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盲》
第1章 丈夫的秘密!
我穿着浴袍走出来。
卧室灯光很暗,泛着蓝色荧光的液晶电视,首先钻进耳膜的,是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跟着屏幕一亮,闪出的画面又是男缓女爱的原始场景。
一下子,我那被热气蒸红的脸,又腾的一声燃烧了。
咽了咽口水,我别过头,“有,有感觉了吗?”
人紧张,声音也有些抖,窘迫的都不好意思和老公对视,好在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尴尬,“才打开呢,再多看一会儿,宋夏,你坐过来!”
林远航解开浴袍,露出精壮的身体。
一双好看的眼眸里,流出明显的需求。
看着他朦胧的脸庞,我心跳加速的摸过酒杯,仰头将里头的葡萄酒,全部咽下去,走向林远航的时候,我感觉电视里的声音仿佛更大,响声也更猛烈。
嗯嗯啊啊的,我很快情动。
睡衣刚扯开一角,就感觉手腕一紧,被压倒在床的一瞬,那是属于我老公,我最爱男人的熟悉气息,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愉悦声,情不自禁的从我嘴里发出。
林远航仿佛得到了的鼓舞,两手四下游动,膝盖还磨蹭着我睡袍,没两分钟我和他,便坦诚相对。
我激动得揽着他脖子:“老公,你好棒!”
林远航喘着粗气,“宝贝,闭上眼睛!”
我软软的嗯了一声,刚准备迎接他,这时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下秒,那重复了三年的抱歉声,再一次无情的响起。
“宋夏,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我吸了口气,很想质问他,结婚都三年了,为什么还不行?
不爱亦或是心里早有了别人?
可为了顾忌他的情绪,我心里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全部咽下去!
却是第二天一早,婆婆就约了专家,一定要我去医院接受全面检查,还说什么,要是我的问题,就不能再耽误他们林家传宗接代。
以前都是话里带话,指桑骂槐,现在倒是直言不讳了。
我有些听不下去,推说超市有急事,先走了。
“不行!!”婆婆打断我,脸上已经开始动怒,“宋夏,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然人都嫁过来三年了,这一千多个日夜肚皮就没一点反应?前段时间让你检查,你就推三阻四的,想掩饰什么?告诉你!今天就算天塌下来,也得给我去!别以为专家号那么容易挂!”
婆婆筷子一摔,一脸厉色的等我表态。
我伸腿,从桌子底下踢了踢林远航,要他打掩护。
没想到林远航居然起身,直接走了?
我一怔,“…远航?”
他没停,我心里更委屈。
从订婚开始,婆婆就说未婚先孕,结婚孩子都会跑等等的各种案例,那意思是鼓励我早点生孩子,结果婚前没有就算了,婚后三年了,还没有?
平时我们又住在一起,公婆给我脸色看都是轻的,现在作为我老公,我最爱的男人,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就想一走了之?
“不用检查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痛苦的吸气,“我还是处!”
“什么,你说什么!!”婆婆噌的一声站起来,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好你个宋夏,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你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我出钱,你那傻子妈早就病死了,还傲什么傲啊!竟然不准我儿子碰你,娶你和没娶还有什么区别?既然不想生,那当初为什么收礼金,为什么答应结婚?感情这三年以来,你把我们全家当傻子哄啊!”
“妈,不是这样的,我……”
“我什么我,一个月之内必须给我怀上孩子!不然就滚蛋!”
“那也得你儿子能行!”
三年以来,我第一次顶嘴。
婆婆估计没想到,那个听话的宋夏,竟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在狠狠瞪了我两眼之后,竟然啪!啪!给了我两巴掌,“不下蛋的鸡,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站在餐桌旁,感觉自己被打蒙了,脑袋嗡嗡的直响。
倒是林远航还有良心,知道转身过来看看我,却在我心里刚刚燃起一丝暖意时,听到了他说,“你刚刚,说我什么?”
逼问的口气,声音很冷,脸色极其难看,眼里更是迸射出,我从来没见过的寒意。
那冷漠的样子,让我怒极反笑,“是,我说了,是我没有保守秘密,可林远航,逃避永会解决不了问题,勇敢的承认你有病,难道很难吗?”
“宋夏!”林远航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双手掐着我脖子,“对,我就是硬不起来,就是不能生,怎么?后悔了?想男人艹?”
“……”我张了张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眼泪快冒出来的时候,林远航还是一把把我推开。
他打开公务包,当着公婆的面,将一张‘勃-起障碍’的诊断单,清清楚楚的亮出后,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那‘砰’的一声,像把我的心都给震碎了。
我能想到爱面子的他,心里有多么愤怒,也能理解诊断书对公婆的打击,但唯独没想到,到了第二天晚上,婆婆会突然拉住我,“宋夏,你排卵期还没过吧,我和你说……”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我借种?”
“对!”
“你们……”一下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丈夫不行,婆婆居然让儿媳妇借种,“这,这是谁的意思?”
“全家!”
“……”我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全身哆嗦,“不!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
“宋夏,你要搞搞清楚,你是我林家的媳妇,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这件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由不得你,懂吗?!”
果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在接下来几天,就算我哭,我闹,林远航还是借着出差的名义,完全将大权交给婆婆。
不仅抢走我的手机,还拔掉电话线和网线,每天像看犯人一样,软禁着我。
除非我答应,不然别想出门。
到了排卵期最后一天,婆婆锁门后,我没想到一向沉默的公公,会在晚上十点多,端牛奶进来,一脸心疼的说,“夏夏,这几天委屈你了,我知道现在不比过去封建社会,这样做是犯法的,可我劝了她根本不听,所以只能趁她睡着了,放你走!”
“真的?”我一怔,心里全是感激。
“钥匙我都偷过来了,还能有假?”公公拍了拍睡衣口袋,把杯子塞到我手里,“你啊,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先把牛奶喝了!”
“…谢谢爸!”我心里一暖,感动的快哭了。
却是牛奶喝光,刚收拾了两件衣服,两只眼皮就越来越沉,天旋地转的很想睡。
公公靠过来,“宋夏,你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呢,他就一把抱住我……
第2章 投怀送抱!
“宋夏,你是不是有点热了?心跳加速?还…有点空虚?用我的!这样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而且……”
“爸!”我失控的推开他,“我是您儿媳,是你儿子的妻子!”
“那又怎样,难道你不是给我林家生孩子的女人?”他解着睡衣扣子,理所当然的走过来,“房门我锁了,远航又出差,你婆婆吃了安眠药,而你刚刚喝的牛奶里……”
他佝偻着腰,站在月光里,笑容诡异。
我大脑嗡的一声,噼里啪啦的感觉天地都塌陷了,“难怪你们是夫妻,难怪你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远航的感受?有没有把我当人看?”
“傻姑娘,沉默不就代表默认?不然他为什么要出差?”
他突然吼了一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果然没有人听到。
随着他向前,我一步步后退,身体里莫名的热,腿也软,想要反抗,根本使不出劲。
慌乱下,我没看清摸到了什么,只是藏在身后,在他扑过来的时候,对他脑门狠狠的砸下去。
哐啷一声响,东西掉地!
他身体软软的滑向地面时,外头早就阴沉了整个晚上的夜空,一道闪电过后,那轰隆隆的惊雷就像是劈在我脑门上。
借着闪电,我看他好半天没动,咽了咽口水,“爸?爸?”
没反应,难道死了?
腿一软,我扶着床边,一点点移过去,刚打算试试他的鼻息,这时手腕猛得被握住,他阴森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宋夏,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他力气很大,脑门有血缓缓的流下来,闪电掠过的一瞬,看起来极其恐怖。
啊!我又惊又吓的尖叫了一声,胡乱的挣扎,也许是苍天有眼,下一刻,他兜里的钥匙,当啷一声掉出来,我急中生智,“妈,你怎么醒了?”
公公一惊,本能的回头。
趁他分神,我快速捡起钥匙,拼出全部的力气把毛毯猛得罩到他头上,几乎抖着双手打开卧室门,停都不敢停的冲出去。
只是,公公很快追出来,“宋夏,你这个贱人,只要你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我摔开门,像是没听见公公的低吼,头也不回的跑下楼。
轰隆隆!
又是一声惊雷过后,倾盆而下的暴雨,瞬间淋湿我单薄的睡衣,更浇醒我的身体里一直压抑难熬的热浪,像一把熊熊的烈火,不断的焚烧着我所有的理智。
咚咚咚,听着身后再一次逼近的脚步声,我知道公公追过来了,看着马路上偶尔奔驰而过的车子,我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想也不想的冲上去。
宁死,我也不要他们如愿!
我不是他们买来的生育工具,不是他们的奴隶,我是人,是一个有呼吸,知道爱和恨,有肺有心,心也知道痛的人!!
却是‘吱呀’一声,就在我闭眼等死的时候,一辆原本疾驰而过的车子,猛得停下来,车头距离我膝盖已经很近很近。
随着车门‘砰’的打开后,听到一道恼怒的声音:“没死就赶紧滚开!”
“是男人?”看着从车里走下来的颀长身影,我在雨中笑了,声音也因为药力而妩媚的不像样子,放平时我早就丢得脸红了,可这会面对追上来的公公,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冲到男人面前,重重的把他推回驾驶位。
我大喊,“是gay吗?”
男人没吭声,那张冷沉的脸比头顶的黑夜还恐怖,我只看见他一双狭长的黑眸像幽深的黑洞,诱人的同时又危险无比,望着那张绯薄的唇,我重重砸了上去。
摔上车门,把公公追来的身影给狠狠的挡在外面,我伸脚就踩油门,结果男人倒比我更快一步,车子在扭捏着呈s型冲了出去。
“想干什么?投怀送抱?”
男人满是嫌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两条有力的胳膊,就包我身体两侧,随着路况时不时的挑衅着我本就煎熬、难受无比的身体。
闭上眼,我感觉自己像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一直磨蹭。
车子也歪歪斜斜的绕了个圈就停在马路边上,因为刹车太快,我身子一下子压在方向盘,胸线也因此严重的变形,我的喉咙里却发出阵阵荡-漾的声音。
最后忍不住,已经无法再忍的时候,我扭头就去吻他。
第3章 婆婆报警了!
男人似乎喝了酒,音压抑低沉的可怕,“滚下去!”
车门一开,冷风并没让我清醒,反而冷热交替的更加剧烈。
“怎么?害怕了?”我看着他,印象模糊,嗤笑无比,“还是不是男人?都这样了,还让人滚?放宽心,我很干净的!”
明明用很嫌弃,很鄙视的口气,可出声就像调情,身体就这样再一次不由自主的贴上去,手脚并用的像八章鱼,他不愿意我就主动。
如果说躲不过借种的命运,那么我宁愿选择一个陌生人!
也许是我的行为彻底惹恼了这个男人,晕厥之际,只知道他动作很粗鲁,被他按在腿上的时候,我还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的需求……
天亮时分,我幽幽的转醒。
呼吸之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我怎么在医院?
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后脖的位置特别疼。
问遍了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倒是医药费已经预交了。
在确定没什么大概后,我没回家,拖着酸疼不已的身体,敲开了张楚楚房门,她大概这辈子没见我如此狼狈过,睡眼朦胧的问我:“怎么回事?这么狼狈??”
“没事儿!”我熟门熟路,直接倒在她家的沙发上。
混乱的思绪里,有林远航的无动于衷,婆婆的刁难,公公诡异的笑容和那个男人的强悍,用他那精壮有型的身体,娴熟的动作,毫不留情的掠夺着我。
要不是在医院换下病号服,看到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痕迹,我差点把昨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和那个男人到底纠缠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做过,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怎么到的医院?也是一片空白。
后来,听张楚楚说,我就在她家的沙发上直接晕了过去,整整烧了一夜,可是谁都没有来找,她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晃着易拉罐里,所剩不多的啤酒,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说,只是原因根本无法张嘴,难道要告诉她,我是因为老公硬不起来,婆婆软禁我要借种,然后公公趁机下药?
看着窗外的天,我醉眼朦胧的举杯,“姐妹儿,男人啊,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酒才是最好的,不但能让你一觉到天亮,还能忘却烦恼,来干杯!”
张楚楚一脸嫌弃,“切,不就是被老公强了吗?至于吗?”
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从洗手间出来,才记起晕倒的时候,她肯定是看到我身上的痕迹了。
也巧,这时门板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我立马欣喜的转头,“是远航出差回来了!”
长这么大,我就张楚楚一个好朋友,林远航出差在联系不到我的情况下,找到这里也不足为奇,可我没想到,防盗门打开,进来的竟是两名警察。
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指着我,“她就是宋夏,带走!”
我卡机了一样,张楚楚一下子窜上来,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维护我,可人民警察依旧大公无私的将我带走,所去的地方,不是派出所而是医院。
路上,我才知道是婆婆报警了,罪名是:盗窃,虐待老人。
天地良心,即使我大学没毕业,工作没林远航体面,但作为超市店长,我每月是要寄生活费给妈妈,但也不至于盗窃,虐待更是从何说起?
因为没孩子,我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婆婆颈椎不好,还专门学习了中医,长这么大都没给亲妈洗过脚,反过来被扣上虐待老人的罪名?
这还不算完,一进病房,婆婆上来就是一巴掌,“宋夏,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我林家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缺钱和我说一声,至于趁远航出差,打晕你爸偷钱吗?还敢给我下安眠药!要不是邻居发现及时,我这条老命就交待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我…”
婆婆一脸愤怒的哆嗦着,林远航也铁青着脸站起来。
他看不见我脸上的苍白和被打的手印,在重重的推了我一把后,指着我鼻子,“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宋夏,要是我爸妈有个三长两短,你等着!!”
“怎么,还想以命抵命?”我笑得心寒。
脸颊还维持着被打歪的姿势,越过婆婆肥胖的身体,看病床的公公,好像被打残了一样,整个脑袋被纱布缠得只剩下两眼。
胳膊吊着不说,一条腿还打着石膏。
那晚的诡异和阴森森被唉声叹气给取代,艰难的对警察说,“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只要人找到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么慈祥,这么通情答理,视儿媳如已出的老人,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我拦住警察,刚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可婆婆接完电话,脸上像开了花一样,送走警察的时候,说什么有亲戚到门口,还不忘捏着我胳膊,警告不准胡来。
去迎接的路上,我被林远航的冷漠,彻底击溃了。
以至于奔溃的都不想露笑,再去应付什么亲戚,倒是那人站在医院大厅中央,鹤立鸡群的,上身是大海蓝的衬衣,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里,长腿在笔直裤管的包裹下,背影愈更挺拔。
寒暄过后,林远航用眼神暗示我打招呼。
我装死,直到婆婆说,“宋夏,傻楞着做什么呀,叫舅舅呀,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那位出国在外的舅舅啊!”
也就是让我借种的那位?
真不要脸,我皮笑肉不笑的抬脸,下一刻,我骇然僵在当场。
怎么会是……
第四章 所有的付出都喂了狗!!
怎么会是他!
我脑中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开了,天地都跟着塌陷。
感觉自己像小丑,像被剥光了一样,狼狈又不堪,但面上还是礼貌的笑笑,“舅舅好,舅舅是刚回国吗?之前一直居住国外?”
不知道是我问得太多,还是因为什么,那男人嘴角的笑,看在我眼里,竟然僵了几分。
气氛也一下子变得不太一样了,林远航估计以为我还在闹什么情绪,于是破天荒的替我圆场,说什么我这人性格内向,紧张了就喜欢多说话。
分明我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投过来的目光中,含有隐隐的轻笑。
也是,一个能在深夜的马路上,看见陌生男人都会两眼放光的扑倒,然后哼哼唧唧去勾引的女人,又怎么好意思因为怕生而紧张?
只是他的出现,未免太巧了吧,一个常年居住海外的人,就在我被逼借种,逃命跑出去的时候,恰好经过我和林远航所居住的小区。
是陌生人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他们是亲戚。
难道……他们是策划好的?自始至终也真的只把我当生育工具?
想到这,我再无法淡定了,借口去洗手间,刚跑出来,就被随后追出的林远航给拉着,看着他熟悉的脸和含怒的眼神。
我心痛得无法呼吸,“怎么,就算是犯人,是不是也该有上厕所的权利?”
林远航审视着我,似乎在探究着什么,“宋夏,你说你爱我,很爱很爱,可你在我出差的时候,就是这样爱我的?你说,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你的心呢!!”
他掐着我肩膀,一脸的受伤,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说,林远航,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是你的枕边人,是你的妻子,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为了偷钱逃跑,而不惜残忍的打晕公公,给婆婆吃安眠药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还去张楚楚那,好让你第一时间找到我?
我以为,以林远航的聪明,一定能猜出这里头有隐情,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来了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会不懂?”
“你——”看着他揶揄的笑容,在那张我所爱的、熟悉的脸上呈现,我泪水哗的流下来,“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三年以来,我远嫁海城,所有的付出都喂狗了吗?林远航,你说我没良心,可你的心在哪里?我被软禁,被你妈打,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
因为愤怒,因为这些天挤压的所有委屈,在林远航摇晃我肩膀的时候,一下子被点燃,像婆婆刚才打我那样,也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林远航,我要和你离婚!”
“你说什么!!”林远航堵着我,不让我走。
似流星的眼眸,不再有深情,瞪着我的样子,更像只要我再多说一句,就会直接掐死我。
我不要这样逆来受顺,更不想再待在这里,任他们欺凌,在林远航不注意的时候,咬他手背,又踢他裤裆,本想趁机跑开。
结果‘嘶啦’一声,我从张楚楚那里借来的雪纺衫被大力扯开。
等我意识到身上的暧昧痕迹,想要掩饰的时候,那边林远航已经看得清清楚,咬牙切齿的又掐向我脖子,近似低吼的说,“宋夏,你这个贱人!”
“咳…咳…”我张嘴,想解释,想求救,可呼吸越来越困难,窒息得只能瞪着眼,狠狠的瞪大了眼,誓要看清楚,被最爱男人掐死的所有。
这时,随着一声充满磁性的‘住手’,我感觉有人像天神一样,降临到我和林远航身边,砰的一声,将他狠狠的打倒在地。
一件带有男性气息的外套,严严实实的将我包裹。
第五章 女人,连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了,还指望谁?
外套,很暖。
即使气息陌生,却包住了我所有的不堪和颤抖。
我双手捂着脸,深吸了口气,把即将喷出的泪逼回去后,没回头,用背对的方式和帮我的人,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再转头,我以为能在林远航脸上,看到一丝抱歉或自责,可他的笑容竟然是讽刺的。
眼里除了鄙夷,就剩下恨!
那样的恨,究竟有多深,才会失控到想要捏死我?
这个认知,让我残破的心,再一次狠狠的疼了起来,我说,“林远航,先不提这三年我工资卡在妈那里,具体能有多少钱,就算你认定我偷钱,我虐待老人,那至少也该报警!让国法,让法官来宣判,不管是判刑或枪毙,我都不会有怨言,可你——却想我死?”
“那又怎样?”林远航低吼,一副我就掐你,就想你死的架势,刚扬起胳膊,又要打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一抹矫健又高大的身影,踢中他的时候,又迅速挡在我跟前,声音醇厚清冷却逼人十足,“当我是死的?”
“你,你知道什么?”
“看来几年不修理,你又忘了疼?”
“小舅舅!”林远航擦着嘴角,艰难的扶墙站起来,指着被我打的脸颊,看上去很愤怒,“看到没,这就是她打的,就这…?还让我相信她没虐待老人?昨天是我爸醒过来之后,亲口告诉我,前天晚上她不但打伤了他,还拿钱和野男人跑了,现在——”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大概是豁出了,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贱人,你敢说,你那身痕迹……”
“够了!”站在我跟前的男人声线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整个人威严得不容狡辩。
林远航估计有些怕他,张了张嘴最后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站在露台边,我痛苦的闭了闭眼,拿下外套,转到这位让我感觉羞愧,又气又恼,根本就不想面对的长辈面前,双手奉上,“舅舅,谢谢您,又帮了我一次!”
他不说话,就那样单手抄兜的站着。
身形矜贵,颀长也儒雅。
明明身上那件大海蓝衬衣,是那么干净,可撞上那双似黑洞的眸子,我脑中就情不自禁的闪出,前天晚上,我在他车里,噌他,摸他,主动亲吻他的画面……
啊啊,为了掩饰尴尬,我把外套一下子塞到他怀里,借口想逃,可下一秒,那男人就像有透视眼一样,再次用厌恶的口气说,“婚后的女人更要学会自尊自重和自爱!”
我一怔,还没开口,又听他说,“再有,谢就不必了!今天不管换成谁打女人,我都会出手!”
说完,在经过我身边时,发出噗通一声。
顺声音,我低头一看,居然是我刚刚披过的外套。
这是嫌弃的意思?
够洁癖的啊,想着反正衣服破了,穿它总比露肉强,却是刚捡起来就听到婆婆愤怒的声音,“宋夏,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这谁的衣服?!”
“野男人的!”
第6章 良家妇女,就干净?
我想也没想,直接和婆婆顶上。
大概我一直听话,贤惠惯了,所以乍听到这句,她立马恼羞成怒,扬起胳膊又想教育我。
我想,估计是我这几天,被打多了,身体就有了本能的反应,在她打过来的第一时间,直接下蹲,听到婆婆嗷的一声,跟着原地跺脚转起了圈圈。
“好你个宋夏,竟然敢躲,还……”
“如果你想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儿子戴了绿帽子,声音可以更大一些!”
“你,你这个……”
“什么?荡-妇?难道在你想出借种的点子之后,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是我的态度,还是我裹外套的动作,太挑衅,她竟然被气得,你了半天再没下文。
正好我也没准备再继续待着,给她破口大骂的机会,却是刚走出露台,还不等进电梯,就听身后传来婆婆拉长了的声音,似有些虚弱,“宋夏呀,你这就走啊,你说你爸还躺在床上,我身体又不好,换下来的衣服你不帮帮?”
傍晚时分,走廊来来往往的人,又多。
她这么一吆喝,我就成了焦点,要是装死听不见,指不定又落下什么骂名。
但万万没想到,回病房后,衣服里竟然夹着公公的内-裤!
一下子我就笑了,我说:妈,我刚刚被野狗把衣服给撕破了,还没来得及打狂犬疫苗呢,现在又穿着野男人的外套,给你老、公洗这个?
膈不膈应就不说了,您就不怕沾上什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婆婆站在病床边,两手抱膀子,一副看我再怎么嘚瑟的架势,正听公公拿手机刷网页的说着狗血新闻:太可怕了,老婆将老公浸入剧毒浓药……
两人纷纷一楞,趁他们脸对脸惊恐的时候,我敞开房门,快速离开。
刚下公交车,就见张楚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宋夏宋夏,你可回来了,没手机就是不方便,快点跟我走!别墨迹,!”
“怎么了?”被拉着就跑,我说我衣服还没换呢,结果车里她直接将雪纺衫给剥掉,然后丢给我一件吊带,发动车子就走。
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我以为是她儿子出了什么事,结果车子停下,进了酒吧。
张楚楚在舞池里找了一圈,最后指着某个角落里拥吻在一起的男女,“傻了啊,还没认出来?那不是你家男人?”
婚后三年,我几乎没进过这种场合。
一时间不能适应,声音响,灯光又亮、刺眼,等分辨出那个男人的衣着,的确是林远航时,他们早就分开了。
分辨的时间,倒是把张楚楚给气得够呛。
像她男人出轨了一样,在他们搂抱着,滑进舞池的时候,冲上去,给了那女人重重的一巴掌,“不要脸的狐狸精,没看见人家妻子来了吗?赶紧的,不想死就给老娘滚!”
音乐一停,黑压压的人群全部望过来。
大概是我和张楚楚的出现,让林远航很没面子,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手从张楚楚手里拉过女伴,用曾经属于我的亲密动作和口吻,去哄怀里的女人。
张楚楚急了眼,“林远航,你把宋夏当成什么了?”
林远航冷笑,“良家妇女,有穿成这样的么?像个——”看了看怀里浓妆艳抹的女人,“说不定,还没她干净呢!”
声音落下,听到了人群里发出口哨声和刺耳的讥笑。
林远航站在舞池里,美女在怀,衣冠楚楚。
我站在舞池外,受尽嘲讽,衣着狼狈。没注意是谁推了我一把,在倒向一旁大肚子男人,感觉他顺势又把我推给另个猥琐的男人时,我所有挤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
第7章 再残忍不过你。
我低吼,“住手,你们别、碰、我!”
大肚子男人哟了一声,“玩不起出来做什么?哥几个,她说不让碰,那就是让摸的意思咯?”
话落,我就感觉屁股被谁摸了一把。
想找出是谁,但围着的这几个人根本不给我机会,直接你推我拉的,很快耍起了流氓。
看着我狼狈,站在舞池中央的林远航笑得更张扬。
灯光打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挑了挑眉,当着我的面揽紧怀里的妖艳女人又继续跳舞。
丝豪不在意我被侮辱,被欺负,两手还游走她的后背和臀,仿佛在说:看吧,宋夏,你不是理直气壮的炫耀自己是初么,其实在我眼里,还不如一个j女干净!
“啊!”我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失控的尖叫了一声,没看清从谁手里夺过酒杯,对准舞池中央就狠狠的砸过去。
从小学开始,我就是体育盲,从来没有中标过,这次竟然砸了林远航的后脑勺。
看他愤怒,我笑了,“结婚三年了,感情不提,付出不说,你竟然当众说自己的妻子,或许没你怀里的女人干净?呵!林远航,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妻子干不干净,你会不清楚?”
隔着黑压压的人头,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怒色,更不给自己半点停顿的机会,继续一口气说下去,“也是,一个房事都没办法进行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清楚?”
“宋、夏!”
林远航冲过来,啪!给了我一巴掌。
被打的一瞬,我不疼,唯一想说的就是,婆婆的五个巴掌,也顶不了他这一个巴掌的力道。
我把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去,挺直了腰背,“林远航,你这是典型的,被说中的心理!”
“想、知、道?”林远航咬着牙,搭上头顶的灯光,给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证明一下,还真就不是男人了!”
我知道把林远航彻底惹怒了,也想好最多受些皮肉之苦,但打死我,都没敢想过,他竟然会扯下领带,当众将我反剪后,搂着之前跳舞的女人,一起进了包间。
被绑在椅子上时,我以为,他是因为爱,因为看到我身上的痕迹,所以只是拿这个女人来气我,再说,结婚三年以来,他身体什么样,我难道还不清楚?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边脱边疯狂、激烈的吻在一起,完全不在意我是不是活的。
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
倒是清晰的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举枪待发的一瞬,还冲我笑。
他说,“宋夏,不是说我不行吗?睁大你的狗眼,给老子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也好一会儿出去,再当众说明白,你男人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丑陋的东西,就明目张胆的顶着。
女人还惟恐天下不乱,拿了台灯,选在距离绑我的椅子,很近很近的位置,就那样残忍的,在我的崩溃里娇笑、喘息……
“啊啊!”双手被绑,我痛苦的摇头。
想摇散头发,遮盖双眼,但声音却清晰的传进耳膜。
一次又一次,一声高过一声,让我那颗本就七零八落的心,麻木了,烂了再烂。
晕倒前,我喉咙一甜,张嘴喷出一口鲜红的鲜血:林远航,这世上再残忍不过现在的你!!
第8章 成全你!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愿意醒。
隐约间,好像听到林远航的声音,“妈,宋夏她……”声音顿了顿,感觉他向我的方向看了两眼,“本来吧,您一个人在山城,不该打扰您的,可是宋夏她……”
“咳咳!”一听林远航是给我妈通话,就算我对他,对这个世界再绝望,可我还是妈妈的全部,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再知道我这事,肯定会受不了。
我费力张了张嘴:“水…水…”
“啊!!”尖叫过后,听到张楚楚激动又颤抖的声音,“宋夏,你个没良心的,终于醒了!”
“……”我没说话,只瞪着林远航的位置,直到听他安抚好我妈,这才嗯了一声。
张楚楚喂我喝水后,红着眼圈一下子扑在我身边,“宋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早知道会这样,那天我绝对不会拉你去酒吧,都怪那个女人,她竟然找保安把我扔出去了!”
我扯了下嘴角,突然‘噗通’一声,就看见林远航直挺挺的跪在床边,“宋夏,对不起!”
我幽幽的看着他,“哪出?”
“求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是人,是畜生!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只要你别生气!”
林远航想拉我的手,我迅速躲开,“我生不生气,在林先生的心里,就这么重要?”
“宋夏,我心里只有你,你说重不重要!你…算了,你看看这房子喜欢吗?我们暂时住在这,妈那里有张楚楚帮忙照应,你就不用担心了,知不知道那天你吐血后,把我吓坏了,医生虽然说没什么大碍,但我不放心,想着舅舅这房子离医院最近,就过来了,还有,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有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吗?明天就去看,好吗?”
林远航声音特别温柔,完全没了之前的无情,他说,“宋夏,只要你再不生气,我就算跪死在这里,也无怨无悔!”
这样诚信道歉的样子,我实在无法和那天在酒吧里的绝情联系在一起,还解释他之所以去酒吧,完全是因为我身上的痕迹!
他爱我,所以接受不了那样的打击,又在酒精的作用下,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做了不该做的事,不求原谅,只希望我不再生气!
呵,真有意思!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林远航几乎像跟屁虫,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想尽办法逗我笑,就连张楚楚也说,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要我原谅他。
我仰头深吸了口气,看着咖啡馆之外的天空,“好啊!”我说,“除非马上离婚!”
林远航紧了紧拳头,“宋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罪孽深重,更知道这一生你都不会原谅我,既然如此,那我…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如果离婚,能让你开心,那好,我成全你!”
砰,咖啡杯砸墙,他取了残片,对着手腕就狠狠划下去,“这样只要我死了,我们的婚姻也就结束了!”
“啊!”张楚楚惊恐的叫了一声,使劲拉了拉我胳膊,“宋,宋夏,怎么办?”
我呼吸一紧,看着猩红的血,从他手腕一滴滴的滴在咖啡桌上,越积越多,咬了咬牙根,“林远航,你究竟想做什么?”
更准确的来说,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这几天的昏迷,让他后悔,害怕失去?
第9章 进来就别会后悔!
林远航看着我,只笑不说话。
我也是现在才注意,他今天竟然穿着我们结婚时的新郎西服。
西装和领带都打理的一丝不苟,唯独两袖口是敞开的,仿佛早就想好一旦我不原谅,就求死求解脱一样,手腕翻转间,又是一条血口划出来。
张楚楚比较激动,手机递给我的时候,两手冰凉颤抖,我看着他喷涌而出的鲜血,任是之前再坚决,再心硬,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问。
侥幸的是,救护车刚好在附近,可林远航却拧巴了,不管怎么说怎么劝,那意思就是妻子都不能原谅他,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想着他对我的欺骗和残忍,我真狠心的想说,想死就赶紧的,可越来越的人群,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有个大妈更看不下去,“你这个女人!就算他再有错,再不对,那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你敢保证,这一生你都不会犯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女人!!”
