为他那一身比血气更重的怨夫黑气! 又过一天了,居然还没能找到妖儿的下落,他还真是无能呢! “传令,撤开所有拦路的墨卫!放他们进山!” 妖儿,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题外话------ 感谢宁萌和二修的花花~端午节的花花果然跟粽子同食更配哦~么么哒~ 另附作者君采访我们萧先森一则—— 我:敢问萧先森,如果找到了你的小妖精,你准备怎么做?舍得打吗? 萧先森:当然舍不得!都是理智的人,怎么能做那么幼稚的事!我的规则一向温柔,有事没事咱床上说话! 054 逃得开的情,逃不开的捅刀 漆黑的夜,皎洁的月,鬼鬼憧憧的人影,铺天盖地的血腥。 萧之夭一行是在睡梦中被血腥之气熏醒的。 他们原是打算先休息一夜天亮再赶路,却不想睡到一半就被熏醒了。 萧之夭睁眼就是一派清明,半点看不到刚睡醒的困顿,“快收拾,我们立刻上路。” 宋阳和阿宁自幼得宋任训练,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几乎是在萧之夭出声的时候他们就清醒了。他们反倒惊讶萧之夭的警觉性,只觉得越接触萧之夭就越觉得她深不可测。 这真的只是一个画师吗? 严丝丝醒来的同时叫醒了尤小鱼,却没看到猫头鹰。 尤小鱼很担心,“夫子,kitty不在!我找不到我的小可爱了!” 夜晚人需要睡觉,可对于猫头鹰来说却是它们正浪的时候。萧之夭允许尤小鱼养这只猫头鹰,却没让他圈养。是以他们睡去的时候,谁也没管猫头鹰。 现在夜色正浓,想也知道那货又去哪儿浪吃了。 但他们没时间特意去找它。 “先离开这里再说!”萧之夭带头向前跑去。 尤小鱼舍不得这个才相处一天的小伙伴,他不停地四处寻找着,还小声呼唤着kitty的名字,可是却毫无发现。 严丝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扔上了宋阳的背,“别担心。俗话说的好,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它已经撑死了呢。” 跟在另一侧的阿宁差点摔倒,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尤小鱼委屈地向萧之夭求救,“夫子--” “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夫子帮你找个更瘦更漂亮的,到时咱还叫kitty!” 草丛中某个趴着正在啃食一条蛇的大胖猫头鹰差点噎死。 丫的,就知道跨物种的感情没什么好结果! 上一刻它还在感怀小胖子对它是人道主义放养,冲着他叫它“小可爱”的份上,它短时间跟他近距离发展一下还是可以考虑的。没想到一条蛇还没吃完,它就被单方面宣布舍弃了。 切,kitty那么娘的名字它早就不想要了好么?拿走快拿走! 萧之夭一行人就从距离猫头鹰身边不足一米的草丛中穿行而过,但谁也没注意到它。 只因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都要呛人眼睛了。 宋阳面露不忍,“主子,这是九殿下又在大开杀戒吗?那毕竟是我们的乡邻,我们就不能……” 萧之夭直接打断他,“如果你认我是主子,就一心一意跟我别废话;如果你看不得如此局面要出手,我也会真心敬你是条好汉。”只是,咱不是一路人,请你走了别回来。 后半句萧之夭不用讲清楚宋阳也领会深刻,他不再出声了。 失望的倒是萧之夭。 在宋阳和阿宁跟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摆脱这两个人。但无论她说什么,这两个人就是一副“想赶我走除非我死”的决绝样子。 当听到宋阳又想要去救人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是欣喜的,心说你快走吧,只要你离开一会儿,我保准让你再找不到我。 谁知人家竟然突改画风,还真就当她是主子她说一他绝不二了。 萧之夭不甘心。在看到远处几个人影在山林中一闪而过后,她心念一动,带着人撞了过去。 当有凶杀惨案发生在眼前,看他还能不能忍得住不出手。 而只要他出手,呵呵,那就拜拜了您呐。 萧之夭带着人很快靠近了那几个人影所在的地方,当看到眼前一切的时候,饶是久经杀场的萧之夭都震惊了。 屠杀! 真正的屠杀! 几个黑衣人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但凡他们经过的地方,绝对有人倒下。就像秋熟收麦子,那麦子在镰刀的挥舞下,那是一倒一大片。 更令萧之夭震惊的是黑衣人的身手,那毫不虚发的一刀一剑,那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出自一个系统的杀人动作,这除了军队能训练得出来还能有谁? 这根本不是萧江灼的人。萧江灼召集的那批山贼只是统一了兵器,但杀人动作却参差不齐。 这批黑衣人又是来自哪方势力的?萧之夭心里满是疑问,但她也知道眼前不是借机甩开宋阳和阿宁的时候了。 “快走!”萧之夭转个方向带人钻进了山林里。 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再快的动作也躲不开命运的追击。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每一个自行作死的人背后总会有一个命运眷顾的人默默捅刀,不可避免,防不胜防。 沈灵芝的声音就那样清晰地在夜里响起,“你别跑!救救我--” 萧之夭当时就爆了粗口,“你大爷的!” 她逃不了还不让别人逃,这女人怎么就还没死呢! 回头就看见沈灵芝还有四个人影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一瞬间萧之夭脑海里的小草泥马们都能满溢而出,恨不得活活淹死这个飞来横祸的女人。 在他们的身后是已经惊动的黑衣人,且也飞速向着这边跑来。 现在想全身而退看来不可能了。 萧之夭火速下令,“你们先走,我会找到你们的!” 宋阳倒想留下帮忙,可看看身边这二女一娃,也知道留下来的话拖累更多,于是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先钻进了山林更深处。 萧之夭转身迎着沈灵芝跑去,袖中的竹弩同时发射。 第一箭先射沈灵芝的小腿,为了小鱼他们的安全绝不能让她再有能力去追宋阳那个方向。 沈灵芝完全没想到萧之夭拿什么东西瞄准这个方向后是对她出手,她毫无防备地摔了个狗吃屎。 小腿疼得她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她抬头瞪向萧之夭的眼神里全是愤恨,“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是你见死不救,你居然还不杀坏人反先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人性!来人,马上给我杀了她!我要她死--” 凶残的黑衣人几乎近在身后,任谁都知道现在逃慢一步都有可能被黑衣人斩杀,可是沈灵芝却不管不顾,一颗心只在要命人杀了萧之夭为自己报仇上。 跟在沈灵芝旁边的四个捕头脚下一崴,被沈灵芝蠢哭的感觉。 跟在她身边他们居然还能安全活到现在,这是多么命大啊!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和凉凉的真爱鼓励~你们送的每一朵花,每一个钻石,在我心中都是一句我爱你!——这是520小说系统自动产生的回复,真是肉麻的不要脸呢,我就不那样!在我心中,你们送的每一朵花每一个钻石,都仅仅代表着一句我想睡你!么么哒,来啊~ 另:最近只能活在题外话中的萧先森表示:小天使别着急,我有偷偷加紧训练胸腹肌和口活哦~再次现身一定让大家耳目一新!哦呵呵呵呵~ 055 什么叫团撕?就是组团撕裤子! 宋阳带着人闪得极快,所以四个捕快并未看到宋阳。 他们记得萧之夭,曾经有过的几面之缘告诉他们这个萧之夭绝对不好惹,于是他们犹豫了。 沈灵芝怒了,“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等我爹回来,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他,让他把你们都从官府除名!你们可想好了,现在你们都是没家的人了,如果官府再不收留你们,你们就是最低贱的贫民!” 四个人俱是神情一紧。 他们四个曾经找过自己的家人,但无一例外都死了。沈虚一直不见踪影,直属上司宋阳在哪儿他们也没消息,于是他们就一直留在了沈灵芝身边。 虽然他们不待见沈灵芝,奈何人家县令嫡系大小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如今没了家没了组织的他们如果不想连前程都没了的话,还真就只能听她的。 如此想着他们便不再犹豫地杀向了萧之夭。 萧之夭最一开始对沈灵芝出手,却是没想过对这四个人出手,她还记得他们四个跟着宋阳和山贼对抗的英勇。 只是如今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脑残者智商下线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一视同仁了。 萧之夭再次射出竹箭,目标是四个捕快。 四人早就注意到了萧之夭手里的暗器,是以这次都躲闪得很及时。他们还以为萧之夭以暗器逼退他们是想着跑,谁知萧之夭却是趁着他们躲闪的空档越过他们对上了黑衣人。 萧之夭动作极快,而且不拖沓。不停穿梭在黑衣人群的她就像一抹幽灵,忽地向左忽地向右,把一群武功高超的黑衣人愣是甩得团团转也没怎么着她。 沈灵芝本来看着萧之夭冲进黑衣人群里还挺开心,心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一会儿怎么死! 可看着看着她愤恨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为什么?为什么萧之夭还没死?她怎么可以不死! “你们,去,杀了她!”她对四个捕快再次下令。 四人同时看到沈灵芝的头上冒出了“猪队友”三个大字。 这得是脑子进了多少屎才能在这种生死危急的时刻还记得先杀敌人的敌人啊。 四人倒不是想抗命,而是怕这种时候冲进萧之夭和黑衣人的对战群中自己会受伤。 其中一个捕快脑子很快,“小姐,不如趁她拖住黑衣人的时刻我们快走!” 另一个捕快补上,“我们可以暗处盯着,结束时双方一定都筋疲力尽,到时我们再……” 那人做个一剑封喉的动作,沈灵芝懂了,“算你们还有些聪明!你们放心,待到我爹归来,我一定会为你们邀功,你们就等着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吧!” 四人心里暗骂一句,那也得您快点把脑子里的屎排出去咱快点逃离先保住命才行。再这么不分轻重的磨叽下去,别说前程和富贵了,只怕命都要没了。 “小姐,小的背您。” “好吧,不过你的手给我老实规矩点!我身份尊贵,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哪里轮得到你个下人接近。” “是是是,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呸,如果不是你的身份,老子还不愿找累呢! 一女四男各有鬼胎,但总算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趁萧之夭拖住敌人的时刻马上离开。 五人正要走,萧之夭的声音传了过来,“想走?” 她虽然一直在跟黑衣人做游击打斗,但她一直没放松对沈灵芝这边的警戒。把祸事转嫁到自己身上还想全身而退,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她之所以缠上黑衣人,为的是给宋阳他们争取一下离开的时间,如今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走了。 萧之夭对着沈灵芝含情脉脉地微微一笑,沈灵芝莫名就觉得突然从头凉到了脚。 她忍不住打个寒颤,正想细参详萧之夭什么意思时,却见萧之夭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她想起了萧之夭手里那把可怕的箭弩,立刻尖叫起来,“快走!快快快!” 背着她的捕快才迈第一步,就觉得裤角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他觉得不对劲正要低头查看,却见萧之夭手臂猛地一扯。 草丛中突然绷紧了一根绳子,那绳子的末端竟不知何时已经系在了他的裤脚上。 萧之夭扯绳子,绳子就扯捕快的裤子。 捕快身后可是有大小姐的,他羞涩地本能伸手去抓裤子,嘶啦--裤子在两股力气的角逐下率先牺牲了。 沈灵芝一低头就看见了近在眼下的花裤衩,“啊,下流--” 她一拳打在捕快的脑袋上,捕快脑袋嗡地一声,身子一歪,把沈灵芝横摔了出去。 沈灵芝娇嫩的小脸当即被摔得满脸花。 她痛得嗷嗷叫着,却不忘了先命人反击,“给我杀了她!杀了她啊--” 突起异变,别人早就警醒了。 他们身负武功,也算反应快的了,可惜,还是没能快过萧之夭的脑子。 早在她决定出手的时候,她的手臂上已经缠上了一圈绳子。那绳子是从抓过她的山贼窝里搜来的,很长很结实,却又不会很粗。 她知道自己没内力,如果跟人长期作战的话铁定会输。于是她选择了用最快的速度近身打游击战的策略,同时借机绕过了每个人的位置。 近战的时候她就在偷偷地下套,左手匕首开洞,右手绳子穿洞。位置放得够低,绳子顺势垂进了半腿高的草丛里。白天都不容易发现的绳子,夜里更是不见踪影。 那些绕在每个人裤角的绳子早就打成了俘虏结,只待时机成熟,她只要像现在这样用力一拽-- “啊--” “什么东西!” 砰砰砰,所有人都被放倒了。 武功高反抗剧烈地还额外完成了自撕裤子的成就。 萧之夭冷眼走向沈灵芝,“听说你想杀了我?” …… 此时的萧江灼。 “什么,有妖儿的消息了?” 甘衡刚进门禀报了个开头,就被萧江灼揪着脖领子抵在了墙上。 “快说。” “有兄弟看到了小鱼少爷和那个严丝丝……” 萧江灼根本等不及他说完,“地址!我只要地址!” “半山腰靠东边的那个竹林里,但……” 萧江灼可不管“但”不“但”的,在竹林的位置确定后,他身形一纵就消失在了半空。 娘子,这次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 ------题外话------ 嘿嘿嘿,对于走错方向的萧江灼,萧之夭如此表示——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走错方向吗?我会闭上眼睛的。 056 来呀!开撕啊!别溅身上血! 宋阳带人走了没多远就被三个黑衣人包围了,其中一个黑衣人长剑一指,“哪个是萧之夭?” 来人头部蒙面手提长剑,剑上还有血在滴,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宋阳等人心下警惕,面上却都没有表现出异常。 尤小鱼到底年纪小,他下意识地看向严丝丝。 黑衣人长剑一动,对准了严丝丝,“你是萧之夭?” 宋阳心道不好,腾出一只手就要先下手为强,却被严丝丝一把推到了后面。 “我是!要杀杀我,他们是无辜的!” 严丝丝毫不畏惧地直视对面三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背在身后的手却是一直在向宋阳等人打手势--还不快走! 黑衣人冷嗤一声,“谁说他们不是萧之夭就不用死了?” 严丝丝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拖延时间,抬手就射出一支竹箭。 尤小鱼和阿宁也同时发射竹箭,宋阳则身形一闪直杀离他最近的黑衣人。 宋阳是武功不弱,但他顶多能牵扯住两个黑衣人,于是第三个黑衣人轻松绕过宋阳后一剑刺向了尤小鱼。 关键时刻严丝丝一把推开尤小鱼,她的胳膊却中了一剑。 “阿宁,带小鱼快跑!”严丝丝不顾中剑的胳膊一把抱住了黑衣人的小腿。 “不!”阿宁和尤小鱼异口同声,两人再次对准黑衣人发射竹箭。 距离这么近,如果是一般人早就中招了。可是这一回的黑衣人明显不是一般人,阿宁和尤小鱼的箭不仅落空了,而且还激怒了黑衣人,他愤起一脚踢飞了严丝丝。 “丝丝姐--”小鱼惊叫。 “原来不是萧之夭!竟敢骗我!都给我去死--”黑衣人怒吼一声,杀气暴涨,挥掌拍向阿宁,同时长剑刺向尤小鱼。 宋阳本来是牵扯着人家,现在却成了人家牵扯着他。 看到那边他急的眼睛都红了,一个是他亲妹,一个是萧之夭的托付,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发生意外。 宋阳不顾已经近到眼前的杀招,他陡然转身扑向阿宁和尤小鱼。 哧,宋阳的左胳膊中了一剑,但他停也没停一把抱住了阿宁和尤小鱼就地一滚。 啪,他的后背又中了一掌。 宋阳当场吐血。 严丝丝爬过来,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阿宁和尤小鱼倒是没事儿,可他们两个加一起也是战五渣。 他们绝望地看看越走越近的三个黑衣人,都在想恐怕这次真的没活路了。 “怎么只有你们?她呢?” 忽然夜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四人的眼睛就像刚出土的夜明珠一样,一下子就照亮了万里山河。 三个黑衣人回头,只见一个一身红衣一脸煞气的男人正用轻功奔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经近在他们眼前。 这张脸正是他们接到任务时从画像上看到的脸,他们此行的任务之二是杀掉萧之夭,而任务之一则是杀掉眼前这男人。 然而当他们终于见到了任务目标,他们明知道他们应该马上出手击杀,可他们就是动也动不了。 原因是萧江灼身上积攒了两天的怨夫之气太浓了,已经自动升级为瞪谁谁死的洪荒之煞。 三个正对萧江灼的黑衣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冲动,想给这男人跪下。 萧江灼却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目光锁定严丝丝,不耐烦地问道,“她人呢?” 严丝丝也不苟延残喘绝望等死了,一个骨碌爬起来利索得像从未受伤,“禀主子,小姐被他们的人缠住了!” 食指怒指黑衣蒙面人,表情则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孙子们,来啊,再打啊? 萧江灼一个怒转头,目光如剑,剑气凌心,“你们敢算计她!” “她”字出口的同时,萧江灼的人也突地消失了。 三个黑衣人还在想萧江灼去哪儿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萧江灼的声音,“去死!” 就像扭麻花一样,萧江灼一口气扭了三个人形大麻花。 三具尸体轰然倒地,严丝丝一脸狗腿地上前一指,“主子,小姐就在那个方向!” 话落就见萧江灼化身疯一样的男子很快就没影了。 尤小鱼“噌”地站起,“夫子已经和他分家了,你为什么还要告诉他?” 严丝丝打个哈欠,“不然呢?等他再扭你麻花威胁我时我再告诉他?” 尤小鱼噎了一下又很快反驳,“那你也可以指个假的方向给他啊?为什么直接告诉了他真的?” 严丝丝的回答简单粗暴,“你敢骗他?” 尤小鱼没话说了。 好吧,他也不敢。 怪只怪自己年纪小,练了那么些天的拳脚功夫在真正的行家面前还是屁事不顶。 阿宁扶了宋阳起来,“别说了,我们也快点跟过去看看吧。” 四个人相互搀扶着又往回走,可走到与萧之夭分开的地方,却只看见了遍地的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普通百姓的,只是活着的人影却是一个没有。 阿宁慌了,“怎么回事?人呢?怎么连九殿下都不在了?” 尤小鱼蹿到严丝丝的身上就开始撕扯她的头发,“都怪你都怪你!大个子一定是只把夫子带走不让我们跟着了!” 严丝丝一巴掌拍在尤小鱼的脑门上,“你个蠢孩子!他不让跟着,你夫子就不让你跟着了吗?你忘了咱家是谁说了算了?走吧,我们继续向前,她说过会找到我们就一定会找到我们!” …… 此时的萧之夭。 背靠背和宋任,黄宁站在一起,在他们三人的周围,是一群黑衣人。 就在萧之夭正要对沈灵芝出手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猛地出现,二话不说就是一通快攻。 这个黑衣人明显比先前那群黑衣人都厉害,萧之夭不小心跟他碰了一下手臂后就被他的内力震得手臂发麻了。 萧之夭眼见不妙就要跑,可是在她跟黑衣人动手的时候其他黑衣人也摆脱困境了,一群人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即便后来宋任和黄宁赶到了,这种相差悬殊的敌我之势也没改变多少。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他祖母的! 这是逼她往死里撕啊! “你俩闪开,姑奶奶要开撕了,别溅身上血!” ------题外话------ 说昨天出去玩哈,公车上一对学生吻的那叫个激情四射放肆鲜活~ 我羞得只敢从手指缝里看,某友却气沉丹田一声大喝,“干脆就地来一炮得了,看得急死我了!” 公车到站,那对学生红着脸下车了… 《我身边总是聚集着一群正义的勇士呢,让我这个公主每每安全感十足!骄傲!》 057 好无聊,我们成亲玩吧! 这一群黑衣人训练有素,明显有目的而来,所以最初对上时萧之夭并没有痛下杀手,想的是收拾了沈灵芝之后再仔细拷问一下他们。 但现在看来,只怕她想拷问都不一定拷问的出来了。 自始至终这群人就没一个开口说话,锁定萧之夭的目光里就透着一个字——杀! 萧之夭明白,这场她打算的拖延之战已经被迫扭转成了一场硬仗。 不拼也得拼了。 萧之夭率先发动了进攻。 她一抬手就是两支竹箭同时发射了出去,目标当然是对面那个看起来像打头的黑衣人。 黑衣人淡定地站着没动,还有闲心瞟了一圈周围的黑衣同僚--一群废物!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内力只有花架子的女人就把你们裤子扒了只剩花裤衩?都把眼睛给我瞪大了,看老子怎么灭她! 竹箭近到面前,他飘身而起随随便便甩了个轻功技能就这样安全躲开了。 动作之潇洒,姿态之曼妙,简直可以入选年度花样躲箭装逼十佳。 萧之夭:…… 最讨厌装逼的人了。 因为她装起来不是人。 黑衣人还没装完,竟是一伸手向萧之夭摆了一个请战的姿势,那意思,再来啊! 萧之夭在射出箭之后就一直在向前奔跑着,黑衣人还以为快要接近他的萧之夭下一刻就是跟他近战,谁知萧之夭突然脚尖一转,她竟扑向了周围的黑衣人群。 这次不再是射箭,而是甩出了一条两米来长的绳子,绳子的末尾还绑了一把匕首。 这群黑衣人还在密切关注着头儿和萧之夭的对战,谁能想到下一刻萧之夭竟冲他们来了。 距离很近,萧之夭的动作又出其不意,等这群黑衣人感觉到危险的时候,萧之夭的绳刀已经近在眼前了。 带着匕首的绳子就像是萧之夭的手延长出来的触手,那叫一个听话。 唰一下向左一划拉,左边黑衣人的衣服胸部齐唰唰裂开一个口子,一对对葡萄于夜风中惊艳露脸。 黑衣人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下流的招数,竟是忘了还手先本能地抬手捂了胸。 只见夜色中,月光下,数名大男人羞涩捂胸,这画面也是相当感人。 右边的黑衣人看个正着,一下子就不分场合地喷笑出声。 他们笑,萧之夭可不笑。 再唰一下向右一划拉,右边黑衣人的裤子自大腿部齐唰唰也裂开了一个口子,各款各色的小裤衩们竟相出来跟葡萄们打招呼。 跟在后面帮萧之夭助战的宋任和黄宁当即就黑了脸。 本来萧之夭先冲了出去,他们心里还乱敬佩一把的,心说九殿下相中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女人。 可这一招出来,他们懵比了。 再不是一般女人也不能这么鬼畜好么? 九殿下真不是一般的重口啊! 他们脸黑,黑衣人们脸就更黑了,黑得都发青了。 这特么的哪来的女流氓? 出招都不带要脸的么? 怒了! 黑衣人们被激怒,也不管自己的情况多么狼狈了,纷纷挥掌向萧之夭拍来。 因为他们终于想起来对面的女人没有内力了,用远攻最合适。 黑衣人头目机灵,没能遭此恶难,但他脸也黑啊。 这是他带出来的小队,平时在杀场上那也是一个顶三的主儿,结果今天却让一个女人整得这么狼狈,这让他任务完成以后怎么复命? 原来都是说“虽然过程艰难,但属下幸不辱命”,难道这次要说“虽然过程中露了葡萄又露花裤衩,但属下幸不辱命”? 要真说了,不用麻烦上边动手,他都能羞愧得挥刀自裁! 如果说原来是因为任务必须杀了萧之夭,那么现在就是为了脸面,此女必须死!这段黑历史必须被无痕迹掩埋! “杀--” 黑衣人怒吼一声,运起全部的内力向萧之夭拍出了一掌。 身在四面八方潮涌而来的掌风中心,萧之夭微微一笑,突然一手呈手枪姿势,一手成托,做了一个射击的手势,还自带配音,“砰!” 黑衣人们不明白,也不理解,正在想萧之夭是不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次装逼好死得漂亮时,突然身上疼了起来。 有的从葡萄处开始的。 有的从裤衩那开始的。 两个最难以启齿的部位突然撕裂般的疼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咬开他们的皮肤向里爬。 他们再也顾不得脸面上手就揉,可是越揉就越疼,黑衣人们竟是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 这自然就顾不上再掌拍萧之夭了。 黑衣人头目也疼,但他知道如果现在停手的话,萧之夭肯定会逃跑。于是他拼着不抓,继续向萧之夭扑了过来。 萧之夭扭头就跑,可她的11路哪跑得过人家的草上飞。 眼看那一掌就要拍在她的后背心,一个人影飞扑而至,替萧之夭完全挡住了那一掌。 宋任将双拐交叉挡在胸前,但还是没能阻挡住黑衣人用十成功力打出的一掌。 他当场就被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把身后的萧之夭都撞飞了。 “师傅--”黄宁嘶吼着挥剑杀向黑衣人。 萧之夭看着奄奄一息的宋任,表情很暗沉。 这救命之恩大过天,她要如何回报? 想起先前的不欢而散,她几乎已经预见了这人如果再提旧事的话,她只能且必须答应。 谁知宋任开口却是,“小姐,一味的躲避您永远过不上自由平静的生活,唯有主动出击,唯有站到权力的最高峰,您才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宋任死得很快。他本就身体不好,撑着双拐又一路跟到这里,又中了这么严重的一掌,几乎是话说完就没有了气息。 可是他死去的面容却很安详。 仿佛完成了一项任务。 黄宁知道,这本就是在师傅的计划之内。 以死相谏,这次萧之夭再也不能摆脱他们了。 …… 萧江灼带着一身“等见到娘子必须先点穴再夺其身然后直到她生娃才给她解穴”的煞气赶到时,都已经做好点穴手势的手却是怎么也没点下去。 萧之夭在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中向他妖艳而笑。 “好无聊,我们成亲玩吧!”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归来之花!这是放个小长假还出去溜了一圈的节奏?玩得还开心否?嘿嘿,晒黑了吧?23333333 058 娘子,请检阅口活!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娘子突然在他面前笑了,还笑得这么妖艳,还向他直言求婚,萧江灼当时就吓懵比了。 这还是他那个冷情面瘫小妖精吗? 不会又是他思念过度出现的幻影吧? 萧江灼抬手冲着逃跑的黑衣人就是一掌拍了过去,拍趴了还不算,他还一个腾空过去揪起了黑衣人的脖领子。 “疼不?” 黑衣人本来还有一口气,一听这话气得最后一口气也没了。 咽气前最后一个动作是:摇头--不疼,因为他死了。 萧江灼明白了,果然还是幻影。 哼,命运你丫还想玩弄爷? 做梦! 萧江灼从萧之夭的身边擦身而过。 萧之夭:……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把眼弄瞎了? 萧江灼一伸手又捞过了黄宁的脖领子,“她人呢?” 黄宁还震惊在无意中完成了围观尧天首例女子求婚事件的成就中,这求婚的还是当朝九殿下,他心中现在满屏的卧槽,又哪里听得懂萧江灼的问题。 “谁?谁人呢?” “萧之夭!” “哎?” 黄宁的卧槽变彩色了,肿么个情况?那么个活生生的人这位爷居然都看不到? 不知为什么后脖梗突然冒起凉风来了,如果这位爷看不到,而他却看得到的话……那么眼前这人到底是人是…… 黄宁看看刚才还杀气腾腾要团灭他们现在却一个个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们,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萧之夭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才做到了瞬间逆转局势的奇迹。 但如果她是……内什么的话,这一切就好说得通了。 再看向萧之夭,黄宁真真一副见鬼的表情。 萧江灼顺着黄宁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突然打个激灵,“你看得到她?” 黄宁都要哭了,“我也不想看到啊……”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他有阴阳眼啊。 萧江灼僵硬地转身对上萧之夭,“妖,妖……” 原来不是他的幻觉么? 萧之夭正经脸,“视而不见就是拒绝我求婚的意思了?嗯,我懂,以后再见亦是朋友!后会有期!” 抱拳作别就要走。 怎么可能走得了! 萧江灼一个飞扑,就像一只大型狗一样挂在了萧之夭的后背上。 “妖儿我错了,我以为你是我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影。我愿意,我肯定愿意啊!我做梦都想跟妖儿无法描述的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呢!妖儿我们这就拜堂吧?妖儿你想生几个娃?一男一女好不好?一个像我,一个像你,我们一家四口……” “停!”萧之夭被他磨叽得脑袋大。 虽说早就料到这货从来就没个正形,但他还真能每次都不正形出新高度。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的求婚只是套路吗? 萧之夭自己分析,后来这些训练有素的人是有目的的来杀她的话,那么原因只能有一个,就是因为萧江灼和她有关系。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九殿下啊,先别说后面的,单说前面就有八个呢,夺位争势什么的宫斗简直套路得都低俗了好么? 背后的人可不管她是不是真心跟萧江灼是一对,反正只要萧江灼在乎她,她就一定不能好过。 宋任临死前那句话说对了,现在的她一味的躲避只能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好欺,除非她被弄死,否则她根本不可能活着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她觉得背后的人要杀的目的就是要切断她和萧江灼的关系,那么她偏偏反其道而行--我和他成亲!结为除去血缘关系后的第二亲密关系! 来啊,继续暗杀啊! 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一双她宰一双! 等把最后的那个大黑手揪出来了,当场格杀,事后追剿,绝不原谅! 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是真的把萧之夭气得崩坏了。 萧江灼看得那个乐啊,那个荡漾啊。 娘子攻一脸,好想现在就被娘子推倒肿么破?在线等!挺急哒! “来人,红烛!” 大乔带着一对红烛现身,还是龙凤喜烛。 黄宁才从萧之夭不是鬼的结论中缓过来,一看这又懵比了。 为什么一个雄壮汉子会随身带着这种非常不常用的东西? 大乔将龙凤对烛插在地上,退到黄宁身边小声道,“现在就不要在乎这种细节了。” 黄宁:摔!谁在乎了! 萧江灼再喊,“嫁衣!” 小乔捧着一袭新嫁衣应声现身。 这回萧之夭都惊了,这种东西他都派人随身带着的么? 萧江灼跟她咬耳朵,“妖儿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答案。” 萧之夭火速正脸,用表情告诉他,她一点也不好奇答案! 他愿意带着就带着,谁还没点特殊癖好了? 反正他身上就没一点正常的! 接下来,桌案、福香、水果、贡品以及蒲团等等,凡是拜堂能用到的,萧江灼一喊一个到。这要是某个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一准地会猜这场拜堂一定是筹划很久的。 过去手里只拿杀人武器的墨卫们,这次一个个被迫端着一张不怎么熟练的喜庆笑脸上场。东西放下后,就于萧江灼和萧之夭二人背后一字排开了,严阵以待的状态会让人以为他们生怕这场拜堂被破坏。 其实,他们是怕女主子再跑了。 女主子不在的这两天可不只是主子来回折腾来着,他们全部的人也被主子折腾得够呛。 是以,就算没有萧江灼的嘱咐他们也知道,打死也不能再被女主子跑了。 “妖儿,都准备好了,我们拜堂?” 萧之夭抱着新嫁衣一脸木然,她那意思是把她和他成亲的消息传出去就好,其实不必真的成一把亲的。 大乔在萧江灼的眼神示(wei)意(bi)下“主动”出列担任司仪。 “一拜天地--” 萧之夭看萧江灼,这就开始了?他身为九殿下这么随随便便就成亲了真的好么? 萧江灼笑成一朵花,扶(ya)着萧之夭跪下一叩头。 “再拜天地--” 萧之夭茫然眨眼,不对呀,皇上皇后都健在啊,虽说眼前不在,但也不能给抹掉了吧? 萧江灼笑成大菊花,再扶(ya)着萧之夭跪下一叩头。 “夫妻对拜--” 萧之夭眼色一正,不行,婚姻是很严肃的,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 “唔!” 萧江灼以跪着的姿态向前一倾身,吻上了萧之夭。 可算亲着了。 什么温柔,什么思念,全都没有,只有冲锋陷阵,烧杀抢掠。 事后好多年萧江灼曾在自传里如此标榜-- 无师自通才是检验一个男人的口活到底行不行的唯一标准! ------题外话------ 感谢哈哈和大乔的鼓励~这两天阴雨天,我养起来啊养起来~等天晴了插头上显摆!美美哒~ 另:突然发现wuli萧先森除去男主担当外还是本文的搞笑担当呢!果然应了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萧先森棒棒哒~我会让你尽快吃上肉哒! 059 主子你个屠狗的人渣! 萧之夭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也不是没对“法式舌吻”等重口词汇有过想像的,但只要一想到其中的技术层面,想着另一个人的舌头在自己嘴里这样那样,她就雷得不敢想了。 真的相当不卫生好么? 青春期的幻想没能给自己留下好印象的结果就是往后的成长里也主动地自我绝缘了跟舌吻一切有关的东西。 现代甚至连蜻蜓点水似的亲亲都不曾有过,魂穿来这里后倒是有过几次,还都是眼前这货“赐予”的。 她曾经还颇不以为然地内心唾弃过,心说万古传颂的亲亲也不过如此嘛,哪来的神情恍惚浑身像过电似的*享受。 所以今天蓦地遭遇了如此活色生香*撩心的舌吻,萧之夭受到的震撼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般地大。 原来真的会全身躁热啊! 原来真的会有过电的感觉啊! 一向冷情面瘫实力淡定的萧少校这下崩得神情恍惚目光涣散,俨然已经找不着北了。 于是她就忘了反抗。 于是萧江灼就抓紧机会更加的开疆拓土大展宏图起来。 为了与萧之夭的重逢,萧江灼特意穿了喜庆的红袍。萧之夭的大红嫁衣没有穿,仅仅是抱在怀里。但就因为她手里抱着嫁衣,以至于被萧江灼拥在怀里时显得更加的小鸟依人,柔弱似柳。 萧江灼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圈着她的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不吻够本绝不罢休的荷尔蒙。 月光挥酒而下,像一道光柱一样打在二人身上,周围一众被迫围观的人眼瞅着这二人周围就弥漫起了粉红泡泡。 最开始他们想的是--主子霸气!说亲就亲啊!这碗狗粮我干了! 然后--喂,差不多就得了,兄弟们都看着呢,狗粮不够了啊! 再然后--主子你个人渣!你这就是屠狗的节奏啊!屠狗和虐狗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屠狗可是会死人的!求主子手下留情! 最后,生无可恋脸--呵呵,主子您开心就好! 直到萧之夭被亲得满脸通红,都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萧江灼才放开了她。 萧之夭本能地大口呼吸几下,随着新鲜空气地进入,她的神智终于也回来了。 正要开口训斥,哪知被萧江灼无耻地抢了先。 “妖儿,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萧之夭眼角抽搐,对于眼前这货倒打一耙先下手为强的尿性简直无语。 “这下我可以叫你娘子了!娘子娘子娘子……” 复读机模式开启。 萧之夭头疼,简直心累到爆表了。 “闭嘴!” “娘子,你好凶!你不是要反悔吧?娘子,不要不要我--”萧江灼再次把下半身扭曲成麻花,强行小鸟依人般地偎在了萧之夭的肩头。 娘炮来袭,萧之夭久不痒痒的五指再一次痒起来了,好想弄死他! 她到底哪根筋不对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损招呢? 现在好了吧?敌人还没引出来,倒把自己先折进去了。 自我批评三秒钟。 不过她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既然已成事实,那么她只会接受。 “不许出轨不得外养更不能纳妾,这些你能做到吗?” “当然必须一定能啊!” 毫不犹豫的回应让萧之夭很是感动了一下,同时而来的还有一点点心虚。 他对她这么好其实是因为原主的吧? 突来的心情低落让萧之夭忘了较真他身份的事情,罢了,今天毕竟是个大喜的日子,有些影响心情的事情还是稍后再谈吧。 萧之夭没注意到,她的情感永远比她的理智更遵从本心。 萧江灼没漏看萧之夭突来的低落,但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份她才没办法完全相信他吧? 但她可知道,待到身份证明的那一刻,配不上她的是他! “娘子,这个给你,它代表着我的承诺,永不出轨永不外养永不纳妾!但凡违反一条,不用娘子出手,为夫自当自绝于娘子面前!” 萧江灼将手上七年来不曾摘下的白玉扳指戴回了萧之夭的手上。 那是一只男用扳指,萧之夭就算戴在了拇指上也是松垮垮地要掉不掉。于是萧江灼帮她把手攥上,并举高附上了深深一吻。 七年了,扳指终于完好地回到娘子手上了。 墨姨,我未负所托! 萧之夭很疑惑,她曾经觊觎过的极品白玉扳指就这么轻松地到手了? 呃,也不算轻松,毕竟她把自己卖了。 心累x2。 “这算交换信物了?那我用不用也给你一个?” 她摸摸身上,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萧江灼将她拥在怀里一脸满足,“有娘子在,为夫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 也对,成亲都这么随随便便就成了,交不交换信物什么的也不差了。 萧之夭只能暂时打消回礼的念头。 “娘子,那我们马上出发去莞城吧。” 想了想,点头,“好。”既然跟他已经分不开了,那就继续原来的盛京游计划。想来先走的尤小鱼等人也会先到莞城,刚好可以顺道接上他们。 萧江灼想的却是:进了城,找家客栈,这洞房是不是就可以…… 围观者想的是:屠狗终于告一段落了,快走吧!等找家客栈,你们愿意咋秀恩爱就咋秀恩爱,门一关,我们还不乐意看呢! 大乔带人帮着黄宁葬了宋任,然后就向莞城出发了。 萧江灼抱了萧之夭坐进了马车,马车前边是大乔和黄宁轮流驾车,其他墨卫则按照惯例再次隐入了暗处保护。 按理说这出文县的路中少不得要碰上逃往莞城的难民,或者追杀不断的山贼,可萧之夭就是没见到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他收手不干了?怎么看怎么不像。 萧江灼诚实招供,“今晚来的那批杀手是驻军中的一支小队,有他们在,山贼理应被消灭。所以,山贼灭了。没了山贼的追杀,难民当然很容易就奔向了莞城。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聚集在莞城的城门外等着天亮开城门进城。” 天亮时,马车停下了。萧之夭从半山腰上看下去,果然莞城的城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进城队伍。 萧江灼的眼睛分外地亮,“我们稍微等等,等他们都进去以后我们再下山进城。” 没说完的后两字在心里补齐:洞房!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对我真的很重要呢~有时忙了一天也有不想写的时候,但一看到你的花花又到了,就没脸歇了~加油更着哪~吼吼! 060 妾身保证,还生大胖小子! 临近中午,萧之夭一行人进了城。 进城一看,满满都是人。原来的莞城百姓和今天大肆涌入的文县难民混杂在一起,各种拥挤各种吵闹。 萧之夭本想着进城就先找尤小鱼他们,现在一看,难度太大。 “我们先找个落脚点吧。” 萧江灼一听这话,心里“噌”一下就蹿出了一簇小火苗。 就等这句话呢! 洞房我来了! “这边走,娘子。我从莞城出发去文县的时候就曾在一家客栈定下了一间长期客房,每天都有人打扫,现在过去就能住。” 人太多,马车根本寸步难行。 萧江灼喜闻乐见地冲大乔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我和娘子先行一步,你们天黑再回来啊,嘿嘿嘿。 大乔点头表示收到,并暗暗冲着萧江灼比了个大拇指-- 主子棒棒哒! 黄宁没领会精神,见萧之夭向前走,他抬步也要跟上,却被大乔眼疾手快一把揪了回来。 “人家新婚小两口准备白天补个洞房,你跟上去做什么?” 黄宁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位可是当朝九殿下,还是有了封号的熙王爷!昨晚那么随便的成亲仪式难道不是哄女人的把戏?原来你们当真的么?” 大乔严肃脸,“主子当真我们就当真!” 黄宁看大乔就像看傻子,“知道做属下的就一个词,服从。但不代表你可以不用带脑子好么?你都不想想其中的合理性的么?在民间私订终身都上不得大面,只要双方父母任何一个说此婚无效,那么就是无效。更何况这次这位还是九殿下,上面可是皇上皇后啊,如果他们听说九殿下随随便便就成亲了,这……” “这怎么样?这是主子应该考虑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所有做属下的最大忌讳吧?”大乔看黄宁就像看白痴,“那就是越俎代庖替主子想主子的事!黄宁,你逾越了!” 黄宁:“……” 谁特么逾越了!又不是我主子! “走了,我们这边。”大乔驾着车走了跟萧江灼完全相反的方向。 主子,属下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 那边厢,萧江灼拉着萧之夭穿小街走小巷,就像一个生活了多少年的莞城老土著一样很快就来到了他曾经定了长期客房的“一家客栈”。 然后,他一腔热血瞬间被浇了冷水。 只见一家客栈的大门上贴着一张通知,上写-- 老板带着钱和小姨子跑了,老板娘没办法,只能低价贱卖此家客栈!原来价值三万两的客栈,现在只卖八千两!只卖八千两!老板娘急着带孩儿改嫁,有意者请速速联系!手快有手慢无了! 末尾跟了一串*辣的红色感叹号,那刺目的效果,简直了。 萧江灼气得都出离愤怒了,卷走了他预付的那笔钱也就算了,他就当破财免灾了,可为什么要耽误他的洞房花烛! 眼瞅着就差这临门最后一脚了,哎,人家把门给移走了,你就想踢都找不着门了。 萧之夭被这意外弄得差点失笑,还饶有兴致地四下看了看,总觉得不远处一定还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场二两,买啥都二两!原价十两二十两的好东西,现在全场二两!二两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随便挑随便选,拿啥啥便宜,买啥都二两!” 这么联系古今一看,从商者们倒是万千进化者中最稳定的一脉,人家的促销思路千古不变呢。 意外有点萌。 “现在怎么办?要换一家吗?”萧之夭问。 换什么?怎么换?还换得了吗? 萧江灼可比萧之夭更快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放眼一看后,这个念头就被迫打消了。 这条街上的客栈门前早就人满为患了。今天大批文县难民入城,住首先就是第一大问题。虽说大部分难民都没钱,但小部分人还是有的。而就这小部分,也已经把莞城为数不多的几家客栈堵满了。 再说了,当时来莞城的时候,他就考虑到了有跟娘子同房的可能,所以挑的这家是莞城最好的客栈。 他暂时已经不能给娘子盛大的婚礼了,难道连洞房都要让娘子上小客栈委屈吗? 必须不能啊! 就是店黄了也不能阻止他满足娘子盛大洞房的心! 狼血沸腾的萧江灼压根就忘了,他家小娘子没有一丢丢想到洞房的迹象呢。 一把撕下了通知,然后奔着上面留下的地址就去了。 倒也不远,就在客线后面的小胡同里拐进去第一家。 大门敞开着,一个穿着开裆裤的两岁男娃正在院子里玩泥巴。一抬头看到了萧江灼和萧之夭,立马扭着脖子冲屋里喊,“娘,男神--” 吐字那叫个清晰。 萧江灼和萧之夭:…… 这当娘的到底怎么教的孩子! 眼神训练的太精准了! 竹帘一掀,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一股子浓郁的玫瑰香扑面而来,萧江灼随即就是一个大喷嚏。 阮氏鬓侧插一朵真的玫瑰花,扭着小腰扭了出来。 这普通人要是鬓侧戴朵真花,那谁看见都得喷一句作妖。但阮氏不一样,一张妩媚姨娘脸,戴花不仅没显烂俗,居然还相得益彰锦上添花。 萧江灼在打了一个喷嚏后都看愣了一下。 心里想的是,这种放到花街都艳压群芳的款是怎么让男人甘心舍弃反而带小姨子走的? 萧之夭也没想到这个在脑中已经定义为弃妇的女人居然是这种明艳妩媚款的,不过反过来一想,男人走了就立马决定带孩子改嫁的女人想来也不是哀怨款的。 两个人打量阮氏,阮氏也在打量两个人。 说是打量两个人,但萧江灼的光芒太强,阮氏基本在目光聚交在萧江灼的身上后就再没办法离开了。 俊美潇洒,尊贵优雅。哪怕刚才打了一个喷嚏,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非凡韵味。 空虚了些许日子的少妇心一下就骚动不安起来。 眼角扫到萧江灼手上的纸,阮氏突然笑了。 “公子可是来求亲的?那不用求了,妾身答应了!妾身对公子一见钟情呢!公子屋里请。成亲之后公子想生几个?妾身有经验,保证下一个还是大胖小子!”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让我的心情飘啊飘,飘的自己乐的不行,于是又把wuli萧先森玩了一把233333333333 061 路边的野花不要,踩! 言辞凿凿,情真意切,人家带孩儿小弃妇端的是无比自信。 自小就只有她挑男人的份,但凡她点了头,哪一个被点中的男人不是叩天谢地祖坟上香感谢八辈祖宗。 阮氏自信地边说边向萧江灼靠拢,还有意无意地把萧之夭挤到了一旁。 在她的眼角余光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那就是随身丫环的角色,连通房都算不上。 “相公--” 小嗲声一扬,小颤音一飘,萧之夭听着都麻了半边身子--怎么就突然觉得气血郁结胸口堵得慌呢! 虽然理智上萧之夭认为这成亲只是诱出幕后杀手的障眼法,但情感上她却是不自觉地早把萧江灼当作了私有物。 她的东西,除非她不要了,否则谁也别想碰! “喂,我说,别人家的男人你见面就要包生儿子,开口就叫相公的?” 还有那个招蜂引蝶的骚包,你敢让她挎上你的胳膊试试的! 萧之夭也不跟着向前走了,双手抱臂板着一张脸站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 “别人家的男人?”阮氏只听重点,“你家少爷成亲了?府上已有少奶奶?” 萧之夭那个脸黑的啊,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把她看成了丫环。 卧槽!她哪里像丫环了?她这气质妥妥的女王大人好么? 这女人的眼光还真跟她的画风一样--浮夸且不靠谱! “算了,有也就有了,像相公这样的男人还没娶妻才奇怪。没事儿,我不在乎!” 丫的!她在乎好么? 萧之夭的黑脸上眼瞅着就罩上一层冰霜。 萧江灼看的那个乐啊。 娘子为她争风吃醋,这感觉,美!爽!想浪! 如果不是气氛不合适,他都想扭一圈大秧歌。 萧江灼盯着萧之夭的脸不动地,阮氏看出门道了。 “你!他?不!不可能!”她怎么会有一种眼前的两人是一对的感觉呢?绝对是错觉! 阮氏连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的念头摇散了。 萧之夭转身向外,“走了。” 从萧江灼身上她曾得到最宝贵的一个经验,那就是遇到精分患者别多话,因为无论你再多多少话,人家都听不进去。还不如直接远离。 “是,娘子!”萧江灼超大声地应了一下,生怕旁边带花的这位听不到。 阮氏果然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凭什么! 她长这么漂亮却被遗弃了,那女人那么丑却有一个看起来就是人中龙的男人叫娘子,这老天爷到底怎么了?妒嫉她长得漂亮是不是? 阮氏一把揪下鬓侧的花摔在脚下狠踩了上去,一张娇艳的脸因为妒嫉而变得扭曲丑陋起来。 但,谁在乎! 萧之夭和萧江灼早就没影了。 萧之夭气得径直向前走,萧江灼几次在后面喊她她都没理。 没办法,他只能一阵风似的飘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再一纵,进了一家客栈的三楼,他曾经定下的长期客房门前。 “喂,你搞什么?”就这么闯空门不太好吧? 萧江灼给她一个要她放心的眼神,然后冲空中喊,“甘衡!” 甘衡单膝跪地现身,“是,主子!” “速传大乔去办此家客栈易主一事,代价不论,最迟今晚我要见到客栈的从属文书上写的是我娘子的大名!” 眨眼间她就从无产阶级变成一个拥有客栈的大老板了? 萧之夭很激动,“没事你给我客栈干吗?我有钱。” 她可不是靠男人养活的菟丝花。 “娘子有钱是娘子的,为夫给娘子那是本分。”萧江灼一口一个娘子,语气可骄傲。“娘子,我们补上洞房吧!” 萧江灼抱人抬脚踢门。 萧之夭这才想起成亲最后一环是洞房,可她完全没准备啊。 脑袋里瞬间掀起狂风巨浪,动作更快,一边从萧江灼的怀里跳跃而下,一边反手关门。 “我再补一个条件,洞房暂时押后!” “娘子--” 回给萧江灼的是一道明确的插门栓的声音。 萧江灼委屈地看着门,心知这扇门对他来说完全够不成阻碍,只是他却不愿武力胁迫。 正要再进行情话攻击,院外传来了一声鸟叫。 那是墨卫在叫他的声音。 萧江灼只能交代一声先离开了。 萧之夭也注意到了那声鸟叫,以她常年战在山林里的经验,她一下子就能听出那是人叫的。 这是有事要办? 也好,她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找尤小鱼他们。 门一开,就见到了黄宁守在走廊里,摆明了一副要随行的样子。 看到他就想起了尸骨未寒的宋任,这如果找到了尤小鱼就找到了宋阳兄妹,她如何忍心再重逢就通知人家父亲已亡的消息。 “你先别跟着,我出去把人找回来了再说。” 黄宁是个机灵的,当即明白萧之夭的意思,“小姐不必担心,自楚将军过世之后,我等誓为楚将军申冤平反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兄妹二人早有心理准备,会理解的。” 得,听了这话心情更郁闷了。 越郁闷就越愤怒,等她把幕后的那些黑手都揪出来的! “行了,那你就跟着吧。” 二人一路出了客栈上了街,萧之夭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一路寻找过来除了眼神没闲着外,话是一个字没吐。 倒是黄宁憋了一路终于憋不住了,“黄某有一疑问,不知小姐能否解答。” “说。” “敢问小姐昨晚以少胜多最终逆袭的那招是什么?那群人怎么突然就疼得倒地乃至最后血肉模糊?” “哦,那个呀,其实就是蚂蟥。” 萧之夭口气那叫个轻松,于是越发趁得黄宁一脸震惊。 他有想到只有蚂蟥才能咬得出那种效果,可问题是,“小姐怎么抓到的?又是怎么放到敌人身上的?” 蚂蟥是喜食人血,的确是杀人放火的好武器,这人人都知道。但问题是这种“武器”并不好抓也不好携带,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咬到自食恶果。 眼前这位到底怎么做到的? 萧·科普帝·夭上线,“蚂蟥的确不好控制,但蚂蟥的卵好控制啊。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去年产下的蚂蟥卵即将孵化出来的时刻,只要抓准时机给它们一下外力--啪嗒,它们马上就能破壳出来。饿了一年多了啊,那胃口,杠杠的!” ------题外话------ 感谢宁萌和大乔的花花~我要戴在头上去夜市!你们有想吃的吗?留言给我,我都帮你们吃进肚里!香香哒~ 另:没被蚂蟥咬过,但被马蜂咬过,那手背肿得,跟熊掌似的,手指头都分不开瓣了,欲仙欲死的小半月才下去啊!堪称年少时最辉煌的一段经历! 062 打杀也不能阻止秀恩爱 萧之夭时刻谨记自己没有内力是块大短板,所以一直在偷偷地用旁门左道,啊不,巧妙心思武装自己。 穿梭在山林的时候她就有注意到不时会遇到水塘。这种不曾开发过的山林水塘里什么最多?那必须是血蛭,也就是俗称蚂蟥。 这是一种特别爱吃人血的软体小可爱。个头虽小,速度奇快,尤其是顺着血管,分分钟就能钻到人体最内部,根本别想用手抓出来。 可以说,只要给它一个接触到皮肤的机会,那么它必定还你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自带五星好评,信用妥妥的! 但就像黄宁所顾虑的,这种东西用好了是一种绝佳的暗器,可要一个用不好,那么首当其害的便是抓蚂蟥的人。 放眼全尧天,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艺高人胆大的将士,也不敢轻易抓蚂蟥利用。 但萧之夭不惧。 因为对于一个擅长丛林作战的现代特种兵来说,把蚂蟥的生活习性摸清楚是基本功。 她轻车熟路在水塘边上挖到了去年春天血蛭排下的卵,经过一年多的蜉化,很快就要破壳而出了。她有一把带有放血凹槽的匕首,将这些卵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后,她就拿泥巴固定住了。 那晚遭遇黑衣人时,看起来她只是拿绳子绑着匕首胡乱的攻击,其实那匕首正是藏有虫卵的那把。 泥巴早就干了,轻轻一碰就会脱落。于是匕首一边划过黑衣人的衣服,一边有泥巴落进黑衣人的衣服里。虫卵遭遇外力瞬间破壳而出,饿了一年多啊,那绝对是逮着血就不要命地喝啊。 打头的那个黑衣人最机灵,他身上的虫卵沾上的最少,但最后也没逃过萧江灼的一掌。 萧之夭表示对小可爱们的首战大捷非常满意。 黄宁则只对萧之夭表示了深深地拜服。 从宋阳那里对萧之夭早有耳闻,有预感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瘦弱女子其实并不好惹,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不好惹”的画风居然是无限趋近“鬼畜”的。 于是接下来的随从生涯中,黄宁心里开始多了真心。 两个人找了一天,找遍了莞城内的大街小巷,还特意去严丝丝的家周围打听了消息,但就是没找到丁点线索。 黄宁猜测,“毕竟我们坐马车走官道,他们却是步行,还有孩子,还走山林,或许他们还没到。” 萧之夭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了也只能这么认为。 可是接下来的三天里,萧之夭带黄宁等了又等,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 “不对,一定出事了!”萧之夭沉着脸不停地原地转圈。 黄宁想了想,建议,“九殿下手下人多,要不您向九殿下……” 不等他说完,萧之夭就打断了他,“不用。” 黄宁没想到她拒绝的如此之快,还如此的坚决,不由愣了一下。 她是女人,萧江灼是男人,还是一个看起来就非常宠她的男人,那么寻常情况下依附这样一个男人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她却? 萧之夭很认真,“我知道有些事情只要向他开个口,对于他来说那不过就是一件动动嘴皮子的小事。但我不愿意这样!现在他愿意帮我,如果哪一天他不愿意帮我了呢?靠别人向前走的人永远无法自己学会走路!” 而她,宁可自己艰难地向前爬,也绝不借坐别人的车! 不是她不相信萧江灼,而是两个人共同生活,只有并驾齐驱,这生活才会越来越美;但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向前,另一个却在依附的话,那么生活早晚有一天会被拖垮。 萧之夭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可她忘了现在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有她这样的想法那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黄宁在听了萧之夭的解释后,震惊得眼睛瞪老大。 在他的观念里,有助力却不用,这不是自己找虐呢嘛! 例如当年的楚将军一家被害死一事,他如果京里有助力,那么早就把那帮算计楚将军的孙子们剁吧剁吧做花肥了,又哪里还会轮到他无辜入狱三年。 但震惊之后细细品品的话,却又觉得萧之夭的话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或许,这就是九殿下相中她的原因吧。 一时之间萧之夭在黄宁心中的份量又重了一层。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休息,晚上随我夜探严府!” ……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萧江灼的耳朵里。 大乔进言,“主子,刚好今天得到了小鱼少爷他们的消息,要不属下现在就去禀告小姐吧,也省得小姐去严府冒险了。” “不,让她去!” “可是严府正戒备森严就等着抓小姐好威胁主子您呢,小姐这一去,万一被……” “她不会有万一,因为我会暗中保护她。” 大乔及其他:…… 主子,事态越来越紧张了,咱能收收心专注打杀不秀恩爱行吗? 萧江灼一脸无关风月只谈事业的正经表情,“秦长川前后派了两拨人杀我不成,严柄昆这第三关必定酝酿着更深的阴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必然是想着借机把此次山贼做乱的事情扣到我的头上。既然如此,我就如他的愿主动送上门!” “主子,这太危险了,还是属下假扮成您替您走这一趟吧。”甘衡起身请命。 “不必!你要趁我跟严柄昆纠缠的时间,潜入府里把沈虚找到并做掉。他已经没用了,可以死了。然后你把沈虚的头送到沈灵芝那里,告诉她,想活就好好保存着那头!” 甘衡及其他:…… 主子你够了啊! 知道你恨不得弄死所有一切得罪了女主子的人,但沈灵芝的确还有用,真不能这么早就吓死的! “小乔跟黄宁接触得怎么样?三年前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小乔低头不敢看萧江灼,“属下一直在努力,但黄宁意外的顽固。按理说他接近小姐为的就是靠近主子借主子的力,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表现看起来像是更相信小姐一些。” 萧江灼听了没一点不高兴,相反还很高兴。 “怎么着,这是还给我自己整出来个情敌了?那晚上可得好好会会他。” ------题外话------ 感谢宁萌的大钻石~从来不知道大钻石和翔这么相配啊…。233333333钻石我帮你吞了,至于翔…品相太高,我就不跟你抢了啊~2333333333 063 吃醋的心情好心痛,嘤嘤嘤 此时严府。 严丝丝等四人正被关在一间密室里。 他们不是像萧之夭想的那样晚到了,而是早到了,被人早就抓到的。 被严丝丝的亲爹,驻边提辖严柄昆的人抓到的。 严柄昆是个聪明的野心家。在他收到秦长川的命令让他派人杀萧江灼和萧之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大将军秦长川是当朝太子的人,朝中八成的势力也尽掌握在太子手里。太子本该高枕无忧,可是近两年九殿下的势力却增长迅猛,而且明显比太子在皇上面前更得宠,于是太子急了。 虽说不知道九殿下为什么放着繁华的盛京不呆非得跑到这边境小城来,但这种时候无疑是做掉九殿下的最好机会。天高皇帝远,只要弄死了,就算事发后皇上派了亲信过来调查真相都来不及。 三年前的楚远腾一案就是例子。 严柄昆听命派了军中小队去杀萧江灼二人不假,但他也知道如果九殿下真那么好杀的话,根本不可能顺利地从盛京到达边境。 所以一开始他就是两手准备,他还另外派了人去抓严丝丝。 因为他得到消息说,他那才嫁到文县不久的庶二女居然跟萧之夭走到了一起,他脑海中瞬间成形一个完美的阴谋。 莞城城外虽有驻边军队驻扎,但莞城的城内另有知府管辖。知府叫罗仁勇,是个无能的,跟他的关系素来不错。 罗仁勇一得知文县出事的消息就来找他问过解决方法,因为文县隶属莞城监管,如果山贼作乱一事不彻查清楚的话,头一个会被问责的就会是罗仁勇。 严柄昆觉得,萧江灼也许不好杀,但他的女人萧之夭呢?萧之夭又跟自己的女儿是朋友。而这些年轻人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义气吗? 先用女儿把萧之夭钓来,再用萧之夭把萧江灼钓来,最后把山贼作乱的锅扣到萧江灼身上,这样官府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兵捉拿萧江灼。 就算拿不下,还有秦将军呢。只要公开出兵镇压,那就不是一个暗杀小队的小打小闹了。九殿下再有势力,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能压得过他们整支部队? 只要人一死,他这大功臣的地位就算坐实了。待到上报太子,升职加薪调任盛京简直人生赢家。 “来人,去夫人院!” 这是一间盖在正房夫人关氏卧房下面的密室,除了一扇铁门和一个小小的通气窗外再无其他出入口。 严丝丝等人被抓到时她是内伤严重,宋阳是内伤加剑伤,尤小鱼和阿宁倒是没事儿,可惜全无用处。是以严柄昆根本不用派人特意看押,因为料准了这四人完全没能力逃脱。 但尽管如此,严柄昆还是谨慎地没有进去,只隔着铁门上部的栅栏向严丝丝喊话。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把萧之夭给我引进埋伏圈,我就帮你解除跟刘家三少的婚约,还能给你另觅佳婿让你风光再嫁。如何?” 严丝丝斜倚在密室的角落里,看向严柄昆的目光俱是嘲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有个提议。看在你是我亲爹的情分上,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把我们放了,等事情落幕,我保证求小姐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混帐!”严柄昆气得拂袖而走,“从现在开始,只给水不给饭!”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离远了,严丝丝终于支持不住躺了下来,“得,就为一时骨气结果把饭给断了。要连累你们跟着我一起减肥了,对不住啊。” “丝丝你快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吧,这里没人怪你。”阿宁帮严丝丝盖了盖衣服,“上次送来的馒头我有偷偷留下一个,一会儿你和小鱼可以分着吃了。我哥已经昏迷也吃不进去就算了,我没伤在身还顶得住。” 尤小鱼眼巴巴看着那扇透出光亮的通气窗,不过几天的时间,小胖脸已经瘦了两大圈了,“夫子会找到我们吧?如果kitty在就好了,它可以飞出那扇通气窗,然后就能叫夫子来救我们了。” 他不知道,此时他口中的kitty正在树林里呼呼大睡中。 夜幕降临时,萧之夭带着黄宁出发了。 两个人都是夜行衣装备,轻车熟路地很快来到了严府门外。 门外有棵大杨树,枝繁叶茂最适合藏身,两人前后爬上了大杨树向府里张望。 府里的大红灯笼随处可见,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还有家丁三个一组不停地来回巡逻,一看就戒备森严。 萧之夭想了想道,“这建筑我不熟,所以我负责牵引火力,你潜进去打探情况。如有意外,我们哨声联系,两短一长是支援,一长一短是速撤。” 黄宁都没来得及拒绝,就见萧之夭把一支竹子做的哨子塞给他后转身就跳下了树。 院子里当即大乱,家丁们纷纷举着刀剑杀向萧之夭。 黄宁没办法,也只能迅速从另一个方向潜进了严府。 府外对面某二层小楼上,墨卫们个个摩拳擦掌,争先请命。 “主子,小姐既然已经出动了,我们也快些跟上吧。” “严柄昆可是个狡猾的,我们坚决不能让小姐有一点受伤的可能!” “我早就想弄死那老小子了,今晚正好是个机会。主子,快下令出动吧!我们来不就是保护小姐并灭了姓严的吗?” 萧江灼一脸苦大仇深,给人的感觉就像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似的。 谁知他开口却是,“你们谁看清妖儿给黄宁的是什么东西了?” 众人:…… 瞪凸!主子,现在不是在乎这种细节的时候好吗? “她给了小胖子竹弩,还给他抓过猫头鹰做宠物,今天又给了黄宁什么东西,可她就是什么东西也没给过我!你们说,我是不是失宠了?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对吗?我们才成亲啊,她就准备把我弃如敝履了?我居然还想好好会会情敌,只怕人家拿出到手的东西一显摆我就输了!好心痛,嘤嘤嘤。” 众人:…… 突然有点理解女主子的目光中不时流露出想弄死主子的心情了。 可发自肺腑。 ------题外话------ 感谢毛毛超级美的花花~想说这是大土匪的小号么?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如果万一错了的话,小天使请吊打大土匪啊!我报销医药费~233333333333333 另:郑重推荐小天使鲜花满楼的玄幻文《与魔共枕之狂女骗神》! 爽文男强女强1v1,身心干净欢脱逗比! 当天才沦为废物,同门背叛恩师厌弃,惨死师姐手下,当少女再睁眼——英雄不问出处,骗子靠的技术! 曾佣兵榜上赫赫有名的半仙,一代妖孽绝艳的王牌女骗子强势崛起! 翻手之间动风云,覆手之间定乾坤! “命阻我我逆命,神阻我我弑神!” 已有将近十万字,够肥可开啃了哦!字推中,欢迎大家去踩啊! 064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主子! 小乔迎难而上: “主子,甭管给什么东西,它总有坏的时候,它不永恒啊!给感情才是王道!等稍后小姐处于生死危机命悬一线,您再潇洒地,威猛地,盖世英雄一般地从天而降,那时小姐给您的目光才是货真价实的真心真爱真感情啊!妥妥地恩恩爱爱一辈子!” 众人以目光做脚狠狠踢了一脚过去:你丫的不说要用脑子征服星辰和大海么?所以你的星辰和大海就是拍马屁? 小乔用目光化盾挨脚给挡回去:别管干什么,有脑子用就是骄傲!有种你们也用啊?你们有吗? 卧槽,这是骂他们没脑子?必须属于人身攻击了,坚决不能忍。 一时之间小小的二楼内目光厮杀无数,直到萧江灼出声。 “严肃!这什么场合,你们都忘了严柄昆就在一墙之隔的内里指不定憋什么阴谋诡计了?如果因为大意而害得妖儿发生什么意外的话,看我怎么一个个拧掉你们的脑袋!” “是。”所有人马上收拾表情立正站好。 萧江灼清清嗓子,“小乔的提议很好,此月月俸加倍。” 众人:…… 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主子,居然随随便便就被马屁拍爽了。人性呢? 小乔得意地扬高他那张多坑的脸,“主子您且放心的上!敌情已尽在掌握,无论您想什么时候出场,我们都能保证打光配乐齐跟上,绝对确保您英雄救美时的姿态帅得天上有地下无迷得小姐七荤八素眼里只有你!” …… 严柄昆终于等来了萧之夭表示很激动。 本来他还顾虑着,如果萧之夭来的时候萧江灼也来了可就麻烦了。 谁知老天都帮他! 因为他刚得到消息,说萧江灼查出了暗杀人的身份是军中人,所以杀去大营找秦长川讨要说法了。 哈哈哈,那么此时不拿萧之夭更待何时! “全体注意,她没有内力,她没有内力,她没有内力!大家集体用内力远攻啊!只要不死就行!” 严柄昆心说,我杀不了一身武功的九殿下那是正常,但你一个没有内力的女人我还拿不下了?当我这驻边提辖是吃干饭的呢? 可自信。 于是自信的严柄昆根本不避讳萧之夭在场,拿着大喇叭就是一通指挥。 别说,这一招还真是正中要害。 首先就对萧之夭的心理造成了一万点暴击。 重生这个架空古代后,她最郁闷的就是没有内力。这种东西它不像招式,练一练总能学会。内力讲究心法,要的是从小打基础。 打个相似的比喻,有点像学舞蹈。从小就学的,骨头一开始就压开了的,跟挺大了半路出家的最后达到的水准肯定有天壤之别。 她也跟萧江灼私下讨论过这个话题,有问过他如果她像某些书上写的那样吃点灵丹妙药毒蛇胆什么的能不能瞬间给激发出来。萧江灼直接回她,如果灵丹妙药毒蛇胆什么的那么好使的话,那么谁还从小就练内力?都去深山老林里找能激发内力的毒蛇胆得了。 她还不甘心地追问呢,“那你看,也许是因为不好找呢?也许别人都没找到就我找到了呢?” 萧江灼这次的回复更简单粗暴,“呵呵!” 大乔贴心补充,“这种概率几乎等同于小乔脸上的坑填平的可能性。” 萧之夭终于甘心地放弃了。 所以她一直致力于用别的方法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但无论什么方法,前提是她得能靠近人家啊。 现在倒好,随着严柄昆的指挥,围在萧之夭周围的家丁们全部退后一丈,都选择了用掌风远攻。 她的蚂蟥卵倒是还有,但现在甩不出去都是好的。如果正甩着,人家一记掌风拍过来,得,全招乎自己身上了。 萧之夭还注意到,这些家丁哪里是普通的家丁,分明是人家早就安排好的内功高手。 她这是入了套啊! 就相当于现代的她手无寸铁地冲进了对方的狙击圈。 还能怎么办? 躲吧。 萧之夭就地一滚,躲开了一掌,掌风落在她刚滚过的地方,那里被拍出了一个一尺来宽的坑。 可见情况之危急! 然而萧之夭的心里却越加笃定了。 为什么设好了套?因为算准了她会来。为什么算准了她会来?因为严丝丝他们在这里。 这是好事。只要她把火力都牢牢牵住,黄宁那边找到人的可能就越大。 萧之夭又是狼狈地一扑,原本挡在她面前的盆栽瞬间碎成粉沫,她不由妒嫉地回看了一眼对手。 她如果也有内力多好! 可惜她没有。 萧之夭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一根蜡,第一次感觉到了单兵做战最强的兵王回到这个以内力为尊的古代后会废柴的如此令人心酸。 团攻还在继续,萧之夭虽没受重伤,但也避免不了越来越狼狈。 严柄昆还没急,大乔等人倒急了。 “主子,还不出场么?哎呀,小姐又摔了一跤。” “这帮孙子!就知道欺负没有内力的小姐!主子快下令吧,弄死他们!” “不急,再等等,我一定要等到妖儿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如晴天霹雳一样咔嚓出场。嘿嘿嘿,到时妖儿还不感动的当下就……” 众人:…… 当下就什么?你敢明着说出来吗?主子你个猥琐的人渣! 众人只当萧江灼这种时候还算计着女主子的感情,却没人注意到萧江灼袖里的手早已经死握成拳。 他的娘子必须突破没有内力的局限! 他很急,很担心,但他强迫自己必须等。 那边萧之夭借助着所有能遮挡自己的东西艰难地躲避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流失严重的她终于因为动作迟了那么一瞬后背中了一掌。 哇--那大口血喷的,瞬间染红了萧江灼的眼睛。 “就是现在!上!” 墨卫们统一着黑衣,从小二楼直射对面府院。 小乔:“打光!” 唰唰唰,人手一只灯笼亮起。 小乔:“配乐!” 嗖嗖嗖,人手一只暗器射出。 灯下黑的原理,院中那些内功高手们根本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纷纷中镖惨叫着摔倒在地。 萧江灼满意地整整衣衫正要起飞。 就在此时,嘟--一只肥胖如猫的猫头鹰飞进了灯笼群做的三百六十度打光阵中,且风骚无比的飞向了萧之夭! ------题外话------ 感谢漫漫和大乔的鼓励!我爱你们!人生最美就是每天都有礼收呢~美美哒~亲亲muamua 另:螳螂捕蝉,kitty在后!萧江灼对此表示:人生好艰难……心累ing…… 065 迟来的装比!还不跪下! kitty长了一副倒八字的极凶眉,又因为猫头鹰天生一副“尔等屁民”的冷漠脸,这一出场还自带光柱,整个场面那叫一个气势磅礴浮夸风骚。 至于除它之外的人类-- 惨叫着的内功高手们:什么东西?猫头鹰?这就是偷袭了我们的敌人的头儿?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严柄昆:不是萧江灼就好!猫头鹰?速调弓箭手! 墨卫:猫头鹰!不是主子么?这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萧江灼:他的潇洒威猛,他的盖世英雄!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不能装比,而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最后一装了,咔嚓,被人抢了! 他更惨,是被畜生抢的! “小!乔!” 这就是他说的绝不出错? 小乔抱着头冲出了小二楼,女主子救命啊! 谁知道那个猫头鹰早不出场晚不出场就等打光和配乐都齐备了才冲出了场! 人算不如天算的理由虽然很烂俗,但真的合理啊。 萧之夭也惊讶地叫出了声,“kitty?” 它怎么会来? 不过,没想到这么胖的它居然能飞这么高啊! 瞅瞅那虽然肥胖但绝不笨拙的身姿,瞅瞅那一双犀利冷漠的鹰眼,自带打光从天而降,还真是别有一股盖世英雄的风采。 kitty一张鹰嘴,又是长长的一声“嘟”--哼,愚蠢的人类,哥来就是向你证明,遗弃哥绝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弓箭手,射--”严柄昆冲着赶来的弓箭手们下令,“谁能射死那只猫头鹰,我赏他一百两!” 敢阻挠老子的计划,老子今晚就吃红烧猫头鹰! 数十支箭齐齐射向猫头鹰。 萧之夭刚要开口提醒,却见kitty一收翅膀俯冲而下,整个胖身体就像一发炮弹一样快速而诡异地躲着所有箭支,几乎是眨眼间就冲到了弓箭手群中。 鹰眼瞪圆,鹰嘴一啄,啊--就是一声惨叫响起。 而且绝不恋战,啄完就飞,贱就一个字。 但见院子里一群弓箭手愣是被一只胖猫头鹰啄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严柄昆把大喇叭举在头前挡着钻到了走廊中的一个石桌下面,嘴里还没忘了喊,“不许退!不许逃!给我射死那只猫头鹰!” 弓箭手们,以及内功高手们,他们倒是想退想逃,可哪里退哪里逃! 前有凶残贱炸的猫头鹰,后有手拿飞镖的黑衣墨卫,这能中一招就痛快死的那都是烧了八辈子高香的,更多的是啄了一嘴又一嘴,中了一镖又一镖就是死不了的。 围杀的转眼变成了被围杀的,宝宝心里苦啊,能把胆汁吐四个来回的。 这时候最恨谁?当然是那个指挥不当的当官的。 不是你说的今晚万无一失咱们是单方面碾压敌手妥妥地花样吊打么? 可为什么现在咱们变成了被花样吊打的一方? 指挥官出来!给个解释! 指挥官哪里呢? 啊,在那个石桌下面! 众人看过去,差点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因为石桌并不大,严柄昆又是个中年胖子,这脑袋钻进去了,屁股却留在了外面。顾头不顾腚的简直不要太形象。 kitty也看见了,翅膀猛地呼扇两下,一撅嘴,小导弹似的就射了出去。 对准目标就是一啄,只听得“啊--”一道破了音的嘶吼能把夜空撕成两半。 萧之夭挣扎着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长剑横到严柄昆的脖子上,“严丝丝他们呢?交出来!”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指着本官?”严柄昆狡猾地看了眼萧之夭的身后,在注意到她身后并没有萧江灼的时候腰板立马直了,“来人啊,给我拿下!” 萧之夭扫一圈周围,凡是跟她眼睛对上的莫不弯身低头,假装不认识眼前这位。 识时务就三个字! 萧之夭手腕一抖,就准备让眼前这位放点血也学会识时务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跑步声。 咣--大门被撞开了。 一队官兵手拿刀枪呼啦啦冲了进来,冲到萧之夭面前一分为二,把萧之夭等人和鹰包围了起来。 严柄昆看到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越加趾高气扬起来,幸亏他棋胜一招,还另外备了罗仁勇当后手。 这天下还能有谁比他神机妙算?得意! “罗大人来得正好!此女竟敢私闯官宅,打伤本官的家丁不说,还妄想绑架本官的女儿,请罗大人速速将此女拿下!” 官兵们素来知道严柄昆和自家大人关系很好,于是不等罗仁勇下令便纷纷将刀枪对准了萧之夭。 更有想借机立功的连忙厉声一喝,“放下兵器,快快束手就擒!” 墨卫们和kitty紧跟在萧之夭的身后,但谁也没放下手里的兵器,猫头鹰也没藏起它那明显还带着某人臀部血的嘴。 萧之夭盯着罗仁勇没吱声,脑袋里却在飞速地旋转。 严丝丝的确是严柄昆的亲生女,这事儿如果较真的话,她夜半出现在人家家里首先就不在理上。 但罗仁勇恰到时候的出现就更证明了严丝丝等人一定就在这里,否则严柄昆不会把什么都算计好。 那么,她要拼上一把借机救出严丝丝等人吗? 可是黄宁到现在也没传出任何消息,万一严柄昆把人藏到别处了呢?如果这时候撕破了脸只怕以后更不好找人了。 萧之夭纠结的时候,那边罗仁勇已经翻身下马。 严柄昆赶紧迎上,“罗大人你在拖延什么?还不快快下令……” “九殿下到--” 萧之夭猛地抬头,只见门口处萧江灼大步而来。 他穿一身白袍,白袍上有同样色泽的线绣制的图案。月光洒在上面,那图案竟是分外的突显出来。 是龙!腾云驾雾的龙!只比太子少一龙的四条龙! 每条龙都威武着脸,张扬着爪,衬着萧江灼全开的气场,煞是慑人心魄。 他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一张在她面前就没过正形的脸此刻绷如死神。 死神过境,妖魔鬼怪皆臣服。 “恭迎九殿下--”这是罗仁勇带头。 “九九九……”这是严柄昆为首的严府家丁。 “爷--”这是赶紧过去补打光的墨卫。 萧之夭:…… 这种扑面而来的装比感啊! 好想弄死他! ------题外话------ 感谢毛毛超级美的花花~清香扑鼻,我配饭吃~香香哒~话说我明明比去年胖了,为什么这么烦恼的我还是这么胃口好啊摔! 066 智商辗压霸总范儿! 萧江灼几大步来到了萧之夭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威猛地把萧之夭横抱了起来,一转身,怒对所有人,“是谁?竟敢打伤本王的王妃!出来领死!” 那叫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 霸总范儿杠杠的! “主子,是他!”小乔以最快的脑子抢得首席回答权,还相当狗腿地指出了某穿着家丁衣服的内功高手。 那人吓得脸尽失血色,抬头就要求饶,可还没开口,萧江灼一个眼神,小乔一个掐扣,咔,脖子被拧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分外明显。 严柄昆吓得打个冷颤,脑袋里还想着不是说萧江灼去找秦长川讨要说法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结果这边人家一言不合就先杀了一个。 这位还一张嘴就亲口认证了萧之夭的“王妃”身份,单凭这一点这位就是杀了他他都没处喊冤去。 不行,他不能静静等死。 “禀殿下,我大尧天律法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王妃,也不能随便夜闯官员府邸吧?素闻九殿下是以做事公正而得皇上百般推崇,还请九殿下秉公执法,不要让皇上失望!” 铿锵有力,有理有据。 想他一介完全没有武功的文弱书生居然爬到了驻边提辖的位子,凭的就是这张嘴! 哼,我把大帽子给你扣上,你要是不秉公执法,你就不是公正的,你就会让皇上失望! 杀我?你敢冒让皇上失望的风险吗? 严柄昆愣是跪着跪出了不惧生死当面进谏的贤臣气魄。 这话一出,家丁们也感觉到了生的希望。 本来就是,这里是严府,他们就算下手重了些那也属于正当防卫,凭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无罪! 一群人虽然还在跪着,但态度明显变得强硬起来,隐隐约约还有一种“你也就仗着你是九殿下才这样以权压人你敢脱下你皇室的血统就事论事吗”的指控气场。 萧之夭听到这里心也格噔了一下。 知道萧江灼这样亮出身份公开登场有助于保下她,可事情有利就有弊,这身份是保护盾同样也是枷锁,一个弄不好还可能招来更大的祸事。 眼前这姓严的一看就是个能挑事的,今天杀他容易,但如果日后这事当真传到皇上耳朵里的话,那么萧江灼在争权夺位的斗争中势必先丢了印象分。 如此想着萧之夭便担心地看向了萧江灼,无声地表示:不要为她做无谓的牺牲! 萧江灼接收到心爱女人的担心,差点绷不住气场当下吻过去。 娘子担心他!就知道娘子心里一定有他!好想现在就亲亲滚滚让娘子身心都感受到他的感动! 哼,一群渣滓,竟敢耽误我和娘子的亲热时间,你们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王妃,你的朋友严小姐向你发出的求救信呢?还不快拿出来!” 萧之夭一愣,什么求救信? 萧江灼抱在萧之夭腰间的手瞬间往她腰带里塞了一个字条。 萧之夭反应过来赶紧取出来打开,只见上面用血写着-- 救命!我爹嫌我逃婚给他丢了脸要杀了我!他当年就杀了我娘,现在还要杀我!我就被他关在府里,快来教我啊! 落款是丝丝。 萧之夭并不认识严丝丝的字迹,但严柄昆认识啊! 当这张字条在罗仁勇拿给严柄昆看以后,严柄昆的脸色就变了。 这一证据直接证明了萧之夭不是无缘无故地夜闯严府,相反,人家还是来救人的正义一方。 “不,我不相信!”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密室那么严密,根本不可能传出求救的纸条来!不对,他们一定是伪造的字条来诱他承认的!他坚决不能承认,否则事情将大大不利于他。 情急之下的严柄昆竟然腾地站了起来,“这是假的!是伪造的!我要去找秦将军秉公执法!”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了过来,“爹,那么由你的亲生女儿我当面指证呢?你还想怎么否定!” “丝丝?”萧之夭寻声看过去,只见那边阿宁扶着严丝丝,黄宁一手架着宋阳一手牵着尤小鱼走了过来。 严丝丝走到萧江灼的面前推开阿宁的搀扶后双膝跪地。 “求九殿下为民女做主!十年前,严柄昆伙同他的正房关氏下毒害死了我亲娘。十年后,又派人追杀我和我的朋友!如果不是王妃收到我的求救信来得早,只怕我也已经命丧黄泉!如此丧心病狂的亲爹不要也罢,请九殿下为我被毒死的娘亲做主,让杀人凶手以命偿命!” 严柄昆被这一出又一出的意外打击得瘫坐在地,连反驳严丝丝让她拿出证据的话都无力说出了。 他突然明白了,这哪里还是他给人家下的套,这分明他入了人家的套啊。 九殿下那么一个能安全从盛京到边境的精明人,如果没提前为他的王妃想好退路的话,又怎么敢以皇子的身份公开出场。 一张字条不能说明什么,九殿下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人家既然先祭出了字条,必然后面跟着更具体的证据。 九殿下这是一开始就算计着他啊! 不,等等,这一算计要想成功的话必须还要有至关重要能有仲裁之力的第三方。 罗仁勇?不不不,这是他的好兄弟,他不可能已经倒戈相向。 严柄昆慌里慌张地去看罗仁勇,恰好看到了罗仁勇眼里流露出的怜悯。 对,就是怜悯。 蠢货!天天看不起自己说自己没头脑,现在如何?你比我还没头脑! 居然敢算计九殿下,还妄想把山贼作乱扣到九殿下头上! 现在傻眼了吧?明白了没? 你所谓的深谋远虑足智多谋不过是人家九殿下的套路! 严柄昆就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样浑身无力了,如果罗仁勇现在不能帮他,那还有谁能帮他! 啊,秦将军! “你们无权审我!我隶属军部,无论什么错误当由秦将军判断,我要见秦将军!” 话音刚落,门口冲进了一个骑兵。 “报--秦将军有令,严柄昆收买山贼暗杀九殿下,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果然下雨天和花花更配哦~献吻muamua~ 另:今天憋了多半天的雨,下午时终于下了起来,友d跑业务被浇了个透,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微博:最美不是下雨天!绝对不是! 他女友秒转发:是我!必须是我! 防不胜防被秀了一脸的我们:…… 《有小情儿的不秀恩爱就同吃饭不biaji嘴一样当被提案为一个合格人类的最基本素养!》 067 一言不合就玄幻! 足智多谋的严柄昆瞬间明白,他以为自己是操纵全盘的棋手,其实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而且还是一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舍弃的棋子! 弃子的结局还能有什么?除了死! 不敢相信自己全盘皆输的严柄昆被打击得翻个白眼,气血攻心,晕倒在地。 罗仁勇一声令下,官兵们把所有严府的人都捆了押了出来。 关氏看到严丝丝就红着眼扑了过去,双手被绑着她竟张大了嘴欲咬严丝丝。 “你个贱人!我把你当亲生女儿养大,你长那么肥我都帮你嫁了出去,你不感激也便算了,居然还敢陷害老爷!那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蛇蝎心肠!你会遭天谴的,你不得好死!” 严丝丝不等关氏咬到她,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关氏当即被打摔倒地,严丝丝也因为内伤未愈身体不稳而向另一个方向倒去。 大乔身形一闪及时扶住了她。 “多谢公……”本能要谢,谁知在看到是黑铁塔后,严丝丝立马把“子”字又咽了回去。 说她肥胖的都是一辈子仇人! 就是这么立场坚定! “闪开!好狗不挡道!” 严丝丝一把推开大乔,一脚踩上关氏的腰。 “你当我是亲生女儿?所以你亲自下药毒死了我娘只为谋夺我外祖父留下来的家产?你把我嫁给刘家三少在你看来是好事?那你怎么不把你的亲生女儿嫁过去?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有脸说是我陷害的!呵呵,轮得到我陷害吗?明明就是你们自己作死!” 严丝丝转身夺下大乔手里的剑,向萧江灼说道,“民女请求九殿下,请允许民女代为执刑。” 关氏膝下的一双儿女吓白了脸,他们娘对严丝丝到底怎么样他们可都清楚,这如果让严丝丝拿到了他们的生杀大权,那他们…… “娘,我不要死!爹,你快醒醒啊,呜呜呜。”两个平日里总拿欺负严丝丝为乐的少爷小姐今天却哭得连乞丐都不如。 关氏醒悟过来了,现在得势的是严丝丝,她如果再跟严丝丝做对的话,只怕性命不保。她死不要紧,但她的一双儿女正是青春年华,怎么可以年纪轻轻就死! “九殿下饶命!无论这个小贱人说了什么,那都是我家老爷和民妇的错,可这跟我们的一双儿女无关啊!九殿下气宇轩昂宅心仁厚,求九殿下免除他们的……” 不等她说完,严丝丝双手握剑向下一刺,正中心口。 严柄昆悠悠醒转时,正看到这一幕,他当下气得破口大骂,“逆女!” 严丝丝脚踩着关氏把剑拔出来,提着走向严柄昆,“说我逆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把我卖给五个男人的时候,你这个当爹的在哪里!为了谋夺我外祖留给我娘的家产,你毒杀我娘时,你有想过那是你的妻,我是你还未长大的女儿?我要你给我娘偿命!” 又是一剑正中心口,严丝丝也力竭跌坐在地,无声地泪流满面。 “丝丝?”萧之夭挣扎着想离开萧江灼的怀里过去安慰。 萧江灼手臂收紧,一转身,横抱着萧之夭腾空而去。 “罗知府,你收尾。” “是,九殿下。” 萧江灼走了,大小乔等人却没走。罗仁勇明白,这是留下来监视他的。 于是他半点磕绊不敢打,利利索索地就把严府一家就地都杀了。至于唯一的活口严丝丝,一看就知道那是九殿下的人,他哪里敢动。 “封府。”一声令下,曾在莞城风光十数年的驻边提辖府一夜之间就被灭了。 “各位,罗某送您几位回客栈?”虽说眼前最大的官就是他这个知府了,可是面对萧江灼的手下,罗仁勇半点不敢把自己当官看。 “不必了,就此告辞。”大乔打个招呼,带着人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很久之后,罗仁勇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吐出了一口气。 可算过了这一关了,希望他没有站错队。 否则罗府很可能就是下一个提辖府。 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罗仁勇匆匆翻身上马,“打道回府,快快快!” …… 萧江灼抱了萧之夭回来后直接蹿上了床。 萧之夭在严府时一直都在硬撑,现在事情落幕了,后反劲儿全上来了。 她中了一掌,五脏六腑内就像放了一把火似的,这火还是流动的,一会儿蹿到这儿一会儿蹿到那儿,烧得她全身就没一处舒服。 她倒想赶萧江灼下床去,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哪怕就是瞪他一眼以眼神表示一下都做不到。 眼皮半耷着,好像下一刻就能昏睡过去。 萧江灼侧身看着她心疼得不行,但还是强行把萧之夭摇醒,并帮她坐起来,盘上腿,双手合握在小腹前。 “妖儿,别睡!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 萧之夭强撑着意识点头。 “好,听着,现在集中你所有的精神去感受那团火,它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萧之夭无意识地照着萧江灼的吩咐去做,她不知道,随着她精神的运作,在她的周围开始出现了一团气流,而且这团气流的移动轨迹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 萧江灼惊喜交加,忍不住在心里说道,墨姨,您看到了吗?身为您的女儿,小妖儿又怎么可能会差! 萧之夭这时也感受到周身的变化,她猛地睁眼,“这是什么?” 她居然清楚地看到了体内的那团火! 说是火,是因为照她的感觉来说像火。但如果按照她现在看到的,那更像是一个光球,一个红彤彤雾蒙蒙的光球。 那光球在她的体内一会这儿一会那儿的,蹿到哪儿哪里就火烧一般的炽热,让她很难受。 “妖儿,试着用你的精神把那个火球切割,然后分化再分化,直到把它分化成渣滓,再让它从你的身体里释放出来。” 精神切割?分化?释放? 怎么切?怎么分?怎么放? 萧之夭脑袋里像炸开了锅一样,炸出来的全是小草泥马们。 卧槽,一言不合就玄幻,这特么的到底什么画风! ------题外话------ 嗯哼,说走就走的画风!《论一个爱玩男女主的作者的抽风性》 二萧:您开心就好! 我:2333333333333333 068 黄暴的青春美少女 对于萧之夭来说,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像装了透视仪一样实在太颠覆她的三观了。 但她转念一想,能魂穿时空借他人身体重生的事情都发生了,那么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她很快平复了心态集中所有精神去攻击体内的那个火球。 一开始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因为精神这种东西实在太虚无了,她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也没摸着半点头绪。 她恨不得伸出手去捏爆那个火球。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她的精神也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那是一道像章鱼触手一样的光芒,淡蓝色,颤微微地向那个火球伸了过去。 萧之夭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用精神控制着那触手光芒一点点缠绕住了火球。 越缠越密,越缠越紧,直到那火球的光芒都被她淡蓝色的精神触手所覆盖。 萧之夭猛地一攥拳,精神触手也做了个形似攥拳的用力动作。 就在这一攥间,那火球啪地一下被捏碎了。 数不清的火星迅速飞溅而出,像是害怕那淡蓝色的精神触手一样四处逃窜着。 萧之夭心中一喜,顿悟这是完成了分化一步,那么接下来就是释放了。 她控制着精神触手去追逐那些火星,那些火星慌不择路,竟是主动从萧之夭身体各处的体表挥发而出。 炽热退去,身体立马舒服了好多。 她勾勾唇角,晕了。 萧江灼这次见她晕了倒不急了,知道这是精神放空需要休养的意思,他反而很高兴。 他也没起来,就着躺在她身边的姿势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也睡过去了。 …… 萧江灼再次醒来是在午后,一睁眼就看到了萧之夭。 人还在睡着,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睡前还惨白一片的脸色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突然就想咬上一口,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看着那红扑扑的脸蛋上出现他的牙印,就像眼前这个人盖上了自己的印章似的,萧江灼无比满足,无比荡漾的笑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在他的小妖儿身上印满他的牙印! 萧之夭睡得迷瞪的,觉得脸上痒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她也不睁眼,嘟着嘴抬手,胡乱挥了两下后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竟然趴着又睡过去了。 这少见的可爱一面一下子就激得萧江灼浑身骤热某处挺拔起来,全身每个毛孔好像都在叫嚣着“想吃肉想吃肉想吃肉”。 但他凭着天赋异禀的理智愣是给忍住了。 娘子说了洞房暂时押后。 只是押后却不是杜绝,他该庆幸的。 所以,听话,有肉吃;不听话,没肉吃。 默念几遍给了自己信心后,萧江灼一个闪身,直接用轻功飘出了门外。 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可是要做全尧天最体贴相公的男人! 就是这么志向远大! …… 门外守着一群人。 有严丝丝尤小鱼,宋阳兄妹和黄宁,他们是担心萧之夭,没见到她无碍之前,他们宁可拖着受伤的身子在这里等也不愿回屋休息。 还有以大小乔为代表的墨卫群。虽然说女主子现在的情况不宜做不可描述的剧烈运动,但以主子的人渣属性万一没忍住呢? 他们如果没有第一时间道喜的话,主子以后会不会记仇给他们穿小鞋? 才不是好奇主子到底会不会吃到肉呢! 看到萧江灼满面春风地出现,墨卫们心中就是一寒。 明明说好的一起单身狗,你却偷偷吃了肉! 掀桌!人性呢? 被虐得心凉的墨卫们早忘了第一时间上去道喜了。 严丝丝,宋阳兄妹和黄宁也这么误会了,他们心中第一个念头是:九殿下你个人渣!一定是趁青春美少女无力反抗才得手的!没人性啊!心疼花季少女嘤嘤嘤。 但心疼归心疼,谁也不敢上去谴责什么,毕竟人家九殿下的身份今天可以说是正式公开了。 上前谴责?他们连资格都没有啊! 于是就只剩下心里谴责了。 尤小鱼才不管那,当然了,他也不懂。他只知道这位出来了,他就可以进去看夫子了。 反正只要夫子在,这位九殿下就是个纸老虎,才不怕他。 可勇敢! “夫子--”他叫着向屋里冲。 不过一步,就被萧江灼一手捂了嘴,一手揽了后腰给拎了回来。 “她累,不许吵她!” 其他人:…… 累啊……懂!你个人渣! 尤小鱼就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一样,虽不会致命,但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他使劲掐着怀里的猫头鹰,希望它能醒来救他。 猫头鹰本来是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睡的,结果尤小鱼这一掐,它倒全闭上睡过去了。 原来睁着一只眼是因为它要等萧之夭承认遗弃它是个错误,可现在一看萧江灼自己出来了就知道萧之夭今天是没可能露面了,于是人家当然要放心全睡了。 白天睡觉是它的生理属性,它也没办法啊! 萧江灼嫌尤小鱼挣扎得烦了,直接一拂他的睡穴,然后连人带鹰扔进了黄宁的怀里,“都走,明天再来看。” 明天?这是做得多狠! 你个人渣! 一群人黑着脸散了。 萧江灼脸更黑,一个不注意居然让娘子身边多了这么多会分享娘子注意力的人! 简直神烦! 好想全都弄死! …… 萧之夭又做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她总是习惯冷着脸面瘫的原因,她最近做的梦那是越来越黄暴了。 原来顶多是萧江灼在她梦里脱衣浪,但至少还隔着一段距离,现在呢,则直接演变成了贴身浪。 艾玛,那有力的臂膀,那完美的胸腹肌,那修长的大长腿,那波澜壮阔的……妈呀,好羞涩。 原来隔着距离脱衣浪的时候吧,她还能装得一本正经并端出纯属欣赏人体艺术的严肃目光。 但现在就身贴身呢,肌肉里蕴含的蓬勃张力简直不要更诱惑。 这要是白天清醒的时候,她必定一个眼刀甩出去,最好一刀弄死这个小妖精。 但现在是做梦啊。 什么是做梦?就是你白天清醒时不能做的,做梦时都能做! 所以,梦里绝壁可以大口吃肉啊! ------题外话------ 说吧,你们有多期待明天那更?在评论区举起手来!我可以考虑写两个版本哦~你们懂的!挤眼挤眼~ 069 活色生香红烧肉 萧江灼处理完公事就回来继续抱着萧之夭睡觉了。 这是萧之夭醒时绝对不可能有的待遇,所以他才不会傻傻错过这次机会。 尽管天气很热,抱着人睡更热,心里止不住地喷火热中之热,但他吩咐人在床边放了一排的冰块,反正得抓住机会睡够本了。 佳人在怀,还以为无论如何都心神荡漾地睡不着,谁知看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他居然心神安详地慢慢睡着了。 梦里是一片他最爱的小雏菊花海,他四肢大张仰躺其上,身下有软软的小雏菊,鼻间是清新的雏菊香,那怎叫一个舒爽了得。 有风吹过,一支小雏菊居然落在了他的脸上,就像佳人的手,柔软,温暖,给人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所以他没有拿开那支小雏菊,反而还把大手覆盖其上,揪住它的花梗沿着脸向下滑去。 …… 睡梦中的萧之夭放开胆子抚摸上了身贴身的脱衣浪男。 艾玛,这脸蛋细致的,这眼睛妖孽的,这鼻梁傲挺的,这唇瓣娇嫩的。 还是那句话,一个比女人还美貌的男人实在不是她的菜,但当这个男人入梦陪浪的时候,管你喜不喜欢,血脉分分钟躁动起来绝不是虚的! 就像男人总爱口头说不喜欢娶妖里妖气的女人当老婆,但如果有这么一个小妖精入梦陪浪的话,谁会拒绝?! 萧之夭的手指像是粘在了萧江灼的唇瓣上,来回摩挲个不停。 …… 萧江灼抓着小雏菊绕着自己的唇瓣打转,一开始是贪恋那种形同佳人的手抚摸的感觉,但很快就乐极生悲了。 痒!太痒了!不仅唇瓣痒痒,就连心都痒痒起来。好想吃掉它! 心动不如行动! 唇瓣微张,舌尖一勾,小雏菊卷进了温热的口腔里。 …… 萧之夭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妒嫉自己的手指。 那秀色可餐的唇瓣就那么眷恋地亲吻着自己的手指不停,清晰可闻的水渍声声声都在鼓噪着她的神经。 她看着看着眼睛就直了,红了,热了。 终于忍不住了! 她向前一扑,撤出手指的同时以唇瓣吻了上去。 …… 萧江灼还没反应过来小雏菊怎么突然消失的时候,一朵更大更香更软更像娘子味道的小雏菊凭空出现在唇边。 根本想都不用想,再次一张嘴,一勾舌,轻松卷入口中。 翻搅,勾缠,厮磨,吮吸。 极尽缱绻之绵长,极尽热烈之狂放。 记忆里的小雏菊香像是得到了发酵,浓郁得犹如深秋的大雾,举手不见五指,回首不见来路。 我是谁,我有什么目的,我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最终结果,全都忘记了。 只想跟这浓郁诱人的小雏菊一起缠缠绵绵到永久。 …… 萧之夭再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活色生香四个字的深层含义。 全身又躁热起来了。 是一股由内而外躁起来的火。 一上来就烧得她口干舌燥体表发烫,她想的是推开这脱衣浪男凉快一点,谁知做的动作却是把人抱得更紧。 她转念一想,对啊,吃肉不就是这种感觉么?越烫着吃口感越好滋味越爽。 吃! 一手拉扯开自己的衣服,一手顺着脱衣浪男的胸膛就向下摸了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咣--” 一声清脆的锣响,萧江灼和萧之夭被惊醒,猛地睁开了眼。 两人相对而拥,双眼的距离不过五公分,因为唇舌还在纠缠。 身形一僵同时后退,她的手滑过了他的大腿,他的手滑过了她的小腹。 又是同时再僵,这才注意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坦诚”相对。 萧之夭在三秒之内脑子里依次闪过“难道不是做梦?”“难道我当真如在梦里一样主动吃的肉?”“卧槽,我现在弄死自己还来不来得及?” 萧江灼则在一秒之内就想完了“原来小雏菊竟是娘子化身!”“天惹太幸福了幸福得想抱着娘子继续滚啊滚!”“不对不对娘子的表情不对不行我要先下手为强!” “啊--唔!” 张嘴就要尖叫以示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无辜,可才开了个头就被眼疾手快的萧之夭一伸手捂住了嘴。 “叫什么叫,不都已经成亲了么?这很正常!很!正!常!” 萧之夭力求冷静地,淡定地处理此事,可依然控制不住咬牙切齿的语气。 梦里之所以勇于吃肉就是因为不会产生现实的纠葛,但现实里吃了肉可就不一样了。 她承认对萧江灼有心动,但却不认为两个人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滚一滚的程度。她对爱情很谨慎,总觉得那些没羞没臊的重口步骤怎么也要等到你侬我侬时再做才合适。 可现在居然在梦里就脱光滚了一半……幸亏更夫尽职,否则今晚指不定还发生什么限制级的呢。 这么一想,萧之夭又松了一口气。 萧江灼却跟她完全相反。 如果早知道梦里的小雏菊就是娘子的话,他浪费什么时间隔靴骚痒啊,直接攻城掠地拿下“一血”才是一个男人在那种时候应该做的事情! 悔啊! “娘子,既然你觉得这正常,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气氛还在,要不我们把剩下的半拉……” “滚!” 一个枕头砸过来,萧江灼被砸下了床。 看看萧之夭不太美好的表情,得了,跑吧。 “娘子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萧之夭瞪了门口半晌后哭笑不得地勾了唇角。 那么一个在外面高高在上说杀就杀的上位者,在她面前却总是说怂就怂回回怂出新高度,他就那么喜欢她,啊不,原主么? 而如果真那么喜欢的话,他怎么感觉不出她和原主的不同? 他为什么从来不问也不提? 这些疑问早就压在萧之夭的心头上好长时间了,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有对他心动,所以他如何看她和原主她并不在乎。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希望心动的男人喜欢自己是因为别的女人! 当萧江灼端了两碗热汤面进来,萧之夭直接开口,“我不是你记忆里的萧之夭。” ------题外话------ 感谢念雅,婳凉和二修的组团鼓励~明白,这是奔深度补充更来的是不是?我领会精神妥妥的!发群里啦!一起浪起来! 另:话说周末出去和男生吃饭,我娘就说了,“钱够不?不够就说,反正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丢份儿!” 我:“若这世间的老太太都像您老一样主张男女平等,有些事儿就好办多了。” 我娘:“没那么高觉悟,我就觉得靠你脸肯定是不行了,能用钱砸砸也算拼一把了。” 我:…… 《前些天才夸我是天下第一美少女的亲妈呢?把那一款还给我啊!》 070 论真正的作大死! 萧江灼不明白为什么萧之夭突然有此一说,但他还是热情地做了回应,“当然,妖儿已经长成美艳的大姑娘了。来,吃面。” 面摆到桌子上,筷子递到对面,萧之夭却没接。 她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完全说开,那么就什么也不能阻挡她。 “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变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还有,你调查过我吧?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和你调查资料上的内容有出入?” “那又如何?七年不见,有什么变化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妖儿还是妖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来,快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筷子再递,萧之夭直接夺了过来,“可问题是,你的妖儿不是现在的我!” 她的声音太认真太严肃,萧江灼再没个正形也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 “妖儿?” 不知为什么,萧江灼突然觉得心慌,以至于声音都发飘了。 萧之夭无语半晌,别人重生都得在他人的怀疑面前证明自己还是原装货,她倒好,还得费劲给人证明她已经不是原装货了。 命运小表砸真是调皮得让人牙根痒痒呢。 深吸一口气,一股脑招供出了所有。 “你的妖儿再变能杀人不眨眼?你的妖儿再变会懂这个时代压根不曾出现的站军姿?你的妖儿再变能不顾这个时代的道德风俗与你私订终身?萧江灼,别装傻了,有些事情你已经感觉到了,又何必非得骗自己没感觉?” 屋内的温度陡降至冰点。 萧之夭清楚地看到萧江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收敛起了他温柔的表情,转而变得冷凝,肃杀,锋利。 自重逢之后她一改先前木讷安静的性格,简直堪称大刀阔斧地解决了旧事,大乔第一个怀疑了,他那时想都不想就否决了大乔的怀疑。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墨姨就是这样的性格。怀着孩子没能等来男人的迎娶,这几乎是要被周围的人唾沫淹死的节奏,可是墨姨就是一个人带大了小妖儿。 小妖儿也没养成畏缩胆小的性格,小小的年纪就敢带他去爬山,有人笑话她的出身,不管是谁,她撸起袖子就能跟人干一架。为这事,墨姨没少拿戒尺打她的手心。 后来大了,多少学会了伪装。所以他一直认为调查资料上的内容就是他的小妖儿伪装出来的。 她的身手跟现存的所有武功套路都不一样,小乔也跟他提过,但他也否决了。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的,墨姨本就神秘,而且身手不凡。不然,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如何在山村里安全过活?所以这一定是因为墨姨私下的教导。 跟他私订终身一条,这更不奇怪了,这种事情在墨姨那都是玩剩下的,那么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萧江灼骗自己都有理有据。 直到妖儿白天再次迸发精神力,他一下子就确认了,这必须是他的妖儿!因为通过墨姨他知道,如果不是墨姨的血统,那么根本不会无师自通精神力。 他做面的时候还在欣喜这下所有怀疑都能彻底扫除了,结果怎么着,她却亲口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小妖儿? 他不相信!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妖儿,别闹。” 萧之夭怜悯地看他,“我来自几千年后,那个时代的我是一个军人,站军姿是我们那个时代进部队的最基础,我们没有内力,但我们有不亚于你们现在武功的军体拳和格斗术。” “妖儿,别说。” 他的声音更大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紧绷都能凝结成霜。 萧之夭心尖抽痛,话却没有停下,“与你重逢在山洞里的那个时刻,是我初初来到这个时代。未来的我执行任务为国捐躯了,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可是一睁眼却来到了这里。这种事情在我们那里叫魂穿,在你们这里可能叫借尸还魂更容易理解。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刻,你的小妖儿已经魂归天外了。” “我让你别说了!”萧江灼陡然一拳砸在桌上。 没有控制好力度的结果就是桌子应势而破裂,两碗亲手做的热汤面摔了个稀碎。 萧之夭手里还拿着刚从萧江灼手里夺过的一双筷子,可是现在却没有面吃了。 屋内一时死一般寂静。 萧江灼全身都散发出了一种阴沉的气场,这气场直压得萧之夭呼吸也郁闷起来。 他没说话,但他的眼神里分明在乞求着,求她快收回先前的话,求她快说刚才的话都是玩笑话做不得真。 可萧之夭怎么说得出! 她现在才知道刚才的话已经浪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在她的印象里,澄清事实太正常太轻松了,总比绞尽脑汁骗人骗己容易。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开了就好的。 她光想着让萧江灼弄明白到底喜欢的是她还是原主了,却忘了,对于萧江灼来说首先要接受的是原主的死亡。 而照眼前萧江灼这深受打击的反应,当他确认了她不是他的小妖儿,只怕他俩的感情…… 哐--萧江灼摔门而去,留给了萧之夭一个僵硬的背影。 萧之夭不知道,萧江灼现在恨不得弄死他自己。 因为重逢那天根本不是什么萧之夭脚下一滑摔下山洞,而是萧江灼看到萧之夭后故意射出了一块石子,那石子打中了萧之夭的脚踝,她吃痛才脚下一滑摔下了山。 萧江灼当时还没拿到大乔的调查资料,还当这是七年来他一回来就能偶遇她的天大的缘分,他就想着以英雄救美的姿态现身才不委屈了这份天大的缘分。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就在那一摔中,他的小妖儿死去了? 那不就等同于他亲手杀了他的小妖儿吗?! 这让他如何接受! 再说萧之夭这边,萧江灼摔门走了,她依然保持着抓着筷子坐在凳上的姿势良久。 有人听到动静就在门外询问,她也不回答直接打发走了。 又坐了半天,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反正就是空的慌。 她讨厌这种陌生的感觉,所以转身又钻进了被窝重新睡去了。 她却没注意到手里依然紧紧抓着那双筷子。 ------题外话------ 嗯哼,wuli萧先森这次真的作大死了呢~心疼他三秒钟的~2333333333 071 面瘫表爱很鬼畜 冷战再一次悄无声息地降临。 任谁都感觉到了萧江灼和萧之夭之间的不对劲,但他们不敢去问萧江灼,于是推举了严丝丝来问萧之夭。 “怎么着,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严丝丝说话一向简单粗暴,尽管心里当为她报了血海深仇的萧江灼是主子,但谈到感情的话,她是一定站在萧之夭这边的。 萧之夭耸耸肩,却不作细说。她知道这是严丝丝关心她,但跟萧江灼的感情走向她却是本能地不想和第三个人分享。 “你坐好,我帮你看看你的内伤。” 自打那天在萧江灼的指挥下以精神触角粉碎了体内的火球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内伤好得非常快,所以她在想,是不是也可以对别人这样。 严丝丝一边背对着她坐好,一边打趣道,“哟呵,这是得了春雨的滋润后内力还开光了?” “坐直了,别废话!”萧之夭集中精神去看严丝丝的体内。 果然在她的体内也发现了一个火球,但比自己的小一些,也暗淡一些。 萧之夭也没打招呼,按照第一次的经验操控着精神触手向那个火球攻击过去。 严丝丝突然觉得体内气息乱蹿,她难受地正要坐不住的时候,气息突然又平稳了下来。她深呼吸两下,觉得几天来因为内伤而呼吸都疼的胸腔这次居然奇迹地不疼了。非但不疼,反而还比原来更舒畅了。 “天惹!你这到底是开了什么挂?” 严丝丝扭头欲问,却正好看到萧之夭闭眼后躺。 “喂--” 她吓地赶紧伸手欲扶,手还没碰到人,一阵风从她身边刮过,将萧之夭抱个正着。 萧江灼一脸杀气腾腾,伸手就掐住了严丝丝的脖子,“谁准你让她给你医治内伤的?” 严丝丝满眼懵比:卧槽,说好的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呢? 英雄,你崩得太快了! 萧之夭有气无力地睁眼,无声地控诉:他不是摔门走了么? 萧江灼跟她对视一眼,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 萧之夭没了支撑向下倒去,正好倒在刚才某人刮出去前提前铺好的锦被上。闭眼,晕了。 还是做梦。 还是春梦。 只是这次她够不到脱衣浪男了。 人家站在云端浪,她只能站在地上仰着脖子看。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什么的真是烂俗到家了,但萧之夭不得不承认,烂俗的通常都特么的是真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一直认为对萧江灼她只是喜欢,深刻贯彻的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现代恋爱守则,谁知才出现一个小差子,倒是她先受不了了。 可她到底是面瘫了两辈子的人,哪怕心里再舍不得,这表面上也不肯服软。 于是梦里的萧江灼就只看到了眼神痴缠得能拧出水来的萧之夭,但她就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如果这梦里的萧江灼有自我意识的话,那他肯定会怒骂一句:你倒是至少伸个手啊!你只要向我伸个手,剩下的飞扑我马上自己完成! 萧之夭没伸手,她梦游了。 闭着眼睛起床,闭着眼睛穿衣,闭着眼睛走出了房门。 外面守夜的是宋阳和大乔。 本来大乔通知宋阳,轮职一个人就够了,有墨卫在,他们尽可以高枕无忧。 但宋阳没同意。 父亲不在了,可父亲的指示一直在,他的主子是萧之夭,那么便没有让别人为他守护主子的理由。 所以他和黄宁自动排了守卫萧之夭的轮职顺序,前半夜归他,后半夜归黄宁。 至于严丝丝阿宁和尤小鱼,两个女人一个孩子,他们两个大男人自然不会用。 房门一响他就听到了,赶紧立正准备听吩咐。可一看到萧之夭闭着眼睛,他傻眼了。 梦游?这算怎么说的?他没有应对梦游的经验啊? 大乔也懵了,听说梦游的人不能猛地叫醒,否则会精神受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大气都不敢喘,实力装木头。 萧之夭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像能看到他们两个似的,轻松就绕过去了,然后轻松下了楼梯。 一点没磕着绊着。 自带一种半仙儿范儿! 然而落到宋阳和大乔的眼里,卧槽,女主子的画风往更鬼畜的方向发展了这要肿么破? 大乔吓得都没敢出声,以眼神示意宋阳跟着后,他自己以疯一样的速度飞出窗户找人报告去了。 萧江灼在酒楼买醉中。 他没办法接受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小妖儿这一事实。 他恨自己!恨自己一走就是七年!恨自己愧对了墨姨临死前的托付! 他恨不得以死谢罪! 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至少现在小妖儿的身体还活着,如果他死了,只怕小妖儿的身体也会很快死去。 他已经没能守护住小妖儿的灵魂,难道还要守不住小妖儿的身体? 就在这痛苦的纠结中,他人生第一次买醉。 大乔到的时候,萧江灼已经喝得一身酒气了,给大乔的感觉就是,只要稍微给个火这人都能马上烧成灰烬。 可之于萧江灼,其实他的意识非常清醒,虽然他的本意是想不清醒来着。 “有事?”萧江灼随意问着,一抬手,又是小半坛酒灌了下去。 跟喝水似的。 俨然一副老酒鬼的样子了。 大乔的大妈心一下子就发作了,“主子!” 他上前就夺酒坛子,可他怎么会是萧江灼的对手,人家轻飘一招就把人给逼退出了门。 “没事儿就滚!”咕噜,又是小半坛进肚。 大乔也来气了,还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女主子梦游出门了!” “什么?” 咣,酒坛子碎在地上的同时,人也没影了。 萧江灼化身疯一样的男人眨眼间冲回客栈。 客栈内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严阵以待中,就好像有什么杀手在场下一刻就能火拼起来似的。 萧江灼人没到酒气先到了,不等他问,小乔就一指走廊尽头,那意思:人在那儿。 厨房?她去那里干什么? 萧江灼一个箭步冲进厨房,然后僵住了。 萧之夭在里面站军姿。 面前是一个桌子。 桌子上放一双筷子。 一双他曾经递给她让她吃面的那双筷子! ------题外话------ wuli小妖精就是“口嫌体正直”的最佳表率啊!心疼~ 072 天造地设的一对,人渣 闭着眼睛的萧之夭小脸绷得紧紧的,双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眼前这双筷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就是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下子就击溃了萧江灼。 无论他心里积攒了多少不好的情绪,现在也一下子就都烟消云散了。 他没出声说话,只是挽起袖子就去旁边烧水做面了。 厨房的炉子一直有人拿柴小火煨着,重新烧起来很快。水开的时候,他的面也和好切好了。把面条下到开水里煮着,这边又开始切葱姜蒜和肉准备炸酱。 煮好面条捞出来,放到冷水盆里浸着,他换上炒锅炸酱。 萧江灼的动作很快,一身酒气的他完全没影响发挥,整个做饭的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散发着一股九天仙人下凡尘的味道。 严丝丝都快把下巴掉到脚上了,忍不住扭头问,“你们主子表面是九殿下,其实本质是厨子吧?就这一手,没有个三年五载的练不出来吧?” 大乔骄傲得一比,“我家主子要说全才第二,那么整个尧天便没人敢称第一!” 阿宁也小声地参与了进来,“更重要的是这份心意。他可是尊贵的九殿下啊,全尧天想给他做饭的人都数不过来,结果他却甘心为她亲自下厨。” 众人突静。 他们这是又被狠虐了一把? 还是被虐完了才反应过来的! 咬牙!防不胜防啊! 严丝丝转身就走,“散了散了,还嫌被虐得不够吗?” 门外人散了,门内的炸酱面也做好了。 萧江灼把面往萧之夭面前的桌子上一放,不用他说一个字,萧之夭坐下就开吃。 全程都不睁一下眼的。 萧江灼差点气笑了,如果不是确定她现在依然是无意识地梦游中,他几乎要怀疑她这是故意做戏了。 吃完一大海碗的面条,萧之夭一抹嘴,起身就走。 上楼梯,转拐角,开门,上床。依然全程不睁眼,但就是没一点磕着碰着。 半仙儿眼瞅着就自动升级成了大仙儿。 萧江灼就坐在床边盯着她睡,直到天光发白,然后第一道阳光射进了屋里。 萧之夭醒来睁眼,吓了一跳。 “严丝丝!你做什么离这么近看我?” 严丝丝收回伸长的脖子,一脸探究,“睡的可好?” 萧之夭从床上一跃而起,“前所未有的好!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天亮!” “真的?那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昨天的事?昨天不就是给你看完内伤后我就晕睡过去了吗?还发生别的什么了?” 严丝丝顿了顿,坚定地摇头,“没有!” 哼,叫你大晚上又吓人又虐狗的,我就不告诉你。 “要吃早饭吗?阿宁做了粥和包子。”严丝丝边问边向外走。 “当然……不用了,我暂时还不饿。”话说到一半又改了答案,只因为她发现她自己一点也不饿,“你们先吃,我去活动活动筋骨。” 严丝丝冲着萧之夭出去的背影狠做鬼脸,废话,大半夜的才吃了一大海碗的炸酱面大清早还饿就有鬼了! 萧之夭出门就遇到了来给萧江灼送早饭的大乔。 萧江灼的房间在她的对面,门一开,正好看见萧江灼。 四目对上,一个暗沉如水,一个冷静如冰。 谁也没开口说话。 严丝丝心里笑骂:晚上虐别人,白天虐对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渣! 大乔心里叹一声,打圆场,“您看啊,我顺道把您的早饭一起端上来了,要不您和主子就一起……” 话还没说完,萧之夭一个九十度急转身,“丝丝,走了。” 唰唰唰,那叫一个大步流星,三步并做两步转过拐角下楼梯去了。 大乔再看屋内,哪里还有萧江灼的影子,只有大开的窗户提醒着他,人家大爷用飞的,离开的速度更快。 甘衡从暗处走出来,抓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大乔哥,这两位祖宗又在闹什么妖?昨晚不是都合好了吗?又亲自做面又守人家一夜的,怎么一到白天主子又端上了?” 大乔忧心忡忡地叹,“端上了也比晚上不消停好侍候啊,这万一晚上再……算了,还是赶紧去补觉吧我!” …… 萧之夭离开之后也没去活动筋骨,而是召集她的人开了个早间急会。 因为她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 “宋阳,你的内伤如何了?过来我给你看看。” 宋阳愣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昨晚被小乔扒了起来不由分说以内力治好了他的八成内伤。 原来是早就料到萧之夭有可能会治他的内伤吗? “谢小姐关心,不过属下的内伤已经基本痊愈,就不劳烦小姐了。可是小姐,你不是没有内力吗?你怎么治疗内伤?” 严丝丝以过来人的口吻将萧之夭帮她治疗内伤的事情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宋阳和黄宁听完后满脸惊讶。 “小姐是能看到对方内力在受伤者体内的遗留吗?” “敢问小姐师承何方?恕属下孤陋,从不曾听闻江湖上有此种武功。”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吗?”萧之夭默了。 本来是想问萧江灼的,但现在人家不理她,她也不习惯主动凑上去,于是便想着来问问宋阳和黄宁。可惜,跟没问一样。 算了,此事先揭过。 “我想再扩充一些人手,你们有什么看法?” 黄宁第一个点头,“是该多招一些人手保护小姐的安全了。现在秦长川已经知道我就在小姐的身边,恐怕后续的追杀计划只会越来越阴险,越来越紧密。我们提前做抗御也好。” 宋阳有点迟疑,“现在莞城这么乱,我们去哪里招人?招不到成手倒还好说,这要招来的都是生手,别到时候用不上还竟给拖后腿。” 严丝丝表示这事儿很简单,“喂,不是吧?这种事儿还用你担心?你家当家的男人手下那么多,还个个是杀人好手,你随便要几个不就问题都解决了?” “要几个人好说,可这忠诚度呢?万一我和他们的主子一起掉水里了,而这些人只能救一个,你们觉得他们会救谁?” 萧之夭一针见血,严丝丝等人一脸卧槽。 这种刁钻的问题你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真不是脑子有坑? ------题外话------ 感谢二修和大乔的花花~大热天的啊,我把花花放冰箱里冻一冻再戴!冰冰凉凉美美哒~一照镜子,简直跟我的新封面一毛一样!漂亮着呢~ 另:最近应该来了不少新的小天使,各位小主儿到评论区露个脸让我眼熟呗~追文的路也很辛苦呢~我愿做你路上供你歇一歇的金大腿!来啊~ 073 PK求收!小天使们High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萧之夭是因为跟萧江灼还在闹别扭中所以才个人意识过剩非要分得特别清,但当萧之夭带着人开始在莞城另找院落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萧之夭是有多认真。 大乔很快就向萧江灼做了报告,想的是主子这回还不急还不赶紧哄人去? 谁知萧江灼看也没看他,一袖子把他赶出了门。 人大爷依旧关门酗酒中。 大乔的大妈心碎得渣渣的。 都说小年轻的来爱快不爱更快,难道这是要完? 不对,昨晚二话不说就懂了梦游女主子意思的主子表现出来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定是因为冷战中主子拉不下脸来先低头。 没准主子心里正等着有人给递个台阶好下台呢? 嗯,作为全尧天最贴心的属下,这个台阶他不递谁递! …… 手里有上次从山贼窝里抢来的大笔资金,又有严丝丝这个土著居民带路,萧之夭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又宽敞又清幽的院落。 才刚建成不到一年,屋主本来也没想卖的,但最近莞城太乱,一家人便想卖了后离开莞城。 买卖双方一方诚心想买,一方想早脱手,于是很快达成了合作。双方签下协议,写明了先给一半钱,屋主就开始收拾。等屋主收拾好搬家离开的那天,萧之夭再把剩下的钱一次性付完。 办完这事他们就去了买卖下人的地方。 那是一个露天的圆形大台子,是由官府出资搭建的,方便那些想卖了自己的人站在上面展示自己。 由于最近文县难民的涌入,这个台子这些天也是人满为患,且多为难民。 萧之夭一行人刚出现,还不等他们去挑人,台上的难民们就一下子跳下台都涌向了他们。 看行头也知道萧之夭等人是来买下人的,他们希望被挑中。 “小姐,买我吧!打扫护院刷马桶,我都能干!” “那些我也都能干,而且我瘦,吃得少!小姐买我!” “买我买我!买我一个,我还另送我妹一个!” “我我我!买我一个,我送全家!” 一群饿的面黄肌瘦的人如涨潮的水,乌泱泱地就把萧之夭等人围在了正中间。 幸亏宋阳和黄宁反应快,赶紧把三个女人一个孩子护在了中间,否则极有可能被推摔了。 宋阳高声大喊,“注意安全!退后!都退后!” 但没人听他的。 对于难民来说,再没有人买他们,他们面临的就是死亡!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像是能买好多下人的大金主,傻子才会放过这次机会。 “小姐买我!” “买我买我!” 一群人莫不高举着手里的牌子向萧之夭的方向挤着,好像只要能挤到萧之夭面前就能被买下似的。 萧之夭早就全身罩冰了,买下人的念头也被挤没了,现在一颗心只想着如何更快地离开这里。 严丝丝尖声叫着,“别挤了!再挤老娘一个都不买!” 这话一出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你不买你来这里做什么?玩我们呢?” “万恶的有钱人!你赔我们的感情!” “对,不赔就别想离开!” 人群再次鼎沸,举高的牌子这次不是为了介绍自己,而是想砸人。 “哎呀!”先是阿宁为了躲砸过来的牌子摔倒了,萧之夭伸手去拉她,旁边的尤小鱼又被人一脚绊摔了。 猫头鹰摔落在地,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就见被惊醒的猫头鹰如一发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人群中,逮人就咬,逮人就啄。 “啊--鹰咬人了!”也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人群旋及炸开了锅。 再没人还记着卖自己的事了,莫不四处逃窜起来。 处在人群中的萧之夭等人悲剧了,他们在正中心,四面八方全是人,能保护自己不被踩踏到都算幸运,一起冲出去想都别想。 萧之夭当机立断,“黄宁你带丝丝,宋阳你带你妹,小鱼我负责,大家分头冲出去,客栈集合!” “是!”黄宁和宋阳异口同声,各自抱了自己的负责目标,轻功一纵,闪出了人群。 萧之夭:…… 卧槽!忘了他们会轻功的事了! 所以就算她开了精神触手的挂,结果最挫的还是她么? 小鱼表情很兴奋,“夫子,我们也像他们那样飞走吗?” 萧之夭:…… 飞个屁!她只有隐形的翅膀,还是个摆设。 “走了!”把小鱼揽腰一夹,萧之夭展开大火中携人离开的军用步法,三蹿两蹿也很快蹿出了人群。 回头看一眼,起床气正盛的猫头鹰还在人群中闹妖呢。 萧之夭心想怎么人家也立了两功了,不能再舍弃了。 搞物种歧视不好。 “小鱼,叫kitty回家。” 小鱼吹一声口哨,“kitty,回家吃肉了!” 猫·小炮弹·鹰立马冲了回来,准确地冲进尤小鱼的怀里,眼睛一闭一睁。闭着的那只自然是继续睡,睁的那只眼里则写明了“吃肉叫醒我”的意思。 萧之夭:…… 它回来其实就是为的那口熟肉吧? …… 一队人去的,分三拨回来的。去的时候每人都是一身整齐有钱大款范儿,等一回来,每人都是一身狼狈衣衫不整。 严丝丝趴在桌子上平复受惊的心,“怎么样?还去买吗?就算买回来了你敢用?” 萧之夭也郁闷,“行了,今天也不算没收获,至少院子先定下了。大家先休息,人手的事等明天再说。” 她转身要上楼,大乔一脸急切地出现拦住了她。 “主子,不好了,九殿下喝多了边吐边叫您的名字呢,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走!” 其实萧之夭不理萧江灼等的就是萧江灼主动先跟她说话。 一听大乔的话她也没细想立马跟着小乔就去酒馆找萧江灼了。 酒馆倒不远,很快就到了。 萧之夭站在酒馆门外都闻到了那股呛人眼睛的酒味,心不受控制地疼了。 他就这么痛苦吗? 大乔上前推门,“爷,您看谁来……呃!” 大开的门内,萧江灼依然酗酒中,只是在他的旁边,另坐了一个头戴玫瑰花的妖艳女人。 看一眼脸色顿青的萧之夭,大乔只觉得一阵黑云罩顶:卧槽!他这是给自己递的死亡台阶吧? ------题外话------ 感谢哈哈和二修的花花!这是个好兆头啊!希望我下午开始的强推像这花一样花团锦簇花开盛世! 跪求小天使们帮忙拉客啊!养文的也快捡起来,不然要养死了! 看我的新封面,我要红得发紫不是说说而已啊! 另:推珍珠小天使的文《酒店风云之诱爱成瘾》!超肥30万字天天调教陌少,看的少女心不要不要的!而且明天入v,听说活动金币多多哦!打发一个空虚寂寞冷的周末刚刚好哦~ 074 娘子,我只对你有渴望! 小酒馆装饰的还挺有情调,从房梁上垂下数条长长的白纱,白纱随风飘动,将白纱后的人显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特有意境。 屋内就两人,一个是萧江灼,一个是阮氏。 一白一红,一俊一美,般配得就像是一幅画。 被大乔推开的门隔成了两个世界,门里的是仙境仙人,门外的是人间烟火。 可画里的人偏偏不看旁边的如花美眷,反而把目光牢牢地锁定了萧之夭的眼睛。 萧之夭也在看萧江灼,木然的,僵硬的,窒息的,没有温度的。 这人说过的“永不出轨永不外养永不纳妾”还犹在耳畔,可他转身就跟另一个女人喝起了酒。 心里迅速燃起熊熊大火,周身却是越来越冷。 四目相对,一个深邃如星海,一个暗沉如古井。 当他们的眼神交接,星海瞬间刮起风暴,古井立刻波翻浪涌。 大乔只觉得眼前一片刀光剑影血腥厮杀,心中就一个念头--再不阻止,死的一定会先是他! 毕竟如果不是他擅自做主递什么台阶,那么女主子根本不会看到这一幕! 他一个纵身冲进屋里,对阮氏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九殿下平起平坐?还不快滚!” 大乔长得黑,而且魁梧,又故意做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这要是一般人早就吓跑了。 但阮氏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自打那天与萧江灼一见之后她就一直暗暗注意着萧江灼的动静,好不容易等到单独醉酒的萧江灼,她以过来人的经验马上猜到九成可能是感情出了问题。 她试探着推门而进,才坐下,正想着如何开口才能趁虚而入一举得炮时大乔推开了门。 但之前萧江灼却没说过赶她走,这对她来说已经代表着胜利的信号。 男人嘛,哪个不图新鲜劲儿? 即使妖艳如她,她那个杀千刀的男人还不是跟更新鲜的她的妹妹跑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没长开的! 切,下人的恶言相向她才不会在乎,因为她马上就会变成主子!到时一定第一时间弄死这个黑铁塔! 这样想着的阮氏不由神情高傲起来,“你又算什么东西!主子还没发话呢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大乔一口心头血噎在喉咙处。他乃当朝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正经吃皇粮的,今天居然被一个妇人鄙视了,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偏偏人家说的在理,主子没发话呀! 大乔突然震惊地看向萧江灼,主子为什么不发话?主子为什么允了这妇人的存在?难道主子当真…… 不,他不要深想。 一定是哪里错了。 对,一定是哪里错了。萧之夭的脑海里也在不断出现这句话。 这种形似捉奸的尴尬局面,她应该立刻转身就走的,要不也应该冲上前一巴掌打在或男人或女人或他们俩的脸上。 可事实上,她却只能僵硬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妒嫉的大火几乎将她淹没。 对,就是妒嫉! 她妒嫉那个女人能那样柔软地跟他坐在一起,也许说些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坐着。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如此渴望跟他在一起了吗? 在他还没有向她表明到底喜欢的是她还是原主的时候。 “倒酒!”萧江灼眼盯着萧之夭,酒杯却递向了阮氏。 “是,爷!” 阮氏回的那叫一个响亮,那叫一个千娇百媚。尾声都是颤的,大乔的心头瞬间闪过一个“喘”字。 要完! 大乔别开头,不敢再看萧之夭青得发紫的脸。 萧之夭突然动了,迅猛而且矫健,就像一只瞄准猎物后骤然出击的豹子,几大步已经来到了酒桌前,“滚!” 她的男人,甭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还在位置上,就容不得别人横插一脚! 萧之夭一身气场外放,她的杀气从来都是见过血的,只在宅斗中练过的阮氏当然不是对手,一下子就被镇住了。 但她咬了咬唇,坚持住了。 “妾身只听爷的!” 阮氏抖着双手帮萧江灼满上了一杯酒。 萧之夭就看着那杯酒被送到了萧江灼的面前,又看着萧江灼接了过去。 她一身的杀气突然就无风自散了。 还记得头一次见阮氏时,她一个眼刀过去,萧江灼正眼都没给阮氏一个。 因为那时在萧江灼的眼里她是原主。 现在她不是了,所以她的待遇也没有了,对吗? 悲伤和失望一起涌了上来,萧之夭的心开始慌了,她忍不住地想,这样的答案还不够明显吗?她非得等着对方给她一个不是原主就不行的明确答案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趣了! 萧之夭默默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时候她无比感谢自己的面瘫,这让她无论心里多么难受,脸上都不会表现出来,她觉得这至少保住了她最后的那点尊严。 萧之夭背挺得特别直,但略显僵硬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阮氏的眼。 阮氏灿烂地眉开眼笑着,她赢了!所以这种时候跟女人斗根本没有用!男人的表态才最重要! “爷,妾身扶您回家休……” 哗--一杯酒泼了阮氏满头满脸,噎回了她的“息”字。 “爷爷爷?”阮氏被泼懵了,脸上的妆花了都不自知。 “滚!”萧江灼扔下一个“滚”字后,身形一闪没影了。 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萧之夭。 “啊--”不敢相信自己又输了的阮氏尖叫着把酒坛砸了,把桌子掀了。 大乔就站旁边乐呵呵地看着,间或还递两个坛子过去。 等砸到屋里没什么可砸的了,等阮氏终于砸累了坐在地上后,大乔拍拍手叫出了掌柜的,“我做证,都她砸的!她如果不赔的话,你就告她!我帮你作证!” 哈哈,痛快!主子刚才简直不要太帅! 唔!或许现在更帅! …… 客栈,萧江灼抱着萧之夭从窗户一跃而入,然后直扑入床。 “妖儿。”他小心翼翼地唤,然后不等萧之夭回应就直接贴了上去,唇对唇。 酒气熏人,萧之夭本能地拿手抵住他的胸膛就要推。 谁知萧江灼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向下摸去,“娘子,我们和好吧!你看,它只对你有渴望!” ------题外话------ 感谢珍珠,二修,温温和大乔的组团鼓励~于是我一个刺激大发,写的就……嘿嘿嘿了……期待更深的身体交流么?跪求小天使们帮忙拉客啦~人多了我写得越兴奋哦~么么啪~ 另:强推pk中,小心脏有点不受控制呢~居然梦到开粉丝见面会……然后我在选择是穿红裙子还是红到发紫的紫裙子时,急醒了!嗯哼,希望应兆! 愿收藏的所有小天使都年轻十岁,瘦掉十斤! 075 催枯拉朽的睡,一睡顶七年! 某种东西吧,萧之夭还真是不陌生。 书上看过,老师讲过,教官分析过,她还曾几度生死关头亲手折断过。 但没有一次像这样不知所措过! 就像洗澡时打开水龙头,可忘了提前调水温,于是花洒洒下的全是滚烫的开水,她毫无防备地被从头烫到脚,烫秃噜了皮,烫萎了心。 哪还敢摸,未曾经事的少女早就吓得撒手都怕来不及。 “你快放手!” 她冲他叫。 可忘了他还正和她唇贴唇。 这一叫,她的气息全冲进了萧江灼的口腔里。 温热,暧昧,撩人。 喝多的萧江灼哪里受得住这个,一张嘴就把她连呼吸带唇瓣都卷进了自己的地盘。 吸吮,研磨,舔舐,拉扯。 无师自通这种天赋,萧江灼从来都是个中好手。 “不放!再也不放!” 唇舌纠缠,导致了话说的并不清楚,但吻绝对给力。 激荡,热烈,狂暴,凶残。 萧之夭节节败退一溃千里,脑子里代表特急的红色警灯都快闪爆了。 --你想什么呢还不快推开他他还没有承认爱的是你你不能这么轻易地就又把自己卖了推开他啊你个蠢货! 更蠢的是,她的手臂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攀绕上了他的脖子。 萧之夭绝望地想,还说人家抖m呢,原来她才是隐藏的抖m潜力股啊。 萧江灼像是终于吻够了,稍稍退开一段距离,就那么空悬在萧之夭的上空深深地看她。 “妖儿。” 他又唤她一声,声音低哑,像薄薄的亚麻划过肌肤,给人一种战栗的酥痒感。 萧之夭本想趁他退离赶紧推开他的,结果却被这一声低哑的唤酥麻了意识。 “嗯?”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声音同他的一样低哑。 然后就眼前一花,萧江灼再一次低头吻了下来。 萧之夭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攻城掠地,可是她却发现,这次没有。 萧江灼只是贴在她的唇上,然后开始说话。 “别问我到底爱的是哪一个,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只有你才让我渴望!” 他从不置疑自己对小妖儿的感情,也不允许自己置疑,所以在得知重逢后的小妖儿已经变了个“芯”后,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原来不是小妖儿他也可以情不自禁,这难道不是对小妖儿的侮辱? 又或者,难道他认准的只是小妖儿的身体?难道以后随便谁易容成小妖儿的样子他都会情不自禁? 这样的混乱让他疲于背负,所以他悲伤,痛苦,纠结。 没日没夜地喝,以为麻醉自己能好过一些,结果却越喝越清醒。 阮氏进门他是知道的,他突然在想,既然想不出答案,那么就直接试一试呢? 最笨的一种考验自己的方法,实在是因为他别无他法了。 庆幸的是,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他连那女人倒的一杯酒都喝不下去! 茅塞顿开一瞬间。 “人们总是习惯用脑袋去判断问题,却忘了,其实有时身体才最真实。” 萧江灼的手指抚过萧之夭的眉眼,深情溢于手指,渴望染上眉心。 “因为小妖儿,我与你相遇;因为你,我与小妖儿才没有真正的阴阳相隔。那么你与小妖儿还能分得清彼此吗?你是小妖儿,你也是你自己。除了你,这世间我再不要任何人!” 他在萧之夭的唇间轻轻地啄吻,动作轻柔,目光缠绵。 没有了刚才瞬息万变的暴攻姿态,却比刚才更能击中人心。 萧之夭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像那次做梦睡在小雏菊花海上,全身没一处着力点,整个人都懒洋洋迷瞪瞪的。 她该是最讨厌这种懒散状态的,因为一时的懒散都可能会要了她一生的命。 可现在的她却是如此沉溺其中,深陷其里,并渴望更多。 是啊,她是她,她也是小妖儿,已经分不清彼此,那么又何必强求让他分清呢? 前因即因,后果亦果。 她真是自寻烦恼的矫情了一回! 盖棺定论,然后翻篇。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喜欢的心正沸腾热烈,那么还等什么? “天黑了,要不,我们拉个灯?” 萧江灼没明白“拉个灯”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了萧之夭眼里的渴望。 渴望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洞房,就是拥有,就是--睡! 他脑袋里瞬间闪过了至少四个睡法。 一,机会来临别磨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冲到底拿下一血,睡成! 二,七年蛰伏,七年等待,就算不鞭炮齐鸣庆祝也得沐下浴更下衣让他洗净这一身的酒气方对得起七年来代替妖儿的五姑娘让他隆重告别童身不是? 三,妖儿尚未及笄,她愿意给是她愿意给的事,他却不能仗着人家小姑娘的真心就肆意攻击。怎么也得给个充足又缠绵的前戏吧? 四,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啊!他特么的是第一次啊!他要如何表现才能既彰显他圣洁纯净的过往又能让小妖儿拜倒在他无师自通的高超床技之下? 四个睡法闪完,萧江灼也狼嚎一声完成了一秒脱衣的新成就。 想之所以是想,就因为它扛不住行。 当行动开始,想什么都没用。 什么隆重,什么前戏,什么解锁新体位,全糊到一起了。 美人在下催生的唯一念头还是第一种,睡啊! 催枯拉朽的睡,惨绝人寰的睡,撕心裂肺的睡,肝脑涂地的睡。 萧江灼睡人睡了一夜,萧之夭睡觉睡了三天。 哪怕这样,醒来时嗓子都是哑的,腿都是打弯的。 萧江灼不在,迷糊中她好像听到他时说收到秦长川的邀请去驻军营地视察工作去了。 不在好啊,不然她还得装睡。 实在没脸见人啊!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嗓音可以飙那么尖那么高。 她很难不想,照古代这隔音技术,只怕没人不知道她和萧江灼做了什么吧? 萧之夭窝在床上绞尽脑汁地计算,如果后半辈子都不出屋的话可行性有多少百分比。 严丝丝很快用行动告诉她:零! “三天前定的院落还要不要了?你再不露面可就被人抢了!” 萧之夭也顾不得丢脸了,一跃而起,“是谁半路截胡?” “嘿嘿,熟人,带花的那个阮氏。” ------题外话------ 感谢目成心许,乖乖和兔兔的组团鼓励~托大家的福,七月的开场相当亮眼呢~我就想啊,我得红到多紫才能对得起大家的眼光啊!握拳,努力中! 另:首推pk中,目前坚挺!但我贪心地希望它能像wuli萧先生一样持久度也棒棒哒!求小天使们再加把劲啊!一起浪出银河系吧! 076 解锁阴人新姿势,花式吊撕 阮氏用的就是卖客栈从萧江灼手里赚来的那八千两银子买了萧之夭三天前相中的院落。 没别的理由,就是要让萧之夭也尝尝被人抢走手里东西的滋味。 对,在她的眼里,萧江灼已经是她相中的东西了。 她深深地觉得萧江灼一定是一时牛屎糊了眼才看上了没有她一根头发丝漂亮的萧之夭,她坚定地认为只要再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把萧江灼从萧之夭那里抢过来。 而抢这院落不过是第一步。 萧之夭赶到时,阮氏就坐在院里的桂花树下。 依然是一身红衣妖艳,鬓侧依然插一朵真的玫瑰花,妆容精致,气质勾人。 她想的是如果萧之夭找来,那么女人对上女人,比漂亮绝对是过招的第一步,她一定不能输! 如果是萧江灼找来,她更得时刻准备着一举得炮。她相信,只要炮过一回,那个看起来就还是童身的九殿下绝对会臣服于她的双腿之下。 远远看到萧之夭出现,她还失望了一小下。 但当萧之夭走近,她发现自己的失望更深了。 不过三天不见,为什么这个女人突然像脱胎换骨一般地变得漂亮了? 这漂亮不是指容貌变了,而是给人的那种感觉不同了。 尤记得初见这位时还普通如丫环,可今天一见却尽显少妇的韵味。 看那莹光润润的肌肤,看那自带胭脂的脸庞,看那眼角眉梢的风情,看那僵硬却是无比眼熟的走路姿势! 阮氏妒嫉得绞紧了手里的丝帕,三天!这至少是三天没下床才能达到的境界! 就知道那个九殿下是个厉害的主儿,这如果承受的是自己多好! 是自己多好! 严丝丝拿着三天前签好的协议怒冲过去,“这家房主呢?他跟我们签了协议,还收了一半的定金,人呢?” 阮氏无赖地笑,“那是你和房主的事,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院落现在属于我了!所以,给我--滚!” 这话当然是冲着萧之夭去的。 三天前萧之夭曾对她说滚,现在她还回去了! 怎么样?心情爽不爽?这就是你抢别人东西的下场! 阮氏眼里的妒火恨不得化成实体烧死萧之夭。 她却忘了,萧江灼从来不是她的东西。 萧之夭目光如剑,锋利而出,“这个中内情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最好在我好说话之前,把院落赶紧让出来。否则当我不愿意说话的时候,就容不得你说话了!” 阮氏被萧之夭的杀气压得腿软,但她凭借对萧江灼的势在必得撑住了。 “容不得我说话又如何?你还想仗着九殿下的势欺压善良百姓强抢房子不成?萧之夭你看好了,这是买房协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光明正大天经地义!” 阮氏扬着手里的文书逐渐找回了自信,她怕什么,她不过是找准机会半道截了个胡而已,这种事情太正常了!任谁都找不出她的错来! 而当有一天她抢到萧江灼,也会像现在抢房子一样让萧之夭说不出话来! 严丝丝一把抢下文书,一目十行看过之后对着萧之夭摇了摇头,那意思,这暗亏是合法的,他们除了吞下别无他法了。 萧之夭不服地一挑眉。本来也不是非要这院落的,但就冲阮氏这针对她的劲儿,这院落她还就要定了。 “阮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的!”萧之夭扔下一句话后转身向外,“走!” 尽管萧之夭等人走得气势汹汹,但阮氏还是觉得那不过是失败者的装腔作势。 她扳回一场,舒服! 一墙之外的萧之夭停下了脚步。 “我们要马上找出房主的行踪,他家大人多有老有小,三天之内根本不可能收拾利落搬离莞城。” 宋阳附和,“对,只要找到房主证明是我们先签的合同,那么事情就能反转。” 严丝丝发愁,“可是莞城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房主的行踪?” 萧之夭老神在在,“房主都已经收下了定金还敢擅自毁约转卖他人,那么一定是想好了退路。如果马上离开的话,拖家带口的走不远不说,还非常容易被打探到行踪。可是先躲起来就不一样了,毕竟晚上步行转移他处基本不会引人注意。” 严丝丝明白了,“我这就去打听一下他家亲朋好友的情况,看他最容易躲到哪家。” “你不用去,你能想到的他也一定会想到,所以他绝对是躲到了一个认为我们绝对不会想到的一个地方。” “哪里?” “阮氏的家!” 严丝丝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她随便张张嘴答案就分析出来了? 萧之夭很快用结果告诉她,就这么简单! 阮氏和房主都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他们单纯地认为只要祭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条无上妙计就能稳胜不败,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这回的对手是跟毒贩几经盘旋过的特种少校。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招早就套路了! 黄宁和宋阳轻易从阮氏的屋里押出了房主。 房主都吓尿了,看到萧之夭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姐饶命啊!这不是小的愿意的,是那个姓阮的女人威胁小的啊!小的……啊--” 萧之夭脚尖挑起一块石头飞腿一抽,正打中房主的嘴,房主当下掉出了满嘴的牙,除了疼得哇哇大叫外也顾不上求饶了。 “现在想解释了是不是?行,可以,不过你得到大堂上去解释了!带走!” 萧之夭带着人直奔知府大堂,房主家的老少就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跟着。他们倒想抢回自家人,但他们哪里是黄宁和宋阳的对手。 不过半天的功夫,阮氏和萧之夭再次见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反应如此迅速,居然这么快就把房主找了出来。 心里恨恨地想怎么早没有把房主毒死一了百了,但面上她还得装。 阮氏对着罗仁勇跪下,委屈落泪楚楚可怜,“大人,民妇也是受害者!民妇并不知道房主事先已经签了他人!求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可是正经花了八千两银子啊!” 呵,只要她咬死了之前并不知情,那么她就没错! 萧之夭,你能奈我何! ------题外话------ 感谢大葵大乔和珍珠的组团献爱~群啪啪~我自动解锁陪睡姿势啊~各位小主儿一定尽兴哦~muamua~ 077 禽兽不如,有撕必胜! 房主怎么也没想到阮氏说翻脸就翻脸了,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阮氏咬死了事先毫不知情,那么一院卖两家的他就得承担全部责任。 跟萧之夭签的合同上明确写着,如果买卖双方有一方违约,那么将赔付对方定金的十倍。 他卖给萧之夭是五千两银子,萧之夭提前支付了一半。如果今天落实了是他违约,那么他必须赔萧之夭两万五千两银子。 两万五千两啊,弄死他他都赔不出来啊! “阮氏你个贱人,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如果你提前不知情,你会以近乎两倍的高价买入?你不知情你会把你的房子让出来给我一家暂时落脚?你忘了你为了求我不惜自解衣衫陪我一炮了?!” 房主虽掉了满嘴的牙,但凭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破罐子破摔信念还是把吐字咬清楚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卧槽,内幕不要太黄暴哦。 阮氏还没有回应,房主的老婆先冲了上去,“怪不得你那天早上回来时裤衩是穿反着的,我问你你还说是离开小妾屋里时太急才穿错的,原来真正的原因竟是这个!你个杀千刀的!偷吃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全家都害了!老娘打死你!” 房主的父母也怒了,但他们可舍不得打自家儿子,他们冲着阮氏去了。 “你个狐狸精,不仅引诱我儿违约,如今还想一人独活?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阮氏是谁啊,那可是个人精。 自进了大堂眼睛就没一刻闲着,滴溜溜满场乱扫,随时做好了保护自己的准备。 老两口的话刚开个头她就听出苗头了,立刻站起来就向罗仁勇冲。 “大人救命啊,妾身买房之前当真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话,又如何会傻到以别人近两倍的价钱买入?还不是因为妾身对行情毫不知晓,这才被奸人狠宰了一把!” 阮氏一边自我辩解着,一边冲到罗仁勇的太师椅后面躲着,一双白嫩柔滑的手早就借着袖子的遮挡握住了罗仁勇的手,而且还在不停地沿着袖子向上滑。 “至于让出我家给他们暂时居住,是因为我着急装饰新家,而他们又没有落脚之处,我这才好心相借。却不想,今天竟成了他们诬蔑妾身的证据!妾身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罗仁勇被一双柔酥手摸得心里一片激荡,但还是装模作样地一拍桌子,“放肆!” 老两口被两个衙役拦住了,根本没能近得了阮氏的身不说,还被阮氏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什么叫空口白牙,什么叫颠倒黑白,他们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世间凡事那必是一体两面,至于你想看到哪一面,那就取决于人家想让你看哪一面。 他们知道内情当然明白儿子说的是真话,但不知道内情的呢,阮氏说的一样挑不出错来。 窝火的老两口也忍不住奔着自己家儿子去了,“你个没出息的!你怎么没把你自己坑死呢!打!打死他!” 小妾也扑上去抓挠,儿女也吓得大哭不止,一时之间大堂上乱成了一锅粥。 严丝丝看得冲着阮氏直乐,她拿胳膊肘儿捅咕萧之夭,“哎你别说,这女人脑子是好使啊。瞅瞅眼前这锅烂粥,愣是脏不到人家一点。” 萧之夭看向阮氏,正好收到阮氏递来的一份相当自信的挑衅眼神。 就好像在说,你找出了房主又如何?你能证明我事先就知情吗?萧之夭,你斗不过我! 罗仁勇再拍惊堂木,“肃静!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快把他们都拉开!还有你,下去下去!” 阮氏被赶了下来,没有不开心,反而很得意。 因为她太清楚了,这种事情一点证据都没有,只要她咬死了事先毫不知情,那么她就一点责任都没有。 萧之夭,这次还不怄死你?!哈哈哈。 “呃,王妃,您看此事?”虽然罗仁勇以官方的角度判定房主违约需向萧之夭支付违约金,但他可没敢实事求是地直接说出结论。 严柄昆的下场还历历在目,那足够证明九殿下对眼前的萧之夭是如何的看重。以至于哪怕萧之夭并没有得到官方认证的“王妃”一称,他还是先称呼上了。 为官之道,可以不政绩突出,但绝对不能没有眼力见儿。 看萧之夭一身*滋润的少妇风韵,想也知道正当宠,万一人家不要赔款只要房呢? 这事儿他不能做主,得由萧之夭自己来。这样就算日后再被翻盘,那也是萧之夭以“王妃”的地位“驱使”的,可不是他为官不正。 萧之夭一眼就看穿了罗仁勇深藏在尊敬后面的狡猾,不由心里冷笑,又来一个想算计她的? 可惜,注定要失望。 萧之夭没回应罗仁勇,而是走到了阮氏的身旁,“你看,这是什么?” 萧之夭的手在阮氏的眼前张开又闭合,阮氏瞬间脸色大变。 因为在萧之夭的掌心那赫然是一缕头发,头发以红绳绑着。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给儿子绑平安辫用的红绳。 萧之夭居然绑架了她的儿子? 阮氏的有恃无恐立变惊慌失措,她张嘴就要说些什么,萧之夭以更快的速度低声说道,“我说过,当我不愿意说话的时候,就容不得你说话了!做你该做的!我没时间等你!” 阮氏当然知道萧之夭这是在威胁什么,但她怎么甘心!一双怒瞪着萧之夭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无耻这么禽兽不如! 萧之夭不为所动,眼神的回答简单粗暴:你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想先截胡,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耍阴招就可以,别人实力回撕就是禽兽不如? 那她还真是说对了,对待禽兽,自己一向更禽兽不如! 萧之夭打个响指,一个巴掌大的纸包从大堂门外飞撞进了阮氏的怀里。 阮氏本能抱住,打开,“啊--”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指甲。 阮氏握着指甲全身颤抖,所有不甘心一瞬间化为泡影。 “大人,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怂恿房主将房子高价卖给了妾身!妾身有罪,甘愿领罚!” ------题外话------ 感谢风隐莲,卿梦和土匪的组团鼓励~没说的,我挨个把你们的鼓励插我心上!妥妥地暴力向前冲~吼吼! 078 兄弟们走,听主子的墙角去! 萧之夭在阮氏面前的动作是背对着罗仁勇的,说话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以确保只让阮氏听到,是以罗仁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萧之夭在阮氏面前站了一会儿后再退开,阮氏自己招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萧之夭做了什么,但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当事人已经承认,案就可以结了。 萧之夭大获全胜。 院子到手了,原来的一半定金也做为赔偿赔回来了,阮氏的八千两也赔给了她,房主攒了半辈子的全部身家也赔给了她。 就这还不够呢,但萧之夭大度地一挥手,算了。 特有“官夫人不与小民计较”的高端大气范儿。 这给阮氏怄得啊,心里大片大片地淌血,自她跟人撕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惨败过! 人家没有跟她打嘴炮,也没有动手跟她撕扯,人家是招招戳准了她的弱点下的手,轻松就让她自败三千里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氏恨得几乎要把嘴里的牙磨碎。 萧之夭带着人要走,她赶紧冲过去拦住,“我儿子呢?” 声音不由自主地打颤,领教了萧之夭“禽兽不如”的出招后,她真怕萧之夭再翻脸不认人撕票了事。 不等萧之夭回答,阮氏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娘”,回身,两岁儿子冲进了怀里。 阮氏胡乱地摸了两把儿子的头,一转身又冲着还未退堂的罗仁勇跪下了,“大人,妾身要翻供!妾身是被威胁才不得不认罪的,是她拿妾身的儿子,儿子……” 她边说边举高了儿子的手,却发现儿子的手指完好无缺。 而她掌心里那只鲜血淋漓的指甲还在。 阮氏惊悚了,萧之夭居然连她会翻供这一步都算到了? 严丝丝极度怜悯地凑近她低声道,“虽然你很垃圾,但我家主子却不屑变得跟你一样垃圾!” 萧之夭淡淡的不屑噙在嘴角,“阮氏,你虽罔顾做人诚信半路抢我房子,但念在你认错及时又赔偿得当我本打算不与你计较。然而你却三番两次挑衅于我……敢问罗大人,这事儿我该怎么应对才合适?” 罗仁勇屁股才离开太师椅半尺,得,再坐回去吧。 心里明白,刚才他拿人家的“王妃”帽子行事,现在人家顺杆爬过来了。 他还不得不照办,毕竟给了人家“王妃”帽子的是他。 “大胆刁妇,竟敢当堂诬蔑王妃!来人啊,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本来一房两卖的事情阮氏只能算个怂恿罪,判她将房款赔偿之后就算完事了,但她偏偏又给自己补了一刀。 听到罗仁勇的宣判,阮氏脸色煞白几欲晕厥,她这时才知道后悔,恨不得时间倒流把刚才那个自行作死的自己掐死。 可惜后悔也没用了。 几个衙役上来把她按倒在地,二话不说就开打。 孩子的哭喊和她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刺激得人头皮发麻,但大堂上没一个人同情她。 谁也不是傻子,这会儿都看明白了。她算计人家在先,人家反击在后。出招不仅快准狠,而且正面正当。阮氏败得毫无争议。 等到板子打完,阮氏的下半身都血肉模糊了,她也叫不动了,趴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喘。 不知为什么她扭头看了一眼萧之夭。 萧之夭却是眼尾扫都不扫她,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正好迎上了赶来的萧江灼。 萧江灼骑马而来,看到萧之夭便飞身而下,一袭红色披风呼啦啦遮了半边天,天降神祗般让人炫目。 阮氏灰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是她的!为什么不能是她的! 萧江灼一把把萧之夭拉进了怀里,“有没有怎样?受伤没?累着没?” 严丝丝在旁边能把大白眼翻上天去,心说就您家这位一出手,把别人折腾死八遍她都不带累着伤着的。 护短也请要点脸好么? 萧之夭很想一脸严肃地推开人,虽然她的身体升级为少妇了,但少女的羞涩还没来得及更新。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娘们叽叽的跟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太丢共和国特种兵的脸了。 但当她手掌一碰到萧江灼的胸膛,她却先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脑中即刻闪过了某种意识混沌的时刻她在他的胸膛上狠抓了几道的画面。 这下别说推人了,连看都不敢看了,视线游离快如飞蚊。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你越不想看到某此会引发联想的东西,你就会越看到。 他的唇角有她的咬伤,他的颈侧是她的抓痕,他的耳垂上有一滴血痣她曾含着死活不放,他的手腕上更是有着完完整整的一圈牙印。 内心深处“腾”一下就烧上了炽热的火,某种快乐又无耻的渴望不管不顾地席卷了她的身心。 久违的小草泥马们再一次霸占了她的脑海,整齐划一地迅速组队,队形是两个汉字--想要! 自带金光加粗,每一笔都像她那把88狙,枪枪射中她的眉心。 卧槽!天要亡她呀! 萧之夭自己把自己吓着了,人生第一次落荒而逃。 看着夺了他的马眨眼间就飙没影的萧之夭,萧江灼完全懵了,肿么个情况?他娘子为什么躲他像躲洪水猛兽? 黄宁和宋阳也一脸茫然,要是萧江灼不知道,资深单身狗的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只有严丝丝抱着满怀的银票笑得跟什么似的,“殿下,您的小妖精开窍了哦。” 一语道破。 萧江灼的心里一下子就炸了,真正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装腔作势地扔下一句“嗯,你这月的月钱也加倍”后,嗖一下就没影了。 那轻功甩的,比萧之夭的快马还邪乎。 黄宁和宋阳没跟得上趟儿,只好向严丝丝虚心求教。 严丝丝也不隐瞒,“新婚燕尔*啪啪啪嘿嘿嘿,想听细节吗?给钱!” 黄宁和宋阳自然不会给钱去听什么细节,莫不顶着个大红脸也甩轻功离开了。 于是当晚屋内啪啪啪,屋外人头攒动,个个目光发蓝。 想听细节还用给钱?他们又不是脑子有坑! ------题外话------ 感谢席默凉,大乔,婳凉和兮兮的组团鼓励~群么么一大个吧!muamua~托大家的福,首轮pk顺利过了!再次感谢大家!我一定在梦中把大家都娶了!嗯哼! 另:好期待wuli萧先生会如何应对听墙角呢~突然脑中闪现出了张小弟一人分饰两角深情演绎房事的一幕!233333333333 079 白日宣浪,金刚不坏 萧之夭再理智也抵不过正值青春年华的身体对生命大和谐的渴望。 明明三天来身体的酸痛还历历在目,让她曾恨不得自行了断也要杜绝那种不受控制的虚弱状态再一次出现的可能。 可当萧江灼一靠近,她却惊悚地发现,酸痛不见了。非但不见了,反而还痒起来了。 是那种急待着抓急等着抚慰的痒。 于是后续几乎不曾推拒。 人家低唤一声“妖儿”,她就热了;人家大手一摸,她就软了;人家再抱抱亲亲,得,什么理智都烧没了。 青春的身体无声地为她的放肆放纵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持。 她被萧江灼无法描述的这样,又无法描述的那样,头皮与汗毛齐炸,吟哦与娇喘共飞。 就像大乔所说的那样,萧江灼当真是个全才。 只要他想会的,就没有不会的,没有不精的。 从回来到太阳落山,时间利用得刚刚好,完完整整又保质保量的两大回合。 完后抱着小美人小睡一个时辰,再醒来,刚好赶上晚饭。 也不知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因,反正等萧之夭吃饱喝足后,她悲哀地发现,身体居然恢复了。 什么酸痛,什么皮软,消逝之快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萧之夭突然福至心灵般想起了穿越女都是“金刚不坏”之身的千古定律。 天惹,不是吧?那岂不是意味着未来没完没了了? 再看向萧江灼,萧之夭的眼神里就多了一种不可言明的畏缩感。 以眼前这货的尿性,走肉文画风那是相当有可能啊。 只要有萧之夭在,目光就绝不离开娘子周身一寸的萧江灼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萧之夭异样的眼神。 “娘子?怎么了?不舒服?我帮你按按?” “不必!” 不等萧江灼欺近,萧之夭以闪电的速度先退离了三尺。 身体酸痛时都抗拒不了他那双自带撩妹技能的大手,现在身体自行恢复了,再让他摸……她才不要成为肉文的女主角! 萧江灼不明所以,委屈上脸,“娘子,你这是传说中的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么?” 萧之夭:…… 久违的“好想弄死他”又来了啊。 那就弄死他! 刚好饭后消消食。 做了决定的萧之夭一手抄起一支竹筷毫不手软地杀向了萧江灼。 萧江灼心里叹“既然还有精力那为什么不做另外一种快乐的运动消食呢”,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心甘情愿地为自家媳妇儿喂招。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现在的萧之夭已经有当年兵王巅峰时的八成状态了。 速度那叫一个快,角度那叫一个刁钻,说招招到肉毫不夸张。 萧江灼现在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反制了,他如果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打趴下有损男人的自尊的话,他还真得打起精神来认真应对。 这一认真,动静大了。 屋子里局限的空间本就不太好施展,又有各种各样的家具阻挡,于是外面听墙角的一会儿听到床咯吱咯吱地响,一会儿听到凳子还是桌子咣当倒地了。 大家面面相觑了半晌,忽然都鬼鬼祟祟地笑了。 果然不愧是主子! 就冲这力度和持久度,这是要转战各处将所有体位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精彩! 赶紧竖起耳朵的! 屋内,萧之夭将萧江灼半压在床上,手里的一只竹筷堪堪停在了萧江灼眼前一寸的位置。 “外面是不是有动静?有人摸进来了?” “不,应该是自己家的单身狗们半夜孤枕难眠出来找刺激来了。” 萧之夭秒懂,红着脸从他的身上翻下来,“你快让他们离开!” 真是的,幸亏是下午的时候提前滚了,否则现在就是滚滚在线直播了。 其实这真的是阴差阳错。 白天的时候墨卫们不是想不到主子会忍不住白日宣浪,但大白天的,听墙角非常不雅啊,而且极其不易隐藏。这如果万一被主子察觉了,呵呵,死都不可能痛快。 但晚上就不一样了,哪怕主子白天滚过了,这晚上也不可能就歇了吧?对于他们来说呢,又方便了隐藏。万一主子听到了动静出来,他们也能借着夜色方便退离。 于是他们晚上来了。 萧之夭拿脚踢踢萧江灼,催他,“快啊!” 萧江灼阴森森地笑,“来都来了,不给他们送点回礼那不是显得咱们很失礼?” “你想做什么?” 萧江灼凑到萧之夭的耳边一通嘀咕,萧之夭的脸上逐渐绽放出了向往的光彩。 “你说真的?” “错了罚我在下边!” “……” 丫的!再污弄死你啊! 萧之夭用眼神狠剜了萧江灼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奔向了前门。 他们是在顶楼,是以听墙角的基本不是在屋顶就是在屋檐,而前门这么不具优势的地点当然没人。 萧之夭悄无声息地溜出前门时,萧江灼把胳膊伸到嘴边吻出了水乳交融的激荡感。 听墙角的墨卫们莫不虎躯一振,耳朵上的汗毛都期待地竖个笔挺。 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这人吧,精神力都是有限的,当你专注一方面的时候,那么别的方面肯定会疏忽。 于是在他们的背后,某个轻盈如鬼魂,矫健如豹子的人影轻松摸到了他们的背后。 甘衡是第一个发觉不对的。 “谁?” 不过他也只能发出这一声。 萧之夭手臂一横,竹筷自他的喉间一抹而过。 没有鲜血奔涌的快感传来,甘衡秒懂领导的示意,他干巴利落脆地原地倒下,装死了。 萧之夭是蒙了布巾出来的,其他反应过来的墨卫们下意识地把她当作了敌人。 二话不说将内力灌输于手掌,纷纷向萧之夭拍来。 甘衡吓得差点叫出来,那可是没有内力的女主子,这要是被拍出个好歹来,他们都得陪葬。 然而下一刻他却更吓了。 只见那个没有内力的女主子竟像夜风一样,轻易就躲开了掌力编织的网。 给人的感觉就像她能提前看到对方攻来的路线似的。 卧槽,少女变少妇的女主子更鬼畜了! 这到底肿么回事? ------题外话------ 感谢土匪,哈哈和念雅的组团鼓励!一群资深潜水员突然浮出水面,让我很难不猜测这也是来催促我初夜实战小剧场的吧?收到了,最晚周五传给大家浪!这次铁定不笑只撩!吼吼! 080 武压群男,实力征服! --你想不想试试你的精神力? 这是萧江灼在萧之夭出门前于她的耳边嘀咕的第一句话,也就是这一句才让萧之夭动了出门单挑的念头。 自打她在萧江灼的指导下激发了能看到内力存在的能力后,她就一直在想,事儿是好事儿,但怎样才能把这种事后才有用的招儿用在事前呢? 被内力打伤后她能看到体内积存的内力,那如果是在打伤之前能不能先看别人的内力运行轨迹呢? 萧之夭摸上房顶的时候就集中了精神力,这一集中不要紧,新世界的大门为她打开了。 有些地方眼睛都不能确定是否藏了人,但那些地方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或大或小或明亮或昏暗的光球。 以萧江灼的说法,那就是每一个练武之人的气,也就是萧之夭理解中的广义的内力。 墨卫们深知自己的主子内力精湛,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偷听的行踪,是以他们每一个都调动了全身的内力来反侦察,为的就是万一主子有杀过来的举动他们也好早点逃生。 他们防的是萧江灼,可是萧江灼却在屋内做稳定敌人的诱饵,这摸上来的是萧之夭。 对于萧之夭来说,现在的她就像是随身携带了国际最先进的红外探测装置,而那些最大程度调用了内力的墨卫们则像自带红外标志,目光就这么一扫,一瞄一个准。 甘衡离萧之夭的位置最近,他的内力光球也是第一个动的,看到这一幕的萧之夭不第一个弄死他还能弄死谁! 要说萧之夭除了狙击能力最强外,第二强的就是摸哨的功夫。 摸哨讲究行无影,快如风,杀气不见踪。 不过一滑,一探,一拧,一抹,如果萧之夭此时手里是一把匕首,那么甘衡必定被一招封了喉。 萧之夭一招得逞就没有停留,腰身一转直扑旁边的墨卫。 在她的视界里,那人的光球正在向手臂的方向移动,那么就是想用掌力拍她了? 手腕一甩,一支指头大小的竹箭劲射而出,直射那人的手腕。那人迫不得已扭臂躲开,再想回来继续拍掌,晚了。 萧之夭一个前滚翻落地,手中的筷子贴着此人的小腿蛇形向上。 不等她做个假戳的动作,那人双手捂胯下直直后倒,意思很明确:此人已死,您老可以过了。 萧之夭倒小惊了一下,谁呀这是?比甘衡还机灵? 临走之前扫一眼,啊,小乔!怪不得! 小乔无语泪双流,女主子出招之鬼畜已经成为她的标志了,他如果再认不出来是想等男人的要害被戳中才认输么? 上次被脱裤子也是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先看到甘衡倒了,又看到小乔也倒了,再一想这过了几招后分外眼熟的身影,其他墨卫就算再傻也领悟了来自幕后领导的意图。 合着人家早就察觉出来了啊? 那么没出来罚他们就是要他们给女主子喂招算补过了? 喂吧! 随便走两招然后像精明的甘衡和小乔一样躺倒装死今晚这偷听一事就算翻篇了。 他们此时还没意识到放倒甘乔二人是萧之夭的实力。 但他们很快就被打脸了。 萧之夭就像一抹飘忽不定的幽灵,她手里的筷子就是她最趁手的武器。 太阳穴,颈动侧,左胸口,正胯下。目标越小,她越灵活;角度越刁钻,她越敏锐。 摆脱了内力的压制,萧之夭就像是入了水的鳄,进了林的豹,飞上空的鹰。 每一招一式就没有浪费的,每一个转身都能贴近目标,每一次下手都能决定一场胜负。 贴身近战,体能巅峰时期的萧之夭要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一开始墨卫们还打着随便喂招的心思,很快就变成了“再不认真死的就会是他们”,而到最后,“呵呵,他们能去死一死了”。 一个没有内力的女人,以一敌十,居然把他们全放趴下了! 这事儿打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他们的男人自尊心啊! 萧江灼相当自豪地登场,看向萧之夭的目光都自带粉色桃心圈。 心说,这就是他媳妇儿!干翻男人轻松地就像干翻烂白菜叶似的,多么的给他长脸啊! “妖儿真棒,来,为夫奖励亲亲!” 萧江灼双臂大张欲热情地给萧之夭一个胜利之吻,然而人是抱住了,吻却没没吻到。 萧之夭靠进萧江灼的怀里后身体就开始向下滑。 “嘿,嘿嘿。”萧之夭有气无力地笑了两下后,闭眼晕了。 精神力又透支了。 原来看严丝丝的内伤时还需要接触到严丝丝的身体才能感受到,现在却是隔空只用眼睛看,这样对精神力的损耗更大。 打的时候不觉得,但当打完了,这种后反劲儿上来了。 萧江灼只得抱着人回屋继续睡。 临走前吩咐,“托大家的福,今晚吃不上肉了,所以你们可以散了。” 这时墨卫们才明白,原来萧江灼从来都不介意有没有人听墙角,他对他们的偷听之所以视而不见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利用来给萧之夭喂招。 多么可恨的主子啊! 于是第二天当萧江灼和萧之夭下楼吃早饭时,一排墨卫喊萧之夭“王妃早”的声音比喊“殿下早”的声音响亮多了。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喊萧之夭“王妃”。 毕竟没有官方认证,而他们也没有打心眼里服过这个女主子,所以一直含糊其辞。 但经过了昨晚一战,他们服了。 “王妃您擦手。”所以吃完早饭可以过过招么? “王妃您喝茶。”所以有时间复习一下昨晚那些刁钻的招式么? “王妃您收徒弟么?那种有一定武功基础您说一他绝不写二的乖巧男青年?” 萧江灼眼瞅着自己的贴身位置就要被挤出去了,但他这次却没一点不高兴,后来索性退离到一边就那么含笑看着萧之夭的侧脸。 听说她有扩人手的打算,那么现在应该打消念头了吧?经此战,送一半忠诚为她的墨卫给她绝对没问题。 萧之夭从人群之后快扫了一眼萧江灼,准确地接收到了他笑容之下的深意,可惜,她要让他失望了。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的豪华鲜花抱!来了都不到评论区露个脸儿,不知道我望眼欲穿么?哼哼,我要用肉肉炸你出来! 081 衣冠禽兽and地痞流氓?扒! 萧之夭没要一个人。 她有自己的骄傲,身为一个特种作战部队的中队长,她习惯自己的兵自己挑自己训。当然了,现在还没有多少她自己的兵,那她就组建自己的兵。 吃完饭她就要带人出门,萧江灼一把拉住了她,神色之间有些不理解。 “妖儿,你信不过我?” “不要你的人就是信不过你吗?你这样理解?” “那为什么不要?比起你还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人手,这些人个个都是成手,好手,哪一个不比你从头训起来得顺利?”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甩开他的手,“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啊,娘子尽管问。” “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关于幕后争斗的事情?严柄昆只是被推出来的代罪羔羊吧?幕后黑手应该就是大将军秦长川。可是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计划如何跟他对战的事情?” 萧江灼刚想说“有他在,完全不用她担心”,却被萧之夭抢先反问。 “你是信不过我吗?怕我泄露你的计划?怕我出卖你?” “当然不是!”萧江灼急急站起身打断,“有为夫在,娘子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听你的话,要你的人受你的保护,安安分分地做那笼中的金丝雀就行了,对吧?” “不对!我没有……”他没有什么呢?萧江灼想辩解,可是他突然发现他竟无从辩解。 他只是想让她没有任何忧虑地肆意生活,这样难道错了吗? 萧之夭长叹一声,“萧江灼,你有你做事的方法,我也有我的,我不是那种需人保护的菟丝花,我有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感谢你想保护我的心意,但我不能接受你这样形同把我拘禁在你的地盘的做法。”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萧之夭一直在等萧江灼主动跟她谈他的事情,但等了又等就是没等到。 他可以为她做饭帮她穿衣,指导她激发精神触手也是不遗余力,但他就是绝口不提他的事情。 她能理解这是一种他保护她的做法,但她真的不喜欢这样。 她希望是和他并肩生长的一棵树,而不是需要借树才能生长的树藤。 看着萧之夭头也不回地走了,萧江灼呆立了好半晌才木木坐下。 他们这算吵架了么? …… 萧之夭带着人正式入住新买的院子。 她手下的人还不多,分工倒也简单,严丝丝负责财务,阿宁负责内务,宋阳和黄宁负责守卫。至于尤小鱼和kitty,萧之夭想了想,说,就算镇宅的吉祥物吧。 尤小鱼没听懂吉祥物是什么,但倒也知道镇宅的意思,于是他二话不说抱着kitty就去大门口蹲着了。 kitty白天是睡着的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晚上一睁眼就在大门口,一睁眼就在大门口,它也就自行理解了自己的“职责”。 于是从此以后,凡是上门的人不是看到睡着的胖猫头鹰,就是看到眼睛瞪得滴溜圆的胖猫头鹰。 这一度成了萧之夭府的标志,也算间接应了萧之夭那句“吉祥物”的话。 各司其职分派好了,萧之夭开始考虑人手的事情了,她看向黄宁,“你曾在大牢待了三年吧?这三年间就没有勾搭到一个半个合得来的?” 黄宁惊讶于萧之夭的敢想,“那可是逃犯!” “你就不是逃犯了?”萧之夭嗤之以鼻,“我既然信了你,自然也会信你的眼光。从文县逃来的难民中可有你在狱中的狱友?只要你觉得可用,就把他领来吧。人数不限!” 黄宁想了想,答应一声后离开了。 萧之夭又看向宋阳,宋阳抢先答道,“我那些同僚可都死在这场动乱中了。” “他们就是不死我也不敢用。”萧之夭唾弃一句后话锋一转,“记得宋老爹说他年轻时也曾在莞城任职,那么这城里的人总不能一个都不认识吧?麻烦你过过滤,把那些家里有壮丁的人家挑出来,然后走上一趟吧。我明着是招护院,暗里却是为了对付秦长川,我想宋老爹认识的人应该很容易接受。” “是!”这是萧之夭第一次明确表示要对上秦长川,宋阳自然振奋得难以言喻。 两个大男人出去拉客了,虽然业务不熟,但好在智商够用,上手极快,不到半天的功夫居然都回来了。 黄宁带了两个,俱都衣衫破烂一脸黑污,让人几乎看不清五官,于是越发突显出了那双野兽般的眼睛,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宋阳带来了三个,俱都长袍风雅一表人材,长着一副富家公子相,但又每个都气息沉稳目光如炬,一看就是练过的。 两拨人也是巧,在大门口就遇上了。 彼此目光厮杀一回合,各有胜负。 黄宁队:切,衣冠禽兽! 宋阳队:呵,地痞流氓! 谁也看不上谁,正想着接下来如何把对方挤兑走时,看到萧之夭了。 五个人组团懵比了。 卧槽,没说新主子是个女的啊?一群大男人听一女的差遣?搞siao呢? 得,也没空挤兑对方了,心里都产生了同一个念头:如果现在扭头就走的话,才刚搭建好的友情小船是不是就代表着翻了? 黄宁和宋阳上前抱拳复命,正要各自介绍时,萧之夭一挥手。 “不急,我也得先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听他们的介绍。” 五个人立马眼睛瞪红了,怎么着?这长得没个猪胖的娘们还嫌弃他们了? 黄宁和宋阳也不拦着,同时向后退了退。 萧之夭上前三步,架势拉开,“来吧,一起上!” …… 天黑了,萧之夭还没回到客栈,萧江灼急了。 难道不是吵架而是离家出走? 那可不行! 连忙甩开轻功赶到萧之夭的院落,也没走门,直接从空中降落的。 然后他就崩溃了。 只见院子里十条赤果果的萝卜腿,或白或黑,或光洁或多毛。 但绝壁都是公的。 而他的娘子就俏生生站在一群公萝卜腿中,顾盼生姿,实力风骚。 ------题外话------ 感谢最污的无痛的大花花!前些天来了个梧桐树里的小鱼,也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于万千id中相遇,这缘分当值得你们各闷一大白啊!23333333333 另:我觉得小乔和黄宁的黑历史要暴露了……23333333 082 黑历史被扒,醋味辣眼睛 两拨人一出现,萧之夭就看明白了。 这种互相看不上,更看不上领导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想当年训新兵,面对的哪一个不是各连队选拔上来的兵尖子。类型各种各样,有家财万贯的,也有山里土娃。但他们也有共同点,那就是都看不上她这个女教官。 本来她是想着头一次见面,大家客客气气地互相介绍介绍,再吃个热闹饭,先把感情勾通好了,然后明天再谈正经事也不迟。 但一看这熟悉的眼神,得,穿越古今,一些老套路也没能改变,那就老规矩,先打吧! 还得打赢,还得把这五个人之间的隔膜先打裂了。 那么绝对是那招最基本的擒匪招式最有效。 你们不是看不上彼此么?扒了你们的裤子!都是公的,零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你们拿什么看不上对方! 呵呵,还看不上我!看我扒了你们的裤子!纯实力辗压,看谁有资格看不上谁! 墨卫她都收拾了,这五个临时组队毫不默契的游勇散兵更不在话下,萧之夭几乎是没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就挨个给扒了裤子。 动作迅速,手法纯熟,面无表情,下手鬼畜。 五个人集体懵比,满脑门挂的都是卧槽。 卧槽,这是女的么? 卧槽,他们就这么被扒了? 卧槽,他们现在遮住脸在场的这些人能装作不曾看见他们么? 因为被萧之夭的鬼畜画风吓得不轻,以至于他们都忘了第一时间应该先拎起裤子。 就在此时,萧江灼到了。 扑天盖地的冰冷气场骤然降临,五个人被冻得萝卜腿上生起鸡皮疙瘩,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 忙不迭地抓起裤子向上拎,眼睛却不敢对上萧江灼。 卧槽,这又是哪个?为什么拿抓女干的眼神瞄准他们?他们才是受害者好么?宝宝心里苦嘤嘤嘤。 萧之夭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她那意思是,她一会儿就回去了,他不必再过来接她一趟。 可是听到此时正妒嫉心爆棚的萧江灼耳朵里,他则误以为萧之夭又是在表达对于他插手她的事情的不满。 当下便没好气道,“怎么?我不能来?嫌我打扰你扒男人的裤子了?又要说我在肆意插手你的事情这样不对,是不是?” 醋味浓得都辣眼睛。 可惜萧之夭情商不在线,没能准确接收。 她只知道她刚在新人面前立了威,这紧跟着就有自己人挑衅自己这事太有损自己的威严。 萧之夭面色一凝,不想现在争执让事情更恶化,“你先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萧江灼一听赶他走这下更气了,但无论他怎么气他却是舍不得伤着萧之夭的,于是他奔那五个人去了。 “这就是你新招来的人手?正巧我现在有空,我帮你把把关!” 萧江灼动作多快,萧之夭阻止的话还在打腹稿时,他已经像一只离了弦的箭射了出去。 一出手就是排山倒海的掌风,这哪是把关的意思,分明是要把关截死喽。 五个人也不傻,急急调用内力就挡。 可惜实力相差悬殊,一招之后五个人就被齐齐打飞了。 萧江灼却还不满意,纵身就要再补掌。 宋阳和黄宁赶紧出列跪地,“九殿下息怒!” 五个人心里也憋屈,心说不是来认新主子开拓新事业走向人生新颠峰的么?结果来了之后不是被人扒裤子就是被人打吐血,当他们好欺负呢? 各抹一把嘴角的血跳起来就要拼命,结果听到了宋黄二人的话。 谁?九殿下?早就听说莞城来了个九殿下,难道就是这位? 得,别拼命了,跪吧。 扑嗵扑嗵都跪下了。 这人都跪下了,萧江灼也不便再发作了。 严丝丝适时上前,“爷,晚饭备好了,要不您和小姐吃了再回去?” 一个眼刀甩过去,“王妃!” “奴婢错了,奴婢自罚。”严丝丝挥手就打了自己一嘴巴,自动重启,“爷,晚饭备好了,要不您和王妃吃了再回去?” “回什么回!这是王妃的家,也就是我的家!今晚我就住这里了!”口气还是很冲,但到底没有那身“想弄死某些人”的杀气了。 “是是是,那爷,您这边请。”严丝丝一边领着萧江灼向里宅走,一边冲宋黄二人打眼色,快带人退吧,还等这祖宗反应过来吗? 宋黄二人齐看萧之夭,无声地寻问,今天先到这儿? 萧之夭无奈地点点头,先退吧,明天再说后续。 本来一招立威之后,她再来一段昂扬的,向上的,激荡人心的动员演讲,那么扫除阶级隔膜,共赴杀秦新建设的意向将毫无阻碍的顺利建成。 然而现在,就算她不受影响还能继续动员,只怕这五个人也没心思听了。 摆摆手,示意宋黄二人带人下去。 “慢着!”快走到厅堂门口的萧江灼突然转过了身,目光如剑直指宋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次你也没穿裤子吧?你是不是也像今天这五个人一样也是被……扒的裤子?” 萧江灼妒火中烧,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某个一直未得到解决的问题的答案,但还是没能大方说出萧之夭的名字。 可谁又听不出来呢。 尤其是当事人。 宋阳当即僵如木桩。 卧槽,为什么这位爷现在想起这出了? 他不想成为今天第六个吐血的伤员啊。 “报--”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到小乔空降落地,正好在宋阳的身旁。 宋阳一扭头,冲着小乔热情一笑,“并列第六你来了。” 小乔被笑得一激灵,“什么并列第六?” 萧江灼拧眉厉目,脚尖一点地身子一纵眨眼间就到了小乔的面前,“说,你上次没穿裤子的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 小乔多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一听这话再联系宋阳刚才不正常的表现他立马就明白了,不好,黑历史被扒了,要完! 双膝跪地简直不能更利索,“报主子,最新消息,秦长川计划明天进城为王妃送女人!” 黑历史被扒了又如何?要黑大家一起黑,这下女主子还能干看着? ------题外话------ 感谢珍珠,大乔,端端和婳凉的组团鼓励!每当不想码字想偷懒的时候,一看到你们的鼓励,立马像打了鸡血,动力杠杠的!爱大家,么么哒! 083 娘子求扒,嘤嘤嘤 秦跃问他爹,“爹,要送女人也该是给九殿下送,怎么倒成了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送女人?爹您是不是搞错了?” “你懂什么!”秦长川长着一张敦厚的老年脸,可是眼睛里散发的却是与相貌完全不附的狡诈,“给九殿下送女人?你觉得他会收?不当场挨个给你掐死那都算当天心情好。” 那倒是。想起九殿下做事但凭心情的邪行作风,秦跃默了。 默了不一会儿,又问,“可是爹,您可是堂堂大将军,那姓萧的女人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暂时得宠的玩物,给她送人这不折您自己的面子呢么?太掉价了。” “跃儿!任何事情不要怕掉价,如果仅仅是掉点价就能换来对方的掉命,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值?” “爹,难道您另有目的?”秦跃很惊喜。 秦长川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模样,“明天你就知道了。” …… “秦长川给我送女人?他脑子有坑弄错了吧?”萧之夭疑惑地看向萧江灼,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可惜萧江灼仍在怄气中,脑袋一拧,竟是看都不看萧之夭了。 萧之夭:…… 你大爷的!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随便任性啊? 小乔眼见火势已转移,他低头缩肩就要撤。 “站住!你明天算王妃的人,陪王妃出场!”他是那种能让人随便转移了注意力的人吗?萧江灼甩给小乔一个唾弃的眼神后走了。 “是。”小乔长出一口气,只要不挨揍就行。 可惜到了第二天他知道了自己的出场方式后他才翻然悔悟:特么的还不如让主子揍一顿呢! 萧之夭追上萧江灼,口气不满,“为什么要用你的人?我也有人!” 萧江灼的口气比她更不满,“为什么要扒别的男人的裤子?我也有腿,还比他们的长,比他们的漂亮!” 萧之夭:…… 她这才为时已晚地想起,啊,原来他这么生气是因为这出啊。 趁着萧江灼随着严丝丝去饭厅的空档,萧之夭招来阿宁问,“今天这事儿是我错了?” 阿宁自然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只能委婉的表示,“知道小姐光明磊落没有别的意思,但试想一下,今天如果是九殿下扒了别的女人的裤子呢?” 萧之夭一瞪眼,“他敢!废不死丫的!” 看吧。阿宁无声地撇撇嘴。 萧之夭尴尬地抓抓头,好吧,是她的错。 “小姐去赔个不是吧。啊,奴婢错了。” 萧之夭还在想阿宁有什么错的时候,却听阿宁补道,“王妃快去赔个不是吧。” 啊,王妃! 萧江灼喊时她没感觉,墨卫们喊时她没感觉,刚才严丝丝喊时她没感觉,现在阿宁喊了她才反应过来,她这就算已婚妇女了啊! 在几次“王妃”的刺激后,她那迟钝的情商终于觉醒了。 她现在有男人了,原来不曾觉得有问题的动作现在是不能随便再施展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羞涩上脸,丢下一句“以后不用自称奴婢”后,飞快地跑了。 饭厅里,严丝丝正在帮萧江灼布菜,一看萧之夭来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眼力见儿牛的一比。 萧之夭尴尬地摸摸鼻子,干嘛走?好像她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见萧江灼也不吃也不说话,想着自己到底理亏,萧之夭主动坐到他的身边,帮他夹了一颗虾球到碗里,“忙一天饿了吧?吃饭吃饭。” 萧江灼依然不吃也不吱声,就拿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萧之夭。 萧之夭本来都端起碗来了,一看这,得,再放下吧。 “内什么,我真不是有意的哈。” “怎么着,你还想过有意扒呢?” 萧之夭:…… 卧槽,你还不如不说话呢! 但又一想,算了,自己都那样了,也得允许人家有个渠道发泄不是? “你看啊,我不是来自千年后的21世纪么。在我们那儿,这一招是最基本的擒匪动作。这是人都有羞耻心,你扒了他的裤子,他就是亡命之徒脸皮城墙厚也得被扒出一层血来。而从技术层面上讲,裤子会绊住他的脚腕,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利索。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用习惯了。哎你站起来做什么?” 萧江灼一步站到萧之夭的身边,胯间一送,“嗯,这习惯挺好,那你也习惯性地扒扒我呗。” 他一边说一边拿胯骨直顶萧之夭的肩膀。 萧之夭“腾”一下就红了满脸。 扒他?她扒得出手么! 扒别人是心无杂念打脸第一,扒他想也知道后续会是什么不要脸的限制级剧情,她得脑子多抽才能扒他! “无聊!快坐下吃饭吧你!”她一边拿手推萧江灼,一边急急低下头去拿一只手扒饭,生怕掩饰不住自己的脸红。 她低头太快,错过了萧江灼眼底闪过的一丝算计。 他当然知道自己家小娘子不是有意扒男人的裤子的,但也不代表这事儿就能轻易地翻过篇去。他必须让小娘子知道,这世上如果还能有谁被她扒裤子,那只能是他! “不吃!你都宁可扒别的男人的裤子都不扒我的了,我还有什么心情吃饭?不吃!饿死我得了!反正我也没脸活着了!” 萧之夭一口饭卡在嗓子眼,斜着眼瞪向萧江灼的目光里分明写着:再闹弄死你啊! 萧江灼脖子梗得更硬了,怕她?要弄死尽管来啊!她要是下手轻了他都跟她姓! 好吧,他已经跟娘子姓了。 萧之夭也来气了,威胁她?不扒不吃饭是不是? 那就扒! 把饭咽下去,萧之夭反身一扑把萧江灼扑倒在地,反剪手臂扯腰带,速扒裤子绑脚踝! 动作就是这么鬼畜,啊不,这么迅速! “扒了,满意没?满意了就起来吃饭!”她拍拍手就要起来。 可怎么可能还起的来! 某位爷早就被扒得心神荡漾了。 双脚连蹬,裤子甩开;大长腿一勾一绕,小娘子圈进了怀里。 “不满意,还要!” 不要的风云变色灵魂出窍让她以后想起扒男人裤子就腰酸肾虚他就直播切丁丁! ------题外话------ 感谢小凉凉和小梧桐的花花,我扎头上啊扎头上!天太热了,披头发的妞们都是壮士啊! 另:有人期待wuli萧先生的直播么?233333333333 084 下马威?我让你马都下不来! 第二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莞城内从城门口到萧之夭新家的主干道从天刚亮就封道了。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水统一服装的尧天官兵,气势浩大庄重,像迎接某国家要员视察。 秦长川带着秦跃,带着他的亲信,一共七骑三车,队伍并不大,但依然走出了来自战场的血光杀气范儿。 秦跃及其他五个侍卫都是全套盔甲在身,分两列骑着马跟在秦长川之后,人人一根丈八蛇矛在手,反射出的太阳光灼灼慑人心魄。 秦长川没有穿盔甲,但一身威严的官袍非但没让他弱了气势,反而愈加显得厚重而阴险,沉稳而狡诈。 罗仁勇自天没亮就到城外接人了,端的是尽忠职守兢兢业业。可惜气场太弱,连跟在秦长川身后的位置都没落着,只得弱弱跟在马车的同侧。 一队人迎着朝阳进城,每走三步都有一对官兵立正行注目礼,那叫一个庄严肃穆盛大浮夸。 秦长川对昨晚才下达的命令今天就能如此有效的完成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正式再正式。 本来萧江灼的身份没有正式公开的时候,他还可以按着太子的指示暗中下黑手。但当萧江灼的身份正式公开了,原来暗里下手的作战方针就不合适了。 要歼就得全员歼灭,否则但凡有一个活口跑了,再跑回盛京告一御状的话,这位九爷可不是三年前的楚远腾,京中残余的势力眨眨眼都能把他扳倒。 所以他不做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 九殿下那边暂时没找到突破口,他就想起了九殿下公开承认的九王妃萧之夭。 探子说意外的很能打,招式也诡异,但是未跟九殿下之前的身份的确是一个小画师。 这些混乱的消息让他一头雾水,而但凡摸不清根底的对手总是让人忌惮,于是他亲自来了。 虽说只是试探,但他却不愿意输。 你不是只是私订终身么?你不是非官方认证么?那么我非得把你拱到一个官方已经认证的高度! 呵呵,山野小民就算不吓得两股战战也得缩头缩尾吧? 前面转过拐角就是目的地了,秦长川下意识地低咳一声,那意思:全员戒备! 于是他把老腰板也挺得笔直了,他后面的六个侍卫也深吸一口气把丈八蛇矛横握在手,甚至后面的车夫都把脸上的褶子尽全力绷紧了,全员同一个念头,这第一面必须不能输了气场。 然而转过拐角,全员的表情瞬间都裂了。 目的地哪有什么萧之夭,甚至没有一个看门的,只有一副新刷成的朱红色大门,在太阳的照射下稳如泰山坚若磐石,地紧闭着。 一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面竟是一个大写的闭门羹。 秦跃当即就怒发冲冠,“爹,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给脸不要脸! 想到里面有可能还有九殿下,秦跃到底没敢说出后半句话,但握着长矛的手都气哆嗦了,看那样子像是恨不得一长矛飞出去直接把大门戳倒。 秦长川自然也气,但毕竟生活阅历在那儿摆着,转瞬一想这事儿就消化了。 闭门羹好啊,至少让他明白了这位非官方认证的九王妃绝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包子。 “罗知府?” “在。”罗仁勇赶紧小跑着上前。 “去通报。”秦长川一摆手,但没从马上下来。 他就是下,那也得见着九殿下面了才能下。 罗仁勇脸上的汗都没时间擦,赶紧又小跑着上前敲门。 门倒是很快开了,罗仁勇刚要笑脸相迎,可是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一闭一睁的猫头鹰眸子。 闭着的那只看不到眼神,可睁着的这只却是凶光毕露,分分钟能咬死人的危险。 罗仁勇吓得后退三步,差点一脚踩空滚落台阶。 尤小鱼从kitty的后面露出头来,“罗大人?” 罗仁勇冷汗热汗一起胡乱擦了一把,“请禀报王爷王妃,秦将军到府拜访。” 尤小鱼面露难色,“可殿下昨晚吩咐说除非他抱着媳妇儿睡到自然醒,否则谁也不准去打扰他。” 罗仁勇懵了,突然想起来秦长川为了给人来个毫无防备的下马威所以特意没提前送上拜贴。 当然了,他也知道就算不提前上拜贴九殿下也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秦长川要来。 但事情坏就坏在这儿,明明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事情,罗仁勇如果是上级的话,他大可以揪着下级的脖领子吼“你特么的敢说不知道?”然而问题是现在他是下级啊!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质问九殿下为什么知道还当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 罗仁勇求救似的扭头去看秦长川。 秦长川微微一笑,在吃了闭门羹后再吃这招,他已经不觉意外了。 解下身上代表着将军一职的玉佩,他凌空抛进了罗仁勇的怀里。 “递拜贴。” 罗仁勇连忙递出去,刚要说什么,却见尤小鱼一手接玉佩,一手关门,“等着!” 卧槽!都不请他们进去等的么?身后这位可是将军! 罗仁勇的鼻子差点被门板拍到,但他可没空心疼自己,直想着人还没互相见着呢就白热化成这样了,这要是见着了…… 秦跃一看门又关了都气疯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身为大将军的嫡子,又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说他几乎是太子的待遇都不过分。别说闭门羹了,放眼全莞城,谁敢在他面前落个脸子? 结果今天倒好,直接把后半辈子要落的脸子全落了。 “爹,我……” “闭嘴,等!” 秦跃活生生把气到嗓子眼的气再咽回去,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心中则打定主意一会儿见着了人一定要找机会把脸打回去。 等到日上中天,没开门。 等到盔甲里面全被汗湿,门没开。 等到太阳西斜晚风微起,端坐马上的七位感觉总算没晒死又活过来时,门开了。 秦跃马上把眼睛瞪大如牛眼,想的是最好一眼就瞪死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萧氏。 然而门开后,看清了里面的人后,秦跃受惊吓太大,眼睛抽筋了。 卧卧卧卧槽!这特么的到底什么鬼畜画风! ------题外话------ 感谢无痛和凡云玲小天使的花花~多嘴问一句,这话是冰过再送的吧?不然我真不敢接啊!掌心的热力分分钟能把鲜花变干花呢!热到要升仙了都嘤嘤嘤,讨厌夏天! 085 牛粪加鲜花,先恶心你一脸 先出来的是五个男人,这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这五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如果不是一脸严肃目露杀气,那么看到的人都会想是不是误进了小倌楼。 五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也不叫问题,问题是紧跟他们后面走出来的第六个女人却是相反的丑到极致。 看那比旁边五个男人还高大威猛的身躯,看那红得像刚吃了人血的大红嘴唇,再看那一张坑坑洼洼多如年久失修的漏雨房顶的脸! 你说你丑就丑吧,你可遮一下啊。他不,他还非站在了众美男中间,给人的感觉就是--真·一坨牛粪插在了鲜花中! 这视觉差一冲击过来,以秦跃为代表的六名侍卫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躲过了人,躲过了妖,愣是没躲过人妖! 人妖,啊不,小乔,其实最想吐的是他自己。 自打看到镜子里被严丝丝做了新装扮后的自己,他这才理解了昨天萧江灼说的让他陪出场的意思。 肠子都悔青了,真不如昨天让主子揍一顿了! 于是他坚定了一个信念:他不能一个人恶心! 站定在萧长川面前后,他非常标准地行了个女人的福礼,“奴家给大将军请安。” 小嗓子嗲得那叫个*,粗壮的腰身扭得那叫个鬼畜。 秦长川身下的马都暴躁得原地踏步兼直喷粗气,他不得不使个定字决才没被甩下马来。 哇,秦跃终于带头吐了。 就连小乔身后的五个男人都一瞬间绷紧了漂亮的脸庞--这厮的杀伤力太大,完全不分敌我啊! 秦长川老脸一整,坚强地挺住了,“免礼,敢问九殿下……” 小乔根本不等他说完,“主子有请,大将军请随我来。” 说完他侧站在一旁,摆了个请的姿势。 秦长川还在马上坐着呢,内心相当抑郁。 他想给人下马威来着,结果人根本没露面。本想着见着了九殿下的面再下马来着,得,人家也没露面。 他安排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安排的全套正装六骑,完全没有收到任何一点效果就被人齐脚脖子砍断了。 他也知道即使他是大将军也没资格让一个皇子出门迎接,可是太子都知道对手握兵权的他礼貌相待,这个九殿下却是从头到脚都在看不起他。 虽然他已经站到了太子队,但来自对手的不重视还是激怒了他。 秦长川有个特点,他内心越愤怒外表就越平和。 “那就劳烦了。”翻身下马,不满一点不露。 秦跃等六人赶紧擦擦嘴跟上,罗仁勇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面。 进门他们就看到了萧江灼和萧之夭,这二人并未在客厅,而是在高大的桂花树下。 白玉石做的桌子,上面摆了琳琅满目的各色茶点,还有一壶凉茶。周围并没有别人随侍,这两个人肩并肩坐在石桌一侧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那叫个甜甜蜜蜜。 好像压根没注意到大门口进来了一队人。 小乔上前请示,“王妃。” 萧之夭这才抬头,表现得像刚注意到人来了似的连忙起身,“啊,看座。” 一句话就让秦长川绷紧了全身神经。 这女人不简单。 明知道他要来却硬是装作不知道,瞧瞧人家那演技,分明就是在说“看到没,我是真不知道你要来,你看这椅子都没备着”。 呵呵,多假!就算她假装不知道,可是刚才有人已经通报了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人家偏偏用真王妃的态度,用假的不行的演技来了这么一出,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我就假了怎么地?既然是你先给了我上位的台阶,我就踩上去给你看一看”! 桂花树下的蓝衣女子,妆容清淡,眉宇却犀利,看着还有着一些稚嫩,可是一身主人的气场却是拿捏得多一分嫌过,少一分不足。 以五官来说,真算不上倾国倾城的漂亮,或者还比不上刚才领路的几个男的。但令人惊艳的是她的气质,气定中见肃杀,神闲中露血腥。 秦长川突然不合时宜地产生了一种九殿下可能真找到了一个厉害媳妇的感觉。 看着小乔摇曳着粗壮的腰枝一只手举来椅子放到秦长川的面前,看着秦长川一脸若无其事但眼角小幅度抽搐,萧之夭把手背在身后,对身后的萧江灼比了个大拇指。 这招妙啊!甭管后面怎么着,这开场先恶心你一脸! 萧江灼得意了,一伸手把萧之夭揽了回来,“你看什么座?秦大将军一向有事说事事完就走,人家根本没时间坐好么?你别再耽误了人家的公事!” 秦长川屁股才挨到椅子上就听到了这话,这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于是一脸的平静详和都快扭曲了。 他算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位那是一点亏都不吃。 好啊,太过执着于输赢的人才会有懈可击。 “哈哈哈,殿下说笑了。您从盛京远道而来,末将就是公事缠死身也得确保您在这边境之地过得舒服不是?听闻王妃新买了院子,可是却还没有可供使唤的下人,末将不才,便替王妃准备了一些。” 秦长川停顿了一下,以为萧江灼或萧之夭会拒绝一下,哪知两个人都是边喝凉茶边拿兴致盎然的目光看他,完全就是一副听书的模样,好像万分期待下文。 这种冲人扔石头本以为会迎来对方的石头然后双方一场恶战结果却是对方笑嘻嘻地回答“快扔快扔啊好舒服”的感觉,真是堵心啊。 “来人,把人带上来!”秦长川忍不住话里带出了点火气,哼,他就不信一直受憋。等人上来的! 车队的最后三辆车里装的就是给萧之夭准备的人。 萧之夭表示真的很期待,因为听说墨卫们都没能及时探听到秦长川是找来了哪些人。 一行十一人很快便来到了萧之夭的面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字排开,个个面生。 萧之夭还疑惑呢,心想,其实就是单纯地想往她身边安插人手吧?她是不是太过紧张,以至于小题大做了? 她却不知道远隔了一道月亮门的墙内,被勒令不准出现的宋阳阿宁严丝丝尤小鱼和黄宁等人却是变了脸色。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人生百态,我独爱你为我献花的姿态啊!抱住狂亲muamuamua~祝天天凉爽哦~ 另:某友那天念叨,“老婆饼里没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这日子太苦了”,友c接,“钱包里也没有钱”,友f接“胸罩里也没胸”……于是一众国家栋梁在烈日下生无可恋…… 086 聪慧你大爷,必须往残了打! 说是有男有女,但其实只有一个男的,还是位老爷子,其他十个人倒都是女的。 萧之夭还曾想过是不是借给她送人之名实际是给萧江灼送侍妾送通房什么的,可眼见这十个女的中有一个老太太,有三个三四十岁的,还有两个扎着孩童髻的,倒是有四个年龄刚好的,但那姿色真够不上以色侍人的。 她又转回头扫了一眼秦长川,一副典型的老政治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道貌岸然形象。 这样一个老奸巨滑的人会好心给她送人手? 怎么可能! 萧之夭跟萧江灼眼神交流:这老家伙到底什么意思?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 萧江灼眯眼一笑,捏起一块菊花酥整个扔进嘴里:管他什么意思,管他什么来路,要杀要剐但凭娘子一句话,为夫甘效犬马! 萧之夭:…… 就知道这货拿不出什么正经建议来! “将军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想进我家做下人,还是有一定的准入门槛的。” “哦?什么准入门槛?” 萧之夭一摆手,“你们五个,跟那十一个人站到一起去,方便让将军鉴定一下我萧府的颜值标准。” 五个男人应声站过去,本来那十一个人收拾得还算有个人样狗样,但这一对比,得,立马被辗压成了矮穷挫加土肥圆。 萧之夭转身坐回桌边,假模假样地叹息,“将军,其实真不是我找不到可供使唤的下人,而是我的视觉标准在这儿。您看看我找来的,您再看看您送来的……这知道的是您关怀备至滴水不漏,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故意给我添堵呢!不妥不妥,您还是原样领回去吧。” 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萧之夭觉得都不能留下来历不明的人。 秦跃不由冷哼一声,“啊,有颜值标准啊?那这位呢?” 他一指小乔,心说这位王妃可真够无耻没下限,这么丑的就在这儿呢,还吹什么颜值标准? 萧之夭一摊手,甩锅张口就来,“她不是我府的,她只是来送那五位到府的中介,暂留我府是为了给那五位示范何为合格的下人。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叫翻脸不认人,什么叫过河就拆桥,在萧之夭面前,都敌不过她甩的一手好锅。 秦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也行? 小乔心里很美,这当然行!早就想扒了这一身人妖皮了! “小的告退,最后恭祝二位主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下他那出被扒裤子的黑历史可以翻篇了吧? 萧江灼满意地呷了一口茶--看在最后四个字的面子上,饶你了。 小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这一走,剩下的颜值对比可真就瞎着眼也糊弄不过去了。 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秦跃急了,小眼直翻他爹。 秦长川淡定地站起来,“既然王妃坚持,那末将就领回去了。打扰了,告辞。” 他说走就走倒让萧之夭愣了一下,前戏做得那么足那么长,结果快感还没到呢这位自己倒先萎了,搞siao呢? 萧江灼举重如轻,“走了就别再来了,我忙着早生贵子可没空老见你。” “是。” 秦长川打头,呼啦啦六个盔甲跟在后面,罗仁勇带着十一个人跟在最后,一行人向门外走。 就在此时,“外公外婆--”尤小鱼哭喊着从月亮门那里冲了出来,一直冲到十一个人中的老两口怀里。 萧之夭心神一动,“小鱼?” “夫子--”尤小鱼又从老两口的怀里冲出来,扑进了萧之夭的怀里。 萧之夭刚要问怎么回事就听得小鱼低声道,“大阳哥认识三个,丝丝姐认识三个,宁哥认识三个。” 再加上小鱼认的这一对外公外婆,一共十一个,一网打尽刚刚好。 萧之夭恍然大悟,这才像一个老政治家的出手范儿嘛。 这回对了。 再抬头,那一对老夫妇已经双膝跪地,“感谢王妃于动乱中救了我家外孙儿一命!如今我老两口既然回来了,就不麻烦王妃代为照顾了。小鱼,来,跟外公外婆回家。” 小鱼抬起带泪的脸很是纠结,明显是既舍不得萧之夭,又舍不得外公外婆。 萧之夭大脑cpu转得哗哗响,理论上来说,这是人家血亲的外公外婆,孩子的确应该还给人家。 这对老夫妇要是自己找上门来她说不定当场就给了,现在却是被秦长川送来的,她就没办法放心了。 还有小鱼说的严丝丝他们也认识剩下的,这摆明了就是有目的找来的,她怎么可能放手! 萧之夭突然锁定秦长川的眼睛,这是早就算准了人会留下刚刚才会假装痛快走吧? 秦长川自然地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好像才知道他送来的人竟跟这府里的人有关系一样。 当然了,这演技可比萧之夭刚才的演技纯熟多了。 特像真的。 萧之夭危险地眯了眯眼,淡定依然,内心怒骂:果然特么的是来添堵的! “将军留步,这些人我要了。” “哦?那这准入门槛?” “亲人面前无门槛。”咬牙。 “不是还有什么颜值标准?” “没事儿,我选择性眼瞎!”切齿。 “是,王妃聪慧。” 聪慧你大爷! 到底还是让人得了逞,虽然目前还没有损失什么,但这种被人欺到门前小压一头的输阵感还是让萧之夭非常憋闷。 本来就对秦长川零好感,如果不是考虑到各自的身份不能见面就杀,她早就刀剑相向了!她可没一刻忘了从文县到莞城的一路追杀! 呵呵,人家都打脸打到她家门里边了,她要再不打过去这事儿可就丢共和国特种兵的脸了。 “将军再留步!您看哈,您留给我的都是干杂活的普通下人,考虑到我身份的特殊尊贵性,您是不是再留几个护卫给我?” 萧之夭挑衅的目光直剌剌落在了秦跃身上。 秦长川沉得住气,这位可不一定。 果然,秦长川阻拦不及,秦跃已经上前三步,长矛一横,“我乃驻边先锋军校尉,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做你私人护卫?” “有没有资格也得打了再说不是?要试试吗?” 让你们好好走不走,那就打残了拐着走! ------题外话------ 感谢无痛,大乔,此去经年和乌贼大王组团鼓励!第二轮强推pk开始了,有了小天使们的支持,我必须红到发紫啊! 另: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国,就是这样,他打不过你就给你添堵,如秦长川菲律宾之流;所幸我们有萧之夭们,好脸待你一回那是咱的素质,第二回再闹必须抽丫的!绝不手软!我大天朝必须一点都不能少! 087 如果残,请重残! 秦跃一直就没把萧之夭看在眼里,只当她不过是一个暂时得宠就迫不及待来狐假虎威的玩物。就算有探子告诉他说这玩物身手不错,他也理解成了是因为背后有萧江灼罩着故意给捧出来的。 一个女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因为原本就看不上,一听萧之夭邀战他还高兴了一下,心说这可是你自己找打。 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了,虽然那个九殿下全程由萧之夭主场,说什么做什么一点都没干涉,但真要动手的话,这位爷要半路出手帮忙怎么办? “王妃说笑了,九殿下武功超群,哪是我等山野小民能媲美的。末将不敢造次!” 话是冲着萧之夭说的,可是秦跃却是冲着萧江灼做了个抱拳礼。 礼数没问题,但谁又看不出内里所含的不服意味。 那分明就是在说,你要保证你不出手,我就敢打! 萧江灼眼尾扫他一下,目光悲悯,“你尽管造次。” 一话定关键。 尽管天色已黑,但备战的双方还是激情高昂如烈日当空。 秦跃自打听到那形似保证不会出手的话后就一直处于*的情绪中。 早就收到了太子传来的必须不能让萧江灼活着离开边境的命令,他们也一直在暗中坚定地执行着命令。 然而到目前为止结果非常惨烈,萧江灼及萧江灼的下属竟是一个都没能弄死,反倒是他们先后折损了不少的兵力。 萧江灼及其下属的实力在那儿摆着,他们就是想扭转局面也不好找到机会。但没想到今天这机会让他抓到了!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弄死,重创萧江灼!完后萧江灼还不能追究他的错,毕竟是你亲口说的“尽管造次”。 过招之中有个误伤什么的简直太正常! 秦跃眼角眉梢之间已经尽是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 秦长川脸色深沉地坐在临时场地的一旁,他拦来着,毕竟今天只是试探萧之夭其人其事为主,预先计划好的棋子也已顺利送入府中,接下来他只要静等棋子发挥作用坐收结果就好,谁知事情却发展到了这一步。 他本就没有动手的计划,于是事情之初就以“拳脚无眼恐伤及王妃”的理由做了阻拦。哪知随后就被萧之夭亲自堵了回来,“死了算我自己的。” 不得不说,此话对他也相当诱惑。 太子的命令早就收到了,可是却没一点进展。 今天这个机会太好了,萧江灼不会动手,一个女人再厉害也有限,儿子就算当场把人废了,萧江灼有言在先,他哪怕心疼当场也得忍着。 只要萧之夭一死,太子那头也总算能交待一点了。 如此想着秦长川便没有死气败咧的阻拦。 …… 五个漂亮男人看着漂亮干活也漂亮,不一会儿就把绕着院子的一圈走廊都挂上了灯笼用以照明。 其实他们更想出场亲手弄死秦跃,奈何看萧之夭的样子也知道他们目前只能是围观的吃瓜群众命。 萧之夭率先走到了场地中央,“秦校尉输了的话,就有资格做我府护卫了吧?” “好,只要我输!”前提是我输了才行! 而我会输吗? 秦跃卸下盔甲和长矛后一蹿就到了萧之夭面前。 他很高,很壮,居高临下看向萧之夭,就算不做多余的眼神蔑视,那也是妥妥的压制感觉。 他当然不会输! 所以,贱人等死吧! “请--”秦跃摆个起手礼。 萧之夭也没跟他客气,腾空跳起先踢出了一脚。秦跃没躲,左手臂运力硬挡,右手灌输内力挥掌便拍。 萧之夭没有内力也已经不是新闻了,而秦跃也不会现在论什么公平说他也不用内力。 他只会利用这一点更快更狠地达到弄死萧之夭的目的。 于是在萧之夭的视界里便看到代表着秦跃内力的红色光团满身乱窜,忙个不停。 萧之夭也不甘示弱,动作很快,光团有向哪里运行的轨迹,她立刻提前躲开。 一个来自战场,身经百战内力浑厚;一个来自现代,擅长贴身近战追求的就是个快。 这两个人很快就缠打在了一起,四周看戏,啊不,围观的吃瓜群众甚至只能看到两团影子。至于具体的招数,已经快的只剩残影了。 秦长川看了一会儿,表情缓和了下来。 --的确有些真本事,但还不是我儿的对手。我儿必胜! 萧江灼表情更缓和,甚至后来都随着萧之夭出招的频率打起了拍子。 --如果你不用内力的话还有赢的可能,但你偏偏急于求成。呵呵,必残! 萧之夭打着打着,在瞄到那带着光团的腿再次扫来的时候,她刻意慢了半拍躲,腿躲过去了,但被腿风扫个正着。她闷哼一声身向下倒。 秦跃看到就是心中一喜,本就觉得自己早该赢了,谁知却被缠斗了这么长时间。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丢人的程度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萧之夭有落败的可能,他立刻想也不想地调转身子,另一腿接力劈跺下去。 这一招对准的是萧之夭的胯骨,只要这招成了,萧之夭就是不死也得瘫。而且,别再想生孩子! 萧江灼看得真真的,当下就急的站了起来,瞬间杀气外放。 --想让他断子绝孙?找死! 秦长川也看得清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快意,还是我儿厉害!相对于现在正宠女人的萧江灼来说,断子绝孙一定比人死了更让他难以承受! “殿下息怒,犬子造次了。”你站起来有什么用?尽管造次可是你说的! 萧江灼只得又坐下。 那边秦跃随着劈跺的动作施展内力也源源不断地向着腿上输去,他有十成十的自信,此招必…… 秦跃突然脸色大变,为什么他的内力猛地停滞了?就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堵塞了他的血脉? 是什么?这是什么? 还没等想出来,血脉突然又通了。 他连忙继续发功,但已经晚了。 就在他停滞的那一瞬间,萧之夭一个连地滚滚到了他高高调着一条腿正向下劈到一半的腿下。 屈肘,上顶! 目标:大腿的尽头! ------题外话------ 感谢珍珠以及小天使jianglilii和小反对的花花~我戴头上去逛夜市啦~今年新出的内什么火山石烤肠,口味不错哦~我替你们每一人都吃了一根!饱饱哒~mua~ 088 蛋蛋的忧伤!娘子,求和谐! “啊--” “跃儿--” 秦跃的惨叫与秦长川的怒吼同时惊起,秦长川更是身形一纵挥掌直拍萧之夭。 萧江灼动作更快,挥袖一扫逼退秦长川,随后以护卫的姿态站在萧之夭的面前,“将军息怒,内子造次了!” 这话是不久前秦长川才说给萧江灼听的,现在原封不动返还回来直气得秦长川差点喷出一口血。 秦跃双手捂着胯下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爹,爹--” “校尉!”全副盔甲的五个侍卫赶紧向上冲。 五个漂亮男人比他们冲得更快,有意无意地正挡在他们的面前。 “秦校尉,伤到哪儿了?蛋蛋?” “闭嘴,还用你说?不知道越说越蛋疼么?” “天哪,怎么办?会不会伤到了子孙根?” “完了完了,这下是要断子绝孙了!” “你也闭嘴!秦将军明明还有一个庶子的,怎么就断子绝孙了?” 五个漂亮男人借关心之名行诛心之实,几番话下来已经把秦跃气得白眼连翻粗气直喘了。 “都给我闭嘴!”秦长川终于失态一声怒吼。 全场安静了。 “爹--”秦跃咬着牙挤出力气冲他爹喊,“快叫大夫!爹快叫大夫啊!” 秦长川便觉得脑袋嗡地一下空白一片,秦跃二话不说先要大夫只怕伤的真的不轻。 当下也顾不得跟萧之夭讨要说法了,冲过去一把横抱起秦跃就要走。 萧之夭哪能让他这么顺利就走,万一见大夫早了还有救,她刚才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闪身挡在了秦长川的面前,一脸内疚加无辜。 “内什么,将军你要相信我啊,这绝对是意外。你看他前一招是冲着我胯骨踹来的,我就以为他很习惯这种下三路招数的,所以我这才冲着他大腿反击过去的。我想以校尉的身手一定能躲开的,谁知他……” 秦长川被噎得眼前一黑,差点把秦跃扔地上。 意思是他儿子受伤还是因为他儿子学艺不精了? 萧江灼毫不犹豫地帮自家媳妇补刀,“王妃莫急,将军大人一向明事理懂分寸,他会理解你的。” 我理解你mb! 秦长川人生第一次忍不住在内心爆了粗口。 然并卵。 理智告诉他,这事儿他还真没办法为儿子讨要说法。毕竟有言在先,他曾经笃定儿子就算弄死萧之夭也会没事,那么现在他就不能因为儿子被弄伤就反找对方。 秦长川只能把心头血咽回肚里,“王妃请放心,愿赌服输,我自问秦家还有这点骨气。告辞!” 他转个方向就要绕过萧之夭快点离开这里,谁知还没迈腿就见萧之夭又斜跨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大人如此深明大义,我也不能小气。您看过招之初我们说好的,如果秦校尉输了就留下来给我做护卫。虽然秦校尉意外伤了,但我也不能不要。这样吧,他依然留下来给我做护卫,我会帮他找大夫的!来人,快扶下秦护卫!” 什么叫打脸?这才叫打脸! 我打完你脸还得让你吐口血这才算齐活! 秦长川身躯一震,喉咙就是一甜,但他绷紧着脸又咽了回去。他就是被气吐血也不能吐在当面。 “爹--”秦跃疼得满头是汗已经看不清秦长川的面部表情了,他生怕他爹为了赌这口气真把他留下。 有他爹在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这如果他爹不在了,他不得死在这里? 他不要被留下做护卫。 秦长川也不敢让儿子留下啊,他就这一个嫡子,还向来看重,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王妃容禀,犬子命贱哪敢劳王妃找大夫。而且护卫职责重要,也不能因为看大夫就置王妃的安危于不顾。秦亮,你留下来代替跃儿做护卫。” 萧之夭打量一下站出列的秦亮面露难色,“就这样的,秦护卫能以一敌五吧?” 你不是喜欢给人送人么?那就都给我留下! 秦长川那个咬牙切齿,只觉得满胸腔都是血腥之气,“你们五个都留下!” “将军大气!” 大气你大爷! 秦长川带着一肚子的气走了。 来时是七骑三车,回时只有一车。 因为秦长川担心秦跃的伤势不敢再骑马,只得亲自驾车回返。 送走了罗仁勇,又让小鱼领了他外公外婆和其他九人到偏院住下,又吩咐五个漂亮男人带了五个侍卫去另一个偏院住下,现场没外人了萧之夭才示意严丝丝等人出来。 严丝丝扑向萧之夭,“你真的给人废了吧?别回头再好了继续给我们添赌。” 萧之夭软软靠在萧江灼怀里休息,“我出手,你放心!” 严丝丝立马笑得前仰后合,“痛快!太特么的痛快了!我想这位秦大将军怎么也没想到就一送人的事结果不仅把人折进了更多,还连累自己的儿子被废!只要一想到稍后他亲耳听到大夫确认他儿子被废的表情……哈哈哈,不行了!谁来帮帮我,我要笑死了!” 宋阳到底谨慎,“主子,会不会有点过了?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跟秦长川正面冲突的实力,如果他因此更疯狂的报复的话……” 萧之夭挥手打断他,“宋老爹一命在先,我不过才废他一个儿子又没要他的命,他有什么资格说过!” 宋阳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阿宁泪眼朦朦地下拜,“谢主子!” 黄宁也是神情触动,“师傅如泉下有知,必定会铭感五内。” 萧之夭想起那十一个人,“除去小鱼的外公外婆,其他九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认……啊!萧江灼!你抱我做什么!” 话到一半却被萧江灼突然横抱在怀,萧之夭立马红了满脸。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货又乱发什么情! 萧江灼很委屈,“娘子,天都这么黑了,我们应该就寝了。” 跟这个说跟那个说,什么时候娘子的注意力能只在自己身上! 不理萧之夭的反抗,萧江灼抱着人腾空而起,直冲卧房,“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情等明天日上三竿再说!” 人影眨眼就没,严丝丝好半天才出声,“他说的‘日’,是哪个‘日’?” 宋阳和黄宁:…… 再污报官啦! ------题外话------ 感谢贫嘴丫头,大乔,端端和咸鱼君小天使的组团鼓励!又是一群豪来到,我的肝一通的颤啊~大家看的开心就好~你们的笑容是我最大的幸福!(天惹好酸!因为我今天吃酸奶吃多了!233333333) 另:话说我真的get到了一个自制冰点的超棒又超简单的教程!晚上自己实验了,真的好好吃啊!准备明天还做!有想吃的小天使吗?在评论区吱一声,我帮你们吃啊!嘻~ 089 抖M综合症晚期患者 关于夜生活,萧江灼一向是兴趣盎然且激情澎湃的,深刻贯彻的是“绝不浪费时间绝不支应敷衍绝不诱受娘炮”的三不政策。 尤其是最后一条。 他当然知道每每自己起腻发粘时萧之夭眼中明晃晃的总想弄死他的嫌弃,但很奇怪,他就是喜欢娘子总想弄死他又弄不死他的样子。 只因娘子太清冷太面瘫,他如果再不激烈点逼娘子露些许真实情绪的话,他偶尔会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这事儿在事后温存时也跟娘子探讨过,娘子为他下定论,说这纯属于“抖m综合症晚期”,但他不同意。 哪有那么严重! 按他理智的自我分析,其实这就是犯贱。 嗯,只会对娘子一人的犯贱!他骄傲! 骄傲的每每等到晚上他主场的时候,他基本控制不住荷尔蒙的爆发。 因为这时候的娘子跟白天完全不一样。 她会脸红,会哼唧,会眼泪汪汪,会咬着他的肩膀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然后白天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委屈”便会立马痊愈,同时雄性本身的掌控欲与虚荣感就会无限膨胀。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会恶劣的想,好想把娘子弄死。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可是对于萧之夭,她几乎已经死去活来数不清次了。 她深深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的三好青年人设一定会扭曲成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庸堕落。 天光发白夜生活终于得见尾声时,她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决定在睡着前跟萧江灼严肃认真地谈一谈。 “究竟是你单独跟太子对上了还是皇上属意你允许你跟太子对上?” “后者。”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皇上派你来边境就是为的弄死太子的臂膀秦长川?” “可以。” “时间紧迫,我就先不问其中的具体原因了。我只想说,这个任务很艰巨对吧?” “对。” “所以肩负重任的皇二代你就不能做点正经的人生大事?例如制订个详细的计划先弄死太子的臂膀秦长川再胜利回京一不做二不休地弄死太子从此让皇上眼里只有你?” “嗯,娘子说的对。” 萧之夭眉头一松,正要感慨自己终于把自家男人从沉迷夜生活的歪路上扯回一统江山的康庄大道时却听萧江灼继续说道。 “最正经的人生大事莫过于人类的繁衍与传承了!娘子,我们要勇于承担使命完成使命!来,我们继续做吧!” 萧之夭:…… 这次要是弄不死他她就弄死自己得了! 于是最后的最后,萧之夭昏睡过去了。 睡前不忘总结陈词,“萧江灼,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看不清你?天高皇帝远,你就带着那么几个人跟秦长川对上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居然还天天有心思沉迷这种事,你这到底是实力自信还是盲目乐观?” 说完她就睡过去了。 她也就没听到萧江灼第一次认真作答。 “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在保护你!” 白玉扳指拴了一根红线挂在萧之夭的胸前,他捻起来摸了摸,然后凑近一吻,“也不是不让你看清我,而是怕你看清我后会远离我。” 轻轻帮她盖好,萧江灼却披了件长袍走出了门。 “来人。” “是。”大乔现身。 “院里加派人手盯准那些人,秦长川那边的人也分出一半去盯秦跃,有什么异常都要及时上报,没我的命令一概不准下死手!” 大乔愣了一下,不准下死手?主子头一次这么仁慈。 难道真应了那句儿女情长会导致英雄气短? “主子,经此一事秦长川也许还能忍,但秦跃一定会崩溃,一定会疯狂的报复,这种时候我们先下手为强不是更好吗?” “原来我也这么想,但现在我改变这种想法了。人死简单,人心却不易死。我要秦长川手里的兵权,要即使日后回京兵权上交,我也要三军将士的军心在我身上!弄死秦长川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死得有价值!” 他可远比娘子看到的阴暗多了,他根本没把握在一切真相大白后娘子能平静的接受。 所以他只能战战兢兢地选择隐瞒,她问他才敢有选择地说,她不问他根本提也不敢提。 这一夜,有人抱着心爱的老婆甜蜜幸福的睡,也有人撕心裂肺掀桌摔碗根本睡都睡不着。 秦跃被七个军医先后确认:蛋蛋真的碎得稀碎稀碎的了,回天无望了。 一柱香的时间里秦跃摔碎了他营帐内所有能摔和不能摔的东西,最后还把营帐一掌轰塌了。 秦长川脸黑得像积了三夏的乌云,但理智尚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躲不过那一招?” “爹,这时候说这些还有用吗?我要报仇!我要马上报仇!我要萧江灼和萧之夭的项上人头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秦跃看看轰塌的营帐,又看看没有一点理智的秦跃,终于忍不住一巴掌狠甩在了秦跃的脸上。 “你给我冷静点!有本事在外面狂啊?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凡事要谨慎,要谨慎!造成如今这副局面,你自己占很大一部分原因!给我滚下去好好想清楚!报仇报仇!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你拿什么报仇!” 这话不可谓不重,听进一个刚刚蛋碎了正无限绝望的人耳朵里,那无异于压崩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跃没再说话,失望地看一眼秦长川后捂着脸快步离开了。 他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五个漂亮男人之一的话,爹还有一个庶子的,所以怎么都不算断子绝孙。所以他是要变成弃子了所以爹才不愿给他报仇的是不是? 那他就自己报! …… 第二天,真·日上三竿后萧之夭才迷瞪瞪地睁开了眼。 严丝丝捧着早饭笑得猥琐,“日上三竿了哦,还不起么?你不是想把目标升级成日落再息吧?” 萧之夭心里怒骂这一个个污得清新脱俗,但表情却丝毫不变。 哼,任尔如何撩拨没下限,姐就是这么淡定如画。 “你认识的那三个女人到底都是谁?” 一击即中。 严丝丝瞬间没了开污笑的心情,脸色一黑到底。 ------题外话------ 感谢念雅,阿年的烧酒,蜗牛,大前辈和小无痛的组团鼓励!一个一个都说我污,结果还不是看得劲劲儿的!知道是为什么吗?那必须是被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清新与高贵所折服的!哼哼~骄傲着呢~ 090 诛心钝刀子?必须掰折! 秦长川一共送来十一个人。 有一对老夫妇,是尤小鱼的外公外婆。 跟宋阳兄妹有关的是他们的舅妈,姨妈和表妹。 跟严丝丝有关的是前任刘家三少的娘,大姐和二姐。 而剩下的三个则跟黄宁有关,是三年前曾为了帮助黄宁躲藏官府追踪而被官兵杀死的一对老夫妇留下的三个女儿。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人不是跟他们有情,就是跟他们有仇。 严丝丝恨得咬牙切齿,“你是不知道,小鱼的外公外婆张嘴闭嘴都是要带他走,宋阳兄妹的亲戚同样是这样,甚至那三个姐妹花都为了拉黄宁走不惜使出了三姐妹共侍一夫的大招!” 萧之夭边吃饭边回应,“那你呢?你那三个无缘的婆家人为了拉走你用了什么招我比较期待。” “还能什么招?他娘唱白脸,从头到尾把妇德给我背了一遍;他大姐唱黑脸,把我从头发丝骂到了脚后跟;他二姐最后出场唱红脸,说家和万事兴说我只要回头他刘家就愿意不计前嫌的重新接纳。” “然后呢?” “我拿洗脚水泼走了她们。”严丝丝口气遗憾,“当时真该把马桶砸出去的,便宜她们了。” 萧之夭竖起大拇指代替了出口的夸奖。 看着萧之夭吃得差不多了,严丝丝才问,“当时让小鱼冲出去给你报信只是想提醒你这些人可能有诈,现如今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分化你的实力的目的,还要留他们吗?要不我一包砒霜都给毒死算了。” “你那无缘的婆家人你肯定下得去手,但小鱼的外公外婆呢?其他人的亲人或救命恩人呢?不得不说秦长川这招用的还真妙。亲情如果拿下了,我的实力被分化,他赢;亲情如果适得其反,比如你,一包药给毒死了,你信不信秦长川马上就能掀起全城对我和萧江灼的声讨?这些人暂时不能动。” “难道就任他们搅屎棍似的在我们家里膈应着?” “现在小膈应,未来大回报。反击大计,扛隔应为本。淡定终将战胜膈应!加油!” 严丝丝:…… 突然油然而生一种迷之淡定感! 可惜来得快去的更快。 “你就一点不担心时间长了真有变化?小鱼这小子可真是缠他外公外婆,昨晚都跟老两口一起睡的。今天也许他还舍不得离开你,但时间长了可说不好。万一哪天那小子真被说动了要离开,到时你真能舍得放手?” 萧之夭默了。 小鱼不是范中举一家三口之流,所以她做不到像先前那样说什么“虽然很遗憾但只能接受”之类的漂亮话。 她是真心拿小鱼当自己家人看的,还有严丝丝他们。她在这个时代举目无亲,所以她总是很渴望亲人。如果有谁对她好,她就恨不得这样的人都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 小鱼他们她一个也不想放手。 “走,我们过去看看。”她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那十一个人被安排在一个独门小院里,萧之夭和严丝丝走到时,隔着围墙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小鱼,听外婆的话,跟外公外婆走吧。王妃毕竟不是你的亲人,人家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算什么?你忘了你两个哥哥的事了?亲兄弟争家产还可能争个你死我活呢,更何况你跟亲都不沾边。” “对啊小鱼,她再对你好也不过是一时恻隐之心,人家还能养你一辈子不成?与其到时候被人赶,还不如现在跟我们走,外公外婆总不能会害你。” “大叔大婶说的太对了,阿宁你听到没?原来我们没有找到你,你暂时给王妃做婢也就算了,但现在我们来了,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卖身为婢?你在你娘肚子里时是你娘多么喜欢你啊,她如果在世一定不会舍得让你为奴为婢。” 阿宁的小表妹白眼一翻,“娘,你说的那叫什么话?这是普通人家的奴婢吗?这可是九殿下家的奴婢!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奴婢!我赞成阿宁表姐留下来!表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到时你我姐妹同心,这后院终将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刘大姐比她白眼翻得更大,“你快得了吧,还想控制后院?也不想想对手是谁!知道严丝丝吧?就是王妃跟前的那个大丫环。也不知道那小贱蹄子怎么勾搭上的王妃,不仅利用王妃害死了她亲爹全家,现在更是连婆家都敢不认。这样的人你斗得过?” 这十一个人中毕竟女人众多,是以除去年老的小鱼外公,年幼的小鱼外,其他男人都避讳来到这里。于是现场萧之夭这边的人就只有小鱼和阿宁。 这两个人一个还小,一个嘴笨。而对面的人却是红脸白脸黑脸齐全,自带默契配合,恐吓与拉拢齐头并进,承上启下呼应转合,剧本走得那叫一个完美无缺,简直六六六。 小鱼和阿宁哪里敌得过,干急得满脸通红,却回不出有力的话来。 墙外萧之夭听了面色虽变化不大,但那一身气场却是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冷。 什么叫诛心?这就叫诛心! 人家高举一面“为你好”的旗帜,雄居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地对你诛心,你不听就是不知好歹,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反驳还寡不敌众,因为绝大多数的人还就人家那种思想。 严丝丝本来也气得直磨后槽牙,但一看萧之夭气了,她突然奇迹般的心情好了。 “别生气,要淡定,你刚刚才说的,现在小膈应,未来大回报。” “反击大计,扛隔应为本。” “淡定终将战胜膈应!” “加油!” 萧之夭终于崩了。 不是不知道比武力更可怕的是人的舌头,但当身临其境了才深刻明白,武力杀的是人身,至少给个痛快;人的舌头杀的却是人心,凌迟时间长不说用的还是钝刀子。 她为什么要淡定扛? 她要把钝刀子都掰折了! 使个眼神,严丝丝秒懂。 深吸一口气,猛地高声一喊,“王妃到--” ------题外话------ 嘿嘿,周末愉快吗小天使们?烈日炎炎,无心睡眠的有么有?不如明天我给大家惊喜啊?周一见!mua~ 091 豹纹的诱惑,男人的主权! 因为是在家里,萧之夭其实穿得很随意。但再随意,那些经由萧江灼亲手准备的衣裙也从每一条纹路每一个图案里都由内向外散发着低调的尊贵与奢华。 再加上她特意端出了比昨天见秦长川更胜的气场,于是落到十一个人眼里,那必须是妥妥的王妃范儿! 看那不怒自威的表情,看那冷傲犀利的眼神,再看那一步一步步步像测量好的相等步距所体现出的精准控制力。 十一个人当场被镇住,莫不惊慌失措地先后跪倒,“王妃午安”的问候声此起彼伏得像受了惊吓的夏蝉。 小鱼和阿宁一看萧之夭来了本能地就要跑过来归队,但哪一个都没得逞。 小鱼被他外公外婆摁住了,阿宁被她舅妈和姨妈拉住了,被迫一起向萧之夭行了跪礼。 萧之夭看到就是不悦地一眯眼。 早就跟在她身边的小鱼等人也好,后来新收的五美男也好,她从来没要求过这些人对她行跪礼。 她觉得尊重这种事情那得是由心决定的,一个表面上的跪礼并不代表什么。 所以乍一看自己的人被别人压着头跪了下去,尽管被跪的是她,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屈辱感。 “阿宁,我想吃你亲手做的冰糖银耳羹,你去做给我吃。小鱼,天近中午了,kitty守门的那里会被太阳晒到,你去抱kitty换个凉快地儿边守边睡。” 阿宁虽嘴笨,但脑子却不笨,一听就知道萧之夭这是给她脱身找的借口,不由感激的湿了眼眶。 这个女子虽然一开始收她兄妹挺不痛快的,但收了之后却是真心待她和哥哥。 尽管舅妈和姨妈一直在劝她离开,但她真的没有一点心思要离开主子的。 稍后一定要报告主子! 阿宁应一声后站起来,顺便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鱼快步离开了。 萧之夭这才到石桌旁边的石凳上落坐。 石桌上摆满了各色糕点和干果,石桌边上是掉落的糕点屑和一大堆的干果皮。 严丝丝鼻嗤一声,以不算小的声音嘟囔道,“来这儿当大爷来了,却还嘴皮子不干净。这脑子啊是个好东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 十一个人自然听得出话里的嘲讽,一个个莫不红了脸。 小鱼的外婆蒋氏小声地为自己解释,“那都是小鱼拿来的,民妇等人不吃他就哭。真不是民妇等人故意贪王妃家里这点吃的。” “谁说你贪了吗?你就是贪,王妃还能送不起这点吃的?但问题是,你吃了王妃的,背后却嚼王妃的舌根子撺掇小鱼离开王妃!你别忘了,如果不是王妃,你的外孙早就死在那场山贼动乱里了!王妃也不求你感恩,你至少不应该恩将仇报吧?说句不客气的,救命之恩就是让小鱼完全卖身给王妃那都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严丝丝那张嘴托自幼就跟关氏唇枪舌剑礼尚往来的福,一向是字字诛心句句见血杀人只往心窝子捅。 再加上萧之夭坐下后也没人起来,于是一众十一个人就是跪着听的严丝丝的教训。 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在小鱼和阿宁面前才建立不久的道德优越感瞬间扫地。 如果先前只是羞红了脸,那么现在就是痛哭失声以头抢地。 “王妃恕罪,千错万错都是民妇的错!只是民妇只有那一个女儿,女儿全家被害只留下了这么一条根。民妇就是再穷也得把他养大,也舍不得他为奴做小啊!民妇愿代替小鱼留下来报答王妃的救命之恩,只求王妃允许小鱼跟他外公离开。民妇先谢谢您了!” “王妃容禀,阿宁对于民妇的亲妹重如性命,不然她不会拼着一条命也要生下阿宁。民妇的妹妹如果还在世,那必定和蒋姨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宁可穷死也不舍得让孩子为奴。民妇愿代阿宁为奴,求王妃开恩放阿宁回家吧!” “民女求王妃为民女做主!”三姐妹的老大张芸接力道,“父母死前曾把我三姐妹托付给了黄哥,黄哥虽一朝入狱,但我姐妹三人一日不敢忘父母的临终嘱托。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黄哥出狱,逃犯的身份又前途未卜,求王妃先准民女与黄哥成婚。如日后有变,至少也要给黄哥留个后啊!” 条理清晰,声情并茂,发自肺腑,进退得宜。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萧之夭心想,如果这些人不那么条理清晰,不那么发自肺腑,不把所有原因所有分寸都拿捏的刚刚好,也许她就感动就放手了。 只可惜,用力太猛了。 一个人说,别的人就在那里拼命点头附和。说的人开哭,其他人马上转成低泣配合,就像按乐谱演奏的交响乐,该到大提琴主场的时候,其他的立刻自觉降低存在感。 这种怎么看怎么都像有剧本的情节她会信就有鬼了。 秦长川啊秦长川,你这招还真是用的漂亮啊! 以亲人真情来达到目的,如果能成,可以说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了我的心腹势力。而就算成不了,这些人死也是白死,还能为你提供声讨我的绝佳证据。 进可攻退亦可攻,简直是杀人越货宅斗撕比的年度最佳妙招。 萧之夭冷笑在心面上却不显,“我有说过不放小鱼和阿宁跟你们走吗?” 十一个人齐齐惊讶抬头,眼中毫不掩饰地涌现惊喜,难道任务这么快就能完成了? 严丝丝偷偷在心里幸灾乐祸,我顶多耍耍刀子嘴让你们出出血疼一疼,但我们家王妃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儿。你们高兴早了! 果然萧之夭下一句不见血的来了。 “这不最近我还停留在莞城吗?再加上莞城最近也不太平,这去哪里能比得上我家里更安全?这样,你们先安全住着。过些日子我也要去盛京了,到时莞城应该也安定不少了,你们再带人走如何?啊,你们也可以把你们的家人一起接到这里来的。丝丝,去备几辆马车,这就跟着他们挨个去接人吧。” 钝刀子对钝刀子,谁会折那就得看功力了。 职业特点决定了萧之夭总是用拳头更多,但不代表着她就不会用脑袋。 果然她话音刚落便见对面几个人脸色大变。 虽然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但萧之夭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异样。 那是在提到他们的家人后他们才出现的异常。 张芸率先哭到伏地,“家人都死了,民女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啊!” 她一开头,其他人也照样学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也是,早就没家人了啊!” 萧之夭和严丝丝对看一眼,心照不宣:绝对有鬼。 这群人忙着掩饰自己的鬼,倒也忘了坚持要求现在就带人离开。 萧之夭顺利掰折了钝刀子,然后和严丝丝成功退出。 严丝丝很不忿,“这群人绝对有鬼,我们不仅不能把人赶走,还要好脸相待好生养着,出招也不能痛快地打回去,还得采用迂回战术,这事儿太憋屈了!丑话先说到前面啊,这院里的饭可别让我来送,我怕看到他们时会恶心的把饭扣他们脸上!” “送什么饭?这院里有灶台的,回头让人送些柴米过来,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小鱼和阿宁?” “我会让他们两个忙得想不起这个院子!” 严丝丝高兴了,脑筋又活了,“让五美轮流看着这院,这样就把宋阳和黄宁也隔绝了。呵呵,没有了人,看他们还怎么膈应人!啊,说到五美,话说你是提前跟宋阳和黄宁说了颜值要求的么?宋阳找来的人均出自小康之家,一个个一表人材也就算了,黄宁不是找来的都是逃犯么?居然洗干净后也不遑多让,这也太犯规了!” 说到这事,萧之夭也很意外。 明明初见那天还一个个脸黑得看不出模样呢,谁知道说了有事情需要他们做让他们洗干净换身干净衣服结果一出来就惊艳了。 “走,去看看。这人才收了就遇到了秦长川突然造访一事,也没来得及进行上岗培训,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萧之夭马不停蹄地又带着严丝丝向另一个院赶。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次的脚步可比刚才去那个院的时候快多了。 甘衡从树后转出来,略思考一下后提笔记录--正午时分,女主子小跑着去见五美了,头发都随风飘扬了一下。 萧之夭和严丝丝半路上又拦住了来送冰糖银耳羹的阿宁。 阿宁得知她们的目的后一开始还羞涩地表示男女有别她还是不去的好,但架不住严丝丝简单粗暴,一言不合拖人就走,阿宁作势推了那么两下没推开后也就从了,结果惹来了严丝丝一通嘲笑。 三个人就这么又闹又笑地来到了院门口,然后被猛然撞进眼睛的一幕惊得齐唰唰目瞪口呆。 肉啊! 形状优美强壮有力的肉啊! 一眼望过去全是形状优美强壮有力的肌肉啊! 院里,五个兵营来的屯长和萧之夭新招来的五美各站成一排,每个人都打着赤膊,然后面对面站着。 没人说话。 但也没人闲着。 某屯长向着对面凶狠地比个肱二头肌,五美之一立刻不甘示弱地来个背肌。 屯长二号接力而上挺起胸大肌,五美之二马上祭出八块腹肌。 背肌和腹肌比肱二头肌和胸肌难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是以五美队至此胜出完全没压力。 屯长三号感觉自己责任重大,一侧身,摆出了更难练的腹外斜肌。五美之三停顿了一下,就在屯长队感觉自己稳赢的时候却见五美三号一伸手扒了自己的裤子,同时单腿伸高伸直,股二头肌居然和腓肠肌顺直犹如一条线。 三比,三胜。 五美队已经在脸上做出了胜利的得瑟表情。 屯长四号不甘心,他竟然也一下子扒下了自己的裤子。但他可不像五美之三那样里面穿的是宽松裤衩,人家穿的是紧身的!还是豹纹的! 萧之夭脑海里突然蹿出一只小草泥马,吹了一声流氓哨后又再次消失了。 啊不!其实也是宽松的,只不过是被臀大肌撑成了紧身的。 那是怎样又挺又翘的臀大肌啊! 包裹在豹纹裤衩之下,映照着直射而来的阳光散发出了野性的光芒。 严丝丝终于扛不住做了一个空咽口水的动作。 咕噜-- 声音其实不大,但传进院里正因“比拼激烈”而鸦雀无声的十男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 第一个念头,有人看! 第二个念头,还是女人! 找死! 二十把眼刀子齐齐甩向门口,可在注意到是萧王妃后,眼刀子不等射中人便个个迅速收刀收兵,莫不抓衣服的抓衣服,抓裤子的抓裤子,然后向屋内逃窜。 严丝丝眼看着豹纹小裤衩离她越来越远,忍不住呼唤,“喂,你们不是还没比完?” 扑嗵扑嗵,十男先后摔了一跤。 这特么的到底谁是男人! 阿宁被吓得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归了,为时已晚地一手捂自己的脸,一手去捂严丝丝的眼,“丝丝,你快闭嘴!” 宋阳和黄宁闪身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萧之夭的视线。 “属下失职,请王妃责罚!” 昨晚既要盯着那个院的人,又要盯着这个院的五屯,五美暂时又不能完全放心,是以他们一直没能吃上饭。 天亮了,那个院子就能放松一些了,这个院子又有五美暂时牵制住了五屯,所以他们就想着抓紧时间去补个早午饭,谁知道才吃完饭赶过来就出了这么个差子。 被人不以任何*为目的扒掉裤子和自扒裤子比美这种事情的羞耻程度绝对不是一个等级好么? 就瞄了一眼那十个背影他们都知道到了哪一步了! 无限趋近限制级了都。 好羞耻。 好想自行了断再不见人! 宋阳和黄宁抱拳低头压根不敢直视萧之夭。 萧之夭其实真没觉得怎么地,毕竟在部队的时候一群打着赤膊穿着底裤训练的战友们有的是。 她自问并不好色,但这并不妨碍她去欣赏。 美的东西嘛,总是看了会心情好的。 所以其实她有那么一点意犹未尽。 嗯,这么说起来的确是他们失职。 怎么能把门口堵得这么严实呢?害她都没有多看一眼豹纹小裤衩。 “那就罚你们把门口让开吧!”萧之夭挥手摆摆,示意二人让路。 两个人虽然早就领教了萧之夭无穷低的底线,但每每还是觉得被刷出了新低度。 九殿下你到底在哪儿? 快来搞定你媳妇儿啊! 萧之夭坦然大方,他们却是不敢。偷偷地向后快速瞥了一眼,确定十男都安全进屋后他们才让开了路。 “主子请--” 萧之夭进门,严丝丝紧跟其后。 阿宁跟在最后,却被宋阳拦下,“不是让你给大家统一做衣服吗?你做好了?” “没有。” “那还不快去?” “哦。”阿宁把冰糖银耳羹交给严丝丝转身就跑了。 严丝丝对此表达了强烈的抗议,“里面长得美的不让她见,你是想让她去见不美的么?你这是在断你妹妹的姻缘!” 宋阳生气妹妹看了不该看的,连带口气也很差,“我妹!我乐意断!” “你!”严丝丝还想争论却被萧之夭拦住。 “本来带她过来只是不想让她有时间去那个院,既然宋阳为她找了事做也是一样。阿宁还小,我们还是需要爱护尧天花朵的。” 严丝丝冷哼,“她比你还大一岁的。” 萧之夭:“……”还真没看出来。 严丝丝坏坏地笑,“按照你的理论,她都需要保护的话,那么你呢?要不为了保护你我们还是不要进男人的院子好吧?” 宋阳和黄宁第一次对着严丝丝露出了赞赏的眼神:总算有说对话的时候了。 萧之夭默了默,毅然决然地大步走进了院子,“我心老!” 众人无语,只得跟进。 某树后甘衡再次闪了出来,提笔记录--王妃不顾他人的阻拦执意进了男人院,脚步迈得很大,头发又随风飘扬了一下。 院内。 十男整理好衣装再次列队出来,在萧之夭的面前排成了两队。 五屯长依然是个个盔甲在身,虽然连脸都不怎么看得见,但有了刚才肌肉和豹纹小裤衩的亮相,萧之夭居然从盔甲上看出了美感。 五美穿的是阿宁临时买来的衣服,不是统一的,但正因为颜色各异款式各异才衬得这五个漂亮男人各有各的漂亮。 就在等他们整装的时候,宋阳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并告知萧之夭了。 两方立场敌对,作为男人,当然恨不得以拳头较量以生死论胜负。 但谁也知道背后代表着什么,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嘴炮。 五屯长嘲笑对面身为男人却长了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简直有违自然规律,应当自行了断以免污了大家的眼。 五美就反唇相讥对面连脸都不敢露简直不是男人,一定是因为嘴歪眼斜怕露出来被天雷人道主义毁灭于是才像娘们一样遮遮掩掩。 骂着骂着,话赶话的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比拼肌肉上。 双方难得在同一件事情上达到共识,压了满心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似的,谁还去想这事儿幼不幼稚合不合常理,二话不说就都扒了衣服。 扒衣服都隐隐透着看谁最快的比拼意味。 而后面的萧之夭就看到了。 严丝丝严肃表示,这个比赛很正规很能直观显示两队的实力差距,而且不伤和气也不必担心有伤亡,多安全。 最后她谨代表两队向萧之夭发出了请求,“恳请王妃准许比赛继续进行!” 那个惊鸿一瞥小豹纹到底是哪个? 为什么穿了盔甲就看不出来了呢? 快比!继续比! 众男俱都一脸吃屎的表情,悲愤表示:他们一点都不愿意被代表! 最后是黄宁忍无可忍一指点了严丝丝的哑穴,世界安静了。 萧之夭站起来分别绕着两队走了一圈,嗯,盔甲是个好东西,居然能完美遮住挺翘的小豹纹。啊不对,这应该算是这个时代的防弹衣,她要如何才能在他日退回人后把盔甲留下呢? 她先来到五美面前,“跟着我的话以后有可能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想必你们已经有所觉悟了,那么我秉持着民主的基本原则提前问一声,有人要退出吗?现在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齐声回应,“没有!” 如果没有被萧之夭一招扒裤子,如果没有初来就撞上了秦长川,如果没有萧之夭简单粗暴地废了秦跃,也许他们还不会这么坚定。 主子是个有真本事的,主子要面对的敌人也正是他们想面对的,早在秦跃被废的那一刻,他们就被萧之夭征服得不要不要的了。 萧之夭很满意。 五美虽然初来乍到,且彼此有点阶级小对立,但大事面前却知道孰重孰轻,第一次做任务完成得相当漂亮。 服从力满分,执行力满分,萧之夭当然希望这五个人都留下。 如今愿望达成,萧之夭不禁满意地勾唇一笑。 这一笑坏事了。 有五美当前,有萧江灼那个美的不像凡人的人在旁边比照,她留给大家的印象其实不算惊艳。 而在她简单粗暴地废了秦跃之后,她在大家的印象中一下就塑造成了心狠手辣的铁娘子形象。 这样一来就更突显不出她容貌的存在感了。 但她笑了! 有萧江灼的照顾,她早就脱离了皮包骨的丑态。脸上有肉了,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平日里惯性抿紧的薄唇微微一勾,竟是有一种雪后梅花初绽的冷艳感。 这一笑冷然自信,这一笑桀骜暗香,这一笑就犹如枝上的梅花于一片雪地中“天大地大我怒放,风吹雪打我自在”般淡定怡然。 众男心神俱震,恍惚间竟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是个神马鬼? 刚回来的萧江灼看到这一幕却是心神俱裂。 他大爷的! 一不小心他的小媳妇儿又撩动了无数单身狗的心肿么破? 不在线等了! 他急! 他要宣示他男人的主权! 萧江灼化身疯一样的男子一扑而上,佳人入怀,娇唇入嘴,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题外话------ surprise!惊喜不惊喜?一言不合就入v,就是这么炫酷! 二p没过,所以直接v了。也好,终于不用再压着字数了,这样我也能踏踏实实地专注于完美这个故事了!偶尔也会矫情地想,有文看就好,为什么非要写文呢? 因为追的文有时候会断更啊!赶巧了还会弃坑啊!有些情节总刺激不到high点上各种不爽啊! 所以我喜欢自己写! 不断更是基本,不弃坑是我的底线。情节和对话我希望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希望是能让我让看到的人耳目一新的,希望所有来了又走的小天使提起本文时会说一句很特别很不俗很跟外面那些啊啊啊啊完全不一样。 没能再次得到市场小表砸的青睐我也很伤心啊~但我知道在你们的心中,我一定是红到发紫的最特别存在! 骄傲更着呐! 092 站立一字马花样吊吻! “萧江……唔!你做什……啊,快放开!唔唔!” 众目睽睽之下,萧之夭可没有那个脸皮公开表演,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惜出拳被人收入掌心,出腿被人夹在腿间。 好在萧江灼肩宽背广,她被迫缩与萧江灼的怀中倒也隔绝了大部分视线。 是以,当狂风暴雨袭来,当灼热的唇舌纠缠,当彼此的气息混乱融合,当她无意中看到萧江灼阴沉的脸色和泛起红血丝的眼睛,萧之夭终于放弃了挣扎,逐渐投入了进去。 暂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相对于萧江灼此刻满脸需要安慰的表情,她选择了丢人。 他们今天穿了配套同款的白色衣服,她的偏轻薄,外面还额外加了一层白纱,看起来飘逸仙范儿的不行;他的偏厚重,一袭裾袍从肩到脚,修身,挺括,风度翩翩。 看起来并不华丽繁琐,但自有一种独具一格的低调尊贵感。 身着这样衣服的人就算不严肃正经,至少也该举止有节进退有度。 这二位可倒好,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放到花楼都能让花魁羞涩捂脸的放浪*。 瞅瞅那男的猛女的粘,那周身蹿起的粉色无形泡泡,那看不到具体动作却更听得真真的*水声! 天雷与地火的相遇也只能是如此吧? 众男:…… 花开眨眼变虐狗,感觉身体被掏空,嘤嘤嘤。 宋阳和黄宁:…… 因为被虐的次数多一些,这次居然能淡定抬头假装看风景了。 想想也是心酸。 唯一瞪大眼睛恨不得把眼珠子瞪脱眶看的是严丝丝,她还想吹个流氓哨表达一下膜拜的,可惜哑穴被点中,她暂时也只能发挥眼睛的作用。 就在她以为今天有可能会把眼睛看瞎的时候,那二位终于亲够了。 萧之夭软软地靠在萧江灼的怀里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并问道,“怎么了?今天出去办公事不顺?” 萧江灼也没说为什么就一通亲,她下意识地以为是男人在外面受了挫折回来找安慰来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萧江灼刚亲忘了的又立马想起来了。 不由瞳孔收束,目露杀气。 萧之夭更以为真了,“怎么,难道还很棘手?不介意的话你说来听听,我们一起想解决办法。” 萧江灼愤而伸出两指掐住了萧之夭的嘴角,口气不能更指控,“你对他们笑!” 萧之夭眨眨眼,没能及时反应。她虽然很少笑,但也不代表不会笑好么?她笑笑怎么了? “以后不准你对别的男人笑!你是我的,你只能对你的小相公笑!你如果再对别人笑……我,我就杀了他们!” 众男:…… 这种千里之外也能躺枪的恢弘气魄,除了他们,全尧天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严丝丝压抑不住地爆笑出声,但还是那个原因,哑穴被点着呢,于是她那嘴里就发出了粗嘎的,上气不接上气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类似鸭子声。 众男:…… 还让不让人活了!再笑弄死你啊! 萧之夭也被笑得头皮发炸,“黄宁,先解了她的穴。” 再一伸手推开了萧江灼的怀抱,皮笑肉不笑地斜看他,“你的意思是你不知廉耻地给自己强加了这么一出强吻的戏就是因为你又吃了莫名其妙的醋?” “不是!”坚决否定。 “不是?”果断怀疑。 “我没吃莫名其妙的醋!我吃的是你的醋!” 萧之夭:…… 所以说她的配合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宁可丢人也要配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没羞没臊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呀! 自以为做了牺牲却没换来心安的萧之夭怒了。 抬腿就是一个下劈,“萧江灼你给我滚!” “我滚也要抱你一起滚!”萧江灼迎腿而上,直接连腿带人一起抱住。 她的脚就搭在他的肩旁,他微一侧头,凑上去再次轻啄到了她的唇。 严丝丝:…… 震惊地发不出声音了! 一脚架在对方的肩上拥吻,这招她有几成可能学会? 众男:…… 眼瞎了!真的眼瞎了! 甘衡悄悄现身,又悄悄隐身,提笔记录--花样吊吻开启新篇章,主子屠狗昂首阔步走入新纪元。 萧江灼一边啃咬萧之夭的唇角一边坚定地维护自己身为当家男人的权利。 “妖儿,咱以后再不对别的男人笑了好不好?你一笑,我就浑身疼,尤其是这里!” 萧之夭以为萧江灼拉过她的手会指向他的心,谁知他却一溜奔下三路去了。 瞪凸!这完全不合常理好么? 吃醋有吃到丁丁疼的么? 萧之夭又羞又气,及时把手抽了回来,“你疼就去看大夫!” “看大夫没有用,这病只能娘子治。”萧江灼在萧之夭的耳边气声低喃,“你让我疼,我就想让你哭,想让你在我身下……” “萧江灼!”萧之夭急急捂住萧江灼的嘴,生怕他下面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萧江灼有恃无恐,眼神继续:答应不答应? 切,比脸皮他什么时候输过! 萧之夭内心流泪,真的好想弄死他啊! 含恨点头,又不服气地一瞪:还不放开她的腿? 萧江灼达到了目的,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 萧之夭马上退离他半丈远,“你先去吃午饭,我马上就回。” 萧江灼哪里放心留萧之夭一个人在一群男人中间,三大步跨过去,小腰又搂回手中,“没关系,尽管我很饿,但我要等娘子一起吃。我陪你。” 萧之夭又想说什么,萧江灼抢先开口,“娘子想做什么?训练他们吗?那我来吧!我跟娘子在这方面的观点很一致,那就是实战最能训练人!” 说着他撸袖子就往两队人中间走,熠熠生火的眼神中分明写着:敢看我娘子笑,看爷如何收拾你们! 众男肝颤jpg。 五屯长在军营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带领各小队保护秦长川和秦跃,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刺杀萧江灼的行动,但萧江灼一方毫发无伤的绝胜战绩他们那是如雷贯耳啊! 跟萧江灼过招,将军都没多过五成的把握,更何况是实力不如将军的他们! 这要是真动了手,他们绝对是单方面被虐啊! 那位王妃昨天一出手就废了校尉,今天轮到这位爷出手,那他们…… 一点都不想有被废的可能肿么办? 五美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犹记得初来那天就被这位爷给拍吐出血了,这才缓过来,结果还要再来? 敌人没杀一个,尽被自家人虐了,说好的是做护卫说好的是自己人呢? 再窝里横他们可走人了啊! 五美冲着萧之夭委屈地直放电。 萧江灼手指捏捏得咔咔响,还敢求外援?看爷不虐死你们! 萧之夭一把拽回他,压低声音道,“你闹什么闹?都虐死了我找谁练兵去?老实待着。” 话就是这么说了也没放心,萧之夭干脆把人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不过这倒衬了萧江灼的意,虐人什么时候虐都可以,娘子这么主动跟他近乎却是少有。甭管原因是什么,先抓住机会吃够本的。 *上头的萧江灼沉浸在与萧之夭勾勾抱抱的拉扯中,世界总算安静了。 萧之夭抓紧时间吩咐黄宁和宋阳,“你二人自己安排,轮流带这两队,一队护卫另一队就训练,依次轮换。” “是……哎?”就这么简单?黄宁和宋阳对看一眼,各自疑惑。 这五个人怎么也算是秦长川的近侍心腹,难道不应该上锁链打断腿横穿琵琶骨用尽各种酷刑以求逼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么? 五屯长也愣了愣,先前他们没敢跟五美直接动手就是怕被找到理由对他们严刑逼供,可是这位王妃所说的怎么听起来就是在把他们当成单纯的护卫使用? 屯长一号突然眼睛一亮,对着兄弟们一通挤眉弄眼--他们一定是想从我们这里偷学军营的训练和巡逻方案,我们不能大意! 屯长二三四五号齐齐点头,收到!时刻保持警惕!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这五个屯长是训练任务还是巡逻任务,基本不做任何一个主动动作,他们全部化身为磨驴,打一下转一圈,不打他们能在原地站到地老天荒。 五美那边却恰恰相反,每天都精神抖擞地出门,每天都散成骨架子爬回来。赶上哪天只有鼻青脸肿那都是轻的,他们通常都是全身就没一块好地方。 为了方便大家洗漱,萧之夭采用现代军营管理方案,给小院单独配了一间超大的洗浴房。于是偶尔大家会遇到,屯长队就会看到五美队连臀尖都是青的。 瞬间脑补各种不和谐的情节,原来的敌对情绪也会短时间化做纯男人的同情。 在他们眼里,萧之夭这种女主子下手狠,萧江灼那个男主子下手更没人性,这在他们底下做事能好了去嘛。 听说富贵人家里无论男女都喜欢潜规则呢。再看看这五个长得漂亮的一眼看过去都有可能不辨雌雄的,只怕已经遭了毒手了啊。 又接下来的几天内,五美都感觉到了来自敌对势力的关爱眼神。 吃饭也不跟他们抢肉了,洗澡也不跟他们抢水流大的站位了,哪怕去个茅房撞上了都会目含怜爱地请他们先上。 见鬼了!五美嘀咕,这几个货不是装磨驴把脑子装得像磨驴一样傻了吧?或者是看到我们太上进他们被征服了? 嗯,后面这个理由可能大。 毕竟他们也觉得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正在与日俱增中。 那就让征服来得更猛烈些吧! 五美队更拼命了,屯长队就更关爱了,夏天就在这拼命与关爱的交织中过去了一半了。 当某一天屯长队突然发现五美的美变成了健美的时候,他们觉得不对劲了。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曾经美得不分男女的脸现如今已是轮廓刚硬,男人味十足。 曾经看他们是恨不得弄死他们的眼神,现如今却是三分不屑七分忽视。 靠!凭什么看不起他们!他们怎么了!他们可是堂堂屯长,哪个手下没有百八十人的小队? 一表人才功成名就有脸有肉黄金单身! 曾经走在莞城街道上那也是迷妹们欢呼一片的好么? 某日在洗浴房,屯长一号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水汪,然后惊悚了,然后像女人一样高声尖叫了。 那刺耳的声音都差点把后院新买来的带崽母猪吓得早产喽。 “我的肱二头肌呢?谁动了我的肱二头肌!” 屯长二号一开始还嘲笑呢,“你那肱二头肌最初也不明显好么?大家不过是看你最小才哄着你才夸你肱二头肌漂亮。真要说实话,你哪里比得上哥的胸大肌,哥的胸……” 声音卡住,因为摸着胸的手感不太对。 低头,第二声尖叫响起,“老子的胸大肌呢?胸大肌出来!” 屯长三四五号意识到不对,齐齐低头,然后齐齐尖叫。 带崽母猪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早产的命运。 就在五美队的美变成健美的时候,他们的健美变成了肥美。 因为故意不想外露实力,所以一点没锻炼。 再加上萧之夭供的伙食非常好,这边营养输入很过盛,那边能量输出却严重不足,于是在他们关注对方臀尖上的青紫时,他们的肱二头肌胸大肌臀大肌等等却在悄无声息中逐渐恢复成了肉的最初态--按坨数。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们刚出浴房便接到了萧之夭的最新通知-- 为了促进交流,为了军民双赢,特于三天后举行比武大赛。 比赛项目分为单打和群殴。单打为单淘汰制,最终胜利者视为单打冠军。群殴不设淘汰,只要不自愿退出,那么就可以继续打,直到对方一队再无一人站起。 参赛队伍为屯长队和五美队。 大赛宗旨是友谊第一,点到为止。 特别备注:特邀九殿下和秦将军共同参加,二位也将是裁判。 屯长队和五美队不要大意地加油啊!让九殿下和秦将军惊艳也许会有格外惊喜哦! 屯长们个个摔了木盆,惊喜个妹啊惊喜!就他们现在这状态,不是他们怂,那铁定就是上去就被人虐的份。 什么,秦将军还要来?这要是在将军面前输了,他们就别想再回军营了! 快别懒着了,赶紧操练起来! 屯长们终于不敢再揣着实力装磨驴了,也顾不得会不会泄露什么军中训练的秘诀了,各个如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了起来。 于是他们前脚练,后脚就有一群人跟了过来。 萧之夭打头阵,一身短打黑衣,头发挽成利落的一个髻藏在包头巾里。单从外表看过去,就那一点不拖泥带水的身手,任谁都看不出是个女人来。 退一步,就算五美和宋黄看得出这位是个女人,他们现在也不敢真把萧之夭再当女人看。 屯长队只看到了五美的变化,他们却不知道这五美的变化绝对都是萧之夭的功劳。 这些日子里五美的训练过程哪一次都没少了萧之夭的参与。 她和他们一起跑一起跳一起扎马步一起练暗器一起过招拆招。 五美身上青紫遍布,萧之夭也没全身而退。大家虽然潜意识里知道不能打女主子的脸,但身上可是避免不了。再加上高强度高内力,听说他们爬回院时,萧之夭都是被萧江灼抱走的。 说到这儿就不免佩服一下这位九殿下。 以为他对萧之夭的宠不过就是普通的宠女人,宠的最后目的都是宠上床为自己服务让自己爽嘛。按理说不该是纵容萧之夭如此拼命的,可人家就是纵容了。 除了会在萧之夭多看他们几眼的时候会对他们怒目而视杀气像箭连弩似的biubiu射个不停外,其他时间这位还真是从不阻拦萧之夭的行动。 听严丝丝说每一次萧江灼抱着萧之夭离开时脸色黑得都能滴出油来怎么看怎么都像第二天绝不再出现的样子,可是第二天萧之夭还是准时出现,且从未缺席。 他们不得不领略到一个虐心的事实,人家那才不是什么烂俗的宠女人,人家那是真爱啊! --因为是真爱,所以就算你会受伤你会辛苦,但只要最终目的是为了你好,我甘愿忍着心疼心痛让你尽情成长! 这等情深,天天虐他们一脸血啊! 身体倍受催残,精神也天天被虐,他们就是在这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中迅速成长了起来! 骄傲泪! “都走什么神呢!给我好好看着!”萧之夭一人给一个爆栗子过去。 五美齐齐抱头,但怕惊动屯长队于是没敢鼠蹿。 真疼啊! 收回那句佩服九殿下的话! 他们五个人对九殿下的恨意加起来能绕莞城一圈! 他竟然给萧之夭的手上戴上了一种铁制指环,一共四个,刚好戴在除去拇指后的其他四指上。 听说这指环还是萧江灼亲自打造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不愿意萧之夭再直接碰触其他男人一下。 而萧之夭也不负重望,秉持着物尽其用的高尚理念将此武器深入贯彻到了生活和训练的方方面面中。 例如给他们爆栗子。 那可是铁的啊!他们的脑袋没被打出坑来都是因为他们内力深厚啊! 心酸泪! “还敢走神!”萧之夭伸手就要再补刀,远处传来了kitty的一声清啸。 这是她留给小鱼和严丝丝阿宁他们的暗号,有紧急情况或者不方便就近找她时可让kitty叫她。 “你们继续学习,我过去看看。” 宋阳和黄宁要跟,被萧之夭阻止。 “听声音并不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学习要紧,你们两个也不能松懈!” 萧之夭吩咐完一切这才快步离开。 前院,阿宁正在小鱼和kitty旁边焦急地直转圈圈。 萧之夭穿过月亮门现身,“怎么回事?” 阿宁赶紧跑过去,边跑边解释。 “后院的母猪不是早产了么?丝丝说她曾经干过帮助母猪生产的事,于是我们就没找别人,准备自己来。可是生到一半母猪突然大出血,眼看就要把剩下的小猪崽憋死在肚里,丝丝舍不得,说她前婆婆曾是个养猪的好手,就让奴婢来问问主子,看是不是能去那院叫刘姨过去给看看。” 萧之夭消化了一下才想起刘姨是哪个,原来是给“软禁”在某小院十一个人中的一个。 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训练五美尽快成手,那个小院自打做了类似软禁的安排后就从来没去过。 小鱼和阿宁也被她以别的理由隔离了跟那个小院的联系。 巧合的是,那个小院还真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一直安静如鸡到现在,再也没传出什么隔应人的遭心事。 她相信以严丝丝爱恨分明的性格,如果不是舍不得才买的母猪一尸n命,相信严丝丝一定不会主动提起那个院儿的事情。 萧之夭想了想,决定亲自走一趟。 阴谋诡计一向是怕静不怕动。 只要动起来就有轨迹可循,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但如果一直静着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就像脑袋里一直藏着颗子弹没取似的,那就是隐形炸弹的威胁啊!不动则已,一动就有炸掉命的可能。 “走,跟我去看看。” 萧之夭带了阿宁要走。 小鱼在后面喊,“夫子,我也想去看看外公外婆可以吗?” 夫子把他当大人看为他安排了力所能及的守门工作他很感激,他也能感觉得出夫子和外公外婆之间不太和谐,但他单纯地以为他们是因为都想要他陪在身边才不和的。 就像大哥二哥还没争家产之前也总在他面前让他非得说出更喜欢大哥还是更喜欢二哥! 他每次都说都喜欢,但他心里却更喜欢二哥的。 这次也是,他多么希望能和夫子能和外公外婆大家一起住到很老很老。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早就有了侧重,他更倾向于跟着夫子。 是以这些日子萧之夭让他做什么他从不拒绝,以至于这么久了他还真没一次去看过外公外婆。 到底是小孩子,不提时可能就忘了,这一提就又想起来了。 “可以吗?夫子?”见萧之夭迟疑,尤小鱼又可怜兮兮地问了一遍。 萧之夭一向心疼这个早熟的孩子,他几乎不对她主动提要求,这就让她根本无法拒绝这个孩子偶尔的要求。 “可以。”萧之夭点头应允,又赶在尤小鱼欢呼之前抢道,“但你要向夫子保证,向外公外婆问候之后就要回自己的房睡觉。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能再让外公外婆陪睡觉。” 她怕小鱼的外公外婆再眼泪汪汪地请求尤小鱼留宿,所以她提前打了预防针。刻意把外公外婆需要他陪说成他需要外公外婆陪,这个天天要求平等对待的小男子汉一定会听话。 果然,尤小鱼点头如捣蒜,“是!保证完成任务!” “抱上kitty一起吧。”萧之夭最后又谨慎地补了一层保险,这才带着二人一鹰走向了被遗忘了一些日子的小院。 月色正高,今夜无风,处于全府一隅的小院安静的就像这些日子给大家的印象:完全没有存在感。 来到小院门前,上面铁将军把门。 萧之夭做事一向稳妥,说只进不出就只进不出。 平日里这个院子是从外面锁着的,阿宁就算偶尔会心疼姨妈和舅妈,但因为知道她们并无生命危险,是以也从不敢吱声。 和小鱼一样,阿宁这些日子也没来见过她的亲人,这冷不丁马上要见着了还有点激动,手指哆嗦了半天才把锁打开。 吱呀一声,门因为不怎么开以至于声音有些发艮。 门开了,门内和门外一样的是月色,不一样的是门外至少还有个灯笼,门内却是漆黑一片连个灯笼的影子都没有。 萧之夭莫名的一阵心紧。 就在此时,kitty突然振翅飞出了小鱼的怀抱,嗖一下就冲进了门内。 “kitty!”小鱼拔腿就追。 他和萧之夭之间隔了一个阿宁,以至于萧之夭想抓回尤小鱼都没来得及。 她只好带着阿宁很快跟了进去。 kitty从一扇开着的窗子里飞进了屋,尤小鱼跟在后面趴到窗子上就想喊kitty回来,可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屋内的一切。 一张大通铺上平平整整地躺了十一个人,kitty就停在了通铺尽头的一个床头柜上,嘴里一直呼噜噜发着低声地咆哮。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十一个人却是没一个人被惊醒。 “外公?外婆?”小鱼喊。 而等到阿宁看到,她叫的就更激烈了,“姨妈!舅妈!” 小鱼的外公就在第一个位置躺着,那再老也是个男的,其他女人除去小鱼的外婆怎么也不该跟他同睡一张铺的! 这只能说明这十一个人…… 阿宁身体晃了晃,看向萧之夭。 萧之夭跑到门口伸手推门,竟没推开,索性退后一步一脚踹了开。 一个箭步冲进里间,先探颈侧,身体还有温度,但确定没有脉动了。 这十一个人都死了! 小鱼和阿宁跟进门,却停在了里间门口本能地没有向里走。 小鱼,“夫子?我外公外婆怎么叫不醒?” 阿宁无声地泪如雨下,“舅妈和姨妈她们是不是……” 萧之夭突然不敢看小鱼和阿宁的眼。 ------题外话------ 感谢大葵,土匪,jianglilii,大蘑菇,悠然乖乖,神经病,大哈哈,大乔,阿年的烧酒,珍珠,小凉凉,凡云玲和咸鱼君的组团鼓励!真的感谢,献亲亲muamua~ 入v第一天该是我出血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的,奈何好多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的赶到了一块,愣是挤不出一点时间来准备活动~我很郁闷啊!先保证更新的~欠大家的活动我尽量在月底赶出来! 最后再次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依然每早九点更~最少六千日更~我尽量只多不少让大家看过瘾!一起继续污吧!么么哒~ 093 日常吃醋VS非正常打劫 十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地死去了。 不是遭了什么人的毒手,而是自己吞食了砒霜。 严丝丝曾经顺口说的一句“一包砒霜毒死”竟然成了真。 小鱼在萧之夭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宁缩在宋阳的身旁低声地抽噎,赶来的严丝丝双手鲜血悲伤地报告,猪妈妈最终没能挺过血崩,带着肚子里没生完的几只猪宝宝一起死去了。 猪死了还好说,挖个坑一埋也就是了。人死了却不能随便埋的。 因为这些人毕竟是经秦长川的手送进来的,所以黄宁建议还是报官备案一下以防日后被人翻出来当把柄。 萧之夭便派了五美之一去请了罗仁勇过来。 十一具尸体被清到了外面由仵作做详细的死亡记录,院内的所有人也都被请到场接受官差的询问调查。 众人看着自己的周围突然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莫不心情沉重。 萧之夭亦是如此。 但她的沉重却不是悲伤这些人的死。 而是心疼小鱼和阿宁。 后悔没能至少在小鱼和阿宁的面前保住这些人的命。 除去这些,这些人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虽没有真凭实据但直觉就不是好人的印象。 罗仁勇做事还是挺快的,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所有流程。记录收好,尸体装车,罗仁勇带着人向萧之夭告退离开了。 萧之夭再心疼小鱼和阿宁,也不会在自己的家里为那些人举办丧葬事宜,于是给了罗仁勇银子让他代办。 说是代办,其实就是找块地儿再定做个墓碑,然后明天就入土埋。他们自己说过没有什么亲人了,这葬礼自然是不省也省了。 临走时说好明天会参加下棺仪式。 这边严丝丝好不容易哄得小鱼跟她回房睡觉,走时顺道去拉阿宁,哪知阿宁却是甩开严丝丝的手低着头快步走了。 严丝丝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萧之夭。 萧之夭冲她摇摇头,理解一下吧。生父刚亡不久,舅妈姨妈和表妹也跟着去了,亲人的先后而亡,这是谁也不能轻易接受的。 宋阳替妹妹说好话,“抱歉,因为娘亲过世早,阿宁小时候跟她舅妈和姨妈比较亲,所以才……”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萧之夭挥挥手,“你是她哥,今晚你就陪着她吧。” “是,谢主子。”宋阳感激地冲萧之夭拱了拱手,然后快步追上阿宁走了。 萧之夭又让屯长队和五美队退下,只留下了黄宁。 “问你点私事方便吗?” “主子且问。” “在你眼里,那三个对你有恩不惜共侍一夫也要为你留后的姐妹会有可能软弱到一言不合就吞砒霜自杀吗?” 黄宁:…… 主子你真的不用在前边加那么多的形容词的! 不调戏就还是好主子! “完全没可能!虽然我跟她们三个并不熟,但就凭她们三个只凭自己的绣花手艺就在这乱世中安稳的活下来,还不比别人活得差来看,她们就该是性格坚韧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三年前没因父母双亡而自杀,又怎么会在三年后轻易自杀。” “三年前不自杀是因为她们被父母托付给了你,没能给你留后她们自然不敢去死。可三年后你却明确表示不要她们!那么有没有可能她们是绝望而死呢?” 萧之夭表示这个可能很合理。 黄宁表示:他真的跟她们不熟好么? “退一万步,假如她们真是绝望自杀,可是砒霜哪里来的?这十一个人又是如何彼此说通同赴黄泉的?三姐妹是绝望而死,小鱼的外公外婆呢?大阳兄妹的亲戚呢?还有其他人呢?例如跟严丝丝有关的人。她们总不能也是绝望伤心而死吧?” 萧之夭默了。 好吧,其实这些她已经想到了,她只是需要有人附和。她害怕真的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她的软禁才让那些人崩溃自杀。 “主子,阿宁脑子笨,她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但她绝对不会怪主子的。” 对了,这就是她所担心的。 萧之夭眸色更见深沉,“以为他们到来的目的是分化我的心腹实力,可是他们突然死了,这就让我们先前的推论都站不住脚了。那么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呢?人都死了,要利用舆论声讨我吗?然而死亡原因那么明确,就算造舆论也很难站住脚。” “秦长川一定有更深更大的阴谋!”黄宁拧眉想了想,也是一筹莫展,“主子还是小心些的好,要不明天的下棺您就不要去了。” “不行,我必须去。小鱼和阿宁都在,我如果不去的话,他们俩个岂不是更伤心?” “那属下带他们五个都跟着。” “不行,你别忘了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三天后的比武大赛我要求你们只许胜不许败!”萧之夭冲他挥挥手,“就这样吧,明天你带人在家继续为比赛做准备,我和宋阳带小鱼和阿宁出门就行。” 打发走了黄宁,萧之夭自己也回了房。 萧江灼有事出门了,有提前告诉她会晚一些回来。也正因为萧江灼不在,她才能在晚上出门跟五美一起去偷师。 这人总缠着她吧,她烦得不行,一听萧江说可能晚回来她还很高兴来着。 可现在人不在了,她竟是那么的想念萧江灼。 睡吧,睡不着。起来坐会儿吧,哪哪儿看着都烦。曾经为了躲萧江灼还抱怨过屋子太小,现在却又觉得空旷得吓人。 眼角余光扫到桌上阿宁给她备着的冰糖银耳羹,她盯了一会儿决定起来去看看小鱼和阿宁。 小鱼还小,于是萧之夭把他和严丝丝她们安排在了一个院,就在她的隔壁院,距离倒也近。 夏天的夜晚很热,窗子都开着,萧之夭不用走近窗户都能轻易看到睡着的小鱼和严丝丝。 小鱼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可怜得不行。严丝丝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看起来像是又哄又拍才给哄睡着的。 萧之夭心里难受了一下,她又转向了阿宁那边。 走近时听到了透过窗户传来的抽泣声,以及阿宁的话声。 “哥,我没怪主子的,我就是心里堵得慌。心里堵得慌你知道吗哥?舅妈姨妈还有表妹,她们嘴巴不饶人我知道的,可是她们不是坏人啊!她们对我很好的!主子防着她们要把她们关起来我也没说什么不是吗?可怎么就不派人看好她们呢?表妹还不到十岁啊,就这么死了……哥,我怕死了都没脸见姨妈啊!” 萧之夭没敢再向前走,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到宋阳正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 “阿宁,你就这么想,都是哥的错!是哥没有把眼线安排到位才出现了这种意外!阿宁放心,就是死哥也会死在你前面。哥会先到姨妈面前请罪,姨妈喜欢你,不会舍得怪你的。” “哥--”阿宁趴在宋阳的肩膀上又是一通哭。 萧之夭悄悄地退了出来。 院门外kitty俯冲而下,准确地捕捉到了一只老鼠。 它正要下嘴开吃,看到萧之夭出来了。 它冲萧之夭歪了歪头,与萧之夭对视几秒,圆溜溜的眼睛特别亮,好像在诉说着什么。萧之夭开始想它在表达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kitty翅膀一振,爪子一甩,死老鼠被甩到了萧之夭的脚前。 萧之夭:…… 千万别说是请她吃啊! 连忙摇手表示拒绝。 哪知kitty二话不说振着它肥硕的翅膀就飞走了。 萧之夭哭笑不得好半天。 哟,还是霸总范儿!不要都不行是不是? 得,人家也是好心,她还是帮忙收拾掉吧。 从旁边找来一个树枝,萧之夭正要用树枝把死老鼠挑到一边别挡大门口时,空中传来了kitty飞回来的声音。 她抬头,想的是还是劝kitty吃掉的好,不能浪费粮食的传统美德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要继承和发扬。 可她当看清飞来的kitty,她傻眼了。 就在她的傻眼中,她的眼前扑簌簌下起了老鼠雨。 萧之夭的狙击手眼力本能地自发启动,目测一数,十一只。 再加上脚前原来的这一只,十二只了,正好一打。 呵,呵呵,真是特别盛情难却呢! 她现在大概理解kitty的意思了。 刚才看她应该是看出她心情不好了,所以才把它眼中的美食当作礼物送给她以表安慰。她摇手拒绝它也理解成了不够,于是又弄来了更多的。 心意很让她感动,只是这心意的表现形式她真的无法享用啊! “kitty,真的谢谢你。”萧之夭蹲下摸摸它的头,顺便拎起一只死老鼠的尾巴把它递到kitty面前,“心意我收下了,东西你就收回去吧。” kitty又把头歪了歪,萧之夭觉得有趣便也随它歪了歪。 它再歪,她还跟着歪。 它再歪,她……咔,扭到脖子了! 萧之夭捂着脖子一声闷哼,为时已晚地想起猫头鹰的头能转270度,人类却是不行啊。 泪。 萧之夭干脆捂着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慢慢恢复,“这下你高兴了吧?我就是能吃现在也吃不了了。” kitty终于确认对方吃不了死老鼠了。于是它把头歪回原位,一低头,愉快地吃了起来。 萧之夭:…… 这叫什么事啊! 萧江灼出现时就看到她的小媳妇歪着脖子坐在一只胖猫头鹰身边不停地点头,眼睛半闭不睁的。 而胖猫头鹰却在一旁愉快地吃着老鼠。 萧江灼脸上的急切瞬间收敛。 回来的路上就听墨卫报告了今晚出现的意外,他担心媳妇儿心情不好,那叫一个快马加鞭,差点把马都抽死。 到家就直蹿卧房,谁知里面却没人。 出来找吧,她却在这里陪一只猫头鹰。 这算怎么说的?再困也要陪你吃夜宵? 他媳妇儿还没陪他吃过夜宵呢! 萧之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萧江灼的气息,赶紧睁眼,“啊,你回来了?” 她惯性地向他伸出手,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抱起她。 谁知萧江灼却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萧之夭茫然地眨眨眼,又歪头看看kitty,这位爷又怎么了?日常吃醋?可她这次没跟男人在一起啊?这不是一个非人类么? kitty瞪着大眼再次歪头,冷漠jpg:人类真的好烦躁啊! 萧江灼和萧之夭前后脚回了主院。 自打二人互相点明了心意之后,在吃醋这件事上,萧江灼一向致力于没有最吃醋,只有更吃醋。但平时不管跟萧之夭如何闹吃醋的小性子,他也不会白白耽误了自己享有吃肉的权利。 所以吃醋的解决方法通常都是抱人就亲,亲上就不撒手,如果条件允许那必须回床上滚一滚。 可是今天明明条件相当允许,萧江灼却是连里间都没进,坐外间厅里的首座上就不动地了。 也不说话,也没来抱萧之夭。 萧之夭今天呢本来就格外想他,却碰上了他头一次这么冷淡,萧之夭心里不是味儿了。 但她说不出求抱来,也拉不下脸说啊。 于是她就站在进门后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拔军姿。 萧江灼心里更气了,又来这招是不是?咬定了我会心软是不是? 那我这次偏不! 哼! 这位爷强行开启了鼻观口口观心的入定模式。 萧之夭这次站军姿还真不是为了站军姿而站军姿,萧江灼还真猜对了,她就是存着让萧江灼心软先打破僵局的“阴暗”小心思。 可夜路走多了总有撞着鬼的时候,谁还没有把内衣带穿拧着的时候呢! 萧之夭这次踢到铁板了。 脸上还是持续面瘫,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找的这位醋劲大,她跟他较什么劲儿啊。 据现代科学研究证实,冷战是最消耗双方感情且最不解决问题的一种感情处理方式。 嗯,她是成熟的现代人,她是理智的共和国特种兵,她能屈能伸,她可以先消化。 按照阿宁教过她的换位思考,如果她忙了一天回家找他,他却陪着一只非人类貌似愉快地吃着夜宵,她还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萧之夭烦躁地在心里掀了十张大理石桌! 她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要迁就啊! 这是找了个男人还是找了位爷? ……好吧,就是位爷!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萧江灼的面前。 “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难道我不该吃醋?” “……不是,可kitty连人都不是啊。” “可它是公的!” 萧之夭:…… 是,你连非人类的公的的醋都吃,你很骄傲吧? 对上萧江灼理直气壮的吃醋,萧之夭每每都很无力。 手痒痒,真的好想弄死他! 可她一开口却是,“好吧,又是我的错,我道歉。” “没诚意。” 诚意?啊,诚意。 萧之夭窘着脸凑近一吻,在脸上,“这下行了吧?” “你哄孩子呢?” 萧江灼的指控眼神差点让萧之夭暴走。 她那是哄孩子吗? 她明明是在哄大爷! 只好再次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一触即离,“这个可以消气了吧?” 哪知萧江灼更失望了。 “上次我们怎么说好的?你让我疼,我就让你哭!我就让你在我身下……” “萧江灼!”赶紧捂嘴,这货还能不能行了!萧之夭没心情哄人了,甩手就向里间走,“夜深了快睡吧,明天作妖请起早。” 走了两步身后却没动静,一回头,只见萧江灼眼睛里的哀怨都能溢出眼眶来了。 “你自己同意了的!你自己说的再让我吃醋就自罚的!你不是一向说话算话的吗?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说不认账就不认账?” 萧之夭觉得她共和国特种兵的脸皮受到了犹如火箭弹的暴击。 理智大过情感的这类人一向就这样,你对她情感攻击,她因为不习惯回应最后只能默然忽视之,再逼急了还能给你一句“我就这样你爱要不要”。 但如果你对她以理攻之,她就受不了了。因为理智会告诉她,这就是她的错,她就应该道歉,就应该接受对方在协议之内的惩罚。 萧之夭兵败如山倒。 脸红如血地走回去,带着视死如归的悲壮。 “好,你想让我怎么哭?” 萧江灼心里瞬间炸开了漫天的烟花。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赢的啊!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娘子再向前走一步他马上跪下求饶的准备! 结果惊喜来得太快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连忙偷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力求保持住第一次雄起的爷们夫纲! “你你先坐上来!” 可惜还是有点结巴,但好在萧之夭正在极度羞恼中,灵敏不在服务区。 萧之夭脑中闪过“坐上来”的固定后接句,不由僵了僵,但还是一狠心侧坐上了萧江灼的腿。 萧江灼心中的小贱人顿时扭起大秧歌,但为了更爽,这爷们脸咱还得继续端啊! “姿势不对,起来重坐!” 萧之夭咬着牙起来,这次学精了,重坐之前先问,“你先说什么姿势。” “面对我,跨坐上来。” “自己动”三个大字立刻出现在萧之夭的脑海。混蛋王八蛋,这货后面要没这台词她就废了自己的脑子! 不行,这羞耻度太爆表了,她做不到。 萧之夭所有的勇气土崩瓦解,她扭头就要跑。 但已经晚了。 萧江灼一把薅住她的小腰,就把她像孩子一样抱坐在了腿上。 面对面。 跨坐。 “萧……唔!你……嘤嗯……” 新体位新感觉,新世界的大门轰然打开。 萧之夭最后完全脱力,就像一个手偶娃娃一样被萧江灼各种摆弄着。哭不再是哭,已经变成了她发出声音的正常形式。 抽抽噎噎,啜啜泣泣。 大泪珠挂在长长的眼睫毛上,晶莹剔透,映照出了萧江灼越加亢奋甚至疯狂的脸。 怎么就要不够她呢! 明明没有她的时候他连这种心思都不起的。 她就像专门针对他研制出的毒药,一种非常容易让人上瘾的毒药,他无法戒掉,也不想戒掉。 “妖儿,别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毁掉整个尧天!” 萧之夭半睡半醒间有听到这句话,但她以为这是男人在床上情绪爆发时哄女人的惯例,类似于重复表白“我爱你”,于是她就没当回事。 可当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萧江灼说到做到。 ……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连绵不断的小雨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发粘了起来。 萧之夭本来还想着如果萧江灼非要跟着她一起去参加下棺仪式时她要怎么拒绝,结果一大早萧江灼比她出门还早。 看着紧扒了几口饭就穿了蓑衣出门的萧江灼的背影,萧之夭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冲动。 她想拉住他,想问问他是不是可以陪她一起去。 可惜还没付诸行动,她就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什么时候她也有这种小女儿家的撒娇心态了? 太可怕了。 一定是因为今天的雨影响的。 萧之夭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精神过来。 就在这时小鱼来找她了,“夫子,阿宁姐姐让我来问你可以出发了吗?” 萧之夭向他身后看了看,“阿宁呢?” “姐姐说她在大门口等你。” 萧之夭默了默,起身穿上衰衣,“走吧。” 宋阳准备了一辆马车,由他亲自驾车,萧之夭带着阿宁和小鱼坐在车里。 车子很宽敞,但再宽敞也就那么大地儿。 萧之夭看看自上车后就缩在车的角落恨不得缩出楚汉河界的阿宁,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小鱼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可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头一次不知道说什么。 车内一片压抑,直到最后车停下来也不曾有人出半声。 车帘掀开了,罗仁勇亲自打的帘,“恭迎王妃。” “嗯。”萧之夭嘴里应着带头下了车。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城,他们的停车点是山脚下。萧之夭看看方向,觉得这山应该也算是文山山脉的一支。 “这个山头坐北朝南,前拥水后拥山,风水是一等一的好。王妃既然吩咐了下官办事,下官自然找的是最好的地儿。”罗仁勇精心地介绍着,“说句实在话,以那些人的身份本是住不起这么好的地儿的,都是托王妃的福,他们如泉下有知一定会对王妃感恩戴德。” 萧之夭眉头一动,直觉这种话有点亵渎死者不太中听,正要喝斥罗仁勇,却被阿宁抢了先。 “罗大人眼光就是好,相信罗大人百年之后也会选择这地儿吧?就是不知道以您的身份,您又适合住这地儿的哪块儿呢?” 这话可真是大不敬了。 尤其是这话出自一向无所争一向温柔的阿宁。 萧之夭惊讶地看了一眼阿宁,却只看到了阿宁的头顶。因为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阿宁就迅速地低下了头。 这……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本来以为过了一夜会缓和一些,谁知道却越来越重了。 萧之夭沉了沉眸色。 宋阳上前一步把阿宁拉到了身后,“大人恕罪,舍妹悲伤过度失礼了,小人代她向您道歉。” “哈,哈哈哈,没关系,这种事情以后谁都会遇到,其实很正常,很正常哈哈哈。”罗仁勇打着哈哈翻过了这一篇。 一群人开始徒步向山上爬。 距离不算远,很快就带到了一块人为修整过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坟墓罗列其中,一个老头佝偻着背把他们引到了一处早就挖好的坟墓处。 罗仁勇指着介绍,“考虑到他们当中基本都是一家人,所以便准备了大墓,一家人的就合葬在一起。这样他们到黄泉之后也能彼此照顾,另一方面如有其他亲人日后找来也方便确认坟头。” “嗯,做得很好。” 萧之夭看着罗仁勇指挥官差把十一个棺木按墓分开下葬,又安排小鱼和阿宁分别到他们的亲属坟前洒下了第一把土。 小鱼和阿宁痛哭失声中,封坟立碑。 罗仁勇打着油纸伞走近萧之夭,“王妃,结束了,下官送您?” 萧之夭拒绝了他的好意,一手拉过小鱼,对宋阳说,“我们走。” 宋阳应声“是”,阿宁却跪在坟前动也没动。 “阿宁?起来!我们得走了!” 阿宁突然向前一扑抱住了墓碑,“不,我不走!我要陪姨妈和舅妈。” 宋阳一脸错愕地愣住,像是没想到妹妹会这么不懂事。 萧之夭叹口气,“算了,我带小鱼先走,你就陪阿宁再留一会儿吧。” “可是王妃会驾车?” “车留给你们用,我搭罗大人的车子回去。”萧之夭不等宋阳回应便拉着小鱼走进了雨中,“罗大人,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下官荣幸之至。” 一群人离开了,越下越大的雨雾像一道屏障隔开了他们和剩下的宋阳兄妹。 罗仁勇把自己的车让给了萧之夭,萧之夭也没跟他客气,毕竟人家张口闭口都是王妃,她要再推辞谦让倒让“王妃”二字显得掉价。 小鱼哭累了,上车就睡倒在了萧之夭的腿上。 萧之夭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想今天的阿宁,无端地觉得心里很慌。 突然她感觉车子停下了,不由问道,“怎么不走了?” 同时她伸手去掀车帘。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美人来!打劫打劫啦!快点都给老子下来!男的抱头,女的掀裙,不男不女的你最好自行了断!” ------题外话------ 坐上来后面的最晚月底我和活动一起侍候小天使们啊~挤眼挤眼嘿嘿嘿~ 另:习惯了两千更的日子突然量加大,瘦弱的我很头大啊~努力调整中~ 094 心机Boy们的狂欢,谁在乎谁输 声音很粗很凶,可惜犯了最大的忌讳。 真正下手狠辣的人打劫一定不会出声,只会悄无声息地摸近,然后直接动手。 就像那句老话,会叫的狗不咬人。 萧之夭一松手又把车帘放下了。 随行的有罗仁勇的人,这等程度的打劫相信他能处理。 她车上还有一个睡着的尤小鱼,为了安全,她决定暂时以不变应万变。 车外很快传来了罗仁勇吩咐官差上去剿匪的声音,兵器交接的声音也很快响了起来。 听起来很激烈,感觉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 尤小鱼被惊醒,“夫子?” “嘘,别吵!我做给你的箭弩一直随身带着吧?” “是。” “检查,上箭,随时准备出击!” “是。” 刚嘱咐完尤小鱼,罗仁勇的声音就在车外响起。 “王妃,这雨越下越大了,为了安全,下官还是安排官差护送您先回城吧。” 萧之夭掀起一道帘缝看了看外面,“事情很棘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下官惭愧。其实情况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只是对方的人有些多,而下官今天出城带的人又有点少,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处理。不敢麻烦王妃帮忙,否则下官这官帽也可以摘了。”罗仁勇一拍前面车夫的肩膀,“快马加鞭送王妃回府,走吧。” 车帘放下,马车嗖一下就蹿了出去。 “大哥,那辆车里有女人我看到了!她要跑!” “什么?围住她!都给老子上!谁抢到人谁就是二当家!” 一群土匪向着马车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先是车夫一不小心被一箭射了下去,紧接着马受到惊吓尖啸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后蹄则被一刀砍中。 马车侧倒下去,萧之夭不得不揽着尤小鱼蹿出车外。 外面的土匪看到萧之夭更兴奋了,“大哥快看,真的是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一甩络腮胡就向这边冲,“都闪开,老子先上!” “放肆!保护王妃,快保护王妃!”罗仁勇在两个官差的保护下跳脚指挥。 可有了他这一句,这群土匪更兴奋了。 “什么?竟然是个王妃?老大,你有福了!” 络腮胡一边拿大刀跟官差不停地对打,一边疯狂大笑着,不时看向萧之夭的目光里居然生腾起一股入洞房后发现娘子是个大美女反而有点不知所措的羞涩感。 萧之夭:……呵呵! 本来她不想出手的,但有人上赶着找死,她再不出手的话倒显得矫情了。 出马车的一瞬间她已经发挥狙击手的眼力把眼前的一片混乱尽扫眼底。 土匪是一群乌合之众,看起来就不像有组织有纪律的。战斗力也一般,大部分一看就是出身地痞流氓,出招各种没有章法没有套路。 但胜在了人多,而且不要命。 将近三十的土匪围住了十来个的官差,差不多是三打一的情况下,官差队想一时掌控局面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萧之夭一把抽出马车旁备用的官刀,一边跟冲过来的土匪对打一边冲着罗仁勇大喊。 “罗大人,擒贼先擒王!” “是!” 罗仁勇也高声回应,只是心里却发苦。 好说不好做啊。 这个络腮胡看着就魁梧,力气也是相应的无穷大。但凡与他硬拼硬对上的,轻则被震飞武器,重则虎口开裂身受内伤。 现在跟他对打的三个官差基本都采用了游斗术,起到的作用顶多是缠着不让他快速冲向萧之夭,但根本做不到有效的反击,更别说“擒下”了。 萧之夭一脚踹飞某个土匪,压低声音对小鱼说道,“能瞄准吗?” 暗器暗器,那必须是暗中使用才发挥最大的功效。 所以这第一招非常重要。 成了就能震慑敌人,如果不成,那么在暴露了暗器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后,要想再用此招作用必定大打折扣。 雨下得更大了,有了雨幕的遮挡,小鱼非常不好瞄准。就算好不容易瞄准了,可还没等发射目标物他又动了。 小鱼气急败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夫子,如果能再近一些就好了。” “明白了,你等着。” 其实她手腕上也有箭弩在的,只是这次机会难得,她想训练一下小鱼。 又是一刀砍来,萧之夭侧身避过反手以刀向对方削去,目标是手腕。那人来不及躲避,只得松刀自保。她脚尖一勾,另一把刀也到了手。 “小鱼拉好我的衣角,我们向前冲。” 她一直是一只手将小鱼护在身后,一只手跟人对打来着。但如果想向前冲,那就必须解放另一只手。 “是,夫子尽管向前冲,小鱼会跟上的。”一只小胖手紧紧抓住了萧之夭的衣角,另一只手也没忘了继续瞄准。 看到这样的小鱼,萧之夭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在经历了山贼之乱,追杀之危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长着。尽管平时也会有些小孩子的脾性,但更多的时候已经比同龄人成熟不少了。 她由衷喜欢这样的孩子。 “我们走!” 萧之夭双刀在手,舞得密不透风。落到她头顶的雨被刀风所挡向四下飞溅,从远处看过去,她的周围像构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护盾。 护盾之内毫发无伤,护盾之外鲜血飞溅。 但不管飞溅多少血,仍没有一个土匪死在她的刀下。萧之夭的每一刀都精准地削在了对方的各个关节要害。 结果就是,也许你会断腿,也许你会瘫倒,但你暂时绝不会死。 今天的事如果是发生在训练五美之前,那么萧之夭还做不到这样的高度。毕竟在现代,她更擅长用狙用枪。可是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之后,她奇迹地将控枪术转移到了冷兵器的运用上。 她深刻地知道以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不怕死,但她贪生。她如中奖一般额外多出的一次人生,她不想人为地再次中断。 萧之夭就像一把利剑,迅猛地将一团混战的局面生生撕出了一个口子。 官差们被震慑,土匪们吓得向后缩,络腮胡却兴奋地嗷嗷大叫。 “就喜欢这么猛的娘们!到时候床上一定更来劲!来啊小娘子,到老子的怀里来!” 他一刀逼退官差,反身就要向着萧之夭纵去。 就在此时,一枝袖箭嗖一下穿过雨雾,射向络腮胡。 袖箭是经过改良的,比原来更细,比原来更小,但箭头却做了铁头加固。 尤小鱼瞄的非常准,而且目标物已经近在袖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大雨还在下,他没听到箭射中的声音,但他清楚地看到了络腮胡先是身体一震,然后一脸震惊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膛。 由此小鱼知道,“中了,夫子!” 他跳起来欢呼道,不自觉地放开了拽着萧之夭衣角的手。 萧之夭没感觉到。 她也看到络腮胡中箭了,但以此人的体格,那一个小箭并造不成多大的危害,她希望借此机会再补一刀,所以她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于是有一只手从人群之后探过去猛地捂住了小鱼的嘴,另一只手揽腰一抱把小鱼掳走时,萧之夭根本没注意到。 官差们也抓住机会齐齐发功,当他们和萧之夭同时把官刀架上络腮胡的脖子逼其跪下时,萧之夭这才意识到小鱼不见了。 “小鱼--”她头一次这么惊恐地大叫。 然而大雨漫天,乱战继续,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她火速蹿上一架马车的顶棚放眼四望,然而并没看到尤小鱼的影子。 这里是山林山道,如果有人的目的是掳人,那么只要拖入林中,大雨自会将痕迹清除,她根本无从找起。 “小鱼?小鱼不见了吗,王妃?”罗仁勇站在车下喊。 萧之夭跳下去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顶在了车厢板上,“是不是你安排的这出?是不是你派人借机掳走了小鱼?说!今天是不是你的阴谋!” 心急如焚的萧之夭很快在脑中将一切连贯了起来,阴谋论的想法只要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那十一个人不是因为没用了才死的,而是因为死了才有用。 背后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引出城好安排这一出,因为算准了她必定会陪着孩子出城下葬。 而只有罗仁勇知道提前把坟墓安排在了哪里,所以罗仁勇肯定是内奸。 或者他就是背后之人。 不然他为什么只带十来人就出城了?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控制住局面? 因为他就在等她出手,只要她动了,他才能找到机会对小鱼下手。 越想越对的萧之夭不由五指收紧再收紧,“快把小鱼交出来!否则你就先死!” 罗仁勇并没有武功,他哪里经得住萧之夭那能掐死人的力度,他猛咳嗽了几下,还没等萧之夭再次喝问他就自己先翻了白眼了。 萧之夭又怕他死了,小鱼的下落更难追问,只好松开了手。 罗仁勇摔躺在水坑里,经由一个官差上来又掐人中又拍脸的,这才缓过来。 他换个跪的姿势对萧之夭解释,“王妃容禀,下官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王妃的人动手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下官动手劫了小鱼少爷,可是那对下官有什么好处?下官没有动机啊!” 不,他有!他如果站到了太子队他就有!他如果是秦长川那边的,他就有! 可是,她没有证据! 萧之夭突然转身就向回跑,还有宋阳和阿宁呢! 今天跟她出来的人还有两个呢! “王妃?王妃--” 罗仁勇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萧之夭在大雨中越跑越远,越跑越快,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简直无法克制。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坟墓的边缘,她长嘴就喊,“宋阳--阿宁--” 没有人。 坟墓旁边那个罗仁勇介绍说就是佝偻老人所居住的茅草屋已经被大雨冲塌了,被褥等生活用品散在泥泞里,可就是没有佝偻老人的影子。 萧之夭疯了似的找遍了整个墓群,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大雨将一切痕迹冲刷,萧之夭站在众多墓碑中间冷成墓碑。 …… 远处军营。 秦长川的营帐内灯火通明,灿如白昼。外面又是狂风又是暴雨,他好像一点没受影响。相反,还有点高兴。 “居然在今天降下了大雨,真是老天都帮我!哈哈哈” “报--”外面有报官出声。 “进来!” “报将军,宋氏兄妹抓到。” “嗯。”秦长川满意地点点头,第一个好消息。 “报--” “进来。” “报将军,尤小鱼抓到。” 看着桌案前的两个报官,这就代表着两个计划两个成功了,秦长川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一切尽在掌握! 萧之夭,你马上就会十倍百倍尝到我曾经的痛苦。 “报--” 又来一声,秦长川愣了一下,没第三步了啊?“进来。” “报,校尉大人出营了。” “什么?”秦长川拍案而起,“为什么没拦住他?” 报官心中腹诽,他拦得住么!“属下失职!” “那还不快追!”秦长川砸出手中令牌,“带先锋队一骑队马上去追,务必把校尉完好无伤地带回来!” …… 军营某个角落。 萧江灼身穿衰衣,就同普通的将士一样蹲在地上守着火堆取暖。 大乔现身,“报主子,已经怂恿秦跃出营进城去了。” “那他身上的钥匙呢?” “在这里。” 萧江灼将钥匙在掌心握了握,又猛地甩了出去,暗处自有人跳出来稳稳接住,“主子?” “去找到那十一个人的家人并安全带走,把他们送到沈灵芝那里,交待她,想活着就给爷好好照顾好那些人。” “是。”暗中蹿起几条黑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雨雾中。 小乔现身,“报主子,秦长川派了人去追秦跃了。” “你马上带人过去给加个餐,务必让两拨人马没有汇合的可能。” “是。” 小乔也走了,萧江灼想了想站了起来,“宋阳兄妹和小鱼是不是已经被抓了?” 大乔回,“是。” “你说我该不该救他们呢?” 大乔:…… 他家主子一天三变,他猜得着嘛他猜。 萧江灼自言自语,“救吧,妖儿今天会高兴;不救吧,妖儿过几天也能高兴。但这两高兴的程度可是不一样,今天高兴顶多抱抱我。要是过几天再高兴的话,也许就是……嘿嘿嘿。” 大乔:爷,咱现在可在敌人的地盘呢,您敢不敢再笑得猥琐点把敌人招来? 抹掉脑门上无形的黑线,“属下斗胆,怕就怕他们三个扛不住这几天。” “啊,对了,还有这个可能的。” 大乔:除了女主子的人身安全,您还把谁看进眼里过? “行了,人手就剩我们俩了,跟我走一趟救人去。” …… 小雨变大雨是经过了一上午的酝酿,可是大雨变暴雨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秦跃带着五个心腹摸到萧之夭家外围的时候,暴雨把整个莞城都要变成水城了。地上的积雨能没过小腿肚子,如果不带斗笠的话那根本睁不开眼睛。 天黑的像有什么东西把整个世界罩住,雨声覆盖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秦跃把脸上的黑布巾又往上拉了拉,以手势指挥--杀! 这一个多月来他就没停过往这里发派暗杀队伍,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来无回。 他断子绝孙一个多月,被人明里暗里用异样的目光各种嘲笑,他如此痛苦,害他如此的仇人却安然无事? 他受不了这个。 如果不是他爹一直派人盯着他,他早就亲自出马,宁可死在敌人手里也不愿再这样被人嘲笑下去。 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 他在心里发誓,明年的今天一定是萧之夭的忌日! 六个黑影以不同方向蹿进了府里。 此时在萧之夭房里的kitty猛地瞪大了鹰眼。 萧之夭在城外没能找到人就先回来了,她在想,如果把kitty当狗使的话,能有几成可能找到小鱼,所以她把kitty抱回了屋想研究一下。 严丝丝这时候倒比萧之夭更理智,“杀了他们三个的作用不比活着当人质威胁你的作用更大,你别急,背后之人肯定会先联络你提条件。还是先等等吧。” 正等着时,kitty半眯不眯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严丝丝吓了一跳,“怎么了?小鱼自己回来了?” 萧之夭此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不对,有人入府。” “什么?那我……” “嘘!你马上躲好。我没喊你千万别出来!kitty,去!” 萧之夭敲敲窗子,kitty像个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萧之夭身形一蹿紧跟其后。 正常情况下猫头鹰的听力就比人类好太多,更何况是今天这种鬼天气! 萧之夭跟在kitty之后很快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子,kitty前脚以嘴做武器开攻,萧之夭后脚抬手就先是两支袖箭。 一支袖箭射的是黑影子,另一支袖箭射的则是院中央的大树下固定着的一面锣。 当的一声脆响,五美和黄宁一个激灵同时蹿身而起。 另一个屋里的五屯长也听到了,但他们没动。这一个多月来的暗杀他们还是多少知道的,直觉就是他们的主子下的手。 他们如果出去的话一定是要装作不认识的,可装了不认识就要下死手,都是一个主子,这样可不行,倒不如假装听不见连去都不去。 今天雨大,天黑得早,大家睡得也早,但当五美清醒时他们没有一点困顿的意思。速度收拾利落就要往外蹿,被黄宁打个手势阻止了。 怎么了?再不快点别再出事了!五美焦急地眼神示意。 黄宁伸手冲着另一个方向的屋子指了指。外患好对付,怕就怕到时候内忧外患一起来。 想也知道是哪方向派来的人,所以那些人必须先制住!可以不杀,但必须保证他们不会帮倒忙! 懂了!五美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转身向另一屋摸了过去。 黄宁则先冲出了门。今天已经丢了三个人,只怕晚上这一波是奔剩下的人来的,他得快点过去帮忙。 赶到时萧之夭和kitty正在和两个黑影子混战,而不远处靠着大树坐在地上的一个黑影子貌似正在对着萧之夭瞄准。 黄宁二话不说摸到那人的身后,一剑结果了他。 kitty尖啸一声在黄宁的肩膀上落下,扭头亲热地拿嘴碰了碰黄宁的脸,黄宁这才注意到kitty的一只翅膀上有个洞,看起来像是某暗器穿过留下的伤。 黄宁一皱眉头,杀气外放,“闪开,我给你报仇!” 他向前冲欲替萧之夭分担一个,萧之夭却退后拦住了他。 双目交错的一瞬间,萧之夭以极快的速度低声命令。 “排查全府一个都不许放跑要活口!” 那个背靠大树对她瞄准的人她不是没有机会弄死他,而是自己这边有三个人已经在对方手里了,她必须有同样或者更重要的筹码。 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但萧之夭还是把白天和晚上的人都看做了一拨人。 黄宁秒懂,突然后悔刚才那个下手太快。 他怎么就忘了宋阳兄妹和小鱼有可能还在对方手里呢。 微点下头,黄宁闪身就走。 萧之夭脚尖一点地,再无后顾之忧像一只狮子一样狠扑了回去,正好拦住欲追黄宁的两个人。 不知是不是都想着早点结束缠斗,三个人再次动起手来可比刚才那场迅猛多了。 有大雨下着,天又黑,两个黑影子对萧之夭出手都靠感觉气息及拳风。 反观萧之夭看他们就容易了,因为在她调动了精神力之后,他们身上代表内力的光晕简直就像标识灯,天越黑“灯”越清楚。 按照上次以精神力堵塞秦跃气脉的做法,萧之夭同时堵了对方两个人的,趁着对方不明所以的时候,萧之夭一剑从二人的膝盖处齐齐削下,两个人扑嗵摔进雨水坑中。 雨水瞬间变成血水,又很快被更多的雨水冲成血溪。 萧之夭一脚踢晕一个,剑架在了另一个的脖子上,“说,你们几个人来的?上午绑走小鱼他们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 黑衣人全身裹得很严,只留了眼睛和鼻孔在外面。 鼻孔没什么好看的,当然只能看眼睛。可是那双眼睛也是平静无波地吓人,萧之夭既看不到痛楚,也看不到恐慌,死气沉沉的就像…… 不好! 萧之夭感觉不妙赶紧出手去掐对方的脖子,但还是晚了。那人睁着眼侧摔到地,他嘴角处的水坑位置也变成了血水坑。 他咬毒自尽了。 “靠!”萧之夭咒骂出声,庆幸刚才踢晕了一个。 赶紧把这个的嘴绑上,身上也捆好绳子,正要拖到一旁屋里藏好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妃,你最好别动。” 这是秦跃。 萧之夭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她保持着弯腰拖人的姿势慢慢转身,只见一个黑衣人挟持着严丝丝正站在廊下。 严丝丝的嘴上就像她刚才绑黑衣人一样,也被绑了布条,脖子前更被一把匕首顶着。 萧之夭心头一酸,无法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又一个被制。 严丝丝的眼神却很镇定,仿佛她不过是出来赏暴雨,旁边的人也不过是陪她一起来赏的。 于是萧之夭更自责了,直接开口道,“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你放人!” 秦跃还没反应过来严丝丝倒先开始剧烈地摇头,那意思很明显:千万不能放!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你别这么傻啊! 萧之夭智商没下线,自然知道这种时候人质如果不同时放的话,那么她必定被动。 “要放一起放!” 严丝丝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她的肩膀就中了一刀,来自秦跃。 “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秦跃另一只手又拔出一只匕首对准了严丝丝的胸口,“你猜她能坚持到你跟我谈条件谈多久?” 严丝丝肩膀上流出的血瞬间染红萧之夭的眼睛,她再不敢拖延,“好,我放!” “唔!唔唔!”--不,不要! 严丝丝摇了两下头,看萧之夭没有回应的意思后竟是扭头向秦跃撞去。 “kitty--”萧之夭一声怒吼,同时把脚前的黑衣人一脚踢了出去。 kitty借着黑衣人的遮挡直冲秦跃的眼睛啄去,萧之夭也紧随其后挥剑直刺。 秦跃不得不弃掉严丝丝反击,躲开kitty的同时回手一匕首插中了kitty的翅膀。 严丝丝被弃掉也没完全脱脸,秦跃推开她时用了内力,她当即昏倒在地。kitty带着翅膀上的匕首挣扎着要再飞,可是最终失败了,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它摔倒在严丝丝的旁边。 萧之夭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再受制就行。 萧之夭武力全开,左手拳右手剑,几下就把秦跃逼到了一个角落。 但她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她跟秦跃交过手,这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像…… 啊不对,这人根本不是秦跃! 她迅速向后退,但是晚了。 身后的掌风已经让她的汗毛立起,她只来得及向旁边一扑,半边肩膀还是中了一掌。 萧之夭及时扒住廊柱这才止住了要被打飞出去的趋势,噗,她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这人才是秦跃。 萧之夭背靠着廊柱转身,果然看到了两个身高身形都差不多的黑衣人。 她现在想明白了。因为他们都戴着布巾裹住了嘴,所以当秦跃站在黑衣人身后说话的时候,因为看不到嘴到,她下意识地以为那就是秦跃。 萧之夭曾经活抓的那个黑衣人也醒来了。 现在情况大逆转。 对方三个,而且手里有一人一鹰两个人质;她这边却只有她自己,而且受了内伤。 秦跃冷哼一声,三人的长剑齐齐对准了萧之夭。 萧之夭无法控制地心头一凉。不是没被枪指过,但她得承认,无论何时这种感觉都不会让人舒服。 “秦跃!你这是输不起所以来报复的么?你真丢男人的脸!”萧之夭冷冷开口,无论她心里多紧张她就是有本事装得淡定如风。 “你给我闭嘴!” 萧之夭的话正戳在秦跃的心口上,隔着布巾萧之夭都感受到了秦跃面容的扭曲。 嗯,有反应就好!萧之夭在心里暗暗点头。 双方对峙最怕的就是一方完全没有反应,这就说明对方什么都不在乎,那么情况就不好控制,就可能发生任何什么意外。而意外,是她现在最不希望的。 “秦长川知道你要来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在给你爹脸上抹黑?怎么,连带着不是男人之后,你连你爹的儿子都放弃做了吗?” 如果说前面的话只是激怒了秦跃,那么后面的话就是在激疯秦跃。 萧之夭将尺度把握地非常到位,要说现在的秦跃最恨什么,一是恨有人说他断子绝孙不算真正的男人了,二就是恨他自己在他爹面前丧失了继承者的位置。 一共就两雷,萧之夭还都踩中了,秦跃怎么可能不炸! 他再也忍不住,一挥手中的剑直砍萧之夭的头。 看到这一幕,萧之夭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三个人一起上,那么她就不会输。 不敢等另两个黑衣人反应过来,萧之夭直接调用精神力攻击向秦跃体内的内力光球。 秦跃再次感受到了走火入魔般的气脉郁结感。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都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练得不对才有了走火入魔的可能。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萧之夭欺身而上,锁喉锁腿锁关节,等秦跃反应过来的时候,萧之夭已经将他整个扣在了身下。 “校尉!”另两个黑衣人飞身来救。 黄宁带着五美赶到了,形势立刻逆转。 萧之夭吐掉嘴里残余的血,将剩下的情况交由黄宁处理,她自己则跑向了严丝丝和kitty那里。 kitty倒还很精神,严丝丝却是叫醒之后脸色煞白。 失血过多了。 萧之夭赶忙把她扶回屋里包扎伤口,严丝丝睡过去前还不忘给萧之夭留了个安慰的笑容。 萧之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上次被严柄昆抓住也是,严丝丝从来没怪过自己连累她。 自己何德何能让她如此交心! 所以她一定要让秦跃血债血偿! “kitty,今晚我请你吃烤肉啊?” kitty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它一直对萧之夭曾经的烤鸽子念念不忘。可惜自打进了城后有人做饭了,萧之夭再没亲自动过手。 难道这次要下厨了?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小天使的花花~臭美的我戴头上啦~码字效率杠杠的~muamua 095 初为人父萌哭惹,要生大儿子! 下了多半天的雨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狂风更是吹得院里那棵几十年的桂花树都倒了一半。院子里的雨水都漫过膝盖了,人站在水里不使点巧劲都容易被雨水冲走。 黄宁建议到到屋里去审,萧之夭没同意。 她只要想到小鱼他们三个现在生死未卜,她哪怕是站在遮雨的屋檐下都觉得罪恶。 五个黑衣人都扔在雨水里。 有两个死了的,为了防止被雨水冲走,就把他们两个的腰带系在一起,然后绑在廊柱上。 有三个活着的,其中一个受伤严重,光泡在水里因失血过多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另两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秦跃。 萧之夭吩咐五美在屋檐下架起了火堆,又把秦跃拿绳子吊在火堆上面。 狂风不停地吹,秦跃就不停在雨中和屋檐下来回切换。 在雨中时,雨点打得脸疼,狂风吹得阴冷;在屋檐下时,倒是不冷了,可是屁股底下就是火,又被烤得肉疼。 五美心中暗暗竖大拇指:主子威武!这随便哪一项都是严刑逼问的十佳上选,可是主子今天却将二者完美地融合成一种了,这得是脑子有多大的坑才想得出来啊! 佩服着又有点庆幸,还好投诚投的早。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秦跃,却半点不见紧张和恐慌。 他还很有心情的疯狂大笑着,“萧之夭,你以为这样就能问出什么吗?你太小看我秦家人了!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要是说一个字,老子就跟你姓!” 萧之夭站在雨中冷笑,“别介,你说不说的都别跟我姓,我真养不起你这种没有真本事只会用小人手段偷袭然后偷袭还失败的蠢货!” “蠢货”二字刺激得秦跃再次扭曲了五官,他这次来已经打定了主意,宁可死也绝不再让别人有嘲笑他的可能。 “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不杀我你就是怂货!”秦跃激萧之夭。 “想死?没那么容易。”萧之夭一点不受影响,“黄宁,佐料呢?” “是。”黄宁闪开,露出了身后的一张桌子。在那上面早就摆好了各种烤肉需要的佐料。 就在秦跃再一次从火上穿过的时候,萧之夭长剑一削,贴着秦跃的大腿削掉了他的裤子。 没了布料的遮挡,皮肤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火的热浪,当下就烧红了。 秦跃还没来得及感受烤焦的疼痛,他唰一下又被迫回到了雨中。雨点打在光露在外的皮肤上,他小小舒服了一下。 同样的,这种舒服还没在大脑停留多长时间他又惯性地荡回去了。 萧之夭抓起刷子沾了点油,噌一下刷过了那块露着的大腿。 火苗奔着油就撩上去了,秦跃“嗷”一嗓子,正好一个闪电劈下,照亮了他大腿上那块见焦的肉,以及他疼到揪成一块的五官。 五美齐齐哆嗦一下,不是被秦跃的惨样吓的,而是被萧之夭那张脸吓的。 闪电照亮了秦跃,同样照亮了萧之夭。 萧之夭还是日常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平日里就够震慑人的,现在这种时候就更显得惊悚。 偏偏她还举止优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地做着烤肉的步骤动作。 为了让肉更入味,她挥剑就在肉上划了几道十字花。 手一扬,咸盐酱汁孜然,非常齐全的洒在了见焦的肉上。 秦跃的惨叫就像被踩了尾巴还踩着不放的猫,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尖厉。 他正前方看着此幕的那个黑衣人尽管已经被点了穴道,但还是止不住地全身颤栗。 他进军营当兵的时候,军营已经是秦长川的囊中之物了。他站队站的早,自打跟了秦跃,一向是他们追杀别人,他们对别人严刑逼供。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沦落到被严刑逼供方。 如果不是已经被点了穴道,他可能早就腿软瘫倒了。 看着的人都觉得肝颤,秦跃却在惨叫的间隙怒吼,“贱人!你也就这点本事吗?那就来吧!老子不怕你!你休想从老子这里得知半个……啊--” 萧之夭扬手又是一把辣椒面,秦跃的惨叫当下拔高了八个调直冲云霄,感觉像能把天空都撕开一个口子似的。 没等他惨叫收尾,萧之夭挥手又是一剑,烤好的大腿肉被削飞,她手腕翻转,以剑尖轻拍烤好的肉,“kitty,接着。” 这是自“烤肉”开始萧之夭第一次说话,也是唯一一次说话。 整个过程就像人家的目的本就是单纯地为kitty烤肉,反倒是秦跃嗷嗷叫个不停,好像被烤问有多英雄似的。 黄宁和五美,甚至唯一那个还有意识的黑衣人,现在都有点看不上秦跃了。话说得倒是漂亮,可是嗷嗷叫得厉害的还是他。 真要像你说的那么有秦家人骨气的话,你可一声别吭啊! 怂货! kitty才不管人类的勾心斗角,它只知道肉好了,可以吃了。几大口吞下去后又落回了萧之夭的肩上,嘴里含糊地咕噜着,意思很明显,好吃,还要。 萧之夭拍拍它的头,转身,继续烤肉。 刷油,上酱,洒盐,以及辣椒面。 狂风暴雨还在继续,风哭雨啸喧嚣热闹。可是黄宁,五美,以及黑衣人却觉得周围鸦雀无声。 他们只看得到萧之夭熟练且优雅的烤肉动作,甚至能自动过滤掉秦跃已经嘶哑的惨叫声只听到那肉被烤熟过程中的滋滋冒油声。 瘆人!太瘆人了! 再残暴的人也不会在杀人的过程中全程平静,生命凌驾于一切之上让谁都敬畏这话可不是说假的。 然而今天萧之夭做到了。 尽管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杀的人。 黄宁忽然觉得心酸。曾经那个因为萧江灼大开杀戒而选择不告而别的善良女人哪里去了?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主子,剩下的我来吧!”黄宁上前两步想接下萧之夭手中的刷子。 “不必。”萧之夭摆手让黄宁退开,她一挥剑,割下了第二块烤好的肉。但这次没打飞出去,而是以剑尖插上了。 kitty兴奋地扑腾着翅膀,这是心疼它翅膀受伤所以准备喂它么? 这个好这个好! 哥已张开嘴,e-on,baby! 萧之夭却反手一剑,将剑尖上的肉递到了唯一意识清醒的黑衣人面前。 木然对上惊悚。 “你们今晚来了几个人?什么计划?什么目的?能回答你就眨眨眼,不能回答也没关系,我一会儿再问。” 黑衣人整个都懵比了。 卧槽!这不对呀!“烤”问的不是校尉么?怎么说变就变成他了? “三,二,一!好的,kitty张嘴!”萧之夭剑尖一拐,烤肉喂进了kitty的嘴里。 然后她再次转身继续烤肉的动作。 依然不说话。 依然动作优雅。 依然正经得不能更正经地烤。 秦跃:声带已经破损,惨叫还在,但只能算是有气无声了。 五美:今年一年份的膝盖今晚一下都给主子了!大写的服。 黄宁:秦长川!是你让我的主子变成这样的!有朝一日必将千刀万剐你! 黑衣人:肉又快好了,又快好了,这次千万不要再问我啊! 萧之夭剑尖插上烤好的肉第二次递到黑衣人的面前,“你们今晚来了几个人?什么计划?什么目的?能回答你就眨眨眼,不能回答也没关系,我一会儿再问。” 黑衣人小松一口气,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话,看来这是在考验我的承受力。 我要挺住! 校尉大人都挺住了,我也要挺住。 kitty:快数数快数数,他不回答的,快喂我快喂我! “三,二,一!好的,张嘴!” kitty张嘴。 可下一刻,萧之夭却把剑尖上的肉硬塞进了黑衣人的嘴里。 黑衣人当即满脸惊恐,每一个毛孔都写明着拒绝。但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依然被塞了满满一嘴。 呕--五美吐了。 吃自己兄弟的肉,这事儿谁受得了。 黑衣人的眼泪哗哗向下淌,精神猝不及防崩得一地渣渣,几乎是瞬间就眨了眨眼。 “混账!你敢!萧之夭,你没人性!”秦跃怒吼。 萧之夭长剑一挥,剑尖上剩下的那点肉飞进了秦跃的嘴里。 自己吃自己的肉?意识到这一点的秦跃当即吐得唏哩哗啦,最后没得吐了,连胃都吓点吐出来。 萧之夭仰望他,“你的人追杀我的时候你问过自己有人性吗?你带人夜闯我家难道还是带着人性来的?是想找我夜下共赏暴雨狂风?秦校尉,你这样双标的严重才叫没人性!” 语气平静,好像是在说跟她完全无关的事实一样。 但秦跃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萧之夭的不屑,唾弃,看他如看渺小的蝼蚁一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这可比活烤他的肉还让他难受多了! 秦跃吐到再吐不出东西了,冲着萧之夭嘶吼,“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杀了你!贱人!有种你跟我单挑!” 萧之夭眉头一动,重重补刀,“单挑?不是已经挑过了?结果还是你输了!” 视线毫不顾忌地扫过秦跃的胯下,秦跃愣了一下,突然张嘴喷出了漫天的血。 五美担心地给黄宁打眼色:那位不会被活活气死吧? 黄宁却在想:也许现在气死了都会比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折磨好过一些。 虽然他们绝对是站在萧之夭这边的,但经过了这一出之后,他们发现竟然对秦跃产生了一点同情。 落到眼前这位姑奶奶手里,他就自求速死吧。 秦跃终于发现在嘴炮这一方面完全无法战胜萧之夭了,他将目标转向了那个正在被移到屋檐下的黑衣人。 “你敢出卖我?你……啊--” 萧之夭一剑削过,秦跃痛吼一声。 接下来只要他发出有意义的字眼,萧之夭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剑,没一会儿吊在半空的秦跃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天上是下雨,他是在下血。 本来到了屋檐下的黑衣人已经在后悔自己没挺住了,正想着是不是要翻供呢。可一看秦跃这样,他不敢了。 如果秦跃死在了这儿,他一样活不了。 倒不如现在伏个软,就凭秦跃的身份,没准他们还有活的可能。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很伟大,为了救少主子不惜暂时叛变,主子得理解他啊! “我说我说!求你放了我家少主子我就说!” 这人也很精,他在为自己留后路。这话的意思就是:少主子你看着,我就是叛变也是为的让你活。 萧之夭冷哼一声,一剑削过秦跃的脚底。因为秦跃一直在随风摇摆,萧之夭角度没控制好,竟是削掉了秦跃半个脚掌。 脚掌掉落,被kitty扑出吃进嘴里。说喂它吃烤肉,结果只吃了两块,是要饿死它吗? 黑衣人腿一软瘫坐在地,被这一幕吓尿了。 他再不敢耍心思,将一切阴谋和盘托出。 “我们一共六个人,今晚潜进来为的就是要你的命。” “六个!”可是现场却只有五个。黄宁眸子一缩,“走!” 五美也反应过来,三美跟着走了,留下两美保护萧之夭。 萧之夭又旁敲侧击了一下今天发生在城外的事情,可是黑衣人一无所知。 萧之夭喜忧参办。 喜的是小鱼他们并不是落到了秦跃的手里,忧的是也许就是落到了秦长川的手里。而秦长川可比秦跃不好对付多了。 黄宁很快带着人回来了,“没找到,今晚雨太大,他如果有心逃走的话我们很难发现踪迹。” 萧之夭感觉都要站不住了,没能全抓到不说还让跑了一个,如果那人回到军营报告给秦长川的话,那小鱼他们…… 突然眼前一黑萧之夭就要摔倒,黄宁本能地伸手去扶,就在此时一个更快的影子从他眼前划过,将萧之夭稳抱在怀。 萧江灼回来了。 还带回了宋阳和小鱼。 可是没有阿宁。 萧之夭盯住宋阳的眼,“阿宁呢?为什么阿宁没有一起回来?” 宋阳恨恨道,“她死了!我们就当她死了!” 他的脸上是萧之夭从来没见过的愤恨表情,萧之夭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感觉宋阳羞愧的都要自行了断了。 “她把黄哥曾经托她保管的证据交给秦长川了!” “什么?”五美和黄宁齐齐惊讶出声。 萧之夭也想起黄宁说过他有秦长川当年作假诬陷楚远腾的证据,她一直以为那是黄宁自己保管着的,可听现在这么一说竟是在阿宁那里? “阿宁怎么会……”黄宁不敢相信。 五美个个失望,他们加入进来本就为的是扳倒秦长川,可如果证据都没了,他们就算进了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了! 萧之夭觉得胃腹一通翻腾,“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让阿宁失望了所以阿宁才……呕--” 话没说完萧之夭就吐在了萧江灼的胸前,人也晕了过去。 “妖儿!” “主子!” “嘟嘟--” 现场人和兽都乱成一团。 大夫是被大乔连夜冒着暴雨背进府的。 快七十的老头儿了,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背上就走,吓得脸色都跟胡子一样白了。 到了地儿,把上了脉,这才缓过来。 “啊,没事儿,就是动了胎气了。” “胎胎胎胎……”萧江灼人生第一次又无师自通了打摆子。 老头儿白胡子一捋,对此相当有经验,“第一次吧,小伙子?放宽心,脉相还算稳,就是有点累着了,多休息就好。十个月后包你有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哎!”萧江灼响亮地应了一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竟是腾空像个孩子一样翻了个跟头,“来人,赏!” 大乔在门外听到后早就备好了,两百两银子捧进来,老头儿这下一点没有被人硬背来的怨气了。这一次赏可赶上他半年收入了。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可是府里的人却像过年一样高兴。 根本不用萧江灼吩咐,五美们迅速把府里的白灯笼换成了红灯笼,严丝丝挺着失血过多的身体煮了一大锅红皮鸡蛋给大家。 美其名曰:去晦气沾喜气。 kitty不吃鸡蛋都被尤小鱼愣塞了两个。 萧江灼也要来了两个,后来想了想又再要了一个。 嘿嘿,以后是一家三口了,想想都美。 烛光之下的男人第一次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可惜没人看到。 热乎乎的红皮鸡蛋就放在床头,萧之夭翻身时碰着了一下,可能觉得暖暖的很舒服,她竟侧着脸蹭了蹭鸡蛋。 这要是平时萧江灼早就妒嫉得把鸡蛋撇出多远去了,但今天他没有。不仅没有把鸡蛋扔了,还扶着鸡蛋让它们更贴近了萧之夭的脸。 烛光下的萧之夭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浓而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像悄落花头的蝶,轻盈娇美,惹人怜爱。 萧江灼从来都扛不住萧之夭的睡脸,他总会想着让这张脸生动起来,丰富起来,为他展现所有的表情。 他其实最爱看她哭,看她水汪汪着眼睛,抽抽着鼻子,大颗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他总会有一种想死在这样的萧之夭身上的豪情壮志。 但他今天一点渴望都没有。 她肚里有他的孩子了! 他这么些日子不分日夜地辛勤耕耘终于有了收获! 他骄傲,感恩,对她爱意更深! 他是如此向往家人,她先给了他家,又给了他孩子,这让他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回报她。 他小心翼翼地摸过她的发旋,她的鼻梁,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里面现在有他和她的下一代了,他现在光用看的就觉得浑身暖洋洋地幸福得不得了。 连日来的奔波也不觉得累了,跟人勾心斗角没完没了也不觉得烦了,他又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了。 真好啊!墨姨,啊不,娘,您看到了吗?您没有得到的幸福小妖儿得到了,我得到了,您的外孙也一定会得到!我以命起誓! 萧江灼在萧之夭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一滴泪水落进了萧之夭的发间。 萧之夭对此一无所知,一觉睡到了,天还黑。 意识清醒就先听到了外面的雨声,“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下?” 她有感觉到萧江灼就在身边,她一边问一边睁开了眼,在看到萧江灼就侧支着头看着她时吓了一跳,“怎么了?没睡?一直看着我来?” 萧江灼凑上前印上温柔地一吻,“睡的好吗?” 语气轻柔,目光深情,重点是不含一点欲念。 萧之夭惊悚了,反射性地想,这货又要作什么妖? “嗯,很好。”她战战兢兢地应。 萧江灼毫无所觉,大手覆上萧之夭的肚子,“肚子疼么?” 肚子为什么要疼? 萧之夭只觉得萧江灼的举止越来越吓人了,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萧江灼摸了两下她的肚子,突然俯身在肚皮上一吻。 萧之夭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一把揪住萧江灼的头发就往外抻,“现在不许你发情啊!我有急事的!” 这货自打开了荤后除非被事情耽误,否则每一夜都在兢兢业业地弘扬着他潜在的肉文男主属性。 但这次真的不行! 她还记得她晕过去前听到的话。 阿宁背叛了她哥,背叛了黄宁,背叛了自己。 “不行,我不信!我要带着秦跃去找秦长川,我要换回阿宁亲自问她!”说着她就要起身下床。 萧江灼怎么可能让她下床。 直接把人拉回来并压在身下,但又小心地以手臂撑着自己不敢让她感受到一点不适。 “你还有心管别人?你先管管自己吧!” “我自己怎么了?你是说我又晕的事情?放心,那是因为我昨天又用精神力了。不是你说的,用猛了的话可能会晕倒吗?” “可这次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萧江灼叹一口气,忽然心疼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 昨天自己这个当爹的就没反应过来,今天这个当娘的也没任何感知,就这脑袋,生下来的孩子还能聪明嘛。 得,就算是个小傻子自己也喜欢。 “你这里--”他拉着她的手一起贴上她的肚子。 萧之夭莫名,“什么?” “有我们的孩子了!”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萧之夭也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只感觉自己站在茫茫的大草原中,无所依,无所寻,没有灵魂一般傻站着。 萧江灼勾唇笑得那叫个灿烂,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有优越感了。 昨天的他至少没傻成这样,虽然打了人生的第一次摆子,但总算还有意识。 再看看眼前这个当娘的,还没他表现好呢。 “宝贝儿,娘被你吓傻了哦,你要不要动一下让她感受感受你的存在?”萧江灼对着肚皮说道。 萧之夭一下子惊醒了,“你说什么?你说我肚里有……” “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天啊!”萧之夭看向自己的肚子,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怕自己哭出来。 她也向往拥有家人,可拥有萧江灼和拥有孩子完全不是一个感觉。此刻有了孩子她才真正觉得一切圆满了。 “啊!那他没事吧?”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赶场似的打了好几场,还被秦跃拍中了肩膀吐了血,不会伤到孩子吧? “你还说!以后不许你再出手!”萧江灼假意轻拍了一下萧之夭的肚皮,“你以后再做危险的动作,我就打儿子屁股!” “你敢!那是我儿子,坚决拒绝任何形式的家暴!哎不对,谁说一定是儿子了?我就要生女儿!” “我们先生个儿子。大哥先出来练好一身的本领,才能保护以后的弟弟妹妹啊。” “女儿就不行了?大姐一样可以保护弟弟妹妹。萧江灼你这是性别歧视我跟你说……” 两个成熟的大人就这么展开了一场幼稚的无意义嘴炮交火。 直到严丝丝拖着受伤的身体通知他们二位吃饭。 “你们不觉得你们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身体问题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妃还没有及笄吧?听大夫说过还没及笄的身体生产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会有些困难。” 严丝丝说的其实很保守,而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太过年轻生孩子而使孩子夭折的比比皆是。 萧江灼立马紧张得坐立难安,“不行,我马上派人送你回盛京,最好能让皇上接你进皇宫。那里有禁卫保护,又有太医院守着,你才会安全。” 没一会儿他又推翻自己,“还是不行,皇宫里更不安全。那在哪里好呢?哪里好呢?” 萧江灼咬着手指原地转圈圈。 差点把萧之夭萌哭。 原来为人父之后他是如此可爱么? 她好像又爱上他了。 “孩儿他爹,我哪都不去,我就在你身边。这样的时候你不陪着宝宝不陪着我的吗?小心孩子出来后不认你当爹!” “他敢!他敢不认我我就打断他的……啊!我自己掌嘴!拒绝家暴拒绝家暴,我记下了!”萧江灼举手做投降状,又惹来萧之夭一通笑。 从来没有过的开怀大笑,萧江灼看得心软软地,忍不住俯身过去将那笑吻进唇里。 严丝丝:…… 要死了要死了!昨晚没被刀捅死今天要被虐死了! “行了行了,快把口水擦一擦,衣服拉一拉!还吃不吃饭了?还审不审人了?还计不计划了?秦长川可是还活得好好的呢,不先把他弄死的话,还留着他活到小宝贝出生给小宝贝添堵吗?” 严丝丝也是个妙人,明明是十六的年纪,可总有种六十的泼气,发作起来偶尔连萧江灼都不怵。 也正因为她能在萧江灼面前也能自在自处,她才成了唯一一个能正常进出萧江灼和萧之夭卧房的人。 两个人在严大嬷嬷的催促下穿戴整齐,终于走出了卧房门走向餐厅。 平日里只有萧江灼和萧之夭用餐的餐厅内居然人满为患。 大红灯笼挂着,大红蜡烛点着,大桌子上摆满了佳肴美味,大家全都一脸喜气洋洋。 “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 萧江灼掩饰不住地一脸傻气,“嘿嘿,嘿嘿,同喜同喜,同喜同喜。” 他居然还挨个过去跟道喜的人一一握手,一边握手还一边说着“同喜”。 萧之夭捂脸:丢人啊!除了他们,剩下的都是单身狗,人家同的屁喜。 众单身狗们:呵呵,看在还未出世的小世子的面子上,忍了。 尤小鱼也在列,只是脸上祝福的笑明显没有别人那么真诚。 萧之夭看到了便把他喊过去,“怎么了?回来了不高兴?在怨我昨晚没能及时救你吗?” “不是,我知道夫子不是故意没及时救我的。”小鱼的目光粘在萧之夭的肚皮上,“外婆说,外婆说……”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喜欢我了! 小鱼到底没敢说出后面的话,但萧之夭一想就明白了。 她拉着小鱼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我很期待这个孩子,我想向他介绍小鱼,想让他像小鱼一样能干,想让他跟前跟后喊小鱼哥哥,想让小鱼带着他和我一起画画,一起烤肉,一起练拳。我相信小鱼会是个好哥哥,你说对不对?” “那……他会喜欢我吗?”小鱼松了口气,但还有点迟疑。 “小鱼这么棒他为什么不喜欢?他不喜欢我们就不跟他好!”萧之夭佯装怒了一下。 尤小鱼终于笑开了花,“我会让他喜欢我的,我可以教他画画,可以教他练拳,还可以把kitty借他玩。” 扒在门框上的kitty睁开了一只眼看了看,又闭上了。切,哥是随便跟人玩的么?先生出来看看颜值符不符合标准再说吧。 萧江灼暗暗磨了磨牙:老子的儿子用得着你教画画和练拳?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便发作,只在心中下定了决心,等儿子生下来就加紧训练。待到实力辗压的那一天,看谁叫谁哥! 这边一派喜气洋洋,城外的军营却是愁云惨淡人人自危。 暴雨出乎意料的大,地势稍微有些低的营帐被水淹了,其中还包括一处粮草库。所有将士不得不半夜起来抢救物资。 更严重的是,校尉大人失踪了,听说将军气得亲手掐死了校尉大人的一个贴身近卫。 因为秦长川自己知道,儿子失踪那肯定是落到了二萧的手里。 “来人,备马,本将军要进城!” ------题外话------ 今天听到了一个新段子,我准备后半辈子就靠它活了!233333333 问:什么东西最污? 答:风! 因为风干一切! 《十四以下的请自觉屏蔽深层含义》233333333333 096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告诉你 狂风暴雨就没停过,就算没有萧之夭吩咐,黄宁和宋阳也带着人做了各种防淹准备。 这家宅子还算不错,地势本就较高,当时建造的时候排水系统也做的很到位,于是但见屋外院中雨水哗哗淌,可也没有积存,水位基本保持在小腿肚上下。 然而莞城其他百姓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昨天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大雨,谁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经过了一夜之后,暴雨眼瞅着就要往洪水的方向发展了。 住在地势稍低的人家,排水系统没做好的人家,或者家里没有足够的男人及时应变的人家,在今天都被淹,被困,或者已经遇难了。 五美中的三美家里也派人来求救了,三美不得不回家先救亲人。萧之夭在他们临走前承诺,家里能住就住,不能住就转移到这里来。三美感激涕零地跟着各家的亲人离开了。 剩下的二美和黄宋二人继续跟五屯长队在屋里训练,萧之夭没说三天后的比武取消,他们就憋着一口气谁也不敢放松。 尤其是五屯长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昨晚暗杀的事情他们是有意识地装睡睡过去的,可是今天却是无意识地醒过来的。 这就说明昨晚有人对他们暗中下了手,让他们在装睡的基础上变成了昏睡。 原来也有过暗杀的情况,但也没有对他们特殊关照过。可是昨晚他们却被故意弄晕了,这让他们总有一种错过了什么还是跟他们有关的大戏的感觉。 而且虽然那些人还是像平时一样的表情,但他们总觉得那些人的眼角眉梢,甚至说是从骨子里都透出着喜气。 他们很难不想:难道抓到活的了?或者抓到了什么头目? 暗杀这种事情向来是不怕失败,不怕牺牲,最怕就是被抓到活的。 因为活的就有可能泄露口风,就有可能被抓到把柄。 五屯长纷纷觉得不安,他们便利用各种手段旁敲侧击。突破口他们主要放在了他们认为防备力量最弱的小鱼身上,也选了一个最安全的问题。 例如阿宁为什么不在。 难道是去看管抓到的什么人了? “小鱼少爷你也吃包子呢?”屯长一号看到尤小鱼正在屋檐下抱着kitty吃包子,于是向其他屯长打个眼色。四个屯长立刻掩护着屯长一号,让他凑到了小鱼旁边,“今天的包子好吃吗?” 小鱼诚实作答,“不好吃。” 屯长一号赶紧跟上,“是吧?我也觉得难吃。一吃就不是阿宁做的!” 小鱼的动作一僵。 屯长一号借机再攻,“阿宁呢?怎么没做饭?她不在府里吗?” 小鱼扭头看向屯长一号,“包子是我做的!” “呃!”这跟他的问题有关系吗?屯长一号没反应过来。 “因为丝丝姐说女生们的亲戚来了不方便摸冷水,所以指挥我做。第一次,难吃了点,哥哥请担待。” 小鱼礼貌的不行,屯长一号反射性地客气回礼,“没,没事儿,其实也不算难吃,肉放得挺多的。” “哥哥真好。那么哥哥可以再回答小鱼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在这里守了好长时间了,也没看见丝丝姐说的他们来做客的亲戚啊?而且就算亲戚来了,这跟她们不能摸水有关系吗?” 屯长一号彻底被噎住了,他要如何向一个七岁的孩子解释女生话里的亲戚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亲戚?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小鱼抱着kitty站起来,“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阿宁姐姐吗?你要找她吗?她应该在见她的亲戚,你如果也想见的话就去找她啊,不用问我的。” 说完他拍拍屁股走了,徒留下屯长一号在原地石化。 他一个大老爷们,谁特么的想见什么娘们的亲戚了啊! 其他四个屯长瞄见小鱼走了赶紧围过来,“打听出来没有?” “去去去,一个一个都反应过度了吧?人家不在是因为来小日子了,在屋里静卧休息呢。” “哎?这就这么简单?” “谁反应过度?不是你第一个说感觉不对劲的吗?” “那,那是我在考验你们辨别真伪的能力!你们如果当时就辨别对了,怎么不否决我?” “哎我说臭小子,合着你都有理,我们都里外不是人对吧?兄弟们,凑他!权当练拳了!” 五屯长们乱打成一团,隔了一道走廊的屋内,众人松了一口气。 萧之夭对小鱼不吝夸奖,“干得漂亮!演技自然,松弛有度,我欠你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奥斯卡听不明白是什么,但小金人还是明白的。 “好哒夫子,那下次再有这种活儿分派的时候还找我啊!我一定完成任务!”嘻,他会有个小金人。 严丝丝拖着受伤的身躯倚在门框上,“为什么不问我呢?为什么不问我呢?这之前我都在他们的门前晃过八圈了!居然一个都不问我!我演技更自然,松弛更有度!我的小金人啊!” 萧之夭飞出一块桂花糕堵上她的嘴,“你平时那张嘴就差明着挂上刀子了,他们傻才会去问你。” 严丝丝郁闷地啃着桂花糕不吱声了。 黄宁忧心忡忡地开口,“那些证据怎么办?那可是多少人用血用命换来的!大阳,你确定阿宁真的……” “嗯。”宋阳低着头,周身都是没脸见人的阴郁气场。 萧之夭敲敲桌子,“问个题外话,你们为什么把证据放在没有自保能力的阿宁身上?” 黄宁解释,“这是师父的主意,他说因为我是被大阳抓入狱的,所以那些人一定想不到我还会把证据交由大阳家保管。而大阳家除去师父和大阳,又以阿宁的目标性最不引人注目。事实上,这三年来的确没人想到阿宁,那些证据也一直安全。” “是啊,证据倒是看住了,但人没看住。”严丝丝忍不住嘟囔一句。 “抱歉,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把证据抢回来!”宋阳转身就向外走。 “丝丝,拦住他!”萧之夭下令。 严丝丝本就不是能藏住话的人,自己人中间出了个叛徒还让她连句牢骚都不发,她会憋死。但其实她也没想怎么着,更不敢因此再搭一个宋阳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嘴欠行不行?”严丝丝拉住宋阳。 黄宁也赶紧过去把人拉回来,“我们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尽快想解决办法的好。你如果就这么走了,你心里倒是舒服了,可是我们呢?难道要我们在丢掉证据之后再损失一个人吗?那样的话对付秦长川不是更困难了?师父九泉之下也不会赞同你莽撞的。” 萧之夭一边吃桂花糕一边静静地听他们说,等他们都说完了不说了,她才开口,“我怎么想都不觉得阿宁会是这种人。” 宋阳抬头与她目光对上,“其实属下到现在也想不通。” 两个人对视片刻,半晌后都默默地别开了头。 有些事情真的不宜再深淡,会伤感情。 黄宁主动叉开话题,“主子,那秦跃怎么办?相信秦长川现在已经得到秦跃落入我们手中的消息了,如果他登门来要人呢?” “那就来好了。没有证据就想在我家里找人?先打过我再说!”萧之夭也来气,话说得很血腥。 严丝丝“啧”一声,“你肚子里可有小的了,你能不能有点为人母的自觉?” “啊。”萧之夭这才想起来,低头看看肚子,觉得浑身都不能好了,“那以后九个月我就都不能出手了?” “何止九个月,生完头两月你也别想了。” 萧之夭瞬间脸如死灰,她会生锈的。 萧江灼端着亲手做的鱼汤进来,“妖儿快趁热吃,鲫鱼炖豆腐,对你和宝宝都好。” 萧之夭看看手边一直没停的桂花糕,又看看新上来的一大碗鱼汤,无语了。 她错了,她不会生锈!她会在生锈之前就先肥死。 “啊,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做。鱼汤先放着吧,我回来再吃啊。”她打着哈哈想跑。 萧江灼早有防备,提前一勾一绕,人已经被他牢牢圈在大腿上,“无论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为夫都替你办得妥妥的,你只要好好地吃你的鱼汤就行。” 严丝丝捂着嘴偷笑,冲萧之夭挤眼,作啊?有本事你再作啊?打不过人家吧? 萧之夭远远瞪她一眼,回头又狠瞪萧江灼一眼,“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已经没有孩子重要了?萧江灼,你今天就给我个确切答案,是要孩子还是要我?” “都要,都要。来,张嘴,我喂你。”萧江灼哄她。 萧之夭本就想借机逃跑,怎么可能甘愿让他喂,“你看,你已经在支应我了,连我的问题想都不想随口就答。萧江灼,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告诉你嘤嘤嘤。” 她捂着脸假意哼哼两声,跳下萧江灼的膝盖就向外跑。 萧江灼吓了一跳,因为从来没见过萧之夭这样,所以他信以为真了。 而且他有听说过怀了孕的人情绪比较反常,难道娘子真觉得自己太重视孩子反而忽视了她? 眼瞅着萧之夭就要逃出屋子,萧江灼还在原处坐着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里他收到了严丝丝递给他的一个眼神:快追啊!那位现在可是带球跑呢! 啊,居然骗他! 萧江灼这才反应过来,脚尖一踢桌脚人已经飞了出去,刚冲出门的萧之夭正好一头撞进萧江灼的怀里。 “你……”萧之夭还想挽救一下,可才开口一个字就被萧江灼堵住了嘴,以嘴。 啃,咬,撕,扯。 小坏蛋!看他怎么惩罚她! 屋内-- 黄宁和宋阳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虐就虐得了,还堵着门口虐,让他们想跑都跑不了,真是人间大虐! 严丝丝飞速捂了小鱼的眼睛,一下之后又放开。 因为突然想起来最初在山洞时,这小胖子已经被荼毒过了。 小鱼默了默,又主动拿起严丝丝的手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严丝丝:? 小鱼:…… 还是遮遮吧,至少遮遮自己的脸呢。自己还没八岁啊! 萧之夭直被啃得腿软腰软,最后被萧江灼横抱着离开了。 萧江灼临走之前还没忘了鱼汤,“端我屋来。” 外面狂风暴雨不停,屋里却是粉红温馨,萧江灼愣是连哄带骗带亲嘴威胁的,把一整碗鲫鱼炖豆腐都灌进了萧之夭的肚子里。 最后萧之夭就像个气蛤蟆似的挺在床上,目光发直,精神恍惚。 萧江灼却看得满意极了,恨不得就这么一直看着肚子慢慢长大,然后从里面爬出他的大儿子来。 正想着要不要抱着媳妇儿睡一小觉时,门外传来了大乔的声音,“主子?” 萧之夭转转眼珠,萧江灼赶紧说,“你继续发直,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帮萧之夭盖好被,萧江灼轻步走出了门。 大乔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惊慌,“主子,出事了。” 萧江灼脸色一紧,望一眼身后的门带头向外走,“边走边说。” 府外,越来越多的难民正在向大门口挤来。拖家带口的,奄奄一息的,把儿女托在头顶的。 他们一边挤一边高声喊着,“九殿下,救救我们吧!” “九殿下,你开开门吧!我们知道你这里没事,求你开门收留我们吧!” 越来越多的人不停地拍打着门,狂风都没吹动的大红漆门愣是被这群人拍得忽悠忽悠得来回直晃。 宋阳和黄宁早就带着人分别守住了前后门,可一群人在看到叫门不好使后竟开始搭人梯爬墙了,只为了进到院子里。 一直隐在暗处的墨卫们不得暗中发射暗器打落那些爬墙的人,结果当然会刺激得外面的人更加疯狂。 “你们这些富人!我们都要冷死了饿死了,你们就不能发发善心吗?” “我们是你的子民!你不能见死不救!开门!必须开门!” “乡亲们,他们不开门我们就撞门!要死大家一起死!” 萧江灼站在廊下,脸色阴沉得比天气还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暴乱了?” 大乔也很委屈,“主子原来交待的任务不就是挠乱莞城么,是以从文县逃来的难民中一直有我们的兄弟拱着火。谁知赶上了这么一场暴雨变洪水,他们居然这时候暴发了。” “不对。他们就算暴发也应该首选莞城的老户大户,怎么可能直奔这里!我的身份就算暴露范围也有限,而这个宅子的位置又不算多明显,他们总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能准确找到这里吧?速去查!看看到底谁在背后指使!” “是。”大乔带令走了。 萧江灼对着暗黑的天空下令,“所有墨卫听令,不许任何一个人闯进宅子,失职者……” 哗啦--令还没下完,前院的大门被众多难民徒手推开了。 因为事发太猛太突然,站在第一排的难民当即同门一起摔倒在地。后面的人不知道啊,只看到门开了,他们立刻一窝蜂似的向前涌。 黄宁带着人得亏退得快,否则当时就被压在门底下了。 “滚出去!”萧江灼纵身向着大门口拍出了惊涛骇浪般的一掌。 犹如一道巨风,掀起倒地的大门,然后推着门外的难民向外退去。 哗啦--后门也被破了。 宋黄和五屯长等人根本顶不住蜂涌而进的难民节节败退中,那些人是难民,他们到底不能下死手。 萧江灼眼中杀气大盛,“墨卫,给我杀!” 小乔现身,“主子,不可!” 伪装成土匪杀人和顶着皇二代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杀人,这造成的后果必须不一样。 一想到这群人进了他的家,有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媳妇儿和孩子的安全,萧江灼才管不了那么多,“我说给我……” 萧之夭急急跑来,“行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的身后跟了严丝丝和小鱼,几个人身上都带了简便的行李。 小乔有预感以他家主子的秉性今天这事儿必定会大开杀戒,但今天真不能。难民是最无法控制的暴民,真要激怒了,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他偷偷跑去给萧之夭报了信,他深知如果这世上还能有谁让萧江灼改变主意,那么唯有萧之夭。 果然萧之夭一来,萧江灼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淋病了怎么办?”萧江灼一想就知道是小乔搞的鬼,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转向萧之夭时就只有温柔了,“快回屋去!你放心,事情我搞的定!” “你怎么搞定?都杀了?”萧之夭一点不给他留情,“你就不能为你大儿子积点德?” 萧江灼心说,我大儿子根本不需要积这种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命都是我大儿子的,我大儿子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但他也知道现在这话不能说,关于人命的事情,他媳妇儿的底线相对他来说高太多他还是了解的。 萧之夭也没时间跟他废话,“走,我们先回一家客栈,那里楼高,算起来比这边更安全。” “可是这里是你费尽心思打理的,就这么扔给他们?我不甘心!” 萧之夭叹口气,自己当初就相中了这院子,又经过一番勾心斗角又上大堂的才到手,还住了这么些日子了,感情是一定有的,就这么平白无故让别人糟蹋了,谁又甘心! “我早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先走!” 萧江灼听出了萧之夭的言下之意。 是啊,到现在这种地步谁还想不出背后必有人指使呢。 萧江灼伸手招来小乔,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抱起萧之夭,在墨卫等人的护送下快步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难民也悄悄地溜出了门,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小巷子的尽头。 “报将军,他们人都走了。” “好,出发。” 一扇小黑门打开,又是十来个难民朝着萧之夭的家冲了过去。 这期间还有别的难民在不停地向门内涌入,他们很快融入其中,四散开来。 他们随着难民冲进各个房间,但他们一不找吃的,二不找干净衣服换,而是找人。 对,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解救秦跃。 秦长川明白,即使他深知秦跃就在萧之夭的手里,别说他没有证据了,就是他有证据,萧之夭一口咬死了不在,他就不能带人进去搜。 所以他动了点心思。 他安排人混进难民中,借机挑动难民的情绪。难民们已经在九死一生中挣扎,这时候让他们为了活着去杀人他们都干,更别说只是去求救了。 而当人越来越多,求救的势态就太容易失控了。他再随便安排人鼓动那么两嗓子,难民变暴民简直太简单。 三年前他就知道了,愚蠢的百姓是最容易用来当枪的。他们想不到什么背后不背后,你只要让他们相信他们眼前看到的,他们就能按照你所想的行动。 “将军,在这里!” 秦长川脸上一喜。看吧,结果来得多快! 他面带笑容走进一间偏房里,然后瞬间全身冷掉。 那是四个人的尸体。 是四个全身骨头没一处连着的尸体。 就连手指上的骨头都被一节一节敲碎了。 但他们还被完好地摆在地上,甚至衣冠整齐。 这四个人正是秦跃带出来的五人之四,再加上逃跑后又被秦长川拍死的那个,五个全了。 就是没有秦跃! 秦长川忽然一抬手劈塌了屋中的唯一一把椅子。 这是示威!这肯定是示威!其中某一个人的身体还带着温度,这分明是他们到之前才弄死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萧江灼居然就猜到了幕后,并做了有效的反击! 真是可恶! “撤!” 秦长川来的时候有多势在必得,走的时候就有多切齿痛恨。 有人跟上来问,“将军,那校尉大人不救了?” “还救什么救!你没看到人家已经走到你前面了吗?他既然能将人提前一步弄死,当然会把更重要的人转移地点!还不快走?等着人杀个回马枪抓现形吗?蠢货!” 秦长川前脚带着人离开了此屋,后脚这屋里就进驻了另一批难民。 逃难的路上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人,屋里死的这四个完全入不得他们的眼。相反他们还会觉得这四个其实死得挺得体,睡那衣服穿的,多整齐。 啊,既然死了就别浪费衣服了吧。 其中一个难民趁机就扒了一套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这有一个开了头,其他人就也上了手。最后还有人为了占地干脆把四个人的尸体踢到了外面的雨中。 屋内最角落的一个难民扛着一个大包袱露出了难以分辨的一个笑容。 他一脸横肉,笑起来都带着不好惹的匪气,让周围的难民不同自主地离他远了些。 他眉头一挑,抬手将肩上的包袱竖在了身后。 如果再有人有胆看,就会看到包袱有一角落是开着的,那里正露出一只眼睛。 如果秦长川在这里他一定会一眼认出,那就是他的儿子秦跃。 秦长川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和他想救的儿子就差了那么一步。 …… 萧之夭时隔一个多月后再次回到一家客栈。 即使她没住在这里,她和萧江灼的房间也一直有人固定打扫。他们到时就直接入住了,四处干净得就像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 严丝丝和小鱼也住回了老房间。 宋阳黄宁和二美没敢停留,他们要兵分三路去通知三美,以免三美万一带着家人回府跟难民冲撞上产生不必要的损失。 五屯长直接安排了房间休息。这种时候谁都知道不敢用他们巡逻,否则跟秦长川联系上,那就是最好的一步里应外合棋。 萧之夭有一句话说对了,这家客栈的主体是个小三层楼,易守难攻,哪怕再有暴民故意刁难,这次他们也很难找到突破口。 一切安排妥当,不用萧江灼说萧之夭都困得半眯上了眼睛。 怀孕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不知道的前些天,步照跑,架照打,她一点没觉得累;可是在知道之后的日子里,她好像是做点什么事情都觉得累。 萧江灼低声跟她说着陈列了四个尸体又把秦跃原封不动藏回原地时,萧之夭已经睡着了。 因为淋雨过来的,就算带了斗笠穿了蓑衣也不免淋湿。萧江灼将萧之夭的头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又调整一个让她最舒服的姿势,这才拿过干布巾一边帮她擦干头发一边看她的睡脸。 原来看着这样的脸他总是涌上无尽的渴望,可是现在看着却只会让他更平静更幸福。似乎外面的暴雨狂风也听不见了,似乎宅子被抢的不甘心也没有了,就连刚才转移途中还要忙着跟暗处的秦长川勾心斗角的郁闷都不见了。 心境特平和,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夸张了些,但要说遍地雏菊花开倒也符合心意。 真想让时间就此停止,娘子就躺在他的腿上,他就给娘子一直擦头发擦到地老天荒都甘之如饴。 暴雨继续下着,终于演变成了洪水,半个城都淹在了齐腰深的水里。牲畜,粮食,甚至人,随便望眼一看都能在水面上看到飘浮而过。 三美回来了,也带来了他们的家人。 一群人挤在一家客栈里靠吃存粮度日。 客栈外面果然又聚起了一批难民,但这次不是秦长川操控的。而是众多被淹的房屋中,只有这栋三层小楼屹立不倒,太显眼,瞎子才看不到。 消失已久的阮氏又出现了,抱着她的儿子站在客栈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先是求人救命,后又破口大骂是他们仗势欺人骗了她的客栈。她竟然还公开悬赏:只要难民帮她抢回客栈,她愿意以原价的一半租给难民使用。 萧之夭在屋里边听边笑,手边已经嗑了一大盘的瓜子。 嗯,闲来无事,就当听单口相声了。 严丝丝在旁边作陪,只不过人家在帮忙做小孩子衣服。别看严丝丝看着不着调,这手上的功夫却是不差。小红肚兜上绣的小胖鸭子简直活灵活现,让小鱼看着看着上手摸了摸才确定是绣上的。 “这女人从头闹到尾却一点真格的没上,这摆明了是在勾引你男人!你怎么一点不紧张?” “没啊,我很紧张啊,这不紧张地都嗑瓜子解压了么。” “我没跟你说笑!你现在是身孕期,你能断几个月的夜生活,男人可就说不好了。这种时候很危险,你一定要看紧了。” “怎么看紧?”萧之夭很是认真好学。 严丝丝被问愣了,其实她也没有经验。只不过自小在人堆人心里挣扎,听到看到的都比较多。 “反正你至少得知道他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尤其是晚上,他要是晚回来了,你一定不要想什么体谅啊大度啊理解啊这类的,你就得直接问。他回答得迟疑,回答得面有异色就得高度注意。你……” 萧之夭听来劲儿了,不由打断她,“高度注意之后呢?如果真发现他在外面有了呢?” “就,就……”就了两下,严丝丝就不出来了。这如果是她,她铁定是一脚踹开没商量。只是眼前这位不同,人家那位更不同,轮都轮不到她踹人家啊。 严丝丝想了想,尽量大度道,“你已经有他的孩子了,这时候就不要只考虑自己了,反正第一个孩子是你出的,这谁也抹杀不了。你要为大局忍让,为了孩子也要把大房的权利牢牢握在手中。常言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荣华富贵。” 萧之夭一下子就笑呛了,“我说最后半句不是这么说的吧?” “管他呢,反正意思是那个意思。”严丝丝毫不在意。 萧之夭猛攻收笑,“如果我忍不了呢?如果我宁可自己带孩子也绝不忍呢?” 严丝丝脸色一僵,“你认真的?” “当然!” 啪--严丝丝一巴掌拍在桌上,“干得漂亮!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就当你相公!本来就是,凭什么男人在外面花着,就得女人为了全家忍着!就让男人们好好看看,没有男人咱女人照样能过!还能过得很好!” 萧之夭很是感动,“相公--” 严丝丝豪气千秋,“娘子--” 萧江灼推门而入:…… 小鱼抱着kitty抬屁股就走,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连吃瓜群众的戏份都不想参与。 杀气笼罩全身,严丝丝瞬间冷汗一脸,“哈,哈哈,殿下你今天回来的早哈。” “嗯,是挺早的,我怕晚了媳妇儿被人撬了。” “噗--”萧之夭失笑出声,在两道冷眼射中后,她又不得不赶紧抿嘴收笑以示严肃。 严丝丝战战兢兢地起身,“殿下,内什么,其实奴婢可以解释的,奴婢的意思是如果你……内什么了,奴婢才会内什么。而只要你不内什么,奴婢绝对不会内……啊,殿下,这是奴婢给小世子新绣的小鸭子你看漂亮吗?奴婢告退。” 严丝丝如果有尾巴那一定是夹着尾巴逃走的。 萧之夭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一通大笑,边笑边数落萧江灼,“你干嘛吓她?那可是女的!这醋你吃不着吧?” 萧江灼觉得自己满嘴的牙都疼起来了,报复道,“那如果是我跟另一个男人互称相公和娘子呢?” 萧之夭脑补启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题外话------ 感谢大葵,乌贼和装b不适合你小天使的组团鼓励~话说我今天已经写够8500了,一看要多收钱,立马砍掉100,我够意思吧?好吧,其实我就是困了写不到9000了~23333333333333 097 装比界的典范,打脸界的楷模! 暴雨足足下够了三天才停,莞城至少有一大半被洪水淹了,遇难的百姓不计其数,听说官差们光打捞水上漂着的尸体都要忙不过来了。 萧之夭计划中的比武大赛不得不向后无限期顺延。 这倒还是小事,大事是客栈四周聚集的难民在暴雨停止之后不减反增。 因为他们的家已经被淹了,知府大院也已经人满为患,他们没有穿的,没有吃的,没有落脚地,绝望的他们不知道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惯性地将这些情绪发泄在了妒嫉有吃有穿有住的人身上。 我都惨成这样了你凭什么那样?就因为你是皇二代吗?凭什么!如果没有我们这些百姓,你丫的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绝望下的人们总是更容易滋生恶劣扭曲的情绪,好像这已经成了他们活下去的支柱。他们昼夜不停地骂着,还自动轮班接力,那架势,恨不得把客栈里住着的人都拉到外面跟他们一样没吃没穿没住。 阮氏最歇斯底里。头一晚洪水太大,好多难民都知道就近去抓住大树来防止被水冲走,但她不!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抱着儿子就站在客栈大门口一通又哭又叫。 她以自己和孩子的命威胁萧之夭和萧江灼的良知,不停地放话,如果不把客栈还给她,她就宁可死在洪水里。 可那个时间萧江灼和萧之夭早就睡了,就算没睡,萧江灼也不会允许现在两个身子的萧之夭去做些什么。 在萧江灼的眼里,外面的难民就是形同蝼蚁一般的存在,是死是活完全跟他没关系。威胁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于是阮氏求仁得仁了。 她和儿子都被洪水冲走了。 她再向难民们求助,再企图找到固定物时已经晚了,一个洪峰压过来,她的儿子眨眼就不见了。她倒是幸运,被冲到了某家房顶上,紧紧抱着房顶一角才捡回了一条命。 可她的儿子到现在尸体都没找着。 这女人也不妖艳了,也不戴花了,也不去找儿子,又回到客栈门口开始大骂。说都是萧之夭和萧江灼见死不救她才家破儿死,她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周围的难民们麻木地看着,一开始也同情她来着,但后来都没那多余的心思了。自己的生死都命悬一线了,谁还管得着别人。阮氏现在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一利用工具,她闹尽管闹,歇一会儿都有人帮忙继续拱火。 为什么?当然为的是给客栈里面的人添堵。 “我不好你就必须也不能好这样我才心理平衡”的扭曲情绪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原来暴雨哗哗下,萧之夭也听不太清外面骂什么,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现在雨停了,外面的声音就嫌得吵闹起来。 但萧之夭可不会乱发同情。她已经让出了一套新院子,还想让她怎么办?一群人仗得可怜就硬占了她的家,她如果不是惦记自己肚里的,如果不是确实考虑到天灾难挡,她当时根本不可能让出去。 怎么着?见她让了一处就想逼她让第二处了?当她是圣母呢? 如今雨可是停了,居然还不走,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萧之夭来气了要亲自出去赶人。 萧江灼怕她气到自己,先拦了拦,“这事儿我去办,给我一个时辰!我保证一个时辰之后你再出去绝见不到一个人!” 萧之夭看他一眼,“你准备怎么办?下死手?” 萧江灼这次没有掩饰一身的杀气。被骂了这么多天,好脾气的人都得暴走,更何况他本来脾气就不好。 “妖儿,你这次得听我的!穷乡僻壤多刁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一群刁民不自己先想办法努力活下去,反而总惦记着让别人帮他们,这样的人你就算饶他们一命他们也一样早晚会被各种磨难磨死。留着都是祸害,倒不如我给他们一个痛快!赶上这次官府负责收尸,没准比他们正常死都风光。” 大小乔在一旁一脸木然,他们之所以没出手不是因为不忍,而是主子没下令让他们动手。而且作为护卫,他们自幼受到的教育就是,有用的就能活,没用的就是死。 外面那群不自救的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没用的代名词了,而且这次他们有准备,只要一声令下,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死在无声无息之下,还不会连累主子的声名。 严丝丝也默默点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处院子说让就让了,这些天她都心疼着睡不着觉,身上的伤都忘了疼。她可是主管萧之夭财务的,有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扛着抢劫的大旗又蹬鼻子上脸的抢第二拨来了,就算萧之夭同意她都不会同意。 “殿下说的是,有的人就不该活着!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突降暴雨的真正旨意,人家就在想着怎么灭了这群社会的蛀虫呢。不过可惜的是,蛀虫的生命力很顽强,没能全部被消灭掉,所以,殿下您辛苦一遭补一刀吧。” 这话说的,生生把萧江灼塑造成了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士。 大小乔互看一眼,各自佩服。果然比武力更厉害的是人的嘴啊! 萧江灼对此很满意,但表现很正经,“嗯,看法独到,领悟深刻,不错!这月俸钱你加倍!” “谢主子。” 萧之夭:…… 这都什么人啊! 尧天能好好健在着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走到窗户前面,一指外面,“人死很容易,可是人死之后呢?这么大的莞城你准备靠谁重建?没了人,这城还叫城吗?这里隔着文山山脉的另一边就是西疆国吧?你这里少了一座城是想让人家直接摸进你大尧天的境内吗?” 萧江灼心里敬佩自家娘子想的深远,但依然不觉得自己的铁血清洗动作有错,“这城没人了,我马上就能从外围的城调人过来。城外不是还有驻军吗?直接用他们!自几年前楚将军打退了西疆国之后,那边经历了政变,又一通内斗,他们就是想动打回来的心思也得至少十年之后。既然没有打仗的危险,让将士们建城刚刚好,也省得他们都闲长毛出来。而等城建好了,还愁没有人过来定居吗?” 萧之夭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拿看白痴的目光看萧江灼,“你身为责任重大的皇二代就是这么想的?你都屠了一座城了你觉得就算你把这城建得富丽堂皇如皇宫,这周边还会有多少百姓有胆子迁居过来?还西疆国人十年内不会打过来?谁告诉你的?你爹难道没教过你没有永远的和平?” 大小乔包括门外屋顶所有长了耳朵的都听得一身冷汗,我的个乖乖!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被这样训得像个孙子过?就连皇上现在给主子下令都得用商量的口气! 这位可倒好,听听那口气,你爹!你爹啊!那可是皇上,按辈份也是您的公公。您老这么不屑的口气传出去那都是杀头的死罪啊。可是这位一点没意识到,还让他们都觉得,要是皇上真在跟前,只怕这位的手指头都敢点到皇上的脑门上去。 给跪了! 一群人服得不要不要的。 包括萧江灼。 萧江灼是自小从杀戳中杀出来才能活着的,虽然后来也会有夫子教他和平最重,仁义治国,但他自小无师自强的匪气告诉他,那些都是没事儿时演给别人看的。直到了正事大事上,一招通杀下去,绝对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 至于萧之夭考虑的后续民心问题,呵呵,更好解决了,减免几年赋税,再微服私访几次,下下基层,接接地气,宣传一下与民同苦,形象不马上就扳回来了? 一句话,人心跟货物没什么两样,只要钱到位,一样可以顺利买卖。 但他今天不会跟萧之夭探讨这些,他突然在想,听媳妇儿的意思是有招了,既然有招了,为什么不让媳妇试试呢?试成功就当给媳妇儿涨粉儿了。不成功的话,呵呵,他再杀也不迟。 在萧江灼的心里,除了他小媳妇儿,以及以后还会多出的大儿子,其他事就没重要的。媳妇儿愿意玩儿就给她玩儿,他就在旁边盯着,只要不出意外,媳妇儿就玩翻天了他都在旁边鼓掌喊加油再翻一个。 萧江灼变脸不要更快,“娘子教训得是!那么娘子有何安排?为夫一定听从顺从遵从!” 萧之夭是看不到萧江灼的心理活动,他要知道萧江灼的低头认怂纯粹是因为惯着她玩而不是被她说动,她真能当场弄死他。 “这样吧,你目标太大,身份又敏感,还是暂时别露面。这事儿我来办!” 萧之夭来到一楼,命令把门打开。 守了几天的门从来没开过,这突然开了,门内内外的人都愣了。 于门外的难民,他们只是听说这里面住了九殿下和他的女人,但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可当他们看到萧之夭在人群簇拥之下出来时,几乎是每一个看到的人瞬间就确认了萧之夭的身份。 没有华丽的装扮,也没有那种大家富户通有的看不起平民的眼神,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小脸很冷,目光更冷,看起来很是娇小的身躯却相反地有着相当声势浩大的气场。 如狂风压境,他们几乎站立不住地想跪倒。 于萧之夭,她虽然从窗户里已经看到了外面悲惨的灾后景象,但都敌不过这种面对面近距离感受到的对人心的冲击。 就没有一个人还能看得出像个人来!每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泥浆裹了满身,每一个人都挺不直腰身,每一个人都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 那眼里不带一丝光彩,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萧之夭身为共和国的特种兵,她一直是站在保护百姓的立场上的,即便她不甘心被人强占宅院,即便她也生气被人道德绑架一欺再欺,但她却做不出屠杀百姓的举动来。 哪怕刚才气得恨不得下来就跟这群人对骂把他们都骂走,但她也从来没像萧江灼那样张口就是杀。 她和萧江灼的生长环境到底不一样,也就造成了他们对看待人命轻重的不同。 但他们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你们……” 她开口刚要说什么,就在这时,阮氏突然向她扑了过去,手里还向她甩出了两坨泥。 “贱人!你居然还有脸出来!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二美同时出动,一人踢飞了泥,一人擒下了阮氏。 阮氏被按着脸栽进泥里,泥水灌进了嘴里,但她不忙着吐泥,反而张口继续骂。 “莞城的父老乡亲们啊,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吧!你们在洪水里生死挣扎的时候,人家在屋里睡得好好的。你们没吃的没穿的,人家却白白胖胖像在坐月子。你们还能忍吗?啊?他们如果让出这家客栈将会有多少人不必丧生?想想你们死去的父母,想想你们也许不该死去的孩子,他们死得冤啊!是这些人见死不救才让他们无法挽救啊!难道你们还要等着失去更多的亲人才醒悟过来吗?” 阮氏的话句句往难民们的心窝子捅,难民们的情绪一下子就被鼓动了起来。 “让出客栈!”也不知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很快这句话就连成了一片,“让出客栈让出客栈让出客栈!” 声浪越来越大,而这似乎给了他们勇气,他们居然一边振臂高呼着一边以人墙向着萧之夭的方向挤了过去。 宋阳和黄宁马上分左右站到了萧之夭的前面,并请示:“主子?” 萧之夭承认很心寒。她再生气下来,这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灾后重建,拯救更多的人活下去,她是带着平等对话的心态下来的。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太天真了。 她自下来后不过说了两个字,剩下的根本没有她说话的机会。眼前声讨的声浪一点不亚于洪峰,她除非站在洪峰之顶,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听她说话! 还好她提前有准备。 本以为会用不到,但她现在无比感激自己曾经一瞬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丝丝--” “来了!让让,都让让!”严丝丝打头,带着三美的部分女眷各自提了一个铜壶下来。 下来之后就把铜壶往五美等人的手里塞。 众人疑惑地看向萧之夭,什么东西? 萧之夭没空解释,对着难民群一指,“对准他们,洒!” 宋阳和黄宁先动了,因为他们闻到了铜壶里面熟悉的味道。 他们施展轻功纵到半空,然后把铜壶里的东西洒了出去。 一股刺鼻的味道散开的同时,难民群中爆发了同声的惨叫,“啊,我的眼睛--” 那是刚对好的辣椒水。 因为时间很急,所以辣椒籽,辣椒碎屑还在。 有的直接钻进了难民的眼睛里,鼻子里,他们当下就被辣的涕泪横流,嗷嗷乱叫。 五美眼睛一亮马上跟上。 有轻功辅助,再有掌风扩散,辣椒水之攻很快就迅速又有效地退敌三丈。 距离有了,乘胜追击更容易了。 一群有武功的人用一条绳子拉成一条防线,然后同时向外推人,难民群们嗷嗷叫着就被围拢到了远离客栈的一处空旷的地方。 阮氏都看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费尽心思鼓动的一群帮手就这么轻易地被辣椒水给打退了。 “喂,你们……” 她刚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严丝丝向她跑了出去,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壶辣椒水。 对这个女人她早就看不惯了,于是这一次下手又快又狠。 阮氏当即就辣的睁不开眼睛了,边哭喊着边用手去揉,可她忘了手上也沾上了辣椒水,这么一揉,得,更辣了。 最后她竟不管不顾地在还未退净的泥水里翻滚了起来,至于鼓动别人当枪使她早就忘了。 但严丝丝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瞅准一个机会,严丝丝将水底一个谁丢掉的单只鞋子捡了起来,转身就塞进了阮氏的嘴里! 让你嚼舌根子,这回嚼鞋底子吧。 那边萧之夭已经来到了难民群的最前面。 一群人又哭又叫着,连看都看不清了,自然也不会再记得别的什么。 萧之夭心里冷笑:喊啊?闹啊?这下怎么不了?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萧江灼的看法,那就是唯有暴力才能乖乖让人听话。 她有这个能力,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她不希望暴力成为她为人行事的唯一方式。 真心非常不希望。 虽然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让出客栈?我凭什么?客栈是我买的,我花了钱,官府做了备案,我合法合理,你们有什么资格逼我无偿让出客栈?因为天灾吗?天灾怎么了?天灾了我就活该把我的私有东西让出来跟大家分享?那么你们呢?你们怎么不让?” 众人被问得一愣,他们怎么不让?他们有可以让的东西吗? 萧之夭像是能看得懂他们没出口的疑问,她唰一下抽出了旁边某美的腰间配剑。手腕翻转,嚓,离她最近的一个难民被剖开了衣服。 “你旁边的哥们比你穿得少,你穿这么多,你让一件给他啊?” 手腕再转,嚓,这次她又削掉了某个难民的半拉头发。贴着头皮削的,半拉光着的头皮马上露了出来,于一众泥沙裹头的难民中分外显眼。 “那人的全部头发都不知被什么揪光了,你不用多让,让一半头发给他就行!” 众人终于明白了萧之夭的意思,本能地就开始躲避起来。 “啊,这位腿断了,有人愿意让他一条腿吗?” 谁愿意! 难民惊悚地躲,可也躲不过萧之夭的剑。 啪,剑身啪在了某人的膝盖骨上,众人齐齐听见了那声清脆的骨头响。 “不!我不让!你凭什么让我让!”那人抱着断腿为时已晚地喊。 萧之夭冷笑,“天灾啊,众生平等,惨,大家应该一起惨;死,也应该大家一起死。这不是你们的看法与做法吗?怎么,逼迫别人要多么正义就有多么正义,可到自己了怎么就软了?啊,你别走,看你脸色这么差一定失血过多吧?你别急,我马上帮你找一个壮实的人来让一半血给你!” “啊--”难民们被吓得都忘了眼睛鼻子还辣得疼了,竟是手脚并用地开始迅速地退离。 可又有哪里可以退,地势低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雨水坑,坑深的都有半人高。众人一挤再一踩,跌进去都有可能溺死。 什么?你说往地势高的地方躲?别逗了,最高的地方就是客栈了,可是他们现在哪敢再往那里去。就是看一眼都不敢了。 一群难民再没有刚才声讨的咄咄逼人的架势,也顾不得半腰高的水坑里,竟是慌不择路地摔了进去。 宋阳黄宁带着人就守在大水坑的旁边,但凡有人想往上爬,立马补一脚过去。在里面清醒清醒脑子吧! 严丝丝早就想痛快地笑了,但考虑到现实情况笑了影响不太好,于是她就使劲憋着,结果一张脸憋得青紫,差点上不来气。 就到这儿萧这夭还没完呢,“你家谁死了?父母吗?觉得委屈?没事儿,我看那家还有,我这就帮你送他们一起去见你父母。这样你们两家就可以愉快地聊天了。‘嗨,我家老两口都死了。’‘啊,真好,我家也是呢’。这样是不是很平衡?来,别躲,我下手很稳的,包你不疼,见血就封喉!” “哇--”谁家孩子被这样的萧之夭吓哭了。 其他人也终于醒悟过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他们“绑架”的了。 “王妃饶命啊!我们错了,您手下留情,原谅我们吧!” “王妃恕罪!是小的猪油蒙了心才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们吧!” 有人跪着爬出了水坑,宋阳黄宁等人没拦,其他人见有门儿立马也有样学样,一群人跪着爬出沙坑,在萧之夭的面前跪了一大片。 三楼,墨卫们个个竖起了大拇指,女主子威武,妥妥地装比界的典范,打脸界的楷模! 萧江灼笑得跟朵灿烂的菊花似的,神情之间但见几个金光大字--看到没?那是我媳妇儿!我孩子娘! 墨卫们默默地收回了大拇指,这不自己给自己找虐呢么!剁手! 事情终于落幕了,难民们却跪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严丝丝忍不住跳脚骂,“怎么着?蛮抢不成又开始卖惨了?行啊!等着!我这就回屋配辣椒水去!我管你们饱!” “不是,真不是!这位大姐你别去!” “对啊,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我们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啊。” “你看看莞城现在这情况,罗知府那里早就挤满了人,我们后去的哪还挤得上去。家也没了,亲人死了,房子倒了,我们还能去哪儿啊!” 一群人哭丧着脸,一开始还是解释,后来就变成了集体大哭会。 前些天有围攻的事吊着情绪,倒也想不起哭来。现在这事儿也没了,绝望重新涌上心头,再加上辣椒水的后续作用,一群人哭得简直大地都要颤上三颤。 严丝丝心头火起,她家主子肚子里才添新喜,结果这些天尽听人哭了,这还能好么。 “你们……” “丝丝!”萧之夭阻止了她,随后她快拍两掌,“大家先停一下,我有话说。” “是!” 刚才的雷厉风行已经给难民们上了非常重要的一课,那就是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于是一听到萧之夭有要求,他们直觉就停下哭声齐齐应声。 太过统一的应和把萧之夭都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不过这种安静等话的状态她还是很满意的。 “现在是灾时,官府不可能有精力顾及到每一个难民。这种时候就需要大家自救!当然了,这种自救也不是就自己顾自己的意思,而是大家要团结起来,大家劲往一处使。莞城是大家的家,家破了谁也心疼;但再心疼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等死!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有责任有义务重建家园!只要我们有信心,我们完全可以让这个家比以前更美更坚固!” “是,我们听王妃的!” 萧之夭的话就像一针强心剂,在每个难民的心中都催发出了希望的火苗,他们莫不把灼热的目光投在了萧之夭的身上,仿佛只要听这个冷脸女人的,一切就能恢复如初,甚至更好。 萧之夭无形中被推到了领导人的位置上,她没有推辞。 她有现代丰富的抗洪救灾经验,她熟悉一切灾后重建的流程,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置身事外。 她就站大水坑边临时部置任务。 首先将难民分队,青壮年站到一边,老幼病残及女人们站到一边。 宋阳带一队青壮年先去“清扫”莞城,重点寻找还活着的。 黄宁带一队去盘点整个莞城房子的现存情况,最后跟罗仁勇的资料汇合,然后再重新分配。 老幼病残及女人们则由她和严丝丝带领着去了曾让出的宅院。 那处宅子还保存的很好,但里面的难民们个个摆出了不管不顾蒙头就睡一看就是要霸占到底的蛮横样子。 萧之夭也不跟他们废话,一声令下,更多的辣椒水喷了出去。 看着很多人被呛得恨不得自行了断好摆脱这种折磨,萧之夭不合时宜地怀念起了现代的催泪弹。 如果有那玩意儿在多好,她至少不会被牵连。 有五美出手,这一院的青壮年很快也被清了出来,没说的,由三美分别带队去寻找粮食,然后运来此处。 两处的老幼病残及女人们暂时在这个宅院落脚,但也不会闲着。他们要为前线的青壮年们准备衣服准备热水准备热饭。 总之一句话,想活下去就自己找事情做。如果哪一个敢这时候偷奸耍滑被她抓到,呵呵,弄死你哦! 萧之夭当然不会这么说,但那表情大家都自动领会深刻。 安排好一切她正准备回去,这时却听到了一个大男人的哭声。 “其实我也可以上前线的,可是刚才我腿断了。” “为什么断了?”有人问。 那男人没再出声,可是萧之夭感觉到了落在背后的哀怨目光。 回头一看,啊,想起来了,刚才那个被她拿剑拍了膝盖的男人。 “邱志,你去帮他接上。” 某美冷不丁被点名,原地愣住,满眼泪花。 萧之夭莫名其妙,这又怎么了? “哎!”邱志高高应一声,几乎是蹦着去的那个断腿男人身边。 主子居然知道他叫什么!太骄傲了! 这一骄傲手劲大了,断腿男人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周围人齐齐哆嗦一下,怎么回事?不会又断的厉害了吧? 断腿男人的惨叫却戛然而止,哎,腿好了?原来刚才没打断他的骨头吗?他都听见骨头的声音了啊? 萧之夭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 只是脱臼而已,她又不是萧江灼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货。 可即使他杀人不眨眼,完全与她三观相悖,她怎么还是有点想他呢? 一进到客栈门里,迎面就是萧江灼大张的怀抱,这次萧之夭没有躲,安安静静地偎过去,甚至还拿脸蹭了蹭萧江灼的胸膛。 萧江灼木了。 不对啊!平时他娘子都是拿拳头,要不就是腿回报他的怀抱的。怎么今天突然改画风了? “妖儿?累了?在外面受气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呃,不正常?” 萧之夭无语了。 她在他心里是多么的威武雄壮才会不过安静抱他一抱他就觉得不正常了? 这抖m的体质还真是深入骨髓了是不是? 真是扫性! 不抱了! 萧之夭推开萧江灼的胸膛就要上楼。 可才走一步就双脚腾了空,萧江灼一边把人横抱起,一边落吻在萧之夭的唇角,“为夫不解风情了是不是?该罚!那罚我今晚下面给你吃。” “萧江灼!”萧之夭脸色暴红,“你怎么下流话都敢说?你大儿子可听着呢!” 萧江灼被训得愣了下,然后才明白过来。 “娘子,不要污,要优雅。我是说今晚下碗面条给你吃!你那小脑袋瓜到底想什么呢!大儿子在,我怎么可能对你做那么羞羞的事情。不过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我倒也能配……” 啪--萧之夭双手齐拍在了萧江灼的嘴巴上,眼底冒出四个大字--弄死你啊! ------题外话------ 就问一句,爽!不!爽? 098 情趣有了,反攻还会远吗? 萧江灼从来就不是一个你堵了他嘴他就甘愿闭嘴的人。 更何况萧之夭还做出了形同挑衅的“弄死你啊”的威胁。 在萧江灼的眼里,小脸气得圆鼓鼓,眼睛也气得圆鼓鼓的萧之夭可比往日里冷着一张面瘫脸更让他心动。 无需情动便已*。 也不去推萧之夭捂在嘴上的手,他嘴巴微张,舌尖探了出去。 带着一点点湿,一点点温,一点点粘,一点点腻,一点一点摩挲过萧之夭的掌心,掌纹,指缝,指节。 萧之夭最初的感觉像是被小狗舔,她还觉得很舒服。左右他抱她上楼的途中也没人敢出来看他的戏,她也就任他逗弄了。 可舔着舔着不对劲儿了。 他舔出声来了。 那种靡乱的,骚动的,带响的,有节奏的。 勾勾缠缠,辗转研磨。 她又要叫停,却蓦然发现他的眼睛正瞪得大大的盯着她。 目光又辣又热,萧之夭瞬间觉得这货的舌头舔的是她的手,而他的目光却已经扫描了她的全身。 然后他还明明白白的以眼神告诉你:我的地盘我是主!一切尽在掌握就是这么骄傲! 萧之夭无法控制地炸毛了,不服了。 凭什么每一次都是她被他逗得全身发热无所适从?凭什么两个人的情事上总是他占主导地位? 这人吧,谁也不愿意总输的,更何况萧之夭在她的个人领域还是总赢的那位。她终于觉得她输到头了,再输就要把自己都输光了。这可不行!这不是她!她的画风应该是逆袭的啊! 萧之夭眼皮半搭,松开捂着萧江灼嘴的手改勾上了他的脖子。 “我不喜欢你亲我的手。” “哦?” “我喜欢你亲我的额头。” 萧江灼眉毛一挑,正想再“哦”一声的时候,萧之夭手臂用力,自己将额头贴上了萧江灼的嘴。 萧江灼一下子就笑咧开了嘴,美。 萧之夭又道,“我还喜欢你亲我的鼻子。” 仰脸,鼻子从萧江灼的唇间一划而过。 萧江灼眉开眼笑。 萧之夭又道,“我更喜欢你亲这里。” 向上,唇贴唇。 萧江灼心神荡漾,本能地张嘴就要加大耻度。 萧之夭却又一用力身子上仰,嘴巴凑到了萧江灼的耳边,“其实我最喜欢你亲我的……” “什么?” 含糊不清,萧江灼感觉听到了,又感觉没听到。 萧之夭低头,目光从自己胸前一扫而过。 萧江灼立刻觉得某处挺拔了起来,他也最喜欢! 难得自家娘子这么主动,他若不成全,岂不嫌得他很没情趣? 刚好已经来到三楼房门口,他一脚踹开门的同时,头已经低了下去,夜生活开幕! 可是下一刻怀里的人却腾空跳走,反手关门,“我饿了,做饭去!” 咣,门关上了。 如果不是他历尽打击身体敏捷,只怕此刻身体上下两处的突出部位都会被门拍骨折了。 “娘子?”说好的内什么呢?怎么说变就变了? 萧之夭正经得不能更正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要饿着你大儿子么?小心他少长一块肉出来!” 萧江灼:…… 傻着眼低头看看自己,那无形的“渴望”两字都快破衣而出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是被娘子耍了。 可是能怎么办,就算不耍他也做不到最后的,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说前三个月慎夜生活。 “哦,那我去下碗面给你吃。” 萧江灼丧眉搭眼地向楼下走,走了没几步又慢镜头般笑了开来。 他家小媳妇儿也学会情趣了呢! 情趣有了,反攻还会远吗? 做面去! 屋内,萧之夭扑在锦被里,一通狂笑。 噗哈哈哈,这货终于也有吃鳖的一回了。痛快!太痛快了! 忙着高兴终于扳回一城的萧之夭却忽略了,又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被她主动打开了。 …… 灾后重建的日子是辛苦的,是忙碌的,是冗长的。 萧之夭一开始只是指导大家一些重建的流程顺序,后来莞城百姓,包括知府罗仁勇都发现,凡是萧之夭指导的方面总是比其他未经指导的方面更迅速更有效更没有副作用。 于是不知不觉中,莞城的灾后重建的指挥大任就落到了萧之夭的身上。 这种民族大义上,萧之夭自然也不会去推辞。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早就知道,且深以为然。 于是萧江灼一开始是“只要娘子不动手动脚练拳打架什么的去就去吧就当锻炼身体做产前运动了”,后来就变成了“娘子你怎么这么慢回来娘子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什么娘子说今晚不回来了?” 萧江灼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莞城的事情,他原来的目的之一就包括让莞城大乱,结果经此天灾,已经乱得不能更乱了,这其实正合他的心意。所以他自始至终就没浪费多余的心思去想什么灾后重建,也没有下令让墨卫们去做这些事。 他一直只亲手负责萧之夭的三餐。萧之夭上工去,他就转身忙自己的阴谋大业。萧之夭回来,他立马缠上去,管他是隔靴搔痒还是打情骂俏,反正只要萧之夭在,他的时间就不给别人别事。 可现在是什么意思?他连个后勤慰安队队长的职位都要保不住了? “为什么不回来?”萧江灼喝问来传话的严丝丝。 严丝丝叹气,“不是不回来,而是已经累得睡着了。用马车的话又怕颠着她,索性就不回来了。殿下放心,王妃住的还是原来的屋子,都收拾一新了,黄宁和宋阳亲自在门口轮流守着,不会出……”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原地早就没了萧江灼的影子。 萧江灼一溜用轻功赶到了原来曾经让出现在又变成指挥大本营的院落。 黄宁和宋阳看见他就要见礼,被他抬手示意禁止。 不是说人都睡了么?还见什么礼!真是没眼色! 萧江灼绷着一张不悦的脸轻手推门进去了。 黄宁和宋阳各顶着一双浮肿的眼睛对看一眼。 --又哪里惹到这位了? --不知道啊? 大小乔现身,“二位兄弟,去歇一歇吧,晚上的班我们站。” 这次黄宁和宋阳可没有推辞。白天的时候,萧之夭只负责指挥工作,真正向下传导命令,分派任务,以及各方面勾通调度的却是他们两个。他们早就忙得脚打后脑勺站着都能睡一觉了。 可是萧之夭睡着后的护卫任务,他们却是连五美都不敢交付的。 秦跃可一直在他们手里呢,他们一直就没敢放松防备秦长川的偷袭救人。 再加上萧之夭还是两身子,别出不敢出差子了,就是消息泄露了都怕引来更大的麻烦。 萧江灼摸到床边的时候萧之夭就感觉出来了。 她没睁眼,咕嘟一句,“萧江灼,我腿疼。” 这种无限接近撒娇的话,白天萧之夭是百分百不会说出口的。 于是萧江灼一下子就心疼得无以复加,这得是多辛苦才豁得出脸对他撒娇啊! 赶紧启动一秒脱衣模式,火速上床侍候。 “你睡你的,我给你揉。” “嗯。”又咕嘟一声,眼还是没睁,倒是知道翻个身好让萧江灼方便给她揉腿。 半夜萧之夭迷糊着醒了一下,还感觉腿上有人在揉,她推推他,“好了,不疼了,你快睡。” “没事儿,我揉着的话你睡的舒服,继续睡吧。” 第二天萧之夭醒来,习惯性地先伸了一下懒腰。本来腿上是挨着一双手的,结果她一动那双手也动了。 萧之夭看过去,萧江灼眼睛是闭着的,可是手已经继续给她揉起腿来。 “醒了?腿还疼么?要不再睡会儿,我给你多揉会儿。”萧江灼闭着眼睛说道。 萧之夭瞬间心里又暖又甜,本来要起的也不起了,她趴在萧江灼的胸膛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江灼睁眼先给她一个吻才说道,“因为喜欢你呗。” “那为什么喜欢我?” 这次萧江灼没有很快回答,萧之夭心想,一定是在编甜言蜜语。不过这次她喜欢听。 萧江灼沉思半天,时间长的萧之夭都在想他是不是困得睡着了把这茬儿忘掉了时,萧江灼开口了。 “不知道。” 萧之夭:…… 什么叫不知道? 他平时不是很能白的说成红的,瘦得皮包骨的丑八怪时期都被他夸成了天仙绝色了么? 难得儿女情长一回想听一把甜言蜜语了,他不知道了? 靠之!她怎么就这么火大! 萧之夭屈肘撑起自己就要起床,没心情腻歪了! 萧江灼一把把人又搂了回去。 “我只知道没有你我便不能活!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吞进我的肚子里,这样就不用再担心你会不会累会不会腿疼了,我也不用大晚上赶过来只为给你揉腿了。” 一通有点重口的甜言蜜语直把萧之夭拍得脸红心跳全身烫。 “切,就知道你狗嘴里的象牙一套一套的。” 话说得嫌弃,人却是难得乖巧地缩在萧江灼的怀里半天没动。 萧江灼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傻笑两声后便也什么也不说了。 两个人很是温存地抱了一会儿,直到外面门响。 “主子,罗大人求见。” 萧江灼不满意被打扰了,冷声道,“让他等。” “禀主子,内什么,是求见王妃……” 萧江灼:…… 卧槽!找死是不是? 萧之夭凑上前亲亲他,亲掉他一脸的杀气,“行了,也该起了。你不是也有事忙吗?” “再忙也没有忙你重要,从今天起,我全程陪护!”萧江灼很快做了决定,他算看出来了,他家这个小娘子真不是能藏得住的,他还得全天候跟着啊。 “随你,只要不耽误你的大事就好。” 萧之夭吩咐大乔把人带到客厅去等,她和萧江灼赶紧起来收拾。 客厅里,罗仁勇急得原地转圈圈。 倒不是事情多急,而是他来了才知道萧江灼在这里。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有什么事就先请示萧之夭了,虽然萧之夭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做事却是不含糊不拖沓。从另一方面说,比上层那些回复说救援物资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但就是迟迟不到的某些官员来说好多了。 他甚至开始喜欢跟着萧之夭做事。 但来之前他真的不知道萧江灼在这里啊! 就见过几次面,可是萧江灼把萧之夭如何捧在手心宠着的状态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大清早的就来饶人清梦了,这要是再打扰了人家小两口的清晨爱爱…… 想起萧江灼一言不合就开杀的作风,他在想如果他现在偷偷溜走的话,那么英明神武的九殿下能当作他没来过吗?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身后就传来了萧之夭的声音。 “罗大人?” “是。”罗仁勇转身对上的就是一身杀气的萧江灼,吓得差点腿软坐到地上,连忙矮下身子见礼,“微臣给王爷王妃请安。” 萧江灼扶着萧之夭坐下,正眼都不给罗仁勇一个,“罗大人真是个好官啊,大清早就出来忙公务。” 看吧,果然惹这祖宗不高兴了。 罗仁勇马上解释,“王爷见谅,实在是事发突然,除了王妃,微臣真的是找不到可以求教的人了!” 这话说的可怜,但又暗中把萧之夭拱到了高位。 萧江灼一秒天晴:那是!那是我媳妇儿! 萧之夭:这招马屁拍得妙。 眼角余光瞥见萧江灼的脸色缓和了,罗仁勇这才敢悄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行了,说正事。”萧之夭拍板。 罗仁勇这才把早晨刚得到的消息一个字不拉的全部转述。 其实就是洪水过后瘟疫来了,先遭殃的就是抵抗力差的老人和儿童。 自打灾后重建开始以后,罗仁勇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把老幼病残及女人们都陆续安排了出去,萧之夭这院里还有一部分,但基本都是能做后勤支援工作的女人们。像老人和儿童什么的纯负担是肯定没有了。是以她也不知道,那些转移出去的老人和儿童今早竟是大批同时发病了。 萧之夭一听就懂了。也是她这些天忙忘了,忘了提前预防瘟疫。 “先把已经发病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统一安排照顾。前去看病的大夫总应该知道自己如何防御吧?严格监管他们进病区前,出病区后都要两次消毒!所有发病的地方都立牌警示,然后你马上安排人喷洒双……” 坏了,这时候还没有双氧水呢。 萧之夭看向萧江灼,“你们平时都怎么消毒?” 萧江灼甘愿为自己媳妇儿做副手,“京城的大夫们会熬制一种叫做芜荑的汤药,煮沸以后喷洒,就可有效地防治瘟疫。” “那这药方?” “大乔!”萧江灼直接叫人现身,“你马上跟罗大人走一趟,把药方写给这里的大夫,然后帮忙熬制。” “是。” “谢王爷王妃!” 大乔和罗仁勇火速离开了。 萧之夭坐不住也想跟去看看,却被萧江灼拉住。 “你会什么?熬药?诊治?还是消毒?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老实吃早饭!” 可萧之夭怎么可能吃得踏实,一碗粥吃得心不在焉就差把勺子戳进鼻孔里了。 原来没加入到灾后重建里来,还不觉得怎么地。现在既然已经身在其中,也付出了那么多,她真的不想看到最后再有人因为这场灾难死去。 萧江灼看不下去了,“行了,你好好吃饭,吃饱了我陪你走一趟就是。” “谢谢。” 萧之夭正在加速结束早饭时,一个女子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是一个小碗,盖着盖子看不出是什么,但闻起来有股燕窝的味道。 萧之夭这脸就落下来了,这种时候她早就下过令,不许单独给她用名贵的食材做饭菜,她和大家吃一样的就行。可是总有人偷偷做了送上来,她本能地以为今天这位也是。 她筷子一放就要发作,谁知那女子却捧着托盘跪到了萧江灼的面前。 “感谢王爷对莞城百姓所做的一切,这是民女的娘从洪水里唯一抢救出的家传燕窝,还请王爷不要推辞!” 啊,原来还不是给她,是给萧江灼的啊!萧之夭脸更冰了。 她还注意到这女子竟是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才来的。本来最近日子都清苦,大家又都忙,这院里的女人们早就看不到穿漂亮戴漂亮的了。可是今天眼前这位却是金簪玉饰齐全,脸如美玉,穿戴一新。 呵呵,送燕窝是假,送自己是真吧? 萧之夭把手顺到桌下,对准萧江灼的大腿就狠掐了一下。 叫你招蜂引蝶! 萧江灼这种时候可不敢叫疼,连忙把自己面前的小笼包夹一个亲自送到太座大人嘴前,“娘子,吃包包。” 我呸!这时候她吃得下吗吃?萧之夭拿眼神斜他,还不快处理此事? 女子跪着心里也在嘀咕,为什么没动静?殿下没看到她吗?她今天特意穿上了她最漂亮的衣服,戴上了她过年才会舍得戴出来的首饰,她娘经常说就这样的她进宫做娘娘都够格,难道殿下看不到吗? 因为她头太低了? 如此想着女子便稍稍地抬高了点头。 从萧之夭的角度看过去,额头平滑,鼻梁挺翘,下巴小巧,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于是更气。 当她是死的么?就这么当面撬她男人? 啪,一个声两个人。 萧之夭是气得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萧江灼是因为萧之夭催他快点解决此事他就想着总得来个开场白不是?结果两下撞一起了。 谁用劲儿也不小,两个人自己都吓了一跳,前面跪着的女子更是手一哆嗦直接把托盘扣在了地上。 这种形同自荐枕席的事情本就心里忐忑,哪里扛得住这么一吓。 女子当即不停叩首道,“王爷恕罪王妃恕罪!” 萧之夭哭笑不得,表情都裂了,就这点胆儿还敢出来抢男人呢? 萧江灼那个气啊,啊,你想来就来了,你觉得不对了喊两声恕罪就算完?那我媳妇儿掐我那下我找谁赔去? “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 “是。”小乔现身。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敢往里放?” 小乔也很委屈。这人进门他是知道的,他只要确认不会武功没带武器没毒没危险他就放行了,以为只是送菜的,谁知道是来撬男人的。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严丝丝呢?叫她给我滚过来!” 严丝丝小跑着进来,大眼一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女子打翻在地,“你不是在后厨帮忙?谁给你的胆子敢上前堂?殿下息怒,奴婢保证此女再不会出现在这院里!” “丝丝姐--”女子大惊,怎么也没想到计划不仅没成功一点,反而先把自己害了。 能在这院里有份事做,那可是院外的人挤破脑袋都羡慕死的。她如果被赶出去的话,那她娘,她弟……不! “王爷饶命,王爷恕罪,民女真的别无他意,只是代表娘亲来向王爷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求王爷明查啊!” “你给我闭嘴!”严丝丝挥手又是一巴掌,“你别无他意?这灾后重建的事情哪一条哪一件不是王妃经手的?王妃住了这么些日子没见你感谢王妃,王爷刚到你却来感谢王爷?你特么的说这话都不怕被雷劈么?给我滚!王妃救了你算是糊了一回眼!” 人被严丝丝拖走了。 这剩下的饭萧之夭也没心情吃了。 虽然全程不用她操心,虽然明知萧江灼没有任何责任,但她就是觉得堵得慌。 “你还是别跟着我去了,省得到时候我不知道是忙正事好还是忙你的桃花事好。” 萧江灼脸色一正,无比严肃认真,“娘子,需要我毁容么?只要你说,我就做!” 空掌一吸,被摔坏的半拉瓷盖子已经拿在手中。 那架势,只要萧之夭点个头,他马上就能划上自己的脸。 “你干什么!”萧之夭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这是要进化成真·神经病么? 萧江灼委屈地不行,“不然还能怎么办?这张脸就是最大的祸事!不毁了它的话,娘子以后肯定还会生气。我不想看到你生气,我宁可一绝后患。” 萧之夭冷冷补刀,“你的身份也是最大的祸事之一,你也要脱离皇族吗?” 萧江灼哑了。这个真不行! 萧之夭心情黯淡了一下,又很快自己想开。身份是天生的,如果为了一时的方便就不惜否认自己的身份的话,那么选择这种逃避做法的人也就不值得她喜欢了。 “我道歉,这事儿是我错怪你了,以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长久不在女人堆里折腾,都快忘了如何对付女人了。她刚才就该像严丝丝一样先一巴掌抽过去,真是一时好心惯出了驴肝肺们。 “黄宁宋阳,马上带人把府里不相关的女人们都给我赶出去!” 除去三美的家人,萧之夭再没留下任何一个外人。 被赶走的那些女人一开始也没痛快走,都以为是在给萧之夭做事,想的是做着做着没准就留下来了。在外面没家没亲的,哪有这院里不愁吃穿的好。 谁也没想过还有一天会被赶走,她们当下就抱着头呜呜哭成一片。 可惜萧之夭这次铁了心要清府,只交待一句回来之后再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后就和萧江灼出门了。 严丝丝拎着某女出现,把某女的事情添油加醋这么一说,得,女人们的愁恨转移了。 原来是被人连累了啊!小贱蹄子!看挠不死她的! 萧之夭后来忙回来时,院子已经恢复成了最初的清幽安静。 而她的这一举措也没有为自己招来什么黑,因为现在在莞城,连上萧江灼和秦长川,那也是她人气最高。 大部分难民是站在她这一方的--赶走你们怎么了?人家已经做了那么多,比皇二代和大将军做的都多,有点良心的人都该知道不应再打扰。像那些这种时候还想着勾男人上位的女人,就该在这洪水里淹死! 绝望的时候特别需要精神支柱,萧之夭就成了莞城百姓中的精神支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特别期待忙碌的过程中能瞄到那么一张冷脸。好像只要冷脸在,他们就不必担心任何后顾之忧,他们就有信心重建自己的家园。 萧之夭的人气水涨船高,且还在翻着番地向上飙,终于有一天惊动了秦长川。 军营的损失虽然没有百姓那么大,但还是有的。 例如粮草损失了一半,例如秦长川的嫡长公子秦跃依旧生死未卜。 他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再探萧之夭的家时,萧之夭主动来找他了。 为了粮食,也为了建造房屋。 莞城受灾严重,粮食严重不足。虽然大家心态很稳很积极,但没有粮食却是没办法空手变出来的。 罗仁勇说早就上报朝廷了,但山高路远,外面的粮食物资等就算运到莞城也得需要一段时间。 还有就是房屋,即使大家现在都住在没被洪水冲塌的房屋里,但那些毕竟都是被水泡过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所以萧之夭主张选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重建莞城。 这需要人也好,需要物资也好,在朝廷迟迟不来的情况下,当然需要先和驻兵联手了。 萧之夭和秦长川客气地打招呼,“秦将军别来无恙否?” ------题外话------ 困~不说了,睡~ 099 屠狗大法好,不阴不是男人! 萧之夭今天穿的是男装。因为灾后重建的事情总不会像坐办公室一样干净,因此最近她总是会穿拿萧江灼的衣服改小了的男装。 再有就是她的肚子也稍显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严丝丝帮她改衣服时也特意把腰围那里放了放。 今天这套是黑色的,上面只用银色的丝绣了几株不起眼的竹。单看衣服的话,真是萧江灼衣服里最不显眼的,而这也是他挑出来给严丝丝改,又在今天出门前特意指定的原因。 可万万没想到上身之后,这效果却完全相反了。 男人的衣装再改也会偏硬朗一些,而萧之夭却是身形娇小皮肤偏白,于是越加映衬得她唇红齿白,身娇体软起来。本来穿女装时给人的感觉是英姿飒爽,可穿了男装却意外显出了女人的柔美。 秦长川看见就是一愣。 继上次见到萧之夭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的萧之夭冷傲犀利,出手震撼。再加上后来找寻秦跃未果,又耳闻了她对莞城重建的一干作为,萧之夭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铁血女强人的形象。 哪知今天一见却是恰恰相反。 见胖了,但却不臃肿;皮肤更白了,而且精致;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嘴唇的颜色是最诱人的粉色。当然整体看上去还是偏冷,但这种冷却是多了很多柔美,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 这次真的惊艳了! 在他的概念里,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不用有什么本事,只要有色就行。上次见过萧之夭后他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萧江灼会喜欢上这么一个长得并不惊艳的女人,但今天一看,他突然明白了。 这位九殿下的眼光不仅独到,而且毒辣啊! 本来没打算给好脸的秦长川居然破天荒地看脸看呆了。 包括他身边跟着的人也是,这些人看到萧之夭后想的可比秦长川简单多了。 只听说这女人很能打了,没想到长得还这么漂亮。这到了床上那必须是中看又中用的极品啊! 