狠毒?我咀嚼着这两字,深吸了口气,“好,我原谅,原谅你行不行!!”
林远航躺在担架,唇白脸青的说,“那…不离婚!”
我咬了咬牙,“好!不、离!”
闻言,林远航扯了扯嘴角,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抢救之后,他倒是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能出院了。
都不知道他怎么安抚公婆的,在听到宝贝儿子为取得我原谅,差点割腕死了的时候,只是狠狠瞪了几眼,婆婆把一张缴费单子拍到我跟前,“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今天你必须给我检查!”
轰,我脑中一乱,情不自禁的就想到,打晕公公之后,在车里所发生的一切,如果检查知道我不是初,又该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林远航估计知道我在想什么,揽着我,安慰,“别怕,有我在呢,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就让我们重新开始,老婆,我爱你!”
他靠过来,想吻我。
我推说去检查,连忙跑进手术室。
因为慌乱,开门的声音有些响,医生并没生气,只是双手消着毒,指了指身后的床,“躺下!”
耻辱的感觉在蔓延,可外头婆婆和林远航就守着,我心一横,腿微颤抖着,闭上眼去接受一切的时候,车里的凌-乱再一次冲出脑海。
医生感觉到我的紧张,提醒道,“放轻松,只是普通检查而已!”
我咽了咽口水,那里猛得一疼。
医生有些不可置信,“婚龄不是已经有三年了吗?怎么还是初?”噗通一声,将带血的工具丢进垃圾桶,拿笔都写了什么我已经没心思看了。
只记得离开医院,林远航要婆婆先回去,他带我去外面吃。
海城最顶级的西餐厅,什么顶级澳洲牛排配葡萄酒,我已经了然无味,回去的路上,我依旧停留在原来他并没有趁机占我便宜。
难怪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后颈很疼,由此看来应该是他在关键的时候,把我打晕了。
正想着,听到林远航说,“怎么,整晚都心不在焉的?”
我一怔,才反现又回到那位所谓舅舅的房子,“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林远航揽着我,说想过过两人世界,还要我放宽心,小舅舅日理万机,早在半月前就出国忙业务去了,捏了捏我脸颊,又说,“老婆,你醉了的样子,真美!”
我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林远航却‘啵’的亲了一口,边上楼边说,“终于亲到了,啦啦,我去放洗-澡水!”
站在沙发旁,我捂了捂热热的脸颊,忽然感觉房间好闷。
正打算去阳台,这时楼上突然发出一声低吟,我呼吸一紧,“林远航,你怎么了?”
叫了两声,没反应,我立马跑上去。
远远的就听到,除了哗哗的水声,再就是时不时的低吟。
听上去,好像有些痛苦,在极力隐忍什么,我怕林远航再出意外,急忙推门冲进去,还没看清里头的情况,就被猛得站起来的黑影,一下子推到门板。
他说,“既然撞进来,那就别后悔!”
第10章 声音不太对!
水声很响,我脑袋又晕晕的,不怎么清醒,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感觉上楼以后,林远航的声音有些怪,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倒是他的影子,一个两个的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你,你说过不勉强我的!”感觉到他的炙热,我打了个酒嗝,双手放在他胸膛上,刚想推开,这时手腕一紧,跟着吻像雨点般的滚烫又急切的落下来。
强悍有力的胳膊,狠狠锁着我,好像不准我逃跑一样,铺天盖地的吞噬着我的所有。
受不了这样突然的开始,我推了推他胸膛,想要中止,但他一下子举高我胳膊,然后衬衣纽扣,在他牙齿的用力下,一颗颗的咬开。
因为房间没开灯,感官好像更敏感,异样的感觉,使得我很兴奋,愉悦的声音也随之而来,那一刻的沉沦里,他似流星的眼睛,也尤为闪亮。
只是我说不清,是一个月没接触还是心里阴影,总感觉今晚的林远航有些陌生。
虽然婚后三年,我和他一直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彼此的敏感点还是很清楚,动情的时候,他总喜欢埋在胸前,而现在竟然略过直奔重点!!
给我的感觉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释放,完全不在意我是不是愿意,是不是已经准备好!
挣扎间,我身体失控,‘啊’的尖叫了一声。
直到落在软软的沙发上,我想质问他为什么如此野蛮时,那伟岸的身躯已经重重的压下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夹着明显揶揄:
“都投怀送抱了,还矜持什么?”
“……”这声音,不太对,“林远航?”
我叫了一声,得不到回应,手脚并用的想要起身。
却是被压制着,我动不了,只能指尖在他背上,毫不留情的划下痕迹,只是不但没阻止,反而更激发他的怒意。
这夜,他就像野兽,不管是大床、沙发和浴缸还是在我累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再辨别的角角落落,肆无忌怠的索取。
第二天一早,我全身酸软的睁开眼,就看见林远航双手托腮,笑咪-咪的趴在床前,“老婆大人,你醒了?饿不饿?起来吃早餐了!”
“……”这声音,又不低沉了?
我怔了怔,像是意识到什么,飞快的掀开毛毯,下秒再一次尖叫了,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而且那里也火辣辣的疼。
咽了咽口水,我一副喝多忘事的样子,“远航,我们昨天晚上……”
“没良心的,前脚吃光抹净,后腿就开始不认账了?”
“……”难道我感觉错了?昨天晚上一直是他?
林远航白了一眼,戳着我脑门,“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拍了拍着脑袋,“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杯酒就醉的主,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吃牛排的时候,你好像给我倒了不止一杯吧!”
“也是!”林远航嘿嘿笑了笑,从身后变出一束野花,“这些花虽然普通,可全部都是老公晨跑的路上,一朵朵亲手采摘的哟,老婆,七夕快乐!”
“谢谢!”接过花,说不清为什么,我还是不太放心,于是灵机一动,捏着鼻子,“呀呀,臭死了,一身的臭汗,赶紧的去冲冲!”
林远航扯着领子嗅了嗅,“有吗?臭吗?昨天晚上怎么不嫌臭?”
话是这样说,我知道他向来爱干净,果然就脱着衣服,往浴室走,直到听见水声哗哗的响起,我才提迈着软软的双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如果他背上没有抓痕,那肯定不是他!
第11章 你好像很怕我?
站在浴室门口,我有些紧张。
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敲门问他,“远航,带毛巾了吗?需要帮忙吗?”
里头水声戈然而止,很快传出林远航戏弄的声音,“哎呀呀,看来我昨天晚上表现不太好啊,这是没把老婆喂饱的节奏呀!”
咔嚓一声响,推拉门打开。
林远航半裸着,仅腰间围了块浴巾,笑嘻嘻的半靠在门边。
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吻痕,让我一下子想到昨夜的疯狂,脸颊一热,我很不自然的转过头,“胡说什么,赶紧把衣服穿好,我还有话问你!”
“哟,老婆这是害羞,脸红了呢!”
“讨厌!”闹了两下,直到确定他后背是真的有抓痕,我才放心,趴在他怀里说,“昨晚听你声音有些不太正常,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是错觉,我感觉他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扣袖扣的时候,几次都没成功。
我骂他真笨,顺手帮忙的时候,意外发现他手腕上的表,不是我原来送他的那块,“咦,你什么时候换手表了?原来那块呢?”
“哎,别提了!”他刮着我鼻梁,说出差前就丢了,如果不信妈可以证明,然后又说昨晚的确有点着凉,不过‘运动’之后,居然好了!
他口吻轻松,可以看出心情很好。
我也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就是你之前医院的诊断单不是说不行么,怎么突然就…好了?”
面对我的疑问,林远航出奇的耐心。
原来早在几年前,他就开始关注这方面的资讯,知道港城有家医院效果不错,之所以一直犹豫,爱面子是其一,其二是怕被坑,这次要不是婆婆态度强硬,他还下不了决心。
说到医院,我哦了一声,想到之前检查时发生的意外,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他好像猜到什么,表示并不在意过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还从身后变出一部手机!
“宋夏,我为妈之前的行为,向你郑重的道歉!对不起,请原谅!”
“好吧!那就看你表现咯!”
幸福的日子,就这样不打招呼的到来。
赶在中秋这天,我们结束了说走就走的旅行,一路上林远航很高兴,拉着我笑意飞扬的进门,“妈,你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婆婆冷哼了一声,“哟,我当是谁呢!怎么,还要我列队欢迎啊?”
知道林远航差点自杀的事,她心里肯定还有气,我笑了笑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叫了声妈,放下包拿礼物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客厅沙发里端坐着一位身影卓尔不凡的男人。
逆光里,他微斜着身体,黑色外套搭在一旁,长腿微微交错,白色衬衣虽然没系领带,却给人一种慵懒、随性的感觉。
如雕塑般的脸庞,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一下子转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控制不住一颤,“小,小舅舅!”
打完招呼,我没等他再说什么,逃似的跑进卧室,还没等关门,就听到婆婆说,“宋夏,你出来帮我送送小舅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硬着头皮出去,好在那个让我感到逼迫的影子已经走到门口,吸了口气,我准备把人送到电梯门口拉倒,结果他忽然停住脚。
正在我庆幸自己没撞上去的时候,听到了他说,“你好像很怕我?”
第12章 七夕前一天,您在哪?
他的声音,让我一怔。
不可能!林远航身上的吻痕和抓痕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肯定是脑抽了才会感觉他的声音,该死的熟悉,该死的像极了那夜的男人!
小舅舅站在跟前,单手抄兜,眼神里流露出我读不懂,也不敢去读懂的深沉,我吸了口气,“电梯来了,小舅舅再见!”
这样的窘迫,我很不想再待下去,根本就没注意他眼底的血雨腥风,转身就走,可能婆婆没想到我这么快回来,进门的时候好像看到她和林远航在说什么悄悄话。
见我回来,她立马拉出行李箱,“宋夏,你送远航去机场!”
“啊?”我很惊讶,“不是才回来吗?”
林远航系完领带,又收拾着公文包,很匆忙也很抱歉的说,“老婆,我不能陪你过中秋了,公司刚才打电话过来,a市新开发的项目出意外了,我需要马上赶过去,对不起!”
紧急出差,我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到了机场,我又叮嘱了几句,一直等林远航过了安检,这才打车回去,只是万万没想到,门铃我按了,防盗门也敲也拍了,屋里就是没人开门。
好在有邻居告诉我:公婆半小时前回老家了!!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钥匙、包还有钱包,我一样都没带,他们就这样走了?再打林远航手机,他已经关机起飞了,正当我打算找人开锁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却传出婆婆的声音,“宋夏,你今晚去小舅舅家住,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孤男寡女的,那夜在车里还…还那样了,我深更半夜的住过去,算什么事?当即我就表明不去,就算睡马路,和张楚楚挤一挤都不过去!
结果婆婆怒了,“宋夏,这段时间我给你脸已经够多了,要不是我儿子真心喜欢你,你以为出了那样的事,我林家还能容下你?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正好他公司缺个管账的,你照顾他两天,到时候就一句话的事!”
“我没学过会计,更没有相关证书!!”
“那就办个假的!”婆婆嘚吧嘚吧的说了一通,最后直接成了警告,说什么只要我不过去,伺候好那个所谓的小舅舅,那等她回来,不是我换婆婆,就是她换儿媳!
家家团圆的半夜,我却像个野鬼,在街上游荡了很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叭叭叭车响。
远光灯太亮,我拿手机本能的挡了下。
砰,车门一开,看见一抹颀长身影时,脑中不由得闪出那个雨夜,被我扑倒的男人,就是就这么高高大大的样子。
猛得,我手腕一紧,等反应过来并看清来人,想挣脱的时候,一辆车‘呼’的急速闪过,而我也因为他的出手相救,被推到路旁的灯杆上。
太过突然的一切,就像我那夜冲进浴室,被推到门板上,是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认知,让我心底狠狠的一震,低低叫了声小舅舅,以为他会不高兴,没想到他再一次脱了外套,罩给我,声音依旧厌恶,“投怀送抱也能花样百出!”
——-都投怀送抱了,还矜持什么?
一下子,我心里对林远航的所有肯定摇摆了,这句在身体被攻破时说的话,我记得太清楚,以至于都忘记了和他反驳,只问,“七夕前一天,您在哪?”
他背影明显一僵,
第13章 照顾到床。
他没说话,仅仅顿了下,又继续迈步。
我太想知道答案了,一口气追上去,只是进了电梯,呼吸都还没平息,他忽然转过身.
一连两个大步后,猛得将我逼至角落。
呼吸里,全是他清冽的气息,我很紧张,心也慌,“小,小舅舅,婆婆说让我来借…借宿!”
在他逼人十足的气势中,我一结巴,差点说成借种。
正尴尬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我想出去,他却胳膊一伸,圈住我的同时,那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指,就停在我耳边,冷峻的脸庞里,没有一丝笑意。
一双深邃的眸子,虽然幽幽的看着我,可我竟然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小……”尊称还没叫全,他又逼近了两分。
那炙热的呼吸,就喷在我额头上,呼吸仿佛瞬间窒息了一样,吓得我动也不敢再动,只感觉肩膀一轻,罩在身上的外套没了。
看着他转身走出去的背影,我咽了咽口水,待了好长时间,才像企鹅一样来到他门前。
以为又是一个闭门羹,没想到竟是虚掩的。
第二天一早,为了确定他出门的时间,我特意做了最拿手的早餐,结果人家只喝咖啡,还是手磨的,大概我手艺太差,等冲好咖啡后,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真够高冷的,我撇了撇嘴,拿门禁卡去门卫。
想法很简单,我只是想知道七夕前一天,他究竟有没有回来过,结果小区保安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还说别以为借住几天,就把自己当业主!
行!再回房间,我坐在楼下的沙发正想办法,结果脑中再一次闪出那夜的凌乱,不管是露台还有床以及小跃层的角角落落,那男人的脸,一会是林远航,一会是……
啊啊,靠在沙发上,我纠葛痛苦了很久,把心里的疑惑和想法,在电话里和张楚楚嘚吧嘚吧的说了一通,最后想去她那里借宿的时候,没想到她倒潇洒:带儿子游西湖了!
“我也想去!”我羡慕嫉妒恨,根本就没在意,身后的电子门被人由外面推开,继续和张楚楚闲聊,都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怎样,我说我好像听到了林远航的声音!!
电话那头,张楚楚一下子笑了,“宋夏,你脸呢?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
我说对呀,我想我自己的男人怎么了?
这时身后突然‘咳咳’两声,我吓得立马站起来,入眼就瞧见身影挺拔俊逸的小舅舅,好像喝醉了,半靠在玄关处,身旁还站了个秘书模样的男人。
对方说,“美女,抱歉啦,沈总喝多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
可能是怕我不答应,他连忙又说,“安啦,我是他助理,公司还有急事需回去倒腾,放心,沈总人帅,酒品也好,通常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醒!”
好吧,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不过也在他把人放好后,拦住他,“助理先生,你的忙我可是答应帮了,那我的忙,你也不能拒绝!”
“……”
“放心,我不要什么机密,只想知道七夕前天晚上,他有没有回这所房子!”
助理紧了紧领带,想了下,“嗯,我只能告诉你,他当晚在本市!”说完,人走了!
什么答案?我气呼呼的转身进了厨房,煮醒酒汤的时候,真想趁他昏睡把衬衣给剥了,好看看他后背有没有……
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疑神疑鬼的?真是要疯了!
却是盛好醒酒汤,刚上楼,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打开微信一看,我没想到是张楚楚发过来的照片,一张两张的,全部都是她和儿子的合影。
景美,人笑,心情也好,唯独这最后一张……,手表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想的入神,耳边突然响起,“保安说,你想查监控?”
我心里咯噔一声,还是坦然的承认,“对,我想查监控,想知道……”话说到一半,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转头仔细一看,那半开的衣橱内,竟有件后背带了几道血痕的白色衬衣!
难道是——
第14章 抬起头,看清楚!
那件衬衣,一道道的,像抓伤后出血的干痕。
我呼吸一紧,努力压抑心底的震撼,瞪大了眼睛盯着此时半靠在床头,明明醉了还是那么优雅的半垂着眼帘,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
可还没张嘴,就被打断,“看我做什么?又想投怀送抱?”
又是这个词,又是这种低沉、沙哑的嗓音,我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嘴巴机械的几次张嘴这才发出一句,“这件衬衣,是你的吗?”
声音抖得不像样子,只因为——我姨妈好像已经过了几天。
“想知道?”他眉头微拧,懒慵的扫了眼碗的清酒汤。
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我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不能激动,可端起瓷碗的时候,里头的清酒汤还是溢出许多,好不容易等他喝完,我说,“小舅舅,现在是不是……”
“没人告诉你,我、姓、沈、吗?”
语气不太好,我压下心里的所有,识趣的改口,“好!沈舅舅,那现在是不是可以……”
“识字吗?”又是一声不太好的语气打断我,我不明白他在气什么,明明该冲动的人是我,可还没等我点头,一本全英文的书,就丢了过来!
“76页,继续!”
接着念?这是醉酒后的傲娇?
抛开男女有别不说,我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以至于失控的声音都抖了,“是,您是长辈,更准确的来说,我们或许只是陌生人,但沈舅舅,我想再请问您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七夕前一天,就是我和林远航在您这里借住的时候,您当晚究竟有没有回来过!”
“……”
“别以为一次次的打断我,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
一室宽敞的卧居,有风吹起窗幔。
床尾处,我控制不住的愤怒,他明明躺着,可浑身而散的位居高位者的逼人气息,还是那么浓烈,一双黑眸像漩涡一样,在睁开的瞬间引人深陷。
片刻沉默,听到他说,“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心控制不住一颤,“你,你什么意思?”
他没理会我,起身飞快的奔进洗手间。
听到他吐了的声音在,我没多想,完全是本能的倒了水,疾步送过去,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很狼狈的长辈,结果正是这一吐,他人彻底清醒了。
即便前一秒有过狼狈,可这一刻,他好像又恢复那个清冷,周身都透着深沉的男人,夕阳沐浴在他身上,仿佛为他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俊雅而清贵。
所做的事,却离谱至极!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在我手里还握着水杯的前提下,一步步的走近,我被他强大的气势击溃,他走近我后退,一步两步的,最后被迫靠在墙上。
他的视线有些灼人,我强装镇定,“你要干什么?”
“抬起头,看清楚,我究竟要干什么!”清醒后的他,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他把之前已经松散的领带,扯下,修长而骨节的双手,在距离我很近的位置,一粒一粒的解开纽扣!!
第15章 杀了他的心,都有!
对!就是他现在身上所穿的烟灰色衬衣的纽扣,就在我面前,一粒一粒的解开。
从性感的喉结到胸膛,最后是结实一览无遗的腹肌,在麦色的肌肤的冲击下,画面感十足的震撼,以至于连杯子怎么没的,我都不知道。
只感觉手背一热,下秒我的手就被按在他衬衣两侧。
他再度响起的声线,醇厚、低沉,霸道得空气都紧缩在了一起,“想确认什么,自己动手!”
轰的一声,我感觉脑中有什么炸开了,等到好不容易强逼自己移开视线,居然还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心跳也在那一刻,瞬间加速了再快。
一下子,我哪里还敢验证?
转过身,冲向门板,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可在我拉开门的同时,门板‘砰’的被拍了回去,震力抖得我手指都麻了,不可否认,身后的他气息太强大了,吓得我呼吸都乱了。
“沈舅舅,你——”到嘴的话,还没说完,身子腾空的瞬间,我和他不止面对面,距离仿佛更近了,甚至都能感觉他的伟岸。
也在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衬衣早已经在我下意识想抓住什么的时候,全部扯开。
他颀长的身影,就站在夕阳里,长裤裸背,有力的胳膊伸长,整个背部完整而又清晰的展现在我面前,“看清楚,错过这次,你再不会有机会!!”
话落,他眨眼间恢复了衣冠楚楚,我却从头凉到脚。
是他,真的是他……
我心里,有万般滋味在蔓延.
转身离开的那刻,我特别的失魂落魄,根本就不知道,望着我背影一点点变小的男人,在那张只有冷峻的脸上,闪过怎样的神色。
站在十字路口,该何去何从?
我是迷茫,也是绝望的,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眼泪怎么都不完,在妈妈眼里,我的婚姻一直都是美满,让她放心的,可现在呢?
一想起七夕那天林远航的反应,我心口就止不住的疼。
很明显,自始至终他就知道,那夜的男人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可为什么还要骗我?
突然肩头一沉,跟着听到一句,“去哪,我送你!”
这声音,又是他,是他又是他!!我痛苦的吸了口气,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站起来的同时,把外套扯下来还给他,“不用你假好人!”
亏我在检查后,知道他并没有趁机占便宜,心里面感觉他不错,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
“你确定?”他一派商界精英的姿态,浑身透着迫人的气息,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中,薄唇在夕阳的照射下竟然掀起一抹笑意?
像释怀!以为我会敲诈?
“是,我确定!非常以及肯定!”
他幽幽的看着我,并不打算拿回外套!
好吧,我知道他肯定又嫌弃被我碰了,算起来已经两件质地上乘的西装了,再加上那次医费,行!我一副刺刺的样子,警告他别再跟来,拦车就走!
马上,立刻,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和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撇干净!
可回家后,我怎么都没想到,工资卡一旦交出去,再想拿回来比登天还难,没心情再和婆婆吵,进了卧室我就给林远航打电话。
都不知道他忙成什么样,没等我开口,就说有应酬,回去再说!
看着只有三秒的通话时间,我咬了咬牙,抓起梳妆台上的金首饰,楞是没理会婆婆的不依不饶,快速出门去首饰店!
不管能换多少钱,总之今天一定要和他撇清楚!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婚姻最后的所属品……呵呵,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第16章 拉杆箱里的秘密!
竟然是假的!
我说不可能,誓要金店老板再好好看看,可不能骗我,因为结婚当天,林远航还特意叮嘱我,这些首饰是婆婆父母传给她的,睹物思人,要我尽量少带或不带!
结果老板很委屈,他说,“姑娘,不是我故意破坏你家庭,说个不好听的,就这成色某宝十几二十就能买到,也就是你平时不戴,不然都不用来找我!”
“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期待他会看错,结果金店老板只给了我两字:褪色。
呵呵,也是,假的首饰戴久了,的确会褪色,难怪林远航会那样说,可怜我三年以来,从来都没质疑过,也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
既然那夜的男人,不是他,那他身上的痕迹,哪来的?
几天后,随着林远航出差回来,我很快找到了答案,也知道了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那是中秋节后的第一个周末,他下飞机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两点。
他以为我睡着了,叫了我两声,没得到回应后,和电话里的人小声说,“我已经到了,别再打电话!”
跟着就听到他解皮带,换了拖鞋进浴室冲凉的声音,那哗哗的水声像刀子一样,在这个漆黑、小别重逢的夜,不断凌迟着我的身心。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感觉身后的床垫沉了沉,烟味也在卧室里蔓延。
就在我憋不住,想咳嗽的时候,林远航靠过来,手直接伸向裙底,需要那么明显,我故意口齿不清的说睡觉睡觉,好困啊!
可能林远航也感觉无趣,翻身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打鼾声,规律又冗长,我却毫无睡意,差不多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他是真的睡熟了,我才小心翼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他手机。
过去三年,我从来没生出查他的心,他也够‘坦诚’的,居然没设密码!!
点进去之后,先查通话记录,然后又把各种社交软件也翻了一遍,最后在没什么收获的前提下,我盯着他放在门后的拉杆箱。
一种里头肯定有什么的意识,牵引着我下床、打开!
当啷一声响,林远航正好翻了个身,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想想真是可悲,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可是等我看清从拉杆箱里掉出来的东西后,我蒙了!
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下子跌坐在地!
竟然是情趣用品,开始我都没认出,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百度了之后,才知道有男女用的、延时调情和还有各种油。
如果没开封,我或许还能自我安慰的认为:他是带给我们的!
可关键是开封,用过了,和谁用的?
总不能是他自己吧!
赤脚站在床边,再重新点开手机,手指都是颤抖的,相册很空白,倒是意外点开的视频,让我眼睛都快突了出来,那是一段男女欢情的画面。
在浴室,看不见女人的脸,却听到林远航说,“抓我,后背!!”
第17章 宝贝,我爱你!
为什么要刻意抓后背?
难道我抓的时候,林远航就在某个角落——偷看?!!
一下子,让我从头凉到脚,全身紧绷着,恨不得立刻叫醒林远航,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正愤怒着,视频里突然‘啊’的一声。
我本能的去调音量,眼泪在看到男人手腕上所戴的手表时,瞬间滑落。
手表还是我攒了半年工资送的那块,正被林远航带着,去狠狠的揉陌生女人的x口。
她皮肤比较白,根根手指涂着醒目的红色指甲油,即使视频的画面,因为浴室的蒸气有些模糊,可她抓在林远航偏黑后背上的动作,还是那么刺眼。
哈哈,不是说手表丢了,妈可以证明吗?
现在呢,恐怕是外面的女人嫉妒,所以换新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猫抓了,火辣辣的疼,却也在这个时候,我清醒又麻木的听到了林远航的声音,他说,“宝贝,我爱你!”
还没等我去想他嘴里的宝贝是谁,现实已经给了我答案。
只因为不管是视频,还是正在熟睡的他,都像心灵感应一样,不但同时说了这么一句,还在说完以后嘴角也跟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我就像小偷,狼狈至极的关掉视频。
把手机放回原位,我泪水更擦不净了,想说服自己先眯一会,可合上眼,那些凌乱的画面,一遍遍的冲击着我所有的思绪……
第二天一早,林远航把我摇醒的,一脸关心,“老婆,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又哭又喊的!”
我看着他,心痛得快不能呼吸,还是忍着难受强装平静,“有吗?可能想家,想妈妈了!”我揉了揉眼睛,一副惊讶,“啊,都肿了,是不是很丑呀?”
林远航拿掉我的手,将我揽进怀里,“谁说丑了,我老婆是最美丽的女人,是我的宝贝!”
闻言,我特么真想笑,却也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他手腕上闪着刺眼光芒的新手表,灵光一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到了张楚楚发的照片。
“怎么了?”林远航下巴摩擦了两下,“又发呆,是不是没睡醒啊?”他眼里好像闪着什么亮光,低头亲我的时候,大手顺势移到我的小腹。
没给我躲的机会,强行吻下来,贴着我嘴边说,“老婆,姨妈过几天了?”
明明过了一周,我却说,“刚走,还不干净呢!”
林远航猛得放开我,“怎么可能,那天医生明明说你排卵啊!”
所以才会在出院的第一时间,破例请我去最贵的西餐厅,点最贵的酒,好借我头脑不清醒的时候送人?然后又在一切都如愿的前提下,伪装成是他的样子,想做什么?
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这个认识,让我身影晃了晃,脸白的不像话。
林远航不知道在想什么,发现我脸色不对后,反过来安慰,“好啦,别多想,妈那里还有我呢,再说了,又有几家怀孩子会在计划完成的?大不了我们这个月再努力就是了!”
所以还想再找机会,把我送他?
我绝望,心死成灰的笑笑,借洗漱的名义钻进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我呆了好长时间,这才打开微信,去翻看张楚楚的照片。
等到确认她照片的最后一张,那看似是路人伸出来的手腕上的手表,的确和林远航新换的手表是一模一样时,我的心彻彻底底的凉透了。
一小时后,吃过早餐,送林远航去上班的时候,我转而去了药店。
站在陈列柜前,正当我看着眼花缭乱的试-纸,不知道该选哪种时,有店员走过来,询问了我的情况后,推荐了一款比较准的,还说一般晨-尿比较准。
可我已经等不急,“不好意思,洗手间在哪?”
店员指了指二楼,“直走,右侧就是了!”
我点点头,结完账后,几乎端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关进洗手间的单格子里,按说明书,一步步完成后,抖着双手把放进去的试条拿出来。
入眼,就看到一条红线,在不断的拉长,再拉长!
等到它到达、并越过第一条红杠,马上接近第二条红杠的时候,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第18章 小三儿,面对面了!
两杠,一深一浅。
有了?我踉跄,手一抖试条掉进马桶,随着水流呼啦一声消失不见。
再走出药店,室外的阳光明明充沛、明亮,我就像被无边无际的寒意给包裹了一样,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脸上的血色更是退的干干净净。
店员可能看出来了什么,用纸杯倒了些热水送给我,“其实试纸的准确率也并不是百分百,你要是有疑惑,可以再去医院确认的!”
“哦…这样啊!”和她道谢后,我转身就走,失魂落魄的都没注意她眼里的光芒,直到有路人提醒,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电话打进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我说,“我是宋夏!”
“哎哟,宋店长,是我马经理呀,是这样的……”超市经理开场就是一大堆客套,在感觉我不怎么想搭理的时候,终于说出本意:希望我回去上班。
此时此刻,我心情真的很乱,随口就问他能预支半年工资么,我以为依公司之前的小气,肯定不会同意,可马经理居然说可以,“就现在,我等着你!”
他铿锵有力的口吻,惊得我怔了几秒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在心里庆幸,这下终于有钱,可以和那个男人彻彻底底的撇清关系时,一辆白色宝马停下。
车窗一摇,墨镜拿下来,露出张楚楚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宋夏,真的是你呀,快上车,怎么了,这段时间都不理我,真是的,姐姐哪儿得罪你了?”
那语气、表情以及五官,都还是我所熟悉的样子,要不是看了林远航手机里的视频,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她,就是这个我唯一而又信任的朋友,撬了我老公。
于是二十分钟后,我们看上去,很平静的坐在了一起,咖啡厅而非她车里。
估计她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示好的帮我加了糖和奶精后,把咖啡推到我面前,“来尝尝看,怎么了,板着个脸,怪严肃的,想审犯人啊?”
“服务员!”我看都没看,直接要求重新换一杯。
“宋夏,你什么意思?”张楚楚脸上有些挂不住,勺子一放,那张无辜的脸上,瞬时有盈盈的泪水从眼底涌出,“指桑骂槐的?你针对的是我?”
我搅着换好的咖啡,“对!是你!我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东西脏了就算再美味,我都不屑一顾!”说着,将她调好的那杯咖啡还回去。
张楚楚的脸瞬间白了,“你…都知道了?”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承认,“我知道了什么?!”
她可能听到我语气里的愤怒,一个劲的道歉,“宋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伤心,很难过,可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和远航是真心相爱的,你放心,林太太的位置我保证不和你抢,求你放过我们,好吗?”
说着,张楚楚居然哭了,好像我怎么她了一样,除了道歉就是一遍遍的请求我放过他们,还说我难过就哭出来,现在不哭不笑的样子,她看在心里真的不好受!
“不好受?是心疼我的意思?”我忽然笑了,我说,“张楚楚,说起来,我还心疼你呢,心疼你一个单亲妈妈本来带孩子就不容易,还要花钱帮我老公换手表、买衣服,不但替我免费照顾,还免费解决他的生-理需要,真是好姐妹,谢谢啊!”
第19章 这个孩子留不得!
我心里窝着一团火,很旺很旺。
如果不一口气把咖啡全部灌下去,我怕自己会失控,可刚送到嘴边,就被张楚楚给拦住,她双手使劲掰着咖啡杯,很担心很急切的样子:
“宋夏,别激动,你现在不能喝咖啡,小心…身体!”
“……”对视中,我意识到了什么,“你跟踪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看她假惺惺关心我的样子,我越加怀疑了。
难道林远航设计我和那个男人,她也有份,她也知情?
又或者,设计让我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正是张楚楚所需要的?!
这个念头,一下子把我震得体无完肤,浑身凉透了的感觉,也正是这个空挡,张楚楚把咖啡夺了过去,又自作主张的点了一杯清水。
拉着我的手,她说,“宋夏,你别这样,我不会和争抢什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样你也别去上班了,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张楚楚眼里,又蓄满了泪,“照,照顾你呀,宋夏,你别生气,我……”
再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我直接打断,“怎么,难不成你也想赎罪?张楚楚,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上班的?”
一小时前,我刚接完马经理的电话,就算她一直跟踪我,未免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唯一的解释就是林远航送的手机,有问题!
这段时间,我特么的像傻子一样,被他们时时刻刻的监控了!!
可恶的是张楚楚竟然还说只是关心我,怕我出事,所以才这样做!
“呵,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啊!”啪!我起身,给了她一个大巴掌,“张楚楚,你们太过分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只是陌、路!”
她和林远航的关系,早已经不再是单单的出轨,还是合谋,一个我最爱的男人,一个我唯一的好朋友,不仅一起合谋把我送人,还想我怀孕!
也就是发现的早,不然到生产那天,我会因意外而丧命吗?
不行,这个孩子留不得,不管怀没怀,都得去医院!
砰,我把手机摔在咖啡桌,拉开椅子想走,可张楚楚更快一步。
出奇不易的来到我面前,只听‘噗通’一声,直接跪了,她一身白色吊带长裙,黑发散乱着,就这样当着许多人的面,跪了,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特么是怎么了她?
老公被她撬了,还和我老公合谋算计了我,她委屈个屁!
我走,她抱住我的腿,“宋夏,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走我消失,远远的离开好不好?只救你别伤害孩子!”
“放、手!”
“我不!”
“行!”我咬了咬牙,可还没动手,人群里忽然窜出一个孩子,上来就咬我手背,“坏女人,不准欺负我妈妈!”
我太疼了,本能的推了一把。
孩子哇的一声,脑门撞到了咖啡桌边角,跟着就有鲜红色的血,一下子冒出来。
等我反应过来,想过去查看时,那边张楚楚早已经揽在怀里,“宋夏,你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就是,大人的事,怎么可以牵扯到孩子?”一围观的大姐,很是不理解的指着我,“就算有天大的错,人家都下跪,你也打了,还把孩子伤成这样,太恶毒了!”
看着四周的议论,孩子的哭以及张楚楚的委屈,我还没开口,远远的就瞧见林远航冲过马路,直奔咖啡厅二楼,那噔噔的脚步声,无情而又残忍。
上来不管不问的就给了我一巴掌,“宋夏,我看错你了!”
却是预期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只因为从我身后的位置,突然伸出一个强悍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扣住了林远航的手腕。
第20章 再不松手,他就废了!
“舒杭,叫救护车!”
醇厚低沉的嗓音,就响在我耳边。
随着他手腕用力,前一刻还在怒气冲冲的林远航,脸色分分种瞬白。
红紫青蓝的好不绚丽,最后忍得青筋都突了出来,狼狈的一个劲叫痛,但我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因此松,反而越加用力,直到张楚楚看不下去。
捂着儿子的额头,眼泪哗哗的哀求:“三哥,你要是再不松手,他就废了!”
“小,小舅舅,我,我疼……”林远航痛得整张脸都扭曲,在松开的一瞬,楞是踉跄了几步,捂着胳膊好半天都没直起腰,一双阴鸷的眸子倒不忘记瞪我。
而我站在原地怔了,张楚楚竟然叫他三哥,她不是孤儿吗?
下秒,听到有人说,“沈总好身手!”
那是自三楼雅间下来的几位商业精英里,为首的那位指了指我:“难怪沈总刚才就心不在焉呢,原来是佳人有难,这位是……”
沈舅舅凉凉的扫了我一眼,“不认识!”
说完,就去安排什么,那眼神好像带着怒意,我是怎么得罪他了吗?
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远航就凑过来,“怎么着,看上眼了啊,放心,只要你怀不上孩子,我还会继续帮你们设计机会的!”
碍于有人,我只能低声泄恨,“林、远、航!”
林远航倒是饶有兴致,指着窗外刚好飞过的飞机,“老婆,你猜这架飞机上,坐没坐我出国旅游的丈母娘?也就是你那位贪财的妈妈!”
“你什么意思?!”
“你猜!”林远航阴测测地笑了,“你该知道我有个朋友是搞旅行社的,为支持他的业务,也为了尽孝,所以就请岳母大人游玩咯!”
“你!!”
“只要你怀上他的孩子,我保证岳母一路顺风!”
“林远航,你卑鄙无耻!”我咬了咬牙,抬手想打他,狠狠的,却也在这个时候,听到已经上了救护车的孩子,隔着窗子大喊:
“爸爸,我要爸爸,妈妈我要爸爸陪着!!”
“……爸爸?”我全身颤抖,盯着林远航,“他叫你?”
“他今年五岁,你……”林远航估计还想说什么,可能看到沈舅舅转身走过来,就那样毫不遮掩的跑向救护车,关门前抛了个飞吻。
站在咖啡厅门口,我恶心至极,身子一晃,差点晕倒之际,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给抱住。
“你没事吧!”他脸上没多少情绪,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却莫名的让人慌乱,我深吸了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
结婚三年,老公一直不行,可儿子都已经五岁了?
呵呵,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可能沈舅舅没得到我的答复,在我拦车想离开的时候,他砰的一声,合上出租车门,转而握着我肩膀,俯下身子看我,“不舒服?嗯?说话!”
磁性低沉的声音,像饥寒交迫时的一碗热汤,有那么一瞬温暖了我支离破碎的心,却也仅仅只是一个瞬间而已,我很清楚和他的关系必须撇清。
“没有!”我说,“沈舅舅,能不能……“
“沈衍衡!”他黑眸如漆,带着魔力一般,时不时的吸人。
我定了定神,希望他载我去个地方,说来也巧,刚到超市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马经理拎包出门,我叫了一声,很快走过去。
因为急切,根本就没注意马经理脸上的错愕,和他看到我身后的沈衍衡时,眼里露出的恭维和小心,一直很客气的满足了我提前预支工资的请求。
十几分钟后,我抱着厚厚的信封走出超市,揣摩着他那两件西装的价格,生怕他拒绝似的丢下一句:“不管够不够,衣服和药费,就这些,以后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我就跑。
可胳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随着一投不可控制的力量,狠狠撞进他伟岸的怀里……
第21章 沈衍衡,你给我张开嘴!
他胸膛太硬,撞得我脑门直疼。
等站稳,想要拉开这种不正当的姿势时,才发现自己高扎的马尾,有几根被他咬住,我又羞又恼,忘记了他是长辈:“沈衍衡,你给我张开嘴!”
他眼眸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把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落在我腰上。
那张冷峻的容颜,居然荡漾出一丝笑意,“比起一板一眼的叫舅舅,我更喜欢这声张牙舞爪的撒娇,嗯!听起来还不错!”
“流氓!”骂完,我抬脚就想跺他,结果那条腿仿长了眼似的,很轻松的就躲开了,幽深的眼眸一眯,来了句不喜不怒的话,“之前可以一笔勾销,那刚才呢?”
“你想怎样?”我瞪着他,很恼火的样子,才注意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我手腕最嫩的地方说,“我不是随便的男人!”
“你不随便?你要是不随便的话,那外甥给你送女人为什么不拒绝?”
“……”沈衍衡不吭声,只深沉的看着,这种感觉很要命。
想想,以我寥寥无几的阅历,再加上婚后三年的生活,哪里会是这种生活经历丰富、性格沉稳又内敛的老男人的对手?
这种前未所有的紧张,太容易让人心慌,仿佛在表明:他似乎也别有目的。
一时间,我呼吸里全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慌的感觉空气都稀薄的让人无法呼吸,心跳也再一次加快了,不过还知道掩饰此刻的慌乱,“切,没话说了吧?”
“知道是你,才不拒绝!”
“……”我像消了气的气球,彻底瘪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衍衡倒是老神在在,挺拔修长的身姿,半靠在车门边,不止没生气,反而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释怀的笑意,那感觉好像——
难道他一直以为,我和林远航是一伙的?
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还不懂?”
我不知道是他之前的话太震撼,还是他声音太蛊惑,总之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葛,“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还没转身,他颀长伟岸的身体就已经把我压在了车门上,“真不懂?”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放开我!”我红着眼,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目光,心里莫名的一酸,感觉自己很委屈很委屈,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知不知道我妈妈在他手里,如果——”
沈衍衡声音一下子冷却了,“说!”
太难启齿的原因,让我别开脸,声音有些哽咽,“沈先生,放我走,好吗?”不敢再称呼舅舅,更不想叫名字,所以只能是沈先生了。
他倒是很知道分寸,握着我肩膀的大手,松了松,放开的时候,还问我需不需帮忙,我摇了摇头,只想快点离开,“求你,别跟着我!”
他没说话,回答我的是车子离开的声音。
看着午后的骄阳,我松了口气,拦车去手机城买了新手机和卡号,正在路边焦急的拨打妈妈手机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下来,“宋小姐?”
我走过去,往车里看,“你是…那个助理?”
车里一身暗红西装的舒杭,笑了笑,“对,我是那个助理,我就舒杭,沈总让我告诉你,你母亲的事,他来处理,也就是说宋小姐,你不必受制于人!”
“没骗我?”我还不怎么相信,毕竟林远航的条件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
“人格担保!”舒杭估计怕我不信,从包里拿了平板,划出几张照片,指着画面里我妈妈身旁的中年妇女说,“沈总和她老公公司有业务往来,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我信!”专门跑一趟,应该没有骗我的必要,表达完谢意,我转身想走,没想到舒杭又追了上来,塞给我一张带有医院病房的纸条:“这是之前被救护车拉走的孩子的地址!”
也就是张楚楚的儿子?我冷笑了一声,用力将纸团握紧,转而投进路旁的垃圾桶,“舒特助,替我谢谢沈总的好意,不过我并不想做圣母!”
我以为舒杭会说我没良心,没想到不但在他眼里看到了欣赏,还在驾车离开时,告诉我:大步往前走,自己的人生就该自己做主!
或许他说得对,女人就该洒脱!做自己的主人!
决定去医院做b超之前,我特意去了律师事务所,简单说了婚姻状况后,请对方帮忙准备了离婚协议,这样的肮脏的婚姻,不离等什么?
可能是周末,医院下午人比较少,差不多十几分钟后轮到我。
当微凉的膏体摸到小腹时,我几乎是提着气回答完医生的话后,就迫不及待的问,“我早上用试条试过了,一深一浅,是怀还是没怀?”
医生戴着口罩,没说话,只是放下手里的仪器,把打印出来的b超单子递给我,这才说,“你自己看看吧!”
“……”
我一怔,难道还有什么意外?
第22章 现在就去离婚!
“内壁增厚是肯定的,不过按时间来算,你已经怀孕50天,正常情况下胎心都能看见,可你胚芽都很模糊,你……”医生指着b超单子,把问题说得很严重。
我心沉得吞了铅,“我是来流,流产的!”
医生明显一怔,看我的眼神不再友善,啪的一声将单子拍给我,然后飞快的写了张单子,“右转缴费后,候诊区等、着!”
我强忍着难过,捏着单子一路麻木。
没几分钟,就叫到我名字,起身走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位脸白很虚弱的女人,在护士的搀扶哭着走出来,“好多血,我孩子的腿就泡在血里,夹出来的时候,都太碎了,碎了……”
“……”一阵剧烈的恶心。
我捂着嘴,转身就跑,脑中不断的浮出残肢泡在满是红色血水的画面。
心,像被什么剥离一样,狠狠的抽痛着,躲在无人的角落,泪水哗哗的流下来。
正奔溃,突然听到一声,“远航,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找她的,我是……”
“行了,你别说了,让我静一会!”露台一角,林远航不断的吞云吐雾,那紧拧的眉头,很直白的表露出烦躁的心境。
我站在转角,看在倒映在推拉门上的张楚楚,她似乎很痛苦,“为什么,就算我找了她,那又怎样?反正这件事她早晚都会知道,再说了,既然她反抗,那倒不如找个代-孕妈妈,能生孩子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远航,你…是不是心里有她?”
听到这话,我已经哭笑不得了。
林远航没回答,只是一根烟结束后,又点了一支,“如果随便找个女人他都会上的话,那我至于忍三年都不碰吗?楚楚,你……”
“不管不管,你心里就是有她!”
张楚楚声音悲切,哽咽的拍打着,被林远航按着后脑勺,揽进怀里时还不停的委屈,“林远航,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当年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和家里决裂吗?要不是因为生土豆的时候,你不在我们身边,我至于不能再生吗,呜呜…你坏死了…”
推拉门上,倒映出林远航的脸,看起来特别内疚和自责,用曾经属于我的柔情蜜语,哄着怀里哭哭啼啼的女人,并誓言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她。
呵呵,只爱她,那么我呢?
是有多么单蠢,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五年都没发现?
五年前,是张楚楚牵线,我才和林远航相知、相恋并发展到结婚的地方,可五年后,他们的儿子土豆已经五岁了,多么可笑?
我擦干泪,梗着脖子站出来,没说话只看着他们。
林远航楞了,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倒是张楚楚,依旧改不了白莲花的样子,泪如雨下的说:“宋,宋夏,你听我解释,我…我其实不想伤害你的!”
“不想伤害我,还撬我老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没看张楚楚,只是看着面前的林远航,这个我爱了三年,承诺要给我幸福的男人。
怎么就为了把我送人,能装‘病’三年?
仰头,我深吸了口气,苦笑着从包里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递给林远航,“离婚吧!”我说,“趁现在民政局还没下班!”
我以为,以他们恩爱的样子,我在成全,可没想到林远航竟然三下五除二,很愤怒的把协议书撕个粉碎,“宋夏,想离婚除非十个月后,给我一个健康的孩子!”
真当我傻蠢了,“林远航,你觉着可能吗?”
张楚楚似乎想上前,被林远航猛得扯到身后,出奇不易的握住我肩膀,用力捏着,“宋夏,你不要忘了,你傻子妈还在我手里!!”
我冷笑了一声……
第23章 立字据!
我冷笑了一声,越过林远航去看张楚楚,“那么你呢,就不想一家团、圆?就不怕十个月后他会变心?又或者就算我死耗也不会同意离婚?”
张楚楚一怔,仿佛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这样平静,林远航倒是哈哈大笑,俊脸有些狰狞,“还真是单蠢呢,宋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究竟喜欢你哪点?那好,我今天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
他一字一句的说,“是因为你妈爱钱还好骗,又听说你喜欢我,所以才追求你!反正你娘家人丁单薄,不管做什么都方便,再说了,如果你没有一点用,以为我会娶你?”
“林远航,你不是人!不但把妻子送给其他男人,还逼她怀孩子,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是吧,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是吧!”
我心如刀割,一脸痛苦,装都不用装,“这样肮脏的婚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最好的闺蜜替我老公,生了儿子,还合谋把我送人!”
我一副悲伤欲绝,生无可恋到林远航有些慌乱的说‘你妈妈的命,也不在乎?’时,依旧没多少反应,只想拿脑袋撞墙。
“等等!”果然张楚楚忍不住,她上前抱住我,半跪着,“宋夏宋夏,你别这样,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伤心,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是因为…我儿子!”
她说土豆虽然人健康,可血液不健康,又是稀少血型,目前认识的朋友中,只有沈衍衡的血型相符,再加上血缘关系,再适合不过。
她抱着我的腿,几乎一句话,一抹泪,“宋夏,我也是没办法,求求你可怜可怜他,从生下来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救救他,好吗?我保证不会和你抢任何东西!”
我一副傻傻的样子,“真的?”
我们从高中就认识,张楚楚对我太了解,以为我还像从前那样单蠢好骗,立马誓言旦旦的保证,又发誓如果做不到就让她怎样怎样。
我吸了口气,“立字据,说你不会破坏我的家庭!”
张楚楚想也没想,很快写好,最后我看着林远航,“还有你,也要写保证书,保证我妈妈在国外旅游期间,是安全的!”
林远航一脸阴鸷,似乎想透过我的眼睛,看透我内心的想法。
我梗着脖子,满目带泪,用很伤心很伤心的语气,说着我和他的从前,一遍遍的问他,“林远航,这样对我,你真的忍心,真的没感觉吗?”
林远航还是有所质疑,“宋夏,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我知道他疑心重,一下子就痛苦,伤心绝望给他看,“先不说我妈妈在你手里,就这颗爱你的心,你说我还能再玩什么花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爱你更少一点!才能不再这么痛苦,你说,你告诉我!”
这些话,对林远航很受用,因为他自大。
同样估计他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没多会就写了保证书,只是在递给我的时候,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第24章 已婚妇女,请自重!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不抖不紧张,“怎么,像我这样娘家人丁单薄的女人,难道身为外资企业堂堂的副总监,也会害怕?”
林远航没说话,只看着我,良久说,“把包打开!”
我下意识不给,越加验证了他的质疑,猛得用力夺了过去,只听‘呼啦’一声,包里那为数不多的现金和几样用品,被通通倒出来。
两人就像破案的刑警一样,一丝缝隙都不放过,最后张楚楚赶在林远航起身之前,搜了我的身,还无辜的说:她也不想这样。
真是验证了那句,做了什么还想立牌坊。
直到确定他们是真的扬长而去,不会再回来,我这才拖着几近虚脱的身体,从推拉门后面的绿萝里把新买的手机拿出来,躲进电梯快速转存录音。
却是处理好,抬腿想离开的时候,眼前影子一晃,跟着世界黑黑白白的闪,最后一句‘救命’都没喊出来,就晕倒在电梯里。
再醒过来,还像上次一样,躺在病床上。
随着门板‘吱呀’一声,有护士走进来,在查了我的情况后,她说,“你是因为怀孕贫血,所以才晕倒的,以后要注意情绪和增加营养。”
她交待的,我一一都记下。
小护士有些八卦,“你老公你很帅呀,他是做什么的?你们谁追的谁呀?现在像他这么细心体贴的询问孕期注意事项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孕期?”千万不要告诉我,是林远航。
我因为紧张,猛得坐起来,就见小护士指了指门外,“瞧,你老公真准时,说半小时回来,还真半小时就回来,好帅啊!”
“……”我卡机了一样,都不知道小护士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看着眼前身影英姿挺拔的男人,所有的思绪全部停在:他知道我怀了?
沈衍衡沉着脸把保温桶放下,好一会才迈步。
那高高大大的影子,就笼在床边,两条有力的胳膊,撑在我身体两侧,虽然没抬头,我也能感觉他似黑洞的眸子,正幽幽的盯着我的错愕和狼狈。
太过炙热的视线,烧得我想逃,想躲。
眼框里也在听到他的叹息后,瞬间生出一片潮湿,莫名的酸涩越来越强烈,我憋着哽咽别开脸,可四周的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凉凉的渗着几缕烟草和男士剃须水的清香。
良久,他说,“看着我!”
闻言,心莫名的又是一紧,我咬着唇,不让更多的狼狈,再暴露在他面前。
感觉这样的自己,在他专注的眼神,更像寸娄不着一样,本能的就想掰开他的脸颊,结束这样的对视,可手腕还没碰到他,就被牢牢抓住。
如果我抬头,一定能看到他眼里掀起的血雨腥风,“我的?”
我呼吸一紧,快被手腕处肌肤相贴的热度,给烧晕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片刻沉默,为表达坚硬的态度,我咬着唇瞪向他,可沈衍衡脸上依旧的波润不惊,像是没瞧见我压抑的情绪,继续对望,“是不是我的!!”
他逼人气势,让我心口再一次紧了紧。
林远航宁愿三年装病,也不改把我送人的决心。
还有张楚楚,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不能生,才那样‘忍气吞声’?
不,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目的,想都不用想,这种见不得人的阴谋,肯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不是,根本就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少自作多想!”
下巴一紧,是沈衍衡捏住,他逼我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诱惑力,“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薄被下,我紧紧握拳,尽量平静的说,“沈先生,我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可那天在咖啡厅张楚楚叫你三哥,这说明什么?你们是兄妹,你的妹妹撬了我老公,并不代表我就要撬他哥哥,就算我的婚姻再狼狈,也是已婚,请自重!”
说完,不敢再看他一眼,迅速从病床的另一边,套上鞋子拎包就走,可还没碰到门柄,肩膀一沉,跟着后脑勺就被按住,唇瓣也在这一刻被狠狠的摄住……
第25章 唯一的选择!
唇被狠狠的摄住时,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那蛮横的力道,强悍得把周围的空气都抽走了,尽管我拼命的想挣脱,想要大口的呼吸,可他那两条像铁钳一样的胳膊,一直紧紧的禁锢着。
柔-软野蛮的舌,更在我想喊人的一瞬,毫不客气的缠了进去。
“想一走了之?”他声音黯哑,呼吸却不乱,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透着迫人的锋芒,像是惩罚我做错了什么事,肆意的攻占着我的所有。
太过突然的一切,逼得我节节败退,全身的力气更像被抽走了一样,站都站不稳,等到有力气想抬腿、想伸胳膊打他,全部被他轻易的化解。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咬,“沈先生!”
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沉了又沉,我不知道自己此时被夕阳半包裹的脸颊有多么诱人,只是一遍遍的擦着早已经嫣红了的唇:“可能我刚才的话,您没听清楚,那好,我就再说一遍!我是结了婚的女人,是有家有老公的女人,就算我老公不是人,那我也不会出轨!!”
沈衍衡舔-了舔被咬的嘴角,眯眼,“你这是典型的睡完,不想负责?”
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那夜霸道不讲理的人明明是他,“你你,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就算要负责也该是你!”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张嘴,我差点来了句:娶我你敢吗?
片刻沉默后,他可能是没得到我的回应,那伟岸挺拔的身影,又往前靠了靠,直接严严实实的把我逼退到门板上,粗粝的手指还不停的捏着我的耳-垂:
“不是牙尖嘴利,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神经病!”我撑开胳膊,原本想推开他,结果反被他按在结实的胸肌上,我又气又羞,“你你,你好歹还是长辈,怎么能这样呢?”
“是不是我的!”
“……”我楞了下,反应过来刚想否认的时候,随着下巴再次被突然的抬起来,不设防的望进他那双幽暗的黑眸中,我感觉自己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了。
沈衍衡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捻着我,“说错一次,就再吻一次,想清楚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不是,有些失控的咬唇瞪着他,“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以为,到现在你还能全身而退?”
“……”我还没怎么明白他的意思,只感觉腰间一紧,下秒就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势给带了出去,长长的走廊里,有病人和医生来来回回的经过。
甚至都能感觉,他们投过来的异样眼神,我只能把脑袋深深埋到他怀里,等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塞到车里,安全带一扣,车子瞬间奔驰了起来。
驶了很久,都不见他停,我说,“沈衍衡,你想带我去哪?”
他没说话,只是在看完手机里的信息后,将车子拐进不远处的别墅小区,最后七拧八拐的停在了小区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指着不远处白色宝马,“眼熟吗?”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再熟悉不过,这时随着‘啊’的一声尖叫,之前亮起灯看样子要起步的宝马车猛得熄火,没几分钟车身就狠狠的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沈衍衡低沉的宣誓:“宋夏,你看清楚,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第26章 她若有事,我便以身相许!
不得不说,沈衍衡车子停的太绝妙了,恰好停在柱子后面不说,还能隐约看到,斜停在对面的白色宝马里的战况,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张楚楚的声音先传出来:“我走以后,你就真的没碰过她?”
林远航声音透着情-欲,跟着无情的响起,“怎么,你还吃她的醋?不过算起来,除了关键地带没进去外,好像…啊,疼疼!”
“疼了,它才能更爽!”
“快点,我受不了了!!”
听到这里,我以为我会疯,却也只是看着张楚楚那一上一下的脑袋,笑了。
一旁,沈衍衡似乎有些生气,不发一言的板正我的脸颊,强势的逼我迎上他。
那张冷峻的脸庞里,一双深邃的眼眸尤为清亮,喉结滚动着:“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要我做选择啊!可当我真真切切的看到曾深爱的男人和最好的闺蜜,这样肆无忌怠的欢好,哪里还有多余的理智?
只感觉整张脸都是懵的,大脑嗡嗡的,一片眩晕,要不是一直掐着掌心,我恐怕早已经失控的想要砸烂她的车子!
我紧咬着牙关,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知、道!”
沈衍衡注意到我的异常,温暖干燥的大手,出奇不易的伸过来,近蛮横的将我半搂过去。
那低沉的嗓音也清醒的响在耳边,“宋夏,我知道被伤害后,你要的只是明哲保身,可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得审时度势,也是一种生存技能,懂?”
看着震动的好像越加剧烈的白色宝马车,我抬头,“我妈妈那里,你是不是能确保她是安全的?”
之所以没敢惹恼林远航,我顾忌的就是这个。
沈衍衡脸上有明显的赞赏划过,“她若有事,我便以身相许!”
这样的保证,太强大,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问了他小区名字后,毫不迟疑的举报,“您好,锦绣山庄地下停车场,b段白色宝马里正在进行非法交易!”
听到对方问什么交易,我咬了咬牙,“嫖场卖银!”
挂了电话,我不敢再看沈衍衡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下车之后,他炙热的视线一片胶在我身上,像是保驾护航的铠甲,给了我所向披靡的信心。
只是还不等走过去,就被他猛得拉回去,“笨女人!”
我想说你别管,让我发泄一次,却也在这个时候,听到有警车远远的驶过来,随着‘吱呀’一声,就看到两名民警在下车后,直奔张楚楚车子。
“警察,双手抱头,马上下车!”
“你们想做什么?”没一会,林远航的脑袋从半降的车窗里露出来,“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吃饱了撑的是不是?夫妻找点乐子,也违法了?”
“少废话,结婚证、身份证拿出来!”
“警察先生,谁会闲着没事把结婚证带……”张楚楚话没说完,就被民警强行拉下车,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林远航脸上的愤怒。
像是猜到了什么,突然朝我所在的位置看过来……
第27章 我今天是你的!
我呼吸一紧,吓得全身都紧绷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沈衍衡忽然拥住我,很轻快的几个转身,就换了位置。
与此同时,那制服林远航的民警也顺着视线走过来,在确定我刚才所站的柱子后面没人后,不管林远航和张楚楚再如何解释,还是强行塞进车里。
听着警车一点点的驶远,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心里正庆幸自己很坚强,没腿软的时候,这才注意我近半的身子是依靠着沈衍衡,才没虚脱。
一下子,脸颊‘腾’的热了,“谢,谢谢!”
说不清为什么,每每面对他,我都有些慌乱。
头都不敢抬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转过身就走,可下一刻还是被他给紧紧的拽住,那粗粝的指腹居然还很自然的摩擦着我的手腕。
他语气不太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早就想好了,“上班,离婚!”
“然后呢?”
“在这之前,想先回家取东西!”我答所非问,视线飘忽的各处乱看,就是不敢看他的脸,他的眼。
沈衍衡就像长了透视眼一样,直接支起我的下巴,手腕稍稍一抬:“所谓的家,指林家?”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心跳加速的别开脸,“沈…沈舅舅,您难道…唔!”
我发誓,用尊称只是想提醒他,我是他外甥媳妇,可没想到他居然用强吻的方式,直接把我的话堵了回去,招呼都不打,吻得太顺手了。
我又气又羞,使劲擦着嘴唇,“沈——”
意识到他眼神又暗了暗,我立马改口,“沈先生,您日理万机,肯定有很多事要忙,不用陪我!”
他兜里的手机,虽然静音,但时不时的亮起屏幕我还是能看见的,沈衍衡倒是满不在乎,那张冷峻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一抹笑意:“我今天——是你的!”
轰!我感觉脑中有什么炸开了,在回去的路上,这句话一直不停的回放。
到达目的地后,想着他和婆婆的关系,我双手合一的请求,“沈先生,我只取几件衣服,然后麻烦你再把我送到宜家超市就行了,不必陪我上楼!”
沈衍衡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自动理解为默许,用最快的速度上楼。
“宋夏,你可回来了,打你手机怎么不接?”
我是算准了公婆这个时间不在,可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婆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上来就想拉我的手,被躲开后居然破天荒的问我吃了没有。
我说吃了,简单把回超市工作的事提了提,“我回来拿两件衣服!”
很意外,婆婆没阻止,只是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她手里握着一个红本子,“宋夏,你等等,身份证呢,拿来我用用!”
难道她手里的是结婚证?想拿我身份证给张楚楚?
想到这里,我说丢了,婆婆啪的一声,把结婚证拍在桌上,“丢了?你骗谁呢?之前身份证天天装兜里,还敢说丢了,把包打开!!”
“如果我说不呢?”
“宋、夏!”婆婆老脸通红,扬手就想打。
我笑了下,主动往前又凑了凑,“想打就打吧,不过林远航应该在派出所吧!”
婆婆一怔,我继续说,“您能接到电话,同样作为他的妻子,我也能接到话,而且还知道他为什么在派出所!想用我身份证也可以,离婚!”
“不知好歹的贱人,你以为你自己多香?男人离了婚照样可以找18的,你呢?”大概婆婆没想到我说这样说,直接指着我鼻子,上下看了看,很不屑的说,“二婚女人就是豆腐渣一个,也就是瞎了眼的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你……”
她话还没说完,这时哐啷一声,门板被踢开。
第28章 今晚一起!
逆光里,沈衍衡一身熨贴笔直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矜贵的站在门口。
那张冷峻的脸上,似黑洞的眸子在走近的同时,像是检查我有没有受伤一样,飞快的自略了一遍,最后胳膊一伸,“你手机落下了。”
婆婆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涨红的脸上满是错愕和震惊,“你,你怎么会过来?”