一群都统参领等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莫不把目光粘在了萧之夭的身上。 陪同前来的萧江灼怒了。 其实上马车时就觉出这身不合适了,但萧之夭以赶时间为由拒绝了他的再换提议。他又想着自己就贴身跟着呢,军中那些人哪个还敢放肆。 他却忘了,色气当头时,生死都有可能不顾,更何况区区身份。 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媳妇儿就像自带发光体似的,把一众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萧江灼那个憋气啊,瞬间气场全开,势压不要钱似的以吨为单体向外狂放。 大夏天的生生被他冻成了三九寒冬,一群全副盔甲在身的将士们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 萧之夭:…… 她还站在营帐门口呢。 她先打了招呼之后就一直被晾着至今没等到回应呢。 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秦长川到底先反应了过来,“王爷王妃里面请。” 他单手摆个请的姿势,侧站在了一旁。 萧江灼扶着萧之夭走过,跟秦长川擦身而过时故意拿肩膀撞开了秦长川的手臂。 老匹夫!那么大岁数了还敢看他小媳妇儿! 早晚弄死你! 萧之夭:…… 要不要这么幼稚? 再磨叽弄死你啊。 收到媳妇儿的警告,萧江灼可算消停了。 一群人分宾主落座,秦长川先开了口,“不知王爷此来何事?” 尽管这事儿是萧之夭提出的,也是她做主来的,但在秦长川的眼里,那还得是萧江灼是大头。 萧江灼才不管那,坐在主位上归坐在主位上,但主要的事儿是侍候他小媳妇儿。 “娘子,来时路上累了吧?喝茶。” “有没有饿?先吃点桂花糕吧。” 茶和桂花糕都是自带的,还带了配套的茶具和餐盘。 一众将士:…… 还没来得及给自家将军壮声势震一震来人,就先受到了一万点恩爱暴击。 心好痛。 萧之夭:…… 我是来办事的,结果从进门开始愣是一个正字没谈到呢! “你,站一边去!”萧之夭忍无可忍命令道。 帐内一众人等同时吸气,那可是九殿下,她怎么敢这么对九殿下说话!恃宠而娇是不是?女人的通病!这个很好理解!所以,九殿下快砍了她! 大小乔却是同时向旁边挪了挪,提前给萧江灼让位置。 果然下一刻萧江灼就站了起来,虽然还是一脸委屈,但还是站了起来。 “你自己喝茶啊,你自己吃啊,这些不耽误你谈正事的。你……别瞪别瞪了,我这不都站起来了么。” 大小乔身边再多一位“临时同僚”。 其他人:…… 卧槽,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屠狗*吧? 要不然堂堂九殿下怎么会自降身份任由一个区区女人爬到他头上? 这一定是对方的阴谋,这是想着不用一兵一卒就要全灭了他们! 不行,他们一定要挺住! 一时之间帐内士气高涨。 萧之夭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秦将军身为驻边大将军一定是心系百姓,胸怀天下,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莞城重建实在是缺粮缺人,朝廷的救援却要再等一些日子才能到,在那之前,可以请秦将军先援助一二吗?” 秦长川有想到萧之夭是来做什么,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会这么直白的,开口就提了出来。 她忘了他的儿子还在她手中么?她忘了她手下的阿宁已经对他供出了所有黄宁让她保管的证据么? 她居然没事人一样还想请他帮忙? 他看起来像能帮忙的样子吗? 这女人似不似傻? 脑中翻腾如涨潮,但脸上还得“心系百姓胸怀天下”的悲悯。 “王妃,您这话说的是想让军粮分出去,让将士去盖房吗?那么末将只能冒犯您了,我做不到!军粮是将士的,将士是守国的。尽管近年来我大尧天一直和平未再有战争,但将士也不能调去振兴民生。因为一旦有个万一,那责任谁都不会负得起!臣做不到,王妃还是请回吧。”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同时也有理有据。萧之夭也是军人出身,她自然明白这话不假。 如果不是莞城目前已经到了有可能会饿死人的地步,她也根本不可能来向秦长川求助。 “如果我有办法暂时灭掉万一呢?秦将军可否愿意……” 不等她说完秦长川便打断了她,“万一既是万一,又怎么可能灭掉!末将非常理解王妃想救济莞城的心情,可是末将没有办法帮忙。” 别说不帮忙了,就是军营一点损失没有,他能帮,他也不会帮!自己出力,最后功劳却要被按在萧之夭的身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他就要萧之夭烂额! 这种大规模的天灾虽然是争取人心的最好时候,但也同时是丧失人心的最好时候。争取人心也许会劳心劳力,但丧失人心却是眨眼之间。 而当萧之夭的人气被她自己作没时就是他出手的时候,他要把莞城重建的功劳都抢过来! 萧之夭去的时候先客客气气地跟秦长川打的招呼,而等回来的时候是秦长川客客气气地把她送了出来。 萧江灼又是全程甩手掌柜的画风,一时之间让军营的一众将士都看不懂这位到底是真宠还是假宠。 说真宠吧,他一点忙没帮,连一句帮忙的话都没说;说假宠吧,人家却是从头到尾搀着扶着喂着揽着,就差含在嘴里了。 秦长川叫来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去查一查萧之夭最近的情况。不要她做的那些大事,只要她平日里的一此琐碎小事。例如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等等。” 心腹有点懵,“将军,现在不是关注这种小事的时候吧?人家眼瞅着就差被莞城的百姓当神景仰了,您还这么不急不慌地查小事好么?咱就算不给他们帮忙也得自己出出手拉拢一下人心吧?” “你懂什么!灾后重建的事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小事,不急。但某些小事却是迫在眉睫。这再宠女人你见过这种当祖宗宠的?简直像易碎的物品一样!宠得太过劲了,必定有妖!” 心腹眼睛一亮,“将军的意思是?” “我没意思。你先去查查看!”如果萧江灼当真如此喜欢这个女人,那么肯定不会光看不吃。再算算日子的话,也该是到了有信儿的时候了。 秦长川露出了自秦跃出事后第一个微笑,如果萧之夭当真有了,他再出手将会事半功倍。 …… 见萧之夭空手回来了,严丝丝很发愁,“这可怎么办?眼瞅着你自己的私房钱都要搭进去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本来就是罗仁勇和秦长川的事情吧?咱不能让九殿下来道命令,直接让秦长川拨粮拨人赈灾么?那多省事。” 萧之夭奔着椅子走过去,萧江灼赶紧先一步跑过去,又是铺坐垫又是拿靠垫的。等萧之夭转身要坐时,一切早已备好。 严丝丝:…… 这一碗狗狼给她噎的。 你是男人你才应该关心民生大事不是么?为什么要抢我的活儿?唾弃你啊。 萧之夭基本已经免疫。 “走官方?你以为走官方文件他就会乖乖听命了吗?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他不知道玩的多溜!” 严丝丝惊讶地瞪大眼,“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不会帮忙了吗?那你还白跑一趟?受累很舒服?” “谁说我白跑了?”萧之夭挑眉间,小鱼和宋阳黄宁三人走了进来,小鱼手里拿着一叠纸。 “这是什么?”严丝丝过去扫了一眼,觉得像是一张地形图。 小鱼很骄傲,“夫子,我把大阳哥和黄哥说的都画下来了,他们说没错。” 萧之夭曾经就让他以画记过这记过那,但因为事情变化太快,他画的东西也没用上。这还是第一次用上,不等萧之夭夸奖,他已经高高地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 严丝丝灵光一闪明白了过来,“你居然同时派了人去摸清军营!你是想偷……” “不是偷,我只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之夭翻看着小鱼画好的地图,“你忘了秦长川是怎样操纵难民抢占了我们的院子了?” 严丝丝咬牙,“我忘了脱单都不会忘了这事儿!” “所以,这回我们来做甲方!”萧之夭扬了扬手里的地图,眼里必胜的目光耀眼地让人不敢直视。 严丝丝看看她又看看旁边那个只会看着萧之夭傻笑的萧江灼:突然有种九殿下一点配不上她女神的感觉! 这是你家的天下你家的百姓你家的民生吧?你一点不沾手却让你媳妇儿从前忙到后?你怎么那么心安理得呢? 唾弃你第二次! 萧之夭又跟几个人详细地说了说计划,完后让他们下去准备时,萧江灼说话了。 “等等,我再帮你们补充一点。”萧江灼一边帮萧之夭倒了一杯茶,一边冲着门外招呼,“甘衡!” 甘衡现身,“是。” “把你的记录拿给王妃。” “是。” 随身抽出一叠只比小鱼画的更多的纸出来,并双手递上,“王妃过目。” 萧之夭看了第一眼就亢奋了,“你怎么弄到的?” 这一叠纸居然是军营的内部换防时间,换防人数,换防地点,甚至换防口令。 虽然每一天都不一样,但以一个月为单位的话,还是找得到一定的规律的。 就这份资料,没两三月绝对弄不出来。 宋阳和黄宁也看出来了,立刻对萧江灼投以了敬佩和恐惧的目光。 敬佩是因为九殿下虽然看起来不着调,没想到背地里却做出了这么多。 恐惧是因为,这位爷要想灭谁,一定是想弄死谁就弄死谁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严丝丝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了,呵呵,刚才的唾弃赶紧收回吧。 哪怕这位像个小男人似的一天只围着女人转,那也是一头暂时休假的狮子。他再表现得不争气,真要咬人的时候绝对比任何人都狠。 是夜,萧江灼搂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和大儿子睡得香甜,部分莞城百姓却开始了大迁徙。 于军营的夜班轮职者,第一批只是发现了个别百姓,这些百姓也没做什么,就是各找地方席地而睡。于是他们就认为这是个别百姓没地儿去才来到了这里,既然没危险,就没当回事。 轮到交接班时,第二批也发现了逃难的百姓。其实这时候的百姓已经翻番了,但他们不知道啊,只当是前一批已经允许的。同样,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又是自己的同胞,总不能赶走不是?于是他们也默认了。 也是因为长久和平造成的警觉松懈,他们竟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去汇报这种情况。于是当第二天一大早,瞭望官发现军营门口已经被百姓围堵的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事情不对劲儿了。 赶紧汇报了秦长川,秦长川得知后就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曾经他对萧之夭用的那招了。 昨天他才拒绝了萧之夭的求助,今天这必定是人家的反击啊! 衣服都没穿好他就往外跑,边跑边问,“那些人往军营里冲没?” “没有。” “一定要严守各个营门,千万不能让……哎,你说没冲进来?”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不是他想的那样,秦长川愣在原地。 统领孙望山也是一脸疑惑,“是的,非但没冲进来,也没一个人过来讨要吃的什么的,然后他们还非常自觉地让开了进出军营的大道。”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秦长川绝对不相信这些人来了什么也不做,可他带了人去军营大门看了又看,的确像孙望山说的那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也不行!马上派人驱逐这些百姓,军营驻地坚决不允许平民百姓靠近!” 为了谨慎起见,秦长川还是下了驱逐的命令,为此他还亲自站在军营大门里监督。 孙望山带着一队内务兵凶神恶煞地冲了出去。 外面的人是自己的同胞,当然是不能用武力强行驱逐的,他们只能用大喊,并辅以手拉手的方式一步一步将百姓们向外围推。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各种推搡,各种叫喊,各种哭爹喊娘。 都尉朱武晃着手里的大锤上前,“将军,这也太慢了吧?末将去帮忙。” 秦长川拦住他,“不必!军营的形象不易破坏太遭,孙统领能完成任务。” 萧之夭在那边一味地涨人气,他这边本来就不占优势,所以秦长川也是顾虑着人心的问题不敢出手太强硬。 等了没一会儿,结果果然很快出来了。 孙望山败回来了。 一身盔甲居然被人为地扯得歪里歪斜。 “禀将军,如果不动用武力的话,驱逐他们很难。” “你说什么?”秦长川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将士可是能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主儿,对付手足寸铁的百姓居然一败涂地。“到底怎么回事?说!” 原来从秦长川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一群百姓和一队将士冲突,而事实是,那群百姓以老幼妇孺居多。 你冲他们大喊,老人们冲你抬起一脸骨瘦如柴的泪脸;你推他们,还没挨到人呢一群女人就先哭得像你已经给了她们一刀似的。 这群将士都是大男人,被砍断了腿都不带吭一声的,可是他们最怕的就是女人哭。 萧之夭就是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点。 女人们是真哭啊。这个时代女人本就没有自立的能力,天灾没来时都得靠爹靠相公才能活,现在天灾来了,男人们都要活不下去了,更何况她们。萧之夭立规矩时立的特别明确,做事的,有付出的,有饭吃;没有的,坚决不管。 这么多人,为前线准备伙食,为前线人员缝缝补补的那都是抢破头才能抢到的好差事,更多的千金小姐,黄花闺女们连这些事都做不来的,眼瞅着就要饿死了。 这时候萧之夭的指示来了,只要你们会哭,自会有人管你们吃饭,你们干不干? 必须干啊! 远远地落到将士的眼里,这些人都是逃难的百姓,穿的破破烂烂的连个男女都看不出来。可当他们离近了就会发现,这些人当中更多的是女人。 已经饿得更加柔弱一碰就会倒不碰都梨花带雨个不停的女人。 军营那就是单身狗窝啊,他们平时见到一只母耗子都能柔情地多看两眼,更别说突然冒出了这么多女人呢。 平时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女人现在一下子这么大批量地出现在身边,软软地往他们身上靠,冲他们哭,向他们求,他们哪里受得住这个! 兵败如山倒简直不要更快。 秦长川那个气啊,差点没跳脚,“必须驱逐!必须……” 不等他说完,退回来的队伍中传出了一声嘀咕,“为什么必须驱逐?都是自己同胞,现在又情况特殊,人家也没来干扰,就图这块地势高暂时落脚也不行吗?” “谁?谁在说话?站出来!” 秦长川怒不可抑,灼热的目光落在队伍那边,恨不得直接揪出那个人。 可是平日里不敢反抗他的将士们这次居然集体低头不语了,竟像是要集体包庇此人。 “你,你们!”秦长川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能对他们说这是萧之夭的阴谋,不能说这是太子和九殿下的人心之争,因为在普通将士的心里,保家卫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谁当皇上,他们真管不着也轮不到他们管。 “守好大门,不能让一个人进来!”秦长川只能草草下令,然后带着他的心腹们火速回营帐商讨对策去了。 …… 城内萧之夭这边,听到前线传回的消息后严丝丝拍着大腿笑到了桌子底下。 “让他算计我们!这下自食恶果了吧?哈哈哈,我当时也该乔装混进去的。如果能近距离看到秦长川吃鳖的表情,未来半年我都不用吃饭了!” 萧之夭也心情不错,心情不错地以指尖挑起了严丝丝的小脸,“你已经瘦到让那些男人们想着法子从你面前刷存在感了,你还想瘦到他们当场硬么?” 就在萧之夭变胖的同时,严丝丝却在速度变瘦中。 本来就是漂亮那一挂的,这一瘦更见亭亭玉立眉目如画了。 只要她不开口说话,那么看到她的所有男人都会被她吸引。 萧之夭的话倒也不过分,就是有点重口。 黄宁和宋阳使劲绷着脸才没有当场没脸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女同僚是个嘴上自带刀子的,女主子是个行走的鬼畜,身为男人他们真的觉得日子不好过啊! 严丝丝愣了一下,平时污的都是她,今天突然被别人污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她就大笑起来,“不然呢?眼瞅着你娃都要有了,我还单着呢,我能不急么。” “这样啊,那需要我帮你介绍么?”萧之夭无意地扫了一眼现场。 黄宁和宋阳齐齐打个寒颤退后一步,他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严丝丝眼角余光瞄到,嗖一下就蹦了起来,“几个意思?姑奶奶还没嫌弃你们呢,你们倒先嫌弃起姑奶奶来了?” 黄宁赶紧一抱拳出列,“不敢,小的这不是有自知之明不敢碍了姑奶奶的眼么。” “这还差不多。”严丝丝满意坐下。 宋阳怕这两女的再把话题抻到他们应付不上的方面,赶紧往正题上引,“不干活纯消耗的百姓已经暂时摆脱给秦长川那边负责了,那这城里呢?依然是粮食不够人力不够中,再这样下去,莞城一样等不到朝廷拨来的物资就得……” 萧之夭明白,经济振兴迫在眉睫。 想到城外的文山山脉,萧之夭一拍桌子,“组织愿意进山的百姓,我们打猎去!” 萧江灼端了水饺进门时正听到这句。 “娘子想吃野味了么?野兔?野猪?还是野山参?你尽管说,为夫绝对给你办得妥妥的。” “一边去。”萧之夭现在已经放弃拉萧江灼回归正途的想法了,她算明白了,有些人是可以腹黑到你完全猜不透的。“五屯长呢?最近怎么很少见到他们?” 说到这个严丝丝又是未语先笑,“原来不是说要比武来着吗?他们就一通加紧练啊,谁知道天灾突降,比武只能顺延,他们就又歇菜了。可有一阵子不是院里住了好多女人么?这五个在军营里压根没见过女人的屯长哪能心里不长草,听说已经各有所属各自为自己的新家打拼去了。” 这五个人在萧之夭的身边也进不到核心层,萧之夭也从来不敢派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因此一直都是放养的状态,给五美的命令也是一对一看牢了只要保证他们不回军营就行。 但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想不起回军营了。 萧之夭边吃饺子边打趣,“那我亏了啊,本来是送给我当护卫的,结果一个个都跑去保护别的佳人了。” 严丝丝领会上级的意思最敏锐,“那就罚他们各带队进山打猎如何?” 宋阳补充,“为了刺激大家的积极性,还得有个队伍比拼。” 黄宁点头,“输了的就要捐钱捐粮,赢了的就……” “允许他们回归军营!”萧之夭拍板定论。 众人一通坏笑,人家都习惯温柔窝了,现在允许人家回归军营?棒打鸳鸯不要太爽哦。 萧江灼也看着媳妇儿一通骄傲地笑,只是等人都散了后,他才招来了自己的人。 “朝廷的救援太慢了,一定有问题,去查!” “秦长川按兵不动不行,送秦跃一只手给他去!” “军营里先救济营外百姓的是哪些将领,我要详细的名单。” ------题外话------ 感谢果子狸,神经病,大乔和珍珠的组团鼓励~听说有人眼红我把花戴头上呢~切,我何止戴头上,我还戴满身呢~就要做这么一股炎夏的清流!骄傲! 100 日常虐狗11AND心机的对决 关于外出打猎的决定,五屯长那是相当赞同。他们都有自己的新家了,可是手底下却并不富裕。一听说要他们带队去打猎,他们简直要高兴地蹦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打猎不仅能带给他们食物,还能让他们拿去隔壁的嘉定城卖钱。他们欣然去准备打猎的东西了。 可是得知消息的五美却是一脸消极。 “我们拼了命的练武最后却是为了给老百姓们增添食物吗?那当初我们为什么要投靠过来!我们自己在家守着父母守着亲人不是更好?” “就是。是因为大阳哥说这次有希望扳倒秦长川我才来的,结果来了之后除了见过一次秦长川外,连他的影子都没碰到过。” “王妃留下我们就是因为相信了我们吧?相信了我们不就是相信了秦长川有问题?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像那些来暗杀王妃的人一样潜进军营暗杀秦长川?或者,秦跃不是在我们手里吗?以他做人质,杀掉秦长川更容易。就不能这么痛快地解决事情吗?” “九殿下平时杀人多利落,既然那么宠王妃,而且已经得知秦长川就是一直派人暗杀他们的幕后黑手,那九殿下为什么不回以暗杀?就凭九殿下的身手,取下秦长川的人头太简单了吧?这到底在磨叽什么!” “本以为来了之后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只能躲着藏着不敢露面了,就能痛痛快快地反击了,谁知却一直忙一些老百姓的小事。那我们的大事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黄宁和宋阳在屋外正好听到,他们对视一眼推门而进。 五美尴尬地赶紧站起,“黄哥,大阳哥。” 宋阳先说道,“我能理解大家想杀掉秦长川并为楚将军平反的急切心情,但事情真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的驻边军权全部掌握在秦长川的手里,就算我们能杀得了他,可他手下的人呢?那些人当中也有三年前参与诬陷楚将军的帮凶,只要不是同时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么微薄力量的我们很容易就会被反扑,从而导致我们全军覆没。” 黄宁跟上,“你们只看到了秦长川,你们就忘了他的背后是太子吗?现在明面是王妃和秦长川争斗,背地里却是九殿下与太子之争。九殿下虽然现在是皇上最宠的,但太子已经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九殿下如果像杀普通人一样随便杀掉秦长川,你们信不信太子马上就能奏九殿下一本?九殿下一倒,你们哪个还有能力扳倒秦长川?” 五美被说得惭愧得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邱志说道,“大阳哥,黄哥,我们错了。其实我们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我们一定会严格服从王妃的指挥的。” 宋阳并没有轻易原谅,“以后牢骚的话也都给我憋到肚子里。王妃既要防范秦长川,又要忙灾后重建的事情,她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还要拖后腿的话,王妃岂不是更辛苦?不求你们多有主动性,只求你们多做少说。” “是。” “行了,去准备打猎需要的东西吧。这次打猎会把你们五个分别安插进五屯长所带的队伍里,你们需要怎么做自己清楚!” “是。” 五美离开去准备东西,屋里只剩下了黄宁和宋阳。 刚才在五美面前全心维护萧之夭的宋阳这时也垮下了脸,“秦跃在手里,可是证据却没了。王妃一直留着秦跃在手难道不是为了换回证据吗?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别说他们着急,其实我也有点着急。阿宁知道太多内幕,我生怕时间拖得越久,我们暴露的越多。” 黄宁坐到了他的对面,锁定他的眼睛,“大阳,这是咱兄弟二人私下说,出了这个门后一定要忘掉。我问你,你确定阿宁真的背叛了我们了吗?” “黄哥!那是我亲妹!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能相信?”宋阳说着就激动了,“我宋家不敢说一门忠烈,至少那也是赤胆忠心。出了这么一个妹妹,我到现在睡觉都做恶梦,生怕梦到父母亲无法向他们解释!” “好好,你先别激动。”黄宁拍拍宋阳的肩示意他平静下来,“你还记得上次王妃让你我二人私探军营的事吧?她曾特意叮嘱我要注意阿宁的位置。虽然我一直没发现,可其他的地理位置也算摸清楚了。你觉得王妃要这么详细的地图是想做什么?” “你是说王妃也不相信阿宁的背叛?她还想着找机会救回阿宁?”宋阳哪还能平静,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虽然我很感激王妃的信任,但我更愧对这样的信任。我得去告诉王妃去,阿宁她不值得……” “你给我站住!王妃想什么做什么是你我能揣测到的吗?我也只是那么一想。我的意思是,万一王妃要借这次打猎为名私下却命你我去找阿宁的话,我先提醒你,不管你曾看到了什么,你现在都把那些忘了,先把阿宁救回来再说!听到没有?” “我……是。” 萧之夭这边准备打猎忙个不停,那边秦长川打探萧之夭的私事也很忙。 某个心腹正在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如实汇报,“听说萧之夭现在的伙食都由萧江灼亲手负责,包括一日三餐,甚至茶水糕点。原来还能看到萧之夭跟人练拳,可是最近都没有了。” 秦长川目露深思,“有大夫进过府吗?” “没有。” “是没有查到?还是查了之后确认没有?” “这……”心腹迟疑了,能查到的他的确都查了,但又确实有几天没查到,“唯一查不到的就是天降暴雨那几天,将军知道的,那几天行人基本没有,就很难查到这府里的进出痕迹。” “那就从大夫这方面查!除去死了的,挨个盘查每一个大夫在暴雨那几天的行踪!” 心腹茅塞顿开,也没忘了适时拍上一个马屁,“将军英明。” “有那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多办事!下去吧,顺便把候着的罗仁勇给本将军叫过来。” “是。” 罗仁勇进来时秦长川正在擦剑,他不及近前就先躬下了身子。本来就是干巴瘦的一个书生形象,这一躬身子,更像一只大虾了,还是煮熟的。 “下官拜见将军。” 秦长川不用抬头也知道人来了,但他一点反应都没给,依然一丝不苟地擦着长剑,就好像得了选择性耳聋。 营帐内气压低得让人胸闷。 罗仁勇不仅闷,而且热,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流进了脖领子里,可秦长川没给回应,他就是连直起身都不敢。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长川像是才发现罗仁勇已经到了似的惊讶出声,“罗大人?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啊,怪我怪我!我这人做事一向专注,不做出个结果来中途肯定不会罢手。罗大人也了解的,对吧?” “是是是,这是将军最大的优点,下官一直很仰慕将军的这个优点。”罗仁勇心里叫苦,脸上却只有赔笑。 秦长川满意了,“罗大人请坐。” 罗仁勇这才直身走过去,但也只敢坐了半边椅子,“敢问将军叫下官来是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不敢。有王妃在,罗大人哪里还需要听本将一个武夫的指示?”秦长川温和地笑。 罗仁勇却如置冰窟,也不敢坐着了,双腿一软就地跪下,“下官对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嚓--秦长川的长剑一指,剑尖正对罗仁勇的咽喉。 “罗大人一向嘴好使,本将一时听不出真假怎么办?” “这……将军息怒,下官,下官可以证明!” 罗仁勇才下去没多久的大汗珠子又下来了,多的都打湿了他的眼。隔着汗帘子,他看不清秦长川的脸,却将秦长川眼里的杀气看得丝丝分明。 “下官一直没忘了将军吩咐下官要时刻注意萧之夭的情况,这些日子借灾后重建的借口下官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然后下官终于发现了一个重大情况。” “哦?什么?” “萧之夭有孕了!” 秦长川眉色一整,没出声回应,手腕却一转把长剑收了回来,“你可有证据?” “下官没有,但经过下官的观察,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萧江灼把萧之夭宠的啊,水不能喝凉的,吃饭要注意荤素搭配,走路都恨不得抱着走。这如果不是有孕的话,谁能把女人宠成这样!” 秦长川突然拿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打量着罗仁勇,“我突然在想,是不是在王爷王妃的面前你也如此把我的私下情况这么汇报了呢?” “将军明查!”罗仁勇急的声音都变调了,生怕这次来了军营就再也回不去,“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下官能坐上这个莞城知府的位置那可都是因为将军关照,下官就是掉脑袋也绝对不会背叛将军的!”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那是那是。” 秦长川又问了一些问题,直到问不出什么了才放了罗仁勇离开。 罗仁勇出营帐时与一个通报官擦肩而过。 那人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血腥味很重,罗仁勇本能地觉得不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他三步并做两步蹿上等候的马车,车帘放下时就听到了秦长川营帐内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萧江灼,我一定要杀了你--” 车夫吓得全身发抖,“大大大大人?” “还大什么大!快走快走!回府!” 也不知道萧江灼做了什么竟激得秦长川公然怒吼出了其名,但想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这接下来的争斗只怕更激烈了。 马车内罗仁勇缩成了一团。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年非要在官途上有所作为,如果知道现在会牵扯进太子与九殿下之争,他当年肯定不会托人送礼非要做这个官! 这人吧,当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进城不久,车夫掀起一道帘缝小声道,“大人,前面拐角过来的像是王爷的马车,您要停车下去见礼吗?” 这要是平时,遇不到罗仁勇都能故意找个机会去遇到,好拍拍马屁。 但今天,他怕。 “停一边让路,快把车帘子放下,就当没看见。” 车帘子放下了,外面的车夫脸也忧愁地放下了。 大人怎么了?车帘子一放他是可以当作没看见,可对方能看见他们啊? 这马车,还有他,对面的车夫还请他一起喝过茶的!怎么可能看不见! 果然近了之后,萧之夭打开了车帘,“罗大人?” “是。”罗仁勇打个寒颤,但也只能下车行礼。 萧之夭随意摆个手,“明天我带人进山打猎,这城里的重建工作就只能交由罗大人一个人费心了。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王妃如此说真是折煞下官了。本来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一直麻烦王妃费心指导,如今还要为全城百姓另谋食物,下官就是对王妃说一万遍辛苦也不够啊。”不管多么害怕,一些深入贯彻到骨子里的拍马屁的话还是张口就不来,溜得他自己都心烦。 “你知道感恩就好!怕就怕嘴里说的好听,背地里却做些不是东西的事儿。” 萧江灼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吓得罗仁勇眨眼间通体凉透,“殿……殿下?” 他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哪知萧江灼看都不看他,从萧之夭的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下车帘,“有话说话,你掀帘看他做什么?也不怕辣着眼睛。” 罗仁勇:…… 他哪里丑到辣眼睛的地步了!九殿下你不能这么戳人心! 泪要流干了! 秦长川杀他顶多是杀命,这位爷一出手就是鞭尸的节奏啊! 萧江灼和萧之夭的马车走了好久,罗仁勇都还在原地愣愣地站着。 车夫上前问,“大人?” “啊?啊!快点回府吧,我饿了,也不知道夫人准备好饭没。” “大人,夫人不是带着少爷和小姐去嘉定城的娘家了么?需要小的明天接他们回来吗?” “……岳母最近身体不好,就让孩子们多陪陪外婆吧。走,回府陪本官喝两杯去。” 萧之夭的马车内。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在怀疑罗仁勇跟秦长川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不然呢?难道你已经全然相信了罗仁勇是个好官?” 萧之夭默。 一个能将拍马屁的武功无缝链接进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且毫不违合,这样的人能专注为官才怪。 “他是站到秦长川队的人吗?” “至少没有站到我们这边。” 萧之夭再默。 默了半天再看向萧江灼时眼睛里充满了同情,“扳倒秦长川不容易吧?为了一绝后患更难的是还要扳倒挂靠在秦长川下面的各种大小势力,你爹真舍得历练你!” “不,是我自动请命的。”萧江灼将萧之夭半拉进怀里抱着,“其实他主张我从京里开始的,可是他老糊涂了,京里早就是太子的天下了,我要想翻出浪花来可比从边境开始难多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这当爹的想弄死儿子似的?太子不是他亲生的吗?” “你别说,还真是亲生的。凡亲眼看到那两张相似九成九的脸,绝对不会有一个人去怀疑两者的血缘关系。” “那到底是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对权力的贪婪呗。皇上年轻时贪恋女色不务朝政,太子却是天生聪颖开慧极早。一开始是皇上自己撒了手放了权,谁知时间长了以后,太子还真的把握住了朝廷的大部分权。这时候皇上醒悟了,想收权了,结果晚了。” “所以他就拿你枪使了?而你也甘愿?”萧之夭替萧江灼不值。 萧江灼甜滋滋地凑上前亲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七年前他找到我时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他拿我当枪使不假,可谁又知道我不是拿他当枪使呢?权力是个好东西,如果没有机会也便算了,可既然机会送到眼前了,我就算不去争也会被人为地拉进去。那么我又何必反抗?先一步将主动权控在手里这样的赢面才更大。” 萧之夭听出了其中的嗜血煞气,“你要争那个位置?” “对!必须争!不得不争!还得最后要争赢!”萧江灼毫不隐瞒。 这还是萧之夭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萧江灼的心意,那是一种男人与生俱来的霸气外露,她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身躯。 萧江灼赶紧软下身子哄道,“没事儿,这跟你没关系,你尽管做你自己就好。你想做什么都行,不想做就每天瘫在家里让我养着也没关系,这天下我自会为你拿下!” 萧之夭很难不感动。 她不会单纯地说什么要天下有什么用,江山万里不如家人和乐。曾经她自己的确想着不沾世事的潇洒自在一生的,但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深深明白,在这个时代,潇洒自在那得是特权阶级的特殊福利,你想得到更多就得先付出更多的自由。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沾上边了就得斗到直到其他人死去,否则谁也别想脱身。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皇权有多让人贪婪就有多让人厌恶。 这要是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肯定是要有多远就离多远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他,有即将出生的孩子,再厌恶她也不会躲避。 战胜皇权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站到皇权的顶端成为皇权的主宰! “好,我帮你!” “妖儿!”萧江灼惊了,美了,胸口像那些日子天降暴雨时的积水坑止不住地向外冒着泡。 这还是萧之夭第一次表明她的立场。 他没忘了萧之夭曾经离他而去就是因为他的身份。 太多的感动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萧江灼觉得还是用最俗的行动表示法。 手臂一用力,萧之夭已经侧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萧之夭惊呼一下,正要问他又要闹什么妖时,萧江灼已经低头亲了过来。 只是这次不像往日那般狂风暴雨,而是温柔如三月初雨,细,绵,若有若无,似轻还重。一双手臂牢牢地圈在萧之夭的腰后,既不会让她感觉禁锢,又不会让她有机会挣脱。 萧江灼很少有这种温柔至极的吻,他让她感觉备受宠爱,这让本来顾虑着是在马车里而想推开他的萧之夭心神一恍,就那么放纵了。 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搭上了他的肩,指间揪住了他的衣襟,越来越紧,直到关节发白。 体温一点一点升上来,气息止不住地打着颤,内心深处像在形成一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妖儿!”萧江灼却在此时一把推开了萧之夭,将她的头狠狠按在自己的胸前,好像这样就能装作看不见似的。 萧之夭还迷糊着呢,本能地问道,“怎么……啊!” 没问完就自己感觉出来了。 就侧坐在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身体变化很清楚。 萧江灼抱着她把她向外挪了挪,苦笑道,“大儿子快出来吧,不然你爹早晚被你玩死。” 萧之夭脸红心跳,但惯性地纠正着他的一些误解,“你不是要一直憋到他出来吧?” “不然呢?”萧江灼震惊了,娘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之夭懊恼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萧江灼的身体又是不自在地扭了一扭。 他家小媳妇儿很少有这种类似撒娇的行为,所以偶尔来一次,他真的受不了。 “娘子,求放过。” 萧之夭恼羞成怒,他不顾时间不顾地点的把她弄成这样,然后他说放过就放过了? 仰头,嘴唇正好对着他的耳朵。 她故意出气不出声,“大夫说的是前三个月慎房事。” 温热的,潮湿的气息钻入耳朵,像递进了一把小刷子,刷得人从头到脚都痒了。包括心。 前三个月慎?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烫得火红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萧之夭,话不用说出口已经能让萧之夭充分领悟到他的追问。 就在萧江灼再也忍不了准备奋起时,马车停了。 大乔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主子,到家了。” “啊。”萧之夭惊呼一声,连忙七手八脚地整理衣服准备下车。 萧江灼一把拉住她,“我怎么下?” “你怎么下?该怎么下就怎么……啊!”目光停留在某人完全掩饰不住的地方,这是不怎么好下。 盯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止不住地笑,“你爱怎么下就怎么下!” 才不管他! 萧之夭竟是以平时更快的速度掀开车帘一纵而下。 “王妃!”大乔吓了一跳,这么大幅度的动作真的没关系吗?主子怎么也不说拦着点儿? 回头,穿过车帘的空隙,大乔正好瞄到一双幽蓝幽蓝的眼睛。 卧槽!这又是哪出?什么时候主子的眼变狼眼了? 大乔吓得心跳差点停了,正要再分辨时,一个影子从车内直飞车外,中途不忘掳走了某个挑拨了人的小坏蛋。 “晚饭晚点吃!” 大乔惯性应声,“是。” 应完了才反应过来,不由对着远去的身影心里唾弃一声,禽兽! 这一晚可不是晚了一星半点,一直晚到了三更半夜。 萧江灼抱了萧之夭出来找吃的时候,严丝丝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啊,完事了?饿了?那我这就去热饭。” 萧之夭将脸埋进萧江灼的脖子里恨不得再也不出来见人,还有什么比一个黄花大闺女张口就是比她这个已婚妇女说话更耻度大的来得羞人的呢? 好在萧江灼在身体满足之后,情商越发地在线了。 “你去睡你的,我们会自己热饭。” “那好吧。”严丝丝打着哈气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人走了,脸拿出来吧?”萧江灼逗怀里的萧之夭。 “去去去,再不给吃的,你大儿子真的要饿死了。”萧之夭一拍萧江灼的肩膀跳下来,可才落地就是眉头一紧,靠,腿软了。 她身子一歪,萧江灼赶紧又把人抱了回来,脸色都吓白了,“没事吧?肚子疼?” 虽然听了娘子的话放纵了,但没经过大夫亲自确认,他现在真有点后怕。这万一把大儿子做没了,他自切丁丁都不足以谢罪啊。 萧之夭缓口气,懒懒地靠着他也不说下来了,“没事儿,你儿子很结实,就是你儿子的娘不争气,有点腿软。” 萧江灼一反常态地没有骄傲,“回头我还是找大夫先确认一下的好,以后不许勾引我!” 你大爷的!萧之夭马上瞪回去,那是她勾引他吗? “别瞪别瞪,万一生个鼓眼泡的大儿子可就难看了。”萧江灼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桌旁的椅子上,“你乖乖坐着,我去热饭。” 旁边的小厨房里一直有火不断的炉子,热饭倒也不麻烦,他很快就把严丝丝先前准备的饭菜都热了一遍端出来。 谁知外面的萧之夭早就先吃上了。 萧之夭一直没有孕吐的反应,就是食量越来越大。等了一会儿不见萧江灼热好饭,饿的不行的她就瞄到了桌上那盘一直备着的桂花糕。 一开始想的是就先吃一块垫垫,谁知越吃越饿,后来干脆抱着盘子不撒手了。 kitty从窗口飞进来,就立在窗台上歪脑袋看着萧之夭,眼神很兴奋。 一直是它值夜班,就算碰上人也是同值夜班的公的,它好久没有清醒地见到女人了! 就这么看着都觉得高兴。 于是萧江灼端了饭出来时就看到一人一鹰一起吃桂花糕吃的那叫个欢腾。 萧之夭也很兴奋,“萧江灼你快看,猫头鹰居然也吃桂花糕!我还以为它只吃肉呢。” 萧江灼把妒嫉压在心底,“看来是平时吃肉吃多了也想换个口味,你快把桂花糕都让给它吃吧!来,你吃为夫为你热好的肉。” “哦,好啊。”萧之夭痛快地把剩下的半盘子桂花糕放在了窗台上,转身捧起了小菜碟,里面是萧江灼已经为她夹好的鸡腿肉,红烧肉,孜然羊肉。 香气能把kitty香个大跟头。 kitty:…… 卧槽!小婊砸!别以为老子听不懂人话你就胡乱阴老子啊? 老子要吃肉,吃肉! kitty不忿地呼扇着翅膀。 萧江灼:“妖儿你看,有桂花糕吃的kitty多开心!等明天记得让人多备一些。” “嗯,我看行。”萧之夭一边吞着肉一边点头。 kitty:…… 是哪个混蛋说学一门外语至关重要的? 出来!老子喷你一脸血! 老子现在要是听不懂人话也不至于要活活气死了! kitty为了活命,一展翅从窗户飞走了。 萧之夭还疑惑呢,“怎么飞走了?好久不见我还挺想它的。” “可能是吃饱了,你快吃你的。两个人还不如一只鹰吃得快,你也好意思。”萧之夭乐得把自家小媳妇儿的注意力拉回来,“早点吃完早点睡,明天我陪你一起进山给大儿子打张虎皮去!” …… 第二天是个好天,秦长川的心情却像暴雨那些天一样阴霾。 “打猎的队伍确定出城了吗?” “是。” “留守的人员安排也都摸清了?” “是。” “他们不可能带着跃儿出来打猎,所以这次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跃儿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了,把那个丫头也带着!她对那边的地形也熟悉,应该能帮上忙。” “那万一她抵死不说呢?” “那就杀!证据已经到手并已毁灭,留她就是因为还有这点用。如果这点用也没了的话,她也不必留了。” “是。” 一群土匪打扮的人在一个络腮胡子的带领下出发了。 秦长川也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其他人跟我进山!” …… 萧之夭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山里进发了。 来到山脚下,马车走不了了,队伍才停下。按照提前安排好的,五屯长和五美队打乱,分别由一个屯长和一美带领一支队伍一共五支队伍进山。 打到的猎物无论是什么,只需要上交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归队伍自己所有。至于内部分配就由各队队长决定了。 以天黑为限,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天黑之后队伍就会回城。如果万一不能有回来的,不候不找。 “出发!”萧之夭一声令下,五支队伍很快没入了山林中。 宋阳和黄宁这才现身,每人都裹得很严实,除了两只眼睛和鼻孔。 萧之夭低声道,“按照上次的地图去找阿宁,如果可以,把她带回来!活着带回来!” ------题外话------ 感谢阿年的烧酒和大乔的花花~突然想起网上曾出过一个冰冻花瓣教程~就是把花瓣放入冰格里冰冻,然后喝花茶时泡入~我就一直在想,有冰在的时候确实挺好看,只是冰化了,花瓣泡在水里会烂吧?这能好喝?土包子的我很费解啊~也许可以找个机会试试~ 101 这边打虎那边亲VS真!痛并快乐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天空很蓝,云很淡,一眼望不头的山脉很安详。那些日子的暴雨一点没影响到这些大自然的景色,相反还像给它们洗了一个彻底的水澡一样,让一切显得更加明亮瑰丽。 有风吹过,吹得茂盛繁密的树叶沙沙作响,吹来了林子里偶尔响起的各种动物叫声。已经走进林子的猎手们眯眼一扫,至少能扫到三只兔子。 夏天,真的是打猎的最好季节。 五支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的深处。 林外的空地上只留下了数辆马车,以及萧之夭和萧江灼,严丝丝和尤小鱼,还有一头在小鱼怀里睡得正香的猫头鹰。 萧江灼把早就备好的野餐垫铺到地上,上面摆满了提前做好的糕点水果干果等各样零嘴。 妥妥的野餐节奏。 来之前就说好的,萧之夭身体不便,所以负责看车,以及最后的统计排名。 萧之夭也的确为了孩子准备这样做来着。 毕竟天高云淡,空气清爽,有吃有喝,头枕大腿,三五不时再偷个小吻--“瘫痪”的日子简直不能更舒爽。 可瘫着瘫着,萧之夭心里长草了。 天生就不是能老实待着的人,为了孩子已经两多月没怎么活动过腿脚了,现在危险期过了,再不活动她真怕自己锈死了。 “你不是说要给你大儿子打张老虎皮么?你怎么还不去?” “我前脚去了你后脚是不是也想进去活动活动腿脚啊?”萧江灼一秒看穿她。 萧之夭绷着一张脸不露一点被看穿的尴尬,“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是!”严丝丝最快打脸。 小鱼抱着kitty一通偷笑。 萧之夭重重瞪过去一眼,“纯属诬蔑,我扣你这月工钱!” “王爷--”严丝丝转身就向萧江灼求救。 萧江灼眼神传达“我会给你补”的意思,开口却是,“扣得好。” 严丝丝假模假样地喊了几句“不干了”,在收到萧江灼手掌翻了两下代表会补两倍工钱后才又装着无力绝望地样子老实了。 这一切小动作都是背着萧之夭的,她一点儿没看见,径自还在坚持着自己的小阴谋。 “你要不放心你就带我一起去。” “你早就盼着呢吧?” “不然呢?你要对你大儿子失言吗?” 切,别以为就他会语言攻式。她要是发挥起小宇宙来,同样进可攻退亦可攻的天下无敌好么? 萧之夭一副已经胜券在握的骄傲姿态,惹来了萧江灼宠溺地一笑,附带摸头杀。 严丝丝:“啊,眼瞎了眼瞎了!” 尤小鱼:早已闭眼!为了健康成长,他早早地学会了保护自己! “行,带你去打老虎皮!” 萧之夭还没高兴,尤小鱼已经蹿了起来,“我也要去!” 原来就总爱逃学到山上打鸟玩,现在可是打老虎,他更心动了。 严丝丝也拍拍衣服站起来,“一起去吧,万一你累了我还能背着你。” 萧江灼一个冷眼过去,“有我在,用得着你背?” 只要萧江灼不带杀气,严丝丝现在基本能扛住他的冷眼了,“那殿下的意思是我背您打到的死老虎?” 萧江灼:…… 她还真背不动! 萧之夭失笑出声,“行了,走吧,我家大儿子不会那么容易累的。” kitty没用,带着又是累赘,干脆就把它抱进了马车里睡觉,其他四个人鱼贯进了山林。 才进山林萧之夭血液里的暴动因子就自发沸腾了,眼角余光瞥见一只兔子正好跳过去,她甩手就是一只袖箭。 袖箭妥妥地射中了兔子,可是萧之夭却是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在袖箭到达之前那只兔子已经中招了。 来自萧江灼挥手射出的一片树叶。 真正的飞叶伤兔! 这一手炫得,严丝丝和尤小鱼双双星星眼,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萧之夭俏脸罩冰,“你什么意思?” 萧江灼示意尤小鱼去捡战利品,“我们来之前说好的,不许你动用任何武力。” “可你刚才答应我一起来打虎皮的!” “但我没答应你允许你出手!” 跟他玩心计?十个她也不是对手好么? 萧江灼跟萧之夭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浪费时间,甩手不停,旁边一株灌木尖上的叶子都被他揪秃了,一共入手三只兔子,四只山鸡,还有五只斑鸠。 负责收集猎物的严丝丝和尤小鱼:要累吐血了! 这才刚进来,还没往里走呢,就已经收获成这样了。这要是再往里去,人家打猎的还没怎么着,他们倒先要累死了。 严丝丝抹一把汗道,“殿下,咱不是要打老虎皮吗?那么这些小东西是不是就不用劳您大驾费力了?” 萧江灼摇头,认真道,“不费力,清除一切有可能会让娘子出手的隐患是我应该做的!” 翻译成白话就是:我动了手娘子就是想动手也没地儿动了。 严丝丝和尤小鱼:这碗狗粮干了! 萧之夭:…… 有种你把一切物种都消灭! 她本来只是想活动活动腿脚就好,毕竟孩子是自己的,她也不可能真怎么着的大展拳脚。但萧江灼这么一阻挡,她倒来劲儿了,就不信从他手里抢不着一只猎物了! 事关特种兵的尊严,这事儿必须不能输! 萧之夭杀气腾腾地向山林更深处走去,萧江灼宠溺地笑笑,赶紧跟上。 严丝丝在后面大叫,“那这些猎物怎么办?都带着吗?” 尤小鱼:“大姐,你不会先放在这里吗?” “那如果被别人捡了怎么办?” 小鱼回以看白痴的目光,“就凭这一手飞叶伤兔的功夫,你觉得谁敢捡?” 严丝丝:…… 好吧,她好像是傻了一回。 两个人飞快把猎物聚集到一起,又做了个明显的记号,这才赶紧追上前面两位。 一路上萧之夭就一直和萧江灼较着劲儿,表面上看起来两人各有所胜,各有所输。但实际却还是萧江灼稳赢。 因为就算几次萧之夭先打到的猎物那也是因为萧江灼提前预料到不会有大的危险才先放弃的。 于是萧之夭打到的基本都是斑鸠,连兔子和山鸡都没有。 萧江灼说的好,“个头大的用力也得大,万一抻着肚子了呢?反正你也只是为了活动活动而已,就打打斑鸠得了。” 萧之夭那个憋气啊,她堂堂共和国特种兵啊!她特种中队长啊!她是国家几百万培养出来的啊!结果现在就只能打打斑鸠了? “不许你再跟着我!这次我们兵分两路!” “娘子--”萧江灼哪敢放她走,再往里就是深山老林,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意外,他两步上去把人抱住,“要不接下来我只打活的?然后带回去圈在院子里再让你打?这样我放心,你也能尽兴,我看这样行。” “行你个大头鬼!”萧之夭越听越火大,他是真把她当成娇娇女来养了吗?“放手!” 两个人正拉扯时,突然一声虎啸响起。 萧江灼几乎是瞬间就把萧之夭护在了身后,前方树木间,一只黄黑相间,体态雄伟的老虎正在向他们走近。 普通老虎发现了猎物一般都会一扑而上,可这只老虎却像巡视自己家养的猎物一般,不急不慌地慢慢走了过来。 那份镇定,那份势在必得,当真对得起它头顶的“王”字。 严丝丝吓得嘴巴都张大了,愣是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尤小鱼护在严丝丝的左前方,双腿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可是袖箭却是稳稳地对准了老虎。 萧之夭全身都绷紧了,轻声道,“这个时代的老虎已经多到可以走出深山了吗?” 这里明明还不算山林深处,以老虎的习性来说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萧江灼已经扔掉手里的树叶,转而摸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一会儿我说跑你就快跑!这只老虎我会为大儿子拿下,你不用担心。” 萧之夭不服,“我也要为儿子出力,我……” “跑!”萧江灼纵身迎上了突然扑来的老虎。 萧之夭下意识地听命令跑了出去,三步之后又回头,只见萧江灼已经与老虎打到了一起。 萧江灼身手很好,碰上跟人相比绝对是大型杀伤力的猛兽,也不见有一点败势。 除去一开始应对有些谨慎放不开,后来看过去就慢慢地放开了,游刃有余的不像是在打虎,更像是在寻找最好最不伤皮的下手位置。 严丝丝吓得快,恢复的更快,一看没危险了,马上凑近来到了萧之夭的身边,“你男人真是要得!杀人是好手,杀虎更是厉害!你怎么就那么好命呢?我都羡慕死了。” 尤小鱼也凑了过来,“夫子,我也想变成九殿下那样厉害!你可以帮我说说情让他教我功夫吗?” 萧之夭才没空理他们两个,她此刻正看得眼红。 每一个武力擅长者都会希望跟更厉害的对手过几招,她也不例外。 那可是老虎啊!在现代就是遇到也不允许她出手的,相反还得保护!可是跟兽过一回招所增长的经验,绝对比跟人过招强多了。 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如此想着萧之夭就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 “你做什么?”严丝丝伸手扯住她。 萧江灼被严丝丝的话分了心,他眼角余光瞄过来时,老虎的一爪子拍在了他的肩上。 他急急运内力抵抗,但还是被抓破了皮肉。 鲜血渗出来,萧之夭急了,这个时代如果感染的话那必须是个大问题啊。 “放手,我要去帮他!” “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你老实待着不行吗?殿下很快就会……会……”严丝丝突然目光发直,身体抖如筛糠。 “丝丝?你怎么了?”萧之夭顺着严丝丝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她也目光发直了。 就在另一侧,那里正走出了另一只老虎。 比先前那只老虎的个头一点不小,体形稍瘦一些,可看那矫健的四肢就知道,即使稍瘦也不会是一只纸老虎。 萧之夭本来是期待和老虎过招的,可当真老虎出现了,她却谨慎地一步没动。 因为这是第二只老虎。 她身后还有严丝丝和尤小鱼。 她如果去和先前那只老虎打,至少萧江灼会守护严丝丝和尤小鱼;可如果是和第二只老虎打,那么严丝丝和尤小鱼就没任何保护了。 她很难不想,如果再出来第三只老虎呢? 严丝丝和尤小鱼早就吓得僵如木鸡了。来一个可以当开胃菜,来两个没准他们会变成开胃菜。 萧江灼也急了,也顾不得找最不伤皮的位置下手了,挥手就是一剑,一只虎爪子被他削了下来。老虎嘶吼声,竟是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跟老虎对打萧江灼在长经验,跟萧江灼对打老虎也在长经验。一时之间,萧江灼根本不能顺利脱身。 萧之夭悄悄地吸气,身体下蹲,在她的小腿外侧绑着匕首,她想至少手里要有把护身的利刃。 可是她才蹲到一半还没摸到匕首时,那老虎已经扑了过来。 “找最近的树爬上去!快!” 萧之夭大吼一声,向前迎上扑来的老虎。就在老虎扑到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身子一矮从老虎的肚子底下溜了过去。腿侧的匕首已经到手,她双手握着,利刃朝上,直豁老虎的肚皮。 哗啦啦的热血流下,流了她满头满脸,可她抹一把脸一点不敢放松。 匕首并不大,老虎皮厚,她不过只伤了表层。 转身,只见老虎肚皮贴着草地一通摩蹭,然后发出了恼羞成怒的一声怒吼。 出手见了血,但却没伤到对方根本反而激怒了对方,这在特种兵的经验里一向引为大忌。但没办法,是因为萧之夭顾虑着肚子里的孩子用力有所保留。 而现在更惨的是,她即便已经收了力,可还是让肚子抻着了,此时她能清楚地感觉肚子一抻一抻地疼了起来。 萧之夭握紧拳头,强忍着不敢手抚上肚皮,她怕再引得萧江灼分心。如果两个人都伤着的话,那么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里了。 老虎再次扑来,她不敢再用那么猛烈的招数,只能抱着肚子就地一滚躲了开来。 这只老虎也是厉害,好像知道人类会有这么一招似的,扑空刚落地居然尾巴一摆,转个方向又是一个连扑。 萧之夭抱着肚子滚到灌木丛里都没来得及起身备战呢,一团黄色的影子已经近在面门。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张口就喊,“萧江灼--” 她眼睛都被老虎的血糊住了,因此看不清。 可是树上的严丝丝和尤小鱼却看得非常清。 只见萧江灼先是一剑插进了跟他对打的老虎脑袋里,他想再把剑撤出来去救场,但剑居然卡在了里面。此时萧之夭的呼救已经响起时,萧江灼没办法,就近折了一段灌木枝反身就扑。 灌木枝准确地插进了另一只老虎的眼睛里,同时老虎的爪子也重重地挠过了萧江灼的腰后。 他闷哼一声,却不敢松手撤离,相反还一个扭身坐到了老虎的脖子上。 他手无寸铁,如果再不就近弄死这只老虎的话,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们。 他一手紧握着灌木枝更加用力向里戳,另一只手则灌输上内力一掌接一掌猛拍老虎的头。 老虎疯狂地甩着头,并不停地上下跳跃翻腾,想把萧江灼甩下来。 一时之间一人一虎都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能摆脱谁,谁也不能弄死谁。 严丝丝急得大叫,“大乔!小乔!墨卫!管他是人是鬼,出来一个啊!”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尤小鱼持着袖箭的手都哆嗦得不成样子了,但他不敢轻易发射。这种大型猛兽,他的小箭不仅没会用,还有可能更激怒它。他和严丝丝已经帮不上忙了,如果再变成拖累的话,他将没办法原谅自己。 萧之夭抱着肚子缓过了一口气,瞄准位置把自己的匕首扔了出去,“萧江灼,用这个!” 萧江灼纵身接住,反身直刺,匕首从老虎的脑门王字直直插进,然后完全没入。 老虎嗷嗷叫着,翻滚着,最终还是摔倒在地,慢慢地声音小了。 萧江灼第一时间扑到了萧之夭的身边,“怎么样?肚子疼得厉害?大夫!快叫大夫!” 他却忘了这里是山林,哪里来的大夫。 他也忘了自己的肩膀以及腰后,早就血阴一大片。 萧之夭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眼泪下来的那么快。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头上的虎血又滴下来了,后来觉得眼睛酸痛,这才注意自己流的是泪。 “萧江灼,我没事儿,肚子还好。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别哭,别哭哈,没事儿的。你没事儿我就没事儿!”萧江灼把萧之夭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肚子,觉得她并没有露出痛楚的表情他这才放心地向后一仰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喘气。 刚才一直在动着倒也不觉得累,现在停下来了,只觉得身体哪哪儿都酸,哪哪儿都疼。所以肩膀和腰后那块也不觉得特别的疼了。 “严丝丝,快过来!”萧之夭呼叫严丝丝,因为严丝丝身上带着一些简单的药品。 严丝丝和尤小鱼早在老虎倒下的时刻就已经爬下树了,此时正忙着把老虎的头和四肢都用绳子牢牢地捆在一起。 虽然看起来像是死透了,但真怕再有什么万一。 “是,来了。”听到萧之夭的呼唤,她几下把手里的绳子绑紧,用的是萧之夭曾经教过她的,确定没有外力不会崩开后,她这才火速跑了过去。 萧之夭已经把萧江灼受伤部位的衣服扯开,看到了真正的伤口,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皮外伤,倒也没伤到筋骨,绝对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萧江灼这时也有心情打趣了,指尖挑起萧之夭的下巴,不顾萧之夭现在还是满脸的虎血,他凑上前轻轻一吻,“我家娘子第一次为我流泪,哪怕我今天死在虎爪下我也甘心了!” 萧之夭抬手就是一巴掌,“胡说什么!你要敢死,我立马带你大儿子改嫁!” 一巴掌没注意打在了萧江灼的肩膀上,萧江灼还没怎么地,萧之夭倒是脸色先变了,“我打疼没?你傻啊?打你都不知道躲?” 萧江灼摇头,虽然身体疼,但现在他内心更快乐。这是头一次享受到小媳妇儿赤果果的流露出来的关心,他觉得心里甜得身上的伤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妖儿,亲我一下。” “喂!这种时候你还……” “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你……” 萧之夭没犹豫一秒,上前吻在萧江灼的唇上。 萧江灼笑得跟朵花似的,“还有这里。” “啊,mua。” “这里。” “mua。” 严丝丝:…… 卧槽!你喊我来是做什么的?故意就近虐我是吧? “停!伤还上不上药了?还包不包扎了?如果亲好使的话,你要不要抱着她干脆就地滚一滚直接痊愈得了!” 萧之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何等幼稚的事情,那脸红的,虎血都遮不住了。 连忙站起来,“这里太危险,我们马上出去。” 萧江灼受了伤,两只老虎又确实个头大,只能暂时先放在这里,然后四个人向山林外走。 萧之夭逐渐找回了理智,“哎不对呀,先不说老虎基本不会出现在林子稍浅的这种地方,单以它们的习性,它们根本不可能群居。那么这两只老虎是怎么一起出现的?” 严丝丝附和,“我们是在五支队伍之后才过来的,前面五支队伍都没遇到偏偏在我们出现的时候遇到了,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萧江灼一条手臂半搭在萧之夭的肩膀上,眼底幽暗,“如果是幕后有人操纵,那么首先要弄清我们的方位,还要弄清我们的出发时间,还得提前备好大礼,有这等手笔的人……” 此时林子外边突然一声惊喊,“王爷王妃--” “这是甘衡的声音!”严丝丝听出来了。 萧江灼发出一声清啸,然后他们就看到一道影子快速穿过山林靠近了过来。 甘衡停下,萧之夭一看到身体就冷了。 甘衡衣衫狼狈,全身都是血,感觉比萧江灼伤得还严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打猎的队伍出发后,家里突然冲进了一群土匪,目测过去大概有三十人之多。打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他们全副武装,见人就杀,见东西就砸。秦跃被他们找到带走了,兄弟们受伤严重,但没有死亡。” 萧之夭听到重点,络腮胡子?那不是上次雨中打劫的那伙人吗?不是都被罗仁勇抓入大牢了吗? 严丝丝惊讶出声,“秦跃被找到了?怎么可能!不是关在密室的吗?” “他们带着帮手来的。” “谁?” 甘衡脸上出现了一种难言的表情,但当他说出答案时,萧之夭理解了。 “阿宁,宋阳的妹妹,阿宁。” 严丝丝发出一声惊呼,“阿宁?他们没有把阿宁关在军营,反而带去了城里?那宋阳和黄宁不是扑了个空?” 扑个空还是好的,怕就怕扑到了人家的陷阱里。萧之夭的身体不由晃了一晃。 她有想到打猎的消息一放出去,秦长川会做点什么。来暗杀她最好,这样军营就会空,她就可以将计就近派人救阿宁。哪怕秦长川派人借机救秦跃,可是密室的位置很隐蔽,没有熟人带路根本不可能找到。 所以留守的人并不多,所以打猎的队伍出发后她马上派出了宋阳和黄宁。 可千算万算没算过秦长川。 人家没来暗杀,或者来了,放出的却是两只老虎。 人家带了阿宁去家里救走了秦跃,人家还能留着人手在军营静候瓮中捉鳖。 啊,宋阳和黄宁。 “甘衡,快,马上去军营通知……” 唰唰唰,三条人影凭空出现。 俱都一身黑衣,手中长剑在握,森冷的剑气映得正午的阳光都没了温度。 尤小鱼和严丝丝马上背靠背,手中袖箭悄悄瞄准中。 萧江灼搭在萧之夭肩上的手臂下落,身向前一步,将萧之夭护在了身后。 甘衡马上抽剑摆出护卫的姿势,同时喝问道,“来者何人?” 没人回答。 三个黑衣人分三个方向快速攻了过来。 甘衡第一个迎出去的,他倒想以一战三来着,可是内力尚未恢复,又身上带伤,他也只能缠住一个。 另两个黑衣人直奔萧江灼和萧之夭。 萧之夭心疼萧江灼身上的伤,她想出去动手,但萧江灼手腕一紧拉住了她,低声道,“留着!万一还有……” 萧之夭秒懂,是啊,如果再蹦出一批,那…… 萧江灼一抖手中软剑冲了出去。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暗杀,来的都是高手,下手一点都不带保留的。一手剑,剑剑离开时带血;一手内力,呼呼地把周围的草地都拍得坑连坑。 两打三,两伤对三好。 败势出现的相当快。 先是甘衡被一掌拍飞了出去,三个黑衣人同时对上了萧江灼,萧江灼躲开了两剑,没躲开第三剑,一剑从他的大腿侧划过,鲜血溅出,溅红了萧之夭的眼。 她再也不能留着,握紧手里的匕首就冲进了场中。 精神力即时启劝,三个黑衣人同时气血一窒间,她连踢三腿逼退了三人,一把架住身子一歪的萧江灼。 “萧江灼你怎么样?” 萧江灼以指尖刮掉嘴角的血渍,扭头看向三个黑衣人中间那个,“秦将军!来都来了,还蒙着脸有意思吗?” 什么?秦长川?他亲自来了?萧之夭惊讶地望过去。 中间的黑衣人扯下脸上的布巾,仰天一笑,爽朗而慈祥,“九殿下真是好眼力!” 严丝丝和尤小鱼对看一眼,突然对着秦长川发射出了袖箭。 他们以为秦长川不会注意到他们,可是秦长川两边的黑衣人却不是白给的。都不用近前,各拍一记掌风过去,箭被拍回,发射箭的人也被拍倒在地,晕了。 “丝丝,小鱼!”萧之夭急叫两声,却不敢过去查看。 萧江灼还受着伤站在这里,她怕走了这边也保不住。 “我以为你顶多也就送两只老虎给我玩玩儿,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这份大礼可是不轻,本殿在想得如何回礼才不算折了你的面子。”萧江灼牢牢盯着秦长川,面上轻松说着客套话,内心却已经绷紧成了一条线。 秦长川也客客气气地有礼得不行,好像两个人现在不是刀剑相以,而是在某种聚会的场合。 “末将不才,来之前还真替殿下把回礼想过了。殿下送了小犬一只手给末将,末将就想着啊,以殿下的身份,那总得要殿下的儿子回两只手才合适吧?可是殿下的儿子还没出生呢怎么办?得,末将做个好事,就收他和他娘两条命吧。” “你说什么?”萧江灼杀气暴涨。 秦长川脸上笑容更盛,“怎么?难道王妃有孕的消息王爷还不知道吗?那可是王妃的不是了。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今天就帮王妃让王爷知道如何?” 萧之夭将手放在萧江灼的掌心一下一下安抚着他,同时问道,“哦,你想怎么帮?” 秦长川手中长剑自下而下一个下劈,“剖开不就亲自见证了?最直观形象!” 不知是不是听得到外面的对话,萧之夭竟然感觉她的肚子这时抖了抖。她就贴身站在萧江灼的身边,萧江灼自然感受到了。 连忙安抚,“别怕大儿子,爹马上都灭了他们给你看!” 秦长川听到又是一通猖狂大笑。 “灭我?还不知道谁灭谁呢!本来还在想着如何才能有理有据地杀了你,没想到你自己给自己铺了路。打猎好啊,因为打猎不慎丧身虎口,连尸首都没能找全。末将来得太晚,只来得及打死老虎为殿下报仇!瞧,殿下把作为证据的老虎都给末将准备好了!为了感谢您的好意,末将会亲自押虎尸回盛京报丧的!来呀,给我上!只要死的!” 秦长川带头,三个黑衣人一起攻向了萧江灼和萧之夭。 萧江灼和萧之夭此时再顾忌肚子也拦不住萧之夭出手了,总得要先活下来再说。 午后的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在混战的五个人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光点。 光点上不时染上血色,血色晕开,仿若绽开了一簇簇花朵。 花朵接连成片,从远处看过去,又像一片烧起的火海。 火海成灾。 灾成难。 难逃。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老铜人,大乔,悠然you乖乖和小酒窝的组团问候~大热天的收到了的礼真是感觉比吃了雪糕还凉爽呢~感谢大家!群么么~mua~ 102 嗜血版娘子!柔弱版娘子! 二对三,本不算一个比例特别失调的对局。 但当一方实力大打折扣时,这比例拉开的差距就不只是二比三了。 首先萧江灼刚跟两只老虎交过手,体力保守说至少耗损了一半,肩后和腰后还各有一处伤,这么一算剩余实力顶多是原来的三成半。 再说萧之夭,她倒没怎么受伤,只是肚子却成了她最大的包袱。因为跟老虎一战已经让她的肚子开始疼了,结果还没缓过来又面临一战,她的实力不用消耗就得为了肚子先自我保留一半。 他们这一方实力大打折扣,对方三位却是内力充足经验丰富,这如果是萧之夭带队出去执行任务,碰到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她一定会暂时隐蔽,谋而后动。 然而现实是,她连选择应对方法的权利都没有。 对方深谙“反派大多死于话多”之定律,在秦长川下令动手之后,人家基本不说话了,连甩个战术都用了手势和眼神代替。 这样下来,萧江灼和萧之夭基本属于堪堪应对,勉强自保状态。 汗水挥洒如雨,血腥味随着呼吸进入了四肢百骸,疼痛已经成为最正常不过的知觉,晚风乍起,寒意从皮肤表层的伤口一直入侵到内心深处。 像是来自死亡的召唤。 萧江灼拼尽内力挥出一掌逼退三人,拉着萧之夭来到一棵大树下,他将萧之夭护在他的身后和大树之间,“你缓口气,我先顶着。” 萧之夭背靠大树,双手抱着肚子狠劲儿地喘气,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很快恢复体力。 她的肚子一直就在抽动,她非常担心孩子,可她什么也不能说。 “我大儿子还好吗?”萧江灼回手就要摸上她的肚皮。 萧之夭脸色一变,连忙把抱着肚子的手臂向上挪了挪正好挡住萧江灼的手,“没事儿,你大儿子像你一样结实,他说等你杀完了敌人再歇也不迟。” 可她忘了,她的手臂一挪走,她的肚皮就紧挨到了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像最坚硬的岩石,可是触觉却像最敏锐的章鱼。 那一抽一抽的肚皮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但他也什么都不能说。 娘子不说就是为了让他安心,他假装不知道也是为了让娘子安心。 秦长川等三人还在靠近,他们已经打掉了萧之夭的匕首,削断了萧江灼的软剑,在他们看来,如今对手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差最后一记死招这场战斗就能完美结束了。 可惜他们忘了对手是萧之夭和萧江灼。 如果现在是萧之夭站在他们的位置,她不会让三个人同时近攻,只要两个退后设定包围圈,其中一个射箭发动远攻,这场战斗就能以稳操胜券的,真真的game-over了。 如果现在是萧江灼站在他们的位置,他更不会还在最后的关头耍什么帅走什么慢动作来彰显胜利者的姿态,对方还没死,一切都有变数。他肯定会飞身先打两掌,然后万箭齐发,战斗结束。 萧江灼和萧之夭前后而站,没有任何语言或者眼神的交流,但在一瞬间,他们都为敌对方想了一种最稳妥最万无一失的杀敌方法。 然而幸运的是,敌对方不是他们。 萧江灼和萧之夭的脑海里闪过了同一个念头:对方轻敌中!对方认为他们体力耗损严重,武器耗损严重,后援基本没有,所以他们必败,所以对方用出了最愚蠢的三人同时靠近之战术。 而这就将是能不能反败为胜的契机! 萧江灼收回手之前猛地一掐萧之夭的手,然后他便以老虎似的凶猛姿态扑了出去。 “妖儿快走!” 声音出口的同时,萧之夭已经返身向大树后逃去。 落到对方三人的眼里,这必须是“已经别无他法所以决定男的掩护女的先逃”的作战方案。 秦长川一个眼神飞出去,自有一个黑衣人身形一纵扑向了萧之夭。 可还没等他抓到萧之夭,萧之夭就自己脚腕一崴,摔倒在了草丛里。 黑衣人得意地大笑出声,一手把萧之夭的双手反扣在背后,另一只手揪着萧之夭的后脖领把她拎了起来。 “萧江灼!还不自行了断……” 咔,某种骨头断裂的声音打断了本来是禁锢着萧之夭的黑衣人的话。 断的是他的颈骨。 他以为萧之夭的手里没了兵器就安全了,他却不知道,萧之夭的手就是她最利害的兵器。 秦长川和一个黑衣人正在跟萧江灼缠斗,所以他们根本没看见萧之夭是以怎样扭曲的身体翻转,上蹿,双手还带着黑衣人掐着她手的姿态扣上了黑衣人的脖子,落手即准确的掐住了颈椎第三节,一扭,咔,胜负一招间。 太阳的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了,山林里突然静了下来,晚风骤然变夜风,呼啸而过。 死亡到底召唤走一个。 萧江灼以半截软剑架住了秦长川的长剑,右手自灌木丛尖上大力一撸,甩手,他吐血的同时,数只绿叶化作点点暗器打向了另一个黑衣人。 那是他付出了吐血的代价才用内力打出的树叶,黑衣人舞剑成网,却只能挡住一小部分,其余的“哧哧哧”俱都射进了他的周身大穴。 扑嗵,身子倒地,又死一个。 秦长川空出一手对萧江灼打出一掌,萧江灼反应不及硬撑住了这一掌,结果就是他再次口吐鲜血,然后倒飞而去。 “萧江灼--”萧之夭红着眼睛身向前扑。 “去死--”秦长川持剑纵身前刺。 就在此时,“嘟--”一声猫头鹰的清啸裹着夜风急速而来。 天黑了,kitty醒了,马车外边围了好多人好多肉,可没有一个是它的老相好。 尤小鱼不在,严丝丝不在,萧之夭不在,连那个最阴的萧江灼都不在。 它没来由地慌乱,振动肥大的翅膀直钻山林。 兽类的直觉向来机敏,这也让它没绕弯路地一路找到了这里。 正好看到秦长川剑杀萧江灼,虽然它和他平时不对路子,但,是它的相好就只有它欺负的份儿,断断没有外人来欺负的道理。 kitty尖啸着,先一利爪抓上了秦长川的头皮,秦长川不得不收剑改刺猫头鹰。 就在这时,萧江灼再次冒着内伤的危险聚集起了内力,然后以内力灌剑,将手中的软剑当作暗器射了出去。 秦长川眼疾手快不惜被kitty抓伤也牢牢扣住了它的鹰爪,然后手腕一扭,将kitty挡在身前迎上了那射来的软剑。 “kitty--”萧之夭抱着肚子奋力转身,抬腿,踹--软剑临时改了方向,哧,正中秦长川的侧腰。 秦长川吃痛松手,kitty趁机飞走,萧之夭再以脚尖勾起一块石头,飞腿,二踹--石头打中软剑的这头,那头从秦长川的另一侧腰间冒了尖。 软剑横进了秦长川的腰腹,单凭另一侧的那点剑尖,他根本不可能把剑拔出来。 秦长川嘶吼着以剑撑地才没有摔倒。 萧江灼一手拍地纵身而起,另一手灌上内力杀气腾腾地直拍秦长川的头。 “王爷掌下留人!”邱志赶到,急急拖走秦长川才没有让他死在萧江灼的掌下。 “你敢拦我?”萧江灼一把掐住了邱志的脖子。 邱志不敢求饶,边咳边解释,“秦长川公然行刺王爷王妃,这必须是抄家灭门的大罪!王爷何不借此一举扳倒秦长川的势力?只杀他一个太便宜他了!” 萧之夭上前拉开萧江灼的手,“邱志说的有道理,人已经到手,物证人证都有,他不可能再翻身了。” 这时其他人也赶到了,五屯长看着倒地的秦长川和两个已死的黑衣人发呆,其他四美则快速聚集到了萧之夭和萧江灼的身边。 自己人越来越多,萧之夭终于放心地将全身的力量交付到了萧江灼的身上,低声道,“抱我回家,快。” 没说出口的是赶紧叫大夫。 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腿间的湿意。 萧江灼骇然失色,不顾内伤严重抱了萧之夭就消失在夜空,命令倒也没忘留下,“你们断后,若是让人跑了,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 萧之夭到底动了胎气,但幸运的是,只是见了点红,孩子却是没什么大碍。 萧江灼和萧之夭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孩子真在此事中保不住,他们将很难面对自己。 两个人后怕的不行,相互抱了好长时间,直到萧之夭被彼此身上的血腥味呛着。 都顾着担心孩子了,竟是谁也没想到换衣梳洗。 一个满头是虎血,一个全身是人血,刚才没把大夫吓瘫肯定是因为大夫见多了血已经免疫了。 严丝丝敲门进来,“热水烧好了,王爷你去洗吧,我会帮王妃小心擦拭的。” “不必,你去休息吧,我会亲自帮妖儿擦拭。” 打发走了严丝丝,萧江灼抱着萧之夭一起来到了浴室。他先让萧之夭躺在软榻上,头垂下来,他端了一盆热水一点一点为萧之夭清洗头发。 萧之夭眯着眼睛,手放在肚皮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萧江灼,你想过给你儿子起什么名字吗?” “早就想好了。” 声音很是骄傲,这让萧之夭感兴趣地睁开了眼睛,“叫什么?” “大宝!大儿子就叫大宝!” “……” “二儿子就叫二宝!” “……” “小儿子就叫……” “停!别说!求你。”萧之夭一脸生无可恋。 还好他不姓宋。 “我说你所谓的想过了就是想出了这些毫无技术含量的名字吗?” “哪里没有技术含量了?这些名字又简单又好记,关键是好养,还代表着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想想看,别人一问他们的名字就能感受到我们对他们的爱,这得是一件多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事情!” 萧之夭:…… “你要不要改名叫夭之宝?别人一问起你的名字就能感受到我对你深沉隽永的爱,多么的令人羡慕嫉妒恨啊!眼红死那群女人!” “那就不必了,为夫岁数大了,还是不费那个事了。” 萧之夭:…… 你敢说不是因为难听? “那如果是女儿呢?也这么叫?”他要敢说是,她现在就把洗头水扣他头上。 “那怎么行,这名字多难听!” 萧之夭:…… 你大爷的!你也知道难听啊?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萧之夭郁闷地重新闭上了眼。 萧江灼:“娘子你怎么闭上眼了?困了吗?那你再等等,我马上就给你洗好。” 她不困也要被他气得困了。 可明明气着,嘴角却是一直上翘着的。 这样宁静而安详,偶尔逗逗小嘴的日子正是她所向往的。 如今秦长川已经拿下,待到判定结果下达,她就可以安安生生地跟萧江灼继续游玩回京的自由路了吧? “萧江灼,这边完事后我们就启程去盛京?” “嗯,我大儿子可不能生在什么乡下地方。” “……所以你就给你大儿子起了那么一个不乡下的名字?” “大宝吗?大宝怎么了?简单好记又好养,关键是还代表了……” “那为什么女儿不能叫?” “当然是因为难听啊!娘子,不是我针对你,你的审美真的很差。” 萧之夭:…… 那几个宝有一个字是她起的她就自挖双目可以吗? “滚!头发我自己擦!” 当然了,最后萧之夭也没能自己擦成头发。 毕竟她自己擦头发可不能让头枕在软硬适中的大腿上,还能一边擦一边按摩头皮。 萧之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前最后一句话是,“反正老小不能叫小宝!” “为什么?”萧江灼不理解。 可是萧之夭已经睡过去了,后来醒来也就忘了这出,以至于很多年以后萧江灼想起这出再问时,大儿子才告诉了他原因。 然后真给大儿子起了大名叫大宝的固执爹这次不用人说麻溜溜地就把所有孩子的名字都改了。 …… 一觉睡到天大亮,萧之夭睁开眼睛就想惯性地一纵起床。 萧江灼先一步拿手按在她的肚子上,“忘了大夫昨天说的了?卧床休息至少半个月。” 萧之夭很无奈,“那我也得起来洗脸刷牙吧?” “不用,这些躺着也能坐。” “我总得坐起来吃饭吧?” “这事儿躺着也能坐。” “我要上厕所!” “那也能躺着上……呃,这事儿不行。” 萧之夭翻个白眼,做势起身,“孩子爹你放宽心,我心里有数。” “我放不了宽心。”萧江灼一把将萧之夭横着抄起,“至少路上要躺着去。” 于是早起的人们就看到他们尊贵的九殿下横抱着他们“柔弱”的王妃浩浩荡荡地去了茅房。 众人:…… 一定是我起来的姿势不对! 萧之夭:…… 真·生无可恋! 就这样吧,你家男人就是一个精分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你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年纪轻轻就带着孩子守寡吧? 呸呸呸,收回最后半句。 而当早饭摆上桌,萧之夭也被萧江灼像个大形人偶娃又被横抱着坐在桌前时,萧之夭再次扭曲了脸。 真的好想弄死他啊!守寡都认了!他能不能别这么过分?别以为她看不到他底的笑意。 一块锅包肉喂到萧之夭的嘴边,萧之夭脑袋一歪,拒绝吃。 “这样很好笑吧?” “怎么可能!” “我都看见你眼底的笑了!” “那是幸福的笑,是充满了爱意的笑,绝对不是嘲笑!” “……你放我下来!卧床休息也不代表着吃饭都得以卧床态。” “娘子,你不爱大儿子!” “我不让你像抱个大娃娃似的抱来抱去喂来喂去就是不爱他了?那你的爱还真浅薄。” “噗!”萧江灼失笑出声,好吧,娘子还真说对了。 只是怎么办,他太喜欢这样柔弱版的娘子了,就压抑不住地随时随地想把她抱来抱去。 “你还笑?你……唔!” 萧江灼低头深深一吻,一鼓作气冲进萧之夭的牙关,在里面肆无忌惮地一通翻天覆地。 “娘子,你不知道你这样多么的惹人怜爱。” 萧江灼贴着萧之夭的唇低喃着,气息混着似吻非吻的暧昧一起融入彼此的呼吸,缠绕得难解难分。 萧之夭努力保留着自己最后一份清醒反击,“原来你喜欢这种不能生活自理的吗?那你当初找我干吗?你怎么不……唔!” 又是一记深吻,舌尖被吸得生疼,舌根都要怀疑是不是会被绞断。 “我只喜欢不能生活自理的你!” 萧江灼其实也很奇怪自己,原来也粘娘子,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走哪儿都抱着,干啥都带着。 不是都说什么事新鲜劲一过马上进入老夫老妻拉手像左手拉右手的无感状态么? 可为什么他对她却越来越渴望,越来越放不开? 嘴里没闲着,倒也知道分出去一半理智去分析问题,最后得出结论。 “一定是因为娘子鲜少有这种柔弱的表现才勾得为夫不停地狼性大发!娘子,都怪你!你为什么让我越来越爱你!” 萧之夭:…… 这货的甜言蜜语技能树绝对已经长出天际了!渡劫飞升时怎么没一个雷劈死他呢? 正端了汤进来的严丝丝:…… 一言不发放下汤碗就走。 萧之夭喊她,“你吃了没呀?坐下一起吃啊?” 严丝丝回头,“本来没吃,不过刚才吃狗粮吃饱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她为什么瘦的这么快! 因为天天被虐,不吃东西都觉得饱饱的,等时间长了是鬼都瘦了好么?! 啊,也想找男人了肿么破? 看着严丝丝远去的分外凄凉的背影,萧之夭于心不忍,“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你差不多着点儿啊!这院里的更多的都是单身的,你别一天到晚尽做些有伤风化的事情刺激他们。” 萧江灼理解问题一向举一反三,“那如果他们都有了小情儿,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怕刺激他们然后想怎么有伤风化就怎么有伤风化了?反正大家可以一起有伤风化嘛。” 萧之夭:…… 逻辑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但怎么就这么让人感觉羞耻呢? 日常想弄死他的成就今天要超额完成了啊! 还好大儿子救了她。 肚子咕噜一声大叫,吓得萧江灼的流氓小心思立刻连根拔起。 “我大儿子饿了!快吃快吃!先来口汤,吃肉吃肉,肉好。啊,也别忘了吃菜,要荤毒搭配才能营养好嘛!啊啊啊,注意喝汤渴汤,别噎着我大儿子了。” 这饭吃的,手忙脚乱得快赶上打架了。 萧之夭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就没松开过,同时嘴角也一直翘着没下来过。 柴米油盐人间烟火,琐碎的才是真实的,才是让人安心的。 她喜欢这样的琐碎。 可也有人不珍惜这样的琐碎。 吃过饭后尤小鱼进来报告,说罗仁勇求见。 罗仁勇这次学精了,等大太阳高到晒屁股了才敢上门求见。年轻小两口胃口大,胃口急,他总要给人家腾出时间“吃饱”不是?不然到时吃九爷眼刀子的一定还是他。 萧江灼把萧之夭抱到一个窗前的软榻上放着,又在前面加了一道屏风,这才命令罗仁勇进厅。 罗仁勇进门也不敢细看,躬身就要行礼,被萧江灼抬手制止。 “有话说话,没话就赶紧走,我忙着呢。” 罗仁勇:……还忙?王妃不是有孕了么?还这么白天都忙的话,这孩子受得了? 他下意识地拿眼角就去扫萧之夭的影子。 萧江灼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几个意思?你丢了东西?找到这儿来了?” “下官不敢!”罗仁勇双膝跪地,再不敢走神,“禀王爷,听说您昨天把秦将军抓回府了?” 他昨天一直忙着灾后重建的事情,等打猎的回来说这边把秦长川绑进了府里时他汗毛都吓直了。 要不是天黑了他实在没胆子登门打扰萧江灼的夜生活,他昨晚就过来了。 今早又硬压着自己熬过了清晨爱爱的可能时长,这才上门。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来啊。 可他不来不行啊! 那可是驻边大将军。 那位如果死在这位九爷的手里,九爷会如何他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先被太子弄死的。 罗仁勇跪在地上恨不得当场跪死得了,也省得天天提心吊胆自己的命了。 萧之夭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罗大人,我也听说昨天我家里被土匪抢了?还是上次你已经抓到的络腮胡子带领的?” “这……是下官办事不力!这些天官差们都出去帮忙重建房屋了,以至于知府大牢看守不够,这才给了那些人逃跑的机会。”罗仁勇汗如雨下,可掉落的大汗珠子都自觉拿衣袖接着,不敢脏了这里的一点地,“但下官一直派人追缉来着,只是……” 宝宝心里苦啊! 他拍马屁归拍马屁的,但他从来没有不办事过啊! 谁能想到清闲了三年的莞城,三年间他办的最大的案子不过是去山里找回某家离家出走的儿子,结果三年后就遇到了各种天大的事。 先是文县山贼动乱,他得接收难民,安排难民;事没完呢,他又办了这莞城比他声望都高的驻边提辖;还没从下办上的恐惧中缓过来,他又接手了王妃院子被恶意抢占的案子;再到后来的天降暴雨,莞城被淹,灾后重建,九爷和大将军刀剑相向……呵呵,现在就算突然来个晴天雷一下劈死他他都不惊讶了。他还能死前高呼一声感谢老天爷赏脸。 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最好的出路应该就是上吊自绝,绳子他都绑好了,可是有人不让他死。 他只能来这里。 萧之夭冷哼一声,“你的确不容易,所以你就觉得你的不容易就该让人理解吗?在其位谋其事,你觉得你没有不谋事就算不辜负你的位置是吗?你的无能的确让人同情,可那不是你能得到理解的借口。” 生平最恨那些做了一点事就恨不得嚷嚷得人尽皆知的领导,而当他兜不住了,他还要惨兮兮地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就这点本事了求你们理解无能者吧”。 丫的!你无能你别坐上这个位置啊! 连本分都不到,要你何用! 萧之夭一想到昨晚回来时家里被打砸得一如废墟就气得脑袋疼。 这院子到手从一开始就不顺,但再不顺也是她的家,几次三番被人毁,泥人也生出了三分土性。 哦,你无能你抓到人没看住让他们逃狱出去又回来报复我所以我就得体谅你的无能原谅你的失误? 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滚!没抓到凶手别再来登门!” 罗仁勇几乎瘫到地上,想到来了不会有好脸对待,但怎么也没想到什么事情还没说呢就要先被赶出去了。 “王妃息怒,王爷息怒!下官会滚,也会尽快加大力度抓回那些犯人!只是在那之前,请王妃听下官一言,将军手握兵权,他即便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能私下处置啊!待到城外军营收到消息,他们如果,如果……” 萧江灼一拍桌子,“如果什么?秦长川带人刺杀于我被我抓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还敢发兵过来抢人不成?” 罗仁勇内心泪流成河,可不咋地!人家真能发兵啊!那些明面上说是大尧天的兵,可本质都是秦长川的兵啊!三年前凡是不服的都死了啊! “王爷,退一万步说,就算您要公开审判,您是当事人,所以您肯定不能是审判者,那么谁来做审判者?按我大尧天律例,这种官职的审判那至少也得是王爷级别及以上的才有资格审判啊!” 甘衡突然冲进厅里,“主子,府外都被三军将士包围了,他们喊着不放了秦长川他们就血洗莞城!” 听听,都不是血洗此院,而是血洗整个莞城啊! 罗仁勇一边流汗,一边直打哆嗦,也不知他是冷还是热。 萧江灼起身向外走,“好啊,我倒要看看谁敢血洗我!” 罗仁勇爬起来,踉跄着跟在后面,心里明镜似的--这回真要打起来了! 天天睡不踏实觉,天天都在怕这一天,等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他突然间不怕了,很有一种“终于死到临头可以结束一切了”的诡异解脱感。 萧之夭也想起身跟过去看看时,黄宁和宋阳进来了。 他们是昨晚半夜回来的,阿宁当然没能带回,如果不是黄宁曾在军中有过任职对一切还算熟悉,他们也差点回不来。 但他们回来后只让严丝丝向萧之夭递了个口信,让萧之夭不要担心就行,却是一直没时间汇报工作。 严丝丝将枕头垫高,扶着萧之夭靠坐在软榻上,这才将屏风移开。 彼此目光对上的瞬间,几乎都有点激动。 萧之夭昨天九死一生,他们又何尝不是命悬一线。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萧之夭连声重复,眼眶里已经有了湿意。 从文县山脉被追杀开始,他们就因为各种原因绑在了一起。也许一开始彼此并不和睦,但同生共死数不清次后,早就产生了家人一样的感情。 黄宁和宋阳同时单膝跪地,“未能完成主子所托,还险些害主子……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这有什么好责罚的。本来就是我下的命令,棋差一招还险些送你们入了虎口,这该是我的错啊。” “不,是属下的错,是……。” 严丝丝插口,“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都有错,就我没错。所以都要补偿我!来来来,亲人价,一人一百两交上来,我就原谅你们了!” 黄宁和宋阳老实回应:“没有一百两。” 萧之夭心情骤然阴暗,“家里值钱的都被昨天那帮土匪抢劫一空了吧?” 大家心里同时卧槽一片,以后要吃土吗? 严丝丝精打细算,“昨天打来的好多猎物都是希罕物,尤其是那两张虎皮,拿到嘉定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宋阳只觉得抬不起头来,“听说是阿宁给人带路来着……” 黄宁狠狠压着即将要爆体而出的杀气,“总觉得土匪不是土匪,不然为什么会有阿宁带路?” 萧之夭现在也想起这个问题,“走,我们去问问知情者去。” “谁?” “秦长川!” ------题外话------ 感谢咸鱼君,大乔和xiaoyue2006小天使的鼓励~人生皆意外,意外总惊喜~我一直觉得自己脑子有限,但每每都发现,原来还可以更有限啊!写得头疼!疼后七十万怎么秀恩爱! 103 秀恩爱的克星青涩小七爷上线 还是几天前关押秦跃时候的密室,但这次由大小乔亲自看着,除了萧江灼和萧之夭外,谁也不允许进入。 萧之夭进去便看到秦长川是以吊着琵琶骨的姿态半吊在空中,腰间的剑伤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整个人的状态仅仅是死不了,但也绝活不过这个夏天。 秦长川看到的萧之夭是歪靠在一把椅子上,椅子是黄宁搬进来的,宋阳抱了三个大靠垫,严丝丝紧跟在萧之夭身后手中的蒲扇就没停过。 为了防止人逃跑,密室的通气口帮得又少又小,这就让空气有点闷。 为了让萧之夭舒服而特意加多的棉靠垫也让人更热。 所以为了不让萧之夭热着,严丝丝一直人工扇风。 秦长川嘲笑出声,“王妃就是王妃,下个地牢也要摆足了架子。是故意来刺激本将的吗?可惜,没用。” 萧之夭其实真没想摆谱,但另外三人说了,不做到这等规模就不允许她来。 好吧,她动了胎气可能吓到所有人了。 “秦将军多虑了,我的确是在摆架子,却不是摆的王妃的架子,而是胜利者的架子!” 她深陷在棉软的靠垫里,微微仰头,正好直视吊在半空的秦长川。 别说,这样对立的姿势对她来说还真是挺舒服。 简直像是冥冥之中的高级定制。 可对于另一方来说,就不怎么愉快了。 尤其萧之夭刚才还发出了狠狠地重心一击。 “胜利?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胜利了么?”秦长川五官扭曲着,看起来明明是愤怒到不行了,但他偏偏还压制着,“你敢杀我吗?我是堂堂驻边大将军!这世上除了当今圣上,我看谁敢杀我!” 他说的的确属实,当一个人的身份上升到某种地位的时候,还真的不能轻易死。因为他一个人的死就会牵连到多种势力的重新分配与制衡。例如军中的势力,例如太子的势力。 黄宁和宋阳把拳头握得青筋暴起,可是他们也知道,秦长川说的很对。 萧之夭微挑一下眉,对于秦长川口中的“事实”的确不喜,但不至于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这世上不公平的肮脏事多了去了,如果事事都气,她就别活着了。 她得让肮脏的活不下去才对。 “秦将军又多虑了,我们哪里敢杀您?您看您儿子来做了一趟客,我们不是也没敢杀吗?剁一只手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谁知您非要这么客气地亲自回来道谢。这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早知道您这样重礼,我们当时该剁两只手的!” 字字往秦长川的心口上插刀,秦长川气得把绑在身上的锁链拽得哗啦啦响,“萧之夭--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哦,好的,只要你不死,我等你来。” 萧之夭语气轻松地就像在聊家常,于是她越轻松,秦长川就越愤怒。 严丝丝紧张的死盯着那些锁链,生怕秦长川挣断了锁链逃脱出来过来给一掌。 萧之夭突然话风一转,“三年前的证据你已经销毁了吧?阿宁应该没用了,你可以将她还给我了吗?” “还?你说什么?还?哈哈哈。”秦长川猖狂地大笑着,“由此看来王妃真是个好主子啊,居然还想着替背叛的奴才收尸!” 宋阳听到“尸”字就怒了,“你杀了阿宁?” “不然呢?”秦长川挑衅地看向他,“昨天在利用她救走了我儿之后,她对我还有用吗?没有用的东西不弄死还留着过中秋么?” “我杀了你--”一听到亲妹死了,宋阳哪里还忍得住,拔剑就向前冲。 黄宁一个箭跳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大阳,冷静!” 秦长川挑衅地更凶了,“杀了我啊?有种你就杀了我!别忘了你的父亲也是死在我派出的人手中!现在除了你之外,你全家都死在我手里了!是个男人你现在就杀了我报仇啊--” “你!我!”宋阳红着眼珠子把牙齿都咬出了血。 黄宁不得不一个用力把宋阳扛上了肩,“王妃,属下带他到外面等。” 萧之夭点头,看着两人走出了门,她才转回头对上秦长川的眼睛,“秦将军,你今天表现的额外激动呢,有点不像你。” 秦长川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依然是五官扭曲的愤怒状态,“既然什么面具都撕开了,我还怕你不成?我军中有五万将士,朝中有太子赏识,我任职三年边境和平无战事,皇上每年都特意召我回京赏梅。这样的我,你想杀?先拿证据说话!” 严丝丝被他的无耻都气笑了,“我们亲眼看到你行刺王爷王妃不叫证据?你刚刚还亲自承认了派人暗杀!昨天那两个黑衣人的尸体我们可都看得好好的呢!这都是你罪该万死的证据!” “呵呵,”秦长川冷笑一声,“你们抓我儿在先,又把我儿一只手送给我在后,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挑衅才愤而反击。我没穿盔甲,没带将士,一切只是私人恩怨。这事儿到了皇上面前,我也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你杀我儿在前,哪有我反杀在后!我是正当防卫!” 政治家的范儿一出,号称刀子嘴的严丝丝也被噎得梗了半天,半晌才道,“秦跃是自己送上门的!是他先来刺杀王爷王妃的!你正当防卫个屁!你……” “证据呢?你说他来刺杀他就是刺杀的?他是我驻军校尉,公事一大堆,他哪来的时间暗杀你们?” “你你你!”严丝丝指着秦长川气得全身哆嗦,“你胡编乱造颠倒黑白,你还是将军呢,你要不要脸啊?” “脸?为了我儿,为了真相,我不要脸又何妨?我只要证据!你们没有我儿刺杀的证据,我可是有你们半夜潜入军营绑走我儿的证据!你们就算现在杀了我,这证据也会送到皇上手里,到时自有时间还我公道!” “啊--气死我了!”严丝丝将蒲扇摔在地上,一扭身也出去了。 啪啪啪,室内响起了清脆的拍掌声。 来自萧之夭。 “本以为秦将军的长项是武力,没想到这口舌之利也是不遑多让。” 萧之夭依然是仰望的姿态看着秦长川,但是势压却是向下的。 犀利从眼角眉梢中射出,血光以目光为单位批量蔓延,探究的深意从秦长川的眼睛直达秦长川的脑海。 秦长川由内向外的发冷,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女人的势压也可以震慑到他。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屈辱。 所以他愈加地愤怒,他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见萧之夭起身就走。 没总结陈词,也没打任何招呼,完全就是人家想走就走了,他一点不重要到需要人家给个什么告别的言辞。 秦长川愣了半天,忽然低头笑了。 有意思。 对手有意思,戏才能继续往下唱。 九殿下,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萧之夭和萧江灼在客厅里会合。 萧之夭先说道,“阿宁肯定没死!” 宋阳急急抬头,目光中的期待亮得像火苗。阿宁再不对,那也是他妹,他也不想他妹死在秦长川那个败类手里。 “何以见得?”黄宁代宋阳提问。 萧江灼瞪过去一眼,“没看到吃葡萄呢吗?咽下再说。着什么急!” 黄宁和宋阳连忙低头躬身,连眼里的期待都不敢有了。 萧之夭轻拍一下萧江灼的手臂,对于他时不时地对她的人甩脸子,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他自己手下的墨卫更多,还不够他端架子的?非得上她的人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把喂到嘴边的葡萄咽下去,她这才道,“阿宁昨天既然回来了,还帮了大忙,那么如果事后死了,秦长川的人怎么可能还带着阿宁的尸体离开!他们应该巴不得留下阿宁的尸体示威给我们看。而既然昨天什么也没留下,已经足以证明阿宁还活着。” 本来从秦长川的嘴里听到阿宁死了的消息,宋阳还心疼得不行,可一听萧之夭的分析说阿宁还活着,宋阳立马又不心疼了。 “活着回来我也会亲自掐死她!”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投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宋阳红了脖子,“王妃,属下一定会做到的!她背叛了王妃的事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一定会亲手掐死她向王妃谢罪!” 萧之夭叹口气,“关于阿宁,我没见到人之前会保留所有意见。也希望你下手时慢一些,至少留给我说几句话的时间。” “王妃--”铮铮铁汉宋阳感动的就差留下男儿泪了。 私心上讲,他哪里舍得掐死自己一直疼在手心的妹妹。只是妹妹做的事太伤人,他如果不亲自大义灭亲,他觉得他愧对他头顶的宋字。 可是萧之夭这么一讲,他至少有理由可以晚下一会儿手,妹妹就可以多活一会儿了。 他很感谢萧之夭,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感谢,于是竟一时忘了萧江灼的存在而大剌剌地与萧之夭对视起来。 不过一秒。 萧江灼甩手就是两粒葡萄直射宋阳的眼睛,“往哪里看呢?你当我是死的?” 宋阳及时一低头,躲过了,后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心知这是萧江灼故意放了水意为警告,否则他的眼就真瞎了。 原来不熟时总觉得笑脸的九殿下好接触,日常冰霜挂脸的萧之夭则不好说话。谁知接触时间长了以后却发现,九殿下杀人时笑得都和蔼可亲,相反倒是冰霜挂脸的萧之夭一向平等对待他们。 “娘子,你带上面纱好不好?”语气是商量的,动作却是刻不容缓的,萧江灼起身,一把扯下了屏风上的轻纱转而罩上了萧之夭的头。 那是屏风上作装饰用的,是个方形的,而且很大,这一罩,直接从萧之夭的头项罩到了大腿根。 萧之夭:…… “萧江灼!你这样我还怎么吃东西!” “这样吃!” 萧江灼掀起轻纱一角迅速钻进去,手里还捧着一碟葡萄。轻纱很大,罩住他们两个还真不嫌小,甚至不影响继续一人喂一人吃的活动。 只是这视觉效果就没那么正经了。 “我总觉得秦长川在故意激怒我想让我一刀砍死他。” “那是他害怕后面的折磨所以在求速死,可以理解。娘子,再吃一颗。这一颗我尝过了,特别甜。” 萧之夭瞪萧江灼一眼,嘴却没忘了张开吃进葡萄。 黄宋严三人:…… 不是在说正经事么?眼神投过去看到的却是自加了柔效果的恩爱戏。 这一大碗朦胧版的狗粮给他们噎的! “不,我感觉不只是在求速死,更像是他认定了不会死。可是退一万步,这样身受重伤的他就算不死,他以后也是断断不能再做将军了。而他儿子又那样了,也不能接位吧?无论事情最后如何,兵权也可能再是他家的了。那么这么没有利益的事情,他到底还在算计什么?” “管他算计什么,反正他算计不过你老公我。啊娘子,你只介绍说你那里叫相公为老公,可你一次都没有叫过我老公。你叫我一声嘛,啊?叫我一声我就嘴对嘴喂你一颗葡萄!次数自愿,上不封顶!” 萧之夭:她一点也不期待,一点也不自愿好么? 严黄宋三人:…… 这特么的以后还能不能正经议事了?他可以摔东西么?被虐得眼睛都没地儿放的感觉真的好窝火啊! “你刚才出去办的事怎么样?围在门口的兵退了?怎么退的?” “打退的!你老公我威风凛凛一掌拍出去,甭管是人是马都得趴下。能不退么?不想死的都知道退。老公是不是很厉害?来,奖励你一个嘴对嘴喂葡萄!” 萧江灼叼着一粒葡萄靠近萧之夭。 隔了一层纱的外面三人:没眼看了!没眼看了啊! 萧之夭忍无可忍,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掌拍下,葡萄碎在了她的掌心和他的唇之间。 “丝丝,去叫甘衡过来!” 真当她除了他就没人了解情况了? 甘衡被召唤的很不情愿,自打深刻认识到男主子和女主子只要在一起就无论什么情况都能秀恩爱的这一事实后,以后只要知道他们俩在一起,墨卫们都不约而同地退避三舍,只保证外围安全就好。 本以为自我保护措施做得够完美了,谁知虐人者又放出了召唤他的大招,而他还不能反抗。 这憋屈,真真能弄疯人。 甘衡恨不能闭着眼睛进门,眼睛张开的程度只够看清面前的方圆一尺范围。然而还是防不胜防地用眼角余光看到了萧江灼抱着萧之夭的手掌在唇间肆虐。 这冲击力,天要亡他呀! 甘衡头低着,下巴都快扎进胸膛了。 萧之夭问,“外面来闹事的兵都退了?怎么退的?真是你们主子威风凛凛地一掌拍退的?” 甘衡摇头,“不是。” 萧之夭冷嗤一声,当然知道不是。萧江灼再精分也该知道这种时候出手只会更加剧双方矛盾。那么多兵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他是怎么?” “不是一掌,主子连拍了三掌。” “啊?”他真当人面动手了? 萧之夭及宋严黄三人齐齐震惊了。 萧江灼含着萧之夭的指尖,目光指控,仿佛在说,看吧,我说的是实话,就你不相信我。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就不怕矛盾激化引发兵变?”萧之夭抽出自己的手指,红着脸力求正经地问。 萧江灼没了东西堵嘴,也只得让嘴发挥正常作用,说话,“一,秦长川还在我手里,他们想要活的不想要死的,那么就只能围着威胁而不敢出手跟我硬杠。二,秦跃并没出现在堵门的人当中,因为他知道我要下手弄死他是真的敢,所以他不敢出面,所以他一定提前有告知前来的人,不要真的激怒我。三,整个三军除了普通将领,在五品以上的卫将军偏将军中郎将等等一共是十二位,可是来的只有三位官职最低的中郎将,这就说明来人只是三位中郎将的私人意愿,而不是驻边军营的整体意思,所以,我怕他?” 众人,包括萧之夭:…… 膜拜! 出面就先打了人脸还算准了人不敢打回来的妖孽放眼全尧天除了他们眼前这位也真是没sei了。 萧之夭被震得声音都干涩了,“秦长川不是军营的一把手么?不是说自三年前兵变之后整个军营都是他的心腹了么?那为什么其他卫将军什么的没一起过来讨人?你已经暗中收买了他们?” 如果是,这男人的心机简单太可怕了。入眼的全是他各种在自己面前刷下限表情深,谁知他暗中竟做了那么多事。 “不是,我没那么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事儿也不现实。人家跟着那边卖命了三年,这已经不是寻常收买就能说服他们叛变的了。” 啊,还不是收买?那为什么? 萧之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里尽是疑惑,懵懂得像一只小鹿。 勾得萧江灼凑过去于她眼睛上轻轻一吻,在萧之夭本能地反手打来时又及时扯回。 同样正在目光炯炯地看过来等着后续的纱外众人:…… 议论个公事还要被虐一脸,还不如干脆死了得了! 注意到萧之夭眯眼要真怒了,萧江灼赶紧抢先开口,“这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统一战线。三年前其他人要臣服,臣服的不是秦长川,而是他背后的太子势力。三年间他们一起屈居于秦长川之下,只要秦长川在,他们就永远爬不到更高的位置,你觉得他们会甘心?三年后终于出现了转机,不用经他们的手就有灭了秦长川的可能,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萧之夭被撩的怒气就这样被萧江灼的分析一点点打消散了。 她不得不承认,萧江灼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 看得出分析透还只是一方面,更绝的是他能见机出手,一击即中。 “难道他们会眼看着我们弄死秦长川?太子就不会对他们施压?” “所以他们在等。” “等什么?” “等朝廷发放救援物资的钦差大人的到来。” “哎?有钦差大人会来吗?” “对,有,还是熟人。” “谁?” “七殿下,赵祈灏。” …… 莞城隔壁,嘉定城。 知府高迎广最近很懵比。 早就收到朝廷派来了七殿下给莞城送物资的消息,所以他马上亲自带人把一年都用不上一次的驿站收拾得焕然一新。墙壁从外到里都粉刷了一遍,屋内大到床小到茶盘全部换新的。窗外长得不好看的树枝都全部修剪掉,务求保证住在这里的人入眼时不会有丁点不适。 虽然只是中途路过一下,歇歇人喂喂马,听说顶多停留两天,但高迎松还是没敢一点放松。 因为传说中的七殿下是个非常讲究非常讲究的人,说在皇宫的住所舒适度比公主还矫情。 啊呸,这什么对比!但事实就是这么传的。 于是传说中的七殿下到时,站在驿站门口的高迎广自打看到那辆马车后就懵了。 大红的马车啊,大红的纱帐啊,梦幻得比成亲的花车都梦幻,浮夸得比花楼的花娘都浮夸。 里面传出的声音也比他听到的所有女人声都千娇百媚,都婉转动听。 但还不是娘气,而是一种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青涩和优雅。 “艹!什么破驿站?老子千里迢迢来送温暖就让老子住这儿?老子不住!走,去知府家!” 青涩的爆着粗口的九殿下! 优雅的一口一个老子的九殿下! 高迎广真真觉得:从文县的山贼动乱开始他就该领悟到今年真的不是一个寻常年呢。 住家就住家吧,反正不就是两天吗?一眨眼就过去了。 不敢有丝毫反对,还得派人快马送信回府,务求赶在九殿下入府之前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给这位爷住。 可事实证明,这位为官十余载的高知府还是太天真了。 九殿下是入府了,住的却不是他的院子,而是他刚给他儿子准备好取妻的新院子。 成亲是在半月后,所以这院子的装修布置都是按照新房的标准来的。从门开始到走廊灯笼,再到正房里间,无一不是红,无一不是繁花似锦。 他儿子还嫌女气来着,但考虑到是成亲用,所以才暂时忍着。 这院子的位置其实还靠里,和正位置的高知府的院子还隔了一片杏林。按说外人进来,如果没有人领着的话,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正门。 但这位爷也不知怎地,就像是鼻子闻得到似的,不用人领,人家奔着正门就来了。 高迎广之子高旭正在书房读书,一抬头,呀,门口冲进来一个穿大红衣的,呃,女人?还是男人? 竟然一眼分辨不出来。 早有院子里的小厮迎上前去,“你谁啊?滚……啊--” 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掌拍到了半空中,让人滚的他自己倒先滚远了。 边秋收手侧立一旁,“主子,请--” “艹!晦气!给老子清场!” 高旭,跟他爹一样懵比了。 这什么人啊?长得不辨男女的美,怎么说话比地痞流氓还不如? 懵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他才艹哩!那是他用来娶新媳妇的新房!是他的! 因为嫌女气,自打收拾好后他一天没住,想的是先在书房住着,等娶完了第二天换回原样后再住回去。 可他再不喜欢那也是他的! 这人凭什么理直气壮地抢! “你谁啊你?你给我站住!站住!” 高旭叫着就向书房外冲,冲到门口被边秋堵个正着。 边秋穿一身男装,可高耸的女性特征却没遮掩,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 还是个身高很明显的女的。 刚才站在那位的身边居然一边高,这才让高旭一时没能注意到这位护卫似的人居然是个女的。 高旭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哪来的?你主子谁?这是本少爷的地盘,还不快给我滚!” 边秋绷着一张脸,剑没出鞘,但让人感觉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这院子归我主子暂住了,请--” 请你妹请!这可是知府后宅,现在土匪抢劫都敢抢到他跟前了? 高旭都要气炸了,“来人啊,给我乱棍打出去!” 一声令下,来的人还真不少。 然后倒下的人更不少。 高旭只看到那人穿着男装的深蓝身影呼一下闪左边去了,呼一下又闪右边去了,然后他的人就都倒地了。 最后边秋的剑,还带着剑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以请了吗?” 高旭咽咽唾沫,哪敢再说一个字,赶紧点头,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自己的院子。 出院门就撞上了来送信的家仆。 他一把揪住来人的脖领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是当朝七殿下,是来发放救援物资的钦差大人。大人安排的驿站人家嫌弃不住,非要住家里。大人本来是说把主院腾出来让人住的,谁知这位直奔少爷的院子了,这……” 高迎广这时也赶回来了,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直奔主房门口下跪,“听说下人冒犯了殿下,卑职特来请罪!” 一只鞋从里面飞出来,“滚!老子要睡美容觉,再来打扰者,死!” 高迎广措手不及抱住了那只鞋。鞋是男鞋,可是那香味,比他房里一年点的香加起来都浓郁。 呵呵,比公主都矫情看来真不是虚传啊! …… “赵祈灏?这名字一听就大气正派。我是不是要跟你一起叫七哥?”萧之夭问。 萧江灼回:“呵呵。” ------题外话------ 月底了,感谢小天使的支持才一路走到了现在,所以这第一波福利必须献给那些对我不离不弃给我温暖给我支持给我无尽爱的老天使们! 因为入v太仓促,再加上我这些日子也忙,所以就不整什么活动了。你们知道的,其实我个人比较崇尚简单粗暴的。 故,粉丝值在举人以上的,我直接奖688了;秀才以上的,我直接奖288了。(我直接在后台找各位的留言奖励了,看到的小天使记得自己后台查收啊~) 一点小心意,希望各位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看文愉快! 另:其他小天使也不要着急,有了第一波,第二波还会远吗? 再另:说好的月底两千重口更这两天我赶出来放在评论区~ 104 强中自有强中手,诱受更比诱受诱 关于即将到来的七殿下,有可能会成为公审审判官的七殿下,萧江灼只给了“呵呵”二字做介绍,萧之夭当然一头雾水,可再向萧江灼问却是什么也问不出了。 这引起了萧之夭难得的好奇,于是她开始向一切知道七殿下的人打听。 问大乔,“七殿下是站太子那边还是站萧江灼这边?” 大乔:“说不好,七爷的态度非常难以捉摸。” “难道比萧江灼还精分?”萧之夭脱口而出。 大乔:…… 女主子你这么当着孩子的面说他爹精分,这对胎教不好的吧? “好,那我这么问,七殿下平时跟太子走的近么?” “并不。” “那相对太子来说,跟萧江灼呢?近不近?” “啊,这么说来倒是近的。” 萧之夭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大乔继续说道,“七爷和九爷是从小打到大的。” 什么?打? 萧之夭:…… 近个屁! 她算明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去去去,叫小乔过来。” 小乔来了,萧之夭问,“七殿下人品如何?正直的?稳重的?世故的?还是阴险的?” 小乔:“多变的。迄今为止,京里上百眼线都没能统计出七爷到底有多少种面貌。” “看来是个厉害角色了。” “以心计来说,是;但以个人实力来说,战五渣。七爷一点武功都没有,而且体弱多病。” “哎?啊。”萧之夭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反正实在逼急眼了,我还能一手掐死他。” 小乔迟疑了一下,道,“七爷身边有个护卫,叫边秋,身手不在我和大乔之下。传闻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七爷,王妃如果想掐死七爷的话,至少要先过边秋这一关。” “边秋?听起来像个女的。” “就是女的。个子很高,长得也漂亮,是七爷的表哥送给七爷的,曾经在江湖上是第一杀手。” “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边秋倒有兴趣了。”萧之夭托着下巴深思一会儿,再抬眼时注意到了小乔神色间的娇羞。 这种情况可是不曾有的。 萧之夭不知为什么突然灵光一现,“七殿下的护卫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嘛。你,对那个边秋……” “啊,突然想起来属下还有任务没完成,属下告退。”小乔第一次失了镇定,急急打断萧之夭的话后就火速退了出去。 差点撞倒进门送杏的严丝丝。 “他怎么了?急着去相亲?” “只怕是心里已经有了亲了。”萧之夭从严丝丝的托盘里拿过一个杏子,“现在还有杏?你哪来的?” “不是打了很多猎物吗?他们留下自己吃的,剩下的都拉到隔壁嘉定城换粮食去了。墨卫领九爷的令去了一趟嘉定城高知府家,说他家有片杏林,每年都会在冰窖储存一些杏子,就特意去给你讨了些来。快尝尝,听说超甜的。” “听说?你没尝?” “拜托,这可是你家男人给你的心意,我是多有胆才敢私尝。”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缠在萧之夭手里的杏上不放。 萧之夭特意迎着她的目光重重咬了一大口,夸张道,“天惹!太甜了!” “真的?”严丝丝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萧之夭无奈地一笑,再抓一颗直接塞进她的嘴里,“快吃吧你!多大点事。” 这边萧之夭吃杏子吃得很是不亦乐乎,那边萧江灼听着赵祈灏一睡三天连动身的意思都没有的消息气得火冒三丈。 “他不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可能!就冲您离京时从他手里赌赢来的那套衣服,七爷至少记您半辈子。” “那倒是。那他为什么还不动身?” 甘衡叹口气,“主子,恐怕还是因为那套衣服。您也知道那是七爷表哥的镇店之宝,七爷又跟他表哥感情那么好,为了不让那套衣服流落在外人手里,七爷都宁愿改穿女装上门抢买了,结果就差一步抢到手了却被您一个赌赌走了。您拿着衣服抬脚就离开了盛京,只怕没处撒火的七爷一直记到了现在。” 萧江灼郁闷地咬咬牙,“那可是一套女装!他上赶着抢的什么劲!” 甘衡又长叹一声,“就因为是女装七爷才抢的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七爷他……” 啊,后面的话不能说了。 不说萧江灼也明白,那货根本就是错长了丁丁。 “那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时候会动身的意思?” “没有。听说住在高知府儿子的新房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顶多再逗逗鸟。”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随性。”映衬着自己的公事私事一大堆赖账,是多么的让人心头生火啊,“去一趟秦跃那里,把老七不想动身的意思传得再夸张一些。” 甘衡没明白,“更夸张?怎么夸张?” 萧江灼冷哼一声,“就说他水土不服导致卧病在床,正在考虑不来莞城直接调头回盛京。” 甘衡想了想,明白了,“主子英明,属下马上去办。” …… 军营。 确切地说,还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军营了。 自打秦长川不在了之后,军营外面的空旷草地上,原来是难民们打地铺的地方,这些天正在兴起一些简易的茅草屋。 兴起的时间基本都是晚上,等到白天一看,哇,又多一片。 三军将士们心里明镜似的,都能猜出是晚上的时候一些将士偷溜出军营帮忙修建的。 秦长川不在了之后,军营里面已经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顽固派,坚决执行着秦长川的命令不许任何一个难民进到军营里来;而另一派则是温和派,认为外面的老幼妇孺很需要帮助,将士们在不影响保家卫国责任的前提下可以适当提供帮助。 秦跃是回来了,但他只是个骑兵队校尉。秦长川在的时候,大家捧着他,私下里还能笑称一句“少将军”。但秦长川不在了,而且非常有可能再也不能安全回来,那么谁还愿意哄着一个先断子绝孙后又断手的废人! 抢权利占地盘还忙不过来呢! 于是军营里的两派争斗越来越白热化,秦跃起不到一点镇压的作用。 朱武挥着拳头说,“一群墙头草!将军在的时候,他们乖得就像家雀一样,一棍子下去都闷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将军不过暂时不在他们就反了天了!等着!等将军回来的时候,老子一个一个弄死他们!” 孙望山比朱武要沉稳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公审开始,将军临走之前曾千叮万嘱,万一他杀不了二萧,就让我一定要促使公审召开,这样将军自有办法脱身。” 秦跃坐在原来是秦长川的位子上,曾经毛草浮躁的性子好像随着断手一起也没了,整个人变得阴沉起来,“公审?那这里谁有资格做审判官?从京里来的运送救援物资的七殿下吗?” 孙望山点头,“将军曾说过,七殿下赵祈灏是太子请旨让他来的,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现在在哪里?” “嘉定城。” “那不是明天就能到这里?” 孙望山摇头。 朱武再次怒气上脸,“听说那个体弱多病的七殿下到嘉定就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他要是敢就这么调头回去,老子才不管他是不是七殿下,一样废了他!” 秦跃想了想,起身,“走,去嘉定城。” …… 嘉定城。 赵祈灏懒懒地躺在浴桶中玩着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阿秋,我们来这里几天了?” “回主子,四天。” “四天?都这么久了?那你说我的小九弟弟怎么还不来看我这个七哥呢?” 边秋:…… 为什么?因为你的小九弟弟压根不稀罕看你这个七哥呗! “回主子,阿秋不知道。” “那你猜猜他几时会来?毕竟于公于私,他现在应该急着看到我吧?” “回主子,阿秋猜不到。” “那你就想想,这如果是你,在这样一个急需要我的时刻,你会不会特别渴望见到我?” “回主子,阿秋想不出。” 赵祈灏手一抖,玫瑰花瓣被扯裂了。 落在满满一水面的完美花瓣中,煞是明显。 赵祈灏猛地起身,怒道,“给老子换水!” 细长白皙的腿跨出浴桶的一瞬间,边秋已经扯过旁边屏风上的浴袍给这位七爷披上了,半点风光不带露的。 看着熟练的指挥人进来抬桶换水又重新换上完美花瓣的边秋,赵祈灏小脸气得通红,“别以为你做事能力强老子就不敢辞你!下次你说话敢再这样噎我,甭管在哪儿,老子立马辞你没商量!” “回主子,阿秋是大少的人,去留由大少决定。如果您有与大少不同的意见,请先联系大少。” “你,你!你竟敢拿表哥压我!我……” 边秋将玫瑰精油倒入浴桶中,“主子,这款玫瑰精油是临出京前大少亲手交给阿秋的,说会对主子的睡眠有帮助。唯一的缺点就是散发会很快,您看这澡还洗不……” 扑嗵,人已经进水里了,水花溅了边秋一脸。 边秋将笑藏在心里。 赵祈灏一把抢过边秋手里的小白瓷瓶,“就这一个?还有没有给你别的?全交出来!否则回京我就向表哥告状说你意图强暴我!” 边秋:…… 她会强暴一个还没她高腰却比她细的男人?她又不瞎,大少又不傻! “还有一个桂花香的和一个茶花香的。” “别废话,交出来!” “是。” 粉白蓝三色瓷瓶捧在掌心,赵祈灏脸上却没了多余的表情,“他有没有嘱咐你别的?例如这一路上要保护我不要被女人占便宜?” “没有,大少只说,凡是主子喜欢的,能买就买下,不能买就用武力拿下,只要主子想要。” “呵呵,只要我要?”赵祈灏将一片玫瑰花瓣吃进嘴里,忽然一抬手将手里的三只小瓷瓶狠摔在了地上,“老子不稀罕!艹!不洗了!” 他抬腿就跨出了浴桶,却一脚正踩在了刚才摔碎的瓷瓶上。 那么一个看到有一片花瓣不完美了都要发怒的人,这次被扎了脚却是一声没吭。 边秋吓白了脸,这位爷就这一点伤,回京她都能让人扒一次皮。 “主子!”顾不得冒不冒犯了,边秋一手甩出浴袍裹上赵祈灏,另一只手顺手一兜已经把人横抱在怀。她三步冲到床边将人放下,这么快的速度,但一路上还是留下了血迹。 “主子不疼啊,阿秋马上帮您处理伤口。” 白如玉的脚掌上数个碎瓷片深扎其中,赵祈灏伸手自己摘出一块,笑了,“表哥就是从不吃亏,你看,我不过摔了他的瓶子,他立马让瓶子扎了我的脚。报应都不带过夜的!切,让我说他什么好!” 边秋不敢应声,低着头迅速处理着伤口。这位爷的体质一向弱,真怕这一扎让这位爷病一场。 此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殿下,高知府想问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莞城他好提前做准备。” 赵祈灏向后一仰倒在了床铺上,手里高举着那片从脚掌上摘出的碎瓷片,“告诉他,老子今天脚扎伤了,伤到骨头了。不是有一句话叫伤筋动骨一百天么?一百天之后再准备吧!” 哼,小九一天不来求他,他就是不动地儿!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赵祈灏想着这消息传到萧江灼的耳朵里会是何等让他痛快的表情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赵祈灏猛地坐起,小声道,“阿秋,你猜是不是小九等不及来找我了?” 边秋:……她不猜。 九爷不是那种人的。 他就是来催,也会用计让别人催。 门外再次传来下人的通报声,“殿下,秦将军之子秦跃秦校尉求见。” “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老子了?不见不见!”赵祈灏再次躺回。 边秋却是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快速道,“秦长川站的是太子队。” 赵祈灏瞬间再次坐起,“慢着!让他到偏厅等我。” …… 太阳再次升起。入秋的早晨带了些微许的凉意,萧之夭不自觉地往萧江灼的怀里缩了缩,萧江灼眼睛不睁已经一手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另一手往上拉了拉锦被。 萧之夭含糊道,“不是说今天你七哥到么?你不用起来到城外接驾去?” 自打她发现用“七哥”称呼七殿下后,萧江灼的脸上总是回应以扭曲的表情,于是她便更加密集地延续了此称呼。 萧江灼感受到了来自小媳妇儿的恶意,无奈又宠溺地假拍一下她的臀部后这才说道,“不是什么大事,罗仁勇去就好,反正你一会儿就会见到他。” 萧之夭正要问为什么她一会儿就会见到人时,又听萧江灼道,“你要是在见到他之后还能称他七哥,大儿子生出来后的尿布我全包了!” 这下萧之夭更好奇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感觉提起他你总是很头疼的表现。” “这么说吧,这大尧天只有两个人让我头疼,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他。” “喂!你什么意思!”萧之夭狠咬一口他的胳膊发泄,咬到一半又赶紧松开,可不能让话题又被他带跑了,“别想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熙王爷,那他是什么王爷?” “什么也不是,他还住在皇宫里,还没被封王。” “哎?可他不是排行七,你不是排行九吗?封王不按秩序来可以吗?” “你不觉得大乔他们很少喊我王爷吗?” “对啊,这到底为什么?” “因为这个王爷的号是离京前刚封不久的,不是因为我年龄到了,而是因为此次离京办事需要一个王爷的身份。我只有被封王了,才能让太子减少一部分敌视,我行事也更方便一些。但实际上,我同老七一样,还是暂时住在皇宫里。” 萧江灼摸摸萧之夭的肚皮,话风一转,“不过这次回去之后,我们就可以住在自己的王府里了。” 萧之夭想到回去之后的事情,声音低沉下来,“你爹连太子都舍得亲自下手对付,那你呢?在你干掉太子上位之后,你爹会不会再像对付太子一样对付你?” 越想越觉得这当爹的不是个好东西。 萧江灼把萧之夭的头按在胸前,没让她看到他眼底的荒凉,“不会的,他很宠我。” 这话听着真不像真心的。 但萧之夭拍拍萧江灼的胸口没较真。 又躺了一会儿,“起来吧?你七哥到了今天就能公审吧?早点结束我们也好早点启程离开。” 萧江灼翻个身,将萧之夭半压在身下,“先来半段清晨爱爱我就起。” 说完不给萧之夭反应的时间他低头就亲。 因为是清晨,萧之夭知道萧江灼不能做全套的,所以她也就放心投入了进去。 正你侬我侬翻来覆去的腻歪时,外面响起了严丝丝惊慌失措的声音,“王爷王妃,快起来吧!听说七殿下的车队向这边来了。” “哎?”萧之夭一把推开萧江灼坐了起来。 萧江灼一时不查被推得后仰,后脑勺撞在了床柱上,发出了“砰”地一声脆响。 “啊,萧江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之夭一边道歉一边帮他揉着后脑。 萧江灼苦笑,“知道吗?这就是我跟老七不对付的原因。凡事只要和他挨上边,我就没有顺利平安的时候。” “行了行了,快起床梳洗吧,我倒要看看这个跟你不对付的你七哥到底什么样!” …… 莞城的灾后重建工作进入到了稳定的后半段,新建造的房子基本能住进所有难民了,粮食和肉也借助一次打猎暂时性解决了,更重要的是,朝廷的救援物资终于到了。 对,赵祈灏终于从嘉定城出发抵达了莞城。 罗仁勇欣喜若狂地带着人天还没亮就到城外候着了,当他看到那辆风骚无比的马车映着朝霞出现时,他比高迎广可镇定多了。 早就听说了赵祈灏在嘉定城的“事迹”,所以他先一步把驿站布置的,繁华得像个花楼,心里则想着,这回不用住进我家了吧? 然而赵祈灏在看到花楼,啊不驿站后,当即勃然大怒,“艹!你什么意思?莞城全城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却把老子的落脚点装饰得这么豪华,你是想让皇上治老子的罪么?滚!老子不住!” 罗仁勇傻眼了,被一个刚还想着“啊这是多么天仙似的娇贵人”后来“卧槽一言不合就爆粗口的娇贵人”震得七零八落。 他特么的花自己的私房钱讨好钦差大人还做错了吗?他招谁惹谁了! 心里泪流成灾,但还是做好了腾家的准备。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这位大的不只是一级。 “七,七殿下,那就委屈您暂住卑职的家,这边请--” “滚!老子也不住你家!老子要住我小九弟弟的家!前面带路!” 呃,小九弟弟?罗仁勇石化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那指谁后,赵祈灏的车队已经走远了。 他赶紧抬腿就追,顺便派人快马去送信。 于是就有了严丝丝小跑来报信的后续。 …… 萧之夭坐在梳妆镜后对着身后的萧江灼道,“喂,你不去收拾你自己准备迎接你七哥,你站我后面做什么?丝丝会帮我弄好发髻的,我保证不给你丢份好吗?” “不必,他自己会找过来的。”萧江灼一下一下帮萧之夭梳理着长发,认真的态度好像这才是他应该做的大事,“你不是嫌发髻揪得头皮疼么?那就别挽发髻了。” “不挽怎么办?那可是你七哥,我不端庄正式一些不好吧?哎等等,什么叫他自己会找过来?” “见别人也许需要端庄正式,见他绝对不必。我帮你编辫好了,我很擅长这个。”萧江灼果然扔掉梳子开始把头发分成三股,认真地编起辫来。 三步之后的严丝丝,挽手望天,目光高远:…… 继抢掉她的做饭职务洗澡职务之后,这位爷又把她的梳头职务也抢走了。 放眼全尧天,应该没哪个近身侍女比她更轻松了。 真是美美哒! 呵呵。 萧之夭后仰着头看向身后的萧江灼,正想着继续问刚才的“什么叫他自己会找过来时”,窗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梳妆台后就是一扇窗,窗子半开着,刚好方便她看到外面。 于是她循着脚步声看向窗外时,那个穿着大红衣袍的少年一下子就撞进了她的视线。 是的,就是少年。 个头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白玉般的能掐得出水的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眼睛瞪得滴溜圆,像一只受尽宠爱的猫咪,眼神清亮,容貌却艳丽;神情高傲,却又故作老成。 萧之夭脑海里都已经灭绝的小草泥马们毫无预兆地嗷嗷叫着原地复活,内心徒留几个大字:强中自有强中手,诱受更比诱受诱啊! 怎么皇室血统专出这一挂的么? 还记得初初见到萧江灼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长得比女人美,但她现在觉得自己错了。 跟眼前这一位比起来,萧江灼男子汉气概多了。 萧之夭呆呆地仰头再次看回身后的萧江灼,“我为我以前对你的误解向你真诚的道歉!” 没对比就伤害了,她有罪啊! 她看赵祈灏,赵祈灏也在看她,索性不走了就站在窗外远远地看她。 头发比他黑,皮肤比他白,眼睛比他大,唇色比他红。 艹!凭什么小九子可以找到比他还漂亮的一个女的? 赵祈灏三步并做两步就向门内冲,严丝丝也被震得都忘了施礼,就那么看着一个漂亮的少年像一阵风一样刮进了门。 进门这位爷就躺倒在了严丝丝刚整理好不久的床上,“艹!小九,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小妖精就不去接老子!老子生气了!我要住这里!快腾地儿!” 萧之夭:…… 这扑面而来的香气哦。 这香气芬芳的粗口哦。 这在资深男人堆里绝对算得上是二等残废的身高啊。 “七哥”的确叫不出口,就连“小九”都听得刺耳朵啊。 “这是你七……”打死她她也说不出那个“哥”字。 萧江灼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是。” “可是他……你……”像不像的还可以用妈不一样理解,但这个头也差太远了吧?萧之夭做个矮的动作又做个高的动作。 目测过去,这位“七哥”与“小九”至少差多半个头。看那位紧跟而来的女扩卫站他身边都比他高一点。 这位那般没长开也是不容易吧? 赵祈灏从床上跳起来,“艹!老子还没嫌你长得比我漂亮呢,你倒先嫌老子长得矮了?告诉你,老子不同意你跟小九!识相的痛快收拾东西滚蛋!” 距离近了,萧之夭一眼看到了他藏在眼眉间的疤,不由目露惋惜,“他那里怎么会有那个疤?” 如果没有,这将是她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受啊。 萧江灼回答,“哦,那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时,我拿砚台给他开的。” 萧之夭:…… 果然是从小打到大的。 “赵祈灼!那是你和我的共有秘密,你凭什么单方面说给第三人听?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告诉你!”赵祈灏一转身又躺回了床上,“但我累了,暂时不跟你计较!都退下吧!老子要睡美容觉!” ------题外话------ 感谢shmilywjy,悠然you乖乖,大漫漫,装逼不适合你,大乔,无痛和珍珠的组团鼓励~群大么么~mua~ 另:召唤我是陛下的文胸和腿毛是个小可爱两位小天使,因为看到你们的留言记录是在一个多月前,我不知道你们还用不用这个id了,所以没给二位奖励~请二位看到召唤后到评论区报到,我随时给补奖励! 再另:月底了,手里还有月票的别浪费啊~ 105 生多生少不一样!美颜盛世 这要是在别处,赵祈灏一句“退下”出口,其他人肯定要自动退下,就算吓傻了忘了自动退下也有边秋“帮忙”退下。 可是这次,呵呵,没人理他。 萧之夭:“赵祈灼?原来你叫这个名吗?”她只注意听到了这个。 萧江灼,“不是原来,是后来,是后来被接回皇宫后才改的名字。” 边秋:假装看风景中。她是眼瞎了才敢对九爷出手帮其退下。 严丝丝:自以为不被人发现地一直偷瞄着那位传说中的“七哥”。 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少爷,但又不惹人讨厌。 赵祈灏躺了半天没等到一点他期待的动静,他又坐起来了,“艹!你们什么意思?一个一个都当我放屁是不是?滚!老子说都给我滚!” 严丝丝梦幻地笑:爆粗口都这么可爱! 萧之夭摸摸肚皮,知道某些词汇并没有真正的意思而只是口头语,但一连遭遇频率这样多的口头语,她还是觉得对孩子不好。 萧江灼马上明白了萧之夭的意思,他走到床前,拿脚踢赵祈灏的小腿,“知道你会来,给你提前准备好院子了,去那边躺。” 赵祈灏露出了一个“终于等到你求我”的得意微笑,“想让我走?好啊,把从我这里骗走的那套裙子还我我马上就走。” “那是我赌赢的!你表哥就是这么教你愿赌不服输的?”萧江灼隐忍地说。 “艹!这是你我的事,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提大人来仲裁?” 噗!这里到底谁最幼稚?萧之夭凑到萧江灼的身边,难得八卦,“赌赢的?赌什么赢的?” 赵祈灏跳到床上张牙舞爪,“赵祈灼!不许你说!你要敢说我就真的不走了!” 萧江灼,“啊,赌他的男扮女装能不能被他表哥看出来,我赌看不出来,他输了,衣裙归我了,就这样。” 解释的那叫个详细。 萧之夭:…… 上上下下打量着赵祈灏,男扮女装啊?信息量很丰富啊。 越祈灏暴怒,可惜落到外人的眼里仍然像一只不具任何攻击力的炸毛小猫。 “边秋!上!给我干死他!我要他死--啊--” 话到一半就被萧江灼拎着后脖领子从床上拎了下来,“想干死我?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右眉也缺个疤不对称?” 赵祈灏双手抱肩,即使脚不沾地依然神情高傲,“赵祈灼,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是你七哥,你这样是目无尊长!小心我回京就奏你一本!你……” 萧江灼再次打断他,另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扯坏你的衣服!”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你!”怒目对视不过一秒,败下阵来,“父皇--小九又欺负我!我不活了!我死给你看--” 嗖,人被扔出去了。 “看”字拉着长长的哭腔穿过里间穿过厅堂,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抢先一步出去接人的边秋怀里。 “小乔,给边秋带路。”萧江灼吩咐。 赵祈灏双手抱臂稳稳坐在边秋的怀里,冷冷地看着边秋发飙,“你到底是不是老子的人?表哥是不是要你时刻保护我不被人欺负?结果你就这么看着老九那个王八蛋把老子扔出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边秋:“主子,阿秋打不过九爷。” 一击即中。 赵祈灏哑了,于是一张小脸憋气憋得愈加得难看如便秘。 “明明我还比他早进宫半年的,明明父皇安排我习武更早的,凭什么现在他长得比我还高,武功比我厉害!老天爷都这么明着眼的偏心吗?果然天妒红颜不是说着玩的!你就是妒嫉我上天入地第一漂亮!” 赵祈灏指着天怒骂一声。 边秋:呵呵。 妒嫉?妒嫉个屁!人家九爷起早贪黑地练武时,您在织造司跟公主抢新衣服;人家练得初有成效时,您已经能完美的男扮女装在皇宫四处招摇了。让您没长开才是老天开了眼因地制宜啊! 不然长成九爷那大高个,再像您一样男扮女装,到时不用大少赶,她都能自行了断以免后半生被活活折磨死。 为他安排的小院就在隔壁的隔壁,中间隔着的是小鱼和严丝丝的院子。 被边秋横抱着而过的赵祈灏,就这么看见了抱着大胖猫头鹰的小鱼。 小鱼以心换心,觉得kitty站着睡会不舒服,所以他就横抱着kitty让它睡,虽然每次这样出现都被人嘲笑一番。 有听到七殿下已到的消息,所以他才出来,想着是不是得过去见个礼。毕竟他算是夫子这边的娘家人,别在皇室那边的婆家面前丢了份子才是。 然后他一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被边秋横抱着的赵祈灏。 这……看看赵祈灏,又低头看看怀里的kitty,小鱼华丽丽地囧了。 被人抱着的胖猫头鹰,和被女人抱着的男人,哪个更让人无语? 啊,他是不是听到了哭声?还是笑声? 无处不在的墨卫们:想笑不能笑,于是从咬紧牙的缝隙间溢出的声音便似笑还哭的怪异起来。 小乔笑不出来,他心疼边秋。 再高大也是女人,九爷再娇弱那也是男人。 这么一路抱着走过来那得多累。 心疼我家小秋。 但也不敢出手去接,边大少知道后一定会买尽江湖一流杀手断了他的手。 只好三步并做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在前面带路,只求快点到了目的地好让这位爷下来。 “七爷,到了。” 赵祈灏终于如小乔所愿下来了,且面带微笑。 因为眼前的院子正如他的愿。 随处都可见飘舞的白纱,大红的灯笼掩映其中,看起来美的不像话。进屋,屋里也是走梦幻路线,香味萦绕,鲜花满目。 赵祈灏抱着一束玫瑰花旋转着倒在铺满了花瓣的床上,“艹!小九这么巴结我,回头审判的时候我不站在他那一边他会恨我吧?阿秋?” 阿秋,“公是公,私是私,九爷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的。” “嗯,他只会拿砚台给我开瓢。啊呀,好烦好烦!不管了,我困了,先睡再说。” “阿秋告退。” …… 密室。 秦长川的面前站了一个黑衣人。 “禀将军,七殿下到了。” “嗯,也该到了。” “可是他没住驿站却住进了这里,这样我们如何跟他联络?” “不用联络,他既然是太子点名来的自然就知道接下来如何做。” “将军,他真是我们这边的人吗?怎么感觉他和九殿下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关系恶化呢?” “京里的人,看着好的不一定好,看着不好的不一定不好。不要被表象迷惑,稍后公审开始自有定论。” “是,将军。” “该准备的证据都准备好了?” “是,将军,这次出手任他萧江灼手能通天也活不过去。” “那你就走吧,公审开始之前不要再来了。” “是,请将军再忍耐少时。” 秦长川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没人了。 …… 饭厅,萧之夭在吃早饭。 她一边吃一边看门外,“不用叫我们的七殿下吃饭吗?一大早从嘉定城赶到莞城一定没来得及吃饭吧?” 萧江灼帮她把馄饨切开晾着,“有边秋在,没来得及吃饭也不会饿着。而且相对于吃饭来说,他此刻更需要睡觉休息。” “真的那么体弱吗?看起来挺朝气蓬勃的啊?” “他就算病了,也能朝气蓬勃地作。”萧江灼感觉馄饨差不多凉了,舀起一个喂到萧之夭嘴边,“你快吃!老在你男人面前谈另一个男人这会让我很吃醋好么?快吃快吃,大儿子都要饿瘦了。” 萧之夭不带停顿的,一口接一口被喂了七个馄饨,她连连举手示意要噎着了,萧江灼才放过她。 “喝口汤。” 萧之夭一边喝一边冲他翻白眼,“我这么急是为什么?还不是寻思着在公审开始之前先刷刷好感?本来还想着第一次见面就先试探试探他站哪一队呢,结果他表现太惊艳,把我给惊忘了。” “在他面前刷什么好感,他一点用都不顶。”萧江灼毫不留情地吐槽。 “那谁顶用?”萧之夭反吐。 “当然是你老公我!” 萧之夭:…… 一天不污你能死啊? 萧江灼,“别拿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小心我吻到你相信!” 萧之夭:…… 得,她闭眼吃馄饨好不? 吃着吃着,好奇心又上来了。没办法,两辈子加一起才遇到这么一个让她开眼的,结果八卦心一下子就复活了。 “他多大了?看来像是个半大少年。” “不是像,而是就是。十五岁半,腊月的生日,年底刚好十六。” 噗--萧之夭把嘴里的馄饨连汤带肉吐了一桌子。 “他十五岁半?他行七,你行九,那你多大?”萧之夭仿若有先见性地开始发冷。 “下个月就满十五了。” 萧之夭的脑海里一下子就炸开了一个二踢脚,同时不受控制的身子发软,且在向桌子底下溜。 “妖儿?怎么了?”萧江灼一把把人拽住。 “你,你还没……”萧之夭声音嘶哑,像有什么掐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好好说话,“没满十五?” 萧江灼没正面做答,“我们俩一般大,生日都是同一天你忘了?” 这回萧江灼拽着都没拽住萧之夭出溜到凳子底下。 他俩一般大,也就是现在都还是十四岁半多,然后她肚子里就…… 萧之夭呆呆地看着自己已见高昂的肚子,眼前浮现的是现代穿着初中校服的孩子挺着肚子的违和模样。 卧槽,太惊悚了好么? 萧江灼干脆跟她一起坐到地上,“到底怎么了?” 萧之夭都不知道拿什么表情对他了,“你还是个半大孩子呢,结果你说你七哥是个半大少年?你我都没满十五,就是说明年十六不到我们就有一个孩子了?” 这要是现代,差十四岁的兄弟姐妹不少,差十四岁的父子母子绝对稀有到比大熊猫都珍贵好么! 萧江灼满不在乎,“那又如何?你在害怕我们教不好孩子吗?可是教孩子又不是看生理年龄,而是心理年龄。老七大半年又如何?你看他那智商像是大半年的么?” “不像。”萧之夭本能摇头。 “那你看我像十五的么?” “更不像。”就因为不像才一直没想起过这个问题啊。 严丝丝此时进来,吓了一跳,“为什么都坐在地上?这样吃馄饨更好吃?” 萧之夭指指自己,又指指萧江灼,“我们还没满十五就已经有孩子了,这事儿难道不惊悚?” “为什么要惊悚?我前夫他姐十四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严丝丝一本正经地解释,萧之夭一本正经地懵圈了。 萧江灼倒先反应过味来了,凑到萧之夭耳边低声问,“你们那里大概多大生孩子?” “好像平均是三十岁。” 这回换萧江灼惊悚了,“那还生得出来?” “你应该惊悚还能生得出来吧?”萧之夭进而想到了某种更惊悚的事情。现在她十五生头一胎,到三十还能生,以这个时代的避孕条件,那她岂不是至少会生…… 不不不,这个数字太惊悚了,绝对不行! 萧之夭扶着萧江灼的肩膀站起来,严肃道,“计划生育很重要,优生优育更重要。这一胎生完了,你还是别碰我了吧。” “什么?为什么?凭什么?”萧江灼怎么也想不通问题为什么突然就跟他的房事频率挂钩了。“妖儿,你……” 正想为自己的权利追讨时,甘衡从门外跑了进来,“主子,秦跃到知府大堂敲了鸣冤鼓,状告您非法动用私刑关押其父秦长川。” 因为秦跃的这一催促,本准备第二天开始的公审,被迫第一天的下午开始了。 公审的地点选在了莞城县新建成的中心广场上。 那里地形最高,为了防范以后再有暴雨变洪水的天灾,所以特意盖的高,建的大。这样的话,万一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全城的人挤到上面去暂时躲水都装得下。 最中间还有一块大约三百平米的更高台,为的是给到时指挥灾民的官员发号示令使用,今天却正好用来做公审的大堂。 消息一放出去,全莞城的百姓差不多都挤到了高台的四周,等着看戏。 难民入城,发大水遭灾,艰苦地重建,这几个月来就没有任何一件舒心的事。好不容易有个热闹看,不等罗仁勇通知,一个一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异常。 聪明的连瓜子水果什么的零嘴都自备上了。 更聪明的脖子上挂个木箱,开始钻在人群中向忘带零嘴的百姓售卖各种零嘴。 他们高兴有热闹看了,有人却相反地非常不高兴。 首推赵祈灏。虽然大清早的赶路也没他什么事儿,他只要在马车里继续睡就好,但马车里多颠啊,他又这么娇贵,怎么可能睡得好。 到了目的地了,好不容易睡到了令人满意的床,结果连中午都没睡到就被边秋叫醒了。 说公审提前了,说他这个审判官得梳洗打扮代表皇室正式出场了。 “老子眼睛还肿着呢就让老子办事?不办?我要继续睡。”赵祈灏翻个身就要继续睡。 边秋悄叹一口气,说道,“主子,咱早点办完不是也能早点回京么?” “啊,早点回京!”赵祈灏顶着一头鸟窝立马坐直了,想起了已经一别月余的某表哥,“快快快,打扮起来!” 萧江灼也不高兴。 没能有时间和娘子在生几个的事情上达成共识,这让他非常非常不高兴。 “就这么急着找死是不是?通知大小乔准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让秦长川活过今晚!”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后一项不是人为的,但前三项可是人故意安排的,喜庆得宛如过年。 罗仁勇汗涔涔地站在秦跃身后,简直不敢看这位的脸。 人家爹被公审,九殿下却下令整得比过年还喜庆,这不是啪啪啪往人脸上打是什么? 朱武气得直喘粗气,孙望山也紧咬着牙生怕开了口就是骂人的话。 秦跃却是意外的除了脸黑倒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异常的表现,当然了,如果不说那脸黑的比那些日子的暴雨连天不见天日的黑都黑得话。 七殿下就在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登场了。 一身艳红官服,上绣金色四爪龙,头戴镶玉黄金冠。全身上下除了金色就是红色,耀眼的都晃人眼睛,但就是晃不虚他的颜! 真正的面如冠玉,貌比潘安。唇角抿得死死的,可惜在婴儿肥的映衬下,怎么看都是一副恃宠而傲的娇纵样。 众人心中统一得出结论:好一个如花少年! 朱武和孙望山都看傻眼了,不是说是七殿下吗?看太子,看九殿下,想着怎么也该是一副或不怒自威或杀气罩身的么?怎么就上来一个这样的如花少年? 看起来比九殿下小多了,这真的是七殿下?这能镇得住场? 秦跃和罗仁勇已经带头跪拜了下去,“臣等恭迎七殿下。” 对,这就是七殿下! 没长开的个子没长开的脸,以及没长开的性子! 喂,说你们俩呢?还傻呆着看?小心七殿下张嘴怼(请读三声)你们! “艹!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赵祈灏走过朱武和孙望山的身边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的眼神代表着什么!“边秋,给老子挖了他们的眼!” 看看看,看瞎你们! “是。”边秋拔剑就刺。 朱武以跪着的姿势后飘半丈,还没从这个如花少年张口就艹字打头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就又被边秋吓了一跳。 卧槽,这是女人?个头这么高? 秦跃赶紧以身相拦,“七殿下风华绝代,我等一时惊艳才不小心冒犯了,请七殿下息怒。” 罗仁勇吓出了一身汗,好吧,应该是最近这汗就没下去过。 “你这马屁功夫倒是尽得秦将军真传!好吧,看在秦将军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回!边秋,回来。” “七殿下,请上坐。”罗仁勇战战兢兢地摆个请的姿势。 “你哆嗦什么?想给我扇风?” 罗仁勇愣了一下,马上抢过了后面扇风人手中的扇子,“是,卑职给殿下扇风。” 看着赵祈灏可算乖乖坐下,可算不开口怼人了,罗仁勇偷偷松了一口气,“请九殿下--” 话音还没落呢,赵祈灏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请什么请?不是告吗?那就是带!” 边秋及时抢走罗仁勇手中的扇子才没让扇子和罗仁勇一起趴在地上。 罗仁勇趴在地上全身汗湿,带带带?带九殿下?谁敢带? 这不是审秦长川,这是审他啊!而且还没开始他命就要交待在这里啊。 还好不用他必须重复台词,那边萧江灼和萧之夭已经携手走上了高台。 萧江灼没像赵祈灏一样穿正服出场,而是和萧之夭配套穿了同是麻灰色的衣装。 萧之夭的肚子越发地明显了,所以她最近一直穿宽松的衣服。也特意叮嘱了严丝丝尽量不要用染色过分的衣料,也不要用花色繁琐的,就用最本色的料子最好。 浅浅的麻灰色,远远望过去还有点土,像是没洗干净似的,平日里是谁都不会选的颜色,可是萧之夭选了,还穿了。 然后出场的一瞬间就震了全场。 什么叫美颜盛世?穿最土的衣服,不做发型,没戴首饰,却还能空以一张素颜让人目光挪不开,这才叫美颜盛世! 于百姓:王妃是好人啊!救了他们的命,帮他们重建,这就是活在人间的菩萨啊!看看这着装,多么朴素,多么真挚,多么的生活在他们中间! “王妃安康--”跪。 于秦跃:他断子绝孙了,他还断臂了,她却手挽着男人怀揣着孩子,一脸幸福。凭什么!为什么!手指攥得生疼,开口还得是,“王爷王妃吉祥。” 萧江灼就这么一手拉着一个走在了跪了一地人的中间通道上。 对,就是一手拉了一个。 左手挽的是萧之夭,右手拉的是一条长长的锁链。 锁链的尽头是一个人,蓬头垢面也阻止不了所有人一眼确定他的身份。 驻边大将军,秦长川。 ------题外话------ 感谢阿年的烧酒和凡云玲小天使的组团鼓励~新月新气象,大家加油挺啊~挺过了这个八月下个月就凉快了啊~ 另:别怪我停在这儿,因为有点小卡~天太热,我热傻了啊~ 106 老子天生横行无双! 这要是别人被告,甭管是不是理亏,至少出场的时候也得收敛点,省得第一当面就让人拿捏住了把柄。 但萧江灼不。 你不是告我非法动用私刑关押秦长川吗?我还就押给你看,刑给你看! 长长的铁锁链拖拽在青石板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震懵的是跪了一地的人。 什么叫霸气?这就叫霸气! 什么叫狂妄?这才叫狂妄! 如果说刚才赵祈灏镇场靠的是一张脸,那么萧江灼镇场靠的就是他排山倒海的气场。 倒不是说他脸不行,而是那宛如泰山压顶的杀气压过来时,也没人有胆欣赏这位爷的容貌了。 朱武看着昔日威风八面的主子今天竟被人像牵条狗似的牵了出来,他忍了忍,没忍住。 “放开将军!”朱武跳出来对着萧江灼手里的锁链拍出了一掌。 萧江灼眼皮都没动一下,自有大小乔出来分左右同时出手,两掌对一掌,优势不能更明显。朱武当下就被拍出了高台,砰然摔进了围观的百姓群中。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冒犯九殿下!”大小乔双双拿剑压在了朱武的脖子上。 孙望山神情一紧就要动,被秦跃出手按住。 秦跃跪直了身体,“九殿下,我爹身为驻边大将军,退一万步说,就算押上金銮殿皇上也不会安排这么个出场吧?就算九殿下不感恩我爹为大尧天的边境做出的贡献,那么能不能至少为在场的尧天百姓对一位戍守边境的将士回以最基本的尊重?别让三军将士因此对皇室失望啊,九!殿!下!” 这话说得那叫个情深意切,道德绑架的那叫个堂堂正正。 周围百姓本来是看好戏的不痛不痒表情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对啊,眼前这位可是保了他们三年的戍边大将军,没有他就没有他们三年来的安居乐业。可他们现在却在看这位将军的笑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一想竟觉得惭愧起来。 现场的气氛就像一架无形的天平,真正的公审还没开始就已经向秦长川倾斜了。 赵祈灏坐在首位上,捧着凉茶无声而笑。 跟他的小九弟弟比嘴皮子?有好戏看了。 萧江灼冷嗤一声,完全视现场气氛为无物,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锁链垂到了秦跃的眼前,“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爹贵为大将军,无论他犯了什么错他都应该得到有礼的对待?哪怕他刺杀了皇上,皇上审判的时候也得让他穿着盔甲带着官帽堂堂正正地上金銮殿?否则就是对三军不敬?就是让三军失望?” 百姓:……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理啊。 秦跃精神绷紧,不敢放松一点,“九殿下夸张了,我爹并未刺杀皇上!” “所以我给了他最基本的尊重啊?”萧江灼突然手扯了一下锁链,锁链是穿在秦长川的琵琶骨上面的,他这么一扯,秦长川扑嗵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秦跃抬头看过去,正好跟他爹对眼对个正着。 “看到没?如果我不尊重他,他现在就应该是跪着出场!或者在更早的时候,你早就收到了他的人头!而正因为我尊重他三年来为尧天边境的付出,我这才留了他一命直到今天,并且允了你一个公开为自己解释的机会。怎么,这还不够?难道还要我给他穿戴一新请上台吗?” 百姓:…… 完全无法反驳。 天平已经倾回。 萧江灼厉害的从来不只是武力,要论嘴皮子可以说他成名更早。 因为他半路被认回皇宫的时候,其他皇子的势力,尤其是太子,早就自成一统了。对于这个半路归来的兄弟,有的是人想不动声色地弄死他。当时他还是个战五渣,要靠武力保护自己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最常用,也最快锻炼起来的就是嘴皮子。 赵祈灏勾勾手指,把边秋叫近了咬耳朵,“我家小九弟弟玩嘴皮子玩道德绑架的时候这货还不知道在哪儿傻呵耍大刀呢,切。” 秦跃不服,还想争论,却收到了他爹秦长川一个制止的眼神。 想了想,他低下了头。 也对,反正爹已经准备好了后手,他又何必在乎一时的口舌之快。 萧江灼见他不吱声了,冷眼扫了后面秦长川一下,就好像明白了是他爹的意思,但萧江灼也没追究。 “妖儿,坐这边。” 萧之夭坐下之前冲着赵祈灏点头示意,“七殿下。” 赵祈灏:“哼。” 人家一扭头,下巴能抬上天。 萧之夭:…… 这倒霉孩子! 住她家吃她家还给她脸子看?欠揍是不是? 自打知道他不顶什么用后,萧之夭一点都不想刷好感了。 哼就哼,以为谁会哄你呢? 两人“友好”的打招呼时,萧江灼已经将大乔送上的食盒打开来摆到了萧之夭的面前,以水果居多,还是轻微冰镇的。既不会激着胃肠,又不会温乎的难以入口。 百姓:…… 这是上大堂还是野餐? 赵祈灏鼻子动动,不由自主地又把头扭回来了。 他出来光注意打扮得艳压群芳了,忘记带吃的了。 然后就看到萧之夭抬手把一粒冰葡萄塞进了萧江灼的嘴里。 赵祈灏当时就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阿!秋!” “是,主子稍等,已经派人去准备了。”早在看到大乔捧着食盒上来的时候,边秋就已经机灵地吩咐台下的侍从去办了。 只是忘了就是忘了,失了先机的事情哪怕后期再弥补也找不回场子了。 秦跃等人还跪着呢,眼角余光瞄到这边还有心思因为这些小事打闹脸色都气得铁青了。 但这一次谁也没敢妄动,已经爬回来的朱武更是把头低得近乎贴到地上。 他终于明白了,除非他的将军大人反败为胜,否则对面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能弄死他没商量。 这就是地位的绝对优势! 萧江灼终于一挥手,“都起来吧。” 罗仁勇鼓起两辈子的勇气站出来当主持人,“公开审判秦长川刺杀九殿下一案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请秦长川之子秦跃上前陈述秦长川并非刺杀九殿下之原由。” 秦跃举着断手径直走到赵祈灏面前,“请七殿下过目!我爹那天去找九殿下,真的不是刺杀九殿下,而是心疼我手臂被九殿下砍掉。请七殿下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家人都在盛京,这戍守在边境的只有我陪着我爹。九殿下在派人砍了我的手之后又把断手送到了我爹的面前,我爹能受得了吗?” 秦跃又转身面向台下,“试问各位,如果你们的儿子被砍了手,断手还被送了回来,你们心里谁能痛快接受?然后不会兴起拔刀杀回去的念头?我爹也是人啊,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他没有穿盔甲,没有带兵,他只是想私底下去找九殿下把这事问问清楚!” 说着说着秦跃掉下了一滴泪,他又赶紧擦去,看起来脆弱又坚强,非常的惹人同情,已经有百姓对那支断臂投去了心疼的目光。 萧之夭和萧江灼对看一眼,彼此心里清楚:某人的戏自己给自己加的挺多啊。 秦跃还在继续。 “再说了,他就是真想杀了九殿下为我报仇,他为什么不干脆带兵杀过去?群起而攻之,不是更容易?可是他没有,除了自已的随从两个外,他谁也没带。是,他是穿了夜行衣,可那也是因为不想事情闹大。大家试想一下,如果被人看到堂堂驻边大将军跟九殿下公然争吵起来,在这个灾后重建的日子里那将是如何扰乱民心的一件事情!我爹就是心疼我为我出头的时候都在想着以百姓为重,可这样的我爹却被九殿下用以私刑并关押了起来!” “七殿下!”秦跃双膝跪地,“求您明察秋毫为我爹洗清冤屈啊!” 像是终于解释完了,不用再强忍着了,秦跃的泪水如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我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最初原因就是我气不过当时败给王妃,我也承认曾经一度想偷出军营再找王妃打回来,可我当时真的没有出军营啊,我被我爹的人给劝回去了。只是后来却被九殿下的人又抓了回来,然后后面就是砍了我的手送给了我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九殿下所为,我和我爹都是受害者,完全不知道九殿下为何如此针对我父子啊!” 曾经在地牢秦长川跟萧之夭说过的一切在这里正式上演了,前后统一,转承合理,逻辑分明。 台下的百姓明显已经被煽动,虽还未爆动,但个个神情激愤,满脸都写着“我很生气我很同情但我不能发作因为你是九殿下所以我不得不等着你出来先解释解释”。 这要是个普通人,他们手里的果核瓜子皮早招呼过去了。 萧之夭手里拿着一颗杏子,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她跟萧江灼耳语。 “秦长川是在被抓进地牢后才跟我说起可以重新‘洗牌’秦跃和他行为的过程的,可那时秦跃已经被救走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是如何统一口供的?看押过程中让他们钻了空子找到了传话的机会?” 萧江灼并不正面做答,“看押的人是大小乔,做饭送饭的是五美,中间去过地牢的人只有你,我,宋黄二人,再加一个严丝丝。你觉得这些人当中谁能让敌人钻了空子?” 萧之夭想了想,摇头,“没有。那么就是秦长川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在去山里刺杀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到公开审核这一步?嗯,以他的阅历,他能算到这一步也不算意外。” 萧江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长川,“只怕这才是刚刚开始。” “他还能有什么后招?毕竟那天刺杀我们的事情人证物证都在!”萧之夭冥思苦想,生怕少算一步会功亏一篑。 萧江灼挑眉,伸手抹平了萧之夭皱起的眉头,“不管他有什么后招你都不用担心,你有老公我啊?” 萧之夭:…… 猝不及防被自己男人秀了一脸! 赵祈灏:“咳咳咳!” 正在吃冰镇的杏子,结果一时不察忘了吐咳,差点噎死。 “艹!傻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进行下一步?”赵祈灏冲着罗仁勇砸出了一个冰镇杏子。 罗仁勇紧张地连咽口水,明明视线里看到那个杏子砸过来了,他却木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任杏子砸过他的额头又被弹到了地上。 额头当时就红了,他却没感觉到疼。 他知道秦长川背后有太子,知道秦长川做事一向稳妥有条理,知道这位七殿下是太子请旨让来的,所以照秦跃这么说的,如果九殿下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真是刺杀的话,那么九殿下今天会被七殿下判罪吗? 如果真判了,那谁敢拿下?谁又有能力拿下?秦大将军会不会出动…… 罗仁勇全身都在向下淌汗,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接,接下来,有请九殿下……呃,阐述判定秦长川刺杀他的经过,并展示证据。” 萧江灼点下头,却并没有像秦跃一样走到台前,而是自有一队人上了台。 五美队。 上台就先引得围观百姓们齐齐一声惊呼。 虽然前面已经有了貌美如花七殿下,美颜盛世的九殿下夫妇,但后来的五美队还是让他们又小小惊艳了一下。 这五美不会像七殿下和九殿下那样美的高不可攀,他们是美在他们中间的,接地气的,从另一个方面说,简单比七殿下和九殿下更得他们欢心。 一个美出天际美得摸不着的自然比不上一个能感觉就在自己身边努下力好像就能睡到的。 群情激动,粉红的烟雾无形腾起,宛若现代的偶像见面会。 竟也无意中缓和了一部分他们才兴起的对九殿下的仇视。 五美队在台上一字排开,将带上的证据一一摆在赵祈灏面前。 “这是秦长川当天刺杀九殿下时所用的剑,以及九殿下用来对抗时被削断的软剑。” “这是跟秦长川同来刺杀的两个黑衣人的尸体。” 邱志没摆证据,而是上前一步,“小的是第一个赶到的,亲眼看到了秦长川杀气腾腾地和九殿下战在一起,九殿下全身是血,最后是在猫头鹰的帮助下才拿下了秦长川。” 他们一一说完,台上台下一片静寂。 这如果是在秦跃说话之前摆出这些,那么人们听完的第一结论除了秦长川刺杀萧江灼外不会有第二种。 可有了秦跃的话在先,围观百姓竟是不由自主地顺着那思路向下延伸开去。 刺杀?站在这一方的角度来说是刺杀,站在另一方的角度也可以理解成是一言不合就开杀。 黑衣人的尸体没问题,通过伤口也能看出来当时的情况的确很惨烈,但结果却是他们死了,被说是一身血的九殿下却没事儿。 还什么叫在猫头鹰的帮助下?猫头鹰什么时候也能被驯养并听人类的话了么? 这听着咋就那么不可信呢? 喜欢你长得好看也不代表着正经事儿会无差别地站在你那一方哦,我们可是大尧天的理智百姓。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甭管对错,先站出来说出事实的人总是对人心有着一定的导向性。 萧之夭快把手里的杏子捏烂了。这种事情本该是萧江灼先来,开头就审问秦长川为什么要刺杀萧江灼,由秦长川列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不是刺杀。可在秦跃一告之后,却成了人家本来就不是,萧江灼得证明人家是。 这种程序上的错误直接导致了现在他们在民心上的不得力。 萧江灼会怎么做?能如何让人相信秦长川就是来刺杀的? “别担心,都说了有老公了。”萧江灼凑过去在萧之夭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围观群众:…… 卧槽!这是什么?他们瞪大眼睛支棱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吃瓜看戏,啊不,期待后续,结果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你信不信我们的单身之火马上能烧烧烧? 赵祈灏: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秀恩爱了。他身为兄长还单身,这位小九弟弟却已经美人在怀,还即将有儿子,他不服!他不能允许这种完全不合他审美的事情出现。 “赵祈灼,你这是心知无法挽回所以在做最后的告别吗?你放心,如果事实当如秦校尉所言,皇兄我不会让你和你未来的孩子阴阳相隔的,你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在黄……” “你给我闭嘴!”萧江灼一拍萧之夭的手腕,她掌心捏烂的杏子就被打了出去。 他们和赵祈灏本来就坐得很近,如此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边秋根本来不及抢救,捏烂的杏子正正打进赵沂灏的嘴里。 赵沂灏连连呛咳数声,在边秋眼疾手快于他后背拍了一掌后,他才把烂杏子吐了出来。 赵沂灏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这是当堂谋杀审判官!我要判你死罪!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呃!” 萧江灼一脸肃杀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全场皆静,正常的呼吸声都整出了如那天暴雨狂风的效果。 王妃是个好人,王爷怎么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杀的杀神? 这这这……更相信秦跃的话了! 边秋上前单膝跪地,“九爷容禀,七爷身子弱,被大少精心调养才有今天,请九殿下松手。” “说我什么都可以,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拿我大儿子开涮……”萧江灼危险地冷哼一声,甩手将赵沂灏扔在了椅子上。 赵沂灏抱着脖子一通猛咳时,萧江灼一抬腿又踩在了他的椅子边上俯身下来,压低声音道,“我松手,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边大少。我想你清楚这一点!” “赵!沂!灼!”赵沂灏沙哑地嘶叫一声,刚才掐他都没让他变了脸色,现在一声边大少却让他满脸皆怒容。 他挥手就是一巴掌奔着萧江灼的脸打了过去,萧江灼轻松仰身躲过去。 罗仁勇就在旁边,吓得身下跪着的那块石头都被汗水淹了,可他什么也不敢说,劝架都不敢。 还以为住九殿下家里的七殿下和他关系不错呢,谁知一言不合就开打!九殿下到底认没认识到这是什么场合?知不知道这么一来他在围观百姓心中的印象会声名扫地,然后直接导致结果对他不利? 萧江灼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他才会这样做。 “都看到没有?对于主动上来找死的人,本王从来不惯着!皇兄也好,大将军也好,本王从来不招惹,但要是你们敢主动找茬,本王的回应只有打你没商量!”萧江灼转身踱步到台前,第一次端出皇子的绝对权势,当的是“老子天生就横行无双”的霸气凌人。 走到摆列了证据的面前,他一脚一个全踢了下去。 于是刚被震得还没回过神来的百姓们就是先看到有剑飞了下来,然后又是两具尸体。人们惊声尖叫着躲避,砰砰砰,那些东西掉落在了他们让出的中间空地上。 “都给本王看清楚!如果不是他们主动上来送死,本王根本不会让这些渣滓脏了本王的手!什么,找我来问问清楚为什么砍了你儿子的手?”萧江灼回头一脚踩上了秦跃的后背。 其实他本来也想一脚踢下去的,但为了后面戏好唱,他忍了。 “先不说为什么,单单说你来找我讨个说法一事。不穿盔甲不带兵就是你身为大将军的温柔了?那你带的什么剑?穿夜行衣是为了不扰乱民心?那你为什么单单选了狩猎的那一天?那一天可是为你看重的百姓谋取食物的重要一天,你一个口口声声江山百姓为重的大将军,却在那一天找我解决私仇?这是想让本王夸你父爱伟大,忍了好多天终于在那天忍不住为儿子出头?” 秦跃可以为了洗清自己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那他就把这黑白这是非一点一点理清楚。 “你胡说!”秦跃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江灼嘴皮子这么利害的,他不由剧烈地挣扎着,是反抗,也是想去看父亲的眼,想寻求一点其实他们不会输的信心。 可是萧江灼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不会让他特别痛,但也不会让他轻易摆脱。 在外人的眼里,秦跃就像一只被人夹住了壳的乌龟,任他如何挥舞着四脚,就是没办法回头看秦长川一眼。 “我胡说?暴雨初降的第一天夜里你带了五个人夜闯我府,意图刺杀王妃,结果你现在编了个什么谎言来着?是被我抓的?呵呵!本王为什么抓你?因为你先前跟王妃比武输了,被断子绝孙还不够,本王再把你抓来嘲笑一番?” 噗--失笑出声的是赵沂灏。 哇--轰然喧哗的是围观百姓,作为纯看戏的吃瓜群众,他们总是能发挥最八卦的本能,一下子就抓住了“断子绝孙”这四个要点。 因为灾后重建的事情也跟部分将士有所接触,也听说了大将军的嫡子堂堂校尉大人已经被人为断子绝孙的只言片语。 但真的是只是听说而已,大家说笑归说笑,却是谁也没信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结果怎么着?九殿下亲自现身佐证了! 卧槽!真废了?怎么废的?那这校尉还能当下去吗?不用废物利用刚好送进宫? 脑洞是个好东西,只要你给它开个口,它立马撒着欢儿的自动向下延伸,拉都拉不住。 本来被秦跃引导成“我一心为国为民结果国家的当权者却冤我关我还要杀我苍天为何不长眼将军心里的苦为谁说”的高b格国民性冤狱话题,即刻沦为了“双方比武下手失常一方错将另一方断子绝孙另一方心怀怨恨蓄谋已久最终走上了报复杀人的不归路”的令人心痛但绝不同情的社会常见事件。 秦跃一时之间只觉得背上踩的不是一只脚,而是众多围观百姓嘲笑和唾弃的目光。 不管是嘲笑他废了也好,还是唾弃他的为人处事也好,这些都让他受不了。 萧江灼没来莞城之前,他是多么的被人捧着啊,结果现在却沦落到了是个人都能嘲笑和唾弃他的地步。 他忍受不了这种落差,不知何时他已经不挣扎了,转而用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好像这样就感觉不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嘲笑和唾弃了。 萧江灼最后投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将脚拿开了。 虎父无犬子到底还不是全对,秦长川应该很失望吧? 他扭头,果然捕捉到了秦长川眼底即将消逝的那抹失望。 得,对家的儿子指望不下去,他还得好好配戏才能让这出戏唱下去。 “秦长川,你也别忘了在你解释的你私自找我讨要说法的同时,你还同时派人洗劫了本王的住所!秦跃被你偷走了不是吗?偷你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府内的人被打被伤,所有东西被打砸抢劫一空也是你的人的杰作你忘了吗?啊,你要解释说土匪跟你毫无关系吗?呵呵,这次可不是你随便解释就行了的。来呀,上人证!” 络腮胡打头,身后一长串的男人们被腰间用一根绳子串着上了台。 三十来个啊,简直要把台上挤得水泄不通。 秦跃瞄了一眼后吓傻了,再也端不住镇定的表情了。 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效忠他们秦家的他当然认识。可是这些人根本不在一个队,他们分散于军中各个部门各个队伍,说的再确切一点,大部分都不是能上到第一战线的。基本都是存在于行政或者后勤居多。 而这也是秦长川组织了他们的原因,就是要看起来不那么统一的像将士,这样扮打劫的土匪才不容易被抓到把柄。 他们先绑了阿宁,后被罗仁勇抓进大牢。趁罗仁勇忙着救灾的事情,越狱不能更简单。回到军营军服一换,又是保家卫国的三军将士。 罗仁勇当然抓不到他们,五万将士啊,他上哪儿去找这三十位。 再到后来又故技重施,扮成土匪把他救了回来。秦跃回到军营后就把他们就地解散了。再次换上军服,还是三军将士。 可是萧江灼如何抓出的他们?这可是五万当中抓出三十啊?他怎么做到的? 罗仁勇缩啊缩啊,就差缩下台去了。他做官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就算不说明他也能猜到八分。 那天抓到那些土匪他有做临时审问,土匪没有一个招供不说,还个个都是大爷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人家根本没把入大牢当回事。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天灾开始就没顾上这边。等下边人汇报人都跑了,大牢还没被损坏,其他犯人也没被放跑时,他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头绝对有问题。 因为如果是普通人越狱,基于同命相怜的原理,越狱的人总会稍带脚着放出其他犯人。 可这些人却没有。干着抢劫勾当的人,却还有着不纵容犯罪的正三观?这正常吗?这只能说明这些人是假土匪。 他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好手里还有灾后重建这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就理所当然的淡忘了。 即使后来被萧之夭追责,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能跑得那么没有踪迹,只能说明对方的后台足够庇护,所以他只是下令派人去抓,却从未催促过。 可当这三十个人被萧江灼抓了出来,这于他来说,首先就是一个办事不力的渎职大罪。 萧之夭也惊讶了,就见萧江灼一天有事儿没事儿地尽在她跟前耍流氓了,他什么时候把这些人都抓来了? 络腮胡子很显眼,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人也是胆大的很,前后做了两拨大的,居然连胡子都没剃,这是多自信不会被抓出?还是自信后台够强硬抓出来了也会没事? 萧江灼这次走到秦长川的面前蹲下了,“看看吧,我大尧天的驻边大将军!那两个黑衣人死了,你随便编排你们的来意都死无对证。可这次却是三十个活生生的人!你要不要跟他们对质一番?听听他们怎么说?” 秦长川冷笑一声,像个忠臣一样昂着头,表现的大义凛然,“听听就听听!只是还请九殿下在大众面前先承认一声,这些人是我三军将士吧?是你派人抓出来的吧?” “嗯,是!”萧江灼承认的很干脆。 秦长川转身向赵沂灏,“请七殿下做证!” 赵沂灏狐疑地歪头看了秦长川好半天,这话听着怎么像这些人会帮秦长川说话似的?小九被下套了?他也有被下套的一天? 他无意识地就看了萧江灼一眼。 萧江灼一脸自信,“皇兄且问!”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蜗牛的花花~即将入秋的我果然戴上花以后更美啦!于是饭后的我再吞了一大盒蛋卷~感觉体重要把我带飞了~5555555 107 信任崩塌千夫所指,死罪! 赵祈灏的目光落在了明显是头目的络腮胡身上,“你是军营的人?” “是,后勤保障火头军副队长,王光大。” “前些天将九殿下家里洗劫一空是你带着人做的?” “是。” “你后面的这些人也都是军营的将士?” “是。” 赵祈灏沉默片刻,忽然抬手砸出了桌上的果盘,“艹!你是屁是?身为三军将士,身负保家卫国的责任,你就这样保家卫国的?” 果盘砸破了络腮胡的额头,立时有鲜血流下。 但现场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这可是实打实的红口白牙当堂招供啊! “说,你是听谁的命令行动的?”赵祈灏这一问一出,现场鸦雀无声,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秦长川。 络腮胡昂头,声似洪钟,“将军秦长川的命令。” 哗--台下哗然。 这是第一个来自第三方的指证,造成的效果自然不是当事人自我辩解所能比的。 就连秦跃都惊得头皮乍了起来,满脑子都是“就这么被出卖了就这么被出卖了”。 秦长川却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甚至闭上了眼睛,就好像眼前的事情跟他毫不相关似的。 这一表情激怒了赵祈灏,“秦长川,他所说可是事实?” “禀殿下,是!” 又一个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是”。 “我就艹了!你们一个一个干了不是人的事儿,认起来还特别理直气壮是不是?气死我了!”赵祈灏满哪儿乱看,想摸个什么东西再砸过去,可是刚才的果盘已经被砸出去了,手边真没东西了。 “给,用这个。” 有人说话,赵沂灏顺声看过去,先看到了一只果盘,再顺着果盘向上看到了萧之夭。 那是来自萧之夭面前桌上的果盘。 “不是想砸人?用这个吧。” 赵沂灏冷笑一声,没接,“你怎么不自己砸?他们不是抢的你家?” 萧之夭轻拍自己的肚皮,“孩子看着呢,胎教很重要,不能让他认为他的娘亲很泼妇。” 所以他七伯泼妇就可以?赵沂灏气得瞪凸眼,又猛地反应过味来。 谁是他七伯? 谁泼妇了! 赵沂灏又想发作,可是前边萧江灼一个冷眼过来,他立马老实了。 他这个小九弟弟要说揍他是真揍他。也就小时候刚入宫那阵,他还能跟这个小九弟弟掐个半斤八两,随后他就是纯粹的单方面被掐了。 偶尔几次赢也是因为表哥在。 靠,为什么现在这种时候他要想起这些心酸的往事! 台下此时也是喧哗一片。 秦跃哭诉也好,萧江灼霸气自辨也好,这些说到底都是他们站在自己立场上自说自话,他们即便情绪被鼓动,也总还有个度,总不至于失去理智。 可现在却是当事人在证人的指证下承认了。 这在百姓心中已经算是认罪的间接表达方式了。 谁还能理智! “王妃那么善良那么好,你居然还要洗劫王妃的家,你还是不是人?” “你还是大将军呢!可你在这场天灾里为百姓做过什么?就是有人跑到了军营外面求助都被你拒绝了!你对得起你头上的大将军一职?” “杀了他!杀了秦长川!”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很快声讨就汇集成一片,扑天盖地的砸向了秦长川秦跃以及那三十个军中将士。 五美难掩神情激动,坚持了三年要杀秦长川的梦想终于在今天要实现了。 萧之夭激动不起来,反而更精神绷紧到不错眼珠地一直盯着秦长川。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一切就太顺利太简单了。这很不对劲儿! 果然,秦长川突然睁开眼睛道,“请七殿下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赵沂灏没反应过来。他自己都承认了,还用继续什么? 秦长川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是太子派来帮他的人了,不是说挺有心计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傻? “既然他们洗劫了九殿下的家,那么洗劫来的东西呢?怎么不让他们都摆出来好看看九殿下是不是丢了什么?九殿下不是财大气粗到只要抓人就够了,半点不想追回损失吧?” 周围声讨的声音就没停过,秦长川也没故意去压倒那些声音,他只是正常音量,可是这话说完传开之后,声讨之浪竟像退潮一样渐渐退去了。 这态度不对啊。 还有帮着敌人一步一步掰扯自己犯罪证据的? 直觉告诉他们后面肯定还有戏。 赶紧保持安静的。 “嘘嘘嘘,别吵吵了!丫的老实看戏!老子的直觉告诉我,今天会是一出特大戏!” 赵沂灏眼睛也亮了,最喜欢看小九的热闹了。 “赵沂灼,你抓人时就没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一一摆上来!” 萧江灼的目光从秦长川的眼睛上一扫而过,各自交换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秦长川,别想耍阴谋! --萧江灼,你怕了么? 萧江灼一挥手,“把抓人时搜到的东西都一并抬上来” 先抬上来的是一个箱子,箱子上面直接摆着各种金银珠宝首饰,以及银两和银票,这些本不算什么,可是当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的时候,全场不淡定了。 金子银子晃眼睛啊!珠宝首饰堆成山有木有!更晃眼睛的是某些局部山景还很眼熟。 “那不是西街金铺的镇铺之宝如意金挂链么?我老婆曾磨了我小半年让我买给她,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你这么一说,难道它旁边那个就是东街玉铺老李头费尽三年时间打磨的白玉蟾蜍?可是前天还听说他在他家被淹的那块挖地三尺的找呢?” 一传十,十传百,那些露在箱子外面的东西基本都被找到了正主儿。 但,这正主儿可不只是萧江灼和萧之夭。 气氛慢慢,慢慢地压抑下来。 只因为大家突然不敢继续想这背后的真相。 他们一直以为菩萨似的王妃难道是…… 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怀疑目光,萧之夭起身来到了萧江灼的身边,一指箱子,直接否认,“那些东西不是我们的!” 萧江灼怒瞪抬箱子上来的五美之二,“你们从哪里弄来的箱子?” 五美之二也没想到打开箱子后会是这样。萧之夭本身并不怎么注重戴首饰,即使戴也是箱子盖上那些素雅大方款的,可是箱子里却是什么艳丽浮夸款的都有。还有那些珠宝摆件,炫富的属性绝对不是他家主子的画风好么? “是刚才那两个人让我们抬……”他们说着就回头去瞅台下,可,“哎?人呢?他们刚才明明就站在那里的!” 萧之夭猛地一把抓住了萧江灼的手,出差子了! 秦长川突然冷笑出声,“演!你们再演!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演这两个人出来替你们背锅,说这一切与你们毫不相关了?” 正准备干巴利落脆的舍己保主背锅上身的五美之二:…… 得,妥妥地被陷害了! “你算计我们主子!”五美之二怒瞪秦长川。 秦长川猛地站起,即使身后的琵琶骨一直被锁链穿着,也没能压制他一身的将军气场。 “我算计你们主子?我当然要算计他们!”秦长川抬手直指萧江灼和萧之夭,锁链被他的手空中挥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你们表面救灾,背地里却派人提前搜刮了所有被水淹了的店铺!我当然要派人抢劫,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如何拿到证据证明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五美之一蹿出去反驳,“那先前呢?你别忘了,这些人听了你的命令第一次行事可是在水灾之前!那个你怎么解释?” “我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应该问你的女主子怎么解释吧!”秦长川对上萧之夭的眼,“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黄宁的人?他可是文县的逃犯!他当年什么罪名?他当年是判国贼楚远腾的心腹!可是三年后再见他他却成了你的心腹!为了抓他,为了搞清楚一个王妃为什么要找一个判国余孽做心腹,我不得不布下假装土匪掳人的下策!” “可惜当时收到的消息有误,没想到跟来的只有宋阳的妹妹。但令已经下了,王光富等人来不及更改作战方案,只得忙乱中错掳了宋阿宁。事后我就有意释放她回去,可是她却自己决定留了下来,说已经感觉到了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再后来,她还在解救我儿的事情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敢问九王妃,这个阿宁可是你曾经的贴身丫环吧?你觉得她是因为什么才会弃你奔我?” 萧之夭身子一晃,靠在了萧江灼的身上。 她受打击不是因为秦长川这些颠倒黑白的话,而是因为他又一次提到了阿宁。 “秦长川!把阿宁叫出来跟我对质!我要亲自问她所有事情的经过!” “当然,当然要对质!但在那之前,还请九王妃先把黄宁交出来!他可是逃犯!”秦长川背穿着锁链昂首而立,正义的光芒如他大将军的气场一样散发出来。 围观百姓们:……集体懵圈中。 等等,剧情反转太快,他们有点跟不上! 怎么说着说着事情就成了揭发九殿下夫妇的批斗大会了? 而且听着还非常有那么一回事的意思。 毕竟眼里看到的事实证据那可是真真的。 原来王妃救他们都是假的!原来王妃竟用了逃犯做下人! 在他们心中,萧之夭曾经代表菩萨的小金人,轰然开裂,碎成了渣渣。 风一吹,没了。 这种失望直接表现在目光里,然后尖如利箭向萧之夭扎去。 五美之三气不过也跳了出来,先骂台下百姓,“王妃为你们做了多少,你们就这样不信王妃?别人说什么你们说信就信?” 再骂秦长川,“你胡编乱造!如果这些东西真是我家主子的,那么他根本不会让我们再抬出来!” “他当然不会让你们抬出来,因为他吩咐人提前换了这些东西。所以哪怕这些东西再抬出来,他也笃定了不会暴露。值得庆幸的是,继阿宁之后,又一个人不耻于这种表里不一的无耻行径,他也弃暗投明了。他没有听从命令换掉那些东西,而是原封不动地让人抬了出来,这才造成了你们主子现在看到东西后才震惊的局面!” “谁?谁背叛了主子诬陷主子!站出来!”五美之三挨个扫过了自己的其他兄弟。 萧之夭悲凉地闭了闭眼,敌人还没杀,自己一方却先失了阵脚。 她不计得失地做了那么多,结果当她遇到诬陷,这些人没一个站出来说相信她。 秦长川厉害啊!居然将一切既定事实不过多添加了一点道具就完全扭转成了有利于他的局面。 政治家的手腕到底不一般,她轻敌了。 萧江灼将萧之夭揽在怀里轻拍着,冷眼扫一圈,开口只有简洁的一个字:“谁!” 那是带着冰碴儿的风暴,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即刻卷走了所有温度,现场冷凝成寒冬。 赵沂灏也收了所有表情。 小九生气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艹!他兴奋地不知道用哪种表情继续看戏了肿么破! 秦长川顶着风暴迎上前,“还请七殿下先保证证人的安全,否则卑职不敢让他现身。” “准!阿秋,你去。” 边秋带剑上前,站到了秦长川的身后,做足了对抗萧江灼的准备。 秦长川点点头,“出来吧。” 刚才还一脸气愤充分表达了自己被背叛的愤怒的邱志站出了队伍。 其他四美都傻了,“二志!是你?怎么是你!” “邱二志!我呸!兄弟一场,你就这么背叛我们?” “邱志!老子废了你!” 四人提拳就要动手,边秋先一步拔剑挡在了邱志的面前,“七殿下有令,我看谁敢动手!” “卧槽!邱志!你说清楚!主子对你怎么不好了,你要如此背叛她?” “我们坚持了三年的梦想呢?你跟我们说以后就可以去盛京大展一番拳脚呢?” “邱志!王妃第一次叫出你的名字时你多兴奋多骄傲你忘了吗?” “是王妃在天灾时收留了你全家女眷,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邱志你混蛋!” “主子--”邱志泪如雨下冲着萧之夭双膝跪地,“属下知道无以为报主子对邱志一家的大恩大德,但属下过不了自己这关啊!待到真相大白,属下愿自行了断赔罪!” “卧槽,你说的什么屁话!你的意思是你不惜去死也要揭露什么真相?” “好好好啊!老子当年没被秦长川恶心死,今天却要被你恶心死了!都闪开!老子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得先废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四美暴走了。 几个月来的同吃同住同做事,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他们自以为感情已经像亲兄弟一样。 却没想到目标还没完成,他们先被自己兄弟捅了一刀。 还正对心窝。 他们冲着邱志冲过去,三十个绑着的将士却自动排成一堵人墙阻挡着他们。 现场混乱一片。 秦长川站在混乱的另一面威然,泰然。 不知什么时候秦跃也爬了起来,自动站到了秦长川的后面,重新找回了自信。 隔着喧闹的人墙,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萧之夭和萧江灼身上,就像在看已经落进完美陷阱的猎物,势在必得,骄傲自豪。 萧之夭真的很受伤,这受伤不是来自中了秦长川的圈套,而且来自自己人的背叛。 一直不愿意相信阿宁的背叛,坚持要跟阿宁当面问清楚才下结论,但她心里清楚,原本无间的感情避不可免地出现了裂痕。 今天又加一个邱志!她还记得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时,他有多兴奋。 他们一起锻炼,一起算计五屯长,一起为灾后重建做努力,这些日子还历历在目,然而今天他却对着她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惜自行了断也要揭发她吗? 她对他做了什么他要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陷害她? “你们都闭嘴。”萧之夭虚弱地抬了抬手,四美顿时乖乖地退回到了她的身后,这让她短暂地得到了安慰,但眼角余光瞄到缺了一个位置的时候,心情更堵。 “邱志,你的家人被秦长川控制了吗?你是被威胁的么?你说实话,如果当真被威胁,我绝对能保证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安全!” 到了此时,萧之夭依然不愿轻易接受事实。 这样的话惹来了萧江灼的心疼一吻。 四美心情复杂地低下了头,这种时候本该是五个人又叫着被虐了,但现在少了一个,他们也没心情感受虐不虐了。 邱志抹一把脸上的泪,却是没有站起仍然跪着,“禀七殿下,小的没有家人被控制,小的也没有遭受任何威胁!小的要站出来揭发九殿下九王妃,纯粹是因为小的发现了他们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本质,小的不愿意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赵沂灏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好,你快说快说,他们是如何人面兽心了是如何道貌岸然了?” “灾后重建的过程中,王妃表面上为了莞城百姓出谋划策殚精竭虑,背地里却是王爷带人先一步拿到了城中各大金银首饰珠宝铺子,以及各富家大户的地图。他们夫妇二人一个表面装成菩萨将难民吸引在她的周围,这样就能掩护另一个悄悄去挖掘那些值钱的东西。不错,这箱子里的东西就是现场百姓认出的那些东西。都是王爷带着人亲自挖出来藏在家里的!” “哦,既然是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赵沂灏问道。 “一开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也偶尔几次夜里轮职时看到过一些王爷的人抬着箱子进主屋。但当时我只当是王爷又为王妃找来的什么新鲜玩意儿,所以一直没怀疑过。” “那你从什么时候怀疑的?” “从我有一次遇到了阮氏,听说了她的事情。” “阮氏是谁?” “是民妇。” 阮氏从人群中站出来走上高台。昔日里妖艳的容貌早已不见,标志性的大花也没了,一身蓬头垢面如果不是身穿明显的女装,只怕都让人看不出来是个女的。 赵沂灏还来不及分辨此人的五官就先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臭味,不由身向后仰,“站住!你就站那里说!” 阮氏老实地在台边上跪下,“冒犯七殿下了,民妇有罪。但民妇没有办法,民妇只有扮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臭样子,才能躲过九殿下的追杀啊!” 台下的百姓们大气都不敢出了,这一出一出的,完全烧脑啊。 阮氏自动继续,“这事儿要从最初九殿下从民妇手里骗走民妇的客栈开始说起。” 一听开头就知道是一个绵长的故事,但胜在阮氏口舌伶俐,将一切事情说得抑扬顿挫起伏跌宕。 说客栈是她被男人抛弃被妹妹背叛后的唯一生存依靠,说是萧江灼为了讨好萧之夭就用强权威逼她相卖;说她气不过又截胡了萧之夭买的院子,可萧江灼再次利用强权不仅收回了院了,还判了她赔钱;说暴雨成灾,她和父老乡亲们求萧江灼萧之夭开门收留,可是非但没被收留反而还被驱逐,以至于间接害得她的两岁儿子丧生在洪水当中。 她不甘心,悄悄地搜索着一切证据。直到她终于发现了每天夜里萧江灼都带人出去,然后抬箱子回来。而她顺着他们的足迹远远跟踪过,发现那些目的地都是有着或珠宝首饰或金银巨款的。而过些日子,那些原本的主人过来寻找时总是一无所获。 她想去禀报罗仁勇,可是罗仁勇跟在萧之夭的身后根本无法近前。她心急于全城百姓被二萧的假面目所骗,于是在一次偶遇邱志后,压抑不住地全盘托出。 阮氏无限感动,冲着苍天磕了一个头,“老天有眼,民妇遇到的是一个并未丧失良知的好人!他相信了民妇,愿意跟民妇一起揭发丧尽天良的九殿下夫妇!” 赵沂灏听得双眼晶晶亮,没想到边境小城也有不亚于宫斗的戏码,他算来着了! 邱志主动接上,“即使知道了这些,小的也没敢当时就揭穿。因为当时在莞城百姓的心中,王妃已经不亚于是菩萨的化身,小的就算站出来揭发,只怕话都没说完就得被大家的吐沫星子淹死。直到狩猎那天小的见到了差点被九殿下一掌拍死的秦将军!” 他一指秦长川,“狩猎当天九殿下抓到的秦将军,他的说辞是秦将军刺杀他,他才奋而反击。可是小的当时是第一个冲到现场的,没看到秦将军对九殿下动一招,反而尽是九殿下招招对秦将军毙命!小的可以以项人人头发誓,以小的所见,秦将军根本没有刺杀九殿下的意图,分明是九殿下要杀了秦将军!” 台下的百姓们:…… 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对这出烧脑大戏的敬意了! 先是秦跃自述无刺杀一事,在情在理,他们信了;后来萧江灼出来打嘴炮,听着也有理,他们又转信另一边;接着三十假土匪出来做证,他们开始唾弃秦长川的为人;谁知假土匪居然师出有名,居然是正义的一方,他们方了;人证接二连三的出,来自心腹,来自百姓,他们还能不信?直到这个萧之夭的心腹肯定地说明自己就是目击者,他们--被点燃了! 一点一点燃起来的。 先是一个人振臂高呼,“释放秦将军!秦将军无罪!” 然后是一群人向台前拥挤,“王妃人面兽心我们也可以证明!当时给我们支招让我们到军营外面以哭求助的人就是王妃!她一面支走了我们,一面却搜刮着我们的东西。他们明明手里有这么多钱,却不为我们买粮食而是带什么男人们去狩猎。如此只进不出,他们怎么还有脸站在台上?” “滚下来!滚下来!” 更多的人开始挤上高台,先是三十假土匪真将士被他们解开了绑着手臂的绳子,然后他们又把手里吃剩的零嘴向萧江灼一方拼命地砸。 罗仁勇亲自带着官兵控制着现场的秩序,可是他们喊的那几句“安静安静”连声音都传不进暴动的百姓耳朵里就被淹没了。 边秋舞剑成网,为赵沂灏阻挡着偶尔误砸过来的瓜果蔬皮。 赵沂灏单手撑着腮笑靥如花,小九啊小九,就凭今天这一出热闹皇兄能笑后半辈子呢。 四美,黄宋二人,及大小乔等人将萧江灼和萧之夭团团围在正中心,因为攻过来的都是百姓,是以他们也不能反击只能堪堪抵挡。 秦跃挺直了身板,往日那个气势迫人的秦校尉又回来了,他号召着百姓跟他一样振臂高呼着,“求七殿下为民做主秉公办案,释放秦将军,问责九殿下!” “释放秦将军,问责九殿下!” 声讨是涨潮的浪,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萧之夭气得脸色发白,这就是她让出院落收留又主动帮忙灾后重建的百姓!她不求他们一定要把她当菩萨恩人看待,只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们就没有建立对她的一点点信任吗?他们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我相信你我在等你解释给我听”。 没有人! 最深的伤害从来不是来自对手的压制,而是来自己方的背弃! 萧江灼微微眯眼,嘴角扯一抹嘲讽的笑,“看到没?当年的楚远腾就是被这群随便谁都能当枪使的蠢货们出卖的!黄宁,三年前你已经领略过了吧?妖儿,这就是我从不把文县人当人看的原因!这就是我在灾后重建中一点不作为的原因!只因为他们本就不值得!” 纯朴百姓?我本善良?狗屁吧!那是在和平时,在无所事事时,每个人都为自己画出的一张利于存活的伪善面具罢了。 当真正出事了,当真正需要他们做出自己的真实选择时,他们总是容易被人鼓动,被人利用,被人当枪使,被人不当人看! “秦长川,三年前楚远腾满门被你陷害致死的案件我还一度以为是楚远腾光长武力了没长脑子才输了,如今一看,你的确是个有本事的。”萧江灼将内力灌输于声音中,在一片劈头盖脸的声讨声中硬是冲出一条血路,将声音送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没有内力的百姓们当即被震得耳朵生疼,不由赶紧捂耳,暂时忘了继续声讨。 场面镇静了下来。 秦长川猛地发动内力一撑,那穿在琵琶骨上的锁链竟是被他生生震出了体外。 “九殿下,事到如此你还要抹黑末将吗?三年前楚远腾跟西疆国勾结意图里应外合灭我尧天,罪证确凿,皇上亲自下的满门抄斩令,现在你这是在置疑皇上的决断?只可惜,你没那机会了!来人,上人证!” 赵沂灏兴奋地都蹦起来了,还有什么人证? 百姓更兴奋,某种类似掀翻某种强权的正义包裹了他们:对对对,让人证来得更猛烈些吧!打倒天下一切伪善的人! 这次上来的是真正的土匪山贼,有的台下来自文县的难民就能当场认出来。 山贼也像邱志阮氏一样对一切诉说详实。 说他们是收了萧江灼的钱才集中到一起攻打文县的,说所有抢劫的财物他们都需要上交三分之二,说文县灭了本该一拍两散了谁知萧江灼还要派人赶尽杀绝,把他们最后的三分之一也要夺回去。 最后总结陈词,“都骂我们山贼吃人不吐骨头,然而世间更可怕的是人家吃了你们的骨头,你们还要赞人家是救世的活菩萨!” 至此,落入百姓眼中的萧之夭和萧江灼二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大写加粗的衣冠禽兽!亮瞎人眼的披着人皮的黑心狼! 秦长川直视赵沂灏,“七殿下,敢问招募山贼不惜灭了一整个县也要敛财是什么罪名?在天灾降临无视难民死伤大发灾难财的又是什么罪名?只因我查出了一切就编造出了我刺杀于他的理由只为正当灭我口又是什么罪名?即使他是当朝九殿下!” 赵沂灏长袖一甩,果断,正义,“死罪!” ------题外话------ 感谢咸鱼君,大王乌贼,大乔和大葵的豪华献礼!写这出边境最后的撕比真是烧脑啊,只希望不负追到现在的各位的喜欢! 秋天要来了,我们的小包子也快来了,我们的七爷边大少也快来了,兴奋吗小可爱们?我们继续污下去吧! 108 萧江灼,我爱你! 日头西斜,午后的阳光已不像中午那般炽热,可是四周投射来的目光却让萧之夭觉得,还不如中午被太阳晒得热呢。 中午被晒得热只是皮肤表层,现在目光的灼热却是让人由内向外的热。像被人从心底点燃了一把火,从五脏六腑开始烧,从七经八脉开始烧。所有毛孔都像关闭了似的,完全无法散热,就这么生生活烤。 萧之夭从小被教育被建立的保护人民的信仰正在遭受着毁天灭地的催毁。哪怕面对天灾,面对不曾断绝的暗杀,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消极过。她悲伤,失望,无力,甚至想否定自己。 如果信任可以轻易崩塌,那么她前些天的付出算什么?如果人连最基本的是非判定都没有,那么人还是人吗? 她突然想起了严丝丝曾在天灾过后说过的话,苍天有眼,降天灾就是为了灭了那些社会的驻虫。 她当时没反驳,但心里很是不以为然,总觉得那样的严丝丝过于偏激了。 然而现在看来,单纯傻缺看不透的却是她! “来人啊,拿下罪臣赵沂灼!”赵沂灏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号施令,因为太过兴奋以至于没控制好力度,拍下的同时就疼得咧了嘴角。艹! 罗仁勇及其官兵怎么也没想到这结果来得这么快,竟是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但秦长川和秦跃可不会允许这种疏漏发生。 打个手势,自有三十个将士迅速将萧江灼和萧之夭等人团团地围在了高台中心。 秦跃那叫个趾高气扬,“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罪证确凿,七殿判定,难道你们还想拒捕不成?” 萧江灼护着萧之夭峻傲而立,半点不见失败者的焦急,“想抓我?你们有那个本事?墨卫何在?” “在。”来自屋顶。 “在。”来自树梢。 “在。”来自四面八方能看到这个高台的所有制高点。 人们寻着声音挨个看过去,看不到人,只看得到被太阳照得光闪闪的利箭器正反射出森冷的光。 围观百姓吓得齐齐寒颤,突然意识到他们声讨的九殿下从来不只是口头上的九殿下,人家还是可以一言不合就开杀的杀神。 百姓畏缩。 秦跃却喜上眉梢,反抗好啊,反抗才可以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当场弄死。爹一定有后招的。 秦跃看向秦长川,秦长川虽不像他那么明显的高兴,但心里也已经觉得胜利在望了。 楚远腾也好,萧江灼也好,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会不服输的反抗。他懂这种做法,毕竟谁也不想死不是? 也太感谢萧江灼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了,这样他就可以用三年前的旧招在今天再次灭了所谓的九殿下! 太子,末将终不付所托! “三军将士何在?”秦长川运足内力一吼。 “在!”声如惊雷。 从天边滚滚而来,大地震颤,浓烟弥漫。 百姓吓尿。 不知道是不是五万将士都到了,但,凡是他们看得到的地方都是森森盔甲,长长蛇矛。 十数年不曾经历过的两军对垒今天却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亲眼见证了。 现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百姓早就没了看戏的心思了,只祈祷着事情结束后他们还有命回家。 赵祈灏是唯一一个不忘初心--看戏--的人,他还有心思拉来边秋咬耳朵。 “那些就是墨卫吧?早就听说父皇把墨卫给了小九,没想到是真的!艹!虽然看不清墨卫们到底什么情况,但依然觉得很厉害啊!阿秋你说墨卫和三军打起来,谁会赢?” 边秋:…… 她管谁会赢啊! 她紧张的都要握不住手里的剑了! 如此大规模的对阵,谁赢谁输她都不在乎,但如果身边这位爷一小心伤到哪里的话,她可是会死的。 萧之夭完全没想到秦长川会动用三军将士来置他们于死地。这么大的手笔,他们还能完好的脱身吗? 她不禁用力地握紧了萧江灼的手。 萧江灼不动声色地轻轻捏回去,变十指相扣。尽管什么也没说,萧之夭却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三军将士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你秦长川的私兵!你居然为了个人恩怨公兵私用,秦长川,你这是死罪!”萧江灼怒斥秦长川。 秦长川儒雅一笑,“九殿下,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九殿下逃跑啊!毕竟九殿下的能力让末将深深忌惮,现场又有七殿下和这么多百姓需要保护,末将为了万全之策不得不如此啊,还请九殿下理解!当然了,如果九殿下老实认罪乖乖就擒,那么这些将士自然不会动一下。” 政斗,讲究的是师出有名。 如果萧江灼没有唤出墨卫,那么他根本不会叫出三军将士。 他也知道这一叫势必会给人留下公兵私用的把柄,但有了萧江灼以墨卫当盾牌在先,就算有人日后拿了这把柄出来威胁他,他也可以无罪脱身。 再看萧江灼,秦长川已经是高高在上蔑视猎物的不屑眼神了。 --你能打又如何?你几次三番算计于我又如何?最后的结果才最重要!太子交待的任务,你们废了我儿的仇恨,今天我将统统十倍奉还!有这些三军将士在,你的结果只有死!死!死! 萧江灼,你怕了吗?你的亲人将陪你一起同赴黄泉,你后悔了吗?慌张吧!痛苦吧!愤恨吧!跪地求饶吧!也许我一时痛快会考虑也给你一个痛快! 秦长川狞笑着,等着看萧江灼的脸上出现他所希望看到的表情。 可是他等了又等,什么也没有。 萧江灼看他依然是如看蝼蚁一样的三分不屑七分不耐的眼神。 “秦长川,你真蠢!” 语气嫌弃至极,轻蔑至极。 明明是被重重围困的姿态,气场却像是他才是凌驾一切掌控一切的王。 秦跃妒嫉得胸腔都疼,上前就骂,“你嚣张什么?你凭什么嚣张?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是……” “跃儿,住嘴!”秦长川到底老奸巨滑,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萧江灼这样的态度给他的感觉就是对方必有后招。可是还能有什么后招? 秦长川将所有事情的前后脉络又仔细捋了一遍,完美无缺没有漏洞啊! 难道萧江灼只是在虚张声势拖延时间? 想不通的结果就是他心里开始慌了,不管了,无论有什么后招,先下手为强总是没错的! 只要不给对方翻身的时间,待到人头到地,他就是有什么后招都换不回命了。 “七殿下,为了不横生枝节,末将请命速拿下九殿下!” “准!”赵沂灏表示早就等不及了。就看着你们一门嘴炮来嘴炮去,间或各自拉小弟出来列阵了,结果到现在都没看到一点血,扫兴! 得到了许可的秦长川立刻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 咯吱吱,拉满弓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就像直接拉紧了每个人的神经似的,令围观百姓莫不全身战栗,抱头蹲下,唯恐被误伤。 秦跃的眼睛几乎瞪凸出来,他要看清楚这二人是如何死的!这样才能稍解他的心头之恨。 萧江灼一手绕过萧之夭的后腰,一手拉着萧之夭的手同放在了她的肚皮上。他侧站在她的面前,对上她担心的目光,低头,情深一吻。 秦长川气急败坏,不敢相信这种时候萧江灼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正要下令时却听得萧江灼的声音从相接的唇间溢出。 “都给爷射准了!有一个偏的,提人头见我!” 话音落地,赵沂灏就是一声流氓哨出口。虽然看不上小九,但不得不承认小九这时候真特么的帅啊! 这比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天入地难逢对手啊! 萧之夭目不转睛地看萧江灼,也和赵沂灏一样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萧江灼帅呆了。 她也被枪指过,但被这么多“枪”同时指着是个人都会害怕。 可是眼前的男人就是看不到一点害怕。 还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了自己和孩子的面前。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萧江灼,我爱你!” “放--” 数十支箭破空而来,映照进萧之夭仰着脸的瞳孔里。可是萧江灼看到的唯有萧之夭的深情。 “你!你这种时候说你爱我?”萧江灼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嘴边的小舌头吞进肚子里。 被秦长川那么算计都没真正生气,却被她一句话就气得肝火一蹿三尺。 “有你下不来床的那一天!”张嘴,把不合时宜浪漫的小嘴全部吃进了嘴里。 背后数十支箭寒光慑人,凌厉的杀气都能让人隐隐闻到血腥的味道。 然而血腥的中心,却是一男一女相拥热吻。 没有临死前最后一吻的绝望,周身生腾起的只有幸福,缱绻,缠绵。 偷眼观看的人们同时心头一酸,不忍再看。 哧哧哧哧,无一支遗漏,无一支射偏,全数射进了,秦长川的四肢。 射手臂的,全部射在了肘关节处;射腿的,全部射在了膝关节处。 呼悠悠,呼悠悠。 啪,小手臂掉了。 啪,小腿折了。 哐--秦长川轰然栽倒时都没反应过来,连痛呼都忘了。 这不都是他的人么?不是让他们射萧江灼的么?怎么全都招呼在自己身上了? “爹--”秦跃发出了迟迟的一声嘶吼。 三十将士全部懵掉,怔怔站在原地,像是脑袋停止了转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的兄弟们把自己的主子射了? 朱武和孙望山齐齐拔刀护在了秦长川的前面,但他们却没有冲上去为秦长川拼命。 因为他们想起了萧江灼刚才最后那句警告--都给爷射准了!有一个偏的,提人头见我!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这些弓箭手已经是他的人了! 那其他的三军将士呢? 已经看到他们的大将军被乱箭射杀却没一点反应的三军将士呢? 这还能说明什么! 结果一目了然,这太可怕了! 朱武和孙望山都不敢看萧江灼的眼睛了。 邱志和阮氏悄悄地后退,再后退,再后退时,被四美堵住了去路。 围观百姓依然呈抱头蹲着的姿势,即使已经知道空中没有箭了,他们一个个也不敢站起来看戏了。 到现在为止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了,场面从里到外早就被萧江灼控制了,人家根本不在乎罪不罪的,人家现在是绝对武力,杀个将军都说来就来,那要杀他们还不是眨眨眼的事? 什么愤怒,没有了,你想愤怒都得人家给你愤怒的资格。你现在的命都在人家的掌握控中,还想愤怒?那就是找死。 还想什么看戏?自己呵呵自己一脸吧!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兴起了来看戏的念头。 他们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有活着回去的可能。 萧之夭从萧江灼的怀里抬起头来,“你早就计划好一切了?” “那当然!我有媳妇儿有大儿子的幸福生活才刚开始,怎么可能允许有小人破坏!我早就说过了,跟爷玩心计?你的心计不过是爷玩剩下的套路!” 最后半句时,萧江灼已经转过身来看向了秦长川父子。 秦长川不敢相信自己失败的如此快速,“七殿下!九殿下居然将手伸向了军中控制了军中势力,这是大逆不道之罪,请七殿下火速下令诛杀九殿下!” 赵沂灏的回应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吹欠,“你都说他控制了军中势力了,你觉得我一个只带不几个护卫的武功废柴拿什么诛杀人家?借罗知府的官兵吗?你说笑呢?” 突然被点名的罗仁勇,匍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进胳膊里: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秦跃暴跳如雷,“萧江灼!你一定是利用强权威逼胁迫了三军将士!你居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将魔爪伸向了军中!你别以为杀了我爹你就得逞了。现场这么多百姓亲眼见证!除非你屠杀所有人,否则但凡有一个人活着,你的罪行终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我一定会为我爹报仇的!” 萧江灼冷冷一笑,“我说秦校尉,你先别急着出头,你都已经是你爹的弃子了,你还这么一心为他报仇,说实话,我都心疼你!” “你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你已经……呃,那样了。”萧江灼的目光毫不遮掩地从秦跃的胯下扫过,“你不知道你爹已经另找了接班人吗?” 谁?他的庶弟?不可能!那人在京中走的是文职。秦跃强迫自己镇定,“你别想转移焦点,你也别想挑拨我和我爹的关系!我不会中你的计的!” “好啊,真希望你永远这么坚定的,天真!”萧江灼微扯一下嘴角,一抬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这一声响指,又是一支箭破空而来,哧,直射邱志的腹部。 在阮氏的尖叫声中,邱志抱着肚子跪倒在地。 “邱志,你不就是为了认回秦家吗?快,抓紧时间,趁秦长川还没死,趁秦跃也还在,赶紧该认爹认爹,该认兄长就认兄长吧!” 哎?本是弃暗投明形象的证人身份一变,这性质可就变了啊! 都不想看戏的围观群众表示:都怪信息量太大八卦太诱惑啊。 “你,你胡说!”邱志不看秦长川父子,“我跟他们没关系。” 萧江灼遗憾地摇头,“爷们的事情,我本不想牵扯女眷的。可是你们怎么都这么看不清事实呢?你否定?你否定了你自己,你否定得了你娘吗?”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指。 邱志在灾后接入府的所有女眷被人牵着绳子牵上了台。 “志儿,我可怜的儿啊。”邱志的娘心疼地欲扑向邱志,可是有绳子拽着,她扑了一半就被拽了回去。 严丝丝冷笑,“你可怜的儿?他可怜他就可以任意污蔑别人了?你儿子是儿子,别人儿子就不是儿子了?最看不上你们这种天底下都不对就你们对的自私态度了!” 秦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爹,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啊爹!” 秦长川闭目,“这是对方的挑拨之计,你不要信!” 邱志的娘闻声就又扑向了这边,但这次严丝丝可没拽着。 “秦长川你个畜生!当年我为我夫君报仇潜入军营杀你,却被你欺身侮辱。我本欲自尽却不想怀上了志儿!十几年来你不闻不问,现在你嫡子被废你想起我们来了?对,也是我没教好孩子,居然真的相信了你可以把将军之职传给志儿的说法!秦长川,你毁了志儿的一生!你怎么还不死!” 女人扑倒在秦长川的身上,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用不了,她就用嘴啃着所有能啃到的地方。 秦长川的小手臂以及小腿都断了,为了不被活活咬死,他只得用内力将女人震开。女人根本受不了内力的冲击,当即口吐鲜血晕死了过去。 “娘--”邱志反身抱起他娘,痛哭出声,“我错了,娘,我错了--” 本就是被教导以杀了秦长川为目标,这些年的三观其实树立得蛮正。只是当秦长川找到他时,许以他日后的无限仕途时,他动摇了。 秦长川说,是与非,对与错,这些重要吗?你是,你对,可你家除了你所有男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带着你家女眷只有东躲西藏隐姓埋名才能苟活现在。想杀我?五万三军将士尽听我命,你拿什么杀我?靠九殿下吗?别闹了,他输了有皇族身份顶着最多贬为庶民,你输了可是连你家剩下的女眷都要保不住了。 回到我身边来!秦跃已废,这样的人不可能接我的班!只要你回来,少将军之名马上给你!我百年之后,这五万将士就是你的! 躲藏了半辈子,空有武功却没处施展,心里一直憋屈的他,动摇了。 这一动摇,便是自己毁了自己。 “王妃,我错了!我不是想着认回秦家的,我只是想着只要我爬到了军营的最高位置,当年陷害了楚将军的那些人他们一个都别想跑!我可以保证从我开始驻边大军再无龌龊之事!我想的是……” “你还是别想了。”萧之夭抬手打断他,“先把你身上那件跟四美统一的衣服给我脱下来。” “王妃--”刚才被射中一箭都没现在这么疼,邱志紧紧拽着领口,好像这样就不会脱。 “给我脱!”萧之夭厉声喝道。 四美上前直接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扒了下来。 “王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改回来不行吗?我从今以后保证……” “邱志,有些错误不能犯的!假如不是萧江灼早有安排,那么现在死在乱箭之下的就是我们!那么在你日后无限风光的时候,你还能想到去我坟前求我原谅吗?邱志,从你动摇的那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自行了断吧!” “王妃,我……” “志儿,”他娘醒了过来,满眼怜爱,“娘陪你。” 邱志看了他娘一会儿,突然站起来面对台下说道,“这些金银财宝不是王爷王妃敛来的,而是我听了秦长川的命令故意编造的,东西也是我栽赃陷害的,阮氏也是秦长川派来跟我一起加强说服度的。狩猎那天的确是秦长川先来刺杀九殿下,九殿下是被动出手的。对不起大家,我说了谎,我以死谢罪!” “娘--儿子让您失望了!”邱志拔出插在腹部的箭对准自己的心口插了进去。 他娘闭眼,咬舌自尽了。 其他女眷痛哭一片。 萧江灼冲着空中打个手势,又是几支箭凌空射来,痛哭停歇了。 别跟他提什么无罪可放,他只知道赶尽杀绝一绝后患,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点被反扑的可能。 萧之夭觉得很无力,但她没求情。今天的事情让她明白了,即使是普通的百姓,也要像对敌人一样,仁慈不得。 “你早就看出来邱志背叛我们了?” “对。” “那你为什么早没提醒我?” “早提醒你了,你能有今天的心境?” 萧之夭说留下五美就留下五美了,因为有宋阳和黄宁的介绍,她就像相信宋黄二人一样轻易相信了五美。他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可是背地里却派了人将五美的根底查得一清二楚。 萧江灼捧起萧之夭的脸,示意她看向周围,“妖儿,你要记住,眼前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子民,你可以欣赏他们,可以利用他们,但你永远不需要信任他们!将心比心以诚相待什么的,你只要用在你老公身上就好了,其他人,不需要,也不可以!” 他看透一切却什么也不说,不为别的,只为扭转小媳妇儿来自现代的平等理念。 这大尧天终有一天会是他送给她的礼物,这份礼物她喜欢就要,她不喜欢就扔,但他绝不允许她把礼物看得太重。没玩到礼物却被礼物玩了什么的悲催事,他绝不允许出现! 他凑到萧之夭的耳边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细细的,好像恨不得穿进的是萧之夭的耳朵,抵达的却是她的心。 萧之夭不可自制地轻颤,因为他的珍视,也因为他的用心。 “萧江灼,我依然无法与你们这个时代将底层百姓物化的理念达成共识,但我保证,为了你,以后我绝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那就好,也不枉我辛苦一场了。” 轻轻一吻,拨云见日。 围观群众:…… 他们听不见这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说着说着人家又亲上了。 这戏看的,甭管中途几多反转,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人家会亲亲。 黄宁和宋阳正准备为自己的识人不清主动领罪呢,一看这,得,回头说吧。 四美本就觉得自己队伍中出了叛徒惭愧得不行低着头呢,一看这,得,脑袋恨不得低到裤裆里去。 赵沂灏大白眼华丽丽地向天上翻着就没下来过,艹!不是政斗大戏么?怎么说变缠绵戏就变缠绵戏了?一点都不好看! 阮氏趁所有人走神的功夫悄悄向台下溜,她深知自己做了什么,如果不快点跑的话,她相信自己绝活不了。 很快就跑到了台阶上,她拎起衣裙就要一鼓作气跑下去。 忽然身后来了一只脚,正踹在她的后腰上,她惯性地后仰了一下,看清了身后严丝丝的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一溜滚下台阶,脑袋上全是血。 她混沌地睁开眼睛伸手想抓什么,可是周围一众百姓瞬间退后半丈,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又慢慢地闭上了眼。 严丝丝在台上俯看着她轻蔑地一笑,活该! 秦跃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反应,刚知道自己爹有个私生子,还有暗中取代自己的计划,可是还没等他反击呢,人家又死了。 那他现在算什么?还能做什么?继续跟萧江灼死磕?他背后的爹都放弃他了,他凭什么还要为了他爹去死磕!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父呢,秦长川随便瞄一眼就知道秦跃要拉什么屎了。 这个嫡子的确不争气,到现在也没学会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可他现在的确没有人用,也只能用他了。 “跃儿,先活下去再说!” 一句话就点中了秦跃的死穴。 他对爹失望又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要先活下来的! 秦跃眼中重新染上斗志,“七殿下,我爹贵为二品大将军,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如果今天只凭片面之词就要杀了我爹,我不服!我请求七殿下带我父子上京,在金銮殿上由皇上审问,否则天理不容!” 秦长川补充,“七殿下,率军虎符一向由我使用,得人符都在,才能命令得了三军将士。如今三军将士却能尽听九殿下的命令,这太可怕了!让人不得不去想背后的动机!恳请七殿下马上派人回京禀报圣上,晚了只怕要出大事啊!” “出什么大事?谋逆?造反?”萧江灼直接点破,“秦长川,说小看了你你还真是时时给我惊喜啊!我说你不疼么?你那胳膊腿儿还往外流血呢?不用急着找大夫先包扎一下的么?失血过多也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秦长川父子:…… 卧槽,政斗就政斗,你能不能别老转移话题? “来人,包扎!”萧江灼还真叫了人过来给处理伤口。 秦长川父子一脸懵比,这转移的是不是太匪夷所思起来? 萧江灼解释,“本来以我的意思,你死了就成了,至于原因什么的,我不在乎,也不屑解释。但我现在一想,不行,我大儿子看着呢,我总得做一个师出有名杀人有理的好父亲!” 萧之夭:…… 师出有名杀人有理就是好父亲了?弄死你啊。 才想瞪一眼萧江灼,谁知此时肚皮竟然微微一动。这是…… 萧江灼一直紧挨着萧之夭站着,这一动他立马感受到了。 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大儿子是不是也觉得爹做得对?好的大儿子,有了你的鼓励,爹一定痛快地大杀四方给你做榜样!” 萧之夭:…… 不是真的会生一个小杀人魔出来吧? 处理伤口的退下,萧江灼还检查了一下,表示非常满意,“别死,我说真的。刚才你吭吭地向外甩证据时,我可是眼也不眨地一直候着来。现在也该轮到我了不是?你得好好活着看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打败的。” “最惊讶的是这些你的兵怎么会听我的话是不是?那我用事实告诉你!”萧江灼冲着空中喊,“阿宁,出来!” “是。” 声音很清脆,出场却不是一个人。 阿宁带着一群人从百姓的最外围出现,一边向高台靠近,一边带着大家发着手里的传单。 萧之夭等站在台上的人不知道阿宁发的传单上写着什么,但能看到接了传单的百姓先是一脸疑惑,然后是一脸愤怒,最后是一脸杀气。 宋阳急得不行,恨不得跳下台去找妹妹,但被黄宁拉住,“别急,照目前这情况来看,阿宁还是主子的人!” 这事儿最关键。 萧之夭激动的都要落泪了,“萧江灼,阿宁没背叛我是不是?” “对,她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人。” 此时阿宁已经来到了高台上,她和严丝丝微笑着错身而过,看向宋阳和黄宁的时候落下了泪,最后她跪在了萧之夭的面前。 “主子,阿宁让您担心了,阿宁没给主子丢脸!” 数月不见,本就清瘦的小脸越加瘦得皮包骨了,可是人很精神,双眼晶晶亮。 萧之夭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萧江灼,谢谢你。” 在经历了邱志的背叛后,阿宁的回归对她来说是救赎!让她的信任基数在跌破底线的时候终于反弹回了一些。 这个世界虽让人失望,但总算不是绝望。 ------题外话------ 感谢婳凉的大钻石!今天有的戴了,亮瞎你们的眼!哦呵呵呵~ 109 怂出新高度VS爱的耳光 时间短暂地切回阿宁被抓当天。 阿宁和宋阳小鱼三人是分别关押的,萧江灼先找到的是阿宁。 “你舅妈等人的死是秦长川操控的,你要报仇吗?” “是,奴婢要报仇。” “那么你愿意留下来做内应吗?” “怎么做?” “黄宁藏了三年的证据在你这里吧?秦长川一定会逼你拿出来,到时你只要适当挣扎过后交出去便可。” “那怎么行!黄哥不会原谅我的!” “你以为你不交出去,单凭那些证据就能扳倒秦长川吗?那些证据如果是在三年前揭发在皇上的面前可能还有用。可是已经过了三年了,即使有证据,也很难再查证了,更何况三年之后太子的势力更坚固。要想扳倒秦长川,必须有新的证据!” “好,奴婢听殿下的。” “……我最后问你一遍,秦长川为人狠毒,为了逼你交出证据可能会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你确定要冒这个险吗?你可以拒绝,就当刚才的话我没说过,我马上就能带你安全回到妖儿身边。” “不,奴婢不回去。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再死在奴婢的身边,奴婢要冒这个险。” “好,我保证你不会死在这里。” “谢殿下!” …… 阿宁站起回身,对上了秦长川的眼。 她终于堂堂正正地回来了,秦长川,这次该你了! 看清了阿宁的脸,秦长川终于慌了。 被萧江灼私刑时没慌,被一众百姓齐喊杀了他时没慌,甚至刚才四肢都被箭射断时也没慌,因为他知道,三年前的证据已毁,他现在就是死了也是正义的!他的儿子,他京里的家人,他三年来为边境做的贡献都不会因为他死了就毁灭。 但在看到阿宁出现后他慌了。 查了三年才知道黄宁竟然将证据托于阿宁保管,所以抓到阿宁后,他是亲自审问的。一开始阿宁什么也没说,于是他用了针对女人最有效的逼供手法。 他强占了这个女人的身子。 他许她名份,许她荣华富贵,许她未来的儿子光明仕途。 然后这个女人就如同其他女人一样果然痛痛快快地交出了证据。 他的许诺当然不是真的,所以在下达解救秦跃的命令的时候就同时下达了将阿宁灭口的指令。他以为一切照常进行了,谁知被萧江灼关进密室后才通过邱志的传话得知阿宁并没有被灭口。 他虽然很意外阿宁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因为当时所有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向前进行,他一时也就忘了阿宁这一出。 如今阿宁突然出现,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如果萧江灼早就控制了三军,那么阿宁的死里逃生也就说得通了。 那么她现在手里发出去的传单…… “秦将军,你很疑惑那些传单上写的是什么对吗?民女这里特意给你留了一份,你要看看吗?” 话说得客气有礼,传单却是没等对方表示同意就送到了秦长川的眼前。 秦长川是被秦跃扶着坐在地上的,阿宁微微弯身,那传单正好与他的目光持平。 他急急看过去,非常害怕是阿宁揭发了他强要她身子的事情。即使死,他也不愿意最后晚节不保。 可是入眼的第一幕竟像一个账本,他刚要松一口气却在看清那上面的字以后,瞬间面如死灰。 那是一页满满的账目,那些他收受贿赂给人开后门允人进军营的详细账目。时间,人名,钱款,职位,一应俱全! 秦跃大惊失色,伸手就抢下了那份传单,“贱人,你居然敢做假诬蔑当朝大将军!我杀了你!” 他挥掌就劈,黄宁和宋阳比他速度更快,一人一掌拍过去,直接将秦跃拍吐了血。 朱武和孙望山见状就要上前帮忙,四美身形一蹿,二拦一,将路封得死死的。 阿宁拍拍手,向台下一伸胳膊,“有人愿意借一份给这位大将军看看吗?” 台边立刻扔上来数十份。 阿宁捡起一份再次举到秦长川的眼前,“啊,你不方便翻页是吗?那民女帮将军翻吧。” 第二页,克扣军饷。 第三页,谎报预算。 第四页,私卖军粮。 第五页,奸淫妇女。 密密麻麻,条条款款,就没有一项不详细的。 总起来说就是,欺上瞒下中饱私囊道德败坏人品下限。 秦长川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做每一件事情都干净利落不留任何一点把柄的,为什么现在却被人收集到了所有痕迹。 为什么? 为什么!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现在应该先想如何为自己辩解。这此事情他哪一条都不能认,否则不仅他会完,整个秦家也会完! 秦长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一遍一遍在默念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可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如果萧江灼连这些都找得到的话,那么相应的人证肯定也已经被他掌控了,他还能怎么翻身! 像突然失去了支撑力,秦长川颓然倒地,万念俱灰。 怪不得萧江灼救走了宋阳和小鱼却没有救走阿宁,他还以为是他棋高一招分散关押有效。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萧江灼竟比他下套还早。 他输了! “哈哈哈。”秦长川沉默片刻后竟然疯笑起来,“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们最放不下的楚远腾一案还不是翻不了?而当我死后,楚远腾将永远以判国贼的身份长眠地下,永世不得超生!” “狗贼!”阿宁抬脚猛踢秦长川的脸,那张脸当下被踢出了血,但秦长川依然猖狂地大笑着。 “贱人!你觉得你赢了吗?觉得我死了你就赢了?哈哈哈,我死?我叱咤风云了一辈子了,死就死了,是解脱!可是你呢?你为了别人的事情而献出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清白!你身子不洁了!谁还会要你!你是破鞋了!这就是你为之效忠的主子给你的结果!他赢了才是真的,他用你的一生来换取了他的胜利!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你的后半辈子将生不如死!” 萧之夭听得全身发冷,“萧江灼,他说的是真的?” 宋阳飞奔回阿宁的身边,“阿妹,你……”‘ 阿宁闭眼,眼泪滑下。 坚持了三年的目标达成了,父亲和舅妈等亲人的仇眼看着就要报了,可她也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要说不甘心那是肯定有的,可还能怎么办?她已经这样了。 “萧江灼!”萧之夭瞬间想明白了背后的事。 为什么救回了宋阳和小鱼却没救回阿宁!他手底下的墨卫明明已经把军营摸得透透的了,可是却一直说没找到阿宁。原来他竟是在利用阿宁吗?因为只有阿宁的女人身份才能更容易接近秦长川才能更方便搜集更新的证据? 秦长川就像赢了一样猖狂地笑着,“你们别说,这女人长得一般,身材却是一顶一的好,尤其是扒光了压在身下时,那……” “秦长川,我杀了你!” 宋阳一剑刺过去,从秦长川嘴里刺进,从脖子后面刺出。 阿宁捂脸向台下跑。为了最后的胜利甘愿牺牲是一回事,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破是另一回事。 她本就是脸薄之人,听了秦长川的下流话更是无法承受。 “阿宁--”严丝丝赶紧追上去。 “萧江灼!”萧之夭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萧江灼的脸上,“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妖儿。”萧江灼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一点没躲,只是握住了萧之夭的手。可是萧之夭却是甩开他的手转身去追阿宁了。 萧江灼怔在原地,刚才她还说她爱他,现在她就给了他一巴掌,就为了一个下人?她不知道他也会受伤的吗? 赵沂灏吃杏子吃得吸吸响,因为嘴忙着顾不上给评价,所以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 第一次看见小九被打耳光!艹!太过瘾了!今日看戏最佳! 边秋悄无声息地横跨一步挡住了那边能看到这边的视线。 这要是让九爷看到了,七爷少说也得被扒一层皮。 萧之夭抱着肚子尽可能快地追向阿宁,生怕晚一步阿宁会做出一些想不开的事情。 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阿宁身上,也就忽略了自身的警戒。 于是当她感受到侧面而来的杀气时,当她扭头看清那是一只利箭正冲着她射来的时候,她已经躲不开了。 高台中间全是人,她为了不被阻挡而特意选择了沿着高台边跑,她现在只要退一步就会掉下高台。 这如果是还未有孕的她,这样的高度她并不在乎。可现在她肚子里有孩子啊,她怎么敢轻易跳下去躲箭。 “妖儿--”萧江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吼,同时甩开轻功向这边急掠过来。 然而那样的速度还是敌不过已经近在面门的利箭。 萧之夭眼睛一闭抱着肚子身子后仰,摔向了台下--她就是摔断脖子也不能被箭射死连累孩子都没得出生! “王妃--” “主子--” “妖儿--” 一众兵荒马乱的惊呼声中,赵沂灏手中的杏子摔落在地,扑一声,摔烂了。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无数的眼睛落在了平摔到台下的萧之夭身上,但谁也不敢喘一声大气。 萧江灼站在高台边上,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从口形看是在叫着“妖儿”二字,只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赵沂灏凑过来,“喂,小九,那不是一点血都没有么?那你还怕什么?” 对啊,没有血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点血都没有啊! 萧江灼眼珠一动,瞬间活了过来。 “妖儿!”纵身跳下将人抱进怀里,一通又摸又按,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 萧之夭睁开了眼,“快救人。” “谁?” 罗仁勇。 一直后缩一直后缩,生怕死在这里的罗仁勇正好缩到了萧之夭的身旁。眼见萧之夭为躲箭摔了下去,他不及细想跟着扑了下去。 通过秦长川父子的下场他想明白了,他站错队了!他死是肯定的了!但如果不想让家人和孩子陪他一起死,他就必须救下萧之夭。 以身相垫,萧之夭没事,他却是后脑勺着地,血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可他的脸是笑着的,他知道有这一出在,王妃必定会保下他的家人和孩子。 萧江灼一眼即知,虽然讨厌被算计,但救命之恩大过天,这一次,他认了。 俯低身子凑近罗仁勇的耳边,“莞城知府罗仁勇大人在缉拿罪臣秦长川父子的过程中因,公,殉,职。” 一句话,保证了他死时的身份,就说明替他瞒下了他帮秦长川父子做下的那些恶事。 他的家人和孩子保住了。 罗仁勇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就好。 “救人啊!快救人啊!”萧之夭使劲捶打着萧江灼的肩膀,她没想到自己没事却间接害了别人为她而死。这生命之重她如何承受! “他死了,救不了了。” “我不管!我要你救他!我要你……” 萧江灼食指拂过萧之夭的睡穴,萧之夭脑袋一歪,枕在他的怀里安静了。 所有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萧之夭不死就行,至于其他人,随便死。 “秦!跃!”这边安全了,就该追究射箭人的责任了。 那一箭正是秦跃射出的,因为没了一只手,是朱武帮他架着弓他射的箭。 萧江灼杀气腾腾的目光投向秦跃的方向,但那里哪还有秦跃的影子。早在一群人奔向这边救萧之夭的时候,他已经在朱武和孙望山的掩护下跳下了高台。 台下百姓人头攒动,居然不能一时找出他们。 萧江灼气得一跺脚,脚下纯石砌成的高台愣是被他用内力跺出了一道裂缝。 “追!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转身要走,不知何时阿宁已经跑了回来,跪在萧江灼的面前神色不安,“殿下,王妃她,她没事吧?” 如果因为自己就害得王妃动了胎气,那么她还真不如死在秦长川手里! “滚!” 他给过她选择的,因为她是妖儿的人,所以他特意给过选择的。结果她什么也不解释扭头就跑,造成现在的意外都是因为她! 早知如此,他当初连救都不该救! 萧江灼抱着萧之夭走过阿宁的身边,如果不是理智控制,他现在真想一掌劈下去。 秦长川侧躺在高台上,四脚皆断,脖子上还插着一支箭,但仍然发出了刺耳的桀桀笑声,仿佛很满意造成现在这种意外。 萧江灼冷笑着抱人走近,蹲下看他,“秦长川,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输?棋差一招?错了,你输在没有认清你对上的是谁!我吗?不是,是当今圣上!” 秦长川的桀桀笑声戛然而止,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眼底“不,他不相信”的意味写得十分清楚。 “如果没有皇上的亲笔手谕,你以为你的三军将士怎么会如此轻易倒戈?你早就在他老人家的菜单里了,从我到边境来开始。对,你所查出的招募土匪动乱文县的事情还真是我做的,但命令却是皇上下的。知道为什么就算山贼当场指证我我也不怕吗?因为这事儿就算闹到皇上面前,我也不会有事。” 萧江灼停顿一下,扫一眼已经开始在肃清山贼和假土匪的现场,“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额外多了一场天灾,那么接下来莞城也会像文县一样大动乱。目的,为的就是让你查我!你忙着查我才会给我机会查你,你一心想着为了太子灭了我才能让我更找到空子打入你的军营内部将你的势力分崩离析瓦解殆尽。” 秦长川失血过多,眼神都已经有点涣散了,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不相信!不相信皇上早就想要办了他!他非常确认所做的事情不会传到千里之外的皇上耳朵里!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因为终于想起来要给楚远腾翻案了? 像是能看懂秦长川想的,萧江灼主动为他解惑。 “楚远腾死不死的,为什么死,你觉得皇上会在乎?你以为皇上是先有了你徇私舞弊的证据,然后才想办你?你又错了。皇上要办的从来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太子!哪怕你三年来清正廉洁,哪怕今天我查不出那么多罪证,我依然会给你造出一大批假的来,就像三年前你对楚远腾做的那样。因为当你三年前站队到太子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你今天的死亡!皇上决定收权了,你,不过是一个开局!” 秦长川的胸腔急促起伏了几下,然后安静了。 他自以为擅长政斗,谁知他竟是连政斗的边都没摸到。 萧江灼的声音并没有故意背着人,是以他旁边的赵沂灏听得真真的。 听完后赵沂灏的反应是,“小九,你应该叫父皇,而不是生疏的称皇上。那毕竟是我们的爹!” “哦,那我们的爹为什么明明知道这边境的结果只有一个,还是派了你来?他大可以随便任命一个钦差大臣不是吗?” “那是因为太子哥哥请旨让我……” “他指名你你就愿意来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当然不是,还不是因为我和表哥吵……”赵沂灏猛地住嘴,像是想起了什么。 萧江灼此时看向赵沂灏的目光宛如看一个智障,“边大少自小把你当儿子养,他几曾何时舍得跟你吵架?还是在太子请旨你有可能离开盛京一段时间之后?” 他一直在纳闷,老七那点脑子加心机就用在欺负他表哥上还行,用在别地儿想都不用想。怎么都不觉得这回边境一行值得由他带队,更何况还是什么太子请旨。 今天听了赵沂灏的话,他总算想明白了,只怕这是边大少和太子联手故意的。 是为什么呢? 回京有好戏看了。 萧江灼抱人离开了,徒留下了赵沂灏脸色惨白着于风中凌乱。 为什么会吵架?因为他告白了。因为皇上说给他指婚,他不愿意。因为自小到大他的心里只有那么一个人。 他也知道事情的转变太突然,所以表哥一怒之下跟他大吵,他只当表哥是一时接受不了。可现在想想,他为了让表哥妒嫉夜宿花楼一床睡三女的时候,表哥也没跟他吵;他身穿女装出现在表哥的分店开幕礼上扰乱了一切,表哥也没跟他吵;仅仅是因为他的表白,表哥就舍得跟他吵? 不对不对的!他身子不好心眼又小,一气就生病表哥非常了解,所以自小到大表哥都舍不得让他生气。 人生第一次争吵……所以表哥是在故意激怒他迫使他离开盛京吗? 他离开了表哥是想做些什么?逃离他?可是边家那么大的产业,那么一大家子人,根本逃不掉好么! “啊--我就艹了!一个个的为什么脑子都比我好使!啊--”赵沂灏抱着脑袋一通乱吼。 边秋面无表情地护卫在旁。 一边是剿杀秦长川余孽的血腥场面,一边是神经的小主子原地神经中。 呵呵,这次出京一行真是开眼界呐。 …… 是夜,莞城及军营真正经历了一次大血洗。 凡是证据上提到的,不管你有过多大的功,不管你家有多少口人,就一个字,杀!别提什么女眷“死罪可免,发配就行”,萧江灼直接扔下的就是斩杀令,赶尽杀绝。 因为有皇上的亲笔手谕,墨卫带着手谕先找的就是那些曾对难民暗施援手的将士,能做里应最好,不能做就是杀!而且军营内部的势力分配并不像秦长川以为的那样尽在掌握,三年的和平早就磨光了当年同仇敌忾共同拼搏过的义气,如今皇上手谕上写明了要杀秦长川,更多的人几乎是瞬间倒戈。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是皇上要灭太子的第一步,他们只当是皇上也有心为楚远腾平反。再加上他们也深知秦长川这三年来都做了什么勾当,于是秦长川的势力一下子就崩塌了。 秦跃在朱武和孙望山的掩护下逃进了深山,本想着绕道进京告御状时,却被八只老虎团团围住。 独居独行的老虎居然组团打猎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为诱导的。 可就算秦跃想的明白这些,也改变不了结果。 三人对八虎,都不够喂饱人家的。 萧江灼说的“死无葬身之地”完美实现。 曾经死在萧之夭家里的那十二个人的家人现身了,包括严丝丝的前夫刘家三少一家。他们连夜在高台上召开了发布会,于万千百姓面前将秦长川如何利用他们做人质威胁家里的女眷进了萧之夭家里做事的经过全盘脱出。 沈灵芝和四个捕头也现身了,跟在那群人身后将秦长川先招募山贼动乱文县后又借乱刺杀萧江灼的内情一一陈述,说她爹沈虚就是拒绝听从这样的陷害才死于秦长川手下。 对,即便事情的开头是萧江灼点燃的导火索,但事成之后,这些导火索一样要扣到秦长川的头上。 他萧江灼自始至终都是洁白无瑕如莲花的圣洁形象。 …… 事情落幕,坏人死了,丢失的钱财也被一一按数归还了,可是整个莞城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气氛。 于百姓,那天看戏途中他们几多反转,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自打脸。王妃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轻易相信了别人的话,以及所谓的证据。 王妃得多伤心啊,听说府内也是乌云一片,连个笑声都听不到呢。 严丝丝都要疯了,“主子!王妃!姑奶奶!大小祖宗!您气归气,饭不能不吃啊!咱就是生气也得先有力气对吧?” 萧之夭直挺挺躺在床上,自打昨晚回来后到今天中午她就一直这么躺着来。 “阿宁呢?” 严丝丝叹口气,“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你就是为他也得先吃饱了再说吧?” “阿宁呢!” 严丝丝再叹,“虽说九殿下已经掌控了局势,但剿杀哪有那么简单。一夜混战,黄宁和宋阳他们就没有一个是好着回来的。殿下更是,在军营和家里之间一夜不知道来回奔波了多少次,那身上的麻灰色长衫都快变成血色了。我们最后赢了,但也不是白赢的。大家都会或多或少有所牺牲,我还被插过不知道多少刀子呢,kitty的翅膀上都留下了两大洞呢。所以你就不能把阿宁的牺牲当作普通的受伤吗?” “我怎么当?你让我怎么当?她爹是在我眼前死的,她视为母亲的舅妈也是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我说过要保她周全,可是最后却害得她生不如死!普通的受伤?如果阿宁可以在余下的半辈子里同别人一样正常成亲生子不会遭受异样的眼光,那么我也不愿意憋着这口气!严丝丝,这种事情我都宁愿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发生你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这个时代不是现代。而即使是现代,这个槛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她不是故意憋着气不吃饭,而是真的愧疚得吃不下饭。 她也知道为了孩子不该这么动肝火,可是一想到她在好吃好喝好养胎的时候,阿宁却在秦长川身下为了证据而忍受屈辱时,她都恨不能把过去吃的饭吐出来。 “呕--”萧之夭趴在床边上一通干呕。 从不曾有过的害喜像是一下子就来了,她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呕来呕去不过一些酸水。 严丝丝还没来得及端痰盂上前,门开了,萧江灼化作一阵风抢过严丝丝手里的痰盂冲到了萧之夭的面前。 一边轻拍萧之夭的后背,一边帮萧之夭接着痰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头怎么罚我都行!你先吃饭好不好?本来就没吃东西,这还要往外吐,你是想把我大儿子都吐出来吗?” 什么受伤,什么委屈,什么自尊,听到萧之夭干呕的那一瞬间,全特么的原地消散了。 门外赵沂灏看得目瞪口呆,兼唾弃无限。 “我说小九,你真是天天怂出新高度啊!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 萧江灼理都不理他,一伸手,自有严丝丝递上一杯温水。他扶着萧之夭靠坐在床头,水送到嘴边,“漱漱口,然后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面吃好不好?” 赵沂灏迅速举手,“我也要!我要西红柿打卤……卤……唔唔唔!” 被边秋捂着嘴拖走了。 边秋:真是要命!再不走九爷的那眼刀子都要化作实体戳死人了! 萧之夭缓口气,看萧江灼,“我理解你身为皇族继承人天生就能将一切人和事物化的思想,我也不会期待你一下子就跟我一样视一切平等,但你的做法,总得给我接受的时间吧?暂时我不想看到你,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萧江灼的眼神顿时锋利了起来,“就因为阿宁的事?就因为这么一个奴才你要跟我……” 萧之夭厉声打断他,“她不是奴才,她是独立的一个人!” “你……”萧江灼还要说什么,却被严丝丝扯住了衣角。 他转头欲斥,严丝丝赶紧抓住机会目光一扫萧之夭的肚子。 那意思:一切为了大儿子!殿下您忍忍吧。 萧江灼顿了半晌,忽然甩袖就走,“来人,把阿宁给王妃送来!” 哐,门被甩上了。 萧江灼最后一句话透过门缝传进来,“我也不想看到你!有种你跟她过一辈子!” 门内门外一众被迫看戏的人:…… 两口子吵架,男主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硬气。可为什么还是感觉有点怂?你赌气的话敢不敢不幼稚啊摔! 甘衡拿出记录册,“赌主子今晚就低头的压这边,一赔三;赌女主子会先低头的压这边,二赔一。要赌吗?” 周围静。 片刻后,唰唰唰,一堆手压在了一赔三的那边。 …… 阿宁进门就给萧之夭跪下了,“阿宁何德何能让主子如此挂心,求主子不要再折煞阿宁了。” 萧之夭拉起她让她坐在床边,“我代萧江灼向你郑重地道歉!你想要什么弥补尽管提,无论什么我都答应。或者你不愿意再看到我们这些知你根底的人了,那你要换个地方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吗?你说,我帮你达成。” “主子--”阿宁抱着萧之夭的手痛哭出声,“我怎么会不愿意再看到你们呢?你们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没了你们,还让阿宁怎么活!” “可以吗?不恨我们?” “不恨,怎么会恨!殿下有问过我意见的,有说我可以拒绝他就带我安全离开的,这条路是阿宁自己选的,阿宁不怪任何人。恳请主子不要因为阿宁就跟殿下生了间隙,那样才真是让阿宁承受不住的。” 萧之夭拍拍她的手闭上了眼,她怎么会想不到萧江灼会给阿宁选择的机会呢?她在意的是,萧江灼明明知道阿宁会怎么选却还是做了那样的事。 这男人,除了对她之外毫无人性,这才是她所恐惧的! ------题外话------ 小七爷说,谢谢凡云玲小天使的红牡丹!别耳朵上了,美美哒! 感谢大土匪的票票~话说你来都来了也不吱一声呢~热懵了吗? 110 萧江灼,我错了 当面和阿宁说开了,萧之夭这才有了吃饭的心情。 阿宁给她做了冬瓜肉丸粉丝汤,又烙了两张鸡蛋饼,萧之夭一口气全吃了。这人一吃饱了就容易困,再加上昨晚她又没睡好,萧之夭跟阿宁严丝丝聊着聊着就睡过去了。 严丝丝和阿宁相视一笑,退出来关上了门。 黄宁在外面正等着阿宁,“有时间聊聊吗?” 阿宁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自打清白已失的事情被秦长川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了以后,她现在看到个男的就想躲。 “有什么好躲的?你行得正坐得直,比谁都不丑,躲什么躲!”严丝丝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躲,“允许有陪聊的吗?” “可以。” “那走吧,去我们院里?” “行。” 阿宁的行程就这么愉快地被黄宁和严丝丝决定了。 三人来到严丝丝阿宁和尤小鱼的院子里,院中是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三人围着桌子坐下了。 “找阿宁有事?”看看一男一女坐下了谁也不吱声,严丝丝只得率先开口。 黄宁定了定心,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钱袋子,然后放到了阿宁的面前。 “给阿宁的?”严丝丝一边问着就顺手拿了过来,打开,“哇,有钱人啊!阿宁快看,多漂亮的祖母绿!” 那是一只品相相当上乘的祖母绿玉镯,几乎没有肉眼可见的黑点,没裂纹,棉也很少。 严丝丝初步估价一万两起。 瞬间兴奋得眼睛都冒绿光了,“你什么意思?别弄那些虚的啊,直接上重点!” “阿宁,嫁我!” 阿宁:…… 严丝丝:! 酷啊! “嫁嫁嫁!当然嫁!”严丝丝抓起祖母绿的镯子就往阿宁的手腕上套,“听姐的,这事儿不亏。这男人虽然长得一般,但胜在人品靠谱。又是自家人,以后姐还可以随时帮你盯着!你尽管放心嫁!” “我……可是我……”可是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啊。阿宁说不出来,空急出了眼泪,身子又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严丝丝一巴掌打在她的后背上,“给我坐直了!你怎么了?你这样的颜值嫁他,他做梦都得偷得乐好么?是他高攀你!” 阿宁红着脸偷看黄宁,生怕在男人的眼里看到唾弃,或者同情。 可是都没有。 黄宁的眼里一如既往地只有温柔,“阿宁别多想,跟别的什么事情都没关系。你以为你为什么叫阿宁?是因为你出生的时候,师娘难产而亡,师父和大阳都顾不上你,是我抱着你哄着你一喂米汤就是三天。三天后,师父说,看来跟我有缘分,就叫阿宁吧。” 阿宁惊愕地抬起头,忘了继续害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这样来的,但倒是听哥哥提起过出生后是黄宁第一个抱她第一个喂她米汤的。 对上阿宁的眼,黄宁的语气越加温柔,“其实三年前本打算向师父提亲与你订婚的,可是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还如何提。三年后事情结束了,既然你还未嫁,那么愿意给我一个照顾你后半生的机会吗?那镯子听师父说是我的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现在我给你了。我以命发誓,未来的日子里我保证只有你!” 阿宁呆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严丝丝却早已感动得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嫁嫁嫁!我这就告诉主子去!” 跑到一半又站住,“啊,主子睡觉呢,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 转身又往回走,走了一半又站住。 石桌那儿对坐的一双男女目不转睛地对看着,噼哩啪啦的火花都刺眼睛。 卧槽!她这是帮着人秀恩爱狠虐了一把自己啊! 兴奋狂奔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苦逼。 她也想脱单啊! 严丝丝灰溜溜地向院外走,在院门的后面发现了眼眶湿润的宋阳。 宋阳,“谢谢你。”如果没有严丝丝积极地推了那么一把,今天的事不可能那么顺利就成了。 严丝丝,“哦,那以身相许报答我吧。” 宋阳转身就走,“你当没看到我。” 严丝丝:…… 被虐之后又被嫌弃,感觉身体被掏空,想弄死这帮男的! …… 萧江灼自打那句“我也不想看到你”说出口后就后悔了。 娘子本就生气着呢,他跟娘子赌什么气啊!一个好老公这时候就该更紧贴着媳妇儿让媳妇儿发泄出来,不然憋坏了身子怎么办? 那肚子里还有大儿子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气自己惹他娘生气。 萧江灼在书房里原地转圈圈,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啃掉了。 他说什么不好非要说那句呢?不然现在他就可以借着给娘子送饭的机会回屋了。 啃手指甲都不解气了,正准备啃手指头时,门开了。 大乔一脸喜气地进来,“王妃吃了阿宁做的饭,睡着了。” “真的?吃了多少?没噎着吧?吃完就睡的?有没有给盖好?” 大乔:…… 现在知道紧张了,那刚才吵架的时候装什么硬气啊! 这个没出息劲儿哦! 心里腹诽,脸上还得笑,“吃了一份冬瓜肉丸粉丝汤,两张鸡蛋饼。没噎着,吃完后跟人聊着天睡着的,被子肯定是盖好的,主子要是不放心,要不您过去看看?” 他也买了几十两的一赔三呢,眼看着天就黑了,主子怎么还不动?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不去!”刚才还后悔得恨不得拍死口不择言的自己,现在在别人面前却不愿没了面子。 大乔目光一扫地下,那么硬气你别啃指甲啊? “那主子,您这晚饭是去饭厅吃还是属下给您送到书房来?” 相比较于书房而言,饭厅离主卧更近。 大乔想,就算暂时拉不下脸来去看女主子,但饭厅的诱惑应该不能拒绝吧?而只要到了那里,没出息的主子还能忍住不去看女主子? 嘿嘿,他一定赌赢! “不去,端书房来!” “好的主子,那属下这就去饭厅布置晚饭……饭……书房?”话都要说完了大乔才反应过来萧江灼选的是书房。 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的几十两啊! “主子,不是,女主子她……” “出去!” “哎?” “滚!” “是。” 大乔干巴利落脆地退了出来。 一群墨卫围了上来,“主子呢?什么动静?不去看女主子?” 大乔摇了摇头,众人一阵心紧。 甘衡拿出记录册,“今晚低头才是一赔三,天亮以后就是庄家通杀哦。” 有人先振作起来,“没事儿,大家别急,有一整晚的时间呢,依我对主子的了解,他绝熬不过今晚。” “对对对,主子什么时候出息过。” “嘿嘿,那可说不好哦。”甘衡背着手飘然离去。他有必胜王牌的!不然他为什么开出那一赔三的稳赔局! 因为他敢保证今晚就是萧江灼想去,也去不了! …… 另一个小院,边秋拦住赵沂灏,“主子,咱能不惹九殿下吗?大少不在,他真要揍您的话,阿秋是真的拦不住啊。” “艹!用得你拦?他敢揍我我就直接死给他看!闪开!我心里不爽!所以我必须让他跟我一样不爽!”赵沂灏抱着一个小酒坛向门外闯。 “主子,那咱收拾东西早点回京啊?您看事情也结束了,剩下的收尾工作由九殿下完成即可。咱可以先回京,大少一定想您想得……” “屁!别跟我提那个老混蛋!他不就是不想见我才把我一杆子支这么远吗?好啊,我就如他的愿!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边境度过余生!滚开!不许你跟着我!” 赵沂灏摔门而去,徒留下了阿秋脸上能愁出水来。 就这反应,真能在这边境度过余生就好了,怕就怕还是会回盛京,到时候大少的事情一定会暴露……这位祖宗到时还不得闹翻天? 算了,还是让他去惹九殿下吧,也许九殿下一怒之下打断他一条腿呢?他们还省得早回盛京了。 拖个几个月小半年的话,也许再回盛京会好很多吧? …… 萧江灼正在书房里戳着饭菜碎碎念时,赵沂灏抱着一个小酒坛推门而入。 “小九,心情不好吗?皇兄陪你喝一杯啊?”赵沂灏将酒坛墩在桌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特意从京中带出来的杜康酒哦!” “你还敢喝酒?边大少不是说你再敢喝酒,他就打断你的腿么?” “艹!那个老混蛋他敢!”赵沂灏一拍桌子,特爷们范儿,“一句话,你喝不喝?” 萧江灼拔开酒塞嗅了嗅鼻子,“倒!” “嘿嘿嘿,这就对了!” 托盘上的两碗饭直接倒扣在托盘上,碗拿过来装酒,还带着饭粒呢。两个平时最讲究的人此时也看不见了,各自端碗向前一碰,干了。 谁也没多说话,倒酒,碰碗,干。 眨眼就是三大碗。 赵沂灏晃晃脑袋,“小九,你醉了吗?” 萧江灼同样晃晃脑袋,“当然没有。” “那你晃什么脑袋?” “我没晃!是你晃才觉得我晃!” “你是说我先醉了?呵呵,笑话!再来!” 又是三大碗。 萧江灼指着赵沂灏嘲笑,“看吧,就说是你自己醉了才晃的吧。” 话音刚落,哗啦哐当,萧江灼滑下凳子摔躺在了地上。 赵沂灏拍桌狂笑,“哈哈哈!这次看你还不醉!这酒可是我特意找老孟爷爷讨的酒原!是个老虎三碗都能干躺下,更别说你那小鸡子样了。” “胡胡胡胡说!我再小鸡子样也比你没长开的大!你都没醉我能醉?” “那是因为我提前吃了解酒药啊,你个蠢货!艹!你说谁小?算了,老子不跟醉鬼一般见识。” 赵沂灏抱着酒坛子坐到萧江灼的身边,“喂,都说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吧?那我问你点真心话啊?” “怎么,想诓我秘密是不是?你问问试试!我要说一个字就咬舌自尽!” “你说那姓边的老混蛋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 “为什么?我是长得丑了还是家世不好?” “你是男人!” 赵沂灏瞬间沉默,沉默半晌自倒了一碗酒一干而尽,“酒后吐真言还真特么的准!来,继续喝!” 再倒一碗,一抬手,自己干了。 又倒一碗,一抬手,自己又干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脚踢萧江灼,“喂,你起来啊?你躺地上做什么?这回醉彻底了吧?哈哈哈,你上当了!知道吗?只要你睡过了今晚不出门,老子转手就赚上千两啊!到时我再请你喝酒啊?呵呵,我孤枕难眠,你还想抱着媳妇和儿子睡?做梦!呃!我走了,你好好做梦啊!” 晃出门,边秋喜迎醉主子一枚。 “阿秋啊,你说我为什么非要长这么个多余的东西呢?要不回去后我找海公公帮我弄没它?海公公手艺很好的,他说经他手的就没有喊疼的。我……咕嘟咕嘟。” 边秋把剩下的酒灌进了赵沂灏的嘴里,不然那嘴里还指不定会吐出什么来呢。 这回终于醉闭眼了,边秋将人拦腰横抱而起转身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各个角落开始蹿出黑影,每个人的眼里都能蹿出火来。 “甘衡呢?出来!” “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七爷会找九爷喝酒才开局的?” “卧槽!酒原啊!主子这回还不得一醉到大天亮?我的银子啊!” 小乔现身,“吵什么吵?自己棋差一招还有脸怨别人!都特么给我各归各位!” 众墨卫再次看一眼门缝内那个醉在地上不醒的身影,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了。 小乔去到屋里把灯熄了,又抱了一床棉被盖在萧江灼的身上,他也退下了。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谁也没看到书房的后窗户那里,一个人影从里面晃晃悠悠却又无比神速的翻窗而出。 …… 萧之夭又做梦了。 在好久没做梦之后又做梦了。 与过去毫无差别的小雏菊花海开篇,只是这次不是人脸的玄幻款,而是真实的一如文县后山上的那些。贴着地面疯狂的生长着,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黄的白的粉的,哪哪儿都是。 花海之上有一群小孩子在跑着跳着,欢快的笑声像银铃,听着就很幸福。 花海的边上有一个小姑娘没有加入进去,她抱着一块大木板正低头在上面画着什么。 萧之夭飘到她的后面去看,只见上面画的就是眼前一群孩子正在雏菊花海上嬉闹的一幕。 花画得很漂亮,人也画得很逼真,那灿烂的笑脸仿佛都能让人听到笑声。 一群孩子突然跑了过来。 “喂,你个没爹的小贱人!谁允许你拿你那脏手画我们了?” “擦掉!快给我擦掉!我们可不想沾了你身上的晦气!” “还敢看我?看我不给你砸了它!”有一个胖胖的男孩上来就要抢女孩的木板。 女孩紧抓着木板的另一头不松手,“道歉!我不是小贱人!你们侮辱了我,你们要道歉!” “什么?我们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娘是不是没嫁人就生了你?那就是贱!你娘但凡有点羞耻心都该上吊自尽!她是大贱人,你就是小贱人!” “我娘不是!我也不是!我跟你们拼了!”小女孩把板子摔在地上,扑向了对面。 眼看着一群孩子打了起来,萧之夭本能地伸手就要去拉架,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孩子们的身体。 啊,这是她的梦啊。 小女孩被一群孩子压住手脚按在了地上,萧之夭终于看到正脸不由愣了。 那分明是缩小版的萧之夭。 所以,这是……她? “啊--你们给我放开她!”另一个男孩从远处冲了过来,手里抱着一根不比他小的树枝。 萧之夭吓了一跳,那男孩的脸分明是缩小版的萧江灼。 只见小萧江灼使劲挥舞着树枝,很快把孩子们都驱散了。他扔下树枝去扶小萧之夭起来,可就在此时,身后那个胖孩子对他扔来了一块石头。 那石头正砸在小萧江灼的耳后位置,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孩子们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兴奋起来,像找到了终于能安全扳回局面的一招。 “大家拿石头砸啊!我娘说了,没爹娘要的都是小畜生,就该死!” 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呈包围状砸了过来,小萧江灼将小萧之夭牢牢地护在怀里。女孩没事儿,他的身上却被砸中了太多次。 萧之夭飘在半空中,能清楚地听见那石头砸中身体时发出的闷闷撞击声。 男孩为了保护女孩而顾不上反击,只能边躲边退。 萧之夭急得原地跳脚,却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男孩女孩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女孩拿袖子擦男孩脖子上流下的血,“不疼啊,不疼啊。” “嗯,不疼。” 萧之夭听到男孩这么回答一声,不知为什么就湿了眼眶。 天黑了要下山,可还没等回到家就在山下被一群孩子的家长堵住了。 “小畜生!小贱人!看看你们把我家孩子打的!小小年纪就下手这么歹毒,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 “还开画堂呢?你娘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明天我就退钱去!不学了!” “对,明天我们都退钱去!这样的人早就该赶出文县!” 男孩女孩木然地站着,就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萧之夭气得火冒三丈,那些孩子的伤只是被树枝刮到的小伤,这边的男孩脖子后面还流血不停呢,这群家长是眼瞎吗? 人都散了,女孩低声道,“又给娘闯祸了,这下怎么办?” “没事儿,墨姨不会知道的。” “怎么可能不会知道?他们说明早就会……” “墨姨教过的,人性本善。今天他们是在气头上,也许过一夜他们就改了主意了呢?” 女孩被男孩送回了家,男孩又悄悄自己出了门,女孩悄悄地跟在后面。 萧之夭:……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想怎地?玩捉迷藏? 男孩阴霾的眼睛从脑海里闪过,萧之夭打个激灵,他不是想去杀人灭口吧?这么小的年纪? 小萧江灼挨个敲开了白天那些孩子们的家门,道歉,下跪,被辱骂,被打回来,他一声没吭。 小萧之夭跟在后面,哭成了泪人,但也一声没吭。 第二天,果然没人上门要求退钱。 因为后半夜的暴雨突降,引发了泥石流,画堂正在山脚下的道边上,首当其冲。 萧之夭眼看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将男孩女孩推上了房顶,然后她自己被泥石流冲走了。 女孩吓得大哭,男孩安慰她几句后一咬牙转身跳进了泥石流,“妖儿你在这儿乖乖等,我会把墨姨救回来的。” 那不是洪水,那是泥石流啊!快回来!萧之夭大喊,可是没有声音。 她跟着小萧江灼的方向飘去。 女人和男孩一同不放弃的挣扎着,不时地拽住经过的房子或者树枝,偶尔还会遇到抱在树上的人,或者趴在房顶上的人。 小萧江灼认出其中有昨晚才道过歉的,他冲他们大喊,“救救墨姨,求你们救救墨姨!” 没人伸出援手,甚至还有人故意抢走了女人手中的树枝。 更大的一拨泥石流冲下,女人和男孩瞬间都被没了顶,远处房顶上的小女孩哭晕了过去。 萧之夭大喘着气猛地坐起,吓醒了。 这是梦?还是原主的记忆? 萧江灼才摸进房里摸到床边,正准备偷偷摸一摸娘子的小手和娘子的肚皮时,萧之夭突然坐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僵在当场。被发现了!被逮个正着!这下要肿么办? 萧之夭怔怔看着他,突然一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萧江灼更吓了,这是什么个情况?又梦游?可是眼睛不是睁着? “妖儿?”才开个头,就感觉到脖子后面有湿意,这是……“你哭了?妖儿?” 萧江灼吓得魂不附体,“别哭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哪里不舒服可以打我啊!哭没用,打我有用!啊,不会是肚子疼得哭吧?快让我看看。要叫大夫吗?” 萧之夭摇头,伸手先摸上了萧江灼的耳后,在那头发盖住的下面,果然摸到了一条突起的疤痕。 泪水更是止不住,“对不起,萧江灼,真的对不起。” 她只看到了他冷心冷情的现在,却忘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她错了! ------题外话------ 感谢青墨酱和珍珠的鼓励~都说了我这人基本不虐吧?所有推拉都是为了更进一步的秀恩爱!愿世界充满爱!哈哈~ 111 床外吵架床里和VS单身快乐 萧之夭一哭,萧江灼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再加上萧之夭边哭还边道了歉,这下子萧江灼都恨不得把那个跟娘子赌气的自己剥离出来重打三十大板。 太不懂事了!有身孕的人本就情绪容易激动,他不惯着居然还置气,连愿意为他孕育大儿子的那层肚皮都对不起! 连忙又拍又哄又亲的,完全就是宠孩子的节奏。 萧之夭慢慢缓过来了,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丢脸就想推开萧江灼自己坐好。 萧江灼哪能让她坐好,干脆抱着她一同靠坐在了床头,亲吻一直没有停止,“以后生气还是直接打我吧!别不理我,我会难受死的。” 萧之夭忍不住翻一个大白眼给他,“出息吧你!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硬气一点?打你就不知道躲吗?” 不等萧江灼回答就忍不住手摸上了男人的脸,“那一下打疼了吧?要不,你打回来?” “好啊。”萧江灼痛快地应声。 萧之夭立马瞪眼,“你敢!” 静。 对上萧江灼似笑非笑的眼睛,萧之夭:…… 好吧,她好像是被惯出病来了。 “不是,我也不是说不让你打回来。你看啊,我肚子里现在不是有宝宝么?你万一下手重了,伤着我好说,这要是伤着宝宝了,你不得更心疼?” 萧之夭说完就自捂了脸。 她居然还有一天会这么脑残地为自己辩解! 一孕傻三年什么的已经开始生效了么? 萧江灼拉开她的手在掌心上印上一吻,“连媳妇儿巴掌都撑不住的男人绝不是好相公!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舍得打你吧?就算打,我也只会用这里打!” 萧江灼色气地拱了两下大腿,萧之夭立刻明白“这里”是哪里了。 “你你你……”无论已为人妇多久了,萧之夭还是不能适应萧江灼随时随地发情的状态,“滚一边去!” “好啊,一起滚。” 昨晚就少吃了一次早就饿毁了,此时既然都破冰了萧江灼哪里还忍得住。抱着萧之夭侧躺下去,舌尖凶猛地启开对方的牙关就是一通风卷残云般的狂亲。 气息交合,体温互融,两个人很快就都热糊了。 “不行,孩子!” “放心,我会注意的。” “喂,萧江灼,你……嗯啊……” 夜色正浓,春意渐郁,真正的床外吵架床里和。 到底还是顾忌孩子,萧江灼非常理智的克制了次数。  于是萧之夭得到了畅快淋漓的满足,却又不至于像以前那样被做晕过去。 两个人第一次非常有兴致地谈起了事后话。 萧之夭主动把自己的梦向萧江灼坦白了。 自从她对萧江灼说明了她不是原主,而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一缕幽魂后,他们基本没谈起过萧江灼和原主的过往,萧江灼也自那以后尽量把萧之夭当作全新的一个人来看待。 可在得知萧之夭做了什么梦之后,萧江灼困惑了,“你居然还会有原来的记忆吗?” “但不是所有都有。在文县的时候也不过是梦到过一次小一号的你和小一号的她,还有这枚白玉扳指。然后就是刚才了,梦到了七年前的那次泥石流。” 萧江灼神色一紧,“你在梦里还看到了什么?” “你和一个女人都为了救原主而被泥石流吞没了,你叫她墨姨。”萧之夭回想着那张让人看了就无比心伤的脸,“你口中的墨姨,就是原主的娘吗?” “嗯。” 萧之夭靠在萧江灼的怀里半天没说话,“她的回忆在,她的身体在,然而现在活着的却是我,我还把她的娘都给忘了……” 萧江灼眼神闪烁,想说什么但又都憋了回去,手倒是一下没停地一直拍抚着萧之夭的后背。 萧之夭猛地坐直,“还有一件事,在我承认不是原主之前,你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我失去了记忆,为什么?” 她还是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萧江灼露一抹“媳妇儿太聪明也很伤神”的无奈之笑,“虽然你一直说你不是她,但在我认为,你就是她!别,妖儿别瞪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想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在不为人知的哪方面相契合的话,你也不会在她的身上重生对不对?你忘了某些记忆很正常,因为这是你的种族天赋。其实不是忘,而是封印,自我封印。” 萧之夭生动地用表情诠释了“卧槽”的含义,差点让萧江灼失笑出声。 “不用这么惊讶,你看你从千年以后重生而来我也没怎么惊讶不是吗?” “呵呵,我要是知道记忆还可以人为地自我封印再通过做梦自我解除我也不会再对别的异常惊讶好么?”萧之夭就差没直接吐槽说玄幻要变魔幻的节奏了。 萧江灼好笑地捏捏她的脸,却被她一巴掌打掉。 “继续说!” “我教会你的掌控精神力你还记得吗?事实上这种事情我也不会,但墨姨曾告诉我,你一定会。所以上次你轻易掌控了精神力后我就确认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小时候你就是这样,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第二天就能忘得干干净净的。那时候你还没学掌控精神力呢!” “所以你与我七年后重逢我表现的不认识你,反倒越加让你确认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这遭心的逻辑啊,萧之夭都无力吐槽了。 “对。七年前那场泥石流墨姨和我同时在你面前被泥石流淹没,这么大的打击,你一定会惯性地封印记忆。” 听到这里,萧之夭突然觉得心口针扎似的疼了起来,她本能地伸手去按,可是没有用。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萧江灼注意到她的动作慌忙取代她的手揉了上去。 萧之夭怔怔看着他,“不是我,是原主。” “啊?” “七年前,你既然没事为什么没回来找原主?墨姨……不,娘呢?你既然死里逃生了,那么她呢?”就像脑海有个小人一直牵引着她似的,萧之夭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些话。 话说完了才明白,这是原主一直纠结着没想开的事情吧?所以才干脆封印记忆过起了近乎自闭的生活? 萧江灼的目光沉了下来,沉思了好半天才慢慢说道,“那天我是被皇上派来寻我的海公公找到的,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有求他去找墨姨,可是他说救我时只看到了我。我也有回去找你,想带你一起回盛京,可是海公公却说,我本来就是以皇上私生子的身份半路进宫的,自身都难保,要再加一个的话,只怕死得更快。于是我看到你好好活下来后就走了。” “那这七年来你为什么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萧之夭急急追问,却没注意到她此时的口气已经当自己是原主了。 “不是不回来看你,而是不能回来看你。在没有足够保护你的实力之前,我怎敢把你暴露在各种敌对势力之前!” 七年前在文县被墨姨收养的日子里,被各种大人各种孩子明里暗里欺负排挤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从墨姨被泥石流带走的那一刻,他的良善与人性也一并被带走了。 他要强大,他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强大。而在那之前,他绝不允许她成为他的弱点。 脑海里再次闪过梦中的场景,萧之夭也理解了,“七年来你一定很辛苦对不对?” 一个半路进宫的私生子与一帮已经有一定势力的皇子们争宠,他一定过得不容易。 他从来没说过,她也没有主动了解过,但这都不能成为她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一巴掌的合理借口。 又心疼又后悔,萧之夭忍不住凑上前送上一记深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来疼你。” “好。”其实他一点都不辛苦的,因为心里有着目标,所以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辛不辛苦。 但他不会去解释。 能让娘子更疼他是占便宜的好事,傻子才会说破。 两个人又粘粘腻腻的抱了半天,直到萧之夭这拨粘腻劲儿终于代谢完了,她恢复理智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大酒味?又喝酒了?” “不是喝,是被人有目的的灌了。” “谁?”萧之夭喊出了想手撕某罪魁祸首的气势。 萧江灼表示很满足,于是便添油加醋地把无意中得知赵沂灏和甘衡联手算计他的事情说给了萧之夭听。 “说真的,老七那脑子就用在算计他表哥上好使,好使的一大半原因还是因为边大少人为纵容。他也不想想,酒原的味道和普通酒的味道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假装陪他灌了两碗,再说点戳他心窝子的话,你看,他比我醉得快多了。至于大乔甘衡他们,呵呵,让他们全输就是最好的惩罚了!啊,老七说赢来的钱还请我喝酒,到时我直接把酒骗来,然后放到客栈去卖。嘿嘿,无本生意,赚来的钱都是我们的!” 想算计他?做梦去吧。 萧江灼很得意,并且得意的等着因为这种“深谋远虑”的压倒性心机而得到媳妇儿更进一层的崇拜,谁知萧之夭一开口却是。 “你怎么察觉出来的?那时候你不是忙着跟我置气的吗?还有理智保持警戒?” 萧江灼胸膛一挺,“那你看,你老公再生气再没理智,这警戒也永不下线好么?不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因为前半生的颠沛流离,每日n次频率的生死一线,随时随地警戒早已成了他的日常状态。 他说的平常,也习以为常,萧之夭却听得心酸心疼起来。 “以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让我帮你分担警戒可好?七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安心觉吧?从今天开始,我来守护你。” 本就属于“给点阳光他就能为你开出一片春天”属性的萧江灼一听这话,得,更兴奋了,兴奋兴奋着就跟自家小媳妇儿来了第二回。 这次完后萧之夭可没有说事后话的精神了,在向萧江灼保证了肚子没事儿后就窝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睡着之后还说呢,“你别看我睡了,我有帮你开着一半雷达警戒守卫的,所以,你也放心睡吧。” “好,一起睡。” 交颈相偎,互拥而眠,一觉大天亮。 萧之夭醒来,还没睁眼先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可是摸了半天没摸着。猛地睁眼,身边哪有萧江灼的影子。她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这货是怕被人抓到把柄所以提前走了么?真坏。 严丝丝和阿宁敲门进来,正好看见萧之夭嘴边未收拢的笑。 阿宁,“主子早上心情很好呢。” 严丝丝几步上前立到床边一通东闻闻西闻闻,“没来?真没来?你还心情好?我咋就不相信呢。” 萧之夭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变脸红,“你闻什么闻!你想闻到什么?闪开,我要起床了。” 阿宁蓦地脸红一片,已经人事,自然明白了严丝丝动作的深意,于是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了脸。 萧之夭狙击手的目光一扫即中,立刻当作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机会叫了出来,“镯子好漂亮!看起来就很值钱!这绝不是你原来的东西!快招供,谁给的!” “主子--”阿宁呻吟,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眼光这么毒辣。 严丝丝在旁边低嗤一声,弯身从床边检起了一根长发,“唉,行吧,你们开心就好,单身的我还是捂上眼睛闭上耳朵老老实实的到饭厅干粗活吧。” 一根明显比女人发质要硬的头发扔在萧之夭的身上,严丝丝转身出了门,“快点到饭厅来吃饭啊,单身的我心凉手更凉,小心饭也凉得快啊。” 萧之夭尴尬地抿了下唇,赶紧把头发藏进了袖子里,若无其事地起来,若无其事的在阿宁的帮助下更衣,若无其事的洗漱完后出了门。 刚入秋的天气很舒服,一出门就感受到了来自秋天的凉意。 萧之夭抚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是怎么了?大太阳不还挂着呢吗?怎么就这么冷?” 而且远处扫地的下人们大汗珠子还直淌呢,怎么她一出来却感觉这么冷? 阿宁瞅了瞅四周,小心翼翼道,“听丝丝说,墨卫们打赌赌输钱了,心情不好,所以这气氛就有点压抑。” “啊。”萧之夭想起来了,于是心情更好了,“黄宁这聘礼都送了,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来做证婚人怎么样?要是黄宁动作快一点的话,我家大儿子还能捞着一个青梅竹马呢。” “主子!”阿宁又闹红了一张脸,脑袋都快低到衣服里去了。 前面走来了黄宁和宋阳,两个人一脸严肃地冲着萧之夭抱拳行礼,“王妃早安。” 萧之夭笑笑,“我倒是安,就是不知道有些人孤枕难眠有没有的安。” 黄宁:…… 曾经那个天天面瘫的主子呢?还回来! 黄宁:…… 单身大法好!单身是最好的保命盔甲!必须坚定不移地贯彻单身方针,嗯哼! 墨卫们:…… 曾经都是单身狗,一夜过去,他们组团输了钱,人家转身有了妻。 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想死! 萧之夭忽然打个喷嚏,“怎么更冷了?走走走,快去饭厅吃饭。我觉得我今早能吃三碗饭。对了,阿宁,既然你未婚夫来了,你就陪你未婚夫去吃饭吧,顺便讨论一下何时举行婚礼的时间。你只要决定时间就好,其他的我包办!” 阿宁:“主子!我还没……” 黄宁:“谢主子!” 宋阳:…… 怎么突然也感觉冷了? 进了饭厅,大乔看见萧之夭就乐开了花。呵呵,输钱不能输阵。反正还有主子那个自己憋气地陪着,他只是输的钱又有什么可难受的。 偷瞄一眼自顾自往小汤碗里盛汤连门口的萧之夭看都没看一眼的萧江灼,大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必须虐回来!走着! “王妃早安!”声音大如牛,王妃一定会响亮回答他。 “大乔早。”另送微笑一枚。 大乔捂着胸膛得意,嘿嘿,王妃理我不理你,连个笑脸都不会给你,让我输钱,你一块儿难受吧你。 大乔巴巴地跟在萧之夭身后准备上前侍候,可还没跟两步,一支手臂横在了他面前,那手上端了刚盛好的一小汤碗的汤。 “早上是不是感觉凉了?先喝口汤暖暖胃。” 就这温柔的语气,大乔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不是对自己说的,所以是对女主子说的?大乔僵:哎不对啊,不是还在冷战中吗? “嗯,好。你也喝。” 看着萧江灼就着萧之夭端碗的手将剩下的汤一干而尽,他:感觉身体被掏空! “今天有你爱吃的小油条,我特意早起炸的。豆花也做了甜咸两口的,你想吃哪种都行。” “我想吃咸的,但大儿子给我的感觉又像是想吃甜的。” “那就两种都吃,我一样给你盛一份。” “唔唔唔,油条真好吃。大儿子让我谢谢他爹。” mua!一个响亮的吻印上萧江灼的脸。 大乔: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哎不是,这不对啊!不是还吵架说谁也不想见谁吗?怎么一觉醒来就感觉两人都失了忆似的了? 那他们这些下注赌的人就这么都被涮了? 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旁边那个一直装柱子的严丝丝拽了胳膊就向门外走。一出门就先扫到了远处小凉亭下正在你一口我一口吃饭团子的黄宁和阿宁二人。 大乔:…… 真是不能活了啊!再虐我死给你们看啊! 严丝丝:“被虐得心拔凉拔凉的吧?” 黑脸猛点头,生无可恋了都。 严丝丝,“想不想虐回来?” “想!”头都要点断了。 “娶我!” “你当没看到我。” 大乔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严丝丝:…… 卧槽!如何才能弄死这帮不开眼的男的,急,在线等! 赵沂灏从旁边走廊拐过来,长扇一挑严丝丝的下巴,“长得不错,跟七爷吧。” 严丝丝笑,“您当没看到我。” 切,她是想嫁男人,不是想嫁男孩!就眼前这个一看就是受,真嫁的话到了洞房的时候谁在下?她又不是脑子有坑! 看着严丝丝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赵沂灏一拍折扇,“她好单纯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等着被我征服吧!” 严丝丝身子一歪差点撞上墙,这特么的都什么遭心的事儿啊。 边秋:非常期待七爷征服女人!更期待边大少知道后的反应。 赵沂灏进饭厅,刚好看见萧江灼用嘴夺了萧之夭嘴边的半拉油条,瞳孔立刻充血。 艹艹艹!这一招太色气太戳他心了,梦里他不知道耍多少次了。 大早晨地让他看这,摆明了是欺负他单身对吧? 士可杀不可辱。 大踏步走过去,于两人的对面大剌剌落座。 “我也要吃油条!我也要吃豆花!阿秋!给我来大份的!” 萧江灼拿眼角斜他,“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你不会醉了一觉后就忘了吧?” “你才会忘!一会儿我就去买!喝不死你!” “行,那直接拿到客栈去,我在那等你。” “客栈就客栈,公开喝也不怕你!”赵沂灏受刺激上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 阿秋不忍再看,默默地转过了身。 被算计就被算计吧,也比清醒着老跟自己磨叽要不要快回盛京的好。 稍后赵沂灏还真拉着一马车的酒到了客栈。 事情落幕了,社会安定了,客栈又重新运作起来了,只不过换了经营方式,变客栈为饭店了。交给了四美的家人打理,安排了他们的同时,也能为自己营点利,这是严丝丝的主意。 不然一大家子养在府里只吃不进账,她表示这个财务大臣真的不好当。 赵沂灏一到,自然就被管店的认出来了,走了后角门,专用通道,一直领到了提前预留的雅间里。 装修的很是高雅,民间私下传阅的男男本触手可及。赵沂灏就像初初扑进大花丛的蜜蜂,当下就嗡嗡地异常兴奋了。 桌上早就摆好了酒菜,于是他连问都没问萧江灼什么时候到就自斟自饮自high了起来。 隔了一间屋子的另一个雅间。 萧江灼见了边秋。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出京来办这事吧?你家大少又在算计什么?” “大少要娶聂家大小姐。” “什么?”很少惊讶的萧江灼这次惊讶地都站起来了,“别跟我说就是那位太子的表妹,皇上本想指婚给我的国舅爷家的大小姐啊?” 边秋用面无表情告诉萧江灼,就是那位。 “他……”忍不住想爆粗口,最后却转化成了一记拳头敲上桌面。“不是说了我回京后会亲自解决那件事吗?他着什么急?是不是老七又作妖了?” 边秋这次给萧江灼的是一个“您也有猜错的时候”的眼神,“这次不是七爷,是太子。您出京后,太子眼看不能拿您的婚姻做事了,就动到了七爷的头上,他又想把那位表妹许给七爷。皇上跟七爷提的时候,七爷一下子就炸了,然后就跑出宫跟大少……呃,表白了。再然后……您懂的。” 边秋适时地收尾,萧江灼自然会领悟后半段。 “于是你家大少为了一绝后患,干脆决定自己娶了?又怕老七作妖,所以先一步用计让他出了盛京?” “显然是。” “哎我说你家大少这不是给自己埋雷呢吗?随便买个什么江湖采花大盗去废了那女人的清白不就好了?他不是一向深谙这些江湖黑手运作的么?怎么这次还没怎地倒把自己先折进去了?就老七那性子,他就不怕真的给逼急眼了转而恨上了他?” 边秋默,恨不恨的还想不到,但七爷只要一回京,先作翻天是肯定的了。 “九爷,大少的意思是如果能让七爷在边境这里住上个半年三载的就再好不过了。” “半年三载的你家大少就能确定老七一定会忘了他么?他这是看不起老七还是看不起他自己的分量?这人吧,一动了心就脑袋长坑还真是有道理!” 萧江灼气得原地转了几圈,到底没压住粗口,“艹!我真是欠了他们俩的!行吧,接下来军营那边还需要时间整顿,这边还要举办个黄宁和阿宁的婚礼,还有妖儿的生日也要办,就这么先拖着吧。” “谢九爷。” “甭谢,回头拖延时间所造成的花费我都会一一记下来找你家大少报销。” “是,大少一定还会另外给您红包的。” “你也别闲着,趁着府里最近热闹,多找一些年轻好看的女人往你家七爷眼前领领,也许一不小心就掰回来了呢?你家大少以后就再不用费心了。” 是不用费心了,但也不会开心了。边秋心里腹诽一句,退下了。 她决定在未来的日子里对自家七爷好一点,毕竟一个九爷已经这么虐他了。 ------题外话------ 感谢果子狸和小反对的鼓励!听说情人节快到了,有小情儿没小情儿都要high起来哦! 另:二修啊,你咋了?提前过情人节去了吗? 112 不愧是兄弟,又想弄死七哥了! 萧江灼忙军营内部整顿的事情,萧之夭就挺着大肚子忙起了二宁的婚礼准备工作。 黄宁私下里曾找萧之夭谈过,大概的意思就是什么日子不日子的他不在乎,只要越快越好。如果不是怕委屈了阿宁,他其实挺希望当天就能举办的。 阿宁却一直想拖,说什么哥哥还没成亲,她这个妹妹怎么能走到前面?这不合规矩。 严丝丝马上跳出来,“要不我比你提前一天先嫁你哥做你嫂子?这样你的问题解决了,我的人生大事也解决了,完美!” 宋阳:默默地走了。 阿宁:“我哥看起来并不喜欢你,你嫁过来会吃亏的。丝丝姐,你别急别伤心。要我不等你一起出嫁?” 严丝丝:默默地走了。 不怕打嘴炮,不怕被噎,就怕玩笑话被正经人当了真。 黄宁偷着乐:小萌媳妇儿棒棒哒! 一直被调戏,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于是萧之夭痛快拍板,那就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什么时候办! 古代成亲要求的什么三媒六娉萧之夭并不熟悉,就都交由了严丝丝去办,她自己想的却是现代那一套。 房子,车子,款子。 她的意思是直接在别处另外给阿宁买一处宅子,小两口的新家嘛,总是私密一些好。 可她刚一提就被阿宁否定了,说死也要死在这院里,打死也不另搬出去。 准新娘最大,萧之夭只得安排人腾出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从里到外重新粉刷装修,算做了新房。 车子的话阿宁不会“开”,黄宁是用马不用车,于是萧之夭自己把这块的费用直接加在了款子上。 款子这方面又包括了红包和嫁妆。红包好办,婚礼时一给就成。嫁妆却是需要一点一点精心准备的。 这一天吃过早饭,不等萧江灼出门去军营,萧之夭就火急火燎的嚷着严丝丝和阿宁快点上马车一起上街挑嫁妆。 萧江灼在后面喊,“人家成亲你着什么急?你慢着点!小心我大儿子!我大儿子!” 脸上写满了“娘子宁肯陪别人买嫁妆都不陪我吃早饭”的委屈,但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含糊,“大乔,银子给带够没?墨卫那边今天也抽出几个跟过去暗中保护。” “是,主子您就放心吧,今天属下亲自驾车。” 大乔说完就要跟上,被月亮门那儿拐出的赵沂灏挡住。 “女人们去挑嫁妆,你一老爷们跟什么跟?真给男人丢脸!” 大乔被骂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七爷,小的就去给驾个车顺便保个航。” 这就丢男人脸了?那这位七爷的男人脸是不是太容易丢了点儿? “驾车也不行!你退下,边秋你去!” 边秋今天穿了男装,身形挺拔英姿飒爽。 不等大乔有反应,那边马车的车帘已经掀开了,三个女人的脑袋挤出来,“边秋快来!” 大乔:…… 这帮外貌协会的!哭给你们看啊。 萧江灼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叠银票递过去,“边秋你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赵沂灏一个箭步蹿过去抢过银票,又一个箭步蹿上了车,“行了,有我在,你放心!准保给你花得干干净净地再回来!” 大乔呆:“七爷,您不是老爷们吗?您不是说老爷们跟着丢男人的脸么?” 这话可是还有热乎气呢,七爷要敢翻脸不认,他就以死相谏! “你那脸跟着当然只有丢的份儿,可爷的脸跟着那就是妥妥的给男人长脸!还敢跟老子比,你先把你那皮磨白了再说吧。” 车帘一放,边秋一声“驾”,马车远去了。 萧江灼不无安慰的拍拍大乔的肩,回去继续吃早饭了。 大乔:…… 一定要帮着弟弟把边秋娶到手!改变基因提高颜值,誓要让乔家下一代彻底摆脱因脸被嫌弃的命运! …… 车子其实很宽敞,就算坐四个成年人也还是富富有余。 可实际情况却是,赵沂灏独坐一边,萧之夭独坐一边,严丝丝和阿宁挤到了靠近车门的车底板上。 其实她们更想出去和边秋坐到外面的。跟萧之夭在一起的时候,萧之夭一向平等对待她们,她们也就习惯了不跟萧之夭讲究。 可车里多了一位正式的皇子,那就不是那回事了。 紫金的刻龙的玉冠就在那头顶上戴着呢,她们就是眼瞎也不会感觉不到来自皇族的气势的。 真没胆同坐啊。 萧之夭无语,赵沂灏无感。 折扇合起向前一探,轻易又挑起了严丝丝的下巴,“美人儿,坐到爷身边来啊?” 严丝丝:天天无下限调戏家里那帮男的,这次反被男的调戏了,呵呵,报应的感觉真爽啊。 见严丝丝不像往日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地反击,阿宁立刻把严丝丝归到了受欺负的一方,“七七七七爷,丝丝姐还没嫁人呢,请您不要这样。” 阿宁哆哩哆嗦地伸手将那折扇推了开去。 赵沂灏也不气,手腕一转就要拿折扇再度挑上阿宁的下巴。 萧之夭凉凉开口,“人家已经有主儿了。” 赵沂灏马上收回了手,不碰已婚的是他的原则。但不代表着他没有别的反击办法。 “哦,还没嫁人所以不能这样,那么嫁人之后是不是就能这样了?那我可以约几天后成了亲的你吗?” “啊?”阿宁完全呆掉,脸也迅速红透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萧之夭忍无可忍,上来就灭了她两个小伙伴,还能不能愉快地买嫁妆了? “要么下车,要么闭嘴!” 好吧,他闭嘴。 车里终于安静了。 马车在快行了一段后停下了,边秋掀起车帘,“主子,到了。” 严丝丝和阿宁立刻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车外的空气真舒爽啊。 赵沂灏要下车,被萧之夭长腿一伸拦住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逛还是自己逛?” “当然是陪你们一起逛,小九弟弟的银子我可不能独吞。” “好,那你就全程闭嘴。” “喂!你别以为你肚子里有小九弟弟的种我就不敢……” “要么闭嘴要么自己逛!” “你……闭嘴就闭嘴!”赵沂灏纵身坐下马车,心里腹诽,你以为闭嘴我就没办法了? 马车正好停在了一家金铺门前,闭嘴的赵沂灏抬腿就向门内里进。 “主子?”严丝丝和阿宁看萧之夭。 萧之夭一挥手,“进去吧,他已经保证全程闭嘴了,你们就当跟了个拎东西的。” 进门,先进去的赵沂灏凭借着一身挡不住的土豪公子气质早就被小二们包围了起来。 “爷,您看看这个,全身纯金的金佛,小的敢以项上人头打包票,全莞城您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纯的来!这要是往家里客厅这么一摆,立马佛光普照,紫气东来挡都挡不住。爷,满意不?” 点头。 小二乐开了花,“那给您包上?” 点头,包! 嘿,因为闹灾已经好长时间没开张了,没想到今天一单就开了能吃半年的张!棒!小二屁颠颠转身去包装了。 其他小二见状立马也来劲儿了。 “爷,您再看看这金钗!您的女人要是戴上了它,原来七分长相能立变十分,原来要是就国色天香那必须变得倾国倾城!今天特价,还能便宜两成!您赶的好啊!给您包起来?” 点头,包! “爷,您看这个……” 点头。 “爷,那这个……” 包! 前后不过三眨眼的功夫,铺子里柜台上摆着的最贵重的东西已经被装盒打包一空了。 萧之夭严丝丝和阿宁:…… 这腿还有一条在门槛外面呢,眼瞅着这位爷闭着嘴就要把店买空了。 严丝丝和阿宁一左一右瞬间看向萧之夭:说好的闭嘴不添事儿呢? 萧之夭欲哭无泪:栽了! 小二们集体笑得灿如菊花,“爷,您看您是现在结账,还是小的们给您送到府上再结?” 赵沂灏抓出怀里的银票就要往外甩,萧之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上前一把抢了过来,“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还有你们,把盒子都重新打开我重新挑,他说了不算。” 人家成亲的嫁妆,买个钗啊链子什么的也就算了,金佛什么的算怎么回事啊! 萧之夭痛快地说了重新选,小二们灿烂的菊花脸瞬间板得像熨斗熨过的。 当日在高台下围观看戏,由于距离的限制,他们并未看清赵沂灏的五官,所以今天赵沂灏一来他们都没认出来。 但萧之夭他们却是认得的,几次在灾后重建的“一线阵地”上见过,是个人都不会忘记。 王妃的身份一确定,前面那位是谁基本也猜出来了。 但不忘归不忘,感恩归感恩,猜出来归猜出来,一旦涉及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立马不干了。 对对方来说这不过就是一点毛毛雨,可对他们来说却关系着后半年会不会继续吃土。 反正这些人也不差这点钱,为什么还要为难他们呢? “王妃,您看哈,这可都是七殿下点头应允后小的们才给包上的。这要是换个人就说不要了,小的们的生意以后还做不做了?要不这价格再给您整体扣一成?” 萧之夭还没反应,阿宁已经连连摇头了。 开玩笑,这些东西真当了嫁妆的话,她什么也别干,就在屋里守着这些东西得了!比她和黄宁加起来都值钱!被偷了怎么办? 有小二看到就狠狠瞪了阿宁一眼,你就是个下人,多做什么表情! 还有小二换个角度来哭穷了,“王妃,这莞城最近刚经历了什么您可比谁都清楚。今年的粮食收成那是肯定一点没有了,朝廷发放的粮食也不过仅够温饱。我们几个如果再不给家里多赚点钱的话,这到明年开春前没准都得饿死。王妃您就行行好,既然都装上了,您就都买了吧。” 萧之夭本来还想着从中重新挑一批给阿宁做嫁妆的,可一听小二们这不亚于强买强卖的过分推销,她立马一件都不想要了。 冷瞟一眼小二们,萧之夭道,“哦,意思就是我有钱,我不差这点,你装上了我不买还不行了对吧?” 小二们被冷气压压得牙齿直打颤,于是心里越加不甘,“不是,重点是七殿下刚才不是点头了么?” “他点头?”萧之夭头也不回伸手一抓,准确地抓住了赵沂灏的脖领子揪到了前面,“他是点头了,可他说一个买字了吗?他昨晚中风了,脑袋神经性地不停点。你们自己不确认清楚就急着先装了盒子,难道不是因为被他土豪的气质迷惑早就存了就怕晚一步他会后悔的心思?” 小二们被看中心思莫不窘了一张脸。 阿宁一拉严丝丝的衣角,示意她看向后门那里。那里的门帘下正露出一双脚来。 严丝丝冷笑一声上前,捻起一串金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串就是被秦长川拿来栽赃我们主子后来被看穿才原物归还你们店的如意金挂链吧?这铺子里还有多少是我们主子帮你们店找回来的?事情结束之后说还就还了,要你们感谢没?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不感谢恩人也就算了,还准备强买强卖,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话音刚落就见铺子后门那里的门帘一掀,掌柜的小跑了过来,“给七殿下请安,给王妃请安。小老儿刚才有事儿出门,刚回来就听说您二位登门了。小二们年纪小不懂事,您二位多担待多担待。” 那边萧之夭已经被阿宁扶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阿宁趁机小声汇报了刚才的发现,“什么有事儿出门刚回来,分明就是在那里听了许久,见场面控制不住了才出来。” 严丝丝一边给萧之夭扇风,一边凉凉反击,“凭什么你们的人年纪小不懂事就得我们主子多担待?这跟我们有半点关系吗?还是你自己多担待吧!” 掌柜的一边擦汗,一边急急应和,“对对对,小老儿自己担待。” 其实心里:哪来的丫环这么话多!真是堵心! 萧之夭一看这掌柜的三角眼不停转动就知道不是什么实诚人,于是这脸就越加地冷凝了。 这是第一天出来办嫁妆,这是进来的第一家店铺,虽然不迷信,但还是觉得是喜庆的事情就应该都顺顺利利的。 但现在怎么着?还没买呢就先弄了一脑门官司。 心中不快地萧之夭斜着眼瞪向了一边的赵沂灏,可是一瞪之后更气了。 原来人家大爷已经稳坐另一边椅子喝起茶来了。 注意到萧之夭瞪了过来,他还相当无辜地眨眼回应,意思很明显:看我做什么?我不一直一个字没说么?我没添事儿啊! 这给萧之夭气的,您老是一个字没说,但您老添的事儿可比说话的多多了! 真不愧是兄弟!继想弄死那个排行九的之后,又想弄死这个遭心的老七了! 萧之夭难耐地攥攥拳头,一不小心杀气放出,几乎吓尿了铺子里的掌柜的和一众店小二。 汗毛立起呼吸乍停的感觉袭来,他们才为时已晚的想起眼前这位王妃除了是负责了灾后重建的活菩萨之外还是曾经废了秦跃的断子绝孙手,是果断拒了难民上门求助的铁心肠,还是在高台上说打就打了九殿下一耳光眼睛眨都不眨的厉害角色。 这下子强买强卖什么的心思一点都不敢留着了。 “都傻站着做什么?快快快,快都重新打开让王妃重新挑!” 阿宁又凑近萧之夭咬耳朵,“主子,这家掌柜的人品不好,还是不在他家挑了吧。咱去别家看看?” 萧之夭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又冲严丝丝勾勾手,“谈价格你行的吧?这些东西我不在行,你能压到最低价格吧?” 严丝丝骄傲地一拍胸脯,“主子您就瞧好吧!” 当然了这些都压低声音悄悄商量的,指挥店小二正把盒子挨个拆开的掌柜的还以为她们在商量买哪件。 掌柜的第一个拿出了他家的镇店之宝--如意金挂链,“托王妃的福,这挂链子又重回我铺了,先向王妃郑重地表示感谢!但您看这链子,几经周折,几经磨难,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颜色一点不掉,成色还是这么的完美!王妃您要是相中了,小老儿直接给您把价格让四成怎么样?” 严丝丝上前一步,“东西是好东西,但不实用啊。这么沉的一挂,谁有事儿没事儿搁脖子上挂着?还让四成?掌柜的你在欺负我们土包子以为只要听到六成就觉得很便宜吗?你这六成的价格也是莞城少有了,不然这挂链子也不会成为你的镇店之宝这么长时间也没卖出去吧?” 阿宁连连摇头,“不要不要,又重又贵又麻烦,主子这个肯定不能要。” 掌柜的忍不住一人给了一个大白眼,心说不就两丫环,主子买东西用得着你们多嘴?小二们,帮她们退下! 小二们很机灵,收到掌柜的眼神就一拥而上,做的拿着东西给萧之夭选的热情势,行的却是将严丝丝和阿宁挤开的目的。 萧之夭恍惚间有了一种去国外买东西被导购员们有目的的围拢上不榨出点钱来不罢休的感觉。 赵沂灏边喝茶边看戏闲得津津有味,出来可比在家闷着有趣多了!好玩儿! 接下来掌柜的加店小二们开启了花样推销模式,所有东西都被夸得天花乱坠世间少有,所有价格都自动打压成了买了就是赚了这一辈子再不可能有第二次这种便宜了的超低价。 萧之夭全程一脸呵呵哒。 出来是为给阿宁买嫁妆的,就算有点不顺也至于因为情绪受影响就耽误了大事顾此失彼。她是真的有心选几件合适的,但真没架住对面这么自行作死。 是,我是出钱的那方,但你问我是买来做什么了吗?你问我是给谁买的了吗?从头到脚从开始到现在,掌柜的加店小二们都自挂“眼前这位是大金主能扒三层皮绝不能少扒半层的”妥妥的宰人旗帜,我看起来像是脑残的冤大头? 阿宁被挤在人群之外也没忘了及时表达自己的意见,“不要不要!”“不要那个!”“也不要这个!” 严丝丝没阿宁那么激动,她总是在对方介绍完东西然后静等萧之夭回应的那一段安静时间里适时插话,“最多一百两!”“成色太次了,八十两顶天了!”“这是抄袭旁边那家玉铺的同款金饰吧?抄的就是抄的,空抄了其形却没其灵!白给都不要!” 掌柜的和店小二:biu中一箭!biubiu又中两箭!biubiubiubiu--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小二忍不住了,“你算哪根葱!你知道我家掌柜的为了这款金饰多努力吗?曾经连夜赶工到现在咳嗽还没好!不懂的滚粗!要你看了?” 萧之夭终于有反应了,她猛地站起抬腿就向外走,“好吧,那我不看了。走!” 掌柜的和小二们集体傻眼,怎么回事?这是不买了?刚才介绍了半天白忙活了? 再加上先前对赵沂灏介绍的那一遍,这就是两遍啊,涮人玩儿呢? 掌柜的也来气了,“王妃请留步!您这是因为生气小老儿没能登门道谢帮忙找回金饰的事情吗?所以来空涮一下小老儿?” 严丝丝非常大声的嘲笑一下,“您还真看得上您自己!” 阿宁拉萧之夭,“主子,不值得跟他们置气,我们还是走吧!” 掌柜的于是更气了,又是这两丫环!“恕小老儿直言,下人就是下人,哪怕私底下感情再好,这出了门也得是安安静静守本分的才好。王妃,说句不客气的,您可有点治下不严了,这以后回了京可是有可能给九殿下丢脸的!” 萧之夭都气乐了,“掌柜的,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错在哪儿吗?下人?你知不知道今天做主要不要买你东西的就是两下人?” 一指阿宁,“我要给她备嫁妆,我的心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她得喜欢!你连谁要买,买来做什么都没弄清楚就一通得波得,讲真,哪怕我今天全中意你得波得的东西,她说一句不喜欢,我就一个都不会买!” 再一指严丝丝,“她才是管钱的!府里的进账出帐,全在她手里!你以为我是主子吗?告诉你,她要说一句节省开支,我就是主子也得听她的!” 掌柜的和店小二们齐齐脸色大变,刚才那个直接骂了严丝丝的更是吓得跌坐在地。 见过下人得宠的,但第一次见到这样宠着下人宠上天的。 “这这这……小老儿眼浊,小老儿混蛋,冒犯了两位……小老儿自掌嘴谢罪!” 这位掌柜的一看闯下了大祸,竟是自己打起了自己耳光来。 萧之夭半点不同情,“你的东西丢了最后物归原主是本分,你谢不谢的都是你自己的私事,没人在乎。可你抄袭就不对了,再努力再累吐血了不对就是不对!你这里的东西我不能要!最后奉劝一句,做生意之前也要先做好,人!好自为之!” 萧之夭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掌柜的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生意就这么没了? 有店小二还气不过呢,“掌柜的!我们去告他们!他们凭什么这么耍人玩儿!凭什么这么说您?” 掌柜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你特么的给我闭嘴!一群败家玩意儿!见着有钱的上门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宰,这下完了吧?你们哪一个要是有心问问是谁要买,买来做什么,还用有后面这出儿?还告?现在整个莞城加驻边军营都在九殿下的控制之下,你告九王妃?想死别拖累我!滚!” “那也不能全赖我们吧?这还有您抄袭别人创意的原因呢。”某小二嘟囔。 “还顶嘴?滚!都特么的给我滚!你们被解雇了!” 掌柜的咆哮声传到门外,萧之夭报以不屑地一哼,活该!这种黑心的商家彻底黄了才好呢。 几个人又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玉铺。 赵沂灏低头就要向里猛闯,萧之夭赶紧抢先一步拦住他,“你可以开口讲话了!” 闭嘴闯祸更大啊,她得及时更正。 赵沂灏笑得很是得意,“谢弟妹!”切,领略到爷的厉害了吧? “姐妹们走着,爷帮你们好好挑一挑玉饰去。”赵沂灏左手一勾严丝丝的胳膊,右手一拽阿宁的袖子,从背后看,那叫一个感情融洽“姐妹”情深。 萧之夭扶额:“阿秋,你可以先送你家主子回家吗?” 再这么跟下去,她真怕自己克制不住出手弄死他。 边秋:“边大少说了,七爷在莞城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开销他都负责出。” 萧之夭:“哦,那进去吧。”谁跟钱过不去啊! 边秋:…… 大少威武! 玉铺内,不同于金铺里的店小二都是男的,这回都是女的。一个个长得说不上好看,但个个如玉般干净透亮,微微一笑恰如其分,看了就让人心情先好了起来。 一位打头的挽着妇人发髻,上来就认出了萧之夭和赵沂灏,“民妇给七殿下请安,给王妃请安。来人,看座,上茶!” 萧之夭表示很满意,这样友好又不过分热情的态度让她瞬间产生了买买买的冲动心理,“有什么好看的玉饰都摆出来让我看看。” 齐氏却没急着让人摆东西,而是先问,“请问王妃是谁想买玉饰?买来准备做什么用?您说的越详细,民妇给您介绍的越相近,也省得您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 严丝丝和阿宁笑开了花,对嘛,这才是一家铺子卖东西首先要做的。 萧之夭更满意了,态度好,又刚得知了有人报销,那必须买买买啊! “这里五个人都要买!阿宁是要成亲备嫁妆用;我嘛,你拿最贵最漂亮的就是了;七爷,丝丝和阿秋,你们自己随便挑!价格不限,数量不限,都算我的!” 财大气粗的一比。 赵沂灏欢呼而起,“快快快,把最贵最漂亮的都拿出来让爷先挑!” 阿宁:“谢主子。” 严丝丝听出门道:“主子,不用花我们自己的了?”在得到萧之夭轻微点头承认后,她立刻也兴奋了,“我要买从头到脚全套的!就不信有了这些傍身姐还嫁不出去!” 边秋:……大少,您辛苦了!对了,她也该换一款新剑饰了,挑着。 齐氏及一众小丫头更高兴,虽然被教导要紧守做人底线不得强买强卖,但做生意赚钱的,哪个会嫌赚的少! 一时之间小小的店铺被不停来回取货换货走动的小丫头们挤得水泄不通。 赵沂灏本来对这种边境小店是有点看不上的。京里的名贵玉石多了去了,边家就有最好最大的玉石铺子,他只要一个眼神过去,东西当天就能摆到他的房里。宫里这些东西更是不缺,他看都看腻了。 最开始喊要买也不过是误信了是萧之夭结账,只要对方出血他占便宜他就高兴,所以也没真想买到什么。 可是东西摆上来时,他震惊了。 这种品相的翡翠可是京中都少见啊!就是雕工比不得京中那些大家们做得细致逼真,但单就翡翠本身的质地来说,这必须是上上品啊! 齐氏看出了赵沂灏的惊艳神色,适时解说,“莞城本就盛产翡翠原石,只是地靠边境运输不便,于是主要负责向外运输的嘉定城倒成了全尧天人尽皆知的翡翠盛地。但到了这边的人都知道,真要找好石,还得来莞城啊。” 赵沂灏看着满满一桌子完美无瑕的玉器玉饰玉摆件,挨个品过,品过了就不想放手,“这些都包起来,爷都要了!” 回了京重新雕刻一番,他至少能翻番赚好么! 萧之夭脸又黑了,就算有人出钱,也架不住这么败家吧?这倒霉孩子! 不让他开口说话吧,他要包人家的园;让他开口说话了吧,得,他又要包人家的园了。 到底知不知道出来是做什么的? 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都要了,阿宁怎么办?连女人的嫁妆都要抢,你还是不是男人?” 赵沂灏毫不犹豫,“不是!我愿做为玉而生的小女人!” 哎哟我去,这种扑面而来的诱受风真是让人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啊! ------题外话------ 感谢咸鱼亲和神经病的组团鼓励!收到鼓励的我就如同看到同胞拿到金牌一样兴奋呢!美美哒~muamua~ 另:一直在想啊,如果允许运动员们直接在微博账号打开可赏按钮多好!祝贺得奖,大家赏!安慰失利,大家赏!多么简单粗暴,皆大欢喜!哈~ 113 今天不秀恩爱的都是大天使! “不行,必须阿宁先挑!” “我直接给她钱做嫁妆,玉都归我!” “哎我这爆脾气!” 萧之夭眼看忍不住就要出手了,阿宁严丝丝和边秋三个人赶紧上前分别挡在了萧之夭和赵祈灏中间。 阿宁飞速地抓起一对玉佩,“主子,我挑好了,就这一对玉佩我最中意,剩下的可以都给七爷的。” 严丝丝忙着给萧之夭顺气,“不气不气,想想大儿子!大儿子比什么都重要!” 边秋,“七爷,大少的秉性一向是宁缺勿滥。” 赵祈灏前一刻还一脸“就算你是女的敢抢我玉我也会毫不畏惧地和你对挠”的壮烈,下一刻就变成了“啊我男人可是天底下眼光最毒”的骄傲脸,“那倒是,眼光早就被我调教得鹤立鸡群了。” 边秋:……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吹,反正只要你不跟九王妃当场挠起来就好。 赵祈灏终于有选择性的放弃了一些。 而放弃的那些落在严丝丝等人的眼睛里那也是万里挑一的上品。 腥风血雨及时掐死在了摇篮,但店内的齐氏和小丫头们依然差点吓尿。 原来生意太好也不是好事儿啊!眨眨眼就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剩下的流程走得简直不要太快,大家很快都挑好了自己想要的。 阿宁自己挑了玉佩,萧之夭又给她挑了一整套头面。萧之夭自己则挑了一对戒指,又给大儿子挑了一块玉锁。边秋挑了一个剑饰,严丝丝毫不手软地挑了从头到脚最隆重最华丽的一套。 照其他人看来,那套东西虽然华丽,但妥妥的是老人大寿时才会戴的。严丝丝一个不过十六的黄花大闺女,真要用上的话,至少得五十年之后。 萧之夭曾试过劝她,“买了就是为漂亮的,你这也暂时戴不出去图什么?换了吧。就照着这套的价钱买其他的,多挑几样不行吗?” 她一眼看穿了严丝丝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之本质。 严丝丝抱着东西不撒手,“怎么戴不出去了?老太太戴了都漂亮,更别说我这样的花季少女了!回去我就戴给你看!” 萧之夭无语了,得,有钱难买人高兴,结账吧。 结账很痛快,齐氏很会做人,价格给的相当公道。甚至在临走时另外送了阿宁一个玉坠,可以跟她买的那套头面里的链坠相替换。 一行人出了玉铺,赵祈灏尤其兴奋,“我看那边还有几个玉铺子,快跟我过去看看!” 萧之夭扭头就往马车上爬,“你自己去看吧,恕不奉陪了。” 还跟他逛?除非她傻! “我饿了,阿宁丝丝我们先回吧。”一手拉一个上了车,萧之夭把帘放下轻声道,“改天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阿宁和严丝丝深有同感的猛点头。 才逛了两家就闹到了大中午,其他行程上的事情一点没办不说,还有了一种累脱力的感觉。 太遭心了! 赵祈灏急急扒住车不让走,“喂,你们是不是女人?不是说女人天生能逛街的么?怎么你们三个连我都不如?饿了就在外面吃点不一样吗?我请!下来下来都下来!继续逛啊!” 萧之夭闭眼靠上阿宁的肩,眼皮上清楚写了:孕妇最大,你敢再吵我试试? 严丝丝:摸着怀里的那套老太太门面就没停下手过--随便你们说什么,反正我有这些就够了。 阿宁:……呃,我该如何反应?要不还是假装看风景吧。于是她抬头,看向了--车顶。 边秋:“爷,您要不要回去先飞鸽传书大少您为他挑了这么多东西的事?” 赵祈灏眼睛先是一瞪,随后一拍大腿跳上了马车,“对,先馋死他!” 边秋:呼,又安然完成了“每日哄主子”成就! 马车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萧江灼就在门口等着,不等马车停稳已经甩轻功落在了边秋的一侧。 车帘一掀,亲眼看到萧之夭的那一刻这心才算踏实了。 “没吃饭就回来了?饿坏了吧?” 萧之夭搭上他的手欲向车外走,“嗯,家里有做好的吧?你大儿子饿得都嗷嗷叫了一路了。” 萧江灼手臂一收,人已经稳稳落进怀里,直接横抱飞起,“有米饭面条还有饺子,都是进门就能吃的,你想先吃哪个?” “面条。”萧之夭早就过了萧江灼一见她就要横抱的尴尬期,就当是一种新型交通工具了,她这样安慰自己,于是果然心安理得了许多。 看着男主子横抱着女主子,女主子双手挂在男主子的脖子上,周围吃瓜群众:得,今天这顿午饭又可以省下了。 车内没了萧之夭,阿宁和严丝丝更扛不住跟赵祈灏独处的压力。 阿宁一撑车厢板就要跳下马车,跳到一半时被人稳稳抱住。 熟悉的味道传来,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阿宁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正要让他放下自己,严丝丝倒先说话了。 “喂喂喂!那谁,你做什么呢?不知道成亲之前你和阿宁不能再见面了么?快松手快放下快滚滚滚!” 一个两个的都迫不及待地来秀恩爱,欺负她孤家寡人是不是?严丝丝怀里抱着一大抱的东西也没影响她站在马车的车橼子上跳脚。 黄宁也没回一个字,乖乖滚滚滚了。只是带着怀里横抱着没放的阿宁。 赵祈灏从另一侧轻松跳下马车,一回身,冲着严丝丝平举出了双手,“美人儿,爷抱你下车啊?” 严丝丝打个寒颤,二话不说就赶紧跳下了马车,因为太仓促没落稳,身子一歪差点撞上前面的马。 还好边秋及时长臂一拉,阻止了意外。 “谢谢。”严丝丝抬头,正好对上边秋的侧脸。轮廓分明,有种男子的刚毅却又不失女人的娇柔。高自己半头,肩膀挺阔,手臂修长。 严丝丝突然红了脸,一扭头,抱着东西跑了。 边秋的手臂还维持着半抱的动作:…… 怎么了?怎么突然跑了? 赵祈灏也愣了愣,然后突然笑得前仰后合,“阿秋,知道爷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广吧?知道爷什么都会支持你的吧?你尽管甩开了膀子选,什么样的爷都能包你顺利娶回来!” 看着赵祈灏背手远走边走边笑的背影,边秋:这是犯的什么新病?她怎么没听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反正时间早晚会让她明白。 从不强求答案的边秋将马车交由前来接车的车夫,她自己则抱出了赵祈灏买的那些东西,一个一个盒子摞起来都要高出她的头顶了。 小乔及时现身,“我帮你。” “哦,谢谢。”边秋顺手挪过去一半,然后抬腿就向前走。 小乔跟在后面,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都没能顺利说出。 大乔带着一众墨卫急出了一头汗,不停地背着边秋的视线对小乔以口形指挥。 “追上去!并排走!”你说你跟在后面跟个下人似的,还能不能有点进展了! “说话!说话啊!”这年头只老实干活不花样表白的都没有好下场知道不? “张!嘴!说!”甘衡急了点,没控制好音量,一下子就被边秋听到了。 边秋目光一斜,准确地锁定了甘衡,“有事?” 甘衡嘴巴还大张着呢,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脱口而出,“秋姐今天真漂亮!” “哦,谢谢,你也很帅。” 边秋把目光正回,继续朝前走了。 众人:…… 哇嚓,这是互撩吧?是吧是吧? 大乔:…… 完了完了,甘衡和小乔之间至少差了一百个基本颜值单位。 甘衡:…… 莫名觉得脸有点热心有点慌是肿么回事? 小乔:想死! …… 萧之夭和萧江灼吃午饭,顺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萧江灼说了一遍。 “你七哥能安全长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宫中那些个兄弟就没一个想弄死他的?” “有,但他后面有人护着他,轻易弄不死他。” “谁?边大少?”这些天尽从边秋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简直是任何时候都能完美控制赵祈灏的万能利器,萧之夭人生第二次八卦之心由此被引燃。 “嗯,老七是被边大少当成半个儿子养大的,所以宠得无法无天了些。” “唔,还是养成系?”萧之夭亢奋地瞪大了眼,“快详细说说,有这下饭我能再来一碗。” 于是为了让媳妇儿和大儿子多吃一些,萧江灼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家长里短长舌妇”模式。 “盛京边家的历史几乎可以追溯到尧天建国的最初,听说边家老祖宗是以一个货郎卖胭脂水粉起家的,一直发展到了现在盛京的各行各业最顶尖的铺子都姓边。” “天哪,真土豪!” 萧江灼点头,“富可敌国一词落到边家身上,是真的不是虚的。但这样一个有历史的大家族,想也知道内部争斗很激烈。老七的娘当年被庶妹暗算卖到了花楼,谁知却误撞上了微服出宫的当今圣上,于是就有了老七。” “这机遇,很狗血啊。”萧之夭叹为观止,原来人生如戏很对啊。 “继续吃,你要是停了我可不讲了。” “知道了,你快讲快讲。”她那不是间接表达一下惊讶的情绪嘛,这男人真是矫情。边吃边抬腿在某男的脚上狠踩了一下,却惹来萧江灼凑近抢过了她口里的半根面条,后面当然发展成了一个热吻。 热吻初歇,萧江灼继续。 “老七的娘也是个狠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跟皇上交涉的,反正最后结果是皇上为她做主把她送回了边家。当时边家是边家大少的爹掌权,但他那时候却是个耳根子软的主儿,老七的娘被算计其中也有他被小妾忽悠了的原因。边大少的娘那时候已经去世,生前因为跟老七的娘关系不错,所以边大少一直是老七的娘护着。自打出了那事后,老七的娘仗着皇上撑腰,在半年之内一举帮边大少拿下了边家的掌控权。” 萧江灼说得笼统,萧之夭却能想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皇上都给撑腰了,就没把老七的娘接进宫里?边大少那时候几岁?做得出跟姑姑算计自家爹的事?” “要不怎么说老七的娘是个狠角色呢,有了老七的事情一直到老七八岁时才被宫中得知。边大少初掌权时只有十岁,他娘死的早,他爹沉迷于小妾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他是把老七的娘当娘的,当然会听他姑姑的话。为了报答这份恩情,老七甫一出生就是他亲自带着,因为老七的娘身体相当不好。老七三岁时,他娘去世了,边大少就干脆把老七养在了自己屋里。” 萧之夭塞了一嘴的面条忘了咽下,青梅竹马加养成!听着就好激动。 “后来后来呢?” “老七和边大少相差十岁,可以说老七是被边大少一手带大的。本就因为老七的娘感情深厚,这再加上朝夕相处,边大少对老七任谁都说是在宠儿子。所以哪怕后来老七认祖归宗回了皇宫,边大少也没放松过手。老七住的灏阳宫是边大少出钱修的,老七的日常消费是边大少出的,老七身边的人全部是边大少买来的江湖好手,别人想动老七?连身边都近不了。” 萧之夭听出不对劲来,“这哪是宠儿子?这分明是宠媳妇儿吧?按照边大少和老七的年龄差,他今年得二十五多了吧?成亲没?” “原来没有,但老七出京后,他成亲了。” “喂,他怎么能成亲!”萧之夭一巴掌拍在桌上,差点把面拍翻。 萧江灼觉得好笑,“你这时候的反应不应该是他为什么成亲吗?” “我管他为什么成亲,跟我有毛关系!可是他成亲了老七怎么办?” 萧江灼目光一沉,“你听出来了?” “拜托,一有点什么意外边秋只要口头提出边大少就好使,这就是当爹的也没这么管用不是吗?傻子才看不出来。” “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有什么好恶心的,人家自己两情相悦的事情,轮得到我有什么反应吗?” 萧江灼看了萧之夭好半天,突然笑了,笑着亲上她的嘴,“也对,人家自己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等回京后,我介绍你和边大少认识啊?他手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等等,”萧之夭推开他,“你就是为了确认我对边大少和老七的关系有什么看法才说了这么多吧?我说萧江灼,你就不能直接问我吗?天天甩你那脑子你就不累?” “是是是,为夫又错了,那就罚为夫喂你吃面条好么?用嘴喂!” “滚!”萧之夭抢过筷子自己吃,同时问,“老七还不知道这事儿吧?可是等这边完事了肯定是要回盛京的吧?早晚会有知道的时候。就这位爷这么能作会作的秉性,到时盛京还能盛得下他?听你说的那些,边大少不像能做出会如此招惹这位爷的事情的人啊?他在算计什么?或者说你们又在算计什么?” “娘子,这回可真的没我什么事,完全是边大少自导自演。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做法,他这是替老七挡了老七的灾。你说的一针见血,他对老七当真是当媳妇在宠,但他绝不会娶老七当媳妇。” “都做到这份上了,他不娶老七?开玩喜呢?”萧之夭都不答应。 “娘子,老七是正经上了玉碟死后会葬入皇陵的皇子的!他自己倒是想嫁,上面那位答应吗?满朝文武答应吗?边家列祖列宗答应吗?” “所以边大少干脆娶了,是要一刀两断?”这饭还能吃得下去嘛!萧之夭觉得很悲伤,“突然心疼老七了。” 赵祈灏从门外进来正好听见后半句,“心疼我什么?啊不对,你还会心疼我?是因为半天的相处让你领略到了我高出小九太多的颜值所以决定移情别恋了么?好啊,先把你手边那盘饺子让给我表表诚意吧。”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孩一脸形露于色的张扬,娇纵,萧之夭几乎能看到背后有着一双多么坚固的手在护着。 人说宠爱的背后是悲伤,原来不理解,现在懂了。 “哦,给你吃。”萧之夭顺手把饺子推了过去,用一种赵祈灏觉得浑身发冷的目光。 他看看萧之夭又看看面前的饺子,“没下毒吧?不是想报复今天我给你添堵的所作所为吧?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不吃了!阿秋,吩咐厨房单给我做饺子!” 萧之夭:…… 这倒霉孩子,活该你单身! “我去睡个午觉,你们吃。” “我陪娘子睡午觉。”萧江灼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要一起离开,却被赵祈灏叫住。 “小九,陪皇兄喝两杯?” 看出了赵祈灏有话说,萧江灼只得留下。 推开他递过来的酒杯,萧江灼开门见山,“有话你就说,我一会儿还要陪媳妇儿睡午觉,不能喝。” “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盛京?”赵祈灏举起酒盅一饮而尽,看似口气随意,眼角余光却一直密切注意着萧江灼的表情。 萧江灼随意地笑,“我手头底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还得一段时间。你如果想你表哥了,你可以随时先回盛京的。” “谁想他了!”赵祈灏又干了一杯,本来的一点点疑惑因为萧江灼这一句轻易给打消了。“你回了我都不回!我准备长期在这里定居了!你回去跟父皇吱一声,他也该为我封王给我封地了,我就要这块了!” 萧江灼帮他满上一杯,“因为翡翠吗?听妖儿说你今天恨不得买下那家店。” “这里所有的店早晚都是我的!”赵祈灏霸气地一拍桌子,“你们等着看吧,我灏记早晚开遍全尧天!挤兑死边记!” “是是是,我们七爷设计的玉样地上没有天上少有,这谁不知道!边记玉铺能发展现在这个规模,背后绝对是七爷功劳最大!你甩开了膀子干,资金不足的话我给你!” “好,我算你入股!”赵祈灏再干一杯,雄心万丈地起身外走。 在门口与端来饺子的边秋擦肩而过。 边秋,“主子,这饺子好了。” “不吃了!等爷赚大钱了,什么时候吃饺子不行?我得赶着回屋设计玉样了!” 走的那叫个步伐匆匆。 边秋:…… 您老现在也什么时候都能吃饺子的! 这是又怎么了? “九爷?” “没事儿,孩子大了,有心想做点事业总是好的。你端着饺子跟过去吧,他饿了自然会吃。” 边秋:…… 九爷,您比七爷还小半年呢,叫人孩子? 好吧,以心理年龄来说,她家七主子的确是最幼稚的。 …… 萧江灼回了屋,萧之夭没睡,一看就正在等他。 “怎么还不睡?等着为夫的睡前吻呢吗?” 萧之夭白他一眼,知道要跟他比着耍流氓只有越耍越没完,所以她干脆主动攀上萧江灼的脖子,在嘴上轻轻一碰即离,“吻完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正经事。” 萧江灼吃多了肉,哪里还吃得惯白粥青菜,追着过去愣是补足了一个加长版湿吻,吻得萧之夭娇喘连连都要上不来气了才放开她,“好吧,谈正经事。” “你说边大少选择成亲是因为替老七挡了灾,那么就是说这成亲背后有阴谋了?谁?什么阴谋?” “太子,边大少要娶的本该是太子想让我娶的聂家人,也就是太子舅舅家的。我提前出了盛京,他就又把主意打到了老七的身上。老七为这事儿在皇宫里大闹了一场死活不娶,边大少怕他作出事来,只好向太子投诚他娶。” “他娶就行?边家再有钱跟皇族还是不一样的吧?太子同意?” “别的商户也许不行,但边家一定行。边家不只是有钱,边家子孙也不准入仕,但边家自古至今都真金白银地支持了太多考生科举。朝中大臣多是太子那边的势力,但朝中之外,中下层的基层官吏中,八成以上都领过边家的情。这些暂时看不出来有用的势力却是太子容不下的,所以他不会不同意。” “所以太子这是准备拉拢边大少和老七,进而对付你吗?啊,边大少是你这边的吧?” “他是谁对他有利他就站谁那边的。” “靠,奸商!” “奸商才好合作,有共同的利益才更有助于合作关系的稳定。他唯一的死穴就是老七,这事儿京里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的看待方法不同。我是不反对的,太子却是唾弃到底的。” “那你为什么还故意拉着老七在这边境拖延时间?我们早点回去,帮老七把他和边大少的事情早点解决不是更有助于加快事情的进程吗?” “不,还得等等。” “等什么?” “等聂家小姐有孕。” “哎?” “太子以为联姻能绑住边家,却忘了联姻同样能绑住聂家。” “你先等会儿,以边大少对老七的宠,他不可能让聂家小姐有孕吧?” “他会,他能!为了最后的成功,他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的奸商!” 萧之夭沉默半天,萧江灼还以为她吓着了,“是不是觉得边大少太阴险了?” “不,跟你比他差远了。你一方面满足他说的拖住了老七,让他领你一份情;另一方面你又借机把事情催化到了对你有利的一方面,全程没你什么事,事实上你一个外人却是得利最多。” “所以这是被我吓着了?觉得我无所不用其极太阴险?” “不,我是心疼。”萧之夭半跪起来将萧江灼的脑袋抱进怀里,“同样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老七至少是被边大少宠着长大的恐怕连苦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却是一直自己打拼,说从苦罐子里泡大的都不为过。不过没关系,这些都过去了,剩下的日子我来疼你。” 萧江灼本能地眼睛一亮就要打趣,可是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此时萧之夭难得的温柔。 也许是他真的有些累了。 当年被皇上认回的私生子不只有他和老七的。老七是第一个认回去的,又因为背后有着边家,回宫之后基本就没遭受过任何刁难。别的皇子是逢年过节期待皇上的赏赐,到了老七这儿却是逢年过节皇上期待边大少的上贡。 其他的民间皇子在宫中的日子里,死得死,伤得伤,最后健全的只有他和老七。老七是边大少纯拿钱和人保住的,他那时候小,不是没有羡慕过,但也只能发泄在更狠的学武学文学心机学各种技能上。 他什么也没有,真正是凭着自己的脑袋,自己的拳头,一点一点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为了赢得皇上的青睐吗?绝不! 别人看不出来,可是被盛传皇上最宠的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皇上认回他们这些私生子从来不是什么老来就想着子孙绕膝了,皇上为的是养大他们养强他们再让他们替他夺回太子的权! 萧江灼将头埋进了萧之夭的怀里,藏住了自己一脸晦涩的表情。 所以他没看到萧之夭偷偷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锦袋。 那里装的正是萧之夭今天从玉铺里挑的那对戒指。 拉过萧江灼的手,萧之夭一言不发直接套了上去,戴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萧江灼感觉到手指上的冰凉瞬间睁眼抬头看过去,然后:呆若木鸡! ------题外话------ 小酒窝生日快乐!兼情人节快乐!要礼物和花是不是?花花先给你,看好了: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花花oo哈哈! 2333333333333跟你要的一字不差哦~至于礼物,月底来吧!这次福利奖励所有跟文全订的小天使们!依然大出血啊!月底啊,大家别忘了! 114 齐聚一堂单身狗,费尽心机浪洞房 自从两个人正式在一起后,萧之夭从头到脚的所有用品都是萧江灼负责的。 只是从来没有走过什么“授予”仪式,例如“来,妖儿,看我今天给你新买的什么什么漂不漂亮”,或者,“妖儿,这个喜欢吗?我亲自画的样子让人定做的,快戴上给我看看”,甚至连亲自给戴上什么的小情调都没有过。 事实上那些首饰啊,衣服啊什么的都是萧江灼出京时或出京后到边境的这一路上一点一点给配备的,当萧之夭跟他同住一屋后自然而然地就摆到了她的梳妆台里。 萧之夭本就不是一个会注重这些的人,萧江灼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需要特意指出的,再加上两个人都忙,是以两个人从来没在这方面上有过交流。 乍见萧之夭给自己戴上了戒指,萧江灼还理解不到戒指的深刻含义,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把戒指当作已婚人士的必要标志。 仅仅是其中暗含的“媳妇儿也知道送我小礼物”的情意就已经让萧江灼感动的呆若木鸡了。 无名指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双眼瞪着手指上碧绿的东西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凸出来,嘴唇抿得死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这东西有多么的苦大仇深。 场面难得的喜感。 萧之夭笑出声,萧江灼这傻样要是能拍照留存的话,她觉得能笑后半辈子。 “喂?看傻了?你能不能出息点?” 继续瞪--就这么没出息!你咬我? 萧之夭无奈地看看手里的另一只,“这是成对的,还有一个呢,你都不给我戴上的吗?” 仍在瞪--你在说什么?风大我听不到。 “得,我自己戴上得了。”萧之夭也没觉得非要矫情的彼此佩戴才有意义,如果感情得靠这种身外之物来保佑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不过是自欺欺人。 见萧江灼一直傻呆着,萧之夭拿出戒指就要自己戴上。 另一抹绿从眼角余光里闪过,萧江灼终于清醒过来了,“等等,你怎么能自己戴呢?你当我死的?” 一把抢下,满脸委屈。 萧之夭挂了一脑门无形的黑线,刚才是谁没听到的? 萧江灼一只手小心捏着戒指,另一只手无限温柔地捧起了萧之夭的手。 “需要戴前誓词吗?一定要戴无名指吗?我觉得你中指最长最漂亮,可以戴中指吗?就这么套进去就行了?慢一点好还是快一点好?有没有注意事项?这事儿我第一次没经验啊!啊,手心出汗了!娘子你等会儿我擦擦手的先!” 萧之夭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萧江灼的大手强行给自己戴上了无名指。 萧江灼:…… 这就戴上了?这就完事了?媳妇儿第一次送他的成对礼物呢!他还没有感受完全过程就体会到了结束的悲伤! 想哭。 眼眶说湿润就湿润,眸光闪烁个不停,就像一个没要到糖吃的可怜孩子,委屈到不行。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戴着戒指的拳头一挥,“要么自己打住要么我帮你打住!” 都要当爹的人了还敢说哭就哭,那眼泪要敢掉下来,她绝对弄死他没商量! 湿意立刻一眨没。 把萧之夭的拳头拉过来,跟自己的并排到一起,“娘子的眼光真好!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玉戒指!宫中年年上贡来的那些都比不上这个!我要天天戴着,戴满一辈子!” 肉麻的话萧江灼从来不用打腹稿,难得的是萧之夭这次听着没尴尬。 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两只戴了戒指的手并排举在高空,萧江灼美的都忘了献亲亲表示感谢。 “娘子,等大儿子生出来咱给他也整一个吧?这是咱全家的标志!虐死那群单身狗!” 萧之夭本来都困得要闭眼睛了,一听这话又精神了。 “别瞎闹,这是结婚戒指,只能夫妻双方戴,哪有给孩子也戴的。” “哎?结婚戒指?什么结婚戒指?”萧江灼惊地坐起,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萧之夭又把他拉躺回来,“啊,忘了你们现在还没有结婚戴戒指的习俗了。这要是在我们那里,订婚要有订婚戒指,结婚还要有结婚戒指的。一定只能戴无名指,说无名指里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所以这是锁住对方心的意思。” 萧江灼沉默了。 萧之夭再一次昏昏欲睡时,却听到萧江灼说道。 “妖儿,你会怪我没能给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不会,过日子更重要。” “妖儿,回京以后我们补一个超豪华婚礼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正挺着大肚子呢,万一超豪华婚礼把我累得动了胎气呢?” “那就生完了补。” “随你。哪怕是最后你登上了那个位置以后再补我也可以等的。” “娘子--”萧江灼感动地侧转过要抱萧之夭,萧之夭却一转身背对了他。 “谈完了吧?我都要困死了,让我睡。”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娘子,你真的完全支持我争夺那个位置吧?回京以后的争斗可不会像边境这里这么轻松。” “说实话,其实轮不到我选择,你那个太子哥哥也没给我选择的权利。如果他赢了,想必我们根本活不了。为了你,为了大儿子,为了以后不让大儿子也陷入这种没意义的争斗,我们只能赢,也必须……嗯,赢。” 萧之夭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了。 萧江灼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在肚皮上印上一吻后也躺在她旁边睡着了。 无论怎么拖时间,盛京终是要回去的。而当回到盛京边上的那一刻,这种安然的,静静相拥而睡的时间也就没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萧之夭拉着严丝丝和阿宁又挑了很多嫁妆,大件就不说了,小件直到一双筷子一只碗,萧之夭和严丝丝都务必保证了是成双成对款。 赵祈灏自打第一天陪逛后就再也没出过门,听说没日没夜地泡在书房里忙着画玉样子。 萧之夭那时才知道一看就不学无术没有一技之长的娇纵小七哥居然是隐藏的珠宝设计大师。 因为好奇她还真去参观过,从材料的利用率到形象的创新,从边角条料的再利用到配套的整体化概念,萧之夭看着一脸严肃埋头于桌案的赵祈灏不得不承认:认真的男人果然最帅! 娘帅娘帅的! 这些天萧之夭忙着给阿宁准备嫁妆天天向外面跑,也没顾上尤小鱼,于是在看到桌案旁已经能熟练打下手的小鱼后还有点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跟着七哥哥学画画啊。” 听到尤小鱼的话,赵祈灏从一堆稿子里抬起头,“这是画画吗?这叫设计!你个小土包子!把那枝最细的狼豪给我。” “是,七哥哥。”尤小鱼屁颠颠赶紧递过去。 萧之夭趁赵祈灏不注意把尤小鱼带出了门外。 “抱歉小鱼,这些天忽略你了。” “没事儿的夫子,我知道你在忙阿宁姐姐的婚礼,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尤小鱼笑得很灿烂。 萧之夭这才放下心来,“你喜欢珠宝设计吗?就是像七殿下那样的工作?” “嗯,有点像跟夫子学画画,我觉得很有趣。” “那就跟着学吧,等你长大了我就给你开一个自己的玉铺子让你自己设计自己卖如何?” “真的,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绝对不反悔!” 尤小鱼兴奋的跟萧之夭一击掌,然后跑回屋继续自己的小跟班工作了。 萧之夭转身回自己院时,看到了在树枝间睡觉的kitty ,几天不见体形更见壮硕了。听严丝丝说已经把周围百里的老鼠都吃干净了,为了保证它的野性不消失,四美不得不开始从山里先抓回老鼠鹌鹑什么的到这里再放生。 不由皱了皱眉,这叫什么事儿啊! 原来招四美是为的加强自身防御力量对抗秦长川,现在秦长川死了,四美还在院里做着护卫的工作就有点大材小用起来。再加上再过些日子还要回盛京,带上了人太多是一方面,这边的院子和客栈总是也需要人看着的。 萧之夭拍拍手叫出了四美。 “王江,沈杰,于浙军,张栋,我送你们进军营如何?” 四美第一次被点名,本来是兴奋的事情,可一听话的内容,四个人都拉了脸。 王江为哥几个代表发言,“主子,您不带我们去盛京对吗?您不要我们了对吗?” 这货是没有像萧江灼那样眼泪汪汪,但一个颜值高到能影响人心情的人当面说出如此心酸的话,还是挺让人无语的。 萧之夭就纳了闷了,本是自己这边的人,黄宁和宋阳负责训练也是尽往阳刚方面走,怎么一个个出手后都像萧江灼似的抖m了? 这院是不是风水不好? 但偏偏她自打有孕之后,还真是心软了很多,本想出言怼几句,话没出口自己倒先舍不得了。 这院的确风水不好! “不是,你们真的想多了,事实是我需要你们做更重要的工作!” 这话说得,妥妥的政委领导范儿啊,听开头就知道要忽悠人了。萧之夭强忍着没羞愧捂脸。 四美没有现代人跟领导各种打太极的百毒不侵,当下就信以为真了。 不由个个挺胸抬头,表达了誓为主子死的无畏信念,以及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一点点羞愧。 “愿为主子赴汤蹈火!” 萧之夭:…… 欺负实诚人真的于心难安啊! “你们也知道我会随萧江灼去盛京对吧?我跟他到底没有正式的婚礼,可是孩子却已经有了。这到了盛京见了皇上,就算人家能承认孩子,我呢?没任何身份的我呢?再退一步,就算萧江灼求他爹承认了我,然后会不会还给萧江灼指别人?对他来说是齐人之福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是零容忍。莞城这边会是我留给自己的一条后路。” 四美没想到会听到这出,“主子,不会的,殿下不会这么对你的。” 就这天天屠狗的规模,四美真没看出来萧江灼有享齐人之福的念头。 萧之夭心说,我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对我,我这不是为了“师出有名”故意忽悠呢么。 “意外之所以称作意外,不就是因为完全没想到么?你们看,我这边有院子,有客栈,全靠你们的家人撑着我不放心。万一有个闹事的,或打击报复的呢?我的意思是把你们四个都送进军营。如果没有三年前的事情,想必你们的志向都在军营吧?那就重新捡起来!万一哪天我真从盛京退回莞城了,我希望你们会是我最后的依靠!” “是!保证完成任务!”四美顿时豪情万丈。 萧之夭可算缓了口气,“你们也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只能做到介绍你们进军营,至于进去之后什么职位,最后能爬到什么高处,这些都要靠你们自己。” “是,我们会努力的!” “还有,kitty以后的吃食不要管它。想吃它就得自己抓,附近没了就飞远一点去抓。本就那么胖了,你们还惯着它,回头真养成猫了可毁了。” “哦。”四美心虚地低下了头。 其实去给kitty上山里抓活老鼠什么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实在闲得无聊了。主子出门有殿下跟着,殿下不跟着有黄宁宋阳跟着,间或还有大小乔等墨卫过来抢“生意”,最近又多了一个边秋,结果他们一个一个都闲了下来。 他们心里明白,只怕这都是脸闹的,是那位醋味冲天的九殿下故意造成这种局面的。 他们因为颜值高被有意地闲置了。 欲哭无泪,这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以后好了,他们可以去军营发挥过多的精力了。 四美一时壮志满怀地离开了。 萧之夭四下看看,想,这些话应该达不到传进萧江灼耳朵的程度吧? 哪知刚一进屋就迎上了萧江灼委屈到不行的脸。 “娘子,你不相信我!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你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我吗?啊?” 萧之夭:…… 这令人想出拳的三流偶像剧台词啊! “我那不是为了加大说服四美去军营的力度么?我相信你!真的,从头到尾,从外到内,绝不掺杂一点杂质!” “真的?” “真的!” “那你证明给我看!” 萧之夭:? 这要怎么证明? 萧江灼抓着萧之夭的手摸上自己的头,然后慢慢下滑,“从头到--尾!” 萧之夭差点跳起来,就知道这货没正经时候! 拍哪儿呢! 想抽回手,萧江灼却不让。 “还有从外到--内!” 烫手的体温通过掌心直达四肢百骸,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起来,萧江灼手臂一收,佳人入怀正当时,低头,证明开始。 萧之夭垂死挣扎,“天还没黑呢!” 萧江灼腾出一只手拍出一掌,厅里挂着的纱帐层层落下,遮了所有光亮,“看,已经黑了。” 这是曾经某一天在厅里“运动”时被窗外的kitty飞过吓着后的后续装修,现在萧江灼却觉得这个后续装修简直太棒了。 从此时间任我控制,天下还有什么能阻挡我的“幸”福!还!有!什!么! 萧之夭:…… 明天就把纱帐都剪了! …… 终于到了黄宁迎娶阿宁的这一天。 因为新房设在这院,所以阿宁提前一晚搬到了客栈。黄宁从家里出发,到客栈迎娶,然后车队绕行莞城一周,最后回到院里。 嫁妆箱装了满满十八箱子,看红了莞城所有姑娘们的眼。 喜轿用的不是八抬的,而仅仅是四抬,但四抬是四美!跟着黄宁的马后走到街上时,那齐唰唰撩人的颜值就先惊了一众吃瓜群众。 严丝丝把这些低声告诉阿宁时,阿宁脸红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四美平时就很照顾她,当她是妹妹,现在来亲自为她抬轿,她觉得受不住。 严丝丝帮她盖上盖头,“阿宁,你要记得,你是我们的家人,家人无论如何宠你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值得!” 阿宁上轿没用媒婆背,而是宋阳亲自背的。跟萧之夭久了,有些规矩真心觉得也没那么重要起来。所以,这最后一次的亲近,他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不过百米的距离,阿宁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 “阿宁,黄哥……啊不,妹夫会对你好的,你也要对他好,你们俩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幸福一辈子。” 阿宁想叫哥,可只能流着泪点头,因为嘴里按习俗还叼着一个苹果。 严丝丝说,苹果越大,成亲以后的日子就越平安。 于是她叼了最大的一个。 现在别说说话了,就是发出个唔唔声都很难。 出了大门,黄宁也没在高头大马上等,一看人出来了,甩个轻功纵上前,直接横抱过了宋阳背上的新娘子。 “哥!”黄宁痛快地喊了一声。 虽然前半辈子自己一直被喊哥来着,但成了亲就得按辈份算。 宋阳现在也无心拿这事儿调笑,摆了摆手就往回走,“走吧,别误了吉时。” “是。” 黄宁抱着阿宁微一躬身告别,这才转身将阿宁放进了轿里。 放下轿帘,黄宁痛快地对着四美一人给出了一个红包,“兄弟们,辛苦了!” “黄哥客气,那咱就走着?” “走着!” 喜庆的喇叭吹起来,十八抬嫁妆抬起来,浩浩荡荡的队伍真真绕城一周,将近中午时才回了府。 都是没有父母长辈的人了,黄宁特意提前请了萧江灼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而另一侧,坐的却不是萧之夭,而是赵祈灏。 因为萧之夭肚子里有一个小的,按老人们说的,怕撑不住新人的跪礼福气,还是不要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好。 那另一边也不能空着啊?于是七殿下毛遂自荐了! 众人:…… 他们还能说什么!就这位爷的性子,轮得到他们说什么! 萧江灼那个脸板的啊,得亏萧之夭在他出场前吻了不下八十遍,这位才没有临时撂挑子,但还是一脸严肃的像在坐大堂。 接下来的流程很快,拜天地,敬茶,给红包。 萧江灼直接包的银票,赵祈灏包的--是一个一手多高的送子观音。 原来是个白玉观音来着,经过了赵祈灏的重新打样,重新雕刻,变成了送子观音。 栩栩如生不说,关键是现在送意义重大。 黄宁完全没想到,竟是不由自主地冲着赵祈灏多磕了一个头。 于是萧江灼这回彻底脸黑了。自己给的银票能买两个这大小的观音了好么?而且,这小子吃他的住他的怎么不知道先做一个出来给他?他也很需要送子观音好么? 等着! 萧江灼甩袖而去,好在新人已经退场,倒也没影响到什么。 难得一次喜庆,太多隐在暗处的墨卫得到了现身的首肯。单身狗们齐聚一堂,不约而同地向黄宁发出了猛烈的敬酒攻击。 这样规模宏大的攻击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天黑后,黄宁是被抬进新房的。 阿宁头上还盖着盖头,双手各拿一个苹果,嘴里还叼着一个苹果,只听到一群人乌泱泱进来了,笑叫她“嫂子”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就从盖头下面的缝隙里看到黄宁被人扔到床上,众人一通哄笑后,出去了。 阿宁有点懵,那她现在要怎么办? 盖头还没掀呢!合欢酒还没喝呢!嘴里的苹果还叼着呢! 按规矩说,如果新郎官不给一切“解咒”的话,她得这样坐一夜啊! 听着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窗外门外的单身狗们笑得东倒西歪。该!让你背叛单身狗!阻挡不了你成亲,却能阻挡你洞房!你遗憾一辈子去吧! “兄弟们走,继续喝酒去!” 外面逐渐安静了下来,阿宁想了想,正准备放下手里的苹果,至少先要把黄宁的鞋子脱了时,黄宁突然动了。 盖头突然被掀开了,熟悉的双眼里哪里有什么酒意! 阿宁惊愕地瞪大了眼,他装醉! “不然呢?真等他们把我灌醉让这洞房花烛泡汤吗?”黄宁一边拿下阿宁手里嘴里的苹果一边说道,“先喝合欢酒吧。” 阿宁僵着手臂任由黄宁帮她端酒,曲臂,喝。 饿了一天的胃猛然灌进了酒,一下子就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本来就红的脸这下子更像烧透了的云,红通通的煞是好看。 黄宁被勾的低头,在两边脸颊上各印上了一个吻。 其实更想直接推人倒下,但幸好还有理智,“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要先吃一点吗?” “啊?啊。”依然是僵硬着身体任由黄宁拉她到桌前坐下,然后黄宁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僵硬的动作让黄宁非常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那么紧张吗?” “没,没有。” “你吃到鼻尖上了都。” “啊?是吗?”阿宁急急抬手擦,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黄哥!” 他怎么这种时候还逗她! “该改口了,叫声相公听听。” 阿宁羞涩地低下了头,黄宁眼睁睁看着那脸上的红烧到了耳后,烧到了脖颈,烧到了看不见的衣襟下面。 叹口气正准备放弃时,却听到了像蚊子声那么小的一声“相公”。 体内压抑的火瞬间鄙薄而出,黄宁一把横抱起阿宁,“不吃了行不行?或者一会儿再吃?” “啊?”阿宁手里还拿着筷子呢,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我我我……你真的不嫌……” 黄宁直接拿嘴堵了上去,带着那么点气。 他要是嫌弃的话还会娶她吗?懒得再跟她解释,他更喜欢用行动表示。 一夜春光。 第二天严丝丝起的最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其实不是起的早,而是昨晚就没睡。 新认识的朋友一共两女的,一个连孩子都要生了,另一个马上也快有孩子了,就她还一个人单着,这事儿太让人抓心挠肝的了。 她翻天覆地睡不着,最后都把小鱼闹起来了陪她。她絮叨小鱼管听就行,可是也不过挺了半夜,只管听的小鱼最后也睡着了。 她又吹哨喊来了kitty作陪,kitty特仗义,为表安慰一连气给严丝丝抓来了十八只老鼠,还有两条蛇。 严丝丝:呵呵哒!这下更睡不着了!看kitty吃夜宵吧。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得,得去主子那边上工了,趁机也好求求姻缘。 严丝丝洗漱一番直奔萧之夭的房间,平时这个点萧江灼早就起来了,她也就没犹豫,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后,顺手就推开了门。 “主子,您……” 呼--一个枕头带着层层纱帐砸了过来,附带一声低吼,“滚出去!” 萧江灼的声音。 哎?九殿下今天没出门吗?严丝丝吓得赶紧退后关门,一夜没睡的困顿这下子全吓醒了。 人家洞房不起是正常,这边的可是肚子正大着呢,也玩到这么晚是不是有点过了? 屋内,确切的说是外间厅内,萧之夭一手撑着腰斜椅着一条桌腿坐起,瞪向萧江灼的眼神说不出的千娇百媚,旁边是洒了一地的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玉戒指。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咸鱼君,阿年的烧酒,大湿,大乔和果子狸小天使的超豪华鲜花抱!让没有小情儿的我也过出了情人节的快感!跪谢大家~三百六十度转圈亲亲!mua~ 115 绝不缺席的夜生活! 严丝丝这次还真是错怪萧江灼了,萧江灼真不是从头一天晚上一直玩到今早天光大亮的。 萧江灼当然对黄宁和阿宁的洞房花烛夜妒嫉到不行,但再妒嫉也架不住萧之夭嗜睡。一直在忙准备嫁妆的事情,这下终于成亲了,就好像挑了好长时间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萧之夭连晚饭都没吃就早早睡下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刚亮,听到了萧江灼在耳边一声连一声的“妖儿”轻唤。 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萧江灼单膝跪在床前,手捧一箱子戒指,“妖儿,生日快乐!” 萧之夭一下子就清醒了。 什么个情况?她今天生日?可生日也不用这么大礼吧?别人送戒指是送一只,这位爷一出手却是一堆。 两尺长一尺宽的薄木盒里,摆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玉戒指,目测过去,少说也有上百。 这生日礼物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萧江灼,你又搞什么?”她揉揉眼睛坐起,看见萧江灼正在拿起戒指往她的手指上套。 “你不是说在你们那里这是已婚的必要装备吗?我们可是要过满满一辈子的,这手指上总戴同一个会腻吧?所以我准备了这些。你看,都是成对的,以后我们早晨就选好了戴哪一对再起床好了。”萧江灼给两人换上一对黑玛瑙的,“看,挺漂亮吧?” 萧之夭看看旁边被换下的那对自己挑的翡翠的,都无言以对了。 就没听说过谁结婚戒指整一堆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手底下钱不缺的话,这多整几对钻石戒指好像也没人会反对吧? 得,就这么着吧。 “感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开心。” mua--萧之夭凑上前在萧江灼的脸上印了一吻。 “对了,你上次是不是说过我们的生日在同一天?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买给你啊?”萧之夭边说话边起床,看看外面的天色已亮,既然醒了她就觉得干脆起来准备早饭。 萧江灼托着一箱子戒指跟在她的后面,“娘子和大儿子已经是我棒的生日礼物了,我不需要其他的了。娘子,快试试这一款,白玉的也很漂亮呢。” 萧之夭一手刷牙,一手被萧江灼拿在掌心换了一款白玉的。 “嗯,唔唔唔。”很漂亮。 萧之夭含着水含糊不清的表示称赞。 “还有这个,红色的棉像是一顶王冠,你快戴上试试。” 萧之夭一手擦脸,另一只手和萧江灼的一只手一起举在半空中,一对红色的戒指成对出现在无名指上,相当漂亮。 “嗯,漂亮。”萧之夭点点头,放下布巾向外间走。 萧江灼托着一箱子戒指再次跟出来,“娘子,你在支应我!” 萧之夭无奈地叹口气,拍拍自己的肚皮给萧江灼看,“你听不到你大儿子正在嗷嗷喊着肚子饿了么?”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好办!”萧江灼转身把戒指箱放在小几上,一手抄起萧之夭往怀里一抱,他抱着她坐在了厅里的椅子上。 小几上摆了因准备婚礼而特意做的各种糕点,萧江灼知道萧之夭最爱吃桂花糕,所以先拿起一块桂花糕喂了过去,“大儿子,吃这个。” 确实饿了,也就懒得跟他矫情姿势的问题了,萧之夭就着萧江灼的手一连吃了三块桂花糕才算压住心里的饿意。 萧江灼再喂第四块时,被萧之夭拒绝了。 “既然你不要礼物,那我做长寿面给你吃啊?虽然一直没机会露一手,但我的手艺还是不错哦,要不要吃吃看?” 她的嘴角还带着桂花糕的碎屑,她向他歪着头寻问着他的意思,她娇俏的语气早就不见了最初从头面瘫到尾的冰冷。 她开始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鲜活起来。 “好,我吃吃看。”低头,将那嘴边的碎屑舔进了嘴里。 萧之夭被舔得痒,正要咧嘴笑时,萧江灼脑袋一歪,把她的嘴也吃了进去。 “娘子,其实我还准备了更棒的生日礼物,你拆拆看啊?” 声音从厮磨的唇齿间溢出,不及入耳就先热了一颗心。 迷迷糊糊被人抱着出溜到了地板上的萧之夭想:“夜生活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这话真特么的是真理啊! 于是便有了后来严丝丝误闯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萧之夭扶着腰指挥萧江灼,“还不快点收拾!等着更多人起来看到呢?” 被蹂躏得皱巴成一团的纱帐,被打翻的桌椅,还有洒了一地的戒指,无不在向她间接证明着刚才的清晨运动是多么的激情澎湃。 萧江灼一脸吃饱喝足的幸福样,先把萧之夭抱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落座,这才收拾起一地的狼藉。 “还是我去做面条吧,你这样子也做不了了吧?” 萧之夭都懒得跟他打嘴仗,“我要两个荷包蛋,不要肉多加醋。” “行,你等着。”萧江灼快速收拾完一切,出去做面了。 严丝丝这才推门进来,看见萧之夭已经转移到了窗前的软榻上,不由妒嫉得眼睛能滴出水里,“行啊,人家洞房你也没落了花烛,爽吧?” 口气哀怨的一比。 正要落座,一扭头看到了旁边小几上的一箱戒指,眼珠子差点瞪凸出来,“这是什么?要开玉铺子卖玉戒指么?” 萧之夭表示真的不是秀恩爱,她举起自己的无名道,口气很无奈,“他说怕一辈子就戴同一个会腻,所以准备了更换的。” 严丝丝夸张地捂着胸倒退三步,“昨晚我就被虐得一宿没睡,今早你还不忘来补刀!我要请一天假弥补我被虐伤的心!” “看你那两大黑眼圈就知道了,行了,去歇着吧!你明早再过来就行。” “你说真的?我刚才其实是开玩笑的。”严丝丝不敢相信。 “我没事儿跟你开这玩笑做什么?这些天一直准备阿宁的婚礼你确实也累着了,我还想一天假够不够你休息的呢。” “够够够,绝对够的,那我走了啊。”严丝丝几乎是小跑着出去的。 萧之夭还有些奇怪呢,这么急?早就有安排了?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萧江灼端着两碗热汤面进来了。 每一碗里都有两个荷包蛋,都没有肉。 萧之夭边吃边道,“早晨你做,中午我来做。啊,你得去军营。那我中午过去给你送饭啊?” 其实这生日还真不是她的生日,但她也没想非要过自己的生日。想当年当特种兵时,生日那天能不能安全在国内都不好说,于是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想得起还有过生日一说了。 但萧江灼说两个人的生日是一天,这事儿比较打动她的心。 穿越千年而来只为遇见他的这种缘分,即使冷情如她也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不用给我送饭,今天我们得一起去军营。” “有事?” “安排了活动,庆祝你生日。” 萧之夭差点被面条呛着,“喂!国家养着三军将士可不是被你用来讨好老婆的!萧江灼,你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她在特种部队时就听过某某军二代为了讨好女人而把军人拉出去列队摆谱的事,每每都觉得为那些军人不值。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她,她当然是坚决拒绝的。 “你想多了,我还没有那么公私不分。”萧江灼笑着解释。 “那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我可不去。” “你还记得上次本来安排好五美与五屯长比武却因暴雨天灾而夭折的事情吗?最近军营那边基本已经稳定了,但一些职位的安排少不得会引发一些矛盾。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缓解矛盾,所以我决定以朝廷的名义进行一次比武大赛。毕竟是武官,所以官职就由比武结果来决定不能更合适了。而你不也想把四美送进军中吗?你又不想我直接给他们位置,那么这次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打败一切能打败的,他们进去就比别人起点高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萧之夭听亮了眼,吃面的速度都快了很多,“那你快点吃,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是,谨遵娘子大人的命令。” 说是庆祝生日都没这么兴奋,对于这样一个完全没什么浪漫天分的媳妇儿,萧江灼也是无奈的不行。 但是无奈归无奈,萧江灼还是宠溺地看了一眼萧之夭,然后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萧之夭亲自去通知了四美准备出发,四美激动兴奋的不行,纷纷表示一定会比个好成绩进军营。 严丝丝被放假了,阿宁要跟着,被萧之夭拒绝了。那两腿一看就是瓢的,还跟着她做什么呀!黄宁都没让跟,人家新成亲,现在就算还没有蜜月一说,也得休三天不是? 没人跟着萧之夭,萧江灼表示非常满意。 这样车里就只剩他和妖儿两个人了! 去军营的路可是不短哦,或许他能抓紧时间内啥内啥。 毕竟某种新形震他早已期待良久却一直没机会实践。 “妖儿,快上车,走了走了。”萧江灼心里急得不行。 萧之夭还纳闷呢,他早就安排好的活动,这有什么可急的。 正要爬上车,却见一个更快的影子从她身前“嗖”一下就蹿上了车。 赵祈灏。 萧江灼脸都绿了,一把薅住了赵祈灏后面的脖领子,“你给我下来!你的马车在那边!” 作为朝廷的代表,赵祈灏还真是得在场。 但谁跟他说的是这车了? 萧江灼杀气都要冒出来了。 “小九,我又做了一个送子观音哦?比先前送的那个个头更大,玉质更透亮,刻工更精细哦?” 拳头松开,杀气压下,萧江灼转身拉萧之夭,“妖儿,我们去坐那辆车。” 因为萧之夭肚子不小了,所以这辆马车特意做得舒服了一些,萧江灼还以为赵祈灏奔这车是因为这车更舒服。 他拉着萧之夭就要走,没走了。 萧之夭的衣角被赵祈灏拽住了,“我要弟妹陪我坐!” 萧江灼瞬间杀气暴涨,衣袍都无风自鼓了起来。 边秋紧张地护在赵祈灏身后,想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总要拼死救下七爷。 赵祈灏却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似的,还有心情微微一笑,“更棒的送子观音哦?你知道我的手艺的,灵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赵祈灏这话可真不是吹。雕刻别的玉件儿,只要手法纯熟技术老练就好,可是雕刻观音佛什么的,那一定得是心境至纯者一气呵成才好。 在盛京,赵祈灏一共也不过亲手刻过三个送子观音,可买了那三个送子观音的人家还真就生了儿子,且母子平安。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求他刻送子观音的人能排出边家大院去,可是这位也不差钱,平时只画玉样子,真要亲手刻的时候则非常挑玉质。 再加上边家大少也宠着他,从不逼他去刻,于是盛京便有了一种“七殿下出手那得看缘分但只要刻了就一定灵”的传闻。 萧江灼一向对完全没有根据的事情嗤之以鼻不予相信,但当这种事情攸关他的媳妇儿和大儿子的时候,他就跟其他人一样低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成,那我们一起坐。” 因为萧江灼先前有着不良打算,所以这辆车是特意找了一辆小的,为的就是到时候肢体纠缠时萧之夭跑也跑不远。 尤其比起先前出门买嫁妆时的马车,这车不过才只有那车的一半大小。 然后却挤进了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大肚子女人。 驾车的大乔明显感觉到了三人上车后,前面的马腿都哆嗦了一下。 心疼。 可也没办法,再另外加一匹马吧。 外面一通忙碌,车里气氛也不是太融洽。 还是那个原因,车子空间小,挤啊。 就算萧之夭进来就被萧江灼以空间小挤的原因把她抱坐在了腿上,但狭小的空间还是让她一伸腿就有踢到赵祈灏的可能。 更重要的原因是,赵祈灏就那么大剌剌地瞅着萧江灼抱着萧之夭眼珠都不错一下,萧之夭以二十的心理年龄觉得,对着十六的孩子做这些亲密动作真的很害羞啊。 萧江灼更绝,一个越看,一个越羞,他就抱得越紧。 他怕什么来着!抱自己媳妇儿,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可得意! 于是最后结果是,赵祈灏看着看着小脸逐渐拉下来了。 本来看过去就是为了看羞这对人--凭什么他们总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还要不要脸了?他就是故意挤这车,故意让对面这两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害臊。 然而萧之夭倒是如他所愿知道害臊了,可另一个男人却是越来越得意。 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捅刀子呢么? 在这事儿上他较什么劲儿啊! 萧江灼心里美:再气啊,再气啊,再气你还不下车? 赵祈灏一咬牙,他转个方向背对萧江灼和萧之夭了。反正不下车!自己下车的话,不是更让混蛋小九得意了? 要不爽大家一起不爽! 萧江灼:…… 这倒霉孩子,活该你单身! 至于萧之夭:早就催眠自己睡过去了。 一大一小两孩子比着法儿的作,心累啊。 好在车子终于到军营了,小乔带着一众三军将士们列队相迎,“恭迎七殿下九殿下和九王妃。” 一水的盔甲罩身,站如白杨,稳如青松。个个手拿长矛杀气凛凛,跟着小乔高呼着见礼。 这欢迎的规格,都要赶上大阅兵了。 萧之夭下车就被镇住了,心情不由晃了一下。 萧江灼赶紧凑嘴过去,“怎么了?” “没,就是被吓着了,有点腿软。”队伍的最前面那些应该是特意选出来的,妥妥的仪仗队标准。这就是军队啊!她不可能不怀念。 这话说得那叫个假,别说萧江灼不信了,赵祈灏都不信。 她被吓着?她脸上什么时候出现过一点吓着的表情? “切。”赵祈灏一背手,走在了前面。 萧江灼也没有点破,大概了解萧之夭的心情起伏只怕是因为触景生情了,“那我们走吧。” “啊。” 三个人,赵祈灏走在前面,萧江灼一手托着萧之夭的手臂,一手绕在萧之夭的腰间,和她并排走在最后。 比起那些威风凛凛的三军将士来,竟是一个气场都没被压下。 三军将士看着逐渐走过他们面前的三个人,反而都被镇住了。 于他们来说,除了萧江灼自己的内线,其他人曾经屈服也不是因为萧江灼的深谋远虑,更多的是因为萧江灼背后的皇上。 再当秦长川是顶头上司,可最后效忠的却是尧天之主,一国之君。一见萧江灼证明了是皇上要灭秦长川,他们当然要及时改变站队立场。同时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军营里的要职,肥差,早就非秦长川的心腹而不给了。他们要想再往上爬一步,是一定得扳倒秦长川的。 秦长川及其残余势力终于瓦解殆尽了,他们摩拳擦掌等着朝廷重新分配官职了,哎,上面掉下来一堆空降人员。 听说九殿下要往里塞人,九王妃要往里塞人,还一进来就要往高处放。本来就狼多肉少,这他们哪能同意! 联名上书表示抗议,最后却等来了一个什么比武定官职的回复。 七殿下代表朝廷签发了通知,这下他们连抗议都不被允许了。 今早被早早叫起来准备列队欢迎他们就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心说一个纨绔七皇子,连武功都没有,吓也要给他吓破胆!九殿下九王妃也是,武功再不错也该知道在军营那可不是单打独斗,看他们不一开始就镇住场的。 根本不用提前约定,大家盔甲上身的同时就都祭出了最大杀气,然而,他们失算了。 赵祈灏根本不怕不说,反而还相当兴奋。因为体质的原因,他从小就羡慕和喜欢强壮的男人。当时答应出京来边境,其中也有着这么一点小心愿,想到边境参观一下真正的军人。 瞅瞅那结实的胸膛,那有力的臂膀,那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那凛冽刺骨的寒冷杀气。 哦呵呵,眼睛好爽,心情好爽。 萧之夭更不怕了,有这些杀气才是军人,有这样的震慑才是军人的魂。脊背不由挺得笔直,来自现代的军魂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回敬过去。 她觉得这是尊重,对方却误以为这是反击,于是一来一去间气氛越加激烈起来。 喜庆的比武活动现场竟是比两军对敌的杀场还血腥起来。 萧江灼一直陪在萧之夭的身侧,从下车那一刻起已经气场全开。 如果气场能显形,那么此时他的气场就该是一道圆周形的盾牌,完美不漏一点缝隙地将萧之夭护在了安全线内。 至于外围传到他身上的杀气,人家大爷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走的步调都自带“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无上气场。 三军将士一开始受挫了一下,但军人不服输的性子很快就让他们振作了起来。一会儿比武场上见!就不信他们的手下还能比得过在军营磨练多年的自己! 比武开始,都不用鼓舞士气的,一个一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就差嗷嗷着上台了。 自己抽签决定出场顺序,单号对双号如此类推,每一轮都实行单淘汰制,最后结果出来后,由赵祈灏当场授予官职印章。 第一轮是单打,自己抽的签,抽中的对应双号是不同立场的还好,可以没有任何顾忌的用出全力,直到结果出来,或赢,或输。 比武场上分成十小块小阵地同时举行,没什么规则,尽量点到为止,但万一刹不住车,也不用负责。 所有人都没意见,男人嘛,都是宁可死也不愿意输的。 六个墨卫和四美手气还不错,对打的都是原军营的将士。双方一见面就分外眼红,你看不起我是关系户,我看不起你按月拿着朝廷的钱却没练出什么本事。 大家俱都各自抱拳意思了意思就开打了。为了各自的目的,谁上来也没留余地,内力开到最大,甩开膀子就是打。 这样的好处就是结果出现的非常快。 萧之夭眼睁睁看着一对选手第一招就是比拼内力,各自向对方用尽最大的内力推出了一掌。然后其中一个就被推飞了,顺道还撞飞一个,撞歪了两个。 得,同时四个小组出了结果。 六个墨卫和四美在这一局全部胜出。 第二轮是双打,依然自己抽签,一号和三号对二号和四号,依次类推。还是单淘汰制,但要想赢,不仅要自己赢,还要帮助队友赢,只有两者都赢了这才算数。 这局非常好看。有不合作各打各打的,有己方合作对方不合作于是两个打一个先的。这如何打规则里没有要求,是以大家打得花样百出。 六个墨卫和四美分散在各小组里,没能轮到自己的战友当队友,于是方法也开始有了不同。 六个墨卫讲究的是单兵作战速战速决,既不看友军也不看敌手,上去就是硬拼硬,不仅干掉了自己的对手,还帮队友干掉了敌手。实力辗压妥妥的。 四美却延续了萧之夭教导的合作组团,这种时候也不用多联络感情,一句“你想不想稳赢?想稳赢大家就合作先过了这关再说”轻易就拉到了队友。于是二打一,再二打剩下的一就成了这四个小组的特色。结果也是稳赢,但比六个墨卫胜利的省劲儿多了。 第三轮是小组战,所有单号一组,双号一组。两组都站在比武场中一个大圆圈里,最后出圈人少的为胜方。 六个墨卫和四美这次都有部分站到了对家里,其他同组的三军将士们还没比已经高潮了。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居然还挺到了最后。刚才单打也好双打也好,他们没被挤下去一定是因为还没碰到自己。 这下一定要先干掉这些占名额的! 什么设计陷阱先把对组的打出圈啦,或者利用对组的战友把自己这一组的挤出圈啦,反正最后都是三军将士了大家谁赢都比这些人赢了开心。 他们用眼神交流着,暗挫挫着计算着一会儿开始后怎么下黑手。 可是一声令下正式开打了,没等他们动手,那十个人已经自己跟自己打到一块了。 六个墨卫:早就听说女主子练兵很独到,平日里碍于男女主子时不时的秀恩爱,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出手切磋切磋,怕伤了和气。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必须打痛快了! 四美:墨卫墨卫,名声早就如雷贯耳,只是平时见到的多是大乔小乔甘衡等不着调之流。那天趁主子们吵架而打赌的事,他们其实相当看不起。这么不务正业,能有多少真本事?今天这机会好啊,打他丫的! 这十个人打得那叫个热火朝天热情澎湃热血沸腾。 两个小组里的其他人都看傻眼了,不是队友么?不是刚才还联手组团杀对家来着么?怎么现在打自己人也这么卖力? 看着看着他们也沸腾了,惭愧了。对啊,说到底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才进军营的,那么谁和谁又有多少不同呢。甭管怎么来的,武官本来就应该是能战者居高位。 曾经的小团体心思被这种简单粗暴的武力对决给冲没了。 当最后结果出来,赢了的没觉得多高兴,输了的也没觉得多沮丧。男人之间,被打服了是真的服了。 萧之夭看得眼馋不已,恨不得下场也去过两招。可是肚子实在太大了,她不得不顾忌。 赵祈灏却看得一反刚才眼爽心爽的状态,最后结果出来时,他脸皱皱的都快赶上包子了。 最后的结果太不忍直视了,就没一个五官完好的,最轻的眼圈上都带了青。 他是喜欢彪悍的,但前提是得美形啊。 如果不是萧江灼威逼着他站出来去授予官职印章,他都能干出临阵脱逃的丢人事来。 丑拒啊! 萧江灼带着萧之夭离开时,一众三军将士再没欢迎时那股不服的势头了,全都老老实实的肃目而立恭敬相送。 人家手下的人就干翻了他们几乎全部啊,而且人品靠谱,想也知道主子不会是省油的灯。 最后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二位今天才过十五岁生日。 靠,那对气场强大的哪里像十五的了。 萧之夭上了马车后,听到了车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齐声祝贺。 --恭祝九殿下九王妃生日快乐! 萧之夭难得虚荣一笑,迎上了萧江灼低头送过来的一记湿吻。 ------题外话------ 感谢大哈哈的票票~卷一至此结束,明天我们开污第二卷啊~回盛京喽~我家男人忒污敌! 116 初次见面,先吐为敬 那边萧之夭一行人还在路上,这边九殿下一举灭了秦长川并整顿了军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盛京。 皇上高兴的一连气吃了三大碗饭,“小海子,朕就说吧,小九是个厉害主儿,让他去开这个局绝对没问题!你看着,假以时日,小九一定能把那个混蛋拉下台并取而代之……咳咳咳!” 畅想太兴奋,被米饭呛咳嗽了。 “皇上快喝口茶顺一顺。”海公公赶紧上前又送茶又拍背的,“快来人,扶皇上去榻上躺着。” 同样四十来岁的年纪,海公公连胡子都白了,精神面貌却不显老;皇上倒是头发胡子都乌黑,只是一张脸却是老得像比海公公大十岁似的。 皇上被扶到榻上躺着还一个劲儿咳个不停,海公公就跪在榻前一下一下帮他顺着心口。 “皇上不急啊,皇上不急。老奴早就知道皇上眼光最独到,不然也不会七年前就有远见地命老奴千里迢迢去边境接了九殿下回宫!那时候皇上还不确定是不是有九殿下呢!这远见,也就您身为天子才有的直觉了!老奴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哎不行,老奴还得给皇上磕一个!皇上当年那一招实在太圣明了!” “你这张嘴啊……咳咳咳!”皇上佯装怒斥一下,眼底却俱是笑意,可惜还是被咳嗽毁坏了。 其实当年纯粹是撒大网乱捞鱼,只因为权利快被架空的他急于找到能帮他对抗太子势力的人。当年天南海北捞回来的“鱼”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最没有身份最没有倚仗的就是这个小九,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成器的却是这个小九。 他都不免去想看来真是因为他是天子才得了老天爷眷顾把小九送到了他身边。 如此想着,他越加为自己的歪打正着得意起来,于是咳嗽也更急了。 “皇上!都说了让您别急让您别急!九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坐在金銮宝座上看戏就得了。他灭得了某人最好,灭不了您随时可以抓住两败俱伤的机会一石二鸟!就凭这份谋略,这尧天啊,不是您的还能是谁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们的,问题是谁让某些人着急不老实等着呢。非得逼朕出手!”皇上被拍马屁拍得眼睛都舒服地眯了起来,“小九这次的确辛苦了,朕可不能让他觉得白辛苦一场。对了,熙王府也快建好了吧?” “禀皇上,一个月前就建好了,现在装修什么的应该也完工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一会儿你就带着人去灼阳宫把小九的东西都打包送到熙王府去。切记,灼阳宫什么样儿,熙王府就得什么样儿!一棵树,一块石头都不要给他动了位置。朕要让小九知道,不对,让全盛京人都知道,朕最宠的一直就只有小九!” “是,皇上对熙王爷的宠爱相信他一定会感受到的。”海公公把皇上喝完茶的茶碗接过来放好,“对了皇上,听说熙王爷这次是带了女人一起回来的,还说肚子里的孩子都得五个来月了,您看这需不需要在他们进京之前处理了?” “刚才还说朕急,现在你也急了吧?不是才五个来月?不急。生之前那么长时间,那么多人盯着呢,好好生下来的机率不大,你还是省了这份费心吧。” “皇上圣明,老奴必须再给您磕个头的。” …… 太子府。 书房内不过仅仅有太子赵祈赫和丞相聂诵两人,可那气压沉得却像有一屋子人的怨气。 “秦长川这个废物!他到底还能做什么!”赵祈赫一掌拍在桌案上,令上面的卷宗都跳了三跳。听那动静就知道气得不轻,可是表情却不显狰狞。 听闻秦长川的势力全军覆没,赵祈赫早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一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但他是太子,他时刻谨记自己是太子,是以后要做上那个最高位置的太子。所以他不能轻易动怒,不能让人看出来他易怒,于是他只能把一腔怒火转变为一脸的阴沉似水。 这叫帝王的威严,他至少练了七年了。 聂诵稳坐在桌案旁边的椅子上,一脸老神在在,“太子,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说下大天来,那也不过是一小股边境势力。三年前在乎也不过是为了瓦解楚远腾在京中的力量,如今那股力量已经到手,那么边境归谁又有什么关系?毕竟现在太平,就不信未来有个什么意外,边境的军队还能开到盛京来帮忙!” “我不是在乎秦长川的力量被接管了,而是老九如此的做法势必会提高京中某些人的士气。本来他就最得那个老东西的宠,这下还不更宠上天去?划地给建的熙王府看着占地没有我这里大,可是里面的东西哪一个不是他吩咐人把灼阳宫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搬过去的?这朝廷本就还有部分势力没归到我手中,这么一来,岂不是加大了他们归到老九那边的可能?”赵祈赫忍不住又是一拳捶在桌案上。 “太子多虑了,这京中可不是边境,任由熙王做大。这不是还有二殿下景王,五殿下瑞王嘛。哪怕就是公主,哪个也不会就这样看着一个半路认回的民间皇子顺利往上爬的。” 聂诵不急不慌地端起茶小饮一口,这才继续道,“依臣看,熙王回来倒是个好事情。我们派去暗杀的人全部有去无回,包括秦长川等人的死,我们到现在也拿不到当时具体的情况报告。鞭长莫及啊!不过他回来了就好了,就不信早就没落的墨卫还能比得过太子手下的锦卫!” 被人间接拍了拍马屁,赵祈赫终于缓解了些怒气,“马上派人把秦长川的家眷看管起来,尽管已经是个废棋了,我也要让其走完最后一步!想利用秦长川拉我一把,他做梦!” “太子这样就对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来往过招哪有一方总胜的。即使暂时棋差一招,我们只要及时改变应对,转败为胜不过是眨眨眼。秦家的人早就在监视中了,都是女眷,还不知道边境的变化,倒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就是唯一的那个庶子秦昕有点脑子,他本来就跟在太子身边做事嘛,看那神色好像察觉出了什么。” “那就在他察觉出什么之前先做掉!”赵祈赫毫不犹豫地下了斩杀令,全然没想到过去三年内秦长川一族给他带来了多少益处。“听说老七还顺便带了老婆孩子回来?” 说到这里赵祈赫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在京里的这七年说是不近女色都不为过,害我都要以为他有可能跟老七一个鬼样子了。却不想这去了一趟边境,这老婆孩子都有了。消息可靠吗?” “那女人的肚子挺大了,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应该不是假的。”聂诵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紧张,“太子,他不会是想着利用孩子拉拢朝中势力吧?” 赵祈赫脸色顿变,“他敢!” 要说赵祈赫有什么最憋气的,那不外就是成亲十年了,得了十个闺女,就是没一个儿子! 一个太子,连可传位的儿子都没生得出来,别人不敢当面说他什么,他自己都觉得低人一等。 过去就急这事,如果现在对手再生了儿子的话,那他…… “想生?也得看看我允不允许!”赵祈赫又是一拳砸在桌案上,桌案终于撑不住,哗啦一声塌了。 赵祈赫轻身从桌案后飘出来,“表妹那边是不是也该有消息了?这都成亲快两月了,边大少可也急着做父亲呢。” 聂诵拱手站起,“是,太子,臣回去之后就让人带大夫过去看看,一定是好消息!” …… 边家大宅。 “报--少爷大喜啊少爷!少奶奶有孕了!大夫说脉相稳健有力,一准会是个大胖小子!” “哦,赏!”边牧黎正在看账目,头也没抬。 下人悄悄抬头欲打量主子的神色,却只看到了那两道不怒自威的浓眉。 旁边的老管家甩手就是十两银子,随后毫不手软地轰人,“没看到大少正在忙着吗?打断了大少你知不知道边家会损失多少?谁放他进来的?不是说了少爷的书房任何人不得乱闯吗?今天所有当值的人都扣半月月钱!再有犯者,直接滚蛋!” 咣,书房的门关上了,才得了赏银的下人笑容还在脸上,银子还在手里呢,只是这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下要如何回去禀报? 大少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吧,真没看出来。不高兴吧,这十两银子可是相当于他五年的月钱。 书房内,边牧黎终于看完了一部分账目,这只手才揉上眉心,那边老管家已经送上了一杯温茶。 “大少,少奶奶那边有孕了,您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去。去之前到库房挑一些合适的东西一并带过去,嘱咐她好好养胎,头一胎生了儿子的话,我还有重赏。” 语气四平八稳的,不听具体内容的话,就像上级领导在日常关爱下属--加油干啊,干好了月底有奖金。 老管家擦擦脑门上并没有的汗,“今早丞相夫人亲自带的大夫进府,连老爷夫人都过去陪着了,您以公事忙为由没有出现也就罢了,现在消息传过来只怕为的就是让您过去露一脸。您不过去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反正我没问题,谁有问题谁自己解决吧。” 老管家:…… 您敢不敢再任性点!说好的成熟稳重进退得宜永远不会让人下不来台呢? 老管家站在桌案前面腹诽个不停,桌案后面的边牧黎已经放下茶碗开看另外一批账目了,情绪平静的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管家不服气地抽抽嘴角,“少爷,听外面的消息说七少的车已经快到盛京了。” “哦,这么快?”某人立刻抬起了头,手中的毛笔都放下了,摆明了就是要长谈的架势。 不怒自威的两道浓眉也忘了时刻端着威严的架势了,在听到老管家话的时候就弯了,连带着五官都柔和了起来。 “他这一去一回得有两个多月了吧?也不知道瘦了还是胖了。他那屋子赶紧去收拾,用他最喜欢的玫瑰香熏透了。我记得前些日子铺子里又新出了一批上品绸缎吧?都别卖了,拉回来放库房给他备着。裁剪师傅们也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随时待命。那小祖宗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主儿,你有一个怠慢了没准他就翻脸说不做了。唉,也不知道这性子谁惯出来的!” 老管家:…… 谁惯出来的?除了你边大少还有别人么? “大少,您且等等的。七少就算回来了也不见得会回府住吧?” “他回来不住家里住哪里?难道住宫里?宫里哪里有家里舒服,他……”说到一半边牧黎突然哑了口,两道浓眉瞬间板回,柔和什么的秒速消散。 赵祈灏在这里从来没有自己的院子,最小的时候甚至跟自己睡一间屋一张床。后来大了,自己说要帮他另外准备还被拒绝了。然后赵祈灏就住进了自己院里的偏房。 住的是偏房,操的却是主人的心。 但凡外人,这外人还包括他的父母及兄弟姐妹,敢不打招呼踏进这院一步,这货逮住了能不停嘴地骂三天。 那占有欲,曾经令边府人人谈七色变。 到现在下人们当中还流传着一句行事准则--宁可得罪边大少,千万别惹小七爷。 现在这府里可是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边牧黎什么表情都没有了,探身重新取回毛笔,继续看账目吧。 老管家又心疼了,“您也别太上火,七少大了,总不会还像小时候那样占着您不放。回头老奴先跟他说说,他会理解您娶妻生子的。” 所有人都当赵祈灏扒着边牧黎不放是因为小孩心性,不愿意一手带大自己的“父母”与别人分享。 但边牧黎知道不是的。 那小家伙临走前冲他喊“我喜欢你我爱你”时的泪眼就没有一天不在他梦里出现过…… 还是别回来住吧。 …… 萧之夭抱着肚子倚在车门边上,脸色煞白,手脚无力。 别人都在两个多月的时候有孕吐反应,她却是五个月的时候来劲儿了。还得亏不是从离开边境就开始的,否则这一路能不能安全到盛京都另说了。 在官道上都能看到远处盛京的城门了,可她就是坚持不了了。吐得一塌糊涂,甚至到了车帘一放车里一暗,她就忍不住胃腹翻腾的程度。 没办法,只能坐到车门边上来。 本来驾车的是大乔,现在被萧江灼强行替换了。 “妖儿,喝点水?吃点酸梅压一压?要不你躺下缓缓?”萧江灼吓得比萧之夭脸都白,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快到盛京了,萧之夭突然就开始吐了起来。 也给大夫瞧过,人家说了,就是普通的孕吐反应,只不过她来得晚了些。本该静养的,又加上周车劳顿,于是可能会反应强烈点。 萧之夭的马车一停,其他马车也停下了。 阿宁和严丝丝距离最近,跑来的也最快,“是不是又吐了?小世子这是知道要回家了欢喜的闹腾呢。没事儿,到家就好了。” 一边安慰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帮萧之夭换了衣服和车帘,没吐上都觉得被染上味了,生怕这气味刺激得萧之夭更吐。 小鱼抱着kitty站在车前仰着头看萧之夭,“夫子,弟弟好像有点不听话呢?要不要我现在说说他?” 萧江灼瞬间瞪眼,轮得到你说我大儿子? 萧之夭一脚把萧江灼踹下车,“你去给我弄点粥喝。这肚里没东西,再吐可要把你大儿子吐出来了。” 支使完萧江灼离开,萧之夭这才看向小鱼,“好啊,也许他会听你的话呢。” 小鱼上前两步,把睡觉的kitty向前一举对准了萧之夭的肚皮,“弟弟你要听话,不然出来后kitty不给你玩哦。” 萧之夭和严丝丝和阿宁:…… 现场安静一分钟。 尤小鱼:“有用吗夫子?” 萧之夭猛点头。 尤小鱼抱着kitty满意地走了,“看来kitty很好使,那夫子下次再吐记得叫我啊。” 他走掉,赵祈灏走来。 本来前半段路程,他禀着“我单身你们就是不单身也不准秀恩爱虐我”的高尚信念一直挤在这辆车以打扰人亲亲我我为乐。可是从萧之夭开吐开始,他就跑回自己的车了。 那味啊,实在太呛人了,都要辣眼睛了。 他不得不让边秋驾着车跟在了车队的最后,这才觉得好过不少。 可是听刚才那意思,是不吐了?好了? 那他得过去继续他的“为单身站台打尽一切秀恩爱的脸”的事业了,得有始有终不是? “九弟妹,听说你好些了?那你让个地,我上车。” 萧之夭扭头冲他微笑,一张嘴,哇--吐了他满身。 小鱼的“恐吓”之法怎么可能好使!只是为了不让小鱼担心她才故意装得暂时好使。本来就是在憋着,一看赵祈灏这个添堵的又来上前找事儿了,不吐他吐谁。 “啊--唔!”赵祈灏本能的尖叫出声,可是才叫了一半就被甩轻功闪回的萧江灼点了哑穴。 “想吓着我大儿子吗?找死!” 萧江灼附带一脚,赵祈灏以自己捂着鼻子的姿势被踹飞到了半空,然后稳稳落入了边秋的怀里。 边秋赶紧为他解穴,赵祈灏扒着边秋的肩膀就是一通干呕。 “艹!女人生孩子之前都这么恐怖的吗?要死了要死了!不行,老子不等了!阿秋,走!我们先回家!” 看着赵祈灏的马车先走了,萧江灼倒松了一口气。 “派两个人暗中跟着,直到他进了边家大门。” 萧之夭继续靠在门边上喘气,“不是有消息说边家少奶奶有孕了么?就这么让他什么也不知道的一头闯进去好么?” 本来不想这么早回盛京的,但再不回的话,她肚子大到孕期后半期的话,只怕更不好起程了。 再加上后来赵祈灏也撑不住了,好像那天被打“群架”的猛男们吓着了似的,自从回了府就闭门不出了。 也不出来扰人恩爱了,也不出来抢好吃的好玩的了,就连饭都是小鱼给送进去的,要不是知道他原来的性子的话,几乎要以为他这是要修心养性欲成得道高僧了都。 拖延时间归拖延时间的,但如果因为拖延时间就把人孩子拖成了自闭症患者的话,这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衡量利弊之下,他们启程回盛京了。 赵祈灏来时什么车队,走时还是什么车队。 萧江灼除了放进军队的那些墨卫,剩下的墨卫都带上回京。 萧之夭只带了严丝丝和阿宁,小鱼和kitty,黄宁和宋阳。剩下的人都留在了莞城看着院子和客栈。 车队一启程,赵祈灏就无药自愈了,天天跟萧江灼萧之夭硬挤一辆车简直蹦哒得比小鱼那个真正的孩子都欢腾。 萧江灼收到边大少奶奶有孕的消息时都特意嘱咐下边人瞒住了,毕竟现在没有边大少,这祖宗要是真发起疯来,可就没人压得住了。 “让他去吧。都回来了,瞒也瞒不住了。”萧江灼喂萧之夭喝粥,看着萧之夭喝完后暂时没什么大反应才继续道,“能再坚持一下进城吗?天色渐黑了,现在不动身的话,城门要关了。你要是实在扛不住,我们在城外再等一宿也行。” 萧之夭看看距离,又看看天色,“走吧,没道理可以回家住却偏要住在城外车上。” “行,那我赶慢着点。” “嗯。” 萧江灼甩马鞭子都没敢使劲,轻轻抽在马身上,“驾。” 不过走了三步,萧之夭:哇--得,刚才的粥都吐出来了。 一群人赶紧围过来又是一通忙碌。 大乔想了想,“主子,要不您抱着王妃飞回去?如果无论怎样都是吐,不如您快点回府,在家里躺着吐也比这野外舒服不是?” 好主意!萧江灼看向萧之夭,行吗? 萧之夭点头,还能怎么办? 本来路上为了不吐,就想过是不是因为马车太颠,于是萧江灼甩开轻功抱着她飞,结果还是吐。而且吐得真正的“天花乱坠”。 “家离这里远吗?回皇宫还是熙王府?”萧之夭问。 萧江灼正找毯子包上萧之夭,“回熙王府。说已经布置好了,回去就能住。” “那行吧,我们走吧,我尽量忍着点。”不知是不是确认了回去不是马上回宫见公婆,萧之夭竟觉得胸闷缓了不少。 双手绕上萧江灼的脖子,把头深埋了进去,“走吧,你尽量快着点,我尽量忍到家再吐。” 这话说得,自己都一头黑线啊。 萧之夭本来还想着这怎么都算第一次回婆家,还想着来个英姿飒爽的第一面呢,结果……呵呵哒。 “行,我们走。”萧江灼抱起萧之夭腾空而去。 大乔他们则赶紧组织车队启程,没了顾忌,他们的速度也不比萧江灼慢多少。 …… 熙王府。 皇上坐在厅里喝不知道第几杯茶,“小海子,这天都快黑了,城门都要关了,小九他们还能不能回来了?” 海公公伸直脖子不停向外面瞅,“听说在城门楼上已经看到了熙王爷的车队啊,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吧?照理说,熙王爷不是那么慢吞吞的性子啊。” “难道是被什么人什么事绊住了?”皇上放下茶碗脸色凝重起来。 海公公摇头,“这可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呢,某些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不行,朕不放心!”皇上一拍桌子,“来人!速速带人快马到城外迎接熙王爷!” 禁军统领现身领命而去。 海公公又给皇上倒一杯茶,“皇上,您别急。您已经出来到熙王爷家里等他了,这是多大的恩宠!您再派禁卫出去迎接,别再惹得某些人又到您面前指桑骂槐的给您添堵。” “呵哈哈,他到朕面前指桑骂槐朕还高兴呢!走着,朕还亲自去大门口候着呢!” 皇上带着海公公出了厅就听到外面一通乱喊,“谁!哪个敢乱闯熙王府!来人啊,给我拿下!” “怎么回事?这是还敢闹上门了?”皇上更加快了步伐。 转过走廊拐角,皇上跟抱了萧之夭的萧江灼正正撞上了。 如果不是萧江灼及时刹住了车,皇上那骨架子身材都能被撞飞出去。 “小九!你回来了!”借着海公公的扶持,皇上晃了一下可算站稳了。 一群禁卫拿着长矛愣在当场,小九?这个是九王爷? 定眼这么一看,可不是。只是刚才速度太快,他们没看清。 扑嗵嗵,一下子跪了一地,“皇上恕罪,熙王爷息怒。” 皇上一摆手,“都滚下去,一群有目无珠的废物!” 萧江灼抱着萧之夭单膝跪地,“父皇!” “哎,你抱着的是谁?” 萧之夭从萧江灼的怀里抬起头来,努力端出自己最乖巧的笑脸,嗯,这是她公爹,得有礼貌。 开口,哇--强忍了一路的东西一点没保留,全都吐出来了。 场面顿静。 皇上低头看看自己被溅上污物的龙袍,脸都绿了。 这见面礼,真是棒棒哒! ------题外话------ 感谢jianglilii,悠然you乖乖和凡云玲小天使的组团鼓励~一直不怎么喊票票,是因为自知小众,也就不想给大家添如何选择的麻烦~但不代表我不在乎票票啊!跟我的文一个月攒不下一张票票的吧?这就代表着小天使们是把看别的书得来的票票给我了呢!所以收到后总会觉得受宠若惊!大叶子加油更着呐~继续high起来~ 117 大孙子棒棒哒VS砍死你丫的! 皇上赵睿自小到老都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哪怕是被太子联合他舅把自己的权力架得最空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让自己狼狈,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个心急篡位的黑名。 甭管太子和聂家背后怎么算计他,可是表面上,他们见他永远恭敬,永远尊他是一国之君。 让他狼狈?谁让他狼狈太子为了表达拳拳父子情都能带人当场把人灭了! 现在可倒好,这辈子第一次狼狈竟是给了这位初初谋面的儿媳妇。 打击太大,皇上竟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海公公也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大喊“放肆啊来人啊什么的”,可是话才到喉咙,对面萧江灼一个冷眼扫过来,他哑炮了。 虽还未来得及介绍,但这位被熙王抱着的除了那位传说中的“九王妃”还能有谁! 真轮不到他出这个头啊。 海公公只得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拿袖子帮皇上擦拭着袍角。 萧江灼也小小吓了一下,但他的吓是因为萧之夭又吐了。 “妖儿!还是不舒服吗?你再忍忍,我马上抱你回房躺着。”进门就看到这里的格局跟他原先在宫的灼阳宫差不多,所以他准确地奔向自己的院落方向,还不忘了提醒皇上。 “父皇,帮儿臣叫太医!快啊!” 皇上惊醒,瞪着两大眼里面写满了--就这样?老子被他媳妇儿吐了一身他就这么对老子?这还能不能好了! “他,他……”皇上指着萧江灼抱人离开的方向直哆嗦。 “皇上别急,皇上别气,熙王一定是太担心了!毕竟那肚里的有可能是皇长孙啊!” 啊,皇长孙!这话一出,皇上的心境马上变了。 太子成亲十年没生出个带把的来,不仅太子憋闷,皇上也憋闷。因为他儿子不少,但就是没有一个能生出儿子来。整得大过年的时候来拜年的跪一地都是丫头片子,全都穿得红彤彤的,看得那叫他眼晕。 海公公这句“皇长孙”出口差点让皇上想出手保这孩子直到平安出生。万一真是个带把儿的呢? “传太医!” 禁军亲自去太医院接的人,来回很快,规模也大,萧江灼给开门时,至少一下子进来了十位。 隔着一层纱帐萧之夭都感觉到了外面人影黑压压一片。 本来孕吐不紧张,却被这一群人吓得紧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了呢。 来的都是太医院的权威,看一脸褶子就知道手里刷子不少,可是一一把过脉后竟是谁也没说结论。 萧之夭心里一突,不会吧?真吐啊吐的把大儿子给…… 萧江灼快刀斩乱麻,“说!” 十位太医互看一眼,突然齐唰唰跪地,“恭喜王爷,王妃怀的是双生子!” 嗖--啪!萧之夭的脑海里炸开了万里烟花,看,她的大儿子一变俩在天上飞! “等会儿,你们说什么?双生子?就是怀了两?是说我会一下子有两大儿子?哎不是,原来也把过不少脉的,怎么没一个人把出来是两?”萧江灼强迫自己不要兴奋过度,但已经飞起的眼角眉梢还是把他暴露了。 一位资格最老的太医站出来,“禀王爷,这种双生子的大喜之兆全尧天一年也没有多少的,而能有机会把到这种脉相的大夫就更少了。就连老臣几个也是根据师傅留下来的笔记,再加上大家合理推论才能确定的。民间的把不出来很正常啊,王爷!” “所以,是真的?” “是,恭喜王爷!” “妖儿!”萧江灼一下子就蹿到了纱帐里,“你听到没有?我会一下子有两个大儿子!我会一下子被两个孩子叫爹!哈哈哈,谁能有我厉害!” 萧之夭也惊喜,但倒不至于像萧江灼这样得意忘形。 事实上她还对这个时代的大夫能把出男女的事情来多有怀疑,现代的时候只耳闻过中医能把出男女来,但这种事情又不能放到公众平台上证明,是以一直引为传言。 但即使她怀疑,她也不会去求证,是男是女都一样,她都喜欢。反正再有几个月就能生了,到时就自身证明结论了。 此时她更希望解决孕吐的事情。 “辛苦太医了,我还想问一下,怎么前几个月都没孕吐反应最近却忽然有了呢?还吐得相当厉害。” 太医们虽然心知熙王爷还没有正式纳妃,但谁也不是傻的,就凭这肚里两个大胖小子,王妃的位置是没跑了。 他们也很机灵,马上恭敬回答,“王妃客气了。老臣几个是这么想的,凡双生子都是一大一小的,小的那个会长得慢一些,所以引发的反应也会慢一些。听闻王妃是远道回来的,这一路周车劳顿,再加上小的也长大了,于是这反应也就迟迟来了。回头老臣几个给王妃开些安胎药,王妃静养几日,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行行行,那还不去快开?大乔,赏!” 赶回来的大乔等人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一个一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主子就是主子,太争气了!这事儿上就先狠狠打了太子一巴掌! 皇上和海公公更是特别的高兴。 因为皇室有训,凡双生子不得继承皇位。毕竟这万一其中一个登基了,另一个只要找准机会暗杀得手,再以身相替,根本没人看出真假来。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条祖训。 从来都被写在第一条,一直以为没用的,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皇上笑得都看不见龙袍上的污泥了,这下好了,大孙子有了,还不用担心抢皇位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老天特意送他的礼似的! 果然他是天子啊! “来人啊,赏!” 熙王爷初初回到盛京的夜里,他没第一时间回宫向皇上请安,反而是皇上第一时间守在了他的王府等人。等人还不算,那宫里的赏赐更是源源不断的往熙王府送去。 车轮半夜骨碌碌个不停,主道两边的人家都没能睡好,莫不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皇上对这个九皇子的“真爱”。 这边热闹的人仰马翻,边家那边却是打架打得人仰马翻。 事儿得从赵祈灏进了城门开始。 边牧黎嘴里说的好,不来住就不来住吧,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老早就派了人去城门处守着了。 边秋驾着马车一露面,一半人上前去接,另一半人马上回边府报告去了。 一听说是奔边家来了,边牧黎马上扔了手里的账目。 “快去备饭,都照着小七的口味来!他的屋里拿玫瑰香熏透了没?夜风起了,味道可能会淡,再去熏一遍!把少奶奶那院给我看牢了,从现在开始,只许进不许出!” 说着说着心里的话就一并顺出了口,边牧黎这才意识到曾经狠了三个月的心在听到赵祈灏名字的时候就崩溃的一塌糊涂了。 本来都站起来要到门口去迎一迎了,因为说突撸了的最后半句话,边牧黎又转身坐回了桌案后。 他对不起小七,小七一定会生气。本来就一路劳累,再气着的话这一晚上就别睡了。 “小七回来让他先歇着,问起我的话就说我今晚忙,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是。”老管家领命外走,走到门口又回个头,“少爷,您那账目拿反了。” 边牧黎:…… 老管家:切! 边秋的马车停在了边家大门前面,赵祈灏却坐在马车里久久没动地儿,甚至车帘都没掀一下。 离京前见表哥最后一面时,表哥冲他大吼,一脸恨不得宰了他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这才两个多月,气会消了吗? 所有人都道表哥宠他宠得无法无天,从来就没对他生过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表哥生他的气收拾他那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 想到那人还有可能继续气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异变的感情,赵祈灏的忐忑也就变成了苦涩。 真是的,都被人拒绝了他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再上门呢? 他是有多不值钱! “阿秋,走!”不回边家! 车外,边秋看着大门口的台阶上刚刚走出来的边牧黎,无声地请示:可以走吗? 边牧黎两道浓眉都快挤成疙瘩了,到底没扛住心里的渴望还是出来亲自迎了。结果这小王八蛋就拿这话回他? 几大步上前一把就扯开了车帘子,“都到家了不进门?你还长本事了是不是?大晚上的你又准备去哪儿?花楼还是楚馆?痛快给我滚进来!” 说完转身就走,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气成什么样儿了。 但只有他知道,再不转身,他的手都要摸上小七的脸了。 居然胖了! 在他把自己的感情搅得一团乱然后一走了之后,他居然还胖了。 更可气的是,自己还觉得他没瘦看起来红光满面的真是太好太欣慰了。 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 边牧黎的心中幻化出一只大锤可着劲儿的往自己心上捶着,一点不留劲儿。 赵祈灏在看到瘦了不下三圈的边牧黎后,当下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直接从车上一蹿,自有边牧黎背后长眼睛似的,倒退几步,稳稳地让他在自己背上降落。 身上一沉,心却轻了,大手惯性就向上一拍,“早晚摔死你个小混蛋!” 这种时候通常赵祈灏也会惯性回一句“摔死之前也要先压死你个老混蛋!” 可今天他没说出口,因为边牧黎那一巴掌正拍在了他的臀尖上。 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打就打了,谁也不当回事。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这事儿就不是那回事了。 赵祈灏体温飙升,深埋在边牧黎背上的脸都能让边牧黎感受到那是怎样的热度。 边牧黎心中的大锤竟然自动变形成了粉色泡泡。 这叫什么事啊! 边牧黎恼羞成怒,甩手就把赵祈灏甩了出去,“多大人了还让背?自己走!” 当然这甩人的方向也是奔着边秋去的,以保证绝不会真摔着人。 看着边牧黎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门,赵祈灏先是愣了会儿,然后突然就乐了。 他不是一厢情愿!他绝对不是一厢情愿!他表哥对他有反应! 就说嘛,他这么上天入地举世无双的漂亮,表哥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 “阿秋,我给表哥准备的礼物呢?就是最小的那个红色的,方形的盒子,快拿给我!” 接过阿秋递过来的盒子,赵祈灏跑进门的画风可跟边牧黎完全不同。那个是落荒而逃,他则是欢喜雀跃。 然而不过刚进门,他脸上的表情就收了个一干二净。 “那是什么?什么时候这府里大晚上还敢有人放灯了?福叔!”赵祈灏边说着就奔着那灯的方向去了。 老管家边福脸都白了,为了不更引起怀疑,他还不能明显地拦,“啊,七少,是小女,是玲儿。那孩子今天刚学会了放灯,非要晚上试试。谁知赶巧您今晚过来,老奴这就让她收了去。七少您还是快去饭厅那边吧,大少等您该急了。” “哦,玲儿?玲儿回来了?” “是,白天刚回来的。” “福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玲儿年前刚给您添了个外孙儿吧?这个时间她不带孩子睡觉出来放灯?” 老管家汗都下来了,“孩子最近病了,玲儿是放灯给孩子祈福呢。” “是吗?那我过去刚好帮她一起祈祈福!”赵祈灏此时要再看不出这其中有问题,他就白活了。 一把推开有意无意挡在他前面的老管家,赵祈灏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小院的门前,也不敲门,抬腿就是一脚。 咣,啊-- 门开声与尖叫声同起。 一院子女眷与赵祈灏大眼对小眼。 老管家一看不好,扭头就奔饭厅跑,大少快来救命啊! 别看赵祈灏一走两个多月,但边家院子什么情况他随便瞄一眼就知道哪里动了哪里没动。 边牧黎十五的时候,边家大院曾大肆整修过,这个院子是从那时起就是为边家大少奶奶提前留出来的。但十年间边牧黎一直未成亲,这个院子也就一直闲着。 老管家一开口说是玲儿的时候他就感觉出不对了,玲儿回来也只会在老管家的院里住,怎么可能住到这个院里来! 这门一踹开,他就更确定自己的怀疑了。 这是一出新收拾好的院子,更是一出刚住人没多久的院子,看那走廊上贴的大红喜字还在。满满一院子的女眷,没一个眼熟的。 居中一个穿着鲜艳的红裙,尖叫的同时不是捂心而是抱着肚子。她身后的两个丫环各抱一个红灯笼,左写“多子”,右写“多福”。 赵祈灏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头一次没有了天不怕地不怕哪哪儿都敢往里闯的气魄,眼睛盯着“多子”那个红灯笼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慌。 已经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冲了上来,“大胆!放肆!哪个敢闯大少奶奶的院子!来人啊,乱棍给我打出去!” 话落就有三五丫环和婆子拿了手边的东西向这边冲。 赵祈灏站在门口没动,边秋自动纵身上前,一个连踹,所有人被踹飞。 前面清了路,赵祈灏径直走到了那个抱着肚子的面前,“你谁?” 聂香怡嘴唇哆嗦着,抱着肚子盈盈下拜,“民妇聂香怡给七殿下请安。” 赵祈灏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全身都僵硬了。聂香怡!聂家的嫡系小姐,太子的表妹,临出京前父皇说要让他娶的那个!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作妇人装扮?还自称妇人?她什么身份! 这一看就是主子啊!作妇人装扮是因为一看就是嫁过来的!什么身份?住在这个院,还能是什么身份!刚才那婆子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你还要装没听清楚吗?人家是边家大少奶奶啊! 赵祈灏一路自问自答,得出最后结论简直不要更顺利。 “呵呵,你抱着肚子干吗?有了?”这个动作在萧之夭身上看到太多次,让他想装没看到想装不多想都做不到。 聂香怡没回答,但羞红的脸颊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边秋迅速靠近赵祈灏,“主子,大少还在饭厅等您呢。” 千万不要对人作啊!那位肚子里可是有一个!万一作出什么来可就不好挽回了。 “呵呵,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怕我动手打人你拦不住?” “……” “呵呵,放轻松,从现在开始,啊不对,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是人家了,我有什么资格在人家里动手?” “……” “呵呵!走了走了,回宫了,别打扰了人家养胎。” “……” 边秋战战兢兢地跟在赵祈灏后面向外走,那三声呵呵都带了哭腔了,这位爷要是没事儿她把脑袋拧下来。 果然下一刻,赵祈灏回身就抽走了边秋腰间的剑,“我就艹了!凭什么!她凭什么养胎!谁准她嫁进门了?谁准她有孩子了?老子不在,这婚礼不算数!” 一剑横劈下去,旁边半人多高的石柱灯被他砍断了。 边秋:……好剑! 一群女眷尖叫着护着聂香怡向后退,赵祈灏也没追,一溜砍着直奔屋里。 这也是边秋没拦着的原因。 边大少曾有交待,他气性大,要发泄随他,只要不伤及他人性命即可。 于是边秋佯装喊几句“七爷息怒七爷小心七爷别伤着自己”就算完了,压根没有真上去拦着。 杀进屋里的赵祈灏眼珠子都红了,那些刺眼的红就像万箭齐发,支支射在了他的心上。二话不说又是一通砍,直到院外聂香怡惊叫一声,“夫君救我--” 夫君?呵呵,夫君! 赵祈灏动作一顿,提着长剑转身奔出门外,他就砍了这个夫君! 一堆惊叫尖叫声中,赵祈灏的长剑稳稳落在了边牧黎的脖子旁,“我不在,你敢娶妻?” 边牧黎躲都没躲,从他决定出门接人的时候他就想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这个小混蛋太敏感,不在的时候还能瞒瞒,这回来了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气得通红,眼眶里满是泪意,他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全都发泄出来了,别再气病一场。 “王婶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玉米褒,跟我过去吃,晚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根本视颈侧的长剑于无物,他抓了赵祈灏的手转身就要走。 转的方向还刚好是长剑在的方向,脖子处的皮肤蹭过长剑,一线血丝马上突显。 边秋:……好剑! “夫君!”聂香怡又是一声惊叫,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大少奶奶--”一群丫环婆子赶紧围了过去。 赵祈灏甩手扔了手中的剑,又一甩手甩开了边牧黎的手。 夫君!大少奶奶! 光这两个词就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 而他居然还在担心刚才被剑划破了脖子的男人! “阿秋,走!回宫!”最后看一眼边牧黎,赵祈灏大步向外走。 那眼里的失望让边牧黎心尖一痛,他本能地伸出手就要抓人回来,可伸到一半又自己收了回来。 回宫也好。 “派人跟着,直到他进宫门。” 赵祈灏远去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边牧黎才抬步向外走,“照顾好少奶奶。” “夫君--”聂香怡适时醒来,将满心的不满都压在心里,表现在脸上的只有楚楚可怜,“你看这屋里都被砸成那样了,妾身倒不是不能忍,可这孩子还这么小,妾身不舍得委屈他。” “啊,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好?” “妾身今晚能搬到夫君的院里吗?妾身保证绝对只是暂住一晚!等明天这院收拾好了妾身就搬回来!夫君,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求你了。” 聂香怡长得很好,那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好,是以即使她不是盛京城里容貌最美的,但她未嫁之前却是盛京城里被求嫁最多的。 她也深知这一点,于是更在进退上下足了功夫。 哪怕她心里多恨不得一剑劈了赵祈灏,她也不会表现出一点,更不会不识眼的跟边牧黎告状。从刚才边牧黎对于赵祈灏的行为一声不吭她就看出来了,边家久传的宁可得罪大少不可冒犯七少的话真不是虚的。 所以她只拿孩子说事! 这孩子总归是他的吧?他再疼兄弟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吧? 听到消息说这院只进不出的时候她就知道老七回来了,呵,不让她出去?那她就没有办法让那个老七进来了吗?果然是一点就着的性子,都不用她怎么诱导。 现在屋子如愿被砸了,她的目标立马前进了一大步。 她要住进边牧黎的院子,要坐稳了这个大少奶奶的位置! 聂香怡静等好消息。 可是等了又等,却只等来了边牧黎的深深对视。 边牧黎的眼眉特黑,眼珠也特黑,眼神特别深邃,不动声色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本来五官是属于那种特别儒雅的正统派,可是有了这双眼睛,儒雅的气场好像都带了锋利的棱角。 “夫……夫君?”聂香怡扛不住了,开始心慌。 边牧黎冲她微微一笑,转过了身,“刚才冒犯了七少的,送了祈愿灯进这院的,大晚上不服侍少奶奶就寝偏偏还要出来陪放灯的,来人啊,给我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聂香怡身子一晃,险些真的晕倒,他这是什么意思? 边牧黎与她擦身而过,“你故意引老七过来让他发怒砍东西原来就是为了搬进我的院里啊?计谋不错,可惜手段不够熟练,要不你再努努力的?万一见鬼了呢!” 咣,大门关上了。 聂香怡脑袋嗡地一下,身子一歪,这回真晕倒了。 …… 萧之夭听着萧江灼嘚吧嘚不停说人八卦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也不知是知道了肚子里原来是那个小的作妖的原因,还是太医开的安胎药有用的原因,今天一大早起来萧之夭竟然觉得胃口超好,也没一点想吐的感觉。 萧江灼一看这赶紧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见萧之夭大口吃的毫无压力,他也高兴,一高兴就话多了起来。 “聂家特别有意思,就像太子家一样有意思。太子家不是生的全是丫头吗?他舅舅家生的全是儿子,太子一堆表哥表弟表侄子。就边大少娶的那个所谓聂家嫡系小姐,其实是丞相夫人早年间从一间尼姑庵抱养来的。虽然不是真正的聂家血脉,但架不住物以稀为贵啊,人家还真是被捧着长大了。然后还嫁了当今盛京最有钱的人,简直人生赢家!” “那边大少就不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娶?” “知道又如何?娶的又不是人,而是她头顶上那个聂字。她要是聪明,就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做,等事情结束没准还能保住一命。但如果心贪了的话,呵呵,能把老七养成那个性子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茬儿!老七的毒舌都是从小被他熏陶的好么!” 萧之夭:有道理! 两人正一边聊着一边吃饭时,大乔进来禀报,“禀主子,皇后派车过来了,希望接王爷王妃进宫一叙。” “皇后?”萧之夭问萧江灼,“太子的娘?” “确切的说,是姨母。前皇后才是太子的亲娘,后来病逝后上位的这个皇后也姓聂,也是聂丞相的亲妹妹,所以是真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姨母。虽然现在场面上他得恭敬称一声母后。” 萧之夭:贵圈真乱。 “妖儿想去吗?不想去就在家里躺着,这事儿为夫去宫里回就好。” “不,我要去。” 从决定要来盛京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了,伸头是杀,缩头也是杀,那她宁可伸头出去先杀为强! ------题外话------ 感谢大葵和土匪的鼓励~三百六十度转圈亲,么么哒! 话说土匪你最近可以哈,来都来了也不露个小脸再走~果然把人勾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我恨你啊~嘤嘤嘤~ 118 有事说事能打就打才是真爽 对于要进宫一事,严丝丝和阿宁那是相当的兴奋。 严丝丝都把她那套六十大寿的头面戴出来了,“天哪,皇宫啊!我十六年的岁月里连做梦都不敢想过的事情啊!不行,我得都戴上的,得让宫里的人看清楚就算我们来自边境那也不是什么土包子。” 萧之夭:…… 一个正芳华绽放的十六少女,偏偏戴了一套富丽堂皇的六十大寿老太太才会戴的头面……这画面感,妥妥的土包子风好么! 阿宁没有严丝丝那么明显的兴奋,但也暗挫挫地把自己成亲时的首饰挑了部分戴了出来,“主子,皇宫会很大吧?皇后一定很漂亮吧?听说宫女们都是按照一定的颜值标准选出来的。丝丝说的对,我们不能第一次就让人看扁了。” 萧之夭:…… 你不想让人看扁了也不用把我的脑袋当花瓶猛插花吧? 这一头金钗玉簪的,一看就是无脑暴发户,不被人看扁才怪。 “放轻松,不觉得有些用力过猛吗?”萧之夭自己动手至少拔下来一多半的头饰。 身后的严丝丝和阿宁却连听都没听,两人正为萧之夭穿哪件衣服争论呢。 “穿红的!头一次见面必须穿红的!这叫镇场!” “丝丝你傻了?去见皇后的时候穿红的?不知道皇宫里除了皇后谁都不能穿红的吗?” “我又没说非得穿正红的,穿桃红不也好吗?又衬脸色又显气场。” “可桃红的怎么跟王爷配同款?宝蓝好,王爷有同款,成双成对出现多慑人!” 就在这时萧江灼推门进来了,手上捧着一个大盒子,打开,是两套衣服,一男一女。 衣服的主色调是紫色,但男款里多加了黑色,立马衬得紫色稳重起来;女款里搭配的是白色,淡淡的紫色瞬间轻盈飘逸起来。 严丝丝和阿宁抬手就是一对掌,“这套好!就穿这套!” 萧江灼和萧之夭双双换好衣服,严丝丝夸张地捂着心口惊叹,“天哪,人间哪有这种小夫妻?一定是仙人下凡!仙人吉祥,求赐姻缘啊仙人!” 阿宁好笑地拉开严丝丝不让她挡路,“你快让开吧,耽误了事儿看你有几个脑袋赔。” 萧江灼扶了萧之夭的腰出门,自带光柱似的,立刻就把院里高大上的配景秒成了农家院。 配不上啊,什么都配不上美颜盛世啊。 大小乔与有荣焉,腰板挺得特别直,“禀王爷王妃,马车备好了。” 一团光从眼前闪飘过,他们抬腿就要跟上,却在眼角余光瞄到另两团暴发户之光时,吓得虎躯一振。 “你们怎么打扮成这样?” 严丝丝和阿宁眼中燃起熊熊烈火,“绝不给王妃丢份儿!” 小乔扶额,一言不发扭头走了。 大乔到底善良,“你们连宫门都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等。” 严丝丝和阿宁:…… 卧槽你不早说? 马车向皇宫出发了,萧之夭看着一身朴素的严丝丝和阿宁还纳闷呢,“怎么把首饰都摘了?临时决定改走单纯不做作风了?” 阿宁羞得脸通红,根本说不出自己白忙一场闹出的笑话。 严丝丝坚强撑场,“有您在,我们得做好绿叶的衬托作用,坚决不能抢您的光芒!” 这话说的,一听就心虚啊! 萧之夭侧头看萧江灼,萧江灼立刻把实情托出,“她们戴了也白戴,宫门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连门都进不去,还能显摆什么! “哦--”尾音拉得能绕盛京城一周。 原来如此!萧之夭不客气地嘲笑出声。 