沈衍衡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继续对我说,“有电话,我接了,你经理要你马上回超市,说是有什么急事,赶紧的吧!”
经理?我怔了怔,反应过来,“啊哦,好好,这就来!”
“慢着!”婆婆一脸怒意,一双厚重眼皮包裹的眼球子转来转去,就在我以为她会再提身份证的时候,没想到她转脸就找沈衍衡。
噼里啪啦的把林远航受委屈,被人错抓进派出所的事说了一通,“衍衡,我记得你在警察局那边有熟人,快点叫人把他放了呀!”
沈衍衡并不说话,只是深沉的看着我,好像这件事只有我才能解决一样。
我也是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在停车场举报后,他不让我过去发泄,原来他等的就是现在!
好深的心思,我说,“还是那个条件,离婚!”
婆婆仿佛也知道沈衍衡不会帮忙,一改刚才的盛怒,“我说宋夏呀,你说你…就算要离婚,那也得远航从派出所出来是不是?”
“那好,这是你说的!”我没看婆婆的表情,直接拿起桌前的结婚证转身离开,趁下楼的空档,找到上次去询问过的律师事务所名片,联系见面。
可能因为太过专注,都没注意什么时候又坐进沈衍衡车里,一直到了律所,和律师简单讲了事情的经过,表明离婚的决心,最后又请他代我拿离婚协议去派出所,再走出来,忽然听到许久都没有发声的沈衍衡说:“看来,你也不是单蠢到无药可救!”
“那是!”想到终于可以摆脱这场肮脏的婚姻,我心里就说不出的轻松,自然不会再告诉他,我还有字据和录音,只想和他快点分道扬镳!
结果沈衍衡俊脸一沉,“想卸磨杀驴?”
有这么帅气的驴吗?张了张嘴,我再三感谢,“沈先生,今天真是太麻烦您了,时间不早了,我经理找我还有事呢,改天再好好谢您哈!”
说完,我拦车就逃,可后果很糟糕。
他的车子,一路上就像蛰伏的猛兽,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吓得出租车司机在到了超市门口,车费都不敢要,直接把我放在路边,油门一提走了!!
我咧了咧嘴,硬着头皮走过去,“那什么,沈先生也饿了吧!”
沈衍衡坐在车里,车门都没打开,只降了降车窗,“倒还识趣,不过手艺怎么样?”
一副嫌弃的表情,可是谁说要亲自下厨了?
却是就在我低头盘算着该去哪家餐厅时,在听到突然‘砰’的一声响,跟着就感觉手腕一紧,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带他直接带进超市。
手推车走在前面,他就那样旁若无人的一阵东挑西挑之后,结账带着我就离开,等到我和他站在超市为员工所提供的公寓门口时,我才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还有钥匙?”
“我饿了!”沈衍衡像进自己家一样,并不嫌弃公寓简陋,颀长的身影往沙发里一躺,一副等我上菜的样子,好不霸道。
想着再怎么样,他都帮了许多,我很快也整了三菜一汤出来。
像是给长辈敬酒似的,很小心、很敬重的把汤放在他面前,“沈先生,凑合着吃吧,我……”我想说厨艺不精,见笑了。
结果他像懂我的意思一样,意味不明的来了句,“来日,方长!”
这是给我修炼厨艺的时间?然后还想再让我下厨的意思?
我闷了闷气,无比尴尬,而他却再自然不过,那深邃的眼眸像浩瀚的深海,恐怕忐忑的我,在他眼里就像只无尾小鱼。
饭后我以为这下他该打道回府了,没想到他在‘参观’完了之后,半靠在卧室门口,雷死人不偿命的说,“空间还可以,今晚一起睡?
第29章 嫁给我,是你唯一的出路
他皮鞋铮亮,西裤笔直,修身的大海蓝衬衣,干净又帅气,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难道他看不到只有88平的公寓,住了五个人吗?
还真是人老、年纪大外加两眼昏花!
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我没说话,转身依次打开旁边的两居室,誓要他看看到底有多不方便,结果隔壁房间,完全变了样!!
原本的单人床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不见,改成书房和衣帽间不说,那半透明的衣橱里,除了挂着我的两件套装之外,还有两身男士西服!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再也无法淡定了,“沈衍衡!”
卧室旁,沈衍衡依旧半靠着,不但没理我,反而站在那里波澜不惊的接开了电话,具体都聊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兴趣听。
直到他看了我一眼,迈步走过来。
我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你你……”
“嘘!”他伟岸的身躯把我逼到墙角,带着烟草味的手指,突然抵在我唇边,来回的摩擦着,“精神赔偿?还青春费?呵,那好,让他开价,我沈衍衡出得起,就怕他不值!”
狂拽的口气里,我分明听到林远航几个字。
咬了咬唇,我别开脸,躲开他的挑逗,等到通话结束后,我说,“谁来的电话?”
“就开始查岗了?”沈衍衡把手机塞给我,一副随便查的样子,和人前的清冷有些差别,四目相对的一瞬,我胸口一滞。
等反应过来,他带薄茧的手掌已经贴在我脸上,尾指顺势一挑,拨开我嘴角的几根碎发,一双漆黑的眼眸直进我的心底,“离了,跟我!”
自从医院醒过来,他的反应就不同了。
这种转变,我很清楚是因为这个孩子,可心房还是止不住的一颤,近乎慌神的转移话题,“刚才是我律师打来的电话,对吗?”
听到了他毫不掩饰的答复,我又羞又气,“我的律师,凭什么跟你联系?”
沈衍衡又靠近了一分,“你怎么不问问,林远航都提了什么要求?”
我一怔,“这么说,刚才的赔偿、青春费,都是指林远航?”
因为激动,我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胸口也憋闷得难受,“我离婚,明明是我离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我的谁?凭什么是你给得起?说得好像——”
偷情,我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而沈衍衡很不高兴,猛得支起我下巴,“宋夏!”
声音落下,他低头,扣住我后脑勺,张嘴咬下来,“想说偷情是吗?跟了我很委屈?嗯?”
他牙齿没松开我,浩瀚的眸子透着逼人锋芒,“还不清醒,还在留恋那个‘家’?那个人?一定要冥顽不灵,身败名裂才清醒?”
“不是!”心很乱,我推他,不想再面对这个话题。
“那是什么?”沈衍衡走过来,像哄小孩,摸了摸我头顶,叹息,“我是好人!”
所以不要怕?我撇了撇嘴,还有一丝理智在,“好人,并不代表就是好男人!”
“宋夏!”沈衍衡咬了咬压根,“嫁给我,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没得选择!”
他声音霸道冷咧,又不可一世!
良久,我才有足够的力气,直视那双深邃又幽暗的眼眸。
手指也紧张得狠狠攥起,“那么你呢?不可否认,我嫁你的确可以报复他们,但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难道仅仅是这个孩子?”
25岁的我,婚后三年的打磨,早已经不再单蠢到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再傻傻的相信谁。
我以为接下来他会很生气很生气,可没想到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简单粗暴的放在了高耸处,在我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羞怒的时候,他嗓音低沉的说:
“因为,它需要你!”
第30章 感觉怎么样?
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脸,被烧红了一样,滚烫滚烫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鼓作气的把沈衍衡给推出门外,“你、出、去!”
沈衍衡笑容灿灿,“刚才手感怎么样,满——”
“你——”刚近乎低吼的喊出一个字,唇-瓣就再一次被按住。
他手指还是那么粗粝,一边摩擦着我的唇角,一边附在我耳边说,“小夏夏,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在拒绝之前,最好——”
沈衍衡拉长了尾音,修长、骨节的手指从我唇角一路下滑。
最后滑到我心脏那里,眸色暧昧不清的按了按,在我又羞又恼的时候,接着说,“拒绝前,最好先问问你的心,看看它是否对我这个人真的没感觉?虽然你考不考虑,最后我们的结局都是一样,但我还是尊重你,给你时间!”
然后走了?!看着他单手抄兜离开的背影,我捂着砰砰作响的心口,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我考不考虑,我和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咔嚓一声响,我恼恼的拉上门锁。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再擦第二下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口气跑进洗手间,把香皂和洗手液用了个遍,还感觉整只右手被电击了一样,抖个不停。
也正在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嗡嗡的响了。
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他,是国外的号码,“喂,夏夏,我是妈妈……”
电话里,我妈嘀嘀咕咕的说着在国外的各种见闻,我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右手,脑袋里不受控制的闪出被按在那里时的触感。
热热的,很强大。
正火烧火燎的混乱着,又听我妈说,“夏夏,远航手机怎么打不通?叫他过来接电话!”
没发现已经晚上十点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你找他什么事,和我说吧!”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他!”我还没明白具体什么意思,我妈又在电话催我赶紧去医院看看,都结婚三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我苦涩的笑了笑,好一会才打断她,“我要离婚!”
而不是想!
估计我妈也听我语气里的坚决,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宋夏,你是不是傻了,你只是个小专科,人家林远航是海城户口,还研究生在外企工作,有房有车,对我们又好,这么好的男人,你离了再上哪找?一婚嫁人多容易啊,可二婚就是豆腐渣,你知道吗?”
是不是豆腐渣,我不知道,只清楚,我的心被他们伤烂了。
一夜,我翻来覆去的,脑中尽是各种混乱,等到第二天正式上班的时候,尽管我已经事先敷过,可两眼还像核桃一样肿肿的。
马经理也真怪,之前他是那种恨不得以一顶二,这次竟然从其他店里调来同事,说什么动手之类的工作尽量由陆蔓做,我动动嘴皮就好了?
难道和沈衍衡有关?
疑惑在我忙到傍晚,准备下班的时候,从陆蔓那里找到了答案!
原来宜家超市早在半月前,就被一个沈姓的富商给收购了,如此一来,完全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有钥匙,又怎么会有权力修改公寓!
晚饭后,我本想好好补觉,可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情不自禁的浮现他那张冷峻的容颜,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有人叫我,“宋姐宋姐,快醒醒,出事了!”
“……”我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不止太阳高挂,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11点,“不好意思,我睡过了!”
翻身,我快速起床,洗漱的空档问她发生了什么。
陆蔓眉头拧得高高的,“早上有几名顾客,买了新鲜猪肉,这会拉肚子送急诊了!”
我梳头发的动作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也在这时,在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后,又有同事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宋姐,不好了,工商局来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腿间有什么流了下来,“走,赶紧下去看看!”
估计陆蔓发现了我的异样,在电梯口拉住我,“宋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好难看,要不我给马经理打电话吧!”
“不用!”忽来的一阵眩晕,我扶着电梯门,我说我可能有点低血糖,回去喝杯糖水马上来,可刚回公寓腿间又是一阵温热。
我呼吸一紧……
第31章 张楚楚的秘密!
我呼吸一紧,去洗手间一看。
当即踉跄了,内-裤竟然是红红的,有血……
想着之前医生说过胚芽模糊,要多留意,我后背忽的生出一阵寒意,想都不想的拎包出门。
电梯门口,陆蔓还在原地等我,“宋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这样……”走进电梯,我想了食物中毒前后所有的可能和处理方法,一一和陆蔓交待清楚之后,要她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便急忙打车去医院。
第一眼,感觉医生有些面熟。
因为着急,我没多想,把自己的情况说完,“医生,不要紧吧!”
声音落下,才发现早已经抖得不成调。
医生把了好长时间的脉搏,只问,“这个孩子,你究竟想不想要?”
看着医生一脸沉重的样子,我心里越加忐忑,“要,我要!”
这一次,我无比坚决,尽管这个孩子来得不光彩,可他流着我的血,是我的第一个骨肉,也是……莫名的,脑中就浮现出了沈衍衡的样子。
片刻沉默,医生做完检查,沉着脸说了好多注意事项。
我悬着一颗心,刚打算坐起来,她伸胳膊阻止,“你先不要起来,等会我再观察观察!”
看着挑帘子走向外间的医生,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的跳起来。
一方面担心孩子,另方面又怕陆蔓处理不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到外头有人说:“陈姐,忙着呢,我又过来麻烦你啦!”
这声音——
是张楚楚!
瞬间,我就屏住呼吸,微微抬起头。
透过白色帘子,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走动,两人闲聊了几句,张楚楚好像拿了什么给医生,医生推辞了几句,也就收下,又问她:
“怎么,是不是又该打避-孕针了?”
张楚楚声音很软,叹着气‘嗯’了一声,“我知道伤身,可是没办法呀!”
一下子,我躺在休息室里头怔住了,她不是因为生土豆的时候,大出血伤了子宫,再也无法生育,又因为土豆血液不健康,所以才设计我吗?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皮鞋响,我本能的闭上眼,装睡。
医生大概把我还在休息室的事给忘记了,拿完东西后,身体明显顿了顿,虽然没说话,但是却走到床前碰了碰我,在确定我是真的‘睡着’就转身出去。
我小心翼翼的刚吐了两口气,又听张楚楚说,“对了,陈姐,上次找你挑破初女膜的那个病人,还有印象吗?她最近有没有过来看病?”
医生过了一会,才说,“回头再说吧!”
张楚楚好像揉着被打针的位置,没听出医生的玄外之音,继续说,“陈姐,我想再求你一件事,她叫宋夏,如果有重名,或是再来看病,你能不能帮我注意下?”
“……”
“家里挺着急的,想知道她怀了没有!”
完了!以她和医生的关系,那……
不能让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这样想着,正当我要坐起来的时候,
第32章 嫂嫂,我不耽误你和三哥幽会了!
意外听到了陈医生说,“好,我帮你留意!”
两人又交谈了两句,直到听见张楚楚离开的脚步声,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而外间那位坐诊的陈医生也适时走进来。
她不说话,就站在床边,盯着我看。
我知道再装下去就假了,“不好意思,我昨夜没睡好,没耽误你工作吧!”
陈医生又戴上了口罩,检查以后,深深的看了我两眼,“头胎,着床不稳,而且女人在孕前期,就算正常也最好吃些保胎药,你呢,我开的敢吃吗?”
这么一句话,便说清了一切,就算她刚才进来拿药的时候,以为我是睡着了,可后来还是看出了破绽,如此一来,我也没有必要再猜测。
再三道谢后,陈医生倒是操守很好,只说,“我不是庸医,更不是愚医!”
说完,不再多看我一眼,大笔落下,便开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保胎药,跟着就有患者进来,我没法多说,临走的时候看了看她的名字:陈烨!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拿完药我坐在长椅上休息,正打算问陆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远远的就看见张楚楚那辆惹眼的白色宝马车。
车门半开着,她坐在里头,好像在跟谁打电话。
好奇心,我刚绕过去,就听到她熟悉的笑声,声音还是那么娇柔,“好啦,嫂嫂,我就不再耽误你和三哥幽会了,记得替我向三哥说声谢谢,要不是他找律师,我和远航还不知道要在派出所待多久呢,哼!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举报的,非让她好看不可!”
看着白色宝马嗖的一声,疾驰而过,我像傻了一样,麻木的站在路边。
这声三哥,指谁?沈衍衡吗?
-
“宋姐,啊,你快过来中心医院吧,家属都…都闹起来了,他们……”
刚坐上出租车,就接到陆蔓的电话。
只是她话没说完,通话就结束,等我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提示关机,我深吸了口气,快速梳拢好低落的情绪,在报警之后,跟着急忙赶往医院。
我以为在民警的陪同下,就算家属再冲动,也能冷静,有什么事也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可万万没想到,我们刚出电梯,呼啦一声,不知道是谁将一桶冷水泼了过来。
因为怕滑,我没敢躲,顿时被泼了个正着。
虽然两名民警很快冲上去缓解,但家属太多,争执中也不知道是谁认出我来,大喊了一声,“就是她,她就是宜家超市的店长,黑猪肉的事,肯定知情!”
一下子,男的女的,也不管高矮胖瘦,像疯了一样冲我奔过来。
“站住,你们这样,冲动根本不能解决任何…啊!”
一只鞋子扔过来,我吃痛的捂着脑门。
那一瞬,不是怕承担责任,而是担心本就胎心不稳的孩子,却是越慌越乱,关电梯的按钮像失灵了一样,怎么都无法启动。
而家属群里,冲在最前头的又是一个胖胖的大妈,很凶的样子,上来就是一阵撕扯。
在这样的情况,我只能竭力保持伤害最小的姿势,可他们并不打算放过我,只听‘让开,让我来!’的一声粗壮的爆呵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瞪着熊红的眼,好像已经猜到了我的弱点,对准我的小腹就狠狠踢过来……
第33章 我知道是你指使的!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根本就没时间多想,只是下意识的去扭动身体,誓死也要保护我的孩子。
可没想到,这样的躲避彻底惹怒了跟前的男人,他一脸狰狞的挥着膀子,拨开围堵着我的家属,一把将我拎了起来,“还想躲?躲哪里去?该死的黑商贩,我老婆就是因为吃了你们超市的死猪肉,才会流产的,你知不知道!”
我张了张嘴,脖子被紧勒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说,他也未必会听,两眼恶狠狠的握手成拳,对准了我的小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害死了我儿子,那你的孩子也不能独活!”
因他用力,我被逼的不得不抬起头,不等呼救,这时‘砰’的一声响,顺声音看过去,是一盆医院用来装修的盆景,被推倒了。
而躲在盆景后面的人,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认出的一瞬,我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早我的婆婆!
即使她戴了帽子和口罩,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都说人在濒临死亡的那一瞬,所爆发的求生欲是可怕的,不管是行为还是理智!
一下子,我想明白了:之前我和她说过再回超市工作的事,按她憋火没发出来的惯性,想找我的麻烦那肯定会从超市下手,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恰巧在这里,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打扮躲在盆景后面!!
与此同时,她也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话,听到我怀孕了,所以才会在慌乱中推倒盆景!
这个认知,让我心痛,也冷笑,因为噪杂,我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一字一句的喊,“袁子兰,我已经知道是你指使的!”
本是猜测,但原本要攻击我小腹的男人,却给了我答案!
只因为他在听到这句话后,第一反应不是报仇,而是转身去看我婆婆的方向!
我说,“看什么,想问她下步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法了!”
男人一怔,大概因为我炸他而愤怒,“臭婊子,看我——啊!”
他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只听‘嗖’的一声,也不知道是谁适时的射过来一只飞镖,痛得他捂着胳膊,原地转圈的低吼,“特么的,谁暗算老子,给老子——”
“你爷爷!我!”一声狂拽且清亮的嗓音后,在走廊尽头,我看到了舒杭。
他依旧那么耀眼,一身粉嫩粉嫩的修身西装,身后还跟了几位律师模样的工作人员,在民警制服其他闹事的家属后,协商着什么。
婆婆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溜走了,我踉跄了两步,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噗通’一声,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瞬间被扣在了地上。
舒杭铮亮的鞋底踩在对方脸上,问我,“宋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可能被冷水激到了,有种头重脚轻、全身乏力的感觉,“还好!要不是你恰好经过,我想肯定有事,谢谢你!”
心里刚纳闷陆蔓呢,那边舒杭已经猜到,把腿下的男人交给民警,他拎着角落里已经吓瘫了的陆蔓走过来,给了我一件男士风衣,“不许拒绝,不然某人会吃了我!”
路上,关于这个‘某人’我只字不提,一直到了下车的时候,舒杭挑了挑眉,递给我一部手机,“这是特意给你定做的,里头可是有某人的号码哟!”
也就是张楚楚嘴里,陪嫂嫂幽会的三哥?
手机我没接,道谢后,头也不回的把陆蔓扶到我公寓,想着手处理猪肉中毒的后续问题,可脑袋却一阵嗡嗡的乱响,“陆蔓,我——”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对着陆蔓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知道自己发烧了,也知道陆蔓在照顾,还帮我拿了退热贴,只是吃药的时候,没等我抗拒,她已经在耳边说,“宋姐,你放心,这些药孕妇都可以用!”
想问她怎么知道的,却深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很累,眼睛怎么都睁不开,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水,陆蔓帮我倒杯水!”
没听到她说话,倒是有清晰的脚步声,我咕隆咕隆的大口喝着甘甜的温水,倒头迷糊之际,我说等姐姐睡醒了,姐姐再好好谢谢你。
然而脸颊一热,接下来就感觉有湿滑的什么东西,舔过我的唇角,在我还处于相当迷糊的时候,那有力而强大的舌头便窜进来。
第34章 去民政局!
他清冽气息里,带着烟草和咖啡的苦涩,瞬间唤醒了我的意识。
惺忪中,我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撞进了一双浩瀚如海的眸子,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洋里,我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很是慌乱别开脸。
听到了他说,“孩子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闷了好一会,“怎,怎么是你?”
帮我擦身,喂药的人,不应该是陆蔓吗?
沈衍衡真的会透视一样,粗粝的手掌强行板回我的脸颊,直视着,“要谢的话,除了以身相许,其他概不接受!”
我装不懂,扯了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睡衣,“所以是你?”
沈衍衡避而不答,漆黑的眼眸微微一眯,两条强健的胳膊就横在我肩膀两侧,随着俊脸一近再近,左手还过分的把玩着我的耳垂,“考虑的怎么样?”
“沈衍衡,拿开你的脏、手!”
麻麻痒痒的感觉,让我又羞又怒,感觉整张脸都麻辣的。
可是他倒不生气,手指点着我脑门,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果然退烧了就精神,既然如此——”
后面就没声了,一张性感的薄唇却再一次袭击而来。
和刚才的轻柔不同,这次他攻势又急又猛,连呼吸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的样子,我扬手就打。
可还没碰到他的脸,手腕就被轻松的握住,“你确定?”
我胡乱擦着被他吻过的地方,“对,很确定,就要打你这个流氓!”
沈衍衡脸颊沉了沉,眼底闪过我读不懂的光芒。
我莫名的感觉很委屈,“沈衍衡,你明明有妻子,为什么还要招惹我?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一个一时兴起的玩偶,还是随随便便拿些甜言蜜语,就可以哄到手的少、妇?”
他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我刻意咬重‘少妇’的隐意——我是有老公的人!
片刻沉默,沈衍衡松开我,就在我以为这下他该有自治之明,不会再招惹我这个已婚少妇时,他竟然把手机掏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
“叫他们过来,嗯,提前了!”
莫名其妙,我瞪着他,表示自己很累,想休息。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亮了亮手机屏幕,指着日期说,“看到没有,你这次发烧,已经把国庆长假都给睡跑了,属猪的?”
他刮着我的鼻头,一副溺宠的样子。
而我却忘记了应有的反抗,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心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却也在这个时候,门板发出砰砰的声音,我呼吸一紧,立马推开他,“行,行了,你赶紧走吧,我同事回来了,她现在和我一起住!”
沈衍衡皱眉,很快反应过来,“想防我?”
“对!”邀陆蔓跟我一起住的时候,本意防的就是他,可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揉了揉我脑袋,然后转身打开了门板,“进来吧!”
一声陆蔓还没叫出来,就看到至少有五六名穿着得体的女工作人员,在几分钟之内,进进出出的送来许多套衣服和鞋子之后,听到有人说,
“沈太太,您喜欢哪款?”
“我不是沈太太,我是——”
“是什么?”沈衍衡已经语气不太好了,示意工作人员先出去后,挑了一套淡紫长裙走过来,二话不说的掀开毛毯,伸手就去解我睡衣的扣子,“我不介意帮你换!”
“沈衍衡!”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本能的抗拒,“你你——”他大手不停,我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妥协。
只是等我换好衣服后,没想到沈衍衡又找来了化妆师。
半小时后,看着镜子里已经焕然一新的女人,我心里自然少不了惊喜,但面上还是很理智,对着镜子前后转了一圈,我说,“沈先生,这是想打算把我卖给谁?”
沈衍衡白了我一眼,“就你?也会点钱?”
我挺了挺胸,“当然了,没做店长之前,我还干过半年的收银,肯定——啊!”话没说完,他已经将我拦腰抱起。
车子一路奔驰,最后居然停在了海城市民政局门前!!
第35章 手撕渣男!
“沈衍衡,你疯了!!”
先不说他,单单就是我,还是个有丈夫的女人!
他就敢这样载着盛装打扮的我,选在下午两点,行人和办理业务比较多的时间段,明目张胆的把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不是疯了是什么?
沈衍衡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反而揽着我,手指再自然不过的点着我的鼻头,“小委屈,不是很想知道,我究竟做你当成什么吗?”
我一怔,心底掀起了一层涟漪。
沈衍衡手掌移到我小腹,“放心,不会让你受委屈!”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到达目地的,我来不及问他,这个‘你’指孩子还是我,就已经被他带到写有会议室牌子门口。
进去之前,沈衍衡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闪着别样的亮光,“宋夏,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记住一切有我!懂?”
口气狂拽又霸道,依旧不可一世。
我深吸了口气,表示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可下一刻,还是被会议室里的阵势,给劈懵了!
逆光里,一方狭长的会议桌,主位坐着两名法官和两名警察,左方是怒眸圆瞪的公婆,和一袭西装看不清表情的林远航,正和身旁的男人说着什么。
而右方除了两张空位,再就是我之前聘请的离婚律师!!
片刻沉默,尽管谁都没有开口,但空气里,处处都蔓延着硝烟。
第一个有所举动的是沈衍衡!他寒着一张俊脸,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丢,拉开右侧的空椅,转脸看着仍站在门口发呆的我,“还不过来!”
他浅笑,声音低沉也温柔,可我不知道是鞋子太新,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档的衣服,总感觉每走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上。
很明显的,落座后,我听到了婆婆的冷哼,“不要脸,和她妈一样,都是狐狸精!”
啪!沈衍衡手里不知道什么多了份文件,直白又挑衅的摔在公婆面前,“按你的意思,那出-轨、嫖场也属于二位的真传?”
“要不她没照顾好,我儿子能这样?”
婆婆噌的一声站起来,将矛头直对我,“宋夏,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良心让狗吃了?三年前,要不是我出钱,你妈能有钱抢救?三年以来,你吃我的用我的,生不出孩子不说,还——”
她指了指在座的执法人员,噼里啪啦的,事无巨细的把我说得一文不值,什么偷钱、虐待老人以及爱慕虚荣,和男人不三不四等等,说了个遍。
自始至终,我只是听着,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或许是怒极反笑吧!
怎么都弄不明白,原本最不讲良心的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我:良心哪?
呵呵,良心是什么?
我彻底迷茫,也死心了!
看着恨不得吃了我才解恨的公婆,我说,“是,我不否认,三年前抢救我妈妈的两万块钱,的确是你们的,但那钱原本是用来买婚戒的,就因为你们理解,肯折现给我,所以婚后你提出替我保管工资卡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给了你!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直到现在我的工资卡不是还在您手里握着?
三年前,我月工资就三千,就算三年的工资累计下来抵不上那两万,抵不上吃用,那三年以来,我像保姆一样做着家里所有的家务,还不够偿还?
那年大雪,远航出差,半夜打不到出租车是谁将你背到医院?你这些年的颈椎,是谁按摩好的?阑尾炎谁照顾你的?
还有我敬重的公公,那晚您对我做了什么,恐怕到现在都无法张嘴吧,更不用提出轨、算计在先的丈夫,一件件一桩桩,你们真的就问心无愧?”
我一口气说完,从包里拿出录音和字据,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林远航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宋夏,你——”
“吼什么?”沈衍衡面无表情的打断,拍手后,门板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那走进来的人,竟是之前在医院电梯里,想要踢我肚子的彪悍男人,一进门,他就直指婆婆,把她怎么找他,然后又怎么陷害和围攻我的事说了说。
就在婆婆恼怒的时候,沈衍衡又丢出了什么,“父亲图谋不轨,母亲陷害、污蔑,儿子算计嫖场,按法律条款,各位领导们,他们该判多少年?”
一句话,公公白了脸,婆婆瞪了眼。
唯独林远航幽幽的看着我,“不就是想逼我离婚吗?”
沈衍衡并不退让,“婚——离定了,但该承担的罪名,谁都推不掉!”
现场有法官也有警察,还有随时辩护的律师,林远航很聪明的放弃了所有解释,从身旁的男人手里接过离婚协议,拿笔指了指会议室推拉门之外的小露台。
他说,“签字前,我需要和妻子谈五分钟!”
别说推拉门是透明的,就算水泥彻起来的我都不怕!
只是没想到,来到露台后,林远航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啊,结婚三年,我老婆终于怀孕了!”
第36章 把最好的自己给他!
果然,就算我再隐瞒,林远航终究还是知道了。
索性我也不再掩饰,摸着小腹,笑容虽浅却洋溢着从内到外的幸福,“说到底,还要谢谢你的‘精心安排’,不然我还真以为,自己不能生呢!”
含沙射影的,我指他不行!
想都不用想,林远航一定很愤怒!
可是因为有所顾忌,到最后他也只能握紧拳头,干忍着,“真是想不到,平常勤俭持家,温婉贤良的你,居然婚内出-轨!!”
在这个有风的午后,我和他各据露台一侧。
他咬牙切齿,我就笑意明媚,“呵,我婚内出-轨?林远航,你就是用这种断章取义的脑袋,才爬到副总监的位置吧,不然就是提拔你的领导,脑袋进水了!”
林远航没说话,像是刚认识我一样,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啧啧啧,几天不见,果然就是不一样了,这么合身的衣服,该不会是小舅舅亲、自选的?”
面对他的一再嘲讽,我一脸平静淡然,“扯远了,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再废话!”
林远航把拳头握得咯嘣响,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恨意,“好!好你个宋夏!你可真行!”
“谢谢林副总监的夸奖!是男人的,就赶紧签字,别墨迹!”
“你!!”林远航咬了咬牙,“宋夏,你可能还不知道,七夕前天晚上,我就在——”
“我知道,你就在现场,就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如何在你的精心设计下,从别的男人身下,得到你从来都无法给予的快乐!!”
我打断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再不想像从前一样息事宁人的隐忍。
林远航明显一怔,“宋夏,你现在可真下、贱!!”
“我下-贱?”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林远航,这一切,难道不是全部拜你所赐吗?再说,三年以来,我在你眼里有端正过吗?”
林远航可能太想扭转劣势,居然从我这句话里,听出了不想离婚的意思,说完这段时间的难受和煎熬,最后又把进派出所被降职的事情也告诉我!
还想上前拉我,被躲开后,他不但没生气,反而难得的柔下声,“宋夏,你看你都瘦了,这段时间你心里肯定也难受,佛说——”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今生的擦肩?然后你心里最爱的人其实是我?”
声音落下,他点头!
哈哈,到现在林远航居然还在点头!
可见我这个人,一直以来在他眼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骗!
我说,“林远航,还记得你自己说过有处-女情节吗?这下该怎么才好呢,自从被你精心安排后,我不仅不再干净,还被沈衍衡夜夜滋润,这样的我,你也能接受?”
很明显,林远航被我最后那句,气得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可能是注意到,会议室里头沈衍衡已经站了起来,他急忙来了句,“不介意,宋夏,我真的不介意!!”
“是吗?”我笑了笑,不止躲开他的靠近,还在沈衍衡推门疾步走过来的时候,想都不想的撞进他怀里,笑容灿烂的依偎着,“林先生,很抱歉,我在意!同时也谢谢你,正是因为你三年不碰之恩,我才能把最好的自己给他!而且沈衍衡无论哪方面都比你强,我为什么要弃他选你?真是可笑!”
看着林远航七彩斑斓的脸色,我没注意沈衍衡的异样,只是想把他曾经给予我的残忍和绝情,全部反还给他,誓要他也该尝尝被嫌弃的滋味!!
可终究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林远航……
第37章 新娘子口红不够鲜艳!
片刻沉默,林远航扬起了手里的离婚协议,“宋夏,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和他一天就不能名正言顺!!”
我说好啊,“只要你楚楚可怜的心上人不急,你马上就要升上学的儿子也不着急,那就一起耗!如果你感觉自己头上的帽子还不够绿的话,那我也可以帮你从头绿到脚!”
对他,我再不会逆来受顺!
那个低眉顺眼,事事以夫为纲的宋夏,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死了!
林远航八成被我气疯了,喘着粗气说,“宋夏,你给我等着!!”
我说好啊,不止会等,我还要祝福他和张楚楚,“祝你们白头不偕老,一世争吵,孤独到老,最好今天结婚,明天就外遇!”
闻言,林远航没说话,只是大笔一挥,在签完字递给我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扫了我小腹一眼,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直到哐啷一声,他走了,我所有伪装也一下子泄了气。
扭头,我想看会议室,沈衍衡却突然挡在我面前,粗粝干燥的手掌捧着我的脸颊,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刚才啊,我以为自己抱的是个小辣椒,结果却是个小包子啊!”
知道他在说我怂,可眼睛为什么盯着我胸-口看?
小包子?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像是证明自己根本不小似的,挺了挺胸,还没反驳呢,身后的推拉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沈先生,都准备好了,现在过去合影吗?”
“离婚证也要合影?”我楞了楞,特别的不想再和林远航扯在一起。
“傻瓜!”沈衍衡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溺宠的味道,“离婚证是不需要合影,可结婚要啊!”
我脑袋‘轰’的一声,塌方了,“结,结婚?和你?”
沈衍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大半,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温柔,“那你想和谁结?”
“……”我哑巴了。
问题是,刚刚结束一段肮脏婚姻的我,还有力气再走进围场吗?
可沈衍衡控制欲太强了,根本不容许我拒绝,直接以拦腰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我大步走出会议室,又在工作人员的开路下,一路乘电梯来到拍照室。
进门后,把我往凳子上一放,自己也正了正西装坐好。
我咽了咽口水,再一次重新面对镜头,心突突跳个不停。
摄影师却说,“新娘子笑一笑!”
我咧着嘴,双颊僵硬无比,这时手背忽然一暖,跟着左手就被握住,那是一双白皙干净的大手覆在我手背上,暖暖的,缓解了我所有的紧绷。
沈衍衡抬手,理了理我耳边的头发,“新娘子口红不够鲜艳啊!”
“……”我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被猛得扣住的同时,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呈放大式猝不及防压了过来,唇上还带着熟悉的烟草和他独有的清冽。
在看不见的角落,沈衍衡托着我臀部,吻得迫切而又霸道。
第38章 孩子生下来给我!
我感觉,脸颊滚烫,心跳加速。
脉搏乱了,脑中一片空白,全身都透着无力的任他狂野的索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时间,正当我快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放开了。
深邃的眼眸,一片深沉,声音沙哑的摩擦着我唇瓣,“嗯,现在颜色看起来够娇艳欲滴了!”转头看了眼摄影师,沈衍衡说,“可以拍了!”
一句话,我羞得更抬不起头。
摄影师还跟着打趣,“新娘子不要看地,地板哪有你老公好看?对对,就这样,一、二——”
三还没喊出来,就听‘砰’的一声,门板被踢开。
随着噔噔的脚步声,我转过头,看到了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赶来的梅女士,她帽子都没来得及摘,就冲我跑过来,“宋、夏!!”
“妈,我——”我话没说完,我妈突然扬起胳膊,对着我就是一巴掌。
却是并没有预期中的疼,只因为我妈那巴掌,被沈衍衡生生挡住了。
看着他红红的脸颊,我被雷劈了一样,“你,你还好吗?”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冷峻着脸,再加上那一身黑色西装,给我的感觉就是暴雨风爆发时的前兆,来不及理会我妈,我想找冰块给他。
结果被我妈一把拽住,“闪离,再闪婚?”
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想好,从离到拍照,一切来得太突然,再加上我妈三年前做过搭桥手术,不能受刺激,我只能拉着她,到走廊里简略的解释解释。
没想到,她直接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我不懂了,“之前你怕我二婚,找不到好人家,刚才人你也见了,不管家世还是外貌等等的,无疑都是我在高攀,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话,究竟想说服我妈,还是说服我自己,我已经分不清了。
倒是我妈接下来的一句,却清楚的记在了脑海:“这婚你千万千万不能结,不然说不定哪天妈妈就会进监狱,会坐牢的,他…他怎么就回国了呢!”
我被说楞了,我妈却白着一张脸,一刻都待不下去。
招呼都不让我,直接坐上了回山城的汽车,等我再回民政局,沈衍衡已经不在那里,打车回公寓的路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妈和沈衍衡属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就有了牵扯?
一直到了晚上,按时间来算,我妈应该早到家了,可电话刚接通,她直接打断我,“夏夏,我也很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跟着就挂了电话,我彻底失眠了。
半夜,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信息,我以为是沈衍衡,急忙打开手机一看,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我和他,在七夕前一天晚上的激-情照。
所拍摄的画面,刚好是沈衍衡挺进,我痛得抓破他后背,却也因为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而我的样子被毫无保留的展现了。
又是嗡嗡一声,收到了一条短息:怎么样,够高清吗?
——-林远航,我知道是你,真卑鄙,就没见过比你更卑鄙的男人!!
——-谢谢夸奖,不过,你有没有代我向岳母大人问好呢?
果然,我妈之所以赶来,是他通知的:林远航,你就不怕沈衍衡知道?
通过以前的观察,林远航很明显怕沈衍衡,这样发信息过去后,我以为他至少会收敛,结果手机又嗡嗡嗡几声,是他一连发了三四张照片。
每张不但都是大尺度,这次沈衍衡和我的脸,都是那么清楚。
一下子,我睡意全无,拨电话过去,听到了林远航的冷笑,“啧啧,没想到我老婆这么上相,你说要是把视频发到网上,会不会大火?”
“林远航!”
“嘘,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你——”
“记住,孩子生下来给我,不然就不止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
第39章 宋夏的阴谋
天将破晓,外面一片寂静,我心里却掀起一层层的骇浪。
其实我知道,和沈衍衡的纠葛唯一的纽带是孩子,而林远航这样费尽心机,想要的也无非是这个孩子,究竟这个孩子背后隐藏着什么?
我想了很久:财或权!
清晨再打电话给我妈的时候,她只给了我一句:之前为了生存,她做过伪证!
难道当年被诬陷的人是沈衍衡?
这个念头,惊得我一下子坐起来,又因为彻夜没睡,一阵眩晕下,我就踉跄了,刚好陆蔓洗漱出来,头发都来不及扎的跑过来,“宋姐,你又低血糖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结果陆蔓二话不说,伸手就摸我手腕。
我吓了一跳,“陆蔓,你…也懂把脉?”
陆蔓撅了撅嘴,一脸心酸泪,“我妈妈是医生,这都是被她逼的!!”
唠唠叨叨的,她说了很多,快赶上医生那么精细了,最后听陆蔓说孕妇要是长时间情绪压抑,严重了会造成胎儿滑胎的现象。
滑胎?我眯了眯眼,“陆蔓,能不能帮姐一忙?”
国庆节后,再加上毒猪肉的影响,超市更没什么事,陆蔓是两小时后,带了我需要的血浆回来,可能见我心意已决,她只说,“宋姐,你自己多小心!”
我应声,把血浆藏好,出门前又特意换了条白裤子。
到达目的地后,先拍了一张标志性的图片,跟着又加了一段文字:那一年,我们拥吻在蓝天下,而今年,为什么只有一个形单影只的我?
林远航不玩微信,可张楚楚就不同了,几乎上个厕所都会刷动态!
就知道,她会看到,也会忍不住过来!
大约半小时后,张楚楚来的时候,我故意装成不想见她的样子,忙转过头‘擦泪’,好一会才哽咽着声音,有些失控的说,“怎么是你,谁让你来的?你滚,我不要你假好人!”
“宋夏,我知道你难受,但你们既然离婚了,再见面是不是影响就不好了呀,要是你实在不想一个人,就住到我那里吧!”张楚楚声音很轻,说孕期会有很多危险,还希望我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最后又另有所指的说:“远航最近工作忙,你有事就找我!”
“找你?你算什么东西?”
“宋夏,林远航根本不爱你,你再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有啊,怎么没有?”我一副伤心欲绝,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扯着张楚楚的衣服,“告诉你,我不好过,又怎么可能让你们幸福?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和远航才——啊!”
推让中,我尖叫了一声,捂着肚子,“你…你…”
张楚楚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惊恐的看着我白色裤子上的血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宋,宋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忍着点,我叫救护车!”
我没说话,只是透过发丝,看着她慌乱的打电话的样子,无声笑了。
不得不说,陆蔓办事效果真不错,没多一会特别找来的救护车和医生就赶到了,只是在医生走过来,询问我的情况时,我惊呆了。
竟然是陈烨,和张楚楚私交很好的医生,又怎么可能配合我的假流产?
第40章 沈先生,我们两清,互不相欠了!
救护车前,我捂着小腹,有些犹豫。
陈烨可能看出了什么,她摘下口罩走过来,扶住我胳膊的时候,低声说,“我还是陆蔓的妈妈!”
不否认和张楚楚私交很好,又这样打消我的疑虑,在回医院的路上,更是意外告诉我,“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声,抱歉!”
我怔了,“陈医生,这…从何说起?”
陈烨没说话,只是向后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伸手去接的时候,我本能的也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救护车后面的,是张楚楚的那辆白色宝马!
难道又和她有关?
却是打开纸条一看,是一张写着林远航名字的诊断书!
一下子,我明白了,也笑了,“原来如此!”
为了不让林远航碰我,三年以来,张楚楚可真是煞费苦开心,也是这一刻,更加坚定了我假流产的决心,手抚摸着小腹,我想说:宝贝,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
好在时间不长,救护车就停下了。
我也很快被转移到手术室,打葡萄糖的时候,对上陈烨的眼睛,我说,“陈医生,谢谢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
“以身相许,我可不要哦!”帘子后面,陆蔓突然冒出来。
她咧嘴笑的时候,两颗小虎牙尤其可爱,一身靛蓝色的连体裤,显得俏皮又机灵,从手包里拿了化妆盒,雷死人不偿命的说,“宋姐,嘻嘻,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专业是什么,高考的时候,我妈逼我学医,我叛逆啊,一气之下就报了入殓师!”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那来吧!”
哈哈,陆蔓一阵轻笑,说什么一定把我的脸化得惨白惨白的,那高兴的样子倒把陈烨惹得眼框湿湿的,后来我才知道,两母女一直不合。
两人这次见面,是陆蔓在离家出走两年后,为了我第一次低头。
期间,张烨一直没说什么,直到估计‘流产’时间差不多,推着我出手术室的时候,那原本坐在长椅上的张楚楚,噌的一声站起来:
“陈姐陈姐,孩子怎么样了?”她语速很快,也很激动,表情急切又紧张。
陈烨看了我一眼,“大人比孩子更重要啊!”
一句话,张楚楚站在那里,尴尬无比,而我刚松了口气,这时走廊那边,就有越来越清晰、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跟着我的心就再一次紧拧了。
我知道,他来了,真正的了断也该开始了!
一步两步,余光里,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我右方的位置,炙热的视线如强胶一样粘在我脸上和毛毯下的小腹……
“你怎么来了?”
抬头,我深吸了口气,迎上他那样冷峻面容时,鼻腔里涌出一阵难以控制的酸楚。
要不是我紧握拳头的时候,不小心扯痛了手背上的针尖,我想这会的自己,早已经沉沦在他那双一望无际的眼眸里。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沈衍衡都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我。
说不清为什么,在那双越发幽暗的深眸里,我竟然看出来了失望,对孩子?
片刻沉默后,我说,“也好,你既然来了,那我们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之前你曾对我的帮忙,我谨记也感谢,但现在我已经全部还清了!你我之间理应也两清,互不相欠了!从今以后,还希望沈先生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别小肚鸡肠的报、复!”
一口气说完,我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他手机屏保的画面,只是我不知道,那条引张楚楚前来的短信,意外被沈衍衡也看到了。
他冷峻的脸上,几乎感觉不到半丝波动,“好!”他说。
从来到走,只开口说了这么一个字。
一切明明都解决了,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三天后,我从医院直接坐车回山城,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妈自始至终不肯再提,还说我要是知道了,那就是包庇罪。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又接到了马经理的电话:调离。
原因他没说话,我也能猜到,再加上我和沈衍衡真的没关系了,降职也是应该的。
十月下旬,我正式由分店店长贬职为办公室跑腿妹,是那种谁都可以吆喝一声,找我做什么事的杂乱,每天忙碌而充实。
直到再遇舒杭,我又一次不控制的思念一个人。
写字楼的电梯旁,舒杭穿着修身合体的亮眼蓝西装,行走在各部门主管中间,经过我的时候,他意外停下停脚,“宋小姐?”
一副惊讶,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样子。
估计马经理瞧着我不为所动的样子着急了,站出来介绍,“对对,她是原来分店店长,过来总部学习几天,沈总……你们认识?”
看着舒杭毫不掩饰的点头,我迷糊了,“你不是姓舒?”
嘿嘿,舒杭笑了笑,把手里的文件交给身后的人,走过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掏了一张银光闪闪的名片,笑嘻嘻的说,“这个姓嘛,姓舒也姓沈,不过我喜欢人家称呼:舒杭!”
“难道收购宜家超市的神秘人,是你?”
沈舒杭点了点头,一副如假包换的样子,我更疑惑了,“可是你自己说,你是沈衍衡的助理啊!”
“谁规定助理不能有副业?难道做助理的人,都得是打工族才可以?”沈舒杭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一直到马经理适时的带身后那些主管们走远,他才半倾斜着身子,凑到我面前,“小鼻涕虫,再想想,你记忆里还有没有我的影子!!”
“啊?”小时的时候,我体质不好,总会感冒,所以就……
“不过,要不是看了你简历,我真认不出当年的丑小鸭变美了,长成了白天鹅!”沈舒杭咧了咧嘴,点着一排排整齐的牙齿,“我不就是整了个牙吗?同桌你都认不出来了?”
我更怔了,“我们怎么可能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记起初中有一年,和另所高中交换学习的事,所以他就是那个牙齿不好,总是吐字不清楚的同桌?
沈舒杭大概想拉出被我遗忘的记忆,当即拉着我就走,说什么老同学见面,哪里不请客的道理。
第二天,我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有个当总经理的同桌多么值得庆幸!
之前的大半个月,我桌上每天都有各种需要校队的文件,贴满了需要赶在下班前做完的便条,今天倒是零零散散的只有两三本。
弄得我诚惶诚恐,快下班的时候,马经理还和颜悦色的说,他助理今天有事请假了,问我想不想一起去谈合同,还说有提成可以拿!
钱,我是真的缺,可肚子里的宝宝不允许我喝酒。
瞧着我的顾虑,马经理承诺,“放心,我们是很正常的谈业务,再说还有公关部的两名主力军,你过去只不过是充充门面!”
言语里透露着对我的偏袒,我知道肯定又是因为沈舒杭,可车子到达目的地,当我拎着马经理的公文包,跟在他们身后,走进的竟然是一家会所。
很高档,金碧辉煌的透着高贵。
等待的时间里,我才知道宜家超市高层想把自产的家乡酒,铺进这家会所。
正当我趁时间,想再啃一啃合同内容和注意事项的时候,万万没想到,随着门板被推开,在马经理提醒我们,对方领导来了,一定要打起精神时,那带头走进来的挺拔身影,让我当即呼吸一紧……
第41章 现在就让你明白!
他还是那么耀眼,一眼上心。
简单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沉闷或古板,反而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迫人之感,再加上那双漆黑眼眸里永远不变的波澜不惊。
我感觉这一秒的世界,都静止了。
耳边分明听到他沉稳的脚步,踩在了我的心上,哒哒砰砰的,已经慌得分不清哪是心跳,哪是他的脚步声,也是直到他坐下,我才注意他身边有人了。
那是一位身穿白色正装,长发垂腰,尽显曼妙身材的美女。
就跟在距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还在入座的时候朝他笑了笑,尽管不怎么明显,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羞涩,他和她——眉目传情?
一下子,心里所有涌出的喜悦和期待,控制不住的收紧、变苦,木讷的都忘记了应有的礼节。
直到马经理提醒,我才后知后觉的伸手,却再没了抬头的勇气,说得是那样的毫无底气,“您好,我是宋夏,很高兴——”
“开始吧!”
沈衍衡冰冷的打断,可声音依旧好听的要命。
看着随行而来的两位公关同事阿谀奉承的,一左一右,分别端着带来的酒样,用娇艳欲滴的红唇,介绍着家乡酒的文化和特性。
我心里虽然失望,甚至嫉妒,但还是微笑着,看她们凑到沈衍衡跟前,娇滴滴的说,“沈总,您尝尝看,后劲和酒香保证让您唇齿留香!”
“……”
“尝尝嘛,如果不是,我俩甘愿受罚,怎么罚都行!”
“……”
空气像死寂了,沈衍衡不但不理会,反而视若无物般的隔空盯着我。
马经理八面玲珑,立马让我递资料,“顺便让沈总尝尝,边尝边看,更有味!”说着,就将一杯飘着刺激酒味的酒样塞给我。
那一瞬,想吐、恶心的冲动,特别强烈。
我强忍着走过去,明明想着镇定,也尽量表现得平淡一些,可心跳还是在四目相的那刻,不受控制的卡住,再忍不住胸腔里的翻滚,我放下文案要走。
听到了沈衍衡说,“不是边尝边看吗?”
我怕张嘴就会吐,只能找马经理求助,很快原先被晾的两同事,再一次凑过来,“沈总,宋夏她身体不太舒服,喝酒的事还是我们陪您吧!”
“恐怕不行!”明明只四个字,但威力很惊人。
我知道,我们有求于他,而他又是故意的。
咬了咬牙根,我硬着头皮,端起酒样,正想憋着呼吸一口气闷下去,这时酒杯一空,再反应过来沈衍衡已经喝完,他身边的美女自然而然的接过酒杯。
给了两字,“回吧!”
那一刻,我没注意两位同事眼里的嫉妒,只望着那抹伟岸挺拔的身影,久久都无法回神,跌坐一般的陷进了他刚才坐过的沙发,贪恋着他残留的呼吸。
同事很不服,“马经理,现在算什么?究竟是我们没有能力,还是带我俩过来只是陪衬?搞得好像这案子非她不可一样,那为什么叫我们,提成怎么算?”
我刚想反驳,没想到马经理会替我说话,但缓和的同时,也把再争取一次的任务交给了我,半承诺只要签下来,就奖励半月工资。
“好!”我转身就追出去。
那份迫切只为了半月工资?
我已经来不及细想,只因为沈衍衡已经走进电梯,我说等等,匆忙跑过去的时候,也因为惯性,脑门‘咚’的一声撞上了他胸膛。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女人拿手机提醒,“沈总,您电话!”
沈衍衡只撇了一眼,没接,“看来,你投怀送抱的方式,花样还真不少!”
他换屏保了,再不是我大学里参加化妆舞会的画面,心里瞬间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酸涩,“沈衍衡,你为什么要这样?”
“怎样?”
“你,你就是故意为难!”
“犯得着?”
“……”莫名的眼眶涨红,“你——”
“还不明白?那么我现在就让你明白!”
第42章 嘴巴肿了!
低沉霸道的声音落下,我的手臂就被突然拽住。
手腕一紧,后脑勺被扣住的瞬间,他的唇就强势的压了过来,另只手也落在我腰上,等反应过来,我这个人已经被他带进一旁的电梯里。
身子被紧紧的抵在墙上,那托着我的手,透着前所未有的炙热,燃烧了我的意识。
我口齿不清的抗拒,“沈衍——”
刚张嘴,剩下的话,也被他迫切吞了下去。
那徒然而来的吻,带着熟悉的烟草和口齿留香的烈酒,像卷土重来的海啸,不可收拾的侵占了我的所有,令我半点抗拒的力量都使不出。
直到快要窒息、溃散的时候,我感觉腰间忽然一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衬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扯出来,又推上去……
沈衍衡贴着我,眼里透着明显的需求,“现在明白了?”
“你……”我靠在电梯角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腿发颤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惊得好半天都没再吐出一个字,双颊发烫的厉害。
却也在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
以为是马经理他们等急了,急忙接听,结果听筒里传出我妈的声音,“夏夏,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吗?这个周末你回来一趟,刚好隔壁王叔叔的侄子从日本留学回来,他不在意你离过婚,要是感觉适合的话,就……”
唠唠叨叨的,我妈虽然没提沈衍衡,但在他臂弯里,在他骇人的注视里,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瞧着我的窘迫,沈衍衡并不打算放过我,通话还没结束,手指就紧紧的捏起我的下巴,眼眸一眯,似乎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相、亲!!”
面对他冷峻的脸,透着寒意的眼,我惊慌失措。
几乎是豁上所有的力气,咬伤他手背,手机都不知道取回来的,一口气逃回包间。
马经理适时站起来,“宋夏,事情谈的怎么样?”
“先,先回去再说吧!”我喘着气,心跳砰砰的加快,那双拎包的手,更止不住的颤抖,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只想快点离开!
但门板‘砰’的一声被人推开,跟着走进来的人,正是之前跟前沈衍衡身旁的女人。
她指挥着身后的服务生,送了果盘和甜点,还有一瓶透着昂贵的葡萄酒,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对马经理说,“沈总刚才看过方案了,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说着,把方案递给了马经理后,临出门前,她又加了一句,“沈总的意思,是希望宋小姐跟进!”
一句话,把原本就有微意的同事给彻底的激怒了。
想想也是,两人业绩一直不错,算是总部的主力军,今晚被沈衍衡忽视不说,又被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跑腿妹给比下去了,心里自然不服。
面对她俩的冷嘲热讽,马经理啪的一声把方案摔在桌上,“你们两个越来越不把公司放在眼里,怎么着,和我出来合作,感觉掉价了?谈成业务,公司少你们奖金吗?今晚的事能怪宋夏吗?难道你们就看不到从进门开始,沈总的目标就是她!”
声音一吼,马经理说完,示意我走人,但两位公关部的精英并不打算就此打住,追出来酸溜溜的问我,“宋夏,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沈总的情儿?”
“就是,出去一趟嘴巴都肿了,沈总怎么没约你过夜呀,该不会你失宠了,被那位性感、妖娆的美女给预约,抢先了吧!”
同事刚说完,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黑色跑车驶了过来。
霓虹灯一闪闪的,我一时认不出车型,只见车窗降下了大半,那开车的人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第43章 他要的不止是身!
“哟,这跑车好漂亮啊,千万别说是过来接我们的‘功臣’宋夏的呀!”
穿吊带的同事说完,另个又接话过去,“没看见人家车窗是半掩着的吗?说不啊,后排就藏着刚才那位穿白衣服的、妖娆的知性美女呢!”
两人音量把控的很好,不让沈衍衡听见的同时,又全部落进我耳朵里,赶在马经理帮忙前,我笑了笑,刻意提高声音,“几位,先走一步,明天见!”
说完,往车子走去。
每走一步,我心里的忐忑和紧张都会增加一分,真的怕沈衍衡会在这个时候,油门一踩,然后把我仍在这里,扬长而去。
“亲爱的,谢谢你来接我!”
上车第一时间,我堵他,也气她们。
很意外沈衍衡并没有把我丢下车,唯独在车子起步的瞬间,他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全部注意都放在后视镜里,她们跺脚的样子。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沈总,谢谢你!”
沈衍衡好像着急做什么事,车速一提再提,好一会才说,“相比口头上的谢意,我更喜欢实际行动,一会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
却是随着车子‘吱呀’一声,近乎仓促的停在路口,我正惊讶才驶了没几分钟,怎么就停下的时候,听到了沈衍衡说,“楞着什么?下车!”
“啊?”
“这是附近最近的酒店!”
“不是,我没说住要酒店,陆蔓还——啊!”
话不等说完,就听车门‘砰’的一声响,沈衍衡走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的时候,顺手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打开车门,拉着我的手就往酒店大厅跑。
时值晚上九点,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在少数,再加上我和他突然跑进来,一下了吸了许多关注的视线,烧得我脸颊腾的一声红了。
“沈衍衡!”我想挣脱,果然受关注的程度更明显。
而身旁的男人呢,仿佛完全没受到影响,从兜里掏出钱包,钞票都来不及取的拍在台面上,低沉的嗓音,铿锵有力,“一间隔音好的大床房!”
前台怔了怔,红着脸,“先生,我们这里隔音都挺不错,都是大床房!”
沈衍衡可能感觉到我在扣手指,猛得握紧手掌,一副不准我逃的架势,“那就床板够结实,能双人浴的,越快越好!”
声音落下,开卡的空档,大厅里响了口哨声。
我丢得脑袋都快垂到胸了,被拽进电梯的时候,分明听到那两名前台在议论,说什么这男人好帅,好猛,那方面一定特强悍!
嗡,脑袋里一片空白,还没等电梯门关严,沈衍衡就吻过来。
大手托着我臀,在电梯门‘叮’的打开时,稍稍用力一提,等我再反应过来,他抱着我已经撞进房间,整个人也被压到了一旁的小桌上。
衬衣再次被抽出来的时候,我感觉他手指也穿进来,“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
我慌乱的不行,沈衍衡眼里全是需求,声音特别的沙哑,“跟我装糊涂?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明白!!”
“……”
难道他之所以同意签约,为的只是现在?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在他抚向我小腹时,小腹有个地方好像动了一下,“沈衍衡,我——”
第44章 不会我教你!
“我——姨妈期!”
憋出这个理由,沈衍衡手指刚好滑进我内k,看我的眼神像吞噬。
我心跳砰砰的,喘着再三表示绝对没骗他,赌的是他的绅士,正人君子风,可哪里会想人前衣冠楚楚的他,这会竟然邪魅的说,“我看看!”
“沈衍衡!”本来想说禽兽的,又怕惹怒他,只好改为,“为什么每次见面,你你都这么不讲理?”
沈衍衡脸颊依旧埋在我胸口,但手指却一路而下,我惊得完全睁大了眼,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你你你——”
“张爱玲说,通向女人心里最短的通道——”他暗示性的摩擦了下,在我口目皆呆的时候,又来了句,“说好的夜夜滋润呢?还是你只想林远航通、往!”
说得一本正经,意思却是简单粗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来了句,“我,婚后他一直不举,我们一直没发生过!”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双颊瞬间被辣椒水滚过似的,呼呼的热。
沈衍衡手指在边缘一动,我情不自禁的哼了一声,身体本能的紧绷时,听到了他说,“这么说,你还真是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了我?”
炙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蜗的同时,他再次吻下来!
力道前所未有的迫切,凶猛!像是把我拆之入腹一样,下巴碰过来都是一阵阵火辣,带着这个男人独有的味道,林远航好闻百倍。
唇-舌发麻的一瞬,沈衍衡鼻头顶着,漆黑的眼眸像透视,“回答我!”
我想也没想,“沈衍衡,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是吗?”
“……”
听出了揶揄的味道,他炙热的手掌却一把握住我的右手。
喉结滚动不停的时候,落在了上次按过的地方,“帮我!”
我脑血‘腾’的一声,炸开了锅,麻酥的感觉一下子从头传到脚,想抽回右手,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无法控制了,“我我我——”
语无论次的当口,沈衍衡说,“不会我教你!”
他牢牢的握着,甚至还邪肆的用她掌心揉了揉,我脸颊顿时热了又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沈衍衡,你你你——”
这样的震撼,是林远航从来都不曾给予的。
“怎样?”沈衍衡挑眉声音里透着压抑,明明问得认真又正经,可动作却在一快再快,那不停滚动的喉结,就在我视线的正前方,空气都燃烧了……
半小时后,我懵懂的从浴室走出来,很想让自己的右手不再颤抖,可无论怎么缓解都不行,倒是沈衍衡神采奕奕的走过来,“饿了吗?”
真是难得的温柔,我心里又羞又恼,完全没法对面,“不饿,一点都不饿!”
在气恼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脑袋里燃烧的尽是刚才那一幕幕的画面,这算什么?自己爽了,那我呢?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声站起来,恰好撞沈衍衡一望无际的星眸,顷刻间,整张脸都滚烫了,可他就像没看到我异样似的,一个劲的追问怎么了。
我想走,一刻都不敢再留,沈衍衡解着衬衣袖扣说好,“我让前台送了碗鱼汤,喝了送你回去!”说着,不容拒绝的端了过来。
却也在这个时候,一阵强烈的恶心袭来……
第45章 看了我一路,还不够?
我捂着嘴,强忍,强忍着。
沈衍衡没看到我异常似的,把鱼汤又往我嘴边送了送,“刚才辛苦你了,来,张嘴!不过我也不介意,换种方式喂!”
“不——呕!”当场吐了,可什么都没吐出来。
沈衍衡高大挺拔的身躯,半顷拍着我的后背,“不舒服?”
冷飕飕的声音,那张冷峻的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我怔了怔,尽量表现自然一些,“嗯,从小就胃不太好,吃不了这么冲的东西!”
“是吗?”
“骗你做什么?”
语气明明很肯定,却心虚的不敢对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机被他握在手里,那修长骨节的大手点了点,之前引张楚楚过来的那条短信,一下子亮在我眼里。
“怎么回事?”他问,很严肃的口吻,像家长训孩子。
按心里的想法,应该说凭什么跟你解释?你是我什么人?可最后却说:陆蔓乱发的。
沈衍衡眯了眯眼,虽然没再质问,却捏着我的手指,很用力很用力的删掉,然后粗粝的手指,握住我右手的时候,一根根的滑进我的指缝里。
十指紧扣的一瞬,似乎有暖流在流动。
一直下楼,离开酒店,我滚烫的脸颊都没得到缓解,他却在上车后,又握住了我的手,单手控制着方向盘,闪闪发亮的腕表,随着转弯、提速透着莫名的吸引力。
很快,车子到公寓楼下。
沈衍衡抬眼,“看了我一路,还不够?”