严丝丝和阿宁齐捂脸:忘了男主子打脸最快了,早知道不如自己先主动招供了。 萧之夭被这一打岔,原来那点紧张也被打散了,一路心情不错地来到了皇宫门外。 马车果然被叫停了,小乔都没被允许跟进。 只有萧之夭萧江灼,再带一个大乔跟了进去。 下了马车换软轿,来的是两个软轿,可萧江灼不愿跟萧之夭分开坐,便干脆随轿走着。 萧之夭把轿帘挽起来,一边走一边跟外面的萧江灼说笑,不知看呆了多少太监宫女侍卫的。 萧之夭不知道,在宫里这些人的眼里,萧江灼一向就是冰山的象征。 资格老的甚至能亲身证明七年前,这位才八岁的皇子被接进宫被正式在大殿认祖归宗时都看不到一丁点的神情激动,从头到尾只有冰冷,冰冷er,冰冷est。此后七年更是,不近女色不贪酒气,规矩禁欲的像个得道高僧。 皇上在众多皇子中独独宠这一位不是没有理由的。萧江灼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顶配模板,长得好看,做事上进,为人正派,不偷奸耍滑,不纨绔放纵。这要是他们自己也有这样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好么? 往日心里天人一般存在的人这次一回来居然会笑了,居然还会宠女人了,而且还宠到了宁可不坐轿子也要陪走在侧的程度,这时他们心中最大的震惊不是因为冰山崩了,而是那个女人是谁! 靠!哪来的小妖精抢走了他们心中的天人男神! 按规矩说,他们是不被允许直视主子们的脸的,可今天这事儿冲击力太大了,他们忍不住在轿子离近时无视规矩悄悄偷看起来。 这一看不得了,原来真的有能配得上九爷的颜啊! 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文学素养相当不够,轿子过去后他们心中只留下了一句“卧槽真的好美!” 这话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有方向性的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美是吗?那本宫一会儿可要好好看一看。”聂皇后说得轻松,但随侍在后的琴姑姑立刻帮聂皇后又换了一套首饰。 新的首饰更奢华更震慑,纯正的金色流苏随着微风荡漾,让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闪,眼花缭乱,不敢抬头直视。 聂皇后拿起手边的镜子看了看,非常满意地微勾了唇角。 这宫中长得美的多了去了,颜值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基本就分不出什么输赢了,所以这种时候要想在颜值上压倒对方就只能借助外力,例如首饰。 天下所有首饰中还有比皇后的首饰更漂亮的吗?必须没有! 聂皇后老神在在地坐在厅里首位上等着人来。 萧江灼扶着萧之夭的腰很快出现在皇后宫门口,聂皇后首先听到了外面司礼太监的叫声,“王爷王妃到--” 聂皇后虽然还是斜倚在软榻上的姿势,但眼神已经微微聚敛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一团光柱从门口穿越而来。 那是一团盛气凌人的光柱,一团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光柱,一团让人不自觉地仰望不自觉的自惭形秽的光柱。 那团光柱向她微微弯身做即将跪拜的姿势时,她竟产生了一种会夭寿的感觉。 所以当她听到“儿臣携妻向母后请安”的话时,她无意识地就回了一句,“不必多礼。” 萧江灼马上搂着萧之夭直回了身,“是,谢母后。” 聂皇后一下子清醒了:…… 卧槽!她只是惯性客气客气,怎么就被当了真了? 也顾不上再摆慵懒的谱儿了,聂皇后心里憋着气坐直了起来。 萧江灼已经扶了萧之夭到一旁坐下了,还亲自把旁边两个座位上的靠垫都拿了过来塞到了萧之夭的腰后倚着。 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两个周身的光柱都自添了一层让人妒嫉的粉红色。 萧之夭再心大也觉得现在的萧江灼做的有点不合规矩,她一点没压缩音量的跟萧江灼咬耳朵,“人家都没给我们赐座我们就自己坐下了是不是不太好?” 聂皇后把手里的丝绢已经扯坏一条了:知道你还敢坐?赶紧站起来本宫还能免你死罪! 萧江灼:“没事儿,母后最疼我了,一定也会最疼大孙子,她怎么舍得你站着!这不第一次见面么?她一定是被你举世无双的美颜盛世给惊呆了没反应过来。你保护好她的大孙子她就最满意了!是吧母后?” 聂皇后:琴姑姑才刚悄悄给她换上的第二条丝绢也被她扯坏了。 谁最疼他了! 谁稀罕什么大孙子! 谁被美颜盛世惊呆了! 谁满意了! 心中的怒火如涨潮的浪,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滚着一浪,恨不得当场全发泄出来毁天灭地席卷一切。可是多年来的自制不等她有意识就已经率先启动了克制。 于是想保持着威严一面镇场的脸因为克制而肌肉颤抖着,握着的拳头也开始哆嗦,她为时已晚的想起,萧江灼在宫中时就不是一个善茬儿,她怎么就忘了人前做足了好孩子形象的萧江灼在背后连口舌之争都不愿让她占了便宜呢! “娘娘,喝茶。”琴姑姑上前奉茶,背对着萧江灼萧之夭对聂皇后使了个眼色--镇静,镇静下来。 最近几个月萧江灼不在宫里,没了对手的聂皇后一路畅赢无阻,所以她大意了,一开始就被萧江灼压了一头。 小口啜饮着茶,茶喝完了,聂皇后还真的镇静下来了。 心静了,这下也能看清萧之夭的容貌了。 眉目如画花容月貌什么的真不是虚的,更让人错不开目光的是她的眉目和花容跟宫里这些娘娘公主的眉目和花容完全不是一挂的,人家是健康的,自信的,是每一块肌肤都自带气场的。 她自己也算是修身养性中的个中翘楚了,不然不会在姐姐过世后她被聂家选中拱上了这个皇后的位置。可即便是她,当年初进宫时见身为皇后的姐姐也没有像现在对面的女人这样泰然自若镇定强大到像逛自己家后花园。 完全不见畏缩,不见拘谨,不见一点点不自在。 聂皇后不合时宜地妒嫉了,不是说才十五岁么?凭什么这女人十五岁就有了如此气场?凭什么这女人可以得到男人无微不至的温柔和保护! “小九,你二皇兄可是在偏殿等你好久了,你去跟他聊聊。这边母后想跟你媳妇儿说点女人间的话,不适合你听。” 她私心地认为有萧江灼在,萧之夭才能仗势镇定。但如果把萧江灼支使走的话,呵呵,这可是皇后宫,她的主场。 萧之夭和萧江灼对看一眼。 “妖儿,我去去就来。” “好,一路小心。” 萧江灼走了,似乎也带走了厅里的人气儿,厅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有种说不清的压抑。 聂皇后不说话,就拿眼睛一直上上下下地打量萧之夭。她坐的位置本就高于偏座,现在又坐直了,高度差让她目光的俯视意味越加强烈。 这要是别人早就受不住了,可今天是萧之夭。 聂皇后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皇后看她,她就看皇后。 听萧江灼说她已经三十多了,仅育有一子,但那是二皇子,朝中仅次于太子的存在。太子又是她的亲侄子,所以在宫中的位置相当稳固。 这些从眉眼中看得出来,那种“后宫我最大”的气场就差自带标注了。 可是这气场到底是宫斗中锻炼出来的,比起现代那些在商途中闯出一片天来的女强人们,真是小家子气了太多。 所以真不怪萧之夭冷静如斯,实在是对手勾不起她的紧张来。 最后还是聂皇后扛不住这种压抑的安静先开了口,“萧小姐?” 这是不承认她的身份了?萧之夭眉梢一挑,不动声色,“是。” “五个月了?双生子?” “是。” “萧小姐辛苦了。本宫首先要郑重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在小九这次的边境之行中照顾了小九,又为小九怀上了双胞,来人啊,赏!萧小姐请放心,即使你身份配不上小九,本宫也会力劝小九让他给你一个侧妃之位的!” 话落地,琴姑姑的托盘也端到了萧之夭面前,萧之夭伸手把红布一掀,一盘子黄澄澄的金锭! 这“赏”,真是实实在在的,打脸啊! 是在寒碜她出身低微只认钱吗? “谢皇后娘娘。”既然人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也没必要上赶着称呼母后了。 萧之夭微点下头,接过盘子就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上。 聂皇后眼里闪过不屑,还以为多有心计,原来不过如此。 琴姑姑收到主子的眼神示意,立马大喝一声,“放肆!谢赏为什么不跪?” 就像突然按了什么开关似的,厅门口那里一下子涌进了一排五大三粗的嬷嬷,那架势,好像下一刻就能按着萧之夭下跪似的。 萧之夭差点笑出来,这就是宫斗初级版本吧?把萧江灼支使走就为了给她这个下马威? 萧之夭直视聂皇后的眼睛,“虽然我从不觉得我的身份需要你承认,但如果你愿意承认的话,那么刚进门的时候其实我有心跪一下你这个萧江灼的后妈,也能尊称你一声母后的。可惜你自己放弃了这个可能!你都不承认我的身份,还想我承认你的身份给你下跪?皇后娘娘,您这皇后的脑子是跟我们普通人不太一样呢!” 萧之夭啪啪说完,厅里所有的人都要炸了。 首当其冲是琴姑姑:她说什么?敢自称“我”?敢直呼九王爷的名讳?还不是现在的大号赵祈灼,而是以前那个私生子名号!还敢说皇后是后妈!还……后面已经气得脑子都不转了,瞪大着眼睛瞅着萧之夭像在瞅一个不小心跑出深山的怪物。 其他宫女嬷嬷们都懵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见过狂妄的,见过出言不逊的,但真没见过当面跟皇后杠上的!这可是冒犯皇后的大罪啊,按律是可以当场处斩的! 聂皇后倒没有其他人那么含蓄,早就憋着火呢,萧之夭这话无疑让她心里的火一下子鄙薄了出来。 她柳眉倒竖,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来人啊,给本宫打!如此不识规矩,那本宫就替小九好好教教你规矩!” “是。”宫女嬷嬷们一拥而上,带着一股“早就等着这个命令好借机表现在皇后面前刷刷存在感”的势头。 琴姑姑更是一马当前,借着距离最近的优势抬手就是一巴掌冲着萧之夭的脸狠甩了过去。 萧之夭危险地眯了眯眼,上身向后仰,脚下的动作快如闪电,以更快的速度狠踹在琴姑姑的小腿上。 琴姑姑的巴掌还没挨到目标就被人踹飞了出去,砰一声趴着落的地,那动静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疼。 “你,你居然还敢还手?”聂皇后惊呆了,怎么都没想到萧之夭敢在这里动手。 这可是皇后宫啊!太子来这里都得规规矩矩的。 萧之夭无所谓的眨眼,“还手?皇后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这分明是站在保护大尧天皇长孙的立场上的正当防卫!不然呢?要等她伤了皇长孙吗?” 她敢出手就肯定想好了出手的名义,这位皇后娘娘还问得出这么脑残的话看来还是宫斗训练强度不够大啊。 接收到萧之夭传达来的很是怜悯的目光,皇后气炸了。 “拿下她!给本宫拿下她!我要亲自教教她规矩!”气得把“本宫”的自称都给忘了。 宫女嬷嬷们当然想听主子的话上前拿人,可是这时候萧之夭也站起来了,还故意把肚子挺了起来。 五个多月又是怀了双胞胎的肚子那已经明显到不能有人装作看不出了。 萧之夭抱着肚子冷笑,“这里面可是皇长孙!我看谁敢动!” “皇长孙”一出,谁都怕了。 这事儿也是奇怪,明明皇上的正统皇子和私生皇子那么多,可是这孙子辈的就是没一个带把儿。 年前二皇子家才诞下老二,还是女儿。好在他比太子要小得多,又刚成亲不长,所以比起十个丫头的太子来压力倒不算大。只是又生的女儿这事儿还是为皇宫内外提供了一阵茶余饭后供大家说笑的谈资。 几个皇子争权争的火热又如何?生不出儿子来就算你登上大宝也没有后代可传啊!要传附马吗?皇室改姓? 是以后来大家忍不住想,或许谁家能生出皇长孙来才最最有可能成为争权的最终赢家啊! 九王妃有了,一有还是双胞胎,早在昨晚就在皇上的示意下有意传遍了皇宫内外。 皇长孙啊,多少人盯着的皇长孙啊,如果今天在她们的手上出了意外,别说她们的命了,只怕上下九族的命都保不住。 所有人都怵了,战战兢兢地原地打转压根不敢有上前的念头。 聂皇后跳下脚凳,对准最近的嬷嬷就是一脚,“给我上!违旨者,死!” 可死也不敢上前啊! 被踹的嬷嬷干脆一闭眼倒在那儿装死了。 聂皇后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要推另一个,萧之夭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就这么想跟我动手?那你亲自来啊?” “混账!”聂皇后早就气得没了理智,一看萧之夭的脸近在面前,她抬手就打了过去。 萧之夭轻松后退一步,出脚一绊,因打人耳光而身子前倾的聂皇后毫不意外地前摔倒地,尖叫的声音差点刺破萧之夭的耳膜。 “娘娘--”众人跟着尖叫,可在触及聂皇后背上随后踩上的一只脚时,所有人都哑声了。 萧之夭再一记杀气十足的眼神扫射出去,所有人立刻全身颤栗着连目光都不敢投过去了。 “都说婆媳关系最不好处,来之前我还小担心了一下。现在不用担心了,你我互不承认身份,想来这婆媳关系也就不存在了。挺好,我就喜欢有事说事能打就打的纯洁陌生关系。既然来都来了,我就借机表明一下态度,你看我肚子也大了,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那以后就劳你安生一点,别有事没事宣我进宫联络感情最终却落个笑话的下场。” 也不等回应,萧之夭收脚外走,“初次见面失礼了,那些金子就赏你们做见面礼吧,不见哈。” 门外,萧江灼不知何时已经等在那里,“妖儿,我们回家?” “嗯,回家。” 原路上轿,萧江灼依然随轿步行。 萧之夭憋了一会儿没憋住,“你怎么不问我你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萧江灼无所谓地撇撇嘴,“宫斗按惯例只有两个结果,不是她打你就是你打她。但我相信娘子的实力,所以肯定是你打她。结果既定的事实还有打听的必要吗?” 萧之夭:…… “我问的是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有我在,这宫里所有人你看不顺眼都能打,包括我!” 萧之夭还没被酸倒牙,旁边倒有人先被酸得跳了出来。 “艹!你们进宫还自带醋的么?还要不要单身的人活了?”赵祈灏的轿子从旁边的道上拐出来,后面跟了一长串看不到尽头的车队。 看起来非常像举家远迁。 萧之夭心里一格噔,这是昨晚受了刺激决定放手了? “你这是搬家?搬去哪儿?” 赵祈灏一抬下巴,雄纠纠气昂昂,“边家!” ------题外话------ 感谢咸鱼,青墨和果子狸的组团鼓励~一直觉得全文订阅跟文的就是最美的小天使了,所以小天使们额外送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上天的赏赐,真心感谢大家的心意!muamua~ 119 病嫁上门VS人生无处不情敌 边家。 聂香怡第二天起的很早,早早就穿戴整齐,然后亲自做了粥来到了边牧黎的院子。 可是她刚到院门就被守门的拦下了。 “禀大少奶奶,大少天不亮就出门巡铺去了。” 聂香怡眼中闪过失望,又很快振作起来,“那我进去等他,那么早出门一定没吃早饭吧?他一会儿回来我马上就能热汤给他吃。” 她说着就要往里走,可却被守门的更快一步上前再次挡住。 “大少奶奶还是请回吧。” 聂香怡马上冷下脸来,昨晚就被人压了一头,今天是连个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了是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能进我夫君的院子了是不是?” 守门的:“是。” 聂香怡及众丫环婆子:…… 卧槽,你敢不敢再耿直一点? 守门的眼皮半搭,目光下垂,说是守着礼数按规矩没有直视女主子吧,可他那表现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没把聂香怡放在眼里。 聂香怡不服气了,“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守门的把手中长剑向前一横,“先赢了小的手中的剑。” “大胆!竟敢对着小少爷如此暴力!你还想不想在边家干了?”仗着聂香怡肚子里有了下一代边家主子,梁嬷嬷对此毫无畏惧,上前一步挥手就冲守门的脸打了过去,“滚开!” 骨碌碌,当真有人滚了开来。 不过不是守门的,而是梁嬷嬷。 守门的还保持着一脚横踹的姿势,“小的失礼了,只是还请大少奶奶明白,这院子不仅是大少的,还是七殿的。大少曾有吩咐,未经七殿允许,其他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规定下达在当年赵祈灏站在门口嘴不停地骂了三天擅闯此院的边牧黎他爹之后。 聂香怡这才深刻意识到一个问题,自从她嫁过来之后竟是一次都没能进过这个院子。 又一想到昨晚的经历,她简直要对赵祈灏嫉妒的咬牙切齿起来。 嫁过来之前不是没听说过未来夫君对幼弟的宠爱,但嫁过来之后一直没真正见到,所以她还想着是不是传闻夸大了。再后来她很快就有孕了,她就更不觉得父亲和太子表哥说让她提防赵祈灏是个事儿了。 但现在她完全清醒了。 她切身体会到了赵祈灏对她的威胁。 看看吧,人家俩人的院子是外人不得进入的;昨晚闹那么大,砸的砸,打的打,边牧黎一个字都没批评赵祈灏,反而是她被训了个狗血喷头。 摸摸一点不显形的肚子,聂香怡对自己说:她绝对不能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边家是她儿子的,其他人休想拿走半点! “抱歉,是我忽略了七殿的存在了。也对,人家地位尊贵,的确不是我们边家人能擅闯的。夫君考虑的太周到了,让我真是汗颜。这样,我在门口等总可以吧?” 这话说的,生生把边牧黎的立场从赵祈灏那边扯到了她这边。 虽然不会是事实,但这一招至少让她为自己化解了尴尬。 守门的心里也不由得微微一赞,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维持面子的功夫相当炉火纯青啊。 “大少奶奶请随意。” 秋天的早晚虽然凉了,但是临近中午的阳光还是很炽烈的。眼看着聂香怡就被晒得脸上冒汗,眼神恍惚起来。 梁嬷嬷一边安排丫环打伞扇风,一边小声建议,“大少奶奶,大少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我们去前边凉厅等?他一回来我们也能迅速看到的。” 聂香怡狠瞪了她一眼,自己能不知道去凉厅等更舒服?但那效果一样吗? 梁嬷嬷很委屈,她也是为那肚子里的小少爷考虑好不好?这种情况下还耍苦肉计很容易弄巧成拙啊。 正想着如何再劝劝呢,前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边牧黎回来了。 聂香怡一把抢下身后丫环为她举着的伞迎了上去,“夫君,热了吧?饿了吧?我亲手熬的粥,盛给你吃啊?” 边说着,一只手把伞打到了边牧黎的头顶,另一只手还掏出丝帕要擦上边牧黎的额头。 边牧黎头一歪,避过了她的手,却没看她而是看向了她身后的一群丫环婆子,“谁让少奶奶在这里晒着的?你们就是让少奶奶这么安胎的?” 丫环婆子们:…… 卧槽,怎么又冲她们来了?昨晚说打她们二十大板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吧? 赶紧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一地,“大少息怒。” 聂香怡先一愣,后又喜,这话里的意思是心疼她吧?是吧是吧? “福叔,扣她们每个人半月月钱!” “是。” 丫环婆子们懵比了,本来昨天被打了今天就是带伤上工,结果今天还要被扣月钱。卧槽,还让不让人活了! “夫君?”聂香怡傻了,这到底算什么? “送少奶奶回院!”边牧黎大步向前,自始至终没给聂香怡一个正眼。 聂香怡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他看不到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了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你……” 呲--哗,一道烟花炸开在半空,打断了聂香怡的话。 大白天的,谁有病放烟花。 大家都好奇的看了过去,然后就都愣了。 老管家,“大少,怎么感觉像在边家大门口放的?” 正午阳光正盛,烟花炸开在半空根本看不出什么效果,但那动静一听就不小。 边牧黎头皮一紧,直觉不太妙,也不进院里了,转个身就向大门口走。那速度,可比他回来时的速度快多了。 聂香怡自然不会乖乖听话回院,她略想了想也跟在边牧黎后面出了府。 府外,边家大门正对的路上早被堵得水泄不通。外围是听到动静出来看戏的盛京百姓,中心是一溜车队。车队都挂着红绸,喜庆的一比,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十里红妆也莫不过如此啊。 车队最前面的马车最是风骚。马头上顶一朵大大的红花,马身上披一件大红喜绸,马车四周全是红色纱帐,驾车的边秋都被强制换上了大红长袍。 边牧黎一出来看到这一切脸就拉了好长。 要再看不出来是谁在搞鬼,他这二十五年就白活了。 “那小混蛋呢?还不出来!”他冲边秋吼。 边秋的脸很是僵硬,没办法,这辈子没这么娘过。 但脸再僵,职业操守不能丢。 “大少,七爷病了。” 边牧黎一听“病”字就是眼眉一跳,但他很快又压了下来,“病了还有心思弄这此花哨?骗谁呢!小七,给我滚出来!” 可当下一刻赵祈灏的声音从层层纱帐内传出来的时候,边牧黎几乎是滚进马车里的。 “哥--” 不过一个字,一声哥,边牧黎立马听出了其中的病秧秧之气。 昨天本就是周车劳顿之后应该好好休息一场的,结果到家后却是又气又闹了一场,大半夜又赶回的皇宫,他担心了一夜没睡就怕这个小王八蛋病了,没想到还真病了。 边牧黎几乎是瞬间就脑补了前因后果,一颗心早就疼的没有心样儿了,纱帐一扯就蹿进了马车里。 然后愣住。 赵祈灏穿了大红的衣袍,大红的锦被盖了一半,露出着大红衣领侧翻后的白皙脖颈。脖颈通红一片,那种病态的非正常的红,一看就是烧得不轻。 昨晚还觉得他胖了的,现在一看却是一夜就瘦了一圈的感觉。 水汪汪的两眼珠就那么委屈地瞪着,头发没扎起来,乱糟糟的披在肩上,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在等着某个好心人士的收养。 边牧黎的心啊,能拧成两半。一半想着把人拉过来二话不说先打一通屁股的,另一半却有着一种想把眼前人儿的衣襟扒得更开的冲动。 病了还敢出来,还是这种阵仗,还是这种打扮,他能不懂这个中深意! 这是想进门又怕进不了门啊! 这磨人的小妖精! 边牧黎的心里能刮起十级台风,可是面上绝对只有身为长辈的关心表情。 一把把人扯了过来抱进怀里,转身要出去时又回身勾过了锦被裹住了怀里的人。在确定一点肌肤都露不出来后他才迅速跳下了马车,“福叔,叫大夫!” 边牧黎横抱着赵祈灏在大门口与聂心怡擦身而过。 赵祈灏扒开锦被一角露出一小脸,“哥,那我的嫁……” 脚步立马停下,他敢说嫁妆就把他扔在这里! 赵祈灏见好就收,立马改口,“我的行李!” “边秋,把东西都抬进来!”昨晚说走就走的是他,今天说来就来的也是他,早晚这颗心被他折磨死! 边牧黎忍不住偷偷小捏了一下赵祈灏的腰,却惹来了赵祈灏相当大声的一记撒娇,“哥,疼--” 本来就是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青涩声线,如今添了病气,越加飘渺的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边牧黎差点撑不住低头吻下去,于是再开口声音就变得意外的恶狠狠,“闭嘴!发烧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再话多就让大夫顺便毒哑你!” 赵祈灏终于不吱声了,不是边牧黎的恐吓生了效,而是距离聂香怡已经很远,他不需要再“争风吃醋”了。 看着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走远,看着一抬一抬作嫁妆打扮的行李被抬进院里,聂香怡身体晃了晃,紧紧咬唇的牙齿没控制好力度,嘴角被咬出了血。 她嫁进来时都是媒婆背的啊,他进门却是边牧黎亲自抱的;她的嫁妆也不少,但比起堂堂七皇子来,她的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还有刚才赵祈灏和边牧黎的对话,这要不是赵祈灏故意说来打击她的,她宁可昨晚挨他一剑! 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各自交谈着散了。 “早就该猜到是七殿下,毕竟敢这么在边家大门口撒野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到了是七殿下,但没想到七殿下这次的排场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看到刚才边大少奶奶的脸没?都快黑出水了!几个月前她嫁进门也没这么大的排场吧?这下边家有好戏看了。” “有好戏看又如何?你们别忘了,大少奶奶可是已经有孕了!争风吃醋都是虚妄,能生儿子才是王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更想进门去看戏了,想想就刺激啊。” 声音终于远去了,聂香怡终于腿一软倒了下去。 梁嬷嬷第一时间伸手扶她,却被她重重抓住了手臂,“快,马上派人告诉我娘去!” 而事实上,某些事情即使她不去通传,该知道的人总会有各种渠道主动知道或被动知道。 皇上是被皇后的哭诉知道的。 “皇上,您看看臣妾脸上的伤!这都是九王带来的女人亲手打的!臣妾传她进宫教教规矩有错么?她很快就要诞下皇长孙了,在那之前难道不该学学宫里的规矩吗?结果她可倒好,一身匪气啊,二话不说就把臣妾给打了!这打的是臣妾的身,折的可是我大尧天的脸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嗯嗯嗯,做主做主!看看这小脸,怎么就伤成这样了!来人啊,还不快把最好的药膏拿上来!”皇上的表情特心疼,药膏来了更是亲自给皇后上起了药。 可是做主后面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提。 皇后等了又等,等急了,“皇上,你要怎么为臣妾做主?” 皇上眯着眼看似认真为她上着药,其实却掩盖住了眼底的不屑,为她做主?凭什么!她可是姓聂的! “哦,皇后想让朕怎么为你做主?” 皇后一听要听自己的意见,她马上坐直了身子,“那样的人不配做九王妃!没有规矩,粗俗野蛮。听说她走时还撺掇七殿去边家闹了!七殿本就是孩子心性,学好难,学坏可容易,再这么跟她走近下去,七殿会毁的啊!” 萧之夭大闹了皇后宫,赵祈灏大闹了她表侄女的家,皇后立刻把萧之夭和赵祈灏绑在一起当作了阶级大敌人。 “所以呢?” “皇上,九王也有王府了,皇长孙也即将出生了,您看这九王府是不是该有一位正式的王妃管一下王府内外的规矩了?臣妾看那位萧小姐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恃宠而娇,这孩子还没生呢就已经无法无天了,等生了的话还不得闹出花来?这事儿必须不能惯着,必须有人压她一头,给她正正规矩!” 皇上想了想,“可这京里还有适合的未婚女子吗?本来你娘家的表侄女最合适,奈何边家趁九王不在家抢了先。” “还有兵部尚书蔡家次女啊!听闻武艺不凡,这不是跟武功高超的九王最登对?” “可朕记得那孩子还未及笄吧?是不是小了点?” “臣妾的皇上啊,人家都十四多了,不小了,那位萧小姐可是刚及笄就有了身孕了!” “那好吧,明天九王也能正式上朝议事了,等散朝后朕会跟他提。”皇上起身外走,“朕还有事要处理,皇后好好养伤。” “是,恭送皇上。”心愿达成了,皇后也不觉得脸疼了,欢天喜地的把皇上送了出去。 琴姑姑总觉得一切太顺利不太正常,“娘娘,这真的行吗?” “那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耳根子最软了,连个正主意都拿不出来,我这算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扒不得照着走呢。” 宫外,海公公小声问皇上,“您真的会给九王爷指婚?就九王爷那脾气,当场砸了御书房都有可能啊。” 皇上冷冷一笑,“当然要指,不指的话九王怎么有理由去砸皇后宫?” 天天装耳根子软装无能装懦弱,从现在开始他不装了,继灭了边境秦家之后,灭皇后就是灭聂家灭太子的第二步! …… 丞相府。 丞相夫人孙氏在聂丞相面前哭成了泪人,“这孩子再不是亲生的,那也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头上顶的也是一个聂字。更何况她肚子里可是有着下一代边家主子,你总不能不管吧?早就传闻七皇子和边大少关系不正常,没想到他们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这是在打聂家的脸啊!你要是不出手,我可去了啊!咱聂家什么时候还要受这种委屈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别哭了!”聂丞相一拍桌子,孙氏还真不敢哭了。 聂丞相又心软下来,“你说你,香怡想不明白,你也想不明白吗?现在香怡已经有孕了,我保证十月后生产必是儿子!现在边牧黎不老实就让他不老实吧,有他老的那一天,有他玩不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什么最重要?还不是儿子家产最重要?香怡也是,大少奶奶的身份已经坐稳了,就拿出点正房的气度来,还出门看热闹去?那是她能露脸的地方吗?凭白的辱了身份!你去传信给她,保住儿子才最重要!” 丞相夫人被骂醒了,泪眼一眨回归了宅斗模式,“最近我新买了几个丫环,个个长得很漂亮,要不传信的时候一并送过去?” “你们女人的事情自己看着办,以后别没事让我跟前哭来!七殿蹦哒不了多久的,比他小的九殿都封王立府了,下一个就是他了。你们就老老实实的把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就帮了大忙了。” 聂丞相甩袖走了,丞相夫人终于破涕而笑,“来人啊,准备东西,我去看看我小外孙。” …… 萧之夭大清早就被萧江灼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萧江灼正在穿官服。 “怎么,今天要正式开工了?” “吵醒你了?”萧江灼过来先帮萧之夭把被角掖了掖,再继续说道,“本来昨天就该上朝开工的,但不是去见皇后了么,所以就拖到了今天。秦长川在边境的势力是灭了,可在盛京还是有着余党的,我得上朝把他们都灭了才放心。你继续睡,中午我就回来了。” “好,拜拜。”萧之夭胡乱回应一声就闭上了眼,最近真的各种睡不醒。 萧江灼微笑一下,低头凑过去硬讨了一个吻,这才出门。 等萧之夭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又无风的,萧之夭就让严丝丝和阿宁把饭菜摆到了外面的凉厅里,边吃边聊天。 “站着做什么?坐下来起吃啊?”萧之夭招呼严丝丝和阿宁两人。 严丝丝和阿宁齐摇头,“已经吃过了。” “那也坐下,就当陪我了。”即使已经熟悉这个时代的生活了,但萧之夭还是不熟悉她吃着别人站着。 严丝丝叹一口气,“祖宗啊,您能有点王妃的自觉不?没看到那边干活的下人们总拿异样的目光看我们吗?” 阿宁也小声劝,“您出来吃也就算了,还能说是为了肚子里小的心情好一些,可我和丝丝再坐下那还像话吗?这可是王府!早晨我和丝丝出去买菜都被人当主子小姐似的对待了!总觉得不端着点架子要把脸都丢清了!” 在边境时,她们当萧之夭是主子,但因为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过,这感情总是亲密无间了些,有时候就不那么规矩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来了盛京以后,就算没人明着说出来,可那异样的目光分明在告诉她们,她们很上不得台面,很“土包子”。 萧之夭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说坐就坐!你们是听别人的还是听我的?坐!” 严丝丝和阿宁对看一眼,都要哭了。真不是她们怂,而是这府里到处都给她们王者之气的压力,她们没萧之夭那么强大的心,真心扛不住啊。 一咬牙,严丝丝走近萧之夭把声音压得不能更低,“上天入地举世无双毫不畏惧的王妃大人,咱家王爷不是回来当吃瓜群众的吧?人是奔着最上面的位置来的吧?” 萧之夭点头,那当然。 “那您将来就是当皇后的主儿啊!您试想一下,富丽堂皇的皇后宫内,您威严正坐,您旁边再坐着阿宁和我?您觉得这画面和谐么?您是想着以后宫女太监们进了您的地盘都围着坐一圈开茶话会么?” “呃--”萧之夭被噎了。 这么一想,好像是她天真了呢。 见她表情放松了,严丝丝和阿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严丝丝也有心情抱怨了,“明明大事上都雷厉风行霸气的一比的,怎么到小事上了就这么天真呢?感觉连小鱼都不如。” 萧之夭捂脸,好吧,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点,她强行把自己时代的平等观念带到这里扩散,真真的不怎么明智啊。 赶紧岔开话题,“小鱼呢?怎么不见他?” 阿宁答,“在他屋里画玉样子呢。看来他是对七殿的手艺真的感兴趣了,我进去给他送饭时他头都没抬一下。” “有事做就好,吩咐人定时进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就好,其他随他吧。” 萧之夭边说着也把饭吃完了,然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突然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宁建议,“要不我们再溜一圈王府的?王府真的好漂亮啊。” 萧之夭,“你也知道用‘再’!昨天从宫里回来后就被萧江灼拉着强行溜了一圈,漂亮是漂亮,可谁没事儿总看啊。” 严丝丝取过一旁早就备好的针线盒,“要不我教你绣肚兜?原来以为是一个,这孩子的肚兜也就照一个准备的,可现在变俩了,数量就不够了。我们抓紧时间再做一批吧?” 萧之夭举起其中一块绣到一半的小鸭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只能吃吃饭,逛逛园子,给孩子做做衣服?” 严丝丝和阿宁瞬间瞪大眼睛看过去,这位话里的意思千万别是她们想的意思啊。 “主子!这里可是盛京,不是文县,也不是莞城,您不方便抛头露面的。” “王妃!吃吃饭逛逛园子给孩子做做衣服就是身为女人最大的幸福了,咱得珍惜!” “你们居然这样说!”萧之夭受教地点点头,“于是我更想出去逛逛了!” “喂--” “喂什么喂,规矩呢?你们敢冲我吼?” “不是,这不是……” “闭嘴!什么时候有你们顶嘴的权利了?老实跟着!走!” 刚被教导了要有主子的架子,要立规矩的萧之夭活学活用,先用规矩镇住了严丝丝和阿宁。 两人欲哭无泪,只得快速收拾东西跟在了后面,好在黄宁和宋阳机灵,及时替换下了车夫。 一行人坐着马车从后门出了王府。 盛京城的街上跟边境小城比起来,那当然不只是繁华了一点点。 提心吊胆的严丝丝和阿宁还没想出来要如何劝萧之夭回府时,就被外面热闹的各种店铺各种物品看花了眼。 进京当天临近傍晚了,她们又坐在马车里着急赶路,一时也顾上关注这些。后来住进了王府,又收拾东西又适应环境的,也没出来过。就早晨出来买了一回菜,还没走多远就被一群盛京百姓看深山怪物似的看回去了。 今天可以说是三人,啊不,五人第一次近距离有心情地领略盛京风情。 各种琳琅满目,真正的古风古韵,让萧之夭这种不爱逛街的人都觉得新奇好玩起来。 萧之夭一拍车门,“停车,我们下去走着逛。就那家卖孩子衣料的铺子,停那门口。还做什么呀,一买一车多方便!” 此时那间铺子里,蔡飞舞正一剑劈下了半边柜台,“你们就拿这种料子卖人?知不知道我是谁?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掌柜的呢?出来!” ------题外话------ 感谢阿年的烧酒的大钻石!这给我脖子坠的,都快坠脚底下当腿用了!破费了,转圈亲亲表感谢~muamua~ 120 秀恩爱是好手,当电灯泡手艺更棒 萧之夭带头向门里走,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小匹布飞了出来,宋阳及时以剑打飞才没砸到萧之夭的头。 铺子里,三个手拿长剑的女子正在一通打砸砍踹,某个被砍坏的柜子后面躲着掌柜的和店小二。 他们嘴里不停喊着“小姐息怒求小姐收收手”,可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三个女子仍然是长剑飞舞,土匪气十足。 阿宁心最软,“喂,有事说事,多大的事值得你们砸铺子?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严丝丝只对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店家人表示了深深的唾弃,“光求人收手有什么用?你们就不会跑出去一个报官吗?活该被欺负!” “报官?他们敢吗?他们要敢,我借他俩胆子都行!”蔡飞舞身穿一身红色劲装,个子并不高,可是身材十分有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十四的女子。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她马上就呛了回去,然后才回过头看是谁敢给她的敌人出主意。 这一看,脸拉得更长了。 蔡飞舞由于自小习武这皮肤就不像一般女子那么白皙,哪怕她每次睡觉前都要好好保养一番,可是皮肤依然白不了。所以这世上要说她最恨什么,一定是最恨别的女人比她白。 萧之夭本身就白,有孕之后长胖了,愈加显得白里透亮了都。 蔡飞舞一下子就妒火中烧了,“这里没你们的事,识相的快滚!” 掌柜的也从柜台后面猛向萧之夭等人挥手,“走吧,快走吧。” 言谈举止之间尽是悲哀和绝望。 萧之夭和严丝丝观念一致,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反抗,除了活该还能说什么。她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主儿,只不过她刚才差点被砸了,这事儿总要讨个说法。 她两儿子可是看着呢,没人差点误伤了不吱声?她可不能给儿子做坏榜样。 萧之夭弯身捡起刚才差点砸到她的那匹布,“这布刚才是你们中的那个砸出来的?道歉!道完歉我马上走!” 蔡飞舞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这是跟我叫板呢?阿娟阿秀,这是本小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叫板吧?哈哈哈,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蔡飞舞拎着剑向萧之夭走近,顺便扫了一眼萧之夭身后带剑的黄宁和宋阳,“怎么,以为带着护卫就什么也不怕了是不是?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哦,你是谁?” 萧之夭随口应着,转身坐在严丝丝和阿宁扶好的一把椅子上。 这样轻忽的态度更加激怒了蔡飞舞,“我爹是当朝兵部尚书!谁准你坐下了?给我滚起来!” 阿宁小声嘀咕一句,“我还以为起码是个公主什么的呢。” 严丝丝不放过每一次递眼药的机会,“两个滚了啊!她已经在您面前说了两次滚了啊,这您都能忍?” 萧之夭好笑地轻拍她一下,“不然呢?人家手里可是拎着剑呢!刚才砸铺子的劲头你没看到?那可是真功夫!” “那又如何?我黄哥宋哥也是真功夫!怕她?”严丝丝拱火从来不留余地。 黄宁和宋阳齐抱拳退后,“怕她!人家爹是兵部尚书。” “喂,你们这样长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好么?” 蔡飞舞本以为报上名号后会像以前那样收到各种服软的眼神,谁知对面这几个却是毫不在意,还有心情拿她的身世打趣说笑。 她仗着自己的爹仗着自己会两下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憋,当下便火冒三丈蹿了上前,“不滚是不是?那我就帮你滚!” 腾空出剑,横劈萧之夭坐着的椅子。 剑气冰冷,杀气瘆人,就这势头,绝不是只劈椅子的意思。 不用萧之夭吩咐,宋阳已经蹿了出去,剑交到左手,右手运内力拍出一掌,蔡飞舞连人带剑被拍飞了出去。 “小姐--”阿娟阿秀惊叫一声,齐齐腾空去接,然而内力有差距,三个人一起倒飞撞上后面的货架这才停了下来。 掌柜的终于有胆子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却不是跑出去报官,而是先跑到了萧之夭的面前,“你你你!你别走啊!蔡二小姐可是你打伤的,等官府过来抓人,我们都是人证!” 哎哟我去!为了好好胎教她可是有一阵子不爆粗口了,看来今天有望啊! 虽然她没觉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一定需要得到感谢才算完美,但怎么也不该发展成“敌人”吧? 他铺子都被人砸成那样了他不记敌人的仇,她出手教训了敌人却被他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 这事儿可真是让人心塞啊。 萧之夭无语半天,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严丝丝都气笑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还真是对,得了,我们也别多管闲事了,走吧。” 阿宁扶起萧之夭,“主子,都说了在家逛逛最好最舒服了,看您下次还出不出来!” 见几个人要走,掌柜的大张双臂挡在了门口,“不准走!官府来人之前你们不准走!休想我给你们背锅!” 蔡飞舞抹掉嘴角的血迹被两个丫环架起来也是一脸不服,“你等着!敢打我?我让你全家偿命!阿娟,马上去报官!” “是。”阿娟扔下一下自以为很威胁的眼神,然后从旁边的窗户一纵而出。 掌柜的拦都没拦,反而朝着蔡飞舞一门说好话,“二小姐,您也看到了,全程没小的什么事啊!你尽管问他们的罪,如需要证人,小的万死不辞!” “哎我这爆脾气!”严丝丝都要气炸了,也不走了,扭头就是一通骂,“才进门是我们差点被砸吧?看到没,我们主子可是正怀有身孕,万一出个意外,你们谁负责?我们要个道歉过分吗?不道歉还出剑先伤人的是她们吧?技不如人输了难道还要问我们的罪?我就艹了,怎么你们盛京的王法就和我们乡下不一样怎地?” “你你你,粗俗!野蛮!”蔡飞舞因为严丝丝不加修饰的粗口羞恼得满脸通红,但也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原来是乡下来的! 那还怕什么!必须灭了他们! 很快铺子外面就传来了嘈杂声,“谁?谁敢冒犯蔡二小姐?” 捕头潘伟带着几个捕快冲了进来。 掌柜的先迎了上去,“是她!以及她带的人!潘捕头明查,全程没小的什么事啊。” 蔡飞舞上前一脚踹开掌柜的,“看到我额头的淤青嘴角的血没?还有比这更明确的证据吗?都是她指使他的护卫下的手,赶紧给我拿下!我要他们偿命!”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仗势欺人,从今天起,萧之夭对这两个词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她没吱声,也示意别的人都不吱声,她要看看这个什么潘捕头到底会怎么做。 潘伟没进门之前叫嚣得倒是很厉害,心里也确实想着借着这事在蔡二小姐面前刷刷好感。做捕头才赚几个钱,如果能攀上蔡家这条线去到兵部的话,那月钱可是至少翻番。 但他进来看到萧之夭一行之后,他倒机灵地冷静了下来。 就萧之夭那气度,连旁边跟着的四个下人都一脸淡然,一看就是没把眼前的事情当回事。 这必须间接证明不是有后台就是有后台啊! 潘伟眼珠一转,退后了一步,“来人啊,给我拿下!” 身后就是蔡二小姐,所以他不能不照她的意思做,但他也绝不能亲自上前,否则万一对面几个人后台也不小,他到时可不好脱身了。 几个捕头自然没有当捕快的潘伟脑筋灵活,一听上司下令要动手,立马二话不说拎着官刀就上前冲。 萧之夭叹口气,“上吧。逮住别杀,也别往死里打,踹丁丁就好。” 黄宁和宋阳俱都虎躯一振,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摔。 主子有孕之后好久没这么鬼畜了,居然还有点怀念。 蔡飞舞听得一愣,小声问她身后的丫环,“丁丁是什么?” “小姐!”丫环可不是不经事的,可这让她们怎么说的出口! 严丝丝端出大姐范儿不计敌我的出来科谱,“就是男人的那里!你看,就是地上翻滚的那些捕快捂着的那里。” 在蔡飞舞好奇发问的短暂时间里,黄宁宋阳已经把几个捕快都打翻在了地。作为忠诚的属下,他们严格执行了主子的命令,踹丁丁。 看到地上一众同一个姿势翻滚的捕快,蔡飞舞不明白也明白了。 “你你你你无耻!”本来皮肤就黑,这一气急,得,黑又亮了。 萧之夭睨她,“这就叫无耻了?那你先是误伤人,不道歉不说还欲出剑伤人,没得逞之后又叫帮手,叫了帮手又没得逞就出口骂人,按你的逻辑,你这无耻的尺度好像更大啊。” 严丝丝搭腔,“我怎么感觉还无耻的有点可怜?好像哪个无耻也没达到目的呢。” 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人压了一头。 蔡飞舞崩溃了,“啊--我要跟你们拼了!” “小姐--”两个丫环只得跟着一起向上冲。 潘伟却落下一句狠话向外跑,“敢殴打捕快,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黄宁和宋阳兵分两路,一个拦下了潘伟,用的还是那招踹丁丁;另一个拦下了三个女人,不方便近身缠打,干脆直接用内力将三个人拍到了无法再进行有效的武力攻击。 铺子里终于安静了。 无论是捕头捕快一众,还是蔡飞舞主仆三人,他们此刻都认识到了眼前的人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他们再不敢嚣张了,莫不瑟缩在一起,生怕萧之夭再趁机下死手。 萧之夭优雅地站起,“现在我们能走了吧?还有人要拦吗?” 众人战战兢兢齐摇头。蔡飞舞气不过想冒头,却被两个丫环死死地按住了。身份没镇住人,武力也比不过,再冒头不是找死么。 萧之夭又去看掌柜的,他呢?还拦不拦? 掌柜的头冲里躲在柜台里,装一切看不见一切听不见。 “行了,那就回见啊。”萧之夭带人走了。 进了马车,严丝丝还不满呢,“刚才应该也把那个掌柜的揍一顿的!我们也算帮他吧?他不感谢不说居然还先撇清关系,活该他被欺负!” 萧之夭眼眉一挑,“阿宁,你和黄宁乔装一下再回去一趟。” “揍人吗?那还是我去吧!我比阿宁敢下手!”严丝丝请命。 萧之夭瞪她,“揍一顿有什么用?这种人你揍得完吗?” “那你让他们回去做什么?” “买下那家铺子!” “啊?啊!”众人恍然大悟,莫不对萧之夭竖起了大拇指。 经此一事,就照那掌柜的胆小怕事的样子,一定不敢再把铺子经营下去了。这时有人再上前买铺子,掌柜的还不得马上卖。价格也不会高了去。 严丝丝,“阿宁,下手狠点啊!能一百两就绝不一百零一两。” 萧之夭:“铺子前面的柜台虽然砸了,但后面库房肯定有存货,你记得把那些一并谈下来。” 阿宁小夫妻俩领命走了。 宋阳低声道,“主子,后面有人跟着。” “没事儿,让他们跟着。这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再接着逛,顺便等阿宁他们。” 经了这么一出意外萧之夭的情绪一点没受影响,相反,好像还开阔了些。 果然生命的快乐在于运动啊。 宋阳驾着马车继续向前,萧之夭和严丝丝就扒着车窗向外找能吃饭的地儿。 “啊,边记!” 那是一栋三层小楼,门前车马拥挤,门里人头攒动。 严丝丝问,“这个边是边秋的边吧?是那个只凭名字就能管住七殿下的边家大少的边吧?看这规模应该就错不了,一定很好吃。如果七殿下在就好了,我们就能白吃一顿了。不过他不在,我们就算进去也没有位置吧?” 萧之夭一指三层某窗口,“谁说他不在了?我就不信,他不在的话,这家掌柜的有脸挂那么骚气的纱帐!” 那透明的红色纱账哦,被风吹起又吹起,在窗子外扭出了妖娆的弧度。 “噗!”严丝丝拍腿大笑,“绝对在!” “那还等什么,叙旧去!”萧之夭下车直奔饭店门口。 店小二很机灵,一看萧之夭的气质就不是能在大堂跟人拼桌吃饭的,上前就开门见山,“夫人午安。我家楼上包间今日全满了,对不住,要不您换一家吃?” 萧之夭也不罗嗦,“七少今天在吧?去传话,就说他弟妹路过想讨一碗饭吃。” 三楼。 诺大的,能坐下十人都富余的大包间里,赵祈灏却偏偏要和边牧黎挤在一张椅子上。 这间包间是特意给赵祈灏长期预留的,知道他懒,所以每一张椅子都特意制作得又大又宽,方便他随时斜倚在上面,加个靠垫的话也能将就小睡片刻。 边牧黎靠后坐一些,他自己挤在前面,坐椅子一半,坐边牧黎大腿一半,还真是堪堪装下。 就是边牧黎脸色很难看。 “下去!不是你说饿了要吃饭?这还怎么吃饭!” “不下!我是病人!我要哥喂我吃饭!” 这种只限定在三岁以下孩童说出来才不尴尬的话,赵祈灏脱口就来,而且毫不违和。再加上大病初愈,脸上还带着未完全退烧的红晕,边牧黎连挣扎都没有就阵亡了。 算了,这是自己的地盘,没他的吩咐也没人敢进来打扰。 边牧黎一秒为自己做好了“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看见就代表着什么也没做”的心理建设,“想先吃哪道菜?翅根?虾球?还是鱼眼?” 无一不是赵祈灏最爱吃的。 赵祈灏却不高兴地嘟了嘴,“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面条!” 走了一趟边境,沿途风光没记住多少,脑海里却总闪过萧江灼为萧之夭亲手做面的场景。那时候他就妒嫉地发疯,下定了决心回来后一定要边牧黎做给他吃。 谁知回来就先遇到了抢人的,害他气得都忘了这出事。 “我也不会做啊?”边牧黎愣住,第一反应就是;这小祖宗又想怎么折腾他? 想他边大少三岁识字,五岁看帐目,八岁接管铺子,十五拿下边家大权,盛京人人赞他一声“商业奇才”,可是他却是连厨房都没进去过的。 赵祈灏不满地在他怀里蹭蹭脑袋,“哪有人天生会的,你天生也不是就会看账目的啊?不会你就不能学吗?我病了三天了连个顺口的饭都吃不到,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干脆病死得了!” “胡说!”边牧黎又是惯性的一巴掌抽上去,赵祈灏身子一僵,趴在赵牧黎的怀里不动地儿了。 每次都打那个地方,再打变身给他看啊!--这是赵祈灏。 对上他,身体永远比意识更先行!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是恨不得剁手的边牧黎。 边牧黎只想快点翻过这篇,“行,今天中午要做已经来不及了,你先忍一顿,等晚上回了家我就做给你吃如何?” “好吧。”赵祈灏不自在地扭扭身子,看在这一巴掌让自己高兴的份上,先饶他一回。 “那先吃什么?” “翅……” 没说完,敲门声响起。 “禀大少,楼下来了自称是七殿下弟妹的人,您看这?” 赵祈灏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艹!我不认识她!让她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边牧黎抬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臀尖上,“爆粗口?啊?” 两人:…… 卧槽!为什么又是这招! 边牧黎:晚上做完面一定顺便用菜刀把这手剁了! “能自称是你弟妹的,是九王妃吧?”边牧黎一下猜中,“快请!” 说着他就向门外快走出去,做的是亲自迎接的动作,心里想的却是,快离这小王八蛋远些吧,不然真要打出事儿来了。 赵祈灏没跟出去,兀自在包间气得上蹿下跳,但也知道如果真是萧之夭来的话,拦也拦不住。 萧之夭被边牧黎亲自迎进了包间,为了不暴露身份,边牧黎相当有眼力见地没有在外面行礼。 一进包间他马上拱手弯身,“给九王妃请安。” 萧之夭斜一眼自打进门就拿小白眼翻她不停的赵祈灏,“边大少快别多礼,你再客气一下,某人的大白眼珠子都能当暗器射出来了。” 边牧黎一听就知道这位和他家小混蛋交情不浅,当下也痛快地直起了身,“王妃请上座,在下马上请小二换一席。” “换什么换?我一筷子都没动呢她就来了,有什么好换的?这些菜不是钱啊?”赵祈灏一秒切换省钱节约老板娘模式。 萧之夭也不矫情,“是是是,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丝丝,我要那个翅根,那个虾球,还有那个鱼眼!都是我爱吃的,七哥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提前为我准备的啊?” 别人要是叫一声七哥那铁定是尊称,萧之夭叫七哥那就是实打实的调戏。 赵祈灏马上炸毛,“我就……” 边牧黎一个冷眼飞过去,赵祈灏把到了嘴边的粗口又咽了下去。 等他缓过这劲儿,那边萧之夭已经把翅根虾球和鱼眼吃进了肚。 翅根和虾球还好说,盘子里还有的是,可那鱼眼却是只有一对的。 “萧之夭!”赵祈灏跳起来又要拍桌,被边牧黎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也没说什么,一个眼神来回之后,赵祈灏已经像被顺了毛的猫咪一样乖乖地坐回了椅子。 萧之夭和严丝丝对看一眼,笑得不能自已。 一物降一物什么的真是有意思啊。 边牧黎心里窘的不行,这种被人当猴看的局面还是第一次,他有一瞬间有种被萧之夭看穿的感觉。于是脸上越加板的严肃起来,给赵祈灏布菜连个表情都没有了。 赵祈灏整顿饭吃的那叫个郁闷,本来就是借着病没好的幌子才得已做什么都能不被拒绝的粘着边牧黎不放,但只要明天病好了,肯定就没这待遇了。结果今天还被萧之夭横插一刀了。 眼看着萧之夭放下筷子了,他赶紧说道,“吃饱了吧?来人啊,送客!” 萧之夭抱着肚子装模作样的说,“哎,别急啊,这还没付帐呢不是?小二来,拿账单给我看看。” “不用了,这顿算我请!你赶紧走就是了。” “小七!不得无礼!” “这怎么能算了?谁家也不是没本的生意不是?不行,这顿饭我必须给钱。” 几个人在包间里争论不休,外面一楼大门外正来了一行身穿官服的人。 前面领路的是蔡飞舞,“哥,就是这里!阿娟亲自看到那个下手歹毒的毒妇进了这里!” ------题外话------ 感谢小天使凡云玲的花花~我戴头上啊戴头上~秋天的我依旧美美哒~ 121 这是我男人VS谁敢动我儿子! 蔡飞扬在他爹蔡涛手底下担了一个兵部令史的小官,职位不高,但架不住蔡涛正当红,一时之间周围也是围拢了一小群追风拍马之人。 上午公事完毕,一群人出来例行要找地方解决午饭,结果蔡飞舞赶到了。 一通添油加醋的哭诉,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千古奇冤,什么她先相中了布却被人抢了啊,什么她不服要抢回来结果却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啊,最后义正词严吼一句,“哥你能不能为你妹作主?不能就不是亲哥!” 蔡飞扬与蔡飞舞一母同胞,这性格也是有八分相像,自小行事的唯一准则就是我欺负别人行,断没有别人欺负我的道理。这一听妹妹被欺负了哪里还能不管,带着人拐个方向就杀了过来。 但他到底是在官场上打过几滚的人,一看目标人物消失在了边记饭庄,他就多了几个心眼。 “阿娟?” “是。” “你亲眼看到那人进的边记饭庄?” “是。” “到现在还没出来?” “是。”阿娟还一指马车的方向,“那马车一直在那儿,人肯定没走。” 蔡飞舞杀气腾腾地抽出长剑,“哥,趁人没走快点啊!别给她机会逃跑啊!” “你等会儿!”蔡飞扬拦住她,“你确定对方在动手之前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当然。” 蔡飞扬站在边记门口沉默了,知道了他妹的身份还敢下手,还有能力下手这么狠,还可以在饭点时间进入到边记饭庄吃饭,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啊。 虽然妹妹曾几次强调是乡下人,可哪里的乡下人会这么财大气粗又胆大妄为? 一行人堵在门口早就惊动了店小二,小二赶紧找了掌柜的常升出来。 常升一看打头的人就心里一绷,这盛京的店家就没有不知道蔡家兄妹不好惹的,但再不好惹,他也得上前笑脸相迎。 “蔡少爷,蔡小姐!”常升躬着身迎上前,“要吃午饭吗?巧了,今天还真的客满了,要不几位改天的?” 蔡飞扬眼珠转转,压低了声音,“今天中午可曾有一位有孕的妇人进店用饭?” “有啊。”常升想起老板亲自下楼迎接的那位,心里紧张起来,面上却仍是微笑,“现在还在三楼呢。” “三楼?”常升抬眼看向三楼,正看到了那骚气的红色透明纱帐。 眼眉不自觉地拧成了唾弃的样子,“哈哈,不会跟七殿正好一桌吃的吧?” “那哪儿能呢,蔡少说笑了。”一个有孕的妇人和未婚的七殿同桌吃饭,这如果传了出去,他家七殿还娶不娶媳妇了!常升马上做了否认。 蔡飞扬眼眉一松,一抬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小锭银子塞进了常升的手心里,“她就一个人吃饭?没约别人?一共带了几个下人?几男几女?” 常升手心一翻揣进了袖里,“就一个人,没约别人,进来时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下人,男的带着剑。敢问蔡少,这人是什么朝廷要犯吗?您要是需要帮忙就吩咐一声,边记的店小二们尽听差遣。” “没,就一点小事,你去忙吧。” 常升转身走了两步,又走回来,“那位夫人看起来像是很有钱,要不小的再去给送份汤的?” 这汤,自然是加料的。 蔡飞扬很满意,转手又是一小锭银子,“就喜欢到常掌柜的这里吃饭,吃的就是透亮!” 常升又是一通弯身感谢,这才转身回去了。 蔡飞舞不明白,“哥!我们不杀进去吗?” “杀杀杀,就知道杀!你就不能动动你那猪脑子?先不说那人的手下的确有两下子,你没听到现在是少了两个下人吗?那两个下人去做什么了?如果我们冒然冲进去,那两个人却在未知的地方看到并叫了人来呢?身为兵部尚书的小姐,你就不能想想平日里爹教过的兵法?什么叫谋定而后动,什么叫纵观全局!你都吃肚子里去了?” 蔡飞扬一通“我可比你聪明多了”的教训。 蔡飞舞听得一头雾水,但越听不懂就越觉得她哥说的好像很厉害。毕竟这哥哥的头脑也是总被她爹夸的。 蔡飞扬见她不出声了,这才招呼大家,“哥几个,走,咱先找个地儿吃饭去,一会儿有事麻烦大家帮个小忙啊。” 一群人也没远走,就去了对面的聂记。 大门正对着,窗户正对着,吃饭的同时也不会漏掉这边的动静。 蔡飞舞越加觉得她哥厉害的不行,“哥,我也去。” “行了,来吧。” 这要是平常家里的小姐是绝不允许跟一帮男的混在一起吃饭的,可是蔡飞舞从小就在男孩子堆里习武,她自己也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当爹的也特别喜欢这个爽快的女儿也不曾加以约束,时间长了以后,周围的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了。 一群人离开了边记大门口进了对面的聂记。 常乐亲眼看到这一切才端了汤亲自上了三楼,进了萧之夭和边牧黎的包间门后,二话不说就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转述了一遍。 常升笑得很亲切,“这汤是店小二和众多吃客眼看着小的端上来的,相信蔡家二位肯定已经得了消息。” “嗯,放那儿吧。”边牧黎扫了一眼对面楼。 常升又把刚才蔡飞扬前后赏的两小块银子都拿出来正要摆上桌,“大少,这是刚才蔡家少爷给小的的赏银。” “别摆了,既然是赏你的你就收着吧。” “是,谢大少。”常升退下了。 赵祈灏冲着萧之夭大有翻白眼停不下来的架势,“你行啊,露脸第一天就给自己添了这么大一菜。” “哦?怎么大?不如你说来听听?”萧之夭本来就没决定这么早走,一看有人等了更有理由不走了。 毕竟人家加了料的汤都送上来的,摆明了是要等她,她怎么也得给人留出等人的时间来不是。 边牧黎亲自给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跟王妃打过照面的应该就是兵部尚书蔡涛的次女蔡飞舞,自小习武,武艺不凡。不过照今天这情况看,这个‘不凡’还是众人推崇多一些。刚才在楼下跟常升交涉的应该是蔡涛的长子蔡飞扬,同他妹一样,一样自小习武,武艺不凡,现任职于兵部,职称是令史。跟他在一起的应该都是兵部的同僚,职位都不高,但个个家世不俗。” “那蔡涛呢?”萧之夭问,她现在只关心那个当爹的什么情况。 “三年前太子亲自提拔上来的,蔡涛的正房是聂家小姐,按辈份来说,太子也能叫上一声表姨夫。” “聂?”萧之夭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那跟大少奶奶可是一笔写不出两聂来,要不我去找大少奶奶走个人情把这事儿翻篇儿了?” 赵祈灏本来是一副“事不关己那就好好看戏”的良好心态,可萧之夭把“大少奶奶”四个字溜出来他就不高兴了。 “大白天的你提死人做什么?你是不是怕了?怕了你直说,老子帮你灭了去!” 边牧黎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你的礼数呢?” 泪,这次可算拍对位置了。 赵祈灏:…… 不开心!没打屁股不开心。 萧之夭:…… 自己这么大的灯泡在,他们居然还能秀出恩爱来!看来果然是真爱啊! 边牧黎浓眉一整,努力拽回话题,“王妃想如何处理?如不想正面对上,在下可以送王妃从另外的出口离开这里,并且保证王妃一路安全回府。” “这样的话不会给你找麻烦吗?” 边牧黎还没表态,赵祈灏已经一脸傲气地站了起来,“我哥是谁?别说蔡家那两个小崽子了,就是蔡涛来了也找不了麻烦!” 叫的是哥,脸上端出的却是一脸“这就是我男人”的骄傲。 边牧黎耳后微微发热,一时之间竟不敢对上赵祈灏的眼了。 平时不是没被夸过,但这么当外人面明目张胆的夸还真是头一次。 对面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九王妃。 这些都让边牧黎迎来了久违的尴尬。 赵祈灏跟没事儿人似的,还非常有心情欣赏自己心上人难得的羞涩,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就差粘在边牧黎身上了。 萧之夭:…… 捂脸,都没法儿看了。 赶紧敲两下桌子把话题拉回来。 “这事儿吧,本来我是没放在心上的。虽然事出意外,但我也没吃亏,就我而言,我是相当愿意把这事儿就此翻篇儿的。” 赵祈灏给她个大白眼,也不知是不满她的话不由衷,还是不满她打断了他和表哥的眼神缠绵。 “但有人总上赶着找抽,我也不好意思不满足人家的追求不是?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总是需要教训才能长大的,看来蔡尚书家没舍得下狠心啊,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帮这个忙。”萧之夭低头摸了摸肚子,“我也即将有孩子了,小孩子啊,得从小就管好了,不然长大了就有可能被别人抽!这样可不好。” 萧之夭周身散发出母亲的光辉。 赵祈灏看愣了半天。 边牧黎眼底涌上欣赏的笑意,“敢问王妃有何打算?” “这还用打算?”萧之夭一歪脑袋,意有所指的拿目光一扫刚才某人的大腿,“不听话的小孩子还能怎么办?打听话啊!” “喂,你说就说得了,看我做什么?你说谁是小孩子?”某人又炸毛了。 萧之夭摊手,做“这还不够证明”的样子。 “你你你!你比我还小呢!明明你才是……”赵祈灏炸毛个不停,可惜没人理他。 此时敲门声响,阿宁和黄宁回来了。 听闻萧之夭已经便宜买下了闹事的铺子后,边牧黎忍不住赞了一声,“王妃好手段!不知王妃想用那家铺子做什么生意?”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不大点的王妃以后会在盛京商界掀起狂风暴雨,所以他一定要走到所有人最前面先入伙。 萧之夭当然也不会在盛京商圈早定的情况下谈什么白手起家的笑话,“暂时还没想好,等回头想好了还要找大少给参考一下意见。” “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合作在聪明人面前就是这么一简单,一句话就成了。 萧之夭又等着阿宁和黄宁吃好饭,然后才在阿宁和严丝丝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马车远去,边牧黎问赵祈灏,“这位九王妃多大了?” “过十五了,来盛京前刚过的及笄礼。” 边牧黎眼中钦佩更深,那样的冷静自持,那样的深谋远虑,可不像是十五的。再看看身边这个,都快十六了,还不是整天没个正形。 他忍不住叹口气,赵祈灏听到又炸毛了,“你叹气什么意思?你刚才看我那眼神什么意思?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不是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四处嚷嚷不是小孩子。边牧黎宠溺地摸摸他的头,随口支应着。 “啊--气死我了!”赵祈灏气得蹬蹬跑上了楼。 边牧黎却没跟上,他伸手招来了常升,“你派个老伙计去九王府报个信,就说九王妃现在在……” “是。”常升不敢耽搁,快步走了。 …… 此时门外。 躲在某墙角的蔡飞舞,“哥,看,出来了!一主四仆五个人,这下全了!我们快上!” “上什么上!这可是正街上,知道多少人会看到吗?你又想被爹罚是不是?跟着!看他们去哪儿。” 马车里,宋阳隔着车帘悄声道,“主子,那一队人一直跟着呢。” “那就好,去你们新买的铺子。” “是。” 车轮骨碌碌转的飞快,后面跟着的人小腿紧捣腾,也是一步不落。 严丝丝掀个缝儿抽空向后看了一眼,满脸嫌弃,“知道自己是下黑手去,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就不知道掩藏一下行踪?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过来是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吗?” 萧之夭撑着头侧卧在车厢里,“不是不知道掩藏行踪,而是觉得我们来自乡下没有后台不值得人家多此一举再掩藏行踪。” “他大爷的!早知道一开始我们也亮身份好了,看谁压谁一头。” “那样哪有亲自动手揍一顿有意思。” “那倒也是。” 两个人相视坏笑,阿宁羞愧得想捂脸。 “主子,丝丝,注意胎教!胎教!” 小世子可就在肚子里听着呢,这一天听到的都什么呀! 萧之夭豪放地一拍肚子,“儿子,听着,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手软,就是一个揍。揍坏了娘给你撑着!咱不是先动手的那方,到哪儿都有理说去!” “哎哟我的主子,您可手劲儿小点吧!那是小世子,不是肚子上长出来的赘肉!”阿宁深深觉得小世子能安全长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严丝丝从来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那挂的,“本来就是!这事儿一开始我们就是受害方好不好?好好逛着街呢,迎面就是一匹布先砸了过来!这也就是我们,要是别人早就砸趴下了。我们要个道歉过分吗?不道歉还率先动手,我们以自卫为准则反抗有错么?他们还想报仇?呵呵!天底下怎么能有如此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的人呢!” 后面跟踪的蔡飞舞,“啊,这是去刚才那铺子的路!他们这是要回那间铺子吗?哈哈,也好!这次我一定要把那女人也打倒在那个铺子里!” 前面萧之夭的马车果然停在了铺子前,然后他们就看到两个侍女把萧之夭扶进了铺子里。 蔡飞扬心里闪过疑虑,“你不是说这个铺子已经全砸了吗?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谁知道!管他呢!反正进这里更好,大门一关,里面还不是随便我们下手!哥,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似的磨叽,快点啊!” 蔡飞舞一马当先冲进了铺子里。 一看铺子里居然是简单收拾过的,能用的东西都归拢到了一起,不能用的隔着窗户能看到是扔到了后面的院里,铺子柜台前空出一大片空地来,看起来很是敞亮。 萧之夭就坐在柜台后唯一一把椅子上,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这位小姐,现在这是我的铺子了,我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蔡飞舞哪还管那些,看着萧之夭吃得红光满面白里透红的样子她就来气,也不等后面的人进来了她拎剑就上前砍。 “你的铺子?我还说是我的铺子呢!先把刚才打我的让我打回来!” 冲的架势倒是牛气十足,可惜实力不匹配,黄宁一掌就给她拍飞出了门,正撞进随后赶到的蔡飞扬怀里。 “哥!”蔡飞舞委屈地叫了一声哥,一张嘴,鲜血吐了蔡飞扬满满一衣襟。 先打的那一场就受了内伤,她不急着去治自己又一通奔波找人,又一通小跑跟踪,现在可以说是伤上加伤。 蔡飞扬仅有的那点稳重也因为妹妹吐了血而消失殆尽了,“敢打我妹!你们知不知道我兄妹是谁!” 严丝丝爆笑出声,“得,就冲这一句也知道你们是亲兄妹了!” 阿宁也忍不住嗤笑出声,他们真的不觉得这话很脑残吗? 萧之夭也无奈的勾唇笑了一下。这话总给她一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所以她一开始真没想把事继续下去的。 但真架不住“熊孩子”挑事没完。 “你是当哥的对吧?看在你年长的份上,你要不要重新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阿宁,给他说说。” 阿宁不添油不加醋从头到尾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萧之夭看蔡飞扬,“明白了没?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你妹的错,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这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蔡飞扬冷笑,“我妹哪里错了?你们走路都不看道的吗?前面有东西落下来不知道躲吗?我妹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要向你们道歉?她据理力争教你做人错了吗?你居然还支使自己的护卫出手打她!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跟我们干!” 萧之夭一行五人:…… 哎哟我去,这三观要撑不住了啊! 萧之夭垂死挣扎,看向蔡飞扬身后那群穿着官服的看起来很像是国家栋梁的青年才俊们,“事实怎么样你们也许需要时间分辨,但人品总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吧?这位蔡小姐平日里品性如何我不信你们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无论如何跟你们无关,各位如果还有理智的话,现在可以转身向后走,今天我当没见到大家。” 这是她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却成了压倒这群青年才俊们最后那点稳重的稻草。 兄弟们都在这儿,都看着呢,他要是走了成什么了?兄弟还做不做了?义气还要不要了? 她那么说是在看不起他们吗?意思是他们要想活还得是她大发慈悲放了他们? 靠,别以为她长得漂亮他们就不敢下手啊! “别废话,出来干!” “打了我们小蔡就想罢手吗?没那么容易的事!出来受死!” “看不出来你都有孕了口气还这么大!头一次来京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吧?小爷今天就教教你做人!” 一群“养在深闺”的“国家栋梁”们,他们从来不是因为什么理由才打架,他们出手的动机简单而纯粹,就是为了打架而打架! 萧之夭扶额,真的是头疼了。 这还没当妈呢,怎么就看不惯一切不长进的熊孩子了! “黄宁,宋阳,老规矩,上吧。” 黄宁和宋阳也很无奈,但头一次对“老规矩”三个字一点也不抵触。把剑放下,上吧,踹丁丁! 一群都没上过战场连盛京都没出过的青年才俊们哪里抵得过军营里杀进杀出的黄宁和宋阳,没一会儿就都捂着胯下在地上挨排滚来滚去了。 “你们无耻下流,不按套路出招!有违练武之德!” 他们毫无理由的聚众斗殴居然还说别人无德。 “你们有种别走!我马上叫人来灭了你们!” 萧之夭挑眉,或者这位也姓蔡?德行真像亲兄弟啊。 “心狠手辣的毒妇!贱人!盛京可不是你们这种乡下人能嚣张的地方!等着!马上就有官府的人过来收拾你们!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没准孩子都得生在牢里!”骂得最欢的是蔡飞扬。 萧之夭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骂她她可以当狗叫,但咒孩子绝对不行! 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门开了,萧江灼一身杀气地走了进来,“是谁说本王的儿子得生在牢里的?出来!” ------题外话------ 感谢大湿的花花~秋天的芬芳一起到了呢~如果太阳没那么晒的话多好啊~ 122 全员腹黑,他也是最黑的那个! 萧江灼回盛京的第一次上朝,太子一派都是严阵以待。 秦家已经倒了,赵祈赫从来就没有想再抢救一下的意思,于是当萧江灼奏本说要将秦家的上下九族无论男女都要斩立决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为昔日的左膀右臂说话,还带头对三年前有眼无珠错信了奸人的自己一通批判。 更狠的是,他还先于萧江灼把三年前秦长川如何陷害楚远腾通敌卖国的证据一一呈了上去。楚远腾一族背了三年的通敌卖国罪名终于当场澄清了,皇上也下旨让各府各县张贴为楚远腾正名的告示一个月以慰楚家在天之灵。 萧江灼出使边境一差得到了非常完美的结局,然而满朝文武歌颂的却是太子肃清奸臣毫不手软实乃尧天之幸。 皇上心里气得冒烟,面上却要同满朝文武一样对太子赞赏有加。因为他深知,太子不倒,在这朝堂上他的话就永远没有太子的话有分量。就连即将要发下去的告示模板都是太子来写,他只要最后加盖玉玺就成。 萧江灼虽然极得皇上宠,但在满朝文武心中却永远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民间私生子身份。血统不够纯正,你就做下天大的功劳来那也是太子运筹帷幄远程摇控的好。 不是已经搬出皇宫自立王府了么?那你一辈子顶天也就是个王爷了! 散朝后,大部分文武要员都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跟这位出远差才归来的九王爷哪怕多寒暄一句,就莫不簇拥着太子远去了。 赵祈赫面露无奈地隔着众人对着萧江灼抱歉地一颔首,那意思:九弟你别嫌皇兄不跟你打招呼,实在是人红事多腾不出空啊。 这优越感秀的,炉火纯青天人合一。 这还不叫完,前脚目送走了太子,后脚就被海公公叫进了后宫。 皇上将皇后的意思传达得非常明确,萧之夭的身份不足以成为九王妃,大尧天皇长孙的母亲也不能是边境出身的山野村女,所以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选都定好了,就是兵部尚书蔡涛家的次女蔡飞舞。 看着萧江灼的脸色越来越黑,皇上的心情终于越来越好了。 对,就是这样,越斗越凶才越好,这样他离重掌大权的位置才越来越近。 萧江灼最后一个离开皇宫的时候,看到的所有人都要忍不住赞一句,九王爷就是最得宠啊!想当年太子搬出宫后,皇上可没一次这么挽留过。 但到底怎么样萧江灼自己心里最清楚,宠他?皇上是看他最有能力跟太子对上才不得不宠他! 萧江灼乘上马车走了,宫门一角才走出了两个人。 太子赵祈赫和兵部尚书蔡涛。 “他这么晚出来,脸色又那么难看,看来他已经得知指婚的消息了。你马上回去悄悄准备,不日之内指婚的圣旨绝对下达,大婚的日子也不会太远。” 蔡涛心里苦,脸上却只有感恩的笑,“谢太子提拔!” “嗯,本来以你次女的身份是配不上皇室的,但你很幸运,这京里适龄的又能打的就你家次女了。让尚书夫人好好教教,嫁到熙王府后好好出一把力。本宫保证,她只要坐得稳九王妃的位置,那么以后九王府的一切都归她!” “是,微臣全家必万死不辞!” “嗯。”太子高傲的一摆手,这才乘了马车走了。 蔡涛也招呼来自己的马车一路回了家,直到进了家门,吩咐自家夫人第一时间把门关了之后才敢露出真表情来。 孙氏吓了一跳,“老爷?这是怎么了?” 这脸沉得都像死了双亲的了。 “唉,我到底没保住舞儿啊!”蔡飞舞性子活泼,自小就独得蔡涛宠爱,他之所以一直也没干涉蔡飞舞在男人堆中习武,也没有刻意约束她的男女之别,为的就是不想让蔡飞舞嫁进高门大户。 他为蔡飞舞想的是招个上门女婿,这样蔡飞舞才不会被打压活泼的性子,也不必受婆家的委屈。 这一招到目前为止一直好使,十四多年的岁月里愣是没有一出上门提亲的。 蔡涛还得意着自己计谋得逞呢,结果今天却迎来了这么一个大炮弹。 太子竟给蔡飞舞配了九王爷,个中的深层含义让他连自谦推托的词汇都说不出来。人家摆明了就是在利用他家姑娘,他要敢说什么身份不对等不敢高攀的话,太子都能像灭秦家一样马上灭了蔡家。 听了蔡涛转述的次女即将高攀萧江灼的事情,孙氏也傻眼了,“老爷,这不是把我们舞儿往火坑里推么?” 太子和九王的对立这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先别说最后九王府能不能落入蔡飞舞手里的,单是这中间长期的过招,蔡飞舞都不一定能活到最后。 “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舞儿还没及笄啊!她这么小的年纪嫁进去,根本不是九王爷的对手啊。” 两个人对着发愁,但谁都知道再愁这事儿也翻不了盘了。 “舞儿呢?”蔡涛问。 “还没回来。边大少奶奶不是有孕了么,她说去买些小孩衣服想上门探望一下的。” “嗯,做的好。回来后你再多教她一些,这事儿做好了,舞儿最后也能到手一个九王府,不亏。” …… 萧江灼心情不顺地下朝回到家,正要问萧之夭去了哪儿时,边牧黎派去的老伙计到了。 简明扼要的一说前因后果,萧江灼还没反应呢,墨卫先炸了。 “一个小小兵部尚书已经敢如此为非作歹了吗?主子,我们这就杀过去把王妃接回来!灭不死他们!” 萧江灼翻身上马,“你们都别动,我自己去。” 蔡家吗?这算不算正瞌睡时就有人送枕头来了?想嫁他?那也得看某人有没有命嫁他! 看着萧江灼的背影迅速远去,众墨卫对此无语半天,虽然这事儿是没啥技术含量,但主子要不要抓住每一次机会借机表真情?他们去帮忙怎么了?人多力量大,吓也吓死那群跳梁小丑好么? 他们只当萧江灼又想做单枪匹马救美的孤胆英雄。 可只有萧江灼知道,带人出来不方便。人一多事情就比较麻烦,走漏风声什么的,或者有人出来打圆场和稀泥什么的皆有可能。 他不能等到那时候!他要在对方身份大白之前就把事情引导到对他有利的方向。 关于萧之夭和蔡家兄妹杠上的事情,他担心归担心,但也知道萧之夭不会有事。有黄宁和宋阳跟着呢,萧之夭又是个智商长期在线的主儿,他可以自信地说,只有萧之夭欺负人的份儿,就没有萧之夭吃亏的份儿。 但当萧江灼赶到铺子门前时,萧江灼还是祭出了一脸杀气腾腾。 萧之夭一眼看见还吓了一跳,至于这么严重? 地上翻滚着的蔡飞扬众人却是吓得魂不附体,尽管还在被男人的最疼痛折磨着,但萧江灼进门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们听到了重点。本王的儿子?那么柜台后坐着的那个大肚子的就是传说中带球回京一怀就是两皇孙儿的九王妃? 卧槽!他们这是捅了什么娄子! “王爷恕罪,我等并不知道……” 有人机灵,开口就要解释。 萧江灼哪里等他解释,上前就是一脚,踢的是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那人捂着胸口不停地吐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敢对我尧天的皇长孙不敬,我今天就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萧江灼脚下不停,手中动作也不停,一一揪起躺在地上翻滚的人不是一掌就是一拳要不就是一脚。 他心里也有数,尽管话说得狠,但并不会真的打死人。 打残就行了。 一时之间铺子里痛叫惨叫惊起一片,在萧江灼武力全开的情况下,他们纯粹就是单方面被虐杀。 你最好还别开口求饶,因为但凡有人开口了不是惨叫而是什么有意义的词,萧江灼甭管正在打哪一个,肯定腾出一只手来拍过来,直到打得所有想说话的人都自觉闭上了嘴乖乖被虐。 蔡飞舞由于一开始就被打吐血了,所以一直缩在墙角半晕不晕的。后来是萧江灼的出场及出手吓清醒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跟她对上的孕妇会是九王妃。只要一想到对方身份比她高,这事儿闹到最后也是她得赔礼道歉的时候,她就吓傻了。 但她现在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事情的最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趁着萧江灼打个不停的时候,给两个丫环大使眼色,让她们掩护她赶紧离开。 萧江灼来时是把门踹开的,现在也没有关,半开着,位置离她也不远,她要是爬快一点的话,其实就是眨两个眼的时间。 两个丫环虽然没被萧江灼拽进虐杀圈,但围观就吓得不轻了。收到蔡飞舞的示意后,她们一边掩护着,也顺便想跟着一起逃出去。 其实这一切都落进了萧江灼的眼角余光里。 早就收到了蔡飞舞也在的消息,所以一进门他先确定的就是蔡飞舞的位置。看脸不认识,但看穿戴也能猜出来。一想到她就是皇上即将为他赐婚的女人,萧江灼就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但她是女的,他不方便对她出手,是以他其实一直在等,等到某种合适出手的时候。 蔡飞舞的手已经扒到门槛上了,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拼着不惜内伤更重的危险也要先蹿出去的时候,就听得背后“嗖”一声飞来了什么东西。 她警觉回身,看到的是她哥被萧江灼踹飞了过来。 砰一声砸到半开的门上,门被撞得迅速关回。 下一刻,蔡飞扬与蔡飞舞的同声惨叫能让屋里所有人的头皮都炸起来。 门关上,正好把蔡飞舞扒在门槛上的十指齐齐挤断。 蔡飞扬撞到门后落下,又砸到了蔡飞舞的身上,一个摔得当下就胳膊变了形,一个小腿骨听着就断了。 萧江灼终于满意地收手,虽然仍是一脸杀气腾腾,“去报官!我倒要看看来领人的都是谁家的!” 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外面早就围了不少人,只不过先前蔡飞扬等人进来之前曾威胁过不准围观,是以百姓们都远远地围着。 现在看到门大开了,里面的动静好像也停止了,他们都忍不住一点一点靠近了过来。 一靠近,有的人认出来了。 “那个是户部家的公子吧?” “那不是兵部的?” “那个是吏部的!我不可能认错!” 萧江灼下手之前因为另有目的,所以打哪儿都没打脸。别看这群青年才俊们身上很惨,嘴里吐血,但只要把嘴角的血一擦,五官一点没事儿,绝不影响外人认脸。 围观百姓们的话,以及萧江灼特殊的打人手法让萧之夭警觉起来,她走到萧江灼的身边悄声问,“你怎么了?” 萧江灼接过阿宁递上的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回身摸上萧之夭的脸,“你没事就好,其他的回去再说。” 盛京府尹侯开旺连滚带爬地就来了。正在家吃午饭呢,一听报信儿的说九王妃被惊得动了胎气,九王爷一怒之下揍了一群高官公子什么的,当下连马车都顾不得上,夺了一匹马就奔过来了。胡子上的饭粒带了一路他都不知道。 快到铺子时,隔着老远他就滚下了马,等进门一看在场的人,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还真是在场的哪个都身份不低,随便一个回家跟大人哭诉一番,他都有可能被穿小鞋。 “王王王王爷!”如果有选择,他宁可是被打瘫在这里的一员。这下要怎么善后啊!他现在自脱官帽来不来得及? 萧江灼也不为难他,还指着他做第三方证人呢,“这些人都穿着官服,想来侯府尹知道都谁家的吧?通知他们的父母,让他们来领人!本王就在这里等!” 侯开旺哪敢有什么意见,赶紧召集所有官差挨个去通知吧。 能小小年纪就被送进朝廷各部为官的人,自然都是各个高门大户家的得宠子孙,大部分还是嫡系长子。于是得到通知后,这些人家里的长辈来得也快。 有的甚至还穿着上朝的朝服没来得及脱呢。 等他们到了和萧江灼一对眼,得,各自恨的牙根痒痒。 刚才在朝堂上,他们才在太子的带领下撬了萧江灼的边境之功,这回头萧江灼就把他们的下一代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要说萧江灼动手之前不知道这些人什么身份,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信。 但萧江灼演得好啊,“怎么,原来都是各位高风亮节国之贤臣家的少爷公子吗?” 这么一个无辜茫然的开头,你要以为萧江灼接下来会说什么“啊都是误会手抽筋了没控制住”一类的客套话那就错了。 萧江灼把脸一拉,气场再开,杀气再涨,“各位大人在朝中各种尽忠职守各种以民为本,结果在家里就是这么教育子女的?自己做了错事不认错不说,居然还敢拉帮结派报私仇!今天这是本王赶上了,这如果是普通百姓,是不是已经被赶尽杀绝全家灭门了?太放肆了!皇长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们一个一个都得给本王拿命偿!” 皇室盼了多年的皇长孙的大帽子一扣,任这些大臣心里百般不服也不得不低头服软。 “行了,都带回去吧。王妃暂时无碍,就权当本王替你们教训子女了。”萧江灼大手一挥,特有范儿。 众大臣们打落了牙齿和泪吞。教训?那是单纯的教训吗?就差打成二等残疾了。带回去?带回去好说,要想再带出来回各部复职至少得是半年后了。 蔡涛最惨,儿子伤得最重,他赶来时都已经昏迷了。女儿的手指断了,小腿断了,还想嫁九王?好了之后能有人娶就不错了! 他深深怀疑萧江灼就是为了不娶才下的这么重手,可是他没证据,什么也不能说。 指婚的事情也是私下的消息传递,没有公开那就是没有,所以他连报冤的话都不能说。 一群小的痛哭着,惨叫着,一群老的泪流在心里。朝堂上胜了又如何?折了嫡系最好的子孙那就着面临后继无人这种更大的焦虑。 例如太子。 现在当真能感同身受生了十年没生出儿子的太子是什么心情了! …… 某个指婚还没公开就这么夭折在肚里了,皇后气得砸了梳妆台,连着对皇上喊了三遍“九王一定提前知道那就是蔡家小姐才故意下的黑手”。 萧江灼对此的解释是,真不知道。他急着赶去一个人都没带着,哪有人会及时告诉他现场的都谁是谁啊。至于没有问清楚了再打,实在是气过头了,压根听不进去话。 这是萧江灼收到消息后赶到现场前就早就做好的打算,所以一点漏洞没有,演技超级自然。 对于这种争斗,皇上从来不管谁是谁非,反正只要矛盾越来越激化,斗得越来越狠就越好。 为此,他总能找到添把火的角度,“小九,你错就错在太莽撞了!看来还是心性修的不够,就罚你在家闭门思过一些日子吧。九王妃的事情就往后先放一放吧。” 他既没如萧江灼的愿干脆把九王妃的名分给了萧之夭,又没如皇后的愿马上为萧江灼指另一个。如何在夹缝中生存并过得更好,还能左边一脚右边一脚两边便宜都占,皇上自认第二,大尧天就没人敢说第一。 …… 太子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朝堂上撬了萧江灼的功劳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然而这胜利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庆祝呢,就来了这么一出事。 那些官二代被打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因此而空下来的那些职位。 因为官二代的爹们都是他的人,所以官二代们处的虽是闲职却都是要职,突然闲了这么多职位出来,还非常有可能会闲半年,那么职位根本不可能空着等他们。 那谁来顶这些位置呢? 当时把这批官二代送上去就是经过了一番考核才上去的,不是家里的嫡子长孙,就是立场已经非常确定不会背叛他的。 再从家族里的旁支选?首先各家族里的嫡系就不会同意。 从副职里提上去?当时别的势力抢不到正职,就都在副职上安插了人,现在提副职?那跟把别的势力提上去有什么区别。 一时之间朝中各种势力的平衡被打破,隐隐有着重新洗牌的势头。 …… 墨卫们得知这种后续情况后莫不对他们的主子齐齐点赞。 怪不得那天主子自己一人走了不让他们跟,原来早就打算好了啊! 《论一个政斗人士时刻保持敏锐嗅觉并高瞻远瞩的专业素养!》 萧之夭在萧江灼将一切解释给她听后,也是目瞪口呆jpg了好长时间。 萧江灼就趁机对他娘子又搂又亲又摸肚子可劲浪儿。 直到萧之夭被摸到痒痒肉笑出来,“喂,别摸了,痒!我问你,该不是我和蔡飞舞的最初冲突都有可能是你安排的吧?” “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她,而且我又怎么知道平时基本不逛街的你会突然决定出去逛。娘子,你不要把我看得太妖魔化好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顶多有点小心机的孩子爹。” “所以你前脚才知道可能会跟蔡飞舞有婚约,后脚就有了把人打残婚约做废的机会?冥冥之中这是老天都在暗中帮你的意思?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萧之夭依然不敢相信。 看萧之夭纠结在这件事上不放,萧江灼不乐意了,“妖儿,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难道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揪着我的脖领子质问我为什么有了你还要娶别人为王妃吗?或者干脆带球跑,给我留最后一封书信,说一些为了爱愿意成全我的情话。或者……喂,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走干什么?听他鬼话连篇么?萧之夭深深觉得应付萧江灼每天的精分可比应付外面那些妖魔鬼怪累心多了。 萧江灼领旨在家闭门思过,虽然暗中进行大洗牌的事情也不少,但至少不用起大早上朝不用跟一群老心机们斗智斗勇了,萧江灼还是觉得很轻松的。 他准备好好利用这段闭门思过的时间跟萧之夭加深一下夫妻感情,听太医说快生的那两月也是不宜夜生活的,所以现在对他来说就是做一次少一次啊。 于是他制定了一个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不分昼夜论如何吃萧之夭才能一点渣不剩的完美计划。 计划好了,准备实施了,问题来了。 萧之夭竟然比他还忙。 大清早,走了。 大中午,没回。 大晚上,睡着回来的。 一打听去见谁了,边大少! 萧江灼炸毛了,把萧之夭抱回屋里床上后,他连夜就杀去了边家。 ------题外话------ 感谢咸鱼君,大湿和大乔的花花抱!鬼节的当天收到这么多花,我的心啊,也是百感交集啊!希望我能保得住这些花儿!muamua~ 123 溜鹰的VS秀恩爱的 边家。 作为传说中富可敌国的盛京第一商户,边家的护卫从来不是白给的。据说一年里抓到的宵小盗贼连起来能绕盛京一圈。 但他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抓猫头鹰。 对,萧江灼不是自己来的,出门的时候顺便叫上了晚上值班的kitty。 小同伙勾搭的不要太容易。 “这附近的老鼠什么的吃腻了吧?带你去换换口味啊?” 萧江灼不知道别人家的猫头鹰听不听得懂人话,反正他家的猫头鹰在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后,振翅跟上了他。 于是夜里轮职的墨卫就看到一个英姿潇洒的美男子掠空而去,后面跟了一个体型壮硕的猫头鹰。 那两眼睛绿的,跟自带按照灯似的。 墨卫:主子这是连打灯笼的都省了,简直持家小能手。 而等一人一鹰停在边家门外时,萧江灼不动了,食指凌空划个圈,“就这块,看到那院墙没?凡是墙里边的今晚都算你的地盘!你尽管抓,尽管吃!凡是挡你路的,你随便咬,只要留口气就成!” 好嘞!kitty嘟地长啸一声俯冲进了边家大院。 于是边家的护卫们迎来了史上第一难抓的“偷袭者。” 一开始他们只想在不惊动已经睡着的主子们的前提下赶走kitty,可在几经过招,kitty没被赶走不说,他们却累出了一身汗后,他们怒了。 “兄弟们,弄死它!” kitty也怒了,它本只为食而来,这是逼它伤人啊! 一时之间一群护卫和一只猫头鹰展开了你追我赶你出刀我出利爪的激情运动。 与此同时,萧江灼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半个阻碍没碰到。 边牧黎还在桌后看账目,腿边趴了一个半睡半醒的赵祈灏。 外面刚刚有异常的动静传来时,他是没在意的。边家自做大之后,天天晚上都有来“撞大运捡便宜”的,他早就习惯了。以为这一次也是,想着顶多一会儿就结束了。他腾出一手捂住了赵祈灏的耳朵,就继续看账目了。 但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之后,事情还没完,赵祈灏都烦燥的一把挥开了边牧黎捂在他耳朵上的手,“哥!还让不让人睡了!” 边牧黎无奈的瞪他一眼,“想好好睡还不回房去!快滚!” 明明偏房收拾得比宫里还干净舒适,他就是不去睡,非要趴在自己腿上睡,活该他睡不好! “不要!” 自从那天“病嫁”入府后,赵祈灏也就仗着发烧那两天得以顺利地在这屋里赖了边牧黎两天,但病一好就被边牧黎赶回了偏房。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又不敢过分挑衅边牧黎的承受底线。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了,赵祈灏不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是还是唯一重要的那一个。 于是他开始了缠人的作战方针。 边牧黎去哪儿他也跟着去哪儿,边牧黎如果哪儿也不去就在屋里看账目,他就宁可坐在地板上趴着边牧黎的大腿睡觉也不回屋。 你不是不让我睡在这屋吗?那么除了你睡下外,我就一直在这屋缠着你!反正你别想有时间去翻牌子什么的。 聂香怡那边他尽量视而不见,但不代表着他不知道那边聂家娘家给聂香怡送来了四个据说是照顾孕妇注意食补的行家。 切,骗谁呢?行家都是女的?照顾人用得着一个个长得媚眼带勾的? 只要他在,那些妖艳贱货一个也别想再有爬上边牧黎床的机会。 赵祈灏仰着头瞪边牧黎,“你是不是天天就盼着我回房早睡呢?然后你好去某些人的屋子里快活?” 边牧黎扶额,举举手里的帐目,“我这么多未完成的公事还不够快活的?” 外面又是一通惊起的人仰马翻,边牧黎欲起身去看看,“小祖宗你快回房睡吧,我保证看完账目后就睡觉,绝不出去找人快活行了吧?” “不行!我不相信你!”赵祈灏不管边牧黎怎么劝反正不松开抱着边牧黎大腿的手。 萧江灼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赵祈灏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跳起来就骂,“赵祈灼你什么意思!你家媳妇儿大白天的缠了我哥一白天,晚上又换你来了,这是还想着把一晚上也缠了不成?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看不得别人好?” 萧江灼被进门看到的那一幕小小冲击了一下,虽然对赵祈灏的心思早有心理准备,但乍一看到还是受惊不小。 他家老七果然是错长了丁丁啊! 刚才坐地上趴男人大腿的姿势多么妖娆啊! “老七你这话不对啊,什么叫看不得别人好?怎么,你正和谁好着呢吗?谁?你背后的边家大少?”萧江灼也没进门,抱臂靠在门框上跟赵祈灏搭着话。 赵祈灏一下子窘得满脸通红,“谁!谁好着了!你你你别胡说!” 他可以在内心对他哥起各种无法描述的小心思,但他再也不敢把话挑明了了。 挑明一次,他远走盛京,再回来,他哥娶了妻有了子。 再挑明一次?他真的没有勇气承受各种后果了。 在宫里发起烧的那一夜,烧得他迷迷糊糊的那一夜,他就剩下一个念头了,他再不挑明了,这辈子就算以哥的表弟身份待一辈子他也认了。 只要他哥再不躲他。 边牧黎娶妻生子被赵祈灏自我理解成了“因为他离京前的告白受了刺激为了拉他回正途才结婚成子”。 萧江灼把话这么似是而非地一挑,赵祈灏心里一半羞涩一半苦涩,想到身后就是边牧黎,他整个后背都僵了,生怕他哥为了避嫌再次离他远去。 边牧黎心酸一瞬间,开口却是,“滚一边去,你从小就是这么跟我学礼数的?” 只当没听见刚才萧江灼的话,边牧黎从案后走出来,拱手行礼,“熙王爷驾到,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萧江灼双手背后大踏步走进来,“嗯,海涵了,免你死罪。” 极限装比模式立刻气红了赵祈灏的眼,“赵祈灼!你在谁面前装呢?艹!你擅闯我的地盘,老子还没问你的罪呢!你……” 室内气温陡降,炸毛的赵祈灏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又爆粗口了,这屋里还有一个最看不得他爆粗口的边牧黎呢! “哥哥哥--”他哆哩哆嗦地转身去看边牧黎的眼,生怕再次看到那里有怒意。 边牧黎目光低垂着,长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他最近新炼成的“神功”--终于不会在听到赵祈灏爆粗口的时候忍不住出手打屁股了。 萧江灼不来的时候,这是边家的地盘,他最大,赵祈灏也是时时刻刻目光绕着他转,让他一点没有赵祈灏是七皇子的自觉。 但萧江灼一到,他就警醒了。 面前是九皇子,身边是七皇子,他怎么就又大意地忽略了某人的身份了呢。 “哥!”见边牧黎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赵祈灏差点哭出来,这可比他哥听他爆粗口就打他一通屁股难受多了。 他最怕就是边牧黎不理他。 “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赵祈灏只知道一遍一遍叫着哥,同时伸手去拉边牧黎的手。 边牧黎后退一步,躲开了。 “福叔!” “是。” “送七殿回房。” 一点没有感情的声音,赵祈灏立马哭了,但也不敢现在再求情了。自小跟在边牧黎身边长大,没有人更比他了解边牧黎什么时候真生气什么时候假生气了。 如果他哥铁了心,他再磨叽的话,只会让结果更坏。 “好,我回房!哥,我今晚不闹你了,我回房乖乖睡觉。哥你明天记得来叫我吃早饭啊,啊?” 赵祈灏一只手扒在门框上,眼巴巴瞅着边牧黎,好像边牧黎不给他个肯定答案,他就不走似的。 边牧黎眼角余光看见,到底心疼了,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赵祈灏这才甘心跟在老管家身后走了。 萧江灼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自斟上一杯凉茶,一饮而尽,爽! 边牧黎扫院里一眼,过去把书房的门关上。 “不知王爷驾到所为何事?” “没事儿,晚上替我娘子溜kitty,溜到你这儿了就顺便讨口水喝。啊,我家kitty也顺便讨只老鼠吃。没打扰你吧,边大少?” “王爷客气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说王爷讨口水了,就是王爷要边家全部的老鼠,啊口误,全部的水,在下也不敢私留一滴。” “就知道边大少是个大方人。”萧江灼做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就是你家护卫的能力有所欠缺啊。我家kitty就逮只老鼠吃,他们就慌张成这样了,要不本王提醒他们一声?也省得他们乱糟糟的蹦哒了。” “不必了。长久居于安逸,他们也的确需要伸伸懒筋了,不然都快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还是边大少是个明白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萧江灼猛地坐直,“今天我家娘子跟你都谈什么了?” 边牧黎心里腹诽:从你来了就一直拐弯抹角来着,你可算拐累了抹累了,我谢谢你啊。 不过开口还是正经得不能更正经,“王妃想进军商业,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看各行业看各铺子。” “妖儿想赚钱?” “不,确切地说是想在盛京商圈站稳脚跟。”边牧黎在见过萧之夭一面之后,有想到萧之夭不像是泛泛之辈,但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的野心那么大。 这盛京商号最多的就是边家,然后其次是聂家,剩下的就是不到十分之一的散户。 外来者进京想开铺子赚钱,不是跟边家合作就是跟聂家合作,如果自己单干的话,哪怕一开始会因为新鲜可能赚点钱,但时间长了一后,铁定被边家和聂家局限住,再不能有更大的发展。 不是他吹,他敢以他威名在外的“商业奇才”的名誉保证,盛京商圈早就的饱和了,边家聂家想开一家分铺都得各种考量,她一个外来人,还是女子,到底哪来的自信说什么未来五年内要盛京各行业都有萧氏两成利? 边牧黎看向萧江灼的目光难得带上了好奇,但不是好奇萧江灼,而是透过萧江灼在好奇萧之夭。 “你已经跟她说了你在边家有分利的事?你是准备拿那些分利给她做启动资本吗?” 这盛京,或者说全尧天,都不知道,边家之所以在边牧黎掌权之后发展迅速以至成了最大商户,这背后其实有着萧江灼的一份参与。 最初的最初,盛京其实是聂家边家以及散户三分天下的。但自打某一天萧江灼偷偷见了边牧黎之后,边家逐渐做大占了最大的那一份。 边牧黎直到现在也不算是完全占到了萧江灼这一边,但萧江灼当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的确对他影响至深。 萧江灼曾说,“太子最后要上位,赵祈灏不一定能活,你不一定能活,边家肯定不能活;但如果是我上位,我保证,赵祈灏一定不会死,你不会死,边家也不会死。” 细分析其中的含义吧,其实哪一句也没说死,但边牧黎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有一定的道理。 于是从那时起,他和萧江灼部分达成了共识。 百姓只知道边家仁义,赚来的钱有一半用来支持各考生,却不知道连接在边家和那些考生之间的是萧江灼。 边牧黎一开始还觉得这种大撒网建立人脉的模式弊大于利并不会有什么可见性的好处时,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尽管朝廷上攸关商业的一些大的政策,有聂家在就轮不到他边家的,但有了那些基层小吏的眼线后,他至少不会措手不及了。 而在商界,谁先一步得到消息就有了规避风险的先机。这种先机通常还是能决定一个商户更往前发展还是一夜灭亡的最重要因素。 萧江灼从来没有从边家拿过一两银子,但从那时起,边牧黎还是自觉地从边家每月收入上固定给萧江灼存上了一笔银子。 这些年来积攒的数目相当可观了,他也有向萧江灼提过要不要拿走,可萧江灼每次都说那就先存着吧。 所以现在是准备用在媳妇儿和孩子身上了吗? 有那么大一笔的资金起动的话,边牧黎觉得萧之夭还是可能在盛京商圈分一杯羹的。 岂料萧江灼却说道,“她不知道,我也不准备拿出来,那些钱是用来建人脉的,以后只会用的更多,不能动。至于妖儿的事业,呵,我只管看着就好,她自己能行!” 口气可骄傲,如果身后有尾巴都能翘上天去。 边牧黎:…… 溜只鹰还顺便秀恩爱是不是?这遭心的感觉啊! 萧江灼已经起身向外走,“行了,这水也喝完了,话也说白了,我也舒服了,本王走了,不用送!你继续看你的账目吧,也许以后就再没这种忙碌的机会喽。kitty,走了!” 一人一鹰扬长而去。 边家护卫:原来那猫头鹰是有主的吗?那他们溜了大半宿是因为什么?大少就这么看着他们跟一只宠物鹰“嬉闹”了大半夜? 边牧黎:“福叔,今晚轮职的护卫都扣半月工钱!” 连只鹰都抓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 心满意足的萧江灼和心满意足的猫头鹰一起回到了王府。 如果不是萧江灼及时揪住了kitty的鹰爪子,这货还能跟着他一溜飞进卧室去。 “你几个意思?吃得一鹰嘴的老鼠血还敢往屋里钻?外面树上待着去!” 什么叫过河就拆桥什么叫鸟尽就弓藏,萧江灼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赶走了鹰又把自己洗洗干净,萧江灼这才进屋抱上媳妇儿睡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萧之夭是被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娘子老婆媳妇儿孩儿他娘”给烦醒的。 “萧江灼!你又作什么妖!我很困,别闹!”萧之夭闭着眼打出一巴掌。 萧江灼一把抓住塞进了嘴里,“唔唔,娘子,唔唔,我饿,特别饿,不信你摸。” 他可没忘了他那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不分昼夜论如何吃娘子才能一点渣不剩的完美计划。 “喂!”萧之夭被掌心的热度一下子吓清醒了,“你不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你也就昨晚没吃吧?你这饿的不是胃口,是脑子吧?”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娘子,你就得负责我吃饱!”人已经被闹醒了,不趁机上下其手才是傻孢子。 萧之夭推拒得没有一点实际效果,反正没一会儿娇喘连连紧扒着人嘴不放的是她了。 迷糊中想起了现代休假刷博时无意中刷到的一个深夜话题,论女人是不是孕期时欲望更强。 好吧,那时候觉得各种伪科学,现在被啪啪打脸了。 “你轻点,注意两儿子!” “好嘞,您就瞧好吧。” 得到了允许的某男简直不要更兴奋,红蓝buff瞬间全开,整间屋子的温度都被他强行提升了至少十度。 日上三竿。 萧之夭扶着腰醒来,对着旁边嬉笑的脸咬牙切齿,早就该想到某些人某些事一旦开了闸就没节制的,她真是被欲望冲昏了头才会点头。 “还愣着做什么?我要饿死了!” 萧江灼马上色色地抱上去,“还饿?那我继续喂啊?” 萧之夭甩手就是一个大枕头砸上他的脸,“滚!去做饭!” 都不愿意去看那张脸了。 萧之夭话说的嫌弃的不行,萧江灼眼里却只有对面小媳妇儿眼角眉梢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凑上去,冒着又被拍了一枕头的危险强行一吻,萧江灼这才屁颠屁颠地领命走了。 严丝丝和阿宁捧了洗漱用具进门。 阿宁道,“我今早新包的牛肉小混沌已经好了,要不别让王爷去现做了吧?” 萧之夭还没回应,严丝丝先说了,“你懂什么!你包的能有王爷包的好吃?” 阿宁耿直上线,“可就是王爷包,那也是我做好的馅,我擀好的皮,我早就煮好的肉汤啊?王爷不过就是动手包一下,味道还能变?” 萧之夭and严丝丝:…… 不说实话你能死吗? 于是稍后萧之夭吃馄饨时,那是怎么吃都吃不出香味来。 原来在边境的时候吧,萧江灼非常有空,府里又没多少人可用,于是当他下厨给萧之夭做饭时,什么都得自己从头准备,就连添柴烧火都是他。 可现在回了京了,府里的下人们一字排开都能排出大门外去。 王爷做饭?成!菜也得给切好,水也得给烧好,您要是嫌站着煮累得慌都能马上有把太师椅搬进厨房给坐着。 再加上萧江灼也不像在边境那么有空了,是以来了也没要求什么,干巴利落脆地一过手,菜上桌,谁敢说不是他做的! 真不是不诚心诚意,而是自然而然就“进化”了。 萧之夭想了又想,一顿饭吃得唉声叹气,但又觉得这种事情都要矫情的话那就实在是她没事找事了。 可是饭实在是吃得不香啊。 萧之夭平时能吃十五个的量,今天只吃了六个就停了,“很快就中午了,中午再一起吃吧。” 她带着人走了。 萧江灼看得一头雾水,又尝了尝馄饨,挺好啊?那为什么吃得少?早晨做累着了?影响了胃口?看来以后还是把时间定在晚饭后好一些!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如此结论。 萧之夭现在如果在的话,如果知道她此时的举动导致了以后都无法自然入眠的后果的话,她一定宁可被人骂娇情也要把话挑明了说。 不能及时勾通真的耽误事情啊。 …… 萧之夭的马车再次来到边家门口时,见到的不是边牧黎,而聂香怡。 边牧黎是跟萧之夭提前约好了时间,但过了时间萧之夭没来,他就以为萧之夭不会来了。可他得按时巡铺子啊,于是他就走了。 萧江灼知道萧之夭昨天是跟边牧黎在一起一整天,可聂香怡得到的消息却是边牧黎跟一个大肚子孕妇在一起一整天。 她自打确定怀孕后,边牧黎再没单独见过她,更别说陪她逛街了。一听说边牧黎陪着别个孕妇逛了一整天她当时就炸了。 尤其是听到前院的眼线说那个孕妇今天还找上门了,聂香怡攥着拳头就冲了出去。 萧之夭的名字虽然传遍盛京了,但更多的人根本对不上脸,聂香怡自然也不认识眼前这位是九王妃萧之夭。 她一看到对面比她还大的肚子就下意识地以为人家这是打算靠肚子进门啊!就凭这个头,如果是儿子的话,那她的不就是老二了么? 长子次子一字之差,这家产可不只是少得一半! 聂香怡红了眼。 “这位夫人,我家夫君有交待,您可以进来等他。” ------题外话------ 感谢珍珠和蜗牛的鼓励~天气凉快了哈~心情美美哒~小可爱们也要美美的哦~ 124 论谁是真作死 萧之夭本想着边牧黎不在她就去铺子找的,但一看聂香怡那眼神,她临时改了主意,那就进去吧。 那是想把自己诓进府然后弄死自己的眼神吧? 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那就打扰了。” 严丝丝和阿宁一左一右扶了萧之夭下车。 聂香怡亲自在前面带路,脸上的笑不断,嘴里的牙也一直咬着没松。 看看人家这怀孕,那叫一个白胖嫩滑,那叫一个容光焕发,这任谁都能看得出受宠的意味来。 可她呢?肚子还没显,脸上的斑倒先长上了。娘家婆家的老老少少倒是都知道捧着顺着补品都先给她,可是自打确定了有孕后那个孩子的爹却是一次都没有单独见过她! 有一个七殿下回来抢注意力已经够让她上火的了,结果那个七殿下居然还只是吸引火力打掩护的主儿,真正的是这位肚子比她的还大的! 莫怪娘送来的四个丫环边牧黎一个都看不上,其实人家心里是已经有了一个了吧?! 此刻萧之夭在聂香怡的眼里,绝对已经打上了“边牧黎在外面养的外室”的标签。 “这位夫人贵姓?” “萧。” “那夫家贵姓?” “同姓萧。” 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夫妻二人都姓萧的!一定是不敢对她说夫姓是边! 聂香怡悄悄冲梁嬷嬷使个眼色,然后领着萧之夭在一处凉亭落座了。 凉亭正对花园,秋天的菊花正值盛放,各种名贵品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全都是钱啊! 严丝丝凑到萧之夭的耳边低声道,“看到那株绿的没?传说中的绿牡丹啊,不比你头上的簪子便宜!” 阿宁惊得捂住了嘴,这开的是花还是钱? 萧之夭连连点头,她虽然不懂花,但也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一看就稀少的品种都是值钱货。 果然不愧是盛京第一商边家啊! 随便扫周围一圈,都能从边边角角装饰摆件各方面感受到这个边家大院给人的土豪感觉。 萧之夭的眼睛里忍不住流露出了对土豪的膜拜,她商业的开展必须要跟边家合作!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聂香怡嘴里咬的已经见了血腥味。土包子!果然是奔着边家的钱来的!不过是随便领进来试探了一下,这土包子马上露出了马脚!看看那眼珠子,都快看进去拔不出来了! “大少奶奶,茶来了。”梁嬷嬷端着托盘过来上茶,在背对萧之夭的时候和聂香怡打了个眼色。 聂香怡抬头看向萧之夭,“这是我家夫君特意托宫里的太医给我开的安胎茶。自打喝了这安胎茶,我是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精神每天都好好的。夫人,您也来杯?” 一杯满满的热茶递到了萧之夭的面前。 热气氤氲了聂香怡眼底渗骨的寒意。 萧之夭没伸手接,淡淡的反问,“太医给开的安胎茶?” 聂香怡很惊讶萧之夭没有轻易上勾,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也对,任谁大着肚子也不会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 “自然,我需要骗你吗?”聂香怡故作自然地将茶碗放到了萧之夭的面前,“我家夫君可是边大少啊,这盛京还有他买不到的东西吗?要不是看着夫人和我一样,您可还没机会喝到这茶啊。” 她端起自己眼前这杯,有意无意地让萧之夭看到她喝了一口。 萧之夭就真如她所愿看着她喝,但萧之夭自己却是一点没有要喝的意思。 聂香怡有点急,时间长了如果边牧黎回来了怎么办?啊,这贱人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太有心机了!居然小看她了。 聂香怡脸一沉,一拍桌子,“夫人这是何意?我好心请你喝宫中太医特意开的安胎茶,你却动也不动,是在怀疑我在茶里下了毒吗?” 萧之夭,“是。” 聂香怡:…… 卧槽!这人怎么直接承认了?这种事不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脸上都得装么?对方不按套路出牌,那她要怎么接? 聂香怡急出了一脑门汗。 严丝丝和阿宁偷偷捂嘴窃笑,“一个字噎死人”一向是主子的绝招啊! 萧之夭端着茶碗晃了晃,似喃喃低语道,“你要是不提太医开的没准我就喝了。但偏偏最近我还真是喝了不少太医开的,就没有一种你这味的,你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话末凉凉的眼角斜斜向上一挑,杀气如飞镖,直射聂香怡的眉心。 她居然敢对自己的大儿子出手! 找死! 聂香怡被那一眼看得一下子就从头凉到了脚,她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什什什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萧之夭鼻嗤一声,不想再跟她说话。把茶碗向后一递,“请这位大少奶奶干了这杯安胎茶。” “是。”严丝丝和阿宁秒懂萧之夭的意思,原来这茶有问题么?同是即将做娘的人,她怎么可以对别人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见严丝丝和阿宁端着茶碗向聂香怡走近,梁嬷嬷心叫不好赶紧带着人上前欲挡,“夫人这是何意?我家大少奶奶好心好意请你喝茶,你不仅怀疑她还要让她以身试茶吗?” 萧之夭:“是。” “呃!”梁嬷嬷被萧之夭的一个字噎得打了个响嗝。 “无礼!”聂香怡在众丫环身后站起,“送客,我不奉陪了。” 她抱着肚子转身就要跑,嗖,一支竹箭擦着她的耳鬓射了过去,落到亭子外面,射掉了那支绿牡丹。 “啊--”聂香怡吓得尖叫。 “保护少奶奶!来人啊,快保护少奶奶!”梁嬷嬷转身以保护的姿态将聂香怡护在了怀中,同时在其他丫环的掩护下向亭外急退。 严丝丝左手抬起就要再射一箭,被萧之夭抬手阻止。 眼瞅着那些人就要退出亭外了,萧之夭突然抬手把桌上的茶壶摔了出去。 茶壶穿过一众丫环的腿,碎在了梁嬷嬷的脚底。 茶水是烫的,碎片是尖的,一群人慌里慌张地无不或被烫得尖叫或被扎得尖叫。 混乱中梁嬷嬷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她怀里护着的聂香怡被她连累竟是比她还早一步摔倒下去。 先是膝盖跪到了地上,她手及时一撑地稳住了,可是这时梁嬷嬷摔下来了,正砸在她一边肩膀上,她被顺势压倒,肚子撞在了台阶的棱角上。 “啊--”聂香怡的惨叫几乎要震碎满园的菊花。 众人眼睁睁看着聂香怡的脚腕处开始流下了血。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聂香怡抱着肚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毒妇,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的孩子偿命!梁嬷嬷,我要她母子二人为我的孩子偿命!来人啊,给我拿下她!” 萧之夭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凉薄如斯,没有一点同情。 她和聂香怡本没有对立矛盾的,聂香怡如果不先动了要弄死她的心思,那么她连看这女人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事情发展到现在难道不是她自己作死吗? 自己作了死居然还有脸怨别人,这是姓聂的通病吗? 心肠这么歹毒,还是别生下孩子作孽的好。 萧之夭只对聂香怡脚腕处流下的血默哀了三分钟,孩子走好,愿天堂里没有歹毒的娘亲。 黄宁和宋阳早就闻声赶了过来,往萧之夭的前面分左右一站,谁也别想靠近一分。 边家的老太爷,边牧黎的父亲,各种长辈全都闻风而动出来了,一时之间边家大院混乱成一片。 边牧黎和赵祈灏就是在一片混乱中赶回来的。 老管家挤在人群外面,连风暴中心都挤不进去,急的原地直转圈,“你们快让开,先让大夫给大少奶奶看看啊。” 一群不省心的主子,竟没一个说把聂香怡先抬出来看大夫的。 他急的不行,然而挤不进去,话也不好使,一点用没有。 赵祈灏赶到,冷笑一声,声音拔高,“都给小爷滚一边去!” 这声音在边家的主子耳朵里那就是火警级别的鸣笛,鸣笛一响,甭管他们在做什么,马上避让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边牧黎和赵祈灏终于得以顺利的走到了事发中心。 聂香怡仍然半躺在台阶上,看到边牧黎来后,她颤微微伸出了双臂,“夫君,救救我们的孩子!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边牧黎的浓眉第一次因为聂香怡拧成了疙瘩,他现在特别有一巴掌打下去的冲动。 想保住孩子你早干什么去了?出血的第一时间不就该叫大夫吗?结果回来就见你在这里嚷嚷着怎么报仇雪恨了! “叫大夫!” 聂香怡终于被人抬走了,她举着的双臂最后也没被抱到。 赵祈灏头抵在边牧黎的后背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哈哈哈,爽死他了!早就看那个肚子不顺眼了,今天终于解决了一块心病。 给你点赞。 赵祈灏冲着萧之夭偷偷竖大拇指,又被边牧黎一巴掌打掉。 边家的各路主子们围上来,眼底俱是看笑话的义愤填膺。 “牧黎,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有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避不可免,但你弄到家里来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香怡的孩子最好保得住,否则聂家那边看你怎么回复!” “牧黎啊,是不是一个人撑着一大家子太累了?要不让你二弟帮你吧?” 真真的现场版群狼环伺。 赵祈灏气红了眼,一把拔出了边秋手中的剑,“都特么的给小爷滚!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滚!再不滚我砍人了啊!” 一群人莫不做鸟雀状一哄而散了,因为赵祈灏一向就是个说砍就砍的主儿,特靠谱儿。 萧之夭从亭里走出来,将手中的那碗茶递到了边牧黎的面前,“不管你信不信,真是她先动的手。” 萧之夭难得的真诚解释,毕竟对面这位是她即将合作的伙伴,她还是不希望双方之间有什么隔阂。 赵祈灏一剑把茶碗打碎在地,“我信你!” 边牧黎伸手欲接茶碗的动作停顿在半路,愣了一下后放弃似的回手拧上了自己的眉心。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防赵祈灏防了半天,没防住半路杀出的萧之夭。 “福叔,把这些茶碗碎片都收好,包括厨房下药的人以及这药的来源。” 萧之夭可比赵祈灏警觉多了,“会影响到跟聂家的关系吗?” 聂家的背后就是太子,这里面会有什么牵扯吗? 萧之夭很担心。 赵祈灏挥着边秋的剑威武的不行,“怕他?谁敢来再打我哥的主意,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边牧黎终于忍不住屈起一指狠扣在了赵祈灏的后脑勺上,“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待着!” 把人敲老实了,边牧黎这才看向萧之夭,“九王妃多虑了,这件事情在下会处理好的。只是今天看来没办法继续谈了,就让小七送您回府吧。” “行,我自己会走,你先去忙吧。” 边牧黎点个头也不客气,赶紧快步走了。 刚进院子就迎上了跑出来正要找他的大夫,各自眼神一对,马上知道事情不妙。 “这边说。”边牧黎将大夫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怎么样?” “保不住了。本就刚刚有孕,哪里经得住这么一摔。” “不行,必须保住!” “哎?可是这……” “你不是说至少四个月才显肚子的吗?至少这四个月内让她,让某些有心人相信她的孩子还在。” 边牧黎沉目如水,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神色,大夫悄悄地打量了又打量,也没打量出什么来。 “你刚才没直接说结果吧?” “没跟大少报备之前,小的自然不敢把话说死,只说情况不太乐观。” “做得好!那你现在马上回去说从我这里讨到了宫内太医的秘方,只要静养,这孩子一定能保住!” “是。” 大夫也是个演技在骨子里的神人,一转身,脸上已经挂上了惊喜交加的笑容,“好消息!大少奶奶好消息啊--” 跑进屋的背影简直是大写的欢喜雀跃。 边牧黎:…… 只做大夫还真是委屈他了。 …… 这边赵祈灏正在准备送萧之夭回去。 萧之夭指指里面,“我自己离开没问题的,你还是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吧。” 赵祈灏本来是这么想的,但萧之夭一点明,他立刻装出了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干嘛关心里面的事情!更何况,嘿嘿,我很满意你的做法,没看到我刚才都给你点赞了么?” 这个孩子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尖出来扎他一下,偏偏他还不能亲自动手灭了,生怕触到了边牧黎的逆鳞。 他之所以再不敢向边牧黎表白的一大原因就是,哪怕两个人真的两情相悦,他也是没办法为边牧黎生个孩子的。 于是他再恨那个孩子,却也做不出亲手毁了边牧黎骨血的行为。 可当别人做了时,他又止不住的高兴。 高兴之后又是悲伤。 边牧黎刚才是真的变脸了,是真的紧张那个孩子。 他很难不想,他再不是唯一那个让边牧黎紧张的人了。 “走,送你回去,我也想小鱼了,顺便去看看他。” 回到家,萧江灼听说了一切后,表达态度相当明确,“娘子干得漂亮!要是我在,那女人都别想活!敢对我大儿子动心思,弄不死她!” 赵祈灏马上接过话茬儿,“那小九什么时候有空?皇兄接你夫妇一起逛一逛边家的菊园啊?” 大眼睛相当不掩饰的呼扇着,写明了“弄死她!弄死她啊弄死她”几个大字。 萧江灼和萧之夭:…… 聂香怡居然安然活到了现在还真是命大啊。 “那么想她死你怎么不亲自下手?想当年小七爷不是还有过一剑砍死三的光荣事迹吗?怎么,这还没老呢,手已经软了吗?”萧江灼逗他。 赵祈灏怒目,“谁手软了!那三都是丫环,勾引我哥就该死,砍死她们那也是我在教她们重新做人!可这个能一样吗?她要不是姓聂,我早砍死没商量了。” 萧之夭凉凉插嘴,“所以你觉得我们帮你去砍死姓聂的就没事?” “呃--”只要聂香怡头上的聂不掉,谁弄死都得惹上一堆扯不清的麻烦。可至少不是他麻烦啊!赵祈灏心里如此想,嘴上也知道不能明说出来。 “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找小鱼!”赵祈灏端着一盘虾饺一边吃一边跑走了。 阿宁帮萧之夭盛一碗汤递过去,“会很麻烦吗?不至于吧?边大少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不跟我们合作了吧?” 严丝丝冷哼,“不合作就不合作,我们非得靠他?就主子在莞城给的那本菜谱,我们一样能在盛京白手起家发起来!” 萧江灼夹起一个小笼包给萧之夭,“娘子想赚钱啊?开饭店?那我们卖小笼包如何?就娘子给的那个灌汤笼包的配方,相信一天就能红遍盛京。” “然后让盛京百姓给我起个灌汤笼包王妃的美名?”萧之夭一口把小笼包吞下,“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燕雀之志!” 说一个词点一个人,筷子点了三下,在场的三个人都被寒碜了进去。 萧江灼被侮辱的不要不要的,就喜欢娘子这么攻气十足! “那娘子是想怎么做?不卖包子卖高端菜?直接像边家或聂家一样向盛京的有钱人出手?” “你觉得可能吗?人家的客户稳稳的,我横插一杠子出来,除非研发出的菜式一下子征服所有人的口味,否则我背地里都得被人挤兑死。我是想赚钱,不是想跟人掐架,虽然掐架我从来不怕。”萧之夭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大儿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我想给他准备点什么。” “准备点什么?”阿宁顺着话茬儿问。 萧之夭筷子一放,豪情万丈,“我要未来盛京的每一产业都有三成我儿子的利!” 萧江灼:娘子攻一脸,想跪下给她擦鞋。 阿宁:茫然,茫然,再茫然。 严丝丝:牛皮会不会吹破? …… 饭还没吃完,就收到了边家那边传来的大少奶奶保住了孩子的消息。 萧之夭和严丝丝阿宁对看一眼,事情不对啊,当时那种情况还能保的住? 赵祈灏抱着酒坛子冲了进来,“小九,陪皇兄喝酒!” 也没拿碗,他举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也不知是酒坛大了点,还是他嘴巴小了点,这一灌,酒没喝进去多少,脸上倒是洒了不少。 “艹!阿秋,给我拿碗来!” 这一喝就喝到了天大黑。 喝了一地的酒坛子,萧之夭等人围了一圈,蹲得远远的看他。 “喂,天黑了,还不送他回家?”萧之夭问旁边同样蹲着看戏的萧江灼。 萧江灼还没回答,赵祈灏倒先蹦了起来,“回什么家!老子哪有家!天下之大,哪个能是老子的家!老子没有家!唔唔唔,老子没有家--小九,干了这碗家!” 赵祈灏举着酒碗对着空气做了个碰的动作,然后一仰头,又是一碗。 萧之夭按按蹲麻的腿站起来,“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不管?阿秋,你就没通知你家大少来接人?” 边秋少有的脸色难看,“听说大少自打进了大少奶奶的屋后就再没出来过。公事都推了,这还是第一次。” 萧之夭和萧江灼对看一眼,看来事情比他们想像的还严重。 哐--赵祈灏把酒碗摔在了地上,“阿秋,备车,回家!那是老子的家,要走也是别人走!” 赵祈灏推开上前欲扶他的手臂,坚持自己跌跌撞撞地爬上了车,走了。 “就让他这么回去作?不会乱上加乱吧?”萧之夭问。 萧江灼扶着她转个方向往屋走,“再乱还能乱到哪儿去,反正不是他折磨死边大少就是边大少弄死他!娘子有空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担心我。” “你?你怎么了?有房有车有妻有儿,每顿吃饭都能吃三大碗,这样的你还需要担心?” “需要!尤其是这里,特别需要担心!” “萧江……唔!” 天黑了,例常拉个灯。 与此同时,边家大院却是相反的灯火通明。 边秋将马车停在大门口,“主子,到家了。” 赵祈灏不睁眼,“去传话,就说我醉得起不来了下不了车。” 什么?不出大少奶奶的屋?我看你这回出不出! ------题外话------ 感谢大湿,青墨和大葵的票票~心意妥妥的收心底了哦~愿小可爱们秋天都美美哒! 125 偶遇太子,鬼畜进化 边福进屋给边牧黎送消息的时候,边牧黎正在床前临时搬来的一个桌案后看账目。 “少爷,七殿在门外呢,阿秋说醉得下不来车了,您看这……” 边牧黎的眼神一晃,正要说什么,床帐内传出了聂香怡的声音,“夫君,你还在吗?” “嗯,在。” “夫君,你相信我的对吧?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就是九王妃的!” “嗯,没事。” “夫君,那你刚才没骗我吧?你真的会在这里守我一夜?” “嗯,不骗你。” “夫君,你的话可有孩子做证的!如果你敢骗我们娘俩,我就,我就……” 边牧黎从桌案后起身,几步上前挑开了床帐一角对上聂香怡的眼睛,“睡吧,我就一边看账目一边看着你和孩子睡。” 这迟来的温柔让聂香怡受宠若惊,甚至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在听说今天的大肚子女人原来是九王妃后,她曾一度后怕的不行。这盛京谁不知道九王妃的肚子里是这大尧天的皇长孙,如果今天在她的手里出了意外,别说她的命了,就是整个聂族的命都得受到威胁。 可是后来梁嬷嬷却偷偷告诉她,因为当时情况太乱,茶壶和茶碗早就碎得不能再碎了,水都晒干了,连个印子都找不到。就是说即使萧之夭怀疑她们真下了毒,也找不到丁点证据了。 聂香怡一下子就放松了,只要没证据,那就是一场误会引来的意外而已。对方没事,自己的孩子也保住了,更惊喜的是边牧黎居然紧张她了。 这算因祸得福吗? 聂香怡忍不住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头皮发乍的同时,心情却是美到天际。 “那,那,那就让床帐这么掀着一角行吗?我想随时都能看到夫君。”撒娇的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说完了又怕让边牧黎觉得她恃宠而娇,她又赶紧补了一句,“孩子也想随时能看到爹。” 边牧黎沉默了,就在聂香怡都以为又要被拒绝的时候,边牧黎说话了,“好。” 这字一出,不只聂香怡愣了,边福也愣了。 因为边牧黎往日里只在赵祈灏身上才会出现的宠溺态度这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出现! “夫君--”聂香怡感动的热泪盈眶。 边牧黎已经坐回桌案后,“闭嘴,睡觉。” 这话可真是不温柔,聂香怡却像吃了蜜一样甜乖乖地闭上了眼。 她双手轻抚肚子,几乎要感谢今天的遭遇。 娘有句话真的说对了,男人玩归玩,玩女人也好,玩男人也好,他终有玩够的一天,终有一天会知道儿子最重要的。 看吧,今天孩子差点出意外一下子就把他的真心吓出来了。 嗯,她要好好静养,她一定要生一个大胖小子。 迷迷糊糊要睡着之前想起了院外还有个醉酒企图求抱的皇子,聂香怡不屑地一扯唇角。 你作!就让你作!你就作下大天来换得了边牧黎的真心了,你能给他生儿子吗?你能给边家生下一代家主吗?呵呵呵呵。 聂香怡睡着了。 边牧黎掀过一页账目,目不转睛,“福叔,给少奶奶再点一支安神香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是。” 那是从尧天西边的西疆国运来的安神香,无色无味无毒,就是能让人睡得更沉。 至于还能不能醒来,或者什么时候醒,呵呵,看缘份。 边福点完香又送了一个香包到边牧黎的眼下,那香包能中和安神香,就能保证边牧黎不会一同睡过去。 “少爷,那七殿那儿?” “你带人去接他。” “可以七殿的脾气,如果不是您亲自去接的话,只怕……” “那你就带着人等在那儿。不是说醉了吗?等他醉着了,抬进院里便是。”边牧黎脸上微露疲惫,“下去吧,今晚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老管家只能照做。 带着人很快来到了院外赵祈灏的马车门外,可还没来得及说明呢,就先听赵祈灏问道,“我哥呢?没来?” “禀七殿,大少很忙,在……” “还在大少奶奶的屋里?”赵祈灏打断老管家的话,脑袋从车门里探了出来,他仰头看向灯火通明的院内,“一直都在那屋里?” 从小看着赵祈灏长大的老管家又如何听不出看似平静语气里的失望之意。 “小少爷,”这是赵祈灏还没被承认是七皇子时老管家对他的称呼,“大少已经二十五了,随便谁家到这个年龄都不知道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您也快十六了,也许明年也会成为一个孩子的爹。您和大少的兄弟情深不假,也不会随着您二位各自成亲各自有孩就生分了。小少爷你就想开些吧。” 赵祈灏愣了半天没反应,然后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福叔,喝!” 整坛的酒倒下,一半入嘴,一半淹了脸。 边秋及时放下车帘,挡住了边福欲看清赵祈灏脸上是酒还是泪的视线。 夜色渐深,院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院外的马车周围砸了一堆又一堆的酒坛子。 “他说过如果我再喝酒他就打断我的腿的,可你们看,我都喝这么多了,他怎么还不来打断我的腿呢。” 赵祈灏在马车内喃喃自语着,一身的酒气都能把马车外面候着的人都熏醉了,可是他却意外的吐字清晰。 “阿秋,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福叔,你知道原因吗?” 骨碌碌,哐,哗啦。最后一个酒坛子从马车内滚出来摔碎到地上,马车内终于没声音了,赵祈灏终于闭上了眼睛。 “主子?”边秋试探着叫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这才确定赵祈灏是真的醉倒了。 老管家一招手,“抬七殿回房。” 那是一种类似现代担架的工具,是老管家提前准备好的,生怕抬的人感觉出一点不舒服。 边秋还细心地拿出车里的薄毯给赵祈灏盖上了。一半是因为怕赵祈灏着凉,另一半则是为了遮一遮赵祈灏那满脸的泪痕。 边家的灯终于全灭了。 黑暗中,一个黑影离开了边家,奔向了太子府。 赵祈赫披着睡衣来到书房听了黑衣人对全天情况的转述。 “你是说香怡欲对九王妃下手,结果却害得自己险些小产?” “是,但幸好大夫抢救及时,孩子保住了,边大少好像也吓到了,到属下出来之前他一直都在大少奶奶的屋里陪着,就连七殿在院门外醉酒耍泼都没出去。” “做得好!”赵祈赫完全精神了。也对,哪个男人会在自己有儿子的时候还去喜欢别人家的儿子呢! 黑衣人道,“主子,边大少刚才就在大少奶奶的屋里看的账目,看来他已经完全不设防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不急。”赵祈赫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今天边大少奶奶和九王妃过了一招的事情传出来了没?” “没有,边大少下了封口令。” “下的好!”赵祈赫敲打桌面的动作停止了,“把白天的事情都扣到老七身上去!就说他和边大少奶奶不对付动起了手,结果一不小心害大少奶奶动了胎气,边牧黎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府,他觉得委屈才深夜在边家院外买醉耍泼!” 多么流畅的起承转合,有赵祈灏前十五年独得边牧黎宠爱的“威名”在外,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绝不会有人不信。 他不要边牧黎暂时的跟赵祈灏产生隔阂,他要两个人永远的关系破裂! …… 第二天,萧之夭便听到了严丝丝和阿宁从菜市场带回来的流言。 “七殿火了!现在全盛京都在传他是气愤边大少奶奶的肚子抢走了本属于他的边大少的独宠,所以才一言不合把边大少奶奶推摔,害得人动了胎气差点流产。”严丝丝边说边叹,“七殿这是为我们背了锅吗?真是辛苦他了。” 阿宁面露不忍,“这些话到底怎么传的?明明边大少奶奶图谋不轨在先啊!边大少就这么任由流言传出来伤害七殿下的名声?” 萧江灼一边帮萧之夭绑辫子,一边屁颠颠加入到八卦的队伍,“你们多虑了,就这点事儿还能伤得了老七的名声?这些比起当年他男扮女装,一夜睡足花楼和楚馆名角的战绩来可差远了。” 萧之夭膜拜:是个汉子! 严丝丝又问,“那今天我们还去边家吗?” 萧之夭准备从各行各业同时出手,这两天一直在边牧黎的陪同下深入到各行业了解情况。边家现在被流言覆盖,边牧黎还有心情陪她做行业展望? 还有赵祈灏那作天作地没作出结果就绝对不算完事的性子,他会任由边牧黎该干什么干什么? 严丝丝没说出口的顾虑大家都秒懂。 萧之夭想了想,道,“我相信边大少的职业操守,他一定能公私分……” “明”字没能说出来。 大乔拿着一封书信快步进来,“主子,边家大少送来的书信。” 打开一看,大致意思就是,未来几天会把重心放在大少奶奶的保胎上,至于商业合作的事情只能暂时延后。 萧之夭:说好的职业操守呢? 萧江灼一点不在乎,“娘子,我陪你逛啊?这京中大大小小的行业,为夫我也很熟哦。” “哦,那你熟各行业都有多少竞争者吗?各行业的内部流程又是如何?最核心的是哪部分,最赚钱的又是哪部分?” 萧江灼,“娘子,吃粥。” 萧之夭吃完饭,依然带着严丝丝等人出来了,边牧黎可以因私事而暂时搁浅,她的事情却不能等的。 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嫌累,挨个逛着街上的每个铺子。 没有了边牧黎的即时解说,只靠看的,只靠跟店小二的交流,萧之夭得到的消息的确非常有限,但她依然没停下脚步。 直到阿宁提醒她中午了,为了孩子也得必须中途休息一下。 严丝丝一指前边不远的另一家边家饭庄,“我们去那儿吃午饭,顺便休息一会儿?” 萧之夭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家对面,“不,今天我们去对面。” “对面?对面看起来很好吃吗?”严丝丝在看到对面门口挂的硕大一个“聂”字后,声都变了,“喂,那可是聂家!你就不怕上来的东西有毒?或者半路店小二把匕首藏在托盘下借着送菜的机会进包间行刺?” 黄宁和宋阳一听严丝丝的话都肌肉绷紧了。 萧之夭满不在乎地一甩头,“那就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吧!” 逛了几天了,她心里其实也有大概的轮廓了,这盛京大部分赚钱的铺子不是掌握在边家手里,就是掌握在聂家手里。因为赵祈灏的关系,边牧黎领她逛自家铺子时几乎没隐藏什么,除了账目和技术核心外。 但她一次都没去了解过聂家。 做为能跟边家齐头并进这么些年的实力对手,萧之夭打心眼里觉得聂家肯定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边牧黎没跟着正好,她也可以毫无顾忌地亲身去了解一番了。 萧之夭带头向聂家饭庄走了过去。 严丝丝和阿宁赶紧一左一右跟上,黄宁和宋阳一边跟上一边暗中戒备max。 掌柜的是个很面善的人,笑的特亲切,“一看夫人就是个体面人,咱上二楼包间吧?小的给您找个僻静又敞亮的位置?” “不必,我们坐那里就行了。”萧之夭径直走到最里面角落的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前面还有一个柱子,有柱子那么一挡,外人不好看到那个位置,那个位置的人却能将整个一楼散桌尽收眼底。 这是行家去“刺探”敌情的惯用手法。 掌柜的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好嘞,您几位上坐。” 萧之夭目光一扫,严丝丝等人围着她乖乖坐了一圈。 “那几位点些什么?”掌柜的把手边的菜单就近递给了宋阳。 宋阳当然不能点,他抬手又把菜单推到了萧之夭的面前,“主子。” 萧之夭看到掌柜的对于宋阳的举动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打开看了看菜单,又啪一声合上,“把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都做一份端上来吧。” “好咧。小二,过来给这桌送壶好茶。” 掌柜的走了。 严丝丝马上凑近萧之夭咬耳朵,“你猜他是不是猜出你的身份了?” 萧之夭翻着手里扣下的菜单,“猜出来了又如何?他还能把我们赶出去不做我们的生意?我说你们都放轻松点。我们就是累了来吃顿饭的,你们别有事没事就‘间谍’上身好么?本来不算什么的,别再因为你们引起了什么。” 黄宁和宋阳苦笑,桌子下面握剑的手都出汗了。能不紧张么?这可是王爷的死对头,太子的后盾!理论上为了避嫌,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事有万一。万一真有个效忠过头的下人为了主子甘愿牺牲也要冒险呢?到时他们可就麻烦大了。 相对来说严丝丝和阿宁的情况倒好一些,可能是跟萧之夭待久了,别的没长,这胆子倒是长大了不少。 现在已经能跟萧之夭观察起店内大堂的情况了。 “主子,感觉这家店小二的颜值普遍高于边家的啊?恍惚间我都要以为是回到四美还在的时候了。”这是严丝丝。 阿宁再次耿直上线,“太娘了,他们哪有四美帅气。” 唰唰唰唰,四双目光齐齐射向了阿宁。 阿宁吓了一跳,“都看我做什么?” 唰唰唰,三双目光又齐射向黄宁,眼底看好戏的意味非常明显。 阿宁终于反应过来,小脸立刻羞红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客观评价一下?我们懂!嗯,你的审美很正常。”萧之夭一本正经地解释,于是阿宁的脸更红了。 她转头看向一声不吭的黄宁,“黄哥,我不是……” “嗯,我懂,没事的。”黄宁微笑着摸了摸阿宁的后脑勺,其实心里早就骂翻了。 --原来四美在小萌媳妇儿的眼里是属于帅气那一级的吗?那自己呢?早知道这样的话,离开莞城之前就该找机会把他们再虐一遍。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身体的伤痕男人的脸啊!溜光水滑美的不行的,你咋不干脆做女人? --呜,小萌媳妇儿说的竟然不是“他们哪有我相公帅气”!呜呜呜,好伤心。 黄宁不想让眼前这群明显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看戏,所以只能憋气在心。 阿宁体会不了这么深,只当自家男人当真大度的不行。 小二端来了第一波菜,两荤两素,都是凉拌的。 看见萧之夭动了第一筷子后,阿宁马上夹起一块蒜泥肥肠送到了黄宁的餐碟里,“你吃。” 这是黄宁最爱吃的菜!他一下子就因为小萌媳妇儿的这一讨好举动笑了起来,“好,你也吃。” 他也帮阿宁夹了她爱吃的凉拌黄瓜,然后两个人深情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抬手夹起菜吃进了肚。 萧之夭的筷子停在嘴边:这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粮啊! 严丝丝转头看宋阳,宋阳面无表情地回,“大姐您当看不见我,谢谢。” …… 此时楼上包间。 赵祈赫正在吃饭时,掌柜的敲门进来了。 “爷,楼下好像来了是九王妃的人。但那天远远见过九王妃的小二今天请了病假没来上工,所以小的也不能确认。” 赵祈赫把嘴里的食物咽掉,又灌了一口茶,“走,去看看。” …… 一楼,萧之夭邻桌的几个大汉一开始喝酒喝的好好的,可喝着喝着就多了,竟是不知为什么还动起了手。 大汉一号被大汉二号一推仰头摔倒,正在落在萧之夭桌前的地面上。他晃晃脑袋睁开眼,竟是和萧之夭正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 当即恼羞成怒,“艹!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放肆!”宋阳马上拔剑架上了大汉一号的脖子。 “卧槽!要打架吗?兄弟们,抄家伙!”大汉们个个摔碗砸碟,竟是都起身抄起了坐着的长凳。 掌柜的刚走到楼口就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向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两位都消消气消消气,都是误会,误会啊!” 大汉一号指着脖子上蚊丝未动的剑,“这叫误会?” “这位壮士,你看这……”掌柜的乞求的目光看向宋阳。 宋阳看向萧之夭,得到萧之夭摆摆手示意后他才收回了长剑。 严丝丝拉他坐下,不算小声地嘀咕道,“一天到晚疯狗多了去了,你要每个都计较还过不过了?” 本来都被掌柜的拉回去要继续吃饭的大汉一号一听这话立马又冲了回来,“你说谁是疯狗?臭娘们,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嘴!” 他挥手打向了严丝丝的脑袋。 宋阳眼角余光瞄见,抓起手边的筷子转身便刺。 一双筷子齐齐插穿了大汉一号的手腕,这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其他大汉一看这,再次抄起凳子冲了过来。 萧之夭一点头,黄宁和宋阳纵身跃起,牢牢拦住了这几个冲上来的大汉。 他们打成一团,其他散桌早就吓得东跑西跑了。 小二们哭喊一片,“客官,您还没付账呢!” “哎,别打啊别打!住手,快住手!”掌柜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刚不是都劝好了吗?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那位太子爷可是就在楼上看着呢,他这掌柜的看来也是做到头了。 几次拉架没拉成,反而还被打到了,掌柜的放弃了,抱着头缩在一角,空在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打坏了你们是要赔的。” 萧之夭就稳稳地坐在桌后,依然和严丝丝及阿宁边吃边聊着,就好像眼前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听不到似的。 直到她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的目光。 迅速转头找过去,对上了二楼楼梯口赵祈赫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阴沉如深渊的眼啊!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有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丝毫亮光。 严丝丝和阿宁注意到萧之夭的异常跟着看过去时竟是被齐齐吓得一哆嗦。 严丝丝本能地搓搓手臂,“这是谁?也太阴森了吧?白瞎了那么一张帅脸了。” 她倒没忘了客观评价那张脸。 萧之夭收回目光,心头也觉得像蒙上了一片乌云似的,很是不舒服。 楼上锦卫现身,“爷,用属下们出手制止吗?” “不必,去报官。” 盛京府尹侯开旺时隔不几天后又连滚带爬地胡子上粘着饭粒就来了。 又是午饭时分,又是惹不起的一家,他都想哭了,这最近是拜拜的菩萨走了,他才如此倒霉么? 上次是九殿,这次是丞相家铺子,就意味着后面是太子爷。这要是还有下次的话,岂不是要提升到上面那位了? “呸呸呸!”侯开旺连吐几声,生怕给自己提前立了旗。 府尹带着官差到了,场面总算控制住了。 侯开旺看到萧之夭的第一眼,眼泪真下来了。缘分啊!还是这位姑奶奶啊!上次就是她呀,您老是事故体质么? 他抹一把泪正要下拜,被宋阳和黄宁齐齐架住,“公事公办”四个字悄声送进了侯开旺的耳朵里。 那就公事公办吧。 问清了事情原由,侯开旺当即宣判,一群大汉主动闹事,当负全责,砸坏的,包括因此造成的其他桌未结账的,都算在他们的身上。 掌柜的千恩万谢,有这么多赔偿的话,至少不会扣他月钱了。 大汉们当然不服,然并卵,被侯开旺带着的官差强行执行宣判,搜走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别说,真够了。 一楼大堂终于安静了,萧之夭也终于吃完了饭。 结账走人,心情一点没受影响。 就是走时不知为什么看了一眼二楼楼口那里,然而那里已经没有赵祈赫的身影了。 宋阳问他妹,“主子在看什么?” 阿宁小声道,“刚才二楼那儿有个很怪的人,看着阴森怪恐怖的,主子应该是在看那人吧?” 黄宁马上和宋阳警惕的对看了一眼,会是谁呢?聂家某位主子?那刚才为什么没有下来? 萧之夭坐进马车一脸严肃,“我觉得我忽略了一件大事。” “什么?” “虽然我一直强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无所畏惧,可在那之前我竟是连什么兵会来什么水会淹我都不知道,这事儿让我太被动了。” “主子的意思是?” “我得认识这盛京所有有头有脸的男人!” 严丝丝和阿宁:…… 您老是想怎么认识? 黄宁和宋阳:…… 完了,就知道即使有孕也挡不住女主子的鬼畜进化啊! 等着看吧,晚上府里又得是一通腥风血雨。 可他们很快就被打脸了,萧之夭完成“逛街”任务回家后,家里并没有掀起腥风血雨,而是冰封十里。 萧江灼当然不同意萧之夭提出的什么茶话会的方案。她是请男的,不是请女的!还要亲自接待!卧槽!他要是同意了,那跟往自己头顶带绿帽子有什么区别! 在莞城任她爬上他的头顶作威作福是没关系的,因为在莞城他最大,只要他不说什么,就没人敢谈论她的流言蜚语。 可这是盛京!多少人就等着她出丑呢,她这么做跟把刀子送到敌人手里一样!一人一口唾沫下来,都能把她淹死!在盛京他可还不是老大呢,万一无法护她周全怎么办? 萧江灼摆事实讲道理,也不忘了以情动人,可依然说服不了萧之夭。萧江灼最后气得拍桌离去,“反正不行!” 人生第二次冷战拉开了序幕。 ------题外话------ 感谢咸鱼君和宁萌的豪华鲜花抱!抱得满满一怀呢,整个人都被熏香了~美美哒~感谢二位~么么哒~ 126 女人当自强!好,我们分手! 这次冷战来临之急,暴发之猛,波及之广,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所造成的影响也是深远和巨大的。 墨卫们和严丝丝等人也不得不对此做出了最忠心耿耿的反应--漠视! 别人家主子冷战是互不理睬恨不得在彼此中间划下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来彰显自己绝不妥协的坚定立场,这二位呢? 萧江灼亲自洗菜剁馅亲自和面擀片包了饺子给萧之夭吃,萧之夭就亲自摘了桂花挺着大肚子在厨房一个时辰做出了桂花糕然后送进了萧江灼的书房。 上次两人生气萧江灼还被赶出了卧房过,这次天一黑,萧江灼主动回了卧房,等门的萧之夭给萧江灼亲自开的门。 夜里轮职的墨卫对这一夜如此描述:没吵没打不说还貌似听到了某种类似不可描述的声音。 已经被虐出抗体的众人:冷战也不忘虐狗,简直心累。 萧江灼and萧之夭:他们也很心累好么? 萧江灼送饺子给萧之夭时说,“我可以把这京里所有有头有脸的男人的容貌及性格特征以画像的形式给你看,但你想亲自认识的事,坚决免谈!” 萧之夭给萧江灼送桂花糕时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我说要帮你会疼你不是说说而已。茶话会是了解潜在对手最全最有效的方式,我坚持!” 天黑萧江灼回屋,萧之夭开门说,“萧江灼我爱你,你得相信我有保护你的能力。”萧江灼抱人上床,“老婆我也爱你,请你体谅我承受不住你和孩子有丁点意外的可能。” 萧之夭主动献吻,“我不是菟丝花,我想和你并肩而行,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萧江灼分分钟拿回主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妖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暂时不用把你公开介绍给大家。” 唇枪舌剑不断,旖旎缱绻绵绵,辐射出的恩爱射线虐杀的单身狗连起来能绕王府十圈。 第二天天一亮,门一开,又是各奔东西,各自黑脸,冷战继续ing。 众人死鱼眼,生无可恋:虐!我们就静静地看着你们继续虐!反正我们已经被虐习惯了,虐虐更健康!呵呵。 萧之夭拉着长脸上了马车,昨晚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她的床技底线一退再退,可最后还是没胜,忒憋气了。 阿宁出于关心问候道,“主子,怎么了?” 萧之夭一把抓住阿宁的手,“你平时和你家那口子出现意见分歧的时候,你都怎么灭他?” “哎?”阿宁被问得满脸红,但还是诚实答道,“我都听黄哥的,至今还没分歧过。” 萧之夭:…… 他大爷的!大意了! 严丝丝拍车狂笑:让你虐别人,终于也有被虐的一天了吧? “主子,今天我们去哪儿?” “去边家。” “可边大少不是说暂时合作延后吗?” “不找他,去找我们小七哥。” 虽然前有边牧黎暂时退了,后有萧江灼极力反对,但萧之夭还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做法。 回到盛京后,她越来越感觉到了身为女人带给她的局限性。再加上她肚子越来越大了,她甚至不能像在边境那样出手帮萧江灼打架。那么她就必须要为自己建立另一个堡垒。 她同萧江灼说要给孩子一个保障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要保护萧江灼。在盛京,不仅她伸不开拳脚了,萧江灼好像也放不开手了。 人人称道的皇上最宠之皇子,没想到真实情况却是手中并无多少实权。 萧江灼准备如何运作她没参与过,政治方面的东西她也觉得自己并无参与的特长,所以她才决定从经济出手。 赵祈灏无人敢动是因为背后有边家,太子地位稳固是因为背后有聂家,萧江灼背后有一个传说中的好爹,实际情况却是屁事儿不顶。 那么她就要为萧江灼建立一个足够保护他的萧家! 白手起家什么的不是不行,可是时间太慢了,很有可能萧家还没起,他们就被太子灭了。 她不缺启动资金,她心中有万千现代经济的案例,她完全可以站在边家和聂家的肩膀上起地基。 边大少不行,那就赵祈灏。 可是萧之夭怎么也没想到在边家看到的是一个醉睡不醒的赵祈灏。 萧之夭不由眉头皱起,问边秋,“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醉的?” 边秋很郁闷,“从那天没被大少亲自去门外接就开始了。” “一直喝?” “对,喝醉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喝。” “边大少就一直没管?” “听说大少奶奶那边情况一直不是很稳定,所以大少一直在那屋里亲自陪着。” 萧之夭沉了沉心,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两个人正说着,赵祈灏翻了个身,好像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谁?阿秋!是哥来看我了吗?” 哗啦,床帐被撕了开,赵祈灏一眼对上萧之夭,下一刻,他眼睛一闭重新倒回去了,“阿秋,酒!” 边秋无奈地叹一声就要送酒上前,萧之夭一手拉住她并示意她向后退。 边秋虽然不明白情况但还是听话后退三步。 萧之夭深吸一口气,抱起旁边窗台上一只类似景泰蓝的大花瓶就冲着赵祈灏砸了过去。 里面的水飞溅而出淹了赵祈灏半身,插的花也被水冲散得哪哪儿都是,最后花瓶穿过纱帐后还砸到了赵祈灏的腿上。 赵祈灏“嗷”一嗓子就蹦了起来,“萧之夭!你想打架是不是?” 萧之夭不屑地冲他勾勾手指,神情极度挑衅,“你打得过我?” 别看她大肚子,灭他依然不过是一只手的事。 赵祈灏被噎得梗了一下,好吧,他的确打不过。 “艹!好男不跟女斗!”给自己一句下台阶的话,他转身准备躺回。 “你再躺躺试试!”萧之夭又抱起了窗台那边对称摆着的另一个花瓶。 “喂!你什么意思?”知道萧之夭是个敢说敢做的主儿,赵祈灏当真不敢躺回去了。 萧之夭想了想,觉得这是边家的地盘还是不要说出真正的目的比较好,“小鱼和kitty想你了,我来接你过去住几天。” 赵祈灏突然怔住了。 这种在别人看来很是平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将近十六年的岁月里的第一次。 他的皇上老爹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他的大表哥更没有这么说过。 他搬离皇宫,皇上连问都不过问,他自己都能想到,就算问了,皇上老爹没准还得说一句“搬就搬呗那是他家”。 他去皇宫住或来边家住,他的大表哥从来都没意见。现在想想,能有什么意见呢?他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第三个地方可去吗? 走,没人挽留;来,没人去接。 赵祈灏一时悲从中来,竟是很快湿了眼眶。他连忙背身掩藏,嘴里则强硬道,“他说想我我就得去,那我成什么了?算了,反正也没事,小爷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吧。” 边秋松了一口气,“爷,那沐浴更衣?” “嗯,沐浴更衣。” 一通收拾,候在门外走廊下的萧之夭简直要怀疑这位爷是不是在屋里上妆时赵祈灏终于出来了。 萧之夭抬眼一看,无语了:还真上妆了。 本就是清雅漂亮一小少年,这一上妆,得,诱受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 她都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好想弄死他! 自小建立的男人当以力为美的观念正在遭受着暴风雨般的洗礼,她开始后悔刚才的随口一邀。 这样一个人摆在自己跟前晃几天,这郁闷的不变成自己了? 萧之夭神色纠结间,赵祈灏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看我做什么?没看过男神?” 萧之夭扶额,看吧,已经开始头疼了。 但自己开的头,跪着也要走完。 “好的,男神请--” 萧之夭有气无力地一摆手,赵祈灏趾高气扬的走在了前面。 气场摆得相当足,只是任谁都看得出那缓慢步子所暗示的犹豫二字。 更别说那么明显行进途中的东张西望。 萧之夭一咬牙,站定在一个下人面前,“你们家大少呢?怎么没看见他?” 走在前面的赵祈灏没有停下,但耳朵明显已经立了起来。 “禀九王妃,大少出去了,还没回来。” “出去巡铺了?”萧之夭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可当她听到答案时,她恨不得倒回时间把这句掐了。 因为那下人很明确地答道,“不是,大少是陪着大少奶奶出去买孩子东西的。” 萧之夭心叫不好时,赵祈灏那边果然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罗嗦什么?还不快走!你要是肚子大不好走,爷让边秋抱你走啊?” 这回步子终于不慢了,但重的每一步都像恨不得要把地跺穿似的。 一群人出了边府,边秋早就驾着另一辆马车等在门外,但赵祈灏没上,反而钻进了萧之夭的马车。 严丝丝想了想,把阿宁赶去了边秋的马车,让她跟黄宁和宋阳坐那辆车,她自己则坐到这车的门口,外面是边秋驾车。严丝丝将车帘留了一个小缝儿。 她们私下里打闹归打闹的,可是这弟妹跟婆家伯哥坐一辆马车的事儿要是传开了,在盛京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她想的多,做的细,可是车内两个人却是毫无感觉。 赵祈灏进来了就开始闭眼假寐,其实是在压抑心火。表哥居然陪那个女人出去逛了,这事儿光用想的就让他妒嫉得全身发烫。 萧之夭有点手足无措。 当时光想着如果她不方便出面召开茶话会,萧江灼又不支持的话,她准备找赵祈灏做“发言代表人”的。可是人诓出来了,她就感觉出不对来了。明显就是一个正在失恋中的小孩儿,她很怀疑如果不把这孩子的失恋心态先扭转过来的话,这位能帮她什么! 可扭转……她真没做过这种心理辅导工作啊。 “喂,我说,你就没想过自己做一番事业的吗?” “做什么事业?事业是什么?做来有何用?” 萧之夭被噎得差点翻脸,深呼吸三次强迫压下,“你自己的事业,你自己赚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完全不用看别人脸色,这种事情想想就兴奋不是吗?” “可我现在的钱已经多到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完全不用看别人脸色,那么我还有做事业的必要?” 萧之夭:……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一咬牙,下狠招,“那你的家呢?你这么多钱可曾为自己建一个家?你的家人呢?无论你发生什么,能在家里就等着你回家给你沏好了茶做好了饭无论你多晚都能等你的家人呢?” 赵祈灏猛地瞪向萧之夭:不说实话你能死吗? 原来他是没想过的,“边家是他永远的家”这个意识从来没有被冲击过,即使后来被认回皇宫。 这次回来皇上也早说好了要给他封王,但他也没有急过,反正他的家是表哥在的边家,那么有没有另一个只属于他的王府,他还真不在乎。 可事情拿到现在来说,他的观念开始变了。 边家再不是那个事事维护他,只属于他的边家了。 他醉成那样了可是除了边家他无处可去。 再搬回皇宫?他还真没那个脸。 看来他真的需要另立王府了。 看着赵祈灏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定了,萧之夭趁机“谏言”,“一个人永远不要把自己的一生完全依附在别人身上。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是永恒的,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银子才是永恒的。你看我,萧江灼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安心地窝在家里做金丝雀。事有万一,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得确保明天哪怕自己被抛弃我也有骄傲离开的银子这觉我才睡得安稳。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 呃,好像哪里不对。 但不管了,赵祈灏的神情明显已被她说动,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萧之夭扒住赵祈灏的袖子继续。 “你以为为什么边牧黎敢给你甩脸子?他不就是深知你除了边家无处可去吗?但如果这种时候你有自己的事业呢?有自己的家呢?他爱给谁甩脸子给谁甩脸子去,咱高兴了就哄哄,不高兴了扭头就走!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那不是遍地都是?七哥,你听我的,我们强强联手,在盛京打造出另一片不姓边也不姓聂的新天怎么样?七哥?你看什么呢七哥?” 透过严丝丝提前留的那条缝,赵祈灏看到了边家饭庄门前一个熟悉的马车。 车帘一掀,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边牧黎。 边牧黎下车后没往门里走,而是转身伸手,又从车里扶下了一个人。 聂香怡。 瞄到赵祈灏一点一点扭曲的表情,严丝丝那个悔啊,她多余什么留那条缝啊!人家两主子都心正不怕影子歪,她多余个屁啊! “哈,哈哈,起风了,我把车帘放下啊。”严丝丝想要补救。 赵祈灏折扇一伸,拍在了严丝丝的手上,“放什么放!小爷饿了,我们吃完午饭再走。阿秋,就在前面边记饭庄停!” 严丝丝向萧之夭猛打眼色,快劝劝啊!这要去了不得干起来? 萧之夭想了想,眼眉一挑,劝什么劝?借机快刀斩乱麻才是王道。 她虽无意插手别人的感情私事,但边牧黎明显都已经有老婆有孩子了,那再跟赵祈灏这边不清不楚的,怎么看都不道德。 马车停下,赵祈灏下车就带头向里闯。 常升远远看见就是头皮一绷,快手拉过一个小二交待道“快去三楼给大少报个信儿”,然后他才迎向赵祈灏,“七殿您来了,您走慢着点,小的先让他们给您的包间开窗通通风的。” 赵祈灏一扇子打在了常升半挡在他面前的手臂上,“是通风还是通信儿去了?常掌柜,你真当小爷是个傻的?” “不不不,小的哪里敢。”常升再不敢挡着了,鬓角流下的汗都快赶上水了。 萧之夭抱着肚子艰难地爬楼梯,“也别另准备了,就那一间,大家都是熟人,拼个桌还能给你们省点本不是?” 常升讨好的笑,“那不是委屈七殿和王妃么?小的可不敢。” 赵祈灏站在高几阶的楼梯上,回身就把手中的扇子砸在了常升的头上,“滚你丫的!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 常升被打中额头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去。 边秋及时出剑一挡,低声道,“忙你的去吧,上面自有大少压着,你上赶着找什么虐。” 常升苦笑着把折扇捧回给边秋。他能不上赶着嘛?按月领着人钱呢!不过这么一拖延,上边的大少应该有心理准备了。 常升功成身退,但也不敢退走,而是默默地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三楼包间,赵祈灏一脚踹开了门。 门里聂香怡很明显地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碗都洒了。 边牧黎拿起桌上的布巾一边帮聂香怡擦拭水渍,一边头也不抬地斥道,“你的礼数呢?让狗吃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在自己的面前亲自对别的女人怜爱有加已经让赵祈灏妒火中烧了,他再这么当着别人的面训自己,赵祈灏都想掀桌了。 白皙瘦削的小白拳头握得青筋根根爆起,萧之夭都怕他这火发不出来会爆体而亡。 她一扯赵祈灏的袖子侧身上前一站,“想来是边大少的礼数没教好,你看这么大一皇子这么大一王妃这么大一皇长孙就在这儿站着呢,也没见谁起来行礼不是?我家七哥大度没跟你们计较,边大少却反过来指责我们了,这事儿我们是不是得从根上捋捋?” 边牧黎神情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会拿身份说事儿。 赵祈灏从来没跟他拿身份说过事儿,久而久之,如果不是时时有人喊一声“七殿”的话,他都要忘了赵祈灏还是七皇子的事了。 聂香怡正在重新打造温柔大方端庄识礼的大家主母之形象,一听萧之夭的话马上拉着边牧黎的手站了起来,“民妇给七殿下请安,给王妃请安。” 赵祈灏盯着那双拉着的手都快瞪出火来了。 艹!还不放开?还不放开! 萧之夭及时再侧跨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七哥,坐!” 在赵祈灏走过她时,她又小声嘀咕一句,“记着啊,独立,骄傲!” 赵祈灏反射性挺直脊背,两大步走过去,在刚才边牧黎坐过的主位上坐下了。 一身的怒气,可在椅面上感受到边牧黎留下的体温后,他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不几天前他还和边牧黎在这个包间里腻在一起,现在人还在,只是腻在那人身边的人却不是他了。 边牧黎的目光从赵祈灏面前的茶碗上一扫而过,那的水面上曾清晰地映出赵祈灏通红的眼。 “那在下就不打扰七殿和王妃用餐了,告退。” 他扶着聂香怡转身向门口走去。 啪,一只茶碗碎在了边牧黎的脚边。 赵祈灏扬高下巴,“谁准你们走了?侍侯着!” 聂香怡心里简直爽的不行,亲眼看到赵祈灏和边牧黎有闹掰的倾向,她兴奋的都要跳起来。可是表现在脸上只有委曲求全,“是。夫君,你快去啊。” 边牧黎被聂香怡推到了赵祈灏的面前。 醉酒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眼对眼。 赵祈灏无论心里怎么想着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可在看到那双眼后,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委屈。 --你说过这辈子只疼我的!你说过我的位置谁也代替不了的!你说过我要再喝酒就会打断我的腿可我都喝醉好几回了你为什么连出现都没出现! --就因为那女人肚子里有你的儿子了吗?所以你不要我了? 边牧黎目光低垂看向坐着的赵祈灏,深邃的眼神看起来毫无波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咬牙咬出的血腥已经咽进了肚里。 “七殿,今天的虾仁做得很好,您要先来一个吗?”一个虾仁夹到了赵祈灏面前的餐碟里。 “还有翅根。” “还有鱼眼。” 都是赵祈灏爱吃的菜,常吃的菜。 赵祈灏:所以他这是为别的女人点了自己爱吃的菜?他在寒碜谁? 一时静默。 突然,咣,赵祈灏一脚把饭桌踹翻了。 “边大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边家所有产业都有我一半的吧?” 聂香怡猛地抬头,这是要分家? 边牧黎肃手而立,低垂的目光让人看不清具体神色,“是。” “那好,我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属于我的产业文书全部送到熙王府!”赵祈灏优雅站起,骄傲的像盛开满屏的孔雀王,“从今天起,我们掰了!” 人走,茶凉。 边牧黎一一扫过脚底的虾球,翅根,和鱼眼。 点你爱吃的菜,为你送行。 “是,七殿好走。” …… 萧之夭即使想过快刀斩乱麻对两个人都好,但她也没想过斩得这么干脆。看看赵祈灏那张脸,自上了马车后都快黑出水来了。 “内什么,你要是后悔了的话,我去回去帮你说。没事儿的,反正你平时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主儿,边大少不会跟你真当真的。” 严丝丝捂脸:主子,您那是安慰人的话嘛。 赵祈灏仰头看着车顶不动,“不必。没做之前我也以为自己会后悔,可现在做出来了,其实也没那么后悔。一直以来都是我追在他后面,他累了,我也累了。你说的很好,那就骄傲的离开吧!小爷我差什么了!” 萧之夭长出一口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放心,回头我就帮你介绍更多更好的……” 呃,要男人还是女人? 萧之夭突然觉得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好办。 赵祈灏像是突然长大了似的,主动接道,“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统统放马过来!只要能让小爷有反应,小爷来者不拒!” 萧之夭和严丝丝对看一眼:不好,这是要变成花心大萝卜的节奏啊。 造孽啊! “那些都先放放。”萧之夭赶紧往回拉,“你不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经济独立吗?没了边家,你准备靠什么赚钱养自己?你要住哪儿?我这么说不是不让你住我那儿啊,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看你这意思也不像要回灏阳宫的样子。” 赵祈灏斜倚在车厢一角,“也好,回头我就找父皇要一块地儿建王府。不用他出银子,我自己赚钱自己盖自己装修!我自己的家!这回再轮不到别人不要我!” “对对对,女人就得这么争气。” 严丝丝:…… 所以她留的什么帘缝儿呢?这二位分明是要做“闺中密友”的姿态。 黄宁和宋阳的马车赶得快,提前到了熙王府让大家准备。 等赵祈灏到了下车时,尤小鱼已经抱着一个大胖猫头鹰--不是kitty而是一个玉的--迎了上去,“师傅快看,我新雕好的,送你!” 被人欢迎的心情简直要让赵祈灏热泪盈眶,他艰难地抱起尤小鱼,“小胖子,你做我儿子好不好?你做我儿子的话,我就把所有玉雕技术都教给你!” 不就是儿子吗?他也可以有!他还不用养,直接就是个这么大的! 赵祈灏越想越可行,“萧之夭,我把边家到手的一半产业给你,你把小胖子给我做儿子!看,这玉雕猫头鹰就是认爹的信物!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萧之夭:…… 您老满打满算十六岁,小鱼快八岁了,您八岁的时候生得出儿子? 尤小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不就是想把自己第一个成品献给师傅借以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吗?怎么就成了认爹了? 想哭,他姓尤,他不要改姓啊-- ------题外话------ 周一开始喽,困意退散!大家加油赚大钱啊~ 127 厨房PLAY,迷妹风波 赵祈赫很快就收到了放在边府的眼线传来的最新消息。 黑衣人很兴奋,“主子,边家的口子终于被我们撬开了!这次我们可以进行第二步了吧?” “没想到香怡这一步棋居然走了个歪打正着!”赵祈赫也很满意事情的进展,“通知香怡,让她动作小心些,尽量分批分次小幅度翻阅账目。切记不可动笔记,以防留下痕迹。就让她用脑记,然后想办法口传给你。” “是,属下也会记得口传给丞相大人的。” “不,在那之前你要先来我这里默写一份。” 赵祈赫即使跟他的聂诵亲舅一直统一战线,他也没有把信任全部交托出去。 黑衣人立刻明白了赵祈赫的言下深意,心里很快打了个冷颤,“是。” 黑衣人出门,另一个黑衣人跟他擦肩而过。 “主子,昨天在聂记店里闹事的几个大汉正在想着如何打击报复。” “他们居然还没查出九王妃的身份?” “应该是被墨卫那边有意地遮盖了,所以他们准备明天守株待兔。” “也好,盯着他们。如果他们有行动,马上通知我!” 黑衣人退下,书房里只剩下了赵祈赫一个人,他这才背靠椅背放松了下来。 脑海里竟是第一个闪过了萧之夭。 他自问不是一个好色之人,想当年把京里第一美女兼才女娶进府里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多么激动。 可是见到萧之夭的第一眼,他破天荒的心跳加速了。 那是一种跟他见过的所有美女都不同的一种美。那自信强大的气场,那绝世独立的容貌,那犀利如剑的眼神,就如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劈进了他的心。 更关键的是,她能--生!儿!子! 还一生就是两! 生平不知妒嫉是何物的赵祈赫第一次妒嫉起了萧江灼。 不过一个外来的野种,凭什么能娶得漂亮媳妇,还能一怀就是两大胖小子! 萧之夭该是他的! 赵祈赫一拳击在桌案上,新换了不到半月的桌案再次碎成了渣渣。 …… 聂香怡嫁的时候就知道是奔着边家的家产来的。 她是聂家领养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她,她深深地知道如果没有聂家她什么也不是。所以未嫁之前,对于嫁谁,她没一点在乎。因为不管嫁谁,只要她头顶上还有一个聂字,她就不可能嫁得差。 从一开始的九殿,到后来的七殿,最后再到边大少。外人只当她一开始就是嫁的边大少,却不知道背地里她的婚嫁几经周折。 她就是一枚棋子,她很明白这个道理,从来都不想反抗。 她就一个信念,甭管嫁了谁,钱一定要多拿多攒。只有钱才永远是自己的,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的最大觉悟。 可是嫁了边大少后,随着越来越长时间的接触,她不受控制地改变了。 边牧黎从来不招惹女人。 边牧黎也不招惹她,但对于她的大少奶奶之位却是绝对肯定。 边牧黎大大方方地把当家主母的钥匙给了她。 尤其是在孩子差点没保住的意外之后,边牧黎竟是意外的开始在乎起了她。 确切地说,应该是在乎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这些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嫁了一个有钱的男人,这男人还不玩女人,还把主家大权给她,还相当看中她的孩子,这简直完美好么? 曾经有一度时间聂香怡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幸福美好地让她不愿醒来。 直到收到让她行动的命令。 “怎么不吃了?饭不好吃?”边牧黎问。 “啊,没,刚才肚子抽了一下,走神了。”聂香怡咽下嘴里的虾饺(那里有一只花椒,就是行动的暗号),她赶紧想个理由支应过去。 边牧黎将她略显慌张的神色收进眼底,“现在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过府看看?” “没事了,夫君你太小心了。”聂香怡觉得自己有点下不去手了。 如果不动手,待到孩子长大成年,边家还不是她的! “没事就好。”边牧黎帮她夹了一个菜,“你坐得够久了,如果吃饱了就赶紧躺下休息。” “那夫君呢?还要看会儿账目再睡吗?” “是,你先睡吧。” 聂香怡走了几步又转身,“夫君,七殿要的一半铺子都给他吗?” 边牧黎脸色变得痛不欲生,“没想到一手带大的孩子最后居然跟我闹到了这种地步!也罢,都给他!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就当还了当年姑母养我之情了!” “是,夫君说的是。”聂香怡转身,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曾经的迟疑迅速收得一干二净。 边家都是她儿子的,谁也别想惦记。 …… 是夜,边牧黎,“福叔,安神香可以停了。” 边福看一眼一桌子的账目,又看看隔了屏风的里间,“大少,这样不好吧?那位毕竟姓聂。她要是半夜醒了偷看两眼,这可都是致命的。” “没事儿,等的就是致命。” “大少!你要开始?”边福急了,“您真的舍得?这可是您拼了十多年才拼下来的产业,就这么让他们给毁了?九王妃看起来是个明理的主儿,您和她合作不行吗?” “嗯,跟她接触了两天,的确是个明理的主儿。可那又如何?万一真到了小七和九殿对决的时刻,你觉得她会保谁?”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不是还有太子牵扯着呢吗?咱再把时间往后拖一点,能挪多少出去就挪多少出去,也不能都折进去啊。”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聂香怡的孩子已经不在的事实早晚会暴露,我不能等着这种危险临头再出手。折进去就折进去吧,好在小七不算太傻,还知道为自己要那一半家业。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当年我能赚,以后我一样能赚回来!” 边福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七少跟您要那一半家业,您一定受伤了吧?” 边牧黎狰狞地眯了眯眼,可不! 所以,小七啊,你皮给我绷紧了,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伤回来! …… 聂香怡半夜起来,外面已经看不到了边牧黎的身影。招来贴身丫环一问,说是去原来的院子了,还说表情不太好看。 聂香怡想生气来着,后来一想,也对,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就是玩个小倌头一天分手也得不高兴两天不是? 目光触到外面桌案上的账目时,她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天赐良机。 …… 赵祈灏住进为他安排的院子后,抱着小鱼就不撒手了,坚持要求新儿子陪他睡。 小鱼场外求助未果。 后来在去茅房的空隙被严丝丝抓住时机恶补了一下“纯情小蓝孩暗恋多年最终敌不过现实的打击终于一朝梦碎失了恋”的资料,小鱼:从了。 但他坚持要求不改姓。 对此赵祈灏表示,不改就不改,只要你管我叫爹就成。 小鱼憋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最终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克服了对当哥的年龄的人喊爹的心理障碍。 “爹。” “哎!” mua!赵祈灏重重在小鱼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小鱼:…… 哄孩子哄到叫爹的份上,他都能记入尧天历史了吧? …… 萧之夭见这边安排好了,她就继续回去和萧江灼冷战了。 “关于茶话会,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我可以退而求其次不做发起人,也不做接待人,但我必须在场。” “这事儿先放放,你不觉得应该先把今天的事情跟我说说吗?老七怎么回事?怎么住到家里来了?还一副要长住的打算?边大少呢?不要他了?” 萧江灼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忙碌着往各部安插自己的人,回了家就想跟小媳妇儿冷战一会儿腻歪腻歪放放松,谁知道到家连口水都没喝上呢就听说家里住进了另一个男人。 就说跟老七天生八字不对付吧?这都回了盛京了也没摆脱掉他!萧江灼那是相当郁闷。 萧之夭也是对今天的事情相当唏嘘,于是事无巨细地都跟萧江灼说了一遍。 “你说这边大少到底怎么回事,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薄情之人啊?刚才天擦黑的时候那些属于老七的铺子文书什么的就都送到了。我大概翻了一下,每个都是赚钱的,没一个是支应糊弄的。这么大一份分手礼,又不像是赌气。难道真是被老七作得到头烦到顶了,真要一刀两断?” “怎么可能!老七的性子可是他一手惯出来的,他会烦?”萧江灼一听就明白了,“看来是聂家那边有动作了,他这是把老七先从边家摘出来了。” “聂家什么动作?利用聂香怡接近边牧黎借机偷取边记的商业机密?”萧之夭觉得很可笑,“这是不是太幼稚了些?你如果都能看出边牧黎的深意的话,那个传说中心机很重的太子会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边牧黎对老七的感情。只要聂香怡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他们就会觉得边牧黎这是终于知道了子嗣的重要性终于玩够了要回归家庭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再发展下去边家不就完了?”萧之夭惊讶地瞪大了眼,“边牧黎这是要毁自己的节奏?” “太子没死,我还活着,老七的生死就定不下来,他敢毁自己?”萧江灼目光凉薄,“他只是在毁边家的产业!” 直到这一刻,萧江灼都被边牧黎对赵祈灏的感情之深惊讶了。 现在活着的,健全的,都有争一争那个位置的可能性的皇子只有太子,二皇子,老七和他。 太子势力最大,二皇子背后有皇后,他背后貌似有皇上,只有老七的背后仅仅是来自民间的支持--边家。 争斗没有白热化的时候,边家供着赵祈灏也便供着了,不会引来别人的忌惮。但当太子的势力日渐壮大完善,聂家的发展受到边家的制约再无法扩展的时候,边家就非常碍眼了。 说到底还是边牧黎把边家发展得太好了,以至于发展成了威胁别人的存在。 边牧黎太知晓赵祈灏没有一争那个位置的能耐,所以他也没有想过帮赵祈灏争一争。事实上,他想和赵祈灏在剩下的半辈子里好好过一生,那个位置就绝对争不得。否则当今皇上不娶妻生子却要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光被人用口水喷也喷死了。 而这也是他和萧江灼的不同。萧江灼想和萧之夭过一辈子,不管萧之夭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尧天,他却知道,他必须拿下这个尧天!抢也要抢过来!人在手,尧天在手,他才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喷。或者说,喷我?呵呵,弄不死你。 边牧黎有点学院派的意思,因为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传统的,所以为人也是相当传统的很。如果不是赵祈灏曾经告白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能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一辈子。但咒语被解除了,恶龙释放了,有些东西一旦在内心生了根发了芽,就再也藏不住了。 赵祈灏只看得到边牧黎对他一宠再宠,却不知道边牧黎每次这样的时候内心都有多纠结。一面是自己的真实心意,一面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全部思想的冲击。他都快扭曲分裂了。 那是他亲表弟啊!他当儿子一手带大的啊!然后他以后要拿看媳妇儿的眼光重新看待了? 欲望来的有多猛,他想弄死自己的心情就有多重。 最后他屈服了,赵祈灏的离京数月让他彻底明白,他的未来不能没有赵祈灏,所以这强大到已经引起忌惮的边家就再不能留了。 即使他和萧江灼有合作,他也不完全相信萧江灼。谁知道萧江灼在走上那个位置后会不会也和现在的太子一样,觉得边家太过碍眼。见过萧之夭之后,他更坚定了要毁掉边家的念头,有萧之夭在,边家和聂家两分盛京的局面不会再长远了。与其以后被人强行打破,还不如自己先一步退让,至少还能卖萧江灼一个人情。 就像萧江灼说过的那样,如果太子上位,那么赵祈灏和他和边家绝逃不过一个死字。而要是萧江灼上位,只要边家死了,赵祈灏和他至少能留一命。 萧江灼最后总结陈词,“边牧黎是个敢想敢做的主儿,如果不是边家有祖训边氏子孙不得入仕,我是真有意引他入朝堂。” 萧之夭听得叹为观止,扶着脑袋简直心累,“没想到民营企业在这个时代依然是上面没人就发展受制。边大少釜底抽薪强行退市,这一招够狠的啊。今天一天下来,我还心疼老七呢,可听你这么一分析,明明是边大少更委屈啊。” “怎么,你还心疼边大少了?”若无其事地问。 “一点点。”萧之夭没察觉出来,兀自唏嘘着,“老七不理解他,还一门心思地死作,他心里得多委屈,得多……唔唔唔!萧……江灼,你做什么!” 萧江灼把萧之夭扑倒在床上,还得小心注意着不压到萧之夭的肚子,“那我呢?你男人呢?我小心翼翼地护着你,生怕你被狼叼了去,我做错了吗?你理解我了吗?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他给她一通分析别的男人,可不是为了让她心疼别的男人的。 “我不会像边牧黎那样为了最后的结果,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牺牲。只要你在,我就永远不会做那些事情,哪怕仅仅是假的,用来迷惑对手的也不会做。你不能因为我这样就完全忽略掉我的存在!难道真要我像边牧黎一样,娶个暂时转移对手注意力的人回来?再给你后院添几个小姐妹让你忙得没空出门晃悠,你才不会再有心思想别的什么吗?” 萧江灼眼底的怒气和委屈各占一半,“我们没有他们那么多波折,所以你才没事闲的想招惹别的男的吗?小!妖!儿!我真的--很!生!气!” 萧江灼表达怒气的方式就是死命的咬。 咬萧之夭的脸,咬萧之夭的唇,咬萧之夭的脖子。除了肚子是不能碰的,他能咬遍萧之夭的全身。 萧之夭在半生半死之间来回沉沦,身体被咬软了,心也就怎么也硬不起来了。 客观来说,萧江灼的话很有道理。他太宠着萧之夭,其他女人会面临的吃醋啊争宠啊宅斗什么的,萧之夭连个影还没见到就先被萧江灼隔绝在外了。萧之夭天天往外跑,萧江灼也没像别的男人那样管老婆。 她可以说得到了不亚于现代女性的完美婚后生活,然后她还要拿现代更高的标准要求萧江灼。 她不曾被要求,她却一再要求对方一退再退。 如今被萧江灼点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这话还真是千古真理。 好吧,她又错了一次。 冷战结束。 主动送上自己道歉,以献祭的心情,“老公,今晚我侍候你啊。” 含糖四个加号的称呼,少有的妩媚风情,如此坦诚的知错就改的态度,这些都让萧江灼的怒气瞬间转化成了疯狂。 就爱他家小媳妇儿敢作敢当错了就改的爽快风! 床帐落下,半夜痴狂。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墨卫们就预感到了晴空万里光芒四射的恩爱好天气。 萧江灼和萧之夭同在厨房。 萧之夭半梦半醒间说想吃油条了,于是天亮后两人就亲自来厨房炸油条了。 一个案板一个面团两双手,你添面来我添水,你揉面团我亲亲。 厨房的下人们捂着腮帮子远远的观望着。没办法,看的牙疼。 原来是女主子有孕,男主子天天来厨房下厨表真心秀恩爱,他们被虐。 后来冷战开始了,男女主子轮流来厨房下厨向对方表真心秀恩爱,他们还是被虐。 再后来冷战结束了,男女主子一同来厨房下厨面对面的向对方表真心秀恩爱了,呵呵,还是他们被虐。 看的眼睛疼,牙疼,心也疼,想掀桌不干了。 最后还是严丝丝挽救了他们。 “这都一个时辰了,咱还能吃上饭不?您二位要是爱爱就吃饱了,咱不能占着我们广大单身狗赖以生存的厨房不?再亲下去我可要饿死给你们看了!” 萧江灼怒瞪过去,“不是还有别的厨房吗?都滚别个厨房做饭去!” 严丝丝一指萧之夭,“是你媳妇儿说的,为了府内团结,只许用一个厨房。” 萧之夭受不了两人吃饭一群人侍候着,所以她吃饭的时候也会让下人们一起吃饭。 而一个厨房把大家的饭菜都集中做出来,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节省开支。 是以,除了这个厨房,其他厨房暂时都是摆设。 萧之夭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知道了,再等一会儿,油条马上就能炸。” 严丝丝直接上前给扶走,“我的小祖宗,你快别占着地儿了。不就是吃个油条吗?你去外面溜一圈,没准儿一圈没溜完油条就摆上你的饭桌了。你要是想玩厨房y呢,真心建议你不是饭点的时候来。到时我给你警戒,包准您二位在里面玩high了!” “严丝丝!”萧之夭被气得都无语了。 也不知严丝丝是开了哪个挂,但凡她说的话,严丝丝总能及时记住并融会贯通,然后冷不丁的会在哪次说回给她,还回回在点上。 她一方面气自己穿越女的优势一次次被人借鉴了去,另一方面却因此和严丝丝关系更好。 毕竟不是谁谁都能像严丝丝这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和她平等相处的。 阿宁也很好,但更多的时候并放不开。 其他下人就更别想了,看她都不敢抬头。她说过几次无果之后就放弃了。 萧江灼半路被大乔叫走了,就剩下了萧之夭和严丝丝溜达着往回走。 远远看到边秋正在早起练工,严丝丝眼睛一亮就要扬声打招呼,就在此时,小乔从空中俯冲而下,两个人瞬间过招千百回。 看得萧之夭一肚子火。 她肚子越发的大了,偶尔会自己在屋里练练瑜伽抻抻筋,却是再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走了走了。”萧之夭转身想拉严丝丝走,可是却没拉动。 严丝丝也一肚子火,却不是妒嫉的,而是被气的。 “小乔凭什么跟秋姐打!他有什么资格跟秋姐打!他不知道他一靠近秋姐把秋姐的整体画风都给破坏了吗?不行,我坚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萧之夭:…… 秋姐?什么时候阿秋成你秋姐了? 还有这种浓浓的扑面而来的迷妹风是肿么回事?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严丝丝风驰电掣地冲了过去,“都给我住手!住手!” 两个高手过招哪里容得了一个小渣渣叫停,她根本还不及靠近就被内力波及震飞了出去。 萧之夭对着空中一秒变飞人从她眼前飞过的严丝丝实力目瞪口呆,她救不了啊! 严丝丝:“秋姐救我--” 萧之夭:……合着人家也没想着要她救啊! 一身黑色劲装的边秋如一道风刮过,再刮回,横抱着严丝丝潇洒落地。 严丝丝两颊飞红,勾着边秋的脖子缩在边秋的怀里仰望过去,目光闪烁。 萧之夭:…… 眼要瞎了! 小乔:…… 心中的小媳妇儿比他还要攻肿么破?急!在线等。 …… 油条终于吃上了,可是这次吃到嘴里萧之夭却没吃出半点味来。 严丝丝被边秋横抱落地的那一幕久久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打之不散。 她真不歧视啊,可她真担心这以后的,内什么夜生活啊。 她想跟萧江灼交流一下,可是萧江灼被大乔叫走之后就没回来,但托小乔给她送来了一厚叠资料,里面包含了盛京所有有头有脸的男人的画像及性格特征所任职务等等。 她想着要不先探探严丝丝的口风,结果严丝丝在给她端完饭后,就飞奔而去说要给小鱼送饭。 当她看不出来呢? 小鱼现在可是住在赵祈灏院里呢,而赵祈灏没来这里前,她给小鱼送过几次饭! 这分明就是冲着边秋去的! 眼前就剩一个阿宁在了,跟阿宁说说?还是算了吧,别再把阿宁吓着。 萧之夭食之无味地总算把早饭吃完了。 正要差人去叫严丝丝回来时,严丝丝自己回来了,当然是跟在边秋后面回来的。而边秋是跟着赵祈灏过来的,赵祈灏拉着小鱼,小鱼抱着kitty。 萧之夭看着这一长串“粽子”进门,莫名地觉得头疼。 “诺,这是我到手的那半边家产业,从今天起给你了,小鱼归我。”赵祈灏特霸气地将那些文书拍在萧之夭的面前,然后拉了小鱼到旁边落座。 他想像个真爹抱小孩子那样将小鱼放在膝盖上,可是小鱼太胖了,他太瘦,坐了没一会儿他先受不了,于是就让让地儿,改让小鱼挤在了他的旁边。 两人还是挤一张椅子而坐,只是这姿势一改,怎么看都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兄弟,而不是一对父子。 一想到不久的未来边牧黎会回来接赵祈灏,结果得多接一个便宜儿子,萧之夭:…… 头好像更疼了。 于是下手就更简单粗暴,“所以你是拿钱买小鱼做儿子,我们这算银货两讫?” “喂,你说什么?”看着小鱼脸色变了,赵祈灏拍案而起。他真的没那个意思的,虽然听萧之夭这么一说是有那么点嫌疑。 萧之夭又把东西给他拍回去,“那就好好收着你的东西,还是昨天我们谈好的,我们来合作!”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戴起来啊戴起来~小时候我超喜欢花仙子的~现在想想,那真是玛丽苏的极致啊! 128 吃醋了,双双被劫 边牧黎给赵祈灏的铺子有饭庄,有成衣铺,有金店银店玉器店,药铺当铺铜器铺,闹市的宅子郊外的庄子,包揽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可以说,赵祈灏哪怕什么也不干,他就是躺着花都花不完。 赵祈灏昨天被萧之夭刺激的恨不得马上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但今天一看到手里的铺子这么多,他又怂了。 他就想混吃等死不劳而获不行吗? “好,东西还是我的,我现聘你做我所有铺子的总掌柜的!我们合作,我出钱,你出力,所有盈余平分,完美!” 萧之夭:…… 该说他心大呢还是缺心眼? 好吧,一个自小被宠着被惯着长大的娇纵少爷的确不会突然变成有上进心的人。 如果不是跟萧江灼早有约定,她还真愿意走到台前自己大展拳脚。 但是不行,这次必须有赵祈灏在台前。 萧之夭语气诱惑,“你不是等着我给你介绍男男女女呢吗?这在家见现成的多没激情感,出去见各种偶遇巧合的不是更有趣?听说边大少用人一向是有颜值底线的,你想想看,秀雅体面的小裁缝,清亮明朗的店小二,能做美味的肌肉大厨,对人体比对人更了解的大夫药师……” 说是男男女女,可是萧之夭却没注意到她说出来的都是男的…… 赵祈灏天生属性,自然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萧之夭说前半句时赵祈灏还和小鱼逗弄着睡着的猫头鹰皮毛,可当她说到小裁缝时,赵祈灏的耳朵就立起来了,等到说到肌肉大厨,他已经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 过去的日子里他的眼里只有边牧黎,路上偶尔看到个帅的,也不自觉地和边牧黎比一比,然后就歇菜了。但现在不一样了,边牧黎他不要了,边牧黎是最菜的了,那么他为什么不再找个更可心的呢? 边牧黎啊边牧黎,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会孤苦度日吗?艹!小爷会找更好的,更多的,你后悔哭去吧! “行,我们一起去巡铺子!”赵祈灏一拍大腿,志气比天高。 kitty被惊得睁开一只眼,迷瞪瞪瞅一眼他后又闭上了。 萧之夭满意了,“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距离最近的是一家玉器店,一行人就先去了那里。 赵祈灏一进门就high了,萧之夭果然说的不错,这一个一个的店小二的确长得如玉般清灵净透。 在莞城的时候,他们曾逛过的那家玉器店因为是祖传的,到掌柜的齐氏时,家里的男人都死了,才有了女人当家的情况,所以店里接待客人的小二也都是女的。而事实上,这尧天的大部分店小二还是男的居多。毕竟女人还是不怎么被接受抛头露面的。 赵祈灏现在完全就是走出了牢笼重新看见大千世界的心情,那叫一个耳目一新,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进门坐到椅子上后就不动地儿了,目光从这一个看到那一个,又从那一个看到另一个,那认真的眼神儿比看玉可精细多了。 看得众店小二们个个脸颊飞红,各种羞涩不敢抬头。 萧之夭:…… 幸亏没带小鱼出来,不然这爹做的这叫什么榜样! 掌柜的叫常启,四十出头的年纪,可以当赵祈灏爹的年纪,然而现在却被比儿子还小的赵祈灏惹得老脸通红,手脚都没处搁似的。 他店里是卖玉的,自然得找一些干净的孩子来养玉才不会让前来买玉的人看着违和。可他这里真不是楚倌楼啊,这位七殿下能不能收收那么露骨的目光。 “七殿下,您里边请。小的让他们把上好的玉都给您送到后面仔细赏如何?里边安静,还有大少特意给您备着的好茶。”他暂时还不知道背后的主子变了,只当赵祈灏是闲来逛逛,就想先把人弄后面去再说,不然前面没法儿做生意了。 赵祈灏一听“大少”二字就炸了,“不去,不喝!老子就在这儿!你站远些,挡着我看男人了。” 常启:…… 要死了要死了,这事儿要是让大少知道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他赶紧拉了一个小二过来就要让其去报信儿,萧之夭只得让边秋过去阻止并把铺子改主的事情大概解释了一遍。 然后萧之夭就看到常启的表情像被人抛弃了一样,苦的都能愁出水来。 赵祈灏目光扫到,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不愿意继续留下来是不是?那行,这个月的工钱老子给满你,你可以走了。” “不,不是,小的没那个意思。”常启赶紧解释。 “你没那个意思你脸拉成那样?给谁看呢?你不就是觉得我不如某人,跟着我没前途吗?”赵祈灏一扫铺子里的所有人,脸也拉下来了,“你们都给老子听着,想走的马上就走,工钱到账房那里领到月底,你们明天就不用来了!” 扑嗵扑嗵,店小二们跪了一地,他们没想走啊,他们也不能走啊。这里待遇优厚,环境也好,他们傻了才会走啊。 赵祈灏先是被“大少”二字一刺激,又是被常启那下意识的表情一刺激,脾气上来了拉都拉不住,“你们不走还不行,老子还不要了呢!阿秋,收铺子关门!老子明天要改卖别的!” 萧之夭:…… 久违的小草泥马们已经在脑海里成着排的跑了起来。 她错了!她不该强迫他出来啊!这货真的不是做正经事的料啊! “你,你,你,过来!”萧之夭凌空点了三个人,那三个人是刚才赵祈灏目光流连时间最长的三个,“你们三个陪七殿去对面茶馆坐会儿的,阿秋,侍候着。” 在阿秋的半强迫,三个店小二的半色诱下,赵祈灏可算被请走了。 萧之夭主持大局。 “大家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主子虽然变了,这铺子的一切事务,一切规矩都不变。你们原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原来拿多少钱,现在还拿多少钱。说句不太有礼的话,管他上面谁做皇上,咱老百姓该过什么日子还得过什么日子不是?” 萧之夭的本意是拉拉地气,把关系弄得融洽一些。 可她那话一出来,本来都站起来的店小二们又吓得差点跪回去。 卧槽,这哪个?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他们可不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并不认识萧之夭。 常启的情况倒是好一些,边秋刚才介绍情况时已经告诉他这是九王妃了。于是常启先恢复了状态。 他先向萧之夭恭敬地点了下头,这才回身吩咐道,“都忙去吧,就像九王妃说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有了掌柜的撑腰,这群店小二们可算散了。 萧之夭表示很满意,“常掌柜的用人有方,我家七皇兄有福气啊。” “九王妃谬赞了,小的不敢当啊。”常启擦擦脑门上的汗,一点不觉得应付这位九王妃比应付那位七殿下好过。 这位说话倒是客气,可那眼神像刀子一样,他总有一种正在被人拿刀子一点一点剖析的感觉。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的感觉果然没错。 萧之夭很是平静的说要看铺子最近三个月的走货量及详细账目,常启因为先前有边秋的交待说这位九王妃可以全权代理七殿下处理,他便也没有迟疑,赶紧亲自去后面把相关的卷宗抱了出来。 然后恶梦开始了。 “这家玉器铺子在京里所有玉器铺子里的销售量是排第一的?” “是。”常启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可为什么三个月来这销量却是逐月递减的?” “呃,禀九王妃,这个季节本就是淡季,再加上市场不怎么景气,所以才……” 不等他解释完萧之夭便拍桌子打断了他,“都是借口!你怎么不说说三个月来的新品量不足总产出的一成?” “那是因为七殿下最近两月不在盛京,所以这新品就……” 萧之夭再次厉声打断他,“没他你们就不活了?这店里养着的玉雕师呢?都吃干饭的?” 常启的胸膛早就挺不起来了,“不是,因为过去都是七殿下出玉样子,玉雕师才有样可循有样可雕,才可以出新……小的错了!” 这次不等萧之夭拍桌子,常启自己主动认错了。 大汗淋漓而下,常启此刻才意识到铺子的问题,才意识到七殿下找了九王妃来代理绝不是人情的关系。 他禁不住想,刚才是说了一切照旧,但如果发现了铺子的问题呢?这个九王妃会不会借着铺子的问题把部分铺子里的人替换成她的人?不是他非要阴谋论,而是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你看今天之前恨不得把七殿下宠成二等残疾的边大少今天还不是和七殿下分裂了? 常启深深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好像到头了。他如果被辞退了的话,他要去哪儿再找一份像这样轻松又钱多的工作呢?老婆孩子就靠他的月钱过活啊,这下可要怎么办? “给,这是一叠画好的玉样子,你让玉雕师们评估一下,能全用就全用,不能全用就适当修改,下个月的新品必须保证在三成。如果这样还不能让销量提上来的话,你就给我走人!” “是,小的马上走人……啊?什么?”他还以为现在就让他走人呢,直到他下意识地接过萧之夭拍出来的一叠纸。 不是借机轰他走,反而还给了他解决办法吗? 常启还来不及感动不用走人了,就被手里的纸张夺去了注意力。 一张一张,从飞禽到走兽,从百花到菩萨,样式多变,形态各异。 常启越看眼睛越大,越看心情越激动,这些玉样子就没一个重的,就没一个是他见过的。有了这些,何愁销量不上来! “敢敢敢问王妃,这些都是七殿下画的吗?” “不是,是七殿下的儿子画的。” “哎?儿子?”七殿下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萧之夭不想过早地把小鱼公开在外面,便换了话题,“我就问你,这些玉样子能用吗?” “当然能,太能了!小的向王妃保证,下个月的销量一定上来!” “那就好。顺便给玉雕师们也传个任务,他们每个人每个月也要保证一件新品,如果做不到,给我走人!叫的是玉雕师,可不是只做雕刻任务的,如果连个玉样子都不能保证更新的话,我要他何用!” 萧之夭说完外走。 常启抱着玉样子恭敬行礼,“是,恭送九王妃。” 直到萧之夭的身影远了,其他店小二才围了过来,“常伯,那个就是九王妃啊?长得跟天仙似的,太美了!” “何止是美,这手腕也是……”说到一半常启清醒过来,“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忘了铺里的第一规矩就是不准嚼舌头根子了?小心我扣你们工钱!” “常伯,可还有三个没回来呢?他们怎么办?”某小二抬起下巴冲对面指了指。 常启看向对面,三个店小二围在赵祈灏的周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四个脑袋都快挤一块了。 打个激灵不敢往下想了,赶紧回头,“这些是你们能想能看的?赶紧散了。” 老天爷烧高香啊,这个店的小二们都不大,基本在十二和十三之间,真算不上男人啊!大少千万别看见啊! 他却忘了,在边秋的嘴里,某两个人已经掰了。 门外,萧之夭也看到了这一幕。 严丝丝翻着那些铺子的文书,“接下来离这里最近的是一家成衣铺,拐过前面那条街就是,我们要去叫七殿下出发吗?” 萧之夭摇头,叫他到底能做什么啊!调戏了这个店的小二们还不够,还要再把小裁缝们调戏一遍吗?得,可那三个调戏吧。 “宋阳,你过去把边秋换过来就好,其他人随我先过去。路不远,把车停在这里,等我们忙完了那家再回来接老七刚好。” 萧之夭带着严丝丝和阿宁以及黄宁走了。 他们转过拐角的同时,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 车夫小声提醒车里的主子,“大少,刚才好像是九王妃带着人过去了。” “嗯?”边牧黎从手里的帐目上移开视线,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车夫又道,“好像没看到七殿。” “啊。”边牧黎又低下了头重新看上了账目。也对,那小混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出来巡铺子的人。 马车在铺子面前停下了,车夫一抬头,看到了旁边茶馆里坐在窗口正跟三个少年头挤头不知在说什么反正很亲密热闹的一幕。 “啊,七殿!”说完才想起来大少和七殿闹掰了,赶紧捂嘴,已经晚了。 边牧黎下车就看到了,比车夫出声还早一步。 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似的,明明平时走路都目不斜视,非关注对象绝对看不见的边牧黎头一次有东张西望的冲动,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才跟他闹掰的小混蛋。 一团火腾一下就从脚底直烧头顶。 这就是他说的喜欢自己一辈子!这就是他说的没有自己会生不如死! 这才一天!一天啊!半点看不到悲伤不说,还马上就找好了下家!还一找就是三! 瞅瞅那脸笑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大少?您去哪儿?”出来迎接的掌柜的看着边牧黎大踏步走进了旁边的茶馆,心里还想呢,这铺子里早就备好了上等的茶叶,大少什么时候去过别家喝茶? 后来在车夫的示意下才注意到七殿,啊,懂了。 赵祈灏和三个店小二是在最靠里边的一个窗口位置的,此时四个人还在头挤头的说着什么,他们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口正走进来边牧黎。 这要是边秋跟着,早就第一时间通知赵祈灏了。 但边秋刚才让萧之夭拿宋阳换了。 宋阳倒是一早就看见了边牧黎,但他,呵呵,不说。 啪--边牧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四个少年受惊抬头,立马有三个吓破了胆,“大大大少……” 边牧黎不看赵祈灏,他怕一时控制不住掐死那个小王八蛋,于是他把目光牢牢锁在了三个店小二的脸上。 “拿着我的工钱就是让你们上这儿喝茶的?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滚!” “是是是。”三个店小二不敢多说,低头缩肩就要跑,却被赵祈灏一手拉一个,最后一个没手用了就用双腿圈住了。 “为什么听他的?现在铺子是我的!听我的!不准走!” 三个店小二都快哭了。爷您快放手吧,没看到那位大少的目光都快把我们烧成灰烬了么? 边牧黎死命地瞪着赵祈灏的手和腿,很好,他还敢当着自己的面碰别的男人了是不是? “放手!” “不放!”赵祈灏梗着脖子仰头瞪回去,“你凭什么让我放?我们掰了,你管不着我!” 边牧黎胸膛一震,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所以掰了之后他连一点流连都没有说找下家就找下家? 赵祈灏头一次看到边牧黎这样,心疼?没有。他只觉得痛快的不得了。过去都是自己为他这样那样了,也该轮到他为自己这样那样了。 他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红方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对戒指。 那是受萧江灼送了萧之夭一箱子戒指的启发,他才自己亲手做的。 一动手就是先按边牧黎的尺寸做了一只黑的,后来觉得白的也好看,就又做了一只白的。再后来又忍不住按自己的尺寸做了配套的黑的和白的,结果最后成了两对四只。 那时候他想着,回来后一定要跟边牧黎说说清楚,如果他愿意,那么戒指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然而回来后又是娶妻有子又是醉酒闹掰的,这个红盒子就一直没能送出去。 赵祈灏故意笑得很灿烂,“小爷很有先见之明吧,刚好四个。来,一人一个戴上。小爷亲自做的,全尧天仅此四个!” 边牧黎闭眼忍了忍,再睁眼,一腿下去,哐--哗啦,他一腿劈碎了赵祈灏眼前的桌子。 三个店小二吓得叫都没敢叫出来,把手里的戒指塞回赵祈灏的怀里后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赵祈灏也吓傻了,边牧黎会武他是知道的,但边牧黎从来没有对他动过粗。 这还是第一次。 他一直以为边牧黎所谓的会武只是健身,头一次看到竟然是可以伤人水准的。 边牧黎杀气腾腾地上前,赵祈灏本能地身体后仰,“你,你做什么?你敢!我和你没关系了,我们……” “掰”字没能说出来。 被边牧黎抢过他手里的红盒子堵住了嘴。 边牧黎掐着他的双臂把人扛上了肩,扔下一句“损坏费到边家任意一家商号均可领取”后,走了。 赵祈灏无法发声求救,便向宋阳使劲挤眼。 宋阳,“殿下别急,属下这就去通知边秋过来救人。” 他身子一纵,走了。 了。 他特么的竟然就这么走了! 赵祈灏瞪大了眼,感觉身体被掏空。 …… 边秋现在其实也很忙。 因为还没到铺子呢就被几个大汉挡住了去路。 正是前几天在聂家饭庄曾和萧之夭发生了争斗的那几个。 边秋和黄宁一左一右护在了萧之夭的前面,“让开!” 居中是那个大汉一号,叼着一根草梗一脸横肉,“让开?你知道老子等了多长时间才等到你们吗?让开?哈哈,也行!你们几个陪哥几个玩一场,玩痛快了,哥几个就让开让你们走!” 话中深意逗笑了后面几个大汉。 “对对对,哥几个可还没玩过大肚子的呢。不知道会不会玩到把孩子生出来!想想就刺激,一会儿哥几个比一比啊?” 严丝丝气得怒骂,“无耻!秋姐弄死他们!” 阿宁也气得小脸通红,“黄哥小心。” 萧之夭:…… 所以现在是她单个吗? 萧之夭没把眼前这群大汉放在眼里,她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就耽误了大事。 “黄宁啊,老规矩,逮住别杀,踩丁丁,不死就行。”萧之夭转身向后,“我们在那家铺子等你们啊,你们动作快着点。” 她准备绕道走。 身后传来单方面的惨叫,萧之夭带着严丝丝和阿宁走得更心安了。 忽然鼻子一痒,萧之夭打了个喷嚏,紧接着严丝丝和阿宁也打起了喷嚏。 萧之夭精神一绷,心叫不好,刚想出声提醒时,眼前一黑,她晕倒了。 严丝丝和阿宁同时晕倒在地。 ------题外话------ 感谢果子狸的票票~是我的最爱呢~感谢,么么哒~祝小天使看文愉快哦~ 129 被挑衅了,亲回来! “都不准进来!”边牧黎吩咐一声,扛着赵祈灏进了账房屋子。 屋子是用来给账房算账用的,平时基本禁止有人进入,就更不会备下多余的椅子,这屋子里除了账房坐的椅子就是摆放账目的桌案。 边牧黎弯身把赵祈灏扔在了桌案上,桌案上的毛笔账目等被他碰洒了一地。 赵祈灏双手获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就先把嘴里的红盒子拿了出来甩在地上,张嘴就骂。 “边牧黎你个老混蛋!我们已经掰了,你这是冒犯皇族!老子要定你的罪!老子要把你关进大牢!你给老子等着!艹!” 赵祈灏骂骂咧咧地蹦下桌子要向外走,边牧黎长腿一踢,挡住了赵祈灏的去路。 那长腿架在墙上,脚丫高过赵祈灏的头顶。 肌肉绷得又直又紧,并不贴身的裤子都挡不住那种扑面而来的力度。 边牧黎俯看赵祈灏,一身冰冷正压,“艹?你艹一个我看看?” 他是真的气疯了,不然根本不可能爆粗口。 分别那时赵祈灏的眼神分明痛不欲生的,他虽也心痛,但又有一部分安慰。想着这也算是间接证明了赵祈灏对他的感情,他便觉得为赵祈灏牺牲如斯也就不那么悲壮了。 午夜梦回时还憧憬呢,这么深的感情应该足够让赵祈灏等到他将一切事情结束吧?到时他必定回到赵祈灏的身边,和他相守后半辈子,再不分开。 然!而! 不过才一夜,这小王八蛋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还一勾就是三,还是他店里的人,还当着他的面给人送戒指! 当他死的? 边牧黎漆黑如墨的眸底乌云翻滚,分分钟都要毁天灭地的节奏。 赵祈灏被边牧黎外放的雄性荷尔蒙镇得不要不要的,心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每乱三行就重复的一句却是很明显--表哥爆粗口的样子好猛好帅!好想跪下给哥擦鞋肿么破! 但他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坚持住了。 他再不要被表哥牵着鼻子走,他再不要每次都是被动的劣势! 他踮起脚跟,仰高下巴,强迫自己摆出对等的姿势。 “呵呵,边大少现在想被我艹了么?晚了!小爷没兴趣了!滚开!好狗不挡路!” 呜呜呜,这大长腿不能摸。 赵祈灏内心小人不舍的痛哭着,手上动作却是一点没有不舍得,他握手成拳去砸边牧黎架在他肩膀旁的大长腿。 可惜没砸着。 边牧黎轻易抓住了他的手腕,举高,固定在了他的头顶。 他另一只拳头也想反抗来着,然后得到了同样的对待。 边牧黎收回长腿身向前倾,胸膛重重地压在了赵祈灏的胸膛上。两个人的距离近的,那眼睫毛都能挨上。 赵祈灏受不了边牧黎太过侵略的气息,他慌张地叫,“你你你,你离这么近做什么?我们已经掰了!你快放开!艹!快放……唔!” 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堵嘴的是什么。 两个人的视线胶着着,唇齿也相连着,但谁都没有动。 周围静的可怕,时间好像都停止了,然后就听到彼此的心跳--砰,砰,砰,越跳越响,越跳越快。 赵祈灏的脸是慢慢红上来的,步骤相当清晰。像给漆器上色,一点一点,一条一条,一块一块,直到全红。 边牧黎忽然后退,“小七,呼吸!” 赵祈灏眼珠动了动,这才胸膛剧烈起伏起来。目光粘在边牧黎的唇上一点移不开,脑袋里轰轰叫嚣着“哥亲我了哥亲我了”。 突然眼眶就红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怎么能现在亲自己!他凭什么现在亲自己!他凭什么! “小七不哭,不哭啊小七,哥错了,哥错了还不行?”边牧黎终于慌了,把赵祈灏一边拉怀里低声哄着,一边用手擦着赵祈灏的眼泪。 他也意外刚才那一吻,只觉得听到赵祈灏一声又一声“掰了”,他的神经就崩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亲上去了。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擦眼泪的手情不自禁地再次抚上赵祈灏的唇,他缓缓低头,“小七,我……” “大少,七爷,九王妃被劫了。”门外突然传来了边秋的声音,一听就很焦急。 “什么?”赵祈灏一把推开边牧黎就往外跑,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眼泪婆娑的样子给边秋等人造成了何等的冲击。 “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我们边走边说。”赵祈灏带着边秋很快跑远了。 屋内,边牧黎弯身捡起了红盒子,以及散落在卷宗上的四只戒指。 得亏是卷宗提前洒了一地铺了厚厚的一层,否则这四只玉戒指早就摔得碎碎的了。 他挑了一只黑色的带在左手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脑海里闪过刚才蜻蜓点水似的一吻,他低头,吻在了戒指上。 小七,别想跑! …… 边秋带着赵祈灏很快来到了刚才跟大汉们混战的街角,几个被踩丁丁踩得半生半死的大汉还在那里惨叫着。 “刚才就在这里,他们先出来找事,属下和黄宁抵挡,九王妃就想绕道先去下一个铺子,可是属下和黄宁打到一半时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像是人摔倒在地的声音。等属下和黄宁赶过去时,只看到了一辆马车飞快的驶走了。黄宁和赶来的宋阳去追了,属下就去通知您了。” 赵祈灏急的原地团团转,“艹!她平时不是能耐的都敢上天杀神么?怎么这回还能着了道!到底是谁!别让老子抓到,否则……” 目光定在正要悄悄溜走的大汉身上,赵祈灏残忍地笑了,“阿秋,给我审!” 边秋甩出手中长剑,正插在了妄想爬走的某大汉面前,但她也没有马上过去审。 “主子,”边秋压低声音,“九王妃可是有着身孕呢,您看是不是要先通知九爷?” 这才是她最恐惧的。 到底是先救人还是先通知萧江灼再一起救人呢? 赵祈灏一下了就僵硬了。 萧江灼可不是好惹的,看他眼眉上的那道疤就知道了。 这如果让萧江灼知道了萧之夭是在跟他一起出来的时候被掳的,那他就不只是眼眉被开了,这脑袋都得被开瓢! “这下怎么办?这要怎么办!”赵祈灏慌张地直啃指甲。 边牧黎出现,身后跟了四个穿着各异的江湖人士。来了之后就自动分散开来去做事情了,那几个大汉也分别被他们拖了走。 赵祈灏也忘了自己正跟人闹掰的事情了,眼巴巴瞅着边牧黎好像这样就能心安似的。 边牧黎宠溺地叹一口气,到底走过去把赵祈灏带进了怀里,摸着他的后脑勺说,“别急,急也没有用,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一会儿一个江湖人士走了出来,对边牧黎耳语几句后飞快地走了。 “怎么回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去救人了吗?”赵祈灏揪着边牧黎的衣襟迫不及待地问。 边牧黎拉下他的手,收进掌心。 “那几个大汉并不知道九王妃的身份,只是一般性质的打击报复。九王妃消失的地方,那迷药也并不稀奇,理论上来说一柱香的时间就会醒。大汉们招供并没有分出一部分人同时去执行第二套方案,这块地盘上的地头蛇也凑巧就少了那么一队。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正好撞见这事,然后临时起意劫走九王妃,应该只为劫财。黄宁和宋阳身手不差,九王妃只要清醒更不是好惹的主儿。总起来一句话,你回去等着就好,会没事的。” “哎?哦。”赵祈灏终于听明白了,二话不说推开边牧黎的胸膛转身就走,“阿秋,回家。” 边牧黎的手臂还维持着怀抱的动作呢,只是怀里却没人了。 赵祈灏的“回家”二字不停地在他心头盘旋再盘旋,边牧黎拧紧浓眉,狠狠地落下了手臂。 小混蛋给他等着! …… 边牧黎还真是分析对了。 此时萧之夭已经清醒,和严丝丝阿宁一起被绑在一处废弃的宅子里。在她们的对面是四个流浪汉,手里正把玩着从萧之夭等人头上拔下来的首饰珠宝。 “大哥,我们发财了!看看这些,连丫环身上的都不便宜呢!” “不如我们借机勒索她们的家人吧,大哥?只抢她们身上的太亏了。” “对对对,等她们醒了就问她们的家在哪里!这回我们可以要五万两,不不不,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大哥,这下我们真的发了!” “都特么的给老子闭嘴!先等人醒了再说。”到底是老大,总觉得他们的临时起意好像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 正说着,萧之夭等三人同时醒了。 “主子?”严丝丝和阿宁同时惊叫,一个猛看萧之夭的眼,一个猛看萧之夭的肚子,生怕萧之夭出了什么意外。 萧之夭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别担心,目前没什么特别不好的感觉,就是肚子有点发沉。” “主子!”肚子发沉还不叫事儿?这就是最大事了好不好?两个人吓得又是一声惊叫。 四个流浪汉都被吓了一跳。 “卧槽!臭娘们你叫什么叫,吓死老子了!” 严丝丝扭头就骂,“不想死就赶紧放开我们!你们不知道你们惹到了什么人,赶紧放开!” 酒糟鼻子老大被骂得心里更没底了。 其他人却是火冒三丈。 “臭娘们,敢训我?” “本来只为求财的,看来得给你点教训了。” “两位哥哥让让,弟弟先来怎么样?嘿嘿,可是真有些日子不开荤了呢!” “我呸!”严丝丝扭头就是一口吐在了已经靠近的某大汉身上,“想在姑奶奶身上开荤?你那硬件撑得住?看你一身穷比的样子就知道某地也富余不到哪儿去!你有脸露我都没脸看,怕辣眼睛!” 严丝丝一出口,死人都能被骂活了。 三个大汉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愣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哟呵,哥几个这是被一娘们给嫌弃了吧?” “别说,这小刀子嘴还真够味。” “再次求哥哥们让让,这次必须让弟弟先来!弟弟就让她先看看什么叫‘富可敌国’!” 某大汉说着就开始解腰带了,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凌空突然抽来一根绳子,抽过他的脸,抽过他的身,抽过他的‘富可敌国’,他目瞪口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被抽翻在地,手还扶在腰带上呢。 怎么回事? 另外两大汉也同样目瞪口呆脸,他们可是看得真真的。 就在刚才,那个大肚子女人忽然摆脱了绳子,并以绳子当鞭甩了过来。 严丝丝和阿宁扶着萧之夭站起来,组团蔑视。 区区这种捆绑就能困住她们?太小看她们了。想当年在文县山上,那些山贼把她们捆得严严实实的,她们还不是脱困了。重点倚仗的当然是萧之夭一手出神入化的解绳术。 只要给萧之夭一点时间。 一个眼神递过去,严丝丝就是最好的拖延人选。 这些人果然上了当,而且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哎这娘们有一手啊?” “嘿嘿,兄弟好像更有劲儿了哪。” 两大汉依然没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有什么不对,但酒糟鼻子老大意识出来了,他扭头就向门外跑,“快走!” “哎?大哥?为什么走?”三个大汉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随后跟上了。 萧之夭本能地就想追,可才走了一步就抱住了肚子。那种下沉的感觉更严重了。 严丝丝和阿宁赶紧一左一右架住,“算了,别追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三个人正要往门外走,大门口处那四个大汉又退回来了。 神色慌张,全身哆嗦。 什么个情况? 萧之夭眯眼看向门外。 赵祈赫着一身明黄色太子服徐徐而来。金冠高戴在头,碧玉一点,丰神俊朗。他唇角擒一抹笑,有点坏坏的味道。气场宏大而震慑,走路带风,那是一种“凡我所见生死尽在掌握”的不能直视。 “居然敢动九王妃?拿下,杀无赦!” 大手一挥,训练有素的锦卫一涌而上,四个大汉都不及反抗便个个身首异处了。 锦卫们将大汉手里抢到的萧之夭等人的首饰都收集起来捧到赵祈赫的面前。 赵祈赫嫌弃地看一眼上面沾染到的血迹,“不要了。” “是。” 声落合掌,再张开,全变成了粉末。 “喂--”严丝丝惊叫。他嫌脏,她没嫌啊?就算不戴了也可以变卖了换钱不是?凭什么问也不问她就代为毁掉?那是她们的! 如果不是萧之夭拉了她一把,她都能冲上去抢回那些粉末了。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太子真是失礼啊。”萧之夭冷冷打招呼,实在对赵祈赫提不起丁点好感。 从萧江灼送上的资料里率先看到赵祈赫的画像时,她就第一时间想起了曾在聂记饭庄看到的那个气场阴森的人。 原来那就是赵祈赫啊。 那时候遇见就有那几个醉酒大汉牵扯其中,今天又是如此,那么他在这些事情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能明显感受到萧之夭的敌意,赵祈赫却不怒不恼,“的确失礼,我以为这种情况下你至少能先对我说一声谢谢的。” 上下打量一下萧之夭,赵祈赫的目光停在萧之夭的肚子上,“看来九弟对弟妹照顾不周啊,礼数没教好不说,安全也没能顾及周到。” 严丝丝本能地又想反唇相讥,但在看到赵祈赫身上的太子服后,她怂了。好吧,这位是太子,真不是她能随便骂的。 萧之夭抱着肚子静默不语,那太子的目光让她不舒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肚子下沉的感觉更明显了。 她现在没精力跟赵祈赫过招是真的。 “谢太子。”萧之夭意思意思地点下头,随后一捏阿宁的手,“我们走。” 阿宁马上明白萧之夭的意思,赶紧和严丝丝一左一右架着萧之夭向外走。 萧之夭尽量忍着不让表情露出端倪来,可要跟赵祈赫错身而过时,还是因为肚子猛一抽动而不自觉地身体一抖。 赵祈赫一勾唇角,左跨一步双手一托,已经把萧之夭横抄入怀,“弟妹小心!” 男的威猛女的娇柔,当空横抱的姿势暧昧十足,这种情况从远处看过去还真是唯美虐狗的可以。 如果不看同时被扫翻在地的严丝丝和阿宁的话。 如果不看萧之夭瞬间掐上赵祈赫喉咙的手的话。 “放开!” “弟妹先放。” “你不放我怎么放?” “弟妹不放皇兄怎么敢放?” 一段简短的过招后,全场静默。 严丝丝:…… 这是在撩她家王妃大人吧?是吧是吧? 萧之夭:…… 他大爷的!这坑爹的暧昧感是几个意思? 不想跟他说话,想甩给他一个kitty。 可是kitty不在。 赵祈赫低垂目光一扫萧之夭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这要是别人早就被他一掌拍成渣渣了,可是因为是她,他人生第一次没觉得有什么危险的。 她是真用了劲啊,他都能感觉到皮肤表层破了。 周围的锦卫已经一脸紧张地围拢了过来,又被他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他突然有点理解萧江灼为什么会娶她了,能找到一个不怕自己的女人,这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来人,送九王妃回府。”赵祈赫最后看一下眼前的大肚子,他抱着萧之夭大步走出了门。 严丝丝和阿宁对看一眼,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快步爬起来跟上去。 赵祈赫把萧之夭抱进了马车,萧之夭这才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 赵祈赫没跟进去,伸手一抹脖子上的血渍然后递到萧之夭的眼前,“与弟妹初见真是满是惊喜,皇兄我表示很满意。” 车帘落下,赵祈赫翻身上了马,“走。” 车内,严丝丝和阿宁看着萧之夭头一次不敢说话。 隔着车窗就能看到赵祈赫的马步步紧随,这是要亲自送回府的节奏啊。 如果撞上九爷?两人不敢往下想了。 萧之夭疲惫地闭上了眼,她知道她该拒绝赵祈赫送她回府,可是她真没的拒绝。她的肚子由下坠的感觉变成了疼,她不敢说,怕严丝丝和阿宁更慌,更怕外面的赵祈赫借机再做什么逾越的行为。 她覆在肚子上的手偷偷紧握成拳,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宝宝请再坚持会儿宝宝请再坚持会儿。 …… 熙王府。 萧江灼骑马归来,却在门口看到了正在东张西望的赵祈灏。 “你在这里做什么?妖儿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她……我……那个……”赵祈灏并不擅长说谎,边牧黎给他的那点定心丸在见到萧江灼的第一眼就都吓没了。 萧江灼马上变了脸,一手揪住了赵祈灏的衣襟,“出意外了?谁?妖儿?” “没,不是,是……啊,黄宁和宋阳回来了。” 远远看到了黄宁和宋阳的身影,赵祈灏马上推开萧江灼跑了过去,“萧之夭呢?严丝丝呢?阿宁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黄宁脸色很难看,“我们半路被人有意的引开了,追到的马车不是原来那辆。” “什么?还有后手!艹!那个老混蛋还说……” 萧江灼纵身欺近,气势紧绷,“什么一起?什么引开?什么马车?后手又是什么?怎么这里还有边牧黎的事?” “我,那个,这事儿吧……阿秋救我!”赵祈灏不敢说,跳起来就向边秋身后躲,心里早就把边牧黎骂了个底朝天。 就你说没事儿我才敢回来等的,现在好了吧?今天我要是死在小九掌下,做鬼也不会饶了你的! 萧江灼现在也没心情追究他了,直觉告诉他萧之夭那边一定出事了,“黄宁,宋阳,你们说!” 只要一想到他们居然没跟着萧之夭,萧江灼就觉得浑身发冷。 “今天……”黄宁才开了个头,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众人寻声望去,就看到赵祈赫骑着马随着一辆马车逐渐驶来。 萧江灼转身就往门里走,他现在可没空跟太子周旋,“黄宁宋阳,跟我进来!” 赵祈赫笑,高声道,“九弟,你走什么?不接我弟妹吗?” 不说九王妃,开口就是“我弟妹”,车里的三个人被气得无语。 萧江灼眸光炸盛,纵身直扑车内,一掀车帘,萧之夭惨白的脸正入眼帘。 “妖儿!” 萧之夭想冲他笑一下好示意自己没事,但嘴角才翘起又咧了开来,出口的话变成了,“萧江灼,我疼。” 萧之夭什么时候这么可怜的说过疼,萧江灼一下子就心疼坏了。 “大乔,快叫太医!”再不敢耽搁,他抱起萧之夭就往府内飞奔。 “喂!没事吧?她不会有事吧,阿秋?”赵祈赫也跟着一起跑,一边跑一边问。 阿宁和黄宁对视一眼,确认彼此没事后也一起跑了进去。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统一,紧张又担心。 看到这里的赵祈赫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有一点点妒嫉的。妒嫉这里的人表情那么真挚,妒嫉这些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妒嫉他们还可以这么天真。 他们不知道越天真的人通常命也越短吗? 赵祈赫嘲讽地一笑,背起手跟着向里。 被宋阳长剑一伸拦住,“抱歉太子爷,我家主子今天不方便见客。” “放肆!”一群锦卫纷纷拔剑上前。 “退下!”赵祈赫反而斥退了他们,他看宋阳,“今天可是本殿送你们主子回来的,你们主子就是这么教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 宋阳下意识地扭头去找严丝丝,他嘴笨,如果严丝丝在的话一定能反驳回去。可惜,严丝丝早跑没影了。 赵祈赫伸出一指挑开了宋阳手中的剑,“你放心,放本殿进去,你的主子稍后会感激你的。” …… 为了确保皇长孙的平安出生,太医早就长驻王府。 萧江灼抱了萧之夭进屋时,大乔也把老太医背进了屋。 这一把脉,老太医的脸变了,“王爷,王妃这是中了毒啊。” “什么?”赵祈灏跳了起来,“边牧黎那个老混蛋还说是什么普通迷药呢!艹!就他耽误事!老子这就去废了他!” “七殿留步,王妃中的毒并不是迷药啊。” 萧江灼已经心揪揪成一团了,如果不是怕惊着萧之夭,他现在一身的杀气都能震塌屋子。 “别废话!到底什么毒?你能不能解!” 萧江灼的声音都抖了。 萧之夭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她虽什么也没说,但也紧张的不行。生怕孩子受到什么影响。 太医压低了声音,“禀王爷,这毒就出自太医院的研制,当年是专门为太子做出来防身的。” “那解药呢!”萧江灼强忍着要杀出去的念头,告诉自己现在萧之夭和孩子最重要,等到一切安稳后再杀出去也不迟。 “解药自然在太子手里。” 太医话音一落,萧江灼的身影已经掠了出去。 刚巧赵祈赫也不请自进门了,两个打了个照面,萧江灼出手就掐赵祈赫的脖子。 “解药拿来!” 赵祈赫飘身后退,“这不就是给我弟妹送解药来了吗?” 萧江灼落地收手,“拿来!” “九弟,你原来可不是这种莽撞的脾气的。看来弟妹对于九弟来说,当真是十分重要啊。”赵祈赫不急不慌地客套。 萧江灼眉宇一动就要再动手,赵祈赫脖子一伸,“你要再掐,可就有可能跟弟妹一样中毒哦?” 萧江灼的手堪堪停在了赵祈赫的脖子前,那上面的指甲印也映入眼帘。 赵祈赫双手摊开,作无奈状,“事实上,毒真不是我主动下的,而是弟妹来掐我脖子,结果你看,她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了吧?” 这话是真的,赵祈赫防身的毒药是外敷的,只要不见血,那么基本是没事的。 可偏偏萧之夭为了自保下手极快,这才着了道。 “来人,把解药给九弟。” 萧江灼还想呢赵祈赫怎么可能这么痛快就把解药交出来,而当解药被锦卫捧上前,他发现自己,真想对了。 那是一副女人从头倒脚全套的首饰。 赵祈赫依然非常友好的主动解释,“从绑匪手中救弟妹时不小心毁了弟妹的首饰,皇兄我表示非常过意不去,所以这些聊表歉意。啊,九弟你别急着毁啊,解药就涂在上面了。你还别想着让别人把解药一点一点擦下来再收集起来给弟妹用,那解药对中毒的弟妹来说是解药,对什么事也没有的人来说可是毒药的!” 萧江灼扭头看太医,太医重重点头。 赵祈赫得意的一挑眉,周身的阴森之心都开朗了不少,“九弟就别愣着了,赶快把首饰拿给弟妹摸吧?虽然时间仓促,但皇兄也是利用有限的时间在聂记金铺里挑了最衬弟妹的。一想到弟妹的手轻轻抚过这些首饰,再把手指上的解药送进嘴里,皇兄我就觉得对弟妹的歉意缓解了不少呢。” 这话说的,说字字诛心都不为过。 一口一个弟妹,一身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正气,赵祈赫做得多坦然,萧江灼就气得多想吐血。 让娘子接受别的男人送的首饰不说,还要一寸一寸摸过,还要摸了之后再舔手指,光用想的,他都要原地爆炸了。 想过回了盛京之后跟太子早晚会面对面对上,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始。 萧江灼瞪在赵祈赫身上的目光恨不得把赵祈赫烧成灰烬,他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赵祈赫回以微笑,眼神镇定:就是故意的你能如何?你只要想她活,你就只能照我说的做! 两个人对视良久,周围众人都能感受到那交接的目光发出的噼哩啪啦的炸裂声。 男人对战,比当面厮杀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当面打脸。 尤以这种类似撬墙角的打脸模式为最。 简直不亚于“你想活吗?你把你老婆给我就能活”的另一种表达。 王府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屈辱,因为他们知道萧之夭对于萧江灼来说有多重要,那么暂时的低头基本无可避免了。 大乔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小声道,“主子,这事儿不能拖了,您就忍……” 话没能说完,萧江灼忽然动了。 他本就离赵祈赫极近,这一动没人能有机会去拦,包括赵祈赫本人。 萧江灼第三次出手毫不犹豫地掐上了赵祈赫的脖子,指印和萧之夭留下的不差分毫,正正好吻合。 “谢皇兄的解药!”萧江灼一手抢过那涂抹了解药的首饰,纵身回里间的同时,大手自上面一抹而过。 “妖儿,解药。” 手指塞进了萧之夭的嘴里。 ------题外话------ 感谢阿年的烧酒,青墨和珍珠的组团鼓励~小七代我献亲亲,感谢大家~ 130 失身上位VS舍身为你 萧之夭是在里间,中间隔了屏风,床上还有纱帐,萧江灼给她喂食解药的动作其实在场众人并看不仔细。 但只要听过了赵祈赫解释的,再想到萧江灼刚才的动作,用后脚跟想想都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啊! 于是本该是十万火急的救命现场,因为萧江灼这一动作而立刻变得色气满满了。 在场众人:…… 捂脸,眼都要瞎了啊! 赵祈赫没捂脸,事实上他其实有一瞬间希望自己捂了脸没看到。可转瞬他又想,就算捂了脸又怎么样?从萧江灼掐上他脖子的时候,他不就已经猜到了萧江灼的下一个动作了吗? 萧江灼居然为了萧之夭宁可自己中一遍毒代为取下解药,也接受不了萧之夭与他送的首饰有半点接触,这是何等的占有欲,这又是何等的情深! 赵祈赫神色不动间却是将拳头攥得生疼。 妒嫉!妒嫉啊!妒嫉萧江灼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为之奋不顾身,更妒嫉萧江灼即将有两个儿子! 而萧江灼不过一个外来野种,连自己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他凭什么比自己先得到这些! 萧江灼,你该死! 赵祈赫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大乔带着众墨卫高声行礼,“恭送太子爷!” 哈哈哈,被我家主子的秀恩爱生生虐走的,痛快! 床帐内,服了解药的萧之夭坚决要了萧江灼一个吻后才闭眼放心睡去。 萧江灼又叫来太医把了一遍脉后再三确定萧之夭无碍后,他这才让太医为自己把脉。 太医表示萧江灼中毒的时间很短,解药又及时,所以不需要像萧之夭那样,呃,过分舔手指。 说着说着老脸都通红了,活这么大年纪了头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吃解药的,这一把狗粮给他噎的! 萧江灼一直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都下去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是他大意了,以为太子碍于身份不会做什么下黑手的事情,却不想还能算计出这样一起意外。 看着床帐内呼吸均匀的萧之夭,萧江灼都一阵一阵的后怕。神经放松下来就累得想睡觉,可是看着萧之夭的肚子,他根本没脸睡觉。 在家闭门思过的日子他竟比在朝中更忙,忙着从一些细小的地方扒开太子势力网的缝隙。他这边精力被分散,萧之夭在他的印象里又一直是那个“在边境大杀四方从来没输过回盛京后又一直顺遂”的厉害样儿,就一时忽略了。 他是想着,萧之夭的身份一直没有正式公开,做什么都有黄宁和宋阳跟着,京里又到处都是墨卫的踪迹,这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却不想太子居然还是找到了机会横插一杠。 萧江灼站在萧之夭的床前站军姿,身体有多正,眼底的阴沉就有多坚决。 今天是太子故意上前认识,那么明天会不会有二皇子找什么机会打招呼?还有各种敌对势力,他们会不会为了确认目标也过来“认识认识”? 他只想到了不让萧之夭过早地暴露在敌人面前就是最好的保护,却忘了最好的保护就是进攻。 萧之夭半夜醒来,迷糊间看到了床头杵着的人影,“萧江灼?” 萧江灼马上弯下身子摸上了她的肚子,“怎么醒了?肚子不舒服?” “没。我说你怎么还不睡?”萧之夭转个身,拉着萧江灼的手环上她的腰,“陪我睡。” “好。”萧江灼这才脱鞋上床,从背后轻轻地环住了萧之夭,“妖儿,对不起。” 他不该拦着她与盛京各有头有脸的男人见面的。 可惜萧之夭已经又睡熟过去了,根本没听见。 萧江灼将脸埋入萧之夭的后背,好,那他来直接做给她看。 太子,你很快就会收到我的回礼的! …… 漆黑的夜,透红的帐,交叠的身影,不停的重喘。 直到最后一声低吼。 半晌,床帐一掀,太子赵祈赫揽好衣襟下床。 “爷--陪妾身睡嘛。”一声娇吟,一只玉臂从红帐内伸出轻扯住了赵祈赫的衣角。 手劲不重不轻刚刚好,既不会惹恼人,又恰如其分地表达出了依依不舍之情。 赵祈赫从那双葱葱玉指上扫过,脑中闪过的却是白天掐在自己脖子上的萧之夭的手指。 “来人,送夫人回房。”赵祈赫系好衣袍坐到了窗前软榻上。 两个侍女捧着衣物走到床帐前,“夫人,请更衣。” 帐里不知是排行几的夫人摸摸索索地穿衣,又磨磨叽叽地钻出床帐,冲着赵祈赫再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爷”,在没得到任何回应后终于放弃的垂头丧气地走了。 又进来两个侍女,手脚利索的将床上一切用品从里到外换了个干净,熏香再点,不一会儿,屋里就干净得闻不到一点这里曾颠鸾倒凤过的味道了。 自有女人开始,赵祈赫从来没有到女人的院子度过夜,也从来不让女人到他屋里过夜。他向来是派人把人接来宠幸,宠幸完了再送走,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很小的时候,他爹也是这么对他娘的。即使他娘当时贵为皇后。即使他爹曾经一度沉迷女色。 自小就被教育女人只是诞下后代的工具,跟出谋划策的下属虽分工不同,但作用类似,都是为了他效忠效力。不必投入心力,更不必投入感情。 他娘临死之前都对他说--赫儿,你不知道娘有多庆幸你爹是个沉迷女色的主儿!娘从不拦着他宠幸别人,只要不生下拦你路的皇子就行,其他的就算他把全尧天的女人都宠幸了,娘也不会眨一下眼。赫儿,别学你爹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那是男人的耻辱。好男儿就该坐拥天下纵掌生杀大权!赫儿你快点长大吧,大尧天才配得上是你可以玩弄一生的玩物,女人根本不够格! 于是他从识字开始先认识的就是“玉玺”二字,他看的书全是书库中堆积如山的各种奏折,八岁开始跟着上朝旁听,十二岁已经能代替偶尔从女人床上起不来的父皇上朝听政。 后来几乎成了惯例,他的母后一门给父皇选秀送美女,他的父皇就乐得沉迷女色于不起,他就由偶尔代为上朝变成了长期上朝。 权力一点一点收于掌中,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果然比床第之间有趣多了。 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他的父皇却因为长年沉迷女色而越发的被掏空了身子,所有人都想着也许他会成为最年轻的上位国君,他也这么认为。 然而七年前,一切突然变了。他的父皇居然不沉迷女色了,还把年轻时曾流落民间的各个私生子接回了皇宫。 他的继位计划被打断,不得不开始跟想收权的父皇明争暗斗。 一晃七年,对峙的局面不松反紧,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依然对女人没什么儿女情长的兴趣,或者说,没空产生兴趣。 直到今天遇到萧之夭。 原来女人不全是只会以色侍人的!原来女人不全是矫揉造作的!原来女人还是有既漂亮又能生出儿子的! 赵祈赫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上了脖子上留下的掐痕。按他的计划,以英雄救美的姿态出现,就凭他的容貌,他的身份,一个山野村妇,能不小鹿乱撞能不移情别恋? 他的重点依然是萧江灼,萧之夭什么的他根本没放在眼里。都不用费心去想怎么灭了萧之夭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把萧之夭的心勾到,自有萧之夭主动为他打掉萧江灼的孩子。让萧江灼在乎的萧之夭为他打击萧江灼,这该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温柔一抱是算计,为的就是撩拨萧之夭的心。可是萧之夭的一掐反击却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中毒更是始料未及。 他虽惊讶萧之夭对于他容貌的无感,但也能随机应变。她为萧江灼奋而反击又如何?如果当着萧江灼的面送她回家,送她首饰,再让她舔过首饰上的解药呢? 他是带着必胜的心态去的,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本没有如此计划,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简直天之骄子。 直到萧江灼为了萧之夭甘愿自己再中一遍毒也不要萧之夭跟他送的东西有什么亲密接触,他才猛地惊醒,原来世间真有彼此两情相悦的感情的! 而他呢?从回来连宠了两个女人,愣是没一个女人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伤,没人问一句他疼不疼需不需要包扎。 赵祈赫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有点茫然又有点可怜的情绪。 那么他跟人勾心斗角跟人争权夺利是为了什么呢?到头来只是为了孤家寡人一个吗?就算他登上了高位,他竟然连个可以传位的儿子都没有。 他到底在为什么! 轮职的南佑端了药盘进屋时,便看到了软榻那里被黑气团团笼罩的主子。 她吓了一跳,但还是尽职地走了过去,“爷,属下帮您上药?” 赵祈赫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还没走出来,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啊。” 可当感觉到有人正在袭向他的脖子时,他立刻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抓住了南佑的手。 力度很大,南佑疼得皱起了眉,却是一点不敢表现出来,“爷?” 赵祈赫这才回神意识到抓住的是自己的下属,“你做什么?” 南佑艰难地动动食指,示意赵祈赫看手里的药瓶,“想给爷擦药来着,爷……啊!” 爷为什么拿那样的目光看着她的手?她的手怎么了? 她的手没怎么,只是因为常年练功,骨节比一般女人的手要粗大一些,皮肤也粗糙一些。 让他想起了萧之夭的手,不比男人的力道差,却又有着女人的优美弧度。 “南佑,你是女的?”南佑跟了他也有两年了,基本负责的就是在他受伤的时候给他上药。他今天才意识以眼前这双手,这张脸不像是男人。 “是。”南佑几次想撤回自己的手,可几次未果不由目光中带了些困惑和慌张,主子怎么了? 那是两只瞪得圆圆的眼睛,黑白分明,一下子就能看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赵祈赫突然松了手,“你上药吧。” “是。” 赵祈赫完全能看得出南佑是如何茫然地继续着手里的上药动作,偶尔还会偷看他,目光里写满了“主子这是怎么了?主子刚才拉我的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会不小心和赵祈赫的目光对上,南佑马上移回目光极力装作并没偷看的意思。 赵祈赫突然轻笑出声,他原来怎么没发现南佑是个这么单纯的孩子? “爷?属下擦疼你了?” 赵祈赫笑得更大声了,这是什么脑回路,擦疼了他会是笑的反应么?这孩子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南佑的神色更见慌张,竟是放下东西就想跑,“属下去叫师傅来。” “回来!”赵祈赫伸手拉她,力度没控制好,人被直接拉坐在了他的怀里。 南佑个虽小,身体却因为习武而很结实,这么猛地一坐,赵祈赫都觉得腿被压疼了一下。 南佑吓得手忙脚乱要起,却被赵祈赫腰身一用力,翻身压在了软榻上。 “南佑?” “是?” “你都快哭出来了。” “没,才没有!属下才不哭!” “南佑!爷要了你吧。” “啊啊啊啊?” 从来都以为女人柔美才对,今天却发现,肌肉结实身条软硬适度的更美。 以为女人梨花带雨才算美景,今天却发现抽抽噎噎强忍着不流下眼泪更是美不胜收。 人生第一次沉迷于与人交欢直到天色发白,他竟一点没睡。 管家进来服侍,“爷,到上早朝的时辰了。” 赵祈赫起床,衣角却被挂住,回头一看,是南佑的手在拽着。他刚要发火,一扭头,看到了闭眼还在睡的南佑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竟是还在睡着吗? 火气自发消化,心头竟是软的不行。 印象里南佑的身手不差的,不然也不会成为近身锦卫之一。犹记得昨晚翻转时她身体各处的伤疤,那是女人身上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轻轻把衣角扯出来,赵祈赫吩咐,“别吵她,让她睡。” 赵祈赫穿着中衣出了里间,没看到管家一脸吃屎的表情。 大江南北环肥燕瘦多少美女没得到过的,这是被南佑这个假小子得到了?夭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 朝中开始了一拨范围不算小的动荡。 以兵部尚书蔡涛为首的一干朝中要员家的嫡子能孙们被萧江灼打得上不了工了,当家长的不能为孩子报仇的情况下自然想着至少也要为孩子们守住官位。 可守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怎么可能。 先是有人奏本人手不足,接着就是有人揭发了蔡飞扬在职期间收受贿赂的事情,很快就是盛京百姓联名上书状告以蔡飞扬为首的官二代们吃霸王餐强抢民女为害百姓。 皇上意气风发的上朝,因着证据确凿而无所畏惧,头一次在朝堂上做主大刀阔斧地一下子砍了所有官二代的职位,空缺由副职即刻顶上。 副职们不是松散势力,就是各家庶子们,反正不算真正是太子的势力。 然而这一次太子和聂诵却没有过分的反对。 太子忙着和南佑享受这迟来的春天,聂诵忙着吞并着边家的生意。 那些职位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是可以光宗耀祖的铁饭碗,可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些说有用也没用说没用又有一点用的闲职。没了也就没了,不算大事,等各家的嫡子能孙们好起来后,重新复职还不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聂诵甚至下朝后都拒绝了蔡涛等人的急见,他在聂记一家高级茶馆约见了好久不见的女儿聂香怡。 聂香怡是丞相夫人孙氏非要要个女儿才抱养来的,聂诵从来也没当回事过。长在家里的这些年,也是除了在公众场合说过话以外,从来没有私底下接触过。 对于聂诵来说,聂香怡先是夫人的玩物,后是他利用来拉帮结派的工具,至于工具的日常保养,有孙氏就够了。 但最近他觉得得亲自出马保养保养利用工具了。 “香怡,快坐。最近是不是胖了些?嗯,这气色很好,注意保持。” 有边牧黎的贴心相伴,聂香怡心宽的不少,再加上边牧黎总说为了孩子多吃一些,于是聂香怡就更放开了吃起来。这脸见圆了,身子也见圆了。 知道的是知道她真是胖了,不知道的只当是她终于因为有孕而胖起来了。 聂香怡自己也高兴,随着腰身的粗壮总觉得肚里的孩子长得特别快。 见从来不拿正眼看她的爹也来见她了,还给她夹菜,聂香怡脸上都能笑出花来,“谢谢爹,香怡会加油的。” 那是一道酸萝卜,聂诵夹得别有心意,聂心怡的反应也是恰到好处。 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吃,这一盘都快吃完了。 酸儿辣女嘛,聂诵看得微笑着点头,表示更满意了。 聂心怡又恰到好处地羞涩一笑,“让爹见笑了。可是香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见着酸的不吃到吐不算完。” “爱吃酸好,吃酸好。”聂诵高兴又让小二上了两盘酸萝卜。原本是想着哪怕聂香怡怀的是女儿,他们也会安排人手临时换成儿子,反正无论如何边家的家业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但现在看聂香怡的情况分明就是个儿子,那还省事了,多好。 这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吃了八分饱了,聂诵才说起另一庄事,“你偷背出来的那些边记账目很有用,边牧黎没有发现吧?” “没有,他最近除了关心儿子就是巡铺子,连七殿曾经的那所宅子都很少去了。” “有些铺子的生意已经开始受到影响了,他就没察觉出什么来?” “爹,你是不知道边家内部多乱。才出一点事情,边牧黎还没说什么呢,从老太爷开始,一群长辈们就过来找边牧黎要说法了。说什么边牧黎要是精力不够用,就换他们上去管铺子。也不看看他们除了吃喝玩乐以外会什么?还有脸自荐也是够了。” 聂诵警醒的抓住重点,“你还心疼边牧黎了?你要记住,你的目的是边家产业,而不是儿女情长!” 聂香怡心里一格噔,赶紧解释,“是,女儿谨记。其实女儿也没有心疼谁,这不是孩子还没出世嘛,我是怕现在就让边家其他房夺过了边家产业,到时再亏了自己儿子。”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聂诵一拍桌子,也忘了保养利用工具的事儿了,“你就帮忙让边家其他房分了边牧黎的权!” “什么?爹?那我儿子怎么办?” “那些产业得先姓了聂,才有可能部分落入你的手中!聂香怡,你别忘了你儿子将来是要姓聂的!”聂诵最后又敲打了几句走人了,“我先走,你再等一会儿再走,以免引人怀疑。” 屋里只剩下了聂香怡和琴姑姑,聂香怡终于拉下了脸。 她明白,她就是这个聂姓都不是亲的,爹完全就是利用她把边家产业弄到手,然后再分给聂家的儿子们,而她的儿子最后能分得一点点渣子就不错了。 她不服,她委屈,可她别无办法。 想跟边牧黎好好过日子吧?边牧黎把家业一半给了赵祈灏,剩下的一半已被太子和聂家盯上;听爹的话老老实实做事吧?最后她还是什么都落不下。 女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聂香怡兴高采烈地来的,脸如死灰地走的。 她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把消息报到了边牧黎那里。 边牧黎正在桌案后起草几个店铺更名的文书,上面更换者的名字赫然写的是聂香怡。 而这几个铺子还是没被聂香怡偷看到账目,目前经营得特别好的几个。 生意下降的有边家人在抢,生意好的给了聂香怡,这样边家就能死得更快些了吧? 小七,别急,哥马上就能来找你了。 …… 远在熙王府的赵祈灏正在亲自给萧之夭端饭,快走到床边时猛地打了个喷嚏,托盘里的饭菜无一幸免。 萧之夭很难不嫌弃地瞪他一眼,“你几个意思?也没人怪你,也没人让你赔罪,是你非要自己这样做。结果呢?今天你给饭上打喷嚏,昨天你碎了碗,前天你摔了托盘,大前天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只要你给我端饭,我就没一次顺利吃到嘴的!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嫌我这几天没去给你的铺子赚钱?” 131 被算计的男扮女装 “喂,你说什么呢?小爷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赵祈灏从来就不是受得了挤兑的人,一听萧之夭这么说他把托盘墩到了一旁的小几上就开始反唇相讥,“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秋天了嘛,我就不能突然着个凉打个喷嚏什么的了?” 话音刚落,阿嚏--又是一个喷嚏。 他还挺乐呵,“看吧,都说了是着凉了。” 边秋就没他那么乐观了,赶紧把一件长袍披在了赵祈灏的身上,“主子,注意保暖。” 赵祈灏天生身子骨就差,每换季必得病一场。边秋不敢想,如果边大少不在的话,那么病了的赵祈灏有谁哄得了。 几个人说笑间,阿宁已经另端了一份饭菜进屋。 萧之夭心情不错,作势要下床吃饭,严丝丝赶紧上前一步给按住了,“小祖宗,求您了,您就老实地在床上坐着吃吧。” “不是,我这都没事了,连吃个饭都要坐在床上不动地儿的话,你觉得我生的时候靠什么力气生?” 萧之夭说的振振有词,但依然没能如愿。 众人齐摇头拒绝,“想动也得王爷在,否则你只能老实在床上。” 萧之夭欲哭无泪,第一千零一次为自己争取应得的权利,“你们得明白,风险有可能以任何形式存在,不是我们规避风险,风险就能完全屏除的。例如我现在。我就是坐着不动又如何?你们觉得这就安全了吗?如果突然地震呢?房塌下了来,我还不是一样逃不了?所以说啊,人不能为了规避风险就过分地约束自己,因为那一点用都没有。懂?” 众人各个懵比脸,好像很有道理呢。 萧之夭心里乐,切,不要以为姐不下床实力就废了!论嘴皮子,你们在姐的眼里依然是战五渣! “不要因为一次意外就害怕得连床都不敢下,你们这样是在丢我的脸啊。” 萧之夭边作惋惜状叹边掀被准备下床。 这下稳赢了吧?趁萧江灼不在赶紧下床走动走动,这些天躺着都快躺傻了。 “还是不行!”一群人一窝蜂涌上,萧之夭别说下来了,脚都还没沾到地呢就又被拱回去了。 “对对对,按住她,就得按住她!”赵祈灏一边指挥一边表达自己的蔑视,“你也就有胆在我们面前耍耍嘴皮子吧?有种你去小九面前耍啊?你不就是在他那儿失败了才企图在我们这里打开突破口吗?您老可省省心吧,小九没回来之前,别想下床半步!” 萧之夭绝望了,“行,那我不下去了,你把这些天铺子的账目给我看看,这总行吧?” “不!行!你的脑子也需要静养,否则下次再做出自己主动去中毒的事情来算谁的?” 萧之夭:……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说好的黑历史不要再提呢? 自打清醒后得知自己中毒源于自己那一掐后,她都恨不得给自己脑袋来那么一掐。 幸好孩子没事,不然她真是愧对孩子了。 不过这笔账还是要算在太子头上。给她等着!早晚有一天,她要十倍的讨回来! 萧之夭将愤恨发泄在吃饭上,大口大口撕扯着鸡腿。 看她终于不提下床活动的事了,赵祈灏才觉得这心放回肚里了。 他还真不是单纯因为萧江灼的嘱托才这样尽心尽力地看着萧之夭,而是前些天的意外的确吓坏了他。 即使客观上来说萧之夭的意外跟他并无多大关系,但他还是自我觉得难辞其咎。所以他天天过来亲自端饭送水,在萧江灼的面前拍着胸膛保证,有他在,萧之夭绝不会下床半步。 不知从何时起,萧之夭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经上升到了第一朋友的位置,隐隐还有着要和边牧黎持平的趋向。 他的朋友很少,即使后来有严丝丝等人不会拿异样的目光看他,但跟他之间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萧之夭就完全不一样,她会和自己无所畏惧的打嘴炮,跟自己动手也不会像边秋那样不敢下狠手。这样的平等自在是前所未有的,他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情。 “在生之前,你就好好地在家里躺着,铺子那边我会每天去看的,保证绝不会在你不在的日子里生意有所下滑!你就放心好了!阿秋,走了,上工去!” 话里透出来的态度那叫一个五好四美上进奋发,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一个为了老婆孩子多么努力赚钱的好父亲。 萧之夭:有种迷之欣慰感呢。 赵祈灏走人了,带着萧之夭妒嫉的目光。 屋里又剩下了她和严丝丝及阿宁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小睛瞪大眼。 严丝丝旧事重提,“主子,我们继续给小世子缝制小衣服吧?” 拿出来的布料上赫然还是绣了一半的小鸭子。 萧之夭:“丝丝,我突然发现一件事,你是只会绣鸭子吗?”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小鸭子,原来那些绣好的也一水的小鸭子。 明明看严丝丝的女红相当精巧,只会绣鸭子不太可能吧? “不是。” 萧之夭松一口气,“那为什么不绣别的?单纯换换样子也好啊?” “除了百花就是龙凤或鸳鸯,你想换哪个?” 她怀的都是儿子啊!还能换哪个! 萧之夭:……松气松早了。 “大师您请随意。” 阿宁一边偷笑着,一边将窗户打开。萧之夭改坐到床头另一侧,倒也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天空无限蓝,又高又远,没有一朵白云,看着就心情好的不得了。 如果你不是每天都看的话。 再美的景色,每天都看的话也腻烦了。 于是当晚上萧江灼回来时,萧之夭相当兴奋地扑进了萧江灼的怀里,“我们到外面走走吧,我要闷死了。” 萧江灼捏捏萧之夭的脸,很满意萧之夭的主动,“好,那晚饭我们到外面吃。” 饭菜摆到了外面园子的凉厅里,萧江灼抱了萧之夭过去时,kitty正一脸兴奋地立在饭桌一角。 它的作息时间一向和别人相反,很少能有像今晚这么热闹的时候,尤其是见着了好久不见的萧之夭,它兴奋的都忘了自己去吃饭了。 萧之夭:“hi,kitty,好久不见,你吃饭了吗?要来点桂花糕吗?” 被萧江灼放在石凳上,萧之夭第一时间给kitty推过去了一碟桂花糕。 kitty:…… 一桌子的鸡鸭鱼肉,你就给我一盘素的?人性呢? “喂,kitty!萧江灼,kitty怎么走了?我好久不见它,还想喂它吃桂花糕的。”萧之夭惋惜。 萧江灼不以为然,“它肯定已经吃过了,你吃你的,不用管它。” 远去的kitty:呵呵,桂花糕的由来哥可没忘呢!等着,今天可是个好机会! “萧江灼,你也吃。这道辣椒酿肉是我给的丝丝菜谱让她做的,你尝尝。” 为了方便入口还特意切成了小段的,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刚好一口一个。 见萧江灼边吃边点头,萧之夭马上又换了勺去盛另一道菜,“蒜蓉烤茄子也不错,拿勺吃,一挖一大勺,吃起来超过瘾的。尝尝?” 话是问话,可话音刚落勺子已经喂到了萧江灼的嘴边。 萧江灼心说,就凭这份难得的献媚,别说是茄子了,就是毒药他也得吃啊。 张嘴,吃。 这口还没咽下,下一口又来了,“辣炒花蛤。” “香辣虾。” “豆豉鱼。” “我给你扒一只蟹吧。” 萧江灼也不阻止,就像一个二等残废一样,单手撑着头张着嘴,喂什么吃什么,手过来就主动张嘴。 萧之夭很少有这种温柔伺候人的时候,所以通常出现的时候肯定是别有目的。但即使如此,萧江灼也甘之如饴。 于是后来就变成了-- “那个辣椒酿肉不错,再来一段的。花蛤!好吃好吃!鱼鱼鱼,把鱼刺扒干净了啊。妖儿,再来一只蟹吧。本来我是不爱吃这的,现在我突然发现,原来我是不爱自己扒蟹吃,累啊。不过现在有你扒,问题就解决了。味道真不错,再扒一只,啊不,再扒三只吧!” 萧之夭:…… 想掀桌,人性呢! 她的手也扒得好疼好么? 她是因为有求于人才特意伏低做小的,结果要求还没提呢倒先被人使唤个彻底了。 不干了! 萧之夭将手里扒了一半的螃蟹壳扔在盘子里,“我明天要下床!我明天要出去!你再不让我动我就绝食给你看!” 萧江灼失笑出声,“狼子野心暴露了吧?就知道你坚持不了多久。” 萧之夭窘迫地抿抿嘴,好吧,被看穿了。 “知道了,想也知道你被关的极限到了,原本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明天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真的?”萧之夭兴奋地要蹦,被萧江灼及时出腿压住了她的腿。 “你要是还是这样没有即将为人母的自觉,我有随时收回让你放风的权利。”萧江灼目含警告。 “是!向组织保证,绝不再犯!” 兴奋地萧之夭坐着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惹来了萧江灼心头火起,凑过去就是一记深吻。 萧之夭最近很是知情知趣。因为这次意外,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夜生活了。今天人家给了她这么一大礼,她不回点福利说不过去不是? 于是她知情知趣的主动提议,“要不,我们回房?” 萧江灼差点当场爆炸。 本就一直忍着憋着,这位还一门上前拱火,这是逼他爆发呢爆发呢还是爆发呢! 咬牙退后,又不甘地退回来,牙齿轻轻咬住萧之夭的唇瓣来回咬合几下,“这账我先记下了,早晚有你还的那天!” 萧之夭正经疑惑,“你怎么了?太医不是说没事了么?你不是真想憋到生后吧?你憋得住?” 她向天发誓,这绝对是纯学术方面的交流,一点没有撩拨的意思。 就连目光在他身上的关键部分一扫而过也纯粹是说到那儿就看到那儿的本能反应,绝没有惹火的意思。就像说谁谁新买的衣服真好看,大家下意识地就会扭头看一下一样。 但萧江灼没办法正经反应啊。 就像萧之夭说的,他已经在憋的坑里了,萧之夭不提这事他都觉得要压不住了。结果萧之夭还一门提,提了不说还用眼神撩拨他,这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好么? 大手一捞,人就给捞怀里坐着来了,“帐会给你先记着,但不代表着我还要憋。” “哎?”萧之夭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她的手被萧江灼的手拉着伸进衣襟里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脸色不由爆红,“萧江灼你个流氓。” 萧江灼终于有了一种接近于反败为胜的优越感,他抱着萧之夭站起,“你才刚说的,我们回屋,然后,嘿嘿嘿。” “喂,不行!我还没吃饭呢!我我我……” 扑簌簌,哗啦啦,身后好像有什么类似下雨的声音打断了萧之夭。 她本能扭头,然后就看到一群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蛇从天而降。 再仰头,kitty正站在凉厅一角,对她露出了某种“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萧之夭扶额,上次就送过她老鼠,这次又送了蛇,下次它要送什么?为了以后再不受惊,萧之夭觉得事情还是及时扼杀在摇篮比较好。 “kitty,感谢你分享食物的好意,但我,人类,真的不能像你那样生吞蛇,尤其还是毒蛇的。咱以后就各吃各个可好?” kitty拒绝跟她说话,只是俯冲下来叼了一块桂花糕摔碎在了萧之夭的面前。 --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以后各吃各个!以后不准再喂哥吃桂花糕!哥跟了你背井离乡跑了这么远,不是为了吃素的! --艹!再拿桂花糕说事它真的要翻脸了啊! kitty一脸“这次一定要一绝后患”的壮烈。 可惜天生一张高贵冷漠脸,萧之夭最近智商受影响,没get到其中精髓。 “它这是什么意思?” 萧江灼,“哦,你刚才不是请它吃桂花糕了吗?它的意思是你请它吃桂花糕,它就回礼请你吃毒蛇。kitty教养真好,随我。” 想跟我抢肉吃?你还差得远呢。 萧江灼对kitty抛了一个“手下败将”的蔑视眼神。 kitty瞬间爆怒,肥硕的大翅膀呼啦展开,很有上前要跟萧江灼大撕一场的劲头。 这个人类又黑它!欺负它不懂外语是不是?他听得懂!完全听得懂!这次绝不允许他黑它! 萧之夭,“它好像很生气,你是不是分析错了?” 萧江灼睁眼说瞎话,“它那是激动的。别理它,我们回房。” 见人要走,kitty扑上前就要攻击,却被萧江灼反身一脚踹贴在了凉厅的柱子上,“再激动也要克制,kiity你的教养还需要再练练啊。” kitty生无可恋地从柱子上滑下来,它要离家出走!它不要他们了! “哎等等,”萧之夭从萧江灼的肩膀上露出头,“kitty,如果以后我不请你吃桂花糕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回礼请我吃什么老鼠和蛇了?” 瞬间飞起猛点头,管它到底过程如何,反正最后是不再让它吃桂花糕就好。 “ok,就这么说定了,kitty我们以后还是各管各吧。” kitty高兴的绕着萧之夭飞了一圈,顺便对萧江灼得意地甩了甩大胖屁屁。 切,这次哥胜! 萧江灼不以为然,看在即将开始的另类夜生活的情分上,让它一局。 “娘子,我们回房吧。” “哎不是,我不是说还没吃完饭呢吗?”萧之夭这才想起解决了kitty的麻烦,她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呢。 “没事儿,我让人在屋里再摆一桌,我喂你吃,你帮我……唔。” 某个字被萧之夭捂回了嘴里。 萧江灼挣脱开,继续,“互帮互助,和谐共处。夫妇齐心,其利断金!娘子,来嘛。”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呵呵,反正第二天萧之夭坐到桌案后翻看账目时一个字没批阅。 赵祈灏很得意,“是不是很完美?觉得无从批示?小爷我就是个经商的天才!” 萧之夭偷偷在桌案下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表示一点都不想解释,对方误会的正好。 她的沉默更加助长了赵祈灏的得意,他更加以为这是萧之夭对他能力的肯定,“虽然你的新政策新主意也起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在我的英明带领下,我们的铺子抢了太多边记的生意!呵呵,这次小爷我要翻身做主人!” 想起某男那类似后悔的一亲,赵祈灏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后悔了你可来解释啊?你可来赔礼道歉啊?结果这位可倒好,亲了之后就没动静了。 不娶何撩,你个渣男! 他开始故意在边记各铺门口晃荡,可再没偶遇过。 他开始故意在他店外调戏其他良家小二,可也再没被制止过。 他不甘失败越挫越勇,准备第二天继续时,那些良家小二们一见他来了立马躲得远远的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靠之,只敢背后出阴招是不是? 那我就逼你现身。 他开始故意抢边记的生意,可眼瞅着生意越抢越多,人竟然还是没有出现。 快出来啊,小爷等着你跪舔呢! 赵祈灏心里演足了戏,不动声色的萧之夭就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个十足十。 “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抢了生意后得意的表情啊。” “谁说我不得意了?”赵祈灏一梗脖子,“小爷没了他过得更好,赚钱更多,还没有人管着了,小爷不知道多得意!” 萧之夭也不跟他争,“那么得意的七殿下,我可有请你共进午饭的荣幸?” “出去吃?”赵祈灏听出萧之夭的言下深意,毕竟如果是在家的话,不用她请也是一个桌子上吃饭。 “出去吃。” “哇,小九给你解禁了?好好好,饭庄的大厨正等着让给他菜谱的人亲自检验一下手艺呢!这就走着?小九不跟着吗?” 萧江灼从门外进来,拿着一件披风,“娘子,咱不是说好的今天外出午饭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你要和老七谈事情的话,改天吧。” 不等萧之夭反应,赵祈灏说炸毛就炸毛,“凭什么我要改天?自古长幼有序,按大小排也是你改天!滚开,今天中午是我的。” 抢过萧江灼手里的披风他就要给萧之夭披上好带人走。 萧江灼也不恼,漫不经心地出手抢回佳人,漫不经心地抬腿一踹,“障碍解除!娘子,我们走。” 上了马车,却没出发。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赵祈灏就七手八脚地自己爬上了车,“我不管,我也要去。” 萧江灼扔给他一个包袱,“想去可以,换衣服!” “哟,还给我准备新衣服了?我看看的。”打开,赵祈灏脸色爆红,“赵祈灼,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萧江灼以最严肃的表情表示自己很认真,“想去,换衣服!不换衣服,下车!” “艹,你狠!”赵祈灏抱着包袱麻溜地滚下车去了。 萧之夭有点担心,“喂,你这剂药是不是猛了些?我已经把他带出来了,他能去不就行了?你干吗非要让他换装?就算他有个别爱好,可这回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能坦然?他能……” 话还没说完,车帘一掀,某个刚刚才滚下车的又爬回来了。 “这次行了吧?可以走了吧?哼,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小九,你还是太年轻!” 萧之夭:…… 到底是谁太年轻,这么轻易就上了当! 瞅瞅那流苏的首饰,艳丽的珠花!看看那飘逸的裙摆,似露非露的纱衣!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杨柳细腰,那肤质细腻弧线精致的锁骨。 只要不看胸,任谁都会当眼前的人是个美女,还是绝世那一挂的。 萧之夭觉得说话有点困难,但还是坚持开口,“内什么,七皇兄啊,我们是出去吃饭,您老穿的在大众眼里这叫女装,真的没关系吗?” 赵祈灏一捋垂下的长发,歪头看过来,媚意自生,“我没关系,你有吗?” 萧之夭被这个媚眼看得一激灵,赶紧扭头。 卧槽,杀伤力太大,今天有好戏看了。 萧江灼很是客观的点头,“比起多半年前的男扮女装来,这次你成熟多了。好吧,出发,去边记饭庄!” ------题外话------ 忍不住了,推一个最新日剧〈贤者之爱〉啊。才更一集,一共才四集。虽短小,却精悍!耻度和深度同样炸裂天际!需要更新三观的小天使们可以适度围观~2333333333333 132 还你的吻! 赵祈灏瞬间炸毛,脑袋撞到车厢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萧之夭都觉得脑袋嗡地一下疼了起来,他却一点没感觉似的。 “什么边记饭庄?不是说好的去灏记吗?大厨可还期待着你的评价呢!” 后半句自然是冲着萧之夭去的,他以为萧之夭请吃饭是去灏记才毫无负担的换上女装的--自己的地盘,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就是这么自信! 反正敢拿异样的眼神看他的,他回头就赶走! 可是萧江灼刚刚说的却是边记! 不,绝对不行!他曾发这誓再不在边牧黎面前穿女装的! “怎么,你怕边牧黎看见?”萧江灼一出手,绝对正对着心窝子捅。 赵祈灏立刻反骨爆突,全然忘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谁怕了,去就去!” 萧之夭:…… 就这智商,到底怎么长大的?如果不是背后有边大少,早就被弄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马车是小乔驾着,旁边“副驾”的位置上坐了边秋。 头一次跟心中女神挨得这么近,小乔不免有点紧张。心中想的是机会难得,这次一定要借机和阿秋聊聊好拉近感情,但不知怎地,平日里脑子特别灵光的他今天却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聊哪个话题既不显得流氓又能花式撩妹。 太过谨慎的结果就是他还没想出话题来,目的地到了。 “主子,到了。”小乔有气无力,第一次觉得人生真是艰难。 高挑帅气的边秋就站在他的旁边,他除了比人家高多半个头外还真没别的什么优点了。 萧之夭下车看到时,突然想起了那天边秋救严丝丝那一幕,英雄救美的姿态好像更有cp感呢。 鬼使神差似的她突然来了一句,“阿秋年纪也不小了吧?七皇兄你不准备给阿秋指婚吗?” 小乔一下子就来精神了,耳朵都能伸成驴耳朵那么长--根据过往经验,女主子的人品特别不靠谱。但今天人品两丈八!问得好啊!快说快说! 赵祈灏正经疑惑:“哎?阿秋还需要成亲吗?男人能做的她都能做,男人不能做的她也能做。这样的阿秋压根不需要男人吧?是吧,阿秋?” 阿秋:“主子说的是。” 小乔:…… 人生无望了,想早点去陪佛祖。 萧之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临时一问对某位情窦初开的男青年造成了何等的打击,她伸手想拍一下小乔的肩聊表歉意,可才到半路就被萧江灼截回收进了自己的臂弯。 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尧天小醋王了。 萧之夭只得作罢。 一行五人进门,早有小二通了信儿的常升赶紧跑过来行礼,“给七殿下请安!给九王爷和九王妃请安。” 面上礼数周全,待人大方又得体,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坏了,怎么这三主儿来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说不是砸场子来的谁信! 七殿居然还穿了女装!等事情结束了,他们这些今天见了七殿女装的人的眼睛还能好好待在原位嘛!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赵祈灏快眼扫了一圈,在没瞄到边牧黎的身影后,他立刻腿也不弯了,腰也挺直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在边牧黎眼里的丢人才叫丢人。而只要边牧黎没看见,他当年都敢穿女装去给皇上请安。 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赵祈灏根本不顾忌自己一身女装出现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哎,这一楼大厅的格局什么时候改成这样了?这么明显的一分为二的界限,你们今天是有什么特殊活动吗?” “今天是决定边记饭庄最终归哪位负责人的日子。”常升也没隐瞒,反正今天本来就已经贴了通告欢迎外人来观看这会记入边记历史的一页。 萧之夭清楚地看见赵祈灏脸色变了,但偏偏还梗着脖子故意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洒脱样子。 萧之夭明知故问,“边大少不负责边记了吗?为什么?” 常升露一抹一言难尽的微笑,没答,“几位楼上请。七殿,三楼您的老位置可好?” “嗯嗯。”赵祈灏胡乱应一声,跟着上楼。 萧之夭压低声音道,“你抢生意抢的把边大少都拉下马了,这次我服你厉害了!” “那也是他没本事,是他活该!”赵祈灏坚决不承认有自己的原因。 可一路走一路瞄,下意识地总想看到某个老混蛋的影子。真的被拉下马了吗?是不是还好? 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一楼终于敢炸开锅了。 “卧槽!刚才那个是七殿下吧?” “绝壁是!今年初春他就已经穿过了一回女装,我做梦都梦了大半年了,绝对不会看错!” “哇哇哇!今天真是没有白来啊!总听你们说当年边记衣行做初春衣展,七殿男扮女装一出艳压群芳。我还想呢,一个男人,长得再女相这穿了女装也违和。没想到今天亲眼一见被打脸的是我!真真真的太美了,七殿下为什么不是女的啊!” 这是小年青的们高举着“颜才是正义”的大旗,齐齐拜倒在了赵祈灏的娇媚女装之下。 但同时也有正统庄重的老年人们对此表达了强烈的愤慨。 “伤风败俗,无耻下流!” “瞅瞅那样子!这到底像什么!简直视祖宗规矩为无物!太放肆了!” “哼,血统不正就是血统不正!即便认回了皇室,依然上不得台面。把皇上的脸都丢尽了!” “怪不得边家要完!根里就不正,就算一时茂盛也做不到一世茂盛。你们就看着吧,今天甭管是谁接了边记,这以后的边记啊,只能是下坡路了。” 一楼热闹的不行,有机灵的小二赶紧把听到看到的往三楼传。 此时三楼。 蔡飞舞抱着聂香怡的手臂一脸得意,“香怡你就放心好了,我哥说了,他已经带着人乔装打扮各就各位了,稍后的负责人之争,他一定会引导围观者投你的票!” “飞舞,谢谢你。”聂香怡也亲热地拥着蔡飞舞的肩,表达着无限感动的姐妹之情,“如果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快别这么说!曾经我还以为你会是我嫂子呢,可惜造化弄人。不过没关系,不是我嫂子也是我亲姐妹!”蔡飞舞快人快语,全然不会在意这样的话在这样的地方说出来会引发什么风暴。 聂香怡却不敢大意,悄悄冲着梁嬷嬷使个眼色,梁嬷嬷赶紧亲自出去望风了。 边家生意在下滑,边家在没落,唯有的几家赚钱的铺子却被边牧黎给了聂香怡。聂香怡只当这是边牧黎提前为儿子留下的自然不会有怀疑,偷看账目的时候都自觉地避开了这几家。想着这些毕竟已经写上了她的名字,外人应该夺不走了。 可是边家其他人怎么可能同意。边家生意好的时候,边牧黎做为家主手掌大权也便罢了,如今边家生意每况愈下,他边牧黎但凡还有一点良知就该主动下台,并把自己的家产交出来赔罪。结果怎么着?你不下台,不赔罪,还把那几家赚钱的给你老婆孩子了?坚决不允许。 两边这么一闹腾,边牧黎适时提出了公平竞争的想法自然没人反对。 边家主子们想,他们比不上边牧黎还比不上聂香怡那个女人吗?当场比拼也不怕。 聂香怡想的是,事情到这个地步了,聂家总不能不管她吧?谁知回家一求助,聂家还真的不管她。 原因很简单,聂诵嫌她得到边牧黎的赠予时并没第一时间通知家里。那时候有了私产了不吱声,现在有了麻烦了知道家里了?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要帮助可以,把聂香怡名下新得的铺子都给了聂家才行,不然免谈! 聂香怡舍不得,于是想到了自小一起长大的蔡氏兄妹。 蔡飞扬从小就喜欢她,蔡飞舞也一直拿她当亲姐妹看,她不过小小在蔡飞舞面前哭了一场,说边家要抢本属于她的产业,蔡飞舞立马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她兄妹帮定了。 “那,你哥最近还好吗?听说被九王爷打……我该去探望一下的,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聂香怡恰到好处的停下。 蔡飞舞自动脑补聂香怡说不出口的苦衷,“哎呀你快别这么说,这事儿又怪不得你。你出嫁我哥无能为力,我哥出事你也帮不上忙不是?怪只怪这肮脏的世道,你我都是任人宰割的棋子!可恶!最恨皇族人了!” “飞舞,你声音小点!” “小什么小,他们皇室欺负人还不准说了?七皇子的表哥抢走了本属于我哥的你,九皇子为了护短竟不顾我蔡家对尧天的功劳残忍打断了我的腿和我哥的手臂!我真觉得我们是不是跟皇室八字不合,不然为什么跟他们沾上关系就没我们的好?” 蔡飞舞义愤填膺,说到激动处恨不得现在拔刀就杀去皇宫。 她养伤到了现在不过是刚刚能走的地步,大夫还说了,即使完全恢复了,这以后也是不能再练武的了。 从小就嚣张跋扈的蔡飞舞哪里受得了这个,在她眼里,不能练武就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她娘在她面前一天三顿哭,她都能自行了断也不愿意残着过后半辈子。 她知道这种事情没处报仇去,所以就越加仇恨萧之夭等人。在她的心里,她就是全天下最无辜可怜的小白鸽,惨遭奸人毒手简直是千古奇冤。 于是聂香怡一提她立马点头答应了,心里想的是够不着七皇子和九皇子,也要把相关的人拉下马来了,例如七皇子的表哥一家。 “香怡,你就放心好了,从今天起,这边记就是你的了!” “是吗?这是谁口气这么大?快出来让爷看看。”赵祈灏一挑帘进了包间。 蔡飞舞先是被突然传来的话声吓了一跳,手都摸上桌上的剑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灭口。可是帘子一挑,人一出现,她傻眼了。 听声音明明是个男的,怎么进来后却是个女的?还是个相当娇媚的女的。饶她是女人,都情不自禁地看直了眼,心里直念,盛京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美女了? 聂香怡也看傻了眼,但她的傻更在于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这分明是那个跟她夫君闹翻的七皇子嘛。他怎么悄无声息地就到了?不是让梁嬷嬷去望风了么,人呢?怎么一点用没顶? 下一刻她就知道答案了。 边秋随后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晕倒的梁嬷嬷。 话说赵祈灏他们转过楼角时梁嬷嬷就看到了,她转身就要回屋报信去,赵祈灏一个眼神示意,边秋一个箭步扑上去,手刀一劈,活捉一个望风小卒。 聂香怡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那就是都听到了吗?他们会如何对她? 赵祈灏上上下下打量着聂香怡,目光在扫过她相当粗壮的腰身后脸色尤其难看。 就是这么个东西怀了表哥的孩子? 表哥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才跟他闹掰? 她哪里配了! 听刚才的话居然还跟蔡家嫡子有过私情! 卧槽,怎么就那么为表哥不值! 啊不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边牧黎是活该!活该! 赵祈灏瞬间觉得自己进这个包间太傻了,“阿秋,走!” “不准走!”蔡飞舞长剑一伸挡在了赵祈灏的面前。 她并不认识赵祈灏这张脸,就算听说过赵祈灏有穿女装的私人癖好,也不会想到赵祈灏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女装出来晃。 她只当眼前的人是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三流戏子,“你是跟哪个大老爷出来的?胆子倒是不小!可惜你碰上了姑奶奶!我要你发毒誓,如果刚才听到的话传出去一星半点你就全家死光光,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 赵祈灏当下就笑出了声,脖子不退反进,“好啊,我就不发毒誓,你倒是动动手试试!” “飞舞!别闹!快放下剑!”聂香怡急得大吼,却是忘了应该首先点明赵祈灏的身份。 蔡飞舞见赵祈灏主动往她剑刃处靠近,她下意识地手向后缩,可一听赵祈灏的话,她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 聂香怡的话也没听进去,她手一用力,剑向下砍,“试试就试试!” 皇室中人她惹不起就够憋气的了,就不信杀一个戏子也敢有人找她报仇! 就在此时,门帘掀起,一道飓风从门口刮了进来。边牧黎飞踢出一腿,直接将蔡飞舞连人带剑踢飞撞上了墙。 “夫君!”聂香怡惊叫,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家男人的武力值也是杠杠的。 赵祈灏本来正在为以救美英雄姿态出现的边牧黎而心荡不已,“夫君”二字一入耳,他立马不荡了。 有老婆孩子了还救他干嘛? 都闹掰了上次还亲他干嘛! 亲都亲了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来解释一声? 边牧黎你个老混蛋,才不要再看到你! “哼!”赵祈灏冷哼一声,竟是带着边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得太快,没注意到以后背示他的边牧黎大喘了一口气。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可算走了!幸亏他没有回头看一眼,不然一定会克制不住地抱上去!事情就差一点点就能结束了,可不能在现在功亏一篑。 小七,再等等哥。 “你没事吧?孩子没吓着吧?”边牧黎问聂香怡。 聂香怡看墙角被踹晕的蔡飞舞,下这么重的手,难道边牧黎还对七皇子…… “夫君?你是不是……” 边牧黎就想知道聂香怡想什么似的,不等聂香怡说完就出声打断了她,“别多想,只是因为他是七皇子。你想想,七皇子如果在这里被割了喉,你我还能洗脱了干系?一会儿蔡小姐醒了,你好好解释一下,别因此伤害了你们小姐妹之间的感情才好。” “夫君,我懂了。你放心,这里交给我。”这样温柔解释的边牧黎对于聂香怡来说就是绝杀,她已经不只一次后悔自己是不是最初选择错了。 “好,那我去下面准备了。今天你一定要把边记主权拿下,那是我给孩子的!” 边牧黎转身外走,脸上再没有一点温柔。 走过一间给贵客们专门隔出的洗手间门前时,一双手伸出来把边牧黎狠拽了进去。 赵祈灏一手甩门,另一手臂横按在了边牧黎的胸前把他狠狠压在了墙上。 “你就那么在乎子嗣?你知不知道那女人在背后正在算计着你的家产?边牧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你也敢要?” 赵祈灏都要气炸了,是谁在他小时候耳提面命千万不要被女人的外表所迷惑,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都是毁人前程的屎! 现在可倒好,不过一个还没熟透的肚子就让他变得眼花脑袋也花了。 回到萧之夭萧江灼的包间后,他刚坐到椅子上他就后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冲出来和某人说清楚,他只知道憋着不说不是他的作风。 “边牧黎,你醒醒吧!那女人不是真心对你,就算给你生了儿子也是为了你的家产!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你前些日子不是还亲我了吗?你对我也不是无动于衷不是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我穿起女装来秒杀她好么?我不就是不能生吗?那我允许你留下那个孩子还不行吗?你凭什么不要我!” 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带大的小人儿泪眼婆娑的冲着自己低声咆哮,边牧黎的心都快碎了。这要是别的男人让自己的小心肝这样,他早就拎着大刀砍过去了。 然而现在的坏蛋是自己! 不能砍自己,因为砍死了自己就没人保护这小人儿了。 想干脆扭头就走,但到底没扛住那双最近只出现在梦里的眼,“小七,再等等哥好吗?哥保证,当事情结束,哥只要你一个好不好?” “什么事情结束?边家的事情结束,还是皇权争斗的事情结束?”赵祈灏扭头避开了边牧黎欲摸上他脸的手。 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地回头求他了,还是不能打动他让他改变心意吗? 边牧黎一如既往的沉默让赵祈灏失望到了极点。 “边牧黎,我不傻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为我找退路吗?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牺牲的很伟大?觉得事情结束之后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可是很抱歉,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感激。你自始至终都没问我的意见就替我全权做主了。你想过如果你没有扛过这段时间会如何吗?如果你真的牺牲了呢?你想过留下来的我会如何吗?边牧黎,你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边牧黎不怕外面豺狼虎豹,不怕身后狼心狗肺的猪队友一堆,只怕他的小七对他真的离了心。 赵祈灏现在眼底的冷静是非常可怕的,就像做出了某种决定。 边牧黎慌了,“小七?” 他伸手执意去摸赵祈灏的脸,赵祈灏却干脆放开了他并后退两步。 “小时候你教我的,对于欺负我的人一定要毫不手软地打回去。所以现在我要打回去了!边牧黎,你要坚持你的牺牲你就坚持吧,我也会有我的坚持!你也别想着事成之后还有什么花好月圆的完美结局,告诉你,我不会在原地等你!” “小七--” 赵祈灏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一扭头,准确地贴在了边牧黎的唇上。 边牧黎心都要化了,上手就要抱人深吻,下一刻却被赵祈灏再次推开了。 “还你上次的,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了!哼!” 赵祈灏这回真的走了,开门甩门,一点犹豫都没有。 边牧黎摸着自己的嘴角僵在原地半天。 隔壁包间内,萧江灼取下了贴在墙上的杯子,冲着萧之夭一伸脸,“老七强吻了,我赢了,愿赌服输。”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凑过去,在那张脸上左右各印下一吻,心里忍不住腹诽,七哥今天穿的多么妖娆,多么的引人兽欲,边大少居然忍住了,这不科学啊! 萧江灼得意地摸摸脸,献媚地再次靠到萧之夭的身旁,“怎么样?要不要翻盘啊?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这次赌什么?” “就赌接下来的边记归谁好了。” 萧之夭一点就通,“你在这里面也做手脚了?我以为你今天就是来撮合边大少和老七的呢。” “撮合他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实际利益么?”萧江灼一脸嫌弃,“娘子,如何让你更高枕无忧肆意横行才是为夫活着的意义啊!感动吧?来,再亲一口。” ------题外话------ 嗯哼,这两天就把边家解决掉~边大少可以释放天性了哦~233333333333 133 众人齐心,扒掉马甲! 随着边牧黎的到达,一楼的活动也正式开始了。 二三楼的包间都各有一扇窗对着一楼,只要把窗打开,这些包间的人们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大厅的事情进展。 因为是饭庄,和平竞争负责人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看谁推出的新菜式更能得大众的喜欢。 一楼大厅一分为二,各用桌子摆出了长长的摆台。一边是边家选出的代表,边牧黎的父亲边晋,一边是聂香怡。 边牧黎做了简短的开场白。 他当然不能明着说是因为最近家里生意下滑他才以下台自罚的,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精力有限更想好好地期待第一个孩子的来临上。 一个年龄过了二十五的老男人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因为大喜过望而事业心受阻,这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毕竟在他未成亲的前几年,关于他不成亲也不纳妾的种种原因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曾经有一度还曾传过他是不是哪里不行。 寻常百姓家里得个孩子还高兴的三天不想下地干活呢,更别说这个老男人了,外人一听就接受了。 至于不是外人的那些,他们自然知道个中原因是什么,但那些一定是不能公开说的。边记只是目前内部知道生意下滑了,但表现在外面还尚不明显。边家那么多铺子,足以支撑着盛京一半的商业,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边家生意下滑了,这让百姓怎么想?边记这么多年的脸又往哪里搁! 所以他们也默认了边牧黎的说法,看在外人的眼里就更像是家里也支持边牧黎的做法了。 边牧黎见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也就不拖延时间,马上把话题引到了接下来的负责人之争上。郑重表示无论是谁接手饭庄,边记饭庄的服务不降,菜品不降,边记永远还是边记。 话落招来掌声一片,掌柜的常升带领全部店小二上台向边牧黎表达了过去几年合作非常愉快的感恩之情,同时也表达了对未来老板的期待。要说边牧黎的发言客观又正式的话,常升的发言就是主观又煽情的。人家声情并茂地向围观群众呼吁,无论是谁接手边记饭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边记更好。 在常升的烘托下,一楼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萧之夭在三楼看得津津有味,顺便跟萧江灼交流,“常掌柜的是个人才啊,我怎么看着还有点眼熟?前些天我去的那家玉器铺子的掌柜的叫常启,跟他有关系吗?” 萧江灼一边扒葡萄皮喂萧之夭一边道,“当然有关系,听名字就有关系嘛。常启是常升的哥,常升是常启的弟,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好不好?娘子,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脑子下降了吧,这眼睛也是越来越糊了。嘿,都是我大儿子的功劳吧?来,张嘴,爹喂你吃葡萄。” 萧之夭吃进葡萄的时候毫不心疼地咬了一下萧江灼的手指,“问你正经话你就回正经话,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显摆你话多是不是?” 萧江灼从来不把萧之夭的冷脸当回事,不退反进,从身后抱着萧之夭的肚子就是一顿腻歪,“娘子你不喜欢我的话多吗?那这下面出场的人都是谁和谁的,我可不一一解说了啊。” “别废话,说!” “话说边牧黎的父亲边晋当年啊那也是个风靡一时的青年才俊,他……”被老婆攻一脸征服的不要不要的萧江灼那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人正一边看着一楼情况一边八卦的时候,赵祈灏推门回来了。 一张脸阴郁的像便秘了十年的,配上那身女装,简直画面扭曲到无法直视。 萧江灼相当鄙视地瞥他一眼,“怎么,受挫了?你不是天天吹你美貌第一无人能敌么?难道还有你勾不来的汉子?” “谁说我受挫了?谁说我勾不来了?我那是战术!战术你懂不懂?没有勾男经历的人滚粗!轮得到你说话?”赵祈灏心里再憋屈也不会表露出来让萧江灼嘲笑,惯性地回嘴就怼。 萧江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好好好,轮不到我说话,一会儿你别求我说话才好。” “我求你?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要是求你除非我变成狗!” 萧之夭从楼下聂香怡的身上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祈灏。 赵祈灏莫名觉得周身一冷,“你看我做什么?” 萧之夭摇头没吱声,心里则已经开始为他默哀,g已立,希望过会儿他不要太纠结变什么品种的狗才好。 外面一楼已经开始。 边牧黎坐到聂香怡的旁边后,接下来的流程全部交由常升全权主持。 常升端着一张服务十佳的笑脸站在高台上,“接下来会由店小二们一一将竞争的二位分别和大厨联手研发出来的新菜式摆出来由各位品尝。在座的各位面前已经摆好了碗筷,各位可以拿着自己的餐具到前面来尽情品尝,而且不需要付任何费用。而代替费用的是,品尝过后,请您站在您觉得更好吃的一方桌台后面。” 围观群众已经等不急了,有人高喊,“常掌柜的别磨叽了,大家都懂的,就是最后哪边桌台后面站的人多,哪边的就好吃,哪边的就是新负责人不是吗?快开始吧,让菜品说话!” “哈哈,什么叫让菜品说话?你就说你想吃了不就得了。” 大家一通哄笑。 常升也不恼,顺势大手一挥,“好,现在开始上菜。” 统一穿戴的小二们早就准备好了,在常升一声令下后,便从厨房鱼贯而出,一人手里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一共两列,每列都有十人。也就是说新菜式每边的竞争队伍都拿出了十个。 当时就有人兴奋叫了起来,“哇,好香!那是什么鱼?我还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都闪开,我要先尝那条鱼!” “那是豆腐吧?菜名上写的是豆腐,怎么看起来像肉似的?我要吃这个。” 香味飘上二三楼,包间的客人们也忍不住了,从楼上就喊,“常掌柜的,我们的呢?” 常升高声喊回来,“各位请不要着急,马上就会有小二给各位送过去。” 正说着,萧之夭就听到了包间的门响,回头,两个小二进来了。相继在饭桌上摆上了与一楼一模一样的菜式,退下去之前还留下了一红一绿两个牌子,分别代表了两个竞争的不同团队。 包间的人们也有表决权,等品尝结束后自有店小二上门收牌子,支持谁就交出谁的牌子。红色代表了边晋一方,绿色代表了聂香怡一方。 萧之夭把玩着手里的一红一绿两个牌子,“边大少真是商界奇才!” 一楼大堂的围观兼品尝者们虽不用付账,这二三楼的包间贵客们却是一钱都不能少的。而且因为最后是需要表态的,所以今天的饭菜都是双份,那么这一顿饭钱就是往日的双倍。 这么算下来,今天的免费品尝边记根本不会赔,相反还有得赚。 萧江灼也点头附和,“所以某些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边家人真是脑残的可以,居然会以为自己比边牧黎手段更强。看着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赵祈灏没参与表达意见,但一双耳朵支棱着比谁都高。边牧黎三字就像下在他心头的蛊,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血脉偾张。 萧之夭一边尝一边分析,“绿牌子是代表聂香怡这边的吧?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也能想出这么多新奇又好吃的菜式来这不可能吧?边牧黎真没在背后帮她?” “肯定帮了呀,没看到边牧黎现在就坐在她旁边吗?”萧江灼下巴点点窗外楼下,“这毕竟还是他给聂香怡的产业,正常来说,他就算下台了,也得为孩子保住点什么不是?” 萧之夭想到某个疑点,“这事儿不对呀,按理说这饭庄是登记在边牧黎的名下的,那么就应该算是边牧黎的私产。这样还不足以让他有权利决定给谁吗?给了聂香怡就该是聂香怡的了,难道不应该就归聂香怡管理吗?” “边家的家族管理一向是这样的,家族产业也好,个人私产也好,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统一都由边家家主来负责。这样也就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内部的各种争斗,也是边家这么多些年来长久不衰的原因之一。这家饭庄作为边牧黎的私产可以登记在聂香怡的名下,盈利的大部分也会归到她库里,但是管理权不会是她想管理就管理的。” 道理萧之夭懂,就像现代的一些家族集团企业,也许都登记在了还未出生的孙子辈身上,但也仅仅是挂名,然后按月收钱而已。有实权的管理什么的,依然在大头手里。 萧之夭再一次惊叹边家管理意识的超前,果然从商皆奸,也许和现代还有区别,但这核心原则基本已经接近了。 两人说话间,一楼的基本也都尝完了。一下子吃到了这么多新菜式,每一道还是色香味俱全,围观者们表示都很满意与兴奋,但也有着一点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一种。 常升在边晋的目光示意下上前,“大家请放心,无论你们选了哪一边,另一边的菜式也不会就此消失。我们边记只是为了变得更好而换一下负责人而已,抛开这一点,今天参加竞争的两位依然还是边家人,他们推出的菜式依然都会是边记明天会正式上菜谱的菜式。” 围观者们这下满意了,“掌柜的,那现在就开始选吧!快开始吧,我们已经等不及站队了。” “好,那就请各位站到你们更喜欢的菜式后面去吧。” 楼下开始站队,二三楼的也开始由店小二们上来收牌子。他们的牌子因为是付费的,所以一张牌子代表着十个人的意见。 萧之夭问萧江灼,“我随便投哪张牌子都可以吗?” 萧江灼有跟她说今天的事情他也做了手脚,但是因为后来赵祈灏进来了,也就没时间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她怕万一自己投错了会影响到什么。 萧江灼大手一挥,“你尽管随便投。” 自信的让萧之夭又想咬他,这嚣张劲儿哟。 “那我实事求得地投绿牌子了。”聂香怡这边的菜式更得她的心,萧之夭客观点赞。 可正要交给店小二啊,又被赵祈灏拦了下来。 “你是不是怀孩子怀傻了?她的菜式有什么好吃的?要不是我教养好,我刚才就尝了一口都差点吐了好么?” 萧之夭嘴角抽了抽,“那投红的?” “红的更难吃!没看到我一筷子都没动吗?” 萧之夭看到店小二的脸都快哭了,满脸都写着“说这位爷不是来砸场子的谁信啊”。 “那七皇兄的意思是?”反正跟她没关系,萧之夭大方地交出了决定权。 赵祈灏冷哼一声,一松手,红绿牌子都落进了汤碗里,“我们弃权。” 店小二哭丧着脸被赶走了。 萧之夭叹口气,“你要是不开心你就回家,拉着个大长脸出来又不吃饭,你出来是找罪受的?” “你管我?我乐意!”话说得够硬气,可是话落却是肚子很响地叫了一声。 本来就是出来吃饭的,结果他却因为赌气什么都没吃,不饿才怪。 他困窘着转个身,好像这样萧之夭和萧江灼就听不到他的肚子叫了,“看什么看!我肚子就是没事儿叫着玩的,我才不饿!” 萧之夭和萧江灼相视一笑,也懒得理他,反正自作自受,早晚有人收拾他。 两人继续探头看向楼下,因为也就数人头的事儿,结果出来的非常快,聂香怡以六十票的差距稳赢自己老公公边晋。 聂香怡很开心,眼前看到的是自己赢得了一个铺子的管理权,心里想到的却是不久的将来她能拿下所有铺子的管理权。 这份胜利的喜悦让她冲昏了头,她在看到乔装站在了人群中的蔡飞扬后,忍不住冲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外人只看到了边记公开欢迎百姓围观并表决,但她却知道,公公边晋老早就在安排人手拉票了。她一个女人自然不方便公开露面找人手,又求助聂家无门,最后只好找蔡家兄妹帮忙。 结果出来之前她还担心呢,怕蔡飞扬的人手不敌边晋的多,可没想到竟是她这边赢了。 聂香怡兴奋地站起,抱着只显腰粗却不显形的肚子冲在场的人鞠躬致谢,“谢谢夫君,谢谢大家,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乡亲百姓。” 萧之夭偷瞄了一眼赵祈灏,果然发现那位的脸由黑转青了。 再看楼下的边牧黎,目光含笑站在聂香怡的身侧,好一个有妻万事足的好好丈夫形象。 聂香怡挽着边牧黎的手臂走到边晋的面前,“爹,感谢您今天的成全,未来的日子里香怡一定会努力让边记更好的。” 这话说得也是有水准,绝口不提自己赢了,而是把功劳让在了对方的成全上。 边晋有着一张跟边牧黎七分相似的脸,即使老了也依然儒雅有加,风度有加。 自打到场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端的是稳如泰山,气定神闲。 如果不是萧之夭早就听萧江灼说过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的话,萧之夭也会觉得这男人哪里像是宠妾灭妻不管亲生儿子死活的渣爹啊。 但事实他就是。 “牧黎?”边晋抬眼看边牧黎,“你真的觉得她能盛任这家铺子负责人的工作?她毕竟还有着身孕,出来巡铺子多有不便,爹还是希望你们把管理权让出来,一切等孩子出世再说不好吗?” 边牧黎目光无波地淡定看回去,“父亲是想反悔吗?” 聂香怡心中一紧,脸上先笑,“夫君你别开玩笑,爹怎么会反悔呢?就算我暂时负责这铺子,回头等孩子生下来了,等他长大了,这还不都是他的,也就是爹的孙子的。爹才不会反悔呢。常掌柜的,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布结果。” 生怕再节外生枝,聂香怡催着常升公布结果。 常升应声站到台前,刚要说话,被边晋打断了,“慢着。” “爹?” “香怡啊,我刚才其实是在给你找台阶下,你真的没听出来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边晋意味深长的话让聂香怡觉得浑身发冷,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人群中的蔡飞扬一眼,眼神询问,没事吧? 蔡飞扬只觉得聂香怡有事不找边牧黎反而向他寻求支持,这事儿太让他的男人虚荣感满足,不由大力点头,生怕聂香怡看不到他的意思。 可他这动作一大,周围的人察觉出来了。 正在嘀嘀咕咕这人是谁和边家大少奶奶什么关系时,边晋开口了,“本来今天这事儿不叫事儿,都是边家人,都为边家好,谁来管理真没什么区别的。但我边晋经商数十年,边记发展至今,靠的就是诚信二字。但如果有人背后耍手段,罔顾诚信二字,我边晋第一个不允许。香怡,你敢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发誓,今天的票数你没有作假吗?” 聂香怡脸色一变,冲口而出的肯定回答愣是在嘴里转了一圈后才磕磕绊绊地说出,“当,当然。” “是吗?”边晋突然向着人群中一指,“那你刚才和蔡家公子眼神交流是为什么?来就来了,还乔装打扮一番是为什么?三楼还有一家包间是蔡家小姐吧?蔡二小姐,你敢不敢出来说刚才你没有拿钱买下二三楼部分包间的绿牌子?” 群情哗然,原来有作弊的吗? 聂香怡身体一晃险些栽倒,边牧黎上前一步及时扶住,“父亲你说话最好有证据,否则……” 聂香怡像得到了支持似的,急忙抢过话头,“对,证据!爹,您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啊。蔡家小姐是跟儿媳有点交情,但儿媳也绝不会赞成飞舞做这种作弊的事情。您不能因为输了这场比试就给儿媳安这样的罪名吧?” “对,上证据!有能耐你上证据!”蔡飞扬从人群中走出,“否则我蔡家绝不允许你如此污蔑。” 蔡飞扬的手还吊着板子呢,但这也阻挡不了他在聂香怡面前充威风。 边晋怜悯地一笑,一抬手,“刚才有多少人被收买了表决?站出来!蔡家给你多少钱,我边家双倍给你!里外里你们就是纯赚三份钱,这不亏。” 群情更见喧嚣,不一会儿她后面的人群中就开始有人往前站了。他们当初能被蔡飞扬轻易买通,现在当然就能很快再被别人买通,更何况价码还长了。 蔡飞扬没想到自己花了钱眼瞅着就要全打水漂了,他恼羞成怒大吼一声,“都给老子站回去!你们收了钱还敢背叛,老子不会饶了你们的!” 这话一出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边晋这还没完呢,“牧黎,你算算人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你屋里头的拿着你给她的钱到外面请了别的男人为她买票,这个中道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香怡才没有出钱,这都是我自……”蔡飞扬急于为聂香怡的清白证明,却不小心把脏水泼得更多。就算他及时刹住了车,众人又如何听不出后面的“愿”字。 边晋适时补刀,“原来连钱都没给你出吗?那你是为了什么愿意帮她的?还是那句话,这笔钱可是不少啊。” 为钱还是小事,如果不是为钱,那就是为情了啊! “对了,边家大少奶奶未嫁之前就听说跟蔡二小姐感情相当好,总是到蔡府拜访的。现在看看,只怕好的不只是蔡二小姐吧?” “你们忘了吗?大少成亲那晚蔡家少爷曾在花楼买醉结果砸了人家半层楼的事情了?也就不难理解今天不花钱都能请人办事了。” 站在人群中被人指指点点着,聂香怡脸都吓白了,“夫君,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乱说的,我没有!” 她生怕因此惹来了边牧黎的讨厌,一双手紧紧扒着边牧黎的手臂。 边牧黎微微蹙眉,又很快平复,他把聂香怡护在身后,怒气上脸,“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允你用人情安排人手拉票,香怡也比招效仿就不行吗?至于求助的蔡家兄妹拉票是用了人情还是他们自己的钱,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这跟香怡有什么关系?我相信香怡!也不觉得香怡为了今天的争夺负责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爹,我已经把负责人的位置让出来了还不够吗?你是连香怡代为负责也容不下吗?这都是为了我的儿子,您未来的大孙子,这到底哪里触碰到您的利益了?” 边牧黎儿时不受宠在盛京也不算秘密了,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想到了家族内部争斗上,看边晋的目光都变了。 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不知道心疼不说,你老老实实在家躺着等钱花也算了,但偏偏还看不得儿子在外面风光,今天更是不惜亲自引导舆论抹黑自家儿媳妇,这到底是什么爹啊。 萧之夭又偷看赵祈灏,这次正对上赵祈灏瞪回来的眼。 “老看我做什么?这跟我有关系吗?” 萧江灼不满自家小媳妇儿被喷,他马上站出来护短,“看你怎么了?你脸黑的那么好看还怕人看了?受不住看就回家躲着,谁强迫你出来现眼了。妖儿,不理他,我们接着看戏。” “你……艹!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在这儿碍你眼让你没法亲亲我我!”赵祈灏泄愤似的戳着盘子里的肉。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还一门戳却不吃一口,于是自虐的脸更黑了青,青了黑了。 萧之夭窝着萧江灼的怀里悄声道,“边牧黎这是准备发大招了?你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萧江灼但笑不语,“你接着往下看啊。” 一楼,边晋一脸“自家熊孩子再闹也是自家的好”的慈爱表情,“牧黎啊,自你娘离世后,你就对我一直有误会。没关系,谁让我是你爹呢,爹不跟你计较,总想着你大了就会明白。但现在看来啊,你还是需要爹提点你一下。” “你什么也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不就是想收回铺子的管理权吗?给你!我不要了!我只要有妻有子就满足了!”边牧黎扶着聂香怡向外走,“香怡,我们回家了。” “好的夫君,我们回家。”聂香怡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也不敢想什么别的了,只想着先离开了这里再说。 边晋眼底闪过一丝耻笑,现在想走了?晚了! “香怡,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当然,一直都很好。”聂香怡本能地抱紧肚子回答。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那肚子里的孩子上次意外就已经不在了?” 全场皆静。 谁都知道聂香怡肚子里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他,边牧黎根本不会把铺子给聂香怡,聂香怡今天也根本不会有竞争铺子负责人的机会。 赵祈灏“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孩子已经没有了? 聂香怡心里慌得全身都在抖,“才才才不是,孩子在呢,一直都在,你看我都胖了。夫君,爹说的不对是不是?你快告诉他,我们的孩子一直在的。” 刚才一直支持她的边牧黎这次却推开了聂香怡的手臂,“父亲,你最好有证据,否则我……” “这事儿还不简单,来人啊,请大夫!” ------题外话------ 边大少:为了全身而退,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134 不举的VS撕输的VS抢男人的 大夫到了,真相大白了,聂香怡崩溃了,边牧黎疯狂了,围观群众沸腾了。 “卧槽,这是年度大戏的节奏啊,即刻脑补当家少奶奶为了地位稳固不惜买通大夫继续假装有孕骗婆家财产一万字!” “系出名门果然心机不凡,啧啧啧,聂大少奶奶绝对是个能干大事的!” “我呸,肚子里什么也没有还敢出来抢什么铺子,你到底哪来的脸!” 周围嘲笑加咒骂的声浪几乎淹没聂香怡,她却没空理会。 聂香怡使劲扒着大夫的手臂不让人走,“大夫你别走!你一定把错脉了!我的孩子还在,一定还在!我最近特别爱吃酸的,闻到腥味就想吐,这不是有孕的症状是什么?你回来!” 老大夫一脸同情,“症状作不得真,也有可能是你太想有身孕了而不停的暗示自己,这种可能是有的。”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有干呕症状的!夫君你相信我,我……” 不等她说完边牧黎就一把甩开了她,“聂香怡,我自问对你不薄,名下的赚钱铺子也是一下子给了你好几家,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骗我孩子没事儿?你怎么能这么有心机!” “夫君,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的!那天出了意外请了大夫来,夫君你不是在场的吗?”聂香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夫君!是不是你从那时开始就先骗了我?大夫是你派人请来的,明明是你……” 边牧黎猛回头,带着一脸不敢相信的震惊打断聂香怡,“我骗你?你肚子里孩子没了,我需要骗你孩子还在?为什么?假装有孩子很幸福吗?假装你的孩子还在,我就把名下的赚钱铺子给你给莫须有的儿子?这是你脑子有坑,还是你觉得我脑子有坑?” 聂香怡被问住了。即使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骗人,而告诉自己孩子还在的只有边牧黎请回的大夫,这其实已经相当程度上证明了边牧黎在其中捣的鬼。 但就像边牧黎所说的,哪个男人会脑子有坑到没有孩子还要骗人有孩子。同时又像围观百姓所想的,这种事情,除了女人,还有谁会做! 聂香怡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她突然明白了,这就是边牧黎在算计她,而到了今天这地步,她就算有百口也莫辩了。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崩溃地抱着头不敢听不敢看。 边牧黎心里冰冷,一点同情都没有,但脸上还得端出悔不当初的痛苦表情,“聂香怡,你被休了!” 三楼,赵祈灏从听到孩子没了的事情时,他就不顾形象挤开了窗口的萧之夭和萧江灼两个人,自己探着头往下看。 全程他比任何人都紧张,而当他听到边牧黎说出聂香怡被休的话后,他竟是激动地身子一歪,差点从窗口倒摔下去。 他就知道表哥一直在作戏,自己怎么可能敌不过除了会生孩子外一无是处的那个女人! 至于其他围观百姓相信聂香怡会骗边牧黎的事情,他压根一点也不信。就凭边牧黎的智商,睡着的状态下聂香怡也骗不了他! 不知为什么心情很躁动,赵祈灏扭头问萧江灼,“这到底怎么回事?那老混蛋是不是提前计划好的?” 萧江灼露齿一笑,相当欠揍,“你曾经说过什么来着?这里根本轮不到我说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赵祈灏脸黑一层,也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给自己立起的大旗。 但好在他当时也是机灵的很,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小后路。 “是,我说了,我还说了我要是求你说话除非我变成狗。” “所以呢?” “汪!” 萧之夭:……您老真痛快! 赵祈灏能屈能伸的相当有大将之风,“快说,他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要公开休了聂香怡?”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但他就是希望从别人嘴里再得到一点肯定,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现在不算白高兴一场。 萧江灼一眼看穿,于是越加鄙视他,“只是公开休女人吗?你小看你家表哥了。” 萧之夭的八卦之眼亮了,“他还算计了什么?” 萧江灼来劲儿了,“娘子也想知道吗?好啊,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萧之夭的回应是拿起一根骨头堵住了萧江灼的嘴。 切,还用他说?不知道外面马上就能直接更上了么?还是原装正版直播! 一楼,蔡飞扬看到这里心疼了,他穿过人群冲到了边牧黎的面前,“边牧黎,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就算说了一点小谎又如何?她没保住的那个孩子难道不是你的?你怎么可以因为她说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就要休她!” 聂香怡得到了支持总算清醒了一点,对啊,就算她说谎了又如何,她顶多就是不要这铺子了,但她还是边家大少奶奶啊。 她不能被边牧黎休了! “夫君--”聂香怡一扑,准确地抱住了边牧黎的小腿,泪如雨下地哭诉,“妾身错了,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看在夭折的孩子份上。” 为了拉围观者的同情,为了让边牧黎可怜她,聂香怡是一直盯着边牧黎的眼说这些话的,表现的那叫个楚楚动人痛不欲生。 她一向善于利用这些,当下就有部分百姓心有不忍的收回了指指点点的手。是啊,错了就错了呗,该罚罚,但也不值得休了不是? 边牧黎低头看着聂香怡没动,如墨黑的目光像一眼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聂香怡突然就心悸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她张嘴就想再说话,可是被边牧黎抢了先。 “看在夭折的孩子份上?”边牧黎一脚踢开了聂香怡的扒附,“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看在夭折的孩子份上!聂香怡,那孩子到底是谁的难道你不知道?你真当我傻吗?” 这话一出,包括聂香怡在内,所有人都傻了。 肿么个情况?怎么感觉还有更大内幕? 楼上赵祈灏那身子往窗外探的,都快头朝下栽下去了。 边牧黎捂着胸口倒退两步,“本来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不会说出口的,我也一直告诫自己,只要你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出生后叫的爹是我,那我什么都忍了!可是聂香怡你欺人太甚!我为什么二十五才成亲,不就是因为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吗?” 哗--如潮水过境,围观众人被淹的不要不要的。 刚才边大少的意思是不举吧?难道风传了多少年边大少不举的消息一直都是真的? 卧槽!这哪里是什么年度大戏,这分明是要写进尧天历史的节奏啊! 众人看边牧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他的下半身,震惊,不信,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哈,边牧黎你也有今天!你高大帅气又如何?你年轻多金又如何?你不行啊!你空有男人的表却无男人的根,这要是我都没脸活着啊! 边牧黎也如大家所愿,浓眉皱成疙瘩,一脸丢人现眼到极致恨不得去死的痛苦表情。 “洞房初夜我就告诉你了,也曾言明,只要你老老实实在做这个边家大少奶奶,那么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我都不会亏了你。可你呢?居然暗中私通了我的庶弟做下了苟且之事!做了也就做了吧,我想要那个孩子,这些我也忍了。可你依然不知足,居然借着跟七殿下口角之事自己又把孩子摔掉了!” 聂香怡听得傻出天际都回不来了,边牧黎说的每个字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连起来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边牧黎给自己加戏加得足足的,“当时你说孩子没事,我就真当没事了,还因此迁怒于七殿,逼他分家离开了边家。现在想来,呵呵,是我傻啊!分明是你利用七殿弄死了肚子里的孽种,又利用我在乎孩子的心理逼走了七殿!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算计我的家产!聂香怡,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心机深沉又歹毒的女人!” 众人恍然大悟。 “对啊,前一阵子不是传什么七殿下推摔了她的流言吗?还以为又是七殿下娇纵使然呢,原来是这个毒女人故意算计啊!” “如果今天她没有被拆穿本来面目,那么铺子就会变成她的,不久以后边家其他产业也会变成她的,而她的肚子里却是什么也没有。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这女人是要上天啊!” “伤风败俗,厚颜无耻!她该被浸猪笼淹死!” “对,淹死她!淹死她!” 聂香怡被骂醒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再次扑向边牧黎,“你冤枉我陷害我,我跟你拼了!飞扬哥,求你帮我!我真的没做那些事情的!” 蔡飞扬站在原地,头一次对聂香怡的求助没回应。边牧黎自爆的不举一事太震撼了,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真的话,哪个男人愿意站出来说与大众得知。 他不想怀疑都压不住那股怀疑的念头,难道聂香怡真的为了边家家产做出了勾人苟且的事情? 他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一个人影从围观群众最外围挤到了最里层,上前就把聂香怡抱在了怀里,“香怡,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和香怡是真爱啊!您就饶我们这一次吧!” 奸夫出现了,一切尘埃落定。 边牧黎一脸死灰地踉跄而去,留给了众人一个生无可恋的凄凉背影。 边晋暗笑在心,事情虽然后半段失控了,但结果却是意外的让人更满意。 他只查出来了聂香怡的肚子是假的,却没想到就算是真的也不是边牧黎的。眼前死死抱着聂香怡的瘦弱青年好像是他的庶子之一,但是叫什么他真的记不起来了。所以正是因为不太引人注意,才得以顺利勾搭到了聂香怡吗? 干得漂亮! 原来这个惹人厌的嫡子当真不举!原来他被自己的庶弟戴了绿帽子!原来他新娶的媳妇儿除了算计他的家产外对他一点真心都没有! 哈哈哈,简直不要太痛快! 边家终于又回到自己的手里了! …… 三楼,赵祈灏由于极度震惊而沿着窗子滑坐在地,他看向萧江灼,“表哥他……当真不……举?” 萧江灼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这事儿不是你最清楚吗?” “我……”赵祈灏哑了,他上哪儿知道去! 萧之夭指指外面,“你哥都一脸寻死似的跑了,你不去追?” 赵祈灏抓着窗子要起,又狠狠松开了手,“我为什么去追?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之夭不想跟他说话,并甩给了他一个“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继续傲娇”的表情。 萧江灼扳回她的脸,“走了。戏都看完了,你还想住这儿不成?” “哎?这就完了?那你的黑手呢?我还没看见你的黑手呢!”萧之夭小声嘀咕。 萧江灼嘴角一勾,笑得特邪性,“既然是黑手,当然不是表面上能看到的。走吧,这里以后可不是我们七哥的长久包间了,时间长了人家会来人赶的。” 铺子重归边晋手里,边牧黎又自爆出了这么一大桩丑闻,以后别说再出来管铺子了,还能不能有脸出来都是问题了。 边家大少的威名至此没落。 萧之夭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赵祈灏,心里唏嘘,边牧黎这是为了他不惜毁了边家毁了自己啊!情深的简直令人胆战心惊,可是看赵祈灏的样子却不像能很快接受的。 边大少以后有的受了。 两个人出门,一扭头,正看到了另一个包间出来的蔡飞舞主仆三人。 按照最初的计划,聂香怡在一楼出面,蔡飞扬负责收买一楼的围观百姓,蔡飞舞则负责收买二三楼的绿牌子。如果计划顺利,那么现在该是三人庆祝成功的时刻。 然而意外一个接一个,到最后蔡飞舞从窗口听到边牧黎不举,聂香怡被休的结果后,她都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说晴天霹雳一点都不为过。 她一开始也不信来着,自幼认识聂香怡,她还是知道聂香怡做不出勾搭男人的事情的。但就同别的人一样,边牧黎他不举啊!这事儿太大了,太没脸了,它如果不是真的,没哪个男人会愿意自爆的!而只要相信了这事,就自然而然相信了边牧黎别的话。 如果边牧黎当真不举,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生会守活寡的聂香怡还真有可能出墙挠一挠啊。 到最后某男出现承认,聂香怡红杏出墙的丑闻便在蔡飞舞的眼里成了最终事实。 尘埃落定,蔡飞舞倒清醒了,她知道以后再不能跟聂香怡有任何接触了,所以她急急让两个丫环扶着她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谁知这一出门就正碰上了萧之夭和萧江灼两人。 自打上次动过手后,双方还没有见过面。蔡涛倒是传达过几次想要登门道歉的意思,但都在萧江灼的示意下连大乔那关都没过就给拒之门外了。 乍见萧之夭和萧江灼,蔡飞舞第一反应就是恨意上头。 打得自己腿断,哥哥的手臂也断了,这一切都是萧之夭的错!她是九王妃不在矛盾初始的时候就公开身份,不就是为了算计自己吗? 害了自己,害了哥哥,害了父亲被一众同僚埋怨加排挤,蔡飞舞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萧之夭的头上,到现在也没意识到一切的最初分明是她自己先挑的事。 蔡飞舞紧紧盯着又白又胖的萧之夭,眼里的恨意就像淬了毒的箭,支支带着杀气。 萧之夭和萧江灼多敏锐的神经,一下子就感应到了。 萧江灼心生不悦,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眸子顿时变得冰冷起来,跟他比杀气?找死! 气场全开,武者的势压有方向性地直直排过去。 蔡飞舞及两个丫环哪里承受得住,瞬间就腿一软,一起摔坐在地。蔡飞舞腿还没好呢,这一摔又好巧不巧地压在了那条断腿上,她当下就痛得惨叫一声。 “小姐--”两个丫环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她,却被恼羞成怒的蔡飞舞一把推了开。 她坐在地上冲着萧之夭吼,“你是九王妃!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你还有没有点皇室人的大度了?” 萧之夭看着她的气急败坏都想笑,这道德绑架做的是不是太顺手了些? “我说蔡二小姐,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大不大度又关你屁事!” “你,你就是欺负我!你没有公开身份就是为了算计我,造成我冒犯你的假象,好让九王爷名正言顺地出手,害得我断腿,我哥断手,我父亲的仕途受阻!我几次三番欲登门向你道歉,可你却故意拿乔连见都不见。今天更是漠视九王爷对我出手,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你如此铁石心肠就不怕有一天遭报应吗?” 蔡飞舞一句接一句,说的那叫个理直气壮堂堂正正,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没准还真会因为她这种貌似正义的气势而选择相信她。 她脑袋糊涂,另外两个丫环却不糊涂。 对面可是九王爷夫妇,当今皇上最宠的,那位王妃肚子里怀着的还是皇长孙,小姐怎么有胆子硬杠上啊。 “小姐别说了,你快别说了。”两个丫环胆都要吓破了,使劲拉蔡飞舞的胳膊就希望能阻止她。 可惜蔡飞舞平时早就被惯坏了,愣劲儿一上来她爹娘都拉不住,更别说两个丫环了。 “你们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我的事了!滚开!”蔡飞舞一左一右甩开两个丫环,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今天我还就不服了!你是九王妃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不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好啊,你今天就打死我!我倒要看看这命闹到朝堂上去了,还有没有人护得住你!” 萧之夭嘴皮子不差,有战斗需要的时候耍一把唇枪舌剑那也是一个灭一片的实力。 但当你碰上脑残的,说不通的,你就是能灭下大天来也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人家都能挑出理来,你说什么人家就是一颗红心反正你不对。 你还能说什么? 萧之夭这回真气乐了。 “这事吧,虽然我知道跟你说没用,但还是想提醒你。一,事情的最初,先公开了身份欺负人的是你。二,没欺负成功,回头又叫了人来意图打击报复的也是你。三,你找你哥找护着你的帮手就可以,我家男人就不能出来帮我?” 某男人适时凑过去亲一下萧之夭的脸,表示对于“我家男人”四个字的描述很是满意。 萧之夭瞪他一眼,没看这儿正撕着呢吗?一边凉快去。 “四,你拿身份压人在前,我男人拿身份压人在后,你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真的不亏心?五,今天偶遇你那是什么目光你自己清楚,怎么,是不是我得乖乖被你瞪穿了这事儿才对劲儿?六,让你撑不住的是萧江灼的势压,有本事你跟他讨要说法啊?你冲我来什么?七,我还真没空打死你,我怕脏了我儿子的眼!” 一长串话说完,嘴不累心都累。 果然看戏要看别人的才爽,当自己变成戏里主角时,那怎一个遭心了得。 蔡飞舞被训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不行。但这尴尬里却没一点对于自己理亏的不好意思,而是对萧之夭的恨意更浓了。 居然还这么能说会道,这女人是不是就是这么把九王爷诓到手的? “你你你你等着!俗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早晚有一天九王爷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萧之夭眼眉一挑,敏感得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看出了我的真面目又如何?不会得意太久又如何?跟你有关系吗?” 蔡飞舞突然哑了,在快速的瞄了一眼萧江灼后竟然非常羞涩地低下了头。 萧之夭:…… 这玄幻的画风哟! 要说跟萧江灼没关系,她绝对不信。 眼角带上钩子立马狠钩了一下萧江灼,你是不是又撩妹了? 萧江灼表示非常无辜,他除了上来就非常威猛的出势压压了对方之外,他什么也没做吧?如果这都算撩妹的话,那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对方太变态啊。 正要说些什么,赵祈灏带着边秋从后面急冲冲地冲了过来。 “都给小爷闪开,好狗不挡道!你们怎么还没走?还想着在走廊来一发怎地?真是道德败坏无耻下流!闪开闪开!” 蔡飞舞腿脚不便避让不及竟是被赵祈灏一挥手臂撞到了旁边的栏杆上,得亏两个丫环及时出手拉住,不然都能翻下楼梯去。 赵祈灏脚步都没顿一下,“王子犯法就是不与庶民同罪!小爷是七皇子赵祈灏,有种你到我爹面前告我!艹!什么跳梁小丑都敢出来蹦哒了!下次再让小爷看见,我就打断你另一条腿!” ------题外话------ 感谢大乔,xiaoyue,果子狸和悠然乖乖的组团献票~我可以理解成这是对我文的表扬吧?再次感谢,心里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呢~么么哒~ 另:月底了,我为追文小天使们准备的福利来了哦~凡全订阅的小天使,请你用你订阅的id来评论区露一小脸吧,大叶子出血回馈大家哦~ 这时候得感谢一下520小说后台的技术人员,改版的后台超棒的,能显示每一个id对于此文的消费详情呢,真是帮了大忙了! 所以小天使们不用担心粉丝值少,只要你是正常订阅的,我能根据你的id等级判断是不是全订哦,老号的确不如新号的粉丝值高,但全订阅的话后台会显示的~ 大家来吧~我最晚明天都能发放完毕! 135 全订的小天使冒泡领红包啦! 赵祈灏倒是没有打断蔡飞舞另一条腿,但萧江灼做了。 走廊边上立有半人多高的落地大花盆,花盆里种着四季青,打理得很整齐。萧江灼也没舍得破坏这种整齐之美,就顺手摘了一片叶子,看也不看手腕一甩,叶子飞出,打断了蔡飞舞背后倚着的木制护栏。 蔡飞舞先身子失衡摔了下去,两个丫环赶紧飞身相救,奈何楼梯处狭窄不便施展,三个人竟是相继摔下了楼梯。 一连串的惨叫之后,蔡飞舞以被两个丫环压在身下的姿势终于停止了滚落。 断的那条腿很幸运,并没有被压着;但没断的那条腿可是被压个正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萧江灼从三楼探出头来,对一楼正过去抱起妹妹的蔡飞扬不急不慢地说道,“回去告诉蔡尚书,伤药费随时都可以到我熙王府领,而且可以领一辈子!” 潜台词就是,以后还会打,打了就包伤药费,但绝不打死。 话里的血腥吓得蔡飞舞再不敢有什么梦幻想法了,缩在蔡飞扬的怀里只剩下了痛苦的呜咽。 “走!”蔡飞扬到底比他妹要清醒一些,光看萧江灼的身份就知道这不是他能硬杠的。 看着他们走了,萧江灼这才扶着萧之夭下了楼。 边晋主动过来行礼,才要开口说话却见萧江灼和萧之夭与他错身而过停都没停。 “楼梯的维修费本王出。常升,回头你找大乔要就行。” 边晋?他都没有和自己说话的资格。 两人扬长而去,徒留下边晋一人在一众围观者中黑了脸。 区区一个还没有一点实权的王爷,他凭什么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边晋愤恨地咬紧了牙。 …… 盛京大乱,经济体系连番动荡。 边晋急于拿那天出的新菜式搂钱,在他接手铺子的第一天就把所有菜式一下子都推了出去。 大厨的手艺很靠谱,有着前一天的“丑闻”宣传这些新菜式也是曝光度高的一比。哪怕价格定得偏高,盛京百姓们禀着就想去参观一下事发丑闻地点的心态也是趋之若鹜人山人海。 但这样的情况仅仅持续了三天,三天之后,生意一落千丈。 因为新菜式在三天之后也出现在了其他饭庄的菜谱上,而且比边家的价格要低很多。 丑闻再丑也就是个热闹,热闹了三天也就没那新鲜劲儿了,但吃饭可是要花真金白银的。既然别的地儿花很少的钱就能吃到同样美味的东西,谁还非愿意到边家当冤大头。 边晋气得暴跳如雷,聂香怡交出的新菜式配方泄露还可以理解成是她恨边家所以故意出卖,可他交出的呢?除了他和大厨外绝对没有外传。 于是任凭大厨怎么解释边晋都把事情的责任扣在了大厨的身上,二话不说就给赶走了,当月的月钱都没给结。 这时候边晋虽然气,但还不至于上火。边家那么多铺子呢,暂时的生意下滑能有什么!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不就是生意下滑了吗?先裁人!赚不来钱还留那么多人空吃白饭,一点用都没有! 又是一通大刀阔斧的砍人。 边晋很忙,边家的其他庶子们更忙。原来边牧黎看着的时候,他们没一点往自己手里扒拉钱的机会。但现在不一样了,爹可比边牧黎好说话多了。 这个去自家铺子里拿首饰,那个就去自家饭庄白吃白喝,还有干脆住到自家客栈不走的。各铺子的掌柜不是没通知边晋,但边晋压根没当回事。 他想的是,自家人能有多少,能吃多少?赚了钱不就是给孩子们花的吗?他一挥手,“我乐意,不用管!” 特有天下第一好父亲的风范! 只是从来没用在边牧黎的身上过。 而当半个月后边家的铺子入不敷出财政赤色之后,边晋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边家这么大的产业居然只用半个月就堕落到了即将关门大吉经营不下去的地步。 他现在想起开源节流来了,但人都被他赶走了多一半,谁给他开源!节流?更做不到。那些庶子从他手里拿东西行,他要想要回来可比登天还难。 他怒气冲天以家主的身份强迫庶子们交出来,庶子们却联合起来要求分家。 边晋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然而却没一个庶子上前探望。最后老太爷出面,边家终于分了。 富可敌国了多少年几乎和尧天历史一样长的边家就在所有盛京百姓喜迎中秋的到来之时,彻底败落了。 与此正成对比的是灏记和聂记的崛起,以及散户的抱团突击,暂时形成了三分天下的稳定局面。 萧之夭这些日子不比边晋清闲。边家有边牧黎在时,她和赵祈灏抢边家的生意就没软过手,如今边牧黎不在边家了,她下手没了顾忌,于是更加地又狠又快。 边晋前脚解雇下人,她后脚就派人去请。就这还得跟别的商家抢呢,勾心斗角福利引诱简直每天都在上演。 与前段时间正相反的是赵祈灏,边牧黎的离开好像也带走了他的上进心。他再没有了斗志,一颗心只用来了寻找边牧黎。可是不知为什么,边牧黎就像是在盛京消失了一样,再没人看到过他的踪迹。 曾有人说当天边牧黎离开边记饭庄后是奔着城外方向去的,赵祈灏就带着人追出了城,甚至追到了盛京外的几个小城,但还是没有找到边牧黎的踪迹。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边牧黎跟他没关系的赵祈灏颓废了,干脆住到了酒馆里终日以酒度日,连个房门都不出了。 这次是尤小鱼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怎么也是个便宜爹,再不争气自己也叫爹叫了有些日子了,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是不? 这一天天都黑了又没等到赵祈灏回来,尤小鱼便带上kitty走向萧之夭的院子,想问问萧之夭可不可以跟他出去找赵祈灏。 到萧之夭的院门时,却被大乔拦下了。 “王爷王妃都睡了你来做什么?” 萧之夭最近更嗜睡了,再加上白天也忙,因此一向睡得早。 尤小鱼看看院门里的屋子的确已经黑了灯,但还是诚实说出了担心赵祈灏的事情。 “好孩子!”大乔先欣慰地摸了摸尤小鱼的头,然后才劝慰道,“七殿下不会有事的,他身边一直跟着边秋呢。你就放心回去睡吧,等明天白天你再找王妃带你出去找人。” 萧之夭最近忙着抢生意,萧江灼也没闲着。聂家抓住机会想要取代边家在盛京商业中独占鳌头,自然对以黑马姿态杀出的灏记颇多提防和暗下黑手。萧之夭是台面上正当竞争的那个,萧江灼就是台面下反击黑手的那个。 所以谁也一天到晚累得不行,大乔自然也就挡了尤小鱼这不叫事儿的事儿。 尤小鱼当面没说什么,但转过身往回走时小脸却很坚决。 那他就自己出去找爹! 那是一只狗洞,是他一次在院子里瞎跑着玩时发现的,他跟谁也没说过这事。 他小心地避过所有巡逻的墨卫,自己偷偷爬出了狗洞。 kitty也是个机灵的,跟在后面悄悄爬了出来,然后站回了小鱼的肩头。 小鱼还不忘回身把狗洞拿乱草什么的挡好,这才起身,“kitty抓稳了,我们出发。” 一人一鹰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 老孟酒馆。 要说能在边记和聂记的夹缝中顽强生存下来的散户,老孟酒馆绝对算一个。 孟老爷子六十多了,身体却像四五十一样还是结实的很。他自酿的杜康酒是盛京一绝,而且除了送酒的人外并不另外招人,从来都是自己酿。这样也就保证了酿酒工艺不泄漏,于是尽管他出酒量少,但他的老孟酒馆却是完好的生存至今。 赵祈灏很喜欢喝杜康酒,老孟也喜欢有人这么喜欢他酿的酒。可是当有人喜欢到醉倒在他酒馆里不走时,他就不怎么喜欢了。 “七殿下醒醒,天黑了,你得走了,我老孟得关铺子睡觉了。” 七殿下没动静。 老孟不高兴了,一巴掌拍在桌上,“边秋,扶你家主子走人!都说了我老孟酒馆从来不留人过夜了,他如果非要坏我规矩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孟老爷子也是个爆脾气的主儿,从来也没因为身份的差距就对赵祈灏卑躬屈膝过。他要说翻脸是真的会翻脸。 边秋没办法只得上前欲抱起赵祈灏走人,“七爷?属下带您回家。” “滚!我不要回家!我没有家!”赵祈灏手一划拉,桌上的酒坛酒碗一应落地,摔了个粉碎。 老孟跳起多高,“艹!你个小混蛋!你知道我这些这家伙什儿都用了多少年了吗?你知道再买得花多少钱吗?赔钱!必须赔钱!” “赔就赔,小爷有钱!阿秋,给钱!”赵祈灏醉得都睁不开眼了也没忘了充大爷。 边秋一脸呵呵,她哪里还有钱!赵祈灏在外面喝了一天,身上带的钱早都给了老孟了,她又没有时间回去取,这身上早就没有了。 “明天一起算!” “一起算?那他要是今天醉死了呢?明天我找谁算去?别扯那没用的,人押我这儿,你马上回去取钱!” 边秋刚要反驳却听赵祈灏高声道,“回去取就回去取,我怕你?阿秋,回去拿钱过来给他!艹!老子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不差钱!” 边秋没办法,只得听命离开去取钱。 “你等着!老子马上就给你,给你……钱……”赵祈灏滑下凳子,半坐半趴在地上睡过去了。 “七殿下?七殿下?”老孟叫了两声确定这人的确睡实了以后,这才长叹一声缓了表情,“人老了,不能熬夜啊。我得去睡了,这后面再发生什么我可都不知道啊。” 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正是失踪了有些日子的边牧黎。 “你个小王八蛋,上辈子就是欠了你的你才这辈子来讨债的是不是?”边牧黎席地而坐,小心地把赵祈灏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却并没有把赵祈灏扶起来。 赵祈灏看着像是睡得不省人事了,却在脸挨上边牧黎的大腿后仍然温柔地摩挲了几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哥--”他模糊地呓语一声,惹来了边牧黎一巴掌轻拍在他的屁股上。 “叫哥也没用!你不是挺能耐吗?你不是不原地等我吗?那你在这里买醉做什么?啊?”越说越憋气,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次可能用劲儿大了些,赵祈灏眉头一皱睁开了眼,“艹!哪个混蛋敢打小爷?看小爷不……哥?哥!” 赵祈灏爬起来就抱住了边牧黎的脖子,“哥,我错了,我再不嘴硬了!哥你别走,你别丢下小七!小七真的知道错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急急啃了上去。 对,就是啃。因为从没实践过经验欠缺,因为脑袋还是迷糊着根本无法从技术层面上分辨什么力度是吻什么力度才是啃。 边牧黎被啃得一脸牙印仍然目光宠溺地承受着,还贴心地扶住了赵祈灏的腰,好让他“啃”得更轻松。 直到某一口重重地咬到了脸颊上。 “轻点!”又是一巴掌打在某个位置上,打完了还没走。 边牧黎分出一点余光扫下去,别看赵祈灏表面上看着颓废不胖,这身上的肉倒是没耽误了长,手感不错! 忍不住捏了捏,惹来了赵祈灏不满地直哼哼,“哥你别动,我都亲不准了!” 吭哧又是一口咬在了边牧黎的喉咙上。 边牧黎身体神经双双绷紧,体内一直压制的火就要蓬勃而出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又快速的脚步声。 这是,孩子? 谁家孩子天黑不睡觉还出来玩儿! 边牧黎心中又疑惑又郁闷,却也不敢再耽误,他将赵祈灏再次放回地上躺着,自己一纵身穿过酒馆后门藏了起来。 尤小鱼推门而入,“爹?” 后门的边牧黎:心情一下子不好了,他猜到这是谁了! 赵祈灏正做梦梦见和边牧黎重见他兴奋地亲个不停呢,突然边牧黎消失了,他急得手乱滑划时,碰到了走到近前的尤小鱼。 他下意识地以为还是边牧黎,眼也没睁,抱住尤小鱼的小肩膀就在人脸上重重啃了一口。 对,还是啃,因为惯性使然。 然后下一刻,尤小鱼和赵祈灏双双推开了对方。 “爹,疼!你为什么咬我?”尤小鱼嫌弃地擦着脸上带着酒气的口水。 “呸呸呸!小鱼你个兔崽子为什么在这儿!”赵祈灏一下子就清醒了,睁开的眼里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某处藏着的某男:呵呵! kitty突然长啸一声,俯冲袭向后门。 “kitty?”小鱼惊叫,不知道kitty为什么突然变得攻击性。 “谁?谁在那里!”赵祈灏到底是大人,反应要比小鱼快得多。他随后也跟着kitty冲向了后门,可惜人清醒了,身体还是醉着的,他在站起来撞倒一张桌子后,别说追上kitty了,没把自己一跤摔死都是他命大。 等小鱼反应过来追去时,后门正对着的院子里只剩下了kitty一个站在某个枝头上不甘心地“嘟嘟”低叫着。 尤小鱼一声低哨把kitty唤回肩头站着,“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嘟。” “人?” “嘟。” 望望漆黑的夜空,尤小鱼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人在偷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好人。 “爹,我们还是快回家吧!”尤小鱼又飞快地跑回了屋,然后发现,赵祈灏不知何时又醉睡过去了。 好在边秋很快回来了,听了尤小鱼说有人曾经偷看过后立马起身搜了一圈,在没发现任何疑点后也只得作罢。 边秋驾着车远走了,小乔才从某个树上跳下来。 就小鱼那点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墨卫,小乔自告奋勇地出来跟踪保护后,其他人也就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现放任了。 小鱼来找赵祈灏,自然也就会见到边秋,小乔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跟上的。却没想到在看到边秋之前,他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传说中已经失踪的边大少竟是一直在盛京吗? 所有人都以为边家玩完了,边牧黎连自己的名誉都毁了为的就是能和赵祈灏在一起,可一切结束了,边牧黎居然没来找赵祈灏,这是为什么? 小乔带着疑惑飞快地跟着边秋的马车走了。 老孟和边牧黎现身。 “喂,臭小子,你的行踪暴露了。” “嗯。” “他回去一定会禀告九王爷夫妇。他们知道了,你觉得七殿下会不知道?” “嗯。” “嗯什么嗯,问题很严重你知道不?你在盛京却不去找他,这让你的小七怎么想?他找不到你可是能找到我的!万一他一气之下来我这里砸酒馆呢?” “那就让他砸。你也记得看着点,别让他再伤到自己。” 老孟:…… 我还能说什么! “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看着边牧黎说走就走了,老孟气得就差跳起脚来骂了。但考虑到夜深人静声音传得远,他还是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住了。 夜重新恢复了万籁无声,秋风悄悄地起了,又在天光发白后悄悄地停了。 萧之夭是被小鱼硬叫醒的。 “夫子快醒醒,我真的有要紧事跟你说。” 萧之夭睁眼,本能地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萧江灼呢?” 如果萧江灼在,尤小鱼根本不可能在她未醒之前进到屋子里。 小鱼眼神闪烁,不敢说出来就是看到萧江灼出去给萧之夭做饭了他才偷跑进来的。当然了,肯定是有帮凶。不过他可是讲义气的男人,帮凶是他兄弟,他不会出卖的。 先说正事要紧。 “昨晚我有去酒馆找我爹,kitty跟我一起去的。然后到了那以后,kitty它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人。我怀疑是太子一伙准备暗算我爹,夫子你今天还是想办法禁止我爹出门吧。” 萧之夭:……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起才好。 小家伙你是不是太闲了才会有空想这么多?你连太子一伙什么的都能推算出来了? “好吧,我们先一条一条捋。”萧之夭抹一把脸让自己清醒,“先说第一件,谁准你晚上一个人出门的?” “不是一个人,我还带了kitty。”为证明小鱼还把已经到了生物钟正准备睡去的kitty摆到了床上。 萧之夭瞪他,“那也不行!以后记得,就算天塌下来了,没人陪着也不许你再私自出门。” “行行行,行吧,这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去后发现……” “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嗯,这个词还是用的挺合适的。但你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能发现什么?就算真有形迹可疑的人,他会连你一个孩子的眼线都瞒不过去?小鱼,我看你是真的没事儿做才会疑神疑鬼。” “不是我发现的,是kitty。我这么早叫你起来,就是想赶在kitty睡着之前让它给我做证。kitty,快告诉夫子,你昨晚真的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人。” kitty:实在太困了,眼皮懒懒翻了一下,都不确定它看没看到萧之夭,然后就没动静了。 小鱼抱着kitty的头就想晃醒它,被萧之夭赶紧拦住。 再家养那也是猛禽的一种,做过分了还是有被伤害的可能的。 “尤小鱼!我怎么交代你的?看来真是没事儿把你闲的是不是?这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一会儿我就亲自送你去私塾!” 尤小鱼不爱上学,后来又跟赵祈灏私下学玉雕,结果上学的事就一直一拖再拖。也曾想过给他请个夫子进府教,又被赵祈灏拦下了。 萧之夭现在是真觉得孩子不上学不行了。 尤小鱼一下子就懵了,他做的是好事啊!为什么没得到表扬不说还先得到了惩罚?但他从来不敢反抗,因为面对萧之夭,他素来知道反抗的越厉害得到的镇压就越厉害。 他扭头就向外跑,“夫子你就当我没来过不行吗?就当没听到我说的那些话!我也当没有见过小乔叔叔,小乔叔叔也没偷偷掩护我进这门。” 外面躲在某处的小乔:……坏了,被出卖了。 萧江灼端着托盘正走进院门,看到尤小鱼从屋里跑出来,又听到了小鱼说的那些话,二话不说就一掌劈了出去,“小!乔!”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青墨和vickier竹的组团鼓励~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真的超满足的!群么么大家~ 另:全订的小天使们不要羞涩啊~虽然这本书的收益并不算好,但我真的有心回馈大家一下的~请一定来评论区露脸领红包啊! 再另:月底了,手里还有票的别浪费了啊~九月祝好! 136 从此黄泉路远,再不相见 小乔昨晚回来后就把发现边牧黎行踪的消息汇报给了萧江灼,但萧江灼并不打算让萧之夭知道。 最近萧之夭尽围着赵祈灏和边牧黎的事情转了,这比萧之夭出去忙事业更让他吃味。好不容易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了,萧江灼坚决不允许萧之夭的精力再分散。 而且萧江灼也大概猜得出小乔的意思,不就寻思着想通知萧之夭,再让萧之夭帮赵祈灏一把,这么一算就相当于他给赵祈灏卖个人情,然后他和边秋的事情才好有进展吗? 萧江灼对此更加鄙视,大男人追个女人居然不敢正面杠,反而还要从别处下手,他都觉得同为男人没脸。 所以昨晚他就下了命令,不准跟萧之夭通气! 可惜他低估了小乔的胆子,更低估了小乔对于摆脱单身狗生活的急切。 小乔没敢躲,萧江灼一掌劈在了他藏身于后的某个一人多高的盆景上,那些打碎的枝木及碎石盖了他满头满身,他连擦都没敢,原地跪下了,“请主子责罚!” 直面萧江灼的怒气,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错事。 萧之夭虽脸冷,但做事却是比萧江灼有人情多了。长久相处下来,他不知不觉地就被严丝丝等人影响着逾越了身分。 曾经萧江灼最看不上的就是违令不遵啊,明知故犯的他简直惭愧得想自行了断谢罪。 大乔闻声现身,心里着急却也做不出上前求情的举动。 萧江灼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萧之夭更气了,差点控制不住再出一掌直接劈死小乔。 “我看你最近真是想女人想疯了需要清醒一下。”萧江灼下了决定,“你马上去跟暗线的墨卫交换一下工作,没我的命令暂时不要回到明线上来了。” 这样的判决不亚于驱逐。 墨卫分明暗两种,暗线墨卫的月钱几乎是明线墨卫的双倍,这样高的待遇对应的却是万一出意外死了,他连个刻墓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暗线墨卫至死都不允许暴露身份。 暗线墨卫做梦都想着调成明线的,可明线的又岂是好调的。他不像暗线那样只要求武力值,明线的更要求智商情商忠诚度等各个方面。想当年大小乔兄弟也是经过了各种生死考验才得以转到了明线。 如今却一朝打回了原形。 这可以说是除了死罪外最严重的活罪。 小乔却没有一点不满,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后,头也不抬的快速破空而去。 小鱼被吓得缩在廊柱一角也忘了继续逃跑了,小眼自觉不自觉地一门偷瞄萧江灼。 自打回了京后,萧江灼的身份感越来越浓重了,他早就不敢再继续喊萧江灼“大个子”了,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 萧江灼收拾了小乔,回头又看到了尤小鱼,一样没好气。但他谨记一条,小鱼是他媳妇儿的人,他再气也不能管过界了。 所以只有下黑手一招了。 萧江灼心里打起了主意,脸上却丁点不显,“娘子,饿了吧?我做了辣肉炒饭和鸡蛋汤。” “嗯。”萧之夭闪身让他进来,然后冲着尤小鱼喊,“先回你屋吃早饭,一会儿我去找你。” 小鱼就像被解咒了一样,赶紧撒丫子跑了。 因为太急,还差点撞上廊柱。 萧之夭本来还想喊他把kitty一起抱走的,一看这,得,算了吧。 “大乔,麻烦你。” “是。” 大乔接过kitty,麻溜地把它送回树上睡觉去了。 萧之夭进门,萧江灼已经规规矩矩地在桌前坐好。 “有什么话都等吃完饭再说。”萧江灼一脸紧张,生怕萧之夭拿刚才的事批评他似的。 无论他对别人多么威风,只要一对上萧之夭,他总是先怂为敬。 都不用过脑子,基本已发展成了固定属性。 萧之夭失笑,“萧江灼,我很可怕吗?你为什么总给我一种很怕我的感觉?” “娘子不可怕,我怕的是娘子觉得我可怕。”他一直对萧之夭在边境时曾对他回避有着心结。 从萧之夭的口里他早就知道从另一个时代而来的萧之夭对着生命有着何等的珍惜与敬重,每每他处理一切事情惯性血腥的时候,萧之夭虽然不说,但他能感觉到萧之夭内心的不赞同。 驱逐小乔在他看来是非常正当的,甚至是温柔的,如果不是萧之夭出来看见了,他当时真想一掌劈死小乔的。墨卫最忌讳违令不遵,小乔不该明知故犯。 他的理由一说一大堆,就是皇上在这儿也改变不了他的处理决定,可是他只怕得不到萧之夭的理解。 更怕因此再与萧之夭发生任何程度的口角,毕竟这次的导火索源于下令隐瞒她。 萧江灼眼里流露出来的慎重让萧之夭心酸了一下,她忍不住侧身过去抓住了萧江灼的手,认真道,“我怎么会觉得你可怕呢?你与我的生活环境不同,所形成的三观就不同。你如何处理你的公事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也许不会特别认同,但我绝对会尊重,绝不会仗着你对我的感情就横插一杠。萧江灼,你很好。” “真的?” “真的。” “那我们吃饭?” “吃饭。” 萧江灼递给萧之夭一碗鸡蛋汤,挡住了他暗中窃喜的脸。 嘻,先伏低做小甘心认怂果然是夫妻过招最有效的一招!这下娘子一定不忍心再提隐瞒她的事情了。 “娘子,吃炒饭。海公公特意送来的御膳房的辣肉,口味超棒。” “好,你也吃。” “是,唔唔唔。”谢娘子。 萧之夭自然而然地顺手喂过去一口,萧江灼嘴里含着炒饭的脸笑起来像个豪华版十八褶大包子。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吃完早餐,最后萧之夭还异常温柔地捡起萧江灼嘴角的一粒米吃进了自己的嘴里,惹来了萧江灼嗷嗷叫着扑过去就是一记湿吻。 “吃饱了?” 狂点头,而且吃爽了。 “那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隐瞒我的事情了吧?” 萧江灼秒变目瞪口呆jpg。 哎不对啊,不是已经翻过这篇了么?娘子为什么又提起来了? 看懂了他眼中的疑问,萧之夭主动作答,“我可没说翻过这篇。你怎么处理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和我有关的事情我过问一下合情合理吧?” 可是她刚刚明明那么友好那么亲切地说理解他还夸他很好还喂他饭还不嫌弃地吃了他嘴角的米粒的! 娘子欺负人! 萧江灼目含指控,泫然欲泣。 萧之夭终于练就了抗体再不受影响了,她起身就走,“成,我去问小鱼也行。” “娘子--”一声哀号,萧江灼只得认输。 把人抱回来,赶紧一个字不差的把昨晚小乔告诉他的全部告诉了萧之夭。 萧之夭听得不是很明白,“边牧黎又想搞什么?逗着咱七哥玩儿呢?” “看吧,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你说人家两人关起门来的私事,你上赶着那么走心是几个意思?管他边牧黎要做什么,你就不能当不知道吗?让他们随便作随便折腾去,死不死的谁家儿女啊!” 萧江灼对于除自己之外所有会分散萧之夭精力的事情都深恶痛绝。 萧之夭已经懒得和他就三观问题进行探讨了,“你是不是也猜不出边牧黎想做什么?” “哈!笑话!放眼全尧天,只有我不想查的,就没有我查不出的!你等着,一天之内我绝对查出来!” 萧之夭都无语了,她就随便聊着聊到这儿了,谁对别人的秘密有兴趣了! “人家两人关起门来的私事,你能不能不这么上赶着走心?闲得你是吧?没事干就把碗刷了,我先走了。” 萧之夭扬长而去。 萧江灼:…… 他什么时候对别人家的事情走心了?娘子你这么倒打一耙真的很不厚道知道不?想掀桌啊摔! …… 萧之夭带了尤小鱼来到赵祈灏的门外,刚想敲门,门开了,赵祈灏一脸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 “正要去叫你呢,今天一起去巡铺子?”赵祈灏冲着斜照进来的阳光伸个大大的懒腰,“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为了不辜负这大好光阴,我们出门之前先定个小目标怎么样?比方说,先抢他边家十个铺子的。” 望着斗志昂扬的赵祈灏,萧之夭有点方。 说好的宿醉颓废呢?说好的为爱精神失常呢?这位爷又哪根筋不对了? 她不敢问赵祈灏,便眼神询问跟着赵祈灏后面出来的边秋:这是咋了?做梦被雷劈了?一觉醒来准备改过自新重新振奋弃恶从善了? 边秋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表示她也不知道。 “爹?你酒醒了?”小鱼很好奇,昨晚醉成那样连后来被边秋抱上马车都没动一下,今天一醒来就一点症状都没有了?他爹原来是个喝酒能手么?好厉害! 赵祈灏很享受这种单纯崇拜的目光,他弯身掐住小鱼的腋下就想把小鱼抱起来亲热一番。 然而,使了两回劲儿都没抱起来。 小鱼虽不满八岁,但也有七十多斤了,赵祈灏以不过百的小鸡子体格还真抱不起来他。 小鱼一脸漠然:“爹,别抱了,小心闪着腰。” 赵祈灏假装不尴尬地收回手又伸了个懒腰,“谁想抱你了?自作多情!” 尤小鱼:…… 这爹真的每天都想退货啊! “走了,今天带你跟我去巡铺子如何?” “好啊。” 小鱼屁颠颠地跟上赵祈灏很快走了。 萧之夭问边秋,“他这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边秋,“好像连打了孟老爷子的酒碗什么的都给忘了。” 得,忘就忘了吧。她也省得提了。 萧之夭压下了想提醒赵祈灏昨晚边牧黎有现身的念头。 …… 两辆马车出了王府不久很快就中途停下了,萧之夭的马车在前,她一停后面跟着的赵祈灏的马车也停下了。 赵祈灏掀起车帘看了看后问,“有事吗?这不还没到铺子怎么就停了?” 萧之夭已经在严丝丝和阿宁的搀扶下下了车,“送小鱼上学。” 一大早严丝丝和阿宁没露面就是因为在萧之夭的安排下去寻问王府附近的官塾了。 “夫子,我不要上学!爹,我只想跟你学玉雕!”尤小鱼抱着赵祈灏的大腿不肯下车,他怎么也没想到早晨萧之夭才说了要送他上学,结果从今天开始就要实施了。 “放心,你现在可是我儿子!没老子允许,我看谁敢让你上学!”赵祈灏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我就是宠孩子”的大无畏气场。 萧之夭只觉得自己眼前好像看到了两个熊孩子,不过一大一小。 “你见过谁家孩子这么大了还不上学的?” “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家的完全可以请个夫子进府教!”赵祈灏相当理直气壮,“你见过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会把孩子送出来上学的?” “在家学?你我,还有萧江灼,我们三个白天都不在家,你觉得哪个夫子能管得住这个小王八蛋?再说了,府里连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都没有,你要让小鱼越长越孤僻吗?别废话,痛快下车!” “不,我不下车!我就不上学!”小鱼一手抱着赵祈灏的大腿,一手死拽着窗框,连头发都散发着“打死也不下车”的气味。 赵祈灏安慰地拍抚他,“儿子不怕,爹下车跟她理论!说不过咱还有边秋呢,说驾车跑就驾车跑,包她追不上!” 在车外听的真真的萧之夭:…… 好想反手一煤气罐把这对不长进的父子炸脑子清醒了! 严丝丝凑到萧之夭耳后低语两句,萧之夭脸上的表情阴转晴了。 赵祈灏下车刚要说话,却见萧之夭转身走了,“喂,你去哪儿?你……呃!” 他们停的位置正好是官塾的门口,因为严丝丝提前来打过招呼了,所以见萧之夭的马车停下后,里面的教书先生就开门出来迎接。 赵祈灏看到萧之夭迎向的那个男人后,哑了。 那男人一双浓眉,竟是有几分像边牧黎。可是没有边牧黎那一身在商界杀进杀出早已练就的百毒不侵之霸气。 这个男人是文雅的,穿一袭青色长袍,翩翩风度自成一派。 “九王妃有礼了。”说话也慢声慢语的不卑不亢。 萧之夭这才明白严丝丝回来跟她说到这家官塾夫子后为什么一脸的惊喜,“骆夫子?” “是,在下骆烨。”骆烨看向萧之夭的身后,“敢问小少爷在?” 赵祈灏上前一步走进骆烨的视线,“孩子第一天入学,当爹的我跟着陪读一天检查一下你的教书能力没问题吧?” “呃?”骆烨看着年前这个明显还是少年样的男人,实在无法相信他会是一个七岁孩子的父亲。 萧之夭和严丝丝阿宁对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刚才还一口咬死了绝不上学呢,结果现在说改口就改口了。 颜值即正义这话太有理了。 “爹!你刚才在车上不是这么说的!爹你背叛我!”小鱼跳下车来指控。 “哎不是,绝对不是背叛。我是突然想明白了,你看你一天在府里连个玩伴都没有,这出来上学也能认识更多的人多好。你看那里,好多孩子冲你招手呢。” 正是早晨上学的时间,官塾里已经来了好多孩子,本来是跟骆烨在读书的,现在骆烨跑出来了,他们也就按捺不住一个一个伸出了小脑袋瓜。 都是小男孩,彼此之间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同龄人的吸引力,小鱼在瞄了一眼后,不吱声了。 严丝丝冲萧之夭挤眼:有门儿。 赵祈灏也看出来了,拉了小鱼就向门里走,“成,今天我们父子就在这里过了。” 骆烨为难地看向萧之夭,“九王妃,这事儿不妥吧?官塾从来没有家长过来陪着上课的。” 萧之夭摊手,“你看我我也没招的,那是七殿下,是我皇兄,你觉得我管得了他?” “那这……”浓眉皱了起来,那也是一个文雅的疙瘩。 萧之夭看到赵祈灏偷瞄过来的表情心里更乐了,“骆夫子不必担心,我七皇兄就是个贪玩的,啊不,就是担心他义子而已。你放心,顶多一天他就玩腻了。这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夫子上课了,告辞。” 马车说走就走,望着滚滚远去的车轮骆烨只得无奈回身,然后就对上了赵祈灏不错眼珠的“偷窥” …… 文雅的疙瘩也架不住一皱再皱,最后终于狰狞了。 然后赵祈灏满意了,对,就得皱到这个程度才像嘛。 与此同时某处的边牧黎狠狠打了个喷嚏。 老孟借机“调戏”,“怎么着?昨晚夜生活太丰富,着凉了?” 边牧黎也纳闷自己怎么会突然打这么一个在他的概念里算是非常失礼的喷嚏,但心里再疑惑他也不会给别人拿他取笑的机会。 “今天我有事出去办,你记得小七来了再砸东西时看着点。他要是伤了一根头发,回来我就砸了你整家酒馆!” 边牧黎走了。 老孟愣了半晌后跳起来骂,“砸就砸!反正酒馆又不是我出钱开的!你当我心疼呢?告诉你,我才不心疼!一!点!也!不!” 边牧黎没回头,只举起手来挥了挥,示意他听到了。 这家酒馆是当年赵祈灏的母亲出钱开的,因为老孟曾对她有恩,所有她出钱帮老孟开了酒馆。一没挂名,二没分红,在外人看来这酒馆就是老孟的。 但老孟没忘恩,他时刻记着自己的酒馆是边牧黎和赵祈灏的。 这事儿边牧黎知道,偶尔暗中还会帮老孟打理,但赵祈灏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边牧黎那天自离开边家后就一直藏身在了老孟这里,他不是不想马上去见赵祈灏,但暂时还是不行,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而这个合适的时间在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边家。 曾经熙熙攘攘的大院,举目都可见下人的忙碌,如今只剩下了萧条。入不敷出的情况也影响到了本家大院,边晋不得不开始清减府里的下人以节省开支。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自打分家之后,他的女人们有孩子的跟着孩子出府去住了,没孩子的竟然偷偷卷了细软离开了。以至于病危的边晋别说有亲人来探望了,就是侍候他吃药吃饭的都屈指可数了。 但边晋不在乎,他这两年最宠的那个小妾燕燕可是一直在他身边,这让他老怀甚慰。 今天天气很好,他一睁眼就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他觉得这是病愈的预兆。 “燕燕!”他喊,想把某处私藏了钱财的地点告诉她,让她给他买些更好的药材,然后他马上就能好,马上就能东山再起。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应声而入。 边晋却脸色大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人不是燕燕,而是边牧黎。 边牧黎前脚进门,后面跟进来的才是燕燕。 燕燕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手里端着给边晋准备的药,“老爷,你醒了?那快把药喝了吧。” 边晋哪里还敢喝这药,“滚开!他怎么回事?这个畜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燕燕及时退后一步,才没让边晋把药打翻。 边牧黎视而不见边晋的恶劣态度,“畜生?久别重逢,对于你这样的评价我居然一点也不意外,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悲哀吗?” “滚!你个不仁不义的不孝子!让边家败落,让边家蒙羞,你怎么还有脸回来,给我去死!去死--”边晋摔枕头,摔被,摔床头柜上他一切能够到的东西。周围的东西很快都被他摔没了,他又伸手去够远一点的落地花瓶,一个不小心摔下了床,让自己猛咳不停。 边牧黎居高临下地看他,面无表情,“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争论谁是谁非,事实上我比你不想看到我更不想看到你。但是没办法,作为你的儿子,我总要来送你最后一程。” 边晋听懂了边牧黎隐藏的意思吓得脸色煞白,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因为太急太气,只惹得自己越加的咳嗽起来,最后连血都吐了出来。 “当年你强抢我娘入门,逼死我外公外婆,在我娘生下我以后又对她弃之敝屣,这些你不会以为我一直不知道吧?姑母怜我养我,却因此成了你的眼中钉,你害她*毁了她一生,这些难道你觉得我会忘记?父亲,到你还的时候了。”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弑父不成?贱人!还不去叫人!你叫来了人我就原谅你今天领这个孽子进门的错误!报官,我要报官!救命啊--” 边牧黎已经背过了身,“父亲该吃药了。” “是,主子。”燕燕微笑着上前,平时柔弱无骨的手今天却是异常的劲大,一手按住边晋的两手一点压力都没有。 先摘了边晋的下巴,再把药灌进去,最后再把下巴给边晋安上。 边牧黎抬步外走,“从此黄泉路远,再不相见。” 小七,哥来了。 ------题外话------ 感谢大漫漫,尾号1070和vickier竹小天使的票票~最喜欢你们的喜欢了!么么哒~ 137 大发雷霆的萧之夭 萧之夭去的是第一次逛盛京时买下的那家铺子,就是那家曾经收拾了蔡飞扬兄妹的铺子。 这家铺子现在并没有经营任何行业,而是被萧之夭装修成了纯办公的场所。 手里的铺子越来越多了,事情也越来越多,她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已经不方便每天挨个去巡铺子了,所以她才想出了这招。 把这家铺子做为她的办公点,各铺子的掌柜的每天关板后亲自把账目送到这里来,包括当天遇到的问题或者第二天准备什么计划。这样萧之夭就能足不出户的掌握各铺子的情况了。然后在第二天掌柜的们一大早先过来取走账目时,萧之夭还能和他们开个简短的早间例会。 常启作为萧之夭第一个接触到的掌柜的,很快就成了掌柜的们的代表。 这一天他也早早到了铺子等着见萧之夭,可是今天的气氛却不太对。 比他早到的某些掌柜的们不是安静坐着等,而是聚集到了一起在嘀咕些什么,他竖起耳朵能模糊听到“太不像话了”“这还是灏记吗”一类的词。 “怎么回事?”常启把兄弟常升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边家的倾塌让常升也被拉拢过来了。 常升也是面有窘意,“内什么,大哥,我没来之前灏记也是一直由九王妃全权处理事务的吗?” “是。” “可是我们这不是灏记吗?这是七殿下的产业啊!她一个九王妃全权处理事务每天都接触那些最核心的账目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好?” 常启一听就明白了,脸马上就沉了,“胡闹!这些是你们能考虑的问题吗?你们要做的就是管理好你们手上的铺子,至于主子们如何,轮也轮不到你们管。” 听到常启暗含深意的话,某个掌柜的不愿意了。 他叫柳江,是一家书画铺子的掌柜的,从边家挖到灏记还没几天。可来了之后见到的只有萧之夭,至于赵祈灏,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常启大哥,你这话我觉得说得不对。我们为什么轻易就来了灏记?还不是因为七殿下是大少的表弟。大少虽然现在不见踪影,但我们都知道他一定不会扔下七殿不管。等到大少解开心结归来,到时灏记依然是他们两个主子。我们换地儿没换主,这样的主子我们跟着放心!” 柳江边解释边看大家的反应,在看到大家都默许点头附和之后,他腰板挺的更直了。 “可我们来了之后是什么情况?七殿基本没露过面,一直全权处理事务的是九王妃。这如果是七王妃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九王妃!这到底算什么?弟妹帮忙打理生意?还打理最核心的账目什么的?不是我们非要胡思乱想,而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么长此下去,那么灏记还是灏记吗?” 常启脸色更黑了,别人他没立场打,但自家兄弟他可是能。见常升边听边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赞同,常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了常升的后脑勺上。 “大哥,你为什么打我?”都三四十岁的人了,但可能从小被打习惯了,常升除了觉得疑惑原因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丢人。 他居然还有脸问!常启更气了,手抬起来就要打第二次,却见常升这次机灵地先躲了开去。 “有话说话!动不动就打人,你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脾气还不知道收敛!” 常启见打不着人了,恨恨的站那儿直握拳头,“在座的各位就没有不相熟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自打边少把铺子给了七殿然后正式更名为灏记后,一直打理事务的就是九王妃,七殿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可以,九王妃对铺子的管理也从来没有过不尽心。我们是做下属的,我们的工作就是听上面的指示再把下面管好了。至于主子们之间如何分红,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更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柳江就反驳了。 “常大哥你这话又不对了。我们怎么能不管呢?这些铺子哪个不是我们尽心尽力地发展壮大起来的?虽不是我们自己的,但要说我们跟铺子感情最深,就差当儿子养了这话也不过分吧?再说七殿,说句厚脸皮的话,那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七殿还小,被大少又是惯的没什么私利之心。他有时候还想不到某些问题,那我们这些老下属难道不应该及时提醒并矫正吗?” 萧之夭等人进门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严丝丝当下就炸了,“哈!一个一个的责任心挺重啊?那边少把边家一半产业分出来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提醒并矫正边少的行为?两主子闹掰时闹分家时,你们怎么没去劝和?那时候你们的责任心不在家吗?现在知道蹦出来找存在感了,我看分明就是看不惯我们王妃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管在你们的上面!” 一语中的。 这些掌柜的基本都人过中年了,对于风俗旧习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坚持和传承。 如果是当家主母出来管事,他们可能还不觉得什么。但萧之夭对于一心只忠诚于边牧黎和赵祈灏的他们来说,那就跟外人差不多。 萧之夭也是个不善于交际的人,自打接手管理灏记后,除了具体事务上的交流和建议外,她也没有做过什么收拢人心的事情。 结果现在问题就出来了,这些绝大部分出自边牧黎手下的人,心里依然还是只认边牧黎和赵祈灏为主子的。 “恭迎九王妃。”一群人连忙给萧之夭见礼,举止神态恭敬的不行,半点不见刚才被严丝丝戳中的尴尬。 一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二是,被熊孩子们呛几句的大人几时真对熊孩子们的话走心过?年轻人不懂事,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严丝丝的跳脚一怒,被他们华丽丽的忽视了。 “你们!你们竟然敢!”严丝丝又要骂,被阿宁死死拉住,以眼神禁止了。 萧之夭挑眉扫了一圈,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入座了。 阿宁把随身携带的账目什么的都放在萧之夭左手边的小几上。 萧之夭一抬手,阿宁相当默契的把柳江做为掌柜的书画铺子的账目抽取了出来。 “柳掌柜?” “是。”柳江面上恭敬应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哼,如果这位王妃敢当面给他穿小鞋,那就更证明了她的居心不良。那么他就干脆走人,以事实告诫其他同仁这位九王妃绝对不可跟。 这么想着,柳江更觉得自己伟大的不一般了,于是他挺了挺背。 萧之夭没空去猜他的小心思,打开账目道,“中秋快到了,按照惯例,你铺子里的赏月图之类的不是应该卖的更好吗?为什么最近三天呈现的却是越卖越少的趋势?柳掌柜,你怎么解释?” 柳江:果然开始给他穿小鞋了!不过他的小鞋也不是那么容易穿的! “禀九王妃,原来这家铺子是盛京最大的书画铺子,自然收益可观。可最近您也知道,聂记崛起了,散户崛起了。原铺子里画赏月图的几个画师也被分散挖到了各家,曾经的赏月图之类的说是遍布盛京都不为过。如此情况下这家铺子还能有现在这样的收益其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女人就是女人,顶多看得懂账目的增减,却看不懂这些背后所隐藏的各家争斗关系。 柳江在心里如此鄙视。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仅不应该批评你生意的下滑,反正还要表扬你能保持住铺子目前的生意?” “柳某不敢。”本来就是。 柳江不痛不痒的支应状态再次让严丝丝炸毛,“卧槽!你那么大岁数了还玩这些心机有意思吗?就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都长心眼上了吧?生意下降就是生意下降了,你再找什么理由那也是生意下降了!就凭这四个字,你到底哪来的脸在我们王妃面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自在站着?这要是我,都得羞愧到恨不得把头低到裤裆里去。” “你你你!”柳江经营的是书画铺子,也算半个文人了,啥时候被人这么大爆粗口的当面骂过,当下就气得满脸通红全身哆嗦。他想争辩,但奈何嘴炮太渣,哆嗦了半天嘴里还是只有“你”这一个字。 “丝丝。”还是阿宁制止了严丝丝。 柳江下一刻就把怒目对准了萧之夭,就是她!就是她纵容手下的人对他破口大骂。她居然一点也没阻止,这还不足以说明她故意针对他给他穿小鞋? 柳江眼里的戏十足十,萧之夭却是面色不改,特别的淡定大气绝美如画。 心说你就是个欠骂的,如果不是肚里有孩子,她得拿胎教约束自己,哪里还用严丝丝出马,她早就在露面的第一刻就骂回去了。 最看不惯当面一套背后另一套的人了。 你说你不愿意被我管你可有骨气的走人啊?你人不走,管着我的铺子,赚着我的月钱,背后还要说我的坏话,我没当场弄死你那都是我教养好。 埋怨我不阻止丝丝是不是?嘿,我还就放纵到底了。 “丝丝,把某家书画铺子的账目给他看!” 这话一出,所有掌柜的立刻都瞪直了眼,什么叫某家书画铺子的账目?这位王妃是什么意思? 眼见严丝丝甩出了一本账目,一群掌柜的拥到了柳江的身边一起伸长脖子看。 这是某家散户近三天的帐目,他们之所以能一眼确认,是因为这家散户有个相当突出的特点,就是曾经在盛京掀起了一股书画潮。他家没有任何一个老画师,全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新人。作出的画也跟所有固定的菩萨啊山水啊花鸟什么的都不同,他们画人物肖像。 这种画在过去也有,但都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请画师到府里作画,画出来的画自然就摆在府里了,没有哪家铺子会摆出来售卖。 但这家不一样,他们为平民百姓也提供画肖像的服务。基本半天的功夫就能成画,满意的话当场付钱当场就可以拿走。对于一些不好意思抛头露面的女子,他们还提供女画师,提供单独的作画空间。 价格公道,服务贴心,市场巨大,这家名叫姝苑的书画铺子崛起之快,盛京的掌柜的们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但看这账目上,写了具体的时间,顾客的姓名性别,画师的名字,售出的具体金额。 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么详细,不会是仿造的吧? 严丝丝就像看得懂他们的想法似的,不由用鼻子大大的哼了一声,“怎么,怀疑我们伪造的?我们连自己家的账目都看不完去仿造别人家的账目来让你们看?图什么?为什么?再不信的话,常升常掌柜的,您家小女昨天可是去画肖像了吧?你就没看到你家小女的名字?” 被点名的常升果然在账目靠后的位置找到了他家小女的名字,这事儿还是他昨天关板回家后,见夫人和小女神秘兮兮地在说着什么这才发现的。 小女尚且年幼不曾出嫁,常升当然不会跟任何人说起此事。 所以这证明了什么?只能证明账目肯定是真的! 于是众掌柜的们越加震惊了,这种各家铺子死命保护的核心账目,王妃到底怎么拿到的? “甭管我们怎么拿到的,我现在就问你柳掌柜,你说生意下降是被别人抢了生意,可你看看这家,抢得着你的么?你们两家针对的客户完全不同,人家从冷门入手都把生意做得节节高升,而你,一个一直售卖以祈福装饰目的为主的书画铺子,在中秋到来之前这么繁盛的市场,居然做到了每况愈下,你说这是你的错呢还是你的错呢?” 严丝丝毫不留情的当众指责让柳江羞得抬不起头来。但他此时,依然没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 “做生意哪有一直都好的?那家铺子暂时红火也不过是因为才兴起,盛京百姓正在兴头上,这才拱得他家一时生意不错。我的铺子也不是一直都生意不好,这不就最近生意差了些吗?如果算上前半月的话,其实还是盈利的,绝对没有赔不是吗?王妃只拿这三天说事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见气氛有些僵,常升出来打圆场,“九王妃容禀,做生意吧,甭管哪一行,其实都有起起落落的时候。您看曾经富可敌国的边家,现在不也塌得四分五裂了么?柳兄的铺子也许最近三天情况不太好,但总算没有赔不是?您想开些,不妨再等三天,也许三天后生意大火就把这三天补上了呢?” 萧之夭冷笑,扫一圈在场的人,“你们呢?这是都觉得我在小题大做了?” 无人应答,都低着头以头顶示人。 都是掌柜的,都有铺子生意不好的时候,这以后如果他们也有这一天,是不是也会像柳江一样被抓着不放? 他们虽然不至于像柳江那样敢说,但也都在心里觉得萧之夭是有些过分了。 而其中部分觉得灏记是赵祈灏的人,赵祈灏都没出来说话,这位没名没份就跳出来的萧之夭更是不可理喻。 “啊,气死我了!”严丝丝气得叉腰猛喘。 “主子?”阿宁担心地看向萧之夭,共事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大家相处挺好的呢,结果现在却没一个替主子说话的。主子得多伤心。 萧之夭最后看向常启,“常掌柜的,你也这么认为?” 常启抬头,没直接回答,“王妃,您看这日头也不低了,我们再不回去可就会耽误今天的铺子开门了。如果您对柳掌柜的管理有不同意见,要不您去他负责的那家铺子看看实际情况再说?今天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一件事情上不是?” 萧之夭懂了,这潜台词不一样是埋怨她小题大做么? “着急回去开门是不是?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挺有责任感的?” 萧之夭的语气很平静,却是风雨欲来的那种平静,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常启感觉到了,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知为什么莫不相互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乍然心悸。 萧之夭猛地一巴掌拍在厚厚的账目上,“那我今天就先解放了你们,今天不开门了,所有灏记停业整顿一天!宋阳黄宁,你俩跑一趟,通知所有打扫卫生的伙计,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开工!” “九王妃!”掌柜的们吓傻了,这种竞争激烈的时刻怎么能停业呢?抢生意还抢不过来呢,再停业,这不自取灭亡呢吗? 他们上前欲开口阻止,却被严丝丝抢了先。 “主子,还是换我和阿宁跑一趟吧,他们俩留在这里保护你。” 自打上次出了意外后,他们已经不敢让萧之夭身边无人了。 萧之夭无声的一摆手算是同意了,严丝丝和阿宁走了。 “九王妃,这可是灏记!您这样不跟七殿下打招呼就擅自作主是不是不妥?”柳江再次站了出来。 常启常升依然是和事佬形象,“王妃,做生意可不能意气用事。今天说停业就停业,明天说停业就停业,这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顾客也会因为我们的不稳定而少来登门了。” 萧之夭看着周围一群对她面露不满的目光,心中越火,表情就越冷。 一个一个的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留泪。真以为她一声不吭就好欺负了是不是? “黄宁宋阳,关门!” 黄宁宋阳内心很雀跃,还是老规矩么?最近主子忙赚钱事业,一些打杀的事儿自然就少了很多,他们都觉得身体要僵硬了呢。 掌柜的们同时想起了这间铺子里曾经发生的“血案”,然后就惊恐了。坏了,忘了这位王妃是个能打的主儿了。她不会是一言不合就关门打狗吧?啊呸!吓得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下一刻,他们果然就开了眼。 萧之夭转身抱起小几上的账目摔到了他们的头上,“找到你们自己铺子的账目,给我仔细看!我小题大做?你们哪家没有三天或以上的暂时生意下滑?我说过什么吗?我今天问柳江是第一次吗?常启!” “是。” “你生意下滑的时候我问没问过你?” “呃,问过。” “常升,你初到灏记饭庄的时候,三天生意不见起色,我可有拿你开刀?” “开了。”那些被训得狗血淋头的记忆猛地回归大脑,常升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还有你你你!”萧之夭挨个点名,脸上的寒气都能退人三丈,“你们都是我花钱请来的,做的不好,我不能训吗?我只训你们了吗?我有没有拿出有效的改进办法?你们的生意有没有好回来?我一向对事不对人,我以为你们很清楚了。所以今天这是你们迟来的叛逆期吗?” 部分掌柜的被训得抱着账目遮住了脸,但仍有一部分面露不以为然。 萧之夭那个火大啊,“怎么,以为叫了灏记就得是七殿下说了算,我狗屁不是对不对?我告诉你们,这灏记具体怎么管理怎么发展还真是我比七殿下说了都算!你们不服?可以!放下账目转身出门,好走不送!既然没走就是领的我发的月钱,谁给的你们脸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边牧黎就这样教的你们职业操守?” “柳江!滚过来!”萧之夭根本压不住火了,也不想再压了。 “你生意下滑我过问是流程,你解释也是流程。如果我不过问你也不解释,就任由事情这么继续下去,那么铺子早晚有一天会完,到时才是真悲哀。可你怎么解释的?啊,我记错了,你那也不叫解释,你那就是推卸责任!什么,还不跟七殿下打招呼就擅作决定是不是不妥?嗯,是不妥!听了别人的建议把你挖过来就是我做的最不妥的事情!” 当柳江听出了萧之夭有要辞退他的意思,他这才惊醒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他急急开口想求饶,却被萧之夭打断。 “还有你们这些和稀泥的!我请你们来是做事的,不是让你们来操心我和七殿下的分工问题的。拿那点钱操心这么宽,得是我对不起你们啊。这样,我也不挡着你们飞向更宽阔的天地了如何?”萧之夭冲门口狠狠一指,“现在就走!把你们手里的账目交接给店里的副职,马上给我走人!”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和大哈哈的开月豪华礼!一鞠躬!祝二位在九月开心多多幸福多多赚钱多多哦~加盖魔法印~mua 另:临时出了点意外,更晚了,抱歉啊各位小天使~ 138 打脸立威And边牧黎回归! 萧之夭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凡是跟她接触深了的人都会有所体会。 以常启为代表,最一开始大家都会对顶着九王妃头衔的萧之夭颇多忌讳。可时间一长就会明白,萧之夭为人处事相当接地气。从不拿身份压人,做事更是讲究公开公平公正。 萧之夭并不擅长人际关系的来回推拉,所以与人相处,她总是先给自己一个很低的底线。也许并不表露出来,但她自己知道。 --在这个底线之上,我们可以不顾身份不分男女大家怎么相处舒服就怎么相处。但只要你触及了我的底线,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到此为止。 你还别妄想挽回,在萧之夭的世界里,当平衡打破,那么再多的挽回都是套路,她一概不信。 只是这样的原则,在她的底线未被触及之前,所有人都不曾察觉。或者说也许察觉到过,但没人当回事。 在他们已经把萧之夭好说话的性格深植内心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再商量。 这种行为其实还有一种更通俗的说法,叫--蹬鼻子上脸! 然而终有一天,脸崩了,不愿再被上了,这些人傻眼了。 走人?怎么走?上哪儿走?灏记是待遇最好的,萧之夭给他们下放的权限是最多的,这里的同仁绝大部分都是相熟的大家都很友好。可如果换了地儿呢?去哪儿再找一份同样赚这么多月钱的工作?新换的老板还能不能像萧之夭这样干脆放权?新同仁呢?是不是友好? 他们即将被解雇啊,他们想起萧之夭的好来了。 “小的错了,求王妃息怒!” “王妃,是小的一时昏了头才逾越了身份,王妃如何处罚都行,但请王妃收回成命!” “柳江,还不快给王妃跪下认错!你特么的平时话多也就算了,公事上还敢这么叽叽歪歪,你是想把我们都连累了吗?” “王妃容禀,我们也不是不能承担王妃赶我们走。只是现在这段时间,聂记一直在虎视眈眈,散户们也不容小觑,灏记满打满算崛起也不足一月,有势头却毕竟不算稳定。值此用人之际,恳请王妃宽容我们几个再留些日子。如果表现依然不好,到时不用王妃赶人,我们几人也没脸留下来。” “对对,常大哥说的对,恳请王妃考虑。” 一时之间众掌柜的们使用浑身解数,只为能说动萧之夭改变决定。 可惜,已经晚了。 如果在她进来之时,但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说一句话,结果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在刚才她和柳江单杠的时候,常启立场分明的站出来,而不是和稀泥,那么至少常启能留下。 如果在她下令驱逐之后,这些人中有一个能诚恳认错走人,那么她还可能再给走的这人一个机会。 然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达到她的要求。 尘埃落定,萧之夭倒不气了。 虽然把所有人赶走跟刚才和柳江一个人杠比起来,情况好像更坏了。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小事有怒气,大事反而有静气。 萧之夭抱着肚子无比优雅地坐回了椅子,脑中已经开始在想各铺子的副职们都有哪些人可以直接提到掌柜的位置,但手也没忘了随意一挥,“黄宁宋阳,开门。” 关门把事情说清楚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开门送客。 但这已经是黄宁宋阳的工作了,她不需要再费心了。 萧之夭提笔开始写各铺子临时休整后的明天开业应该以什么面貌出现才不会惹得百姓们置疑掌柜的更换。 看着萧之夭已经平静下来,并开始自顾自地忙起事情后,掌柜的们突然说不出一个求饶的字了。 人与人之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怒气相向,而是冷漠以对。 萧之夭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在双方中间竖起了一堵无形但非常坚固的墙。 这墙冰冷,决绝,不容翻跃。 常启是第一个转身走出去的,但不是接受了萧之夭的驱逐。他居然是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有了一种想跟着萧之夭继续走下去的信念。 在过去相处的日子里,萧之夭的能干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手段上没有一般从商者的狠辣。他一度以为这是身为女人的弊端,结果今天却明白,那是因为萧之夭过去不觉得需要。 走到门口又停下,“王妃,铺子里的招工启事对我来说并无歧视吧?” 最近用人紧张,所以铺子里的招工启事一直贴着。 萧之夭闻言抬起头看过去,眼底总算有了一点满意,“我解雇的只是你的掌柜的职位,至于其他职位,欢迎你应聘。” “谢王妃。”常启出了门。 常升马上跟了出去,“哥!” 常启在门外等他,“什么?” “难道你真的打算回去铺子再应聘别的职位吗?我记得招工上来写的都是打杂的小二什么的吧?” “那又如何?二十年前我不是一样从小二做起的?” “哥,可你都做掌柜的做了十多年了!你突然从头做起,还是在同一家铺子里,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那脸还要不要了?”常升完全无法理解。 常启示意常升跟他一起回看门里的萧之夭,“脸啊,你我在刚才犯了不知本分的错误之后你觉得我们还有脸吗?我们当初做上掌柜的时候,大少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你忘了吗?” --做好你分内之事! 常升怎么会忘。 “但她不是大少啊!她跟灏记……” “常!升!”常启打断他,“你得明白,现在我们的主子不是大少了!七殿既然都没对九王妃的全权代为处理一事有意见,那么就更轮不到我们有意见!刚才我是被你带跑了,如今想来真是丢我身为掌柜这么多年的脸!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那么我劝你就此离开灏记吧!” 常启甩头走了。 常升立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也无声的离开了。 其他掌柜的也开始陆陆续续向外走,直到都走光了。 黄宁回到屋内,“主子,这些人都是熟悉账目的,今天这样驱逐他们,他们不会心生不满把账目泄漏给别家铺子吧?” “如果敢的话,他们尽管试试!”萧之夭对下放的权利有多宽容,那么就对人品操守有所苛刻。 这些人如果像常启一样还知道回头是岸,那么以后可能还有重回位置的一在。 但如果今天这点事儿就把他们打到了对家,呵呵,她不用武力只在商业上打压,一样能让背叛的人活不下去。 宋阳还是很担心,“收拾背叛的人有我和黄宁出马不用主子操心,但如果由于账目泄漏而让铺子的生意受影响,这多可惜。主子,我们得提前有所准备。” 好吧,这的确有风险,萧之夭烦躁地皱了皱眉。 她从来没有商业上的野心,但个性使然,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开了头,她总会用尽全力。 她一点没有私藏的带着一群人朝前走,好不容易对家们死的死伤的伤,前途一片大好了,结果自家后院起火了,这不得不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萧之夭烦躁地抬手抓头,却忘了她拿的笔不是现代的笔,而是古代的毛笔。这么一抓,毛笔尖的墨汁就这样划过了她的额头,留下了黑黑的一道,她却没有察觉。 “主子,这里?”宋阳指着自己的额头提醒。 “什么?”萧之夭扫他一眼,抬手随意一抹又继续写新计划书了。 额头上的一道因为她太过随意的一抹而变成了一片。 就好像一朵花折了一片花瓣,一幅画污了一角,分分钟逼死强迫症的感觉。 宋阳无意识地上前,抬手想要指的更确切一些,“就是这里,还有……” “还有吗?”萧之夭放下毛笔以手背蹭上额头,眼睛盯着宋阳询问着。 这事儿其实再普通不过,萧之夭自问也绝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对上萧之夭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宋阳不这么想。 那是怎样一双如秋天的天空一样清澈又透亮的眼睛啊,明亮盈盈,波光闪闪。 让人忍不住想追随,忍不住想守护。 宋阳的心跳陡停一拍,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对严丝丝隔三差五的相邀配对毫无感觉了。 原来心的感觉是这样啊。 “主子稍等,属下帮你找个镜子来。”宋阳猛地转身,力度大到带起一股风掀起了萧之夭的一缕头发。 “哦,那顺便再找块布巾。”萧之夭毫无所觉,转过头就继续书写计划了。 黄宁歪头看了一下宋阳,抬步跟了过去。 后院,黄宁走到宋阳身边一指屋内,“大阳,你是不是对王妃……” “没有!黄哥多心了!”不等黄宁说完,宋阳就急急表态。 然而话刚说完他就脸色大变了,这样急的表态已经足够说明什么。 “黄哥,我……” “我懂。”黄宁拍拍他的肩,“以后近前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好。”宋阳任由黄宁抢走了他手里的镜子和布巾。 隔着窗子,宋阳远远地看到了萧之夭对着镜子用布巾擦掉了额头的墨迹,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一窒,他抬手就是一拳打在胸口上。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还没甜就已经满是苦涩。 看到萧之夭猛地扭头望过来,他又赶紧别开了头,心里却奈不住地惊喜:她发现我在偷看她了!她对我的注视有感觉! 屋内,萧之夭看向门口,“丝丝,阿宁,回来了?” 阿宁抱着食盒进门,“是的,王妃,我们还顺路帮你带了午饭,先吃了再继续吧。” 严丝丝一拳打在宋阳的胸膛上,“喂,你眼睛愣愣地看什么呢?啊,蝴蝶,还是一对。嘿嘿,又找虐了是不是?得,姐姐我日行一善,今天组cp不?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就再问一遍。” 这事儿吧,严丝丝天天做,想起来就做,做的都快把调戏做成日常行为规范了。然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久而久之,她也习惯否定的回答了。 于是当宋阳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声“好啊”时,她都没听进去,还以为是否定回答呢。 “不知道什么是cp吗?这是我跟王妃新学的词儿,意思就是一对,一双……哎,你说什么?好?” 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严丝丝的眼睛都快瞪脱眶了。 卧槽,大哥你要改剧本你可提前打个招呼啊?这么说来就来,妹妹我不能及时配合你演戏很尴尬好么? 阿宁也听到了,惊喜扭头,“哥你总算喜欢丝丝了?” 严丝丝蹦高,“喂,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总算喜欢我了?说的好像我一直在悲情的等待什么似的。” 黄宁脸色很不好,但没人注意到他。 萧之夭也扭头看过来,“丝丝,拿下了?终于有朝一日调戏成真,你要大办吗?老规矩,我全包!” 严丝丝想蹦到房顶上不下来,“喂喂喂,都等等好吗?我平时就说说玩儿的!我没想真娶,啊不,真嫁的!不是,宋阳大兄弟,你不对劲儿啊!过去每次不都连应付我都难吗?怎么今天变了?受刺激了?千万别说是突然晴天霹雳般的喜欢上我了啊!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宋阳:…… 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这屋里就没一个正经的! 啊,有一个,黄宁,但正经的正拿担心的目光看他。 得,还不如不正经的呢。 “逗你玩的,你真信了?这智商,啧啧啧,”宋阳转身走远,“基本也告别调戏了。” “你大爷的!你回来的!我们单挑!”严丝丝叉腰怒骂。 阿宁继续给萧之夭摆放午饭的动作,“我就说嘛,丝丝一看就不是我哥的菜。” “哦,那你哥喜欢什么菜?”萧之夭一边捡起一颗花生豆扔进嘴里,一边随意开聊。 阿宁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王妃这样的,我相信我哥肯定抗拒不了。” 黄宁的头皮一下子就绷紧了,他的小萌媳妇儿这是撞中了还是猜中了? 严丝丝冲到阿宁面前猛拍桌子,“你什么意思?说到我,就不是你哥的菜;说到王妃,就是你哥肯定抗拒不了。你是在暗示我不如王妃吗?阿宁我告诉你,就算我是你哥的菜,我也会坚决地拒绝他!姐姐可是心里有人了!” “我不是暗示,我明明已经讲明了不是吗?你确实不是我哥的菜,你也的确不如王妃漂亮啊?”阿宁不理解严丝丝在纠结什么,于是相当认真的解释。 于是严丝丝更怒了,“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我心有所属我心里有人了吗?我前后都说了两遍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注意到?” 萧之夭抬手又捡起一颗花生豆扔进嘴里,表情相当不以为然,“你初见七殿下也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后来还对我说过边牧黎简直就是你未来夫君的样子。你天天逗人宋阳,大乔,小乔及一切见得着的墨卫……呵呵,好吧,请问严大小姐,您老这次又喜欢上哪个了?” 阿宁附和点头,“丝丝,这次喜欢上了可别改了,你老这么变真的不好的。” “你,你们!啊--气死我了!”严丝丝一伸手,把一只猪蹄塞进了嘴里,脸上的表情写的是“我这次还不告诉你们了快求我啊快问我啊”。 萧之夭和阿宁相视一笑,双双别开了头。 就不求就不问。 “小鱼那边官塾管午饭的吧?” “是,我和丝丝大概去厨房瞄了一眼,挺干净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管七殿下的。” 人家只负责孩子们的,谁知道半路会多出一个来听什么课的大爹。 萧之夭暗笑,“以我们七殿下的本事,想来是饿不到的。” …… 官塾。 骆烨只是庶子,自小就不受注视,好在他的性格也不是乍乍呼呼的,倒也安安静静地长大了,于是更长成了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样子。 来官塾教书并没前途,是一般嫡子嫡孙们都不愿意做的,这才轮到了他。 他反而很喜欢这样每天重复的生活,他只要把每天的例行讲课任务完成就好,不需要看人脸色,不需要跟各种勾心斗角有接触,他真心觉得每天都很快乐,他享受这样的平静。 然而今天,被赵祈灏打破了。 他在前面讲,赵祈灏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他;他走到学生中间讲,他走到哪儿赵祈灏的目光就跟到哪儿,就跟粘在了他身上似的;他手把手矫正学生的握笔姿势,横空突然出现赵祈灏的手,也拿着一只毛笔,眼睛写满了求矫正三个大字。 他终于觉得受不住了,借着上茅厕出来透透气。可才转过拐角,赵祈灏大大的笑脸迎面而来,“夫子要上茅厕吗?那我们一起啊。” 谁要跟他一起上茅厕啊摔! 骆烨觉得用尽了前十八年练成的的所有修养,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崩溃。 “殿下请便,在下只是随便走走而已。” “这样啊……”赵祈灏目光定在骆烨的腰下某处,话里的遗憾清晰可辨。 他真的只是纯好奇除了脸之外还有哪里相像呢。 骆烨二话不说落荒而逃,连应该告别的礼数都忘了。 七殿下太可怕了!等中午吃完饭后,下午的课一定要想办法跟别的夫子调换掉,他坚决不能再在有七殿下的地方待着了。 可惜,他连中午饭都没能等到,就被赵祈灏堵在了他用于休息的单间里。 “殿殿殿……” 他才要出门,门帘掀起,赵祈灏进来,给他堵个正着。 赵祈灏步步进逼,他不由自主地步步后退。明明眼前的人个头还没他高,比他还瘦三分,可是那光彩太过繁盛的目光却让他真真承受不住。 咣当,他后脚跟踢中了一个桌脚,退到不能再退了。 可是赵祈灏还在向他欺近,他只得上半身向后仰,同时不得不出手抵住赵祈灏的胸膛,“殿下!” “呀,你的‘下’字终于叫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只会‘殿殿殿’的不停呢。”赵祈灏低头扫一眼胸膛上面的手,笑得更见邪气了,“这么主动?没看出来啊。不错,继续保持,小爷就喜欢这样的。” 骆骅吓得都快不能呼吸了,脑海里飞速地闪过着一些听到过的什么富家子弟喜欢玩“新奇的”的传闻。 这位传说中最不务正业的七殿下不会正想把自己变成“新奇的”吧? 他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殿下,请自重!” “可是我很瘦重不起来啊?你摸不出来吗?那一定是因为我离得还不够近。” 赵祈灏胸膛再向前倾,骆烨身向后仰,腰都快要仰断了。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腰后有桌子顶着,他的腿没有一点退路了。因为赵祈灏的这再一欺近,袍角相叠的两副长腿已经紧挨上了。 都是一样的体态特征,一挨上都不用过脑子想,立马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四目对视的两人顿时齐齐一僵。 赵祈灏:不像!就凭这感觉都不像!他记得小时候偷看过的,那人的……呃,什么怪味道? 骆烨:真·吓尿了。 他原来就有一紧张就想尿尿的毛病,后来长大了克制了,他还以为自己好了。 可就在刚才,他明白自己高兴早了。 无声的泪如雨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谁也别拦他,他要去死! 骆烨一把推开赵祈灏捂脸奔出了门。 赵祈灏一时不察被推坐在地,愣了一下后喷笑出声,“噗哈哈哈,至于嘛!你比我还大吧?怎么这么不经逗?回来吧,我不逗你了。喂--” 想起骆烨跑走时一脸无颜再活于世的表情,赵祈灏笑不出来了,不会真的闹出人命吧?他没想这样的。 他起身就要出门追,可才走到门口,门帘一掀,一个熟悉的身影掀帘进来了。 就像他刚才一步步逼退骆烨一样,他现在也是不由自主地被进来的人一步步逼退着。 来人正是边牧黎,眼角眉梢都是煞气,他刚刚还在别人身上找着相像的浓眉此时正拧成了狰狞可怖的疙瘩。 “赵祈灏!你够胆哈,啊?家里的铺里的都不够你撩拨的,你居然还敢到外面撩了?我看你真是欠抽了!”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美美哒,香香哒~堕落的让我只想长睡不起啊~( 网) 139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萧之夭炸毛 赵祈灏喝醉时想的是,只要边牧黎能再回到他的身边,那么无论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而当他清醒时想的又是,管那个老混蛋去死!他再上赶着倒贴他就是孙子! 甭管想什么,总之一句话,没有见到边牧黎的时候,赵祈灏的内心世界相当丰富。 而当边牧黎乍现眼前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空白。 自打这人掀开门帘进来,他的眼前就只看到了边牧黎那标志性的浓眉。 啊,原来不像啊。 没见到边牧黎时还觉得骆烨的浓眉和边牧黎有几分想像,骆烨被他烦得把眉头拧成疙瘩的时候,他还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心说,看,更像了。 但现在边牧黎出现了,原版正装出现了,赵祈灏既没想起来马上扒上去再不让人离开,也没想来应该马上退离三丈不然他可就变孙子了,他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居然是,啊,原来不像。 边牧黎的浓眉像巍峨的山脉,高耸的眉骨就是山脊,寸寸都是雄伟傲然不容人小觑的气场。 骆烨的浓眉空有其形却无其势。 想到这里的赵祈灏忍不住惋惜地叹了一声,可惜了。 而当这声叹传进边牧黎的耳朵时,边牧黎炸了。 很好,这小混蛋居然还敢和自己面对面的时候开小差了!叹什么?遗憾刚才被自己打断了他和某男的好事么?他没听到自己喊他大名了吗?他忘了这样的开端通常都意味着自己真的生气了么? 边牧黎很少喊赵祈灏的全名,但只要喊了,那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他真的生气了!喊人全名就是开打的前奏! 这要是平时,赵祈灏不等边牧黎动手打过来早就先缠上去撒娇求放过了。但他今天乍见边牧黎受了惊吓,智商也被吓跑了暂时不在服务区。 边牧黎呢,每次生了气后也惯性地会留一些给赵祈灏撒娇求情的时间。毕竟打不是目的,让小人儿服软认输才是他想要的。 这一次他也惯性地这么做了,可惜,赵祈灏就顾着想两人眉毛的不同了,压根没想起来自己正处在“生死”危机,更别说抓住边牧黎给他预留的撒娇时间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长久分离的“异地恋”果然会加深双方的勾通不良。 两者的感应一错位,后果严重了。 边牧黎先是左腿一抬,左脚踢到了某个桌面上。左腿绷直的同时,右手把人一捞再一放,赵祈灏妥妥地半趴在了他绷直的左腿上。 赵祈灏打个激灵突然明白了什么时,某个十五多年来固定承受处罚的部位传来了“啪啪啪”的连响。 他又被打屁屁了! 力度绝对没打一点折扣,实实在在的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招呼在了他柔嫩嫩的娇弱臀部上。 边牧黎是真的生气了。 “我为谁毁了边家!我为谁把自己不举的消息传遍了盛京上下!我又是为了谁放弃了一切光明一切富贵只能销声匿迹等边家二字彻底消失在盛京!赵祈灏,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你口口声声喜欢我,爱我,要跟我一辈子,这就是你能付出的全部?表里不一,始乱终弃,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干脆打死你得了!” 数日来想见又不能见的压抑,大仇终于得报终于可见他的欢喜,在边牧黎见到赵祈灏撩拨他人的时候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脑袋被气得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否则清醒状态下的边牧黎绝不会脱口而出“表里不一始乱终弃”这样把自己的位置摆在弃妇状态下的词。 赵祈灏一开始被打愣了,都忘了反抗,但他马上就剧烈挣扎起来。 “边牧黎你个老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是我什么人?我们早就掰了!我说了不会原地等你了!你给我放开!艹!放开!”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犯错后会老老实实地挨打受罚的主儿,他首先会判定一下边牧黎是不是真打他。如果不是真的,只是意思意思并不用力,他也就乖乖让打了,借机撒娇一下腻歪一下,他还能当这是情趣。 但如果被打疼了,这就一定是真打了。真打?他怎么可能愿意! 小那时候边牧黎要打他,他都跑过半个边家。他在前边跑,边牧黎在后面拿着鸡毛掸子追,曾经“惊艳”了无数人的视线。 但今天腰被人按在腿上动不了,也跑不了,但他还有招儿。他抬手就挠,“你没资格打我!艹!看小爷挠不死你!” “还敢还手!还敢爆粗口!赵祈灏,我今天不把你打到服,我就跟你姓!” 那大巴掌落的声音之响,门外偶尔经过的一众夫子莫不面面相觑神色惊恐。赵祈灏?这个名字是七殿下吧?谁敢在里边打七殿下?卧槽,好兴奋好好奇。 但不敢进去看。 门口立一个比他们还高还壮的边秋,面无表情手拎长剑一看就是出手能伤人的主儿。 骆烨抹掉眼角的泪意,半侧着身子怕人注意到他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了,但他还得坚强的帮忙驱逐“观众”。 “各位夫子,要吃午饭了,大家还是快去吧。孩子们没有人看着的话也有可能会打起来的,请各位马上移驾。” 总算连劝带赶的把人都赶走了,骆烨红着脸低着头走到了边秋面前。 边秋瞪他,“你不走?” 骆烨欲哭无泪,他不想走吗?他才不稀罕看什么热闹!但他得换裤子啊!难道要他这样去餐厅吃饭吗? “我……他们……衣……”嘴里咕噜半天,却连个“衣服”二字都说不出口。 边秋再高再壮再一身杀伤力骇人,那也是个女的啊! 他再安静如鸡那也是个大老爷们啊,他如何对一个女的说的出口--嘿,妹子,哥尿裤子了,你帮忙进屋给哥拿条新裤子换啊? 卧槽,光用想的都羞耻爆表了好吗? 骆烨那脸烧得,看到的边秋甚至想,放个鸡蛋上去都能熟的吧? 身形一闪一回,快得骆烨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定睛时,眼前出现了一条裤子。 喝!她哪来的?不对,她怎么看出来他没说出口的意思的? 边秋心说,我看不出来还闻不出来么?跟了她家七主子这么多年了,有些行为习惯还真不是今天才冒头的。 屋内突然传出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尖叫,边秋赶紧小声催促骆烨,“还不快走!” “啊?啊!”骆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着裤子跑了。跑到院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边秋,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和他心意相通呢。 对,在他的概念里,能不用他说出口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主动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这样的边秋就是跟他心意相通。 原来这就是女人的善解人意啊!曾经只在书里看到过,今天却是第一次切身感觉到。 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个第一次出现的词,情窦初开。 他是庶子,她是护卫,他能配得上她吧? 啊,她为什么还在看他? 骆烨以裤子捂着红得像滴血的脸跑走了。 边秋:看看,这才叫男生!脸皮多薄!跟她家主子一点都不一样。 屋内,脸皮厚的赵祈灏再脸皮厚也架不住被人拧着胳膊按住腰狠打屁屁。 挠,没挠着人家;威胁,人家不当回事。 感受到边牧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打越来劲儿的意图,赵祈灏终于撑不住了。嗓子大开,先是气急败坏的尖叫了一声,随后就“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哥,我错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哥,我屁屁疼!娘,哥又打我,他要把我打死了!娘--” 他一开始喊哥时,边牧黎心软了一下,手劲轻了但还是没停手。但当他喊出“娘”时,边牧黎这手就打不下去了。 赵祈灏很少喊娘,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姑母生完他之后身体更不好,于是基本都是自己带他。别的孩子磕着碰着或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哭的时候张嘴就喊娘,但赵祈灏从来都是喊哥。 哪怕他惹自己生气了,也是喊哥求饶的时候多。 喊娘给他自己撑腰的时候少之又少,所以当这声“娘”出来的时候,边牧黎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了。 如果没有姑母,他早就死了。在他的心里,养恩可比生恩大多了。赵祈灏的娘还在世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顶撞过这位养了他的姑母。 边牧黎一停手,赵祈灏那感应敌情的小雷达立马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 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他还不背着哭,就冲着边牧黎咧嘴大哭,生怕边牧黎看不到他哭的脸似的。 那眼泪鼻涕流的,为了达到软化敌人的效果,他还不能擦,很快就快糊了整张脸了。 边牧黎看得心头和眉头一起跳,这还怎么下得去手!他要再哭出病来,回头心疼得还不是自己! 得,认怂吧。 “行了,你……”他伸手架在赵祈灏的腋下就要把人抱到怀里。 门帘突然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发小炮弹一样直直就撞上了边牧黎的后腰。 “让你欺负我爹!我跟你拼了!” 尤小鱼正跟新认识的小伙伴们一起在餐厅吃饭呢,一看赵祈灏不在了他初时还挺高兴。毕竟哪个孩子也没带个爹来上学,他真真觉得丢人。 可是有几个夫子从旁边走过时他听到了那些夫子正在说什么七殿下好像在屋里被什么人打的话,他顿时就炸了。 自己嫌弃归自己嫌弃的,但再嫌弃那也是自己爹!怎么也轮不到别人来欺负的! 饭也不吃了,攥着小拳头捣着两小短腿就往这边飙。 边秋也没拦。原因嘛,嗯,中午了,两主子得歇一歇吃吃饭补充补充体力才好继续啊。 她真是天下第一好护卫呢,赞赞哒! 边牧黎一条腿还架在桌上没收回呢,两只手又在去抱赵祈灏的半路途中,腰后这个空门一下子被尤小鱼撞个正着。 手先一松,赵祈灏没了支撑滑坐在了地上。 屁屁正受创严重,他坐地就是一个蛤蟆跳蹦了起来,附带一声痛叫。 “爹--”尤小鱼马上过去扶赵祈灏,瞪向边牧黎的眼睛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居然敢打我爹,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什么人?爹,我们这就去找夫子!她会给你报仇的!你,有种放学别走!” 他说的夫子自然指的是萧之夭,可是听到边牧黎的耳朵里,那只能是刚才被赵祈灏撩拨过的男夫子。 什么,这是还敢找人过来撑腰打回来的意思了? 凭空多出来一个儿子他还没找赵祈灏算账呢,现在这便宜儿子还敢恶化两爹之间的矛盾了? 边牧黎才下去的火噌一下又蹿出来了。 大手一伸,小的拎过来不要更简单。再次打屁屁的动作也不能更熟练,还因为这个个头小,边牧黎还觉得省了不少力气。 “冲我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是你爹,我就是你大爹!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 于是,原本只有一个人哭,后来变成两人哭了。 门外的边秋:低估大少的战斗力了。 萧之夭还跟严丝丝和阿宁叼咕呢,有赵祈灏跟着,今天就不用她们回去的时候顺便接尤小鱼放学回家了吧? 结果刚吃完午饭没多久,根本就没等到放学时间,就收到了骆烨跑得大汗淋漓亲自过来传的信儿。 原话是这么说的,“九王妃您快去看看吧,七殿下要被人打死了。” “什么?”萧之夭拍案而起就往门外冲。 黄宁一边跟上一边问细节,“边秋呢?边秋没在?” 骆烨想了一下,明白就是刚才那个威武女护卫了,“她就在门口听着七殿下被人打。” 众人:“啊?” 这绝对不是边秋的画风。 萧之夭及时刹车在门口处,明白打人的是谁了。 这回不急了,转回身再坐回原位,“为什么打人?怎么打的?具体用的什么动作?” 周围一众人也是格外晶晶亮的眼神俱都集中在骆烨身上。 骆烨发誓,那绝对是有好戏看了的眼神。 可是为什么?这群人都不急的么?还问细节,而且问的这叫什么细节啊! 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呃,隔着门帘关着门,在下并未看到里边的情况,只是听七殿下的惨叫甚是凄厉。” “啊--关着门啊--” 那尾音拉得长的,是人都听得出里面暗含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里起毛的意味。 骆烨突然有一种他来错了的感悟,还是快点走人吧,这里的风水一定是跟他八字不合。 “王妃,在下告辞。”反正消息已经传到,他也算尽到了自己的那一份责任,至于其他的,他管不了也轮不到他管。 骆烨转身外走。 严丝丝突然叫住他,“哎骆夫子,我记得早晨你穿的不是这条裤子吧?你们官塾挺讲究啊,上课上半天还中午换条裤子?” 骆烨身体一僵,然后猛地拔腿就跑。 速度之快简直像一道闪电。 众人:…… 他只教书还真是屈才了!有这样的速度到军中效力那都得是骨干啊! 阿宁:“丝丝,你为什么会注意到夫子的裤子?” 严丝丝,“不只他的哦,凡我见过的所有帅男人,我都会注意到的!就是这么体察入微!快夸我!” 阿宁:……谁要夸你这个了! 萧之夭抓抓下巴,脑海里的小草泥马绽出了猥琐的笑容。 裤子换了!大少出现了!开打了!前因后果无论怎么脑补好像都有点让人兴奋哦。 “收工!我们去看戏。” 尤小鱼的第一天入学以中午哭着回家收场。 边牧黎打赵祈灏就算下狠心用大力,也还是会顾及到赵祈灏的身体而无意识地有所收敛。但打小鱼,呵呵,每一巴掌都是“我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大爹的威严”的震慑。 等萧之夭回家看到时,那小屁屁肿得,未来趴三天没跑了。 赵祈灏也屁屁疼,但比起尤小鱼来就不算什么了。至少他还可以行动自如地蹲在尤小鱼床前,或耍宝或撒娇的哄着尤小鱼。 但尤小鱼软硬不吃。 他委屈极了! 一开始被认爹就不是自愿的,结果现在又被强行送了一个大爹!这个大爹的见面礼还相当血腥!他现在除了退爹的想法外什么都没有。 任赵祈灏烦个不停,他只当是苍蝇。 直到听到萧之夭的声音。 睁眼看人,尤小鱼一脸决绝,“夫子,我不要认爹了,一开始我就没同意过!今天有跟骆夫子学到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子你也说过的我虽小但亦有人权。所以你们这些大人不能强迫我接受我不愿意的事情!我要退爹!” 萧之夭还没回应,赵祈灏先炸了,“小坏蛋,没良心的小坏蛋!是他打了你,你为什么要退掉我?我对你不好吗?我打过你吗?哪个好吃的好玩的我不是先给你?” 尤小鱼打断他,“可是你不能在外人打我的时候保护我!” 什么大爹,他绝不承认! 想起他为了赵祈灏冲进去撞人,赵祈灏却在他挨打的时候只能陪着哭,尤小鱼眼圈一红,赶紧别开了头。 他没有人疼的,他不能哭。 当初被认爹时没特别拒绝就是因为也想要个人疼他。夫子越来越忙,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再占着夫子全部的视线了。后来又见赵祈灏是真心什么都想着他顾着他,他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想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爹的人了。 可结果呢?他爹在他被打的时候连保护他都做不到! “哎不是,我那不是打不过他吗?我不哭着求他住手了么?我……”赵祈灏奋力地解释着。 在他看来他哭着求饶不算什么,可在小鱼看来,这个爹,真是让他失望。他也打不过边牧黎啊,可他不是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了吗?他被打的时候也连抓带挠又咬的啊?可他爹呢,一门哭,只会哭。 他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狠的打屁屁过!当年逃学上山玩被爹娘找回来时,打也是意思两下。大哥二哥闹分家打他也是把他打出门后关了门就不打了。 缠上萧之夭后,萧之夭再跟他生气也不会跟他动手。萧江灼也威胁过他,但也没真正动过手。 可是今天被边牧黎按着打屁屁,他却有了一种会被边牧黎打死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中间有个便宜爹联系着,他根本不认识边牧黎,也就不会白白挨了这顿打。 这个爹不是他想要的爹,他真的好失望。 尤小鱼快速地一低头,把眼泪蹭在了枕头上,心里谨记一条,他没有人疼的,不能哭。 “啊--都怪他!艹!老子去跟他拼了!小鱼你这里等着,爹帮你打回来!”赵祈灏也忘了屁屁疼了,风一样卷着怒气就跑了。 萧之夭坐到尤小鱼的床边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当初没反对赵祈灏认小鱼做儿子一是想到了赵祈灏以后都可能会没有儿子,那么小鱼对于赵祈灏来说也算是个倚靠了;二是对于小鱼来说,赵祈灏有一手玉雕的绝世好手艺,做徒弟不如做儿子,待到赵祈灏百年之后,一切都是小鱼的,还没人争。 她以为这是对双方都好的事情,她一度还觉得她做了一件大好事。 但现在她后悔了。 就像小鱼说的,他们这些大人以自己的角度替孩子决定了孩子的未来,可曾想过孩子真正要的是什么?小鱼很坚强,看起来并不需要人保护,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当他处于弱势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不期待自己的家人来保护他? 听边秋说他曾为了保护赵祈灏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冲进去撞边牧黎,可是赵祈灏却在被打的时候只会哭。 站在孩子的角度,当时一定很失望,甚至绝望吧。 对于赵祈灏来说边牧黎是至亲,对于小鱼来说边牧黎只是外人啊!当爹的当着自己的面任由外人打自己,这如何不是一种对内心的鞭笞。 “小鱼,抱歉,过去是夫子草率了。但这次夫子绝对站在你这一边!你先养伤,伤好之后我们站直了再跟人谈如何?到时如果你心意再这么坚决,夫子就是赔了所有铺子也把你要回来!” 一手拉着尤小鱼的手,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可算将尤小鱼哄着之后,萧之夭才退了出来。 边牧黎,你要打你自己的人就算打死了我也管不着。但你打了小鱼就是不行! ------题外话------ 冬眠春困秋乏夏打盹!一年四季总是睡,这是人类的本能啊!我一点都不想压抑~嘤嘤嘤~ 140 我恨死你了!开打 熙王府。 边牧黎把赵祈灏尤小鱼父子一大一小都打哭了,自然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抱了赵祈灏,边秋抱了小鱼,一大一小趴在车里被他送回了王府。 打人归打人,这伤还是要看的。吩咐了边秋找人给这一大一小看伤上药,他自己则去见萧江灼了。 萧江灼在厨房,正拿着木模子一个一个的扣月饼。 在扣坏了上百个之后,技术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高度。一扣一个准,一扣一个漂亮。 初初进门便被强行惊艳了目光的边牧黎:他是该震惊这个唯一能跟太子对抗的九皇子私下里竟然如此居家宜嫁呢,还是该妒嫉这人比自己更懂得生活的真谛早早就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边牧黎见过九王爷。” 萧江灼手中扣月饼的动作并没停,“怎么,不躲着了?事情办完了?” “是,所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要麻烦九王爷暂时收留了。” “堂堂的边大少还用得着我收留?老孟酒馆之流的应该有好多人巴不得收留边大少呢吧?” 传闻中边牧黎受刺激太大,散尽家财挥泪离开盛京。切,信他就有鬼了。萧江灼坚信,就算只为了赵祈灏,边牧黎都不可能不为他自己留后手! 小乔带回了边牧黎曾在老孟酒馆现身的消息,他派人顺藤摸瓜一查,立刻明白了这家酒馆的背后实情。而只要有一家老孟酒馆,边牧黎就会有别的什么小李绸缎,大刘蜜饯,诸如此类的。 萧江灼目含探究地快扫了一眼边牧黎,找他收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边牧黎回个恰如其分的礼仪微笑,对于萧江灼言下之意轻松地过招拆招。 “九王爷说的是,只是那些地方怎么能跟熙王府相比。在下真心觉得熙王府住着更安心也更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在下甚至希望能住一辈子。” 这话说的,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这是来投诚的啊! 萧江灼放下了手里的木模子。 作为曾经盛京商界的扛把子,有多少人欲拉拢边牧黎,太子做过,皇上做过,他也做过。但都被边牧黎明打太极暗地坚决地拒绝了。边家确有祖训边氏子孙永不得入仕。 他为什么曾跟边牧黎联手暗中资助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考科举进官场,不就是因为边牧黎不能公开帮他,他也没能确实拉拢到边牧黎么。 他一度觉得即使不能把边牧黎发展成忠诚的战友,至少也要不成为敌人,于是过去也只能是合作。 可边牧黎现在却主动上前表示投诚了,萧江灼很难不惊讶这种改变。 “是因为老七吗?你竟能为老七做到这种地步?”萧江灼猜到了边牧黎毁了边家是为了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和赵祈灏在一起,却没想到边牧黎可以为了赵祈灏连边家子孙不得入仕的祖训都可以抛弃。 这是怎样的一种深情!他竟然有点感动。 可当边牧黎的回答出来了,他不感动了。 “不,是因为九王妃。” 如果仅仅是因为赵祈灏,边牧黎会一如既往的做他的盛京商界的扛把子。他不入仕,只要钱够多,他足可以保住赵祈灏的命。他不想牵涉进夺位大战,他家的小七也不是那块料,所以他跟哪位皇子也没有弄得太僵。 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聂记,聂记的背后有着太子,所以即使他有能力灭了聂记,他也没有赶尽杀绝,就这么此消彼长的互相制约又互相刺激地共同发展着。 和萧江灼合作,暗暗资助朝廷的基层工作官员;同时他也向太子表达友好,明知聂香怡进门不是单纯下嫁但还是娶了她。 他不站队,一是不想被扯进这种轻则家破重则人亡的官斗中,二是他也的确还没有可站队的一方。 太子势力最强,胜算最大,可是却是个不能容忍他和小七关系的人。如果真站了太子队,除非他不和小七在一起,否则太子随时可以拿这事儿灭了他和小七。 萧江灼有皇上最宠加身,能力也是隐隐有着后来者居上的势头,也从不拿异样的眼光看待小七。按理说站萧江灼这边,边牧黎觉得最合心意的。可是萧江灼手里没有实权啊。没有实权就代表着随时有可能被灭。这么不稳定的一队,边牧黎没有信心站过去。 但他和萧之夭接触过以后,他心中的天平很快就向萧江灼这一边倾斜了。 他没见过太子妃,但也听说过太子妃把太子府的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这在众人眼中已经相当可以了,但他却看不上眼。太子妃姓骆,娘家是吏部尚书家,太子妃未出嫁之前就享有盛京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的名号,可是比起太子的舅舅聂家,骆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虽说一个女人嫁了人就该以夫家为本分,可是她没有把自己的娘家壮大到帮衬太子的地位,反而还是聂家光芒最盛,边牧黎由衷觉得,如果不是骆家存心低调的话,那么就只能是太子妃能力到顶了,只能做到守护,却做不到开创新局面。 萧之夭却完全不一样。 从萧江灼完全没有把萧之夭关在后院的时候,边牧黎就有所领悟了。这一方便说明了萧江灼对萧之夭的感情,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必须是萧之夭有能力在外面拼出一番什么,萧江灼才如此放心地任由萧之夭走出后院。 陪萧之夭巡了一天铺子,这一近距离接触更加验证了边牧黎的猜测。 萧之夭看待事情的广度和深度都是他过往不曾见过的,偶尔交谈里透露出来的发展设想与发展方向,甚至都是他不曾预见过的。从商者最怕的是什么?最怕就是守旧了定型了没有新意了向前走不动了。最希望见到的是什么?就是创新创新再创新。 当天与萧之夭结束工作分开后,他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萧江灼敢放手,萧之夭也是的确值得放手。 有那样的眼光和思维,如果真圈在了后院那才真是浪费了。 他当时就暗暗有了决定,这官斗啊,他势必要站九皇子一队了。 但他是准备慢慢来的,准备和萧之夭先从合作做起,再慢慢一点点先蚕食掉整个盛京商界。站队这种事情也不是非要明着讲出来的,以从商者的行为惯性来说,他更习惯悄悄蛰伏最后一鸣惊人。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聂香怡那边先出了意外。孩子没了还拿什么稳住聂家稳住太子?做手脚隐瞒得了一时却隐瞒不了一世。事情逼得他不得不临时改了主意。 原来不毁边家是因为边家是保护赵祈灏最好的屏障,如今有了萧之夭萧江灼这对更好的庇护者,毁了边家为未来铺路边牧黎一点都不心疼。 至于自己积累起来的财富,不是他吹,有萧之夭在,有他暗中帮手,那些毁掉的财富不过是换个形式,再等段时间,一样会回到萧之夭和赵祈灏的手里。 到了萧之夭的手就是到了萧江灼的手,这是当初合作就一直欠着萧江灼的,现在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到了赵祈灏的手里,又跟重回他的手里有什么区别呢? “这该是一声迟到的恭喜了。”边牧黎冲着萧江灼拱手,特别的诚心诚意,“恭喜九王爷娶得了一位好贤内助!” 萧江灼头一回没有因为萧之夭被别人夸而与有荣焉洋洋得意,如果不是确定边牧黎对赵祈灏的感情,他现在都能出手灭人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想当年他放下皇子的架子多么的礼贤下士邀请边牧黎入队啊,那待遇开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结果最后还是仅仅达成了初步合作。 这次回来可倒好,他还在想什么时候再问一次呢,他家小媳妇儿悄无声息地就给他拿下了。 他的心啊,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都有了。 爽?有。不爽?更有。 “呵呵,边大少客气了。这是为了留住我家不惜放下身段拍我马屁吗?”萧江灼重新开始扣月饼,整个人居家可亲的不行,“边大少真是多虑了。这样吧,我在府外另有一处庄子,环境清幽,豪华装修。有人定期打扫,随时都可以拎包入住。你住那里可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带老七和小鱼一起过去住也行。” 边牧黎心里一愣,这是不收自己的意思? 萧江灼笑眯着眼把月饼从木模子里扣下来摆摆好,哼,当初怎么求都不来,架子能端到天上去,现在又想主动送上门了?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边大少千万别多心,你看我这家里吧,王妃是个节省的,下人少不说,整个府就开了这一个厨房,留你在这儿实在是怕照顾不周啊。” 啪,又扣一个!漂亮!萧江灼举起手里的月饼给边牧黎看,“怎么样,我手艺好吧?我跟你讲,不是我有幸娶了一位好贤内助,而是我家娘子有幸嫁得了我这样一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绝世男人!” 我家娘子有眼光着呢,就是某个男人的眼光来得晚啊! 萧江灼口气可得瑟。 边牧黎明白了,得,他做了初一,现在轮到人家做十五了。 而且明显当初初一做得太狠,现在的十五好像也不怎么容易过关了。 好在他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谈得成的。反正他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他有的是时间,大家拉长战线磨合呗。 “是,但听九王爷安排。” “成,那你这就去收拾东西吧。大乔,去帮忙收拾七殿和小鱼的东西,然后你带路,给送过去。动作快一点,还能赶在天黑前入住。啊,另外派人通知庄子的下人,让他们提前给准备好晚饭啊。”萧江灼冲着边牧黎挥手作别,“我就不耽误你搬家的时间了啊,你忙。” 他忙个屁!明明是这位大爷在忙着扣月饼。 边牧黎被噎得无语半天。 没办法,决定了投诚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有可能会被反过来刁难,只是没想到这位爷刁难的水准这么噎人。 说拒绝吧,人家又给安排了住处;说接受了吧,人家赶人出去住的动作不能更迅速。 如果不是深谙萧江灼为人之老奸巨滑半点亏不吃,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赵祈灏和小鱼得罪了这位,才被这么毫不犹豫地说赶走就赶走。 其实他是不知道,赵祈灏和小鱼还真是“得罪”到萧江灼了--阻碍他和萧之夭的亲亲我我就是最大的罪过。 “再次谢过王爷,边某告辞。”边牧黎拱手欲走。 赵祈灏像个疯子一样一下子就蹿进了门,扑进边牧黎的怀里的同时,抬手先是一个上勾拳。 “边牧黎你个混蛋!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我儿子不要我了!他要退爹!这都怪你!啊--我恨死你了!” 十六年来不曾握紧过的拳头第一次攥到关节发白,他发了疯似的一拳又一拳招呼在了边牧黎的脸上。边牧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不敢太过提内力抵抗生怕硌了赵祈灏的拳头,于是一时之间还真被赵祈灏打中了几下。 脸上这种地方都是轻碰都留印的,更何况赵祈灏这次一点劲儿没留着,被迫看戏的萧江灼清楚地看到边牧黎的脸,一下眼角青了,再一下嘴角出血了。一张儒雅气质的脸很快就要被打成猪头的节奏。 “赵祈灏,你说什么?恨死我了?”边牧黎终于抓住机会控制住了赵祈灏的双手,半像猪头的脸覆上铁青的脸色更是骇人。“有胆你再说一遍?” 他居然敢说恨死自己了!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边牧黎发誓,赵祈灏如果敢再说一遍,这次一定打烂他的屁屁! 赵祈灏正在气头上,早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如果一听边牧黎强调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心里马上怂了,但因为怒气还在,他硬是撑住了。 “反正都是你的错!就是你!就怪你!”手被控制住了就上腿踢,腿被夹住了就上牙咬。 边牧黎深深地惊讶了,这是都因为那个孩子吗?那个孩子已经对他这么重要了? 两个人纠缠着,衣服扯得半撕不撕的,头发也乱得像两疯婆子。但赵祈灏还不停,总觉得如果拼这一次等一会儿回去才好向小鱼交待。 可惜,再高的志气没有体力支撑的话也是白闹。 很快他自己就喘得上不来气了,如果不是边牧黎抓着他的手,他早就瘫到地上了。 就这样了他还不依不饶呢,“你马上去给小鱼道歉!必须真心的道歉!小鱼如果不原谅你,你就得一直道歉!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边牧黎也来气了,“你要我给他道歉?凭什么?我跟你关系近还是他跟你关系近?我养了你十六年,他才冲你笑了几天?赵祈灏,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亲爹了?人家姓尤,不姓赵!” 站在边牧黎的角度,想跟他攀上关系,想跟赵祈灏攀上关系的多了去了,他真没把尤小鱼放在眼里。本来是想着如果这孩子也乖,以后就算是个倚靠了,他也就认了。 结果呢,连姓都没改不说,这才见面竟然开始挑拨他和赵祈灏的关系了! 简直罪不可恕! “他向你哭诉我打他了么?我原来还觉得初见面就给他立规矩还有点歉疚,但就凭他小小年纪已经学会背后搬弄是非这一点看,我打他一点都不冤!我一点都不需要歉疚!还轮得到他退爹?告诉你,不是他不要你,是我不要他!这个儿子必须退!” 萧之夭走到门外时恰好听到了边牧离完完整整的这段话。 本来就心疼尤小鱼,一听边牧黎这个态度,得,更气了。 看不上我们小鱼是不是?呵呵,我们小鱼还看不上你呢!既然大家意见这么统一,事情更好办了。 分!但分之前,该打的还得打回来! 萧之夭一身杀气纵身攻向边牧黎。 边牧黎有感觉到,本能地提起内力欲防御,可眼角余光一看是大肚子的萧之夭,他当即吓得就泄了内力。这个不能回打的,否则对皇长孙不敬的罪够把边家上下九族都翻出来斩三遍的。 “王妃?这是怎么了?”边牧黎先把赵祈灏推到安全的地方,这才边退边问。 现在的边牧黎说是一头懵比都不为过,这九王爷一家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呢?才应付了那位爷,结果这位王妃出场就先开打。 他到底怎么惹这位王妃了? 萧之夭冷哼一声,动作一点没停,还越来越快。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打我家小鱼有问怎么了吗?想打就打不就是你的规矩吗?好,我照你的规矩来!” 出手如电,跟边牧黎过招拆招一招快似一招,森冷的杀气就像在战场,让边牧黎都觉得真要挨上一招的话铁定非死即伤。 边牧黎总算明白了,啊,又是一位给那孩子出来撑腰的啊。 “王妃息怒,那孩子不是认了小七当爹么?那我作为大爹教训他一下有错吗?王妃还没有养过孩子可能不知道,但边某有经验的。这孩子吧,如果想要教的好,一开始立规矩还是很重要的!” 边牧黎主要以防守为主,一边退一边解释。 可是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萧之夭更气了,“你有经验?你教的好了?你就教出了这样的赵祈灏?在他儿子被人打的时候连保护都做不到只会哭?呵呵,真轮不到你退!现在我代表小鱼表态,这个爹,我们退了!不要了!给我滚!” 萧之夭一腿扫到边牧黎的腰上,把人扫出好远。 ------题外话------ 周一啦,大家加油赚大钱啊! 141 月下热吻,月饼大餐! 赵祈灏和边牧黎被萧之夭打出了熙王府,尤小鱼没走 章节最快 萧江灼倒是小算盘打得精细,就想着趁这机会把阻碍他和娘子恩爱的小拖油瓶尤小鱼赶出府呢,奈何碰上了这么一出事。 他都没敢提,因为将人赶出来后,萧之夭就去陪尤小鱼吃饭睡午觉了。看那意思晚上也要一起陪下来了。他怕再一提,连自己都要被赶出来了。 孩子就是萧之夭最大的逆鳞,这下熙王府上上下下的男人们都深刻领会了。 萧之夭正在气头上,萧江灼觉得还是先避避风头的好,毕竟赵祈灏和边牧黎两人的住处还需要安排。 萧江灼亲自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外。 赵祈灏吭吭叽叽地不愿意去,非要冲回府再去求小鱼不要退掉他,毫无尊严的样子连萧江灼都看不下去了。 “你以为那小胖子为什么敢说退就退?就因为你一点没有当爹的样子!你可出息点吧,再这样下去,以后要多少儿子也留不下!” 他是真没觉得边牧黎打了尤小鱼有什么问题。边牧黎肯定是初见尤小鱼就把他当儿子了这才下的手,否则,边牧黎都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熊孩子上。 但这样的意见他是打死都不敢跟萧之夭说的。在边境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萧之夭出走的时候都宁可带着尤小鱼不带他的。别看萧之夭平时对尤小鱼也不惯着,该收拾了一样收拾得狠。但这只能是萧之夭自己收拾!别人要是动尤小鱼一下,萧之夭就跟斗鸡一样说炸毛就炸毛,特别易燃易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他有一百种方法将那小拖油瓶悄无声息地灭了,还能轮得他跟到现在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看着边牧黎一脸阴沉如水的表情,萧江灼还得替自家媳妇打个圆场。 “我家媳妇儿这不最近肚子里有了么,她就特别受不得孩子委屈。你都不知道,就那小胖子,我都不敢当着我媳妇儿的面使劲挤兑,否则铁定被甩脸子。边少,今天的事儿多担待啊。” “王爷言重了,事出有因,边某也难辞其咎。”边牧黎心情超不爽的,但还能理智地看待问题。 光想着尤小鱼是赵祈灏收的义子了,却忘了尤小鱼以前还是一直跟着萧之夭的。打了人家的孩子,还把受伤的孩子送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这但凡有点感情的谁都受不了。更何况萧之夭还是个以孩子为命的。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萧之夭会为了那孩子动手。 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肚子里还是皇长孙,萧之夭没觉得啥,他和萧江灼可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万一出点啥意外,这事儿就真不可收拾了。 得亏后来萧江灼反应过来把萧之夭抱开了,否则还继续往下打呢。 边牧黎这才知道萧之夭不仅做生意眼光独到,这打起架来也是一把好手。所以,萧江灼到底是从哪儿娶到了这么一位? “王爷好福气啊!”话是好话,笑却是苦笑。 才投诚,当家的还没完全拿下呢,又跟老板娘干了一架,这任谁再公私分明也无法短时间内剔除芥蒂吧? 边牧黎将担忧压在了心里没说。 萧江灼倒没把这事当回事,但他也不会明着跟边牧黎说开。 就像边牧黎考察他考察了这么长时间一样,他也一样暂时不能完全接受边牧黎。 边牧黎可是个暗地里有道道的,这么多年来拿钱积累下了不少江湖上的人脉。平时可能看不太出来,但真要下狠心做点大事什么的,人家还是能找到人用的。就凭这一点萧江灼就几多忌惮。 正经事暂时不适合谈,那就还是扯闲皮子吧。 “我看那小胖子跟你们是有点八字不合,要不这认干儿子的事还是就此算了吧。你们先到那庄子上住着,回头我亲自物色几个性格乖的给你们送过去挑。” 边牧黎点头,“那就劳烦王爷了。” 赵祈灏怒骂,“赵祈灼你混蛋王八蛋!”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反应过来边牧黎话里的意思后,赵祈灏转头又向边牧黎开炮,“你爱找谁找谁去,反正小鱼是我儿子!谁也别想拆散我们父子俩!你放手!都说了多少次了,咱俩掰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样有意思么?艹,放手!” 赵祈灏摆脱不开边牧黎的手低头就咬。 边牧黎也不反抗,任他重重咬上。 “王爷,告辞。” “我不走!山无棱天地合我也不跟小鱼分开!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我还咬你啊?” 赵祈灏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萧江灼这才回返回府。 “甘衡。” “是。” “王妃呢?” “还在小鱼少爷的屋里。” 萧江灼心里都能打翻一打醋瓶子了。 “你去给王妃传话,就说我头疼腰疼腚疼全身都疼,急需王妃本人贴身照顾。” 甘衡:……您还能更幼稚些不? “是。” 才转身,又被萧江灼喊停,“站住!你说我这样说可信不?” 面对主子急需肯定的目光,甘衡由衷感觉到了肩上的重任。 主子需要鼓励。 “不可信!” 萧江灼捂着胸口倒退三步,“滚!” 不可信不早说,还“是”的那么干脆?欠揍是不是? 最后萧江灼还是拿着新出炉的月饼来找萧之夭了。 “妖儿,你,们睡了吗?我亲手做的月饼刚出炉,感觉一定好吃,我特意拿来给你,和小鱼了。妖……” 声音戛然而止。 绕过挡住视线的屏风,床铺上或躺或趴着一大一小一鹰,每一个的眼睛都瞪得滴溜圆,那鹰的还自带打光的。 睡个屁,人三个明显正在开夜party开的正high。 萧江灼心中那一打醋瓶子啊,瞬间分裂成了二十四瓶。 萧之夭半靠在床头上冲萧江灼招手,“正饿着呢,快把月饼拿过来。” 也不问馅,一伸手就把托盘里的唯三个月饼抓了过来,一个叼在了嘴里,一个递给了小鱼,一个放到了kitty的面前。 “妖儿!”萧江灼忍不住伸出了尔康手,才出炉的,他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呢。本来一开始是拿的两个,想着和萧之夭一人一个团团圆圆地吃。后来又一想,又帮小鱼算上了一个。 可谁知道来了之后发现还有kitty啊! “嗯?有事?”萧之夭咬了一大口,顺便往床里挪了挪,“你坐下说。” 尤小鱼也跟着一块挪好给萧江灼腾地儿,但手里的月饼也没忘了吃,“啊,夫子,还是热乎乎的呢,真好吃。” 萧江灼心中在滴血:他还没尝过一口啊。 对了,kitty的一定要抢过来,它既然不爱吃桂花糕肯定也不爱吃月饼。 “k……” 呼啦,kitty一振翅飞到房梁上去了,用爪子带着那块月饼。 萧江灼:……他的月饼! kitty爪子一松,月饼落到了房梁上,居高临下看着萧江灼的眼神特别邪魅狷狂。 颤抖吧,愚蠢的人类! 让你曾经几度诬陷我爱吃什么桂花糕! 对,哥是不爱吃月饼,光闻这甜腻的味道哥都要吐了。 但哥就是不吃,你也别想吃! “萧江灼?你看kitty做什么?你是找它有事吗?”萧之夭见萧江灼坐下了却没说话就又问了一遍。 萧江灼那个有苦说不出啊,他找kitty有屁事啊! “娘子--”萧江灼一转身,抱着萧之夭肚子倒在了萧之夭的大腿上,倒下来的时候顺便用雄壮的屁屁把小鱼挤得更远了些。 “我亲手做的月饼啊!我一口都没尝啊!我拿了两个,啊不,三个来是想和娘子小鱼一起吃第一口啊!可是,可是……” 得,不用说完了,萧之夭理解了。 看着手里只剩下的渣渣沫沫,萧之夭尴尬了。 “抱歉,我不知道。”她做什么吃那么快,给留下一口也好啊。 “夫子,我这里还有一半。”尤小鱼吃得慢,倒剩下了一些。 可是,萧江灼怎么可能吃他剩下的! “算了,你们吃开心了就好。”萧江灼慢慢爬起来,慢慢朝外走,一步三回头,回回都哀怨可怜。 萧之夭:……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小鱼,我出去一下。” 尤小鱼赶紧拉住萧之夭的衣角,又很快放开,“嗯,好。” 看似低头乖巧忙着吃月饼,实则小眼就没停下偷瞄萧之夭的动作,那眼底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好吧,你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已经习惯了。” 萧之夭:…… 要不要内心戏这么足?奥斯卡欠这位小爷一个小金人啊! 啊不对,她上辈子是欠了几个啊! 帮小鱼拉了拉被子,萧之夭抱着肚子下床,“我保证会回来!” 尤小鱼的脸瞬间晴空万里,无云无风,“是,夫子!” 声音大得让门外等人的萧江灼立刻脸又黑一层。靠,劲敌啊!还得想办法!必须想办法弄走这个小胖子! …… 皎洁的月光斜洒了整个外墙,像给墙壁披上了一层白软的薄毯,圣洁又澄静。 薄毯之上立一俊俏朗君,其形高大,其姿傲然,其气英发,其眼哀怨。 萧之夭跟出来是想安慰一下萧江灼,可一见萧江灼侧靠在外墙上一副就是在等她追出来安慰等她心疼的违和样子,萧之夭一下子就失笑出声了。 你说你长着一副大丹的形,偏偏做出的是小博美的眼神,这真的很挑战人的基本审美好么? “你还笑!我都没有吃上一口月饼你还笑!”萧江灼长手一伸,轻易把萧之夭拽进怀里,“我要惩罚你!” 萧之夭的手顺势绕上萧江灼的脖子,五指从萧江灼的发根处穿插了进去,“嗯,怎么罚?” 后颈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抚摸感,萧江灼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吻上了萧之夭的唇。 “这样罚!” 周围很安静,落叶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隐在暗处轮职的墨卫们上一刻还在感伤秋天的萧瑟,下一刻就被强迫喂进了成吨的口粮。 白天看到两主子秀恩爱也就得了,实在看不下去了闭上眼就行了。但这晚上不行了!你可以闭上眼睛不看,但你闭不上耳朵不听啊!这正是轮职中,晚上视线本来就不好,就靠两耳朵探听着周围有没有敌情呢!这还怎么闭? 听吧! 于是暗夜之中那暧昧的吮吸水声就像深山中的一股清泉,汩汩不停,潺潺不息。 啾啾啾,啧啧啧,哒哒哒。 众墨卫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要疯啊! 萧江灼却还觉得不够,腰身用力一个翻转,他把萧之夭抵在了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大手扣住萧之夭的后脑,又是一回合的灵魂之吻。 萧之夭被迫仰着头任他肆虐,直被他吻得眼神涣散,意识模糊,连萧江灼色气满满的不停拿身体蹭她的大腿都忘了拒绝。 萧江灼眼珠一转,趁机为自己谋取福利,“娘子,把小胖子哄睡着之后就回房好不好?他快八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你不能挡着人家成长的步伐!” “嗯?”萧之夭迷迷糊糊地应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萧江灼赶紧加把劲再来一个色气之吻,“厨房还有更多的月饼呢,你一个吃不饱吧?我们再拿一些回房吃啊?我有新吃法哦。想想看,把月饼切小块放到你的……嗯哼那啥处,我再……嗯哼一点点吃掉,然后……嗯哼……” “萧江灼!”萧之夭脸爆红,一下子推开了萧江灼的脸。“不行,都说好了今晚陪小鱼的,我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娘!子!所以你就忍心让我独守空房?”萧江灼真的快哭了,“我为你做了一下午的月饼,结果你想都没想到我,就和别人先一起吃了第一口。你难道不该赔睡道歉以慰我伤痕累累的小心脏?” 萧之夭没话说了。 刚才的事的确是她理亏,不然她也不会追出来了。 “真的抱歉,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没吃的。这样吧,明天我也来做月饼,然后第一个一定先给你吃怎么样?” “厨房连上我做坏的那一百个,现在一共有将近五百个月饼,你还想再做多少?” 第一次做没经验,面不够了加面,水不够了加水,馅不够了又再多做馅,馅多了又多做面,结果一不小心做出了五百月饼…… 按府里人的人头算,每人吃五个吃到反了胃都得还有剩…… 厨房打下手的下人们烤第一批月饼时还高兴着做这么多应该能分到王爷亲手做的至少一个月饼了,可光宗耀祖!回头一定不吃,一定供起来! 然后等烤了一炉又一炉……傻眼了,呵呵了!这东西一般都是吃一个完事,爱吃顶多来两三……这么多……看着就不想吃了好么?特别无语。 萧之夭:…… 她还能说什么! “娘子,妖儿,媳妇儿,孩儿他娘--” 萧江灼上下其手双管齐下,嘴上拉着长声的求,下面大长腿也没忘了一直蹭啊蹭,心中打定主意就是色诱也得把娘子色诱回房。 萧之夭没招了,“要不,今晚你和我一起陪小鱼?” 萧江灼的嘴啊,能咧到天上跟星星并肩去。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陪一个小男人睡啊! “娘子,他是男人!年龄再小也是男人!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皇宫后院杀进杀出了!” “不对,七年前你不是才被接回皇宫吗?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正和我在山上采花画画呢吧?” “呃!”摔,娘子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哎呀,这些细节不重要。”萧江灼很快转移话题,“你不是真想把认爹这一事做废吧?这可不是小事。认的时候随意,这说翻脸就翻脸,就这么由着小胖子的性子来是不是对他也不好?如果以后他养成了这种习惯呢?你还惯着?” 劝边牧黎和赵祈灏时萧江灼还想着要另外介绍,但现在一看这情况,还是快把小胖子给那二位送去做儿子吧!不给赵祈灏的话,就得是他养小胖子一辈子啊!倒不是在乎那点钱,而是老是跟个小情敌似的分担他家小娘子的注意力,他的心啊真的受不了。 萧之夭想了想,小声道,“我也觉得说认就认说退就退不太好,可是边牧黎打人太过分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人呢?他甚至还不是小鱼认可的另一个爹呢!在我们那儿,生身父母打人都要被请去喝茶的,他一个外人凭什么?” 萧江灼看看萧之夭的神色,觉得萧之夭的气头也下去了,这才敢就此事跟她交流意见。 “妖儿你又忘了,这不是你们那里,这是尧天,是我们这儿!你知不知道就边牧黎的身家,这要是放出去想收养个儿子,得多少人家打破头抢着往边牧黎跟前送?别说打屁屁了,只要不是打死,那都是赚的。得,你也别说你不稀罕啊,这事儿先听我说。边牧黎也是有心在小鱼面前立个规矩,但绝对没下狠手。” 萧江灼示意萧之夭想小鱼的伤,“你也看到了,就是看着吓人,但一点没伤到筋骨。如果边牧黎真是诚心要打人的话,他可是有内力的,随便一掌下去命都没了好么?” 萧之夭不得不点头。气头下去了,有些事情也能客观看了。 萧江灼又道,“我还得另外说小胖子两句,从没挨过你打,有你撑腰我也没敢下过手。他心思倒是比一般孩子成熟,但这受挫能力却是渣得不行。就那么几下,有什么好哭的?还跟你说要退爹,这要是别人家孩子,我都得上去大嘴巴子抽他。” “你敢!”萧之夭瞪眼,说下大天来,打孩子就是不对。 萧江灼赶紧改口,“我那前提不是别人家孩子吗?咱家的只能教育,口头教育!” “这还差不多。”萧之夭特反对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论。你说你都渣到拿棍棒打自己的孩子了,还指望孩子长大了孝顺你?怎么孝顺?拿棍棒孝顺回去么?都不知道说这话的人脑子怎么想的。 “小鱼吧,最主要是对老七失望了。” “一时失望就能退爹么?那他跟人家学玉雕的时候怎么不说退?啊,有好处了就上赶着,一点不如意就撂挑子?妖儿你自己说,你觉得这样教育孩子没问题?” 萧之夭没话说了。 萧江灼揽着人腰状似不经意地一点一点朝外挪,“这什么事都得磨合。老七也有不对的,他平时无能归无能,但在孩子面前他就是爹,就得起到保护的作用。经此一事,他也受到了教训,刚才送走时那个不情愿,把边牧黎的手都咬出血了。他会改的,你就再给他,给小胖子一个机会吧。” 萧之夭总算缓过来了,“小鱼也该知道就算是爹也有不完美的时候,但爹就是爹,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嗯,我知道了,我这就跟小鱼勾通去。” 转身就走,半点没留恋。 “萧之夭!”萧江灼怒了,合着他亲了蹭了当知心大哥也开导了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萧之夭转身瞪眼,“你吼我?” 萧江灼秒怂不能更快,“哎不是,我哪舍得。我的意思是,磨合你得给人时间消化今天的事情不是?你不能老是跟着护着,这样的话小胖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男孩子你得学会放手养!” 两大步跨过去,从背后抱住人再次向外推,“跟为夫回房睡好吗?我让严丝丝和阿宁都过来守着小胖子,准保一夜安生无事。” 看萧之夭神情一动,萧江灼还以为这次说动了,谁知却见萧之夭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不都说了今晚你和我一起陪小鱼了么?你说的对,我是得学会放手了,但从明天开始好不好?孩子哭得那么惨,安全感肯定触底了,怎么今天晚上也得帮忙拉高到平均水平线吧?走走走,跟我回屋。” 屋里,还以为自己这次稳赢的尤小鱼目瞪口呆地看着萧之夭拉着黑脸的萧江灼一起回来了,然后一起上了他的床,然后分享了他的被和枕头。 萧江灼面无表情:“看我做什么?以为我乐意呢?你不乐意你说啊,我随时能带人走的。” 尤小鱼马上笑靥如花,“夫子,谢谢你!这样我就能安心睡觉了呢。” 挤到萧江灼和萧之夭之间趴下,再次强调,“特别安心。” 萧之夭:…… 就这小心机,还能因为被人打了就伤心欲绝恨不得去死? 她开始怀疑今天尤小鱼向她的哭诉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加了戏了…… 萧江灼:必须送走!还就送给边牧黎去!边牧黎也就惯着赵祈灏行,肯定不会惯着尤小鱼!哼哼,打不死你! 这一夜,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同床异梦那个异啊,能差出十万八千里去。 隔天一早,严丝丝过来叫人起床吃早饭。 为了方便尤小鱼,早饭就摆到了尤小鱼房的外间。 萧之夭收拾妥当出来,一看就傻眼了。 一桌子的月饼啊! “丝丝,搞什么?今天早饭只有月饼吗?” “谁说只有月饼了?”严丝丝站在桌前特别真诚,“这不是有莲蓉月饼,蛋黄月饼,黑芝麻月饼,五仁月饼,红豆月饼等等等等。你看,我不还特意分别装了盘了吗?盘前还立了牌子,每一种馅都写的清楚,包王妃您想吃哪个吃哪个,绝不会吃错。” 萧之夭有气无力,还没吃就觉得已经饱了,“说人话!” 严丝丝:“大五百的月饼啊,不从现在就开吃的话,很容易没吃完就得坏一多半!最近为了扩张新铺子的事我们已经财政紧张了,所以这些东西一定不能浪费了!主子,节俭可是您提倡的,请从您开始深刻落实!” 萧之夭默了默,猛一扭头,目光就像有钩子似的一下子就钩住了正要逃出门的萧江灼。 萧江灼只得颤颤地收回才迈出的那条腿,心里只恨自己怎么再快一步。 “内什么娘子,我不第一次做月饼吗?这技术不熟练,多浪费了一些原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 “那你也不能做出五百个啊!”萧之夭觉得头都要大了。这东西越放越硬,到时候还能给谁吃?还不得都扔。 萧江灼马上拍胸脯保证,“你放心,留够你吃的,剩下的墨卫包圆了!还有kitty,它回回晚上值班,目测全年无休,我提前给它发年终奖励,就奖励它十块不同馅的我亲手做的大月饼!”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数声可疑的摔地声。 墨卫们欲哭无泪,投诉无门。今早领到的早饭就是两块大月饼!还特人性化,可以随便挑种类!然而看着厨房垒成小山的月饼他们就不想吃啊! 萧之夭扶额,“去吩咐人单个包装,我们今天带四百到铺子去。就说九王爷体恤盛京百姓,特亲自做了月饼回馈大家,凡有消费者皆送一块月饼!” “是!”严丝丝眼睛放着光跑出去了。 萧江灼膜拜萧之夭,“娘子英明。” 萧之夭直接砸过去一块月饼,“还不去做早饭?想饿死你大儿子吗?” “好嘞。”萧江灼抱着月饼跑了。 萧之夭气笑出声,突然肚子动了一下。 “啊,萧江灼,你儿子好像动了。” 可惜萧江灼动作太快跑得太远,没听到……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大漫漫的鼓励~muamua~ 话说大漫漫又不来露脸啊?豪了就走真是让我动心不已呢~么么哒~ 142 父慈子孝,那是不可能的 这边家在老太爷也相继过世后终于彻底偃旗息鼓了,盛京百姓们都在想着,包括太子也在想着,这下该第二大的聂记一统商界了吧? 结果灏记以黑马的姿态强势脱颖而出。 新产品跟得上,促销新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尤其是中秋前做出的一次消费送九王爷亲手做的月饼活动,那万人空巷的抢购姿态绝对能记入盛京商史,以至于到最后四百月饼竟是没够分。 “太子,听说堂堂九王爷被九王妃临时推到铺子厨房公开做月饼补月饼呢!那个丢人啊,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如果不是最后天黑了,他们还围着不散呢!九王爷这人可真是丢大了!连带着皇家都脸面无光!娶了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九王爷现在一定很后悔!” 太子妃骆丹一边吃晚饭一边跟赵祈赫说笑着。 赵祈赫听了她的话“啪”一下就放了筷子,“你就只看到了这个?” “啊?”骆丹疑惑地张大眼睛,不然呢?太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对着那双疑惑的很认真的眼,赵祈赫突然无话可说。 眼前的女人曾经是盛京,或者说尧天第一才女。身为吏部尚书家的长房嫡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以当时尽管她的身份并配不上他,但在众人的联合推荐下,他还是娶了她。 然后他就发现,啊,也就是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更美花瓶罢了。 弹琴永远是那首弹的最好的,下棋永远选白子永远先放中间,书法一写就是金刚经,画画不是花开富贵就是百鸟朝凤。 娶进门后,他在她身上的新鲜劲儿就没挺了三天。就这儿外面还盛传娶了第一才女的他是什么前无古人的人生赢家呢。 好在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朝堂上,手下的铺子也多有舅舅派人打理,他就想着,只要骆丹把后院管理好他就知足了。 十年来,虽然骆丹也没有生出儿子,但帮他纳进后院的女人们也没有一个生出儿子的,赵祈赫倒也没有过分埋怨骆丹,只当是缘分还没到。 可当萧之夭横空出世,赵祈赫对骆丹的不满一下子就冲到了顶峰。 看看人家,不仅一怀就是俩,还俩都是儿子,还从不给萧江灼纳妾找女人,什么叫感情,这才叫感情! 萧江灼回京后也没有多少产业吧?人家转身就出去给自己男人挣了一份产业!抛头露面是丢人,但人家没白抛,人家赚来钱了,还是大钱! 灏记的名头虽然一听就是赵祈灏的产业,但盛京谁不知道赵祈灏基本连个脸都不露,从头到尾都是萧之夭一个人在忙活,而且绝对一把手,说了算。 什么叫贤内肋,这才叫贤内助! 能生儿子能赚钱的萧之夭一入眼,赵祈赫回家看到他的女人们都烦。 可是还没等他表达些什么向别人老婆学习学习的“美好心愿”呢,骆丹先到他面前抱怨了。 呵呵,只看得到人家抛头露面就没看到人家赚的钱都快把聂记压一头了,就这也配有资格抱怨了? 成亲十年就生了四个闺女!十年前交到手里是那些铺子十年后那些铺子原封不动,连个数量都没额外增长。 他当初到底怎么瞎了眼娶了她! 赵祈赫看着那张十年如一日当时以为是懵懂是清纯是澄净现在完全就是白痴的脸,突然连说话教训的念头都没有了。 都不想多看一眼了。 饭也没胃口吃了,赵祈赫不发一言起身就向外走。 骆丹还纳闷儿呢,“太子?有急事?再有急事也把饭吃了再说啊?” 呵呵,生意都要让人抢完了,他还有心情吃饭呢?赵祈赫走得更快了。 “南佑,跟上。” “是。” 骆丹本来都站起来了,想着追上去关怀一下,可一看南佑跟上了,她立马脸拉老长“腾”一下又坐回来了。 旁边的心腹秀秀凑上前低声道,“太子妃,那小贱人坚决不能再留了!这些日子太子就没来过后院,听说全在书房被那个小贱人缠住了!” 秀秀的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一颗心妒嫉的不行。凭什么是南佑那个男人婆!自己这么漂亮,跟在太子妃的身边明明比所有人都更有机会在太子面前露脸,可为什么太子不看她反而看上了那个男人婆!一定是小贱人媚功了得! 骆丹恨恨地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她可有武功,一般办法可对付不了她。” 这样连着日子的宠溺可是连十年前初婚的自己都没有享受到的,骆丹第一次不想大度地给太子将人纳进门。 秀秀眼珠转转,将早就酝酿好的良计托盘而出,“这凡太子府的下人哪个去留不是由着太子妃您决定?南佑可是不小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太子妃您何不挑个良辰吉日,再挑个青年才俊助成一个好事?” 骆丹深以为然的同时又有点忌惮,“太子不会生气吧?” “太子妃又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太子为什么要生气?您做的是好事啊。太子如果生气,那也是他没有提前把收了南佑的事情知会您啊?他想收了又没提前说,太子妃不知者不罪啊。” 骆丹重重点头,“就是,我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拉的姻缘。” “而就算太子生气想抢回人,可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了,太子总不会连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都还要吧?”秀秀基本觉得事情的结果已经有了。 骆丹猛拍桌子,“快帮我再想想哪个男人合适。” 此时书房。 赵祈赫进门后就抱着南佑进到了书房最里间,三下五除二扒开南佑的衣服就把人压到了床上。 萧江灼的闭门思过在他有意的安排下一直延长至今,这该是一件好事的,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开心。 原因就是朝堂之外的盛京商界,本该在边家灭了之后十拿九稳归到聂家的,结果却横空出世一个灏记。 他很难不去想这其中灏记和萧江灼的关系。 老七是个不学无术的,就算逐渐站到了老九那边,他也没当回事。但当以老七为名的灏记也站到了老九那边时,他紧张了。 那都是钱啊!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手里的这些实权哪一个不是背后有聂记的钱维持着。 本来以为最大的挡钱敌人是边家,这才不惜将聂家唯一可用来联姻的聂香怡送了过去。结果边家却亡了,萧之夭将边家的生意至少截胡了一半。 萧之夭的确是个厉害的,但赵祈赫不会觉得这都是她的功劳。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再厉害也有限。所以灏记的崛起背后一定有着萧江灼的手段。 他到底哪来的那些新产品那些促销新方法呢! 赵祈赫不得不承认他是越来越妒嫉这样的萧江灼了。 妒火中烧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掐在南佑身上的手指都用力到指甲划破了南佑的肌肤。南佑疼得本能皱了一下脸,又不等赵祈赫发现很快平复了,就好像根本没有疼过。 “爷!” 赵祈赫因这一声催促而心情稍好,重喘几声后从南佑身上一翻而下,平躺在了一侧。 “爷,属下帮您备水清洗。”南佑拢好衣服欲下床,却被赵祈赫拉住。 “陪我躺会儿。” “是。” 赵祈赫单身撑着头侧躺着看南佑,“南佑,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有心事?” “爷的心事爷自然会打理好,南佑相信爷,不必问。” “好孩子。”赵祈赫很满意,不仅满意南佑的回答,更满意南佑的为人。 她从不对他有所要求,对他的各种过分要求也只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例如催促他。他只说过一次希望她可以在床上坦白一些,于是她就每次都能做到,绝不会再用他说第二次。 比起他那不争气的太子妃来,南佑越来越中他的心意。 “南佑,会怪爷没有给你名分吗?” “南佑是爷的护卫,这个名分已经足够南佑骄傲一辈子了。” 望着南佑绝对算不上漂亮但绝对认真的脸,赵祈赫感动了,“南佑,爷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覆身而上,又是另一回合的激烈无度,直到累得闭眼睡着。 南佑却悄悄睁开了眼,眼底是赵祈赫从来没见到的阴鸷。 呵呵,口口声声说着对她好,可是却连她的身体都没有怜惜过。以为她是练武之人就不会疼吗?她说护卫就足够了,他就连收她的口头表示提都不提? 赵祈赫,你渣而不自知还真是厉害啊! 真想看到你也被渣的那一天! …… 中秋快到了,皇上通知各皇子各王爷进宫家宴的通知也到了。 虽然皇上和各皇子之间,各皇子和各皇子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各皇妃和各皇妃,各皇子妃和各皇子妃之间也是私下里互不来往,但这样的家宴却是没人会不来的。 萧之夭也得到,还被格外要求必须到。 好吧,她也的确在刚收到消息那会儿不想去的。 她想认认那些有可能以后会对上的男人们的脸,却不代表着她想去认识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 上次的皇宫一行跟聂皇后小小接触一下后,她就觉得她跟皇宫八字不合了。 “你说你家也够有意思的啊,几个儿子争权夺位恨不得一秒弄死对方,结果中秋的时候还得聚一堆赏赏月笑笑脸。你们就怕彼此找到机会下毒毒死对方吗?既然大家都对对方零好感,那还不如各自为政各在各家小聚不是更开心一些吗?那样举家团圆该幸福喜庆的日子却要看着厌烦的脸演戏,真不知道你爹怎么想的!” 萧之夭一边忙着和面,一边向萧江灼抱怨着。 萧江灼就站在她的身后,从她的腰间位置把两只手也伸到面盆里一起活着面。 “怎么想?他能怎么想?他没得团圆没得喜庆,当然就不希望别人有团圆有喜庆。我们同他一样不开心,他就开心了。啊,娘子,为什么还要和面?你要做什么?” 萧之夭听了萧江灼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萧江灼,在确定他眼里没有一点受伤后才继续道,“你爹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真宠你,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你这么没有反应感觉不像你的画风啊。” “谁说我没有反应了?我不反应回去了?” “啊?怎么反应的?我怎么没看到?” “他没把我当儿子,我也就不把他当爹!” “……” 真是好强烈的回应!萧之夭无语半天才回过神来。 “话说回来,在边境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皇上皇后的儿子呢,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可只有皇上是亲爹,怎么也没看出来你哪里长得像他呢?” 萧江灼和面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视线从萧之夭胸前挂着的白玉扳指上一扫而过,“我长得像我娘比较多。” 想起初见时他一脸诱人的女气,萧之夭深深点头,“这倒是完全有可能。” 萧江灼:…… “妖儿,你是在暗示我很娘吗?” “不是,”萧之夭没有意识到萧江灼话里的危险,仍然实事求是道,“这已经不需要我暗示了,你本来就是。” 萧江灼眼底寒光一闪,双手从面盆里拿出来直接掐上萧之夭的腰,“这样叫娘?你会觉得这很娘?我如果娘的话,你的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啊,你说啊?” 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撞击,萧之夭都要爆炸了。 这是厨房! 门口外面可是有十多个下人等着打下手呢! 他居然就这么心无旁骛地做出了这等无下限无节操的动作! “萧江灼!你要死是不是?”萧之夭回手就把手里的面团砸上了萧江灼的脸。 门口众人,看不到却挡不住脑补的众人:呵呵,已经习惯了,爱咋虐咋虐吧,虐虐更健康。 萧江灼为了不伤到萧之夭的肚子,比平时更早一些举起了投降的白旗。 “我错了,娘子我们还是继续和谐平静的和面吧。” “还活什么!面都活到你脸上了!”萧之夭看着萧江灼一头的大小面团,真真头疼了。 “啊,娘子,你到底是为什么在活面?” “还不是你爹说要中秋家宴,我不是想着亲手为他做几个月饼吗?前些天你做月饼的事全盛京都知道了,结果他却一个没吃到,这万一到时候在家宴时拿作借口开炮怎么办?”亲不亲的另说,既然人家摆了面子功夫了,自己这边也不能漏了气不是?萧之夭长出一口气,“算了,还是重新活起吧。” “别介啊。”萧江灼拦住萧之夭重新去取面的手,“既然是这个打算了,那就更不用再重新活面了?就用这些,挺好的。反正又不是我们自己吃。” 看着萧江灼从头发上,眼眉上,鼻子上,脖子上取下大小面团和面盆里剩下的重新和到一起,萧之夭:…… 得,别说人亲爹不合格了,这亲儿子也够本分的啊! 门口众人: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反正原来的月饼已经吃腻了,这一年都不想再吃了。 一炉出来的,也不能说送八个就做八个,总得多备份一些好挑挑外形好的不是?结果出来了一数,得,又二十多个。 从中挑出外形和上色最漂亮的八个装盒,萧之夭看着剩下的愁了,这要给谁去? 再像先前那样拿到铺里送人?她做不出来。只要一想到这些面团是从萧江灼的脸上滚过的,萧之夭就觉得送人吃不合适。 萧江灼虽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他也相当贴心的提出了附和萧之夭原则的建议。 “给kitty吃吧,你看它上次抓着月饼飞的多快!” 小样的,给我穿小鞋?穿不死你! 一想到晚上醒来的kitty会看到面前一堆月饼,萧江灼就笑得特别幸福。 萧之夭从剩下的月饼堆里扒出四个,想了想又多扒出来两个,“kitty也是奇怪,桂花糕爱吃,月饼也爱吃,果然吃货是不分物种的。留六个应该够了,那剩下的呢?” 萧江灼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再扒一半出来,“说到底kitty不是人,也不必特别讲究食物坏不坏的。你看那喂狗的,馊了的不也一点没事?这一半足够kitty吃到下下个月了,它会感激你的。” 想到确实不能送人吃,萧之夭默认了。 门外众人:王妃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误会的kitty爱吃桂花糕又爱吃月饼的?可怜的kitty啊。 只能说kiity的吃货形象太深入萧之夭的心,让她一时也没注意去分辨吃货也是挑嘴的。 “那这剩下的呢?” “先包上,一会儿我出门的时候带给街上的流浪狗吃。” 萧之夭看看旁边准备明天送给皇上的那盒月饼,“那你路上小心点啊,别让人看到了。” 门外众人:他们不是人吗?他们可以装作看不到,但没办法听不到啊! 好吧,送皇上吃的和送kitty及流浪狗吃的是一炉出来的,他们打死也不说出去。 大乔从院门进来,“禀王爷王妃,七殿下又跟小鱼少爷闹起来了。” “什么?”萧之夭解下围裙就要出去看看。 萧江灼眼疾手快拉住她,对最近一天三闹的新剧情烦得不行,“你甭管,让他们自己闹!” “这怎么能不管呢!昨天两人就比着自杀威胁,好在我去得快拦住了。今天要再来这一出怎么办?”萧之夭也烦,但又实在放不下心。萧江灼本来就是个撒手掌柜的,她再撒手,那两人指不定作出什么花来呢。 “你放手,我去看看。” 见萧之夭执意要去,萧江灼也只得跟着。 出来的时候顺便拿上了萧之夭包好的月饼,想着这事儿完了他就出门办他的事。 两人刚出院门,前面就迎面跑来了赵祈灏。 边跑边哭,边哭边跑,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我儿子不要我,我不活了!谁也别拦我,我要去屎!” 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边秋就轻松地在旁边同步跟着,并且还能保持同频率地递上手帕,但真听赵祈灏的话,说不让拦着就没拦着。 萧之夭和萧江灼对看一眼,齐唰唰左跨一步也让开了路。 不拦着不拦着,坚决支持七殿下的决定。 赵祈灏都跑过两人了又一刹车转回了身,一脸哀怨,“你们为什么不拦着我?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死呢?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要把小鱼夺过去当你们的儿子?你们想的美!我不会死,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萧之夭:…… 大爷,您戏真多! 萧江灼冷哼一声,大手往萧之夭的大肚子上一放,“我有亲生子!还俩!以后还会更多!用得着抢别人的?有种你也生啊?” “赵祈灼你混蛋!我跟你不共戴天!”赵祈灏扑过来就是一拳。 都不用萧江灼回手,边秋及时先挡下了。不然等萧江灼出手的话,自家主子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呢!另一边眼眉可还空着呢。 “主子,消消气,喝水喝水。”边秋把赵祈灏拉到一旁哄着。 赵祈灏又注意到了萧江灼手里的盒子,“你拿的那是什么?包那么漂亮是给谁送礼去吗?啊,怎么还这么香?” 萧江灼眉毛一挑,心中念头转过万千。 他故意把盒子向赵祈灏的面前炫耀似的一举,“我和娘子亲手做的月饼!这是准备拿去铺子奖励各个掌柜的!闻着香吧?想吃吧?不给你!没有你的!” 萧之夭一下子就明白了萧江灼的意思,她赶紧出手相拉,“别闹,瞎说什么。” 她这一拉吧,出事了。 本来没她的事,赵祈灏还对萧江灼如此明显的浮夸行为表示怀疑。但萧之夭一阻止,他立马误会成了萧江灼说的是真的。萧之夭可是不说谎的。 再加上盒子包的还挺漂亮,赵祈灏信以为真了。 前一阵子的月饼他没赶上,听说各铺子的掌柜的也没轮到。因为太火爆了,大家只得把自己分得的份拿出来先给顾客。 但听吃过的人说,萧江灼的手艺当真不错。 赵祈灏吧也不是特别对好吃的在意,但就冲是萧江灼亲手做的这一点他就心动了。 “行了,知道了,我刚好回去,交给我吧,我会一一转交的。”赵祈灏向前一扑就把盒子抢到了手。 这回他也不哭了,撒开了脚丫子就跑远了。 边秋行个告退礼也很快跟上走了。 萧江灼把脸凑到萧之夭的面前,“这下不用出门就把问题解决了,为夫厉害吧?娘子不奖励一下?” 门外知道一切的下人们:要论谁最黑,他家主子一出,谁与争锋! ------题外话------ 感谢青墨的大钻石~爱你~么么哒~祝秋天不胖哦~ 143 私以外全员排挤,开撕! 八月十五中秋节终于到了,谁知却是个阴雨天。 从前一天的后半夜就开始下雨了,萧之夭醒来时觉得这气温至少降了个十度。 她把萧江灼推醒,“不是说今晚是户外赏月宴吗?可这阴雨天看着也不像一时半会儿能停的,这赏月宴还能顺利举行吗?” 萧江灼清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吻了萧之夭的肚皮一下,“大儿子,起床了,跟爹打个招呼呗?” 萧之夭的肚皮:安静如鸡。 萧江灼不乐意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跟你娘闹腾的跟什么似的,怎么我在了你倒安静了?故意的是不是?” 事情也是奇怪,萧之夭但凡有胎动的时候基本都是萧江灼不在的时候,萧江灼能赶上的时候少之又少。这让萧江灼都要怀疑他儿子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了。 萧之夭懒得理他,“喂,说正经事呢!这天气到底还用不用准备晚上去赴宴?” “当然用。你以为晴天的话就会真的赏月吃饭吗?快别天真了,你最好武装到牙齿。” 好吧,萧之夭也觉得自己这个希望实现的可能渺茫再渺茫。 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你就是再厌烦某种事情也不可能真的在自己的一生中完全杜绝某种事情。 例如跟明显不对路的人或亲热交谈或唇枪舌剑。 天色渐晚,雨停了,但天依然阴着。看这样子,今晚的月亮肯定是赏不到了。这如果是晴天,那么在太阳下山后他们就可以进宫赴宴了。但这天气一直阴沉着,也看不出时间了,他们只能在午饭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出了门。 街上人很少,偶尔遇到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萧之夭不禁叹,“大中秋的赶上这么个天气也是真遭心啊。” “没事儿,等会儿为夫帮把别人气得更糟心的,你就开心了。” “……” 别说,这么一想心情还真是好了不少。 马车很快进了皇宫,跟上次一样又换了宫内备好的软轿继续向里。这次萧江灼没有陪走在一侧,而是同萧之夭一样坐进了轿里。自上次入过宫一次之后萧江灼就特意吩咐宫里的工匠做了一顶能同时坐两个人的八抬大轿。 传闻萧江灼最受宠嘛,皇上自然点头同意,还特意亲自见了一面工匠督促一定要加班加点的干,同时还要保质保量。 萧江灼和皇上配合演戏,那默契相当十足,不用提前透信儿都能演得让其他皇子干喝一瓶子醋。 萧之夭和萧江灼坐在轿里,掀起两侧轿窗的帘子,一路欣赏着皇宫的美景。 大红灯笼都挂起来了,本来是微弱的光芒但架不住数量庞大啊,居然也把皇宫照得不逊白昼。路两旁的禁卫军们,走廊两旁的太监宫女们都换上了一水的新衣服,一个个都收拾的那么精神又漂亮。 除了天上看不到月亮外,这个营造出来的气氛还是蛮喜庆的。 但为了防止半路再次下雨,户外赏月赏还是改成了大殿设宴。萧之夭和萧江灼相携进入大殿时,里面已经来了很多萧之夭不曾见过的男男女女了。 快速地扫一眼,女的们都各自精心打扮,风格虽不同,但都有着一定的颜值水准,看过去相当的赏心悦目。 再一看旁边的男的,萧之夭眼角抽搐了。 那个是瞎了一只眼吧?这个时代歪戴着一只眼罩的总不能是海盗吧? 那个拿手比划着啊啊啊不停的,难道是因为不能说话?不然都急成那样了也不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吧? 还有那个拄着拐的,那个袖子明显空了一只的…… 萧之夭很难不怀疑,难道到场的男人都是残疾? “喂,萧江灼,这到底怎么回事?”萧之夭挎着萧江灼的手臂,微微侧身挡住了自己的嘴小声问道。 萧江灼倒不像萧之夭这么说悄悄话还得自己打掩护,人家直接低头凑到萧之夭的耳边咬耳朵。 真咬。 一边咬进萧之夭的耳垂一边低声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连起上一代的王爷和这一代的王爷皇子,除了我,太子,老七还有一个二皇子外,这能活下来的皇室子孙就没一个是健全的。” 萧之夭秒懂:弄不死也得弄残,这样就不能再争位了,绝对是这个意思。 果然“豪门”什么的都不容易啊。 萧之夭又扫一遍现场的不同程度的残疾男们,心里不胜唏嘘,都忘了自己的耳垂还被某男当作玩具一般含在嘴里。 这一幕被现场的人看到,女的眼红,男的更眼红。 女的眼红的是九王妃一身绝代风华,能与九王爷成双成对恩爱出现。 都是皇家人,都是不差钱的,但这不差钱的程度还是有区别的。 例如价值连城的首饰,她们顶多能戴出一件来,人家九王妃却能戴出一整套来。 她们穿的也是上好的料子做出的衣服,但人家九王妃不仅能穿,还能跟九王爷穿配套的一起出现。她们的男人呢,从进宫就和她们分开了,她们还得带着孩子自己过来。 九王妃受尽九王爷的宠爱在盛京早就不是新闻了,但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出于不平衡的心理,她们一直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一开始她们还在嘲笑萧之夭没有正式的名分,心里忍不住恶毒的想,花无百日红,早晚有她被冷落的时候。可是直到现在,她们男人身边的女人都换了不知几茬儿了,人家却一直是一人独宠。 长的比她们好,穿的比她们好,还比她们受宠,听说肚子里还是一对皇长孙,这些随便一样都能让她们红了眼珠子,更别说集所有于一身的萧之夭了。她们眼红的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残疾男们也不比她们好到哪里去。他们虽然身体残了,但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自己不是残了吗?那么别人也得残才行。 萧江灼自七年前入宫开始就进入了他们的目标范围,至今交手无数次。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残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了,人家却是越长越俊俏了。 开春的时候都知道萧江灼去边境祭拜亡母了,他们没能力追到那么远的地方下手,但太子可以啊,他们就想着萧江灼这回铁定死到外面回不来了。 谁知人家不仅安全回来了,还带回了老婆孩子。老婆还是个超漂亮的,还是个能赚大钱的;孩子还是一来就是俩,还俩都是儿子。他们的眼啊,红得都能赛过头顶的灯笼。 一众不友好的眼光齐齐投射过来,这要是别人,就算脸上强行绷住,这心里多少也会有点慌。 但萧之夭绝不会如此。 你对我友好,我还可能纠结一下,到底如何回好才算不失礼。 但你对我不友好,这事儿就好办了。 姐正懒得想这种大家一起齐演戏的公开场合应该呈现什么表情才算合适呢。 这下妥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对了。 萧江灼扶她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入座,她面无表情;萧江灼侧抱着她,一会儿咬耳朵,一会儿说说笑笑,她面无表情;男男女女们个个眼睛里写满了“不知廉耻伤风败俗无耻下流”的排挤意思,她面无表情,视而不见,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气场简直就是人人皆心浮气躁中的一股清流。 “噗嗤。”萧江灼趴在萧之夭的肩膀上失笑出声。 萧之夭瞪他一眼,“笑什么?” “娘子,你太用力了!”外人看到的只是萧之夭的面无表情,他却能感受到萧之夭连身体都僵硬了。 萧之夭到底还是紧张的,紧张于没在露脸的第一刻就给萧江灼带来正面的影响。有想过自己和萧江灼进了皇宫会不受欢迎和喜欢,但私以外全场皆排挤的感觉还是让她心生不爽。 不怕排挤是她心态强大,可是却无法控制心情也不受影响。 于是心情就更不爽。 她忍不住会想,萧江灼就是在这样一群人中长大的吗? 好想弄死这群人却又深知不能动手! 于是僵硬了,用力过度了。 “妖儿,放轻松,你只当这些人都是烂白菜叶子连看都不值得看一眼就好了。” 萧之夭没好气儿,“烂白菜叶子还能喂kitty呢,他们能吗?” “噗!这些人可都是姓皇的,在你的眼里却连烂白菜叶子都不如吗?妖儿你的嘴可真毒!”萧江灼笑得更厉害了,“不过我喜欢!” 长手一伸,转过萧之夭的脸就是缠绵一吻。 “啊--”一声尖叫乍起。 萧之夭欲扭头看,萧江灼不让,非得扣住萧之夭的后脑吻够了才松手。以至于萧之夭扭过头来时,双唇明显丰莹水润的不行,又是无形中让在场的女人们更眼红了一层。 尖叫的是骆丹,她才跟着赵祈赫进门。 不能怪她一进门就看到了重头戏,实在是所有人都站着(因为皇上皇后都还没到),就萧江灼萧之夭坐下了。太显眼,她进门就看到了,还正好看到萧江灼吻上了萧之夭的唇。 在她的观念里,这都得是黑了天关了门上了床后的事情。 乍见有人当众表演,一下子就冲击到了她二十多年的三观,她忍不住尖叫出声,捂着脸的手指到现在都是颤抖的。 赵祈赫脸色也很难看。有被骆丹失态尖叫气的,更多的还是因为看到的这一幕。 他只能带着一点也不满意的骆丹出席这样的场合,可是萧江灼却能带着萧之夭出现。那配套的服饰,那自带的缠绵打光,还有那想装看不到都做不到的大肚子!明明自己才是太子,可为什么一个连实权都没有的九皇子却比他过得幸福!这不公平!老天没长眼吗? 赵祈赫内心深处滚着的全是妒嫉的怒火。 “九弟,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你眼里还有大殿还有父皇吗?你的礼仪廉耻呢?你把你熙王爷的脸都丢尽了!” 赵祈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惯了,萧江灼这样的行为在场多少长辈都看着呢也没敢说什么,但他上来就是一顿训。 训着萧江灼也没忘了拿眼睛向萧之夭发射不满的目光--你说说你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么一个不顾大局不顾脸面的男人就让你从了?原来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我太失望了! 萧之夭一下子就火了,他特么的算老几啊就拿特别失望的目光看她?谁给他资格了! 萧江灼心里更火,但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这么多年争斗他早就明白了,要想做到有效反击,那么自己不怒的同时让对方更怒才是最好使的。 你不就是看不得我和小媳妇儿亲亲我我吗?那我就让你看个够!还要让你看到我家小媳妇儿就喜欢我这样的!还能给我撑腰打架呢! 萧江灼一侧身把头抵到了萧之夭的肩颈处。 他个子太高,这样的动作实在不适合他来做。就算勉强扭曲着身体做到了,那最后呈现出来的画面也不怎么好看。 但萧江灼是谁呀,画面不好看咱可以从别的方面找补啊! 先从表情上--眉头微蹙,双目含泪,嘴唇撅起,一脸委屈。 再从声音上--“娘子,他说我!他欺负我!你管不管!” 那叫一个娇,嗲,嗔,媚,完美四合一!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都乍起来随风舞动了一下。 包括萧之夭。 这么久没被娘过了,还以为他要当爹了终于知道改了,没想到是技术更精进了。 想弄死他也不能下手了,总不能让孩子出来就没爹不是? 得,掐一把意思意思得了。 萧之夭偷偷把手伸进萧江灼的衣袖里狠掐了一把,但脸上还得应声做被人叫出来撑腰的不悦表情。 “太子皇兄真是心系天下胸怀所有人啊!今天管了我们小两口的私下亲亲我我,明天是不是准备管尽天下所有夫妻相处时的姿势体位?您还真是有心了。” 换句话说就是:您是不是闲长毛了? 这话是摆明了不敬,顶嘴顶的开门见山坦坦荡荡。 众人惊。惊萧之夭敢顶嘴,也惊这位敢暗示太子想得到天下的心理,更惊萧之夭话里的“姿势体位”这样的大耻度污词。 娘的个乖乖,这位王妃说的是他们所想的那个意思吧?这可是大殿!这可是皇宫!纵观全尧天历史,这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污到皇宫大殿的第一人了! 他们来了之后和另一半多腻歪一会儿都怕被人笑话,这二位可倒好,一个缠缠绵绵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另一个张嘴就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他们关起门后也说不出口的污词。 卧槽,百闻不如一见这话真在理啊! 现在他们对萧之夭的感觉就两字能概括--卧槽! 赵祈赫脸色铁青,头一次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骆丹脸色煞白,都是结婚多年的妇人了,哪怕不曾去过什么污秽之地,对于“体位”这样的污词也不会白痴的装作听不懂。 赵祈赫把自己摆到了除了皇上之外他最大的位置上,骆丹自然而然地就把她自己摆到了除了皇后之外她最大的位置上。 萧之夭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归她管啊,结果却当众污出了新高度,她顿时觉得她一同丢了脸。 骆丹不由上前三步怒斥道,“九王妃,你无耻!竟敢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说此污言秽语,你但凡还有羞耻之心就该自掌嘴向大家赔礼道歉!居然还坐着?还不快起身跪下掌嘴!” 自赵祈赫和骆丹进门后,萧江灼和萧之夭就一直坐着没起来。而这也成了骆丹发难的借口。 萧之夭真起身了,却是一没有跪下二没有掌嘴。 她一步一步朝着骆丹走近,“我说什么了?我上赶着在你们进门的时候说你和太子相处用什么姿势喜欢什么体位了?我和我家男人窝在一角谈谈肚子里的孩子动作亲密一些哪里错了?我要你们看了?我还没找你们要围观门票钱呢!让我跪下?凭什么?要我掌嘴?你上赶着过来找骂结果还嫌我骂大发了?太子妃,你这样不好侍候可是会失去很多不可描述的快乐的!” 萧江灼再喜欢秀恩爱也不会甘愿让一群本就立场敌对的男男女女白看他的戏。他和萧之夭的位置距离正座近,却是离门口远。其他人都站在门口附近就等着皇上皇后稍后进来时好离得近拉拉存在感。萧江灼拉着萧之夭坐到位置上,其实是在人群之后。萧江灼再侧点身,宽大的肩膀一挡,别人如果不是有心要看的话,基本也看不到什么细节动作。 从本心来讲,萧之夭也不赞同萧江灼公开秀恩爱,但她不赞同归不赞同的,却是容不得别人来教训的。 就像小鱼被打,她自己可以随便收拾,但别人收拾了就是不行。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去人群前面公然秀恩爱拉仇恨,他们有注意避开大众视线。 但大众你非要偷偷看不说,看了还批判,你说你这不是找抽么! 谁也没惹你,你上来就训,上来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又罚跪又掌嘴什么的,谁给你脸了? 坚决不惯你那毛病! 萧之夭步步逼近,身上的杀气哪是骆丹这种只在宅斗中厮杀过的人能挺得住的。 萧之夭的肚子很大了,人没欺近骆丹时,肚子先欺近了,骆丹立马想起了一对皇长孙之说,眼睛顿时红了。 “放肆!居然还不知悔改,那我就教到你改!” 她抬手就向着萧之夭的脸挥去了一巴掌。 144 论争宠的多样性! 看着这熟悉的动作,萧之夭还有空感叹了一下,皇后有这个习惯,皇后宫里的人也有这个习惯,没想到太子妃也有这个习惯。 她们都不知道这个习惯真的漏洞超多反击超容易的么? 不是她针对谁,而是见她就对她用同一招的人实在太辣鸡。 其实是萧之夭想多了,以皇后和太子妃的身份,她们根本不用想用什么招式出手,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敢反抗。哪怕皇后宫的人那也是走哪儿都横着,走哪儿都被人供着,打人还用想什么招数?都浪费时间好么?抬手招呼就对了。 于是当她们遇上肯定不会吃这亏的萧之夭时就惨了。前有皇后被打,皇后宫里的人被打,今天就又有了太子妃被打回来。 还是那招,上身后仰避过手掌,同时抬腿出脚,正踹在骆丹的小腿骨上。 下一刻骆丹就保持着挥巴掌的姿势侧摔倒地。 惊起的尖叫声绝对不只骆丹一个人的。 “啊,太子妃。” “九王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太子妃!太过分了!” “听说是来自边境小城,今日一看,果然山野多泼妇。” “未经教化,不懂规矩,野蛮粗俗,无耻下流!她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母不详的野种也只配找这么一个粗俗泼妇!” “滚!滚出大殿!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这些人当年就看不上半路进宫的萧江灼,自然也不会在多年以后看上萧之夭。 赵祈赫没在时,他们看不上归看不上,倒也不敢过于明显的说些什么,毕竟萧江灼的战斗力在那儿摆着,他们也怕惹祸上身。 但现在赵祈赫在这儿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也曾和赵祈赫争过斗过,但他们都残了,怎么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争斗了,那么在剩下的人选中,他们是宁可正统出身的赵祈赫上位,也不愿让一个半路进宫的山野村夫萧江灼登顶压在他们头上。 这种排挤其实毫无理由,也不是说他们排挤成功了就能得到多大的利益好处。他们就是单纯的看萧江灼不顺眼,好像只有排挤了萧江灼的一切他们才觉得自己心里舒服。 俗话说一人胆小,众人胆上天。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还真就胆越来越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萧江灼和萧之夭手挽着手被一群人围在正中间,七嘴八舌的“声讨”就像不要钱的箭似的,一支接一支的射个不停。 萧之夭这种心态超强从来都不觉得打嘴炮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的人都怒了。 当遭遇集体言语暴力的时候,通常反唇相讥就没用了。因为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对你下了定论,无论你反驳什么人家都会把你的反驳当作是胡搅蛮缠拒不认错。 简单概括就是,现在已经不值得吵了。 她一边撸袖子一边问萧江灼,“你上次说过的这宫里所有人我看不顺眼都能打的话还有效吧?” “当然。”萧江灼毫不犹豫,眼底还有着一丝鼓励的笑意。 “成了!”萧之夭再转向面前的一群人,“说我野蛮粗俗是不是?那我就野蛮粗俗给你们看!” 她握紧拳头就要动手。 门外传来了海公公的声音,“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还没来得及转身跪下,聂皇后的声音已经近在耳后,“这是哪家没规矩的在这里胡乱放肆啊?还想野蛮粗俗?好啊,站出来,你就给本宫野蛮粗俗一个看看!” 就见过萧之夭一次还就被打了一次,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萧之夭的声音。但她故意装作听不出。 一群人噼哩啪啦的先后跪下,“父皇万岁,母后吉祥。” 萧之夭也在萧江灼的搀扶下一同行了跪礼。 骆丹抬起了她摔青的半边脸,“母后容禀。儿媳见九弟妹多有行为不端便好意提醒了一番,谁知九弟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向儿媳动了手,儿媳摔青的这半边脸就是证据。其他人为儿媳抱不平,便多说了九弟妹几句,结果却惹得九弟妹再次想要动手。幸亏父皇母后到来的及时,否则儿媳等人只怕要被九弟妹……” 不用说完了,余下的收尾要用眼泪才效果更好。 骆丹小声啜泣着,既不会惹人反感,又把楚楚可怜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聂皇后早就把萧之夭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第一次被打的地方到现在还疼,安排给九王的女人也落了空没能顺利给萧之夭添堵。她这心里窝着火,一直惦记着怎么从萧之夭那里找回场子,这下更抓住机会了。 “萧之夭!上次你在本宫那里就是一副野蛮粗俗不可教化的样子,本宫心慈,念在你有孕在身未跟你一般见识。本以为你会就此收敛,却不想今天更为嚣张!本宫如果再容忍你就是对其他人的伤害!来人啊,给本宫教教这个女人规矩!” 还是上次皇后宫中的那些嬷嬷侍女,但这次可是公开场合,且还有皇上在场,于是她们的底气大了好多。心说九王妃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在皇上当面的时候出手反抗吧? 这次必须把上次被打的打回来! 琴姑姑一个眼色过去,两个最壮的侍女跟她一起走了出来。她手中拿一柄长长的戒尺,一看就是“执刑”;而另两个壮侍女则一左一右朝着萧之夭走去,应该就是架住萧之夭的胳膊不让她反抗的。 萧之夭后退一步,目光扫过了全场都变得异常兴奋的脸,最后又扫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后明显也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皇上。 眼前这出闹剧气得她想笑。这群人是有多看她不顺眼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欲对她“暴力”? 太子妃的说辞明显文过饰非颠倒黑白,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见证,可是没一个澄清不说,还默认了,还相当支持。 皇后上来都不调查事情原由的,在听了太子妃的片面之词后就对她定了“罪”,并马上准备动手惩罚。 皇上就这么以事外人的姿势从头看到尾,半点没有插手主持大局的意思。 哎哟我去,有孩子后修的那点身养的那点性要在今天都败光啊! 作为一个从小被教育并深刻贯彻武力不是暴力的好孩子,萧之夭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爱动手的人。但事与愿违,这世上总有人挑衅她的承受极限。 眼见三人已经冲到眼前,萧之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腿出手,几乎是同时踢翻了三人。 看到这一幕,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哪来的土匪山混子啊!居然敢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动手!想当年萧江灼被众人排挤的时候一众皇子们也没敢公开动过手的。 这是要造反吗? 太子妃骆丹由衷觉得萧之夭这是在自己找死,所以她痛快地上前补刀了,“九王妃,你打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对母后的人出手!你这是大不敬!还不跪下向父皇母后请罪!” “她算什么九王妃!本宫不承认!”聂皇后勃然大怒,也是没想到萧之夭在皇上面前也敢还手,“大胆泼妇!你这是要造反不成?九王,这就是你带来的女人?不懂妇德没有规矩,撒野都敢撒到皇宫大殿上来了!你还就这么看着她撒野?你是何居心!” 萧江灼应声出列,走到萧之夭的面前,又拍衣服又摸肚子的,“累着没?抻着没?没有不舒服吧?活动开筋骨没?如果没有活动开,我再陪你过两招?” 众人:…… 这是谁?这个奴颜婢膝的男人还是那个印象中的冰山总攻吗? 打了人没半点悔意不说还反过来心疼打人的人手有没有打疼……卧槽,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众人不满更深,怨恨的目光恨不得化作实质戳死萧江灼。 萧之夭一抱肚子,突然惊叫,“啊王爷,我肚子好像抻着了,好疼,啊,好疼。” 众人:…… 好浮夸的演技,您老还能更假点吗? 真的好想弄死这碍眼的两口子! 但事实证明,演技这种东西见仁见智。别管浮不浮夸假不假,用对了地儿那就能引发好效果。 皇上终于找到机会刷存在感了,“来人啊,快宣太医!快!谁要让朕的大孙子出了意外,朕灭他九族!” 萧之夭没正式身份没关系,但萧之夭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货真价实的。 一众人看着萧之夭被萧江灼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看着几个太医脚踩着风火轮似的卷了进来,又把脉又问诊的,细致贴心的流程生生把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扭转成了居家温馨风。 “太医,王妃无事吧?”这是萧江灼。 “太医,朕的大孙子还好吧?”这是皇上。 “禀皇上,九王,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只是抻了一下。但还是想提醒王妃注意,一胎双胞是天大的好事,但同时风险也会多一倍,尤其是孕期越往后,风险越大。王妃请一定平心静气,更不要再做什么剧烈活动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王爷,我肚子还在疼,怎么办?” 怎么办,反正不能走。 皇上大手一挥,“抬个软榻进来给九王妃!” 于是刚才被气得冒烟被打得生疼被憋了火的众人就看到打人的萧之夭靠坐在一个软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皇长孙“惊魂未定”中,他们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提刚才的事了。 而萧之夭更不会脑抽的于现在这种她已经稳赢的局面下再翻出刚才的旧账。 骆丹气不过想说什么,却被赵祈赫先一步按住了。 骆丹看着赵祈赫放在她手上的手美了:太子还是担心我的。 赵祈赫:蠢货!不拦着她是不是准备今天把自己连累了?连煽风点火都不会看时机,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娶了她! 皇上大手一挥,“行了行了,都入座吧。大喜庆的日子,你们就不能收敛点你们的脾气好好相处一下?朕也老了,还能这样看到你们全员到齐跟朕过中秋的日子几天?都退一步,算了。海公公,上菜吧。” 要论和稀泥打圆场,皇上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他有什么损失啊,下面斗的越凶,他的位置才越安稳。所以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慢半拍反应。 例如刚才皇后欲教训萧之夭。 皇后打赢了,就当是灭了灭老九的气焰,他乐见其成。 萧之夭赢了,肯定会把在场的太子气得更火,他一样喜闻乐见。 皇上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实权,可在这后宫家事上,那怎么说都是一家之主。如今表了态要翻过这页去,自然也没有人敢当众反驳。 一众人默不作声地各自入座。 皇后也跟着皇上来到了最高的首位上入座,她心火难灭,坐下后拉着皇上的袖子就要说些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七殿下到--” 赵祈灏穿着一身妖艳的红衣进殿,无任何配色的纯艳红差点亮瞎在场众人的眼。 萧之夭和萧江灼莫不扭头避了一避,辣眼睛,大儿子的审美可不能被带歪。 其他人:鄙视与妒嫉齐飞,嫌弃与羡慕共舞。 就像看萧江灼不顺眼一样,他们也看半路入宫的赵祈灏不顺眼。可是他们却没敢一次对赵祈灏下过黑手。只因为人人都知道赵祈灏背后有一个边大少。 因为有边大少,赵祈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是他们万分鄙视的赵祈灏爱穿女装的怪癖,也没被边大少打压。于是他们一方面鄙视赵祈灏不像个男人,一方面又羡慕因为有着边大少,赵祈灏连这样不容于世的怪癖都能得以保留。 赵祈灏是抱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进来的。 皇上看到就先心里美了,每年的中秋也是边牧黎借赵祈灏之手给他上供好东西的时候。 前阵子听说边家亡了他还一度心情抑郁来着,想着这下以后少了一部分收入了。 但今天一看,赵祈灏那手里的东西看个头不小啊,是什么呢? 赵祈灏近前行跪礼,“恭祝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和和美美。” 东西交给一旁的海公公,海公公暗中掂了掂,觉得分量不轻,于是先给皇上使了个眼色。 皇上马上美了,“起来吧。海公公,快把小七送的礼物拿给朕看看。” 其他人也伸直了脖子,按照以往的经验,边大少送上的东西总会惊艳所有人。可是今年边家不是灭了边牧黎不是伤心别离盛京了么?那么这次是…… “哇--”红布拿下,每个人都不由自地主的发出一声惊叹,汇聚到一起也是声势浩大。 那是一尊一尺多高半尺多宽呈现站立姿势的白玉菩萨,通体雪白,没有一点杂质。看面容,圣洁又华贵。手中托一朵雪莲,再细一看,那雪莲竟是真的! 天山雪莲稀有已久,普通带绿的那种都已经价值连城了,更何况是一朵白的跟玉似的。 白玉虽不稀有,但这么一大块无杂质的,简直前所未见。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了那白玉菩萨上。 皇后的眼光自落到那雪莲上就移不开了,听说有补气养血美颜减龄的神奇功效呢,不知道她能从皇上那儿要来几片花瓣。 皇上心里却是在想雪莲在肾脏方面的神奇疗效,虽然他已经不像年轻那时候沉迷于女色了,但夜生活什么的还是有的。有哪个男人会嫌自己太猛呢? 皇上抱着大白玉菩萨,看着那手中托的洁白无瑕的雪莲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回宫开吃。 “小七有心了。这花还这么新鲜,天山又那么远,难道小七是早有准备吗?” “是,是儿臣的表哥从今年开春就派人去天山寻找的,白玉也是他提前备好的。可谁知道,雪莲也找到送回了,白玉菩萨也雕好了,他却……” 红衣少年眼圈一红,脸上滚落了一大颗泪珠。 引得众人都不由心情一抽,想起了数百年历史的边家居然几个月就败落的人间惨剧。 皇上的心情也下降了好几度,今年是边牧黎提前备好的,那明年呢?以后呢?只怕这条空手来钱的线是彻底断了。 “小七,人间之事自有上天安排,你就不要过分悲伤了。入座吧,今天陪父皇好好过中秋。” “抱歉父皇,儿臣做不到。儿臣要去边家祭奠我死去的表哥!” “哎?边牧黎死了?” “不知道,但他在我的心中确实已经死了!”赵祈灏说完就转身向外走,“父皇你别拦着我,这样的日子我不能让表哥在黄泉路上孤身一人!” 看着迅速远去的红影,皇上有点眼抽:这孩子又抽什么风?还有,祭奠有穿红衣的? 赵祈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走了众人的好奇,也带走了萧之夭的羡慕。 她悄悄跟萧江灼道,“我们不能学老七也呈上礼就走吗?” 虽然刚才群撕她没输,但处在一群对她没好感的人中间,她也实在轻松不起来。 萧江灼笑得邪性,“你打痛快了,为夫这股火可还憋着呢。你确定现在就要回去吗?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想好了。这股火不发在别人身上也会发在你……” 萧之夭马上打断他,“如此团圆的节日,我们怎么能走?不走,不走了。” 萧江灼遗憾地笑,娘子难道不知道甭管他有没有火,这该发泄的还是会发泄么? 但他现在可不会说出来。 “娘子,你忘了我来之前说过的吗?为了让你不遭心的,为夫一定会帮你把别人气得更遭心。” “九王,你的礼物呢?”聂皇后看不惯她都只能坐着,萧之夭却能在软榻上半躺着。 萧江灼被点了名,将带来的盒子交到了海公公的手里。 盒子很精致,有赵祈灏珠玉在前,皇上越加猜测这里面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 “哎呀小九,你能一下给朕生一对大孙子就是给父皇最后的礼物了!”皇上还假意推却了几句,“不过你送的是什么呀?” 他边说边打开了盒子,“呃?月饼?” 普通的月饼啊?还是里面另有乾坤? 皇上忍不住直接咬了一口,啊,是货真价实的月饼! 皇后也看出来了,但也知道远处的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于是她立马扬声道,“原来是真月饼啊!” 说月饼就月饼得了,还故意加个真字,这下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上的脸也拉下来了,居然送真月饼给他?他看起来像是吃货吗?作为最宠的九王爷,他怎么对得起传说中最宠他的父皇! 萧江灼却像是看不到皇上的脸色似的,还自带骄傲地解释呢,“这是儿臣夫妇亲手做的月饼,里面和的每一团面,加的每一点滴水,捏的每一份馅料,烤制时添的每一根柴都是儿臣夫妇亲自经手!希望父皇在食用月饼时能体会到儿臣夫妇对您的敬爱!” 敬爱有个屁用!我就要真金白银才能体会出的真心实意! 皇上心里气得汩汩的,脸上却还得做出很受用的表情,“小九太有心了,也不枉朕最疼你了。海公公,赏。” 这种家宴收到的私礼都是可以进入他的私库的,不像每年各省固定送来的贡品,那些在太子的控制下都得是进入国库。所以皇上非常在意这种时候收到的东西。 又因为没有想到萧江灼今年这么不给力,于是提前备好的赏银还是照着往年的水准准备的。 结果萧江灼今年却是送了月饼,那么这两相一比较,必须是他赔了啊。 皇上如果不是手里还抱着赵祈灏送的白玉菩萨让他有少许安慰,他现在都想掀桌了。 到底是跟他快过了半辈子的聂皇后,一下子就猜出了皇上心里在不愤什么。 这皇上是个小气的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没想到对那么宠的九皇子也是这样小气。 这个机会可是很好啊。 “鸿儿,你为父皇准备的礼物呢?还不快呈上来。” 前有太子挡路,后有萧江灼后来者居上,二皇子身为皇后的亲生子,一直都被两头压制着,这心里从来就没有舒服过。 丞相秦诵也是他的亲舅,可是对他从来都说什么要好好辅佐太子。 赵祈鸿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于是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希望突围而出。 这个中秋他也提前备好了礼,跟他母后也提前通了气儿,得知太子要送什么礼后,就计划着压轴出场了,想的是绝对会一出风头一举夺回本属于他的关注。 可惜赵祈灏一出手,他就萎了,心说这下怎么也比不过了。 却没想到柳暗花明,萧江灼竟然前所未有的一落千丈。 那么这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赵祈鸿还特意挑衅地看了萧江灼一眼,然后才上前把礼物交到了海公公的手里。 那是一个不比赵祈灏的白玉菩萨小的盒子。 萧之夭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你爹更喜欢真金白银我就不费那劲还亲手做月饼了。” 书上不是说豪门争斗最会心一击的就是心意吗? 他们亲手做的心意按书上说不是应该打了一众没有孝心的儿女们的脸然后在长辈面前独独受宠吗? 怎么到这位公爹这里不一样了? 说好的豪门套路呢? 萧江灼微微一笑,“别急,我说把别人气糟心了让你开心就会说到做到!等着看!” ------题外话------ 感谢漫漫,vickier竹和大葵的票票~一生最美是票票!感谢大家!muamua~ 145 萧江灼豪华打脸 那是一尊弥勒佛! 还不是镀金,而是实心金的。 这么一大块金子,真正的价值千金。 再加上雕刻出的弥勒佛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逼格立刻压过了赵祈灏送上的白玉菩萨。 你再漂亮如何,你只是个菩萨,人家这却是金身佛祖! 赵祈鸿说的也好听,“愿父皇如佛祖笑口常开,福运如佛!” “好,好,好!”皇上当下就把赵祈灏的白玉菩萨放下,转而抱住了赵祈鸿送的金身佛祖,这摸摸那看看,非常显而易见的爱不释手。 众人不免露出了妒嫉的眼神。在太子的眼里皇上不算什么,可在他们的眼里,皇上依然是需要讨好的存在。然而皇上又哪是那么容易讨好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也不过是萧江灼得了宠。 眼见今天萧江灼出手失误被皇上下了脸,他们也想着借机顶上的,可惜没有二皇子出手快。 心中当下又妒嫉又后悔的不行,看向赵祈鸿的目光各种羡慕嫉妒恨。 赵祈鸿这回露了脸,昂头挺胸骄傲的不行。他先扫了一圈全场,尽情享受了一圈羡慕嫉妒恨,然后又快扫了一眼太子,最后目光落在了面无表情的萧江灼脸上。 哼哼,笑不出来了吧?受到打击了吧?野种!这还只是开始!从今天起,我将一点一点把父皇的宠爱从你那里夺回来!然后就是太子!这大尧天终有一天会是我的! 一时之间赵祈鸿像个战胜的公鸡一样,特别豪情壮志特别斗志昂扬。 聂皇后也很满意,不忘了再添点油加点醋,“为了请这尊金佛,鸿儿整个府中都节俭了半年有余。臣妾看不过去想偷偷资助他一点儿,可是被他严词拒绝了。非得坚持什么这是他的心意,从臣妾这里借助力的话,心意就不纯了。哼哼,鸿儿,你倒是对父皇的心意纯了,那母后的呢?母后的礼物在哪儿?” 看似“吃醋”的语气,但谁又听不出其中真正的秀爱深意。 这么亲腻的感觉,除了亲生的外,别的庶子庶女之流想都别想。 就是这么偏心的坦坦荡荡! 赵祈鸿把二皇子妃和两个女儿带出来。大女儿三岁了,小女儿还在怀里抱着。二皇子妃抱着小的,带着大的,齐齐跪下,“祝皇祖母今年二十,明年十八,越长越年轻,越长越漂亮。” 二皇子妃自然是代替那个还不会说的小的。 聂皇后虽然不满意这个亲儿媳生不出个带把儿的来,但对一双孙女儿还是喜欢的不行,“好好好,然后呢?礼物呢?” 但见大的女孩儿起身跑过去,在聂皇后的脸上亲了一记大大的响吻。 赵祈鸿道,“母后,为了给父皇请佛,这府里的确就紧张了些。所以……不过您说过我平安康健就是给您最好的礼物吧?嘿嘿嘿。” “皇上!您看这孩子!”话说得哀怨,但聂皇后笑到全脸都是褶的幸福样子却是谁都看得出的。 皇上也明白,不就是帮着老二刷好脸呢嘛?懂!凡是能刺激下面的人心理不平衡的,他从来都是支持的。 “海公公,快赏!多赏一份!” 皇后也趁机拿出了自己准备的,“来,囡囡,皇祖母给的,你和妹妹一人一份。” 这两份都是她偷偷加了“料”的,自然跟稍后赏别人的不一个水准。 金佛做了,皇后总要想办法帮儿子把损失的钱补回去的。 二皇子携二皇子妃及两个女儿捧着赏银和皇上皇后对着笑了半天,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让其他人都心情畅快不起来。 二皇子虽然不像萧江灼那样受皇上的宠,但人家是皇后亲生的,要不怎么大家都被斗残了,人家还完好呢? 众人心里又是一通又酸又涩。 萧之夭拉过萧江灼的手偷偷捏了捏,想起他小小年纪在后宫中孤身一人就要遭受这些便觉得心疼的不行。 萧江灼笑笑凑过去耳语,“娘子,你在勾引我吗?” 萧之夭:…… 甩手! 心疼他个屁! 骆丹坐不住了,她家太子准备的东西可比这个好呢!这个算什么?一股浓浓的暴发户气质,简直拉低了整个皇族的审美水准线好么? 她想站起来把自家的礼呈上,赵祈赫小哼一声,眼神制止了她。 不急,他要压轴出场。 接下来便是各皇子各公主的献礼时间。 虽然已残,虽然不受宠,但在同一个尧天同一个爹的条件下,谁不想多刷个好脸,回头好要求加个官进个爵什么的? 因此这种明着送礼的场合,他们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一个接一个献出的东西基本都是从全国各地搜刮来的奇珍异宝,都是值钱玩意儿,哄得皇上笑得合不拢嘴,一派和乐幸福。 但要说像赵祈灏和赵祈鸿那么大的,还真没有了。 赵祈灏的东西那是稀在原材料上,是即使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赵祈鸿的东西那就是纯钱堆积出来的,呵呵,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 但因为有了萧江灼最不值钱的月饼在前,皇上现在那是收到什么都很开心了。 最后只剩下了太子还没送。 赵祈鸿想起皇后告诉他的,知道自己这次是稳赢了,于是便催促道,“皇兄?你的呢?肯定是想着最后震我们一下,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吧。” 萧之夭也有点好奇了,作为在朝堂上把皇上架空的太子,就算不屑于这种后宫争宠,也不会乐意让其他人都压在他的头上吧?那么他会准备什么呢?在心意方面有她和萧江灼做了,在亮瞎眼方面赵祈灏和赵祈鸿已经是难以超越的高度,那么太子呢?还能准备什么? 赵祈赫和骆丹一同走到皇上的面前,他们身后还跟了十个女儿,最大的已经十多岁了,最小的那个才学会走路,被姐姐拉着向前走,大眼睛眨巴眨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姐姐都停了,她也不知道,仍然继续向前。姐姐眼见不对就猛拉了她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坐了个屁股墩。 倒是没哭,一抬头,对着皇上咧开嘴笑了,还没长牙,口水哗啦啦往外流。 萌到不行,正母爱爆棚的萧之夭差点忍不住过去抱起来亲两口。 可是落到皇上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入眼的是一群丫头片子啊!一个带把儿的都没有啊!太子明知道他盼孙子盼得不行,这是故意晾出来气他的是不是? 皇后却依然笑得灿烂,十个闺女好啊,以后也生不出儿子才最好!待到鸿儿灭了他之后他也没来得及生出儿子更好!到时鸿儿一登大宝,再生个大胖儿子,她就是妥妥的皇太后! 别看她是太子的亲姨母,可那是在二皇子未出生之前;在皇后生下了赵祈鸿之后,她就只是太子的名义母后了。 “太子,这是?” 太子将皇上的冷脸和皇后的笑脸都看在眼里,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彼此没什么感情了,但还是忍不住心伤了一下。 这可是他亲爹,年轻的时候就没管过他死活一门心思只知道在床上滚女人。现在老了老了也不知道对他弥补,反而还把自己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旁边那位是她的亲姨母,未当上皇后的时候对他百般疼爱,生下二皇子之前对他也是爱怜有加,然后到二皇子出生,一切真面目都暴露出来了。 这样一对父母,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献礼! “恭祝父皇母后恩爱白首携手永远。” 皇上:就这么一句贺词?比小九还上不得台面? 太子最大的女儿很快跟上,“恭祝皇祖父皇祖母恩爱白首携手永远。” 十个小丫头一起跪下,双手却高举,每人掌心打开,露出的竟是一颗颗桂圆大的鸽血石。 红到透亮的纯度,在白皙的掌心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皇上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照亮了。尧天不产鸽血石的,这是西疆国的特产。每年上贡的时候也在礼单里出现过,但最大的也不过珍珠大小。 眼前孩子们的手中却是哪一个都如桂圆大小。 这得值多少钱啊! “快快快,快拿给皇祖父瞧瞧。”也不等海公公上前取了,皇上招了最大的孩子上前。 其他人也忍不住围拢了上前。一串珍珠大小的鸽血石在尧天都能炒到天价,重点还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而眼前却是十颗桂圆大小的鸽血石,听说在西疆国这般大小的鸽血石都不一定常见啊! 现在人们眼里早没了白玉菩萨,也没了金身佛祖,全被艳红的鸽血石照得红彤彤的。 曾经给了赵祈鸿多少羡慕妒嫉恨的目光,现在就翻番多少给了赵祈赫。 赵祈鸿没围上去,一张脸是掩饰不住的铁青。这不对啊!消息不对!母后不是说太子准备的是一个个小金佛吗?所以他才准备的大金佛!母后,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是谁的亲娘! 皇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安排在太子府的眼线的确告诉她的是小金佛,谁能想到今天一出现就变成了鸽血石。 难道太子已经发现了她的眼线? 隔着重重人群,赵祈赫分别冲着皇后和赵祈鸿回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微微一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凭皇后和老二的那点手段也敢在他手里现?真是不自量力。 皇上的心情很纠结,桂圆大小的鸽血石当然让他心情超爽,但把一个一个鸽血石送到他手里来的却是十个小丫头片子。 看到鸽血石,开心;看到丫头片子,堵心;再看到鸽血石,开心;再看到丫头片子,堵心……几个循环下来,皇上身心俱疲,此刻他算明白了,太子怎么可能让他顺心顺意。 人家献这礼不是为他,而是为了打压其他一众皇子。 看到没?不只朝堂是本太子说了算,就是后宫大院也别想有人压了自己的风头! 感受到皇上哭笑掺半的心情,赵祈赫又冲着皇上回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微微一笑。 哼哼,天天变着法儿想从我手里收权还想痛快收我的献礼?没那么容易! 萧之夭半躺在软榻上远远的看着,虽不清楚具体内情,但猜也猜得差不多了。 “这就是你说的让他们更糟心我就不糟心了么?好吧,看到这群人各有算计各不顺心,我还真是的确爽了不少。” “娘子这就满足了吗?你还真是一贯的要求不高啊。”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你还另有安排?” “当然。眼前这一出为夫可是还没出手呢!” 萧之夭瞪大眼睛,他还想怎么出手?今天在场的各位除了不懂事的丫头片子们外,已经没有一个舒心的了吧? 大中秋的,不在家怎么开心怎么来,一个个都得聚到这里来给别人添堵给自己找不痛快,萧之夭也是对这“豪门生活”无语了。 萧江灼拍拍萧之夭的手,“进门就被他们集体排挤,太子太子妃上前找茬,皇后二话不说就想动手,皇上无视你的辛苦心意,这些一桩桩一件件,为夫可都记着呢。我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无能主儿,之所以没理会他们等的就是最后这一下打脸!我还得打响了,打痛快了,不然他们还当我是好欺负的!等着看好戏!” 从小争斗,他同其他人一样,也不会在公众场合动起手来。羽翼未丰,他不会先自掘坟墓。但这次边境回来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再忍了。 能对萧之夭许下可以打这宫中一切看不顺眼的人的承诺,那是因为他知道他已经能兜得住! 看到萧江灼走到了人群之前,皇上先开口道,“小九啊,你出来做什么?快要开始上菜了,回座吧!” 这是传说中自己最宠的皇子,皇上即使不满意萧江灼这次的送礼,但给个黑脸也就够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会让萧江灼太难看,不然就像是打自己脸了。 萧江灼当然不会回座,大戏正要上演,这前面才看得清楚好么? “父皇,您的皇孙女们都献礼了,可您的皇孙还没献呢。您不能因为他们还没出生就忽视他们啊,儿臣可是会记您的仇的。” 既然是最宠,自然要在口气语态上表现出不同来。 萧江灼“撒娇”一出手,谁与争锋! 萧之夭默默地捂了捂脸。 其他人却是再次将羡慕嫉妒恨转移了目标,能敢以这样的语气说话的只有萧江灼了。 二皇子是皇后生的如何?他也只敢在皇后面前这样撒娇!太子权势滔天又如何?在他爹面前,他依然没有撒娇的资格。 至于其他皇子皇女,呵呵,见到皇上的次数一年用五个手指头都算得出来,感情都没有多少亲近,谁还敢当着皇上的面这么撒娇? 这一撒娇,仇恨拉得妥妥的。 于是皇上就开心了。 能让他的儿子女儿们都心里不平衡怨气难平的就是好孩子! 他这个被大儿子架空了权的爹才觉得有那么一眯眯被人抢着示好的爹的威严! 身为爹的虚荣感被满足了,皇上也不觉得萧江灼刚才的礼有多让人郁闷了,也有心情陪着继续演最宠九皇子的老爹了。 也是,眼前站一堆丫头片子又如何,他马上就会有一对皇孙了。 “哦,那我的皇孙们是给爷爷准备了什么贺礼啊?” 想到会有带把儿的孙子,皇上美的都亲腻的自称“爷爷”了。 萧江灼打个响指,大乔从大殿门口端了托盘进殿,在他的身后还跟了一队太监,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一个托盘。 大乔是体制内的御前带刀护卫,他同其他皇子的随从都不一样,是有资格进到大殿的。 皇上看到那一水的拿红布盖着的托盘心里就高兴了,就看这数量也知道东西少不了。嗯,看个头也不像是月饼。这回得是值钱的了吧? “小九,你这是?” 萧江灼也没回应,而是招大乔上前直接掀开了红布。 哇--这是众人的回应。 也许单调,但如果每个人的表情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扭曲,这就不单调了。 那是一柄玉如意,某个皇子刚刚才献过的礼。 但他献过的玉如意不过婴儿手臂长短,萧江灼这一个却是长了一倍如余,还光泽亮人,品相上佳。 好是好,但图案花纹都跟人家献的那个一毛一样,这事儿就比较惊悚了。 无意撞中的?怎么可能! 皇上不管那,他只知道昔日那个对他毫不吝啬的小九又回来了。 xxl号的大玉如意抱进怀里,皇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海公公,赏!” 萧江灼毫不客气地把红包揣进怀里,“下一个!” 下一个,玉观音。跟某个公主送的一毛一样,但人家的更大更漂亮更透明! 再下一个,红珊瑚。也是某个皇子送过的,但人家的个头更大颜色更纯净! 再再下一个,古人字画。皇上先收的那个是一幅,人家这次送的是一打! …… 一个接一个,围观众皇子们就像吞苍蝇吞个不停似的,面部肌肉都扭曲的僵硬回不来了。 什么叫豪华打脸!这就叫豪华打脸! 不搞虚的不搞花的,就在你的脸上照着你原本的脸打! 甭管你送的是什么,咱再送首先就是个头上碾压,然后质量还不掉,反而还更上乘。 你还吹什么得来不易节衣缩食,我这次都不用煽情了。你就想吧,就你那样的还把对父皇的心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我这样的呢?大尧天的辞海里都找不出合适赞美的词了吧? 萧江灼此刻在皇上眼里的形象就像被银子堆起来似的,而且还在不断的升高中。 萧之夭是围观者中唯一一个心痛的! 卧槽,这得多少钱啊!这都是她的钱啊!这混蛋男人为什么一点端倪都不露就出了这么大一出手笔! 手指好痒,好想马上弄死他! 赵祈赫是既不脸疼又不心痛的。眼瞅着那一溜托盘就剩下两个了,没被照样打脸的也就剩下他,赵祈灏和赵祈鸿的了。 看个头,那两红布盖着的东西不比赵祈鸿送的金佛个小,所以是都打那两人的脸的吧? 毕竟他的鸽血石可是得来不易,萧江灼怎么可能再弄来更大的更好的。 皇上这时已经坐不住了,亲自下台来掀开了那两块红布,果然一个是比赵祈灏的白玉菩萨更大更漂亮的同款白玉菩萨,另一个则是比赵祈鸿的金佛更大更亮瞎眼的同款金佛。 第一眼看到的皇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这得值多少钱啊!他发了!这次真发了!就说让孩子们斗起来他才得利最大吧?太佩服自己的谋略了!果然他才是受尽宠爱的天子! “哈哈哈!” 皇上左手摸着白玉菩萨,右手摸着金身佛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剩下了张着嘴大笑。 与此相对应的是各个扭曲失态的皇子公主们。 好嘛,合着最初的月饼之礼是故意先示弱麻痹他们的是不是?你有这么大礼居然没第一时间拿出来,这不是挖坑害我们是什么?心机男!阴谋男!你怎么能这么蛇蝎心肠!大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亲手足,你怎么下得去手!没人性的野种! 他们排挤打压别人的时候不提手不手足的,他们被人打压下来了,他们想起手足血缘来了。 这是严丝丝不在,严丝丝要在的话铁定一人一口吐沫喷回去,都不带废话的。 赵祈鸿气得都哆嗦了,他本来都算好了这次必定大放异彩的,结果先是被太子截了胡,又被萧江灼原地打脸打到肿,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果然不愧是父皇最宠的皇子,这手里头就是富裕啊!我们一人一件都要倾家荡产了,老九却是以一己之力拿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双倍!佩服佩服!不过老九你也不行啊,再有钱还是没能买到太子皇兄呈上的鸽血石吧?没事儿,你也别太伤心,今天已经是你最出风头了。” 以嬉皮笑脸的说笑语气既暗指了皇上偷偷给萧江灼添私产,又把太子拉下了水。那意思就是说,你再有钱又如何?还不是被太子压了一头?我们输在钱上了是我们不受宠,但你受宠也没压过太子去! 这一手指桑骂槐统战线拉仇恨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太子先不悦了,但他不会说什么,毕竟最大的皇上还在场呢,而且目前还是他赢着。 皇上也只当没听出其中的含义。嘿嘿,误会呗,越误会越好,越找萧江灼的茬儿越好。反正他是坐收渔翁之利的! “海公公,赏赏赏。” 萧江灼又把一众红包寒怀里,这才抬眼看赵祈鸿,“二皇兄还是这么心急,谁说我儿没为他的皇爷爷准备鸽血石了?” 全场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真的还有?那按刚才的规律的话,岂不又是又大又漂亮的? 卧槽,老九你不要总想着搞个大新闻好伐? ------题外话------ 感谢珍珠的花花~我周六周天忙不一定能上群,我帮你放在评论区了,你抓紧看啊,回头我删~ 146 败家老爷们的下场 “我我我我大孙子还给我准备鸽血石了?”皇上激动的把“朕”的自称都给忘了。 没被打脸的太子也紧张了,因为他知道,萧江灼从来不是一个说大话说空话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肯定就是有。 所以萧江灼是真的准备了鸽血石? 赵祈赫才产生这个念头又马上怀疑了。 萧江灼能得知别人送的什么礼然后比照办理还可行,但比照他的绝对不可能!哪怕他提前得了消息也不可能!因为时间来不及! 他送上的十颗鸽血石可是早早就托边境的秦长川收集的,都不是三五月的事情,而是长达三年才收集到十颗,为的是十全十美的好彩头。 要比这大还比这多,萧江灼能从哪里找来?众所周知,鸽血石在西疆国都是稀有国宝。 不不不,不可能! 赵祈赫一面理智的判断绝不可能,一面又因为萧江灼太过肯定的表情而心情纠结。 萧之夭都不由自主地在软榻上坐直了,盯在萧江灼后背上的目光都恨不得给他烧出两个洞来。 他最好是开玩笑! 否则这败家爷们必须弄死! “父皇,你大孙子其实已经把鸽血石献上了啊?”萧江灼一指远处被众多礼物盒压在了最下面的月饼盒。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齐齐扭头看过去,集体投射的视线像一道打光,尽管那月饼盒子已经被压在了最下面,但众人还是一眼就找到目标物。 而照萧江灼的意思,是说鸽血石就在盒子里? 他到底扔了什么!皇上转身就往那里跑,还因为跑得太快差点绊摔在台阶前。 不久之前他还相当满意的玉如意名贵字画什么的也顾不上,左挥右推就把上面堆的一众礼物盒推倒了。最下面的月饼盒露了出来,皇上看到就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去捡起。 那是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上雕刻了十二生肖,每个生肖的额头正中都镶嵌有一颗红宝石。红宝石是内嵌的,外面只露出了一点点。皇上初见的时候只当成了一般的红宝石。再加上这是月饼盒的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根本就没去深想。 如今经提醒再次细看才发现,那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红宝石!单单那红到滴血的透明度就不该是! “小海子,刀!”皇上小心摸着“红宝石”的边缘,发现宝石还被木制盒子的表面覆盖了不少。 此时的皇上哪里还有半点一国之君的威严与气度,就像一个贪财的地主老爷一样,目光里全是贪婪。 海公公递来水果刀,皇上迫不及待地一刀下去切断了月饼盒子的一角。 一颗大如核桃的鸽血石没有了固定物支撑骨碌碌滚落在地,滚过皇上的脚边,滚进了身后围观的一众人群的视线里。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出气都不敢用劲儿,生怕一点点用力就会打扰了那块鸽血石的美丽绽放。 西疆国的国宝鸽血石这谁都知道,但大家知道的也不过是珍珠大小的鸽血石,或镶嵌在玉佩上,或穿在颈链手链上,仅仅一颗都是让人身价倍增的存在。 太子一出手就是十颗,还是十颗桂圆大小的,说是价值连城也绝不为过。他们已经深深震惊了,都认为这可能是他们一辈子仅此一次见过这么大这么多的鸽血石。 然而人生就是这么惊喜不断。 一天还没有过去,他们又见到了更大更多的。 那核桃大的鸽血石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就这么没有一点预兆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除了以呆若木鸡的目光表达臣服外脑子一片空白。 皇上到底是皇上,以多出一倍的人生经历完美地克制了自己没有露出呆傻的目光太久。 他手起刀落,嚓嚓嚓,剩下的十一颗鸽血石全被他砍坏月饼盒子挖了出来。 个个核桃大啊!皇上一双手都没办法全部捧住。 个个刺眼睛啊!皇上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刺得通红滴血,放血般的极致之爽。 有一颗鸽血石滚到了太子家小女儿的脚边。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觉得漂亮,她弯身就捡了起来。 不过一秒。 下一秒皇上就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孩子,“我的!朕的!谁敢抢!” 小女孩刚学会走路你不推她都站不太稳,又哪里经得住这一推。孩子当下就被推摔坐地,哇一声哭了出来。 皇上看都没看一眼,提起龙袍一角包裹住所有的鸽血石就往回走。 孩子哭着,本能地扭头去找爹娘。可是当娘的太子妃眼睛粘在皇上怀里那核桃大的鸽血石上,半点不像听到孩子哭的意思。 当爹的太子赵祈赫全身冰冷,内心却如有火烧,更没空去注意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痛哭。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江灼真的准备出了更大更多的鸽血石。 他自己那十颗如何得来不易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曾经得到过核桃大的鸽血石,他又怎么会准备小一点的桂圆大小的。 就是因为听说更大的鸽血石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整个西疆国迄今为止出现的也不过三颗(一颗在西疆国太后那里,一颗在西疆国皇上那里,一颗长埋在了西疆国第一任皇后的棺木里),他觉得无法达成才退了一步找小一些的。 结果现在是什么?萧江灼不仅找来了,而且是十二颗! 这十二颗如果是在西疆国那都得是镇国之宝好么! 萧江灼到底从哪里得到的? 他怎么可以得到?! 赵祈赫因第一疑问而全身冰冷,又因第二个疑问而怒火中烧,两只眼睛像盯住猎物的猛兽一样狠狠盯着萧江灼不放,好像这样就能看出什么根底来似的。 现场的气氛很诡异,谁都闭嘴没出声,只有一个孩子的哭声充斥了整个大殿的半空。 萧江灼重复一个打脸一个,大家觉得震惊,震惊萧江灼的财力之厚,震惊萧江灼的眼线之广。 可当一个接一个,最后全打完了,一个没遗漏的了,他们被震惊的心如死灰起不了波澜了,他们的理智回归了。 这不只只是萧江灼财力的宣告啊! 这更是萧江灼已经暗中控制了他们行动的警告啊! 二皇子曾得知太子会送小金佛的消息,但具体多小,佛祖刻的是哪个,他是不知道的。太子也不是个傻的,能被眼线探听出准备的礼物名字已经是失误了。 但萧江灼可倒好,不仅知道东西是什么,还知道多大,图案花纹是什么,不然怎么会在现在原封不动的疯狂打脸。 谁送礼都是偷偷准备呀,不就是怕跟别人撞车,然后掉面子吗?也都存了要一鸣惊人礼压群雄的意思。可即使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保密防御,却还是被萧江灼知道了。 这些东西也不是当时知道了就能准备出来的,哪怕只是大一号的玉如意,那也得首先找到那么大的玉石好么? 萧江灼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分明就是在他们准备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同步准备了。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就在萧江灼的监视下! 气氛能不诡异么,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地不敢直视萧江灼了。 他们准备东西的时候萧江灼还在边境的吧?千里之外啊!那么他的眼线岂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都覆盖了盛京? 此时他们眼里的萧江灼就像周身弥漫着黑气似的,那黑气慢慢扩散,扩散,竟是很快充斥了整个大殿。 不知是谁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步,再一步;先是一个人,后是一群人。不久之前还是不约而同的组团排挤,现在就又成了默契十足的集体避让。很快大殿中央除了萧江灼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了。 二皇子怨恨萧江灼让他的计划打了水漂,那种已经要触摸到胜利的光芒却被人一巴掌糊下的挫败感让他忽略了对萧江灼眼线之广的恐惧。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他怎么可以挖坑坑自己!自己才是皇后的亲生子啊,他一个野种凭什么对自己不敬! 这时的赵祈鸿就是典型的loser心态,他打败别人的时候各种嚣张各种骄傲,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在嘲笑对方技不如人;他被人打败了就各种不服各种接受不了,但绝对不会理智客观地想这就是自己技不如人了。 二皇子火辣辣地瞪着萧江灼,萧江灼没瞪回去,而是面带笑容走近了二皇子,低声说了几句话。赵祈鸿先是目光滞停了一下,随后火辣退去,再随后,什么眼神也看不到了,因为赵祈鸿转身低头快速离去了。 那离去的速度之快,几乎算是小跑了。 说是落荒而逃都不为过。 “爷?你怎么了?”看着回座的二皇子脸色超级难看,二皇子妃不由担心地问了一声。 赵祈鸿下意识地想要看一眼萧江灼,可是抬头抬到一半还没看到人就又快速地低了下去,脑中闪过了萧江灼刚才说给他的话-- 你最一开始准备的不是金佛吧?因为那时你还不知道太子准备的是小金佛!后来你才决定改送金佛是因为得了皇后给你的消息,而给皇后消息的是我的人! 这分明就是在说刚才发生的一切本就早在萧江灼的控制之中! 太子要送小金佛的事情先透露给了他,决定了他今天送大金佛出风头的开场;太子改送鸽血石在后,人家也提前准备了更大更多的打脸,场面反转亦尽在掌握,这就决定了人家最后礼压群雄的完美收尾。 最最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大家准备的时间里他还明明不在盛京! 当萧江灼把赵祈鸿未经做出的中途改变细节也说出来的时候,赵祈鸿终于感悟到了萧江灼的可怕。 那是一种类似于本来以为自己是在后的黄雀谁知最终却发现自己这个黄雀和螳螂蝉一样都在一只不知何时织就的超大号的蜘蛛网上然后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没办法逃脱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虽然迟来了,打击却是翻天覆地的。赵祈鸿自打低着头入座后就再没抬起头来。 太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虽不清楚萧江灼到底跟赵祈鸿说了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大概。 萧江灼既然能一一知道大家送的什么东西,那肯定知道更秘密的事情。是拿那些秘密逼得赵祈鸿连怨恨都不敢明着表达了吧? 这等一击即中的霸气再一次震撼了赵祈赫。 自打上次萧江灼闭门思过不再上朝之后,赵祈赫一直在暗中控制着,为的就是把没有实权的萧江灼逼到连朝都不能上的地步。 萧江灼回京的这段时间里,眼线每天报上来的消息都是跟萧之夭各种没男人尊严的秀恩爱。 他还一度概叹温柔乡英雄冢的真理,想着就算以后把萧之夭弄到了手给他生了儿子,他也绝不允许萧之夭耽误了他的帝王大事。 然而今天他被打脸了。 在他眼中无所事事只会给女人献殷勤的萧江灼今天却是正正经经地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萧江灼微笑看向他的眼神里分明是说:你不让我上朝又如何?你,以及你们的所有举动依然尽在我掌握! 那是一种视若蝼蚁的眼神,是光明正大的嘲笑,是摆到台面上生怕他看不出来的挑衅! 闭门思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萧江灼,这是不打算继续藏着掖着了吗? “九弟今晚真是让皇兄开眼了,看来墨卫交给九弟真是交对了,竟然被九弟如此的发扬光大了。”是墨卫吗?所有的眼线都是墨卫们做的吗?不然他如何做的到! 萧江灼微笑回应,“父皇信任,我自然不敢懈怠。能有今晚如此之成就,其实还得多谢父皇尽心栽培。”对,就是墨卫!就是不喜欢你的老爹把你曾经最想要的给了我的墨卫! 墨卫,在尧天皇史上一直都是皇上亲手掌握的一支队伍,也只会由上一任皇上传给下一任皇上。 太子曾几次三番想要到手,可是皇上在被架得最空差点死在女人床上的时候也没把墨卫交出去。 按照惯例,下一任皇上只有在登基之后才能得到统领墨卫的信物。而这就成了皇上拒绝交出墨卫的理由,也成了他没被弄成猝死的保命符。 给萧江灼的时候,赵祈赫也不是没有反对,但皇上给出的理由是,在下一任皇上正式登基之前,任何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统领墨卫。 赵祈赫没能把墨卫弄到手,但把曾经墨卫的统领弄到了手重新组织了锦卫。在他的眼里,墨卫已经没落了,所以后来他就不在意了。 哪知今天墨卫重出大家的视线,竟是如此的大放异彩。 身后的众皇子皇女们发出了恍然大悟的一声惊叹。 皇上与有荣焉,那是他的墨卫!萧江灼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收权的一个工具,所以墨卫虽然现在被萧江灼接管了,但他一直认为还是他的,他想什么时候收回就什么时候收回。 “乔统领辛苦了,海公公,赏。” 对于以后终究会回归自己手里的人,皇上也不会吝于撒点福利。 “誓死为尧天效忠!”大乔规矩行个叩礼,带着小太监们退下了。 老怀甚慰的皇上没有注意到大乔说的不是“誓死为皇上效忠”。 “来啊,开宴!”皇上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开始往每个桌上上菜。 外面的天色持续黑暗着,大中秋的夜里连个月亮都看不到。屋里的气氛依然很诡异。殿中提前空出的地方也有着宫女们的吹拉弹唱,歌舞升平,但众皇子皇女们却是统一的沉默中。无一人食之有味,无一人有心欣赏。 有钱有人有宠的九皇子熙王就像一片聚集不散的乌云罩在了他们的头顶,整个人都被压制得精神萎靡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按照惯例,这种时候还应该有儿媳们女儿们的献艺助兴。然后偶尔还穿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勾心斗角,例如撺掇撺掇平日里看不顺眼的小姐妹上台表演露个丑啊什么的。 而事实上今天到场的每一个女人心中还真的想过了这次要联手把萧之夭拱出来。一个来自边境的山野村妇,能会什么琴棋书画能懂什么诗酒花茶,只要拉出来那就得是现眼的主儿。 不夸张地说,她们连到时怎么出言嘲笑怎么发射鄙视的眼神都提前预备好了。 然而时间到了,她们自己却先萎了。 还能怎么嘲笑! 人家完全可以说,“你们嘲笑吧,我不在乎!我就是什么也不会!但我家王爷有钱,我家王爷送的礼最好!” 绝杀啊! 豪华打脸的效果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任你有万千小心机,我一下子先把底气给你打没了,你还有心情作?老实吃饭吧你! 安静的吃饭气氛让萧之夭很满意,当然了,如果不看那个喂饭的败家老爷们的话。 “娘子,吃鸡翅膀。” “不吃。” “哦,那我吃。你吃虾球?” “闭嘴。” “哦,我吃。啊,鱼眼睛!” “滚!” 萧之夭终于没忍住,左手从桌底底下伸出去拧上萧江灼的大腿,拇指食指掐住了毫不犹豫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你行啊!我在外面殚精竭虑披荆斩棘地死命往家里划拉钱,你却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往外撒就往外撒!说好的为儿子铺条金路呢?说好的儿子出生后拿金子铺床呢?萧江灼,你个败家老爷们我掐死你得了!” “哎哎哟,娘子疼!娘子松手,为夫要疼死了。”萧江灼开口求着饶,却是动也不动萧之夭掐着他大腿的手,手里给萧之夭碗里夹菜的手也没停。 萧之夭:……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还能掐得下去就见鬼了。 “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看我敢不敢掐死你个败家的!” “妖儿!”萧之夭想撤回手,又被萧江灼拉住放在大腿上,强迫她揉着刚才她掐过的地儿,“送了又如何?那个位置早晚会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就当别人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我保证,那些东西重回你手的时候绝对一个不坏一个不丢!”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霸气。 这恩爱表的,那叫一个深情。 萧江灼静等萧之夭感动兼感激的谢吻。 萧之夭的回应是:拿眼角鄙视他!都不用拿正眼的,因为看多了更气。 “那些东西早晚是我的?那么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地拿出来给别人过过手?有能耐你让我一直长线持有啊?把我的东西不经我同意就先撒了出去,还让我感激你么?萧江灼,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啊呸!还有脸一副等谢吻的样子!她没大巴掌呼过去都是她时刻不忘胎教好么? 这个解释必须不算在“所以然”范围之内的,被强迫揉腿的手指马上并拢,再次狠掐上去。 还是同一个地儿。 萧江灼疼得嘴能咧多大就咧多大,但他依然不去拉萧之夭作恶的手。 “娘子恕罪!我那不是着急了么。我天天在家闭门思过,你天天出门赚钱养家,我身为你的男人真的看不下去了。我要强势复出!我要跟敌对势力明面宣战!我要重回朝堂我要他们再不敢认为我只是得宠!” 萧之夭:…… 额头上滑下的黑线用碗接的话都能接满满一碗了。 这么中二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掐人的动作微停,“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看不下去我的辛苦才决定这样豪华复出的?” “那当然!娘子,请相信我,我做一切都是为你啊!” “为我个屁!”再次用力继续掐,“那么大的鸽血石是你看不下去我的辛苦才找到的?那么大的玉石原料在我辛苦这一个月的时候你就能找来并运回盛京并雕刻成形?萧江灼,你嘴里是有几个大草原?跑起马来一望无边是不是?我掐死你得了!” 萧江灼:娘子是个不放过一丝细节的魔鬼肿么破! “娘子,求不要在意细节!娘子疼!娘子--啊!” 萧江灼一声短促的低叫后,陡然坐直了身体。 萧之夭吓了一跳,不由停了掐的动作,“怎么了?” “石更了!” 萧之夭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突然脸色暴红,双手齐出,“我让你石更!我直接给你废了!” 萧江灼这次不敢再任掐了,真废了的话,以后闺女就没得要了。 赶紧两手抓两手,稍一用力,把人拉进怀里了,低头,以嘴喂过去了一个虾球。 ------题外话------ 感谢大葵的豪华鲜花抱!这是为了跟得起九爷的节奏么?我觉得我好像get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说我当时要是写的再豪出天际一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以身相许了?嗯,不想要大的,只想要小的……嘻! 147 败家两口子! 萧江灼要是开启了“武力镇压”模式,萧之夭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第一个虾球没有防备只得接住,萧之夭快嚼两下吞下就想着马上开口再怼回去,结果人家的小黄瓜又喂过来了。这个小黄瓜才进到喉咙嘴巴里才有空隙,下一个鸡丁就又来了。完后是芹菜,鱼肉,胡萝卜,排骨……特别注意荤素搭配,讲究的那叫个营养全面。 人家喂食的速度也特别是时候,不快不慢,正正卡在萧之夭才咽了上一口嘴里才留出地儿的空隙。 萧之夭还想怼回去?还想掐人大腿?可拉倒吧,被一口接一口地喂得都快忙不过来了。 她也想拒绝,但手被人拉着绕在萧江灼的腰后绑着呢。对,就是绑着呢。还是用的是绳子。别问为什么萧江灼随身还带着绑人手腕的绳子,人家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把那么多值钱的东西都安全带入宫中不走漏任何风声,那区区绳子就更不是事儿了。 人家就是喜欢带着平时做腰带不可以吗?! 萧之夭倒是解绳子小能手,可前提是她得有精力去集中解。嘴里可是一直在被人不停地投喂,眼睛也没闲着,跟萧江灼瞪来瞪去的厮杀的欢腾着呢,哪里还有精力去解绳子。 于是台上的皇上皇后,周围在坐的皇子皇女们,正正经经地被喂了一大碗狗粮。 他们也喂过女人吃东西,但喂了这么半天一件衣服没脱的可不曾有过;她们也被男人亲密地喂过东西,但像眼前的萧江灼萧之夭这样为了单纯的吃东西而喂东西的,呵呵,怎么可能!他们不会浪费这没用的时间,她们也不曾在男人心中达到这样的受宠新高度。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如果能团成一团的话,都能在大殿半空炸出大到覆盖整座皇宫的蘑菇云。 萧江灼凭什么!一个半路进门的野种而已!凭什么有幸福的家庭,有父皇的特宠,有钱有势有眼线!他到底凭什么! 各种不甘各种不服各种猛吃东西。 --打不能打,比又比不过,连瞪一眼都不敢,还能怎么办?化痛苦纠结郁闷打击为食量吧。 心塞就两个字。 本该喜庆的团圆中秋,要说谁过喜庆了的,那只有皇上一个人。 筹办的是太子,负责的也是太子,开销自然是国库出,但收到的东西却可以归为私有。皇上抱着萧江灼送的东西简直想一辈子不撒手好么! 散宴之时,皇上下了定论,“看来小九闭门思过相当有成效啊!既然觉悟了,那明天就来上朝吧。” 这次太子没反对。如果拒绝萧江灼上朝的后果就是让萧江灼更能全心全意在家里想着怎么发展壮大墨卫的话,那还不如让他来上朝跟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呢。 萧之夭终于得以回家了,和萧江灼挽手离去,留下了恩爱的背影又最后刺痛了一下大家的眼睛。 …… 这么一出豪华打脸自然会走漏消息,确切地说,天还没亮,第二天的朝还没上,朝堂内三品以上的都得到了消息。 这得到消息的渠道有各皇子皇女家的,有来自皇上皇后四周的,也有来自萧江灼故意放出的。 但不论是哪一种,萧江灼如此财大气粗又厚积厚发的一招立马把他的形象在朝堂众官心中上升了不下三个台阶。 这朝中势力依然是大概分为三部分,最多最强的当然是掌握在太子手中,剩下的两部分一部分忠于二皇子,一部分就是实力稍弱别人拉不拉拢没多大意义自己也没有多少个人意见的。 但他们就跟头一天的皇子皇女们一样,无论他们的立场是站在哪一方的,他们也都被萧江灼的大手笔深深震惊了。 萧江灼在他们的脑海里最深的印象就是得宠了,听说皇上的御书房对他是永远开放的,听说他去皇上的寝宫是可以连通报都省的,听说他就喜欢那个给他怀着两个儿子的山野村妇所以皇上就默认了那女人是王妃。 这谁家孩子多了还没个特殊喜欢的!喜欢就喜欢呗,反正老大在呢,老大挺能干能继承家业就好。 他们就像看正常大家族里的事情一样,尽管萧江灼很得宠,但谁也没看到萧江灼具体的实力,也就没把他摆到和太子对等的位置上来。 以聂诵为首的太子势力倒是没敢放松一点警惕,但萧江灼暴露能力的还是前段时间的边境之行。可结果呢?还不是功劳全被他们撬了。所以啊,萧江灼不行。 但这次的中秋献礼一下子打破了他们对萧江灼的固有形象。 墨卫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运筹帷幄偷偷蛰伏偷偷静等时机的萧江灼的心机。 这件事情能做成,那绝对不是一时半时的功夫。如果以太子的鸽血石为例,太子都准备了三年,那么萧江灼就绝不会比三年少。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上朝也没见特别出彩的奏本,平时也没见多会发财致富,怎么就突然像匹黑马似的杀出来了? 有点像我们谁也没跑了的高考,哪一界高考都会有这么一种人,平时也没见其多么用功的复习,模拟的时候也没见多么的出过彩,但一到正式高考,人家就是杀出重围了! 男人之间的征服还是很简单的,实力一晾就成了。 原来萧江灼上朝仅仅是头顶“皇上最宠”的圣光,满朝文武冲着这道圣光顶多笑脸相迎打个招呼就成了。但现在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忍不住在想,这位爷不会在自己家里也安排了墨卫的眼线吧?被忽略的这几年,自己没做什么给自己挖坟的小动作吧? 继昨晚中秋家宴之后,第二天的上朝,萧江灼仍然风头无两。各文武朝官甭客立场如何甭管萧江灼认不认得他们,反正全主动上前露了个笑脸混了个脸熟。 于是重返朝堂在萧江灼的计划下终于圆满达成! …… 此时熙王府,正在听萧之夭口述经过的严丝丝一口一个“厉害了我的哥”,全程嘴巴就没有闭上过。 “你说多大?核桃那么大么?哎哟厉害了我的哥!哎哟哟我的心啊!不好,要晕,阿宁快扶我一下。”严丝丝摇晃着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阿宁那么一个善良的人都听得眼睛放光了,“当时其他人的脸色好看吧?真是的,咱家王爷下手太狠了。” 说着同情的话,脸上的笑却是得意骄傲的不行。 严丝丝接过话茬儿,“对付那群狼子野心就得狠!打脸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拿钱砸死你!绝对镇压,你想反抗都没得反抗,因为没那么多钱啊!哦哈哈哈厉害呀我的哥!我怎么就今天起晚了!我应该赶在王爷上朝之前让他先给我签个名的!” 萧之夭冷笑三声,她说出来是想拉同党一起讨伐萧江灼的败家之举的。结果怎么着?竟被萧江灼的败家之举都征服了么? 你们还有没有点矜持了? 萧之夭一拍桌子,不客观直述了,“那可都是本该属于我们府里的钱啊!想想看,如果那些字画摆到我们的铺子里,那白玉菩萨,那金身佛祖,那核桃大的鸽血石……那得卖出多高的天价啊!就算不卖只做镇店之宝,就冲这些东西,我们铺子的客流量每天都得翻两番!” 严丝丝的金钱嗅觉终于迟来的苏醒了,“对啊,那本该是我们府里的钱啊!就这么,就这么给人家……了?哎哟我的小心脏啊!” 严丝丝捂着心口直哆嗦。 也不知是真心悸还是假心悸,反正阿宁把旁边桌上的一个纯金摆件小牧童塞进严丝丝的怀里后,严丝丝的情况缓解了…… 阿宁给萧之夭倒杯热茶递了过去,“王妃消消气,王爷既然做了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们要相信王爷,他肯定会有收回来的那一天!” “我当然相信!我要是不相信,他今天还能顺利上朝?”萧之夭喝口茶,还是觉得气不顺,“我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是有那句话吗?你要是觉得堵得慌你就跟人分享。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陪你一起堵得慌,然后你就不那么堵得慌了。” 严丝丝和阿宁:…… 想问打主子的罪最高判多少年。 “对了,今早买菜的时候有按菜单多准备吧?” “是。” “好,今晚我们就来个户外bbq。” 严丝丝和阿宁:bbq是什么?好好奇,但宝宝就是不问!哼! 萧之夭,“喂!你们怎么都不问我bbq是什么?” 呵呵!不问你不也说了? “算了,你们可能压根就没听明白bbq的发音。” 卧槽!打主子真的只判刑不罚钱的吧?不罚钱可就动手了啊! “bbq就是户外烧烤大会的意思。既然大家的家宴参加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小家宴了。一会儿严丝丝陪我出去邀请各铺子的掌柜,阿宁就在家带着人把庭院打扫出来。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不来个其乐融融的bbq都对不起这个好天气啊!” 连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居然在阴历八月十六的一大早就放晴了。 萧之夭不迷信的人都忍不住想这是看皇室不顺眼呢还是看皇室不顺眼呢。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法定假日一说,萧之夭也就是昨天中秋当天通知所有人提前关板下班由各掌柜以铺为单位分别聚餐而已。 就这都引来了对家伙计们的集体眼红。 因为灏记都关板了,包括饭庄,所以聚餐的地点都选在了各个对家。 对家伙计们没得提前下班的待遇不说,还要侍候对打的各个冤家,这一口气憋得别提多郁闷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聚餐差不多结束了,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受虐了,哎,人家灏记的各个铺子掌柜站起来了,大手一挥,每人一份月饼,每人一份过节红包! 靠!绝对是故意的好么?那月饼故意让他们端上去,那红包也故意举那么高生怕他们看不到。 于是最后聚餐的人欢欢喜喜的走了,对家的伙计们憋着一肚子火还得为弄脏弄乱的包间打扫收尾。 大中秋的,不只皇子皇女们没过好,还有相当一大批伙计们没过好。 而这个主意当然是萧之夭出的。 最一开始严丝丝是不同意的,聚餐就聚呗,可自家聚,能解决一部分存货不说,也能自在点。萧之夭这法子分明就是把钱送到对家嘛,那可不行。 但萧之夭说了,钱算什么?真正的强者不是我能赚多少,而我是能扔出去多少就能十倍百倍地赚回来多少! 咱现在不是缺赚钱,而是缺赚钱的人。你要想扩大铺子,提高跟对家竞争的规模,光一家一家多开铺子没有用,你没有人啊!人手不够,你就是有再多产品再多促销手段也没人帮你去做最基本的服务工作,这还玩个p啊! 实力的积累最根本还是人力的首先积累啊。 招工启事早就贴得盛京大街小巷哪哪都是了,可是哪能那么容易就招来合适的成手。 于是萧之夭就动脑筋到了对家上。当时光顾着分别去抢边家出走的人了,却忘了对家也有啊。但聂记散户什么的各有立场,肯定不像边家那么好抢。暗着来什么的也只怕人家早有防范。于是萧之夭便决定明着来,从员工的待遇这一最基础也最有效的方面来。 你再效忠再有自我追求,可人首先得吃饱饭穿暖衣吧?也想在效忠老板之余同时得到老板的关心和爱护吧? 看看吧,在这两方面我灏记就先做到了! 我用人不会把人当工具往死里用,我会以人为本适当调整工作时间;中秋不是吗?我提前下班,我出钱请大家吃顿好的,走的时候还有东西和工钱拿。 在萧之夭的计划书上,这不仅是一次聚餐,更是一次大范围全角度的企业宣传。 严丝丝被说服的不要更迅速。 “你说我们一会儿到了铺子会不会看到铺子被前来应召的新伙计们挤得水泄不通?”严丝丝美好地向往着。 萧之夭摇头,“不可能,效果不可能那么快。再说了这是月中旬,某些人即使兴起了跳槽的念头也得干到月底把这月的工钱领了再说。” “这样啊--”严丝丝蔫了,翻了翻手里的账目脸就黑了,“这聚餐的钱真的没少花啊!你这大手一挥企业宣传,我这广告费可是就去了大半月的铺子收入。这要是收不回来了,我的小心脏啊可是会停给你看的!啊,要不今晚的bbq什么的就省点肉多上菜吧?这边还没赚回来呢,那边还往外撒?我的祖宗啊,您跟王爷真是亲两口子啊!” 都那么败家败出新水平! 萧之夭这时就像当初的萧江灼一样,压根不觉得这是败家的事儿,“你放心!我撒出去的钱准保会收回来!你就当那些钱是去别人手里滚一圈,早晚有滚回来的时候,到时我保证,绝对不少只多!” 哎,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两个人笑聊着,马车到达了第一家铺子。 还是那家玉器店,就是原来常启做掌柜的那家。常启即便是被撸走了掌柜的职务,但还是留了下来,做了铺里的打扫伙计。 见到黄宁和宋阳驾着马车过来他老早就看到了,马车一停,他比黄宁还先一步迎上去帮忙掀起了车帘,“给王妃请安。” 其他的伙计这时也看到了,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集体起立对着萧之夭的方向行了个深鞠躬,“王妃中秋快乐。” 铺子一角新掌柜正在接待前来应聘的新伙计,虽然不像严丝丝预想的那样火爆,但也有一长队排出了铺子外。 这些人赶在今早过来自然也是因为得知了昨天聚餐萧之夭的大手笔,于是不用新掌柜的示意,莫不齐齐向萧之夭行礼,“给王妃请安。” 严丝丝跟在萧之夭的身后走进铺子里,总算有了一种广告费没白花的感觉,这脸色才算好看了。 萧之夭大概在铺子里转了一下,又简单问了一问新掌柜,然后婉拒了新掌柜请她检查新伙计是不是合格的建议。 她只负责宏观调控,至于细节方面,她一向敢放权,也放实权。 说了铺子里的内部事务归掌柜管,那么她就严守戒线轻易不会逾越。 而就是因为这一手,那些那天被一举撸下来的掌柜的,除了柳江外,其他都像常启一样各自以别的身份留在了各自的铺子里。 萧之夭把今晚bbq的请贴亲手递给了新掌柜,“今晚在王府我设宴,掌柜的如果没有安排的话,请一定到场。” 新掌柜的受宠若惊。那请贴上面清楚地写了他的名字,一看就是请他而不是请全铺子的,这份尊重简直让他热泪盈眶。 他当然会到场,就算提前有安排也会到场。正要点头,却在看到门口打扫的常启的身影时,表情迟疑了,“内什么,王妃,小的昨晚就因为聚餐而没有陪家人在家用餐,今天十六如果还不在家的话,小的会觉得过意不去。这……” 萧之夭回手又从严丝丝的手里取了一份请贴递过去,“忘了,还有这个。这下没问题了吧?” 这次的请贴上写了常启的大名。 他爹的大名。 新掌柜常益这回真流下了泪,他扭头就朝着常启喊,“爹,你快来!爹--” 常启过来一看请贴,也心情激动了。 他犯了错,主子非但没有驱逐他反而还把他留了下来,新提上来的新掌柜也没避嫌,就是他的儿子,现在宴请掌柜的也把他带上了。一时之间常启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萧之夭有点受不了被两大男人泪眼朦朦地瞅着,她抬腿向外走,“行了,晚上不要迟到啊。” 严丝丝落后两步,不忘借机抓紧爱铺教育,“看到没?不是我吹,你们离开了这儿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咱家主子这样赏罚分明的老板!” 常启父子同时重重点头,“生是灏记的人,死是灏记的鬼!” 好吧,话虽听着别扭点,但总归是好话。 这一切就都发生在前来应聘的新伙计面前,待萧之夭走后,新伙计们一应而上,各个叫嚷着,只当学徒都行,不拿钱都行,只要给留下的机会,他们做什么都行!最后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潜规则都接受”。 引来一通哄堂大笑,然后被常益义正词严非常郑重地拒绝了。 咱可是正经铺子!王妃那么美又那么慷慨,坚决不能给王妃招一点黑! 常益还是严格按照提前定好的标准招够了人,至于其他的人也没浪费,直接给介绍到灏记的别家铺子了。 而这也引发了稍后几天招工的狂潮,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想到。 萧之夭带着严丝丝又接着跑其他的铺子,除了新掌柜都收到了请贴外,那些从掌柜的位置上下来但没走又留在了铺子其他职位的老掌柜们也收到了请贴。 严丝丝不理解,“常启常益是父子还好说,不会有什么不平啊妒嫉的心理产生。可是别家呢?新掌柜的一看您还惦记着老掌柜的,他们会不会心生不满?” 萧之夭斜躺在马车里缓劲儿,一边解释道,“你没发现我提上来的新掌柜基本都是老掌柜带出来的最称手的吗?老掌柜的们既然能以其他身份留下,首先肯定是新掌柜的们允许了。他们如果不满的话,大可以在一开始就不允许留下的。我给他们这个权利了不是吗?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新掌柜的们都做的不错。” 严丝丝恍然大悟,“你这同时也是在考验新掌柜的吗?厉害啊我的姐!” 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但在这次灏记新旧换位的大动荡中,一次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恶行,萧之夭那是相当满意。 那天因柳江而激起的怒气如今也平复了。 “柳江最近怎么样?” 严丝丝拿出一叠报告,“听说在接触聂记的人。” “盯着!他如果只是跳槽,那么我无所谓。但他如果敢把我这边铺子的内部秘密向外漏的话,那就灭了。” 如果柳江同别的掌柜一样留下的话,萧之夭会把那天的事情当纸掀过的。 可惜她给了机会,人家连机会看都没看。 “知道了。”严丝丝在上面标一个小小的叉,脸色变都不变。 萧之夭对自己人多慷慨就对敌人多残忍,她早就有深刻体会了。 “主子,那我们下一站是?” 今早带出的请贴还剩下一张,赵祈灏。 萧之夭瞪她一眼,“知道还问?宋阳,速度快点,我们应该能赶上我们七爷家的午饭。” ------题外话------ 感谢大葵的大钻石!娘的个乖乖!豪的我不要不要的啊!差点做梦美着没醒来!mua~想嫁~ 148 湖心亭观感 某个外表看起来相当不起眼的庄子,其五脏六腑却是非常齐全。亭台楼阁轩榭廊桥,无一不精巧,无一不雅致。 而其中又以湖心亭最为精致。 亭有八个角,各个亭角高高地朝天翘起。每个亭角之顶立一麒麟小兽,亭角之下坠一串铜铃。亭身是半开放模式,齐腰高的护栏围了四面,上半部分却是大敞四开着,除了亭柱之外连窗子都没安装。但四面却是都垂了白色的长纱。有风吹过,白纱飞扬,铜铃叮当。 画面很是朦胧唯美,特别有岁月静好的意境。 但那是赵祈灏未搬入之前。 自打赵祈灏被边牧黎强行胁迫入住之后,这里就换成了红色的长纱。 然后画面就变得特别骚气,特别有让人纵情一欲的*味道。 一直留守看着这庄子的是老朴头,自打湖心亭换了画风之后每次做事远远的经过这里他都要低头闭眼快步,生怕自己一个想不开就投湖自尽以报湖心亭这些年不离不弃的与他相伴。 --湖心亭老伙计,你晚节不保真不是我的错啊,谁让人家是七殿下呢,你就忍了吧。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原来湖心亭中摆放的是石桌石椅,书柜及桌案。这是为主子们赏湖赏月啊什么的时候,心潮一澎湃就写个诗画个画才准备的地方。 然后赵祈灏入住之后也改了。原有的布置直接都废了,人家转身就命人往亭里搬上了一架超大号的软榻。 什么赏湖赏月啊,全没有!人家来这里就是睡哒! 这个睡可不是闭眼睡觉的睡,而是被翻红浪没羞没臊的睡。 人家的睡不是一个人的动词,而是两个人的! 白天睡了晚上睡,晴天睡了雨天还睡。老朴头醒着打扫庭院的时候,远远能听见湖心亭里两人睡的动静;等他晚上出来巡院兼打更的时候,还能听到湖心亭里断断续续的睡声。 老朴头紧守尊卑有别,自然什么也不敢明着说,但心里也忍不住嘀咕:浪!你就浪!就你那小身板浪不出两天去就得因为纵欲过度而眼圈发青走路打颤气血亏虚! 然而事实却是,小身板的赵祈灏越浪越容光焕发,越浪越精神抖擞。 而这必然都得益于吃到肉后边牧黎的尽心服侍。 别看过去赵祈灏是追在边牧黎屁股后面不停地追,但他的追也就是未成年水准的小清新,顶多在梦里摸一摸亲一亲。反观边牧黎,别看他自始至终都坚决拒绝着赵祈灏,但背地里他做的准备可比赵祈灏多多了。 什么龙阳十八式啊,什么男人的事后保养啊,什么辅助工具最适合什么时候用啊,什么一日三餐吃什么最润肠最不伤身啊。 可以说,边牧黎表面有多冷傲正经,暗地里就有多扭曲变态,啊不,是多温柔体贴。 赵祈灏的三观在这几天里几次人工催毁又几次重建,可算又找回了自我能够继续坦坦荡荡的跟边牧黎作了。 “你不是说边家家大业大,你身为边家子孙责无旁贷么?” “边家没了,责任没了,我不是边家子孙了。” “切,你说没了就没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头顶的边氏二字可是好大个呢!” “那我从今天起改姓赵。” 向来最重规矩以原则行事的人,随性起来的时候,也特别不是人。 赵祈灏正趴在软榻上被边牧黎按摩腰部,一听这话立马震惊地坐直了身子,他这意思是连他的姓氏都要丢弃? 边牧黎顶着一颗已经消肿但仍然淤青满脸的猪头回以认真的眼神,“小七,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是没有骗过,他就是偶尔不对自己说实话。 赵祈灏心中为边牧黎话里的意思激荡不已,但表面上绝不表露出来。 哼,才不让你这么快就舒心。 “你倒是想姓赵,这天下人想姓赵的多了去了!你有资格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祈灏重新又趴了回去,腰身扭了两下,那意思:继续按。 边牧黎眼睛含笑,大手重新按上去,“天鹅肉我不已经吃到嘴了么?你忘了?别的天下人有没有资格姓赵我管不着,但做为七殿下的入幕之宾,我还是有这个资格进门改夫姓的吧?” 手指摸到赵祈灏的腰间软肉,轻轻一挠,某男立刻觉得有一股电流从腰间直蹿头顶。 “边牧黎!你还要不要脸?这是大白天!”赵祈灏捂住边牧黎在他腰间作恶的手,扭头怒骂。 “大白天怎么了?今早说什么就要沐浴着朝阳的光芒感受人类生命的大和谐之伟大奥义的人不是你?”边牧黎手不能动了,索性身子一趴,直接趴在了赵祈灏的身上,说话间热气直喷赵祈灏的耳后颈间,赵祈灏觉得都要热炸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表哥最近频改流氓画风,赵祈灏风中凌乱了。 原来那个正经得不苟言笑的边家大少呢?原来那个看见自己缠着他就要教训自己没个正样儿的边牧黎呢?怎么说弯就弯了?这都不是为爱委曲求全的程度了,简直就是性情大变啊! 赵祈灏至今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对他有求必硬的人就是原来那个他求而不得的表哥。 他大眼瞪得滴溜圆,水汪汪的雾朦朦的,特别有让人欺负的诱惑力。 边牧黎至今不敢相信的是,自己怎么忍了那么些年不碰他的。 “小七,你再这么看我,我可就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赵祈灏:…… 这狗血的三流台词啊!一听就是三流画本上调戏呆书生的流氓大少的出场必备台词。真真的可恶!他是把自己当呆瓜了吗? 更可恶的是,自己的小心脏还真因为这句话跳得更快了。 “艹!滚!” 病弱的身体情况决定了他是被压的那一个,他抗拒不了;但他绝不允许精神也被人镇压! 他是男人!男人!纯爷们! 赵祈灏立马一通挣扎。 边牧黎,“你最好别乱动!” 感受到变化的赵祈灏:…… 艹,他还流氓大少上身回不来了是不是? “边牧黎你大爷!你给我滚下来!下来!” “爆粗口两次。小七,我说过的吧,爆一次打一次,爆两次打三次。” “你脑子有坑吧?爆两次是打两次,啊呸!谁听你的话了?你敢打!我还没原谅你呢!” 被肉吊着吊了这么些年,可算能吃到嘴里了,赵祈灏哪里肯亏待自己。但吃肉归吃肉的,主动权必须在他!该不原谅的必须还不原谅! 就是这么骄傲放纵!你丫有种再躲啊? 身心都能感受到边牧黎爱意的赵祈灏心里可骄傲,就像得到了支持似的,作起来更加有底气了。 “滚!下去!如果你不能让小鱼原谅我并重归我怀抱,我绝不原谅你!” “好,一言为定。” 边牧黎下去了。 赵祈灏失望了。 卧槽!你说话归说话的,还能挡着你在身上蹭吗?让你下去就下去,这么听话,那原来让你喜欢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喜欢我? 被人蹭的其实很爽的赵祈灏又五官扭曲了。 “边牧黎你大爷的!你……” “小七。”边牧黎半眯着眼,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赵祈灏,把赵祈灏看得周身一冷,情不自禁的住了嘴。 “啊?” “其实你是故意爆粗口的吧?为的就是激我生气好收拾你?小七,你是不是被收拾的很爽?” “边!牧!黎!你丫才被收拾的很爽!你丫才是受虐狂!你丫就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大混蛋!”被说中心事的赵祈灏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了,完全忘了这样的他分明就是在论证边牧黎的结论,“我跟你不共戴天!” 赵祈灏反身扑倒边牧黎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萧之夭一行在老朴头的引领下来到湖边上的时候,只见湖心亭中红纱飞舞,铜铃响叮当。红纱的掩映之下,两个人影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不可描述的“厮打”运动。 老朴头脸上没一点意外的表情,只是低下了头。这里到湖心亭是没有桥的,只有一艘小船用于通行。而现在那艘小船明显是湖心亭的外面停靠着。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看来您老是习惯了呢。” 严丝丝倒是狂点头,想也知道按赵祈灏的性子,那必须是一个不爽到腻不收手的主儿。 可是,“边秋呢?”严丝丝问。 边秋那么忠心护主的人,即使是这种时候也会不离不弃地守在这里吧? 老朴头道,“边姑娘好像有约出去了。” “哎?”萧之夭和严丝丝齐齐惊讶出声。 看到边牧黎和赵祈灏滚在一起都没这么惊讶。 “有约?私约?约会的意思?”这是萧之夭。 “男的女的?什么时候走的?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严丝丝。 老朴头茫然又无辜的摇头,他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情?光七殿下和大少每天的禁忌之恋都要快用光他所有的脑子了。 边福从远处走了过来,“给九王妃请安。” 边牧黎灭了边家唯一带走的人就是老管家边福。 边福给萧之夭行个礼,然后冲着湖心亭扬心道,“少爷,九王妃到。” 边牧黎早就听到萧之夭的动静了,但他故意装作没听到,有心想让萧之夭看一下他和赵祈灏的相处情况。 萧江灼并不拿异样的眼光看待他和赵祈灏,这些他是知道的。但他却是没把握萧之夭是不是也如此。 只听说赵祈灏平日里和萧之夭走的近,可是越近的人通常反应就越大。 例如他边家。 所以他在灭了边家之前连点苗头都不敢漏。 听到了萧之夭远来的步子,他还故意把赵祈灏的耳朵堵住了,同时和赵祈灏“厮打”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为的就是干扰赵祈灏的视听,不让他有空去注意外面萧之夭的到来。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他特意呈现出来的大耻度画面还没有边秋的不在引萧之夭的注意。 有些无语的同时这紧张的心却是放松了。 大手一拍赵祈灏的大腿,随后双手举高示意结束这场假厮杀真*结束,“你九弟妹登门造访了,赶紧收拾收拾,出来迎客了。” 哎这别扭的语气啊!怎么听着就那么像某些酒色之地的老嬷嬷呢! 赵祈灏如果不是真看到萧之夭就在湖边等,他现在铁定扑过去给边牧黎挠个满脸花。 双手一抱肩,特有皇子气概,“起驾!” 然后赵祈灏就被边牧黎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渡湖水而来。 严丝丝神情激动,眼底全是手舞足蹈的小人:哦哦哦不行了,要亮瞎眼了! 然后她还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使劲看,一点没有要瞎眼的恐惧感。 萧之夭:面无表情。 老朴头:继续低头。 边福:七少要是能生多好啊。 赵祈灏一眼就看到了严丝丝手里的请帖,“怎么,是给我的吗?拿来我看看。” 因为飞来的太急,忘记穿鞋了,于是边牧黎落地之后也没放下他,赵祈灏也没觉得继续这个姿势横坐在边牧黎的怀里有什么不妥。 两人坦坦荡荡,倒是严丝丝被这迎面大写的狗男男之气压得满脸通红,话都没敢说就把请贴递了过去。 “啊,请我赴宴啊?好啊!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你们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之快特别不是东西。 萧之夭眉头一抽,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我中午还没吃饭就过来给你送请贴了。” “那真是辛苦了,我就更不能耽误你回家休息的时间了。福叔,送客。”我过去求小鱼原谅的时候你一点没帮着我,现在还想蹭饭,没门儿! 萧之夭转身就走,“这两天都是好日子,特别宜收子拜母。昨天忙着没空,我看今天就不错。刚好你们又都来,大家就顺便帮我做个见证,今晚我准备收小鱼……” “弟妹留步!”赵祈灏差点光脚跳到地上,心里怒骂萧之夭小人招数层出不穷,但脸上还得灿笑,“差点想起来,我也没吃午饭呢,如果九弟妹不嫌弃的话,那一起啊?” “我嫌弃!” “喂!” “但算了,随便将就一下吧。” 赵祈灏又想爆粗口了,谁求你这么委屈了? 萧之夭冷笑,别以为给了请贴就是示好的意思了,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翻篇。 “七皇兄,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初让你收小鱼太草率了些。这养个孩子可不是养小狗,一切太平的时候就拽过来摸两下稀罕一会儿,等一出现意外了却是顾也不顾孩子先保自己逃命。啊,七皇兄,我真不是翻你旧账啊。我就是觉得七皇兄还是半个孩子呢,这收养孩子的事是不是等你大一些了至少能照顾自己了再提?” “喂,萧之夭!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刚过十五及笄的人有资格说我这快十六的大哥还是半个孩子?” “我比你小又如何?我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小鱼。想当年在边境的时候,可是我做饭给小鱼养他的。再看看你,站都不会自己站还让人抱着!想来做饭这类最基本的照顾人的事情更不会做了!” “谁说我不会了!我这就做饭证明给你看!”赵祈灏要跳,又顿住,“边牧黎,啊不,赵牧黎,脱鞋!” 被张嘴就改了姓的边牧黎一点脾气都没有,把鞋脱在面前的青石板上并后退一步。 赵祈灏跳下,正好跳进鞋里。“萧之夭你等着!今天的午饭小爷亲自做给你吃!” 鞋子有些大,赵祈灏当拖鞋穿,一趿拉一趿拉地跑远了。 留下了原地光着脚肃身而站的边牧黎。 “九王妃是有话要跟在下说吧?”边牧黎冲着边福和老朴头一使眼色,“跟着七少,别再把厨房烧了。” 两人应声退下,严丝丝也自觉地后退到了廊下。 萧之夭盯着边牧黎的眼睛认真道,“如果你管教孩子依然是棍棒教育的话,那么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小鱼再教给你们的。” 边牧黎也不回避萧之夭的眼神,“我承认上次初见那孩子的时候动作是过度了些,但我以边牧黎三个字的声誉保证,我绝对没有真心要伤那孩子的意思。同样,如果日后这孩子再次有不分尊卑的不规矩情况出现,我依然会有我自己的处罚方式。” “还包括打?” “还包括打!” “你!小鱼只是个孩子!你长嘴做什么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好好教育非得打的?你……” 见萧之夭又要飙,边牧黎赶紧打断她。 “恕在下无礼了。我只说了会包括打的处罚方式,却没说凡错一定会打。九王妃与其在这里教在下改变教育方式,不如回家教育那孩子尽量不要犯错。”边牧黎同样认真的看着萧之夭,“他就算是孩子也总有长大的一天,他得知道做什么事有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明明知道会招打还故意犯错的话,我觉得这样的孩子就必须让他如愿以偿一次他才知道悔过。” 萧之夭半张着嘴仍然保持着说话间被打断的姿势,等边牧黎说完她也闭上嘴了,她突然觉得边牧黎说的也没错。 “边大少好口才。” “那是因为九王妃通情达理。” “我这关你暂时过了,但小鱼那里我依然不会帮你。能不能让小鱼回心转意就只能看你们的诚意了。” “九王妃不出手帮忙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萧之夭:…… 噎人是不是?你自找的啊。 “前些天七皇兄带回来一些月饼吧?都是我和萧江灼亲手做的。边大少尝了没?口感可还好?” 萧之夭的表情看着就不像好好拉家常的,边牧黎绷紧了所有神经,警惕地答道,“还好。” 还好就对了。 “是吗?那我放心了。这批月饼吧,除了给皇上的,剩下的不是给kitty留的,就是让七皇兄带走了。因为制作月饼的过程中出了些差子,我说要重做来着,但萧江灼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于是做好之后也没让我尝。” 边牧黎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萧之夭的心情开始高扬了。 “我正担心给皇上的会让皇上坏肚子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无大碍了。对了,剩下的萧江灼说都给kitty吃,但kitty哪吃了那么多。既然你们觉得口感还好,晚上过去赴宴的时候就顺便再多带些回来吧。” 边牧黎都不知道拿什么表情应对这个本质变化不端的九王妃了。 拿不干不净的东西给皇上吃,她到底哪来的胆子? 他如果刚才不噎她,她是不是就准备把月饼的秘密长瞒一生? 这点小人招数她用着就不觉得丢她九王妃的脸? 正无语时,远处“轰”地一下,什么东西塌了。 那是厨房的方向!边牧黎脸色一变,光着脚丫子就纵身而去。 赵祈灏被边福和老朴头在关键时刻驾出了厨房,一身黑漆漆的,都看不出模样了。 边牧黎赶到一看人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算了,你去洗洗歇着吧,我来准备午饭。” 赵祈灏在熙王府住的那段时间好像受了萧江灼给萧之夭做饭的刺激,搬来这边后也没另外招厨子,非要求边牧黎来给他做。 这边的厨房平日里也是边牧黎的地盘。 赵祈灏只会吃,平时来都不会来这里,也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待的。一听边牧黎的话本能地就想走,可又看到了跟在边牧黎身后一起过来的萧之夭。 “我不走!刚才我差点就做好了!肯定是火太大了,是福叔的错!这次我重来,我一定能做好午饭的!” 边福甘心背锅,“是是是,九王妃,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该听七少的指挥说加柴就加柴一点不看实际情况,是小的疏忽了。” “福叔!”他那是背锅嘛!“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块月饼顶一顶,午饭马上就好。” 赵祈灏塞一块月饼到萧之夭的手里,一撸袖子就准备再战江湖。 萧之夭看着手里这块熟悉的月饼,肚子叫破天也下不去口啊。 这正是她和萧江灼曾经亲手做的月饼,刚才还用来恶心了一把边牧黎的月饼。 现在回到自己手了。 “啊,我现在又不饿了,那这午饭就不在这儿吃了。我先回去给大家准备晚上的bbq食材了,回见啊。” 萧之夭把月饼塞回赵祈灏的手里扬长而去。 赵祈灏看看烧塌了半边的厨房,又看看手里还回的月饼,怎么就觉得心里那么堵得慌呢。 “晚上我一定吃够本的!” 咔哧,他发狠似的咬了一大口月饼。 边牧黎:…… 手顿在半空,没来得及阻止…… ------题外话------ 感谢大葵大漫漫大乔和青墨的组团鼓励~豪姐儿们放学别走啊~不娶我不让回家! 149 吃货们的暴动 萧之夭回了府吃过午饭后就开始准备晚上的bbq食材了。 因为今天晚上宴请的人除了铺子里的新老掌柜外,还有不轮职中的墨卫等,大体上说,没有百八十人,大几十人还是有的。萧之夭就是有心亲手准备也做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 于是萧之夭便指挥着厨房的下人们分队开始准备。 洗菜的,洗肉的,串串的,切炭的,各有分工,各自忙碌。 下人们头一次干这种事,每一个人都越忙越好奇。到现在他们连bbq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又不像严丝丝阿宁她们跟萧之夭很熟,也就没好意思问。他们便边忙边企图自己看明白。 看看左边的正在把韭菜洗干净,他们就想这是要炒韭菜还是做韭菜馅?谁知下一步却是串串组的过去把洗好的韭菜一根一根串在了提前备好的竹签上。众人头上顿时都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要怎么吃? 右边的也很忙,精致小排全剁成了像手指头一个关节那般大小的块,然后也由串串组的串了起来。大家想了想,啊,这个好理解,这么一做吃的时候方便啊。 可串了半天了,也没见点火烧水去腥啊?不是说晚上就用么?现在肉不先炖上的话会来不及吧? 这个疑问还没解决,又看到了外面切炭的。那些炭都是准备用来冬天取暖用的,为什么现在就切成小块了?用炭做饭?不能吧?这王妃也知道那些炭没有木柴烧出来的火大啊? 问号一个接一个,最后都要把他们淹没了,他们也没自己推算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萧之夭已经在严丝丝和阿宁的帮助下先把串好的羊肉串,牛板筋,排骨串,鸡头,鸭肝什么的腌起来了。 这活儿别人可做不了,萧之夭可有着来自21世纪烧烤界的独门腌渍手法。 只见她一会儿撒盐,一会儿刷酱,一会儿淋酱油上色,只看到这里大家都觉得口水要留下来了。 在熙王府,虽然平时都是萧江灼做饭多,但所有人都知道萧之夭的厨艺那也是相当不错的。偶尔的几次下厨,从厨房飘出的香味都能绕梁三日而不绝。遗憾的是他们没有一个真正尝过具体的味道。 原因就是他们家的王爷特别能吃醋。为了不让女主子做的东西有沦为他人腹中食的可能,人家宁可撑到睡不着觉也绝对吃得一滴不剩。 可悲伤。 但今天这是要苦尽甘来啊。女主子让他们干活之前就说了,今天府内不另外准备晚饭了,他们可以一起吃。 看着桌案上摆出的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串串,所有人眼睛都绿了。 虽然还是看不明白怎么吃,但就是有一种肯定特别好吃的预感。 院子里巡逻的墨卫们都被香味吸引着不停地朝这边伸脖子,可没等他们看到什么就被萧之夭叫过去了。 食材们准备好了,肉也准备好了,炭也切成小块堆成堆了,剩下的就是做烧烤架子了。 这些架子下人们可做不了,但万能的墨卫可以啊。 随便招来几个那都是专业铁匠的水准。 萧之夭说明自己的意图后还在某铁匠的带领下来到了府内一个地下室里,那里竟是一个打铁铺。 原来墨卫们手中的兵器竟基本都是自己打造的。 萧之夭进来之后就两眼冒绿光了,虽然有身孕之后她动手的机会少了很多,但骨子里身为特种兵对冷兵器的热爱却是不少反增。 她不停地这摸摸那看看,差点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后来在甘衡的“呼唤”下她才清醒过来,不过也打定了主意等bbq完事后一定要让萧江灼带她来这里。 还是她指挥,大体说了需要什么样子的烧烤架子后,利用地下室的原料一会儿就完成了。 考虑到晚上人多,萧之夭做了八个足有两米多长的烧烤架子。一个架子前后能容纳同时六个人烧烤的话,那么就可以一共容纳48个人,大概占到了总人数的一半还多。这样就能保证一半人在吃的同时,另一半可以去烧烤了。 又想到可能最初的时候还需要她有个简短的教学,于是她又做了两个半米多长的小架子到时用来展示用。 材料准备好了,工具也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准备用餐环境了。 这时萧江灼下班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让萧之夭干了,掳人就走,剩下的事情交给了严丝丝和大乔等人准备。 萧之夭想着严丝丝也知道差不多是怎么个情况,用餐环境什么的确实也不需要她在现场指挥了,便也没有拒绝,跟着萧江灼回房睡了一个小觉。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萧江灼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起来吧,你请的客人们已经到了。” 听出了萧江灼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萧之夭一边起来穿衣一边问,“怎么了?有没来的还是有不请上门的?” “都不是,你看了就知道了。” 萧之夭带着疑惑来到准备bbq的亭院中,一看眼前的情况还真是立马明白了。 一群穿得隆重又光鲜,一看就是当过年在打扮的男人们立在摆得错落有致的烧烧架子旁边,那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给人的感觉就是穿了正装做了发型,结果却去了夜市的大排档吃饭。 萧之夭尴尬,到场的人们也很尴尬。 老板请吃饭,惯例都是大家举举杯,总结总结过去展望一下未来。吃饭是小事,向老板表忠心那才是大事。 所以必须是往怎么精神怎么帅裂苍穹死命捯饬啊! 翻箱倒柜找漂亮衣服,有的甚至把每年过年才穿一次的最好衣服都穿出来了。过年的衣服都是厚料子啊,还加棉啊,现在穿出来那肯定是热的不行,但大家一想到穿戴整齐是对请客老板最大的尊重,于是大家都忍了。 尤其是到了熙王府后,看到不只自己一个人如此,大家还一度庆幸,多亏自己忍了,不然来了之后没别人穿的漂亮那多丢人。 可是跟着下人们来到亭院后他们又傻了。不进屋吃么?摆在树后花间草地凉亭间的桌椅是几个意思?这是露天的?走田园风?这是纯吃饭的节奏?那他们穿成这样可是有点傻啊。 赵祈灏独占了一张桌,此时正歪靠在边牧黎的怀里。他也一样,甚至穿得更骚气。想着白天因为萧之夭才去下的厨房,结果把厨房烧了一半萧之夭却跑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气就想在各种方面气回去,首先就是服装上要打压回去,坚决要抢主办人萧之夭的风头。 于是晚上的出席那是特意又特意穿的“隆重”了一些,衣服料子都自带闪光的,薰香都薰了十八遍。 然后现在就呵呵了。 连个屋门都没进,就让在院子里坐下了。他穿的又那么明艳耀眼,晚上最招虫子喜欢了。 虫子:一眼过去就他那最亮最香,不上他那儿上谁那儿?不咬他咬谁? 从坐下到现在,边牧黎的手就没停过,不是给赵祈灏拍蚊子,就是在拍赵祈灏衣服上停落的各种虫子。 边牧黎知道今晚会有好多旧部下出现,所以他提前戴了面具。而晚上再灯火通明也不会像白天那样视线清楚,反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对他投来异样关注的目光。 “弟妹,你可算醒了,那么可以开宴了吗?”别人尴尬可能会尴尬的恨不得回去换身衣服重来,但赵祈灏却恰恰相反,尴尬都尴尬了,再不吃够本的话,那岂不是白尴尬了? 如果不是看着那边纱罩内的串串很新鲜,看起来很美味,赵祈灏早就走人了。 “都入座吧。”萧之夭走到众人面前开口,“我醒晚了很抱歉,所以就不浪费时间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了。今天请大家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谢大家过去日子的辛苦,想请大家吃一顿饭表表心意。大家看那边,材料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我来示范怎么吃。” 众人:…… 老板是个敞亮人,从不搞虚的,这应该是好事,可是也太实在了吧?他们手里还带着礼物没呈上呢?他们还没上前献礼表忠心呢?也不用开场先举杯走一个么?还是头一回遇到请吃饭就纯吃饭的饭局,他们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时,目光又被萧之夭的动作给吸引过去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放炭?就是炉子了?可是那么小的炭能点多大的火?能煮熟东西?可也没见着有锅啊?盘子倒是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 萧之夭也是提前跟严丝丝说好了格局,她用来示范烧烤的小架子摆在了正中央,前面呈弧形摆了两排的大架子,此时已经每个架子后面都站了一个下人。 也是怕请来的人一时放不开,所以萧之夭先安排了下人烤第一批。 此时那些下人们正一步一步跟着萧之夭的动作。 萧之夭先拿起了手中的盘子,然后从摆放串串的桌上每样捡了一种放在盘子里,“这些串都是已经洗好腌好的,大家想吃什么就拿什么装到盘子里,然后再到架子这里,像这样烤。” 一开始还是萧之夭亲手示范,而到架子这边上火烤时,萧江灼就主动接手了。萧之夭也没拦着,她就忙着负责后面的介绍。 “架子旁边的小桌上摆满了各种佐料,大家可以看到,相信也都认识,我就不浪费时间介绍了。只提醒大家注意两个酱料,这两个酱料是我亲自调的,颜色稍浅的是糖醋的,酸甜口的;颜色较深的是蒜蓉辣酱,麻辣口的。大家操作时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酌情添加。” 随着萧之夭的解说,萧江灼已经拿上刷子开始往面前架子上的肉串素串等上面刷酱撒粉了。 看客们终于明白了,啊,原来是烤着吃啊! 懂了! 墨卫们适应的最快,因为他们平时出远任务时,在森林里烤个鱼啊蛇啊兔子什么的也是常事。只不过那时他们都是烤整个的,是架的木柴烤,而现在却是换炭了,而且东西都提前串成了串。 眼见那些下人们手脚并不利索,为了尝晚上女主子的厨艺而故意饿着肚子的他们立马忍不住了,各自拿盘端上想吃的串上前,很快就把几个大架子围住了。 赵祈灏绝对不走寻常路,一眼就先相中了萧之夭身边还空着的小架子,“先抢那个!” 他随便戳一下边牧黎,边牧黎心领神会不要更快,身子一纵再一回,架子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桌边,架子里早就放好的炭一点没甩出来。 小鱼本来是和kitty坐在大乔桌上的,可是看着他们面前被众墨卫们围住的架子,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先吃到的可能。萧之夭那边有萧江灼在,他又不敢过去坐萧之夭的旁边。 这扭头一看赵祈灏的两人桌旁另有了一副小架子,他这小心脏就动了。 可还是矜持的没动窝。 他是打定了主意退爹了,所以这些天无论赵祈灏怎么示好都被他拒绝了。他也是有骨气的好么?怎么可能为了一口吃的就出卖自己!坚决不过去! 萧之夭的教学还在继续,“韭菜白菜一类的菜叶类串烤热后叶子会软下去,一不小心就容易落到炭火上,所以提前为大家准备了网格。” 萧江灼配合的取出一个方形网络放到炭火上,然后在上面放上了韭菜白菜金针菇。 特别默契,而且坚决不发一字绝不抢自家娘子风头。 墨卫们习以为常,众掌柜的倒是一个个看得目眦尽裂。 早就听说熙王爷宠这个王妃,但再宠却没见给个正式的名分,众人一度心里还挺为萧之夭抱屈的:该不是为了萧之夭肚子里的皇长孙才宠的吧? 今天一见却是打翻了自己的结论。 就那一挑眉一瞥眼都能立马领会精神的配合,这绝对不可能是只为孩子的临时宠。 这是要把人宠到自己头顶上的节奏啊! 吃饭来的,结果饭还没吃到嘴呢,先被喂了一大碗狗粮,单身的掌柜的们觉得受到了一万点爆击。 赵祈灏冷冷一笑,冲着边牧黎一弩嘴,去,先抢一个网格再说。 边牧黎纵身过去,一拿就是两。韭菜壮阳,先烤满满一网格的。 那边萧之夭又拿起一个夹子夹了若干贝类放到了网格上,“这些都是已经吐过沙的花蛤扇贝等,大家有喜欢这个味道的也可以放到网格上烤,放料的话多放些蒜蓉会比较好吃,喜欢辣的还可以放些小红辣椒碎。东西也都在这些桌子上,大家随意取啊。” 说话间,好熟的韭菜土豆片什么的已经散发出了“我熟了可以开吃了”的诱人味道,其他诸如羊肉串什么的肉串子也发出了肉在烤熟过程中滋滋的冒油声。 萧江灼先把一串土豆片递到了萧之夭的嘴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尝尝?” 还体贴地用布巾先把签子头烤黑的一端擦了擦。 萧之夭也没接过来,直接就着萧江灼的手咬了第一口,“嗯,熟了。大家可以开动了!” 掌柜的们早就被香味蛊惑的按捺不住了,一听终于可以动了,几乎个个都以百米速跑的架势拿起盘子冲向了最近的串串。 矜持是什么?能吃么?早就忘了。 也得亏萧之夭提前安排了下人先给大家烤了一批,否则守着架子已经吃到第一嘴的墨卫们能生生把后来的挤不上去的掌柜的们妒嫉死。 韭菜是空盘的第一种菜。虽然大家都是想着吃肉,但肉不如菜熟得快啊,而素菜中又以韭菜熟的最快。第一个吃的不由赞了一声好,其他人立马二话不说抢空了韭菜串。一吃,果然好。 什么豆角玉米土豆片,茄子藕夹香菜豆皮卷,本来生着就能吃,所以好多人一闻味出来了,根本顾不上熟没熟透,抓起来就往嘴里撸。 速度快了还不行,眨眼就没啊。 一群人跟恶狼似的,唰唰唰,又空了几个素菜盘子。 萧之夭看的直愣眼,有的还没熟呢,至于嘛。 众人内心os:至于! 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烤啊! 也有饭庄提供烤鸡烤鸭什么的,但跟这味道差远了。也不知道那些蒜蓉辣酱怎么调的,刷一遍清香,刷二遍辣爽,刷三遍就想着死在这上面都值了。 掌柜的和墨卫们都是第一次见面,本来都不熟,又因为文武之间的巨大鸿沟,大家基本都是“我不跟你一队所以大家表面上客气客气就得了不用深交”的心态。 但现在,管你是谁,只要一有空档,甭管是不是自己队的架子,抢上去就赶紧烤啊。架子够多,食物够多,但也架不住人多能吃啊,不抢地儿真吃不到嘴啊。 下人们也是,一开始还照着萧之夭的吩咐往客人们伸过来的盘子里放烤好的串串,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供不应求了。豆干烤好一串,一抬头,唰唰唰,面前伸过来至少五只盘子,这给谁不给谁太特么是个问题了。 为了以示公平,也不知谁带了头,一转手,塞自己嘴里了。 动作太快,东西太烫,当时就被烫得一哆嗦,但内心的满足却是前所未有的。 怪不得这些人抢的把新年装弄脏了都顾不上了,原来真的好吃到连自己的舌头都想吞掉啊。 得,遵从本身的渴望吧,也不给了,拿着手里烤好的串就跑了。 掌柜的们一开始还骂了两句,但见有人已经抢地儿开烤之后他们也顾不上骂了。那些都是小事,现在抢吃的才是大事啊! 很快肉串也好了,这么多的肉串一起散发出来的香味都能在熙王府的半空聚集成一朵超大的蘑菇云。蘑菇云下的人们各个狼吞虎咽,呈现出了一片风卷残云的勃勃吃机。 “羊肉串好香。”唰,羊肉串没了。 “排骨串好吃。”唰,排骨串没了。 “牛板筋怎么越嚼越有味儿?啊,咬到舌头了。”唰,牛板筋也没了。 如果说在一众没有吃相的人群中还能维持着吃相这一优良传统的萧之夭是唯一的一股清流的话,那么被人从头到脚喂食,连个签子边都不用摸到的赵祈灏就是清流中的最清流。 赵祈灏从眼光毒到的先抢了第二个小架子开始,就显示出来了他非同寻常的远见。 第一根韭菜吃完了,所有人都因为好吃而去哄抢韭菜的时候,他已经“命令”边牧黎把那边桌上摆放所有的串串都一样来了四五份。 他是七殿下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自然也不会有别人敢过来抢他的小架子烧烤。 于是边牧黎烤得不急不慢,还能在等待的时间里喂赵祈灏,两人的小世界过得特别优雅,特别诗情画意。 赵祈灏是个胃小的,没吃一会儿就吃不下了。胃被安抚住了,这脑子就活动上了。他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小鱼呢! 从一进院他就想把小鱼叫到他这桌的,但被边牧黎扼杀了。边牧黎说了一句特别意味深长的话,“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你如果想认回儿子,就听我的!” 赵祈灏就忍啊忍,可是忍到他吃饱了,他忍不了了。 小鱼虽然一开始有人照顾着,但到后来,大家都疯了,谁还能多细致的照顾他。他又个子小,想干脆挤上去自食其力都挤不上去,端着有串的盘子站在人群后急得直蹦。 赵祈灏急了,他儿子什么时候在吃上面亏过?太戳他的心了。认不认的可以另说,但也不能先把儿子饿着不是? 他站起来就要冲过去把小鱼拉来这边,边牧黎一转手,一大盘子烤好的肉串放在了赵祈灏的手里,“别起来,用喊的就行。” 赵祈灏也是个机灵的,秒懂,他一边朝着小鱼挥手,一边把肉串举高,“小鱼快来,爹给你烤好了。” 抢功劳抢得特别坦然。 边牧黎斜他一眼,他比边牧黎斜得还厉害--你烤的就是我烤的,你有意见? 没有!早把骨气一起混串吃了的边牧黎又往赵祈灏的盘子里放了两串小香肠。 那也是萧之夭提前命人准备的,都是手指头大小的,好熟好吃,味道特别正,还不费牙。 小鱼拿着的盘子里至少有一大半这样的小香肠。他还小,领会不了牛板筋排骨串这类食物费牙口食物的精髓,只对方便吃的不费牙的感兴趣。 他一看到赵祈灏盘子里的小香肠就心动了,但还是没有动。 他的骨气正在跟想吃的渴望厮杀着。 但他肩上的kitty动了。 如果没有墨卫的话,今天的串串kitty都能抢到,可有了墨卫了,有了提前防范了,它到现在吃的还仅是小鱼分给它的那些。都不够塞牙缝的啊!早馋疯了。 一看有人喂食,而且旁边明显还没有别的人类敢抢,kitty一振翅膀就飞了过去。 边牧黎抢过赵祈灏的盘子往地上一放,“给你吃。” 眼看kitty一张嘴就把他最喜欢的小香肠吞了下去,小鱼心中的骨气瞬间败北。 “喂,哪是我爹给我的!你凭什么拿给kitty吃!你还我!”这人最坏了,就是他打自己来着!别以为你带了面具我就闻不出你身上的坏人味! 小鱼冲到赵祈灏的桌前,冲着边牧黎怒目而视。 赵祈灏捂着嘴无语凝噎,小鱼刚才叫他“爹”了,他没听错吧? 边牧黎回头看小鱼,“你爹?谁?他?你不是已经退了么?怎么,现在有吃的就是爹了?你还真够有骨气的!” “你你……这是我和我爹的私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管!kitty滚开,那是我爹给我烤的!” 小鱼去抢kitty的,kitty一嘴叼住剩下的串串,一振翅,飞到树枝上吃去了。 就这还不忘了拿鹰眼怒瞪小鱼呢--别以为平时关系不错就能抢我吃的啊?再抢试试?啄不瞎你的眼! “夫子!”小鱼惯性地就想找靠山告状,可一转头,只看到了萧江灼的背影。 萧江灼正把萧之夭半抱在怀里喂着,小鱼连萧之夭的脸都没看到。 周围人声鼎沸,似乎也没听到他的呼唤。 他又找严丝丝阿宁以及大乔等几个相熟的身影,可是那些人都顾着自己吃呢,竟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小鱼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肚子委屈,他到底还是一个人!还是没一个人宠他! 边牧黎又悄悄拿出一盘子香肠,递给赵祈灏的同时还拿手肘推了推他。 到赵祈灏的出场时间了。 赵祈灏明白,赶紧端着一盘子小香肠把小鱼拉到了身边坐着,“小鱼乖,爹疼你哈,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这次我们一个也不给kitty吃!” 嘴里吃着小香肠,填满的却是心里的空洞,小鱼觉得眼眶有些湿,赶紧低下了头,“辣!” “啊,辣!水!小鱼,喝水!”赵祈灏把水递给小鱼,又转身踢了边牧黎一脚,“少放辣的!不知道孩子小吃不得太多辣吗?” 边牧黎额头青筋猛地跳了跳,又强忍下去。先拐进门再说的,看他以后怎么收拾这个小胖子! 其实一直暗中注意着小鱼的萧之夭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可能会忽略这唯一的一个孩子,只是提前打算好了要再给小鱼一个机会,这才暗中通知了严丝丝等人故意忽视小鱼一下。 还好助推的效果不错,不然她真的要心疼了。 大家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忽然空中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墨卫们立刻绷紧了神经,不好,有外人来犯! 他们本能地各自抽身退到了人群的最外围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但掌柜的们感觉不出来啊,一看人走了都没想别的,一个一个拿着盘子就补上了所有架子前的空位。 墨卫们瞬间杀气冲天:来犯就来犯吧,还害我损失了吃线最前沿,死来! ------题外话------ 嗯,饿了~ 150 都是吃货,谁比谁心狠! 中秋当晚萧江灼豪范儿冲天取悦了皇上一人,自然得罪了其他所有人。 大家又气又炉,恨不得把萧江灼碎尸万段。但当时没充足的准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忌惮于跟萧江灼面对面起冲突,所以大家都算安静地过了那个中秋。 等回了家了,有些事情反应过来了,哪一个那必须都不是受了气不还手的主儿。 皇后吩咐心腹,“去江湖上买一批死士,今晚夜袭熙王府。他们死了,本宫照给工钱;王府的主人死了,死一个,本宫给双倍,死一双,本宫再加双倍!” 二皇子召集自己的贴身护卫,“本殿要赵祈灼死!不计任何代价,他必须死!他不死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太子召见聂诵,“墨卫的底子如何必须要摸摸透了!今晚锦卫出击!赵祈灼可死,萧之夭要活的!” 其他皇子皇女,买狱中死囚的,买江湖杀手的,也都决定了在八月十六晚上的时候刺杀萧江灼。 各路人马自然不会提前通气儿什么时候动手,但惯例就是肯定是天黑以后再动手。 天黑了,各路人马朝着熙王府靠近。统一的标配自然都是从头到脚的黑,除了露出眼睛外,连脸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谁先发现谁的,反正随着靠近的途中,先是有人觉得自己的队伍中黑衣人数越来越多了,再行进了一会儿发现又多了。等他们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人时,四面八方已经都是黑衣人影憧憧了! 既然做了这一行,脑子必然都是好使的,大家立刻心照不宣。咱家主子有这心思,那么别人家主子肯定也是同样心思啊。 无形中多了盟友的事情大家都很开心,毕竟人多力量大,后来还无意识地在行进中达成了短暂的默契配合。 正想着等天再黑一些行动时,院中突然飘出了呛人心肺的香味。 那不是普通的饭香,而是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如果以美人作喻的话,那么平时闻到的饭香顶多就是家里的媳妇儿心血来潮收拾一新再化个浓妆的效果。 但现在闻到的饭香,那就是勾栏院里娇艳明媚的花魁,怎么勾人怎么画,怎么勾人怎么嗲。 晚上有活儿干就意味着有大钱赚,所以谁也没有特意去吃顿好的,想的都是吃饱了够干活就行。等事情结束了,钱一领,那还不是想吃什么好的都有。 所以当香味骤然袭来的时候,杀伤力特别大,当即就软了一半黑衣人的腿。 “卧槽,不是吧?用这招?这是提前知道了我们要来,先给我们个下马威?” “笨!你有没有脑子?有用香味给下马威的吗?把人香倒?” “这是正赶上人家吃晚饭了吧?老子就艹了!正好!杀完人老子吃!” “苏!好香!这是吃什么呢?哥几个一会儿动手注意点情况啊,别把饭菜溅上血了,到时影响口感。” 甭管什么人,吃货的本质潜伏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要想暴露出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看饭菜的香味够不够诱人犯罪。 于是便见院内飘出的香味越来越浓,外面想杀人的人们就杀意越浓。 墨卫在昨天中秋之前从不曾在盛京出过头,是以虽然墨卫名声已久,但外面的人都觉得随着这个无能的皇上墨卫早就败落了。也就能做点偷鸡摸狗广撒眼线看人送什么礼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至于杀人护院,切,不行。 太子的锦卫倒是多少知道墨卫在边境的灭秦长川一事中起了何等关键的作用,但他们绝对不会和其他队伍通气。这么多方面的势力同时夜袭对他们来说是相当好的一种掩护,傻子才会告诫他们谨慎。万一他们知道了害怕想退出怎么办?所以,坚决不说。 终于有人撑不住这种香气的引诱了,大刀一挥,“兄弟们,上!不能等他们把好吃的都吃没啊!” 特别没有杀手的职业操守。 他们纷纷驾起轻功跃入院内,争先恐后奋勇当先的势头,如果让各自主子们看见了肯定又是一通褒奖--嗯,这钱没白花。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头一回这么要钱不要命的冲,更重要的原因是想抢那发出这香味的饭菜啊! 全部黑衣人一拥而入。 他们走后,院外又冒出了一小群黑衣人,今天轮职值外围夜班的墨卫。 其实从黑衣人四面八方地齐聚而来的时候,墨卫们就已经警觉了。按照萧江灼的规定,黑衣人在没靠近熙王府的时候就该被原地弄死。萧江灼说了,谁敢打扰我媳妇儿和大儿子睡安稳觉,我就让他再没有觉睡! 但今天,墨卫们没拦。 他们也闻到了香味啊! 部分人立马明白了,“我说四哥怎么今天好说歹说非要跟我换班,原来竟是为了王妃的厨艺!他大爷的!我不服!四哥什么时候也跟小乔哥一样诡计多端了?” 小乔把拳头握得咔咔响,“看来我的印象很是深入人心啊。” “小乔哥息怒!现在我们统一的敌人是四哥他们啊!” “对对对,我们在这里吃风吃土,还要准备着卖命保护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这事儿天理不容啊!” 小乔笑得一脸豆坑都能开花,“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行!” “放行?如果主子知道了怎么办?” “一,主子说的是凡打扰王妃和小主子睡觉的人才动手。但现在王妃和小主子在睡觉吗?没有。所以,可以不动手。二,来犯人太多,可大概推断不会是一股势力。为了一网打尽,在院外动手不太保险,而放进院内瓮中捉鳖就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三,我们要相信一墙之隔的我们的战友,他们即便是吃的忘了我们,也不会吃的忘了本身职责的。” “小乔哥英明。”众墨卫拱手拜叹! 到底是诡计多端的小乔哥,瞅瞅这报复吃独食的兄弟们的手段,多么的冠冕堂皇多么的大义凛然! 说的他们都要感动的哭了。 稍后冲进去的时候那些好吃的还有剩的吧? …… 一边是疯狂的拥入,一边是故意的放行,于是院内的人们便看到忽然之间就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了。 除了外围的墨卫们已经拔出兵器严阵以待了,更多的掌柜的及下人们还吃着呢,手中的串子还在嘴前横着,撸肉撸到一半呢。 众人:…… 什么个情况?来抢肉的?啊不对,看这穿着打扮,这是来杀人的啊! 他们就随便吃个家常便饭,怎么就赶上这么大的阵仗了啊! 战五渣的掌柜们下人们吓傻了,嘴里含着肉都像时间暂停了一样,也忘了咽了。 这么一打照面的时间其实很短,短的就够各自眨眨眼,互相掂量一下敌我势力的差距。 但对于烤肉来说却是长的,尤其是那些已经烤到九成熟再差一眨眼就能熟能吃的肉。 呲呲的糊味瞬间飘出,众人脸色齐齐一变,他的肉! 站在炉子前的人本能低头就要抢救,一个黑影如闪电一般嗖地飞过,唰,肉没了。 “艹!谁敢抢老子的肉!” 爆发就是这么快,就是这么没有理由! 黑衣人拔刀就砍。连肉都保护不住,你们活着还有什么用?死吧! 墨卫们出剑反击。如果不是你们打扰,现在我们还吃肉呢!死来! 双方人马顿时混战成一团。 抢走肉的kitty:打吧打吧,再打得激烈些!吃完了糊的还有新鲜人肉!人类的世界真美好。 萧之夭把刚吃完的签子往地上一摔,上脚拧两下,“打扰我家宴?士可杀不可辱!找死!” 她撸袖子就要上去助阵,被萧江灼大手一捞,直接捞大腿上坐着了。 “没打扰你,也没辱你,你老实吃,跟你没关系。”想借机活动筋骨?没门儿! 萧之夭被人一眼看穿,恨恨地咬了一大口肉吞进嘴里。 尤小鱼很兴奋,他是喜欢玉雕,但他最喜欢的一定是武功。夫子送他的连弩已经好长时间不用了呢,他早就手痒的不行了。 自打挨了边牧黎的打之后,他就每天带着了。 看着他一翻手腕露出了手腕上的连弩,赵祈灏愣了,那不是玩具么? 可是尤小鱼瞄了又瞄,没能射出一箭。墨卫们穿黑,黑衣人们也穿黑,天又黑,双方又是贴身近战,他不能保证一箭就射中敌人的话根本不敢下手。 他不敢下手,对方却瞅准机会向这边发出了暗器。 今夜的任务不是杀小兵小卒,而是杀主子啊!工钱翻倍啊! 边打边瞄,小鱼是唯一的小孩儿,再一看穿着,那必须是少爷样儿,不杀他杀谁! 两支飞刀穿过重重的人群空隙直奔小鱼的后脑勺。 赵祈灏跟小鱼是半对面,看个正着,当下惊叫一声“小鱼”,上前一扑就把小鱼抱进了怀里,同时身子半扭。 “哥--” 边牧黎那个气啊,有能耐救人有能耐你别场外求助啊! 他气赵祈灏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小鱼,更气那些不长眼敢对这边发射飞刀的黑衣人。 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只空盘,咣,在桌边上一磕,一变两。甩手,两块半拉盘子对着飞刀飞了过去,当当两下,飞刀落地。 被赵祈灏抱在怀里脸朝向这边的尤小鱼看个正着,当下就瞪大眼睛无限崇拜:帅啊! 边牧黎眼角余光瞥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于是后来但凡有人飞刀飞镖甭管飞什么吧,他都又帅又有效的飞盘子出去将凶器打落。 打落飞刀后落地的盘子都碎成了整整齐齐的八片。 花活耍的那叫一个666。 赵祈灏眼见没什么危险了这才松了怀里的小鱼,“小鱼,爹这次有保护好你吧?你还不原谅我吗?” 尤小鱼:推开赵祈灏站到了边牧黎的身边,双眼盯着边牧黎的手感觉下一刻就能摸上去。 “我认你作爹可以吗?你可以教我武功吗?我也想像你这样厉害!”萧江灼给他什么所谓的武功秘笈却从没真正教过他,这是他心里一直的痛。 赵祈灏:……心好塞。 边牧黎:……早知道这招好使,刚才烤的那些串都可以省了。 “这么随便就认爹?你的骨气呢?” “夫子教过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骨气这种东西可以暂时消失一下的。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你小时候没学过吗?” 边牧黎:……顶嘴顶的这么有理有据,还真有点像小时候的赵祈灏了。 “认我可以,随我住,听我话,守规矩,不顶嘴!这些你能做到吗?” “能!”为了学武功,绝不犹豫。 旁边偷听的萧之夭:你还能卖自己卖的更快点不?前些天还哭着再不见这人的是谁? 处于被保护地位的战五渣们还在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免被误伤的时候,黑衣人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战五渣们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继续烤着吃啊!得占这个地形不容易呢。 肉串再次撸起来,香味再次飘起来。 黑衣人们脸如死灰生无可恋。 他们没有一个是死的,全是被活抓的,包括那些不死便决定自尽以保护背后的主子们不被查出的死士。 有想自杀的,被一剑削了手;有把毒药藏进牙齿里准备吞毒的,被一块炭直接塞进了嘴里,还服毒呢,嘴都闭不上了。 最后他们是被捆到一起的。 是被扒了一半裤子后才捆到一起的。 远远看过去,只见各种各样小裤衩迎风怒放,风吹屁屁凉。 这是从萧之夭那里得来的启发!抓活口有什么成就感的,从精神上摧毁敌人的意识才是最棒的!墨卫们也没有约定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做了跟着也就做了。做完后一想,的确爽啊!得,都扒了! 这还不算完,最后的最后,黑衣人为之诱惑的香味还要来折磨他们的精神。 心死得不要不要的,简直是各自人生中最最黑的黑历史。 小乔带着院外的墨卫们也把外围想跑的一一给堵了回来,不用跟院里的通气也是比照办理了。 事办完了,按惯例该各自拉下去审了。但现在谁也没动。 那眼睛都跟长了钩子似的,直直就奔着烤串架子勾去了。 还有吧还有吧? 大乔来到小乔面前,公事公办,“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能放人进来打扰主子们的晚饭?太失职了!” 小乔特别理直气壮,“方向不同,人数不同,一时难以统计是不是有漏网的。为了一网打尽,不得不用了瓮中捉鳖一招。” 就凭他的脑袋,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必须充分又可信。 大乔没话说了,转身走向萧江灼那里复命。 萧江灼扫一眼小乔也没说什么,“前半夜轮职的兄弟们辛苦了,既然都来了,就临时换一下班吧。” 吃肉吃到一半的墨卫们:凭什么!他们还没吃饱啊!这帮狼子野心的同僚们,别以为看不出他们心里的鬼主意! 瞬间投注过去的目光都比刚才跟黑衣人们对打时更凶狠。 半路赶到的墨卫们:怕你们的目光会死!杀过来都不怕!老子又不是吓大的!反正主子已经发话了!服从就两个字! “是,主子!”那叫一个英勇壮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收到了什么保家卫国的大指派。 一群人拿出冲锋陷阵的激情冲向了烧烤架子,战五渣们都不知道怎么被挤出来的,反正手里烤到一半的串子都易了主了。 莫明?有。委屈?有。不平?有。 太多情绪了一时还没有捋平呢,便见桌上的,架子上的肉串都一扫而空了。 被香味折磨疯了的墨卫们的战斗力绝对不是吹的,撸串子都不是一串串撸,而是或五串或十串的撸。 战五渣们内心泪流满面:他们还没吃多少肉串啊! 赶上后半场的墨卫们亦是内心满面泪流:这些收尾的都这么好吃,那么先前那些空了盘子的得是多么好吃的啊!没吃到啊! 风吹屁屁凉的黑衣人们泪湿黑面巾:你们吃就吃得了,还吧唧嘴!不知道吃饭不吧唧嘴是做人的基本素养吗?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不得不领命退下的前半场墨卫们不流泪:兄弟们都瞅准了啊,各自寻找自己能干得过的目标,今天被抢了后半场肉的仇不共戴天,他日必报! 萧之夭等人看不到的院外,先是三两邻居亮起了灯,随后就是一片一片亮起了灯。 “这是哪儿飘来的香味?谁家大晚上不睡觉吃夜宵?胖死你啊!” “卧卧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香?羊肉?猪肉?牛肉?我也没少吃啊,怎么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这到底怎么做出来的?” “想吃想吃想吃!口水止不住了!我顺着香味飘过去的话,能找到主人家要两口不?” 这之后掀起了尧天历史上饮食界的第一次革命,虽然萧之夭现在还没想到。 饭也吃了,人也收拾了,月亮也开斜了,大家也该散了。 萧江灼跟萧之夭嘱咐一声,先带着墨卫们,墨卫们带着黑衣人们走了。 边牧黎带着赵祈灏带着小鱼也告辞走了。 两队人马在院中交错而过时,小乔和边秋也擦肩而过。彼此微一颔首,就那么无声地路过了。 下人们开始收拾东西,掌柜们开始向萧之夭告辞,拿着他们早先来时准备好的礼物。 礼物还好,都包装的很精致漂亮,就是掌柜的们一身新年棉装油得污得不像样子了。 光顾着吃去了,谁还管衣服啊,捂出了一身汗都没顾上脱。 一个觉得狼狈,再一看别人也是同样狼狈,得,倒不觉得狼狈了,反正大家都一样嘛。 彼此相视一笑,倒是无形中接近了不少距离。 “感谢王妃宴请,这是小的们一点心意,还请王妃收下。” “各位费心了。”萧之夭示意严丝丝和阿宁收礼,“大家吃得开心就好。” “开心开心!”大家齐点头,有个年纪小的因为太兴奋一下子说秃撸了嘴,“就是有点没吃饱。” 其他人马上组团瞪过去一眼:说什么呢?没礼貌! 被瞪的那个必须不服瞪回去:你以为你们不说就从脸上看不出来吗?那么大写的“没吃够”当王妃没长眼呢? 萧之夭眉毛一挑,“如果把烤串引进各个饭庄,大家觉得怎么样?” “必须行啊!”年轻的一下子就蹦起来了,“王妃,小的那铺子愿做第一个试点!” “你闪边去!就你那走精品包间范儿的饭庄能跟这儿搭界?还是我那平民大饭庄合适!王妃,选我那做试点吧!” 有谨慎的已经开始做预算,“洗菜切肉切炭什么的也不用另外添加人手,原有的厨房那些就够用,再添两个串串的就好。为了不把大堂弄得乌烟瘴气的,还是厨房做好成串再端到大厅就好。一串多收点炭火费人工费什么的也许会贵一些,但同样的饭钱可以多吃几样,有荤有素,再加上这特殊的香味,大部分人肯定能接受,接受了就会上瘾。” 老掌柜的到底想的更全面,“可这烧烤技术呢?大家应该也发现了,同样是跟着王妃现学的手艺,但烤出来的味道可是各不相同呢。还有那些独特的蘸酱调料,这些要怎么办?要让王妃一一提前为大家准备出来吗?王妃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大的工作量。” 大家同时看向萧之夭的大肚子,看样子过年前后就会生,那么临生前这几个月当真不适合再兼顾新铺子。 萧之夭感恩大家有考虑到她的身体,但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一种新行业的兴起可不是靠一晚上大家动动嘴就能决定的,这得需要详细的计划。 她现在提出来,也不过想试探一下大家是不是都看好而已。 “这样吧,凡是有意向的掌柜的请稍后做一份详细的推广计划给我。可以就此烤串一项,也可以包括烧烤架子的打造,烤炭的售卖,佐料的制作及发售等等延伸项。我要让灏记在不久的将来做到盛京最大,尧天最大!” 有儿子真的能改变很多事情,例如萧之夭的观念。 她原来就想着只要自己过得舒心就好,钱多钱少并不重要。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的儿子危机四伏啊!她暂时没办法从政的情况下就只能从钱这方面给她儿子打造一个坚固的堡垒了! 到时再有敢夜闯暗杀的人,拿银子砸都能砸死你们! ------题外话------ 感谢大哈哈的票票,中秋快乐~祝女神越长越漂亮哦~ 151 暴力美学的音乐梦想! 某间地牢里,萧江灼背着手站在一众黑衣人的面前,“都是谁派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凡诚实回答的,本王保证给你一个全尸。” 别人都是从宽的话给留条狗命,结果这位却是给个全尸。 这谁还能从宽! 嘴里被堵着东西也说不出什么来,索性用眼角眉梢对萧江灼表达了充分的唾弃:老子是个视死如归的!才不怕死!有种来啊! 萧江灼也不怒,视若蝼蚁般面无表情,“小乔,教教他们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间地牢离萧之夭白天来过的打铁铺很近,萧之夭不知道的是,打铁铺子除了打造各墨卫趁手的兵器外,还打造各种刑具。 其中就有一个像蛋壳一样的椭圆形球,侧面开了小一半的洞,大概只能让一个成人通过大小。球里面完全是空的,表面特别光滑。 它是第一个被抬到黑衣人们面前的,黑衣人们一看就乐了。倒不是真做到了“一颗红心护主子,视死如归铁汉子”,而是一听生不如死就知道萧江灼为了逼供肯定会死命地折磨他们一番。 那么按惯例,这上来的不应该是什么老虎凳啊炮烙啊什么的刑具吗?倒也没想过硬扛,想的都是借机一死了事,反正钱已经收了大半,有挂念的已经给挂念了,没有挂念的也就无所谓了。 谁知先上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像是打破了一个口子的蛋。 这是搞笑来的吗?这算什么刑具! 黑衣人们眼角眉梢之间对萧江灼的唾弃更明显了,脑子有坑吧?刚才吃串吃傻了吧? 萧江灼视若无睹,冲着小乔点头,“动手。” 先是一个黑衣人被扔进蛋里了。蛋大概有半人多亮,两人多宽,内部空间还是很宽敞的,黑衣人被绑着手脚扭着身子斜躺在里面。虽然姿态有些扭曲,但躺着总起来说是比站着舒服的。 黑衣人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笑容。 这笑容当然是给萧江灼的。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了,因为小乔很快又扔进蛋里一个黑衣人。 很快又一个,很快又一个。 半人多高,两人多宽的空间,理论上来说能盛下两个大人就是极限了,但这个蛋里却是足足装了四个! 怎么装的?打碎了骨头揉成了一个个球硬塞的! 重点是四个黑衣人还哪个都不是死的,听嘴边溢出的连绵不断的闷哼声就知道,哪个都还活得呢。 这下子蛋里蛋外的黑衣人们不视死如归了,而当看到墨卫们相继又抬来了一堆蛋壳时,他们的心就如同脸一样灰得毫无生气了。 死士们就算灰也打定了主意宁可牺牲也绝不背叛,这基本的职业操守必须宁死守护。 但部分江湖人士却是心思活动了。他们图的是财啊,有财的前提是有命啊。虽然每次接活时都说宁可死也要把任务完成,但那不是为了“企业形象”么,这么说有助于接活成功嘛。而当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还不是痛快死而是生生折磨死都不能死的时候,他们怂了。 有人眼眉一动,那意思就是我有话说,快放开我! 小乔:上前就把眼眉最先动的那个扔进了新蛋壳里。 现在想求饶?晚了! 墨卫们吃饱了干活就是利索,揉吧揉吧团吧团吧就把剩下的黑衣人们都堆进了蛋壳里。对,就是堆。为了整齐摆放,为了合理利用空间,在保证黑衣人不死的情况下,墨卫们几乎把他们都团成了事后肯定只能高位截瘫的,蛋蛋。 想死?现在就是想痛叫两声心疼心疼自己都做不到了。被堵着嘴的各位黑衣人们无不在喉咙处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看不看得见萧江灼也都目光里再没唾弃了,就剩哀求了。 人被折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最后的归宿都逃不了一个说字。 要不那些奸细卧底什么的成手之前怎么都先经历逼供的考验呢,就是怕最后落入敌手里一个撑不住把所有人都卖了。 当然了,历史上也都会有些宁死不屈最后被生生折磨死也没出卖背叛的传奇人物。 可萧江灼从来不信这些。 在他的概念里,就没有严刑逼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把严刑逼供再来一遍的! 小乔带着墨卫们分头分组,很快就把黑衣人的各自从属都查出来了。 有的黑衣人很精,想着你让我不得好死,那么我也不让你顺利查清。他们把自己的主子都编排成了其他主子。 小乔等人也没露异色,各自登记在案,各自又抬出蛋来重组,遵守一个原则,同一个主子同一个蛋壳,在一起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吧。 黑衣人们还苦中做乐呢,这下终于可以死了吧?全不全尸的也不在乎了,能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而你,萧江灼,就抱着我们提供的假消息得罪人去吧!早晚有一天会被所有人群起攻之而亡。 萧江灼事了拂衣去,最后命令,“把他们都抬院里去。” 就是刚才萧之夭安排烧烤的亭院那里。 萧之夭说天太晚了,把垃圾堆一块儿就好,等下人们第二天醒来再打扫就行。 于是蛋蛋们抬来时,香味依然不散中,依然浓郁中。 蛋蛋里的蛋蛋黑衣人们,口水不受控制地泛滥的黑衣人们,身体的疼痛一直在继续的黑衣人们:感觉身体被掏空。 当他们想着他们也许会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批被香味生生香死的人时,大自然又给他们上了重要的一课。 蛋蛋在地下室时下面是有蛋托的,所以是固定的。搬出院时也是墨卫们们抬的,黑衣人们也没感觉到什么。可当蛋蛋们被放到院里时,墨卫们在撤离之后顺便撤走了蛋托后,他们知道哪里变了。 蛋蛋们都是椭圆形的,只有尾部一点点种到了土里。一群蛋蛋们在亭院里比比林立,没风的时候还好,可后半夜秋风一起,他们遭殃了。 蛋蛋们就是不倒翁啊!要不怎么说墨卫们干活认真呢,每一个蛋蛋和相邻的蛋蛋的距离就是那么刚刚好,有风吹过,就是那么恰恰好碰到。一个碰一个,一个撞一个,回头再因为底盘不稳的情况自己歪回来,再碰这边一个,再撞这边一下。 八月十五十六圆的月亮下,秋风乍起穿过树梢,熙王府的院子里响起了叮咚叮咚的音乐声。旋律优美,乐声清脆,曲谱也是前所未有听不出任何规律。 院外的盛京百姓们,因闻到香味赶来的老百姓们,面容一水的岁月静好,羡慕妒嫉。 看看人家九王爷过的这中秋,前半夜吃好吃的,后半夜奏好听的,多有意境,多有档次,这才是上流社会的生活啊! 得了,吃的没吃着,这听的总算听着了。 后半夜,盛京百姓们沐浴着清脆悠扬的音乐声睡了一个好觉。 萧之夭自然也听到了,但因为实在太困了,也就没顾着问萧江灼到底怎么回事。只当是萧江灼又作什么妖,给她安排的中秋助兴压轴节目。 等第二天醒来时,萧江灼早不在身边了。 上早朝啊!不迟到不早退,那必须是一个职场人的基本素养。 萧江灼从来高要求自己,今天更是带着一众蛋蛋们轰轰烈烈地去上朝了。 于是萧之夭只能从严丝丝的嘴里明白了昨晚伴了后半夜乐的声音到底来源于哪儿。 严丝丝目光中星光一片,“王爷就是王爷!暴力都能暴力出与众不同的美学来!原来我还想啊,这后半夜是不是会被什么惨叫啊痛吼什么的充斥了。虽然没有什么,可这大团圆的日子出这种声音总是觉得晦气些。但没想到啊,音乐太美了!王爷要是不用去上朝多好,我愿意在这天籁声中长眠不醒。” 萧之夭:没听过真正天籁的土包子! 虽然她不爱音乐,但21世纪的音乐那可是百鸟争鸣百花齐放,她这种不爱音乐的手机里也存了不少经典的流行的歌单。音乐这种东西很神奇,你失眠时,沮丧时,高兴时,流泪时,甭管什么时候吧,有音乐的陪伴总会更容易度过过去。 对她来说,昨晚的音乐委实太单调了些。 强迫症啊,脑子里有更好的想法就不想委屈自己。 叫了甘衡过来,打听到昨晚的蛋蛋灵感是一个叫孙令的人,便立马传了人过来接见。 孙令很兴奋。 刚提出这个蛋蛋酷刑的时候他就把在风中会“摇曳伴奏”的事情一并说了,但那时还没有萧之夭,于是所有墨卫们都不以为然。 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活儿,还要什么美学?一刀砍断脖子,血“呼”一下喷出来染满全身,那样最美! 后来虽然这蛋蛋酷刑也是得到了萧江灼的通过,但大家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再加上一时也没有那么多人这么大规模的打进来,这种蛋蛋酷刑用一个又没什么美学效果,就一直搁浅至今了。 孙令还曾为此黯然神伤了好一阵。 他虽是墨卫,但也同时是唢呐世家的传人。父母早亡,就自己一个独苗,他对于自己没能继承家业深感对不起自己的父母祖宗。从另一方面说,蛋蛋酷刑也算是他对祖宗家业的部分传承了,他做的尤其用心。 别人只当随便造几个大铁蛋就得了,他却要仔细地拿小铁锯或锉刀什么的在蛋蛋表面锉几个口子,这样奏起乐时才会有韵律和节奏。 萧江灼早晨离开时也曾对他的蛋蛋酷刑做了简短的表扬,但都不及现在听说要被萧之夭接见来得让他兴奋。 萧之夭不知道,又美又能生儿子还会做各种从没听说过的好吃的她俨然已经是大部分墨卫心中的女神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萧江灼的醋味有多大,所以谁也不敢表露什么,只得暗挫挫的在心中无限仰慕。 孙令在一个小凉厅见到了萧之夭,激动的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竟是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把萧之夭吓了一跳。 她总怕跪礼会把肚里的小家伙折着,所以在府里三令五申,非大事要事不必行跪礼。 宋阳从孙令的眼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不用等萧之夭命令,上前一个纵步把孙令用剑托了起来,“王妃有令,站着回话就好。” “是。”孙令也觉得自己太失态了,赶忙肃手站好。 “昨晚的音乐声很棒,你辛苦了。”萧之夭先夸了夸,这才继续问,“你是提前调好的吧?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你有什么秘诀吗?” 女神见了自己,现在更夸了自己,孙令美得眯眯眼都看不到了。 “禀王妃,属下祖上就是世代吹唢呐的,可是到了属下这一代,小时候太淘喜欢喊打喊杀的,一点也不喜欢吹唢呐。后来机缘巧合进了墨卫,父母又先后过世,属下这才想起愧对父母。昨晚的音乐声也算是属下私心里希望安慰一下父母的在天之灵。没打扰到王妃真是太好了。” “没,你做的很好。只是想问一下,你是提前有谱子吗?” “谱子?有。但只是在心中想了想,并未写成纸稿。”不知道为什么话就谈到了专业的路线上,孙令有些茫然,难不成王妃也和他有一个未完成的音乐梦想? 萧之夭示意阿宁,“备纸笔。” 又示意孙令去那边备好纸笔的桌案后落座,“我还有事要出门,就长话短说了。你的音乐很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如果这谱子再分类细一点更好。例如激昂的,例如婉约的,例如血腥的,例如清灵的。我不懂谱子,没办法写给你看。所以我来哼唱,你来写谱。有用上的你就用用,用不上的你就当没听过。一切为了暴力美学的向前发展不是?辛苦了。” 孙令走过去坐下,拿起笔的时候脑袋还是一片空白呢,完全没想到王妃还真和他一样有着一个未完成的音乐梦想。 但当萧之夭凭着记忆哼唱出几大经典曲目的时候,孙令疯狂了,下笔如飞,心里更是浪涛翻天。 看看看看,人家这才叫音乐梦想!他那顶多就是音乐残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孙令自以为家传的音乐基因在萧之夭的打击下都奄奄一息了,但他愣是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尽头又活过来了。 等好不容易写完了,孙令哆哆嗦嗦地看着手里写成的一大叠谱子,“都都都给我?” 这可都是财富啊!转手一卖都值千金啊!就这么给他了? 萧之夭点头,即使重生异世也没敢顶了各位作曲大家的名头,“都不是我做的,只不过偶尔做梦时会梦到。你也应该能听出来,有些地方并链接不上,如果要成形的话,还需要你再加工一下。” 她也不爱唱歌,只不过是凭着记忆哼唱出了旋律。有些地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她就直接跳过。哼唱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尴尬,难得的是孙令真是天赋惊人,居然能即时跟上,跳转也跟上了。 萧之夭再看向孙令时,已经目露惊艳。无论哪一行,有天赋的人总是格外耀眼的。 “你能利用好就是你的了!”萧之夭一锤定音。 音乐可以没空间的局限,但时间的局限还是有的。现代音乐拿回古代,即使编曲巧妙,但要迎合古代人的视听喜好的话,肯定是需要另外润色的。 就照孙令现在的表现,这些谱子给他不亏! 不再管抱着谱子的人是如何泪流满面,萧之夭带着人走了。 她有工作啊,她得赚钱啊,可没有总畅谈音乐梦想的时间。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萧江灼的工作就这样有了明确的分工,萧江灼负责她的安全,负责在政治上冲锋陷阵力求登顶;而她就负责赚钱,为了激励自己她还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先赚到在盛京商界称霸的! 这盛京说群狼环伺一点都不为过,想跟人拼只会打不行,还得有人,有人就得需要钱。最后归到一句话,没钱什么也别想做成! 那些什么随意人生啊,笑看云卷云舒尽情享受这只有一次的人生啊的说法,说到底要么就是对人生没有过高要求的,要么就是不缺钱人家能随便来的主儿。 但只要你想对人生有点要求,又偏偏不是不缺钱的主儿,得,没二话,赚钱吧。 以萧之夭的情况,她还不能是有点要求,她还得过高要求! 自家男人危险重重,自己儿子危险重重,这都得需要强大的人力物力来保障啊! 因为中秋过节,两口子败家败得多痛快,接下来的日子里萧之夭就赚钱赚得多苦逼。 脑子里的点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掏,铺子一家接一家的开,新产品新行业一拨一拨地上,萧之夭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一个这么能变着法赚钱的人。 前一个月盛京商界还是三分天下呢,后一个月盛京街上就遍布灏记二字了。 绝了聂记吗?不!灏记也打入了聂记的内部! 萧之夭深知现代经济中最通行的一条定律,那就是整个行业火,那么这个行业才会赚钱。而只是有一小部分人从事的行业,你就算火,也没有多么受众群体的。 想要赚大钱,想要大火,振兴的从来不只是自己一家,而是整个行业。 例如烧烤,萧之夭开分店归开分店的话,她还另外派了人带着烧烤调料找到了聂记合作。 这有了一就有二,于是聂记各铺子里的东西很快好多都打上了灏记的标签。 太子很憋气,你说骨气一点不合作吧?看着人赚钱眼红。这合作之后赚钱如流水啊,整个行业一片形势大好。可合作吧,每每想到赚来的钱要分出去一部分,太子都心疼的睡觉直磨牙。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光自己堵着不行啊,也得给人添添堵才行。 礼尚往来嘛,这叫礼数。 ------题外话------ 感谢大湿,蜗牛和凡云玲的组团鼓励~大家中秋开心过啊!过完了好好上班赚大钱啊!么么哒~ 152 太子豪范儿送花 这天下朝后,赵祈赫连上朝穿的明黄色太子服都没有换下,直接乘了马车奔赴灏记,心情高昂的连刚才在朝堂上提的两个奏本被萧江灼有理有据的反驳掉后的憋闷都给忘了。 最近萧江灼的势头很火,上次将所有夜袭的人一网打尽的狠辣作风深深地震撼了一把朝堂。 黑衣人们只觉得自己把主子的身份混淆又掩护了之后,就算他们被折磨死了,也算给萧江灼埋了一把大雷。早晚有一天萧江灼会因为得罪了除他之外的所有皇族人,而被集体灭掉。 但他们却没想到,萧江灼根本不在乎他们的主子分别是哪个。他只要他们在朝堂上分别指认他们诬蔑的主子就好! 你不是说你是受太子之命?好啊,送你到太子面前对质。 你说你是二皇子派来的?你先从这么多皇室子孙中认出二皇子来! 皇后派来的涉及到的皇后,王爷派来的涉及到的哪个王爷,甭管是不是有上朝的资格,都被萧江灼以“刺杀皇子一事重大如不彻查清楚恐伤害众皇子之间的感情”的正义目的请到了朝堂上。 于是接下来那个热闹啊。幕后主使者们本就不能承认这种事,一看推到面前的蛋蛋里还不是自己的人,就更一梗脖子否认到底了。 为了不被萧江灼看出破绽,幕后主使者们还故意将三分愤怒夸张的表演到了七分。有人先一掌拍死了蛋蛋们的一个黑衣人,其他人立刻想着“我如果不像这样强烈反应的话会不会一下子就把疑点都拉到自己身上”,于是他们也出手了。 聂皇后没那么大的杀伤力,但为了取信于人,她还是一巴掌打到了某蛋蛋里露出的某张人脸。 反正不是自己的人,打死了事!她(他)怕啥! 今天之前朝堂上还是和平的奏本声,今天却给扭转成了形似菜市口砍人的血腥画风。 尽情演绎着因被诬蔑而出离愤怒形象的幕后主使者们手脚齐飞全武行,辱骂与申冤并行。 向皇上哭诉绝对没有的事,向萧江灼指天发誓绝对是有第三者有意挑拨离间希望九王爷千万不要上了奸人的当。 萧江灼什么也没有反驳,好像上朝来把所有事情叙述清楚后就没他的什么事了。他背手垂目,似乎眼前这么多蛋蛋里的黑衣人曾经夜袭意图暗杀的不是他。 热闹了一会子后,蛋蛋里的黑衣人们无一例外都死了,幕后主使者们累得吭哧吭哧直喘气,心却是放下了,死了就好,自己可算安全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不名黑衣人的夜袭。 他们第一感觉就是这是萧江灼在捣鬼,肯定是气愤那天没能查出真正的凶手,这才怀恨在心肆意报复。他们都憋着火准备像萧江灼一样抓活口然后也拉到大殿上指证去,可是他们一个也没能抓到夜袭的黑衣人。 而其中更可恶的是,这些来夜袭的黑衣人杀人不说,还偷东西。也不偷什么值钱的物件,就偷真金白银。几次三番之后,这些人又疑惑了,难道不是萧江灼派人下的手?毕竟照萧江灼上次中秋献礼那么大的手笔来看,怎么也不像是偷人钱财的宵小之徒吧?说出来都丢人好么? 难道真是死的那些人的弟兄或亲人的打击报复? 这种买人行凶的事,通常都是做事之前给一半或一多半钱,事成之后再结剩下的。这些人在朝堂上亲眼看到那些人都死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去上赶着找与黑衣人相关的人把未结的主动结了。 一天两天夜袭也就算了,都是有护卫的人,谁也不会轻易死掉。但三四五天,六七八天,接下来的日子里天天都是这样,这些人受不了。 怀疑萧江灼吧?黑衣人偷东西这一条实现不像萧江灼的作风;只是死去的黑衣人们的弟兄的话,身手什么都是合理了,可是一部分人为了快刀斩乱麻承认加倍结余款了,却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人家晚上雷打不动的来,雷打不动的偷银子。搞的府内的人各个人心惶惶,没一个睡好觉的。 幕后主使者们被扰乱的疲惫不堪,导致了上早朝的精神不振,看萧江灼不知道为什么就心生畏惧了。 萧江灼趁机为自己要来了一个工部侍郎的官职,他们没顾上反对;萧江灼在朝堂上支持什么反对什么,他们都没精力去分辨了,因为没睡好的脑袋站着都能睡过去,实在是无暇他顾了。 萧江灼的任职如果皇子们不反对的话,那么其他官员是没资格反对的。只有唯一一个还在清醒的太子反对,可惜够不成压力。 皇上对眼前的情况是多么的喜闻乐见啊。他早就想把萧江灼弄到朝堂上来跟太子正面杠,可惜太多王爷皇子反对,他又不能把自己的意愿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于是一直拖着。如今时机成熟,他小小助推上一把简直不要更迅速。 赵祈赫还一度安慰自己不是吏部管人力的,不是户部管财政的,也不是兵部刑部,仅仅比礼部好一点,但也应该够不成威胁。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无论他提什么奏本,萧江灼都能拉扯到工部上,然后用巧舌如簧反对到底。 聂记被萧之夭打压,上了朝自己还要天天跟萧江灼掐架,赵祈赫很长一段时间内,就两字,心塞。 直到有一天他想到了塞回去的好办法。 那是一束超大抱的小雏菊。小雏菊本就长得不高,就算连根包装的话,也只能是小小一簇。也不知道赵祈赫想了什么办法,愣是包装成了半人多高的一大束。各种紫的黄的白的小雏菊盛开着,有的上面还带着露水。 要不怎么说什么东西都怕大都怕多呢,例如银子,例如花。 一小块银子也许不叫什么,但如果是抱着一大堆的小块银子呢?必须一个豪字啊。 花也是如此,一朵也许看不出漂亮,但要是包了一大束,那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更何况今天抱着花的还是穿了一身明黄色太子服的太子。 狗尾巴草带上皇冠那都得艳压牡丹的效果! 灏记饭庄,萧之夭处理完事情过来解决午饭。刚进三楼包间就听到了一楼人声鼎沸,是突然起来的,一听就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她眉头一皱,退出门来扒着栏杆向下一瞅,全身都不好了。 但见赵祈赫站在一楼大堂中间,怀里抱着那么大一束闪瞎眼的小雏菊,正被常升拦住。 这是常升作为老掌柜重回掌柜之位的第一天,换了新衣服,头发都抹了桂花油,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心情也是棒棒哒。 虽说萧之夭中午过来吃饭没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在他重回掌柜之位的第一天,他还是觉得骄傲的不行。 正站在一楼跟祝贺他的老顾客们寒暄招呼时,太子进来了,他当时一眼看到差点把眼珠子瞪脱了眶。 对面就是聂记,太子不回自己家吃饭上这儿来做什么? 还抱那么大一束花,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常升这时也顾不上抱花来和砸场子根本联系不到一起了,他只知道根深蒂固的敌对立场决定了,甭管大家脸上多笑,这心里是必须要十万火急的警惕。 “给太子爷请安。”常升满面笑容地到赵祈赫面前深鞠一躬,“请问太子爷是要吃饭吗?” 这话问得,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除了上次中秋聚餐是在对家用饭之外,他们这种对家的什么时候到对家吃过饭?这不自己给自己添堵呢么。 “并不。” 听到了并不意外的否定回答,常升松了一口气,就说嘛,谁没事撑的到对家吃饭。 “本殿来找你家掌柜的,九王妃。她在吗?” 常升松的那口气还没走远呢,嗖一下就又蹿了回来,噎得常升好悬没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鬼转折? 太子,找九王妃?还抱着花? 真不是他多想,而是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多想也不行啊! 常升手指头上的汗毛都乍起来了,“禀太子爷,九王妃不在。” 打死也不能在啊! 这种明晃晃找上门来撬墙角的行为必须掐死在墙外,他是忠心护主的好掌柜! 常升哈着腰,看似神态恭敬,但眼神一点没闲着。 向左一瞟,找到了心腹一,快偷偷去三楼通信儿去,别让王妃出来。 向右一瞟,找到了心腹二,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堵住啊。 常升的身后很快站了很多店小二,面上是集体欢迎太子给太子见礼,但每一个都神经紧张着,仿佛下一刻太子硬闯的话他们都能马上炸毛以血肉之躯硬挡。 萧之夭在府内无形中收了墨卫的心,在府内更是不知不觉中笼络了所有店小二的心。 边记灏记名头虽换,但里面的人从来没有换过。这要是别家老板更换,早就把原来的店小二都赶走然后换上自己的人了。但萧之夭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不仅留下了人,还维持了他们原来所有的待遇,还在那之上设了更多的奖励。凡事一个原则,多干的就有更多的收入。 老板很给力,这下面的自然也忠心。 这些都落在赵祈赫的眼里,他忍不住对萧之夭越加地想得到了。 萧之夭如果是他的,那么现在盛京商界就已经是尽在掌握了,后顾无了忧,也许某个位置也早就能到手了。 “啊,不在啊。那这样吧,你看我这花送到熙王府也不合适不是?就麻烦常掌柜的代为收下吧。并请常掌柜代为转达本殿的谢意,非常感谢九王妃分享新产品,带领大家一起振兴盛京商界。如果可以的话,本殿非常乐意宴请九王妃,并相谈一下接下来的继续合作,欢迎九王妃随时联系。” 花塞到了常升的怀里。 常升僵得不行,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好了,心里腹诽就没停过。 你也知道送花到熙王府不合适,那送到这里就合适了?你闺女都有十个了,我家王妃也有一对儿子即将生产了,你居然还送得出花,这是公开出墙呢还是公开出墙呢?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出墙的套路简单点不行么? 联系你大爷! “是,小的记下了。恭送太子爷!”花收了,人可以走了么? 看着赵祈赫转身就走,常升心说,这下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谁知下一刻,他又差点噎死自己。 赵祈赫是转身就走了,但更多的赵祈赫的随从们进来了,每人手里都抱着那么一大抱的小雏菊花束。也不说也不问放哪儿,走到常升面前就向前递。常升一开始还能接,后来实在接不过来了,那些花就自觉地在他的脚前面堆。 不一会儿那些花就从大堂正中延伸出去,一溜摆到了饭庄大门口。 从远处看过去,就像荒草漫布的山腰,坟头。 常升呢,就是那人形的墓碑。 小雏菊这东西吧,一小片就很有意境,但到底不是什么尊贵品种,更多的可不就是山上长的一片一片的,尤以无人看管的坟头为最茂盛。 常升那个脸黑啊,太子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赵祈赫从门口远远望过来,“常掌柜的,一楼摆满了,二楼三楼能放么?” 什么?还有?常升想一头撞死赵祈赫的心都有了。 但他还不能明着拒绝,毕竟刚才是他答应了可以代收花。 可谁知道是这么多花啊!太子爷是把某座山上的花都薅秃了么? 还想上二楼三楼,没看到一楼都没有下脚的地儿了么?还怎么往二楼三楼摆? 赵祈赫一脸看不出常升想死的表情,“啊,让常掌柜的为难了是么?花是多了些,只因为对九王妃的谢意犹如此花滔滔不绝。看来一楼是不好放下了,你们费些事,从窗户给放到二楼三楼去吧。” 花多到把一楼大门口堆得严严实实,正值午饭时间上客之际,这何止是给常升添堵啊,这分明是把要来吃饭的顾客都堵在了外面。而且某些人已经开始转向对面的聂记了。 但你以为他们是不愿意看热闹才走的吗?大错特错,进去聂记的人分明都选了靠窗边的位置。边吃边看戏,人生乐事啊。 灏记大堂内更是夸张,早先进来的顾客们就像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兴奋异常,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纷纷了。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替自家抢生意?” “你可真单纯,有这么送人花抢生意的吗?送花给女人还能是什么意思?那必须是……嗯嗯嗯。” “我突然想起来了,太子生了十年生了十个闺女,九王妃却是一怀就是一对儿子,太子不会是……我什么也没说!” 你已经说的够多了! 众人心照不宣,彼此眼神交流的同时,吃饭吃得更起劲了。最下饭的从来不是菜,而是戏啊。而所有戏中,又以八卦男女戏最为下饭。 “店小二,这桌再加一道菜。” “这桌加两坛酒。” “再给我三碗饭。” 能赶上这么好的看戏位置可是不容易,绝对不能早早退场。 常升眼前一黑,脑中的弹幕都要厚的看不到太子的脸了,每一句滚动过去都是“就是来砸场子的就是来砸场子的”。 太子你大爷! 常升心里怒骂着,但脸上还得笑着,虽然是僵笑。人家身上那身明黄色的太子服告诉他,不服?只能憋着。 人家是太子啊,他能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常升恍惚中觉得自己都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以及人生的结束。 他无力反抗,也没办法阻止,今天这事儿一传出去,九王妃的名誉必然蒙尘。别说九王爷饶不了他,就是他自己也饶不了自己。 他当时收的什么花啊!他就应该冒着宁可掉头的生命危险也绝不收花才对! 店小二们也聚集在常升的背后无措的站着,身份大一级就压死人,更何况对面今天还是太子亲自上阵。 这下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太子把送九王妃花的事情闹到满城皆知吗? 太子稳稳站在灏记饭庄的大门口,一脸真心表谢的诚恳,“动作都麻利点,别挡了人家常掌柜开门迎客。” 你把花堵了一楼,又去堵二楼三楼,怎么还有脸说出别挡人家赚钱的话! 人不能这么无耻知道不? 围观群众在心里忙着刷新太子的新形象,看戏的眼睛一下也舍不得眨,就怕错过了什么大戏。 某些人是有看到萧之夭进店的,他们不说,他们一直在等,九王妃如果出来了,这戏可就上档次了。 赵祈赫也在等。正因为提前收到了萧之夭已到饭庄的消息,他才带着花赶来的。 呵呵,不见他?他有的是办法逼她出来相见。 三楼,严丝丝挥着拳头蹦,“我出去,先找人把花运走再说。不然事情可就越闹越大了。” 阿宁探头瞅了一眼窗外,又很快收回来,“已经闹的很大了。太子这是做什么?存心坏王妃的声誉吗?黄哥,你从后门离开去叫王爷来吧?王妃出去不合适啊。” 话刚落,一支飞镖从窗户射进,钉在了墙上,尾部还绑着一卦书信。 宋阳取下打开一看,脸变了,“王爷被绊在宫中至今还未出宫。” 从太子出现在灏记门口的时候,暗中的墨卫就已经在给萧江灼传递消息了。可是大乔随萧江灼进宫了,其他人根本没资格进皇宫,找了好多暗中的眼线才知道萧江灼是被皇上留在了皇宫。 萧之夭摸摸胸前挂着的白玉扳指,懂了。赵祈赫分明是有备而来啊! 瞅瞅这楼上楼下浓郁散发出的“我想抹黑你给你添堵”的气息。 “走,我们去楼下看看。” ------题外话------ 感谢珍珠的花花~满是秋天的芬芳呢,戴头上了~祝我自己越来越如花般娇艳!嗯哼~ 153 萧之夭受创 灏记一楼,萧之夭和赵祈赫隔着一片雏菊花海遥遥相望。喜就上 萧之夭除了有正经事外,服饰一惯走麻灰风格。肚子更大了,衣服有什么时髦款式也穿不出来了。没化妆,全身明显水肿。 不看脖子以上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臃肿不堪,一个字概括,丑。 但只要任何人看到萧之夭的脸的话,他们都会移不开眼睛。 别人有孕是脸上长斑长痘,她却是越来越明光水滑。从远处看过去,脸就像能发光一样,特别的光彩照人。 一楼的吃瓜群众们悄悄的叹,一楼门外的赵祈赫心里恨恨地叹。 还记得他家后院的女人们像萧之夭现在这么肚子大的时候,哪一个不是躺在屋里病殃殃的,天天派丫环婆子找他过去陪着。再看看人家,不仅精神头足,还能出来帮男人赚钱,赚的还是大钱。 赵祈赫知道自己来是给人添堵的,可是还没开始倒是自己心里先堵得慌了。 萧江灼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他到底凭什么!一个野种就该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一生! 这能生儿子能赚钱的女人应该属于自己! “啊,原来九弟妹在啊?”赵祈赫第一句话先冲常升去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常升在撒谎,但这种当面打脸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毕竟这世上敢当着他面撒谎的人可是不多,活腻了吧? 感受到赵祈赫真实的杀气,常升吓得后背出一层冷汗。如果太子真要计较此事的话,那他还真没什么翻身的可能。 萧之夭上前一步站到了常升的前面,“我向太子殿下道歉,这事儿怪我。实在是最近钱赚多了以后,也不知哪里跑出来了那么多的皇亲国戚,有真有假,各种攀关系,于是前些天我一气之下说了哪怕就是父皇来找没有预约的话也一概不见,常掌柜的这才遵命行事。如果因此冒犯了太子殿下那绝对都是我的错……” 萧之夭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以为她下一句就是“请太子殿下原谅”的时候,她却说道。 “看来我是愧对太子殿下携谢意而来了。”萧之夭诚恳道,“没脸收花啊,还请太子收回吧。来人,帮太子把花重新搬上车。” 三言两语就把事儿扯到了花上,别人不敢动,黄宁宋阳却是已经开始从一楼的楼梯抱起地上的花向外开路了。 “九弟妹客气了,皇兄刚才的话就是开玩笑,你应该不会当真吧?” 准备了这么多的花自然是有目的的,事还没办怎么可能让花先退场。为了不让花被清理,赵祈赫只得退一步暂时不追究常升的说谎骗人。 不过也无所谓,区区一个小掌柜,哪天杀不是杀? 赵祈赫眼角扫一眼门外一群门内一群的吃瓜群众,时机到了。 “九弟妹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振兴盛京商界的大旗,不仅事事亲力亲为,还负责研发新产品,开拓新行业。更令人折服的是弟妹并没有将所有新产品都据为已有,而是公开出来让大家一起赚钱。这样的壮举必将载入盛京商界的史册,这样的行为必须当得起一句女中豪杰,盛商传奇!” 这马屁拍得,当即就把萧之夭拍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肌皮疙瘩。 赵祈赫来就是为了夸她?她不信。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到门口有人抬进了一块匾,赵祈赫将匾上面覆着的红绸一扯而下,“女中豪杰,盛商传奇”八个字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潮水般的喧哗声顿时惊起一片。 “这什么意思?尊九王妃是盛商的领头羊了?” “太子那意思是现在我们吃的新产品,用的新产品都是九王妃想出来的?” “灏记难道不是七殿下的产业吗?” “对了,太子刚才初到的时候你们还记得他是怎么问九王妃在不在的吗?他说的是掌柜的!” “掌柜的怎么了?这大门大户的哪个不是当家主母看管铺子。” “你也说那是看管,可照太子话里的意思,九王妃那是看管吗?那是经营!” “一个女人,身怀有孕,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居然出来如此抛头露面,简直是妇女之耻!” “听说她和九王爷到现在也没有正式成过亲呢!什么九王妃,那不过是看在九王爷的面子上的尊称!没名没份的,她如果不是有赚钱这一手腕的话,九王爷也不可能留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在身边吧?” “皇长孙多么尊贵,她不好好在家养着,居然还敢带着皇长孙出来,她到底是何居心?” “要不怎么说是山野村妇呢,没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就知道钻钱眼里死命抠钱,她都没想过这是把九王爷的脸,皇长孙的脸都丢尽了吗?” “不吃了!这样伤风败俗枉顾妇德的女人开的店,再好吃的东西我也不吃了!” “你们快走给我们腾地儿,你们不吃我们吃!女人开店怎么了?东西好吃就行!男人倒是厉害,你找男人出来振兴盛商啊?” “你荒谬!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男女分工虽各不相同却又阴阳互补,这才形成了现在和谐稳定的社会。如果一个女人仗着自己有点小心思就妄想干男人活的话,长此以往,男女阴阳岂不是乱成一气?” “女人就是女人,就得窝在男人背后乖巧的侍候着,这才叫女人!” “今天我们漠视了女人能抛头露面出来开店,他日谁家女人厉害了是不是还想当家作主?是不是还想进朝为官?是不是还想一统……” “天下”二字在看到太子的时候及时吞了下去。 但周围众人又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封建社会的男权思想一出,有几个站在萧之夭方面的年轻人们也哑了。毕竟还是男人,吃女人做出的好吃的可以,但只要一想到顶头上司也有可能是女的,这感觉可就不怎么舒服了。 一时之间,嘲讽,指责,唾弃,不耻的目光都投向了萧之夭。 曾经在皇宫的全员排挤一事跟这一比,竟是不叫事儿了。 赵祈赫隔着花海和人群遥遥向萧之夭一挥手,转身离去,没带走花和牌匾。 带那么多花来就是为了做大声势逼萧之夭出来现身,她现身就会得到牌匾,牌匾到手就会印证她才是灏记有实权的老板。 一个已婚妇人开个小店维持生计,大家还能接受。但如果是走到了所有商人的面前,俨然一副领头羊的架势的话,呵呵,那可有得受了。 你有赚钱妙招又如何?制度之下,你首先得有赚钱的资格!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的赵祈赫进了马车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萧之夭一行人站在原地不得不接受着所有目光和言语的暴力洗礼。 严丝丝都气炸了,叉腰跳脚听到一句就反驳一句,妥妥的英勇女战士。可惜寡不敌众,她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声讨”之下。 阿宁也生气,但嘴笨,不会说的情况下便紧紧护在了萧之夭的旁边,以精神支持。 黄宁和宋阳早已神经绷紧肌肉虬结,随时都能拔剑出鞘砍死这帮顽固不化的人。然而对方不出手寻衅滋事的话,他们也不能先出手,否则立场会更尴尬。 常升好不容易挤到萧之夭的身边,“王妃,您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剩下的事小的来处理。” 萧之夭看他,“你想怎么处理?”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不在的话,他们自己慢慢也就散了。赶明儿王妃再出来办事的时候小心着一些别让人看到踪迹,那么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记得这事儿了。都是一些顽固守旧的人,不值得王妃花心思跟他们舌战。” 常升其实很理解面前这群声讨的人,想不久之前他还不是和一群老掌柜的们反对一个女人出来领导他们?有些思想根深蒂固了,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扳到另一条道上的。 但他们毕竟是在从商路上打磨了半辈子的人,接受新事情新思想的意识比之一般人来说肯定是要强一些的。要不怎么说越会赚钱的商人胸怀越能海纳百川呢。他们就只有一个目的,能赚钱,有利可图,那么其他方面都可以谈,都能慢慢谈拢。 萧之夭在随后的日子里以实际行动征服了他们,他们很快就扭转了心态一心跟着萧之夭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有愿意还回到原来位置的,萧之夭就给机会回去;有的已经回不去的,新铺子有的是,过去就还是掌柜的。 以人为本,能力最重,萧之夭踏实务实的处事作风非常让他们为之折服。 看着他们一点点在振兴边家没落后颓废一时的盛京经济,看着盛京商界正在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他们享受着开拓创新带头奋进的虚荣,自然也就忽略了萧之夭是个女人的事情。 他们是忽略了,但不代表他们就忘了。他们的忽略不过是一种策略,一种强迫自己接受的策略,比起创造更多的利益来应该可以忽略的策略。 说到底萧之夭是无可取代的,但如果现在真有一个有萧之夭能力的男人话,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男人。 所以常升给出的解决方法也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他所代表的一群人的心理,那就是他也认为女人做领头羊这种事情是不好接受的,甚至是不能接受的,那么还是别浪费时间去扭转了,咱就悄悄赚钱得了。 严丝丝暴怒,“常掌柜你什么意思?是要让王妃夹起尾巴来做人偷偷摸摸赚钱吗?凭什么!我们王妃哪里见不得人了?我们一没偷二没抢正正经经做人,正正经经赚钱。王爷对于王妃的抛头露面都是大力支持,你们有什么资格嫌弃王妃是个女人?!” 阿宁很悲伤,“就因为王妃是个女人吗?可你们哪个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你们大把大把赚钱的时候怎么不嫌弃王妃是个女人?你们吃烤串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怎么不嫌弃王妃是个女人?你们太欺负人了!” 还就是欺负萧之夭了,但不是人欺负,而是这个时代在欺负,这个时代的制度在欺负。 在现代,太过出风头的都会有一个词形容叫“业内公敌”。因为市场再往大了说,也多不出人口去。能盈利的就是这么一些,你赚多了,相应的就是别人会赚得少,或者赚不到。同是弱势的群体们打,打不过,抢,抢不过的情况下,就会很容易同仇敌忾共同对外。 在这个旧时代旧制度下,都不用使劲找萧之夭的弱点,单她是女人一点就足够翻起滔天的浪了。 原来没爆发是因为萧之夭一向行事低调,给新产品也好出新促销方案也好,都只跟掌柜的们见面,从来不会到大众面前显摆。她手下的铺子挂的又是“灏记”的名头,知道她有实权的又都是会故意隐瞒的老掌柜的们,是以外人们根本不知道萧之夭原来才是真正发挥了作用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赵祈赫这招非常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萧之夭引进了舆论的漩涡。 萧之夭还没办法表达不满,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就算公开点火引爆舆论那扛着的大旗都是来表感谢,送牌匾。 简直就是在说,我也完全没想到啊!我是做好事啊!谁知道公众是这么的迂腐守旧不开化。 萧之夭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的,但要让她按照常升的意思先退走,她也做不到。 那不成了不战而逃了? 她才不做逃兵! 萧之夭陡然放出周身的杀气。天生冷脸,哪怕因为有孕了圆润了,眉宇之间的冷傲却是从来不改的。 她的本质其实是食肉系的霸王龙啊,杀气外放的时候“谁挡谁死”的气场简直可怕。 声讨者们齐齐冷颤时听得萧之夭冷喝一声,“够了!” 简短两个字都锋利如刀,刀刀悬在众人头顶;嗜血如兽,兽兽张着血盆大口静候在众人脖颈。仿佛谁再敢多说一字,刀就会落下,兽就会咬来。 全场被镇得死一般安静,愣是没一个人敢再出声了,他们终于在萧之夭的气场之下为时已晚的想起萧之夭背后还有一个萧江灼了。 萧之夭抬腿就外走,自有宋阳和黄宁先行一步,将身前的或人群或花群以掌风驱散着。 “宋阳,挂匾!” 女中豪杰盛商传奇怎么了?他敢送,她就敢挂! 宋阳腾空落到灏记门口的大梁上,黄宁挥掌将牌匾送过去,宋阳反脚一踢,牌匾直接镶嵌进了石头做的门楣上。 “太子赐匾,尔等不跪?” 赵祈赫为了拱大火起大事,在牌匾的右下角还盖上了太子的印章。可是现在那印章却被萧之夭利用来成了身份压制的利器。 利用制度?你利用我也利用! 众人恍恍然各自对视,然后不得不陆续跪倒。 太子亲笔题匾,亲自赐匾,还在上面加盖了太子印章,别管上面题的是什么字,单就这事情来说,对于老百姓那必须是需要跪拜的大事。 门内门外很快乌泱泱跪了一片。 萧之夭就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中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她就是走,也得让这些人跪着送她走! 严丝丝和阿宁看萧之夭的目光崇拜的都能挽出花来了,“高!实在是高啊!” “高屁!”萧之夭哪里有好气,这种与制度为敌的事情,她就算退场退得漂亮也还是输了。 现代文明都发展的那么完善了,女权的崛起还不是困难重重。更别说这个压根就没有女人存在感的古代了。 她几乎可以预见后面的事情,她要想再像现在这样出来抛头露脸肯定是不行了。萧江灼宠她没有用,她不怕被排挤也没有用,整个大环境就是这样,她如果不想影响灏记的继续向前发展,那么就只能退居幕后。 位置什么的她不在乎,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出来的话,靠中间人肯定会不那么顺畅。这不耽误事呢嘛! 回家的一路上,萧之夭烦躁的把车帘上装饰用的流苏边都给薅秃了。 严丝丝和阿宁慢慢地也没了笑脸,萧之夭如果不能出去的话,那她们也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跟萧之夭以来,视界早就被拓宽了,如果以后只能像普通丫环一样在府里过的话,她们想想就觉得憋屈。 萧江灼可算回来了,听了大乔转述的事情经过后心疼的不行。但他这次却没办法宽慰萧之夭,因为无从宽慰的起。 他和她都明白,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解决方案,萧之夭的退居幕后是唯一的结果。 两个人安静地抱了好一会儿,直到萧之夭自己渐渐平息了下来。 “虽然现在说这些不太现实,但我还是想说,萧江灼,拿下那个位置弄死赵祈赫吧!到时你以帝王之尊颁一道新法令,就是允许女人与男人一样有公开抛头露面赚钱的权利。甭管朝官还有百姓接不接受,至少在制度上我们先要有依据!” 萧江灼,“好!”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做,不然他现在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题外话------ 神经病啊~你要吓死我了~这是中秋收了多大礼才能分我这么多?这回真够我美到年底了!感谢,么么哒~ 154 论吃货的素养 萧之夭即使平静下来了,也不过代表着仅仅是接受了被人顺利添了一把大堵的事实。但只要这堵一天不堵回去,这个坎儿就一天过不去。 她惯性的想要站军姿“帮助消化”,可是考虑到身体的情况,她还是放弃了。 她改了另一种方式。 吃火锅。 众所周知,世间的事就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萧江灼表示反对,上次的烧烤多好吃,咱还是吃烧烤吧。娘子你只要负责调腌制肉串的酱就好,剩下的活儿为夫都包圆。 尽管上次萧之夭亲自示范了怎么吃烧烤最好吃,酱料什么的也早传遍盛京,但无论什么人怎么复制萧之夭当天示范给他们的烧烤步骤,就是没有八月十六那天烤出来的好吃。 大家渐渐地就都明白了,哪怕是同样的食材,同样的配方,但经手的人不一样那味道也就会不一样。 萧之夭鄙视地看萧江灼,“怎么,对吃火锅不感兴趣?” 火锅在尧天并不是稀罕货,早就存在好长时间了,是以尧天人并不陌生,但并不热衷。 “那有什么好吃的?煮开汤,下大肉,大火猛开,人得猛吃。不然肉老了不好吃,汤干了又没得吃。一点都不美味!娘子,咱不吃火锅不行吗?” 萧江灼说的正是尧天火锅虽有但并未流行开的原因。 尧天人不会吃火锅! 就知道汤烧开了,一股脑把所有东西都下进汤里,全程开大火咕噜咕,直到最后把汤熬干。大家光惦记着心急火燎地捞肉吃了,却一点没吃出火锅的味道来。给萧之夭的感觉就是一盅佛跳墙喂了猪,猪呼噜噜吃完了就完了,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吃的是多么高大上的一餐。 “土鳖!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吃火锅!” 府内众人还在因为府内的低气压而心疼自家女主子时,却见女主子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拉着不是很情愿的男主子进了府里的打铁铺子。 这是做什么?心情不好来打铁? 一群人经意不经意地莫不在打铁铺子的门口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 萧之夭比画着,指挥萧江灼打造两个铜制九宫格。 萧江灼干活不是很起劲儿,“吃肉就吃肉,还用分格子?这都影响我发挥好么?娘子,咱还是吃烧烤吧,家伙事儿都是齐全的。” 萧之夭不耐烦地打断他,“是男人就闭嘴干活。” “哦。” 被“暴力打压”的萧江灼知道萧之夭心意已决,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做好了九宫格,又去厨房洗菜切肉炒底料调蘸料,有下人过来要帮忙,都被萧之夭拒绝了。 只要不是时间特别赶,她更喜欢和萧江灼一起在厨房为了一顿饭忙碌一场。洗菜切肉的事情的确很琐碎,但越琐碎的东西就越真实,就越让人平静。仿佛那些不好的情绪都随着脏水烂菜叶什么的被洗走了。 凉亭内很快架起了火锅,一锅早就熬好的肉汤咕噜噜开着,香味传得哪儿哪儿都是。对火锅没什么特殊喜欢的人们都觉得胃口被吊了起来。 萧江灼扶着萧之夭于桌前坐好,拿起旁边的一大盘羊肉就要往锅里下,“娘子你等着吃就好,下菜的工作我来。” 萧之夭赶紧拦住他,“土鳖!还是你坐着等吃就好吧。” 虽说都是食肉一族,但这么开头就下大肉的,她都替火锅心疼好么? 萧之夭拿起旁边的小葱和豆芽先放了一半进火锅。 萧江灼摇头叹,“娘子,你得先放肉这菜才有味好吃嘛。” 萧之夭不理他,待汤再次开了之后,她才拿起了九宫格,“看到这些开出的泡沫没?等散了再放格,然后你就可以放你喜欢吃的,需要长时间煮的肉了。松手!别放薄的,要先放那些厚的。停停停,别往中间放,要放在外围的格子。也别都占了!留两个呀!你到底会不会吃!” 一个下菜的过程,萧之夭教的遭心,萧江灼学的烦躁。 虽然不爱吃火锅,可是他饿了呀。从准备到现在开锅都一个多时辰了,他连一口都没吃上呢。 萧江灼饿的直眼花,“娘子,吃饭的套路简单点!简单点不行么?” 萧之夭斜他一眼觉得还能再忍一忍。她拿夹子把火锅下面的炭扒拉散开一些将火调小,小到只有中间格子沸腾,其他的格子进入闷煮模式。 “看好了,现在这种时候才可以把血豆腐放入刚才留下的这两个格子里。” “这些肉能吃了么?”萧江灼一双眼只盯在飘上汤面的肉上。 萧之夭瞬间有一种无力感,猪的目的只要吃饱就行,人家根本体会不到是不是佛跳墙的精髓啊! 她到底在做什么无用功! “吃吃吃!可以吃了!”萧之夭放弃提高猪的饮食水平。 “谢娘子!”萧江灼端起碗来就是一通夹肉,小碗里是早就调好的各种蘸料,他首选的是辣油打底的香菜葱花辣酱。 “哦哦哦好吃好吃,娘子调的酱真棒。啊!烫死我了!娘子你要小心,别烫着舌头!” 在外面威武霸气怼人不倦的九王爷在家里就是个乍乍呼呼连吃都不会吃的蠢货。 萧之夭:心好累。 所以更要好好吃! 萧之夭没动萧江灼那锅已经好到差不多的,而是在旁边另起了一锅。炭火很给力,这边这锅很快就赶上了萧江灼那锅的进度,可以开吃了。 但与萧江灼形成明显对比的是,萧之夭这边吃火锅的动作是缓慢的,优雅的,如诗如画的。 她并没有像萧江灼那样先吃肉,而是先在唯一个沸腾着的中间格子里烫起了毛肚鸭肠猪黄喉等鲜菜。 毛肚七上八下的原则不曾疏忽一点,即使烫好了也没有先吃,而是放到了小碟里,然后就手再烫下一样。等下一样烫好了同样夹出来放到小碟里,她先吃的却是前面那样。嘴里吃着,第三样同时下进了锅里。 整套动作不急不慢特有韵律,远处偷偷围观的下人们单单用看的就觉得肯定特别好吃。 她也没有像萧江灼那样一下一大堆,一吃一大嘴,而是每样就下了那么几片。吃完了她就不再下了,而是把手边的素菜下到了中间的格子里,包括最一开始剩下的豆芽。 萧之夭这才开始吃最初下到外围格子里的肉啊血豆腐什么的。肉熟的刚刚好,一点没煮老。萧之夭夹一片吃一片,慢条斯理的特别有范儿。 萧江灼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进食动作。 看看人家那锅,红的绿的,荤的素的,条理分明,勾人食欲。都吃得差不多了也没见汤少汤混。 再看看自己这锅,九宫格早被他嫌碍事给撤掉了。菜和肉混到一起,一筷子下去都分不出来谁是谁。汤里一堆一堆的东西挤到一起,一眼看过去就像一锅糊涂汤。现在他不饿了,还真不想再下筷子了。 同样是吃肉,怎么看着人家吃的就那么好吃呢? 好像看出了萧江灼的疑惑,萧之夭把一小碟捞好的肉和菜递到了萧江灼的面前,“尝尝。” 那上面盖的是香菜腐乳芝麻酱。 萧江灼不喜欢吃这种酱,感觉没有辣酱来得舒爽。吃火锅嘛,就得又烫又辣才爽不是吗? 但他还是接过来拌了拌吃进了嘴里。 下一刻他就惊奇的直了脖子,太好吃了! 萧之夭虽然比他吃得晚,但肉一点没老,应该是刚刚好的十分熟。他吃得太着急,感觉肉很嫩,但应该算是七分熟。为什么喜欢辣油蘸料呢?因为没有辣油覆盖的话,没熟透的肉会有点腥。 那些菜也是好吃的不得了。他只爱吃肉,如果不是萧之夭提前给他锅里放了豆芽等菜的话,他都不会放。他嫌菜叶子没味,一向是有肉万事足。但萧之夭碗里给他配的菜却是不多不少刚刚好,既不会给他以喂兔子的感觉,又不会喧宾夺主地干扰了肉的香味。 萧江灼看看小碗里剩下的菜,眼睛里闪过一丝激动,下一刻一抬手,直接端着碗用筷子把碗里的肉和菜一股脑全扒进了嘴里。 萧之夭:猪! “娘子,还要!”萧江灼把小碗递还给了萧之夭,还起身离座挤到了萧之夭的座位上,“娘子的锅好吃,我要吃娘子的!” 萧之夭吃饱了,接下来便尽心服侍起萧江灼吃,“火锅好吃吧?这下懂了吃火锅的精髓了吧?” “嗯嗯嗯。”萧江灼狂点头,却一个字也顾不上说。 忙着吃呢啊!第一次知道原来火锅这么好吃!想他也算自小入宫了,御膳房出来的火锅从小吃到大,但都没有今天这顿好吃。 依然是风卷残云饿死鬼投胎的吃饭模式,但速度明显降下来好多,哪一种菜适合哪一种酱,那一种肉应该配合哪一种菜吃,萧之夭这一次的叼咕总算让萧江灼听了进去。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个红光满面,一个眼冒绿光,这一顿火锅吃的非常幸福甜蜜心满意足。 可其他人就惨了。轮职的墨卫们,院子里候着等差遣的下人们,哪一个都是猛咽口水,用尽全身的力气攥紧着拳头,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冲上前找主子讨口肉吃。 如果只是女主子他们可能还敢鼓一鼓勇气,但男主子在家,他们连个苗头都不敢有。以那位爷的脾性,他们敢冲上去抢,男主子都能出手灭了他们。 #男主子武力值太高打不过又特别想打过肿么破?求解决方案!在线等,特急!# 萧江灼终于吃够了,挺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直哼哼,“妖儿,未来退居幕后的时间里你就在家帮我做火锅吃吧?你放心,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总有一天我弄死他给你出气!” 没说出口的是,萧江灼现在都有点感谢赵祈赫了。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小媳妇儿气到想吃火锅撒气,自己可能还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火锅呢。 “哦?那你准备怎么弄死他?有计划没?有步骤有目标没?最近的小目标是什么?先得到眼他一样高的权利地位?” 萧江灼被萧之夭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有点吓到,“妖儿,你着急了?这事儿可不是着急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是到手一个工部侍郎的职位。我的人脉得需要时间往上爬,在这期间我必须不能太激进,否则极有可能引起太子的警觉而让一切功亏一篑。” “所以你的意思还不是让我暂时先忍了?” 萧之夭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萧江灼却听得心头一跳,赶紧坐直了拉住萧之夭的手,“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很俗,但目前为止我们只能这样。妖儿觉得委屈了吗?抱歉,都是我的错。” 甭管事情有什么前因后果,萧江灼的一贯宗旨就是,凡是媳妇儿生了气受了委屈,那必须是自己的错!是错就要认! “大乔,今晚安排去太子府里偷钱的队伍翻倍!” 对,那些夜袭各皇子皇女府的各路人马还就是萧江灼派的。有边牧黎在黑道牵线,找的都是逃跑作乱小能手。 只要不差钱,这些小能手们干得可卖力了。 萧江灼还说了,除了雇佣费,他们偷的一切真金白银都可留下。 除此之外,墨卫们还为他们提供了详细的府内地图。 这些人一看钱不差,进退路线又都尽在掌握,每晚去作乱再逃跑的小外快赚得不知道多开心。 大乔上前领命,退下去时走到一半又停下,“主子,起风了,如果您用完餐了是不是回屋谈话好一些?别再给小主子冻着了。” “大乔说的是。娘子,我们回屋说话吧。”萧江灼对大妈属性的大乔表示非常满意,扶起萧之夭转身回屋了。 他们走之后就见凉亭内呼啦一下就闯进了一群墨卫。 哪个手也没空着。 “我从厨房找到了王妃提前配好的各种蘸料。” “这大骨底汤厨房也还有,我就顺便盛了一锅来。” “我拿了肉。” “我拿了菜。” 众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那还等什么!” 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倒汤刷锅的倒汤刷锅,萧之夭新做成的两个九宫铜格很快就给刷干净了。 大乔刚才在轮职,以至于什么也没有去厨房拿,这会儿已经被有所贡献的墨卫们默契地挤到了亭外。 大乔也不吱声,就安静地在亭外边杵着。 直到亭内传来了“汤开了”的声音时,他才一扭头非常随意地说到,“哥哥我刚才全程记下了王妃教导王爷如何吃火锅的步骤!” 众墨卫虎躯一振:…… “哥,您请--” 大乔被众人躬身弯腰请回了亭内,开启了他领导众人重新领略火锅奥义的新篇章。 无论古今,什么最贵?必须人才啊! …… 屋里萧之夭还在和萧江灼继续未完的谈话。 “我没着急,以你现在在朝中的势力,选择逐渐一步步削弱其他势力的做法没有错。可我在想,这种方法也就在势力稍弱的以二皇子为代表的一群皇子皇女中有效果吧?太子那也能顺利打入?” “没有。太子府内负责锦卫的统领是曾经墨卫的统领,大乔他们见到了都要尊称一声师傅的人。给太子造成了困扰是事实,但却不至于动摇他的势力。不然他怎么还能有心思找到你给你添堵!” 萧江灼轻柔地捏着萧之夭水肿得厉害的小腿,与之不相符的是眼里的暗沉。 媳妇儿受了委屈,他却不得不暂时忍耐,这事儿可太让他憋屈了。 “娘子,我去给你抓老七过来!他来了,边牧黎就得来。有他们跟着,你就算不出王府也一样能让灏记发扬光大!太子不是眼红不服吗?那就更得挤兑死他!” “不,灏记的确不能再站在风头上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古话还是有道理的。” 萧江灼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妖儿已有应对的办法了?” 难道刚才不是纯吃火锅吗? 当然不是!她又不至于因为那点贪吃就把正经事儿忘了。 吃火锅为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专心的思考对策,如今吃完了,对策当然要想出来才行,不然多对不起那些肉。 萧之夭自信地一笑,“把你手底下悄悄发展的那些散户名单给我!” “哎?”妖儿怎么知道?萧江灼敢发誓,这事儿他连萧之夭都没说的。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有些人有些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再加上萧之夭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他也就没忍心再给萧之夭的脑内存增加负担。 不过现在萧之夭说明了,他也就不会再捂着。 “妖儿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萧之夭拿一种“你si不si傻”的目光看萧江灼,“上次那家掀起自画像狂潮的新铺子是你的吧?自画像的事情我只跟你说过;我派宋阳黄宁去潜进去摸底的时候居然没遇到任何阻碍就拿到了最不可能拿到的账目,这两样加起来还不够证明你是老大吗?别废话,拿出来。” 媳妇儿有令,萧江灼从来不敢不怂。 喊了人送来名单,萧江灼这才问道,“娘子想做什么?” “想把太子及其他皇子的女人们以及公主们都撩过来!” “哎?”萧江灼觉得在萧之夭面前自己越来越像傻瓜了,而且还阻止不了自己继续傻下去的趋势。 “细节什么的你不用管,你帮我把我们七哥掳过来就好。记着,要女装的!”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vickier竹的组团鼓励~心里美美哒,感觉中午可以不吃饭了!这个减肥的节奏非常好呢!嗯哼~ 155 好一个小妖精 姝苑,一个以画人物肖像为主要经营业务的书画铺子,在盛京绝对是新兴行业的第一家。开业不足百天,却已名满盛京。各高门世家的大小姐小公子们趋之若鹜,听说业务已经排到了年底。 这家铺子的背后老板就是萧江灼,开铺的灵感缘于萧之夭曾经跟他提过的现代个人写真摄影。这个时代虽然没办法摄影留念,但可以画啊。萧之夭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萧江灼却是记住了。 要说过去几年他在盛京积累最多的是什么,那铁定是人力无误。靠着边牧黎从中牵线资助,那些有才华却没有后台的读书人们落榜之后最后都不得不沦落到了卖字画为生。 萧江灼一说要开个书画铺子,召集来的人简直不要更多。边家未败之时这铺子就起来了,一直由甘衡暗中打理。后来边家败了之后,萧江灼就把这些包括书画铺子在内的所有散户铺子都交给了边牧黎打理。 对此赵祈灏和边牧黎两口子都曾双双无语半天,这九王爷家两口子也是有意思。 萧之夭有本事自己创业却又不干,偏偏把名为灏记的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一半的分成从来没提过什么不满。 萧江灼也是,说把手里的秘密私铺交出来就交出来了,也没考验边牧黎也没说留下个副手名为辅助实为监视。 两口子对他们两口子的信任简直脑残的可以。 赵祈灏在一次萧江灼单独上门找边牧黎时问过,如果边牧黎卷了钱带他跑了怎么办? 萧江灼:“跑得出我的手掌心你就尽管试试!” 赵祈灏心里不服,又去问萧之夭,萧之夭回,“你有那心思都不一定有那脑子!” 被侮辱了智商的赵祈灏还真就下了半天的决心企图把萧之夭排挤出灏记,然后无攻自败在了边牧黎的汗水赤膊之下。 灵魂爽飞的瞬间他还没忘了为自己正名:他才不是没那脑子,他是懒得长那脑子。 岁月正长,睡睡正好。 他才不要把大好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但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找一个边牧黎不在的时间,萧江灼来到庄子,向赵祈灏传达了萧之夭希望他穿女装去见她的邀请,赵祈灏根据不用他掳,“脑子赢不了不要紧,反正小爷不在乎!看老子怎么用颜艳压你!” 云鬓精致,步摇曳曳。襦裙是飘逸的不食人间烟火范儿,妆容是淡雅的养在深山无人识的仙女款。 侧倚门框全程目睹了男变女神奇过程的萧江灼:突然能理解自家娘子总想弄死他的“情怀”了。 他现在就特别想弄死赵祈灏! 但是不行,他还得带人回去复命。 “好了没?好了就快点上车!”萧江灼扭身快步走出了屋。 不快不行啊,眼睛要辣瞎了。 赵祈灏却将这类反应一概理解为:妒嫉!哼,他们五大三粗的练武之人就算像他一般上妆换衣也打扮不出他颜值的二分之一!他们就是妒嫉他! “阿秋,走了。” 马车从庄子驶离进了熙王府。 赵祈灏进门就要下车,却被萧江灼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车帘阻止了他下车。 就这一身,他还想辣瞎多少眼睛? 这是自己的家,坚决不允许这货作妖。 “边秋,直接驾车到花园。” 赵祈灏也没多想,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他的脚丫子也需要好好保养呢。 花园内,严丝丝和阿宁正在给萧之夭准备桌案以一切画画工具。 经过了几天的练习,萧之夭凭借着体内原主留下的超强画画基因,完美找回了原主身为画师的状态。 她不是萧江灼,可以为了最后的目的几经迂回转折,她做不来那样特别长时间的蛰伏。特种兵的出身决定了她做事的画风从来都是正面杠,正面突破的。 太子你不是攻击我是女人吗?那我还就从这方面入手。 女人怎么了?女人爆发起来的时候,根本没男人什么事儿! 她的目标就是要把盛京所有有权有势的女人们都撩拨得疯狂起来,爆发起来。 给我添堵?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给谁添堵!谁添的堵又最大! 萧之夭拿着毛笔站在桌案后正豪情满怀壮志满胸时,赵祈灏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以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女人形象出现了。 赵祈灏很有性别自觉的。穿男装时走的自然是男人的步伐,当换上女装时自然也要走女人的步伐。 不然穿着女装还要像男人一样大步流星的话,不等别人看着尴尬和违和,他自己就先觉得对不起这妆容和女装了。 于是萧之夭等人便看到一个几近乱真的女人从远到近,款款行来。 什么叫纤纤细步,什么叫摇曳生姿,什么叫步步踏莲,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了直观到具体的认识。 严丝丝和阿宁:身为女人还不如一个男人漂亮,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阳和黄宁一眼低头:辣眼睛。 萧之夭心里默念:别动手别动手别拿你手边的砚台砸过去那是你今天要画的对象那你要添堵回去的超级工具千万要忍要忍要忍! 终于忍出了一个欢迎的笑容,“七皇兄别来无恙乎?” “有恙!”比起性别自觉,赵祈灏还有一顶原则坚持不渝,那就是我行我素的语气!甭管穿的是尊贵皇子装,还是优雅绝美女人装,小爷说话就一个原则,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绝不委屈自己的心! 于是众人眼中的倾城仙女优雅入座,一开口却是家长里短大妈腔儿,每一个字都由里向外透着浓浓的吃货风。 “听说你最近又做出了好吃的火锅啊?那今天晚上就吃火锅吧。一会儿到放学时间了我就让边秋把小鱼接到这儿来,我哥那儿我也留了信儿,我们一家三口就吃了火锅再回庄子。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这种话通常是主人说“我最近新学了一种菜不如晚上留下来尝尝孩子也接过来男人也别忘了一家三口吃了饭再走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结果到了赵祈灏这儿,人家自己反客为主自己先安排妥了。 萧之夭心里呵呵哒,脸上还得笑笑哒,“都听七皇兄安排的。” 萧江灼是怕真把眼睛辣瞎了,所以把人带到之后早早就走了去忙自己的了,不然现在一定会跳脚反对拒不留客。 “好了,正经事既然说完了,接下来就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儿吧。”人也艳压完了,吃的东西也安排好了,赵祈灏这才注意到萧之夭摆出的笔墨纸砚,“怎么着,这是没办法出门浪了,所以约我切磋书法或画画?” 萧之夭在跟赵祈灏说话的空隙其实已经在画了,可是赵祈灏懒,坐下后斜倚着亭柱就懒得起来了。面前的石桌上也早就摆好了各式糕点及热茶,他嘴里得吧得说个不停,倒也没耽误了吃。至于萧之夭在画什么,他一点没有去看的兴趣。 “倒也称不上切磋,只是有感于七皇兄艳压全尧天的女人,这如果不画下来留念的话,我怕尧天史上痛失一标志性人物!” 萧之夭边看边画,下笔非常快,立于她身后的严丝丝和阿宁早就一脸要瞪脱眼睛的震惊表情了。 赵祈灏笑喷了,“丝丝阿宁,数日不见,二位美女的演技见长啊!知道你们崇拜你家主子,但也不用这么用力的捧场吧?想怎么着?激我起来去看看你们主子的大作?啊,想起来了,你原来就是个画师吧?看来是技术不错了。可惜,怎么能跟我这种博采众家之长的天才比!算了,我还是不看了,省得压抑不住想指导的正义之心继而打击到你。” 赵祈灏一仰脖,把一串葡萄举高到半空张嘴咬着吃。 严丝丝和阿宁一声惊呼,她们看到萧之夭正要画脸了,可是赵祈灏的姿势突然变了。这一变脸型就得变,那这画到一半的格局不就毁了? 赵祈灏疑惑地停住动作,“怎么了?葡萄有虫子?” 萧之夭趁他停住动作,手中的笔快速而流畅的一钩,一个侧脸稍仰的脸形画好了,“怎么可能!她们惊呼是因为七皇兄居然也知道这样吃葡萄最好吃。曾经我的愿望之一就是躺在葡萄架下,连手都不用,直接张嘴吃尽天下所有葡萄!” “有抱负!”赵祈灏回萧之夭一个“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肯定眼神,然后就扭头回去继续原来的动作吃葡萄了。 严丝丝和阿宁借着桌案的遮挡,偷偷对萧之夭比了比大拇指。 要问忽悠技术哪家强,她家王妃一出谁与争锋! 轻飘一句话就让赵祈灏暂时定在了仰头吃葡萄的动作上,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萧之夭将其五官神态画下来。 动作还是那个动作,吃葡萄还是吃葡萄,然而严丝丝和阿宁看到的却不只是吃葡萄。 现实里的赵祈灏一边吃还一边吐籽呢,相当本质地发挥着吃货精神。 而画里的赵祈灏却没吃,只是保持了吃葡萄的动作。 一只手高高举着,脖子仰着,又直又细。嘴巴半张,还能看到里边的小红舌尖。眼睛也没看向葡萄,而是斜眼看向了画外。赵祈灏的眼睛本就长得细长又魅惑,而在萧之夭的笔下,更加深了这一点。 细长的都不像人眼睛了,活脱脱一只小狐狸。眼角微微钩起,眼中的黑眼仁好像能占满整个眼眶。墨汁浓浓淡淡的涂上去,通过深浅对比,竟是完美营造出了妩媚勾人又清纯脱俗的眼神。 好一个小妖精! 严丝丝和阿宁看看画,又看看赵祈灏,突然齐齐低头不敢看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们愧为女人啊! 赵祈灏终于感觉出不对劲来了,把葡萄扔回桌上,大踏步就奔着萧之夭的桌案而来。 他是倒着看的,五官什么的不好看清,一入眼的倒先是那香肩半露的姿态。 画里的人靠着亭柱举着葡萄仰着头,姿势决定了肩膀不能平,于是一肩低下。衣衫就势下滑,露出了圆圆小小的一个肩头。锁骨也一应暴光,笔直成一线。向下还有微微一露的沟壑一线…… 赵祈灏差点目眦尽裂,“艹!我为什么有沟!” 虽然有时他也觉得穿女装得前面露沟才好看,所以他偶尔也会在胸前做点小手脚,但他绝对没忘了自己是男人啊! 照着他画却给他画出了沟,这再诱惑也是打他男人的脸好么? “萧之夭!你最好把我画得美出天际,否则我绝不原谅你!绝……” 在赵祈灏转到桌案后欲看个详细的时候,他很自觉地把“不”字吞掉了。 好一个出尘绝艳的小妖精! 萧之夭用的工笔重彩的画画手法,铺开的纸张上只得一个人,就是赵祈灏装扮的女人。 那女人的衣服,头饰,妆容无一不是照着赵祈灏来的,五官也能看出赵祈灏的影子。但要再细细端详的话,又会发现那不是赵祈灏。画里的美人儿妖气更足,说的直白一点的话,就是妖气都能透纸而出直袭人心。 赵祈灏伸手就要把画提起来欣赏,却被萧之夭挡住,“别急,还有呢。” 萧之夭放下细毛小豪,换上了更软更散的羊毛大豪,只见她几下挥舞,整幅的下面画成了一片草原。画中人倚靠的亭柱也变成了野生葡萄架。 烈阳当空,穿过层层葡萄叶,在画中人的身上投下了班驳的七彩阳光。 葡萄架下欲偷吃葡萄的佳人儿出尘绝艳勾魂摄魄。 这次不用赵祈灏举起来欣赏,萧之夭主动让严丝丝和阿宁一人拎着画的一角举了起来。 画被风吹起,画中的人儿还给了人一种欲乘风归去的飘渺感。 赵祈灏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世间若当真有此尤物,他愿反受为攻! “这画我要了!你再给我来一张攻气十足的!就照阿秋的气场画,五官你依然可以随便调整!”赵祈灏转身跑出了花亭站到了花园里,“这个姿势怎么样?这个呢?还是这样?” 他甚至还借了阿秋的剑拿在了手中,可是天生颜值偏受,那是怎么都看不出丁点攻气的。 好在萧之夭本来也没想要完全照着赵祈灏的五官画。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整套利用画画技术完成的古代版个人写真就这样横空出世了。 画里的美人儿每一个都能看出赵祈灏的影子,但要是赵祈灏否认的话,说不是他也成。 赵祈灏还为了样貌的多样性,特意差边秋回了一趟庄子把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女装都拿过来了。 更换各种服装,配套地更换各种妆容,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在萧之夭这个有着现代超模各种pose外挂的指点下,简直凹出了尧天仕女图的颜值最高峰! 花园里早就立上了架子,方便吊起萧之夭画好的画风干。 从远处看过去,入眼皆美人,有阳春白雪高不可攀的,有端庄温婉贤惠大方的,最最引人注目的绝对是连指尖都散发着魅惑的娇艳贱货款。 干活的下人们,轮职的墨卫们,不知何时都脸红心跳了。 赵祈灏很骄傲。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穿女装有什么问题。就像边牧黎喜欢看账本,萧江灼喜欢背后阴人一样,喜穿女装对他来说不过也是同帐本等东西一样,就是个兴趣嘛。 但他也知道这个兴趣是不能跟边牧黎的账本一样可以毫无顾忌地让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他总是偷偷穿。这样不是不快乐,但他偶尔也想像小鱼可以把练武显摆出来那样把女装的自己展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很难达成,但萧之夭现在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可以把画像贴得哪哪儿都是啊! “阿秋,收东西回府!”他要现在就回家裱,回家贴,回家挂去! 萧之夭再一次拦住他,“我会在画干好后帮你裱好,也会安排人帮你挂墙上,但你现在不能拿走画。” “为什么?” “这些是要在殊苑做展览用的,展完了才能给你。” “展览?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全盛京的人都看到。” 赵祈灏兴奋了,天生就是个爱显摆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 “准了!那就展吧!” 赵祈灏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随便的一句话,让稍后殊苑举办的大型个人写真画展差点被盛京的女人们挤爆。 殊苑成名,来画过的名媛千金自是不少,但能规规矩矩地画完的就是最棒了。什么倚栏赏花啦,对窗刺绣啦,或者干脆是在端坐堂中首位来了一张。 照萧之夭的看法,那就是老太太们六十大寿才画的。 但没办法,原来的画师们都是尧天本土的,有了萧江灼的新思路,却也只能新到画肖像上去,更深一点的,更细节一点的,他们思路受限,连想都想不到。 萧之夭不一样,她所见过的21世纪的超模pose集可不是盖的。再加上赵祈灏这个天下第一妖的超级配合,最后出来的效果绝对是振聋发聩洗人三观的。 你画一张不是吗?咱一出手就是一打,整套的写真! 你只有喜是吗?我还有怒还有泣还有疯还有诱还有各种各种。 人物之娇艳,布局之精妙,一系列的效果摆出来那绝对不是一张的冲击效果。 简单概括就是萧之夭把殊苑原来小作坊式的单薄画像一举提高了影楼实景写真的高度。 盛京女人们果然被撩疯了。 ------题外话------ 感谢大乔!三百六十度转圈圈抱抱!这样的话,能帮你甩掉一斤肉吧?嘻~ 156 吃货是多么无敌 原来富家公子们也喜欢找人给自己画像,但绝对不会像女人一样画了一幅又一幅。 就像现代的小年轻们去拍个人写真,大部分男生们十年拍不上一次,大部分女生们则是十年拍十次都嫌少;男生们就算拍了,顶多意思意思拍上那么几张就好,女生们要是拍起来,基数就得从百起,拍少一张都能当场掀桌子翻脸。 这一行业本就正在“热恋蜜月期”,红火得一塌糊涂,萧之夭又策划了这么一场展览,趁机又推出了“金秋写真套餐”--既有一百八十八两的青春无敌套餐,又有五百八十八两的沉鱼落雁套餐,还有九百八十八两的国色天香豪华套餐等等等等。 萧之夭都没想男人什么事,直接就针对女人出的手。无论古今,要说什么人的钱最好赚,那除了女人别无第二个答案。 于是从展览那天起,下订单的人就没断过。 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平日里花钱也就是买买胭脂水粉首饰衣裙什么的,早玩腻了。这个写真可是个新鲜玩意儿!而且它不挑人! 你买个胭脂水粉还得试试是不是合自己的肤色是不是过敏呢,买个金银首饰还有不配衣服的时候呢,可这画呢,你觉得哪里不好可以改可以修啊! ps技术之所以在21世纪广为流行并经久不衰,那绝对是因为女人的本质无论经过多少沧海桑田的变迁都不会变--只要活着就要更美更美更美! 女画师们也很给力。她们不用在外面抛头露面,一整天的工作都是关在屋里看人作画,这让做为画师的女人们很容易被接受。 而一般作画师的女人都是家里穷苦的,毕竟但凡家里富裕点的话都不会让女儿出来做事。 萧之夭的女人身份一时被赵祈赫当作了靶子攻击,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她是九王妃,她经营的灏记影响到了赵祈赫的切身利益。否则,赵祈赫才没有时间去跟一个女人玩什么心机。 女画师们还不够格引起赵祈赫的注意,这就让赵祈赫一时忽略了殊苑的乍然而火。他正趁着萧之夭不能亲临指导铺子的机会而想方设法的研究萧之夭所有提供出的产品的核心技术,好赚更多的钱。 然而等他察觉到什么时,盛京的女人们已经狂热到不行了。 赵祈赫是这样发现的。 不论他曾经怎么对南佑动心,但他也不会一直专宠南佑一人的。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他深知不能暴露一点点弱点,甚至一点点喜好。 尽管太子府的人都看出了太子最近喜欢南佑,可是热乎劲儿过去了太子还得按照太子妃的安排去宠幸后院所有属于他的女人。 就在初一他固定去太子妃屋的时候,他发现了太子妃屋里挂着的各个画像。 那是一套娇艳贱货套餐,以及一套女扮男装套餐。 骆丹不差钱,一订就是两套豪华款的,还办得加急特快,三天之内她的画像就被裱好送了过来。 太子最近偏宠南佑她吃醋,萧之夭一怀就是两儿子她更吃味。 她要把太子的注意力抢回来! 她也要生儿子! 想着最近太子不是喜欢女汉子味儿的吗?那她就来一套女汉子味儿的。后来又考虑到年纪大了可能太子需要一点点助兴,她就又来了一套妖艳贱货味儿的。 都是成过亲生过女的人了,她当然明白所有男人不想承认的劣根性--那就是无论你外表是哪款的,这拉了灯后都是娇艳贱货款的才更吸引人。 赵祈赫进门先吓了一跳,随后脸上虽不悦但到底心里火热了起来。 是夜,太子妃感受到了不亚于当初洞房之夜的快乐,太子更是在第二天早上离去时还主动约了晚上。 骆丹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她更满意的是南佑那张心如死灰的脸。 赵祈赫上朝走了之后,骆丹叫来了南佑。 “南佑,上次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秀秀适时帮腔,“南佑,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这么好的姻缘可不是谁都能攀上的。如果不是看在你护卫太子有功,你以为太子妃为什么亲自给你牵线?给你考虑的时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南佑冷眼扫了一下秀秀,眼神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的意思吓得秀秀退后一步。 “南佑谢太子妃指婚。”南佑双膝跪地,其实她完全有理由不嫁的,但她不得不嫁。“南佑只求太子妃一事。” 得偿所愿的太子妃很开心,态度更好了很多,“哦?你先说来听听?” “求太子妃不要通知殿下此事。南佑只嫁人,除此之外,南佑还是太子府的护卫之一。” 骆丹惊讶了一下,她还以为南佑会借机要些补偿,毕竟指婚这事目的到底为何谁都知道,怎么也没想到南佑张口却是主动要求隐瞒太子。她本来也在纠结如何隐瞒太子呢,既然如此更好了。 “准。” “谢太子妃。” …… 边牧黎接管殊苑之后可比灏记的掌柜领会萧之夭的精神领会的快准狠。 个人写真套餐正热,他马上又趁热推出了两小无猜套餐,新婚伉俪套餐,百日嫡子套餐。 这些套餐基本都得进府画,是以殊苑也就不需要扩大铺子,只要多加人手就好。而人手,正是过去几年里他和萧江灼最不缺的。 盛京人眼瞅着那个单打独斗的殊苑一跃成为了最近盛京最赚钱的铺子。 听说皇后都派人来暗中打听了,听说皇上都有意请殊苑里画工最好的画师进宫画龙颜。 听说仅仅是听说,但每天到殊苑来下单的人却是实打实的络绎不绝,一时风头无两。 看着边牧黎又再次回到了过去那个忙得脚打后脑勺的状态,赵祈灏急了。 展览一结束,那些画早就都拉回家里挂上了,可是除了当天引得边牧黎兽性大发之外,赵祈灏愣是没尝到一点超额的甜头。而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边牧黎时间被迫分散,赵祈灏的待遇还有了每况愈下的趋势。 这可不行! 赵祈灏觉得是萧之夭的画没给上劲儿。 这一天送完小鱼去上学后,他就改道熙王府准备去找萧之夭了。 …… 萧之夭说是不方便出去抛头露面了,但却是一点没闲着。 萧江灼终于明白自家小媳妇儿大招的真相后,那叫一个懊悔。如果知道是小媳妇儿亲手作画,他当时宁可冒着被辣瞎眼睛的生命危险也要留下来抢到第一位啊! 可惜还是晚了。 那他就得找补回来! 赵祈灏画了一打不是吗?他就要画两打! 赵祈灏不是换了好多次女装吗?那他就要各种不穿服装的! 赵祈灏还有嘴半张眼半媚的不是吗?那他就要雄性的暴力的特别刚的! 打着赤膊,根本不用萧之夭指导,人家自己就能摆出不弱于现代健美先生的各种pose。为了视觉效果,人家还知道让大乔往身上撒点水以营造汗流浃背的形象。 门户大开要画,黄暴侧躺要画,床上要画,浴室要画,做个饭都要萧之夭画出他对萧之夭的满腔爱意与渴望。 萧之夭一开始那必须是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顾客怎么说她就怎么画”的职业操守上场的。 大爷棒棒哒!大爷这个姿势好帅啊!大爷保持住,马上就能完工哒! 那叫一个恪尽职守,那叫一个目不斜视,那叫一个万物存在即合理断然不能用老司机的眼光去亵渎的正经严肃,艺术风浓浓哒,特别高大上。 萧之夭心里想的是尽管现在是针对太子才对女人出的手,但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男人这方面也不能拉下。 赵祈灏穿女装做女模没问题,可就算他换回男装画男相也是一股不容分辩的女扮男扮风。她还一直纠结这画男相找谁做模特呢,没想到萧江灼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必须画好了,画赞了,这东西回头就都是钱啊! 萧之夭很专业地做事,萧江灼很专业地不干了。 我都脱成这样那样了,你都画出来内什么内什么了,怎么就没半点反应呢? 天都好凉好凉了,真当我打着赤膊不冷呢?如果不是心里欲火在烧,我早就冻出风寒了好么? 没办法,还得自食其力啊。 于是接下来萧江灼从远距离凹造型色诱变成了贴身纠缠肢体撩火。 萧之夭一开始是拒绝的,她可是正经的画师呢,才不会跟模特潜规则。 但再厉害的好猎手,也架不住猎物的以身相诱。 于是后来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啪啪啪嘿嘿嘿啊啊啊。 下人们自是很知趣地提前退场了,然后赵祈灏就跟如入无人之境似的直闯掩映的纱帐之后。 三人六目对上,都:…… 萧江灼是第一个爆起的,抓过手边的砚台就砸了过去,“滚!” 赵祈灏本来是准备转身要走了,可一见萧江灼又朝他砸砚台,他不干了。 小时候就被砚台开了瓢,造成他本来完美容貌的那一点点瑕疵。 怎么着,还想来第二次?必须反抗! 赵祈灏及时躲开,冲着纱帐内笑,“弟妹肚子都那么大了,快生了吧,就这样你还敢做?”猛地收笑,“赵祈灼你个畜生!快放开我的好闺蜜!” 他来之前萧之夭和萧江灼是在一间花亭里作画的,为了不让萧之夭累着,花亭里还提前放上了软榻。这也就让后来的滚滚滚有了顺理成章的要素之一。 赵祈灏手边就是萧之夭晾画的桌案,上面摆满了各种做好的画,画的四角拿镇纸压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就看到了那些耻度大到能让先皇的棺材盖都盖不住的画。 “卧槽!赵祈灼,你还要脸不要?” 他怎么能比自己还先一步想到了这种增添夫妻感情的小手段呢! 妒嫉死他了! “你还不放开!我今天就替天行道!”赵祈灏抓起压画角的镇纸噼哩啪啦就向萧江灼砸了过去。 萧江灼那个火啊,他做什么了?他无论做什么也都合理合法的好吗?他不知道自家小媳妇儿有孕吗?别看他场面弄得宏大,但实际操作技术完全没有全开好么? 再说了,谁跟你是好闺蜜了?谁允许你看着不撒眼了?还没完了是不是? 赵祈灏露脸之前,萧江灼还可能因为正在进行中而一时疏忽了警觉,但赵祈灏都走到凉亭前了,他是肯定会警醒的。客观上来说,赵祈灏看到的不过是萧之夭和萧江灼腻歪在一起,从姿势上看能猜到正在进行什么没羞没臊的肢体动作,但要说他真看到了什么的话,还真没有。 萧江灼早就眼疾手快扯过自己的外袍把萧之夭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了,赵祈灏充其量就是看到了萧江灼不着寸缕的背部景观。 但那也不行! 没看到他的小妖儿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了么? 萧江灼暴起了,不顾自己没穿衣服的原始形态纵身而起,出脚直踹赵祈灏。 偏偏今天赵祈灏觉得即将跟萧之夭的谈话可能有些羞羞所以没让边秋跟着,这一脚过来,赵祈灏吓得脸都白了。 光想着逞一时口舌之快了,忘了萧江灼这时候的战斗力非少年可比了。 “哥--”都吓得忘了转身跑了,却是本能地先喊出了哥。 “王爷脚下留人!”边牧黎人还在半空,身上的外袍已经扒了下来,用力一甩,正好罩在萧江灼的身上。 露鸟癖什么的就算是亲兄弟也坚决不能忍! 边牧黎趁机带离了赵祈灏护在身后,又抢在萧江灼前面说道,“九爷,皇后娘娘要见九王妃。” 萧江灼踹出的第二脚生生顿在了距离边牧黎胸前一尺的距离,“所为何事?” “画画。” 萧江灼只得收回了脚,“你们先去前面厅里等。” “是。”边牧黎拉着赵祈灏的手要走,却被赵祈灏赌气甩掉。 危机解除了,他的胆子又回来了。 “拉我做什么这几天不是不惜得碰我吗那你刚才那么着急护着作什么边大少你人设崩来崩去的有意思么?” 说的太快,鼻涕下来了,赵祈灏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作为结束。 边牧黎无奈地叹一声,伸手先从怀里取出了早就备着的锦帕,打开罩上赵祈灏的鼻子,“说过多少次了,有鼻涕就擤出来,往回吸什么吸!你恶不恶心!” “就恶心就恶心!你管我!哼!”就着边牧黎的手赵祈灏重重擤了一把大的,擤完他自己恶心的都不想看,边牧黎却打开看了看然后才把锦帕扔掉。 “嗯,好多了。如果你明天完全好了,不再流一点鼻涕的话,那么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深!入!讨论一下今天你偷跑出来窥别的男人的错误。” “深深深深什么深!谁要跟你深入讨论!”赵祈灏听出边牧黎的深意,表面虽佯装羞怒,但其实内心已经阳光明媚阴霾退去。 不等边牧黎拉他他自己先攀上了边牧黎的手臂,“哥,你这几天不怎么碰我原来是因为我感染了风寒吗?” 可能是因为让萧之夭作画那天来回换衣服换得太勤了,赵祈灏回去就流鼻涕了。但因为内心正火热着,他就没当回事,缠着边牧黎一遍一遍摆画上的所有姿势。 症状确实很轻,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那就是晚上盖好被子睡一个大汗觉的功夫就能好的程度,所以边牧黎也没当回事。 别人看小妖精只能靠看的,他却是能摸能揉能掐啊。别人只能对着画流口水,他却是能上下其手口水洗礼啊。 这种“你们都没有只有我有”的虚荣心一时膨胀到爆体,边牧黎当时就不受控制了,然后不受控制的下手狠了点,然后结果就悲剧了,赵祈灏从第二天开始就全面进入了重风寒时期。 不光流鼻涕还流眼泪,两大眼睛红得像兔子,低烧也是断断续续就没完全降下来过。 赵祈灏以一个长年病娇体的资深权威表示,年年都风寒,岁岁流鼻涕,那都不叫事儿! 他都习惯了,流着鼻涕眼泪红着眼,一点没耽误追求更深的生命和谐之奥义。 但边牧黎心疼啊。赵祈灏追,他就躲,躲不了就来一次,但能躲了最好。就那小身子,一次风寒都能瘦二斤,他再“雪上加霜”的话,这小身子能不能陪他走到人生的最后都不好说。 偷偷去咨询大夫也是得到了“房事还是暂停一下的好”的诚恳建议,于是边牧黎这才借着忙而狼狈的躲了一阵子。 也是考虑到就算实话实说了,赵祈灏那个天生反骨的人也不会听,边牧黎也就没说明白,于是造成了今天这样莫名又尴尬的场面。 听了赵祈灏的话,边牧黎也没明确回答,而是一巴掌轻打在了赵祈灏的臀尖上,“等明天你彻底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祈灏:不但没躲,反而还粘着边牧黎打过来的大手故意扭了扭腰蹭了蹭,下巴能扬到天上去,“来啊!来收拾我啊!” 边牧黎:…… 这辈子算栽到这小妖精手里了。 “我还有正事要谈,你自己找地儿待着去。” “不,我就跟你在一起,你谈你的正事,我又不碍着你。”非得缠着边牧黎一起来到客厅等人,“有看到我的留言吧?一会儿我去接小鱼,今晚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 两个人腻歪着,那边亭里也是,只不过对象反过来了。 腻歪着不让萧之夭穿衣服的是萧江灼,“时间还长,谈个正事有什么好着急的!娘子,咱还是把剩下的流程先走完吧。” 萧之夭怎么可能答应。没人的时候腻也就腻了,现在可是明知道有人在客厅候着谈正事啊,谁还有脸继续风花雪月! 呃,萧江灼有,他的脸就不是人脸厚度的。 “先谈正事,回头晚上开火锅的时候我全程侍候!” “好咧!”萧江灼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秒穿衣。 萧之夭:…… 能打败*的从来不是禁欲,而是吃货。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漫漫的组团鼓励~说吧,这次想瘦几斤?我一起抱着转!一起来减肥吧~瘦瘦哒~( 网) 157 皇后上赶着找撕 晚上火锅很热闹。 萧江灼,“开了开了,快放小葱和豆芽,老婆放豆芽啊!这算泡沫已经全散开了吧?是不是可以放九宫格了?老婆快放格快放肉多放肉啊!” 赵祈灏,“哥快看,她放这个奇怪的格子了,你快点跟上!放肉放肉,我也爱吃肉!哥你手脚快着点,别跟差路子了。” 小鱼,“夫子,豆芽能吃了吗?肉能吃了吗?” 萧江灼,“吃个屁,你个小土鳖,等着!老婆,火可以调小了,快放血豆腐和脑花!这次可以下毛肚了吧?老婆快下快下,我要吃毛肚!还有黄喉,黄喉!” 赵祈灏,“哥,我有数着她下毛肚的次数,七上八下!你快照着来,快点快点!还有黄喉也别拉下了,我也要吃!” 小鱼,“夫子,毛肚能吃了吗?黄喉能吃了吗?” 萧江灼,“凉了吧?毛肚凉了吧?啊唔,啊烫烫烫,好吃好吃!老婆来块鸭肠?老婆来块黄喉?好吃吧?老婆辛苦了,老婆多下点啊!” 赵祈灏,“小鱼,给,毛肚。什么?也要黄喉和鸭肠?知道了。哥,你快点!小鱼还要更多的!” 小鱼,“夫子,肉能吃了吗?血豆腐能吃了吗?” 萧江灼,“好吃好吃!老婆来,张口,啊--” 赵祈灏,“确实好吃!小鱼来,张嘴,啊--” 边牧黎:…… 萧江灼全程使唤萧之夭也就算了,至少开吃的时候没忘了投喂,萧之夭的“辛苦”也算有所值了。可他算什么?从头忙到尾,这小王八蛋可有喂他一口? 想掀桌。 萧之夭:…… 被人全程指挥还要强行投喂的感觉遭心透了!只想好好在这静谧的秋夜享受一顿火锅就这么难吗? 想掀桌+1。 全程心累的不想说一个字的萧之夭和边牧黎就这么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火锅之夜。 两个不曾交流过的人却是在之后下了同一个决心,这一年都不想再吃火锅了! 人生可不是只有火锅和吃货的,还有堵心和皇后。 最近风靡盛京的个人写真也惊动了皇后,她虽然没能得见赵祈灏的写真,但听二皇子妃说真真的是美艳之极诱惑之极,这心里一下子就种草了。于是某一日便差了琴姑姑出宫,联系上了姝苑的掌柜文拾,点明就要给画了展览的那个大触进宫给皇后画。 皇后下单可不是叫下单的,那叫恩赐,不能拒绝的。 文拾是知道内幕的,就赶紧通知了边牧黎。 边牧黎再不想为了钱拼死拼活了,所以即使他复出开始为萧江灼打工,他也是一直戴着面具行在暗处的,暂时还没有被人发现真面目。 文拾转达皇后“恩赐”的同时,还完整复述了琴姑姑的话-- 那可是皇后,像你们这类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一次的一国之母!我不管是谁,也没兴趣知道是谁,反正明天一早她就得准时到皇后宫报到!而且最好还得画好了!否则,别说她一个人的脑袋会掉了,你们整个姝苑的脑袋都得掉! 边牧黎作为传话的搬运工之一,也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萧之夭:呵呵哒! 这也得亏是自己画的了,这要但凡是别的画师画的,明天去一趟皇宫的话还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这事你不用管了,明天我会进宫跟皇后好好谈一谈。”萧之夭送走了边牧黎一家三口。 “娘子,明天我陪你进宫。” “你又有什么打算?” “你说呢?” 两个人回了屋嘀嘀咕咕了好一阵,这才睡去。 …… 次日,皇后宫。 聂皇后今天的发髻至少换了十种,梳妆台上的头面都快摆不下了,但聂皇后还是没能选出自己今天要戴哪一个。 琴姑姑笑道,“娘娘何必为这种小事费心?不都说个人写真是好多张吗?不如咱就一样来一张?今天画不完也可以明天继续画嘛。您可是皇后娘娘,那个小画师巴不得天天来宫里给您画呢。” “得,是本宫糊涂了。”聂皇后随手指了一套红翡示意琴姑姑给她戴上,“如果她画的好的话,不如本宫就留她在宫里只为本宫画。哼,后宫那些御用老头儿画师本宫早就看不顺眼了,死板严肃不说,每年画出来的都像出自一个人手似的,本宫觉得至少十年姿势没换过!” “娘娘说的是。能成为娘娘的御用画师,这可是大尧天所有画师都梦寐以求的。您就等着那小画师对您感恩戴德吧!” 聂皇后得意地笑了笑,又道,“注意着前边点,皇上一下朝就给他请过来。本宫单独召民间的画师入宫作画这事儿多有不雅,但有皇上在就不一样了。你也机灵点,就说本宫想和皇上画金婚二十年。” “是,奴婢晓得。” 日头升高,早朝散了。 萧江灼远远地看到了皇上离去的队伍前面有个琴姑姑,心里一想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后也有不傻的时候啊。 可惜,还是不够聪明。 他这边出宫去接萧之夭,那边皇上已经进了皇后宫。 进门就被精心装扮的聂皇后吓了一跳,打扮得这么明艳照人是几个意思?她不会是想跟他嘿嘿嘿吧? 赵睿年轻的时候那是非常沉迷女色的,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小小太子就找到机会架空了他。可是赵睿后来清醒过来了,再加上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念头还真不怎么上头了。 宫里每年依然上新,他也依然隔三差五的临幸新宠,但这些年早就不专宠了。好像年轻时候把这一辈子的色气都用完了似的,他现在一颗心只专注于一件事,那就是重振圣威再次掌权。 每月月初都是来皇后宫的日子,他倒没忘过,但除此之外真没想过跟皇后这样那样了。这个继皇后可也是姓聂的,也是被他列为必灭敌人之一的,他对她早就没有心理兴趣了。 这个皇后也一直规规矩矩的,自打上位之后也没做过什么争宠的事情。 所以她猛的这么一打扮,又不是过年过节的,皇上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是不是要勾引他做一些没羞没臊的苟且之事。 皇上这心里就是一颤,皇后真的求欢的话,为了不让聂家怀疑到他弃色回政的战略政策上来,他还真不能推辞。可是他真的想多活几年,按照御医的说法,这个月的夜生活次数已经满额了,再多一次的话身体受伤亏损的都是他自己。 年轻的错,年老背,他真的好后悔啊。 “皇后请起。”他伸手去扶皇后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可惜皇后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小画师,没注意到。 皇上拉着皇后的手一起坐下,强忍着心颤悲愤的为自己打气: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得一时,他日必胜! “皇后今天真是尤其的漂亮,漂亮的都让朕忍不住想……”皇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壮烈心情沿着皇后的袖口摸了进去。 只要不死,他日此仇必报! “哎呀皇上,您说什么呢!”皇后一惊,赶紧撤回了手臂,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厌恶。 老不休的,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那色根还没萎? 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是为了给他蹂躏的。 “皇后?”皇上面上惊讶,心里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那个意思啊?甚好甚好,可以多活一年了。 皇后把皇上的惊讶当成了不悦,心道不好又忙不跌地解释,“皇上您不是生气了吧?咱都年纪大了,身体可不比年轻时候的了。就算臣妾有那个心,也得顾虑到皇上的龙体不是吗?臣妾会怀着感恩的心等到下月初的。” 皇上表现的非常感动的样子拉着皇后的手又是一顿亲热。 正在此时,海公公上前通传,“禀皇上,九王爷携九王妃到了。” 皇后一愣,他们今天来做什么? 皇上问皇后,“你召他们来见你的?”如果是见他,此时应该去是他宫里,所以皇上下意识地认为是皇后召见了。 皇后摇头,“臣妾并没有。”她今天要见的是小画师,谁说要见那俩看见就堵心的九王爷两口子了。不会是得了什么消息想借机请小画师为他们也画相吧? 皇后沉下了脸,悄悄给琴姑姑递了个眼神,怎么回事?小画师还没到? 琴姑姑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宣。”皇上下令。 “儿臣。” “臣媳。” “拜见父皇母后。” 隔了老远萧江灼和萧之夭就开始行礼,行的早却是行的慢,给的就是皇上停礼的时间。 皇上也没让他们失望,姓聂的就在旁边看着呢,越宠才越好。 “免了。海公公,赐座。” 萧江灼扶了萧之夭在下首落座后,他自己才在旁边也坐下了。 旁边的宫女们很是有眼力见儿的上前奉上了茶,然后迅速退下。离得近的萧之夭能清楚地感受到宫女们对她的恐惧。 也是,上次就在这个位置打了人,连皇后都打了,现在这皇后宫里的人见萧之夭比见皇上还怕呢。 萧之夭进宫来自然也是精心打扮了才来的,巧合的是今天她也戴了红翡的头面。晶莹剔透的红映着满脸雪白的胶原蛋白,一下子就把同样也戴了红翡的皇后映衬得如半老徐娘一般。 风韵虽犹存,但老了就是老了啊。 皇后一眼看完萧之夭的青春亮丽,呕得胃腹直翻腾。就知道跟老九家的这两口子不对付,上次中秋好不容易算计好的让亲儿出出风头也被这两口子打压了,真是要气死她了! 与皇后正相反,皇上相当满意萧之夭的,大肚子。那里面就是他的皇长孙啊,那可是一对啊!想想都美的不行。 皇上目光很欣慰,“九王妃辛苦了,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一定要跟小九说,现在可不是亏着自己嘴的时候。” 这关心倒是实打实的,萧之夭坦然应了,“是。” 皇上又道,“小九啊,你也别太木了,机灵着点,你孩子的娘想吃什么就应该不等人家说先摆到面前,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未来才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萧江灼听得直牙碜,心说你老就不是合格的,何来的底气要求别人? 但脸上还得做受宠若惊感恩状,“是,父皇,儿臣晓得。” 三个人其乐融融,和谐幸福的不行,皇后不干了。 不经召唤就来不就是有事么?总不能就为了拉家常吧?再这么拉下去耽误了她见小画师怎么办? 或者,这两口子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着信儿了故意来蹭好处的? 那更不行了! 皇后压住了皇上的手亲切地一笑,“皇上,您看您,一高兴就什么也不管了。小九不请自来那肯定是有要事啊!您一直拉着人家说孩子长孩子短的,再耽误了小九的要事到时心疼的还不是您。” 有事快说事,没事赶紧滚。皇后的意思表达得不能更明确。 “小九,可是有事?刚才不方便在朝堂上说?那就随朕到御书房吧。”皇上时刻不忘防备姓聂的,边说着就要起身走人,反正甭管什么事都不能让姓聂的听了。 皇后第一次没留人,走就走吧,今天以小画师为重。 哪知萧江灼却道,“父皇且慢,儿臣今天携妻入宫的确有事,却不是找父皇的事,而是复母后的命进宫。” “哎?”皇上转头看皇后,她刚才不是说并未传召吗? 皇后也懵了,她的确没有传召啊?要说传召的话,她只在今天传召了姝苑的女画师…… 皇后无缘无故地打了个激灵,心里突然生腾出一个不好的感觉。 如果没记错的话,记得这个九王妃原来就是个小画师的。 这个画师,跟那个传说中的画师……不会是同一个,吧? 皇后的目光落在萧之夭的身上,满眼的不可置信。 萧江灼起身离席,拱手弯身,“儿臣先要向父皇母后请罪,请父皇先恕儿臣不敬之罪,儿臣这才敢解释。” 就冲皇后现在一脸吃屎的表情,皇上也会站在萧江灼这边。 “准。” 萧江灼这才把萧之夭就是画了姝苑那套个人写真展览的画师的内情一应托出。 当然了,也不能全盘托出,总要进行一些润色与修饰的。 于是在萧江灼的话中,那不是萧之夭故意画的,而是赵祈灏愣缠着萧之夭画的。赵祈灏本就喜好女装这在皇宫内外,简直盛京上下都不是秘密了,那骄纵一根筋的性子更是如此。 说是赵祈灏非常羡慕外面的女人可以去姝苑画像,但他身为皇子又不愿意出去抛头露面辱没身份,在听说萧之夭曾是画师后便来求萧之夭。萧之夭禁不住他缠,也只能被迫一画。 都以为画完了就得了,结果赵祈灏还非要摆在姝苑显摆一下。 这一显摆,事儿被闹大了。 萧之夭也起身来到萧江灼身边站着,一脸的委屈,“前些日子太子皇兄才训斥了儿媳当端庄持家,切不可抛头露面辱没皇室。儿媳是真的有心改过,所以对外一直瞒着没说儿媳就是那幕后画师的真相。本来这事儿过了一段时间都淡下去了,谁知母后却派了琴姑姑到姝苑点名要幕后画师进宫作画。姝苑的文掌柜没办法,这才联系上了儿媳。” 为什么今天进宫?因为她就是皇后那个指名要见的小画师啊! 皇后刚才还想着要把小画师据为己有呢,结果现在却告诉她,她想要的人居然就是先打了她后又打了她儿子的脸的萧之夭,那颗心啊,塞得都能塞出冰茬儿了。 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皇后捂着胸口直哆嗦,偏偏还不敢轻易辩解什么,怕惹得皇上更生气。 她想找宫外画师作画的事情,如果是在小画师当面,如果她是主动在皇上面前说出来,这就可以理解她对皇上情意深重,借此想留留念。 但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这事儿可就不对劲儿了。 你身为后宫之主,御用画师那么多,都是皇上曾经亲选出来的,你现在居然从宫外请画师,你这是看不起皇上选的画师啊,还是皇上选的画师啊? 萧之夭继续道,“儿媳出自山野,那点画技着实上不得台面。而且太子皇兄的教训言犹在耳,儿媳不敢忘却。所以今天来就是想亲自向母后道歉,儿媳不能画!以后也不画了!” 萧江灼跟上补刀,“儿臣斗胆,这后宫的画师可是以百位为计的,哪一个不是这尧天画界的权威?母后其实断不需从宫外请画师,如果想画些画像的话,这宫内可是有太多选择的。母后总不能一个中意的都选不出来吧?” 这种上赶着把脑袋送到刀口上来的事情,萧江灼怎么可能错过。 皇上的目光顿时冷硬了下来,他也有听海公公把宫外最近风行的事情说得一二,对于女人们掀起这种狂热,在他看来是完全不入流儿的。 女人嘛,就是得安分的端庄的默不作声的。 画画他是喜欢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跟萧江灼的生母有那么一段。 但画画归画画,自己老实在家里画有个情趣就得了,一个个像个鸭子似的乍乍呼呼跑外面画像留念什么的就是丢大人了。 没想到他的皇后居然也起了这样的心思。 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大逆不道! 皇上的脑中瞬间闪过了几种借机杀杀皇后的威风进而敲打一下聂氏一族的方案。 ------题外话------ 这次不开吃货模式了~小天使们可以安心看了~233333333333333 158 丑闻皇后之死 “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皇上轻叹一口气,看向皇后的目光冷冰冰的,完全看不到一丝感情了。 皇后被看得透心凉,她现在特别想开口解释顺便求饶,可是在眼角扫到萧江灼和萧之夭二人后,她就怎么都没有那个脸跪下去了。 她是当娘的人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在小辈的面前跪下的话这一国之后的脸还要不要了? 这么一迟疑的功夫,皇上的第二句话来了。 “后宫的事情暂且让德贵妃先担着,你就利用这段时间抄抄经静静心,想想一国之母到底应该怎么做!” “皇上!”皇后的惊叫都破音了。 她怎么了就被夺走后权了? 没有一国之后的时候才能让下一级的贵妃等代为代理后宫的,她明明还活着,皇上说的那叫什么话! 她不就是想请外面的画师进宫给画个像而且还没有成形吗? 她不就是刚才拒绝了皇上的求欢吗? 啊,应该是为了后面这一条吧?想当年年轻的时候这个皇上可是个贪色的个中好手。一定是因为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又勾引出了皇上的色心,可惜自己拒绝了,这才让他暗恨在心借机发作。 皇后心里对得出这样的结论相当不耻,相当鄙视,但脸上还得求饶。 “皇上,臣妾……” 皇上不等她说完便腾地起身,“凤印暂且交由朕保管,你闭门思过吧。” 凤印当然不能交出去,否则取回来就难了。皇后不想。 但萧江灼哪里允许她不想,快步几下去到里间的桌案上拿了凤印出来就捧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示意萧江灼萧之夭二人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后宫。 皇后宫里的人都吓傻了,他们才想不到上面的人心中是勾心斗角了几回,他们只知道凤印被取走了,一个没有凤印的皇后宫还叫皇后宫吗?皇后这是要没落的节奏?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甭管心里多恐慌,这嘴上还得高呼万岁。 “恭送个屁,万岁个……唔!” “娘娘,您胡说什么!”琴姑姑跪着前行几步一把捂住了正要破口大骂的皇后,“你们都下去吧。” 把皇宫里的近侍们都遣出去了,琴姑姑又上前紧紧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一瞬间,皇后双手一推,便把桌上的一套茶壶茶碗都扫到了地上。 “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拿走本宫的凤印!不就是因为本宫刚才没答应他的求欢吗?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想想哪次不是本宫装着让他爽?身为皇上不顾国家大事,一颗心只专注在床帷之中,活该他被太子架空权!” “娘娘,娘娘哎,您可别说了!那样的话咱们不能说!”琴姑姑吓跪到地上。 皇后跌坐在地上,气,怨,不甘心。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萧之夭就有萧江灼专宠,可以给外人作画,可以被萧江灼撑着腰来宫中拒画。 同样是男人,萧江灼能做到只宠一人,皇上却为什么连她这个皇后唯一的那点权利还要夺走? 他们都很开心,为什么只有自己生气? 她不甘心! “去,给本宫叫小虎子过来。” “娘娘!”琴姑姑的脸一下子吓得没一点血色了,“这种时候您怎么还要……娘娘,使不得啊!” “使不得?现在连你也敢压到本宫的头上对本宫颐指气使了?” “奴婢不敢。” “那还不快去?” 一个茶碗碎裂在琴姑姑的面前,把琴姑姑再想规劝的话都压回了肚里。 琴姑姑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快步跑了出去。 皇后已经拿出一面镜子,对镜修整妆容了。 她不生气!没事儿的!等过几天,她请爹进宫商量一下对策,实在不行就用聂字压一压,凤印回来那还不是眨眨眼的事儿?不急,不用为了这种事情急。 他们就想看着她生气,看着她不如意,但她偏不让他们如愿。她要更开心,就足够让那些人心里堵了。 “来人!都死哪里去了?不知道要收拾吗?动作快点,小心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 御书房。 皇上看着桌案上摆了一对的玉玺凤印,心里在舒爽过一阵后,现在就是担心和恐惧了。 单说皇后今天行为不端,还真不值得被剥夺权利并没收凤印。客观来说,他今天的对策的确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当时想着出一口气的欲望实在压不住了,一身武力的萧江灼又在那个时候刚好在,他如果不借着萧江灼的武力震慑来这么一把的话,可能以后再找这种机会就难了。 当时也的确够爽,想着姓聂的终于也有被他噎了一把的时候他就压抑不住地想笑出声来。 可当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怕。 皇后好欺负,但她背后的太子和秦诵可不是好惹的。 皇后现在一定想办法去给他们送信儿了吧? 啊,他忘了先封了皇后宫禁止人员进出了! “海公公,快!快去……”哎,海公公呢?没跟着回来?皇上后知后觉要补后招了,这才注意到一向紧跟他的海公公却没跟着他回来。人呢? 萧江灼开口,“父皇莫急,儿臣在出母后宫的时候已经偷偷命令海公公带着人守在门口了。” 皇后想传消息也好,想传什么人也好,他又不是这个智商不稳定不一定什么时候在服务区的皇上,怎么可能没提前防范到! 皇上松了一口气,看向萧江灼的目光很是欣慰。这个孩子好啊,虽然身份不太高大上,但如果他能安分待到自己百年之后的话,自己宁愿把皇位传给他。 但前提是,他不会像太子一样等不及他死。 “小九如此深谋远虑又细心谨慎,日后必能担当重任。” “父皇谬赞,儿臣不敢当。父皇整日里处理国家大事已经很忙很累了,难免对这后宫之事多有不周到之处。作为父皇的儿子,大事上太子皇兄全权照看,儿臣帮不上忙,所以这小事上总要替父皇多考虑周全一些聊表孝心了。” 静静在旁边倾听的萧之夭:总算知道萧江灼的甜言蜜语技能是从哪里开始点亮的了。 可是对于皇上来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抵挡不了他听到“太子全权照看”后的堵心。 他是皇上!他还活得好好的!可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事事以太子马首是瞻了。 全权?太子那个孽子应该早就想着真的完全“全权”了吧? 皇上现在也忘了害怕了,一颗心都集中向了萧江灼提前安排了海公公“埋伏”一事。 “小九可是已经有了什么发现?” “是,儿臣最近的确接到了墨卫关于皇后宫的最新发现。”萧江灼开口就要说,但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可耳朵早已竖起的萧之夭,觉得还是避开自家小媳妇的好。 他上前几步来到桌案后,对着皇上低声了几句。 萧之夭便看到皇上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七个色儿来回变个不停,最后在萧江灼说完之后终于定成了黑色。 啪--皇上一巴掌狠拍在了桌上,“好个无耻的妇人!她居然敢!她居然敢!” 她居然敢什么了?萧之夭向萧江灼打眼色,他说什么了把皇上气成了这样?昨晚他没说啊。 萧江灼微微摇头,暗示萧之夭暂时什么也不要问也不要说。 正在这时,海公公进来了,头低得能低到脚面上去,但别人还是能感觉那一脸不亚于皇上的黑气。 海公公跪下了没说话,皇上急了,抓起桌上一叠奏折就砸了过去,“说话!朕命令你实话实说!” 海公公摇头,打死他也不敢说啊! 想着刚才看到的某一幕,海公公觉得自己这个老太监的脸都要丢尽了。 萧江灼明白了,“父皇,看来事情属实了。接下来您想怎么做,儿臣都听您的。”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拍桌起身,“摆驾皇后宫!” …… 皇后宫里。 床帷之内身影晃晃,浪叫声声。 如果有人敢进去看一看,一定会看到那个以端庄温婉出名才得继任皇后的聂皇后此时浪的比外面的花魁还要猛。 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是今年入秋时节才进宫的,因为看他小所以还没有排到他净身。因为没有净身,所以就没有机会进到各宫里去服侍主子,平日里也只做一些清扫的工作。 某一日皇后从御花园赏花回皇后宫时,路上见到了这个名叫小虎子的小太监。小虎子是大山里来的,别看年纪小,但很有一身蛮力。皇后路过的时候,他刚巧正在清理因刮风下雨而折断的树干。弯身一个用力,裤子就那么崩开了。 皇后坐在凤辇上,正好看到了小虎子露出来的裤子里的东西,当时没表现出什么,可第二天就私下让琴姑姑把小虎子叫到了皇后宫使唤。 男人四十也许会力不从心,但女人的四十绝对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皇后也不是没有要求,只是皇上已经那样了,她再有要求也得不到满足。她也动过心思想召几个禁卫入宫,可还没行动就被得了信儿的太子也好聂诵也好给掐死在摇篮了。 她这个皇后不只是她的,更是聂家的,那二位怎么可能让她犯这种必死的大错。 但自打萧江灼回京后,她明显感觉到太子和聂诵对她的关注少了。她不知道的是,那二位正分别被萧之夭的灏记和萧江灼在朝堂上的表现而头疼不已呢,自然也就对她这边疏忽了。 皇后的心思一下子就动了。没从宫外找人,这就意味着更安全更不容易发现。第一次的时候也许还会胆战心惊,可两次三次之后,皇后已经毫无顾忌了。 小虎子本就是宫里的小太监,她也没想着永远这么下去给自己留把柄,待到过些日子小虎子一净身,她这段时间的快乐就会同被净掉的那部分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多么完美!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空赐给她似的! 皇后骑在小虎子的身上疯了似的摇晃着,心里打定注意在小虎子净身之前一定要把后半辈子的快乐都享受完。 琴姑姑自己在皇后宫的大门口守着,皇后宫的下人们早就都被清走了,皇后在里面做那种事情,她自然也不敢走漏丁点风声。 当前面的宫道上转过来皇上的队伍时,琴姑姑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皇上居然回来了!皇上怎么就回来了!啊,皇后! 原因都来不及去想,琴姑姑转身推开宫门就要去报信。 门是推开了,她却没能跑进去通信,萧江灼一块银子打出去正中她的后脑勺。琴姑姑晕倒在地,被前面开路的禁卫一脚踢了开。 皇上来时还有着那么一点怀疑,但一看皇后宫里没有任何下人,又看到琴姑姑刚才的表现,那点怀疑一下都没有了。 海公公心里有数,连忙抢先一步想着在皇上之前先进去。虽然事实已经造成,但总不能让皇上亲自捉女干吧?皇上就算不喜欢这个皇后,但皇后也是属于皇上的。这寻常男人看见自家女人出墙都得火冒三丈,更别说这个男人还是皇上了。 “皇上到--”海公公出声,这么近的距离了,人是跑不了了,所以,穿衣服等死吧,至少还留点脸。 “滚开!”皇上气上来了,一脚踹开了挡在前面的海公公,大步流星就往里闯。 皇后正爽得飞天时听见的那一声,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准备再分辨一下时,皇上几步跑上前“嘶拉”一声扯开了床帐。 床上不堪入目的一切惊得所有进门的太监禁卫们都齐齐一声吸气后瞬间低头。惊天大丑闻啊,他们这些看到的人还能不能活着? 紧跟其后的萧江灼转身把萧之夭拉进了怀里,“别看,辣眼睛。” “贱妇!”皇上一巴掌就把皇后打下了床。 小虎子随后也滚下床跪地,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他毕竟是小孩子,得皇后宠幸的时候都是全程恐惧的。但同时也不敢反抗,这才被皇后一直蹂躏至今。 “你个狗奴才!你怎么敢!”皇上又是一脚踹翻了小虎子。 皇后飞快地在地上找了一件衣服把自己裹住,早就吓得肝胆俱裂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琴姑姑没露脸,只怕已经凶多吉少。她要想活就只能靠自己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不对,是他勾引臣妾的!都是他的错!幸亏皇上今天来得及时,不然臣妾就要被这个狗奴才……” 小虎子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看向皇后,“我没有勾引你,明明是你派人把我……” 啪--皇后爬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小虎子的脸上,“恶奴!你还敢狡辩!” 皇后又爬向皇上抱住了皇上的脚,“求皇上明察啊,臣妾真的只是受害者啊!他偷偷给臣妾下了药,臣妾全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谢皇上刚才那一巴掌打醒了臣妾,不然臣妾可就,可就……” 皇后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完全控制着哭得美又哭得惨的比例。 她知道生死就在此一哭了,如果不能哭得皇上心软,只怕她…… “贱妇,你居然还有脸解释?他勾引你?他一个未净身的小太监如何有资格进到皇后宫勾引你?他勾引你为什么不是他骑在你身上而是你骑在他身上?”皇上都要气乐了,“你要想脱罪都不知道动动脑子么?朕怎么就封了你做皇后!松手,朕嫌你脏!” 皇上一脚踹在了皇后的胸口上。 “来人啊,将皇后打入冷宫。” 终于灭了姓聂的一个,可是皇上一点都不痛快。 转身要走时,眼角余江瞄到了小虎子的下面。勉强压下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卧了大槽,让他戴绿帽子的人连进冷宫的资格都没有,就该死! 皇后半爬起身准备再次哭求时,迎来的却是皇上举高后猛地砸下来的凳子。 那凳子正砸在了皇后的额头上,皇后都没来得及反应,嗵一声,应声而倒。 就这皇上还不满意呢,抓着手里的凳子又是一通砸,直到海公公惊叫一声,“啊皇上,流血了。” 皇上砸的是皇后的腰腹及以上位置,流血的地儿却是皇后的腿间。 皇后被活活砸死了,再也不能辩解了,也无从辩解了。 随后赶到的太医证明了皇后已有孕一月有余。 事情发展的太快,太子聂诵以及二皇子得到信儿时就是皇后已死的消息。至于皇后怎么死的,那么大的阵仗那么大的丑闻根本瞒都瞒不住。 二皇上是最伤心的,但却没有哭,因为他也最愤怒。他的娘做出了这等丑事一死了之了,他可是会承接所有后果的那位!有这么一位创下尧天丑闻之最的娘在,他要是占在皇上的位置上,也不会让这人的儿子上位好么?娘,你死就死得了,为什么不干干净净地去死! 太子和聂诵气得双双无言而坐了半天。敌人太狡猾已经令他们应付不暇,偏偏己方还添了这么个猪队友,这是天要亡他们吗?从未有过的压抑一时笼罩了太子府。 就在这片压抑中,南佑悄悄出嫁了,嫁的是太子妃骆丹的庶弟,骆烨。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美美的戴在头上给你看啊~夸我瘦吧! 159 不要脸集中营 骆丹是知道皇后死的内幕的,知道皇后虽然死得如此难看,但皇室也不会在尧天百姓面前公开丑闻的。 是以就算皇上再看不上皇后,这皇后之死也是要有个仪式的。所以骆烨必须在仪式举办之前成亲,因为按律例,仪式开始后一个月内尧天不得有嫁娶喜事 骆烨不想娶南佑,但没办法,他并没有反抗的权利。他的生母只是吏部尚书的一个小妾,半点没有存在感。 南佑本心也不想嫁,但她必须嫁,她还要让太子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爹! 骆烨娶南佑,官塾放假一天。 赵祈灏来接小鱼时得知了放假的通知,“行了,知道了,那我后天会准时送小鱼来上学的。” 边牧黎已经到手,赵祈灏现在看骆烨也不像边牧黎了。 尤其是最近骆烨顶着两大黑眼圈憔悴的不行,就更不像了。赵祈灏也不是那种会温柔地慰问两句的人,一眼扫过,心思动都不动一下,微点下头转身就要走。 骆烨鼓起勇气叫住他,“七殿下,能允许在下跟边护卫说两句话吗?” 边秋?他跟边秋有什么话说?赵祈灏看向边秋,边秋领悟到了赵祈灏眼中“你是不是对人家小夫子始乱终弃了边秋你太渣了”的意思。 边秋:…… 她招谁惹谁了! “殿下,请在车中稍等片刻。” 骆烨看赵祈灏上了马车,等车帘子一放下,他马上跑到了边秋的面前,仰望着边秋道,“上次对你说过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点头,我今晚就可以带你走!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边秋:…… 完全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表情,应该能说什么了。 明明觉得因为长期在七殿下的折磨下一颗心早就被磨得圆润圆滑再没棱角再起不了波澜了,结果她现在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真的不是说着玩玩儿的啊。 这位长得比她矮,战斗力只是半只鸡,她自问也不曾有过私交的小男人,他到底会从哪里觉得她需要考虑他提过的事情? 唯一的一次私见就是上次萧之夭到庄子到访那一天,她被管家叫了出去,说骆烨点名要见她。见了她之后就问她要不要嫁他,他指天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她,可她真的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错觉让他误以为她会考虑嫁他。 上次就直接拒绝了,一个张口三句就离不了背诗的男人绝对不是她的菜好么?怎么今天又来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是小鱼少爷的夫子,她早就扭头走了。 “骆夫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忘了我上次就告诉你的回答,但我愿意最后一次郑重地告诉你,我从未想过离开盛京,你说过的事情从来不在我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听说你明天就要成亲了,那我就提前道声贺,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骆烨绝望了,双肩垮下来像是连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都被边秋抽走了。 面前的女人是他唯一动过心的,在他眼里是白月光的存在。上次不请自去是他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今天是第二次。尽管他心里早就有了结果,可他还是做了,搭上了一个读书人这一辈子的脸面做了。 “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骆烨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渗出。 也对,他都不喜欢这个连反抗嫡姐指派婚姻都做不到的自己,又有谁会喜欢他呢? 这次真的可以死心了。 骆烨松开手,以为可以看边秋最后一眼,谁知看到的只有边秋的背影。 边秋:天天守着一个想哭就哭没事儿就穿女装玩的主子已经够了,难道还要找一个会捂着脸哭的男人? 她的命是有多凄惨! 从不情绪外漏不代表没有情绪,被强行添了堵的边秋把马鞭子甩得啪啪响,回返的马车速度达到了历史新高。 这要是平时,赵祈灏早就脱鞋砸出来了,“赶那么快你是要赶着投胎啊?” 但今天赵祈灏没砸,他犯了萧之夭曾经犯过的同一种瘾,就是“自己脱单了就恨不得天下所有单身狗都成双成对比翼齐飞”的红娘瘾。 边秋看不上骆烨很正常,就像狮子那是铁定看不上弱鸡的。 所以他得给边秋找猛虎啊。 他那里没有,可熙王府有的是啊,明里暗里的墨卫哪个不是一吼震山摇的猛虎似的存在。 大乔?不行不行,太黑了,等回头生了孩子那孩子得多可怜。要找长得好的!啊,甘衡!不是还有个玉面郎君的称号么?又有武力值。这个好! 赵祈灏一拍车厢板,“改道去熙王府,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家。” 小鱼不知道赵祈灏的打算,但一听去萧之夭那儿立马高兴了,他喜欢吃好吃的。 此时熙王府正在萧之夭的指挥下做烤鱼的萧江灼突然打了个冷颤。 感觉不太好,就像有人会来抢吃的似的。 “娘子,今晚天凉,我们还是回屋吃吧,就在床上。你在被子里暖和坐着,我喂你。吃饱了就睡,多好。” “你又抽什么疯!看着鱼,翻面翻面!胡了还能吃么!”萧之夭急得想抢过木铲自己做,却被萧江灼拦下,她只得明着表态,“回什么屋!吃这种气味大的东西你是想把屋里染得哪哪儿都是味吗?” “那就在外间厅里吃,反正不能在花亭吃。”在外间厅吃到一半万一来人了还有地儿藏,要是在花亭的话,只怕藏都没地儿藏。“这是你做给我的菜,连一点香味我都不要让别人闻到!” 萧江灼也知道拿自己的直觉说事儿这个借口有点傻,所以就拿自己吃醋来做挡箭牌了。 呃,虽然还是有点傻。 萧之夭没招儿了。 从一开始萧江灼就没觉得吃醋是什么丢脸的事,人家说吃就吃那叫一个坦坦荡荡大将之风。 “行了,随你。剩下的就是把配菜炒一炒然后混到一起,你自己把握火候,我先出去了。” “行,娘子,你且回屋等着吃好的吧。” 屋外的墨卫们没想到萧之夭会突然出来,正在厨房外面的仓库偷鱼的动作就被这么被萧之夭抓个正着。 别人家的主子回了家做什么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的主子却是喜欢一起鼓捣吃的。鼓捣就鼓捣吧,还非得鼓捣的那么香,结果弄得他们每次一到饭点就各种心痒痒各种口水流不停。 要是女主子鼓捣的话,他们还能期待一下女主子会带出他们的份来,但如果大厨是男主子的话,呵呵,提前占下食材自己来吧。 王府虽然不缺食材,但凡事都架不住狼多肉少,就刚才偷看到的那一道烤鱼,他们一人吃一条顶多就是个半饱好么?于是精得跟猴似的墨卫们等不及萧江灼和萧之夭做饭好后离开再现身抢生鱼了。 “嘿,嘿嘿。” 一群墨卫把手伸在放了活鱼的水缸里对着萧之夭傻笑。 萧之夭没在意,挥挥手就继续向外走。 跟在她身后的严丝丝和阿宁对看一眼,各自走过去当着墨卫的面一人捞了一条鱼抱着走了。 墨卫们眼珠子都瞪红了:他们本来就不够分,她们还来抢?还是不是女人了?还有没有点女人的善良之心了? 宋阳和黄宁跟上,挡住了所有射向严丝丝和阿宁的目光。他们没有抢,因为他们知道,有严丝丝和阿宁在,他们一定有的吃! 从来不缺食物的熙王府竟然也有为了一口吃的就针锋相对的时候,这要是外人看见那铁定惊得下巴掉地上。 出了厨房萧之夭又看到了边牧黎。边牧黎是来给萧江灼报账的,可是报到一半那位就去厨房做菜去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书房结算。 “王妃,账已算好。”边牧黎将账目递过去。 “行,你辛苦了。天黑了,要吃完再回去吗?” 还没等边牧黎拒绝就先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萧江灼的声音,“滚!干完活了就赶紧滚!不管饭!” 萧之夭:…… 丢人!太丢人了! 边牧黎理解地一拱手,“在下告辞。” “丝丝,送送边少。” 萧之夭边说边扭头,便看到了严丝丝抱着一条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是。” 萧之夭:…… 这什么送客造型? “你就不能把鱼先放下再送人吗?” “不能。万一我送人回来后鱼只剩下鱼骨头了呢?” “……”萧之夭抹抹头上并不存在的黑线,“得,您老随意。” “谢王妃!”严丝丝美得屁颠颠做事去了。 她一颗心全在庆幸自己保住了晚上的口粮,从而忽略了边牧黎从鱼身上一扫而过的深邃眼神 “王爷今天做的鱼?” “嗯,不是清蒸不是红烧反正不是尧天曾经有过的任何一种鱼!”说到一半突然警惕,“你为什么问?你想分一杯羹?别想!府里的人还不够分呢!” 边牧黎微笑,“那一定是王妃的主意!王妃真厉害啊,总是能想到各种新奇的主意。” “那是!我们王妃那绝对是全尧天最最会过日子的存在!我们能跟了王妃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真是让人羡慕,那么王妃今晚对鱼又出了什么新点子?” “烤鱼!用的是上次烧烤的炉子,但鱼下面不是网格了,而是铁盘。小炭火那么一烤哦,那味道,香得能把人……靠!老娘差点又被你套出话来!果然天下最奸是商人!诺,差不多也到门口了,我也算送到了。不见!” 严丝丝转身就走,生怕晚了一步就被人抢走了鱼。 可惜她还是走晚了。 赵祈灏从门口转进来的马车里探出头来,“什么烤鱼?萧之夭的新作?丝丝美人你给我站住!” 严丝丝拔腿就想跑。 边牧黎比她更快纵身挡在她的身前,一出手,一张银票,五百两,“鱼!” 严丝丝怒不可遏,“你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动不动就拿钱解决事!动不动就拿钱解决事!这事儿有考虑到我们穷人的尊严吗?太不厚道了!” 一手拿钱一手交鱼。 “大少,下次有这种事请一定先跟我联系,合作愉快。” 严丝丝把钱揣进怀里满意地走了,去找阿宁那儿蹭鱼吃去!赶明儿她有这五百两还能买更多的鱼,到时请边秋吃!她多聪明!佩服自己! 才转过拐角又被人截住。 “甘衡!你做什么突然蹦出来,吓死姐了!” 甘衡对她一伸手,“刚才我看到了,分我一半,不然我就说出去!” 严丝丝以看白痴的目光看他,“你尽管说,用我给你带路领到王妃面前去不?切,我没坑没骗,买卖自主,姐怕你说?故意来讨打的是不是?一边去!” 严丝丝一脚踢在甘衡的小腿上,满意的看到甘衡抱着小腿跳起来,她这才昂头挺胸大步离开。 她不知道,在她转过拐角之后甘衡就立直了,小腿的位置处除了留下一块脚印外一点没受到伤害。 甘衡:身为大尧天的墨卫,如果轻易就被女人的一踢伤了的话,他都得自裁谢罪。 暗处小乔看懵了眼,问旁边的人,“甘衡那丫在做什么?故意找抽?那找女人有什么用,找我啊!包准抽得他晕头转向三天下不了炕。” 众墨卫们看看那边进院的边秋,又看看小乔,目光俱都怜悯:活该你单身!注孤生! 赵祈灏没想到进门就看到了甘衡,心说这不是缘份是什么?才想着把他和边秋拉成一线,这抬眼就遇到了。这是老天都在帮忙啊! “甘衡!你写什么呢?说来让边秋听听!” 边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甘衡:他写的是某年某月某日在月亮门拐角收到了严丝丝的第七十六踢,这能说?你想听我也不想说好么?而且,这跟边秋有什么关系? 边牧黎: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这个小坏蛋! 他轻拍了一下赵祈灏的腰。 这里不是家,四周众目睽睽的,某些小习惯早就强行改正了不少。 “哥,别闹,回家再喂饱你!”赵祈灏才不管有没有人看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边牧黎老脸一红,心道幸亏天黑了,不然可就丢大人了。 气急又想掐人一把,可赵祈灏已经先他一步推开了他。 “边秋你快看,甘衡今天是不是又帅了?虽然还是没有我白没有我皮肤好更没有我漂亮,但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信你想想大乔,再想想小乔,甘衡这样的在差不多全是丑汉子的墨卫中绝对已经算凤毛麟角了。” 边秋:她一点都不想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心塞得更严重了,想跟人打架! 甘衡:七爷,您就饶了我吧好吗?我一点都不想被您一边踩在脚底一边夸好么? 小乔:他已经丑成典型了么?那他的婚姻大业岂不是又…… 被人通知前来迎客的大乔:七爷!我兄弟俩再丑吃你家米了?你明显就是来蹭饭的你还好意思嫌弃主人家的人丑?再拿我兄弟俩做典型我死给你看啊! 其他一概躺枪的墨卫们:他们是丑汉子,他们是丑汉子,他们是丑汉子! 再汉子有什么用?还不是丑就一个字! 心好塞,突然一点都不想吃鱼了。吃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继续丑。 一时之间压抑的气氛席卷了全熙王府。 小鱼最先激灵灵打个寒颤,“我去找夫子了!” 赵祈灏回身冲进了边牧黎的怀里,“还好有你在,我一点都不冷!” 第一次没有去车里拿披风的边秋:我很热!愤怒的热! 清楚地知道是谁犯了众怒的边牧黎一手搂人,一手拎鱼向前走,“听说今晚王妃吃的是烤鱼……” “烤鱼?我没吃过!一听就特别好吃!”赵祈灏伸手抢下边牧黎手里的鱼,抓着就向院里跑,“萧之夭出来!小爷要吃烤鱼!赵祈灼呢?还不快滚出来侍候你七皇兄!” 边牧黎嘴上惊叫“小七回来不得无礼”,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让你留我一个人算账目! …… 萧江灼直觉成真。 真有人来抢鱼吃了,还另外多了一只鹰。 自打小鱼搬出熙王府和赵祈灏边牧黎同住后,kitty也一起搬过去了。但kitty醒了看不到小鱼的话,一定会自己飞回熙王府。或者小鱼睡着了,它偶尔也会飞回来。 没办法,这边的伙食更好啊。 例如今天,竟然赶上了烤鱼吃。 kitty占着物以稀为贵的先天优势,独自占了一张桌,一条鱼。大肥翅膀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呼扇着,以此表达着以新菜式的满意心情。 赵祈灏也吃上了单独为他另做的鱼,萧江灼亲自做的。因为不做的话他就要缠着萧之夭做,今天做不了那就明天继续缠着做。 为了不累着孩子他娘,也为了一绝后患,萧江灼只得重新系上围裙回返厨房。 但这次不是一个人了,他还另外带了边牧黎做学徒。 “别以为我就看不出是你在背后怂恿了老七!动作快点,把鱼鳞刮干净的!” “王爷错怪边某了。鱼收拾好了。” “呵呵,错怪你个屁!反正你心里清楚!下鱼下鱼,炭火红到这种时候就该下鱼了。” “王爷你这样不信任边某这对以后的合作可是大忌啊!该翻面了吧?用这个木铲?” “哼,扣你半月工钱!翻!不用木铲你还准备用手吗?看不出你边大少居然是个厨房白痴啊。” “扣半月?那会影响我养家的。看来到王府蹭饭是天意了!” 萧江灼:…… #我周围的人都比我越来越不要脸肿么破?在线等,特别急#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的票票~爱意满满,我很欣慰啊!感谢么么哒~ 160 百花齐放的男人们 聂皇后出殡的前两天,宫里处处都是压抑,就像是头顶三寸悬了一把明光锃亮的大砍刀。每个人都自觉不自觉地低头低声行步匆匆,生怕打破了某种看不见的平衡而使得大砍刀轰然落下身首异处。 与此正相反的是宫外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嫁娶忙。 老百姓们可不知道皇后怎么死的,只知道从皇后出殡开始将举国服丧一个月,到时绝对不允许有嫁娶什么的喜事。 那本来就安排在下个月的喜事怎么办?错后不吉利的,就只能提前了。 一时之间,管他准备齐全还是没准备齐全,大家都在这两天集中办了。 把盛京的街道挤的啊,可比过年时候的花灯会热闹多了。这么说吧,满大街的除了办喜宴的就是准备参加喜宴的。 南佑就是这样匆忙嫁进吏部尚书府的。 骆烨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子,如果不是骆丹把婚指给了他,没准整个吏部尚书府都快忘了府上还有这么一个庶子。 南佑已无家人,除了骆丹赏的嫁妆,其他什么也没有。 宴席也是没有的。哪怕吏部尚书允了骆烨娶人也是因为骆丹的原因,他官职在身,自然也不能像老百姓那样不管不顾地摆宴席。贴子都没发,南佑坐了一顶小轿,悄悄从后门进了吏部尚书府这亲就算成了。 吏部尚书及夫人也就出现一下受了二位新人的一拜,然后就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骆烨的生母贾氏,本来高兴儿子终于成家了,结果是这么个娶法,当下就心疼的哭了起来。 骆烨好不容易哄得她不哭了,这才进了新房。 没有宴席,自然也不用他出去陪酒谢客,这掀盖头也就不用等到晚上了。 拿了旁边的喜秤挑开盖头,两位新人见到了彼此的第一面。 骆烨是欣喜的,他还以为骆丹给他安排的人多有可能是骆丹手下的丫环什么的,以为是或懦弱或乖巧或什么什么的,但绝对没想到是英气的。 那样的英气像极了边秋,一下子就赢得了他的好感。 “你叫……南,佑?” 南佑一眼把骆烨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脑中也把这个男人的情况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性子懦弱,人微言轻,战斗力半只鸡。 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好拿捏的款。 “我有孕了。” “哎?”骆烨的好感还在眉宇之间荡漾着,这么一大块石头当头砸下,他当时就被砸懵了。 有……有孕了?这算怎么说的? 骆烨的目光不由下垂,落到了南佑的肚子处,她都有孕了怎么还要嫁他?或者,嫡姐为什么把有孕的人安排嫁给了自己? 南佑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簪子是银的,长长的尖端泛着森森冷光,“所以你还娶我么?” “你你你,你先放下!”她不是要自杀吧?骆烨吓破了胆,瞬间脑补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被孩子的爹抛弃了万不得已才嫁给他的前因后果。 如果他不娶的话,她是不是只能带着孩子去死了? 骆烨死死抱住了南佑的手臂,“你别冲动,孩子是无辜的!我娶!我来做孩子的爹!我会把他当自己孩子对待的!”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发展的南佑人生第一次僵住了,任由骆烨夺走了她中的簪子都没反应过来。 她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娶,那么她不介意新婚第一天就守寡。 反正太子妃要的就是她嫁人的名分,至于新郎是死是活,想来也是无关紧要的。 而她,亦是如此。 她嫁人可以,但嫁的人不能碍了她的事。 她没多余的精力去跟别人打太极,实话实说也不过是懒得为自己即将弑夫的行为找借口。以她的身手,弄死眼前这个战五渣再给安排一个自杀的假象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谁知他竟然…… 南佑呆呆地看着骆烨把簪子远远地扔到了梳妆台上,又从屋内的饭桌上端来了一碗饭,上面还放了一只大鸡腿。 “你肚子里有孩子一定很饿了吧?那快吃!合欢酒不合适我们就不喝了,这碗饭就当作合欢酒了。” 南佑木木地接过饭吃着,眼睛却直勾勾落在骆烨的身上一寸也不离。 这男人是……有病么?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过来的,他不生气?她刚才是要杀他,不要是要自杀,他真没看出来?不是说还是什么官塾的夫子么?脑子应该好使的啊?怎么现实看起来有点……蠢? 骆烨也自己端了一碗饭又拖了一把凳子坐到南佑的面前,一边吃一边道,“你很坦率,这让我很惭愧。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她不喜欢我,所以我才答应娶你。” 南佑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是不是脑子有坑?说的好像那人喜欢他他就有拒婚的权利似的。 “这么看来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我喜欢的女人不愿意嫁我,你孩子的爹不愿娶你。来,干一大白!” 骆烨抓起碗里的鸡腿欲跟南佑相碰,见南佑没理他,就自己拿着鸡腿凑到南佑的碗里碰了碰。 南佑:真·脑子有坑!没跑了。 “看来是天意如此,那么我们两个可怜人就携手共度余生吧!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对我娘,啊,就是生我的姨娘好就行,其他的我都听你的。” 骆烨突然放下碗爬上了床,南佑瞬间全身绷紧,他要敢动手动脚,她用只鸡腿都能灭了他! “给!”骆烨把床褥子掀开,捧出了一个钱袋子,“这是我进官塾做夫子后至今所有的月钱,我娘说这得归媳妇儿管,我就一直收到现在了。现在归你了!以后的也是如此,娘不会要一分的,我都给你!” 被强行塞到怀里的钱袋子一听声音就知道都是碎银,而且并不沉。如果骆烨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这些月钱还真是不多。 可是南佑却突然觉得有千斤重,加上手里的饭碗,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开口,声音不自觉地低哑,“你,不嫌弃我?” “你都没嫌弃我就这样简单地娶了你进门,日后可能也给不了你更风光的生活,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呢?”骆烨坐回位置再次吃起了饭,“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吧!你,我,还有娘,等明年还会有个小孩子,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多好。” 南佑嘴上没回应,心里却是忍不住小小地动了一下。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吗? 她何德何能。 …… 太子府。 明天就是皇后出殡的日子了,赵祈赫觉得还是应该提前去丞相府见一见聂诵。他出了门本能地就张口喊南佑跟上,可是出来的却是南佑的师傅,原墨卫统领现锦卫统领,徐武。 “禀殿下,南佑今天轮休。” 太子翻身上马脑子过都没过一下,“跟上。” 看着前面赵祈赫的背影,徐武心里叹了一口气。南佑是他的徒弟中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女孩,他多多少少会对南佑更怜爱一些。 南佑得宠后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对于南佑被太子妃安排嫁人,他一点也不反对。与其承太子一时之宠,是真不如嫁个人老实过日子。 看吧,随便一句轮休就把太子打发了。如果太子有心的话就该知道,南佑是晚班组的,就算轮休也会多是白天轮休的。 看来过些日子再找个机会远派南佑不是问题了。 赵祈赫一行很快来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就像皇宫一样紧张,绷紧的气氛像拉直的琴弦,有风吹过都能发出刺耳的声音,声声折磨着人们的神经。 “老爷,明天就是皇后出殡的日子了,可是我们连为皇后捧冠的人都没找到,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夫人很担心。 按照习俗,棺木由抬出到葬下的过程中,棺木之前是有一个捧冠之人领路的。这个人可不能随便选。前一任皇后就是姓聂的,她死时是现在这个刚死的皇后给捧的冠。大家一看就知道,下一任就是这捧冠之人了。 然而聂家跟丞相这一辈的人哪里还有未婚的女子,跟太子这一辈的又全是儿子,聂家这一代已经没有人可以往宫里送了。而就算有的送,现在送也来不及了。 当年第一任皇后死时,后一任皇后已经爬到贵妃的位置了,后来被选中捧冠也好,被送上后位也好,也算顺理成章。 可这一次呢,后宫贵妃只有一位,就是当年跟第二任皇后争过一次后位的德贵妃。这必须是立场敌对的那个,聂家怎么可能选她捧冠。 再往下说是四妃,虽说都跟聂家关系不错,但也仅止于合作愉快,真谈不上忠心聂家。 再往下就说不上了,上面有五位卡着,下面的嫔什么的都不够格捧冠啊。 聂诵也急得直头疼,当年两位妹妹都送进了宫,都爬到了够高的位置,这已经是双保险了,谁能想到竟是先后早早离世。 尤其是后面这位,竟然还弄出了这等丑事。如果不是聂家的声势在镇着,只怕这个皇后连葬入皇陵的机会都没有。 越想越气,聂诵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都怪你!你身为聂家主母,平日里到底怎么跟皇后相处的?这么长时候就一点也没发现异常吗?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该当何罪!” 丞相夫人一听就不高兴了,这怪得着她吗? “老爷,你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我是聂家主母,可我能管到皇后头上吗?按月见一次哪次不是我跪在地上半天才被叫起来?连个脸都不敢看,我还能看出什么?你不是在皇后宫中安排了不少人吗?你怎么没提前得到消息?事情已经出了,就赶紧想解决办法得了,居然还有闲心推卸责任!” 丞相夫人起身外走,“反正提醒的本分我尽到了,老爷还是自己想怎么解决吧!我去睡了!” “你!你!” 咣--聂诵摔出了一只茶碗,差一点砸到正要进门的赵祈赫。 “舅舅?” “啊,太子!臣恭迎太子。”聂诵老脸通红赶紧让出了首座。 “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值得舅舅这么大发雷霆?”太子边坐边问。 聂诵老脸更挂不住了,“因为明天的捧冠之人还未能决定,所以臣和夫人发生了一些口角。让殿下见笑了,臣甚是惭愧。” “啊,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哦?殿下可是想到了好的解决办法?” “捧冠之人无法从宫中选出的话,不如就让二弟来吧!他是母后的亲生子,母后生前也最心疼他,由他来为母后捧冠合情合理,父皇也无法反对的。” 在民间,捧冠之人本就是由死者的子女来负责的。只是在皇室中,这种白事到底不吉利,皇子皇女们哪个也不想沾染死气,这才渐渐发展成了继任之人来捧冠。 当然了,这如果死的是皇上,太子肯定要抢着捧的。死气再强,也强不过天子之气的诱惑不是? 可这回死的是皇后,他自然不会去抢,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赵祈鸿。 聂诵有些迟疑,对他来说,太子是亲外甥,二皇子也是亲外甥啊。当年两个妹妹进宫是双保险,现在这两个皇子同样是双保险。 二皇子捧冠不是不行,按照民间来说的话,这是大孝。可对于二皇子来说呢?他本来就各种妒嫉太子,如果再知道是太子让他去捧冠的话,他只会觉得这是太子在故意给他死人的晦气。 两兄弟之间的矛盾岂不是越加剧烈?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刻,这实在不是一招好棋啊。 太子在喝茶的间隙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关注着聂诵,都有着部分相同的基因,谁不了解谁。 他早就知道这个舅舅并没有把全部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就像当年送亲娘入宫一样。他也好,娘亲也好,表面看来是聂家的支柱,其实内地里不过是保障聂家的利用工具而已。 曾经自己年纪小,被人利用的价值可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他忍了。但现在他不了! 皇后已死,二皇子也就没用了。他绝不允许聂家再把二皇子当备用保险似的好好护着了,二皇子就该同其他皇子一样缺胳膊少腿才行! 他,赵祈赫是唯一的!也必须是唯一的! “舅舅,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明天见。” 明天的捧冠之人如果不是赵祈鸿的话,就只能是德贵妃。 而德贵妃之所以能顺顺利利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是因为她背后有什么势力,而是因为她什么势力都没有。 当年是各路人马互相厮杀各有受创,但由于德贵妃安静又本分,于是谁都觉得不是威胁。秉持着宁可让一个没威胁的人上位也绝不让敌人上位的原则,各种势力竟不约而同地都放过了德贵妃。 结果慢慢地人家现在爬高了。 没有势力的人也渐渐积攒下了自己的势力,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自保。 聂诵不是没想过拉拢的,可是太子下手太早,德贵妃的两个女儿都被太子早早设计嫁了远方,唯一的一个儿子也被太子弄瞎了一只眼。 这还怎么拉拢! 重新骑马回返的赵祈赫掩饰不住的一脸喜气,明天的捧冠之人不可能是德贵妃,只能是赵祈鸿! “南佑!陪爷喝两杯。”赵祈赫进门就喊,喊完了才想起来南佑今天轮休,“得,你没福气,爷自己喝。” …… 天光微微发白时,萧江灼就起来了。 不是赶着去宫里帮忙,而是赶着去厨房做了一些好带的糕点。例如小炉果啊,小豆包什么的。个头弄得特别小,基本都能一口一个。 然后萧之夭起来吃过早饭换衣时,就见萧江灼把一个细长形的带子,或者包包,系到了萧之夭的腰上,还一边系一边嘱咐。 “今天肯定特别忙特别乱特别时间长,没有人会管饭的,你把这个带上。你大着肚子,外面再罩上披风的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东西的馅料我都特意做的素馅,没有什么大味,你尽管找着空子就往嘴里塞,不会有人闻到的。” 那是一个做得非常精巧的包,分成了一个一个细小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了两三块糕点,非常的方便易取。 萧之夭对于萧江灼精妙的面点功夫已经不惊讶了,倒是对这个包包的针角之细密产生了兴趣。 “包包也是你亲手做的?” 萧江灼想了一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不是。” “那就是丝丝了!”就说嘛,除了严丝丝,谁还有这手功夫,“你什么时候找她做的这种包?” 萧江灼很郁闷自己的糕点完全被忽略了,再说话就有了点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儿的火气,“昨晚上。” “你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让人加班?她没瞪你?” “她敢!拿了我厨房的一条鱼转手就卖了五百两,我还没找她呢!”萧江灼草草把自己的披风披上,“你好没?好了我们就出发。今天这种事要是迟到的话,等着被人用目光洗礼吧!” 为了不让老婆儿子饿着,他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到现在也没顾上自己吃一口。结果现在人家没感动不说,一颗心还都绕着包包打转,这让萧江灼心里很委屈。 萧之夭拉住他,“你不是还没吃?吃完了再出发吧,来得及。” “不吃!”气饱了! 他都这么明显的表现情绪了,她不会还看不出来吧?还不快哄他?还不快快感谢他的心意? 萧江灼背对着萧之夭静等着。 可是身后还是没有动静。 萧江灼先怂了,算了,跟老婆呕气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妖儿,我说你……唔!” 萧之夭叼着一只饺子喂进了萧江灼的嘴里,“老公辛苦了,老公我爱你。” 眼神特别情深。 心里特别吐槽。 #达成每日哄男人成就(1/1),心累# ------题外话------ 感谢暮北南荒小天使的票票!我太熟悉你的id了,可是你好像没来评论区露过脸吧?来嘛~让我看看长得跟我一样漂亮不?么么哒~ 161 女撕VS男撕,爽就一个字! 这一天的天气特别好,晴的万里无云的,特别的秋高气爽,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心情好了起来。 但今天不能高兴,因为是皇后出殡的日子。 于是昨天还红灯笼高挂的嫁娶者们今天一大早都统统换上了白灯笼。 南佑也早早出门了,前面传话来了,情况特殊,就不用新妇一大早请安敬茶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新妇到婆家第一天就遭遇了这,那肯定是要回去哭他个三天三夜的。这得是多么看不上眼,才连上前敬茶的基本规矩都给免了啊。 但南佑不生气。她又不是真来做媳妇儿的,不去更好。 骆烨愧疚更深,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新媳妇儿第一天就遭受到了这种冷落,于是南佑说要继续回太子府做事的时候,他一点没拦着。 可能是天生性子软的原因,他就更喜欢那些有事情做的硬女人。反正上边的长辈们也不关心他们死活,那他就自己决定了。 小两口褪下红衣换上黑衣,收拾得整整齐齐出门后,各自开工去了。 …… 皇宫。 还是上次中秋时用来聚餐的大殿,今天再次聚集了所有皇室中人。 但这一次萧之夭到时没再受到全员排挤的眼神,而是全员讨好。 与皇后丑闻一起败露的还有萧之夭就是姝苑幕后老板的事情。 萧江灼和边牧黎的身份暂时都不便暴露,既然萧之夭已经自揭身份应了皇后传召神秘画师入宫的懿旨,那么跟姝苑的关系怎么都掰不开了,萧江灼便索性引导舆论让大众相信姝苑其实就是萧之夭的私产。 萧之夭一手个人写真画像的推出,不仅撩拨了百姓,更撩拨了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这么说吧,现场的公主王妃们就没有一个不去姝苑下单的。可是她们不是太子妃,反应慢了不说,人情和手腕也没跟上,导致了至今也没排上号。 所以现在一见到萧之夭,她们看到的已经不是萧之夭了,而是萧之夭的手。 她们在姝苑排不上号,但她们可以从萧之夭这位最大拿这头夹先儿插队啊! 这种时候,什么上次排挤人家也不叫事儿了。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嘛;什么立场敌对羡慕嫉妒恨也顾不得了,想想吧,如果能以最美的形象留传后人,那些个人情绪必须狭隘必须值得抛弃啊。 她们的内心各种澎湃,却也没忘了现在是个什么场合,于是对萧之夭的热情招呼就透露出了那么一股子,诡异。 “九王妃来了,您今天穿的真……”漂亮不能说,换,“严肃!” 有这么夸人的么! “九王妃快坐这儿,我特意给您挑了一把最好的椅子,坐上去特别……”舒服也不能说,白事儿啊,你是想坐得多爽?改!“不舒服!” 不舒服你还让人坐?故意的是不是? “王爷真体贴人!孝男们得去那边,你把王妃交给我绝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能说,这么舒心,你很高兴皇后死了?改,“伤一百二十个心!” 靠,这叫什么话!咬到舌头了吧。 萧之夭被这诡异的热情接待弄了一头黑线,好在从来也不是个小胆的人,干脆一个都没理,自己随便找了一个距离最近的空位子坐了下来。 然后周围跟她继续打招呼的人的话就变成了-- “九王妃好眼光!放眼全场,这个位置最,坏了。” “九王妃今天挽的发髻繁杂中透着简单,简单中又不失体面,让人看了就觉得特别,痛苦。” “听说母后离世前最后一面见的是九王妃,想来是对九王妃最,割舍不下。” 你大爷的!我一点都不想被她割舍不下好么?萧之夭绷紧着一张脸,心里在默念:都是苍蝇都是蚊子都是蚊子都是苍蝇,认真你就输了! 在萧之夭的背后坐的是骆丹,本来除了皇后就是她最大,现在皇后死了,更是她位置最高了。萧之夭来之前,大家都是围在她身后各种拍马奉承的。现在萧之夭一来,她桌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七七八八。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会当面打太子妃的脸,走之前还知道跟太子妃先一句,“大家今天都是孝女,一会儿出宫后不好在百姓面前弄得像不认识似的。我就去打声招呼,马上回来。” 你当你进入广告时间了呢?还马上回来! 更问题的是,“马上”了半天了,一个也没回来。 听着背后各种诡异拍马的话,骆丹都要气炸了。 刚才她还在偷偷炫耀她已经画了两套写真,已经把太子从各路小婊砸那里完美抢回,结果现在看到萧之夭,什么快感都没有了。 她也是在皇后死了之后才知道萧之夭是画手最大拿的那位,就是画了展览上那套写真的幕后画师。她当时去下单的时候,当然也有点名找那人画,可是姝苑就是不松口,她这才接受了其他画师。好在后来出图的效果不错,她也就把这篇掀过去了。 结果怎么着,她最看不上眼最妒嫉的萧之夭原来就是她求而不得的那位? 原来是看着萧之夭的脸或者萧之夭的大肚子就来气,现在是看到萧之夭的手都生气的不行了。 自己勤学苦练还有名师指导都没能画到那种程度,她一个山野村妇怎么会有那样出神入化的画画技术? 这中间一定有内幕!或者,分明就是请的代笔! 想到这里的骆丹突然不生气了,待到今天皇后出殡结束,她一定会抓出萧之夭的小辫子,把内幕一应曝光。 而到时,看她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轻松接受拍马一样轻松接受鄙视与唾弃。 “都闭嘴!今天是什么场合都忘了?母后的在天之灵还未走远,本以为能看到你们伤心哭泣孝感动天,结果却看到了你们对母后生前最后的遗憾施与者逢迎拍马……呵呵,你们就等着今晚被母后入梦教训吧!” 大家被训得面上一窘,但却是谁也没动。 外面不知道皇后怎么死,她们可都知道。入梦教训?皇后还有那个脸入她们的梦吗?做下那等惊天丑事,她应该是下地狱都觉得没脸才对。 “最后的遗憾施与者?敢问太子妃,你可是在说我?”萧之夭撑着腮歪头向后看着太子妃,的后脑勺问道。 骆丹并未回头。在她看来,给萧之夭一个正眼那都是掉身价的事儿。 她就那么背对着,手持茶碗,甭管心里多么恨极了萧之夭但脸上还得是标准的“虽然你不够格跟本宫说话但既然你点名要回答了那本宫就不计身份的满足你”的大家风范。 “难道不是吗?母后那么想画一套写真,结果却被九王妃断然拒绝,只怕母后离世时都是带着遗憾走的。九王妃难道你不觉得愧对母后吗?” 自古有云,死者为大。在所有人的心里,死人生前如果有什么心愿没有达成的话,那将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萧之夭也很赞同这样的说法,只是她的赞同还是要看对象的。 这次死的是谁?皇后!做下了那样丑事的皇后! 骆丹绝口不提皇后做了什么丑事,就单独把拒绝一事提了出来,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极致了。 众人也看出来了,而且颇不以为然。那样的皇后别说有临死前的一个遗憾未达成了,她就是十个百个千个,她们也不会同情她。 太子妃这一招可不聪明,一下子就彰显出了故意找茬儿的小人嘴脸,特别丑陋。 骆丹在一众女人们心中的形象无形中就低了三档。 但唯独萧之夭没有,相反,她还因此更高看了一眼太子妃。 作为自小就在宅斗中成长起来的太子妃,她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弊端吗?她知道!但她依然做了!因为她更知道,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的丑闻,可是谁敢说出来?你能说皇后那样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就算有什么死前遗憾都是活该都是老天长眼? 看看现场吧,哪怕所有人心里都骂翻了皇后,都为皇后的丑闻所不耻,都觉得脸上无光,可是呢,谁敢不来出席这下葬仪式?包括皇上!他就是明明白白地被戴了绿帽子,他也得光明正大地把皇后葬入皇陵!心里憋屈?你憋屈着呗。你再憋屈着也得先保全了皇室的面子。 这就是与皇室荣耀共生不败的悲哀。 骆丹打的就是这主意,萧之夭也一样,她就是知道也不能说皇后私德有污,那么她就只能默认。默认就代表着这一局自己赢了! 赢了有奖励吗?没有!可是心里爽! 你们这么多人巴结九王妃又如何?本宫一出手就把九王妃堵哑了! 丫们颤抖吧! 骆丹依然背向萧之夭坐着,挺直的后背曲线那是怎么看都怎么趾高气扬,俨然已经赢了似的。 就在她安然地享受萧之夭的安静带给她的胜利快感时,萧之夭说话了。 “看来太子妃很不了解太子皇兄的动态啊!” 骆丹一愣,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其实不是我拒绝是母后的要求,而是太子皇兄拒绝的啊!” “你胡说!”骆丹怒然转身,“九王妃!你想骗别人可以,可骗不了我!当天太子哪里有进宫?太子就没出现在现场,又何谈拒绝?” “太子妃莫急,你误会我的说法了。我说的拒绝不是太子皇兄的当面拒绝,而是我在太子皇兄的高度指示下才做出的拒绝!你不会不知道太子皇兄曾几次三番声讨我身为女子不在家好好地相夫教子却在外抛头露面给皇室抹黑吧?” 萧之夭的表情特别无辜,“我闭门思过数日终于领悟了太子的指示精神,然后就收到了母后的召见。因为是母后就要再次破规吗?不!我不能这样三心二意,于是才直接拒绝了母后,母后也当场表示,虽然很遗憾,但也愿意配合。作为母后离世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位儿媳,我可以向天发誓,母后绝对是安心走的,未留一点遗憾!” 此话一落,众女们都被震了。 太子妃强行拿私德有污的皇后说事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还有更不要脸的。 太子妃提皇后是因为皇后的丑事逼得众人都秘而不可宣,但萧之夭更狠,在她的嘴里,这要是不知道内幕的人准保会以为这位刚死的皇后是多么风光地离去的呢。 这话说的太漂亮了!也太噎人了! 唰唰唰,目光都转向了太子妃,眼中是浓浓的看戏味道。 看你这次怎么回! 你能说皇后绝不是安心走的吗?你能咬死了说皇后就是遗憾地离世的吗?你没在现场啊!你还能怎么撕! 骆丹刚才甩给萧之夭的锅被萧之夭重新锻炼重新加固又增加了重量后甩回来了。 她根本接不住! 她光想着利用皇后堵哑萧之夭了,却忘了萧之夭一样能利用皇后堵哑自己。 而且人家有最有利的支持,就是曾在现场。 骆丹输得灰头土脸,空张了几下嘴特别想反驳,可惜脑子转了八圈,一句能合适反驳的话都没有找到。 这次换萧之夭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手里悠然地端起了茶碗,“愧对吗?我不能。母后是安详而去,是奔着无忧天堂而去,我有愧于她的话,岂不是要牵绊着她不能让她安心飞升?不,我不能那么做!为了母后走的安心,我不愧对!一点也不!” 众女:…… 头一次见把“死者活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受教了。 骆丹:萧!之!夭!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孝女这边小撕一回合中,孝男那边也没闲着。 二皇子赵祈鸿看到太子赵祈赫到了,二话不说扑出去就打出了一拳。赵祈赫可以躲开,但他没躲。 躲开了的话距离也就远了,再想暗中下手可就难了。 赵祈鸿不来打他他还要想办法激赵祈鸿来打他呢,没想到赵祈鸿这么有眼力见儿,简直不能更满意。 赵祈赫特意躲慢了半拍,让赵祈鸿的拳头擦着他的脸而过,既会留下明显的印子,又不会伤到骨头,赵祈赫把握的刚刚好。 赵祈鸿是压根没想到自己能打中,打中之后看着自己的拳头都傻了。他不服太子归不服太子的,但他还是知道两个人的武力差距是存在的。正常来说,两个他都不一定打得过太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向近在咫尺的赵祈赫,赵祈赫回他一个不解和痛苦的眼神。 “二弟,你为什么打皇兄?”赵祈赫质问一声,同时食指和中指并拢借着袖子和身体的遮挡重重向赵祈鸿的腰间大穴点去。 “啊--小人!”赵祈鸿痛叫一声,回手就又是一拳。 赵祈赫再次没有完全躲开,身子一歪作摔倒状,然后还不忘拉了赵祈鸿一起摔倒在地。 这一来一往,赵祈赫心机运转万千,但外人只看动作的话,其实发生的特别快。就是二皇子先不知为什么打了太子一拳,然后好像也没解气就又补了一拳。太子没还手,还被二皇子缠着扭打在了一起。 其他皇子看着也就看着了,跟谁都没有那么深的情分需要上前拉架,也就嘴上喊喊“别打了”“父皇快到了,你们快停手”一类的。 萧江灼是唯一没看着的,他趁所有人都看着的时候踢了对面的桌腿一下。 那个位置是钉有铁钉固定的,他在这边一踢,钉帽那头就冒了出去,大概一寸有余。 海公公出现在大殿门口,高喊,“皇上驾到--” 赵祈赫心里一动,父皇来了,他可以还手了! “二弟,你再不放手,我真的生气了!你放开!”赵祈赫提起内力猛地把赵祈鸿推了出去。 赵祈鸿骨碌碌滚远三圈,停住,脑袋惯性一晃,转头,“啊--” 才进门的皇上清楚地看到了赵祈鸿捂着左眼的手流出了大量的血。 “我的眼睛!父皇,我眼睛瞎了!” 这是为数不多还健全的二皇子啊!皇上心疼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赵祈赫也吓了一跳,虽然昨天才想过要这个二弟至少也瞎一只眼睛才行,但这事儿真不是他做的手脚!他不可能在未捧冠之前就出手,不然捧冠之人就得换德贵妃,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那么是谁? 大殿的桌子怎么可能发生铁钉冒出的意外! 一眼看到桌后的萧江灼,赵祈赫明白了,这个才是真·幕后黑手! 但他相信,除了他,在场的人不会想到是萧江灼下了这个手。毕竟跟老二滚打在一起的是自己! 卧槽,他这是被老九利用了啊! 赵祈赫现在有一股冲动,想像老二那样冲着萧江灼打出一拳。 萧江灼才没空向他显摆什么胜利的喜悦之情,他一个纵身跳过桌子,一把架扶住了赵祈鸿,“二皇兄,你怎么样?我先扶你坐下来,太医马上就到!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不想的,你要先冷静下来啊!” 这话,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什么意外!不是意外!是他!就是他提前算计好的!”赵祈鸿只剩一只好眼也准确地瞄准了赵祈赫,“母后尸骨未寒,你先是算计我捧冠,现在又算计我瞎眼!赵祈赫,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跟你拼了!” ------题外话------ 嗯哼,就这还没上男女混合双撕呢!颤抖吧,渣渣们!——来自萧氏夫妇的内心。23333333333 162 像女人一样聊,像狗一样哭 又是一通兵荒马乱的厮打,等太医赶到的时候,二皇子赵祈鸿已经被太子打得面目全非了。 没办法,论实力来说太子对他那就是全程吊打的单方面纯辗压。 刚才不还手是因为今天这样的日子总要做做样子,而皇上又不在,回头问起来,他身为皇长子却没第一时间控制局面总是他的错。现在毫不手软的反击那是因为皇上已在。皇上能亲眼看到是谁先动的手,是谁不依不饶就足够了。被打?太子可没有这个打算的。 整整衣袍,太子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芒万丈的太子。 “二弟,你太胡闹了!今天是母后重要的日子,你闹成这样像什么话!还怎么让母后安心地走!太医,麻烦动作快点,二皇子还要为母后捧冠!” 想打我?我不仅能打回去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训你一顿!你无话可说,稍后依然得为你娘捧冠! 老二,你输了,是因为你蠢透了! 背对着皇上的太子就是这么把心里的意思明明白白通过跟二皇子的对视传达了过去。 二皇子当场就炸了,四个太医压着都愣没压住他。 “赵祈赫!我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地对我!你没人性!老天有眼,早晚会劈死你的!” 他又要冲过去厮打,却被萧江灼死死拉住,“二皇兄你消消气啊!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送母后归入皇陵,其他的你就当为了母后先忍一忍好吗?别乱动了,先让太医把脸上的伤看看。你一会儿还要捧冠,这副尊容可是对不起母后。” 萧江灼的话是好话,可是听在此刻赵祈鸿的耳朵里那就是助燃剂。 他不要做捧冠的那个人!白事的晦气一经沾染,听说会带一年之久!没了母后庇佑的他,时间更宝贵了,他绝不能晦气一年。 “我不会为母后捧冠的!你这样安排有问我的意见吗?谁给了你资格来决定我负责捧冠?要捧你捧,反正我不会捧!” “赵祈鸿!那是你亲娘!你说这样的话对得起尸骨未寒的母后吗?”赵祈赫脸色难看极了,怎么也没想到赵祈鸿会有这样的胆量公开反对。 “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明明是她对不起我!但凡她心里有我这个亲生子,她就不该做出那样的事!” 啪--赵祈赫一巴掌打歪了赵祈鸿的头,不争气的东西!这样的话谁说都轮不到他说出来! “你!”瞎眼,被打,想打回去又打不过,赵祈鸿心里别提多委屈多愤怒了,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捂着半边脸恨恨地瞪着赵祈赫。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气头上就没下去过,心里早就恨死了聂皇后做出的丑事。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根本都不想参加这个葬礼。 昨晚聂诵亲自告知他今天要他捧冠,他当时就不愿意,可是聂诵凭借三寸不烂之尺愣是暂时安抚了他。 他本来都打算暂时忍着先为他娘捧冠,谁知今早来了之后却得知了这事儿是太子决定的。他一下子就恼了!合着把他推出来挤下德贵妃之后,得利的还不是他,而是太子。 他成什么了?他娘刚死,太子和聂家就准备大刀阔斧地利用他了么? 他不服! 别以为他没了娘就好欺负! 他不会捧冠给他们做嫁衣的! “不用你打!我自己打!”赵祈鸿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动作太快太猛,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而等反应过来时,赵祈鸿已经晕过去了。 经太医验伤确定,这样的赵祈鸿已经没有体力支撑从皇宫到皇陵这么长一段距离的捧冠了。 他现在就是醒了想捧冠,也捧不了了。 赵祈赫脸色铁青,一身的阴沉之气比院中停着的皇后的棺木还严重,周身半丈之内愣是没人敢靠近。 皇上暗自高兴了,老二来不了了,那么就只能是德贵妃来了。德贵妃只要走这么一圈捧冠,一个月后再提上皇后的位置简直顺理成章。 他也不是多喜欢德贵妃,而是终于有一个不姓聂的皇后了,这事儿光想着聂家和太子憋屈的脸就够他乐半辈子的了。 皇上开口,声音很沉重,“太子,吉时快到了,你说这怎么办?要不,你来?” 他凭什么来!又不是他亲娘,他凭什么要为一个下贱的女人捧冠!太子没说话,但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意思了。 皇上放心了,就知道太子不会为了没好处的事委屈自己。 “来人,通知德贵……” “父皇且慢。”太子打断了皇上的话,“二弟虽然伤了,但二弟妹还在啊。由她代替二弟为母后捧冠也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本来为皇后捧冠的事就该是皇上的其他嫔妃,太子弃德妃而选二皇子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这在场的人就没有不心知肚明的。但因为二皇子是皇后亲生的,这在民间的话,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二皇子不怕沾惹死气,那么其他人基本也无从反对。 但二皇子不行了推举上二皇子妃那可不是一回事了。再上了皇家宗碟,那也是外来的媳妇。有德贵妃在,还真轮不到二皇子妃。 事关皇室颜面,以皇上众皇子为一派,坚持要求必须是德贵妃上。 而以太子为首,以及稍后闻讯赶来的丞相一派则坚持二皇子妃上阵不松口。 两派一通唇枪舌剑口吐莲花,眼瞅着就个个脸红脖子粗要控制不住急眼开打了,萧江灼站出来了。 “父皇,不如由儿臣来捧冠如何?” 场内陡静。 太子不愿意,二皇子宁可自己拍晕自己也不愿意的事情,九王爷却主动自荐,这是什么神转折? 难道他就不怕沾染死气? 他家的一双儿子可还没出生呢,他就不怕沾染了死气回家后再克了两个儿子? 太子第一时间想的却是萧江灼如此请命的背后目的。 要说捧冠唯一会产生的好处那就是在盛京百姓面前刷一刷孝字为先的好感,除此之外别无益处。 可是对太子来说,刷好感已经没必要了。他是做大事的人,重要的是看实力,有没有百姓的好感又如何?到时候该他登基还是他登基,百姓根本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利。 所以一开始,他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皇上的提议。 但事情轮到萧江灼的身上,他也同样不愿意。他不需要在百姓面前刷好感,但他同样不希望萧江灼会有这个刷好感的机会! 他绝不给萧江灼一丁点壮大的机会! “九弟的心意天地可表,只是九弟并不是母后的亲生子,二弟妹代替的是二弟的位置,这么一比较,还是二弟妹更合适一些。” 萧江灼可不怕赵祈赫的气场,“皇兄此言差矣。我再不是亲生的,可我姓的是赵!一笔写不出两赵的赵!而二弟妹却是姓,姓……想不起来姓什么了,反正不是姓赵!她骨子里没半点姓赵的血,她怎么就比我更合适了?” “你……”太子眉头皱紧,刚想说什么这次却被萧江灼打断了。 “吉时已到,再耽误下去可就真的对不起母后的在天之灵了!皇兄不是想给自己立一个不孝的罪名吧?”萧江灼微一点头,话锋跟着一转,“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捧冠,只是实在看不下去皇兄居然想出了让外来媳妇为母后捧冠的荒唐主意。这样吧,要不皇兄就自己来,要不就按父皇的意思请德贵妃来,要不就让我来!皇兄,请你快做决定!” 赵祈赫首先就排除了自己,还是那句话,这事儿还不值得他亲自来。 那么就剩德贵妃和萧江灼两个选择了。选德贵妃的话,就代表着一个月后的皇后之位得交到一方还不是自己势力的人手里;选萧江灼的话,就意味着他可能会在满城盛京百姓面前狠刷一把好感。 这选哪一个都对他不利! 想到这里的赵祈赫突然精神一凛,不对啊,他凭什么选!他明明已经建议了对他最好的方案!差点被萧江灼带坑里去! “禀父皇,还是让二……” “小九,你来!”皇上头一次抢在太子面前拍板定论。 “父皇!”喊的是爹,瞪过去的目光却是实打实的威胁!他什么时候敢自己先拿主意了?这个皇上他还想不想继续当了?太子怒瞪着皇上。 皇上冲动之后就害怕了,太子不会生气进而对他下黑手吧?他刚才怎么就脑抽一时冲动了呢!他应该像以前那样继续乖乖的才会平安。 皇上后悔了。 萧江灼注意到皇上眼底的神色变了,为防止他改口,萧江灼立刻上前一步跪地,“儿臣领旨!” 金口玉言,掷地有声。 太子一派再有实权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改圣旨就改圣旨。 “赵祈灼!”他居然敢如此跟自己做对,是不是活腻了?太子恨恨地暗中磨着牙,此时对萧江灼说是恨之如骨都不为过了。 萧江灼起身抱拳,“是,但听皇兄嘱咐。” 谁要嘱咐他了!自己只想怼死他!一腔怒气无法发泄的太子憋得都快七窍生烟了。 提防了德贵妃,算计着二皇子,他本来稳赢的,结果半路杀出个萧江灼给他戴了胡,太子那颗心呕得啊,汩汩沸腾着就差爆了。 丞相聂诵也一样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他不仅气萧江灼不厚道地截胡,他更气太子。 早就说过不要先两兄弟掐起来吧?你看看现在,可不就成了别人截胡的最佳切入点!你也该受受教训了! 想到萧江灼这一捧冠也仅仅是能刷刷好感的益处,聂诵也就没有太坚决地反对。 就当是为太子受教训买单了。 吉时已到,萧江灼捧了皇后在世时的一套凤冠走在了棺木的最前面。 棺木之后是太子领衔的众皇子们步行跟着。 众皇子们之后是乘了龙辇的皇上。 皇上之后是各嫔妃各皇子妃各皇女们。 路程太远,皇子们有体力支撑走完全程,女人们可是做不到的,所以女人们也都坐上了提前安排好的大型马车。 好巧不巧地萧之夭被安排和太子妃,二皇子妃坐到了一辆马车上。 一辆马车上能坐四个人,这第四个则是,赵祈灏。 赵祈灏是病着来的,经太医确认的确是在低烧中后,不用他说,其他人也会对于他找了马车坐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万一走着走着晕了,你说是继续出殡,还是叫太医急救他? 赵祈灏最后一个上的马车,上来就坐到了萧之夭的身边。 太子妃和二皇子妃吓了一跳,这当嫂子的和小叔子共乘一辆马车的事情对她们来说可太出格了。不行不行! “七殿下,您这样做可太没规矩了!请您下车!”骆丹脸一拉,直接下了驱逐令。 赵祈灏送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老子怎么没规矩了?是挨着你坐了还是摸你手了?没看到我上车连父皇和太子都没说什么吗?你算老几!给小爷闭嘴!” 骆丹被赵祈灏的当面抢白激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好,你不下我下!” 二皇子妃赶忙拉住骆丹欲起身下车的手,太子妃要下了车的话,那她岂不是要一个人在这车里了?坚决不行。 “皇嫂且慢,您忘了此次的马车是早就按人头安排好的了?并没多余的啊。” 她下了车能去哪个车? 要跟着一起走吗? 骆丹也想起来了,最后只得梗着僵硬的脖子又坐了下去,头一扭,看向了窗外。看样子是准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她忘了,耳朵却是不能不听的。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每天抱着累不累?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车内三女:您老想多了,怎么也轮不到“要是你”的。 “真的是两儿子啊?萧之夭,你怎么这么厉害!知道不,现在皇室的下一代到现在为止全是小丫头!你这一次可是开天辟地胡了一把大的啊!啧啧啧,太给小九长脸了。” 太子妃和二皇子妃都恨不得把手里绞烂的丝帕甩到赵祈灏脸上去。你不是生病中吗?你不是低烧中吗?你还有力气这么话多其实是装病吧? “等你生了,我想认他们做干儿子好不好?你负责生就好,剩下的养都归我!我保证把他们养得风华绝代仪态万方迷死全天下的女人!” 萧之夭:你确定不是要迷死全天下的男人?谁家的儿子要养成风华绝代仪态万方啊摔!还有,什么叫她负责生他负责养?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亲爹呢! 得庆幸萧江灼现在听不到这话,否则你脸上的右眉必定会被开第二瓢! “哎,萧之夭,你怎么不说话?好吧,这事儿的确需要更慎重的考虑。你慢慢考虑,我不急着要回答。” 这事儿还用考虑?就算她同意萧江灼都不会同意好吗?再说了,认干儿子认上瘾了是不是?小鱼呢? “一个小鱼还不够,你这是想给小鱼添几个弟弟?”萧之夭眯眼看赵祈灏,大有“他要是露出半点喜新厌旧的意思来,她今天回去就把小鱼接回来”的威胁。 赵祈灏表示很不解,“你能一生就是俩,我为什么不能给小鱼再找几个弟弟一起玩?有问题吗?我喜欢家里人多热热闹闹的,这样不行吗?” “不是不行,可你有想过先跟小鱼沟通吗?那孩子也就看着跟小大人似的,其实心里特别敏感。我刚有孕的时候他都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再喜欢他,你还招呼不打一个就直接给他领几个弟弟回去?赵祈灏,养孩子不是照你怎么想的养,而是要照着孩子想要什么来决定你怎么养!” 太子妃和二皇子妃:九王妃居然直呼七殿下的姓名,她怎么敢!哈哈,好戏来了!照七殿下那娇纵的性子,这次还不恼? “啊,是这样吗?好像挺有道理。萧之夭你快多教我一些,我也想像你那样和小鱼相处起来亲密无间。” 没能如愿等来翻脸打戏的太子妃和二皇子妃:眼睛都要瞪脱眶了。那一副好闺蜜好姐妹的融洽气氛是要怎样?七殿下你的骄傲和放纵呢?你是喜好女装不是喜好女人!你这样女里女气的真的娶不到媳妇的好吗?七殿下你快醒醒! “艹!看什么看!没看过两个母亲探讨孩子的教育问题吗?再看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恶霸似的威胁之后,再转向萧之夭的赵祈灏秒回好闺蜜形象,“来,我们继续聊。” 低头战栗的太子妃和二皇子妃:他刚才说的是两个母亲吧?是吧是吧?完了,七殿下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本质了!她们的婆家这是养出了个什么样的变态怪物! 萧之夭:外面哀乐声声,她们却在车内聊得热火朝天,这皇后还未走远的在天之灵得是多么的,伤心啊。 已死的皇后伤不伤心不知道,但跟在棺木之后的众皇子们却是要伤身伤心透了。 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才出了皇宫就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偏偏他们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来到大街上后,大街两旁已经满是跪地送行的盛京百姓。 众目睽睽之下,谁敢表现出受不了的不耐神情来?这不自己给自己招黑呢嘛。 哪怕是心里最呕火的太子现在也只能表现出痛不欲生悲从中来的伤心表情。 而众皇子中,犹以前面捧冠的萧江灼表现最为突出。 自打出了皇宫来到大街上后,这位已经哭到抽搐,哭到几近晕厥三次了。 原来是他自己捧着皇后的衣冠,现在已经有两个禁卫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帮忙捧了。 围观百姓:哎哟喂,居然是九王爷捧冠!亲生子不捧,太子不捧,居然是九王爷捧!这孝心,必须感天动地啊! 再看看这哭的!多漂亮的一小伙子,愣是哭得跟个狗似的!这是有多伤心!从他对九王妃那么宠就看出来了,九王爷就是一个至纯至善的好人啊!跟那些装模作样的其他皇子一点都不一样!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蜗牛的鼓励!为表感谢,今天我为你们每一个吃半斤栗子啊!不谢哦~2333333333 163 男女混合双哭! 自古以来老百姓们看别人家的孝子孝女谁最孝顺都是很简单粗暴的,那就是在葬礼上看谁哭得最大声。 太子之流们也知道这个习俗,所以从出宫开始就在脸上做足了戏。只是他们毕竟还有皇子包袱,谁又能真的哭出来? 放眼过往尧天历史的话,更没有哪个皇族中人在葬礼上像普通百姓一样哭成狗。 悲伤中也不能失了脸面才不愧对体内高贵的皇室血统啊! 以现代演技比喻的话,以太子为首的众皇子们那都是梁朝伟式的内敛流,泪意满眶,但就是不流下来;眉头紧锁,悲不自胜,但就是不哭。 如果都这样,其实场面已经可以了。哪怕真有皇后的在天之灵,看到这样送她的场面,她也能自欺一声,这些孩子们总算没有白叫她一声母后,她可以欣慰地离开了。 老百姓们呢,也能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中,像评委一样优雅地欣赏地比较一下哪个皇子的眉头皱得更紧哪个皇子的眼眶中蓄积的泪水最多。 太子自信,他必能拔得头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变化年年有,今年有变态。 变态的萧江灼直接上演了一幕浮夸的咆哮的马景涛式的新演技种类。 老百姓们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全部的目光。 看看,没有比较就没有觉悟啊!如果这才叫悲伤,这才叫孝顺,那么后面那些光悲伤连哭都不哭的简直就是逆子啊! 本来他们是喊“皇后走好,皇上节哀”的,结果看萧江灼哭得几近晕厥,他们当中忍不住就开始有人喊“九王节哀”。 队伍缓慢前行,“九王节哀”的声音不绝于耳,太子便知道萧江灼这一次好感刷的绝对深入人心了。 赵祈赫那个窝火啊,那个憋气啊,偏偏还不能发作出来,于是周身的气场越加的冷厉阴森,可怖。 那样子在外人看来已经不是伤心了,而是……而是什么,老百姓们分辨不出来,只觉得那个犹如被一团黑气笼罩着的太子看起来恐怖极了。 他是妖魔还是鬼怪?怎么能自带黑气呢?这还是人么? 还记得前皇后死时他还是如玉少年郎,怎么现在就变样了? 皇宫是吃人的地狱这话果然不假。看看太子,才二十多岁吧?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天哪太可怕了还是别看了。 哎哟哟,我们的小九爷怎么又哭噎气了!可心疼死我了! “九爷节哀啊,可别哭伤了身子。” 皇上还在,哪能轮到萧江灼被喊“爷”。但一颗心被哭皱的老百姓们哪里还记得这种规矩,如果不是行进的队伍两侧各有禁卫保护着,他们都能心疼地上前帮他们心中的小九爷擦拭眼泪。 百姓们小声安慰着,议论着,萧江灼的热度直接盖过了太子,又盖过了皇上,还盖过了已死的皇后。 so-sad。 于是萧江灼哭得更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效果太令人满意了,不喜极而泣哭不停都对不起如此配合的太子啊。 骆丹从车窗看到一切,心疼自家太子被抢了风头,更气萧江灼这种不要脸的手段都敢用出来,忍不住嘲讽一声,“哭成那样,皇室的脸还要不要了?就会做戏!” 赵祈灏眼一眯,张嘴就要反嘲回去,却被萧之夭抢了先。 “太子妃谬赞了,其实后面才是大戏呢。” 骆丹扭头对上萧之夭冷静无波的眼,不知为什么突然全身发冷。 那是面对强者时身体本能的瑟缩,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这个!” 萧之夭呼啦一下扯开了车帘,在扯开车帘的一瞬间她的手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她啊,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萧江灼那个混蛋要是最后拿不到那个位置,她一定给他掐回来! 她两辈子都没做过这种戏啊! 她现代共和国特种兵的脸啊! 萧江灼你给我等着! “王爷--”萧之夭哭喊一声,爬下马车奔向了外面又哭厥过去的萧江灼。 车帘大掀着,露出了骆丹那张因为太过震惊而完全忘了做戏的脸。 悲伤?没有。 泪意?更没有。 太子一身黑气,太子妃一脸平静,可真真是一对般配的夫妻呢。 太子夫妇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王爷,你怎么样?王爷你醒醒!妾身知道你对养你长大的母后情深意重,恨不得跟她一起离去好在黄泉路上孝顺左右。可你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你也是父亲了,请你也为你自己的孩子们想想好吗?你这样是想扔下我们母子吗?王爷!” 萧江灼你大爷的!我差点咬到舌头了!你写台词就不能不这么牙碜吗? 萧之夭看着像是扑在萧江灼怀里哭诉着,其实背地里早就偷偷伸出两指狠掐在了萧江灼腰侧那块最嫩最好掐掐了又最疼的肉上。 萧江灼终于悠(bei)悠(qia)醒了。 大手先拉住了萧之夭的手,“王妃,让你担心了。” 媳妇儿,别掐了,肯定已经青了。 “我没事,你快回车上去。” “我不!我要陪你一起为母后捧冠!” “那怎么行!哪里有这样的规矩!你听话,快回车上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什么都照规矩的话,母后在我初到盛京时又如何会召我进宫接见?又为何一切礼数都许我以九王妃的规格?母后对我怜爱有加,我却没能在她生前就加以回报!如今连想送她最后一程都不可以了吗?我要去求父皇!” 萧之夭转身跪在皇上的龙辇前,“父皇,儿媳想陪王爷一起为母后捧冠可以吗?啊不对,不是儿媳,是皇长孙想要送一送他们无缘相见就要天人永隔的皇祖母!父皇,求您了。” 皇上哪能不允许。 这一路上看着太子和聂诵一派一层递进一层的变脸中,他都快绷不住脸笑出声来了。 小九果然不负他重望。 这一巴掌打得爽啊! “准!” 萧之夭这一动作,其他皇子妃哪还能坐得住。 人家挺着大肚子都下去走了,她们还坐着这像话吗?百姓们的眼神都能戳死她们! 于是送殡队伍就变成了萧江灼和萧之夭在先前,后面紧跟一排禁卫,一是为了防止九王爷再哭厥过去,二是为了防止九王妃别再累出个好歹的。 他们之后还是皇后的棺木。 皇后的棺木之后则变成了以太子太子妃为首的孝子孝女们。 依然每个人都得装出悲伤不已痛苦不已的伤心表情,但事实上每一个人心里都把萧江灼萧之夭夫妇骂了个底朝天。 说是山野村夫和村妇,还就是山野村夫和村妇!哭成个狗样哪里还有半点皇室的脸面!粗俗!没有教养!不入流!上不得台面! 你们这样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太可恶了! 心里越骂,脑袋里却越清楚,甭管他们怎么嫌弃,老百姓们却是吃这一套的啊! 眼角余光都能看到街道两旁的盛京百姓们的目光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那方向不是皇上的方向,不是棺木的方向,而是九王爷两口子的方向。 那目光中还渐渐带了泪意! 百姓哭送什么的这得是多么风光的事情啊,历史上能得此殊荣的人物屈指可数。 这次百姓们忍不住哭倒不是因为这个皇后生前多么得民心他们感伤皇后之死,而是九王爷两口子哭得太惨了。泪点低的人首先被带动了,然后泪点低的人带动泪点高的人最终达到了共同哭送。 这个场面看起来可是相当好看了,送葬嘛,总是要哭声更大才显得死者更风光的。自古不就有临终者爱说,我死了也不求什么,就求孩子们哭得惊天动地把我风风光光送走,这辈子也算没白来了。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辇上都有点羡慕了,他甚至在想,等他百年之后会不会也有百姓这么声势浩大的哭送他呢? 太子愤怒到了极点,场面越宏大就代表着萧江灼的好感刷得越大,而相对来说他被折损的形象差也就越大。 如果知道萧江灼捧个冠也能捧出这样的花来,不如一开始就由他捧冠了! 太子后悔了。 “太子,这……我们怎么办?”这时也有百姓们开始关注他们了,但不是像关注萧江灼夫妇那样心疼的目光,而是鄙视的目光。 骆丹像是能听到那些目光中所包含的话--你们居然不哭!你们是铁石心肠吗?你们还是人吗?那可是你们的母后啊!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姨母啊!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冷血的人! 这如果是平时,骆丹根本不把这些看在眼里。你说任你说,反正我没听到!你也只能偷偷地说,但凡有一个字发出音来,看本太子妃不把你的头砍下来! 但今天这个场合不行! 那么多百姓啊!那么多人看着啊!什么都不做已经被人表达不满了,如果再逆反而行的话,这太子府的脸面就真的什么也剩不下了。 民心这种东西很虚,你得到的时候也许没什么感觉,但当你失去的时候你马上就会感觉到周围越来越重的压力! 太子妃现在就有一种不哭出来就是罪人的感觉。 太子又何尝不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 哭的技能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自小娘亲就教他,男人不可以哭。后来长大后亲爹不管兄弟争斗,他还有空哭?有那哭的功夫他都能让别人哭到死了。 哭,他不会。 太子用力挤着眼睛意图强行点亮哭的技能树时,身后突然“哇”的一声,其他孝子孝女们都开始哭了。 一哭萧江灼你个混蛋,让你老实捧冠你就老实捧冠得了,你哭什么?你还哭得满大街的人哭,你怎么能哭厥过去呢?你就应该干脆哭死! 二哭萧之夭你个贱人,你都大肚子了你就不能老实坐在车上吗?你下得什么车!你一起捧的什么冠!有福不会享尽自己找罪受,你犯了众怒了知道吗? 三哭自己!卧槽,亲娘死都没有这么哭啊!特么的现在得哭那个死前还在偷人的女表子!不哭还不行!因为不想被那么多的百姓目光戳死! 哭声震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死者生前是多么的受尽爱戴。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得,哭吧。 双双把手伸进了衣袖里,然后狠狠一掐-- “报--九王爷和王妃一起哭晕过去了!” 赶紧抬上马车吧,太医们一通检查后汇报,“哭多了,失水过多,王爷和王妃必须躺下来休息了。” 萧江灼挣扎着起来,“不行,我还要为母后捧冠。” 萧之夭悠悠醒转,“皇长孙不能做半途而废的人。” “王爷!王妃!”太医一脸正直,“如果您二位坚持的话,王爷顶多晕倒可能还不算坏,但王妃肚子里的皇长孙可是会危险的!” 一听大孙子会危险,皇上不干了,“小九,你们夫妇俩必须在马车里休息!捧冠的事情朕会安排其他皇子!” “父皇!儿臣愿接九弟的班给母后捧冠!” “我,我也愿意!” “父皇我来!” 早先谁也不愿意的捧冠,如今在见识到民心之威后,他们竟一改先前的态度抢了起来。 太子犹豫了一下,终于在“难道被萧江灼抢走了风头之后还要被别的皇子继续抢走风头吗”的觉悟下也开了口,“父皇,儿臣请命!” 太子一出,没人能争了。 送葬的队伍再次改变。 打头的变成了太子和太子妃夫妇二人捧冠。 后面是皇后的棺木。 再后是众孝子孝女们的队伍。 依然是哭声震天。 可这次没有百姓哭了。 没办法,这些人哭是在影响下被迫哭的,不是发自内心的,自然感动不了人。百姓们就算当时看不出真假来,但慢慢地也感觉不出那气氛了,也就慢慢地止住了哭。 他们能不哭了,孝子孝女们却是不能停的。 不然算怎么说的,送葬送的,前边没哭,中间哭了,后边又不哭了,这不作妖呢嘛。 这种丢人的事传开了都能传一年不带降关注度的。 能怎么办?继续哭吧! 太子和太子妃感觉都要把自己的胳膊掐得没一块好地儿了,眼瞅着就要再没地儿掐了。可是很快眼睛又干了。 光嚎是绝对不行的,他们就站在队伍最前面,光嚎不流泪一眼就被人看到了。内心泪流满面兼把萧江灼萧之夭骂得口血喷头,气得头顶要冒烟,于是眼睛就越火越干,越没有眼泪。 越没有眼泪,就越需要眼泪,就越得找地儿继续掐强行逼泪。 于是这一天荣登了二者历史上最苦逼的一天之宝座。 马车内,赵祈灏被萧江灼捂着嘴还笑得全身直哆嗦。最后要不是萧之夭怕把人憋出事来要萧江灼收手,赵祈灏都差点被捂死。 “行,小九,你七皇兄这次彻底服你了!”赵祈灏对着萧江灼竖起了大拇指,“你在马车上舒服地坐着,太子替你捧剩下多半段路的冠,然后还抢不了你已经夺得的民心,你这招高啊!” 太子现在捧冠了又如何?百姓们只知道最一开始是萧江灼捧的,是萧江灼后来太伤心了哭厥过去了才换得太子。 而且还哭得那么假! 老百姓们谁看不出来啊,你要是孝顺的话,你怎么不第一个捧?如果你最初就请命的话,以地位来说根本轮不到九王爷好吗?现在知道错了,想改了,呵呵,晚了。 这也是萧江灼最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到了这一步,哪怕太子就是知道捧完后半段路的冠也对他形象无补的话,他也不得不捧!因为他不捧就会有别的皇子捧!而只要不是他捧,那么所有人都会把不孝顺的大帽子先扣到他的头上。谁让他是太子是最受注目的那个呢! 太子的太子包袱太重了,已经重到影响了他的智商,可惜他还没有察觉到。 但萧江灼没有任何包袱。别说哭厥过去了,就是要他哭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只要他觉得有用,他一样能做到。 “娘子,孩子没事儿吧?你饿了没?快趁在车里的时候多吃些点心。” 赵祈灏瞪着不敢相信的两大眼睛看到萧江灼大方地把手伸进萧之夭的怀里然后取出了两个小炉果。 卧槽,居然还自带干粮! 你两口子这么阴险母后的在天之灵都要炸了好吗? “我也要!快分我一半!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们的阴谋诡计都喊与大众知道!” 萧江灼:回手一指,直接点了某人的哑穴。 “你喊!你喊一个我听听!你敢再出一个声音,信不信我把你点的动都动不了?” 只要对象不是萧之夭,萧江灼出手一向要多凶残有多凶残。 赵祈灏还真就怂得一声不敢出了。现在只是不能说话,他真相信萧江灼敢把他点住连动都动不了的。 赵祈灏想蹭到萧之夭那边去求情,萧江灼长腿一伸,直接给堵在了车一角。 得,倒是没被点住定身穴,但活动空间也大不到哪儿去。 接收到赵祈灏湿漉漉的求救眼神,萧之夭连吃两个炉果后到底心软了,“算了,看在边少的面子上解开吧,不然回头又来咱家蹭吃蹭喝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收手吧。” ------题外话------ 甭废话,我们九爷帅!不!帅?夸我! 164 贤妻良母,满分装比 车外的人哭得眼睛又红又肿,走的脚丫子又酸又疼。小说车内的人却是吃得热火朝天,赵祈灏还因为和萧江灼抢吃的几次差点打起来。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吧,今天参加送殡的人就没有不心累的。 好在总算到达了皇陵。 这皇陵是皇上登基后就开始建造的,结果那么被色掏空了身子的皇上倒先没用上,反倒是先后埋入两任皇后了。 礼部尚书焦今之上前宣布仪式正式开始,萧江灼萧之夭及赵祈灏三人也得下车站到孝子孝女队伍中。 骆丹早就悄悄告诉了赵祈赫在马车上的时候萧之夭曾说过的话,这已经足够证明今天的一切都是老九家两口子提前算计好的,于是当萧江灼再次进入赵祈赫的视线里时,赵祈赫盯过去的眼神都像能活吞了萧江灼似的。 萧江灼感受得到,于是越发地悲伤不能流泪不停了,气不死你! 萧之夭体贴地拿出丝帕温柔地抹去了萧江灼流下的泪,以及鬓侧粘上的刚才跟赵祈灏抢炉果时的点心渣。 赵祈灏本来是站在这两人旁边的,见状无声地左跨一步,远离了些。没眼看啊!怎么就那么欠抽呢!他要是太子的话,肯定早挠上去了。 还是那句话,太子的太子包袱太重,他是肯定不会自失形象地挠上去的,但要他什么话也别说都把火压在心里,他也是做不到的。 赵祈赫忍不住恨恨低声道,“九弟真是好手段!” 萧江灼没回应,他,哭了,“母后还没有抱到大孙子啊!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母后--” 扯嗓子又是一通嚎,把赵祈赫嚎得好悬没背过气去。 大孙子大孙子,你故意的是不是?孩子还没生呢!老子当年生第一个丫头片子的时候也说是大儿子呢! 咒你生出来的时候都不带把儿! “闭嘴!瞅瞅你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身为孝子的体面了?九弟,你太失体统了!” 赵祈赫早就想教训萧江灼了。奈何一路上百姓聚集,他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是皇陵,要以庄重肃穆为准,他那套上不得台面的举动,不好使了。 赵祈赫打定主意,只要萧江灼再嚎个没完,他一定大巴掌抽过去。 暂时赢得了那么点民心算什么,自己一样能抽得他姥姥都不认识。 萧江灼茫然地抬起哭脸看向赵祈赫,“啊?体面?原来皇宫里的娘死时只要体面不能哭的吗?皇兄,你娘死时你没哭吗?我娘死时我可是差点哭死过去!母后养我长大,待我如亲娘,她不在了,我连哭一下都不能?还体面?体面有什么用!体面要是能让母后活过来,我跪地给体面磕多少头都行!” 想拿规矩压我?太子,你还是没放下太子包袱哦。 赵祈赫本来以为没了百姓当面,他就能重回地位最高点了,就能把先前被堵的气都堵回去。却不想萧江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句一堵,一句一噎,粗俗的话带着最不粗俗的理像一个大巴掌一样直接煽了回来。 他心里明知道萧江灼说的就是狗屁,什么母后待他如亲娘!自萧江灼入宫后,皇后接见他的次数至今用十个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屁亲娘!可再是狗屁,架不住人家往香里整了。 你能拿出细节来撕,说,人家根本没拿你当儿子看吗? 他都能替萧江灼马上想出回应的话来:母后见我虽少,但心与我同在。 他相信,今天能在大众眼下哭成狗的萧江灼绝对还能说出颠倒黑白肉麻到死的混账话。 所以,这话他不能往下接,即使知道萧江灼就是在说狗屁,他也没办法用细节撕回去,不然就没完没了,而且还会被转移重点。 没能噎回去反而又被噎重了的赵祈赫啊,心塞得觉得天都灰了。 怎么原来就没有发现这个九弟这么无赖这么能讲呢? 好像自打他从边境回来之后就变得相当强势了,也不像先前那样只乖乖在皇宫向皇上邀宠了,也再也不像先前每每遇见自己都安静如鸡地施礼连声儿都不出一下了。 他,这是终于有了那份想夺位的心了么? 呵呵,笑话!以为灭了秦长川就有足够应对我的底气了? 赵祈灼,你白日做梦! 把事情最终归到了夺位的动机上来,赵祈赫这么一想倒是镇定下来了。 见赵祈赫脸色渐缓了,萧江灼也不哭了,也不作妖了。 哭也好,作妖也好,都是为了气死对手才实施的战策战略。如果敌人已经不为所动,那么自然不需要再费力气了。 于是接下来众人便看到了一对友爱又体面的兄弟,竞相拍起了母后的马屁。 一说母后在世时躬履纯和,另一个就大声赞扬母后母仪天下; 一说母后肃雍端庄,另一个就表母后德行出众天下表率。 总之,马屁拍出了新高度,无耻耻出了没有耻度。 这要是有不知道皇后之死内幕的人在场,那必须以为死的这个皇后生前是多么的受人爱戴多么的品德高尚啊。 皇上在旁边听着都老脸泛红了,还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聂皇后的错觉。 萧之夭和赵祈灏:演,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演! 仪式进行的很快,某些不必要的流程早就在请示过太子之后砍下了。没了百姓的 165 男人心,海底毒针! 时间稍微倒退一些。 就在所有人都出了宫门去给皇后送葬的时候,二皇子赵祈鸿却独独留在了宫中养伤。 他的眼睛已经确诊彻底瞎了,赵祈鸿的反应很激烈,太医们怕皇上不在的时候二皇子出了什么差子不好交待,便在汤药里加入些助眠的成分。 赵祈鸿果然睡沉了,太医们以经验判断没有一天功夫绝对不会醒来,他们便交待了一下宫女们好好守着门然后就放心的离开了。 就在守门的宫女在门外聊天打发时间时,一个黑影从后窗户蹿进了屋里。 那人影直奔赵祈鸿的床前,手中拿着一根足有一寸多长的针灸针,对准赵祈鸿的人中穴就刺了下去。 赵祈鸿长出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早没了任何人影。 门外传来了两个宫女的谈话声。 “二皇子好可怜啊!皇后还尸骨未寒,就没人护着他了。” “怎么,你心疼了?那你快进去守着他啊?再没人护着那也是二皇子,再眼瞎了那也是皇族贵胄。你要是能攀上的话,后半辈子可别忘了提拔妹妹我啊!” “死丫头,说什么鬼话!那你怎么不进去攀高枝?” “我倒是想,可我没那个胆啊。听说二皇子这眼就是太子算计好弄瞎的,还能因为什么?我要是攀了二皇子,那不成了站在太子对面了?太子啊,可就差一步就能内什么了,我可不敢站到太子对面去。” “喂,你别说,太子出手可真是有一国之君的霸气啊。二皇子可跟别的皇子不一样,那怎么也算他亲弟吧?结果怎么着?说弄瞎眼就弄瞎眼了。这谁不明白啊,不就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么。” “切,只知道弄残对手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他可生出个儿子来啊!十年了,十个丫头啊,这事儿放到普通百姓家的话早就被骂出屎来了。但凡是个大户人家的话,这嫡子的身份也该一落千丈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听说太子府上的夫人又有身孕了呢?也许这回会是儿子呢。” “看吧,现在就是得儿子得天下的时候。二皇子也是,没生出儿子前倒是安生待着啊?明知道打不过太子还非在挑衅。现在傻眼了吧?啊不,瞎眼了吧?他要是等悄悄生出儿子再说的话,没准儿还会有机……” 吱呀,身后的门响了一声。 两位宫女齐齐扭头去看究竟,却只看到了两只烛台的尖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下一刻,两人继续保持着靠头说悄悄话的姿势顿住了。 如果有人靠近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两个宫女的喉咙正中各有一个红点。 门内,赵祈鸿又将烛台放回了原位,刚刚拔下来的蜡烛也完好地插了回去。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了他一只眼被包裹上了纱布的样子。 “赵!祈!赫!” 他果然就是故意的!从设计自己捧冠就开始了!很好,他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赵祈鸿没走前门,而是从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 这是一所偏殿,平日里守卫本就不多,对于熟悉宫内环境的赵祈鸿来说避开巡逻的禁卫什么的不要更容易。 等了出了内宫之后,外宫不熟悉内情的太监宫女们看到他都得下跪避让,他都不用再躲,大摇大摆就走出了皇宫。 赵祈鸿直奔太子府。 没叫轿,没骑马,就靠两双腿走到了太子府。 门房禀报了老管家,老管家赶紧出来迎接,“哎哟喂我的二殿下,这眼睛是怎么了?” 今天宫里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外面,老管家暂时还不知道内情。 赵祈鸿惨然一笑,“本想按皇兄的吩咐为母后捧冠,谁知半路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所有人都能去送母后,只有我去不了!我以后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我以后就只有哥了!” 赵祈鸿作势身体一晃,被老管家赶紧上前一步架住。 “来人啊,快扶二殿下进门!” 皇后未死之前,二殿下和太子的关系必须是不错的。这毕竟是亲兄弟啊,就算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他们也会比其他兄弟姐妹更亲密一些。 老管家虽然也知道太子戒备一切兄弟,包括这个二皇子,但现在情况特殊,皇后死了,太子可就这一个亲兄弟了,这在老管家的眼里,打仗亲兄弟什么的总是帮手。 赵祈鸿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就进了太子府。 管家在赵祈鸿的要求下把他安排到了正对花园子的一个偏厅休息,透过那窗户,能清楚地看到花园子里正在嬉笑打闹的太子的女儿们。 “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想起我和皇兄小时候的事情。那时我们也像她们一样不知人间愁地在御花园里追啊,闹啊,打啊。母后就像我现在这样坐在偏厅里笑着看着我们。如果能回到那时候该多好啊!” 赵祈鸿感慨着,老管家即刻脑补成了一个死娘的可怜孩子在追忆过去美好的时光。 知道追忆就好啊,念旧就好啊。正是把二皇子彻底拉到太子阵营的大好机会! “二殿下念旧,是个重感情的人,这点像太子啊!果然是亲兄弟!” “嗯,那当然。”赵祈鸿心中已经举起屠杀的刀,可惜老管家看不到,“我有点饿了,想吃我和哥小时候最爱吃的驴打滚,厨房会做吗?” “好咧,二殿下您且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吩咐。”老管家转身就走,顺口又吩咐,“南佑,侍候好二殿下。” 再觉得二皇子是自己阵营的人,老管家也不敢把二皇子独自留在这里。万一有个万一呢? 可他想了个万全,却千不该万不该安排留下的是南佑。 “南佑,我母后生前曾对我提过,如果万一有一天我到太子府有事的话,可找你帮忙,此话可当真?” “二殿下说笑了,南佑连皇后的天颜都不曾得见。” “是吗?那你可见过这个?”赵祈鸿拔下了尾指上的一枚小银戒扔到了南佑的面前。 南佑捡起一看,双膝跪了地,“但听二殿下吩咐。” 南佑,是皇后的人。 只是这事儿除了皇后和南佑之外不曾有别人知晓。 二皇子是第三个知道的。 …… 血,漫无边际的血。 染透了花草,染湿了落叶,染遍了脚下每一寸土地。 萧江灼的视界里除了红色再没有其他颜色了,眼睫毛上的血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杀神! 所有围在萧江灼四周的黑衣人心中不约而同都闪过了这个词。 萧江灼手里拎着的是一把软剑,此时却笔直硬挺。剑身光洁而明亮,只在剑刃方向有一条血线缓缓流动着,最终流至剑尖,啪嗒,血滴碎在青石板上,绽出了艳红的花。 “杀!” 一群人再次蜂拥而上。 某个暗处,何统领对于他的人久拿不下很着急,“殿下,还是末将亲自上阵吧!末将保证一定亲自砍下九王爷的人头!”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他如果拔得头筹,那么他日太子登基,他岂不是有可能荣登禁卫总统领? “你急什么!暂时用不着你。来人,赐座,陪本殿先看会儿戏的。” 赵祈灼你不是坐在车上看了我一路的戏吗?现在也轮到我喝着茶歇着腿看着你生死挣扎了。 天道有轮回,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七天呢,如果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你又何必现在着急?”赵祈赫小啜一口茶,“下令让人撤回吧。我们的九王爷很累了,得让人喘口气啊。不然七天还没到头就给累死了,本殿会很无趣的。” 皇陵之内的禁卫都是他的人,皇陵之外又有他的锦卫加固了一层,墨卫想冲进来救人?做梦吧! 或者,萧之夭现在连冲出去给墨卫传个消息都还没能做到。她现在后悔了吗?如果刚才他问的时候,她老老实实地答应让他送多好。至少现在是被软禁着,而不必亲历那些血雨腥风。 相信再有一会儿她就会撑不住回来求他了,那么到时他应该用什么条件好呢?让她用两个孩子的命来换赵祈灼一条命是不是自己有点亏?嗯,应该再加一条让她给他生一打儿子! “哈哈哈。”赵祈赫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又很快收住。 赵祈灼,你本来可以不用这么早死的,谁让你今天迫不及待的主动上前找死呢!到了黄泉之后可不要怪皇兄! “来人,第二波可以上去杀了。” …… 数十支箭一起射向了驾车的萧之夭,萧之夭一边躲一边击落,她倒是没事,可是马中箭了。 马匹嘶鸣一声摔倒在地,车跟着也翻了。 萧之夭及时跳车,一回头,车里滚出了被她一掌劈晕的赵祈灏。 赵祈灏脑袋撞上一块石头,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还在有更多的箭朝着他这个方向射来,他当即吓得张口就喊,“哥--” 萧之夭正拿着一块木板当作盾牌朝赵祈灏这边靠近,一听赵祈灏的话差点笑出来。这位是不是看戏看多了?真以为他随便喊一声,某个被喊的人就能像天降神兵一样脚踏七彩祥云而来? 她鼻嗤一声正要出言嘲讽,然后下一刻,被打脸的人变成了她。 真有天降神兵了。 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一群穿戴各异,男女都有的江湖人士从皇陵门口冲了进来,居中还有一辆马车。 这些人兵分两路,一路去追击射箭来的方向,一路护送着马车来到了萧之夭和赵祈灏的跟前。 车帘一掀,萧之夭看到是一张陌生的脸。 赵祈灏却已经泪眼婆娑地哭扑了过去,“哥,她劈我了一掌,还把我摔下车了!我疼!我们走!不接她!” 萧之夭:…… 边牧黎?这特么就尴尬了。 #生死关头却得罪了唯一能给活命机会的大天使肿么破,急,在线等# 边牧黎一把把赵祈灏拽进了车里,又向萧之夭伸出了手,“王妃快,我们不能耽搁!” 萧之夭飞速地钻入了车里。 车夫一调马头,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冲出了皇陵。 马车内萧之夭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担心老七?” “不是,我的任务就是在这里。”边牧黎一边给赵祈灏揉着脑后撞出的大包,一边认真回答,“王妃不要急,这一切都在王爷的计划之中。” “萧江灼早就算好了?他还计算了什么?”明明昨晚只跟她提前打了今天要抢捧冠的招呼,她也提前把那些牙碜的台词忍着恶心提前背了下来。这些居然不是全部?太子会发难难道不是临时的?萧之夭觉得越加的疑惑了。 边牧黎又拿丝帕出来仔细擦着赵祈灏的小脏脸,“本来捧冠一事的确就是今天全部的计划了,可是王爷也考虑到了万一太子被刺激大发了临时加戏的意外。如果太子要动手,那么这次将是墨卫和锦卫正式对上的第一次。” 萧之夭紧张地心越渐平静了,智商也就回归高地了。 她突然想起来,萧江灼最在乎她,如果他提前有想到会发生什么意外,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安全。 而接下来边牧黎的话就刚好验证了她的猜测。 “墨卫们目标太大,容易引起锦卫的注意,所以除了在皇陵外明面上等候王妃的黄宁和宋阳外,就只有我提前买好的江湖人士。眼见所有人都出来了,却独不见王妃的马车,我便知道事情有变,所以计划二即时启动。王妃也不必急着去通知墨卫了,墨卫们已经各就各位了。” 事实上,萧江灼就算提前想到了太子有可能被他气得忍不住下死手,也绝没想到太子会提议主动送萧之夭回家。 他只是想,就照萧之夭能生儿子的肚子,太子也不可能对萧之夭下死手,所以萧之夭不会有生命安全,那么皇陵之外只要安排一些暗中接应的人就好,等到萧之夭出了皇陵回到熙王府就没事了。 他嘱咐萧之夭一声让她尽快离开去传信儿,也不过是为了催促萧之夭快点离开皇陵,倒也没指着她传什么信儿。反正他久久不出,墨卫们用后脚跟猜也该猜出来计划二可以启动了。 太子能动手就一定也想到了会有支援的墨卫赶到,所以萧之夭通不通知其实意义不大,顶多就是多拖延一会儿。 是锦卫们为了主子在来不及禀报的情况下私自做出了痛下杀手的举动,还好边牧黎及时应变,否则这意外还真就避免不了了。 “谢谢你。”萧之夭郑重对边牧黎道了谢。 边牧黎,“那倒不用,只求王妃下次下手的时候手劲儿适当放轻一些。” 赵祈灏脖子那里青了一大块,可心疼死他了。 这块肉是赵祈灏全身第三嫩的地方,他平时别说下手了,就是下嘴都得把劲儿折一半再折一半。 结果现在被别人打青了,要不是萧之夭的话,边牧黎早就原样打回去了。 赵祈灏窝在边牧黎的怀里,像一只找到了靠山的小狼狗一样趾高气扬地冲着萧之夭叫嚣,“听到没有?我哥在警告你呢!你要不是女人,他早就打回去了知道不?” 萧之夭一脸正色,当然是冲着边牧黎。 “我道歉,但如果下次还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一样照打不误!你也看到了,当时外面射来的箭那么多,我们的马车就是个活靶子,而你养的这个不知道躲不说还蹦乍的那么欢腾。我也是为了救他一命啊!嗯,我下次下手轻点!” 赵祈灏一听就炸毛了,“艹!这么说你劈了我一掌还是为我好了?哥你放开!今天我一定要挠花她的脸!” 就在三个人在车里一通纠缠时,车帘掀起来了,黄宁站在车帘外打招呼,“王妃,我们来接您了。” 锦卫们追出皇陵就不能明目张胆地追萧之夭和赵祈灏的马车了,不然分分钟能被扣上一个刺杀皇室中人的罪名。他们只能去追那些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四散奔逃而去,他们也不得不四散开来。 黄宁和宋阳这才驾着马车靠近。 萧之夭回到自己的马车,马车内严丝丝和阿宁都在,连忙上前一通问这问那。确定肚子没什么大碍后,这才跟赵祈灏和边牧黎做别。 边牧黎最后说,“王妃尽管像不知情一样回府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好,这是墨卫和锦卫的争斗,您不用担心,王爷会毫发无伤地回来的。” 回到府里,果然平日里能感受到的眼线们今天至少少了一多半。 严丝丝端一了盅汤给萧之夭,“今天只在路上吃了炉果肯定特别干,你多喝点汤,然后躺下睡一觉。没准儿等你醒来的时候王爷就已经回来了。” 阿宁已经帮萧之夭在铺床了,“对,王爷那么厉害,什么事情都算到了,结果肯定更算到了。不会有事的,王妃你放心好了。” 萧之夭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也喝了汤,也躺下了,也闭上眼睛了,可是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孩子爹就算厉害到什么也算到了,可是这中间过程却是没人能代替啊!她现在在这里好吃好睡着,她孩子的爹可是在浴血奋战啊。 没准儿都已经受伤了。 萧之夭腾一下就坐了起来,不行!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黄宁宋阳,备车,我们去太子府!” ------题外话------ 感谢大乔,jianglilii和jaeiou小天使们的组团鼓励~要放假了哦,大家尽情浪起来啊~ 另:月底了,提醒小天使们手底下有票的别浪费了哦~看我看我~ 166 Kitty英雄救雄 骆丹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 好名声都让萧江灼两口子得了,走了那么长的路累死累活捧冠的却是她和太子。这世间如果还有什么比打脸更令人难受的事情,那一定是被人明明白白地警示了“我就是要打你的脸”然后就真的做到打脸的事情了。 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却栽到了一个山野村妇的手里,这让骆丹很是不服,很是不甘心。而更令她嫉恨的是,太子居然最后还想着什么亲自送萧之夭回府。 他想过她的脸面吗?她才是堂堂太子妃啊?他当着她的面说要送别的女人回家他这跟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有什么区别! 回府的路上骆丹想了一路,也阴郁了一路。秀秀缩在车门口,感受到主子不同以往的阴沉气压,也是没敢出言安慰。 终于到了太子府,秀秀先下车打帘。 骆丹一眼看到府门口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当即就火了,“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就在此时院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因为太过凄厉,听得秀秀有点懵,“主子,听着怎么有点像大小姐?” 骆丹一肚子气没处发,现在是看什么都来气,“乍乍呼呼,乍乍呼呼!一点都没有郡主的样子!看我这次不罚她抄十遍女德的!” 她气冲冲地往府里赶,因为太气太急,在转过走廊看到花园的一切时,整个人都还保持着一脸阴郁的状态,然后就那样僵住了。 血,血流成河的血。 十个孩子,或躺或趴,或在花园或在凉厅,血流遍地,血腥扑鼻。 秀秀当即就吓坐在了地上,几次想爬起来都没能做到。 骆丹身体晃了晃,嘴巴张了张,可是就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咣--托盘落地的声音乍起。 端了驴打滚回来的老管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太子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骆丹终于能动了,她一下子扑向了离得最近的小女儿,“囡囡!娘的囡囡啊!” 孩子才三岁,因为不是儿子,所以平日里也不怎么招她待见,可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孩子的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口,力道再大一点点好像就能身首异处。人,早就死透了。 “管家!我倒要问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呢?来人啊!叫大夫!快叫大夫!”骆丹泪水糊了满脸不停地哭喊着。 “二殿下!二殿下去哪里了?”管家终于想起来本来是二殿下在这里看着孩子们的。 “二殿下?他不是在宫里吗?为什么会在太子府?谁准他进府的!”说到后面骆丹几乎就是在嘶吼了。 想起宫里发生的一切,她立马明白如果是赵祈鸿报复的话,还真就有九成可能了。 管家这时也能联系起一切了,“不是,老奴见二殿下一脸伤心地上门,老奴就想着为太子……” 话没能说完,又是一声惊天尖叫破空而起。 那是十四夫人院子的位置。 而十四夫人已怀孕三个月,据大夫说,这次应该是儿子。 骆丹和管家对看一眼,下一刻忙不跌地冲向了十四夫人的院子。 下人们姗姗来迟,有眼尖瞄到事态严重的,当下都吓得个个噤若寒蝉连个出气声都要小心了再小心。主子们难得都不在,他们便有了偷懒的私心。再加上平日里府上有锦卫,所以他们的警觉性也很小。 谁能想到偏偏今天就锦卫不在,偏偏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 各自对看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绝望。 一群人冲进十四夫人的院子里,十四夫人手忙脚乱地正拿衣服不停地往肚子上那个血窟窿里塞,“儿子乖,没事儿的!你乖乖的,娘一定会救你的!儿子你要再坚持一会儿啊!儿子你别丢下娘啊!” 骆丹自然是不在乎别人的孩子的,尤其是孩子还有可能是儿子。她这时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受伤的十四夫人,一颗心只挂念在凶手上,“谁!到底是谁干的!十四夫人,说!” 十四夫人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她连忙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撑着向骆丹爬去,“太子妃,叫大夫!请你快叫大夫!请你救救我和太子的儿子!” 还和太子的儿子!这么一说骆丹更是听见了当没听见。 骆丹一弯身揪住了她的脖领子,“我问你,是不是二殿下干的?是不是?他人呢?他往哪里跑了?你快给我说!” “是,是二殿下!他冲进院里给了我一剑就往那边跑了!” 骆丹一听马上带人奔着十四夫人指的方向就追,“给我追!我要他给我的孩子们偿命!偿命啊!” 至于十四夫人还在后面趴在地上哭求着喊大夫什么的,骆丹根本听不见。 别说她的儿子已经没了,就是有,现在骆丹也只会再补一刀弄死。 她的女儿们都死了,别人的儿子怎么可以还活着! 管家和下人们追人的时候腿都是哆嗦的,全府的小主子们都死了啊!这是多大的罪责!他们根本无法脱责!虽然暂时庆幸太子没回来,可想想也知道,只要太子回来,他们一下也别想跑! 骆丹一开始还带头跑在前面,可是没跑几步就摔倒了。一肚子气还没消化掉,刚回家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她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与此同时,太子府外的某一个巷子角落,南佑将一个包袱递给了赵祈鸿。 “出了这个巷子,外面备好了一匹马。这个包袱里面有两套普通人的衣服,还有足够的银票以及碎银子。您趁太子还未回来,快走吧二殿下。” 赵祈鸿什么话也没有说,粗略地打开包袱看了一眼,并取出了一件外袍迅速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转身走了。 南佑有注意到赵祈鸿慌张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位二殿下是后怕了。 也许他当时下手的时候只是一心想着打击报复的,可那是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养尊处优杀个人从来没有自己经过手的二殿下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看着赵祈鸿的背影消失,南佑这才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莫怪多年以来二殿下都在太子的阴影下活着,就这点承受力还不如过世的皇后。 可是,她还得帮一把。 不只是因为当年皇后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还因为凡是能让太子不好过的事情,她都要做,还要做好。 快步在小巷子里拐了几拐,南佑把一个小纸条以及一锭银子交给了某个饭庄后门正在捡食馊饭的一个小乞丐,“纸条送到熙王府,银子就是你的了!” …… 严丝丝和阿宁还在劝萧之夭别出门。 “你现在去太子府做什么?不是想着绑架太子妃威胁太子吧?” “主子这不成的。以明面上来说,太子什么也没做啊,人家完全可以在你重回皇陵的时候说只是留王爷为皇后守陵而已,你难道要把刀架在太子妃的脖子上说,不让王爷回家就杀了太子妃吗?这样一闹,不对可就是咱们了啊。” 黄宁和宋阳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压根没有去备车的意思。 萧之夭却坚持要去,理由还很充足,“谁说我要去拿刀架太子妃了?我去找她一同为皇后守陵不行吗?今天送葬不方便带着孩子才没安排的,但送葬结束了,她府上的那些姑娘们也该去皇陵祭拜一下她们的皇祖母了吧?我就不信有太子妃有孩子们,太子还敢在皇陵动手!” 太子妃不答应都不行,她有的是办法让其老实从命。 或者还可以叫上其他皇子妃以及孙女们。 太子你不是玩阴的么?那我就把一切做成阳的!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阴招无所遁形! 几个人正在互相争执着,甘衡快步进来了,“主子,太子府出大事了。” “太子府?什么事?” “二皇子把太子府的小主子们都杀了,还包括一个尚在娘肚子里的。” 萧之夭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信息。 “消息可靠吗?不可能吧?太子府上不是有什么锦卫吗?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那么多孩子都杀完了也没反应过来?” “太子今天早有安排,府上的锦卫基本都被调走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各府上的主子们也都不在家,这府里留下的下人们难免不会借机偷懒什么的。二皇子毕竟是太子的亲兄弟,谁能想到他上门是为打击报复。而等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那现在二皇子呢?” “已经跑了,太子府的人正在秘密追。” 萧之夭心疼了一秒那些无辜丧命的孩子,但只要一想到她们的爹是太子,她就不心疼了。 早死早投胎重新来过对她们来说更好。 “太子妃什么举动?” “已经封锁了消息,但似乎有派人悄悄向皇陵方向送信儿去了。” 萧之夭能理解,这么大的事情如果闹出来,就算太子府身为受害者,也会惹得一身污言秽语。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相当迷信的,家里死了一个人都会觉得最近是不是霉运罩顶才诸事不顺。 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还是孩子,还是出自才瞎了眼的二皇子之手,只怕更多的人都会忍不住来一句“都是报应”,甚至“太子这么倒霉如果真登上了那个位置的话不会连累整个尧天都霉运罩顶吧?”。 萧之夭终于打消了去太子府的念头。 “马上把这事传开!宫里要传,街头巷尾更要传透!但太子府派去皇陵传信儿的那个人先给截住了。” 赵祈赫,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女儿们已被杀而你最后一个知道的时候,你会后悔今天的一切吗? …… 天色渐黑,萧江灼都不知道杀退了多少拨了。 最后一批退走的黑衣人都掩不住狼狈的身姿,他却手提长剑依然杀气凛冽。除了满头满身被溅上的血渍之外,以精神面貌来说,他一点不显狼狈。 暗处的赵祈赫看着这一切,早就气得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茶碗了。 本以为能杀杀萧江灼的气焰,出出白天被压一头的恶气,谁知一天下来,越来越堵的却是自己。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了?赵祈赫的愤怒更在于萧江灼突然暴露出来的实力震撼。 锦卫另有安排,所以今天上场的目前为止都是禁卫。禁卫虽比不得锦卫,但也不是白给的。这么一拨又一拨地轮翻上去,车轮战啊,实力再差轮也该把萧江灼轮得累死了不是吗? 然而现在看到的情况却是禁卫一拨又一拨地累下来了,萧江灼却还精神抖擞地伫立原地。 赵祈赫忍不住想,这还不是萧江灼全部的实力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没准儿萧江灼还真能挺过这七天守陵! 赵祈赫脸色郁结,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竟是活活掰下了一块桌角。 旁边的何统领原来还是陪坐着,陪看戏的。但不知何时早就乖乖站在后面去了,想上前亲自击杀萧江灼的提议也再没有提过了。 一拨接一拨的禁卫上前击杀,萧江灼毫发无伤,禁卫们却是死的死伤的伤,就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 这是何等的战斗力! 何勇被镇住了,蔫了,怂了。 他的武力并不强,之所以能爬到这个位置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眼尖嘴甜会来事儿。他各种好话假话骗着上边,他下边的人也各种好话假话骗着他,长此以往,他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武功盖世了。 最一开始看萧江灼动手时,他是看不上萧江灼的身手的,觉得那些招式太普通太没有杀伤力了,禁卫们被打回来一定是因为实力不行。但他不一样,他武功盖世啊,他上去一准完成任务。 但后来,看着萧江灼就用着那些俗的不能更俗,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招式把禁卫们一次次打退的时候,他没脸坐着陪看戏了,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坚持上场。 什么叫高手?这才叫高手!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一抬手一投足,看着普通,却都是实打实的杀招。出手必见血,出剑必夺命。 他上去,只能是白给。 何勇尽可能地缩起身子,只希望太子不要看见他,不要点他的名。 上天果然眷顾了他! “何统领,你亲自带队上!” “啊?是!” “记住,本殿这次要他死!”赵祈赫脸色铁青着,气得也忘了七天长计划之说了。 何勇带着人包了面巾冲了出来,然后大刀一挥,“杀!” 气势够足,他却站在原地没动。 心里想的是,等到萧江灼被人缠住的时候,他再冲上前借机补刀,到时候一定能杀萧江灼一个措手不及。实力相差悬殊他算已经认识到了,所以这种时候更不能硬拼,只能靠智取。 何勇站在包围圈外仔细地观察着,然后就惊喜地发现萧江灼疲态渐露。 也对,打了一天了,又一天没吃东西没喝水,是个铁人也该有累的时候了。 何勇的斗志又回来了,眼前的萧江灼都不是萧江灼了,那就是他即将再上一步的阶梯啊。 “一群废物!都给老子闪开!老子来!”他一挥大刀勇猛地杀了上去。 月光明亮而皎洁,洒在他的大刀上,刀刃处泛起一线阴森的冷光。 就在此时,“嘟--”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 何勇清楚地看到了一只胖胖的圆影子背对着月亮向他俯冲而来。 而在那圆影子之后还有越来越多的黑影子加入了进来,空中“嘟嘟嘟”的声音越来越响,逐渐连成了一片。 何勇等人震惊于为什么突然有猫头鹰群时,萧江灼却一收剑,盘腿坐回了蒲团上。 人与人的厮杀转眼间就变成了人与猫头鹰的厮杀。 一开始的时候何勇等人还没当回事,但当猫头鹰群很快由十数只扩大到上百只,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十来只猫头鹰围攻的时候,他们的麻烦大了。 他们出刀要砍猫头鹰,萧江灼坐在蒲团上抠下地面上铺好的一整块青石板,两个手指头一捏,一块核桃大的石头入手,再一甩,打中了某些人的手腕。他们没能砍到猫头鹰,可是他们手里的兵器却被萧江灼抽空子都以石子打掉了。 当人和禽兽都是赤手空拳时,胜负很快就分出来了。 猫头鹰们不仅数量多,而且极其凶残,很快就把何勇等人啄得抱头鼠窜自顾不暇了。 第一次,不等收到赵祈赫让他们撤回的命令,他们就开始主动退了。 猫头鹰们也不追,见没有人类再反抗了,它们便纷纷落地吃了起来。地上有好多先前被萧江灼反杀的黑衣人尸体,还有没死透的,这次也活活被啄死透了。 也有不长眼的想去啄萧江灼的,可还没靠近,就被kitty大胖翅膀一扇,扇一边去了。 kitty呼扇着两个大肉翅膀站在一个半人多高的石柱灯上特别有王霸之气,看向萧江灼的目光也是特别深沉,仿佛在说:有哥在你放心,谁要想晚上欺负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萧江灼懒得理它,只把目光准确地投射到了暗处某个角落。 那里,正是赵祈赫藏身的地方。 他这是在利用锦卫拖住墨卫而对自己下手?还是利用禁卫拖住自己而让锦卫截杀墨卫? 无论哪一种,他有没有想过,拖住别人的同时也就被别人拖住了吧? 太子,你输定了!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和大乔的组团鼓励~戴着花花拿着票票,十一我美美哒的出门浪啦~各位也不要辜负这大好时光哦~ 167 桃花总在风雨后 赵祈赫今天决定对萧江灼下死手也许是临时起意,但对于摸清墨卫的底细却是早就蓄谋已久的。 所以当他决定把萧江灼困在皇陵七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计划。萧江灼不能快死,否则就有可能会引得墨卫们拼命反击。从墨卫们边境大胜回京后开始,赵祈赫就不敢小瞧墨卫了。他想拿下墨卫不假,却不会太激进,以防自己的锦卫受创太多。 他心中最完美的计划就是萧江灼被困在皇陵做诱引,吸引得墨卫们前赴后继地赶来相护,然后锦卫就可以稳坐主场优势借机摸清墨卫的底细,能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就各个击破。 待到七天的时间解决了墨卫这边,萧江灼也就没有用了,也就可以死了。 他一死,萧之夭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死了,萧之夭不想死的话除了从了他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老九死了,老二眼瞎了,老七就是个摆设屁用不顶。这尧天,他唾手可得! 用最少的力量来达到最想要的效果,赵祈赫一度觉得自己今天的临时之意简直无懈可击。 然而从计划开始施行,他就一直在被打脸中。 萧江灼这边没能如愿看到困兽之斗的挣扎,另一边来自锦卫统领徐武不时传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 皇陵之外锦卫和墨卫已经动上了手,各有伤亡各有胜负。概括起来就是,暂时势均力敌,赵祈赫想要看到的那种锦卫单方面大碾压的情况照这样下去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 其实徐武在收到赵祈赫命令的时候有迟疑过,也想过要不要劝赵祈赫再等一等更成熟的时机。锦卫和墨卫一战早晚会来,这事儿不可避免,真要发生之后引发的后果也是不可预计。所以他希望一出手就有稳赢的把握才好。 赵祈赫临时起意对于墨卫来说是措手不及,可对于锦卫来说也不是那么准备充分。 然而赵祈赫今天正在气头上,一点没给徐武说话的机会,下令之后就开始部署详细的计划步骤。而徐武错过了最好的说话机会,也就只能听从命令。 事情发展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按照计划继续往下走,还要走出个好结果来,否则,没人能承受输了后的结果。 开局并不顺利,赵祈赫又怒又急,却没想过自己会输。怎么说自己这一方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有点曲折很正常,毕竟萧江灼也不是白给的。但他相信,只要再加一把力,最终的胜利总会属于他。 什么七天的长线计划,改!先弄死萧江灼的,只要他人一死,墨卫们没了主心骨领头羊,他暗着拿不下还可以明着请旨接管墨卫不是? 赵祈赫顺势而变很快就改了作战方案。客观来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真是可以的。可惜,他遇上的是随机百变的萧江灼,他千算万算漏算了萧江灼手里还有一只kitty。 来自边境的kitty自带王霸之气,率领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一群的猫头鹰跟守陵的禁卫们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攻防运动。 有了这计划外的一群非人类的加入,赵祈赫的计划生生被逆转了。 不是萧江灼被赵祈赫困在了皇陵,而是赵祈赫因为萧江灼的久拿不下而困在了皇陵。 不是锦卫困住了墨卫,而是墨卫困住了锦卫。 锦卫得到太子府上小主子们都被二皇子杀害的消息时已经晚了,那消息已经传遍了盛京上下。徐武赶紧派人往皇陵里的赵祈赫那里送消息,墨卫自然要拦。于是等赵祈赫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第二天了。 彼时猫头鹰们该睡去的生理时间到了,正在一个接一个的飞走。赵祈赫看着远处那个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萧江灼想,这下没帮手了吧?待到猫头鹰完全退去,他准备带上布巾亲自上场,势必这次要亲手砍下萧江灼的人头,方能一解他郁结了一天一夜的心情。 然而布巾都拿到手了,消息也传到了。 十个孩子加一个还没出世的,就算平日里都不待见,可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更重要的是,这背后对他形象的损坏! 他几乎可以瞬间想出文武百官也好,盛京百姓也好,对他的各种议论。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又如何?连自己孩子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他还能做什么大事! --二皇子干的?那就不奇怪了!听说二皇子的眼就是太子故意设计弄瞎的!一报还一报,他做事不留后路,也难怪自己被人断了活路。两字,活该! --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没遇到这么残忍的对待?说到底还不是太子平日里为自己树敌太多?看看,现在遭报应了吧?孩子们太无辜了。 --亲娘死了,姨娘也死了,紧接着孩子们都死了,这太子的命是不是太硬了些? --此话正解!孩子们活着的时候就都是丫头啊,这种事情在民间都少见。这要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还能是什么原因!上辈子没积德啊,活该这辈子生不出带把儿的来! --再看太子的兄弟,或瞎眼或断手或断脚,全活的就不剩几个了啊。怎么感觉跟他有关系的就没有好结果呢?他还仅仅是太子啊!这如果登上了内什么位置的话,整个大尧天会不会也被他带的日渐不好起来? --虽然某些事情说不清楚,但这么命里带衰的人我们还是远离一些吧,谁知道下次会不会连累我们。 --对对对,他自己倒是平安康泰看起来就像是能长命百岁,可是他周围的人也太惨了。赶紧离远儿点的! 赵祈赫再也顾不得萧江灼这边了,后续安排都没顾上丢下两句就急匆匆离开了。 他走了,锦卫也就跟着退了,大乔以御前带刀护卫的官职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带着人进了皇陵。 何勇等人褪去布巾黑衣,还得换上正统的禁卫服装列阵现身。 看到散落在地的都不健全的尸体以及遍地鲜血时还要装得一脸震惊,“末将救援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萧江灼跪在皇后墓前一脸严肃正经,“恕罪?本王能恕罪母后的在天之灵都恕不了罪!你身为守陵禁卫统领却连主子们的在天之灵都无法做到守护不被打扰,论罪当斩!大乔,送他到禁卫统领那里听候发落!” 你也不用点破这里死的人就是你的,我也不会点破。但即使是外来的宵小匪徒,单论渎职一罪,何勇也活不了! 萧江灼也知道,如果严刑逼供的话,何勇背后的太子也能揪出蛛丝马迹来。但他不会这样做。因为现在还不是揪出太子的时候,而且就算揪出了也不足以凭此事就一举扳倒太子。他不会像太子这么沉不住气,他要一动手就是绝杀! 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为什么太子这么快就撤了。 他还以为势必要跟太子拉扯七天七夜呢。 “怎么回事?”看到何勇等人被墨卫堵了嘴巴拖走了,萧江灼这才问大乔。 大乔赶紧把昨天的事从头到尾禀告了一遍。 萧江灼也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赵祈鸿,不由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现在人呢?” “边少花了大价钱买人全城寻找,听说昨天下午就出了城,去向不明。” “杀了人就跑?这不像他的脑子能办出的事情。谁在背后帮了他?查!” “是。” 萧江灼起身外走,“官服带了吗?我要上朝。” “是。”大乔紧跟其后,并拦住了萧江灼要翻身上马的动作,“都在外面的马车里。” 按照以往大乔大妈子的作风,此时应该他边走就边把官服给他披上了。 还在外面的马车里?让他去马车换? 大乔什么时候这么不懂得节省时间了? “怎么回事?”萧江灼拧眉问道,大有大乔如果说不出个正经原因来他一定重罚的架势。 赵祈赫为什么那么急就走了,因为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提前一步就有可能扭转事态。 他也要早早进宫上朝应对才行,以防赵祈赫有效反扑。 现在你跟我说要我慢腾腾地去马车换什么衣服? 杀了一天一夜的萧江灼一身血腥,杀气犹在,即使是大乔,被这样的萧江灼盯了一眼,也是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还以为主子回了盛京之后改吃素了呢,看看他错得多离谱。 “王妃在马车里。” 也顾不得周围是不是有什么未清的眼线了,大乔赶紧把原因解释了出来。 话音刚落便见萧江灼的身影快速向前掠去。 车帘一掀,萧江灼便看见了萧之夭那张明显一夜没睡的脸。 “怎么来了?”萧江灼纵身进车的同时已经把身上带着血渍的外袍脱在了外面。 萧之夭双臂一张,主动扑进了萧江灼的怀里。一夜睡不着,这时候真真切切地抱住人了,萧之夭的困意也来了。 小脑袋在萧江灼的胸前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就把眼睛闭上了,话都没说一个字。 萧江灼自是心疼的不行,搂在腰间的手臂有多用力他是能感受得到的。 “没事了,你睡吧,我送你回家睡。” 小脑袋又蹭了蹭,萧江灼以为她终于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开了口。 “你不跟我回去一起睡吗?” “暂时不行,我得去上朝。” “继续怼太子?” “嗯,你昨天做的非常好,创造了这么一个让他焦头烂额又无法及时挽回的局面。这种时候太适合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了,弄好了至少得怼他个半死!”萧江灼拍抚着萧之夭的背哄她入睡,“你回去就好好睡一觉,等你中午睡醒了我就能回来了。午饭我们一起吃,就吃饺子怎么样?有喜事嘛,总要吃饺子庆祝一下的。” 说到吃的,萧之夭一下子就精神了,她推开萧江灼坐直身子,从旁边取出了一个小饭盒。 打开,热乎乎的牛肉馅饼露了出来。 馅饼做的特别精致,也就像茶碗的碗口那么大,以男人的嘴来说,一口一个绝对不是问题。 萧之夭用筷子夹了一个喂给萧江灼吃,“我今早新做的,你快吃。” 昨晚是第一个萧江灼没在她身边的日子,尽管她理智上相信萧江灼有就算赢不了也绝对不会输的实力,可是情感上她却无法控制不担心。 只要一想到萧江灼什么也吃不到什么也喝不到,还要跟人不停地打杀,她就连坐都坐不住。但她又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去添乱,所以只能抱着肚子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转,直到熬至天发白。 能挡得了一夜不让消息传到太子那里已经是极致了,今早太子肯定会得到消息然后一定会撤,那么她一定要第一时间见到萧江灼。 亲自做了热乎乎的馅饼,又说服了大乔,这才乘了马车来到皇陵门口等人。 见到人了,馅饼也喂了,萧之夭这颗飘了一夜的心总算落回了原位。 萧江灼就算把外袍脱在了车外,可还是掩藏不住一身的血腥,更别说脸上发丝上还留着血迹。但萧之夭什么也没说,就好像没看见似的。 “我和孩子都没事,你去上朝吧,中午我们就吃饺子。” 萧之夭慢慢躺下,头枕着萧江灼的大腿这次真睡着了。 担心的话不说,后怕的事儿也不提,对已经发生的毫不介意,对即将发生的也无所畏惧。 这就是他的小娘子! 萧江灼一手摸着萧之夭的发顶,一手托着盛有馅饼的饭盒,笑得一脸幸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本来是想送到王府门口就走的,萧江灼却是又将萧之夭亲自抱进屋里又帮她盖好被子后才退了出来,“照顾好王妃。” 叮嘱一声严丝丝和阿宁,萧江灼这才火急火燎地施展轻功向外边赶。 严丝丝表示很不屑,“就差这么一段距离?王妃又不是小气的人。王爷提前说一声的话,王妃铁定会自己醒来走回来,还用得着抱?结果上个朝还得用轻功赶的,也不知道王爷怎么算的轻重缓急。” 阿宁羡慕地张望着萧江灼远去的方向,“就因为王妃太明事理,王爷才越加宠王妃的。两个人你敬我我敬你,而不是恃宠而娇,这样才能久远啊!你一个单身的懂什么,没有男人就没有发言权!一边凉快去,我去厨房先和面了。” “喂你站住,咱先把话说清楚的。什么叫没有男人就没有发言权?难道我非得尝过屎难吃才能发表屎难吃的意见吗?你这话太片面了,不对!不行,你得收回去。” 两个人正在拉扯间,甘衡被小乔架着从旁边走廊经过。 平日里的玉面小郎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肿得都快分不清五官的猪头。 甘衡听见了严丝丝说话的声音后就把头低得越来越低了,心里一直在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旁边小乔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只知道甘衡再拿脑袋压他的话,他都要撑不住人了。 甘衡受伤了,他也不是完好的,一天一夜的内力消耗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唯一比甘衡好的是甘衡一条腿受伤了,走路有些不便,而他倒还能走。 但如果甘衡不自己支撑着点,还一味的拿脑袋压他肩膀的话,只怕他们两个都得摔这儿。 “甘衡你丫的立直了!别压我头!再压就摔了!” 扑嗵,真摔了。 小乔没有包袱,索性躺在走廊上重喘着气,“算了,先在这儿睡一觉吧,反正已经到家了。” 甘衡已经从猪头的眯缝眼里看到了严丝丝正在朝这边走过来,他赶紧用力要爬起来,“小乔哥!哥!爷!您快扶我起来!快啊!” “起来做什么?咱俩的轮职时间到了,可以歇了。要起你起,反正我是起不来了。” 甘衡没办法明着说这个样子让严丝丝看见太伤他的自尊心了,只能憋着一口气自己扶着廊柱站了起来。 才站起来严丝丝就走到了廊下,冲他喊,“甘衡你来评评理,没有男人就没有发言权这话对吗?” 甘衡愣住,呃,他要说对还是不对? 正反和反方哪一个才是严丝丝? “喂,你愣什么神儿?脑袋被打成猪头了,所以里面的东西也变成猪脑子了吗?是男人就痛快点!”严丝丝催促。 “呃,对……” 阿宁:“哈哈哈。” 严丝丝一瞪眼,刚要说什么,就听得甘衡后面接到。 “那是不可能的!”呼,长出一口气,总算没站错队。 这次换严丝丝仰头大笑了,“二对一,我赢了!” 阿宁无奈,“好吧,我收回。所以呢?你赢了又怎么样?你没有男人也有发言权,然后你要发什么言?你无论发什么言不还是没男人吗?丝丝,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严丝丝被噎住了。 对呀,就算她打赢了嘴炮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没男人。 “宋……”她条件反射似的扭头就要拉宋阳强行配对,结果宋阳早在她和阿宁绊嘴的时候已经站远了。经验告诉他,女人打嘴炮的时候离远点就对了。 远远看到严丝丝找他的目光,宋阳在心里小小赞了自己一下,警觉性棒棒哒! 严丝丝再看向更熟悉一点的小乔,小乔马上翻身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了。 最后严丝丝的目光落到了甘衡的猪头脸上,“喂,你要跟我组队虐回去吗?” 甘衡顶着猪头非常大力地点了一下:“好啊。” #心上人的日常组cp终于刷到我了,我直接答应应该不会吓到她吧?# ------题外话------ 感谢大葵的开月花~抱满怀啊抱满怀,我在想,如果花可以当饭吃就好了,我准瘦~然后我妈说,熊猫还只吃竹子就长成那样了呢…我:想决斗! 168 不嫁何撩!我死给你看啊 严丝丝自问还是一个智商与理智双在线的人。。しw0。跟亲生父亲斗,跟当家主母斗,跟未婚夫一家斗,为了斗倒一切算计自己的人,为了给亲娘报仇,她隐忍,百变,泼辣,薄情。 哪怕跟了萧之夭又认识了阿宁之后,她那么那么羡慕她们有相爱的男人,她也没有真心的打心眼里想过自己会嫁人。 她早就看破红尘了!可勇猛。 剩下的人生游戏人间就好,她有钱傍身就好。男人?呵呵,高兴了就调戏两下,不高兴了管他谁是谁。 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无所畏惧。跟萧江灼说话也不怕,调戏男人也是手到擒来。说句不谦虚的,这府里能露脸的男人除了已经有主的,就没有她没有调戏过的。 男人们自然很无语,但鉴于严丝丝泼辣的个性,以及严丝丝稳坐萧之夭最心腹之一的位置,是以平日里也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调戏呗,都是单身的,谁也不吃亏,玩玩暧昧小刺激什么的有时候还挺带感。 在今天之前唯一一次踢到铁板是来自宋阳,但宋阳当时也不过答应了一下,随后就又说开了。 可今天甘衡不是。 “明年是我本命年,成亲不太好,所以我们赶在今年年底前成亲吧?我在盛京有一套铺子,目前是边少帮忙打理。因为主子有安排食宿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置办自己的宅子。不过这事儿很好办,回头你跟王妃请个假,我们随时都能出门去挑。我没什么个人意见,你喜欢就好。” 严丝丝:…… 哥你说慢点,我还没缓过劲来呢!怎么就说到年底成亲还买宅子了?你居然还有铺子!没看出来啊!偷摸富就是说的你这种人吗?啊不对,这跟她有毛关系啊? “成亲后我会把墨卫的工钱和铺子的收入都交给你的,你喜欢管就自己管,不喜欢管就还交给边少负责就好。王妃跟前的事也是一样,你喜欢就做,不喜欢就回铺子做老板娘,连做老板娘都嫌累的话,你就在家绣绣花养养孩子也行。啊,你喜欢生几个?一儿一女可好?” 严丝丝:…… “阿宁,扶我一下,我有点晕。” 这是哪来的脑子有坑大兄弟啊!居然都想到生孩子了!她有说什么时候嫁他吗? 怕甘衡再说下去自己可能更承受不了,严丝丝赶紧打断他,“停停停!” 甘衡,“好的,你说。” 艹了!他这么一副你是娘子你说什么都好说什么我都听的乖模样是想怎样? 严丝丝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内什么,你是真的被打坏脑子了吧?” 她刚才就说过这话了,但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的,没走心。现在走心一想,没准儿她随口一说就中了呢! 不然平日里也没多亲近的甘衡怎么会对她说出这么貌似情深偏偏又这么不着调的话! 扫一眼旁边看傻的小乔和阿宁,严丝丝想,看来不只是她一个人觉得甘衡脑子被打坏了。 得,跟一个脑子坏掉的人较什么劲呢。 严丝丝叹一声,目光转为怜悯,“不耽误你们去看大夫了。阿宁,我们走。” 没走了。 甘衡一把拉住了严丝丝的手,用他那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严丝丝,“你玩弄我?” 严丝丝:…… 大爷!这何来的玩弄? “你这是始乱终弃!” 严丝丝:…… 她什么时候乱过了?又哪里谈得上弃! “不嫁何撩!” 她每天都撩啊?还撩不同人呢!撩了就嫁的话,她嫁得过来么! “不行,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得找主子讨个公道!” …… 于是萧之夭再醒来时,便看到了甘衡顶着一张猪头跪在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严丝丝对其非常不道德的撩完不负责行为。 萧之夭也不知是睡得有点懵,还是被刺激的有点懵,听完了老半天了还愣愣瞅着没个反应。 恍惚间竟觉得看到了萧江灼的影子是几个意思? 萧江灼只得出手扳回萧之夭的小脸,甭管什么原因,反正这么盯着别的男人就是不行!被打成猪头的男人也不行! “他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萧之夭:…… “对了,朝上什么情况?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怎么处理的?你就这么回来没关系吗?剩下的六天不用到皇陵守着了?还没吃饭吧?对了,说要吃饺子的。” 刚醒来就被萧江灼抱到厅里了,一直挂念的事情这才想起来要问。 还在跪着的甘衡使劲挤着眼睛:王妃!看我看我看我!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啊! 可惜眼睛实在太肿了,不挤都是一条缝,这一挤,得,连那条缝都要分辨不出来了。 严丝丝:该! “王妃,厨房的面已经和好了,各种肉馅素馅也剁好了,无论您和王爷是想吃什么馅的都应有尽有。王爷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呢,不如您现在就起驾到厨房包饺子吧。” 萧江灼很满意严丝丝的识时务,就势将萧之夭横抱了起来,“你们的私事自己解决。” “是。”严丝丝目送着人都走了,厅里只剩下了她和甘衡,她这才转身看甘衡。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玩到这种程度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甘衡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因为眼 169 两小崽儿的觉醒! 一边包饺子一边谈权力交锋生死斗事,偏偏气氛还是温馨幸福的,被迫旁听的阿宁表示:她家王爷王妃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昨晚萧之夭一夜没睡,她也是一样。 府里的人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异样,但无形中某种紧张的气氛那是个人都能感受出来,黄宁和宋阳更是一起守在了萧之夭的门外整整守了一夜。 这种情况下阿宁自然也是睡不着的,神经一直绷着绷着直到看到男主子回了府这才放松下来。 因为神经绷紧的时间太长,这么放松下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有一种大病初愈的疲劳感,哪里有什么吃东西的渴望。 结果再看这对主子,人家包饺子包的兴奋着呢,谈起生杀大事来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好像经历了一天一夜跟人勾心斗角又动刀动剑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正常来说这时候不是应该广招谋士集思广益废寝忘食乘胜追击,最好一捣黄龙一举歼灭敌手吗? 您二位居然还有闲心甜甜蜜蜜地包饺子!真的不怕敌人有机会有时间反扑吗? 阿宁听得直着急,可惜又没有勇气插嘴表达意见。 就在阿宁纠结的时间里,饺子包好了,又煮好,移驾饭厅萧之夭吃个半饱后终于想起严丝丝来了。 她先问阿宁,“丝丝和甘衡什么时候纠缠到一起了?丝丝又喜欢上甘衡了?” 阿宁因这个“又”字觉得这样说对严丝丝不好,心里想着挽回几句吧,可一张嘴又觉得没话可挽回。 就严丝丝那每天一刷的日常组cp之流氓行径,还真没什么可挽回的了。 阿宁实话实说,“这倒没看出来,丝丝调戏他跟调戏我哥也没什么两样啊?” 远在厅外的宋阳:站这么远也能躺枪,心好累。 黄宁:他的小萌媳妇儿已经能如此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张口就用“调戏”这样耻度大的词了,这是一种成长吧?可惜不是一种让人开心的成长。 萧之夭又问萧江灼,“那就是甘衡喜欢上丝丝了?” 萧江灼脸埋在了饺子盘里,抬都没抬。刚才先侍候老婆孩子吃了,现在才轮到他吃,要饿死他了。 “也许……大概……好像……吧。” 吃饺子的间隙不得很走心地挤出了几个词。 心里想的是:谁?什么事?跟他老婆孩子有关系?没有!那还是吃饺子重要。 萧之夭无声地递过去一碗饺子汤,“喝口汤吧你,别噎着了。” 就知道问他也没用。 “他俩人呢?”她又转回头问阿宁。 阿宁说着刚才抽空从大乔那里得来的新消息,“甘衡受伤严重被强行送到屋里静养了,丝丝主动留下了要贴身照顾。” 一个强行,一个主动,这里面信息量很大啊。 萧之夭想起严丝丝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的作风,那大姐不会趁甘衡战斗值归零的时候弄死人家吧? “把丝丝叫来,说我有事找她。” 严丝丝很快来了,一脸的如沐春风春意盎然,单看面相的话,标准的正被爱情滋润的小女人形象。 萧之夭:…… 如果没记错的话,甘衡跪在她面前求她作主的时候这位大姐是一脸恨不得怼死甘衡的表情吧? 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就包个饺子吃个饺子的功夫?萧之夭突然脸色一变,不会真的对甘衡下死手了吧? “丝丝,甘衡可还好?” “大夫说只是表面伤口,内伤不至于,顶多就是劳累过度脱力了一些,养几天就还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王妃请放心,死不了。” 这么自然的家里人的口气……怎么听都像等着人好了再下毒手的意思啊!萧之夭更放不下心了。 “内什么,丝丝,你放心,我这人绝对最讨厌包办婚姻了!那种没人性没道德的事情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甘衡请婚的事情,我一会就帮你当面拒绝去!”所以,你不用再近前“照顾”了,可以回来了吗? 严丝丝:“不用!不用拒绝!我答应嫁他了!” “哎?”一个声两个人,来自萧之夭和阿宁的异口同声。 这什么神转折! 就连萧江灼都惊得瞥过来一眼,甘衡给人吃了?时间是不是太快了点?严丝丝还能站得住?看着也不像啊? 萧之夭一脚踢在萧江灼的小腿上,“吃你的饺子!”他那什么眼神!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啊! 收拾完了萧江灼,萧之夭又转头看向了严丝丝,用的是她没注意到的其实跟萧江灼刚才一模一样的眼神。 甘衡不能这么动作快吧?不然严丝丝为什么答应? 严丝丝大方地站着,一点没有才答应嫁人的羞涩感,“我也该嫁人了,甘衡愿意娶我,我觉得能接受就接受了。嗯,他还说了新买的庄子到时写我的名。” 众人放下了一半的心:最后半句很重要!以严丝丝守财奴的性格来说,必然是绝杀! 萧之夭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丝丝,你能分得清钱和幸福的区别吗?有钱不一定就幸福的。” 严丝丝,“对我来说有钱就是幸福!两者相依相偎不可分割!我终于要有自己的固定资产了,我现在就已经感受到幸福的温暖了!” 阿宁瑟瑟地发问,“丝丝,你是嫁人,不是嫁钱。” “有区别吗?”严丝丝用一种尔等愚蠢的人类的目光扫了一圈大家,“我有钱了,还另送了一个男人给我,我不仅没亏还赚了,你们不觉得这事儿很值得高兴吗?” 众人:……好有道理,竟然无言反驳。 好半天萧之夭才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从现在开始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什么时候办。对了,王妃,我下午想请半天假可以吗?” “可以,可是你要做什么?” “去看宅子!我要买一处前面能做商铺,后面能住人的商住两用的大宅子!哦呵呵呵,反正宅子会写我的名,就算以后被人休了也不怕。宅子在手天下我有!哦呵呵呵。” 严丝丝笑着走了。 屋里众人:…… 突然觉得甘衡好可怜。 屋外,严丝丝走到了没人的地儿才收住了笑。呵呵,甘衡!老娘跟你杠上了!真以为我在乎钱就能用钱买我的人了?老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钱能买得起我! 午饭时间过后,整个熙王府都提前进入了补觉模式。 没办法,从上到下忙了一天一夜,谁也没有睡够,萧江灼在吩咐大乔安排好轮职的人后便抱着萧之夭准备带头进入了补觉模式。 大乔的大妈心啊,操得碎碎的,“王爷,这种时候是不是乘胜追求更好一些?您累的话您尽管休息,但您可以下令让我们行动的。墨卫们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累着。太子府那边,二皇子府那边,还有丞相府那边,那有宫里头,还有各处各种势力,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派人过去收集各处的立场和站位?现在可是最容易盘查各种势力立场的时候了!” 如果这个时代有股票,那么现在无疑就是名为“太子股”的那条线跌得最惨的时候。这种时候各方势力一定会蠢蠢欲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动作。而这些动作如果现在不及时收集的话,那么以后就有可能错失对某方的判断进而影响成功的进程。 萧江灼豪放地一挥手,“不必管!你们尽管休息。这点事儿引起的某些动作就算收集也会真假掺半,不好分辨。待到朝堂之上有了大动作引起更大的反应后到时你们再收集也不迟。去睡了,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别叫我!” 抱了人躺床上了,他又睡不着了。 一会儿摸摸萧之夭的脸,一会儿摸摸萧之夭的肚子,眼里的火热让萧之夭觉得浑身不自在。 最后三个月了,有些事儿真不能做了。 “妖儿!小妖儿!你说这大儿子怎么还不出来呢?怎么就还不出来呢!大儿子一点不体谅我这当爹的急切之心,我好心痛啊!” 萧之夭面无表情:把我的手从你大腿上拿开我还能相信你是急着见儿子的爹! “要不你去隔壁屋睡?”不然这是折磨谁呢!她也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得不好受好吗? “不要!”萧江灼抱萧之夭抱得更紧了,“我宁可挺拔的死掉也绝不在孤单中睡去!” 萧之夭只得艰难地再把腰往床里挪了挪,好让某人挺拔的范围宽松一些。 就在此时萧之夭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因为时间太短,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没敢相信。 直到肚子很快又剧烈地动了一下,萧江灼放到萧之夭肚皮上的手能清楚地感受到像是小脚丫一样的东西重击了一下他的手。 “这是……娘子,大儿子在踢我了!”萧江灼惊喜地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萧之夭的肚子,好像能把大儿子看出来似的,“大儿子,再踢一下!啊不对,刚才是老大踢的吧?现在弟弟来一下!快快快!踢爹踢爹踢爹啊!” 萧之夭:…… 莫怪萧江灼如此异常的兴奋,实在是这还是头一次萧江灼如此明显地感受到胎动。 萧之夭索性坐起来靠进萧江灼的怀里一起盯着肚皮,“大儿子?要不咱就给可怜的爹再踢一个的?” 没动静。 萧江灼的两大手绕着萧之夭的大肚子这通摸啊,“大儿子?二儿子?在哪儿呢?小脚丫在哪儿呢?你累了的话爹凑你给你踢啊?” 还是没动静。 萧之夭回手安慰地拍拍萧江灼的头,“算了,长不过三个月也就能见到了,到时让他们踢你个够。睡吧。” 萧江灼一边帮萧之夭拍松枕头,一边郁闷道,“那跟现在能一样吗?我儿子在肚子里就能跟爹打架,这说出去才长脸好么?” 萧之夭躺好,萧江灼从背后靠过去也躺好,大手再次放在了萧之夭的肚皮上。 就在这时,肚皮又是一动。 “啊!又踢我了!儿子又踢我了!我儿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萧江灼坐起来一通狂笑。 萧之夭低头看看肚皮,又看看萧江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清楚。 萧江灼终于得意完了,继续躺回来。 才从背后靠过去,手也就是刚触到萧之夭的肚皮吧,萧之夭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肚皮,然后就清楚地看到两个大包鼓了起来,几乎是同时撞击了萧江灼的手一下。 要不怎么说一回生二回熟呢,第一次被踢萧江灼还觉得这除了是开心的打招呼外不会有第二个意思,但再来一次,萧江灼必须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他再次翻身坐起,大手放回萧之夭的肚皮上,“儿子,再给爹踢一个?” 没动静。 躺过去,大手放在肚皮上,还没说话呢,一前一后两个大包就又鼓起来了,就像小脚丫踢在萧江灼的手上一样,还特别干脆利落呢。 萧江灼黑脸了,看向萧之夭的目光隐隐有了悲愤之意,“娘子,这一定不是儿子嫌弃我的意思对吧对吧?一定不是吧?” 萧之夭指指他的腿,“你说呢?” 刚才就有点感觉了,现在一看,果然没感觉错了。 萧江灼一躺下贴住她的后腰,小崽子就踢;一坐起来,小崽子就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 “你儿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还在娘肚子里呢就知道给自己的舒服创造有利条件了,这要是出来了还得怎么样作! 萧之夭看着萧江灼便秘一样的憋闷表情突然想笑,但也知道现在笑出来好像不太好,于是就用力憋着。 然后这一脸忍笑的扭曲表情就更打击到了萧江灼。 他一心盼着大儿子出来,跟他打架他都盼着,结果怎么着,却盼出来一个还没出来就开始跟他抢媳妇儿的了? 还想独占媳妇儿不让他跟媳妇儿睡? 做梦! 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胎儿了! 萧江灼心一横,再次躺了回去,然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萧之夭,“就抱着睡就抱着睡,这是我媳妇儿,就抱着睡!” 萧之夭的肚皮先是一阵安静,然后就像下雨时的湖面一样,一会儿这鼓一个包,一会儿那鼓一个包,鼓得又急又快,一看就不是好气儿。 萧之夭觉得好像能听见某个奶声奶气的小声音,“放开!不准抱!麻麻是我的!麻麻要陪我睡觉!你滚开!滚开啦!” 萧江灼只得赶紧松开了手,倒不是怵了肚皮里的那个,而是怕萧之夭的肚皮老这样会受不了。 “妖儿?有没有不舒服?” 在确定没有后,萧江灼盘腿坐在萧之夭的肚皮前就开骂了。 “小崽子!我是你爹!没有我就没有你知道不?不准折腾你娘!老实给我闭眼睡觉!” 肚皮安静了。 但萧之夭觉得是因为腰后没有某人挺拔的睡姿了。 但萧江灼觉得是因为他身为爹的威严震慑住了小崽子! 哼,跟老子斗?! “娘子,不理他,们。我们睡!” 可能是因为被气得来了火,结果挺拔的睡姿越加的挺拔了。 萧之夭心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躲,就见肚皮又造起反来了。 肚皮里不见天日的两个小崽子要气疯了,“臭爹!烂爹!有没有点做人爹的自觉性了?我娘都这样了你还敢那样?有没有人性了?滚开!我们要保护麻麻!你滚开!” 原来睡觉睡到一半就总被人戳醒,但那时候还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只能干听着麻麻的尖叫声,再心疼也做不了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的小拳头小脚丫都有劲儿了!他们可以保护麻麻了! 自诩为正义的兄弟俩为了麻麻奋起了,拳脚施展起来都是爆肝的速度。 于是萧之夭惨了,肚皮这么抽抽谁也受不了的。 “萧江灼,滚远点!快!” 怕萧江灼的赖皮性子起来又没完没了,萧之夭紧说着还给了一脚。 毫无防备的萧江灼就这样被萧之夭踹下了床。 他一脸委屈,眼睛湿润了。 萧之夭却长出一口气,肚皮可算安静了。 见萧江灼要爬回来,萧之夭心有余悸地赶紧挥手示意他停下,“算了,你也累得不行了,今天先去外屋睡吧。” 萧江灼被萧之夭推出门的时候还呆傻着没反应过来呢。 他是被赶出门了?他累死累活为了大儿子奋斗结果就落了个连媳妇儿都不能睡的结果?啊呸,什么大儿子,就是两没有良心的小崽子! 有孩子这么长时间了,萧江灼第一次后悔要孩子。 憋屈又郁闷地在外屋睡了一下午,萧江灼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萧江灼一开始还想,只要手不碰到肚皮小崽子就感受不到他吧?他该亲还是能亲,该手动服务还是可以手动服务的嘛。他是爹,何必跟小崽子正面杠!成年人的智慧随便甩一丢丢都能灭得两小崽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然而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他家两小崽儿好像觉醒了似的,自动开启了保护麻麻不被男人戳的模式。 只要感受到萧江灼在靠近萧之夭,只要听到某种甜腻的嗯嗯啊啊的声音,他们就开始造反。各种造反。直到将萧江灼驱逐到他们感受不到的距离之外,否则他们绝不停歇。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保护麻麻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题外话------ 感谢大湿和凡云玲小天使的鼓励~过节胖了没呀?我控制的很好呢~一定会瘦哒! 170 青春无敌VS年老色衰 与萧江灼的郁闷不同,萧之夭却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她好像能感觉到双胞胎了。这种感觉还不只是原来单纯的胎动了,她能感觉到双胞胎传递给她的某种交流。 算脑波交流?精神交流?具体什么东西她分辨不好,但她闭上眼集中精神感觉的话,能在脑海里清楚地看到一对小包子盘腿坐着挥小手冲她打招呼。 她第一次看到时差点惊讶地叫出来。 这比现代的四维彩超什么的可清楚多了! 两个小丁丁很明显,非常能确认就是两个儿子了。 萧之夭的脑袋有点乱,一会儿想中医博大精深的把脉还是靠谱的,一会儿想她为什么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先确认有没有小丁丁呢?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反应? 脑袋没能继续乱下去思考答案,小包子们不乐意了。麻麻什么意思!目光为什么一直停留在小丁丁上?看脸!看脸啊!他们的脸才是最该引人注目的好么? 虽然看不上那个无时不挺拔的爹,但不能否认那爹的颜值还是够赞的。两个小包子就在高颜值的爹妈基础上,更挑了优点继承。他们又互相检测过,这颜值一出来绝对实力吊打全尧天美男。 可骄傲! 为了不让萧之夭的目光再没有重点地瞎看,两个小包子竟然一起趴下了。 萧之夭:趴……趴下了!他们竟然已经会趴了?啊,刚才还是坐着的!理论上来说他们现在只会闭眼吃了睡睡了吃吧?啊,现在才注意到两小包子的眼睛都瞪得滴溜圆,像葡萄似的,特别晶莹剔透。 她可算注意到两小包子的脸了。 惊讶过后,萧之夭开始傻乐了。这是她和萧江灼的儿子啊!还没出来就能跟她交流了,也太厉害了!放眼古今,还有谁能比得上她的儿子!还!有!谁! 萧之夭看着两小包子傻笑,两个小包子肩并肩头挨头齐唰唰趴着也冲着萧之夭傻笑。 谁也没有说话。 或者是,没办法说话? 又或者是,说了也没办法让对方听懂? 这一切都发生了萧之夭的脑海里,或者说是梦境里,外人不得而知。反正天黑了,萧江灼补了半天觉醒来进屋时便看到了萧之夭一脸大大的笑。 他当时吓了一跳。 萧之夭是闭着眼睛的,可笑却像是眼睛睁着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是做什么美梦了?他没在身边她还能做美梦? 萧江钬妒嫉了,惯性地上床就扑抱住了萧之夭。 萧之夭还跟两小包子对着笑呢,突然就看到两小包子四脚朝天乱蹬起来,表情也变得愤怒了,小脸蛋鼓鼓的,这回真像两小包子了。正想怎么回事呢就先感觉到了肚皮的震动,以及熟悉的气息。 睁眼看到萧江灼时,她一切都明白了。 “一边去!挤着孩子了!”母爱正呈火山喷发状的萧之夭哪里舍得让小包子委屈,曲起一手一脚推开萧江灼,另一只放在肚子上的手随后就清楚地感觉到了脑海里的小包子又冲着她傻笑起来。 “这回舒服了?”萧之夭不由也傻笑着摸了摸肚子。 萧江灼:毛愣了。 “你在跟谁说话?你冲谁笑呢?妖儿,你没生病吧?”说着就伸手去摸萧之夭的脑门。 萧之夭斜瞪他一眼,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在确定萧江灼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小包子们不再造反之后她这才把脑海里感应到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告诉了萧江灼。 萧江灼:刚才还在为后悔要了孩子而忏悔……他错了!他就是不该要这孩子! 目光不由火辣辣地盯着萧之夭的肚皮不动,还没出来已经学会跟他抢人跟他对掐了,这如果出来了还得了? 对了,他们既然能跟萧之夭交流,能感应到他的靠近,那么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吧? 小崽子,那就决斗吧!别以为你们小我就怕了你们! 萧江灼集中精神把自己的意识通过目光向肚皮里面攻击过去,带着大战三百回合也要回回辗压一定要展现他身为爹的威严的必胜之心。 可惜,目光不过才落到肚皮上,肚皮走了。 萧之夭抱着肚子边走边说,“饿了?要吃饺子吗?猪肉白菜馅的?还是韭菜鸡蛋馅的?两样都要啊?行,那就两样都吃。” 眼看着萧之夭走出视线了,萧江灼虽身在暖如春的屋中,却感受到了深冬的沁骨寒意。 他就这么被忽视了。 被忽视了。 忽视了。 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想死。 “萧江灼--你愣着做什么?不吃晚饭吗?” 萧之夭回头一声唤,萧江灼立马原地复活。 他娘子没忘了他!只要他娘子心里有他,他才不在乎别的男人,或者男小崽儿! 哼! 萧江灼轻功一跃谄媚地靠近了萧之夭,才要说什么却被萧之夭抢了先。 “晚上继续吃饺子,要猪肉白菜馅和韭菜鸡蛋馅的!你大小儿子要两样都吃,就吃你亲手包的!你动作麻利点!” 萧江灼:…… 真的不能把两小崽儿再变回去吗?他当初真该射到墙上的啊! 小包子:呵呵,跟我们斗?我们有青春无敌,你有什么?年老色衰吗?哦呵呵呵呵,独占麻麻指日可待! 有了萧之夭这堵最坚固的防火墙,萧江灼对上两小崽儿几乎是不战而败。败了还没被放过,还得每时每刻亲眼见证胜者的各种秀母子深情。 萧江灼憋气,窝火,嘴上火泡都长了好几个。 不能在家里发泄的情况下,他便都带到了工作中。 萧江灼一头钻入了工部过去二十年的所有工程账目中。 工部尚书叫祝建,是个老实巴交又八面玲珑的人。老实巴交是指他不像聂诵那样对权势特别贪恋非要再上一步什么的,人家就守着这工部的一亩三分地,不建大功,也没犯过大错。说八面玲珑呢,是说他对谁也不得罪,从不曾站队,却又让任何人都觉得无论是谁继了位,他都没意见。 萧江灼进兵部占了个兵部侍郎的职位,他也没上前怎么使劲巴结。太子派人找他打听萧江灼的处事细节,他也没保留也没夸大,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明哲保身两不站队的姿态不能更明显。 太子这一次形象落地,连累得整个太子势力都不得不低调行事以求暂时躲避风头,祝建由此知道某些对立已经白热化了,他也许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两不得罪了。 明着是太子和二皇子因私怨闹掰,可两边的子嗣都被灭了的结果只能说明双方是两败俱伤。那么事情的得利方是谁呢?九皇子赵祈灼。 隔岸看了戏不说,还把孝之形象在全城百姓面前狠刷了一遍,有太子和二皇子反衬着,如今要说在盛京谁的名望最高,除了萧江灼不会有第二个人。 听到了萧江灼一大早进工部后就钻进了存放二十年账目的库房的消息后,祝建就感觉到了,这个过去只在后宫皇上面前刷宠的九皇子只怕这是要借机进朝堂一展身手了。 祝建没想站队是真的,因为他的目标就是无论谁当皇上,反正他要为祝家守住这兵部尚书的位置。 但不代表着他不关心朝堂势力的分裂与重组。 世事尽在掌握,他才能更好的明哲保身。 这样想着的祝建便找了个由头随后也进了库房,一进门就看到萧江灼正站在木梯上翻看到书架最顶层的账目。 那些账目最早的了,那时候当兵部尚书的还是他爹。他到现在都没翻过那些账目,那么萧江灼翻来是想做什么? “咳咳。”祝建假咳两声,引起了萧江灼的注意之后才问道,“敢问王爷是想找什么过去的东西用作参考吗?您不妨说出来,本官也好叫人一起帮您找。” 萧江灼看账目非常快,说是一目十行都不夸张。从注意到祝建进来,再到祝建跟他搭话,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又看完了一本账目,当然也没忘了回答祝建。 气了。工程部最近不是准备为六部搬迁选择新地址呢吗?本王接到的任务就是为新六部办公地点的建造做工程预算。本王才疏学浅,又经验欠缺,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便索性决定从前辈的经验中借鉴一下。感谢大人的好意,可是这事儿你真帮不了我。” 萧江灼说的诚恳,但祝建信他就有鬼了。 六部准备另建新址搬迁这事儿不假,按照惯例工程预算交给工程侍郎来完成也不假,但你借鉴经验用得着二十多年前的经验?一般情况来说看看十年前的就足够用了。 祝建越加觉得萧江灼动作有疑,不由继续旁敲侧击道,“我记得工程预算是要王爷三天就得交上来的吧?如果王爷要借鉴二十多年前的账目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其实二十年前的材料也好,用工也好,跟现在有很大出入的,就算看了也不会有多大用。为了节省时间,王爷还是从十年前的开始借鉴就好。” 说着他还主动过去找到了存放十年前账目的架子,并抽出了一本做递向萧江灼的动作,“王爷,看这个吧。” 萧江灼站在梯子上居高临下的扫过来那么一眼,祝建当时就腿软了。他果然没猜错,九王爷这是要动明招了。今天之前九王爷什么时候表露过这么犀利如刀的眼神! “放那儿吧,本王一会儿看!” 一眼扫过都没多停留一秒萧江灼就把目光又放回了手中的账目上。 祝建却吓得不敢再多问一句了。 这位爷刚进工部时还是谦虚礼貌的好少年一枚,姿态放得特别低,任谁背后都敢踩一句,到底是山野村夫出身,就是接地气。 但今天,祝建知道他们都错了。 龙就是龙,就是一朝不飞落入水中跟一群虾兵蟹将们乐呵乐呵,前提也是人家愿意装的。而等到不想装了,人家一振身子说飞就能飞。血统在那儿摆着,你想跟着飞都没那实力。 “那王爷细看,下官就不打扰了。”祝建再不敢试探什么,面朝着萧江灼规矩地向后退着。 退到门口时,萧江灼又开口了,“二十多年前是大人的父亲在工部尚书这个职位吧?麻烦大人跟老尚书打个招呼,明天本王想请老尚书吃个饭。” 祝建下意识地就想问什么事,可头抬了一半感受到萧江灼的势压时又自动闭嘴了,“是。” 门关上,人走了。 萧江灼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账目。二十年前的东西他看着也是费力的,毕竟不熟悉那时的物价水平。而且这些账目记得也特别规范又详细,单看表面的话还真看不出什么漏洞来。 但他绝不相信没有! 那个时间段是皇上最沉迷女色而不务朝政的时候,下面的人会不借机为自己谋福利?那个时间段也是盛京城里涌建各部办公大宅,各王府,各祭祀神台避暑山庄等等建筑的时候。工部,负责批建并建造这些建筑的部门,如果内里没有黑的话,天下乌鸦都能是白的了。 “人呢?出来!”萧江灼冲着库房深处喊道。 一个瘦弱的躬着身子的少年走了出来,“祝文修拜见王爷。” 这是负责打扫库房的人,也是刚才走的祝建的庶子,也是曾经得过边牧黎资助的某届考生之一。 萧江灼也没下梯子,就站在梯子上从上到下打量一下祝文修,脑海里闪过的是边牧黎所说的,此子对账目特别敏感,几能过目不忘。 “你在这里打扫几年了?” “三年。” “三年里这库房的账目都看过了?” “是。” 并没谦虚地说大概,而是直接做了肯定回答。 别人听了也许会对这样出口就大言不惭的人心生反感,但萧江灼不会。 他就欣赏这种有自知之明的人。 萧江灼从梯子上下来,“明天本王要请你祖父吃饭,你一起来。” “是。”少年的身子更弯了弯。 萧江灼注意到的却是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刚毅,“你不提醒本王一下你祖父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祝文修微勾唇角笑了,“禀王爷,一,小子并不知道;二,小子就算知道也不会认为王爷会给小子这样表现的机会。” 这话有两个意思,一,他只是庶子,别说跟祖父亲不亲了,就连跟祖父亲的机会都没有;二,萧江灼手下的墨卫可不是白给的,各皇子送礼的详情都能一手掌握,又何况是区区一个老尚书的饮食喜好。 萧江灼更满意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祝文修跪下了,“小子不敢跟王爷提什么条件,小子只希望如能帮得上王爷的忙,还请王爷给小子一个可以公平入仕的机会。” 他再不要做什么库房打扫小厮,他要出库房到外面堂堂正正地入朝为官,他想要做工部尚书! 萧江灼痛快应允,“你做得好,我头上的工部侍郎就先让给你做!” …… 边牧黎最近也很忙。太子消停了,就代表着聂氏也不敢太过嚣张。那么现在就正是一举灭了聂氏的时候。 原来是边家掌权人的时候就看聂氏不顺眼了,但鉴于他是民,人家是官,还是姓皇的,他自然不敢什么都下死手。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他背后是萧江灼了,他也是姓官的了,谁怕谁! 你不是以萧之夭的女人身份以舆论热点攻击得萧之夭再不能光明正大地抛头露面了吗?那我就还用这一点催毁你的聂氏。 萧之夭只提出了一项画像写真的新行业方案,边牧黎马上举一反三提出了服装的高级订制,只准女性进入的饭庄,以及女性戏文专场。 男人们为了权力的拆分与重组也许费心费力,可能连饭都吃不下。但女人们可不管那些! 女人的新天地来了啊! 原来只能在家绣花扑蝶什么的,甭管未婚的还是已婚的,都属于那种极度空虚的脸上可能还有胶原蛋白但内心早就黄脸婆一片一片的了。 边牧黎这一大举措,起动资金不缺,那一开张必须是席卷盛京的豪放态势。 客源不缺,人手更是不缺。赋闲在家虽然生活紧张但因为是女人的身份又不能抛头露面的女人简直不要更多。边牧黎所开设的女人对女人的铺子就像给她们量身定做的一样,不会接触到男人,双方又都满意的情况下,边牧黎都能安排有选择的招聘。 聂氏刚摸清姝苑的经营模式,刚比照着打造了相似的铺子,还没开张呢,灏记唰地一下又开了各种各样的铺子。统一的特点就是都专为女性开设,人手也是女的。 你再想聚焦舆论攻击?呵呵,这次有点难了。 因为太多女人牵扯进去了,保不齐今天出去骂的就有自家屋里头的。 原来觉得女人抛头露面太丢男人脸的男人们现在也装瞎了,自家女人出去见的是女人,赚的是女人的钱,好像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害嘛。更显而易见的是,自家的收入明显增加了。 有了如此对比,谁还愿意没事儿找事儿挡自己的财路。 盛京,从朝堂到民间,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题外话------ 感谢珍珠的花花~愿我人比花娇,越来越瘦!(我自带贺词的~233333333333) 171 抱歉有点事儿更晚了 太子一派都以为萧江灼暂时得势后首先会加大力度在大的事情上有所“建树”。例如工部最近负责的准备另建六部办公大宅的工程。 现在六部的办公大宅都是二十多年前建立的,维修虽及时,但时间太长了,再修也架不住内部木制支撑的腐烂。 太子早就提议应另选址再建,然后六部整体搬迁。当时太子想的是,六部除了工部和礼部还没有明确站队外,另外四部都是他的人。这么整体一搬,在另外四部的“围攻”下,工部和礼部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变成他的人。 这事儿本来由他全权负责的,但经过这么一出大丑闻,他被勒令闭门思过,朝中只剩一个九王爷,剩下的事自然交给了萧江灼处理。 太子一开始并没当回事,以他的分析,萧江灼刷了民心了,按照惯例,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大展拳脚建功立业一振威望了。可六部之中有四部是他的人,萧江灼再建威望还能建几个?能拉拢几个? 他也提前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萧江灼当真拉拢了另外二部,那么很抱歉,两个并不是特别重要位置的老尚书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聂诵甚至提前收到了太子的密信,工部礼部两个可以继任尚书之位的人选都找好了。 然而萧江灼在见过了工部老尚书之后,在朝堂上奏本并不是汇报六部新址的建设过程,而是揭发了二十年前在老六部的建设中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一众老臣,名单中,聂诵赫然高居首位。 二十年前聂诵的两个妹妹都在宫中,一个是皇后,一个贵妃,侄子是太子,他是丞相又是国舅爷。皇上沉迷女色,以至于那一段时间聂诵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须风光无两。 那时候的势力分派可比现在简单多了,除了个别清官之外都是站在聂诵这边的。没办法,皇上太无能,文武百官都不敢求皇上能做一个明君,但求皇上别那么早死在女人身上就是帮了大忙了,毕竟太子还小。 赵祈赫当时才几岁,但已经在皇后和聂诵的教导下相当有派。大家一看这,现在这个皇上指望不上了,但未来这个有门啊,于是莫不站在了聂诵一派。 聂诵都不用敲打也不用提醒,自然有的是人上赶着送钱送人送各种好东西。 六部的建设是个大工程,工程越大就代表着当中的猫腻可做的越多。在聂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从国库里以公事取出来的款子就分批流入了聂家以及从属于聂家的各分部势力手里。 账做得非常逼真,再加上聂诵一手遮天,这些过往除了朝中的老臣们到现在还真就没几个人知道。 萧江灼突然在朝堂上奏本时并甩出工部的账目时,二十年前牵连其中的老臣们当时都懵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萧江灼会首先拿他们开刀,于是有几个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聂诵,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聂诵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聂诵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萧江灼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功夫用的当真是妙,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刷人心之后该朝堂建功拉拢势力了,谁知人家悄悄地就把过去的事情捅了出来。 怒的则是个别目光看向他的老臣!心说你们这不是自漏马脚吗?年轻时跟着他那也是披荆斩棘杀人不见血的主儿,怎么老了老了连这点气都沉不住了?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慌了,那这仗还打不打了? 但聂诵到底是聂诵,甭管心里多惊多怒,这脸上一定镇得住脚。 在皇上面前一跪,一脸正义凛然,说自己绝不可能做那种贪赃枉法的事,如果做了怎么可能二十年来都无人揭发,说账目这种东西都是人记的,别说什么账目不会说谎,但人是会说谎的啊。 总之两意思,一他绝对没做那些事情,二有人故意做假账来诬陷他。 “榜上有名”的众大臣一看这,立马也跟着效仿。聂诵只要没事,他们就会没事。怕球?哭冤啊! 一时之间朝堂遍布哭冤声,甚至还有人哭出了“九王爷如果不给他们道歉他们就宁可撞死在朝堂上以证清白”的句子。 皇上也很懵。他好不容易等到太子不来上朝了,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拿一把大头了。结果却迎来了这么一出。 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无能是骨子里的,不是他从沉迷女色中觉醒决心改正就能改变骨子里的无能的。 按照流程来说,如果有官员被揭发贪赃枉法的话,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刑部分部大理寺来审判的。可是他开口要宣刑部尚书出列啊才发现,刑部尚书也赫然在台下跪着哭冤呢。 连审判的那位都被揭发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他来审?他怎么审?流程究竟有哪些?他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一堆问号挤在皇上的脑袋里,他懵得都傻了。 应该庄严肃穆的朝堂弄得像菜市场打群架一样热闹,在场的众人们都觉得丢人不已。 海公公小声提醒了皇上几次也没能让皇上醒过神来,后来干脆拿拂尘偷偷怼了一下皇上的腰,皇上才终于被怼过味来。 在注意到海公公的眼神瞥了瞥萧江灼后,皇上明白了。 对啊,他是皇上,把握大方向就好的一国之君。至于具体的那些琐碎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办就好了嘛。 事情的内幕如何他并不关心,但他有自己的判断方法。那就是,凡是跟姓聂的有关的,那就该灭! 这么想着,皇上终于恢复了一国之君该有的霸气与威严,“朝堂之地岂容尔等如此放肆,这成何体统!都给朕闭嘴!” 呵斥了聂诵为首的老臣,皇上又看向了萧江灼,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满意和期待,“小九,这事儿朕就交给你办了!嗯,就赐你一个都察史的名头。有墨卫供你差遣,朕相信你会给朕一个证据确凿的事实真相。” 事情成了,扳倒聂家,他赢;事情不成,也有小九迎接太子的反扑,他不会有事,还是他赢。 皇上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天入地独一份的最有智慧的一国之君。 皇上很满意,正准备退朝了,被聂诵出声喊住了。 “皇上,老臣为尧天付出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皇上听都不听老臣的解释就命令九王爷彻查老臣,老臣不服!老臣自问对尧天除了忠字别无其他,可是这么多年来却连皇上的信任都没得到。” 聂诵轻拭眼角的泪,目光悲伤又失望,“如果九王爷就是这幕后的诬陷之人呢?皇上还令他来做这个都察史,这不正给了他机会让他把一切所谓的确凿证据做得更天衣无缝吗?皇上如此偏颇一面之词,是不是只有老臣以死相谏清白您才愿意相信老臣?” 论说话也好,动心机也好,皇上哪里是聂诵的敌手。聂诵一番话说完皇上都觉得自己理亏了,僵坐在金銮宝座上,心里都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太激进了些,不会把矛头引向自己吧? 其他老臣一看有门,立马附和“是不是老臣们只有死了皇上才相信老臣等的清白?” 甚至有个别老臣已经脱下官帽在瞄准就近的柱子了,好像下一刻就能撞上去。 就在此时萧江灼笑了,毫不掩饰的嚣张大笑。 “死?这是在以死相逼皇上不要出手调查吗?你们还真有脸!就算死,你们也改变不了你们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事实!好啊!有种你们就死在这里!我倒要看看,等事实摆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你们的死还能不能保得住你们的清白以及你们的家人!” 老臣们不敢动了。寻死自然只是做给皇上看的,真要寻死的话,他们才不会那么傻。活着才有反击的可能,如果死了,只怕会被背上所有的锅。到时候清白和家人,他们只怕一个都保不住。 聂诵脑袋转的快,知道太子不在的话这堂上就没人压得住萧江灼,于是他以退为进选择了自动停职待查。 他这么一表率,其他老臣自然也跟上了。朝堂上各部门这么一闹,至少下去了一大半的中流砥柱。 聂诵等人心里乐呵得不行,查我们?朝堂上就先瘫痪了,我看你们拿什么查! 退一万步,就算查出来了又如何?水至清则无鱼没听说过吗?萧江灼要敢都砍了这些人的话,朝堂也就塌了一大半。不用敌国攻,尧天自己就完了,就不信萧江灼敢做这千古罪人。 被萧江灼奏了一本的聂诵想通后,最后居然还是高兴着下的朝。 然而回府之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书房里早就等满了各个叔侄嫡庶子,以及各铺掌柜的。 对付萧江灼可以用这些年来的为官经验,可以用心计用谋略,可是对付聂氏商业上的对手灏记,他却无心计无谋略可用。 人家出的招都是新招,他就是想仿都需要时间。哪怕时间加快了,却也只能仿得皮毛。在商场,慢一步那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聂诵这一次没憋住火,把所有来的人无论亲疏都骂了个狗血喷头。人都骂走了他火都没下去,又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早把这些错都算在了太子身上。 如果不是太子想对二皇子下手,如果不是太子惹得二皇子跟他当场动手弄瞎了一只眼睛,如果不是二皇子被激怒又杀了太子的女儿们,如果不是太子没咽下那口气又灭了二皇子满门,他聂诵及聂氏又如何会落到现在朝堂和商界两面夹击的惨境。 再反过来想一想,如果太子暂时先容忍了二皇子呢,那么现在就是太子和二皇子联手先灭萧江灼。配合的好一些的话,没准萧江灼都已经像其他皇子一样被残掉了。 太子一口气没咽下去的后果就是现在这种太子势力反被萧江灼那个山野村夫打压。 聂诵恨恨地想,如果太子是他儿子的话,他早就大嘴巴抽过去了。可惜太子不是,所以无论聂诵怎么心里埋怨太子,他还得想尽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 聂诵在家里各种焦头烂额,太子在家里更是心塞气堵。 锦卫在这次与墨卫的第一次交锋中受创严重,就连统领徐武都受了内伤,至少需要养一个月才能恢复战斗力。 朝堂和聂氏的变故他自然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可他已经连朝都不能上,有些事情自然不太方便去运作。 大事各种不顺就想在女人那里找找安慰,可女人们的孩子刚死啊。虽然都是女儿,活着的时候也是各种不喜,张嘴闭嘴都是为什么不是儿子的嫌弃话。但一下子都死了,那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谁不心疼!以太子妃为首,诸位生下过女儿的夫子们终日以泪洗面。哪里还顾得上安慰太子,太子一进门,她们已经争先恐后的扑过去寻找安慰了。 一次两次太子还能忍,三次之后太子连来都不来了。太子干脆睡在了书房,南佑作陪。 太子妃得到消息后暴怒。女儿们的头七还没过,你个当爹的不仅没多少伤心,居然还另觅温柔乡,你还配得上这个爹字吗? 太子妃没控制住,冲进太子的书房一顿咆哮指责,把南佑已经嫁人的事情也说漏了出来。 太子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就算所有事情都不顺,但南佑这里却是他唯一的静土。南佑能够承受他各种对待,从不对他多嘴,也从不对他要求什么,他一度心里想着,等母后过世一个月满,他想给南佑一个名分。 可是太子妃说什么?南佑已经嫁人了?所以这些天他睡的其实是别人的女人?啊不对,是他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不自知反而还在想给人家名分? 屈辱与愤怒一时席卷了太子,没了理智的太子竟是亲自把太子妃一掌拍出了门。 门甩上,太子一把掐住了南佑的脖子,“你敢背叛我!你竟敢给我戴绿帽子!你怎么敢!” 南佑双手老实地垂在身侧,也不反抗也不辩解,只拿两只眼睛默默地看着太子。 看着看着,有两行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赵祈赫牙关紧咬,手劲越加大了,“你以为哭我就会心软吗?说话!” “说什么?太子妃为属下指婚的时候属下就没有说话的资格,原来太子一直以为属下有吗?” 赵祈赫危险地眯眼,“你以为你把责任推到太子妃的身上你就无罪了?指婚的时候你没说,那过后呢?这么长的时间内你为什么不说!” 南佑惨然一笑,目光凄凉,“太子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在急什么,还有比南佑更清楚的吗?南佑无法为太子分担忧愁的情况下难道还要为太子添事?在太子的眼里,南佑就是那般不分轻重的人吗?” 我什么都不说是因为我在心疼你不想给你添事儿啊! 南佑将深情诠释地入木三分。 赵祈赫眉头动了动,就在南佑以为他要松开手的时候,赵祈赫却是再用内力掐着南佑的脖子向上提了三分。 南佑的双脚几乎离地,呼吸明显困难起来。 “所以你觉得以你被别的男人碰过的身体再来侍候我就是你分清轻重后的进忠行为了?南佑,你该死!” 咣,南佑被赵祈赫像扔包袱一样扔了出去。 门被砸开了,门外偷听的骆丹及时后退几步,南佑落地,正好在她的面前。 “别再让我在府里看到你们!”太子甩袖而去。 骆丹瘫坐在地上好悬没背过气去,她知道,这次是真把太子惹怒了。 “贱人!你怎么敢以不干净的身子侍候太子!你该死!”骆丹缓过来后就把气都撒在了南佑身上,当时南佑让她保密暂不公开嫁人的消息她还以为南佑会自己说。怎么都已经嫁人了,她就不信南佑还敢以人妇的身份侍候太子。 今天一闹才知道南佑并没说,而当现在说漏的人变成她之后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太子会把相当一部分错怪罪到她的头上! 就冲刚才太子的怒气,骆丹绝望地想,太子那话里的意思不是要废了她太子妃的名分吧? 都是这女人的错! 推打了几下躺在地上的南佑并没有反应之后,骆丹杀从心来,竟是搬起旁边盆景里的一块大石头向南佑的头上砸去。 就在这时南佑动了,翻身一滚,骆丹的石头没能砸到她,反而因为身子倾斜过重而让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腿上。 骆丹的惨叫震得太子府所有人的耳膜都差点破了。 南佑自她的腿上一扫而过,这一石头砸得不轻,躺三个月没跑了。南佑弯着身,满意地踉跄离开了。 秀秀高喊着叫大夫,同时招呼人来抬骆丹。等骆丹被抬回屋里,她以为自己就快要疼死的时候,大夫才姗姗来迟。诊断结果跟南佑分析的一点不差,至少需要躺三个月。 而诊断期间,无论骆丹派了几拨人去请太子,太子都没现身。 她这一闹一伤,其他夫人们倒从丧女之病中缓过来了。尤其是听说了太子最后对太子妃下达的那句“再不想看到她”后。太子妃要完,那她们就是机会来了啊! 骆丹觉得自己跟走投无路也差不多了,只得找了个机会让秀秀背她上了马车,她准备回娘家求助。 别看太子府内忧外患气氛紧张得不行,可是太子府外的盛京街道上却是热闹非凡,各种拥挤兼人声鼎沸。 骆丹心情不好就更受不了这个,便命令车夫不用管别的,尽管加快速度。话也放得狠,撞死了管埋,撞伤了管治。 赶巧了今天萧之夭带着小鱼出来逛街买东西。路边有一卖拨浪鼓的小摊,萧之夭看得起劲就放开了拉着小鱼的手。 小鱼想去对面看吹糖人的,才走到路中间时,就见街角拐进了一辆马车,然后凶狠地撞了过来。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的大钻石~来就来了,露个脸留个亲亲的啊~ua我主动亲回去好了~ 172 来自皇长孙的愤怒! 小鱼吓傻在原地,尽管最近已经在边牧黎的教导下开始习武,可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车夫有了太子妃撑腰,那驾起马车来必须勇猛无敌。他明明就已经看到了马车前的小孩子,但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而且也没有出言提醒,相反还一扬马鞭子再次打在马身上加了速。 萧之夭察觉时要再扑过去相救已经晚了,以她现在大肚子的状态,她根本没办法做到在马车撞到之前安全带离小鱼。 眼瞅着那马车就要撞到了,萧之夭突然甩手砸出了手里的拨浪鼓。 “小鱼,趴下!”萧之夭怒吼一声,掷出的拨浪鼓也狠砸在了车夫的脑门正中。 车夫被砸得眼前一黑,身向后仰,手里的马缰绳就也连带着向怀里一拽。 马本来是飞速向前跑着的,车夫这么一拽,马被拽疼了,嘶鸣着竟是高高抬起了前马蹄。 就在此时萧之夭第二拨的拨浪鼓也砸到了,齐齐砸向了马两只后腿的膝关节。位置瞄得很准,力度也用得够大,马用两只腿本就难以保持平衡,又被么狠狠暴击了一下,当即就侧摔了下去。 场面很是惨烈,马车跟着翻倒的时候砸起的灰尘让街上好多百姓都咳嗽了起来。 “小鱼!”严丝丝和阿宁赶紧过去拉起了地上的小鱼。 马倒地的地方距离小鱼只有一步之遥,足可见当时的情况多么凶险。围观了全程的百姓也一边咳嗽着一边围拢了过来,莫不说着如果不是马车翻了这个孩子一定没命了之类的话。 萧之夭径直冲向翻倒的马车那里,一把揪起了正在抱头惨叫的车夫脖领子,“你特么的驾车没长眼睛是不是?那么大一孩子你看不见?你这是故意杀人!起来,随我去见官!” 严丝丝凑近萧之夭低声道,“后面车里应该还坐着主子吧。” 一个车夫如果没有主子的指示的话,大抵也做不出这样不管不顾直冲人群的事情来。 就在此时,马车里也爬出来两个人,摔得一身狼狈不说,其中一个的腿上还明显带着夹板。 一抬头,双方都认识。 萧之夭危险地眯了眼,该感慨这遭心的缘分吗?这种看不到脸的情况下都能对上的缘分,还真是不愧对上天安排彼此立场敌对! 甩开车夫的脖领子萧之夭就想上前质问骆丹为什么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骆丹却先开了口。 拖着一条伤腿,顶着一头鬓斜钗掉的乱发,泪如雨下,分外可怜,“九王妃明鉴,一切都是意外啊!你也看到我的腿伤成什么样子了,我这是出门去看大夫,下人一时心急驾车快了点。幸亏九王妃出手迅速制止了一场悲剧,否则我真是一死都不足以谢罪!你,还不快点跪下向九王妃赔罪!” 骆丹很精明。才摔下马车时的确一腔怒火,心想她乃堂堂太子妃,在府里被太子欺负也就罢了,这出来还被普通百姓欺负?她倒要看看是谁敢弄翻了她的马车!她要让人以命谢罪! 但当分辨出萧之夭的声音时,她虽然变得更怒了,但脑袋却是冷静下来了。 太子都被九王爷逼得不得不暂时低调行事,她就更不能跟萧之夭正面杠了。 而且萧之夭是个能打敢打的主儿,几次交手骆丹就算心里憋屈也得承认,她不是萧之夭的对手。 所以骆丹一开口干脆主动承认了错误。 这时百姓们也有人认出骆丹的身份来了,立马也就想起来了她刚死了所有女儿的事情,这心里头就先同情上了。再一看骆丹绑着夹板的伤腿,再一听骆丹的主动承认错误,百姓们刚才还想着有心看萧之夭收拾人的念头就这么消散了。 “丧女之痛,伤腿之痛,太子妃也太可怜了。” “车夫心疼主子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九王妃消消气,孩子既然没撞到,这事儿还是就算了吧。” 竟然还有百姓去劝萧之夭了。 骆丹听到这话竟然从心里生出了一丝快意。 她的女儿们都死了,萧之夭却挺着大肚子怀着两儿子一派岁月静好。 她出身名门,是皇家上了玉碟的正式太子妃,萧之夭到现在还没有名分,可是人家有九王爷从头到脚宠在心里。 她拖着伤腿到现在还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萧之夭却一身衣冠整齐精神熠熠地居高临下看她! 她妒嫉,她不甘,她恨不得把萧之夭拉到身子底下坐着。 她满腔恨意,她还不能发泄,她还得伏低做下,这些都让骆丹心里憋屈极了。 但看到几句话后因为她的伏低做下,萧之夭明显是有怒发不出了,骆丹舒服了。 你很生气吧?你气啊?你再气能怎么样?一,孩子到底没撞到,反而是我翻了马车;二,我没有推卸责任,我主动承认错误了,你还想怎么着? 萧之夭,你也尝尝有一肚子憋气的话无法说出来的感觉吧! “秀秀,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骆丹坐直身子,做一副强忍伤痛还要顾全大局的大家风范,“诸位百姓,如刚才有被刮到伤到的请一定到太子府报到,伤费全部由太子府负责,直到各位痊愈如初!啊,还有这些被连累的摊子,尤其是卖拨浪鼓的这位师傅。各位把损失统计一下,也请一定报到太子府,太子府会双倍赔偿的!” 秀秀和车夫也是人精,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如何配合了。 “太子妃,您的腿怎么样?求求您先顾自己的腿啊!天啊,怎么这么多冷汗!”秀秀忙着擦骆丹的额头,把一个关心主子的侍女形象诠释得无可挑剔。 骆丹的额头也的确有很多冷汗,这倒不是装的,本来就腿疼,又这么一摔,如果不是骆丹的内心还被对萧之夭的恨意支撑着,她早就疼晕过去了。 车夫也是,也不捂着脑门惨叫了,冲着萧之夭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响头叩了下去,“都是奴才的错!不必见官,九王妃就是现在亲手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无半点怨言。奴才死前只求九王妃一件事,求九王妃快快帮我家主子送去看大夫!主子的腿不能因为奴才就这么断了啊!” 正面添堵,差点撞死人然后还敢仗着权势吼一句“我就是撞了怎么着有种你去告啊”的这类人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却是“我错了我事出有因我可怜我也是走投无路所以你怎么可以不原谅我”的和稀泥一派更可恨。 萧之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世休假逛街时的一件事。人太多,上厕所都排队。大家都排着,偶然也有几个想强行插队的,萧之夭直接一脚劈到墙上,没人敢插队了。 谁知马上就要到她了,从后面冲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别扭地夹着双腿,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求求你们让我插个队好吗?我实在憋不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求求你们了。” 萧之夭还能怎么样!让吧。 本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后来逛街时又碰到了。中间隔着不少人,那小女生并没看到萧之夭,萧之夭却一眼认出了她。 只听她正在跟朋友低声说笑,“插队?插队也是技术工种好么?现在已经不是耍狠斗凶就能胜的时代了,要靠脑!靠脑你们懂么?某个女人有武功不好惹又如何?我示了弱装了可怜,她还能强行动手?切,被姐姐一招灭了吧?快走快走,再晚了就赶不上电影入场了。” 原来她插队只是为了赶电影入场的时间。 现在想来,骆丹的行径跟那小女生的行为简直如出一辙。 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所以绝不正面杠。又对人心把握得相当到位,尽管谁都知道谁弱谁有理这话毫无逻辑,但大众心态里,任谁还是第一时间把弱者放到了需要同情的位置。 如果不是小女生炫耀的话让萧之夭听到了,萧之夭也绝不会想到这种事情还能有翻转。 再比如眼前,只要太子妃一口咬定是心急求医才一时忘了限速,谁又能说人家就是仗势横行故意把人命不放在眼里? 萧之夭满肚子要追究的话就这么被憋回了肚子里,她心里太明白了,如果她要强行追究的话,只怕周围百姓就第一个会说情。 严丝丝出离愤怒了,“你放的臭狗屁!那么大一孩子你没看见?你刹不住车你连警告一声都没出!你现在被我们拦下了知道认错了,如果我们没拦下呢?现在就是我们小鱼摔在地上!” 车夫转个方向又对严丝丝叩头,“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万死不辞!” 骆丹以手背蹭去眼角的泪,看起来悲伤又决绝,“这事儿说来说去都是我的原因!也罢,你以命相偿吧。你放心,在你死后我会负责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车夫一听主子让自己以命相偿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是,但听主子吩咐。”车夫爬起来来到了小鱼的面前,“小少爷,害您受到惊吓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撞死在您面前赎罪!” 说完他起身就向最近的树干撞了过去。 当然撞不到。 周围那么多百姓围观看热闹呢,早就被骆丹的演技感染得一颗心软得不行了,又哪里会眼睁睁看着眼前真有命案发生。 立马有人过去拦住了车夫,“你胡闹什么!九王妃那么善良,又如何真跟你计较!” “王妃,小少爷看着就是个勇敢的人,也不像被吓着的样儿,您就大人大量算了吧。” “您也是即将要做娘的人了,请您体谅一下太子妃吧。她太可怜了,咱就别再给人雪上加霜了,还是快让太子妃去看大夫。” 说话间已经有人把翻倒的马车扶了起来,可惜马腿瘸了,马车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继续用了。 骆丹很享受眼前所有人都站在她这一边的情况,腿伤都不觉得怎么疼了。 她眼角瞄到了车对面萧之夭停着的马车,眼珠一转间偷偷拿手肘一怼秀秀,秀秀即刻领悟精神。 “九王妃,可以暂时借用一下您的马车送我家主子去看大夫吗?我家主子的腿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求求您了!” 秀秀也开始跪着向萧之夭不停地磕头。 围观百姓现在已经完全被同情心操控了。 “王妃,就用您的马车送太子妃去看大夫吧。” “对对,说起来您二位也是一个婆家的妯娌,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大家快散散,也好让出路来方便九王妃送太子妃去看大夫。” “来几个人扶太子妃一把让她上车。” 严丝丝和阿宁都看傻了,那是她们的马车,有谁问过她们的意见就替她们决定了?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她们全程都在线却被屏除在外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夫子?”小鱼走过来拉了拉萧之夭的手。 他的确被吓着了,可是自尊要求他不能露出半点被吓着的神态来,他不想更丢人。 然后这是怎么回事?应该道歉的人跪在他面前又叩头又寻死的,怎么就让他感觉他不原谅还是他不对了? 如果不是夫子反应快,如果不是他趴下的够快,马车撞过来时他都不一定有车夫这么幸运还能发出惨叫的声音。 有了赵祈灏的宠,小鱼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皇家人不容欺负的高傲之气。他从地上爬起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车夫必须死!敢撞他就是找死! 然而事情逆转的太快,都没能等到他发表意见,整个事态居然变成了他这一方如果不谅解如果不原谅那就是他们不对了。 可他明明才是受害的一方啊! 小鱼想不通,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他发问的时候。他拉拉萧之夭的手,将疑惑以眼神传达给了萧之夭。 严丝丝阿宁,黄宁和宋阳,都憋屈地看着萧之夭。 对方太可恶了,但是他们没办法对付,只能靠主子了。 主子请千万不要放过他们!主子加油! 萧之夭脸上还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表情,但内心也是咧吧的不行。 她没办法! 众目睽睽下她要强行反驳的话,只能给众人造成恃强凌弱的印象。 如果她不是九王妃,如果不是萧江灼最近正在形象上升期,她才不管什么道德绑不绑架,她可以不要车夫的命,但她会驾着马车让车夫及骆丹一行站在马车前也这么来一回!她也不撞到人行不行?原封不动的返还回去行不行? 但现在她的确什么也不能做! 她理智的对自己说,没事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现在忍得一时,回头找机会一定十倍报回去!道德绑架什么的很套路了,完全不值得走心。对她没伤害,没实际伤害嘛。只要暂时忍忍情绪就好,忍忍就好……靠!她凭什么要忍啊! 这种被道德绑架被他人慷慨的情绪都要爆体而出了好么?恶心死她了! 萧之夭觉得自己忍得都要肚子疼了。 骆丹好像感觉到了她的这种情绪,竟然还回头望了过来,目光中非常感激,九王妃也递进成了九弟妹。 “九弟妹,感谢你的好意。等我哪天腿好了,一定亲自把马车送还熙王府。” 意思就是没好之前,你的马车就归我用吧! 骆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差点撞死萧之夭在乎的人,把萧之夭气得够呛自己却没事儿,然后还白得了一辆马车,这些都让骆丹得意的不行,如果她再不掐自己一把的话,她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萧之夭,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初在大殿你是怎么仗着肚子扮弱赢得特权的你忘了吗?给母后送葬你又是如何地当面背面都算计我来着? 你就尽情的憋气和愤怒吧!这局,老娘赢了! “主子!”严丝丝等人看向萧之夭,目光悲愤,就这么让这群小人走了? 萧之夭好像没听到他们的招呼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她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一道白光从肚子里蹿了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 “啊,马冲过去了!太子妃快闪开!”人群中有人惊慌地大叫了起来。 萧之夭等人迅速抬头,便看到刚才那匹曾被萧之夭打伤膝盖骨的马歪歪斜斜地向着正走向萧之夭马车的骆丹一行三人冲撞而去。 骆丹三人也听到了警告,但就像刚才的小鱼一样,要做什么反应已经太晚了。 围观众人眼睁睁看着三人被撞飞出去,再落地时还被继续疯跑的马又踩了几脚。 那情况别提多惨了,被踩断的骨头声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骆丹本就腿伤着,这次干脆晕了过去。 车夫和秀秀倒是还有意识,但也仅仅是有痛叫的意识了,发生的声音都像蚊子似的几不可闻了。 严丝丝愣了一下差点笑出来,被机灵的阿宁掐了一下手背后赶紧憋了回去。 愤怒啊,憋气啊什么的这下全没有了,严丝丝现在紧张地就像躺在地上重伤的三人像她亲娘一样,“太子妃--你们怎么样?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叫大夫!求求你们快叫大夫啊!” 萧之夭突然抱着肚子弯下了身,“阿宁,我肚子疼,怎么办?一定是刚才动了胎气了。” “什么?这可怎么办?丝丝快回来!王妃不行了,我们要马上回府!” 萧之夭大义凛然高声道,“不行!皇嫂还生死未卜,马车先让给皇嫂!” “热心”的围观百姓们可算做对了一件事,“九王妃您这时候就别让了,您的身子要紧,太子妃的事情我们会帮您善后的。” 这位的肚子里可是皇长孙,孰行熟重,百姓们的眼睛可明亮着呢。 一通兵荒马乱中,萧之夭一行人乘了马车率先退场了。 马车内先是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爆发了哄笑声。 “哈哈,这就是天意啊!让她得瑟!她能煽动人心还能煽动天意?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活该!”严丝丝让骆丹的悲惨都归为了天意。 阿宁却注意到了萧之夭曾经盯着肚子发呆,“王妃,不是您动了手脚吧?” 但距离那么远怎么动的?怎么算好的让马发疯又准确撞到人的? 她多想了吧? 萧之夭再次没听到阿宁的声音,因为她现在脑海里都被一句话屠版了。 --欺负我娘?小爷我分分钟教你重新做人! 众人看不到的萧之夭的肚皮里,两个小崽儿正闭着眼团团抱在一起睡得正沉。 刚才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 他们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能感受到萧之夭的情绪。 身为皇长孙,他们判断是敌是友的标准非常高端大气简单粗暴--凡是让娘不高兴的那就是敌人! 那个让麻麻睡不好的男人是敌,这个给麻麻添赌的就更是敌人。 保护麻麻如果是他们的第一行事准则,那么给麻麻出气就是第二行事准则。 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所以两个人联手以精神力发出了攻击。 撞死你丫的! 重新投胎再来吧! 最后给萧之夭脑海里留下了解气的一句话,他们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晕睡过去了。 ------题外话------ 感谢秦樱小天使的票票~一下就是两张,豪的很是让我心动啊~感谢么么哒~ 173 当爹的威严不容挑衅! 萧江灼在外面跟一众妖魔鬼怪撕完这一天的份额后回家了,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外袍换围裙。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但他自养成这个习惯后再没有改过。 如果萧之夭不在厨房,他就自己准备饭菜;如果萧之夭在厨房,那就两个人一起准备饭菜。姿态放得特别低,曾经一度在府内下人的眼里被惊为天人。 别说他是王爷了,就是普通男人,哪个在家里这么伏低做小过。 下人们嘴里不说,但心里都曾因此看轻过萧江灼。一个大男人当建功立业放眼四海,这整天于后院厨房之地围着一个女人磨叽,还谈什么男人的尊严,男人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江灼将某种行为发展成例行习惯的时候,这事情的本质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偶尔做一次饭那叫心血来潮,但如果坚持天天做饭,那除了盛宠不衰还能是什么! 渐渐地他们也不会觉得萧江灼这样是丢男人的脸了,他们反而觉得这样平等相待,真心相对的方式才是夫妻之间最最合理最最正确的。 看看王爷和王妃过得多么幸福,别人家后院隔三差五的因争风吃醋而发生的矛盾,这熙王府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虽然观念里还是认为能做大事业的男人才是真男人,但这样接地气的王爷却让他们觉得,固然男人得建造一番大事业才更让人信服,但其实只要把自己的一个家维持好了,不也是一件相当令人信服的事情吗? 看看太子,看看二皇子,再说句大不敬的,看看皇上,哪个把自己的后院管好了?遭心的事一出连一出,他们看着都心累。 这么一对比,越加觉得萧江灼顺眼了。 这上面的不端架子,下面的信服上面的,整个王府给人的感觉就特别温暖平和。这种感觉也许看不到摸不着,但通过王府的人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府外的人可是都能感觉到。 看看人家王府出来的,个个都笑脸,个个都幸福愉悦。谁说大门大户都肮脏拘谨了?谁说家大业大的就连看门的狗都天生会勾心斗角了?打脸啪啪的吧?人家九王府幸福着呢! 如果放在现代社会的话,其实这就叫做幸福指数。全球有全球的幸福指数城市排行,各国还有各国的幸福指数城市排行。放在普通家庭里,这能在无形中保障城市稳定发展;放在皇室家族里,这能让民众安心社会安稳整个国家稳步向前。 萧江灼的一个小习惯,往小了说是稳定了王府,往大了说如果他可能登基的话,那必然也能保证整个尧天的稳定和谐。 为什么萧江灼这一次捧了个冠就把民心所向刷到了顶峰?这事儿还真不是一次刷民心就能刷到这么高的高度的,其实全赖平时萧江灼的形象就够好。 萧之夭被专宠是在侧面烘托萧江灼的专情,熙王府整个平和幸福的形象也在加持萧江灼为人处事之魅力,可以说等到萧江灼捧冠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给了盛京百姓一个民心爆发的突破口。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太子接了捧冠的后半程也没能抢走半点关注的原因。 朝中其他势力曾经都是看不上萧江灼的。在他们的眼里,原来萧江灼就只知道在后宫讨那个没用父皇的宠,后来就知道在家里跟一个女人亲亲我我,在朝堂上半点没有建树,别说太子了,就是其他出身名门的各个残疾皇子也没把萧江灼放在眼里过。 然而他们看不上的小家子气的萧江灼这次却是一下子以民心所向的超好形象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界。如果提到某位皇子,百姓们除了好就说不出其他评价的话,这已经是相当的成功。 这让反应过来的其他势力的主子们莫不眼红,并且追悔莫及。他们光顾着在大的战策战略上希望建立丰功伟业希望赢得关注了,却没想到还有如此接地气,可以说不废吹灰之力的方法。 多少年的皇权至上的教育之下,以太子为首的其他势力什么时候将民心看重过!萧江灼只宠一人,下朝之后不应酬不拉拢,这曾经被他们都叽笑为不务正业胸无大志出身山野造成了目光短浅果然上不得台面。 然后随着萧江灼这次民心大盛,在朝堂之上重拳出击一举揭发了多位老臣,声望一鸣惊人,众人这才惊觉,其实一开始这位九王爷就在默默经营着自己的形象以求今日转化成自己的声望吧? 这招儿可太漂亮了! 用这招儿的人可太阴险了! 明知道朝堂上有太子压着,如果硬拼的话基本没有出路,所以人家另辟蹊径开创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各势力的主子们为时已晚的暴跳如雷,大骂谋臣们光拿钱不干活,就这么让一个山野村夫的声望从背后小路包抄了过去。当然更不会忘了在心里将名为萧江灼的小人遍身扎满了针,心说叫你阴险!叫你心机重!扎死你扎死你! 他们都当萧江灼是出于声望的积累之目的才故意在爱家爱妻形象上多做功夫的,绝对都是假的。 他们却不知道,当他们把萧江灼的一举一动都归为有功利有目的的计划行为的时候,他们已经跟萧江灼的距离拉得越发的大了。 墨卫们自然即时的将各势力的动向传达给了萧江灼,萧江灼得知一切后半点没放在心上。 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大爷我不在乎!反正回了家进了门,咱就一个宗旨,粘老婆孩子去。 萧江灼每次换围裙进厨房那必须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喜雀跃。 然后每次得到的却不一定都是欢喜雀跃。 例如今天。 他进厨房时,萧之夭已经在里面忙了。他美不滋地放轻脚步准备给媳妇儿一个惊喜的么么哒,然后走近了才要凑嘴啊,萧之夭说话了。 “麻辣的会不会太辣了?小孩子不要这么重口吧?我还是做成微辣吧?是是是,肉肉肉!五花肉已经放得够多了,再放就成了纯炒肉了。你们不能只惦记着吃肉,得荤素搭配着来。藕片豆芽小白菜不要?知道了,都来一点。坚决不要香菜?喂,小孩子挑食容易长不高的。香菜很好吃,一会儿麻麻吃给你们看啊。” 萧之夭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母性光辉,那温柔的语气,绝对是迄今为止萧江灼见过的最温柔的萧之夭,没有之一。 如果不是萧江灼确认萧之夭面前没有人,他都会以为孩子们已经出生了,而且就在对面和萧之夭说着话。 他媳妇儿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和他说过话好么?偶尔的几次吐露爱语别以为他看不出他媳妇儿是在哄他!但现在不一样,萧之夭的温柔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萧江灼都要妒嫉疯了,也不执行什么悄悄的惊喜么么哒计划了,上前一步将人搂住,凑脸就是一个湿吻。 然而只能湿了一个开头。 萧之夭全身就像突然弹出了一个透明罩子似的,萧江灼毫无防备地被透明罩子全方位多角度地给顶了开来! 他还是一手搂腰,一手扣脖的姿势呢,舌头都没来得及收回,就那样尴尬地停在了距离萧之夭周身一寸的位置。 他本能地就要再收紧手臂重新搂回去,可惜手臂所接触到的那道屏障虽然看不见,存在感却是超强,他根本没法穿过。 “妖儿?”萧江灼急了,不是急了自己亲不到人了,而是急萧之夭整个人被罩在里面的话没问题吗?不会上不来气吗? 萧之夭也被这突来的情况闹得一愣,但随后就笑了,一边笑还一边轻拍了下肚子,“好了,别闹了。刚才在外面就累着了,这是还想累到连麻辣香锅都不吃了吗?老实待着。” 话落,那层罩子竟然瞬间消失了。萧江灼的手臂还紧贴在罩子上,着力点一空,手臂顺势下落了回去。 还是跟刚才一样的拥吻姿势,只是这次没有亲下去。 萧江灼哪还有心情亲啊! “小崽子!又是你们对不对?出来!有种出来跟我决斗!” 自打两小包子觉醒了精神力,可以无时不刻都跟萧江灼掐个没够后,曾经在萧江灼心里嘴里念个不停的“大儿子”就再没出现过了。 欠揍的倒霉孩子,才不是什么大儿子,就是讨人厌的小崽子! 萧之夭不是很有诚意地拍拍萧江灼的胸膛,又转回身继续炒麻辣香锅了。 “你们爹在外面忙一天了也不容易的,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不欺负他吗?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等一会儿饭好了就都给爹吃,你们一口也别想。” 肚皮里的两小包子顿时炸毛,萧之夭的脑海里很快呈现出了两小娃娃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一通打滚撒泼,旁边还自带字幕的--麻麻不爱我们,我们要伤心死了。麻麻不亲亲我们,我们绝对不起来! 萧之夭失笑出声,这画风太像萧江灼了,绝对亲生的。 “好了好了,都给吃都给吃。” 菜炒好了,萧之夭转身要找盘子装,一回头,看到了身后安静如鸡的萧江灼,在用一种“整个人都升华了”的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了?” 萧江灼目光空洞,好像没听到似的。 萧之夭拿胳膊肘儿把他怼一边去,“不帮忙拿盘子还碍事!一边儿去,没听到孩子们都喊饿了吗?” 装菜装饭,严丝丝和阿宁即时出现帮忙往饭厅端。 全程萧江灼都在呆滞着,然而内心却如岩浆一样奔腾汹涌着。 原来是他和小媳妇儿亲亲热热一起下厨一起吃啊,大儿子只是打情骂俏间隙时的调味品。可现在怎么着?他怎么倒成了多余的了? 听听小媳妇儿问的那话,他怎么了?他能怎么了?他就想下班回家亲亲老婆,就想跟老婆一起边做饭边尝味儿,可他什么都失去了不说,最最让他伤心的是,他家小媳妇儿完全没意识到他地位的下滑! 瞅瞅人家做饭兼吃饭,跟肚子一问一答简直和谐美好的天衣无缝。 他的怒气老婆看不见,他的决斗邀请如石沉大海,连个回响都没听到。长此以往,他觉得自己这个人都能在这个家里逐渐淡去,并且不被人有所察觉。 多么悲伤的一件事。 萧之夭吃到半饱的时候,感应到两个小包子抱着小肚子昏昏欲睡的状态了,她这才有精力去关注那个她在吃某男就倚在门框对她遥望的怨念目光。 “你到底怎么了?不吃饭么?我头一次做麻辣香锅啊,这味道不合你心意?” 原来每次做出现代的一个菜,萧江灼总是第一个尝鲜的,并对她赞不绝口。夸张的成分当然有,但萧之夭相信菜肯定是好吃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私下里向她请教做菜的方法。 所以今天萧江灼不为所动的举止就太奇怪了,奇怪到萧之夭都要怀疑自己的口味了。 “我刚才吃过了,感觉还好啊?总不能我孕妇的口味变了太多吧?” 萧江灼摇摇头走过去,也没吃,而是脑袋一歪靠在了萧之夭的肩窝处。 “听大乔说,今天跟太子妃起摩擦了?” “倒也不算起摩擦,事情就赶上了,立场敌对的情况下,动手开撕很正常。”萧之夭压根不觉得这事儿值得她走心,不过有一件事值得。 “你知道吗?你大儿子会保护我了!我在想他们应该是跟我一样有所谓的什么精神力!在场的人都看不到,但我好像看到了,就是他们用精神力指挥着马撞翻了太子妃一行三人!你是没看到啊,你大儿子今天真是帅呆了!” 两小包子正想再次把萧江灼弹开的时候听到了萧之夭的表扬,小脸一美,精神力放松了。哼,就让你近距离感受一下麻麻对我们的骄傲!等你有了自知之明就赶紧自动离远点哦!我们能保护麻麻了,已经不需要你了! 萧江灼目光落在桌上的麻辣香锅上,“所以你回来做了新菜犒赏他们?” 心里补一句:他们才不是我大儿子!他们是阶级敌人!是小崽子! 萧之夭全身心都在肚子里的小包子上,自然也就忽略了萧江灼眼底的失落与阴郁,“嗯,你大儿子累得睡着了。醒来后和我聊了聊,后来不知道怎么说到麻辣香锅了,他们说想吃,我当然就去做了。原来感受不到他们的意思时就随我胃口吃了,但现在既然能感受到了,当然要以他们为准。什么?你们明早要吃爹亲手做的生煎?知道了。萧江灼,记得明早给你大儿子做生煎啊,他们要吃。” 萧江灼在内心咆哮:再说一遍,他们不是我大儿子了!不是! 但他也知道,以纵横撕场杀进杀出几无败绩的经验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明着表露出什么来。 他那么缠着小娘子那么宠那么捧在心尖上,可是萧之夭仍然没有像刚才对肚皮说话那样对他母性般的温柔过。 这种天生的发自骨子里的东西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引发不了的,所以要想战胜还得像对付阶级敌人一样,另找方法智取。 真以为他这些日子把挫败发泄在外面撕敌上他就彻底认输了吗? 还想通过你们娘压在老子头上?今天爹就让你们明白明白老子这个爹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当上的! 萧江灼不动声色地大手抚上了萧之夭的肚皮,“生煎啊?好啊,我做生煎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对了,配生煎吃最好是豆花。二位小祖宗,您们是想吃甜豆花呢?还是咸豆花啊?” 甜咸党大战上下五千年都没能决出胜负的争论就这么如一道惊雷般炸开在了萧之夭的肚子里,两个小包子的面前。 两个小包子虽然聪明,但到底对敌经验少。 对视一眼,各自表态,“我吃甜的!”“我吃咸的!” 萧之夭偷掐一把萧江灼的腰,他做什么?挑拨两个小包子?你够了哦?你可是当爹的! “知道了,麻麻会每样都吃一碗的。” 萧江灼趁机把萧之夭的手塞进怀里,“好的,那就麻麻先替哥哥吃甜豆花一碗,再替弟弟吃咸豆花一碗,就这么定了。” “定个屁!”萧之夭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金体加粗特大号弹幕一组。 后面紧跟着就是如代码一般源源不断又厚不见底的弹幕群。 “我才是哥哥!我吃的是咸的!” “你是弟弟!我是哥哥!爹说的对,麻麻就该为我先吃甜的!” “胡说,你滚开!甜豆花都是娘炮,喜欢吃咸的才是威武的男人,就凭这也是我是哥哥!” “你才娘炮!你全家都是娘炮!我是哥哥,我就喜欢吃甜的!咸党滚粗!” 毫无营养的话刷了一层又一层,萧之夭只觉得肚皮里和脑海里都是一通翻搅混沌。 就在她头晕脑胀到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弹幕突然清空了。 肚皮也安静了,脑海里也漆黑一片了。 两小包子对掐过度,终于精神力耗空,睡沉过去了。 萧之夭看向萧江灼:要说他是清白的,打死他她都不信! 萧江灼一伸脖子再次偷袭向了萧之夭,这次湿吻得逞。 于是萧江灼知道,这局,他赢了! 呵呵,跟老子斗!你们先把毛长齐了再说吧! “娘子你说你做的这道菜叫什么来着?麻辣香锅?好吃好吃!我喜欢吃笋尖和辣肠。藕片也不错,嗯,豆芽也好吃。对了娘子,以后五花肉还是少放吧。你怀得是两,比一个的本就不好生,这再多吃肉把孩子吃太胖的话等生时会更费力的。我心疼你!明天的生煎还是吃全素馅的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还肉肉肉?老子吃不上肉,你们就跟着一起吃草吧! ------题外话------ 感谢大葵的大钻石!怎么你们最近出手都这么豪?这是十一放假都收到大红包了?羡慕ing~ 174 被宠的都有恃无恐! 熙王府就算父子掐架也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幸福风,而半城之隔的吏部尚书府此时却是一片薄雾浓云愁永昼中。 骆丹受伤的地点离她的娘家吏部尚书府更近,而她当时又受伤那么重,百姓们几乎想也不想便就近先通知了吏部尚书府。 尚书夫人齐氏一向疼这个大女儿,一听到消息便立马亲自坐车出来接,同时还相当镇定地安排了另一队人马去请了大夫进府候着。 齐氏早就听说女儿腿伤着了,按她的意思,要不就自己上门去侍候着,要不就把闺女接回家来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谁身上的肉谁心疼。可惜拜贴都没送出尚书府就被吏部尚书骆渊扣下了。 这女儿没嫁时是女儿,出了嫁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在婆家受了伤却让娘家照顾,甚至养着?婆家不给照顾不给养的吗?还是娘家不满意婆家的照顾?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那是打婆家的脸。 如果是普通婆家也就算了,他堂堂吏部尚书倒也不怵。但谁让女儿嫁的是太子! 丈母娘上门照顾也好,把闺女接回家来也好,那都是打太子的脸啊!再加上现在情况特殊,太子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不好,骆渊是打死也不敢有那个胆子现在触怒太子的。 得亏府上得到消息时骆渊不在家,否则齐氏还真不一定能把骆丹接进门。 盛京几个有名的大夫先后都到了,但看到骆丹的伤之后都摇了头。腰间的骨头以及两腿的骨头都踩碎了,幸运的是骨头在断裂到破碎的过程中居然没扎破血管造成死亡;不幸的是,就算肉长好了,这人也废了,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这伤,没得救了。 齐氏当时就崩溃了,命令府里的护院拿着大砍刀守在门口,放出狠话道,如果不能把骆丹治好,谁也别想活着出尚书府。 老大夫们欲哭无泪,也没处说理去。 心知尚书夫人这是把气撒到他们头上了,有身份在那儿摆着他们也不能直接反驳,只能好言相劝道,“夫人何不通知太子殿下带太医过来医治?老朽们无能,但太医们也许有办法呢?更何况太医院的医药也比咱这民间的好太多啊!夫人快别耽误着了。” 齐氏刚才也是急糊涂了,竟忘了还有太医一事。这被人一提醒立马想起来了,也顾不上拦着大夫们了,赶紧派人通知太子去。 骆渊先回来的,一看骆丹伤的这么重,这回也真急了。 原来是因为听说伤并不要紧,这才没急着让夫人插手。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太子的子嗣都没了,太子府后院的女人们肯定要卯足了劲重新生。如果骆丹的后半生只能躺着的话,那还怎么生?生不出儿子还可以理解,但如果都不能生了的话,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太子妃的位置上? 骆丹的太子妃之位保不住的话,他的吏部尚书一职也就危险了。 这绝对不行! 骆渊一改先前无视的态度赶紧又派了自己的心腹快马加鞭再去请太子了。 老大夫们做了所有能做的就离开了,有骆渊在,齐氏也没有太过于失态。 正在齐氏拉着骆丹的手低泣时,骆丹醒来了。 全身都在疼的感觉第一时间席卷了她,她痛地忍不住哼出了声。 “娘,我疼。你到底有没有让大夫给我用好药?你快去再叫大夫过来!我要最好的药!我要一点都不疼!” 睁眼看到了熟悉的家,最疼自己的娘,娇纵的骆丹还没意识到自己瘫了,张嘴就对着齐氏一通埋怨。 齐氏看到还有精神埋怨的骆丹更加心疼的直掉眼泪了,“丹丹不急啊,伤得一点点养的。大夫说了,总用止疼药不好。咱先忍一忍好吗?要不你闭上眼再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娘!从腿受伤后我就一直躺着来,再躺都要躺死了!”骆丹挣扎着要自己起来,“你不叫大夫我自己叫!我是太子妃,谁敢不听我的命……娘!为什么我起不来了?娘--” 骆丹终于发现自己瘫了,惊恐的尖叫冲破喉咙,惊来了骆渊。 骆渊身后还带来了太医。 太医上前一看,跟先前的老大夫们的诊断一样,这样的伤,在民间的话早就被家人舍弃了。活着就是往里砸钱,是别想得到一点好了。但因为这位是太子妃,太医还得把话委婉了再委婉。 “尚书大人和夫人莫急,这种伤重在养着,只要养好了,再活个几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谁只要活着了?她要站起来!她还要生儿子! 骆丹抓过床头柜上的茶碗就砸到了太医的头上,“滚!庸医!滚出去!爹,娘,你们再给我去请最好的太医来!我可以治好的,我可以站起来的!你们快去请啊!” 太医捂着被砸出血的额头退出来了。这种事他见多了,他一点都不埋怨,谁让人家比他身份高呢。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应对方法。本来还想着看在太子和吏部尚书的份上多给开一些止疼的好药方的,这么一来,开屁!自己疼着去吧,疼死也活该。 “告辞。”太医还没忘礼数周全的退场。 骆丹挣扎了半天还是连坐都坐不起来都要疯了,她半爬起来把床头柜一把推倒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太子呢!快去叫太子过来!我要让太子接我进宫去太医院看伤!我要站起来!我一定能好起来!” 床头柜上的东西摔了一地,床头柜也被推翻了,骆丹疯狂的胡乱挥舞着手臂一不小心竟从床上以头朝下的方式摔了下来。 碎在地上的茶壶碎片什么的当即扎破了她的脸,骆丹再次发生了凄惨如鬼的嘶叫声。 “丹丹!娘的丹丹!你冷静一下,娘一定会治好你的。”齐氏哭得都要抽过去了。 骆渊皱紧着眉头,最终没有忍住,上前几步一巴掌狠抽在了骆丹的脸上,“给我冷静下来!” “你做什么!丹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忍心打她?”齐氏一把推开骆渊护在了骆丹的面前。 骆渊的脸上有愤怒,有烦躁,就是没有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担心。 “打她?我还有心情打她那都是好的!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早就该知情了吧?可人呢?到现在也没现身。听说你先前腿伤着以后就不得太子喜欢了,现在可倒好,伤没好了不说反而还更重了,你觉得太子还能喜欢你吗?” 骆渊看着齐氏也是怒火攻心,“你居然还要把她接回吏部尚书府!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接,太子府都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一语惊醒两女人。 骆丹也顾不上脸上还在流血了,也感觉不到身上在疼了,“娘,我要回太子府!我必须马上回太子府!只要我不死,那群小贱人们就永远得是我脚下的妾!” “你这样要怎么回去!你这是要娘的命啊!”齐氏心疼得不行,但也知道骆渊说的话在理,“来人,备车。” 怕时间拖延了事情有变故,备车备的很快。 骆渊更是亲自把骆丹背出了屋,背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车夫要甩鞭子起程啊,太子府上的下人也到了。 “太子有令,因太子妃受伤严重不便移动,遂准太子妃暂时在吏部尚书府养伤,直到伤痛痊愈。” 还痊愈个屁啊!明知道骆丹的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了。 骆渊甩袖而去,心知女儿这次是真的被舍弃了。 齐氏心里狠劲骂着太子,但嘴上还得先安慰骆丹,“丹丹不急啊,太子还是心里有你,你看这多体贴,知道你不便移动就留你在这里养伤。这样也好,娘就能亲自照顾你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一定就会痊愈了。快别哭了,我们还是先移回屋里吧。” 她才移出来啊!那样的痛是因为心里想着太子才忍住的。结果现在刚出来就还要移回去?想想都要疼死她了。 骆丹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吓的,总之还是晕过去了。 齐氏这时倒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移回去感觉不到疼了。 这么一闹,天没黑盛京城的百姓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同情太子妃的也有,但更多的是对太子府的形象有了巨大的改观。 太子最近是被下了什么降头吗?怎么太子府最近就没有好事啊?娘前脚死了,后脚女儿们就被亲弟弟灭了,这拨事儿还没淡出众人视线呢,太子妃又瘫了。 上死老下死小中死枕边人,这在民间来说就是百年难遇的大凶啊! 因为是太子大家不敢明着说什么,但背地里早就传开了,太子不是命太硬克尽身边所有人,就是命不好天生注定了无人相伴左右。但甭管是哪一条,这样的人的确是不适合接近的。不然被带衰了怎么办? 人家是太子,再衰那也比所有人强。但他们不一样,老百姓们求温饱平安,为官者求仕途顺遂,谁愿意被带衰然后一路倒霉啊! 因为都这样想着,太子身边很快冷清了不少。连后院的女人们也不上赶着凑近乎了。听说太子妃是被马莫名的冲撞后再踩瘫的,当时那么多目击者都说了,绝对没有任何人做手脚。尤其是九王妃那边的人,离那么远隔那么多人就是做手脚也实现不了的。所以说,就是天降意外! 那么,为什么天降意外就独独降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骆丹身边还有一个车夫一个秀秀的,偏偏人俩顶多就是个断腿,多养个小半年总有好的时候。骆丹却是被太医都确诊了后半生必瘫了。这种同遭意外却比别人重太多的情况还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是被太子的衰气克的啊! 她们既不想瘫,也不想断腿,还是等太子转运了再亲近吧。 这种就是不顺就是走背字的情况哪怕是放到已经是科学的天下的现代,也依然被广大民众所接受。有时候就是这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段时间就是做什么什么都不成,喝个水都得呛三下。没法解释原因,连经历的当事人都只能感叹一句,最近就是倒霉吧。 现代尚且如此,更别说古代了。太子身边的冷清越加验证了他衰气附体,他衰气附体又让大家不约而同地不敢靠近,这渐渐形成了恶性循环,以至于太子的形象在盛京一降再降,隐隐还有着继续再降的趋势。 赵祈灏看见这样的结果后才把一直没出来的那口气咽下。 小鱼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儿子,其地位偶尔还会超过边牧黎。听说小鱼差点被骆丹的马车撞了,他当时就抓着正在刻玉的雕刻刀向门外冲,心里打定了主意,必须弄死骆丹!敢撞他儿子,什么东西! 边秋也没拦着。 有什么好拦的,就那雕刻刀,连刀带柄不过比一只手长点儿,宽度呢也就手指粗细。以赵祈灏的准头,不是她针对自已主子,赵祈灏如果能在二十刀内戳死骆丹她都算服。 当然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边牧黎就在家里。 小鱼为什么被萧之夭接走了?因为边牧黎难得有半天假。成人之间有游戏要玩,自然是儿童不宜的。于是萧之夭被临时征用带孩子了。 家里没了孩子碍事,两个大人玩得也就没了顾忌。什么窗台啊小船啊湖心亭啊,凡是能坐人的地方就没有两人没去体验的。最后连赵祈灏用来教小鱼雕刻玉件的工房也没能幸免。 内容特别成人,程度特别黄暴,体力自然也是消耗的特别巨大。 墨卫将消息传到时,两人在工房里刚好*初歇。赵祈灏说饿了,边牧黎就去厨房弄吃的了,被滋润透了的赵祈灏精神头特别好,就顺手拿了雕刻刀继续刻玉。 一听小鱼被欺负了二话不说抓起雕刻刀就向外跑时,没穿好的衣服还随风飘摆了一下,留下了风光一片。 边牧黎及时赶到,托盘交由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还能将衣襟大开的某人抄进怀里。他倒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半个儿子,而是深知有萧之夭在,小鱼怎么可能吃亏。 果然不到半天就听到了墨卫传来的即时消息,骆丹彻底瘫了,并顺便给太子的倒霉形象再加了一把火,太子府现在在盛京百姓眼里都像是黑气笼罩沾上就倒霉的最可怕东西了。 边牧黎劝回了赵祈灏,把人安抚完后他才静悄悄地出手。儿子是他的,他怎么嫌弃怎么收拾都行,但别人动手就是不行! 趁着太子形象一降再降,他这边手脚加快,利用人脉大力挖着原聂氏产业的人。当然了也不是全挖,一些人家原来的老员工老心腹,他自然是动都不动的。风险太大,挖来了也有是假装来的可能。别到时挖角不成再把自己坑出去就不合适了。 他找的都是那些久在二线上不去的。聂氏产业为什么发展不起来,原因就在这儿。为了更好的巩固权利,聂氏产业各铺子的掌柜的,以及铺子内的一把手们,或多或少都是姓聂的,或者跟聂氏分不开的。放到现代来说那就是家族企业。 家庭企业有一点好,就是管理好了,有个什么事儿大家都往一块儿使劲儿,特别团结。于是就同时造成了那一点不好,就是别人如果来的话,你顶天只能爬到二线,再往上,别想了。自己家亲戚还安排不完呢。 聂诵也好,太子也好,对权力的下放看得太紧了,外人轻易进不了核心的位置。二线们原来没有选择,也就只能忍着了。 但现在边牧黎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赶巧了他们现在又怕被太子的衰神之气波及,嗯,一拍两合简直不要更顺利。 用“此消彼长”来形容现在的盛京太合适了。 消的是太子一派,长的是萧江灼一派。 萧江灼在祝文修的帮助下,又经过了老工部尚书的指点,一举在朝堂上甩出了吏户刑兵四部尚书在旧部尚书府建立之时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证据。 其他小虾小蟹暂时没事,聂诵当时被萧江灼第一个揭发但却没被晒出证据所以暂时也没事。 可是四部尚书齐唰唰的证据就像一把刀抵在了聂诵的喉咙处,让他想出手捞人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是知道自己根底里什么情况的,如果他一出头反而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办? 太子闭门思过在家,能在朝堂上说上话的丞相聂诵又哑了炮,于是四部尚书被皇上抓住机会大发了一把龙威,干巴利落脆的全给革了职。但考虑到四部尚书对尧天的贡献,除了勒令他们交出所贪脏款外倒也没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这样已经足够让盛京百姓深深震惊了。 尤其是吏部尚书骆家的败落。看到没,这就是骆丹的娘家啊!太子神威啊!克了骆丹一个不够,连人全家都给克败了。快看看自己家有什么能跟太子沾上边的,赶紧撇清啊,不然什么时候被克死了都不知道。 人萧江灼以及明着暗着的那么多手下,那么趁早贪黑的那么兢兢业业的明着查案暗着下黑手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结果最后却连个功劳都没捞到。 全是太子衰神给力? 你们这样是在抹杀我队友的付出好么? 萧之夭不乐意了,大手一挥,“everybody,party-go!我请所有人吃饭!” 175 九爷好单纯好不做作呢! 消息一放出来,府里的下人们先疯狂了,上一次中秋节的bbq堪称吃货的天堂啊。 他们主子又跟别人家的主子不一样,不会主子吃着他们看着,而是只要他们做完了分内的工作就可以也跟着吃。 都不用萧之夭吩咐啥的,各自请缨去做自己擅长做的了。 “王妃您歇着的,还是bbq不是吗?您就瞧好吧,无论是洗菜串串还是切炭,奴才们保准都给您准备好的,您就等着到时想吃什么烤什么就行。” 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特别有人生真谛,这次再不用萧之夭上前线指挥,大家就能轻车熟路的把所有材料都备好了。 那韭菜一根根串的,特别整齐漂亮。上一次的烤韭菜非常对大众口味,所以这一次买时就买的够多。 萧之夭无意中瞄了一眼,怀疑这帮人是把菜市场上的韭菜都搬来了。 再一个惹人注目非常量大的就是肉串了。墨卫们也跟下人们一样是先得到消息那一拨的,当时口水就泛滥了,还来?那必须肉肉肉啊! 羊肉牛肉板筋排骨,鸡头鸭脖生蚝羊腰子。就怕下人们有个什么遗漏的,于是墨卫们巡逻到这边的时候,抽空就进来点一遍,抽空就进来点一遍。 来的次数多了,下人们嫌弃了,“看看看,没忘了你们点的啊!有空去多做几个烧烤架子和网格吧!对了,这次都要小号的啊!听说王爷连文武大臣都请了,总不能让人家跟我们一起在院子里站着烤串抢着撸肉吧?” 都不用有人提醒这些,熙王府的下人们特别有主观能动性,每个人都会站在主子的角度替之考虑周全。 大乔说起来也就是顶着一个代理管家的名头,但一般情况下还真没他什么事。府里的内务事情运转特别和谐,也没有别的府里那些削尖了脑袋往主子身边爬的肮脏行径。 王爷就是个专一专情的人,除了跟王妃不正经外,对别人都特别正经。赏罚分明不差钱,那叫一个高风亮节简单粗暴。这样以身作则的影响下,下人们连个起小心思的苗头都没有了。 当然了,府里除了严丝丝和阿宁是年轻女子外,其他的女仆基本都在三十往上,就没有不是当娘的--萧江灼把自己周边有可能会产生桃花的机会在一开始就斩草除根了。 大乔当时特别佩服,但也例行大妈心担心起了别的,男主子是把自己的桃花缘都给灭光了,那女主子这边呢?他就不怕女主子…… 后续不用想完了,萧江灼选的男仆们也基本是成了亲的…… 别人家买仆人都是买年轻的小花朵小鲜肉,他家主子到外面一买都是成了亲的,带孩儿最佳。如果是一家人都签卖身契,那太好了,都不用考虑,王府要了!除了给两大人工钱外,孩子也另给出教育基金。 那段时间曾经扭转了盛京整个人力资源市场的年龄配比数据,特别发人深省振聋发聩。 大门大户后院里那些你害我来我害你的肮脏伎俩,如果都从主子那里的源头直接掐灭,那还不家家平安整个尧天都一片形势大好啊。 可惜这么多主子里就萧江灼一股清流。 这么想着的府里下人们干活都自带着骄傲的神情,哼,他们可是九王的人。忙起来啊! 府外的人终于也开始陆续得到消息了,二话不说就先兴奋了三分。 又吃?太好了! 实在是上次吃的太好,哪怕在边牧黎的大手推广下烤串烤肉之类的已经风靡盛京,那些酱料的配方也都出自萧之夭之手,但就是没有再尝到过上次bbq的味道。 辗转反侧余味绕梦梦寐难求求而不得啊。 要是个男主子的话,随便下班的时候就可以乐呵来一句,“老板,喝一个去?”但这位是王妃啊!谁敢跟王妃说,“咱啥时候再bbq?”……等着被王爷削死吧! 聪明的人呢就在心里安慰地想,中秋聚了餐的话,那是不是下次过年的时候也可以期待一下? 哎,突然杀出个大惊喜,听说这次没有从店里调过去酱料什么的,都是萧之夭亲手现做的。哈哈哈,原来不用等到过年就来了,简直值得普天同庆! 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能赴宴的准备。 什么,你说赴宴的衣服?可拉倒吧。上次倒是把最体面的过年的厚衣服都穿去了,结果不仅差点捂出痱子来,还影响了实力发挥以至于没能抢到合心的串。这次再不做那尽利己不利人的傻事了,上次被哪个贱人抢走的串这次必须抢回来! 嗯,就穿最肥大平时干活最不受影响的身上这身了!到时候提前洗干净再熨平就行了。咱家王妃是个平易近人的,才不会在服装上找茬儿呢!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随着朝堂四部尚书的职位更换,萧江灼曾经暗中资助过的人也陆续在四部上位了。但这次宴请却不能单单只给他们发请贴。不然被敌人暗中一看,好嘛,自己的底牌不用人查就全露出来了。 虽然这些人功劳最大,虽然这次再宴的目的就是感谢这些人默默无闻的付出,但萧江灼正式上位之前,他们还是不能暴露。 为了掩护他们,于是萧江灼特别豪迈地把请贴发给了所有在职的文武百官。你来不来是你的事,反正我都请了。 身为敌对势力一派的,如果不来,呵呵,最好有合理的借口,否则立场就暴露无遗了哦。如果来了,那正好是联络感情看看有没有拉拢可能的最好机会。 萧江灼的眼光很长远,他以后势必要坐到最高位,所以那些敌对势力就不能全部灭了。不然人手没了,他再司令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 除去那些立场特别坚定的,其他可拉拢的还是可以拉拢的。他也没想着让那些人像墨卫一样对他进死忠,至少不在稍后的争位战上给他拉后腿他就满足了。 请帖上用的名头是:庆祝皇长孙出生倒计时一百天! 理由特别光明正大特别没有政治目的特别清新脱俗! 看到请帖的众文武百官:…… 九王爷好单纯好不做作果然跟那些看起来就嗯嗯嗯的其他皇子不一样呢。 就像萧江灼想的那样,甭管是不是真想去,这事儿还就不得不去。掩藏自己本来的立场也好,借机去看一看敌对阵营有哪些人也好,这事儿总起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太子及其他皇子们没收到请帖,呵呵,原来就全员排挤过,谁不知道谁呀!这就不用做面子了,就是对立的,我就是不请你! 但他们也从下边得了消息,然后不约而同地意见统一了。去!有什么好顾忌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只因为一顿饭就让手下叛变了的话,那么这些手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就当洗黑粉了! 政治工作者们无论何时就是这么理智清醒!必须时刻保持战斗警惕!棒棒哒! 萧江灼也没给赵祈灏请帖,因为,反正不给他,那货也会闻风而动,所以干脆提前省个请贴的钱吧。 老蹭饭老蹭饭,如果不是边牧黎那边给赚入的更多,萧江灼都想说干脆我养你得了。 时间依然定在了天黑后。 kitty对此表示相当满意。这时间一看就是在迁就它啊!看来上次没白带着兄弟们救那货!这就是设宴感谢它啊!还额外请了那么多人类做陪客!规模就代表着诚意,它很欣慰啊。 得表示表示的。 于是kitty接连三天在萧江灼和萧之夭的卧室门前献上了一对草花蛇。 无毒可吃,肉质鲜美。 其实它更喜欢老鼠肉的,但照过去的经验,人类好像不怎么喜欢,于是它入乡随俗从善如流说改就改了。 萧江灼没能晚上撞上kitty,也就没能理解kitty献蛇的中心思想。但这都阻碍不了他自己脑补。 这是示好啊!离开王府跟着小鱼去了赵祈灏那儿久住知道想家了吧?上次居然知道带着那么多鹰兄鹰弟们赶来支援,看来心里还是有他这个主子的! 还知道不送老鼠改送草花蛇了,看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这是诚意啊! 好吧,收着的,到时烤给老婆孩子吃。 萧之夭:全程不知道这事儿。kitty来时放下蛇就走了,她没见着;萧江灼比她起得早就先把蛇收起来了,她也没见着。可以说,kitty想表示的心意压根就没传达到到萧之夭这儿。 唯一了解全过程,唯一明白双方对接错误的是两小包子。 也是奇怪,两小包子可以跟萧之夭精神交流,但跟外人就不行,连萧江灼都感应不到。但两小包子跟人类之外的其他物种却是交流无障碍。 那是在人类接收能力之外的另一种波长,两小包子用来跟kitty交流一点问题没有。但因为他们已经特别反感萧江灼分去萧之夭的部分注意力了,所以他们就更不愿意再有别的分散的。 嘴上答应着kitty一定会转达转达,但事实上他们什么也没做。 关于欺上瞒下四个字的理解,特别的天赋异禀。 …… 因为这次宴请规模太大,熙王府整整准备了三天。 三天之后,天黑了,宴会开始了。 这次萧之夭没有一觉到天黑然后直接上场烤串,而是天黑之后就陪着萧江灼站到了熙王府的大门口,迎宾。 萧江灼一开始没同意,墨卫也好,灏记的掌柜的们也好,文武百官也好,那都是他下面的人啊!哪里需要萧之夭这个女主子自降身份出来迎宾了。 但萧之夭觉得如果都是心在萧江灼这边的,她也不愿意受冻又受累的出来站着。都是自己人,进门就开吃,吃饱了吃好了才是最实际的。 可这不还有更多的心没来这边的嘛!那些能来的文武百官们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这头一次见面还是规矩礼数一些的好,显得咱特别重视不是? 那你看那些到期改签公司的名人们第一天入职还有老板亲自接待一说呢。 态度有时候特别能拉近距离,而拉近距离绝对是友好合作的第一步。 萧之夭说服萧江灼后还特意和萧江灼穿了配对的隆重衣服,然后相携站到了大门口一侧的石狮子旁。 另一侧的石狮子那儿站的则是,kitty。 两鹰爪抓在石狮子的头顶,眼睛瞪得滴溜圆,看起来特别威武雄壮。 --今天哥在这儿设宴,那些老鼠蛇什么的都给哥滚远点啊!如果敢来打扰,弄不死你们! 有过一次bbq经验的掌柜的们是到来的第一批,一看萧江灼萧之夭这装扮,当时就傻眼了。 请帖上写的是跟女主子新学的“户外必必秋”啊,他们没记错啊,不就应该怎么舒服怎么来吗?怎么这次变隆重风了? 在点像西装革履的西餐厅门前来了一群穿大裤衩子趿拉着拖鞋的民工们。 掌柜的们郁闷了,这是上前啊还是上前啊? 得,都来了,院墙里都有味传出来了,再回去换衣服?可拉倒吧。那样的话又要被某些贱人抢走好多串了! 不管了,上! 其实也就他们心里纠结,萧之夭和萧江灼却是没一点纠结的。穿成这样是为了迎接文武百官的时候不至于失礼,至于灏记的人们,都是自己人,来了就行了。 点个头笑一下,进去吧。 他们很随意。 但一群人不敢随意了。 服装上已经没跟上了,这脸上的表情必须到位啊! 笑啊兄弟们!怎么热情怎么笑!怎么能传达出自己非常荣幸被邀请怎么笑!咱得让主子们感受到他们虽然没在服装上下功夫,但这情绪必须是饱满的啊! 嘴都笑咧了,脸上的肉都笑抽抽了。 “狰狞”的笑容差点吓到萧之夭,心说,就请吃一顿饭至于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不容易吃到饭高兴的不知道怎么着的难民呢。 文武百官们的随后到来拯救了双方,一边也不用使劲笑了,一边也不用看那“狰狞”的笑了。 文武百官来的很是体面,就像上一次被邀的掌柜的们一样,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还提前熨得一个褶都没有。 从马车上下来,月光照在锦罗绸缎上,都带反光的,特别的光彩照人。 姓官的,那必须是萧江灼这边的主场,还没退的掌柜的们一看这,心里后悔了。 他们都来自灏记,自然是萧之夭这边的主场。虽然两家是一家,但比试之心不可无。这一亮相明显看起来是他们丢了分啊! #没给女主子长脸反而还丢了份这可肿么办?急死了!在线等# 那边萧江灼扶了萧之夭过去迎宾,这边掌柜的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群策群力了。 “怎么办?要回去换衣服吗?” “最近哥几个手头都有做新衣服吧?穿出来镇死他们!” “可问题是换了新衣服之后呢?我们的亮相已经输了,再亮相就是撸串的时候了。到时候都在撸串了,你就亮了谁还看你的衣服?只会看你是不是抢了人家的串啊!” “对,换已经来不及了。输就输了,我们又不是输不起!后面还有撸串呢,能不能反败为胜就看这撸串了!” “老哥说的对,我听老哥的!是骡子是马的我们看下一步的!” “那还等什么?快走!趁他们没经验,我们先去挑工具和食材的!” 依然是半自助的形式,几个大烧烤架子已经由下人们开始烤了起来。这次每个桌上也都放了小的烧烤架子,方便坐桌的人自己吃什么就烤什么。 真要等着下人们那边烤是真的等不起,就算等到了也不一定抢得到,所以大家都边看边学的学会自己烤了。 等文武百官们进得院来看到眼前人山人海炭烟缭绕的,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怎么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呢! 个个一脸懵比。 请帖上写的“必必秋”他们看到了,但三个字都认识,合到一起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像上次初来的掌柜的们一样,他们完全被第一次接触的新事务刺激懵了,莫不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但懵归懵的,每个人的味蕾却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香!好香!真特么的香啊! 最近流行的烤串烤肉什么的他们也有去吃过的,但绝对没有现在的这么引人疯狂好么? 对,就是疯狂。别看他们原地僵着,脑袋懵着,但其实他们的内心恨不得现在马上冲进人群去。 有个小孩子已经在吃了!那满嘴流油的姿态太吸引人了,他也想吃! 文武百官中不乏一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们,但他们此时想吃的冲动就像小孩子时候一样,根本压抑不住。 萧江灼和萧之夭对视一笑,“各位请入座。” 绕着花园的一圈走廊内已经摆上了桌。原来萧之夭还打算把文武百官们另安排到饭厅的,后来一想,为的就是拉拢人心,那么何必再隔出去呢?干脆一起来。 他们入座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部分下人们提前烤好的串,个个色香味俱全,大家一坐下就移不开目光了。 能吃吗?能吃吧? 啊,还得等一等的,开桌嘛,总得展望一下过去再憧憬一下未来。啊不对,今天是为了庆祝皇长孙出生倒计时一百天,那么这第一杯酒先敬王妃肚子里的皇长孙的? 可那是孕妇啊,能敬酒吗? 文武百官们正纠结着时,萧江灼发话了,“肉都好了,大家开吃吧!” 文武百官:! 这就开吃了? 九王爷……真是好单纯好不做作呢!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和大漫漫的组团鼓励~一个个的都学会了豪完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了么?我伤心了,要你们来评论区亲亲才能好起来!哼~ 176 吃货无敌 文武百官都是讲究人,吃相也特别讲究。 合心意的串串拿到自己的碗里,先用桌上备好的布巾擦干净串串烤焦的那端,然后再用筷子将串串上的菜或肉推到碗里,空了的竹签子还得在碗旁边摆摆好,这才优雅地拿起了筷子。 第一口,嗯,好吃!第二口,好吃好吃!第三口,剩下的全塞嘴里喽! 什么吃相,早忘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得快着点,手快有手慢无绝对是万能真理。 优雅至此远去了。 甩开肚皮吃甩开膀子抢啊! 桌上已经摆好的串串们眨眼间就被洗劫一空。 然后大眼瞪小眼了:没了?这么快?肯定是哪个贱人一抓一大把多拿了!谁?是你吗?还是你? 目光厮杀无数,但谁也没忘了余光留给外面那些烤串的下人们一些。 那边的食材区一看就广袤得不行,肯定还会再上菜!这次再来的话,自己一定不能再落后了! 曾经在朝堂上为了各自的立场死命掐对家最后掐到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文武百官们,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自己早就忘了昔日恩怨,一颗红心只在那串串上面了。 然而事实证明,等待永远是被动的,被动永远是落后的,落后永远是被打击的。 他们在等着下人上菜,可是走廊外的花园里掌柜的们和墨卫们却是自己在烤。 都是吃货,又都有过第一次bbq的革命感情,这再次相聚就特别有共同话题--你喜欢吃羊肉串几分熟的?牛板筋喜欢吗?麻辣排骨串必须是串串最佳你同意吗? 边烤边吃,边吃边聊,气氛特别和谐,每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红光满面。 从远处看过去,任谁都想加入进去。 廊内的文武百官们呢,尽管萧江灼和萧之夭一开始就表明了纯私宴,绝不谈公事的态度,更没有上纲上线开桌就来什么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以拔高基调,可以说主人家已经先把气氛放松到极致了,然而他们还是谁也不敢高谈阔论。 周围可都是背后捅刀子阴人不眨眼的主儿,谁知道自己无意中说了什么会引人记恨了?聚餐的千古定律,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啊。 串串确实好吃,那我就吃呗。只吃的话还是安全的。 大家都这样想着,于是心里再急着吃串,这脸上还是能绷住,故作听风赏月般优雅地等。 可等着等着事情不对劲儿了。 下人们烤好的串串终于要往上端了,赵祈灏站起来了,一指自己的桌,“那盘小香肠我要,放这里!” 他桌上也有小烤架,可惜还是供不上吃。看到下人们烤好了一大盘小香肠,他立刻给小鱼要了过来。 七殿下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谁敢反对? 而没有人反对造成的后果就是,随后而来的墨卫和掌柜的各有理由又同时迅速地抢走了下人们烤好的所有串串。 对,就是所有! 文武百官们眼睁睁看着本该送到他们桌上的串串被一群土匪抢走了。 卧槽!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在所有当官者面前公然犯法吗?喂,还有没有人管管了? 有人急了,本能地扭头就去看今天请客的主子,萧江灼和萧之夭。 这二位呢,正脉脉对视你一口我一口呢。 急的人噎住了。 这要怎么告状?先别说打扰人亲亲我我的,就是打扰了,要怎么说?说有人抢了我的串串? ……这话说出来就羞耻度满分好么? 说不出口。 怒然转头,看到了掌柜的们眼角余光传达来的蔑视:让你们穿正装!让你们端架子!活该你们吃不到! 当初第一亮相就丢了分的掌柜一族们早就憋着劲儿呢。 哦,你们穿得那么漂亮刷了脸,现在还可以优哉游哉地等着别人烤好的送到嘴边吃,好事儿都是你们的了,你们咋不上天呢? 王爷王妃没端架子那叫平易近人礼贤下士,你们算什么?个个端得像大尾巴狼似的! 好啊,端着吧!端着就没得吃啊! 也不知谁带了头,陆续就开始有墨卫和掌柜的把下人烤串的大烧烤架子围了起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文武百官们看都看不到烧烤架子上烤什么了。就看到周围围着的人胳膊不停上下移动,腮帮子也不停在咀嚼--一个在抢串,一个在撸串。 要不怎么说吃货无敌呢。因为吃货属于自攻式武器,根本不需要外力借入。吃货的属性潜藏于每个人的心中,也许深浅不一,也许显性也许隐性,但只要被引发了,那么它就属于那种从内向外爆炸袭击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味道那么香,钻进的是鼻子,勾的却是心。看得到却吃不到仅仅是因为自己在端着什么莫须有的架子,这太折磨人了。 而且外面桌上的中心都有摆着小烧烤架子的,他们不吃自己小架子上的非要去下人那边的大架子那抢自己的,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在针对自己! 文武百官们几经纠结之后居然想到了自己要出手的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抢人东西如果都合法的话,那还要他们这些当官的做什么? 他们绝对不是为了自己那一口吃的,而是坚决不允许这种土匪抢劫的行为因没人制止而变得越发正当! 抢回来啊! 啊不对,是拿回本来属于他们的啊! 自己给自己立了正义的大旗,这接下来的行动就非常迅速而生猛了。 文武百官们都不是陆续冲出走廊的,而是一窝蜂就冲了出来。 萧之夭都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这种刺激还得刺激一会儿呢,毕竟大部分都是为官数年之久的老油条之多,按照惯例不是应该挺能沉住气的吗? 对,刚才她和萧江灼就是故意在忽略文武百官们的“求救”目光。 吃来了吃饭,但真的没有什么私下感情可联络的啊!放低了架子就让吃,可只吃也没话说啊。寂静的吃饭气氛都差点让萧之夭消化不良。 但她也知道这些不是灏记的人,不是墨卫的人,打开防备畅谈吃肉的氛围不是那么好建立的。 于是只能还是用老招,利用人人皆吃货的本质。 好在招式虽老,但无论何时都有用啊。 走廊很快清空了,再看外面,文武百官和掌柜们,和墨卫们团团围在了大烧烤架子处的下人们周围。 下人们:突然油然而生一股众星捧月的自豪感,虚荣感几近爆棚! 瞅瞅这些人,不是中产阶级的就是当朝为官的,但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在自己面前矮了一截急等投喂! 这都是王爷王妃给的机会啊!必须回报的!烤起来啊! 但看十指翻飞,肉影菜影糊成一片。香味穿肠过,自豪留心中。 对于文武百官们来说,这次可是真的眼巴巴瞅着串串们从生到熟,那胃口被吊的啊,就差不顾脸面的淌出口水来了。 这回可以吃了吧?我都站这儿了,为官者的气场一览无余,我看这回还有谁敢抢! 事实证明:谁都敢抢! 掌柜们:你们以为来了就能抢到了吗?太傻太天真! 串串一好,下人们才把串串举起来,还没放到盘子里呢,四面八方涌来的数只手唰唰唰,串串没了。 也抬了手,但因为体面的衣服总是不好做这样抢东西的大幅度动作,于是,文武百官们,想当然的,抢输了。 抢到的人们还特别欠抽,非得当着没抢到的文武百官们的面就那么一大口下去,直接撸下来了一串的肉。 特别的没有吃相,但也同样特别的勾人食欲。 此时在文武百官的眼里,已经看不到那大口吃肉的粗俗了,现在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得多好吃才能吃成这样啊!我怎么就没抢到呢! 豁出了脸扛了正义的伪大旗,然而还是没有吃到的文武百官们这次彻底爆发了。 也不顾得找萧江灼萧之夭讨要说法或者给撑个腰主持个公道什么的了,先把串串抢到再说啊! 年轻力壮的使劲往里挤,誓要从“狼口”夺食。 年纪大一些的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抢不过年轻的,于是便动起了脑子。不是有人嫌小架子烤的慢就离开桌子奔大架子去了吗?那里的空位正好自己坐下。 这次自己拿着生串自己烤,全程握在自己手里,被炭火烫一下都绝不松手。 这回看谁抢! 原来经纬分明的官商界线终于糊成了一片。就像烧烤冒出的烟一样,无论分成了多少堆,但升腾起来之后都汇聚成了一大朵蘑菇云,然后笼罩在了熙王府的上方。 天色越加浓重了,即便灯笼照着,炭火烤着,可毕竟不如白天光线充足,同桌的都要看不清彼此的脸了。 吃开了胃也就吃开了心,又看不清彼此,这防备一下子就放下来。 甭管旁边是谁,这开口也能聊上了。从鸡毛蒜皮到家长里短,从绯闻八卦到桃色交易,除了大家潜意识里规避的国家大事外,哎,无论哪个方面还都能聊个热火朝天。 甘衡趁着大家都忙着没人注意,便飞速的潜到了严丝丝的身边。 严丝丝这一桌坐了黄宁宋阳和阿宁,再加一个边秋。本来还有大乔的,但大乔早就跟墨卫们凑成一起大口喝酒去了。 严丝丝马上坐到了大乔的位子上,因为那里紧挨着边秋。 赵祈灏不在府里住了,萧之夭也不经常去灏记了,所以她便不能像先前那样常见边秋了。 久别重逢,居然觉得边秋更帅了。 帅的严丝丝都注意不到来自黄宁和阿宁夫妇的虐狗行径了。 “阿秋,尝尝这个藕片,特别好吃。我有跟在王妃身边学腌渍的,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回头我烤给你吃啊?” 醋味的排骨串对吗?我记得你上次吃了好多的。这次我特意提前给你留出来了!看!”严丝丝打开了一个小木箱,里边是码好的一层又一层的排骨串,目测过去一百都打不住。 甘衡摸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一幕。 自己的未婚妻挖空心思向别人献殷勤,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个女人!要虐死他啊! “丝丝!”甘衡挤进严丝丝和边秋的中间,一伸手还把小木箱抢进了怀里,“这都是我的!是你这个未婚妻于情于理都该给我这个未婚夫准备的!我不允许你给别人!” “你起开!”严丝丝一边抢回箱子,一边扒拉甘衡,“我和你天天见,我和边秋却是天天天天见不到。久别重逢还不许我联络联络感情了?是个男人就别这么小气!” 甘衡都想哭了,“她是女的!”这有什么好联络感情的。 严丝丝特别耿直,“找的就是女的!男的我还不希得联络呢!滚开!再不滚我揍你了啊。” 自打婚约定下来以后,甘衡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一副恋爱多年终于修成正果可以成亲的反常兴奋状态。 丝丝说的都是对的,丝丝说不对那就不对,丝丝说买宅子就买宅子,丝丝说让他月钱上交他就月钱上交。他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必须听媳妇儿的话! 这么说吧,如果只看他的话,别人还以为他和严丝丝多么感情深厚呢。 而事实上呢,反常的宠溺终于宠得严丝丝最近暴力大增。原来是气甘衡擅自做主跟她传绯闻,是想着干脆利用这个机会近距离反虐一下。谁知道虐人的计划效果没达成,反而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甩不掉的膏药。 好脸没有了,一言不合就出拳胖揍已经成了最近严丝丝和甘衡相处的日常模式。 然而在甘衡的眼里:他家媳妇儿对他就是特殊的呢!你看从来都不揍别人,只揍他呢。那小拳头捶得,舒服! 嗯,严丝丝的暴力行为就是被甘衡扭曲理解成了打情骂俏。 so-sad! 所以听了严丝丝威胁的话,甘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高兴了,还知道扭头冲着边秋得瑟地一扬下巴。 那意思:看到没?我未婚妻揍我不揍你!这就是特殊身份才有的特殊待遇!你有吗你! 边秋:…… 脑子有坑的越来越多了,多的都有点像小乔的脸了呢。 心思一动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小乔,这目光也就下意识地挪了过去。 那边小乔正在跟大乔等人拼酒,但余光也没忘了关注着这边。甘衡蹭到严丝丝的旁边对他来说别提多羡慕了,其实他也想蹭到边秋身边去。可是,他不敢。 原来在明处还能动动心思,可现在属于暗部了,再动心思就是坑人家姑娘啊。几天下来连个面都见不着,这不耽误人家呢嘛。 小乔心情不好,拼酒很卖力。一边用余光关注着这边一边卖力,谁知那么巧跟边秋的目光撞上了。 啊,边秋看他了!边秋为什么看他?他哪里露出了破绽吗?今天他穿的什么衣服?他的头发乱没乱? 脑中瞬间一片混乱,然后,小乔呛酒了! 满满一大口酒呛喷了出来,对面起哄的一干墨卫们无一幸免。 边秋:…… 最有坑的果然还是这位!无论是脸上的坑,还是脑子的坑! 她转过身继续吃串了,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微微上翘的唇角。 那边小乔已经被群起而攻之。墨卫们再不注重形象也不代表着甘愿被人喷酒喷得满头满脸的啊!揍他丫的啊,兄弟们!抢他的串! 赵祈灏靠在边牧黎的怀里笑得前仰后合,边牧黎依然带着面具,一手揽着赵祈灏的腰以防他笑摔了,一手还得继续烤着串供怀里的人和对面的便宜儿子吃。 萧之夭坐在走廊里看着也是满脸笑容,目光特别慈祥。 这些人以后都是大儿子的守护者们啊!必须这么其乐融融才行! “萧江灼,是时候了,把那个大铁炉推上来吧。” 为了给自己儿子打造最坚实的地基,她怎么可能只有烤串一招! 萧江灼不是很情愿地离开了。 萧之夭肚皮里的两小包子却是兴奋地互相击了个掌,别人都不知道麻麻偷偷准备了什么,他们可是知道的!那个东西可比现在的烤串好吃多了!他们要吃,要吃!还要吃那个配套的粉粉梨! 萧之夭轻拍一下肚子,“什么粉粉梨!那是红酒梨!虽然东西好吃,但你们还小,麻麻也不能多吃哦。” 配烤串吃一定要有酒的,可是她暂时不能喝酒,于是就自己想了办法自制了一批葡萄酒。后来又看到了梨,这才又做了红酒梨。 萧江灼为了独占美食,于是红酒梨自始至终都是他和萧之夭两个人关在密室里做的。这府里绝对没有第三个知道。 当然了,两小包子还没出世,在萧江灼眼里也是暂时不算人的。 今天请客,萧之夭为了给自己大儿子提前刷好感,便说服了萧江灼贡献出酒梨来收买人心,还提前另备了新菜。 烤串再风靡,也只能风靡低端市场。由于其制作的粗糙,就决定了此物怎么也进不了高端市场。 萧之夭觉得灏记有了如此广泛的群众基础后也到了该进军高端市场的时候了。 众人正在抢吃的抢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听到了隆隆的车轮声,寻声看过去,只见萧江灼推着一个带轮的铁炉子出来了。 铁炉子很大,至少一人多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能从铁皮的缝隙看到里边火光滚滚,还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不像烤串这种带着烟熏火燎的香,而是一种带着蜂蜜的甜香。 香得啊,后来有人说,闻着这股香都能喝半斤白酒! ------题外话------ 特大好消息!520小说客户端每天签到有元宝赠送!直接可以抵扣520小说币,天天签到就有520小说币了!小天使们别让钱溜走了啊! 感谢大哈哈提醒,mua~ 177 帝王豪华套 赵祈灏第一时间拍下了小鱼还在吃小香肠的手,“快别吃了!有新菜!留着肚吃新菜啊!我就艹了!她有新菜她不早说?故意的是不是?” 赵祈灏拉着小鱼第一时间挤到了萧之夭的身边,边牧黎惯性要去掐他的手落了个空。 罢,晚上回去收拾他! 其他吃货们亦闻香而动,很快以萧之夭萧江灼为中心围了一大圈子,一个个眼巴巴瞅着,活像饿了多少年的小狗似的。 黄宁偷偷问阿宁,“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阿宁小声道,“准备食材的时候我和丝丝帮忙来着,但也只是负责运到密室去,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甘衡握住丝丝还在掐他腰的手,“别闹了,我得做准备活动了,一会儿好给你抢好吃的。” 严丝丝想了想,有道理,“好,我帮你放松肌肉的。” 改掐为捶了。 虽然效果差不多,但一字之差后,甘衡觉得,誓死也要为他的小丝丝抢到好吃的! 小乔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了边秋的身后,没说话,但心里已经下定了注意,一定要给边秋抢到一份! 墨卫们已经摩拳擦掌,掌柜们开始跃跃欲试,文武百官们莫不引颈张望。 萧之夭:突然感觉好紧张。 虽然刻意准备了大分量,但好像还是不够呢。 不会因为分配不均什么的打起来吧? 这种时候还是萧江灼镇得住,将萧之夭揽在身侧扫视一圈,势压一放,躁动的气氛至少冷静了一半。 萧之夭肚里的两小包子:切,装什么大尾巴狼!等他们出来的时候绝对比大尾巴狼强! “还请各位回座。炉内的东西是王妃特意给各位按人数准备的,每桌一份,绝无遗漏。” 话音刚落,唰唰唰,所有人都归位了。那叫一个快捷高效,不知道的还以为眼前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呢。 萧江灼:如果在菜里下药的话,哦呵呵呵,药控整个尧天不是梦! 重又坐回位置的赵祈灏急得不行,“九弟,你痛快点的!到底什么菜!还能不能让人吃到嘴里了?是个男人就别磨叽!” 众人不敢像赵祈灏那样直言催促,但眼里的绿光却是明显的要把持不住满溢而出了。 阿宁的身边早就围了一群人,“是什么?食材都有什么?你先说说,啊啊?” 阿宁半靠在黄宁的怀里,因这突来的“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有点慌,但好在有黄宁在,她还能勉强镇定住,“就还是厨房那些会走的会飞的会游的啊?本来王妃每次做新菜也都是我们常见的食材,可王妃做出来的就是好吃。所以你们就算知道食材是什么也没有用的,还是安静等着王妃开炉吧。” 周围不知有多少竖起耳朵来听消息的,听完阿宁的话后一边觉得什么也没听到,一边又觉得好像也听到了。只不过,他们还是不知道炉内是什么菜! 呵呵,一头雾水继续,真是可喜可贺。 目光再次回归到了铁炉子那里。铁的,这么高的炉子,是什么?烤鸭?烤乳猪?到底烤什么快揭开答案啊!口水淹死你哦! “时间好了,你开炉吧。”萧之夭退后一步示意萧江灼。 萧江灼来到铁炉前,在离铁炉表面有一寸距离的时候用内力一吸,只见铁炉表面就弹出了一个抽屉大小的长方形。 说是抽屉又不是普通大小的抽屉,目测过去至少一尺半宽,算是超大号抽屉了。 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整个铁炉的表面竟是布满了这样大大小小的长方形。 “肯定不是什么烤鸡烤鸭烤乳猪的了!因为炉子不一样!”人群中传出了这样一声结论。 众人心里表示赞同,开口却是,“闭嘴吧你,用你说?我们有眼睛看着呢!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了新菜出炉的心情!” 萧之夭:…… 什么叫“不要打扰了新菜出炉的心情”?吃货的世界真是高深难懂呢。 随着萧江灼继续加持内力,那个铁抽屉终于现出了完整的容貌。 说是铁抽屉其实只是外面一层壳,壳里面却是厚厚的一层土坯。土坯之上是一个铁盘,类似于烤鱼的铁盘,但比那个更大,感觉能有四尺之长,说是铁槽子一点都不为过。 铁槽之上就是这次的新菜--海际空烧烤! 水里游的鱼虾贝,长翅膀的鸽雁鸡,地上爬的猪羊蛇。上面铺着的是厚厚一层兴渠圈,大蒜头,以及香菜叶。 兴渠是萧之夭在库房发现的,萧江灼介绍说是来自与西疆国的互通有无,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吃就放着了,可能是建成王府的时候皇上派人从御膳房搬食材时混到一起运过来的。 萧之夭决定做海际空烧烤的念头就是从发现兴渠后被触发的,那就是现在的洋葱啊!做满满一大盘海陆空烧烤,上面铺上一层洋葱和大蒜头,味道简直上天入地好么! 肉被烤得红红的,兴渠是紫的,蒜头是白的,香菜叶是绿的,继蜂蜜之香的味道之后,“色相”这一方面一出场同样镇住了所有人。 明明还是他们烧烤时都见过的都吃过的那些食材,可是不知道萧之夭在里面添加了什么,这味道可是大变样了啊。 那香是带着一股蜂蜜的甜腻之香,可奇怪的是,闻久了却并不让人觉得腻。 他们不知道,其实这就是兴渠的作用,兴渠的辛辣刚好中和了肉表面刷的那一层蜂蜜烤制后产生的甜香。 萧江灼以早就备好的竹竿穿过铁槽子两边的提手,然后将第一个铁槽子放到了赵祈灏那一桌上。 甭管他乐不乐意,这位都是当朝七殿下,是他亲皇兄,地位在那儿摆着呢,怎么都得第一个上菜。 赵祈灏装模作样地挺起小胸脯作欣慰状,“小九有心了,皇兄很满意。给,这是贺我两大侄儿出生倒计时一百天的红包,你收着吧。” 萧江灼差点没忍住拿手里的竹竿打下去。 别人拿贺礼都是进门就送的,例如今天的文武百官们。这位可倒好,现在才给!意思就是如果没有这道海陆空烧烤的话,他是不是又准备白蹭吃喝了? “谢皇兄赏。”咬牙切齿不过如此了。 赵祈灏已经招呼小鱼开吃了,看都没多看萧江灼一眼。切,他知足去吧!本来以为要吃重样的他都不想给来着! 好吧,萧江灼还真是猜对了。 其他墨卫们眼珠子都红了,怎么还不继续上菜?主子磨叽什么呢?啊不对,怎么能让主子亲自上菜呢!他们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主子,这等粗活还是我们来吧!” 见墨卫们抢着上菜,下人们也急了。这是他们的工作啊!这年头,干啥都有撬行的呢,太不容易了。 “几位壮士留步,还是奴才们来吧。” 抢着上前,然后石化在铁炉前。 他们还真做不了这份工。 撤出一个抽屉后,铁炉内的情况基本能看到了。中间是烧得通红的炭火,周围是一圈一层又一层的土坯抽屉。土坯保温,利于烤肉,但却不易筑造成形。于是萧之夭才让萧江灼在每一层的土坯抽屉之下,以及整个炉子的外面加固了一层铁皮。 铁皮固定了这个特殊的烤炉,但也同时被烤得烫得不行了。他们是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想首先拉开那个铁抽屉都做不到。 墨卫们以精深的内功,以及皮糙肉厚的身体特质赢得了这次上菜的工作机会。 下人们:现在上个菜的门槛都如此之高了么?快要做不起下人了,心塞。 萧江灼把上菜的工作分派了出去,却没坐回萧之夭身边,而是揽着萧之夭挨桌开始敬酒了。 三天里,他变成萧之夭的固定长工偷偷打造了铁炉铁槽,还得给萧之夭做下手精心烤制,累死累活的自然不只是为了请人一顿饭的。 开桌没敬酒没客套是因为知道那个时候不合适,大家心里都防御高筑的时候,嘴皮子再拱多热情那也煽动不了心,他才不做那无用的功。 但现在不一样了。 胃吃开了心也就吃开了,这时候再说什么,虽不至于动摇立场的吧,但至少也能松松土了。 萧之夭也同样带着目的难得热情地跟进了谈话。 原来本是打算着萧江灼攻政,她就做那后面的经济支持的。但后来经赵祈赫那么一闹,她发现不行了。她是女人这一条太受限,她必须打破常规先进入到这些争权夺利的男人们的视野中才行。 她也不会特别天真的希望一下子就取得女权的大跃进,但至少她要让人知道,她赚钱是有路子的,是有实力的。他们可以看不起一个女人的抛头露面,但她要让他们看不起也只敢在心里看不起,而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应对的实力! 她要让他们看到她能抛头露面也是因为她有抛头露面的实力! 例如这次即将征服高端市场的海陆空烧烤。 她知道串串现在已经风靡了整个盛京,接下来风靡整个尧天也是必然的,但一直没能得到真正位高权重的人们的认可。那些人是嘴里吃着串串,心里则在唾弃灏记不过就是小女人在厨房后院待得时间长了,利用那么点小聪明才想出来的小把戏。 熟能生巧而已,上不得大台面。你看谁家摆宴上过串串啊?说到底还是出身乡野,居然也能拿出来宴客,真是乡土深入到了骨子里啊。 这事儿说到本质上,还是她和萧江灼的血统不附和当权者们的眼光,所以就算她赚到尧天首富的位置只怕还是要被那些人背地里盖上“暴发户”“土财主”的标签。 萧之夭不服,她想往上走,想狠狠打那些当权者的脸。 你不是说我乡土吗?那我就整一个高大上的出来给你们看看! 你不是说串串上不得台面吗?那我就来一套海陆空让你们尝尝! 海陆空烧烤在现代来说都称得上是烧烤界的帝王豪华套,基本处于有价无市的超高位。因为制作费时又费力,一般的酒店还做不了。而做得了的,呵呵,没有预约的话你现去还真不一定吃得上。 这么一大盘子上来,肉类丰富,色香味俱全,往桌子上一摆那就是十个人的量。宴客的话,周围加摆一圈凉拌小菜足矣。 这大手笔,你就说高不高大上吧! 熟能生巧?你巧一个我看看? 小女人的小聪明小把戏?你还真没有那“小”! 让自己闪亮登场这其实也只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则是:海陆空将成为灏记的下一个产业推出! 想想看,打入了“敌人”内部的海陆空烧烤铺子一出,这盛京的当权者们还不挤疯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信息来源啊。信息来源于哪里?古今往来除了酒桌上还有别的吗?其位置之崇高都辗压书房和密室之和。 墨卫们都不用辛苦地去潜伏他处,只要潜伏在自家铺子里就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脑子一热,嘴一突撸,打探什么还不手到擒来! 消息有了,人脉有了,找准机会弄死太子架空皇上,一登大宝必须指日可待啊!噫,真是兴奋的不行呢。 萧之夭在沉寂多长时间后终于骄傲的,强势的,进入了盛京上层争权夺利的男人们的视野里。 可惜不是她所想的晴天一个霹雳,她独自一人闪亮登场。 而是以萧江灼的附庸。 埋头苦吃豪华帝王套烧烤的文武百官们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这个九皇子怎么就那么好运呢?多少年来哪个皇上没在民间流落过个把血脉的?哎,人家赶上被认回这一拨的了。认回就认回吧,回来的也有十个八个,哎,就人家受宠。 受宠也就受宠吧,哎,人家还有真本事压过了太子的风头。然后人家还即将有两儿子,人家媳妇儿还能赚大钱,赚出来的钱眼瞅着就能绕盛京两圈了! 人家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特别让人妒嫉! 对,萧之夭以为可以给自己加持的魅力点全部被移接到了萧江灼的身上。 她能赚钱,好啊,旺夫啊,九爷幸运啊! 长得又漂亮,又能生儿子,还能这么会做饭,噫,九爷的气势这是要上天啊! 挨桌敬酒客套的萧之夭逐渐感受到了人们目光中的闪光点投放在萧江灼的身上更多,她想了想后,领悟了。 她还是天真了! 怎么会以为这么做了就能让这些当权者们正视她的存在呢! 女权在现代都没有完全得到认可,这放回几年前,那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萧之夭的情绪一低落,萧江灼马上感受出来了。 “怎么,累了?你想回座歇着还是回屋躺着?剩下的我来就好。” 其实还有饭后甜点红酒梨的,但萧之夭现在不想拿出来了。 她就是女人,就是小心性,不服憋着! 萧之夭个人闪亮登场的计划失败,也没心情继续给萧江灼当绿叶了,谢绝了萧江灼送她回房的主意后,她在严丝丝和阿宁的陪伴下先回房了。 都不用别的借口,她那么大的肚子就是最好的理由。 大家都认为她这是累了,那么中途退场去歇着理所当然。 严丝丝和阿宁扶了萧之夭回房躺下,可是看萧之夭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严丝丝有点急了。 她还没吃够呢!还以为送了萧之夭回来睡下之后就能偷偷溜回前院花园继续吃的,也不知道她那未婚夫知道给她留点不。 严丝丝一门伸长脖子看外面把萧之夭逗乐了。 “你可行了吧,至于么。你想吃的话,改天我再做就是了。” “可那不一样啊。”严丝丝苦着一张脸,“这种大盘子的东西就得一群人热闹着吃才好吃啊,等回头你再做了也不过我们几个吃,没这气氛,不爽。” 可能是她们几个都没了家人的缘故,她们总喜欢凑到一起热闹着吃饭。然而来盛京后萧之夭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府里其他的人基本不该逾越。 如果赵祈灏不来凑热闹的话,她们几个还真吃不出今天的气氛来。 跟着萧之夭吃好吃的吃多了,严丝丝还真不像外面那些人那样对吃的热情了,她反而是对这种吃饭的气氛更热衷。 阿宁也在旁边默默地点头,她也喜欢今天大家挤在一起吃东西,像一家人,吃得很安心。 萧之夭想了想道,“可是有些东西真不是热闹着吃就好的。” 严丝丝和阿宁:?什么意思?感觉这个王妃又要搞事情哦。 萧之夭起身走到了一个柜子前面,打开,一个小坛子露了出来。 严丝丝一下子就闻到了某种特别特别淡的酒香,“好吃的还是好喝的?” 阿宁紧张了,“王妃,您现在这种情况偷偷喝酒不好吧?” 严丝丝也想起来了,“是不好,所以坛子归我,我自己解决就好!” 话落收获白眼两枚。 萧之夭也不解释,而是直接把坛子里的东西倒出了一些在茶碗中。 红酒梨,煮过又腌透的粉粉的雪梨。 看着那粉嘟嘟的颜色,闻着那淡淡的酒香,萧之夭的心情好像也得到了安抚。 算了,那些人看不到她的努力又如何!反正她要扒光了他们钱袋子里所有的钱! 海陆空烧烤配樱花粉雪梨--帝王豪华烧烤套餐出世! 颤抖吧,当权者的钱袋子们! ------题外话------ 嗯,我曾经特别爱吃红酒梨!建议用干红煮,一分钱一分货啊!好吃~ 178 哼,我妒嫉了,就问你怕不怕! 灏记的再一次发威其声势之浩大颇有一股狰狞的意味。 说白了就是赚钱都赚疯了。 这一次海陆空烧烤的推出没有在灏记旗下任何一家老饭庄,而是单独辟出了一家新饭庄,新饭庄的名字就叫海陆空烧烤。 因为整个饭庄的主菜就一道,就是海陆空烧烤。 但具体烤什么,什么烤多少,这些还是可以人为调控的。例如有人偏爱吃鱼,那么就鱼多一些其他类少一些;有人偏爱吃鸽子蛇肉,那就让鱼少一些。但甭管内容怎么变组合,这一大铁槽子的总量却是不变的。 您说您吃不了?抱歉,那只能请客官您出门左拐不见好走了。咱走的就是豪华巨型风,少了做不了,费火! 姿态端得特别高特别没有人性特别不食人间烟火。 被调来的新负责人常升一开始那个担心啊,做餐饮服务行业的,哪个不得先把自己看成孙子,把顾客当成大爷,这钱才能赚的来。 这位王妃可倒好,顾客还不一定来呢,自己先当上大爷了。 还没开门赚钱呢就先关了一半的窗户,这不是自己带自己往关门大吉的路上走呢么!常升心里急的一宿就长了满嘴的火泡。 然后第二天,开业的第一天,他的火泡就又神奇的不药自愈了。 上门的孙子们啊,啊不对,顾客们啊,多得都快把大门的门槛踩平了! 海陆空烧烤即将开业的消息提前三天就宣传的满盛京没有不知道的了,一套两百八十八两的价格打出来,吓退了所有的老百姓,却振奋了那些曾受萧江灼所邀上门吃过一次的文武百官们。 这回老子花钱吃!那些不知分寸的“土包子”们这次没有理由出来抢了吧? 吃!全家吃!管饱!管撑!老子不差钱! 带着上次没能吃尽兴的遗憾以及愤怒,这些拖家带口的文武百官们在饭庄开业的第一天就把备好的八十八套海陆空抢没了。 还有相当一部分没抢着,于是店小二们都不用常升交,各自端着隐形的大爷属性好言好笑相送这批手慢没抢着的孙子们。 “爷,这菜不好做,今天的真卖完了。要不您订明天的?预交一百两银子,您定时间,到时来了奴才保证您能吃上!” 唰唰唰,明天的也定满了。 常升懵得都找不着北了,就这么一天的功夫,新饭庄的收入都快赶上一个普通小饭庄一整年的收入了。 这钱赚得,有点狰狞啊! 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没真实感呢? 赵祈灏捧着一碗红酒梨从专属包间出来,一脚把他踹精神了,“愣着做什么?爷的红酒梨呢?我要的是一坛子!不是一碗!还不快去拿!” 他知道红酒梨是从边秋那里。 某一天晚上被边牧黎折腾累了就出来找吃的,谁知道却看到了边秋正在偷偷吃东西。走近一看,就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边秋得到红酒梨是来自严丝丝的私相授受,被赵祈灏发现那会儿也是边秋才收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除了她打开后吃的第一片外,其他的全进了赵祈灏的肚子。 为此,从来没请过假的边秋竟然破天荒地请了一天假。 蓝瘦,香菇,不想看到主子! 而赵祈灏,才顾不上边秋什么表情呢,他已经飞奔去熙王府缠着萧之夭要红酒梨了。 可惜这次萧之夭为了一举攻占高端市场,愣是不松半点口风。任凭赵祈灏怎么求,就是没给他。 海陆空烧烤太腻,也太单一,为了不让顾客上帝们腻味的太快,就必须在酒水和凉菜上花心思。酒水交由边牧黎的老心腹老孟酒馆负责了,凉菜这边就由萧之夭来解决。 萧之夭不仅写出了数十种凉菜方子,更把红酒梨当作了绝杀王牌推出。 红酒梨要想做的好吃,所需的红葡萄酒首先要酿到葡萄糖全部转化为酒精,而这就需要时间。常升害怕开业没人,她却自信肯定有人,而且还会多。那么红酒梨就得准备充分。 别说给赵祈灏了,就是她提前做出来的那些红酒梨都得为新饭庄预留出来。 不然赚钱赚到正h时,自己的产品这边先断了链子,那可就太悲伤了。 赵祈灏没能在萧之夭这边得到红酒梨,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新饭庄这边。 新饭庄从属灏记他就是一半的老板,老板从自己家里多吃点儿梨怎么了?谁敢不给!还想不想干了?分分钟炒你鱿鱼啊? 至于赚钱大业一说,呵呵,跟他有关系吗?如果只是因为一小坛红酒梨就影响了饭庄的收入的话,他觉得萧之夭也好,边牧黎也好,基本也可以告别商界了。 总之一句话,没有了红酒梨以您二位的手段也一定会赚到大钱的,所以这梨还是让我吃够吧。 一点没有“身为灏记人,事事为灏记”的主人翁觉悟! 真·舍人为己!巴扎嘿。 常升应声“是”,扭头就走,特别干脆利落。 拿红酒梨去?当然不是!他这就去找大少! 边牧黎在外人面前虽然还是戴着面具,但一些老心腹那里却是早就得到了身份确认。 对于以常升为代表的老心腹们来说,边牧黎的归来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眼前这位爷终于有人制了! 所以七爷啊,您尽情作,他们才不操那操不着的闲心呢! 可怜赵祈灏还以为他主子气场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呢。 经此一天,海陆空烧烤就这么强势在高端市场闪亮凳场了。然后天天爆满,天天都有没抢到的预订第二天的,眼红了多少想赚钱的人们啊。 他们立马也想像当初抄袭串串一样抄袭海陆空烧烤,可在他们花大价钱实际一吃一考察之后,他们发现这次抄袭不了了。 一,他们没有得到兴渠的渠道;二,他们不会建造那种内含多个抽屉的烤炉。 灏记在保密产品配方及制作工序方面做的特别好,尽管现在市场上的各种复制串串店有的是,但没有一家是从萧之夭的人手中流出的配方。 萧之夭曾明确表示,谁要敢背叛她,她就把谁烤成串串。 配方流不出去,那些人看得到原料却得不到工序,这就让海陆空烧烤越发的物以希为贵起来。 那钱赚的,哗啦啦都带响的! 就这萧之夭还不满足呢,紧跟着第二个烤炉也上线了,但没有另开铺子放置烤炉。萧之夭说了,以后这海陆空也不做分店,就这一家。走高端嘛,当然是越独越好。 常升很困惑,因为铺子里实在容不下更多的人了。再来第二个烤炉的话烤出来的东西有人吃都没地儿摆。 萧之夭微微一笑,“添加外卖!” 接受预订,包送到家,价格只要三三八。 多收的五十两是外卖费。 因为东西太大,还要保温,外卖也需要特殊人特殊办的。 常升:……那也用不了五十两啊!女主子这是想赚钱想疯了吗? 萧之夭:“凡是能花二百八十八两银子吃一顿饭的人根本不在乎再花五十两买到家里吃个舒服!” 常升:好像有道理呢。 事实证明相当有道理。 天气入冬后越加冷了,好多人并不愿意出来吃饭,而且还有可能到地儿以后吃不到,这外卖的出现简直如救世主一般及时。 派下人过去预订第二天的,订金一交,第二天到时候了在家饭厅一坐,等吃。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配套的红酒梨也不会缺,一家子围着桌子这么热乎乎地一吃,吃完了还不用收拾,自有铺子里等候收铁槽子的小二一并收走。 服务周到,整洁卫生。 走的时候穿着统一外卖制服的小二们还会礼貌告别,“期待您的下一次外卖。” 常升说的对,顾客就是大爷,咱得把大爷们侍候舒服了。 新铺子就一个宗旨,我们价格高,但我们态度低啊。 您来了就是大爷!只要你订了在我们这里吃,那么在哪儿吃,什么时间吃,都您说了算! 这一招一出,一下子就打入了皇字冠头的市场。 那些在宫斗中瘸了腿瞎了眼的皇子王爷们早就眼馋最近是人见面都会问一句“你吃过海陆空烧烤了吗”这句话中的海陆空烧烤真容了。但他们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自身的残疾也在那儿摆着,真要他们出去吃,然后“沐浴”老百姓们有可能的异样目光,他们还真做不到。 这外卖一出,简直正对他们的心意。 足不出户便可尽享美味,三百三十八两的价格一点都不叫事儿好么! 盛京街道上,插着“海陆空烧烤”大旗的外卖马车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都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 那钱赚得,哗啦啦带响x2。 这是外人看到的,而内人,萧江灼,看到的则是边牧黎每晚送到萧之夭那里的秘密小册子。 不是账目,而是外卖小二们每去一家送菜后就记录的到达各家后的“所见所闻”。 说白了,如果墨卫们是需要暗中潜伏才能收集到各种消息的话,那么外卖小二们就是能光明正大进门然后收集各种有用的消息。 萧江灼叹,他小媳妇儿这是要建立情报组织的节奏啊!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单单纯纯安安静静地赚个钱呢? 某日晚饭后,萧江灼故技重施,利用“蒸饺好吃还是煮饺好吃”之千古难题再次令两小包子互相掐睡后,这才揽着萧之夭得以顺利地进行睡前情感交流。 “妖儿,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消息你直接找大乔要不就好了吗?还另外费什么心。你快生了,可别累着的。” 萧之夭拿眼斜他,“你那意思是我只管生孩子就好,别的什么都交给你是吗?你也觉得我是个女人就不该这么使劲蹦哒找存在感是吗?” 萧江灼一脸懵比,这是生气了?他就是怕她累了,他没说别的啊? “不是,妖儿,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你看这收集消息吧,秘密的,有用的,谁会放到明面上来啊!你的多功能外卖小二能在大面上看到的,想也知道不会多有用。你这不是白废力气嘛。” 萧之夭不服气地一把推开他,“事情没到最后,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是白废力气了?你在看不起我的方法!” “没有,绝对没有!天地良心啊!”萧江灼上前一步重新把人抱进怀里,并且坚决不允许萧之夭挣扎,“我那意思是消息收集这一块已经有人在做了,你再另外加派人力的话,这重叠的部分也属于浪费不是?你……” 不等他说完萧之夭就打断了他,“既然重叠了,你又想不浪费,那你把你自己加派人力的那块撤回来啊?你为什么不撤你的?” 萧江灼差点把“胡闹”二字喷出来。 他的墨卫明线暗线埋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撤回来。 他家小娘子的情绪这是明显过激了啊! 不正常啊这是。萧江灼终于反应过来了,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看萧之夭,“妖儿,你怎么了?因为我最近忙着六部重建的事情疏忽你了?你在生我的气?” 他家小娘子还真是少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呢。 虽然新鲜,只是这感觉并不好受。 总算有点理解那些男人们口中家里有个无理取闹的小媳妇儿是多么心塞的一件事情了。 “谁生气了?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萧之夭不自然的呛呛一句,坚决不允许自己站到无脑女人行列。 她承认那天被文武百官的忽视伤着了。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多,可他们怎么就看不到她的存在呢?她不是萧江灼的附庸,她是独立的一个人,那些人怎么就可以看不见她这个人呢? 她真的没期待什么女权的被认可,她就只是希望他们也能看到她的能力,而不仅仅是萧江灼的附庸。 然而事与愿违,不管她赚了多少钱,不管她怎么开导自己,她还是觉得这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 骨子里的好胜心被激发,她有了和萧江灼一较高下的竞争心。 她不要站在萧江灼的阴影里,她是可以和他一起迎接风雨的并肩树,是可以和他一起扬帆远航的武装舰!她希望有一天人们提到萧江灼的时候也会说一句,“看,那是萧之夭的男人!” 她心里不平衡,但她却不会跟萧江灼明确谈这种事情。她一向属于那种少说实干的人,所以她暗地里加了油。 不是看不到她么?那她就做再多点再厉害点! 让萧之夭三个字在盛京,甚至尧天都成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好吧,她就是眼红萧江灼身为男人可以无所顾忌的在外面冲锋陷阵,而她却因为身为女人,结果无论她做了多少说起来还是萧江灼的女人。 “行了,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都支持我吗?那就别废话。好了,我要睡了。”萧之夭侧个身,第一次背对萧江灼闭上了眼睛。 萧江灼:懵比依旧。 这到底怎么了?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可暗自生闷气的萧之夭却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完全没get到自家娘子气点的萧江灼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问清楚吧,又舍不得叫醒她;不叫吧,媳妇儿气着,他还睡个屁啊! 连夜起来派人叫来了严丝丝和阿宁,“白天谁给王妃气受了?王妃最近在想什么?难道开海陆空烧烤还有什么更伟大的目标而我没有及时领悟?” 阿宁一头雾水,第一反应就是给王妃气受?谁那么大的胆子! “王妃的作息时间还和以前一样,最近就是在忙海陆空烧烤新铺子的事情,想的也是新铺子的各种经营细节,目标?什么目标?王妃倒是说过先赚他一万万两的。” 萧江灼:…… 试问整个盛京,乃至整个尧天,谁敢像他老婆一样一立目标就是一万万两的?就这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还生闷气的? 严丝丝又细问了问萧江灼,最后一拍大腿,“明白了。” “什么?” “说白了就是王妃妒嫉王爷您了。” “啊?” 萧江灼难得出现目瞪口呆的蠢样子,严丝丝和阿宁差点绷不住喷笑出来。 严丝丝道,“这事儿应该从上次府里招待文武百官说起,这些当权者们虽然不会像外面的老百姓们直言什么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就是失德,但却会从言谈举止及目光中流露出来。王妃那么自尊心过胜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上次为什么提前回了屋,不就是因为无力为自己挽尊么。” 从萧之夭那里学来的各种现代词汇,严丝丝总能无师自通使用得炉火纯青。 天天跟在萧之夭身后的阿宁倒比萧江灼先理解了。 “王妃看着是个不在意大事小情的人,但骨子里的骄傲比谁都强。事情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做了就要得到认可。上次被太子煽动舆论攻击她是女人的事情,虽然王妃表面上没当回事,但看来是走心了。照丝丝的分析的话,这是憋着劲儿即使身在幕后也要做一把大的,然后让大家注意到她无法取代的存在啊。” 严丝丝最后概括总结,“王妃这是对王爷您能在外面可以光明正大的建功立业并手撕妖魔鬼怪,最重要的是您是男人这一条,羡慕嫉妒恨而导致的心理不平衡。” 阿宁:赞!真·情感大师单身汪! 萧江灼:…… 被老婆妒嫉身为男人的感觉真是特别的,神清气爽呢! 179 姐要做房地产大亨!围笑! 曾经萧之夭买下的第一家铺子,现在门口挂了“灏记”的牌匾正式成了灏记的办公总部。 在太子的舆论风波之后,萧之夭渐渐隐退了,这里又变成了边牧黎的常驻地。 但最近萧之夭又常常出现了。 因为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不想服输,所以萧之夭最近的状态是显而易见的激进。 “朝廷新建六部的地址你去看过了吗?”萧之夭问边牧黎,不等他回答她紧跟着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计划在那附近买一块地皮,建客栈饭庄一体的新铺子。” 各地每年进京到六部办事的地方官员也好,百姓也好,数量都不少。原六部的周围就靠这些人养活了不少的客栈饭庄。 边牧黎饶有趣味地点头,“是个好计划,我同意。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我保证六部进驻之时就是我灏记新铺的开张之时。” 旁边的一干掌柜目瞪口呆,新铺子就这么说开就开了?不用实地考察?不用提前预算?这当老板的怎么就这么随心所欲呢! 常升作为最近业绩最优的掌柜被推为代表出来表达意见。 “王妃,大少,您们看啊,咱灏记最近哪一个行业都正在旺盛的时候,这时候我们是不是稳一些的好?六部的新建少说也得有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么长的时间里有个什么变故怎么办?其实建成之后我们再在周围买一处宅子来用都来得及的。” 老掌柜们马上跟着点头,对于他们来说,最近赚钱赚疯的灏记都让他们有了一种不安全感。 这从商的,怕的从来不是一时赚不着钱,而是突然赚着钱了。一时赚不着钱不要紧,打地基越深越稳,以后赚钱才能长远才能稳定,这是好事;但如果是突然赚着钱了,其实很容易后续发劲无力,他们怕这时的风光无两变成一生中的昙花一现。 不等萧之夭反驳,边牧黎先开了口,“到时买宅子不是不行,只是到时候的价格就不是我们现在能拿到的价格了。而且买来的宅子也不一定如我们的意,既然是客栈饭庄一体的新铺,真不如我们按照自己的意见建!” “可是这人手现在实在是调不开了。”老掌柜们还是间接表达了不赞成的意见。 外卖赚得多,但外卖搭进去的人也多,一走就是三个人,还得等到人家吃完了再回来。就负责外卖这一块的小二都比大堂的多多了。 说句不要脸的,最近每天入账的银子都快没人手当天数完了。新的人手也不是没有,但从生手到熟手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这种忙到数不清今天赚了多少银子的情况对于年轻人来说,太是梦寐以求的美事了;但对于老掌柜们说,这就是警钟。发展太快了就容易膨胀,就容易脚不沾地。这种时候真的需要慢下来,稳一点,然后才能走得长远。 怎么这一把手们还一门心思低着头向前冲呢?年轻人啊,还是太毛躁了。 老掌柜们心里急得不行,但还得琢磨着把话说委婉了。毕竟人家是老板啊! 然而他们连把话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边牧黎冷然一笑,扫了一圈在座的老掌柜,“现在只是去建新铺,暂时还不需要人手。就像你们说的,真正建成投用之后至少也得在一年之后,而到那时,你们如果还不能各自抽调出一部分人手出来的话,我就得再考虑一下你们还是不是胜任当前的职位了。” 翻译过来就是,能跟得上我向前走的,那你就继续跟着;如果跟不上的,抱歉,请你退位让贤吧。 别以为他看不出眼前这些老掌柜的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他和萧之夭太年轻了有些冒进了吗?然而在他的眼里,萧之夭这样激进的速度才足以让他真心跟随。 原来毁掉边家一是为了彻底断了自己这边有可能的**欺压,是为了和赵祈灏更无顾忌地永远在一起,另一个没表露出来的原因则是他累了,厌倦了。 八岁就开始在姑母的教导下从商,以从业资历来说,他还真不比眼前的老掌柜们少多少。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看够了,也看腻了。边氏也曾经发展到最高的高度,他也有点知足了。 他曾经想的是后半生的重点就在和赵祈灏一起了,至于赚钱这方面,投靠萧江灼后随便找点事做,能供得起赵祈灏吃喝就足够了,他真没有多大的野心了。 然而在看到萧之夭带领的灏记发展之迅猛后,他不得不承认,他被诱惑了,被热血了。 啊,原来还可以更高更强更大啊!他原来的视界居然是那么的狭窄! 萧江灼交到他手里的散户们已经不足以让他发挥,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灏记的主导权也逐渐回到了他的手里。 曾经的忙碌又回来了,甚至更严重了,但他却没有一点厌烦,反而更兴奋了。 对,他要的就是这,要的就是能看到更高更远的位置,要的就是还有无限发展的可能。 萧之夭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对于他来说正是他所需要的。原来是没人能跟得上他,他得一个人决定接下来的发展方向,久而久之,总会有些局限。但自从有了萧之夭之后,他就发现他不是那个决定方向的人了,他变成了跟在后面的人。 这样地位的转变并没有让他失落或者沮丧,因为萧之夭带给他的是他前半生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的各种新奇主意。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享受这种每天都有新视界,每天都有新可能的生活。 激进?才不会。这样的萧之夭在他看来,那才是整个尧天的福音! “然后呢?只建这么一处客栈饭庄一体的新铺?”边牧黎总觉得萧之夭还有没说完的意思,目光中隐隐有了期待,她还有什么新点子没说? 萧之夭真心觉得边牧黎当真称得上是一个企业家。敢想敢干,眼光独到,内心坚定。 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了,由于各种原因,她在灏记的作用充其量就是个企划部部长。什么事情都是只要提出方案就好,剩下的市场调查,产品推出,经营管理等等等等都是边牧黎来负责的。 这人生来就是从商的料子,什么事情只要她一提,他马上能找到符合这个时代的最有效切入点,然后一击必中。 她在想,和边牧黎一起并肩冲在经营第一线的生活一定特别热血特别充实。 好吧,她又妒嫉边牧黎了。 人家也是男人啊! “王妃?”这种盯着他眼神却放空是几个意思? 萧之夭很快回神,“当然不只是这,我还想在六部新建的附近开发一大片住宅小区!” 现在就是赚大钱了?萧之夭以现代人的魂魄告诉你,古人们,祖宗们,你们目光太短浅了!什么叫赚大钱?只有房地产大鳄才敢称得上赚大钱! 尧天这个时候自然还没有房地产一行出现,民间一般是各自找人手各自盖房子,朝廷也是工部负责组织,然后招募百姓来建造。真正一支有组织有纲领有体系的房地产公司那是绝对没有的。 六部新建,新址离旧址那是有一段距离的,各部头头各有马车不会担心上班的问题,那底下的人呢?那些中层,还有底层的公务人员呢?他们比老百姓们有钱,但又没有足够富裕到配备马车和车夫上班。那么这个时候有个就近的住所就相当必要了。 她瞄准的就是这些人! 她要建一片小户型的住宅小区,提供一体化的物业服务,进门出门要靠刷脸认证,保证安全的同时还提高了档次。 其实她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提的,因为这事儿如果成行的话,整个灏记的资金就得都搭进去。房地产赚钱快,但风险也大,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都折进去。 然而边牧黎期待的目光蛊惑了她,让她有一种只要她说出来他就能落实就能做到的感觉。 萧之夭没忍住,把初步设想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 老掌柜们当时就眼冒金星,心中惊涛骇浪了--完了,他们王妃这是要上天啊! 边牧黎却惊喜地都坐不住了,站起来原地转了三圈,还连喊了三声好。 萧之夭:…… 能让商界奇才边大少如此兴奋,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计划得到认可了,的确可行? 可是大兄弟您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萌? 一向稳重儒雅的边牧黎突然两颊飞红一脸亢奋什么的让萧之夭有点接受不能。 “售房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加一条以旧换新!能进六部的多多少少都积累了一些财力,但让他们重新买一处新宅子还是困难一些。然而如果让他们以旧宅子抵一部分金额,他们只需要付另一部分的话就基本能承担了。”边牧黎眼前好像已经展开了一幅美好的画卷,“这些人的旧宅子可都在现在盛京的繁华区啊!我们都到手的话,那么这一片又可以重新改造,到时候……” 地段到手,可商可住,再建一片新的住宅小区也不是不可能! 跟卖宅子一比,卖吃卖穿卖金银首饰什么的可不就是连皮毛都算不上了么! “王妃,我服您了!”拳拳跟随之心就此扎根三万尺! “大少,感谢支持!”她是有现代灵魂之外挂,眼前这位大少却是实实在在的古人,结果人家还能想出“以旧换新”的现代套路,这已经不是商界奇才的范畴了,这就是个商业天才啊! 四目相对,各自激情澎湃,那是思想达到了共鸣的碰撞,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理想战友的感动与感激。 久久凝视,一时忘言,对视的目光火花四溅。 就在此时,萧江灼和赵祈灏同时进了门。 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然后两人:! 什么情况?这两人看对眼了?瞅瞅那目不转睛的专注劲儿!这还有这么多老掌柜呢,他们在做什么?都敢这么心无旁人了? 不自觉地对看一眼,目光落到了对方的头顶上,眼神里的意思出其不意地同步了:嘿兄弟,你头上这是要绿啊。 赵祈灏跳起来直扑边牧黎,“我就艹了!老混蛋!还不把你那眼珠子给我收回来!” 萧江灼同时一个纵身过去把萧之夭带进了怀里,“娘子!你为什么那么看他?我不允许你看他!走,我们这就回家!” 走?怎么可能!计划才刚提出了个模子,具体怎么运作的细节什么的还没敲定呢,怎么可能走! 萧之夭耐着性子给萧江灼解释,“我有正事,你不也是正忙着呢吗?你忙你的去吧,晚上下班回家我做好吃的给你。” 边牧黎背过身子低声对赵祈灏咬耳朵,“小祖宗,除了你,我看什么都是非生命体。乖,别闹,等谈完正事了我们一起回家。” 要不怎么说公司内部不让谈恋爱呢,这家庭内部矛盾很容易影响公事的正常运转啊。 萧江灼和赵祈灏异口同声,“谈正事好,我们就是奔谈正事来的!” 萧之夭和边牧黎又同步了,“啊?” 萧江灼有正事还能理解,赵祈灏能有什么正事?还跟萧江灼挂得上钩? 萧之夭和边牧黎不仅声音同步了,这回连表情都同步了,困惑两字就差明明白白挂在脑门上了。 看到这一幕,赵氏两兄弟的脸又是黑了又黑。 自己的小情儿跟别人老是同步,这感觉真是不爽啊! 萧江灼扭身坐到了首位上,挂上了一脸的严肃正经,“本王是代表工部来的,是出公差,你灏记就这么接待?” 赵祈灏亲自倒一杯茶敬上去,“王爷辛苦!我就是灏记的负责人,王爷有什么公事请跟我谈。” 萧之夭和边牧黎:…… 不愧是亲兄弟,这装起模作起样来还真是一脉相承沆瀣一气! “行了,你会谈什么?”边牧黎想要拉起赵祈灏,哪知赵祈灏却是一甩袖子挥开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们要谈什么吗?我不会谈?我不会谈你更不会!”赵祈灏扬着一张小脸趾高气扬道。 可惜五官偏软,再硬气也不过是娇嗔。 边牧黎肚子里看起了火,突然特别想把赵祈灏就地办了。 萧之夭问萧江灼,“真有公事?你有什么公事能跟灏记谈上?” “六部新建资金不够,朝廷决定可与民间联手共建。”萧江灼也不卖关子,而是和盘托出。 为了他小媳妇儿的事业更高更强,他递了这么大一个馒头上来,诚意够吧?够不够小媳妇儿这次发挥的? 这话落地萧之夭和边牧黎的眼睛就亮了,才说到这儿就有人递梯子,这真是要发财了挡都挡不住。 “灏记愿鼎力相助!” 又异口同声了。 萧江灼和赵祈灏:…… 卧槽,再这样同步我要骂脏话了啊! 可惜那两人没给他们发挥的机会。 “资金不够?国库没钱?不可能。那么只能是国库不想出,对吗?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阻拦?”萧之夭一针见血。 边牧黎马上跟上,“只怕是都有。皇上就是个财迷的,每年都变得法儿提醒我给他送贵的好的值钱的。想也知道从国库往他个人库里划拉行,但你让他把国库里的拿出来盖别人用的房子?我看悬。太子那边虽然暂时没什么大动静,但我相信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九王爷就这么扶摇直上,你看,小手脚这就来了。” 能在座的自然都是亲信,边牧黎说话也就没有顾忌。 萧之夭怀疑地看向萧江灼,“你就这么妥协了?你敢接下六部新建的任务,你会没提前想到这种阻碍?” 不用国库改从民间寻找资金,这传出去可就成了九爷在朝堂上没有力度杠不过太子了,他会这么怂? 萧江灼对于终于等来了自己可以光明正大邀功的机会表示很欣慰。 “我故意的!你不是嫌自己的成就不够大吗?那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跟官家,跟皇家挂上钩!”萧江灼把站在旁边的萧之夭抱进怀里,脑袋一靠,正是温暖的地方,扬起一张脸,上面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你妒嫉我我还帮你了你还不夸我?” 萧之夭:…… 呵呵,她还能说什么! “真棒,鼓掌。” 鼓两下掌,然后迅速扒拉开了萧江灼正在蹭便宜的脑袋,“既然是谈公事就正经点!好,灏记可以出一半资金,但灏记要加入工部对于六部的整体规划队伍中。” 这回换萧江灼愣了,“灏记还有建设方面的人才了?这下面的产业可没有一家跟建设有关的吧?” 边牧黎,围笑,“就在今天有了,灏记建设!” 萧之夭,围笑,“目前主负责人就是你老婆我!老公,你有意见?” 萧江灼:他没意见!但他想撕了边牧黎那脸上和他老婆如出一辙的奸诈围笑! 赵祈灏就不会像萧江灼这样上不得台面,他直接上手就开撕了。 “你再笑!艹!你再笑试试!” 周围被迫当了一众背景板的老掌柜们:…… 他们还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就特么的没有他们说话的地儿啊! 想阻止的没能阻止成,结果还搞得越来越大了。 赚钱多了真的也很累好么?赚钱是为了花啊!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花痛快就又要狂奔在更赚钱的路上去了? 更悲哀的是,明明身体已经叫嚣着累了累了,结果脑子还是兴奋地暴走了起来。 好吧,能永无止境的赚钱的确很刺激呢。 围笑。 ------题外话------ 又码完了一更,很满足,我一点都不累!围笑~ 感谢大葵的票票~爱你,围笑~2333333333333 180 蝉联每日坑自己最佳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北风呼啸而过,透着一股子不把人类冻成冰不罢休的气势,往年这时候的盛京街道上几乎是人迹罕至了。 但今年不一样! 凡是挂了灏记牌子的铺子里都在铺子正中央烧起了一个大大的火炉,让室内温暖如春。哪怕仅仅是为了取暖,这些铺子里也无一例外人满为患。 有人流就有生意,于是本到了淡季的灏记却依然保持了一定的营业增收,再一次眼红了多少人的眼。 尤其是太子赵祈赫。 他以为自己暂时不上朝堂就能让朝堂瘫痪,就能让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明白,这朝堂,没有他赵祈赫就是不行! 他特别自信自己的能力,因为他太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高度的。他一点都没像他那个无能的爹,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了今天受了多少的苦,积累了多少的硬实力。 他接受闭门思过不过就是为了暂时的一避风头,也为了借机看一看萧江灼到底有多实力。 然后这一闭,他却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首先朝堂并没有瘫痪,他的人还没有在朝堂上给萧江灼颜色看看,倒是萧江灼快准狠的出手一次先撸下了四部尚书。这一招敲山震虎,赵祈赫都不得不承认用的的确妙。 为了打压萧江灼的气焰,他马上就令人在萧江灼为工部申请国库支援新六部建设的时候下绊子。 这事儿比较好办,他爹是个怎么样的贪财人他可太了解了。随便通知后宫的几个太监传一些新六部是个无底洞,萧江灼有可能借机敛财的传言,朝堂上再有他的人像模像样的提出一些置疑,皇上立马如他所愿以国库空虚的理由推了萧江灼的申请。 萧江灼果然如他所愿下朝就去找灏记联手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祈赫高兴的连喝三坛酒。 怎么样?服不服?他不在朝堂,朝堂依然是他的天下!没他点头,想顺利动用国库建新六部?做梦去吧! 还有那些暂时动摇准备更改立场的人们,你们也看看清楚吧,有我赵祈赫在,他萧江灼就算能一时侥幸获胜,也不可能永远不败! 改找民间的力量?民间能有几个力量?他还不是最后要过来求老子! 赵祈赫心情转好,静静地在家等着萧江灼走投无路时向他低头。 他是因为闭门思过才不去朝堂的,这理由多少有点丢面子,所以这次回归朝堂,他一定要萧江灼来请他,来求他! 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只要他还在,其他人都是废物! 可是他等啊等,等来了灏记建设的成立,等来了六部新建的开工动土,等来了整个盛京乃到周边小城凡是经商的都被灏记覆盖,就是没等来萧江灼的登门低头。 四部尚书的继任者换上了新人,新人都是萧江灼的,再加上那两个本就墙头草的工礼部,现在可以说六部都到了萧江灼的手里。 本来聂诵身为丞相,带领着余下的太子势力还是可以跟这样的萧江灼一争高低的,但因为四部尚书被撸之事,聂诵深怕自己也有什么把柄落到了萧江灼的手里,一时竟畏畏缩缩不敢出头。 没了聂诵的带头,朝堂彻底成了萧江灼的天下。 萧江灼的工部侍郎一职已经给了祝文修,他现在领了一个辅政大臣的职位,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朝堂上接替了原来太子负责的那些事务。 皇上最近迷上了吃,灏记的大厨被他“强势征召”了一个入宫专门为他做吃的,他已经好多天没上朝了。 因为这个大厨是个女的!白天大厨做吃的给他,晚上他吃大厨。朝堂上又没了厌恶的太子添堵,皇上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呢!每天有*棒哒!小九真孝顺,小九亲儿咂! 太子在的时候,如果不想皇上上朝还可能需要背后用一些心机迫使皇上不能上朝,但现在可倒好,根本不用萧江灼背后怎么着,皇上自己直接不去了--由朕最孝顺的一个儿子代为处理朝政大事,朕放心着呢。欣慰的围笑! 太子得到宫里眼线传出来的消息后终于没能忍住,把书房砸了。 从外面看着书房还是那个书房,但如果有人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已经面目全非了。像经过了最残酷的战争一样,除了房大梁没被破坏还在支撑着书房不倒外,其他的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坐在一地可以说是废墟都不为过的东西上面的赵祈赫更是看不到一点往日神情高傲尊贵无双的太子样子了。 头发散乱着,玉冠也不知道给甩到了哪里;胡子拉碴,那是几天忘了修整的结果;衣服还是前天的,正在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可他闻不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了? 聂记灭了边家,却又输给了灏记,他输了;以锦卫杠上墨卫,他又输了;朝堂是他经营十多年的地方,却也转手成了萧江灼的掌控之物。 这中间的过程有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长?他记不清了。 但总觉得凡事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日子依稀还是昨天,然后今天他突然发现,那样的昨天好像就是个梦。 现在梦醒了,他败了。 前所未有的挫败席卷了赵祈赫,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他努力了那么多,经营了那么多,这中间耗费了多少的心血他太清楚了。为了让母亲瞑目,为了让自己站到最高的位置,他的过往说是卧薪尝胆都不为过。 他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他不敢相信身边的所有人,他的身上每天都抹着一种毒药,为的就是万一有个万一,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为了平衡这种毒药给体表带来的毒性,他还要每天内服一颗丹药。一毒一解,没人知道他自己每天忍受着何等的痛苦。 他曾经不惧这种痛苦,他视这种痛苦为最后胜利到来之前的磨练。他最佩服自己的就是这份心性,为了达到目的,他能忍一切不能忍。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忍了,忍着暂时以退为进了,结果想要的结果没得到,反而给了对方机会扶摇直上。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没有为了一避风头就暂时隐退在家呢?如果他还在朝堂跟萧江灼正面杠呢?那么萧江灼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风光吧? 至少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 赵祈赫太后悔了,后悔了当时一步错而导致的现在步步错。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他还是太子,只要是太子,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是多少年的修身养性在今天毁于一旦了,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怎么就被萧江灼那个野种逼到了这般可怜的境地! 他不服!不甘心!不相信! 胸腔内憋闷着满满的气,却发泄不出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把自己的拳头握紧再握紧,却因为没方向可打而只能把自己的掌心掐破。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令他痛恨了,他越急于摆脱就越被纠缠其中而无从摆脱。曾经最自信的脑袋,现在却像变成了木头变成了石头一样,僵硬的连转都不转一下。 聂诵进来时,就看到怔愣愣坐在废墟里的赵祈赫双目死死盯着他自己的拳头,拳头之下滴下的血珠是黑的,落到了某处纸张上,顿时腐蚀了一个大洞。 聂诵脸色大骇,“来人,快来人!徐武--” 先前得了命令不得进门打扰的徐武等人这才冲进书房。 一通兵荒马乱后,赵祈赫被抬进了一处偏厅,掌心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可是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呆滞的。 看着这样的赵祈赫,聂诵话里不禁带了一些恨其不争的怨气,“太子,您这是做什么?九王也不过一时得志而已,而且我敢说,他也只能如此一时得志了!您忘了他的血统了吗?他的生母不过是山野村妇啊!就凭这一点,他再得志也只能是王爷!您还是太子,您会一直是太子,以后登上皇位也只能是身为太子的您!请您振作起来吧!” 太子恍若未闻,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诵又是一通引古论今的劝导加鼓励,然而太子就像是变聋了一样,好像根本听不到,也没给丁点反应。 最后聂诵在说得口干舌躁之后终于自己萎了,“太子,请您相信,聂家永远是您的后盾!只要您振作起来,聂家随时为您冲锋陷阵!” 最后表达了一下决心,聂诵离开了,“太子您歇着,臣告退!” 走出门后还不忘细致交待徐武,“侍候好太子,今日书房之事切记不可传出太子府!” “是。”徐武亲自送聂诵登上马车离开后这才重新回返。 此时坐在床上的赵祈赫哪里还有半点呆滞的样子,“人走了?” “是,属下亲自送聂丞相上的马车。可是殿下……”徐武真的很疑惑,那可是亲舅,而且没了太子的话他们什么也不是,这必须妥妥地一个战壕里的。所以太子还有必要演戏骗自己亲舅吗? 可是他问了个开头,又赶紧把剩下的咽下去了。太子最近的情绪不好,他还是别触霉头的好。 谁知赵祈赫却主动解释了,“你觉得本殿没有必要去骗他对不对?” “……呃,是。属下觉得,就算所有人有可能背叛殿下,丞相一族也不会背叛的。” 赵祈赫扯开手上的包扎,随意看了一眼便甩开了,这点小伤还用得着包? “不是有没有必要的事,而是只有连自己人都骗过了,敌人才能骗过。” 如果他的过去但凡少坎坷一点,他都有可能地熬不过这次的失利。 但庆幸的是,他坚忍的心性果然值得信赖。 就像聂诵所说,他目前还是太子,那么他还着什么急呢! “传消息出去,就说太子受打击太深一撅不振终日沉迷……美色了。” 他是他爹的儿子,传他像他爹一样也沉迷于美色了,可信度至少增至九成。 徐武抱拳,“是。” “嗯,下去吧。” “是。” “传南佑近前侍候。” 徐武都退到门口了,因为这话又停住了,抬头,不敢隐瞒,“殿下,南佑有孕了。” 嫁了人,有了孕,这事儿很正常,但放到南佑身上就有点不正常了。 南佑嫁人之前可还跟太子身边侍候呢,那书房传出来的旖旎动静要说是探讨文学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所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果是太子的……南佑嫁人之前可是跟了太子有些日子了,如果能有孕还需要等到嫁人之后?而且南佑总该知道吧?如果是太子的,她会放着一步登天的机会不要还跟一个没落的骆家庶子? 可如果是骆烨的……太子这么叫一个别的男人的女人近前侍候不合适吧? 赵祈赫默了。就在徐武以为他已经改变主意的时候,却听他说道,“传闻太子受打击太深一撅不振终日沉迷美色了嘛!那么这美色如果是平常款的那多不可信!别人的女人好,别人的女人才能让传闻中太子的形象更塌。就南佑!” 而此时的南佑正在自己屋里和一个男人见面。 男人瞪着南佑的肚子恨不能瞪出火来,“你怀了他的孩子!你居然怀了他的孩子!你找死!” 男人伸手便掐南佑的脖子。 南佑飘身躲过,“二殿下,这孩子不会生下来的,我发誓!” 眼前的人正是让太子的人一顿好找的二皇子赵祈鸿。 瞎了一只眼的赵祈鸿的确出了城,但他很快又换了装扮回城了。倒不是因为担心老婆孩子,而是那口气还是没出尽,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盛京。 灯下黑的原理,再加上南佑这个里应,太子的人还真就没发现他们正在找的人就在身边。 赵祈鸿穿着柴夫的衣服,刘海流的特别长,并没有像其他瞎眼皇子那样特意戴上眼罩遮盖。他的身份是偶尔会给太子府送柴送炭的山民,一身破烂的装扮,坦率自然地从锦卫面前走进走出,竟没引起怀疑。 他潜伏在太子的周围静等翻身的机会,可机会还没来他却等来了南佑的显怀。这对他来说不亚于背叛! “发誓?你以为我还相信那些吗?既然不会生下来,你现在就给本殿打掉!” 南佑不想解释自己的心思,正跟赵祈鸿纠缠着呢,她敏感地听到了远在门外的脚步声。 “不好,我师傅来找我了,你快走!” 床铺之下就是一个秘密通道,南佑不给赵祈鸿反应的时间,一手扳开机关,一脚就把人踢了下去。 南佑掩藏好一切,转身外走,“啊,师傅?” 徐武从她的肚子上扫了一眼,“殿下传你过去侍候。” 南佑表情变都没变,“是。” …… 密道之内赵祈鸿快速出了太子府,虽然安全了,但他并不安心。 南佑现在也许还能帮他,但如果孩子大了以后呢?她会不会因为孩子而改站到太子那边? 他不能再这么默默地潜伏下去了。 正这么想着,他看到了前边拐角一闪而过的聂诵的马车。 啊,舅舅! 也许那时候在他和太子之间,舅舅选择了太子;但现在这种时候呢?在太子一撅不振丧失斗志之后呢? 赵祈鸿微微一笑,悄声跟上了聂诵的马车。 太子砸书房的动静那么大,如果他不是听到了又如何敢大白天现身找南佑。 舅舅这也是被那样的太子吓着了吧?这回他们甥舅两人可是有话说了。 …… 萧江灼感觉又是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了进去,简直都要蝉联每日坑自己最佳了。 娘子妒嫉自己,娘子嫌事业做的不够大不够产生让世人仰望的效力,所以他递了梯子让娘子爬得更高。 娘子果然对他感激倍深,每天定量吃的红酒梨都会让一块给他了呢!他很欣慰,然后……就没了。 娘子因为他递的梯子更忙了,除了吃饭睡觉,他已经基本见不到娘子了。 而即使是吃饭和睡觉,他也没有多长的时间跟娘子亲亲我我。吃饭的时候,娘子很饿,狼吞虎咽的状态让他都不忍心说话打扰,而等娘子吃完,人家立马又去忙了。 睡觉更是,进门就闭眼,躺床上就睡着,洗漱都得他全程抱着来。这原来人清醒着吧,这些事儿都是情趣,他乐得每天都来;可现在人睡着着,累极了偶尔还打呼……他要再能产生情趣就见鬼了! 这种明明有老婆却还要靠五姑娘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某日萧之夭吃完早饭抬腿就要走的时候,萧江灼发作了。 啪一声放了筷子,声音响的就差把桌子拍烂了。 萧之夭正要起身的动作停住了,“怎么了?大清早的你生什么气?我刚才忘喂你吃红酒梨了?” 她也知道最近忙,所以严丝丝和阿宁嘱咐她不要因公而忽略了家的时候,她很是听进了心。 这两人处感情嘛,时间长了总会因为太熟悉而产生或多或少的疏离。看看现代,有多少共过患难的有情人却因为没熬过同富贵而一拍两散的? 所以她每次都利用仅有的私人用餐时间和萧江灼亲密互动那么几下。萧江灼是个好哄的,喂个红酒梨都能傻乐呵一整天。 突然见萧江灼这么一拉脸,萧之夭本能地就先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忘了投喂。 于是听了萧之夭话的萧江灼脸更黑了。 看来是时候重振一下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我编个花环戴起来啊戴起来~又想去弄个大波浪了…可是头发有点焦了又想养养。人生好累,但还是要围笑哒~ 181 槽多无口,围笑吧 萧江灼端正坐直,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今天工部休息,工程暂停,你不用出门了。” 萧之夭更惊讶了,“什么时候决定的?”哪有当天通知当天休息的,萧江灼不是在骗她吧? “昨晚上决定的,可是我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就没能及时告诉你。”萧江灼要说起慌来,必须滴水不漏。演技特别棒。 可惜萧之夭长了一颗科学家的心,对所有事情都保持着高度的怀疑初心,“出意外了?不然怎么这么突然?” 萧江灼缠着萧之夭的目光特别热切,“大家一致觉得你太累了,你需要歇一歇,事业家庭两不误才是现阶段做一个新好王妃的标准!” 萧之夭:…… 屁大家!分明就是他自己觉得吧?亏他还装得那么严肃正经! 只怕今天不上工的休息也是他刚刚决定的吧? 萧之夭肚皮里的两小包子已经跳脚骂了--麻麻不要理他!这么大人了还撒娇要抱抱,凑不要脸!不要理他!麻麻快走快走!我们要做未来房地产大亨的儿咂! 知父莫若子,两小包子领悟当爹的精神还真是一针见血。 萧之夭一边拍肚皮安抚,一边问萧江灼,“那你呢?我休息的话,你也休息?” “那当然!我身为现阶段的新好王爷自然也要做到事业家庭两不误!”语气特别庄重正派,听不到这话只看到他表情的人还会以为他在朝堂上率领着大臣们做什么展望未来的决心。 萧之夭:…… 懂了!这货还就是在撒娇要抱抱啊! 就是方法别扭了点。 萧之夭想了想道,“那我上午陪你半天好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再冷的话土就会冻了,到时候不停工也得停工。时间真的很紧张,我们再坚持一下,到那时候再休息可好?” 就像小包子一眼看穿的,萧之夭后来理解的,萧江灼还就是撒娇想抱抱。所以他等的是萧之夭亲热地凑上来,挽着他的胳膊也好,抱着他的脖子也好,软软地说“老公我错了我这些天疏忽了你我实在太不应该了让上工见鬼去吧今天我就在家陪你玩一些酱酱酿酿的成人游戏只要你开心”。 萧之夭肚子那么大了,他就是想玩什么也不能可着劲儿来不是?一天的时间肯定用不了,半天也用不了,可能腻歪一会儿他也就够了。说是休一天,其实他自己也闲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到时候不用萧之夭提,他自己都得半路变卦改去上工。 但他要的是这个过程啊!是萧之夭缠着他的过程!而不是她公事公办以合理的理由劝说他改变主意。 还说什么“上午陪他半天好了”,这么施舍的语气是闹哪样? 他是一家之主,是当爹的,他才没有撒娇要抱抱! 萧江灼一拍桌子,“大乔,通知工部,今天本王心情不好,全体休工一天!” 听听,这叫什么理由!萧之夭越加无奈了,“你……” 萧江灼起身前扑,不等萧之夭把话说完就堵住了萧之夭的嘴。 当然用嘴。 他算明白了,一家之主的威严靠端架子不行,还得靠雄性征服的本能。 两小包子不干了,发出精神力的防护罩,意图推开萧江灼的强吻。 萧江灼更快开口,“你们推一个试试!除非你们不出来,除非你们不长大!否则你们会认字的那天就是被封为太子的那天!你们能成人的那天就是登基继任的那天!大尧天虽然现在是我的,但早晚是你们的!颤抖吧,小崽子们!” 两小包子:还真的怂抖了。 --麻麻,他这是虐待儿童!我们不干!我们不要尧天,不要登基做皇上!我们是房地产大亨的儿咂,我们要做富二代!我们要做霸道总裁!麻麻—— 萧江灼是听不到两小包子的精神交流的,但一点不妨碍他继续表演单口掐。 “啊,忘了你们是有两个了,可这皇上却只能有一个。要不,你们出来的时候谁是哥哥谁就继任?谁长得更高更帅谁就继任?不好,那样不公平,还是谁武力最强谁继任好了。也不行,故意装弱怎么办?有了,谁把谁打趴下谁就拥有自由!输的那个继任!” 萧之夭体表才起来的无形防护罩瞬间消于无形,而肚皮内却同时翻江倒海内斗起来。 --我年纪小但我志气高,为了自由,战斗吧兄弟! 特别的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然后没一会儿,掐累了,睡着了,安静了。 萧之夭:…… 槽多无口,不想说话。 萧江灼:不想说话好啊,刚好亲亲。 把人横抱进怀里,俯身就是一个深吻。 萧之夭被迫嘤嘤嘤配合,但也没忘了在缓气的空间拉萧江灼回正途。 “你是男人,当志在四海,不要总惦记着眼前的这点苟且,更重要的是未来和远方,是……唔唔唔。” 萧江灼拒绝听到,埋头就是亲。 萧之夭被亲出了一身的汗,但仍然顽强地保留了一点理智,“我们的人生,呼,还很长,别太急,呼,铁杵磨成针的教训不可忘!呼,你是想年纪轻轻就肾亏……嗯——” 被咬了。 她最敏感的部位之间,耳垂。 她来不及扭头躲避,被拉入某人怀中的掌心也一片火热了起来。 萧江灼眼对眼地看着她,近的两人长长的睫毛都能连接起来。 “娘子,我想要,你家小五姑娘借我一用可好?为夫会不会肾亏娘子也需要贴身检查一下不是吗?来检查来检查啊!” 早被剥夺了左手控制权的萧之夭:…… 她有选择吗?她特么的从来就没有选择! 快感沉伏间,萧之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么睡着了。 一个快生的大肚子孕妇本就是嗜睡着,萧之夭也是想着坚持到天寒冻土不得不停工之前再好好休息,萧江灼突然给了她这么一天假,她嘴上说着拒绝,其实身体却是已经舒服的放松下来了。 原来做到一半她睡着过去,萧江灼还觉得委屈,但现在他不了。 看着萧之夭眼底遮不住的青色,他是真心疼了。说好的给娘子一片天让娘子随心所欲的,结果却是把人拉进了这泥潭中一起奋斗。 抱人放床上一起躺好,吩咐一声“无大事要事不许打扰”后,萧江灼抱着萧之夭睡起了回笼觉。 冬天的阳光很温暖,不像夏天那般炙热。关好门窗挡住风,只沐浴在阳光下睡觉的话,那绝对是一大享受。 萧之夭意识醒来的时候都没第一时间睁眼,感受到斜洒在脸上手上的暖洋洋日光,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岁月静好。 她其实从没有赖床的习惯,但这一刻,她能理解那此赖床们的感受了。 太舒服了,特别有一种就此躺到天荒地老的贪恋。 肚皮里的两小包子也醒了,难得的没有闹腾,而是像萧之夭一样眯着眼睛赖着。萧之夭觉得脑海里出现的是两只小猫咪,互相团团抱着晒太阳,又萌又软。 后背就是萧江灼的胸膛,她往后又靠了靠,决定偶尔一赖还是可以的。 萧江灼早就醒了,正在听隔着屏风的大乔说话。 “二皇子在盛京出现了,原来这些日子帮他掩藏行迹的是太子手下的锦卫之一,一个名为南佑的女护卫。上次二皇子杀了太子的女儿们的消息也是这个叫南佑的女护卫第一时间派人传给了墨卫知晓,也是她帮助了二皇子曾经离开盛京。” “她的资料。” “九岁被锦卫招入,是锦卫统领徐武唯一的女弟子。身手不凡,但基本不出太子府,只负责太子的近身安全。已嫁骆家庶子骆烨为妻,目前有孕。骆烨就是小鱼少爷现在的夫子,据说和新婚妻子恩爱有加。” “她现在还在锦卫任职?” “是,最近的消息是,一撅不振的太子专宠于她。” 萧江灼难得惊讶,“她不是有孕了么?”就这还能专宠?太子什么时候这么重口了? “她在未嫁人之前就已经被太子宠幸过了,太子府的眼线说,南佑对于太子来说绝对是特殊的存在。” 萧江灼更惊讶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不才说她和骆夫子恩爱有加吗?然后又能接受太子的专宠?这女护卫女表得很独树一帜啊。” 一直默默听着的萧之夭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喂,你们是在谈正事还是在谈八卦?难道现在的重点不是二皇子回京是有什么目的,南佑为什么帮了二皇子,太子是真傻了还是在装傻吗?” 说着说着就全到八卦上面去了,墨卫能发展壮大至今其实全是老天爷保佑吧? 大乔blingbling闪的大妈八卦心也有羞的时候了,这时候他特别庆幸有屏风挡着不会让女主子看到他羞到黑红的脸,“属下告退。” 反而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萧江灼心里骂他一声没义气,但还得第一时间为自己澄清,“这怎么能算八卦呢。墨卫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至今,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细节成就大事,细节决定成败,细节,是最后胜利的关键!” 得,他还给自己编出理由来了。萧之夭斜他一眼,在这种事情上她一向不跟他矫情,否则肯定没完没了。 在这方面,两小包子与娘亲的意见保持了高度一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麻麻,别理他,我们饿了。 “娘子,你要起来?睡够了?”见萧之夭抱着肚子要起,萧江灼赶紧问。 “不睡了,你大儿子饿了。” 萧江灼一个腾身从床上跳下来,“娘子你躺着,想吃什么说,我去做了端给你吃。” 萧之夭叹口气,坐起来后先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萧江灼,然后才看着那张傻笑起来的脸道,“二皇子重新在盛京出现可不是小事,你不用赶紧安排安排?去吧,下午不是还有半天?我不出去了,你快去快回,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像休息了这么一觉,把心都休息软了,自然也就理解了萧江灼的意思。 这些天的确忙得没有休息过,如果因为事业就把家庭耽误了的话,对她来说是挺本末倒置的事情。 那就休满一天吧。 萧之夭冲着萧江灼笑得特别平和。 萧江灼那颗被疏忽的心终于被填补满了,弯身下来跟萧之夭又亲了好半天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我很快就回来啊,你哪儿也不许去。” 他出门,严丝丝和阿宁进门。 阿宁忍不住羡慕地说,“王妃真幸福!放眼全尧天,能像这样粘着一个女人不放的可就咱家王爷独一份了!” 萧之夭站起来让阿宁把外袍给她披上,“你这羡慕让我接受的有点心虚啊,听说某个黄先生给自家老婆亲手雕的簪子都快把首饰箱撑爆了。” 黄宁赚钱不少,又不往外花,给阿宁买首饰吧却总被阿宁念叨着浪费,偶尔送了一次亲手雕刻的木簪却被阿宁引为至宝天天佩戴。从那以后黄宁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隔三差五就送一个,隔三差五就送一个。阿宁的首饰箱真的快撑爆了,听说已经勒令黄宁再做一个新首饰箱给她了。 阿宁被取笑得满脸通红,眼角眉梢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严丝丝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一个一个就欺负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那都是虚的!来来来,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实打实的感情!” 严丝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个头不小的钱袋子,找开,全是一张张大面额的银票。 阿宁瞪大眼,怪不得总觉得严丝丝最近胸前雄伟了不少,她还以为是二次发育呢,结果却是靠垫的? “喂,这些多钱你就天天带着?你也不怕丢了!” 严丝丝:“不带着才怕丢!带着丢了也是和我一起丢,钱在人在,钱丢人丢!誓与银票共存亡!” 萧之夭和阿宁:……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我有给你开这么多工资?啊,都是甘衡给的吧?”萧之夭说到一半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是,这是他到现在所有的积蓄,包括上个月的工钱,都在我这儿!这感情够真挚吧?羡慕死你们!” 严丝丝重新把银票装回钱袋子里,再塞回怀里,果然胸前一下子雄伟了不少。 她还塞得特别匀称,看起来特别像“真材实料”。 萧之夭和阿宁:…… 槽多无口,围笑吧。 “最近忙着也没问你,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不是说先买新宅子吗?买了没?”萧之夭原是想跟当时给阿宁准备嫁妆一样陪严丝丝一起买这买那的,可惜都被严丝丝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特别高大上,“审美观念不同,你看上的东西我都看不上,所以还是别麻烦了,到时成亲你包个特大红包就成了。” 萧之夭:她还能说什么! 阿宁抢着回答,“本来都定好了,还请我们一起先去看了看,谁知第二天她又说不买了,也不知道她在矫情些什么。” “不买了?你又不想嫁了?”萧之夭第一反应就是这。没办法,严丝丝的脑回路一向跟别人都不一样。 别人都觉得她不一定嫁的时候,她偏偏决定嫁了。但别人要说她肯定选择好了的时候,没准她自己又变了。 看到严丝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萧之夭心里就是一格噔,别真让她猜中啊!公司内部自产自销就这点不好,谈婚嫁要半路黄了的话这以后可就不好相处了。 严丝丝人生第一次说话期期艾艾不流利。 “内什么,王妃,您不是开发新地皮呢么?您不是要建盛京第一片封闭管理高档住宅小区么?您看我和甘衡加起来的这些积蓄够买一处的么?嘿嘿,要是不够,您就从奴婢往后的月钱里扣!奴婢这一辈子都卖给您了,您就打个折卖奴婢一处宅子吧!” 萧之夭的心终于放下了,原来严丝丝在打这个主意。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当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那片区域白给你一处都行啊,只是那片区域太偏了,主要就是为六部的公务员们准备的,你和甘衡住那么远的话好吗?” “不然怎么办?王妃上次画的内部房屋构造我可太中意了,然后就发现曾经看中的宅子是多么的不入眼。甘衡说了,到时天天送我过来王府上班也行。” 严丝丝自己没发现,她现在说起甘衡来就跟阿宁提起黄宁的时候一模一样,俨然已经所属物的心态了。 萧之夭也不说破,“如果你能等的话,其实还可以再等等。六部新建,盛京的政治中心必然会偏移,等这片区域的老公务员都搬离开后,我准备这片再重建的。怎么着至少也得三年后了,你能等吗?” “那必须能等啊!”严丝丝已经高兴得蹦起来了,“阿宁不也没有搬出去住吗?那我成亲了也可以继续在府里住。管吃管住,我还可以继续攒钱,然后三年后不用王妃打折我都能买自己的新宅子了!可行可行,我要等!” 阿宁也赶紧举手,“那我也要预订一处!” 得到萧之夭的承诺后两个人驾着萧之夭脚不沾地的直奔厨房。一定侍候好主子的! 萧之夭也乐得抱着肚子等吃,没有明说就算她们不提,她也会提前给她们预留出来。 三个人正在厨房热闹地说笑着,甘衡进来了,“禀王妃,小鱼少爷带骆夫子求见。” ------题外话------ 感谢vickier竹的票票~我得说实话,每次看到你的id我都想笑啊!多个性,你怎么就换了呢~不换也挺好的~真的,看我诚恳的围笑!2333333333333333 182 圣父属性的男人 骆烨最近过得很揪心。 他爹被免职了,吏部尚书府骆家没落了,各个能干的嫡子兄弟们都先后被从要职上替换下来了,但他不揪心这些。 他信有果必有因,因果报应万事必循。曾经骆渊带着那些嫡子们背后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肮脏事,他还是略有所知的。九王除了追回赃款却没有问罪骆家人的性命,他觉得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他是庶子,不曾牵连其中,他在官塾任一个小小教书匠也没人看得上,于是他倒成了所有骆家人中唯一一个还保住了原工作的人。 骆家的房子被认为是赃款所建被朝廷收回了,骆家人都被赶了出去。他就带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媳妇南佑搬进了官塾分给每个教书匠的一间宿舍里。 贾氏是个老实的,没意见;南佑对这些身外的事情从来不在乎,也没意见。一家三口挤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宿舍里,靠骆烨和南佑两个人的月钱生活,倒也安稳平和。 但在南佑肚子开始显怀的时候,平静被打破了。 骆烨几次看见了南佑身上被掐出来的青紫,以及南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问南佑,南佑什么也不说,反过来还要劝骆烨别管,装作看不见就行了。 可他怎么能不管!南佑还怀着孩子呢啊! 后来他就耳闻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说是太子最近强宠女护卫南佑。 紧接着官塾的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同情和嘲笑。 他自小就在同情和嘲笑的目光中长大,倒也不惧这些。但他担心南佑的孩子。既然说了要做南佑肚子里孩子的爹,既然说了要和南佑一起携手过完后半生,他觉得他必须保护南佑。 在他的眼里,孤身一人准备生下孩子并养大的南佑是坚强的,是勇敢的。他心疼这样的南佑,更心疼南佑肚子里还未出生便已没爹还要被欺负的那块肉。 这让他想起自己。 自己出生就不被期待,出生后也没得到过父亲的关怀,全是他娘辛苦将他养大。他看不了南佑的孩子有可能再成为另一个自己。 当然,他并不知道南佑的孩子就是太子的。南佑从未提过孩子他爹,他就下意识地认为那人要了南佑的身子却又遗弃了南佑和孩子,这样的人不提也罢。 心疼南佑怀着孩子还要被太子欺负,骆烨第一时间先跟南佑谈过了,希望她要不就辞职在家待产。他们有积蓄,有住的地方,生孩子这段时间还是无忧的。 但南佑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更让骆烨心疼了。 南佑说,“你觉得我有拒绝的选择吗?那可是太子!” 是啊,那是太子啊!太子想要什么人,谁敢拒绝!如果不是南佑已嫁,如果不是南佑有孕,这谁家摊上这种事不得高兴地蹦三丈啊。 南佑甚至主动向他请休,“让你脸面无光我很抱歉,我看你还是休了我吧。” 当时骆烨能娶她全是因为骆丹背后操控,如今骆丹瘫在床上,空顶着一个太子妃的名头什么实权也没有了,南佑觉得重新解放骆烨的时候也到了。 骆烨对她很好,南佑打心眼里是不想把骆烨再牵扯进来了。 然而她这么一提议却让骆烨更下定了决心拯救她脱离太子的魔掌。 南佑那么勇敢,愿意为了他而让他休掉她,那他也可以为了她去求人! 如今能跟太子对上的还能有什么人?必须是九王爷啊。哪怕骆烨不是一个有政治敏感度的人,他也从最近的传闻中总结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太子的气势在下落,而九王的地位却在上升。 他没资格见到九王,但他有机会见到九王妃。曾经小鱼初来官塾时,他曾与萧之夭有过一面之缘。那样有着大方气度的萧之夭让骆烨觉得,或许这会是条出口。 小鱼对这个骆夫子的印象也很好。灏记大发特发之后,官塾的夫子也好,同学也好,有太多人想通过小鱼给赵祈灏或者萧之夭传达竭诚合作共同富裕的意思,但都被小鱼拒绝了。 然而骆烨提起要见萧之夭后,小鱼却是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因为他看得出骆烨是真的有事相求。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了,骆烨的为人他也自认为可以信得过。 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小鱼带着骆烨来到了熙王府。多少递贴子的权势富贵们都不可能进去的门,骆烨却在小鱼的带领下直接坐着马车进去了。 会客厅内,小鱼像个主人一样招待骆烨先坐,可骆烨哪里敢坐。 在官塾,无欲无求的他从来不把下面的孩子们当谁谁家公子看待。一律一视同仁,一律当普通孩子。小鱼也不例外,虽然其他夫子已经在背地里把小鱼尊敬地称为了小世子。 然而来了熙王府后,在这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尊贵他可能一辈子也来不了第二次的地方,骆烨没办法再把小鱼当作普通孩子看待了。 在赵祈灏的富养下,在边牧黎的教导下,此时的小鱼举手投足都自带华贵的气场。骆烨突然在想,他是不是冒犯了?这样的小鱼又岂是他能借力的桥梁! 垂手肃穆站在一侧,没能把慌张表现出来全倚仗于这些年来的修身养性还能强撑住,但他心里实在是已经萌生退意。 想求九王妃出面把南佑从太子那里要过来,他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做不得啊! 如果九王和太子关系好也便罢了,要个下人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但九王和太子现在分明是竞争的关系。虽然一切都没摆到明面上来说,但天下人谁不知道太子一派之所以弱下去了就是九王打压的。 皇子之争从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看皇室那些缺胳膊少腿儿的王爷皇子们就知道了。 结果他现在想求九王妃为了他一个八杆子打不住的人去跟对手太子要人? 他怎么有那个脸啊! 骆烨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觉得自己真是走了一步坏棋。 想准备萧之夭还没回应见不见之前就先走时,甘衡通知回来了,“骆夫子稍等,我家王妃马上就到。” “啊?是。”骆烨这下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小鱼坐在旁边不理解了,“骆夫子,你怎么冒了一头的汗?屋里很热吗?还好吧。” 甘衡在旁边看得清楚。从没联系的人突然上门求见,这不是有事相求还是什么?怎么,现在知道紧张了?还敢利用小鱼少爷了,回头就告诉七殿去! 不由嘲讽一句,“骆夫子是紧张吧。” 小鱼捧着热茶笑了,“骆夫子不必紧张,别看我夫子……啊我是指王妃,别看她面冷,其实她很好说话的。如果你相求的事情合情合理,她一定会帮你的。” 萧之夭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打趣道,“这是夸我呢还是卖我呢?几天不见我们小鱼少爷的胆子可是长了不少啊。” 严丝丝和阿宁笑着附和,“看来是,就是不知道是七殿的功劳还是大少的功劳了。” “夫子!” 在看到萧之夭的一瞬间,小鱼身上的贵气全部消散变成了孩子气,他从椅子上一跃而下扑向了萧之夭。 严丝丝和阿宁赶紧抢先一步欲挡,“别闹,王妃现在的身子可架不住你扑。” 小鱼及时在撞到严丝丝和阿宁之前做了个漂亮的“刹车”动作,“夫子,我跟义父新学的招式!” 他叫赵祈灏爹是在赵祈灏数不清次的威逼利诱加哭求后才叫的,叫边牧黎义父却是主动的。 边牧黎什么也没说,但他不叫义父,边牧黎就不教他武功;他叫了,边牧黎就尽心教他武功。 久而久之,这义父倒比爹还顺口了。 萧之夭也是知道这些内幕的,于是每听到小鱼出口一声“义父”都忍不住为赵祈灏点一次蜡。 点完蜡了再谈正事,“嗯,很棒。丝丝,赏。” 严丝丝抱过小鱼的脑袋在上面印了一个响吻,“赏。” 甘衡看红了眼,他也去找大少学一招的话现在来不来得及求赏? 萧之夭看小鱼,“我也看过了,赏也赏过了,接下来我和你夫子谈事情也没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可以回官塾继续下午的课了?甘衡,送小鱼回去。” “夫子!”小鱼窘迫地红了脸,明白这是萧之夭看穿了他想借机旷半天课的意图。 “内什么,你看我来都来了。几天不见,我特别想吃你做的饭,真的!你看我想你想得都瘦了。”小鱼拉萧之夭的手开求,顶着一张在萧之夭看来绝对胖了三圈的脸演绎起小可怜来居然特别行云流水。 经过了赵祈灏以身作则潜移默化的谆谆教导,现在的小鱼撒起娇来与过去相比绝对不可同日可语。 虽然说辞听起来还有些不利落,但表情和动作却已经不违合的上线了。 萧之夭看得一头黑线,心想幸亏刚才还有边牧黎教过的某一招式打底,不然她真怕小鱼会被赵祈灏带偏成妖精画风。 辣眼睛。 “得得得,甘衡,带小鱼外边玩儿去。另外派人去通知一下七殿,让他晚上过来到熙王府接孩子。” 小鱼这才高兴着跟着甘衡走了。 厅里剩下了骆烨和萧之夭一行三人。 骆烨整整衣冠,规规矩矩地给萧之夭行了个礼,“骆某给王妃请安。” “骆夫子客气了,请坐。”萧之夭坐到首位上,也没有客套的习惯干脆就直接问了,“骆夫子可是有事?” “呃--”骆烨尴尬地原地站着,连坐都觉得没脸坐了,又哪里还敢说原本想求的事。 萧之夭三人是在等骆烨说话,所以不出声安静等着;骆烨是不敢说了,但又不能直接说没事了,于是一时也只能纠结地站着。厅里竟是安静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严丝丝来气了,原来也曾喜欢过这张跟边大少眉眼相似的脸啊,但那时候骆烨给人的感觉是湿润如玉,看着就觉得心情好。怎么现在却变得扭捏如大姑娘了?合着你来了没事,就让王妃看看你?这不有病吗! “我说骆夫子,真不是针对你,你也看到咱家王妃现在什么情况了,如果不是有小鱼领你进门,你还真见不着王妃。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骆烨自小就有个毛病,受不得恐吓,只要一被恐吓,立马就什么都兜不住了。 严丝丝这一吓,他本能地就吓跪下了,然后就突撸突撸把原来想求的事都说出来了。 说出来就后悔了,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说了!他居然都说了!这等冒犯可不是冒犯小鱼那么简单了!他今天会不会把脑袋留在熙王府? 萧之夭三人却听愣了。 统一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骆烨还真敢想啊!这种事情居然求到熙王府头上来了,他这是脑子有坑呢还是脑子有坑呢? 萧之夭心生不悦,但到底看在小鱼的份上没有太落脸,“抱歉,骆夫子,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他从哪里看出来她有圣母属性的?她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管。 话落下,萧之夭站起来就想走。 来之前就被严丝丝和阿宁说破一定是有事相求,她还没有全信,想着也许是小鱼的课业上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方便找赵祈灏交流才来找她呢?但现在,呵呵,印象中一心做学问的读书人也学会利用人情关系了,这事儿还真令人高兴不起来。 骆烨现在也的确知道自己这一步走错了,也知道如果现在就这么离开的话也能全身而退。但人吧,怂到一定程度时总有爆发的可能。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王八之气,会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怎样呢? “王妃留步,骆某愿拿太子的一个秘密交换!” 萧之夭果然惊讶地停下了,却不是惊讶会有什么秘密,而是惊讶骆烨的这番坚决。 “你对南佑的感情就那么深?孩子你确定是你的?这样的女人你还愿意要?你可想过,即使我帮你把她带离了太子身边,这盛京也没有你能安身之地。” 没见骆烨之前萧之夭刚好就听到了萧江灼和大乔的谈话,对于婚前跟太子不清不白婚后依然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的南佑,萧之夭是看不上的。所以骆烨现在一心要维护南佑的样子,还真挺让她惊讶的。 难道这位叫南佑的女人当真漂亮到色令智昏的高度? 原来对这事儿没兴趣的,但现在她发现自己有兴趣了。 萧之夭转身又坐了回去。 骆烨不知为何就觉得定了定心,“禀王妃,骆某实话实说,南佑自嫁骆某之后,骆某从未碰过南佑,南佑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在下并不知。但南佑的坚强令骆某心折,骆某曾发誓要护南佑一生就断然不会希望自己言而无信。” 就这样?那这男人才是自带圣父属性啊! 萧之夭有点方。 严丝丝嗤之以鼻,“那你想过你娘吗?你娘好不容易把你养大就是让你娶了妻后给别人喜当爹的?假设孩子能平安长大,长大之后呢?不像你呢?你娘会看不出来?到时候你怎么跟你娘说?说你愿意喜当爹让你娘支持你?那你可真够孝顺的!” 骆烨眼中突然带上了悲伤,“我娘不一定能活到孩子出生的时候了。” “哎?”萧之夭三人再惊,这一出又一出的,还真是戏剧化的厉害啊。 到现在了,骆烨也不觉得自己还需要隐瞒什么了,“其实在下也没有伟大,这另一个原因还是为了我娘。她生我时就落下了病根,这些年身体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本来大夫都说有可能活不过今年过年了,可是我一成亲,我娘却是精神了不少。后来再一得知南佑有了身孕,我娘更是高兴得天天合不拢嘴。” 骆烨眨掉眼角的泪意,“后来我又请大夫来诊过,大夫说,如果我娘天天高兴着,还是能多活半年的。但如果……就可能……” 后面的话吞吞吐吐没说清楚,但听着的人如何能听不出其中的深意。 骆烨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萧之夭,“求王妃帮忙把南佑带出太子府,骆某马上带上我娘离开盛京。” 平日里湿润如玉的眸子里这是第一次染上男人的霸气。 一个为了娘为了家的男人应有的担当。 萧之夭的内心动摇了,“你知道太子的什么秘密?” 骆烨的眼睛一下子就发出了希望的光芒,赶紧把自己无意中得知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年秦长川诬陷楚远腾通敌卖国的信件其实是太子和西疆国某王爷的书信!” “什么?”萧之夭觉得脑子要不够用了,这是挖出了多大的一条鱼!她力求镇定,“你怎么知道的?” “王妃忘了太子妃是在下的嫡姐了吗?骆丹和骆家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可是骆丹的太子妃名头一直没被去掉,王妃以为这是因为什么?” 骆烨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因为当年这信件的原件落到了骆丹的手里。在下也是多年以前某天晚归路过父亲的书房时偶尔听到的。那时候朝堂也好,盛京也好,乃至整个尧天都是太子说了算,所以当时他们都有恃无恐并不怎么戒备,这才让在下有机会撞听到。在下保证,所说之话绝对无假!” “你回去马上收拾行李,不要声张,随时做好一家三口离开盛京的准备!” 萧江灼回来了。 从门口进来时,背光的状态让人并看不清他的五官,于是骆烨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势压。 他没来由地相信这个男人的承诺一定会做到,“是,谢过王爷王妃,在下告辞。” 183 疯狂的女人们 骆烨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就是个瘦弱的书生样。 萧之夭问萧江灼,“你完全相信他的话吗?” 萧江灼并没有直接回答,“甘衡,通知小乔亲自去骆丹那里走一趟。” 这个“走”必然不是明面意义上的走。 “我们回房说。”萧江灼扶着萧之夭的腰往回走,“先看看骆丹那里能不能找出这封原信吧。如果能找出来,我不介意保他一家三口安全离开盛京。” “那南佑肚子里的孩子呢?骆烨很坦诚的表明了成亲后他并没有碰过南佑。如果他所说属实,只怕南佑肚里的孩子当真是太子的。你也要保太子的孩子离开盛京吗?啊等等,”萧之夭突然停住,“不对!南佑有问题。” 以墨卫所查,南佑在嫁人之前只被太子宠幸过。太子那边不知道成亲后的内情还可以怀疑孩子可能是骆烨的,骆烨是不知道南佑只跟过太子所以会说孩子不是太子的,但自始至终南佑应该是知道孩子是谁的吧? 至少她把两边的消息一组合就明白了,孩子必是太子的无误。 可是怀着太子的孩子却任盛京把她传成了*荡妇而半点不解释,还别说再这么下去还有可能令孩子保不住了,这个南佑到底在想什么? “帮了二皇子离开盛京,又帮回京的二皇子暗中藏身,怀了太子的孩子却不说明反而继续接受太子的宠幸,这个南佑在想什么暂时还不知道,但她在恨什么却是已经很明显了。”萧江灼意味深长道。 萧之夭深以为然地点头,接话,“她在恨着太子。” 能让一个女人做到不在乎声誉,不在乎身体的恨,这恨意可是不轻啊。 至此,当初对南佑的看不上都变成了深深地惋惜。 “再恨也不能把自己的人生都搭进去啊。”萧之夭叹一声,看萧江灼,“我去会一会她?” “不急,等我安排好的。” 说话间萧江灼已经把萧之夭扶回了卧房,先拍松枕头让萧之夭躺下,然后他也躺上去,从背后抱住萧之夭的大肚子,“还有半天假,我们继续休。” 这要是原来没怀着孩子的时候,萧之夭白天是绝对不会躺下的,就算躺下了也会躺不住。 但现在,躺下就躺下了,眼睛一闭就想眯一觉。 萧之夭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你会在送人离开盛京前弄掉南佑的孩子吗?” 她知道自己和太子的立场敌对,南佑肚里的孩子是太子的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那么以大局来看这个孩子肯定是留不得的。 可那毕竟是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啊!她去亲手灭了太子都没问题,但如果让她剥夺一个胎儿的出生权利,她也是个准妈妈了,将心比心,她还真下不去手。 她在问萧江灼,同样也在问自己。 萧江灼的决定基本不会有意外,那么她要不要为那个可怜的可能都不会出生的孩子求个情呢? 萧之夭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萧江灼无声地将她更往怀里抱了抱,那个杀伐果断的小娘子让他心动,现在这个善良心软的孩儿他娘同样让他心折。 “这个问题轮不到我们来解决,以南佑现在的作法来判断,只怕她也不会让孩子活到出生。” 但凡南佑珍惜孩子一点,她又如何任由太子现在妄为而不解释清楚? 萧之夭更心疼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孩子太无辜了,不是自愿来的,走也不是自愿走。这为人父母的门槛太低了,最后伤害的还是孩子。” “不管他们,至少我们的孩子永远不会受这种委屈。”萧江灼撑起一边手肘看了萧之夭半晌,然后还是忍不住地亲了下去。 萧之夭很少像这样敏感又脆弱,萧江灼觉得这可能是孕妇的特有性,所以他得珍惜。等孩子出生以后,再想见到这样软的小娘子可就难了。 萧江灼以手肘撑着让自己小心地半悬浮在了萧之夭身体上方,亲吻带着安抚的意味,力度放得很轻很轻,好像重一点点就怕伤到萧之夭似的。 萧之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肚子怀的是两,心里担心的却是天下所有的小包子,见不得一点谁家小包子受伤害的事情。 萧江灼安抚似的亲吻对她来说还真是特别需要,萧江灼亲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主动伸出手臂绕上了萧江灼的脖子。 敏感的心随着亲吻慢慢放松了下来,然后就变成了火热,空虚,渴望。 “老公,我要,给我。”既然是休假期间,那么她一点都不想浪费。 萧之夭凑到萧江灼耳后的位置呢喃一声,萧江灼当即化身为狼。 “好,要什么都给你。” 门外严丝丝和阿宁对视一眼,各自满头黑线的退下了。 这尧天还有比她们更清闲的跟班吗? 两主子只要一粘到一块儿就没她们什么事儿了。 照现在这情况看,她们休到天黑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回去做什么?也搂着你的黄哥睡午觉去?”严丝丝问阿宁。 “你刚才没看到黄宁就守在王妃的门外?”阿宁小翻她一眼,“我要去看小鱼,你去吗?他大中午的就过来了,也不知道甘衡知不知道让他吃饭先。”还有就是,她多接触接触小鱼的话,是不是也能早点怀上孩子? 成亲可是太长时间了,眼看着王妃都能生了,她的肚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天又听到了南佑有孕的事情,她越加觉得急切起来。 为什么她就一直没动静呢?因为那时候被喂吃某种药吃多了吗? 阿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肚皮,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起来。 严丝丝走在前面没注意到,“好吧,我也去。嘿嘿,一会儿肯定是边秋来接小鱼,刚好问问她给她的红酒梨好不好吃。喂,走啊?你想什么呢?” “啊,没,走吧。” …… 再说府外,骆烨回去的心情可比来时好太多了。 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九王爷夫妇是信得过的,既然承诺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安全离开盛京就一定能做得到。 他想着如果突然离开盛京的话免不了一顿奔波劳累,到时可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找到落脚地吃上热乎喷香的饭菜了,所以在转角看到不远处的菜市场时他便拐了进去。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套上布袋一棍子打晕了。 两个看起来像是乞丐的男人利落地抬起晕倒的骆烨就走,在菜市场狭小的胡同里七拐八拐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骆烨再醒来时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他一个?另一个呢?当时我说的是两个人你不会忘了吧?你才弄来一个就想收我全款?六赖子,莫不是你以为现在这样的我你就能欺负了吧?”骆丹形似侧卧在一个特殊造型的轮椅上,外形枯槁,神态却端得比当太子妃时还高,好像这样她就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人直视的太子妃一样。 六赖子心里唾弃,但脸上却不会表露出来。 毕竟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眼前的可是大客户,侍候好了的话后半年都不用愁了。 “太子妃容禀,您且稍等片刻,你要的第二个人马上就到。” 骆烨陡然出声,“大姐!是你抓了我吗?为什么?可否请大姐给我一个理由?” 他的头上还盖着布袋,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绑着,他并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只能凭声音判断这个说话的人分明就是他的嫡姐骆丹。 骆丹远远地看了骆烨一眼,却并未理他。 “好,我就等一会儿。六赖子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小的还指着太子妃的赏银呢。” 骆烨又叫,“大姐,我自问跟你并不任何仇怨,大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请大姐点明,我一定能给大姐解释清楚。” 骆丹嗤笑一声,终于搭理他了,“你的确跟我没有任何仇怨,但怎么办,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能怎地?解释?好啊你解释来听听,看看能不能让我的看不顺眼缓解了。” 这明显就是故意找茬儿,或者是乱撒气了,骆烨再与世无争,这心里也来了气。可是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利于他,他还是知道暂时忍耐的。 正要开口周旋时,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门被猛地推开了,第一个响起的也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烨儿呢?你们要的钱我带来了,快把我的烨儿放了。” 骆烨瞬间全身发冷,“娘--” 原来骆丹口中要的另一个人就是娘吗,那她是想做什么? “大姐,你……” 这次不等骆烨说完,骆丹就吩咐身后推轮椅的人道,“去,堵了他的嘴!” 贾氏这才看到骆丹,习惯性地先给骆丹跪下了,“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大小姐看在您和烨儿同姓骆的情分上,开开恩放过烨儿吧。” “放?我放过他,那谁放过我!”骆丹脸上的肉狰狞着,如果不是不能动,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她从太子妃沦落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的心态早就扭曲了。她恨让她变成这样的萧之夭,恨把骆家变成这样的萧江灼,恨没能保得住她的太子。她恨一切人,却对那些人什么也报复不到。 于是她把这些恨都转嫁到了她能报复到的人身上,骆烨母子,以及南佑身上。 我变成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惨样,变成爹不亲娘不爱下人都敢给大小眼,你们却一家相亲相爱好好活着?怎么可以! 造成她这样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南佑!如果不是那天因为南佑才伤到了腿,她又怎么会想到回娘家休养。如果不是那天出门回娘家的路上碰上了萧之夭,她又怎么会被马撞被马踩最后变成瘫痪。 终于找到了出气口,骆丹觉得心情特别爽。 “香怡,给六赖子双倍钱!”骆丹看着六赖子满意地笑了,“你干得不错,可以走了。” 在骆丹身后给骆丹推着轮椅的正是聂家曾经的千金大小姐,以及曾有过短暂的一段边家大少奶奶名头的聂香怡。 此时的聂香怡早没了过往的意气风发与高贵张扬,安静地扶着轮椅而站,低头乖巧的样子就像本来就是一个婢女。 “是。”她应了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银子扔给了六赖子。 六赖子贪婪的目光绕着聂香怡扫了一圈,但随后就捧着双倍的钱笑出了满口大黄牙,“谢太子妃赏!如果您以后还有吩咐的话,请一定到菜市场找小的!” 骆丹冷哼一声,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快得没让六赖子捕捉到,“话那么多,还不快滚!” 贾氏终于明白了什么,可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跑走,而是飞快地跑到角落护住了骆烨,“大小姐,有什么你尽管往奴婢身上来,还请你千万不要伤害烨儿。他是你的亲弟弟啊,你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亲弟弟?现在知道他是我亲弟弟了,那我受委屈的时候他在哪儿?他对亲姐姐的好就是让他媳妇儿去贴身侍候他姐夫?” 怕自己做得太过而惹来了太子的反感,骆丹没有弄死南佑,而仅仅是安排她嫁了人,骆丹觉得自己真是仁至义尽了。 可结果呢,她沦落至连坐起来都不能了,太子竟然还没放弃已经嫁人的南佑。 她妒嫉,她仇恨,她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干脆弄死南佑。 当然了,她从来没想过她弄不死南佑这种技术性的问题。 贾氏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骆丹的话,她猛地转身一巴掌隔着布袋打在了骆烨的脸上,“大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烨儿,你是对娘说了谎话吗?” 满城风雨的传啊,她怎么可能没听说一点动静,但都在骆烨的保证下打消了疑虑。她相信的理由很简单,南佑都给儿子怀上孙子了,如果外面传的属实的话,儿子也不会傻到还要那种水性扬花的媳妇儿的。 结果现在怎么着,她儿子竟然真的这么傻! 骆烨看不到也说不出来,只能剧烈的摇着头,可惜现在贾氏已经伤心透顶了,她捂着心口全身都在打哆嗦。 “大小姐,那样的女人不配做我烨儿的媳妇儿,您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但我家烨儿却是无辜的,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烨儿。” 贾氏跪在骆丹面前哀求着,明明都已经呼吸困难脸色煞白了,却还在为了儿子坚持着。 骆丹扯动嘴角笑了,“好啊,只要你把南佑骗到这里来,用她换你的儿子,烨弟自然也就安全了。” “好,大小姐请稍等,奴婢这就去。”贾氏一手捂着心口踉踉跄跄地跑出门去了。 被堵着嘴的骆烨频繁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却没一声能让贾氏驻足。 “香怡,去掀开他头上的布袋吧,我突然有点期待他稍后的表情了呢。” “是。” 布袋一掀,骆丹毫不意外看到了骆烨又怒又恨的眼睛,于是她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对,就是这样!你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开心!凭什么只有我在痛苦中挣扎?你们都该下来陪我!陪我--哈哈哈。” 骆烨手脚都被绑着,也无法说话,他就一点一点向前蹭,看那样子是恨不得凑近骆丹后狠狠咬上一口。 可惜还没蹭出去一尺的距离呢就被聂香怡一脚又踹了回来,“别那么激动,你要恨也得找对人了。这一切都是萧之夭的错!如果不是她,太子妃就不会变成这样;如果太子妃没变成这样,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等地步!都是萧之夭的错!你记住了吗?要恨就恨萧之夭!你要恨萧之夭!” 聂香怡蹲下来揪着骆烨的脖领子说着,语气特别平静,就是字字都带着渗骨的冷。 骆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居然不敢直视聂香怡的眼睛了。 这女人疯了!一定是疯了! 就在此时,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路一瘸一拐的进来了。 骆烨不认识,但那女人身后的男人他可是认识,那是前任兵部尚书之子蔡飞扬。 蔡飞扬同样一瘸一拐地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头。 骆烨看了一眼,那人头他也认识,赫然就是刚才才抱了银子离开的六赖子。 蔡飞舞把带着血的银袋子举起来示意给骆丹看,“我都说了吧,就这包银子,蚊丝不动就能达到你所有的目的。” 蔡飞扬甩手把人头扔到了角落里,和骆烨面对面。 骆烨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惹来了蔡飞扬的几声嘲笑。 天色暗下来了,屋里谁也不说话,压抑的气氛比外面的天都要黑了。 骆烨面对着一个人头侧躺在地上,他曾想过至少背过身子不看,可是无论他转到哪一面,都有聂香抬拎起人头重新放到他的眼前。 他也想过闭上眼睛,然后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想像出来的东西更可怕。 他只能瞪着两眼睛使劲儿瞅着,身上吓出来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而不自知。 聂香怡就蹲在人头后面,骆烨的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骆烨。骆烨害怕地抖一下她就笑一下,骆烨脸上吓出的冷汗密密麻麻,她就托着腮笑得更美了。 骆烨不知道,此时在聂香怡的眼里,这个眉眼与边牧黎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早就成了边牧黎的替代品。 哦呵呵呵,好痛快啊。 骆丹不能坐,此时出门被侧卧着安放在一个特殊造型的轮椅上早就到她的承受极限了,她该累了,可是精神却是出其的好。 尤其是在听到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 南佑来了! 184 良辰夜景杀人时 还是贾氏先冲进来的,进来就跪在了骆丹的轮椅前,“大小姐,南佑我给你带到了,请放了烨儿吧!” “唔!”娘! 骆烨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一声,不顾眼前的人头就想往贾氏那个方向蹭过去,却被聂香怡一脚踢在肚子上疼得别说动了,连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骆丹和蔡飞舞对视一眼疯狂的笑了起来,“放?你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蔡飞扬伸出一脚踢向门,门在南佑的身后关上了。他没动地儿,就在门口那里默声一站,是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把门堵上了。 贾氏红着眼睛瞪向了骆丹,“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这话惹得骆丹几人更是笑得肆无忌惮起来,“我就说话不算话了,你能怎么办?咬我啊?” “你,你们!”贾氏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这些本该是她的小辈现在却对她大肆嘲笑着的人,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可她还没碰到骆丹时就被蔡飞舞一脚踢飞了出去,落地时吐了一大口血。 “唔--”娘-- 骆烨急了,猛地滚起来压过人头后撞向了聂香怡,趁着聂香怡身体歪倒时,他则换个方向滚向了贾氏。 贾氏从血泊里抬头手,先给儿子拿开了堵嘴的东西。 “娘!你怎么样?”骆烨终于能说话了,“大姐,我求你!我娘是无辜的,求你先放她去看大夫!我娘身体不好,她受不住的!大姐,我求你了!” 尽管手脚都被绑着,但骆烨还是艰难地摆出了跪地叩头的姿势,眼泪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骆丹于是笑得更开心了,感觉今天的空气都好像带了甜味般清新,“你求我做什么?你老婆不是会武功的吗?你应该求她啊!快换个方向给她叩头,也许她能救你们母子哦。” 然而南佑却是自进门之后就站在一个地方,连一步都没有动。 看到这样的南佑,贾氏一口怨气全撒向了她,“贱人!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烨儿因你而声名狼藉,又被你牵连惹了大小姐生气,你怎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只会看热闹?你没长心吗?我真后悔当初让烨儿娶了你!烨儿,休了她!我要你马上休了她!大小姐,南佑被烨儿休了,她是死是活都跟烨儿没关系了,求你放过烨儿吧!大小姐,求你了!” 贾氏靠着骆烨的身子支撑勉强爬了起来,然而只磕了一个头后就身子一歪,躺在地上没动静了。 “娘--”骆烨吓得肝胆俱裂。 聂香怡就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脸巧笑倩兮。 “我说南佑,那可是你孩子的爹,你就不准备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啊,倒是忘了,你怀着孩子还敢侍候太子爷呢,想来也是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情。”骆丹像个毒蛇一样死盯着南佑的脸,期待着能从南佑的脸上看到着急,或者痛苦什么的,她也好开心开心。 然而自始至终南佑都面无表情的站着,就好像没听到骆丹的话,也没有听到骆烨一声一声的“娘”。 “太子妃传南佑过来如果只是为了让南佑看这些的话,那么南佑已经看过了。请问太子妃,南佑可以走了吗?太子爷晚上看不到南佑会着急的。” “南!佑!”咬牙切齿也不过如此。 骆丹知道南佑就是故意说这话来气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要生气。 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南佑的错,她还是太子妃,南佑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想走?可以,但你要把命留下!”骆丹也没有跟南佑磨叽的心了,她又转头看向了骆烨,“你想带你娘离开吗?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亲手杀了南佑,我就放你母子离开,并保证再不打扰你母子的安宁生活!飞舞,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骆烨被放开的第一时间先抱起了自己的娘,然而贾氏不知何时已经没了气息。 本就身体不好且受不得情绪大起大落,这一连遭受了这么多的变故,再加上来回奔波以及蔡飞舞那一脚,贾氏最终没能扛过去。 “娘--”骆烨嘶吼一声,抱着贾氏的身体痛哭起来。 “咦,这样就死了?那还真是遗憾。”骆丹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半点遗憾的意思,“好吧,那就再改改条件好了。骆烨,只要你杀了南佑,那么你便可以带你娘的尸体离开了。这次我说话算话!飞舞,给他一把匕首。” 一把匕首扔到骆烨的脚前,聂香怡也被蔡飞舞往后拉了拉。 三个女人退后刻意留出的空间里,左边站了一动没动的南佑,右边是骆烨还在抱着贾氏哭个不停。 骆丹等三女也不催促,就像等着看戏一样,目光特别期待。 倒是南佑先开了口,“闭嘴,别哭了!拿起你脚边的匕首!” 骆烨这辈子连菜刀都没拿过,虽然愣愣地听了南佑的吩咐做了,但抓着匕首的手却是哆嗦个不停。 南佑冷哼一声,眼中是明显的不耐,“做你想做的!快点!” “想……想做的?我,我想做……什么?”骆烨的脑袋现在基本处于停转状态。 他成亲是为了让他娘开心,守着这个小家也是为了让他娘安安心心地走。结果他娘却还是这样凄惨地走了,他觉得自己不孝极了。 他想跟娘一起走。 这样想着的骆烨竟是有着把匕首转过去对着他自己的意思。 三女看到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聂香怡被边家休弃后又被聂家放弃了,如果不是蔡飞扬伸手救了她一把,她都差点把自己卖入青楼;蔡家兄妹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的爹兵部尚书被撸下来了,家产充公宅子没收;骆丹比他们都惨,婆家娘家一起败,她自己还瘫在了床上自理都不能。 对于曾在云端的他们来说,这些日子可真是猪狗都不如。开心?早就没有了!他们都是凭借着内心深处的恨意才活到了现在。 他们恨萧之夭,恨萧江灼,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对付萧之夭夫妇,于是他们就找到骆烨南佑二人泄愤。 看着贾氏死了,骆烨崩溃的想要自杀的一幕的时候,他们是真心笑得很开怀。 “他竟然要自杀?哈哈哈,废物!他竟然是要自杀!” “这是这些日子来最开心的一天了!丹姐姐,你说是不是?” “好啊,骆烨,你就自杀吧!大姐承诺,会找块干净的席子裹了你和你娘再扔给野狗的!” 南佑心里叹了一声,却是什么也没说。这个世道好人是活不下来的!骆烨对她怎么样她是知晓的,也感恩。但这样的骆烨活着也是被欺负!如果他选择跟他娘一起离开,她并不想阻止。投胎重来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娘--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骆烨放下匕首对着贾氏叩了三个头。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自杀前的最后告别时,骆烨却猛地抓起地上的匕首冲向了蔡飞舞,“你杀了我娘,我要为我娘报仇!南佑快走,去向太子爷求救啊!” 他本来是想自杀陪他娘一起走的,可是骆丹那句“拿干净的席子裹了他和他娘再喂狗”惊醒了他。他如果死了,他娘连安葬都得不到吧? 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善终,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骆烨踉跄却坚定地冲向了蔡飞舞。 “妹妹小心!”蔡飞扬提醒了一声,却是没行动。骆烨一看就是个四体不勤的弱书生,就这样的人,再来三个都不是身怀武功的蔡飞舞的对手。 骆丹和聂香怡也没动地儿,而且目光中越加的兴趣浓厚了。 她们居然还有心情调笑。 骆丹:“香怡你看,那张脸现在好不好笑?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边牧黎给你找出来,然后让他也像现在的骆烨这样变得疯狂而崩溃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聂香怡:“那香怡就先谢过太子妃了!飞舞,求你手下留情,求你别打脸啊!” 言下之意就是:下狠手吧!请用力打脸! 蔡飞舞跛着一条腿向前,自信地迎上了骆烨挥过来的匕首,“放心,你就瞧好……啊--” 话未说完,倒是她先惨叫出了声。 骆烨那一刀直直插入了她的胸前。 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竟是没能如愿击飞骆烨手里的匕首。 “妹妹--”蔡飞扬惊叫一声就想纵身过来,然后下一刻他却脚下一软几乎和蔡飞舞同时摔倒在地。 骆丹和聂香怡同时脸色大变,紧跟着聂香怡也摔倒了。骆丹本就在轮椅上倒也谈不上摔不摔倒了,但她这时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她第一时间看向了没事儿的南佑,“是你!你做了什么!” 南佑一摊手,“太子妃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我在太子爷身边做事是做什么的了吗?太子身上那一身的毒就是南佑负责每天更换的啊。” 跟在赵祈赫身边太长时间了,她如果还会像普通人一样随便骗两句就单纯跟出来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贾氏那点骗人的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但她还是来了,因为骆烨值得她走这一趟。当然了,她也不会空手来。 南佑伸手摘下腰间系着的一个香包,摇了摇,问骆丹,“太子妃就没觉得这种身处菜市场的肮脏地方,空气却是格外的甜吗?” 她感觉到了,可她刚才以为那是因为太开心才产生的错觉! 骆丹开始拼命地咳嗽着,希望这样可以把刚才吸进去的毒吐出来。 南佑把香包放在掌心把玩着,好心解释道,“别白废力气了。这种毒只会让人四肢僵硬,你咳是咳不出来的。当然了,你已经这样了,其实这毒对你来说并无多大作用不是吗?” 然而骆丹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半点。 她是不受这毒的半点影响,但她带来的三个人却都被摞倒了。没有那三个人的武力帮忙,她还不是一样受制于人。 骆丹的五官得愤怒都扭曲了,“我是太子妃!我现在命令你马上交出解药!南佑,给我解药!否则我灭你九族!” “灭我九族?前提是我还得有九族给你灭啊。”南佑嘲讽地一笑,眼底有痛苦一闪而过,她指指骆烨,“唯一有关系的就他了,可刚才母亲作主,我被休了!现在能跟我有关系的也就肚里的孩子了,好吧,你能灭的话就尽管来吧。” 聂香怡困难地抬起头,她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骆烨的身上,“既然都中了毒,为什么他没事?为什么!” 她是来看那张脸的笑话的,为什么现在笑话又变成了她! 她不甘心! 南佑扭头再对上一张扭曲的脸,目光怜悯,“没被休之前他怎么都是我孩子的爹啊,就这点毒根本不会伤害到他。” 骆烨自给了蔡飞舞一刀之后就吓傻了,蔡飞舞摔到地上僵着身子连堵血口的动作都做不了干在那里喘气,他就瘫坐在一旁呆看着人家喘。 听到南佑的话以后他终于有了反应,爬起来先把南佑手里的香包抢过来扔出去老远,“孩子怎么样?孩子会不会也中毒?孩子还这么小,你这当娘的到底怎么想的?解药呢?有没有随身带着?快吃解药啊,你个笨蛋!” 看着眼前的男人慌里慌张地在她身上四处翻着,南佑突然觉得眼睛一湿,又很快瞪眼,“放手!我已经被你娘休了,我们没关系了!孩子也跟你没关系!你才是笨蛋!” 这种时候还担心肚里那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肉,他才是笨蛋!大笨蛋! 南佑恶恨恨地一把推开了骆烨。 骆烨被推摔在地上,他爬起来看看一旁的娘,又抬头看看南佑,目光悲凉而绝望,“南佑,我只有你了啊。” 南佑的心被这一眼狠狠地撞了一下。都到这种地步了,他居然还不离开她,这对她来说是第一次。她多想说好,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她间接害死了他娘,她如何还有脸待在他的身旁!这个唯一对她好的男人,她希望他好好活着! 南佑强迫自己别开眼不看骆烨,她抬步走到了蔡飞舞的向前,提脚,踩上那把匕首露在外面的部分,用力,蔡飞舞痛苦地挣扎几下,死去了。 “妹妹--”蔡飞扬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狰狞如鬼魅,“毒妇!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给我妹报仇!” “怎么,你还曾期待我会放过你吗?” 南佑一步一步向蔡飞扬走近,蔡飞扬终于为时已晚的害怕了,“你敢!我可是兵部尚书蔡家的嫡子!” “我为什么不敢?前兵部尚书蔡家的嫡子?”南佑嗤然一笑,翻腕露出了掌心的匕首。 蔡飞扬脸色大骇,他还想说什么,可是话未开口就被南佑以匕首插进了嘴里。南佑一只手扬高了他的下巴,那一匕首从嘴巴里插进去,直直插进了喉咙里。 蔡飞扬到死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死得这么干脆。 “南,佑……”骆烨发出低低地一声唤,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抬手就轻易杀死了两个人的女人就是他同床共枕过的新婚妻子。 南佑拿眼角余光瞥了眼骆烨,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对啊,这才是她,他这下可看透彻了吧? 她就是这样心狠手辣杀人见血的人,没得改了,也改不了了。 南佑一抬手,抽出了蔡飞扬嘴里的那把匕首,她转头看向了聂香怡。 聂香怡吓得深身发抖,闭上眼睛都不敢跟南佑对视,没了蔡氏兄妹保护的她就像一只蚂蚁那样脆弱,“别过来!你别过来!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她们出的主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无辜的,不要杀我啊!” 骆丹脸色煞白,心里吓得跟什么似的,表面上却还要撑住太子妃的气场,“南佑!你敢!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太子妃动手!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打开房门送我回府!现在立刻马上!” 南佑没理她,而是把手里的匕首扔到了聂香怡的面前,“看你们刚才挺喜欢看戏的,那我就入乡随俗一把好了。你想活是不是?杀了太子妃!只要她死了,你就能活着离开!” 聂香怡因为这希望的话而睁开了眼,“真的?” 没等南佑回答,骆丹先发出了一声尖叫,“你们敢!我可是太子妃!我爹我娘,还有太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聂香怡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小声说道,“可是我并动不了啊?” “这个简单。”南佑拿出一颗药塞进了聂香怡的嘴里,聂香怡很快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颤颤微微地抓起刀来到了骆丹的面前,“对不起太子妃。可是你看你的样子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发发善心成全了我吧!” “聂香怡!你敢!你……” 话没能说完,聂香怡已经高高举起了匕首,寒光闪过,骆丹吓得闭上了眼。 …… kitty很开心,因为今晚有人陪它到一个新地方浪。这个地方特别好,老鼠特别多特别肥,吃起来的口感也特别好。 萧之夭也很开心,因为自肚子越来越大后,她还真有一阵子没有出来赏过夜景了。 这个还没被污染的地球,夜里的景色特别美,星星又亮又多,看着就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如果没有接连不断响起的尖叫声就更好了。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小天使的花花~祝新文红红火火哦~大发! 185 有人往生,有人开花 门被萧江灼用石子远距离打开了,因为这个意外,聂香怡手一偏,刺向骆丹心口的刀转而插在了骆丹的肩膀上。 骆丹扯嗓子尖叫着,眼角余光看见了萧之夭夫妇。此时的她也顾不得妒恨萧之夭了,张嘴就开始呼救,“九弟妹,快救救皇嫂!” 萧之夭:…… 她还真喊得出口! 不过的确是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这样想着的萧之夭还真就应骆丹的呼救向前了两步。 边秋出声提醒,“王妃留步,里面的空气有毒。” 边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还要从白天说起。萧之夭传了消息让赵祈灏来熙王府接小鱼,赵祈灏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没能来了,便派了边秋去。边秋赶着马车过来的路上就那么巧碰见了骆烨拐进菜市场的胡同。 边秋被边牧黎放在赵祈灏的身边,除了边秋的武功好之外,边秋还有一个特长,那就是鼻子特别灵。身处皇宫之中,用得上打的时候其实特别少,更多的情况都是下阴招。边牧黎就是怕赵祈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药死了,所以特意为他找来了边秋在身边保他周全。 边秋驾着马车从骆烨的身后飞速过去时,她闻到了骆烨身上的某种味道。那种味道很像人熏衣服时用的熏香,但边秋却知道这种“熏香”还能解某种麻醉药。 小鱼被甘衡送回去了,边秋则被临时留下来借用了。 萧之夭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就站在原地冲着屋内喊道,“南佑姑娘,那屋里的空气毕竟对胎儿不好,你还是先出来吧。” 南佑顿了顿,骆丹生怕她离开之前再想起自己,肩膀上还插着匕首都忍着一声没叫。然而南佑看都没看她,扭头从屋里出来了。 萧之夭半靠在萧江灼的怀里,细细打量着这个白天才听说各种“事迹”晚上就见到的南佑其人。 才听说她在两个男人中间周旋的时候,萧之夭是看不上她的,心中想着就算摆脱不了太子的强宠,至少也该推了骆烨这边,自请下堂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吧?她不在乎声名,可也不该让这样的污名连累了骆烨那样的老实人。对,最一开始的时候,萧之夭是站在骆烨这边的。 萧之夭在想,能让太子拿捏着不放,能让骆烨顶着污名还出来求人的女人这得是多么国色天香的一位啊。 可当萧之夭看到人了,她发现自己错了。 南佑穿着一身男装,身为武者的气息内敛而沉静。可是看脸,却并不出众。 个不高,人也不漂亮,一身武功修为也不是明显的震慑人。 那么她到底凭什么得了太子的强宠? 而她又为了什么怀着太子的孩子却任由太子将孩子理解成骆烨的种? 萧之夭只觉得眼前这个越走越近其貌不扬的女人像一个谜团,而从这个谜团上她也看不到任何恶意。 正想着如何开口让这位谜团放过骆丹时,南佑从她的身边走过了。 从屋内走出来,也看到了萧之夭,明显是因为萧之夭的话走了出来,也的确是朝着萧之夭的方向走过来的,可是她该停下的时候却是没停下,就那么错身而过,然后扬长而去。 萧之夭:…… 她被忽视了……这感觉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萧之夭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聂香怡正被kitty连啄带挠得抱头哭喊。 原来趁着萧之夭等人和南佑说话的时候,聂香怡是准备偷偷溜走的。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注意到她,可惜却尽落入了kitty的法眼。 老鼠很肥很美味,但就是偶尔响起的尖叫声影响了它进餐的心情!此事不究,它鹰王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聂香怡没溜出多远就被kitty截到了,啄头啄脸啄眼睛,能一爪子抓破老鼠肚皮的鹰爪子也狠狠抓到了聂香怡的肩膀上,聂香怡很快摔倒在地,除了抱着头翻滚着哭喊着外什么也没办法做了。 “该!活该!老天有眼啊!哈哈哈。”骆丹看到这一切竟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肩膀上还插着聂香怡刺中的匕首,鲜血荫湿了她的衣服,看起来就很疼,可骆丹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径自大笑着,扭曲的五官让萧之夭不忍直视。 这夜景可就赏得有点遭心了。 萧之夭看萧江灼,“快点处理完,我们就回去吧?” “好。”萧江灼抬手打个手势,暗处自有墨卫出来把聂香怡打晕又扔回了屋里,同时抬出了骆丹骆烨以及贾氏的尸体。 小乔将早就备好的包裹递给骆烨,“马车就在巷子口,会有人连夜送你和你娘离开盛京。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你娘只能出了京再葬了。” 骆烨抱紧包裹,“那南佑怎么办?我走了可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你们不能送我走时一并接上她吗?” 这话一出,边秋都瞪大眼睛看向了他。 世间怎会有如此圣父没边的人? 他们来得很早,以他们的耳力,他们早就听到了南佑拒绝再跟他的意思。就不信他自己没听到! 人家都摆明了不跟他继续过了,他居然还放不下心,这男人到底怎么长大的?半路都没有傻死真是老天有眼呢。 萧江灼深深感觉到了同为男人的羞耻感,“打晕,送走。” 小乔提掌就劈,世界终于安静了。 萧江灼这才神情稍缓。如果不是早就有了承诺,他现在会直接一巴掌劈死这个书生。 真是丢男人的脸! 这下就剩下骆丹一个人了。 骆丹看看周围蔡氏兄妹的尸体,再看看晕倒不醒的聂香怡,再看看屋子四周开始有黑衣人在洒着火油,她害怕了,“九……九王爷?” 她也不敢喊九弟了。 萧江灼看向她,开门见山,“听说当年太子和西疆国来往的书信原件在你这里?” 骆丹骇然失声,心跳都被吓停了一拍。 这样的事情除了她爹和她娘之外,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就凭着这事儿才能安然活到现在的!那么萧江灼是从何得知的? 萧江灼像是看懂了她的疑问,直接道,“别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我且问你,书信呢?相信我,你不会希望我问第三遍。” 如果不是小乔去了一趟骆丹现在安身的地方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如果不是这事儿的确事关重大,否则他根本不会在这种应该搂着老婆孩子睡觉的大好时光反而出来夜什么游。 骆丹在萧江灼杀气的压迫下已经不敢矫情地说什么绝无此事了,她颤抖着开口,“那种东西我不可能随身带着的,送我回去,我拿给你。” 她要活!即使那东西保不住了,她的命也要保住! 骆丹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妥妥的,面上只表现出了屈服。 萧江灼自幼跟人心打交道,又如何看不出骆丹的小心思,他懒得再跟她废话了。 “小乔,接下来交给你。” 小乔在骆丹的轮椅前蹲下,慢条斯理道,“太子妃是藏到家里了吗?哪里?梳妆箱的暗格里?还是床头柜的背后墙洞里?亦或是那件你最喜爱的衣裙里的夹层里?不劳太子妃费心,您只管吩咐一声大概指个方向,小的能自己来。” 他每说一个地方骆丹的脸色就变上一变,等小乔说完,骆丹已经崩溃了,“你居然敢擅闯我的地方!你算什么东西!我要告诉太子诛你九族!” 她虚浮的叫嚣着,想要掩藏住内心的恐慌。 这些地方除了她知道外,就只有另外一个人知道,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已经…… 小乔打个手势,秀秀从暗处走了出来。 骆丹顿时尖叫一声,“贱人!我就知道是你!你居然敢背叛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秀秀向她走来,嘴角挂着一抹惨笑,“杀了我?现在的我跟你杀了我还有区别吗?” 本来只是腿脚不便的她,现在却满脸都是烫伤,曾经都可以和太子府内众夫人想媲美的容貌早就不复存在了。 骆丹瘫了以后,她娘迁怒于秀秀和车夫,本想当场就处死来着,但被骆丹阻止了。她不仅没有处死秀秀,反而还把秀秀重新调回了身边服侍。秀秀最初还以为骆丹这是念及旧情,谁知到骆丹的身边就被烫了满脸花。 骆丹瘫了,唯一能动的就是脑袋和肩部。她提前把桌上的首饰碰掉在了地上,骗秀秀蹲下去捡时又用脑袋顶翻了秀秀放在床头柜上的茶盘。茶盘上的一壶热茶倾倒下去,正好烫了秀秀满头满脸。 让秀秀死了太便宜她了,就要让她活着受自己折磨生不如死才解气!这就是骆丹当时的想法。 秀秀当时也确实被她制得服服帖帖的,但骆丹怎么也没想到秀秀在背后竟是出了这么大一招。 “大人,她在说谎!她屋里所有的秘密地方奴婢都知道,奴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曾见过一封书信!骆丹在骗您,她是想骗你们把她送回去后她好叫人救她!”看着骆丹脸上的恐惧和恨意,秀秀觉得痛快极了。“还想杀我?我倒想看看黄泉路上咱俩谁先谁后!”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东西藏在哪里我最清楚!她恨我,她想利用你们杀掉我,你不要相信她啊!”骆丹对着小乔极力辩解。 小乔也不生气,“好,我信你,你来说,东西在哪里?” “不,我不能说!你得把我送回家,我才能说出来。”骆丹怕自己交出东西后就会死,打定了主意不回家绝不说。 小乔怜悯地看她一眼,“跟九爷谈条件?你会后悔的。” 骆丹还在消化小乔的话时,就见小乔突然出手了,本来只是插在肩膀上还露着大半的匕首被小乔轻轻一拍,全部没进了骆丹的肩膀里。 骆丹痛叫一声,声音还没落地呢,那匕首又被拔了出来。 小乔把这把连刃带柄全是血的匕首拿到了骆丹的面前,“或者,你更想现在就死……” “在梳妆箱的暗格里。”骆丹哭喊了出来。 小乔疑惑了一下,他已经检查过那里了,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书信一类的东西。 “你最好别骗我!”小乔打个手势,暗处已经有人收到命令急速掠向了骆丹现在的家。 “没,没有,我绝对没有骗你。”骆丹吓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其实她更想晕过去,但她不敢。她怕一闭眼,这些人就会点燃周围的火油。 墨卫有过一次探路了,这第二次动作就更快,很快就抱了一个梳妆箱回来了。 小乔把梳妆箱摆到了骆丹的面前,“说,哪里!” 为了不浪费时间,小乔已经把梳妆箱的暗格打开了,可里面除了一些名贵的首饰珠宝外并无其他。 骆丹绝望了,目光不由落到了一柄玉如意上。 小乔眼睛一亮,飞快地捡出了那柄玉如意,轻轻一弹,突然是空心的。 他第一遍按着秀秀供出的那些地点去检查时,光注意有没有信件的问题了,却忽略了信件也可能换个形式藏匿其中。 小乔毫不犹豫地将玉如意一掰两半,然后就在里面看到了一卷书信样的东西。 “主子,有了!”小乔举起书信就要递给萧江灼,半路却被边秋拦住了。 “慢着,信上有毒。” 边秋以丝帕垫着接过书信,小乔摊开自己的手掌,发现掌心已经泛黑。 作为墨卫,终日打鹰一朝却被鹰啄了眼,还是在梦中情人面前,小乔瞬间觉得脸面无光,他回手就是一掌拍在了骆丹的轮椅上。轮椅翻倒,骆丹被轮椅倒扣在了地上。 可是她不敢呼疼,也不敢生气,还得好声赔不是,“我正想提醒来着,可是你动作太快了。” 边秋将信包好这才交给萧江灼,“王爷还是回去找人处理一下再看为好。” 她能看出上面有毒,却没相应的解药去掉那层毒。 萧江灼点头收下,“回去禀告你家主子,就说本王欠他一个人情。” 边秋,“禀王爷,我家主子提前有交待,要谢就拿儿子来谢。他说即将出生的两个小少爷,他必须要认一个当儿子。还让王爷放心,他不改孩子的姓,孩子还姓赵就可以了。” “做他的狗梦!”萧江灼抱着萧之夭腾空而起,“转告他,他可以去死一死了!他死了我儿子也不会给他养的!” 姓赵?那绝对不可能!他儿子可是要姓萧的! 萧江灼在半空中扔下一句“小乔善后”后,离开了。 秀秀先走近了小乔,“大人,奴婢可以走了吗?” 小乔没吱声,只随意摆了摆手。 “谢大人。”秀秀高兴地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冲着骆丹挑衅地笑了笑,那意思很明显:我能走,你却是走不了的了。 骆丹也顾不得骂秀秀这个背叛者了,“我已经把东西给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让我回家了?” 小乔点头,退出了屋子,“送太子妃回家。” 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火把扔进了屋子,骆丹瞪到几乎脱眶的眼睛里很快映出了熊熊大火。 滚在角落里的六赖子的人头被火光照亮了,光影不匀的情况下竟像是对着骆丹笑了一下。 前不久是骆丹出尔反尔杀了他,现在就是骆丹被人出尔反尔陷身火海。 想逃?别做梦了。 聂香怡被烟呛醒了,她看清了身处怎样的环境后立刻爬了起来想向外面跑。 骆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绝望了,她现在居然平静的没有一点恐慌,“香怡,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还想着杀了我以保自己来着吧?没想到最后却要陪我一起死。呵呵,我很欣慰啊。” 眼看着已经逃不出去的聂香怡猛地转头扑向了骆丹,“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保证什么这次出来一定能解解气,飞扬哥和飞舞又如何会命丧于此!我也不会要被火烧死!就算要一起死,我也要先掐死你!” 骆丹根本无从反抗,她也没有要反抗,就那样被聂香怡掐着脖子还依然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赵祈赫!萧之夭!南佑!秀秀!我以死诅咒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变成鬼也要终日围绕在你们身边!你们……” 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被大火烧得房屋垮塌的声音淹没了。 小乔转身要走,却发现边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怎么还在?还有事?”小乔不理解,他记得边秋早走了的。 边秋也不理解自己去而复返的反常,但就是控制不住担心小乔的手。 “你的毒……不急着解吗?” 小乔举起自己的手,手掌的毒暂时被他点住了要穴没有扩散。一只手黑得像熊掌了,他却表现得像是什么事也没有,“没事儿,回去有人解。” 倒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以多年来的经验明白,这毒并不严重,所以他才没当回事。 边秋觉得很生气,又因为自己居然还有生气这种不合常理的情绪而更生气。 “爱解不解!”边秋把一个小瓷瓶扔给小乔后转身旋展轻功,几下就没影了。 小乔:…… 他特别方! 但又奇怪地特别高兴! 他想跟人交流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周围早就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一歪头,看到了还在吞肥老鼠的kitty。 “嘿哥们,她是不是对哥有意思?” kitty不想说话,并向他投掷了一只死肥老鼠。 #随便哪个人类都要来虐它一把了,它要离家出走,债见# 186 谁比谁心狠 一把大火,骆丹和蔡氏兄妹死得面目全非。这当娘的自然是最疼的,于是哭了婆家哭娘家,吏户刑兵原四部尚书的家族在被罢免了官职之后第一次坐到了一起。 骆丹是吏部的嫡女,她娘却是姓齐的,户部尚书齐进是她的亲舅。蔡氏兄妹的娘亲是姓聂的,聂诵的聂。刑部张勇跟蔡涛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其夫人也是姓聂的。 骆齐张蔡四家败落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出政治中心,低调休养生息的做法。都是几经朝堂起伏的老政治家们,一次的失败并不会让他们就此绝望。他们憋着劲耐着性子等待着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然而在那之前,他们却等来了自己孩子的惨死。 发现大火的人说什么火从是屋里烧起来的,更像是自杀。这个说法他们是一点也不相信。 那大火把整个屋子都烧没了,然后才被人发现大火,这如果不是人为控制的,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信!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这就是萧江灼下的手。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萧江灼外他们还真没有别的敌人了。 而这,也是他们四家聚在一起的更重要的那部分原因。 他们统一觉得,这是萧江灼对他们赶尽杀绝的第一步! 对头只被罢免了官职可是人却好好活着,这要是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就此停手。只有敌人彻底死绝了,死人才会毫无威胁。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否则下一个会死的没准就是你我!”前吏部骆渊如是说。 他死的是个姑娘,蔡涛死的却是儿子,他曾经最看重的大嫡子,“你们就说怎么做吧,我打前锋!” 前兵部蔡涛将配刀摔在桌上,一副誓死为儿子报仇的决绝。 前刑部张勇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蔡哥别急,这种时候越急就会越乱了阵脚。” “我倒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查明三个孩子为什么遭此毒手。”前户部齐进深思后道,“如果是九王爷想震慑我们四家的话,难道不是先拿我们几个当爹的下手才最震慑吗?如果只是想借机迫使我们低头投降,也应该是捉活的比下死手更好用吧?还别说三个孩子里除了飞扬曾在朝中任职外,另两个女娃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威胁。所以,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他们三个遭此毒手呢?” 骆渊和远处坐着低泣不停地齐氏快速地对看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是为什么。骆丹那屋里少了梳妆箱,还少了一个秀秀,而秀秀却没出现在火烧之后的尸体中,他们那时便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只怕是骆丹手中所掌握的那封信件引起的。 可是这事儿打死了也不能说。 他们再败落,但只要太子还在,太子的名分还在,他们是太子的人,太子崛起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能重返政治舞台的那一天。 但如果那封信件暴露了,太子就完了。太子如果完了,他们才是真的完了。 骆渊很好的掩饰了自己,装模作样地跟其他三人一起分析着原因,最后得出结论,不是萧江灼选了他们三人动手,是背后有人求了萧江灼动手,而那人就是骆渊的庶子,骆丹的庶弟,骆烨。 为了不让那封信暴露出来,在骆渊的嘴里,骆烨成了那个背锅货。 什么骆烨恼恨南佑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连带着也恨起了让他娶了南佑的嫡姐骆丹。他不惜利用自己学生小鱼对他的感恩师情,而上门求了萧江灼帮他出气。 骆烨曾亲自登上熙王府的大门可是好多人都看到的,而过了那一天之后,骆烨和他娘就在盛京消失了。这简直就是证据确凿。 “这个孽子!这个孽子!家门不幸啊!”骆渊表现得痛心疾首。 其他三人接连点头,觉得一切合情合理正要附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骆渊,你这个当岳父的对太子皇兄如此忠诚,本殿表示很羡慕啊。”赵祈鸿在聂诵的陪伴下进来,吓得屋里在坐的八人立马都站了起来。 二皇子居然回京了!他怎么敢!他怎么还有脸! 一个残忍杀害了一群孩子的凶手,这在谁的眼里那都是极度鄙视的,于是八个人虽然震惊于二皇子的敢出现,却没人想要再向他施礼。 赵祈鸿冷哼一声,几大步走到一个空闲的椅子那后,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不过区区贱民,现在也敢平视本殿了?你们的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聂诵站到赵祈鸿身后也是严肃出声,“四位,还不见过二殿下?” “聂丞相!” 聂诵的这一帮腔让骆渊等人惊悚了,他们跟太子的关系比起来总是没有聂诵这个太子亲舅跟太子更近的。虽然他同时也是二皇子的亲舅,可是二皇子残忍杀害了太子所有女儿的恶行还未淡去,这位怎么就突然改成站在二皇子一侧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前户部齐进直觉事有蹊跷,眼珠转了三转后,第一个跪了下去,“草民见过二殿下。”他想的很明白,甭管人家兄弟甥舅怎么争怎么闹,可人家终归是姓皇的,怎么都比自己身分高,那么自己又何必揣着那点良知自找不痛快呢。 他一跪下,他家夫人就跪下了,兵刑两家看了看也跟着跪下了。最后竟只剩下了骆渊齐氏夫妇。 骆渊挣扎了挣扎,觉得没必要跟姓皇的硬梗脖子也要跪时,赵祈鸿说话了。 让他听出了一身的汗,然后僵硬着,直直跪下了。 因为赵祈鸿说道,“骆渊,为什么不是别人死而是你的女儿死,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一个已经由太医确诊后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的骆丹,却能一直稳坐太子妃的名头而不掉,这其中的原因你不知道?那你就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赵祈鸿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到那是一封信件。 单看信件的表皮的话,什么也看不出来,齐进便想伸手把信件捡起来打开看看。这个二皇子既然把信摔了出来,应该也是让他们看看的意思吧? 齐进先看了赵祈鸿一眼,在没有看到阻止的意思后,伸手就要拿起那封信。 就在此时,齐氏突然扑了过去,二话不说先于齐进抢起了那封信然后就往嘴里塞。 齐进怒了,“二妹,你这是做什么!” 齐氏塞得太急,眼泪花都出来了,顾不上说话也不想说话,她此时就一个念头,这封信绝对不能曝光,否则太子必完,骆家必完,她丹儿的仇就再也不能…… 想法都没能转完,齐氏突然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嘴里的信还没全部咽下去,人就翻了白眼了。 信上有毒! 骆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人死了,却未吱一声,而且脸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了,说是汗如雨下都不为过。 这可是寒冬啊! 其他三家终于明白,这信,必定是有问题的。 …… 时间往前推,头一天晚上的后半夜。 南佑拿着信主动找到了现在栖身丞相府的赵祈鸿。 什么话也不说,只把信交给赵祈鸿让他看便好。 赵祈鸿本来还盯着南佑的肚子,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太子的种弄掉时,这一看到信的内容后,他顾不上了。 这是一封来自西疆国的书信,信上明确说了如何跟太子合作陷害当时的将军楚远腾,完后如何把两国的边境贸易控制在手,携手并肩共创两国和平发展新篇章。 这其中的措辞与细节,让人想说这信是假的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赵祈鸿还小,但他长大后也了解过,那个时候两国关系相当紧张。西疆国当时也是几个皇子争皇位,国内一时动荡不安。楚远腾就上奏朝廷,希望借这个机会收复失地,将曾经被西疆国抢走的那几个城池抢回来。 赵祈赫自然是不同意的。一是他正忙着架空皇上,实不想再有边境起了事端引他分心;二是他也想借机把楚远腾拉拢到他的阵营里来。 然而楚远腾却明确的拒绝了他,这一拒绝,出事了。楚远腾手握兵权,长年驻守边境威望有加,他如果是站在皇上那边的话,那么对于自己必须是潜在的威胁。 赵祈赫正想着如何杀人夺兵权的时候,西疆国的书信到了。西疆国的太子和赵祈赫的处境很相似,心境也相似,他也不想在谋得高位的时候还要分心边境再起战事。两人不谋而合,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说,当年通敌卖国的不是楚远腾,而是赵祈赫。 赵祈鸿看了信就明白,他翻身的机会来了。 “这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事儿吗?你把这封信交给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历经过了天堂到地狱的落差,现在的赵祈鸿已经没有了早先的莽撞和毛躁,现在的他尽管已经兴奋的心潮澎湃,但他还是保持住了理智力求谨慎行事。 南佑便从骆烨之母骗他入了骆丹的套开始,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只不过中间把萧之夭萧江灼等人的介入全换成了她自己,那信也成了从骆丹身上搜出来的保命东西。 赵祈鸿又翻来覆去盘问了所有细节,脑中演练了无数遍没有任何漏洞后这才相信。相信之后就对南佑越加好奇了,“你就这么恨他?那你为什么不一刀解决了他?听说他最近除了喝酒就是睡你,这样你都能忍?以你现在跟他的亲密关系,你出手他一定没有防备,还是,你其实舍不得?” 南佑第一次跟人说起他对赵祈赫的感情。 她说,“死?死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会让他轻易去死的!我承受过的,我姐承受过的,我家承受过的,他得统统承受过,这样我才有脸去下面见我的家人!” …… 时间再往前提,萧江灼抱了萧之夭离开后,回府前,半路还拐道见了一面南佑。 “十多年前,赵祈赫为了拉拢当时的翰林院而纳了当时翰林的女儿何燕。何燕对太子一往情深,然而太子却只拿她当利用工具。翰林院掌控在手之后,太子就冷落了何燕。骆丹趁机对何燕下了死手,造成了当时已有身孕的何燕一尸两命。老翰林为女儿叫屈,却被太子找了个由头赶尽杀绝。” 萧江灼锁定南佑的眼睛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或许,我该叫你何南。” 老翰林夫人的身体不好,前后生下的两个女儿年龄相差八岁,然而老翰林却如获至宝,给小女儿起名为南。何燕,何南,意为燕南归,取姐妹相亲相爱之意。 何南随了她娘,自出生便身体不好,经高人指点不宜公开养大,于是便秘密送去了庵堂教养,何燕则随母亲按月到庵堂进香才得以见到小妹。外人只当这家的小女儿夭折了,可是庵堂里的小姐妹却像父亲取的名字一样,感情日益加深。 何家被灭,何南因身在庵堂而逃过一劫。但当时她已经八岁,已经记事了。她清楚地记得当年的菜市口,太子赵祈赫是如果亲自监斩了她的全家。而她的姐姐,听说是被丢在了乱葬岗,她连尸体都没找到。 是恨让她长大,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为她姐,为她全家报仇。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改姓,可以弃女装穿武装,可以任自己粗糙的完全没了一个官家小姐的样儿,可以出卖身体出卖尊严出卖一切她拥有的东西,只要她活着。 她知道自己的仇人是怎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所以她不敢向父母的任何亲朋好友求助。甚至为了彻底断掉有可能查到自己的渠道,她一把火先烧了庵堂。 庵堂养她长大,庵堂里的师傅师姐们对她亲如一家人,但她一滴泪没流,就躲在一棵树后亲眼看着庵堂在大火里化为灰烬,包括她的良知。 她要报仇,谁也别想阻拦她! 她自问自己做得够干净,这么多年栖身太子府都没被查出什么来,今天却被萧江灼一语道破了,南佑看向萧江灼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甚至还隐隐有着想杀人灭口的戾气,“九王爷果然实力非同一般。” 然后呢?是不是要以此胁迫她臣服于他?皇家争权不就那点事儿! 切!南佑不自觉地唾弃一声。 可惜他要失望了,她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在她的眼里,凡是姓皇的她都恶心,她不想跟他们任何一个有关联。她只要找太子报仇,至于那些想弄死太子自己上位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爷是个痛快人,那么南佑也就不罗嗦了。王爷既然知道了南佑的身份想必也能确认南佑不是王爷的敌人,那么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南佑斗胆,王爷不是那种天真的以为握着某个把柄就能想怎么威胁就怎么威胁的人吧?” 这话还真是怼得不客气。 萧之夭心情不错的扭头嘲笑萧江灼,“喂,人家一眼看穿你的目的了,人家不合作哦,你吃憋了哦。” 肚子里的两小包子也争先恐后地踢着肚皮,好让搂在萧之夭腰间处的萧江灼的手深刻感受到他们的祝贺之情--哈哈哈,怼得好,怼得妙,怼得某男哇哇叫! 萧江灼不知道儿子们在说什么,萧之夭却是能知道的,她哭笑不得地一巴掌轻拍在肚皮上,小声道,“没礼貌!什么叫某男,那是你们爹!” 萧江灼隐忍地皱皱眉头,决定暂时先放过两小兔崽子。 “南佑姑娘是个通透的,可还是人生经历太少,有些话太过绝对了。本王以为,这世间万事,唯有威胁最容易达成了。如果一次不成,那就两次。如果一个理由不成,那就换一个理由。” 南佑表示不屑一顾,“心性的坚定跟人生经历的多少可没关系!恕南佑无礼,如果王爷还没想跟南佑刀剑相对的话,那么可否容南佑先告……” “退”字没说出来。 她伸手接住了萧江灼突然甩手打出来的某件东西。 下意识以为是暗器,谁知拿到手里了却发现是一封书信。 信表面上的毒对她毫无影响,她打开一看,脸色巨变。 萧之夭也变了,“喂,萧江灼,那东西怎么能给她!” 那可是太子通敌卖国的证据,只要运作好了,一举扳倒太子的势力绝对可行。 萧江灼低头在萧之夭的头顶安慰一吻,“放心,我心里有数。” 南佑举高手里的信,“王爷这是何意?” “合作!”萧江灼的眸子深得比这暗夜还深,让对面的南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听说南佑姑娘跟本王的二皇兄私下交情也不错,那么可否请南佑姑娘跑个腿,把这东西送到二皇兄的手里?” 南佑瞬间明白,“王爷这是想利用二皇子灭了太子?可是那样二皇子也就崛起了,虽说二皇子比太子好对付,可王爷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二皇子现在是逃犯,王爷再利用此信一举灭了太子,这样的话可就是无人出您左右了,难道这样不是更好?” 萧江灼没回答,抱着萧之夭再次腾空离去。 “本王就当南佑姑娘答应了,辛苦。” ------题外话------ 这系统抽的我啊~生无可恋了都~ 187 想给娘子生儿咂! 盛京百姓觉得今年的冬天过得很刺激,不仅有好吃的好玩的,关键是有好看的。 还不用花钱买戏票去看,只要老实在家瞪着眼睛等就成了。 前不久才看了变态二皇子丧心病狂一举砍死了太子所有女儿们的伦理大戏,哎,今天就变成了二皇子其实是正义之师,太子才是通敌灭国的那一位,二皇子是得到消息后忍无可忍本想杀太子替天行道但因太子不在这才压抑不住怒气先灭了太子的后嗣。 曾经的秦长川为了将军一职而陷害楚远腾偷敌卖国一案再次被翻了出来,说原来幕后真凶还不是秦长川,而是太子赵祈赫。是楚远腾先发现了赵祈赫与西疆国太子有书信往来,欲揭发时消息走漏了,这才有了后来太子对楚家的赶尽杀绝。 听说,二皇子手中还掌握了当年太子和西疆国太子交往的书信原件。 盛京百姓听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保留了一点吃瓜群众的理智,不由反想:既然二皇子早就掌握了那证据,那为什么没有早拿出来?非得等到太子也杀了他的女儿们,他宁可逃离盛京也没把书信拿出来保命? 这时候聂诵出来了,伤心欲绝的,痛不欲生的。 说大义灭亲哪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说二皇子宅心仁厚对亲哥情意深重,他本是想给哥哥一个机会让他自首请罪的。然而太子最终的行为却让他失望了,绝望了,他觉得再等待哥哥认错就是对大尧天的不忠,这才在藏身一段时间后站出来揭发一切。 二皇子不容易啊,二皇子忍辱负重不惜让自己的声名受污也想给兄长一个回头的机会,可惜某兄长并未珍惜这个机会。 这时候赵祈鸿出来了,声泪俱下,痛心疾首。 先为自己曾经的包庇行为认了错,随后感悟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话是来自以聂诵为代表的智囊团的集思广益。 简短,却有力,正中目标,且入木三分。对于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形象反转有着药到病除立竿见影之奇效。 而稍后的事实也证明,这一步棋走得太对了。 因为赵祈鸿先前的形象太差了,这话一出,形象立马反转。哦,原来不是变态杀人狂而是忠厚好弟弟,还是身残志坚心系尧天大义灭亲的尧天好皇子! 群情振奋了。 #二皇子棒棒哒# #二皇子简直是争权夺利众皇子中的一股清流# #支持二皇子回朝堂参政# #二皇子娶我我要给你生儿咂# 这是聂诵提前安排好的“水军”,没别的,就是刷热度,目的只有一个,先把二皇子的国民度艹热起来再说。 赵祈鸿还不满意,提议说,既然我热度起来了,是不是还应该再踩一踩某人?借机把太子的名望反踩下去时机不要更好。 聂诵没同意,这样解释的,你的新形象就是重情又重义的一个性情中人。你会为了大义灭情,但从情的角度上来说,你又绝对不会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表现出看到坏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就高兴的表情,你应该表现得越心痛越好,越惋惜越好。 赵祈鸿一拍大腿,懂了。 --那舆论? --放心,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此这般之后,果然群情很快就自动振奋到令赵祈鸿满意的另一方面去了。 #太子滚出朝堂# #支持废除太子# #太子不废,天理不容# 于是赵祈鸿便在这拳拳民心中,端着一张心痛惋惜的脸重振了二皇子府,又端着一张心痛惋惜的脸重回了朝堂,然后端着一张心痛惋惜的脸以鸿王的身份开始同萧江灼一样共同辅政。 他上奏的第一本便是给已获封号的各王爷们真正的封地,他们自由了。 太子把持朝政时,为了不让势力分散不好掌控,各皇子们各公主附马们到了年龄时会颁旨给其封号,但除了按月领俸禄之外是没有任何封地的。这事儿其实很不合规矩,但太子那时一家独大,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 以二皇子为例,他其实早就被封为鸿王了,住所也挂着鸿王府的匾额,可惜没有封地没有实权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久而久之,人们更习惯背地里称他二皇子。 他知道自己就算重返朝堂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得到全部的支持,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先拉拢那些同样身残的兄弟姐妹们的支持。 都曾是被太子压过的,当然明白彼此最想要什么。 这一招一出,果然在大部分的兄弟姐妹们那里拉来了好感。俸禄虽然每年都不少,但谁不想有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地盘做土皇帝呢。 倒不会因为先要去封地就忘了还要一争那个高位的初心。现在盛京什么情况他们也看出大概了,太子二皇子以及九皇子哪个也比他们心狠手辣,与其现在硬拼,倒不如先离开盛京去封地休养生息,然后等到盛京最后斗剩一个的时候他们再出来打败那一个。 呵,够深谋远虑的!必须给自己点个赞。 一时之间,盛京的皇室权贵们竟是离去了一大半。 都不是朝堂上多有语言权的人,所以朝堂并未受到多少影响,可是灏记受到影响了。 有钱的大客户们集体搬离盛京,他们的生意这是要黄啊! 常升又一夜长出了满嘴的火泡,他的海陆空烧烤是受影响最大的。 那样高的价格,那么大的份量,其他一般权贵们顶多是隔几天一吃,毕竟谁也不是那么富裕天天吃得起的。可是皇室权贵们不一样啊,人家不差钱,人家也没事儿,就天天呼朋唤友地吃啊,每天都有订的。 这么一走,首先外卖这边就先少了一半的订单。 没赚那么多银子的时候吧,就算少了一半的订单那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也能让聂家眼红的恨不得上门明抢;但因为曾经赚过那么多了,这心理落差就有点接受不了。 就像原来每月有一千零花,现在突然降到五百了,虽然比平均线还高,但还是觉得“那五百明明就是我的啊,为什么飞了”般的懊恼与心痛。 常升上门向萧之夭诉苦来了。 当然了,诉苦只是表面的,实际却是来向萧之夭求经。 作为曾经边家的老人,常升是第一个跟萧之夭接触的,于是他也成了跟萧之知接触最多的。 不知何时起,他早就对萧之夭心服口服了,有时候这种心服口服的程度甚至还超过了对他的原主子边牧黎。例如这种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找边牧黎想对策,而是来找萧之夭。 萧江灼碰巧在家,那脸啊,拉得能长到地上去。 “有事没事找边牧黎玩儿去!滚!” 常升想哭,他找边少玩什么去?成人游戏吗?七爷挠不死他! 心里后悔着出门没看黄历撞上了这位爷在家,但已经来了,他也不是辣么容易好赶走的!哼! “禀王爷,不是小的不去找边少,而是这事儿边少也解决不了,这还得咱们王妃拿主意啊。”边少,您就暂时委屈委屈吧。“您也知道,王妃的脑袋那都不是一个聪颖能概括的,那是有大智慧,大智慧啊!小的除了向王妃求经外根本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帮小的解决!” 一通拍马,拍的正是位置,萧江灼板着一张脸心花怒放,“看在你还没老眼昏花的分上,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解决问题,过时不走就别怪我出手请你走了!” “是是是。”常升弯着身跟在萧江灼身后进门,心里却在腹诽:哼,有王妃在的时候,时间还归您老管?你等着看王妃护不护着我! 进了门,萧之夭正在靠窗的软榻上给肚里的小包子读故事。 温暖的阳光透过纸窗洒在萧之夭的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她抱着大肚子斜靠在软榻上,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名为母亲的光芒。 萧江灼也不顾常升在场,凑过去弯身先是温柔一吻,“还没读完?累不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包子们听故事听得正爽,结果突然被打断了,本能地就想发射精神力攻击某男。 可惜被萧之夭先一步拍在了肚皮上,“不许没礼貌!” 小包子们和当爹的对掐已经是频繁的不能再频繁的日常行为了,更多时候萧之夭也不会插手,就当父子三提前交流感情了。但像这种一点小事就发动攻击的行为她就一定会阻止。 她能感觉到小包子们对萧江灼这个当爹的一点尊重都没有,虽然这个当爹的最近的确是没有当爹的样子。但在之前,在小包子们觉醒精神力之前,萧江灼是如何侍候她和小包子们的吃喝她可是每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她不希望小包子们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小包子们老实了,委屈了,互抱成一团在萧之夭的肚皮里转了个圈。在萧之夭的意识脑海里,就变成了两小娃娃拿屁屁对着她。 萧之夭没立场地马上又心软了,自责了。孩子还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教,她是不是太严厉了些?这可不是原来她训兵,这是她的孩子。 “抱歉,我错了。麻麻说重了,麻麻收回那句话,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萧江灼在长期的对掐中也迅速成长了脑补能力,一看萧之夭的动作语态就猜到了大概什么情况。 于是他也对着萧之夭的肚皮帮萧之夭说好话,“有什么冲我来,朝女人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是男人就出来干!” “萧江灼你大爷的!”萧之夭气得爆粗口而不自知。他这是劝架吗?分明是火上浇油。 两小包子顿时生机勃勃地扭过头来跳脚骂--某男你不要太嚣张!你等着,我们早晚出来取代你!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最后还要跟你的女人夜夜共枕到天明!你等着!&*@*¥#¥% 太气了,但又因为词汇量不够丰富而无法实力反击,最后就变成了乱码。 萧之夭扶额:…… 感觉往后的人生都不会再好了,心累到无法呼吸。 “出去!都给我出去!” 萧江灼赶紧反身抱紧人,“娘子--” 小包子:麻麻我们也想出去,可就是出不去嘛! ……你们的口气敢不敢再得意一点?! 常升:呃,这个“都”包不包括他? 自从跟着进了门后就一直站在门口,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把目光死定在自己的鞋面上,假装看风景。 嗯,一片漆黑,就像他现在的心境,真是风光无限好呢。 萧之夭可算看到了常升,“常掌柜?有事?” 废话,没事谁愿意过来看虐狗大戏啊!常升心里吐槽,但脸上只有公事公办的忠诚之笑。 “禀王妃,小的是为最近的生意下滑而来。” 常升刚提个开头,萧之夭就明白了。她现在的工作重点虽然偏移到了房地产开发那块,但灏记这边也从来没有完全放弃过关注。 毕竟外人只看到了二皇子的崛起,她却知道二皇子之所以能崛起那是萧江灼先给了他能崛起的基石。 所以二皇子的行为从一开始就在每日傍晚墨卫交到书房的卷宗里记录得清清楚楚,她自然也就知道最近皇室权贵们先后搬离盛京进驻各个封地的变化。 灏记的生意会受影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策略。如果今天常升不来,她也会安排时间交待边牧黎抽身去解决一下。 可喜的是常升主动来了,这让她很欣慰。 本该是给边牧黎看的计划书,萧之夭直接给常升过目了。 “市场终究以人为本,它再大也有饱和的时候,我看盛京现在的市场就趋于饱和了,灏记也是时候发展盛京以外的市场了。” 原来盛京周边的小城也在同步发展着,但由于地域的限制,大多还是输出产品而不是输出人力。这次,萧之夭可不仅仅是产品合作了,她要派人出去,要在各地建立灏记分部。 常升初初拿到那一本厚厚的计划书时是兴奋的,瞧瞧,这就是他主子!未卜先知未雨绸缪!这是提前想出了这么多好点子么?娘的个乖乖,他是不是又能见证灏记在赚钱路上再上一个台阶了? 想想就兴奋,翻看计划书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 作为灏记的元老,他好怕死后碑上刻字“此人因赚钱太多而被人妒嫉而死”。 噫,真刺激。 但当他翻开计划书看到上面的计划,他的兴奋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忧虑。 “王妃,这样一来的话,灏记的骨干们至少要走一半啊!不行不行,那样太冒险了。如果他们心生叛心呢?如果他们妄想把灏记分部纳为私有呢?别的手段暂时不提,单说账目就非常容易作假。我们身处盛京又鞭长莫及,长此以往,灏记就会散成一盘沙啊。” 这还是常升第一次明确表达了不赞同的意见,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说明了常升的确是当自己是灏记人,半点没有私心。 萧之夭看向常升的目光越加满意了,“你担心的很正常,我也的确不能避免你所担心的,但我们都不能否认,如果灏记想再上一个台阶,这一步是必须要迈出的。” “可是,……”常升想插话。 萧之夭没给他机会,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凡事均有利有弊,我们不能因为弊的存在就直接扼杀了利的可能。从宏观来说,这个计划书是可行的。哪怕很快就出现了个例,那也是我们监管的步骤出了问题。错的是我们的管理方法,我们需要的是吃一堑长一智,尽可能去完善我们的管理,而不是在事情没开始之前就先抹杀了所有可能。” 道理常升都懂,常升也因为萧之夭有此等魄力而对她越加佩服,然而常升能回应的还是苦笑,“王妃,对于您的指示,小的一向没说的,只是心疼您……” 这计划书一出,谁走谁不走,这可是一场混战啊。单身的可能还好一些,这拖家带口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个弄不好,还没等人选敲定呢,只怕内部就先散了架。 离开是高升,但也代表着背井离乡。外面再好也不是家,而且哪个城又比得上盛京的繁华。年轻的还能想想什么时候能回来,年老的这长途跋涉首先就是问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看一看可就两说了。 安全到达目的地后也不是就可以安心了,选址起店,招人开业,管理分红,报账总结等等等等,这一出出一桩桩,开业之难又哪有现在安安生生坐在盛京这已经成熟的市场里等着来钱舒适的? 常升觉得自己先前想错了,什么因赚钱太多而被人妒嫉死啊,那太不切实际了。他会在那之前就先因为赚钱太累而累死。 然而,他想的有多清醒,脑袋就有多兴奋。 萧之夭描绘的远景太诱惑人了--试想一下,在不久的将来,灏记的幡子挂满尧天遍地,任何一个人提起灏记的时候都是仰望,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骄傲的事情! 常升忍不住想:那样的话,他作为一代元老就算累死也瞑目了。 “王妃,小的愿离开海陆空做第一批出外开拓分部的人!” 萧之夭并没当下点头,“你拿计划书去找边牧黎,由他来决定如何施行。而你的决定,还是先回去跟家人孩子们都商量一下再说吧。” 常升听了萧之夭的话不由老脸一红,光顾着热血了,却忘了自己早不是小年轻的说走就能走的主儿了。 打发走了常升,萧之夭转头想跟萧江灼说什么,可刚一转头就迎来了萧江灼急切的吻。 #女王娘子太耀眼想给娘子生儿砸可为什么他是男人啊怒亲#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神经病,大乔和悠然乖乖小天使的组团鼓励!冬天真的来了哦~大家要保证肥肉才可以安然过冬啊! 188 瞎眼兄弟鬼畜风 萧江灼的亲亲就没有清纯的时候,亲着亲着手就顺着衣襟往里钻。 如果只是亲亲摸摸的话,萧之夭也就从了。正是食髓知味的青春年纪,可是偏偏孩子来得早,在快生的这段日子里,全套的肯定是不能做到底了。萧江灼觉得憋得慌,萧之夭也不会觉得多舒畅。 亲亲摸摸就当一定程度上缓解灾情了,如此想着的萧之夭通常都不会拒绝。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两个人虽是并排在软榻上坐着,可是不知何时萧江灼为了抱得萧之夭更紧密已经把一条腿绕过了萧之夭的腰搁在其另一侧了。这就成了萧之夭其实是被他从背后抱在怀里的。 这样的姿势下,某男吻得情动之后的身体变化不要更明显。 萧之夭一激灵一把抓住了衣下正在作恶的某男手,“别闹,还有正事跟你谈。” 萧江灼扫兴地咕噜一句,“没事儿,你谈你的,我摸我的。放心,碍不着我事!” 可是会碍着她事啊!萧之夭顶着一头无形的黑线扭头瞪他,“现在局势多严峻,你就不紧张不着急?知道历史上的失败者们都有什么共通点吗?那就是过于自信!你看看你,明明书信到手就可借机一举灭得太子再也翻不了身,到时不用你说就冲所有皇室子嗣中只有你一个是健全的,这皇位也得归你!” 萧之夭到现在也不能理解萧江灼为什么把信给了出去,于是每提起一次就来一次气,每来一次气就得掐一次萧江灼。 隔着衣服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发挥,拇指食指夹着的那块肉能转动一百八十度,终于完美的掐没了萧江灼心头所有的香艳渴望。 萧江灼三分真七分装的痛得委屈着脸,但萧之夭一点不买他的账。 “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结局大道不走,非要绕小道给自己再养出一匹狼来。这特么的百害而无一利好吗?你说你似不似傻?似不似傻!” 两小包子在肚子里帮腔不甘人后--就是傻就是傻! 越说越来气,萧之夭掐人不解气,干脆上嘴开咬。一口咬在萧江灼的脖子上,然后萧江灼扭曲着五官绽放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娘子,不要停!” 萧之夭泪奔成河,她才是傻啊! 这种时候她上的什么嘴啊!她应该上拳上脚甭管什么只要不是嘴就行啊! #一孕傻三年什么的她终究也没能逃离么?心塞太平洋# 萧江灼吃水不忘挖井人爽过不忘来回馈,重新把手塞进萧之夭的衣襟里摸着,这才说道,“都传太子像他爹一样沉迷女色一撅不振了,但你我都知道,这事儿不用查证也能判断必是假的。他这一招说白了就是暂时装傻以退为进。” 萧之夭不忘时刻抓住机会怼他,“所以呢?你就没招了?拿到那封信也怕自己弄不死他?” “我怕?我只怕他死得更快!”萧江灼低头咬了萧之夭耳垂一口,如果不是眼见着这大肚子的确不适宜玩什么激烈的,就凭萧之夭现在小瞧他的态度,他非得在床上重振他身为她男人的尊严不可。 “现在我的声望上升的太快了,如果这次是我出面揭发太子,只怕有人会背地里编排我故意陷害。当然这种舆论我是能暴力压下的,我也不会在乎。但还是那句话,现在正是我树立大好形象的时候,这种有可能给自己添污点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合适。” 萧之夭沉默了,她不是没想到过萧江灼所说的这种方能,但以她来说,她宁可拼着形象有污的危险也不愿意把主动权让出去。 萧江灼只得再耐心解释更深的一层,“我和太子,和二皇子都不一样,人家是正正经经的皇家血统,我再得宠再能干那也是个母不详的。人家兄弟两对掐起来,那叫大义灭亲,听着就是正义的不行;但如果是我的话,那就会被传成心怀叵测意图颠覆正统。” 萧之夭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最重视的血统一说。 而且地位越高的就越重视血统。 说到这儿萧江灼不免自嘲一笑,“娘子为我做了这么多,为盛京商界为尧天的发展做得也不少,可是娘子到现在为此也没捞到一份正式封你为九王妃的圣旨不是吗?娘子,在某些人的心里,我们依然是不足以继承皇室血脉的低贱平民呢。” 你有能力你就有能力呗,你能赚大钱你就赚大钱呗,但你依然是来自山野村间的低贱血脉!你生而为民,就算你给自己镀上了一层金,你也不能与我等传了多少年的皇室高贵血脉平等! 这就是皇室,就是某些老臣,甚至包括皇上的看法。 在他们的眼里,萧江灼和萧之夭就是为尧天,为他们服务的工具而已。厉害最好,这工具就算有价值了。至于把工具看成人,呵呵,省省吧,阶级不一样,怎么看成同类! 萧之夭的生意越做越大,萧江灼在朝堂的能力越来越凸显,大家表面上也是各种佩服各种捧着,但背地里则会挟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来一句,再厉害又如何?萧江灼这辈子只能是个王爷了!萧之夭这辈子也就趁孩子在肚的时候听听王妃的响吧! 萧之夭领悟道萧江灼所说的血统严重性后,怒了。 合着她因为憋着一口气要让那些人看到她即使是女人也是足够让他们正视甚至仰望的女人而努力挖空心思各种赚大钱的行为完全白闹了?她妒嫉萧江灼是个男人也不过是连累萧江灼躺枪而已? “在当权者的眼里,我依然什么也不是?”想掀桌。 “嗯哼。”很痛心,但这就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非但不说还把她拉进了房地产的大坑,他这是帮凶! “说了就有用吗?说了你就不向上冲了?向上冲我们还有希望翻身,如果不冲的话我们就只能一辈子做王爷和……王爷的爱妾了。”萧江灼秒变不正经,“爱妾,你要相信本王,无论本王以后娶多少正妃侧妃,这心里的位置永远只给你一个人留着!” 萧之夭已经无力吐出更多的槽,只能二字总结,“禽兽!” 不知是骂萧江灼还是骂当权者们。 她的最终目标一定得是萧江灼坐上那个位置的,不然她费那么大劲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你是准备让二皇子和太子自相残杀两败俱伤然后你渔翁得利?可是那样的话你的血统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啊?” “我的血统问题本来就解决不了,但我可以把其他人从血统的高位上拉下来!”萧江灼腹黑的一笑,“当所有他们认为正统的皇子都不堪大任,都无法继承的时候,我要他们来求我上位!” 虽然萧江灼是自己男人,但每当萧之夭看到萧江灼自信到狂妄的高度时还是忍不住想呵呵他一脸。 “别玩儿脱了啊!打鹰的却被鹰啄了眼什么的意外发生了可不好看。” “娘!子!你这样看不起你男人的能力我告诉你是很危险的,知道不?说,你是不是想要看我亲身证明一下?好吧,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半推半就被人抱着躺倒在软榻上的萧之夭:…… 戏太多的男人,她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娘子,你都没回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萧之夭:…… 戏多可以,但过了就引人烦了哦! --大儿咂,用精神炮轰他! …… 民间也好,朝堂也好,叫嚣着“废除太子”的舆论就没有停歇过,然而真正实现废除什么的又哪是那么说达成就达成的。 一封书信而已,只是导火索,真正想扳倒太子那得需要更多更切实的证据。 二皇子请命,亲自带了人上府搜寻证据。 彼时太子正和南佑在书房里鬼混,房门一开,书香没有,倒是满屋子的酒香加靡烂之气。 跟在二皇子身后的老大臣们当即就变了脸。这个太子是他们看着成长起来的,少年的时候那是真真的热爱学习积极向上的五好标兵。成年之后成亲,入仕,代理国事也是兢兢业业家国两不误。他们一度觉得苍天有眼,给了尧天那么一个皇上后又给了他们这样一个好太子,真是尧天之幸! 可是现在,呵呵! 听说太子沉迷女色一撅不振之后他们统一的想法就是:太子果然是皇上的种!从根里就带来的东西也许会暂时隐藏,但终有会发作的一天!太子装了那么久“好太子”也真是心机深如海了。 又见二皇子拿出来了证据确凿的信件,他们:太失望了,他们被骗了!这个太子还不如那个无能的皇上呢,至少皇上没有通敌卖国! 也许还有一部分不相信,于是便请命跟着二皇子来了,心里存着一点剧情也许会再反转的侥幸心理。然而在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切后,他们什么侥幸心理都没有了! 那个女人的肚子虽然还不大,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是怀有身孕的。仅着一件外袍躺在散了一地的书堆上,好些还是奏折。太子也一样没穿衣服,正拿着酒壶往女人的身上倒酒。双眼混沌,神色迷乱,哪里还有一点往日那个在朝堂上点指江山威严大气的样子! 老大臣们被气走了,分批跟着官兵们去各处搜寻证据也不愿意再看这个太子一眼了。 门口只剩下了二皇子及他的人。 二皇子前脚进门,后脚自然有人上前关门,并牢牢守住。 门内,赵祈赫看着赵祈鸿傻呵呵地笑,“你回来了?来看我的笑话?还是来要我的命?来啊!我不怕你!” 他跌跌撞撞地扑向赵祈鸿,可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脚下的一本奏折拌倒了。他扑嗵一下摔倒在地,手中的酒壶摔碎了,正好扎破了他的掌心。 赵祈赫本能地就要拿开手,可是下一刻却被赵祈鸿一脚踩在了那手背上,常心的碎片顿时刺穿了手掌。 “要你的命?你想的倒美!你还没有尝过我所受的苦,你还没有看到我登上那个高位,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 “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谁先死!”赵祈赫以另一只手抓起一块碎片快速地向着赵祈鸿的小腿刺了过去。 他自以为速度飞快,可是在赵祈鸿的眼里,这一招实在太小儿科了。 赵祈鸿运起内力踢出一脚,赵祈赫发生一声痛叫,手腕被踢折了。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你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赵祈赫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挣脱了赵祈鸿踩着的那只手,他发了疯似的向着赵祈鸿攻击了过去。 赵祈鸿桀桀地笑着,轻松的飘身后退着。其实他也不相信!可事实是,现在的赵祈赫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知道吗,在我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日子里,我之所以没死的唯一支撑就是对你的恨!为此我天天勤练武功不敢懈怠!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亲自将你打趴在我的面前!” 说着赵祈鸿就出了凌厉的一脚,这一脚当即劈得赵祈赫摔倒在地,摔出了满脸的血。 赵祈鸿视而不见,上前一步再一次狠狠地踩到了赵祈赫的脸上,“从小我就被你压着,各种方面各种场合!我比你差在哪里了?啊?你也是皇后所出,我也是皇后所出!你是聂家的外甥,我也是聂家的外甥!我唯一比你不成的就是我比你晚出生了几年,所以就活该事事被你打压吗?赵祈赫,你也有今天!” 赵祈赫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叫喊,“赵祈鸿,你就是不行!有种你放开我,我们公平打一场!” “公平?”赵祈鸿像得到了笑话一般嘲讽笑起,“你跟我谈公平?我说太子殿下,你的脑子看来是真坏了!公平?不是你说的只有强权在手才有资格谈公平吗?好啊,你现在给我谈一个看看啊?我呸!” 话落,赵祈鸿又把赵祈赫挣扎的双臂先后踩断了。 赵祈赫再也不能有效地挣扎了,他一扭头看见了旁边的南佑,“南佑!杀了他!我命令你杀了他!” 南佑仅着一件外袍走过来,光着的脚丫走到赵祈赫的眼前才停下。 “殿下,这位可是鸿王爷,是奉皇命来查你的钦差大臣二殿下!南佑不能动手,也不敢动手,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赵祈赫眼中涌现被背叛的痛苦,“南佑!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即使你另外嫁了人被别的男人睡了我也没有抛弃你,还依然留你在我身边!我对你如何难道你看不出?谁都可以背叛我,就是你不行!南佑--” 赵祈鸿在旁边看得心情舒畅得不行,“就是啊,南佑,人家太子对你可真是不薄啊,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这么白眼狼呢。” 南佑没理赵祈鸿,而是蹲下来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直直看着赵祈赫,“对我如何?你对我如何了?是在我怀着孩子的时候依然还不忘天天宠幸我吗?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南佑忽然没有半点征兆的打出了一拳,正击在赵祈赫的左眼上,赵祈赫惨叫一声就地打起滚来。 他的手臂已断,已经不能去捂着眼睛了,于是赵祈鸿清楚地看见了赵祈赫的眼睛里正在流出大量的鲜血。 赵祈鸿愣了愣,然后狂笑起来,“好!南佑干得漂亮!”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出手的,可是现在别人出了手也是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不痛的瞎眼,感觉心口郁结着的那口气终于出了一半。 “来人,给太子看伤!除了眼睛之外,其他伤都给本殿一点一点治好!”赵祈鸿走出门口,回头对着赵祈赫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毕竟下次来我还想和皇兄切磋切磋呢。” 赵祈鸿得意地背身离开了,他没注意到,就在他离开之后,赵祈赫被打到流血被赵祈鸿认为必瞎的眼睛微微张开了,那眼底的阴鸷可比他那恶魔的一笑恶魔多了。 太子完了。 府内搜出了太多太子通敌卖国的证据,二皇子亲自上本参奏。皇上难得从后宫佳丽中想起他还有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大手一挥,盖棺定论,“废!” 卖国大罪,所有财产充公,所有下人必死,但太子不用。 因为二皇子又亲自求情了,就这么一个亲哥哥了,两个母亲都不在了,总得给留条命啊。 父皇且放心,儿臣就把哥哥圈在身边,他以后由儿臣亲自照看,到死之前绝对连儿臣的房门都不会再出了。 于是在满朝文武齐夸二皇子宅心仁厚重情重义的歌功颂德声中,赵祈鸿把赵祈赫接进了他的府里,关进了他的卧房中。 萧之夭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思路自己就跑偏了。相爱相杀圈养调教什么的黄暴剧情居然一幕接一幕的闪过,想屏蔽都做不到。 她问萧江灼,“虐恋情深什么的才不会发生对吧对吧?” 萧江灼:“娘子请放心,不会发生我也会让他发生!他们不变态我还怎么清新的,出尘绝艳地脱颖而出?基情兄弟--瞎眼的弟弟啊,你为何爱,上瞎眼的亲哥?或者,爱你爱到弄死你--瞎眼兄长的鬼畜小瞎弟。娘子,你喜欢哪个剧情?” 萧之夭:…… 这有区别吗?本质不都是年下? 啊呸!她才没有深想!萧江灼你特么的离我远点儿! ------题外话------ 感谢珍珠和vickier竹小天使的鼓励~人生在世,每天乐呵地过才不枉白来这人世一遭啊!嗯,收到鼓励的我很乐呵~幸福~感谢么么哒~ 189 丝丝嫁人的第一天,想揍她! 盛京的政治局势越发波云诡谲起来,凡是沾点边的高门大户莫不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然而熙王府内部却半点不受影响,相反,还有喜事登门了。 严丝丝在萧之夭那里预定了房子之后终于决定跟甘衡举行婚礼了。 这事儿终于提上了日程还是因为严丝丝撞见了有女墨卫向甘衡表白。 甘衡在墨卫里要说颜值第二那么就无人敢说第一,再加上他的武力值也在那里摆着,因此还真是少数几个女墨卫的理想型。 没有严丝丝那会儿,女墨卫们也就只把人放心里理想着。别看她们武力值超常,但小女儿心思却是含蓄又保守,想的是跟甘衡日久生情慢慢发展最后水到渠成。 谁知半路杀出个严丝丝!跟五大三粗的她们比起来,严丝丝那必须是娇俏美人型的。虽说这女人的泼辣性子跟她们的武力值不相上下,但男人看女人也好,女人看女人也好,不都先看脸么。 一看脸她们就输了,然后心里就先酸了:没想到你甘衡也是这种看脸的肤浅男人! 酸了却不代表着认输了,她们可不是那种有点挫折就会放弃的软弱女人,她们从墨卫中学到的只有: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我们热爱困难,困难让我们更能快乐着坚强! 于是她们迎着困难来找甘衡坚强,啊不,表白来了。 对,不是一个,而是“她们”--几个! 因为她们含蓄又保守嘛,所以为了壮胆子,大家干脆组团来了。 于是严丝丝看到的就是三五女墨卫,们,正在向甘衡表白。 距离离得远,她也没有内力,自然是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的,但看那潮红泛春成批出现在了往日里五大三粗刚毅的脸上,她用后脚跟想想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女的组团,男的就一个……就差再来一个老父亲,然后指着女儿们对男人豪放地说,你看上谁了随便挑,哪个都成! 严丝丝:…… #钱归我管说了给我买房子也承诺了我后半生的男人居然是个抢手货肿么破?她是冲上去宣示主权呢还是冲上去宣示主权呢# 低头看了看雄伟的胸前--那里是她和甘衡加在一起的压箱底收入,既然入了她的怀,她是打死也不会再拿出去的! 百变严丝丝秒起范儿,泼辣老大姐形象立刻转变成了羞涩待嫁娘,“哥 ̄” 含糖量至少四个加号。 在场的甘衡,包括女墨卫们,无一不当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其中又以甘衡为最。 自打订下了亲后,严丝丝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温柔”过,而他,看上的也不是严丝丝的此种“温柔”好么? “丝丝?”他心里没底地回身,正想说什么,却见严丝丝再一次打破常规主动挽起了他的胳膊。 那白如葱的手指,那柔软的触感,那似有若无的馨香,甘衡觉得脑袋有点晕。 然后下一刻严丝丝就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捏住了甘衡手臂内侧的一块嫩肉,狠狠一拧。 --都定下她了还敢出来招蜂引蝶,当她死的吗? 甘衡:清醒了,一点都不晕了。 严丝丝看向对面几个女墨卫,“本来是想请贴写好了再通知的,不过既然今天遇见了,丝丝就先通知几位姐姐好了,我们婚礼的日子就定在了大后天,几位姐姐当天如果不轮职的话,请一定到场来喝杯喜酒哦。” 甘衡:全身僵硬如石头,什么时候定下的?他怎么不知道? 女墨卫们:心痛到窒息!刚才甘师兄吞吞吐吐就是因为不好直说婚礼已定吗?甘师兄果然还是这么温柔!这让她们怎么甘心放手! 看得出女墨卫们眼中的痴念,严丝丝温柔地笑着,挽住甘衡的手再次狠狠一掐--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力度。 “哥,你说话呀?” 呃,他能先说疼吗? 因为不敢用内力抵抗怕硌到严丝丝,甘衡挨得这两下那可是实打实的疼。 也不知道严丝丝是怎么找到的这块最嫩的地方,曾经出任务受那么重的伤甘衡都没觉得像今天这样疼。 他还不敢制止。 因为背后的智囊团们说了,要想老婆顺利娶到手,就一字真决,宠!甭管高兴不高兴,生气不生气,每日日常就一个,宠她宠她宠她!什么都由她! 掐算什么!只要不掐死,他可以随时躺平任掐! “对,我们大后天举办婚礼,几位师妹有空一定来喝杯喜酒啊。”老婆说的都是对的,老婆说大后天那就大后天!反正他时刻准备好了!就是这么自信! 甘衡看向严丝丝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 女墨卫们终于死心地离去了。 甘衡急着确认刚才的话不是幻觉,“丝丝,我们真的大后天举行婚礼?可是请贴来得及写吗?房子还没定下来,我们成了亲住哪儿?” 严丝丝:早在看不到女墨卫们的背影后她就松开了手。 “怎么?你准备不好吗?哦,那就算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甘衡一把又拉了回来,“没没没,绝对能准备好!说大后天就大后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松口的严丝丝这次可算点了头,但既然点了头,他就断断没有让她再缩回去的可能。 “你去歇着吧,我这就找王妃讨论婚礼事项去,到时你只要美美地做你的新娘子就成了。” 甘衡走得很快,生怕再多留一会儿就会听到严丝丝反悔的话。 所以他没有看到严丝丝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 她最一开始点头应下订亲也不过是因为和甘衡憋着一口气。那时候甘衡的强行配对行为给了她一种他是想拿钱买她的错觉,她想给甘衡一些教训才点头应允。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觉得好像是自己错了。这男人好像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她这样嫁他真的好吗? 她对他的感觉,明显跟阿宁对黄宁,跟王妃对王爷都不一样。 她是为了雄伟的胸前。 目光停留在胸前一秒,也仅仅是一秒,严丝丝很快变了想法:他想娶,她想嫁,这就足够了!至于细节什么的,人生艰难啊,何必让自己锱铢必较那么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嫁!……呃,就算以后不能走到最后,反正她为的是钱,到时也会拿钱走人,不亏! 想明白的严丝丝得意地看一眼雄伟的胸前,走了。 婚礼决定在灏记的海陆空烧烤举行。 本来严丝丝是不同意的。在海陆空办婚礼,这得花多少钱啊!她花着钱,别人来看她吃她?她才不做那必赔的买卖! 但在听萧之夭说了不仅她全包,而且还会另外给自己一个大红包后,严丝丝:“那就劳王妃费心了。” 萧之夭:…… 您的好友[严·守财奴·丝丝]上线。 但严丝丝不知道,对于萧之夭,甚至对于整个灏记来说,这次婚礼其实是一个新服务形式的发布会。 灏记各饭庄针对个人用户的服务形式已经发展到瓶颈了,市场就那么大,再往上顶也不过是天了。 于是萧之夭想出了承办婚礼,寿宴,谢师宴等等新点子。 可是这事儿的推出不像先前只出新菜式那么简单,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认同在外面办这些。毕竟婚礼啊,寿宴什么的都是私人的,大门大户的人家总是将抛头露面在外认为是件丢份的事。 而萧之夭就准备借严丝丝这次婚礼来狠狠冲击一下这些“老”百姓的固有观念。 婚礼的这天是个大好天,海陆空的楼上早早就挂上了两条大红条幅。左写贺甘衡公子与严丝丝小姐喜结连理,右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心心相印共偕老。两条三尺多宽的条幅自三楼楼顶垂下,题字用了金色,那叫一个浮夸奢华,打老远都能看到。 盛京百姓一开始不知道的现在也知道了。心说甘衡是谁家公子?严丝丝又是谁家小姐?这手笔可够大的!走,看热闹去。 盛京街道一时人满为患,哪哪儿都是人。 就在这拥挤中,甘衡和严丝丝的成亲队伍出现了。 为了省钱,严丝丝就决定和阿宁一样成亲后还住在府里,但这婚礼的礼队不能因为家就在府里就省了啊。 萧之夭拍板,老规矩,绕城一周,然后到海陆空举行婚礼。 于是史上第一次出现了没看见新郎提亲的队伍,一出现就是新郎和新娘一起出现的队伍。 但甘衡说了,提亲省了,但提亲时候的聘礼不能省。兄弟们,给哥抬上! 严丝丝说了,老娘估摸着这辈子也就嫁这一次了,嫁妆可不能跌了份。抬! 聘礼是八八六十四的全抬,嫁妆也一样,这加一起就是一百二十八抬。 曾经赶在皇后出殡前举办的那些婚礼有好多没来得及备足全抬的标准,现在这么一比照,得,瞅瞅人家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 长长的礼队,队头都拐出某条街好远了,队尾还没有从另一条街出来呢。奢华的表象瞬间压抑得某些人想挑刺说也没见男方什么时候下过聘礼都没心情了。 大红的箱子就那么一个接一个的在眼前过呢,你挑什么?人家可以有各种原因解释曾经省了,但人家现在补上了!你说什么都是眼红!妒嫉! 可以说,大红箱子得到的关注度绝不比今天的新郎新娘差。 但是没人知道,大红箱子的内部其实是空的! 呃,也不算空,为了压重,还是放了适量的石头的。 这是严丝丝的决定。 人家说了,人多眼杂,万一有坏人趁乱抢东西呢?不行不行,都给我换成石头!谱照摆,但也要把意外的可能全部排除在外!万一有意外的话,抢了我都不能抢了我的钱! 熙王府众人:…… #拳头好痒好想揍人可是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还得忍还得围笑# 萧之夭曾试图劝解,“你就算高看某些宵小,你也不能低看了你那战斗值在平均值水平以上的未来相公吧?还有抬箱子的人呢,那可个个都是墨卫!你觉得什么人能从他们手里抢东西?” 平时挺脑子清楚的一个人,怎么一说到钱上就特别不讲理呢? 严丝丝就回了两句,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二,“我的婚礼我做主”。 萧之夭:…… #严丝丝嫁人的第一天,想揍她# 众人又向甘衡使眼色,瞅什么呢?上啊!那是你媳妇儿!古来只听说过凑不上全抬标准的人为了不丢人才用石头装箱,可咱有钱啊!咱可是从熙王府出去,回头是在海陆空办婚礼,你装石头走这么一圈?是丢王府的人呢还是丢王府的人呢? 甘衡,玉面郎君早就变成了赤面郎君,美的。脑子里早被“丝丝嫁我了”五个字厚厚霸屏,至于这些人说了什么……管他呢,反正甭管说什么今天晚上终于有肉吃了! “娘子说的对,就照娘子说的办!” 奴颜婢膝特别的行云流水。 众人:…… #兄弟娶媳妇的第一天,想揍他# 于是一群墨卫就抬了装了石头的大红箱子出来了。明知道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来,可是耿直的汉子们心虚啊,于是就越发把脸端得威武起来做让人信服状。 围观百姓们:喝,这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多贵重才能让这些汉子们摆出杀气腾腾生怕被抢的面貌严阵以待!真有钱啊! 要不怎么说包装很重要呢,你只要包装好了,你就是穿得破衣烂衫的出来,人家辣着眼睛还得赞一声该不是什么还未发表的高级定制吧? 群众的眼睛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被蒙蔽。 礼队按计划绕城一周,临近中午的时候抵达了海陆空门口。 围观百姓们这才明白,原来还以为海陆空挂条幅只是贺喜一下呢,原来这准备在这里行礼吗? 第一感觉:这不合规矩啊。第二感觉:有意思!有钱人做什么事就是有意思呢。反正也不是自己家,当热闹看呗。 海陆空的门里门外当下挤得水泄不通。 一楼大厅早就按照萧之夭的图纸搭起了一个圆形的高台子,用来保证你就是在外门老远向这边看,也能看到高台上的行礼直播。 萧之夭打广告一向就是这么凶残! 一通热闹的敲打乐之后,常启上台担任临时礼仪。 致开场词,请王爷王妃上台主婚,请新郎新娘上台行礼。看到这些流程的时候众人还想,啊,也没什么区别嘛。除了把在家举办的改到在外面举办之外,都一样嘛。没意思,还没有刚才看那么大手笔的礼队来得过瘾呢。 但后面,他们看傻眼了。 行礼之后新郎和新娘并没有退下高台,而是被常启留在了高台上。先是对着天地发表了一通此情此生不渝的誓言,然后还互相给彼此戴上了戒指。 新娘当然还是全程带着盖头的,萧之夭也没敢一下子把现代的流程全复制出来。例如掀起婚纱亲亲什么的,对于这个朝代来说,还是有点太重口了。 但这样已经足够让吃瓜群众们兴奋不已了。 哎哟喝,可算看到新的热闹了。 这热闹还不是那种看了笑了就完了的水准,而是能让每个人的心都深深一震的那种。 尤其是未婚的小年轻们,谁不想和小情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表达一下海誓山盟啊。被这么多人看着,就好像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一样,想想都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还有那个交换戒指。这在屋里偷偷给,和在外面让大家看着光明正大的给,这感觉能一样嘛!虚荣感直线上升,美的都想原地爆炸。 围观群众们在下面看着都兴奋的不行了,更别说在上面亲身经历的甘衡了。他现在的感觉就像得到了全世界,胸膛里特别满,特别胀,特别想发泄。 于是他手一用力把严丝丝拉进了怀里,隔着那盖头在严丝丝的头顶印上了一吻。 哗--台下发出了巨大的一声欢呼。 而这在不久的将来居然成了来海陆空举办婚礼人的必走流程,尧天的精神文明发展也由此迈开了向着开放的第一步。 当然现在甘衡是绝对想不到自己只不过随心而动的一个行为居然产生了那么深远的意义,他现在满心的念头都在严丝丝身上。 现在就想抱新媳妇儿回屋酱酱酿酿,可是天还没黑,他还有一个单独的流程敬酒没走,他现在假装不胜酒力一杯就醉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当然不可能。 一起在摸爬滚打中长大的墨卫们谁不知道谁啊,你一杯就醉?可拉倒吧!上次烧烤喝了一坛咋地没咋地的是谁! 兄弟们给你大红包,还给你抬石头,还得眼巴巴看着你晚上有老婆抱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兄弟们,灌他丫的! 场面一度失控,阿宁便想着提前来跟严丝丝打声招呼,如果洞房花烛夜新郎是个醉鬼的话也别生气。 结果一进门她就无语了,严丝丝正坐在床边上把礼金抱到盖头底下,数礼金! 阿宁:…… 呃,看到醉鬼男人的新娘,和看到财奴女人的新郎……真是天作之合呢。 ------题外话------ 感谢jianglilii的票票~送我票票的第二天,爱你~感谢么么哒~ 190 兄弟成亲后,每天都想揍他 关于洞房花烛。 亲娘去的早,嫡母又不管她,因此严丝丝是野生长大的。也因此别人家的闺女只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时,她已经绣着花然后混在后院的那些做工的大婶大娘们周围听她们说谁家男人持久力最强谁家男人又是秒射君了。 想当初阿宁的婚前那啥教育都是她负责“传承”的。 所以洞房花烛什么的对于严丝丝来说压根不叫事儿。 不就是亲一亲嗯一嗯摸一摸啊一啊然后嘿嘿嘿啪啪啪么?老娘八岁时耳朵就听出茧子来了!新嫁娘的羞涩和恐慌?呵呵,绝对没有! 当甘·真醉鬼·衡新郎被抬进来后,当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严丝丝相当大方地自己先掀了盖头,然后帮甘衡褪去了鞋子和外衣。 褪外衣时难免让领口大敞,男人结实的胸肌春光一泄,严丝丝还猥琐得偷笑了两下。 就这身材,她绝对不亏呢! 视线不受控制地就往下三路扫,奈何男人太沉,她几次想把人翻过来都未果。最后只得遗憾的放弃继续帮人脱裤子。 “得,反正已经是我的人了,早晚有看到的那一天!好饭不怕晚,姐等的起!” 她还挺能安慰自己! 这位大姐转身就去吃东西了。 合欢酒本该一人一杯,她也就按着规矩倒实了两杯,然后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先后一仰脖,都喝了。 空杯朝下点了点,她看着床上趴睡的某男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怀里的钱都摆出来,今天收的礼金也摆出来,有这些陪着她,她一点没觉得这样的洞房花烛有什么遗憾。严丝丝心情超好,自己干了半壶酒,一整盘的虾,两个大鸡腿,以及无数花生米。 最后连打三个饱嗝,她这才摇晃着回到床边,大头向下一栽,睡着了。 屋外意图听墙角的众墨卫:…… 这就完了?洞房呢?花烛呢?老子裤子都脱了,你们就给老子看这个? 虽说当初组团灌甘衡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他的洞房花烛,但这目的一达到吧,他们又觉得相当没意思。 漫漫长夜,唯一的听墙角乐趣也被自己整没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吧? #感觉自己蠢蠢哒,心塞# 沐浴着皎洁的月光,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散了。 清冷的月亮高挂在半空慢慢西斜,与它相陪的只有那个来赶夜场的kitty。 kitty嘟嘟叫着,在新房的门口摆下了八八六十四条草花蛇。 飞来的途中听其他人类说白天的婚礼是八八六十四抬的全抬标准,所以它很够义气地抓来了全抬标准的草花蛇。城内凑不够数,它还特意飞了一次城外山里。 特别的大手笔! kitty放下蛇后还不忘拿嘴啄啄门板提醒屋里的人,那意思:这可是哥的礼金,别记错到别人头上。 门内严丝丝睡得正香,自然是听不到的。但甘衡听到了,醒来了,睁眼的瞬间已经看不到丁点醉意。 他倒不是装醉,而是的确被灌倒了。只是这“被”的过程中,还有着大部分他的主动奋斗。 他酒量不错,人缘也不错,关键是脑子也不错。 他知道这一次的被灌酒躲不掉,所以他干脆没躲。更相反的是,他还主动加上了“灌自己”的队伍中。 他的目的是:先倒就先回屋,先回屋睡就能先醒来。 洞房的前半夜会泡汤是肯定的了,但他绝不能让后半夜也泡汤! 严丝丝睡梦中觉得胸前有些痒,她烦躁地伸手抓抓,同时迷迷糊糊地睁眼--一双火热的眸子正中视线,吓得她差点儿尖叫出来。 她当然不能得逞,因为甘衡眼疾嘴快地低头堵住了。 “别叫!外面听墙角的那些败类们好不容易走清了,你还想把他们叫过来吗?” 有道理!严丝丝立刻闭紧了嘴巴。 可是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嘴里多出了一条舌头? 看着呆呆的,明显还没有睡精神,因而和白天那个泼辣性子完全不一样的严丝丝,甘衡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你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成亲,现在正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吧?” “啊--”终于反应过味来的一声叹,免不了引来了甘衡的一通唇舌纠缠。 清醒后的严丝丝很快就热情回应了起来。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寂静的屋里一时只剩下了暧昧的水渍声。 甘衡在喘息的瞬间也有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很快就沉迷于严丝丝追过来的亲亲中忘了追究原因了。 终于吻完了第一回合,甘衡慢起身伸手够来了床头柜上他早就准备好的合欢酒。可话还没说呢,严丝丝已经伸手把他拉回了自己的身上。 “合欢酒我喝过了,也替你喝过了,祝词也按照惯例说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所以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直奔主题吧。” 甘衡虎躯一震,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盖头不是他掀的,合欢酒他也没喝,新嫁娘自始至终就没有羞涩过,反正比他这个大男人还主动还热情。 这事儿很打击男人的自尊啊! 甘衡一时萎靡,没注意到严丝丝已经主动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襟内。 严丝丝眼神迷蒙了,内心的自我早就放飞了。 哦莫哦莫,她男人身材真好!要死了要死了,她的夜生活有着落了!大哥你的持久力可要不负这副好身材啊e-on,baby!老娘准备好了! 甘衡:新媳妇儿比我还期待夜生活肿么破? 干啊! 没能享受到调戏新媳妇儿乐趣的郁卒不过短短一瞬间,身为墨卫骨干的甘衡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墨卫不怕困难,墨卫喜欢困难,困难让墨卫前进,困难让墨卫成长! 主动是男人的活儿,调戏也是洞房的保留曲目,他迎难而上,无所畏惧! “娘子,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多煎熬吗?” 严丝丝想翻白眼,大兄弟,你不是想前戏先来谈个心吧?就是个洞房啊,套路能不能简单点?痛快点? 正想再催,便听得甘衡接着说道。 “白天还好,有事情做,强迫自己专心做事就能少想你一点;可一到了晚上就不行了。眼睛一闭上脑海里就全是你,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梦里对你做尽了一切难以启齿的事情。” 噫,有多难以启齿?严丝丝觉得脸皮有点烫。 “没你之前,我像其他男人一样都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老跟女人在家里亲亲我我像什么样子!可是自打定下你之后我就变了,变得要多变态有多变态,能在脑海里一晚上就把你酱酱酿酿上百种姿势!” 天哪,上百种姿势?大哥你羞耻爆表了好么? “丝丝,我知道你对于我强缠上来有些不适应,可是我没办法啊!再也不想见你跟别的男人打闹调笑,只想把你压在我的身下让你只为我叫只为我笑!丝丝,我觉得我中毒了,中了名为你的毒。我痛苦,同时又快乐!还不想解毒!丝丝,我该怎么办?脑袋里那些难以启齿的姿势快把我憋疯了,丝丝,帮帮我!” 严丝丝:…… 满脸通红的严丝丝:…… 羞涩终于姗姗来迟的严丝丝:…… 卧槽!这男人是怎么做到的顶着一张温柔情深的脸说的却是那么低俗下流的话? 这事儿超出了她既有的“亲一亲嗯一嗯摸一摸啊一啊然后嘿嘿嘿啪啪啪”洞房已定概念啊! 严丝丝悲愤了,题超纲了,她不会做了啊! 看着新媳妇儿终于出现了羞涩与恐慌,甘衡的男人自尊终于满足了。 对了,这回节奏对了。他才是她的天,她只要臣服就可以了。 “丝丝不怕哈,我们慢慢来……” 主动权get-v! 夜还长! …… 萧之夭还跟萧江灼说呢,严丝丝是个豪放派,这洞房指不定怎么作妖呢。你就看着吧,第二天准保一大早就过来跟我科学的探讨各种体位在实践中的优缺点。 内什么,你没事儿就早点出门啊,别妨碍了我们女人的交流和进步。 萧江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的必须千古真理啊#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萧江灼就被萧之夭赶出去了。萧之夭和阿宁到厨房做了早饭,还带出了严丝丝的份,然后就等着人来了。 可是左等没来,右等没来。天擦黑了,才见严丝丝脸上蒙着一层红纱别扭出现。 “甘衡这么狠?脸上啃得都是印子了?”这是萧之夭。 “没外人了就别捂着了,你拿下来让我看看需不需要上药。”这是阿宁。 两人合力抢下了严丝丝脸上的面纱,然后,惊呆了。 嫩嫩白白白里透红红颊满天,好一个浑身洋溢着“我被滋润的很透我被浇灌的很彻底”的羞答答的小美人! 静默三秒钟! 然后,萧之夭捧腹大笑,阿宁也捂着嘴笑得合不拢嘴了。 懂了!这哪里是在遮印子,这是终于学会害羞了,纯遮脸皮呢! 严丝丝曾经丢在青春年少里的小女儿家的羞涩终于在她成亲之后回归了。 事情很怪,细想却又合理。 人通常这样,未曾亲身经历某种事情的时候,总是敢想敢说敢干;然后等亲身经历之后才明白,啊,原来是这样令人羞耻的一件事情啊。 从此,严丝丝再不像原来那样可以随意说出一些耻度过大的言辞了,也不像原来那样可以随意跟别的男人刷日行配对了。 端庄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卷得甘衡每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其他墨卫:…… #兄弟成亲后,每天每天都想揍他# 而其中又以小乔为最。 某晚边秋扔给他的药膏他一直没用,不舍得。大乔帮他出主意,你刚好借机去找她,让她帮你涂一涂啊?药都送了那肯定是有意思。你这时候就得学那被打的蛇,顺着棍子可往上爬啊! 小乔不敢。 这个有着要用智商征服星辰和大海之宏伟志向的男子,只要一谈到情字,那就怂得比见了kitty的老鼠还怂。 气得大乔扭头走了,这个怂货绝对不是乔家人,一定是爹娘捡来的! 其他人原来还鼓励鼓励小乔,但最近被越加壮大的虐狗大军虐得实在心力憔悴了,还鼓励别人?可拉倒吧!一起陪着在单身狗的坑里蹲到地老天荒吧。 来,兄弟,哥哥抱。 谈情就怂的小乔半推半就地也就那么蹲在坑里了,直到听闻边牧黎要带头出去开发灏记分部。 边牧黎离开盛京,赵祈灏自然也是要跟的;赵祈灏要走,边秋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 人家甘衡比他出手晚现在都抱得美人睡了,他却还没表白,然后美人又要离他远去? 小乔急了,这次一定要抓住临走前的机会表白一发。至少也要先订下来! 却说这一日,赵祈灏带小鱼过来跟萧之夭做临行告别。 “为了我们的灏记更高更远更强,这次我亲自带队出去开发分部!九弟妹你且放心的,做不出个样子来我绝对不回盛京!”赵祈灏做豪情壮志状。 小鱼也在萧之夭的面前高高地挺起了小胸脯,“请夫子放心,换了地方我也会好好读书的!读书让我快乐,我热爱读书!长大以后我一定会考个状元给夫子看的!” 萧之夭冷笑一声,静待下文,“所以呢?” “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是不是应该提前给我鼓鼓劲儿加加油?就做上次的烤鱼吧!我要多豆芽多宽粉!还有那个红酒梨!别拿店里做的支应我啊,我可吃得出来!我就要你亲自做的!”这是赵祈灏。 “夫子,我就想走之前最后一次吃你亲自烤的串串!不要别的,就要那个小香肠。要不你提前做一箱让我带走吧?等我想你的时候就吃一串,想你了就吃一串。等我吃完,差不多就能回来看夫子了。”这是小鱼。 萧之夭:呵呵哒! 看赵祈灏,他去奋斗?可拉倒吧,他奋斗的话只会让灏记灭得更快!明明是边牧黎去奋斗,他去游玩顺带奋斗边牧黎而已。凑表脸到这个程度也是没sei了! 看小鱼,还考状元?自打骆烨被送离盛京后,他就借口官塾其他夫子不对他胃口然后在家长期休学了。为什么最近赵祈灏很少来蹭饭了?不就是怕被她逮着问为什么惯着小鱼不上学吗? 要不怎么说谁养孩子孩子就随谁呢。现在的小鱼简直跟赵祈灏一样,脑子全长到歪门斜道上去了!趁早走,她眼不见心不烦! 萧江灼的执行力从来都是杠杠的,“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没人想你们,也没人稀罕你们想!滚滚滚!” 赵祈灏从来不怕他,把边秋拉来身前挡着火力,他跳脚在后面和萧江灼对骂,“目无尊长出言不逊无耻无礼!赵祈灼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完!” 边秋坚强地顶着萧江灼的杀气弱弱开口,“七爷,您闭嘴行吗?” 赵祈灏一听这话立刻又把矛头转向了边秋,“边秋你个吃里扒外的!怪不得人家甘衡相不中你!你等着单身一辈子吧!” 边秋:…… 她能不跟着出去开拓什么新市场吗? #主子的嘴越来越贱了她好怕哪天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揍之啊# 屋里闹得乌烟瘴气的,萧之夭和边牧黎却不受影响的安然在一角对面坐着,喝茶。 萧之夭问,“你不管管?” 边牧黎反问,“我管有用?” 好吧,是没啥用。 干脆不看。 “其实我的计划里是常升常启兄弟带队就足够了,盛京的总部还是需要你来镇场。”萧之夭有点意外边牧黎会主动承担开拓分部的任务,“这六部新建的工程也离不开你,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边牧黎围笑,“主要是想趁这个机会带他出去玩玩看看!甘衡成亲的事情让他有些悲伤,毕竟我不能给他这些,所以我准备用别的事情来弥补。”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大碗狗粮的萧之夭:…… what--i-say! 想掀桌! 同情刚才那个还认为这是边牧黎为灏记的无我奉献而感动的自己。 边牧黎视而不见萧之夭眼底的倍受打击,径自说道,“工部的祝文修是王爷的人,有他在,六部新建的工程基本不会出大问题,王妃大可放心。” 萧之夭:“呵呵。”你都把一切安排好了就差带着你的小妖精出门浪去了,我放不放心的还能怎地! “啊,王妃,还有一事相求。” “说!” “小鱼跟着多有不便,还请王妃暂时代为照顾一段时日吧。” 混战中的小鱼,瞬间遭受爆击一万点。 “爹--”声音绝对撕心裂肺,在家的时候没说不带他啊? 赵祈灏眼神躲闪,话不由衷,“哥,带着小鱼也不是不……” 边牧黎一个眼角勾过去,赵祈灏马上改口,“小鱼,你长大了,早晚会有离开爹身边的那一天!加油,爹相信你做得到!” 小乔远远的扒着树枝羡慕地看过来,如果不走的是边秋多好。 边牧黎,“为了不给王爷王妃再添麻烦,我会留下边秋近身保护小鱼!” 咔--扑嗵,某树枝断了,小乔结结实实地摔落在地。 边秋:……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美,围笑。 正好看到这个围笑的小乔虎躯一震,感觉勇气充满了全身,这次一定要拿下! ------题外话------ 感谢小天使梦轻尘的票票~祝小天使每天开心哦~么么哒~ 191 心情不好?买买买啊! 说归说闹归闹,萧之夭还是亲自下厨为赵祈灏做了送别大餐,为此萧江灼与赵祈灏又是对掐了三百回合。 萧之夭的做菜手法从不藏着掖着,秘密配方也一应交给了灏记的各大师傅们。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练手之后,客观来说这些大厨们做出的菜跟萧之夭做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可为什么赵祈灏还是喜欢到熙王府蹭饭还非得要求萧之夭亲自下厨呢?呵呵,当然是为了给萧江灼添堵! 别说萧之夭做的好吃了,就是她做得像屎一样难吃,只要有萧江灼那拉得老长的脸做下饭菜,他一样能吃三大碗。 就是这么贱气无敌! 萧江灼无数次涌起想拿什么东西给这货开瓢的冲动,又不得不理智地忍下。 在皇室正统子嗣残疾凋零,太子二皇子相爱相杀的映衬下,七皇子赵祈灏和九皇子赵祈灼兄弟情深彼此好到隔三差五地一起吃饭简直成了皇权争斗中的一股清流。 不知何时,兄友弟恭已经是萧江灼好形象的标签之一了。 这对形象上升期的萧江灼来说很重要,所以为了最后的目的,这个被强行加上的“人设”必须不能崩! 萧江灼真心觉得自己的忍术随随便便就练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距离羽化成仙什么的好像也就差一步之遥了。 “遗憾”的是就在这当口,赵祈灏要离开了。 萧江灼扼腕长叹,捶足顿胸,然后相当“遗憾”地当晚大放礼花。 盛京百姓:九皇子为七皇子送行也是如此的大手笔,这是何等的兄弟情深啊!九皇子重情重义妥妥的!比心! 又被强行加了标签的萧江灼:他是该哭呢还是哭呢还是哭呢? #总被误解心意偏偏他还不能解释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 边牧黎带了赵祈灏,带了灏记的一半骨干浩浩荡荡地离开盛京了。 小鱼和边秋被留在了熙王府。 小乔是最高兴的。 在下定了决心后,这胆子好像也突然变大了,主管感情这一片的智商好像也开窍了。 他主动找到了,小鱼。 “小鱼少爷,这学武一事可不能荒废啊!边少虽然走了,但是还有我啊!这段时间里就让我来教你武功吧!” 小鱼在边秋就在,每天来教小鱼就能每天都看到边秋,这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什么的不要太顺利哦。 哦呵呵呵,他真是个天才!果然不愧是要用脑子征服星辰和大海的男人!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怼了。 小鱼道,“还是不麻烦了吧?有边秋教我就很好啊。” 边秋面无表情地看他,“你这是要想抢我的饭碗?” 边秋被留下来除了保护小鱼外,另一个任务就是教小鱼武功。边牧黎临走之前可说了,回来后小鱼的武功进度必须达到能在他手下走个几招的程度。 小乔:…… 光顾着兴奋边秋没跟着走了,这茬儿他给忘了。 “哦,没。”小乔垂头丧气地转身欲走。 边秋喊住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儿是你的墨卫暗部你说了算呢?过几招再说!” 一言不合就开打,小乔还不得不迎战。 但他有谨记着顺利抱得美人睡的甘衡说过的一条:女人可不是男人,你想让谁服气尽管开打就行,打到服了就算完事。面对女人你得宠,得让! 好嘞,宠,让。 内力先自动闭起一大半,身体的反应也刻意麻痹大半,汗毛都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腿风了,人还得装作没感觉到,直到腿踢到身上时才急急躲避。还不能躲得太假,也不能躲得太急,不然对方没有成就感怎么办? 小乔在心里给自己点赞:演技一向被认可,这次只要正常发挥就好!加油,你可以的! 可惜暗地里无处不在的墨卫们对此却是这样评价的:宛若智障! 他对上的那是一般女人吗?那可是跟男人一样能打会打的边秋! 于是审题不清的小·智障·乔悲剧了。 边秋对于小乔的突然出现来“撬行”也没有真生气,她就是觉得无聊,有这么一个机会过过招就当娱乐活动了也挺好。 但动起手来后她真生气了。 习武者最忌讳的是什么?不是对方比自己实力高,而是对方没有拿真正的实力和自己坦诚过招! 小乔武力值如何她是知道的,所以他现在这样是在看不起自己吗? 边秋怒了。 那就打出他的真实实力来! 在小乔“宠着让着”的时候,边秋超常发挥了。 一开始被踢中了一脚的小乔还有内力护身没当回事,但当接连中了二三四五脚二三四五拳的时候,小乔再有内力也扛不住了。 关键是脸扛不住。 论武力值,除了真·实力辗压的萧江灼和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主子,小乔还真没有服过谁。 结果今天却被一个女人全程压着花式吊打……他是爷们啊!就这么输了的话,以后在墨卫还怎么混?别的兄弟们还怎么看他! 就在边秋又是一腿冲着腰扫来之后--这个位置如果被扫到的话,以后的夜生活质量可是会大打折扣地--本就准备奋起的小乔于是本能地调动起了全身的内力,飞腿反踢了出去。 这是硬碰硬的一招,决定输赢的条件非常凶残,那就是看谁内力强。 只在赵祈灏周围历练的边秋又哪里是日均能杀三个人的小乔的敌手。 于是边秋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嗖”一下被踢飞了出去。 “边秋--”小鱼的惊叫声震飞了树上一群鸟雀。 暗处的墨卫们:…… 就说了吧,真·智障! 在边牧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教导小鱼武功的差事还是落到了小乔的手上。因为边秋被他打内伤了,需要静卧调养。 知道前因后果后的萧之夭:…… #智障少年欢乐多可以这样理解么# 肚皮里的两小包子:蠢蠢蠢!果然不愧是某男的手下,和某男一样不着调! 萧之夭不知道别人家里是怎么样的,反正她觉得她家里每天都鸡飞狗跳的特别闹心,最近几天甚至发展成了看哪儿哪儿烦,看哪儿哪儿够,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作为情感理论大师的严丝丝在被嫌弃了三次上菜的时候左右碟子摆得不对称后,终于为时已晚的领悟了,这是孕后期情绪紧张综合症啊! 这是病,得治。 挑了一个好天,严丝丝伙同阿宁带了萧之夭出来逛街了。 心情不好?买买买啊!不打针不吃药,不开刀无痛苦。 阿宁抱着出门前萧江灼给的一个超大号钱袋子,“王爷说了,放飞自我,千万别给他省钱!” 严丝丝指着车外一溜挂着灏记幡旗的铺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就是买买买也得买咱自家的东西!” 萧之夭:…… 她自家的东西,拿自家的钱买,回头盈利还进她的腰包!她这是在折腾个什么劲啊! 正想反抗,但严丝丝和阿宁已经不由分说把她就近架进了一家童装铺子。 铺子的掌柜姓沈,是个女人,一个被休弃投了河然后被上早市买菜的阿宁无意中救下的女人。 应该是死过一次后整个人都想开了,沈氏不仅不再想着寻死了,而且还振作起来了。她没有接受阿宁让她留在府中做下人的建议,而是以女工的身份进了灏记的一家童装铺子。 沈氏的女红很好,萧之夭拿到铺子里的新样子经她的手绣制之后总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表现出来。沈氏的性子也好,对待同仁,对待顾客,总是细声软语,亲切的没有任何脾气。 严丝丝曾这样跟萧之夭说,就是这样没有脾气一看就软得可欺才被人休掉的。这个世道啊,就是欺软怕硬。 萧之夭也明白,严丝丝的言论虽然有些偏激,但也确实是反应了大部分的社会现实。 后来沈氏的状态稳定下来了,随着这次出外开拓分部的新举措,前一任老掌柜走了,萧之夭就把大家都心服口服的沈氏提了上来。 沈氏也确实没让她失望,一些新旧交接的问题什么都没有发生,铺子里也很安定,铺子的生意也很稳定。 萧之夭进门就看到了那个正在跟某个少妇细心交流的沈氏时,自己都觉得心里一软。这样一个认真生活的好女人不该得到好结局吗?凭什么休了她的男人就可以左抱女人右抱孩子的家庭婚姻两幸福? 沈氏抬头间已经看到了萧之夭,但她却没有大张旗鼓地打招呼,而是请萧之夭入了内室后这才跪下行礼,“民妇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不必多礼。”萧之夭对沈氏如此贴心又谨慎的动作非常满意。 她其实特别受不了一进门就被人隆重的不能更隆重的行礼请安,不能接受这种旧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以她现在的情况和身份,太过张扬了总是容易树敌。 沈氏起身后就规矩地站那儿不出声了,一副但听吩咐的乖巧状。 阿宁和她一见如故特别投缘,第一次先于严丝丝开口说话,“沈姐姐不必这么拘束,王妃这次来不是来视察工作,而是来给小世子买买新衣服。你看,钱都带着呢。你就照着普通客人来招待就可以了!” 她这一说,沈氏更拘谨了,“这是王妃的铺子,万万没有主子来拿东西还付钱的!不可不可!王妃稍等,民妇这就把最好的几款拿进来给您挑,可千万别提钱的事!” 温柔慢性子的女人第一次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好像生怕被萧之夭叫住似的。 萧之夭:…… 本来我也没想付钱好么? 没一会儿就有人捧着一堆小衣服进来了,可是却不是沈氏本人。 来人叫小桃,解释说有贵客登门非要掌柜的亲自接待,沈氏实在脱不开身这才没进来。 严丝丝故意恶劣地笑,“还有比王妃更贵的贵客?如此轻重不分,我看她这个掌柜的是不想做了!” 小桃吓白了脸,想帮忙说好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急的原地直跺脚。 阿宁笑打严丝丝一下,上前解围,“没事的,她开玩笑呢。你出去忙吧,这里有我们侍候王妃就可以了。” 萧之夭给铺子的样子都是照着现代的设计理念来的,小和尚衣,小包被,小哈衣什么的,不仅很科学,而且样子都走素雅风,看起来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经推出就引爆了盛京童装界。 原来谁家有孩子都是自己拿布做小衣服的,除了花的还是花的。没有对照的时候看着也不差什么,这一有了对照了,原来自己给孩子准备的就是一坨屎。 萧之夭也根据布料的差异给出了几个价格档次,盛京百姓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经济承受力来选择喜欢的衣服。 东西又新又好,价格也可选择,这童装铺子的生意自开铺以后一直都很好。也许不会像海陆空那样赚大钱,但盈利也是一直在上升的。 看到铺子的现况就像看到了无数的银子飞进了自己的腰包,萧之夭的心情还真是好了不少。 对比她来说,严丝丝和阿宁的心情那是更好了。 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谁没有想过小宝宝的出生?手里拿到的是这些各式各样的小衣服,眼前看到的却是一个一个小娃娃穿着这些衣服,心情特别的舒畅。 “王妃怀的是一对儿子那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我这肚子里将来会出来儿子还是女儿。”严丝丝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脸颊上已经能熟练地飞起羞红,“我希望是女儿。我会好好宠着她,不会让她受一点身为女人的委屈。甘衡也说想要女儿,他说如果是儿子的话他会吃醋。” 萧之夭笑着打趣,“那是你挺挑的吗?来什么是什么吧。” “倒也是。”严丝丝转头看阿宁,“阿宁,那你呢?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阿宁的笑很僵硬,“我不会挑的,来什么我都高兴。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动静,我……” “不是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萧之夭问。 “就说我的体质偏寒,不太好怀上。可是药也吃了那么多了,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黄哥老劝我说不急,可我能不急么!没准丝丝很快都会有了,可我还是……”阿宁抱着怀里的小衣服都要忍不住哭了。 萧之夭看看连自己算上平均也不过十七的三个女人,这时候没有孩子不才该是正常的吗?以现代来说,她们三个应该是高中放学后聚到一起边吃冰淇淋边讨论哪个欧巴最帅的时候,结果她们却在童装店里讨论着宝宝……这巨大的代沟啊! “这样吧,等下次太医进府的时候我让他给你也把把脉,太医出的方子也许能好一些。你也放宽心,这事儿还是要看缘分的。等缘分到了,孩子说来也就来了。” 严丝丝也赶紧打圆场,“来不来的人家小宝贝说了算,可是准备什么样的衣服却是我们这当娘的说了算的。别磨叽了,快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先囤下再说。万一明天人家咔嚓一下来了呢?” 说的跟晴天响雷似的,阿宁被逗笑了,三个女人这才重新挑起了衣服。 萧之夭那里已经有了好多严丝丝亲自绣好的小衣服,但这次她还是挑了很多。毕竟她只负责出样子,真正的衣服出来后她却没见过。实在是太忙了,有些不算要紧的事情她基本都下放给掌柜的了。 这次来了一看,觉得沈氏的眼光真不错,挑出的样子做成成衣后都很大方又漂亮。严丝丝和阿宁也忍不住挑了不少。 说说笑笑间,衣服也挑完了,茶也喝完了,哎,沈氏还没回来露脸,众人觉得不对劲了。 这贵客得贵到什么份上才能磨叽到现在啊。 “你们出去看看。” 严丝丝和阿宁领命出来一看,很快就回去找萧之夭报告了。 严丝丝道,“这贵客真贵,是休了沈姐姐的前夫登门了。带着新夫人和大儿子来挑衣服,但衣服挑好后不想给钱,非要沈氏白送。” 萧之夭听乐了,“白送?为什么?人面何处去了?” 一词概之就是:脸呢? 阿宁愤愤不平,“因为那儿子是沈姐姐的,他们非说既然是给沈姐姐生的儿子买衣服就该沈姐姐出钱!” 哟喝,渣出新水平来了呢!萧之夭来精神头了,抬腿外走,“去看看。” 贵宾室内,被茶水泼得半身湿透的沈氏正全身气得发抖。 在她的对面坐了一对男女,男的叫齐仁清,是她前夫;女的叫张芷蕊,曾经是她的好姐妹。她的好姐妹陷害她与家丁有染,她的前夫就查也不查地休了她。娘家知道情况后也不为她做主,还在她被休弃想回家后紧闭了大门。她走投无路,投河自尽,然后被经过的阿宁救起。 这些都过去了,她在死过一次后都想开了,唯一放不开的就是那个才一岁的儿子。所以她稳定之后就偷偷准备了好多新衣服送到了前夫府上,谁知却引来了今天这样的贪狼。 沈氏抹掉脸上还挂着的茶叶,心里提醒自己老板就在后面的内室呢,必须赶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小桃,帮客人打包,钱我出了。” 小桃等人惊叫,“沈姐,这怎么可以!” 齐仁清和张芷蕊却是相视一笑,就知道这个姓沈的还是一副软弱好欺的性子。 张芷蕊一指门外,“把你们铺子里适合新生儿的最好的一并都给我包上!姐姐,我也有孕了,这可是你儿子的亲兄弟呢,我就当你提前给红包了。”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蜗牛和大哈哈的组团鼓励~来都来了可露脸看看我啊~都忙着备战双十一呢吗?提前祝大家手快爆seed啊! 192 连打带撕真刺激! 张芷蕊说那话的时候,萧之夭一行三人已经走到包间门口了,严丝丝也已经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正是这一条缝让萧之夭三人把话听清楚的,否则以这个铺子的隔音她们会像先前那样,任外面怎么样屋里都听不到什么动静。 严丝丝气乐了,回头对萧之夭低声道,“好久没见到婊得这么清新脱俗登峰造极的人了,还真是有点小激动。要不,这事儿交给我来撕,啊不,处理?王妃你还是别进去辣眼睛了。” 说着她就要推门往里闯,却被萧之夭扯了回去,“再等等。” 沈氏想用钱快速地息事宁人没问题,毕竟先前那出是为她自己的儿子出,但现在这出可不一样了。那可是另一个女人和前夫的儿子! 萧之夭想看看沈氏软弱的底线会不会一退再退。 屋内,沈氏霍然抬头瞪了回去,不可置信道,“不可能!” 这个女人没有脸吗?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那是她的儿子又不是自己的,自己凭什么出她儿子的那份钱!她这摆明了就是欺负自己欺负成性了! 沈氏震惊又愤怒,心里有太多委屈想说明白,可是性子天生软,脸皮天生薄,能说得出口的只有“不可能”三个字。 但这三字在张芷蕊的眼里过去也是不曾听见过的,她小吓了一跳,又很快平复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张芷蕊站起来走到沈氏的面前,她比沈氏高不少,姿态上很是居高临下的嚣张,“你有什么脸说那三个字!你忘了你是怎么被休的了吗?居然还能在这里做到掌柜的,你是靠你的身子爬上来的吧?九王妃知道这事吗?不知道吧?你信不信我回头就去求见九王妃,把你的品性说与她听!你猜你还能做得下去吗!” 沈氏果然更抖了,张芷蕊所说的正是她所在乎的,所以刚才她为了不打扰萧之夭才会打算自己出钱息事宁人。 她曾被阿宁救到王府,可是却从来没有在王府见过萧之夭。以萧之夭的身份,也确实不是她能见到的。 直到后来她被允许进了铺子做女红,又一步一步做到了掌柜的位置,她虽然没有因为私事而被萧之夭接见过,但公事上却有的,她能感受到萧之夭对她行事的满意,所以越加不敢把私事曝露出来。 在她的眼里,那样给了她宛若重生机会的萧之夭就是个菩萨的化身,她不希望自己心中的菩萨看到自己肮脏的过去。 当然她也知道,以阿宁和萧之夭的亲密,她的过去应该不会是秘密,可只要不拿到大面上来谈,她就可以假装萧之夭不知道,这让她感觉很安心,会觉得至少没污了菩萨的眼。 看到沈氏越加害怕了,张芷蕊得意地笑了,她拿手轻轻摘去沈氏头上挂着一片茶叶。 “沈姐姐,你做掌柜的每天赚那么多,今天这点银子对你来说应该就像这茶叶一般微少吧?不要因小失大啊!有些事你不说,我不说,那么便没有人知道!你好好做你的掌柜的赚大钱,妹妹我好好的照顾相公的两个儿子,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对吧,相公?” 被点名的齐仁清从喝茶的空隙抬头看过来,“沈氏,你还磨叽什么?还不赶快照办!还有,茶没有了,再来一壶!你还像原来那样没有眼色,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上这掌柜的!” 话里说着不知道,可是眼神却是肆无忌惮地绕着沈氏的身子扫了一圈,那意味很明显:还是靠身子吧?蕊儿说的有道理! “蕊儿快回来,你尝尝这桂花糕,比家里的好吃多了。”一边招呼张芷蕊回座,齐仁清不忘再瞪一眼沈氏,“还愣着干什么?你不用做事的吗?端茶进来的时候别忘了再端一份,啊不,两份桂花糕过来!你身为掌柜的,大方一点不知道吗?” 屋里的小桃等人都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看着穿得也是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话就这么不带着脸的呢? 这贵客室按照萧之夭的要求的确放的是好茶好糕点,可是哪个贵客进来了也没有像今天这二位这样贪吃又贪喝。 没素质不说吧,还把她们掌柜的不当人似的训了个狗血喷头。 小桃气不过了,“这样的贵客我们侍候不起,我这就去叫护卫赶他们出去!” 为了生意的安全,萧之夭在每一个灏记下属的铺子都植入了安保。 听了这话的齐仁清夫妇眉头都没挑一下,下一刻果然安心地看到沈氏拉住了小桃,“不能去。” 去了的话不就把王妃惊动了吗?沈氏坚决摇头。 齐仁清笑了,眉宇间的鄙视越加显露于色,“听到没?还不听你掌柜的赶快拿好茶好点心侍候着?长得不漂亮居然还没有眼力见,活该你嫁不出去得抛头露面在外面做工!” “你!”小桃气哭了。 沈氏将小桃拉到身后护着,“我不会让她去叫护卫,但我也不会去拿好茶好点心招待你!今天的衣服想买就付钱,不想买你们就可以走了!” “什么?赶我们走?你就怕我去……” “去干什么?告诉王妃吗?”沈氏打断张芷蕊的话,眼神很坚决,“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会主动辞职!” 沈氏太明白了,只要她今天被威胁了,那么往后只会多不会少。 恨只恨自己当初放不下儿子偷偷送了衣服回去,否则现在就不会引来这些人! 留恋的目光落在二人身后抱着孩子的奶娘身上,沈氏痛得心都拧翻个了。为了再不受威胁,她得离开盛京吗?可那样就连这样远远看一眼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芷蕊大怒,怎么也没想到逼过劲儿了会让沈氏这么决绝。她正要拍桌而起,却被齐仁清拦住了。 齐仁清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开始抱小几上摆放的衣服,“行了,我买。可是我没带钱,你随后派人来府上取吧!” 说着带上人带上衣服就要走。 沈氏抢先一步挡在他的面前,“抱歉,本店概不赊账!如果你没带钱,请放下衣服!” “你敢拦我?贱人!你有什么脸拦我?” 啪--齐仁清挥手一巴掌打在了沈氏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沈氏直接被打翻在地,嘴角流出了血。 她挣扎欲起,这时门开了,一个身影快速冲了进来,按住沈氏的同时悄声嘱咐道,“晕!” 是阿宁。 这时沈氏的眼角余光也扫到了门口进来的那一抹低调奢华的衣角,心里万分懊恼还是惊动了王妃污了王妃的眼,但表面上还是按照阿宁的指示,一闭眼,装晕过去了。 严丝丝拿鼻孔开场,“王妃驾到,尔等还不跪?” 早在萧之夭出现的时候,尊贵自带气场,齐仁清和张芷蕊当时就被镇懵了。这等级别的漂亮,以他们的社会地位来说,真不是有生之年可能见到的。 可是严丝丝话一出口,他们就是脸色一白,这位是九王妃?那他们刚才说的话做的事岂不是全让人家…… 不敢再细想,两人赶紧跪地。因为太震惊,连话都忘了说。 他们带着的随从和奶娘也跟着跪地。 刚才那么闹这个孩子也没醒,现在奶娘一跪,可能跪急了压着他了,这个孩子醒了,张嘴就开始嚎。 沈氏听见儿子的哭声就想睁眼,阿宁赶紧快捏了她一下,沈氏会意,只能忍着再装晕了。 齐仁清回头怒斥奶娘,“哭什么哭!还不快堵住嘴!” 萧之夭冷哼一声打断,“抱过来给本王妃看看!” 严丝丝应声上前,不等齐仁清等人反应伸手就从奶娘的怀里把孩子硬抢了过来。装模作样地掀开小棉衣闻了闻,道,“王妃,孩子是尿了。” “啊,那抱下去换一套新的吧。” “是。” 严丝丝冲小桃使了个眼色,小桃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抱着孩子走了。 张芷蕊觉得不对劲儿,讪笑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王妃来做?还是……” “闭嘴!王妃没有问话,有你说话的份儿?目无尊卑,掌嘴!”严丝丝低喝一声,然后自己过去挥手对着张芷蕊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同样力度不小,张芷蕊当下就被打得嘴角破了血。 “你怎么敢!你……”张芷蕊没受过这种委屈,捂着脸扭头就要反抗。 “还敢多嘴?”严丝丝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一巴掌,而且打完了这巴掌后手臂都没收回来,摆明了还有再打第三巴掌的意思。 不就喜欢给个理由再正当打人吗?姐玩这个溜溜的!来啊,互相伤害啊! 严丝丝严肃的表情下是已经打开怀的热血沸腾。 因为萧江灼太专一,因为萧之夭太强大,熙王府内部就没有见过你死我活的宅斗什么的。天知道她多寂寞空虚冷! 刚才在门外就兴奋了,有人上赶着送上门来撕简直不要更体贴!为了感恩这份心,她刚才都没敢用大劲儿哦!就怕一巴掌把人打晕了这后面的戏没人配合。 “相公--”张芷蕊扑进齐仁清的怀里哭了出来。 从来都是她打别人,今天却被人打了,而且对方一看就不是沈氏那种好欺负的型,地位也比她高,地理落差再加上不能反击,张芷蕊就剩下委屈的哭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齐仁清立刻心疼了。 “敢问王妃这是何意?您就这么看着您的侍女随便打人吗?您就怕事情传出去了德行有亏?” 萧之夭都懒得看他,旁边早有人换上了新的茶壶茶碗,她就像在家赏花一样,悠闲无比地小口喝着。 这种无视比说话更让齐仁清觉得难堪,他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被严丝丝厉声打断。 “我随便打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随便打人了?你的女人为什么被掌嘴不知道吗?目无尊卑你没听见?我以为你只是眼瞎,没想到你还耳聋!没有规矩的女人你不会教,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教!学费都没收你的,你该感谢我!” 嘲讽技能必须满点。 严丝丝居高临下叉腰看着跪着的齐仁清,眼里的意思与说话的内容正相反,那里赤果果写着:我就是随意找个理由打你了怎么了?你不也是想打别人就打别人吗?我一切照着你的规矩来的!不服?憋着! 齐仁清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气得青一阵白一阵跟变色龙似的变个不停,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就是不能发作! 他为什么能说打就打沈氏?那是因为身份!别说沈氏被休了没关系了,就是有关系还是他的妻子,他也能说打就打。男人是天,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严丝丝为什么能说打就打他?还是因为身份!俗话说的好,王爷家里一喂猪的都比平民百姓高三尺。更何况人家的确抓住了把柄。 萧之夭看到齐仁清终于冷静下来,她这才开口,“阿宁,沈掌柜的如何?还没醒过来吗?” 阿宁不用装都一脸愤怒加焦急,“王妃,看来得叫大夫了!” “准,先扶沈掌柜的出去吧。”萧之夭一声领下,几个人过来抬着装晕的沈氏出去了。 齐仁清和张芷蕊现在总算醒悟了,人家王妃这是要给沈氏撑腰啊! 绝对不行! 齐仁清赶紧开口欲先把事情说成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禀王妃……” 萧之夭一个冷眼过来,气场之大直接吓得他噤了口。 “这位公子,本王妃倒想先问一问你了。”萧之夭一指他身后的随从丫环们,“几位手上拿的是我铺子里的衣服吧?结账了吗?我们沈掌柜的招待不周?还请公子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如果是沈掌柜的错,本王妃绝不姑息;但如果不是……哼,我灏记的人也不是谁想踩就能踩一脚的!” 萧之夭把茶碗往桌上一墩,气场故意全开。 齐仁清的随从和丫环们先吓坏了,莫不赶紧把衣服跪着放回了一旁的小几上,“王妃明鉴,小的们只是下人,只是听令行事,小的们不是自己拿的。” 他们全程围观来着,如果沈氏还是原来那个没权没势没人撑腰的沈氏,他们也乐得看热闹。但萧之夭一露面,给撑腰的气势不要太明显,他们立刻见风转舵不要更快。 齐仁清和张芷蕊被气得火冒三丈,可是现在却也顾不得教训他们。眼前的萧之夭摆明了要给沈氏找场子,他们觉得这事儿必须马上解决。 张芷蕊,“王妃明鉴,您可知道沈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她已经跟院里的家丁私混到一起了,这样的人怎配留在王妃的身边!您应该马上赶她走!” 齐仁清作为男人到底比张芷蕊有些脑子,他眼珠一转已经把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王妃,请听小的一言。小的的确欲拿衣服不给钱,但目的不是为了这些衣服,而是为了就要把事情闹大,这样才能得见王妃!沈氏私行有亏,她的存在对于灏记来说就是污点,还请王妃明察秋毫后马上辞退于她!这样的人绝对没有资格在王妃的铺子里任职!” 萧之夭面色不变地看他一眼,搭话道,“哦,她没有资格?那谁有资格?” 张芷蕊误以为自家男人的话奏效了,她竟兴奋的推了一把齐仁清,“王妃,我家相公最有资格!啊不不不,是最合适!您不知道,他……” 萧之夭:“本王妃问你了你就说话?没规矩!丝丝,掌嘴!” 严丝丝上去就是第三巴掌。 接连挨了三巴掌的张芷蕊都被抽懵了,眼神呆滞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忘了喊疼也忘了哭。 齐仁清瑟缩着身子连刚才说话的勇气都泄了,他直觉自己的话好像起的是反效果。 萧之夭盯着他的目光让他感觉就像被利剑指着喉咙,他控制不住地不停颤抖。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我只求证我看到的听到的。这些衣服是不是你命下人拿上的。” “是。”齐仁清不敢不答。 “结账了吗?” “没,没有。” “你是不是不准备付账?” “不,不敢。小的就是今天出门出的急,没带钱,小的有说让人来府里取的!”齐仁清忍不住把声音放大,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有理一些。 萧之夭又看向了一旁的张芷蕊,“她刚才还想买一些新生儿的衣服,都要最好的对吧?” 张芷蕊好像整个人都傻了,最后还是齐仁清帮她应了是。 萧之夭嫌弃地不想多看两人,“来人,把外面最好的新生儿衣服各包一件,然后连这些一起送到府上。这位公子,我现在就派人跟你回府取货款没问题吧?” “我我我……是。”那么多衣服可不是小数目,齐仁清非常想拒绝,可是在萧之夭眼神的逼迫下又不敢拒绝只能应下,心里只盼着反正先回家再说,实在不行就再原封退回来说不要了。 就不信这个王妃的人还敢上府强抢钱不成!这么想着的齐仁清又很快镇定了不少。 “阅”人无数的严丝丝一眼就看穿了齐仁清的想法,她心里骂一声垃圾,脸上还得主动热情道,“那就我跑一趟吧!账目单子给我,王妃请放心,保准一个铜板都不会差!” 张芷蕊好像缓过来了,刚好听到严丝丝的话,当即就吓得尖叫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多钱!我不买!” 呵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萧之夭“啪”一声拍了桌子,“来我的店里吃了喝了,打了我的人,还要白拿我的衣服,你当这盛京没了王法不成?来人,报官!” 193 进一步才是海阔天空! 一听要报官,齐仁清和张芷蕊都吓坏了,连忙迭声说道,“不要报官不要报官!我们买!” 严丝丝呵呵冷笑,“好,给你们机会,这是账目,如数把钱拿出来!啊,还有打伤沈姐姐的治伤费两百两!快点给钱!” 齐仁清和张芷蕊哪里有钱,他们根本就没带钱出来。因为家里早就那么多钱了! 家道中落,家里早就入不敷出了。现在还有好衣服穿着,还有随从丫环跟着不过是为了面子功夫强撑着。 他们的确是从沈氏送到家门口的小孩衣服上查到沈氏的行踪的,一听现在还做到了掌柜的位置上,他们的心思就活泛了。 就沈氏那软弱的性格,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敲诈就怎么敲诈。 两个人刚到的时候装模作样地选了好多衣服,还全选的最贵的,因为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付钱,所以为了多占便宜当然要选好选贵的。 两个人来时都计划好了,这些衣服转手就低价卖出去。全新的,又是出自灏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往远处想一想,哦呵呵呵,府里很快就能摆脱入不敷出的局面了!可激动。 可以说,他们来时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后悔。 这些衣服加起来可是大几百两银子,再加上什么治伤费两百两--呸,他们为什么要出这笔钱!他们才不出--可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愤怒,他们现在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当务之前是先要求不见官啊! 两个人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全然没了刚才在沈氏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萧之夭看在眼里,心里则不起半点同情。 后悔了?现在知道要道歉,发誓绝不再犯了?不,他们只是因为要见官而暂时后悔自己被抓个正着了而已。她相信,今天如果不是她刚好在,他们一定会大闹铺子把铺子一天的生意都搅和掉。 有些人的无耻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她也不想给自己留后患。 “压根就没带钱还敢大摇大摆进我的店拿我的衣服,你这属于诈骗!来人,报官!” 铺子里的护卫领令而去,盛京府尹侯开旺很快收到了消息。 现如今,萧江灼风头正盛朝堂之上有绝对话语权,萧之夭有一半的灏记遍布盛京富可敌国,要说大尧天谁最不能惹,那必须是这两口子无误。 按流程来说,有人来报官,由捕头带着捕快上门走一趟,事情不严重就当场调解,事情严重就抓回大堂再由府尹解决。 什么时候需要当官的自己走一趟了! 但侯开旺悲催地发现,好像自这位九王妃初初入京时开始,一有事就是他亲自登门的。 那时候心里还偷偷不满过,觉得这九王爷家的太能作有事没事尽累他了。但现在,感谢天感谢地,太好了!正愁没机会向九王爷表忠心呢,这次可是个好机会! 侯开旺穿戴整齐,带上官兵,威风凛凛地就出发了,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趁机在萧之夭面前好好刷刷存在感。 如果能让王妃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就最好了,今后的仕途必然能再上一个台阶;即使不在仕途上有帮助,如果能从王妃口中得知一些经营商铺的秘诀,这必然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这案子还没开审,审判官就先偏了立场,想也知道结局会有利于谁了。 一队人马几乎是神速抵达了灏记童装铺,萧之夭只是下令暂不做生意,但却没有关门。一开始还是来逛铺子的人顺便看热闹,但很快就越来人越多了。 铺子的正堂被临时清了出来做审案大堂,捕快们和铺子里的护卫们联手把看热闹的百姓隔了开来。 按地位来说,萧之夭该上座的,但她没有,她主动把首座让给了侯开旺。侯开旺心里越加坚定了向九王爷投诚的决心,于是脸上越加威严肃穆起来--哼,一定要给王妃做主!必须啪啪狠打那些胆敢给王妃添堵的刁民们! 就是这么刚正不阿! 接下来的审案不要太利索。 一问,“这些衣服是不是你们自己主动挑的?” 二问,“你们是不是没有带钱就来买衣服了?还进了人家的贵客室?还喝了人家的好茶吃了人家的好点心?” 三问,“沈掌柜是不是你们打的?原因是不是你们不想付钱就要带衣服走人?” 齐仁清和张芷蕊当然不会承认,可他们带着的随从丫环们以及奶娘,就是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当下承认了。不仅承认了,还把出门前两个主子在马车里密谋着如何敲诈沈氏的细节都招供了出来。 好嘛,人证物证当下就都全了,必须妥妥的有计划有目的有步骤的高额诈骗案啊! 侯开旺心里那个兴奋啊,本来还阴暗地想着如果事实不利于王妃,为了大局他怎么也要把事情多少扭转一下,现在一看,完全不用!只要把他的刚正不阿正常表现出来就好了! “大胆刁民!想诈骗居然诈骗到王妃头上来了,你们该当何罪!来人啊,先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张芷蕊惊恐尖叫,“大人,民妇怀有身孕,还请大人开恩啊!” 这么多百姓看着呢,打一个孕妇的确多有不好,侯开旺征求了萧之夭的意见之后便把张芷蕊该得的那二十大板都加在了齐仁清的身上。 齐仁清当即被打得皮开肉绽,哭得眼泪鼻涕一脸。 张芷蕊也哭,却不是心疼齐仁清,而是哭着求宽恕,“大人,民妇知错了。其实都是民妇的夫君拿的主意,民妇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听从了。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还请大人开恩啊!” 其实来之前她和齐仁清也想过,那毕竟是挂在九王妃名下的铺子,如果万一碰上了九王妃怎么办?但这样的念头一闪也就过去了,对于未知钱财的渴望让他们心存侥幸,想着九王妃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到铺子巡视,又那么巧还撞上? 但事实无常,他们极力逃避的情况还就发生了。 高额诈骗的罪名一出,张芷蕊吓也吓明白了,这样的罪可不只是打板子而已,这是要抓进去坐牢的啊!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绝对不能进去,打死也不能进去。 仗着肚子里有孩子,张芷蕊张嘴就想把自己先摘出去。 齐仁清正疼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呢,但并不伤心,而是气愤沈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得了萧之夭的庇护。等他好了的,他一定把仇报回来的。 为老婆孩子挡了板子,他也不伤心,相反还挺骄傲,哼,咱是爷们! 结果打完了,没等来关心却听到他才帮忙给挡了板子的孩子他娘反而为了脱罪而把锅都甩给了他。 这心啊,四十大板没被打破,现在被话冲击得碎碎的了。 “贱人!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见了那些衣服心生贪意非要拉我一起来的!大人,她才是主谋!二十板子小人可以替她挨,但这坐牢可得是她来坐!” 也是神奇,刚才他还疼得连呼吸都不能顺畅,可现在跟自家女人反目打嘴仗却是一点不受影响了。 围观的群众们看了一出好戏,莫不指指点点起来。 “有胳膊有腿儿的自己不想着老实赚钱,反而要走歪门邪道妄图骗别人的钱!现在踢到铁板了吧?该!纯属活该!” “依我看啊,这样的人就该给他关大牢里个一年半载的让他知道知道教训!” “我怎么听说那个沈掌柜也不是个好的?听说是跟自己家的家丁勾搭被抓个正着才被休的。” “什么,还有这一出呢?那王妃给撑腰不是给撑错了?那样的人哪里值得王妃出手保了!看来这个王妃也不是事事都拎得清的。” 隔了一道布帘的内室里,抱着自己儿子的沈氏脸色铁青。 那些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但她绝不允许他们把王妃扯进来。 阿宁鼓励道,“沈姐姐,别犹豫了!想想你儿子,想想我们,想想王妃,你可以做到的!” 沈氏终于鼓起勇气冲了出去。 “大人,民妇喊冤,民妇没有跟任何男人有染,民妇不该被休弃!现在是民妇要和离,民妇要带儿子跟他和离!” 这话在乱糟糟的场面下居然被想听的人都听清楚了。 齐仁清愤怒了,她现在出来就是落井下石!她怎么敢!她怎么有那脸! “无耻贱人!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你以为有王妃给你撑腰就可以颠倒黑白吗?贱人!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把儿子还我!”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沈氏身上了,却没注意到张芷蕊现在却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沈氏第二眼就狠狠地锁定了张芷蕊的眼睛,“大人,一切都是这个女人陷害我的,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没有,我没有!明明是你不守妇道,是你……” 不等她说完沈氏便厉声打断了她,“那你敢不敢跟我,跟那个家丁当面对质!” 张芷蕊心里一突,但还是假装无愧的正面迎上,“当然敢!” 反正那个家丁在那件事后就被赶走了,她还给了他那么一大笔钱,想来那人也不会再留在盛京。 这么想着她又镇定了不少。 可是下一刻,她的脸就被沈氏打得啪啪响。 “请大人传唤那位家丁!” 侯开旺当然愿意让事情继续发展。时间拉得越长,王妃越能看到他的刚正不阿呢! “传!” 很快,一个形如乞丐般邋遢的男人就被官兵带了出来。 张芷蕊一眼认出,不敢置信地叫道,“你怎么还在盛京!