我,“……”下车就逃,他忽然又拉住我。
一记猛热的激吻结束后,沈衍衡咬着我耳垂,“不许相亲,等我回来!”
具体去哪,他没说我也没问,只是摸着唇角,看着他驾车离开,我懵了又懵:是爱情来了吗?
周五一过,马上就是周末,当妈妈再一次催促我的时候,我心里先前的犹豫和阴霾一扫而空,很明确的告诉她:相亲,我是不会去的!
至于为什么?
看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我说因为一个意外。
电话里,妈妈噼里啪啦的把我骂了一顿,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已经决定来海城,挂了电话后,就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方案上。
周一例会,马经理表示合同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同事帮忙,当场他们也表示愿意帮助我,可真正请教的时候就不是那回事。
谈不上指槡骂槐,也是另有所指,什么裙带关系,情儿和小三都冒出来,风言风语的,放在从前的我,一定会冲动的和她们质问,可这会我却出奇的平静。
午餐时间,沈舒杭意外出现,“啧啧,看你的样子这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可怜我还那么担心,匆匆的回国,想着安慰你呢!”
我说让她们传好了,刚好合同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就拉着他请教。
不得不承认,沈舒杭平时看上去一副吊了郎当的样子,说起专业知识倒是一套一套的,很快你一句我一语的,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样的一幕也能被利用,直到第二天被叫进董事长办公室。
那是一位头都没回,却字句锐利的警告我:办公室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更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签不下合同,不止卷铺盖走人,还要双倍偿还之前预支的工资。
一时间,流言蜚语仿佛更凶猛了,快到下班时间,我才从马经理那里知道,沈舒杭临时出差,有可能三五天都回不来,要我抓紧时间搞定合同。
下班等公车的时候,正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联系沈衍衡,这时一辆蓝色出租车突然停下,车门一开,那一身暗蓝笔直西装的司机,竟然是沈衍衡!!
一瞬眼框湿湿的,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投进他怀里的冲动,余光好像看到了谁,眨了睡眼,想看清楚的时候,不但沈衍衡走过来,街口也变得干干净净。
瞧着我分神,沈衍衡有些不悦,“过、来!”
明明过来接我,想给我惊喜,却这样凶巴巴的。
我撅了撅嘴自发的坐过去,感觉他视线在我小腹上停了停,我很是平静的解释:“中午吃太咸,喝多水了,所以肚子涨涨的!”
沈衍衡只是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后,把车子开到湖边,要了间靠河的包厢。
有服务生过来,“沈先生,请问几位?”
沈衍衡竟然对人家笑了下,“三大一小!”
第46章 陷阱!
我一怔,“三大一小?还有客人?”
沈衍衡没说话,只是长腿交错,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桌面。
直到点完菜,分明又感觉他往我小腹扫了两眼,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我脖子一抬,“看什么看,难道没见过有点小肚腩的美女?”
沈衍衡很不厚道的笑了一声,“就你?”
一副质疑的口吻,我却迷失在他的笑容里,“沈衍衡,你笑起来真好看!”
沈衍衡挑了挑眉,“仅仅只有笑的时候,才帅?”
眼睛一眯,那张冷峻的脸不但又板起来,还动手解完西装扣后,把外套一脱,露出颀长有型的身躯。
就在我想说,有种把衬衣也脱的时候,门板突然叩叩两声。
迎面走进来一位长辈!
她一身暗红旗袍,尽显丰腴身材,又衬得肌肤白皙优雅,黑发梳在脑后,从我的角度刚好看到一枚闪闪发亮的簪子,一晃晃的。
手包放下的同时,她很自然的坐在沈衍衡拉好的座椅里,甚至两人的模样还有几分相似……
天!难道这是见家长的节奏?
正惊着,听到沈衍衡说,“这是我妈妈,沈佳华!”顿了顿,又说,“妈,她就是宋夏!”
我怔了怔,连忙说伯母好,为了掩饰心里的不知所措,也在低头倒水的时候,忽略了沈佳华打量目光里的惊讶和紧握的双手。
好在整个吃饭的过程,她没再多问,唯独服务员把最后一道摆上来,我因为受不了那油腻的味道,再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
她手里的瓷勺也叮的砸在碗里,声音婉转中有些激动:“几个月了?”
是几个月,而非有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把我的掩饰给堵了回去。
沈衍衡反应很快,从拿水、抽纸,再到拍着我后背的动作,再流畅没有。
片刻沉默,他唤来服务生,请人把沈佳华送回去,又把我带进车里。
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拧着,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关怀,“好些了吗?”
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我红着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下,有意思吗?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是不是也想?”
沈衍衡深沉的看着我,前倾身子的时候,估计想帮我擦泪,可我越想越委屈,像得了孕期综合症似的越哭越凶,“走开,我讨厌你!!”
“那恨不恨?”伸了胳膊过来,“咬一口,很解恨的!”
“你,你分明什么都知道,还试探我!”
我撅着嘴,那气鼓鼓的样了,惹得他哈哈大笑,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也透着灼灼的光芒,堪比此时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
揉了揉我脑袋,他说,“在我面前,可以包容各种的你,其他人不行!”
我哼了一声,嗓子都哭哑了,倒还知道赶在下车前,把合同掏出来,“那你说,能不能通过吧!”
沈衍衡挺无奈的,从暗格里拿了张带地址的名片给我,“明天下班,过来这个地方!”
分明带着不怀好意,但我还是顺从的接过来,以至于第二天去公司加班的时候,脑袋总是走神,胡思乱想之际,手机滴滴两声。
打开一看竟然是垃圾信息,我没在意,却是等到吃午饭回来,手机里的信息都被爆了,一条条的内容全部都是关于透支卡的。
从少到多,最后一次套现竟然高达百万,更离奇的是户主还是我的名字!
看着天文数字一般的滞纳金加套现总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都不想的和马经理请假后,快速打车去了银行一查,所得的结果竟让人大跌眼镜!!
第47章 不作不死!
是我妈,每次套现的签名,都是我亲妈的名字!
套现的时间也集中在她出国游玩期间,唯独办卡日期却在年末,还记得那个时候,林远航说年底有分红,想投一些到股市,又怕公司知道不好,所以改用我的名字……
猛地,我想起妈妈上次来电话的时候,说什么要特意感谢林远航,难道是他?
站在银行门口,头顶暖阳,我全身却像被埋在冰窖里一样,几次拨打我妈的手机,都提示无法接通,最后我没办法,只能联系邻居。
结果邻居王叔叔说:“你妈妈三天前就去海城了,难道没找你?”
一瞬,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强烈。
难道这也是林远航之所以痛快离婚,还能拿捏我的筹码之一?
我深吸了口气,几乎是抖着手机,从电话薄里找出沈衍衡的号码,拨过去,“沈衍衡,你——”
“抱歉,沈总刚刚进会议室,暂时不方便接听,请问您是哪位?”
听筒里传出来的嗓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我顿了顿,记起来了,“你好,我叫宋夏,不久前我们在会所见过一面,麻烦请你转告他,我有很着急的事!请他结束会议马上联系我,好吗?”
得到答复,我再一次感谢,离开银行,去路边打车准备找林远航的时候,余光一闪,我好像又看到了谁,很熟悉的一个影子!
叭叭叭,几声车响,我顺声音看过去。
没想到竟然在斑马线那边,看到了林远航那辆黑色宝马,透过挡风玻璃,隐约能看见他正和什么人通话,另一只手朝我摆了摆。
才不相信,他只是刚好路过,十有八九我妈妈已经找过他了!
就这样想着,我脚下比脑袋更快一步的来他车子旁,没等我什么,林远航挂断电话的同时,把车子一拐,停在了路旁。
副驾驶打开,他说,“请吧!”
我站在车旁,没有坐进去的打算,“最近几天,你有没有见过我妈?”
林远航穿了灰色毛衣,从兜里掏出烟盒,吧嗒一声点燃,吐着烟圈说,“宋夏,你真的不一样了!”
“怎么说?”
“明明刚从银行出来,已经知道透支卡的事,见过我居然还能这么平静?”他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林远航之前对你还是不够了解啊,按你以往的性子,愤怒了不是得上火吗?果然小舅舅把你滋润、改造的够档次啊!啧啧啧!”
眼神还上下扫了扫,最后来了句:的确是漂亮了不少!
既然都说破了,我也没什么说隐忍的,“我妈在哪!”
“想知道?”林远航一根烟结束,又点了一根,“诚意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忍着捏死他的冲动,我说,“林远航,你还是不是男人,透支卡你已经套现那么多了,难道还不够?你还想要多少?你说!!”
“你!”
“……”
“我要你!”林远航熄掉抽了一半的烟卷,嘴里吐着白雾的说,“宋夏,我知道你一心想嫁给小舅舅,都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但我也不得不告诉你,就在三天前,土豆病发昏迷了,楚楚告诉过你,他血液不健康,所有亲戚中只有小舅舅符合,而你——”
说到一半,他阴森森的扫了我小腹一眼,“既然我要的孩子没了,那你总要付出些什么吧,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也不舒服啊!”
两腿一伸,随着一个敏捷的腾空,林远航的人一下子站到我跟前,带有浓烈烟味的手,还想挑我的下巴,莫名的我就想恶心。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烟味,可他就让我恶心至极!!
“林远航,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你可以得逞?以为拿我的身份证办了透支卡,所有套现在的钱就得我还是吧,律师和警察还有法官,在你眼里就是——唔!”冷不丁的,他嘴堵上来,两胳膊用力一带,再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他按到车后,再加上路旁梧桐树的遮掩,根本就引不起注意。
就算有路人经过,有人注意,也只会认为是情侣。
我都能想到的问题,林远航更不用说,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忌的咬着我的唇,“宋夏,最近好怀念你取悦我的感觉,怎么办?”
“畜生,你就不怕沈衍衡知道!!”
“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目前在开会,没有三五个小时,都不会结束!”大手猛得拍在我臀,狠狠一捏,“而干你,只需要——嗷!”
第48章 宋夏,别慌,有我在!
听到林远航突来的惨叫,我也因为惯性被带到了地上。
就看见一条成年哈士奇,正咬着他的小腿,猛地用力一撕,鲜红的血瞬间就喷出来!
“啊,宋夏,快打电话——啊!”
话没说远,那条灰白色的哈士奇仿佛见血疯狂了一样,撕完一口,又张开了大嘴,露出颗颗阴森的牙齿走过来,林远航被吓得屁滚尿流,拖着残腿就往车里爬!
可哈士奇没有打算放过他,只要爬一步它就扯回去两步,舌头还舔着他的脸……
眼见又要咬,我吓得当即捂住了眼睛。
心跳砰砰的,感觉胳膊突然一紧,以为哈士奇改变了攻击目标,尖叫都还没叫出来,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我怔了怔,“师,师兄?”
“嗯,宋夏,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沈舒杭一身白色运动服,嘴里嚼着口香糖把我扶起来,转手吹了声口哨。
那条原本看上去很凶残的哈士奇不止温顺,还拿脑袋拱了拱早已经抖成筛子的林远航,汪汪叫了两声,又对着围观的人群,吠了几声。
等到围观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沈舒杭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向林远航,踢掉他手里的纯净水,“死渣男,看来你还清楚狂犬病的死亡率啊!”
“沈,沈舒杭,是你放狗咬我的,我要告你!”
“好啊,你告啊,你现在就告,爷等着!”从来没见过沈舒杭会有这样的一面,他踩着林远航受伤的腿,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打电话,怎么看都不像公司领导。
更在救护车赶来时,先抱着我上车检查完,这才轮到林远航包扎。
看着林远航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沈舒杭笑了笑,“小外甥,我等着你,随时随地都会恭候的那种!”
丢下这句,他像没听到林远航的诅咒,拉着我就走。
沈舒杭就住附近,没几分钟就来到他家,我却没心情打量,只想快点找到妈妈的下落,却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陆蔓的电话:
“宋姐,你婆婆来了,说你不出来,就砸光超市的东西!”
“找保安,报警把她——”手心一空,下秒手机就被沈舒杭夺了去,他噼里啪啦的报出地址,“让她快点过来,不然小爷就不伺候了!”
时间不长,门板就传来砰砰的打砸声。
可视门铃里,婆婆头发都散了,气呼呼的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最后脚揣着门,“不要脸的狗男女,有种给老娘出来!”
沈舒杭摆了摆手,让我待在房间里别管。
透过门缝,我听到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的婆婆,也不知道拿什么‘砰’的砸了门板,随着门锁一开,她肥胖的身体‘噗通’一声,直接狗吃屎的出现了。
沈舒杭生怕事小,充分利用他那张说死人不偿命的嘴,楞是把婆婆讽刺的分文不值,跳脚般的抄起一旁的观赏瓶,砰砰的砸个不停。
对此,沈舒杭并不阻止。
直到客厅里砸得差不多了,他才手机摸出来,“喂,110吗?赶紧派警察过来,我家里被不法份子闯入,入室抢劫,还要杀人,她……”
又是砰的一声,等沈舒杭打完电话,婆婆丢了手里的东西,撒腿就逃。
等我从房间里出来,只来得及看到对门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她刚好一伸腿,跟着就是一阵咚咚的声音,听到了大妈惊讶的声音,“呀,这谁呀,怎么就滚下去了?”
滚?难不成是我婆婆?
还没到玄关,就听楼道里传来那独属于婆婆的哀嚎,“姓沈的,你,你们全家都……哎哟哟,疼死我了,宋夏,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给我滚出来!”
沈舒杭堵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我露面。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有医生和护士自电梯里走出来,抬着嗷嗷直叫的婆婆经过的时候,他上前一板正经的拦住,“麻烦你们把她送到二院,最好是——”
沈舒杭查了查手机,报出病房号,“她儿子被狗咬在那住院,这样安排在一起,母子俩也好有个照应,医者父母心,你们说是不是?”
“……”
好一会,走廊里还回荡着婆婆愤怒的声音。
回公司的路上,沈舒杭告诉我:以婆婆和林远航的为人,就算放狗和滚楼递的事,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但他们还是把账算在我身上。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我说,“是不是没背景,没家世,只能被欺负?”
沈舒杭忽然收回吊了郎当的样子,指了指后视镜,“看到这辆差不多跟了我们,有半路的黑色商务了吗?里头的人,就是你的靠山!”
“开什么玩笑!”我笑了笑,当时根本就没认出这也是沈衍衡的车子,在过路口的时候,像有什么指引着一样,往路边一看。
顿时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给惊到了,隐约好像听到跳楼、自杀这类的字眼。
顺着写字楼,我往上头一看,“妈,那是我妈!”
我捂着嘴,脸煞白,情绪也一下子失控,尽管写字楼很高,但妈妈的影子,可以说从小看到大,再模糊都可以认出来!
“停车,快停车,我妈在上面,她要跳楼!”
“你说什么?”沈舒杭‘咯吱’一声,将车子停下。
车后跟着砰砰砰的几声追尾,我已经来不及理会,跳下车想跑过去的时候,脚下一踉跄,眼看就要跌倒,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
随即,听到了沈衍衡的声音,“宋夏,别慌,有我在!!”
我胡乱的点头,一个劲的往警戒线里冲,语不面调的大喊,“我是她女儿,让我上去,妈!”
我高呼了一声,仰着头,好像看到楼层的人影晃了晃,那一刻,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耳边有路人也有民警,噼里啪啦的说着什么。
眼看妈妈已经抬起一脚,就要跳下来的时候,我撕心裂肺,拼命的大喊,不管她有没听到,不停的说着过去和未来,“妈,求你,别丢下我!”
妈妈站在边缘处,声音被风带下来,“夏夏,妈妈对不起你,再见!”
“不——”
第49章 他的承诺!
“不——”
一声尖叫,看到妈妈的身体自高处快速坠落,我身影晃了晃。
砰!
是重物砸下来的声音。
我,“……”好一会,才叫出,“妈!”撕心裂肺的,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一旁,沈衍衡紧追了两步,拦腰将我抱了起来,直奔救护车,“宋夏,别慌也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都在的!”
我懵,两眼直盯着被担架抬上去,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的妈妈,从缝隙里能看到她嘴里不停的流血。
一路上,我整颗心都紧揪着,完全没发现十指已经把沈衍衡的胳膊给掐破了,像做梦一样,不清醒的跟在了医生后面,直到又是砰的一声:
“家属在抢救室外面等!”
“……”我怔了怔,不敢耽误时间。
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绝对不会有事的,可胸口还是剧烈的起伏,怎么都静不下。
长椅里站起来,走廊里又来来回回的走,就算沈衍衡看不下去,将我紧紧的禁锢在怀里,我还是心急如焚,完全无法冷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突然拉开,有护士说,“快,家属快点进来!”
抢救室里头的情景,是我这一生都没见过,再也不会遗忘的,本就紧绷的情绪,在听到医生说妈妈没有救生欲,情况很不乐欢,要我赶紧、不间断的叫她。
“妈!”我喊,拼命的喊、使劲叫……
看着她全是鸡皮疙瘩,被死亡气息深深笼罩的脸,我心如刀割,眼泪哗哗的流,这时肩膀一沉,听了沈衍衡低沉的嗓音,“梅月尔,只要你敢走,我就敢将你欠我的,从你唯一的女儿和你未出生的外甥身上,一一索回!”
“……”
“这一生都不会放过她们,誓要她们千万倍的偿还!!”
霸道至极的声音落下,我彻底的震惊了,妈妈的手却动了动。
听到医生又喊,“快看,有心跳了!家属继续!”
“妈,我怀孕了,透支卡也解决了,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和宝宝,你说过会带我找爸爸的,妈,妈妈!!”
我拉着她手,哽咽的声音里全是颤抖,鼻子酸的就像吃了几十片柠檬,以为会有奇迹,可还是听到了医生说:“病人回光返照,家属抓紧时间!”
“什么……?”
站在床前,我一点也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变成这样?
片刻沉默,妈妈终于睁开了眼。
她眼角的泪,混合着血,氧气罩下,惨白的唇张张合合。
我抹着泪,想听却听不清,她声音轻如蚊呐,真真实实的表露着油尽灯枯。
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灵魂像是正从她的驱壳里剥离,那双异常凸出的眼,艰难的从我脸上移到了沈衍衡所在的位置,“你……”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沈衍衡没有任何的迟疑,大步上前,牵住了那只枯手,他说,“放心吧,她是她,你是你!”
一句话,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双曾经牵着我一路成长、给予我温暖的手,再也没了生命力,狠狠的,呈直线的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医生也宣布了死亡时间,“晚上22:13分!”
机械的声音,像是一道无情符,彻底的隔开阴阳,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是怎么离开抢救室,我完全没了意识,只是呆呆的站在空寂的走廊,凌乱溃散的视觉,怎么都没想到抬头的一瞬间,竟然看到了林远航!!
第50章 想死,想活,你说!
“是你,都是你!”原本木偶一般的我,瞬间被激活了。
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奔过去,紧紧扣着的他胳膊,我捏、我打,狠狠的捶,“林远航,你这个侩子手!满意了?是不是如愿了?你把妈妈还我,把她还给、我!!”
“宋,宋夏,我……”
“林远航,你不得好死,我——”所有的狠话,所有的诅咒,最后在看到被医生推出来,那盖在白布下的妈妈时,我张嘴,噗!
一口鲜红的血,身体再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宋夏!”沈衍衡及时接住我,迷糊间,我感觉有医生跑过来,还听到了陆蔓的声音。
并不知道,走廊里沈衍衡周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煞气,砰砰两拳,生生将林远航打倒在地,都没给他还手的机会,又是接连两脚。
铮亮的鞋面,就踩在他脸颊上,“此后,自求多福!”
很长时间里,林远航都趴在地上,两眼瞪着天花板,像是根本没听到,不远处张楚楚的叫喊,一直一动不动的干挺着,没了灵魂一样,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你说什么?”张楚楚没听清,抬头望着走廊尽头,那一次而过的身影,好像是三哥沈衍衡,又拧了林远航两把,“起来,你快起来啊,医生说土豆不行了!”
“……”
“我们的儿子,他就要死了!!”
“宋夏,我——”
“我是张楚楚,你的楚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宋夏!”
-
同间医院,不同的病房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睁开眼睛时,唯一的意识就是:妈妈没了,宝宝,妈妈没有妈妈了……
手背紧了紧,听到耳边有人说,“宋姐,你醒了!”
陆蔓的声音在颤抖,我眼里却一片死灰,没有任何波动。
昏昏沉沉的,知道她喂了我什么,虽然不想说话,但我知道为了宝宝,要把东西努力咽下去,可不多会张嘴就‘呕’的一声,吐得干干净净。
陆蔓很担心我,“宋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说句话好不好?伯母的事你不用担心,沈先生在亲自处理,宋姐!!”
不说还好,一提我眼角的泪,更凶猛了。
陆蔓吓死了,叫来了医生,“她怎么了,醒过来吃不下,也不说话,是不是傻了?”
感觉医生对我一番检查后,摇了摇头说,“她是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方面我们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靠外界,靠她自己!”
“宋姐……”陆蔓声音哽咽,坐在一旁,满面焦急的看着我,叹气。
很长时间里,病房里都弥漫着一片死寂,直到门‘吱呀’一声,是沈衍衡风尘仆仆的推门走进来,狭长的眸子紧锁着我:“醒了?”
顿了顿,他很快发现了什么,“怎么回事?”
陆蔓将医生的原话描述了一遍,“沈先生,怎么办?她还怀着孩子呢!”
沈衍衡鼻孔里的冷哼很明显,“孩子?”
他走来的时候,顺便把外套脱了,白衬衣,黑西裤,卓然而立,那么的让人无法忽视!
颀长挺拔的身影,就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半眯着眼,看了我足足有一个世纪之久,“打算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算了?让他们继续横行?”
声音很凉,透着残忍。
我只觉得胸口一滞,脸颊紧了紧,下一刻,被逼着撞进他那一双似黑洞般的眸子。
听到沈衍衡说,“想死,想活,你说!!”
一副立马满足,让我如愿的口吻。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想…想活!活着——不让他们横行!”
“很好!”沈衍衡表情不似刚才那么骇人,“既然想通了?那就跟我在一起!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至少再见面,他们就得尊称你一声舅妈!”
“……”
“宋夏,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受人鄙视的私生子,如果你怕,没有自信让我迷恋,那就以三年为期,期间只需要伺候好我,做全海城所有女人都羡慕的沈太太,娱乐界最强创始人的夫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新时代女人!”
沈衍衡眸光深邃,一步步走近,自带发光体似的,周身散发着迫人的霸气。
他勾着我下巴,“你想一想,有我做你的靠山,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跋扈、嚣张,也可以亲手将他们扳倒,看他们发自心底的对你俯首称臣,难道不刺激?”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尊重和信任。
我说,“好!我嫁!”
第51章 狗与林远航一家不得入内!
翌日,下葬。
天气并不怎么好!
从立牌到哭拜,我身边全程都有一个伟岸宽厚的避风港。
尽管他冷峻的面容里,神情比往日更严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令人生畏的逼人之感,却将妈妈的葬礼办得奢华、隆重。
因为之前妈妈过激的行为,媒体和一些围观者,相传是没钱才寻死,还有人说骗了国家的钱,享受够了也值了,眼里的可怜和嘲讽是那么明显、刺耳。
可到了葬礼现场,纷纷惊的只剩一句:葬礼规模前无古人,堪称海城之首!
媒体和各大报纸,也随之转载,一跃成为头版头条,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沈衍衡’这三个字,在海城的震慑力有多么强悍……
很快,葬礼接近尾声,我才知道他还准备了丧宴——一个能容纳千人的山庄。
入场前,我拉住他,“沈衍衡,我——”
“叫我什么?”他眸子闪烁,身上的葬服还严格参照了海城女婿的标准。
看着他胸前的白花,我心口紧了紧,僵硬的叫了声老公,表示不想这样铺张。
沈衍衡露出了一天来,第一个笑容,揉了揉我头顶,“傻瓜,这样做简单来说,就是无言的舆论,莫不作声的影响力,也就是网上所谓的‘人肉’!”
我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走进去。
大厅内有许多陌生的面孔,没有吵杂和喧闹,特别的庄重。
我感谢他们的尊重,却也没心情多待。葬礼的一切,都是由沈衍衡亲手打理,知道他还有事没安排,我表示一个人可以,也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
沈衍衡吻了吻我额头,“有事打我电话!”
看着他脸上的倦意,我悲伤的心莫名的一暖,就算他给的婚姻,不是爱,那又何妨?曾经嫁给林远航,那是全心全意的爱,可得到的又什么?
正想着,忽然‘叩叩’两声,我以为是沈衍衡,打开门一看。
“怎么是你?”我一脸平静无波,指着楼下大门的位置,“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林远航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淡漠,以为会看一个憔悴伤心的我,当即怔了怔,却是不等他说什么,我已经唤来服务生:“将他赶出去,并挂上‘狗与林远航一家不得入内’!”
一句话,惹怒了林远航。
他胡子啦差,像几天几夜没睡一样,眼里布满了血丝,“宋夏,我知道你恨我,但造成这样的后果能怪我吗?是我杀了她?是我逼她跳楼?还是我逼她透支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小心,土豆过世了!他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呵,我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夜空,“看来我妈妈也不孤单!”
“宋、夏!”林远航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剧烈的颤抖,“让外面那些人,全陪都走!取消丧宴,然后再发声明,告诉大众你妈妈的死,与我林远航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啊!”我忽然明白沈衍衡的用意,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随着不远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从里头走出来的人。
除了捂腰有些脸肿的婆婆,还有一脸惨白的张楚楚!
她黑发还是长长的,一身黑色连衣裙显得曼妙又性感,唯独眼里的怒火,特别旺。
开口听第一句就是,“宋夏,我们姐妹一场,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今天还是伯母下葬的日子,你竟然耐不住勾引我老公?可怜伯母在天之灵——”
啪!我一巴掌甩上去!
她今天没穿高跟鞋,足足比我矮了半头,俯视的感觉太爽了!
“张楚楚,这巴掌打得是你涉足他人的婚姻,他——”我毫不客气的指着林远航,“一个我用过,被抛弃过的物品,怎么有资格跟沈衍衡比?”
我的冷笑声,很响,像沈衍衡说得那样,透着嚣张。
张楚楚被气胸口狠狠的起伏,“宋夏,你不要脸,别以为我三哥真的会娶你,就凭你一个没家世,没贞洁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进张家的大门!”
“很遗憾!”我不气也不怒,扬了扬手指上早上醒过来发现的鸽子蛋,“怎么办才好呢?就是你嘴里那个一没家世,二没贞洁的女人,如今却成了沈衍衡的未婚妻!只要我点头,他随时都会娶我!瞪什么呀,就算你心里很不服,那也很抱歉,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张楚楚喘着粗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就算他娶你,那也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你妈当年的残忍和无耻!”
啪!我又甩了她一巴掌!
看着想上前,却被服务员拦住的林远航,我笑了笑,转脸对着张楚楚,“这一巴掌,打得是你曾经得了肺炎,借住我家里,我妈伺候了你半个月,换来的不尊重!”
说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是你目无尊长,不管沈衍衡娶我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只要我这个人站在你面前,你就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嫂子!”
斜了斜眼,我看着林远航,“也期待你们能走到,磕头喊我舅妈的一天!”
“宋夏!!”我刚转过身,还没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婆婆一声尖叫,声音大到离谱,“你这个贱人,给我站住!你还我孙子命来!”
来到电梯旁,我理都未理,抬腿想离开,地面忽然像打了蜡一样,滑得我惊惶失色,伸长去扶护栏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噔噔的脚步声。
来不及看是谁,就‘啊’的一声,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在跌倒的瞬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滚向左侧的层层楼梯……
第52章 她只属于我!
婆婆肥胖的身体,就站在楼梯口,笑声特别的得意:“宋夏,今天就算豁上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不得好死,就是因为你,我孙子才死,也是因为我儿子才会饱受非议,既然我们不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想嫁入豪门,麻雀变凤凰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狗、命!”
她穿着尖尖的高跟鞋,就踩在我死握住栏杆的手背上,那张仍是有肿胀的脸上,表情狰狞,又咬牙切齿的一脚脚踩着我,“去死,马上死,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起上路!!”
我手疼,小腹被垫在楼梯边缘,随着婆婆的用力,每踩一下都会碰上去!
我大喊着来人,喊救命,可根本没有人理,那个之前被我叫上来的服务生,也被林远航和张楚楚制服着,只能呜呜的看着我。
看着我的狼狈,婆婆哈哈大笑,“不要脸的贱人,你也会有今天?还敢勾引我老头子?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抬腿她直踢我胸口,力道大得惊人!
我‘啊’的一声猝不及防的滚了下去,忍着钻心的疼,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林远航身上,我说,“林远航,只要我今天不死,后果你很清楚!!”
我以为以他的聪明,完全可以想到沈衍衡知道了,会有多么震怒,哪里会想婆婆在这个时候忽然尖叫了一声,“血,她流血了!”
“腿间的血?”张楚楚也反应过来,“难道是流产?”
当时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噔噔两声,是婆婆喘着粗气跑过来,尽管我死命护着,可她还是掀开我的衣角,看到了微鼓的小腹!!
啪,她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这个贱人,竟然怀孕了!!”
我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婆婆已经抬腿踢向我的小腹,下意识,我本能的朝一旁滚,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
我感觉身体被猛得板过来,“沈衍衡,对不对!!”
这声音是林远航的,他拉开想踢我婆婆,在得不到我回应后,使劲摇着我的身体,“说话,是不是他的孩子?你之前只是假流产,你想骗我们,对不对?!”
“宋夏,你竟然——”张楚楚站在一旁,愤怒的声音没说话,随着‘砰’的一声,被狠狠的惊回去。
逆着光,我看到冲在保安最前面的男人,他一身黑色葬服,胸前的白花,因为奔跑掉在了地上,光线一亮,就听婆婆嗷嗷两声,顺着楼梯滚下去。
沈衍衡寒着脸,两眼阴鸷的骇人,“报警,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但凡我妻儿有一点点不适,就等着牢底坐穿,我沈衍衡发誓,必定每天都会前去问候!!”
凛冽的声音,在抱起我的时候,明显听到了颤抖。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小腹一阵阵的疼,也是第一次在沈衍衡脸上看到了惊慌,“宋夏,别说话,乖乖的,救护车马上到,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嗯了一声,被抱着下楼的时候,看到楼梯拐角的三个人被民警压着。
林远航一脸死灰,像木偶一般,而张楚楚外表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赶在沈衍衡抱我上救护车的时候,她说,“三哥,虽然我离家出走,但我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为了这么一个二手货,你值吗?你知不知道宋夏在嫁给林远航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初了!她——”
“她只属于我!还有我姓沈,而非张!更不是谁都可以叫三哥的!”