你……” 说到一半才警觉,她赶紧闭嘴,可是围观百姓们早就察觉出异常来了。 看来事情必有黑幕啊!今天这热闹可算来着了,简直*迭起不断了还!继续看起啊乡亲们! 男人都没怎么被用刑逼供,侯开旺吓唬了两声就全招了。 他还真不是跟沈氏有染,而是跟张芷蕊有染。这事儿的起源还得说到齐仁清身上,因为沈氏有了儿子,齐仁清当然更喜欢沈氏一点。张芷蕊心怀妒嫉便想给齐仁清戴绿帽子,谁知这一戴却把自己戴有孕了。 有孕之后她就把歪脑筋动到了沈氏的身上,为了让自己上位,为了给自己还未出世的儿子扫清障碍,她便买通家丁诬陷沈氏跟其有染。 齐仁清一气之下休了沈氏,张芷蕊这才顺利转正,然后又挑了个时间说破了有孕的事情。齐仁清以为是自己的种,于是越加宠爱张芷蕊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后来的贪念作祟,张芷蕊也算宅斗的胜利者了,只要她不说破,那么后半辈子的幸福就算有了坚固的保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当初那个她以为已经拿了钱远走高飞的男人居然又出现了。 张芷蕊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崩溃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在盛京!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时间把他找出来!大人,这一定是沈氏陷害我!我没有做那些事情,我是冤枉的啊大人!” 齐仁清被事情的翻转惊呆了,愣愣地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氏冷笑,“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芷蕊,你觉得你瞒得过齐仁清就能瞒得过所有人吗?朗朗乾坤疏而不漏,你还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个德,早些认罪了吧!” 张芷蕊疯狂地叫嚣着,“我不认罪!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罪?都是你们陷害我!你们见不得我坐上了正位又怀了儿子!你们就是故意的!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可是她不认罪也没有用,被押来的乞丐男人能准确地说出张芷蕊的身体特征。 当张芷蕊听到那男人说出她锁骨处的一处红痣后,当下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这下连围观群众们都明白了,连检查都不必了,铁定是实锤了。 侯开旺很是刚正不阿地当场宣布,准予沈氏与齐仁清和离!又考虑到齐仁清为人不善又愚昧,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而沈氏也有自己抚养孩子的能力,故两人的儿子也归沈氏。 “谢大人!”沈氏抱着儿子哭到不能自已。 自打投河未成被救起后她就没哭过了,刚才被齐仁清张芷蕊伙同欺负也没哭,在屋里抱到了自己久未抱过的儿子也没哭,可是现在她哭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萧之夭给她的。 阿宁有跟她说,就在萧之夭在门外听动静的时候,黄宁和宋阳已经出去办事了。那时候萧之夭就打定主意了,不仅要让恶人得到报应,还要让好人得到好结果。 以沈氏的为人,他们是绝对不相信沈氏会与人私通的,所以原来的计划是去查一查,能找到当初那个男人最好,找不到就从墨卫调一个易容出来顶替,反正总是要让沈氏合法自由,并要回儿子的。 但事情就那么凑巧,这一查就查到了当初那个陷害沈氏的男人。他并没有离开盛京,拿到钱后他就去赌了,虽偶尔会赢,但总起来说还是输的。 被宋阳找到时他正在为去哪里来钱发愁,还想着是不是要回去再讹张芷蕊。一听宋阳说只要来作证就有钱拿,他立刻屁颠颠跟来了,刚好赶上侯开旺传唤。这才有了后面的铁证如山。 沈氏抱着儿子对着萧之夭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谢王妃!” 还有没说出口的是,从今天起,她的命,以及她儿子的命都是王妃的了! 事情到这里也就算完美落幕了,齐仁清的大牢之灾是避免不了的了,张芷蕊怀有身孕也许不需要去坐牢,但这样的事情内幕一经传开,周围人唾弃的目光看也能看得她生不如死。 萧之夭起身,想着剩下的就不看了,操作了这么一出大戏她也有些累了,就想先回避歇着去。 侯开旺自然不敢阻拦,还得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刚正不阿的妥妥善后,请王妃一定放心。 沈氏把孩子交由阿宁抱着,她亲自跑上前扶着萧之夭欲离开。 就在这时,齐仁清突然喊了起来,“娘子!我错了!你原谅我啊!儿子才一岁,他不能没有爹啊!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和好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纳妾,只守着你一个!娘子,你别不要我啊!” 刚缓过来的张芷蕊正好听到这话,她一下子就扑向了齐仁清,“你说什么?你要和她和好?那我算什么?我肚子里的儿子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两手下去齐仁清的脸上就开了花。 齐仁清趴在地上起不得身,他就把张芷蕊拉倒,两人扭打在一起。 “贱人,你还有脸提儿子!那还指不定是谁的孽种呢!你休想让我背锅!你被休了!滚!” 他狠狠一推,张芷蕊被他推得翻滚出去,停下时,肚子正好撞到了柜子一角。 张芷蕊尖叫一声,裙下流出了鲜血。她嗷嗷叫着让人救救她的孩子,可是跟她有关系的两个男人,一个在忙不迭地哭求沈氏的原谅,一个在小声向宋阳追问着什么时候能给他钱。 围观的百姓也用“活该如此”的目光凌迟着她,没有一个人对她表露同情。 萧之夭看向沈氏,“你要回头吗?” 无论什么时候不都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吗?那么沈氏会心软回头吗? 沈氏看看儿子,眼中全是心疼,可却不是心疼他以后没爹,而是心疼他曾经有一个这样的爹。 “不,王妃,奴婢绝不回头!” 那样的男人不配当儿子的爹,更不配做自己的男人! 萧之夭满意一笑,拍了拍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沈氏的手,“这就对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什么的那是一碗毒鸡汤,信我的,往前走一步才是海阔天空!” ------题外话------ 感谢大乔,神经病和xtest小天使的组团鼓励~票票对我来说真的非常珍贵,因为我一直觉得那代表着我在你们的心中是唯一而不是之一呢!得瑟的笑~ 194 人生百态,谁是谁的棋! 齐仁清当场就被侯开旺押走了,张芷蕊是被下人们抬回家的。 但也只抬到了家门口。 守门的传达了来自主子的话,齐家要不起这样心机深频生事非的儿媳妇,张芷蕊被休了。 张芷蕊拖着小产的身子半死不活地又被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丫环抬回娘家,但,同样是大门紧闭。 婆家休弃,娘家不要,男人没了,儿子也没了,曾经沈氏的遭遇如今又原样落到了张芷蕊的身上。 她现在才切身体会到了沈氏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怪不得沈氏会投河自尽,因为她现在也是这样。 周围过路的人莫不对她指指点点,异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她抱着已经疼到没感觉的肚子绝望地想,除了死,她还能怎么办呢? 可是死,她又怎么甘心! 一切都是萧之夭的错!如果不是她,今天就不会招来府尹,某些旧事也不会被翻转。她是王妃啊!凭什么要管自己的家里事!啊,一定是沈氏那个贱人在背后说了自己的坏话!沈氏,萧之夭,不弄死她们,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天色渐黑了,张芷蕊脸色越加惨白了,可是她眼中的恨意却是越加阴鸷了。 身边的心腹们也早就趁她不注意各自另找出路了,她被扔在路边。被血打湿的衣服早就干了,一点保暖性都没有。她躺在冰冷的路面上,身子越凉,眼睛就越睁越大。 她不甘心!她不服输!她就是死了,变成鬼了,也绝对不会放过萧之夭和沈氏的!她一定要报仇!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你想报仇吗?” 张芷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想!” “很好,那就跟我来吧。” …… 同时大牢。 齐仁清是被扔进的一个牢门里关了十来个人的大牢。 这些人里有地痞流氓泼皮无赖,是真正的在社会底层混日子的一群人,他们已经把隔三差五蹲大牢当成了是逛自家后花园一般的寻常事。 齐仁清即使被打得一身血肉模糊,但那身为富家子弟的气质还是没变的,他一被扔进来,牢里的老少爷们们眼睛就绿了。 没钱过日子,当然更没钱找女人,被关进大牢后更是清心寡欲过得比得道高僧还得道高僧。 如今一看进来一个嫩的,一群人压抑太久的雄性之魂瞬间集体爆发了。 齐仁清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因为嘴巴刚张开,就被人堵了嘴。 紧接着就是数不清的手,数不清的嘴,数不清的肮脏气味。 齐仁清哪里受得住这种污辱,当下就晕了过去。可即使是他晕了过去,身上所遭受的也没有停止一星半点。 牢门之外的某个拐角。 赵祈鸿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齐进,“真的可以吗?这可是你的嫡子。你真的可以放弃救他?” 齐进拱手低头,“禀殿下,不是臣不救他,而是生为齐家人,一日为臣终生为臣。为了主子,齐家人随时都可以奉献自己的忠心,甚至自己的性命!” “好,说的好!”赵祈鸿转身离去,“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是。”齐进对着远去的赵祈鸿深深地弯下了身。 齐家要崛起,齐家绝对不会像骆家一样堕到尘埃里。 等齐仁清再次醒来时,看到齐进他反射性地先叫了声爹,随后身上的痛感传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和他爹见了面。 “爹,我错了!爹,我是你最看重的嫡子啊!爹,救救我啊!” 他艰难地向前爬着,终于可以手穿过牢门的缝隙。可就在他要拽到齐进裤脚的时候,齐进后退一步,再一次远离了他。 这曾是他最看重的嫡子,可是在他被撸下官职后第一个提出分家的也是这个嫡子。 萧江灼的证据足可以让他们被砍头被抄家灭门,然后萧江灼并没有那么做。说什么顾念他们为尧天的贡献,所以只要他们返还赃款就可以。于是前户部齐家也像骆家一样财产充公,人则被贬为庶民。 齐进当时并没被打击到绝望,他一直坚信,只要人还在,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就总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然而齐仁清却带头提起了分家。 齐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嫡子居然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第一人,对他来说这个打击可比被萧江灼撤官重多了。四十出头的齐进当时就被打击得像老了十多岁。 他的夫人,前户部夫人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支持儿子。女人一改先前温婉端庄的形象,为了儿子跟他分毫必争,卷走了他几乎八成的私房。 分家之后,齐进带着母亲,带着老婆儿子住进了大宅院,而他却只能带着小妾住到郊区破草房。 他们吃饱穿暖的时候,他在挨饿受冻。 然后,现在知道来求他了? 齐进居高临下眯眼看着齐仁清,“我的确曾经最看重你,可我得承认,我那时眼瞎了。值得庆幸的是,老天待我不薄,我及时醒悟了。仁清,你觉得以你了解的为父会是那种再犯同一种错误第二次的人吗?” 齐仁清感觉越来越绝望,可又不敢真正绝望,否则他就真的没活路了。即使现在他惨成这样,他还是不想死啊。 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智,“那爹为什么来看我?如果不是我还有用,以仁清的了解,爹更不是那种会在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爹,你尽管提你的条件,我这一次会听从的。” 齐进忽然笑了,方正的脸笑得很儒雅,“你的确不愧是我曾经最看重的儿子!你如果没有背弃我,那该多好啊!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齐进转身背手离去,哪怕齐仁清在他的身后喊破了嗓子,他也没有回一次头。 齐仁清的确猜对了,来看他当然是因为他还有用,可也是最后一次看他了。 齐进离开了,牢里装睡的人们就不需要装睡了。 他们狞笑站扑向了齐仁清,行为越加的肆无忌惮。一个连亲爹都已经放弃了的人,还有谁会在乎他的生死呢?兄弟们,玩起来啊! …… 暗黑的夜,大红的烛,乱掉的喘息,糜烂的气味。 床帐之内两个交缠的身体不停起伏着,直到一个忽地痛叫出来。 “敢咬我?找死!”赵祈鸿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当即就被打吐了血。 “赵祈鸿,你最好打死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男人以舌头舔了舔嘴角的伤,转过头来。 那张脸赫然就是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赵祈赫。 赵祈鸿愣了一下,又很快疯狂地动了起来,“好啊!你尽管来杀我啊!可是皇兄,哪怕你杀了我就能忘了我曾经在你身上烙下的印迹吗?你啊,这辈子除非你死,否则你不会忘了我的!” 赵祈赫眼中闪过屈辱,悲愤,恨不得刚才那一嘴不是咬在赵祈鸿的手上,而是咬在某个地方。他想亲手杀了赵祈鸿,想用刀一片一片剐了赵祈鸿的肉喂野狗,可是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光是要抵抗某种生理快感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赵祈鸿终于大汗淋漓地发泄了出来,然后就飞起一脚把赵祈赫踹下了床。 赵祈赫张嘴要骂,谁知却先吐出了一口黑血。 “你在手上抹毒!”胸腔内开始传来灼热的燃烧感,赵祈赫后知后觉地明白,刚才咬了人那一口,他中毒了。 赵祈鸿斜倚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他,“怎么,很奇怪吗?许你全身抹毒,就不许我了?皇兄,你最近瘦的看来不只是身体还有脑子啊!” 痛快!赵祈鸿仰头狂笑数声,笑够了才又冲着门外喊道,“南佑,侍候你的太子沐浴!” “是。”南佑面无表情地进来,面无表情地拖起赵祈赫的一条腿,给拖进了旁边的洗浴室。 那里有一方温泉池,南佑掀起布帘后对着赵祈赫的身子就是一脚,人直接被她踹进了温泉池里。 赵祈鸿裹着锦被过来斜倚在门口假模假样地训斥,“南佑,那可是你过去尽心尽力服侍过的主子。你现在这么对他就不怕日后人家翻了身弄死你?” 南佑的目光毫无波动,“他还有翻身的可能的话,到时就不是南佑害怕而是二殿下恐慌了吧?” 赵祈鸿脸色一变,下一刻就打出了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滚下去!” “是。”南佑顶着一张五指印清晰的脸恭敬地退下了。 赵祈赫在水池里突然放声狂笑,“赵祈鸿,你也就这点窝里横的本事了!你会不知道造成你这样的真凶是谁?你有本事找赵祈灼算账去啊?去杀萧之夭啊?只会对自己人暴虐!赵祈鸿,你且看着吧,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的!你不是赵祈灼的对手,不……呃!” 被赵祈鸿一手掐住了脖子。 “皇兄,用不着你劳心劳力地激我!不用你说我也会灭了赵祈灼那个野种!到时我们兄弟三人好好聚一聚啊?” 赵祈鸿手一用劲,擒着赵祈赫脖子就把他拎出了池水,反手甩到池边了,他也很快甩开身上的锦被然后覆身而上。 “皇兄,你且看着吧,我不会喜新厌旧的。怎么说你都是我亲哥,我一定会更加宠爱你的!” …… 熙王府,一片欢声笑语。 沈氏一岁的儿子睡醒后成了全府人的掌上宝,小孩子养得很胖,谁抱都咧嘴笑,性格特别好。 沈氏任由严丝丝她们抱着儿子又笑又闹,她自己则跪到了萧之夭的面前,“请王妃允许民妇带着儿子上工,民妇保证会另找奶娘帮忙照看儿子,绝不会因为他就耽误了铺子里的事!” 萧之夭还没应声,严丝丝先远远地笑着答话了,“沈姐姐你说的什么傻话。如果王妃会因为你有了儿子牵绊就要辞退你的话,她又何必多费那心思帮你要回儿子!你就放心上工好了!” 阿宁抱着小胖胖也走近过来道,“还用找什么奶娘,你把孩子交给我带就好了。如果你过意不去记得按月给我工钱就好,我收费很公道的。是吧,胖胖?跟娘说喜不喜欢宁姨啊?” 严丝丝抓起小胖胖的胖胖手糊在阿宁的脸上,“就是交由你带也得要找个奶娘啊?不然你有奶喂孩子吗?傻阿宁。胖胖,宁姨很傻的是不是啊?” 阿宁刚要反唇相讥,谁知一张嘴却是一声干呕。下一刻她迅速把孩子塞进严丝丝的怀里,捂着嘴就跑走了。 严丝丝愣愣地抱住胖胖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我说话说重了?伤心了?” 萧之夭也吓了一跳,赶紧叫人,“黄宁,快跟去看看。” 倒是沈氏先反应过来了,“王妃倒不必担心,阿宁妹妹也许是有喜事了呢。” “喜事?什么喜……啊!”话到一半萧之夭终于明白过来了,“快快快,快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事情很快就确认了,阿宁真的有孕了。黄宁紧紧抱着她,任她把泪水都流湿了衣襟。 众人也明白,阿宁盼这个孩子太久了。 萧之夭使个眼色,所有人都退了出来不再打扰他们。 沈氏要回去了,想抱回儿子,谁知严丝丝却怎么也不松手。 “沈姐姐,你今天就留在府里睡吧,胖胖再让我多抱会儿可好?阿宁抱了一下就有了,我也想快有!胖胖是福星,胖胖最棒!”严丝丝眼角余光扫到走近的小鱼,“比小鱼可强多了!我给那小子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结果却一点用都没有!要你何用!要你何用啊!” 无辜躺枪的小鱼:…… 合着原来给她做吃的是希望他能招来个儿子么?别以为他小就骗他啊!那时候她可还没成亲呢!他真给招个儿子来的话才是坏菜吧? 切,一群无知的女人。 肩膀上停着kitty的小鱼一句话也没说,背手走远了。从远处看过去,俨然已经是一个“不屑跟女人斗嘴”的成熟男子汉了。 一群女人又是调笑了一通子,笑声渐歇后萧之夭才提起正经事,“既然是和离,你的嫁妆是有权利拿回来的。你呢,怎么想?” 沈氏自抱回儿子后好像坚强了很多,哪怕萧之夭不提这事她也是已经在想要去拿回来了。“虽然那些嫁妆肯定已经被败了不少了,但剩下的也是我儿子的!我明天就去拿回来!” 严丝丝抱着胖胖点头,“明天我陪你去!哪怕是被败了的也要他们赔回来!” 萧之夭点头,“行,那就让丝丝陪你走一趟吧。铺子里出马车,出护卫,我只给你们半天的假,你们动作快着点。” 这就是要撑腰撑到底的意思了,沈氏又是感动的眼眶湿了。 萧之夭赶紧摆手,“行了行了,以后日子还长,你何必一天把感动的泪都流完了?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王妃晚安。”大家退下了。 晚上,萧之夭背靠在萧江灼的怀里感叹,“无论古今,这女人要是选错了夫的话可真是半辈子都毁了。别看沈氏今天正了名又抱回了孩子,可是以后呢?一个女人自己带孩子养大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说齐仁清那边,别看他今天入了牢,可总有出来的时候。到时候老实下来,再娶妻也不是难事,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这个世界啊,就是对你们男人太宽恕了。” 萧之夭说着就要掐萧江灼,萧江灼赶紧拿大手紧紧包住萧之夭的小手不让她作恶。 “娘子,你今天大撕四方还没出够气啊?”萧江灼苦笑,“你平时掐我是因为我不对,我受着,我也甘愿。可是今天这掐,我不能挨!你不能因为一个渣男就一棍子打翻所有男人不是?” “怎么,不行吗?我怀孕,我最大,我就是这么任性不讲理!你有意见?” “没,绝对没有!我就喜欢这么坦率诚实的娘子!” 萧之夭:…… 得,被他闹得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似嗔还怨地斜了萧江灼一眼,萧江灼趁机凑上来缠绵一吻。 等到萧之夭迷迷糊糊地软下来了,他这才道,“娘子如果不满今天的结果,赶明我就让墨卫进牢里走一趟。诚然齐仁清出牢之后的确有可能重新洗干净人生,可如果他出不了牢呢?这种败类是死是活不过娘子一句话,你又何必为他伤神?” “娘子,你只要为我一个人伤神就好了。”萧江灼侧身低头吻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放下了床帐。 床帐内响起了几声不是很坚决的拒绝后,剩下的就都是和谐的声音了。 萧之夭这一夜睡的很好,还做了一家四口的梦。 一家四口,三男一女,三个穿着金黄色衣袍的男人围着她不停地绕啊,打啊,掐啊。 萧之夭由一开始的轻松愉悦看热闹,到后来的头晕脑胀想暴走。 然后她就气得喝哧喝哧地醒了。 醒了没看到萧江灼。 “萧江灼?”她坐起来披上外衣,问着推门进来的严丝丝。 严丝丝,“王妃不好了,昨天那个沈芷蕊在王府门口一头撞死了,而齐仁清昨晚也在大牢被犯人们集体施暴虐死了。现在两人的娘正在大门口哭丧呢,非要王妃给他们个说法。王爷现在已经去处理了。” ------题外话------ 感谢珍珠的花花~你美了哦,结文可以high了~羡慕ing~ 195 父皇,您还能生! 对于萧江灼来说,只要不是萧之夭的事,其他什么事都不叫事。 别说有人撞死在门口了,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撞死在他的脚前,他都不带眼睛眨一眨的。 根本不用萧之夭出现,萧江灼就把门口清理干净了。 张芷蕊是自己撞死的,好多百姓都亲眼看见了,别以为死了就没事了,这也叫冒犯,冲撞,挑衅。皇族尊严不容践踏!萧江灼光明正大地派人先拿下了张芷蕊的娘。 再说前户部夫人,人家张芷蕊的娘还能说是因为女儿撞死在了熙王府门口忍不下这口气才来讨说法,但她可什么理由都没有。她儿子是死在大牢的,进大牢也是因为自己犯了事,而不是萧江灼拿刀逼着他犯的事。想借此讹诈熙王府?做梦! 萧江灼一挥手,立马也将人拿下了。 末了还对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宣告道,“以后再有敢来熙王府闹事的人,杀无赦!” 围观百姓们:…… 既看得一脸懵比,又看出了一种“果然九王爷不是一般人”的新觉悟。 这要是别的高门大户门前闹事,一般的处理方法都是为了面子而选择息事宁人,道义上弥补一下总是不可或缺的。但经这么一闹,主人家免不了要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一阵子。地位越高的人家总是忌讳这样的丑闻发生,大家就想,这是另两家没了孩子也不能报仇索性豁出脸来给九王爷夫妇添堵吧? 结果可倒好,人家九王爷一点没给你机会添堵。 人死了就死了跟我没关系,我一点不同情!而且我还要追究你的责任!区区刁民居然敢来王府门前闹事?抓了你活活打死咱都有法可依! 就是这么的盛气凌人! 不服?你连有不服的资格都没有! 封建社会皇权凌驾一切之上的特色在萧江灼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想当年赵祈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都没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过,他不看重百姓也是偷偷地在心里不看重,但真要面临百姓围观的情况时,他还是要大面上过得去,懂得审时度势暂时隐忍的。 萧江灼可倒好,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过去的这些日子萧江灼萧之夭联手打造出的“九王爷最接地气”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众人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感叹“皇家人就是皇家人”,还是该感叹“血统不纯就是血统不纯”。 沈氏得了消息赶紧跪到了萧之夭的面前请罪,“连累了王府,贱婢有罪,请王妃责罚。” 萧之夭脸沉得厉害,点名严丝丝,“你们现在就出门!用府里的马车,哪个车身上刻的熙王府三字最大就用哪个!对了,再叫上甘衡陪你走一趟!嫁妆必须一分不少的拿回来!没了就用别的东西补!” 你弱你有理是不?想拿死恶心谁!姐行得正坐得直,人死了也别想吞掉该还的东西! 萧之夭是没来得及出去看到情况,但听严丝丝转述也气得不轻。 经此一闹,哪怕她和萧江灼再表现得胸怀坦荡不惧人言,只怕这盆泼上来的狗屎味也得好一阵子才能散了。 打发走了严丝丝和沈氏去抬回嫁妆,她去到书房找萧江灼了,“这背后一定有人操纵!” 萧江灼正在书桌后阴沉着脸,“人已经死了,我大意了。” 两位当娘的来时就吞服了毒药,但在被墨卫押进府门之后才中毒身亡,让人想抢救都没来得及。 萧江灼的确想到了有人在背后操纵,但当时想的是肯定是有人利用此事营造舆论好中伤于他。他对此相当不屑,只要他身正心红,什么也打击不到他。他就想着干脆把人抓进来严刑逼供,就凭墨卫的手段,这些人的背后主使者还不手到擒来。 可他还是大意了,迟了一步,线索就此中断。 萧之夭神情一紧,“那从毒药的来源查呢?” 大乔答,“是很常见的毒药,高门大户家的主子们说是人手一份都不为过。” 也对,是她低估了对手。萧之夭走到萧江灼的身边,手搭上他的肩,“事已至此,你也别太气了。” 他怎么可能不气!不是气舆论即将起来,而是气自己居然棋差一招。 那两个当娘被他冠上挑衅皇族尊严之名公开处死与两人悄无声息地死在府内,这可是两个概念。 任他再如何洗清自己,逼死老百姓的标签就此也打上了。 萧之夭冷笑在心,“背后还能有谁?这京里敢对你动手,有能力对你动手的人还能是谁!” 托太子的福,这皇嗣之中除了太子二皇子九皇子之外,其他王爷皇子的实力还真是不足为惧。如今太子被二皇子圈禁了,更多的皇子被二皇子一道圣旨请出了盛京,这京内还能有谁跟萧江灼对上。 二皇子三个字简直就是写在今天这事的大面上。 别人穿越也好,重生也好,都得经历什么多子争位,她倒是简单,对手自始至终就那么一两个。 想到这里萧之夭都有点感谢太子了,是他把皇嗣肃清得如此萧条,才省了她去猜测其他敌手的可能。 “二皇子成长得够快的啊,想当初皇后在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倚仗着皇后而作威作福的人。没想到皇后一死,再加上太子的落井下石,居然加速了他的成长!你爹的血统真不是吹出来的牛,除了搁他自己身上没看出什么优势来外,生出来的几个孩子倒个个都是难缠的主儿!” 萧江灼阴狠地勾了勾唇角,“嗯,的确难缠。不过也好,越难缠的对手等被打趴下的时候才会越痛快。” “哦,你已经有办法了?” 萧江灼正想回答,甘衡呼的冲了进来。 甘衡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而且他先前是被萧之夭派去陪严丝丝给沈氏拿嫁妆去了。他去而复返,行为还如此的怪异,想也知道又出了意外。 萧之夭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了?” “张芷蕊的婆家娘家全部死了,都是中毒死的,没外伤。初步确定如果不是自己吞毒自杀,那么就是有人暗中下了毒。” 萧江灼和萧之夭齐齐脸色一变。 死一个两个还不叫事,可要是发展成了灭门,这事儿必须大发了! 萧之夭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进门后听萧江灼说过的那句话,他大意了。这次不仅他大意了,自己也大意了。 光想着怎么痛快的打脸渣男恶女了,却忘了以她现在的身份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利用。 “马上通知沈氏去报官!”萧之夭很快恢复镇定做了安排。 甘衡抱拳,有种难以言说的得意,“丝丝已经陪她去了。” 萧之夭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丝丝干得漂亮!” 婆家在自己来抬嫁妆的时候全家死了,死的人数太多,事情太大,想瞒也瞒不住,那么自己捅出去总比外人传出去的影响要小很多。 沈氏现在是为了儿子坚强起来了,但说到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性子懦弱的。如果不是严丝丝当时陪着来的,只怕她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这种时候做人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严丝丝可是血里来血里去几个来回的人,当初在边境跟着萧之夭的时候连人都敢杀。看到横尸遍野的时候,她仅仅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就镇定起来了。 先让甘衡回去禀报,然后让跟来的人保护现场,她自己则陪着沈氏去盛京府报官去了。 在她的嘴里,这一趟自然不是来抬回嫁妆的,而是沈氏的儿子突然换了环境哭闹不停,沈氏觉得应该回府把儿子喜欢的玩具讨几件过来哄儿子。谁知道偏偏就撞上了这种事情!沈氏吓的血色全无的脸色很有说服力,那样的情况绝不是装出来的。 侯开旺这一次的刚正不阿明显带了郁滞。 这么大的手笔,以他的政治敏锐感,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他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被折进去。 连滚带爬地赶紧带人去了现场,经检查,终于确定了是投毒。毒被投放在了水井中,人人都得喝水,于是人人都没能幸免。 侯开旺当天贴出了告示,全城缉拿下毒之人!提供线索者,有重赏! 由于严丝丝的反应快,事情的流程都不得不捅在阳光下公开进行。大面上来说,这次的事情还真跟萧江灼夫妇二人挂不上钩。 然而,越挂不上钩不就越代表着有问题吗?不然为什么好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抓到下毒的人? 杀害了好几十口子的人啊,为财?府里的财一点没动;那就是为仇了,可是像这样杀害了好几十口子的大仇,仇人的身份其实很好确定吧?不是生意往来就是得罪了小人。顺着各主子们的人脉往外查啊?查不到。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人两家子都没明确的仇人,可大家都知道那两家子最近惹到的唯有萧江灼夫妇二人。 萧江灼有多宠萧之夭,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没眼睛的也能从街头巷闻里听到。 如果是萧江灼为了给萧之夭出气呢?给心上人添了堵,人家还不报复回来?没看某个女人都撞死在人家门口了,人家都不怕不惧,该怎么依法办事就怎么依法办事么? 九王爷啊,是个心狠的,这样的事情还真做得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盛京就开始传开了这么一条言论。 谁也没证据证明萧江灼就是幕后真凶,谁也不敢当面说萧江灼怎么怎么地,但谁的心里也慢慢开始认定萧江灼就是能做得出这样行为的人。 萧江灼的形象开始回落,灏记都受到了影响开始生意下滑。 皇上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却是高兴的又吃了三大碗饭。 别人都盼着自己儿子有能力有出息,唯有他,儿子越倒霉他才越开心。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会有余力去想怎么提前撬掉他的位置。 皇上高兴的连着三天没上朝,直到二皇子赵祈鸿亲自到了后宫来请他,他才睁开了眼窝深陷的眼。 “鸿儿?有事?” 这里是皇后宫,但前后两任皇后都已不在。按说应该提一位贵妃上位了,没了太子的阻挡,德妃也最有希望。然后皇上就是迟迟没有点头。 皇上突然领悟了一件事,没有皇后他的位置才最安稳。因为后宫所有的女人都会首先为那个后位争个你死我活,而前堂的大臣们也会为了自己家的势力拓展而努力往后位上使劲。 大家都有目的的忙,才不会把注意力老放在自己的皇位上面。 再说了,最近新进宫的一批秀女当真是水平超高,环肥燕瘦各种风情,没有他想不到,只有他没看到的。 于是他故态重生,再一次一头扎进了阅尽天下女的大业中。 为了刺激后宫的女人们,他还每一次都把宠爱的妃子召到皇后宫,给她们一个她们也可以坐上后位的希望。 后宫斗得越发地乌烟瘴气,皇上就越发的有安全感。 看着这样的亲爹,赵祈鸿是打心眼里厌恶。他现在算明白了,真心为他好的自始至终只有他娘皇后一个人,他这个爹除了提供点种子外,压根就没一点当爹的自觉性。 他娘死了,他爹居然在他娘住过的地方宠幸女人,明理的得说这是皇上的地盘,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赵祈鸿觉得,皇上这是在污辱过世的皇后。 好吧,他娘死得也不怎么光彩,这么一看的话,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的般配呢。 赵祈鸿红着眼握紧了拳头,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么一对不知所谓的父母! 如果不是忌惮还有一个萧江灼,他现在真想一刀砍死皇上,也好让其到黄泉路上追上先走几步的皇后。 见赵祈鸿杵在哪儿也不说话,皇上来气了,“你来朕这里就是想让朕看看你?那朕看过了,你可以退下了!爱妃,朕来了。” “皇上……嗯……”某宠妃半推半就被皇上压在了身下。 隔着半透明的纱帐,赵祈鸿能隐约看见里面靡乱的景象。 皇上没有因为外面还有一个儿子看着而收敛,反而越加的狂浪。他想在儿子的面前证明: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做什么都无所畏惧!做什么别人也只能看着! 赵祈鸿也没有因为里面是他爹就心生难堪或退意,一团早就走形的肉而已,之所以没动是因为这团肉毫无威胁力。 因着聂诵的缘故,原来太子的势力基本都到了赵祈鸿的手里。这样庞大的助力让独眼的赵祈鸿信心十足,甚至有些他没意识到的膨胀。 “禀父皇,儿臣抓到了下毒残害两家人造成盛京百姓人心惶惶的凶手!” “什么?”皇上震惊地一把推开宠妃坐了起来。坐得太急,人过中年后必然发福的体重压疼了宠妃,宠妃疼得一咧嘴,可惜皇上毫无所觉。 就连他都要以为是萧江灼才是幕后真凶了,不然萧江灼为了洗清自己还不命墨卫抓出真凶?盛京府的官兵办事能力不差,墨卫的能力更是不可估计,然而这么长时间了凶手就是没能抓到,这还不能证明萧江灼就是真凶? 结果现在赵祈鸿却说他真的抓到了凶手,为什么?原来真的另有凶手的吗? 皇上掀起纱帐走出来,自有海公公细心地把龙袍给披上去。 “凶手是谁?”一下子毒死了两家二十几口人,这在十年里都算得上大案要案了。哪怕皇上不上朝堂理政,他也知道这样的大案如果不查清楚,盛京的繁华安宁就会是个笑话。 “一个乞丐而已。不过是因为张氏出门前的马车撞飞了他乞讨用的破碗,他便心生报复一下子毒死了张氏的婆家和娘家。这样的动机太过薄弱,以至于当时谁也没想到是他。而他杀完人后也吓坏了,竟是窝回了原来乞讨的地方动也没动,这也让官府的人忽略了他。儿臣也是因为……” “朕没兴趣听你自夸你判案的能力,”皇上厉声打断赵祈鸿的话,毫不在意赵祈鸿因他的打断而面露难堪,“朕只问你,你这么努力是因为想补上太子的缺吗?” 皇上离近了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他这个没在意过的二皇子居然长高长壮了。他以为走近了俯视可以让自己气势更压迫,可是现在他却需要仰视。 皇上皱着眉退后了三步,“跪下回话!” 赵祈鸿应声跪下,“儿臣不敢!如父皇所见,儿臣已经残缺不全,断断不敢再存心思折辱了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儿臣在失去一只眼睛后心神清净了不少,儿臣现在只想好好帮助父皇让我大尧天再上一个台阶!况且,父皇还年轻,未来的五十年父皇总会可以选出一个合意的太子的!” 说的是选,但谁听不出是生! 这个马屁拍得太是火候了,既夸了皇上年轻还能生,又暗示了皇上太子之位还不是皇上一人说了算,别人想也只能是想,屁用没有。 皇上虽然脸上不显,但到底偷偷地心花怒放了。哼,一群熊孩子终于知道当爹的厉害的了!你们再怎么争怎么闹有什么用?只要朕还活着,你们就只能是儿子! “好,那朕就准你去公开审判这个案子,务求让盛京百姓看到朝廷稳定社会安宁的能力!” 老二有一句话说中了,他已经残缺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当太子继任了。威胁大除,那么给他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也未尝不可! “谢父皇!”赵祈鸿叩头,掩住了眼底的算计。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题外话------ 这本书的第二次卡文来了……卡的我啊真是一个字一个字憋啊……愧对青墨和神经病的鼓励啊! 我今天必须吃牛肉面反省!肥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惩罚了! 更晚了,抱歉啊各位~ 196 扩大撕比规模 证据确凿,犯人亲自当场认罪,公开判案的二皇子赵祈鸿一时之间在盛京百姓面前狠刷了一遍好感。 身体残缺的人总是更能容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同时拉近彼此的距离。从此之后百姓再谈起二皇子,对于他曾经残忍杀害太子女儿们的过往也完全定性成了为国为民的正义之举。 赵祈鸿也没辜负这样的好形象,他亲自带人为无辜而死的两家人安葬,在墓前用沉痛的声音发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敢于挑衅朝廷威严,敢于动乱尧天安宁的坏人,必定严惩不贷! 百姓们一开始都没当真,毕竟类似这样的话,上至皇上,下至七品芝麻官,基本都说过了。 但接下来的一系列改变让百姓们开了眼。 赵祈鸿开始铁血清洗朝廷内部各种肮脏,以及大牢里的各种龌龊。 经他翻出来的案子,坏人除了死就没有第二种结果,被冤枉的好人无罪释放并会得到朝廷的赔偿。拿钱贿赂的必死,走人情的必死,奸淫掳掠的必死。 年底了,本该是小偷小摸一族狂欢的时节,然而盛京却是安宁祥和处处一片繁华盛景。街道上的地痞流氓都少了不少,因为他们怕被抓之后一言不合就处死。 妄想走歪门邪道发财致富的坏人们被迫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瓶颈。 但更多的老百姓们却是高兴的不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什么的原来真的存在啊!曾经只在书中见到过,如今却真正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那感觉,必须妥妥的以身为尧天人而自豪。 #二皇子棒棒哒# #二皇子请正面宠幸我# #二皇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当规范了律法真正在政绩上做出了明显贡献的二皇子出世,曾经那个促进了盛京经济发展的九皇子立刻被比没了。 你再行为接地气又如何?你再能赚钱又如何?你是皇子啊,你的舞台是在朝堂。朝堂上没见你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赚再多的钱又有何用?你负责的六部新建为的也是六部,为的是朝堂,跟老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 唉,到底是血统不纯正,跟正经从小接受宏观教育的皇子一比就是小家子气啊! 百姓们的风向标都知道变了,朝堂内更是。 二皇子在聂家的支持下,他在朝堂内的崛起可比当初萧江灼凭借一己之力硬冲上来快多了。 有时候即使是同样的话,萧江灼说出来还会有人委婉的提出否定,但二皇子一说,那除了支持就还是支持。 海公公觉得这种情况好像不太妙,就提醒皇上说,“千万不要是第二个太子,或者第二个九皇子啊。” 看着再次沉迷女色的皇上,海公公很着急。好不容易把一手遮天的太子弄下去了,皇上不趁机拢权到底在做什么! 于是这样的话他本不该说,也轮不到他说,可是他说了。 哪怕皇上降罪于他,他也认了。 皇上倒没有降罪于他,但也没把他的话的当回事。身下的小宠妃正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他觉得在这个小宠妃的身上年轻了二十岁。 “你想多了,别忘了,他可是独眼瞎!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上位的!滚下去!待朕生一个更合心的新儿子的!” 海公公绝望地退下了,不想说独眼瞎的确坐不到皇位上,但来个摄政王什么的却完全没障碍啊。皇上就看不出来二皇子这是往摄政王的路线上狂奔吗? 虽然拿萧江灼和皇上相比,他是肯定站在皇上这边的;但如果拿二皇子和萧江灼相比,他是肯定站在萧江灼那边的。 想当年萧江灼的回京可是他带回来的,萧江灼对他也自始至终尊敬有加。 二皇子?一个敢把自己亲哥圈养起来这样那样的人,又如何会真的安于只奉献自己的能力而不觊觎皇位? 海公公悄悄派了个小太监给萧江灼递了一个消息。 西疆国今年来进贡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不日将抵达盛京。二皇子属意王爷带队接待。 这接待他国的使臣,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接待好了的吧,那叫责任,叫应该;接待不好的话,等着被砍头吧! 海公公猜二皇子下一个动手对象就会是萧江灼,虽然他对萧江灼对阵二皇子很有信心,他的行为其实有点多此一举,但他还是做了,他在借此表达他站队的立场。他相信,如果萧江灼赢了,他至少还能活;但如果是二皇子最后胜出,他只会跟皇上一起死。 萧江灼收到消息时正蹲在软榻前给萧之夭捏水肿的腿,大乔也没避讳萧之夭,于是萧之夭就一起听到了。 萧之夭赞,“海公公倒是个清醒的人,看来他也是对沉迷女色的老主子绝望了。” 萧江灼眉色不动,给萧之夭捏腿的动作连顿都没顿一下,“听说海公公的祖上也是出过举人的,只是后来家乡遭了水灾,他跟父母失散后就被人贩子拐到了盛京,然后卖进了宫中。他是个有才的,单凭他靠一己之力就爬上了内务总管大太监的位置就能看出来了。” “听你的口气你是很欣赏他了?你要在二皇子手中保下他吗?” “他有用,得活着!”萧江灼意味深长地居然看了一眼大乔,大乔被看得全身一激灵。 萧江灼坏笑道,“在我灭了所有人顺利登基之后,这上朝总是需要有人叫礼的,这后宫那么多太监也是需要有人管理的。不把他留下来难道还要大乔负责吗?嗯,内务总管大太监乔公公?” 大乔愣了半晌,忽然掩面奔出。 #主子欺负银都别拦着他要去屎# 萧之夭愣了愣,突然“噗哧”笑出,倒不是因为大乔公公,而是因为萧江灼居然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他会登基的话。 好吧,她也自信只要她活着,只要萧江灼活着,那么最后上位的除了萧江灼之外就肯定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但这么坦荡的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脸呢? “我说你听没听说过谦虚使人进步这句话?你没看到现在的九皇子已经被二皇子打压得上朝都没得上只能在家给我捏腿了吗?男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就是自大!不结合自身现状还自大的那叫浮夸!而浮夸的人通常都会轻敌,轻敌了就会……唔!” 萧江灼手肘撑在软榻上,半悬空在萧之夭的上方好让自己不压到她的肚子,但亲吻毫不受影响,和原来一样给力。 就是脖子抻的累得慌。 萧之夭睁着眼睛嗤嗤地笑,任某男在她嘴里肆虐,她却不想错过了变成人形的“长颈鹿”。 你尽情地亲!就不信亲完了脖子不酸! 终于亲完了第一回合,萧江灼果然揉着脖子翻身躺在了另一侧。由此惹来了萧之夭更大声的嘲笑,连肚子里的小包子都兴奋地踢了两下肚皮以示嘲笑。 萧江灼埋怨地瞪了一眼萧之夭,抓过萧之夭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按!” 好吧,按。 萧之夭一边按一边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就这么任二皇子扶摇直上?西疆国使臣一到,他铁定会代表皇上出席的,到时这脸可就刷到国际上去了。咱自己怎么在家争那都是家事,这让外人来看热闹不好吧?真的不能在外国使臣到达之前先弄死他吗?你到底在等什么?” 从二皇子公开审案时萧之夭就看他不顺眼了。看太子当然也不顺眼,但以太子的政绩来说,人家确实是实打实干出来的,至少没有弄虚作假。可这个二皇子却不一样,曝出来给他形象加分的大案要案明明就是他在背后做各种假证强行刷出来的。 这样一个为了自己的新形象而不择手段的人,在萧之夭的眼里,除了早死早投胎重新再来外,她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第二个结局。 而萧江灼明明就能把证据一推,三下五除二灭了二皇子,却偏偏什么也不做,还陪着二皇子搭戏。 一点都没有在边境的时候收拾秦长川的干巴利落劲! 他到底在磨叽什么! 萧之夭拿手指戳萧江灼的腰窝,“喂,你别玩脱了啊!大尧天早晚会是儿子的,折损了尧天在国际上的形象这是给儿子找事,我提醒你别太过分啊。” 萧江灼顺势把手塞进自己的怀里暖着,“你觉得你儿子会怕这种事情?我只怕到时候一个尧天不够他们玩的!所以提前拉拢国际友人扩大撕比规模,务求保证我儿出世后可撕范围之广,选择之大,爽度之高!” 萧之夭:…… 他怎么没厚脸皮厚死呢! “对吧儿子?附议请踢你娘肚皮两下。” 萧之夭的肚皮当真被踢了两下。 萧江灼的无形尾巴必须已经翘高到了天上,“父子齐心,其利断金!娘子别夸,吻我!” “……”吻你大爷! “哎娘子,你去哪儿?” “看账本!” “账本哪有我好看!” “但账本不会让我气死!” 萧之夭一去不返,萧江灼难得也没有缠上去。 “小乔!” “是!”小乔现身。 “给你两天时间去摸清此次来进贡的西疆国使臣的人员名单及目的!” “是。”小乔离开。 大乔打帘进来,“禀主子,二皇子到访。” 萧江灼想了想,起身,“让他在客厅稍等,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到。” 此时前院客厅。 这是赵祈鸿第一次做客熙王府。早就听说皇上专宠这个第九子,建造熙王府是皇上从头到尾盯着,建好后往里布置用的也全是曾经萧江灼在宫里用过的好东西。 这事儿其实没什么新奇的,反正皇子在后宫用过的东西也是在皇子宫外开府后可以全部被带走的。 但像眼前这样原封不动地呈现出来的绝对没有第二家。 如果不看“熙王府”三个大字,赵祈鸿都要以为这里就是皇宫了。 别人仿造皇宫那得是掉脑袋的大罪,但熙王府照搬皇宫却是皇上明确下的令,这就变成了真宠。 作为曾经受尽皇后宠爱的赵祈鸿来说,没看到时还可以宽慰自己说,再宠又如何?还不是山野村夫孽种一个!大不可走心。但当事实一下子出现在眼前了,这种冲击可不是一两个心理安慰就能抚平的了。 虽然这个皇上爹他是恶心的,但那也不能这么宠这个野种!自己还好好活着啊!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这个野种了!赵祈灼你真是欺人太甚! “二皇兄。”萧江灼拱手施礼,完全视赵祈鸿的黑脸于不见。 赵祈鸿来的时候还想呢,现在占优势的可是自己,所以在萧江灼面前必须端住了。优胜者的姿态就是这么大气淡定!看萧江灼怄不怄气! 结果可倒好,人家没来呢他先窝了一肚子气。等人来了,他抬眼这么一看,得,气更大了。 萧江灼脸上顶着那么大一个唇印! 好像还生怕他看不见似的,还故意把有唇印的这面凑到了赵祈鸿的面前。 “二皇兄?怎么了?你看什么这么目不转睛?我脸上长花了?” 唇印是他临来前特意去书房找萧之夭讨来的。 呵呵,你想让我怄气?可拉倒吧,有老婆孩子的我妒嫉不死你! 赵祈鸿如何不气!在他苟且偷生的那段日子里,二皇子府彻底成了一座死府。他的女儿们被太子杀了,老婆们倒是没杀,可也绝望地相继自杀而去。 他现在倒是重回政治舞台崛起了,身边的女人们也开始增多了,但没有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是他亲娘,别人在皇后过世一个月后就可以成亲,他却是不可以的。就算不为好形象,守孝一年也是基本。 未来的一年内,他可以宠幸女人,但不能明媒正娶一个,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宠幸的女人有孕。 没能在萧江灼脸上如愿看到被打压的沮丧已经让他怄气不已了,萧江灼又这么明目张胆地秀了一把恩爱可谓是雪上加霜,赵祈鸿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好像海浪。 场面有些好笑,萧江灼差点笑出来,还得是那种很不屑的耻笑。 这个二皇子比起太子来真的差远了。太子是真有能力,如果自己不掺合,那么皇位会落到太子手里绝对没有意外。而到了太子手里的尧天也只会比在皇上手里的尧天更繁荣富强。 可是这个二皇子却不行,他一点没注意到他现在的成就都是来自他手下那批原是太子势力的智囊团。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威风八面,他的内心却一直是一如既往的狭小。都不用怎么攻击,多给他几次气受,他都能气死他自己。 萧江灼是真不忍心对这样不堪一击的对手下手,但是没办法,当时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二皇子最值钱的就是他的血统,他背后有着聂家啊!选别的皇子捅破那封信的话必须没有和聂家分不开的二皇子来得效果好。 幸好太子旧部智囊团们还是给力的,这样宛若智障的二皇子愣是也给捧到了比他更高的位置上。 嗯,也值得他打起精神勉强应对一下了。 萧江灼一抹脸,对着指尖抹下的唇脂难堪一笑,“啊,原来是这个!二皇兄海涵,我失礼了。” “哼,你知道就好!”赵祈鸿主动坐在了首位上,半眯着眼睛看萧江灼,“九弟也该知道,这朝堂内能帮父皇忙的也就你我兄弟二人了。” “不敢不敢,二皇兄谬赞了。”萧江灼弯身站在赵祈鸿面前,坐都没坐,神情甚是恭敬,“别人这么说那是眼瞎看不到事情的本质--啊,二皇兄,我不是故意提瞎这个字的--,但九弟我身在事中却是看得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二皇兄严整法纪,盛京可没有现在的安宁稳定!二皇兄真真辛苦了!” 赵祈鸿先是被那个瞎字戳得不轻,可惜还没有发作就又被萧江灼捧上了天。这一口气卡在胸腔内,是上没上去,下没下去,卡得他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他深呼吸几次,默念着眼前的人早晚会像太子皇兄一样被他压在身下折腾,所以他可以暂时隐忍。 目光扫过萧江灼比他们兄弟都要俊俏的脸,赵祈鸿奇迹地平静下来了。 “就如九弟所说,你皇兄的脸部有疾是不争的事实了,这样的容貌实在不适合出外接待使臣。故,九弟,就由你带队去迎接并接待西疆国使臣团的入京进贡事宜吧!九弟,你不会推辞吧?” “是,荣幸之至。”萧江灼非常利落地接下了赵祈鸿的提议,反而让赵祈鸿吓了一跳。 他是有别的安排的,所以为了让萧江灼能够不怀疑地顺利接下这个差事,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二三四条合情合理的原因。 结果……还没用上就这么爽快接下了?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赵祈鸿一时愣神差点忘了如何接下茬儿。 “呃,那好吧,那就这样吧,辛苦九弟了!为兄告辞!” 他做梦似的居然就这么走了。 萧之夭抽着眼角从外面闪进来,“你二哥真是蠢不自知啊!我该评价一句傻人有傻福吗?他只要稍微不傻那么一点点,他都该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并不像外面所传的那样厉害。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题外话------ 卡的我都没脸感谢了!跪着更的这章!明天如果不能准时更,我,我继续跪! 197 女神级姐妹花 赵祈鸿虽然不至于客观理智地全面认清自己的能力,但他也会在事情结束后懊恼自己当时没有发挥好。 他怎么能就那么走了呢!他当时应该怎么怎么说才能在气势上压倒萧江灼啊!他怎么就忘了呢!没发挥好没发挥好啊! 又后悔又懊恼地赵祈鸿回府就在赵祈赫的身上一通发泄,直到赵祈赫最后生生被做晕了过去。赵祈鸿毫不介意,正想再来一个回合时,门外传来了南佑的声音。 “禀二殿下,如夫人有孕了。” “真的?”这样的消息对于赵祈鸿来说可是真正的大惊喜了,他顾不得穿好衣服,随便扯了锦被裹住身体就跑出了门。 他一边向如夫人的院子跑,一边问南佑,“确定是男孩吧?” 南佑肯定点头,“是。” “好!好啊!”赵祈鸿狂笑着奔进了如夫人的院子。 按规矩,他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有儿子,但不代表着他不能偷偷有儿子。待到守孝期满,他就说这是流落在民间的儿子,谁又还能真去查这儿子到底什么时候有的? 赵祈鸿吩咐南佑,“封锁消息,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南佑:“是。” 如夫人正在床榻上躺着,见赵祈鸿进来了就想起身行礼,可是赵祈鸿抢先一步说道,“你好好躺着!生下儿子之前,我不允许你下床一步!” “殿下!”如夫人羞红了满脸,也得意了满脸。满后院的女人,被宠幸的绝不是她一个,可却只有她先怀上了!必须骄傲! 赵祈鸿也骄傲,如夫人的肚子什么也还看不出,他却觉得好像能看到里边的大儿子。 他把手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力度放上了如夫人的肚皮,“儿子乖哈,爹会给你全尧天最好的!” 他是眼瞎了,他是不能登上皇位了,但他的儿子能!当他的儿子坐上皇位,他就是摄政王!这尧天,还是他的! 如夫人的脸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殿下,您今晚能陪妾身一起睡吗?妾身……妾身第一次当娘,妾身害怕。” 赵祈鸿很高兴,觉得暂时忘记一些后补计划也没问题,遂上床搂住了如夫人,“好,爷今晚陪你,陪我大儿子!” 灯熄了,南佑体贴地关了门退了出去。 今夜是个好天,月亮明朗又皎洁,有鸽子飞过,留下了淡淡的黑影。 丞相府。 聂诵披着衣服走到外间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不由拍桌大笑三声,“怀的好!怀的好啊!” 聂夫人被惊动,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老爷?这是有什么喜事?” 聂诵屏退左右,将聂夫人揽着重回里间,这才低声道,“男人的事情是你们女人能打听的吗?你只要安心等着做皇太后就行了!” “啊?”聂夫人吓得汗毛都炸起来了,什么就皇太后? 聂诵不是很有诚意地拍了拍她,“你先睡,我去老大那儿一下。” 聂家长子聂荣被连夜叫到了书房。 “你有一个小妾是不是最近刚有孕?”看到聂荣点了一下头,聂诵又继续说道,“马上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从现在开始,她有孕的消息一点都不许透露。啊不,你从现在开始就从来没有过那个小妾!府内凡是已经得知消息的人全部封口!” “爹?”聂荣有点懵,他爹什么时候连他屋里头的事都要管了? 聂诵把手里的纸条摊开在聂荣面前晃了一晃,聂荣的表情先是震惊随后恍悟,最后狂喜,“爹的意思是……” “闭嘴,不可说!”聂诵将纸条用烛光点燃了。 外甥再亲哪有儿子孙子亲!如果是太子的话,他的目标顶多就是一代首辅;但如果是二皇子的话,他就有希望让尧天改姓聂! …… 随着年底的临近,盛京的大街小巷到处充满了备年货的喜庆气氛。 西疆国的使臣团也即将到达盛京,这一天从一大早就有官兵出来清理主要干道了,务求保证使臣团能畅通无阻的直达驿馆。 萧江灼早在头一天就带队出城去接了,提前接出了一个城的格外优待也算给足了西疆国的面子。 严丝丝一大清早就有点坐不住了,“王妃,今天真的不出去看热闹吗?不是说来的是一对姐妹花吗?一直传西疆国的女子地位不像尧天这样低呢!想当年在文县,我也曾想翻山过去逃到西疆呢,可惜一直没攒够钱,也就没能成行。” 阿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绣着小孩的衣服,“这个我也听说过,说西疆的女子既能跳妖娆的舞蹈,也能像男人一样练武打仗。只要有本事,西疆国甚至允许女子入朝参政。真是奇怪的国家!” 萧之夭对于这个时代还能有女权相对崛起的国家也是有点好奇的,但倒不至于为了这个好奇就去看热闹。 她快生了,阿宁新有孕,这怎么都不合适出去挤热闹。 “按计划今天得去巡铺子了吧?”萧之夭起身外走,同时正经道,“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她要是长出男人的特征来,没准我才会有兴趣!行了,快收拾一下,我们去巡铺子了!” “是。”阿宁麻利地将东西收进随身的布包里,很快跟上了萧之夭。 路过严丝丝时,看到那一脸的失望,阿宁心软了,“王妃,要不让丝丝去看吧,我陪你去巡铺子就可以了。” 严丝丝在旁边大力点头,“这个法子好!等我看了回来说给你们听啊!” 萧之夭眼中闪过一丝坏意,但严丝丝没捕捉到。 “也行,那丝丝你就自己去吧,记得让甘衡陪你啊。” “谢王妃。” “妃”字出来时,严丝丝已经跑出门外了。 阿宁失笑出来,“她到底想看什么?人家怎么也是公主,会坐到马车里的,她是去看人家的车顶吗?” 萧之夭终于坦率地露出了坏笑,“路上也许会坐在马车里,但进驿馆的时候总得下车吧?” “王妃的意思是?” “我们今天去巡的铺子是海陆空。” 而海陆空可是正好在驿馆的正对面的。 阿宁明白了,“王妃,您这样欺负丝丝,等她回来会哭的。” “没事儿,现在有甘衡的胸膛任她哭!” “王妃!”阿宁哭笑不得,这是没有外人玩只能玩自己人了吗?还好自己没有跟着严丝丝一起胡闹,否则现在也得被支出去,然后还什么热闹都看不到。 “走吧,你不期待稍后的热闹吗?” “我看您是等着看丝丝的热闹。” 两个孕妇说笑着上了马车。 还是黄宁和宋阳驾车,不敢在主干道上走,怕被看热闹的人山人海挡了路。马车专走小路,很快就到了海陆空铺子门前。 常升跟着边牧黎离开盛京之后,原来的副掌柜被提了上来,姓杨。 杨掌柜一看熙王府的马车到了,连忙亲自迎了出来。虽然还没到吃饭的点,但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一楼大堂应该已经有人了,然而今天却是一个都没有。 被老板看到一个生意都没有的杨掌柜感觉脸有点热,不由主动解释道,“禀王妃,可能大家都忙着去看热闹了所以才暂时没来吃饭。但请王妃放心,待到西疆使臣到对面的驿馆入住,咱这对面的饭庄必定会涌入太多食客。” 杨掌柜的能力自然没的说,唯一让萧之夭觉得不如常升的地方就是胆子太小,放不太开。总怕自己接手后生意下滑,对不起萧之夭提拔他的那份信任。 萧之夭看得出来,却并没有安慰或者鼓励。她一向觉得有些心理调整是别人介入也调整不来的,还得靠自己。 索性装作看不见。 “把账本送到三楼来。”也没回应杨掌柜的话,萧之夭吩咐一声,率先走上了楼梯。 “是。”杨掌柜觉得心慌,主子这么冷淡是因为对他失望吗? 阿宁觉得好笑,为什么总有人被主子冰冷的外表吓到呢?人家没表情明明是因为懒得做表情。 “杨掌柜,你很好,王妃对你很满意,不然你见过王妃不满意的人还能出现在她面前的?”萧之夭能忍受蠢货的极限只有一次! 杨掌柜眼睛放光了,“感谢阿宁小姐提醒!阿宁小姐心善,这次一定会生个大胖小子的!” 阿宁羞红着脸快步去追萧之夭了。 杨掌柜心怀感谢的望着阿宁远去的背影,直到目光被一堵人墙挡住。 抬头,猛的对上黄宁幽深的眸子,杨掌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黄宁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过去,“还不快去拿账本?你敢让王妃等?”看什么看!不是孙子都有了么?想看回家看孙子去! 杨掌柜擦着额角的汗转身就跑,“是。” 呜,吓死他了!他能没有压力嘛!老板是个冷面的,跟着的人也个个杀气慑人。就一个阿宁小姐性子温婉吧,可惜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他孙子都有了,还能有什么心思!他就当闺女看看也不行么? 杨掌柜也是心塞。 同时隔了几条街的严丝丝此时也是心塞的不行。 街上全是人啊,全是好奇想来看看“外国人”是不是跟尧天人长得不一样。 官兵倒是把主干道上清干净了,也都在道路两侧每隔一定距离安排了官兵站岗维持,但官兵们的身后还是挤了太多的盛京百姓。 严丝丝的个头并不怎么占优势,任她发挥出当时在边境逃命的向前冲气势也没能挤到前面去。 甘衡不想暴露身怀武功,就只能当个普通男人护着严丝丝。两个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热闹没看到,光听别人的议论声了。 “听说西疆国的女人眼睛是蓝的,特别漂亮!” “对对对,还说个子很高,既会跳舞又会骑马,一个个全能当女将军!” “全能当女将军的话,为什么现在西疆国要向我大尧天年年进贡?” “咳咳,少年,不要在意细节,我那意思不是……” “哎哎别说了,来了来了!” 严丝丝扭身抱着甘衡的腰就把他当树往上爬,“把我抱高点,我要看!” 周围还真有抱着孩子来看热闹的,有的父亲还把儿子顶在了脖子上。但那是小孩子啊!有谁见过把自家媳妇儿抱起来看热闹的? 甘衡羞的满脸通红,然后手臂一用力将严丝丝像个孩子一样抱高了起来。 还好出门时因为墨卫的特殊身份而稍微做了伪装,他保证下次再出来绝对不是这张脸! 嗯,不怕丢人。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出格的举动,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甘衡把头更低了低,严丝丝把脖子伸得更长了长。 她也没碍着谁,外人怎么看她她一向不在乎。 然后她就看见了敲敲打打的车队从远而近,还看见了阿宁说准的,马车顶! 马车装饰的很豪华很漂亮,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里面该是坐着何等美丽的佳人。然而马车的车窗却是关得很严,戏文上所说的那种“有轻纱随风飘起,美如天仙的容貌略露端倪”什么的严丝丝是一点没看到。 严丝丝很失望,周围的人却很兴奋。 因为马车外面跟着走的两队侍女已经吸引了他们全部的视线。果然眼珠是蓝的,果然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一个个穿着改良的男装,虽没有尧天女人们广袖纱裙的飘逸,但另有一种英气勃发。 他们不像严丝丝有内部消息,他们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只眼前这两队侍女就够他们看热闹的了。 更何况马车旁边还跟了一位萧江灼。 萧江灼身穿银色盔甲,全副武装,一张俊美的脸如九天悬月,哪怕冷凝如冰也引得周围走着的侍女们双颊飞红心潮澎湃。 男俊女美,就像一幅画,那必须是谁看谁兴奋。 人群后面看不到的急眼了,便使劲往前挤。官兵们把手中的长枪横着连起来阻挡着,可挡一回还行,时间长了顶不住了。 先是一个口子被挤开了,紧接着就是更多的口子,数不清的百姓自主不自主地挤到了道路中间。 小孩子们先哭了,然后就是柔弱的女人们被推倒了。地面顿时失控,马匹嘶鸣开始躁动。 礼部尚书焦今之,一个文官,不顾脸面扯着小细嗓子开始调兵遣将维持秩序,然而屁用没有,他的命令要及时的传达到位都是个问题。 大乔骑着马紧跟在萧江灼的马后,手已经握紧了剑柄。他才不会在乎西疆国的使臣会不会出意外,他只要保证自家主子不会在意外中受伤。 这种时候发生踩踏意外很合情理,怕就怕有人混水摸鱼暗中放箭。 萧江灼冷眼坐在马上,身下的马也在躁动,可在他的控制下也仅是原地踏步,并不像别的马那样明显。 他现在在想昨天马车里的某位对他说的话-- 王爷,请您放心,西疆国绝对不会成为您拿下尧天的阻碍!相反,西疆国非常希望您能是尧天的新主子!可是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人从中作梗,也许就会利用明天的进城搞出一些混乱好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提前跟王爷打招呼,如果明天有人让马发狂失控,让我姐妹陷于危险的话,还请王爷将兵力都放在抓住凶手上!我姐妹的安全自己能负责! 萧江灼才想到这里,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某处射来的一道冷箭。 那冷箭不是从空中而来,而是人群中脚下而来。箭不大,也就手指头大小,也不是射人的,而是明明白白奔着马车的马去的。 如果不是他被人提前提醒,他现在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打箭救马,不能让马吃痛狂奔。但他只要去打了这一支箭,肯定就会有别的箭再射出来。箭太小,人太多,他施展不开的情况下,马被射中并发狂那是肯定的了,然后还会延误找出凶手的时间。 但他被提醒了,于是他第一个反应就变成了目光追向箭来的方向了。 “右前方,戴斗笠,要活的!” “是!”大乔飞身扑向目标。 同时马车的马也被射中了,它嘶鸣一声狂奔了出去,刮倒了无数百姓。 人群中某些准备补射箭的黑手们怎么也没想到不等他们补箭事情就成了,本该事成就退的他们愣住了,竟是忘了撤退。 阳光的照耀下,某些人的袖口处反射出了光芒。 萧江灼带头扑进人群中的同时对焦今之下令,“封锁街道,严查百姓,凡带袖箭者,杀!” 焦今之急得原地直跺脚,“可是王爷,公主怎么办?西疆国的两位公主啊!她们在疯了的马后面的马车里啊!” 那马车早就冲出人群远去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道路再次被混乱的百姓堵上了,现在追都来不及了。 人家刚来,还没进行友好的国事访问就遭遇了意外,当务之急不是先保护公主么?你现在抓的什么人啊! 焦今之抓着歪掉的官帽意图自己带人去追,可是他们连人群都没挤出去。 他不知道,萧江灼早就远远地给了甘衡一个眼色让他跟上去了。 严丝丝比甘衡还兴奋,“快点快点!英雄救美之后我就能看见一对姐妹花了!” 甘衡:“快不了,主子手势的意思只跟不救。” “哎?不救?他什么意思?” 甘衡也不明白,但严丝丝很快看明白了。 只见那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粉色的身影从内飞速蹿出,然后完美降落在了马背上。女子趴在马背上,看起来像是在跟马说话,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马居然慢慢停下来了。 女子回头一笑,严丝丝看呆了,女神! ------题外话------ 我,终于站起了一条腿!继续努力中~ 198 男女通吃姐妹花 女子束着高高的马尾,两腿修长,后背挺直,骑在马上的姿势英姿飒爽。回眸一笑不像尧天女子那么温婉,而是爽朗如蓝天。眼眸是蓝色的,又蓝又亮,看过去只觉得那里面像有一片大海,引人留恋而不自知。 “姐,没事了,出来吧。” 随着粉装女子一声招唤,车门打开,又一个蓝装女子下了马车。 周围百姓看到就是一声惊呼,两人的容貌竟是一模一样。 蓝装女子跟粉装女子的装扮也一模一样,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一样的,笑起来也是一样的爽朗大气。两个姐妹站到一起,如果不从服装分辨的话,围观群众们还真分不出哪个是姐哪个是妹。 严丝丝看得目不转睛,她就喜欢这样漂亮又爽利的,她曾以这样的画风为她的奋斗目标,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她没成了。 但她的孩子可以啊! “甘衡,我们来生一对姐妹花吧!我来教她们如何漂亮,你来教她们武功,等她们长大了就漂亮又厉害!哦呵呵呵,想想就兴奋。” 甘衡没吱声,远远看到一队熟悉的人马后,快速拉着严丝丝隐进了围观群众中。 赵祈鸿带人赶到了。 “两位公主受惊了,本殿来迟,还请海涵。” 赵祈鸿今天穿的很精神,更准确一点说的话应该是很威武。尽管有一只眼睛瞎了带着眼罩,但有了长刘海儿的遮盖,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太出。 按计划,应该是他将一对公主及时救下,英雄救美的佳话将在一天之内传遍盛京上下。 可是算计好了拖住了萧江灼的腿,却没想到这对姐妹花自带降马技能。 没能在外国美人面前刷得英雄形象的赵祈鸿很郁闷。 古丽和古娜两姐妹先是相视一笑,随后齐齐向赵祈鸿回了个礼,“不过是个小意外而已,我姐妹不会放在心上,想来二殿下也不用。” 赵祈鸿被两双蓝汪汪的眸子笑得有些晕,本能地就想凑近过去多说几句话,可是却被姐妹花中的姐姐古丽抢先道。 “我们还是先去驿馆吧,我姐妹长途跋涉而来,实在是有些饿了。” 两姐妹难为情的一笑,蓝色的眸子越加显得纯真透亮起来,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赵祈鸿的心痒痒起来,然而同时产生了一种“两公主并不喜欢和他多说话好像在躲避他”的感觉。可他探究似的看向两公主时,却只看到了两双透亮的好像不曾被尘世沾染的蓝色眸子……刚才果然是错觉吧? “两位公主说的是。来人,请两位公主上马车。”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已经有人将马车的马更换掉了。 车队重新出发,赵祈鸿随行在马车一侧,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驿馆门前。 驿馆门前也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早先姐妹花自己救自己的英勇事迹也传开了,于是大家对这对又漂亮又有本事的姐妹花越加推崇了,高喊“公主”的声浪一道塞一道高,俨然已经是盛京新红人的趋势了。 对面,海陆空的三楼,严丝丝正在声情并茂地描述着姐妹花里的妹妹是如何英姿飒爽地安抚了疯马救了她和姐姐。 “你们是没看到,我记得别人制住疯马都是使劲拉缰绳,用蛮力将疯马压制住,但人家没有啊!动作很迅猛,但安抚却是相反的温柔,人家跟马说话!结果马居然停下了!就喜欢这样有能力自救,并以柔克刚的女人!嗯,我喜欢她们!” 严丝丝停下喝了半茶碗的水,然后又道,“不是那种藏着心眼的人,一看就是爽朗的。王妃,我觉得如果你们能认识的话,一定会谈得来。这朋友交了好啊,等你生完了没准就可以受邀去西疆国玩一圈。这算不算你提到过的出国游?到时带我吧?王妃--” 萧之夭好笑地看着严丝丝,“你这是去看了个热闹还把自己的心看丢了?就那么又美又帅吗?” 调侃归调侃,但萧之夭也被严丝丝挑起了好奇心。能让人精儿的严丝丝喜欢的女人可是不多,何况是第一眼就喜欢了。这对异域来的姐妹花当真人格魅力这么大? 萧之夭转头看向了窗外,刚好看到了姐妹花下车。 一蓝一粉,模样明朗,举止大方。对于一下车就看到了一群喧嚣吵闹的老百姓也没有露出半点不耐,而且还微笑示意。 这在现代的外交来说其实是正常的,可这个时代,对比那些高傲的从不将老百姓看在眼里,只会目不斜视冰冷走过的公主们来说,这对姐妹花还真是在第一印象里刷满了好感。 萧之夭暗暗点头,别的不说,这对姐妹花的露脸第一场真真是大气的。 驿馆门口,萧江灼赶到了,带着抓住的所有身怀袖箭的凶手们。 赵祈鸿心里骂了一声废物,但还是禀持着培养个人手不容易,能救就不要浪费的原则开口,“都给本殿押下去!严刑逼供,在他们供出背后主使者之前,不准给本殿死!” 押下去后就还是他的人,他随便找个由头换了人再处死,天衣无缝! 赵祈鸿在心里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 大乔一听就急了,人是他们抓的,审也该他们来审。这位只是单纯抢功劳还好说,但如果本来就是一伙的呢?那这跟放虎归山还有什么区别! “主子!”大乔低声唤萧江灼。 萧江灼微摇了下头,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姐妹花的身上,他总感觉这对姐妹花会有后续动作。 果然,妹妹古娜公主走了出来,“二殿下且慢。” “公主的意思是?”赵祈鸿惊讶地看过去,她这是要做什么? 古娜公主忽然露齿一笑,灿烂如烈日,炫目如烟花,众人被晃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血雾染天。 哧哧哧,古娜公主几剑下去,那些跪在地上的犯人们全部一剑毙命。有的脸上还带着梦幻的笑,似乎还沉浸在古娜那一笑的魅惑中。 全场陡静。 如果说能降伏马还能让较真者们挑一句就算公主帅气地会降伏马那也是花架子,但现在可没人敢说是花架子了! 动作之迅猛,准度之精确,下手之狠辣,这就是一般男人都不一定做到啊! 古丽上前两步把妹妹拉回来,笑道,“二殿下,对于西疆国出使贵国,无论是我国也好,贵国也好,总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意图破坏,我以为,幕后凶手来自哪方你我该是心里有数才是。所以,又何必多此一举拷什么问?杀一儆百才是正道!” 萧江灼暗暗点头,不经意间对这对姐妹花的好感上升了两个档次。 不管她们来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存了什么目的,单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打了赵祈鸿的脸而言,她们应该不会是他的敌人。 “公主英明。”萧江灼拱手施了个礼。 赵祈鸿却是差点绷不住脸,这对姐妹的行为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刚才那种不友好的感觉又来了,难道萧江灼提前一天接了她们就已经把她们拉拢到了萧江灼的战线上? 不,不对,明明眼线说过萧江灼并未与姐妹花有过多接触。 那么姐妹花这种跟他反着来的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今天受了惊?可就算是受了惊,按照正常思维的话,不也应该是利用活口查出幕后主使者吗?这位公主却是干巴利落脆直接把人结果了。杀一儆百?就这么简单? 按照赵祈鸿的计划,就算萧江灼抓了活口也影响不到他什么。他只要说出利用活口查出幕后主使的理由,就绝对会拉到姐妹花的赞同。到时统顾大局的他会给姐妹花留下办事能力强可依靠的好印象,他派出的人也会安然归队。 然而,计划从一开始他没能如愿英雄救美那里就错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 赵祈鸿心里纠结如麻,但脸上还得装得大度理解,“公主讲的极是。请--” 有些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总是不好细谈的,他还是别多说了,先把人请进屋里去再说吧。 赵祈鸿想把姐妹花先请进驿馆里。 这时,古丽又说话了,“二殿下且慢。” 赵祈鸿条件反射性地抖了一下,这位公主这次又要出什么妖蛾子?为什么今天从一开始就不顺呢?赵祈鸿心里很烦躁,回过头时眉头无意识地皱了起来,“古丽公主?”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这位公主的笑颜更灿烂了? 古丽一指对面的海陆空,“一路上可是早就听说了盛京的海陆空名盛一时,我姐妹想尝一尝那个!没问题吧,二殿下?” 美女对你说想吃好吃的,你能拒绝? 如果美女连你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呢? 古娜一转头,对着萧江灼歪头一笑,“我知道海陆空是九王妃的产业哦,九王爷能做主吧?其实我对九王妃也是相当仰慕的,甚至可以说神交已久!求九王爷给个认识的机会吧。” 面对萧江灼,一向是夸萧之夭比夸他本人还好使。 萧江灼果然面容柔和了几分,“大乔,去通知掌柜的出来相迎。” “姐,我都要饿死了,快走快走。”古娜架着古丽的胳膊跟在萧江灼的身后转向海陆空的方向,古丽扭头给了赵祈鸿一个“小妹失礼二殿下多包涵”的无奈眼神后,就直去不回头了。 萧江灼的人自然跟着自家主子走,西疆的人自然也跟着自家公主走,看热闹的百姓们自然也跟着新晋女神走了,于是驿馆门口就剩下了赵祈鸿的人,以及礼部的人。 焦今之是完全没遇到过这种拿大主意又快又稳的公主,从刚才遇到行刺的意外中还没回过神来,现在又被打乱了接下来的行程,他都懵了。 驿馆的人倒是赵祈鸿的人,可是他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自姐妹花出现后就跪地迎接来着,然后到现在都没听到让起的命令。 看着远去的人影,馆长瞄一眼赵祈鸿明显发黑的神色,想自请起身的话也憋回去了。得,别再被迁怒了,老实跪着得了。 “还跪着做什么?没看到人已经走远了?废物!”赵祈鸿突然转过身来一脚踢翻了馆长,然后他翻身上了马,“焦大人,剩下的事宜交给你了!明天朝堂见!” 赵祈鸿也是有脾气的,一对区区附属国的公主还不值得他忍着脾气再跟上去。 现在看不上他跟他不热络是不是?觉得萧江灼比他好看是不是?哼,明天朝堂见!你们早晚明白现在尧天谁说了算! 思索了半天的赵祈鸿把他受到冷待的原因归到了自己瞎了一只眼容貌处于下风上面。 再说海陆空这边,萧之夭从三楼看到对面那对公主双双指了一下海陆空之后就大概猜到了,而当大乔来通知时,她已经带着人候在门内了。 萧江灼带着那对公主走来,她刚好带着人出去相迎。 对面那对姐妹花笑意盈盈,萧之夭也面带微笑,大家都客客气气地行礼打招呼,场面看起来那是相当和谐。 严丝丝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她悄悄怼阿宁的胳膊,“有点不对劲儿啊!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吗?怎么感觉那对公主和咱们王妃的气场有点不合?” “哪有!公主的性子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很明朗,咱们王妃也是一如既往的大气,有什么不合的?你少……呕。”阿宁想提醒严丝丝,可是突来的一阵干呕打断了她。 萧之夭从队伍的前面回头,“阿……” 才开个头,却见旁边一个粉色的人影从她眼前快速闪过,她不由住嘴,几个意思? 古娜飞快地来到了阿宁的身边,一边轻拍阿宁的后背一边道,“你是不是有孕了?天哪,你有孕了还不快坐下休息!伤到了小宝宝怎么办?走走走,我扶你到一旁坐下。” 阿宁的干呕愣是被这突来的热情给吓回去了。 这是……几个意思?大姐,咱们不熟吧? 古丽笑声起,“抱歉,让各位见笑了。实在是在我西疆国,女子一向是高贵的,怀了小宝宝的女子更是!我父皇有令,全西疆人都有责任照顾有孕女子,无论是否相识。九王妃,我妹妹是性子急了些,但她真没有恶意的,希望您不要介意。” 萧之夭有点无语,这行为的确挑不出错,虽然她觉得这种莫名的热情很令人困扰,但还真不能说介意。 “哪里,公主这样的热心肠很讨人喜欢。”个屁! 古娜递给阿宁一小包蜜饯,“这是来自我西疆国的特产,听有孕的女子说对止呕有用。不过我带着不是因为我有孕啊,我就是独爱这种酸爽的口味!你尝尝,应该会有用。” 一个黄花大闺女,能把有没有孕挂在嘴边上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足见此女的没心没肺。 阿宁因她的热情而产生的尴尬竟是因此减轻了不少,而在吃了一小块蜜饯马上就觉得胃里舒服之后,阿宁再看古娜的眼神已经明显亲近不少了。 “感谢公主馈赠,的确有用。” 黄宁对着古娜一抱拳,“感谢公主!在下斗胆问一句,公主还带了多少这种蜜饯?能否再转让一些给在下的内子?在下会付银子。” “哎呀,这哪里值得你买了,我给你就是了。就是来的时候没想到,也就随身带了几小包当零嘴而已。我路上还吃了些,剩下的也就……来人,把剩下的都给这位……我能叫你阿宁吧?我们能碰上也是缘分,这蜜饯就当见面礼了。” 这人吧,如果猛的一下子对一个人热情可能还引人注目,引人猜疑是不是另有目的,但如果对所有人都热情,而且无差别无远近的话,热情就成了某个人的性格特征。 人家就是这样一个热情的人,这人设多讨人喜欢哪! 古娜吃海陆空吃得特别香,另外给了厨子们赏银不算,还召厨子们出来当面表示了称赞和感谢。 等厨子们退下时,从头到脚全身都是酥的。如果不是心里还残存着一点身为海陆空人的傲气,他们出了门都能软倒在地。哪来的公主哟,咋就那么召人喜欢! 严丝丝因布菜有功,得了古丽赏的金光灿灿的一个大手镯。手镯是扁环状,纯金。除了金,别的什么装饰也没有。人家说了,就喜欢这样纯正的金!要装饰的话都会折损金子本身的光芒! 严丝丝如遇知音般就差感激涕零了,所有人,包括萧之夭都赚她的品味太浮夸,但现在看看,她这品味跟一国公主一样啊,必须属于高大上一流的! 萧之夭觉得严丝丝再抬下巴的话,那下巴都能把天戳个窟窿了。 古丽古娜倒没给萧之夭什么礼物,但人家跟萧之夭就西疆国孕妇快生时是如何做准备工作一事进行了深入且细致的探讨。 萧之夭惊讶地发现,西疆国在这一方面竟是走在了尧天的前面。什么每天散步有助于顺产啊,什么按摩脚底有助于去水肿啊,有些竟跟现代隐隐相通。 她忍不住想,西疆国是已经有现代女人穿越过去了吗?还是眼前这两位中的一个是从现代穿来的? 她这是碰见老乡了? 别说古丽古娜一出面就讨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现在就连萧之夭看着她们都亲切了不少。 她们让赵祈鸿吃了憋,那么应该不会是敌对立场。 如果她们是老乡的话,再加上这爽朗的性格,做个跨国闺蜜也不是不可以嘛!弄好了,未来出境游什么的必须可以期待啊! 萧之夭也喜欢上这对姐妹花了。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开月花!这个月我觉得能写到一百万了!一年前还觉得这是个遥远的梦,现在却觉得,嘿嘿,随便一写嘛!我骄傲! 199 连你的女人一起爱 萧之夭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热衷于感情交流的人,哪怕姐妹花的热情再让更多人喜欢,她顶多也就是客客气气地接待一番,不失礼就行了。 但当姐妹花有来自现代的可能时,萧之夭得承认,穿越千年,老乡的出现还是挺能让她感怀的。她就想着啊,她穿越的特征这么明显,以老乡这么明朗的性格,应该会抽空私底下跟她摊开讲明白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什么的场景也许不会出现,但总可以期待一下手拉手心连心共建两国和平新篇章吧? 然而,萧之夭等了又等,也没能等来某明朗姐妹的敞开心扉。 酒足饭饱,人家要走了,一群人真心往外相送着。 妹妹古娜道,“王妃,哪天一定带我逛逛你的那些铺子啊!早就耳闻王妃铺子里的东西是最新的最美的,说引导尧天潮流都不为过。如果我相中了什么,请王妃一定给打个折哦?” 姐姐古丽道,“王爷有王妃真是最大最大的福气呢,真心祝愿王爷王妃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萧之夭想,或许人家姐妹花并不想跟她老乡见老乡? 古娜走出去的步子突然又撤了回来,一伸手握住了萧之夭的手,“王妃的家乡更习惯握手礼吧?差点忘了。” 古娜握着萧之夭的手晃了晃,冲着萧之夭灿烂地笑了笑,这才再次离开了。 萧江灼难得心情不错,还以为西疆国来的是什么难搞的人,但如果是这对爽朗姐妹花的话,接下来的交流感觉会很顺利。 能让他感觉不错的女人还真是不多。 更何况看样子,他的小妖儿也很开心。 萧江灼揽着萧之夭的肩膀笑道,“我记得你有说过你的家乡的确是有握手礼,可是在尧天没有传开吧?她怎么知道?是你老乡吗?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安排你们私下里谈一谈?” 接待姐妹花的过程中,萧江灼能感觉到萧之夭的态度由客气到喜欢。好吧,能让萧之夭真诚喜欢的人更不多,所以他就想着,如果萧之夭再多两个谈得来的朋友的话,他将非常欢迎。 然而萧之夭脸上的笑却收了起来。 “进去说。”萧之夭率先返身回了门里。 周围严丝丝他们还在高兴地冲着对面挥着手,完全没察觉到萧之夭的表情变了。 萧之夭从一群人当中穿过,心情越加沉重了。 因为她和萧江灼的身份问题,凡是她和他周围的人总是警惕心很高。能取得其中一个人的喜欢也许容易,但如果想取得所有人的喜欢,到目前为止,绝对只有今天才出现。 这对姐妹花当真不简单! “妖儿?到底怎么了?”萧江灼跟着回屋问道。 萧之夭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又指了指窗外对面的驿馆,“我的家乡的确更习惯握手礼,但握的是右手!用左手是不礼貌的,也不会有人用左手握手。可是她却用了!在我除了你之外跟外人从没有提过握手礼的时候,她却知道,然后却是个错的!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现代人,除了一排人需要两两握手着照相的时候会用左手,其他时候绝不会有人用左手,可是古娜却用了。 跟她开玩笑故意弄错的?看着不像。 这人吧,再爽朗,如果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故意做错了什么来开玩笑,这眼睛里总会出现或羞涩或恶作剧的神色。 然而古丽没有! 得亏她有一双透亮的蓝眼睛,那里面除了热情就是真诚,清晰的不含一点杂质。 所以,这就有问题了。 萧之夭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上面古丽留下的温度好像还在,“穿越肯定不是了,那么是有某种异能?还是重生?她们的错误信息到底如何得来的?她们的过分热情是别有目的吗?” 萧江灼才对姐妹花产生的那么一点点好感,由此全部退却。“小乔?” “是。” 小乔没现身,但并不影响他和萧江灼的对话。 “你亲自去盯着那对公主!” 别有目的?当然会别有目的!不然对别人热情的笑不累吗?感情输出也是体力活呢! 古丽古娜两姐妹回屋就屏退左右躺下了 可即便屋内没人了,屋外也站了她们自己的人守卫,姐妹俩依然没有大声说话。 古娜抱着古丽的一条胳膊亲密地并排躺着,头枕在古丽的肩头上,“姐,今天我们的表现完美吧?你看那个上辈子冷心冷情的九王妃今天笑得多开心!她肯定喜欢我们了!你等着看吧,只要我们帮他们拿下尧天,以这两人的仗义,他们必定会帮我们拿下西疆!” “拿下西疆不难,难的是拿下西疆后如何让萧江灼放弃做西疆的国君!以我们的实力,如果他不放弃的话,我们如何斗的过他!”想起上辈子的惨死,古丽的蓝眼睛里可没有热情了,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们姐妹是重生而来!在上辈子,她们是死在了萧江灼统一了尧天和西疆之后。 上辈子她们也是这个时间代表西疆国出使尧天,身上带的使命是和亲。 那时候她们看错了,把宝押在了二皇子的身上,谁知最后和亲还没谈成,萧江灼先把二皇子灭了。她们曾经和二皇子关联成了萧江灼发兵西疆的理由,西疆国最终完全臣服了尧天,她们和父皇守着皇宫被攻城的大火活活烧死了。 而当她们同时醒来发现时间居然回到了出使尧天之前时,她们还以为上辈子的经历是一场恶梦。直到姐妹俩把“梦境”彼此袒露,细节什么的都能对上的时候,她们明白,她们的人生重来了。 理由不知,但她们由衷感谢上苍。 这一次,她们有上辈子的经验,她们绝不再把宝押在二皇子身上! 呵呵,果然还是在入城的第一天就发生了马匹受伤疯狂奔跑的意外。上一辈子她们想着她们长得这么漂亮,又是来自异哉的公主使臣,萧江灼能不救她们?然而没等来萧江灼的营救,倒是先等来了二皇子的营救。 瞎眼王子自然是入不了她们姐妹的眼的,可是因着这位救命之情她们到底对赵祈鸿高看了一眼,然后就被他鼓惑了。 信了他说萧江灼不过是个野种,不仅害他瞎了一只眼还要谋夺属于他的皇位,同为皇室正统,谁能喜欢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她们当时也不知怎么就脑袋不清楚了,一门心思跟着二皇子搅和到了一起,然后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重生了,有些事情再想起来好像就有了另一种看法。 “姐,这次我们不像上辈子那样跟九爷斗了好不好?我们臣服于他就好了呀?明明上辈子我们就喜欢他的啊!” 古娜梦幻的笑,“又帅又多金,对女人也多情,这样的男人多难得啊!我们身为西疆女人就该主动出击才对,为什么要采用什么迂回战术想着气他才跟那个混蛋狼狈为奸呢?怪不得上辈子我们惨死,我们瞎了眼看不清事情的本质绝对是主要原因!” “好,这一次我们不跟九爷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完全臣服于他!如果他还是像上一辈子连西疆国的国君都要做的话,我们也让给他!” 古丽摸着妹妹的脸,话轻松,心却轻松不下来,“可然后呢?即使我们把一整个国家相让,他也不会钟情我们呢?这一辈子我们依然无法如愿呢?别忘了,上辈子到我们死这位九爷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萧之夭。” “姐,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能收了我们,但也不能对我们丝毫没有好感吧?尧天有一句古话,红颜易得,知己难寻。如果我们做不了她的红颜,我们就做他的知己如何?夸他的女人,帮他拿天下。萧之夭还有不能陪他喝酒的时候,但我们能!萧之夭大着肚子无法陪他冲锋陷阵,但我们能!” 古娜的蓝眼睛里尽是坚定和坚决,“爱情我自己有,他只要给我他的信任就好。姐,我爱他!会像爱他一样去对他的女人好!我心甘情愿这一辈子只为他而活!” 也许来之前还想着这次站到萧江灼这边,一心跟萧之夭交好,这样西疆国就有免于被攻打的可能。可在见到人之后,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和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 为了他,她再一次走上了来尧天的老路;为了给他留下好感,她使劲想起了上辈子萧之夭的一些生活习惯以及萧之夭身边人的性情特征。 今天的热情讨好还真不是什么天性使然,而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和萧江灼萧之夭打好关系,虽然看到萧之夭后她的心里已经妒嫉得要死。 可到底上辈子没怎么跟萧之夭接触过,握手礼什么的她没记清楚。她们姐妹并不知道,马甲已掉。 …… 小乔观察了几天后复命,没发现任何异常。 二皇子几次上门邀请游玩,都被姐妹俩当面干脆的拒绝了。 姐妹花却转身就登上了熙王府的门,萧之夭陪她们出去逛她们就开开心心地逛,萧之夭身体不适不出去她们也就安安静静地在府里相陪。 几天下来,熙王府上上下下都对这对姐妹花印象不错。原来还有些人想着,这姐妹俩来这么勤不会是打着撬墙角的目的吧?可接下来他们看到的只有比起萧江灼来,姐妹花好像跟萧之夭更谈得来。 萧之夭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跟着,蓝汪汪的眼睛只要一看到萧之夭就放出分外明亮的光芒。姐妹花的性别特征幸亏非常明显,否则肯定会有人猜测是不是喜欢上萧之夭了,想撬的其实是萧江灼的墙角吧? 这些天的相处,萧之夭终于确认了姐妹花最大的可能就是重生。 以现在二皇子把持朝政的状态,远来的客人居然把宝押到了一直因为血统而被老臣们排斥在继位之外的萧江灼的身上,除非姐妹花知道后面的事情,否则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讨好太明显,太热情了,这些天萧之夭就没跟姐妹花产生过任何分歧。她跟严丝丝和阿宁感情好吧,可有些问题上一定会有不同的看法。大家也争论,也掐嘴炮,但这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这对姐妹可倒好,给萧之夭的感觉都有点像现代追星的迷妹了--你最美你说的都对你最帅我对你的爱永不变。感觉下一刻萧之夭如果给个冷脸的话,两人都能伤心地哭出来。 萧之夭感觉不舒服了。 她们为了什么非要在她这里刷感情副本她暂时还不知道,但她们喜欢她不代表着她非得喜欢她们吗?这是她家,谁给她们权利仗着她的接受就可以天天来府报到跟个主子似的指使下人干这干那了? 是,把花盆挪到向阳面窗的位置的确更容易让她看到,让她心情好,可是这样的事情府里的下人会做!轮得到她们二话不说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做了吗? 萧之夭有心直说,可话还没开口,人家先委屈地湿了眼,“王妃你生气了吗?生气我自作主张了?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想着让你少操点心。” 阿宁也宽慰萧之夭,“也没见她们怎么目光追着王爷,她们倒是目光一直追着王妃了。是真心喜欢您呢,可能表现得像小孩子一样痴缠了些,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王妃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 到后来,姐妹花已经习惯了在府内吃完晚饭再回驿馆。墨卫们争相要送踊跃得不行,就差打起来了。 某一天早晨,萧之夭在进厨房门前听到了厨房的下人们在说,“如果王爷收了这对姐妹花的话,王妃也是福气了”。 姐妹花来进贡的目的之一还包括和亲的传闻也已经传开了,府外都在传,不是二皇子就是九皇子,可是二皇子连连在姐妹花那里吃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么剩下的选择几乎是不言而喻。 萧之夭在书房找到了萧江灼,“和亲的事情定了?选了你吗?” 萧江灼这些日子从来没有跟姐妹花单独相处过,萧之夭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姐妹花再刷好感也没刷到萧江灼的心里。可是萧江灼少有的默许姐妹花自由进出王府的行为还是让萧之夭感觉不舒服。 俗称,吃醋。 这如果是蔡飞舞之流的,她早就命人打出去了。可是这对姐妹花人家没表情,也没下坏招,人家就真心对她好,好的让萧之夭想摊开说明都觉得不好意思。 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别的女人介入,自己的家人都对别的女人像对她一样好,她真真的憋气。 萧之夭第一次体会到有苦说不出的憋闷,一颗心由内向外的酸涩,不仅吃的是萧江灼的醋,还吃的全府人的醋。 但她最生气的表情也不过是面无表情,萧江灼心里有事,也就没细分辨,只当萧之夭是生气和亲的事情。 “你先看看这个。”萧江灼将萧之夭拉坐在了腿上。 在桌上正摆着一封文书协议,小字还没看,萧之夭倒先看到了末尾署名,非常漂亮的古丽古娜四个大字。 萧之夭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怎么回事?还给你传私信了?” 如果在里面但凡看到了一个表白的字的话,她发誓,绝对立马杀过去! 然而,什么也没有,是正正经经一封谈合作的书信。 萧江灼指着书信道,“你看这里,她们写明了只要我接受这次和亲的话,那么她们愿意和我们合作除掉赵祈鸿和皇上。当然了,和亲是假的,我只需要假装一场,等事情结束之后,她们自会回到西疆,和亲也会作废。” 萧之夭冷笑,“很坦率的合作方式,所以,你动心了?” 否则萧江灼不会给她看。 萧江灼看了一眼萧之夭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你对这对姐妹有颇多不放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对我们的确没有恶意。她们的身份很好用,如果有她们牵涉其中,此次一举扳倒皇上和二皇子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而我,只需要假装一场和亲就好。” “假装?如果我连假装都容不下呢?”萧之夭推开萧江灼搂着她的手,从他的大腿滑下去站好。 “那我就不接受!” “啊?” 还以为萧江灼会以什么大局为重来劝她,谁知却是这么干脆地做了服从。 萧之夭本来都扭过头不想看他了,一听萧江灼这么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忍不住回了头。 正好迎上萧江灼再次拉她入怀的动作。 “我的确心动这样的计划,因为如果成行的话,那将是最省力伤亡会最小的一种方式。可如果这样的方式会让你心里不舒服,那么我一定不会接受。”萧江灼环抱着萧之夭的肚子,脑袋搁到萧之夭的肩膀上像一只大狗一样摩挲着。 “可如果我不接受的话,那和亲的事情就只能落到二皇子的头上,有些计划就真的不能不更改了。啊娘子,我这不是跟你抱怨啊,我就是觉得有捷径不走非要绕远真的遗憾啊。但不管多遗憾,最后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萧之夭被他翻来覆去的话惹笑了,这一笑,心情也轻松了。 “你以为你这样深明大义的一说我就会从大局出发暂时容忍吗?” 她绝对不会忍! “谁说和亲的选择除了你就只有二皇子了?” “不然呢?太子吗?娘子,你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些?” 萧之夭狠掐了一把萧江灼,这才继续道,“难道你忘了还有你爹了吗?” ------题外话------ 总有法子让敌人掉马!嗯哼~ 200 男女混合双撕姐妹花 当皇上欲纳姐妹花为妃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满熙王府的人都安静了。 这些日子姐妹花来府的时间比她们在驿馆的时间都长,哪怕这两人什么也没表白过,众人心里也会往萧江灼会收的方面考虑。 毕竟二皇子一直在姐妹花那里吃憋,和亲除了二皇子就剩下一个他们的九王爷了,王爷王妃看着也挺喜欢这对姐妹花的频频造访的,所以啊,好事应该不远了。 王爷是专情,但专情了这么长时间也对得起王妃了,王妃也该知足了。这对姐妹花多么讨人喜欢啊,收进来也一定会后院和谐为了同一个男人携手并肩共同奋斗称霸尧天西疆指日可待。 满熙王府的人对此满怀期待。 然后,懵比了。 #他们真是太天真了竟然忘了王妃的心眼有多小# 再有几日就是过年了,府里本来是热火朝天准备着年货,结果这消息一传出,就像一道寒流席卷而来似的,任谁都噤若寒蝉不敢造次了。 如果王妃不是故意的,那么怎么都轮不到皇上出这个面! 所以,这是王妃生气了吧? 萧之夭倒没有生气,她现在其实挺兴奋。姐妹花也该收到消息了吧?她们会忍得住不上门找她问个究竟? 快来快来!让我近距离感受一下掉马的你们心情还像前些天那样好吗? 果然吃过早饭不久,前头有人来报,姐妹花到了。 圣旨还没有下,古丽古娜也是先得到了小道消息。但传给她们小道消息的人是赵祈鸿,她们就是有心怀疑这是赵祈鸿为了逼她们选他而故意做出的烟雾弹,但一想到萧之夭的为人,她们知道事情十有八成是真的了。 古娜当时就气哭了,“姐,我们退让的还不够吗?她怎么能给王爷吹枕边风把我们推给皇上!皇上比我们的父皇还老不说,那一身纵欲过度的气质一看就是活不长的,她是想让我们守活寡吗?她太过分了!” 古丽也气白了脸,“我们给了她脸一再的退让,结果她就这么回应我们?我就不信王爷没有给她看我们提议的合作方案!明知道是假的也不能允许吗?她真把王爷看成了她的所有物不成?萧之夭,你欺人太甚!” 两个人乘了马车直奔熙王府。 下马车之前两人已经收拾好了表情,准备在收到一干同情的目光时必须完美回应出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绝望心情来。 萧之夭,我倒要看看当你的人都同情我们姐妹时,你还能倚仗什么! 然而,她们一下车,守门的除了面无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前些日子看到她们就笑的欢迎表情那是肯定没有的,但为什么连同情怜惜都没有呢? 姐妹俩对看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古丽故意作出强颜欢笑的表情主动打招呼,“敢问王妃在家吧?” 守卫一脸严肃,“公主稍等,已经有人去禀报了。” 姐妹俩这次更惊讶了,前些天她们都不用禀报直接进门的,结果今天却还得什么,稍等?什么意思! 风向要不要变得这么快! “你们!”古娜沉不住气要发作。 古丽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并眼神示意她闭嘴。 重生一世,她太明白了,对上萧之夭一定不能用硬的,否则败的只能是自己。 去禀报的人回来了,大门打开,人恭立在一侧,“两位公主请,王妃就在偏厅相候。” 一样不再像先前那样看到她们就露出真心欢迎的表情,但同样没有同情或者怜惜的表情。 恭恭敬敬,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这种态度代表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距离! 古丽几乎咬碎了牙,前些天撒出去的那么些赏银就这么沉入了水底连个水花都不露么? 但在路过此人时,她还得强颜欢笑递过去一块碎银子,“辛苦你跑腿了。” “谢公主。”下人跪下双手捧出,接下了。 古丽一看这态度就知道,得,这块银子又白给了,连个笑脸都没得到。 两姐妹再次对看一眼,互相坚定了信念,看来要再伤心一点了。 长长的走廊,姐妹花连背影都那么的失意伤心让人不忍细看。 她们走后,守门的再次关上了大门。他们的眼底同情一闪而过,但速度太快了,而姐妹花又走远了,完全没有接收到。 他们不是不同情,只是相对于同情来说,他们更不会因此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自己的立场。 他们是熙王府的人啊! 姐妹花们不会知道,他们原来对她们友好是因为上面的主子对她们友好,可是萧之夭这一招一出,他们立马明白女主子再友好也不会在某些事情上退让。 女主子的态度这么明显了,他们再不长眼地上赶着对别人友好,这不是砸自己饭碗呢嘛。 熙王府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人精儿的。 姐妹花两人一路行来,也渐渐体会到了这个事实。 曾经打扫庭院的仆人看到她们都会笑脸相迎,可现在,一个个恭敬地对她们跪下行礼。 按理说,这样才是正常的,她们是公主,受到这样的接待简直太正常了。可是先前那些天,她们明明已经免了他们的礼了啊!他们不是已经习惯在看到她们的第一眼就热情招呼,笑脸相迎了吗?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没人说一个字,但姐妹俩就是深深感觉到了彼此之间那距离巨大的鸿沟。 那鸿沟像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直压得姐妹俩连脸上的凄苦都要绷不住了。 好在目的地终于到了,她们惯性地抬手打帘就要自己进去,可是门外的婆子却先一步打起了帘,“王妃,公主到了。” 自己打帘,虽然对身份有损,但却代表着她不是外人;对方打帘,那可就是把她当成了实打实的客人。而客人,就代表着外人。 古丽进门就湿了眼眶,“王妃,您是在气我们姐妹吗?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请王妃明示。不然您这样可太让我们姐妹伤心了!” 古娜表现的就更明显一点,“是因为那天那份合作协议吗?王妃,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想出的权宜之计啊!我和姐姐可以发毒誓,绝没有存半点私心,否则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因为她们存了很多的私心! #自设的文字陷阱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发毒誓啦# 古娜自以为没人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 可萧之夭偏偏就是那个意外。 “那是因为你们存的不是半点私心,而是很多私心!”萧之夭放下茶碗,慢条斯理一击必中。 古丽古娜双双跪在前面脸色突变,看向萧之夭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要撕开脸了? 为什么? 和亲还未开始,她就那么把握她们不会被她推到二皇子的阵营中去? “二位公主如果想全身而退难道不是嫁给我父皇更有利于计划吗?原本的计划里你们想着以自己为饵诱使二皇子上当吧?然后以未来九王侧妃的身份到皇上面前告二皇子一状,借此一举灭了他?我没生你们的气,我就是觉得这个计划还可以再提高。” 萧之夭以眼神表示她真的很认真在完善这个计划,“想一想,这么一改的话,你们就是未来皇妃啊!再告状的话,岂不是会让二皇子更无力翻身?你们放心,事成之后,我保证你们能完好抽身平安回国!” “公主们啊,得亏你们这些天很讨我喜欢,不然我才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帮你们完善计划呢。”萧之夭走到两姐妹的面前伸手,“二位还不快快起来?再这么跪下去可就把我们之间的情分都跪没了。” 古丽古娜没伸手让扶,而是互相搀扶着起了身。 古娜瞪眼看着萧之夭,“所以让我们跟老皇上和亲的主意就是你出的是不是?” “当然,这功劳必须是我的,你们可别感谢错人了。”萧之夭做洋洋得意状。 “你!”古娜向前欺近一步,却又被古丽拉了回来。 古丽道,“王妃,都是女人,你何苦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对你不好吗?我们有介入你和王爷的感情吗?我们就远远的看着也不行吗?我们只是想让王爷帮我们一个小忙也不行吗?没有私下交流过,连眼神都没有,你连一个假的和亲都容不下吗?恕我斗胆,心胸太狭窄的女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怎么,不端着不装着了?”古娜被古丽牢牢拉在身后不再欺近了,可是萧之夭却向前一大步欺近了过去。 肚子太大太危险,古丽本能地拉着妹妹后退一小步。 此举惹得萧之夭笑了起来,“你们就这个胆量也敢觊觎别人的男人?爱屋及乌被你们发扬得如此光大,你们是不是还挺骄傲?为了爱情为了男人,自己只在远处乖乖看着啊,真心成全啊,默默守护啊,是不是还觉得伟大二字都不足以给你们冠名?” 被准确戳中了心思的姐妹花齐齐骇然大惊。 她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她怎么可以看出来!既然看出来了,都是女人,她为什么不能理解她们想爱爱不得的痛苦! 古娜压着破碎的声音嘶吼,“既然你什么都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连这一点奢望都要残忍的给我们碾碎!我们碍着你了吗?我们没给你下绊子吧?我们喜欢一个人有错吗?王爷是那样一个冠绝当代的人,他必将成为一代名君。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喜欢吗?” 古丽也拿特别失望的目光看着萧之夭,“王妃,王爷那样必将青史留名的男人,试问天下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我们是真的喜欢王爷,也是真的没存任何私心,就这样也不行吗?你非得逼死我们你才相信吗?” 两姐妹,一个激烈,一个委婉,这要是对面是个心性不坚的人,只怕早就被攻克了。 哪怕有围观群众的话也得想,瞅瞅人家,多可怜,多卑微,人家就是默默喜欢一个男人怎么了?你至于给人家往死里逼么? 不得不说萧之夭的脑袋太好使了,从听到姐妹俩已到府里的时候就把所有人都给屏退了。 姐妹俩别想跟她而什么舆论攻势,我清场!没有人,没有舆论,看你还怎么耍! 听了姐妹俩如此一唱一和的表演后,萧之夭太庆幸自己棋先一招了。 她光听那话自己都要觉得人家说的对了。 幸亏没人,幸亏肚了大到她无法忽视,这三观才没有被扭转。 “我逼死你们?你们喜欢我的男人只要不含非分之想就应该被理解?我呵呵你们一脸!”萧之夭半眯着眼,冷气不要钱的论吨往外撒,“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是没有非分之想吗?你们没有的话今天就不会登门来找我要说法!” “为了爱情?别侮辱爱情两字!你们是真爱,就该为了你们心中的理想男人二话不说接受我的新计划!因为这样,你们的理想男人连跟人假和亲的计划都不需要付出!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一无所知,在他的爱情里岁月静好。而你们,也成全了自己想要成全的伟大,死了之后还可以安心对自己说一句,心愿已了。” 萧之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嘲讽,“这样比起你们的计划来岂不是更无私奉献,岂不是更伟大更值得你们骄傲?那么你们又为了什么在这里跟我又哭又吼的?我在帮你们达成目的啊!你得感谢我的善解人意啊!” 什么默默爱你为了成全你的幸福我愿隐藏起我的真心像普通朋友一样在你身边守护一生,统统都是狗屁!爱情是自私的,只要动了心,就没有不产生占有欲的。 萧之夭冷冷道,“别拿爱情当幌子,说什么真爱没错。真爱是没错,但不代表人没错!你们不知道你们相中的男人已婚了吗?西疆男人很缺吗?很丑吗?放着你国的男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他国已婚的……恕我直言,你知道在我家乡这叫什么吗?婊!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非得介入别人的生活,你们不婊谁婊!” 婊得功力之深,让她曾一度误以为自己又可以多两个谈得来的闺蜜! 可事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好在没太晚。 萧之夭没再看姐妹俩如丧考妣的死灰脸色,她转身坐回了椅子上,“你们走吧,希望再不相见。” 古丽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她们这一走,可就代表着跟萧江灼这边再无合作的可能了!难道她们只能再走上一辈子的老路吗? 古娜不甘心,“我要见王爷!我不信王爷是一个这样轻重不分的人!我要王爷亲口对我说!” 话音刚落,萧江灼掀帘走了进来,“哦,那我就把我娘子的话再重复一遍给你听。你们走吧,希望再不相见。这回满足了没?还不快走!” “王爷--”姐妹俩齐齐一声呼唤,那声音颤抖的,任谁都听得出里面包含了多么深切的情意。 萧之夭脸黑了,真当她死了不成? 萧江灼脸更黑,他发誓绝对没有跟这对姐妹私下相处过,所以她们到底何来的这等缠绵的呼唤?这不是想黑死他是什么! 没回头看,挥袖就是一掌,直接将姐妹花拍翻在地只能咳血顾不着出声了,他这才三步并做两步过去将萧之夭抱进了怀里。 “她们辣我的耳朵!求娘子给为夫撑腰!” 姐妹花又咳又哭,又伤心又绝望,说肝肠寸断都不为过。早就知道萧江灼对萧之夭特别特别的专情,但今天才算真正地切实感受到。 古娜擦掉嘴角的血,即使是这样,她看向萧江灼的蓝眼睛里也满是情意,“王爷,你的心是铁做的么?不对,难道你没有心吗?我和姐姐只是喜欢你啊!你可以不回应,但你怎么能对我们赶尽杀绝!你就不怕我们,我们……” 话说不下去了,古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到了此刻,她也对他说不下狠话和威胁话!她爱了他两辈子啊!他怎么能如何轻贱她的心意! 古丽比妹妹稍微坚强一些,她知道以人情相求看来是没用了,所以她抛出了她最大的底牌。 “王爷,您不是好奇为什么进盛京的前一天我们就提前知道了马会惊吗?那是因为我姐妹有预知的异能!不仅能预知和我们相关的未来事情,还能预知王爷和尧天接下来的大事小情!王爷,即使这样,您还不肯和我姐妹合作吗?” 她不敢说是重生,重生太诡异,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敢完全相信。 但西疆国是有异能的,虽然稀少,但却是存在的。 古丽在赌,赌萧江灼对江山的看重!她也以为自己会赌赢,毕竟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人会为了女人而舍弃江山吧? 古娜一开始听到时还在惊讶姐姐的这一招,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姐姐做的对!她们是有能力的,有能帮他决定尧天江山的能力!这样他还不改变主意? 姐妹俩殷切的目光落到了萧江灼的脸上。 萧江灼果然表情柔和下来了。 “能预知的异能啊?那岂不是能完美规避以后所有的风险?” 姐妹花同时点头,对对对,所以快点收下我们姐妹吧!为了王爷,我们姐妹什么都能做! 她们等着命运改变的到来,谁知等来的却是萧江灼的冷声反问。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没有预知到今天的结果呢?是你们的异能也有发挥不准确的时候?还是你们根本在说谎,你们根本没有什么预知的异能?” 萧之夭无视姐妹花惨白的脸,再补一刀,“我猜不是预知,而是重生,吧?”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的票票~我更的少,你自然得的少嘛~看来心只在我这里哦~得意~亲亲~mua~ 另:嗯,撕一回圣母级的小三练练手!真以为打着真爱的幌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婊了吗?必须撕丫的! 201 金手指的PK 萧之夭的语气不肯定,但姐妹花能从萧之夭的眼睛里看出来,萧之夭的眼神分明是已经肯定的不能更肯定了。 可是怎么会!这么诡异的事情连身为当事人的她们到现在有时还怀疑是不是在梦中,为什么萧之夭却能一言笃定?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很平常很司空见惯似的!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姐妹花看萧之夭的眼神像是在看妖魔一样,两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就那么落荒而逃。 萧之夭由此肯定,“今天发生的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所以才如此震惊。可见进城那天能提前跟你说会有意外那是因为上辈子发生过。重生而来,真真是一副好牌,可惜打牌的人智商不在线。” 萧江灼搂着萧之夭半天没说话。 他自认心性已经足够坚强,甚至坚硬,毕竟有萧之夭这个不合一切常理出现的人。但他现在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世间,当真是没有一切不可能啊! 三观重洗的感觉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严重,以他看来,这是新世界已被戳成筛子处处漏风了。 #作为尧天土著他觉得有一点点自卑呢# “世界真可怕!妖儿,你会保护我的吧?” 萧之夭斜睨他一眼:“把你的手从我的衣襟里拿出来你的话才有一分可信!” 说话就说话,再动手动脚弄死你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她们是重生的,对今天发生的如此震惊就说明上一辈子绝对没有这一出。那么她们上辈子肯定不是站在你这边的,可她们这一辈子却站过来了,这只能说明她们提前知道你在上辈子是成功的,她们想过来抱大腿。” 萧江灼骄傲地嘲讽,“何止是想抱大腿,她们还想抱第三条腿呢!真是蠢不自知,爷的腿无论哪一条那可都是娘子的!娘子,她们这是挑衅你的地位呢!娘子上啊,为夫永远支持你!” 就喜欢看娘子为了他战斗,感觉更爱娘子了呢! 这回不仅手伸进了衣襟里,脑袋也伸了进去。 萧之夭强忍下一掌拍死这货的冲动,陡然出手揪着萧江灼的头发把他拉离了自己,“有她们没我,有我没她们!她们不死,你别想再碰我!” 呃,这话哪里不对劲? 萧江灼眨巴眨巴眼,湿意染眶,“娘子,你变了!昨晚你明明还说不要停,不要……唔!” 被萧之夭拿丝帕堵了嘴。 萧之夭觉得自己的脑神经都在跳,自打某些不可描述的和谐运动因为自己快生的大肚子而禁止后,萧江灼的戏就越来越多了。 天天闹腾的像个神经病,她越说他他还越来劲,索性有时就不管了。 但今天这样的时刻,她坚决不允许他再发神经! “不许拿下来,否则你今晚就别想进房!”萧之夭严厉地喝止住了萧江灼想自己拿下堵嘴丝帕的动作。 萧之夭趁着他不能说话的时间赶紧说正事,“她们知道你上辈子是成功的,那么必然知道你是怎么成功的。这也就意味着你现在手里所有的底牌都被人提前‘预知’了去,这可是对阵交兵的大忌!你就不怕她们拿‘预知’当武器,跟二皇子合作对付你吗?看我做什么?快出去安排预防啊!” 萧江灼无声地叹一下,脸上终于没有了调笑的表情。 他摇着头向外走,自己取下了嘴里的丝帕,“娘子,为什么每次出个什么变故,无论大小你都比我还紧张呢?你怎么就没有一次完全相信为夫有能护得你周全的能力呢?你这样的不信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打击,娘子你知道吗?” 萧江灼边走边说,一次也没有回头。 萧之夭心一动,突然有点酸。她是未雨绸缪主义,多年的行事习惯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对自己行,对别人的话是不是的确会让别人产生没得到信任的不安全感? 男人的自尊其实是非常脆弱的,要不,她安慰安慰的? “萧……” 刚要开口弥补,却见萧江灼猛地转过身来,“娘子,没有打击就没有成长!娘子请放心,为夫终有一天会成长到你连这种事情都不需要过脑子的高度的!” 萧江灼握拳比个加油的姿势,一转身,运起轻功腾身而去。 速度快似一阵风。 不快不行啊,茶碗砸过来了啊! 萧之夭的心啊,就像砸到门槛上的茶碗一样,细碎细碎的。 下次再信他有什么男人的自尊她就干脆自戳双目! …… 驿馆。 古娜把屋里的东西一应摔碎了,“姐,我不甘心!我们是重生而来,这种事情难道还不能说明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吗?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如此畏手畏脚的?我们已经改变了进城那天的意外不是吗?我们一定也能改变其他的!姐,我们主动出手吧?” 古丽倒不至于像古娜那样气得五官扭曲,但剧烈起伏的胸膛也显示了她的情绪并不平静。 “妹,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就像你说的,我们靠自己不是已经改变了出城当天的意外了吗?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靠自己也改变别的呢?既然某些人给脸不要脸,那我们就自己抢!” “对,我们知道他所有的底牌,我们一定会让他后悔今天放弃了我们!其实想一想上一辈子,二皇子也不过是棋差一招而已。尧天谁来做皇上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本想帮他再次拿下皇位的,可是他被女人蒙蔽了理智不知道珍惜!他早晚会明白的,而到时,我要萧之夭跪在我面前,然后让他亲手弄死!” “别急,我们得一步一步仔细着来……” 两姐妹声音放低下来,随着一些细节的讨论,她们的表情渐渐由愤怒变成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 转眼间便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天,除夕了。皇上下旨,今晚在宫内设宴款待姐妹花,并在宴会上宣布纳姐妹花为妃,文武百官作陪。 上一辈子的今天,宫内也设了宴,她们也出席了,但她们是陪着二皇子出席的。二皇子派人在萧江灼的酒里下了药让他神志不清,她们姐妹听从二皇子的安排趁机赖在萧江灼的身上诬赖萧江灼意图对她们强行不轨。 二皇子当着众人的面状告皇上萧江灼有违伦理纲常既不仅侮辱了兄长还侮辱了西疆使臣简直丢了大尧天的脸,这样品行龌龊的人不配为皇子,应当贬为庶民。 众目睽睽证据确凿,聂诵带领文武百官作痛心疾首状,然后投了赞同票。 于皇上来说,他本来要萧江灼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赵祈赫拉下马,如今赵祈赫灭了,萧江灼早就没用了。相比起健全的萧江灼和瞎了一只眼的赵祈鸿来说,皇上现在当然更信任赵祈鸿。 皇上一点也不想萧江灼成为赵祈赫第二,顺水推舟当场把萧江灼贬为了庶民。 二皇子当然不会满意于这样的结果,他要萧江灼死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那样的罪名要弄死萧江灼实在有些牵强,所以他只能先将萧江灼贬为庶民。 而庶民,还不是他想让人怎么死就怎么死。 不等萧江灼被押出皇宫就被二皇子派到的人追上了,而萧江灼计划的时机当时到了,人家不再装神志不清了。 拿着从二皇子府里搜到的龙袍,抬着被二皇子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太子,押着二皇子派去追杀的禁卫,萧江灼杀了个回马枪,当场弄死了二皇子。 皇室子嗣只剩下了一个健全的萧江灼,自然只能是他继承皇位。来年开春,萧江灼押着她们姐妹以西疆国与二皇子勾结为由攻打了西疆国。姐妹花的一生终结在了西疆皇宫的大火中。 想起这些往事,姐妹俩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火正在烧的痛楚。 这一次,她们发誓再不被人逼到那种地步。 两姐妹换上西疆国的传统服饰,打扮得像天上的仙女。这次她们赴宴可不是二皇子的人,而即将是皇上的人。 本来按规矩,这种事情是需要在朝堂上正式宣布,然后布榜昭告天下的。 然而因为皇后去世不满一年,公然昭告于礼不合,这才只能在晚宴宣布。而上一世也是如此,她们被赐给二皇子也是私下的,也没有像明媒正娶那样被公开迎进二皇子府。 两世为人都不能得到一个公开的名分,古娜将这些都算在了萧之夭的身上。 “姐,我要她死!我要她必须死在萧江灼的手里!看着自己的男人最后杀了自己,这一定比被火烧死还痛苦!哈哈,痛快!” “妹,收敛一点!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车帘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姐妹花依然是美丽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对蓝眼睛,清澈透亮,纯真明朗。 也是巧,她们下车就碰到了萧江灼,萧之夭并未跟从在侧。 姐妹俩明白,按照上辈子的事情推断,萧江灼必然是知道今晚是一场恶战,怕血腥惊了临产的萧之夭这才以萧之夭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带在身边。 看吧,除了她们姐妹俩,事情的发展还是在轨道上。 姐妹俩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信心倍增。 接下来开宴,宫女献舞,朝臣敬酒,一切的一切都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除了这次多了一个金銮宝座上不停地拿色眯眯目光看她们的皇上。 那目光给古娜的感觉就像自己已经被扒光了站在皇上面前似的,古娜恶心极了,她强忍着才没有垮下脸上的笑,“姐,二皇子还没得手吗?我快忍不住了,想吐。” 哪怕就是跟萧江灼演不轨的戏都比现在被人用目光侵犯来得舒服。 “二皇子已经过去敬酒了,你再忍忍,快了。”古丽也不舒服,但无论怎样都得忍过去。 赵祈鸿来到萧江灼的面前对他举起了酒杯,“九弟,在这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时刻,皇兄敬你一杯!愿你我兄弟联手,来年再创美好尧天!” 说完他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向前一推,可是却没等来萧江灼响应的也拿着酒杯向他一推。 “怎么?九弟还怕这样的场合皇兄下毒不成?”赵祈鸿看似随意的开着玩笑,但内心却绷紧如弓弦。 他是在驿馆馆长的安排下,和姐妹花在密室偷偷见面的。 他当然知道姐妹花被萧江灼夫妇赶出熙王府的事情,他那时就知道了,只要姐妹花不想嫁给他爹,那么她们不想选他也得选他。 他一改前些日子的热络,再不主动找姐妹花了,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次是她们得求他合作。 谁知见面之后姐妹花却开门见山一语道破了他准备在除夕之夜一举灭了萧江灼的计划。 他惊呆了,如果自己的计划连一对外来盛京没多久的异域姐妹都能轻易洞悉的话,那么可见他的计划是多么的没有保密性。 他如临大敌,想着要不要先杀了姐妹花灭口再更改计划的时候,却接到了姐妹花伸来的花枝。 她们说她们并不是察觉了他的计划,而是预知了他的计划,还预知了萧江灼已经决定将计就计在除夕之夜反灭他。 他对于她们的预知异能之说当然半信半疑,但不妨碍他再多完善一下他的计划。 以她们所说,萧江灼是知道了自己已经派人在酒里下了毒了吗?所以,萧江灼会怎么表现呢?喝?还是不喝? 就让他来检验一下姐妹花说的真假吧!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举着杯,一个半天没动静,僵持的动作也引得姐妹花紧张起来。 “姐,他们如果已经猜出了我们是重生的话,那么肯定也会知道我们知道他们上辈子的行事计划。那么为了预防我们把事情透露给二皇子,他会更改计划的吧?姐,他如果不喝那杯酒怎么办?” 话音刚落,果然看见萧江灼伸手抢下了二皇子的酒杯,“皇兄一身是毒,我的确会怕,所以,我们交换喝吧!” 萧江灼把赵祈鸿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递到了赵祈鸿的面前,“皇兄,请!” “姐!事情变了!”古娜有点慌,如果这辈子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发展的话,那么她们还有什么优势获胜? 古丽细细观察着二皇子的表情,低声道,“你忘了我说过的了?比起他来说,二皇子真的只是差了那么一点而已。现在平白多了我们的帮忙,二皇子如虎添翼,不会输的!” “九弟果然时刻不放松警惕,好!”赵祈鸿也一仰脖把酒一饮而尽,喝完了还不忘把酒杯向前一推,向下一翻,那意思:我可一点没漏! 其实内心:赵祈灼,你果然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提前想到了姐妹花会透露给我!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防备住我了吗?你还差得远呢! 赵祈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抽空给古丽递了个眼色。 古丽收到后放心了,“妹,准备了。” 海公公高声亮嗓,“请西疆国公主献舞--” 姐妹俩对看一眼,飘然起身。还是上一辈子跳过的舞,还是在旋转的时候故意脚下一绊摔倒在了萧江灼的桌旁。 近距离看到的萧江灼就像上一辈子一样双眼混沌,精神糊涂了。 古娜故意低声痛叫了一声,果然看到萧江灼红着的眼睛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古丽作帮忙搀扶妹妹起身的动作,其实却装作不经意地更扯开了古娜的衣襟。春光乍泄,文武百官莫不低头不敢看,萧江灼却低吼一声扑了出来! 姐妹花连萧江灼三个人像叠罗汉一样压倒在了一起,压在最下面的古娜差点胸骨断裂。 姐妹俩的惨叫同时出口,虽然还有一点理智去想怎么跟上一辈子的姿势有所差异,但很快她们就忽略了,当务之急是抓住这个机会赶紧告状啊。 一个尖叫着“啊王爷你在摸哪里”,一个就哭腔求助“皇上救命”。 赵祈鸿心里冷笑,赵祈灼,你这次是真中药还是假中药呢?但他出列的行动一点没受影响,“来人啊,还不快拉开九皇子!九弟,她们即将是父亲的妃子,你怎么能不顾伦理纲常做出这等侮辱长辈的行为!你太过分了!你眼里还有我尧天吗?你怎么配做皇室子弟!” 赵祈鸿提前安排的人也相继出列,“熙王爷失礼失德,愧对尧天,臣等请皇上大义灭亲重振我尧天国威!” 赵祈灏没有回来,说生病了回不来。但如果他回来了,他肯定满嘴的吐沫星子喷出去。 大义灭亲就是重振国威了?如果国威这么好振的话,那还要文武百官做甚?他们这做儿子的直接一刀结果了沉迷女色半点没有政绩的皇上不是更大义灭亲重振国威?尽放臭狗屁! 赵祈灏不在,没人喷回去,于是皇上顺理成章地怒拍桌子,走了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剧情,“赵祈灼失礼失德愧为皇室子孙,即日起贬为庶民!” 姐妹花先松了一口气,又很快更紧张了,接下来才是重点,二皇子你一定要小心啊! 赵祈鸿站起身,下令,“来人啊,拖出宫去!” 殿内重新唱起舞起,赵祈鸿却冲姐妹花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出了大殿。 殿外有个黑衣人见赵祈鸿出来赶紧上前报告,“请主子放心,府内被栽赃陷害的东西已经提前销毁,主子的人也已经转移。” “干得好!” 没了龙袍,没了太子,赵祈灼我看你还怎么反扑! 202 历史重演,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大殿之内,古娜低声对古丽说,“二皇子会留下王爷一命吧?今天已经发生的证明了我们没说谎,合作生效,那按照我们说好的,二皇子会留王爷一命吧,姐?” 古丽,“怎么可能!这种时候,任谁都不会留活口的!” “什么?不行!我要去救王爷!我没想让他死的!他就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古娜起身就要出去。 古丽一把拉下她,“行了,我会没想到这种可能?我已经安排人了,会有人从二皇子的手下救下王爷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姐,你真厉害!” 蓝眼睛对蓝眼睛,即使是闪着狡黠的目光,也依然是明朗动人的。 古丽很自信,“王爷会想到按原计划提防二皇子的敬酒,二皇子会想到王爷的提防而再完善一步计划,我们又如何不能最后再加补一下?我们可是上天眷顾重生归来的人,我们会是最后的赢家!” …… 大殿之外。 暗红的宫墙,影影幢幢的宫灯,视线并不好,但赵祈鸿站在高高的门楼上还是能看到萧江灼和他派去的人正打起来的画面。 赵祈鸿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越加肯定萧江灼是真的提前做了准备。而且他以为萧江灼是提前安排了自己的人,谁知萧江灼却是自己上阵。 速度快如闪电,内力雄厚而收发自如,被十来个禁卫围着打都不见败迹。 他是知道萧江灼能打,却不知道萧江灼如此能打。以他现在目测的情况来看,不出一柱香的时候,萧江灼就会胜出。 然后就会像姐妹花说的那样杀个回马枪一举弄死自己吗? 萧江灼,我怎么会给你那样的机会! “弓箭手准备!”赵祈鸿以惋惜的目光看向下方混战中的萧江灼,本来按计划是想打废了拖回去跟太子皇兄做个伴的,可惜是你逼我如此。 眼看萧江灼的周围只剩下三个人围攻了,赵祈鸿再不犹豫,“放!” 没动静。 赵祈鸿怒然转身,“没听到我的命令吗?你们……皇兄!” 声音戛然而止于在他转身看清身后的人是谁的时候! 那赫然是赵祈赫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胆敢违抗我的命令!” 赵祈赫是被人搀扶着站在那里的,形销骨立的姿态给人的感觉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看到这样的赵祈赫,赵祈鸿怎么也不会感觉到威胁,他本能地以为是某属下在转移太子时领悟错了命令。 “来人啊,带下去!”赵祈鸿又转回了身,但见宫墙之下跟萧江灼缠斗的只有一个人了。 赵祈鸿一把抢下了最近的一个禁卫的弓箭,“都给射!快射!”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夜空而去。 然而,也只有这一支利箭。 赵祈鸿为时已晚的明白,变故还是发生了。 不等他做任何反应,背心处先是中了狠狠地一掌,他身子向前一扑差点摔下高高的宫墙。 他欲拿手中的弓箭做武器,可才抬手,又是一掌拍到,弓箭掉落下了宫墙,他也口吐鲜血滑坐在地。 回头,赵祈赫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是你!”赵祈鸿现在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手下的势力本就是接管的来自太子,接管之初他也怀疑过这些人是不是故意先投诚,然后伺机救出太子东风再起。他试探过,杀一儆百过,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后这才放心。 再后来,日益从太子那里得到的虚荣让他自信的膨胀了。他想,看,过去那么不可一世的太子现在还不是雌伏于我身下!外人只道太子是被圈禁了起来,可是他周围的人却都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见到这样的太子,那些人就是有心想救旧主也没脸救了吧?谁会想要一个身子比小倌还要肮脏的主子! 赵祈鸿直到最近才彻底相信太子的旧部是完全归顺了他。 然后今天被重重打脸。 赵祈鸿脑子转得非常快,尽管他心里已经在害怕太子翻身后会如何的报复回来,但他还是先想到了脱身。 “皇兄,你我的私人恩怨稍后再算,当务之急是灭了老九啊!今天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他必须死!否则后患无穷啊,皇兄!” 赵祈赫张嘴先咳,咳完了才道,“二弟啊二弟,我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有后患又如何?九弟的后患还会是冲着我来的?二弟,你不聪明。” 赵祈鸿脸色煞白,他不怕赵祈赫恨的一下子冲上来报仇,因为那样至少会是个痛快的死法。他就怕赵祈赫这样面容平静地跟他说话,曾经长年生活在太子阴影下的恐惧瞬间回归。 “皇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可以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杀了!皇兄可以恢复原来的声名的!我保证皇兄还能坐上那……啊!” 说到一半,两个禁卫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将赵祈鸿按押在了地上。 赵祈鸿倒不是因为被人按押着而惨叫,而是因为一把匕首被赵祈赫戳进了身体里。 匕首是倒着戳进去的。 衣服没扒。 匕首的把柄连带着赵祈鸿的外袍,中衣,亵裤,一起戳进了无法描述的位置。 有人体贴的拿着灯笼靠近照了照,方便赵祈赫清楚地看见那后面溢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赵祈鸿的裤子。 赵祈鸿疼的咬牙,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听到了萧江灼的声音,“两位皇兄的兄弟情深真真是让人羡慕。” 禁卫们分两侧列开,萧江灼缓缓走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拨黑衣人。 一拨押着另一拨。 赵祈赫看见萧江灼出现后没说一个字,只是恭敬的退后一步站到了一旁,好像他就跟萧江灼的属下没什么区别。 赵祈鸿咬牙怒吼,单只瞎眼里迸发出来的恨意比旁边的灯笼还亮,“赵祈赫!你是太子!他就是个野种!你就这么甘愿被他压你一头?杀了他!杀了他啊!” 他意图激怒赵祈赫对上萧江灼。 可是他话喊完了,赵祈赫低着头,面容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而萧江灼,抬起一脚踩到匕首留在外面的刀尖上,用力踩下。 “啊--”赵祈鸿的惨叫都能把安静的夜空撕开个口子。 赵祈鸿疼晕过去仅仅一秒,下一秒就被一桶冰水泼醒了。 张开眼睛,先看到的是那件萧江灼藏到他府里在他被姐妹花通知后提前找出又转移了位置的龙袍。 赵祈鸿明白,有些事情的轨道好像又回来了。 “皇兄,要麻烦你跟我上大殿一起指证二皇兄了。”萧江灼对赵祈赫说道。 赵祈赫颤微微的行礼,“王爷,小人已是平民,当不起王爷的皇兄一称。但惩恶扬善,小人义不容辞!” 赵祈鸿越来越绝望,但仍然不想放弃,“皇兄,你我才是亲兄弟!皇兄,他是个母不详的野种啊!这种人哪里值得你自降身份与之合作!皇兄救我!我愿甘心辅佐你一掌天下!” 萧江灼笑,“皇兄,二皇兄说的有道理哦,你不采纳一下吗?” 赵祈赫,回手又是一匕首戳进了赵祈鸿的嘴里。 舌头割下,这回世界安静了。 “原来我皇族大义灭亲之高尚美德还是遗传的,吾心甚慰啊。”萧江灼背着手走在了前面。 赵祈赫扔下匕首和断舌,弯着身慢步跟在了后面。 只有那躺在地上的匕首曾映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甘心。 他当然不甘心!但他现在没有资格不甘心! 他一直都是装的,骗过了老二,却没骗过萧江灼。 他在静等着老二和萧江灼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面,老二想的到摄政王的路径,他自然也想得到。 他的旧部是他的授意下才归顺老二的,赵祈鸿几斤几两重他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他的人帮着赵祈鸿,只怕赵祈鸿在萧江灼的手下走不了三招。 他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王牌,却在萧江灼亲自来见他时瞬间明白,原来这世间唯一的蠢货只有赵祈鸿一个。 人家萧江灼本来自始至终就知道! 萧江灼对他就说了一句,“想活还是想死?” 如果不是还有不甘心的话,其实他想死。而且他相信,比起赵祈鸿来,萧江灼至少会给他一个痛快。 可是他怎么舍得在忍受了那么多之后才死! 他忍着,舍了脸舍了尊严,像个狗一样苟且活着,他不是为了死啊! 他想活!无论如何他都要活!哪怕现在活得像个狗,哪怕现在是屈辱的活,他也要活!他终有一天会重新活得像个人!还得是万人之人的人! 一行人很快重新回到了大殿上。 当萧江灼在大殿下露脸的第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皇上:卧槽他怎么又回来了! 古丽古娜:卧槽他怎么又回来了! 聂诵为代表的某些人:卧槽他怎么又回来了! 甭管这些人的立场多么不同多么各自为政,但此刻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萧江灼怎么也不该重回大殿! 可是他回来了,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就离死不远了。 一时之间,惨白的脸色席卷了所有人。 古娜想问姐姐二皇子不是加派了人手过去吗?你不是也加派了人手过去吗?为什么事情还是出了差!可是在她看到萧江灼身后那个被人架着来到大殿随后被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祈鸿后,她除了紧紧握着古丽的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古丽也不自觉地紧紧握着古娜的手,两姐妹互相给对方都掐出了血都不自知。 眼前的一幕竟是跟前世意外的重合了,古丽恍惚间只觉得好像看到了西疆国皇宫即将燃起的大火。而她和妹妹,就身在其中。 “小小小九?”皇上的声音都在抖了,他感应危险的技能就像他沉迷女色的技能一样,是所有一国之君技能中唯二点满的。 他现在就有一种什么事情都到头了的绝望感。 萧江灼却一如既往的对这位父皇尊敬有加。 一抬手,御膳房的几个小太监被押上了大殿,“父皇,儿臣没有侮辱西疆国公主,一切都是二皇兄下药操纵的。” 皇上看着萧江灼身后长枪在手明光晃晃的禁卫军们,想说,你最帅你说的都对。 可是他还没表态,古丽先拉着古娜冲到前面哭诉道,“皇上,我姐妹也是被二殿下逼着才陷害王爷的啊!刚才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们的真心,请皇上明查!请王爷息怒!” 萧江灼没看她们,再招手,一件龙袍被呈了上来,“这是二皇兄在府内私做的龙袍,是大皇兄忍辱负重才偷盗了出来。大皇兄不容易啊,父皇!” 赵祈赫配合上前,自动脱掉身上的外袍,只着亵裤的身子上就没有一块好地儿。刀伤,咬伤,烫伤,各种伤。有的好了,有的没好,层层叠叠地加在一起,简直比楚楼里受尽虐待的小倌还要惨不忍睹。 他是曾经判国,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分明是故意折磨得生不如死。 偏偏二皇子那时候还一脸总要保哥哥一条命的兄弟情深。 群臣震惊,皇上震惊。 初初看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着嗷嗷乱叫着发不出声音一看就是被残忍割了舌头的二皇子还有些同情呢,现在全部变成了鄙视和痛恨--人面兽心变态恶魔你不活该谁活该! 古丽古娜哭得更惨了,历史再次重演。 但这次她们再不坚持着帮二皇子喊冤,她们要马上和二皇子撇清关系!她们就是被二皇子暂时利用的工具而已,她们绝没有参与二皇子意图杀害九皇子的阴谋大计。 聂诵冲上来给了赵祈鸿一巴掌,声泪俱下痛不欲生,“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利用我们对您的忠心!” 就像古丽和古娜一样,聂诵也反水了。 他也知道,因着身份,只要萧江灼上了位,那么他聂氏一族再也不能登顶了。可是他至少不能现在死! 他还有赵祈鸿的小如夫人,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能捧起一个太子,能捧起一个二皇子,他日就能再捧起一个血统纯正的皇孙! 聂诵胸怀大志志比天高。 赵祈鸿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墙倒众人推,人倒众人踩的局面他不是没提前预见过,但他预见的时候遭受者是萧江灼。可预见变成现实,遭受者却成了他。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用愤恨的目光,还只是一道,先后向聂诵和太子传达着“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坚决。 萧江灼三抬手,把在宫墙处被他反杀的禁卫尸体命人抬了上来,“二皇兄意图残害兄弟的阴谋昭然若揭,还请父皇明查!” 姐妹花看着这变了过程没变结果的历史重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如果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萧江灼上位,那么她们的结局还有改变的可能吗? 她们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再次找上了二皇子呢!她们应该不忘初心坚持静静守候王爷啊!她们后悔了行吗? 姐妹花哭得肝肠寸断,可惜在场的人并没有人有精力去关注她们。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二皇子残害兄弟私造龙袍意图谋逆的千古大罪啊! 二皇子不会再活着走出大殿是肯定的了,他们现在更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大殿。 这等级别的皇室丑闻为了尧天的形象必须是需要灭口的,那么杀谁不杀谁呢?还是全杀? 看着不知何时早就把大殿的门窗都守个严实的禁卫们,文武百官们心里都毛了。 大除夕的没能回家过年不说,还要在这里把命丢掉的话,谁还能比他们更可怜! 文武百官们被吓得两股战战,皇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久前他还是如何刚正不阿威风八面地贬了萧江灼为庶民他可没忘呢,再如今小九反扳倒了老二,那么下一步会不会就是他? 不不不,小九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如果没有他,小九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儿打柴或种田呢。 他一向最宠小九,小九也一向敬他,看,现在小九还不是一口一个父皇? 皇上自己给自己安慰和鼓励,竟是慢慢镇定了下来。 当场斩杀赵祈鸿,将平日里跟赵祈鸿走得近的一干官员也一应就地斩杀;萧江灼重回王爷之位;念及赵祈赫立了大功,在征得萧江灼的同意后放他自行离去。 “小九,父皇的处理你看可行?”皇上小心翼翼地讨好表情一览无余,然而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指责这是萧江灼的大不敬。 萧江灼仍然是一副敬父爱父的乖儿子样子,“父皇圣明。” “那这西疆公主……”皇上私心里也知道这对姐妹花只怕跟二皇子脱不了干系,可是一看到那两张脸他就心软了。还没吃过,这要是死了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 姐妹花就差哭撅过去了,耳朵还能听到这是到了处置她们的时刻了,但她们却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了。 萧江灼低头拱手,“公主毕竟还关系着两国来往,还请父皇慎重处理。” 皇上一拍大腿,懂了! “来人啊,把公主送回寝宫!”晚上他一定好好宠幸二位。 他怎么会以为小九像老大老二样逼宫呢,太不应该了!他家小九一向最知恩图报了。 “都散了吧,众卿家新年快乐!” ------题外话------ 感谢浅语小天使的票票~要看的乐呵哦~么么哒~ 203 要想死找九爷,三分无痛出血少! 除夕之夜,家家欢声笑语的时候,萧之夭却连晚饭都没能吃下去。 萧江灼很早就出门了,要先去安排,然后再进皇宫或演文戏或演武戏。是好是坏,今晚是肯定会出个结局。萧之夭很担心,抱着肚子靠坐在软榻上,眼巴巴瞅着窗外。 她想跟着去来着,但这个肚子实在不允许。她又想到自己去了也许会让萧江灼分心,于是最后决定不去了。 她就算在家也领到了该领的戏份,她得带着全府的人演绎过年的喜庆和幸福,不能让某些人看出来熙王府一派的异样。 院子里自黑天以后就没有停过放烟花,但放烟花的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严丝丝。 墨卫们全部严阵以待,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下人们全部被提前放假各回各家,以防万一走漏什么风声。 屋子里就坐着一个阿宁陪她,可是这种时候就算黄宁就在门口,阿宁也不会不紧张。 今夜一过,尧天归谁可就决定了。说的血腥一点,是死是活也就在今夜了。 严丝丝的烟花一直在不停地放,借着烟花照在空中的光亮,某些角落里墨卫来来去去的身影就没断过。烟花炸开的销烟味弥漫在空气中很浓郁,但也无法掩盖那混杂其中的淡淡血腥味。 突然破空射来一支利箭,宋阳拔剑就要纵身削上去,却见一个黑影比他更快,嗖一下拍落了那支利箭。 是kitty。 以它那越见肥胖反而越灵活的翅膀,一膀子拍落了那支利箭。 宋阳:今晚是男人们血性的盛宴,可他到现在为止连一道菜都没吃上。这还算什么过年啊摔! 小鱼从走廊的角落里跳出来,手里挥舞着萧之夭最近做给他的连弩弓,“kitty你个胖混蛋!那是我的机会!我的!谁让你抢的!我要扣你红包!” kitty在烟花炸开的空隙盘旋一圈,炫耀够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之意后它才一个俯冲下来抓起地上的利箭献给了窗后的萧之夭。 萧江灼出门前曾有令:凡保护萧之夭有功者,皆有重赏! 这要是平时萧之夭肯定会笑着打趣一声“kitty是想要什么重赏啊一袋子田鼠加一袋子草花蛇好吗”,但今天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她身在重重保护的后宅都有可能会被一箭射死的危险,那身在宫中的萧江灼岂不是步步皆杀机? “儿子,一定要保佑你们的爹平安回家啊。”萧之夭对着肚子低喃一句。 两小包子,日益长大的身体在日益狭小的空间里已经无法翻身了,所以他们艰难的翻了个白眼。 --用得着他们保佑吗?碰上某男,步步皆杀机的只能是别人好吗?看在他把麻麻保护得这么安全的份上,勉强承认他的实力还算厉害!但比起他们来还是差远了。如果是他们出手,他们分分钟调动大军压境直接把皇宫夷为平地!多么的干净利索多么的有一代新君的气魄!某男,出招太娘了! 被嫌弃娘的某男,此时还在殿前广场上。 宫宴提前结束,文武百官退离皇宫。他们害怕被萧江灼找上,于是各个脚步加快,恨不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离皇宫。 其实没人阻拦他们,可是他们的速度却不得不慢了下来。 殿前的广场上,萧江灼正在处置一些人,就是在大殿上曾被皇上点名拿下的那些人。按理说应该是押到午门解决的,但萧江灼没有,看样子是准备是殿前广场上解决了。 禁卫们围在外围,手里拿的不是灯笼而是火把。人手一个的火把,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唯一那个趴在地上的二皇子。都不必再补什么刀,就那样的伤,这样的天气,不管他的话,再过些时间就能因失血过多而亡了。或者,萧江灼本来打算的就是这主意。 旁边跪了一排的人,打首的是聂诵。尽管他当场就反了水,尽管他供出了好多太子和二皇子的心腹旧部,但他也没能及时更改自己的命运。 “王爷,您不能杀我!我是尧天丞相,天下多少人看着我呢!您不想给天下造成‘顺你者昌逆你者亡’的残暴形象吧?王爷,您饶微臣一命吧!微臣保证从今天起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 唰,一道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路过的文武百官齐齐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向了萧江灼。 萧江灼冲着文武百官微一点头,开口道,“不能?有人怀疑本王的能力呢?本王如果不证明一下的话,岂不是丢了身为男人的尊严?!” 文武百官:…… 他们居然听出了其中的污里污气,是错觉吗? 萧江灼,“下一个!” 一刀一个,一个一刀,手起刀落准头足,三分无痛出血少。 寂静的夜里,就听得“唰”--是刀划破夜空的声音,然后“枯嗵”--是尸体栽倒在地的声音。 全程都弥漫着一种顺水行舟的流畅感,可惜无人欣赏这种美感。 还敢小跑着离开?没吓到瘫坐在地上就算他们还有为官者的风骨了。 被迫围观的文武百官们,包括早就站到萧江灼一边的人们,此刻无一例外都被镇得乖乖的。 这一阵子尽被二皇子的铁血手腕震慑了,一时竟忘了这位九爷才是残暴中的祖宗。 人杀完了,萧江灼命人抬上尸体特意从文武百官的面前走过。尸体遮得很好,如果不是他们有亲眼看到,只怕他们会以为眼前禁卫抬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再看殿前广场,干净得连一块血迹都没有。 萧江灼一行人的背影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文武百官们长出一口气,竟有好几个接连跌坐到了地上。 什么叫后怕,这就是了。 祝文修一向以萧江灼为偶像,为目标。虽然萧江灼是皇子,他只是一个工部尚书之子,但祝文修在心底偷偷地认为他和萧江灼是类似的,类似的都为庶。萧江灼提拔上来的新人为什么都对这位新主子言听计从?因为他们都是庶! 他们愿意拥护萧江灼登顶有一部分原因是,萧江灼能做到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只要足够努力,他们也可以做到? 祝文修也是其中一个,萧江灼在他的心里简直就是一直勇往向前的动力。 但今天开始,他不了。不敢了。那样的目标,他永远都追不上。 “爹,这回该落幕了吧?”他弯身欲扶起跌落在地的工部尚书祝建。 祝建也很想顺势被扶起来,但他的双腿就是无力,就像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压力一样,他不得不重重喘息才不至于觉得憋得慌。 “落幕?希望吧。”今天死的只是在朝为官的这些人,可他们还有家里人啊!那些人还能活到大年初一吗? 不知何时天降起了小雪,雪不大,下的却极快,很快就给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白。人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祝文修文人骨髓发作,张口就吟哦了一句“瑞雪兆丰年”,然后被他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糊在了后脑勺上。 终于走到宫门口的文武百官们却看着眼前的景象魂飞魄散。 只见宫门外,薄薄的一层雪上尽是脚印,马蹄印。 他们所能目测到的角度,全是,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里曾经站过兵马!连兵带马! 谁的?除了是萧江灼的以外,文武百官们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得亏多了这突来的一场雪让他们看到了脚印,否则他们可能连皇宫曾被兵马层层包围都不知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新任兵部尚书,那意思:能在盛京城内调动兵马的不是只有你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新任兵部尚书,跟祝文修的上位之路类似的男人,将头一抬,胸一挺,人家一个字没说昂首阔步先走一步了。 说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正常进宫正常吃喝正常看戏正常把兵部虎符暂时上交而已。 他也预感到了什么,也想上表忠心愿冲在前线,可惜从大乔前来要兵部虎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还没有进驻到九爷势力的核心。人家没来偷而是光明正大地来拿,这已经是把他看成自己人的意思了。他除了乖乖听令外什么也不能做。 但能在半夜之间就把城外的兵马调动到了城内并团团包围皇宫,这城门的调度,这街道的肃清,哪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这是何等的掌控力! 新任兵部尚书背影有多英挺,正面就有多臣服。 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不亏! 此时皇后宫,海公公已经将小太监传来的所有人已经离开皇宫的消息禀报给了皇上。 皇上这才彻底放心,人都走了好啊,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尽情地过除夕了。 “你们都退下吧。” “是。” 房门关上,皇上立刻以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符的迅捷速度扑进了床帐里。 床帐里是姐妹花,被灌了药,浑身发软且不能说话的姐妹花。 看着眼前这个比她们爹还老的男人挺着一个肥肚子扑了过来,姐妹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上辈子至少*的是二皇子,至少是年轻人,她们短暂的生命里至少还曾享受过鱼水之欢。然而重来一次,她们却还不如上辈子。 皇上很兴致勃勃。吃多了本地菜,这外地菜必须新鲜又美味。 为了这一出,他还特意吃了一些药辅助。姐妹花嘛,得同时绽放才对得起她们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 皇上终于吃饱喝足,从姐妹花身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了姐妹花的泪眼,那眼睛里乞求的意思非常明显。 “想让朕给你们解药?” 姐妹花猛点头。 皇上顿了一下,挥手就是两个大巴掌扇了过去,“朕宠幸你们是你们的福分,这是天下多少女人做梦都梦不来的福分,你们竟然还敢哭!那么委屈就别腆着脸求朕给你们解药啊?贱人!” 姐妹花眼里的乞求被打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恨。 --老东西你也别得意!你以为你就会没事吗?他既然能一举灭了太子和二皇子,灭你就更不在话下!你等着看吧,你的结局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奇异的,皇上居然看懂了姐妹花眼里的意思。 是,他也从今天的事情发展上感觉到了萧江灼的威胁,但他相信一点,萧江灼就算想上位暂时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像当年的太子,为了更名正言顺还不是一直在等他传位? 杀兄弟和弑父的影响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更何况萧江灼还没有太子血统高贵,让天下百姓传他“一国新君是弑父上位”的这种残暴形象?他不敢。 皇上还有一点肯定就是,他和太子的关系一向不好,但他和萧江灼的关系却是一向好啊。看中秋献礼,看萧江灼平日里对他的尊敬,皇上想,萧江灼这是也知道血统不那么纯粹才特别尊敬他的原因吧? 嗯,小九绝对不敢逼宫的。 于是皇上回手就是两巴掌。 “贱人,居然还想妄图挑拨朕和小九的父子关系!哼,要不是看在这两双蓝眼睛的分上,朕现在就把你们拖出去砍了!” 看着床铺中间的血迹,皇上嫌恶的起床离去,他准备换个地方睡觉。 “来人,更衣!” 房门再次打开,海公公应声带人进来,可是带来的人不是托着衣服,而是托着一盅药。 皇上很满意,“还是小海子贴心,又是事后固精保元的药是不是?拿过来,朕喝。” 不用人服侍,皇上痛快地一饮而尽。 “更衣。”他将手臂伸直,静等小太监上前为他更衣换地儿睡觉。 可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海公公和小太监有动静,他倒先等到了身体内部的动静。 躁动,痒,热,急欲发泄。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不就是他每天喝的助兴汤药吗? “小海子!你给朕喝的是什么!”皇上已经满脸通红,他上前一步踹倒了海公公。 海公公趴跪在地上后退着,直到后退出门,又把房门关上了,“皇上安寝,尔等跪安--” “是。” 皇上扑到门口猛烈地拍打着门,他能清楚地听到外面人退去的脚步声,那么那些人肯定也能听到他拍门的声音,可是为什么没一个人出声询问? 他想喊自己的亲信禁卫,想喊自己的心腹暗卫,可是那些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脑子太热了,他现在除了发泄二字想不出别的任何字。 皇上再次扑回了床上。 姐妹花惊恐地瞪突了眼睛。 床帐之内很快响起了动物般的疯狂嘶吼声。 房门外的广场上,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暗卫禁卫。有活的,也有死的,也有半死不活的。但都像死人一样安安静静地跪着,天降小雪的声音竟是清晰可闻。 被海公公禀报已经离宫的萧江灼这时就站在海公公的面前。 他还像往常一样面带微笑,对海公公礼遇有加。 “父皇岁数大了,身体不像年轻那时候了,纵欲真的不好。还请海公公多多费心,能劝就劝着些吧。” “是,王爷孝顺,是皇上的福气啊。”海公公叩头应命,面无表情的把膝盖前的一个药包揣进了怀里。 再抬头时,萧江灼以及萧江灼带来的人已经走远了。 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薄薄的一层雪洁白无暇,根本不像有人曾走过。 一个认海公公当爹的小太监壮着胆子问道,“干爹,九王爷这算是逼……逼……” 海公公一个冷眼瞪过来,小太监到底把后面的“宫”字吞回了肚子里。 但他心里明白,就那药,皇上都自知劲大平日里偶尔才吃,可是这位王爷甩手就给出了一大包,这不是让皇上死是什么! 逼宫,古往今来都是可做不可说! 谁说人家九王爷逼宫了?人家绝对没有!不信你看着! 宫里死的那些人的家里人一个也没跑了,就像祝建猜测的那样,那些人连大年初一都没等到,就被刑部尚书带着官差,就地斩杀了。别说是九王爷干的啊,行刑的时候兵部尚书在场的,人家手里可有圣旨! 原四部尚书吏户刑兵四家在大年初一家家因为大放特放鞭炮而失火了,全家人无一逃生。别说是九王爷下的手啊,人家九王妃快生了,九王爷可是从除夕回家以后就在家待产,啊不是,在家陪产,而连门都没出了。 别说杀人了,人家连上朝都没去呢。 三天之后上朝恢复正常了,但皇上没在,海公公传旨,皇上身体不适,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萧江灼也不在,人家把请假条贴在了熙王府的大门上--为专心迎接皇长孙的出世,有事没事都别来打扰! 朝堂之上皇上没有,能拿大主意的王爷没有,丞相之位空虚,部分要职空虚,群臣们懵比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这样下去的话,尧天岂不是要……啊呸,不能说! 除了死了的,工礼二部尚书倒成了老臣了,其它人便怂恿这二位,去看看啊!去问问什么时候上朝啊!皇上是肯定跟西疆国公主鬼混呢,也指望不上了,但这个唯一健全的九王爷怎么也得出来拿主意吧?这毕竟是他家的江山啊! 焦今之和祝建没办法只能携手来到熙王府门前。 然后连门都没进去,大乔很客气,“二位大人请回吧,我家王爷说了,皇长孙出世之前,他是不会处理任何公事的。” 逼宫?人家九王爷才不稀罕那个位置呢!人家有妻有子万事足,人家说罢朝就罢朝一点都不在乎!有种你撤我的职啊!任性的特别不要脸! 焦今之和祝建面面相觑,心里则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桌。 好像懂了! 204 娘子,该登基的是你! 今年的年盛京百姓过的特别好,因为灏记旗下多家铺子推出了新年项目。 什么合家欢搞笑戏文啊,什么杂耍技艺啊,什么民俗文化风味小吃啊,将往年里就热闹的庙会扩充得天天人山人海的。 传闻太子和二皇子都死了,百姓:哦,给我四张戏文票。 丞相,原四部尚书,好几个朝廷要臣,全家都死绝了,百姓:哦,胸口碎大石?好,赏!再来一个! 听说皇上天天跟西疆国公主在后宫鬼混,朝都不上了,百姓:哦,关我屁事!酸辣粉打包十份! 不是百姓们麻木不仁,对时事政治漠不关心,而是盛京也好,乃至整个尧天都好,都一派繁荣安定形势大好。 所以啊,谁当头跟他们有关系吗?轮得到他们关心嘛! 没事儿的时候,扯闲皮子的时候,聊也就聊了,可是现在这么多新玩意,看看不过来,玩玩不过来,吃吃不过来,谁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别的啊!都闪开,谁也别拦着我中一把大乐透! 对,萧之夭也把彩票这项最容易引发全民狂热的项目引进了盛京。 为了引开百姓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太过于关注朝廷那点事儿,萧之夭还特意吩咐铺子的掌柜,在这头开业的整个月里,中奖的机率适当提高一些。 最高奖肯定就一个,那得是吸引着所有人不甘心放弃的饵。但小奖可以小一些,但数目多一些。后来决定了最小奖也是保底。 百姓们一来抽奖乐了,除了少数手气特别差的,大部分人都保住了底,少部分人还翻了番。这可是什么也不用付出就白来银子的事儿啊!二话不出撸袖子就再抽上了。 有人沉迷于彩票,有人沉迷于新戏文,有人沉迷于各种风味小吃,等等等等。当人的精神世界丰富起来的时候,他留给关注时事政治的精力必然是少的,而且是理智的。 他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啊,吃好喝好平安健康一辈子就是最大的心愿了,至于上面谁当尧天的头,真不是他们有资格管的。 不过啊,九王爷真的可以哦。 就凭这盛京街道铺子八成是灏记也得是九王爷当家作主! 九王妃太能干了,如果不是九王爷上位的话,九王爷就得像其他皇子一样带着老婆孩子去封地吧?不行,坚决不行!坚决不能让九王妃离开盛京,否则盛京的商界得倒退三十年! 这种时候已经没人拿萧之夭是个女人,抛头露面没有妇德来说事儿了。他们现在想的是,几百年才出这么一个九王妃啊,盛京之幸,尧天之幸啊! 萧之夭终于得到了百姓的认可,终于不再被认为是萧江灼的附属而是能跟萧江灼比肩而立的参天树。 可是,她还是没有一点开心。 “萧江灼,你到底在傲娇什么!该弄死的弄死了,兵权也控制住了,朝堂新人大部分也都是你的人啊,你不计划着什么时候登基,你老在家围着我转是几个意思?滚!吃完早饭赶紧滚去上朝!你爹该退休了,让他等着抱孙子就得了!” 温暖如春的饭厅里,萧之夭把萧江灼训得狗血喷头,但也一点没耽误她大口扒饭。 “训话”的这期间,她吃了半碗小米粥,一个茶叶蛋,两个小笼包。 旁边帮忙布菜的严丝丝:…… 是,她家主子是特别厉害,都没让老百姓们感受到什么动荡就轻松完成了“逼宫”这一历史*件。但咱这张嘴闭嘴就把登基这种有可能会掉脑袋的事情挂在嘴边上当话常来拉真的好么?知道某些人连想皇上该不该退休都不敢吗?您说出来就跟说小笼包味道不错一样自然,这真的吓得我的小心肝不要不要的。 但或许是受惊吓的次数多了,严丝丝已然有了抗体。甭管心里多怂,但脸上依然保持住了身为熙王府人的素养--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 面无表情。 多么高大上,呵! 严丝丝面无表情地上前又把一个笼屉放到了萧之夭的面前。 笼屉特别精致,一层也只放下两个小笼包。严丝丝曾说,这一口一个的跟饺子有什么区别?包子之所以被称为包子,不就是因为吃饺子嫌小不过瘾才出的大肉包子吗?如果个头都一样的话,吃饺子就得了。还非得另弄个花样出来,你累不累? 萧之夭:工艺类似东西就一样的话,那你还吃包子干什么啊?你吃煎饼果子啊!一样外边是面里边有肉有菜,不比大肉包子过瘾? 严丝丝:卒!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能说得过萧之夭呢?多么痛的领悟。 所以她进化了,什么事儿都面无表情就对了。 但萧江灼和她正相反,无论萧之夭说什么,萧江灼就一个字,笑! 烦我也笑,训我也笑,说什么我都笑,说什么我都爱听!我家娘子最美最能干,我家娘子说什么都对哒! “娘子,来,吃小笼包。这一屉是韭菜鸡蛋虾仁馅的,我挨个里面放的手指头大的大虾仁哦,一口一个口齿留香,包你过瘾。娘子,啊--” 萧之夭看看喂到嘴边的小笼包,晶莹剔透的皮能完好的映出一整个大虾仁的形状,看起来真是好吃极了。 先瞪他一眼,以为他献媚她就改主意了? 休想! 萧之夭张嘴吞进了小笼包。 她先吃了再说。 然后继续训话。 “萧江灼你到底怎么想的?别跟我说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啊,我不信!” 想当初在边境,她因着他的身份不想掺和进来想远离的时候,他要是有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伟大志向当时就放下一切跟她私奔了,还用等到现在? 费时费力,跟人拼命,流汗又流血,终于走到最后这一步了,他累了倦了觉悟了又不想要了? 想起好多古今中外的英雄过尽千帆不如归去的事例,萧之夭狠狠瞪着萧江灼,他现在要敢说不要了,她就干脆弄死他得了!没出息的玩意儿! “娘子吃粥。”再帮萧之夭满上一碗粥,萧江灼这才在萧之夭眼神的逼视下正面回答,“为夫怎么会是那种天真洒脱的人!为夫要美人,也要江山,两个一个都不能少!” “那你在家磨叽什么呢?端架子拿乔等人来求你?给众朝臣看看尧天没有你就要完?那你端得也差不多了吧?快一个月了,没见大乔把大门的门槛都换三了吗?” 萧江灼在家天天守着老婆孩子倒是开心幸福得不行,然而满朝文武都快要急成秃头了。 皇上沉迷女色归沉迷女色的,你如果不耽误处理国家大事,这种人格上的小缺陷满朝文武倒也不是容不下。 但如果沉迷到一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人生只剩这两件事的时候,事情大发了。 正月十五需要到皇陵祭拜先祖,皇上再不能推辞,于是在后宫召见了礼部尚书焦今之。 焦今之看到那个年前还富态富贵的中年胖子年后就变成了干巴瘦老头的皇上时,当时都吓得忘了说什么了。 因为纵欲过度眼圈青的像被人打了似的,原来坐在高位上怎么都有一副君临天下的贵气,可是现在,他上去就直接斜靠在了上面。 斜靠就斜靠吧,你有一种慵懒的霸气也算。就像九爷,人家人前人后像孙子一样侍候九王妃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大气都不敢出。 可这位呢,那简直就是久病起不来的样子啊。 焦今之心中失望的都要上不来气了,大逆不道的“尧天要完”四个字就那么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他强压下所有情绪禀报着今年对祭祖的安排流程,可是不等他说完,皇上就挥手打断了,“朕最近身体不好,你也看到了。这样,就让小九代朕去吧!他做事朕放心!” 人家说完招呼海公公扶着就走了。 焦今之:…… 想以头抢地。 他特别想怼回去--您也知道您身体不好,可那是怎么不好的?那是您自己作自己吃药吃肉吃多了吃的不好的!您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这条命可就让您作没了?还让小九代您去?您是不是觉得九王爷没管着您让您尽情作还挺孝顺的?您哪,就放心去吧。 其实皇上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会想起除夕那夜经由海公公的手送上,他亲自喝下的药。他有猜到那是萧江灼特意安排的,他也害怕萧江灼会借此控制他从此架空他。 他把萧江灼等流落民间的私生子接回京,为就是把太子拉下来重掌皇权。可是事情落幕了,他对皇权的贪恋好像也落幕了似的。 他不缺女人,小九给他的药让他重拾了年轻时的英勇。小九也没有像太子那样给他脸看,小九尊重他依然是像原来那样。 那么,他去不去上朝也没有什么不好嘛。 皇上偶尔的清醒就那么轻易地被女色覆盖了。 焦今之只能再去求见萧江灼,这祭祖祭的是皇室的祖宗,从开国到现在几任皇帝,皇室总得出个代表吧? 好吧,除了萧江灼,这盛京还真不剩下别的选择了。 然而,他还是连萧江灼的面都没有见到。 大乔传话,“王爷身体不适,就请礼部尚书带领群臣代表吧。” 正月十五,祭祖的朝臣中官最大的就是焦今之和祝建了。满朝群臣那头低的,无颜见先皇们啊!皇上皇上无能,王爷王爷罢朝,丞相一职空缺。这不是尧天要完是什么? 这时也没人提萧江灼血统纯不纯正了,反正也没得选择啊? 呃,就算有选择,这个九爷能让你选? 有人小声说,不是还有一个七殿下吗?也就仅仅提了这么一下,众人连回答都懒得回。一个幼年以跟公主抢花裙子闻名,一个连过年皇上封他为王了都没回来接旨而直接去封地的皇子,他们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这还不算,你说这没了头的朝堂不得乱吗?各地的折子不得堆得像山一样高?答案是:还真没有! 凡是萧江灼后来提上来的新人,个个是处理事情的一把好手。各个部门,各个职位,运转一切正常。如果不提新的什么任务目标一切都只按旧规定走的话,哎,朝堂跟民间差不多,也是一派安定详和。 焦今之和祝建很欣慰,欣慰地抱头痛哭。 当初的感觉果然没错,人家九爷就是在等他们上门求他上位啊! 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可怜的吗?逼宫的事人家做了,结果他们不能讨伐不说还得上赶着登门求人家上位。 不然呢?真的等着尧天完在自己这一代吗? 忠臣的信仰绝不能这么被践踏! 组织朝臣,分组分批次,上门求!求丫的!人求不来也得先把门槛给他踩平的!让他也看看何为忠臣的信仰不可践踏! 有萧之夭的通融,可算能进去门了。然而除了每天进出两趟踢熙王府的大门槛外,一点实际效果也没有。 正月即将过去,说着守候皇长孙出世的九王爷还是没上朝主持朝政,皇长孙也一点动静没有,大乔都把门槛换三了。 萧之夭昨天看到时觉得自己真是忍到头了,下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逼萧江灼去上朝。 “我还没有名分吧?这孩子都要生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官方认证,你就不想给我补上?都到这份上了,咱就别浪费时间弄个什么过渡了,你直接上位给我个皇后得了。” 话音刚落,扑嗵--严丝丝跌坐在地。 呵呵,有谁见过光明正大谈老公公该退休让位的么?有谁见过坦坦荡荡张口就要皇后之位的么? 她见到了! 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光荣。 她很累,她想回屋躺着。 严丝丝爬起来,失魂落魄地向门外飘。 “丝丝?怎么了?”萧之夭问。 严丝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说一个字。 萧江灼撑着腮,不要钱似的冲萧之夭发射星星眼,“娘子威武霸气棒棒哒!娘子请正面爱我!” 萧之夭:拿笼屉甩上了萧江灼的脸。 “别扯没用的,你就说你今天上不上朝吧!” 萧江灼拿下脸上的笼屉,嘴角挂上的一点水滴被他舌尖一卷卷进了嘴里。 “上,当然会上,但不是今天,而是改天你和我一起上!” “什么意思?” 萧之夭正问着,门外传来了宫里太监所特有的声音,“圣旨到--” 严丝丝连滚带爬地进来了,后面跟着阿宁。 “快快快,王妃,别吃了,擦嘴啊!圣旨到了,快整理仪容啊。” “那衣服不行,王妃快快快脱,换这件!” 严丝丝和阿宁手忙脚乱,萧江灼继续手撑着腮呈看戏状,间或点评,“发髻左偏了点,那个簪子不好看,娘子你唇脂太红了吧?” 萧之夭因他的悠闲而看出了点门道,“你早就猜到这一天了?为什么?你提前做了什么?” 萧江灼邪气地一笑,凑近了萧之夭的耳边,“某人的药用!没!了!” 萧之夭眼神定住,不过三秒猛地回头锁定了萧江灼的眼睛,“你……” 他这是用药控制了他亲爹让他爹也来求他上位的意思? 他至于端架子端这么高? 他到底在想什么! 圣旨终于到了,大内总管海公公亲自来宣的旨。 萧之夭心中混乱一片也没听清,但大概意思没错过。总之就是皇上自觉身体不适,愿意退位让贤,即日起册封九皇子为太子,二月二龙抬头当日登基继承大统。 为什么这么急,因为皇上急着等药用啊。 “殿下,皇上盼着您早日入住皇宫,最好是今天。”领旨的人没跪,倒是海公公这宣旨的人跪下了。 萧江灼一摆手示意他退下,“二月二当天我会和妖儿一起参加登基大典后再一起入住后宫,你可以退下了。大乔,送海公公。” 这等级别的圣旨按理说应该是在朝堂宣布,由皇上亲自赐给萧江灼代表太子的印章。但萧江灼就是不上朝,哪怕是被封太子,然后很快就登基也不去。 没办法,无论是谁也只能按萧江灼的意思办事。这一个月来,这些人早就被萧江灼治得乖得像听话的鹌鹑了。 萧之夭拿着这终于看到胜利结局的圣旨还有点懵,“在你登基的这种场合,我和你一起露脸是不是不太合适?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你以皇帝的身份再下圣旨封我为皇后吧?” 严丝丝和阿宁在后面猛点头,绝对不合适啊! 她们就是女人也没听说过皇后可以正式坐上大殿的金銮宝座的。 是,她们家的王爷是对王妃情有独钟情深一片弱水三千万人家也只要这一瓢,但这种事儿真的太开天辟地了,真的不合适。 求王爷不要再把王妃推上风口浪尖了。 萧江灼:“都退下!” “怎么了?多大的事还需要你这么小心?”萧之夭甚至看到萧江灼走过去亲自关上了门窗。 萧江灼让萧之夭坐在椅子上,而他则单膝跪在了萧之夭的面前,“这天底下再没人可以比你更应该出现在那个场合了!我,不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孩子。妖儿,你才是啊!”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我这儿下雪了呢~啥花都得冻成冰花呢~不过一样美就是了~ 205 你给我天下,我,给你生包子? 萧之夭有时候真的特佩服自己的淡定。因为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理智告诉她萧江灼从来不骗她的时候,她还是保持了平静,以唯物主义的辩证心态进行了客观的求证。 “我是?什么能证明?” “这个,白玉扳指。”萧江灼把萧之夭脖子前挂着的白玉扳指举到了萧之夭的眼前。 萧江灼给萧之夭准备了太多的首饰,各种款式搭配各种场合,但萧之夭唯一一个每天都戴在身上的只有这个白玉扳指。 “这是皇上当年送给墨姨的。”萧江灼道,“因为这个,他们才认定了我是墨姨的孩子,是当年皇上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 萧之夭自然明白这个墨姨指的是她娘,李墨姝。 “就凭这一个玉扳指?他都看不出来你跟我娘长得一点都不像吗?” “我长得像不像并不重要,本来他接我回宫也只是为了利用不是吗?更何况,他早就忘了墨姨的长相。”萧江灼想起他曾经初初进宫的那些日子。 因为一个玉扳指而被接回,小小年纪的他也猜到了萧之夭才是真命天女。可是他不能说!宫里太多想他死的人,如果他不在这里的话,那么就是萧之夭在这里。 墨姨曾教过他,人心可是比天灾还要可怕的东西。所以,从他决定替萧之夭回宫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一世,他将再无安宁。 他既要提防那些想他死的人,还要害怕有一天会不会被戳破身份,他曾经夜夜不敢睡觉,就怕有什么意外来不得及时反应。 “这事关皇室子嗣的大事总得确认吧?按照你们现在的传统,滴血认亲?”萧之夭说完不等萧江灼回答又很快自己明白了,这种手段它不靠谱啊! 再听萧江灼一说,心头只剩下果然二字。 “当年的滴血认亲还真有两个被认为不是亲生而被处死,但我不在其中。我的血跟皇上的血相融了。” 萧之夭: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们两个血型一样好吗? 她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我想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墨姨在天上保佑,这才使得我安全度过了那一次滴血认亲。”萧江灼说的轻松,但当时他吓得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新进宫,没能力没势力,哪怕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想做点假都无从做起。 滴血认亲还是在大殿下公开举行的,皇上皇后太子看着,满朝文武大臣看着,他当时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能融,那他就当场咬舌自尽,反正不能把萧之夭牵连进来。 可事实就是那么清新脱俗,他的居然和皇上的融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啊,当时看到这一幕比不能融还吓人。 “啊,妖儿,倒是忘了问你,以你那儿的现代文明,这种事情可有科学解释?”萧之夭没解释,他倒想起来主动求解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默了。 两人都想起萧之夭不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了。 萧之夭:在这里过得太久了,以萧之夭自居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外来移民了。萧江灼说完话她就自动把自己放到萧之夭的立场上想问题,求证问题了。可说到本质上,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嘛。 萧江灼:他借了自己小青梅的身份一路扶摇直上,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事,过程也是危险比富贵更多,可是身在皇宫的他吃穿不愁却是肯定的,而真正的公主却连他回去相接都没等到。 萧之夭心有戚戚焉,“如果……” “没有如果!”萧江灼急急打断了萧之夭的话,“在我的眼里,在所有人的眼里,你就是萧之夭!如果你愿意,你还会是尧天的下一任女皇!” 萧之夭:…… 懵比就两个字,她的脑海闪过无数次。 大兄弟,“女皇”两个字,你这个沐浴着封建社会阳光长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毫无心理障碍的说出口的? “妖儿,不要去想有的没的,你只要想你愿不愿意就好了!为夫既然能干掉所有人以野生皇子上位,为夫就一样能把你光明正大地推上位!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萧之夭:…… 她被这样认真又坚定的萧江灼深深地震撼了。 哪怕是现代,有哪个男人能把,敢把,愿意把自己的事业“江山”拱手相让给自己的女人的? 这样的事情不曾听说过,不绝于耳的却是那些功成名就后就互相撕破了脸的夫妻们,还未结婚就已经公证了财产名细的热恋男女们更是比比皆是。 萧之夭突然笑了,“你忍辱负重费尽心机,你就真舍得把你流汗又流血冒了生命危险才得到的江山就这么送给我?” 萧江灼也笑,深情的笑,“不是送,是还!这江山是你的,自始至终都是你的!我不过是借用你的身份帮你抢回来了而已!现在顶多就是物归原主。妖儿,我为当年冒用了你的身份向你真诚的道歉!” “好啊,道歉我收下了,可这江山我不能收。” “妖儿?”萧江灼急了。 萧之夭拉起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她坐着抱住了他的腰,“我的记忆里没有半点关于生父的记忆。我记得小时候也问过我娘,问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爹就我没有。我娘毫不犹豫地说,我爹死了。” 李墨姝虽然柔弱,却是外柔内刚,敢爱敢恨。直到萧之夭出生她也没能等来那个承诺说回了京就派人来接她的男人时,她就死心了。 如果不是儿时的萧之夭喜欢拿着白玉扳指玩耍,李墨姝早就把白玉扳指砸碎扔了。白玉扳指虽留下了,但李墨珠从来没对女儿说过白玉扳指的来历。 萧江灼小时候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直到那次泥石流的意外之后,他被海公公带人找到。可以说,如果没有后来的接回宫一事,萧江灼也不知道这个被李墨姝当作普通饰物给了萧之夭把玩,又被萧之夭随便给了他的白玉扳指竟有如此大的来历。 “萧江灼,我不能要这江山,因为那就意味着我承认了我娘和他的关系。我娘自己养我长大,最后又为救我葬身于泥石流,我娘活着的时候不曾在我面前提过一次爹,我又如何能让她死后得知我认祖归了宗?萧江灼,我不是他的女儿,从来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萧之夭真有心做一个一代女皇试试。 在现代的时候顶多在游戏里建过一个国家,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玩真的,玩活的。她骨有血性,自然抵不住这样的诱惑。 可是她不能。 记忆里只有那位当母亲的身影,那位母亲如果但凡还有点对原主生父的感情的话,都不至于对于白玉扳指的来历一字不提,想也知道是绝了让原主再认回亲的心思。 她接收的是原主的身体,得了人家的恩惠就不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她现在如果领了生父这边的利益的话,那她怎么对得起那位坚强的独自一个人把她养大的女人! 萧江灼听完萧之夭的话便知道劝也没有用了。 “好,尧天归我,我归你!我萧江灼在此发誓,萧之夭是萧江灼此生一辈子的女皇!” #情话技能必须点满# 萧之夭心甘情愿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 …… 时间很仓促,可忙碌的却是礼部尚书。 萧江灼和萧之夭依然该干嘛干嘛。 然而礼部尚书也不过是忙着敲定当日登基的流程而已,至于礼服什么的,人家九王爷自己早就备好了。 皇后的礼服都是两套,一套瘦版的,一套胖版的。 萧江灼对此的解释是,如果到时候生了,那就穿瘦版的;如果到时候没生,那就穿胖版的。反正他坚持和萧之夭一起走那个红地毯! 满朝文武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都是反对的,但萧江灼没给他们表达反对的机会:你们可以反对,我也可以拒绝!要试试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反对的话我就不登基了! 满朝文武:…… 就没见过拿登基威胁朝臣的! 特想怼回去:您爱登不登!完不完的谁家江山啊! 但他们不敢。 经济被人家掌控着兵权也是人家的人血统就剩下这么一个了他们压根没的选择! 想换一个姓坐江山?可拉倒吧,信不信才露头就被这位弄死?! 忍吧!还是那句话,人家的江山,随人家折腾呗! 萧江灼威名在外,他什么也不用说,气场自带“你们只能听我的你们不听我的我就罢朝你们想换人我就弄死他你们没选择你们只能听我的”。 满朝文武绝望地想:听说王妃曾经特别想弄死王爷来着,那个组织还在吗?求组织接收!求组织怜爱! 萧之夭接收不在服务区。 她在跟萧江灼拉话常,“怪不得你从不自称赵祈灼,原来你根本不姓赵啊!那登基了之后怎么办?儿子不姓赵的话,天下不好看吧?” 萧江灼:“姓萧!我归娘子,娘子姓萧,我姓萧,儿子也姓萧。” 就这么把大尧天的姓氏随随便便给改了。可想而知,到时又是如何的一通朝堂动荡。 但萧之夭现在懒得跟萧江灼矫情这事,她又想起了另一件大事。 “为什么我姓萧?生父姓赵,娘姓李,为什么我姓萧?”这可真是哪儿也不挨哪儿啊。 “这个我倒是知道,你是跟着墨姨母亲,也就是你外婆的姓。萧家往上追三代的话,也曾是盛京的知名文人。后来得罪了皇上被发配边境,家也就落到了那边。到了墨姨这一代有她一个女儿,想来跟赵姓相比的话,她也是更希望你能将萧氏传下去。” 萧之夭叹,“我娘长得好,琴棋书画也样样好,她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一个渣男呢。” 说到这个,萧江灼也能解释,“这真的不怪墨姨,想当年我初初进宫时看到的皇上倒也称得上是风流倜傥俊美无双。” 从小的精英教育,皇族优秀的外貌基因,在这个皇上年轻的时候,那走在大街上必须也是回头率百分百的人物。 哪怕已经有点好女色的传闻了,可是那又怎样?男人嘛,那叫风流,那叫潇洒!更何况这位还是以后的天子,说天下的女人本来就都属于人家都不为过。 边境荒凉之地出一个李墨姝很稀有,来一个皇上更是珍贵。两个人都是各自骄傲的人,都看不上别人,又都年轻,一看可算出现了一个能配得上自己的,那根本不用多说什么,眼神交流都是带钩儿的,勾着勾着就勾成了苟且之事。 山盟海誓甜言蜜语日日腻歪。 直到皇上不得不离开回京。 他走时说会派人来接李墨姝是真心的,但他走后途中又路遇了各种美色也是真心的,回宫之后沉迷于一批又一批的新秀女也是真心的,忘了李墨姝也是真心的。 别说后来他想起来时李墨姝已经过世,哪怕没有过世,李墨姝带着女儿被接回了宫,只怕也会迅速淹没在一批又一批的新秀女中。 青春一茬接一茬,你的青春逝去了,却有无数别人的青春站了起来。 李墨姝是聪慧,却没能及时聪慧在自己坠落深渊之前。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遇上的第一个人就是“萧江灼”之流的。 这世界上,更多的还是“皇上”们。 萧之夭拉着萧江灼的手道,“好,我们一起走红地毯吧。” …… 二月二,龙抬头。 在民间这一天本来就很热闹,但这一年的二月二更是热闹。 今天王爷王妃大婚。 今天王爷登基继位,王妃升级皇后。 今天人家小两口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走红地毯。 对,谁都说萧之夭该生了,可是人家就是还没生。不仅没生,连个动静都没有。 严丝丝曾打趣说,“听说懒月的都是丫头呢!小祖宗们,快出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带不带把儿!” 通过萧之夭,她大概也知道了那肚皮里的两小包子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可是回应的话却只能是萧之夭听到。 萧之夭也有点急,这挺着大肚子走红地毯得多累啊,求卸货。 然而两小包子互相搂抱着,那叫一个睡得香。 曾经那些拳打脚踢在娘肚子里练把式的威武早就不见了。越到生了,人家还越睡上瘾了。 天光发白萧之夭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的时候,萧之夭这才决定,得,穿胖版皇后礼服出场吧。 这事儿一定,盛京城各处马上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鞭炮声。 灏记收到的命令是,除了饭庄,其他铺子都停业,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到各饭庄帮忙,今天是王爷和王妃大婚,灏记饭庄大摆流水席,宴请全城百姓。 老百姓们都疯狂了。 “卧槽,宴请全城百姓!这大手笔,必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都闪开,我先晕!” “那些背地里妒嫉王妃,说人家有身份没名分的,现在被打脸了吧?谁说人家王爷不给王妃婚礼不给人家名分了?人家等的就是这时候给最大的呢!” “突然发现王妃才是真·人生赢家啊!谁家婚礼能摆这么大排场!简直能傲笑古今五百年好么?王妃,您还缺腿部挂件么?” “滚犊子吧你!王妃就算缺腿部挂件,你敢挂吗?人家旁边站的男人可是王爷。啊!从今天起应该叫皇上了吧?” “那王妃岂不是要改叫,皇后?!” 场面先是一静,随后又轰然炸开。 “曾经说人家连个王妃的官方认证都没有,现在怎么样?人家直接官方认证皇后了!什么叫好饭不怕晚,这就是了!” “哎哎哎,我还听说婚礼同登基大典合并了呢!人家要手连手肩并肩,一起坐上大殿的金銮宝座!” “卧卧卧卧槽!不行了!强烈的妒嫉让我疯狂,让我饥饿!今天有人请吃饭对吧?乡亲们,走着,领免费狗粮去了!” 百姓们疯狂,朝臣们也不遑多让。 任谁看到龙辇停下,下来的不只有皇上,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皇后时,这三观都受到了爆击一万点。 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的史官写字的手都哆嗦了。 尧天历史上什么时候有过皇后陪皇上一起登基的! 这是视祖宗礼教于无物,这是公然挑衅皇陵中那些已经长眠于地上的列位先皇啊! 普通人家里,男人们在前厅议事都不许女人露脸的,不然会有晦气一说。 眼前这位爷可倒好,人家直接把女人带到身边了。 也不知道列位先皇们知道后会不会气得把棺材板顶开。 史官心中惊涛骇浪,可手中的笔还得动,就算手哆嗦也得记。 能做全了逼宫的事实却还能让大面上呈现出是皇上和朝臣集体请求这位爷上位的表象来,这位爷哪里是他有资格表达什么意见的。 记吧。 海公公:“皇上皇后驾到,跪--” 长长的红地毯,从宫门直到大殿门口。大殿的门敞开着,能看到红毯的尽头就是多少人为之丧生的金銮宝座。 禁卫跪,太监宫女跪,满朝文武跪,海公公也不例外。 站在这里,很难不涌起天下尽在掌握的豪情。 萧江灼很自豪,“妖儿,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萧之夭:…… 想笑。 可是笑不出来。 因为肚子开始疼了。 “萧江灼,我好像是要生了。”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的花花!两小包子表示:谢谢姨的红包~亲亲么么哒~ 另:我能理解成冠名费吧?小包子之一就叫畅了! 206 日出为申,四射为昜! 这里是办朝政大事的大殿,是不设有休息区的。最近的偏殿也在长长的红地毯的另一个尽头。萧江灼一听萧之夭的话就急了,将萧江灼一个横抱抱进了大殿,然后放在了金銮宝座之上。 “大乔,传产婆!” 萧之夭本就处于随时会生的状态,是以萧江灼早就将负责生产的人员随时带在身侧。 大乔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小小惊讶了一下皇长孙会挑时候出生后马上驾着轻功带人飘身去传人了。 萧江灼也没闲着,本来金銮宝座之后是有一个用于装饰的屏风的。 四扇,上画龙腾四海,金黄耀眼,震慑威严。 萧江灼举起来,转身,放下,挡在了金銮宝座和满朝文武之间。 咚的一声,满朝文武反应过味来了。 这是几个意思?传产婆是几个意思?千万别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啊! 本来都是跪着迎接皇上皇后四只脚走过他们的眼前走上金銮宝座的,结果眼前一花,哎,一双脚嗖一下就过去了。 啊,皇上宠皇后,这是舍不得人家走呢! 得,都把登基大典和婚礼举行到了一起,这位爷再做出什么宠女人的行动来好像也不怎么惊讶了。 可是他们这个想法还没在脑子里过完就听到了萧江灼“传产婆”的话。 产婆是什么?是女人生产的时候才需要出现的人。 所以,这是要在大殿,在金銮宝座上生了? 满朝文武脸脸懵比,脑仁子嗡嗡响。 这可是决策国家大事的大殿,这里应该是严肃的,正经的,威严不可侵犯的! 生孩子?让女人污秽之血染上大殿?还是金銮宝座? 卧槽!先皇们不从棺材里跳出来杀上大殿他们就跟皇上姓! “皇上--”万万不可啊-- 他们想劝阻,可是刚开了个口,墨卫们急驰而至。 每人手里抱着一个。 人形马车的速度超快,产婆被放下时可能有些“晕轻功”,原地晃了两下才清醒过来。 严丝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甘衡还知道停下后跪地行礼时,她已经一把推开甘衡火速跪到了屏风后面。 “要生了?别慌,别急。深呼吸!跟着我,呼,吸,呼,吸--” 严丝丝早就接受了助产培训,脑袋虽然急出了汗,但还算稳定地发挥了自己所学的。 阿宁本来也想学的,可是她才有孕,萧之夭怕到生产的时候时不时的紧张再吓着了她,便只让严丝丝学了。 萧之夭一边跟着严丝丝深呼吸,一边在严丝丝的帮助下拖下沉重的凤袍,“丝丝,别急,没事儿,理论上来说,我头一胎,又是双生子,要生的话至少得四五个时辰之后呢。” 产婆们这时也清醒过来了,可是她们都想哭,还不如晕着轻功呢。 知道负责的这位是皇后,生下的会是皇长孙,但两个月的相处,她们真心觉得皇后还是蛮平易近人的。想着生产的时候应该也会合作愉快,共享皇长孙出生的那瞬间幸福感。 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生产。 路过了手握兵器严阵以待的禁卫队,路过了跪满大殿的满朝文武,路过了一身龙袍正在登基中的一国之君,然后抵达了绝大多数尧天人这辈子也不会见到一次的金銮宝座。 如果不是一早就紧张着连饭都没吃连水都没喝,肚子里当真什么都没有,她们在听到大乔的消息后早就吓尿了。 女人生产一向是被认为不洁的,她们怎么敢让那污血染上金銮宝座。 产婆附和萧之夭的话,“皇后娘娘说的是,所以,请皇后娘娘马上移驾后宫。” 头一胎生孩子的,能疼半天就生的那都是千里挑一。有多少还是疼了一天一夜才生的!所以时间真的不是特别急。 满朝文武齐齐点头,对啊,快走快走,怎么能在这里生呢!没看到外面的云层都开始翻卷了吗?是先皇们快杀到了吧? 萧之夭也不想在这儿生。那屏风能挡住什么呀!被这么多人听着她生孩子时各种崩溃的哭喊?可拉倒吧,这一辈子她都会有心理阴影的。 “萧江灼,抱我回后宫!快!我不要在这里生……啊--” 又是一次剧烈的阵痛,生生打断了萧之夭的话。 萧江灼空举着两手以正准备横抱起萧之夭的姿势傻在当场了,怎么办?他不敢抱了。万一抱到半路,孩子从半空中掉下去了怎么办? 严丝丝从凤袍之下伸出头来,“不能动,宫口开了。” 产婆连忙上前查看,真开了,一开就是三指。 “怎么可能!这是头一胎,哪有这么快的!可也不能在这里生啊,这里可是……”产婆们嘀咕着,原地直抖,大汗珠子成串地往下掉。 萧之夭此时却在脑海里听到了来自肚皮的声音。 --你让开,我要先出去!我是哥哥!看你那小个子你好意思出去当哥哥?弟弟快闪开!哥要第一时间抱麻麻! --我不听我不听!我离门口最近,这就说明我才是哥哥!个子小怎么了?哥以后靠的是脑袋让你臣服! 萧之夭大汗淋漓,她想她明白为什么开的这么快了。 “萧江灼,让他们都退出大殿!” 不想在这里生也不行了。 满朝文武懵着脸,被墨卫们像挪树桩一样,一个一个挪出了大殿。 大殿的门砰一下关上了,他们这才哆嗦了一下反应了过来。 看着那关严的大门,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嘶吼声,他们呆若木鸡面面相觑,脑海里不约而同齐唰唰被厚达三寸的“卧槽”霸了屏。 史官一手抱着纸笔,一手抱着小板凳,茫然地一抬头,然后惊然大叫,“大人们快看,这是什么情况?” 早上还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厚厚的云层。 那云层一团卷一团,奇异着保持了一定的规律线条。 都是白的,数量很多,却不是很厚。虽然挡住了太阳,却没挡住阳光。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散射而出,星星点点,点缀着一团团的云朵。一眼望过去,黄的金黄,白的纯白,煞是好看的令人惊艳。 祝建突然想起来,“像不像大殿那屏风之上所绘的景象?” 只不过屏风上的金黄是龙,这外面的金黄是阳光。 但这翻卷的云团却是一模一样。 “天降祥云,我尧天之幸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一群人呼啦啦都跪下了。 他们也忘了不久之前他们还认为这天边滚滚而来的云层是先皇们杀过来了呢。 史官很激动,能在任职期间亲笔记录了此等大事与异象的他,就算死了之后被先皇们追责,他也能无愧于心地去死了。 小板凳放下坐好,提笔赶紧记。 记事发突然,记皇长孙的出世不可避免,记天降祥云如有神助,记…… 再次抬头间,头皮都要乍了,“卧槽!那是龙吧?” 漫天的祥云不知何时已经一分为二,底层的一半仍是线条一致的云团,处于上层的另一半却在汇聚又分散,形成的图形不是龙是什么! 龙腾四海的龙! 他们仰头看上去,天空的景象已经跟大殿那屏风上画的龙腾四海一模一样了。 龙头的云团又再分散,太阳露了出来,正是龙睛的位置。 一道阳光直射而下,大殿内传来了“哇”“哇”紧跟着的两声婴儿啼哭-- “皇长孙出世了--” 海公公一声喊传遍了大殿内外。 众臣们下意识地再抬头,云团龙尾一摆尾,从龙尾开始分散了。 龙消散,祥云散,最后又只剩下了万里晴空中的一个大太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众人哪里还敢提什么女人在大殿生孩子是让尧天蒙污的事情,他们叩头在地久久不起,心里除了臣服再无其他。 这等异象,不是上天的神意还能是什么! 同一时间的宫外,老百姓们也看到了突来的天降异象。 龙腾四海的故事只在戏文里听到过,传言只有一国明君的降临才会在出生的时候有天降祥瑞助阵。 多少年了,他们也听说过大殿之中皇上的金銮宝座之后就摆着这么一个龙腾四海的屏风,但真没有听说过哪一界尧天国君真的是伴着龙腾四海的祥瑞出生。 可是今天见着了,再一联想到皇后那随时可能会生产的肚子,难道是……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太庙的大钟响了。 响八下,意为皇长孙出世了。 在太子生下十个闺女,皇子们个个生闺女的时候,好多人都失望地以为这一代的太庙也许不会再敲响代表着皇长孙出世的钟声时,现在它终于响了! 皇长孙终于出世了! 谁都知道是两,但没人去想谁第一谁第二,他们宁愿把两个都称为皇长孙们! 天降祥瑞,这才是真正的“天子”之象啊! 这不是天佑尧天还能是什么! 普天同庆,喜到骄傲。 一下子不正常的事情好像都有了正常的理由。 为什么萧之夭头一胎,还是双生,偏偏还能生的这么快这么顺利?产婆们骄傲地答:人家肚子里那是老天爷送的孩子,天子啊!谁敢让天子不痛快?! 包括亲爹萧江灼都不敢。 第一个孩子出来的时候,严丝丝就先抱到萧江灼面前了。 甭管原来在肚子里的时候他怎么跟儿子掐,但现在一看到这么软趴趴皱巴巴的一团,那象征着是萧之夭和他共同的生命延续,萧江灼怎么着都感动万分,破天荒地湿了眼眶。 严丝丝递,他伸手就去接,还没碰到包被呢,本来已经不哭的孩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其声之尖利,吓得严丝丝差点松手摔了。 严丝丝也是听闻过父子俩曾经掐得火热的传闻的人,当下哪里还敢给萧江灼抱,转个方向就抱到了萧之夭的旁边。 然后更虐心的来了,这孩子一下子就不哭了。 眼角还挂着泪珠呢,可却是闭着眼睛又睡了的意思。 严丝丝:…… 萧江灼:…… 产婆们:…… 呵呵,强颜欢笑。 第二个孩子很快也出来了,产婆就想啊,第二个总不能还像第一个那样吧? 幸运的是,还真猜对了! 产婆哄着了第二个孩子要交给萧江灼时,这个也是猛地一下就哭了出来。对面萧江灼的脸黑的啊,产婆都觉得没眼看了。 “皇上,您抱抱,您哄哄就好了。小孩子还不认人呢,是凑巧,凑巧。” 产婆还好心安慰萧江灼呢。 但结果是,她还不如不安慰呢。 在萧江灼被强行塞进怀里孩子,在他想着就算哄不好也要用当一国之君的霸气,以及当爹的威严震慑得小崽子不哭的时候,这个孩子哭得更凄惨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候,那小嗓子都有着隐隐哭裂的倾向。 --本来就抢输了出来的先后顺序,结果哥哥有娘陪着睡,他却要在某男*的怀里。世上还有谁比他惨!嚎啊! 萧之夭正是一生当中心最软的时候,她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小包子出生先哭哑了嗓子。 “丝丝,快,抱来我这边。” 严丝丝不敢看萧江灼的黑脸,一把抢过孩子转身就放到了萧之夭的身边。 孩子立马不哭了,小嘴闭上,睡过去了。 萧之夭:…… 萧江灼:…… 众人:…… #突然好同情新任皇上# 萧之夭冲萧江灼勾勾手,把人拉低了亲吻一下,萧江灼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 “你睡吧,剩下的有我。” 尽管生产很顺利也很快,但萧之夭还是累得满头大汗。湿发紧贴在额头上,凤冠早就取下放在一边了,早晨好不容易盘好的发型如今却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萧江灼心疼得不行,想搂搂抱抱吧?萧之夭左右一边一个小崽子。想再说两句甜言蜜语安慰安慰吧?再一看,萧之夭已经累得闭上眼睛睡去了。 “奶娘呢?把两小崽子抱走!” 萧江灼想亲自抱萧之夭回皇宫。 然后他再一次被虐得找不着北。 两小包子只要有人一碰就哭,人一松手退开就闭嘴睡,神的就像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一切一样。 萧江灼一身寒气,如果不是严丝丝挡着,如果不是大乔和甘衡硬着头皮把人架出去,看萧江灼那样子所有人都不怀疑他会宁可让孩子哭都得把孩子扔出去。 #皇长孙们一出世就不讨父皇喜欢肿么破# #父子关系看起来很不和谐呢难道刚才天降祥瑞其实兆头不好# 这是在场所有人当时心里的想法。 往后好长时间内父子互掐争宠也再一次验证了此时他们的想法。 没办法,最后是把两孩子和萧之夭一起抬到后宫的。 萧之夭醒了,下奶也挺快,也挺丰盈,然而供两个还是不够的。于是就造成了总有一个需要奶娘来喂的局面。 两小包子又是一通掐,都不会说话,表达意见的方式就只有嚎,他们不嚎干嘛? 得亏萧之夭能和他们脑波交流,在认真地解释了他们要想长大怎么也要满足先吃饱的先决条件之后,他们总算不哭了,接受了事实。不然后宫里除了哭声就没别的了。 皇上,啊不,现在是太上皇了。他虽然不喜欢儿子们,但这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孙子们却是喜欢的不得了。他几次来想看看抱抱皇长孙们,结果就听到哭声了。 每次笑着来,然后绿着脸走。如果不是知道萧江灼也是这待遇,脸色只比他更差,他都得想着是不是萧江灼故意做了什么手脚。 萧之夭并没有因为知道了这位是生身父亲而高看一眼,她的态度还像以前一样不咸不淡,尊敬客气就够了。这位到现在都分辨不出谁是他的孩子谁又不是,那么她又何必自己说破。 不是所有人给了孩子性命就有资格做父母的! 但有资格做父母的也不能给孩子乱起名啊! 看着萧江灼递上的纸上写了“大宝”“二宝”两名字,萧之夭当下就把纸团成一团糊到了萧江灼的脑门上。 “他们不喜欢你也是你活该!有你这么给孩子起名的么!” 曾经的欢笑话居然被萧江灼当真履行了,萧之夭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出来。 萧江灼浑不吝地甩甩脑袋,拉着萧之夭的手啃得正欢,一点没当回事。 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娘子,谁还有心思想什么名字啊,没爬上软榻跟娘子酱酱酿酿那都是因为他太懂事了。 娘子还没出月子,这身子受不住啊。 萧之夭也知道这些日子萧江灼从两小包子那里没得到好脸,也就不忍心苛责他了。 索性拿笔纸过来自己想了想,然后写下了两个字。 申,昜。 “日出为申,四射为昜,合在一起又是一个畅字。我对他们没有所求,只求他们能畅快度过自己的一生就好了。” 萧江灼,“萧申?萧昜?随便,你开心就好。” 萧之夭甩手再砸出了手里的纸团,“是赵申,赵昜!还姓萧!你想再掀朝堂动荡吗?” “那有什么?信不信那些人能自动引申为是天意,天意!” 那天的天降异象让萧江灼的地位高到与太阳肩并肩。 幸好萧之夭还保留了理智,“有些事情我们心里知道就可以了,表象如何不必在意。” ------题外话------ 昜:yang(二声) 嘿嘿,大蘑菇,没想到吧?咱起名必须高大上啊! 207 偷孩子的来了 萧江灼登基继位之后,后宫就没设什么皇上寝宫和皇后寝宫之分。 两人从一开始就住到了一个宫里,至于扩充后宫什么的提都没提。朝臣们也没敢提,一是被萧江灼的手段镇住了,不敢提;二是,皇后一生就是两,还是两儿子,这还不能足够证明皇后的生育能力之强吗? 皇后还没十六岁啊!就算两年生一次,生到二十六岁还能生五次。而且还听说,头胎是双胞的,以后还有可能是双胞哦。遥想一下那盛况,皇室子嗣还真是妥妥的够用了。 原来宫里的女人们,愿意出宫嫁人的,萧之夭都给出了遣散费;无家可归,曾被太上皇宠幸过的,全部打包送到了后宫的最深处--太上皇搬到那里去住了。 这一任的皇上皇后就两人,这么大的后宫住着也是浪费,萧之夭便把太上皇那一边的人都统一安排到了皇宫的另一处安置。原来什么待遇,现在还是什么待遇。这也是太上皇安心让位的原因之一。 还是住在皇宫,生活水准没下降,只是不拿大权了。问题是,他原来也没拿过的。 萧江灼再不缺着他的药了,太上皇终于可以放心地安心地全身心的投入到女色大业中去了,他有时候都会想,如果早知道做太上皇比做皇上还舒心,他怎么没有早早退位呢!浪费了这些年,太亏了。 太上皇年龄虽然老了,但精神像年轻人一样火热,一样三分钟热度。 姐妹花在被强行“盛宠”了一个来月后,终于也同别的女子一样逐渐被冷落了。这时候她们才知道,还不如被强行宠着的时候呢! 这后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儿,捧高踩低什么的已经融会贯通到了言行举止各个方面。 服侍的人先是没了笑脸,紧跟着送饭什么的也不积极了,再到后来眼瞅着太上皇已经宠上另一个女人了,这边的饭有时候干脆忘了送。 姐妹花自己从西疆带来的人从一开始就没能跟着进到后宫,他们已经被萧江灼带人看管了起来。 身子得不到调养,身边也无忠心的人可用,姐妹花的脸迅速瘦下了三圈,曾经一笑媚天下的蓝汪汪的大眼睛这时也只剩下了绝望,空洞,以及恨。 “姐,我要萧之夭死!她不死,我不活!”古娜抓着古丽的手咬牙道。 古丽点头,将床头柜上的冷馒头拿过来,掰开,另一半给了古娜,“吃!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报仇雪恨!” …… 夜色降临了,今夜多云,无月,无风。 皇宫里很安静,就连轮职的禁卫交接班时用的口令都改成了手势的。因为皇长孙们实在太能哭了,有点动静就哭。啊不,不是哭,是嚎。 而且每次都是不嚎得惊醒整个后宫不罢休的气势! 别说为人父母的萧江灼和萧之夭了,这整个后宫的人都快被嚎得神经衰弱了。 所以在萧江灼下令说晚上不得整出一点动静以防有可能惊动皇长孙时,所有人都以出战杀场的必胜信念点头领令。 两道黑影就这样穿过静谧的后宫摸进了萧之夭的寝宫。 寝宫的正房有左右两个卧室,一个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暗黑如这静谧的夜。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亮着微弱灯光的是皇长孙们的卧室,另一个则是萧江灼萧之夭的卧室。 本来在两小包子的哭嚎中,萧江灼是得一个人独睡另一个屋子的。但萧江灼没同意。他奋起反抗了!别跟他提什么父爱如山啊,有多少的如山父爱也在小崽子们几次三番以哭隔绝他和萧之夭后断送得干干净净了。 这一次,他正面迎战! 小包子哭他也哭,小包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就哭得抱着萧之夭的大腿原地打滚。 什么?你说辣眼睛?辣眼睛怎么了?反正最后有用就行! 萧江灼哭诉的特别感人肺腑,“娘子,他们是孩子怎么了?我还是孩子呢!当初没有他们的时候你叫我小甜甜,现在有了新的小甜甜了,你让我独睡空房?娘子,做人不能太申昜!喜新厌旧的人老天爷会罚你没有夜生活的!” 萧之夭:…… 可以,这很萧江灼! 看着脚底下那个把一身龙袍给滚得像屎粑粑戒子的男人,萧之夭久违的想弄死他的念头再次席卷上心。 然后萧之夭就,屈服了。 倒不是因为萧江灼的打滚求夜生活,而是两小包子最近隐隐形成了一种“想达到目的嚎一定成”的错误三观。 萧之夭疼孩子归疼孩子的,但有些事情一定不能惯。 于是她坚定地搬到了对面萧江灼的卧室,冷酷地给小包子留下了母爱的背影。 两小包子又嚎了一会儿,见萧之夭的背影消失了都没回头,人家小哥俩也就不嚎了。特别的识大体顾大局有自知之明! 从那以后萧江灼就搂着萧之夭,小哥俩搂着彼此,就这么分房睡了。 但这边还是留了些灯光,方便萧之夭半夜过来看小哥俩。 漆黑的夜里,两道身影接着摸进了有着微弱灯光的屋门前。 门前有两个嬷嬷在守着,可能是太困了,眼睛虽然貌似还睁着,其实当中没有一点焦距了。 一个黑影手指连点,两个嬷嬷闭上眼睛无声地滑坐在地。 另一个黑影恨恨瞪了对面的房门一眼,这才悄悄推开了房门。门内,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到床上一对小包子互搂着睡得正香。 看到这一幕,黑影无法控制地身体一震,眼睛红了,那里面的贪婪浓郁到能散发到空气中。 “为什么只能抱一个?我要全抱走!” 紧跟在后的另一个黑影催促地轻推他一把,“你想一个都带不出去吗?痛快抱一个的。不然等惊醒对面屋里的人,你连一个都抱不了!” “惊醒就惊醒!我怕他?” 前面的黑影不服归不服的,但到底只向其中一个孩子伸出了“魔掌”。 就在那手指刚刚碰到包被的时候,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豆似的眼睛又黑又亮,竟看不到一点白眼仁。 近距离的蒙面黑影一下子看傻眼了,这孩子也太漂亮了吧? 而下一刻,继看傻眼之后,这脑袋嗡一下就炸开了。 因为这个孩子,毫无征兆地,张嘴就开始嚎。 没有眼泪,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湿意,就是干嚎! 一嗓子出去,外面噌噌噌亮起了无数的灯光。 两嗓子冲天,禁卫列队的声音,轻功划破夜空的声音,海公公高喊“护驾”的声音,等等等等。那效果,就跟突然拉响了警报没有一点区别。 他旁边的兄弟也醒了,二话不说张嘴就跟着嚎。从起调到高低音的配合,兄弟俩特别默契十足,一出干嚎愣是嚎出了交响乐的风采。 波澜壮阔就四个字! 两黑影身后的房门被人踹开了,萧江灼顶着鸡窝头冲过来就是一脚飞踢。 “要偷就偷,你特么的就不能动作轻点儿快点儿利索点儿!” 边牧黎抱起赵祈灏腾身躲开,赵祈灏在半空中惊讶问道,“你知道我来偷你儿子了?” “废话!不知道的话你能一路闯到屋里?”萧江灼甩手就是一个屎粑粑戒子。 边牧黎和赵祈灏从进盛京城城门的时候,萧江灼就收到信儿了。 再到后来两人没有通报夜入皇宫,萧江灼收到墨卫给他的消息时马上就猜到了赵祈灏的目的。 这是胆敢来偷他儿子了? 太好了! 他要是能完美偷走,自己一定送他一份大礼! 于是他悄悄下令,放行!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要保驾护航,务必让孩子顺利被偷走! 收到命令的墨卫们:…… 他们是听命呢听命呢还是听命呢。 可惜,萧江灼的恶毒愿望还是没能达成。 不怪赵祈灏太笨,实在是两小崽子太狡猾了。 萧之夭披着披风揉着太阳穴从萧江灼身边走过,来到小包子的床前,“行了,我来了,你们可以歇口气了。” 就在灯火通明萧江灼赶到和赵祈灏说话的时间里,两小包子就没停过嚎。 如今看到想嚎出来的人,立马乖乖不嚎了,还冲着萧之夭笑。 这前后差距,萧江灼觉得自己头顶的“爹”字再次受到了无情的嘲笑。 边牧黎同情地瞥了一眼萧江灼,然后才想起来行礼,“拜见皇……” 边说边欲拜,可才屈膝就被赵祈灏拉了起来,“儿子还没给我们呢,不能跪!给了的话,不用你跪,我跪他!” 萧江灼做个任君随便的手势,“请!但凡你能抱走,哪怕只抱走一个,我就给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赵祈灏兴奋地搓了搓手。刚才一定是光线太暗让孩子吓着了,但现在可不一样,灯火通明,他的盛世美颜一露,小包子还不立马迷得五迷三道的? “宝宝,来,抱抱。”赵祈灏弯身要抱起其中一个小包子。 小包子此时还正冲萧之夭笑呢,然后在赵祈灏的手指刚一碰到他的包被后,他咧开小嘴就是嚎。 --麻麻,有妖精来抢你最宝贝的儿子了!麻麻抱抱,儿子怕怕! 萧之夭:…… 用词这么精准,你那叫怕怕? 赵祈灏:…… 说嚎就嚎,要不要这么雷厉风行? 萧江灼:…… 已经把脑袋扎进了萧之夭的后背里,浑身上下都是大写的“眼不见心不烦”的自欺欺人。 边牧黎赶紧把赵祈灏仍在伸着的手臂拽回来,“别闹!引得孩子哭哑了嗓子就不好了。” 萧江灼闷闷的声音从萧之夭后背传来,“放心,绝对不会!他们把他们爹都嚎得上火哑了嗓子三回了,他们却没哭哑过一回。” 边牧黎和赵祈灏:…… 突然深刻认识到了孩子就是父母上一辈子的债这句话。 最后还得萧之夭开口让两小包子闭了嘴,“你们有事出去说吧,我把他们先哄着的。不然精神半宿的话,谁也甭想睡了。” 赵祈灏恋恋不舍地被边牧黎硬拉出去了,临走时还没放弃呢,“也许是太小了,得再长大一些再给我一个也成。我能等的!” 萧江灼本想回一句“只要你拿得走,什么时候都成”,可是无意中瞥见两小包子远远递过来的两抹“王之蔑视”的眼神后,他把话又咽回去了。 不是他看不起这个唯一的兄弟,只是面对这两小崽子,自己都输了,别人怎么可能比自己更厉害。 “来人,备酒。” 三个大男人准备以酒庆祝重逢了。 边牧黎自打带着赵祈灏离开盛京后,过年过年没回来,萧江灼登基登基没回来。如果不是皇长孙出世的盛况太过豪华,没准赵祈灏还想不起来回来呢。 这久别重逢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讲,推杯换盏间萧之夭那边也很快哄睡了两小包子后出来了。 因为正在哺乳期她一不能喝酒二不能喝茶,于是她以白开水代酒,敬了赵祈灏和边牧黎一杯。 就这已经让赵祈灏很受宠若惊了,萧之夭什么时候这么恭恭敬敬地对他讲究过礼数。 “到底是当了皇后的人了,整个人立马不一样了。瞧瞧这仪表气质升华的,这回像一国之母了。” 萧江灼: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边牧黎:悄悄地一手揽住了赵祈灏的腰。 果然下一刻萧之夭放下水杯之后,抬手就把桌子掀了。 “你还敢回来!你还记得你的小鱼儿子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爹!当初说好的很快就回来呢?后来又变成过段时间就接小鱼去封地呢?你就是这么当爹的?我真后悔当初让小鱼认了你!” 一桌子的酒菜被掀翻在地,宫女太监们吓得噤若寒蝉。 幸好边牧黎早有准备,在桌子翻倒过来之前抱着赵祈灏早早退后了三步这才没被砸倒。 赵祈灏被训得狗血淋头,因为自知理亏也没有辩解。 两个人的成人世界的确太令人沉迷了,他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事实。而等他终于玩够了,玩腻了,要回来了,结果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 赵祈灏涩涩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看,我知道小鱼就在宫里住,这不是连夜就摸进宫里来了么。” 萧之夭呵呵冷笑,“你摸进宫里是为了新儿子还是老儿子我也不跟你争辩,反正小鱼那边你自己解释去!啊,差点忘了说,小鱼说过了年了,他又大了一岁了,他觉得他完全不需要爹了。” “又想退爹?他敢!”赵祈灏朝着门外冲,门被猛地拉开,小鱼就站在门外。 小鱼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边秋。 看到高了瘦了的小鱼,赵祈灏的怒气一下子就萎了,“小小小……” 小鱼一身整齐,即使是半夜听到了动静前来,也是在收拾利索了之后才过来的。 他后退三步一掀前襟,双膝跪地,“小鱼拜见义父,小爹。” 边秋跟着恭敬跪地,“属下拜见两位主子。” 礼数没毛病,可是赵祈灏却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都起来。”赵祈灏亲手拉起小鱼,“小鱼啊,这次跟小爹一起去封地吧?小爹跟你发誓,这次我们一家人绝对不会再分开了。啊,边秋,你别忘了提前收拾东西啊。” 边秋再次跪下了,“禀主子,这次边秋不能跟您走了。” “哎?”赵祈灏还没反应过来,夜空中一个黑影急掠而至,到跟前就给赵祈灏跪下了。 “请王爷允许边秋嫁小人为妻!小人保证会一生一世对边秋好的。” 是小乔。 看着边秋低头默认没反对,边牧黎越过惊呆了的赵祈灏应道,“准了,你们先退下吧。” 赵祈灏拉着小鱼的手直拍自己的胸口,“小鱼宝贝快安慰安慰小爹,小爹这是要嫁闺女了?这心里不好受啊。” 小鱼撤回了自己的手,“来人,给王爷准备热汤热饭送到我的寝宫。小爹,你和义父今晚就歇在我的寝宫吧。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天亮以后再说吧。” 赵祈灏先是一愣,随后抹起了眼泪,“小鱼懂事了!像个大孩子了!小爹很欣慰啊!好,就住你的寝宫。哎,你去哪儿?” 他欲拉小鱼一起走,可是小鱼却再次躲开了他的手。 “小爹和义父先行一步,小鱼不放心两个弟弟,得亲眼去看一下才行。”小鱼再次朝边牧黎和赵祈灏行了个礼,“小鱼告退。” 他先倒退了几步,然后才带着人进了萧江灼萧之夭的房门。 礼数很到位,而且太到位了。 赵祈灏终于明白萧之夭说的那句小鱼觉得不需要他这个爹是什么意思了。 “哥--”还没带孩子孩子就大了,这种心塞的感觉让赵祈灏一下子就湿了眼眶,“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都怪你!我就说早点回来吧!就你非得说……” 边牧黎侧耳听了听屋内传来的小鱼行礼的声音,他也只能暂时先揽着赵祈灏去小鱼的寝宫了,“好长时间不见了,小鱼跟你有点陌生也正常。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哄就是了。” 两个人走远了,墨卫退去,禁卫退去,皇宫又再次恢复了安静。 这时,一个偏殿里,再次露出了两个身影。 “姐,幸亏你提前警觉,不然现在被抓到的就是我们了。”古娜阴森森地露齿一笑,“不过我们现在出手绝对万无一失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晚上会来两拨人的!” 古丽将古娜脸上的布巾整理好,“记住了,别拖延时间,我们得手就离开回西疆!”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小天使的花花~祝新文大火啊!你明天入v我一定到场,记得给我留好位置啊~ 208 小包子历险记 姐妹俩很快就摸到了小包子的窗户外。 她们忌惮萧江灼的实力,对于进门后在不惊动萧江灼的条件下并没有信心靠近小包子,所以她们最终选择了从窗户进去。 窗纸轻轻戳开一个小洞,借着屋里微弱的灯光,姐妹花能隐约看到那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小小的影子。 古娜红着眼手指一翻,两枚绣花针出现在了指尖。 她屈指正要弹出针的时候,却被古丽拦住了。 屋内门开了,小鱼走进屋,径直来到了床前。那里守着的太监和嬷嬷起身要行礼,小鱼先一步以手势制止了他们。 “你们都退下,今晚我来守着弟弟。” 小鱼也没有到旁边的软榻休息,而是就坐在了床头。 古娜急了,以眼神询问古丽--姐,这可怎么办?他正好把两小崽子挡住了。 古丽也听到了刚才小鱼的话,心里想着只怕这大孩子真有可能就这么坐着守一晚上,而她们姐妹俩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顺利摸到这么近的距离了。 略一沉思后,古丽也手指一翻露出了指间的绣花针--一起收拾! 姐妹花对看一眼,几乎同时打出了指间的绣花针。 吃鼠归来的kitty正好看到这一幕,它发出“嘟”的一声尖啸,然后头一低,俯冲而下。 古丽一把抓住古娜的手,“妹,快走!” “不!姐!我一定要看到那两个小崽子都死了才能安心走!”古娜看都不看kitty,一双蓝眼睛只顾着盯着看窗里绣花针的去向。 这么近的距离,还么快的速度,快啊!快射中那一大两小三孩子!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屋里突然蹿出四个黑影,齐唰唰站在了小鱼的面前。别说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了,哪怕就是什么也不做单靠身体来硬挡都挡下了。 古丽很理智,当下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妹,走!”她架着古娜想要强行运用轻功离开。 此时萧江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西疆国公主竟然意图谋杀皇长孙,其心狠毒,其行当诛!来人啊,给朕拿下!朕倒要去问问西疆国国君,他就是这么来促进两国和平的?” 大乔带着禁卫出现,姐妹花抵挡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被双双拿下并押到了萧江灼的面前。 整个流程训练有素,怎么看怎么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姐妹花对视一眼,很快都明白了。 她们到底还是被推到了跟上辈子一样让萧江灼拿来当成攻打西疆国的理由的位置上了。 只不过上辈子她们是因为错站到了二皇子的立场,而这一辈子二皇子早早死了,萧江灼就设圈套给她们安上了谋杀皇长孙的大罪。 一时之间悲伤,愤怒,痛苦,失望,种种种种,齐涌上了姐妹花的心头。 古娜破口大骂,“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你是昏君!你敢说现在这一出不是你提前算计好的?你不就是想有个理由光明正大地打破两国和平好拉开战争吗?你无视两国边境即将遭受生灵涂炭的百姓,你会有报应的!” 古丽伤心欲绝,“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我姐妹绝不会……绝不会将心……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在场众人齐抽眼角,这姐妹俩的戏是不是太足了些? 萧江灼举起手里收缴的四枚绣花针,“人证物证俱在,这么多人都不是瞎子眼睁睁看着呢,你说朕颠倒黑白无中生有?” 如果不是的确有着攻打西疆国的计划,以萧江灼的人品,他现在早就把绣花针加倍打回姐妹花的身体里了。 就像知道赵祈灏趁夜摸进了后宫一样,萧江灼当然也提前得知了姐妹花会夜袭而来的消息。 以为前面有一拨他后半夜就会放松了吗?真是太可笑了!她们胆敢对他的小崽子生杀心,就该有心理准备迎接失败的后果。 他不过是将计就计顺带利用而已。成王败寇!还有脸说他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如果不是她们先打了坏主意,他上哪儿去将计就计?! “来人啊,给朕好好看住了!没有朕的命令,她们不能死!” 禁卫上前拖着姐妹花向外走,姐妹花边走边骂。 “昏君!你如此残暴无道,你不得好死!” “赵祈灼!你会有报应的!你会后悔的!” 大乔一皱眉头,“堵上嘴!” 两个禁卫听令上前要动作,此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姐妹花突然就原地消失了! 明明姐妹花刚才还嗷嗷叫着,空气中好像还留着长长的尾音,但人就是突然没有了。 本来屋里是温暖如春的,可是现在大家却都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夜风吹进来,吹过后脖梗子,像是情人的手,顺着缝隙往里钻。 是是是……见鬼了么? 众人都吓毛了,大变活人什么的,现在又是黑夜,实在是让人想不想歪都不行。 萧江灼脸色骤变,“封锁皇宫,给朕搜!活要见人,死要见……” “啊--”小包子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数声尖叫。 萧江灼像一支箭一样“嗖”一下就蹿进了屋内,只见屋内小包子的床前,只有古丽口吐鲜血晕倒在地。而床上,早就没了小包子的身影,小鱼也不在了。 太监嬷嬷们哆嗦着跪了一地,“皇皇皇皇上,奴婢看见那两人呼一下就出现了,又呼一下就消失了,还带走了皇长孙们,还有鱼世子。” “萧!江!灼!孩子呢?”萧之夭也很快来了,可从门口看到屋内没了小包子的身影后就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萧江灼及时抱住,不忘先下令,“大乔,通知所有墨卫行动!封锁盛京!全城搜!” “我也要去!我亲自去找!”萧之夭推开萧江灼的手臂就要往外跑。 萧江灼赶紧拉住她,“你才出月子,这大冷的天气怎么能在外奔波!你放心,孩子我会……” 不等他说完,萧之夭就厉声打断了他,“现在还让我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是你说一切尽在掌握,你让我睡觉就好,孩子连受惊都不会就能把人抓到!好,你身为一国之君,为了某个计划小小利用一下你的孩子当饵我也认了。可是你就是这么计划的?你连孩子的安全都保护不了你做的这叫什么部署!” 萧之夭的声声厉问就像剑一样剑剑戳心,萧江灼胸膛一震,喉咙一甜,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但他还是一用力又咽回去了。 小崽子被赵祈灏偷可以,但被别人带走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千算万算就是算丢了古丽古娜两姐妹居然也有异能。 他大意了! 姐妹花在被他监控之后从来没有露过异能的丁点端倪,他以为姐妹花的那点武力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先前她们自以为无人察觉的夜袭不也是整个过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他到底犯了最常见的经验主义错误! 他怎么会就凭见过去所有掌握的经验就认定了姐妹花只有那点能力了呢! 他怎么就放松大意了呢! “妖儿,对不起,是我的错!”萧江灼抬手就对着自己的脸抽了过去。 萧之夭及时上前一扑抱住了萧江灼的脖子,那一巴掌落在了萧之夭的后背上。 “我也有错!我怎么就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这种情况怎么就还能睡得着!萧江灼,孩子怎么办?萧江灼,他们如果万一有个好歹,我,我也不活了!” 萧之夭泪如雨下,泪水很快打湿了萧江灼的衣襟。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杀伐果断的特种兵,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突然弄丢了两孩子的母亲。 她心里明白,埋怨萧江灼其实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大意也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 对于姐妹花,她也是没看在眼里的。能被老皇上蹂躏至今而反抗不得,还不足以说明她们的无能吗?重生很厉害吗?脑子那么蠢,重生而来也不会聪明的。 因为姐妹花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所以萧江灼让她尽管放心睡,她也就放心睡了。即使她身边不缺人帮她照顾一对小包子,她也仍然累得每天睡不够。 如果不是赵祈灏的身份需要她现一下身,她刚才也不会出现,会一直睡下去。 她和萧江灼一样,怎么都没想到姐妹花会有异能的。 …… 此时盛京城外一处荒废的破庙里,赵祈赫正在床上躺着时,突然几个人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身上。 最大的是个女人,一看脸,认识,姐妹花中的妹妹古娜。 中的那个是个男孩,一看脸,也认识,赵祈灏收养的孩子,好像叫小鱼来着。 小鱼怀里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包子,不认识。 但也很快想明白了。这般大小的双生子,又是在小鱼的怀里,还能是谁! 赵祈赫来不及去想眼前是什么个诡异的情况,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翻身伸手直掐两个孩子的脖子--杀不了萧江灼他也要先杀了这两个孩子! 小鱼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但本能地牢牢抱住了自己的两个弟弟。 目光还没聚焦呢,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个情况时,就见有人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 他也只来得及急急转身,将两个小包子抱在了怀里,而让自己的后背露给了敌人。 赵祈赫虽然早就被赵祈鸿废了全身的筋脉内力一散而尽了,但男人本身的力量倒是还有的。 他眼见两小包子掐不到了,便就势变掐为拳,一拳狠击了小鱼的背心处。 这一拳要是打中了,虽然不至于要了小鱼的命,但小鱼五脏六腑受创也是避免不了的了。 就在这时,打斜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影,那人飞起一脚正踹在赵祈赫的一侧肩头上。 赵祈赫侧摔下床,拳头自然落空了。 小鱼赶紧抱着两小包子跑下床,跑到了刚才那人的面前。 抬头一看,认识。 “师母。” 在小鱼的眼里,南佑作为骆烨的妻子,当然要称为师母。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骆夫子突然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师母会恰好出现在这里,还挺着一个萧之夭不久之前还天天挺着的大肚子。 小鱼很聪明,脑袋里好多疑惑都被他压住了,他的眼里只有见到熟人的惊喜与依赖。 师母能出手就代表着目前不会伤害到他和弟弟,他和弟弟需要在师母面前刷好感! 小鱼抱着两小包子站到了南佑的身后,但又不会离南佑特别近。 南佑眼角余光还能注意到小鱼的脚尖是朝着门口的,就像做好了随时要跑出门的准备。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南佑面无表情地冲小鱼点了点头,并未解释她已经不是他的师母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也注意到那两个孩子了,但考虑到床那头的赵祈赫正在爬起身来,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的好时候。 小鱼脑子转得飞快,很快总结了一条最保险的说法,“是她!是她把我们掳来的!” 他一指床上自降落之后就没了动静的古娜。 南佑上前探了探古娜的鼻息,“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会?”小鱼是真的惊讶,能用那么诡异的手法带了他和弟弟们来到这未知的地方,现在就这么容易的死了? “哈哈哈,死的好!”赵祈赫笑了半天,再看向小鱼的目光阴森极了,“曾经听闻过西疆有少数人有特殊能力,例如隔空取物点石成金什么的,我还以为都是传说,今天一见想来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看你的穿着,你是从宫里被带出来的吧?你可知道这是哪里?这是盛京城外!隔了城门的城外!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旁边墙上挂着剑,赵祈赫取下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向着小鱼走近着。 “赵祈灼!萧之夭!有了儿子又没儿子的痛苦一定会比我一直都没有更甚吧?哈哈哈。”赵祈赫剑指小鱼,“把两个小崽子交出来!他们死了,你就能活!” “不!”小鱼再往南佑的身后躲了躲,“师母!” 赵祈赫这才想起来刚才是南佑踹了他一脚这才救下了孩子,“南佑,你也敢背叛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你不想你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死了吧?” 所有旧部死的死降的降,他的心腹锦卫们最后连个头发丝都没给他留下一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跟着他的只剩下了南佑一人。 南佑看看面前的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你不能杀他们!” “什么?你当真是要背叛我?好!我就先杀了你!”赵祈赫恼羞成怒挥剑便刺。 那一剑竟是正对着南佑的肚子直直刺了过来。 南佑一直木然的表情终于变了,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提起内力对着赵祈赫重重地拍出了一掌。 没了内力护身的赵祈赫当即被打得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为……为什么……”赵祈赫瘫在血泊里看向南佑的眼睛尽是不可置信。 南佑对他忠诚到为他去死都不带眨眼的,这难道都是假象吗? 而那边,打完他一掌的南佑也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小鱼抱着两小包子,想腾手过去相扶都扶不了,“师母?” 南佑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喘了口气,“没事儿,动了胎气,我好像要提前生了。” 小鱼:…… 这么重大的事情师母你这么随意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师母?你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赶紧躺下来吗?她为什么还走向了赵祈赫? 南佑捡起赵祈赫掉在地上的剑,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剑戳穿了赵祈赫的胸膛。 还好不是左边,不然这个当场就得挂。 但出身锦卫身手不凡的南佑怎么会犯这种方向刺错的错误! 所以是故意的吗?本来就不是奔着让人挂去的,因为还不想让赵祈赫早死? 竟然奇异地领会了南佑意思的小鱼:…… 这是什么节奏? 南佑刺这一剑好像用尽了力气似的,她随后就跌坐在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赵祈赫身边。 “把床上的被子踢一个给我。” 小鱼木木的照做,“呃,师母,不用找产婆吗?” “这附近百里无人。” “……那,那,那你要自己生吗?” “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大夫。” “……那我,那我,去给你烧热水?”他就隐约记得萧之夭生时用热水来着。 南佑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必,用不上。” “……那我,那我……” “嘘!你别再出声干扰我就是帮了大忙了!乖孩子,等我生完了就送你们回去啊。” 小鱼怔怔地看着盖在南佑下半身的棉被之下开始流出的大量鲜血忘了说话。 ……内什么,神人师母,这种场合是不是少说话好一些?这么有精神头感觉兆头不太好呢。 南佑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赵祈赫,“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个孩子出世吗?你不是想着等他出世了就来个滴血认亲好确认是不是你的孩子吗?现在他就要出来了,你不看他一眼你甘心去死?” 本来奄奄一息的赵祈赫听到这话竟是奇迹地睁开了眼。 南佑第一次对他真心地笑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就是你的孩子!自始至终都是你的!骆烨从来没有碰过我!” 赵祈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快,快说……他是……男,还是……” 空气中一下子涌起了太多的血腥味,赵祈赫知道,那孩子生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哭声? 南佑用剑砍下相连的脐带,将孩子抱到了怀里。孩子光着,小鱼用牙齿叼过来一件赵祈赫的外袍,可是却被南佑无视了。 她并没有包上孩子,因为孩子也不需要。 孩子全身黑紫,眼睛紧闭着,比正常孩子小一半的小身子连个呼吸起伏都没有。 生下来就是死胎。 赵祈赫却分辨不出来,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但他还是艰难地向着孩子的方向爬了过来,“告诉我,是……男,还是……” 南佑一剑戳下去,将赵祈赫的手钉在了地上,“你不会知道,你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南佑--” 生而不得子,这对于赵祈赫来说是不亚于皇位被抢的同等执念。 皇位暂时被抢他还可以用天将降大任鼓励自己,可是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却不知道是男是女,这简直就像抽去了他坚实的精神支柱。 他还要最后死在孩子生母的手里。 赵祈赫终于崩溃了,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后,身体不动了。 没有闭上的眼清楚地写着“为什么”三个大字。 死不瞑目当如是。 南佑将孩子抱到胸前,眼神空洞,泪水落下,“爹,娘,阿姐,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 皇宫内,死城一般的压抑。 “报,东城无消息。” “报,西城无消息。” “报,南城无消息。” “报,……” “滚--没消息报什么报!再给我从头搜!”萧江灼把手边的小几整张摔了出去,“都跪在这儿做什么?找!把皇宫翻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诺大的屋里,除了萧江灼就是萧之夭。 所有人都去找人了,包括kitty。 只是天都亮了,仍然没有一个人传回有用的消息。 这时太医进来了,“禀皇上,西疆公主被救醒了。”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快速地掠过了太医的身边,差点把太医撞倒。 古丽惨白着一张脸,嘴角的笑却是异常的得意,“想让你们的儿子安全回到身边吗?送我回国!平平安安地送我回国!”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的花花~好家伙,这是双十一给我的安慰么?好吧,吃土的心的确温暖了不少呢~感谢么么哒~ 209 来自异域的你!比心 “威胁我?信不信我先弄死你!”萧之夭三指成扣,快准狠地掐住了古丽的脖子。 萧江灼也一身杀气罩身,看向古丽的目光里毫不掩饰他随时都能杀死她的暗示,“说!孩子在哪儿!” 古丽的脖子被掐出了血,全身也被萧江灼的目光凌迟着压抑不住地从内心颤抖,但她却疯狂地大笑起来。 “好啊,有种杀了我啊?黄泉路上有一对双生子陪我同行,我怕什么!”古丽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身子前倾,把脖子更往萧之夭的手里送了送,“掐!再用点力!皇后娘娘,我向你保证,我前脚死,你的一双儿子后脚就会跟上!” 萧之夭都要气炸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 好,孩子在对方手里,自己是不能让她死,但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萧之夭撤手再挥手,一拳打向了古丽的眼睛。 古丽扯嘴角一笑,再次身向前倾,“你打瞎我一只眼睛,我就让你一对儿子的四只眼睛来赔!” 拳头堪堪停在了古丽的眼睛前,几乎能挨到那长长的睫毛。 看着萧之夭一脸恨不得弄死她却不得发泄只能隐忍的表情,古丽仰天大笑。 “哈哈哈,萧之夭,你也有今天!我要此次回西疆国的路上,你亲自贴身服侍!如果不想你的儿子有什么缺胳膊少腿儿的,你最好现在先熟悉一下如何服侍人的工作!” 萧之夭被气跑了。 握着拳头忍而不能发的背影更加惹得古丽笑出了眼泪,笑呛出了血。 萧江灼寒声下令,“太医,救她!” 他转身要走,却被古丽叫住,“我要明天就启程!你亲自护送,皇后亲自服侍!否则,你马上就会收到你儿子身上的某一物件!” 萧江灼周身的杀气瞬间蹿起三尺剑芒,屋内的太医们被这势压压得心跳都骤停了半拍。 古丽也呼吸困难了,但她现在真的不怕了。而且看到这样被她压制得什么话也不敢说的萧江灼,她反而更高兴。 “相信我,你不会想领略西疆国人的某种异能的!我们姐妹既然能凭空移人,自然也能精神互通。你最好照我说的做,最好不要起半点异心,否则,我不怕死,你那一双才满月的儿子却要可怜地连个爹娘都不会叫就要再次投胎去了。” 萧江灼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到这种地步。他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收拾太子二皇子乃至皇上都有计划有步骤,从头到尾都没有慌过。 然而今天,他被曾经做梦都不会想到过的一个女人威胁了,还威胁成功了。 这种憋屈像一团火先是在他的心口烧着,又很快烧着了他的五脏六腑,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萧江灼怒极反笑,挥手一剑,剑气直袭古丽。 古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她不想死的!如果她想死的话就不会威胁萧江灼了! 那剑气是冲着她的脖子来的,她本能地想躲,可是真的来不及躲。 剑气像一道白光在眼前唰地划过,她绝望地闭眼,呼吸都停止了。 …… 盛京城外破庙。 天亮了,两小包子睁开了眼,没哭没闹,各自睁着一对黑豆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南佑惊叹,“这么小的孩子,就算看不出什么,也该感觉到这里不是家吧?爹娘都不在身边就不害怕?怎么就也不哭也不闹呢?” 小鱼将两个弟弟再往怀里抱了抱,动作很轻柔,神经却早已僵硬如石。 被太过诡异的手法弄到了这里,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害怕太小的两个弟弟会出什么意外。不安惶恐,焦躁紧张。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几乎让他疲于承担,但他无论如何都得咬着牙承担。 两个弟弟太小,能倚仗的只有他,他如果先垮了的话,那么两个弟弟怎么办?他这条命是夫子给的,夫子的孩子他一定要保住。 两个小包子的不哭不闹在某种程度上也安抚了小鱼绷紧的神经,他好像也不像那么太过的惶恐不安了。 “师母,能先给两个弟弟找点吃的吗?” 记得在皇宫的时候,两小包子饿醒的时候可没少哭。现在天都亮了,按理说也该饿了,怎么这次倒不哭了? 小鱼也很惊讶,但也没空去想原因。 “行,那你先等会儿。”南佑出去了。 破庙里养着一头才生下小羊不久的羊妈妈,那是南佑想让自己的孩子好好上路才特意准备的。她一早就知道孩子会是个死胎,但她没生之前却是从不曾断了孩子的营养。每天一杯羊奶,她不爱喝也喝得一干二净。 现在孩子入土为安了,羊妈妈的奶倒是刚好供给两小包子。 南佑挤来羊奶,又烧水热开,又再放凉,这才慢慢喂了一对小包子。 两小包子一开始的时候还不会喝,但很快就会了。像两只小奶狗似的,叭嗒叭嗒喝得可香。 南佑悠悠地叹,“到底是他俩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能适应环境了,果然非池中之物。” 小鱼一左一右抱着两小包子让南佑给孩子喂羊奶,自己嘴边还挂着刚才试喝过的奶白色痕迹而没有手擦。 远处的床上是古娜,旁边不远地上躺着赵祈赫,南佑生下的孩子在刚才被南佑裹了衣服葬在了外面树下。 南佑再次恢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状态,可是小鱼能感受到她深藏在木然表情之下的悲伤。 “师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骆夫子是个好人,他会照顾你的。” “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南佑低喃一声,小鱼没有听到。 “师母?你说什么?” “没。我是说,我这就送你进城,然后我得去祭拜我的父母和姐姐了。”大仇得报,可是她一点都不高兴。如果不是还有眼前这三个孩子,她早在赵祈赫死后就跟着一起去了。 她活着是因为要报仇,如今仇报了,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活的了。 找来自己的一件干净衣服,将三个孩子一起裹了裹。她看出了小鱼并没有把两个孩子交给她抱的意思,她也就没有主动去分担。 “没有马车,大概半天的时间我们才会走到城门。你没问题吧?”南佑问小鱼。 小鱼坚定地摇头,将两个弟弟牢牢抱在胸前,“没问题!”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装两竹筒水带着路上喝,然后我们就出发。” 看着去灌水的南佑,小鱼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屋内没被南佑收尸的两个人,就这么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管杀不管埋? “装好了。走吧,我们出……” “发”字没能说出来。 装了水回来的南佑脸色大变,她的眼前哪里还有三孩子的身影。 她第一眼马上看向了门口,门仍然关着。如果有人出去的话,以她的耳力她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她又迅速蹲下,仔细查看着四周的地面。如果有人曾来过,地面上也该有个蛛丝马迹。 可是什么都没有! 南佑手里的两个竹筒摔落在地,全身都凉透了。 …… 萧之夭独自一人出了皇宫,出了盛京。 她没办法等着萧江灼的大队伍一起去西疆,那样太慢了,她等不了。现在她每停止的一分钟,她都觉得能听到两小包子的哭声。她受不了这个,她得马上动起来。 凭借着特种兵的特殊装扮技巧,她很快混出了皇宫,混出了城。 出了城她本想用钱买下某个欲进城的商人的马车,可那人看了她的容貌后竟意图不轨。 萧之夭于是毫不手软的一记手刀劈晕了商人。马车卸下,她骑了马走了。 渴了她就喝水,饿了她就吃干粮,这匹马跑累瘫了,她就扔下再换一匹马。一开始还有钱,可到后来没钱了,她就像刚出城那样直接奔富家大户的马车里以“色”相诱。 那些男人果不其然对她露出了垂涎的嘴脸,她也刚好以“宁可玉碎绝不瓦全”的正义姿态再没有心理负担地手刀劈下。 如此买了前半段路程的马,又抢了后半段路程的马,她终于来到了西疆国的都城乌齐。 乌齐处处可见高鼻梁蓝眼睛的西疆男女,尧天那种黑眼睛的也掺杂其中,可是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萧之夭蓬头垢面地从城门进来后,一路就见到了不少蓝眼睛种族打骂黑眼睛种族。 她正想着如何找人打听一下皇宫的方向时,旁边过去了一个穿戴奢华的人。 那人与她擦肩而过,“呸”地一声吐出来的痰就吐到了她的衣角上。 “妈的!看见黑眼睛真晦气!”那人咒骂一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 萧之夭扫一眼衣角的痰,一转身,跟着拐进了那条胡同。 胡同很窄,意外的却很深,而且七扭八拐。 萧之夭跟着跟着竟是意外地把人跟丢了,她站在一个三叉口的位置正想着要选择哪条路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她及时向旁边一蹿,躲过了。 回头一看,刚才吐了她她才跟过来的奢华蓝眼睛此时正拿着一根大木棍嚣张地看着她。 “我呸!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跟踪老子,原来是你个黑眼睛!怎么,不高兴我吐了你一口还想打击报复不成?好啊!老子就给这个机会!” 萧之夭一路快马加鞭而来,除了以色相诱时需要露脸,其他时候她都做了男装打扮。长长的头发就那么乱七八糟的披散着,一张小脸被挡了个七七八八,女性特征也被肮脏的男装遮盖住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久不洗澡的酸臭味。 这样的萧之夭已经跟街上的乞丐们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乞丐,尤其是黑眼睛的乞丐,在乌齐只代表着一个意思,那就着可以随便打死。 乌德尔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小子,眼中充满着“马上就可以痛快地发泄一场”的意思。 个头这么小,看着也干巴瘦,又是个乞丐,那么除了只能被他打死之外还能有第二个结果吗? 不等萧之夭回应,乌德尔举起手里的大木棍就先砸了过去。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一脚踹飞撞上墙了。 直到萧之夭过来一脚踩到他的胸口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中的招。 “说,皇宫在什么位置?” 乌德尔终于醒过味来了,明白眼前这个小个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马上服从地抬手一指,“从左边的胡同出去,到了大街上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皇宫了。” 萧之夭转身就走,留下了一脸懵比的乌德尔。 哎?他不是因为自己吐了他才跟过来打击报复的吗?就这么走了?这就算完了? 呵呵,是看到自己的蓝眼睛不敢过分了吧? “啊呸!”等了半天不见萧之夭回来,乌德尔这才啐了一口从地上爬起来。“幸亏老子机灵!黑眼睛,你打得过一个,还能打得过一群吗?我们一会儿见!” 他转身向着右边的胡同飞快地跑了过去。 他给萧之夭的地址不是对的,萧之夭顺着他指的方向走的话,只会走到乌齐最大的赌场。 而赌场的老板可是他大哥!亲大哥! 萧之夭太着急去皇宫一探究竟了,竟是都没细想这一路走来周围的人有什么不对。而当她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上绣“赌”字的幡旗时,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她被人诓了! 愤怒一下子席卷了她,敢延误她救儿子的人都该死! 乌德尔走的是近路,他比萧之夭还早到了赌场,此时正在跟他的大哥,赌场老板乌里提哭诉他被人打了的事情。 “大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他这虽然打的是我,可是损的却是你的面子啊!咱大乌赌场怎么都是乌齐最大吧?连皇室中人都对您礼遇有加,他却敢出手折辱。大哥,这口气我们绝不能咽下!” 乌里提比乌德尔更魁梧,面容更狂放,但也比乌德尔更精明。这个弟弟是个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打人的真本事没有多少,但惹事的本事要称第二的话,这乌齐都没人敢称第一。 一猜就是欺负人没欺负成反被人欺负了,他一方面鄙视这样的弟弟丢了他的脸,另一方面却也不愿意让别人白打了他的弟弟。 “滚一边去!老子忙着准备进宫赴宴的事情,哪里有空给管你!给你几个人,你自己去打回来!要是打不回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乌里提一脚踹开了扒在他身上的乌德尔。 乌德尔正要再扒回来再求时,赌场的掌柜推开门冲了进来,“老板,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 乌德尔比乌里提还先蹦了起来,“什么东西也敢来砸老子大哥的场子!真是活腻歪了吧?大哥你歇着的,我代你去废了他!” 他倒忘了算时间的话应该是萧之夭到了,他就想着这里不同于外面,这里面的打手可都是他大哥的人!他大哥的人就是他的人!他怎么都不会吃亏!所以先前受的打,他怎么也要从别人身上找补回来! 乌德尔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拿上了墙上挂着的大砍刀。 掌柜的担心的看向乌里提,“二老板这……” 乌里提把大烟斗提在手里,“走,去看看!如果老子的兄弟这次能真正硬气起来,这来砸场子的人老子不怪他反而要谢他!” 不得不说乌里提还是了解他这个亲弟弟,乌德尔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当他拎着大砍刀冲进赌场大厅看到砸了一屋子的破桌烂椅中间站立的是萧之夭后,他只觉得不久之前才中过一脚的胸口一疼,手一松,大砍刀松了手,落地发出了当啷一声响。 “果然是你!”萧之夭看到乌德尔便想明白始末了。 被萧之夭杀气的眼睛一瞪,乌德尔周身一寒,突然爬起来就往回跑,“大哥,就是他!打了你亲弟弟的就是他!” “你给我闭嘴!”乌里提再次难以忍耐地一脚踹开了乌德尔。 “这位小哥儿身手不错,可有兴趣来我大乌赌场做保镖?”乌里提无视被砸得稀烂的大厅,无视一众被打趴下的兄弟们,反而向着萧之夭发出了邀请。 “没兴趣!”萧之夭转身就走。 乌里提眼神一扫,一群人挡住了萧之夭的去路。 “我这里可不是随便来随便走的,既然我好心相邀你不接受,那我也只能用点武力了。” “是吗?”萧之夭站定,找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虽然造成眼前这种不太好局面的原因不是我,但我不想争辩。就像你说的,有时武力才更容易解决问题。” 萧之夭先动了,赤手空拳攻进了一群打手中。 她一路都在憋着火,因为赶时间,能用一个拳头解决的事情她都不浪费第二次时间。但现在到了乌齐,到了这最后一站了,虽然还未能见到孩子,但这心却已经绷紧到了极点。 乌德尔的故意指错路成了割破这根绷紧弦的最后一刀,萧之夭终于爆发了。 因为一双蓝眼睛她连带着恨上了所有的蓝眼睛。 乌德尔不激怒她,她都看着那些蓝眼睛不顺眼,更不用说乌德尔还火上烧油了这么一番。 萧之夭没有花架子,拳拳到肉,腿腿重伤,一群曾经耀武扬威的打手们竟是很快就被萧之夭打趴在地,除了哼哼再也起不来了。 乌德尔被镇得猫在乌里提的背后连整张脸都不敢露出来,只露着一双小眼睛。 他没注意到他抓着乌里提衣服的手已经手劲大到把乌里提的衣襟扒了开来,露出了大片胸膛,“卧槽,大哥!这个小个子还是人吗?这是哪里来的黑眼睛?大哥,弄死他!不弄死他必是后患啊大哥!” 乌里提,嘴里还叼着大烟斗的乌里提,动作僵住,眼睛却火热起来的乌里提:他,终于找到能跟他比肩而站的伴侣了!比心! ------题外话------ 感谢vickier竹的票票~就像寒冷冬天里的一把火,一下子温暖了我的心窝~收到票票的我很开心,爱你~么么哒~ 210 人生处处有撬行 西疆国皇宫。 古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也调养了有一些日子了,然而却再也不能恢复到原来那能打能杀的健康身体了。 她和古丽的确有瞬移的异能,可以移自己,也可以移别人。只是异能这种东西,一向是效果越强大,所耗费的精神力也就越多。而且移自己跟移别人耗费的精神力也不同,移一个人和移多个人也不同,移动距离的远近不同也会不同。 并且根据精神力耗费的不同,又会有不同的“副作用”,轻则伤及身体根本,重则丢掉性命。 她们被老皇上蹂躏的时候就想过利用异能回国的,可是她们不甘心。没能在萧江灼萧之夭夫妇身上报复回来,她们不甘心气都没出,自己还要耗费精神力才能走。 她们的计划是等到小包子出生,杀了两包子让萧江灼萧之夭悔恨终生,这样才算出了一口气,然后她们再利用异能回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们的行动曝露中途就夭折了。 她们已经身受内伤,这时候姐妹俩的精神力加一起也不能将两大人和两个小孩子一起瞬移回国了。最后古丽决定了利用两人的精神力先送古娜和两个小包子离开,而只要两个小包子不死,她就算留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两小包子和小鱼竟然捆绑在一起不可分开,当时实在来不及再分开小鱼了,古丽只得咬牙连小鱼一起送走。 精神力耗费过度的古丽吐血晕倒,多带了一个小鱼离开的古娜情况也不好,才出盛京城就精神力衰竭掉落了,正好掉落在了盛京城外的破庙。 古丽在宫中还有太医好医好药给吊着命,可是古娜却什么也没有。呼吸微弱到南佑都以为她死了。 南佑没理她也是因为确认她不会再有可能蹦达起来了,这才不急不慌的准备东西好送小鱼等三个孩子进城回宫。 可是南佑没想到的是,西疆来人了。 一对公主送走了,打着和亲的目的是不假,但是奔着皇子们去的,这突然变成了老皇上算怎么回事! 西疆国人有异能,却是人数极少的。于是自小就表现出了瞬移异能的姐妹花那是很少当朝国君喜爱的。 两个女儿长得漂亮,能文能武,有异能。当爹的舍得送出去的目的自然很伟大,人家想的是让自己女儿坐上尧天下一任的皇后。 可惜,收到消息时女儿们已经被老皇上毁了。 皇上生气,皇后也生气,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大兵压境不现实。 西疆国和尧天国之间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就是文山山脉。仗打起来之后,供给特别不方便。很早以前也打过,他们就是因为供给跟不上才败的。当然了,那时候尧天戍守边境的将军正是楚远腾,他们是打死不会承认是败在楚远腾手里的。 于是两人暗中派了国师出手。 国师是西疆国异能最高的人,他受皇上皇后所托来到尧天,伺机救回姐妹花。 快到盛京的时候,他正好感应到了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他再一探查,正好是古娜的,于是他很快确定了破庙的位置,并顺利将古娜和三个孩子瞬移回了乌齐皇宫。 古娜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国师再去救古丽,可是国师走了这一遭,移了这么多人,又是这么远的距离,国师也重伤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来第二次。 古娜的爹,疆皇很聪明,马上让古娜和古丽精神互通传递了消息。萧江灼的一双儿子在手,想要回儿子就先安全把古丽送回来吧! 确定了姐姐也会没事,古娜有空想出气的事情了。 为了姐姐的安全,那两个小包子暂时不能杀,但没说不能折磨吧?用精神力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的是!她要把两个小崽子折磨成了傻子! 还有那个大孩子,他可是跟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他先死! 她需要静卧休养不能动,她便让宫女抬着去找国师了。 三个孩子自打来到皇宫后就被国师接走了,皇上皇后也同意。因为国师居住的地方有精神力结界,为了防止尧天派人来偷走孩子,国师那里还真比皇宫更坚固。 古娜见到了国师之后就直接说明了来意,然后就被国师直接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当时就让古娜呕出了一口血。 原来小鱼的被带来不是因为当时她们姐妹来不及分开他和两个小包子,而是因为小鱼是被两个小包子以精神力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现在依然是。 国师察觉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精神异能的人能将自己和他人捆绑且不可分割,这种异能没有攻击力,因此并不算强大。可关键是这对孩子才一个多月大!他能做到国师自然是因为异能爆发的早,可是他的异能觉醒都是在七岁之后。 这两个喝奶都还喝不好的尚在襁褓中的娃娃居然做到了!这样的精神力实在太让人震惊,太让人羡慕,太让人想据为己有了! 他走了这一遭精神力耗费太多,单靠他自己恢复的话至少三年。但如果能“吸收”他人的精神力来补给的话,将会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情。 他当下带走了三个孩子,心中打定了主意就算尧天满足了条件过来接孩子,他也不会放手了。这两小的如果养好了,将是他未来的无限精神力供给! 他强大了,西疆国的异能群体就会壮大;整个族群壮大了,西疆国拿下尧天反辅为主也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成为可能。 “公主,这是关系着西疆整个国家未来前途的大事,请您不要任性!” 国师长着长长的白胡子,一身白衣,特别的仙风道骨义正辞严道貌岸然。 疆皇和皇后随后也赶到了,他们自然也是站在国师这边的。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什么爱恨情仇都不过是人生的调剂罢了,他们有着更广阔的视野,有着更高大上的人生追求,他们希望自己在西疆国的国史上能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来人,送公主回宫静养。以后没朕的命令,不得出门半步。”这是疆皇。 皇后也很快补充道,“女儿乖,母后陪你回宫啊。你别生气,等你以后就能理解父皇母后为你做的了。” 待到西疆一统天下,到时候再出气那还不是怎么出怎么是。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目光短浅一点都沉不住气。 无论是陪着古娜离开的皇后,还是留在原地的疆皇和国师,他们三个看向古娜的目光都是长辈们那种所共有的“倒霉孩子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不帮忙就算了连理解都做不到吗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们给你撑腰的话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但算了谁让我是你的长辈呢”的慈爱目光。 古娜回去就把手边上能够到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她也曾经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曾经磕着碰着了也是会让父母心疼的替她掉眼泪的,可是她被人毁了清白,被人折辱了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摆脱困境了却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能保住,她的父母此时不应该马上替她报仇吗? 她的姐姐还在对方手里啊!他们就不怕对方也想出个什么生不如死的办法折磨姐姐吗? 家里孩子的痛苦视而不见不说,居然还有心思利用目前的情况去憧憬什么未来大计! 她怎么有这么一对父母! 古娜伤心绝望极了,最后生生哭晕了过去。 可是她到晕都没能想起来,如果她的父母真心关心她们姐妹的话,又如何会在年前同意把她们姐妹送到千里之外的尧天! 只不过那时她们姐妹也是同意,于是这就成了支持;可现在不顺着她的意思了,便被她认为是不爱她了。 她重活一世也没能明白,真正的父母之爱根本不会舍得让孩子为了自己的什么事业就退让,更不会舍得让孩子委屈一点。 自己在家里怎么掐都行,但如果出了门,谁欺负那都得是不共戴天之仇! 例如现在的萧江灼。 两小包子是在他的眼底下一点一点在萧之夭的肚子里变大,然后出来,然后由抽抽巴巴长成了圆润小胖。 平日里掐归掐的,但萧江灼从不否认两小包子对自己的重要。 结果怎么着,被你弄走了?你还拿小包子的性命威胁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萧之夭如果在,可能还能压制住萧江灼,但萧之夭着急,留下一封信后就自己先跑了,丢了儿子又跑了老婆的萧江灼当时就爆发了。 拿着古丽曾经意图杀害小包子的绣花针差点没把古丽扎成血葫芦。 绣花针特别细,如果不是扎在要穴上的话,一针下去也不过就是出一滴血,理论上来说其实死不了人。但什么小伤也架不住数量大啊! 萧江灼一出手一向就是走狂放风,一针挨一针,针脚走得特别密。从近处看也许只是一滴一滴血,可是从远处看过去,古丽周身已经遍布血点。血点挂在身上要掉不掉的,特别恐怖。 古丽能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筛子,有风吹过,那种冷能从肌肤表层直接吹进四肢百骸。 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早晚“漏气”而死。 但她一点都不怕! 特别的坚强不屈,“赵祈灼,你敢!你敢伤我一根头发,我就让你一对儿子每个都掉一只耳朵!” 她都变成筛子了,还能叫嚣“对方若是敢伤她一根头发就怎么怎么地”,这种迷之自信差点让萧江灼不合事宜地笑出来。 但转瞬他就更怒了。 就是这么两个没有智商的货掳走了他的三宝贝,这不更说明他的无能么? 萧江灼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怀疑过自己的能力。 于是他挥手就削光了古丽的满头长发! 古丽都吓傻了,对于爱美的她来说,头发被剃光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我要让古娜砍下你儿子的耳朵!四只!一个都不会少!赵祈灼,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古丽抱着秃头崩溃地哭喊着。 直到萧江灼出手卸了她的下巴。 “后悔?我已经后悔了!后悔没有在当初见到你们姐妹的时候就先弄死你们!还威胁我?真以为拿两个孩子的性命就能威胁我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孩子夭折,你以为我会怕?孩子我随时都可以再生,可是在那之前,我要你全西疆为我夭折的孩子陪葬!” 萧江灼周身寒气,一双眸子冰冷无波,古丽相信,他一定说到做到。 可是,他就不怕萧之夭伤心吗?他如此不在乎孩子的性命他就不怕萧之夭事后会怪他? 如果萧江灼还是那个理智的萧江灼,他当然会怕。可是萧之夭二话不说就先走了,也带走了萧江灼唯一的那点人性。 “想让我亲自送你回国是不是?还想让妖儿贴身服侍?好啊,我都满足你!此去西疆一路,我会亲自好好照顾你的!” 萧江灼拎了古丽踏上了去西疆的路。 什么国家大事什么一国之君,他不在乎,统统不在乎! 为了他的家人,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带上心腹墨卫,萧江灼连个交待都没有,说走就走了。 一觉醒来,眼睛还迷糊着没能完全睁开的赵祈灏就被边牧黎强行换上了官服。 “皇上皇后离家出走了,在他们回来之前,你得上朝堂代理国政。” 赵祈灏:…… 愣了半天后突然打了个寒颤,不能更清醒了,“哥,你说我现在暴病还来不来得及?要不,我们也跑吧?” 边牧黎儒雅一笑,推开了窗,一指外面,“你以为我没想过?” 那外面,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的文武百官早就自发组织到一起,来皇宫堵人了。 连带着禁卫军,以及太监宫女们,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不为过。 赵祈灏傻眼了,就眼前这情况,除非他们像姐妹花一样有见鬼的什么异能离开,否则想也别想离开了。 “我就艹了!赵祈灼你大爷的!有种你别回来!”赵祈灏冲着天空发生出困兽一般的怒吼。 礼部尚书焦今之眉头一皱,贤臣之心发作,直谏道,“王爷,皇上还得回来啊!他要是不回来的话,那您岂不是得……” 赵祈灏生无可恋地低下了头,“我收回刚才后半句。” 其他人:您收回我们也没觉得多么开心呢!这尧天是怎么了,犯了太岁吗?烂瘫子好不容易都整理好了,怎么唯二健全的这两位继承人哪个都不热衷于天子之位呢? 不争不说,还哪一个都不当回事。他们当中还有人曾想七殿下回来会不会再掀争位风云。现在一看,得,首先他们得想办法把人留在皇宫。否则极有可能,他们上面又没人管了。 赵祈灏是个没本事的他们自然知道,但人家毕竟是皇家血统,而且旁边不是有个边牧黎吗?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个边家大少怎么走了又回来又跟七殿勾搭上的了,反正现在身为驸马的身份谁都看得出来! 驸马也算半个儿,如今老丈人家缺人手,你能傻看着不动?想什么美事呢!痛快出列做贡献来! 边牧黎因捆绑赵祈灏就被强行征用了。 尧天皇宫里虽然手忙脚乱了一番,但朝堂大局却是没受影响,尧天百姓们更不会知道他们的皇上皇后此时已经远在西疆了。 西疆百姓亦是,他们一点不知道自己家的皇上皇后和国师正在酝酿着什么吞下尧天的一国大计,他们只知道春天来了,他们又有好热闹可以看了。 一年一度的异能展示大赛又要举办了。 西疆国部分人会激发异能,可是这异能什么时候会激发,有可能激发在谁的身上,异能会是什么种类,有多大的威力,等等这些到现在也完全无法控制。 于是为了笼络这些少部分的人才,朝廷便在每年的春天举办异能展示大赛。异能出彩的就有可能被国师收进教会,然后成为吃皇粮的一员。 每年的这时候西疆都会有好多人涌进乌齐来抢夺这难得的机会。今年更是有朝廷早早就广发了告示,欢迎所有有异能的,无论大小无论种类都来参加。 乌里提也是少数激发了异能的百姓之一。他虽然有乌齐最大的赌场傍身,但却受朝廷的管制。他早就想着干脆成为吃皇粮的一员,以后也好更方便发展广大赌场的生意。可是他一没家世二没后台。直到去年夏天他突然激发了土性异能。 展示大赛之前,皇上会先设宴看看今年这一批异能者,也好提前摸摸底,是以,作为新进异能者的乌里提也得到了邀请函。 即将成为公务员以后也有皇粮傍身的乌里提,预感自己即将走上人生颠峰的乌里提,要说他还有什么遗憾,那么就是三十几年了,依然还是单身狗一只。 不是他不想摆脱,而是所有出现他面前的人,无论男女,就没一个曾让他看上眼的。 魁梧粗犷的乌里提,其实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清新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找到一个能让他热血沸腾的人才行。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是他乌里提的伴侣! 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个子达到这个标准了! 会打能打敢打,像他! 这样的人必须是他的伴侣。 至于男女,内心强大的乌里提表示,他不在乎!那都不叫事儿! 于是磊落的乌里提开门见山直接向萧之夭提了亲。 再然后,企图用土困法困住萧之夭的乌里提反被萧之夭用精神力束缚住了。 他不仅不生气,还越加高兴了,“小个子嫁我!老子带你一起进宫赴宴去!我们夫妻二人联手必定所向披靡共登人生颠峰!” 211 哥哥不好当!终于见到 萧之夭杀进赌场的目的很纯粹,就是借机发泄一下这些日子憋闷的情绪。 她的性格和能力决定了她从不是一个需要委屈自己的人,像这次这么长时间的憋着不能发泄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发泄发泄的话,只怕还没能救回小包子呢,自己就得先情绪崩溃。 如今架也打完了,她觉得舒服多了,话也不想多说她就准备走。 谁知听到了乌里提这句话。 进宫?他有进宫的机会? 在这个异能存在的国度,她单枪匹马杀进皇宫也许可以,但如果想把三个孩子带出来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得稳着来。 萧之夭不走了,她留了下来。 “丑”话自然是要先说到前头的,她会随他进宫,但嫁不嫁什么的,她当没听见。 乌里提不同意,干占便宜不付出?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知道这皇宫赴宴的邀请函黑市炒到了多高的价格吗? 不知道,也不准备知道!萧之夭以实际动作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她的精神力如一柄标枪直刺乌里提的脑干。 他就说带不带她吧! 乌里提脑袋疼得原地打滚,“大哥饶命!小的服了,真服了!你是我亲大哥!亲大哥怎么说小的怎么做!” “准备房间,我需要休息。”萧之夭离开时与乌德尔擦身而过。 乌德尔吓得两股战战,头都没敢抬。 眼角余光瞥见萧之夭走远了,乌德尔这才敢跑到自家大哥的身边,“大哥,你为什么招惹这么个煞星!” 乌里提点头,“的确是个煞星!可是这样才够味,老子喜欢!” 乌德尔:“……大哥,你脑袋是被打傻了吗?” 乌里提:“你说我如果用傻了这个理由赖上他后半辈子,能成功不?” 乌德尔:“……”大哥真傻了! “大哥,他是黑眼睛!你没注意到他是黑眼睛吗?黑眼睛是贱民,怎么可能允许进入皇宫!大哥,你会被牵连杀头的!” 乌里提身体一僵,乌德尔以为大哥终于被他说动了,“大哥,走,我们快去报官抓他!他能打得过我们,还得打得过官兵?看这次还弄不死他!” “老子先弄死你!他早晚会是你的大嫂,你居然想报官抓他?自古就有长嫂如母一说,你这是要抓你的母亲进大牢?那老子呢?你是不是还想连老子一起抓?” 乌里提一脚踹倒乌德尔,全然忘了刚才头疼欲裂的是自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成了,是嫂的那个还指不定是谁呢。 乌德尔捂着胯疼得呲牙咧嘴,但比胯更疼的是他的兄弟心。 “大哥,咱可是纯种蓝眼睛!西疆的贵族!他一个黑眼睛怎么配得上你!大哥,你醒醒啊!待到你进宫获得了国师的赏识,到时候会有多少蓝眼睛的男男女女供你挑选啊!大哥,你不要作贱你自己啊!” “你懂个屁!”乌里提用大烟斗半点不心疼地直砸乌德尔的脑瓜顶,“以我纵横乌齐三十几年的经验,他的异能绝对会在此次大会中一展风采,没准就会是第一!异能第一做老子的媳妇,老子这是光宗耀祖啊!黑眼睛怎么了?就不信这么强的异能国师还能因为他的黑眼睛就拒之门外!来人,给老板娘准备热水洗漱!” …… 夜。 萧之夭化作一道风的影子急速掠向了皇宫的方向。 皇宫的守卫很森严,但再森严也会有一定的空子可钻。萧之夭静静地等来空子,然后以诡异的走位摸进了皇宫。 西疆国皇宫的建筑和尧天的不太一样,但是最雄伟最豪华的那个肯定是皇上的。萧之夭藏身树枝上四下望了望,然后直奔最大最豪华的那所而去。 疆皇和皇后此时正在说话。 “皇上,丽儿马上就能回来了。您就不能等丽儿回来后再召开异能展示大会吗?丽儿回宫,那对孩子就算回到父母的身边也不会立时离开乌齐的。我们有这么多的异能者,他们肯定有办法再把孩子抢回来。到时孩子重为我用,我们的丽儿也不必牺牲,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不是更好吗?” “不好,朕不能冒那个险!一个能不动声色间就统一了政权成功上位的人,他的能力绝不可轻视。朕还要赶在他来之前就先召集异能者们想办法侵吞了两孩子的精神力!丽儿的牺牲朕也心疼,但为了西疆的长久大计,这种牺牲是必要的,是伟大的!西疆国史上必将永留丽儿的大名!” “皇上,道理臣妾都懂,只是……”想起古娜那双失望的眼,皇后有些哽咽了,“女儿都是心头肉,臣妾做母亲的,真是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牺牲她们啊。” “是是是,朕理解,都理解。”皇上将皇后抱在了怀里,“丽儿从小就懂事,她如果知道也会理解的,至少会比娜儿理解。” 皇后心情平静了不少,又道,“国师是我西疆异能最高的人了,他都没有办法吸收别人的精神力,那来自民间的异能者们还会有办法?皇上,那可是两个黑眼睛的孩子。我西疆的皇宫自古都不允许黑眼睛进宫,这次如果在大会上将两个黑眼睛的孩子展示出去让人研究,这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放心,国师会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的。而只要他们的精神力被吸收了,朕马上下令天火焚烧!敢犯我国威者必须杀无赦,他们绝不会再活着离开皇宫!以死为他们的冒犯赔罪,想来朕的先祖们也会体谅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会一直支持您的。” “皇后,天色不早了,我们安寝吧。” 正经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自然顺接到了不正经的事情上。屋里灯暗了,屋外萧之夭屏着呼吸退远再退远。 直到退到一个逼仄狭窄的小角落,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萧之夭这才放心地重喘了一下。 听到那对皇上和皇后在算计她儿子的精神力,算计完了还要以什么天火焚烧而死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马上杀出去!可是她必须忍,这种情况下不宜打草惊蛇。 萧之夭刚才不得不憋着呼吸憋得胸腔都疼了。 她的儿子们到底在哪里! 皇宫很大,即使她以精神力探查也只是周围固定的范围。如果一部分一部分地探查过去的话,一晚上能不能探查完还另说,但她的精神力肯定会耗竭。 位置都还没确定就先大量耗费精神力?这种事半功倍的方法萧之夭不会用。 不得不说白天的那场架还是有用的,至少缓解了萧之夭好多负面情绪。她现在已经能冷静地分析整个局势了。 刚才没能从皇上皇后的话里听到孩子的位置,那么她决定首先去御膳房看看。她的孩子都小,吃食上肯定需要注意,也许御膳房能找到什么线索。 碰巧经过两个宫女,能听出是要去御膳房给公主取什么东西,萧之夭就悄声跟在了后面。 天虽然黑了,但御膳房却依旧很热闹。各宫里来取自家主子要的特殊饭食的,厨子们为明天准备点心的,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一点都不比白天清闲。 萧之夭趁乱顺了一件衣服换上,又趁乱混进了人群中,可是她在人群中几进几回都没听到一点关于准备孩子食物的话。 孩子们难道没被藏在宫里? 如果皇上皇后也考虑到为了防止孩子被偷出皇宫就先防范于未然地把孩子藏到了宫外也不是不可能。 萧之夭的心凉了半截,如果不在皇宫的话,岂不是更难找了? 正准备出去时,眼角余光却见到了某个宫女正在打开锅盖。那里是三个巴掌大的小笼屉,笼屉不稀奇,稀奇的是笼屉上的小包子。 那样的小包子褶是她独创的! 不是绕成一圈的圆褶,也不是向着一个方向的扁褶,而是四角捏起,中间留了个圆孔的半开褶。 是有一次小鱼吃包子吃太急给烫着嘴之后,她才想起来的。留那个口是为了让包子更快的散热,是为了小鱼才特意做的。 外面买包子的都怕包子散热快,怕凉了不好卖,所以就算灏记知道了这招也没有用,因为不实用。 远在西疆跟尧天撞上的机率有多大? 萧之夭宁可相信这是小鱼的手法! 看着那宫女重新将包子盖好放到托盘里端了出去,萧之夭悄声跟在了后面。 路真的很长,一直向西,萧之夭跟着都要怀疑是要走出皇宫的时候,前面拐角出现了一个红漆大门。 红漆大门上写“西宫”二字,西宫之上,萧之夭清楚地看到了精神力的防护网。 萧之夭瞬间肯定了,难怪她一直没接收到小包子们传来的精神信号,她还以为是距离太长,小包子又太小,这才没能顺利接收。现在看来,只怕是有人故意以精神力做网,从源头上阻断了小包子们发出精神信号。 不再细想,萧之夭出手如电将前面的宫女以手刀砍倒并快速拖进了旁边的一个角落里。 换上衣服,萧之夭想了想刚才宫女的走路神态,这才继续向前。 敲开了门,开门的人一是习惯了宫女这时候过来送饭,二也是困得没心思细想,连问都没问就让萧之夭通过了。 萧之夭也没吱声,就是再把头低了低。这宫里的人都是蓝眼睛,如果不是这门口光线昏暗的话,只怕有人一照面就得把她认出来。 进门之前萧之夭还怕不认识路,可是进来之后却发现特别简单,所有屋中就有一个屋子还亮着灯。 她朝着那间屋子走过去,果然才上台阶就有门口的人先她一步给她打开了门。 小鱼的声音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耳朵。 “我的包子呢?为什么还没来?你们是想饿死小爷吗?告诉你们,小爷不怕!信不信再晚一步小爷就主动死给你们看?” 这浓浓的赵祈灏画风! 萧之夭也不知是更紧张了,还是小松了一口气。 她端着托盘转到了里间,首先看到的便是床上躺着的两小包子,床边坐着的小鱼,然后才是小鱼面前的一个,宫女?还是嬷嬷? 穿的跟旁边的宫女并不一样,看起来是个女官了。 小鱼嘴里没停着,视线却一直落在小包子的身上。左右手的食指分别塞在小哥俩里的手里让他们抓着玩,神色很温柔,跟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匹配。 他也就没注意到萧之夭已经近在眼前了。 女官冷笑一声,“死?你吓唬谁?有种你死给我看看!老娘就眼睁睁看着!你不死都不是男人!死啊?用给你拿刀吗?”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小爷拿刀?小爷要你们国师亲自递刀!去,叫他过来!小爷要吃包子了,要他亲自给小爷倒醋!” 小鱼已经闻到了包子香,可依然没有回头。 如果夫子或者义父已经赶来的话,一看到包子就能猜到他在这里吧?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是还没到?还是还没能摸进皇宫?不知为什么那些人没动他们三个,可越是这样小鱼就害怕国师那些人有着更大的阴谋。 那个国师看着两个弟弟的眼神太可怕了! 比kitty看见夫子为它单独做的烤肉还可怕。 女官转身一把抢过萧之夭手里的托盘使劲墩在了小几上,“爱吃不吃!让国师给你倒醋,你哪来的那么大脸?你就作吧!老娘告诉你,待到明天国宴事定,老娘一定亲手送你去地下吃包子!” “如果不是国师有令,你会活到现在?”女官气哼哼扔下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些天他们因着命令而不得不对小鱼客气有礼,小鱼礼尚往来,就变着法子的支使他们,折磨他们。 什么喝水要不凉不热刚刚好啊,什么褥子要不薄不厚软硬适中了,吃个包子都得是他所指定的褶,否则坚决不吃。 女官早就受够了,奈何国师有令,未得他命令,必须好吃好喝供着这位,坚决不能让人出问题。 今天可能也是气到顶峰了,女官被气走了。 两侧的宫女太监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眼神不敢瞄,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 于是小出了一口气的小鱼,准备怎么也得先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继续“礼尚往来”的小鱼,一回头,就那么对上了唯一个抬着头看过来的宫女--萧之夭! 夫--他下意识地要喊,却在只张了个嘴型后很快闭了嘴。 萧之夭也没出声,只是安慰地笑了笑,然后空以口型道,小鱼,你做得很好。 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小鱼都没哭,现在不过是得了萧之夭无声地一下肯定,小鱼差点就掉了泪。 床上躺着的两小包子好像也感觉到了麻麻的存在,莫不舞着小手想要看过来,可是还没到三个月,连翻身都不会呢。 小鱼很快清醒过来,一左一右抱起了弟弟,“小爷忙着呢,没空腾出手来吃包子!你们当中谁出来一个喂小爷!快点!” 一宫子的太监宫女们马上吓跪了。这个孩子岁数不大,折磨人却是好手。前些天因为没伺候好他而被国师下令处死的人还少吗? 小小年纪忒恶毒了。 一众人心里咒骂着,但谁也不敢表现出来,个个原地跪着一边哆嗦一边叩头,却是连个话都不敢说。 萧之夭也跟着一起跪下了,曾经一起共过患难的经历让她马上就默契地领悟了小鱼的深意,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小鱼下一句就是,“你!就是你!过来喂小爷吃包子!” 被点名的萧之夭瞬间感受到了四周铺天盖地而来的同情和怜悯,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走上了断头台似的。 这倒霉孩子到底作出了何等程度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威名? 嗯,回去要重谢赵祈灏。 萧之夭端着托盘上前,终于看到了分别一个来月的两小包子。 两小包子咿呀咿呀地乱叫着,小手挥舞着不停打在小鱼的脸上--快放手,我要麻麻抱!我要麻麻抱! 萧之夭心酸得一塌糊涂,真恨不得马上抱过孩子,再拉着大的一起离开。可是不行,如果不能保证完全的退路的话,她不能冒着有可能再出意外的险。 萧之夭悄悄地放出了精神力,以精神力安抚起了小包子--乖,再等等麻麻好不好?最晚明天,麻麻一定带你们回家。 只要她不暴露,那么这里暂时就是安全的。待到她安排好退路,她马上第一时间来救他们离开。 借着喂包子的近距离,萧之夭以口型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小鱼频频点头,一边要吃包子,一边要以口型跟萧之夭交流讯息,一边还不能忘了间或作点新花样。 可忙死他了! 原来小爹平日里作也是个累脑子的活儿呢!回去以后再不歧视他了。 最后喂包子以小鱼一脚踢翻了托盘结束。 “滚!这也叫包子?我呸!不吃了!滚!都给我滚!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小爷的?小爷要让国师把你们的头都砍了!滚--” 萧之夭混在一群人当中顺利退出了西宫。 至于那位角落里的宫女,她如果不想死的话,绝对不会说她曾经在送包子的途中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小鱼把小包子一左一右放在胸膛上趴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刚才夫子说了,小孩子得多趴趴才好,不然翻身会很难。 两小包子虽然因为麻麻很快来了又很快走了有点不开心,但因为姿势的转变他们很快就因为忙于探险而忘了那茬儿了。 都是因为太小才被人掳来掳去的,他们要加强锻炼身体快快长成大包子才行。 趴就趴,我抬头,用力地抬头-- 噗噗--太过使劲儿,拉了。 小鱼,帮忙托着两小屁屁怕两个弟弟会累着的小鱼,两手掌里已经感觉到温热,鼻子已经闻到酸臭的小鱼:一歪头,哇,吐出了刚才吃的所有包子。 他最讨厌换尿布了啊! 212 皇宫的邀请函是自带“可携一名随行”权限的,但这个另带的不用明说也知道必须是蓝眼睛。西疆国对于蓝眼睛和黑眼睛的阶级地位划分非常森严,甚至称得上残酷。 这大白天的进宫自己的黑眼睛的确太引人注目,萧之夭还想着要不要装成瞎子时,乌里提却为她找来了一种类似现代美瞳的东西。 薄如蝉翼,透明水润,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 但照这圆圆小小的样子,看来也跟美瞳的用法没什么区别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什么的,放到哪里都通用。因为整个国家都以蓝眼睛为尊,以黑眼睛为耻,自然市场上就会衍生出能让黑眼睛“作弊”成蓝眼睛的东西。 只不过这种东西自然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乌里提捧着装了“美瞳”的一对小瓷瓶,神情充满了“我养家我骄傲”。 这可是他花了不少钱才从黑市上买到的,一掷千金什么的不叫事儿,只要能让他相中的人对他感激地一笑,他也就满足了。 萧之夭看他一眼,没笑。 瞪着眼睛将“美瞳”戴进了眼睛里,再照镜子,黑眼睛变成了蓝眼睛。 “高科技”无论何时都这么令人敬畏! 乌德尔惊讶地跳起来,“大哥!不是说这种东西不好戴的吗?不是说好多人都有可能半天怼不进眼睛吗?为什么他会?大哥,能如此熟悉黑市上的东西并能熟练掌握手法的人绝不是好人的!大哥,你不能带他进宫!” 萧之夭极淡的瞥了乌德尔一眼,说别人不是好人?他一个赌场二当家说这话很搞笑知道不? 乌里提眼露崇拜:他相中的小个子是个宝呢! 一脚踹开挡事的乌德尔,乌里提伸手去拉萧之夭,“走,我们进宫。” 萧之夭身子一偏,躲过了那只手。她什么也没说,扭头先走了出去。 乌里提看着落空的手,耳尖红了:老板娘这么羞涩是他的福气呢。 他很快颠颠跟了出去。 魁梧的类似一头成年牛的身材,跟在萧之夭的身后却点头哈腰的,活像个大型犬。 乌德尔捂着眼睛心碎倒地:没能拦住大哥堕落的步伐,他可怎么有脸去面对地下的爹娘啊! 萧之夭换了一身崭新的袍子,那袍子雪白,是罩衫,男女不分。她初初拿到时还想,乌里提给她这么一件衣服是看出了她是女人还是没看出来?或者,这是试探? 她小心地裹紧了自己的胸部,一是不想暴露性别再横生枝节,二是如果不裹紧的话,现在的生理特征总会很快就打湿衣服的前襟。她在里面又厚厚的垫了一层隔湿,然后才裹紧。 配上她临走时顺走的墨卫的人皮面具,周身焕然一新的她俨然一个,个子虽不高,但身材很结实,而且小有胸肌的,蓝眼睛,男,少年。 面容倒不惊艳,但她一来到大街上还是引起了轰动。 因为她的衣服。 她不知道,赴宴的衣服也是有讲究的。 为了让疆皇和国师一眼看出自己的异能是哪个属性,所有参宴的异能者们都会提前换上代表着自己异能属性颜色的衣服。 乌里提穿的就是土黄色的衣袍,代表了他的异能是土系。 萧之夭身上的罩衫是雪白,代表着精神系。 而精神系的异能,在数量不多的异能者中更是极少的。 西疆百姓心中唯一知道的精神系异能者就是国师了,听说这也是国师能够继任的原因之一。 所以,现在是又出现了一个精神系异能吗?他有可能跟国师是一脉?这么小的年纪,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继任国师而成为下一任吗? 萧之夭一路走来,感觉投放在全身上下的目光就没少过。如果这些目光有厚度的话,她觉得自己都有被覆盖淹没的可能。 弹幕厚到盖屏的屏,原来是这样不怎么好过的感觉呢。 感觉不太好,却也不会影响萧之夭的状态。 她一路走来,表情平静,坦然自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人真是大气啊! 要知道能顶住太多人的目光洗礼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于是乌里提越加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这位很快就是他家的老板娘了!瞅瞅他的眼光,多棒!光荣! 冷漠加骄傲二人组很快来到了皇宫入口,这里已经聚集很多排队等待入宫的异能者。 一眼望过去,金木水火土五个颜色那是泾渭分明。 萧之夭唯一的白色一出现,现场人的目光齐唰唰都投了过来。 双方俱都眼神一正。 萧之夭:大概明白这身衣服的意思了。 异能者们:凸!居然是最最稀有的精神系! 就连负责检查邀请函真假的禁卫都互相对看了一眼后,很快有一个出列跑了出来,“大师,您这边请。” 异能者的地位在西疆很高,而更为稀少的精神系异能者只会更高。 没人会敢在这样的场合穿这样的衣服来欺骗大众,否则那后果不会有人想承担。 是以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萧之夭的能力有假,顶多就是在心里嘀咕这人的精神系异能到底多强,或者多弱。 皇宫也不是有异能就能进去的,国师要的也会是那种异能有一定的基础的。 为什么每年都有这样的大会?那是因为初初激发了异能的人也许当年的异能并不算厉害,可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后提升了。这种时候皇宫才会接收,才有机会去到国师的身边。 过去曾有人为了早一步进入皇宫在自己初初激发了异能后就来赴宴的,结果可想而知,连后面的大会都不必参加,直接就被赶出来了。 眼看萧之夭有“插队先进门”的趋势了,其他异能者们怎么可能心理舒服。 “不是吧?穿这件衣服就能先进去?早知道我也穿了,反正先进去再说。” “一看就是毛没长齐的样子,就算激发了精神系异能也是刚刚激发吧?能厉害到哪儿去?老子的火系可是已经能发出四个人都抱不过来的火球了!以异能的高低来说,难道不是老子先?” “禁卫兄弟,异能无贵贱,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歧视异能种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显然他已经忘了无时无处不存在的蓝眼眼歧视黑眼睛一说。 不知何时还在乖乖排队的异能者们竟是聚集在了给萧之夭领路的禁卫前方,路,堵死了。 乌里提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护在了萧之夭的面前,“好狗不挡路!有本事你们就先激发个精神系异能看看,没本事就给老子把路让开!” 这仇恨拉得,必须瞬间飙到爆表。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乌大当家!怎么,这人是你领来的?是怕你自己的土鳖异能不够出彩才请来的帮手吗?哈哈哈,你是想吃皇粮想疯了吧?” 人群一通哄笑。 异能者们虽来自全国各地,但其背后却是各有金主的。其实有点像科举考试,这进了都城总要拜在某位名师门下,总比自己单枪匹马进考场来得有底气些。 朝中百官也不是傻的,虽然朝廷明文规定异能者们都属于国家,严禁私下“圈养”,但不代表着不能资助不是?异能者们呢刚好就有异能却没钱,为了更好的提升异能还得每天苦练自然也没有时间去赚钱。一边想为自己拉拢势力,一边需要钱好让自己安心提升异能,哎,两边合作正愉快。 乌里提自己有钱,自然没有接受任何资助;再加上他出身赌场,这身份也不怎么上得了台面。这些特点加到一起,他很容易就成了异能圈中共同的敌人。 如今再加一个上来就穿着白袍一下子刺激了所有人的萧之夭,呵呵,被集体排挤二人组成立了! 禁卫大哥苦笑,赔笑,就是不敢翻脸。 眼前这群人可是贵客,哪个也不能得罪;退一万步,就算能得罪,呵呵,他们也不一定有那得罪的本事。 就刚才那位说能发出四个人都抱不来的火球的,真要气氛弄僵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人家一火球过来,他立刻烧成灰烬好么? “各位大师请让让,小的也就是个听命做事的。这上边有令,凡精神系异能者都有优先进入皇宫的权利。小的如果不照做的话,这违令之罪可是要杀头的!还请各位大师行个方便。” 禁卫小哥连连双手合十乞求着。 于是萧之夭再次深刻领悟到了异能者在西疆国的地位。 众人稍稍安静了,可不,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条规定的,只是看着一个毛没长齐的比他们这些先来排队的先进去了,心情总是不舒服而已。 可是这样就退下去让人通过吗?他们又觉得不甘心。 禁卫敏感地回头给萧之夭递了个眼色,那意思,说个好话啊?客气客气不会?给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后路。这些说不准以后都是同僚啊,你就不能先打打关系? 萧之夭:回以面无表情。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一群人莫名主动欺负过来,她没有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反应了。如果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早就直接打过去了好么? 都什么人啊!看着她穿白的就把她当成公敌?那她还看着那一双双蓝眼睛就想毁灭世界呢! 她冷然而立,不见怕不见慌的姿态已经很能说明不会屈服的态度了。 于是异能者们越加被激怒了。 你凭什么那么傲?以为自己是精神系异能者就能看不起别人吗?欠揍的小白脸! 气氛不仅没有松弛反而越加紧张起来,如果马上就动手打起来的话,禁卫居然觉得不会太惊讶。 就在现场一触即发的时刻,一个蓝衣女子挤到前面说话了。 “这位公子,大家都是异能者,您又何必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呢?” 李依莎的一双蓝眼睛又大又亮,在一身代表水系异能的蓝裙的衬托下更像两汪汪湖水。湖水清澈动人,多少人宁可醉死在那汪湖水中都心甘情愿。 “其实大家也没有别的意思,您不是最稀有的精神系异能者嘛,大家好奇之下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应该也不难理解吧?”李依莎站在众人目光的中心不会慌张反而更镇定大方,这是她走入大众视线的第一步,她必须在众人心中打下最美好的印象。 如此想着的李依莎面容更柔和更大方更女神了,“大家看啊,我们这样实在是有些耽误时间了。要不我李依莎托大做个代表,让这位公子露一手让大家见识见识,然后我们就让公子先行一步可好?” 李依莎很快抓住机会把自己的名字广而告之了,也如愿地看到了好多人对于这个名字露出了着迷的神情,就像在说“我知道女神的名字了好开心好幸福”。 异能者中女人很少,像这样漂亮又大方的就更少了。 李依莎还没说出最后结论的时候就已经有部分人连连点头了,一脸都是“你最美你说什么都行我一定都听”了。而等李依莎把话说完,异能者群中绝对没有一个表达否定意见的了。 李依莎的话听着温婉,但谁听不出里面的立场!这分明还是站在了他们这一边!他们围过来是为什么,可不就是想探探这个唯一的精神系异能者嘛。本来都打算着有动手的可能了,结果李依莎出来了。不用动手也能看一眼不是更好?他们当然不会不同意。 “李姑娘说的对,老子同意。” “我也同意。” 禁卫也对李依莎感激地笑了笑,“李姑娘所言甚是。” 萧之夭再扫全场一眼,全场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你快露一手啊露一手给我们看我们就让你走你得多谢李姑娘”。 呵呵,自己想谢谢她全家可以吗? 踩着自己给她创造闪亮登场的机会,这女人婊得也不是很有新意啊。 妹子,希望你不要后悔。 萧之夭刚想开口,谁知乌里提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让我们表演?你问过我们同意了吗?”乌里提危险地捏捏大拳头,一把揪过了前面禁卫肩膀,“还所言甚是?你领到的命令里有先检验精神系异能者能力然后再领进皇宫一说?没有吧?那你这算不算是违令之行?要不要老子帮你杀头?” 禁卫被问住了,尴尬地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他不过就是想以最快的时间息事宁人罢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不开窍的棒槌! 李依莎也小愣了一下,居然还有不被她的魅力所征服的男人? 眼角余光一扫萧之夭,李依莎很快又笑了。原来是特殊取向一族中的一员!那倒也不能是自己的错了,谁让自己是个女人呢。 “乌大当家这话严重了,禁卫哥哥怎么能算是违令之行呢?他不过是受不住我们的好奇心,想帮大家提前长长见识而已。”李依莎巧笑倩兮,水异能很快启动,众人只觉得周身瞬间有一股无形的水流儿环抱着,温柔的,舒缓的,让人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乌大当家消消气,听说异能者如果不能保持心境平和的话,这异能的提高很难达成呢。” 安抚了乌里提,李依莎这才对上萧之夭的眼睛,“这位公子,您看呢?恕我直言,这时间也耽误得够久了,如果让皇上和国师等久了也会影响您的第一印象不是?” 所以快点乖乖按要求表演吧! 李依莎笑等萧之夭的屈服。 哼,精神系?不懂人情事故脑子并不灵光的精神系,跟其实只会用蛮力的异能者有什么区别!一样都只会是她登天的踏脚石!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开口,“时间紧张,露一手就可以了?” 李依莎笑容更大,“当然,您的异能全开的话,怕是我们受不了呢。所以露一小手就得了。” 看吧,就知道会屈服。 论把握人心的话,这世上谁能比她更聪明! 不是她针对谁,而是眼前这群,都是辣鸡。 李依莎眨了眨眼,期待看清楚萧之夭的服软。 然而她再次定睛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众人震惊又嫌恶的目光。 “为什么?这到底怎么了?”李依莎忽然捂住了嘴,这些不是她心里想的么?为什么不受控制地说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萧之夭,是她! 萧之夭双手一摊,面向异能者们,“我可以通过了吗?” 无人说话。 萧之夭面前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左右分开,中间留出了一条半丈多宽的通道。 够宽吧?旁边挤到一起的异能者们都快脚踩脚了。 不宽不行啊,谁知道离这位近了会不会也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这就是精神系异能吗?太可怕了! 李依莎全身气力丧失跌坐在地,她现在好像想起刚才什么情况了。她在面对着萧之夭的眼睛时,顺嘴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完了,她都说了,那她的形象呢?她的未来计划呢?她记得她好像把全场人都骂成辣鸡了。哦不--她不能承认! “都是她陷害我的!是她控制我的精神中枢胡说的!我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李依莎突然站了起来,强自镇定道,“原来精神系的异能是如此随心所欲的强大吗?那大家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傀儡?大家请万分小心。” 众人愣了愣,很快又重新聚拢了回来。 比起跟大家明显不一样看起来又不像会是好同僚的萧之夭来,大家当然更相信李依莎的话。 “李姑娘说的对,如果能操纵别人的大脑说话,那他肯定能操纵说什么话!” “差点就让他成功挑拨了我们和李姑娘的关系!这个混蛋,我一定饶不了他!” “走走走,我们快点进宫,如果他再操纵了皇上和国师怎么办?难道他想控制西疆?天哪,太可怕了!” “保护西疆人人有责,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大家快点!”李依莎带头快步走进了皇宫。 萧之夭是没听到这些话,如果能听到她一定当场笑喷。 她要是那么厉害的话早就操控皇上把三个孩子送回她怀里了,还用得着乔装进宫? 她不过是小小以精神力刺激了一下李依莎的神经中枢,让她把憋在嗓子里的话说了出来而已。 操控别人说话她做不到的。 ------题外话------ 感谢大葵的票票~感受你深深的爱了呢~回亲亲~么么哒~ 213 跑偏的异能发展初级阶段 萧之夭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国师。 长过胸膛的白胡子,一头白发,身穿白色长袍,眼睛半眯着,下巴高抬着,典型的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可给人的感觉却像伪君子。 昨晚从小鱼那里得知就是他利用瞬移异能把三个孩子从盛京弄回了乌齐,也是他发现了两个小包子的巨大精神潜力而想着侵吞。 贪婪至极,残忍至极。 萧之夭忍耐地攥了攥手指,什么叫初见面就零好感,这就是了。 她在打量国师,国师也在打量萧之夭。 但此时萧之夭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新出世的精神系异能者而已。 再多一些就是刚才收到的消息,说此人在皇宫门口操纵了一位异能者的说话中枢,让她说出了不受控制的话。 他自己也是精神系异能者,自认第二的话这西疆国就没人敢称第一。但他如今六十岁了尚且不能操纵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说话,眼前这个小个子真的做到了吗? 没有亲眼见到的东西,国师不会轻易相信。 于是他悄悄地探出了一根精神触手,意图探查一下萧之夭的精神力。 看着空气中那团银白色的,如章鱼触手一样的光柱从国师的头上长出,延长,然后袭向自己,萧之夭,激动了。 还没见到孩子,她还是不便主动出击的。否则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从而加大救援的难度。她不会做那么莽撞的事情。 但是眼前的白胡子是掳了她孩子的帮凶,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出手开打。 这种暴戾的冲动她真是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现下怎么着?您老亲自动手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处于被动的地位,这是一个过后怎么解释怎么都站得住脚的位置,她还怕什么!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祭出了精神力聚集而成的,大苍蝇拍。 然后在那精神触手伸到之际,快准狠地拍了下去。 啪,那是时空被撕裂的声音。 除了萧之夭和国师之外,别人是听不到的。 异能者们只觉得时空气流突然震荡了一下,下一刻便看到国师身子一歪,差点撞倒旁边的疆皇。 疆皇还纳闷呢,“国师,您这是怎么了?” 国师狼狈地稳住身形后第一眼先看向了萧之夭,眯着的眼终于完全张开了。虽然这次远距离的瞬移耗费了不少精神力,但剩下的用来支持这样的精神探查还是足够的。 这种精神力探查是无形的,看着虽简单,他却是在四十岁之后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过去他也操作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不曾被人察觉。只有一次是被对方如此狠戾地拍了回来,他觉得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苍蝇拍。 是幻觉吗?等他再定眼分辨过去时,空气中却是什么也没有。 国师的心里翻起了惊天的滔浪。 将精神力幻形的这种高度,坦白说,他得在精神力不受损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可是对方却……还是如此小小的年纪…… 不,不对,就凭这年纪也不会拥有如此高深的精神力的。 国师不相信会有人小小年纪就拥有此等高度的精神力,他于是很快就把原因归到了是自己暂时精神力不足才导致了对方有效反击上。 他看向萧之夭的眼神里难以控制地染上了贪婪,两个小孩子的精神力不方便操纵侵吞,可是侵吞大人的精神力他却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真好,可太好了! 国师笑了,仙风道骨般圣洁,“台下小子报上名来!” “江夭。”萧之夭顺口以萧江灼的第二个字做了姓。 可是国师和疆皇却在听到江姓后微微变了颜色,姓江吗? 视线还在萧之夭的身上停留,看到的却是穿越萧之夭身后那个多年前也曾在这里傲然而立的女子。 长得不像。 西疆国人姓江的也不少。 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国师率先回过了神,“异能不错,入座吧。” 他长袖一甩,指定了台下的右手边位置。 那是在座的席位除了左手边外第二好的位置,左手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位金发男子。 金发蓝眼,五官俊美,此时也正看向萧之夭,目光中是萧之夭一时无法分辨的深邃。 萧之夭一眼扫过,然后跟上了前面领路太监的步伐。 乌里提也不介意自打出现就没人理,反正萧之夭是跟他来的,萧之夭去哪他就去哪儿。 直到某太监拦住了他,“您的位置在这边。” 乌里提一看那距离萧之夭几个桌子的位置立马不干了,“敢问皇上,国师,这是何意?江夭是跟我一起来的,我们理应坐在一桌。” 他虽然向往吃皇粮,但如果被大小眼对待的话,他可是不干的! 疆皇和国师:听见了跟没听见一样,转身坐回位置了。 土系异能者可以说是所有异能中最鸡肋的一种,一看乌里提身上衣服的颜色疆皇和国师就没有多看一眼的想法了。 这种无视令乌里提更怒,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异能威压。 女官加依面带微笑,“乌大当家,在座的位置都是按异能种类划分的,国师这样安排为的是方便同系异能者们互相切磋交流。您不想看看除了您之外还有哪些土系异能者,他们的能力跟您相比又是谁胜谁负吗?” 萧之夭这时已经落座了,看过来时就发现了这个女官正是昨晚被小鱼气跑的那个。 穿了一身红,所以是火系了? 萧之夭聚集精神力看过去,能清楚看见女官的脑袋里有一团榛子大小的红色光球。 乌里提心动了。男人嘛,哪个不想做同类中最强的! 可他又舍不得未来伴侣。 乌里提远远地看了一眼萧之夭,想着反正萧之夭的精神系异能是独一份,是没有同系的,那么他能坐过来和自己一起吗? 萧之夭和乌里提的眼神对视一瞬后一错而过。 她不会! 今天出门之前她已经和他说清楚了,进了宫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 他的弟弟骗了她,她利用了他,他们谁也不欠谁了。 乌里提晃晃脑袋跟在加依后面去土系异能的位置坐下了。他这是被嫌弃了吧?因为他太弱?看着吧,他一会儿一定大放异彩重新赢回老板娘的心! 被强行添加了“老板娘”标签的萧之夭:此时正忙着观察正在走进大殿的其他异能者们。 从得知姐妹花把小包子掳走用的是异能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次救回小包子的行动仅仅依靠武力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这赶来的一路上她就没有停止过练习精神力。 原来是能看清武者气息内力运行的精神力,现在到了西疆她发现自己已经能看清异能者脑中的异能球了。 她是现代人,以现代医学的角度,她非常不理解人的脑袋里为什么可以多出那样一个可以和大脑小脑及脑干共存的光球。说它无形吧,可她却又看得分明。说它有形吧,那么一个球多出在了脑子里,真的不疼吗? 萧之夭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如果人家都有的话,她这里面应该也有一个吧?她还真没感觉到疼什么的。 在玄幻无极限的世界面前,人类真是渺小的不可一提了。 异能者们陆续入座,除去萧之夭的其他五系异能者们,莫不按照自己的异能从属而坐入了各自的方阵。 每个方阵大概都有二十来人,五个方阵加一起得有一百来号了。 萧之夭的对面是金系异能者们,打首的那个就是比萧之夭还先进来的金发蓝眼的男人。萧之夭曾耳尖的听到旁边的人说他叫阿卜热。 金系异能者是除去精神系异能者外最受景仰的异能者,因为他们的能力如果强的话,完全可以将任何金属操纵成他们想要的任何形状。这也就意味着兵器什么的,有他们在,不坏不损不说,还可以想变大变大想变小变小。有这样一个金系异能者的军队可以说就未动手之前就先站到了可赢的方面。 然而,这样异能高度的人到现在也没能出现一个,这也是西疆国不得不暂时屈服于尧天之下的原因之一。他们空有希望,可希望却实现渺茫。 萧之夭的旁边坐的是蓝色水系异能者们,曾在宫门口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李依莎赫然在列。 李依莎自打进来后这视线就没从萧之夭的身上离开过,一双蓝眸子染上了阴沉怨念之后很是恐怖。 她自小就长得好,家中富裕,才华出众,没有异能的时候都男女通吃,遇见的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去年激发了异能之后她就更是吃香了,祖母都有意跳过她的父亲而把家主之位直接传给她。 她来赴宴的目的很明确,搭上国师这条线,让自己再镀层金,那么回去之后这家主之位也就差不多到手了。 然而这梦还没开始就先破碎了一个角。 都怪她!是她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不成反出丑!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必须报! 李依莎都顾不得在众人面前维持自己的女神形象了,一双蓝眸子恨恨盯着萧之夭,恨不得目光都化作刀子一刀捅死萧之夭。 萧之夭看也没看她,手下败将而已,不足挂齿。她更关心如何才能利用这场宴会把国师和皇上困在这里,然后她好有机会抽身去救孩子们。 在金系异能者和水系异能者的中间分别坐了木火土三系异能者们。 也只有萧之夭这个穿白衣服的独成一派。 五个方阵加萧之夭呈扇形分布在以疆皇和国师为首的台子外围。 每人都是单独一个小桌,桌上早就摆满了美酒佳肴,然而异能者们却没一个动筷子的。 虽说是大会前的私下赴宴,但台子上就是以后的老板,谁好意思在老板面前放傻呵的吃吃喝喝。 再说了,能来这里的都是不缺吃喝的。或是自己有钱,或者是早早就接受了资助,眼前的美食还真不怎么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了。 他们都在想着,今天没准就是他们步入人生颠峰的第一步了,他们必须好好表现,积极表现,把他们最完美的一面表现出来!待得前途定下了,以后要吃喝什么没有! 身为比普通人高一等的异能者,这点眼光必须有! 看着台下个个都一脸“国家栋梁我最棒”表情的异能者们,皇上和国师也很满意。 皇上先开口了,“各位大师不要这么紧张,朕也是好奇心作祟才想着每次在大会前就先召集各位吃顿便饭认识一下。还请各位放心,无论明天的大会大家表现如何,你们的异能都是我西疆国应该尊重和珍惜的财富。大家都会留下的!” 异能大会每年都开,每年也就几十个新人,今年是第一次上了百,还额外出了一个精神系的,皇上是打心眼里高兴。论武力是拼不过尧天了,但如果论异能呢?如果西疆国的异能者们扩充了,强大了,那么翻身岂不是唾手可得?! “所以,在那之前,就让朕先认识一下各位如何?” 自然不会有人说不。 接下来就是第一个流程了,每个异能者先自我介绍,然后上前展示自己的异能。 从金系异能者阿卜热开始。 看着那个金发蓝眼的男人出列上前,萧之夭打起了精神。 异能的存在,即使是高科技高文明的现代那都是神秘的,强大的,令人生畏的。 她可得从一开始就看好了,知己知彼无论何时都是决定最后胜负的关键。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金发蓝眼的男子展示了一个让笔直的银勺柄变弯的异能。 萧之夭:…… 其他人:哗哗鼓掌,附带群情振奋。 “阿卜热居然让勺柄整个对折弯掉了而且看起来又快又轻松,太厉害了!听说去年的展示也不过是弯了一点点,还是在对方累得满头大汗之后!” “完了,我不敢上台了!阿卜热这一手我现在还做不到,这上去不是纯丢人么。” “没出息的玩意儿!没听刚才皇上和国师说大家只要有异能就都会留下吗?你不想吃皇粮了?不想呆在国师身边提升异能了?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也像阿卜热这样把勺柄弄弯了?” 萧之夭:脑中的小草泥马们,完全没有水土不服的小草泥马们,已经奔腾在了西疆这陌生的异域领土上。 这就是西疆国传说已久,倍受推崇的异能了? 如果未来的目标也仅仅是达到把勺柄弄弯的高度,她是真心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奋斗的! 所以刚才一群人把她堵在宫门口是集体想用把勺子变弯的异能吓跑她吗? 他们到底哪来的自信! 那对公主不是都能瞬移吗?国师不是都悄无声息地就移走了她的孩子们吗?昨晚西宫的上方不是还有着一层精神力构建的防护网吗? 她到底从哪里开始打开的方式错了! 萧之夭魂不守舍地继续看下去。 阿卜热的开门一展起了一个相当好的头,接下来的异能者们也都稳定地发挥了自己的异能。 什么一秒催生种子发芽了。虽然种子是绿豆,发芽是绿豆芽。 什么抬手就是一个大火球了。萧之夭曾在宫门口听到的那人可以发出四个成人都抱不拢的大火球倒是真的,可是空有其形,不见其势。那么大一火球,这么近的距离,萧之夭愣是没感觉到一点热度。然后不过两秒,那火球呼一下,就像气球一样原地消掉了。 乌里提原地起土台居然是土系异能者中最厉害的。可是只能起到半腰高的位置,是想做灶台用吗? 李依莎的水异能能化成水流围绕在人们的周围,好像有安抚和治愈的作用。可是身在其中的人很快就会被水流打湿,衣服湿了很狼狈倒也不是不能忍,但这样真的不会令湿气入体病情更重吗? 全程看完的萧之夭扶额表示:心又塞又累。 玄幻的世界也不是一开始就高大上的。目前看来,这个西疆国的异能发展跟某些玄幻书中提到的异能发展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她是进入了一个异能初级发展阶段的国家了吧? 可是明明这个国师和那对公主,以及西宫的情况都能表明这异能发展还是可以的,但为什么新来的异能者们却个个低端到都没眼看?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萧之夭正苦想着时,听到了加依喊她的声音,“江夭,轮到你了。” “啊?是。”这种上课被点名到黑板上做题的即视感。 萧之夭眨了下眼,很快清醒。不管了,反正怎么样都跟她一个“外国人”没关系,她还是要第一时间跟孩子们汇合才行。 萧之夭上前,其他异能者们莫不紧张地往后缩了缩。 精神系异能太少太神秘,以至于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精神系能操纵的都有哪些方面。所以刚才在宫门口萧之夭露的那一手太令人震撼了,他们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萧之夭展示异能时的利用对象。 李依莎也怕。尽管进来之前还心比天高,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报复回去。但一见到萧之夭冷意的眸子对回来,她就怂了。妒恨的目光也不敢放松了,她也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缩,唯二的两个站起来的身影就格外明显了。 乌里提和阿卜热。 “我愿配合他展示!” ------题外话------ 昨天是忘了起标题名了23333333333 214 一家四口终于团聚 萧之夭不知道阿卜热是谁,别人可是都知道的。 阿卜家是世代做铁器的,乌齐的铁器行有一多半是阿卜家的。百年大户,家底丰厚,最最让人妒嫉的是,阿卜家祖上已经出过了两个金系异能者。阿卜热是家族里的第三个。 阿卜热是长房嫡子,稳稳的下一任家族继承人。这样身份的阿卜热哪怕没有异能,这一辈子那也是富贵荣华享受不尽的。他出现在这里已经让大家很惊讶了,如今竟然还上赶着表演就更加让人无法理解。 他不知道那小个子的精神异能有多恐怖吗? 啊,人家先一步进来的,肯定没见到宫门口发生的事情。 李依莎穿过人群很快来到了阿卜热的身后,小声道,“阿卜公子,您是不知道,那位的精神系异能可操控人的脑袋呢。这事儿您可不能冒险,不然就是阿卜家和我大西疆的损失啊!” 这马屁拍的,相当有水准。 李依莎自来熟地亲热挽着阿卜热的手臂,一口自己人的口吻。 脸帅,有钱,单身。 李依莎从听说进宫赴宴的名单里有阿卜热的时候就心里有数了,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李依莎!李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几十年前,就阿卜热这样的都不一定配得上她李家! 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李依莎向男人无声地传递着势在必得的信念。 萧之夭刚好从旁边走过,眼神都没给这两人一个。 阿卜热会不会配合她展示,她一点意见都没有。李依莎想钓男人也跟她没关系,反正不是还有一个乌里提吗? 虽然对于乌里提无时不刻都强行捆绑的行为有些反感,但她现在的确需要有人配合她。 “那就乌里提吧。”萧之夭随口指定。 乌里提还正瞪着阿卜热呢,眼睛里都是“小白脸你敢撬我行还想不想活了”的血腥,都要忍不住动手了,这时听到了萧之夭的指定他立刻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然后他第一时间给了阿卜热一个胜利者的眼神:哼,跟我争?输不死你! 阿卜热一挥袖甩开了李依莎的手臂,“李家小姐请自重!” 这一甩力气不小,李依莎又是毫无防备,竟是被甩得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她满脸惊讶,怎么也不明白一向走到哪里就女神到哪里的自己今天怎么连连受挫。 加依就站在旁边,此时毫不掩饰地给了李依莎一个鄙视的眼神。该!活该!还没到正式大会呢就先知道勾搭男人了!活该踢到铁板! 阿卜热无视李依莎委屈的眼神,几步追上了萧之夭,“听闻江公子的精神异能独特又强大,还请江公子给在下一个机会增长见闻。” 大家公子,有礼的行为非常给人好感。 可是萧之夭却在想,这人到底为什么给她一种上赶着凑上来的感觉呢? 国师也开口道,“江夭,同时操控两个人没问题吧?” 最好有!最好伤在这里!然后他就可以用抬去西宫治疗的借口了。 萧之夭微一点头,和国师的目光直直对上,“可以。” “那就开始吧。”疆皇兴奋地下令,总感觉这一次的异能者们比以往哪一界都厉害呢,他大西疆的春天是不是快到了? 萧之夭扫了一圈台上台下的空间,安排乌里提和阿卜热相距大概一丈的距离站好。 乌里提恨恨瞪了一眼阿卜热,决定一会儿用实力打脸。敢宵想他的人?一会儿要把小白脸的脸打肿! 阿卜热却像看不到乌里提的存在一样,一双眼睛只牢牢地粘在萧之夭身上。金色的长袍衬着他金色的头发有些浮夸,但因为脸实在太精致,竟然一点都没被衣服的耀眼给压住。 萧之夭差点走神:被这么帅的人不错眼珠地盯着真的压力山大啊。 自认为真的头一天见到,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像乌里提一样也对这张人皮面具一见钟情了?西疆国的奇人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了。 萧之夭收敛心神,指挥精神力探出了两根精神触手。 在众人的眼里,萧之夭不过是做出了一个双掌拍出的动作,他们也仅仅感觉到空气中气流的波动。 这就是精神系异能启动的特征吗? 他们无从确认。 可是国师却能确认。 他已经从本想轻松看戏的姿态变成了神经绷紧的戒备姿态。 他不像萧之夭那样能看到别人的精神力,但他却是能感觉到的,能清楚地感觉到萧之夭一出手就是两个精神触手。而他,即使是精神力并未受损,全盛时期的他,也不过是能同时伸出两个精神触手。就这都是十年前才修炼到的。 可看看萧之夭,还是这么小的年纪……国师无意识地攥紧了五指,这样的精神力应该是属于他的! 精神力穿透脑壳直达乌里提和阿卜热的大脑中,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脑袋中一阵火热。 有些不舒服,两人本能地摇头想抗拒。 萧之夭道,“别抗拒,顺从这股精神力再次释放你们的异能。” 释放异能?怎么释放? 脑中还在消化萧之夭的话,但异能却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已经启动起来。 大殿之中的大地开始晃动,不过几下,嗖嗖嗖,平时起了好几个土包。 桌几上的银勺银叉噌噌地各自竖起,然后就像小树苗一样,居然越长越高。 殿内的所有人莫不张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白天见鬼吗?这是不知道异能存在的人才会说出来的傻话。作为早就耳闻了太多种异能存在的西疆人,他们此时的想法只会是:这才叫异能啊!过去的听说过的生豆芽菜什么的叫什么呀!都不够现眼的。 害怕?绝对没有! 骄傲?那是必须的! 这就是他们大西疆啊! 众人看向萧之夭的目光突然饱含了期待,这就是精神系异能的伟大吗?这算能刺激异能增强吧?如果他们也被……那是不是代表着……卧槽,点石成金什么的好像不再是梦了吧? 国师惊地站起了身,作为资深精神系异能者,他是知道自己可以促进其他异能者精进异能的,可是,他从来不做那种会损耗精神力的事情!他从别人那里吸收还来不及呢!这小个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疆皇看直了眼,大殿整个地面都快毁了,可他没有一点不开心。他看到的是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如果是在战场上,前面站一排土系异能者,后面站一排精神系异能者,那么对方的数万精兵还用打?分分钟给活埋地下好么?西疆不败,西疆永胜! 要问脑补哪家强,西疆皇宫找吾皇! 萧之夭是不知道疆皇的想法,否则肯定会直接吐槽:您想多了吧亲?哪来的一排土系异能者,又哪来的一排精神系异能者!就算都有了,您又以什么来让这些异能者们臣服,让他们甘愿为您卖命?大白天的少做梦好吗亲? 乌里提很兴奋,任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突然有了平地起城的能力都会兴奋地找不着北。莫怪自己那天土困小伴侣没做到,那半腰高的土堆子能围住人就怪了!现在才叫城啊! 脑中越来越热,平日里异能输出就该力竭的情况今天却没有出现,他只感觉好像还可以再强大。 怎么强大?强大到真的能成城吗? 他这样想着,冒出地板的土堆真的开始聚集且升高了。 先是一堵城墙,然后是四堵,然后是无数堵。穿过在场的人流,像个迷宫一样,以诡异的走向开始平地起土墙。 阿卜热那里也没闲着,银勺银叉居然是和墙以一样的速度在长大,同时还在吸引殿内其他的金属制品。 烛台被吸引了来,咣一声插进了土墙里,土墙便像长了刺的刺猬,令在场看到的人们眼珠子都贪婪地红了。 这是两种异能的合作?啊不,是三种异能!原来不是没人设想过,然而合作总是不成。异能者之间的精神力对接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没有默契的话,这样的合作只会两败俱伤。 但他们今天看到了新的出路,原来需要精神系异能者从中做链接吗? 简直不要太棒! 快让他们看看异能还能强大到什么程度! 大殿的柱子开始晃动,天花板开始掉落碎土碎石,可是没人去关注,没人去在意。 他们的视线都看着上方,都在期待着这异能的头一次合作能合作出何等的大手笔。 国师已经以精神力构建屏障护在了疆皇和他的头顶,他们也在抬头看着,目光狂热又贪婪。 人们之间的视线已经被彼此之间的土墙挡住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看着头顶方向的时候,萧之夭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大殿,穿的是一身太监服。 轰,大殿被不受控制长高的混了金属制品的城墙顶塌了。 皇宫顿时乱成一团,“护驾”的声音都淹没在了一群尖叫惨叫声中。 禁卫们闻声赶来救援,从废墟中向外爬的,去叫太医的,人人张惶,没人注意到萧之夭从人群中穿过,熟门熟路的径直来到了西宫门前。 西宫上方的精神力屏障还在,萧之夭不敢轻易破解,她将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收敛这才敲开了门。 “谁?你哪个宫的?不知道西宫白天是禁止人……” 话没能说完。 萧之夭出手如电,过来路上顺走的某禁卫的匕首快准狠地插进了来开门人的脖颈之上。 身子一滑而进,反手关门,整个动作悄无声息。 这后面走廊上的太监宫女一样比照办理,不想浪费时间的萧之夭手持一把匕首一路畅通无阻。 终于来到昨晚的门前,才要推门啊,门开了,小鱼抱着两个弟弟出现在门口,“夫子,你终于来了!” 萧之夭目光往小鱼身后一扫,果然扫到了躺了一地的宫女。 边牧黎教得不错,萧之夭如是想。 这种时候她不会去怪小鱼小小年纪就出手如此残忍,身为被虏人质,怎么反击都不为过。 “好,我们走!”萧之夭先摸了摸小鱼的头,这才抱过了两个小包子。 两个小包子一个劲地往萧之夭的怀里钻--是他们先用精神力让那些人先迷糊,哥哥才能一击即中的,他们也很辛苦,他们需要补充能量!他们要喝奶奶! 羊奶哪里有母*! 萧之夭身上的奶香诱得两个小包子像小猪羔羔似的直哼哼。 “再等等。”萧之夭心疼又心酸,挨个亲亲两个小包子的脸,虽然肉乎乎的,但还是感觉瘦了。她也想喂孩子,但现在真的不行。 小鱼一声不哼地拿过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毯子将萧之夭带两个弟弟一起包裹住,这样一是挡风,二是在萧之夭累的时候也不至于松了手。 “小鱼,你长大了!”萧之夭表示看到这样的小鱼很欣慰。 倒是小鱼不觉得有啥,萧之夭曾经在那样混乱的边境救了他一命,如今他能保住两个弟弟他觉得是应该的。 “夫子我们快走吧。” “好,走。” 两个人很快出了西宫。 然而再想往宫外走,难了。 宫里越加乱了,平日里规矩守在原位的禁卫们这时候都出动了。太监宫女们也被紧急调用了出来帮忙救援被埋在大殿的人,萧之夭带着三个孩子的目标太明显,可以说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站住!”眼尖的禁卫们马上分出一队冲了过来。 “夫子,怎么办?”小鱼把匕首横在了胸前。 萧之夭看看四周,很快拐了一个方向,“这边。” 皇后宫内,古娜听到了外面的混乱,正想着叫人进来问问怎么回事时,窗户开了。 小鱼一跃而进,匕首抵在了古娜的太阳穴上。 萧之夭随后跟进,脚尖一踢,小鱼的匕首尖端扎进了古娜的太阳穴少许。 “别叫!除非你想死!” 古娜的脸色煞白,一点都不怀疑萧之夭的话。 “你你你你……你敢!这里是我西疆皇宫,我如果出个什么意外的话,你,包括这三个孩子,哪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她强自镇定,可却还是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她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手里曾有两个小包子做人质,但现在孩子回到人家手里了,她自己也知道会面临什么危险。 她现在只祈祷萧之夭还顾及这里是西疆皇宫而不敢轻易动手。 萧之夭现在也的确像古娜想的那样不敢轻易动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带着三个孩子先离开这里。 为了这个最终目的,看到仇人而不能杀的冲动无论如何她都会忍下。 双方正对峙着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并很快有皇后的声音传来。 “女儿,你父皇那里有些事情需要为娘过去处理一下,为娘去去就回,你好好歇着啊。” 皇后有些急,不等古娜给她什么回应就带着人快步离开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古娜的脸色失望极了,想开口求救吧,却在刚有那个意识时就感觉到小鱼的匕首再往里扎了扎。 鲜血已经阴红了枕头,古娜闻着刺鼻的血腥味连看一眼都不敢。 脚步声逐渐听不到了,小鱼问萧之夭,“夫子,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又快速响起了脚步声,这次靠近的速度可比刚才离开时快多了。 皇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儿?你为什么不说话?女儿?来人啊,快,打开公主的门!” 宫女们得了命令不得再抬古娜出门,古娜一气之下就让所有人都退出了她的屋子在外面守着。这才让萧之夭和小鱼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轻易潜了进去。 皇后很聪明,离开了之后突然想到,古娜自打只能静卧修养之后一向脾气不好,有什么热闹都想看,这次外面这么混乱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应。这不正常!于是皇后去而复返了。 听到了外面台阶上正在跑向门的脚步声,小鱼一下子就把匕首握紧了,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被发现就代表着古娜没用了,那么她就可以先死一死了。 古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突然明白,如果被皇后发现了这种情况,根本不能救她不说,只怕还会连累自己先死。 不,她不要死! “站住!没本宫的命令,我看谁敢开门!滚!都给我滚!”古娜不顾太阳穴上扎着的匕首竟然主动开口斥退了外面的正要开门的宫女。 宫女吓退了,皇后听到古娜的声音安下心来,这才又想起了听说还没救出来的皇上,连话都没来得及留一句,她又转个方向走远了。 古娜讨好地看向萧之夭,“我还能派人送你们安全出皇宫,你可以暂时放过我了吗?” 她不能和萧之夭单独待在一起,她得诓萧之夭出去,最好能通知国师,这样她才有可能活。 萧之夭能看出古娜眼底打算的深意,可是这的确不失一个好办法。 有公主之名,比她带着三个孩子硬闯出去的成功率倒是高一些。 萧之夭正想答应,突然穿窗射来一粒石子,萧之夭只来得及以身子一撞小鱼,把小鱼撞开了。可是石子却击中了古娜的太阳穴,从这头进去,从那头出来,古娜连个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死了。 窗户一开一关间,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萧之夭的面前。 萧之夭绷紧的神经却在瞬间松懈了,“萧江灼,你怎么才来!” 215 冰山新九爷 面前一男一女,正是萧江灼和古丽。 看到自家男人到场,萧之夭本能地扑了过去。她一个人要想安全带出三个孩子的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如果萧江灼也在的话,她没来由地相信这绝对不是问题。 然而萧江灼的表情却不像萧之夭那样明显的喜形于色,冷淡看过来的眼神前所未有,让萧之夭生生刹步在了萧江灼面前一步之遥的位置。 “萧江灼?”萧之夭从来没有从萧江灼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冷落,陌生的情绪让她有些胆怯。 萧江灼却没应声,转头看向了古丽。 古丽自进来之后就自觉地缩着身子装背景,生怕引起萧江灼的注意。 这一路来她遭受了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明亮的蓝色眼眸早就没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绝望。 是的,她还活着,但她明确地知道她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萧江灼还没准备让她死。而当他准备让她死的时候,她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萧江灼用行动让她明白,他从来不惧被人威胁!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明明重生而来的时候她和妹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攀附上这个未来新主的,怎么就半路鬼迷心窍又走上了和他对立的路呢? 上一世的结局她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那样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她怎么就那么傻! 眼角余光就扫了一眼床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妹妹,古丽不敢看第二眼,“尧皇!奴婢向您臣服!奴婢愿成为您忠诚的下属,愿意为您在皇宫中指路,可以带您和您的家人完全离开皇宫,也会在您稍后征服西疆的计划中贡献自己的力量!求您给奴婢一个机会!” 古丽双膝跪地,姿态虔诚而卑微。 站在旁边的萧之夭惊讶了,一惊讶她还记得这位被他们抓住时是如何的嚣张叫嚣着手中有人质他们必须无条件臣服。然后经过了一路的跋涉,她现在就对萧江灼臣服得不要不要的了?这一路上萧江灼对她做了什么? 二惊讶,萧江灼想征服西疆?他什么时候有这个计划了? 萧之夭探询的目光再次落到萧江灼的脸上,可是萧江灼依然没有看她。 “你现在后悔了?想背叛你的国家只为自己活一命?”萧江灼冷冷开口。 古丽忍不住地瑟瑟发抖,萧江灼的话可谓是直戳她的内心。她身为公主,西疆对她来说意义重大。背叛二字是不亚于死掉的痛苦,而且更屈辱。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像上一辈子那样死掉。 “是,求尧皇开恩。” “可是朕不相信你了。”萧江灼声音冷得如寒冬的冰,“你后悔也不过是后悔自己的计划没有实现,而不是后悔自己一开始就企图染指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你今天会为了活命而背叛你的国家,明天的你就也有可能为了活命而背叛我!” “不不不,绝对不会的!尧皇武功盖世,奴婢那点小心计哪里再敢蹦哒出来碍您的眼!”听得出萧江灼话里的决断,古丽不敢等萧江灼说完赶紧再次求饶,“您看,奴婢现在就有用了不是?如果没有奴婢,您就算能带着家人全身而退也得费一番周折吧?但奴婢保证,奴婢可以让您不费一兵一卒就安全离开皇宫!” 古丽突然爬起来扑向床边,双胞胎妹妹被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下了床,她指着床榻道,“这里面有暗道!真的!是奴婢和妹妹小时候捉迷藏时发现的,但我们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尧皇如答应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愿主动为您打开暗道之门……门……” 咔吱吱,咣! 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床榻板整个翻过,一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暗道露了出来。 “门,门……”古丽看看暗道,再看看手还放在墙上某角的萧江灼,嘴唇哆嗦着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知道! 这样的暗道她们姐妹连父皇母后都没有说过,他一个尧天的皇上为什么知道? 萧江灼双手拍拍并不存在的尘土,“你说的就是这个?那么真可惜,你连这点作用都起不到了。” “不--我还有别的用处,我……”古丽嘴里说着拖延的话,其实暗地里已经攥紧拳头想最后拼死动用瞬移异能救自己一命,可是下一刻萧江灼的手就到了。 直掐古丽的太阳穴。 萧江灼的声音放得特别低,好像只想让古丽听到,“你的瞬移异能来自国师的强行激发,所以不可再生不是吗?你有一句说对了,这西疆我的确想要了。而本来,其实我不想要的。这都要归功于你们姐妹,是你们姐妹把我又吸引过来了。先走一步,回头我就送西疆过去和你们同亡!” 古丽死得非常惨,古娜不过是被一粒石子打穿了脑袋而亡,她却是被人整个掐爆了脑袋。 饶是萧之夭这种不惧人血和死人的特种兵,当时看见了都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现残暴二字。 “萧……”她想喊萧江灼的名字,可是开个头又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只得又草草咽下后面的字。 这要是平时萧江灼早就追问过来了,说“娘子你说什么”。 可这次没有。 萧江灼纵身跳进了暗道里,头也没回。 萧之夭愣在当场,她现在才醒悟一个事实,自打萧江灼出现之后,他居然一个正眼都不曾看她。 小鱼一推萧之夭,“夫子,走啊。” 萧之夭被动的走进暗道,小鱼殿后。 长长的暗道,流动的空气阴暗潮湿,除了前面出口隐约可见的光亮之外,萧江灼未点亮任何照明。 好在道底平滑,一行人并未觉得哪里不好走。 暗道并不矮,但也仅是小鱼那样的身高。他能刚好直立着通过,可是萧江灼和萧之夭却只能半弯着身子。 两个小包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萧之夭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在经过了最初的安心之后,现在却不觉得圆满。 前面的男人是她的男人,也千里追来赶在危急时刻出现了,可是却是这样冰冷的存在。 是真生气了吧?气她的不告而别擅自先行? 萧之夭觉得理亏心虚的同时又有点委屈。 她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她也是为了孩子啊!他凭什么不能理解她! 萧之夭第一次觉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两个孩子手臂千斤重。 小鱼轻声道,“夫子,我帮你抱一个弟弟吧?” 萧之夭没吱声,第一时间抬眼看向了前面的男人,小鱼一个半大孩子都知道要帮她减轻一下负担,那他呢?他可是当爹的!他的眼里还有没有她和孩子! 她等啊等,没有等到萧江灼的任何回应。 萧之夭赌气道,“不用!” 暗道很长,长到萧之夭都要以为这辈子再也走不出了。 可算到了出口。 应该是皇宫的某个后门口,暗红的宫墙就在身后,宫墙之内乱糟糟的声音还在继续。 洞口之外停着一辆马车一匹马。 牵马之人萧之夭居然认识,竟然是那个金发蓝眼的阿卜热。 阿卜热向着萧江灼单膝跪地,目光灼热,“少主子!” 少主子?这得是什么身份才当得起一个西疆百年家族的嫡子口中一句少主子? 萧之夭震惊地看向了萧江灼,他到底什么身份! 萧江灼翻身上马,驾马就走,“通知宫里的人,可以撤了!” “是。”阿卜热起身,看着萧江灼远去的背影不掩目光中的追随,“少夫人,您请上车。” 少夫人的异能厉害是厉害,就是对少主子不够全心全意。居然是舍弃了少主子擅自先行而来!太没规矩了!她配不上少主子! 阿卜热对萧之夭恭敬是恭敬,但萧之夭还是感受到了隐藏其中的不满意。 呵呵,有意思了。 这种换个婆家依然被排挤的感觉真的让她超不爽的! 萧江灼,咱俩可有的账可算了。 萧之夭怒气冲冲地上了车,小鱼紧跟其后,阿卜热亲自驾车。 马车向着阿卜家驶去。 再说宫里。 有国师的异能屏障相护,疆皇并未受伤,在赶来的禁卫扒开坍塌的碎石之后,他就虽然一身狼狈但还算完好的平安出来了。 只是在场的其他人却没这么运气好了,太监宫女们死伤得不少,异能者们虽没有丧生的但也多多少少地受了伤。 太医院一时人满为患,疆皇只得下令,受伤轻的,家里有条件的,还请出宫各自疗伤去吧。原来定于明天召开的异能展示大会错后半个月再举行。 一直没能从废墟中扒拉出萧之夭,疆皇和国师还坚持亲自在现场指挥救援呢,心中想的是,如此能力突出的人必须从今天起就留在皇宫为他所用。 然后他们就收到了来自皇后宫的太监传来的消息。 说一双公主死在屋里了,他们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同时废墟都被清理一空了,禁卫们确定,此中再无活人和死人了。 西宫的守卫也赶到了,说有人血洗西宫救走了三个孩子。 三个消息混在一起,若再想不到这个人跟救走三个孩子的人有关系,疆皇和国师就太傻了。 疆皇暴跳如雷,虽说为了大业他早就有了牺牲一双女儿的心理准备,但一双女儿就被杀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自己的身边,这绝对不只是痛苦能概括的。 尤其是古丽。不是说还在赶来西疆的路上吗?如果死在了路上,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愤怒。可是他连古丽已经回到乌齐,已经进宫的消息都还不知道,转眼女儿就死在了自己不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这是赤果果的挑衅,示威,与蔑视! --看,你西疆就是如此薄弱的不堪一击! 疆皇抽出身边禁卫的配刀,接连三刀砍死了前来报信的三个人。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人家摸进宫里来不知道,人家好好地带了人走也不知道!朕还要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众人跪地。 国师的脸色也不比疆皇好到哪里去,他的西宫可是设有精神力屏障的,如果有精神力的波动他肯定会感应到。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感受到!这是为什么?纯靠武力离开的?那么是怎么逃开的这皇宫这么多的禁卫!而且还带着三个孩子?联想到亲自护送古丽回来的萧江灼,国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皇上,看来是尧皇亲自到了。也只有他的武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人进入皇宫,行凶之后又再带人离开皇宫了。而用异能拖住我们的江夭只怕就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人。” “全城戒严,给朕搜!给朕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疆皇下令。 国师请令,“皇上,请允许微臣亲自出宫去追查!那个江夭如不愿为西疆效力,就绝对不能被尧皇得手,此人必须死!” 疆皇想起萧之夭特殊的异能,有些犹豫。 很快就领悟了疆皇所想的国师道,“皇上不必担心,他就算死了,精神力也不会跟着一会儿死的。” 对啊,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疆皇和国师对视一笑,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劳烦国师走一趟了。” “微臣不敢,为我西疆出力是微臣的职责,微臣鞠躬尽瘁!” 西疆民间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这次异能者大放异彩,听说把皇宫的宴客大殿都给震塌了。 老百姓们只会觉得这是代表着西疆国强大的开始,于是莫不奔走相告,家家户户比过年还开心。 可在百年家族阿卜家却恰恰正好相反,曾经以为已经死了的少主子竟然活着回来了,这是好事,但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大事。 他们倒不是在乎自己掉脑袋,他们是怕少主子有个什么意外。 阿卜家的后宅,阿卜热的祖父和父亲,正在劝萧江灼带着妻子马上离开西疆。 至少也得先离开乌齐。 “既然少主子现在已经是尧天的皇了,就请少主子发兵吧!我阿卜家族会成为少主子的内应,朝廷官员至少有一半还在心系少主子,只要我们暗中联络,里应外合之下,少主子拿回西疆指日可待!”这是阿卜热的父亲,里通外国背叛本国的计划说得大义凛然理直气壮。 阿卜热的祖父也没有指责,他的立场同儿子孙子一样,“如果尧皇是别人,我阿卜家自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但尧皇是少主子就不一样了,西疆本来就该是少主子的!我疆皇将会是一统了尧天和西疆两国的大皇!主子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萧江灼已经换上了西疆的传统服饰,没有半点违和不说,更夸张和繁杂的色调及花纹反而映衬得他越加俊美如神,让人不敢直视。 低着头的阿卜家祖孙三人眼中除了狂热还是狂热。 能从那样的困境中逃生还能东山再起,一起就是另一个高度的少主子,在他们的眼里还真跟神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的少主子是黑眼睛又如何?没有异能又如何?那些有异能的哪个能像他们少主子这样翻身就是另一个皇的!这除了天注定外,他们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如果不是先收到了少主子的手信,阿卜热今年还不会暴露异能。 一个阿卜家并不承认的疆皇,当然也不值得他阿卜家虔诚尽忠。 萧江灼看着母亲生前最信任的家族,心中不欣慰那是假的,可是再欣慰,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计划。 “尧天不会发兵,不会大军压境强行拿下西疆。不是我仁慈,而是某些人不值得我那样大动干戈。”萧江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他只想亲自手刃仇人,怎么痛快怎么来。 大军压境?那样他的乐趣就没有了。 早就该回来了,但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给绊住了脚步。 其实他该感谢那对姐妹,如果不是她们强行催快了他的步伐,按他的计划,至少是在孩子们百天之后他才会动身。 想起孩子们就想起了孩子们的娘,萧之夭。 萧江灼周身的气场冷凝下来,是他对她不够好吗?是他给的还不够让她产生安全感吗?在她的眼里孩子们还是比他重要吧?就像他的娘! 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却还是舍不得父皇孤身赴黄泉。居然在自以为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后,就那么当着自己的面自杀去追父皇了。 呵呵,没人认为他最重要。 感觉到少主子身上的隔绝气息,阿卜家祖孙三个倍感呼吸困难。他们担心,关心,想问问,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们退下吧。”萧江灼摆摆手,自己倒先离开了。 隔了一间的屋子里住着萧之夭和三个孩子,萧江灼轻步进去时,三个孩子并排躺在一张大床上睡得正香。萧之夭就侧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着的书本,但眼睛已经闭上了。 萧江灼远远的看着,不想去猜萧之夭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了。 怪萧之夭太过于在乎孩子吗?明明知道萧之夭也没错的。可自己就该无条件的理解并且支持吗?事有万一,即使是他也不敢保证未来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意外。那么到时候他还会是被丢下的那一个吗? 两次被丢下的经历耗空了他所有的勇气。 不争了,也不掐了,他是真的累了。 萧江灼转身又出了门。 门关上的时候,萧之夭睁开了眼,眼中是跟萧江灼一样的悲伤。 想过太多次希望有一天萧江灼能不再精神病似的缠上来,可当这一天到来了,她却不适应了。 她相信他们中间绝对不会有外人的介入,可是这种感情突然由浓转淡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萧江灼,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冰山新人设!非常不喜欢! ------题外话------ 一直在想,哪怕没有小三,这世事烦杂,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也不可能一生相伴无事没有磕磕绊绊。所以那些忍不住向外发展的,你们是多么看得起自己啊!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分配并完美掌控感情的分流吗?不知道时间之神is—watching—you吗?自古以来这种事情就没有不被时间打脸的! 另:被丢下的人无论什么理由都会有些小委屈,我心疼了,所以这次我站九爷,必须跟丫的小妖精冷战!我的爱情里只有我,连孩子都不能分享!其实他蛮像他娘的…… 216 男人真矫情! 阿卜亚是阿卜热的亲妹,正统嫡系大小姐,上面的哥哥还是妥妥的下一任家主。所以阿卜亚即使已经年过十八,在这个西疆女人大部分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年纪,她也从来没有着急过出嫁。 她总是在想,她一定会等到那个让她满意的男人出现的。 然后她看到了萧江灼。 萧江灼的真实身份并未公开,是以阿卜家的其他人都只认为这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少爷的朋友。 可这朋友长得也太帅了点吧? 帅到看到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他们骨子里所鄙视的黑眼睛。 阿卜亚还忘了绝不与人共享丈夫的誓言。 如果未来的枕边人是他的话,她愿意委屈自己下嫁。 她是蓝眼睛,又貌美又有钱,黑眼睛的他怎么可能拒绝!他那个长相平常的妻子根本抵不上她一根头发丝,一定是媒妁之言毫无感情基础!看他和妻子相处时那脸拉得,如果不是因为已经育有三子,他其实想休掉的吧? 他可真是个好人,为了孩子宁愿让自己在婚姻的坟墓里挣扎。 不,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他连感情的幸福都得不到。 她要拯救他! 她要让他重拾笑颜! 这一天,终于避开了父兄的隔离,阿卜亚在某棵桃树下截住了回院的萧江灼。 桃花开得正好,一树粉嘟嘟的,阿卜亚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以最好的妆容仰头看向了萧江灼。 “公子午安,我是阿卜亚,阿卜热的妹妹,亲妹妹。” 乌齐还有不因她的主动打招呼而欣喜若狂的男人吗? 阿卜亚笑等萧江灼的打蛇随棍上。 可是她等了又等,只等来了萧江灼的面无表情。 所以呢?她是想说什么?因为阿卜亚的身份,萧江灼愿意静等阿卜亚的下文。 是阿卜热让她来通知自己什么消息吗?那就快说! 萧江灼不耐地冷了冷眼神。 阿卜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算什么回应。或者,其实公子没听清? “公子?我是阿卜亚,阿卜热的妹妹,亲!妹!妹!”阿卜亚加重语气再次说了一遍,手臂也无意识地从自己身前扫过。 他看不到自己的美貌吗?看不到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吗?她可是蓝眼睛啊!黑眼睛的男人这一辈子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蓝眼睛,他就没有冲动?他那个妻子正在哺乳期吧?晚上照顾孩子一定不能侍候好他吧?他就没有生理需要吗?他就不想放松放松? 阿卜亚期待地紧盯着萧江灼的眼睛,期待的眼神都带着无形的钩子。 然而萧江灼,等了一下却没等来有效讯息的萧江灼,转身走了。 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让阿卜亚莫名非常的话,“有事让阿卜热亲自来!” 这种高高在上的主子口气! 阿卜亚的理智在说,他就是一个黑眼睛,凭什么以这样的口气说她蓝眼睛的哥哥! 可感性却以铺天盖地之势淹没了她: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呢!多少人看见哥连腰都直不起来,头一次见着不把哥放在眼里的!太帅了! 阿卜亚被征服的不要不要的。 当下也顾不得心伤自己主动送上门却被忽视掉了,她几步追上了萧江灼,正要伸手拉住萧江灼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敢上手你就试试!” 那声音自带冰镇效果,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卜亚只觉得一股寒气由脚底直蹿头顶。 她下意识地手停顿了一下,而等她反应过来再想抓时,萧江灼已经走进了小院门。 小院门的门内站了萧之夭,萧之夭的怀里抱着两个小包子。 萧之夭虽然改回了女装,但人皮面具却只是换了一个但没完全摘掉。是以在阿卜亚的眼里,这人不仅是黑眼睛,而且其貌不扬。 阿卜亚的目光又落到了萧之夭怀里的两个小孩子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小包子却是长得粉雕玉砌的。像是完全继承了萧江灼的容貌优点,小小一团已经能看出长大之后会是如何的妖孽了。 眼中不由闪过妒嫉的光芒,如果母亲是她,两个小包子一定会更漂亮! 看着萧江灼一声不吭地从一大两小的身边擦身而过,阿卜亚又笑了,再次坚定了黑眼睛的女人一定是媒妁之言才能嫁给这个男人的想法。 待到萧江灼已经步入屋内,阿卜亚才开口道,“黑眼睛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阻碍他再次寻找自己的幸福?你是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还是能给他事业上的帮助?不好意思,这些我都能做到。识相的你就快点让路,看在你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我会善待那三个孩子的。” 萧之夭差点气乐了,她漂亮,也有钱,他现在的事业如果她愿意那就可以是她的。可是这些私事她不会跟眼前的女人说。 “你眼瞎吗?你看不到他是我男人?我们连孩子都生了你看不到?看你也不像没脑子的人,那么多未婚的男人你不挑,你非得上赶着挑已婚有孩的,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她其实想直接以“贱”做结论,但考虑到怀里还有两孩子,萧之夭还是把话稍微改得委婉了一些。 阿卜亚没一点被教训的难堪,自小就被宠着长大的大小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自有一种“我最美我说的都对,不对也对”的优越感。 “那又如何?你看不出来他跟你在一起并不幸福吗?他刚才从你身边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你你没感觉到?他对你已经没感情了!他没休你是因为他心好,同情你育子有功。你但凡能体谅他一点就该也为他着想自请下堂而去!” 萧之夭被这种横插一杠还自认为正义的行为惊得三观迅速崩塌又重组中。 好长时间没见到过这种当面撬墙角的了,心情真是五味杂陈,激动的一时都忘了反驳了。 落在阿卜亚的眼中,沉默的萧之夭更像是被她说中了无从反驳。 阿卜亚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拿着!有了这些,你的后半辈子也不愁吃喝了。放下孩子赶紧离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 姿态之笃定,就好像她已经成了当家主母,而萧之夭不过是一个有幸生下主子子嗣的侍妾而已。 两个小包子早怒了,但因为萧之夭有提前警告,为了不让国师以精神力探查到他们的落脚点,所以他们暂时不可发出精神力。 不能以精神力攻击就以为他们没有办法了吗? 两小包子在萧之夭的怀里艰难的转了个身,脑袋扎进萧之夭怀里的同时,小屁屁对准了阿卜亚。 噗噗--两声特响的,酸臭的屁直冲阿卜亚的门面。 阿卜亚被熏个正着,绿着脸连退三步,臭死她了。 “夫子闪开!”小鱼从萧之夭的身后露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特意去厨房找来的洗菜水。 哗--小鱼干巴利落脆地泼了出去。 阿卜亚没来得及反应,正正被泼了满头满身,尖叫瞬间直冲云霄。 阿卜家的下人们闻声赶来,一看大小姐被欺负了,二话不说开口就冲着萧之夭去了。 “不过是一个黑眼睛的外来客,你们凭什么这么嚣张!” “居然敢对大小姐不敬,你们是活腻歪了吗?” “快去禀告老爷夫人和大少爷!必须马上赶走他们!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居然还敢这样对待大小姐,这样的人不配留下!” 阿卜家祖父三人为了萧江灼的安全并未在众人面前介绍他的身份,只是声明是阿卜热的远方朋友。安排的住所非但不是最好的客房,反而是最偏最幽静的一所。于是下人们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朋友也不怎么重要,可能少爷能留住也是因为这位客人长得帅拒绝不下去吧? 但无论多帅,当跟大小姐作对的时候,那也必须是敌人! “到底谁泼的水?你个小兔崽子吗?还不过来给大小姐跪下赔罪!” 一个粗壮的下人说着就向小鱼伸出了手,看那样子是想揪出小鱼。 小鱼第一时间退后避开了那只来抓他的手,但退到萧之夭的面前后却不再退了。 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甭管萧江灼萧之夭在尧天多么无人敢犯,可这是西疆,他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就像刚才某下人说的,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再打了人家的人,好像的确不太说得过去。 他暂时不会动手,但如果眼前这群人敢冒犯夫子的话,他一定不顾一切地打回去。 “哟喝!小兔崽子还敢躲!知不知道你现在站的是谁家的地盘?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躲!识相的赶紧跪下赔罪,不然大少爷来了,你身后的两个弟弟得一起赔罪才……啊--” 小鱼手起刀落,一只断掌飞起,又降落,“我看谁敢动我弟弟!” 刚才还怀抱着借此机会在大小姐面前刷刷存在感也好进一步上位目的的某粗壮汉子,这时却抱着一只断手疼的原地只打滚。 围了一圈的阿卜家的下人们先是吓傻了,很快愤怒了。 “恩将仇报的东西!” “滚出阿卜家!” 阿卜亚抹一把脸上的洗菜水,阴狠道,“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本想好言相劝你自行离去,却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也罢,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给脸不要脸的下场!来人啊!给我乱棍打出府去!连她的孩子!” 本来还想留下她的孩子的,毕竟是男人的种。但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这个女人自己作的! 阿卜亚拿不识时务自作自受的目光看向萧之夭。 萧之夭这回真气乐了,头一回见着这种当小三当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 她将怀里的两个小包子交给小鱼抱着,然后将三个孩子推进了门里,关上门后,她才转身看向了面前的一群人。 西疆人的个头普遍比尧天人高,小个子的萧之夭顶着一张不起眼的脸,给人的感觉就更不起眼了。 但众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不再抱着孩子的小个子女人好像有点恐怖。 “喂,怎么突然有点冷?不都春天了吗?” 这种对峙的时刻自然没人去应这种“不合时宜”的话,但每个人却是有意无意地都搓了搓手臂,是要变天吗?怎么突然就冷下来了? 萧之夭开始挽袖子,“这位众人口中的大小姐,我想你首先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自我定位。对于别人家的家事,你一没资格二没立场,你到底凭的哪张脸上来就对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原配指手画脚?套一句你的话,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你别逼我动手!” 阿卜亚在萧之夭的眼神逼视下,不由自主地再次后退两步。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人绝对不好热。 但她身后的一群人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她是阿卜家的大小姐!如果现在怂了,那以后还如何自处? 阿卜亚猛地上前两步,“怎么,还想动手不成?原来你是个泼妇!这没准就是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的原因!动手啊,也让他看看你这样的女人多留在身边一刻都是浪费生命!” 闻言萧之夭的身体僵了一下,心酸一瞬间。 她信萧江灼不会让第三个人来介入他们之间,但她也不能否认,正是萧江灼对她的冷淡才让某些潜在小三们自以为有了可乘之机! 萧江灼,我真的生气了! 阿卜亚看着萧之夭神色僵硬,还以为萧之夭被她的话吓住了。也对,哪个女人不怕被男人休啊! 阿卜亚的底气又回来了,“来人,给我赶出去!先赶她,再赶屋里的孩子!她不敢动手的,你们给我上!” 主子镇定了,下人们自然就有了主心骨。也是,如果有本事的话,哪里还需要借住别人家啊。 “上啊!为大小姐把他们赶出去!”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向萧之夭冲去,都想着在大小姐的面前立下头一功。 可是下一刻他们就傻眼了。 萧之夭一拳打倒了一个,一脚踢翻了两,旋身一转以手里的人为武器又砸倒了三个。 凡倒下的就没有一个再能起来的,各自捂着伤处连哼哼都不敢。 阿卜亚目瞪口呆僵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的武力如此强横。 萧之夭看她一眼,毫不犹豫地一脚飞劈,将阿卜亚劈倒在地。 阿卜亚被劈中的肩颈处当下就红肿老高,她捂着脖子终于清醒过来了,看向萧之夭的目光像看妖魔。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是阿卜亚,阿卜家的大小姐,阿卜热的亲妹妹!你……唔!” 萧之夭一个冷眼扫过去,阿卜亚条件反射似的立马闭了嘴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萧之夭冷目扫一圈,围了一圈的人俱都战战兢兢后退三步。 萧之夭拍拍袖子,扑嗵扑嗵,一群人都跪下了。 阿卜热得了消息小跑着赶到时,只见小院门口跪了一地的人,鸦雀无声。当中站立一个,个子不大,周身却自带两尺寒芒,阿卜热隔得老远都心颤了三颤。 没人比他更知道萧之夭的实力了! 就这还没有用异能呢!如果不是怕暴露落脚地,如果以异能出手,呵呵,他过来给妹妹收尸都有可能。 “少夫人,您伤着没?累着没?都是我管家不严才给夫人添了堵。还请夫人顺顺气,我一定严惩这些人!” 阿卜亚的“哥”字卡在了喉咙,这还是她那个骄傲的哥哥吗?哥哥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伏低做小过? 众位下人更惊,他们不会去想原因,他们只知道大少爷没像往常一样站在大小姐这边,这就意味着今天他们完了! 萧之夭玩味地扫了一眼阿卜热,前头那些天不是还一副不满意自己是他的少主子夫人的态度吗?今天却这么怂?这是想救他的妹妹? 他知不知道他的妹妹在宵想他的少主子? “你来了,被人通知来的?”萧之夭扫了一眼跟在阿卜热身后跑来的小厮,勾唇角邪气一笑,吓得那个小厮当下全身颤抖,“你是怎么被通知的?说来我听听?” 阿卜热马上明白了这其中必定有问题,他回手一把揪起了小厮,“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厮不敢隐瞒,这才全盘托出。 原来是站在大小姐的立场上,报信的他当然不会说是大小姐主动勾搭男人不成这才想着“曲线救国”意图先赶走女人再拿下男人,他说的是萧之夭妒嫉萧江灼和阿卜亚说了几句话,便醋意大发先令小鱼泼了大小姐一盆洗菜水,后又亲自动手打了大小姐。 阿卜热也没全信,只想着妹妹一惯骄纵,少夫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两个女人也许之间有点误会,他这才急着赶来。 却不想现在才弄明白,原来是自己宠着的妹妹竟然敢为了男人就上门逼原配让位! “阿卜亚,你太让我失望了!”阿卜热走过去一巴掌狠打在了阿卜亚的脸上。 这种失望是真的,他自认为妹妹虽然被家里人养得有些娇纵,但因为从未犯过是非大错,倒也没当回事。先不提那男人是少主子的事,单就为了男人的脸就敢主动上门,这跟自荐枕席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妹妹!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进祠堂!” 阿卜热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觉得脸上都烧得慌。阿卜家乃百年家族,不敢说高风亮节,至少也是以洁身自好为家训。 少主子就在一门之隔的里边,经此一事,会如何看待阿卜家! 阿卜热冲着萧之夭双膝跪了地,“少夫人,是阿卜家的错,任您处罚!” 萧之夭看一眼面前的阿卜热,又扭头看向了院门。 犹记得那天阿卜热跪萧江灼还是一条腿,今天却双膝跪她了。 屋里的男人竟然还没有出来,所以这是故意逼迫阿卜热向她跪下吗? 不知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切,男人真矫情! 217 破冰之诱 在外人看来,这个对着萧之夭连个笑脸都没有的萧江灼作为丈夫,太冷淡了。不是不满意这个孩子娘还能是什么! 可在小鱼看来,饭是萧江灼做的,孩子的尿布也是萧江灼洗的,脸上跟挂着块冰似的,做事却是麻利又主动。所以,呵呵,他那张冷脸到底是在矫情什么! 而对于萧之夭,在她和萧江灼的爱情里,她一向是被动的,萧江灼则是一向主动,这样光干不说的行为对她来说已经是冷淡不少了。 曾经特种兵的生涯让她非常看不上男人嘚吧嘚说个没完,这也是一开始她看不上萧江灼的原因。她心中的理想型就应该是那种只干不说的,把所有温柔重情都体现在行动上,一个大男人就该是如此的强如猛虎,心有蔷薇。 可当她如今真的面临到这种情况了,她发现她适应不了了。 她想让萧江灼缠上来,想让他抱抱,想窝在他怀里一起逗两个孩子玩儿,或者他和两孩子掐一场让她烦躁头大也好。 原来天天这样,她嫌烦;现在不这样了,她又想了。 萧之夭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病的不轻! 送走了一群人,萧之夭开门回院。院里没留任何外人服侍,就他们一家五口。 小鱼抱着两个弟弟迎上来,“夫子?” 两小包子看到娘咧嘴就笑,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麻麻抱抱! 萧之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过来,只是一人一个响吻印在脑门上,“让哥哥抱你们进屋玩一会儿,去吧。” 打发三个孩子进了屋,她一转身走向了主屋旁边的小厨房。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不用想都知道萧江灼只能在小厨房。 他不愿跟萧之夭说话归不愿说话的,但该他做的却是一点没少。萧之夭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忙碌的男人想。 灶台边上是一小盆红皮鸡蛋,应该是刚出锅的,远远的都能感受到那鸡蛋壳散发出来的热气。 旁边锅里炖着的是鲫鱼豆腐汤,浓稠的白色看起来就很引人食欲。 萧江灼正站在案板前切着莴苣,前面的某个碗里已经切好了羊肉粒,一看就是准备再做一个孜然羊肉和一个凉拌莴苣。 都是下奶的菜谱。 萧之夭无声地挑了挑眉,想,这要是以前的话,萧江灼早就放下菜刀先到她跟前邀功来了。 --娘子,为夫给你做了下奶菜。为夫棒不棒?为夫要亲亲! 那时候她怎么回应来着?嫌弃着一张脸一脚给他踢开? 萧之夭郁闷地捂了捂脸,看吧,现在报应来了!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什么的绝对是有生活基础的。 萧之夭清了清嗓子,不太习惯主动示好的动作,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了,“做饭呢?” 萧江灼没回应。 她耸耸肩,来到灶台边抓了个熟鸡蛋开始剥壳,“刚才那个阿卜热给我双膝跪下了,为什么?” 萧江灼继续切莴苣,像是没听见的样子。 萧之夭看着手里的白光鸡蛋开始冒火气,不理她是吧?有种他这辈子别跟她说话! 萧之夭抬手把鸡蛋塞进了嘴里。 没咬,生吞的。 萧江灼正在把莴苣装盘,虽然没说话,但是怎么可能没听见。这心里还想呢,怎么不说了?这就受挫了?哼,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两个孩子重要!连多一点耐心都不给他! 他忍不住偏头去看,然后下一刻就大惊失色。 “娘子!” 萧之夭仰着脖子正在使劲向下撸胸口,萧江灼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被鸡蛋噎着了。 他几步绕到萧之夭身后,双手自萧之夭的腋下穿过然后交握,猛地一锤,一整颗鸡蛋从萧之夭的嘴里弹了出去,砰一声,弹中对面的墙又滚落在地。 萧之夭呼哧呼哧重喘着,萧江灼轻柔的帮她拍背顺着气,“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连吃个鸡蛋都不知道咬吗?你……”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动作也僵住了。 萧江灼的目光落到远处那滚黑了的鸡蛋上。 萧之夭怎么可能不咬一口就生吞,这分明是在算计他! 她在算计他! 他真的生气了! “萧!之……唔!” 萧之夭转身一纵,萧江灼本能地托住了萧之夭的腰和大腿,然后嘴就失守了。 久违的电流一下子就劈碎了萧江灼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冰山屏障,理智还在,身体却自有其意识,缠住怀里的人就不放了。 萧之夭眯着眼睛打量萧江灼的表情,哼,男人,你不不说话吗? 萧江灼突然清醒过来,然后就迅速把萧之夭从身上扒拉了下来。气得更不想和她说话了! 他转身要走,腰间却是忽然一凉。 低头一看,萧之夭的手不知何时竟从衣襟处钻进去,然后摸到了他的腰上。 萧江灼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她是不是觉得他这样哄哄就可以了?她到底把他看成了什么! 松手!萧江灼从衣襟里拽出那只手,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就是不说话! 萧之夭晃动晃动手腕,很好,他还来劲了是不是? 再次伸回去,但这次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了。萧之夭出手如电,带着凌厉的攻势。 萧江灼不得不回身应招,但他也知道不能用内力,所以只是安全的防守,而没做有力的反击。 所以嘶啦一下衣服就扯开了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没用多少力气的! 大片白花花的肤色自眼前一晃而过,他正眼晕呢,下一眼过来了,又是嘶啦一声,颈侧一线锁骨正入视界。 对,衣服被撕破的都是萧之夭的。 怀孕晚期就停止了夜生活的萧江灼,粗算一下也有三个月没吃肉的萧江灼,他哪里受得住这眼前久违的景色,萧之夭又一个拳头直奔鼻梁而来,他都忘了躲避。 萧之夭的袖子被扯掉了,现在也只是堪堪挂在手臂上,萧江灼从那袖口直望进去,眼睛看直身子看僵,还想着躲避?可拉倒吧,现在让他乖乖被打趴下他都立马趴下没商量。 那一拳头自然不会真落到萧江灼的鼻梁上,萧之夭轻松拐个方向再次绕上了萧江灼的脖颈缠抱上去。 不说话就不说话,嘴巴可是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用途的。 萧江灼想,他已经心寒透了,再多的温暖也回不了春了。以为色诱就能让他轻易投降吗?太天真了! 萧之夭把萧江灼一边抱着一边推着抵上了墙。 萧江灼回以坚定的目光,他才不是那种给个亲亲就撒欢儿的主儿! 嘶啦又一声,这次是萧之夭扒开了萧江灼的衣襟。 萧江灼气红了脸,想出手推开人,可是萧之夭肩膀一歪,光滑白嫩的肩膀头立即让萧江灼不争气地花了眼。 事实证明,平时不耍流氓的人一旦耍起流氓来,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上下其手”四个字的精髓在萧之夭这里得到了发扬和光大。 而当萧之夭在萧江灼的耳边呢喃叫道“老公我想要你”的时候,萧江灼彻底溃不成军了。 腰身用力,抱着萧之夭一转,本来是萧江灼被萧之夭抵在墙上的姿态立马变成了萧之夭被萧江灼抵在墙上。 萧江灼低吼一声,放弃地俯低下了头吮住了萧之夭的耳垂。 满足盈心,但也没忘了给自己找台阶下:合法夫妻,生气归生气,但吃肉的权利不能丢! 心定了下来,高热的脑子非但不糊涂了,反而转得更快了。 两小的肯定被大的看着呢,这院里不留外人,所以肯定没人来打扰;厨房虽然不舒服,但因为刚做着饭,至少不冷。 嗯,综上所述,久违的x生活啊,他回来了! 萧江灼正要开吃时,屋外传来了小鱼的声音。 “夫子,尧天来人了。” 墨卫到了。 被萧江灼走到半路上嫌碍事而抛弃的墨卫大部队终于赶到了。 只是,这赶到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对? 墨卫们看着厅堂中间首位坐着的男主子一阵哆嗦,他们是赶来得太晚了吗?为什么主子的脸色这么难看? 萧江灼:此时特别想掀桌!为什么左不来右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他的肉都到嘴边上了却没吃到,快呕死他了! 阿卜热随后赶到,看着一屋子存在感杠杠的黑衣人们,阿卜热再一次深深折服于自己的少主子。 少主子白手起家,只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建立起了另一股势力,这天下还有谁能有此实力! “少主子,借此机会拿回本属于你的皇权吧!”阿卜热一时觉得信心倍增。 可他这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墨卫们震惊了。 “少主子?”是说他们主子吗? “本属于主子的皇权?我想他指的不是尧天的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墨卫们个个一脸懵比。 一墙之隔的萧之夭也在一边吃饭一边等下文。 色都献了一半了,可悲的是她还是没从萧江灼那里听到一个有用的字。 他到底是谁? 萧江灼不想瞒着了,但也不想自己说,就命令阿卜热从头到尾解释。 现在的疆皇上位时间并不长,十年前这个皇位还是现任疆皇的兄长的。而萧江灼就是先皇的唯一一个儿子,不是太子。因为他是黑眼睛,蓝眼睛的皇和蓝眼睛的后居然生下了黑眼睛的儿子,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和皇后不在意,一心喜爱自己的儿子,可是这却成了现任疆皇推翻前任疆皇的理由。 西疆自古以蓝眼睛为尊,突然生出一个黑眼睛算怎么回事?而且看皇上的意思是还要立其为太子,这坚决不行! 现任疆皇理由充分,实力也够,遂发动政变一举推翻了前任疆皇的统治,前皇后安排好了护送古灼离开的人手后,自杀随着先皇一起死去了。 前皇后姓江,古灼便改名江灼一路逃离了乌齐。 现任疆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先是一举灭了前皇后一族江家,后又派人全国追击江灼一行人。 后来江灼等人跑到了西疆边境,随行护卫被杀光,而江灼自己一个人钻进了大山。 再后来就是萧之夭的娘李墨殊上山画画时救下了江灼,然后给其改名萧江灼。 前因后果解释完,墨卫们却觉得脑袋更大了。 意思就是说现在他们尧天的主子其实是西疆人?那么先皇是怎么认错自己儿子的?啊先等等,他们可是尧天的墨卫,守的是尧天的江山尧天的皇,那么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做?要灭了眼前这个西疆人让尧天回归正统吗? 眼角忍不住偷瞄了萧江灼一眼,却见萧江灼眼眉一抬,气场全放,“尧天是我的,西疆也会是我的,我是萧江灼,此生不变!不服的可以走,我绝不拦着!” 呵呵,就这杀气,信不信前脚走的,后脚就得被割下脑袋? 他们哪里有灭的资格! 大乔带着墨卫跪下了,“誓死追随主子!”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主子不说姓赵,也不说姓古,非要姓萧,但至少这说明了主子的心其实偏重尧天吧? 皇后可是尧天人呢,有皇后在,皇上只能是尧天人! 阿卜热听到“萧江灼”三字时,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平复了。西疆皇权还没有拿回来,某些冠姓之事不急。 “少主子,明天就是异能展示大会了,您吩咐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待到明天您出场揭发,皇权归正之事必将顺利达成!” 阿卜热禀报完不忘给了大乔等人一个示威的眼神,同是属下,他们西疆的实力可也不差。 萧江灼又问了他几个细节问题,都确定一切准备就绪后才令人退下。 墨卫们全程在场,全程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初来,不了解情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深深震惊于这个完全冲击已有三观的异能国度而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宫中曾经出现的大变活人不是见鬼了,而是异能的操控。 原来有这种能力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那么出自这里的主子呢?他有什么? 大乔等人好奇的老瞄萧江灼的手指。老早就觉得主子样样行样样能的不合乎常理了,原来他是真的跟他们不一样,那么他到底有什么呢? 像是看懂了众人眼里的疑惑,萧江灼直接说道,“我什么异能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十年前被某些人当作推翻政权的理由。” 有异能的是萧之夭,但现在好像不适合再曝出点什么内幕。 “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你们会很忙。” “是。” 众人退下,萧江灼回了里屋。 桌上是萧之夭开吃前就为他留好的饭菜,而已经吃好的萧之夭和小鱼都在床上哄着两个孩子睡觉。 萧之夭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另一套完好的了,一边讲故事一边轻拍着小包子,听见了萧江灼进屋的动静却连头抬都没抬。 萧江灼苦笑一下,径自回到桌前开始吃起饭来。 因为做饭中途被人打断,凉拌莴苣和孜然羊肉都没来得及做,桌上只有熟鸡蛋和鲫鱼豆腐汤。好在米饭够多,鸡蛋够多,只一个菜也够了三个人吃。 萧江灼没吃鸡蛋,把留出的那碗鲫鱼豆腐整个倒在饭里,随便拌了拌几大口就吃完了。 平日里他管做饭小鱼管收拾的,可今天小鱼在两小包子那里一起躺着听萧之夭讲故事,萧江灼不想说话,一声不吭地收了桌上碗筷端起就奔厨房去了。 正要开洗,一双小手从两边腰侧伸了出来,后背很快也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萧江灼回头,正好迎上萧之夭送上来的吻。 “孩子们喂饱了,也哄睡着了。”边亲边说话自然口齿不清,但奇异的是,萧江灼居然都听明白了。 所以呢?手臂已经迫不及待地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孩子们半夜会醒一次需要喂奶,在那之前,小鱼说他会照看。” 嘶啦一声,没控制好力度,本该是解开衣襟的动作却变成了撕坏衣襟。 萧之夭无语地皱了皱眉头,撕一件是情趣,撕两件是想变成习惯吗? 这个习惯可不好。 不过,算了。 萧之夭跳到萧江灼的身上让他抱住,“走吧,回屋。我把孩子们抱到小鱼屋里才过来的。” 这下萧江灼再不犹豫了,抱着人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跟端着的那张冷脸相当不搭配。 萧之夭恨恨地凑上前往脸正中咬了一口,“还不说话?你还想不想吃肉了?知不知道饭前冷着脸的话非常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吃肉,还是要自尊,这是一个问题! 萧江灼果断地选择了,吃肉。 “娘子,我要。” 食肉儿女,在床上自是一番酣畅淋漓。 萧之夭很满意,这回还不破冰?小样儿的,非得让她用大招! 萧江灼也很满意,选吃肉就对了,这可是他的权利,傻蛋才会放弃。 然而半夜小包子们被小鱼送过来吃奶时,气氛又僵回去了。 萧江灼起身就走,他不想争也不想掐,所以他干脆让位总可以吧?看吧,他早就不是她的唯一了。 萧之夭抓起床前的一只鞋砸到了萧江灼的后背上,肉吃完了冰山继续是吧?给我等着! 218 群殴 异能展示大会召开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不同于半月前的宫中赴宴,这次将会在皇宫前的广场上公开举行。 老百姓们不知道皇宫中发生了两个异国皇子曾来过又被救走的内情,他们只听说了这次的异能者们能力超强,把皇宫中的一所大殿都给震塌了。 于是天光刚发白时,这广场上就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萧之夭没有再变成江夭的装束出现,而是普通妇人的装扮出现在了观众席。 怀里抱着两小包子,旁边是小鱼,前面是萧江灼。 萧江灼也来了,同样戴上人皮面具以普通人的装扮出现在了观众席。 半月来西疆朝廷派下来的官兵就没有停止过搜寻两孩子的下落,刚才他们过来时就曾与禁卫擦身而过。 但禁卫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疆皇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皇宫门前。 对此阿卜热曾建议,说三孩子小,今天又这么危险,不如留在家里被好好保护着。 萧江灼和萧之夭都没同意。两小包子被掳过一次的经历让他们明白,孩子最安全的就是待在自己的身边。 一来到大众面前,萧江灼再次恢复了那个不给萧之夭一个好脸的冰山模式。但这一次,阿卜热等人谁也不敢再看轻萧之夭了。 妹妹一事让他彻底明白了,甭管人家俩人自己内部怎么有矛盾,但只要对外,这个少主子是绝对站到少夫人那边的。 少主子但凡有一点不把少夫人看在眼里,那么那一天都会出来打个圆场。阿卜热自问阿卜家没有背叛过少主子,就凭这份忠心少主子至少也得给妹妹一个台阶下。可是少主子自始至终没出现,过后也没问一个字。这说明什么?说明少主子默认了少夫人的处理方式! 他怎么会以为少主子冷着脸就是不满意这位少夫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少夫人和三孩子,少主子怎么会单枪匹马杀进皇宫救人! 思想一变,这看问题的角度也就变了。 阿卜热忍不住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对少夫人的怠慢态度才让少主子那天故意不出现而让少夫人立威的? 答案绝对是肯定,他就是知道。 阿卜热毕恭毕敬地亲自引领萧江灼萧之夭等人走入了观众席,“少主子,少夫人,您二位请。” 观众席也分三六九等,离展示台近的,观看角度好的位置自然早就被这乌齐有钱有势的人提前占好了。 阿卜热一行过来大家就认出来了,虽然他压低着声音没让人听到说了什么,可是言行举止间的恭敬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大家不免小声议论,“面容很生啊,阿卜家这是请了哪家的世外高人出面?” 为了不引人注目,萧江灼萧之夭连带小鱼都戴上了蓝眼睛的“美瞳”。 两小包子倒不必,包被稍微盖上一点就连脸都看不到了。 萧江灼摆手,“你去准备上台展示的事情吧,这里不用你了。” “是。”阿卜热恭敬的行个礼,这才退出了观众席。 谁知刚退出来就被乌里提堵个正着,“江夭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快给老子交出来!他是老子的人!” 那天在萧之夭精神系异能的刺激下,乌里提的异能爆发了。别人都被坍塌的大殿吓得死去活来,他却疯狂地大笑,兼自豪!这就是他相中的人,这就是他的眼光!多厉害啊,太配他了! 所有异能者中就不见了江夭,朝廷派人明暗两头的抓江夭,这些他都知道。但那又如何?江夭是他的,江夭的事就也是他的,他才不会帮着朝廷抓自己的人。 江夭是被乌里提带入宫的,他自然成了官兵们的首要怀疑对象,但乌里提什么也没说。虽然事实上他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面跟官兵们周旋,一面发动一切力量暗中寻找着江夭的行踪,可是半个月了,他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在乌齐,他身为一个赌场的老板,如果有什么市井消息他查不出来的话,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把人藏起来了,从源头上就掐断了消息传进市井的可能。 想起那天阿卜热的主动,阿卜热也是亲身感觉到了江夭精神系异能强大的人之一,阿卜热也有把人藏起来的能力,那么除了他还有谁! 乌里提老早就想堵住阿卜热问个究竟了,可是半个月来阿卜热竟是连面都没露,送进阿卜家的贴子也如石沉大海什么回声都没有。 今天可算逮住了机会,乌里提揪着阿卜热的衣领子做足了不问出答案绝不松手的势头。 阿卜热温文一笑,衣襟上用作装饰的金链突然凭空长出尖刺,顺着乌里提的指缝就往里扎。 乌里提吃痛松手,被阿卜热如此随心所欲的操控技术惊艳了双眼,“江夭一定在你手里是不是?不然你的异能不可能进步这么快!快把他还给我!” “你尽可以声音再大一点,这样就能引来禁卫们的注意了。”阿卜热压低声音道。 乌里提随着阿卜热的目光扫了一下不远处正在看过来的禁卫,虽然讨厌阿卜热命令的口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小白脸!你是不是靠刷脸才迷惑的江夭不得出门的?卑鄙!” “乌大当家,你的戏是不是多了些?”江夭不是男的,是女的,还是有主儿的,真不是眼前这位能宵想的。可是这些,阿卜热都不能解释。 “江夭说了,今天他不会出场展示异能,但他会在台下看着。能不能让他出来跟你叙旧,就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引得他出来了。” 乌里提心里一动,“真的?” “真的!” “好!老子就拿个第一给他看看!” 看着乌里提火急火燎转身回到土系异能区候场了,阿卜热满意地笑了。 他敬畏萧之夭归敬畏的,但他不是萧江灼,不会产生自家人被人宵想的愤怒感。他只知道,凭这一点,乌里提是可利用的。 阿卜热的目光转向了高台上开始入座的疆皇和国师身上,你们也很期待这次异能展示大会吧?那真是巧了,我们也很期待。 疆皇和国师的心情都很不好,本以为稳稳在手的人质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个蛛丝马迹都没寻到,如果对方是来行刺他们的话,是不是也能像这样轻松得手? 国师还能在看到候场的异能者们的时候心情舒缓一些,这些就是他以后的精神力提供者啊,有了他们,他一定会报仇回来! 疆皇却是连个笑脸都装不出来,他的一双女儿都死了啊,然而他却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因为在大众的眼里,那双女儿还在尧天的皇宫。 他本来也是想着暗处进行更好,有国师异能的加持,找出凶手再反杀报仇岂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他现在怀疑是不是他做错了。半个月了,他派出的人手,无论明暗什么也没有找出来。 眼角余光瞥到国师脸上的舒缓的表情,疆皇不满了,“国师,难道你真的不能感应到两个孩子和那个江夭的位置吗?” 原来派国师出发去尧天救女儿的时候,那么远的距离,完全不确定的位置,国师都顺利救回了一个,结果现在人就在乌齐城内,他却说什么也感应不出来? 疆皇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并在很快发芽长大。 国师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但考虑到现在这个场合,他只能压着火气忍耐道,“皇上,臣已经说过了,用精神力感应人的位置,所感应的人首先要有精神力,这才能让臣感觉到精神波动从而确定位置。但如果对方是普通人的话,或者故意封锁精神力并不启用的话,臣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故意保存精神力不愿为朕所用?国师,朕不希望你是因为想着侵吞那些人的精神力而暂时替他们保密行踪。”精神力对国师的诱惑到底有多大,没有比疆皇更清楚的了。 不然十年前也不会有那场政变了。 “皇上!”国师也拉下了脸,“您现在是在怀疑臣吗?” 两个人合作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针锋相对上。谁都板着脸不愿先开口示弱,气氛一时僵住了。就近给举着伞的宫女们都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 国师在西疆的地位很高,虽说自称是臣,可却是能和国君平起平坐的臣。居住也是在皇宫,吃穿用的排场一点也不比国君小。 疆皇不是没有怨言的,只是忌惮于国师的异能,又见国师没有取代他的意思这才一直忍着。 可是在两个女儿悄无声息地死后,那天又见到了江夭异能的强大,而这个国师却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疆皇心里的不满积累到了顶峰。 如果国师已经不能以他马首是瞻事事照办,那么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疆皇收回了和国师对视的目光,一抬手,“开始吧。” 国师比疆皇年龄大,当年推翻先皇的时候也是他出力最多,他并不稀罕坐上高位,唯一的追求就是让异能更强更大。他自认对疆皇绝对忠心,所以疆皇现在的不信任是真的让他窝火了,往日里积累下来的不满也是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疆皇从来都不尊重他,跟他说话永远是主子对下属的口气,耗费了那么多精神力救回了公主不仅没得到一句正式的感谢,现在这是还认为他做的不够了吗? 他是国师,不是你疆皇的走狗! 国师一甩长胡子,扭过了脸,“开始!” 女官加依出列,主持了这次异能展示大会。 依然是那天让萧之夭无语的各类演示,什么张口喷火啊,什么胸口碎大石啊,什么促进绿豆发芽了,等等等等。偏偏下面的西疆百姓们看得各种热火朝天,各种自豪骄傲。 “看看看看,这可不是杂耍,这是操控异能才能出现的奇景!” “卧槽,那绿豆芽是怎么突然长大的?我如果有此异能的话,光卖绿豆芽都能发家了好吗?” “火真的不烫手吗?冰真的不会冻坏自己吗?我西疆真是太神奇了!生为西疆人我骄傲!” 萧之夭:…… 突然明白为什么西疆有异能的存在还会屈居于尧天之下了。 绝对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脑残粉们的存在给拉低了战斗力。 小鱼茫然地问萧之夭,“这样的异能,有用?” 发绿豆芽?他就是发满整个国家的绿豆芽都没有自己雕一块白玉出来赚钱好吗?这个国家的人感觉有点傻呢。 小鱼目露同情。 萧之夭无声地笑笑,“什么东西在最初的时候都没啥大用,但如果发展好了,升级了,肯定有用。” 这应该也是西疆人从上到下的共同想法。只是憧憬归憧憬的,他们应该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异能的发展还是停留在了初级萌芽阶段。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萧之夭拿脚尖踢踢旁边萧江灼的腿,他应该知道吧?看那一脸成竹在胸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狂傲表情。 萧江灼,低头看了一眼萧之夭脚尖的萧江灼,他腿一翘,搭在了另一条腿上。 人家当没看出萧之夭此举的询问之意。 就是不说话,哥未来就坚定地走冰山画风了。 萧之夭噎了噎,抱着孩子的手伸过去就要补上一掐时,台上的加依宣布展示会至此结束。 一百来号的异能者全部获准进入西宫,未来的日子里会在国师的领导下,和异能前辈们一起修炼异能从而让异能更加强大。而其中最厉害的,拥有金属异能的阿卜热和拥有土系异能的乌里提,因为异能操控格外优秀,当场获得拜国师大人为师的资格,成为其排行三十八和三十九的徒弟。 加依作为唯一在场的二十五师姐为两个新进师弟颁发了师门所特有的帽子。 场下又是一通欢呼,能进西宫吃上皇粮已经是荣华富贵一生不愁了,如果再能拜在国师门下的话,那可是有可能当选下一任国师的。 乌德尔带着赌场的兄弟们已经在观众席派发红包了,庆祝他哥乌大当家此次成名。 乌里提却抱着代表西宫师门的帽子,眼睛看着台下满哪儿的寻找。他的命定伴侣呢?他这算赢了吧?为什么还不出来? 国师终于高兴了,还以为那天这两人的精神力被激发只是暂时的,没想到居然还能保留一部分。太好了,今晚终于可以吃个饱了! 他亲自站到了阿卜热和乌里提的面前准备带人走,“走吧,随为师回西宫祭祖先。” 他现在已经忍不住要热血沸腾了,有这两个成年人的精神力,他因长距离的瞬移而消耗的精神力至少能恢复一大半。有那一大半再找那两个小婴儿会方便很多,待到找到,他的精神力又将迈进一个新台阶。哦呵呵呵! 不等两人回答他已经转身向前走了,心中压根就没想过会没人跟上。 西宫,国师,这两个词组合到一起,放在哪个人面前都是无法阻挡的诱惑。 可是他走了几步后却发现身后根本没传来脚步声。 正疑惑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台下响了起来。 “敢问国师,如果这样的水平就可以进入西宫的话,那么我可以试一试吗?” “还有我。” “我也想试试。” 国师回头,只见观众区的各个位置开始有人站起。男女老少,富贵贫穷,哪一种的都有。 国师刚想说“既然有异能为什么不正式报名参加展示大会”时,离高台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一抬手摘下了眼里的“美瞳”。 随着他这一摘,站起的其他人也都摘下了。 这些人不是蓝眼睛,而是都为黑眼睛。 前一刻西疆百姓还在震惊民间突然又多了这么多异能者这该是一件值得多么高兴的事时,下一刻大家的脸色就变了。 黑眼睛!怎么可能有黑眼睛觉醒异能!黑眼睛不配拥有异能!他们是下贱的种族,只配做西疆最低贱的工作,他们连进入到观众区的资格都没有! 看到黑眼睛,百姓们一下子就暴动了。 “黑眼睛滚出去!” “想造反啊你们?你们就是最低贱的人,你们不配站在这里!” “你们有异能?骗鬼去吧!滚滚滚!” 在蓝眼睛的观念里,黑眼睛就不应该存在,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 他们叫着,骂着,抬手就打,踢腿就踹,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然而这一次,他们哪一个动作都没得逞。 黑眼睛男一抬手,平地起风,飞沙走石,百姓们当即迷得睁不开眼,还想打人?连自己都要站不稳了。 而等这一阵风过去,观众席中早没有黑眼睛们了,他们统一站到了高台上。 人数不多,也就二十几个。 可是个个目光灼灼,国师一看就知道这批黑眼睛的精神力比先前那一批一百来号的蓝眼睛的精神力要充沛多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从来没有听说过黑眼睛也会觉醒异能的。 国师惊讶,疆皇更惊讶。 如果不是不想让西疆的形象跟残暴挂上钩,他早就直接下令凡是黑眼睛的孩子降临就直接处死了。 黑眼睛的孩子就像异能一样到现在也没人找出其出现的规律,明明父母双方都是蓝眼睛,偏偏生出的孩子有可能会是黑眼睛。 蓝眼睛的孩子一出生就身体素质各种好,黑眼睛则恰恰相反。久而久之,大家都鄙视起黑眼睛来,发展到现在更形成了一股黑眼睛就是上天的惩罚是最低贱的人是不该存在的社会风气。 西疆人从来没想过黑眼睛中会出现异能者,更不会想到今天一曝出来就这么多,还随手一个就是风异能者中的佼佼者。他们可没忘了,刚才某异能者隔着两丈远起风吹灭蜡烛就得到了全场的欢呼。 更强的异能在西疆人的眼中不亚于神祗的存在,是值得敬仰和骄傲的。可当异能的拥有者是黑眼睛时,他们都懵了,头一次体会到了又爱又恨的纠结。 萧之夭可算有点片头过去正片开始的兴奋了,瞧瞧,这才叫异能好么!还以为自己黑眼睛是独一份呢,原来组织还是很大的嘛。 都是这两天才觉醒的?才不可能!最老的那个可是比国师还老。 那么为什么今天就都曝露了? 萧之夭靠近萧江灼,抱着孩子的手也没影响灵活度,她小掐了一下萧江灼的腰侧--说,是不是你布置的?不说今晚就别想吃肉! 219 来啊,互相掉马甲啊! 其实黑眼睛也有异能觉醒的事情还是要从萧江灼的爹娘,先皇和先皇后谈起。两人都是蓝眼睛,却生下了萧江灼这样的黑眼睛,这事儿从一开始就引起了夫妻两人的注意。 没有萧江灼之前,他们自然也是同大众一样将黑眼睛视为是不祥的存在。可当黑眼睛变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时,他们还如何狠的下心。 先皇暗地里派人开始研究这样的突变情况出现的原因,谁知却查到了民间早就有黑眼睛觉醒了异能的人存在。 他收集了这些人的身份和地理位置,想着可能会对儿子以后的异能觉醒有帮助。然而他却没有等到萧江灼用上,就被自己的亲弟弟暗害身亡了。 萧江灼被迫远走尧天,但这些人的资料早就被他记在了脑子里。 这次又是被迫提前回到西疆,但他一点都没有措手不及的慌乱。 先联系上了母后这边的心腹阿卜家。阿卜家不曾入仕,行事也低调,是以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这一家居然是先皇后的心腹。也幸亏现任疆皇不知道,否则阿卜家不会活到现在。 人名单交给阿卜热派人去通知,萧江灼很放心,阿卜热也没有辜负这份放心。 其实这也是阿卜热第一次见到这些人。 先皇曾跟黑眼睛异能者们提前约好暗语,且暗语只能使用一次,暗语出现的时候,就是黑眼睛们将获得和蓝眼睛们一样社会地位的时刻。 黑眼睛异能者们收到阿卜热传来的暗语便按照约定来到了乌齐,也按照阿卜热提前给的通知做了准备,但在那之前,他们也是谨慎的,也害怕因为自己的暴露会引得一群蓝眼睛们组团迫害。 他们也仅仅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好多伙伴,但却彼此不认识。 于是高台上之上看着像两军对垒,气氛严肃僵硬到不行,可实际上好多人都有种亲人初见的惊喜与激动。 --啊,兄弟!原来你也在!以后依然共同战斗吧! 平时就是好兄弟,但彼此都以为对方是蓝眼睛,也不知道对方居然同自己一样有异能。今天齐齐脱了马甲,却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只有彼此心知的理解,兄弟情谊也因此更深了一层。 --二叔,你居然是异能者!可就算是黑眼睛怎么了,你知道祖母多么想念您吗?您为什么都不回家看一看。 这是蓝眼睛阵营中的一个在黑眼睛阵营中发现了自己的二叔。家中虽清贫,但彼此的感情却很深厚。天天听年老的祖母念叨有一个二叔为了不让他的黑眼睛引得父老乡亲连带着歧视自己全家,便早早的离家了。他出来也是带着寻找二叔回家的目的,如今一看二叔居然还有了异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嘻,是今天住在客栈对门的那位。当时就觉得面善,原来也是身怀异能的黑眼睛吗? 一男一女,年龄相近,都假装蓝眼睛时就彼此有了好感,如今一看又都是黑眼睛。除了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外还能是什么! 高台之上,黑眼睛与黑眼睛之间,因为都是异能者,又都知道彼此都是为了什么而来,这种同阶级同命运的立场很快就让大家产生了集体感。 而对面的蓝眼睛中,也因为看到了部分相熟的容貌而眼眶湿润起来。 歧视黑眼睛,与黑眼睛为伍就是羞耻的事情,是丢了八辈祖宗的脸,这些观念早就存在了西疆人人的意识里。但随着黑眼睛的日益增多,那些歧视的黑眼睛再不全是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大家知根知底,除了眸色不同外,大家明明就没有任何区别,这还怎么歧视的下去! 是以,虽然歧视黑眼睛的社会风气还在,但好多明智的人已经心里松动了,这也是黑市的“蓝色美瞳”一直没有被取缔,并且越来越生意好的原因。 如果只是改变一下眸色就不会再被歧视的话,那么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活着就改变一下好了。 可无论是黑眼睛本人,还是真心拿黑眼睛当朋友的人,他们无一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有朝一日可以不用顾忌眼眸的颜色而堂堂正正地站在西疆的国土上。 今天,他们做到了! 也许目前还不是最后的结果,也许从现在开始就会有更残酷的斗争在等着他们,但当他们这一刻褪去伪装站出来,以自己的本质站在大众面前已经足够让他们心潮澎湃。 当然了,心潮澎湃的人也只是现场中所有人的一部分,更多的还是蓝眼睛,还是站在蓝眼睛立场的人。 于疆皇,黑眼睛绝对不能崛起!否则十年前以先皇生下了黑眼睛的儿子是不祥为理由推翻先皇的他成什么了! 于国师,好多精神力,好多充沛的精神力!他们绝对不可以比他更厉害!他们只配成为自己精神力的供应者! 于更多的蓝眼睛,平地起风,飞沙走石?这就是黑眼睛的异能吗?是一个这种程度,还是个个都这种程度?不!坚决不可以!黑眼睛的怎么可以比蓝眼睛的异能更强大!他们不配! 疆皇脸色铁青,“身为黑眼睛居然有胆出现在宫门前辱我西疆国例,来人啊,拿下!” 国师眼珠子通红,“你们如果还自认是西疆人,就不该给国家抹黑!本国师劝你们还是早早醒悟,将精神力献祭出来将功补过为好。” 蓝眼睛异能者们叫嚣,“献祭,献祭!” 台下蓝眼睛百姓们怒吼,“黑眼睛该死,该死!” “口口声声讨伐我们该死,让我们献祭,你们就是这样把我们同看成是西疆同胞的?你们为我们做了什么?国家又为我们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却要求我们以死报国?呵呵,老子报你大爷的!”中年黑眼睛男人大声讥笑,再次平地起风,飞沙走石瞬间迷了上前抓人的禁卫军们。 疆皇差点被风刮倒,张口就想喊“护驾”,可是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先吃了满嘴的沙。 国师眯着眼睛,在飞沙走石中镇定指挥,“风系异能者听令,起清风!” 唰唰唰,站出来十来个。 好,起清风。 嗖,没了。 本就是两丈开外吹灭蜡烛的实力,现在让他们爆发吹走人家的飞沙走石,太难为人了。 国师的脸僵了一下,又强自镇定,“土系异能者听令,起高墙。” 唰唰唰,又站出来十来个。 好,起高墙。 嗖嗖嗖,这次倒是四面一同起来的,可是起到半腰高,没了。 就像萧之夭预见的那样,灶台的高度你就说你能做点什么吧。要不来个火爆腰花的? 乌里提倒是有能力起真正的高墙,但他现在可没空过来。对方黑眼睛里居然有一个和他一样是土系的,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正彼此过招high着呢。 你起一寸,我起一尺;你起一尺,我起一丈。 两人分别站在自己高墙的顶端,各自大汗淋漓,两股战战。 这是用精神力供养啊,起的高度都有四层楼高了,他们早就到了精神力快清空的地界了,但心里赌着那口气,谁也不愿意也认输。 我起! 一群人呈目瞪口呆式仰望着,心想:如果这才叫异能展示的话,那么刚才看到的那些什么生豆芽菜的叫什么?杂耍吗? 二十来个的黑眼睛异能团愣是抵住了一百多个蓝眼睛异能团及禁卫大部队的联合攻击。 蓝眼睛异能者们节节败退异常狼狈。 阿卜热是唯一一个能站在前线进行有效反击的一个。 国师看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让他退下好保留他的精神力不受损时却听得阿卜热猛地回头一声喊。 “师傅,徒弟也快顶不住了,快通知师兄师姐们出来帮忙啊!坚决不能让黑眼睛们造反得逞!” 这话一出,蓝眼睛异能者们又重振精神了。 对啊,今年以前的那些早就入了西宫的异能者们呢?早就听说他们不仅吃穿不愁而且异能大进了,这种时候也是他们该出来效力的时候了吧? 快出来快出来,快让我们开开眼界,顺便打败那些黑眼睛们! 一时之间太多殷切的目光全投在了国师的身上。 国师,神经猛地一绷。 不能出来!那些人怎么可以出来! 阿卜热内心微笑,根本不给国师回话的时间,他张嘴又冲着加依喊,“二十五师姐,这里我顶着,你快回西宫给师兄师姐们报信让他们来给师傅帮忙镇压黑眼睛们啊!如果让黑眼睛异能者在这里赢了,我们西宫的脸还往哪里搁!” “对对对,我们帮忙顶着,请二十五师姐快去叫人啊!”其他蓝眼睛异能者们也一同喊着。 加依正在跟一个黑眼睛的火系异能者拼火,她没有国师的镇定功夫,听到被点名喊之后就是一慌,然后手臂就被对方烧着了。 她急急退后扑灭着手臂上的火,疼的五官狰狞,一时也忘了组织语言,“哪里还有人!西宫早就没人了!” 现场突然静了下来,什么叫早就没人了? 加依反应过味来,反身惨白着脸看向了国师,她说了什么!国师会如何处罚她? 国师和疆皇脸色都变了,只比加依狰狞的五官更狰狞。 他们恨不得冲过去亲自撕烂加依的嘴,恨不得把加依刚才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塞回加依的嘴里堵死她。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不能那样做,否则就是不打自招。 国师一捋长胡子,以最快的时间镇定下来,“为了提高异能,本国师命令他们都在闭关静修!他们是西疆国的财富,今天这种小事有本国师在,还用不着他们出面!” 话落,不给大家消化他话的时间,国师强行启动还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向黑眼睛的异能者们伸出了精神系触手。 两根无形的触手挨个袭击了黑眼睛异能者们,他们立刻抱着脑袋疼得嗷嗷大叫,飞沙走石,起火起墙的什么原地消失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欢呼起来,“国师!国师!” 国师微笑着向众人挥手示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连一个字都说不来了。因为他只要一张嘴,喷出来的绝对只有血。 这样的强行启动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严重的内伤,他现在连站着都是靠意念强撑着。 “来人啊,给朕拿下!”疆皇上前一步下令道。 到底是合作了十多年的伙伴,疆皇虽不知道国师受伤的严重性,但还是察觉出了他的异常。此时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自然不会让国师现在出丑而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一群头痛欲裂的黑眼睛异能者们战斗力归零,轻松被禁卫军们拿下了。 蓝眼睛异能者们马上恢复了自尊,他们异能厉害又如何?等自己进了西宫潜心修炼,再由国师辅导一番,自己早晚会超越这批黑眼睛的! 国师捋一下长长的白胡子,再次回到了那个仙风道骨范儿的高傲国师模式。 疆皇拍掉身上的土,狼狈还在,但神情已经威严回归。 两人相视一笑,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全部押到西宫由国师处置!”疆皇下令。 国师微一点头,鉴于身体情况也不便多说,转身带着人就要走回西宫。 可就在所有人转向西宫的方向时,便见方向的尽头,代表西宫位置的那里,轰一下就起了滔天的火。 火势之突然,之迅猛,之浩大,所有人当时都看呆了。 这是火,是跟加依的火属性相同的东西,加依本不该怕,可她却是第一个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那可是西宫! 阿卜热扫了一眼她,然后大声冲着国师喊,“师傅,快派人救火救闭关的师兄师姐啊!大家随我来,我们先去帮忙!” “不……噗!”国师想开口说“不准去”,可才开口一个字就喷出了大口的血。 他受伤当真不轻! 阿卜热回头,一脸焦急,“师傅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救出师兄师姐们的!水系异能者快一些,现在正需要你们!” 被点名的水系异能者们脸色难看:指尖出的还不如喷泉流儿大的水能灭什么火! 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异能一无是处过! 黑眼睛异能者民有一个站了出来,“我们可以帮忙!” 这些人的水系异能者能操控最近的水井引流。 疆皇脸色大骇,“不……” 阿卜热嘴快地打断他,“皇上,现在当以西宫中闭关的师兄师姐们性命为重!阿卜热冒犯了!待到事了,阿卜热愿以项上人头谢罪!” 话说完的时候,阿卜热的金属性异能也启动了,轻松撬开了黑眼睛异能者们身上捆缚的锁链。 “我阿卜热在此起誓,若有一个人借此机会逃离皇宫,我阿卜家将世世代代追缉,不死不休!”阿卜热振臂一呼,表情神圣,“人命大过天!血性的兄弟们随我来!” 正是慌乱的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时刻,这种大帽子一扣,那是相当有鼓惑效果。 别说异能者们不分蓝黑眼睛一窝峰似的跟了上去,就连禁卫们,以及现场的百姓们都神情振奋地一起跟了上去。 国师刚才说的以前的异能者们都在闭关他们可是都听到了,这些人如果都烧死在屋里了,那不是一个人的损失,那将是一个国家的损失! 身为西疆人,绝对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人群如潮水般冲过了宫门,冲向了西宫的方向,国师想再次启动精神触手相拦,然而没做到不说,还让自己再次吐血了。 他再也顾不得端什么世外高人的画风了,也顾不得气血翻涌的吐血状态,一伸手狠狠抓住了疆皇的胳膊,“快!快阻止他们!” 疆皇当然知道,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怎么阻止!那么大的火,不救还要阻止,这就是不打自招啊! “你怎么能让西宫起火,还起的这么大!你到底怎么管理的西宫!” 埋怨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很成功的让国师不知第几次呕出了一口血。 “现在也别管那些了,阻止他们要紧啊!”国师隐忍道。 一把甩开国师的手,疆皇也知道事情越来越超出控制了,“起驾!快快快!去西宫!” 不管怎么说都要先到那边再想办法了。 可是他们的动作终究是慢了。 或者说,因为背后人的操控,无论他们怎么快,今天也不可能扭转事态了。 当疆皇和国师坐在龙辇上被抬到西宫门前时,那里已经救出了太多的身穿西宫所特有的白色罩袍的男男女女老老少,没少。 白色罩袍们都骨瘦如柴,面容苍老,看起来比国师还像老头儿。 乌里提代表大家表达出了非常认真的困惑,“师傅,这些就是师兄师姐们吗?这是闭关的成果?” 有什么闭关修炼非但没让人越炼越精神反而越来越老越来越……虚弱? 有个疑惑的百姓伸手戳了戳某个晕过去的白袍老人,那块皮肤竟是很快就塌陷了进去一个大坑,半天没有恢复过来。 一个开了头,其他人陆续效仿。 大家发现,这批人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的话,基本就是快死了。 还不是被火烧死或者被烟呛死,而是本来就快死了。 这里可是西宫啊,是多少西疆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天堂。传言进了这里就会吃穿不愁,异能提升,万人景仰,成为国家的力量与财富。 所以,眼前这种情况算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却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未知的恐怖。 他们从没见过进了西宫后再出来的异能者,除了加依。 也从没有听谁说起过。 都传那些人进了西宫后整个家族都受到了庇护,迅速发展壮大了。可是现在一想,那个让家族得以壮大的异能者呢?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曾祖父!祖爷爷!”阿卜热的一声哭喊引得众人莫不看了过去。 那是两位无限接近于风烛残年的老人,说他们活着吧,他们一脸死灰,已经看不到一点活人气了;说他们死了吧,他们却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阿卜家祖上曾出了两位异能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大家不知道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两位先祖异能者的今天却是如此的悲惨。 阿卜热将两位老人牢牢护在身后,“皇上,国师,阿卜热斗胆,请您二位给阿卜家一个解释!” 220 造孽的黑眼睛 解释?什么解释?说他们都是国师的精神力供应者吗?这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国师和疆皇在众人求解的目光下无意识地倒退三步,感受到了如山的压力。 疆皇首先镇定,立马甩锅,“国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这事跟他没关系。 国师再被气出一口血,看向疆皇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他,他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装什么清纯! 但他现在不能翻脸,没有恢复精神力的他还需要疆皇的庇护。 “禀皇上,是臣的错!”国师一咬牙,人生第一次给疆皇跪下了,“异能在西疆虽然出现已久,但却没有丝毫向前发展的势头。臣太想着让异能再发展壮大一些了,便牺牲自己的精神系异能帮助弟子们修炼异能。臣提醒过他们,这种旁人助修的方式不宜太过激进,然而他们一个个均以壮我西疆为己任,一个不察,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精神力透支的局面。他们虽付出了近乎生命的代价,但也由此证明了此行的不可取,对我西疆的异能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请皇上论功行赏!” 开头就先认了错,可是话里却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待到说到最后,竟然还暗示他的功劳最大。 被西疆整个国家当作王牌武器和财富的异能者们,整个国家的百姓都知道重度保护对外绝对秘而不宣的异能者们,上百年来积累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异能者们,除了今年新觉醒的,基本算是完了,然后毁了这些人的国师还要暗示其实他功劳最大? 这个解释太牵强,别说现场的人骗不过去,就连疆皇都觉得听得耳朵疼。 是因为受伤太重吐血太多影响了智商吗? 他就不知道这样漏洞百出的解释很快就会引来反驳吗? 国师不是不知道,但他实在没精力去想了。他惯性想的是,只要给个理由就行!大众信不信的有什么关系?疆皇他这边的人,也是知道内情的人,无论他给什么理由,疆皇自然会让这个理由成为事实依据。 这也是一国之君和国师的区别。皇上金口玉言一口咬定了,你们就算有疑问也只能憋着只能认同! 国师正经话说完,然后就对疆皇猛打眼色,那意思,我的戏完了,该你上了!快下结论啊!还愣着做什么?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我如果完了,你也不会好过的! 疆皇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下结论,可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乌里提的曾祖父:“皇上,臣要揭发国师!他根本不是利用什么精神系异能帮助我们精进异能,而是吸收了我们的精神力!我们的确是精神力透支了,可透支的精神力却是全部进了国师的脑袋!全国这么多的异能者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国师的异能特别的出众?那是因为他是在以我们这些异能者的精神力作为他自己精神力的供养啊!”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一个看着快要死去的老头儿,能看得出说出这么一番清楚的话是费了多大的气力。 有道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更何况将死之人还不是一个。 有了乌里提的曾祖父开头,其他缓过劲来的老爷子老太太们也开始控诉了。 控诉进了西宫不是天堂而是地狱,控诉等待他们的不是吃穿不愁潜心修炼而是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里,除了被点名叫出来国师需要吸引精神力的时候才能饱餐一顿。潜心修炼?做梦去吧!他们通常是被饿的连保持清醒的精力都没有,还谈什么精神力修炼。 什么,你问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不利用异能逃跑?整座西官都被国师的精神力屏障覆盖着,但凡有不属于国师的精神力波动出现,国师就会第一时刻出现,然后以精神力触手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久而久之,他们哪里还敢!他们不想死,即使每天都以为自己快死了,但他们还是在内心的深处保留着那么一点有可能哪天会被获救的希望! 还好上天不负,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一群白袍老头老太太们跪地痛哭着,但也没忘了声讨国师。 “求皇上做主,请皇上处死国师这个败类!处死他啊--” 这么多人现场指认,说辞一致,围观的人根本连怀疑的念头都不会起。 条理分明,逻辑合理,所以,他们是都被这个看着光明实则是道貌岸然的国师给欺骗了吗? 侵吞别人的精神力以达到让自己异能精进的目的,这是何等的没有人性!这跟拿别人的性命来让自己寿命更长有什么区别! 这根本就是另一种状态的人吃人啊! 百姓们吓毛了,异能者们则是出离愤怒了,如刀的目光齐唰唰落在国师的身上,恨不得刮下国师的皮肉让他的真心大白于天下。 “国!师!大!人!你对此怎么解释!” 他们今天才被西宫接收,他们刚才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国师也高兴,他们还以为这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但现在一想,恐怕国师这是为又有了更多的精神力供应者而高兴吧?他们这是高高兴兴地甘心情愿地亲手把自己送入了狼口啊!现在想想,他们是多么的蠢笨如猪! 国师人生第一次这么慌乱的心里没底,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已经快走到生命尽头的人还能说出话来。 面对这么多置疑,这么多指责,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承认! “不!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诬蔑本国师!是有人鼓动了他们!是……” 不等他说完,就被一群声音打断了。 “诬蔑你?那我们的精神力呢?没道理这么多年了,你的精神力越来越深厚而我们的却越来越虚无。这你又怎么解释?” “我们是亲自冲进火场里救人的,在我们之前绝对没有任何人接触到他们!谁鼓动了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让他们说辞一致?国师,麻烦你说话动动脑子!” “他还有脑子吗?他的脑子都用来侵吞别人的精神力了吧?我说怎么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一个进了西宫的人再出来的!原来都是被你关起来做个人精神力的供养者了!” “国师,活生生的吞了这么多人的精神力,你晚上不做恶梦吗?你都不怕遭报应吗?” “刚才在台上是多么的风华霁月令人敬仰啊,原来背地里是这么一个自私没人性的奸佞小人!我呸!就你也配做国师?” “国师下台!” “自杀谢罪!” 抬头是如刀的目光,闭眼是割心的声讨,曾站在西疆最顶端和疆皇一样受万民爱戴和敬仰的国师哪里受得住这个。 他又怒又恨,又慌又乱。 他第一眼先看到了加依,“加依,你来给为师做证!你可以证明为师的清白!你说话,你说话呀!在西宫,为师是如何善待你帮助你的!你快向他们说啊!” 加依匍匐在地上,脑袋深埋在胳膊里。她是知道内情的人,她根本不敢出声,就怕引来别人的注意。 可是国师的这几句话却把她硬拉到了众人目光的中心。 国师嘴里说着让她证明清白的话,其实拉着加依的手早就在袍袖的掩盖下重重掐进了加依的手臂里。 威胁很明确:想活就开口帮我!否则身陷其中的你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啊--”加依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了国师的掐控。 “不要掐我不要打我,我听话!国师,您怎么说加依就怎么做!求您不要再扒加依的衣服了!加依疼,加依要疼死了!” 加依疯了一般地朝着国师跪地又磕头,她还不停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衣服被扯坏,她身上的新伤旧伤都露了出来。 众人看到就是倒吸一口凉气,楚倌花楼里倍受摧残的人也不过是如此吧? 形似被割的,被烫的,被扎的,被挖的。 再结合加依喊出来的话,虽然加依看起来像是承受不了疯了似的,但谁不知道这样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国师的罪证就此落实,再无翻身的可能。 疆皇当场下令,西宫封存,异能者们暂时各回各家,而造成了这一切的国师当场关押,择日于西疆百姓面前公开处死。 曾经一年一度风光无限的异能展示大会今年却是如此惨烈的闭幕了。 百姓们捧着饱受惊吓的小心脏还能回家慢慢缓,可是禀退了左右的疆皇却不能休息一刻。 事情落幕了,情绪冷静了,他开始想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 就算黑眼睛的异能者们某一个终于想站出来要求公平的对待了,但总不会都选在了今天吧?可今天却是一下子站出了二十多个!这不是背后有统一的组织者还能是什么! 再说西宫的大火,国师是个谨慎的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进西宫的人都会得到细致的盘查。说句夸张的,想飞进去个苍蝇都得在辨别公母之后才能放行。这么重视安全的地方现在却无缘无故就起大火了?怎么可能! 阿卜热的两次打断国师和他的话也很可疑。 那些快死的异能者们连喘气都困难了,最后却顺利说出了大段大段的话更可疑。 疆皇很快得出结论,这背后必定有人组织! 是谁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疑问一个连着一个,疆皇感受到了从未有这的威胁,事情好像从古娜带回尧天的两个皇子开始就不受控制了。 不,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找到机会反击! 疆皇趁着夜色来到了天牢。 国师看到他就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舍马保帅吗?我告诉你,妄想!如果我不能活,你也别想好过!” 天牢里阴暗潮湿,跟西宫的富贵环境那是天差地别。没被押进来的时候国师还想呢,疆皇这样做应该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息事宁人而不得不做出的掩人耳目之举。天牢里肯定都打点好了,为的是让他在这里好好修养生息一番。 然而被押进来之后他就梦醒了。 哪有什么打点!哪有什么给他准备的好好修养生息的优渥环境! 疆皇就是为了借此弄死他! 早就对能和他平起平坐的自己看不顺眼了吧?不得不说现在还真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大势已去的国师,心理想当然的阴暗了,怕被抛弃的恐惧支配了他,让他早没了正常的理智。 国师两只手穿过了牢门的缝隙狠狠向着疆皇抓去。 疆皇及时躲开,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国师,“你做什么!你疯了?背后的主使者都还没有现身就把你我挑拨得反目成仇了,你是想让朕称赞这个背后人手腕了得吗?” “背后人?什么背后人?”国师身体一震,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你是说今天这一切,啊不,最近这一切都是有背后有人在暗中操控?” 两个小婴儿凭空从宫中消失了,谁救的怎么救的,半个月了毫无头绪;白天突然冒出来的大批黑眼睛异能者;西宫突起的大火,几十年来不为人知的秘密…… 种种异常如走马灯一般在国师的脑子里闪过,国师终于醒悟了,也终于想起来了一件曾经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先皇曾无意中提起过一句,既然蓝眼睛能觉醒异能,那么黑眼睛呢?因为出生的时候身体素质比蓝眼睛的差,但也的确是西疆人的血统,黑眼睛们总不能一个都没有觉醒异能的吧?”国师觉得有些事情这样一说就能通了,“那时候就曾耳闻先皇在秘密派人全国搜找觉醒异能的黑眼睛……” 疆皇猛地摇头,“你是说今天这些异能黑眼睛们早就在我皇兄在世时就掌握了的人名单中?不,不可能!他都死了十多年了,就算有这个名单,还有谁能拿到!” 他拒绝相信。 国师也并不直言劝信,而是道,“不然呢?还有什么方法能这么短时间的召集了这么多人同时现身?” “那人呢?谁能做到?”疆皇急急打断国师的话,想的是用这种无解的答案来推翻国师的推断,可是这话出口,他们都怔住了。 对视的眼睛里都想起了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人名。 “古灼!”他们异口同声。 疆皇神情骇然,“不对!他明明已经死了!那时候他才几岁,一个人钻入深山老林根本不可能有活着的机会!” 国师自嘲一笑,“可是我们都没有见到尸体!如果当真有人拥有先皇手里的异能黑眼睛名单,那么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你的意思是……”疆皇身体一歪,又很快强迫自己站好,“他回来了又能如何!黑眼睛的人出生就该被掐死,他还想重回这里不成?休想!朕坚决不会允许!” 疆皇甩袖而去,在牢里席地而坐的国师将他仓惶离去的步伐看得清清楚楚。 天牢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疯狂的笑声,间或夹杂着“报应”的呼喊。 疆皇在出天牢的时候左脚绊在右脚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来人啊!” “是。” “全城封锁,查封所有贩卖蓝眼睛美瞳的黑市作坊!”疆皇抹掉摔出的鼻血,一脸狰狞,“追杀所有黑眼睛,不留一个活口!” 这时候的疆皇再也顾不得朝廷会不会被民众打上残暴无道的标签了,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那批黑眼睛异能者。可异能者如果自己不展示出异能的特点的话,从外表上看外人并不能区分出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区别。所以为了坚决不给某些人东山再起的机会,疆皇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他要让黑眼睛一个不留! 乌齐百姓们还以为异能展示会那天是这辈子最黑暗的一天了,结果当天晚上睡到半夜就被外面传来的奔跑声,呼救声以及惨叫声给惊醒了。 乌齐黑眼睛现在的数量几乎占到了乌齐总人口的一半,白天的黑眼睛异能者仅仅有二十多,还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可这在乌齐城内的黑眼睛们必须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因为白天的黑眼睛异能者们给黑眼睛长了脸,一时之间黑眼睛们都与有荣焉。白天不敢露真颜,晚上还不得透透气,兼美好憧憬一番?想着未来的某一天黑眼睛也可以像蓝眼睛一样正常地在阳光下生活,不必受到任何歧视,黑眼睛们都是兴奋的睡不着觉。 正兴奋着呢,杀戮来了! 不问不说,只要对眼一看是黑眼睛,哗一下大刀就下来了。 黑眼睛的亲朋好友也不全是黑眼睛的,也有心软重情早就对蓝黑眼睛不公平待遇有意见的蓝眼睛们,他们当然不会乖乖被杀。他们反抗,他们回击,他们在逃命的途中迅速结成了几个联盟。 这一夜,是不眠之夜;这一夜,是杀戮之夜;这一夜,继国师声名扫地之后,朝廷的声誉也随之扫地。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可是街上却空无一人。黑眼睛们早就闻风藏到见不到阳光的地方了,蓝眼睛们也不敢出来了。乌齐人人自危,缩在家里的角落里连饭都不敢做不敢吃。 大家都在想着,今天快结束吧,明天会不会都好起来? 可是明天又是同样的一天。 未来的十天内,乌齐整座城都像一个死城般寂静。早就该公开处死国师一事也没人敢出来提了,现在每个人都害怕自己家的门响,害怕禁卫或者官兵冲进家里杀人。 萧之夭也怕,怕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生灵涂炭。 她不是圣母,只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暴政的朝廷横行,她体内的维护社会安定的特种兵因子作祟,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萧江灼,你到底什么意思?这是你的国家吧?蓝眼睛也好,黑眼睛也好,都是你的子民吧?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直至最后灭国?你别又跟我继续冰山模式啊!再不说话我就断了你的肉!” 有肉威胁,萧江灼一向投降果断。 如萧之夭所愿,他开口说话了。 但当他说完,萧之夭便想,还不如不说呢! 萧江灼说,“是,我就想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直至最后灭国!如你所说,这是我的国家,我的子民,所以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有问题吗?” ------题外话------ 嗯,九爷是真的有性格缺陷的~通俗一点说,这人是有那么一些精神病的~ 感谢大乔的花花~都给九爷插头上,希望他早点治好心理疾病吧~2333333333333333 221 病态萧江灼 萧江灼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又淡漠,就像说“今天的饭不好吃那就扔了吧”一样随意又自然。 萧之夭看着这样的萧江灼就是心头一凉,那个对人性人命毫不在意的萧江灼又回来了!或者说,更甚了! 这些日子,在她刻意的讨好下,萧江灼虽然在外人面前还是不怎么搭理她的冰山模式,但在私下,在夜里,在欢好之时,萧江灼话多的跟过去无二了。她还在想,男人嘛,在外面冰山一点还是利于工作的,没影响在家里的相处就好,她满意了。 可现在她才发现,萧江灼的冰山模式根本不见好,反而越加严重了。 她破掉的不过是他对她的部分冰山,除此之外,萧江灼好像比她刚认识的时候更没人性了。 倒不是嫌弃这样的萧江灼,而是这样的没有人性已经可以说是病态了,她心疼。 她决定找人谈谈。 安排好小鱼照顾两个小包子,又挑了萧江灼出外办事的时间,萧之夭约了阿卜热单独见面。 阿卜热不比萧之夭心理负担轻,他们都以为萧江灼回来是复仇的,是要夺回皇位重掌大权的。少主子是先皇的独子,能力又卓越,虽是黑眼睛,可是黑眼睛也是西疆人。他们愿意帮助这样的少主子重回皇位,然后让西疆走向蓝眼睛和黑眼睛和平共处的那一天。 可现在成什么了?少主子居然暗中挑拨着百姓与朝廷之间的矛盾,这跟发动全国动乱有什么区别!少主子不是说他要西疆的吗?结果就是这么要的?让西疆动乱到灭国再要吗? 少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一群人都快崩溃了,偏偏谁也不敢问,萧江灼那张冰山脸除了吓不到萧之夭外,其他人根本都不敢正眼看。 就算萧之夭不找阿卜热,阿卜热也正准备着找个时间见见这位少夫人。 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少主子改变心意的话,那么就只有眼前的少夫人了。 萧之夭和阿卜热在书房见面了。 萧之夭正要开口问话时,阿卜热先给萧之夭跪下了,“请少夫人劝劝少主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西疆国会灭亡的!” 金发蓝眼的帅哥跪自己面前哭得一把鼻嚏一把泪的,萧之夭眉头抽了抽,心里骂了一声萧江灼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你先起来,我找你就是为的这事。”萧之夭想了想,觉得可能需要从最一开始的情况了解为好,“你能先说说萧江灼小时候的事情吗?就是还没有离开西疆的时候。” “啊,那得叫我父亲过来说了。毕竟那时候我和少主子一样小,有些事情可能了解的不够透彻。” 阿卜热的父亲被叫来了,在得知了萧之夭的用意后先是感激地冲萧之夭磕了个头,这才开始回忆。 “其实也不怪少主子对西疆的凉薄,毕竟西疆对他来说除了先皇与先皇后外,没人对他温暖过。如少夫人所看到的,黑眼睛在西疆的地位极其低下,歧视黑眼睛已经成了蓝眼睛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少主子一出生就是黑眼睛,虽然身份特殊,但宫里的人对他也仅仅是做到了表面上的尊敬。” 金发蓝眼老帅哥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少主子从宫里偷跑了出来想到外面街上玩一玩,可是他的黑眼睛一暴露就遭受了各种明里暗里的嘲讽咒骂以及欺辱。我收到先皇后的密令找到他时,他正在被一群蓝眼睛的小孩子堵在墙角吐口水。少主子有武功的,却没有动手反击。后来先皇后问他为什么不动手,他解释说,先皇有教他要爱民如子,所以他不能对自己的子民动手。” “那时候的少主子是何等的善良又正直啊!”金发蓝眼老帅哥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神情突然变得激愤,“可是古越毁了这一切!他以先皇生下了黑眼睛的少主子是不祥,是老天对西疆皇室的惩罚,这样的人不配做疆皇为由联合朝中大臣强逼先皇退位,并暗中害死了先皇。先皇后与先皇伉俪情深,在我进宫接走少主子的时候,她自杀随先皇而去了。” 萧之夭大概知道这个事,可是现在听着突然听出了不同,“你是说,萧江灼是亲眼看着他娘自杀随着他爹去了?” 在得到对面人点头肯定之后,萧之夭的心都疼拧了。 现在突然理解为什么萧江灼自重逢之后脸冷的跟什么似的了,她为了孩子而把他丢下是不是让他想起了他娘? “少主子那时已经九岁,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记不住,我想,他是恨先皇后的吧?可无论如何,西疆还是他的国家啊!西疆如果因为内乱而自我灭亡的话,我相信少主子心里也不会好过的。还请少夫人想办法劝劝少主子,不能让少主子成为千古罪人啊!” 恨先皇后?只怕这位爷恨的还有整个西疆啊! 出生就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之位,可是因为无法选择的黑眼睛就被各种歧视。当娘的在儿子和父亲之间选择了父亲,他是被抛弃的那个。被人追杀,诺大的西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让他只能逃往异国他乡的尧天。 想起那时他为了给秦长川下套不惜拉全部文县人的性命下水,除了自己之外他从不把任何人的性命当命,杀人不眨眼,害命不皱眉……这不过是他的幼年所遭受的对待的反射而已。 一个不曾被珍视不曾被公平对待的孩子,你能多期待他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善良正直不作恶的社会栋梁? 把前后连贯起来想通的萧之夭,此时对于萧江灼只有深深的心疼,以及自责。 她为了孩子先行离开到底伤了他! 送走了阿卜热父子,萧之夭急急出来欲找萧江灼。 萧江灼还没回来,大乔倒是先找她来了。 大乔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还未开口之前先把包袱打开了给萧之夭看。 那是一包袱的大小官印,个个带血。 萧之夭浑身冰凉地听到大乔如此解释。 “这是当年站在现任疆皇立场推翻先皇的所有朝中大臣们的官印!其实还有人头,但……” 后面的话不用说,萧之夭自然明白,大乔总不会把人头拿回来给她看。 “他的命令?” 彼此都知道他是谁! “是。” 萧之夭腿一软跌坐到了椅子上,她记得阿卜热说过,当年反对的人至少有一半以上,不然不会那么快就逼宫成功。 意思就是说朝廷派禁卫加官兵追杀黑眼睛百姓的时候,萧江灼暗中派人杀害了当年参与推翻先皇的各朝中大臣? 如果这是政权更替必然会发生的一段,那么作为旁观者的萧之夭可能只会叹一声,血腥啊。 但当萧之夭身在其中时,当她知道萧江灼暂时并不想要什么政权更替时,她叹不出来了。 萧江灼现在的行为分明就是单纯的报复,不顾自己的身份,不计未来可能灭国的后果,对整个西疆,包括他过世的爹娘的报复! 萧之夭现在全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她自以为手在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可是大乔却能看到她的手在哆嗦,止不住地哆嗦。 她很难不去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先离开尧天呢?如果她跟萧江灼交待一声再走呢?萧江灼跟小包子掐归掐的,但谁也不会去怀疑萧江灼对两个小包子的爱。如果她提前说一声,萧江灼会跟她一起快马赶来那是肯定的了。 可那时她在想什么?想着诺大的尧天总得有人坐阵,想着这事儿扩大成了两国之间的矛盾总不能让萧江灼这个一国之君公然叫板另一个国家不是? 她自以为分清了轻重,兼顾了他的国和她的家,可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夫妻本是一体,她连商量都没有就擅自做了决定,这跟当年他的娘不顾他的存在而执意自杀追随他爹而去有什么区别!谁想过被丢下的那个人的感受! “主子……”大乔欲言又止。 “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更承受不住的了。 “尧天的消息现在几乎是一天一个,各种需要皇上才能决定的事情,可是皇上到现在为止,别说回复了,那是连看都没看。”大乔很焦虑,“不知道是不是属下的错觉,总觉得皇上现在是不仅想让西疆灭国,还想抛弃尧天。” 如平地起雷,萧之夭脑袋嗡的就是一下。她突然想起了萧江灼曾经在她半梦半醒间说过的一句话--妖儿,别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毁掉整个尧天! 当时她以为这是男人在床上情绪爆发时哄女人的惯例,类似于重复表白“我爱你”,她就没当回事。 但现在想来,他分明说的是真的! 她很不想自大的把自己摆到因为自己擅自离开就引得萧江灼负面情绪爆发以至于人格失控的主导地位上,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还真就是她的错。 “萧江灼呢?” “皇上进宫了。” 进的当然是西疆的皇宫。 “保护好三孩子,我去找萧江灼。”萧之夭快速离去,在门口碰到了小鱼抱着两小包子来找她都没顾上看一眼。 “大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小鱼本能地以为出了大事,不然萧之夭不会连最爱的弟弟都顾不上看一眼。 大乔赶紧解释,“没事没事,看来是娘娘太想皇上了。” 小鱼:……大乔叔你在讲笑话吗? 两小包子可不管那,麻麻居然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就那么目不斜视地擦身而过,这太伤他们的心了。 哇--两小包子哭得惊天动地。 大乔慌了,“不哭不哭,小祖宗们别哭!啊,要不属下给您二位表演个杂耍?大变活人?胸口碎大石?……” 这边手忙脚乱哄孩子,那边萧之夭已经在阿卜热的带领下顺着密道再次向皇宫跑去。 萧之夭边走边收紧更多的情报,“这密道就是当年萧江灼逃出皇宫的途径吧?这么多年了,古越就没有查出来?” 阿卜热解释,“前皇后是土系异能者,这密道是前皇后背着所有人亲自挖掘的。第一次使用就是当年少主子逃出皇宫,第二次使用就是前些天少主子回到皇宫。而在这两者之间,相隔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中,这个密道再没开启过。因为使用次数低,知晓人数少,所以古越根本没查到这方面。” “依你看来,当年前皇后为什么不跟着儿子一起逃出皇宫?” “我爹说过,如果当年皇后和少主子一起逃出来的话,古越的追杀一定会更凶猛。但如果皇后和皇上一起死在宫里,只剩下一个不足十岁的少主子的话,古越的警惕性就不会那么高,这样少主子活下来的机率也会增多。” “可是她就没有想过没有父母保护的一个孩子,即使没有人追杀也很难平安长大吗?”萧之夭为萧江灼鸣不平。 阿卜热摇头,“属下不是前皇后,想不到前皇后的想法。但前皇后是爱少主子的,前皇后曾在死前给少主子留下一封信。告诉他不要报仇,不要回来,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可以。” 萧之夭无法再说什么了。 她愿意相信这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会狠得下心丢下自己的孩子去死,她也相信阿卜热说有那样的一封信就肯定有,而不是骗萧江灼。只是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前皇后有着怎样的考量,最后的事实都是萧江灼一个人被留下了。 她很难想像,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自杀离去的孩子心里到底会留下何等阴暗的一道痕迹。 萧江灼,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不好的记忆真的对不起。 “还没到出口吗?” “快了。” 此时天牢。 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古灼可能回来的原因,疆皇和国师的关系有所缓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国师虽然还被关在天牢,但天牢里的环境已经不是天牢了。 国师坐在柔软的缎面蒲团上,旁边烧着小火炉,让阴暗的天牢不见得半点潮湿和寒冷。面前的小几上摆满了各种佳肴美味,冒着的热气充分证明了它们是刚做好的。 国师又换回了洁白的长袍,白胡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几天静修下来的结果就是精神力正在逐渐恢复。 脸重新养得红润了,表情平和,心态平和,精神力也平和。 在他身后不远的角落偎缩着一个红衣女子,啊不,应该是红衣老太。 那是加依。 别的异能者们都跑了,可是加依没跑了。 她装疯卖傻在他身上狠狠补了一刀,国师怎么可能放过她! 抓回来的头一天就被他吸去了一半的精神力,如果不是消化也需要时间,加依可能连现在都活不到。 有了加依的精神力供应,国师这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这么快。 国师想,顶多再有三天!三天之后他就能全部吸收完加依的精神力,并且消化完毕,到时他就可以出宫去自己猎食异能者了! 呵呵,把他残害到这种地步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国师手掌一翻一吸,加依如破败的布娃娃一样就被他吸到了掌心。 他正想伸出精神力触手时,天牢的门开了,一张熟悉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 古灼! 明明印象里是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少年脸,这都十年不见了,就算看着眼熟也需要时间去辨认。可是国师却在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来人正是当年那个逃出皇宫逃出西疆逃进大山以为死了现在却活着回来的古灼! “你果然回来了!” “是,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否?” 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时刻,可是双方却都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萧江灼身穿一身龙袍,尧天的龙袍。 国师瞬间明白,“原来你就是尧天的新皇赵祈灼!” 虽然新上位的尧皇名字里也带了一个灼字,但没有人会去想这位跟西疆的前皇子是一个。 古丽古娜也没想到,再加上十年前她们还小,她们对于先皇先皇后以及萧江灼的容貌都是陌生的,就算几次见到萧江灼也从未想过这三人会有联系的。 国师去了尧天一趟没有见到萧江灼就救了古娜回返了。 他现在忍不住后悔,如果当时进了盛京城见到了呢?如果提前防范了呢?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西疆发生的一切了? 国师后悔的攥了攥拳。 “你回来做什么?为你父母报仇?” “是。” “你想夺回西疆重登皇位,就凭你的黑眼睛?” “是。” “你一个人来的?”国师有注意到萧江灼身后并没有任何人跟着,他旋及大笑,“造成了西疆现在如此的混乱你是不是很自信?你是不是以为西疆已经唾手可得?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居然敢孤身一身闯我西疆天牢?哈哈哈,小子!你是想亲手为你的父母报仇吗?你还真是像小时候一样天真啊!” 笑声还在空中回荡,国师却暗地里迅速祭出了他的精神触手。 古灼,你该死! ------题外话------ 嗯,医生病人y哦~这么一想的话,是不是就不虐了呢?233333333 222 狂暴的萧之夭大夫 “嘟--”kitty飞来的身影快的在空中只能被看到一道残影。 它锋利的嘴巴快准狠地啄在了国师的太阳穴上。 国师要集中精神力才能让精神力汇聚成触手的形状,kitty太快,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中招了。 太阳穴受伤,脑袋疼得要炸开,精神力自然涣散,触手消失了。 国师摔倒在地,但却没有丧失理智。这样的情况下,精神力触手将是他唯一的武器。敌人当面,他的武器怎么可以掉! 迅速抓过蒲团护在了自己的头前,国师不顾还在流血的太阳穴准备强行祭出精神力触手。 晚了! 萧江灼以小几上的一只筷子作为武器刺了过来。那筷子穿过蒲团,然后准确地插进了国师的太阳穴中。 异能者的异能启动都是要靠精神力的,而提供精神力的精神核就存在于大脑中。 还记得儿时娘亲曾说过,如果以后万一跟异能者对上,刺他的太阳穴是唯一有效的反击方式。 国师清楚地感觉到了大脑中的精神核就像被戳了个口子的水袋一样,开始向外泄漏了。 他曾经吸收别人的精神力是把别人的精神力水袋戳个口子,然后让那精神力流出来给自己吸收。 今天终于轮到他也遭受同样的待遇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并没有人稀罕他的精神力。 可对于国师来说,他一点都没觉得安慰。 才恢复不久的精神力又再逐渐丧失中,手背触目可见的老化,这些都是国师不可承受的打击。 “不!都是我的!不能走!谁准你们走了!快回来!”国师抱着头,狠狠堵着太阳穴流出的血,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精神力的丧失。 萧江灼已经松开手,但筷子并未拔出。 国师也不敢拔,他怕拔了出来之后自己就没命了。 “救命!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快来救救我!”国师疯狂地叫喊着,突然醒悟过来一样爬过去抱住了萧江灼的脚。 “你救救我!当年杀死你父,逼死你母的都是古越啊!都是他的错,你要报仇也该找他!啊,我可以帮你!救我,你救了我,我会用我的精神力异能忠心辅佐你抢回本属于你的皇位!你想想清楚,如果没有国师的支持,你一个黑眼睛凭什么坐上高位?想想你的那些伯叔及表兄弟们,你的上位不能离开国师的支持啊!” 萧江灼居高临下地看他,平静,无波,寒冷,虚渺。 国师知道自己在狡辩,对于面前的人来说自己除了是敌人和仇人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身份。可是看到敌人和仇人,他不是应该愤怒,怨怼,仇恨吗?可为什么他连这样的情绪都没有? 那目光中没有感情,不,应该说是没有人性。 令人窒息的没有人性。 国师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抱着萧江灼脚的手。 他瑟缩着,后退着,然后猛地扑向了门口。 反正他不要死,他要活,他要逃跑! 快逃离这里!快去报信!快去通知疆皇!有疆皇吸引火力,自己总可以找到活下一命的机会的! 怀着这样的信念,国师踉踉跄跄却又异常迅速地蹿出了天牢。 “kitty!”萧江灼寒声轻道。 kitty不情愿地,却又迅速地再次振翅俯冲了下去。 这次它没有攻击,而是用爪子抓住了国师太阳穴上还在插着的筷子,然后一拔--呲,血喷了出来。 国师咣当倒地。 生命和精神力在一同向他告别,国师目光涣散,绝望了。 他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没人要的黑眼睛!你娘都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带你逃亡,你现在还为他们报仇?哈哈哈,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从你出生是黑眼睛开始,你娘和你爹早就恨不得你死了!你的黑眼睛害得你爹被害,皇位被夺,你娘也自杀而亡。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黑眼睛!都是你的错,你是不祥的,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应该去死!你才应该自杀!你为什么没有早死?你早死一步你爹你娘以及整个西疆都不会有此巨变!古灼,你该死!你才该死--呃!” 萧江灼蹲下来,掐住了国师的脖子。 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会让他窒息身亡,但也不能再顺利地说话了。 “我该不该死由谁来决定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现在能决定你要不要死的人只能是我!” 又是那种平静的看不到一点人性的冰冷目光,国师以为自己将死之人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可是近距离对上萧江灼的目光,他还是忍不住被冻得浑身打颤。 “报仇?你高抬我了。没什么报仇,我只是在尽身为人子的义务。他们给了我生命,你们了结了他们的生命,所以我送你们去地下见他们。” 话里说的不是“你”而是“你们”,国师知道,这里面可包括的绝对不只他和疆皇。想到当年有多少人站出来共事,国师没有血色的脸这下更惨白了。这人的意思是杀了当年所有背叛先皇的人吗?那该是多少?知不知道这些人如果都死了的话西疆朝廷就塌了?他这是在灭国!他怎么敢! 微弱的心跳居然因为这样的认知而不正常地加速跳动了。 对上这对没有人性的眼,国师清楚地知道,这人就是敢! “你们去地下见到他们的时候烦请给我带句话,这生命之恩,我还了。” 这还是人吗?他是魔鬼! 国师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再不敢看萧江灼一眼。 意识越加模糊了,他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乐。 就让他死了吧!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活了这么多年了,荣华富贵都享过了,他这人生一遭不亏! 国师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准备静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逐渐响起,由小到大,由近及远。 随着那脚步声而来的还有一种无形的恨意,像一张网,慢慢地缚上他的四肢,他的胸口,最后到他的口鼻。 他呼吸开始不畅,但他并未睁眼。如果这是死亡前的必经途径,那么他也只能认了。 忍忍就好了,很快就可以死了。 然而他等了又等,像摆在案板上的鱼本能地身体挣扎着,在即将停止呼吸的过程中垂死挣扎。 真正的垂死挣扎。 就是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了,但就是死不了。 太痛苦了,国师终于睁开了眼,然后他就明白了,死亡对于他来说将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 在他的面前不再有萧江灼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曾经的徒弟们,曾经被他几次三番吸食精神力的异能者们,包括将死但还未死的加依。 “大家让让,我先帮师傅止血。”治愈异能启动,国师的太阳穴至少外表完好如初了,然后眼珠被挖了。 “地上太凉了,我们把师傅抬回房吧。”手指头正在被一节一节捏碎。 “看师傅饿的,我们得赶快给师傅吃东西才行。”舌头被割下,牙齿被拔下。 “我来喂吧,师傅最喜欢吃什么没有比我更知道的了。”割下的舌头再次被喂了回去。 一群人抬着国师离去,言辞恭敬,举止谦卑。国师却如置黑暗的深渊,疼成了他唯一的知觉。 多年以后kitty曾这样对自己的子子孙孙告诫: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凶禽就自大狂妄无所畏惧。人类,绝对是比凶禽更可怕的物种! 萧之夭和阿卜热同这群人擦身而过。 阿卜热看到那样生不如死的国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国师的惨,而是因为国师这样惨的结果是他的少主子给予的。 少主子居然将原来西宫中倍受摧残的异能者们全数召回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掌控力! 如果这种掌控力作用于收拢皇权,重整西疆,这将是西疆的福气。 然而少主子却用来复仇了。 萧之夭第一时间扑过去抱住了萧江灼,“还好吗?没受伤吧?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来?他可是精神系异能者。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让我怎么办?” 萧江灼手臂自有意识极其熟练的揽住了萧之夭的腰,然后道,“没关系,你还有赵申赵昜两个儿子,他们会照顾好你的。” “萧江灼!” “阿卜热,送她回去。” 他刚才有多熟练地揽过了萧之夭的腰,现在就有多自然地又松开了萧之夭的腰。 “我还有件事需要办,今晚可能回去晚一些。你和三个孩子先吃,不必等我。”萧江灼细心交待两句,背手就走。 萧之夭空张了几下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冷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熟悉却又陌生。 原来说起两个儿子,萧江灼会生气萧之夭的爱被分享了。前一段冰山模式的时候,那也是因为吃醋两个儿子分享了她的注意力。这些萧之夭都能感受到,虽然有时也嫌烦,有时也不耐,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萧江灼对她的感情。 但刚才萧江灼再说起两个儿子的时候,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了。 不是已经接受了两个儿子的存在的平静,而是已经认命了,因为认清了萧之夭的爱再不是他能独占的事实的认命。 那是对现实的投降,一种“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的对自己的放弃。 萧之夭知道他还爱自己,毕竟刚才还不忘了细心的交待几句后再走,但热情没有了。 就好像青春期躁动的少年一夜之间突然成熟理智了。 你能说不好吗?你能说不对吗?你能说想要走完一生这条漫长的路成熟理智不比青春躁动更好? 她不能。 她也曾经认为细水长流才是走完一生的保障,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是多少名家大士的共同人生感悟。 然而,在经历了那样的激情,那样的灿烂之后,现在不给她吃红烧肉让她改吃白菜豆腐了?别跟她说什么白菜豆腐保平安,她就为红烧肉那点口欲不行吗?! 萧江灼,你就是病入膏肓,我也得给你掰回来! “啊,少主子!”阿卜热看到萧江灼突然晕倒在地都吓得魂不附体了,少主子再出个什么意外的话,西疆可就真的亡了啊! 他急急跑过去,跑到一半又停住。 眼前突然没有了萧江灼的人影! 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么眼睁睁从眼前消失了! 阿卜热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少夫人,少……” 他扭头想看萧之夭,可是这一转头,萧之夭刚才还站的位置上也没有了人影。 他这才记起精神系异能者是可以瞬移的,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被吓得胸口疼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忘了呼吸。 “对哦,少夫人是精神系异能者,一定是她带走了少主子!也是,总不能让少主子就这么把疆皇同国师一样以私刑处理了不是?虽然他该死,但也不能因此就让少主子蒙上逆反作乱的罪名!少主子应该光明正大地夺回自己的位置!嗯,为了少主子的大业,少夫人做得对!” 阿卜热好一阵安慰自己,这才起身回返。 哪知刚回到家就被人围住了。 “你怎么才回来?三位小少爷又丢了!” “少夫人呢?少主子呢?他们没一起回来?” “快通知他们啊!如果是某些异能者们暗中下的手,还得靠少夫人自己!” “你到底怎么派人保护的小少爷?阿卜热,你失职该死!” 大乔是最后一个见到三位小少爷的人,可是他说,三个小少爷就是那么凭空消失的。 由此鉴定只能是异能者下的手。 “全西疆只有国师能做到吧?国师呢?阿卜热,你才从宫里回来,难道国师逃跑了吗?” 阿卜热摇头,把心里不敢想又不得不想的结论一口托出。 是萧之夭下的手,萧之夭带走了萧江灼,又带走了三个孩子。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正想辩驳时,刚回家的阿卜亚带回了萧之夭的亲笔信,验证了阿卜热的结论。 信一看就是匆忙写的,话也不多,只有要点。说萧江灼病了,痊愈之前暂时不会回来,还请各位多多担待。 ……众人,在繁花盛开的温暖里僵硬,石化。 多什么担待?怎么担待?他们担待起么! 国师生不如死,朝中大臣死了一多半,西疆内乱,民不聊生,疆皇的支持率降至最低,这种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您二位甩手就走? 卧槽!敢不敢再任性点! 墨卫也顾不得执行萧江灼后面继续让他们杀人的命令了,不分日夜地赶回尧天盛京报信。 彼时皇宫御书房,赵祈灏正在解锁各种姿势掀桌子。 然而在他试了桌面桌角桌腿都没能如愿掀动以后,他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海公公适时的呈上了一碗热茶,兼主动为主子解惑,“王爷,这桌子看着是木头的,其实内里是大理石的,是边少特意吩咐的,就怕您掀桌子闪着自己的腰了。” 咣--热茶没能喝进赵祈灏的嘴里,被他抬手摔在了地上。 海公公机灵地躲过,一拍手,门开了,门外站了一串一眼看不到头的太监队,人人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是茶碗,茶碗还在冒热气,明显都是热的。 “边少说了,这茶碗还是摔得起的,又很安全,还请王爷一定别压着火,什么时候摔痛快了什么时候算。来人,奉茶。” “啊--我就艹了!边牧黎你个老混蛋,有种出来跟小爷正面杠!缩头乌龟不是好汉!啊呸,不是男人!”赵祈灏叉腰骂,跳脚骂,骂得小太监们各种闭眼闭听,恨不得现在是个死人。 眼前这位是现在整个尧天最大的一位,他嘴里骂的是现在一掌朝堂的那位。 这两人吵架就没消停过,虽然自始至终跳脚崩溃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但受罪的是他们啊! 这位爷的嗓子都不累么?他们听得脑瓜皮都要裂开了。 海公公原来还想着,七王爷是个没本事的,边少得了大权万一起了异心可怎么办?难道皇宫要再起腥风血雨吗?他还有第二次机会活下来吗? 可后来,他发现他想多了。边少替七王爷做了七王爷该帮的事,然后回来后还得被七王爷骂得狗血喷头。 边少太苦了,他现在只怕边少承受不住也学皇上跑了。 海公公自动帮边少说好话,“七王爷息怒,边少不是缩头那什么,边少现在是在前面上朝呢。” 这话说着都苦啊!大清早的去给别人打理江山,结果还没落着好。 海公公为全尧天现在最苦的男人流下了一滴泪,正要再劝什么时,眼角余光看到某人正从门外走进来。 他连忙识趣地退了出去,不忘把门关好。 边牧黎掐着眉头没好气地看赵祈灏,“我不是男人?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赵祈灏反身蹿到边牧黎的身上,清早并未整齐的着装因着这一蹿很容易就春光外泄了。 边牧黎眸色加深,抱着人转身往御书房的里间走,“所以是想找我求证才一大早就来御书房摔东西?明白了,我会认真证明的!” 赵祈灏的小爪子早就按捺不住了,“都是赵祈灼那混蛋的错,否则我怎么会忘了你是不是男人!他最好别回……” “报--”大乔径直闯进了御书房,视而不见边牧黎已经被赵祈灏撕扯掉一半的衣服,“皇上皇后又失踪了!去向不明!” 边牧黎:…… 赵祈灏:…… 门外候着的海公公无声地一挥手:全体准备,奉茶,让摔。 ------题外话------ 555555,心疼一下我们小七爷和边大少~23333333333 223 一家五口,外加两禽兽 梅夏不想活了。 她是蓝眼睛,长的不丑,性情温顺,家世也中等,没嫁人之前那也是有着几个待嫁夫家可选的。后来嫁人了,她很快就给夫家生下了一个儿子,蓝眼睛的,公婆满意,相公高兴,娘家也觉得扬眉吐气。 曾经的几个小姐妹里就属她嫁的最好,也过得最好,梅夏一度骄傲到看人都拿下巴看。 直到儿子三岁,美梦破碎了。 她那个在她看来一直对她恩爱与尊敬并重的丈夫从外面领回了一个女人,以及一个只比她的儿子小半岁的儿子。 小家伙的血统都不用怀疑,比她的儿子都像她的丈夫。 夫家姓何,家风很严,男人可以纳妾,但何家所有妾都不得生下子嗣,无论男女。也正因为这一点才是梅夏家选中他家嫁过来的原因。 然而到丈夫的另一个儿子被接回来,她才知道这一条家规是如何的漏洞百出。 男人说,如果不是你生下的儿子是痴傻,连个话都说不利索,我至于从外面另生儿子?我何家这么大家业难道从我这一辈就要断送吗?那你就会是何家的千古罪人! 梅夏怒火中烧,大声反驳,儿子是三岁才确定的说话迟钝,反应迟钝,八成是个痴儿了,可是他领回的第二个儿子却仅仅比自己儿子小半岁!自己儿子半岁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还看不出来呢!他那是因为儿子痴傻才在外面养的女人生的子吗? 男人的回应是一个巴掌煽了回来:你身为何家长媳,四年就给何家生下了一个痴儿,你不检讨自己的不作为还敢怪别人?你是不是想被我休了? 梅夏哭着去找公婆评理。 公公很正派,威严道,小儿子会认祖归宗,但在祖谱里只会记在梅夏的名下。也就是说,儿子会是梅夏的,而生下那孩子的女人虽然会进门,但还是侍妾的身份。何家的家风不容败坏! 婆婆拉着梅夏的手柔声劝慰,说你看这不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嘛,你生了念儿后身体伤了根本不能再生是事实。这如果念儿是个好的,我们也认了。但念儿这不是不好嘛,身为父母的都会比孩子去的早,在你百年之后谁还能像你一样照顾念儿?现在好了,他多了一个弟弟,会帮念儿打理家里,还可以照顾念儿。你凭白多了一个儿子,我要是你,做梦都得笑醒。 梅夏有苦说不出。记到她名下?记到她名下就是她儿子了?她都不会对这个便宜儿子真心,那便宜儿子还会对她真心?待到两孩子长大,何家是念儿的就不再是福分,而是摧命符。人家凭什么累死累活的为自己的傻儿子奉献?弄死之后自己就是唯一继承人不是更好? 站在祖父祖母的角度,站在父亲的角度,是,这也是人家的亲孙子,也是人家的亲儿子。到时候就算死个傻的,人家都得想,死就死了吧,还有个好的不是? 亲兄弟为了争家产最后闹出人命的比比皆是,更何况还不是亲兄弟。 这样的弯弯绕绕,也算出身大户的梅夏自然也知道,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都能提前想出公婆会如何的向她保证,说他们一定会更加严格地教育这个小儿子,说何家绝不可能出现那样的不孝子孙。也让她以真心对待小儿子,说人心皆是肉长的,你对他好,他还能对你不好?梅夏,你是个会教孩子的,你要相信自己能做到。 瞧,问题又被踢回来了。如果万一将来出个差子,人家二老到时肯定会说,看吧,就是你小时候没教好孩子,他才对你不亲!是你的错,你怨得着别人吗? 梅夏悲愤,抱着傻儿子回了娘家,决定和离。 她也是个要强的,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就不靠,儿子自己养,她认了。 可是她娘却对她说,你知足吧!这是现在就领回来了,让你看到了,如果人家待到孩子成人之后再领回来呢?你连感情都来不及培养!他何家这事儿是做的不对,但为了这点事就要闹和离那可是你的不是了。你还是长媳,你还是正房,他再在外面养多少女人生多少儿子,那不还是动摇不了你的位置,儿子不还是要登在你名下?念儿是个傻的,你和离之后带着他怎么过?别任性,保得住你正室的位置才是你好好养大念儿的最好办法。 她爹直接赶她,别胡闹,痛快回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生下一个痴儿已经给我梅家蒙了羞,现在还有脸回来?你拿和离威胁谁呢?离了之后人家能再娶,儿子能再生,你呢?你带着个傻子还能嫁谁?我可没有你这样胡闹不懂事的女儿!我不会养你的! 梅夏不敢相信,自己出嫁之前那也是真真被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啊,怎么生了一个傻儿子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爹娘不给做主,婆家已无容身之地,梅夏不想看到将来某一天自己拼死拼活生下的儿子被人弄死。 梅夏抱着儿子跑到了山上。 山上密林森森,盛夏的炎热好像都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在了外面,让只穿了夏天小褂的何念一会就冻紫了嘴唇。 何念不知道冷,抓着一朵小雏菊奋力地往梅夏的头顶插,“娘,漂酿。” 三岁了,别的孩子都会背诗了,自己的孩子却还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而且明显的吐字不清。 梅夏心酸地红了眼睛,把孩子更往怀里抱了抱。 跑到半山腰上往下一看,茂密的树林深不见底,跳下去的话,连个尸骨只怕都找不到吧。 “娘,花,花。”何念好不容易把这朵花插在了梅夏的头发里,又转身够向了旁边树上攀绕开出的喇叭花。 那是一棵歪脖子树,树干长在路边上,繁茂的树冠却伸到了山外边。 喇叭花缠绕了大树周身,翠绿的树叶间掩映着朵朵或粉或白的喇叭花,看起来漂亮的很。 如果有人因为花漂亮就想摘,然后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下山的可能简直不能机率更大。 梅夏抱着儿子向前探身过去,“好,娘带念儿摘花。” “嗷呜--”随着一声虎叫,一只老虎从树林里蹿了出来。 梅夏吓得一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身子半出溜出了山外边,上半身却在危急时刻用一只手狠狠抱住了树干。 何念不知道怕,只知道想要的花花就在手边了。他伸出胖胖的小手抓下了一把喇叭花,然后都放在了梅夏的头上,“娘,漂酿!” 梅夏哭了,她不想死!她的儿子这么好,她不想让儿子死!就算和离后娘家不要,她需要自己过,她就是讨饭也想养儿子长大。 她想活了! 可是现在她怎么活! 老虎好像闻到了人味,几步就蹿到了距离她不足两尺的地方。猛兽的气息近在咫尺,她连喊“救命”都不敢了。 在她的面前好像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喂了虎口,一条是松手掉下山。 但她现在哪个都不想了! 她想活! 梅夏在心里怒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两只手臂也没闲着,一个紧紧抱住了树干,一个紧紧抱住了儿子。 可是何念一点体会不到他娘的恐惧,他再次伸出了胖胖的小手,“娘,猫!娘,猫!” 她的傻儿子啊!那是猫么!看着大老虎头冲着儿子胖胖的小手凑近了过来,梅夏绝望地闭上了眼。 所以她没看到老虎蹿出来的方向又走出了一群人。 确切的说,是两大人,三孩子。 “大猫,回来!”萧之夭清喝一声,梅夏震惊地睁眼,正好看到老虎就像家里养的听话的狗一样转身就跑了回去。 萧之夭将怀里的两个小包子放到老虎的背上坐好,小鱼很熟练地上前帮两个弟弟系上了安全带。 梅夏这才注意到老虎的身上绑着两副类似马鞍子的东西。 所以,这老虎是家养的? 那两个孩子顶多半岁大吧?就这么坐在老虎身上真的没问题? 这女人是不是亲娘? 站在另一边的是孩子爹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也不阻拦?是不是亲爹! 旁边的大孩子肩膀上站的是什么东西?猫头鹰? 一家五口,都是黑眼睛,且都容貌不俗,气质自带尊贵,是一身的粗布衣裳加兽皮都掩盖不了的。尤其是那个高个的男人,眼睛半眯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就是自有一股气势在,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这样的人,跟这样的深山老林完全不搭调吧? 疑惑太多,震惊的梅夏看着萧之夭蹲在面前的时候都还没回过神来。 “抱歉,今天出来溜娃溜鹰溜男人溜大猫一时太兴奋了,没注意到大猫跑出视线。它吓到你了吧?我替它向你道歉。” 梅夏愣愣地摇头,无意识地答,“没,没关系。” “那就好。”萧之夭起身,微笑,“看来你正忙着,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看着一家五口,外加两禽兽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梅夏猛地叫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萧之夭回头,表情很认真,“明明是你在主动寻死不是么?你的目标近在眼前,还需要救?” 被人说中的梅夏又尴尬又惭愧,不想承认自己曾懦弱的想结束性命,“我,我没有寻死!我是被那老虎,就是你家大猫吓得脚下一滑才……” 萧之夭打断她,“你不是寻死?那你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是来这深山老林里游玩避暑?不带家人,不带随身物品?披头散发,衣服破掉,一身狼狈?这品味还真是独特。” 梅夏被堵得回不出一个字,半晌,泪无声地流下。 “好吧,我是不想活了才来寻死的。” 萧之夭耸耸肩,转身又走了回来,“其实想自杀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这一拨,算起来都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三拨了。真的,我都看腻了。啊,刚才有一拨就是在你这个位置跳下去的。我也就看着了一眼,嗖一下就没影了,那个快啊,我想那个人肯定还没什么痛觉呢就死过去了。你眼光不错,挑的位置很好。” 梅夏:…… 眼泪流不下去了。 她真的不想跟人讨论眼光的问题好么? 还是关于挑寻死位置的眼光!还是在这种她还有半个身子在山外面挂着的时候! 她想活! “求你救救我!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死了!真的,求你救救我!” 在梅夏乞求的目光里,萧之夭镇定地摇了头,“我救过的,可是那些人活不了几天又再度寻死了。太浪费我的感情和时间了,我不想救了。” 说完她转身又要走。 梅夏急了,“那请你救救我的儿子好吗?他还小,他不应该死!不用救我,我也配再当他的娘亲了!请你救救他,他很乖,很听话,很好养的。” 何念不知道梅夏在说什么,他的目光一直追着老虎,“娘,猫!娘,猫!” 老虎被叫习惯了大猫,听到猫字就转过了头,连带着两个小包子也转了过来。两小包子冲着何念咧嘴笑,露在外的牙床子流满着口水。 小鱼嫌恶地撇撇嘴,但还是拿出备好的手帕弯身过去给挨个擦了擦。 他身子一弯,肩膀上的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的猫头鹰自觉地往小鱼后背爬了爬,换了个不会摔下的位置。而等小鱼直起身,它又爬回了小鱼的肩膀。 萧江灼冷哼一声“蠢”惹来了萧之夭在腰间的重重一掐。 一家人的外围好像自带一个别人介入不进去的结界,结界之里温馨幸福。 梅夏突然改变主意了,“夫人您走吧,不麻烦您救了。” 就算单独救了她的儿子又如何?救了之后呢?谁来养?儿子怎么继续活?人家一看就有三个儿子了,谁还愿意另外养别人家的儿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不是健全的,是个痴傻的。 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好好养他了。 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 “怎么,觉得还不如带着你的儿子一起去寻死对他更好吗?”萧之夭边说边转回了身,然后发现梅夏正在艰难地一手抱紧着儿子,一手抱着树干往回爬。 “不,我要活!” 梅夏屈起一腿踩在露于外的树根上借力,可是脚底一滑,她却更往下坠去。 这么长时间的半吊着,其实她早就无力了。手臂再次去抱紧树干意图阻止下坠的趋势,然而没用。 梅夏想,这是老天爷对她曾经想带着孩子一起寻死的惩罚吗? 她知道错了,她现在想改晚了吗? 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抓手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可是无力的手臂让她知道,没用了。 眼看最后一根手指也离开了树干,梅夏绝望地闭上了眼,念儿,娘对不起你。 一根长藤突然急速射出并卷住了梅夏的腰。 萧江灼手一抖,母子二人都被拉了上来。 梅夏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直给萧江灼萧之夭磕头。她怀里的何念却颤微微走向了老虎,看那意思是要爬上去。 “念儿!”梅夏吓傻了,生怕儿子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又要送入虎口。 “没事儿,我家大猫不吃人。”萧之夭托住何念的小屁屁,又让他踩在自己的手上,给他一个借力,何念自己爬上了虎背。 看着何念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骄傲表情,梅夏哭到不能自已,“谢谢,谢谢。” 萧之夭示意她起来跟上,“走吧,我家小家伙很喜欢你儿子呢,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那是一处掩映在树林深处的木屋,如果不是有人领路,梅夏相信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他们一路走回来,三个小孩子就被老虎一路背了回来。路上梅夏还担心孩子会不会摔下来,一直控制着对虎的恐惧而在老虎身后一步一跟。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多余了。 两个小包子和何念用“啊”一个字配合各种声调聊了一路,兴奋地手舞足蹈时也没出现摔下来的可能。 名为大猫的老虎相当符合这个名字,走的又平又稳。 于是梅夏越加觉得老虎前面挽着手同行的萧之夭夫妇又神秘又强大了。 等到了家,梅夏没看到下人,又看到小鱼毫无芥蒂地带着三个小孩子一同回屋里洗漱去了,她便主动到了厨房洗手做饭菜。 萧之夭也没拦着,因为她和萧江灼都一样需要动手。 萧之夭切菜,萧江灼就在一旁烧火;萧之夭炒菜,萧江灼就端着盘子在旁边站着等着盛菜。 两人的动作很自然又熟练,看得梅夏又是心酸又是羡慕。趁着萧江灼把饭菜端到外面的饭厅里,她可算找着个空子站到萧之夭的旁边了,正想夸萧之夭一句嫁的男人好,却听得外面小鱼惊叫一声。 “夫子,师公又偷吃饭了!” 梅夏随了萧之夭快步出来,只见一桌子的饭菜就没有一盘完整的,每一盘都被萧江灼吃过了。 看到萧之夭出来萧江灼笑了,板了一路仍然不掩俊美如神的脸此刻却笑得有点憨,嘴里叼着的半拉肉还露在外面,“娘子,好吃。” 萧之夭叹一口气,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小鱼,擦嘴。” “哦。” 刚才给两个弟弟擦过口水的手帕这次递给了萧江灼。 梅夏:…… 她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正常的男人可能跟她的儿子一样,是个痴儿! ------题外话------ 感谢vickier竹的票票~让我在寒冷的冬天里心头火热呢~让双胞胎小包子给姨献亲亲哦~我加油更着呢~ 224 一家七口两智障 本以为是“富家权贵厌倦了俗世凡情这才返璞归真隐居山林为的是感悟生活的真谛”,谁知却是“看似健全实则痴儿的外子智障多年娇妻不离不弃一人独自撑起一个家”。 短短的吃饭时间,梅夏从好奇这神秘的一家变成了同情萧之夭,敬佩萧之夭以及对未来生活生起了无限的希望。 萧江灼都傻到这份儿上了--她的小念儿都还没有偷吃过饭呢--还能娶到能干又漂亮的萧之夭,还可以生出一对可爱又聪明的儿子,那她的念儿也有希望不是吗?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世界可是看脸的。 她的念儿长得多好啊!等长大了,绝对不会比萧江灼差到哪儿去! 嗯,在每一个当娘人的眼里,自己家的孩子绝对是全世界长得最好看的。 梅夏的旁边,小何念用手抓着面条吃了满脸。梅夏想阻止,想自己喂来着,被萧之夭拦住了。 小何念第一次自己吃面条,那种骄傲感溢于言表。吃着吃着他突然抓起一把面条递到了梅夏的嘴边,“娘,吃。” 梅夏感动的又差点落泪,这也是她的念儿第一次想到给她吃。 “好,娘吃,谢谢念儿。” 等她的念儿慢慢长大,一定也会像饭桌对面的男人一样正常又优雅的吃饭的! 吃完饭是小鱼跟着萧江灼练武的时间,就在廊前的一片空地上。萧之夭在廊下铺了一张厚厚的地毯,她和两小包子都或坐或趴在上面。毯子的一角卧了大猫,眯眼打盹的样子跟家养的猫一毛一样,就是个头大了些。 萧之夭招呼梅夏抱着何念一起坐过来,“困吗?不困就一起歇一会儿再睡吧。不必怕大猫,它不吃人的。” 两小包子一个在玩大猫的尾巴,一个在玩大猫的腿,哈哈大笑着又露出了满是口水的牙床子。 梅夏壮着胆子坐在了距离大猫最远的另一个地毯角落,她怀里的小何念一落地就飞快地向着大猫走去。 地毯上有个皱褶,小何念轻易被绊倒,索性也不起来,就地就爬了过去。相对于没能完好掌握的步行能力来说,小何念的爬还是相当快的。他很快就爬到了大猫的旁边,然后也抱住了一条腿。 梅夏吓得全身僵硬,但看到萧之夭的两个更小的儿子也在一旁一同玩耍,她就压下了想把儿子抱回来的冲动。 她的儿子总是需要成长的,她得学会放手。 “夫,夫人,它……真的不吃人吗?为什么?” 萧之夭答,“因为它曾经吃过一个吞毒自杀的人,一下子给吃拉肚子了,最后拉到虚脱差点虎生终结。后来被我救了之后就再不吃人了,想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梅夏:…… 默默地看了一眼眯眼打盹的大猫,想:看着这么威风,原来也是个智障啊! 一家七口两智障。 唉! 更敬佩眼前的萧之夭了。 “夫人,您的相公也像我家何念一样是先天痴傻吗?” “不是,他是半路才傻的,大概,半年前?”萧之夭摸摸下巴,“记不太清时间了。” 梅夏:…… 您就是能记清,这有意义么? “那他是怎么傻的?”梅夏指指下面教导小鱼练武游刃有余的萧江灼,“明明看起来能正常啊?” 萧江灼猛地回头瞪过来,“娘子,我才不傻!” 梅夏:…… 萧之夭笑得真诚,“是是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才不傻,就是反应有点迟钝。快好了,就快都好了。” “哼!”萧江灼挥手一掌,拍断了远处一棵大树。 梅夏:…… 萧之夭郑重对梅夏解释,“他真的不傻,他就是反应有点迟钝。这事儿怪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可能速度太快了些,把他的脑子闪着了。” 梅夏:…… 什么叫闪着脑子了?只听说过闪着腰了。 “闪着腰了你懂吧?就跟那个意思差不多。这种事儿吧也没别的办法就是得好好养着,快养好了。” 梅夏:……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有说过半年吧?半年都够闪两回腰再养好了。 唉,这是不愿意承认人傻了的事实吧?自己的小何念刚被确认痴傻的时候,自己还不是不愿意相信? 梅夏安慰地拍了拍萧之夭的手,“夫人别担心,您这么善良又坚强,会有好报的,公子会好的。” 萧之夭看看梅夏一脸感同身受的安慰表情,眉头不由抽了抽。 她想说她的男人跟对方的儿子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智障,可是这样说的话会伤人吧?但自己的男人真的不是智障啊!那种关爱智障的目光可不可以收回去! 萧之夭岔开话题,“你有什么打算?明天下山后要回家吗?我送你。” “嗯,要回家。”梅夏道。 萧之夭能看出梅夏的表情变了,不再是初见时的失望加绝望,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勇气和信心。她也没搭话,静等梅夏继续往下说。 “我要回家去和离!”梅夏回娘家想要娘家支持和离的时候都是沉重的,但现在自己决定了却是轻松的,“夫人,非常感谢您!是您给了我独自生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和离之后我可以带着念儿跟您一起生活吗?” 萧之夭没正面回答,“我们可都是黑眼睛,你确定?” “黑眼睛又怎么了?因为是黑眼睛就该天生受到歧视吗?”梅夏惨然一笑,“实不相瞒夫人,原来我也同大多数人一样看不起黑眼睛的,想,如果不是老天爷在暗中惩罚,那为什么蓝眼睛的父母会生出黑眼睛的孩子呢?但自打何念出生后我不这样想了。我自问不曾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那为什么我的孩子要一出生就是个痴傻的?这是老天爷的惩罚?我不服!也不信!这只是个意外!” 梅夏拉起萧之夭的手,又是一脸的安慰表情,“夫人,请不要为您一家的黑眼睛感到自卑。现在的西疆已经不是原来的西疆了,听我从乌齐做生意回来的兄长说,在乌齐,黑眼睛们已经联盟到一起开始向朝廷要求同蓝眼睛一样的权利了。这股势头正在席卷全国,很快就会刮到咱这里。您如果是因为黑眼睛才隐居山林的话,那么相信您带着家人回到人群的日子不远了!” 萧之夭:“哦,真是谢天谢地老天开眼。” 所以,她可以把那副替自己高兴的表情收回了吗? 这人到底从哪里看出来自己需要安慰了?咱一家七口在这里过得不要更舒心好吗? “那些事情都太远了暂且不提,你既然决定和离了,明天就先回去办这事儿吧,祝你一切顺利。”萧之夭抱起已经快睡着的两小包子,“天色不晚了,去睡吧,明早送你下山。” 萧江灼几大步追上了萧之夭,也不接萧之夭怀里的孩子,而是打横一抱,将母子三人都抱了起来。 梅夏:…… 智障还是个会疼媳妇的,真好! 她的小何念长大了也会这样的! 她将何念放到一边要收毯子,却见小鱼已经先一步在收了。 十来岁的年纪,却是比同龄孩子看起来稳重懂事太多。 梅夏羡慕地想,萧之夭是个会教孩子的,她希望自己的小念儿长大了也能如此。 “少爷,这等粗活还是我来吧。”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再什么活儿也不干,梅夏可没那样的脸。 再者,她总觉得这孩子一身贵气却要做这种粗活不太合适,像是折辱了身份似的。 可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梅夏摇摇头上前,想要抢下小鱼手里的事。 可没等她碰到,小鱼已经一抖毯子,再一甩,毯子就乖乖滚成了一束。二十来斤重的毯子被小鱼轻松夹在腋下,如果不是梅夏曾坐在上边,知道这毯子多厚实,她会以为小鱼腋下的毯子团只是个空壳。 天啊,这孩子也太能干了! 梅夏看看自己冲着小鱼傻笑的儿子,又看看小鱼,目光越加的羡慕和憧憬了。 她一定要和离,然后马上搬来山里跟夫人同住。 这里没人歧视傻儿子,还人人都是傻儿子的好榜样,她的傻儿子一定会成才的! “我希望你明天下山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今天对你友好只是普通人之间的客套,但我们一家人并不想被别人打扰。” 小鱼如是说,板得平整的一张脸竟有半分像萧江灼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啊?”梅夏被震退一步,半天没醒过神来。 而等她清醒过来,小鱼夹着毯子已经走远了,大猫就跟在他的身侧,尾巴温顺地拖在地上。 梅夏能感觉到来自小鱼传达给她的拒绝之意,不含歧视,不是恶意,就是单纯的不希望她打扰他们一家。 梅夏沉默了。 将心比心,如果有不认识的陌生人强行依靠上自己,自己也不会高兴。 自己一个即将和离的女子,还带着一个痴儿,有谁会愿意坦然接收这样不亚于累赘的两人呢? 梅夏一夜无眠。 第二天,梅夏早早起床主动去厨房准备了早饭。看见萧江灼先起来了,她想到昨天萧江灼偷吃的行为便先讨好地先给萧江灼端上了早饭。 “公子,要不您先吃?” 萧江灼看都没看,转身又回屋了。 后来大家都起来了,开饭了。这一次梅夏没有一起坐着吃饭,而是站到了萧之夭的身后,一副布菜的架势。 萧之夭原来就不习惯这,现在更不习惯了,“你以劳动来抵食宿我也就接受了,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布菜。你坐回去吃饭吧,吃完后送你们母子下山。” 梅夏尴尬地站着,想说自己是有用的,如果自己能被收留的话,她愿意为奴为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小鱼抢了先。 “夫子,昨天我有对这位夫人说希望她下山以后不要再回来打扰我们。我想,她是想证明她是有用的,想求你收留。” 梅夏震惊了,像这种私底下赶人的不善良行为不是应该遮着盖着的吗?这位少爷就这么直言说出来没问题吗?夫人看起来明明那么善良又仁慈,他就不怕夫人罚他? 萧之夭:“啊,怪我,是我昨天没有说清楚。梅夏,我这里的确不方便收留你。不过既然你已经有勇气决定带着你儿子单过,相信无论在哪里你都可以的。快吃饭吧。” 这次算是明确得到了拒绝,但梅夏居然没有意料中的悲伤。 送到山下分别时,梅夏真诚道,“夫人,如果我带着嫁妆投奔您呢?我愿意将我和离后分得的财产全部送给夫人,只求夫人可以收留我母子二人。” 萧之夭哭笑不得,“你这是卖了自己母子二人,然后倒贴钱?你如果不傻也该知道这是赔本的买卖吧?你都有信心分得财产了,还怕带着儿子另起一户?” “不,我是怕无论在哪儿另起一户都再遇不到像夫人一家这样的好人了。不瞒夫人说,念儿跟您一家在一起的这一天里笑的次数比原来加起来还要多。为了让念儿快乐地长大,别说倒贴钱卖我自己了,就是让我卖命都可以。” 梅夏冲着萧之夭跪地磕了一个头,“待奴婢处理完一切俗事之后就去侍候夫人,请夫人相信,奴婢的卖身钱绝对不会让夫人失望!” 看着梅夏不等她回应就急急跑远的背影,萧之夭叹,“这女人是傻么?” 小鱼鼻叱一声,“她是聪明!” 就像她寻死挑中了那么一个地方一样的眼光好,一眼就看中了萧之夭。倒贴钱?也就是现在。否则无论是西疆还是尧天,倒贴钱卖了自己想投奔的轮都轮不到她! “不过夫子,真的要收留她吗?多一个外人对于我们来说,暴露行踪的可能性可就多了一倍。”小鱼很担心。 萧之夭转头看萧江灼,“你觉得呢?继见过了反目成仇亲手毒死儿子的母亲,为不拖累儿子不让儿子再被媳妇一家嫌弃而自杀的母亲之后,再见到这样一位为了傻儿子决定勇敢重来的母亲,你有什么想法?你想帮她吗?” 萧江灼目光闪烁,表情纠结。 萧之夭心情澎湃,觉得终于隐约见到了病愈的曙光。 她将怀里的两个小包子交由小鱼抱着,自己一把抓住了萧江灼的双肩。 “萧江灼,走过这么多地,见过这么多人,你还没明白吗?世间百态,人生各不相同。有最初宠孩子比自己的命还宠的,就有半路反目成仇,为了各种原因互相恨不得对方死的;有为了上位为了打败对手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武器的,也有为了自己的傻孩子不惜放弃家庭放弃男人的。萧江灼,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吃螃蟹过敏死了,自己的食谱上就绝对禁止螃蟹。拿过去的经历约束自己的生活那是智者,但如果拿过去的经历捆绑自己的感情,那就是智障!” 这鸡汤煲得,必须振聋发聩令人深省。 萧之夭在心里偷偷给自己点了无数赞。 “萧江灼,看看清楚,我不是你娘!我承认为了孩子就先行离开你是我错了,我认错,我道歉,我发誓那绝对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意外,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先跟你商量,然后共同面对。萧江灼,我们回到过去好吗?” 萧之夭神情动容。 带了半年的智障大孩子啊,快累死她了! 萧江灼终于开口了,摇手一指不远处的热闹街市,神情向往,“娘子,饿,吃包包。” 那是一家专门卖肉包子的老字号,包子屉就在铺子门口,高九层,比铺子门牌都要高了,店家拿屉都得爬梯子。 应该正是包子熟了开屉的时刻,盖子一打开,香气随着热气呼一下就飘散了出来,迎风都能香出三里。 为了让萧江灼看遍人生百态,早点恢复健全的情感系统,萧之夭在保证不暴露行踪的情况下也并没有隔绝一家人跟外界的勾通。这家老字号的包子就是萧之夭带着一家人下山来时买过一次的,没想到萧江灼一下子就记住了。 意思就是说,她刚才的一番发自肺腑的心灵鸡汤再次喂了大猫了。该听的人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萧之夭:…… 她后悔了!她带萧江灼暂时远离尘世,怕的是那样的萧江灼行为失控,最终害了西疆和尧天,她想的是好好治愈一下萧江灼的心理疾病。可没想到心理疾病没治好,这智商也一并受到了重创。 智障加吃货,呵呵,真是棒棒哒! 萧之夭强颜欢笑,“好,吃包包。”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好好收尾。 一家五口走进了镇子。 梅夏带着儿子回了何家,收到消息的何安冲出来看到母子二人后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贱人!你还敢回娘家诉苦?你把我何家的脸都丢尽了!看我不打死你!” 水桃抱着小儿子何宽冲过来拉架,“相公别这样,妾带着儿子凭空冒出,姐姐有情绪也是正常的,人回来了就好了。姐姐,还不快向相公认错!” 梅夏摸一下被打肿的半边脸,只庆幸儿子被好好地护在了怀里一点没受伤,“认错?我何错之有?你何家有脸,我梅家就没有了?当初下嫁你家,你家说好的只有我一妻,何家子嗣皆只能出自于我!如今既是你先毁了承诺,这怎么是我的错!还有你,别胡乱认亲!梅家我最小,从来没有任何弟和妹!” ------题外话------ 感谢暮北南荒和秦樱的票票~寒冷的冬天暖起来~小包子给两个姨献温暖的亲亲哦~祝越来越瘦——来自越来越胖的我~ 225 欠揍的智障Max 看着曾经也算相敬如宾的相公如今却对一夜未归的自己没有丝毫担心不说只剩下的狰狞的脸,梅夏居然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他但凡对自己还有一点尊重的话,又如何会现在突然领回一个只比自己的念儿小半岁的儿子?! 梅夏将一张文书拍到了桌子上,“这是我回来时去官府领来的和离文书,你何家的钱我一两都不会要,但我当年嫁过来时的嫁妆我必须一两不差的带走。上面我已经签好了字,只要你签字画押,马上生效。” 西疆是允许男女双方都有提出和离的权利的。 但是当然了,虽然大家都有这权利,可大部分女人是不会提出来的。和离的女人会承担这个社会更多的指点和苛责,和离之后别说重新另嫁他人了,就连活下去都很困难。因为娘家人这种时候也多数不会接收和离的女儿。 看到文书上的官印,何安这才意识到梅夏提出和离竟不是赌气,而是真的要离他而去。 何安一下子就慌了,这怎么可以! 何家和梅家的生意有好多是相连的,如果和离了,自家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还有,他正在官府活动想要谋得一份小吏的皇差。这做公务员最重要的是要风评好,如果现在突然和离的话,外人会怎么传他?一定会传他有了另一个健全的儿子就抛弃了原来的傻儿子吧?这体制内的公务员还怎么到手! 不,不行,绝对不能和离! “荒谬!你凭什么说和离!我不同意!”何安抓起文书就要撕。 水桃以更快的速度扑过去抢了下来,这怎么可以撕!如果撕了的话,那她不是更上位无望了? “姐姐,你是在气妹妹和宽儿的存在吗?”水桃抓着文书抱着孩子跪到了梅夏的面前,“求姐姐收回文书,水桃敢以命起誓,此生绝对没有替代姐姐的意思!” “你是没有替代我的意思,但你敢说你没有让你儿子取代我儿子的意思?别跟我这儿摇头装无辜,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你还是别浪费时间演戏了。”梅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桃冷笑,“你想要的位置,你儿子想要的位置,只要我和离了,你可就都到手了,这样难道不好吗?” 梅夏又看向何安,“你喜欢的女人,你喜欢的健全儿子,只要我和离了,你一样都到手了,这样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何安,别磨磨蹭蹭的不像个男人!” 何安的父母闻声赶来了。 老爷子气得拐杖直砸地,“胡闹!梅氏,你这是在做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你父母就没教过你吗?我何家可没有休弃媳妇的不德家风!还不快把文书给我毁了!?” 老太太看向梅夏的目光也难掩嫌弃,“虽然你生了个痴儿,但我自问何家没有亏待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想让我何家传出容不下痴傻孙子的恶名吗?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你和离之后带着个孩子准备怎么过活?再嫁?别想了。念儿那番痴傻的样子,除了血脉亲人,谁会要他!” 梅夏,无话可说。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这一出。她不是主动让位了吗?他们没有损失,也可以借此把和离的错都推到她的身上,他们马上就可以换个新媳妇,有个好孙子,不用承受风言风语,美好生活依然继续,这样不好吗? 为什么到现在反而是他们不放人了? 不用人回答,梅夏马上就自己想明白了。 因为人家不但想要好孙子,人家同时也不想失去好名声。 而自己,以及自己的傻儿子,只能为人家无条件地牺牲。 梅夏扫一眼对面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曾同这样的一家人生活了四年之久是一件特别恶心的事情。 “和离,我是离定了!你们不同意,我也会请状师上禀知府大人强行和离!”梅夏不想再多说话,抱着何念就准备离开。 老爷子猛地一戳拐杖,“来人啊,送少夫人回房!” 梅夏瞬间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这是要软禁她! “放手!你们给我放手!救命,救命啊--”梅夏大叫着,希望能有个人帮帮她。 然而何家所有的人都漠视了这一切。 包括梅夏嫁进门时带来的梅家人。 梅夏一个女人,又抱了个孩子,哪里抵得过壮硕的家丁,她们母子很快就被带下去了。 嘴都没稀得堵。 老太太推一推何安,“去好好陪陪你媳妇!念儿和宽儿都不小了,也该是有个弟弟妹妹的时候了。虽然她身子不宜再怀了,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不是?你去多努力努力。女人就是太闲了才会想东想西胡闹任性,你得让她忙到没空想!” 为了照顾小何念,梅夏顾不得打扮自己,因此何安早就不碰梅夏的身子了。现在有了水桃在身边,何安就更不愿意碰了。但他现在生气了!梅夏居然敢当面让他没脸,这股怒气必须发泄出去! 老太太的话,何安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女人嘛,不听话就得收拾!收拾得她没有力气了,也就没有脾气了,就乖了。 梅夏被生生折磨了三天,任她有无上的勇气和冲天的志气,可她没有和男人对抗的力气,她依然是任人宰割的那位。 她睁着空洞洞的两眼望着床顶,想要寻死的念头再次袭上心头。 没有人能救她,包括她的父母。她曾偷偷让奶娘带话给梅家,说她被何家软禁了。话倒是带到了,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她的娘都被带过来了。 然而她娘却骂她鬼迷了心窍有大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作,还劝她不如借此机会再怀上个一儿半女的好。 她下身肿着连站都要站不起来了,她现在恨不得何安去死,又怎么可能还回心转意给他怀孩子! 再一次被娘家无情的抛弃,梅夏有时候想起儿时受宠的经历都觉得是个梦。 这个世界太让她失望了,她现在每呼吸一次都觉得恶心想吐。 “哇--娘,要娘,念儿,要娘--”小何念的哭声从门外传来。 梅夏瞬间眼神清明,挣扎着欲爬起来,“念儿,娘在这里。念儿--” 她的腿用不上力,只能靠手臂爬。一个不小心,她摔下了床。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婆子,两个婆子开门进来把梅夏扶回床上,梅夏抓住机会求两个婆子把何念抱过来让她看看。 两个婆子却不约而同的对她不屑一顾,眼神里写满了“你这种没事作事的女人就活该这个下场”。 两个婆子走了,何安来了,又是一通发泄。 看着梅夏空洞的眼神,何安得意地大笑,“贱人!你就是死也是我何家的鬼!” 何念的哭声断续断续地从门外传来,“娘,要娘--” 何安就像没听到一样,发泄完了就走了。 开门的时候,何念的哭声显得又大又凄厉。梅夏想,再这么哭下去,哭坏了嗓子是小事,哭伤了身子就是大事了。 儿子还在,她怎么可以去死!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萧之夭的形象,如果是她,她会如何处理呢? …… 此时山中木屋。 一对小包子也正对着萧江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也没忘了抓住机会向萧之夭告状。 --麻麻,爹又偷吃包子了! --他还故意对着我们吃!他这是残害婴儿! --麻麻,揍他! --不揍不是萧家人! 别人家孩子哭顶多哭出交响乐的效果来,她家孩子就能哭出双口相声来。 萧之夭头大地端着一小盆熟鸡蛋从厨房走出来,“都给我闭嘴!” 萧江灼吞下口里的包子,冲着两小崽一呲牙,“闭嘴!” “包括你!”萧之夭甩手对着萧江灼的后脑勺就是一个熟鸡蛋。 萧江灼咧嘴笑,抬手轻松接住鸡蛋,很快扒好皮又送回了萧之夭的嘴边,“娘子,吃鸡蛋。” 温暖的笑容,贴心的举止,萧之夭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过去萧江灼还是个精神病的日子里。 那时候的萧江灼虽然烦人,但真的无时不让她感觉到倍受宠爱。 她那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还好就算他傻了,现在也依然知道对自己好。 萧之夭感伤又欣慰地缓缓张开了嘴,“好,我……” 面前的手突然收回去了,一张更大的嘴在她眼前张开又闭上。 扒好皮的鸡蛋没有了。 萧江灼半秒收手再半秒自己吞了鸡蛋。 鸡蛋还没完全咽下,他已经忍不住得意起来了,“哈哈哈,想吃鸡蛋?你吃不着!” 萧之夭:…… 小鱼:默默地拿过了呆若木鸡的萧之夭手里的鸡蛋盆,然后将放着两个弟弟的小竹推车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两个小包子也不哭了:哈哈哈,有好戏看了。 果然,下一刻萧之夭握拳就扑向了萧江灼。 “我看你就是欠揍!” 萧江灼将嘴里的鸡蛋沫喷得哪哪儿都是,“哈哈哈,你揍不着你揍不着!” 不大的小院里,萧之夭将萧江灼追得满院子乱蹿,有时候上房顶,有时候上树梢,萧江灼哇哇大叫像个翻天的猴子,萧之夭气喘吁吁像个崩溃的泼妇。 萧江灼是脑子受到了损伤,但奇怪的是武力丁点没受影响。 而只要萧之夭不动用精神异能作弊,以纯武力过招的话,她就绝对赢不了萧江灼。 萧之夭叉着腰站在树下缓气儿,看着树梢上那个对她吐舌头的萧江灼是真的恨不得用异能把人弄下来好狠狠收拾一顿。但无论她怎么想,她也只是想,却再也不敢动作了。 上次强行激发了一把瞬移就给这位爷闪着了脑子,这要再刺激一回的话,万一更傻了怎么办? 这也是两小包子现在明明有精力可以用异能反击不孝老爹了也没有动作的原因。 萧之夭严令禁止再对萧江灼使用异能攻击! “你下来。”她冲着萧江灼招手。 “你上来啊?”萧江灼回以招手,兼巧笑倩兮。 萧之夭:…… 她想爆粗口,这不是在跟他玩游戏ok? “你下不下来?” “你上不上来?” 她叉腰威胁,他比样学样。 萧之夭:…… 卧槽!都孩子爹了还跟她玩幼稚! “萧江灼你大爷的!今天我不揍到你服我就跟你姓!”萧之夭边撸袖子边往屋里走,“小鱼,你上次抓野鸡的弓箭呢?” “哦,屋里。”小鱼低着头正在把扒好的蛋黄一分为二,“夫子,两个弟弟一人一半蛋黄可以吗?” “行。”萧之夭闪进屋又闪出来,抬手搭箭,嗖,利箭钉在了离萧江灼头顶不到一寸的树干上,“你下不下来!” 两小包子乐得手舞足蹈,笑声嘎嘎的不停,直到木勺塞进嘴里。 比起肉包子的香味来,蛋黄的香味实在太单调了。可没办法啊,他们现在也只能吃蛋黄和米糊。 小鱼还知道兑点水来让蛋黄不那么干,一共没多少的蛋黄,两小包子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多吃蛋黄长得快,早点长大就能吃肉包子了,到时一吃就是两,一个吃,一个就在那不孝爹的面前亮着馋他!哼! 萧江灼终于下树来了,因为,“娘子,饿,吃鸡蛋。” 看到那眼巴巴的可怜小模样,萧之夭什么气都没有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做的孽。哭着也得继续走完啊! “小鱼,给他鸡蛋。”气得她都不想看他了。 小鱼将手里的鸡蛋盆冲下敲了敲,“师公已经自己全抢了。”盆倒是知道还给自己留下,他想是因为盆里还有刚才扒剩下的鸡蛋壳吧? 萧之夭闻言转身,就见萧江灼以衣角兜着好几个鸡蛋再次蹿回了树上,边吃边美,“娘子煮的鸡蛋真好吃。” 萧之夭:…… 小鱼将两小包子吃剩下的鸡蛋清递到萧之夭的面前,有些不忍看萧之夭有气无力的表情,“呃,夫子,节哀顺变?” 在他的观念里,夫子从来都强大到不需要安慰,而他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所以这词,用的还合适吧? 萧之夭:…… 感觉更心塞了。 “小鱼,你说我们远离尘世让他静养是不是错了?不然为什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还越来越恶劣了?” 在外面还好,萧江灼还知道本能地保持闭嘴不说话的表象;或者有外人在时,他好像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正常,还会克制一下。但只要回了家,他就像一只脱了狗绳的二哈,幼稚,恶劣,智障max。 如果萧江灼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那么这样的情况继续后半辈子萧之夭也不会嫌弃。左不过就是再多养一个孩子,她再修身养性一些的话,也不是不能承受。 可是萧江灼不是普通人啊,那是两个国家的皇。 她带他出来不是逃避责任,是为了治好他后再让他回去为天下苍生发光发热的! 萧之夭有点急了,“你说你小爹也是,疆皇也是,这是多么好的造反篡位的机会啊!他们怎么就哪一个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呢!” 如果尧天和西疆都有人接手了,萧江灼的身份被人强行下线了,她也就能昧着良心不回去了。 但偏偏哪一个都不,萧江灼消失有半年之久了,两个国家也没传出来新皇上位的消息。 小鱼:…… 无语的终于轮到他了。 听说的都是身在那个位子的人怕被人抢了位子取而代之,就只有他家夫子相反,恨不得有人取而代之。 可是那是想争取就能争取得来的么?也得争取的人有那本事才行! 尧天他能猜得到,就小爹那人生需尽欢的追求,这位子白给他坐他都不会坐。义父倒是有能力,可惜所有事业野心都被小爹那小妖精给作没了。一个本可以成就一代商业霸主的男人,最终却因沉迷男色而堕落到了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地步,这是尧天的遗憾。 西疆情况略有不同,现任疆皇是死扒着位子不放,可惜前皇子已经回来并且暗中救了异能者们同时处置了国师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西疆上下。由阿卜热家主事,异能者加黑眼睛们另起了以前皇子为首的政权,正在跟疆皇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内战。 萧江灼不在尘世,尘世却没少了他的威名。 目光短浅如他都知道,尧天和西疆都在等着萧江灼回去。 “夫子,要回去了吗?” “嗯,既然远离没用,那就回去刺激看看吧。” 要走了,看着这自己一家人亲手建造出的木屋,萧之夭自然舍不得。萧江灼更是紧紧抱着廊柱就是不撒手,“不走!娘子,不走!” 萧之夭拿眼睛斜他一眼,对小鱼说,“半年了,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你看他现在至少知道我们拿着行李走的样子是再不回来了。不过,还是得走!” 萧之夭将行李扔到萧江灼的脚下,“拿上行李,走了。” 她抱着两小包子转身就走。 小鱼看一眼一动不动的萧江灼,然后拿着部分行李马上跟上,“夫子,这样不管师公可以吗?他要是倔劲上来了怎么办?” 萧之夭勾唇一笑,扬声道,“下山之后就能天天吃肉包子了,你去不去?” “去去去。”萧江灼马上化身一道闪电贴到了萧之夭的身后,两个大包袱一点没影响他的速度。 萧之夭嘴角抽了抽:…… 计谋得逞,但一点都不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萧江灼的情况还是没见好……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凡云玲的组团鼓励~愿智障九爷给大家带去更多的欢乐!笑~2333333333333333 226 小木屋被烧 萧之夭带着一家人下山来到了小镇上,这个小镇位于整个西疆的靠北边。从这里回到西疆都城乌齐,坐马车的话都得要多半拉月。 最快的方法当然是瞬移回去,可是萧之夭不敢用了。 她就准备从小镇上买个马车再继续赶路。 然而买马车时出事儿了。 她是带着大猫一起下山的,虽然极有自觉性的在大猫的脖子上拴了牵引绳,并交待小鱼时刻抓紧绳子,然而还是吓到人了。 先是街道上的人都被吓跑了,然后在她带着人进了马车铺子时,里面的伙计带掌柜的都吓得缩到了桌子底下。 “你你你!你快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快走--” 萧之夭企图解释一下,“大猫不吃人,你看它背上不是还坐着两孩子呢吗?它脖子上也拴着绳,不会……” 掌柜的根本不听萧之夭解释,“我不管!你们赶紧给我出去!我不做你们的生意!走啊!快走--” 吃不吃人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已经吓尿了好吗? 两小包子坐在虎背上啪啪拍手嘎嘎乐--麻麻,好臭!我们快离开这儿。 萧之夭无奈只能出了铺子,想着这家不行总有别家吧?结果这镇子上还就只有这一家卖马车的。 小鱼想了想,把绳子交到了萧之夭的手里,“夫子,你们在这里等,我自己去买。” “好的,那你小心。”萧之夭把银子给了小鱼。 小鱼很快走了,又很快回来了。 萧之夭看到他的身后,没有马车。 “怎么回事?” 小鱼摊手,“打听了一下,说掌柜的被吓坏了,就决定今天临时关板休息一天。” 得,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那就找地儿投宿吧。 问题又来了,大猫随行,人家哪个客栈能收啊!当然了,这种小镇一共也只有两个客栈,一个官家的,一个私人的。 官家的门口有守卫,隔老远就开始大声喊话拒绝他们靠近,否则就射箭强行驱逐。 私人的则同马车铺子反应一样,掌柜的连伙计都吓尿了,跪地上哭求他们千万别进门,不然客栈里其他的客人都得吓跑。 小鱼不舍地摸摸大猫的头,但还是建议道,“夫子,我们还是让大猫回归山林吧。不然以后还有更长的路,带着它的确不方便。” 大猫好像听懂了小鱼的话,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大脑袋也是一下一下蹭着萧之夭的小腿。 下山之前萧之夭就想过这个问题,现代社会里溜着大型犬出去都会引起人群的戒备,更别说现在是领着一个大老虎随行了。 她也曾把大猫送出木屋小院,示意它离开,大猫也离开了,然后又叼着抓到的山鸡野兔又回来了。 萧之夭的精神力能清楚地感受到大猫想要继续跟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情,而她们一家,跟大猫在一起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这感情自然也有。两小包子更是,中午靠着大猫的肚皮睡个午觉早就成了日常行为之一。 于是最后萧之夭便决定带着大猫一起离开。 然后现在问题就来了。 好在问题并不是不能解决。 “算了,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山上住一晚,等明天我自己下山先买好马车,然后再上山接你们。马车买最大号的,以后有人的地段就让大猫卧在马车上不出现。”安抚地拍拍大猫的头,萧之夭道,“走了,先回山上吧。” 其他人自然没意见,唯一有意见的是萧江灼,不过也好摆平,几个肉包子就能塞住嘴了。 大包小包的下了山,天不黑又大包小包地上山,萧之夭也是无语地皱眉头,心说自己这到底是在折腾什么。 大猫和两小包子倒是很高兴,一天当中最喜欢被带出来溜一圈了。 进入山林之后,大猫脖子上的牵引绳也被小鱼拆掉了,没了束缚的大猫驼着两小包子在前面嗖嗖走的神快,竟是一个没注意就消失在了前面山角。 萧之夭等人正要加快步子跟上去时,却猛听得前面山角传来了一声虎吼。 跟大猫平日里逗两小包子玩时的叫声不一样,这一声吼一听就是发怒了。 出事了! 萧之夭把包袱扔下飞快地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眼前的一切让萧之夭怒火冲天。 那是一群男人,个个手里拿着棍棒,怀里抱着东西。 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弓箭啊,木制的米桶等等一些家用物件。 但这些东西,萧之夭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都是她的!是她和萧江灼,以及小鱼过去的日子里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太多,全部带走是不现实的,她还想着,留下就留下吧,以后万一哪个人发现了林中的小木屋,也许还能救一两个人。 谁知,她还未曾离开,她家的小木屋就被人洗劫一空了。 怪不得大猫很生气,因为对面打头的那个男人怀里抱着的就是大猫的木制食盆子。 大猫吃得多,所以萧之夭就特别命萧江灼打造了一个特大号的木盆子,跟两小包子洗澡的澡盆子都快一般大了。 两小包子也生气,某个人怀里拿着的可是他们窗前挂着的木风铃,长长的好几串,风一吹就叮当作响,特别好听。 --麻麻,他们偷宝宝的东西,揍死他们啊! 小鱼也生气,因为风铃是他亲手给弟弟做的,做的时候是想着大了多了才好听,结果走的时候不方便带了,就只能留下。结果怎么着,被人偷了?找死! 夜色降下来了,kitty也醒了,睁眼就先看到了那大串风铃。那是无数个夜里,人和虎都睡了之后只能陪伴它的东西!是它的朋友,你们敢偷?拿命来赎罪吧! 有外人在,萧江灼惯性地绷紧了脸,但这次绝对是怒气地绷脸。 从来只有他抢别人的包子吃,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抢他的东西了? 一个个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死来! 一家五口,外加两禽兽,个个怒目全瞪,将本就狭小的山道堵得严严实实。 对面的人群里吓尿的,吓哭的,吓瘫的,就是没有吓跑的。 因为一声虎吼他们就腿软了,哪里还跑得动。 打头的男人到底心理素质强一些,不仅看到了老虎,还看到了老虎身上两孩子。 所以,这老虎是家养的吧?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啊不对,这事儿先不管。所以这老虎应该不吃人……吧?不然不应该先把两个小孩子吃掉吗? 这么想着,男人竟然镇定了下来。 他开始有心情去打量对面的人。 先看到了一家子的黑眼睛--呵,原来是黑眼睛,那必然是没权又没势了。 镇定恢复一大半。 又看到了萧之夭--虽一身布衣木钗,但那天仙绝色的气质又如何掩盖得住。 呵,一个黑眼睛凭什么有这样的福气! 妒嫉的心情瞬间高涨,把对老虎的恐惧都给打败了。 男人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道,“你是驯养了老虎的猎户对不对?还不快命令老虎让开道!识相的最好随我下山到官府自首,你区区一个黑眼睛居然敢让老虎惊吓到我们,你知不知道这是何等严重的罪名?算了,你我相遇也算有缘,只要你把你身后的小娘子让出来,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他身后的男人们见主子不怕了,他们也不怕了。 “别以为驯养了个老虎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告诉你们,老子一拳打倒一只老虎信不信!” “劝你们最好乖乖听我家少爷的话,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喂,你是傻子吗?没听见我家少爷的吩咐吗?还不快乖乖照做?” 萧之夭一家之中,外人一看萧江灼就是那个一家之主。是以对面一群男人说话都是朝着萧江灼去的,也静等着萧江灼给反应。 萧江灼没反应,就是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前一圈男人。就在男人们想着扫这么一圈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萧江灼突然动了。 如一道闪电似的,唰一下就劈进了人群,人们除了看到一道残影外什么也没看到,等他们反应过味来时,他们手里曾经抱着的东西都没有了。 再看对面,都被萧江灼堆到了自己身边。 棍棒没动,依然在手的男人们怒了,这是碰到土匪了?那怎么行!那些可是他们的战利品! “我说兄弟,就是土匪也有个先来后到吧?那些东西可是我们先拿到手的,你们凭什么说抢就抢?” “少爷,这事儿不能忍!坚决不能忍!” “揍他!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 “可是刚才那男人速度那么快,他不会是个练家子吧?” “练家子又如何?他可是只有一个!刚才也是我们大意了,否则才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少爷,下令动手吧!” 愤怒的男人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智商被愤怒挤掉线了。 萧之夭危险地眯了眯眼,伸手拍了拍虎头,大猫仰头就是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吼。 再看对面的男人,棍棒这次自己扔了,每一个莫不抱着头跪在了地上,“大侠饶命,饶命啊。” 他们也忘了刚才是如何威风的叫板了。 碰上了这么一群脑残,萧之夭觉得连生气都是在浪费感情。 打头的男人头也不敢抬,终于改口了,“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几位,还请大侠们宽容则个。啊,东西就是孝敬您几位的,您几位可以都拿走,都拿走。” 一群男人挤在一起,将本就狭窄的山道居然腾出了位置,那意思是让萧江灼等人先走。 萧之夭怎么可能走。 “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偷来的?”她的小木屋选址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的话,自问绝不会引人注意到。 所以,他们是误打误撞的看见的? 可是什么人会带着棍棒上这山里误打误撞来?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些人还把眼前的人称为是少爷。 穿的不错,抱在头上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这种人不会有带着家丁上山打猎玩的兴趣的。而且打猎也不会是只拿棍棒。 等着有人回答的时间里,萧之夭的脑子里也已经开始在推测答案。 小鱼突然惊叫起来,“夫子,快看,那冒的烟是着火了吧?” 萧之夭霍然转头,只见山林深处的某角落可不正在冒起滚滚浓烟。 而那个方向,正是她家小木屋的方向。 萧之夭等人再也顾不得眼前这群人,连忙往小木屋那里赶。 他们赶到时,火势已经无法扑灭了。小木屋本就是木制的,烧起来特别快。不停有断裂的木头倒塌下来,空气中呲呲作响。 萧之夭将两个小包子抱进怀里远远的站着,眸底逐渐升起了凛冽的杀意。 她没有期望过小木屋会一直完好下去,但至少不该是在人为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小鱼侧耳听了听,“夫子,是不是有哭声?” 烧得噼哩啪啦的声音中,可不是有着一阵微弱的哭声。 “大猫,去,救人。” 萧江灼用掌风劈开了一条路,大猫迅速一蹿而入,又很快蹿出,背上驼了一个,嘴里叼了一个。 近前一看,认识,是梅夏和小何念。 小何念是吸入了较多的浓烟,呛晕了。梅夏可比她儿子的伤势重多了,一身上下就没有好地方,萧之夭及时给她服了一棵野山参,这才让她缓了过来。 梅夏清醒后就给萧之夭跪下了,差点又哭撅过去。 为了儿子,梅夏先是假装妥协了,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她抱了儿子就逃出了何家逃上了山。 没有人能帮她,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萧之夭了。 谁知何安却带着家丁们追上了山,还相当有技巧的半路并没有被梅夏发现。 直到梅夏推开了小木屋的门。 碰巧萧之夭今天带了全家下山准备离开,小木屋是个空的,于是后来现身的何安等人就想当然的把小木屋当作了是梅夏和某个男人私自建造的世外桃源。 毕竟木屋里的好多家伙什,如果不是男人的话,绝对不会做出来。 他们拷问了梅夏,梅夏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后来他们又把木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抢劫一空,最后还放了一把火。何安早就看梅夏母子不顺眼了,如果不是顾忌梅家,梅夏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后来见梅家也放弃梅夏了,何安的胆子也大了。深山老林,丧身火海,毁尸灭迹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等下了山,他就说梅夏妒心发作,抱了儿子跑了,他是被遗弃者,受害者,谁也不会挑出他的错! 何安的计划按理说不错,如果不是萧之夭等人今天去而复返的话,那么也就成行了。 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夫人,是梅夏的错,是梅夏引狼入室害了夫人的家毁之一炬。梅夏万死不足以谢罪,只求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夫人了。” “来生?我要那空头支票有什么用!要赔罪就这辈子赔我!” “啊?” “我记得你说过你和离之后嫁妆都归我吧?”萧之夭想起刚才一面之缘的男人,“我再加一个条件,你婆家的财产也都归我!” 梅夏先是一愣,随后狂喜,“是,梅夏愿为夫人带路!” 一群人也没歇着,趁着夜色再次下山。 半路上,果然发现那堆家用木制品,以及萧之夭等人着急离开时来不及拿的行李都没了。 小鱼气得握紧了拳头,“夫子,我要亲自带着大猫把东西抢回来!” 萧之夭细心给萧江灼背上睡着的两小包子各算盖了盖,行李没了,毯子也没了,所以只好让萧江灼脱了外袍给两小包子当被盖。 “抢什么抢,你是土匪吗?既然决定回归尘世了,就想想你的身份,不要做那些平白无故掉价的事!” 小鱼失望地放下了拳头,原来这次不能打啊? “走了,先找地方让孩子们好好睡一觉。” 再是夏天,这夜里也很凉,又在山里,如果因此就让三孩子染上风寒的话,那将是萧之夭最不愿意看到的。 下了山,小鱼问,“可是夫子,白天有钱的我们都找不到客栈接收,那么现在没了钱,还能有哪家客栈愿意收留我们?” “这次我们不住客栈。”萧之夭带着一队人再次来到了白天来过的马车行,她一指门前的匾额,“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何念的何吧?你婆家的产业之一?” 她问梅夏,梅夏马上点头,“夫人,是的。” “那就妥了,今晚我们住这里。”萧之夭冲小鱼勾勾手指,“你不是想打吗?去吧!铺子里应该留有守夜的,我要你一柱香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全部解决!记住,切不可引起声音!” “是。”小鱼兴奋地身形一蹿,身影消失在了高高的院墙之内。 梅夏惊的目瞪口呆,知道小鱼有武功,却不知道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武功高到如此。 她想,何家梅家两家的家丁护院加到一起也没见到一个比小鱼厉害的! 梅夏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望,连带身上的伤都不觉得怎么疼了。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门被从里打开了,小鱼站在门口,“大家进来吧。” 停靠马车的院子角落里绑了三四个守夜家丁,以及两头大狼狗。 大狼狗虽然身体和嘴都被绑住了,但还是不服气地躺在地上直挣扎,直到它们看到一只老虎拖着尾巴从它们面前走过。 这下就算给它们解开绳子,它们也不敢挣扎了。 萧之夭大手一挥,“大家各自找舒服的地方睡觉,明天早饭我请!” 227 带着大猫打上门! 何安带着人将小木屋里凡是能拿走的东西都洗劫一空,原因是觉得这小木屋连带着里面的东西都是梅夏和某个男人拿何家的钱置办的。 他何家的钱,他当然要全数收回来! 萧江灼一行急急去救火而撇下了他们,他们下山时一带顺走了萧江灼等人的行李,是因为有心报仇却忌惮老虎的存在而无法施行,于是便起了“打不回来就拿你东西抵”的心思。 何安是富家少爷,自然不在乎这些一看就灰秃秃的行李及物品,他顺手就把所有东西都分派给了随他走了一遭的家丁们。 可在某个家丁发现行李里面有整整一包袱的野山参时,包括何安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还不算,还有一包袱的野灵芝,一包袱的黄金白银,以及一包袱的翠玉原石。 萧之夭带着一家人虽说是住进了深山,但还是需要银子来维持日常生活的,所以她就发动全家人开展了寻找野山参和野灵芝让全家人从此解决温饱跑步进入小康生活的创收活动。 两个半的劳力虽说不多,但大家都有武功在身,后来又得了大猫这个土著帮忙,创收活动可以说不仅不难,而且非常有成效。 萧之夭并不爱首饰华服,于是山参和灵芝换来的钱就都以真金白银存在着。 翠玉原石是小鱼在找山参和灵芝时无意中发现的,大大小小也有十来块,想着回去以后送小爹做礼物也就都收集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穷家富路。萧之夭为了在回返的路上不至于辛苦,便把这些钱,以及能换钱的值钱东西都打包带上了。 谁知半路却阴差阳错地落入了何安手中。 何安一看行李这么值钱,他也不大方地分给家丁了。山参和灵芝存进了自己的私库,黄金和白银一部分拿来堵了家丁的嘴,另一部分则上交了爹娘,以求坐实梅夏与人私通偷了府里的钱去建自己的小家。 至于翠玉原石,何安拿着去讨水桃的欢心了。 水桃容貌艳丽,性情温顺,无名无分地跟了他三年,从来没要求过他什么,还给他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大胖小子,何安早就想好好让水桃高兴高兴了。 奈何梅夏母子那时候还在,他也不好明着表现什么。 如今梅夏母子必死,他便再无顾忌了。 禀退左右,何安亲自关好门窗,这才将装有翠玉原石的包袱打开了给水桃看。 大小十来块啊,最小的都有拳头大小,放到市面上的话都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何安却一下子拿出了十来块,水桃当时就看得眼晕了。 “相公,这,这是都给妾的?”水桃情绪激动,为了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还偷偷狠掐了自己一把。 何安得意一笑,顺手将最小的一块翠玉原石塞进了水桃的领口,“你想要几块就看你能再给爷生几个儿子喽。” 水桃领会精神,立志眼前的翠玉原石都是她的,且只能是她的。 两人一夜颠龙倒凤,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别说水桃腿软了,何安都觉得腿肚子使不上劲儿。 但,没关系,咱有野山参大补啊! 去除了梅夏母子那对眼中钉,又平白得了这么多财,何安意气风发地很,大手一挥,早饭按年夜饭的标准做! 何家二老也没拦着,他们相信了何安的说辞。竟然敢拿府里的钱去另外养男人,现在还带着孩子跑了?幸亏跑的快,否则打不断她的腿! 儿子是个能干的,没追回人至少追回了银子。那个不识抬举的贱女人,以及傻孩子,不在就不在了吧,何家也该去去霉气了。 于是一大早何家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的,像过年一样。 吃早饭前,何安还特意命管家去院子里放了一挂鞭炮。 老太太谨慎道,“儿啊,是不是太张扬了?让街坊四邻的都看到我们是这么高兴那对母子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何安道,“娘,谁说我放鞭炮是因为高兴那贱女人和傻孩子走了?明明是因为我在庆祝水桃会再给我何家添一子!” 要用野山参进补,水桃便建议何安先请大夫过来给两人把把脉,看补多少,怎么补才最有效。谁知这一把脉,就先把出了水桃又有身孕了。 这下子何家二老更高兴了,“管家,再放五挂鞭炮。” 加一起就是六六大顺啊! “爷爷奶奶,宽儿要弟弟,要弟弟。”何宽说着水桃早晨教会的话扑进了何家二老的怀里,惹得二老又是一通仰天大笑。 何安借机为水桃说好话,“爹,娘,既然那贱女人不在了,我看就把水桃提了正吧。” 二老对视一眼,点下了头,“等二孙子出生就提吧,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也就不至于让外人指指点点水桃了。” “水桃谢过老爷夫人。” “还叫什么老爷夫人,叫爹娘。”何安佯装怒道。 水桃借机改口,“谢谢爹,谢谢娘。” 盈盈下拜,将感激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但水桃自己心里明白,如果肚子里的不是孙子的话,只怕这事儿还得有变故。 她可不是梅夏那种傻子,这二老在打什么主意她可太清楚了。有何安在的时候,对自己也算客气;但何安一不在,老太太看不上她以外室进门的行径特别明显。 不就是嫌弃自己上位手法不正当吗?那你可别认孙子啊?孙子认了,孙子他娘就不值钱了是吧?水桃敢说,如果第二个不是孙子的话,何家二老一定会让何安另娶一个大户小姐做正室,反正不会让她上位。 还好她不是梅夏,她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想利用完了她再扔开?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命活到二孙子出生的那天! “相公,爹娘一定都饿了,我们开饭吧。” 一家子按位置坐到饭桌前,水桃还未上位但也坐到了原来梅夏的位置上。二老看了一眼,没说话。 何安看看二老中间坐着的儿子何宽,又看看身边的女人水桃,想着吃完饭就去拿一棵野灵芝再去官府走动一下,小吏的官差一定马上到手,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么高兴?那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啊?”有问声传进何安的耳朵里。 何安点头,如被圣光笼罩般志得意满,“父母健康,妻贤子孝,前途广阔,我何安哪怕活不过今年年底也能死而瞑目了。” “相公!” “安儿,你在说什么胡话!” “啊--有老虎啊--” 老虎?什么老虎?啊对了,刚才问他话的是谁?他家人明明没有一个是这个声音的!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何安猛地扭头,只见门口正走进来一群人,那群人的身后跟着进来的可不就是一只老虎! 何家的下人们吓得或瘫坐在地,或四散奔逃,尖叫声哭喊声跟院子里的鞭炮声混杂在了一起。 鞭炮噼哩啪啦响个不停,炸起的灰尘阻碍了人的正常视线。 但何安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一行人正是昨天在山道上碰上的那批,他顺走的行李和物品的主人! 而在这一行人中还有着他亲自放火以为必死无疑的梅夏母子! 他们怎么可以还活着!那他的手脚岂不是会被揭发?他们又为什么站到了一起?是来讨要东西的?还是要替梅夏出头?那男人的武力可见一斑,又还有一只老虎……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何安又吓又慌,人还在椅子上坐着,脑子里却完全乱了套。 何家老爷子强自镇定怒道,“来者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虎行凶不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何家老太太抱着孙子何宽吓得浑身发抖,“梅夏!这里是你的家,你带着外人带着老虎回来是什么意思?你是偷拿了我何家的财不够,还想害命不成?” 水桃吓得浑身冰凉,相对于看到老虎的恐惧,梅夏的出现让她更害怕。如果梅夏没死,那么她岂不是更上位无望了? “相公,这到底怎么回事?相公,你可说话啊。” 萧之夭嘴角擒着一抹礼貌地笑走近饭桌,顺手就把桌上的一整只肘子扔给了大猫,然后才道,“这位叫何安的,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爹你娘你的女人可都等着你说话撑腰呢!” 被点名的何安张嘴要说话,却被纵起一跃一嘴吞了一整只肘子的老虎吓得把话都吞了回去,人也吓得滑到了椅子底下。 这张昨天看见还起了色心的脸今天不知为什么让他觉得通体发怵,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何安把矛头对准了梅夏,“贱女人!他们是谁?你请来的给你撑腰的人吗?还不快把他们赶出去!你如果还想回何家的门,就最好马上和这批人划清界限!” 梅夏冷笑一声,早就看穿了何家人的真面目,她再不会因为何家提出的任何条件而心软了。 “可是我并不想回何家的门呢。”梅夏再次把和离书拍到了桌上。 和离书还是原来那份,只不过皱巴的不像样子。是她在被何安囚禁在屋里的时候,何安几次三番拿出来羞辱她的。 她抱着儿子逃离时什么也没顾上拿,就是没忘了这份和离书。 梅夏把儿子抱坐在了饭桌上,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热乎包子,然后就开始搬椅子。 按照自己这边的人头,挨个给萧之夭萧江灼以及小鱼都摆放好了椅子。 “夫人,何家的厨子手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几道,您尝尝。” 梅夏伸长胳膊把几道自己觉得口味不错的菜都拉了过来。饭桌很大,萧之夭等人坐在另一侧也没把桌子完全坐满。他们来的也正是时候,一桌子饭菜都没动。 两小包子分别坐在萧江灼和小鱼的怀里,自打经历过一次孩子被掳的意外后,萧之夭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两孩子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萧江灼和小鱼一人抱一个孩子都没有影响吃饭的动作,筷子起落非常迅速,眼瞅着饭菜就下去了一大半。 萧之夭招呼梅夏,“你也坐下来一起吃,不宜吃多,但还是需要补充一下体力的。” 有了野山参的功效,梅夏的身体总算救过来了,可要说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人的健康还是不可能的。按理说她现在应该静养,否则连番劳累的话只会伤及身体根本,让她老了以后遭罪。 萧之夭建议她在车行静等着结果就行,但梅夏不同意。她是多一刻都不想再戴着跟何家有关的无形帽子了! 看小何念吃完了一个小笼包,她就再给儿子夹了一个,然后也坐到旁边开吃起来。她要好起来,要好好地活,那么首先就得吃饱,这样才有力气。 大猫蹲在小鱼脚下,小鱼不时的投喂,它就一接一个准,也一样吃的喷香。 看着外来的一行人二话不说就吃了自己一家精心准备的年夜饭标准的早餐,何家人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命令家丁们拿着棍棒上前驱逐,大猫吃肉的间隙一声虎吼,所有人吓瘫了,再没一个有力气站起,更别说拿起棍棒了。 何家人就想那么先离开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待到跑出了门去报官,官府的人一定会为他们何家讨回公道。可是他们才有起身的意思,腿还没来得及迈开半步呢,又是一声虎吼,他们吓得僵在原处了。 车行的掌柜的天亮了到铺子开板,这才发现了吓到尿失禁的守卫和狼狗。守卫将昨晚的一切禀报了掌柜的,掌柜的吓坏了,又赶紧往何家赶,想要禀报何家二老。谁知才进门话还没说呢,就见到了守卫们说的昨晚出现的大老虎。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一屋子外加一院子的人,除了吓晕的,剩下的全部抱头缩身,呼吸声都不敢大。 萧之夭一行也算吃了个饱饭,如果不是后来空气中的尿骚味越来越浓郁的话,其实他们还可以再悠闲地喝个汤的。 对方这种肆无忌惮绝对碾压的气场让何家人明白,硬拼那是肯定不行了。有那只老虎在,对方如果真打定了主意谋财害命的话,他们何家人只有身葬虎口的结局。那可不行! 何家老爷子看到萧之夭擦擦嘴代表吃完了,他这才放软语气开口,“这位夫人,你们到底是谁?所来到底为了何事?” 萧之夭没吱声,眼神示意梅夏说话。 梅夏再次把桌上的和离书往前推了推,“我要和离!” 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点名要和离,何安的脸挂不住了,他猛拍桌子,“贱人!你特么的有什么资格要求和离!你……” 老太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儿子,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夫人,能先问一下您跟我家儿媳梅氏的关系吗?”老太太看着萧之夭说道。 虽然对方是黑眼睛,虽然对方一行中有看起来是当家作主的萧江灼,但老太太以人生阅历确定,这里面能做决定的只能是这个被梅夏称为夫人的萧之夭。 萧之夭不答反问,“有没有关系跟梅夏要求和离有关系?我得是她的什么人,你们才同意和离的意思?” 老太太被怼了一脸,不由讪笑道,“夫人说笑了。俗话说的好,劝和不劝离,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不瞒夫人说,我儿和儿媳之间的确最近有些矛盾,但老身担保,绝对不是什么需要和离才能解决的矛盾。我儿可是一心想着挽回儿媳,保护这个家啊!” 梅夏嘲笑出声,“挽回我?就是用软禁的方法挽回我?保护这个家?是保护的只有你们的家,而这个家里绝对不包括我,以及我的念儿!” 梅夏愤而撸起袖子,“您二老看看清楚,这就是你儿子用来挽回的方法!如果不是昨天我跑得快,只怕今天你们就得出席我的葬礼!” 野山参能暂时救回梅夏的命,却不能让梅夏身上的外伤一夕之间完好如初。 那露在外的双臂上有何安掐的,拿蜡烫的,拿刀割的。其实身上还有更多,但梅夏还有脸,还不想让自己可怜到全扒光了给人看。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就是要和离!毁了承诺的是你何家,我要求和离天经地义!”梅夏的眼中怒火与眼泪共存,恨意波涛汹涌,将和离书拍到何安面前的力道吓得何安一哆嗦,“签字画押,我要和离!” 水桃想借机出头添一把柴,“姐姐,你……” 梅夏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了水桃的脸上,“跟你没关系,你特么的给老娘滚远点儿!” “疯了!你疯了!”何安从没见过这样的梅夏。 何家老爷子拍桌而起,“放肆!梅氏,是谁教得你敢在长辈面前口出污言秽语!” 老太太眼珠一转,坐到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何安怒对梅夏,“你个贱人!疯妇!非要搅和的一家人都过不下去是不是?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 “我是毒,我是疯,那也是被你们逼的!”梅夏毫不退缩,死里逃生的经历,萧之夭就在身后的无声支持,让她现在什么也不怕,“何安,你就说离不离吧!” 何安怎么可能答应离,离了之后他的损失太大;可是不离吧,眼角瞄瞄那边正扬着虎头看这边人类掐架看得起劲的老虎,他不敢说出口。 正犹豫时,何安突然面上一喜。 官府的人终于到了! 老虎几次虎吼,街坊四邻不可能听不见。他何家的人就算不敢跑出去报官,墙外面听见虎叫的人也会去的。 “大人,救命啊--”救兵的到达让何安竟然克服了对老虎的恐惧跑了出去,“我何家不幸,竟娶了这么一个勾搭外人纵虎行凶意图谋财害命的媳妇,请大人给小的做主啊!小人要休妻!” 和离?做梦去吧!你要也只能是被休弃! 何安痛哭失声,却在袖子掩住脸的时候偷偷地看向了梅夏,用得意的眼神,心里想的是:贱人,跟我斗?! 可是他却没有从梅夏的脸上看到挫败,只看到了梅夏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好像在说“等的就是你这一出”!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给大猫戴可好?我们大猫是个淑女的呢~ 228 拿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镇子最大的官是知府,施全富。他的人生追求就是:大案要案靠边站,黄金白银入怀来。 翻译一下就是,危险的,让下面的人上;赚钱的,他亲自出马。 昨天就收到了消息说镇上可能出现了老虎,出于职责,他当然要派官差出来看看,但他自己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任期还未满,钱也没捞够,他可不能先把命折进去。 可是昨天萧之夭一行来的快,走的也快,他们没能碰到。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又有人来禀报何家院内传出了数声虎吼。施全富想起了何家几次找他活动,希望能在官府谋一小差的事情,也想起了何家还算丰厚的家底,然而每次活动却很小气。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虎行凶,岂有此理!来人啊,随本官去看看!” 有利可图四个字驱使着施全富亲自出马了。 带上了官府所有能调动的官差,施全富心想,就是真有老虎又如何?这么多人呢,哪怕打不过老虎,喂也能喂饱它,所以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丧命!不怕! 然而当他站在院子里,隔着一段距离与屋内趴着的大猫眼神一对上的时候,施全富的腿肚子当时就抽筋了,疼得他想躺地上打滚,又坚强地忍住,生怕一个小动作引得老虎扑将过来。 周围的一众官差皆是,手里虽然都拿着官刀,虽然官刀没被吓掉,但拿刀的手哪个不是在剧烈地哆嗦着。镇子外面的深山里有猛兽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实,过去也曾发生过老虎下山吃人的惨况,所以那深山里除了寻死的会去,其他人绝对不敢轻易进去。 大家都想着人多不怕,但当老虎当面,那凶猛的眼睛,矫健的四肢,蓄势待发的神态一应进入视界,来之前所有的壮胆都化成乌有了。 所有人都在后悔怎么脑袋一抽就跟来了,当时就该装头疼装肚子痛什么的不跟来才好啊! 施全富也一样,头一次在心里暗骂自己,财迷了心窍了!想捞钱什么办法没有?何必要把自己逼到有可能舍命的份上。 施全富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可是何安这时却跑出来跪下抱住了他的脚,让他退无可退。 他往后撤腿,何安抱着他的腿不撒手,“求大人做主。” 施全富咬牙壮胆一脚踢开了何安的手,何安转个方向再次跪到了他的面前,“求大人救命啊!” 再不走他的命都要送进老虎嘴里了,到时谁来救他! 施全富想强行离开,何安却迅速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塞进了施全富的手里。 东西巴掌大,很小,但那是一颗野山参!别说值多少钱,那可是市面上有价无市的东西! 何家果然油水丰富! 萧之夭坐在屋里冲外面招招手,“施大人,进屋坐吧,我家大猫不吃人,它怕坏肚子。” 施全富最终决定留下来了,“再加两棵野山参!”他如此对何安低声道。 拼了生命危险的这一遭,他可不能少赚了。 何安心里骂施全富贪财,但嘴上只有满口的应承,“是是是,大人您请--” 也只是请进了门。 老虎就在桌前卧着,嘴里还在吃肉,虽然都是熟肉没有血流出来,但嘴巴一张一合间凶猛的兽牙时隐时现,施全富看到就忍不住想,就那牙,一口下来他脖子就会断的吧? 施全富摸着脖子就坐到了门口。 何安见有人撑腰了,这胆子又肥上来了,“大胆刁民,看见大人还不跪?” 萧之夭看向施全富,食指在老虎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施大人,您这是要正式开堂审,还是算堂外调解?” 正式开堂审,她就带老虎一起上堂! 堂外调解的话,就不需要跪! 让她跪?他担得起吗? 隔了半个屋子的距离,施全富这才看清楚萧之夭一行人。 他同何家人一样,先看到的就是萧之夭等人的黑眼睛。尽管黑眼睛现在有崛起的势头,但西疆几百年来歧视黑眼睛的观念根深蒂固,又哪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 黑眼睛就代表着没权没势没社会地位,施全富的官家气场先恢复了三分。 如果不是眼前还有一只老虎,他肯定会大摆官架先把不跪他的刁民打上三十三板再说。 但那只老虎的存在实在无法让人忽视,即使施全富感受到萧之夭言下的威胁心里不悦,可是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待到想办法让这些人跟老虎分开了,他早晚会把今天受到的惊吓十倍讨回来! “本官事务繁忙,这等家里琐事都要摆上大堂的话,本官还做不做其他的事了!” 话说得体面,但在场的人谁听不出这就是免了人跪的意思。 何安再想说什么,却被施全富打断了。 “到底什么情况,你还不快快从头说来!”早处理完早走,谁愿意跟一老虎面对面这么坐一天啊! 何安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然后跪到了施全富的面前开始从头解释。 在他的嘴里,他对梅夏尊重又体贴,哪怕梅夏生下了一个痴儿,他也不曾兴起过休了她的念头。可是梅夏却因妒嫉心而发疯了,不但不接受他准备记到她名下的小儿子,反而还暗中偷了何家的钱在山里面另外置办了一个家。 他何家家风严谨,即便梅夏如此,他何家也没有说要休弃于她。谁知今天梅夏却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能驯养老虎的猎户打上了门,还说要和离! “禀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何家也顾不得家风祖训了。她善妒不能容人,她有什么资格提出和离?是我何安要休她!儿子虽痴傻,但也是我何家的子嗣,我不允许她带走!她只能一个人离开!” 何安看向梅夏的目光里再没有了往日里的丁点情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恨不得梅夏死。 事情闹这么大,他何家的脸面都要丢光了!都是梅夏的错!害他成了让何家家风受损的罪人! 贱人,你怎么没在昨天的大火里烧死! 梅夏看到这样的何安,她竟是一点愤怒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悲哀。 是他背叛在先,是他在儿子半岁的时候就在外面另有了一个儿子。她要和离,也只想要回自己的嫁妆,本该属于儿子的何家部分财产她一开始提都没提。可到了何安这里,和离变休弃,别说嫁妆不给她了,她的儿子他也不给她。 她想起了萧之夭昨晚对她说过的话:对于某些人,你的容忍和礼数只会成为他们放肆欺上脸的阶梯! 她到今天终于完全明白了! 梅夏冲着萧之夭跪下了,“请主子做主,梅夏要和离,要告他何安谋妻害命,该我儿的何家财产一两都不能少!” 何安一听就怒了,“哈哈哈,笑话!你有资格和离吗?我哪里谋妻害命了,你有什么证据?何念是我儿子,我的财产都会给他,但绝不会给你一两!大人,我要弃掉这个疯妇!现在就休!” 萧之夭冷冷看着他,静等他说完后才接话,“你凭什么休梅夏?她是没好好侍奉你父母还是没给你生儿子?” “她善妒,她容不下我的另一个儿子!” “她怎么容不下了?” “她不接受小儿子归到她名下!”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她只是不接受,可是她做别的了吗?她是暗中下手害你小儿子的命了,还是想要将你的小儿子赶出何家?” 何安被噎住了。 萧之夭示意梅夏站起来,“大家族里,亲兄弟俩长大后为了家产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还不是一个母亲所出!再加上何念智力发育迟缓,作为生母,梅夏担心儿子的未来而拒绝了你的安排,她有错吗?她不愿接受也没有对你领回来的女人和孩子出手不是吗?她自愿下堂让位,难道这还叫善妒?” 萧之夭走近何安,何安萧之夭的气场逼退两步。 “我以为善妒的女人该是不动声色先接受了你的建议,然后找一个你不在家的时间,弄死你的妾和小儿子!手段高一点的话,你回来之后连根骨头都看不见!梅夏是正妻,处死一个比奴才高不了多少地位的妾没毛病吧?至于那个小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张口就能说出一百种方法让他死得光明正大且有理有据?” “可是梅夏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提出了和离!这是多么善良又有底线的女人啊!如果哪家的正妻都像梅夏一样识时务的话,相信这西疆也就没有那么多大门院墙里妻妾勾心斗角的龌龊事了!”萧之夭站定在施全富的面前,“请问大人,西疆可有律例禁止女人提出和离?” 还真没有。 因为很少会有女人有勇气先提出和离,所以西疆的律法只是为了证明西疆的女人也有同等权利这才加了一条女人也可提和离。但对于提出和离需要达到什么前提条件却是只字未提。 施全富只能答,“没有。” 萧之夭一指梅夏,“她没有表面接受暗藏祸心,她只是选了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她还有和离的权利,那么大人,这样的和离还有被拒绝的理由吗?” 梅夏听到这里就要呈上手里一直攥着的和离书,可是却被萧之夭抢下来撕碎了扔进了大猫的嘴里。 大猫:混着肉一起吞下去了。 就在一群大人说话的时间里,两小包子连带着小何念就没有停过喂老虎吃肉。像是发现了新游戏似的,六只小胖手在大老虎的嘴和饭桌之间来回忙碌着,有好几次众人都能看见那小胖手就擦着老虎的牙齿过去的。 众人吓得胆战心惊,生怕亲眼见证老虎吃人的血腥一幕。何家老太甚至都把何宽的眼睛用手蒙了起来,就怕吓着这个小孙子。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大猫乖乖地等到所有小手都退出嘴后才闭合咀嚼。 吞下后,再张嘴,“求投喂”的意思表达得还挺萌。 三孩子笑声脆响,惹来萧之夭欣慰一笑。她转头看向施全富的时候脸上还笑意未收,但施全富一点都没感觉到和气。 这到底什么人啊!能把老虎训养的比家猫还乖! 施全富突然觉得袖子里收下的野山参有点烫手。 “小何念智力发育迟缓,他比普通的孩子需要更多的照顾,却又轻易无法授受除去亲娘之外的照顾。所以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他只能由梅夏抚养!”萧之夭再瞥一眼何安,“何念由梅夏抚养,但你还是孩子的爹,这孩子的抚养费你不会不出吧?还有何念出生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的共两家铺子,何安,你不会连儿子的东西都吞了吧?” 为什么撕掉梅夏的和离书,因为上边只写了梅夏要回嫁妆的要求。 那怎么行,怎么够! 听完萧之夭的话梅夏就明白了,她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萧之夭如此狮子大开口,她甚至还想萧之夭不是说过要何家全部的财产吗?这些可不够吧?萧之夭后面还有什么招? 不知不觉中,梅夏已经完全将萧之夭奉若神明了。不但不会怀疑她会不会做到,还会期待她还有什么让自己再大开眼界的手段! 至于何安一家人一直没间断地朝自己射来的仇恨目光,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以后必是陌路了,既是陌生人,自然不值得她再浪费一点感情。 施全富都听傻了,和离的听说过,但这么狮子大开口公然要求分割财产的却是第一次。偏偏人家说的还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他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反驳的话。 何安却是要听炸了,这谁家女人敢闹和离?一闹还闹这么大?生下了个傻儿子后再无所出,他何家没休了她都是何家有情有义。 她有什么脸在这里提和离不算还要分割家产! 何安怒道,“梅氏,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我都替你梅家脸上没羞!你是没对水桃和孩子下手,但你私拿了何家的钱去山里另建了一个家怎么解释?那么大一处木屋,总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建造的吧?你的奸夫呢?有种让他出来和我对质!” 他倒也知道萧之夭不好惹,所以话都是冲着梅夏去的。 梅夏像看白痴一样看他,眼睛里写满了“年轻时到底多瞎眼才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一个”的后悔。 听说他昨天下山时就碰到萧之夭等人了,他会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萧之夭的?木屋是萧之夭的?萧之夭一直没提小木屋的事情就在这里等着他呢,他倒好,直直就撞上来了。 蠢就一个字,这男人会用余生来阐述。 可怜啊。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把你那恶心的目光给我收回去!还看?老子……” “小木屋是我的!” 萧之夭不是很大声的解释了一句,却让扬起手臂欲打梅夏的何安如被雷劈一样僵在当场。 “你昨天下山的时候不是已经碰见过我们了吗?看来你记性不怎么好呢。”萧之夭扫一圈因她的话而露出疑惑表情的何家人,“梅夏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们心里比我清楚的很。你们所认为的梅夏另建的家是我的!是我们一家七口的!” “不,不可能……”何安为时已晚的想起了昨天曾撞上的经历,但他拒绝相信。 萧之夭继续,“你带人洗劫了我家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最后还一把大火烧了我家!如果不是我全家及时赶回,被人故意锁在屋里的梅夏母子都难逃一死!敢问大人,这烧杀抢掠之行该当何罪!” 施全富还没回应,何安突然嘶吼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吗就敢诬蔑我!” 他心里知道萧之夭说的话是事实,但他坚决不能承认!否则他就完了,他何家也就完了。 慌乱的何安意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竟然挥手狠推向了萧之夭。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萧江灼一记掌风给掀到了屋外,脸先着的地,何安抬起脸时满脸都是血。 何家人莫不担心地跑了过去,施全富的注意力却留在了萧之夭这里没动地,“证据。” “当然!”萧之夭抬步走到了门外,廊下空地前挤满了何家的下人们,萧之夭扫一眼,很快找到了昨天曾见过的几个。 “我们昨天见过,相信你们不会像你们家少爷一样记性不好吧?”萧之夭打个响指,大猫从屋里一蹿而出,张嘴,嗷呜-- 院子里的某些下人当下跪地说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何安坚强地张嘴反驳,“你这是屈打成招!” 萧之夭冷笑,“是吗?你们!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现在马上把昨天洗劫我家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晚一步的话……” 又是一个响指,一声虎吼,虎吼声还在空中回荡,人群人却早有某些人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各种木制的家伙什摆了一地。 萧之夭一指那些东西,“所有东西都是我们一家人亲手制作的,因为我家姓萧,所以这些东西的某个角落都刻有一个萧字。请大人查看!” 何安昨天的注意力先是在弄死梅夏母子上,后又在得来的不义之财上,他自然没注意这些东西都是有标记的。 何家老爷子拿拐杖够过来一个,翻底一看,还真有! 何安瞬间觉得天都黑了,他浑身打着摆子,剧烈地摇着头,不敢想这之后自己还有何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不该惹的人呢! 她到底是谁! 何安看向萧之夭,然后得到了萧之夭一个笑容,一个在他看来绝对是像讨债的鬼的笑容! “请大人做主,这些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更贵重的都被他收进了何家的库房!其中包括祖传白玉菩萨一个,玉如意一对,珊瑚两架,珍珠玛瑙若干,黄金万两,白银十箱!” 拿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不是我的也给我一起吐出来! 萧之夭站在台阶之上,围笑,如鬼魅! ------题外话------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萧之夭信条! 229 人渣的下场 萧之夭每说一样,施全富就惊讶一样,而等萧之夭说完,施全富已经惊讶地回不过神来了。 以他打量萧之夭一行人的穿戴来说,也不像是拥有这么大财力的大富之家的人啊。 有那么多钱还用住在深山老林里?大千世界繁华无数,这多好。 施全富不相信。 萧之夭真诚地笑,“信不信的,大人何不打开何家的库房验证一下?眼见为实,是谁的也长腿跑不了!” 这倒是真理。 施全富点头,正要开口下令,何家一家人扑了上来。 何家老太抱着施全富的腿哭道,“大人,那些都是我何家的东西!菩萨是我何家祖传的,玉如意和珊瑚也是我何家的,珍珠玛瑙也是,黄金白银更是!大人不要相信她,她说的那些明明都是我何家几代来辛辛苦苦攒下的!” 何家老爷子指天发誓,“我何富愿以项上人头保证,她说的东西都是我何家的!但凡有一样不是,我何富就自绝当场!” 何安也顾不得自己还满脸血了,他指着梅夏一通怒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库房里的东西都告诉了外人?然后趁机上门敲诈?贱人,毒妇!居然勾搭外人谋取婆家的财产,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施全富看向梅夏,何安的话倒也有些道理。 梅夏冷哼一声,不痛不痒道,“你不会忘了我自嫁过来之后除了管理府内事务外,库房的钥匙一直在老太太手里吧?我就没有进过一次库房,又何来的得知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你!那你一定偷偷进去过!”何安咬着梅夏不松口,他知道,如果真去了库房检查就完了。 萧之夭点名的那些东西,的确是家里库房正好有的!不多一件,也不少一件!太可怕了!他必须证明那是萧之夭提前知道的名单,否则开库验证的话,有那些木制品还在地上彰显着是他抢来的事实,只怕库里的东西也留不下。 梅夏再次以事实推翻何安,“我偷偷进去?怎么进去?库房就在你爹娘的院子里,我怎么避过你娘的视线进入库房?再者,库房的钥匙一直是你娘随身收着,睡觉都不拿下来,我连拿到钥匙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到了库房又如何打的开门!” 萧之夭淡淡地补充,“大人,多说无用,眼见为实。既然何家人不承认,那何不让他们以事实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我不同意!那是我何家的库房,我看谁敢动!”何家老太爬起来就跑,看那样子是去保护库房了。 何家老爷子还算有理智,“不瞒大人,我何家库房的确有那些东西,但那些东西的确是我何家早就有的!单说那白玉菩萨,那可是我从我父亲的手里继承下来的,我能清楚地背下来菩萨有多大,什么姿态,甚至服饰上的花纹。还有……” 萧之夭走过他的身边,“大人,我说了,我萧家的东西没别的特征,就是会刻有一个萧字!” “不可能!年轻人,说谎可是要天打雷劈的!”老爷子怒瞪萧之夭。 萧之夭看施全富,“谋他人之财害儿媳之命的人不劈,老天还能劈谁!” 施全富大手一挥,“去库房!” 何家老太哪里挡得住官差,轻松就被人挪开了挡门的路,还被抢下了库房的钥匙。 库房门打开,首先看到的就是几个大箱子,有官差快步过去一一打开,施全富看到之后当时眼睛就绿了! 黄金白银啊!一点没掺假的黄金白银啊! 黄的金黄,白的银白,一箱箱,一摞摞,比官府的库房都多。 施全富忍受不了的空咽了一口唾沫,他捞了这么多年也没捞到这么多过! 何安深知这么一露富,只怕以后少不了被这位贪名在外的大人敲诈,但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证明这些东西都是他何家的。 何安快步进去拿起了一块银子,一边翻底给施全富看,一边道,“大人请看,这哪里有什么萧……萧……萧……不可能!” 声音卡住,眼睛瞪突出来。 在那银子的底部的确有着一个萧字! 何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扔下这块又去翻看另一块,也有!再看第三块,也有! 一箱箱子的银子被何安推翻在地,银子哗啦倒出来,好多翻个底朝天的,随后进来的众人都不用捡起来细看就能看到那上面刻的萧字。 萧之夭没看,她迈步进了里间,里间是放了更多名贵珠宝的地方。 她左手抱着白玉菩萨,右手抓着一串珠链走了出来。 菩萨露底,“大人,看,萧!” 珠链的某个珠子上,“看,萧!” “啊--”何家人难以置信自己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刻上了跟他们不相关的萧字,他们尖叫着冲进库房疯狂的翻看着,但无论他们看哪一个,哪一个都能找到“萧”字的标记。 萧之夭俯视他们,眼神里都是看窃贼般的不屑,“嗯,哭吧,嚎吧,演技不错!” 有先前的木制物品做物证,自家家丁做人证,还有不能更实锤存在的萧字证明,施全富不得不信。 梅夏跪到施全富面前,“请大人批准和离!” 批!如何不批! 官府的人办事也快,很快就写好了和离书,上面满足了梅夏一切要求。何安当然不同意,但这时已经没人觉得他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了。 在官差的眼里,抢劫他人钱财还妄想放火烧死妻子的人,当场打死都不为过。 直接扣住何安的手强行签了字画了押,梅夏终于如愿拿到了和离书。 “谢夫人!”梅夏带着儿子恭恭敬敬地给萧之夭磕了三个头。 施全富笑得后槽牙都露在外面,“萧夫人祖籍哪里?何以常住深山?带着这么多财物常住深山不安全吧?不如就搬回镇子里来吧。本官仅代表全镇百姓热烈欢迎夫人一家常住!” “嗯,山里的家被何安一把火烧了,我看也只能回镇子里住了。”萧之夭做无奈状,“那么大人,这些带有萧字标记的东西可以物归原主了吧?” “当然当然,这么明显的标记,本官绝不允许贼人企图占有!”人只留在镇子里就好,日后总有机会划拉到自己手里来。看着未来的衣食父母,施全富卑躬屈膝的没有一点尴尬,“那这些贼人夫人想怎么解决?” 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 施全富打定了主意为了钱绝对要巴结好萧之夭一家。 “谁敢动我何家的东西,除非从我的身体上踩过去!”何家老太用身体压住了装金银的箱子。 何家老爷子则举起了手里的拐杖对着官差们,“昏官!我要到乌齐去告发你!你是收了贼人多少钱才来谋我何家的家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西疆的律法!” 何安的脸上一直没有止血,他也顾不上了,一个个推搡着上前装箱的官差,“不许动!都是我何家的,谁也不许动!” 见阻止不了,他又飞快地转身跑向了施全富,“大人,你明明都收了我的野山参了,你怎么能不为我做主!” 施全富一脚将何安踹翻在地,“抢人家产,烧人房子,罪证确凿你不认罪不说,居然还敢诬赖本官?来人啊!给我押入大牢!” 萧之夭抱着小何念上前,“大人且慢。” “哦,夫人请讲。”一转身,所有官架子都秒换成了卑躬屈膝。 萧之夭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他到底是小何念的亲爹,还请大人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就不要抓人进大牢了吧。” 小何念被萧之夭举到施全富的面前,手里是一串玛瑙项链,被小何念的小胖手塞进了施全富的手里。 施全富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喜欢有眼力见儿的。 “夫人心善,本官甚幸啊。” 萧之夭做圣母笑,环顾全场,“劳烦各位官差搭个手,帮我把东西运出去吧。当然了,酬劳也不会亏待大家的。” 示意一眼小鱼,小鱼一手抱着小包子,一手开始分发银子。 一人一锭。 一锭就是十两。 是官差一年的俸禄啊! 官差们头一次做下人活做得眉开眼笑。 施全富陪着萧之夭向外走,“敢问夫人找好新家地址了吗?” “并未。大人也看到了,我家有一只大猫,带它上门,别说卖房给我了,就是卖个小东西也没人敢啊。” “大猫很乖,是他们胆子太小了,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施全富的目光从那一长串抬出来的箱子上扫过,“如果夫人不介意,本官帮夫人介绍一处如何?” “那就太感谢大人了。” 他们走远,在他们的背后,何家人跟官差们撕扯着,怒喊着,然而根本没人理。都不用施全富命令,还没干活就先得了赏银的官差们很是干净利索的把挡事的何家人都绑了。 “抢人钱还有理了?你们哪来的那么大脸!” “看着也人模狗样的,怎么心就那么黑!” “知道这么大数额的抢劫烧家在过去是什么罪名不?押入大牢都是轻的。如果夫人但凡心不善良一点,你都被砍头!” “我呸!刚才哪位说过说谎要天打雷劈的?你等着应验吧!” 话音才落,只听得天空咔嚓一声,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这下人们更相信萧之夭是好的,何家人是坏的了。 盛夏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对于何家人来说,随着阵雨一起去的还有他何家几辈子攒下来的家产。 何家二老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家的钱就那么被人光明正大的由官差出面成车地拉走了。 何安摔门砸窗,暴戾的举止像个神经失常的疯子,“什么和离!我不承认,不承认!贱女人!都是姓梅的那个贱女人的错!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小何宽吓得哇哇哭,又被水桃很快堵住了嘴,怕儿子被情绪失控的何安迁怒。 何家一下子家产尽空,她也心疼,但她却不会心疼到崩溃。这只是家里的公库房啊!何安的小库房可是还好着呢!虽然也嫉恨梅夏不知道从哪里请来这么一个能撑腰的主儿,但没了就是没了,何家的家还在,何家的铺子还在,何安的小库房还在,这一切以后都还是她儿子的! 水桃想了想,道,“相公,妾身还是觉得这是姐姐在跟相公赌气才这样的。不如您上门去求了姐姐回来吧?妾身没关系的,只要姐姐回来,妾身愿意还像以前那样住在外面,不让任何人知道。” 何安身子一顿,“水桃……我怎么舍得你这样。” 不舍得你还会说的这么迟疑?水桃心里闪过失望,但她绝不会表现出来,“相公,为了你和宽儿,妾什么苦都能忍!” 何家老太也很快扑了过来,“对对对,儿啊,你快去求儿媳妇儿!只要求得她回心转意,我们的家产一定能还回来!宽儿不用归到她名下,宽儿由我来养,水桃我们也会赶出何家去!只要梅夏答应回来,她提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 何家老爷子一杵拐杖,“你去一趟你岳父家,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如能求得你的岳母陪你走一趟,这事情可就算成了一半了。” “是,儿这就去。”何安转身就往外跑。 “儿啊,先换身衣服。”何家老太喊,喊完又改口,“算了,还是这样去吧,梅夏是个心软的,这样更好。” 抱起一旁的小孙子,却冲着水桃斥道,“都是你的错!贱蹄子,勾搭了男人以为生下儿子就能进我何家的门了?也不看看你哪里配得上我何家!看在你生了宽儿的份上,我允你回去收拾东西!梅夏回来之前你必须消失在何家!滚!” “娘--”水桃不敢相信老太太变脸这么快。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娘!来人啊,看着她收拾东西离开何家!” 水桃趴跪在地上,低声哭求着,但何家二老看也没看她,抱着何宽快步离开了。 呵呵,果然只要儿子不要她是吗? 水桃抬起脸来,没有伤心只有嫉恨。 既然你们不仁在前,那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 距离官府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新宅院,是施全富给儿子准备的,什么置办都全了,就等着过些时候挑个好日子让儿子成亲用的。 现在他转让给了萧之夭,萧之夭也大方,按市价的双倍给了施全富全款。 梅夏心疼,偷偷跟萧之夭说,“夫人,不值得!这个姓施的本就是贪财声名在外,他这明明是故意算计您的钱呢!您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不是?给小少爷们多留些吧。” 萧之夭,“我没钱,这些又不是我的钱,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啊?” “那些都是何家的钱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尽管花,别客气!” 靠窗的软榻上,三孩子正人手一个金元宝敲着玉如意听声音玩儿。 梅夏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是何家的?可是都刻着萧字呢啊?” “啊,这事啊,简单!我家小鱼那可是成名已久的玉雕师!刻个字而已嘛,双手同时开工都能一眨眼一个!” 有手艺,这翻墙越房就更不是问题了。 昨晚梅夏连伤带累抱着儿子睡得香甜,小鱼和萧江灼却是一夜没睡。 自家东西会刻上萧字不过是偶尔之举,但要做证据的话就稍嫌不够确凿,所以得把这证据们补全了。 梅夏眼中没有钥匙就进不了库房的事情在他们这里根本不叫事。轻松潜进去,萧江灼翻东西露底,小鱼左右手拿着刻刀同时开工,所有东西一夜之间全姓“萧”不过就是个时间的功夫。 梅夏看向小鱼,果然看到坐到软榻外面防止弟弟们掉下来的小鱼眼睛半闭着正在打磕睡。 “忙了一晚上,也是累啊。”萧之夭过去拍拍小鱼的肩膀叫醒他,“回屋去睡,吃饭的时候叫你。” “是,夫子。”小鱼走了。 梅夏觉得小鱼的背影高大的让她仰视。 原来这些钱不是夫人的,而是何家的!这么一想,再看儿子拿金元宝敲玉如意听声音的游戏一点都不呼吸困难了,反而特别顺畅。 “夫人,何家还有铺子和宅子,何安还有小库房!” 萧之夭挑一下眉,打趣道,“这可就真成了勾结外人谋取自己家的财产了。梅夏,你变坏了哦。” 梅夏从头发梢到脚后跟,从内到外,没有一点觉得这不对。 “从昨天那场大火之后,我和念儿就跟他何家恩断义绝了!如果不是夫人,现在死的就会是我们母子。而既然我们母子没死,他何家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梅夏看着外面雨后更蔚蓝的天空坚定道,“凭什么他们做了丧尽天良之事还能好好活着?我不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天不开眼,那就我自己开眼!” 萧之夭脑海中想起了第一次见梅夏时她还一脸要寻死的样子,对比那时,现在的梅夏才让她有了一种没白出手的欣慰感。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这也是我没坚持要求官差把何安押入大牢的原因。”萧之夭摸摸小何念的头,“押入大牢又怎么样?只要不是死刑,他早晚会有出来的那一天。那样我就不开心了,人渣只配去人渣的地方。” 将小何念抱给梅夏,萧之夭抱起了两个小包子,“去睡个午觉吧,有大猫守门,不会有人敢进门打扰的。啊,忘了说,何安手里还有我的野山参,野灵芝,翠玉原石以及黄金白银。这些东西还没回来,我可不能先把人玩死了。” 梅夏瞠目,“夫人!”这些东西可比那些家产更贵重好吗?夫人怎么能不先要回那些东西! 正想要说什么,一个人影从门外快闪了进来。 是萧江灼。 进来就把一个包袱放到了软榻上。 打开,野山参,野灵芝,翠玉原石! 萧江灼双手抱臂骄傲道,“能偷我东西的人还没出生呢!”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票票~放心好了,全给大猫加在伙食上了~必须虐得人渣后悔来世上这么一遭! 230 当萧之夭变成长舌妇 梅夏松了一口气,先拿回来了就好。 萧之夭气得想翻白眼,“谁准你拿回来的?原路放回去!统统给我放回去!” “不放,是我的!”萧江灼抱着双臂一动不动,萧之夭塞进他怀里的包袱他就是不接。 梅夏傻眼了,赶紧上去拉,“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这东西不原本就是您的吗?公子拿回来不是正好?” “拿回来还怎么让他们窝里斗?拿回来了还用什么祸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昨晚小鱼回来背库房的物品名单时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不在里面了,如果要拿回来,我今天会不提?我不提就是因为我还有大用啊!” 梅夏:……突然感觉有一个她不知道的更大阴谋在进行。好可怕……好兴奋! 萧之夭强行掰开萧江灼的手臂,让他抱住了包袱,“他们偷了你的东西,你只把东西拿回来就满足了?你就不想让那些坏蛋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赎罪?例如他们的命?” 萧江灼眼冒红光,“我这就去杀了他们!” “你给我回来!”萧之夭连忙拉住萧江灼,“杀杀杀,你当这是深山老林呢?你想怎么杀野兽就怎么杀野兽?这是人类世界!看我的口型,人!类!世!界!杀人跟杀兽不一样,不仅要师出有名,还要杀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做的!啊呸,最好是人死了,却没脏了你的手!这就叫人类的文明!懂?” 萧江灼答,“不懂!” 梅夏跟着一起点头,受教了!以后她儿子她也这样教! 企图借机教导自家智障以求让他开开心窍重归尘世的萧之夭:…… 她当初怎么就一脑抽想到了利用精神异能激发瞬移呢!如果当初她没有强行激发并运用瞬移,那么就不会害得萧江灼闪着脑子!如果萧江灼没有闪着脑子,那么现在就不必她事事算计在前了! 一个女人独自撑起一个家太累了! 那个为她想到一切为她安排好一切的萧江灼走后的第不知道多少天,想他! “懂不懂的没关系,我说的话你听不听啊?”萧之夭有气无力,现在就想回屋躺着。 萧江灼想了想,大力点头,“听。” 萧之夭:……所以你刚才的迟疑是在想什么?还想过不听的选择吗?这如果是原来的萧江灼的话,根本不需要她这样劳心劳力! 再戳自己一刀。 “乖。”萧之夭踮脚亲萧江灼一下,“东西从哪儿来的再放回哪儿去,我在屋里床上等你回来啊。” 话声还在空中飘荡,眼前已经没有了萧江灼的身影,连带包袱也不在了。 萧之夭自嘲一声,“男人!就算傻了也改不了吃肉的本性!” 不过也幸亏在某些无法描述的场合里,这男人还能让她感受到一点往日萧江灼的影子,否则她真的要崩溃了。 萧之夭转身抱着两小包子回屋了,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期待。 嗯,她需要安慰。 从头到尾在场,明明全程围观了但感觉也没看到什么可是又觉得被虐了一脸的梅夏:…… 无语,羡慕,感伤,好奇,种种情绪或交替出现或混杂在一起,最后只汇成了一种,那就是坚定! 这主子她跟定了! …… “小镇上新搬来了一家住户,就住在官府不远的地方,家养大猫,特别有钱”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小镇上下。 “听说何家的儿媳妇梅氏能够顺利和离就是这家的夫人使的力呢!” “怎么,这是真离了?” “那还有假!你没看到何安现在天天到大门口喊梅氏的名字,求她一见吗?看来是后悔了。” “后悔个屁!他哪是后悔跟梅氏和离啊,他是后悔梅氏分走了不少家产!听说何家库房的东西都是他们抢的这家夫人的,后来在施大人的帮忙下人家追回了。就冲那些钱,何安现在就是不后悔也后悔了!” “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听官差说,他还曾想烧死梅氏和傻儿子呢!其实梅氏不是第一次提和离了,但第一次提时他不同意,又是囚禁又是虐待的。后来见人跑了又追,又放火烧。梅氏母子死里逃生是老天开眼啊!” “什么,还有这一出呢?原来我只当是何安渣,现在看来是何家一整家都渣啊!” 萧之夭家门前,每天必来报到的何安能隐约听到身后指指点点的声音,但他无论怎么心里火大现在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何家现在遇到的又何只是外人看到的! 铺子们还在,但不是这家进了贼,就是那家来了闹事的,顾客人流直接受到影响,生意一落千丈。 府里也是,任凭何家二老怎么解释库房里的东西本就是何家,但就是没有人信!在某天夜里存有下人卖身契的箱子所在的房屋失了火后,下人们就开始了偷偷摸摸地各种出走了。 二老在库房被搬空的时候还没有精神崩溃,何安还想着老两口就是久经风雨的人,心理素质杠杠强。谁知过了一宿后,后返劲儿上来了,老两口都病倒了。 小何宽没人带,水桃不用被赶走了,也没人赶了。 何安见天的往梅夏这边跑,何府内,育有一子的水桃眼瞅着成了府里最大的人。何安把野山参野灵芝拿出来给水桃,让她遵循医嘱给二老服用。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前脚离开,后脚水桃就把野山参和野灵芝换成了普通的。还是当着二老的面。 二老类似于中风的症状,看在眼里气得全身哆嗦,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何安一回来只会看到水桃孕顺的乖巧模样,欣慰的同时也就越加放心将二老交给水桃照顾了,他对水桃承诺,“待到梅夏回来,我一定会求她允你平妻之位。” 水桃面上做喜极而泣感恩戴德状,其实背地里越是加紧了将何安的小库房往自己兜里划拉的动作。平妻?她是为了平妻之位才在外面没名没分地偷偷生了儿子吗?经此一事水桃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她算看明白了,她就是再在何家待下去也没有前途了,梅夏请来撑腰的人一看就不好惹。她惹不起,但她躲的起! 何安不在府里的日子,水桃连儿子都不管,满府乱蹿,用尽全部脑力划拉一切值钱的。 当然了,这一切何安都不知道。 他现在一心想着怎么让梅夏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那些家产是自己家的,他不可能记错,所以这背后的原因只能是梅夏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靠山神通广大,暗中将东西都刻上了萧字,这才光明正大地占有了自家财产。 不得不说何安的脑子偶尔还是够用的,可惜够用的不是地方。 他没有想办法去证明那些财物是自己家的,反而在想,他企图烧死梅夏母子是真,可是梅夏却没有以此要他偿命,甚至都没让官府押他入牢,这是为什么?这必须是梅夏还对他不舍,还对他有情意啊! 梅夏现在不见他,一定是因为他的诚意还不够。梅夏在考验他,他只要通过了考验就一定能让一切重来! 梅夏在,家产在;梅夏走了,家产也走了。 所以梅夏就等于家产!梅夏必须回来! “梅夏,我爱你!梅夏,回来吧!念儿,爹想你,爹昨晚都梦见你了。” 尽管大门紧闭,偶尔还能听到门内传来的虎吼声,但何安现在一点都不怕了。 第一天来他还吓得不敢出声,但一天过去了也不见开门放虎咬人,他就想了,这一定是梅夏的示意。 老虎不咬他!梅夏没让老虎叫他,甚至没开门让老虎吓他! 这是多么隐蔽的深情厚谊啊,他差点就没领悟到。 何安像是收到了鼓励,在门外越加喊得起劲了。话也多种多样,就怕梅夏听烦了。从两人成亲最初的甜甜蜜蜜,到后来何念出生的鸡毛蒜皮,哪怕是后来的囚禁虐待都成了何安嘴中的另类情感表达y--一切都只是因为舍不得梅夏离他而去。 隔了院墙的屋内,因为是盛夏,门窗都开着,萧之夭等人都不用刻意去听就能将何安的话听得真真的。 萧之夭对梅夏说,“每一段感情的最初都是美好的,令人一辈子忘不了的,你就不想回到那段时间?” 梅夏笑,置身事外的一种超脱的笑,“如果他没有纠缠不休而是干脆放手,如果他没有企图放火烧死我们母子,如果他没有为了名声而囚禁我,如果他带水桃和何宽回来的时候能认真对我道一声歉,哪怕他做到了其中一小点,那么事情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回不去了,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再收回来!” “真这么豁达?那小何念呢?你就不考虑考虑他?他还小啊,你就忍心他这么小就没了爹?” “不忍心又如何?回头之后让我每天担心他那个爹哪天为了其他什么而有可能放火再烧儿子吗?我冒不起那个险。” “难道你要给何念再找个爹吗?没有血缘关系的爹,他可能比何安还不如。” 梅夏惊讶萧之夭今天这副类似长舌妇的态度,但还是先回应道,“我就不能一个人养大何念吗?” “那何念大了之后呢?知道一个单身家庭出身的孩子说亲多难吗?他如果娶不上媳妇呢?到时会不会怨你?你会不会后悔现在没能及时回头?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何念的爹是真心悔过了,你就适时的回……” 嗖,一只球砸了过来,出自被儿子抓了小腿而失了准头掷错方向的萧江灼。 大猫可不管那,那是它的球! 雄壮的虎躯纵身一扑,直扑向了萧之夭。 危急关头,萧之夭上身后仰,长腿一踢,一个改良版的倒挂金钩,球再次被踢回了院子。 大猫一爪子落在门框上,复又转身扑了出去。 萧之夭冲着萧江灼吼,“让你教小鱼武功你给我玩球是不是?今晚罚你睡地板!” 看到中气十足的萧之夭,梅夏这才确认刚才跟她说话的不是别人。 可是从这位的嘴里说出那样的话,真是太奇怪了。 正奇怪着,一个下人过来禀告,“夫人,梅夏的娘又来了。” 这么大的宅院总是需要下人们来打扫的,萧之夭便让梅夏花钱请了一批人进府。只是有大猫在,尽管萧之夭出的月钱高,又不签卖身契,可还是没招来多少人。所幸萧之夭也不喜欢太多人,倒是皆大欢喜。 何安天天来报到,梅夏的娘也天天来。 梅夏能硬着心肠天天不见何安,却硬不下心肠老不见生了她的娘。 然而她又觉得如果现在出去见了她娘,感觉像背叛了萧之夭似的。 梅夏纠结着,偷偷打量萧之夭的神色。 萧之夭一挥手,“去见吧。” 梅夏到底跟着下人走了。 小鱼来到廊下喝水,顺便道,“我希望她能回头。” “哦,为什么?”萧之夭看着廊下已有男人气概的少年,想,难道是骨子里的男人心理作祟?不管事情如何,反正先站到男人立场再说? “她回了头,这里就没有夫子的事了,我们就能启程回返了。”小鱼平静地解释完,放下水杯又走回院子里继续练武了。 萧之夭:…… 屁男人立场! 这么自我定位准确又立场坚定的孩子到底谁教出来的! “萧江灼闪开,我来教!” 一个一个的就没有省心的,她要气炸了啊! 萧江灼一掌将小鱼拍趴到了地上,“娘子教我,教我!” 两小包子爬上哥哥的后背,一边坐着用屁屁颠,一边啪啪拍手--哥哥笨!哥哥笨!好开心! 小何念抱着球不撒手,球被大猫叼在嘴里半拉。大猫想抢回自己的球,叼着球猛甩头,小何念的身子就跟着在空中晃来晃去,晃来晃去,他就是不松手,还笑得嘎嘎的。 “猫!猫!好!” 萧之夭一个不查被萧江灼锁住了四肢,从背后。萧之夭扭头,萧江灼凑上去就,挠痒。 真正的挠痒。 萧之夭的痒痒肉不在腋下,而是在腰侧。 萧江灼把大手伸进去,一只手就能让四脚被禁锢的萧之夭痒得像只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笑声中夹杂了哭腔。 “萧江……啊!哈哈!放手……你快……哈哈哈……” 萧江灼追着萧之夭的脸质问,“你还罚不罚我睡地板了?你还罚不罚我睡地板了?” 得,在这儿等着她呢。 萧之夭只得投降,“不罚了……哈哈,我都说了不罚了,你……唔!” 水声迭起,辣人眼睛。 小鱼撇撇嘴,一手拽下一个弟弟扔到大猫背上,又把小何念也从球上拽下来扔到大猫背上,“走了,我们去洗澡,然后玩元宝与如意的敲击游戏。” 人生诱惑太多,享乐太多,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正途啊!--小鱼的烦恼。 此时后门,梅夏的娘也在如是说。 “你忘了娘告诉你要嫁的是何家少爷时你多么开心了?你忘了你的小姐妹们是如何羡慕你嫁的最好了?你忘了生下何念时何安亲自在床前侍候你的那些经历了?梅夏,你就不想回到那段时间?” 这三天里,何安在前门向梅夏表明着悔过真心,梅夏的娘就在后门天天不拉的过来求见女儿。 终于见到了梅夏,梅夏的娘拉住梅夏的手就不放了,“梅夏啊,你闹也该闹完了吧?回家吧。” 梅夏的一声“娘”卡在嗓子里怎么也没叫出来。 她内伤好了,外伤却是需要时间来散去淤青的,小何念都知道问问她疼不疼,她娘就看不到吗? 见梅夏不吱声,梅夏的娘很快就来气了。 “你就真那么狠心?那小何念呢?你就不考虑考虑他?他还小啊,你就忍心让他这么小就没了爹?” 梅夏眨了眨眼,怎么感觉这话好熟悉? “难道你要给何念再找个爹不成?咱先不说找不找得到的问题,哪怕你找到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爹,他怎么可能会比何安更好!” “啊!”她想起来了,刚才这些话萧之夭才对她说过。 梅夏娘以为女儿反应过味来了,“还有何念大了之后,知道一个没爹的孩子说亲多难吗?他本就痴傻,再加一个没爹,如果因此娶不上媳妇呢?到时会不会怨你?你会不会后悔现在没能及时回头?这世人谁不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梅夏,娘看何安是真心悔过了,你端架子端得差不多了,该回头了。” 梅夏转身看向了门内,萧之夭对她说的时候,她怎么回答来着? 平日里萧之夭是绝对说不出那些话的,所以是因为提前想到了她娘会对她说所以才先一步提醒她吗? 她得承认,听萧之夭说和听娘说的感觉不一样,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反驳萧之夭,却无法那样坚定地驳斥她娘。 血脉亲情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她的胸口,她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正常说话了。 “梅夏!我给你跪下了!你就原谅我吧!跟我回家吧!念儿那么小不能没爹啊!”何安得了消息快步赶到了后门,然后见面就给梅夏跪下了。 梅夏的娘老泪纵横,“梅夏,你要让娘也给你跪下来求你吗?” 围观人群中也有人发了声,“梅氏,算了吧,家和万事兴!要给自己下辈子积德啊!” “当家男人都给你跪下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女人太作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说你家公婆都病倒了,如果他们因此故去的话,这都是你的错!你就是千古罪人!死了都不得转生!” ------题外话------ 为什么会产生长舌妇这种完全没有合理的存在性的物种呢?简直太悲伤了~ 231 怼遍全场无敌手 又是这种百口莫辩所有人都对就她不对的场合,梅夏气得攥紧了拳头喊,“都给我闭嘴!” 声音喊破了,尖锐刺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现场陡静。 “梅夏,你喊什么,大家可都是好意!我怎么就生养出了你这样一个不识好歹的闺女!”梅夏的娘抬手就打了梅夏一记耳光。 梅夏的脸被打歪了,低头的瞬间眼睛里尽是悲伤,可是无人看到。 何安借机上来劝架,“岳母,别气!梅夏就是一时迷糊,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的。梅夏,还不快向岳母道歉!” “道歉?道什么道歉?为什么道歉?是我打人了么?” 梅夏的声音很飘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何安听了不知为什么觉得心很慌。 “梅夏……” “你给我闭嘴!”梅夏猛地扭头,嘴角带血,眼神凶狠,何安被惊的倒退一步。 梅夏的娘也吓了一跳,从来性子温顺的女儿什么时候也有这么狠的一面了? 啊不对,自己可是她的娘,她怎么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你这是在恨我吗?你个不孝女!”梅夏的娘再一次抬起了手臂。 可是这一次不等落下就被梅夏一把抓住了。 梅夏的娘难以置信,“你做什么?还敢打回来不成?” “你是我娘,就算你打了我,我也不会打回去,这是我对您的尊重!但!是!”梅夏重重甩开了她娘的手臂,语气决绝,“你既然是我娘,你不应该最疼我吗?你看不到我脸上的外伤吗?或者快好了,不明显,所以你忽视了?那你要看看我身上的伤吗?” 梅夏猛地脱掉了外衫,只着肚兜的上身乍现出来惊了众人一跳,他们正要捂脸不敢细看时,却在目光触及那身上的伤痕后表情凝滞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看着虽不狰狞,但那一条条愈合的疤痕无一不在证明着这具身体曾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 梅夏的娘吓得不敢看,梅夏却死盯着她的眼睛不让她躲,“你问都不问我一声脸上的伤吗?你问都不问我为什么坚持和离吗?满大街都传他何安曾经想放火烧死我们母子,你都不找我求证一下的吗?见了我的面不关心我,张口就是替别人家的儿子说话!娘,我特别想问您一声,到底我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还是他是您生下的儿子?” 梅夏声声指控,梅夏的娘步步后退,慌乱地为自己辩解,“梅夏,娘也是为了你好啊!” “又是这句为我好!可你看看,我哪点好了?我第一次回娘家求您帮我撑腰和离,您不同意,让我回婆家,说为我好。好,我回去了,除了被打骂虐待,后来还差点丧生火灾,我哪里好了?”梅夏的眼泪聚集在眼眶里,却不让它落下,总觉得现在她哭出来的话,就太可怜了。 “如今我可算和离了,可算脱离了魔掌,您不为我高兴,却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数落得一文不值,让我被一群外人指指点点,您这是为我好?那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好!” 梅夏的娘被堵得哑口无言,脚下一绊,跌坐在地。 何安抢步过来欲扶,“梅夏,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火都冲我来,何必气着岳母?你这是不孝,你……” “你特么的给老娘闭嘴!”梅夏厉声打断了何安,太过激动,带出的唾沫喷了何安一脸。 “何安,你现在装菩萨是不是太晚了?你在我身上拿蜡烛烫的时候呢?你为了不让我有力气而不分日夜的折磨我身子的时候呢?你既不想和离又不想让我碍眼所以决定把我们母子放火烧死的时候呢?这些你都忘了吗?” 何安被梅夏的冲天气势镇得一抖,“可……可是,那些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哈哈哈……”梅夏突然仰头疯狂的大笑起来。 何安吓得直吞唾沫,生怕梅夏就这么疯了。 梅夏却停下了,“过去了?哦,你做过的,你哪里都没伤着,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那我呢?我几次恨不得一死了之算什么?我儿子差点被亲爹放火活活烧死的冤屈找谁报!我没犯错,我按律法正常和离,可现在依然是我被外人指指点点,所有的这些,你让我怎么过去!啊?你告诉我怎么过去!” “我我……梅夏,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何安跪到地上,边求情边磕头。 梅夏退后三步居高临下地看他,冰冷的眼神像是一下子能看穿何安的心底。 “你知道错了?你知道错了的表现就是天天在我家门口闹引得众人看我的笑话?你知道错了就把那些对我的虐待和伤害都换上真爱的外皮重新讲给大家听?何安,你根本从未觉得你做错了,你也没有悔过,你只是在后悔我的离开造成了你更多的损失!这样的你,配不上我!也配不上我的念儿!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看到你,我恶心!” 这样的控诉像一支支利箭准确地插在了何安的心上,何安在这一刻不能更清醒地明白,他被梅夏抛弃了。不是他不要梅夏,而是梅夏和儿子不要他了! 何安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身子一歪,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梅夏的娘叫了几下何安没反应,扭头就训梅夏,“你满意了?非得闹到家破人亡你才开心?你……”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梅夏朝着她娘跪下了,一叩头,“我一身的伤您看不到,您只看得到外人……呵,既然如此,梅夏就不惹您生气了。自此一别,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叩满三个头,梅夏起身就回走。 决绝的背影让梅夏的娘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还是很安静,梅夏背过身,那只有几根肚兜带子的后背越加掩盖不住上面的疤痕,所有曾经劝和的人看着那些交错纷杂的疤痕再也说不出劝和的话了。 梅夏站定在后门门口,回头,扫视一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很好,她说! “家和万事兴?如果所谓的和得是由我身上的伤来成全的话,那你们告诉我,兴从何来?” “当家男人跪下认错了我还想怎样?他做错,他跪下是应该,他认错更应该,这跟我有关系?这怎么就是我作的?在外面养外室养儿子的是他,打人的是他,要放火烧死我们母子的也是他,这叫我作?” “公婆病倒了赖我?说句不客气的,赖得着我吗?是他何家不仁不义,又不想失了名声才让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给他一句自作自受都不过分!如果这些都能赖到我身上的话,那我们母子差点在大火中丧生赖谁?” 梅夏将外衫穿回,缓慢的,优雅的,衣襟整好,袖口抻直,她这才对着一群人盈盈一福。 “在场的人或有母亲,或有姐妹,或有女儿,如果哪一天她们也像我一样遭受了虐待甚至差点被逼死,我衷心祝愿各位也像今天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别心疼她们身上的伤,劝和吧!都是为了她们好!” 哐,后门关上了。 门外如寒风过境,围观者们齐齐打个寒战,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门内,梅夏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抱着膝盖蹲在院墙的阴影里久久起不来。 哭?没有。原来太过失望后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小何念不知何时跑来抱住了他娘,“娘,娘,给。” 一锭金元宝。 梅夏什么消极情绪都被打散了,“哪来的?快放回去!娘不是说过……” 话到一半,空中又是一道金色的影子投掷了过来。 梅夏本能地伸手接住,一看,又是一锭。 抬头看过去,萧之夭立在廊下正手拿金元宝跟她挥手,“不开心?有宝宝啊!两锭够不够?不够还有哦。” 梅夏怔了怔,突然笑了。 如释重负,真正开心。 “夫人,您的嘴角怎么也肿了?总不能跟我一样也是被打的吧?” 萧之夭一愣,转身就跑,“萧江灼你个混蛋,出来!这次姐要不打到你服就跟你姓!” 姓?嗯,也是时候改改了。 梅夏抱起何念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念儿,咱不姓何了好不好?娘也不姓梅了。从今天起,娘叫萧夏,你就叫萧念。萧念萧念,我儿子的名字真好听!” …… 何安是装晕的,梅夏断绝了母女关系,又把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都怼了个遍,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他不敢醒,也没脸醒。 直到这一刻他才认识到,梅夏是铁了心不会再回来了! 那他怎么办?他家的家产怎么办?以后他何家还怎么在镇子里立足? 何安越想越慌,越想越气,越想就越恨。 梅夏这个狠毒的女人,把他害到如此这个地步,他早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何安失魂落魄,又恨意满胸,众目睽睽之下,他为了不至于再丢脸,他只能继续装晕。 周围没一个管他,在被梅夏一顿痛怼之后,大家现在看何安只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大家就像何安不存在似的,四散而去。 梅夏的娘不敢相信女儿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她一气之下也晕了,被赶来的梅家人抬走了。 何安是被何家赶来的人一句话给惊起的。 “少爷,老爷夫人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何安也顾不得装晕了,跳起来就往家里跑。 何家二老并排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意识了,如果不是大夫说还有气,何安都要以为二老已经过去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我爹娘只是病重却并无生命危险吗?”何安揪着老大夫的脖领子质问。 老大夫本分地解释,“本来是这样的,而且只要好好照料,并用好药材慢慢滋补,二老的身体也会好起来。只是就刚才老朽把过的脉象看,二老这些日子并未得到很好的照顾,身体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今天突然恶化更大的原因应该是还受到了什么刺激。” “我亲自命人照顾爹娘,还特意按你的嘱咐每天拿上好药材为他们养命,他们还能受到什么刺激!”何安不相信,一把把老大夫推到了地上,“你个庸医!说!是不是你当初就没把好脉这才耽误了我爹娘的病情?” 他还要上前对老大夫动手出气,这时小何宽的哭声突然传了进来。 “娘,娘,何宽要娘--” 何安将一个药碗砸了出去,“水桃!人呢?死哪儿去了!孩子哭你听不见?还不快滚出来!” 水桃没能被喊出来,老管家被喊出来了,“少爷,少夫人不在了。” 某个下人出声补充,“啊呀,好像今天一直没见到少夫人呢。” 何安愣了一下,然后抬腿就往外跑。 水桃的屋子里没人,他猛地拉开抽屉,那里有他送给水桃的翠玉原石,可是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再打开旁边的梳妆箱,也是空空如也。 “少爷?少夫人不是也……”走了吧? 剩下的字不敢说出来,老管家被何安嗜血的眼睛吓得噤若寒蝉。 何安转身又往自己屋里跑,他的小金库就在他自己屋里。 “都不许跟着!”他跑进屋里就关上了门,这种时候居然还知道不让自己的小金库曝光。 先找藏钥匙的地方,抽屉打开,看到钥匙还在,何安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钥匙又打开小金库的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里面他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财物都没有了,最近新得手的野山参野灵芝也不在了。 空荡荡的架子,空荡荡的箱子,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愚蠢。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水桃离开了,没带着儿子,而是卷走了他所有的钱! “啊--”何安拿拳头堵着嘴发出了一声闷吼。 他怎么就把信任毫无保留地给了水桃那个贱人呢! 他是有多蠢! 老管家在门外悲痛道,“少爷,老爷夫人就在刚才,去了。” 铺子的掌柜赶来了,“少爷,进货的钱该给人家了。” 小何宽推开门哭着进来,“爹,我要娘,爹--啊--” 何安一腿踢出,不到三岁的小何宽被径直踢飞撞到了门框上。 “爹,我疼。”小何宽低喃一声,不哭了。 在他的小身子下面,脑袋的位置,流出了越来越多的血。 “啊,孙少爷!”老管家跑过去看,小何宽已经没有了鼻息。 入夜,曾经富贵热闹的何家,现在庭院里停放着大小三个棺材。 何安没有买棺材的钱,只得用一家铺子顶了账。 何安也没有人帮他把大小三人抬进棺材里,因为何家的下人终于全跑光了,包括老管家。 这些人趁着何安疯跑出去找水桃的时候,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再次搜刮了一遍。 等何安披着月色回来,看到的只有真正的人财两空。 可他依然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骂梅夏狠心绝情多年的夫妻情分一点不顾,骂水桃是个养不亲的白眼狼早晚天打雷劈,骂他的父母贪心小孙子容不下大孙子这引导他走上了错路。 反正他没错! 何安抱着用另一家铺子换来的数坛酒喝的酩酊大醉,连夜深人静的时候家里进了贼都不知道。 两个黑衣人影在何家内内外外上上下下都细致检查了一遍后就从从容容地离开了,到官府复命。 “大人,并未发现野山参的踪迹。” 施全富坐在书桌后,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个托盘,托盘是红布,红布之上是何安曾经偷偷塞给他的一棵野山参。 “不,一定有,看他的样子就不像有一棵的。所以,是那个叫水桃的女人卷走了么?”施全富将红布小心地盖好,“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官找出那个女人来!这世上敢吞本官东西的人还没出生呢!” …… 水桃很开心。 窝囊的男人甩了,拖油瓶的孩子甩了,她还到手了这么多一辈子躺着花也花不完的财物,哈哈哈,她不是传说中的人生赢家还能谁是! 水桃坐在床上,四周摆了一堆的野山参,野灵芝,金银珠宝,翠玉原石。 这些东西寻常人哪怕拥有一件都会不愁吃喝,可现在,都是她的!都属于她一个人! 梅夏!老不死的!还有何安那个贱人!你们恨吧,最后胜利的是老娘!哈哈哈!水桃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一间非常不起眼的小院落,这样的院落在镇子上比比皆是,哪怕就是真有人猜到了她藏到这种地方,一个一个查过来,一夜都查不完。而当天亮后,她马上出城! 西疆这么大,她挨个去看看!她有钱! 咚咚,有人敲门。 “少夫人,燕窝好了。” 水桃拿被子把东西都盖好,这才扬声道,“端进来吧。” 进来的男人年纪不大,长相俊俏,曾经是何家的家丁,但现在是她的人。 “喂我!” “是。” 男人乖乖听命,水桃一边被喂,一边拿食指挑起了男人的下巴,“好好侍候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谢夫人。”又是一勺燕窝喂进去,在男人的笑容里,水桃得意地回笑,然后闭眼倒了。 232 烧死 水桃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像女王一样被俊俏的男人各种侍候着,她身体也爽心情也爽,不禁赏给了男人一块翠玉原石。 男人接过了东西,也对她感激地笑了,可是一抬手却是给了她一巴掌。 那力道大的,水桃觉得脸都被打歪了。 “你敢!”水桃怒喝一声,醒了,张眼的瞬间正对上一双野兽般的眼睛。 那眼睛里通红一片,恨意透眼而出,让人毫不怀疑这双眼睛的主人下一刻就想活吞了自己。 水桃吓得本能地头向后仰,距离这一拉大,她才注意到眼睛不是兽的,而是人的,何安的。 他怎么在这里?她现在才是在做梦吗?水桃想掐自己一下,何安手臂一挥,又是一巴掌狠狠落在了水桃的另一边脸上。 一样的力度与感受,水桃终于清醒,原来挨的这两次巴掌都是何安打的。 “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打我!”水桃想跳起来打回去。 可她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她的双腿被紧紧捆着,她这才注意到。 水桃又大叫,“来人!人呢?死哪儿去了?还不出来把人给我打出去!打……” 声音戛然而止于她看到了何安手中不停抛上抛下的翠玉原石。 那是她的,什么时候跑到何安手里了? 水桃突然打个哆嗦,这才想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她还是在床上,可是锦被掀开,她藏的那些财物都不在了。 再看对面,何安一身酒气,然而眼神却十分清醒,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不久之前还被她藏在被子下的财物们。 这时门开了,刚才在梦里侍候她的男人给何安送上了热茶。 水桃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贱人!你敢背叛我?你不得好死!”她边骂着边砸出了手边能够到的所有东西。 可惜不是枕头就是被,一个杀伤力武器都没有。 男人不说话,乖乖站到何安的背后像个最忠诚的下人。 而此时在何安的心里,这人也的确是他何家最忠诚的一条狗。 看看,这不就药倒了水桃之后连夜通知了自己来么? 何安满意地小饮了一口茶,然后就把剩下的连茶带茶碗都砸到了水桃的头上。 “背叛你就是贱人,就不得好死?那你呢?背叛我,背叛何家的你呢?” 水桃被砸得满脸血,她惊声尖叫着,何安却视而不见,听而未闻。 何安冲上去骑到水桃的身上又是一通拳头招呼,“我把你养在外面,给你吃给你穿,允许你给我生儿子,生下儿子后又不顾我何家家训把你带进了门。我还承诺你平妻之位,承诺会让你的儿子有权利继续我何家财产,然后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偷走我私人库房的所有东西?我让你偷!”何安捡起一块茶碗碎片狠狠插进了水桃的左右手。 “私吞我给爹娘补身子的野山参野灵芝,害死我爹娘,你怎么就那么狠毒!”水桃哭喊着救命,尖叫着我错了饶了我吧,被何安一拳头打在嘴上,打落了半嘴的牙。 水桃一个娇小的女人,自然抵不住发疯的何安,不一会儿她就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床上一角连呼痛的声音都弱不可闻了。 何安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只要一想到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何家由大富之家到现在的家破人亡,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他就恨不得活活打死水桃。 家丁上前阻拦,“少爷,她肯定是活不了的,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贱女人脏了少爷的手?倒不如把她卖了,还得卖两钱。” 何安看着身下已经被打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人,“都这样了还能卖钱?没人要吧。” “高档的花楼自然是卖不进去,但还有勾栏院不是?”家丁冲何安意味深长地挤挤眼,何安明白了。 这世间有给有钱老爷少爷们玩乐的花楼,就有给贩夫走卒发泄的勾栏院。 花楼里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讲究的是高雅,体面;但勾栏院的可就没讲究了,是女的就行!因为便宜,所以连脸都不讲究。有时候便宜也不是一个贩夫走卒可以承担的,于是就又产生了组团分担的模式。 据传,勾栏院里每天夜里都有被玩死的女人尸体扔出来。 何安不骑着打了,笑着下了地,“你果然忠心!去,给爷把她卖到勾栏院去!卖得的钱就归你了!” “谢少爷。”家丁美不滋地去办事了。 何安美不滋地将所有财物搬上马车,又自己驾车回了何家。 院中停着三棺材,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觉得惨了,自己的钱回来了,何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何安将所有财物都摆到棺材前,他昂头叉腰,壮志满胸,“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好好看着,我何安一定会让何家重振雄风!我会再娶一个又漂亮又温顺的媳妇,我会再生一个不傻又听话的儿子!我要让梅夏后悔,让他们梅家后悔,让所有镇子上的人都后悔今天他们没有对我施之援手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嗖,一粒石子划破夜空正正击中了何安的太阳穴。 何安以一只拳头高举在半空的姿态侧身晕倒。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何安从地上爬起来,又浑身无力地摔躺了下去。 他的周围空无一物!他已经重新得回来的财物再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金银财宝呢?我的野山参野灵芝呢?我的翠玉原石--”何安疯了似的在地上爬着,摸着,甚至推翻了碍事的棺材,企图找到他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找不到! “谁?是谁敢偷我何安的东西!我要报官!我要悬赏!你们别想跑!” 何安踉踉跄跄地跑出门跑向了官府。 他一身邋遢外加一身酒气,语无伦次又吐字不清,他连施全富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官差一脚踹出老远。 “疯子,滚开!你还有钱让别人抢吗?该不是受不了打击自己做梦安慰自己呢吧?哈哈哈!活该!自作自受的混账东西!滚远点,别脏了爷的眼睛!” 做梦?不可能!他明明亲自运回来那些东西的! 啊,对了,他可以向一个人求证! 如果水桃在勾栏院那么就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做梦。 何安又歪歪斜斜地往勾栏院跑。 找了几个勾栏院,何安终于在第四个勾栏院找到了从昨晚就接客接到现在的水桃。 水桃混沌的眼睛里冒出亮光,口舌不清地冲着何安喊,“相公,我在这儿!夫君,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身上的男人一巴掌打在了水桃的脸上,“救你?听说何家少爷连亲儿子都一脚踢死了,还救你?” “踢死了亲儿子?踢死了哪个亲儿子?”水桃如被雷击。 “还能是哪个?傻的那个可是有贵人相助,人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做正经少爷呢!被踢死的当然是你生的那个!” 水桃愣了半晌,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宽儿,娘的宽儿--” 男人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抽在水桃的脸上,“你特么的还有脸哭?你偷了人钱跑的时候连儿子都扔下了,你现在有脸哭?艹,上你这样的女人老子都觉得耻辱!” 男人起身披了衣服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安对此视而不见,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昨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他是真的追回了自己的东西,但又被贼人半夜偷走了。 不行,他还得报官。 何安转身要向门外跑。 水桃爬起来向前一扑,将何安狠狠地压在了身下,然后她发了疯似的上手就挠,“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还我!” “你还我爹娘的命来!你还我何家!” 两人撕打在一起,你挠我的脸,我就一脚招呼在你的肚子上;你敢掐我的脖子,我就敢咬你的喉咙。 一开始两人还边打边喊,各自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弄死对方天经地义。但慢慢的,谁也喊不出了。打的没力气了。 倍受打击的何安和崩溃发狂的水桃打了个平手,换个理解就是两败俱伤。 勾栏院的老板娘带着人出现,不仅要求何安赔偿打坏的东西,还要何安退回卖了水桃的钱。因为水桃已经被打残了,看那样子也不像能活多少天的,老板娘觉得这并不能给她赚来钱,所以她要退货。 何安这时候还没怕,他手底上还有几家铺子,这点钱他并不放在眼里。然而等他带人回铺子拿钱的时候却发现,铺子易主了。 所有转让文书都是在昨晚签订的,今早到官府备的案落了实,文书上他的签字画押赫然分明。 可是他昨晚明明是醉着的啊!他是被陷害的! 何安不服,再次想报官,但依然连施全富的面都没见到。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一个和他年龄相仿,长得还特别像的男人将他堵在了门外,自称是他的庶弟,是何家老爷背着所有人养在外面的儿子。他出示了一张何家老爷子生前的遗嘱,上面写明了何家大宅归他所有。 何安继失去所有后,又无家可归了。他在街上流浪时被勾栏院赶来要账的人找到,被打得一条命丢了一半。 梅夏出来买菜的时候再见到何安,他正在被一群孩子拿石头丢着玩儿。 梅夏一开始没认出来是何安,她挎着菜篮子目不斜视地准备路过。 何安一眼就认出了梅夏。 梅夏脸上的外伤都好了,姣好的面容恢复如初。和离之后精神也不紧张了,心境又开阔又平静,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暖气质。 如果不是她脑后的发髻提醒着外人她是一个已婚妇人,不知会有多少男人背地里打听这是谁家的姑娘长成了。 可是这些落在何安的眼里,就像一根一根的毒针,刺得他眼痛加心痛。 “贱人休走!贱人偿命来!”何安不顾还有砸过来的石头,他爬起来就扑向了梅夏。 梅夏听到何安的声音才意识到这个比乞丐还不如的人就是前夫何安。 看着何安疯了似的扑过来,梅夏抬手就把菜篮子砸向了何安。 “啊,疯子又发疯了,大家快拿石头砸他啊!”这样的何安让一群孩子们更兴奋了,他们越加向何安砸石头砸的起劲了,还有人不小心也砸出了自己手里点着玩的火把。 那火把一下子就烧着了何安的衣角,映红了梅夏的眼。 何安满地打滚欲灭火,嘴里却没忘了咒骂梅夏。 “你个狠毒的贱人!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看到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你满意了吗?你还能睡得着觉?你睡着后不会梦见我爹娘找你索命吗?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还要过得这么好?你应该遭天打雷劈!你等着看吧,报应会落到你儿子身上的!何念最终也会被你害死的!” 梅夏都能闻见肉被烧焦的气味了,何安的嘴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她。 调皮的孩子们吓得早跑了,根本就没想过要找人来救人。 看着声音渐小渐悄的火中人,梅夏挑挑眉,转身走了。 她既不觉得他可怜,也不觉得他可恨。她和他再没关系了,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没看见,其他的路人更没看见。 这几天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何家的败落,何安一家人的下场。大家的态度就没有不一样的,都觉得何安何家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这样的人,还是早点死了的好。 何安被火活活烧死了,隔天下午又发现了水桃的尸体,至此,何家的人死绝了,这一波事可算有了平息的迹象。 然而梅夏却并不满意。 何家的部分铺子以及宅子并未按照她所想的归属于萧之夭,她觉得愧对萧之夭的收留。 梅夏主动跪到萧之夭的面前自罚,觉得是因为那天跟梅家断绝了关系之后心情受挫没能及时跟进何家乘胜追击所至。 萧之夭摇头,“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这其中只怕是有人借机想发一笔横财。” “什么?谁?”梅夏更疑惑了。 “我且问你,何家老爷子生前真有可能在外面养大一个儿子然后至死也不说吗?” “这一条的确很奇怪。据奴婢所了解的,念儿的爷爷不失一个严守祖训的人,既然祖训里说了不允许妻子以外的女人生下何家的种,那么念儿爷爷就不会违反。” “还有那些铺子的掌柜的拿出的无条件转让文书。”萧之夭嗤笑一声,“何安再受打击,也不可能没了理智将他的最后底牌都无条件转让出去。” 梅夏眼睛一亮,“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强迫他,或者是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强行画了押签了字?” 萧之夭看着院子里一虎三孩儿玩闹的身影道,“何家就算现在不灭,我也不会让其活太长。只是何家灭的时间太短了,分明是有人抢在我的前面,利用了我我造的势为他自己谋了利。” “谁?他想谋什么利?何家的商业竞争者吗?为了何家的铺子和宅子?”梅夏猜测。 萧之夭撑着腮道,“不只哦,他还谋了我的野山参野灵芝及翠玉原石,金银若干。” 梅夏猛地叫了出来,“夫人,您的东西还没拿回来吗?您可真是的!上次公子拿回来的时候您就该留下的!这可怎么是好?到底是谁敢半路撬行,别让我抓住他,否则……” 梅夏突然停下,看一眼老神在在的萧之夭,“夫人,你已经知道了是谁吧?那还等什么?关门放大猫,咬死他丫的!” 萧之夭嘴角抽抽,突然有一种无论什么人自跟了她之后都会画风变得泼起来的感觉。 心塞。 “行了,你先别着急的,我的确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而且马上就会有人求证回来了。” “是公子和鱼少爷去办了吗?怪不得今天没见到他们。”梅夏翘首看向半空,“什么时候出发的?快回来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萧之夭:…… 他们就算回来也不会像小鸟一样挥着翅膀飞回来好吗?你可以把那目光收回来了。 “去做饭吧,我们还得在这镇子上住一段时间才能走了。” …… 官府。 施全富在自己的密室里看着到手的野山参野灵芝及翠玉原石笑得合不拢嘴。 何安和水桃是真死了,何家突然冒出来的庶子是他安排人假扮的,那么这些从属于何家的东西就再不用担心有人出来跟自己讨了。 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密室之外,某棵茂密的大树上,萧江灼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要杀了他拿回来!” 小鱼死死地抱住了萧江灼的腰,就怕拦不住他,“师公,夫子只让我们来追查东西的行踪,没让我们杀人拿回东西。听老婆话是咱家家训第一条,第二条就是不守家训是什么惩罚来着?” “禁止吃肉禁止吃肉禁止吃肉。”萧江灼本能地背出来,重要的事情背三遍。 小鱼松了一口气,也把手松开了,“所以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吧?” 两人正要离开,只见一个黑衣人影嗖一下闪进了密室。 施全富正要怒斥来人时,却在那人出示了一块令牌后自己先跪下了。 “谨听主子吩咐。” 黑衣人交给了施全富一卷纸,施全富打开,在上面看到了三张熟悉的脸。 都是黑眼睛,萧江灼萧之夭和小鱼。 “主子的意思是?” “杀了他们,不计代价!” 233 鸿门宴 施全富头一次收到上面的命令很开心,因为他想到了那天萧之夭从何家运走的让他看花眼的金银财宝。 所以,只要杀了那一家人,那些财物也就能都归自己了对吧? 必须对! 施全富豪情壮志,“保证完成任务!” 黑衣人道,“不要轻敌,那一家人武力不低。” 施全富只当这是上级的例行叮嘱,压根没往心里去。在他的眼里,一户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再有武力能高到哪里去?真有本事的话谁愿意在深山老林里缩着!他猜,也就是有个驯虎的独门秘招吧?所以,只要先把那只老虎解决了,这一家人还不乖乖被杀? 谨记主子的命令不得问理由一说,施全富也就乖乖地没问原因。再者了,都是快死的人了,谁还管他为什么死,反正死了后钱归自己就成。 黑衣人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就今晚!” 黑衣人看得出施全富的急切,而急切伴随而来的通常是毛躁,毛躁就意味着计划不周详,计划不周详就很可能导致行动失败,他本能地提醒,“是不是太急了些?” “如果他们像你说的那样武力不低的话,难道你不觉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能成功率更高吗?”施全富一指窗外,“也许此刻他们就在外面的大树上看到了这一切,难道还要给他们防备的时间?” 黑衣人脑中闪过一丝警觉,纵身穿出了窗。 把大树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黑衣人这才回返,“还是谨慎些好。” 施全富越加自信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主场作战,我不赢谁赢!您就瞧好吧!” …… 入夜,萧之夭收到了官差送来的请柬。 --谨代表全镇欢迎外来萧家一户在镇子上定居! 梅夏道,“早就听说这个施大人是个贪财的,看来夫人您是被他盯上了。夫人不是说再有些日子就离开这镇子吗?那这赴宴还是不去的好。省得被那人找到机会算计您手里的钱财。” “不,我要去!”萧之夭边换衣服边道,“我没告诉你我的野山参野灵芝翠玉原石什么的就是被这位大人半路截胡的么?” “什么?竟然是他?那必须去!”梅夏帮萧之夭梳妆,“夫人,弄死他!把属于您的东西都夺回来!” 萧之夭闻言眼角又是一抽,“梅夏,你这离了之后释放自我释放的有点狠啊。” “谢夫人夸奖。”梅夏作骄傲状,“不过夫人以后不能叫奴婢梅夏了。” “啊?为什么?” “奴婢改姓萧了!” “别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哦?” “就是!以后我就叫萧夏,念儿叫萧念,我们母子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死人!” 小鱼推门进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他冲着镜子里的萧之夭递个眼神,“我就说过吧,她聪明着呢!除去挑男人的眼光不咋地之外,看别的眼光那是又好又独到!” 一个半大孩子当着她的面一脸正经地点评她挑男人的眼光……这让梅夏有点接受不能。 “夫人,鱼少爷真是成熟懂事。哈,哈哈。”梅夏只能不自然地干笑,“呃,鱼少爷,您穿这一身黑去赴宴不太好吧?不如换那一套月牙白的,会衬得您风华霁月潇洒又俊俏。” 小鱼低头看看自己,“换成白的?那血染上的时候不是很明显?你觉得那样会风华霁月潇酒又俊俏?” 梅夏被噎直了眼,忘了今晚赴宴不是单纯的赴宴了。 “夫人,要不还是把鱼少爷和两个小少爷都留在家里吧?那样可能出现血腥的场合不太好吓着孩子啊。” “没事儿,他们早就习惯了。”无论做什么也绝不再让两小包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已经成了萧之夭的行事准则。 去官府做客吃饭,这大猫自然是不合适带进门的,于是大猫,梅夏和念儿被留了下来。萧之夭一家五口上了官府来接的马车。 本就隔的不远,可以说还没坐稳呢,马车就到了。 看着下来的人群中没有异类,还看到了萧之夭和萧江灼怀里各一个小包子,施全富笑得见牙不见眼。 真是天助我也!老虎没跟着,还另外有两个小拖油瓶,这一场,他要不赢出花来都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 施全福给自家夫人递个眼色,钱氏夸张地笑着迎了过去。 “这位是萧夫人,这两位就是小少爷吧?长相真是俊朗又大气,长大之后绝非池中之物。”钱氏边说着边做势去接萧江灼手里的申包子,“夫人,男人们有男人们的酒桌,您和两位小少爷请随我进屋里席。” 施全富在旁边露出了得意的笑。时间虽赶,但绝不代表他不谨慎。 去掉老虎的威胁是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就是让这一家人一分为二。也许这一家人的武力的确不低,但分化永远是瓦解对方硬实力的有效办法。 首先让两小包子彻底变成拖油瓶,让萧之夭无论有多少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再通过萧之夭威胁萧江灼和小鱼乖乖就擒……哈哈哈,完成任务达成财富成就近在眼前! 那边萧江灼在萧之夭的眼神示意下终于松开了抱着申包子的手。 但也没给钱氏抱,而是给了萧之夭。 萧之夭一手一个,看到钱氏的手臂尴尬地顿在半空,她真诚解释,“夫人客气了,这种小事我自己做就好。” 钱氏的脸色很难看,很想骂一句给脸不要脸。想她堂堂官府夫人,想求她抱一抱孩子的人排成一排能绕镇子一圈好么? 一个山野村妇凭什么嫌弃她! 钱氏用力忍下心中的怒气,“萧夫人这边请--” 萧之夭跟着钱氏离开,两小包子趴在萧之夭的肩头同时冲着萧江灼和小鱼挥手--少喝酒多吃菜肚子吃饱才能杀得多杀得快,不要给我们男人丢脸啊! 可惜这样的精神力勾通并不能被萧江灼和小鱼感知。 萧江灼面无表情的各扫了一眼小包子,用眼神传达自己做为爹的命令--保护好你们娘! 小鱼回给两小包子一人一个亲切的兄长友爱之笑,用笑容传达自己做为兄长的叮嘱--乖,好好睡一觉,醒了哥哥再陪你们玩儿。 当然了,两小包子也并不能感悟到他们的或眼神或笑容暗示。 萧江灼和小鱼跟在施全富身后走了。 …… 今夜无月,黑沉沉的,于是越加显得kitty醒来后的眼睛明光甑亮。 大猫卧在廊下好像睡着了,凶猛的眼睛闭起看不到了,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梅夏倒不怎么害怕它。 可她现在害怕kitty。 念儿哄睡着了,她担心萧之夭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便坐在窗前眼巴巴等着。然后就看见一对绿眼睛嗖一下飞到院子这边,又嗖一下飞到院子那边,老鼠凄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特别血腥,特别瘆人。 人家大猫吃饭还知道不出声呢,只要不看嘴角流出来的血,倒不吓人。 kitty不是,它就喜欢大声咀嚼,就喜欢吧唧嘴。 你有意见?--kitty叼着一只老鼠降落在窗户上,歪着头看梅夏。 梅夏差点吓仰过去,谁敢有意见啊! 她想起了萧之夭走之前曾交待她的话,惹大猫也别惹kitty。大猫是真的吃人差点吃死过,所以大猫也就看着吓人,但它绝对不会再吃人;kitty正相反,它看着只是一只胖猫头鹰,比起老虎来危险性小得多,但要惹急了的话,kitty绝对比老虎可怕。 --你记得,如果万一晚上有贼人来偷袭的话,别叫大猫,叫kitty上就对了。 这是萧之夭走之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梅夏初听到时没当回事,但现在对上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她觉得萧之夭的话肯定是真理。 梅夏将一碟早就备好的桂花糕端到了kitty的面前,“夫人说你爱吃桂花糕……” 一只猫头鹰爱吃桂花糕?她咋就不信呢? 梅夏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压下了疑惑继续道,“那你快吃吧,这一盘子都是你的。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给你端。” kitty:…… 这是多么久远的一个错误! 都是萧江灼那厮的陷害! kitty把嘴里的老鼠嚼得越加起劲了,嘎嘣脆。 梅夏,吓跑了。 …… 萧之夭随着钱氏进了一间小厅,里面早就摆好了一桌子上好的佳肴美食。 钱氏做主人欢迎状,“夫人快坐,这些都是我家老爷亲自吩咐厨房做出来的拿手好菜。我帮您看着孩子,您先吃吧。” 一个山野村妇也值得她堂堂官夫人坐陪?哼,哪来的大脸! 就让你虚荣一会儿好了,待到你吃饱晚足,你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钱氏的目光从萧之夭头顶的一支玉簪上划过,嗯,这个不错,可以留着。 她自以为演技出神入化,殊不知对面的母子三人早就把她的眼底神色看在眼里了。 申包子小胖手直拽萧之夭的衣襟--麻麻,她在打坏主意!我来弄死她好不好? 昜包子拍手嘎嘎笑--麻麻,我我我!让我来!弄死她啊弄死她,坏人! 萧之夭:一手掐了一个小包子的小屁屁一下--都给我老实点! 动不动就弄死弄死的,你们这样一点都不天真善良好吗? 请记住,你们还是孩子! 萧之夭看钱氏,“你家老爷刚到手的野山参野灵芝以及翠玉原石是我的,请问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 钱氏:! 话题转化太快,钱氏没能及时跟上,彻底被问懵了。 饭桌之上,甭管背地里有什么目的,这大面上先要彼此配合演一出客套的前戏才是正常套路。 钱氏被施全富提前打了招呼,领了务必活捉下萧之夭的任务,所以在接到萧之夭之后就在脑中不停演练着几十年来宅斗的经验。论勾心斗角,看着就还稚嫩的萧之夭绝不会是她的敌手!她自信不费一兵一卒就想拿下萧之夭! 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可惜目标还没来得及实施,萧之夭一句话就给她破了七扭八拐的阵。 她当然知道这次何家倒了,施全富从中得到了什么。可是施全富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何家的么?为什么眼前姓萧的却说是她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钱氏的脑子里疑惑又多又乱,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那些东西真是有主的,那么自己这一方就肯定不能吞下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两小包子啪啪拍手: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没电的本事,除了他们娘还能有谁!骄傲! 钱氏僵着脸开口,“夫人,您说的是什么我都不懂,但是您看这菜都摆上了,您要不要先吃?” 萧之夭围笑,“要我亲自找出来吗?那样会不会破坏你我之间的友好?” “……夫人,有什么事不能吃了饭再说呢?这事儿我的确不知道。这样,您先吃着,我去派人问问我家老爷那边。” 下了毒的东西你不吃,给你全尸的机会你视而不见,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钱氏将手背在身后冲着窗外打了个手势,弓箭手准备。 …… 萧江灼和小鱼随着施全富来到了一个大饭厅,这里的佳肴美食和好酒凉茶更是丰富的让人一眼望过去都有一种目不暇接的错觉。 施全富要给夫人留出活捉萧之夭的时间,于是他率先拿起了一杯酒,向着萧江灼一举,“敬萧公子。” 萧江灼一扭脸,很干脆:“不喝。” 施全富的脸差点挂不住,这什么人啊!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不过也对,出身深山老林,你能指望他懂什么人情世故!为了最后弄死他,先忍了。 “萧公子吃菜。”施全富再次热情地招呼。 萧江灼双手搭在膝盖上笔直而坐,筷子都不拿一下,“不吃。” 施全富能看出来这个当家的男人脑袋好像有点不正常,但也不至于傻呆到这种地步吧?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生死正掌握在自己手里? 施全富按捺着想掀桌的冲动企图缓和气氛,“哈哈,公子说笑了,该不是在担心我在饭菜里下毒吧?我会吗?你全家好几口愿意下山定居到镇子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中,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你看我的眼睛,看到没?热泪盈眶啊!” 萧江灼没看,小鱼看过去了,“啊,好大的眼屎。” “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说到一半注意到了萧江灼的冷脸,施全富赶紧刹车,“啊,我证明给你看!” 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看,没毒吧?” 又咬了一大块肘子,“看,没毒吧?” 茶酒,喝!饭菜,吃! 这一桌子东西是真的没下毒,原因是施全富怕不小心毒到了自己。而且他认为,只要拿下了萧之夭做人质,那么萧江灼也就顺利拿下了。 可以说施全富把一桌子的东西都吃了个遍,最后还忍不住连打了三个饱嗝。 小鱼心里的鄙视都要翻天了--就这样的智商还出来算计人呢?他怎么还没笨死! 看着萧江灼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稳坐在那里,小鱼知道接下来的戏只能是他来配了。 “大人,你刚到手的野山参野灵芝以及翠玉原石都是我家的,请问您什么时候让那些东西可以物归原主?” 又是不拐不扭直接一棒子往头顶砸的。 施全富正想说“你看我都吃了个遍,肯定是无毒了,你还不快些尝一尝”,然后就被这一棒子打垮塌了所有计划。 他自认为自己的手法隐蔽又高超,绝不会让人想到何家临死前的最后一刀是他出的手。由此可见,小鱼直抒胸臆的一句话让施全富多么的接受无能。 这孩子怎么会知道?他知道了不就代着萧之夭萧江灼都知道了吗? 所以这么痛快地来赴宴是因为抱着要回所有东西的目的吗? 啊不对,谁说那些东西是姓萧的了?他挨个仔细看过,上面绝对没有什么标记! “无知小儿,你在胡说什么!大人说话,你没资格插嘴。”施全富一拍桌子,大声喝止了小鱼,然后又转身看萧江灼,“公子?没毒,吃啊?” 萧江灼向他一伸手,“不吃,我的东西还我!” 哎,这人怎么傻得这么轴呢!施全富气得要坐不住了,夫人那边怎么还没传消息过来?那边妥了的话,这边他也就不用装了。 正想再说些什么好拖延时间,萧江灼上身前倾,一伸手薅住了施全富的衣领,“还我!不然,死!” 那是怎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啊!像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觉得被黑暗笼罩了似的,又冷又慌。 …… 夜深了,梅夏抵不住困意,手肘还撑在窗户上,脑袋却在一点一点的,基本算是迷糊着了。 几个黑影从外面的院墙分方向跃了进来。 kitty脑袋一晃,把嘴里刚捉到的一只胖老鼠扔了。 加菜的来了,好兴奋! …… 钱氏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萧之夭一问她就一答,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老爷的书房有一间密室,钥匙就藏在书房里的一本《道德经》里。密室的开关在书架三层最左边的烛台上,把钥匙放进去,左拧,密室就打开了。” “哦,很好,现在你可以派人去通知你家老爷了,说一切顺利,计划可以继续了。” “是。”钱氏起身到门外吩咐去了。 某处的弓箭手:夫人不是让他们准备吗?难道就这么一直准备着吗?啊,眼睛抽筋了。 …… 施全富很快收到了消息,他先是一把甩开了萧江灼揪着他脖领子的手臂,再一把掀了桌子,“来人啊,给我拿下!” 萧江灼和小鱼摆出防御的姿势,施全富一点都没放在眼里,“萧之夭和两个孩子已经被我夫人控制住了,如果不想他们有事,本官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234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幽深又静谧的夜,由淡转浓的血腥如酒香,渐渐蔓延着整个镇子。 kitty肥胖的身躯看不出一点笨拙的样子,翅膀全开的它,回归了本质,鹰。 一口一个,专啄眼睛。 一爪一个,只抓喉咙。 我是电,我是光,我是你鹰界的爸爸! …… 钱氏吩咐完后回到小厅,萧之夭站起身来,“带我到书房。” 钱氏乖乖领着萧之夭出了门。 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们齐纳闷,这是几个意思?按计划不是弄死这一大两小吗?夫人一直没下命令也就算了,怎么突然又把人领出去了?这是中途改计划了? …… 大饭厅里,施全富一声令下,数十官兵冲了进来。 为了保险起见,施全富安排的人数很多。当时想的是,这么多人,对方就两个,啊不,一个半,都不用费力,一人一刀下去就砍死了。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是一半人在厅里把萧江灼和小鱼团团围在了饭厅一角,而饭厅之外还有一半官兵没能挤进去。 施全富早就脱身而出,此时正站在角落里指挥大局,兼和黑衣人显摆。 “他们绝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 梅夏终于脑袋猛地向下一垂,身体滑下窗台,彻底睡着了。 小念儿却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地下床到外面嘘嘘。 某个黑衣人见状,转身扑杀向了小念儿。任务是谋财害命,可是钱也没谋到,人也没杀到,竟是被一只猫头鹰堵在了院子里进不得门。憋火,郁闷,愤怒!这鹰看起来不好惹,那就先不惹,总要把这口气先出来的。 小念儿眼睛都没睁开,走到廊下,扒下小裤裤就开始放水。 黑衣人的剑在夜空中闪过,光芒冷然。 kitty发出“嘟”地的一声叫,大猫应声蹿起,起爪,拍,啪--黑衣人以手臂前伸拿着剑欲刺的姿势被大猫拍落在地。 拍苍蝇般快准狠。 地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坑,坑里的人如面饼。 小念儿嘘嘘完,眼睛勉强睁开又因为太困而不由自主地闭上,他冲大猫挥挥手,拎上小裤裤转身回屋了。 …… 有钱氏的带路,萧之夭轻易来到了施全富的书房。 “去,打开密室的门。” “是。” 钱氏先是从书架上拿下一本《道德经》,打开,里面不是书而是一个木盒,木盒里有一把钥匙。钱氏取下钥匙,又来到书架三层最左边的烛台前面,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向左一拧,密室的门打开了。 “你进去,把野山参野灵芝以及翠玉原石的包袱给我拿出来。” 东西不少,钱氏分了三次才全部运出。 而在这期间,萧之夭一脚踢断了那烛台,锁孔带着钥匙断裂摔地。 密室的门再无关上的可能了。 …… 大饭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是一场毫无人性的杀戮,是一场单方面的绝对吊打。 被吊打的当然不是萧江灼和小鱼。 看着萧江灼如杀神一般在官兵中左横右出,看着小鱼以一个半大孩子之姿轻易以一敌二完虐对手,施全富吓尿了裤子。 这叫武力不低?这特么的叫武力碾压好吗?! …… 大猫不喜欢跟人类动手,因为人类总会让它想起它拉肚子拉到虚脱差点拉死的黑历史。 它是个淑女,长相漂亮,走路漂亮,打招呼吼一声都是山中所有母老虎中嗓音最洪亮又最悦耳的。 它喜欢孩子,因为没有看上的异性觉得自己可能要单身孤老的它,越加喜欢人类的孩子了。 所以谁敢欺负它罩着的孩子,它就是淑女,就是不喜欢动手,也会毫不犹豫地泼起来! 母老虎不发威,你当姐是病猫啊! …… 弓箭手们决定去敲书房的门。 谁都知道自家大人的重要东西都在书房里藏着,这夫人却领了任务目标进去,她想做什么?临阵倒戈了吗? 钱氏应声开门,道,“夜深了,你们都睡去吧。” 弓箭手们:…… 哥几个举箭待射等的眼睛都抽筋了,结果您老现在让我们回去睡? 这人还能是正常的?! 对上眼睛,果然直勾勾的看不出有自我意识来。 “夫人,得罪了!”一指点晕钱氏,弓箭手们挤进了书房。 …… 萧江灼和小鱼浴血而来,两柄还在滴着血的剑尖齐齐对准了施全富的喉咙。 萧江灼,“把我的东西还我,不然,死!” 小鱼:“今天的晚餐味道不错,我杀得很痛快,施大人辛苦了。” 他辛苦个屁!他做了这么精巧的安排不是为了让人杀得痛快的! 施全富呕的吐血,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黑衣人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眼见不好先跑了吗?混蛋! 施全富佯装镇定,“你们敢!别忘了萧之夭还有那两个孩子都已经落在我手里了!识相的快点自尽于本官面前,否则,你们很快就会收到一大两小的项上人头!” …… 寂静的小院,唯一还站着的黑衣人正在和一鹰一虎对峙着。 他的身边,脚下,兄弟们或死或还在残喘。 这样的战绩全部来自于对面的一鹰一虎。 太可怕了! 黑衣人早就不敢想着完成什么任务了,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关于那只老虎他算看明白了,只要不靠近屋子,那只老虎就不会主动攻击。 所以他如果跳上身后的院墙,那么老虎肯定不会追他的吧?! 可是那只猫头鹰绝不会放过他。 太凶残了,那还是只猫头鹰吗?如果不是脸胖如猫,他都要以为这是一只雕! 他相信只要他一有动作,那鹰就会飞扑过来一爪子或一嘴巴。 速度快,准头足,实力强的让他想哭。 嗯,如果他现在跪下来叫爸爸可不可以饶他一条人命?鹰大爷-- …… 目标人物悠闲地坐在书桌后,书桌上坐了两小包子,两小包子的手里一个拿了野山参,一个拿了野灵芝,两小包子的屁屁旁还有更多。 再看旁边,密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的金银财宝多的要晃瞎人的眼睛。 弓箭手们火速弯弓搭箭,“竟敢偷盗我家大人的财物!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萧之夭没说话,两小包子啪啪手,嘎嘎乐出了声。 弓箭手们感觉到了被无视的耻辱,“你……” 不过说了一个字,下一刻他们就个个扔掉弓箭捂着脑袋痛叫了起来,“啊,头好痛!要裂了!啊--” 萧之夭拍拍两小包子的屁屁,“嗯,怎么还是老套路?你们不是说有新鲜的给我看吗?” 有啊有啊!两小包子点点头,举高手里的野山参野灵芝,下一刻,东西凭空消失了! 萧之夭惊地站起了身,“空间存储?” 两小包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正常情况下不是该猜是不是他们把东西变没了吗?为什么麻麻一下子就猜中了事情的本质? 没给到麻麻惊喜不开心。 萧之夭转瞬即笑,弯身凑嘴,往每个人的大脑门上印了个响吻,“我很开心!相当开心!” 抬手一指密室门内,挥斥方遒般豪迈,“给为娘装!” …… 萧江灼削了施全富的两手,小鱼削了施全富的双脚。 然后两人的剑于施全富的肚子前撞上,差点自相残杀。 他们绝不是什么配合默契才一个削手一个削脚,他们是都想包圆施全富的两手加双脚的。还好一个的顺序是从上到下,另一个的顺序是从下到上。不然有可能一开始就撞上。 施全富初初还没感觉到疼,就觉得眼前剑光连闪,在暗夜里还挺漂亮,然后就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等他反应过味来时,痛感如同涨潮,瞬间淹没了他。 但他偏偏还没有晕过去。 小鱼禀持着“爱护智障人人有责”的高尚信念,率先退离了跟萧江灼相交的剑尖,然后抵上了施全富的眼皮。 施全富感觉他稍微眨一下眼都可能让剑尖划破眼皮。 他连晕都不敢了。 “就凭你也想算计夫子?夫子算计的人加起来比你流出的血都多!” …… 天光发白,梅夏打个激灵,醒了。 然而当她看到窗外横七竖八的尸体时,她又差点吓过去。 怎么回事?她就睡了一晚上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人?夫人!”夫人一夜没回来吗? 梅夏的目光跟廊下的大猫对上了,是大猫干的?真是举世无双好大猫啊! 比看门狗可强多了! 梅夏的目光又去找院子里某棵大树上特意建造的树屋,当她看到kitty睡熟的身影时,梅夏不由撇了撇嘴。 夫人还说它比大猫顶用?顶什么用?就看到它抓老鼠吃的起劲儿了! …… 萧之夭抱着两小包子跟萧江灼和小鱼来汇合了。 施全富不敢相信的大叫,“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 而当小鱼按照萧之夭的指令把施全富拖进书房时,看到大开的密室门,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施全富崩溃了,疯狂了,四肢尽去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他像只虫子一样在地上爬着,边吼边向萧之夭等人靠近着,竟是企图用嘴咬萧之夭。 “你别走!你们都别想走!我要咬死你们,咬死你们!你们怎么敢侵吞我的财产,你们怎么敢!来人,来人啊!给我砍死他们,砍死他们啊--” 萧江灼长剑出鞘,将施全富的下巴钉在了地上。 “吵!” 他转头看萧之夭,“娘子,我的东西呢?” 萧之夭拿下巴点点已经睡着的两小包子,“你的两儿子收起来了,放心。” “哦。”萧江灼也不继续问了,乖乖站到了萧之夭的身后。 “收起来了?怎么收起来了?”小鱼很好奇,将萧之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也没见什么随身包裹,收哪里去了?他猛地一顿,“啊,是夫子把那些东西都先瞬移回家了么?” 萧之夭:…… 她暂时还没那个本事。 钱氏悠悠醒来,看到滚了一地抱着头疼得死去活来的弓箭手们,还有下巴被钉在地上四肢明显没有了的施全富,钱氏吓得什么胆都没有了。 “大侠饶命,夫人饶命--” 萧之夭不为所动,“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此时死的就会是我和孩子。而那时,我跪求你饶命的话,你会饶过我吗?” 钱氏磕头的动作一顿,在心里本能地答道,当然不会。 下一刻,小鱼的剑从钱氏的胸口刺进去,从她的后背穿了出来。 待到早就收到“无论发生什么动静都不得出来查看”的命令的施全富的儿子女儿以及侍妾们出来时,除了大空的密室,施全富夫妇的尸体,以及弓箭手黑衣人们的尸体外,他们已经看不到萧之夭等人的行踪了。 …… 萧之夭一行人回到家时,梅夏正在辛苦的挖坑埋人。 大白天的,不能运出去,也不能报官来拉尸体,她只能先挖了坑暂埋。 感谢曾寻死未成,感谢大猫曾经的惊吓,感谢何安的虐待,这些让梅夏成长成了现在这般只要多看几眼其实也不怎么可怕的样子。 梅夏干活干得汗流浃背,连门开了都没听见。 小念儿和大猫在廊下玩骑大马,还是小念儿先看到了萧之夭回来了。 “娘,弟弟,弟弟。” “啊,夫人,您回来了!没事吧?公子和鱼少爷辛苦了,热水已经备好,你们可以先去清洗一下。夫人,早饭吃包子好吗?都是做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说到一半一抬头,梅夏愣了,“啊,夫人,那是哪里着火了?好大的火!” 萧之夭,“你们快去简单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打包随身物品。”这是对萧江灼和小鱼。 萧江灼和小鱼点下头,飞快地进屋了。 萧之夭再看梅夏,“别看了,是官府着火了,我点的火。东西拿回来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饭来不及吃了,你马上将早饭打包,顺便去收拾小念儿的衣服。” 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就让梅夏养成了萧之夭一个命令她马上就动作的条件反射。 尽管脑子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也感觉好像自家夫人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梅夏还是先听萧之夭的指令回身进屋了。先打包了早饭装进食盒,又把她和儿子的东西快速打了包。 等她再次回到院子时,发现萧江灼和小鱼已经在那里了。东西已经尽量精简了,可还是有好多。毕竟从何家得到的那些财物哪一个也不能拉下。 马车是很大,可是要坐这么多人,还要藏一只大老虎,还要装东西,仍然空间不够。 梅夏正想着要不要建议再来一辆马车时,就见萧之夭叫醒了两个小包子,“等会儿路上再睡,先帮娘装点行李好吗?大儿子棒棒哒!” 梅夏眼睛想抽筋,现在这种时候不是逗孩子玩的时候好吗?夫人,求严肃。 然后下一刻,当她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时,她的眼睛真的抽筋了。 为什么那么多东西在小包子爬过的时候就那么消失了? 大白天的见鬼么? 小鱼也瞪大了眼,弟弟们好厉害! 小念儿骑在大猫身上一拍虎头,“好,再来,一个!” 嗖,大猫消失了,小念儿扑嗵摔地。 哇地一声哭出来,“娘,猫被念儿变没了!娘,念儿要大猫!” 嗖,大猫原地显形,还是被小念儿骑在身上的样子,兼虎脸懵比--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发生什么了? 小念儿的哭声卡住--大猫回来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需要继续哭。 周围一众人都吓得不轻,既是被小念儿头一次成句的说话吓的,又是被小念儿突然激发的这种异能吓的。 梅夏喜出望外,“念儿,再给娘表演一个好不好?” 但不知道是不是小念儿太小,被自己吓着了,后面的几次表演都没成功。 还是萧之夭决断,“这事儿回头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街上百姓慌乱,拿水灭火的,奔走讨论着官府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潮拥挤中,一辆马车悄悄的,快速的,驶离了小镇。 梅夏,“什么?夫人您杀了官府夫妇和那么多官兵,搬空了人家的密室,走之前还给放了一把大火?夫人!那是姓官的!咱以后要走上被朝廷追杀的逃命路吗?” 萧之夭正一边拍着小包子哄两人睡觉,一边啃包子,“等的就是朝廷知道动静追杀过来!” 她在施全富的书桌后坐着时无意翻动了几下,居然让她翻到了自己一家人的画像。 原来施全富想动手害命不只是为了谋她的财,更是因为接了来自乌齐的某个人的命令。 会是谁呢?反正不是友人就对了。 她的本意是带着萧江灼悄悄回到乌齐的,但看来还是有人先行察觉到了她的行踪。那么剩下的路程她在明敌人在暗,对她来说相当不利。既然如此,不如索性自己将自己曝光。 敌人有眼线,她就没有了吗? 阿卜热,你的少主子回来了,你还不来接? 墨卫们,找人找的双眼一抹黑了吗?顺着姐的光亮来吧! “夫人……”您到底是谁? 梅夏想问,可看到萧之夭顺手给小念儿盖了盖被子的动作后又把后半句咽回去了。 管他呢!甭管是谁,这个主子她是跟定了。 明明是稚嫩又青春的一张脸,偏偏成熟稳重到好像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狂妄的太过耀眼,却不会刺眼,只会吸引得人想跟随。 梅夏闭上嘴,不想再打扰萧之夭吃早饭了。 萧之夭吃完包子就困了,交待梅夏一声也睡在了小包子旁边。意识消失前脑子里闪过了什么,不过很快又没了。 记忆不明确就说明这事儿不重要,不管了,先睡再说。 ------题外话------ 这一章想为kitty起名:跪下叫爸爸!但因为涉及到称呼怕不过所以改了类似的~ 另:关于吹牛。 小鱼:不用上税的牛吹起来果然爽! 施全富:欺负我血少吗?比比看啊? 萧之夭:不看!——话题终结者萧之夭! 235 为人夫者,怂也要怂的骄傲!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两小包子终于会走路了。 也走不好,每迈出一步都在原地颤悠个半分钟。每每看得梅夏心惊肉跳,生怕两人下一刻就摔着。 “夫人,小少爷还未满周岁,现在学走路是不是早了些?会不会伤到骨头?”她儿子小念儿两岁才会走路她都高兴得跟癫痫似的。 萧之夭倚在窗前软榻上边啃玉米边赏月亮,“放心,既然他们已经比一岁的孩子还能吃肉,既然他们已经比一岁的孩子长得还个大,那么他们就一定能像一岁的孩子那样走起来!放开手,让他们走!” 话音刚落,扑嗵--一个声两个人,两小包子都坐了个屁墩。 他们穿着的是萧之夭改良版的婴儿爬爬衣,裆留的很大,方便里面再放置一副改良版的布尿裤。 因为是冬天,梅夏给介子垫得很厚,这一摔倒是不会摔疼屁屁。可就在坐地的那一瞬间,两小包子竟是放了两个响屁。 梅夏愣了一下想笑又及时忍住,萧之夭却是当场笑得就差把嘴里的玉米粒喷出来了。 麻麻取笑他们,不开心!--两小包子撇嘴就开始嚎,嚎的同时一个伸手把榻前的小几收了,一个伸手把软榻收了。 萧之夭举着玉米,坐到了地上。 这回换梅夏喷笑出声了。 两小包子各有一个随身空间,刚激发的时候需要手去碰到物品,那些物品才会被收进去。但现在已经不用了,在一定的距离内,两小包子只要用精神力去想某些物品,那些物品就会被收进去。 例如刚才的榻前小几,包括小几上的一大碗煮玉米。 又例如萧之夭身下的软榻。 萧之夭还没回过神,手里的玉米也凭空消失了。 梅夏明白,还说不利索的两小包子这是明确表达了“哼,让你吃”的意思。 萧之夭也不起来,软榻上曾经什么姿势,现在在地上还是什么姿势,“把东西还回来!把玉米还我!否则……” 否则什么?两小包子拒绝听。 兄弟俩转身扭头,开跑--惹怒麻麻了!好兴奋!麻麻快来追你大儿子啊! 萧之夭从地上一蹿而起,开追。 两小包子被刺激之下当真超常发挥,顺利跑出了,三步。然后被萧之夭大张怀抱,全部截入怀中。 萧之夭双手齐出,直奔两小包子身上的各处痒痒肉,“连你们娘都敢捉弄,说,是不是皮痒了?” 两小包子嘎嘎笑着,连翻打滚--就是皮痒就是皮痒!麻麻快来挠挠! 这种贱嗖嗖的语气咋就那么跟萧江灼一脉相传呢! 萧之夭眉头抽了几下,伸出一腿把两小包子压住不让他们滚了,“说人话!既然已经会人话了就说人话!我拒绝听精神力交流!” 然而相对于走路来说,两小包子觉得说话更难。 嘴里呼噜了几句,萧之夭除了听清“麻麻”二字外,哪个字也没听清。 梅夏在旁边笑着打圆场,“夫人,孩子还未满周岁呢,您要求太高了。在奴婢看来,这样的小少爷已经是全西疆几千年才出这么两个的天才了!” 西疆人会部分激发异能不假,其中也包括黑眼睛也不假,但谁家的黑眼睛能在这么小就激发的?而且还不是一种!而且还进化迅速! 就这么两孩子,放到其他任何一家人家都得被全家人,甚至全族人恨不得供起来。 萧之夭可倒好,从来不高看一眼不说,还每天都各种嫌弃各种嘲笑。 呵,真·亲娘! 萧之夭终于想起来她还是人家娘了,这才松开腿让两个小包子重获自由,“天不天才的我不管,我只知道吃多少肉就得长进多少的能力!光吃肉却不长进,那我还不如拿肉喂大猫还能听两声虎吼陶冶一下情操呢。” 说大猫到大猫就到了,门开了,萧江灼和小鱼,大猫驮着小念儿一起进了屋。 自打萧之夭主动把自己的行踪泄露了之后,这一路上的偷袭就没有断过。 萧江灼和小鱼毫不在意,就当每日例行练手了。 小念儿的异能也大概明确了,说是能像两小包子一样储物吧?可是只能储非人类活物;说是能驭兽吧?但目前也只能操纵它们进出于他的某种空间。 梅夏很知足,对于痴儿变大能那是相当的心满意足。过去的一切磨难和痛苦在此刻都消散了,以后她有儿子可依靠了,她儿子有异能!她有儿子她怕谁! 于是在小念儿熟练了异能之后,她痛快地把小念儿托付给了小鱼。 为什么不是托付给看起来更可靠的萧江灼呢?梅夏表示,两智障在一起能可靠个鬼! 事实证明小鱼的确可靠,既保障了小念儿的人身安全,又让他在安全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练习了异能,最最重要的是教会了小念儿身为男人应有的气质。 三岁多的孩子骑在大猫的身上,腰背挺直,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是有意无意地拷贝了萧江灼和小鱼。 但表现出来之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眼看上去这孩子太稳重太有担当了,一点都不像智障了。 哪怕儿子每次去了回来身上都会或带血迹或受轻伤,梅夏也依然觉得又满意又自豪。 “念儿,今天给娘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最一开始小念儿害怕不想跟着出去,梅夏就用“难道你不想出去给娘准备个礼物吗”来鼓励他。后来念儿习惯跟萧江灼和小鱼出去反偷袭了,这一习惯还是延续了下来。 听到熟悉的话,小念儿笑着向前跑,“有啊有啊,念儿这次也给娘带了礼物回来。” 跟着异能一起成长的还有小念儿越来越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说话了。 梅夏更美了,脑子里闪过了第一次的画眉,第二次的八哥,第三次的……反正都是长得漂亮又叫声动听的小鸟。 只要不是猫头鹰就好,她的审美很正常。 “啊,这次是什么?”梅夏特别期待,眼角余光却瞄到了小鱼微僵的脸色。 呃,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 屋里突然凭空飞出了数十只猫头鹰。 念儿举着双手又蹦又跳,“娘,这次我找到了好多kitty的亲戚!看,它们是不是跟kitty都长得一模一样?我实在挑不出来哪只最漂亮,所以就都带回来了。娘你自己挑吧!” “呵,呵呵呵。”在一只猫头鹰在她脑袋上借力再飞起的时候,梅夏发出了宛若智障的干笑。 她的傻儿子啊,你又捅了马蜂窝了知道不? 梅夏抬头看向房梁,果然看到了被喂得更胖的kitty正从鸟屋里探出头来。 对,kitty的鸟屋就是在屋里。 还是萧江灼亲自在屋里的大梁上建造的。 每天上好的烤老鼠烤花蛇都是萧之夭亲自烤制的。 因为这是他们欠kitty的。 因为当初离开镇子时,他们什么都带了,就是忘了带kitty。 一是当时天亮了,kitty回到院子里的树屋里早就睡死了;二是当时两小包子和小念儿集中表现了一把异能太过震撼,一时大家也就忽略了。 后来天黑后kitty醒了,然后就发现它被遗弃了。 它守护了家,守护了财物,守护了梅夏和念儿,守护了大猫,累了整宿,累得快像条死狗了,结果最后它就是这回报? kitty怒了--这属于恶意拖欠它的薪水有没有?必须追上的!欠薪不讨,誓不为禽! 就像当年从尧天追到西疆一样,kitty靠它的两双肉翅膀终于在秋末冬初的时候追上了萧之夭一行。 然后便得到了如太上皇般的最高待遇。 最近才觉得这群人类表现不错,正想着要原谅他们的时候,现在这是几个意思?喜新厌旧? 需要人家出力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了就准备养更年轻更漂亮的?做梦!真以为猫头鹰不发威,便当它是hello-kitty了? kitty飞身扑下,曾经以一敌十杀过人的气场自然不是这群只在树林里捕食过老鼠和蛇的乡土猫头鹰们能抵得过的。 一时之间屋内猫头鹰们叫声之尖利几乎要让听到的人脑子炸开,kitty如孤身杀入敌营的一员猛将,左冲右出,上蹿下跳。敌方被它杀得屁滚尿流,血流如注。 最后在萧之夭吼了一句“大乔,快把所有门窗打开”之后,猫头鹰们才争先逃出屋子捡回了一条命。 kitty端坐在房梁上一脸“独孤求败”的超脱表情--切,想跟爷争宠,你们差得远呢! 看着屋里掉的一地的猫头鹰毛,还是带血的,萧之夭有气无力,“大乔,打扫一下。” 大乔也有气无力。早在半月前,他终于找到了失踪半年多的主子一家。感动有,欣慰有,伤心有,终于松了一口气更有。 两个小主子自带天赋,整个墨卫都骄傲的不行,走路恨不得把下巴抬上天。 两大主子看起来也吃得油光水滑,好像一点苦都没有受到,他们即便为了寻找而争相掉称进而自怜的心也不觉得塞了。 主子好他们就好,绝对不敢埋怨的。 只是,为什么男主子就闪着脑袋了呢? 闪着就闪着了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赶紧回尧天想办法集思广益让男主子尽快恢复原状吗? 可为什么女主子非但不着急,还每遇偷袭就勒令他们不许动,而让萧江灼带着小鱼,小念儿以及大猫出去迎战? 好,男主子即使闪着脑袋也没影响武力值他们明白了,也能理解女主子是为了锻炼小鱼和小念儿,但他们是墨卫啊!他们如果不做护卫工作如果不喊打喊杀的话,那女主子露出行踪引他们汇合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家扫院子做饭打杂吗? 他都十多天没摸过他的剑了! 取而代之的是手里的鸡毛掸子。 好悲伤,他需要有人分担。 “是。”大乔应一声,一挥手,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瞬间跳出了十来个黑衣人,每一个黑衣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威风凛凛的,鸡毛掸子。 很委屈,特别委屈,可是没胆说,只敢拿委屈的目光一门瞅萧江灼。 --爷,这可是您亲手壮大的墨卫,您真的忍心看到您培养出来的一能杀十的精干墨卫现在沦落到打扫小厮的地步? 萧江灼一脸:我傻,我感应不到。 他上前一步横抱起了萧之夭,“天黑了,睡觉。” 两小包子迅速双手各拿一支猫头鹰毛当刀交叉在胸前,表情凶狠--睡觉可以,你去睡,留下我们麻麻!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可是有精神异能的超人宝宝,别惹兄弟动手哦!否则让你头疼一整宿! 萧江灼双手一颠,将萧之夭抱的更紧,他自己则低头看向两个才过他膝盖高的小包子,眼神鄙视又挑衅:来啊!在你们娘面前,你们敢用精神攻击试试! 他仍是闪脑子未愈患者,谁敢动他! 两小包子愣了愣,气势萎了表情怒了--凑表脸!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正面杠!你个怂包! 萧·怂包·灼一个纵身,横抱着萧之夭扬长而去,背影几个大字:我怂我骄傲! 至于是不是男人,他的小妖精知道答案就好。其他人?呵呵,关爷屁事! 梅夏右手捂着惊吓不小的心,左手拧着小念儿的耳朵把人提溜走了--自打小念儿越来越像正常孩子,杀伤力也越来越强之后,梅夏正在逐渐淡忘那个最初在儿子面前连大声都舍不得的慈母形象,虽然她此时还没意识到。 “萧!念!你胆儿肥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夫人在屋里吗?你不知道两个弟弟还小吗?你不知道娘最怕猫头鹰吗?居然还敢带那么多猫头鹰在屋里放飞,你让你大乔叔他们怎么打扫!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兔崽子,今天老娘要不打到你长记性,老娘就跟你姓!” “娘,你是跟我一样姓萧啊?” “闭嘴!行啊,你还敢学会顶嘴了是不是?跟我进来!” 门咣的甩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小鱼摸摸大猫的头,示意它可以回窝睡觉了。 他又过去把两个正在悲伤被爹娘“抛弃”的两个弟弟抱进怀里,这才对大乔道,“大乔叔,辛苦了。” 打扫的活儿不轻松啊。夫子说过,没有人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享受他人付出的人至少应该学会正视他人的付出,并适时表达关怀。 拿着鸡毛掸子的大乔,及墨卫们:呵呵,他们一点都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被关怀!他们想犯错,犯错的话会被罚出去杀敌吗?鱼少爷身上的血腥味多么醉人啊,好想抱一抱蹭一蹭。 小鱼,被一群汉子拿垂涎的目光盯着的小鱼,面色一冷,侧身摆了个迎战的姿势:各位叔叔,要来个睡前运动吗? 可以吗可以吗?汉子们眼睛一亮,女主子不让他们出去杀敌,可没说不让他们在家动手过过瘾啊? 互看一眼,手中的鸡毛掸子一横,正要涌上去近距离沾染一下醉人的血腥味,却在下一刻个个扔下鸡毛掸子抱着头痛叫起来。 两小包子双手抱肩各自偎在小鱼怀里的一边,表情浓重--想动我们大哥?先赢了我们兄弟再说!顶着爹名头的男人我们不敢动,动你们可是没忌讳! 大乔带头求饶,“两位小少爷,我们是自己人啊!” 没杀着敌人不说,在家还要被小主子虐,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苦逼的护卫吗?! 小鱼失笑出声,“别闹!你们的精神力攻击可不是浪费在这里的!” 众人:卧槽,合着他们疼了还是浪费是不是? 两小包子终于收回了精神力攻击。 倒不是听话,而是精神力透支,支撑不下去了。 精神力攻击,攻击的自然也是精神力。攻击普通人,目标精神力弱,自然攻击就简单,精神力耗损也少。但眼前可都是墨卫们,两小包子自持天赋异禀,以为跟攻击普通人一样。这么莽撞的一出手,托大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哥哥,困。” 嘟囔一声,两小包子就那么在小鱼的怀里说睡着就睡着了。 小鱼起初还吓了一跳,后来确定两个弟弟都只是睡着之后他这才放心。 “各位叔叔,晚安。” 别看kitty闹情绪闹的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下去,但谁都知道,关于晚上守夜的工作kitty是一点不会放松的。 胖子就是这么靠谱。 …… 乌齐,疆皇暴跳如雷,又老又憔悴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国之君的尊贵。 内乱没能压制;前皇子没现身就引得朝廷内部一分为二,同时四处揭竿而起,要他下台的声音比比皆是;而他除了手中的兵,又再无蓝眼睛的异能者可以供他使用。这些无法一时痛快解决的事情随便一件都让他头疼欲裂,更别说这些事情还叠加到了一起。 “继续封锁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消息传到阿卜家的耳朵里!”曾给施全富传达命令的黑衣人跑的非常快,所以疆皇也是第一方知道了萧江灼和萧之夭一家人正在向着乌齐回返的消息。 “而在那之前,杀!必须给我杀死,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到乌齐!”疆皇愤怒的额头爆出青筋,就好像整个人都要气爆了似的,“还是那句话,不计代价!” ------题外话------ 这章重点:胖子都是靠谱的!请珍惜你身边的胖子!嗯哼~ 另:感谢大乔的神经病的鼓励~这次都喂食我们kitty吧~胖子辛苦啊~ 236 他怎么不打别人? 追杀越来越多,最近已经发展到了白天也会出现几拨的程度。 看着马车翻倒在路边,拉车的马也躺在那儿,脖子里流出的血把地面上的积雪都给染红了;不远处,萧江灼带着小鱼及大猫和一群黑衣人打得血肉横飞,雪地上不时地绽放出鲜艳的红花,萧之夭表示,饿了。 “我们先进城里找地儿吃饭,你们动作快一点。”城门就在不远处,萧之夭决定抱着孩子徒步进城了。 梅夏赶紧收拾了一些随身东西抱着,另一只手拉上小念儿跟上了萧之夭。 “好哒娘子。”萧江灼一剑削死两。 “是,夫子。”小鱼抽空给了两匹马一个痛快。 “吼--”大猫一爪子拍死一个,反身追上了萧之夭,它也得跟着一起走。不然没了藏身的马车,又没有小念儿的话,它又要被某些人类的尖叫吓着了啊。 不用萧之夭下令,梅夏已经示意小念儿把大猫收进人类看不见的某个地方。 而kitty早就在里面了。为了防止再发生把kitty忘掉的意外,现在kitty已经养成了白天睡在小念儿操纵的空间里的习惯。 那里有小念儿曾经为了练习异能而收入的各种老鼠各种花蛇,各种鸡鸭鹅猪牛羊,等等等等。非活物进不去,当然人类也进不去。 萧之夭一度想深层次研究一下三小孩子的空间异能,奈何不得门而入。 问三孩子吧,两小的说类似麻麻提过的现代仓库。大小?没概念,但比那时候的山里小木屋还要大一些。 小念儿则说,不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空间,也想像不出来,反正每次无论他往里扔进多少禽兽,都被毫无障碍地接收了。至今没有不良反应。 梅夏对此喜滋滋地表示,“夫人,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吧?” 大乔及一众墨卫则表示:求傻,在线等,特别急! 别的禽兽被小念儿强行收录自然是不开心的,但对于kitty和大猫来说,这里则是它们的天堂! 一,没!有!人!类! 二,全!是!吃!的! 萧之夭特别嫉妒恨,人不如禽兽啊!人家钻进去就有吃的,而她还得靠走的先找到吃的地儿才行。 地上有一寸厚的积雪,放两小包子下地走不现实,萧之夭只得一左一右抱着前行。 梅夏的包袱已经交由小包子收进了空间,她的手里只拉着一个小念儿,也曾提议帮萧之夭抱一个,可惜被萧之夭拒绝了。 还是当年小包子曾被掳走的后遗症,只要不是她特别安心的地点,她就绝对亲自抱着两小包子不撒手。 大乔断后,拿着鸡毛掸子。 因为萧之夭说了,没事儿拿着剑多吓人?吓得偷袭暗杀的人不敢上前怎么办?这不耽误事儿呢嘛!换鸡毛掸子。 然后他就换了。 他想着啊,想他堂堂墨卫大当家,鸡毛掸子杀敌也不在话下好吗?来战! 萧之夭又说了,人老了要懂得退位让贤,及时给小辈们机会锻炼才是一个好前辈!你不许动手,三小的会保护我们的! 大乔:……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随时随地拿着鸡毛掸子? 大乔身形魁梧,两米没有,一米九却是富余的,肤色也是特别爷们的黑色。 打远处看过去,一个黑铁塔手里却拿着一个鸡毛掸子,特别引人注目,特别让人忍俊不禁。 两小包子分别趴在萧之夭的左右肩头,萧之夭向前走,他俩就脸朝后,目光落在大乔身上,笑个不停。 大乔:…… 所以是为了让两个小主子心情好女主子才让他如此装扮的么? 一年不见,感觉女主子越来越鬼畜了呢。 欣慰,围笑。 好在一行人都带了防风雪的大帽子,外人看不清脸的情况下倒也没有多少人向他们一行投注过多的目光。 进了城,打听到了最大的饭庄在哪个方向,萧之夭又带着一行人直奔饭庄。 饭庄有两层,一楼是散桌,萧之夭进去就发现入座率至少有个七八成。 门口的店小二穿得又干净又精神,也很热情,看到有人进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可在看到萧之夭等人穿得厚厚的看不出贵贱的羊皮袄时脸上的笑先就收了三分,又看到了挡了大半边脸的羊皮帽子脸没看清但已经确定其中有黑眼睛,店小二脸上的笑就只剩下一分了。 虽说最近黑眼睛崛起了,蓝眼睛们已经不敢再像原来那样歧视黑眼睛了,但迎客迎到了黑眼睛还是让店小心打心眼里觉得晦气。 “这边过来吧。”店小二领路奔向了最近的一张散桌。 这一桌有四个座位,在他的眼里,一男两女三孩子坐下足够了。一看就是带着妻妾出来吃饭的架势,这男的大冬天拿着一鸡毛掸子傻归傻的,不过驭妻有术啊。三孩子愣是一个不抱,还大爷似的跟在最后,有派! 简单概括就是人傻钱多! 这样的大爷最容易给赏钱了! 店小二的心里好过了些。虽说是黑眼睛,但这一年来有钱的黑眼睛们如雨后春笋般冒个不停,没准他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呢! 肩上的白布巾本该甩下来擦桌子,但却被店小二甩下来擦了擦凳子,示意大乔落下,并站定在了大乔的面前。 “大爷您请坐,请喝热茶,请问您要点些什么?”请您不要忘了给赏钱。 摘帽子摘到一半的大乔虎躯一震,没敢看前面萧之夭明显回身转过来看的眼。 这个桌子的位置就在上楼的楼梯下面,包括萧之夭在内,他们都以为店小二这是领着他们上楼,他们这才跟着过来。 可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就让他们坐在这里?还把他当成男主子了? 萧之夭低头看看自己臃肿的打扮。西疆的冬天比尧天冷的多,而且几乎每天都刮嗖嗖的大北风。她怕冷,为了保暖她穿得特别臃肿。而臃肿,通常伴随着不修边幅,并给人邋遢的感觉。 幸运的是,萧江灼没在意过,其他人也没说过什么,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店小二的话却让她猛地想起,出门在外不想被人低看一眼的话,最直观的就是穿着打扮上不能失了份儿。 她这是终于也走上了带孩子把自我带丢的道路了吗? 感受萧之夭身上传来的低气压,梅夏赶紧抢着开口,“二楼包间还有位置吗?” 店小二本能地答道,“有。” “那就痛快前面带路!”梅夏示意大乔和她一起站到萧之夭的身后作狐假虎威状,“我们家夫人从来都只在最大最好的包间吃饭!” 萧之夭:…… 这种低级的吹牛手法真的让人开心不起来啊。 店小二再次打量一下萧之夭,还是没看出来她是主子的气质。刚才看走眼的罪过立马全怪到了萧之夭的身上,有钱也顶多是个暴发户,不然他哪里会看不出来! “夫人楼上请--”不痛不痒地哼一声,店小二转身上了楼梯。经这么一出看错人,他自己也知道别奢想赏钱了,于是表情越加不悦。 “喂,你!”大乔可容不得身份尊贵的女主子受此屈辱,他握紧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要上前教训店小二。 萧之夭抢在他前面及时阻止,“行了,先吃饭再说。” 梅夏也小声劝,“出门在外,从门缝里看人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每个都要教训?你教训得过来吗?现在就是这世道,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到达二楼楼梯口时,店小二又停下了,回头看看萧之夭一行身无长物,又不像有名贵首饰傍身的装扮,他阴阳怪气道,“二楼可是有最低消费的,纹银一百两。这位夫人,您有的吧?” 萧之夭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有人比她更快开了口。 “王富贵!你还不给我闭嘴!” 来人是一个长着一双明亮黑眼睛的女孩,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看起来就是个正直的大小姐,很引人好感。 然而被称作王富贵的店小二在看到来人后却是表情更阴阳怪气了,连对萧之夭一行的客气都没有,随便弯了弯身子道,“给大小姐请安。” 伊敏脸上闪现一抹难堪,又很快平静,“这里交给我,你下去吧。” “切,一个堂堂大小姐还要抢下人的活,闲长毛了吧?怪不得一家老小都不喜欢,非干一些没得辱没了身份的下人事,活该!呸!”店小二几步跑下楼梯,紧接着热情迎上了下一拨客人,“爷,您几位?这边请。” 他好像一点都不怕这个他口中的大小姐,埋怨的那几句音量一点都不小,连没有武功的梅夏都听得真真的。 梅夏震惊了,这是哪家的规矩?随便一个下人都可以当面侮辱大小姐了吗? 好尴尬。 伊敏脸上的尴尬也很明显,但却没有开口为自己解释什么,“失礼了,夫人这边请。” 在听说稍后还有两位会赶来时,伊敏把萧之夭一行领进了一个八人座的大包间。 三个小孩子自然各自算作了一位,而不是像先前的店小二一样压根就没把孩子算作人。 这样的贴心让伊敏退出包间前赢得了两小包子的露齿笑两枚。 等菜的空隙,梅夏跟萧之夭道,“感觉又是一出豪门狗血大戏呢!嫡出大小姐因为黑眼睛而自小倍受歧视,但她禀性纯良,性情坚定,依然长成了一个三观杠杠正的好少女!天,好虐心。” 萧之夭:…… 这令人牙倒的知音体! 好在饭菜上来的很快,梅夏的嘴被堵上的也很快。 三小的面前也摆上了特意为他们点的好吃的,大乔和梅夏也被萧之夭勒令赶紧坐下来吃口热乎饭。 这一路赶过来,又是风又是雪的,萧之夭连喝了两大碗汤才觉得身体重新有了热乎气。人暖和了,脑子也就不那么僵硬了,就又想起难以介怀的遗憾来了。 “我说二位爷,人家念哥哥的空间装进去活的出来还是活的,怎么你们装进去热的出来的就是凉的呢?传说中的保质保鲜保温呢?你们是不是没有好好提升你们的空间异能?” 原来夏天的时候让两小包子帮忙多储存了一些干粮点心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拿出来就能吃,萧之夭从来没饿到过。 但天冷了之后,那些又干巴又硬的东西吃不下去了。想储存点热水热汤吧?问题来了,完全不行。说凉就凉特别快,速度都快赶上现代的速冻冷库了。 两小包子拿着木勺正挖鸡蛋糕吃得哪儿哪儿都是,一听麻麻问话了,立马放下勺子就开始嘟囔嘟。 萧之夭还是除了“麻麻”二字之外别的都听不清楚,然后还被两儿子一左一右喷得满脸都是鸡蛋沫子。 “闭嘴!老实吃饭!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 梅夏一边拿布巾递给萧之夭擦一擦,一边闷着嘴笑,“夫人,明明是您先开口说的。照我看呀,两位小少爷的异……” 大乔突然开口,“别说了,隔壁包间上人了。” 异能在西疆太敏感,他们回返乌齐的路一点都不想再节外生枝。 隔壁包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声音很大,听起来更像是用的踹的。 梅夏给三小的扒虾仁吃,并小声抱怨,“这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打架的地方,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吗?” 话音才落,隔壁的声音就透过薄薄的包间隔板传了过来。 “谁准你出现在这里的?昨晚爹说的话你没听到?从今天起这家饭庄归我打理了!” “跪下!向二姐赔礼道歉!什么东西也敢抢二姐的东西,不知羞耻的黑眼睛!” “什么?还在下人面前摆大小姐架子来着?你也配!” “你就跟你那个黑眼睛娘一样下贱!她抢人男人,你就抢人东西是不是?我让你抢!” 啪啪啪,打耳光的声音很是清楚。 萧之夭等人面面相觑。 吃饭的时候偶遇恶势力欺凌弱小,他们该不该管? 而且,这话里的意思信息量很大啊。 萧之夭正在串联这些话的来龙去脉时,一个刚才才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妹,这饭庄是我娘的嫁妆,是我娘临死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父亲没权把它给别人。” “我可以向你跪下,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上,不要跟我抢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是黑眼睛,但我没有不知羞耻。” “王富贵见人下菜碟,他这样的做法我训他都是轻的。再有下次,我会直接辞退他!” “请二妹向我娘道歉!她不下贱,她跟父亲相爱时,父亲还没有跟二妹的娘确定婚约,又何来抢男人一说?二妹必须向我娘道歉!” 梅夏空以口形道,这是刚才那个伊敏吧? 萧之夭点头,她也听出来了。 隔壁包间内,伊茉莉笑得花枝乱颤对两个妹妹道,“我说,她这是在跟我顶嘴吗?啊?” 两个妹妹眼中闪过了悟,抖腿助腔,“是呢,二姐,她是真的跟你在顶嘴呢!” 伊茉莉呵呵冷笑一声,回身就是一脚摔在了伊敏的胸口上,“我让你顶嘴!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别人叫你一声大小姐你就是大小姐了?还敢说爹没权?你的意思是爹说话不顶用,管不了你呗?” 伊敏爬起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伊茉莉一把又揪住了伊敏的头发,“你不把爹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我去告诉爹你这次又不听他的话吗?识相的快点把这家饭庄的官方文书都交出来,否则我就让爹亲自来找你要!你知道的,爹要是来的话,可就不是这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伊敏被迫昂着头,尽管觉得头皮疼得感觉头发都要被拔掉了,但她一点都不示弱,“二妹,你以为为什么爹不亲自来?因为他知道,这家饭庄是我娘的,我娘死之前就过户到了我的名下。他没权利给你就是没权利,这跟他说话顶不顶用没关系!” 那样理直气壮的眼神,那样无所畏惧的态度,让伊茉莉更加地痛恨眼前的伊敏了。 “我娘才是我爹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娘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敢这么直视我!你凭什么让我做二小姐!伊敏,你该死!” 伊茉莉揪着伊敏的头发就要往桌角撞,这时包间的门再次被踹开了。 王富贵飞快地闪进来,“二小姐,老爷正在上楼。” 这时萧之夭等人也听到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梅夏小松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这当爹的来了就好,平日里在家里怎么大小眼都行,这在外面总不会做明摆着做偏心的行为吧?不是说饭庄已经过户了吗?他总不能再抢过来给二女儿吧?那样可太不是东西了。” 萧之夭挑一挑眉淡讽一声,“只怕没有最下限,只有更下限。” 她们看不到的隔壁包间内,伊敏正在向一个中年男人诉说她被二妹抢饭庄还被她打的事实。 中年男人全程庄严脸,在伊敏说完之后他才道,“你是说你二妹打了你?” 伊敏扬起头,这还不明显吗?嘴角的血还挂着呢。 她爹再偏心总不能对这样暴行的二妹还视而不见吧? 伊敏期待地看着她爹。 然后就等来了她爹狠狠的一巴掌。 “我打死你个不孝女!还敢污蔑你二妹打你?除了你之外还有两妹妹呢,她怎么不打别人?明明就是你该打!” ------题外话------ 他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这句话绝对是我童年时期让我崩溃排名第一的话!到底特么的神马鬼逻辑呢! 237 娘子,我有信心他们都杀不过我 如果说在此之前伊敏还对她的父亲有所期望,那么在那一巴掌之后,心彻底冷成了石头,期望再也没有了。 看着伊茉莉冲过来拦住了父亲,听着伊茉莉对她们的父亲劝说--爹别气,是大姐的不对,爹却气得伤了身子多不值得。爹,我看大姐是伤心过度脑子有点坏,不如送她去庙里长住接受佛祖的度化吧--伊敏突然仰天大笑。 伊万冲过去又是一巴掌打在伊敏的脸上,“我看你就是真疯了!这种时候你二妹还叫你大姐,还知道为了你的身体考虑,你是拿什么回报她的?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啊,马上把这个不孝女给我送到庙里去!” 伊茉莉赶紧抱着伊万的胳膊低声道,“爹,这饭庄的证件文书!” “文书呢?你现在就给我都交出来!”伊万抬手准备再打伊敏第三巴掌。 可是伊敏迅速后退半步,躲开了。 伊茉莉指着伊敏幸灾乐祸道,“爹打你你还敢躲?不孝!” “孽女,还不给我跪下!”伊万怒喝。 伊敏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匕首,将周围准备来拉她的两个下人给吓退了,她怒瞪着伊万及他身后的三个妹妹,脸上再没有了隐忍。 “饭庄是我娘的,而且我娘在她过世之前已经过户到了我的名下,现在饭庄就是我的!我的饭庄,我谁也不给!” “你个孽障!”伊万上前又想打人,却被伊敏手里的匕首逼着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回来,“我是你爹!你娘嫁给我了,这是她的嫁妆,现在她过世了,嫁妆理应归我分配!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饭庄交出来!” “呵呵,爹?请问你在我过去的岁月里做过什么可以算是爹的行为?你没有!我娘嫁给你了?请问什么时候?你敢当着伊茉莉她娘的面儿说曾经娶过我娘吗?!我娘从来没进过你伊家门,我从小到大是我娘靠经营饭庄的钱养大的,没花过你一两银子,你凭什么在我娘过世之后端着爹的架子过来抢我娘的遗产!” 其实伊敏想直接骂,你到底哪来的脸!可是,自小的教养让她终究没骂出口。 但这样的指责已经让伊万父女四人震惊了,伊敏的性格像她娘,温顺乖巧。过去这些年来,什么时候听伊敏大声说过话? 所以伊万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三个女儿当面,伊敏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他,让他当爹的脸面往哪里搁!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伊万转身抄起了身后的椅子,“我打死你个不孝女!” 椅子被砸了过来,伊敏的小匕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她只来得及侧身硬扛,椅子砸到了她的肩背上。 椅子碎了,伊敏惨叫一声也跌坐在地。 伊茉莉趁机上前一脚踢飞了伊敏手里的匕首,“大姐,你头上顶的可是伊家大小姐的名头,这都是爹对你深沉的父爱啊!你怎么可以漠视这一切!爹得多伤心啊。” 另两个妹妹也跟着凑上前,“爹,看来我们伊家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呢!” “爹,教训她!” 伊万举起了一只断掉的椅子腿,“我这就送你到地下让你娘重新教教你规矩!” “老爷,使不得啊。”老掌柜从门口冲进去,帮伊敏挡下了伊万这一砸。 可是老掌柜老了,这一下就让他口吐鲜血,闭眼晕了过去。 “老普叔!来人啊,快叫大夫!”伊敏扑在普江的身上痛哭出声,“求求你们快叫大夫。” 可惜屋里的人没一个听她的。 伊茉莉此时在把玩伊敏刚才拿着的小匕首,“想叫大夫啊?把文书都拿出来啊?再向父亲磕头道歉,然后主动去庙里修行,我就帮你叫大夫。” “伊茉莉,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有报应?” “伊敏!你克死你娘,又对父亲大吼小叫完全不尊重,就算有报应也是你先被报应!” 伊万一脚踹倒伊敏,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椅子腿,“我是你爹!你的命是我给的,我现在拿回来天经地义!我看老天敢不敢让我遭报应!” 椅子腿正对着伊敏的脑门正中央砸了下去,却在下一刻未及触碰到目标就反弹了回去,啪,反弹砸到了伊万的脑门正中央! 伊茉莉三姐妹的惊叫与伊万的嘶吼同时惊起。 “爹--”姐妹三人同时向仰倒在地的伊万扑去,可是她们马上又快速地四散跑开,“爹?你怎么了?” 伊万的脑门被砸出了血,鲜血流了满脸特别恐怖。而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再次举起椅子腿,但这次不是冲着伊敏去了,而是冲向了姐妹三。 先是伊茉莉被一椅子腿砸在肩上晕倒了,紧接着就是另两个小女儿也被伊万一下一个给撂倒了。 包间里的其他人吓坏了,莫不抱头跑出了门,因为打晕了三个女儿的伊万明显举着椅子腿又向他们追了过来。 二楼的走廊里顿时混乱起来,伊万就像疯了一样,举着一个断裂的椅子腿逢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最后在砸一个楼梯口的落地大花瓶时,身子一歪,摔下了楼梯。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又很快嘈杂起来。 “这是伊家老爷吧?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管他怎么摔的,摔得好,老天有眼啊!他一定又是来欺负自己的大女儿伊敏的!” “就是就是,伊敏的娘命苦啊,活着被伊家欺负,死了死了自己的女儿还要接着被欺负,天道不公啊!” “真希望他一下子就摔死了!” 梅夏跟好多包间的客人一起挤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下张望,装作好奇的样子随口打听,“难道不是亲生父女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劝好?” “你是外地人吧?路过?你不清楚个中内情才说得出那样的话,等你知道了就会像我们一样了。” “哦?什么内情?” “我跟你说啊,这得从伊敏的娘自小定下的娃娃亲说起。她和伊万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快要成亲时伊敏的外公外婆突然病世了,她家虽有这全镇第一大饭庄,但是也只有这一家铺子。伊家想退婚,却又不想放弃这家铺子,于是伊万一边另娶了另一家大户的小姐,一边又让伊敏的娘生下了伊敏并给了伊家大小姐的名号。” “伊敏的娘傻啊,自己的女儿得自己养,自己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自己的饭庄收益还要分一半给伊万。伊敏的娘说是活活累死的都不为过啊!” 梅夏听得三观重洗,“那伊万另娶的那个女人呢?她就能忍得了伊敏娘的存在?” “人家为什么忍不了?说到底,伊敏的娘就是个外室,没了她伊万也会养别人。更别说这饭庄的收益有一半还要落到她的手里了,人家可以说是免费得了一个赚钱的工具。忍什么?人家做梦都能笑醒。” 梅夏抽抽嘴角,一指周围的人,“既然大家都看得门清,那伊敏的娘就看不出来?伊敏就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来就乖乖让伊家全家欺负?还卖命给人家赚钱?” “不然呢?伊万不要她,她身子不洁,你让她怎么活?伊敏也是一样,就算被父亲一家欺负可那也是家,如果连这个家都没有的话,她一个孤女只怕连嫁都嫁不出去!你看到她是个黑眼睛了吧?也就是她姓伊,她还有这个饭庄,现在对黑眼睛的歧视不那么激烈了,否则她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所以啊,还是伊万摔死吧!这样伊敏还带着伊姓,但不至于每天被他打骂了。” 梅夏听得叹为观止,楼下已经有人壮着胆子凑近去看晕过去的伊万了。 “喂,死了没?” 梅夏能听出问的人语气里包含着喜悦。 可是去看的那人很悲伤,“真遗憾,还有气。” 围观群中一通唉声叹气的,梅夏抽着眉头回包间汇报情况了。 伊敏出现在二楼楼梯口,一脸的伤,一身的狼狈,一亮相就引得众人又是一通唏嘘加同情。 伊敏却视而不见,“惊扰了众位的用餐,伊敏代表饭庄向大家真诚的道歉。此外,为表歉意,今天的账单都算饭庄的!大家也看到了,家中出了些意外,需要临时关板,还请各位多包涵,速速离去吧。来人,叫大夫!王富贵,你马上到伊府送消息给夫人。” 众人一边赞着“我要是有个这么能干又镇得住场的女儿我天天烧高香都来不及还舍得打?伊万不仅是个渣还是个瞎”一边相继离开了。 萧之夭的包间里,萧之夭左右看看两小包子,“是你们动的手是不是?” 申包子一指对面--是弟弟先用精神力控制那个坏人自己打自己的! 昜包子马上怒指回来--你才是弟弟!让坏人摔下楼梯的可是你! 萧之夭猛拍桌子,“不许推卸责任!没人怪你们动手,可是你们整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你们爹还没赶来汇合吃到饭我们就要被赶走了,这责任你们一起给我担!靠墙站着去!” 两小包子走不利索,但靠墙站着的话却是稳稳的,而且姿势特别标准。 “抬头挺胸收腹缩臀!给我站好了!” 伊敏进来时就看到靠墙站着两杆小标枪,又矮又胖的小标枪,而萧之夭正拿着一支筷子当教鞭似的一下下敲打在手心。 听到门开的动静,萧之夭歪头看过来一眼,就那一眼,伊敏惊的差点蹦起来。 她刚才给萧之夭等人领位,萧之夭一直戴着那挡了半边脸的大羊皮帽子,这让她也就一直没看清萧之夭的脸。只当萧之夭跟她一样是黑眼睛,这就让她足够亲切了。 如今第二次进来,萧之夭摘了帽子脱了大羊皮袄,那容貌一出来,气度一出来,伊敏本能地认识到眼前的女人绝不是普通人。 更别说屋里的气氛之肃杀了,她差点没敢说话。 “呃……客官,抱歉,饭庄需要临时关板,您得离开……当然了,这顿饭算我请,您并不需要付账。” “本来我也没打算付。” “哎?”这长得像仙人似的,怎么说话也这么仙气的让人听不懂呢? 萧·仙人·夭的目光扫过伊敏一身的伤,目光无波,语气霸道,“我点的饭菜还没上全,我等的人还没到,饭没吃完,我凭什么付账?” 伊敏被噎得一愣,下一刻被梅夏拉了过去。 “脸疼吗?肩上的伤不用看大夫?你说你都要被打死了就不知道跑吗?唉,你娘如果还在得多心疼啊。”梅夏拿手帕沾点白开水一点一点给伊敏擦着脸上的伤。 伊敏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这是除了老掌柜外第二个表现出关心她心疼她的外人,可是,她承受不起。 伊敏后退两步躲开了梅夏的手,“贵客可以在这里继续等,直到您等来的人赶过来吃饭。饭钱依然不需要您来承担,您几位随时可以离开。只是这中间如果被外面的事情打扰到的话,还请您多多担待。” 伊敏说完转身就走了。 梅夏莫名其妙,困惑的问萧之夭,“我是好意,她怎么倒躲我跟躲洪水猛兽似的?” 门外,伊敏靠在墙上对着屋里人无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不是她不回应梅夏的好意,而是她怕再多留一会儿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这个包间太温暖了,温暖让她懦弱,而她不允许自己懦弱! “伊敏那个小贱蹄子呢?还不给我滚下来!” 声音从一楼大厅传上来,伊敏知道,伊茉莉的娘,库氏到了。 她短暂地休整了一下仪容朝楼梯口走去,正迎面撞上了迈上最后一阶楼梯的萧江灼和小鱼。 两人“运动”过后外面的羊皮大袄都沾上了血,便都扔了。一大一小现在都穿的是萧之夭统一准备的黑色长袍。 很单调又沉闷的色调,于是越加衬得人面容俊朗,气质如神。 西疆人看人先看眼,其他人看了这一大一小也许会说,唉,居然是黑眼睛!真是白瞎了那张帅脸了! 但伊茉莉则会想,居然是跟她一样的黑眼睛!太好了!她喜欢黑眼睛! 库氏本来是站在一楼楼梯口向上喊的,可是在看到两个一大一小的背影后,也不喊了。 心想这是哪里来的男人?光看背影就帅的让人心脏砰砰加速跳,如果能看到脸就好了,一定是帅气逼人的蓝眼睛!她的茉莉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她看那个高个的男人就完全够格配得上她伊家的小姐! 伊敏正要微笑招呼人,却听得库氏的声音抢先传了上来。 “喂,楼梯上的男人你站住!你叫什么?是谁家的公子?可曾婚配?你……” 伊敏看到对面的男人袖子一扫,某落地大花瓶底部的瓷盘子就飞了出去,正对着库氏的嘴,啪,拍的又准又狠。 盘子碎了库氏一脸,脸上细碎的小伤口同时渗出鲜血,伊敏捂着脸哇哇尖叫,声音之凄惨让伊敏觉得楼板都震了三震。 可是对面,萧江灼和小鱼两人没事人一样与伊敏擦肩而过了。 伊敏僵硬地转头,在看到两人进了萧之夭的包间后,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萧江灼进门,对于旁边靠墙站着的两矮胖型标枪一点多余的目光都没留,凑到萧之夭的身边坐下,把人搂怀里,先是一记深吻。 及时捂住小念儿眼的梅夏和大乔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没反应。 小鱼抓碗就开吃,也没反应。 两小包子倒想有反应,可是腿才有要动的动作,萧之夭举了举手里的筷子,两小包子又赶紧靠墙贴好了。 但精神攻击不能少! --麻麻,我们还是孩子!你不能这样刺激我们!小心我们长歪了啊! --爹杀坏人你就奖励亲亲,我们惩罚坏人你就罚我们站,麻麻不公平! --还亲?再亲我哭了啊! “哇--唔!”正要开哭的兄弟俩被萧江灼一人一个包子正堵了嘴。 两小包子流下了无声的泪水,想离家出走。 不满的目光不要钱似的一波一波往萧江灼和萧之夭的身上招呼,然而他们还是一步都不敢挪。 “夫人,菜要凉了。”梅夏小声提醒。 萧之夭这才主动推开萧江灼,否则以萧江灼的性子,不亲得她手软脚软绝不停。 “辛苦了,先吃饭。”萧之夭将刚才拿盘子当盖扣着保温的菜一一掀开,亲自给萧江灼布菜,“怎么样?有留活口吗?问出什么来没有?他们上线是哪个?你有没有一举直捣黄龙的良计?” 欢迎追杀频来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好战,而是想着借此机多多刺激萧江灼,好让他快快恢复脑子。 对敌总是蛮干当然不行,再傻的人到了生死关头也会为了保命而多个心眼。 这位大爷到底见不见好? 萧之夭引导萧江灼去想更省力更有效的解决方法,最好是萧江灼不用她引导就直接动脑子才好。 看在她乖乖奖励他亲亲的份上,你可快点恢复吧。 萧江灼把嘴里的菜咽下,这才道,“不怎么样。没留活口。不用问。管他上线是谁。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来一群我屠一群!娘子,我有信心他们都杀不过我,你放心!” 萧之夭:…… 呵呵!白让亲了! ------题外话------ 我们九爷特别自信呢~骄傲~ 238 弑父的女人 一楼,在经过大夫的诊治之后,伊万父女和普江总算都醒过来了。 伊万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普江,滚!你被解雇了!” 普老掌柜没动地儿,“回老爷的话,我的去留只有大小姐能决定。其他人的命令,恕难从命!” “你!噗--”伊万再次被气吐出了一口血。 库氏一拍桌子,“伊敏!你就这样看着你亲爹被一个奴才气吐血?” 伊茉莉三个姐妹阴阳怪气地帮腔,“娘,人家不仅能看着,我爹现在变成这样没准就是她暗地里下的毒手!” “就是,不然爹为什么突然发了疯又打人又砸东西的?” “娘,她一定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了,你看她眼里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娘,我怕,娘快派人打死她!” 伊敏突然冷笑一声,但没回话,而是转向了普江,脸上也端起了笑容。 “老普叔,你走吧,这样的地方不值得您再留下了。” “大小姐……”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伊敏打断普江的话,并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了普江的手里。 伊茉莉突然尖叫,“伊敏,你怎么敢!那是我伊家的银子!不许你给他!” 伊敏歪头看了伊茉莉一眼,那样冰冷无波动的眼神竟然让伊茉莉打个寒颤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老奴叩别大小姐。”普老掌柜跪下给伊敏磕了个头,很快离开了。 伊茉莉舍不得那银子,又想叫嚣什么却被库氏以眼神制止--就那么一个站在伊敏那边的人,舍点银子让他痛快走了不是更好?这下可就真的只剩下伊敏一个人了,看伊敏还能靠谁支持! “来人,关板!” 一楼的门窗都关上了,伊家人,伊家的下人,饭庄的打杂的,将一楼挤得黑压压一片。 然而没有一个人站在伊敏的身后。 她孤零零站在楼梯下,面前是一群看她如看蝼蚁的人。 “让亲爹受伤,连累三个妹妹被打,搅和了饭庄的生意,伊敏你个孽障,还不跪下赎罪!”库氏大喝道,看向伊敏的目光特别痛恨。 如果不是她的存在,自己的女儿何以出生就要排行为二!伊敏该死! 伊万半靠在一把椅子上,虽然没说话,只是他眼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等伊敏跪下。 伊茉莉三姐妹都拿看好戏的目光看着伊敏,对于这个自小就没感情,但却占据了自己姐姐位置的伊敏,她们从来都是欺负为乐。 在今天之前,在伊家,伊敏是比下人还不如的存在,谁都可以拿着错处罚伊敏跪下,伊敏也的确在过去的日子跪了无数次。 所有人都在等伊敏跪下,然而伊敏这次却是站的越加挺直了。 “父亲受伤是他自己导致,三个妹妹是被父亲打的,今天饭庄之所以提前关板是因为父亲和三个妹妹不请自来扰乱了我饭庄的生意!”伊敏压抑着怒火看向库氏,“这哪一桩哪一件都不是我的错,请问我凭什么要跪!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伊敏第一次公然反驳库氏,库氏的脸当时就挂不住了。 这么多人看着,被小辈的顶了嘴,那她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 “你不仅推卸责任,还敢顶嘴?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娘教教你规矩!”库氏冲到伊敏的面前高高举起了手臂。 可是还没落下就被伊敏抓住手腕然后狠狠地甩了开来。 伊敏在伊家有大小姐之名,却没大小姐的待遇,她常年干粗活,这力气自然不是养尊处优的库氏能比的。 库氏身子一歪,侧撞上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也是撞巧了,桌子角正撞在肚子上,库氏疼得尖叫一声,抱着肚子满地打滚乱叫。 伊茉莉姐妹三只当她们娘又是戏瘾发作,于是非但没去上前关心,反而朝着伊万七嘴八舌道。 “爹,你看看,她眼里还有你,还有娘吗?” “目无尊长,道德败坏,还想霸占我伊家的饭庄!你不是我姐姐,你不配姓伊!” “爹你快把她逐出伊家,否则我伊家的名声都要被她败坏完了!” 伊万看向伊敏的目光中完全没有一点看亲生女儿的意思,反而更像是看仇人。 他的脑海里有刚才打人又砸东西的记忆,然而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感觉就是好像当时的身体不受他控制似的,有人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他,他在做动作,但完全没有主观意识。 他直觉是伊敏捣的鬼,不然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偏偏没有攻击她? 可看伊敏现在的样子又不像。 伊万心里没底,有点慌,于是脾气越加暴躁。 “孽女!给我跪下!跪下向你娘道歉!我是你爹,我让你跪下!” 三姐妹站在伊万的身后趾高气扬,没出声,空以口型侮辱着伊敏--跪下! 伊敏冷笑,“跪?跪了十几年快二十年了,我也跪累了,今天我还就不跪了!” 伊万大怒,强撑起身子就要冲过去打人,又在看到伊敏冷笑的眼神后不由又坐了回去。 他害怕伊敏还有着什么怪招数。 “来人,给我打!打死这个孽女!”伊万命令着下人们。 下人们还没动,伊敏先从身后抽出了两把菜刀,“我看谁敢上前!” “疯了!爹,她真的疯了!”伊茉莉不敢相信的惊叫,但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疯了好啊,这样就更活不了了。 伊敏点头,“我就是疯了!被你们欺负了这么些年,我早就被你们逼疯了!” “你是我爹!可你做过一件身为爹的事情吗?啊,你要说你给了我伊姓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姓了伊!如果可以选择,当时生下来确定是黑眼睛后,我宁可当时就被溺死!” 过去那些年,黑眼睛不仅被歧视,还被视为是不详之兆。有多少人家因为生出的孩子是黑眼睛,而不得不忍痛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将孩子溺死了。舍不得下手的就狠心扔了,可是被扔的黑眼睛在这样的西疆,又有几成希望长大成人。 伊敏的娘哪种都舍不得,为了女儿能活下来而为女儿求得了一个伊姓,也送出了饭庄以后所有盈利的一半。伊家是大姓,有伊姓在,她女儿的生命安全至少能保证。 伊敏拿菜刀指着伊万,“你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才给了我伊姓吗?你明明是因为这饭庄的一半收益才卖给了我娘一个伊姓!” “那又如何?”伊万比伊敏更怒,“一个黑眼睛冠上了我伊姓,你知不知道我在家族里得为你承受多少?因为你的存在,我伊家的生意一再下落,这都是因为你的黑眼睛才招来的祸!所以这家饭庄理应赔给我!” “你顶着一双黑眼睛还能安稳活到现在那都是我伊家的功劳,你以饭庄作为报答难道还不应该吗?”这是伊茉莉。 “伊敏,你还想造反不成?你别忘了,你娘已死,你一个黑眼睛要想嫁个好人家还得靠你爹里外打点,这些不需要钱吗?你这家饭庄都不一定够。”这是强忍着肚子疼的库氏。 “切,现在装什么有骨气!有本事你别靠伊家,你别姓伊啊?”这是两个妹妹。 伊敏一一听他们说完也激不起自己什么更强烈的情绪了,“我早就想不姓伊了!可是你们允许吗?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们还没有抢到手,你们舍得放我离开?或者,提个条件说什么只要我把所有东西交出来就允许我离开之类的……你们做梦!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抢走!” 伊茉莉翻个大白眼抢道,“说那么多还不是舍不得能护你周全的伊姓!” 伊敏怒极反笑,“其实你比我更不想我姓伊吧?因为,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远是伊家二小姐!只要我能活,我娘都不介意我姓伊,那么我又何必介意?” 这样不管不顾什么话都敢说的伊敏让伊万又怒又怕,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想马上离开这里。但离开之前,他必须拿到这饭庄的所有文书。 “别废话,你到底交不交出来文书?再冥顽不化,我可就不顾父女亲情强行搜身了!” “父女亲情?怎么?你我原来有过吗?你搜我的住所,搜遍了这饭庄里外上下,甚至连我娘的坟墓都去挖开搜过了,你那是顾念父女亲情才下的手?” 面对伊敏的指控,伊万少有的脸上出现了羞愧之情,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你混账!谁挖你娘的坟墓了?” 伊敏鼻嗤一声却并没追究下去,“事情真相如何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没有明确的证据,自然无法报官告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证明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这饭庄吗?我也累了,不想跟你们纠缠下去了。今天我就告诉你一句实话,这饭庄的文书就在这饭庄里!你派人找吧!找到了就归你!” “真的?”伊万惊喜的一叫,又连忙收敛表情恢复到威严的样子,“来人啊,给我找!” 大家正要动,库氏急急补充道,“老爷,先组织大家从一楼找起,这样细致。” “对对对,没听见夫人说的吗?都先在一楼找。” 一群人开始忙了起来,包括伊万夫妇及伊茉莉三姐妹。他们挪桌子挪椅子抠墙画,很快就累出了一身汗,然而却没有任何发现。 楼上,萧江灼和小鱼用完饭了,一行人准备离开,两小包子的罚站自然终止。 两小包子委屈地一同扑进了萧之夭的怀里,萧之夭抱住两孩子后被那冲劲冲的身向后仰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墙上挂着一副画,竟是因为这一撞钉子松动了,画向下落,眼看就要砸到萧之夭的头,萧江灼出手如电,以手接住了。 “敢伤我娘子,找死!”萧江灼手一用力,画框碎了。 画纸落下,里面夹层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梅夏捡起来一看,这家饭庄的所有官方备案文书。 一楼,伊茉莉正小声对她娘说,“娘,这一楼才多大地儿,怎么就找不着呢?她不会骗我们故意看我们笑话呢吧?” 库氏阴笑一声,“你且让她骗!过了这一次,就算真找不到文书,你爹也不会再容她活下去了!她一死,这家饭庄就算没有文书也只能归咱家!” 伊万很快收到了所有人说没有找到任何纸质文书的汇报,他强压下又要对伊敏发作的怒火,一指二楼,“都给我上二楼找,谁先找到,赏银一百……” “两”字没说出来,因为突然闻到了一股着火的气味。 “谁?有人点火吗?谁……” “啊--着火了!大家快跑啊!” 众人这才发现关紧的门窗缝隙正在从外向里冒烟,有人快,很快就跑到了门口。他不顾烧烫的门把手想要打开门,然而,“门怎么被锁上了!是谁?快开门!快开门!” 有人又想到去跳窗,但窗户也一样从外面被锁上了。 浓烟越积越多,屋里的人很快就呛咳起来。再看门窗那里,已经看得清火苗正在呼呼蹿起了。 “爹,娘,救命--”伊茉莉一边呛咳着一边向伊万和库氏移动。 “娘,我头晕,我……”最小的那个女儿很快没了意识。 库氏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猛打女儿的脸,“不能晕过去!快醒醒!伊万,你在哪儿?你还不快想办法!” 伊万正在猫着身子冲向二楼,一楼眼看没有出口了,如果从二楼的窗户往外跳的话也许还有活路。 但他没出声。 这么多人,如果都一下子冲上楼梯的话,少不得拥挤,没准还有塌的可能,到时肯定会影响他的逃命。 他想的是自己先冲上去然后再叫其他人跟上。 谁知库氏这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去找伊万的身影了,这一看,立刻明白了。 想一个人先跑?做梦去吧! 一群人又一窝峰似的冲上楼梯,然后就如伊万所想的那样,楼梯真的塌了。 伊万和妻女被裹在一群人当中压了个结结实实。 大火烧起来了,滚滚浓烟很快充满了整个一楼,烧断的木头开始下落,砸到那群还压在一起的人堆里,哭喊惊叫一片。 伊万好不容易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某个身体恢复自由,回头一看,那是他的二女儿。脑袋被什么东西砸掉了一半,应该是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死了。 他吓得身子一缩,本能地四下扫视去找别的女儿以及库氏。可是浓烟之下,能看到的都是被压的或被烧得惨叫着求救着哭喊着的或人或半尸。 库氏和另两个女儿没看到,他却与角落里躲在一张桌子下的伊敏目光对上了。 伊敏口鼻间蒙着一块湿布,身体不时的震动一下明显是在压抑闷咳,然而她的双眼却是那么明亮又毒辣。 她的双手还在举着那对菜刀。 伊万突然就明白了,他冲着伊敏走了过去。 “这是你派人放的火是不是?你故意想烧死我们!” 伊敏直接承认,“对,就是我安排人放的火!我还可以告诉你,是谁放的,就是你刚才解雇的老普叔!怎么样,你后悔了吗?你费尽心思汲汲半生,最后的下场却是被火烧死,你可满意?” “我掐死你个孽女!”伊万疯狂地扑向了伊敏,眼里的意思特别明确,他要亲手掐死她。 可惜找东西外加逃命早就消耗了伊万的大部分体力,而伊敏却是一直躲在这里积蓄着体力。 伊敏瞅准时机向左一躲,回手就是一菜刀重重插进了伊万的后背。 因为用力太大,她顺手想把菜刀拔出来都没成功。 伊万背上背着一把菜刀趴在了地上。 “你怎么敢!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女!”伊万居然还有力气去骂。 伊敏谨慎地蹲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来你被烟呛糊涂了,我既然敢放火烧死你,又怎么不敢一刀砍死你?你占了我娘的身子却不给她名分,你生下了我却又不养我,伊家老爷,你早就该死!” 伊敏再次举起了手里的另一把菜刀,“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带着饭庄脱离伊家,所以,我也不曾做那美梦。我姓伊就姓伊吧,你亲生女儿带着你一起共赴黄泉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不要!敏儿,原谅爹!爹知道错了,爹会改的!爹再也不要你的饭庄了!你给爹一个机会让我们父女重新开始好吗?”死亡临头,伊万怕了。 “重新开始?” “对对对,重新开始。”看到菜刀停下,伊万以为说动了伊敏,“火既然是你放的,你一定提前安排了逃命出口是不是?快带爹一起离开这里,让爹证明爹真的会改!” 伊万半爬起身子意图抢下伊敏手里的菜刀。 然而下一刻伊敏手起刀落,菜刀从伊万的左颈部砍下去,然后卡在了胸口处,向下砍砍不动,拔又拔不出了。 “你弑……父!我做鬼也,不会饶……”伊万带着恨意死去了。 伊敏跌坐在地上,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姐?大小姐?老普叔来救你了,你在哪儿?” 浓烟之中一个身影出现,伊敏冲那个方向伸出了手,想出声时却眼睛一闭没了意识。 …… 镇子上最大的饭庄就那么付之一炬了,所有人都来不及惋惜,在那原址上就开建新饭庄了。 伊家死了老爷夫人,死了二小姐,却活了大小姐和三四小姐。 三四小姐感激大姐于大火中舍命相救,于是甘心认同大姐坐上了伊家当家的位置。 伊敏身穿一身孝衣,张罗出殡,重建饭庄,操持一大家子,在镇子上获得了最高的声望。 梅夏打心眼里佩服,“原本我还想求夫人像帮我一样帮她一把呢,结果人家可是比我强多了!夫人,我想那天就算没有我们救她,她也不会有事的。” 因为曾在大火中帮助普江救出了伊敏,所以萧之夭一行人以伊家救命恩人的理由住进了伊家。 独门独院,环境清幽,招待周到。 萧之夭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伊敏进来。院子里有萧江灼和小鱼在过招,伊敏极有礼数的并未过去,而是隔着老远冲着萧江灼福了个礼,然后就奔屋里来了。 “夫人,镇外的梅花园开花了,可否请您共赴一赏?” 239 一家子秀恩爱 因念儿感染了风寒,萧之夭一行才没有马上赶路,而是暂时停留了下来。 暂住伊家之后,萧之夭也没有出门逛逛什么的,实在是因为西疆的冬天太冷了,冷的她只想在热坑头上窝着。 梅花开想想就很漂亮,然而看到外面地上的积雪,她表示还是不想去。 梅夏因儿子的病拖延了大部队的返程有些过意不去,但帮忙劝说道,“夫人,去赏赏梅花吧,带着两小少爷一起。他们还没看到过梅花,一定会很开心。” 萧之夭这么一想,也对。没准一年当中也就有这么一次赏梅花的机会了,两孩子的大自然教育不能拖。 “行,那我们去赏梅花。”萧之夭拍板定论。 萧之夭两口子,外加两包子和小鱼,以及大乔决定去赏梅花,而梅夏和念儿则留下来养病。 念儿也想去,奈何梅夏怕他招了风病更好不了就坚决拒绝了,最后是小鱼答应一定会给念儿带一枝梅花回来才让念儿安心躺下了。 伊敏出马车,大乔驾车,一家五口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镇子的外围是一处野生的梅花园,昨天下了一场雪,梅花竟然一夜之间开了不少。 或红,或粉,或白,衬着积雪是别样的好看。还有淡淡的清香萦绕不散,这园子很快就引来了好多来赏梅的人。 伊敏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时,车门前已经有好多看到伊家马车的人过来问候。 “伊家大小姐好。” “大小姐也是来赏梅的吧?来我这边一起坐吧,我提前备了温酒和热茶。” “早闻大小姐画技出尘,小生可有幸请大小姐画梅一幅?” “大小姐,您那新饭庄落成之后请店小二不?我儿又机灵干活又利索,您看看,这一看就是个做店小二的好手!” “大小姐--” 萧之夭下车时便看到一群男女老少,但都是蓝眼睛的西疆人把伊敏团团围在了正中间,衬着伊敏的黑眼睛越加特殊和闪亮。 伊敏端着得体的笑,对每个人都认真做了回应。 “你好,你们也好。是,我们镇子的这处梅花园可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怎能不来凑凑热闹?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温酒和热茶我也准备了,或许我们可以交换尝一尝。伊敏担不起出尘二字,公子谬赞了。今天伊敏是陪恩人来赏梅,恐没有时间作画,还请公子体谅。这位大娘,待到新饭庄落成,请店小二的告示会贴出来的,您到时带着儿子去报名吧。” 伊敏一视同仁又礼数周全的行为再次惹来一众人的赞叹与表扬。 “所以到底是哪个最早传说黑眼睛都是不详之人的?听说前皇子就是黑眼睛,可是先皇和先皇后还不是疼在手心?” “那个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黑眼睛的伊大小姐就是我的女神!那个伊万早就该死了,被火烧死看来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这才收回了他的命!” “大好的赏梅日子你提那晦气事做什么?反正我现在觉得黑眼睛比蓝眼睛漂亮多了,黑眼睛多么……” 声音卡住,源于他看到了下车来的萧之夭一行人。 明显一家五口的姿态,全是黑眼睛,个个容貌好的不像凡人。 大乔拎着马鞭子往马后面躲了又躲:唔,别给主子一家的颜值平均线拉低了。 马:哥们儿,你想多了,没人会把你的颜值算到一起的。 人群静默半天,突然爆发出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的果然真理啊!瞅瞅,颜高的人只会跟颜高的人做朋友啊!让我等丑人何以自居!” 轰,人群哄笑,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打听萧之夭一行是伊敏什么人的,互相尝酒一起画画一起谈天说地的,本来不认识的孩子们很快就因为打雪仗而玩到了一起。 有点像现代四月赏樱的郊外游,西疆人还因地制宜的随身携带小火炉。 清扫出一小块雪地,架起火烧起水,既能温酒温茶,还能取暖。 某些自带简易书案的书生们,画起梅来神情圣洁,一气呵成。 旁边玩闹的孩子们不时闯进他们的视线,但他们一反常态地没有喝斥,好心情地只当没看见。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身在其中的人特别能感受到岁月安好的幸福意味。 伊敏很想亲自陪着萧之夭赏梅,奈何人群太热情,她没走了几步就又被一群人围住了。 所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逢迎讨好,这在过去她是想都不敢想的。身在众人中心的她虚荣感几近爆棚,她硬不下心肠拒绝。 “夫人--”伊敏站在人群中对着萧之夭歉意和无奈的笑。 萧之夭大方地一摆手,“伊小姐多礼了。你忙你的,都到地方了,我自己赏得来。” 一家五口朝着远离热闹人群的方向走去。 伊敏对着众人以无限感恩的声音道,“他们是把我和两个妹妹救出火海的大恩人,穷其一生我也要报答这一份救命之恩。” 众人纷纷赞叹,“大小姐感恩报恩,实在是我等的表率。” 萧之夭远远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伊敏回了一个感激不尽的笑容,又是赢得了众人越加仰慕的目光。 萧江灼掰回萧之夭的头,“妖儿,不许看别人,看我!” 两小包子从小鱼的怀里也争先恐后地挥手,“麻麻叽哩咕噜麻麻叽哩咕噜。” 还是一如既往的除了听得清“麻麻”二字外其他都听不清,但想也知道是让萧之夭看他们的意思。 萧之夭挨个给挥手示意,“小鱼,放他们下来让他们自己玩。” 积雪大概有一寸来厚,既不会妨碍孩子们行走,还能在孩子们摔倒的时候变成保护层。 两小包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脚踩到雪层上后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从落地就开始撒了欢,走几步摔倒了,也不起,干脆就地打滚。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包子的笑声银铃般脆响。 “蠢!”萧江灼嫌弃地哼一声,一抬手摘下了梅树上一枝梅花,献给萧之夭,附带深情的眼神,“妖儿,你比梅花更漂亮!” 智障的男人依然情话技能点满。 萧之夭心塞地接过梅花,说不出谢谢。 两包子看见后急了,某男无时不争宠,太心机了! “哥,哥哥--” 两小胖手同时伸向小鱼,又指指旁边的梅花树,眼珠滴溜溜地转,“大!要大!”一定要比某男大的! 小鱼二话不说出掌劈下了半棵梅花树。 大乔看看剩下的一半梅花树莫名有些心疼,“鱼少爷,其实不用费那么大劲的。就是折了那么大两个小少爷也拿不动不……是?” 声音如梗在喉,在大乔看到兄弟俩正在撅着小屁屁死命拖着半棵梅花树往萧之夭的方向拖。 对,用的是拖。 大乔:……他家小主子力气真大,赞! 萧之夭:…… 信不信在现代的话满园子的环卫工人都会跳出来给你们开罚单? 刚才是心塞,现在是心累。 但她还得笑眯嘻地给两小包子一人大脑门上亲一口,“娘亲好感动,亲亲。萧江灼你给我站住!不许你弄一棵更大的!” 虽然及时喝止了萧江灼,但她还得为了哄他也奉上爱的亲亲。 大乔捂眼转身,又看到了剩下的那半棵梅花树,他干涩道,“被丢下的这半棵好可怜,希望它能扛得过剩下的冬……” 咔嚓,剩下的半棵也被撂倒了。 还是小鱼出的手。 “鱼!少!爷!这又是为何啊?”大乔表示很受伤,想他杀人不眨眼的墨卫都舍不得对这粉嘟嘟俏丽丽的梅花下手,鱼少爷什么时候变得比他还没有人性了? 小鱼拿看白痴的目光看大乔,“大乔叔,这是要带给念儿的,你忘了?” 萧之夭为时已晚地咬牙切齿道,“念儿也只要一枝就够了!要不你就移一整棵的!你分开一半一半是想怎样!” “因为一整棵怕两个弟弟拖不动,所以先劈了一半。考虑到剩下一半也很难继续存活,所以干脆拿回去给念弟弟。”小鱼认真解释,也认真表达困惑,“夫子,是你教我的,考虑好实际情况再下手,能完全利用就不要浪费,我做错了吗?” 小鱼没说出口的是,不就一棵梅花树吗?怎么大乔叔和夫子的反应这么大? 大乔眼神悲伤,“这是一棵多么美丽的梅花树啊,它长了一年只在这时候开一次花,结果就被你……” 小鱼懂了,原来大乔叔是大妈心发作了。 那夫子呢? 萧之夭:…… 她要如何给一个古人讲万物平等,植物也是生命,也不能随便被“草菅梅命”? 对于这个时候的人来说,人类还没有实现平等呢! 如果不是伊敏最近声望显赫,没准他们几个黑眼睛都没有现在这种能和蓝眼睛一起和平赏梅的机会。 “内什么,我们来画画吧。”萧之夭只能转移话题,“不用纸和笔,就在雪上作画如何?” 这样的美景,如果是现代该是处处听见相机快门的声音。 可惜现在没有,也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来加深记忆了。 萧之夭找了一块空地,分成了四块,将分别由萧江灼,小鱼,她和两包子来画。 本来也想安排大乔来着,但大乔又沉浸在被撂倒的树又被折了树枝作画笔的新伤痛中。萧之夭想,再让大乔画的话,该不会让大乔以为他在拿着“断肢”吧?有点残忍,还是算了。 萧之夭大概提醒了一下,“画什么都行,用什么画也都行。例如树枝,例如脚,例如手,例如滚啊滚。” 滚啊滚当然特指两小包子,果然萧之夭话一落,两小包子就屁颠颠地躺进他们所在的画区滚了起来。 萧江灼用的是随身带的剑,小鱼如执刻刀一般优雅地拿起了一段梅枝。 萧之夭准备用脚,正要走进画区时突然感觉到了威胁。她神经绷紧眉头皱起,难得有个家庭集体活动,不远处还有着一群普通的百姓,这如果动起手来的话,太破坏心情了! 萧江灼剑尖一点大乔,“你去!带着墨卫。” 大乔一愣,随即狂喜,“是,主子!” 谢天谢地感谢主子无时不刻不以女主子的心情为最重要! 哦呵呵呵,好兴奋。虽然今天既没带剑,也没带鸡毛掸子,但有梅枝啊! 大乔“咔嚓”一下,利落地折断一段梅枝很快消失在了梅园深处。 萧之夭嘴角抽了抽,这位大妈你现在不感伤了么? 一家五口愉快地画起了画。 虽然各自为政,但从远处看过去,任谁都看得出这一家人是多么的和谐温馨。 先是小孩子被两小包子滚来滚去吸引了,紧接着就有人看到萧江灼剑下的画是如何的宏伟壮阔。小鱼画的是千手观音,梅枝在他的手里不停转换着角度,那梅枝就像是变成了或大或小的笔,出来的细腻画感一点也不输细豪。 萧之夭在用脚走,先是一朵梅花,然后是另一朵大小一样笔画也一样的梅花。一朵加一朵,对称的美是我大天朝上下几千年来永远不褪色的巅峰时尚。 “天哪,这是多么有才华的一家人!” “走,去看看。” 当伊敏从正在低头赏画的状态中回神时,身边除了作画的书生外,早先还围了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竟然一个都没影儿了。 书生也在伸长脖子向那边张望着,“大小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果然不愧是大小姐的恩人,才华也同大小姐一样让人望其项背呢。” 伊敏远远地望过去,只见刚才围着她的那群蓝眼睛,这时却不敢像围她那样围在萧之夭等人的周围,而是默契地聚集在了画区的四周。 尽管距离远了,可是这热情却是一点没少。 两小包子的滚啊滚基本已经成形,那是一个套一个的心型图案。看着线条虽简单,但只用滚的,在眼睛看不到全局单凭直觉来画的条件下,这对不到一岁的小包子的成品还是受到了围观者们的一致赞扬。 而且旁边还有一群兔崽子们比虎画猫的拙劣品来对比,更加衬得这小兄弟俩的配合之默契,天赋之奇高。 也有人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在雪地上滚啊滚会不会生病,可是在看到小兄弟俩偶尔露出来的红扑扑的小脸以及兴奋的表情后,担心就自动取消了。 再看萧江灼的万里江山图,以剑尖作笔,画山脉绵延,画河海壮阔。线条似乎都带上了利剑之煞气,一幅万里江山图显得巍峨傲然。看的人只觉得自豪油然而生。 小鱼的千手观音只剩下了脸还是空白的,不少人不由为小鱼捏了一把汗。观音图最不好画的就是脸,脸画好了,画值千金;脸画不好,画就是一张废纸。看着小鱼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这能画好?疑问才起,很快就被小鱼快如风的出手给打消了。都没看清小鱼是先画的眼睛还是鼻子,只觉得手快速动了几下,再一定睛,脸画好了。 精致,慈祥,安宁。 好画! 萧之夭的画也成了,最后一步迈出自己的画区,回头一看,那是几十朵梅花组成的对称图案。纯靠线描出来的梅花形,一个也许单调,但是一群组合到一起就像一块绸缎,繁盛,热闹,盎然,勃发。 四个画区,四种风格的画,但都引得了围观群众们一致的赞扬。 “孩子的画是献给他们娘亲的吧?这位夫人真是有福气。这如果是我家兔崽子有这份心,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公子人如玉,画出来的画果然波澜壮阔豪情万里,佩服!” “这副千手观音怎么就没画到纸上呢?太可惜了!不然一千两绝对打不住!” “夫人的这副梅花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花样子,我要赶紧记下来,回头就做一身这样图案的衣服。” 一家五口已经站到了一起,萧之夭还能因为入耳的称赞对着众人礼貌回笑,其他一大三小却是一脉相承般的,冰块脸。 “麻麻麻麻麻麻……”我们的画最棒! 其他的话说不清楚索性就不说,两小包子各抱着萧之夭的一条小腿齐齐仰头发动精神力表达,反正麻麻听得明白就好。 萧江灼仗着身高的优势,低头先在萧之夭的唇上印上一吻,“为夫的最棒,你不用说出来,我明白你的心意!” 萧之夭:……呵呵,你明白个屁!明明是她自己的最棒! 小鱼没说话,但目光盯在自己的千手观音上一动不动。夫子可是说过的,不能转化为生产力的技术都是浪费生命!就他这一手,回头画到纸上去绝对一千两!如果送到玉铺子做玉样子,哦呵呵,年终分红没他不科学! 众人再看这一家五口,突然觉得其中升腾起一股杀气。为什么? 伊敏一一看过四幅画,又看看这一家无论温馨还是杀气别人都插不进的氛围,她缓缓地笑了。 “夫人一家真是样样都让人羡慕。不行,您哪天有空一定得教教我。夫人是我的榜样,我想有一天能像夫人一样拥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伊敏站到萧之夭的旁边,对上了一圈投过来的或仰慕或赞赏的目光,“诸位,小孩子不经累,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大家也收拾一下早些回去吧,天气太冷,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夫人?我帮您抱一个小少爷?”伊敏弯身去抱申包子。 萧江灼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抄起了两,一个扔一边肩头,也不扶着,任由两小包子各自揪住了他的头发,然后转身走向了马车的方向。 小鱼单手抓起半棵梅花树跟在了后面。 萧之夭客气地笑,“在我家,女人是被疼爱的存在,不需要负担重物。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好,你要不要一起列为未来的目标?” “好啊好啊。”伊敏笑着要挽上萧之夭的胳膊,却因萧之夭突然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而落了空。 “天啊太冷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萧之夭边跑边向伊敏回头招了招手,笑容自然,伊敏想,所以刚才不是故意的吧? “啊,夫人,跟您一起来的车夫呢?”她指大乔。 大乔应声出现,表情凝重,他第一时间来到萧江灼面前要说什么,可在看到萧江灼智障般静如死水的眼睛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之夭赶紧追上去低声问道,“出意外了?” “是,梅夏和念儿母子失踪了,屋内有大量的血。” ------题外话------ 感谢凡神棍和8073小天使的花花~新来的小天使来冒泡啊~小包子会给姨献亲亲哦~ 240 嘴硬心软的夫人真可爱 屋里一向被梅夏收拾的很干净,于是越加显得那摊血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那样一大摊的血,如果是一个人的,只怕流血的人活不了了。 可是以这个时候的医学条件,并不能确定这些血都是一个人的。 所以,究竟是梅夏母子的呢,还是来犯的贼人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凶险,否则不会流这么多的血! 萧之夭表情沉重。 大乔道,“夫人请不要过分担心,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人的话,那么根本不需要掳人离开,我们现在回来见到的就是梅夏母子的尸体了。如今既然没见到人,想来还有后续,属下已经派墨卫埋伏在伊家四周了。但凡有可疑人意图靠近留信什么的,我们的人绝对会跟上去!” 萧之夭点点头,歪头看萧江灼,“你怎么想?” 萧江灼一挥手中的剑,戾气爆涨,“杀!” ……你特么的也得找得到人杀啊! 萧之夭无语地揉了揉眉头,“你,带孩子们去洗澡。” 一大两小同时瞪眼,企图表达反对意见,但在萧之夭二瞪眼之后,萧江灼乖乖地一手拎着一个小包子的后背走了。 小鱼很担心,“夫子,我还是一起跟去看看吧。” 那父子三就没有不掐的时候,只有掐的狠与不狠的区别。而决定这一区别的唯一要素就是萧之夭在与不在。 一个浴室,萧之夭不在,这父子三不会掐出血吧? 小鱼怕两个弟弟吃亏。 萧之夭抬手示意小鱼不要跟去,她看着萧江灼的背影补充了一句,“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谁要是敢再惹我给我添事儿,我就罚他一个月不许吃肉,兼天天倒立拔军姿一个时辰!” 两条惩罚自然是父子三人均受用,只不过萧江灼的“不吃肉”定义和两小包子的“不吃肉”完全不一样。 但不妨碍各自接收到针对自己的警示! 然后小鱼先是看到萧江灼由拎小包子变成了一手抱一个,而两小包子也飞快地在萧江灼的左右脸上印上了响响的一个亲亲。 “好哒,娘子。” “好哒,麻麻。” 从背影看,真是相亲相爱的父子三人呢。 小鱼:呵呵,演技真差! 果然正面是--萧江灼用尽全身力气才压抑住想擦脸的冲动,两小包子则俱都一副恶心想吐的表情。 …… 三智障可算都走了。 萧之夭看小鱼,“你怎么看?” 小鱼看看从床榻上延伸到地面的血,想了一会儿后道,“念儿随身携带大猫和kitty,哪怕kitty白天在睡着,可是还有大猫。念儿的风寒已不像先前那样严重,总不至于连叫大猫出来的反应都没有。然而现在我却一点没闻到大猫如果出现就会残留在空气中的腥兽味,我猜大猫一直没有出现。而大猫没有出现的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念儿没有叫它出来,另一种就是念儿没来得及叫它出来。” 萧之夭摸摸小鱼的头表示赞扬,不到十岁的孩子已经比智障萧江灼顶用多了,她的心情一时很复杂。 “那关于这背后黑手是谁,你有什么看法?” “肯定还是针对夫子和师公来的!”小鱼握拳,怒形于色,“一路追杀一路失败,某些人眼看动不了夫子分毫,便趁夏姨和念儿落单的机会对他们下了手!虽然我想不出来他们是如何让念儿没来得及叫大猫出来护身,但我想他们没杀人只掳人的目的就是想以夏姨母子作为人质来威胁夫子!夫子还请小心,只怕很快就会有人传信过来威胁了!” 大乔神情涌动,目光欣慰--虽然七爷没本事,但七爷有福气啊!找男人,男人是个顶好顶好的;认儿子,儿子眼瞅着就能顶天立地了! “厉害了我的鱼少爷!”这位明显会是下一代的领头羊,总之先拍马屁就对了,大乔一抱拳,“主子,鱼少爷小小年纪就能跟属下等人分析出相近的事实真相,都是主子教育的好!” 萧之夭冷脸回应两声“呵呵”。 大乔和小鱼:……几个意思?为什么得到的是嘲讽?分析错了? “夫子?” “你们看这血,”萧之夭一指地上的血迹,“你们猜不是梅夏母子的就是贼人的?” 大乔和小鱼两脸懵比,不然呢?还能是谁的? 萧之夭眼神定在某处,“还有一种可能是,谁也不是的!” “哎?”两脸懵比二次方。 “没杀只掳就是想拿作人质冲我来?不,还有一种可能,某些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梅夏母子。” 小鱼眨巴着眼睛感觉智商有点不够用,“夏姨和念儿有需要被人觊觎的地方吗?” 萧之夭:“也许有,也许没有!” 大乔想掀桌,“主子!您到底什么意思?求明示!”呜呜呜。 作为墨卫之首,他的计谋虽不及弟弟奸诈,但至少也是用脑子的佼佼者。怎么一碰到女主子,他就有种分分钟被秒成智障的感觉?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们事情还有更多的可能。也许在我们的思维死角就有着敌人的存在,而我们却因为思维惯性而忽略了。我暂时也没有多确切的证据,只是在想,如果有人利用我们在外面出了意外的消息来诓梅夏母子主动离开也是有可能的。至于这血,随后让别人来洒也是一样。为了营造这是打斗时流出血的真实性,那些人还可以假扮贼人和梅夏母子真的来一出打斗。所以,我们找不到大猫出现的任何踪迹。” 大乔愣愣地反问,“哦,假设一切都是事实,那么敌人如此费尽心机只为掳走梅夏母子的目的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 萧之夭摊手,“我暂时还没想出来。” ……那您老刚才说的那么煞有其事的是逗我们玩呢?大乔小鱼默。 “但那也是一种可能不是吗?”萧之夭眼神坚定,“所以你们的目标不要都放在某些一路追杀我们过来的人身上,分出一部分去留意一下这镇子上的小道消息。对了,小鱼今晚别睡,kitty晚上也许会回来找你。” “夫人,官差到了。”伊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萧之夭对大乔和小鱼使个眼色,他们两个先离开了。 伊敏亲自带着两个官差进了门介绍道,“二位差爷,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被贼人掳走的就是她的侍女及侍女的儿子。还请二位差爷费点心,只要人能活着找回来,无论花多少人力财力我伊家全部承担!” 老普叔已经晋升为伊家的大管家,在收到伊敏的眼神示意后大大方方地给两个官差一人送上了一锭银子。 五十两。 两个官差当即笑出满脸褶子,“哎呀,职责所在,我等定当尽力为民解忧,大小姐太客气了。” 说话间倒是毫不客气地把银子收进了怀里。 伊敏后退一步,示意两个官差上前查看现场,她自己则来到了萧之夭的面前。 “夫人请不必过于担心,梅姐姐和念儿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归来的。”伊敏一招手,有丫环端上了热茶,她亲自递给萧之夭,“夫人自回来就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吧?梅姐姐能遇到您这样担心她的主子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会没事的。夫人喝些热茶去去寒气吧。” 萧之夭接过热茶只用于暖手却并未喝,“梅夏遇到我是她的福分还是不幸,我都无法下定义,伊大小姐倒是乐观的很。” “那是夫人心善。”伊敏也学萧之夭的样子捧着热茶只暖手而不喝,“我虽是伊家大小姐,却也能切身体会到梅姐姐的心情。夫人一看就是个好主子,跟了您这样的主子,所见所闻必定多姿多彩。也许偶有波折,可在多年以后,谁又能说那不也是一段丰富的经历呢?真的夫人,如果不是我还有伊家一大家子相绊,我宁愿像梅姐姐一样就此跟着夫人离开。”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伊大小姐了。”萧之夭揭开茶碗小喝了一口才道,“就凭伊大小姐这张嘴,大小姐以后的世界宽广着呢。” “谢夫人夸奖,那伊敏可以厚着脸皮讨个赏吗?” “你说。” “夫人总是伊大小姐伊大小姐的喊我,太见外了,让伊敏有些伤心。求夫人直接喊伊敏的名字,不然您的救命之恩我可不报了!” 娇俏的女孩儿,似嗔不嗔的语气,真真的讨人喜欢。 萧之夭郑重点头,“好的,伊敏。” “谢夫人。”如果不是有茶碗挡着,伊敏都想抱一下萧之夭。尽管不能抱,她也分出一只手亲密地拉了拉萧之夭的袖口。而这一次,萧之夭没躲开。 “夫人喝茶,这是今年开春最早的一批茶芽,全西疆也没有多少呢。我是从库房里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夫人有口福呢。”外人都当伊万夫妇和二小姐及伊家下人及饭庄员工死在大火中是意外,但伊敏知道萧之夭是知道原因的。 但她一点不怕萧之夭去告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萧之夭不会。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并排倚桌而立,各自捧着一碗热茶,边说边笑,姐妹情深的气氛浓郁得屋内的血迹都要淡了不少。 两位官差堪察完现场了,来到伊敏和萧之夭面前汇报情况。 “贼人掳走的是活人,那么就不是为了害命。考虑到伊家的情况,基本就能断定是为了谋财的绑架了。大小姐,我们猜贼人的最终目标应该会是你!” “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伊敏问道。 “现场的确找不到贼人留下的明显足迹,证据也不多,想来贼人武功不低。不过这种为了谋财的绑架抓人最简单,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派人来传递赎金的消息。而到时我们兄弟二人定会顺藤摸瓜一举抓获贼人!” 伊敏拍着心口做放松状,“只为钱就好,目标不是恩人就好。我不要他们的命,他们要多少钱财我都给,只要他们能把梅姐姐母子平平安安地送回来就好!” 两位官差齐赞叹,“大小姐仁义,好人会有好报的。” 伊敏看萧之夭,“我之所以还活着都是因为夫人及时伸出了援手,如今夫人的侍女因我而被绑架,我又如何能坐视不管?夫人请一定放心,无论多少钱我都会给的!” 萧之夭将空茶碗放下,“我先替梅夏和念儿感谢一下你对他们的关心,同时我也表个态。也请你放心,你的钱不会有一两打了水漂。我人也要,钱也不会撒,某些幕后黑手也别想活一个!” 娇小的个子,虽然挽着妇人的发髻,但任谁都觉得这张脸这个人是个需要保护的美丽存在。 然而这话一出口,又是谁都能感受到那字里话间的血腥杀气。 伊敏和两位官差竟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老普叔,先带两位官差到客院休息,未抓到贼人之前他们就暂时住在伊家办案了。”伊敏先反应过来后就吩咐道。 两位官差拱拱手,满意地随着老普退下了。 伊敏又对下人吩咐道,“马上把这屋收拾干净了!小少爷们都还小,看到了被吓到怎么办?都动作利索点!夫人,我送您回您的屋子休息吧。忙了大半天也饿了吧?您想吃什么?我亲自吩咐厨房去做。您也别因为担心梅姐姐母子就吃不下饭,您得吃好喝好保证自己好好的才能在梅姐姐母子归来时热情迎接不是?” “你说的对,伊敏真细心,你娘养了个好女儿。” 这般长辈对晚辈的语气,落在萧之夭和比萧之夭明显大一些的伊敏身上,周围的下人们都觉得无比违和,然而伊敏却不觉得。 她当真亲自送萧之夭回了屋,虽然那屋和这屋也不过是隔着一堵墙的距离。满打满算不过三十来步,伊敏却雀跃地把两条麻花辫甩得飞起,活泼的像三岁孩童。 送萧之夭进了屋,还像个下人似的亲自帮屋里的炭炉翻了翻炭,然后伊敏才告辞退出来。 退到门口时被萧之夭叫住了。 “伊敏,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告发出去那大火分明就是你人为放的吗?” 伊敏笑盈盈地转头,“知道,因为夫人是个心善的,夫人知道那些人该死,又怎么会帮着那些人。虽然夫人一直很冷淡,但我能看出来,夫人是站在我这边的,夫人是心疼我的。” 萧之夭摇头,“你想多了,我不心善,一点也不。我之所以没告发不过是因为这是你和你家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是个过路的,无意牵扯别人家的私事。” “夫人嘴硬心软哦,我知道的。”伊敏一点也不受伤,“我跟梅姐姐谈过的,如果夫人当真如你自己所说的一点也不心善的话,那你为什么收留下了梅姐姐母子?我知道有一些人不喜欢让别人以为自己善良,好像那样就变得软弱了似的。没想到夫人也是这种人,真可爱!” 伊敏像发现了什么惊喜的大秘密一样,欢快地跑走了。 萧之夭:…… 特别想伸出尔康手。 真的不是那样的,姑娘你的脑洞太大了,是病,得治啊! 伊家很快就请来了好多大夫,但不是给伊敏看病,而是给伊家幸存的三四小姐看病。 听说有下人无意中说漏了嘴,说两小姐知道自己在大火中毁容了,精神受刺激太大,疯了。 两个小院里见天儿的疯喊疯哭,伊敏一天当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得过去亲自镇场。 另三分之一的时间消耗在了新饭庄的筹建上。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尽管大冬天的动土不方便,但在伊家资金跟得上的条件下,新饭庄眼瞅着就起来了。原来两层扩建成了三层,伊敏亲自做了三层的不同内部设计。 最后三分之一的时间里,伊敏就拿着那些设计图不时地来寻问萧之夭的建议。萧之夭客观赞叹伊敏对于设计的天赋,伊敏也由衷钦佩萧之夭对于建筑实用性的独到见解。她来的时候萧之夭有时候在吃饭,她就自然地站到萧之夭的身后帮忙布菜;有时萧之夭在午睡,她就不出声地立在屋外等候。 好多人都说,在恩人面前,这位伊大小姐做的比下人还多了。伊敏却一点不当回事,还警告所有瞎传的人,再嚼舌根子就都赶出府去。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很快,萧江灼和小鱼都不知道又杀退了多少追杀的人了,可是梅夏母子的下落就是一点没有。 kitty也再没露过面,为了引它出来小鱼放到廊下的烤肉都被老鼠啃光了。 回乌齐的路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大乔急的不行,壮着胆子建议说,要不主子们先走,他留下一小队墨卫继续寻找梅夏母子。对于他来说,梅夏母子的身份就是下人,哪怕是死了都不值得主子们留一滴泪。可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却影响了主子们的大业,这如果是敌人的拖延之计,那得服一声真的有用啊! 萧之夭当然不会同意,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基本已经肯定是怎么回事了。她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在不惊扰敌人狗急跳墙下死手之前完好地救回梅夏母子。 她的人就是她的责任,她不会为了自己的什么大业就理所当然地牺牲别人。 而这个契机,在某一天晚饭的时候,终于来临了。 241 群居精神病患者们 伊家三四小姐的疯病竟然治好了,可是伊家的情况非但没有稳定下来,反而越来越激烈了。 三四小姐在新饭庄的门前派人广发告示,告示上面有条有理地陈列了老饭庄当日起的大火是人为的,还是伊敏亲自安排设计的。烧死亲人独占伊家,这才是伊敏的真面目。 新饭庄不能起,起来之后父母和姐姐的在天之灵都无法安息!高喊着这声口号,三四小姐放火烧了初初建成的新饭庄。 围观群众们都看傻了,因为告示里写的东西逻辑分明,实在挑不出骨头来,他们直觉这才是事实真相。可是想到伊敏的为人,他们又不愿意相信。 三四小姐又带着人冲回了伊家,两人更是亲自拿着刀追在伊敏的身后非要手刃杀父仇人杀母仇人杀姐仇人。 伊家的下人们摇摆不定,想拉架又下意识地没有用全力。那刀可是没长眼,万一伤到自己身上呢?他们卖的是身可不是命! 唯一能以命相护的就普江一个老管家,可是老普管家被伊敏派出去带着人救新饭庄的火了,没在家。 伊敏满院子跑着躲避着两个妹妹的砍刀,不远处的地方就站着往日里对她言辞逢迎侍候贴心的丫环婆子们。可是现在,她们也只会表情紧张装模作样地喊几声“大小姐小心!三小姐四小姐快停手”什么的。 昨天还对她表衷心说的什么“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死人”呢? 说什么“奴婢对大小姐的衷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呢? 呵,全是一群趋炎附势没有真心的东西! 伊敏扭过头脸色阴沉的大喝一声,“都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拦住她们!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里!” 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三四小姐先站住了,扬手一挥,“不必听她的!一个敢放火弑父的女人你们还敢给她做事?此等蛇蝎心肠的贱女人死了都该下十八层地狱!所有人听着,今天谁要是帮我们姐妹拿下这个贱女人,回头伊家大管家的位子就给他坐!” 下人们蠢蠢欲动,一个主子对两个主子,他们自然有心想选赢面更大的两个主子一方。 伊敏凄惨地笑,“三妹四妹,我冒死从火海中救出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救命之恩的?” “哈哈,笑话!你那是为了我们活才救的我们吗?你分明是为了你的名声而不得不救我们!什么,伊家三四小姐有感于大姐救命之恩,一致同意伊家由你做主?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手脚?你在药里下毒让我姐妹二人终日混沌你忘了吗?人前你对我姐妹二人尽显姐妹情深,人后你就拿针扎遍我姐妹二人的全身!” 院子里的人齐齐吸气,真的假的? “好在善恶终有报,我和三姐终于坚强地好起来了!你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丑事还能瞒得住吗?什么坚强孤女在父母均过世之后为了妹妹硬是撑起了一个家?我呸!你阴毒算计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又要谋得伊家的家产,你这样的歹毒小人为什么还不死!” “今天我们姐妹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伊家所有下人都给我听着,谁要是敢拦着,我就拿他一起开刀!同样,谁要是立下大功,赏银地位也一样少不了他的!” 伊敏敌不过一群人的围堵,终于不小心左手臂中了一刀。 而此时她也跑到了萧之夭的院门前。 落日余晖尽洒在伊敏狼狈的乱发上,她的表情却依然坚定而骄傲。 “这院子里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他们是无辜的,不许你们冲进去打扰他们!” 三小姐举起血淋淋的刀,刚才就是她砍中了伊敏一刀,“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管别人死活?什么救命恩人,你留了他们住下来还不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你的知恩图报之美德!他们也是可怜,救你一命还要被你利用!你如当真有心感恩,现在就应该为自己曾经的利用而自裁谢罪!” “三妹四妹!”伊敏叹一声,身子摇晃,仿佛不胜打击,“你们到底为何如此诬蔑于我!当日大火是意外,如果我真有心报复两位妹妹,又何必拼着生命危险先救了你们出来?什么人前背后对待之差更是凭空捏造。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伊家吗?可我本就没有准备独占,你们为什么不信我?现在我就把伊家还给你们,除了我亲娘留给我的饭庄,其他我一两都不会多要,你们可以收手了吗?” 下人们听了伊敏的话又开始交头接耳。 “当时大火仅有大小姐和三四小姐生还,如果三四小姐为了某种目的而统一口径反诬蔑大小姐倒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人前背后对待之差我可是从来没有听哪个下人说起过,不过三四小姐的命却是大小姐不停地请大夫来治好的这没人否认吧?” “天哪,我脑子都要乱成圈了,到底谁说的对?” 三四小姐对看一眼,各自气得火冒三丈。 “伊敏,你空口白牙颠倒黑白,你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谎话连篇不知羞耻的贱人!” “你这张嘴果然厉害!是不是我们姐妹现在脱衣服展示身上的针眼你都会反诬一声是我们为了仿造真实的证据而不惜彼此互刺?好,我们姐妹说不过你。但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都特么的给我闪开!我们姐妹之间的仇我看哪个外人敢插手!” 三四小姐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冲向了伊敏。 伊敏背靠着院门惨然一笑,“我以诚待人,公平处事,到头来却一没有得到相亲相爱的姐妹,二没有得到忠心护我的下人!我真是失败啊!既然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尽管动手吧,我不躲了!” 三四小姐没想到胜利的果实来得这么快,向下砍的动作还停了一下,脑子里均闪过了一个“不可能这么容易吧”的念头。但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她们老早就想伊敏死了。她们才不会手软! 两把刀几乎是同时砍向了伊敏,却在下一刻又同时脱手飞离。两块石子破空飞来,分别击中了三四小姐的手腕,她们吃痛脱手,两把刀未及砍中目标就掉落在了地上,正好在伊敏脚前。 萧之夭弯身扶起伊敏,“你还好吗?” 伊敏泪如雨下,“求夫人可怜可怜伊敏,求夫人带伊敏离开吧!” 三四小姐忌惮萧之夭的武力,只敢远远地叫嚣,“你是什么人?这可是我伊家的私事!念在你曾在大火中救了我们姐妹的恩情,你们赶紧收拾东西速速离去吧!但伊敏你不能带走,她必须以死赎罪!” “夫人--”伊敏推开了萧之夭相扶的手,“虽不想给夫人添麻烦,却不知为何总是搅得夫人的生活不得平静呢。先有梅姐姐被掳一事至今没有线索,如今还要连累夫人为伊敏的家事费心。看来伊敏真是个不详之人呢!伊敏不能再连累夫人了,请夫人离开吧!” “离开?为什么我要离开?你们姐妹三人都是我的家人从大火中救出来的,这救命之恩大过天,我这么说不过分吧?没要你们黄金万两,如今不过是在贵府暂住,这过分吗?”萧之夭牢牢站定在伊敏的面前,说的话有些强词夺理,然而要护下伊敏的姿态却是让众人看得分外清明。 萧之夭一家人入住伊家,所有下人都看着呢,看那脸,看那气度,看那平时大孩子和三个大人真动刀剑的过招,所有下人心里都知道,别看人家是黑眼睛,但个个都不好惹啊。 刚才萧之夭露脸之前以石子当暗器打落两把刀的出招已经让围观者们开了眼,看到没,人家的女主子都是个能打的。 所以萧之夭的话虽然不中听,还有着浓浓地强赖上来的即视感,但没人敢反驳,生怕人家手里把玩的石子下一刻就能飞上自己的脸。 三四小姐也不敢反驳,于是越加气炸了。 伊敏小贱人到底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好帮手,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死她!否则以后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三四小姐各自退后一步下令,“还赖上了是不是?那就给我乱棍打出去!谁做得好,本小姐有重赏!” “重赏之下有勇夫”这话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有着一定的道理。 几个胆子大的家丁拿起了棍棒向着萧之夭和伊敏围了过去。 伊敏一手抱着受伤流血的胳膊反站到了萧之夭的面前,“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是这伊家的大小姐!我看谁敢以下犯上!” 萧之夭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让地儿,“别讲道理了,你还没看出来有些人根本就没长耳朵没长心么?闪开,别挡事儿!” 萧之夭一出手,敌人基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们都没看清萧之夭怎么出的手,就觉得一股风从东刮到西,又从南刮到北,风停了,人也停了。 萧之夭停在了原地,周围停了一圈躺在地上只会痛哼哼的家丁们。 三四小姐早就吓跑了,其他下人们也想跑,但没敢。 “夫人,没受伤吧?”伊敏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先上来关心萧之夭。 萧之夭道,“你还是先顾自己吧,再不包扎伤口不用别人杀你,你自己就先流血流死了。” 不算温柔的语气却让伊敏感动的红了眼睛,“还有夫人关心我真好。” 有丫环抖着手欲挽回,“大小姐,奴婢帮您包扎伤口?” “滚!你们都给我滚!”伊敏红着眼把一圈人全吼走了,她自己跪到了萧之夭的面前,“求夫人带我走吧!伊敏宁愿给夫人做牛做马,也不愿再跟这些肮脏的人和事有所纠缠了!我会好好侍候夫人,我还有赚钱的能力,如果夫人有需要我还可以为夫人打理铺子赚钱!夫人,我也喜欢孩子,我会好好侍候小少爷,绝不会比梅姐姐差的!” “伊敏,那你娘留给你的饭庄呢?你不要了?” “不要了,娘留给我饭庄不过是为了保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跟了夫人的话,相信夫人也会管我衣食无忧不是吗?我娘在天之灵只会感谢夫人的!” “那伊家呢?你就这么放手了?还有你的两个妹妹,你就甘愿她们诬了你的声名?” “夫人聪慧不是伊敏所能及,伊敏也就不说假话了。两个妹妹所言均属实,如果她们乖乖听我话,那么为了我新饭庄以后的名声,我也会好好照顾她们直到百年。但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有了反击的能力!”伊敏还带着泪意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萧之夭,“杀敌不死,必后患无穷。请夫人允许伊敏在跟夫人离开这里之前解决这一切俗事凡事。” 萧之夭点下了头,“如果你心意已决,待到找回梅夏和念儿,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夫人!”伊敏喜形于色,端端正正给萧之夭叩了一个响头,抬起头来时又掉眼泪了。 萧之夭看着那一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砸到了脚前的土地上。 “伊敏,你很能干又聪明,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 “我就知道夫人欣赏我!也请夫人相信伊敏,除非我死,否则伊敏绝对不会背叛夫人!” …… 萧之夭把伊敏带进屋包扎了伤口,伊敏用一只手帮萧之夭煮了热茶,翻了炭炉,帮两小包子整理了靠垫,还送给了小鱼一个玉佩作剑坠。 伊敏想尽快容入这个大家庭的心意不可谓不明确,做的虽明显,却也不招人嫌。 主要是因为面对萧江灼时,她总是恪守本分,如非必要,连个头都不会抬。 大乔一开始还害怕这位单身女子拜倒在男主子的袍角下怕萧之夭引狼入室,却没想到是个如此本分的。 大乔向萧之夭表达膜拜之意,“主子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种在家能打理琐事,出门能开拓事业的婢女那可是个宝啊。” 萧之夭漫不经心地一棋将掉了对面的萧江灼,“那你看,我是谁!” 萧江灼脸黑的一比,“不服,重来!” 哗啦啦抹掉棋盘重新摆,萧江灼的脑门上写满了“我这次一定要赢”几个大字。 萧之夭笑,嘲笑,“你不傻就赢给我看!” 不是说下棋最锻炼脑子吗?这厮胜负欲那么强,这么刺激下去总得有点效果吧? 一盏茶的功夫后,萧之夭,“将!你又输了!” 沮丧吗?绝望吗?那就快点爆发给我看! 萧江灼抓散了头发,一脸斗志昂扬“不服,重来!”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又是一盏的功夫……脑子里灌满了茶,然而战况却没有一丁点改进的趋势。 萧之夭捂着肚子欲出外解决,走之前有气无力地将了最后一步,“哥儿们,你又输了。” 可是作为接连几盘都战胜了的一方,萧之夭一点都不开心。 智商辗压智障什么的,想想只会心塞好吗?! 萧江灼一个箭步上前勾住了萧之夭的后脖领子,“不许走!我没赢之前哪儿都不许去!” 萧之夭:…… 她要是尿了裤子她一定把智障的脑袋塞夜壶里去! …… 漆黑的某天夜里,伊敏带着人把三四小姐堵在了某座民居里。 两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地绑在床上后,除了老普叔外,伊敏下令让所有人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老普叔从桌下拖出一条凳子来擦了擦,又仔细地放上坐垫和靠枕,这才让伊敏坐下。 伊敏的动作很优雅,坐下后正好对着床上两个妹妹的脸,“能把我的名声破坏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算你们姐妹有本事了。” 姐妹俩嘴也被堵着,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伊敏就好像在说“你现在怎么不装了?你个该死的贱人”! 伊敏皮笑肉不笑,“对,你们说的都对,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我也的确不用装。可你们知道事实真相又怎样?成王败寇,现在你们的死活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其实你们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为了最后这出戏还需要你们的配合,你们以为能逃得过那场大火?” 姐妹俩不敢相信,伊敏的意思是早就算准了她们好了之后会反扑?伊敏到底在算计什么! 伊敏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老普叔,她们已无用,送她们上路!” “是,大小姐!” 姐妹俩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老普叔快准狠地一人一刀戳在了心窝口上当下毙命。 伊敏脸上难得出现悲伤的表情,“老普叔,你觉得我心狠手辣吗?放火烧死了亲生父亲和二妹,又杀死了三妹四妹。这整个西疆恐怕都没有我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了吧?我死后会下地狱吗?娘亲会不会气得不认我?” 老普叔看向伊敏的目光里只有心疼,“大小姐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他们欺人太甚,大小姐又如何会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反击?主子哪里舍得不认大小姐,她如果还在世,根本不需要大小姐出手呢。只是小姐,既然伊家的纷争彻底平息了,您何不从头开始?以后再没人敢欺负您,您重建主子的饭庄,然后再觅一桩亲事,嫁人生子,这样不是更好吗?您何苦作贱自己给他人做婢。” “老普叔,你不明白,我只是累了,我也想要有人护着。做婢又如何?不必再操心生意,不必吊着心害怕哪天又有人想害我。那位萧夫人对梅姐姐如何你看到了吧?生死下落不明到现在多长时间了,她家里那个叫大乔的护卫急的跟什么似的多少次催着赶路了,但夫人就是不点头。我也想要这种坚定的守护,梅姐姐都能得到,我凭什么不能!” 伊敏起身外走,“老普叔,去把那对母子解决了!曝出死讯的同时,记得把掳走梅姐姐的那几个人的死尸也一并爆出来。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理由很容易取信,你记得不要留下马脚。这样夫人就能带我马上离开这里了,以后新饭庄和伊家就都交给你了老普叔。” 她的新生活,将从他处重新开始!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的花花~全插到我们智障九爷的头上了,希望他早点长出智商来~握拳! 242 我凭本事上位哪里错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伊敏就起来了。 有个端热水进来的丫环讨好道,“大小姐,您起的这么早奴婢会心疼的。要不,您再回去多睡一会儿的?奴婢就在这里守着,准保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伊敏径自开始洗脸,就在丫环以为主子自己这马屁可能拍错了的时候,却见伊敏用布巾擦完脸,露出了一张优雅温和的脸。 “老普叔,带下去。” 老普叔几大步过来,扭着丫环的手臂就往门外拖。 丫环吓白了脸,而且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现在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我也是觉得相当好笑。”伊敏已经坐到梳妆台前了,铜镜里对上自己的黑眼睛,“也罢,今天我心情好,就给你解释解释。”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还说什么心疼我?那两个妹妹拿着刀追着砍我的时候你在哪儿?哎,别反驳啊,你的辩解对我来说并不需要!老普叔,给我堵了她的嘴!”伊敏描眉画眼,最后印上唇脂,“我拿钱请你做事,哪怕你没有对我产生什么衷心,为了那月钱,你至少也该尽到你应有的本分!然而你没有!怎么?以为我暂时没动你就是大度的既往不咎了吗?你的天真真可爱,希望镇东的吴老爷也会喜欢你的可爱。” 镇东的吴老爷祖产丰足,活得特别时髦。月月洞房不敢说,但一年娶个十个八个小妾的小目标还是能轻松完成的。 虽然他已经年有六十了,比老普叔还要老个十岁,但架不住人家心活得年轻啊! 那小目标完成的,娶进门的小妾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丫环吓得当即跪地,痛哭出声,“大小姐,奴婢错了!求大小姐发发慈悲不要把我卖给那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吴老爷,奴婢会被折磨死的!” 镇东吴老爷也是个妙人,前门娶进的多快,后门抬出去的尸体就有多惨。 伊敏换好一身干净利落的丫环衣裙从丫环的身边擦身而过,“你见死不救连本分都没有尽到的那天,如果不是恩人救我,我早惨死妹妹的刀下了。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一个死人,今天自然也是没办法救你的。” 发发慈悲?她哪里还有慈悲。慈悲了前半辈子,瞧瞧她最后差点落得了什么下场! 后半辈子,她再不慈悲了! 对她好的,她十倍好回去;谁要是亏欠了她,谁特么的也别想好! 伊敏今天穿的丫环衣裙,配合的是重新扎回的两条麻花辫。从背影看过去,那就是一个乖巧温顺的小丫环形象。 可是她的身份是伊家大小姐啊! 丫环想到这里就觉得那越走越远的伊敏背影诡异的让人不敢直视。 好像有一股死气从膝盖直冲头顶,丫环在瞬间顿悟了这个人人眼中仁善的伊大小姐也许只是表象。 可是她不要死! 她站起来想追过去再求情,老普叔一个手刀劈在她的肩颈处把她砍晕了。 “背叛大小姐的下场,只有死!” …… “奴婢给夫人请安。”进了萧之夭院子之后,那个伊大小姐就“消失”了,现场只有一个温顺乖巧的婢女伊敏。 指挥下人送上热水洗漱,张罗上早饭,追着两小包子让他们穿上鞋,给早起锻炼完毕的小鱼及时递上擦汗的布巾。而当萧江灼出现,她立马规矩的垂头三十度,从头到脚都充分表达出了对当家男主子的绝对臣服,以及绝对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大乔站在饭厅门口暗暗直咂舌,比梅夏还周到!如果现在有个什么年终最佳下人评选的话,这位伊婢女绝对能以绝对优势荣登榜首!可她不是大小姐出身么?这心态扭转的也太迅速又顺利了吧?嗯,女主子的魅力还是无往不利呢!服气! “伊敏,坐下一起吃。”萧之夭招呼道,“你也不必过于遵循身份之别,原来梅夏在的时候也是随我们一起吃的。” 伊敏规矩地笑,“夫人说笑了,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奴婢是万万不敢逾越的。” 她一定要比梅夏做的更好! “那好吧,你开心就好。”萧之夭低头把粥喝完。 伊敏及时上前,“夫人,再帮您添一碗?” 说着就伸手去取碗,可是还没有够到,就有另一双手比她更快地取走了萧之夭的粥碗。 萧江灼一边盛粥一边寒声道,“我家妖儿自有我添粥,有你什么事!” 语气明显很嫌弃,这要是普通人还得受挫一下下,但伊敏不会。 她只会越加羡慕能得到这样全心对待的萧之夭,但她脸上却是一点不显。 “那奴婢帮两位小少爷添粥?” 两小包子拿着木勺的姿势还是横的,但萧之夭从没兴过要帮孩子喂饭的念头,两小包子也没想过要别人来喂。 一人面前一碗小米粥,右手扒拉小米粥,左手还不忘及时在喝粥的间隙往嘴里塞肉包子。 粥碗很快就见空了,伊敏就想着帮两小包子添。 然而这一次依然被人抢了先。 小鱼给两个弟弟分别添完粥这才冲着伊敏微一点头,“两个弟弟有我照顾。” 他倒没有像萧江灼那样说话不客气,可是潜台词下的排斥之意伊敏还是能感受到的。 明明梅夏在的时候顺手给三小的添粥什么的她见过的,这位鱼少爷也没发表过不同意见,怎么到她这儿就变了? 伊敏的脸色暗了暗,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够了! 萧之夭将一切看在眼里但什么也没说。 早饭吃完,伊敏提议道,“夫人,今天天气不错,奴婢陪您出去逛逛?天越加的冷了,是不是再给两位小少爷添些厚棉衣?” 上次出去逛了一圈梅园,回来后梅夏母子丢了。那么这次出去逛逛会发生什么? 萧之夭点头,“好啊。” “那夫人稍等,奴婢去安排一下马车的。”伊敏福福身子退下了。 萧之夭看向小鱼,“你很防备她?她做的不够好?” 小鱼摇头,“不,正相反,她是因为做的太好了。” “怎么说?”萧之夭作倾听状。 小鱼无语地翻个白眼,最近他的任何举动都能随时随地成为夫子考查他的条目,至于这目的……小鱼扫一眼旁边用一只手拖着两条不属于同一个人的小后腿不让他们爬到萧之夭身上的萧江灼,真是够了! “她的出身是大小姐,也许不得生父的喜欢,也许在家里尽被欺负,但她娘却是真真把她捧在手心的,所有的东西也都留给了她。这样长大的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点主子的自尊,更何况她还能那么有心有胆地放火烧死了她亲爹亲妹。这样的人怎么都不该是甘愿屈于人下为奴为婢的。”小鱼也不忘最后拍下马屁以表达自己的真心,“夫子教过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之夭直接过滤掉某些马屁之话,“如果她只是感恩于我的救命之恩呢?前有梅夏的例子不是吗?” “那我只能说她的演技太差了,比不上梅姨。”小鱼抱住了不能够到萧之夭只好委屈扑进哥哥怀里的两个弟弟,“至少梅姨对两个弟弟的好我是丝毫感觉不出不适的。” 萧江灼无声地灭掉了两个小碍眼后终于得以如愿以偿地将萧之夭锁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他得意地低头欲索亲亲,却得到了萧之夭一手揪着他的一只耳朵把他的头扯远的回应。 “你说,小鱼说的这些,你想到了吗?” 瞪他!使劲瞪他!快说刚才他拒绝伊敏给自己添粥也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伊敏的行为太过殷勤! 萧江灼晃晃脑袋,耳朵不疼还有点痒,但他其实更想娘子揪他别的地方,“想到了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管他什么妖,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来一群我屠一群!除了我的小妖儿,其他的都别想活!” 他说的好吧?快给他奖励的亲亲! 萧之夭心里泪流成河,亲就亲得了,非得反剪着她的手臂做什么?她有表现出一巴掌招呼过去的意思么?没有吧? …… 一行人乘了马车来到了热闹的街市上。 就像上次在梅园一样,伊敏一下车就引来了众人的热情招呼,伊敏一一微笑回应,刚才在家里被萧江灼和小鱼明摆着嫌弃的打击一下子就恢复了。 她这么优秀,本该是大小姐的命却愿意自降身份做萧之夭的奴婢,这等心意,萧之夭还不感动? 萧之夭果然感动道,“你说说你,有着大小姐的日子不过非要在我跟前为奴为婢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家肯定都会想你脑子里是进了多少水才这样作践自己!” “夫人又拿奴婢说笑了,”伊敏笑得灿烂,“他们愿意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反正在奴婢的心里,能被夫人收下那才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啊。”萧之夭做了一个看似无可奈何其实却倍显亲昵的小动作,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伊敏的额头。 “夫人!”伊敏捂着额头被戳的地方羞红了一张脸。而与羞涩的面相正相反的是,她内心的小人正在欢快地跳起。 夫人这是喜欢她了吧?对吧对吧?所以稍后看到梅夏母子的尸体后伤心归伤心,但也会很快就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梅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替你照顾好夫人的。 “夫人,有家玉铺子的首饰不错,奴婢领您去看看?” “好啊,你前面带路。”萧之夭的目光自伊敏的后脑勺一扫而过。 仍然不知悔改啊,真遗憾。 去看首饰什么的当然是托辞,因为这个方向很快就会有尸体被发现。 果然走到一半就有惊叫从某家民居里传了出来,“啊死人了,死了好多人啊--” “怎么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啊,看这脸,这不是伊大小姐派人张贴出来的画像里的人吗?” 伊敏自然地流露出了震惊又慌乱的表情,“夫人,不会是梅姐姐和念儿吧?” “走,去看看。” 横了一院子的尸体,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每具尸体旁还或多或少散落着一些银两。 有人很快就脑补完毕,“看这些人的穿着,一看就是一窝的。这是到手了一笔大买卖结果分赃不均才引发的内斗吧?切,活该!这样的人就该死!” “快看,这母子俩可不就是前些日子伊大小姐报官说被绑架了的那两个?”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而不敢上门索要赎金这才一直关在这里吗?太可怜了,最后居然被连累死了。” 伊敏看了一眼周身如冰霜罩身的萧之夭不由小声宽慰道,“夫人,生死有命,谁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但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接受吧,夫人节哀。” 大乔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主子,还有气。” “什么?不可能!”伊敏扭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凑近尸体仔细查看的大乔,她本能地大叫一声否定,又在喊完之后脸色煞白地急急挽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奴婢的意思是这么一院子的尸体,也不像是有活口留下来的。夫人,夫……” 萧之夭甩下她的手臂几步蹿了过去,“来人,救人!” 官差来的很是时候,其中就有一直被伊敏委托寻找梅夏母子的那两位。一看梅夏母子终于找到了,根本不用伊敏再说什么,立马全力找人找大夫救人。 大夫到了一看,全场的尸体,啊不,不能叫尸体了,因为都还有一口气。 萧之夭怒气冲天,“救!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伊敏,你会帮我吧?” “呃,当然。”伊敏嗫嚅道。 趁着萧之夭的注意力在梅夏母子身上,伊敏的目光迅速在围观人群中寻找着,很快找到了乔妆打扮的老普叔。 伊敏眼神责备: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杀死的吗? 老普叔其实很困惑,他亲自动的手,确保每个人都死了才离开的。可为什么今天又都有了一口气?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想了,这些人中但凡有一个活过来,那么小姐的事情就会暴露,事情对小姐不利! 老普叔猛向伊敏打眼色:小姐快撤!现在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原来的计划了! 伊敏心慌了一会儿竟是很快镇定了下来,眼底出现的是让老普叔胆战心惊的决绝。 她的目标近在眼前了,她不允许半途而废!她吃了那么多苦,眼瞅着光明未来就在脚下了,现在让她撤?她不!她还有机会! “请各位大夫尽全力拯救,所有费用由我伊家承担!”伊敏大声宣布,借机挤到了最前面,“这里的环境其实不利用施救吧?不如先抬到离这里最近的伊家驿馆?” 众人齐欢呼,“伊大小姐是活菩萨啊!” 群众和官差齐动手,一群人被挪到了最近的驿馆。 大夫们检查后表示,虽然还有一口气,但要想让人恢复意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伊敏偷偷松了一口气,马上关心地问,“那大概什么时间能醒?” “也许一天,也许一年。” 这已经是不好消息中的最好消息了。伊敏还是很满意的,“夫人,这里有奴婢亲自照看着,您先回去休息吧。驿馆不比家里暖和,别再把两小少爷冻到。” “伊敏,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萧之夭留下一句让伊敏满足不已的话带着家人先回去了。 又打发走了其他人,确定这是自己的地盘,周围再无可疑之人后,伊敏才悄无声息地进了安置梅夏母子的房间。 唯一跟着她的只有一个老普叔,老普叔表示在看到床上那对呼吸虽微弱但明显已经均匀的母子之后,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 “大小姐,这事情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老奴非常确定昨晚人都被杀死了才离开的,他们没道理今天还有一口气存在啊?” “没关系,无论诡不诡异,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既然都是死人了,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去想了。” 伊敏来到床前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就藏好的一个小瓷瓶,“梅姐姐,念儿,对不起,要让你们再死一次了。你们死后也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梅姐姐还活着,夫人就不会收下我。梅姐姐不是很同情我吗?所以就帮帮我让我跟着夫人吧!伊敏会永远记着梅姐姐的好,也会尽心尽力服侍夫人的。” 伊敏一手托起梅夏的脖子,一手拿着小瓷瓶就要往梅夏的嘴里灌。 老普叔突然蹿起,“谁?” 一道剑光从窗外亮起,刺破窗纸而来。 老普叔空手迎敌,伊敏抓紧时间灌药。 小鱼的手中剑突然一分为二,一支剑削向了老普叔,一支剑削向了伊敏。 那小瓷瓶连带着伊敏的三个手指头当下被削掉了,伊敏惨叫一声,惊的老普叔动作一顿,被小鱼的剑刺中了心口。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踢开门走了进来,先近前看了看梅夏母子,确定两人无事后就从床沿坐下了,“伊敏,果然是你!只是因为想跟着我所以就对梅夏母子出了手吗?你怎么下得去手!那场大火里,如果不是梅夏劝我救你一命,我根本不会出手你可知道!” 老普叔抢在伊敏的面前开口,“夫人,这些都是老奴的主意,老奴的错,跟我家大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情已被撞破,深知萧之夭的性格不会再有挽回的伊敏哭了,“夫人,我错了吗?梅姐姐也是你救的,你就收下了她,可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收了?我比梅姐姐差在哪里?我跟您一样是黑眼睛,梅姐姐能做的我能做的更好,梅姐姐做不到的我也能做!伊敏凭本事上位,夫人不是一向欣赏这样的伊敏吗?那您为什么不收下我!” ------题外话------ 感谢大葵的票票~又让我写出来一个精神病也是心累啊~ 另:写伊敏是因为最近身边好像越来越多“我凭本事上位你不服也得服”的娇纵大小姐们~我就想啊,这到底凭的什么本事呢! 243 不打否?相爱否? 伊敏真的觉得委屈极了,初初被萧之夭救下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主动表达了愿为奴为婢以报答萧之夭救命之恩的心意,然后当场就被萧之夭拒绝了。 萧之夭把逃出二楼时顺手带出来的文书证件还给了伊敏,如果不是伊敏强烈要求请萧之夭一行住伊家而不是住客栈,如果不是后来念儿突染风寒,伊敏相信萧之夭一行早就离开了。 伊敏不敢跟萧之夭拉话常,于是就找了梅夏。从梅夏那里打听到梅夏跟了萧之夭的原因后,她的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她比梅夏能干,比梅夏有用,还没有念儿那样的拖油瓶,这随便哪家主子要是只能在她和梅夏之间选一个做仆的话也会选她的吧? 为什么萧之夭不选她?一定是因为萧之夭太重感情,梅夏先入为主跟萧之夭有了牵绊,萧之夭一行出门在外不便于再多加人手的情况下,这才不能收下她。 她顽固地相信着,当梅夏不能再挡她的路,萧之夭必定会收入她。 于是她邀请萧之夭出外赏梅,目的本就是为了让梅夏母子消失! 拦路的清理了,她也的确在萧之夭面前尽刷好感,终于得到了萧之夭会带她走的承诺,可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一切又破碎了! 伊敏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老普叔,“夫人,您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已经对奴婢做过了承诺,你不能出尔反尔!” 面对伊敏眼里的执著与疯狂,并且毫不知错的表情,萧之夭气乐了。 “什么叫凭本事上位?你的凭本事就是靠着踩别人上位?那按你的逻辑,如今戳破了你真面目的我,出尔反尔有何不可?套一句你的话,我凭本事收回承诺,轮得到你有意见?” “是,你是跟我一样的黑眼睛,所以我天生就该跟你更亲近?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跟那些看我不同的蓝眼睛还有什么区别!哦,你比梅夏能干我就该取你舍她吗?那以后如果再来一个比你更能干的呢?或者你会再遇到一个比我更能干的呢?你是不是马上就换新的?” 萧之夭平日里是不爱跟不熟的人得吧得,但熟知萧之夭的人都知道,萧之夭一旦开启怼天怼地的嘲讽模式,那必须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霸气! 伊敏被怼得一愣一愣的,本能地反驳,“才不会!奴婢对夫人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你可拉倒吧!日月的意见你有授权吗你张口就代替人家表?天地两口子日理万机忙得跟什么似的,人家有空给你鉴?” 伊敏眼睛放光:怼我的夫人好帅! 萧之夭:…… 这年头,精神病真是要无敌了 “伊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狰狞又可怕?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就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这样的你,我怎么敢放在身边!” “不,不会的,奴婢可以为夫人除掉其他任何人,但是夫人及夫人在乎的人,奴婢只会保护!而且绝对保护好!” 萧之夭马上反问,“我也在乎梅夏和念儿,可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他们怎么能一样!这种我随便派人诓他们说你们在镇外出了意外他们就莽撞地跟了出来的蠢货,他们怎么配待在夫人的旁边!”伊敏表示自己绝对是有脑子并且会用脑子能真正帮得上主子的好奴婢,“夫人你知道我派人掳走他们多容易吗?不过花几个小钱雇了几个地痞混混,计划就达成了。夫人不也一时没找到人吗?奴婢的能力难道不值得您珍惜?” 说到最后,伊敏的脸上已经是“不收我绝对是你最大的损失”的表情。 萧之夭挑一下眉,心里叹一声,果然如此。 “梅夏,她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是不是也该表达一下意见了?” “夫人,我好像又傻了一回。”梅夏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一幕直接吓得伊敏倒退了三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醒的这么早!你这些天长期喂食着一种蒙汗药,又被老普叔刺了一刀,你不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的!” 最一开始掳走梅夏母子,伊敏并没有想让他们死。她想的是不过两下人,萧之夭随便找找,只要找不到就会带她离开了。而等到她离开,老普叔就会放了这对母子。终是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人,伊敏一开始真的没想让梅夏母子死的。所以她就派人一直给梅夏母子喂着药,让两人就没有意识清醒的时候。 直到后来她得到了萧之夭会带她离开的承诺,又明白了萧之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坚定,她这才起了杀心--得让萧之夭彻底死了再找梅夏母子的心,萧之夭才会带着她起程。 按计划,昨晚三四小姐的死期,也是梅夏母子的死期,今天就该是她愿望达成跟着萧之夭离开的时候。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事情突变了。而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变的! 梅夏脸色苍白,眼神悲伤,“夫人昨晚就找到了我们母子,是我念在你一直没有对我们母子下死手的情分上让夫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事情的结果真的让人寒心,直到现在你居然也不认为自己错了!你凭本事上位?那我算什么?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可以毫不留情地以我们母子的性命为你上位的垫脚石。伊敏,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什么救命恩人,我让你救了吗?当时我也说过以黄金万金作为酬谢吧?是你不收的!现在倒来追究报不报答了?蓝眼睛,你们能不虚伪吗?” 梅夏明知道伊敏这是在强词夺理,可是她嘴笨,被堵得哑口无言回不上话来。 萧之夭冷嗤一声,“我早就说过了,伊敏,单靠你的这张嘴,你做什么做不成?可你偏偏要强行讨要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关于救命之事,梅夏想不到,不代表我想不到。你可不就是故意引我们救你的!” “夫人?”梅夏惊讶地问,这是从何说起? 萧之夭道,“还记得那包间画后掉出的饭庄文书吧?伊敏,你敢说不是故意将我们引进那个包间的?我一直在想,你能提前安排好你的老奴放火烧饭庄,又怎么不会提前保存好那么重要的文书!当然,也有可能你仅仅是出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考虑。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的父亲带人来找你绝没有好事,你非但不把他们引进最偏僻的包间以防惊扰了饭庄的生意,反而就引进了我们的隔壁包间?” 梅夏指着伊敏不敢相信,“夫人是说她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听到她被欺压的经过?故意引起我们的同情心好稍后救她?可她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救?如果当天我们没有上二楼呢?如果我们当天压根就没进这饭庄呢?” 如果一切属实,这女人的心机也太可怕了。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不过我猜,对于自己亲爹什么时候上门伊大小姐肯定是有所掌握的,至于当天谁会成为那个帮她的倒霉鬼,可能随机性很大。而事实证明,还是我们比较……倒霉?” 萧之夭客观道,“假如当天不是我们,那么肯定也会有别人。而不论是谁,从一楼着起的火,并不高的二楼逃命的话其实相对容易。临走前捡到饭庄文书,再想到耳闻了伊敏受尽欺压的真实经过,这是人都会有怜悯心到一楼去相救。” “救成了,那人无论是谁都会被伊大小姐塑造成救命恩人的形象,而这人自然也会成为火灾是意外的有力证人。”梅夏想说话却被萧之夭打断,“你是不是想说还有可能那人见文书起了贪财之心,只拿东西走了却不救命?那也没关系,一楼还有伊大小姐安排好的老奴,有他在,伊大小姐就绝对不可能死。而只要她不死,谁拿了文书都没用,人家一句火灾中烧毁就可以到官府补办。” “进可攻,退可守。”萧之夭对着伊敏竖竖大拇指,“一场大火一举解决了所有欺压,真的,我欣赏你是真的。” 她的确不喜欢那种受到欺凌就只会懦弱的承受,承受不了就寻死觅活的主儿,一如最初的梅夏。 但她更加不喜欢那种逆袭成功就摇身一变成了欺凌别人的那种人! “我不是善人,你弄死所有曾亏欠你的人,我一点都不觉得残忍,反而还会夸你一声手段了得。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人出手!你的有本事不该是建立在无辜人的不幸之上!今天你可以为了自己的上位就弄死无辜的梅夏母子,他日你就有可能为了别的个人目的弄死我!这样的你,如果你是我,你敢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伊敏脸上的坚固表情终于破碎,“你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吗?你没有答应收下我也是因为早就看出了我的算计?” 萧之夭刚要点头却见伊敏的脸色又重新变得狂热起来。 “夫人,您果然值得奴婢追随!夫人,有我的能力,您的智慧,日后哪怕您到了哪里还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们黑眼睛不就应该团结在一起,再不让蓝眼睛们看不起吗?夫人,无论怎样我没有对您及您的家人出手不是吗?这样的心意还不足以打动您吗?” 萧之夭觉得说话有点困难,“你是真不觉得自己脑残吗?梅夏母子就是等同于我家人的存在!” 她如果稍晚一步没准都只能给梅夏母子收尸,就这样还不算出手? “可是他们母子并没有死不是吗?夫人及时救下了他们不是吗?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梅姐姐,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是吧?”伊敏举起断了三根手指的手,“你看,鱼少爷一剑削了我三根手指我一点都不生气。人与人之间不就是矛盾不断,沟通不断,感情的交流才越加递进吗?夫人,梅姐姐,我们和好吧!让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吗?” 萧之夭,梅夏,加小鱼:三脸懵比。 立场敌对,梅夏母子差点就死在了对方手里,萧之夭心里也没打算这事儿就这么翻篇过去,血债血偿什么的肯定是要的,所以眼前这位已经开始考虑和好重来是几个意思? 就好像战场上激烈的嘴炮终于打完了,接下来就是真刀真剑地干了,这边气都运足了,刀也举起来了,结果对方扔下刀飞了个吻过来--我爱上你了,咱不打了吧?咱相亲相爱吧! ……卧槽就两个字,他们想说无数次! “啊对了,夫人,老普叔对奴婢的忠心绝不会掺假,他的手艺奴婢也绝对信得过。他亲自对奴婢说那些人是他亲手结束性命的,奴婢觉得不可能错,可是这些人今天却都又活过来一口气是为什么?夫人怎么做到的?奴婢太疑惑了,夫人快解释给奴婢听。” 怎么做到的?当然用精神力控制着让某位老奴一时产生了幻觉没下准手而已。 有野山参在,给这些人吊着一口气以刺激伊敏自己主动暴露还是挺简单的。 梅夏和念儿都没有真正受伤,之所以现在才醒,也是因为体内的蒙汗药堆积过多,代谢需要时间。 但这些萧之夭不会解释给伊敏听了。 她算明白了,对于精神病来说,什么言语的讨伐都是无力的。你就不给她答案,就让她心里有个空洞一直不能解决没准还能重伤她一下。 “念儿,醒了吗?放大猫和kitty出来透透气吧。” 念儿毕竟还小,因为长期被喂食蒙汗药脑子都有点反应迟钝了。梅夏醒后不久他就醒了,可是张开的眼睛里不怎么有焦距,还不如当年痴儿时候的状态。 梅夏心疼的不行,却不敢抱起儿子,生怕一不小心闪着脑子。 就这样伊敏还想和好呢?因为他们没死,伊敏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自己没有错了? “念儿,放大猫和kitty出来!”再想弄死伊敏,梅夏现在也是更关心儿子的状态,她不由催促道。 如果儿子因此精神力受损,她将多么后悔没有在昨晚萧之夭来救的时候跟着离开! 伊敏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大猫?kitty?那是什么?” 话声刚落,嗖嗖两个黑影凭空出现。 大猫正正把伊敏一爪子拍在了地上,kitty落爪于大猫的头顶中间。 时值夜晚,一对禽兽的眼睛冒着绿光,平时看到都瘆人,今天那绿光中还透着熊熊吃人的火,伊敏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老虎?猫头鹰?它们从哪里来的!老普叔救我!” 老普倒是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来着,但他想扑救的计划被小鱼一剑斩断了。 “你家小姐的命是命,别人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初次听到萧之夭猜测有第三方的可能性时,他是不信的。却没想到,最不可能的反而发生了。 瞅瞅他的kitty,这么些天都给憋瘦了! 小鱼轻松几剑废了老普的武功。 “念儿真棒!”梅夏抱着儿子边亲边哭,念儿这一手证明了异能还在,那么孩子的恢复就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夫人,我要亲手报仇!” “好,随你。” 萧之夭起身外走,不再看伊敏一眼。 伊敏现在再精神病也感觉出不对了,“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还有用,夫人您不能这样对奴婢!” 萧之夭真是好久没像现在这样气得头冒烟,偏偏还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坏事这人都做尽了,她现在怎么还有脸喊得出让别人饶她一命的话! 小鱼从后面跟上来,半推了一下略微停顿脚步的萧之夭,“夫子,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她不对也对,反正谁都欠她的,谁都没有她对,你说什么她都有理由反驳。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浪费那口舌!夫子我们出去吧,弟弟们应该等着急了。” 见萧之夭要被小鱼推出门了,伊敏更急了,“夫人,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怎样长大的吗?你怎么可以视而不见我的过往!你怎么可以对我没有半点恻隐之心!苍天对我不公,你们一个一个都想欺负我!我不服!老天无眼啊--” kitty飞起爪落,伊敏的眼珠被抓出了一颗,她变成了无眼。 伊敏惨叫着,老普叔爬过去欲相救,被大猫一爪子拍烂了头。 “kitty闪开,我来!” 梅夏拿出一把匕首亲自刺入了伊敏的胸口,“我同情你的遭遇,可你的遭遇成不了你肆意妄行的保命符!感谢你杀死了我最后的天真,就像你说的,希望你死后也别怪我。自作自受是你应得的下场!” 伊敏挣扎了几下,最后终于不动了。 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眼底残留的依然是不甘和怨怼。 梅夏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探身给伊敏合上了眼后才站了起来。 屋外早就停好了马车,一行人连夜出了镇子。 经此一事,梅夏总结教训说,“以后再乱发同情心就剁手!” 萧之夭懒洋洋地搭话,“那倒不必。” “夫人,您又惯着我!”梅夏表面装怒,心里感动--主子视她如姐妹,她何其有幸! 萧之夭正经道,“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兴许下次我就来不及救你了,你到时连命都没了,剁不剁手的也没必要了,还是留个全尸吧。” 梅夏:……她可以收回刚才的感动吗? “话说夫人,我们这样离开的话,官府通缉我们的告示得又添了一条罪名吧?真的没关系吗?” “嗯,马上就没关系了。”看一眼身后乖巧地做靠垫的某男,萧之夭有了新决定。 既然暴露了行踪也没能刺激得这位爷在反追杀中恢复智商,这就说明刺激还是不够吧? 那就暴露身份吧! 梅夏正想继续问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大开了,两队官兵威武而来。 梅夏神色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夫人,这回改大白天的明战了么?” “放心,明战也用不着你。”萧之夭拿胳膊肘儿撞萧江灼的腰,“下车吧,来接你的人到了!” ------题外话------ 感谢大乔和木槿花月西的鼓励~话说新来的小天使跟我家大葵id有缘呢~有空来评论区冒泡玩儿啊~ 另:临近收尾的阶段总想写出些新意来,但每每不尽如人意~我努力刷脑! 244 初下基层被灌酒 夷州。 如果说乌齐是西疆的政治中心,那么夷州就是西疆的经济中心。夷州因盛产鸽血石而闻名,是西疆除去乌齐后的第二大城。 夷州知府是林道夫,别人都是拿钱买官,他这个知府却是朝廷主动送上的。 只因为林家太有钱了,夷州最大的几个鸽血石矿脉基本都属于林家。 历史上也任命过别的知府,奈何无论谁去上任,最后都被林家收买了。朝廷一看这,得了,也别费那劲了,干脆让林家当知府得了。林道夫三十就当上了知府,虽不曾参加科考,也没有什么文才,但管人赚钱却是一把好手。 如今也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十年多了,夷州在他的带领下发展越来越好,每年上缴朝廷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多。朝廷很满意,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让夷州知府成为林家世袭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对于林道夫来说,他虽然做了官,但他的政治立场却不绝对。如今的西疆政治动荡对他来说并无影响,关于最后谁上位谁被弄死的结果他也不在乎,他只在乎谁能让他林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在他认为,这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什么人是钱不能一次收买的!如果有,那就收买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总之,终会成功! 经济才是硬实力!没有钱,你就是当个皇帝不也就是个土皇帝?! 例如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前皇子。 多少年没露面了,这一年来却是频繁刷存在感。这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最上面的那个位子。 这事儿没毛病,所以林道夫收到了阿卜家传来的消息说前皇子即将抵达夷州,请他妥善接待,安顿,并妥善送往乌齐的时候,林道夫并也没有拒绝。 尽管他早就收到了朝廷下发的密令--凡见到黑眼睛一家五口的就地格杀。 林道夫就想啊,做人跟做生意一样,喊打喊杀的你还想赚钱不了?和气才能生财知道不? 前皇子和现任疆皇如何争夺大权如何彼此弄死你们回乌齐折腾去,反正在我的地盘上就得听我的,不得见血光,容易破财! 林道夫带着两儿子,带着夷州官府的大小官员,亲处出城接到了前皇子萧江灼。 萧江灼面无表情如巍峨峻岭迎风而立,其姿潇洒,其态尊贵。 前来的所有官员莫不心里赞一声,当真是皇子气度与凡人大不同。 林道夫也赞,不过心里却没有多少尊敬。 太年轻,称得上意气风发,却还不够改朝换代。 面无表情有很多种,有天下尽掌的从容,也有不知所措的茫然。 阅历少智商低的人也许会分辨不清,但他,绝对不会看错! 可他不会说破,事情未定局,如果万一最后是这位上了位呢?只要钱还没有最终赚到手,那么在那之前就都得保持和气的友好关系,这才是林家盛久不衰的根本原因。 再说了,从一个比他智商低的人手里挖来对林家更有利更方便的经济利益好像也更容易。 他喜欢傻子。 “殿下,微臣已经在府内为您准备好了接风洗尘宴,您请--” “林大人辛苦了。”萧江灼微一点头,率先迈步。 林道夫就是一愣,因为萧江灼当真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可是这里是城外啊!要用走的回去么? “殿下,”林道夫几步追上去,“请上车?”不是坐着马车来的吗? “不必,本殿坐车也累了,走着活动活动也好。”说话间,萧江灼已经又领先了几步在前面。 下车前娘子有交待,身份高的大人物说话都是不笑的,还得压低声音,说这样才有威严,才不会给人可以反驳的错觉。 他做的好吧? 于是被萧江灼的气场给压到的林道夫及其后众人: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吧?是吧是吧? 这么长的路,谁特么的要走回城内! 林道夫转瞬露出了一抹兴趣之笑,早听说这个前皇子武艺非凡,看来这是故意在初次见面就给他们脸看呢! 好啊,走着就走着,他怕什么。 小时候就随着父亲进山堪矿的林道夫,高深的武功没有,但腿脚还是矫健的。 林道夫是跟上萧江灼了,但后面的官员们,包括林道夫的两儿子都惨了。 前皇子走着呢,老大走着呢,他们自然也不能上车或上马,一起走着吧。可是对于常年坐办公室的公务员来说,谁经得起这么长一段路的走啊! 那队伍拉得长的,本是接待皇室人员的隆重队伍,愣是慢慢变成了松散狼狈如逃难灾民般一样的画风。 …… 梅夏在马车里看着这一切,表情一言难尽,“夫人,人家是来接我们的,我们这样回礼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嗯,是不太好。”萧之夭摸摸下巴,“只有萧江灼一人陪着走是不是显得我们太不近人情了?” 梅夏直觉萧之夭下一句绝没有“好话”,正想赶紧改变意见的时候就听得萧之夭说道。 “念儿,放大猫出去透透气!” 于是车外,逃难的画风又变成了逃命的画风。 看着大猫撒着欢的在外面疯跑,一群官府公务员被吓得抱头鼠窜尖叫不停……梅夏双手在胸前合十做着真诚的忏悔,各位,真不是我的错。 车外的人走着,马车自然也不能赶快了,于是进城这段格外长的时间里倒让梅夏终于问清楚了萧江灼的身份。 萧之夭当然不会提起这位哥还是尧天的最大的爷,她也只是说了萧江灼就是西疆的先皇之子,唯一的前皇子古灼。 但这已经足够让梅夏目瞪口呆头晕目眩半天回不过神来了。 她自己也是能看得出萧之夭一行人非等贤之辈的,所以倒贴钱卖了自己都甘愿。事实证明她的确有眼光,你看路上不就有伊家大小姐费尽心思要弄死她取而代之么? 从小鱼和大乔的日常举止里,她也偶尔能感受到她所看出的不凡跟人家真正的不凡可能还有段不小的距离。看看那些路上不断的暗杀,这要是背景不够大,怎么可能这么源源不断! 这一路,是出于遵守本分也好,是没敢提起来也好,反正梅夏从来没问过,萧之夭也从未说起。 今天身份正式暴露,梅夏就一个感觉,还不如不知道呢! 现在她在萧之夭面前坐着都坐不住,直想给这位跪下。 皇子妃啊! 绝大部分西疆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得到的啊! 车里靠车厢板固定着一个小桌,小桌上摆了一盘硬质点心。本是萧之夭为了给两小包子磨牙而特意做的,但做成后口感却是出其的好,于是就总有一盘放在外面供大家当零食吃。 念儿比两小包子大两岁,这大两岁就有大两岁的优势,胳膊一伸,两手一抓,盘子里的小点心就少了一半。 两小包子一看还没怎么吃就少了一半这怎么行,一人飞快抢了一把塞怀里不说,扭身还扑向了念儿去抢念儿手里的。 念儿有被梅夏教导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弟弟们出手,于是他就一边躲一边抽空往嘴里快吃。 两小包子急的直蹦,奈何身体有差距,还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抢回来的。 这如果在平时谁也不会管,萧之夭还说了,男孩子就得时刻锻炼腿脚才好。 但今天身份暴露之后,梅夏无法坐视不理了。 现在再看两小包子已经不是单独看两小少爷的眼神了,那可是皇孙!再往远处想一想的话,未来的某一天,这其中的一人没准就是坐上那个最高位置的人! 自己儿子曾在年幼时抢过人家嘴里的点心? 娘的个乖乖!她就是死了都得自掀棺材板爬出来请罪啊! “念儿!你怎么能抢弟弟,啊不,小少爷的点心!还不快还给他们!”梅夏劈头一把揪过了念儿就抢下了念儿手里的点心。 念儿被抢懵了,愣愣地看着梅夏好像在说,娘今天怎么了?平时也没少抢啊?旁边的点心盒子里不是还有吗? 梅夏现在可没空对儿子解释,她双手捧着点心送到两小包子的面前。 “小少爷,啊不,小殿下,给,您的点心。” 卧槽,她现在怎么还能坐着,她得跪着啊! 梅夏保持双手捧点心的动作不动,腰身起来又很快落下,变坐为跪了。 两小包子一左一右歪着头看了会儿梅夏,小哥俩儿同时一扭头,爬回萧之夭身边了。 送的哪有抢的好吃!没意思! 梅夏脸上的笑尴尬僵住,她这是被两小少爷讨厌了吗?压力好大啊。 萧之夭喷笑出声,而且笑了好半天,久到梅夏都觉得自己现在好傻了。 “夫人!”本能地央求一声,又很快揪紧了心。还能叫夫人吗?应该改口叫皇子妃吧? 萧之夭正色道,“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带着念儿离开。念儿虽小,但保你母子安全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再给你足够的盘缠,你随便找个落脚点开个小店。以后自己带着念儿过活也好,再嫁他人也好,应该都不是问题。” 梅夏脸色大变,如丧考妣般悲伤,“夫人,您不要我了?” 萧之夭叹口气,“没不要你,但如果因为身份这些外在的因素就影响了以后你我平静的相处的话,我以为分开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我……”梅夏默了。 小鱼挑挑眉,从点心盒里又取出了一碟点心开始了跟两个弟弟抢点心吃的“拳脚运动”。 趁着梅夏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念儿很快也扑进了战斗群。 小鱼不准用内力,三小的不准用精神力异能,这是萧之夭早先就规定好的。是以四个孩子虽然滚作了一团,但基本不会受什么伤。 都是男孩子,平时那必须是谁也不服谁的。但当他们凑成一堆的时候,团队合作共谋大业的默契似乎天生就有。 如果是三小的,那两小包子就联合起来攻击一个大的;如果是四个都在,那就三小的联合起来攻击一个最大的。反正谁大谁就是黑方! 于是很快小鱼就被撂倒了,脑袋上挂着一个,肚子上坐着一个,还有一个把他的两手臂死死地坐在了屁屁底下。 三小的相视一笑,一人伸长一只手从碟子里抓到了一把小点心。然后下一刻小鱼腰身一挺,把三小的一起掀翻了。 又是一轮混战。 看的萧之夭嘎嘎乐,间或从角落捡两颗滚落的小点心吃。 梅夏忽然也笑了,也对,她到底在矫情什么!甭管主子是什么身份,反正她一颗忠心不就好了嘛。 地位找准了,这新的担忧又来了。 “夫人,这可是官府,是朝廷的人。人家本就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怎么弄死我们,结果我们还光明正大地露出了头给人做活靶子,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这什么接风洗尘宴不是像上次那样是鸿门宴吧?他们要下毒毒死我们怎么办?他们一定埋伏了千军万马!天啊夫人,你快让殿下回来吧!” “梅夏,你说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人瞬间变哑巴的异能?” “夫人!现在可顾不得去想什么异能的事,当务之急是……啊夫人,您又欺负我!”说到一半才反应过味来的梅夏委屈的不行。 萧之夭安慰地递过去又捡到的一块小点心,“现任疆皇推翻先皇用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先皇生下了黑眼睛的前皇子是为不详。但现在他还能用这个理由吗?蓝眼睛的国师囚禁国之珍宝异能者以侵吞他们的精神力,这种丑闻爆发之后,蓝眼睛的声望一落千丈,与此同时兴起的是黑眼睛也有觉醒的异能者。疆皇现在可不敢明着对黑眼睛的前皇子下死手了,否则就是把现在西疆动荡的势力推给了前皇子为助手!” 萧之夭的如此解释也没让梅夏松口气,“夫人,可是不都说政权里的勾心斗角比江湖仇杀更可怕吗?都说杀人不见血呢!殿下又……” 啊呸,差点就说出了傻字。 梅夏及时改口,“殿下不是脑了闪着了还没闪回来吗?他如何对付得了那群官场老狐狸!” 萧之夭想了想,好吧,好像是不太好对付。 “梅夏,我们要对咱家这位爷有信心!也许他会有办法呢?也许他被这么一刺激就突然脑子闪好了呢?” 梅夏眨巴着眼认真反问,“夫人,您觉得您有信心么?您觉得殿下会有办法吗?您觉得他会突然脑子闪好吗?” 萧之夭:…… 梅夏你这么回答很容易招揍知道不?! …… 可算来到了林道夫的私人府邸。 高门大院,气派豪华。不说别的,单说别的富户顶多在大门口立两石狮子再立两门卫就算气派到头了。但人家林道夫不走寻常路!人家石狮子就左右各立了两,门卫也是一边两,而且每人配备一条大狼狗。 只要有人靠近,甭管认不认识,先狂吠一通立立威再说。 在过去的日子里,这四条大狼狗可是没少在夷州百姓面前出风头。曾经有闹事的闹到了林家大门口,都没闹到林道夫出来看怎么回事,就丧命在大狼狗的嘴下了。 夷州百姓们背地里都传,林家可比官衙监牢还难进入! 然而今天历史就要改写了! 大猫到了! 独属于母老虎的兽腥气味一到,四条大狼狗就吓得哀吠不止,莫不使劲往后缩,恨不得马上退回门里的狗窝去。这时候其实大猫还没到,但狗鼻子灵啊,先闻到了。 牵狗的门卫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们今天领到的任务是热烈欢迎前皇子。看看这日头,眼瞅着人就要到了,结果狗没在门口壮声势,这要是让老爷看到了他们轻则丢饭碗重则丢条命。 牵狗的门卫就使劲拉着绳子不让狼狗缩,四人四狗正这么较着劲儿呢,萧江灼和大猫散着步似的就到了。 四只狼狗这回也不哀吠了,也不缩了,尾巴乖乖夹在两后腿中间,屁屁一沉,吓尿了。 牵狗的门卫抬头看到了老虎,个个眼睛一翻白,吓晕了。 林道夫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本来是想着靠四只大狼狗壮壮声势的,结果现在可倒好,声势没壮成,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勉强压住火命人尽快收拾,这才亲自请了萧江灼进门入席。 女眷自有女眷接待,老虎也可算被召回了,诺大的主饭厅内,客人只剩下了萧江灼一人。余下的二十多人全是林道夫叫来陪客的,或者说,灌酒的。 笑脸相迎热情接待不代表着心里就完完全全接纳了。 萧江灼溜了人家这么远一道,还拿老虎吓唬得人家一路捧着心就没放回原地过,这口气谁能咽得下。 官场上整治人的方法多了去了,不动刀不动枪,爷只灌酒就有一百种方法灌劈了你好么? 林道夫不经意间扫了全场一圈,大家心里各自有数,同时举杯站了起来。 “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吾等先干为敬!” 一群人仰脖干了,还把酒杯倒过来给萧江灼看了看。 萧江灼看看人家,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犹豫了一下也抬手干了。 干了就好。 众人坐下,林道夫没坐,“殿下好酒量,微臣佩服。” 这一佩服又满上了两杯,这次林道夫在近距离下非常确定眼前这位爷的眼神绝对不属于睿智那款的。 “殿下?”不喝么?林道夫的眼神示意很充分。 萧江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又看看酒,一抬手又干了。 林道夫一只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同僚们,这个可灌!灌丫的! ------题外话------ 感谢vickier竹小天使的票票~都贴我们九爷脑门上防晕酒!233333333 245 男女混合双怼 “殿下年轻有为,微臣佩服。敬殿下--” “天下能有几人把虎训成狗的?殿下英勇!敬殿下--”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微臣一向觉得,黑眼睛也是西疆人,怎么就跟蓝眼睛不一样了?微臣支持殿下为黑眼睛代表!敬殿下--” “总有人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是大富人家里出的为害乡邻鱼肉百姓的纨绔子弟就少了?蓝眼睛里也有恶毒如国师的坏人,黑眼睛里也有如殿下一般一颗红心向西疆的好人。过去总是一棍子打翻一群人的做法的确不妥,殿下能为黑眼睛站出来实为我西疆之幸!殿下辛苦,敬您--” 一群官场老油条,甭管心里立场站哪边,但这嘴皮子上的奉承功夫那是绝对一个塞一个的给力。 叫你欺负我们腿脚不强溜我们这么远! 叫你拿老虎出来吓唬我们! 你是皇子怎么了?你是皇子想走入政治中心那最一开始也是职场菜鸟一只!知道职场菜鸟第一次露面应该怎么表现吗?伏低伏低,做小做小! 一点谦虚都没有,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今天老哥哥们就亲自给你上这职场第一课! 一个坐下另一个马上站起,萧江灼才喝完这杯下一杯敬的又举到眼前了。后来萧江灼就干脆不坐下了,凡举到眼前的,二话不说就是干。 娘子有交代,威严的领导都是雷厉风行的。 他干的不错吧? 而且这酒好像还挺好喝。 萧江灼喝着痛快,老油条们暗自窃喜。 早就猜到了,小年轻的们就是这么傻蛋!随便说点不着边的傻话便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好像不干完这酒就对不起他们说的话似的。 啧啧啧,真傻! 一轮敬完,第二轮开敬。 这时候都懒得编敬酒词了,这位前皇子看起来就是个耿直的,你只要举杯就好,他抬手就干,眼神都不一定对上一下。 虽然傻点,但意外的有点痛快呢! 兄弟们,继续灌丫的!看看看,那丫的已经喝到脸发白,眼发飘了!再加一把劲,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扑嗵,倒了一个。 不是萧江灼。 扑嗵扑嗵,又倒两个。 依然不是萧江灼。 扑嗵扑嗵扑嗵,跟打鼓点似的,有节奏有韵律,三桌人,二十多个,除了萧江灼左右还有那么三五人,其他都陆续倒下了。 “大人,没想到这位殿下很能喝啊。” 有人跟林道夫自以为是的小声耳语,其实声音很大,只不过舌头喝短了,连他说话的对象林道夫都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林道夫晃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正想说没听清再说一遍时,此人慢慢滑下凳子,扑嗵一声倒地上打起了呼噜。 “一,二,三……”心里知道情况好像不太妙,林道夫就想统计一下剩余的“兵力”重做安排,可是,眼前到底还剩下多少人?啊,数清了,“八!” 一拍桌子林道夫站了起来,“殿下好酒量,微臣等不服!有种我们上坛喝!管家,上坛!” 一个成人需要双臂合拢才能抱得住的大胖酒坛摆上桌。 桌子上的其他三人眼睛一翻,同时投降--醉倒了! 他们才不是“等”,他们服! 萧江灼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死死盯着林道夫特别耿直,“欺负我年纪小想灌我酒?有能耐你先喝!” 哼,这个娘子也有交代。如果有人故意灌酒,那就让对方先喝! “先喝就先喝!”男人在酒桌上不行就跟在床上不行一样,尊严不容践踏! 林道夫视死如归地抱起了大坛酒。 旁边管家吓得两股战战,这么喝下去会死人的吧?“老爷?老爷!” 酒坛太胖太大,坐着根本无法喝。林道夫就站了起来,可站起来又有点晃。他又吩咐管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 在林家,乃至在夷州,林道夫一向是说一不二,下面的人哪敢表达什么不同的意见。 老管家没动静了,林道夫开喝了。 在老管家的“背后抱”的支持下,林道夫连喝带洒,这坛子酒也可算空了。 从侧面看过去,林道夫的肚子鼓起如妇人五月怀胎的。 林道夫好像也感觉到了肚子的不适,但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坚挺地继续自己的灌酒计划,“该你了,喝!” 萧江灼一指林道夫的肚子,“喝下去我就跟你一样丑了!你当我傻啊!我才不喝!” 一拍桌子,哗啦,桌子垮了,酒坛碎了。 林道夫勃然大怒,愤扑萧江灼,“你敢骗……骗……” 扑嗵,林道夫没够到萧江灼就摔倒在地彻底醉过去了,同时衣袍下半边很快荫湿了一大片。 这是憋不住醉梦中尿了?老管家捂着脸没眼看,老爷醒了之后想起这丑事会不会后悔得想自杀? “老爷?老爷?”你快醒醒啊老爷!呜呜呜。 老爷早往梦中去,人间再无老爷人。 …… 女眷这边,萧之夭不比萧江灼好过。 林道夫的妻妾们,林道夫的女儿们,林道夫的儿媳们,乌泱泱挤满了一大屋子。 这如果都是认识的,哪怕不认识也确定是一个战壕的,那么这种场面那必须得往隆重一词上靠。这被接待的人怎么不得油然而生出一种被重视被热情接待的兴高采烈来?! 然而眼前没有一个认识的,萧之夭也不会相信只凭萧江灼一个前皇子的身份就能真正得到这些人的忠心支持。 隆重?一个一个顶着一张虚伪的脸过来说一些不着边不靠谱的客套话,只要这事儿翻篇,回头再见第二次面的机会都不一定有,那么隆重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再说深一点,她的目的是利用眼前女人们的男人们来刺激萧江灼尽快恢复正常,对面的女人们相信也不会是为了真的让她感受到什么宾至如归的感觉才出场的。 各有目的,目的虽不同,但肯定都跟由此建立一段友好的闺蜜情无关。 所以,隆重有个屁用! 她可不是萧江灼那智障,她要是不想陪客,谁也别想来烦她! 于是,场面就悲剧了。 林道夫的正室,当家主母孙氏上前行礼,“皇子妃容貌非凡,美的简直不像凡人,臣妇等真是羞于当面啊。” 孙氏跟林道夫一样,文化墨水不多,所以就特别注重在言行举止上面讲究咬文嚼字,力求把自己打造成优雅又文气的官夫人形象。 见面夸人脸是多么正常的开场白,更何况眼前这位的确容貌出众艳压群芳。 鉴于自己比人家年龄大很多,孙氏还恰到好处地摆出了尊敬中透着慈祥,慈祥中又夹杂着讨好的笑容。 亲和度不说满分,也得九成九了。 孙氏自信地想,丫个小丫头片子还不赶紧着投诚回礼,倾心相待? 萧之夭:“羞于当面啊?那还不退下?” 孙氏瞪大了眼,那是场面话,就是那么一说!谁会当真这种话! 萧之夭斜眼,“还不走?你刚才说的是场面话,并不出自于真心?” 孙氏谨记“和气生财”的林家家训,压住火讪笑道,“皇子妃率真可爱,臣妇真是喜欢,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说的前半句容貌非凡美的不像人什么的也是场面话吧?你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我漂亮是不是?”率真?她率真起来自己都怕好吗?“都说人上了年纪之后就会言不由衷睁眼说瞎话,我还一度不信。不过现在看来,由不得我不信了。” 孙氏:…… 卧槽,快来人拦着她!她要忍不住扑去撕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嘴了! 自小就是长房嫡女备受宠爱着长大,嫁给林道夫进门就是当家主母的身份,谁不捧着她?如果林道夫是夷州的土皇帝,那么她就是这一方的土皇后。 土皇后当面被怼了?还直怼她上了年纪?卧槽!她哪里上年纪了!她一张脸年轻的出去逛街都被认成是女儿的妹妹过! 还不来人拉着她! 大儿媳金氏将气得眼瞅着有要晕过去倾向的婆婆拉到了身后,“皇子妃一路周车劳顿也没吃好饭吧?哎哟哟,快看两个小少爷,瘦的都不像样子了。” 萧之夭站着没坐,两小包子就一左一右各抱着萧之夭一条小腿站着。 听了这位的话,萧之夭低头看了看两小包子。 脸不是胖,都像肿了,就这还瘦呢?胖的都辣眼睛了。 两小包子也对看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包子脸的存在。 噫,哥今天依然辣么帅! 金氏蹲下来,“两位小少爷饿了吗?我们先吃饭饭好不好?多吃饭饭长大个哦。” 两小包子同时扭头,眼神明显不屑:欺负他们读书少呢?麻麻教过的,长多大个那更多的原因是基因决定的,跟多吃饭没有必要的关系。麻麻还说了,多吃饭,长个不一定,但一定会长肉!这女人是想让他们吃成肉墩肥死吗?女人的心真是狠毒! 金氏尴尬地站起来,她刚才是被两不足一岁的孩子鄙视了吗?不不不,一定是她眼花了。 “皇子妃,我们入席吧,请--” 看来这位皇子妃不是个喜欢多有客套的人,那就直接入宴好了。 她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陪好这位皇子妃,让人家吃好喝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打听出那位前皇子有什么喜好习惯,日后有什么打算,是准备揭竿而起明确造反呢,还是煽动广大人民群众师出有名正式讨要政权。 反正她们暂时不能退下。 看着萧之夭带着两包子可算入座了,金氏正要松一口气,这时萧之夭却说话了。 “饭我会自己吃,至于羞于当面的各位,你们还不退下?” 对,她就是还记着这话茬儿呢! 怼人嘛,推陈出新是很重要,但如果用一件武器专往一个位置重怼,其效果也是不差的。 至少现在孙氏已经挂不住脸了,林家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这位地位尊贵的皇子妃是不是把对普通百姓的高高在上嘴脸错放在她林家了? 你可别后悔! 孙氏甩袖而去,连告别的礼数都给忘了。 其他女人们心里莫不震撼,活到现在头一次见把当家主母怼走的!厉害是厉害,可惜,等着后悔去吧!林家的钱多到朝廷无论来了几拨人最后走的时候都对林家卑躬屈膝。这位皇子妃想立威立错地儿了! 金氏有心借此立一功,可孙氏先走了,她要是不走的话岂不是会被婆婆认为是跟其对着干? 想了想,金氏对着萧之夭福了一礼,也走了。 剩下的女人一看,得,走吧。 更多的人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上,有的临走前还知道行个礼,有的像孙氏一样也忘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屋子空了。 拉着念儿自进门就自装柱子背景的梅夏长出一口气,突然扑到桌子前,“夫人,就这么直接赶走了好么?会不会太下人家的面子了?会不会影响殿下的仕途大计?还有啊,这些饭菜会不会下毒?她们都走了谁替我们试菜?啊,她们该不是故意顺着夫人的话离开的吧?那么这些饭菜一定有毒!因为这样她们都不用假装中毒了,屋子里只有我们,要单独毒死我们太简单了!夫人,不能吃--” 看萧之夭好像不听劝似的拿筷子就要夹菜,梅夏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桌子边,然后猛地向上一掀,哗啦,菜洒了一地。 真正的掀桌。 萧之夭及时一手拎着一个小包子后退,还顺带推了小念儿一把,这才没被掀倒的桌子砸到。 因为刚才在马车上捡过了点心吃现在并不饿,但看到一桌子美味佳肴倒在地上,萧之夭还是心疼。 “梅夏,咱能不这么神经质不?” 萧之夭的淡定衬得梅夏都觉得自己好像反应过度了,但她很快提醒自己,主子的不凡决定了无时不刻的危险。 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守护主子! “不,为了主子,奴婢宁可神经质也绝不疏忽大意一点!” 梅夏一脸“我没错”的正直表情让萧之夭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时小鱼和大乔回来了。这么多人看着,总不好让念儿在大庭广众这下收了大猫,异能暴露引起的关注绝不会比前皇子萧江灼的身份暴露引发的少。所以只能他们出面把大猫像马,像狗一样栓起来。 事情倒也简单,因为大猫一出,马车院里的下人们都吓跑了,马和狗们也吓跑了。 他们也就是走走过场,把马和虎象征地栓了一下后就回来了。 这里是单独安排给萧江灼一行人落脚的小院,小鱼和大乔的饭食自然也要回到这个小院里来解决。 谁知道一进门迎接的却是才掀的桌。 大乔的脸都抽了,如果梅夏担心的事情都需要梅夏来担心的话,那他们墨卫就可以集体自裁了。 小鱼打个响指,“来人,换一桌!” 几个人影唰地闪现,梅夏下意识地后退三步给让地儿。 不是不知道墨卫的存在,但每次墨卫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还是会吓她一跳。 墨卫们拿剑是好手,拿鸡毛掸子是好手,上菜收拾也是好手。 很快屋里就换了一桌,梅夏飞快地扫了一眼,非常确定新换的这桌跟刚才她掀的那桌一模一样,连菜的摆放顺序都没变。 她现在终于想出点不一样的了,有墨卫在,轮得到她担心萧之夭的饮食安全? “对不起,夫人。”梅夏捻着衣角惭愧得低着头不敢抬,她什么用都没有还添乱,夫人会不会讨厌她? 萧之夭把三孩子一一抱到桌前坐好,示意他们开吃后才道。 “这位孩儿他娘,你没用真不是我现在才知道的。你从一开始居然舍得带着孩子去寻死时我就知道你没用了,但我依然还是留下了你。原因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你那颗对待我两个小包子的真心。他们越来越大,我一个人带着越来越累的确需要帮手,所以我需要的就是能在生活上帮我搭把手照顾好他们两个的人。在这一方面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所以,咱以后能不再动别的方面的脑筋吗?饭菜有没有毒什么的不在你能负责的范围之内,你也不可能在那方面有用。认清现实吧,好吗?” 她好像被安慰了,但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是肿么回事?梅夏幽怨地看向萧之夭,“夫人,您还是开吃吧,别说话了。” 萧之夭耸耸肩,“你要是没开那个口没掀那个桌我早就吃上了好吗?” 梅夏:…… 虽然她没用,虽然她感谢主子,虽然她不会背叛主子,但她有时候真的好想挠上去啊! 萧之夭懒得再回应梅夏怨怼的目光,她再次抓起筷子准备开吃。 嗖,一个人影从门口闪了进来。 外面的墨卫没拦,大乔和小鱼没出声警示,因为那人影是萧江灼。 闪电般的速度,冲天呛的酒气。 坦白说,他们要拦也不一定拦得住。 萧江灼像只大狗一样降落在了萧之夭的后背上,“娘子,他们果然灌我酒!他们太坏了!” 萧之夭一边挣脱着抱她的手臂,一边努力伸直胳膊再去夹菜,嘴里也不忘安慰这位爷,“是吗?那你怎么做的?把人都杀了?” “没有。” “哦?”也不夹菜了,萧之夭回头印一个吻在萧江灼的脸上,有长进!知道克制了。 “我把他们都喝倒了!” 更不错了!硬实力啊!萧之夭与有荣焉地夹起红烧肉准备这第一块自己不吃了,奖励她的男人! “来,张嘴,啊--” 哇--被油腻的肉味一熏,趴在萧之夭肩上的萧江灼吐了萧之夭一身。 246 灌酒的回礼:灌药! 萧江灼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人生第一次醉酒是当年在文县初初知道萧之夭是穿越千年而来的异世之魂时。他也想当然的认为那会是人生的最后一次醉酒,然而生活威严地打了他的脸,以事实向他证明了: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就见鬼了呢?! 午饭的时间,本来不饿却因为一直没能顺利吃到一口饭的萧之夭这时候倒饿的不行了。 但再饿也没办法,被人吐了一身,总要换洗一下。 包括萧江灼也需要换洗。 梅夏早在看到萧江灼吐了萧之夭一身的时候就飞快跑去浴室先准备热水去了。 大乔看着萧之夭黑的像锅底的脸色壮着胆子自告奋勇请命,“夫人,主子还是交给属下带去浴室收拾吧。” 萧之夭面无表情地回应,“你收拾能有我收拾的干净?这种贴身的事儿还是女人做起来得!心!应!手!” 然后她一手揪着萧江灼的脖领子像揪着一条狗似的拖向浴室了。 萧江灼呵呵傻笑,边笑边闹,“汪汪,汪汪汪。” 大乔:…… 他发誓,他说的“收拾”跟女主子说的“收拾”绝对不是一个意思!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重音发声的得心应手四个字! 主子你别闹了,你被扒层皮也没人会救你的! 两小包子也汪汪着出声,以为是新游戏,出溜下凳子就想跟着一起去浴室。 小鱼及时出手一一给拎回来,“吃饭啊,乖!吃完饭了我们一起玩狗狗游戏。” …… 梅夏把热水准备好不用萧之夭吩咐就麻溜地退下了,杀气腾腾地萧之夭太可怕了,那位爷不会被洗掉一层皮吧? 浴室里,萧之夭随手关门上锁,再转回头,已经是一张教官脸上身。 “给我脱!” “好哒,娘子!” 萧江灼伸手摸上萧之夭领间的盘扣。 下一刻他就被萧之夭一腿踢贴上了墙。 “我的意思是脱你自己的!”萧之夭气得满脸通红,丫的醉成这样了居然还不忘借机耍流氓,他不会是装醉吧? 萧之夭眯眼仔细观察了一下萧江灼的神色,在萧江灼委委屈屈地冲她红眼又撅嘴之后,她确定了:不可能是装醉!现在还没恢复装醉的智商呢! 于是,心情更糟了! “不准过来!靠墙站好!拔军姿!啊不对,先把衣服脱了再站!” 封闭的浴室内,酒吐后的气味越加让人恶心了,自己身上也有,萧之夭觉得被熏得脑袋疼。 特意把萧江灼一个人扔进一群官场老油条中,为的是看看萧江灼会不会克制一言不合就开杀的冲动,同时也是想利用一群官场老油条刺激一下萧江灼的脑子。 结果可倒好,杀人的冲动是会克制了,可惜脑子没被刺激出什么良好进展来,倒先附赠了一个醉鬼回来! 萧之夭郁卒地边脱外衣边自我开解,“萧之夭,是你自己决策失误后又指挥失误,所以你没资格生气!不生气不生气,迁怒他人是弱者的行为!好的,做的很好,深呼吸,深……萧江灼你大爷的!” 脱掉被吐脏的外衣,萧之夭一抬头间就看到了对面靠墙已经脱得光光的萧江灼。 萧江灼一向很听萧之夭的话,傻了之后就更听了。 说不准过来就绝对一点不靠近,虽然他非常想。 说让他靠墙站着拔军姿那就身杆立得笔直,一点弯度都没有。 才站好还让他脱衣服,他一边保持军姿的形态一边脱衣服真的很难呢! 但他做到了! 骄傲! 他骄傲地挺高着胸膛,在萧之夭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张嘴开唱了,“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粑粑的鼻子一样很长。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麻麻说鼻子长才漂亮。” 这是萧之夭带儿子洗澡时哄儿子唱的。 但儿子还不到一岁啊,摇头晃腚的,那是咋唱咋可爱。 结果这位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现在还唱了出来。 虽然表情正经严肃,可年纪在那儿摆着,他还一身光溜溜的形象,这歌一出来,得,那是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猥琐。 萧之夭眉头跳,脑仁子跳,脑门上的大青筋蹦蹦跳,全身的血腋就跟火山口的熔岩似的汩汩跳个不停。 感觉多少年修炼来的冷静理智正在迅速流失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打结了婚生了孩儿之后怎么就往“泼”的道路上如脱了缰的野狗似的越跑越远了。 这样是不对的,她对自己强调。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加剧问题。 用说的用说的!讲道理是人类的基本素养!人之所以跟禽兽不一样就是因为人会讲道理,而禽兽不会! 她不是kitty也不是大猫! 萧之夭冲着萧江灼的方向伸出了左拳,右手随后伸出,强行从左拳中掰出了食指。 嗯,很好,虽然食指在忍不住地颤抖充满了想战斗的雄心壮志,但总算比一只拳头看起来没有那么暴力了。 “别唱了,进浴桶去。” 嗯,声音也控制的很好。她绝不要再发出刚才那如泼妇一般的尖叫了! 萧江灼不唱了,可是,进浴桶?娘子没说怎么进啊?这拔军姿的形态可以收了吗? 有心想问,又在看到萧之夭那张“我已经在全力忍着不揍你了所以你最好别惹我你敢多说一个废话信不信我马上开揍”的脸后不敢吱声了。 啊,他有办法了。 萧江灼纵身起跳,咚,以拔军姿的形态跳进了浴桶中。 得亏浴桶很结实,除了溅起的水花淋透了萧之夭全身外,一切都很完美。 军姿的形态还在,人也听话地进浴桶了,萧江灼看向萧之夭的眼神里充满了骄傲与期待--妖儿,我做到了,是不是很棒棒?快夸我! 萧之夭,抹一把脸上的水的萧之夭:…… 我夸你大爷! …… 吃饱喝足自然要睡个午觉了,两小包子闹着找麻麻陪睡午觉。 梅夏隐晦地快瞄了一眼浴室,夫人好像有点够呛能出来了,听听里面的动静,浴室y什么的动作挺激烈啊。 “两位小少爷,和念儿一起睡好不好?” “不,要麻麻。” 两小包子颤微微地向浴室的方向走。 爬到一半被小鱼抱起来,“那就不睡,跟哥哥去玩儿吧。” 小孩子一听玩儿总是比睡觉更兴奋的,立马改了主意拍着手被小鱼抱走了。 …… 浴室里,萧之夭背抵着浴桶被萧江灼吻得上不来气,眼神涣散脑袋混沌。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她冲过来不是想揍他的么?怎么现在就变成被人抱进水里亲亲y了?她中衣还穿着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衣服沾了水贴在身上很难受,萧之夭挣扎着欲推开萧江灼起来。好吧,气被亲没了,不收拾他了。 “别闹了,赶紧洗洗出来,我还没吃东西呢,要饿死了。” 站起要跨出浴桶,腰却被萧江灼抱住了,萧之夭低头去看,正对上一双水汪汪委屈屈的眼。 “妖儿,我好热!特别热!妖儿!娘子!帮帮我!” 萧之夭:全身僵硬中…… 这儿子抱着小腿撒娇,跟一个大男人抱着腰又蹭又撒娇的完全两个概念好么? 要死了! …… 说林家现在乱得人仰马翻都不为过。 那可不是醉倒了一个,是醉倒了一片! 起初都醉倒着的时候还好说,林家屋子有的是,派人挨个给扶进屋里休息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就有人醒了,醒就醒吧,还发起了酒疯。 唱大戏的,哭着找娘的,脱了衣服狂跑的,还有三个跪拜完天地后非要马上入洞房的。 都是男的,您哥儿三到底想怎么个洞法?下人们捂着脸不敢看。 现场的情况总之全都在放飞自我。那放飞的耻度之高,就像逃离了笼子的鸟,说不见就不见了。 当家主母孙氏被萧之夭气走之后都没时间去消化被怼的心情就被管家派来的人叫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丑事,这么多人,都属于掌握夷州生死的决策者团队,这等丑事传出去的话,林家还能有脸?夷州还能有脸?这种黑历史妥妥地能载入史册了都! “泼凉水,给我泼!” 孙氏也是下了狠招,宁可得罪一群人也不能让这等丑事再扩大化。 然而自古以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泼凉水?哎哟喂,小哥哥小姐姐们很有情趣嘛。 发酒疯的一群男公务员们非但没有被泼醒,反而一个个扑向了来泼水的或家丁或丫环。 眼瞅着就要发生群炮盛事,孙氏一咬牙:“灌蒙汗药!” 一大锅没好使,又临时加了一大锅。 管家带着人拼着衣服被扒掉的清白危险终于给每个人都灌下了蒙汗药。 世界可算安静了。 …… 天黑了。 两小包子困了。 “麻麻,麻麻。”两个都边揉眼睛边嘟囔着。 小鱼拉开被子,想哄两个包子睡下,“今晚跟哥哥睡好不好?” “不,要麻麻。” 梅夏也过来哄,“那跟念儿一起睡好不好?奴婢给小少爷讲睡前故事?” 两小包子张嘴开始嚎,“麻麻麻麻--” 梅夏没招儿了,小孩子天黑之后找娘本来就不好哄,这可怎么办? 小鱼僵着一张脸问梅夏,“夫子和师公还没出来吗?” 梅夏窘着一张脸回,“嗯。” 她现在特别怕小鱼问她为什么那两人自进了浴室后还不出来。这鱼少爷虽然稳重的不像个孩子,但到底还未满十岁啊,她怎么好意思解释那浴室里肯定已经发生的成人游戏! 焦躁地想抓头发,又不想引起小鱼更大的好奇而只能忍着,梅夏忍得牙都疼了。 好在小鱼并没问。 小鱼:有什么好问的?跟了那二位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不懂也懂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他要面对如何善后这些事情的问题! “大乔叔,去通知夫子和师公,就说两个弟弟要找夫子。” 大乔扭捏着从门口探出头来,黑脸的汉子居然也看得出脸红了,“属下不敢,要不鱼少爷您自己去?” 小鱼突然想起了他小爹的至尊名言:我就艹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怎么去! “你这是公然抗命?”小鱼端起架子。 大乔吓哭了,这鱼少爷的行事作风到底是像了谁呢!嘤嘤嘤。 最后还是两小包子的哭声使得浴室的门开了。 萧江灼穿着中衣横抱萧之夭而出,红光满面,醉意皆无。 萧之夭又饿又累又困,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的自己会不会让人耻笑了,她意思意思地抬抬手示意两小包子跟上,然后不等萧江灼放下她就睡过去了。 两小包子也不哭了,自动爬上床,一左一右各抱着萧之夭一条胳膊很快就睡过去了。 萧江灼很不满没有自己的位置,抬手就想拎起一个包子给自己腾地,萧之夭却说梦话似的开口了。 “萧江灼你大爷的!你再乱动试试!” 看着那张筋疲力尽的小脸,萧江灼慢慢缩回了手。 呃,他还是乖一点的吧。 他才没有怕老婆,他是心疼老婆,想让老婆睡个好觉! 左看看右看看,萧江灼横躺在了床尾,一伸手把萧之夭的双脚抱进了怀里。 …… 林道夫第二天醒来头疼的不行,但不是那种生理性头疼,而是因为脑中不时闪过的记忆片断。 他醉倒了?还在梦中尿裤子了? 他很不想承认,努力想回想起尿裤子的前因后果来为自己开脱。然!而!别的想不起来,尿裤子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当时的心理活动他都想起来了,因为喝的太多,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又大又干净的马桶,然后就一泻千里了。解决完后特别爽,他梦里还舒服地笑了一下。 现在,呵呵,他想时间倒流爬回去掐死那个尿了裤子的自己! 管家低头站着,不用看都能猜得到自家大人在想什么。想起昨天的荒唐事现在一定后悔的恨不得自杀吧? 他得开导一下自家大人才行。 “大人,看来这个殿下酒量特别好啊。