沈衍衡声音里透着威胁,透着警告,更透着命令!
他坐上救护车,大手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见医生正在检查,他转头又道,“而且,你又谈过多少男朋友,还有数吗?”
躺在担架上,我看不到张楚楚的表情,但民警押着林远航经过的时候,看到他一脸痛苦,“楚楚,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的是补的,你一直都在骗我!!”
“远航,你听我解释——”
砰的一声,对他们的纠葛,沈衍衡关门打狗。
医生却皱着眉头,“沈先生,病人情况不太好,本身胎儿就不稳定,再加上病人最近情绪波动比较大,刚才又那么一摔,我只能尽力保住!”
沈衍衡面色铁青的嗯了一声。
我昏昏沉沉,很快因为药水注入体内,睡了过去。
再睡过来,房间很静,有明显的消毒水味,右手手背还扎着针,借着月光能看到头顶的药袋里还残留着少许淡黄色的药水。
意识到在医院,我第一反应就是摸小腹。
鼓鼓的,还在!
我松了口气,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特别开心。
余光好像看到沙发上有人,我歪了歪脑袋看去,眼框莫名的湿润!
时值11月底,晚上的温度已经有些凉,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颀长的身躯就那样靠在狭长的沙发,双腿呈八字型摆放,那带有腕表的右手,撑着太阳穴。
仔细听下来,还有浅浅的呼吸声,一下子让我那颗支离破碎的心,紧了紧。
努力撑着胳膊,我想起来拿些什么盖给他,可一动小腹就隐隐的肿痛,不敢大意,我只能继续躺着,再睁开眼睛,是被吵醒的。
这次阳光充沛,外面好像有人说话。
我嗓子干干的,本来想找水喝,突然‘砰’的一声之后,好像听到了林远航的声音。
他不是被民警带走了吗?
就这样想着,我来到门边,透过玻璃一看,怎么都没想到病房是一分为二的,我睡在内间,外间的小茶机旁,一身灰色运动衣的林远航正跪着。
跪在了沈衍衡跟前,听他说,“小舅舅,我求你,求求你还不行?就算我妈有错,那也是事出有因,再说宋夏和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沈衍衡烟灰色修身衬衣,笔直的黑色西裤,身影挺拔又迫人的立在窗台前,两眼似乎望着远方,没听到林远航说什么一样,肃立。
片刻沉默,林远航跪着移动了两步,“再怎么说,我们都不是陌生人,小舅舅夺妻在先,现在还对老人下这样的狠手,怎么忍心?”
“林远航!”沈衍衡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打着,“我以为她的葬礼,就已经给了你们警告,这就是不识好歹的下场!”
不等林远航开口,沈衍衡转过身。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似雕塑的俊脸,透着阴鸷和杀气。
声音更像砸在地上,“你该庆幸孩子还在,不然就凭她揽下所有的罪名,你和张楚楚能摆脱嫌疑?十年对她已经够仁慈了!”
林远航噌的一声站起来,“这么说,小舅舅是不允许我见宋夏,更不能让她写谅解书?”
沈衍衡嘴角勾着冰冷的笑,用高出林远航半头的身躯,一点点下移,“当年你们联合梅月尔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一句话,林远航踉跄了,而我却惊呆,再一次震撼了。
我妈妈竟然和林家有勾结!
怎么可能?
靠在门板,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忽然听到门板‘砰’的一声,好像是林远航被丢出去,跟着就有脚步声走过来,我想都不想的跑向病床。
却是刚掀开薄被,沈衍衡便推门而入。
他冷峻的容颜,在看到我的时候,笑了下,“醒了,饿不饿?”
我有些结巴,“我,我想喝水。”说着,双腿刚着地,就听沈衍衡说,“躺着,别下来,我喂你!”
是喂,不是端给我!
看着他英俊而熟悉的脸庞,一点点走近,最近坐在我身边,清冽的气息都近到佛在我脸上,我呼吸不受控制的加快,心跳砰砰的。
沈衍衡挑了挑眉,“不是渴吗?”
我,“……”怔了怔,眼皮慌得来回眨。
具体都喝了多少,甜或苦都是懵的。
瞧着我的紧张,沈衍衡拿纸擦了擦我嘴角,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声音低沉又沙哑,“知道你这个表情,看在我眼里,代表什么吗?”
“……”
“蹂-躏你!”
说着,扶我躺下后,又加了句,“狠狠的!”
我脸,一下子滚烫了,这时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把就拉住他衣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路保护,就算妈妈打断了登记,刚才他自己也提到妈妈和林家有勾结,是妈妈对不起他,照理他不是应该狠狠报复才对吗?
沈衍衡看了眼手机,没接也没说话。
我憋不住,“你不是应该恨我吗?因为孩子才不恨?”
我言下之意是:是不是等生完孩子,他会新账老账一起算?
哪里会想,沈衍衡直接外套一脱,和衣挤在了病床上,胳膊垫在我脑后,伟岸的身躯紧抵着我,喉结就在我上方的位置滚动,“你是你!”
公私分明?
我一怔,等反应过来,我这个人就趴到了他身上,腰间硬硬的物体,更嗝得我全身发烫,“沈衍衡,你放开我!”
“就这样!”沈衍衡喉结滚了滚,“再乱动,就办了你!”
“你——”
“都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哪个部分不属于我?”
“我是我自己的!”我生气的砸了他胸膛一下,忽然记起,“沈衍衡,完了!”
好一会,才感觉他动了动,“说!”
“刚才林远航过来,想让我写谅解书?我婆婆——”瞧着他脸变,我连忙更正,“我是说袁子兰,她被判了十年?”
沈衍衡点了点头,“想求情?”
“才不是!”我好憋了好一会,才把林远航自杀出院的时候,我被当时做检查的医生给破了身的事给说出来,刚想表达张楚楚是故意污蔑我,结果下巴一紧,他薄唇就自然而然的落在我唇上,那放在我后背的手,更是滚烫而炙热!
圈得我紧紧的,声音也特别的沙哑,“你说的我都信,继续说!”
我咬了咬唇,对上他漆黑的眸子,“然后晚上,我意外撞进你浴室,我们……被他录像了!”
声音落下,我以为以他的地位,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把视频毁了,结果沈衍衡居然来了句,“困,如果不饿的话,就陪我睡一会!”
“什么?”我错愕了,根本不知道,沈衍衡已经守了我两天两夜,看着他单手掩在额前,薄唇紧抿着,没多会便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我彻底的失眠了,难道他就不急,不怕形象受影响吗?
很明显,林远航已经到了狗急上墙的地步,却是刚起身,肩膀一沉,头顶又传来沈衍衡的声音,“安心睡,我会解决!”
我紧绷着身子,被他固定在怀里,渐渐的也睡了。
陆蔓来看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上午。
用保温桶带了亲手熬的小米粥,唧唧碴碴的告诉我,沈舒杭派人把公寓修好了,我的东西她已经帮我打包好了,随时拎包走人。
我白眼一翻,“小丫头,你敢赶姐姐走?”
陆蔓神神秘秘的哼了哼,喝粥的过程她又说了工作上好多有趣的事,最后拿手机凑到我跟前,“宋姐,来的路上我拍了张照片,你看看眼熟吗?”
“八卦本性又犯了!”我洗着保温桶,伸长了脖子一看,手上的动作当即顿了顿。
竟然是张楚楚和一个陌生男人,走进快捷酒店的画面!
我让陆蔓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说,心里有点疑惑,按道理土豆刚去世,就算她难过,她需要安慰也应该找林远航才对啊!!
到了傍晚,肚子毫无征兆的疼了起来,“陆,陆蔓!”
听到我声音,陆蔓惺忪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宋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我点了点头,腿间还有温热,到洗手间一看,“陆蔓,你快去帮我叫医生,又流血了!”
很快,陆蔓就叫来了医生。
小丫头已经吓坏了,一个劲的表示小米粥决对没毒。
我疼得满头汗,刚宽慰了她一句,医生的脸却凝重了,“必须马上手术,孩子保不住了!”
我哑巴了一样,好一会才发出声,“你,你说什么?”
医生把完脉,摘下口罩,还没开口,这时就听噔噔的一阵,是陈烨喘着粗气跑过来,“小刘,怎么样,她的孩子没事吧!”
“其实救护车拉回来的时候,你我都非常清楚,这个孩子决定是保不住,能坚持这三天,已经算是奇迹了,赶紧准备手术引-产吧,晚了大人更危险!”
“不!”我眼角泪水哗哗的泪,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耳边有各种的声音在混淆,头顶的白织灯也在一晃晃的刺眼。
临进手术前,我好像听到了沈衍衡的脚步声。
梗着脖子抬头一看,那阔步走出电梯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沈衍衡,求你,救救他!”一靠近,我就紧紧拉着他的手,眼里脸上分不清哪是泪,哪里汗,一个劲的肯求他,救救我们的孩子。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动了,已经可以顽皮的动了!
我不相信,一个明明会动的孩子,只是刚满四个月,刚成形的孩子而已,怎么就保不住,他到底害了谁,又对不起谁?
看我撕心累肺的痛,沈衍衡附在手推车前,不断的说着什么。
我小腹一阵阵的绞痛,像是被剥离一样,已经听不清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但在手术室门板关上的那一瞬,我明显感觉脸上落下了一滴泪。
热热的,带着他残留下来的气息,温暖了冰冷的手术台。
听到医生说,可以打麻药了的时候,我心里就像有人拿了把钝刀,明明割不下肉,却还是一下下的硬磨,直到我身心都千疮百孔,还不算完。
有护士跑过来,“陈主任,麻药没有了,怎么办?一个小时前,高速路上发生了车祸,麻药被全部用光了,提货的医生才出发不久!”
站在我身旁的陈烨,怜悯的看着我。
我紧了紧拳头,“来吧,就这样做!”
如果这注定是一场洗心裂肺的分裂,那么他痛的同时我也要痛,我要清醒的,一点点的送别我的宝贝,我小心翼翼呵护了这么久的孩子。
宝贝,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
腿被架起来,陈烨估计是怕我忍不住,拿了绷带缠住我手脚,又弄了个毛巾过来,“大约十几分钟,你忍一忍,来,张嘴!”
我咬着牙,狠狠的摇头,我说,“不用,我、可、以!”
陌生的工具,让我情不自禁的咬牙,感觉有什么东西,缓缓的伸了进来,上下翻滚间,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被生生撕开了一样。
特别的疼,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轻视了。
护士在一旁安慰我,只是比流-产痛一点点,坚持一下就好!
我点头,全身湿透的点头,可是我不甘心,舍不得他离开。
“啊!”一声特别惨痛的叫声后,我好像听到医生说:碎了!
我捏着肉,十指狠狠的用力,尽管不停的说服自己,可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完整的婴儿,被冰冷的机械,捏碎再一点点取出……
那一瞬,身上的痛,心上的痛,连同脑海里血腥的画面,绞得呼吸不畅,本能的大口大口气的喘息,还不能压抑胸口的憋闷。
有清新的氧气,输过来的时候,‘叮当’一声,是手术工具放下,然后听到陈烌说,“宋夏,你再忍一忍,现在开始清宫,马上就结束了!”
“好!”我喘着气,以为再痛能抵得过,刚才我的宝贝被剥离?
却是陈烨开始清的时候,我痛得全身都痉-挛,一声声的尖叫,怎么都忍不住,我不知道沈衍衡在外面能不能听到,可是我已经忍不住!
当时,我根本就没发现,左手掐的不是自己的腿,只知道,整颗心,整个人都被痛和恨充斥!
眼里混合的液体,也不再是单纯的汗和泪,还有丝丝血迹,不管看手术室的哪个位置,都像蒙了一层淡粉!
今日之痛,我发誓,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好了!”陈烨擦着额头的汗,对我笑了笑。
我视线紧紧盯着她身后,正在收拾现场的护士,一字一句的说,“给我!”
“什么?”
“把他给我!!”
“……”陈烨一怔,“从医这些年,你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用麻药的人,却是第一个要保存……的母亲,按规定——”
“我要他,你们把他给我!”
我嘶哑的声音里,哽咽非常,估计医院对这方面是真的有规定,不允许带走,最后陈烨是说服了同事,才破例让我看两眼!
一眼,心肺撕裂。
第二眼,我将嘴里的血水,狠狠的咽下去。
离开手术室时,眼角的泪,一串串的怎么都止不住!
接连两天,我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知道自己发烧,也知道有人照顾、擦身,还有医生帮我做检查,可就是不愿意醒。
在梦里,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公举,她不停的跑,一遍遍的叫我妈妈,小小的身子,软软的缩在我怀里欢笑,那么的幸福,又怎么舍得醒来?
之后的半个月,我切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人瘦了,也重新了,体重由原来的婴儿肥带肚腩,瘦成了时下最流行的瓜子脸、大眼睛和尖下巴。
陆蔓搞不懂,怎么能有人只瘦腰和腿,胸线还那么挺拔呢?
我站在小阳台,深深吸了口气,算是一周以来,第一次打开手机。
滴滴滴,有短信还有各种提示,我淡然的靠着墙边,一条条的细读,嘴角的浅笑还不等飞扬,就被下条短信内容给狠狠的打住!
——-听说你引-产的时候,刚好没麻药了?报应!
——-克死亲妈不算完,现在又把亲骨肉给作没了,你怎么好意思再继续活?
——-哟,刚听说你情绪奔溃了,赶紧的打开窗,跳下去,一了百了!
——-一个二手货,扫把星,还不知道廉耻的勾引长辈,真是太狗血了,前夫要改口叫你舅妈,那被你害进监狱的婆婆,是不是要和你姐妹相称?
——-死了没有,有气的话,点开看看!ps:自杀的时候,割手腕狠一点,不要再沾污了医院!
滴滴滴,刚看完,又有几句发过来,每条都是刺激并诅咒,最后一条更离谱,是把激-情图片里的女主角,换上我的脸,发表到网上。
截图的留言,全部都是谩骂,让我赶紧去死!
虽然只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我知道一定是张楚楚!
想打击处在丧母、丧子之痛中的我,好让我精神奔溃,自寻短见?
呵呵,真是可惜,我不但没死,反而焕然一新的出现在宣判袁子兰罪行的法庭里!
林林总总的非法囚禁他人、入室打砸以及伤人、污蔑诽谤,再加上殴打至我流-产,审判长对袁子兰作出了十年的宣判,“被告还有异议吗?”
“有!”袁子兰看到我的光鲜亮丽,直接把法庭当成菜市场,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按以往的宋夏,肯定会气抽,现在我也只是笑了笑。
看着审判长,我问,“当庭辱骂,在座的诸位都听到了,难道不该追加吗?”
声音落下,袁子兰竟然捂着胸口,“啊啊,鬼,你别过来,我不敢了,爸爸,你不要打我!”
看着就地打滚的袁子兰,众人一楞,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继续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没多会两腿一伸,直接以癫痫发作的瞪眼了。
很快,审判长就找来医生,检查之后,“审判长,她很正常!”
“庸医!”袁子兰几乎跳了起来,一个劲的叫嚷着哪里哪里难受,还说法官虐待老人。
听审席里有看不下去,“老太太,不想吃牢饭,现在装病不行了,去牢里找个男人,听说孕妇可以破例,不用吃牢饭的!”
“闭嘴!”台下一直保持沉默的林远航,突然站了起来,两母子对视后,都不知道无言的交流了些什么,袁子兰很快就被带走,而他则是在法庭门口拦住我。
不知道是沈衍衡派人送来的职装太显人,还是我本身瘦了,林远航竟然看痴了一般,“宋夏,你…你没事就好!”
我笑得七分讽刺,三份揶揄,“只可惜,有人有事!”
转身的一瞬,林远航握住了我胳膊,“宋夏,再怎么样你都叫了她三年妈,至少她也是长辈,有时候做事的确是冲动了些,你就不能——”
“还想要谅解书?”我冷笑着,把外套脱下来,直接丢到身后的垃圾桶,“我妈和我的孩子,到死都不能瞑目,总该有人要付出代价的,难道不是吗?”
真拿我当傻子看!
以为随便几个笑脸几句好话,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乖乖妥协?
周一早上,当我踏进久违的宜家超市总部,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更热情了!
“宋夏,一个月不见,你更漂亮了,呀这条裙子好漂亮!”
一个夸完,接着还有第二,第三个,搞得我身上这条水蓝色的裙子,当真多么漂亮。
远远的,马经理就对我招手,“宋夏,之前你负责沈先生的那个合同,刚才他助理跟我沟通了,正式由你接手,欢迎你加入销售部!”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笑了笑,坦然接受,这个决定也是上班前,和沈衍衡很认真的沟通过的,开始他想让我过去他的公司,可我只想踏实成长,亲手打击敌人,因为只有这样才够爽!
12月一过,很快就是新年,早上进办公室的时候,桌上意外多了好多特产,我问隔壁的同事,“这是怎么回事?谁送的?”
还以为是沈舒杭,结果同事告诉我,“宜家超市的风云女王,公关经理回来了!”
我怔了怔,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张楚楚!
当真是未见其人行见其礼,等到真正来上班,又是先见豪车,才远远的看见一道倩丽的身影。
随着电梯门一开,我当场雷劈了,瞧着她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玫红职装,贴着碎钻的恨天高,彰显身材的同时,一头黑发又衬得楚楚可怜。
啧啧,陆蔓站在一旁,“头牌的阵仗果然是了不然!”
可不是么,简直就是天使又魔鬼的混合体,撩得马经理站在前头,两眼都快凸出来了,“呀呀,是楚楚回来了,修养一年,这凤体真是越来越滋润了!”
马经理胳膊伸得老长,结果张楚楚只是拿下墨镜,微微点了个头算了事了,倒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架势像: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不可否认,我蜕变的同时,张楚楚也在快速成长!
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还不等她捧着花,走进公关部呢,突然哒哒几声清脆的皮鞋响后,从另部电梯里走出一身天蓝短裙的女人。
似乎因为我俩颜色比较近,还轻蔑的扫了我一眼!
“哟,我当是谁回来了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张经理呀!”女子腋下夹着包,带着一股子跋扈刁钻的架势,走上去抬手啪!啪!当场甩了张楚楚两个巴掌!
天,所有站在走廊迎接的员工,全部张大了嘴!
只见张楚楚把怀里的花交给身后的同事,扬着下巴走过去,“沈总监,你误会我了,我——”
啪!话没说完,女子又是一巴掌!
“少给我装可怜,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上个班都能浪一路!”女子冷哼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指着张楚楚的鼻子,“警告你,下次再勾引我爸,姐废了你!”
跺脚,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踩着鞋子噔噔走了几步,像是记起了什么,来到我跟前,“看什么看?新来的?什么时候公司也招地摊货!!”
我有点懵,陆蔓很快告诉我,“她是董事长的千金,财务总监!”
所以张楚楚是勾搭上董事长了?我快速消化这个惊天奇闻,可是也疑惑了,我裙子是水蓝,她衣服是天蓝,颜色上的确很相近,但款式根本不一样!
遭到这样的讽刺,我自然不能接受,我说,“是,我的确是新来的,我身上的衣服肯定没法和总监身上的相提并论,但好歹您也是一介领导,这样讲是不是不妥?”
“我爱怎么说是我的事,不爱听那就大门左拐!”她挑了挑眉头,视线从马经理身上掠过,最后又看着我说,“销售部,宜家门面,就这?”
说着,又看了我裙子一眼,“不是针对,是批评!”
这一点我真的没有意识到,之前在办公室除了跑腿,根本不接触客户,既然有错,那就勇敢的承认错误,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个插曲,竟会和她成为好朋友!
叮咚,下班前五分钟,公关部发来通知:晚上聚会,预祝新年是其一,其二是欢迎张经理回归!
陆蔓伸胳膊过来戳着我,“宋姐,看看人家,这才脸皮修炼的真够可以!”
的确,发生上午那种事,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没有心情,可她不同,很快就将气氛调动起来,又把地点约在出门两百米远的酒吧!
可能是看到我打电话了,特意走过来,“宋夏,你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还没等拒绝,马经理立马狗屁的敷衍了,“小宋怎么可能不去呢?她正需要历练,不如一起?”
我在心里把马经理问候了几百遍,最后还是去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沈衍衡已经下飞机,正在赶来接我的路上。
一进酒店,张楚楚原始就开始现了,各种猜拳和划酒,嗨到不亦乐乎。
包里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好走过来,“宋夏,新年快乐!”举着酒杯,一副碰杯的样子。
就知道她当着全公司同事的面,肯定不会放过我,碰杯的时候,我仰头笑笑,“谢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是个特别的日子!”
张楚楚一怔,脸色瞬间变了变,“呵,你也好不哪里去,别忘了你可是两条人命呢!恭喜啊!”
我晃着手里的酒杯,很不小心的反手泼到她脸上,“呀,对不起,手滑的很,抱歉啊!就知道张经理您最大度,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
她不是最会装可怜,装无辜吗?
倒要看看当着大家的面,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张楚楚没让我失望,很大方的说,“没事,谁都有失手的时候,我当然不会让在心上,要是你方便的话,能不能陪我换下衣服,好吗?”
她肩膀抵着下巴,做了一个媚眼的架势,引得一阵口哨!
这会拒绝倒显得我失礼,起身过去的时候,为防万一,我暗中和陆蔓打了个手势,只要我五分钟不回来,她就立马找人!
却是到了包间门口,张楚楚忽然说,“宋夏,我们和解吧!”
“张大经理,这里没有别人,你就不用再伪装了,我——”我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后背被猛得一推,下一刻,随着门锁发出咔嚓一声响,我被锁住了!
不但如此,房间里还燃着一股奇怪的香味,都不知道是房间热,还是我喝酒的愿意,身体莫名的热了起来,隐约还有哗哗的水声。
因为房间没开关,我摸索着寻找,却也这个时候,手腕被一把握住,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在了一旁的沙发,男人力道很大,带着胡渣的下巴特别扎人。
气息却是很熟悉,我呼吸一紧,“沈衍衡,是你吗?”
第53章 他的狼性!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对方托住我臀的动作,太过自然和熟悉,再加上我手心正抵在他的衬衣上,能感觉的出来,衬衣质地很好。
隐隐还透着我所熟悉的清冽!
一瞬,我便确定,是他!
“沈衍衡!”所有的恐惧,被喜悦所取代,“我已经知道是你了!”
一个月未见,我以为这样的认知,这样鲜活的我,会让他开心,可是随着灯光亮起,那张如雕塑一般的俊脸,不止冷峻还带着明显的怒意。
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宋夏,你是属猪的吗?”
下巴被捏得有点疼。
我吸了吸鼻子,“难道你不希望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流-产出院后,因为妈妈头七还没过,我拒绝了搬到他公寓的提议,期间我们除了两次通话外,现在算起来还是第一次见面,可没想他这么凶!
哼,我撇了撇嘴,“那我走好了!”
推开他胸膛,我刚撅起屁-股,沈衍衡就啪的一巴掌,拍上来,“不知好歹的女人,明知道她不安好心,还乖乖送上门?以为下次还会这么幸运?”
他不止语气凶,就连眼神也是凶巴巴的,我却忽然胆肥的靠过去。
两手缠上他胳膊,呼吸间透着莫名的迫切,“沈衍衡,你说,你是不是很紧张我?”
分明听到他鼻孔的冷哼,我想,我是借酒壮胆了,两手顺着他胳膊一路而上,最后勾着他脖子,望着那双让我频频失控的深眸:“我,我好热!”
“宋夏,你——”沈衍衡喉结滚了滚,话没说完,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吻上去。
心里身体里,莫名的好像有什么在燃烧,那股无名的火,好像在闻到他身上的刚阳之气时,更止不住的加快,想要得更多……
沈衍衡感觉到我的异样,偏头躲开的时候,吻刚好落在他喉结上,忍不住我张嘴咬了一口,听到了他说,“宋夏,我要的不止是身体!”
“那你…你还想要什么?”他呼吸喷在我耳边,麻麻痒痒的很舒服,我像猫一样不停在他身上磨蹭,手指穿过他衬衣,又情不自禁的下移。
眼看就要到关键的地方,手腕一紧,被突然截住!
沈衍衡咬着牙,“该死的,谁准你喝酒的!!”
“有,有吗?我没醉啊!”我意识有些模糊,两手在他腰带上,来来回回的就是找不到开关,舔-了舔干干的唇,喉咙里好像有火要冒出来。
“难受,好…好热,这里好难受!”
“那也得给我忍着!”
我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磨蹭,惹得他低头,牙齿狠狠的咬上我的唇。
短暂的疼痛,让我稍稍清醒了些,也仅仅就是那么一瞬,等我再攀上去的时候,下一刻就被他提起来,直接丢进了浴室。
呼啦,从头而降的冷水,激得我当场一个机灵,冷热交替下,我喉咙里发出一些难耐的声音,视线迷离的看着他,从上到下,最后停在他鼓鼓的西裤。
“你不想?”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衍衡深深看了我一眼,“我没有邀请他人围观的嗜好!”转身走了!
直到半小时后,当我不再那么难受,包裹着严严实实,在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沈衍衡猛得拉开衣橱,只听噗通一声,从里头掉出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瘦瘦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嘴里塞着臭袜子的枯瘦男人!
看见我,他呜呜的叫个不停,好像在求救。
我怔了怔,好像明白了,“所以,这个房间的男人,最开始应该是他?”
沈衍衡挑了挑眉,“怎么,惋惜了?”
口气凉凉的,有些不悦。
我来到他跟前,“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衍衡点了支烟,声音透过薄雾穿过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我挨着他坐下,想了想,“隔壁包间公司所有的同事都在,她既然骗我过来,那肯定会带人捉奸,然后让我身败名裂,再滚出宜家?”
“再有呢?”沈衍衡弹了弹烟灰,眼神淡淡的扫了眼滚在地上的精瘦男人,第一发现原来男人抽烟的姿势竟然可以这么帅。
“然后她想把事情弄大,让我——”话说到一半,我猛地反应过来,“她是阻止我嫁给你!”
听到我这样说,沈衍衡眼里闪过几丝赞许,“所以,以后再想报仇,前提必须是先保护好自己,做不到就乖乖待在我身边!”
他霸道的声音刚落,精瘦男人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我说,让我来,起身从精瘦男人兜里掏出手机一看,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张楚楚之前发刺激信息的号码!
臭袜子摘掉,我说,“知道该怎么做吗?”
精瘦男人拼命的摇头,想趁机大喊的时候,沈衍衡中指的烟头直接按在了他手背上!
也不说话,一副掏了打火机就要再点烟的动作,吓得精瘦男人立马妥协,我快速把心里的想法说了说,威胁他,“要是你敢不听,那——”
拉长了尾音,我指了指一旁冷着脸的沈衍衡。
精瘦男人估计是烫怕了,一点劲的点头。
在通话接听后,很配合的发出一声嗯嗯啊啊的粗狂声,可电话那头张楚楚却不太相信,“万山,她怎么样?胸口的痣,诱人吗?”
“没,没见啊!”
按我的提示,精瘦男人喘着粗气敷衍。
知道张楚楚生性多疑,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我适时又添加了两声。
一时间,的确打消了张楚楚的疑虑,但是却彻底的得罪了某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在我挂了电话后,沈衍衡将臭袜子狠狠的塞到精瘦男人嘴里,一脚踢进床。
末了还凶神恶煞的警告了几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狂风一般的狠狠的吻着我的唇、脖子和耳窝,胸口更是布满一个个的吻痕。
我喘着粗气,“你,你不是没有邀人围观的嗜好吗?”
沈衍衡胳膊就撑在我身体两侧,呼吸粗重,眼里的需要又那么明显,“宋夏,你个笨女人!”
他埋在我胸前,狠狠的喘息。
我刚搂住他结实的腰身,这时门锁‘咔嚓’一声响,随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听到沈衍衡在‘躲’进薄被前,他说了句:“该开始表演了!”
看着他敏捷的身手,我心里痛出一阵阵歉意。
却是呼啦一阵,在张楚楚的带领下,我看到至少有七八个陌生人撞进来,特别是走在最后的那位,让我当即顿了顿!
竟然是沈衍衡的妈妈,沈佳华!
呵呵,这就是张楚楚,她的目的果然是想彻底把我弄得身败名裂,再也不能嫁给沈衍衡!
行,你无情那也别怪我无义,倒要看看,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我啊的一声,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慌张的扯着薄被盖在胸前,“你,你们是谁,想做什么?你们怎么进来的,出,出去!”
我喘着粗气,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没穿,实际只是撸下肩膀而已,再加脖子里的吻痕,身旁的被子还鼓鼓的,想都不用想,这就是时下最狗血的捉奸现场!
还是奸夫都没来得及跑的那种!
张楚楚更会演,像是才认出我:“啊,宋夏,真的是你,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张楚楚!”我紧捂着薄被,“你少污蔑,要不是你——”
“大妈,你看啊,她竟然还强词夺理,我真是替三哥感到不值!”张楚楚打断我,一副愤怒又难以理解的样子,伸手去挽沈佳华。
被躲开之后,她语气收敛了些:“大妈,您别怪我多管闲事,三哥跟她求婚了,他们要结婚的,这个女人竟然趁三哥出差,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别说和三嫂比,就是给三嫂提鞋都不配!我这样做只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好一句真小人,伪君子!”
沈佳华一身暗蓝色针织衫,平淡的语气里虽然听不出喜怒。
一双酷似沈衍衡的眼睛,却透着骇人的光芒,我不知道是她眼神太威严凌冽,还是张楚楚那一声声‘三嫂’刺痛了我的心,亦或者薄被下,沈衍衡突然搂住我。
开口,我就结巴了,“阿,阿姨,是这样的,我——”
“大妈,依我看,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掀开被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楚楚!”我呼了口气,“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没有十年最少也有八年了,当年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我不问也不想管,但自从你和我说是孤儿以后,我宋夏对你问心无愧,一个月前,你带人害我流-产,现在又想做什么!”
“大妈,不是她说的那样,是——”
看见沈佳华冷下脸,张楚楚永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总在随时随地的表达着,她最委屈,她最无辜,话说到关键就打住了。
我抢先来了句,“是我和沈衍衡的孩子,一个月前,因她没了!”
“什么?!”捉奸和孙子没了前提下,沈佳华自然看中后者,几乎是她进两步,张楚楚就被逼着后退两步般的质问,“这件事,最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剧情一转,我没想到沈佳华会忽然来到床前,她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让在场的男人去外面等,然后指了指被子:“身旁的男人,他是谁!”
“……”我呼吸一紧,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沈衍衡的大手,竟然移到了我小腹上,却也正是这样的闪神,给沈佳华留下了心慌的印象。
她一字一顿的说,“宋小姐,请你告诉、我!”