不仅喝倒了您,还喝倒了在场的所有陪客。您醉睡过去了是不知道,其他大人都发酒疯了呢。” 讲最正经的文书竟然脱光了衣服疯跑拉都拉不住,讲平日里为了一争高下掐得脸红脖子粗的兄弟三竟然当场拜了天地还差点就公开洞房。 论如何才能让一个人不尴尬,那就是让他明白,除了他,别人只比他更丢脸! 虽然林道夫也因为他府上发生了如此丑事而觉得脸上没光,但对于自己尿裤子的黑历史倒不是不能接受了。 至少他没脱光了跑不是?至少他没揪着两男的当场洞房不是? 这口气可算缓过来了。 林道夫严肃道,“你亲自去下封口令,凡昨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传出林府去!违令者,死!” “是。”管家领命走了。 林道夫起身外走,他得去看看同僚们啊。 昨天的计划失败,按例今天应该总结教训并制定新计划的。 一群人被聚集到了一间大厅里,各个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受打击不轻。 林道夫再一次在心里庆幸自己只是偷偷尿裤子而没有公开发酒疯。 对于眼前这群人来说,彼此都留了最丑的一面在其他人的记忆里,这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林道夫不由安慰道,“诸位,昨日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这谁还没有个黑历史呢?本官还有醉梦中尿过裤子的经历呢。可你们看我现在,我为此萎靡不振了么?完全没有!我们的目标在政途,私生活上的一点小瑕疵根本不叫事儿!” 全场陡静,一群人的眼睛都定在了林道夫的身上。 那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就像第一次认识林道夫似的。 林道夫有点懵,“诸位……这是?” 有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林,林大人,昨天小人醉倒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吗?” 旁边的人也慌得直眨眼,“小人只记得醉睡过去了,至于睡过去后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小人有喝断片的毛病,多少年没改过来。”离林道夫近的一个官员坐不住了,滑下椅子跪在了林道夫的面前,“小人实在不记得昨天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给大人丢了脸,请大人重罚!” 一个跪,不一会哗啦啦都跪下了。 林道夫浑身都凉了,他大概听懂了,所以说是这些人都忘了昨天的丑事,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吗?而他居然愚蠢地先把自己的黑历史公开了出去! 特别想回到昨天掐死自己真的没办法吗?在线等,十万火急。 林道夫僵硬的起身,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了半天,突然有个人小声道,“大人刚才是不是说他曾经醉梦中尿……尿……” 完了,他们知道了大人的黑历史会不会被灭口? …… 萧之夭和家人一起吃早饭时,大乔上前汇报了此情况。 梅夏脸抽的像中风,“真的?昨天真闹了那么大?我的天啊!他们当官的不都挺自律的吗?怎么这次就没控制住自己?” 萧之夭:“他们想控制来着,可惜没对抗过药性。” 什么药性?梅夏突然打个激灵,指着萧之夭没说出话来,所以昨天是夫人下的药吗? 萧之夭:“效果还不错不是吗?切,想灌我男人酒?那姐就灌他们药!昨天一场放飞自我,看来他们都很满意呢。” ------题外话------ 圣诞快到了,小可爱们都会有一场放飞自我的party吧~保重哦~233333333 247 抢土狗的大金链子 虽然被下了封口令,但那么大的丑事嘴上不能说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想!而正因为不能说,于是一个个的都转嫁到了眼神上。 林道夫现在是觉得无论他上哪儿从头到脚都沾满了他人异样的目光,好奇打量的,嘲笑鄙夷的。而当他循着视线欲一一怼回去的时候,目光的主人们又都迅速地低头该干嘛干嘛了。 这世上如果有什么比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更让人难挨的话,那一定是目光的凌迟。 指指点点可以打回去,流言蜚语可以骂回去,但目光的凌迟却是一点反击的办法都没有,因为人家完全可以不承认。而只要对方不承认,这还怎么辩解怎么借题发挥怎么以权压人。最后,只能承受。 从来都是在仰望的目光中得意的林道夫,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林道夫没办法顶着目光的凌迟去官府上工,把自己关到了书房里。想着如何重塑形象,可是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他尿裤子的黑历史,他摔了桌上的一对鸽血石镇纸;想着理智翻篇重新启航,可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循环播放着他自己暴出了自己黑历史的愚蠢一幕,他掀了书房的桌子。 可恶!都是那个前皇子的错!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到来,自己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出丑的机会! 他不知道在夷州自己比朝廷更有决定权吗?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怎么敢这么对待自己! 林道夫越想越怒,无意识间竟将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门外的管家听得真真的,赶紧派人去请夫人少爷。 孙氏和大儿子林浩急急忙忙赶来了,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多少年了,林道夫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孙氏谨慎吩咐道,“管家,你带着这院的下人都退远些!” 林道夫的形象最近本就蒙尘不少,如果再传出脾气暴躁的话,岂不是更让人看了笑话? “退远些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们都是眼瞎还是耳聋!”林道夫垮着肩膀窝在椅子上,眼睛里全是黑漆漆的阴森,想杀人灭口的意思非常明显。 林浩太惊讶了,父亲一向教他们理智,可没想到崩溃的父亲却比所有人都不理智。 他有心上前开解,却在触及林道夫的眼神后还没上前就先瑟缩了。父亲很强大,如果父亲自己都没有办法想开的话,他劝解又有什么用! 看到那样的林浩,林道夫很容易就把怒气迁怒给了他。 “废物!想我堂堂林道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胆子还没老鼠大的废物儿子!” 咣,林道夫抓起地上的半块砚台砸到了林浩的头上,林浩当即就被砸出了血。 他是林家长房嫡孙,生来就是继承人的身份,自小都是在百般呵护中长大的,别说没有磕磕碰碰过,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被人碰过。 林浩痛叫一声本能地伸手一摸,一看满手的血,他回头叫了一声“娘”,闭眼晕倒了。 这可是孙氏的命疙瘩,一看儿子被砸得一头血还晕过去了,孙氏当下就急眼了。 “你做什么砸儿子?是儿子逼你醉酒的还是儿子让你尿的裤子?到底是谁的错你心里门清,有本事你找前皇子报复去!拿儿子出气?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孙氏指着林道夫破口大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架势。 林道夫更气了,这还是那个端庄的林家主母吗?没帮上他的忙不说,现在数落他倒挺来劲。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站的是谁的地盘? 啪--林道夫开口前先狠狠甩了孙氏一巴掌。 “贱妇,你给我闭嘴!谁给你的胆子敢冲我吼?行啊,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花我的,我给了你林家主母的身份,你倒连以夫为纲都还不了我是不是?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父亲--”悠悠醒转的林浩一睁眼就看到林道夫一巴掌把孙氏打倒在地,地上是摔碎的鸽血石碎片,有不少都扎入了孙氏的手上身上,孙氏却一感觉不到手疼,二感觉不到脸疼,傻呆呆瘫坐在地上,瞪着没有焦距的眼回不过神来。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孙氏喃喃道,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道夫气还没消,“怎么,我打不得你吗?没有我,哪来的你林家主母的身份!老子打你怎么了?老子还要打死你呢!” 见他冲上来又要踹孙氏,林浩赶紧扑过去抱住了林道夫的腿,“父亲!你醒醒啊!那是母亲啊!父亲,想想林家,你快点清醒吧!” 要说对于林道夫来说什么最重要,那么除了林家外,别无第二种。 林道夫一下子就清醒了,看看眼前被自己砸烂的书房打倒的人,又看看自己的手,他不敢相信。 这一切是他做的?他怎么又做下了蠢事!大敌当前,他不去“杀敌”反而对自己人动手,如此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他不是一向看不上眼吗?怎么这次倒是自己成了往日里自己最看不上眼的那种人? 林道夫身子一晃,跌坐回了椅子。 林浩不敢多说,在打量了几次林道夫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不少后他才敢爬过去扶起了那个还在发傻的亲娘。 “母亲?母亲?” 孙氏转转眼珠清醒过来,然后就开始低头小声哭了起来。 林浩不敢看林道夫再次越皱越紧的眉头,他壮着胆子开口,“父亲,这次的醉酒丑闻真的是意外吗?意外到所有陪客没有一个避免?可是过去的几年里,这些人明明也没有一个有过这种经历的!” 喝多了就发高耻度的酒疯?有这种习性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入了夷州决策团队。 平时聚会要喝,有了高兴事庆祝要喝,年终总结要喝,朝廷来人收税要喝,等等等等。一年当中可能喝高的机会和场合多的数不清,如果一个人会有酒后发疯的习惯,那么这个人瞒得了一次也瞒不过第二次。 而且那天的陪客也没有政场新人,相反,为了实施灌倒古灼大计,林道夫还特意挑的那些酒量好的人。 都是酒量和酒品双好的人,可结果却是计划没能完成不说,他们的人还全军覆没了。大家还集体发了那么大耻度的酒疯。 要说这里面没鬼?鬼都不信! 林道夫光忙着忍受目光的凌迟,一直没有理智地想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今林浩这么一说,他立刻觉得有道理,“浩儿,接着说。” 林浩像是受到了鼓励,赶紧把自己的大发现说了出来,“父亲,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发疯,那必须只能是药物控制啊。儿子问过一个老大夫,他说这世上的确有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常举动的药物。” “是前皇子的作为吗?这是对我们想灌倒他的报复?”虽然没有证据,但林道夫很快就肯定了幕后黑手就是萧江灼。 林浩这时候倒困惑了,“这也是儿子想不通的,他为什么要报复?他不知道我们林家的财富和地位吗?如果他想夺回政权,他不是应该巴结我们吗?他如果能得到以父亲为代表的林家的支持,那么对他来说只有利而没有弊。他是前皇子啊,目光会短浅到看不出这种局面?而就算他看不出来,他身边的人也看不出来?能从那么多的暗杀中全身而退,他身边的人总不是草包吧?” “不,他们看出来了。”林道夫觉得脑袋里豁然开朗,“而就因为他们看出来了,所以他们才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当众出丑是前皇子故意为之的?目的是让我们看到他有悄无声息中控制我们人的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动机吗?”林道夫终于肯定。 从当天溜他们这些人那么远的道,再到后来的大猫镇场,再到最后的集体出丑,林道夫觉得这就是萧江灼给他看的下马威三部曲。 “怎么,以为这样就会逼我低头臣服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了我们这位前皇子的手段。” 林道夫扯动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森毒辣的笑,他亲自上前搂住了孙氏,“夫人,请原谅我!是我情绪失控误伤了夫人,但我想以夫人的端庄大度,夫人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孙氏顺着林道夫的手劲偎进了男人的怀里,抹掉嘴角的血,雍容而笑,“老爷客气了,妾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死人。妾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老爷莫说是教训妾一下,哪怕是要妾的命,妾也只会二话不说双手奉上!” “夫人--” “老爷--” 一对中年夫妇双双泪眼朦朦地相拥在了一起。 这如果是外人看到--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啊!太羡慕嫉妒恨了! 而现场的林浩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人人仰望的林家,他害怕这样的林家,却又离不开这样的林家。 因为如果不是他姓林,他将什么也不是! …… 住在林家的梅夏天天提心吊胆,“夫人,我们不是急着赶路吗?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夷州去乌齐?夫人,我们快点动身吧,总不能大过年的还在路上吧?” 萧之夭和三小的蹲在地上玩滚“玻璃球”。 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玻璃的,所以他们玩的其实是鸽血石。 林家没有什么也不会没有鸽血石,那些内里不纯净的,有瑕疵的鸽血石次品被萧江灼打磨成了球状,于是萧之夭就跟三小的玩起了滚玻璃球的游戏。 三小的头一次见这种游戏,每一个都玩的特别兴起。 可惜光有热情还不行,没有技术,于是萧之夭以一个现代人的高超技术轻松碾压三小的,荣登进洞率最高滚玻璃球小能手。 梅夏话落时她就又进了一个,于是三小的全都拿恨恨的目光“洗礼”着萧之夭。 萧之夭终于良心发现了,“好吧,我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 三小的立马二话不说各自捧了几个玻璃球远离了萧之夭自己玩去了。 萧之夭意犹未尽地撇撇嘴,“切,实力有差距这游戏才好看。你们三一看就都是渣,还能好玩的起来?啊,梅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梅夏叹一口气,揪掉了发尾露出来的一根白头发。 她才二十不到啊! “奴婢刚才是说夫人啊,我们是不是该继续上路了?原来追杀偷袭不断的时候奴婢也担心,可现在风平浪静了,奴婢发现更担心了。咱们就这么住在狼窝里是不是太不安全了?还是快点回乌齐跟大部队汇合吧!” 自己给自己挑的新主子居然有可能是未来的新疆皇,这种事情梅夏无论想多少遍都无法完全消化。 改朝换代四个字对于她来说,哪怕是戏文上的词都得是一年才能听到一次的稀少。现在可倒好,她竟然加入到其中了! 所有关于改朝换代的血腥争斗刀光剑影之讯息都是戏文里得来的,还都是虚幻的,但梅夏能想像得出这中间是多么的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这当中的人不是应该全身神经都时刻绷紧时刻准备拼命吗?就算冷静淡定至少也会紧张的吃不好睡不好吧?可为什么她跟的这两位主子,这场改朝换代当之无愧的男女主角却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瞅瞅人家,逃命的路途天天像度假,打情骂俏浴室y,勾心斗角黑手灌药,两手都抓还两手都硬,让她这个小下人每每都想仰天长啸怒问一声您二位是不是也该有点入戏感?这样一点都不尊重对手好吗? 萧之夭好笑地看着梅夏一脸萧瑟悲壮的表情,“这到底怎么了?你害怕住在狼窝了?啊,这哪里称得上是狼窝,顶多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狼的土狗。念儿他娘,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梅夏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两声,她现在应该说谢谢么? “夫人啊,咱的主战场不该是乌齐么?这在路上是不是太耽搁了?既然是土狗您看不上眼,咱就快点解决了然后出发去乌齐不好么?” “我当然看不上土狗,可是土狗竟然戴上了大金链子!大金链子啊,那得是人才能戴的。”萧之夭弯身捡起一颗儿子滚过来的鸽血石球,“我想要大金链子。” 顿悟的梅夏张大着嘴巴,半天不能回神。 她大概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又想劫财啊! 想到上次小包子们手一挥,轻松把伊家的库房搬空的一幕,梅夏到现在都激动的做梦打把式。 别的土匪抢财还担心被官府抓什么的,但她家主子一点都不怕。因为某些人就是自己撞上来送死又送财的,再加上某爷身份一曝,谁敢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什么的,那就是让自家主子土匪起来也天经地义的条例啊! 梅夏不吱声了,默默对着萧之夭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萧之夭笑而不语。 本来就是!她家男人傻了她可没傻呢,她总得替她家男人把事情考虑周详了不是?就这么回乌齐?怎么跟疆皇斗?要钱没钱要兵没兵的! 疆皇迫于眼前的内乱局面不敢再激化蓝黑眼睛之间的矛盾而只能偷偷暗杀萧江灼,但当萧江灼回到乌齐与他正式对上,如果逼到疆皇走投无路不惜孤注一掷强行大军镇压呢? 只有阿卜家和半个朝廷的精神支持有个屁用,没有军权的前皇子那就是个脆皮的,不堪一捅。 夺兵权是肯定要的,但在那之前首先要有足够的钱充底气。 她一路反杀一路攒钱,经手的财物的确不少,可惜阿卜家那边的用处更不少,往往都是钱从她左手进来,还没握热乎右手就又得撒出去。 她的钱真的不够用啊,所以林道夫愿意安排他们一家住进林府,她真是太感谢了。 攒钱都是攒的死钱,但如果攒矿的话,那可就是活钱了! 小包子冲萧之夭喊,希望萧之夭归还她刚才捡起的鸽血石球。萧之夭大老远地给滚过去了,一球进洞。 小包子怒瞪麻麻又虐他人,萧之夭回了他们一个挑衅的笑。 林道夫怎么还不上门以利相诱! …… 萧江灼在厨房给萧之夭做饭的时候,林道夫到了。 “殿下,这等粗活儿怎么能让您做呢?”说着他就要抢萧江灼手里的擀面杖。 萧江灼身子一侧轻松躲过,看林道夫的眼神像看敌人,“怎么,你想给我娘子做饭?” 林道夫:……眼角差点抽成扭动的蛆。 他得贱成什么样才能给别人的女人做饭!他闲得没鸽血石采了? “不不不,殿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男人当志在四方,怎么能在这一方小小厨房……咳咳咳!” 小鱼往火里一下子塞了好多木头,烟猛地冒大,呛得林道夫咳个不停。 萧江灼的目光特别嫌弃,“一个男人,连个呛烟都扛不住,他还能干啥!” 林道夫:…… 流下了热泪。 兼热血沸腾。 卧槽!能扛得住呛烟的有几个有他这地位有他这财富的?这跟能不能扛得住呛烟有个屁关系! 怒急攻心,林道夫也顾不得身份有别,他抓着萧江灼的袖子就把萧江灼硬拽出了厨房。 “殿下,想去参观一个我林家的矿山吗?” “矿山?什么矿?” “鸽血石矿!”林道夫从怀里取出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鸽血石。 晶莹剔透,无瑕无疵。就这么大小的,价值千金! 萧江灼亮了眼,“我娘子喜欢的!去去去。” 林道夫僵了僵脸又很快振奋精神,甭管什么理由去吧,反正去了之后就不信这位爷不心动! 那可不只是一座矿山啊!拥有好几座矿山的林家,呵呵,你想威逼?也许是你被利诱而来呢! “好,择期不如撞日,殿下我们这就出发?” 248 鸽血石,我来了! 矿山可不是那些有树有花的普通山,一眼望过去,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再加上时值冬天,有的山尖上还积着雪,大北风嗷嗷刮着,连个挡风的地儿都没有。 矿区还在山最里头,要翻过两座山才能抵达。条件特别艰苦,一般情况下林浩都是不去的。 但在萧江灼亲自告知了林道夫的邀请之后,萧之夭带上孩子一起赴约了。 林浩简直不能理解,去矿区的路是马车都上不去的,只能靠腿走。这大冬天的,又纯靠走的,一个女人到底怎么想的要去?还有孩子不是吗? 这女人不是以为鸽血石漂亮那出产鸽血石的矿山就一样漂亮可游玩吧? 看着养尊处优白白嫩嫩的萧之夭,林浩压不住心里的鄙夷开口道,“皇子妃可能有误会,那里是矿山,是开采鸽血石原料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此去一路辛苦,皇子妃确定自己一路走的下来?万一路上累了的话,是绝对不会有马车给皇子妃坐的。” 切,无知到只会添乱的女人! 萧之夭淡扫他一眼,“听林大少爷的意思,你是一定能走的下来的了?” 他当然走不下来,但也不能在女人面前折了面子。林浩强行装比,“当然!” “那我也能走的下来。”萧之夭带头走到了前面。 林浩憋红了一张脸,她什么意思?意思是自己能走的下来她就能走下来吗?她拿谁作比较呢?看不起谁? 林浩不服,想追上去理论,却被孙氏一手拉住,“浩儿,别赌气,此行路上辛苦,你就不要去了。” 宝贝儿子可是下一任林家继承人,什么危险的可能性都必须完全扼杀于摇篮中。 这要是平时其实不用孙氏拦着林浩也不会去,路上辛苦不说,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才不会去。 但今天被萧之夭那么一激,林浩的男人自尊心爆棚了,他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看不起!还是那么一个漂亮的! “娘,你在家等着,儿子亲自帮你挑一块最漂亮的原石回来!” 孙氏还想拦着,却被林道夫打断。 “浩儿以后可是要接林家矿山的人,结果他一年连两次都不一定去矿山,这像话吗?他也该锻炼锻炼了。” 这是孙氏第一次从林道夫的嘴里听到确定林浩是下一任林家继承人的话,她这一高兴,刚才心里那点不安很快就消散了。 “好,浩儿加油,娘就在家里等着你拿最漂亮的原石回来给娘。” “娘你回屋吧,外面冷。”林浩冲着他娘以及他娘身后的妻妾们豪情壮志地挥手,“我会一路照顾好爹的。” 一行人分别上了马车,马车来到山脚下时停下了。上山的路,马上不去了,只能靠人走了。 看着一眼望不头的山峰,想想还得翻这样的两个,林浩腿有点软,他刚才怎么就脑抽答应了呢?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萧之夭带着两小包子与他错身而过,“林大少爷,请?” 两小包子还走不稳,被萧之夭一左一右拉着,勉强歪歪斜斜地向上走。 萧江灼随后跟上,目光在两小包子和萧之夭的手之间来回看了看,蓦地发出一声长啸。 山里空旷,这一声长啸犹如游龙入海,辽阔而震人心魄。 林浩被吓地一跳,还未回过神时,就被大猫一蹿而过的身影撞得身子一歪坐到了地上。 “啊!老虎!父亲,有老虎--”林浩本能地尖叫道。 大猫在林家的日子里特别乖,除了吃就是睡,乖的都没有多少存在感了,是以林浩早就忘了自己家里还住着一山中之王。 “废物,还不给我闭嘴!”林道夫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一声,尽管他也被突然蹿出的老虎吓了一跳,但到底不会像林浩这般失态。 而前面,萧江灼已经把两小包子包括后面的念儿都扔到了虎背上,然后他一步跨前拉住了萧之夭的手。 哼,他娘子的手只能他来拉。 不用拉着念儿了,梅夏就想着那她得去扶一下萧之夭。才这么想着,手臂都没来得及伸出去呢就看到了萧江灼拉起了萧之夭的手。 梅夏:…… 她还以为这位爷是心疼小的才让大猫出来驮的呢!她果然太天真了! 萧之夭倒无所谓,孩子们到底还小,走一段还行,真要走完的话那绝对不可能。 大猫现身,更没人敢走在前边了。好在上山的路很明显,而且就那么一条,也就无所谓有没有人带路了。 萧之夭一家人自在地走在了前面,尤其是打头的大猫,背上驮了三个一点不碍事。虎背稳当,虎步均匀,怎么都给人一种坐在上面很舒服的感觉。 林道夫本想一路走一路给这位前皇子炫耀一下这几个山头都是他林家的,可是现在有大猫现身,他哪怕就是能正视大猫的存在,也不敢亦步亦趋地跟其同行的。 林道夫落后萧江灼三步的距离,几次想壮着胆子上前又在看到大猫的尾巴后打消了主意。 好吧,他不敢。 林道夫之后是林家的人,林浩落在了最后。 他远远地看着前面一家人,由震惊害怕慢慢地变成了羡慕妒嫉,又很快变成了不屑与鄙夷。 切,野兽就是野兽,人再怎么驯化那也是野兽。别看现在乖,早晚有一天兽性发作把你们一家人都吃掉! 林浩拖着如灌了铅似的双腿边走边咒骂,好像这样就能走起来轻松似的。 突然萧江灼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犹如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嗖一下正中林浩的眉心。 林浩咒骂着不经意抬头时,便被这支利箭似的目光射个正着。 好像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林浩正迈起一条腿,却忘了放下。下一刻他身子一歪,骨碌碌摔下了山。 本来他身边是有保镖跟着的,可是林道夫有意锻炼一下这个儿子,便特意命令保镖们都走在前面,不让他们帮林浩。 林浩突然出了意外向山下滚去,保镖们算反应快的了,但依然在林浩滚落了一段距离后才拦住了他继续滚的趋势。 上次被林道夫拿砚台砸的额头伤还没好呢,这次更厉害了,脑袋上撞出了那么一个大包,把林浩疼的又是哭爹又是叫娘。 但他起身后的第一反应却是先一脚踹向了保镖,“老子要是毁了容,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得拿命抵!” 林道夫一看儿子摔伤了本来还心疼了一下,但看到林浩这样的表现他很快就不心疼了。 想他堂堂林道夫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自己不小心还有脸说别人!你给我闭嘴!” 所有人都在低着头努力爬山,谁也没有看到萧江灼曾回头看了林浩那么一眼。是以林道夫只是以为是儿子不小心一脚踩空才摔下去的,毕竟不怎么进山看矿的林浩发生这样的意外太正常了。 “父亲,我不是不小心摔的,而是……”林浩怒指萧江灼,可在对萧江灼面无表情的脸后,又弱弱地缩回了手指。 他能怎么解释?说人家看了他一眼他就吓得手脚不听使唤了?他爹本就看不上他的胆小,他这么一说不更往自己身上抹黑了?而且,就算他说了,谁信?谁看见了?谁为他证明? 萧江灼眉头一挑,无声地鼓励:说啊?解释啊? 林浩脸色一白,低下了头。他突然想到,这位爷可跟他不一样,人家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力不低。听说会武功的人听力都好,所以是听到了他不时小声的嘀咕这才故意吓他发生意外的吗? 萧之夭也从前面回过头来,神色关切,“林大少爷怎么摔了?太不小心了。还好并未走出多远,不如林大少爷就此回返林家吧。” 林道夫也有此意,看向林浩的目光特别失望,“来人,送大少爷回家!”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林家万万不能败在他的手里! 看着林道夫背手就走,林浩心里受到的打击可比脑袋上的外伤大多了。 他虽然胆小,但对于感受别人的心思却是一向敏锐。刚才林道夫看他的眼神让他明白,他今天的行为让他爹失望了,他爹可能会重新考虑林家继续人的问题。 那怎么行!林家是他的,且必须是他的! 林浩一把推开保镖追上了林道夫,“父亲,我没问题的!只受这一点外伤就退却可怎么行?我听娘说过,父亲年轻的时候拖着一条伤腿都下了山呢!我是父亲的儿子,我不会给父亲丢脸的!” 这马屁拍的正是位置,林道夫表示很欣慰,“算你还不算太废物!那就跟着!”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但林浩凭着一口气,又豁出脸来求了林道夫准许两保镖搀他一把,他总算没有掉队。 他再没有敢嘀嘀咕咕,连抬头看萧之夭一行人的目光都没敢投过去,他只是暗暗地把拳头握得更紧。 父亲有教过,碰上硬实力绝对碾压自己的敌人,那就别硬拼,要学会曲线破敌。敢摔他?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这仇他一定要报! 萧之夭小声问萧江灼,“刚才的意外你动的手?” 萧江灼语气很遗憾,“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只是才看了一眼。” 他要是来得及动手,怎么可能只是脑袋上磕了一大包?不摔断一条胳膊一条腿儿那都是他心善。 萧之夭:……所以哥你是在遗憾没动手吗? “那你为什么看他?”好好的路不走回头看男人?为什么? 萧之夭又要爬山,还要分心看着前面大猫驮着的三个孩子,她也就没注意听身后的声音。 萧江灼恨恨道,“他在说我们家的坏话,还诅咒我们被大猫吃掉!” 萧之夭这才听明白,“笨,那刚才他摔下去的时候你也可以补一手嘛!那么多石头呢,哪块不能硌断他的胳膊腿儿?” 萧江灼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那我现在就补!” “现在还补什么补!”萧之夭赶紧拉住萧江灼欲出手的手,“行了,时机过了就过了,等到地儿再说吧。放心,有人作起死来你拦也拦不住的。” 萧江灼受教地点点头,“娘子懂的真多,娘子好棒棒!” 他可以奖励娘子亲亲吗? 萧之夭及时出手挡住了萧江灼凑过来的嘴,“不许再学儿子说话,也不许再学我说话!” “好棒棒”一类的话是她哄孩子时常用的,两小包子学会了也就经常原封不动地说回来夸萧之夭。 小孩子说叠词可爱,可大人要说,对象也是大人的话,那么听众只会产生一个感受,那就是牙碜。 萧之夭摩蹭掉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愣是对委屈求解惑的萧江灼做到了视而不见,“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话!到达目的地之前,谁先开口谁是小狗!” 萧江灼不当回事,张嘴就要汪。 萧之夭赶紧再补充一句:“一个月不准吃肉的素食小狗!” 啊!连忙把嘴闭紧,连嘴唇都抿进了嘴里,他才不要做吃不到肉的素食小狗! 世界终于安静了,赶路自然就加快了许多。 天过中午后,一行人可算来到了群山环抱里的一处矿区。 此处地形像一块盆地,四周都是石头山,矿区就是盆底,如果不是不时有人影晃动,还有炊烟冒出来,那么一般翻山的人都不一定能辨别的出最底下是一处能产出鸽血石的矿区。 矿区负责人叫石三,自小就跟得林道夫,是个身形很魁梧的汉子。他先一步收到了消息,早早就带了人在矿区的大门口相迎。 矿区的人就算再换干净衣服,那也是一张张灰突突的脸。矿区的房子亦是,就算收拾得再干净,那也是比农家小院还不如。石头墙石头炕,石头桌子石头凳,冰冷的没有热乎气儿不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石烟。 萧之夭并没有嫌弃这样的环境,只是嘱咐梅夏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口罩给四个孩子戴好。 大人们也有,萧之夭给萧江灼戴上一个后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林浩的咳嗽就没停止过,石三命人给他送茶都被他嫌弃地摆手示意退下了,就好像他的咳嗽是这里的人给引起似的。 众人虽说都知道眼前这位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主子,但未来主子这么明显的嫌弃还是让他们心里觉得不舒服。 林道夫也是主子,可是老主子从来也没有这么嫌弃过他们!他们虽算不上是林家的股肱之臣,可是林家因鸽血石而发家,又因为鸽血石而大富,这鸽血石说有八成是他们一斧子一斧子从矿山里凿出来一点都不为过。 现在嫌弃他们脏了?有能耐等鸽血石出山的时候你别要啊? 互相不满导致的结果却是双赢的,林浩和石三等人隔了老远而站,且互不相看。 于是林道夫再一次在心里骂了一回合的废物儿子。 这是林家赖以生存的产业,你嫌弃自己家的产业,嫌弃为自己家卖命的人,这不是脑缺是什么! 采矿跟别的家族产业不一样,你酿酒的就得有酿酒的秘方,你开饭庄就得有镇庄的那几道招牌菜,可你开矿总不能自己就得会下矿开石吧? 说句通俗点的,哪个煤老板家的少爷也舍不得让其下矿不是?这矿里要出点什么意外基本就是关乎性命的大意外了。那么大产业,当家主子或少主子死在矿里了?谁甘心! 所以林道夫对石三特别礼遇,尤其是这态度上。石三就是替他林家在卖命,他只给个好脸就能得到价值数不清的鸽血石原石,这事儿简直太上算。 可惜林浩想不到这些,他只知道他是主子,如果没有他,眼前的这些人都得没活儿干,都得喝凉风去。 他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太正常了,像他爹那样还亲热地挨个拍肩膀问候才让他觉得折了林家的面子。 这要是在山外面,多少人排队等着跪舔他呢! 他爹在外面也是架子端得足够高,怎么进了山了倒自降身份了? 丢人!林浩吸吸鼻子,靠着一个热乎炉子干脆背过身了不再看。 林道夫扭头看到时气得差点一巴掌糊过去,刚才就该让这个废物儿子回去的!他真是脑抽了! 萧之夭可顾不得眼前这对父子,她挽着萧江灼的手大方地走到了石三等人的面前。 前皇子的身份暴露归暴露的,但也不会是个人就暴露给人家看。他们这次来打的是他们是一对想买鸽血石的经商夫妇的幌子。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石三师傅了吧?初次见面,我夫妇二人甚是荣幸。本该给石师傅准备大礼,可是来路太艰难不太好携带。这几坛酒是个心意,还请石师傅不要嫌弃。” 大乔上前,解开身上携带的一个巨大的包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了八坛酒。 石三一开始只当主子领来的是一个大客户,客气周到自是不会差,但一看到这见面礼,石三觉得自己还是怠慢了。 深山里,什么好礼都是虚的,因为并用不上。但唯有酒是最受欢迎的!可解闷可暖身子,就是不太好运输,每次都只能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人帮忙给背一坛回来。 这位可倒好,一出手就是八坛,简直比一下子开出了八块大鸽血石原石还让石三觉得兴奋。 人家看着就是尊贵人,却没像少主子那样露出嫌弃的表情;人家还亲切地打招呼,还大方地送了见面礼。 石三等人的好感度一下子就被拉到了顶峰。 “这位公子,还有夫人,您二位太客气了!远来这一路累了吧?饿了吧?先歇一会儿,然后吃个便饭,最后我们再去挑原石可好?夫人您把心放好了,我们绝对给你最好的原石最公道的价格!” 石三忍不住就说出了越过林道夫的话而不自知。 旁边的林家父子早就脸黑得能低出黑水来了。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小天使的花花~嗯,都给我们大猫戴上~母老虎美美哒~ 249 全家都是无敌吃货! 于林道夫和林浩,石三对人客气周到可以,那也是给自家挣脸,他们乐见其成;但如果对人过分热情的话,他们就不乐意了。 石三是他林家的人,主子当面,你对别人那么热情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主子放在眼里?! 两人都黑了脸,但表现方法却是不一样。 林道夫笑着凑上了前,“夫人,我就说您来着了吧?老三除去手艺独一无二,这人更是个热心肠的。再加上这八坛酒的豪礼……我看啊,要是我不在这儿,老三都能白送您几块原石。” 也得亏是我在这儿!什么最好的原石最公道的价格,难道我不在这儿的时候石三就已经做主了吗? 林道夫笑看向石三的眼底有着明显的警告。 石三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怎样逾越的话。 他是个一高兴就不过脑子的直肠子,惊觉自己错了马上就要开口为自己辩解。 林浩抄着手上前一步拿胳膊肘儿一拐他,“还愣着做什么?准备饭去啊?你可不能对不起这八坛好酒啊。” 想解释?解释什么?脱口而出的话才最反应一个人的真实想法!看来要抽空跟父亲谈一下变换矿区负责人的问题了。 石三只得带了人退出来。 石三到底是跟了林道夫多年的老人,被主子话里话外点兑两下也并不往心里去。但他的两个儿子替他觉得委屈。 “爹,老爷这样对你你都不气吗?人家一个客人来都知道给你带坛酒,再看他,明知道你爱喝明知道这山里缺他都没给带。就算带也不是他背啊?他多说一句话的事不是吗?哼,回回就知道拍拍肩膀说什么辛苦了的场面话。你知道辛苦你可有所表示啊?总整虚的谁看不出来啊!” “大少爷更是过分!老爷都从来没有给爹拉过脸,他算什么!一年不露两回脸,来一回还就拉回脸。我们那是为自己开石吗?嫌这脏?他怎么不嫌鸽血石脏!” 眼瞅着两儿子越说越不着边,石三赶紧叫停,“行了,发牢骚有你们,开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兴奋?你们要是把发牢骚的劲儿都用在开石了,你们老爹我早就下山享福去了!滚,赶紧准备饭去!” 骂走两儿子,石三回头看了一下,叹一声后离开了。 …… 矿里的饭是猪肉炖粉条配大烙饼,纯硬菜,好吃又扛饿。 对于石三等人来说,这都是所有矿加一起最好的伙食。也就他们林家矿上吃得起,其他小矿什么的有粉条汤喝就不错了。 林道夫热情地招呼萧江灼萧之夭等人入座,“这矿上条件艰苦,还请二位多担待了。” 嘴里说着艰苦,他自己倒是捧着一碗猪肉粉条吃得很香。 不是没想过要因为萧江灼夫妇二人的到场而提前准备上好的食材,而是因为就想要萧江灼对比一下。看看这矿里吃的什么,再看看林家为他准备的什么,你怎么好意思还对我的人下药? 再者到了这里,林道夫一向和矿里的人吃一样的。开矿的人都是穷人,都老实,给点情感上的一视同仁平易近人,这些人就能卖命给他开石。林道夫觉得这事儿特别合算。 林道夫也没有忘了卖弄一下自己的情怀,“我林家以鸽血石发家,要说让林家发扬光大最大的功臣不是我,而是以老三为首的这些矿工兄弟们。我每次来从不搞特殊,我觉得能融入他们其中是我对他们最大的尊重!老三,这菜又是你家老大的手艺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被主子当面这么一通夸,这是个人都觉得骄傲的不行,老三及两儿子当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在此之前的那一点点不顺的心气很快就抚平了。 萧之夭有注意到石三的眼睛都湿润了。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萧之夭笑着接话,顺手夹起一块切成长条的五花肉塞进了嘴里,不及咽下已经惊喜地瞪大了眼,急急放下筷子对着石三竖起了大拇指,“的确好吃!就这手艺哪怕不开矿,下山开个饭庄都得宾客如潮来啊!夫君,你也尝尝。大儿子,快吃快吃。” 一个长得像仙女儿似的美人夸你做的饭好吃,还劝别人多吃,这对于每一个厨子来说都得是最好的回馈。 而且林道夫是一个人夸,萧之夭是带动一群人夸。 小鱼大乔和梅夏,再加三孩子,每个人都是实打实的吃的热火朝天。 虽然菜是简单点,但味道绝对不差,而且饭碗什么的已经做到了足够干净。小鱼几个孩子一直就被萧之夭教导要尊重对自己付出劳动的人,所以几个孩子一点也不嫌弃,吃的特别香。 梅夏和大乔又都是苦出身,这菜对于他们来说还真算不上艰苦。 至于萧江灼,只要好吃,他全没意见。 看着尊贵的客人如此给面子,石三父子三感动的无以复加。 石三忍不住就说道,“粉条是我家孩子娘自己做的,纯地瓜粉,特别筋道。猪也是自己家养的,自己杀的,图的就是个干净。公子夫人如果中意这口,等下山的时候带个手信回去,我让孩子娘给夫人准备些带走。” 萧之夭大方地接话,“那敢情好,本来你不开口我就刚要问你一下这粉条从哪儿买的呢。大冬天的嘛,我全家都喜欢喝个热乎的粉丝汤。既然石师傅开口了,那我可不客气了,多给我些粉条吧,回头我炖冬瓜给孩子吃。” “行行行,啊,我家也有自己种的冬瓜,要不夫人一起拿一些?” “太好了!这猪肉有了,肉丸子也就有了;冬瓜也有了,粉丝也有了。得,我自己出一口锅就能吃上冬瓜粉丝汤了。”萧之夭笑得亲切,“这回可太来着了!感谢林大人!啊,林大少爷,你怎么不吃?哎呀,不用这么讲究的。我说我的,你吃你的,没事儿的!” 拉家常的热闹气氛被萧之夭一句话又给拐冷了。 原来在萧之夭和石三聊的正好的时候,林浩就一直没动筷子。 在家吃个肘子那都有人拿小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入口,眼前这一大锅上来,切成长方形的肉片宽有一寸,长有两寸,看着特别油腻。还别说汤面本就飘着成片的油腥。粉条也没切,就那么长长的团在一起,扯一根都有可能是一嘴才能装得下。这吃起来一点不优雅!林浩下不去嘴。 在他旁边的林道夫没少在桌子下前踢林浩的腿,眼神示意他做做样子吃两下也行,可是林浩光看着就反胃想吐,这要真吃下的话如果再吐了岂不是更没面子?于是林浩就假装没收到林道夫的意思。林道夫也不好老做小动作,又见石三父子三的注意力被萧之夭拉过去了,暗瞪了一眼林浩好也就没强求。 石三父子三也早就注意到了林浩的举动,心里虽不快,但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人家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少东家,吃不下去也能理解。 正劝自己理解呢,萧之夭及一家的热情反应让三人心里美得冒泡。 他们理解个屁!看看人家,人家看着就比你少东家还尊贵好么?那么仙气儿的一个人大口吃肉,那么给面子,还那么夸,还一点不端架子。都说货比货得扔,这人比人也得扔啊! 听得萧之夭的话拐了回来,石三父子三第一次拉下了脸。 大儿子道,“夫人谬赞了。这谁跟谁的口味那都不一样,您吃着顺口的可能别人就会不顺口。小的手艺也就给自家做做饭行,出去开饭庄那是万万开不了的。” 二儿子也道,“大哥咱得这么想,大少爷嘴多金贵啊,如果哪天大少爷喜欢吃你做的饭了,那就说明你的手艺没准真能开饭庄了。我看啊,咱完全可以把这看做一个目标。” 石三没说话,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圆场。 林道夫心里一格噔,意味深长地扫了萧之夭一眼。 “夫人,这回我是真看出来您想买鸽血石的诚意了!为了压价,您这是要先把石师傅的心收买了啊!林某人佩服。” 又是送酒做见面礼,又是这么捧场做饭的手艺,那能有什么目的?必须是为了压价啊! 林道夫给萧之夭的热情扣上了“动机不纯”的大帽子。 这什么事情吧,只要有了动机,那么任谁都得心里警惕一下。 石三父子听了这话果然眼神一动。 对啊,人家是来买矿石的,为了拿到最低的价格,这什么手段用不出来?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 萧之夭的笑容也冷了,“好吧,那我们就不演了,都别吃了,多难吃啊!” 她说着就去抢两小包子的碗,结果两小包子抱起碗就跑,嘴里还叼着粉条呢,“不给不给,没吃饱没吃饱。” 边跑还不忘快速往嘴里划拉,那样子生怕萧之夭追上来抢了他们的碗似的。 石三父子看着心都要化了。 石家也有第三代了,但因为矿上环境不好,孙子孙女们一直跟着家眷们在山下住着。 本来看到小孩子心里就喜欢,再一看孩子这么个表现,这心里立刻软得跟什么似的。 这哪里是演的,这么小的孩子会演么?! “哎呀--”走还没走好的两小包子摔倒在地一点都不意外。 “麻麻,肉--” “麻麻,粉粉--” 两小包子不哭疼,指着摔破的碗里的肉和粉条就是一通哭。 石三顾不得身份赶紧上前一一抱起来,“不哭不哭,爷爷再给盛新的啊。老大老二,还愣着干什么?快换一套新碗筷给小少爷们!” 梅夏想上前,被萧之夭一个眼神给叫停。 石三父子三看着两小包子重新吃了起来,笑容特别欣慰。 萧之夭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家小包子都是演的呢,看来演技不错呢,连开石眼光最毒的石师傅都被骗了。我是不是应该骄傲地大笑三声?” 石三父子窘迫地红着脸低下了头,石三鼓起勇气想要先道个歉时,林道夫抢先开了口。 “哎呀夫人这是当真了么?林某人就是开个玩笑热闹一下气氛而已。得得得,林某人的错,林某人道歉,要不,林某人自罚三杯?” “那倒不必,”萧之夭拦住他要倒酒的手,“一会儿我家人万一有相中的原石,林大人给打个折呗?” 萧之夭现在主动提出压价的要求,非但不让石三父子觉得商人奸诈,反而觉得这位仙女似的夫人真真的大度。 林道夫迫于萧之夭已经掌控全场的态势也只能答应,“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一顿饭总算吃完了,林道夫本想借着吃饭在萧江灼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与下人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大好主子形象,谁知却成全了萧之夭收买石三父子的心。 对,林道夫就是明确感觉到了萧之夭的有备而来。不然那八坛酒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只是为了便宜买几块鸽血石原石吗?不,不对,他们一定还有着更大的目的,可是是为什么呢?想干脆买下整个矿? 林道夫神经一绷,又很快松开了,怎么可能!乌齐可还有着一个疆皇等着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呢,他们怎么可能有闲心对他的矿产生兴趣。 又歇了一会儿,林道夫提议该进行此次上山的最重要一段流程--去看鸽血石原石了。 新开出的原石都集中在一个山洞里,那里暗黑又潮湿,还有塌方的危险,石三便建议是不是不带孩子进去。 虽然他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上山这么辛苦的事萧之夭萧江灼两人还要带着小孩子上山。 “夫人,其实小孩子就不该来这一趟的。这里的环境不好,大人待久了都有可能天天咳嗽。您看我家的几个孙子孙女,我们爷三就算想他们想的不行也是抽空下山去看,从来不敢让他们上山来。这次进原石区还是让他们就在这屋睡着吧,您放心,我会派人好好守着这屋子的。” 吃完饭三孩子就困了,各自滚在热炕头上睡的呼呼的。 但萧之夭还是示意大乔小鱼和梅夏各自抱起了一个,小毯子直接盖住头,只留出呼吸的空隙。 萧之夭也知道此行对孩子们的健康不太好,但因为只是一天的行程,她最终还是决定都带着。 有过了一次意外,她已经认定了多危险的地方都不会比离开她身边更危险了。 “没事儿,我们也只是来一天。不像石师傅,我有注意到你不时的胸膛振动,是在忍着咳吗?”萧之夭带着人边向外走边说道,“干什么都有职业病的,看来石师傅干这一行太久了。有想过退休吗?我看你两个儿子已经完全成手了。” 石三因萧之夭的细心而越加的感动,“感谢夫人关心。其实我已经算矿工里身体最好的,我家老爷都有定期送大夫上山给我们检查并开药清理脾肺。我觉得我还能再干十年!” 没说出口的是,他有一大家子要养,他不干这去干什么呢?那时候就不愿意儿子也干这,但没办法,不干也干了。爷三打定主意不能再让孙子辈儿的干这,可是供孩子读书的钱更多,他们三个只能继续干。 萧之夭将石三表情下的郁闷看在眼里却没有继续追问。 林道夫听到石三还知道为他说好话也就放心没有紧跟着出去,他落后众人几步把林浩堵在了屋里。 “你别去了,就在这里等着!等稍后结束后直接跟我们一起下山!” 来之前打的目的是锻炼一下儿子,但现在,林道夫失望了!不仅一点没锻炼到,还把自己的形象连累得一降再降。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感受到父亲的不满,林浩更不满。 “父亲,为什么我不能去?我来之前都说好了要给娘挑一块最好的原石了!我不去的话还怎么给娘挑?” 林道夫气不打一处来,回手就是一巴掌煽在了林浩的脸上,“废物!你现在怎么就还有脸跟我提这个!你说你到现在为止做了什么好事吧?没有!一件没有!你是想带着你那张嫌弃脸再次到矿工面前一一给我刷个遍吗?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废物儿子!” 林浩被打倒,林道夫还不解气,一直被萧之夭的气势压着的他让他轻易把怒气都转嫁到了林浩身上,他上前又补踹了一脚。 “老实给我待着!没出息的东西!” 林道夫走了,林浩握着双拳砸到了地上。 “废物!没出息!你除了会骂我这些之外你还做什么当爹的事了?回回都说你怎么就生了我这样一个儿子,我还想问我怎么就有了你这样一个不帮儿子只帮外人的爹呢!” 他不服! …… 堆满了原石的矿洞里,林道夫终于找到了自己挺直脊背的底气。 “您看这块,满满一大片红是不是?但真要切开的话,没准里面也只是有这么一片薄薄的红。您再看这块,”林道夫抓起拳头大小的一块,“看着红特别少是不是?但上次出来的榛子大小的一块极品鸽血石就是出自于这么拳头小的一块原石。” 林道夫背对鸽血石原石堆双臂大张,“鸽血石矿业看起来虽赚钱,但需要承担的风险同样巨大,因为有可能好不容易开出的矿洞突然塌了,你连一块鸽血石都得不到。但开矿洞的人力物力财力呢,哪一个都不能少。说句不客气的,放眼西疆,也就我林家敢付出这么多只为了一小块极品鸽血石!” 看吧,他林家有钱可不是暴发户,而是多少年的风险沉淀下来的! 这样的林家,要胆识有胆识,要底蕴有底蕴,你,一个前皇子还不快快低头示好! 250 意外出了意外 矿洞很高,一人半高的高度大概有了。没有现代的开采机械,是人工纯凿,一点一点凿出来的。 洞口看不到任何防止矿洞坍塌的有效支撑,这让萧之夭根本没办法专心听林道夫的炫耀诱惑之说。 “石师傅,不用拿东西撑一下洞顶的吗?这万一有个万一……” 林道夫抢先回答道,“夫人多虑了,您没看到这两边的原石堆吗?之所以分成两堆,又堆的这么高直到洞顶,起的就是支撑的作用。” 萧之夭这才注意到洞口的原石分两堆堆在入口处,高度几乎顶到顶端。 林道夫以看外行人的目光看着萧之夭打趣道,“夫人是不是被我刚才话里说的矿洞有坍塌的危险一事给吓着了?还请夫人放心,矿洞就算塌也只会塌在里面,洞口是不会塌的。所以洞口也不用额外做什么有效支撑,有这些原石堆刚刚好。随着旧的原石被运走,新的原石再从洞里运到洞口来顶上,这样物尽其用,还不会因为多出来的支撑影响矿工们的行动。这在开矿中是很通常的事情。” 就差明着说大惊小怪四个字了。 林道夫心里不屑地嘀咕了两句,外行人就是外行人。 可是外行人虽然是外行人,却没有像外行普通人那样看到这么多鸽血石原矿就红了眼睛。 没能得到对自己财力的惊叹目光这让林道夫多少产生了些郁卒。 “夫人,要挑两块试试眼光吗?”也许是因为离得太远了没能意识到这些原石的价值?林道夫又试着邀请萧之夭等人上前。 萧之夭没上前,她接过了小鱼怀里的申包子,示意小鱼上了前。 林道夫和石三等人都愣住了,让个半大孩子上前是几个意思? 只要有外人在,小鱼一向开启的是小号萧江灼模式--面无表情,面无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抬着头,挺着胸,背着手,如果不看个头的话,那就是活脱脱一个看石老手的形象。 边看还边点头或摇头,神情专注,眼神谨慎。 林道夫突然笑出了声,“夫人,知道您是外行人您不懂,但您可以开口啊?无论是林某人还是老三,都能给夫人个建议的。您派这么个孩子出来,他能看出什么来啊。” 话音刚落,他竟然无意中瞄到了梅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 几个意思?林道夫正惊讶时,小鱼突然施展轻功上纵半丈从原石堆的顶端取下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 看到那块原石林道夫就是眼睛一缩,原石大概切割成了八面,而无论是哪一面都有一点红露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块原石里面可能会有一块同原石大小差不多的鸽血玉。 看石老手就这样,从不看原石的大小,而是先去看原石露出的红是不是每个切割面都有。 两个相对面有红的自然比一个单面有的有价值,而三个面都有的自然比两面有的有价值。依次类推,这块八个面都有的,绝对是目测能看到的原石当中最有可能出上好鸽血玉的。 这孩子如果不是蒙的话,那这眼光必须可以啊! 林道夫震惊不过一眨眼又很快失笑,这种可能有,但另一种原石四面八方都是碎红,内里其实不成形的可能也有啊。 如果当真有成玉的可能性大的话,石三也不会让这块原石跟其他原石一起堆在这里不是?通常情况下出了好原石时,石三都会直接运出矿洞然后妥善收起来。 林道夫又释然了,“鱼少爷好眼光,这种原石的确最有可能出好玉。要老三帮你开开看吗?” 小鱼拿着原石径直来到了石三的面前,“老师傅,你还记得这块原石大概出自矿洞的哪个部分吗?我想去看看。” 石三同林道夫一样惊讶,哪怕他知道这块原石里有碎玉的可能性更大,但比起其他原石来这块也是更有可能出成玉的。这孩子的眼光的确惊艳到他了。 更惊讶的是,他居然还知道要去产这块原石的矿洞看看。其实这一条是矿工们不外传的开石秘诀。矿石有时候也像人一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某个矿区出了一块好玉的话,那这个矿区就有可能再出好玉。 他们干这行的知道这一条不奇怪,可是眼前的孩子还没有十岁吧?看石挑石是老手,对于开采也是老手吗?太令人好奇了。 “鱼少爷是吗?敢问鱼少爷是如何想到去出此石的矿区看看的?” 如果没有人教的话那就是天分了?努力常有而天分不常有,这孩子他想收做徒弟。 石三看小鱼的目光很急切。 小鱼眉头一挑,并不理会石三的问话,一扭头看向了萧之夭,“夫子,我想去里面的矿区看看可以吗?” 萧之夭扭头看林道夫,“可以吗?” 林道夫:…… 有点反应不过来。 来到洞口这,看到这么多的鸽血玉原石,难道不应该是流程的最后了吗,萧江灼萧之夭夫妇难道不应该震惊于他林家的产业之大,底蕴之丰厚,然后低头认怂主动和好吗? 这来买原石只是个幌子啊?怎么幌着幌着就有点成真的意思了? 这算什么!对方完全没有照着他的计划配戏啊! 林道夫心郁脸黑,挫败的没有好气儿,“当然可以!” 要看就去看吧,反正没人只靠看的就能看出什么好玉来!他不奉陪了! 林道夫松了口,石三带路向矿洞的更深处走去。 小鱼跟在后面,萧之夭等人跟在小鱼的后面。 矿洞内两侧的石壁上点满了油灯,然而依然是越往里走视线越昏暗。 矿工们倒是越来越多了,凿壁的,推着单轮小车往外运原石的。个个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也就拿着锤子和凿子的手带着手套。 林道夫本来不想跟上的,但考虑到未来的合作大计,他还是一咬牙跟了上来。 “老三,还没到吗?”没到也给我到了!随便指个地点应对过去就好,难道一个小孩子还能分辨得出真假?或者,难道你真想把我林家矿区的内部情况全部展示给一群外来人看? 林道夫对石三使着眼色。 石三相中了小鱼,对于小鱼的要求必然想着实打实回应的。这收到林道夫的眼神示意,他才惊醒,啊,东家还跟着呢,他怎么又傻了。 石三只得停下脚步一转身,在主矿洞的一侧有一个延伸出来的小矿洞,他一指里面,“到了,就是这里了。” 小矿洞不高,小鱼能直着身子走进去,其他大人想进去却要弯着身子。小矿洞也不大,仅能两个人并行通过。小矿洞里也没点上油灯,洞很深,只能隐约看见洞里有两个人影在忙碌着什么。 小鱼抬腿就往里走,石三一边跟着一边扬声道,“谁在哪里?” 矿洞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洞里的人好像没有听到,并未回头。 小鱼举高手里的油灯,正要细看洞壁的时候,那两个人突然回身向他们跑了过来。 石三这时也隐约闻见了火石的气味,脸色不由一变,“你们想要炸洞?谁给你们的胆子!不好,鱼少爷快走!” 石三反应算快的了,小鱼反应也快,轻松一蹿,一下子就出了这个支线小矿洞。 石三的声音也够大,抱着孩子不方便弯腰进支洞的萧之夭等人就在洞口听个正着,脸色一变间,所有人齐唰唰转身向外奔。 然而,没有人可以比火药更快。 先是小矿洞炸塌了,紧接着就是大矿洞开始不稳,洞顶不时地往下掉落石头。矿工们这时也一窝蜂似的向洞外逃命。 为了不至于引起矿洞坍塌,矿洞本就不会挖的特别宽敞,现在又这么一挤,洞还没塌呢,先有人被推倒踩在下面了。 “啊,救救我,我不要死--” “谁特么的炸洞!不是严令不许炸的吗?出来!老子弄不死你!” “都闭嘴!别乱!排好顺序,我们这样挤谁都逃不出去!” “那你还挤?你比谁挤的都欢!” “啊--爹,娘,我被石头砸破头了,我不想死啊--” 被砸破头的男人身子一歪撞上了抱着念儿的梅夏,眼看梅夏要摔倒,周围的萧之夭等人赶紧过来相救。这么一耽误的功夫,一群矿工潮水似的冲过了他们。 等萧之夭再抬头,前面是人后面是人,再想顺利冲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萧江灼将萧之夭牢牢护在怀里,头顶不停有矿石在落,如果非要施展轻功从矿工们的头顶冲出去的话只怕会先被石头砸个重伤。 如果强行从人群中向外冲的话倒不是不可以,但一定会导致这些无辜的矿工陷入更难逃命的境地。 萧江灼无所谓,但萧之夭绝对不会允许。 他们在这里煎熬着,人群最前的林道夫却是已经逃出了矿洞。 这里毕竟是他家的矿洞,他本就路熟,再加上一入矿洞身体就本能地保持在了紧张的状态,所以林道夫的逃生可以说相当顺利。 石三家的老大紧跟其后,因为意外发生时他刚好在运原石出洞的路上。几大步逃出生天又在重喘了几下后转身往洞里冲,“爹,二弟--” 其他人要拉都没拉住。 “老爷,快救人啊!我们的兄弟们都在里面啊!”有人一边哭叫着一边求上了林道夫。 可是也不知道那两人用的什么火药,现在是整座山都晃了起来。 林道夫安全出来后理智就回归了,怎么救?再折进去一帮人吗?这种意外不是没有发生过,经历过的人哪怕被救出来之后也很难再有勇气进洞开矿了。可以说,里面的那群人就算活着出来也没用了。 而为了救这群没用的人,再把矿洞外面的好人折进去一部分?不,他不做那赔本的买卖。 “你们好好守着洞口,我这就去叫人!” 林道夫非常利索的转身跑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反正山停止摇晃之前不会回来了。 洞口先逃出来的几个人当场就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给他们待遇不错的林道夫会是这个反应。 林道夫也知道自己这一应对出来肯定要流失一部分人心,所以他决定了,这矿上的活人也不能留了!为了林家的声望,必须灭口! 所以他要先派人送信下山,紧急调兵再入山! 林道夫火速去找林浩,现在能完全相信的,能帮他传信下山再带兵上山的人只有林浩一个了。 …… 屋内,林浩正舒服地斜躺在热炕头上眯着眼睛,在他面前站了一个正点头哈腰的人。 “少主子请放心,意外一会儿就会发生,到时您只要及时冲出去救了老爷,然后再利用意外一事换下石三的负责人身份,以后啊,这矿山除了您还能谁做主!” “意外?你安排的什么意外?别有什么大的危险啊。” “绝对不会有大的危险,其实也就是用一小小点火药……” “什么,火药?”林浩猛地坐了起来,他再不懂行也知道他林家是严禁火药开矿的,因为实在太危险。“你居然用了火药?你有脑子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林浩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快去通知收手!绝对不能用火药!” 才说这里,外面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 林浩吓得一抖,“这叫你说的一小点点火药?” 那人也吓白了脸,“的确是说的一小点点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瞬间明白了,安排的意外出了意外! “父亲!”林浩脸色大骇,抬腿就要向外跑,却被那人一把抱住了腿。 “少主子,这跟奴才可没有一点关系啊!奴才可都是照着少主子的吩咐办的事!如果主子问起来,问起来……”少主子可不能把他卖了啊! 这人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不从林浩嘴里要个保证的话,只怕回头他就先没命了。 林浩再次一脚把他踹翻,那人抱着林浩的一只鞋滚了两圈才停下。 “你自己犯下的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主动去向父亲自首认罪的好!” 不不不,反正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浩慌张地不及把鞋抢回来就要再向外跑。 那人却猛地把鞋摔在了地上,“少主子,你要是不仁可别怪我不义!没有少主子的指示,主子能信我有胆藏火药上山?” “你!”林浩只能愤而停身。 那人啐一口在地上,没有后路的结果就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少主子,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为什么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呢?” “什么两全其美?” 那人扫一眼跟着一起晃起来的窗框,“谁又能保证主子能安全逃出呢?” 林浩瞪突了眼,“赵老六!” “少主子,别那么激动。事已至此,你就没想过把所有事情扭转到对自己有利的方面上吗?如果主子也折在了此次意外里,你想啊,你可是长房嫡子,这主子的官职也好,产业也好,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继承吗?相比于主子逃生出来还有可能追究你的责任来,主子折在里面难道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你是让我不去救我父亲?我没那么没有人性!”林浩勃然大怒,像受到了侮辱般满脸通红。 然而他却没有再冲出去。 赵老六犀利地笑了,“少主子,有些机会可不是说有就有的。我不逼你,你自己选。反正无论少主子怎么选,小的是一定忠心跟随少主子的!” 林浩:慢慢地坐回了炕头上。 赵老六满意地笑了,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脸色大变。 林浩顺着赵老六的视线看向门口,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竟然站了林道夫。 林道夫刚逃出生天,头发凌乱,一身狼狈。通红的双眼如野兽一般盯过来,活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赵老六当即就吓跪下了,“主主主……主子!不关小人的事,都是少主子的主意!是少主子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一下,是少主子想陷害石三哥好拉他下马,小人就是个跑腿的,小人……啊--” 林浩抓起旁边捅炉子的烧火棍一棍闷倒了赵老六。 “爹,你别听他胡说!都是这个奴才的阴谋,是他想……啊--” 林道夫抢过儿子手里的烧火棍又一棍子闷倒了林浩,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儿子林道夫这次是真的绝望了,“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 没有有效支撑的矿洞坍塌的太快了,而且洞口竟然先塌了,矿洞里很快漆黑一片。 哭叫的声音,咒骂的声音,殴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烘托出了浓郁的死亡的气氛。 石三的声音就如惊雷一样轰然炸响在矿洞里,“信我石三的就都闭嘴,只要我没死,我保证都把大家好好地带出去!” 现场静不过一眨眼,马上再次嘈杂起来。 “信你有什么用?信你我现在就能不害怕了?” “你也保证过这里绝没有一个用火药炸矿的,那现在这算什么?” “都是你的错!你现在就应该赔罪道歉!” “我弟弟被活活踩死了!石老三,我弟被踩死了!你陪他的命来!” 石三右手抱着断掉的左手说不出话来,是啊,信什么的还有什么用! “我死也得先让你给我弟偿了命先!我要杀了你!” “还有我被砸破的头!” “还有我被踩断的腿!” 一群人摸黑奔向石三的位置,竟是想着在死之前先弄死石三。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虎吼乍起,兽腥的气味随着这一声虎吼瞬间充斥了周身四周。 碎石被震得再掉落下来,所有人抱着头忙不跌的蹲下,吓得瑟瑟发抖。 洞里终于安静了。 萧之夭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不用你们信,但我想活!如果你们也想活,就跟在我们后面!我就一个条件,把你们的嘴都给我闭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票票~这是月底攒下了多少?惊艳!都给我们小包子贴脑门上,保平安~233333333 251 鸽血玉洞,发财了! 在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向外逃生的时候,大猫却穿越拥挤的人群奔进了洞里。初时谁都因为命悬一线,再加上矿洞里光线不足,大家一时也没注意到。 听得虎吼,他们才发现竟然有一只老虎跟他们一起被困在了矿洞里。 活活在这里饿死,还是先被老虎咬死,这不是问题,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死。 一时之间死亡的气息笼罩了矿洞,大家害怕的不敢出大动静,只敢小声的呜咽似的哭。 念儿问梅夏,“娘,他们为什么哭?” “因为他们害怕。”梅夏一针见血。 于是哭片更大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不害怕,但他们已经害怕到如此地步了,不安慰他们还嘲笑他们害怕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坏人! 念儿想了想,没明白,于是继续问,“那娘呢?害怕吗?” 哭声突停--说啊,说出你的答案来!你儿子可还小呢,你就不怕他死在这里? 梅夏无声的叹口气,很遗憾,她还真的不怎么害怕。 这得益于自打跟着萧之夭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还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回都是攸关生死的大事,于是胆不小了,心也不弱了,随便遇到个命悬一线的情况什么的眼睛眨也不眨。看看现在,她还能和儿子轻松拉家常,一点不害怕。 萧之夭牌强心剂,血腥味,一天随机来几份,壮胆效果棒棒哒!骄傲! 好吧,扯远了。 梅夏觉得还是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比较好,“娘也害怕,但有念儿在娘就不害怕了。娘得为了念儿坚强是不是?为了念儿,娘一定会带着念儿安全出去的!” 你们也有父母老小的吧?为了你们的亲人,请振作坚强起来吧! 黑漆漆的洞里静了一会儿,梅夏才觉得自己也算顶了点用准备欣慰一笑时,哗,哭声更大了。 “我老母亲还等着我回家过年呢啊--” “我儿子还没出生啊--” “娘子,如果我活着出不去了,你,你就改嫁吧--” 梅夏忘了,有人会因为亲人而勇敢无畏,也有人会因为亲人而绝望更甚。 注意到萧之夭因更大的哭声而困扰的摇了摇头,梅夏低声道,“夫人,奴婢好像做错了。” 萧江灼抬手抄起了一块石头,“娘子,都杀了就安静了!” 他没特意放大声量,按说这话应该淹没在哭声里,谁知却奇迹地被所有人都听到了。 能听不到吗?!封闭的空间里,那人一身杀气的都要带闪光了! 哭声再次卡停。 萧之夭现在也没空安慰或鼓励了,洞口被堵住了,石头的缝隙能间或露出点光亮来。所以她现在在想,是要组织这里的人移石自救呢,还是向里另找出口。 洞里并不憋气,看来也是有空气流通的,萧之夭看看矿洞更里,虽然黑暗,但总觉得有出路似的。 她现在的问题是决定从哪个方向走自救才最快最有效。 “念儿,把kitty放出来。” …… 石三家的老大正在带着人手工搬开堵在矿洞洞口的石头。 “大家动作快一点,手脚也轻一点,我们能救他们出来的,一定能!” “可是大柱子,为什么主子还没来?不是说他去叫人了吗?” “不行,这样太慢了。如果只靠我们这些人的话,只怕石头还没搬开,这里面的人就得……” 就得什么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谁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石大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细想,“我们先干着,主子不会抛弃里面的人的,他马上就会带人来了。” 才说到这里就有人眼尖看到了冲过来的林道夫,“快看,主子来了。” 林道夫抛弃了为官者的从容,像冲刺一般径直冲到了石大柱的面前。 “你给我退回来!我不准你再有危险!” 石大柱被拽得一歪,差点栽倒在地。等他稳住身形,就看到林道夫已经把在洞口搬石头的人都拉开了。 石大柱急了,“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再晚一步,里面都有可能多死一个人!我们没有时间再等!” 林道夫双臂大张挡在洞前,视死如归般悲壮,“我知道,我懂!里面的人都是为我林家卖命的人,我比谁都不想他们死!但如果为了他们就让好不容易逃生的你们再陷入危险的境地的话,我做不到!如果你们要怨要恨,就都冲我来吧!只要你们好好活着,我愿承受这怨怼和指责!” “主子--”好多人被感动的哭了出来。 …… 漆黑的环境对别的物种来说也许是未知危险的代名词,但对kitty来说,那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天堂。 都视线朦胧吧?只有咱不受影响,风景这边独好!笑看众生的视角就是这么棒棒哒! 萧之夭问,“kitty,能找到最好最快的出路吗?” kitty大胖翅膀一呼扇--必须能!跟哥来! 萧之夭抬步跟上时最后嘱咐一次,“跟我走的就一个要求,把你们的嘴给我闭上!” 有人小声问石三,“三哥,这群人是谁?你可是我们当中资历最老最有经验的,你就没有什么逃难的好办法?你还不如这群外行人?” 石三握了握断掉的左手,二话不说跟在了大乔的身后。 部分人看了看,悄声跟在了石三的身后。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留在了距离洞口最近的地方。 “主子是个好主子,他一定正在组织人救我们!我要在这里等!” “喂,你们别去啊,那可是有只老虎跟着的,别出路找不到倒先喂进了虎肚子。” “他们能找到什么好出路?外行不说,还听一个畜生的意见?快别笑死人了!” 梅夏本想回头再招呼一声的,听到这儿,得,不招呼了。 你们可以不选择跟我们同路,但你们却不该出言又酸又骂的。有些人啊,死了也不冤枉。 …… 石大柱冲着林道夫吼,“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不救吗?主子,你就是这么对待里面那群为你林家卖命的人?” 林道夫心里暗骂石大柱不识趣,但他表面上还得端住了悲壮的表情,“大柱子,我知道你们父子兄弟情感深厚,但不能因为要救他们,就得把别人的性命再搭进去是不是?如果老三在这里,他也一定不会让你豁出命去救他的!” “你别跟我说那些绕来绕去的官场话,我听不懂,也说不过你。主子,我就问你一句,里边的人到底救不救?” “救!当然救!我已经放信号给山下了,很快就会有人带兵上山。官兵训练有素,救人也有经验,只要他们赶到了,那么救援就是事半功倍的事!大柱子,我知道你着急,但着急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冷静,冷静下来。老三是个老矿工了,他会组织大家静待救援的!” “那我呢?现在就什么也不做?你们呢?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石大柱一方面觉得林道夫说的有理,一方面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他说不出来。他转头欲寻求支援,可是在场的人哪一个也不敢和他目光对视。 亲人兄弟被困在了山洞里,有血缘也好,没血缘也好,真要跟自己的性命一起比较轻重的时候,多数人的第一选择还是选择了自己。 这不是谁掉坑里拉上来就可以的简单事,这是矿洞啊,搬开石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引起坍塌,万一把自己折进去呢?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逃生出来的! 每个人都怕死,每个人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危险了。 石大柱找不到一个支持他的人。 …… 矿洞越往里走越窄,长长的队伍已经排成了单人的竖排。可即使是这样,有的地方还是窄到了只能允许人侧身而过。 但kitty没有停下的意思,萧之夭等人就也没有犹豫地一直向前。 后面的人犹豫了,有人问石三,“三哥,这是往哪里走?真的有出口吗?” 石三低声回,“你不觉得应该先想一下另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这是我们开出的矿洞,但你们有谁走过这条路吗?” 所有人被问得一愣。 是啊,这是他们一点一点开出的矿洞,但在场的人表示,他们当中绝对不曾有人走过这条路。 石三顺手摸了一下旁边的洞壁,“这条路不是我们开出的,这是天然形成的。” 这是矿洞,每个矿工都想着自己能发现什么最有可能出玉的极品原石,所以开矿洞之后,没人会拦着矿工到矿洞的四处探险寻宝。而且谁先发现了的话,还会有加倍的奖励。 但他们现在却发现,这个支线竟然没有人来过。是他们从未发现过吗?想到曾经都侧身挤进来的某个洞口,众人心下明白,不是曾经大家都疏忽了就是这次坍塌让那个洞口第一次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石三又道,“虽然地儿越来越窄,可是空气却越加清新了。依我看,这条路十有*有门儿!” 石三是领头的,又是老矿工,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了。 而平静下来的脑子也转得飞快了,“三哥,你再摸摸这里,是不是很光滑?这可不是普通石头的光滑度能达到的吧?” 有人说着就有人移了火把过去,众人在看到的第一眼齐齐吸气,那里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 …… 官兵赶到了,林道夫官老爷架子一端,手一挥,特有指点江山的豪迈范儿。 “救人!” 眼看着官兵们披着月色训练有素的上前搬石头了,石大柱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也有精力去想别的了。 “主子,矿洞坍塌之前小人有听到爆炸声。所以这次矿洞的坍塌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无视林家矿山不得用火药炸矿的规定,私自用了火药!此事不能姑息,必须彻查清楚!” 林道夫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这事儿却不能外传的。 官兵的到来给了林道夫底气,他看着逐渐回归掌握的局事,这才为时已晚地想起了萧江灼的身份。 他知道火药是自家儿子派人故意放的,但这事儿必须不能大白。否则乌齐那群以前皇子为尊的人还能放过自家儿子?儿子是蠢的他恨不得弄死,但不代表他真能接受儿子死去。那到底是他的儿子,是他林家的香火。 而且这事儿闹大之后,如果那些人以为是自己暗中部的手呢?如果他们以为是自己接了疆皇的密令下的黑手呢?那些人还不得把所有怒气都撒在自己身上,撒在林家身上! 无论从哪一点考虑,林道夫都深深地知道,人为引发矿洞坍塌一事必须压下来。 “大柱子说的对,这里暂且交由你负责指挥救援,意外的原因本官要亲自去查!” 林道夫抽身要走,走了三步又回头拍了拍石大柱的肩膀,“虽然话不合适,但本官还是提前说在前面,如果万一石三有个意外,这矿区今后的负责人就是你了!大柱,好好干,不要让你爹失望!” 石大柱听了这话,觉得先前对林道夫的冲撞太羞愧了,“请主子放心,大柱愿为林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道夫欣慰地湿了眼眶,一扭头,快步走了。 某间房里,林道夫招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 “今天活着的矿工里,凡是说听到了爆炸声的,一律处死!包括石大柱!手脚干净点!” “是。”两人走了。 “林浩,知道你用了火药的人除了赵老六还有谁?” 林浩抖着身子小声答,“还有另两个,但我刚才看了,那两个人应该没能逃出来。” “那最好。你记着,如果有人再问起今天的事,意外,只有意外一个词解释!” “是,父亲我记住了。”林浩捂着脑袋上不知几个的大包长出一口气,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林道夫懒得看他第二眼,又招过来一个心腹小声耳语道,“你马上亲自去乌齐见疆皇,就说人已死!” “是。”又走一个。 林道夫再招来最后一个心腹,“你马上递消息给阿卜家,就说我怀疑这场意外是疆皇的人暗中布的手,请阿卜家小心疆皇的后手。” 天色渐渐发白了,山尖上一点阳光正在逐渐扩大,扩大。 林道夫压抑的心情就像那阳光一样,正在逐渐明媚起来。 一天一夜了,困在那样又黑又冷的地方,活的可能很小了。 “林浩,随我下山慰问矿工家属!” …… 哗,扑啦啦,无数的蝙蝠向着人脸飞来,数量多到人都能感觉到蝙蝠的翅膀或爪子从脸上一落一起。 这要是平时矿工们早就吓得尖叫起来了,但现在他们不。 他们没空。 他们正忙着惊叹这是如何让人炫目到要瞎眼的鸽血石墙。 触目可及的地儿,触手可摸的地儿,除了红就是红。 纹理清晰,光泽透亮,随便一块放到外面都能卖到天价,可是这里有整整一山洞的。 对,在他们穿过了狭窄的只能侧身而挤的通道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圆形的山洞里。 山洞中间居然还有一汪水,顺着洞壁弯延着不知流向什么地方。 洞顶已经依稀能看到阳光,可是洞顶太高了,那透过阳光的地儿看起来也不是很大,至少就算有人能爬上去,成人也是通不过的。 走了这么久,以为是到了出口,谁知还是无路,众人该绝望的,但他们在看到那么多的鸽血原石的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上绝望了。 “天啊,就这个洞,我们就是采一辈子也采不完的!” “三哥,我们要发财了!” “娘子,别改嫁!再等等我!我们马上就要变成有钱人了!” 一群人兴奋地东摸摸西看看,也不怕死了,也不着急出去了。 石二柱也兴奋,也想跟着一起过去摸摸看看,但腿还没迈出去就被石三拉住了。 “不许去,老实待着!” “爹?” “嘘,别说话!”石三用眼神示意石二柱去看萧之夭等人。 萧之夭等人中也有人去看那玉墙了,但只有小鱼一个人。其他人都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休息。 石三眼看着大乔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了毯子,吃的,喝的,甚至还有三小孩的玩具! 石二柱看突了眼,他们是在逃命吧?你们搞的像出外郊游似的这心是有多大?还带玩具?而且三孩子还真是高兴地玩了起来! 哎等等,有人进矿洞看原石的时候会随身带着可用于郊游的这些东西吗?更别说那包袱好像就正常大小。所以,那些东西到底怎么装下的? 其实这些东西是大乔借着包袱的遮挡由昜包子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梅夏敏感地察觉到了石三父子的目光,赶紧阻止大乔再往外拿,“有人注意到了,别拿了。” 萧之夭拍开梅夏的手,“没事儿,拿吧。” 顺手捡出一小包绿豆饼,萧之夭抛给石三父子,“累了吧,先吃一些。歇口气我们再想下一步。” 石二柱接住打开,以手捏的感觉来看,这绿豆饼至少是三天内做的。虽然不像刚出炉时那么松软,但那味道却是一点没走,闻一下就特别香甜引人食欲。 “爹?”石二柱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 石三冲着萧之夭的方向躬了躬身,“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果能平安出洞,夫人一家但凡有需要我石家的地方,我石家万死不辞!” ------题外话------ 感谢大葵大乔和凡云玲小天使的圣诞红包~圣诞快乐~大家开心哦~ 252 人为财死,心为财活! 林家矿出了意外,多少外人等着看热闹,对头小矿们更是对天祈祷希望林家由此声望受损,一落千丈,再无振兴的可能。 林道夫下山之前夷州上下也的确已经传满了诸如“林家不是从来都号称安全第一吗这回傻眼了吧”“听说矿上至少死了一多半的人林家这回算是完了”此类的舆论。 但林道夫下山之后这些舆论就很快消散了。 林道夫的善后相当的周详,并且有诚意。 凡是因此次意外而身故的矿工家人,死一个赔两百两银子,死两个赔四百两。依次类推,一次付清,绝不拖欠。此外,家人中如想出来工作的,林家也会解决工作问题。想去矿上去矿上,如果不想去的话林家其他产业也可以。 一个普通老百姓,就是拼死了干活赚钱,这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来一百两。但人家林家一赔就是一个人两百两。 夷州百姓一反同情矿工家人的心态,反而有些羡慕了。为什么去矿工做危险的工?不就是为了赚得多一点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吗?现在虽然死了,但家人的生活却得到了更大的保障。这一死,不仅不赔,反而更赚了啊。 有些人妒嫉的眼红便又传道,看着吧,也就那么一说而已,那么多人得赔多少钱?林家可能都给吗?准保像别的矿主一样就先给个甜头,然后剩下的就慢慢拖忘了。 林道夫打脸打得相当及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先给石三家的送去了六百两银子。 “石三和二柱子困在了矿洞里,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只怕这结果是不太好了。”林道夫身穿官服,面容悲伤,“大柱子本来逃出来了,但在昨晚的营救过程中一不小心竟被石头砸中了头。是本官无能没能保住大柱子的命,老妹子,本官对不起你石家啊!” 林道夫给胡氏跪下了。 胡氏带着两个儿媳,带着两孙女一个孙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大人,这不是您的错。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啊!柱子爹老早就说过,干这行没准哪天就交待进去了。民妇有心理准备,民妇不怪老爷。老爷你快起来,你这样可太折煞我们了。” 孙氏扶起了胡氏等人,“都搬来我林家住吧,不然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可太招贼了。孩子就跟我家的孙子们一起念书,等长大了若有能力考个功名什么的,这路费我林家也全包了。” “谢谢老爷,谢谢夫人,老天待我石家不薄,我知足了。”胡氏虽仍然悲伤,但却不觉得绝望,心中充满了对林家的感激之情。 钱到位,林道夫的情感也到了位,舆论很快就由“夷州最大的林家有可能败落”转变成了“林家果然不愧是林家我夷州出了个林道夫简直是我夷州百姓的福分啊”。 百姓安顿好了,官府的大小公务员却没有那么好安顿。 那可是前皇子,乌齐朝廷里有多少的人在翘首等着这位前皇子回到乌齐主持大局啊! 结果身份暴露没多久,一家子就都折在夷州了! 这让他们怎么活!那些站前皇子的人会不会把这账都算在他们的头上? 林大人你也是,你不是说和气生财吗?你不是说现在西疆的内战我们夷州哪边都不站么?真的是意外么?真的不是你偷偷接了疆皇的密令暗中下了黑手么?是就痛快承认啊,疆皇的表彰归你,阿卜家的报复也得你受着,这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任林道夫怎么指天发誓说--真的是意外,谁都不想的,你看我儿子满脸满身的伤,那都是因为差点死在这场意外里--但就是没人相信。 当然了,他们也不会梗着脖子当面跟林道夫叫嚣你丫说鬼话骗谁呢?那可是前皇子前皇子!林家矿多少年不出事了,结果前皇子一去就出了?咋就那么巧! 相反他们个个都悲伤满脸心痛溢于言表--简直太意外了,不不不,我们接受不了,我们要回去为前皇子立长明灯长跪不起的祷告。大人,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请允许我们暂时请假,前皇子身故,我们无心办工啊。 大家都撤了。 动作特别迅速,神情特别悲痛。 生怕晚一会儿就撞上乌齐前来调查始末找林道夫问话的人。 他们只想做一个养家糊口的安静公务员boy,他们真的不想扯入内战中,他们只想活着! …… 萧之夭等人“郊游吃喝”完毕,准备顺着水流找出口了。 一部分矿工不愿意走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一窝蜂全出去,如果出去了再也无法原路找回这个矿洞呢?我们得分批。这样吧,你们先出去,我们几个留下来保护这矿洞。你们出去之后马上报告主子,让他派人来救我们。有了这矿洞,主子会高兴,我们的后半辈子也就不愁了!我们不能因为目前的困境就目光短浅的只顾自己的安全,我们还得展望到更远的未来!” 石二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鬼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你连命都没得到保证呢还展望什么屁未来!如果你死在了这里,什么未来都没有了!你们是不是傻?” 马上就有人反驳,“石二柱,你是不傻也不愁未来!你是三哥的亲儿子,三哥拿的月钱跟我们拿的能一样吗?你们石家倒是不愁未来了,可我们呢?我们也干了半辈子了,就指这个矿洞能得主子赏识好多点钱有错吗?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不管,反正这里是大家一起发现的,这次你们石家休想把功劳独吞!” “我……”石二柱气得还想说什么,可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石三制止了。 石三能做头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也想开更多的鸽血玉出来让一家人都得到保障,希望可以有机会再不用干这一行。但他很清醒,他不会因为一时的诱惑就忘了自己的处境。 石三目光怜悯地扫了眼前一圈矿工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转向了萧之夭,“我们父子跟夫人走。” 这时又有人小声嘀咕了,“都说三哥老实,但我看啊,三哥最聪明。他先出去,这生命得到保证了。然后他再去禀告主子,主子还得记他一功。我们主动留下看管矿洞的人呢,无时不刻得害怕死在这里不说,功劳也不会比三哥更大。三哥就是三哥,要不怎么人家是头,我们是工呢。” “喂,你们说什么?那是我爹要你们留下来的吗?明明就是你们自己连死都不顾硬要留下来的!”石二柱都要气疯了,没这矿洞的时候大家还是互帮互助的好兄弟好工友呢,怎么突然就变得各有心机了。 “临别之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提醒各位一句,矿山是林家的,矿洞是夫人发现的,你我只是矿工。走了,二柱。”石三越过众人,带着儿子追上了萧之夭一行人。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萧之夭等人早就出发了。 梅夏对着萧之夭低声说道,“这个石三师傅倒是个守本分的人。” 萧之夭点头,“老实却并不愚笨,灵活却又守得住本分,林家矿能一家独大,如果说林道夫管理有方是一方面原因的话,那么石三就是另一方面帮他守住了林家矿的原因。的确是个好员工啊,还知道拿话点兑我呢。” “拿话点兑夫人?哪句话?”梅夏突然反应过来,“啊,他说矿山是林家的!夫人,他这是看出了你想要林家矿业的想法了?这师傅的眼光的确毒辣!那怎么办,夫人?听他的意思,他感恩你救他父子二命归感恩的,但原则问题上却不会背叛林家。” 萧之夭不当回事,“他倒是忠心为林家,但林家是不是真的把他们当作自己人看待呢?不急,先出去看看情况的。” 有kitty在前面带路,又经过了长长一段忽宽忽窄的路,直到他们渐渐感觉到了越来越大的山风。 他们出来了! 但情况依然不怎么乐观。 他们现在是在一处悬崖的中间位置,上,上不着天;下,下不着地。石三就想,怪不得他们没勘到这矿洞,这入口是在悬崖这边,谁能想的到。 几个矿工望望四周一眼看不到头的群山,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我们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然后来救我们的!老天亡我啊!” 石二柱也失望地靠近了石三,“爹,难道我们不是困死在矿洞里就是饿死在这里吗?” 石三几乎是第一时间又去看萧之夭了。 而萧之夭,找了离洞口不远的一处背风的地儿,命人拿毯子拿吃的喝的,第二波野餐走起! 看到石三几乎要瞪突的眼睛,萧之夭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孩子小,不禁饿,让石师傅见笑了。” 他特么还笑的出来么!为什么这位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害怕,或者哪怕一点点紧张的情绪?这几位到底什么身份?现在随便一个买矿石的商贩都这素质的话,这行业的门槛是不是太高了? 明明已经意识到了来人非等闲之辈,可是石三还是觉得承受力随时有爆体的危险。 脑子里轰轰乱成一团,心却相反的很安定,就好像得到了保证似的,相信无论如何都能安全回家。 …… 五天了,林家矿山上抬下了数十具尸体,其中包括石大柱的。 林浩带着金氏亲自把石大柱的遗体送到了石家,并很遗憾地传达了林家已经无法再向里营救的事实。五天了,就算救出来的话也不可能活着了。而且矿洞坍塌的太厉害了,再往里走的话恐怕引起二次坍塌,为了活人的性命只得放弃了。 “石师傅和二柱子恐怕……你节哀吧。”林浩做悲痛状。 胡氏撑着没有晕倒,“少爷,民妇懂,民妇不怪林家。” 心里怎么能不怪呢,老大没在洞里也意外死了,老头儿和二儿子甚至连个尸首都没能找回来,她怎么就不怨呢! 可是她说不出口,她得了林家的六百两赔偿,孙子孙女以后的路也铺好了,这拿人的手短,她还如何说得出埋怨的话。 金氏在旁边安慰哭晕过去才醒来的石大柱的媳妇儿,“你家小女跟我家小子甚是投缘,如果你不嫌弃,我就养在身边了。” 这就是提前定下亲的暗示啊! 胡氏带着儿媳妇们好一通感恩戴德送走了林浩夫妇。 胡氏道,“罢了,准备后事吧,都是我们的命,我们就认了吧。” 金氏却跪到了胡氏面前,“娘,事情不对。我晕过去不是因为看见了孩儿他爹的尸身,而是那人明明不是大柱子,东家少爷为什么告诉我们说是大柱子?” 胡氏惊得跳起来多高,“你说什么?” 金氏一把扯开了地上那具尸身的衣襟,“他们说是石头砸到了头才面目不清,好,我不看脸。娘,你看这身体。这人的身形虽然跟大柱子相像,但绝对不是大柱子。娘,我不会认不出自家老爷们的身体的!” 胡氏心跳快的如打鼓,“扒鞋!快扒鞋!大柱子脚底有痣的!” 鞋袜很快被婆媳俩扒了下来,那人的脚底什么也没有。 …… 林道夫决定给死去的矿工办集体葬礼,丧葬费用林家全出。 孙氏心疼钱,不由建议道,“老爷,这矿上出意外的事儿哪年少了?可您看看谁家有矿的像咱林家似的又是赔钱又是安排后路的?咱做的够好了,现在夷州百姓可都夸咱林家以人为本,老爷您是这西疆最大的善人呢!矿上也很快就招满新人了,多少人都说就是死在矿上也比在别人家干活来得赚钱呢!咱真的不用再补偿了。” 就这么几天赔出去的钱,孙氏觉得未来半年林家都得白干。 林道夫也没恼,把舆论完全掌握在了手里的胜利喜悦让他也有心情指导一番孙氏了。 “夷州百姓说好还不够,你忘了那人的身份了?”林道夫把手里的一封密函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烧毁了,“来自乌齐的消息,阿卜家马上就会有人到达夷州。” “怎么?他们这是还在怀疑是我们背后下的手了?”孙氏一下子就紧张了,“这可怎么办?老爷,你可一定要保住我们的浩儿啊!” 不提林浩还好,一提起林浩,林道夫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都是你生的废物儿子!”如果不是林浩,事情如何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林道夫一脚踢翻了火盆,里面的火星溅出来很快就把林氏的棉裙衣角烧出来了几个洞。 可是孙氏一点也没空去心疼,“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贱妇的错!只要老爷这次保下了浩儿,浩儿以后的历练贱妇就再不插手了,任凭老爷处置!”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林道夫又唠叨了几句,这才让孙氏退下。 孙氏也没回自己的屋里,转个弯就去找林浩了。 林浩正和金氏在屋里亲亲我我呢,孙氏看到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掀了桌子怒吼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同样是被骂这句话,但被孙氏骂和被林道夫骂,林浩的反应截然不同。 “娘--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说出来,儿子替你打断他的腿!”林浩抱着孙氏的腰哄道。 孙氏冷哼一声,把林道夫的话重复了一遍,林浩傻眼了。 “娘!你要保护我!你要保护我啊娘!” 早就从林浩嘴里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孙氏,有时候也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那也仅仅是想想罢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就是杀了人,也是因为那人该杀! “明天林家会为全部遇难的矿工办集体葬礼,你参加完后家都不用回,直接去乡下的老房子吧。我已经打点好了,吃穿都不会亏着你。等这边的事情彻底平息了我就接你回来,但在那之前,你不准给我踏出房门一步!” …… 快过年的日子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这任谁都不会觉得轻松。 但这回夷州的百姓却并不悲伤。 棺木的钱林家出,送葬的队伍林家请,有祖坟的入祖坟,没祖坟的林家出钱买风水好的墓地。再加上原来说的死一个赔两百两,这其他没死人的夷州百姓都有点羡慕死了矿工的家里人了。 “搭进去一个老爷们,送入土都不用自己花钱,这是纯赚两百两啊!等守孝期一过,咱再一改嫁,哎,有钱有新男人,小日子马上换个模样!我怎么就没有这好命呢!” “呵呵,你倒是想有!就怕有了的时候,你是那个被搭进去的!” “被搭进去我也认了!家中老小后半辈子就算有依靠了,而我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怎么都不亏好吗?” “得了,别做梦了。没赶上就是没赶上,你死心吧!走走走,我们看热闹去!听说林家还给摆了流水席呢,我们先吃个够本去!” 有外地人插话打听,“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死人了你们倒羡慕了?” “哟,老哥新来的?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死人是死人了,但架不住咱夷州的父母官给力啊!死人晦气是为什么?是因为家中得破财,后半生有可能温饱不继。但这回一样吗?林家全赔全包,这是谁家死人就是赚钱啊!我们夷州的林大人就是这么以人为本!” 一群人走过去一辆马车,马车内一个金发男子脸色阴郁如风雨欲来。 死人就是赚钱?那死一个前皇子呢?能赚多少?能赚来西疆百年和平吗? 林道夫,你该死! ------题外话------ 感谢神经病,珍珠和凡云玲天使们的圣诞大红包!这回礼重啊,所以不给别的禽兽了,我自己收着!哼~我早晚也会攒出一个矿洞的!静待我帅气的小哥哥的到来! 253 逃出生天,粉碎官宣 石三父子以及跟着出来的几个矿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样的情况逃出生天。 见过凭空搭桥吗? 见过跨越悬崖吗? 见过伸手可揽月脚下是深渊而他们却一步步从半空中的一头到另一头吗? 那是又一个月夜,先是有人看到对面有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正在慢慢靠近他们这边悬崖的洞口。 像乌云,又像鸟鹊。 最后他们看清了,那是一架正在半空中搭起的桥。 石三等人大张着嘴,呼呼的北风灌了一肚子又一肚子,但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冷。 这是异能吧?是西疆传说已久的异能吧? 原来这就是异能啊!太神奇了! 他们就算常年身处深山,也是耳闻过异能的神奇与强大的。 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到异能的出现。 害怕?没有。他们只有深深的震撼。 “爹,这是来救我们的吧?是吧是吧?” “傻二柱子,当然是!天啊,主子太够意思了!一定是他花大钱请了异能者们来救我们!等逃出生天后,我要给主子磕三个响头,啊不,十个!” 石三听了这话却是先看向了萧之夭。 林道夫花钱请异能者来救他们?就算林道夫有心,可是林道夫怎么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 不,不会是林道夫。 土石木混杂的桥终于末端搭上了悬崖的洞口。 有矿工马上凑近过去欲上桥,石二柱子也想去,石三一把拉回了他,“等着!” 其他矿工听到赶紧又缩了回来,“还是三哥谨慎,谁知道这桥结不结实。” 石三没理他,他来到了萧之夭的面前,“夫人,小人愿给夫人先探路。” 那桥只有三人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左右不是云就是雾,走上去会不会到达终点另说,这万一一脚才上去,桥就塌了呢? 石三这是要先给萧之夭试桥的意思。 石二柱一下子就急了,“爹,你不能试,我来试。” 萧之夭等人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萧之夭拿脚踢踢大猫,大猫蹭一下就蹿上了桥,惊得几个矿工一声惊呼。 kitty呼扇着翅膀飞在大猫的一侧,一对禽兽的身影很快就半隐在了云雾之中。 萧之夭随后跟上,“桥绝对结实,就是有时效性,所以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 时效性?就是说这桥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消失吗? 那怎么行!他们可不要再待在这悬崖峭壁上了! 矿工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涌向桥头。 大乔长剑一晃,挡住了众人,“候着!” 矿工们被杀气镇着,敢怒不敢言,直到萧之夭等人陆续上了桥后,大乔才收剑跟了上去。 矿工们明白这是他们也可以上的意思了,他们就再次争先恐后地往桥上涌。 前三个人挤的太厉害,一不小心竟有一个被挤下了桥。悬崖深渊里的尖叫一晃就没了,寂静的深夜依然寂静,剩下的矿工们吓出了一身的汗,竟是谁也不敢上前了。 石三站出来,“二柱打头,剩下的人一个一个排好,不得推挤,别往旁边看,我最后,动作快点。” “爹!”石二柱想跟他爹换个位置。 石三瞪他一眼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别浪费时间了,快点!” 大乔听到后面的动静,回过头来给了石三一个欣赏的眼神。 深山无人,如果有人,这时他抬头看,就会看到两座山中间竟然凭空起了一座桥,桥上还有一队人正在通过。 一开始这些矿工还有些害怕,可是走着走着,脚下坚实的感觉给了他们安全感,他们竟慢慢地不害怕了,还有心情去看两边的景色了。 其实两边什么景色都没有,云雾缭绕间只能隐约看见各山的山尖。 但从另一方面看的话,这其实就是最好的景色! 谁的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在半空中赏山尖的机会! 梅夏小声对念儿说,“念儿,亲娘一下。” 萧之夭回头调笑她,“怎么,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想留个念吗?”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确认一下眼前是不是真的。” 这回萧之夭惊讶了,“那不应该是打你一下或掐你一下吗?念儿力气小,要不我辛苦一下?” 梅夏正经道,“不必麻烦夫人,念儿的亲亲对我来说就是最有效的证明了。” 念儿给了他娘一个响响的么么哒,梅夏立马笑的跟什么似的,“夫人,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萧之夭无语地转回头。 当然是真的,当她用精神力叫人来不辛苦呢? 其实刚出洞的时候,她也曾苦恼过这下要怎么离开。小包子的空间里倒是有绳子,让萧江灼和大乔带着绳子用轻功蹿上山顶,再放下绳子来救他们? 正想着细节呢,她就感觉到了山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浓厚的精神力。 精神力是友好的,急切的,她感觉得出来。 而且散发精神力的主体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萧之夭虽然表面没显露出什么来,但她暗中一直用精神力指挥那群人来到了他们所在悬崖的对面。 单独一个土系异能要想搭桥可能有点困难,于是加入了一个延伸性的石系,以及一个木系。 三种混合,这才造就了这座横空而跨的桥。 一队人终于完全通过了,最后的石三回头一瞧,心跳都差点停止,因为身后的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着。 这边桥头,一群黑眼睛的异能者对着萧江灼和萧之夭齐齐跪下见礼,“恭迎少主子少夫人平安归来。” …… 阿卜热在驿馆里急得团团转,随行的黑眼睛异能者们都被他派去深山了。只要少夫人还有意识,那么就一定能感受到来救援的人的存在。 可是时间都过去一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是好是坏你可传一个回来啊!阿卜热急的直薅头发。 这时门响,他的一个心腹进门来,就近对他耳语几句,眼瞅着阿卜热的脸色就变了。 “就是说某些人也许并不是意外而死,而是有人故意在事后下了黑手?居然还敢找别的尸体来假装!林道夫,他怎么敢!”阿卜热脸色一整,低声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回返,代我出面,先劝他们今天不要动,明天听我命令行事。” “是。”心腹走了。 阿卜热在屋里又急得转了几圈,最终决定出门,“来人,去林府。” …… 林府。 林浩将装了孝衣的盒子掀翻在地,“娘!出席一群下人的葬礼我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什么,还让我给他们穿孝衣?他们算我的什么人?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穿孝衣?我不穿!” “浩儿,你又闹什么。”孙氏捡起孝衣拍了拍,“他们是没资格让你穿孝衣,可你哪是为了他们穿孝衣!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爹,为了咱林家啊!乖,穿一下就不痛不痒的,你就忍一下。” “我不忍!穿孝衣是多晦气的事,这快过年了谁家不是往喜庆里穿?我倒好,把全白的孝衣先穿上了!没准我未来一年的运气都得被这孝衣穿衰!我不穿!你非要我穿的话,那我明天干脆就不出席下葬了!我今晚就去老房子!” 林道夫从门外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几步来到林浩的面前上去就是一脚。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不穿是不是?那你也不用去老房子了!老子现在就踹死你还省心了!” 别看林浩年纪轻,但他还真不如林道夫身子骨好,很快他就被林道夫踹倒在地只会嗷嗷叫唤着,连跑都跑不了。 孙氏拦了几次没拦住,最后干脆扑到了林浩的身上护住。 “好,你要打死儿子是不是?那你就先打死我!” 在外人眼里,威严的林大人这时却像一只发怒的公牛一样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在外人眼里端庄富态的知府夫人孙氏,此时却像泼妇一样趴在地上,摆出了谁敢动她儿子她就跟谁拼命的架势;在外人眼里风度翩翩的林浩大少爷,新伤加旧伤,狼狈如街上的乞丐。 看着眼前这一切,林道夫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 旁边桌上立有一个铜镜,他在里面看到那个愤怒如公牛的男人脸时差点没认出来就是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冷静呢?他的深思熟虑高瞻远瞩呢?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沾火就着的炮仗似的人!他原来最看不上这种人的! 林道夫跌坐在椅子上,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想重新认识自己似的。 孙氏给林浩打眼色,母子二人相互搀扶着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林浩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小心翼翼道,“娘,父亲又怎么了?” 孙氏想了想道,“你爹说乌齐的阿卜家会来人,你爹这是怕到时候不好应对这才紧张过度了吧?别怪你爹,你这次惹下的祸的确太过分了。” 林浩长出一口气,吓得他还以为他爹又发现了他的什么错事呢。 “你怎么这么紧张?”孙氏注意到了林浩特别的神色,眼神一下子就锋利了起来,“浩儿,你没再瞒着你爹惹什么祸吧?” “娘!看你说的你儿子成什么了!”林浩赶紧收拾神色,“自打下山后我可是一直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来着,我还能惹什么祸!” 孙氏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紧张过度了,“你说说你,老实答应穿孝衣不就得了?你自小就跟你爹学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忘了?” “是是是,刚才是儿子糊涂了,我穿,我穿!” 得到了承诺,孙氏又心疼起儿子来,“你爹也是,再生气也不能对你动手啊!瞅瞅给我的浩儿打的!明明过去从不动手的啊,顶多就是关你禁闭罚你抄书,怎么最近动不动就打呢?真是老了老了脾气还越暴躁了!等这事过去的,我一定好好说道说道他!” “嗯,娘,你一定好好说说他!娘,我疼!” 母子俩说闹着离开了。 院墙之外,一个来报信欲进门的林家护卫被阿卜热用一块银子变形成的钉子钉死在了墙上。 管家为时已晚地赶到,一脸懵比,这是哪位?他怎么进来的?怎么进来了就先杀了人?这可是林府! 管家反应过来就要喊人,阿卜热的手下上前长剑一指,“我家少爷来自乌齐,复姓阿卜,还不赶紧传话给你们大人出来迎接!” 阿卜一姓,管家自然早就从林道夫的口里听说过了,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抬腿就要跑进门禀告,目光却在触及地上已死的护卫后停顿了一下。 这位可是仅听命于大人的护卫,在林家的护卫群里地位也很高,出现在这里是有要紧的事情禀告大人吧?可是为什么突然被这个阿卜家的少爷杀了? 阿卜热将银钉子再次变回银锭,随手一抛,入了管家的怀,“他冲撞了爷,爷心情不好就灭了他,这个理由够吗?” 够!当然够!要说现在除了前皇子外谁的声望最高,那一定是阿卜家。整合了蓝眼睛和黑眼睛的异能者,未曾入仕却带领着一半朝臣跟疆皇对峙胜负各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万一前皇子在这场争权夺位中胜了的话,那么阿卜家一定会入主朝堂,且地位不低。 人家杀你一个护卫怎么了?就是杀了林道夫,他一个管家也没处讨说法去。 管家缩着脖子再不敢停顿,几步冲进了屋门禀告去了。 阿卜热悄悄松了一口气,幸亏来得及时。 “你马上去查林家的护卫群,凡知道内幕的,杀!在葬礼之前,这事儿务必保证不走漏一点风声!” “是。”手下离开,那边林道夫也冲出了门。 “林某迎接来迟,还望阿卜公子体谅一二。” “林大人客气了。”阿卜热拱手上前,微笑在脸,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此行一路听闻夷州百姓提起林大人莫不夸奖,我很佩服林大人呢。林大人明天要亲自主持葬礼吗?还请林大人允许我一并出席。” …… 深冬,没有北风吹就叫好天了。这一天竟然不知为什么还刮起了南风,吹得人怪暖和的。 本来这葬礼因为规模太大,来看热闹的人就特别多,结果今天天气好,这看热闹的人说是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一点也不过分。 十多个棺材在夷州的中心空地上依次排开,棺材前席地而坐了林道夫花大钱请来的高僧若干。在他们诵经安慰亡灵之后,这些棺材才会被人抬起,然后运到各家指定的坟地下葬。 棺材之后站了林道夫等一干官员,阿卜热带着人也在其中。官员之后是林家的家眷们。林浩代替林道夫穿着孝衣跪在了最前面,以代表林家对此次意外的深刻悔悟。 围观的夷州百姓们莫不拿崇拜景仰的目光看着林道夫,他们已经接受了这次意外的事实,他们现在只钦佩林家对此次意外的应对和处理。 赔偿到位,安抚及时,哪怕只是为忙碌葬礼的人准备的流水席也是实打实的好饭好菜,没有一点支应。 他们敢断言,放眼全天下,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林道夫这样以人为本了! 夷州能成为西疆的经济中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有一个能赚钱也敢花钱的林道夫! 什么叫魄力?这就叫魄力!你们是能赚,但你们敢这么花呢?还不是花在自己身上,而是花在别人身上!他们夷州的林道夫敢! 看看那些死去矿工的家人,有的都感恩戴德的哭都没泪了。 吓傻了?还是惊喜傻了? “也对,这要是我家死了人不仅没破财反而还赚了大笔,我也得惊喜傻了。”有人这样小声嘀咕道。 可是他们却忘了,这种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尸体都挖不出来的事故应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 现场呢?还有谁在伤心谁在害怕吗?没有。官府的公务员boy们都因为百姓们赞扬的目光而慢慢骄傲了起来,就是,谁能像他们的大人一样做出这样的应对?哪个地儿出了这么大事故非但没有被百姓骂,反而还被百姓景仰的不行?只有他们的头儿做到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借此做官宣?呵呵!阿卜热笑着对林道夫一拱手,“林大人真是为官的一把好手!” 林道夫正要拱手回礼,棺材前面的矿工家人中突然有人站了起来,尖利的嗓音一下子就打断了诵经声。 “这棺材里面的尸身根本就不是我家大柱子!”胡氏是第一个站起来说话的,刚才阿卜热的一拱手就是提示她可以开始的信号,“我家大柱子的左脚底有颗痣的,这尸身上却没有!请林大人给我石家一个解释!” 林道夫还没有从这个突起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就见第二个第三个第不知多少个依次站了起来。 “这里面也不是我兄弟!我兄弟的胳膊上有我小时候拿热水不小心烫的一块,可是这尸身上却没有!” “这个也不是我爹!我爹是六指啊,街坊四邻哪个不知道我爹是六指的!尸身不是我爹,衣服却又是我爹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背地里做了什么!” “给我解释,你给我解释啊!” “把我儿子(爹)还来--” 刚才木然跪在棺材前的某些家人这时才痛哭出声。 林道夫只觉得脑子里轰一下就炸了。 ------题外话------ 感谢落夏,jianglilii和晒晒小宝宝的票票~都是新来的漂亮小姐姐呢~有空的话来我评论区坐坐啊,我让大猫挨个献亲亲啊?或者,你们更喜欢kitty的? 另:这不要回乌齐了么,我就抽空看了一下前面写的,要不怕对不上号~结果这一看啊,各种捂脸!那些居然都是我写出来的,太羞耻了!当时脑袋怎么抽的呢?写那么棒我后面要怎么超越啊!~假装心塞~嘤嘤嘤~ 254 血腥的猜谜游戏,猜错者死! 林浩是跪在棺材后面的,也就离这些矿工家人最近。 他本来就不愿意跪,也一直是压着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跪,结果对面这些人非但不领情,现在还要找林家讨要说法? 林浩一下子就爆发了,他站起来就冲着对面一群人吼。 “闹什么闹什么?给你们那么钱还不够堵上你们的嘴吗?你们见过谁家死个人能赔这么多钱的?这也就是他们死了,他们要是活着,你们八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的钱!想再讹更多的赔偿款是不是?我警告你们,别太过分!我林家也不是谁都能讹的!” 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了。 百姓们再看向林家的目光很快就变了。 人家发现家人的遗体不对,现在问个清楚不对吗?你不解释不说,还强行给人家安上这是为了讹钱的帽子。这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 孙氏解下身下的包袱砸到了林浩的面前,“林大少爷,这些赔偿款我石家一两没动,现在还给你!那么你可以给我石家一个说法了吗?为什么不是我大柱子的遗体却穿上了我大柱子的衣服然后还被当作大柱子送了回来?为什么!” 其他人相继跟上,一堆包袱“咚咚咚”被砸到了孙浩的脚前。 “我们的也还你!我们是没有林家那么有钱,就算人活着,我们还是得每天为了温饱挣扎。但就算这样,我们还是想让人活着!多少钱我们都不想换!林家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一群人怒怼林浩,林浩的脚前堆了一堆的银两,但那些银两今天却额外的烫人,没有人敢多看一眼。 林道夫直觉背后一定出了问题,他第一时间叫来了心腹甲低声斥道,“这些人今天能集体行动绝不得临时决定的,至少昨天就该互相通了气。我不是让你们分批都注意他们了吗?为什么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心腹甲脸色煞白,“昨天头儿的确有说过查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他还说会亲自禀告大人。可是从昨天头儿离开之后,到现在我们也没再见过头儿。” 林道夫脑袋里嗡嗡地响,他禁不住放大音量招呼管家,“管家,你昨天可有看到大辽进府来找我?” 大辽就是林道夫心腹护卫们的头儿。 管家的身形一震,下意识地看了阿卜热一眼,“看到过。”但昨天被这位爷一露面就给弄死了。 “你看阿卜少爷做甚?我问你话呢!”林道夫心跳快得都想自己手动按住,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明明有种这事儿跟阿卜热一定有关系的感觉,但又强迫自己不去深想。 阿卜热却体谅地上前一步,“啊,想起来了,是昨天那位冲撞了我的人吗?抱歉林大人,如果知道那人很重要的话,他就是无礼冒犯了我我也会看在林大人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 一句话直接认下了人就是他杀的事。 但人家也道歉了。 所以,你还想怎么着?你能怎么着?--从阿卜热一点没有歉意的眼神里,林道夫算是体会到了如此深意。 阿卜热要不知道大辽进府来向他汇报什么,林道夫就砍下自己的头给人踢! 林道夫脑子转得很快,很快就把眼前的事情从脑海里串联成了一片。 大辽提前察觉了这些矿工家人的异常,所以赶着来禀告他。谁知却被阿卜热截下一命呜呼了。 阿卜热不想他提前知道今天会发生的意外吗?还是说现在发生的事情本就是阿卜热在背后主导?为什么?还是没相信前皇子就是出了意外而跟他无关吗?可是昨天明明相谈甚欢啊?这些玩政治的人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溜溜的。 林道夫心里将阿卜热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但也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事情应该第一时间解决。 眼前这些棺材里的死人到底怎么死的,他当然知道原因,灭口令就是他下的,还是亲自嘱咐了林浩去挨个检查了死活,以确保绝不会有一个有一口气有活下来的可能。 现在说什么?尸体有不对的?想到这里,林道夫马上看向了林浩,眼神阴森:他到底怎么检查的! 林浩这时已经被愤起的矿工家人逼逼节节后退,直到退到了林道夫的身边。 “父亲!他们这是要讹上我们林家!人心不足蛇吞象,无耻!父亲你快下令让官兵拿下他们!” 这么近的距离,林道夫一下子就看穿了林浩强行镇定面容下的心虚。 如果尸体都能出了错,那么只能是最后去检查的林浩那里出了错。 林道夫一把揪紧了林浩的衣领,拉近自己压低声音问道,“你做了什么?” “父亲!我……” “闭嘴!”孙氏抢步上前硬是挤到了林浩和林道夫的中间,她也同样将声音放到了最小,“老爷,这事儿怪不得浩儿。谁能想到明明已经杀死的人会凭空消失?你又一直催着让浩儿运那些矿工遗体下山安抚其家人,迫于无奈,浩儿只得临时找别的尸体装扮。” 低似蚊蝇的声音听到林道夫的耳朵里却是如晴天霹雳般震耳欲聋。 “临时找人装扮?尸体能找得来,那这些尸体的衣服呢?” 孙氏愣了下,“也是奇怪,浩儿说部分遗体被偷了,可那些衣服却被留了下来。” “那还奇怪个屁!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引导你寻假的代替真的啊!”一口血冲到林道夫的嗓子眼,他不敢相信林浩居然就是着了这么简单的道儿。 林浩一蹦多高,感觉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父亲,是有人陷害我!那些人就是故意等到今天来讹诈林家中伤林家才故意偷走尸体陷害我的!父亲,我是冤枉的!” 是,他的确是冤枉的,找他人尸体替代原来的不是他的本意。 但他却忘了,他这么不顾场合的一嚷嚷,就等于已经承认了他是知道部分遗体身不对人的! 四周哗然。 “这事儿不对啊,人家死了人了,你找到了遗体就说找到了,没找到就说没找到,你找了别的来替代算怎么回事?” “那这些替代的尸体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原来是死的还是活的?还得像这些被石头砸死的矿工一样弄出相似的伤口吗?” “那么大的意外,就算挖不出遗体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林家非得说挖出了部分。为什么?想向我们彰显林家的救援行动虽然无效但绝对有诚意?” “林大人不是一身推崇以人为本吗?这就是林大人的以人为本?突然不敢细想。” 声讨如浪潮,很快将林道夫灭顶。 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一回头,对上的是夷州官员们震惊中带着点“果然如此其实也不该震惊”的眼神。 身处官场,跟了林道夫这么多年,林道夫的手段他们还是清楚一二的。 百姓们也许还在怀疑,还不能完全相信,但这些林道夫的下属们却是瞬间就脑补了事情的真相。 那天晚上山上点了紧急信号让官兵们即刻上山,官员们怕有意外自然也会跟上。可到了山上后,除了林道夫的心腹外,其他人都被原路遣返了。 他们离开时有听到部分矿工提到了什么炸矿,当时一听而过,现在想来只怕是真的。如果为了掩盖炸矿才是引发意外的主因,那么林道夫绝对做得出杀人灭口的后续。 可杀了人灭了口,真相掩盖了,林家的声名也会被连累。林道夫再为了林家的声名不受累,将尸体处理成意外而死,他林家再出大血弥补一番,得,借势生势,林家的声名反而会在此次意外中再上一层楼。 就像刚才,如果没有这些家人站出来指明,他们同夷州百姓一样都会认为林家太够意思了,林大人太以人为本了。 可惜,老天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瞄一眼阿卜热的背影,夷州的官员们很快做出了欲和林道夫划清界限的动作。 前皇子到现在都生死不明,但这位来自乌齐的阿卜家的少爷绝不会允许前皇子一家的失踪原因包括林道夫的人为作用。 感受到周围气氛的转变,林道夫在瞬间做下了弃车保帅的决定。 “林!浩!你怎么敢背着我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林道夫双眼瞪圆,转手抢下了旁边某个官兵的配刀,再转身手起刀落。 孙氏都没来得及以身相护,林浩就被这一刀结结实实地劈倒在地了。 刀从左肩削进去的,划过了整个胸膛。这一刀真狠,再大一点点力,林浩都能被砍成两截。脏器外翻而出,奔涌的鲜血像缺了口子的洪水。林浩栽倒在地,可能都没感觉到疼就断气了。 林道夫这一刀一点没留情,他怕时间拖久了,林浩为了活命再把自己供出来。 周围先是一静,随后孙氏的尖叫凄厉地好像要划破所有在场人的耳膜。 她疯了似的把林浩身上流出的血往林浩的胸膛里塞着,好像这样林浩就还有救。察觉到林浩一点呼吸都没有后,孙氏又转身扑向林道夫欲和他拼命,然而扑到一半就因为情绪透支而自己先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都看傻了,如此惨烈的情况引发的尖叫声生生让今天暖和的天气下降十度。 林道夫一扔官刀对着所有人双膝跪了地。 “一切都是我那不肖子林浩的错,他死不足惜,我代他给各位磕头赔礼了!” 说完就磕,磕的还是响头,三下之后林道夫抬头,脑门上全是血。 “实不相瞒各位,此次在意外中丧生的还有一家贵客。为了寻找他们,我不得不将组织救援的工作完全托付给了孽子林浩。我只是告诉他,如若挖掘出了矿工的遗体,请一定运下山来还给各位家人。却不想他为了在我面前立功,竟做下了此等偷换尸体以充数的丧尽天良之举!” 林道夫一指旁边林浩的尸体,“这样的人不配再做我林家子孙,我亲自收回他的命以向各位赔罪!如果你们还不解气,要凌迟他的尸体我也绝无二话!但请各位相信,这次事故真的只是意外,其中绝无任何人为的因素!” 干巴利落脆的亲手砍了自己儿子这一招一下子就镇住了所有人。 有人已经开始嘀咕了,“林浩是个什么东西大家可都有所耳闻,看来林大人的确事前并不知晓。林大人可怜啊,居然生了这么一个不肖子!” 矿工家人们也无话可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要个说法吗?人家给了,都是林浩在背后一手捣的鬼,人家林大人都为你撑腰一刀砍死了儿子,你还想要什么说法? 群情激愤的百姓位慢慢变得平静了。 林道夫示意官兵们再把装了银两的包袱挨个给人送回去,那些人也没说不收。 看着眼前这一切,阿卜热浅浅地笑了,低声赞了林道夫一句,“林大人果然好手段!” 林道夫深深地看了阿卜热一眼,心里充满了戒备。如果说换了尸体的是儿子,那么是谁偷了尸体呢?难道不是阿卜热?他就等着今天光明正大的弄死自己好为他的前皇子一家报仇呢吧?可惜,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休想得逞。 阿卜热眉头一挑,直接点破了林道夫所想的,“怎么,你以为背后是我主谋吗?不是,不是我!” 林道夫怔然看到阿卜热的脸上漾起了一个相当开心的笑容,他被笑得心里直发毛,这位阿卜家的少爷莫不是精神不太好? 阿卜热道,“你的心腹护卫之死的确是我故意杀的,我也提前得知了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家人的遗体有异,但我知道的仅仅是这些。在你儿子死之前,我是以为是林浩故意换的尸体,就像你说的,他是为了在你面前立功多找到了尸体才找了假的来替代。但照你刚才的行为来看,林浩并不是主动去做的这件事,他是被动的,更多的是为你背了某种锅。” 阿卜热指了指那些棺材,“如果林浩不是主动在尸体上做了假,那么促使他去做假的人是谁呢?你以为是我吗?不是的,不是我!从乌齐到夷州,我已经在加快脚步赶过来了,但是很遗憾,我还是没能早到一步赶上这出大戏。” 他想,他大概猜得出背后的人是谁了。 所以一路的急切,得知少主子一家失踪后的焦虑,在这一刻,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林道夫脸色大变,直觉告诉他阿卜热说的不是假话。那么不是阿卜热的话,背后谁会这么做?谁在故意针对林家?谁有这个能力且有这个动机? “前皇子”三个字一下子就充斥了脑海,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地抹了去。 不,不会,不能,不可以! 他是亲自在矿洞前守了一天一夜来,确定坍塌的那个程度根本不可能再有人活着出来后他才下了山。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萧江灼等人逃出生天了?还同时在背后给他下了套? 林道夫突然有点想笑,怎么可能!前皇子再厉害也是人不是鬼!偷尸体的那个时间他就在洞口前来着,洞里的人活着出来过?绝不可能! 阿卜热心情好到再一次主动点明了林道夫的心理,“你觉得事情的时间对不上是不是?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家少主子的身份是主动暴露了,但不代表着少主子的人就都暴露在了明处。你以为少主子不在,他的人就全部是死棋了吗?那我只能说,你太小看我们少主子了!” 墨卫!在他找到少主子之前,尧天的墨卫一定先找到了少主子! 阿卜热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自己的猜测。 虽然让尧天的人比西疆的人早找到了少主子这一事实让他感觉不太好,但看在终于确定了少主子安全的面上,他不计较了。 “今天天气真好,下葬的时辰是不是该到了?林大人,继续啊?”流程快点向前走吧,越快才越有可能见到少主子现身。 林道夫被阿卜热溢于言表的急切闹得有点懵,这人是几个意思?在算计什么?该急的不应该是他吗?莫不是后面还有什么后招? 林道夫心里警惕再厚一层,但目前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了,总要走到最后一步--下葬的。 “来人,盖棺,送葬!” 包括刚死的林浩,林道夫早就示意管家将人装敛入棺,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多看林浩一眼。林浩的正室金氏话都不敢说一句,哆嗦着给儿子穿上孝衣。她也想像婆婆一样干脆晕过去算了,但她却是连晕都不敢晕。她怕晕了之后连自己和儿子都死在林道夫的手里,公公是个什么人她现在太清楚了。 棺材上肩,高僧开道,十多个棺材准备送往各家的墓地下葬。 现场不知为什么特别静,那种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来临的静。 所有人都莫名的神经紧张,四目张望,然后当街角出现了一群人影时,众人心头一松,第一感觉竟是:果然有人来了。 然而等他们看到那些人的容貌,所有人都吓出了一层白毛汗,死人复生了?怎么可能!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票票~话说你月底了是攒了多少票票?其实我一点都不嫌多的~都贴我脸上吧,我脸大,能贴好多呢~mua 255 矿山到手 这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些说遗体错了的本尊。 都以为死了,谁知现在却又见到活的了,连这些矿工的家人都原地傻站着而不敢扑过去相认。 人群最前的就是石大柱,他冲着胡氏眼泪模糊地喊“娘”,胡氏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晕过去了。 得知一家三老爷们都死在了事故中的时候,坚强的胡氏都没有晕过去,这猛地见到大儿子活着回来了,胡氏精神一松竟然无法承受了。 人有时就是这样,承受得了噩耗,却无法承受惊喜。 看着各自抱着死生复生的矿工们痛哭的人们,围观人群一时都觉得心酸不已。 扫一眼神色开始慌张的林道夫,阿卜热冷笑一声走向了石大柱,“你是被救了吧?请问救你的人呢?” 为什么少主子还是没有出现! 石大柱正要开口,林道夫猛地冲了过来,“大柱子,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我林家的矿山交到谁手里都不如交到你手里来得让我放心啊!本官很欣慰,很欣慰啊!” 下一任矿山负责人就是你石大柱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讨得来的差事。所以,你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林道夫按在石大柱肩膀上的手用力掐了掐。 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石大柱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扭肩甩开了林道夫的手。 “林大人,你林家矿山的负责人之职我石大柱担当不起!” 一听这话林道夫心里就是一咯噔,“大柱,别意气用事。你石家可是跟了我林家几代人了,你父石三更是从小就跟在了我的身边。想当初年幼调皮上山玩,如果不是我机灵,你父石三早就丧生在了深山乱石中了。” 没有你父石三,又哪来的现在的你! 林道夫的人情威胁明显比刚才的利益威胁更有效,石大柱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阿卜热上前一步,“林大人,你这是在威胁人不让人说真话了?” 林道夫皮笑肉不笑,“阿卜公子说笑了,我林家和石家主仆之情深厚,也许中间会有所误会不是吗?大柱子还年轻,我只是想提醒年轻人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就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这时胡氏已经醒来了,拉着石大柱什么话也没说,就是不停地摸摸儿子这儿摸摸儿子那儿,好像一直无法确定儿子活着回来的事实。 石大柱的媳妇儿第一时间把装有银两的包袱递给了石大柱,“这是东家老爷赔偿给我们的,说一个人赔两百两,这一共是六百两。既然你现在活着回来了,那这……” 不等她说完林道夫就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还回来了,这是我林家的一点心意!况且,区区几百两银子又岂能表达我林石两家数十年的主仆之情!大柱子,你都收着吧!” “娘--”石大柱看向了他娘。 胡氏最明白儿子,“好,做你想做的,娘支持你。” 再看一眼媳妇儿和孩子们,石大柱毅然决然地把将有银两的包袱推到了林道夫的面前,“林大人,这些钱我一两都不要!我只要林家给我一个解释!” “石大柱!”林道夫还想再阻拦。 阿卜热一挥手,人群中冲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护在了石大柱的左右两侧。 林道夫脸色一变,“阿卜公子,你这是何意?” “没意,我不过就想让这位矿工说完他想说的话而已,怎么,林大人看起来很紧张啊。” “我--” “林大人!”这次是石大柱打断了林道夫的话,“此次事故是意外事故吗?明明就是因为有人用火药炸矿才引起的!你林家隐瞒了事情真相不说,你还将这些逃出生天但知道内情的人一一灭了口!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救下了我们,在今天下棺安葬之后,你是不是打算就此掩埋这段事实?林大人,请你给我们这些死里逃生的和已死的矿工一个解释不过分吧?” 石大柱的话落,刚才随着他一起回来的若干矿工也站到了石大柱的身后。 “我们明明从矿洞里逃出来了,顾不上向家里报平安就赶忙配合了你的救援行动。结果怎么着?没死在矿洞里却死在了你的人手里!这些你怎么解释!” “死一个赔两百两?林大人,在你的眼里,人命就是这样可以随便标价买卖的吗?那我现在出两百两买你的命可以吗?” “我出四百两!原来我的父亲根本不是死于事故,而是死于你的黑手!我们为你林家卖命的开矿,最后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林道夫你该死!” “我们知道这次事故的原因是有人用火药炸矿,这才被你派人灭口。那林浩的死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才大义灭亲一举灭了你儿子的口?” “林道夫你太可怕了,过去我们怎么会认为你是最好的大善人!” 死而复生的矿工们的愤怒真切的像是有实质,目光如刀刀刀戳向林道夫。 他们经历了矿洞的坍塌,侥幸逃生了;差点被人灭口,又再次侥幸被人所救。两经生死,没人比他们更恨林道夫。 如果不是救他们的人要求他们暂时忍耐,早在他们被救醒的第一刻,他们就恨不得马上冲到林家亲自手刃林道夫。 “什么,还找别人的尸体来代替我们的?夷州的各位百姓,你们相信这是林浩的主意吗?林浩那个废物纨绔想的出这样的主意?我看分明就是林道夫自己背后一手主导,今天眼见一切无法挽回了才不得不做下了弃车保帅的举动!” “意思是林道夫杀了自己的儿子只为保全自己吗?天哪,虎毒还不食子啊!” “林大人,你为什么不说话?事故的原因是有人用火药炸矿吗?有人逃了出来却因为知道事故原因所以才被你灭的口?” “这些棺材里的矿工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么?是死于救援吗?还是压根就是死在了你的灭口之令下?” “不,不是!你在诬蔑我!你们是为了更多的赔偿而集体诬蔑我!”林道夫大喊着,心里特别明白,他如何都不能承认。 群情暴动,被隐瞒和被欺骗的愤怒一时冲到了顶点。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愿意相信这个肮脏的事实,但石大柱等人死生复生的现实人证太过震撼,相信的人占绝大多数,他们很快就把不愿相信的少部分人的议论给淹没了。 人潮汹涌,暴动的人群竟是不知不觉中就把林道夫团团围在了正中心。 而在林道夫看不见的地方,早有围观百姓把林家人也各自围困了起来。 “隐瞒真相,杀人灭口,偷换尸体,以钱买命!这一桩桩一件件,林家的人你们自己说该如何解决?” 不等林家的人回答,立马有百姓振臂高呼,“道貌岸然,心狠手辣,林家就该以命偿命!” “对,林家以命偿命!” 声讨最后汇成了一个词,那就是以命偿命。 也不知道谁先动了手,林浩的儿子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脑袋,金氏抱着儿子痛哭尖叫,暴动的人群却没一个人因同情而收手。 “你们的孩子是人,我们的家人就不是人了?以命偿命--” 林家的人被百姓吞没了。 林道夫身上也很快被石头砸了几下。 可就在此时,林道夫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面容狰狞。 “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谁给的你们胆子!没有我林道夫,你们会有今天的夷州?说有人用火药炸矿,证据呢?火药?谁提供的火药?放火药的人在哪里?说我杀人灭口?就凭你们几个人空口白牙这么一说?我看就是你们几个联合起来要诬蔑我!本官由疆皇授命,诬蔑我就是诬蔑当今圣上!来人啊,将这群犯上作乱的刁民都给本官拿下!” 啪,又是一块石头砸中了林道夫,这次正砸在林道夫的眼眉处,林道夫及时闭眼。再睁眼时,鲜血从眼睛上流下,这让他的面容越加显得狰狞可怖了。 “刁民!一群不讲理的刁民!抓!都给本官抓进大牢!凡有抵抗拒捕着,就地正法,杀无赦!” 说着,林道夫竟抽出了袖子里的匕首一马当先地冲进了人群。 夷州百姓们惊的都不知道怎么表现惊讶了,眼前的林道夫哪里还有过去一点自我标榜以人为本的高尚样子,现在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竟然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大开起了杀戒。 百姓们也顾不得声讨了,不由得四散奔逃。 而等他们很容易就散开,他们这才发现,林道夫嚷嚷了半天让官兵动手,可这些官兵们却没一个动手的。一个个手持官刀不假,蓄势待发的状态也不假,但都个个站的远远的,就好像林道夫是个传染源似的,离近一步都有可能被传染上疯病。 围在林道夫身边的只有那几个他的心腹护卫,但在百姓们很快散开之后,这些心腹扩卫们也很快停下了手。曾经林道夫的手下一干官员在观望,那些成队的官兵也站得远远的在观望,这无一不在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林道夫的路到头了。 既然如此,他们还拼什么命?为一个已经失败的主子拼命还有价值吗? 心腹护卫们各自对个眼色,然后齐齐退后了。 “刁民!一群刁民!我要亲自杀了你们,我……”林道夫猛地挥出一刀后一回头,身后没人了。再转回去,眼前也没人了! 抬眼四看,所有人都在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他,看着他的官服,看着他手里的匕首。 林道夫红着眼珠子拿匕首先对准了官兵们,“你们为什么不听本官的命令?你们竟敢不听本官的命令!本官要杀了你们,要杀……不对不对,这不是我在说话!不是我!” 林道夫突然扔了手里的匕首抱头大叫起来,“这不是我,谁在控制我?是谁?啊,疼死我了!谁在我的脑袋里?出来,你出来--” 人群中有人疑惑,“这是,疯了?” 立马有人讥笑,“我看是装疯吧,为活一命?” “喂,官兵们都不听他的命令了,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今天这小心脏忽上忽下,都多少来回了,就没消停过,还能有什么不对劲?再有什么不对劲我现在都不会惊讶了。” 人群突然不知为什么开始安静下来了。 是那种从最外围到最里围逐层安静了下来。 团团围在一起的人群也开始从最外围一层一层左右分开了。 最里层的人看不到外面,只觉得被某种不知名的氛围压抑着,却又奇特地期待着。 什么?又发生什么了?还能再发生什么? 拥挤的人群彻底左右分开了,在那分开的空地上再次出现了一队人群。 看到这些人的面目,刚才还觉得已经饱受惊吓再有什么不对劲儿现在都不会再惊讶的人们再一次受到了自打脸的暴击。 那是熟悉的面孔。 对于阿卜热来说,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少主子和少夫人,以及一对小主子。 对于夷州百姓来说,他们一眼看到的是以石三为首的若干矿工。继石大柱死而复生之后,这是又出现了第二批死而复生的人,还是那据说已经死在洞里连尸体都没挖出来的等人。 而对于林道夫来说,两拨人都认识的他,此时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脊柱似的,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也不发疯了,脑袋也不疼了,再没有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什么都完了! 他恍惚地想,他为什么要蹚这场浑水呢?如果当初他什么心思也不起多好,乖乖送了萧江灼等人去乌齐多好。或者在后来矿洞出了意外时,他实话实说真心组织救援多好。也许在疆皇那里讨不到功劳了,但至少不会因此就惹来阿卜热的赶到。 又或者他为什么要大办重办葬礼,他那时直接给了钱不就完事了?为什么还要拿什么遗体做什么官宣!如果事情没有拖这么几天,又怎么会给了对方逃出生天的时间。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还可以解释,他还可以择清自己! 林道夫这样想着就起身了,他想着的是冲到萧江灼等人的面前跪下求饶,可是动作却是捡起地上的匕首冲了过去。 他们怎么可能逃出生天!他们一定不是真人!他们是假装的,是易容的!他们在幕后策划了一切目的是借此一事灭了他,灭了林家! 他要揭发他们的真面目!看他用匕首划破那人的人皮面具! “少主子小心!”阿卜热上前护驾,手中长剑轻松击飞了林道夫的匕首,最后还用剑尖抵在了林道夫的咽喉要害。 萧江灼双手背后,傲然起范儿,当然起的是前皇子的范儿,“不得动用私刑!林道夫身为父母官,却不做父母事,他对不起的何止是朝廷的信任,他更对不起的是夷州的百姓!他理应公开接受百姓的审判,是死是活也当有百姓决断!” 阿卜热:不自觉地手抖了一下。 虽然说辞中透着一股装比的尴尬感,但总的来说这话还是合适的。问题是,不传消息说少主子脑子闪着了吗?但这么一听的话,好像脑袋还挺好的嘛。 深知内情的大乔梅夏等人:呵呵,这话可是夫人来时教了好多遍的!别说萧江灼能声情并茂地背出来了,信不信现在把念儿拎出去都一样能背得出还背得好? 阿卜热甩开了林道夫,林道夫眼珠一转扑抱住了石三的小腿。 “老三,你我主仆之情绝不是什么人能随便收买的吧?你说实话,你对着这些百姓说实话!是不是某些人在背后操纵了一切?你在其中是什么角色,起的又是什么作用?他们的动机是不是就是为了我林家的矿山?老三,你说实话!放心,我会保护你,以及你全家的生命安全的!我保证!” 石三低头看着林道夫,目光特别失望,“老爷,哪怕我在矿洞中生死未卜的时候,我也没有背叛林家的念头的。可是老爷,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到我的断手没有?我可以不怪你,可是那些死在事故中的矿工兄弟们呢?那些不愿跟着我另找出路,坚信你会营救所以等在矿洞口的那些兄弟呢?老爷,我没脸再面对那些人啊!” 哪怕是刚逃出生天时,石三都谨记着他的身份是林家矿的负责人,他的主子是林道夫。然而等他下山,等他得知“他”死后林道夫的一干行为,任他对林道夫多么忠心也经不住林道夫这么单方面的毁坏。 “林大人,这次是你错了,你该以命偿命到地底下为枉死的矿工兄弟们忏悔!”石三甩开了林道夫。 这一甩,就相当于坐实了林道夫的所有作为。 愤怒的人群很快再淹没了林道夫及其家人,那架势任谁都看得出,林道夫及其全家很难再活着走出人群了。 胡氏一手拉着自家老爷们的手,一手拉着二儿子,人安全了,这气也来了,“既然早就逃出生天了,为什么不给家里递个消息?你们就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那么为你们伤心?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 石三的眼神隔了重重人群跟萧之夭远远的对上了一瞬。 不是他不想给家里人递消息,而是有人不让给!当时他还不理解为什么,但现在理解了。这位夫人分明是在等着他亲眼看清楚林道夫的为人,为的是让林道夫亲手砍断林家和石家多少年来的主仆牵绊! 这位夫人是想要林家矿山吧?连带着收买自己?那这手段可真是让人惊悚的可以,也服的可以! 林家矿山从今天起势必要改姓了。 ------题外话------ 跪谢土匪和大乔~这是肿么了,年底出大血么?这么大礼让我静等帅气小哥哥的心还没等来小哥哥就先扑嗵扑嗵乱跳了~要不,咱就不等小哥哥了?如果我暴富一小下的话,其实没有小哥哥也是可以的呢~ 我愿用二十斤肉把桃花运都加持在财运上——这是我圣诞的许愿,好像实现了呢~狂美~ 256 自学成才饭局一霸萧九爷 夷州轻易拿下了,曾经富可敌国的林家被暴动的百姓灭得连点渣都不剩。林道夫一直用和气生财要求自己也教育别人,于是当他沦落到这种万夫所指的地步时,他的人也不会强行为他出头。 和气生财嘛,为了以后自己的财,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新主子打好关系才行。--职场公务员boy们就是这么喜新厌旧的耿直不阿。 于是更加确定了身份的萧江灼很快迎来了第二次的设宴款待。 萧之夭连忙抓住机会提前“教育”萧江灼,“你觉得这第二次宴请会是什么情况?” 萧江灼一脸泰然,用面无表情充分诠释了他无所畏惧的男人气概,“什么情况我都不怕,喝不死他们!” 还是上次的酒吗?口感很令人回味呢。啊,后来的“解酒运动”也很令人回味。 萧江灼的目光从萧之夭的头顶循环一圈到脚下,又从脚下循环一圈回到头顶--特别想再来一次浴室解酒y!急! 萧之夭:……你丫的往哪儿看往哪儿想呢? 无语半天的萧之夭一巴掌拍在桌上,“把你眼底的回味给我收了!” 以为谁看不出来呢? 梅夏失笑出声,上前一边奉茶一边劝道,“夫人,既然您担心,那就别让殿下去啊?殿下想喝酒咱也可以在家喝嘛。” “我那是担心他喝酒吗?”萧之夭叹,“那可不是普通的饭局。” “怎么不普通了?” 萧之夭一正表情,“以政字冠名的饭局,通常拍马屁是开场,你恭我维是热身,共同控诉前任是主体,最后一定是我们万众一心势必团结在新主子的周围共创美好明天的表决心。” 正在喝茶的阿卜热一口喷出了口里的茶:少主子虽然闪到脑子了,少夫人却依然犀利如初呢,可喜可贺。 梅夏抽着嘴角道,“夫人,听您这么说,好像这饭局更不应该让殿下去参加了。”事情的本质如果是这么的肮脏且令人反胃的话,那殿下去了被染脏了怎么办? “不,我这样说可不是为了萧江灼不去!”萧之夭拉着萧江灼的手语重心长道,“萧江灼,这些人可比暗地里喊打喊杀的那些人难对付多了,什么借机探你口风啊,或者各种给你设下文字陷阱什么的,一个不小心他们还有可能诱导出你的把柄来好紧紧抓住。全部喝倒也是一种应对方法,但治标不治本。你得想办法让他们明白,你不是他们可以用心机算计的对象!” 喝倒一次人家会赞你一句酒量真好,喝倒两次人家就会立马明白,哦,原来就是个能喝的棒槌啊。 萧之夭一字一顿地强调,“这一次千万不能喝倒!你不能倒,对方也不能倒,我要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人清醒着才会深刻感受到局面的扭转。 萧江灼没能理解,但能做到听话,“好的,娘子。” 一脸呆然,或者可以换另一个更形象的词,乖巧。 看到这样的萧江灼,阿卜热差点没控制住想要摸上萧江灼头的手。 这下他肯定自家少主子的脑子的确闪着了,否则这种模式的萧江灼哪怕是在梦里都不一定梦得见的。 好郁闷,好心塞,胸中却陡然生出万丈豪情--“少夫人,少主子就交由我来守护,您请放心吧!” 萧之夭像送儿上战场的老母亲一样焦躁忐忑地送走了两人,“去吧,开不开窍的别人也替不了他。” …… 萧江灼在阿卜热的陪同下来到了宴请大厅,一干公务员boy们早就等候多时了,见人到了,便立刻起身相迎,“殿下请上座。” 萧江灼起着惯用的面无表情范儿坐到了首位上,阿卜热紧邻他而坐。 “大家都坐吧,只是私下聚聚吃个便饭,大家都随意些。”阿卜热时刻谨记为自家少主子刷好感,“我们殿下其实本质上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呢。” 公务员boy们,偷瞄一眼一脸冰霜的萧江灼,心里--平易近人?呵呵,你们地位尊贵,你们说什么都对。 “是是是,殿下来夷州的这些日子,我们都充分感受到了殿下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呢!” “就像这次的林道夫一案,殿下的让百姓作主惩罚的决策简直前无古人开天辟地的以人为本,我等甚为佩服!” “林道夫此人道貌岸然心狠手辣,实乃为官败类。其实我等早就计划着上禀朝廷以弹劾他,奈何在夷州他一手遮天,我等不得不暂时的掩藏真我而与其虚与委蛇。” “幸好殿下来得及时,处理事情也是如此的大刀阔斧令人心服口服。” “还请殿下放心,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定会紧密地团结在殿下的周围,听从殿下命令,誓让夷州的经济再上另一高峰!” 至此,萧之夭概括的“拍马屁开场,热身的彼此恭维,共同控诉前任的主体,以及最后的表决心”之政字饭局流程全部走了一个遍。 没来得及插一句话的阿卜热:感觉全身中遍了箭,还是带毒的。 这桌子上的人都曾是林道夫的旧部下,但就像林道夫一样,只要他们自己不犯错不自行作死,那么想治这此人罪的证据就基本没有。 没有证据,这些人就不能强行换上自己的人。而现在又是用人之计,阿卜热和萧之夭的想法一致,这批人无论如何都要暂时先留着了。 留着就留着吧,阿卜热也不是没想到这些人有哪些为官者的通病,但在被萧之夭那么一针见血的揭露了之后,他身为未来官者中的一员,莫名地感觉到了羞耻。 对新任领导你客气是应该,但过度的客气不是拍马屁是什么! 林道夫是罪孽深重,但你们是为官者不是背后嚼舌根子的三姑六婆,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在人死了之后不如此贬低又讨伐吧?更何况,那可是你们的旧领导,你们哪一个也没少从人家那里得好处吧?见风使舵的太快真的令人好恶心知道吗? 这一年来自我感觉已经熟悉了官场能够随时杀进杀出片污不沾的阿卜热,沉默了--被恶心的不想说话,只想朝对面人的脸上一人砸一个酒杯。 来之前才许下的“守护少主子”之承诺也被恶心忘了。 “各位谬赞了,本殿并无各位说的那般好,本殿还有提高的必要。” “林道夫那厮的确过分,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以后如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本殿的立场非常明确,那便是:就地格杀,绝不宽恕!” “诸位大人为了大义而不得不暂时的与狼共事,本殿甚为佩服,也很欣慰。” “各位对于本殿的支持,本殿都一一感受到了。在此,本殿也表个态,凡忠于我忠于我西疆的,本殿绝不亏待!等到内乱平息,青天复来,本殿定当一一论功行赏!” 萧江灼于一众官员中侃侃而谈,举止稳重,说辞适当,拍回的马屁就像拍来的一样圆滑而温和,让人轻易就接受了。 众官员懵比中:哎不对呀,上次灌酒那个二话不说只知道喝的殿下呢?怎么这次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这么能说了?听听这话回的,简直不亚于沉浮官场十多年的老油子。 阿卜热也震惊了,这个顶住了恶心还能冷静开炮回击的是哪个?别说现在是闪着脑子的萧江灼,这就是原来那个没闪着脑子的萧江灼也说不出如此太极宗师范儿的官场话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 萧江灼离开后,萧之夭也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依然是两包子都带着,她和小鱼一人抱了一个。 梅夏也拉了念儿跟上,一边走一边问,“夫人,我们不在家收拾东西吗?您不是说要尽快回乌齐吗?现在出去是有需要买的东西?需要我先列个单子吗?省得一会儿有遗漏。” 萧之夭答,“是要尽快回乌齐,但在那之前,有些事情一定要先解决了。大乔,备马车,我们去石家。” 此时的石家很热闹,说门可罗雀一点都不过分。 林家矿完了,其他小矿可还好着呢。石三的技术和眼光都在那儿摆着,谁都想着赶紧划拉到自己矿上来。再就是逃出生天的矿工们还传出了山中发现了一整座鸽血石矿洞的消息,小矿主们连同原来林家的矿工们都要眼红疯了。 “三哥,听说林家矿都充公归了朝廷统一管理了,但矿头可以去官府承包。我们几个一起去承包吧,三哥?你还记得那天逃生出来的路线吧?” “凭我们的经验,只要我们肯干,那矿洞就一定会再次被我们挖掘出来!” “三哥,如果你嫌累,你只负责指挥就好,剩下的矿工招募,干活开矿什么的,我们都包了!” “那么多的极品鸽血石原石啊,三哥,这就是老天爷对死里逃生的我们的安慰!你怎么忍心让它们不见天日!” 送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不管是哪群人,围住了石三就是一通类似的说辞。 可是石三就是什么也不回应,也不让两儿子说话。 “承蒙各位看得起,但我石老三实在是干这一行干够了。我想金盘洗手不干了,你们想开矿的还是另请高人吧。” 众人当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正继续纠缠时,萧之夭从院门口进来了。 “石三师傅,如果是我请你进山开矿呢?” 时隔几日再见到萧之夭,石三的第一反应是,火速带着家人朝着萧之夭双膝跪地行礼,“小人等给皇子妃请安。” 他这一跪,其他人赶紧也跟着跪下了。 这要是平时,萧之夭早就让人起来了,但这次她没有。眼神示意梅夏从屋里搬出来一把椅子,她就那么端着架子坐到了院中央,前面还跪了一地的人。 “山里的矿洞是我发现的,你们的命是我救的,你们的前皇子是我孩子的爹,现是夷州的最高领导人,所以山里的矿洞从今天起姓萧,你们有意见?” 见过明抢的,但谁见过这么欠揍的明抢的? 萧之夭斜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翘得高高的,神情用“高高在上”形容都不贴切,那就是活脱脱的“不可一世的村中恶霸”形象。 这样的形象一表露出来,那引发的冲突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皇子妃这是想独吞了?”那么巨大的一笔财富轻易让某些矿工胆子膨胀,忘记了萧之夭不可反抗的身份,“那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是,我等的性命的确是皇子妃所救,但救命之恩我们有自己的报答方法。皇子妃强行抹去我们也有矿洞的发现权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当前西疆什么国情皇子妃没有忘记吧?殿下可是正需要民众支持的时候,皇子妃现在做出此等霸权的行为小心给殿下招黑啊,还请皇子妃三思。” “三哥,你也说句话啊?”还有人拿手肘捅石三。 石三只当没感觉到,自跪在那里之后就一直头低着,神色认真地在数地上的蚂蚁。 萧之夭冷笑一声一挥手,“我问你们有没有意见,你们就真当自己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了?你们可以退下了,我有要事跟石三师傅单独谈。” 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萧之夭连个明白话都不给他们就要赶走他们。林道夫在事情败露之前还知道装一副以人为本的样子呢,怎么这位连个样子都不装不说,还生怕他们不知道人家就是要强权到底? 这是皇子妃还是土匪? 曾经对萧之夭定位为救命恩人的身份至此完全反转。 “我们不走!这里是三哥的家,谁知道我们走了之后三哥会遭遇什么!我们留下来保护三哥!” “对,大家都不走!我们可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做出什么!” 梅夏气得想喷火,“没有我家夫人,你们中有多少人现在就是具死尸?哦,人活过来了,就可以忘恩负义了是不是?早知道如此那天就不该顺手救你们!还有,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整个西疆都是我们殿下的,更何况是区区矿山!难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二字出口,跪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身体一颤,但很快又平复了。如果说矿洞的巨大财富壮大了他们的胆子,那么那天萧江灼允许他们替天行道灭了林家全家就是无限膨胀了他们的自尊。 从推翻林家的事情中,他们尝到了甜头,觉得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皇权?在西疆内乱如此的现在,他们还真不像原来那样臣服于皇权而不敢作为了。 所有人只觉得胸腔中如有万丈豪情,如果他们曾经可以为自己出头惩罚了林道夫的欺瞒,那么今天又为什么不能够为自己反对上面的意见! 他们横眉怒对萧之夭,甚至有的人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梅夏的火气都变成了震惊,这是怎么了?他们哪里的胆子?难道真要造反不成? 萧之夭的眸底凉薄,心头浮现出了“果然如此”四个大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千古真理。 那天萧江灼利用民心灭了林家实为无奈之举,因为阿卜热不是朝廷的人,萧江灼空有一个前皇子的名头,也就是说就算局面是他们这方胜,他们也没有公开处决林道夫的正当权利。 还不能让墨卫暗中下手,这样容易让疆皇抓住把柄。 但林道夫及其林家又必须死,所以萧之夭只能费劲地用精神异能刺激得林道夫往作死的大道上狂奔,然后再煽动老百姓动手。这样哪怕回了乌齐在朝堂上跟疆皇对上,疆皇也挑不出萧江灼的理。 可是那样做也会产生今天这样的副作用,会让部分百姓自主意识过分膨胀,以至于不把萧江灼所代表的皇权放在眼里。 如果萧之夭现在是普通老百姓,那么她并不觉得封建社会的老百姓终于有了一反皇权的信念有什么不对。历史证明,皇权*本就弊端多多,早晚会完。 但现在她是皇子妃,她的立场是在离开夷州之前尽可能稳妥地把夷州矿山笼络在萧江灼的手里。 所以今天这些人,他们就是不反抗,她也会刺激得他们反抗。 有反抗才会有镇压,有镇压才会有绝对征服! 萧之夭轻拍掌,墨卫现身,“帮石三师傅送客!” …… 第二回合的摆宴,依然是以萧江灼大获全胜为结局。 夷州众官员的确想着一要提前和萧江灼打好关系,二要探一探萧江灼对于疆皇的出战策略,然而结果却是,一圈太极打下来,他们连萧江灼的核心思想都没碰到边。 萧江灼就像官场老油子突然覆身了一样,他们拍马屁过去的话被拍回来了,探听动向的话或被装作没听懂或被不知不觉地扯远了,而等他们再回过神时,他们已经被萧江灼明里暗里的皇家气场压制得只得任人主导话题了。 一众官员最后脸如死灰地告别了,平生第一次被人用官话恶心回来,太伤自尊了。 阿卜热对萧江灼的表现惊叹得无以复加,如果是这样的少主子,那么回到乌齐跟朝堂上那一群老妖精们对上他也无所畏惧了。 “少主子,刚才饭局上的那些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萧江灼没说话,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来几本书甩给了阿卜热。 阿卜热一看那几本书,石化了。 --《如何说好官场话》 --《你会说官话吗?论拍马屁之最高技》 --《十年官场百位朝中大员之官话集锦》 --《学好官场话饭局上一跃成为话题领导者不是梦》 “……内什么,少主子,您就是通过这些书自学成才的?”阿卜热声音发涩。 “对。”萧江灼表情很不屑,“不理解为什么一提到饭局娘子就特别紧张,生怕我不会说话或者说错话吗?所以我就提前看了些相关的书。坦白说,是比动手杀人难一点,但也不过如此。” 阿卜热:…… 他现在就是特别想快点到家见到少夫人,然后把书给少夫人看,再把今天的饭局全过程叙述一遍,然后静等少夫人的反应。 嗯,好期待呢。 ------题外话------ 今天这章可真是费了我老大劲了~我一直在想某些看起来迟钝的人其实在他感兴趣的事情上脑子并不笨不是吗?九爷的轻微脑振荡也许会影响他大脑的运转速度,但应该不会拉低智商。为了考虑是让他突然变好,还是让他以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让我纠结了好久,在写这一章的时候还在纠结,一直到最后,我才突然开窍!可以重新再学嘛!好了,开了头了剩下的就好说了~ 各位久等了哦,抱歉啊~ 另:感谢大乔和神经病的票票~我准备生吞补脑!还不喝水! 257 讨肉妙招一百例 萧之夭回到家以后,先收到了阿卜热虔诚奉上的数本官话指导文集,同时被他热情的科普了萧江灼在饭局上“大杀四方”的英勇战况。 大乔嗷一嗓子就蹦了起来,兴奋溢于言表。 --我家主子脑子闪着了怎么了?我家主子就是脑子闪着了也依然有特别的方式碾压全场!什么叫自学成才?尔等凡夫俗子们开开眼吧!当年称霸尧天的全能boy可不是吹着玩儿的!哦哈哈,这就是他家的主子!这也就只能是他家主子! 大乔单膝跪在萧江灼的面前欲给萧江灼捏腿,“主子辛苦了,主子累了吧?属下给您捏捏腿?一会儿晚饭主子想吃什么?您说,属下都做给您吃!” 萧江灼,一脚踹开大乔来到了萧之夭的面前,也不说话,就拿那种“我不说但你也应该了解到我的表现是如何的惊才绝艳了吧所以快夸我快吻我快快快”的深沉眼神看着萧之夭。 萧之夭的确深受震撼。 萧江灼的脑部功能短暂障碍是由于外因引起的,她就一直想着怎么利用外因才能给刺激回来。可直到现在听了阿卜热的话,她才突然惊醒,萧江灼是大脑运转速度暂时延缓,但不代表智商下降了啊!她完全可以让萧江灼从头学起的嘛!如果曾经的萧江灼一个人都能成长成尧天一霸似的存在,那么现在更应该可以再次成长为西疆一霸。 这次解决萧江灼的问题,完全就是她走错了路啊。 “做得好,超级棒!” 亲亲。 萧之夭踮脚给了萧江灼一个期待已久的奖励亲亲,然后在萧江灼正准备“加深交流”的时候她一撤身,抱着手里的官话集锦数本书扭头走了。 太受打击了,好心塞。 如果问题的解决这么简单,那么这一路她故意放缓脚步不敢快去乌齐就怕脑子不够用的萧江灼未经锻炼就遇上乌齐那群官场老妖精而被玩得毫无反抗之力到底是如何的多此一举? 她家男人就是个傻的,那也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儿,她怎么就小瞧了她家男人呢! 感觉自己特别目标明确地奋斗了一大圈路最后发现其实一直是在原地踏步特别没用。 心累的不想呼吸。 萧之夭双肩垮下,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无力过。 阿卜热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胸中如有万丈自豪让他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再挺起胸膛! 对对对,想看的就是这个反应!一直心疼少主子被少夫人骑在头上各种碾压,虽然其中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少主子宠的,但少主子可是男人,用脑子也该是屹立所有人智商顶端这才符合他尊贵的身份好吗?男人在一个家庭中的地位必须高高在上。 阿卜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与有荣焉的目光不由再次看向萧江灼,然后就看到萧江灼闪身一纵挡在了萧之夭的面前。 萧江灼双手圈住萧之夭的腰,眼神诚恳,态度卑微,“娘子,我错了。” 阿卜热:…… 大乔:…… 萧之夭:…… 大爷?这到底从何说起啊? “你……哪里错了?”萧之夭认真的发问,连自己的不开心都忘了。 萧江灼看着萧之夭的眼睛说,“娘子不开心就是我的错!如果我没做错事情,那么娘子就不会不开心!虽然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娘子不开心,但娘子但说无妨,你说我就改!只要娘子开心,为夫全照娘子说的改!” 阿卜热:…… 心碎得要无法呼吸了都!少主子,你才扬眉吐气了一把啊!转个身你就自己把自己的男人地位给扔得不见影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萧之夭:…… 感动的无以复加!这就是她的男人!在外面怎么大杀四方都不会继续在家里端架子,永远以她的感受为最先,她何其有幸得他眷顾如斯! 这时候还抱什么书啊!这时候应该拥抱她的男人! 萧之夭把怀里的官话集锦撇下主动抱上了面前男人的脖子,凑唇,亲。 这次才是萧江灼想要的“深度交流”。 你亲完我我亲你,我亲完你你再亲我,转圈亲,抱起来亲,靠墙亲,边走边亲。 萧之夭抛开了负面情绪之后,萧江灼靠自学成才一举成长为饭局一霸的事情还是让她很高兴的。 因为这就意味着事情终于可以进入结束的最后流程了。 萧之夭亲的很尽心尽力又真心实意。 萧江灼自然乐得喝肉汤喝得滋滋响。 幸亏一回来就先打发小鱼带着三个小的去洗澡了,不然这一幕还真是绝对的少儿不宜。 但即使是已为人母的梅夏都看红了脸。 更别说大龄处男阿卜热了。 --他又给萧之夭甩书又科普萧江灼自学成才的经历不是为了让他们完事之后秀恩爱虐他的!他要的是男人的扬眉吐气啊! 心痛的像中了一箭,阿卜热指着那靠着墙还在不停翻面亲个没完的两人手指哆嗦的频率像中风。 好在人的肺活量总是有极限的,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萧之夭擦擦萧江灼湿润的唇角,“我家男人一定累着了,我做好吃的给你吃啊?” 萧江灼也擦擦萧之夭湿润的唇角,“九转大肠,龙井虾仁,蟹黄狮子头,豆皮猪肉卷,山粉圆子红烧肉。” “好咧,等着。”萧之夭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然飞去了厨房。 阿卜热:…… 眼要瞎了要瞎了要瞎了。 “哎,那是什么?”阿卜热看到萧江灼的袖口里又掉出了一本小册子。 看起来像本书,却又不像地上散着的那堆官话集锦有着正规的排版和封面设计。 捡起来一看,呆若母鸡。 --《还在困陷于想吃肉却不好意思总主动开口讨肉一开口就被人误解成只靠下半身思考的野兽形象之怪圈吗?情感大师呕心沥血真情巨献--讨肉妙招一百例!》 呵,名字还挺长! 呵呵,感谢这么长的名字,他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一本什么样的小册子了。 呵呵呵,他一点都不想深想少主子刚才的行为一定是在融会贯通了此本小册子之后才有的发力! 阿卜热不想多问,就想把小册子还给少主子,毕竟这个好像并不适合再甩给少夫人炫耀。 然而手指却像自有意识似的掀开了第一页。 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娘子对也对,不对也对,反正娘子一拉脸,做相公的先承认错了就对了!配合语气要诚恳,态度要卑微,也许你还会得到超出意料的回馈哦~ 卧槽,你一个写书的末尾用什么波浪线!能不能有点文字工作者的正派了! 阿卜热看看书再看看萧江灼,被雷得外焦里嫩心神恍惚。 “古人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时至今日,我终于完全领悟了!”萧江灼一副度劫成功马上变仙的豁达表情,“阿卜热,这书就送你了。相信我,学透了这本书,你会很快摆脱单身的。” 阿卜热:……少主子,不提单身我就还当你是少主子哦? “是,感谢少主子关怀。” “那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我要乘胜追击!”萧江灼飘身急去。 阿卜热:…… 乘胜追击是几个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手指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动了,小册子被翻开到了某一页,上写-- 不要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你要相信,只要你想吃肉,只要她爱吃肉,那么天大地大,管他软榻窗台还是花园厨房,所有地点都可以是你们吃肉的温床!加油,你可以的! 这特么的谁写的! 阿卜热手一哆嗦,小册子向下掉落而去,快要落地时又被阿卜热眼疾手快一把捞了回来。 好吧,单身的的确很需要。 …… 夜深了,天降起了雪,地上很快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让漆黑的夜马上亮堂了很多。 寂静的夜里有人声响起。 “三哥快出来看,下雪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有这雪照亮着,我们不用点灯都能看清上山的路了。” “三哥快开门,我们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们的!我们一起去山上开矿吧!什么,还想独吞?某些人想的美!我们就先他们一步偷偷的采!进了矿山可就是我们说了算了,就不信他们还敢像林道夫那样全把我们灭了口!” “三哥,我们才是一同经历过生死数十年的老兄弟啊!你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到大家的对面去吧?三哥!” 门吱呀一声开了,石三披着衣服站在院子里。隔着一扇院门,外面是一群白天被萧之夭命令墨卫赶走的矿工们。 他们人人手里带着开矿的家伙什,背上背着简单的包袱。 那个充满了鸽血石的矿洞迷惑了这些人的心志,他们不管不顾不怕不惧,只想一朝发个财从此翻身做土豪。 石三叹息在心,“各位,白天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我石家再不会参与开矿了!你们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石三就要关门。 打头的一个矿工突然用凿头抵住了石三家的院门,“三哥,你不跟我们站一边难道要站到前皇子那边吗?树要挑大的抱,这我们都理解。可我们害怕你为了抱大树就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三哥,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随着这一句话出口,门外的矿工们再看向石三的目光也没有那种邀请的友好态度了,而是充满了不是友便是敌便只能死的浓浓威胁。 石三只得穿上衣服走出了院门,“好,我随你们去。” 白白的一层雪上很快就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一队脚印。 石三边走边说,“开矿不是开宝藏,就算我们先动了手又如何?那矿洞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否则林家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找到。而就算我们有记忆能顺着记忆一路向目标方向挖掘,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挖到?再往远处想想,就算我们挖到了,你们想过怎么运出山吗?你们当中谁负责找买家?这么多人,大家准备如何分配得来的利润?” 众人被问懵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强硬道,“那些都是小事,现在着什么急解决?我们完全可以在挖出矿以后再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石三很难不嘲讽,“现在只一个存在着那么一个矿洞的消息就引得你们如此不管不顾的蜂拥而至了。等到时矿现于世,你们还能理智的慢慢商量谁应得到多少?真的,我最后劝大家一句,大家醒醒吧,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我们扛不住那么大的福气!” “石三你给我闭嘴!你窝囊认命,我们可不!没看到前皇子和疆皇都为了那个位置撕破了脸在争吗?我们只为自己活得好一点提前开点矿怎么了?福气可不是天给的,是自己挣的!” “就是就是,都说乱世出英雄。我们也没想做英雄,我们就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怎么了!大家别听他的鬼话,我们加快上山啊!” 雪越下越大了,山路越来越不好走,一个不注意就先有人摔下了山。 没法施救,也来不及伸出援手,众人只能眼看着那人摔下了深深的山涧。 矿工们沉寂了一瞬,又很快振作了起来,“大家小心,我们不会被这一点点小困难就吓退……啊--” 话没能说完,这人也摔了下去。 矿工们不由自主地慌张后退,这一退,再次有不少人摔了下去。 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谁?谁在背后下黑手?出来!” 这一喊,还真就喊出了不少人。 还是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墨卫,虽然脸都在布巾的遮挡之下,但那身衣服他们却是个个都记得清楚。 矿工们愤怒了,“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怎么敢如此草菅人命!” “走了一个林道夫,又来一个前皇子!都是一丘之貉,半点不给老百姓们活路,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天谴吗?” 墨卫左右闪开,萧江灼白衣轻裘出现。 清冷的月,挟冰的雪,都不及眼前这一人倾泻一身冷峻绝杀来得让人从骨头缝里都在由内向外地发冷。 “娘子说这矿洞是我的,这西疆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虽然我不是很想要,但娘子说我就是不要也不能允许别人爬到我的头顶来觊觎我的东西!天谴?你们想抢我的东西不遭天谴,我保卫自己的东西难道还会遭天谴?” 正在重新学说话的萧江灼怼起人来别有一番犀利。 “我也没有草菅人命,刚才的事故只是我在保护自己的财产时发生的一点小意外。谁也不想的,但我别无选择,我很抱歉。” “说句抱歉就可以了?人命都没有了!你拿什么抱歉!”尽管心里很害怕,但还是有人咽不下这口气不由反驳道。 他没注意到他说了这句话后石三又是如何的做了个哀悼的表情,这人啊,被财迷了心窍之后真是蠢的可怕呢。 萧江灼认真点头,“只口头说抱歉的确太没诚意了……” 矿工们才想松一口气,却听得萧江灼后半句说道,“那就请你们到下面把我的歉意当面转达一下吧。” 什么?他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把他们都灭口吗?不不不,他不敢的!他没看到林道夫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吗?他不敢……他敢啊! 墨卫们像一只只蝙蝠飞进了矿工群中,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武功的矿工们根本抵抗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墨卫们相继扔到了山涧里。 山涧无底,落雪无声。 深山中偶尔会响起或尖叫或惨叫的几声回响,但很快就消失了。 石三老老实实地跪在一角,眼角余光看见萧江灼在整个过程中眼皮眨都没眨。 他想起了萧之夭白天离开石家之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西疆会是我家的,矿山也必须是!如果不是,我家男人自会打到是! 所以为了掩藏矿洞的消息,这些人都要灭口吗? 石三认为自己已经识时务到可以正视这种事情了,但他还是禁不住心颤了一下。这么多人啊,他们还有家人的,如果都灭口的话,这将是多么血腥的一场浩劫!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墨卫们扔人的行动中止了。 有人上前禀告,音量并未控制,“禀主子,一共四十二人,已扔二十一人,剩余二十一人。” 石三一愣,他没有包括在这四十二人中? 萧江灼俯视剩余的二十一人,“书上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娘子说,书籍都人类的智慧结晶,让我多照着书上说的学总没错。那我现在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由二十一人来彼此转达我诚挚的歉意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二十一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同时跪倒齐声高呼,“足够了,殿下,绝对足够了!” 石三:…… 萧江灼满意地微点头,“那这矿山是谁的?” “殿!下!的--”一字一顿,恨不得让天地都听清楚。 石三:…… 萧江灼双臂大张,可揽星月,“那这西疆是谁的?” “殿下的--” 山谷荡起浩大的回声,某背风的山洞里萧之夭抱着小包子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三:…… #论暴力征服的绝对有效性# …… 离开夷州的路上,萧之夭问萧江灼,“为什么没有全部灭口?” 她那天之所以故意激怒那些矿工,为的就是让墨卫们把心有蠢动的矿工们都一一记录在册。大业未成,她绝不允许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就给日后留下什么后患。 本来她是准备自己晚上动手的,但既然萧江灼的脑子从另一个途径也能运转正常,她还是不喧宾夺主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萧江灼居然没有全部灭了。 萧江灼答,“论绝对征服,全死了不行,全死了的话活着的人就会忘了我是如何惩罚想抢我东西的人!我得让那些活着的一字一眼地转述我曾如何惩罚!震慑,书上释义说是,使人产生恐惧。可是人都没有了,还怎么‘使人产生’呢?不能全死,他们得为我肩负传播的重任!” 萧之夭:…… #读书使人明智!我爱读书!# ------题外话------ 感谢vickier和大乔的票票~你们总是让我惊喜~这月底是攒了多少票啊~真真的520小说大户啊!献激动的亲亲!mua~ 258 书中有糖,也会有翔 萧江灼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了暂时脑功能障碍的缺陷,萧之夭就决定再不用在路上浪费时间了,直接回乌齐。 身份已暴,阿卜热随行,异能者在明,墨卫在暗,一行人回乌齐的路在多重保险下可谓又快又稳。 很快这一行就来到了乌齐城外,萧之夭远远地望着乌齐城门,不由感慨。 “原来乌齐的城门是这样的雄伟而恢弘啊!” 乌齐的服饰也好,建筑也好,很有异域的情调。大红大蓝大黄什么的,颜色特别明亮,相当具有观赏的价值。只是萧之夭初来乌齐时忙着救孩子,后来又忙着治萧江灼的病,倒是一直没静下心来欣赏。 回乌齐的后半段路,经过了无数书籍的深造之后的萧江灼越来越无限趋近于原来的萧江灼了。这样的萧江灼已经足够让萧之夭倚靠,她再不用每天都把脑子绷得紧紧的了,这才有了看看周边风景的心情。 萧江灼从背后抱着萧之夭,双手在萧之夭交握的双手上来回摩挲着,“嗯,就像为夫对娘子的爱一样雄伟而恢弘!” 萧之夭:…… 感慨一下子没了,全变成尴尬了。 如果说回乌齐的后半路有什么让她不舒心的话,那么就要首推萧江灼无时不开启的情话模式了。 包饺子给她吃,他会说--愿娘子和我天天如饺似漆水乳饺融。 邀她大冬天的夜里赏月,他说--皎月如有心,当妒娘子有我炙热的胸膛! 洗个小内内他都要抢着洗,还说什么--夜夜和娘子负距离交流的我嫌弃娘子的小内内怎么行! 好好好,她说不过他,让他洗!小内内甩他手里,她扭头欲走,想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还是没走了。 作为交换,人家把人家的小内内交付到了她的手里,说--娘子爱我就像我爱娘子,我们心心相印一起洗吧! 女人为男人洗内内,那叫愿脱去俗世的一干铅华和美甲护肤深情只为你做奴做婢;男人为女人洗内内,那叫任我在外鲜衣怒马叱咤风云可回了家我只想为你做牛做马。 到他们这儿呢?变成了两人一起为对方洗内内…… 顶着冬天的嗷嗷叫大北风,两人端着两盆齐蹲河边…… 我为你做奴做婢,你为我做牛做马,缠绵绵绵到天涯? 萧之夭当时就崩溃了,“萧江灼你大爷的”七个字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她瞪眼如铜铃,撸袖子就准备在骂人的同时上演女子单打一百回合。 然!而! 话还没说出口,袖子只撸起了一半,对面的男人就先跪了,“娘子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哪里错了,不过书上说了,娘子一拉脸,不错都是我的错!娘子请不要怜惜我,直接棍棒教育我吧!夹子马鞭小蜡油,为夫全部自我配备。就是场面可能少儿不宜,所以娘子,我们可以去河对岸的小树林吗?野外什么的我一点也不介意。” 她介意! 还有,咱能不用那么雀跃的语气说这么羞耻的话吗? 萧之夭回头就把萧江灼藏在用于弥补脑功能障碍缺陷的半车书籍中的各种黄皮小册子给烧了。 #书中有糖,也会有翔,请谨慎选择读书!# …… 萧之夭一脸正经地手脚僵硬地拉开了萧江灼环抱着她的手臂,“不是说你外婆家会来人接吗?赶紧站好。别笑了,嘴角抿紧。你是前皇子,又不是二傻子!肩膀肩膀,端起来!靠着我做什么?你没长骨头吗?站如松的男人才最帅!对对对,就这样,保持住!” 把旁边的男人按“前皇子标准”摆弄好,萧之夭悄出一口气,远离了萧江灼二尺。 真是怕了他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她现在就这种感觉。 人家不怕打不怕骂,无论何种对待只要祭出脸皮厚一面大旗,她就完败了。 曾经的萧江灼正在归来,萧之夭觉得自己的心累也正在归来。 再看乌齐城门,得,一点都不雄伟恢弘了,遭心。 所以在阿卜热询问回了乌齐之后他们是准备再住阿卜家,还是回萧江灼的外婆家住时,萧之夭果断选择了去萧江灼的外婆家。 现在看看,这一决定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啊。 想想看,去了阿卜家,全家还是萧江灼最大,没有顾忌的萧江灼只会流氓的更可怕;但如果是萧江灼的外婆家,听说萧江灼的外公外婆都还在,嘻嘻嘻,老夫妇俩还不得天天按着萧江灼的头让他为了国家大业而奋斗?这样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面对流氓,你除了把他拉回建设新西疆的康庄大道上来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萧之夭抹一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想,就快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加油! 城门打开了,看到里面冲出来的人马时,萧之夭愣了,“这是,三派人马?” 不怪萧之夭如此肯定,只因为那三派人马的服饰相当界限分明。 最左边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并不统一,但如果跟另两边的人马比起来的话,又很明显,这群人都是出自草根百姓。 中间的是一队训练有素并着统一官服的人马,人人配官刀,个个戴花翎,精神是挺精神,不过不像是来接人的,更像是来杀人的。 最右边的是一队喜庆如迎亲的队伍,什么都是大红的,而且还配了喇叭和锣鼓,边走边敲,萧之夭的脑海里无痕链接上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的bgm。 这都什么人啊! 萧之夭微敛表情向后退一步,把露头出来的几个小的都塞回了车里,“没我命令,都不准下车。梅夏也是,你在车里看好他们。” 梅夏:…… 奴婢的身子,小姐的待遇!应该服侍主子的人却时刻被主子保护着,这感觉真的很令人受宠若惊啊。 她拉过念儿小声嘱咐道,“念儿,你要对夫人像对娘一样听话!不,要比对娘还要听话!这么说吧,万一哪天娘和夫人都掉进了河里,而你只能救一个的话,你必须毫不犹豫地先去救夫人!说你记住了!” 念儿还没回答,小鱼先出声了,“夫子会水,一个猛子能游出五丈开外。都不用念儿救你,她顺手就能把你救了。” 两小包子自豪拍手,“麻麻!麻麻!” 梅夏:…… 不想说话,并向小鱼丢了一个念儿。 萧之夭在车外被逗笑了,又很快收笑转身,三队人马已经到近前了。 居中果然是疆皇的人,首辅大臣方敬孝带队。 来到萧江灼的面前,二话不说倒头便拜,“臣等奉吾皇之命,特来迎接殿下回宫!” 当年推翻先皇打的旗号是生下了黑眼睛的前皇子是为不详。可在国师的事情败露之后,伴随着黑眼睛异能者的迅速崛起,皇室的声望一下子堕至最低。为了重塑皇室形象,疆皇便把当年的错都推到了国师的身上,说是听信了国师的谗言这才误害了自己亲哥。 在萧江灼即将回到乌齐的这段日子里,疆皇曾诏告天下,他膝下无子,先皇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愿意代替死去的哥哥教育萧江灼成才,在萧江灼具备了一国之君的能力之后,他随时都可以退位。 于疆皇本人,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但他不得不这样做!暗地里派了那么多人去追杀萧江灼都没能成功,相反还让萧江灼的势力越加做大了。他很痛恨,却也无力。阻挡不了萧江灼回乌齐的步伐的条件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先示好。 萧江灼外婆家姓江,当年是因为先皇后提前做了转移,背地里又有黑眼睛异能者的帮助,这才逃过了疆皇的追杀。如今江家重新回归乌齐,疆皇才知道江家原来还在。他当然不能让萧江灼和江家汇合让势力越加壮大,所以便也派人来接萧江灼了。 看着跪地拜倒,至少面子功夫做足了的一群人,萧之夭是打心眼里小佩服了一下这个疆皇。 这一招用的好,如果萧江灼去,那么可算是进了疆皇为主场的皇宫,疆皇要想背地里出个小手段耍个小心机什么的条件不要太便利;而如果萧江灼不去皇宫,疆皇回头就可以来个“记者招待会”,于全天下人面前哭诉是萧江灼不愿原谅他这个叔父。 是,也许有的百姓还会为萧江灼反驳说什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凭什么人家要原谅”,但这同时也给了疆皇再一次刷新好感的机会,人家完全可以说“我那不是被骗了吗?我也是受害者啊。如果你我在真相大白之后还斗个你死我活的话,这不是让已死的国师更加幸灾乐祸吗?我们本是血脉相连,不应该为大西疆的明天屏弃前嫌共同奋斗吗?” 这一场民心的争夺,无论后续如何发展,疆皇已经先拿下了一分。 萧之夭扫一圈跪在地上的人,转头看向了右边。 右边的喜庆队伍马车也停了,车帘一掀,一对老夫妇先后下了车。 “灼儿,灼儿啊--”老太太双手挥舞着,竟是目不能视。 老爷子倒是看起来健朗得很,亲自扶着老太太向着萧江灼走来。 “灼儿就在你面前三步远的位置。”老爷子眼圈红了,“你还记得阿月年少调皮时有一次非要穿男装吗?灼儿就和那时的阿月长得一模一样。” 老太太流下了热泪,也一把抱住了萧江灼,然后上手准确地掐住了萧江灼的耳朵。 “你个死孩子!回到西疆这么长的时间就不知道找外婆吗?你娘是个狠心的,撇下我们两个老的还有小的说走就走了。你跟你那没良心的娘一模一样,你早就忘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了是不是?说!是不是我们不出现,你到死都不来找我们一下?” 萧江灼那么大的个子,小老太太得踮脚才能够得着他的耳朵。 场面有些失控,也有些搞笑,可是萧江灼却面无表情地稍弯了膝盖,“帮助”小老太太掐着他的耳朵不放。 萧之夭有注意到萧江灼耳后的肌肤都红了。 是掐的,也是愧疚的。 从阿卜热那里知道江家还在的时候,她才想起,莫怪她初来乌齐报假名江夭的时候阿卜热表情奇怪,原来这个江是先皇后的江。 江皇后做事很谨慎,她要想儿子和江家都生存下来,所以她对两拨人都隐瞒了彼此的消息。萧江灼不知道江家还在,江家也不知道萧江灼还活着。两拨人没能汇合到一起,目标就小,引起的注意就少,还真就如江皇后所料想的那样,两拨人都相安无事,直到这次蓝黑眼睛的冲突覆盖了全西疆。 黑眼睛异能者们把消息传递给了江家,江家这才重新回归西疆百姓的视界,然而萧江灼那时候却被萧之夭带走了。 终于能相见,就是等了将近一年之后的现在了。 “好了好了,孩子的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老爷子上前欲拉开老太太。 老太太比他更快的松开了萧江灼的耳朵,神色紧张又担心,“真的?你个瞎眼的老东西!耳朵都揪红了你不早说?你是不是故意看着我揪红的?” 老爷子很无语,“是你二话不说就揪上去的,我拦都拦不住,这事怪得着我吗?” “怪你,就怪你!我那是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吗?” “好好好,你看不见你最大行了吧?” 老爷子老太太旁若无人的斗着嘴,萧江灼全程没出声,萧之夭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都温和了三分。 如果说从全局考虑,应了疆皇的迎接直接进皇宫入住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但考虑萧江灼的心境,萧之夭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江家住好了。 萧江灼是个感情系统有缺陷的,多和亲人们接触接触对他会很好。 见萧江灼就是绷着一张脸不说话,萧之夭正要上前代为打招呼,这时左边的那群人中也有一个代表冲上了前。 “江夭,你就是江夭?你怎么可以是江夭!”乌里提用大烟斗指着萧之夭一脸看负心人的表情。 他曾经被萧之夭的精神力操纵过,所以他一眼就确认了眼前这个美得不像人类的黑眼睛就是那个曾经在赌场以强大的精神力征服了他身心的少年江夭。 年初时自萧江灼出现后,萧之夭就再没见过乌里提,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特意跟乌里提去告别。萧之夭带了萧江灼离开以后,还是阿卜热主动向乌里提解释了江夭就是前皇子的皇子妃萧之夭的事实。 阿卜热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是为了表明江夭就是男的,那也是他家少主子的,其他人就不要妄想和惦记了。 乌里提一开始是拒绝相信的,但那么强大的异能,好多人都能证明萧之夭和江夭就是一个人,乌里提备受打击之下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可是乌里提的接受方式也很特殊,他在乌齐树起了一面重新组织蓝眼睛异能者队伍的大旗。 黑眼睛异能者们的异能简直能单方面碾压蓝眼睛异能者们,再加上国师对蓝眼睛异能者声望的破坏,蓝眼睛异能者们一度自卑到不敢在乌齐大方现身。 是乌里提毫无间隙地收纳了他们,也组成了今天这样的草根队伍。 今天之前,他一直在等着确认的这一天。没亲眼确认之前,他一刻也不会放弃。西疆内乱所有人都恐慌和平不在,但他却惊喜异常。都说乱世出英雄,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他要此次乱世中脱颖而出形成一股新势力。这样的话,万一江夭回来了呢?万一所有人都弄错了呢?在那之前他要拥有让江夭一眼选择他的新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新势力一点一点在壮大。不入仕不从政的蓝眼睛异能者们正在成为乌齐的第三方势力,也许不至于影响大局,但至少已让人不能忽视。 然后今天,他亲眼确认了他最不想确认的消息。 他放在胸口想了快一年的少年啊,果然早就是别人的了。 乌里提噔噔噔地倒退三步,戏剧性的效果却让萧之夭笑出不来。 因为看乌里提倍受打击并心痛不已的表情,萧之夭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曾经在不经意间玩弄了一颗汉子的心。 “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乌里提三步又跨回来,抢先打断了萧之夭的话,“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都懂!作为男人,为爱付出什么都不会说后悔!其实这支队伍就是为你组建的,现在交给你!” 那是一块墨绿的玉牌,被乌里提挂在了萧之夭的脖子上。 萧之夭一脸莫名,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乌里提一扭头,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大烟斗飞快地跑走了。 呼呼的北风中传来了“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嘶吼。 萧之夭:…… 并不想说话,想被北风吹走。 这都哪来的这么多神经病啊! “这玉哪里好看了?摘下来,我碎了它。” 萧江灼伸手就抢玉,萧之夭赶紧先一步摘下抛给了阿卜热。 “走了,我们先回江家。” 两小包子出来喊人,老两口顿时什么都忘了,这可是重孙子啊!笑得掉了牙的牙床子都露在了北风中而不自知。 皇宫代表队也没坚持挽留,就像萧之夭想的那样,无论萧江灼选了哪边,疆皇的这一局民心之争怎么都不输的。 ------题外话------ 感谢秦樱的票票~元旦快乐~祝在新的一年里依然是漂亮的小姐姐一枚哦~ 另:知道大家元旦都忙,所以我们就在元旦过后再乐呵一下吧?小准备了一点心意,大概一月四号?或者五号?回馈大家。时间暂时不好定,漂亮小姐姐们这些天记得关注题外话啊~ 259 照着书上来爱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的太多,老两口的人生态度相当豁达。对于萧之夭的存在,一点也没有接受不能不说,还怀有着相当感恩的心情。 “听阿亚说,灼儿是你娘救下的。你娘是个好人,我们江家永远感谢她,我也会逢年过节都为她祈福的。”老太太拉着萧之夭的手不放,“灼儿娶了你是他的福气,我家月儿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也会非常满意你。一下子就给灼儿添了两个大胖小子,你辛苦了!安心住下来,灼儿要是对你有半分不好,你就跟外婆讲,外婆掐他耳朵!” 萧之夭能感受到老太太的真心,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关于这种长辈的关怀,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暖暖软软的让人浑身无力,完全不知道手脚应该放在哪里。 她和萧江灼好像都没有家人运,这一路披荆斩棘的过来,就没遇到过一个把他们当小辈倍加疼爱的长者。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两个的家人也就尧天的先皇先皇后算得上。可惜疼爱关怀什么的完全没有见过,见面在撕,不见面背后也在撕。 而两人周围的人也是他们地位最高,谁敢对他们语重心长地以长者的角度关怀过他们? 萧之夭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老爷子这时也发话了,“你快放开拉着孩子的手,没看到孩子已经不知所措了吗?你的热情吓到孩子了。” “我眼瞎了,当然看不到!可你也眼瞎了么?你看见了不早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眼瞅着老两口又要拌起嘴来,萧之夭赶紧插话。 “外公,外婆的眼睛是彻底看不见了吗?原因呢?感觉不像是因为年龄引起的。” “还不是那几年她老想着月儿和灼儿半夜哭个不停,这眼睛啊,是生生哭瞎的。” 萧之夭眼睛一亮,“只要不是本身的原因,那么一定有治愈的可能。外公,你找过丈夫给看看吗?” 坐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萧江灼,这时也目光灼灼地锁定了老爷子的眼睛。 老爷子无奈地叹气,“怎么没找过,可都说没办法了。” 老太太摸索着拉住了老爷子的手,“算了,也不影响什么不是吗?灼儿也回来了,我重孙子都抱过了,现在就是死了去见月儿,也知足了。” “知什么足?月儿要是问你灼儿的孩子长什么样子你说得出来?”老爷子少有的语气放重了,“老早就跟你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哭不哭的一点用都没有。可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孩子们好好地回来了,你却连个模样都看不到!你知什么足?骗傻子呢?” 老太太被训得像个孙子似的,这次却没有回嘴,光拉着老爷子的手讨好地笑。 萧之夭:莫名觉得被秀了一脸! “那异能者呢?有治愈异能的那些人试过了吗?”萧之夭又问,这一问把老爷子问愣了。 “没有。哎不是,异能者还有有治愈异能的?”老爷子是真的惊讶。 这事儿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主要是老太太失明之后江家本就过得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尽量减少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也不去关心别人的情况,就怕产生的纠葛太多以至于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关于异能者有什么异能,能达到什么效果,他们同西疆的其他普通老百姓一样,还真是只知道个皮毛。 再就是现在,自打可以重新站到世人面前之后,一颗心想的也都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萧江灼,谁还曾想过老太太的失明也可以让有治愈异能的异能者们试一试。 老爷子有点激动,觉得像找到了新的希望。 萧江灼抬腿就往外走,“我这去找阿卜热问问看。” 门打开,他正要迈步,门外先进来了一个女子。 阿卜亚。 曾经的娇纵和骄傲都不复存在了,如今剩下的只有温婉和娇羞。 她端着一个茶盘对着萧江灼福身行礼,“殿下,有事情要找我哥哥吗?他回阿卜家向家里长辈传达殿下回来的消息了,可能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不过如果殿下着急的话,我愿为殿下跑一趟去通知。” 萧之夭脑海中闪过了老太太刚才才在话里提到过的“阿亚”一词。 “阿亚,拿的是我亲自炒的茶叶吧?快端过来。”老太太听到阿卜亚的动静已经开始招呼人了,“灼儿,坐回来。眼睛的事情不急,你先来尝尝外婆亲手炒的茶叶好不好?阿亚,沏茶!” 阿卜亚端着的托盘里是一整套沏茶的工具。 “是,外婆。啊不是,老夫人。”阿卜亚脸色尴尬地僵在了萧之夭的面前,一脸要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的为难表情。 萧之夭:…… 妹子,你这内心戏是不是有点多了? 老太太看不到,笑着解释,“多少年没回来乌齐了,我这眼睛又这样,帮不上忙不说还总添乱。多亏了阿亚主动过来照顾,才让府里的一切井井有条。我有心收人家做孙女吧,又觉得阿卜家可能也看不上我这瞎眼老太婆。索性就不弄那些虚的了,叫我一声外婆我也很满意了。” 老爷子扫一眼萧之夭的表情又补充道,“当年离开乌齐很匆忙,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安排。这次回来我们还想着这江家祖宅还不知道在不在呢!结果怎么着,原来那时候阿卜家就给私下里都买下了。灼儿如果还有儿时的记忆应该看得出来,这摆设,这布置,可跟当年还一模一样。阿卜家为我江家所做的,我江家下辈子也还不完啊!” 萧之夭保持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所以要让萧江灼来帮忙还吗?怎么还? 萧江灼冲着阿卜亚正色道,“感谢你照顾我外婆,辛苦了。阿卜家的付出,我一定会回报的。” 阿卜亚一下了就红了脸,连连摆手,“殿下言重了,我祖父曾不止一次说过,如果没有江皇后当年的一伸援手,也就没有现在的阿卜家。得君信任,为君解忧,这是我阿卜家应该做的,阿卜家从不敢居功!” “行了行了,就你们会客气。”老太太敲敲手边的小几,“我做主,都给我坐下。阿亚,拿出你最好的手艺来沏茶;灼儿和夭儿,趁着孩子小睡你们快来尝尝我这个老太婆亲自炒的茶叶香不香。等孩子醒了,看我有没有时间陪你们喝茶!” 阿卜亚故意装作争宠的样子嘟囔,“是是是,外婆现在有重孙子抱了,就算喝阿亚沏的茶也不香了吧?阿亚失宠了,阿亚好难过。” 嘴里嘟囔着,手里的动作却也不慢。烫壶,温杯等一系列动作做的有条不紊,且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萧之夭讲究吃,却没在茶上面费过功夫,作为一个外行人,她也能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套动作绝不是一天两天练得出来的。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哪怕听到阿亚的抱怨也没往心里去,“阿亚不难过啊,等阿亚有了孩子,外婆也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的。” “外婆,您再这样拿阿亚开玩笑,阿亚这第一杯茶可不给你了哦。”阿亚拿眼角快扫了一眼萧江灼,在看到萧江灼“非常认真”地拉着萧之夭的手也不知道在摸什么的时候,全身一僵。 “哼,那你不给我准备给谁?”老太太也假装生气。 阿卜亚举起第一杯茶敬到了萧江灼的面前,“那当然是给我们大西疆的明天了!殿下请用--” 萧江灼看都没看,“娘子,我想吃红酒梨了。” 这一年来奔波不断,有些需要耗费功夫的东西还真没再做过。 萧之夭早就磨爪霍霍了,准备在萧江灼礼貌地接过茶的时候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挠了再说。 毕竟阿卜亚的作为在刚才已经得到了萧江灼的好感。虽然这种好感无关个人情感,但她就是这么心眼小!当着她的面讨好她的男人,这女人胆子很大啊!她男人要是敢接就胆子更大! 憋着火就等着出手了,结果萧江灼非常本分地连看都没看。 一下子就取悦了萧之夭,“现在倒是有空做给你了,可是没有我们自酿的红酒啊。就算去买,这乌齐哪里有卖上好红酒的我根本不知道。” 萧江灼一拍巴掌,一个墨卫嗖一下现身,吓了老爷子一跳。 “我要最好的红酒和最好的雪梨,限你一柱香的时间弄回来!” “是。” 应声还在空中飘荡,人已经没影了。 老爷子对于外孙子身边随时有暗卫候命并不奇怪,但就这么使用暗卫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老爷子清咳一声,严肃道,“灼儿,为人者可狂可傲可目中无人可肆意妄行;但为君者,需戒狂戒傲戒目中无人戒肆意妄行,此君方可长久。”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明显就低了十度。 萧江灼扭过头来看他的老外公,“外公,我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君。如果为君却要连为人的最基本自由都要舍下的话,那为君者还能算得上是人吗?” 血脉亲缘在那里摆着,儿时被外公外婆宠着的记忆也还在,萧江灼对老两口也足够敬爱,但不代表他会接受老爷子的教训。 决定一个男人禀性的最重要时期是少年,可惜那时候萧江灼已经沦为“野生”的了。他不曾从任何长者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训戒,这也就决定了他轻易听不进去长者突然的指正。 老爷子的脸黑了,在他的眼里,眼前的萧江灼无论再有多高的成就,那回了家也只是他的孙子。 一个孙子,谁教得你敢顶长辈的嘴! 老爷子就要发作时,老太太赶紧开口了。 “行了行了,孩子第一天回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瞎眼老太婆就想跟孙子好好喝个茶都不行么?我看瞎眼的就该是你,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阿卜亚一直举着的茶也赶紧送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外公消消气,您喝茶。” 老爷子到底把火压了下去,可惜现场那种轻松的气氛到底找不回来了。 阿卜亚左哄哄右哄哄忙得不行,间或还朝萧之夭使眼色,那意思,快劝萧江灼说个好话啊,这头一天团圆,团圆饭还没吃上呢,这是闹什么? 萧之夭只当没看见。 她心情也不好。 来江家入住当时打的主意就是让二老“鞭策”着萧江灼往正经大事上赶一赶,也省得萧江灼总找她耍流氓。可当她亲眼看到老爷子训萧江灼了,她发现这心里并不好受。 萧江灼不就是让墨卫去办了点私事小事么?怎么就上纲上线上升到为君者的自我要求了?嫌萧江灼的作为有些大材小用,那他的训斥不也算是小题大做? 还有,这位阿卜亚小姐你到底算哪棵葱?还给我使眼色?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在我面前端出主人的姿态? 一家子正这么僵持着呢,梅夏跑来了,“夫人,小少爷们醒了。” 萧之夭拉起萧江灼就往外走,“外公外婆,我们去看看。” 结果没走两步,老两口比他们跑得快多了,“不用你们去,我们去看,你们就在这里喝茶吧。” 看着前面相互搀扶的老两口一点不见腿脚不便反而脚下生风的背影,萧之夭和萧江灼:…… 不是正给我们甩着脸呢吗?老爷子你变脸的速度有点让小辈的我们跟不上啊。 墨卫现身,“主子,红酒和雪梨已放入厨房。” “娘子快走,趁有人帮我们带孩子,我们快去做好吃的。”萧江灼半抱半拽着萧之夭向前疾走。 阿卜亚快步跟上,“殿下,我可以帮忙。” 萧之夭回头准确地盯住阿卜亚的眼睛,“不!必!” 那是不容反驳的目光,略带杀气,阿卜亚不由倒退两步,脑海中闪过了曾经萧之夭在她面前一言不合就出手的记忆。 未及过脑,阿卜亚还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捂上了脖子。 那里曾被萧之夭的一脚下劈劈得肿了半个月才恢复自如。 快一年了,这伤也早就好了,可现在她竟然觉得那里又隐隐做痛了起来。 阿卜亚再次无意识地后退两步,别开了目光不敢再直视萧之夭了。 萧之夭挑了一下眉也没继续追究,扭头跟萧江灼离去了。 这要是在尧天,但凡有点痴心妄想的女人连她家门都进不去。可现在是在西疆,阿卜亚是阿卜热的亲妹,对萧江灼的外公外婆也照顾有加,萧之夭多少还是有点顾忌不敢下狠手。 坦白说,她真的看不上像阿卜亚这种不顾一切强行贴上的行为。你说你容貌也有,家世也有,找什么样的找不着?为什么就非得看上有主的男人呢? 这样的事情如果落到萧之夭的身上,她宁可打死自己也不会上前硬凑。再喜欢一个人,她也做不到将这种喜欢凌驾于为人的基本道德之上!如果强调着真爱伟大真爱无敌就可以无视自己的不道德行为的话,那跟畜生喜欢就上有什么区别。 这女人最好自己清醒过来,否则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萧之夭心里堵着事,连带着后面做红酒梨都没了轻松的心情。 萧江灼:很兴奋。 花蝴蝶似的绕着萧之夭左飞飞右飞飞,以各种角度细细端详萧之夭的黑脸为乐。 最后在萧之夭脸上已经出现即将崩溃的信号时,他终于开口了。 “娘子,你是不是吃醋了?是吧是吧?因为刚才那个女人?”萧江灼摸着下巴自鸣得意,“书上有讲,如果想要看清你在乎的人对你到底有着多少心意,那么来个第三者的刺激绝对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娘子那时说书籍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太对了!” 咚,萧之夭把切雪梨的刀砍进了菜板里。 太后悔了,怎么就给这男人找了那么多书看呢?秦始皇当年焚书坑儒为什么?不就是怕人太开了心智吗?她傻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雪梨你来切。”萧之夭让开菜板前的位置,萧江灼也不介意,上前一手拔刀一手拿梨就接着切。 萧之夭站到萧江灼的身后就开始搜身,动作特别迅速,没等萧江灼反应过来她已经搜出了三本小册子。 毫不意外都是黄皮的,某一本上面硕大的“你想要的姿势这里都有”几个字看得萧之夭都眼睛疼。 萧江灼嘿嘿傻笑,“娘子,是你说读书使人进步的。” 是,他进步了,她悲催了。 萧之夭不想说话,直接把书扔进了灶台里。 萧江灼撇撇嘴,继续切梨。有什么?什么也阻挡不了他继续进步的步伐!他会再买的! “你敢再买我就断你的肉!” 继续切梨,才没关系,他可以让墨卫去买。 “谁敢给你买我就断谁的粮!” 喂,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没了精神食粮的他吃什么红酒梨都没胃口的! 萧江灼的脸黑了,萧之夭终于觉得心情好了一些,“闪开,我来做,包准给你做得口感一极棒。” “可我更希望你做我也做得一极棒。” “你说什么?”萧之夭扭身出刀,刀锋准确的停在了萧江灼脐下三寸的位置。 萧江灼哆嗦了两下嘴,没敢再出声刺激萧之夭。 “妖儿,我爱你。”萧江灼颤微着手指向萧之夭做了个比心的动作。 书上说女人说难哄其实也好哄,他这样做,对吧?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的开年花~戴在我的脸上遮遮肉吧~美美哒~ 260 绝版的男人太招风 皇宫。 朝堂上,疆皇果然如萧之夭所想的那样于满朝文武面前可一通卖惨。 说当年他也是被骗了,才造成了那样无可挽回的惨剧。自打国师的真面目暴露之后,他也是后悔的夜夜不得寐,华发层层生。他真心想弥补,真心想自己大侄子回宫的,可是大侄子看起来不想原谅他啊!好,不原谅他他也能理解,只是不回皇宫的话,他要如何往未来国君的方面教导大侄子,如何在未来的某一天将本该属于大侄子的皇位还给他? 疆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已经知错求不得原谅也没关系只想让一切事情重回轨道的大义形象渲染得入木三分。 朝中是有一半人站在萧江灼方面的,但站在国家的角度,他们也不会希望萧江灼需要动用武力强行收回政权。疆皇这样的表现对他们来说很满意,如果疆皇愿意主动退位给萧江灼,那么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政权交接方式。 朝堂上一改萧江灼回来之前一分为二的对立局面,头一次和谐的如春风早来。 一方安慰了一下疆皇的情绪,保证会劝导萧江灼屏弃前嫌,一切以祖国大局利益出发,坚决不会允许萧江灼意气用事。 另一方则保证,此前的任何冲突都不伤和气,大家都是为了西疆越来越好,前皇子随时都可以入主朝堂,他们都愿做辅佐明君的股肱之臣。 头戴“政”字大帽,业绩先不说做得好与不好,但这脸面功夫却是个顶个的出神入化。 一派合家欢乐共创美好明天的握手和好之后,双方都满意地下朝了。 首辅方敬孝单独留了下来,疆皇擦干了脸上的泪。 方敬孝拱手道,“为了稳定内局,皇上受苦了。” 哭也是力气活啊,疆皇有点喘,斜靠在龙椅上慢慢缓着气。 “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疆皇觉得自己在一干大臣面前这么一通哭,太丢龙脸了。 方敬孝一脸坚定,“前皇子手下有黑眼睛异能者们,如今那些蓝眼睛异能者们也全部归到了前皇子队伍中,这么长时间的暗中对峙我们也并未占到上风。综合来看,暂时示好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至少今天的朝堂气氛已经较之以前缓和不少了不是吗?皇上,您的决策是对的,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您的!” “那是当然!”疆皇重重地抓住了龙座扶手的龙头上,眼中是熊熊恨意,“待到那一天到来,朕要亲手剐了他!” 一双女儿因他而死,一个国家因他而动荡,自己的皇位几乎不保,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疆皇恨得咬牙切齿。结果自己还要因着形势的逼迫而不得不暂时低头示弱,疆皇憋气憋得整个胸腔都隐隐发疼。 疆皇强自忍住,“你下去吧,继续按计划行事。” 他会忍,他一定会忍到最后胜利到来的那一天。 方敬孝行礼退下,皇后随后出现。 本该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现在却枯槁如临终老妇。她是一左一右两个宫女架着进来的,如果没有那两个宫女,她连走都走不了。 一双女儿的离世让她痛不欲生,是恨意才支撑着她没有痛苦地死过去。 “皇上,您真要接那小畜生回宫吗?” 小畜生指的自然是萧江灼。 “是,朕也是迫不得已,他……” 不等疆皇说完,皇后就急急向前抢了两步吼道,“皇上!您忘了两女儿是怎么死的了?他一点不顾血脉亲情说把人杀了就把人杀了,结果你现在还要向他低头?皇上,您这样做,女儿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的!” “你给朕闭嘴!”疆皇本来就在憋着气,被皇后这么一埋怨不由都发泄了出来,“女儿女儿,你眼里如果只有女儿,你还活着做什么?你干脆死了去陪她们吧!” 疆皇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没看皇后听了这话后是如何大受打击的表情。 “皇上……皇上是让我去死?”皇后哆嗦着手指向自己问宫女。 宫女哪敢回答,莫不低头装死。 皇后突然跳起来就向外冲,看样子是想去追皇上,可惜将近一年的丧女之痛早就让她的身体倍加虚弱,她没跑了三步就摔倒在地。 两女儿没死之前,皇后和皇上绝对是一条心的,他们满心都想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把西疆推上全天下的最高位,让自己在史册上名垂千古受后人景仰。 皇后不是没想过有可能会牺牲女儿的性命,但她那时觉得,别说女儿了,就是她,如果能在史册上留下一笔,那么都是值得的。 可当两女儿先后死去,她发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疆皇是膝下无子,可是女儿却是还有的,虽然还小。都没生出儿子的前提下,自然是谁生了女儿谁受宠。皇后那时独有双胞胎女儿,娘家也给力,她的眼光也同疆皇一样长远,这皇后之位自然稳稳的。 然而她的女儿死了,别的妃嫔的女儿却日渐长大了。疆皇这一年来也是遭心的事太多,谁也安慰不了的情况下,小女儿们上前撒个娇倒成了他最放松的时刻。 疆皇一开始也心痛于两个大女儿的突然离世,看到皇后垂泪的时候也知道安慰安慰。可来一次就这样一回,来一次就这样一回,久而久之,他怎么可能还会有这耐心?他的烦恼事只多不少啊!渐渐地,疆皇很少到皇后宫了。 西疆内乱,后宫一样不太平。曾经有皇上的看重,皇后的位置一直很稳妥。但现在皇上的重心明显有了偏移,大家一看就明白了,皇后正在失宠中。有公主的让小公主加劲儿往皇上膝下讨好,没公主的就自己努力往皇上面前折腾。疆皇的世界太大,他早就没时间去心痛女儿的死什么的了。 但皇后呢,女儿死了,男人靠不住,曾经的志同道合如今就像镜花水月一般虚无飘渺,看不清,也抓不住。 快一年了,她天天以泪洗面,沉浸在后悔和恨意的自我情绪里拔不出来。今天突然听闻皇上居然派了人想接萧江灼回宫,她这才冲出了皇后宫。 可惜,除了确定了消息的真实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哈哈哈,你们听到没?他让我去死!他不给女儿报仇,他居然让我去死!”皇后以手捶地,痛哭失声。 一众太监宫女们继续跪地装死中,谁也不敢应声,倒是有几个机灵的先跑过去把大殿的门关上了。 皇后这话如果传出去的话,只怕在这后宫,皇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皇后又哭又笑的声音就像突然起来一样又突然停止了。 “让我死?我凭什么先死?你们都好好活着,就我可怜的女儿们先死了。现在还想让我死?做梦!我就是死,也会拉几个垫背的去见女儿!”皇后的眼泪落在紧握的拳头上,拳头的指缝间已经渗出了血丝,可她却好像没有感觉。 …… 萧之夭初以为入住江家只要不时的忍受一下阿卜亚的存在就行,后来她才发现,她还是太天真了。 李依莎也来了。 就是曾经在第一次进皇宫参加异能展示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水系异能者。 还是萧江灼亲自请来的,因为李依莎的精神力之水有治愈异能。 这事儿还得谢一下乌里提,是乌里提在萧之夭走后重新组织了蓝眼睛异能者们,李依莎也在其中。乌里提给萧之夭的那块能管理异能队伍的墨绿色玉牌被萧之夭给了阿卜热,萧江灼问到阿卜热的时候,阿卜热直接介绍了李依莎。 再见萧之夭,李依莎的感觉很复杂。 当年萧之夭做男装打扮时,她就妒嫉得不行;现在一看,萧之夭不仅是前皇子两孩子的亲娘,还比她漂亮,比她精神力高,李依莎是又羡慕又妒嫉,还有点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狂躁。 但她同时也理智,因为她足够聪明。她没有理由地相信着最后的胜者会是萧江灼,所以萧江灼的这条大腿她必须抱住。 于是无论她见到萧之夭后心里多么的风云变幻,见到萧江灼后多么的小鹿乱撞少女心骚动,她都咬紧着牙关忍下了。 李依莎被请到江家的时候,表现的特别优雅大气。 对萧江灼见礼,不卑不亢;给萧之夭请安,恭敬温顺;向老两口问好,既不过于热情又没端着少有的治愈异能者的架子;最后和阿卜亚打招呼的时候,她都笑得亲切一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形象。 但女人的战场女人天生就有接收笑容和言语之下的信息的雷达,且根根分明。 郁闷的萧之夭偷偷掐了一把萧江灼,眼神传达了对于祸水最大的鄙视。 萧江灼:抓着萧之夭的手塞进了衣襟里,眼神回应--娘子,来里边掐嘛!掐嘛掐嘛! 萧之夭:…… 人家前边给你姥姥进行严肃的看诊流程呢,你丫的耍流氓能不能看一下场合先? 其实关于被人觊觎一事,萧江灼表现的足够立场坚定--绝不回应,绝不给机会,绝不做那只让苍蝇叮上的裂缝蛋!但就因为这样萧之夭才憋气的更厉害,她家男人明明乖的很好啊,这些一个个未婚女子到底哪来的自信认定只要坚持下去就能美男入怀? 偶尔她也宽慰自己,别往心里去,你看,男人不一点没动歪心思吗?那些人就是妒嫉你有这么多的男人!就像你今天终于到手了那款全球限量仅一的绝版包包,你这么一拎上大街,还能阻止的了别人向你发射羡慕妒嫉恨的目光?这事儿咱得骄傲啊! 宽慰到这儿的时候她又宽慰不下去了,她骄傲的起来嘛!你羡慕妒嫉恨归羡慕妒嫉恨的,你离我远点的自己偷摸的羡慕妒嫉恨得了,你还非得上我面前刷存在感来,一副生怕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似的样子,这不上赶着添堵着呢嘛。 她怎么就不憋气了! 萧之夭恨恨地就着萧江灼的手再重掐了一把,惹来了萧江灼凑到她耳边低哑的哼哼声,还引来了阿卜亚又委屈又心疼的一瞥。 她先是虚荣心奋起小快感了一把,随后又变得更加憋气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幼稚的跟毫不相干的女人打这种眼神官司啊!西疆统一大业尚未完成,她的目标是星辰和大海啊! 萧之夭再次憋气一回合鄙视了一把自己。 那边李依莎的初步诊断也出来了。 但她既没有跟就守在旁边的江老爷子禀话,也没有跟一脸等着结果的阿卜热吱声,人家非得退后几步来到萧江灼的面前一福礼,“禀殿下,老夫人的眼睛可以治好。” 李依莎静等萧江灼的感谢和赞叹。 萧江灼一手揽着萧之夭的腰,开口只有威严,“条件呢?” 李依莎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有条件? 萧之夭也斜着眼,目光有趣地看向了萧江灼,哟喝,最近智商一直在线呢。 这样的目光萧江灼很受用,他当即凑头过去表示,“娘子,我的表现是不是很好?都是书上教哒!书上说……” “打住!”现在萧之夭一听萧江灼说什么书上说就脑袋无穷大,并且充满了黄色,“先办正事。” “哦。”萧江灼只得看回李依莎,“说出你的条件吧。” 要说李依莎最妒嫉什么,那绝对是萧江灼和萧之夭两人无时不自然的秀恩爱。找一个帅男人简单,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也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又帅又有钱又有势还对你一颗红心的男人。 李依莎最妒嫉这个,她自问样样不差,她凭什么不能得到这样的男人! “殿下,倒不是民女有什么条件,而是民女的异能水准不够,民女需要皇子妃的帮助才能达到治愈老夫人的条件。” 曾经得到过萧之夭精神力刺激的阿卜热和乌里提二人的异能,现在放到蓝眼睛异能者队伍中绝对是最厉害的。蓝眼睛异能者们之所以愿意投奔到乌里提那里,也是因为除去他们无法攀上的阿卜家,也只有乌里提能成为他们攀上萧之夭的桥梁。 黑眼睛异能者们的异能比蓝眼睛们的卓越太多,听说就是因为其中有一个精神系在不时的刺激他们大脑。别看黑眼睛们张嘴闭嘴说什么黑眼睛蓝眼睛都是西疆人,就该事事平等。可当他们蓝眼睛异能者希望也让精神系的异能者刺激一下他们的大脑时,立马就得到了拒绝。 理由其实很好想,再平等也是竞争的关系,自己人还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外人。再说了,这也不是人多了多添碗水多做口饭的简单事情,精神系的异能也不是永不枯竭的。他们都得省着用,外人还想来沾光?做梦去吧。 萧之夭这一回来,蓝眼睛异能者们绝对是最兴奋的人群之一。李依莎亦然。 她的治愈异能是后来才觉醒不久的,只给外人治疗一点外伤什么的现在走在乌齐街上都能得到赞誉无数。 以她现在的程度要是慢慢治愈老太太的眼睛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她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提升异能的机会。 她要利用萧之夭的精神激发再上一层楼,她想重建西宫,她想成为下一任国师,她要与萧江灼并肩站在西疆的皇宫里! 李依莎将这些目标深藏在心底,却压不住对第一个目标即将实现的兴奋。老天都帮她,萧之夭绝对拒绝不了。 江老爷子拉着老太太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也是耳闻过萧之夭异能之强大的,所以李依莎的话听到他的耳朵里那就宣布老太太的眼睛已经好了没区别。 老太太也激动的直踮脚,“我很快就能看到我重孙子长什么样了吧?太好了,等再过几年,我再去见月儿的时候总算不至于说不出具体来了。” 阿卜亚和阿卜热兄妹对看,亦是各自高兴。 唯有萧江灼谨慎地看着萧之夭小声问道,“会有危险吗?你有没有把握?不会累着吧?” 在精神力方面,萧江灼是完全的外行,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总是让他戒备紧张。 尤其是在他被闪着脑子之后。 萧之夭起身,“没事儿,那就现在来吧。” 没人看得到精神力的存在,包括正在被精神力刺激大脑的李依莎本人。她只觉得脑袋里有点热,又忽然有点冷。冷热交替有点让人不舒服,但又不至于难受。她没有经验,不知道别人被这样时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感觉。 李依莎忍不住睁开了一点眼去打量对面的萧之夭,在看到萧之夭一脸面无表情,就睁着两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时,她不知为什么就是心头一寒。 萧之夭可不是个好惹的,她太清楚了,难道萧之夭会借此做什么手脚吗?李依莎瑟缩了一下萌生出了退意,可就在此时萧之夭收了手,“成了。” 成了?成了什么?什么成了?就这么简单? 李依莎不敢相信,然后下一刻她就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周身正在萦绕出一股无形的水流,比她原来能掌控的分支更细更密,掌控却更加随心所欲。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异能的话,她可以保证老太太经过一个回合的治疗就能重新看见! ------题外话------ 感谢大土匪的票票~话说你来都来了也不露一面呢?要我只能在梦中怀念你的音容笑貌么?坏孩子~mua~ 261 噎人的婆媳关系 在得知异能大进的那一刻,甭管李依莎多么妒嫉萧之夭,她现在对萧之夭那是真正的感激。 可是萧之夭却在这时微微弯身,对她低声说了一句只让她听得到的话。 “我能让你异能大进,就也能让你异能消失!” 犹如晴天霹雳? 不仅仅是。更像是终于皇袍加身,却被人一巴掌打醒了,并告诉你:你丫做梦呢! 李依莎从头凉到脚,心里的恨意从骨头缝儿里掩盖不住地向外冒。 想她李依莎是少有的女性异能者,现在更有着全西*一份的治愈异能,没有萧之夭之前,谁看见了不是捧着她供着她,她已经没落的李家更是因为她重回了乌齐上流社会的视野。 可是这些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在萧之夭那句话之后,唰一下就化为虚无了。 李依莎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无法想像这样程度的异能消失之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惨样。 “李小姐?”阿卜亚催促道,“如果没问题了的话,现在就能帮外婆治疗眼睛了吗?” 她感觉出了李依莎的情绪不太对劲,但她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李依莎快扫了一眼阿卜亚,外婆?现在就叫上外婆了?如果不是她姓阿卜,这“外婆”轮得到一个除了侍候人别的什么不会的娇娇小姐叫? 在心里小鄙视了一轮阿卜亚,李依莎再转过头来时已经整理好了表情,直视萧之夭的眼睛,语气特别真挚,“感谢皇子妃出手相助,这样就能完全治好老夫人的眼睛了。只是……” “只是什么?”江老爷子急了。 萧江灼也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李依莎。 李依莎心里一颤,感觉像是得到了无上的勇气,于是她笑得越加真挚,“只是老夫人年事已高,恐无法承受一次治愈的精神能量的波动。为保稳妥,还是分成三次吧。” 一个大夫,以病人的角度出发,做下了最合理的治疗安排,这对于病人及病人的家属来说只能是万分感激的事情。 老太太喜极而泣,“好好好,只要能让我看见两孙子,别说三次了,十次我都能等!” 江老爷子表现的更为具体,“来人啊,马上把最好的客院收拾出来,在这三次治疗的时间内,李小姐就住在我江家了。李小姐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管家讲。” 倒是阿卜热并没有高兴地忘了形,“敢问李小姐,这三次的每一次间隔时间是多长?还需要另外准备什么辅药吗?” “阿卜少爷只要多为老夫人准备一些补身体的汤药即可,三次治疗每次间隔十天,如不出意外的话,过年的时候老夫人就能完全看见了。”李依莎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今天一次,到第三次结束还有二十天,这二十天她住在江家,就能天天见到萧江灼了。还有,快过年了,或许她再拖个几天还能和萧江灼一起过个年。 李依莎笑得很是女神范儿,“老夫人,今天我们就先来第一次治疗吧。” …… 快过年的日子里,处处都是慵懒和喜庆。有着急上火的事找上门现在也不着急上火了,要不就说来年再收拾也一样,要不就说算了算了都快过年了这事儿就翻篇吧。 “快过年了”四个字就跟天外神功似的,好像一下子打通了所有人的任督二脉,并神奇的达成了洗髓伐经的成就。所有人都变得格外的豁达,看什么什么都美,说什么什么都好听。 但这当中绝对不包括萧之夭。 这是萧之夭第一次在婆家过日子。 前世今生加到一起的第一次。 她是一个向往家庭,喜欢大家族的人。别看她个性冷清,但她骨子里的天朝观念一点不少。尤其是节庆的日子里,那就得人多了热热闹闹地才叫过节。她闹不起来,但她可以看别人闹嘛,也是很开心的。 选择入住江家,她是一点没想过婆媳问题的。后来老两口又很容易就接受了她,对她也很好,她就更没想过这问题了。 然而问题还是来了。 江家不仅有老两口,还有阿卜亚和李依莎啊。 对于老两口来说,一点不讲究小姐身份心甘情愿照顾他们的阿卜亚那是比亲孙女都亲,阿卜亚在江家也是被下人们集体称呼成了“小姐”。这个“小姐”可不是不着心的客气话,阿卜亚在江家说话那是有分量的。小到厨房中午做什么菜,大到下人的买进与卖出。 而李依莎呢,在给老太太治疗了一次让老太太已经能轻微看见人的轮廓之后,她在江家就已经是形同救命恩人一般地位的贵客了。主人家吃饭她会在场,而且还是在上位。 阿卜亚为了刷老两口的好感就站在老两口身后布菜,李依莎呢,就紧挨着老两口而坐,不管阿卜亚给老两口布什么菜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别看两人各自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但只要萧之夭在场,两个人总能达到神奇的默契。你也别给我下套,我也不给你出绊子,我们联手就是一致对外。 于是被两个贴身小棉袄似的娇俏女儿家侍候着的老两口就像回到了江月还在的时候那样真心高兴。 这种时候就对比出萧之夭的不善言辞了。 老太太作为婆家最大的一位并没做出任何不满她的意思,很容易就接受了她,也表现得很喜欢她,这其实让萧之夭很高兴。但她再高兴,却不会像那两个人似的腻歪在老太太的身边说一些“外婆今天真漂亮这一出去说您是外婆谁相信啊都得猜您是我娘”这样的恭维话。 退一万步,就算她强迫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时间。 西疆的内战随着萧江灼的归来看起来是平息了,但身在局中的人谁都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平息。 萧江灼也得以回到朝堂了,但也只是挂了个虚名,真正的权利那是一点没有。当前最重要的肯定是首先抢下兵权,于是萧江灼的人和疆皇的人每天都要在朝堂上舌战三百回合。 萧江灼从书上学来的为官之道得到了空前的锻炼,萧之夭可算达成了转移流氓注意力的目的。然而她也不能闲着。蓝眼睛异能者归到她的手里了,黑眼睛异能者也在她的管理之下,如何在最短的时间让这批人真心效忠萧江灼而不只是觊觎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激发异能的好处,这种事情可不是打一架就能打服的。 她每天不比萧江灼轻闲,有时候忙的中午饭都来不及回来吃。 所以自然就更没有时间跟老两口加深感情交流。 一次晚饭,米饭有点硬,她就顺口跟两个小包子嘱咐“米饭有点硬,要多嚼一会儿知道吗”,结果阿卜亚先接过了话,“啊,外婆说想吃有嚼劲的饭了,所以就做得硬了些。皇子妃您吃不惯也正常,要不下次给您单做?” 萧之夭怎么也没想到就随口的一句话也能引发要不要给她单做的后续来。老太太是没说话,但萧之夭能感觉到老太太有点不高兴了。 她就有点懵,突然想起了现代的妈妈。那时候她常年在外出任务,一年也不回次家。偶尔回一次,她妈妈就兴奋的不行。这一兴奋做出的菜不是盐大了就是糖多了,她当场就指出来,她妈也没见不高兴,干脆倒了菜拉她和爸爸出去吃。 怎么到了这儿反应就不对劲儿了? 饭硬就硬了,她说说怎么了?她也没指责什么不是吗? 那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是婆家不是娘家。 李依莎后面的话跟来的也快,“皇子妃,其实您细嚼一嚼,硬饭吃起来别有一种回味呢。我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奶奶就跟江外婆一样,苦出身,都讲究饭要硬点才顶饿。是吧,外婆?” 话题很快就扭转到对多少年前吃苦的回忆上去了,阿卜亚和李依莎你一句应和我一句陪哭,三个女人凑到一堆那是妥妥的第四人插不进去的小团体节奏。 萧之夭就在那一刻突然领悟了:啊,这就是婆家和娘家的不同啊! 而当她感觉到自己在江家越来越像个客人,那两位却越来越像主人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江家住下去了。 这种明明是自己家,结果每次都在吃饭的时候格格不入的感觉太让人憋气了。重点是她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人家老两口也没说什么,那两女人也没说什么。人家就是感情好一些,亲亲热热一些,人家怎么了? 有一次她去而复返,就听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下人嘀咕道,“身为孙媳妇,一不洗手做羹汤,二不近身侍候老夫人,阿卜小姐和李小姐替她都做了,她一天天的还拉着个脸好像谁欠她的似的,这要是我家孙媳妇啊,早休了!” 萧之夭只觉得一肚子火被人狠狠地按在肚子里发不出来。 她忙得脚打后脑勺,看两小包子都没好气,谁还有心情有力气天天端个笑脸? 再说了,她天生冷淡脸,吃你家米了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背后给我下定义? 二话不说就拿了那几个下人开刀,赶出去,一刻也别想留。 可是她前脚赶人,后脚人又回来了。 被阿卜亚和李依莎带回来的。 萧之夭眯着眼睛危险地想,按白莲定律,这是要求情吧?说什么萧江灼正在树立好形象的上升期不宜给外人留下什么不把下人当人看的把柄,并顺势在老太太面前再刷一把好感?好啊,来啊,看我这次怎么弄死你们! 然而事情出乎了萧之夭的意料。 当着萧之夭的面,阿卜亚和李依莎命人将嚼舌根子的几个人乱棍打死了。 阿卜亚,“皇子妃,江家绝对不允许下人乱嚼舌根子,您太善良了。此等恶仆不严惩,只怕会助长歪风邪气!” 李依莎,“也请皇子妃不要往心里去,他们随意猜测主子的心思那是他们心思龌龊,可我和阿卜妹妹绝对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当面打死他们也是希望皇子妃不要因此就和我姐妹生了间隙!” 萧之夭真没和她们产生什么间隙,因为她们和她之间一开始就是天沟地堑。 她只从其中看明白了两件事,一,她说的什么不许让这些人再出现在江家一点用都没有,人家阿卜亚说带回来就带回来了,人家说打死就打死了,上前执行命令的下人连个犹豫都没打;二,她本不想点破某些事情,可是李依莎这么一闹,只怕江家上下都知道了。这成什么了?不得说她在害怕某些事情成真这才把人赶出去? 老太太也来了,萧之夭不信她看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老太太对她说的是,“她们还小,我家灼儿那么优秀,她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得高兴这是对你眼光的肯定啊!你放心,她们哪一个都只是少女怀春做梦而已。等大了,不用你说,她们就明白过来了。你去忙你的吧,你的世界是跟灼儿一样的世界,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对于江老太来说,别说两女的喜欢萧江灼,那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萧江灼,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会很高兴,这才证明她外孙子是最棒的嘛! 再说了,两孩子就跟她身边绕呢,连萧江灼的身边都靠近不了多少,这有什么可顾忌的? 老太太象征性的安抚两下萧之夭扭头走了,走之前还夸萧之夭呢,“你是个能做大事的,外婆最喜欢你了,这点儿事可不值得你费心啊。” 萧之夭憋在肚子里的火啊,上蹿下跳左冲右突,四肢百骸走了个遍,人生第一次被人噎得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不上矫情的人,所以这些感觉和事情她都不会矫情地跟萧江灼说,她说不出口。萧江灼呢,再次进入政坛的他就像入了水的鱼,扑腾的正欢呢,也就没有感应到他小娘子那点小心思。 萧之夭又一看自家男人忙成这样,得,她更不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干扰萧江灼了。 于是她自己想了解决办法,她要搬出去住。 梅夏将一切看在眼里,作为已婚后又失婚的妇女,她当然太理解了。 但她不会劝萧之夭容忍,她只会帮着萧之夭出主意如何才能不受阻碍的顺利搬出去。 萧之夭觉得莫名其妙,“我主动搬出去是给她们腾地儿,不碍她们的眼了,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怎么着,她们还想挽留我不成?” 梅夏很少在萧之夭面前展露有能力的一面,这次可算逮着了一次,于是难得的摆出了婚姻老学究的谱。 “她们不想挽留,但她们不得不挽留。你以为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赶你离开江家吗?不,她们为的就是当你的面恶心你。想想看,她们最为之垂涎的是你男人啊,结果你到手了她们没有,她们能怎么办?抢不过来的又不想让你爽的方法是什么?只能是给你添堵啊!就是典型的我不爽谁特么的也别想爽的心理反应啊!” 说到这儿,梅夏还小小地鄙视了萧之夭一眼,“说起来你也不是情商低的人,怎么现在倒没想到这一点了?” 萧之夭自我反省,她最近智商在下降吗? 梅夏接着说,“还有老太太,江家现在在乌齐是什么地位?那可是除了皇室最有头有脸的一家了!哦,家里这么大,孙子孙媳妇不在家住反而要搬出去住?为什么?这让外人怎么想怎么说?他江家可丢不起这人!再说了,人家老太太可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你呢,结果你跟人家说要搬出去?为什么?你不喜欢人家吗?” “别忘了还有两小少爷呢!”梅夏指出最重要的一点,“哪怕老太太豁出脸来允许你和殿下搬出去,这孩子也别想!现在的老两口,一睁眼看不到两孩子都能死过去。” 这倒是真的,从两包子已经搬到了老两口的院里就看出来了。 萧之夭也是想着要给两包子断奶,当初搬过去时才没拦着。 可那时候搬进去容易,现在搬出来可难了。 萧之夭特别无力,“像你说的,好像我除了忍着慢慢去磨合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 梅夏点头又摇头,“要说这婆媳关系,全天下哪哪儿都一样,人家做婆婆的没给媳妇儿脸看,相反还喜欢你,还给你看孩子,这哪家的媳妇儿都找不出理由来搬离婆婆家。你这种情况更是,就因为婆婆跟别的小辈更谈得来,你就想搬出去,这理由说出来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萧之夭不耐烦了,“说你的正主意,再取笑我我就翻脸了啊!” 梅夏抓紧机会嘿嘿笑了两下,这才道,“但你的身份如果不仅仅是媳妇儿,这事情就好解决了。” 萧之夭一听这话眉头就高高地挑了起来,她大概听明白了。 梅夏郁闷地撇撇嘴,好吧,她家夫人就是个聪明的,她对于自己有用的成就感还没感受痛快呢就要下线了。 “如果殿下上位呢?如果你一跃成了西疆皇后呢?两孩子那就是妥妥的皇太子了,她江老太再是祖母那也是个外的,也不能把皇太子养在宫外的江家!” ------题外话------ 感谢大蘑菇,大乔,晒晒兄和大乔的组团鼓励~新年伊始,这是个个都发财的节奏么?有钱带我一起赚啊~啾咪~ 262 壕范儿包子乐极生悲 萧之夭就想着,哪怕暂时无法搬离江家,首先也得先把两包子搬回自己身边。 倒不是说因为老太太对两包子好或不好,而是萧之夭怕阿卜亚和李依莎的心思动到两包子身上。 再者就是,她还有着一点小女生的狭隘小心理。 当时是因为老太太喜欢她,她和萧江灼又的确忙,两小包子又的确需要暂时隔离以方便断奶,这么多理由加在一起,萧之夭才允了两小包子去老太太院里住。 可是现在呢,老太太一边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一边跟觊觎她男人的两小辈见天的说说笑笑,萧之夭承受不了这种落差。 她本就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必须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天天围着我转倒不至于,但至少不能表现的比喜欢我更喜欢别人吧?当她三岁孩子呢?一句最喜欢你就哄了? 还有她的孩子,她允了孩子去陪老太太住为的也是讨老太太的欢心,可是现在老太太却跟另两个小辈打得火热,那她凭什么还要把孩子放到你跟前让你乐呵啊? 萧之夭心里委屈,还不能找萧江灼说,因为萧江灼是举双手赞成两小包子不跟他们住的,他巴不得小包子从此以后再不回他的屋呢! 今天天色已晚,萧之夭就没想着去打扰老太太,计划着明天处理完公事后回来得早点,然后跟老太太委婉的表达一下。 除去她感受的各种不适的话,江家还真没有亏待她,老两口也不像别人家的长辈那样插手她的事情。所以萧之夭也不好意思明着说,啊,你不喜欢我喜欢别人,那我儿子也不能养在你跟前让你乐呵。 这跟曾经那些扮着笑脸耍心机的各种斗还不一样,那时候她不走心啊,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技术上的困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得不知道多顺手,让对方吃了暗亏还说不出来的挫败样子她一旦想起只有痛快的笑。 但这次是喜欢她的老太太!倒也不是不能继续耍心机弄走那两女的,但萧之夭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梅夏对此评价说,“这是什么?这就是媳妇儿和闺女的不同。这要是你亲娘喜欢儿媳妇儿不喜欢你,你早蹦高儿跟你娘互怼了吧?可这是婆婆,人家什么也没点破,你要是点破了都觉得自己没理。也正因为是婆家,在媳妇儿的内心深处那就不是自己家,所以也就没心情去非得争个你死我活。左右不是跟婆婆过一辈子,大不了分开过呗,你是这样想的吧?” 萧之夭拿仰望的目光看梅夏。 梅夏就有点找不着北了,“其实你算幸运的了,殿下对你多好,别看你们现在跟老两口从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和谐没有任何不和,但只要你说要搬出去另住,殿下绝对连原因都不问就支持你的决定。” 这话一说出来,萧之夭的脸色又暗了。 在处理这件事上她为什么不能像先前那样保持干脆利落的画风?还不是因为想替萧江灼进进孝心。 萧江灼嘴上不会像对她天天表爱那样说什么亲近外公外婆的话,但住在江家的日子里,萧江灼身上的轻松惬意是她能感受得到的。 萧江灼一心对她好,她当然也会凡事都为了萧江灼考虑。萧江灼已经忙的顾不上陪老两口了,一天当中能陪着吃一顿晚饭就算不错了,结果现在还要把代替萧江灼进孝陪人的两小包子从老两口身边带开? 哪怕萧江灼不满意两小包子回来打扰他的二人世界,但只要萧之夭坚持,萧江灼就绝对除了支持没有第二种意见。但也正是因为熟知萧江灼的秉性,萧之夭才发现自己没办法痛快下决心。 这大概就是说为什么爱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原因了。 “我还是再想想吧。”哪怕带回小包子的事情势在必行,她也得想一个最委婉最不伤人的说辞。 萧之夭前所未有的犹豫了一下下。 而就是这犹豫了一下下,差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江家固若金汤,有墨卫有异能者,府里的人通常都还没听到什么偷袭或暗杀的风声,某些宵小恶人就死在院外的某个角落了。 但这仅仅是指江家大院。 而当出了这大院,变数可就多了;变数一多,有些情况就无法尽在掌握了。 这不快过年了嘛,老太太就想给两小包子多做几件新年的衣服穿。 刚回来时也做过的,但那时候衣铺的活计少,当家掌柜带着助手们上门测量,做好后又包送上门的。可现在年底活计多了,谁家都要做身新衣服的,这家掌柜的就有点忙不过来了。 谁家都是老主顾,谁家地位也不低,人掌柜的一普通小老百姓也不敢说推了别家的就应这家的,于是派人来回老太太,要不就来铺子里测量,这样还省时间;要不就另选一家定做吧,买卖不成仁义在,等过了年了不忙了,他愿上门亲自赔罪。 老太太是个好说话的,也没当回事,上门测量就上门测量呗,反正她还没有带两重孙子好好出门逛过。年底了,天天市集,气氛热闹,小玩意又多,那就出门一趟。 至于安全,明里暗里,有武功的有异能的一大堆,谁还能怎么地他们? 老太太也没知会萧江灼萧之夭两人,挑了一个好天,在萧江灼萧之夭离开之后她叫上老爷子,带上两孙子,带上阿卜亚和李依莎就出门逛来了。 阿卜亚和李依莎对两包子也是真心喜欢,一冲萧江灼二冲老太太,哪怕她们有别的心思,在一切成形之前,她们也什么都不会表露只会对两包子从头疼到脚。 两包子原来跟着萧之夭的时候那是野惯了,这回到乌齐就是一通在家里憋啊。也不是没哭着闹着要求萧之夭带他们出来放放风,但架不住形势不允许。一不安全,二没时间,结果一憋就憋到了现在。 早就憋坏了! 这回一出来,好嘛,就跟脱了缰的哈士奇似的,一下子就玩疯了。 人家的孩子买糖葫芦只买一串,还得连哭带打滚的,他们俩不差钱,一出手就直接买下了糖葫芦的摊子。说摊子也就是个扎成稻草人形状的半长杆子,上面插了不到百十来串的糖葫芦。 他俩在前面走,后来就有一个下人扛着糖葫芦杆子跟着。 这在一群孩子的眼里,那必须是壕得天下无双了。 结果等到了看杂耍的时候,两包子周围已经围了不下二十个孩子。比他们小的没有,全是比他们大的。 两包子大方啊,一摆手,一人两串,吃一串拿一串,过年小爷高兴,小爷请! 一群孩子能不跟着围着嘛,有人请吃的,还有杂耍看,第一次还没过年呢就高兴的不得了了。 江老爷子想拦来着,结果老太太一句“看咱大孙子多厉害,年轻小小就会笼络人心了,像你年轻时候”出口,老爷子不拦了。 想拦也是因为担心两包子出意外,但他看紧点就是了,也不能让孩子玩不尽兴了不是? 于是江老爷子就命跟着的护卫等人都警惕着点,可再警惕也隔着一群孩子呢,总不能把那群孩子隔离开两小包子的周围不是? 就这么一大意,出事了。 杂耍还在继续,一群孩子还跟着看热闹的大人们一起又跳又叫,可老两口一错眼的功夫,两包子不见了。 老太太当时就“嗷”一嗓子背过了气去。 老爷子倒还能镇定地组织护卫们分四面八方去寻找踪迹,但当时看杂耍的人群特别拥挤,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有人偷孩子”,得,人群一下子就炸了。喊自己家孩子的,抱起自家娃就跑的,推倒的踩伤的当时就好几个。 阿卜亚和李依莎护着老太太不被推倒踩倒都很困难了,其他的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批护卫都是阿卜热安排的,能力有,经验不足。在家护卫用他们可以,这一出来遇到点意外就有点跟不上劲儿了。还不如暗处蹿出来的几个墨卫反应迅速,各自一分工就去追查了。 大冬天的,老爷子急得满头大汗,看着就像随时能犯心脏病似的。老太太在李依莎的救治下倒是很快清醒过来了,睁眼就是一通哭,哭她不该带孙子出来,如果孙子有什么意外她就一起跟着去什么的。 老爷子心里急,上去就给了两句,这老两口竟然在大街上互相埋怨了起来。你怨我不该抽风带孩子出门,我就埋怨你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看个孩子都看不住。埋怨埋怨着,老两口又抱头痛哭,两小包子现在可是比萧江灼更是他们的宝贝疙瘩。 阿卜亚和李依莎都在想,如果两小包子当真出个什么意外的话,只怕这老两口都得死过去。 她们是疼两小包子,但两小包子到底不是她们生的,所以丢了她们也没有多伤心,两个还是觉得老两口最重要,于是就上前安慰。 这个说“吉人自有天相,两孩子一看就是福大的,一定会逢凶化吉”,那个就说“咱带着的人多,背地里殿下和皇子妃安排的暗卫更多,就是事发太突然了没能及时反应。而当反应过来时,一定很快就能找回来。快别哭了,别最后孩子没事老两口却哭伤了身子”。 这要是别的事,老两口就想听劝了,但今天不一样,是两包子的事。正是老两口听什么话都觉得硌得慌的时候。 “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要是有天相还能现在丢了?我是老了,还没傻呢!需要你这么糊弄我?” “你也说这么多人,可这么多人愣是没看住两小孩子,这让我们如何不担心?我们要是哭伤了身子孩子就能回来的话,那我们也甘愿!” “还不快去找人?老围着我们老两口做甚!” “快去帮忙找啊!”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第一次挤兑阿卜亚和李依莎就把人给挤兑走了。 老两口不敢离开,抱着一点万一两包子自己回来了却找不到他们那可坏了的侥幸心理。 墨卫们做事还是有效率的,两包子的行踪终于找到了,萧之夭也得了消息赶来了。 萧之夭是用瞬移突然出现的,差点把老两口吓得晕过去。 老太太拉着萧之夭的手才开口叫了个名字,就被萧之夭甩手摆脱了。这是两孩子第二次被偷,她现在可没心情去顾及别人的心情。她现在还特别后悔,如果不是她犹豫了一下,当时就带了包子回到身边的话,也许今天都不会产生这意外。 萧之夭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老两口的时候,见墨卫有回来的就知道有消息了,连忙上前细问。 墨卫说两小包子现在在一辆马车里,马车里还另有人,但马车封闭得挺严实,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也没敢逼停马车。马车现在正在向乌齐城外迅速移动着。 萧之夭又问了马车现在的具体位置后,一闪身,又瞬移消失了。 装模作样去找了找后无功而返的阿卜亚和李依莎正看到这一幕,两人都要嫉妒疯了。 凭什么萧之夭这么幸运要男人有男人,要异能有异能?她们哪里比她差了?她不过就是占了比她们早认识萧江灼的优势罢了! 如果是她们早认识了萧江灼,那么现在为萧江灼生下儿子的就是她们!被萧江灼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也该是她们! 老两口现在也顾不得惊讶萧之夭的异能,连忙招呼人上马车,“快跟上!还有你们,愣着做什么?耽误了救我大孙子的大事,你们一个个的谁也别想好!” 老两口急得哪里还顾得上区别对待阿卜亚和李依莎,这么一数落,自然被两女人认为她们也包涵在内。 两人跟着上了马车,却没有心情像先前那样凑到老两口的面前卖乖了。 她们也是有娘的人,她们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了,自己家里不待着反而来别人家侍候别人的外婆,如果不是为了萧江灼,她们凭什么呀! 现在更有意思,她们尽心尽力的侍候上下里外,结果一出意外,她们连一句好声好气都得不到了。 此时她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老两口对她们再亲,那也是亲不过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的。 老两口手挽着手,两颗心只在两小包子那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车里的两个女人的脸色变得是如何的难看。 …… 萧之夭赶到了马车所在的街道上。 大乔上来禀报,“主子,马车里面的人是当今皇后。” 这话一出萧之夭就知道事情简单了结不了了。 萧之夭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瞒着萧江灼,否则他一露面,这皇后只怕会崩溃。” 萧江灼对于皇后来说那是杀女之仇,皇后能够掳走小包子只怕为的就是要报这杀女之仇。萧江灼不出现的话,她还可以跟皇后谈判再伺机而动;但如果萧江灼出现了,皇后的情绪一崩溃,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他怕什么,而是他不再怕什么。 皇后最近什么情况萧之夭也有所了解,丧女之痛没能走出,皇后之位又岌岌可危。娘家当然要她以大局为重,暂时先忍,但现在看来,皇后只怕是忍不了了。 没了皇上的宠爱,没了娘家的支持,皇后现在肯定感觉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萧之夭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刺激她。 大乔也想的到这些,“是,主子那边属下已经下了封口令。” “行了,给我一辆马车,我去靠近。”萧之夭心里急得着火,但还得强迫自己镇定,“你马上去给我调一个能透视的异能者过来,我要用!” 皇后的马车一点动静也没用,她就不敢突然瞬移进去,不然万一惊动了皇后让她失手伤了两小包子怎么办? 她也不敢命人逼停马车,理由同样,没见到皇后之前,没能了解到皇后现在什么状态之前,她什么行动都不敢冒险。 萧之夭亲自驾着大乔准备好的马车慢慢靠近着皇后的马车。 那马车的车门紧闭着,从声音能听得出来里边应该还上了锁。小小的车窗有厚厚的窗帘挡着,萧之夭凑近了看都什么都看不到。侧耳听听,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前面的车夫位置竟然也包裹了起来,除了驾马的两只手露在外面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萧之夭本以为靠近了能让心放松一些,谁知却因为近了而更加揪着心了。 两小包子的精神力感受不到,就只能说明他们现在是昏迷的状态。暂时能确定的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药物致昏再醒来后,这脑袋里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呢? 萧之夭觉得她不能等异能者赶到再行动了,她必须先弄醒两小包子。 悄悄凝聚起精神力,她操控着别人看不到只有她能看到的精神力触手缓缓伸进了马车里--宝宝?宝宝?快醒来,麻麻想你们了。 马车里,皇后正一手持一把匕首抵着两小包子的胸口。 她的女儿们死了,萧江灼的儿子们凭什么活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她就要在女儿们的坟前亲自为女儿们报仇,谁也别想拦着她! ------题外话------ 欠漂亮小姐姐们的元旦福利来了!凡全文订阅的小姐姐们(或者还有小哥哥们?)都来评论区领红包吧!感谢大家一直追文,红包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一定来笑纳啊~啾咪~ 263 先撩者贱 263 这事儿要倒回一年去,皇后绝对做不出这种类似于同归于尽的莽撞事来。 甭管最后她杀不杀得了萧之夭和萧江灼的儿子,只要孩子一被她绑到,这事儿就小不了,她的结局除了死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皇后自小就被灌输着要以做西疆史上最圣明的皇后为目标,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女儿们没死之前,她也提前做好了女儿们也许会为她的目标而牺牲的心理准备。 她这样安慰自己:没关系,待到大业完成,她将命史官将一切事实记录在册。女儿们虽然死了,但精神永垂不朽,永远活在后人们的心中。 然而双胞女儿们真正离世后,现实狠狠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原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难以接受,原来曾经志同道合相约共留史册的男人是如此的靠不住,原来娘家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只在乎她是不是皇后,原来想给女儿报仇的心愿是如此的难以达成。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皇后由痛苦变成失望,由失望变成绝望,由绝望而丧失了一切理智。 自萧江灼回到乌齐之后,为了报仇,皇后撒出去的钱,派出去的人不知损失了多少。皇后有时候都忍不住悲哀的想,是不是最后钱花没了人也死没了她也无法为女儿们报仇。 突然收到江家老两口带了两包子出门上街的消息时,皇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这一年里唯一的一次笑容。 皇天不负她! 毫不犹豫的派出了剩下的所有心腹,各种跟踪,各种引开注意力,损失再创历史新高,不过结局总算不错,她可算将两个小包子逮住了。 有从国师那里得知两小包子的精神力不错,所以皇后很有先见之明的在抓住小包子的第一时间就先给两包子喂食了蒙汗药。 看着这两张肖似萧江灼的脸,皇后真是恨不得马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为女报仇。但她强迫自己再忍耐一会儿,这样的时刻必须得在女儿坟前上演才能安慰女儿的在天之灵。 “老刘,再快点儿!”皇后出声催促着车夫。 老刘应了一声后也不忘提醒皇后别的,“娘娘,从后面追上来一辆马车,现在正与我们并排,且有一段时间了。” 萧之夭带了人皮面具,又临时在外面披了一件大斗蓬,于是老刘也只能感觉到这辆马车可疑,却无法确认驾车的人。 皇后马上警醒,她悄悄地掀开了车帘一角向外查看,却只能看到黑黑的车厢板。 她也能感觉到气氛凝重,抱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心理,皇后张口就想威胁“如果马车再不远离她她就割下孩子的耳朵”。可还没开口呢,那马车竟又加快速度远离他们了。 老刘纳闷了,“娘娘,难道是我们误会了?其实并不是前皇子派来救这两个小崽子的人?” 不是说前皇子夫妇特别喜欢这两个孩子吗?都靠这么近了居然没动手救援? 也许就是凑巧了碰上一辆赶路的陌生马车而已吧?是他太紧张了? 皇后也没想透,不过她很快就不想了,就算这辆马车不是前皇子的人,只怕前皇子的人也很快就会跟上了,她必须在那之前赶到女儿坟前。 “老刘,到前面接应的地方换马!然后一口气冲到目的地!” 皇后着急也不忘谨慎。 某个有大院的客栈里一溜停着四辆马车,看外表,就跟皇后现在的这辆一模一样。老刘驾着车从大院的正门进去,又从后门出来。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另外四辆马车。一共五辆,出了后门后就各奔东西了。 皇后这才觉得心里稍安了一些。 老刘换了新马,速度更快了,很快就来到了皇陵旁边的公主坟。 西疆的公主死后既不能葬入皇陵,也不能葬入婆家的坟墓,只能葬在皇陵之外的公主坟。虽然跟皇陵挨的近,但待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皇陵有人守卫,公主坟却是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上次下的雪都没人扫,白天化,晚上冻,几个来回后使得墓碑前面的小广场上泥泞不堪。 这要是平时皇后早就发飙了,不当场处死几个宫女太监都不算完。但今天皇后没力气发飙,马车一靠近这里,她就心情沉重的不行,又轻松的不行。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痛苦地活着了。 “老刘,把马车直接停在墓碑前吧,你站远些。”皇后也没下车,只打开了车门正对墓碑。 车上有最重要的两孩子,她怕最后出意外都不敢离他们太远。可是她又没有力气一手拿刀一手押着两昏睡的孩子到墓碑前,于是她只能如此应对。 “丽儿,娜儿,你们看母后把谁带来了?”皇后无声地流着泪,“母后无能,没办法杀死古灼和萧之夭为你们报仇,但母后把他们的儿子抓来了!他敢杀我的女儿,我就杀他的儿子!这其实比杀他们还让他们痛苦!丽儿,娜儿,再等母后一下,母后这就去陪你们,我们母女三人一同去投胎,下辈子还做母女可好?” “不好。”萧之夭大大方方地从碑后转身出来。 老刘反应算快的,拔刀就要杀过来,却被大乔蹿出来挡住。 “怎么……怎么可能!”皇后指着萧之夭大惊失色,“你不可能这么快赶到的!” 她刚才可是安排了四辆以假乱真的马车。 萧之夭不屑地挑了一下眉,大概猜得到这位皇后的疑惑,只是她并没心情给对方解疑答惑。 有精神力的帮助,分辨哪辆马车是真,哪辆马车是假太简单了。 这位皇后不知道,另外四辆马车在与她分开之后,马上就死在下一个街口了。 敢打包子主意的人,下场只有死。 萧之夭视而不见皇后的难看脸色,一指墓碑道: “人家已经死了,听不见你的话也给不了你回应了,你就这么单方面决定了你们的母女情分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人家活在世上的时候,你怎么不多为她们考虑考虑?如果当年你们没有舍得送她们去尧天,或者更早一些,你们没有因为自己的贪心而对先皇先皇后下毒手,那么她们就不必扯进这恩怨争斗中,那么就可以好好活着。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快乐,没准你都抱上外孙子了!” 事情有果就有因,对于花季少女的生命早早就结束了,萧之夭是感伤的,但绝不同情。 “萧之夭--”皇后嘶吼一声,愤恨的目光好像当场就能活吞了萧之夭,“你怎么敢出现在本宫的面前!是你杀了她们,你怎么还有脸提起她们!她们还只是孩子啊!有什么冲本宫来,你怎么能杀了她们!” 萧之夭表示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某些人的想法。 “她们是孩子?那你和疆皇对先皇先皇后出手的时候,萧江灼就不是孩子?我说你这双标双得有点丧心病狂啊,你到底怎么做上的皇后?” 不是单独鄙视这位皇后,而是萧之夭真的觉得,凡是双标严重的人都脑子有病。 “先撩者贱”的千古真理她没学过? 皇后还真没学过,她现在只知道她的宝贝女儿们死了那就是萧江灼的错。 “他和本宫的女儿们能相提并论?谁让他是黑眼睛!可本宫的女儿们都是蓝眼睛,还被激发了异能!古灼身为皇子却天生黑眼睛,他就是该死!为什么现在西疆混乱又衰败?那都是他那不详的黑眼睛召来的!本宫杀他那是替天行道,他但凡有一点身为西疆人的自觉就该乖乖被杀而不是卷土重来杀我女儿报仇!他就是该死!” 萧之夭惊艳了,“黑眼睛就该死?谁规定的?你吗?天生黑眼睛都要该死,那偷了人孩子的你的两个女儿呢?她们难道不更该死?那么痛快地死去都便宜她们了,她们应该被千刀万剐而死!” 皇后被萧之夭的话戳得心哗哗流血,本能地想反驳可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老刘临死之前冲着他的主子喊了一句有用的,“娘娘,别跟她废话,快为公主报仇啊--” 大乔一剑下去,老刘只剩下尾音还在空中飘荡着。 皇后被喊清醒了,她狰狞地一笑,手里的两把匕首分别往两包子的胸前更凑近了些。 “对啊,本宫跟你废的什么话!萧之夭,你现在马上死给本宫看!否则,西宫就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儿子们被本宫千刀万剐而死!” 皇后这话说得特别硬气,老刘临死前的一句话可算让她找回了理智。就是,她跟萧之夭打什么嘴炮啊,她手里有着最重要的人质啊!她完全可以利用人质让萧之夭听她的指挥! 或者,在萧之夭死后,她还可以利用人质引得萧江灼前来死在她女儿的坟前! 这么想着的皇后变得无比自信。 她也忘了在绑了孩子之后已经有人提醒过她这个后续计划,但那时候她怎么回的来着?她说怕夜长梦多,怕引来了萧江灼和萧之夭带着异能者们前来救援。她没有信心在那么多能人异士面前还能得逞,倒不如先杀了手无寸铁之力的两孩子报仇来得容易,还痛快。她相信痛失两子的萧江灼和萧之夭会比她现在更痛苦! 不得不说,那时候全副身心都在报仇一事上的皇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可惜现在她又忘了她的自知之明了。 萧之夭嘲讽地看她,“你以为我是为了现在被你威胁才出现的吗?你情绪激动话不走心我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请你至少在说话前先过过脑子?” 如果不是就怕自己的出场会有让对方挟持着孩子威胁自己的可能,早在得知马车的具体位置的时候她就出手了好吗? 她现在既然光明正大地出现了,当然是提前做好了安排。 这位能在混乱中顺利掳走了孩子并带到了这里,理论上来说不是应该至少脑子过硬的么? 现在看来好像高看对方了。 萧之夭嫌弃地上下打量着皇后,那目光好像是在说,就你这样的也能做成绑架此等大事其实都是运气吧? 皇后本就又恼又恨,再被萧之夭这么一鄙视,她彻底崩溃了。 “萧之夭,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皇后手起刀落,同时刺向了两个孩子。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那么猛的势头,萧之夭哪怕心里有数也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都要吓停了。 好在下一刻她又活过来了。 皇后和两小包子是身在马车里,两小包子躺着,她要以刀要挟着他们就只能跪坐在他们的身旁。这两刀同时刺下去,的确当时就见了血。然而却不是两小包子的血,而是皇后的血。 那两刀正正经经地分别刺入了皇后的左右大腿。 偏偏皇后好像还不知道疼似的,仰着一张被溅上血的脸哈哈哈大笑着那叫个大仇得报的痛快。 “丽儿,娜儿,母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快看看啊!” 马车周围严阵以待的墨卫们都看傻了,这是几个意思?女主子的精神力再发神威? 大乔带头向萧之夭发射着无比膜拜的目光,听说女主子就曾经操控过那位李姑娘在众人面前说出了真心话呢!看来这是异能大进,这次连操控他人的行为都能做到了!服就一个字。 萧之夭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动解释道,“不是我,是他们。” 两小包子终于睁开了眼,墨卫们第一时间发现两小主子的黑眼仁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蓝色。 墨卫们个个一脸卧槽,这算灵异么? 萧之夭现在特别自豪。她操控精神力并不能让人说出她想要说的话,她只能去刺激人的大脑,让人去说出本来就存在于脑海中的话;但两小包子的不是,两小包子的精神力是可以刺激人的大脑让其瞬间兴奋,然后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 当年还在自己肚皮里时就曾经操控了马匹的疯狂,现在这是终于进升能操控人疯狂了。 萧之夭走上前将两个包子抱进了怀里,先一左一右给了个亲亲在大脑门上,然后才板起脸训道,“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玩疯了让人抓了空子!” 两小包子赶紧谄媚地一人扒住萧之夭一边的肩膀上前献亲亲,“麻麻麻麻叽叽喳喳巴拉巴拉。” 话还是说不利索,就干脆不多说了,反正小奶声的“麻麻”二字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皇后终于疼清醒了,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亲娘怀抱的两孩子,再看看自己两大腿上被自己戳出来的血窟窿,皇后毛骨悚然地尖叫着,“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做到的?有鬼,有鬼啊--” 她想跑,却摔下了马车;她想爬,可是两大腿一边一个血窟窿,流血过多,基本用不上力。 这还不算,她居然眼睁睁看到自己没有抬手的*也把手抬起来了。 手心还攥着两把血淋淋的匕首呢! 匕首冲着胸口而来。 皇后吼得嗓子都哑了,“松手!快松手!” 然后她的手就是攥着匕首不放。 墨卫们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谁随身还带着瓜子,大家每个分了一小把,边看还边嗑上了。 只有萧之夭在注意两小包子。 随着那匕首离皇后的胸口越来越近,两小包子的脸上正在渐渐渗出汗水。 刺激人大脑让人疯狂简单,可是操控人的神经中枢让其下达做出自己满意动作的指令来却是不容易的。 但他们想做到! 这样才能有效地安慰到他们的麻麻--他们是强大的,是能自保的。 哧哧,两把匕首前后插入了皇后的胸口。 皇后气绝而亡,在两个公主的墓碑前,眼睛没有闭上,恨意依然目标明确地落在萧之夭所站的方向。 两小包子累睡过去了,萧之夭抱着孩子上了马车,“送皇后回宫。” 大乔提醒道,“这一送主子可就知道了。” 萧之夭莫名觉得头疼了起来,“那也得送。啊,回去的时候你马车快点儿,我得赶在他知道之前主动招供。”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敢瞒着萧江灼了,她太怕她男人说精神失常就精神失常了。 她算明白了,她嫁的可不只是一个可靠的男人,还是一个需要精心侍候的大爷。 江家老两口亲眼看到孙子们安全回来了,也自知自己有错,就没有好意思提把孩子接回院里住。 萧之夭借机就把两包子抱回了自己屋,她自己知道,只要回来住了一晚,以后谁也别想再把孩子抱离开她了。 萧江灼依然忙到天黑才回来,进屋迎接他的就是刻意打扮得妩媚又明艳的萧之夭上前一个深吻。 初初吻上时脑袋里还有理智,他还想呢,肯定有事!没事儿的话他娘子一般不开启妖精模式。 坚定心神正准备推开人先问个清楚时,大手感觉到了某小妖精睡衣之下光溜溜的皮肤了,得,心神一败千里。 大肉当前,什么事儿都得往后排,先吃再说! 吭哧吭哧抱着人就把人压到锦被里去了,脑袋热糊涂的他忽略了萧之夭得逞的那一抹狡猾之笑。 #论套路不怕老,有用就行之真理性# ------题外话------ 感谢晒晒兄分享红运~也祝我自己早日发大财!2333333333 另:刚才登录后台啊,那个“登录”按钮就没刷出来,我输入完了名字和密码,一看“登录”没刷出来,这咋整啊?凭感觉在那大概位置上随便按一下吧~别说,还真按出验证码的图来了!2333333333333 264 我有独特的治疗精神病方法 被送回宫的何只有皇后的尸体,还有皇后为了掳走两小包子派出的所有人,的尸体。 队伍不小,为了美观大乔还把那些尸体都装在马车里,然后大乔带着人驾着马车大剌剌地,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守卫很森严,因为疆皇害怕萧江灼像他一样派人来偷袭和暗杀。 天黑了,确定萧江灼已经离宫回家了,大乔这才带着队伍上前要求进宫面圣。 禁卫统领觉得这个黑脸汉子脑子有病,眼神里清清楚楚地表达了“你当这里是你家隔壁老王的家门口呢说求见就求见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屁民能撒野的地方”的意思。 眼神鄙视,但面子功夫还得做,“可有通行令牌?亦或圣上召见的手谕?” 大乔诚实地摇头,“没有。” 禁卫统领差点没忍住一拳头打出去,如果不是看着大乔的脸和身材就不像好惹的。 这是来砸场子的吧?是吧是吧? 大统领都无语了,“哥们儿,你看看清楚,这是皇宫!”这是能随便来砸场子的吗? 结果大乔看向对方的目光比对方看他的目光还鄙视,“如果不是确认这里是皇宫的话,你以为我大晚上不睡觉没事儿闲的过来溜弯儿看你这傻大个在深冬的寒风里冻着玩儿?” 大妈心的大乔模式那是在家,只要出了家,那就跟主子们一个调调,噎死人不偿命。 堂堂禁卫大统领当时就被激怒了,官刀一抽,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这敢来皇宫门口撒野的刁民都给我拿下!” 拿下就拿下,大乔也没反抗,也命令手下们别反抗,他们就是在躲避的时候引导着禁卫军们把装着尸体的马车们都给撞翻了。 大统领初初看到暴露出来的尸体时还没当回事,只当这下更做准了对方就是来砸场的认定,正要下令这下完全可以就地斩杀时,有禁卫惊叫了起来,他发现了皇后的尸体。 皇后地位不一样,待遇自然也不一样,她的尸体是单独在一辆马车上的。 马车掀翻,没有别的尸体扰乱视线,大统领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轻易就看到了皇后的脸。 大乔就站在旁边,波澜不惊地重申道,“现下我们可以进宫面圣了么?” 当然可以,必须可以啊! 大统领腿哆嗦着,说话都不利索了,“请,请……”啊呸!对方显然就是杀害了皇后的人,他请个屁啊! 你说你刚才怎么不明说马车里是什么东西?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死我呢吗?人长得黑果然心也是黑的! 大统领心里对大乔腹诽不断,但现在他可不敢表露出来了,头低低地垂到胸口,如果有选择的话,其实他现在想下班。 这事儿一看就不小,他一点都不想死在这事儿里边。 皇上是在新宠的寝宫里被挖出来的,当时就被惊萎了,披了衣服光脚往外跑。 当他看到皇后等一地的尸体时,他不仅没有伤心,反而还暴跳如雷。 皇后要找死请安安静静地在家死好吗?她可知道她这么一死会连累到他?本来双方现在就只是表面平静而已,大家都在为了进一步争夺民心而不敢轻举妄动。皇后可倒好,这么一招出来,皇室的体面完了,他的声名又要再降了。 皇后的娘家,疆皇的肱股大臣连夜就被召进了宫。 方敬孝还冷静地分析呢,“皇上,按照皇后娘娘的行事作风,她并不是如此莽撞的人啊。您猜这事儿会不会本来就是前皇子在背后操纵的?娘娘饱受丧女之痛的折磨,被刺激的厉害了难免不会忍不住出手。如果这样的话,那皇上可要小心了!娘娘之死绝不是事情的结束,前皇子只怕要借此事发大招,对方这是要强行突破了啊!” 双方暂时平静,也就代表着暂时胶着。胶着是一个很折磨人心的过程,处在此种情况下的人都会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快刀斩乱麻。 方敬孝觉得,那样心机深沉的前皇子为了解除当下的胶着用点什么肮脏手段简直太可能了。 皇上一开始也像方敬孝这样怀疑来着,但他很快就被事实打了脸。 白天集市大乱,不仅有众多百姓做证,还有乌齐知府火速派到现场维持秩序的众多官兵做证。 而他也想到了两孩子对于萧之夭的重要,拿两孩子做诱饵开场,疆皇觉得萧之夭不会那样做。 皇后过去的确不是莽撞的人,但最近一年的表现让他明白,皇后丧失理智忽略双方的实力差距去做这样一件傻事也是有可能的。 这件绑架未遂的动乱由皇后本人主动策划并亲自带人实施的真实性不容反驳,他现在也不在乎能不能反驳了。 他觉得方敬孝有一句话说对了,此事发生了,对方绝对不会轻易翻篇,他们一定会借机发大招!他得提前预防。 “皇后竟然因一己私仇就恶意报复,朕对此绝对零容忍!来人,将皇后娘家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待到明日前皇子进宫,由他亲自决定如何处罚!” 皇后的娘家人们怎么哭求都没顶用,当夜上上下下全家一共两百多口,全被押进了大牢。 西疆大牢一时人满为患,里面的死刑犯们笑称,明天再不死几个的话,大牢都要住不起了。 疆皇及时和皇后撇开了关系也没能安下心来,他问方敬孝,“你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吗?这都多长时间了。” 方敬孝压低声音,“皇上,臣进宫前其实刚刚收到飞鸽传信,快了,听说人已经进入西疆的边境了。” 疆皇大喜,“好!朕定要奸人贼子看不到明年的太阳!” …… 都说男人事后因为吃饱喝足了最好说话,所以萧之夭很拼命。 泡了花瓣浴,衣服都做足了香熏,将羞涩甩开,开启主动与热情的模式,让萧江灼很是享受的体会了一整套的什么叫至尊的侍候。 这要是平时吧,这么一套下来萧之夭早就累得闭上眼睡过去了,但这次她没有。 --爽完了,事情还没谈,她要是睡了,这一套累身又累心的至尊放浪不是白浪费感情了? “老公,我今天表现的好吧?”话一出口,萧之夭先被自己软趴趴的语气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活久见!想当初特种兵的自己绝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撒娇的一天。 萧江灼真诚的点头,“好,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就更好了。” 萧之夭:……再来一次她会死在他身上的! “老公,那我们说会儿话呗?”萧之夭把萧江灼的毛毛手使劲从身上扒下来,打定了主意在“招供”之前绝不能再失守了。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外公外婆想给两孩子做新衣服就带他们出门逛了一圈。”萧之夭边说边用眼角余光仔细地留意着萧江灼的神色,“乌齐最近的集市你也知道哈,那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 一不留心竟然无意识地使出了宋丹丹腔。 要不怎么说文化侵略最可怕呢,大脑被容易就被记忆了。 萧江灼被逗笑,“你这是想在睡前给我来一段……相声?”萧之夭有跟他科普过这种现代的娱乐形式。 “这不是相声,这是一段小品。”萧之夭本能地就纠正道,纠正完了又想给自己一巴掌,现在是科普的时间吗?这脑子一做完了就有点糊重要模糊焦点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打住,老公,我们先谈正事啊。” “正事?”光着身子在被窝里谈?萧江灼笑得一脸憧憬,这个好,要养成家庭习惯! 萧之夭:…… 需要说话却并不想说一个字肿么破? “你看哈,孩子越来越大了,以后跟在我们身边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少。他们现在是被外公外婆带出去玩了,以后还有可能自己出去玩。这出去的次数多了,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你想过他们万一在我们不跟着的时候发生意外了怎么办吗?” 萧江灼反应还挺快,“今天出意外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那是假设,是未雨绸缪,是提前给你我打心理预防不是?”萧之夭赶紧往回拉,见萧江灼的脸色渐缓了这才继续道,“你我都忙,可能收到消息的时候都不会同时赶到。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比我先赶到意外现场了,你要如何应对?” 萧江灼一边狐疑猜测着萧之夭越来越奇怪的态度,一边诚实答道,“意外有很多种,但不管哪一种都得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对,你这一点我特别赞同,跟我不谋而合。那我们再假设,如果他们被偷孩子的掳走了呢?你是先等我来一起想对策,还是顺着踪迹先追上去?” “一,想对策的事情不用等你来;二,一边追踪一边等你来并不冲突。” 萧之夭:…… 这跟她想的肿么不一样? “你就不怕我担心孩子担心的失了控?难道你不应该在孩子安全之前先对我封锁消息?” 萧江灼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他的小娘子这是在担心他会在孩子出了意外的时候忽略到她吗? 将人带棉被一起抱进怀里,萧江灼声音放得特温柔,“有我在,你失控也不怕,也不用担心两小崽,虽然比不上我,但他们的脑袋还是不傻的,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不大。退一万步说就算发生了,什么可能都有,我怎么敢在这种时候还先瞒着你?放心,我承诺你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我们一家人共同进退!” 萧之夭:…… 好感动,好想哭,她下面要怎么继续啊!越谈越觉得自己做的好像又不对了肿么办? 大床对面,隔了两扇屏风放了小床,两小包子翻了个身,小床吱呀吱呀响了几声。 萧江灼皱了眉头,“不是跟外公外婆睡的吗?怎么回来了?” 萧之夭:…… 得了,不磨叽了,还是直接招供吧。 把今天两小包子遇到的意外,因考虑到他的出现有可能影响到皇后才对他暂时封锁了消息,到最后意外完美解决她抱回了两个孩子,白天的一桩桩一件件,萧之夭事无巨细全部叙述了一遍。 说完她就感觉到萧江灼的身子都凉下来了。 她赶紧安慰,“我真没别的意思,你不是在宫里忙着呢嘛,我就想这点小事也不值得惊动你不是?我也不是把他们看得比你还重,你得这么想,如果两个孩子不是我跟你生的,我压根不会生下他们。我们是一家人,你和他们对我同样重要。老公,你别瞎想啊,你笑一个给我看。” 萧江灼坐起身来,知道把掀开的被子给萧之夭重新盖好,但他却是要下床的姿势。 萧之夭猛地向前一扑,冬天的冷空气让她的肌肤表层很快起了鸡皮疙瘩,可她现在顾不得冷,先把人牢牢压在身下要紧。 “说话!心里不舒服也好,不满我这次的处理方法也好,都说出来!不许憋着!不许窝火!说出来,必须说!” 萧江灼的两只手臂乖乖地垂在身体两侧,而没有抱住萧之夭,“我忙着,不值得惊动,你能完全处理,所以为了大局先瞒了我只是理性的策略,这不应该伤及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能怪你,还得感谢你的大局观。对吧,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萧之夭抱着他的脖子一句一亲,“能确定我有多爱你对吧?你假想一下,如果人质不是两孩子呢?我一样不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先向你求助的对不对?我有能力处理好对不对?你不能因为这次是两孩子的意外就想多了,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上升到比较你和两孩子谁对我更重要的高度上。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能因此发生意外?”萧江灼厉声打断了萧之夭的话,“孩子早就救回来了吧?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在你们为了活命挣扎的时候,我却什么事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这是都没事,如果万一有事呢?你觉得我该什么时候知道才不影响大局?” 萧江灼阴沉着脸欲推开萧之夭,萧之夭干脆把绕在萧江灼脖子后面的双手握紧打个死结。 她毫无章法地乱亲着萧江灼,“对,像这样都说出来很对。还有吗?都说出来。我都听着,也都记下。我向天发誓,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唔!” 萧江灼重重一口咬在萧之夭的嘴上,阻止了她的毒誓。 “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明知道我舍不得让你发毒誓,你还故意这么说气我!萧之夭,现在我十分肯定我欠你的一定不只上辈子一辈子!”萧江灼面无表情地说,手却伸长将锦被拉过来盖住了两人。 萧之夭一点也不敢放松,萧江灼跟她发怒倒好应对,而且这样也对萧江灼的精神有舒缓的作用;但如果萧江灼很快的平复了的话,萧之夭就觉得这种情况无从掌握。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永远都无法宽慰一个看透所有事情的人。 因为这类人如果不自己出来的话,别人的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瞄了一眼萧江灼闭起眼睛准备抱她入睡的表情,萧之夭想,今晚不能这么过去,她需要第二次开启妖精模式了。 她开始在萧江灼的身上摩擦摩擦,“老公,我爱你,让我证明我爱你好不好?” 她觉得未来一年的脸皮和勇气今天都透支光了,如果萧江灼再冷拒的话,她还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哪知萧江灼却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好啊,就允你证明给我看!” 那姿态端的,特别的屈尊降贵,特别的欠揍。 萧之夭:……心里的小人已经把对面的男人单打三百回合了! 装大爷厚?装!等你痊愈的!到时姑奶奶一定全部讨回来! 锦被蒙过头,萧之夭慢慢滑向了被里,被底。 萧江灼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可捉摸。书上有提到这种情况,说有此种心态的人太过极端,占有欲也旺盛,说白了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情感系统不够稳定。 治愈的方法?没有,也有。就是从在乎的人那里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他在乎的人当然是他的小娘子,所以他一定会积极配合治疗。 书上还说,病发的时候介入治疗事半功倍呢。 嗯,还有半夜的时间,来治疗个三五疗程应该够充裕了。 那就,来啊,治疗吧! …… 第二天的萧之夭:她早晚会死在萧江灼的身上!说真的! 萧江灼要出门时萧之夭还没睁开眼呢,两小包子都洗漱完毕追着小鱼和念儿打闹了半天了。 “麻麻麻麻。”小包子们想叫萧之夭起床。 萧江灼给梅夏使个眼色,让梅夏带着孩子们先去吃饭了。 萧之夭不想看萧江灼那张荣光涣发的脸,她艰难的翻个身,“还不快去开工?疆皇一定在等着你。” 萧江灼把手伸进了被窝里,萧之夭瞬间抱着被子跳了起来,防狼一般居高临下地瞪着萧江灼,“不是吧,还来?” 半个光溜溜的肩膀露出来,上面还留着樱花粉的印迹,萧江灼看得一阵火热,却得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帮你换上衣服先,不然你有力气自己换?还是有脸找梅夏帮你换?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我给你换身舒服的中衣。” 再三确定了萧江灼的心意后,萧之夭闭眼就躺倒了,“换吧,我要继续睡。你也是,吃肉归吃肉,你也得让肉劳逸结合不是?一晚上没睡上一个时辰,你不如干脆睡死我得了。”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全消。萧江灼任她唠叨,带着宠溺的笑帮她翻身换衣又开门关门,她都没醒。 临走之前还吩咐呢,“小事大乔处理,大事派墨卫递消息给我,今天不得打扰她。” 大乔等人自然应得干脆,也准备照做。 但他们忘了,这是对他们的吩咐,对于那些不在“体制”内的人来说,这种命令一点用都没有。 萧之夭睡到中午的时候,被小七爷一脚踹开门吵醒了。 小七爷如千年老妖终于抓到了书生一般在门口叉着腰笑的得意又猖狂,“跑啊?你们两口子再跑啊?看我这次粘不死你们!” ------题外话------ 感谢珍珠,悠然乖乖,大乔和晒晒的组团鼓励~大家的小心意真是blingbling的闪呢~喜欢~啾咪~ 265 小七爷:就没我受屈的时候! 萧之夭从小雏菊花海的美梦里惊醒,看到赵祈灏那是绝对没有好气。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我们七皇兄驾到就不知道提前给我送个信儿?” 好不容易不是她侍候人,而是花侍候她了,正在梦里美着呢,结果被惊醒了,萧之夭怒摔枕头。 大乔扭曲着一张脸在门外应声,“属下失职,欢迎主子责罚。” 什么叫欢迎主子责罚?别以为我看不到你脸还听不出你那快要压抑不住高兴的声音啊! 起床气被大乔难得的喜形于色的声音打败了,萧之夭披了衣服走到门口,正要开口说话时先被入眼的大乔那张黑里透红红里又混着黑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形容呢?就像你出席别人的葬礼结果突然被通知了跟自己相关的一件好事,你压抑不住的想乐,但这是别人的葬礼啊!碍于场合你又必须暂时压制着。然后,脸就扭曲了。 萧之夭咽咽口水,扭开了头--这表情太辣眼睛了。 她扭头问赵祈灏,“敢问七皇兄,您是怎么拿下的墨卫?” 赵祈灏的神色更见得意了,“边秋,出来,给你男人的主子看看!” 萧之夭还想呢,啊,差点忘了边秋了。这小七爷出门,边大少不可能不让边秋跟着的。可是以边秋的战斗力,她也战不过这么多的墨卫吧? 边秋提剑现身,萧之夭呆若母鸡。 边秋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倒看不出什么武功大进突然能以一敌百的强大气场来,但边秋身边却是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小乔。 脸笑着,腰哈着,左手大包袱,右手小包裹,一边走还一边说呢。 “秋儿,饿了没?一定饿了吧?我早晨买的包子还在,就是你一口气吃了八个的那家的。一路我都用内力保温着呢,现在不凉不烫正适口。给,先吃一个的。” “臣拜见皇后娘娘。”边秋一脚踹开小乔,拎剑就要下拜。 小乔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边秋的腰就给另放了个位置,他自己扑嗵一下就给萧之夭跪下了。两手里都是东西,也腾不开手,他就不用手扶地,只凭腰力弯身下去对着萧之夭就是两响头。 “主子,我家秋儿有了,这样的动作不合适她做,我代她给您叩响头了。” 有了?萧之夭愣愣地点头示意小乔起身,目光则绕在了边秋的肚子上,也看不出来啊? 赵祈灏抢过小乔手里的热乎包子边啃边道,“前两天才诊出来的,不然小爷怎么可能带她跑这么远的路?” 小乔不满地盯一眼赵祈灏手里的包子却也不敢说什么,赶紧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递到边秋的面前,“秋儿,快吃,肚里的孩子可不经饿。” 一脸讨好的笑都要把脸上的坑褶笑平了。 #新一代妻奴上线!没有最妻奴,只有更妻奴# 萧之夭:……感觉眼睛更辣了。 旁边的大乔:无语凝噎,热泪盈眶,他乔家终于有后了。所以主子,能理解为什么墨卫没出手相拦或者提前传递消息吧? 赵祈灏一在乌齐露面墨卫们就得了消息,大乔当即决定要兵分两路,一路去跟赵祈灏汇合并保护这位爷,一路得快马加鞭回府送消息给萧之夭。 然而他的命令还没下呢,赵祈灏的命令先下了,“严禁在我进门前走漏消息!他们两口子也没通知我哥代理朝政就跑了,我来突然吓一下他们怎么了?就这样小爷我还亏着呢!” 大乔知道这位小七爷的禀性,就好言相劝道,“七爷,可是您如果突然出现会冲撞到皇后娘娘的,这里不是尧天,不能……” 赵祈灏一听这话就炸了,他可是憋了一年的火了。 “边秋,上!谁敢去传消息就给爷灭了!我就艹了,非得逼小爷动粗是不?” 大乔等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把边秋当回事。边秋再能打,还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大乔偷偷给某个站在最外围的墨卫使眼色--快回府禀报! 然而没走了。 倒不是现身的边秋给拦下了,而是随着边秋一起现身的小乔给拦下了。 小乔也不是武功大进了出场就团灭了所有墨卫。 小乔,大包小包挂一身,出场比大乔的大妈心还大妈的大妈形象震慑了一众墨卫。 小乔抱着一大抱的糖果给众兄弟们分发,“我家秋儿有孕了,我马上就要当爹了,兄弟们行行好,别动手,千万别动手。谁丫的敢动手,哥哥我就死给他看!” 大乔是第一个“叛变”的。他乔家终于要有后了,以后他乔家就边秋最大,边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绝无二话。 其他墨卫:……心塞的嘴里的糖都吃不出甜来了!听说甘衡和黄宁家都生了,这再加上一个小乔,得,以后逢年过节的包红包就准备大出血吧。 …… 萧之夭赶紧命人准备午饭,等午饭的空当,赵祈灏拉着小鱼在一边热乎,她就和边秋说话。 有墨卫在,跟尧天的消息也没断过,但从书信上看到总是没有说话来得亲近。 “听说阿宁和丝丝都生了?”从一开始几个人就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分离,要说不想那是假的。当初萧之夭离开尧天时太急,一是没想到带上,二是也没想到这一离开竟是一年都没有时间回去。 边秋拍开小乔给她捏腿的手,“是,而且都是儿子。” 萧之夭:…… 默默地看了一圈屋里。 小鱼是男孩儿,念儿是男孩儿,两包子是男孩儿,阿宁和丝丝又生两男孩儿,现在边秋这个如果再是…… 小乔蹲在边秋的脚边一边给捏腿一边抬头道,“主子,我家秋儿一准生女孩儿!”他一点都不想要秃小子,他就想要个女娃娃,像他家秋儿一样漂亮潇洒的女娃娃。 边秋悠悠地来了一句,“当初阿宁和丝丝也这么说过……” 小乔动作僵住了。 萧之夭干巴巴地说:“内什么,祝……心想事成?” “主子!”您敢不敢语气坚定点!小乔怒目。 赵祈灏从四个孩子堆里仰起脑袋,“艹,欺负爷不能生是不是?你不要的话就给爷,爷要!生下来就是世子身份,上皇碟,和小鱼一样有灏记的继承权!” 小乔还没说话,大乔先出声了,“感谢七爷厚爱,但乔家子孙乔家还是养得起的。” 小乔在旁边配合着猛点头,小七爷抢人儿子都抢出病来了,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 “秋儿,没事儿,是儿子我也不嫌弃他。回头扔给大哥养,我们下一胎准保生女儿!” “切!”赵祈灏的儿子梦再次破裂,一转头看见念儿了,马上又笑了,“蓝眼睛小宝贝儿,有爹么?有爹也没事儿,认我做义父好不好?转身咱就是世子爷,上皇碟,和小鱼一样有灏记的继承权!” 小念儿:吓哭了。 本就刚正常不多久,从来没见过像赵祈灏这种拐人小孩儿的怪大叔,这下子能不吓跑嘛。 边哭边叫娘,偏偏梅夏去厨房盯着了又不在,小念儿就躲到了小鱼的身后,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念儿怕”。 小鱼又要哄念儿还要应付赵祈灏,修炼尚未到家的老成持重的脸已经碎的不成样了,“小爹,你别闹,这种事情得问梅姨先。还有,你那灏记还是留着养老吧,我不要。夫子给了我一处鸽血石矿,我不缺钱。” “谁闹了?我不就先问问孩子本人的意见吗?你闪开,我还没抱过蓝眼睛的小孩儿呢。还有啊,什么鸽血石矿?你一个未成年人要什么鸽血石矿?交出来,小爹替你保管,回头攒着给你娶媳妇当聘礼。” 赵祈灏垂涎地看着小鱼背后的小念儿,觉得蓝眼睛的小孩儿太漂亮了,他不停地和小鱼打闹着意图越过小鱼抱到小念儿。 两小包子以为这是在玩什么游戏,于是也又叫又跳地围着转圈圈。 哭喊声,叫娘的,邪笑声,威胁的,屋里乱成一团,大人们眉头都烦躁得皱得紧紧的,可是嘴角却又都带着笑。 快过年了,怎么都是越热闹越开心的。 一片混乱的热闹声中,江家老两口在阿卜亚和李依莎的陪同下出现了。 两小包子被救回来后,老两口自觉有错,也就没好意思跟萧之夭提抱孩子抱回自己院睡的事情。 可这都第二天了,平日里一睁眼就看到两孩子的老两口今天没看到,这心里就空落落的不行。 本来早就想过来见两孩子,可是萧江灼却传信说萧之夭身体不舒服,今天在家休息,让他们想看孩子的话也尽量挪到下午。 关于身体不舒服,老两口想不到是因为外孙子太强悍给弄的,只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萧之夭在经历了昨天的意外后产生了后怕,吓着了。 也对,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们都后怕的不行更别说亲娘了。老两口表示理解,就硬忍到了过午。 这一上午忍着也没好忍,只觉得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人气都没有。阿卜亚和李依莎的讨好都没能让老两口有个笑模样。 老两口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得,走着,去看重孙子去。 没进门就先听到了笑声,老两口来之前的兴奋就先冷了三分。哦,他们想孙子想的不行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你们既然这么高兴就是没事儿了,就不知道过去看看我们两老的? 再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灿笑的脸,老两口的脸就彻底拉下来了。真是开心啊!他们得算着时间过来,就怕惹了人不开心,结果人家却自己玩的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这心理不平衡,说话也就没了好气儿。 “这是来客人了?那孩子可不能在这里打扰了你们谈正事!申申,昜昜,来外婆这里,外婆给你们留了你们最爱吃的鸡蛋羹,快跟外婆去吃。” 老太太也不跟老爷子手挽着手了,甩开老爷子快走几步就一手拉住了一个,还不忘冲着萧之夭笑着解释,“孩子闹得厉害,连累你都没有休息好吧?怪我,就听灼儿说不打扰你了,却忘了把孩子带开。你谈完了正事就继续歇着吧,孩子我帮你看着。知道外婆最喜欢你吧?你要是缓不过来外婆得多心疼啊。” 这就是年长者说话的艺术,甭管心里怎么不满意,这开口首先得给个笑脸。至于话里的钉子,你感觉得出来那就疼一疼,你感觉不出来反正人家说出来了舒服了。反驳?可拉倒吧,人家有理有据哪方面都给你堵死了,你敢说一个不字,人家张口就是一百个不字再反驳回来。 萧之夭脸上的笑没了,久违的憋气感觉又回来了。 小包子们多敏感,觉得麻麻好像不赞成自己离开,那当然就不能离开。再说了,这边多好玩,那院里不让小鱼和念儿去,一点都不好玩。 两包子就想扭头跑回去,这时阿卜亚和李依莎同时上前,一人就抱住了一个,这个说“一天不见可想死姨了”,那个就说“又准备了新玩具我们快去看看”。哄孩子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原因就一个,萧之夭不开心,她们就开心了。 萧之夭本能地上前几步,这跟明抢孩子有什么区别? 江老爷子把老的小的挡在身后,“这是哪里来的客人?一看就气宇不凡身份尊贵。夭儿,给外公介绍一下吧。” 别人忙着孩子,老爷子却注意到了赵祈灏和边秋等人。几起几落的生活阅历让这位老爷子眼光特别独到,一看就知道赵祈灏等人非普通人。再者,他也知道他家外孙媳妇儿是个性子冷傲的,一般普通朋友都不会请到家里来。 所以这看起来就相处融洽好像还是旧识的几位新面孔到底什么身份? 萧之夭正要解释,却见赵祈灏先颠着步子主动上前了。 小七爷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邪气十足,却因为盛世美颜又不惹人讨厌。 江家老两口心里叹这孩子长得真漂亮,有一种不辨雌雄的美。 阿卜亚和李依莎则手抱着孩子不由自主地看呆了,进来时跟孩子们打闹着玩儿的赵祈灏是背对着门口的,她们并没看到赵祈灏的正脸。现在一看,顿时惊为天人。 阿卜热算是男神级别的了,但比之于萧江灼却少了那么一份不动自威的霸气。萧江灼在她们眼里那是举世无双的,但一跟眼前的少年比,就又觉得萧江灼太过于高冷,距离感十足。 这少年不一样,美颜盛世却不高高在上,笑得有点坏儿,却又不讨厌,只觉得我家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我宁愿宠着他,让他尽情坏。 两人看傻了,于是悲剧了。 赵祈灏很容易就来到了她们的面前,勾唇一笑,抬手一挥,啪啪,左右各一个大耳刮子。 边牧黎会养孩子,赵祈灏这一年里不仅少犯病了,体格也结实上来了。 赵祈灏也不是那种有十分力打人我就省一分的人,这两巴掌说是用吃奶的力气打出去的一点都不夸张。 阿卜亚和李依莎被打懵了,身子更是一歪分别向左右摔了下去。 那怀里可还抱着两包子呢。 边秋提气就要纵过去救孩子,小乔已经蹿出去了。 “秋儿,你别动,我来!” 阿卜亚摔倒在地,摸着脸怔怔地望着赵祈灏说不出话来,不过那眼里的意思倒是很明显,好像到现在也不相信眼前这美颜盛世的少年会粗鲁到见面就打人。 李依莎身怀异能到底比阿卜亚反应快一些,她快要摔地的那一瞬间及时使出水系异能。一股别人看不到,但真实存在的无形的水的力量托住了她,并把她扶起来了。 “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住在这里,老两口视她为上宾,下人们供着她,萧江灼虽说看不到她但也没有这样发生过冲突。 李依莎受不了这种侮辱,她挥手带起一股水流直接拍上赵祈灏的脸。 在边秋和小乔的眼里,只看到了李依莎离着赵祈灏还有段距离呢,这手就动了。可是手里也没东西啊?掌风好像也没有啊?听那话的意思是要还手了,可这是做什么呢? 两人就没动。 萧之夭动了。 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赵祈灏那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李依莎打了!今天赵祈灏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伤了,改天边牧黎就能让西疆的商铺都姓边。 危急时刻萧之夭的精神力化作触手怪,张牙舞爪一下子就抓到了李依莎脑袋里那代表着异能的精神核,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捏。 下一刻,李依莎发出了刺耳的一声尖叫,她指间的水流散了形,人也枯嗵一声栽倒在地。平日里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现在像一个虾子一样抱着头缩成了一团,嗷嗷叫的声音就没停过,样子像发了疯。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江家老两口就觉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又回到人家娘身边了,那个漂亮的小少年一当面竟是比市井劣徒还粗鲁,阿卜亚被一个大耳括子打倒了,李依莎也不知为什么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 梅夏带着下人们来上菜了,可是屋里却是气氛紧张加尴尬。 而等到萧江灼回来,江家上下都萦绕着一股绷到极致的气氛,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能炸了。 小七爷托着腮冲他笑,“小九,他们都欺负你皇兄,你就说怎么办吧!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答错了,我就带我哥私奔再不给你管账了!” ------题外话------ 感谢大葵和vickier竹对小七爷出场的喝彩!让小七爷给二位献亲亲如何? 边牧黎:igyou!233333333333333333 266 学好文化的萧九爷 萧之夭到现在也没有暴露赵祈灏的真正身份,这里毕竟是西疆而不是尧天,赵祈灏的身份太敏感,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无异于给现在的西疆雪上加霜。 于是她就只对江家人解释说,赵祈灏是萧江灼在尧天时关系非常亲近的朋友,两人好到以兄弟相论。 显然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江家二老满意,阿卜亚和李依莎甚至在萧之夭解释完后拿看白痴的目光看萧之夭。 哦,是萧江灼关系好的朋友就可以随便到家里来大打出手吗?好到互称兄弟了,所以就可以打了也不用赔礼道歉? 凭什么呀!谁还不是小公举咋地! 阿卜亚和李依莎初时对赵祈灏的容貌多么着迷,现在就有多么痛恨。 你长得美也不能随便打人!什么人啊!这事儿必须不能轻易翻篇儿! 阿卜亚不仅通知她哥来了,还通知了她娘她爹她几个长辈。以阿卜家的地位,那绝对不是让人随便打的程度。再说了,她可不是江家的下人,她是为了让西疆未来的新主子安心于统一大业才主动来做安定主子后方的工作--照顾老两口的。 说白了,我来了是为了你们服务的,我道德高尚理应受到的是嘉奖! 李依莎也招呼了李家的人来,她李家现在在乌齐那可是妥妥的后起新秀。多少人连夜排队在李家门口就等着求见李依莎以获得其治愈异能的相助,但她呢?什么都抛下了,就来了你江家给你家老太太治眼睛。这是多么无私奉献的精神!然后你就这么回报的? 经历了两包子意外后的两人,觉得再不能单方面只顾着在老两口面前刷好感了。老两口的态度她们也算明白了,哪怕他们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喜欢得超过对血脉亲情的家人亲情。萧之夭如果不腾地儿,她们永远没有机会。 老两口心里也不舒服,打的虽然是两个年轻女娃,可他们总觉得是在打他们的脸。他们还没死呢,你们一小辈怎么敢在长辈前动手!这还有没有个规矩了! 那时候萧江灼还没有回来,老两口就先冲萧之夭去了。 江老爷子,“夭儿,甭管贵客多贵,这在主人家面前一言不合就动手也是太不成体统了。他为什么动手?总得有个原因吧?” 江老太太,“有原因也不能动手,没长嘴吗?不会提前说话?这灼儿在尧天的日子里是交了什么野蛮的朋友!夭儿,外婆倒也不是埋怨你娘没教好,只是这事儿发生了总得给我们个交待吧?你先去给两家道个歉先!” 就这还不是埋怨呢?二话不说都让自己先道歉了。那要是准备埋怨的话怎么处理?让自己磕头认错吗?萧之夭觉得三观需要重新树立。 赵祈灏就在旁边一边跟孩子们继续玩儿一边听着,听完了老两口的话他扭过脖子来就是两声狞笑,“小爷做事一向只看心情!心情不好,打就打了,你们算什么身份,也轮得到你们有意见?先去问问萧江灼你们有没有那个表达意见的资格吧!艹!果然叫西疆的就没一个顺眼的,改天一定都让改姓了尧!” 说完他带着孩子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家老两口舍不得两包子,恨不得以目光化网把两孩子绑回来,但赵祈灏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叫改姓尧?不是指尧天的尧吧?他到底凭什么这么说!谁给他的勇气让他站在西疆的地界上这样说! 江老爷子看向萧之夭的目光又是不悦了一层,“这位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萧之夭扫一眼一层子的人,她当然没说实话,可是她敢说吗?这个说了那萧江灼的身份也就离暴露不远了。 现在西疆前皇子的风头是正盛的,但西疆百姓一直不知道这位前皇子就是尧天的新皇。阿卜热等人倒是知道的,但为了大局早就下了封口令,后来回到乌齐的江家都两口都还暂时瞒着。 阿卜家的人和李家的人已经上前了,到底忌惮着萧之夭的身份不敢明要说法,但自家孩子受了委屈,总是心疼的。 “二老,孩子是真心想侍候您才来的。按说人与人相处总会有个磕磕碰碰的,做错了被教训两句也不是不能承受,但总得让孩子知道理由也好下次不再犯不是?如果是无缘无故就被打了,孩子得多伤心啊!”这是李依莎的娘。 她说完了还拿眼神直瞟阿卜亚的娘,想撺掇同是当娘的也帮两句腔。 阿卜亚的娘却什么也没有做,除了心疼自家孩子,她觉得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找别人要说法。阿卜亚和李依莎还是有区别的,李依莎是全李家都支持来曲线靠近萧江灼,阿卜亚却是除了她自己外全家都不支持。 以阿卜家的身份地位,阿卜亚那无论嫁到哪儿都得是被供着的程度。萧江灼对于阿卜家来说那是主子,他们身为仆,怎么可以觊觎主子的枕边。原来萧之夭在阿卜家住着的那段日子里,阿卜亚曾经闹过一出,大家劝了训了,后来萧江灼失踪了,阿卜亚倒也老实了。 老两口重回乌齐,的确需要人照顾,阿卜亚是再三在长辈们面前保证了绝无私心的条件下才被允了上门的。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他们再心疼自家娇娇女被打了,也首先想的是会不会阿卜亚做了什么惹人闲话的事情才招来的对待。 阿卜亚的娘想了想,开口了,“二老,孩子小,不懂事,做了什么错事可能还不知道,皇子妃教训的是。这样吧,民妇先把孩子领回去,等哪天懂规矩了再过来侍候二老吧。” 谁都听得出来,这只要一领走了,再送回来基本就无可能了。 老两口觉得脸更烧得慌了,李家要说法他们能理解,这眼睛可是还需要一次异能治疗呢,如果这次的处理不能让李家满意的话,那这眼睛痊愈可就没准了。 阿卜家倒没像李家那样委婉的讨要说法,但这种不追究的态度更让人难堪。阿卜亚不是下人却比下人做得更多,他们领了情却没保护好人家,这对老人觉得特没脸面对阿卜亚的长辈。 “夭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道歉!你要把我们这两张老脸都丢尽吗?” 萧江灼回来了,先是在门外被赵祈灏怼了两句,再进门就看到了屋里乱成一团的局面。 老两口张口闭口催促萧之夭先道歉,李家做的是劝老两口息怒的工作,可是老两口却是越来越怒。阿卜家的长辈要先带阿卜亚离开,可是阿卜亚捂着脸挣扎着就是不愿意离开。 萧之夭冷着一张脸站在混乱的中心,看起来好像坚固地对抗着全世界,但萧江灼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萧之夭很受伤。 “娘子!”萧江灼一个闪身过去先把萧之夭带进了怀里。 老两口觉得心被刺痛了一下,萧江灼的举止太有保护意味,太像他们把萧之夭怎么地了似的。 阿卜亚和李依莎被妒嫉冲昏了头。 “殿下。”阿卜亚松开了捂着脸的手,让那肿得天高的半边脸正对准了萧江灼。 李依莎肿着另一半脸站在阿卜亚的身边,“殿下,民女的异能核被皇子妃毁了,民女没办法替老夫人完成第二次异能治疗了。” “什么?你说什么?”李家炸了,这之前,李依莎压根儿没提这事。 老两口也吓坏了,想起李依莎曾发了疯似的在地上抱着头打滚,难道那时候竟是萧之夭下了黑手? 她怎么敢! 老两口勃然大怒,同时瞪向萧之夭,“萧!之……” “都候着!”萧江灼直接打断二老,声音还在半空中飘着,人已经抱了萧之夭闪身离开了。 看到萧江灼果然就像自己所预料的那样二话不说先维护了她,萧之夭只觉得刚才无论受了多少委屈都值得了。 萧江灼把萧之夭放在软榻上,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道,“你不开心,他们欺负你了?” “没。”萧之夭扒拉下他的手,曾经想向萧江灼倾诉的冲动现在也被萧江灼的温柔给暖没了,“行了,你回来了就好,其实事情很好解决,只要赵祈灏的身份一暴露,什么事儿都能平。但问题是,赵祈灏的身份是不是能在现在这种时候暴露。你什么看法?” “我没看法,关我屁事。”萧江灼不愿意被转移开话题,“我就问你刚才你怎么回事,你就任他们那么登鼻子上脸欺负你?你不开心就出手啊?不出手至少也要扭头离开,他们也值得你隐忍不发?你不会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忍着的吧?那好,今天我们就搬出去住。” 萧之夭无意识地长出一口气,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她才没敢跟他提的。 “行了行了,搬出去的事另说,我们先出去把今天的事情处理了。几大家子的人在屋里等着呢,你作为领导总不能冷处理了。” “我不出去!你不把心里的事情给我说明白,我就不出去!”萧江灼上身前倾,抵住萧之夭的额头,“是你说的,不准互相隐瞒,有什么话都要说出来。书上也说了,夫妻之间更要友好地,深层地交流,夫妻双方才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萧之夭现在一听到萧江灼说什么“书上说的”就脑袋疼。 果然下一句让她更脑袋疼的就来了,“我们现在这种交流方式友好是友好了,但是不是不够深层?那好,我们换个体位……啊,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换个姿势。” 萧之夭:…… 萧江灼你大爷的,你说错的才是你所想的吧? 对于萧江灼什么事情都能合理嫁接到床事一项的行为,萧之夭表示: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 两手死命堵着萧江灼凑过来的嘴,萧之夭正想着如何才把这位爷扯回正途上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道视线。 “赵祈灏!你为什么在这里?” 门半开着,萧江灼抱了萧之夭进来时也没顾上关门。平常呢,看到主子进了屋,哪怕没关门也不会有下人不长眼地靠近。 但今天多了一个赵祈灏。 除了不敢有反攻的念头,在这世上就没有赵祈灏不敢做的事情。 赵祈灏骑坐在门槛上,一手端着一盘梅夏刚做好的水晶蒸饺,也没拿筷子,就以手当爪边吃边看得津津有味。 对上萧之夭萧江灼看过来的眼神,他还好脾气地解释,“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该亲亲,该换体位换体位。我也是过来人,你们不必担心吓着我。” 吓屁!这位爷只会看着更下饭! 萧之夭这才想起来问,“你哥呢?让你自己跑到异国他乡他就不担心?” 赵祈灏吃饺子的动作梗了一下,又很快佯装轻松道,“我管他去死!让他抱着朝政大事睡觉去吧!” 萧江灼正准备跟在萧之夭的后面补刀出击呢,一听这话,不好意思补刀了。 扔下尧天的一摊子就跑了,边牧黎的确被他坑得不轻。 “哎,别停下啊?继续继续!没戏看,我这饺子都要吃不下去了。” 萧之夭甩手砸出了软榻上的抱枕。这倒霉孩子到底像了谁呢?怎么就那么欠揍呢?明明跟萧江灼没什么血缘关系的。 “啊!”萧之夭又为时已晚地想起,赵祈灏这一到西疆,至少亲眼确定了萧江灼的身份了吧? 尧天可是老赵家的江山,自己身为皇女的身份并没有公开,那赵祈灏会不会…… “七皇兄……” “停!有话好好话别撒娇啊!小爷我不想跟一个女人撒娇互怼!” 萧之夭:摔出了第二个抱枕。 谁特么的撒娇了! 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好脸。 “那你是知道萧江灼其实不是皇上的儿子而是前疆皇的儿子了?” “哦,知道了。” 所以呢?萧之夭在等后文,可是看赵祈灏吃饺子的动作不停,这是……没后文? “赵祈灏!”他到底怎么个意思可给个反应啊!萧之夭一急就喊了出来。 赵祈灏比她喊的声音还大,“萧之夭!你吼什么吼!不是怎么了?不得你们就有理由甩手不干了?小爷告诉你们,没门儿!我哥要放假,大假,长假!十年!啊不,一百年!反正这次有我亲自出马,你们别想再跑!” 他都想好了,朝政再重要也不会有他重要。他这一离家出走,他哥肯定亲自出来找他。等他哥找到他,他立马带着人先跑!尧天爱谁管谁管,反正他不管了,也不准他哥再管! “边秋,再来一盘。”赵祈灏把空盘子扔向半空。 小乔一手拿着一个抱枕再次蹿起,张嘴叼住盘子落地,道,“唔唔唔。” --秋儿别动,我来! 萧之夭:……日子突然丰富的让人心力憔悴。 萧江灼:“小乔,你这是领着我的月钱干的却是侍候别人家护卫的工作?” 小乔甩手扔下盘子跪到萧江灼面前,“主子,我家秋儿这一胎很有可能是女娃。” 萧江灼:“任务严峻,我再给你加一倍月钱,务必完成任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乔眼含泪花。 “谢主子关心。”大乔感激涕零。 萧之夭:…… 重点呢?小七爷本就是个不着调的,爱美男胜过爱江山大家都能理解,可是大小乔,以及萧大兄弟,你们是肿么回事?咱还有一大屋子的正事呢! “停!先把那群候着的人解决了!” 萧江灼表情一冷,“阿卜热赶到了,有他在,阿卜家自会自行退去。李家的话,小乔你去。不用委婉,实话实说。外公外婆那里我自己去,妖儿你收拾东西吧,今晚我们就搬出去。” 如果说阿卜亚第一次流露出心悦萧江灼的时候,阿卜热还会认为是自己不谙世事的妹妹情窦初开错了也在情理之中,但这第二次闹出事来,阿卜热就绝对会不留情的镇压。 阿卜家对忠诚看的很重,不然不会这么多年来没有萧江灼的消息他们就一直按兵不动绝不出现在政治舞台上。 阿卜热这一回都不惜得给他妹解释了,直接拉过他父女,他阿卜家的长辈,把赵祈灏的身份一透露,萧江灼和赵祈灏的关系一点明,所有到来的阿卜家的主子二话不说,跪地给二老赔了罪告退了。 二老整个过程中都是懵的,到底说了什么就利索走人了? 阿卜亚被隔离在外没听到,她也挣扎着不想离开,被她爹一掌劈晕后强行抬走了,走之前她娘亲自给二老保证,年后肯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她嫁出去。 李家从小乔嘴里得到的消息不比阿卜家多,他们只知道了赵祈灏的真正身份。现尧天新皇的七皇兄,尧天这一年来真正把握朝政的那位边爷的心头肉。你敢瞪着两大眼珠子直视?那叫冒犯懂不?没当场砍了你的头那都是人家今天心情不错。 还有,前皇子跟人家关系不错,人家远道而来是帮助前皇子夺回政权的。在前皇子和疆皇之间,你们是不是站在前皇子这边的?是的话就别磨叽,痛快闪人。 李家灰溜溜地走了,在小乔面前都没敢直起腰来。 乌齐新贵哪里敢招惹真正的皇族。 江家老两口怎么也没想到赵祈灏是那个身份,也没想到自家外孙子在孤身逃亡的日子里竟然已经拿下了尧天的江山。 对,萧江灼处理事情很是干脆,直接把所有内情都一一摆在了老两口的面前。 老两口的表情,都没表情了。 这事儿很惊喜,他们很自豪,但更多的是惊吓。 外孙子没有尧天皇族的血统啊,这事儿要是曝光了,尧天不得全国人民讨伐外孙子?西疆也不会太平,首先疆皇那关就过不了,你居然在尧天认敌作父了,这是什么?这是叛国啊! 老两口心脏病被吓出来了,各自捂着小心脏躺倒了。 客厅里空了,事情自然不需要处理了。 萧江灼:“书上讲了,套路简单点,生活就会安宁点。” 萧之夭:…… 她发誓,萧江灼要是再敢提一次什么书上说了书上讲了,她一定断他的肉! ------题外话------ 感谢凡云玲的票票~话说你自己写文就留给自己吧~给我的话,我心里负担太大了~半夜没睡着愣是在被窝笑了半拉时辰~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写的好才给我都不给自己的?23333333333333333(来打我啊~我可是扛揍的小姐姐!) 267 炫富?在我面前都是渣! 边牧黎的身份很特殊。 因着赵祈灏的存在,所有人都深知这位边爷那就是尧天的附马爷了。可说他是附马爷吧,他却没有正式的名分,与赵祈灏也没有正式的婚礼,更不会入皇碟。 可说他什么名分都没有吧,人家却又真正掌握着尧天的朝政大权。 这种事情从历史上来说倒也不算是没有类似的,但史书上记载的凡跟此事有关的人那都是奸臣。什么挟持天子啦,什么掌控幼皇啦等等。 尧天众臣们最初的状态是,一边尽职尽责地处理着尧天大小公务,一边战战兢兢地各种防范着这位边爷贪欲暴涨指不定哪天就控制不住地掀起朝堂动荡推翻九爷扶持七爷上位。 随着时间的流逝,果然如他们所料,朝堂动荡开始了。 小七爷一开始只是在后宫各种出招吸引边牧黎在退朝后急回后宫,后来就变成了冲上早朝打滚撒泼抢人,再后来又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打扰人夫夫生活的人生儿子都没小丁丁”,最后还干脆地一剑横颈站在朝堂大门口威胁如果不让边牧黎退朝就死给他们看…… 尧天众臣:…… 心累?心碎?nonono,他们后来上朝都不捧着心去了。心放家里,不带任何感情地去上朝就对了。 暂时单身的公务员们:保持健康的心态很重要!不然不用等到生没丁丁的儿子他们就得早死! 已经脱单的老公务员们:甭管有没有第一胎,反正接下来绝对只想要女儿!万一生出个像小七爷这样的作儿来,没丁丁是小事,他们会先被气死的! 这种时候还防范呢?早就不了!他们得时刻打起精神来防止这对狗男男离家出走! 皇上皇后是个不着调的,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幸亏小七爷的男人靠得住,尧天才没有大乱。想到这方面,众臣们还是可以客观称赞一下小七爷的--作归作,但眼光就是好,挑的男人棒棒哒! 然而他们千防万防,还是失算了--赵祈灏和边牧黎还是离家出走了。 他们失算的原因在于,他们一直认为以赵祈灏的粘,和边牧黎的宠,他们就是要走不得一起走吗?谁知道这二位是分头走的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赵祈灏的离家出走还真没有跟边牧黎打招呼,他就是生气边牧黎因为政务而冷落了他,他要离家出走让边牧黎着个急上个火。 顺便呢,他也听说了萧江灼回到乌齐的消息,他要去乌齐抓到那不负责任的九弟和弟妹,这样以后他才能和他哥过上安宁的,不受打扰的,没羞没臊的夫夫生活。 边牧黎怎么可能不知道赵祈灏的离开,但他不仅没阻拦,还不动声色地配合了,并利用时机给自己创造机会一起出走了。 两人看起来是一前一后分头离开的,但从尧天到西疆的这一路,赵祈灏不会知道边牧黎其实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的所有行踪就没有离开过边牧黎的视线,直到进入乌齐。 赵祈灏离家出走是因为私心,边牧黎扔下朝政却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疆皇的亲笔信,上书:你苦于给人打工人生无望吗?你想为自己奋斗青史留名吗?你就能忍得下自己呕心沥血守护的江山却不跟你姓?来乌齐吧!摆脱困境勇登人生高峰不是梦! 在确定赵祈灏安全进了江家之后,边牧黎便派人联系上了方敬孝,第一时间进宫去见疆皇了。 边牧黎本就属于那种长得传统正派的儒雅形象,这经过了一年的朝政摧残之后,那种威严端正道貌岸然麻木不仁的气质越加突显了。 疆皇很满意,这种人一看就靠得住,一看就有野心,一看就是个好合作伙伴。 “您才是真正守江山的人,当得起一声尧皇之称!” “疆皇圣明。” “尧皇就甘心为他人守江山?” “当然不!”他都恨死萧江灼了! 疆皇于是更满意边牧黎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恨意。 “尧皇只要和我合作,您就再不需要为他人守江山了!”您守也是守的自己的江山,尧天将姓边! “好,成交!”他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听说小鱼得了一处鸽血石矿,他决定了,在孩子成年之前,他身为人家的义父总要为儿子好好守着矿的。 “尧皇年纪轻轻却是意外的做事很干脆呢,我很欣赏,来,喝酒!” “疆皇为人磊落不拐弯抹角也很对我的胃口,喝!” 半月当空,美酒当歌,各种环肥燕瘦的美少年们在刻意安排下以队为单位出来献舞,疆皇和尧皇把酒言欢好不快乐。 …… 萧江灼和萧之夭到底搬出了江家。 老两口病倒的时候都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两人带着孩子已经住到了新家里。 江老太太泪如雨下,差点再次病回去,“灼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咱家这么大还住不下你们?或者,是外公外婆对你们夫妇和孩子不好吗?是,前些天在处理阿亚和依莎的事情上,我们是让夭儿受了点委屈。但你站在我们老两口的位置上想过吗?人家孩子一片真心来侍候我们,我们连人的周身安全都保证不了,我们这老脸挂不住啊。” 江老爷子拿特别失望地眼光看萧江灼,“我们不过就是为了面子上过去让夭儿受点嘴皮子委屈罢了,真要说到实际上的话,我们有让她受过委屈吗?你看这平时,我们有要求过她天天来立规矩吗?有像别人家长辈对你们不时地三令五申吗?你们都忙,我们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星辰帮你们带孩子。就这,你们还不满意,还要搬出去?” 对老太太,萧江灼比她哭得还凶,“外婆,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是想再要个小公举了!你看边秋都怀上了,听说很有可能是女娃,小乔那货天天在我面前蹦哒炫耀!我受不了,我也要再生个女娃!江家挺好,可我一想到这里有你们老两口,一想到我娘曾在这里住过,我,我就不好意思释放天性!那还怎么生女娃!” 对老爷子,萧江灼撇着嘴比他更失望,“外公,我就是想搬出去好跟娘子过上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就是想给你们再添一个外孙女,您怎么能那么想我?您是不是心里还阴谋论了?想是不是小夭儿给我枕边煽风了?我告诉您,没有!当初回到乌齐入住江家就是夭儿决定的,这还不足以证明她对外公外婆的看重?我们都很爱你们,我们只是分开住而已,但距离也不远,你们随时可以过去看我们嘛!当然了,别太早来也别太晚走啊,想想外孙女!” 经过了一晚--《如何跟长辈相处》《论家庭内部矛盾的委婉解决方式》《家庭情感勾通的桥梁:感受老妈》《家人和谐与稳定的几大要素》等书的恶补后,萧江灼涅槃重生了。 大胜回家的萧江灼这样给萧之夭回复:“娘子,不是我吹,尧天和西疆加一起,说到嘴炮这一项上,在我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萧之夭:…… 这次是真服! 毕竟道理她都懂,但她就是做不出来,性子不是那性子。 萧江灼:“所以娘子,得胜归来的人得有奖励吧?我们来生个女娃吧。” 赵祈灏这些天总能在这样最重要的时刻蹿出来,“生吧生吧,这次一定给我养啊!” 萧江灼赶紧把衣衫不整的萧之夭藏进怀里,恶狠狠地冲着赵祈灏吼,“你是不是想另一只眼眉也被开瓢了?” 赵祈灏才不怕他,“你这才被打扰几次啊?我因为你们两口子的离开,这夫夫生活就没有放开过!这你就要开瓢了?那被你坑了的我呢?我得开你几次瓢才解气?开!你照这儿开!赵祈灼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开都不是男人!” 赵祈灏低着头拿头顶几乎要怼进萧江灼的怀里。 萧江灼:…… 人生第一次除了萧之夭外被别人怼的没脸还手。 萧之夭:…… 默默地拢紧衣襟,默默地起身离开了。 她算看出来了,只要赵祈灏还在,他们的要女生活就别想如意。 …… 这一天是小年,因为大年的第一天是公开祭祖的日子,所以疆皇便把小年的这一天作为了年会的日子。 作为员工,这一天最想得到的绝对是上司的资金;作为上司,这一天也绝对是一年当中最容易收买人心的日子。 疆皇早早地就通知了各位朝臣以及萧江灼:年会那天请不要迟到,皇上有惊喜给各位哦。还另外嘱咐了萧江灼一定要带着萧之夭出场。 站萧江灼的人就想,难道疆皇这是准备把皇位还给前皇子了?那敢情好,必须穿的美美哒上朝! 方敬孝是知道内情的:呵呵,西疆统一大业不远了! 赵祈灏在家打滚撒泼,“我也去!必须要去!你们别想再撇下我!要是不带我去,我以我哥的性福发誓,你们这辈子就别想要到一个小公主!” 萧之夭:…… “起来吧,别打滚了,本来就是要带你去的。”萧之夭不放心赵祈灏的安全就像不放心两包子,总要都带在身边才安心。 “真的?那我这就去打扮打扮!”翻身就跑远了,动作快的一看就是多少年练出来的。 萧之夭问边秋,“我记得我们七皇兄原来没有现在这么没下限啊?这一年里新养成的习惯?练过好多次了吧?边少就没收拾他?” 边秋:“的确是这一年里新养成的习惯,不仅在后宫滚过,还在朝堂上滚过,文武百官面前就没有没滚过的地儿。大少没收拾,就觉得愧疚。” 从边秋说到朝堂的时候萧之夭就心虚地笑了笑,他们夫妻俩走的那么放心还不是因为边牧黎靠得住。不过对于人家夫夫来说,可不就是被坑毁了。 所以后来,看到赵祈灏换了一身女装出来要陪同进宫的时候,萧之夭和萧江灼默默对视了一瞬后就把反对的话都咽下了。 算了,谁让自己欠人家的呢!人家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唯一受到惊吓的是梅夏,她默默地抱着念儿转移到了墨卫的秘密基地,在所有人走后才对念儿千叮咛万嘱咐,“念儿长大了,自己就是男子汉了,所以不需要义父对不对?我们不认义父啊!怎么都不能认!” 因为赵祈灏的身份,梅夏还真动心过让念儿认个干爹。想着等事情结束了,念儿有个正式的身份只会对念儿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可现在……快拉倒吧!宁可没有身份她也不想让念儿长大了给别人做小媳妇儿!他家念儿还要给他生孙子呢! 念儿听不明白也点头,点完头又问,“娘,刚才那个漂亮小姐姐是谁?念儿长大了想娶她做媳妇给娘生孙子好吗?” 梅夏:…… 年轻人,你的愿望很宏伟啊! …… 西疆众臣现在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的。 知道前皇子样貌好,知道皇子妃的容貌也是顶尖的,也知道两小包子个顶个的长得粉妆玉砌,但怎么也没想到同来的这个竟是美颜盛世到惊为天人。 “天啊,我第一次见到像这么美的黑眼睛!” “他的眼睫毛怎么那么长?是真的吗?” “看看那如瀑的黑长直,我不得不承认,黑眼睛也有漂亮的!” 一群正派公务员们无意识地化身成了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们。 萧之夭:冷笑在心,我等着你们瞪凸眼睛的。 疆皇也看傻了眼,不是没惊艳过萧之夭的容貌,但因为血海深仇在前,他还真对萧之夭产生不了什么别的心思。光想着弄死对方就够他忙的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当他看到赵祈灏的仙姿,那久违不跳的少男心竟是一下子就鲜活的如十六青春。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颜盛世的仙女,这样的仙女居然不属于他这个一国之皇还有天理吗? 一定要得到他,必须得到他! 疆皇眼中的贪婪很明显。 隔了一道暗墙的某室内,海公公不顾身份的尊卑整个扑在边牧黎的身上才能压住人不火大的冲出去。 “爷,忍忍,再忍忍!七爷没别的意思,他从小就喜欢漂亮的裙子不是吗?在尧天,到底有身份压着,七爷不是不能尽兴吗?可这是西疆啊,不会有人认出来他,他得是多么痛快对不对?爷,您那么宠七爷,就别在乎多宠这么一次了。” 边牧黎咬得牙床子都疼了,那小混蛋给他等着的!发浪都发到这异国他乡来了,看来一路上憋坏了是不是?都给他记账上! 赵祈灏莫名觉得发冷,“卧槽,怎么这么冷?堂堂皇宫大殿不会这种时候还省炭火吧?”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冷了。 ……这声音,原来是男的么? ……张嘴就爆粗口,如此熟练,如此顺口,心里忍不住打摆子:到底何方妖孽! 萧之夭看着一屋子神色变换各种受不了仙女人设崩塌恨不得自挖双目的表情,心里都要乐翻了。 这小七爷是个妙人,喜欢裙子却不会故作女人声音,人家从来都堂堂正正地喜欢。 于是就可怜了一众受到惊吓的其他人。 现场诡异地冷了有多半拉时辰的场,最后还是疆皇以长者过硬的心理素质率先清醒了过来。 “各位请入座,年会正式开始!” 有内务总管上前主持开幕,皇上敬天地酒,朝臣敬皇上酒。莺歌燕舞敲锣打鼓,热闹的气氛中疆皇给每一位到来者都赠送了红包这一流程将年会的气氛烘托到了高峰。 红包很厚,实打实的银票,疆皇为了笼络人心这次彻底大出血了一番。 百官真诚跪谢高呼万岁,疆皇得意地从龙座上站了起来挥手示意。 他想,当萧江灼身份真正公开的那一刻,眼前这群人绝对都会站到他的这一边来! “来人,请……”他想是边牧黎出场的时刻了。 萧之夭突然站了起来,“我们家殿下也给大家准备了点心意,皇叔父,您能允许我们给大家表示一下吧?” 这么多人看着,疆皇只得同意,“准。” 可是很快他就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说出了“准”字! 大殿门口出现了三组太监队,赵祈灏,小鱼,两包子分别带领一队。 赵祈灏带着第一队给文武百官们送上了第一个礼:一个锦缎做的小荷包,外表很常见,顶多就是比普通款多绣了“灏记”二字。可一打开,人们就傻眼了,里面装的拇指大小的一尊栩栩如生的玉佛,上品羊脂白玉,至少价值千金。 这手笔大的,一笔就压过了疆皇前面那一出。 众人忍不住看后面两队的,还有什么? 小鱼带着第二队上前了,挨个给送的盒子,就是装书画的那种普通盒子。众人忍不住想,外表越普通,里面的东西没准越珍贵,可得小心打开别弄坏了。 打开一看,就是一幅画。 难道是某某大家的真迹?这时候大家都觉得有了前面的羊脂白玉佛打头,这画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画。 但当他们再打开画,所有人当时就吓得腿软了。 就是一幅普通的画,还是那种每家都会在年前找人画一幅全家福的那种画。 可是画里的人是他们的家人啊! 上到老下到小,左有兄弟姐妹,右有成群妻妾。画工很细致逼真,他们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地就认出了哪个是哪个。 以方敬孝为例,可能他都不记得自己的后院一共有多少人,都有谁。但现在看到这画里的人物,他绝不怀疑这是假的。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位前皇子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就把他们的家底都摸清楚了! 这是多么恐怖的掌控力! ------题外话------ 我觉得吧,写萧家人的日常我能再写一百万!23333333333(当然了,外在条件不允许啊~) 祝小姐姐们看得乐呵啊~提前给大家拜早年了~鸡年大吉啊~(我一定咬准了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共勉!) 268 论男女混合装比之欠揍性 疆皇是没被包涵在送礼之内的,羊脂白玉没有他的份,书画也没有他的份。 羊脂白玉没给他的时候,他一点都没当回事,他还不屑地想,不就是炫下富好要跟他的红包一较高下吗?显摆你有钱是不是?好啊,你尽情的炫富吧,反正也是你最后一次炫富了。 但当发到书画的时候,疆皇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这是堂而皇之地炫实力啊! 炫富在民间来说也许是让人羡慕的大事,但当站到政权的中心,你有钱真不可能代表什么。当权者说句话,眨眨眼都能让钱的主人换一个。 可是炫实力就不同了,它与炫富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如果说炫富是为了显摆自己,那么炫实力就是在震慑对方。 不亚于当面在说“大兄弟,老实点啊,你家里人都有谁都什么个情况老子可一手掌握着呢”! 什么祸不及家人的道义,放在江湖上都只是句空头话,这放在朝权争夺上更是个屁话。你最好站对队了,否则朝权分争结束后必定是全家升天或灭门的结局二选一。 众朝臣们现在只觉得手心的羊脂白玉热的烫手,果然白来的财不是那么好得的。他们现在都不敢想第三队还能送他们什么礼了,直觉告诉他们不会是什么好事。 疆皇看向萧江灼,意图窥测萧江灼的神色。 但萧江灼在看萧之夭,心里已经点下了无数的赞,他家小妖儿的画技就是棒!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工程,放眼天下,除了他家小妖儿还能有谁做到!骄傲! 萧之夭在看两小包子,“好了,去吧,记得麻麻的话,要礼貌哦。” 又长大了些,两小包子现在已经能走得很平稳了。 他们带着第三组太监队上前了,首先站在了方敬孝的面前。 两小包子长得特别招人稀罕,胖乎乎圆墩墩的,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先亲切地笑起来。 方敬孝也忍不住先笑了,只是心里抽得慌。这第三个礼会是什么? 两小包子双双拱手拜了拜,咬文嚼字把最近背熟的一句话尽量说清楚了,“大叔小年好,恭喜发财。” 红包拿来?这次不是送礼而是讨要红包了?虽然跟眼前的场合不太搭,不过却是意外的松了一口气呢。方敬孝正准备从怀里掏出什么值钱的东西送出去,站在他面前的端着托盘的小太监突然把托盘上的红布打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方敬孝于是更肯定了,这是提前给红包腾好了地儿?别说,还挺有远见。堂上这么多大臣,都当面给孩子的话,两小不点儿还真拿不了。 得,给吧,总比再收到什么吓人的礼强。 正准备把随身带着的一块上好鸽血玉石送出去,却见小包子一接过了小太监手里的托盘,小包子二将红布再次盖好了托盘。 这架势怎么看着那么像开始表演杂耍的? 下一刻,方敬孝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吓得噔噔噔倒退三步,扑嗵一声坐地上了。 只见包子一端着的托盘里红布再次掀开,里面正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红苹果,得有八两大,鲜艳艳水灵灵。 谁都没看到那是怎么出现的!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缓过来后猜两包子年纪小小杂耍的手艺很杰出呢,但方敬孝不会,在场的人都不会。 异能的存在于西疆已经归为常识了。什么叫常识?意思就是人们在看到的时候首先惯性想到的。例如眼前这一幕,他们直觉就先想到了异能中传说已久的空间异能。 听说民间早就有了,但一直没现身,谁也没找到人。 所以……这是两小包子有空间异能?这么小的年纪,还是黑眼睛……这怎么可能! 疑惑max,震惊max,大殿之上安静地呼吸声清晰可闻。 两小包子特别淡定,一个拿着红苹果上前几步塞进了跌坐在地久久没起来的方敬孝怀里,另一个带队已经走向了下一个大叔。 “大叔小年好,恭喜发财。” 同样还是这句话开场,没办法,嘴皮子还是不利索,就这一句都是萧之夭盯着他们背了好些天的。 但这一次可没人敢接“红包拿来”了。 同样的形似杂耍表演的流程后,这次变出来的是一串葡萄。 东西并不珍贵,珍贵的是这一手凭空取物的异能之术。 疆皇在宝座上都要坐不住了,他现在万分后悔自己不久之前说的那个“准”字。 如果他不准,那么现在就是他打对方脸的时间!可是看看现在,这成什么了?他们凭什么生下了有空间异能的双胞胎?不可以,不允许,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活下去了! 疆皇紧紧地握着拳头,决定现在就要打断两小包子的送(xian)礼(bai)过程。 这时,砰--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那是一整个的冬瓜。 目测上去得有四五十斤。 就这重量,谁还敢侥幸的猜,也不一定是异能,也许只是杂耍技巧高超呢?看看这么大这么重的冬瓜,你技巧高超的给我藏一个看看! 众臣目瞪狗呆。 小包子弯身去抱,没抱起来。按照麻麻提前交待的,送礼得送到对方手里才是礼貌。 于是两小包子对看一眼,各自撅着小屁屁弯下了身子。某爹男讲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然而……还是没抱动…… “麻麻麻麻……”这事儿不在套路之内啊。两小包子有点委屈。 不待萧之夭回应,两包子面前的某大叔公务员赶紧自己弯身抱起了冬瓜。这一抱,差点闪着腰。估四五十斤绝对错了,至少六十斤啊。 他年纪大也不代表力气大啊! 可是抱着也得给个笑脸,人家孩子当面送的不是? “小殿下的心意臣收到了,臣万分感动。”呜呜呜,一想到还要抱回家这么远的路就泪流不止。 剩下的大臣们由此有了不好的猜想,只怕到他们时还指不定是什么呢。从现在来看,明显小包子们是有计划来的,谁跟谁的都不一样,还挺用心。就是……能求不用心么?他们也想要一个苹果或一串葡萄就知足了。 但事实告诉他们,他们的直觉对了。 接下来的凭空取物大作战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比一个大,种类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们脑袋大如牛。 什么大地瓜大土豆大南瓜啊,不知为什么,两小包子拿出来当礼的都是特大号的。 收到这些的抱着“礼”时,脸上的回笑那叫个不自然。 但很快他们就幸灾乐祸起来,因为后面还出现了半人高的泥偶,像鼓那么大的隆响球,最后艳压群礼的是一株半棵梅花树。 花还在开着,半边树干也没影响人家的生机勃勃。 一大殿的人,加一起都没有一大殿的小年礼来得站地方。 疆皇:这得是多么大的空间!为什么不是他的! 两小包子:麻麻说,年底了,空间也需要大扫除,该扔的扔,该清的清。例如那梅花树,念儿哥哥看过了就说不要了,说男子汉不能要那么娘的东西。麻麻又说不能浪费就一直放着了,这次可算找到机会送出去了。好累。 众臣:突然有种被人当作了废品收购员的感觉。 赵祈灏:抢子之魂再次熊熊燃起,必须至少抢到一个包子! 萧之夭和萧江灼:儿子们的异能技术越加纯熟了,欣慰! 众臣们自然对这么小就有了这么厉害的空间异能的包子倍加看重,纷纷向萧江灼和萧之夭表达了恭喜之情。 萧江灼:“诸位谬赞了,不过就是孩子的玩意儿,不值一提。” 萧之夭:“孩子还小,异能还控制的不太好,让各位见笑了。” 众臣:……想咬人。 一个人单独装比就够欠揍了,你们还两口子一起来?过分了啊! …… 嗯,论男女混合装比之欠揍性。 …… 本就站萧江灼的大臣们很快就与有荣焉,骄傲起来--看看,这就是他们的主子!不仅本人能力卓越,这生出来的小主子也是个顶个的人才!什么叫君主?这才叫君主! 而站疆皇的大臣们则开始立场动摇起来--他们一直在暗地里召回异能者们,然而不知异能者的头头萧之夭做了什么,他们没能拉到一个异能者,无论眼睛是蓝还是黑。自家这边是有兵权,但比起对方日益强大的异能者队伍来,坦白说,胜率并不大。他们真的越来越没信心了。 方敬孝心里翻江倒海,这么下去的话,岂不是疆皇要输?那怎么行!他可是要做千秋首辅的! 他急急冲着疆皇使眼色,别等了,大招快出吧!不然这势头可就不利于我们了! 疆皇其实早就想出大招了,奈何小包子们的出手太令人震撼,一不小心就看进去没回过神来。等理智回归了,现场的势头已经朝着萧江灼那方倾斜了。 疆皇又怒又恨又妒,如果说今天之前他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先弄死萧江灼和萧之夭,那么从现在开始,他的黑名单里就在第一行写下了两包子。 这样强大的异能,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必须死! “今天是小年,朕还请来了一位贵客给大家助兴,大家请看!” 疆皇也没心情讲一些场面话来承上启下了,他直接给暗室的某人打了个手势--出场吧,就是现在! 边牧黎从疆皇的背后走了出来。 赵祈灏怎么也没想到边牧黎会在这时候这种场合出现,虽然边牧黎出场好像并没有看他,但他就是感觉到了边牧黎的怒气。 坏了!他哥说过不准在外人面前着女装的!这下完了,惩罚一定加倍! 赵祈灏躲在两小包子的身后悄悄探出头来瞄边牧黎,噫,一想到惩罚就很兴奋呢。 众臣除了方敬孝俱都一脸茫然,今天怎么这么多黑眼睛?这是哪位?疆皇的私生子? 不怪他们脑洞开得大,实在是这种场合,又是这种方式出现,这首先就说明了来人的身份不俗。 萧江灼和萧之夭看到边牧黎当面,不由同时表情尴尬了起来。他们甩手就走的确坑了这位啊。 而这一幕落到疆皇的眼里就成了心虚的代名词。 哈哈,心虚了是不是?你们没想到我会联系到尧天的人戳破你们的血统吧?等着!马上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众位爱卿,这位就是现在尧天的朝政负责人边牧黎。而你们眼前的前皇子,其实就是尧天失踪已久的新皇!”疆皇终于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一指萧江灼,“他,在西疆是前皇子,名叫古灼;可在尧天,他却是新皇赵祈灼!一副血脉,却想两国为皇,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就是我们的前皇子冒充了尧天的血脉先拿下了尧天的江山?” “不对不对,你当尧天的人是傻的?只怕是他和尧天的人联手意图拿下我西疆的江山吧!” “是有听到消息说现在尧天执政的是那个什么七王爷的附马爷,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吧?这是殿下的身份暴露了,人家上门讨要说法来了。” “天啊,这种乱了皇室血脉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这事儿放到哪国都忍不了吧?” “两国又要开战了吗?天啊,生灵涂炭,我西疆运衰啊!” 疆皇对着边牧黎义愤填膺道,“虽然古灼是我的亲侄子,虽然我对他的父母的确有愧,但乱国之血脉意图扰乱天下的罪行太过深重,我绝不姑息!感谢尧皇千里来到我乌齐指证此乱臣贼子,请让我们联手将此人拿下还两国安宁与详和吧!” 疆皇砸出了手中的玉杯,“来人啊,给我拿下古灼一家!” 早就埋伏在大殿四周的禁卫军们听得号令立马一拥而上,各种长枪官刀齐齐奔着萧之夭一家人而去。 如果有人现在往大殿外面看一眼,还会发现乌齐城外驻守的官兵早就将这皇宫围拢得水泄不通。 ------题外话------ 临时有事出门,今天就先这点儿~明天我补上~话说也就收个尾了,我要准备过年了!笑~ 269 全家都是能打的!骄傲的笑 疆皇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江灼,眼底充满了势在必得的信心。 他知道萧之夭手里的异能者厉害,知道萧江灼已经掌握了朝中不少的文武势力,但他一点都不怕萧江灼在这时候跟他动手。相反,他还很欢迎。 因为这时候的萧江灼已经身份暴露了,他只要敢动手,那么就相当于在尧天和西疆人面前真实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于尧天,一个敌国的皇子居然妄想成为自家的皇,此事绝不能容忍!哪怕再次发动战乱也一定要讨回皇室血统受到的侮辱! 于西疆,你身为皇子不仅不为祖国的建设服务反而还将引起两国的再次动乱,这特么的什么倒霉孩子!必须推翻! 这样的萧江灼将无论在尧天还是在西疆都会没有立足之地,人人喊打也许会是唯一的结局。 萧江灼还敢动手?动手只能让镇压更正义,只能更快地结束这一生! 疆皇得意地目光不离萧江灼,可他却发现,对方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一点害怕或者慌张。 目光一错看向萧之夭,萧之夭在冲着两小包子笑。 再看两小包子,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禁卫的身前上手去摸禁卫的铠甲。 禁卫的铠甲同西疆的服饰一样走明艳浮夸风,黄与黑的组合很是亮瞎人眼。作为男人,他们都无法抵抗这样刚硬铠甲的诱惑。 两小包子亦然,虽然年龄还小尚且称不上男人。 两小包子的高度只比禁卫的膝盖高出那么一些,他们一手抱着禁卫的小腿来帮助他们站稳,一手则不停地在铠甲上来回摩挲,嘴里还忘嘟囔着,“麻麻麻麻,叽哩咕噜巴拉巴拉。” 话又快又含糊,但通过两小包子仰着头不掩垂涎的目光,谁都能大概猜出两包子的意思,这是问萧之夭铠甲他们能不能要一套呢。 被摸的禁卫面对天真无邪的两包子全身都僵硬了,谁忍心对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小宝宝下手! 一个被迫任摸,两个摸的起劲儿……刚才禁卫们冲进来的紧张肃杀荡然无存。 疆皇看到这里脸都绿了,这是做什么呢?他这儿正进行政权大清洗呢,能不能严肃点? 怒火中烧正要大喝,却见到刚不久才撩动了他少男心的仙女也奔着禁卫去了。 赵祈灏一开始还怕引来边牧黎的注意总躲着呢,后来就跟两包子一起被铠甲吸引住了目光。不过同两包子不一样,两包子只能够到大腿的部分摸一摸,他却是能够到禁卫的胸膛的。 胸膛部分的铠甲是艳红色,护心铜镜透亮又灿烂,禁卫们的胸肌很大很有型。赵祈灏看的是眼前的铠甲,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他自己穿上铠甲后一身攻气的威风凛凛。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又懒得学武功或者锻炼,所以在与边牧黎的“对峙”中才造成他软弱可推的被动地位。被动地位也不是不好,但他也是男人啊,他也想威威风风地把他哥推倒一把啊! 原来是硬件因素限制做不到,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用外在弥补嘛! 赵祈灏手摸禁卫胸前的护心镜,笑得荡漾又妩媚。制服诱惑什么的,跟他哥更配哦。 被摸的禁卫:……脸红得比胸膛处的艳红色铠甲还要红了! #被摸了被仙女摸了肿么办直接开口问仙女是否单身会不会太失礼?在线等,急# 疆皇因为窝火,一张脸憋得比猪肝还要紫了。这是做什么?这是什么场合?怎么你们一个个就没在怕的?你们凭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才是皇上,你难道想不到那样的铠甲我才有最终的权利赐予或收回吗?你怎么可以宁可摸他都不摸我! “大胆!放肆!罪孽深重还不知悔改!朕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为你们向尧皇求个免死的活罪,但现在,你们不配!来人啊,就地诛杀!” 疆皇特别有气势地一挥袖子。 然而这一次,所有的禁卫军没有一个听令行动。 方敬孝叫嚣,“你们敢不听圣上的命令?你们是不想要脖子上的脑袋了吗?” 众禁卫:泪流在心。 不是他们不想动,是他们动不了。 看到被摸铠甲的那位兄弟僵硬着不动时,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孩子小美人美,没忍心动。但当皇令一下,他们想动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能动了。 方敬孝火大地用脚踹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禁卫,本是想催促那人快动,可是这一脚下去,那禁卫竟然僵硬着身体,以手持官刀的姿势侧身倒地了。 这一倒不要紧,其他的禁卫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挨一个地摔倒下去。 疆皇一方面心喜于萧江灼可算动手反抗了这样的话自己就更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镇压了,另一方面却也震惊于他现在也没看明白这么多的禁卫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控制的,他就算镇压,能镇压得了吗? “巫女!是不是你用精神异能控制了他们的大脑?古灼,你果然是要造反不成?”疆皇脑子转得快,话也来得快,想的是怎么也要先把对方的行为定了性再说,“尧皇,请……” 这种时候就别傻站了,联手对外吧?疆皇想跟尧皇一起合作赶忙掌控局面。 边牧黎这时突然动了,凌空一纵,赶在赵祈灏被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般的禁卫压倒之前把他抱进了怀里。 疆皇看愣了,几个意思?这是也同他一样相中这仙女了? 赵祈灏也不假装边牧黎认错人了,双手很熟练地绕上边牧黎的脖子,张口就夸,“哥你今天真帅!哥我今天漂亮吗?你不知道,从离开尧天的第一天我就天天想哥,想的我瘦了,不信你摸摸!” 边牧黎的大手被赵祈灏强行按在了小七爷吃圆了的下巴上。 疆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尧皇,你……” “老东西你给小爷闭嘴!我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儿出来蹦哒?”赵祈灏老早就看这位疆皇不顺眼了,一上殿就拿那种恶心的目光看他,如果不是这距离太远他又太懒,他早就一巴掌糊过去了。 “你你你……”疆皇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骂过,都没反应过来。 赵祈灏冷笑一声正要再发神威,却被边牧黎掰过了他的圆下巴。 “别转移我的注意力!你刚才摸的很爽是不是?” “哥--”赵祈灏心叫一声不好,那尾音拉的,躺地上的禁卫们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边牧黎的妒火加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俯身低头就是一个深吻加热吻加湿吻。 一个儒雅高大,一个娇贵纤小;一个身着正式男装,一个穿了隆重女裙;高大的威猛霸气,纤小的柔弱似水。 这相拥一吻美得像幅画。 疆皇看得目眦欲裂,他蹬蹬蹬地几步跑了过去。 “不准吻!边牧黎你放手,他是我的!啊不对,这不是我要说的话!不是不是……” 疆皇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急更正,但还是晚了。 边牧黎危险地眯眼,甩袖一挥,疆皇被他的袖风扫回了宝座之上口吐鲜血。 疆皇不敢相信地大吼,“边牧黎,你看看清楚,我们才是队友!我们联手要对付的是古灼!” “很抱歉,那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不可能!那你为什么千里迢迢从尧天赶到西疆?”方敬孝以为边牧黎这是临时叛变了。 “当然是为了找这些书信!”边牧黎将怀里的一叠书信扔到了地上。 方敬孝本能地捡起来一一翻看,傻眼了。那是当年疆皇和尧天太子赵祈赫来往的书信,两人共谋大业,疆皇帮助赵祈赫陷害大将军楚远征,赵祈赫承诺新任将军秦长川绝不会越过西疆边界。 谁是投敌卖国者一目了然! 疆皇不敢看一众臣子,他冲着边牧黎嘶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古灼并不是你国前皇的儿子了?” “他不是,但皇后是。” 全场鸦雀无声。 爆料太快像龙卷风,他们有点跟不上风的速度。 先是惊闻自家前皇子竟然已经拿下了尧天的江山,又惊见了皇上才是投敌卖国的那一个的证据,现在听到的是什么?皇子妃才是尧天前皇的骨血? 我的天啊,这是年度大戏要上演的节奏啊! 萧之夭也愣了一下,她没说过这事儿的,那是谁说的? 当然是萧江灼。 以时间来说,他说破自己跟萧之夭身份的事情比疆皇说破他的身份还要早一些。 边牧黎的确震惊了好长时间,如果时间再提前一些,如果是在萧江灼登基之前,那么为了赵祈灏的人身安全,他怎么也要跟萧江灼争一争的。他和萧江灼同属于只有最高权力掌握在手才安心的那种人。 但是在萧江灼登了基却又毫不留恋的撒手离开之后他才知道内幕,这时候的他已经深知,只要赵祈灏没有一争高位的心,那么萧江灼就绝不会对赵祈灏动手。 赵祈灏被他养成了什么样还有比他更清楚的吗?那小王八蛋宁可一天十二个时辰躺着和他腻歪都不带想一瞬身披龙袍的。 如此一来,赵祈灏的人身安全必定终生有保证,那他还有什么动力去争? 后来又经过将近一年朝政的荼毒,边牧黎就彻底死了揭穿萧江灼身份的念头。 男人有大事业可以做的确是一件很让人虚荣心满足的事情,但这大事业不代表着可以占用他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 他觉得他还是更适合经营小本生意,例如灏记,例如鸽血石矿。 至于尧天,或者西疆,谁愿管谁管吧! “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就此告别,希望再不相见。”边牧黎对萧江灼微一点头,揽着赵祈灏就向外走。 赵祈灏扒拉着边牧黎的膀子使劲往回瞅萧之夭,“艹了,这是九弟变九妹了?也成吧!那……我亲爱的妹啊,你看哥也生不出来,你过继一个给哥哥吧?儿子亦可,女儿最佳!哥哥等你的好消息啊!” 疆皇扯着嗓子怒吼,“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边牧黎,你别走!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天下人吗?你……” 萧之夭向着他走近一步,疆皇不知为什么就吓得闭了嘴。 萧之夭无所谓地耸肩,“其实我真没想过拿自己的身份说事儿,但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倒是可以验证一下的。知道尧天的前皇还健在吧?我向你保证,父女相认的戏码虽然狗血,但绝对真实。就如你所说的,谁还能骗得了天下人?所以,你要不要先向天下人解释解释这些书信的存在缘由?” 那还解释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啊! 疆皇慌极了,他本来想利用古灼的身份弄死人家,结果计划却被萧之夭的真实身份粉碎了。想想也知道,尧天的前皇是个无能的,七王爷是个不着调的,皇权最后可不就落在了萧之夭的身上。尧天如果不想有个女皇的话,那么让驸马上位充个门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了尧天的助力,他自己一个人如果扳得倒前皇子! 不是疆皇没信心,而是疆皇太有自知之明了,从萧江灼曾经带人杀了朝臣过半的时候他就有觉悟了。一个不是皇家血统在异国他乡都能过五关斩六将一路登上皇位,这人的能力还能差?再加一个雄居西疆异能最高位置的萧之夭在旁辅助,这西疆他怎么可能保得住! 疆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突然疯狂地挥掌扑向了萧之夭,就算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萧之夭:…… 他不会以为自己只有异能没有武功吧? 萧江灼:…… 丫的找死! 两小包子:……敢打麻麻,砸不死你! 于是疆皇先被萧之夭一脚踢飞了,飞在半空中时后背中了萧江灼的一掌,再次摔到龙椅上,头顶半空忽然落下半人多高的一大块石头,砰的一声,连疆皇带龙椅一起砸了个稀巴烂。 …… 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大扫除,皇宫更甚。愿意自动离开的,萧之夭给遣散费,不愿意离开的,那就给疆皇陪葬。 朝堂一样比照办理,曾经站疆皇队的请主动离职,今年的最后这一个月没到月底也给开整月的俸禄;不愿意离职发誓会改过效忠前皇子的,那就给疆皇陪葬吧。 尧天和西疆于大年三十正式统一为一个国家,改名尧疆。 为此西疆众臣和尧天众臣还在朝堂上干了一架,虽然主子是一个,但谁也不愿意排名的时候排在对方后面。 西疆的就说了,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们皇上可是西疆的血统,西疆必须在前! 尧天的一起翻白眼冷嘲,“哦,要叫西天么?好啊,叫吧,多么死气沉沉多么寓意深远啊!” 西疆的:……好像兆头是不怎么好呢。 尧疆就此成立! ------题外话------ 大线结束,结局我出三!23333333333我保证,哪一个结局你们都会满意的~初步估计,也就三五天的事儿了,然后上新文占坑,再就明年见啦~美~ 270 结局一:七爷终于嫁人了 离家出走是一种极易上瘾的病。这种病就不能开头,但凡开了头就一定刹不住车。 赵祈灏还是一个特别没有自制力的人,他很快就出走上瘾了。 他以为边牧黎没了朝政的烦扰之后就会和他专心地过没羞没臊的成人生活,离开乌齐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也的确每天都过得很爽。 但好景不长,随着那一整洞的鸽血石矿的现世,边牧黎再次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想当年在尧天皇宫的时候,边牧黎无论忙到多晚每天至少都回宫搂他睡觉的,可现在……呵呵!边牧黎在深山里,他住山脚下的家里,天黑了下工,边牧黎回来一趟至少花小半夜。如果要睡一下下,再加上返程的时间,边牧黎这一宿就甭干别的了。 赵祈灏也长大了,知道心疼他哥了,就特别体贴地建议,“这么折腾的话把你腿儿折腾细了吃亏的还不是我?不行不行,以后你两天回来一次就行。” 爱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当你退了一步后你就会惊喜的发现,因为你的宽容,你需要退让的时候就越来越多。 一开始是两天回来一次,后来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三天回来一次,四天回来一次,再后来就是五天不回来一次,六天见不到一次。 赵祈灏炸了! 原来在后宫还能杀去前朝打滚撒泼,现在呢?他连边牧黎所在的深山都不一定安全抵达!撒泼都无用武之地了! 小鱼越大越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了,小鱼更喜欢和边牧黎一起住在深山。那些不觉得孤独的日子里,他忙着雕刻鸽血玉石和想念边牧黎,倒也没觉得家里空得慌。 但当心情一不好,他就觉得看哪儿哪儿不顺眼,看哪儿哪儿空。 都是男人,凭什么那一大一小就是有人在等的,而自己就是等人的? 他不服! 他要离家出走,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才是一家之主,他们都该以他为先以他为尊! 赵祈灏离家出走还很高调,特意穿了特别美特别仙的一套裙子。 鹅黄色调,上绣蝴蝶,裙裾飘盈,外罩薄纱,薄纱至少有八层。 春末夏初的日子里,穿这么一身走在湖边柳荫里,那是要多艳压群芳就有多艳压群芳。 但赵祈灏偏不去那样的地方,人家穿着这一身专往镇上的小巷胡同里钻。 钻一条小巷,出来时身后多了一条尾巴;钻两条胡同,转出来后面的尾巴扩大成了队伍;左钻右钻,赵祈灏成功被堵在了一个死胡同的尽头。 一群地痞流氓口水流得都能垂到地上汇成河。 “哟,小娘子一个人啊?” 赵祈灏作瑟瑟发抖状,心里怒骂:艹!要是两个人,你们以为还能堵住小爷? “今天天气阳光明媚吧?小娘子要不要和哥哥做一些快乐的游戏啊?” 什么游戏?十四岁以下的小爷不玩儿!十四岁以上的你们配跟小爷玩儿? “兄弟们,老哥哥半年没开荤了,你们就发挥一下尊老的高尚品德,权当救济老哥哥了可好?” 赵祈灏流下了成串的泪水:卧槽,他怎么没想过这一招?他完全可以让他哥发挥一下爱幼的高尚品德嘛! “滚丫的!你跟谁论哥呢?美色面前无兄弟知道不?这叫江湖规矩!” 赵祈灏猛点头,这一点他赞同!他也一直贯彻的很深入呢。 “哈!看到了没?小妞儿看老子呢!这可是小妞儿自己的选择!都闪开,老子先来!” 快来快来,你丫的脱裤子慢了都不算男人! 赵祈灏兴奋地期待,一众地痞流氓再次被盛世美颜晃得心跳加速,人人的脑海里都忍不住率先勾勒出了佳人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各种娇喘画面。 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一个矿工从天而降。 说是矿工是因为来人头上戴着矿上最常见的安全帽,可是地痞流氓想问,哪家的矿工能长成这样玉树临风儒雅正派的翩翩君子形象? 啊,你是翩翩君子,咱能不崩人设不露出这样嗜血的狰狞杀气不?太瘆人了! 地痞流氓们一看就知道来人不好惹,转身想跑,晚了。 一个半大孩子堵住了死胡同的唯一出口。 边牧黎也不说话,上前掐住赵祈灏的腰再次凌空飞起,走了。 地痞流氓们愣了一下,高兴了,哈哈,剩下的小孩子完全不所为惧。看老子们如何单方面虐杀! …… 一柱香的时间后,死胡同的尽头躺了一地的人。断胳膊的,断腿儿的,反正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小鱼离去前留下一句话:感谢你们良知未泯犯罪未遂吧,不然你们现在断掉的就是命! 一众地痞流氓们痛哭失声:他们宁可现在断掉的是命好么?这种断胳膊断腿儿的情况他们余生只能做乞丐了,活了大半辈子了突然改行很痛苦好吗?诅咒刚才那个盛世美颜的小妞儿,你这辈子永远嫁不出去! …… 胡同外早就有马车相候,边牧黎出来就把赵祈灏甩进了马车里,他黑着脸随后也坐进了马车。 平时这种情况下都是赵祈灏赶着过来安抚他不让他生气,但今天赵祈灏没有。 小七爷双手抱臂,双腿盘着,背对着边牧黎坐在了马车一角。 马车出发了,边牧黎在心里叹口气,问,“生气了?” “对,我就是生气了!”边牧黎抱着膀子重重地回头瞪了边牧黎一眼,所以你还不快点装孙子过来哄我? 边牧黎:“哦,没事儿,你一会儿就不生气了。” 赵祈灏:…… 卧槽,找架打是不是? 赵祈灏也顾不得生气了,扑到边牧黎的身上就是一通嘶咬,“我没名没份的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我让你不回来!我让你不哄我!你看小爷看够了是不是?你因为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嫌我了是不是?我让你嫌!我咬死你!” 不一会儿边牧黎的衣襟就被扯开了,赵祈灏很是干脆利落的左右手同时向外一扯,边牧黎的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 赵祈灏潮红着一张脸凑上去各种上下其手各种牙齿助阵,边牧黎的身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 然而他却狠狠地抓停了赵祈灏的双手,“别闹,今天不行。” 这还是边牧黎第一次有求没硬。 赵祈灏目光下移又上移,不对,硬了,可是人家就是拒绝了。 对他有冲动却又不愿意开干,这什么意思?真的看腻了?真的嫌他不能生了?他真的从小鲜肉沦落为黄脸婆了? 赵祈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捂着嘴一点一点退离着边牧黎,声音哽咽,“哥,没事儿,我会祝福你的!如果放手能让你得到幸福,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放手!” 边牧黎额角的青筋都快鼓爆了,“你最近在看什么戏本?” 赵祈灏伸手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黄皮小册子,“这个,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边牧黎:“……给我,没收!” “哦……那哥,这个你没收吗?”赵祈灏又拿出来一本,依然黄皮。 边牧黎看到上面写的书名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哎这让人牙疼的三流戏本!边牧黎二话不说抢过来直接用内力碎了。 赵祈灏握着小拳头抵在下巴上发生了痴汉的尖叫声,“太猛了!男神请正面上……唔!” 边牧黎恶狠狠地撕咬着小王八蛋的嘴,他好声好气就是给自己找事儿!有些人就得粗暴对待,也只适合粗暴对待! 赵祈灏欲迎还拒地挣扎几下,很快就臣服得不要不要的了。 马车停了,边牧黎也停了。 赵祈灏意犹未尽地拿小拳头磨某男邦邦硬的小腹,“喂,停下做什么?继续啊?又不是没在马车上做过。” 边牧黎这回青筋都懒得跳了,“回头做死你!但现在你得换衣服下车了。” “换什么衣服?下车还用换衣服?哥你给我做新衣……” 赵祈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边牧黎拿出来的大红喜服。 那样的颜色,那样的款式,没有人会在看到的时候想是不是做别的用。 “哥--”赵祈灏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边牧黎在听到的时候眼睛也酸了一下,强力忍着才没有湿,“这是两套,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你喜欢哪套就穿哪套,哥都喜欢。” “真的?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儿?”赵祈灏不敢接,使劲揉着眼睛,就怕自己是一时兴奋看花了。 边牧黎掀起车帘一角示意他看向外面,“你觉得这样还是我哄你玩儿呢?” 只见外面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整个院子都打扮得喜气洋洋,大红喜字贴满了大门院墙,小鱼也穿着一身大红的喜童服饰站在门口。 看到赵祈灏的脸露了出来,小鱼招呼道,“小爹,恭喜新婚!” 唰,赵祈灏放下了车帘,“原来你刚才说我一会儿就不生气了是真的!好,我换女装的!” 边牧黎按住他要脱衣的手,“不委屈?你换男装的也没关系,我要的只是你,跟你是男是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祈灏眼睛里还擒着泪,“哥,你以为我小时候为什么喜欢女孩儿的裙子?因为那时候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穿上漂亮的大红裙子嫁给你!边牧黎,我爱你!” …… 长长的红地毯,地毯左边是从尧天远道而来的萧之夭一家,以及灏记的人们;右边是边牧黎在西疆新建立起的商圈朋友们。大家都热情地鼓着掌,真心地祝福着这一对从大门口进来的新人。 这是赵祈灏梦寐以求的,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也只能梦寐以求无法实现的,谁知边牧黎却突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大惊喜。 赵祈灏一下子就哭花了脸,“这么多人都什么时候通知的?你这些天忙着不回家就是在接待他们?” 边牧黎给他擦脸,“不然呢?你真以为我能忍得了那么长时间看不到你?还敢离家出走?你再敢有第三次我就让你再也下不了床!” “切!来啊来啊,还指不定到时下不来的会是谁呢!啊,哥,你都没求婚!不行,我要回去!重来重来!” “站住!”边牧黎猛地单膝跪了地,引得现场观众一声惊呼。 “小七,你愿意嫁我吗?我承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爱你,照顾你,直到……” 后面赵祈灏没听清,他太高兴,晕过去了…… …… 再次醒来已是入夜,宾客们早散了。大家都知道这对新人的婚礼来之不易,就都自觉地给新人留出了洞房花烛的私密时间。 赵祈灏一跳而起,炸毛叫,“不行,不算不算!我不记得拜天地,不记得喝交杯酒,他们也没来听墙根没有闹洞房!没有这些怎么能算婚礼?艹,我要重来!咦,我身上怎么穿着铠甲?” 边牧黎就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看着他,直到他注意到了身上换上的铠甲这才起身走过去,眼底是让赵祈灏害怕的火热。 “拜天地是我抱着你拜的,你不记得,但所有宾客都会记得。交杯酒不记得很正常,因为我们还没喝。不过现在我不觉得我们还有喝交杯酒的时间。至于听墙根闹洞房的,相信我,小七你不会希望接下来受到的对待被人看到的!” “哥,你等会儿的!哥--”边牧黎眼中的火焰几乎要点燃赵祈灏,他不由自住地后退着。 奈何铠甲在身的他行动不便,脚下一个不稳,他向下摔去。 边牧黎及时抱住他,声音温柔的可怖,“铠甲穿着不舒服是不是?来,哥帮小七卸甲。” 这是托萧之夭来参加婚礼时必须带来的贺礼。当年离开乌齐皇宫的时候太急,赵祈灏没能来得及带走一套。后来跟边牧黎唠叨了几次,边牧黎就记下了。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铠甲赵祈灏很兴奋很感动,但情况很不对劲啊! 他的威风凛凛呢?他的一身攻气呢?他是要推倒他哥而不是仍然是他被推倒啊-- “小七,知道哥最喜欢这副铠甲的哪里吗?就是这护心镜!颜色鲜艳,手感舒服,轻轻敲一下,还会发出悦耳的声音。不信,你听--”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帮你放小七爷的洞房里添情趣了~笑~ 另:看到结局一是不是吓了一跳?别吓别吓,后面还有结局二和三呢!233333 271 结局二:作文代表我的心! 尧疆七年,新都城正式迁于莞城。 莞城在尧天的边境,但现在加上西疆的话,那就正好在尧疆的中心。新都城由灏记建设统一规划打造,历时七年终于建成。 皇宫比原来小了一半的规模,却和行政办工区域彻底分隔了开来。现在的皇宫只是萧之夭和萧江灼以及四个儿子的家。 对,十年的时间里,在申包子和昜包子三岁的时候,萧之夭又给萧江灼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最高兴的莫过于尧疆众臣,虽然两国统一了,但两国两治,在萧江灼之下另各设有一个负责人。一开始只有两皇子的时候,两拨人还为了等皇子长大后谁来自家这边做头头各种明争暗斗呢。现在好了,又来两,这回还有的挑了。 好!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千秋万代!希望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她再创个屁啊!萧之夭无语望天,心境特别苍凉。以这具身体的年龄来说,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结果已经四个娃了,这事儿如果放到现代微博上的话,那绝对能创造出一夜长百万粉的盛况来。 这还不是最无语的,最无语的是四个孩子的周围就没一个女娃。严丝丝家两儿子,阿宁家三都是儿子,边秋生的也都是儿子,梅夏家是儿子,大乔也成亲了也生了还是儿子,小鱼虽不在近前但也不能抹杀了人家是男孩子的事实。 这不回到莞城了么,原来文县的那四美也终于等来了数年不露两回脸的女主子,赶紧为女主子送上了会为小主子们效忠的忠二代,八个儿子。 这么说吧,过年过节的时候一群二代们都能组成两支足球队对踢,还能富余出若干替补球员。 看着乌泱泱一群秃小子疯跑来疯跑去,萧之夭崩溃了,再不介入的话,难道要让这些秃小子们都搞基么?虽说这事儿是个人自由,她也没有什么歧视的意思,但一天早晚都看些公的,这眼前风景也不美啊!太影响心情了。 萧之夭决定了:重开画堂!只收女娃! 萧江灼举双手双脚赞成:开开开,收收收!多看看女娃,下一次一定能生个小公举!爹爹的小公举啊,你可快点来到爹爹的身边啊! 之于萧江灼,大儿子有两是高兴的事,至少能堵住一干大臣的嘴了。但有四个就是头大的事了。因为是儿子,所以一岁之后的洗澡萧江灼就再没让萧之夭负责过。 让下人负责吧,小包子又不干,于是便成了萧江灼的活计。 当初洗两时还不叫事儿,左胳膊夹一个,右胳膊夹一个,他走到浴池中间一弯身,两手拎着两儿子的脖子往水里这么一涮一提,一涮一提,几个回合后,齐活儿! 可是后来又添了两……他只有两只手啊……洗这两个,那两个就玩水玩疯了……洗那两个,这两个才洗好的转身就把皂液都倒进了浴池了……萧之夭还不允许他点孩子的穴道定身,说那样会伤到孩子的小身子……于是天天洗澡天天男子一对四单打对群殴一回合…… 萧江灼曾暗暗发誓:只要上天赐他一个小公举,他愿马上让出这“天子”之位! …… 萧之夭周围一群秃小子对于他们来说是烦恼的事情,可对于外人来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都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皇后娘娘的亲家啊!因为他们有女儿!还好几个呢! 所以桃夭画堂一说招生,生源一点都不费劲。如果不是萧之夭严格地控制了人数,只怕全莞城的三到六岁的小女娃都会送来。 入学的第一天,小女娃们一个个都打扮的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父母们各自千叮咛万嘱咐,教你们画画的可是皇后娘娘,再亲切也是皇后娘娘,一定不要失礼,一定要仪态大方。 结果到画堂时,门口两列乐队一字排开,敲锣打鼓的是申包子和昜包子分别带领的秃小子乐队。个顶个的虎头虎脑,个顶个的帅气俊秀。 秃小子乐队之后是萧江灼和萧之夭亲自迎宾,一身情侣套装,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鸾凤和鸣的气场。 这时的小女娃们还感受不到这样的迎接场合是何等的隆重,但她们的父母们可是差点就吓尿了。 能有机会见得皇后娘娘一面他们都觉得是上辈子修了福气,没想到这一来连皇上都见到了。听说朝堂上皇上忙的都不是所有大臣能见到呢! 再说这些官二代们,是想着哪天撞了大运没准就能蒙中一个回家作女婿,但从来没想到一下子都见着了。瞅瞅这个,好好好!看看那个,帅帅帅!看这个,一看就是个习武的,小小年纪都藏不住腱子肉了;看那个一身书卷气,长大后一定又是一个用笔墨指点江山的主儿。不行了,要看花眼了! 来时还交待女儿们别失礼要仪态大方,这时候他们全忘了。拉着孩子就一同跪下了,诚惶诚恐道,“给皇上皇后请安,给大殿下请安,给二殿下请安,给三殿下请安,给四……” 啊,孩子多了是不好,这磕起头来就没边啊! 别人家学堂什么的开业,学堂主子都恨不得给学生的父母跪下:求包养求孩子学成之前千万别退学啊! 那都是衣食父母,是得供着的。 结果到桃夭画堂这里,学生的父母一出现先给学堂主子跪下了。 于是从远处看过去,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中,一群来送孩子上学的父母们浩浩荡荡地跪在了学堂门口。 萧之夭:…… 挽着萧江灼手臂的手毫不犹豫地狠狠一掐!都怪他!都说了不让他来了还非得跟着,这下闹得气氛这么严肃还怎么愉快地开第一天业! 萧江灼:…… 她掐任她掐,清风拂山冈! 想他一身腱子肉还怕这一点点掐? 萧江灼还得注意着不让肌肉本能地绷起以防硌到他老婆的手。 “娘子你快看,好多女娃娃啊!我喜欢那个,那个连耳朵都红了的那个!配上蓝眼睛,多乖多可爱!啊啊啊,还有那个,偷瞄我们的那个,外表倒是很乖,但就冲这偷瞄都知道内心是个皮的了。还有那个有酒窝的,好可爱好想……” “闭嘴萧江灼!”要不是深知萧江灼的为人,就这猥琐的语气,萧之夭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痛快滚走上朝去!这里没你事儿!” 好说歹说轰走了萧江灼,场面才终于控制住了。 桃夭画堂只对外招收了女娃娃,但其实是男娃女娃一起学习。也不是只学画画,萧之夭另外还请了私塾先生。 萧之夭是想借此多看看女娃娃来平衡一下心境,但也不会因此就耽误了孩子们的教育。 桃夭画堂也教诗文也教算术,萧之夭只是负责其中的教授画画而已。 话说某一天,教授诗文的夫子请了病假,萧之夭代课就给孩子们留了个作文--记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 桃夭画堂并没有像其他学堂一样教孩子们写八股文,萧之夭觉得孩子们太小,现在能够形成语言的逻辑能力就很好了。所以她和教诗文的夫子一碰头后,把现代的作文完美地嫁接进诗文教学了。 萧之夭在课堂上说得特别明白,“不需要华丽的辞藻,也不需要刻意改编,只要把你心中认为的对你很重要的第一次经历一条一条地写清楚事情的过程就可以了。注意书写工整,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像小时候的语文老师都是这么说的,但对于某些孩子来说,不会写作文就是不会写。哪怕平时其实他有多会说! 申包子就是其中一个!他宁可天天跟着墨卫叔叔们进山参加生存训练,也写不出一篇作文来。 他首先就向萧之夭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无能,于是萧之夭也诚恳地向他表达了强势的镇压:无能也不行,必须写! 萧之夭对于小女娃娃们一向温柔,但对于秃小子们就没有好气儿了。 有儿子,且只有儿子的麻麻们,被岁月吞去的一向不只有年龄,还有温柔。 曾经在包子一岁之前她各种温柔呵护的画面彻底封存在了过去的岁月里。 萧之夭扔下一句就走了,拿着作文纸发愁的申包子碰上了下朝回家的爹。 萧江灼更是从来不惯孩子,申包子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没吱声,跟萧江灼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准备回书房自己憋一篇出来。 他是手里拿着作文纸打的招呼,这一招呼,萧江灼看到了作文纸上的题目,于是申包子的命运一下子就改写了。 “大儿子,去玩儿吧,这次作文就让父爱如山的爹帮你写吧!” 申包子纳闷儿不过一瞬,转瞬他把作文纸扔给萧江灼就跑了。管他爹为什么突然今天父爱爆棚了,反正他多出来的时间可以去找墨卫叔叔们玩生存训练了。 申包子走了,萧江灼怀着一颗激情澎湃的心坐到了书桌前。 作文题目:记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 卧槽!这个他必须有经历有所感有所想啊! 一张纸都不带够的,五张又太长了娘子可能不愿意看,那就三张吧。 萧江灼另外补上两张作文纸,提笔奋写。 申包子玩得一身泥回来也没看,第二天直接就上交了。 萧之夭拿到的时候因为作文纸的厚度还小开心了一下,她就知道,男孩子嘛,就是不打不走。你看她这么一压迫怎么着,孩子一下子就爆发了潜能。不错不错,打开看看写的哪段经历。 这一看,客观来说,还真的既贴题,又真情流露文笔流畅。 但!是! 谁家写作文会起名叫人生第一撸! 你特么的写的再勾魂摄魄又黄又暴它也上不得台面! 这幸亏是她看的,这如果是教书的夫子看了,她堂堂皇后娘娘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萧之夭怒给申包子屁股上来了两大巴掌,给煽回去带话了,“让你爹跪蚂蚁去!我回去之前不能跪死不能跪跑!” 天黑了,萧之夭下班回家,一进屋子,果然看到萧江灼在床上端端正正地跪,送子观音。 自打第二对双胞胎出来还是儿子后,萧江灼就想摔了赵祈灏送他的两尊白玉送子观音。 特么的太准了!不摔的话小公举什么时候能到他身边! 萧之夭本着不能败家的原则才给拦住。 看到人回来了,萧江灼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娘子,不是我不跪蚂蚁,实在是皇宫里打扫得太干净了,我愣是没找到一只蚂蚁。可是娘子的指示高于一切,我不能因为条件不满足就不完成!所以我找来了送子观音代替!别看这东西比蚂蚁大,但跪它的难度一点都不比跪蚂蚁小!我不过跪了一会儿就汗湿了衣服,所以我就把衣服脱了。娘子你放心,我脱衣服的时候都没有起身一直保持着这跪姿呢!” 对,现在萧江灼是在床上端正地跪着,但,是以不着寸缕的状态。 萧之夭:…… 无语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抖着手里的作文纸,努力压抑着即将二佛升天的怒气,“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罚你跪?” 萧江灼冲她抛个媚眼,羞涩地一笑,“那还用问?肯定是你被我的作文勾起了往昔的美好回忆这才恼羞成怒了呗。” 萧之夭听了这话就想爆粗口:谁特么的有美好回忆了!那一手粘腻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好吗?啊呸,她才没有记着这种事的习惯! “妖儿,你现在就在想了吧?一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萧江灼作神棍的仙风道骨状,可惜因为一身光溜溜的形象只显得他越加的流氓范儿十足。 “萧江灼你大爷的!”萧之夭终于爆发了,她把手里的作文纸怒摔到了萧江灼的头上,“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是给孩子留的作文题!你帮忙写也就算了,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今天这是我看到了,这如果是孩子看到了呢?如果是画堂的夫子看到呢?你就不觉得这事儿会让你一国之君的脸面一扫到底?” 说白了就是:你就不觉得这样很丢脸? 萧江灼特别珍惜地将三张纸收好叠起,而且神奇的一直保持了跪姿没变。 “妖儿,你多虑了,如果这东西有被除去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看到的可能,那么墨卫就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阻止。”萧江灼勾唇挑眉,血腥一闪而过,“如果他们连这点都做不到,我看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做墨卫了!” 事实上萧江灼对于下达的保护作文的命令比他现在所说的更残酷--万一作文暴露给第三者知道了,全体墨卫,记住,是全体墨卫,都给老子滚去扫大街! 申包子也得庆幸他没顾得上提前看一看,否则没准他就会真跟墨卫对上两招。 对于萧江灼如此“周密”的保护措施萧之夭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 自打回归了朝政的正途之后,萧江灼的脑子终于锻炼回来了。 有点像中风的人,几经锻炼总会越来越好。 萧江灼的脑子先是通过各种书籍知识的吸收来锻炼,后来是各种朝堂政务的荼毒,不知不觉中大脑的运转速度终于趋于正常了。 不然这种事情不会也操控得如此熟练又自如,颇具当年文县初遇时的流氓风范。 只是,用神通广大的墨卫去做这种事情,下达命令的这人能是正常的? 萧之夭对此表示:就这样吧,她认命了。她男人总归还是好了不是? “穿好衣服吧你,小心冻感冒。”萧之夭都懒得生气了,把萧江灼脱在屏风上的衣袍扔过去想要盖住光溜溜的某人。 可惜某人并不领情。 萧江灼终于动了,长手一探再一勾,佳人入了怀。他翻个身,佳人坐到了他的肚子上。 萧江灼左手递上一颗橙子,右手执着作文纸道,“娘子,你吃橙子我给你念作文听啊?”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小七爷表示:有鲜花的鼓励,终有一日他会反攻成功的!努力! 272 结局三:为了生个小公举,奋斗! 萧江灼就想要个小公举,上朝想,做梦想,见着了萧之夭没一柱香的时间就想把萧之夭往床上拖好制造小公举。 生完头两儿子的时候,又等到萧之夭的身体恢复了三年,他这才要第三个孩子。当然是高举着小公举的大旗去的,谁知道一出来又是两儿子。 萧江灼郁卒地曾咨询过全体太医院以及民间各古医大师,然而得到的回复都是:治疗不孕不育都比想要啥就来啥容易! 而且别人都是来求药问医怎么生儿子的,谁知道这位两国的唯一帝王独独就求女儿!整个尧疆的医学在这方面都是空白的,所有大夫均表示谁都没有研究过此顶! 萧江灼一挥袖子:那就从现在开始研究!朕出钱,建研究所!谁要是能让朕得个小公举,朕负责他上下八辈儿的荣华富贵! 萧之夭也想要个小公举。她没想生那么多孩子的,第一胎就是两儿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的了。萧江灼要第三胎的时候,她也心动,于是就要了。 谁知道出来又是两小子!萧之夭看到后都差点得了产后抑郁。 多少人都羡慕她说,个个是儿子,这放到普通人家里都得是被供着的超级待遇;对你自己也好啊,生了两次辛苦两次却完成了四个的活儿,这是多大的福分!你还抑郁?你这样都抑郁的话,那些吃药针灸各种方法求子的人还活不活了? 他们理解不了,其实萧之夭现在的心态就跟那些求子不得的人是一样一样的,她是求女不得。 人总是有了这个想那个,而且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执著。 听萧江灼念完作文被他要求以某个姿势静躺的时候,萧之夭特别顺从。 “这是得女姿势?这回能行?” 老三老四也三岁多了,不等萧江灼把得女的事情提上日程,萧之夭就提了。 她跟老天爷杠上了! 想她萧之夭古代现代两辈子都没这么在一件事上失败过,必须不服!她要再努力一次!这一次无论男女也是最后一次了,啊不对,这最后一次必须是女娃,否则她死不瞑目! “萧江灼,你这次真的有好好做吧?” “那当然!”萧江灼从枕头底下拿出了足有一寸厚的一叠资料,“我都照着书上写的来的!” “你别提书,你一提书我就感觉不好。”萧之夭都有心理阴影了。 “行行行,我不提。简单说吧,太医院的老大夫们说是我的种子活力太强了,所以才次次生儿子;如果想要女儿的话最好反着来。就是活力强的时候不要下种,等多来几次活力下降了再下种。” 萧之夭开始回想刚才的过程和姿势,难怪她累的不行了萧江灼都没把她反压在身下,直到最后一次。 “我这个姿势还要保持多久?” “怎么,累了?那我抱着你给你托着点劲儿?娘子啊,为了小公举,我们一夜都这个姿势好吗?最后一次努力,娘子辛苦辛苦好吗?” “成!就保持一整夜这个姿势!” 萧之夭脑海里挂着一幅长着一张萧江灼脸的小女娃画像愉快地睡去了。 …… 清晨,阳光洒进纸窗,暖暖的照在萧之夭红扑扑的脸上,她被,萧江灼做醒了。 萧之夭还没完全清醒,身子已经本能地开始配合了。 配合完后她才晃晃脑袋里想起来问为什么,“大清早的你又发什么情?” 萧江灼示意她看枕头底下的资料,“太医们还说了,人早晨的时候迷糊着没睡醒时,人的种子也一样迷糊着没睡醒,这时候播种很容易生女儿。” 萧之夭抹一把脸,“好的,那要再来一次加个保险么?” 萧江灼考虑一下,“也行!” …… 上朝,萧江灼迟到了。 上班,萧之夭也迟到了。 没人敢问萧江灼为什么迟到,但有人敢问萧之夭为什么迟到。 严丝丝抱着年仅半岁的小儿子指着萧之夭脖子上的草莓笑得前仰后合,“行啊,都生四个了还这么粘乎呢,能力杠杠强!” 阿宁赶紧给萧之夭泡了一杯养身茶双手送上去,“娘娘,如果累的话不如就回去吧,我帮您给画堂传个话,休息一天也可以的。” 梅夏心疼萧之夭,“娘娘,您是不是又想怀了?您可得考虑好了。这女人啊,生一次就老一次,生一次就去半条命。儿子生了养了,长大了都是别人的,可生完儿子的身体却是您自己的,这身体经不些这么折腾的!” 不用萧之夭回答,严丝丝先怼回去了。 “你不用心疼她,她这就是跟老天爷杠上了,不生女儿还不行了。再说了,你从她身上看到老态了吗?她哪里像去了好几条命的样子了?我家孩子爹说,上次为了揪回深山里去搞生存训练的大殿下,娘娘还特别勇猛地以一敌三扒了三个墨卫的裤子呢!” 阿宁捂脸,“娘娘!您这一出手就鬼畜的画风怎么还没改!” 萧之夭表示也很无奈,“身体本能反应而已!都是自家人,我总不能出手就是杀招吧?可不制住的话,他们非得拦着我说什么让我等,他们去找!呵,他们去找?他们要是能带回那兔崽子,我还用亲自赶过去?我这么一急,哎,结果悲剧了。” 虽说生了四个儿子,但却是怀了两次。而且两次怀孕的过程中萧江灼都全程陪护,第二次的时候萧之夭的食谱更是由太医院全程监制。 普通人因为生产而导致的身体肌能下降,皮肤老化什么的等等问题萧之夭还真没有出现过。 去年大年初一祭祖时她陪萧江灼在公开场合露过一次脸,所有看到的人回去之后都说,一点都不像生了四个孩子的娘。 萧之夭内心这样想:她才二十二岁,正值年轻貌美,当然不像大妈! 而过些日子就被找儿子的萧之夭钻进山里扒几回裤子的墨卫们则表示:女主子老了?可拉倒吧!就那身手,她再老二十年我们也不一定能守卫好自己的裤子不被扒! 别人因为越来越生可能体能下降,萧之夭却在萧江灼有意的“保养和滋补”下体能一直呈稳定的上升态势。 要不怎么有句话说是,男人才是女人防老的终极武器呢! …… 梅夏又把话题抻回来,“娘娘,要不我们收养个小公举?我给您找那种下生就父母双亡的还在月科的,要长得漂亮的,家世清白的,还要……” 萧之夭倒不拒绝这种方式,“她能长萧江灼那样的一张脸吗?不求百分百相像,七成像就行。” 梅夏:……这上哪儿找去!几千年才出皇上那么一个你当老天爷容易呢? 严丝丝凉凉地插话:“如果真找的到那么一个,你觉得还能轻易接受?” 众人:……觉得天空好像有点绿。 萧之夭:……所以她才非要自己生嘛! …… 今天的画画课是画人物,萧之夭就画了一个长着萧江灼脸的小女娃。 这什么东西吧都是小了可爱,萧江灼的脸也不例外。 光洁的皮肤放到大人身上那叫玉润之白,放到小孩儿身上那就叫奶白。奶白,这词一出就觉得软萌的不行,特别让人想摸想掐。 黑溜溜的眼睛放到大人身上那是如夜空星子般璀璨而深邃,放到小孩子身上那就只有一个词形容,叫葡萄!让人用手去碰都舍不得,生怕碰坏了,得用唇才行。 小手小脚小身子,恨不得揣进兜里含进嘴里。 而等到上课的孩子们都跟着萧之夭画好了这样一张画,虽然各自容貌“狰狞”,但从远处看过去,萧之夭还是觉得仿佛有一群长着萧江灼脸的小女娃们围着她。 这是最后一堂课,萧之夭示意大家放学后,她自己留在了教室里。 身处众画像中间,萧之夭摸着肚子美好地想:如果这次也是双胞胎就好了,一下子来两个小女娃她一点都不嫌多。 萧江灼还穿着上朝的龙袍,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从背后抱住了萧之夭,然后探手伸进了萧之夭的衣襟里。 萧之夭一边扭头回应他的吻,一边随意问道,“中午要在这边食堂吃午饭?” “不,我只为吃你而来。”萧江灼把萧之夭抱坐在讲桌上,他挤身于萧之夭的两腿中间,那样贴身的距离,萧之夭很快就感觉到了萧江灼的热切。 萧之夭有点怂,昨晚在战,今早在战,中午还来?这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她腿软。 “萧江灼别闹!这是画堂,这是我教画的讲桌!你……” “别想这些,”萧江灼一边忙着宽衣解带一边在萧之夭耳边怂恿,“你想想女儿,想想小公举!太医们说了,生儿子是需要降低频率以提高活力的,所以生女儿还得反着来,咱得提高频率以降低活力。这样才能生女儿!” 萧之夭:“那好,来吧!” 声音视死如归般壮烈。 …… 从那天起,树荫下,浴池里,厨房的料理台上,御书房的办公桌上,朝堂的金鸾宝座之上,皇庙祭祖牌楼的蒲团之上,等等等等,都留下了二人为了再要一个小公举而努力奋斗的足迹。 …… 萧之夭咬牙坚持着:女儿再不来,她就要去了。 去西天。 ------题外话------ 感谢小云玲的大钻石~让我们祈祷来个女娃娃吧~笑~ 另:今天先这些,我今天想把新文整出来~推翻了好几版,糟心~ 273 结局四:终于生了!我不配为男人 萧之夭终于怀上了,跟前两胎的时间都差不多,都在春天怀上,然后冬天生产。 但反应却是大不相同,从一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吐了。 吐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吐得萧之夭萧江灼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心说这次一定会是小公举! 太医们要来把脉确诊,萧之夭和萧江灼都表示拒绝--不需要!以我当娘(当爹)的经验,这次绝对不带把儿! 四个包子天天早晨过来问安,“父皇早,麻麻早,妹妹早。” …… 萧江灼天天侍候孕妇,知道的明白他这是侍候未来的小公举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侍候老祖宗呢。 小心翼翼地跟个孙子似的,萧之夭肚皮凉两度他都恨不得把萧之夭栓在身上脚不沾地。 萧之夭这一年彻底绝了动粗的念头,哪怕三四包子联手烧了画堂的厨房她都没动粗。 她这回怀的可是小公举呢,万一胎教不好出来跟她似的能打能杀怎么办?她一点都不希望小女娃像她。 萧之夭温柔地拦住了萧江灼欲揍三四包子的手,“我们即将是有小公举的父母了,你得提前习惯在女儿面前收敛一下粗暴的举止了!你不想让女儿怕你怕的都不敢让你抱了吧?” “娘子教训的是,为夫记下了。所以,这处理……”萧江灼只要看到萧之夭的大肚子,什么毛病都能改。 三四包子偷偷地笑,麻麻很温柔,麻麻很疼他们,这明显就是要放过他们,就爹那个大傻个每次都听不出来。 萧之夭温柔道,“画堂厨房的重建就由他们兄弟二人负责吧!” 萧江灼点头称是,“娘子英明。” 三四包子的表情能咧到天上去:“麻麻!我们兄弟俩加一起还不到九岁,我们还是孩子啊!” 萧江灼又点头称是,“对,他们还是孩子,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萧之夭继续温柔道:“宝贝儿们,麻麻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既然能烧掉厨房,就一定也能重建厨房!来来来,对着麻麻的肚子说,你们能不能做到?” 三四包子眼含着热泪高高地挺起了小胸脯:“妹妹,哥哥一定能做到!” …… 这一吐从春天就吐到了秋天,萧之夭心情再好也吐得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肚子越来越大,其他身体部分却越来越瘦。尤其是脸,都快瘦到当年跟萧江灼初遇时脱相的程度了。 萧江灼心疼,三天两头的请假不上朝,见天儿的窝在御膳房给萧之夭变着法子的做各种萧之夭想吃的爱吃的。 尧疆众臣特别理解也坚决支持。 因为大殿下二殿下已经可以临时坐镇了。 申包子和昜包子每天早晨都两手准备。如果萧之夭的状态还算好,萧江灼可以去上朝了,他们就长出一口气,今天可以像个普通的九岁孩子上学读书了。 但如果萧之夭从大早晨就开始吐,萧江灼没法离开去上朝了,得,他们就得利索地起床,麻溜地代替他们爹去上朝。 一开始蛮新鲜的,一群大人在下面要听他们的,看他们的眼色行事,这种感觉太爽! 在家的时候,他们一向都是被镇压的,每每自卑的都快要对人生绝望了。这一上朝,病全好了! 心情特别舒畅,神经特别放松,有一次趁着一个老大臣念长长奏本的机会,他们还小睡了一觉。 这要是在画堂,他们要是敢睡,他们麻麻就敢惩罚他们一夜背下一书架的书。 这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妹妹才有的福利,麻麻说家里要有女娃了,一切都要优雅才行。 如果是以前,他们不仅要站在屋里背下一书架的书,门口还会有三四包子拿着鸡毛掸子站到门口。他们敢停一下嘴,那鸡毛掸子呼一下就打过来了。 对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抽哥哥,三四包子特别积极接受萧之夭的这种任务委派。一宿不睡完全不是事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回都是枯燥的念奏本,说着一些偶尔会从爹娘嘴里听到的熟悉的词,但更多的时候是不懂,他们就有点够了,腻了。 两包子也不傻,知道这种时候去向萧之夭那里哭可怜也没有用,两个人就私底下自己先达成了协议! 这次我去坐镇,那么下次就换你去。我们采用麻麻教过的轮班工作制! 这样的话,活儿虽然还是我们的,但我们给自己腾出了一次假啊! 于是接下来的上朝代班情况就变成了,申包子上朝去了,昜包子就玩儿去了;轮到昜包子上朝了,申包子这一天就可以开玩儿。 他们自以为聪明绝顶瞒得很好,但其实在实施的第一天墨卫们就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了萧之夭。 萧之夭和萧江灼商量后决定,矛以支持! 本来让两孩子代班上朝就是无奈之举,结果两孩子不仅完成的好,还被情况逼迫的想出了更好的应对方法,他们都觉得这是可以允许的! 虽然他们都很期待即将到来的小公举,但对于已经生下的四个儿子,他们也不会弃如敝屣。 …… 很快天就冷了,又一年的冬天到来了。 萧之夭要生了。 肚子个头依然特别大,一看就知道这回又是两。 皇后娘娘怀孕三回,回回都是双胞胎的新闻早就传遍了尧疆上下。 听说最近新婚的妇人都不拜送子观音求子了,而改拜萧之夭了。 初雪降临的那一天,萧之夭惊喜地发现,阵痛来了。 萧江灼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停地换衣服,就想在小公举看见他的第一面就给小公举留下爹最帅的第一印象。 四个小哥哥倒不像他们爹那样没出息,一字排开站在产房门口,特别严肃地等待着妹妹们的来临。 很快屋里就先后传出了两声嘤儿啼哭声。 萧之夭是属于那种生起来特别容易的骨胳结构,当初生头胎时就没怎么遭罪,生第二胎比头胎更快,等到这第三胎,得,换衣服的萧江灼还没赶回来呢,孩子下生了。 果然还是两。 萧之夭的眼睛被汗水糊住了,她胡乱抹一把,第一句就问,“是女娃娃不?” 嬷嬷们宫女们个个喜笑颜开地跪下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两个小皇子!” “妹妹妹妹……呃!” 冲进屋里的四个包子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愣了愣,挨个过去亲亲萧之夭,扭头就走。 阿宁抱着一个小豆丁招呼,“殿下,不看看你们的小弟弟吗?” 申包子:“他有的我都有,我稀得看他?” 阿宁:…… 终于换了最帅气的龙袍赶过来的萧江灼得知了真相,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连肩膀都垮下来了。 “怎么就又是秃小子呢?明明跟前面四个秃小子的胃口一点都不一样的!”萧江灼把帝冠摔在了地上,严丝丝赶紧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幸亏做这帝冠的是自家灏记质量有保证,否则摔坏了她得心疼死。 “皇上,皇后娘娘累睡过去了。”严丝丝提醒道。 萧江灼一个纵身跪到了萧之夭的床前,“妖儿,都是我的错,我居然不能让你生出一个女儿!我不配为男人!我对不起你!” 严丝丝和阿宁和梅夏:…… 她们家皇上的画风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 可能是这次萧之夭吐的太厉害的原因,吃什么也没能及时保证营养,生下的五六包子可不像前四个那么结实。 弱弱的,小小的,哭起来动静也细细的。 梅夏就说了,“这要是在民间啊,这样的男孩儿都是被当作女孩儿养的。等大一些了再变回来,身体就没事了。” 萧之夭没同意,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好吗? 虽然她出现在千年之前的尧疆已经是最没科学依据的事情。 她是想要女娃,但如果来的还是秃小子,她也不会不喜欢,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就把男孩儿当女孩儿养。 再说了,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喜欢。 依然还是亲自照顾,曾经对前面四个包子做过的,对这后来的两小包子也依样不偏不倚地照作一遍。 萧江灼郁闷了好些日子,在连续加班上朝一个月后,他终于恢复平静了。 他再也不提要萧之夭生小公举的事情了,萧之夭也再也不提了。他们两人一向都有一种默契,无需言明,自然能了解彼此的想法。 四个包子因为年纪小,没能像萧江灼萧之夭二人那么快的想开。 申包子和昜包子是为了妹妹才坚持下来的代班上朝,这苦吃了至少大半年,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妹妹没了?他们接受不了这种白白付出没得到好处的情况! 三四包子亦是,他们为了厨房的重建都亲手搬石头来着!他们还是孩子啊!如果不是为了妹妹,他们堂堂一国皇子,为什么要吃那种苦?不行,必须是妹妹!弟弟就是不行! 挑了一次萧江灼去上朝不在,萧之夭出门去晾小被子的空隙,四个包子溜进了两小包子的房间。 屋里弄得特别暖,两小包子就不用穿得很厚,就一层薄薄的小棉袄,腰间拿一根绳系着。轻轻一拉绳,小丁丁就露了出来。 三包子拿手肘怼怼四包子,四包子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就备好的剪刀…… 274 结局五:一家八口都宠她! 申包子和昜包子跟两门神似的,双双抱着臂,分别站在小床的左右两侧。 他们比两大弟到底大一些,已经知道就算做坏事也绝对自己不出手了。他们把自己定位成了“看客”! 你动手,我看着!被抓了,跟我没关系! 三包子比四包子就大那么一分钟,但就这一分钟也决定了他是哥哥,四包子是弟弟。 而哥哥聪明就聪明在,整个计划是他发起的,他勘测时机,他发动计划启动的命令,但执行命令的却不是他。 四包子也不傻,基因在那儿摆着呢,顶多就是在哥哥们的陪衬下显得迟钝那么一点。 但当他把剪刀从袖子里拿出来,当他感受到三个哥哥烫人的目光时,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哦,他动手,三个哥哥既可以享受结果,又不会在被罚的时候受罪……哪有那好事! 他不干了! 四包子本着“绝不能让别人白占便宜”的基本行事规则就想撤手不干。 这时候萧之夭晾完小被回来了,进门就先看到了四包子手里明晃晃的剪刀。 剪刀还不小,都让人怀疑他是怎么藏进袖子里带过来的。 剪刀之下是五六小包子晾着的小肚皮。 刚尿完拉完,萧之夭为了让孩子们的小屁屁晾晾就没给包上尿布。 萧之夭当时就吓毛了,“古耀!” 大名被点,四包子条件反射似的一哆嗦,本能地就撒手扔了手中的剪刀。 这一扔不要紧,倒没有冲着小丁丁去,反而是冲着五六包子的小脸去了。 萧之夭在心里大叫着快去救孩子快去救孩子,然而却是腿软的连步都没迈开。 那么近的距离,她的经验告诉她,来不及了! 五六包子被惊醒了,小黑豆的眼睛一睁开,就先看到了飞到脸前的剪刀。 隔在剪刀之后的是四个哥哥的脸,表情看起来很紧张。 为什么紧张?剪刀不好玩儿吗?不会啊,很好玩的!不信我们玩给你们看! 萧之夭,腿软坐到了地上的萧之夭,满头黑线的看着那把剪刀就像直升机似的,先是竖起飞了上去,又猛地下落,停在五六包子的脸前。挽个旋转的剪刀花,又再冲着一二三四包子飞了去。 看来哥哥们也跟他们一样喜欢玩剪刀呢!真开心!我们一起玩儿吧! 剪刀飞上,咔咔咔,头发被剪得左一剪子右一剪子的。 剪刀落下,冲着小肚皮的方向,再准备“咔咔咔”啊,三四包子吓哭了。 “嗷”一嗓子,各自抱着小丁丁拔腿就向萧之夭跑,“麻麻,麻麻……” 萧之夭:…… 坐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太吓了,竟然忘了五六小包子也是下生就自带异能的。 但与一二包子的空间异能不同,他们的异能是操纵金属。 剪刀这种纯铁制品正对他们的路子,他们有可能被别的什么伤害到,都不会被剪刀伤害到。 相比之下没有任何异能的三四包子倒是先天性上战斗力就被限制了一部分。 看到头发被剪得像狗咬了似的两儿子,萧之夭安慰道,“该!活该!” …… 萧江灼下朝回来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埋怨道,“你也是,孩子都被吓成那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还有心情骂他们活该?真是太不应该了!” 三四包子就把狗啃了似的头往萧江灼的怀里塞寻找安慰。 萧之夭抿紧嘴自我反省,也是,她做人家娘的,好像是有点不应该。 萧江灼:“你应该第一时间冲到桌案前把这些名场面都画起来给我看嘛!” 萧之夭:…… 三四包子同时一把推开了萧江灼,眼神控诉:这谁家的倒霉爹! 萧江灼遗憾地直转圈,“我们要是能发明出来你那个时代的手机就好了,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上微博。哎,我在朝堂上就能马上欣赏到这一盛景!不行,此等遗憾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娘子,今年我们一定要在科技这一方面加大投入!你说手机什么的,半年后能研发出来不?” 萧之夭:…… “五六包子,给你们爹表演个耍剪刀让他醒醒神儿。” …… 最后的处理结果出来了,一二三四包子的头发要被剪掉,但不全剪,是剪一半。 三四包子知道自己错了,也没有异议,乖乖站在弟弟们的小床前任剪。 一二包子不愿意,这剪一半比全剪更难看好吗?因为萧之夭给出的细节不是从下向上剪一半,而是从左到右剪一半。当然了,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还是可选的。 但他们哪个都不想选怒摔! “麻麻,不公平!我们并没有参与大弟剪小弟的丁丁计划,全程都没有参与。如果较真说非要有一点不对的话,我们顶多就是凑巧遇上了,被动地做了看客。” “麻麻你也讲过的吧?这大街上发生了车祸,也没见让看热闹的围观者同肇事者一起受惩罚不是?我们顶多就是在道义上需要被批评指责一下。” 这怎么也达不到被剪一半头发的高度吧? “麻麻,你量刑不公!你有了小的就不疼大的了!我们不服!”申包子和昜包子最后异口同声道。 他们从小就被萧之夭和萧江灼有意地培养成了要学会运用事实加理论有理有据的为自己争取权益的良好习惯。 现在这种培养显示出效果来了。 可惜,还是没用。 萧江灼:“引用对方的理论来反驳对方,这个手法是没问题的。但请一定注意引用的例子是否合适!你们的性质跟普通看客能一样吗?你们是受害者的兄长,同时也是施暴者的兄长,你们给自己定位成看客,那跟纵容行凶有什么区别!” 萧之夭:“而且不要过度引申你们理应受到惩罚的背后动机!什么叫我有了小的就不疼大的了?今天别说是五六包子差点遭受血光之灾,哪怕是别人家的普通孩子,那都是你们未来的子民!你们的漠视就是对犯罪的最大纵容!” 申包子和昜包子还是被小弟弟们给剪了一半的头发。 样子特别难看,但萧之夭还不允许他们戴帽子遮一遮,顶多允许他们在头发长出来之前不去上学在家里自学。 但宫里的人还是都看得到的。 江家老两口过来看孙子们,这个心疼啊。 “夭儿啊,孩子们还小,他们知道什么呀!也许就是想跟小弟弟们开个玩笑。最后不是没发生什么恶果吗?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们吧!来,外婆给你们把另外一半头发也给剪了吧,不然长出来也是两边不对称不好看。” 一二三四包子齐瞄萧之夭,萧之夭不点头,他们根本不敢听别人的。 江老爷子马上低喝一声,“看你们母后做什么?她还得听你们外公外婆的呢!去外婆那儿,赶紧把头发整好的!堂堂一国皇子整成这个难看样子是想做什么?太没体统了!” 萧之夭得承认,到现在也没办法和老两口和平共处,但她已经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为了萧江灼就单方面承受了。 “外公外婆,你们也说了,他们是一国皇子,所以在教育方面我更是小心翼翼。是,他们的确还小,有些事情的确也考虑不到严重的后果。又或者,最初他们只是想开个小玩笑,做个小恶作剧。最后呢,事情也没有产生严重的恶果。但!是!错了就是错了!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如果不是弟弟们刚好有金属性异能呢?如果当时没来得及制止呢?这次的事情,我每每想起来都后怕的不行。” “我们一向教导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这行为是善的还是恶的!无心之过也是过!以他们现在的智商,他们但凡再谨慎一点都该知道那样的事情是不对的,他们应该阻拦大弟,而不是定位自己为看客全程旁观。” 萧之夭在这方面从来不惯着孩子,“在被剪掉的头发长到一寸长之前,他们必须以这样的丑样子示众!” 其实就是比头发全剪的惩罚更重,她故意的。 萧之夭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因为无知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无知不是逃脱惩罚的理由!相反,正因为无知,你才更应该事事谨慎。--这是萧之夭希望通过此事让四个包子们懂得的道理。 …… 有孩子的日子总是飞快,一晃又是七年,六个包子虽然年龄有差距,但已经都是帅气勇敢的男子汉了。 要说一家当中谁最受宠爱,那么必定是萧之夭无疑了。 萧之夭虽然还是遗憾没有一个女儿,但也很享受被儿子们捧在手心的感觉。 只除了一个时候。 就是六个包子在暑假和寒假被萧江灼放到墨卫队伍中历练后回来的那个时候。 她的画堂也有寒暑假,她都会教她的学生们给家里的父母亲人带回一幅画作礼物。 于是她的儿子们也学会了,也给她带。 但不是带画,而是带他们在山中历练时打死的战利品! 因为有申包子和昜包子的空间异能,他们一点不愁运输,一点不愁数量。 什么打死的老虎鳄鱼和熊啊,因为是死的,所以可能被空间默认成了食材,不算活物,于是不被限制的都能装进去了。 还挺保质,萧之夭第一次收到时,那鲜血还滴得正欢呢。 这怎么说都是孩子们的心意,萧之夭也不好打击,就委婉地说,“食材什么的家里不缺,下次就别带了啊。” 而等下一次,萧念被当作人形运输机进宫了。 手一挥,皇宫的御花园里瞬间充满了活的老虎鳄鱼和熊,等等等等,御花园简直一秒变森林动物园。 一二三四五六包子一字排开,一脸等待夸奖的表情--麻麻说不缺死的,这回他们带了活的!不能打死只能打晕什么的,可费了老劲了!快夸我快夸我,宝宝是不是棒棒哒? 萧之夭:…… 早就说过吧?秃小子就是没有闺女贴心! …… 某天午夜,萧江灼叫醒了萧之夭,“娘子,我们瞬移出宫去环游世界吧!不用担心孩子们,也不用担心国家大事。你想啊,他们连凶残猛兽都能抓活的回来,前堂那些鸡毛蒜皮的国家小事还叫事儿?” 萧之夭,深以为然。 才三十出头,她觉得还能再拼一胎。 要不,这次试试能不能生个闺女的? 星际重生:怂婚壕妻!新文求收! 星际重生:怂婚壕妻!新文求收! 海恩·墨尔顿,全星际最战功赫赫的3s级星将--正派,正经,正义,正能量!被誉为男人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顶配机! 传说他女色不喜,男色不近,但其实他生理不举。 星际时代,结婚不是父母包办,不是自由恋爱,而是中央光脑基因匹配。 海恩的基因匹配率最高对象是古医世家之女姜盈,全星际最声名狼藉的体质精神双废柴--妖艳,浮夸,烂俗,超辣鸡! 结婚前一天,姜盈的父母闹离婚,她爸不要她,她妈不要她,认识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全星际网民都在喷她臭狗屎也妄想插鲜花。 姜盈崩溃了,“你们要是离婚我就去死--” 结局很美满,父母离了,她也如愿死了。 紧接着她又重生了! 重生的姜盈脚着吧,不能再犯傻为别人去死了,她应该为自己而活! 虽说活着也是一堆烂摊子,但有句话说的好--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对父母:随便离!但我名下的财产谁也别想吞一分! 正派老公:聘礼嫁妆都归我,另送我一台机甲,新婚百日后就离,同意了?好,嫁! 自打有了钱,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也不浮夸了,也不烂俗了,废柴一下子也开窍了--叮,星际第一药师已上线! ★--★--★ 海恩眼中的姜盈: 第一面:疯子!第二面:虚伪!第三面:狠毒!第四面:凉薄! n面之后,海恩的不举顽疾无药自愈了:虚伪狠毒的凉薄小疯子我要了! 姜盈想掀桌,没敢。 姜小怂:“小哥哥,你长这么帅眼睛却是瞎的么?看看我的妖艳浮夸烂俗超辣鸡啊!说好的新婚百日就离呢?做人得厚道。” 海恩笑,放出了精神幻兽狮虎兽:“宝贝儿,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能再说一遍吗?” 姜小怂:“小哥哥我爱你!” 海恩:“乖!来,到新婚百日的时间了。” 姜小怂:摔!你丫不是说没听见?还有,你这么饥渴你部队领导知道么? ★--★--★ 姜盈眼中的海恩: 恐怖!恐怖!恐怖! 姜小怂特别想问候宇宙全家:到底谁特么的传此男正派正经正义正能量的?玩黑的玩阴的玩污的玩见不得人的,放眼全宇宙还有人盖过此男吗? 海恩:“宝贝儿,你又在想我吗?” 姜小怂:“小哥哥我爱你!” 海恩:“乖!来,新婚百日的时间又到了!” 姜小怂:…… 她脚着吧,再死可能会是肾虚而死。 ★--★--★ 自带雷点: 男女主的父母都是亲的,不洗白。 男主是欧式帅哥,金发蓝眼一米九各种能力强强强。 双洁1v1,先婚后爱有包子,虐渣打脸有逆袭。 欢脱爆笑,励志成长,花好月圆人渣全都死光光! ★--★--★ 狮虎兽携老祖宗小银杏震天一吼:“放入书架”的都是宇宙绝版漂亮小姐姐! ★--★--★ 每早九点更,通知见评论! 怂怂推荐旧文〈吻杀〉和〈污敌〉! ★--★--★ 附卷一废柴姜小怂第001章:叮,老公大人上线中! 星际7102年,姜盈为了讨好父母才答应的结婚,可是结婚的前一天,她十八岁生日的当天,她的父母却要闹离婚。 她爸怒骂:“想我堂堂古医世家家主,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李梦蝶,痛快签字离婚!带上你的废物女儿现在马上滚出姜家!她明天结不结婚关我屁事?我没有她这样的废物女儿!” 她妈也骂:“姜子封,你自己的种儿长出的歪瓜裂枣,你怪得着我?我呸!离就离,我怕你?但她姓姜,不姓李,凭什么是我带走?我不要!反正明天的婚礼我不会出席,我丢不起那个脸!” 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百般宠爱的父母二人,在她结婚的前一天,在确定了她此生再无可能觉醒彻底坐实了体质精神双废柴的这一天,毅然决然撕下了为人父母的面具,在她的面前没有形象地大骂出口。 姜盈受不了这个落差,又插不进嘴,她一个冲动来到了窗户前面,摆出了要跳楼的架势,“你们要是离婚,我就去死--” 姜子封和李梦蝶刚听到时是有被吓了一小下下的,但很快就恢复了。 姜子封:“说你废你还真废到底了是不是?自杀?你吓唬谁呢?你有那自杀的勇气吗?好,你跳!你不跳都不姓姜!” 李梦蝶:“哈,姜盈,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妈,你就是拿自杀来威胁你亲妈?好,你跳,你看我救不救你!” 姜盈绝望了,就跳了。 跳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后悔了,她不是主动来到这世上的,她是被期待出生的,她没有错,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她? 她不服!她不要死! “啊--”姜盈尖叫着,猛地睁开了眼。 触目皆白。 不是做梦,而是病房。 她的确跳楼了,死后灵魂状态的她看到了她的爸妈各自揣着离婚协议不急不慌地打电话叫来了救援机器人。 她爸说:“死了也好,活着也是给我姜家抹黑!” 她妈说:“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 姜盈恨啊,灵魂都发出了一层薄薄的红光,然后就消失了。 再有意识,她在病床上醒来了。 这间病房她熟,因为体质不好,她隔三差五就得来这里一趟疗养。因为姜家不缺钱,所以姜子封干脆为她长期包下了这间。 姜盈一伸手,不用看也能从隐在墙壁的抽屉里摸出一管她最爱的芥末味营养剂。 伴着那酸爽的气味,姜盈开始回想她这短暂的十八年人生。 …… 人类已全面进入星际时代,科技越加发展,人类越加进化,人类的居住环境也从地球变成了仙女座星系m38星。 这个时代的人类,基因潜质,体能,和精神力都可由光脑测定,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f级,e级,d级,c级,b级,a级,s级,2s级,3s级。 这个时代的结婚,不是父母包办,不是自由恋爱,而是中央光脑基因匹配。 基因匹配率越高的结合,生下的孩子在基因潜质,体质和精神力三个方面都会等级越高。 史上基因匹配率最高的是当前帝国总统及夫人,高达85的高基因匹配率让二人先后生下的两儿子,一个基因潜质是3s级,一个基因潜质是s级。 在全星际,普通人的基因潜质基本在d级左右,正常生活完全够用,这个数量大概占到全星际人数的七成。 s级的基因潜质能占全星际人数的不到零点五成,而3s级的基因潜质则是全星际才只有那么区区五个。 帝国两个“皇子”的出世越加让星际形成了追求高基因匹配率结合的风气。 姜盈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 姜家是古医世家,家族向上能追溯到地球上的神农氏。可是姜家日益人丁薄弱,到了姜父姜子封这一代,男丁更是只有他一个,他迫切需要传宗接代而且还得是高品质的以壮大姜家。 姜母李梦蝶出身偏远贫民区,每一天都在梦想着麻雀上枝头一朝变凤凰。 二人的中央光脑匹配率高达82,是史上第二高,仅次于帝国总统和夫人的。二人很快结婚生下了姜盈,姜盈出生时基因潜质测定为3s。 父母为其取名为盈,意为希望她觉醒时能一下子达到盈盈满满的最高级3s级。 然!而! 姜盈出生时的基因潜质的确测定显示为3s,可惜十八岁前的三次觉醒期都没能觉醒,成为了高开低走的最佳范例。 二人结婚完全是基因匹配的结果,但姜盈出生之前,因为姜子封有钱有颜,李梦蝶温柔漂亮,二人还是很恩爱的。 后来姜盈出世即被测出基因潜质3s,二人更是蜜里调油,照顾小姜盈都没用保姆,三岁之前全程都是二人轮流亲自照顾。姜盈也由此被惯成了娇纵跋扈的性格。 姜盈三岁,第一个觉醒期到来,但姜盈并没有觉醒,她父母的关系立马就冷淡下来了。 姜子封在外面找了小三,另生了两儿子。 李梦蝶怕失去姜家夫人的身份,知道姜子封在外面另有女人儿子也不敢说,只顾着把姜家的钱往自己私人的小金库里划拉。 二人再没有亲自照顾过孩子,小姜盈的待遇由天堂堕落到地狱,但至少还养在姜家本宅。 姜盈八岁,第二个觉醒期到来,姜盈依然没能觉醒。 因为姜李二人还侥幸的期待着第三次觉醒期,所以二人这时候并没有放弃姜盈,但还是把她赶出本宅到学校附近的公寓另住了。二人想着趁机会再生一个,可惜李梦蝶再没能怀上。 姜盈在这一段时间叛逆了,变得妖艳,浮夸,烂俗,超辣鸡。她为的是引起父母的注意,希望能再回到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最初。可惜除了第一次还引来了父母的暴怒和指责外,第二次开始二人连面都不露了,只派来了管家来给姜盈善后。 姜盈十八岁,结婚前一天,第三个觉醒期到来,姜盈还是没能觉醒。 姜盈的父母终于爆发了,彻底放弃了姜盈不说,而且不顾姜盈第二天的结婚大事非要当天离婚。 可她明明是为了讨好他们才答应的结婚啊!如果他们都离了,她还结婚给谁看! 姜盈受不了这个打击,为阻止父母离婚跳楼而亡。 幸运的是,她又活过来了。 …… 姜子封和李梦蝶走到病房门口时,便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杠铃般的笑声。 打开门,姜盈顶着包成木乃伊的脑袋正像个疯子似的笑得前仰后合。 事情很奇怪,姜盈明明体质类比婴儿的废f级,平时的流行感冒哪一茬儿都不会落下她,可是这一次从四楼跳下来愣是除了外伤没别的。 他们非常确定第一时间赶到摔到地上的姜盈身边时,那呼吸是停了的。谁知救援机器人赶到时却发现姜盈又有呼吸了。 以星际时代的科技,只要人没死透,就都能救回来! 于是姜盈又活了。 这比姜盈死了更让姜子封愤怒:“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告诉你,我跟你妈已经离婚了!还有,我明天绝不会出席你的婚礼!但你最好别给我姜家丢脸!另外,今天没有觉醒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你就说忙着准备婚礼忘了检测,等嫁过去以后你再说,听到没有?” 姜盈明白,姜子封是怕她提前说了,明天的婚礼会有变数。 明天的结婚对象可是帝国总统的长子,这样的关系网对于日益没落的古医世家姜家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姜子封说完就甩门走了,都没耐心等着姜盈应一声。 李梦蝶冲着门呸了一口,回头冲着姜盈道,“你听到了?我跟你爸离婚了,以后我得自己赚钱养自己了。筹备的电影马上要开拍了,时间正好撞上,我现在就得离开首都星,明天是肯定不能出席你的婚礼了。但姜盈,妈妈的爱与你同在!” 姜盈听到这话时脑海里闪过的是她妈看着她的尸体特平静地说的那句--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 李梦蝶也脚不停顿地走了。 门都忘了关。 姜盈愣了一会儿后,再次像个疯子一样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她要结婚了,她爸她妈在前一天闹离婚,而且非常明确的表示了谁也不要她。 她跳楼威胁,在医院生死未卜,她爸她妈则利索地办理完了离婚手续,并表示第二天绝不会出席她的婚礼。 姜盈就想啊,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惨吗? 当时自杀时是后悔了,可重生后又发现,活着的烂摊子再次让她愁得想死。 但她不会再去为了别人死了,这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连我的婚礼都不想参加?没关系,你们尽管“不想”,但你们明天一定会出现! 这时半开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身穿军服,扣子系到了第一颗。一张特别正经的脸,哪怕帅到所有人在第一眼都会忍不住分泌口水,但不会有人有胆子当着这张脸的面流下口水。 这人的脸太正经,太冷了,就像法典,像国徽,让人忍不住立正站好收敛心神。 姜盈也不由自主地坐端正了,杠铃般的笑声生生憋回了喉咙,她知道来人是谁。 她明天就会上线的老公大人--帝国总统的长子,全星际最战功赫赫最年轻的3s级星将,海恩·墨尔顿。 海恩的目光落到了姜盈胸前敞开着的领口处,姜盈的身材很好,那里能窥测到无限春光。 姜盈突然打了个芥末味的嗝,本能地抬手揪紧了自己的领口。 噫,听说越正经的人越饥渴呢。 可是,一个一米六四的她如何承受一个一米九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