薄被下,我刚拨开那只作乱的手,却在开口中的一瞬,被张楚楚打断。
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宋夏,大妈最喜欢诚实的人,我劝你识像的话,最后自己主动交待一切,要是不识像的话——”
她胳膊一伸,眼看就要掀被子。
“慢着!”我猛得按住,“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
张楚楚扯了扯被子,没扯动,冷笑了,“哟,刚刚把前婆婆告进监狱,现在该不会又想连我大妈也害了吧,宋夏,你真够不要脸的,明明自己都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害怕三哥察觉,借跌倒摔没了,还把账算在人家头上,可真是应验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张楚楚!”原本我还想陪她慢慢玩,可在听到她诋毁我的宝贝时,再也不能淡定,“你确定,你能承担掀开的后果?”
“宋夏,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怕人知道?”
“要是我没偷人,你怎么办!”
“根本就不可、能!”张楚楚说得肯定。
顺着她视线,我看到了床腿边,是那个精瘦男人遗落的一只皮鞋!
原来她的嚣张在这里,我眯眼笑了笑,越过张楚楚去看沈佳华,“阿姨,我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会这样,今天我也斗胆请你做个见证,如果我是被诬陷的,那么我要张楚楚——”
我顿了顿,目光里带着挑衅,“郑重的向我下跪,道歉!”
一句话,张楚楚顿时大笑了,她踢着床腿边的男鞋,“宋夏,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我没诬陷你,那你必须向我下跪道歉,永远的离开海城,再也不见沈衍衡!”
“这是你说的!”
等的就是她这句,我舒了口气,猛得掀开被子。
瞧见我裙子只是撸下肩膀,张楚楚怔了怔,“你…难怪下班前让你换衣服,都不换呢,原来是穿裙子好办事啊,话说,这位奸夫——”
话没说完,就见沈衍衡的脸,猝不及防的露了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倒抽凉气的声音和张楚楚的惊恐。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眨了眨眼,张楚楚很快来了主意,“三哥,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因为抹不开面子才这样做的?”
沈衍衡没回答,只是优雅又慵懒的起身,“下跪道歉!”
“三哥,我——”意识到不妙,张楚楚转身就跑。
只是没到玄关,就被站在外面等待的三位男人中的其中一位堵住了。
他身穿灰色风衣,国字脸不怒而威。
扬手给了张楚楚一个响亮亮的巴掌后,忽略我,没看沈佳华,转而对沈衍衡说,“今天的事,是我没管教好,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好一会,沈衍衡没说话。
我抬头才发现他脸上布满了我从来没见过的杀气,那眼底的恨意,都可以冷冻一个人的呼吸。
忽然感觉胳膊一疼,听到了他说,“走!”
强势的口吻,脚下生风似的,拉着我不容抗拒的离开。
直到坐进车里,扣安全带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我红红的手臂,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些歉意,“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直觉他刚才的激怒,是因为那个中年男人。
沈衍衡眉头紧了紧,无言的点了支烟,好像陷入了某段回忆似乎的,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随着车子起步,狭仄的空间,仿佛只剩下沙沙的轮胎声,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他右手拧着眉头,看起来特别疲倦,“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沈衍衡!”我咬了咬唇,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有句话如果我不问,我会失眠,却是那句‘三嫂是谁的妻子’还没说出来,他就猝不及防的吻过来。
强有力的舌,带着浓浓的烟味,没有恶心反而很好闻。
两铁钳般的胳膊,像是把我揉到怀里一样狠狠的收紧,正好午夜的月光,透过车窗斜洒在他脸上,让那张原本就冷峻的脸,更加生硬。
可呼吸却是急促,眼神是炙热的,“去我哪!”
简单粗暴的三个字,很清楚的表达了将要发生什么事。
路上,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得不像话,那砰砰的心跳更在他一再提速的动作里,不停的加快,“沈衍衡,注意安全,你慢点!”
我舔-着唇,明明紧张得不行,却去安慰他。
沈衍衡仿佛没听到我的提醒,接连闯了两红灯,那迫切的样子,惊得我只能紧紧的抓着安全带,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吱呀一声,停下车。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狼性。
第54章 沈衍衡,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但接下来的时间,他充分用动作,亲身教我领略了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十指指腹几乎个个都带着薄茧。
狭仄的车内,我止不住的一阵阵颤,他却翻身将我放在座位上,那残留着淡淡烟味的薄唇,用力地啃在我的颈上、嘴上和耳上。
情不自禁的,愉悦声从我嘴里刚发出,沈衍衡就狠狠的吻住。
一副不让我叫,又准备狠狠发泄的感觉,下巴胡茬硬硬的,所经过的地方一片火辣。
不疼却弄得我全身都软了,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说不清为什么,就在我心里生出一种随便的感觉,按住他已经穿进我内一的手。
我喘着气,“别,别在这里!”
沈衍衡喉结滚了滚,“不想?”
“至…至少回房!”那样被尊重的感觉,会不会多一些?
沈衍衡多精的一个人,眼皮都没抬就已经猜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粗粒的手指退出来,扣着我胸前的纽扣,竟然来了句,“以后多吃坚果和木瓜!”
“你——混蛋!”推开他,我下车就走。
可刚转身,随着一个猝不及防的旋转,下一秒,我不止没跑掉,反而被他抱在怀里,一双浩瀚如海的眸子,像是望进我心间。
砰砰的,心跳得特别快。
沈衍衡沉着脸,“抱、好!”
刚生出一种逆反的心理,他长-腿忽然迈步,速度很快。
我啊的惊呼了一声,紧紧搂着他脖子,“沈衍衡,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后背一凉。
才发现我和他不止进了电梯,我这个人还被抵在电梯内的护栏上,那两条有力的胳膊就环在我身体两侧,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头顶砸下来:
“你可真会大煞风景!”
“……”莫名的委屈,“那你现在是想把我变成情的节奏?”
不然那‘三嫂’是怎么回事?
“情儿?就你?”沈衍衡冷峻着脸,我已经分辨不出从时候开始变的,总之声音凉凉的,透着揶揄。
我指着胸口的痕迹,鼻腔一酸,“那这里算什么?一e情?”
沈衍衡伟岸身躯一顿,近乎粗略的将我放下,以壁咚的姿势挑起我下巴,“真需要一e情,你以为,我会在你身上耗这么久?”
想想也是,不过我还狡辩,“之前是孩子,现在孩子没了,你——唔!”
剩下的话,不管是质问还是委屈,全部被沈衍衡咽了下去,大手宽厚而炙热,就按我后背上,透着滚滚如热流,边吻边将我带到门前。
“宋夏!”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压抑,“不要胡思乱——”正说话,沈衍衡伸胳膊想按指纹开门的时候,手一空,才发现防盗门是敞开的。
一下子,他警惕,我也惊呆了。
上下两层的小跃层,虽然没开灯,可借着月光和走廊里的灯光,能看到从玄关开始,零零散散的一直到木质楼梯那里,全部都是衣服。
男人女人的混合在一起,最显眼的还是挂在沙发一角的黑色内一。
我定了定神,“沈衍衡,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话还没说完,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跟着就有脚声响起。
沈衍衡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很快将我带到阳台。
在看见跑下来的是个女人,还只穿了件男士衬衣,我想都没想的垫脚捂住沈衍衡的眼睛,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名字。
“陆蔓,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是舒杭,我受到了惊吓似的瞪大了眼,透过推拉门,能看到随后追下来的沈舒杭,只套了条长裤,赤脚拉住正在捡衣服穿的陆蔓:
“做到一半,就撂挑子走人?”
“对,发现你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感觉,可以了吗?”
“陆蔓,你这个——”
“什么?我这个什么?别以为你是总经理,我就怕你!”
陆蔓狠狠甩了一把,抱着从地上捡来的衣服,站在玄关处,“沈舒杭,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担心宋姐出事,我才不会联系你,更不会跟你喝什么屁酒,我是脑抽了才跟你回来,什么臭男人,占着我的便宜还叫着其他女人的名字!!”
陆蔓对沈舒杭竖完中指,扭头就走。
沈舒杭砰的一声,把门板扣死,单手扶着门把,“开口吧,多少钱买你闭嘴!”
陆蔓冷哼着仰头,“怎么,风流倜傥的沈大总经理也怕宋姐知道?”
听到这句,我靠着推拉门,明明感觉腰间的手在用力,为了表示清白,我连连向沈衍衡摆手,可万万没想到,沈舒杭居然毫不隐瞒的承认了:
“对,我喜欢她,你该不会嫉妒了吧!”
“你——”
“不然为什么这么生气?”看不见沈舒杭的表情,就见他微微倾斜了身子,最后停在距离陆蔓很近很近的位置,“别告诉我,你想我负责?”
“少特么的臭美!”
“那就好!成年男女嘛,总有空虚的时候!”
啪!一巴掌之后,陆蔓夺门离开。
而原本一副吊了郎当的沈舒杭,却扬起拳头,狠狠的捣在墙上。
后来,具体沈舒杭是什么时间离开,而我又是怎么从阳台睡到了沈衍衡的床,完全模糊着,只知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一身的醉疼。
但是,薄被下的身子,却是一丝不挂!
差不多石化了两秒,我飞快卷起被子,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我衣服去哪了。
这时,砰砰两声,有个陌生的声音说,“宋小姐,你醒了吗?是不是在找衣服?”
我特别狼狈的嗯啊了一声,没想到钟点工阿姨直接推门进来了,手上捧着一件蓝白相隔的职装,说是沈衍衡吩咐的。
衣料真好,款式也新颖,像是精确的掌握了我的尺寸!
我咬了咬牙,拎包准备走人的时候,阿姨叫住了我,“宋小姐,吃了早饭再走吧,很清淡的,这也是沈先生交待的!”
衣服是沈先生交待,早饭也是,那碰我呢?
谁允许的,这个混蛋!
跺了跺脚上新换的鞋子,出门的时候,又听阿姨说了一句,“宋小姐,你一定就是沈先生的妻子,这所婚房的女主人吧!”
“我不是!”
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我噔噔的走人。
感觉公交车里,那些乘客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一直到了公司门口,还感觉身后,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双眼睛不停的盯着我。
几次回头看,都没发现有什么人!
难道是错觉?
站在公司门口,我顿了顿,远远的看见沈舒杭走了过来。
莫名的,经过昨夜以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逃似的弃电梯,改走楼梯,所造成的后果就是站在部门门口,喘得像牛。
忽然听到一声,“宋夏,宋夏有没有过来上班?”
我摆了摆手,“这里,我在这里!”走过去。
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之前找沈衍衡谈合同的其中一位公关精英,好像叫小欣。
她笑了笑,声音有些讽刺,“哟,宜家门面,果然非凡啊!”
“有事说事!”
“啧啧,从头到脚的香奈儿,不少钱吧!”
“我看你八成得了红眼病!!”我挑了挑眉,噌着她肩膀刚进销售部,就听啪的一声,她把我昨天整理的销售数据甩在我面前,“这几份资料我无法上交经理,你自己去解释吧!”
“经理?”也就是指张楚楚?
明显找茬的节奏!
我翻了翻文件,“资料是你们部门要的,我只不过负责打印,原本应该你过来取的,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好心带过去难道还错了?再有你上司要的资料,你交不交那是你的事!”
为什么,都想捏我的软柿子?
见我不搭理,小欣哼了一声,离开不到五分钟,马经理迎面就走过来。
说来说去无非是希望我息事宁人。
看着马经理沉下来的脸,我说,“意思是我得理不饶人?”
行!刚好昨天晚上该下跪道歉的人,还没做到!
点了点头,我拿着文件就走向公关部。
走廊里,隐约听到一些情儿、小三之类的话。
经过茶水机的时候,还意外听到了我的名字,以及她们的议论声,“看到了没有,昨天总监说宋夏是地摊货,今天她就换了一身香奈儿!”
“这种事还用想么,聚会聚到一半,就浪的送上门,找睡了呗!”
“这么说那套香奈儿,就是一夜的辛苦费咯,听说——”
“听说什么!”我站在茶水间门口,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沈舒杭的声音。
他一身白色西装,单手抄兜,散发着少见的逼人光芒,那头栗色的中长发在说话的时候,刚好挡在眼前,再加上冷厉的声音。
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片刻沉默,他对一旁的助理说,“她们几个,马上结账走人!”
闻言,刚才谈论我的几位同事,立马变了脸。
在解释和求情无门的前提下,把目标投在我身上,“宋夏,对不起,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能不能帮忙说两句,我不能失去工作,孩子还小!”
“宋夏,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昨夜聚会你就没回来,听说你是因为总监的话,所以才那样做!”
“是吗?”因为她讽刺我地摊货,所以我才卖-身,去换一身高档的新衣服?
我平淡的笑了笑,也是通过这件事,终于知道以往那前风言风语的倡导者,都是谁了!
当着她们的面,我和沈舒杭说情了,至于会不会辞掉,那就不是我该理会的事。
捏着手里的文件,我快步走向张楚楚办公室。
没等敲门,就听到她好像在和什么人通话,声音很甜美温软,“知道了,我会帮你盯紧三哥的,就那个女人,切!一个二手货,三哥怎么可能嫁她?倒是三嫂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可可身体怎么样?她有没有想我,想她爸爸呀,讨厌!”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声。
莫名的就把可可归类到沈衍衡女儿的行列。
心口一抽抽的,很不是滋味。
办公室里头,张楚楚结束了通话,起身拉开门,“宋夏过来了,请进!”
一脸热络的样子,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文件我放在桌上,“说吧,文件怎么了!”
张楚楚官架子一摆,“宋夏,你什么态度?”
“面对言而无信,说话不算的人,你说我该用什么态度?”我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她膝盖,原本想提醒她该下跪道歉,结果意外看到了两片创可贴!
两腿,一个膝盖一片!
我很紧张啊了一声,“张经理你膝盖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有没有吃消炎药?林远航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居然还让你来上班!”
张楚楚气得两眼瞪大,咬牙,“宋夏!!”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不行,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你还不是我外甥媳妇,但作为同事我还是应该通知林远航一声,不然明天发炎了,该怎么办才好!”
“宋、夏!对不起!”
“……”我一怔,掏了掏耳朵,“什么?”
“我说对不起!”张楚楚迫不及待的想掩饰什么,“昨晚都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你硬要我下跪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哦了一声,站在那里。
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她竟然噗通一声,跪了!
昨晚那样的情况下,都没跪,今天在办公室里,难道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张楚楚的这一跪,我将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是意外她竟然说文件没大问题。
隐意是:就算有问题,她也会处理?
再回办公室,因为她的那通电话,我整个下午都心神难宁,下班等公交车的时候,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沈衍衡公司找他!
必要问清楚三嫂是谁,可可又是谁!
却也在这个时候,忽然胳膊一紧,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包被抢了!
我指着拎包就跑的精瘦男人,大喊,“来人啊,抢包了,快来人!”
想着正好是下班高峰,一定有肯帮忙的人,但叫了两声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没办法我鞋子一脱,顺着方便就追。
奈何路面太硬,正当我被刺得嘶哑咧嘴的时候,突然咯吱一声,一辆蓝色本田停下的一瞬,我看到了沈舒杭,他指着副驾驶,“快上来!”
没多想,我开了车门坐上去,指着精瘦男人逃跑的方向,“师兄,就是那个巷子,他抢了我的包!”
我声音颤抖的不行,“包里有我家的钥匙!”
“别着急,跑不了他!”沈舒杭加足了马力,飙车似的冲上去。
那抢我包的精瘦男人仿佛看到我搬来救命,转身就窜进狭隘的深巷。
“站住,警察来了!”沈舒杭高呼了一声,停车,脱了外套就追上去,我因为着急,拧了车钥匙也跟上去,却是刚拐过巷子口,忽然余光一闪。
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块带有刺鼻味道的手绢捂住……
再醒过来,我被呈大字型绑在床。
房间采光不好,空气里隐隐有些发霉的味道,想开眼睛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怎么样,这身段,这脸蛋,姿色不错吧,包夜至少五千起底!”
“五千?小姐才多少钱!”男人有些压低的说。
另个粗狂的声音,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是谁,就听他说,“都是出来图乐的,只要物有所值,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这可是刚来的新货!”
我一怔,这是被绑架,非法卖-身了!
好一会那男人都没再说话,期间好像还有打电话打进来,像是找新货。
声音粗狂的男人在电话里敷衍了两句,挂断后,问身旁的男人,“你看,都是一些出来玩的,缺的就是新货,兄弟是觉着咱们是老关系,所以才把最好的留给你!”
“那好吧,五千就五千了!”说着,有脚步声走过来。
随着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我感觉来人先吹了口气,然后捏了捏我脸颊,发出了一声笑,“嗯嗯,摸起来滑滑的,果然不错,要是初更好!”
“哎呀,这种货色都不好找,再找初的话,那兄弟我只能做修补匠了!”
“还别说!”男人一口官腔,将粗狂男人夸了一番,最后说,“这真是个不错的点子,等我走了之后,明天你就给她弄初,然后发财的日子指日可待!”
两人寒暄了会,粗狂男人离开后,我心跳砰砰的。
凑过来想亲我的男人,估计没想到我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的动作,把他吓得怔了怔。
“小-美人,你醒了啊,刚好我不喜欢奸-尸!”他解着衬衣,眼睛从我头顶看到脚,最后视线盯着我胸口,又使劲咽了咽唾沫,“等着,哥哥我来了!”
我呜呜叫了两声,扬了扬下巴。
他倒是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你不乱喊,我就帮你拿出来!”
我使劲点了点头,嘴里一空,呼吸好像也跟着舒畅了。
借着喘气的空挡,我快速调整内心的恐惧和慌乱。
忽然笑了下,“先生,您一定事业有成吧!”
“你认识我?”他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光膀子坐在我身旁,两手开始不老实,“和妓-女聊天,边聊边做我还真没试过!”
“您看您事业事成,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一定付出了许多努力,我也知道您过来,无非就是想纾解压力,放松放松,但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我已经花钱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反正我不能受到损失!”
“别说五千,就是五万,五十万,五百万我都有,只要你放过我,拿这些可以找多少年轻漂亮的女人?你不是想找初吗?五百万够找多少的?再说我——已经怀-孕了!”
男人楞了楞,显得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为了让他相信,我梗着脖子,把职装的商标露出来,“香奈儿的牌子,你一定不会陌生,我老公真的有钱!别说为了我,就算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多少钱他都舍得,如果你不信的话,您现在就打电话查海城有没有一个叫沈衍衡的有钱人!”
“你倒真会编故事。”男人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如果我真的缺钱,我至于跟你浪费口舌吗?当然你要是就一劲根走到头,非要继续的话,那就是强而非嫖,只要我不死,我就会一定回来报仇的,相反你要是强了我,怕我报仇捏死我的话,那我奉劝你一句:赶紧逃吧!”
男人眯了眯眼,“你敢威胁我?”
我连忙摇头,“不,我只是提醒你,杀了我之后,一定记得赶紧逃,果决的放弃家庭和平步青云的工作,逃亡天涯海角,这样我老公才有可能找不到你!”
声音落下来,我不知道男人心里怎么想的,但他眼睛却是看着香奈儿的标志,沉默了好一会,在他伸手摸-我小腹的时候,我故意鼓了鼓。
“大哥,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一个电话,五百万就可以到手,而我求的只是平安,你肯定也会担心我回去之后,万一再报警怎么办!大哥这种事,对豪门来说都是丑事,我除了往肚子里咽,还能和谁讲?老公都会嫌弃我,你觉着呢?”
男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真的能给我五百万?”
“当然,如果你怕麻烦的话,只需要拨通号码,后面的事我来说!”发现他眼里的迟疑,我说,“我人就在你手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男人没说话,等待的时间,我心跳砰砰的。
我不知道自己被绑走多长时间,更不敢断定沈衍衡会为了我,当真支出五百万,但面对似囚牢一般的房间,我只能赌了。
好一会,男人才犹豫着拿出手机,我几乎抖着声,说出沈衍衡的手机号。
看着正在接通的屏幕,我一颗心悬了起来……
第55章 他来了,来找我了!
嘟嘟嘟。
一阵阵的响铃,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再握紧我那颗早已经悬挂起来的心。
随着‘滴’的一声,通话瞬间接通,听筒里传出一声,“你好,我是沈衍衡!”
轰,我所有的坚强和冷静,在听到他低沉而略显疲惫的声音时,眼框里那早已经不知道何时蓄满的泪,哗的一声落下来。
吸了吸气,我说,“衍衡,是我!”
从来没想过,第一次这样亲密的叫他,是在这种情况下。
看到一旁的男人咬了咬牙,我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失态,“衍衡,我这边出了点意外,需要五百万,随后我把账号发给你,你一个小时之内转账过来,越快越好,好吗?”
说到最后,我声音里几乎带了恳求。
恨不得,只要沈衍衡能答应,只要我能逃出这个牢笼,随便他想报复,亦或是要我做无名无份的情儿,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电话那头,沈衍衡很快说,“好,我马上去办!”
我忍着所有的哽咽,“嗯,那就这样,挂了!”莫名的,带了生死离别的悲切。
“等等!”他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又传过来,“你还好吗?”
“挺好的!”我说,“就是早上吃油了,这会肚子不太舒服!”
“好!”电话一挂,沈衍衡那张本就冷峻的脸,黑臭又阴鸷,漆黑的眸子里也尽是凌厉,“她目前是安全是的,但出、事了!”
加重的语气,并不是通知,而是带有责备的意味,仿佛谁没看好他的女人一样。
眉峰一挑看向狭长办公桌旁坐着的两名警察和沈舒杭。
声音冷硬,“追踪到了吗?”
警察抬了抬头,“还要再等一会!”
砰,沈衍衡拍案而起,那盛怒的样子,恨不得相隔七八米都能冻死人。
唯一欣慰的就是沈舒杭所查到的资料,“快看,万山的基本资料查到了!”
闻言,沈衍衡疾步走过去。
看清笔记本屏幕里的内容,他顿时瞪了眼,“有拐卖妇女的前科!!”
砰,一拳砸在会议桌上。
震得边上两名警察肩膀都抖了抖,只能擦着额头的冷汗,小心的回应。
毕竟在海城,外人不知道,但警署还是很清楚。
单单‘沈衍衡’这三个字,就能带来多大的商业效应,每逢各种捐款和赈灾,需要募捐的时候,他所给予的支持,都能抵得上整个海城市的全年收入。
更要命的是,几天前,沈衍衡刚刚捐了一笔庞大的资金,专门用在奖励各项业绩突出,有杰出贡献的公职人员,所得到的汇报就是:
青天白日下,自己的女人在下班的路上,被绑架了!
岂能用一个震怒来形容?
车钥匙一拿,他最后狠狠撇了两眼正在追踪的警察出门……
-
时间很快,半小时都不到。
随着清晰的滴滴两声,那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1234……,天,五百万,真的是五百万,真的到账了!”
他中了六合彩似的,满脸错愕,两眼闪着亮光。
我虽然依旧被绑在床,可这一瞬,心里掀起一阵阵惊天骇浪,沈衍衡,他这个霸道而又不可一世的男人,他竟然真的汇款了!
一瞬,鼻腔里有难以控制的酸涩。
再开口,声音都抖得不像话,我说,“这位大哥,你看我没有骗你,更加没有说谎吧,拿着这五百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今天这件事,我也会咽在肚子里,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只求你履行承诺,把我带出去!!”
听了我的话,男人居然卑鄙的不承认了,“我只答应不碰你,可从来没答应带你出去,再说了,你以为这是酒店,想走走,想留留?”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拎起衣服就想走。
我也跟着冷笑了,“那好,你走吧,我还是那句话,记得走得远远的,银行里的五百万你就别想了,毕竟你刚才是用你自己的手机打给我老公的,只要他一个小时内得不到我平安的电话,那么通过你手机资料和银行开户名,你说会不会追来?逼急了我还会报警,在法庭上指控你参与绑架和勒索以及强-奸未遂,每一项具体会判刑多少年,我想不用说,你也该清楚!”
“你——”男人扣着衬衣纽扣,“妈的,小贱人,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
“大哥,你别上怒,其实你想想,五百万可以顶得上您多少年的工资,所做的事不就是一个电话,再带我出去吗?你也可以和刚才的那个男人说,想多包我两天,换个地方玩玩!”
我指了指房间污浊的空气和有些破旧的装饰,“这种地方,怎么能纾解压力,你说是不是?”
看着男人有些动容的样子,我说了这辈子对一个陌生人最多的话,每一句都像行走在刀尖,都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口干舌燥的不行,才看见他勉强点头。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我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很清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难免利欲熏心,让自己变得愚蠢。
等清醒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人要是没有贪念,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上当受骗的人。
为彻底打消他的顾虑,我表示可以写保证书,只要离开这里,绝对不会惊动警察,“大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是全部都交待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
“你确定,真的不会报警?这五百万真的属于我?”
“大哥,报警以后,这种事对我有好处吗?你我都清楚,我俩什么都没发生,但你敢保证外人不会多想?流言蜚语害死人,我怎么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我说,“我老公一年捐款都不止这个数,这五百就当送给你,救了我的命!”
终于,男人听了我的话,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解开绑着我的绳子,又打电话给那个声音粗狂的男人,表示想带我出去。
对方一听,“那要五万,给了钱我才能放人!”
男人说好,然后很快手机登陆银行,进行转账。
我估计他只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也想试试那五百万能不能动。
好在前后五分钟不到,银行提醒就过来了。
转账成功后,很快有人过来开锁,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两眼猥琐的往我身上看,为了逼真我直往缩进男人怀里,“大哥,你看他!”
“彪子,往哪里看哪!”
男人当即板起脸,揽着我哼了一声离开。
走廊深长,一层层的。
出了门才发现,关我的院子是修在半山腰,男人有些得意洋洋,“看到没有,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不是遇到我,你还想得求?”
坐进车里,我对他笑笑,“五百万,大哥你赚发了,送我去车站吧!”
男人看了我一眼,发动车子,没拒绝也没答应。
我以为看在五百万的份上,他只是一脚油门的事,可车子驶到一半,他咯吱一声刹车了。
看了看外面,刚好处于盘山路的大拐弯,周别树木比较茂盛,天色又隐隐暗了下来,我说,“大哥,怎么了,你停车做什么?”
“尿急!”
他砰的一声,甩门下车。
没多久听砰砰的敲玻璃声,我没打开门,只是摇下了一半。
“大哥,怎么了?”
“把门打开,轮胎好像没气了!”
“轮胎没气和车门有什么——”我话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副驾驶车门被扣开的一瞬,男人拉住我手腕,猛得一个用力。
噗通一声,我跌坐在地。
男人飞快上车,“臭婊-子,看在五百万的份上,把你带到这里,我做的已经够可以了,接下来是死是活,你就听天由命吧!”
一阵肆意狂妄的笑声后,车子嗡的一声冲出去。
我咬了咬牙,很是狼狈的站起来。
听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狗叫,莫名的我就想到了深山野鬼、野狼等等的豺狼虎豹,脚下一停不敢停的跑,好在山路铺了沥青,并不会坑坑洼洼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叭叭叭几声!
有车,我喘着粗气,站到了显眼的位置,刚扬起胳膊想要请他们载我一段,随着车子驶近,我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车子差不多距离我七八米远,他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精瘦的身子,脑袋探了出来,“宋夏,你给我站住,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
我怔了怔,很快意识到,这起绑架和张楚楚有关。
只因为这个精瘦的男人,就是聚会那天晚上,被沈衍衡绑在衣橱,烫了手背的人!
认出他之后,我想都没想的撒腿就跑。
他们有车,我不可能顺大路跑,只能往森子里钻,就算在前头等我的有饿狼,有孤魂野鬼,又或是什么断肠崖,也比被他们抓到强。
“臭婊-子,站住!!”
“宋夏,你再敢往前跑,我就放枪了!”
才不相信他们手里有枪!
我头也不敢回,就是提着一股劲,拼命的跑!
嘶!小腿好像被什么刺破,我实在跑不动了,扶着手边的树干,刚喘了口气,他们就追了上来。
带头的男人哈哈大笑,“宋夏,这下看你往哪里跑,后面就是悬崖!”
“别过来!”我呼吸一紧,一步步的后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叫万山,你这样做值吗?仅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啊!”
话没说完,我脚下一滑。
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完全不受控制的快速坠落!
-
再醒过来,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脑海里除了闪出一个叫沈衍衡的男人,再就是妈妈跳楼、被袁子兰推下楼的一幕幕,痛得我撕心累肺。
身旁好像有人的,摸着我额头,“嗯,终于退烧了!”
这声音……
代表着我坠落山崖后没死?
这个认知,让我喜极而泣,像是瞬间复活了一样,猛得坐起来。
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婆婆,房子虽然简陋却干净,开口我除了一个劲的道谢之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结果老婆婆说,“是我儿子救了你,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做我儿媳妇吧!”
我怔了怔,“什么?”
老婆婆倒没生气,又重复了一遍,普通话虽然绕口,但意思我还是能听懂,刚叫了一声大妈,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走进来一个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
他朝我笑笑,“媳妇醒了,我媳妇醒了!”
“这位大哥,是你救了我吗?”看他点了点头,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表示自己根本不是他媳妇,而且我已经有老公了。
听我这样说,男人哇的一声哭了,“娘,媳妇不要我了!”
很快老婆婆走进来,搂着男人哄了一会。
看我的表情已经不似刚才那么和善,“这位姑娘,如果不是我儿子上山,你早就被饿狼给吃了,哪里还有命活?难道和死相比,嫁给我儿子委屈你了?”
“大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活着的确比什么都重要,可问题是我有老公,有家人,要是嫁给您儿子,会犯法的,重婚罪要判刑入狱的!”
老婆婆一脸狐疑,“真的?”
我就差举手发誓了,最后表明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找同村的人问问。
第二天,老婆婆当真叫人来了。
当时我刚好下床活动,说来也是万幸,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居然只是外伤了腿。
老婆婆进门后,拉着那位打扮比较时髦的女人说,“她是美丽,是寨子里学历最高,见识最多的人,她说不犯法!”
“重婚不犯法?”我看着她,有些记不起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可能?”烫着波浪的女人,眼神有些闪躲,一身玫红色大衣,下配马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垫着脚,“阿婆刚怀孕,阿公就走了,这些年一个人照顾阿兴,好不容易救回一个媳妇,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骗阿婆结婚了?忍心?”
“你——”脑中灵光一闪,我说,“我好像记起你是谁了!”
女人脸上明显一怔。
我继续说,“几个月前,我去你打工的药店买试条,当时还是你介绍我选哪种的,只是我不懂,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没结婚?!”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认识我!
难道那天张楚楚之所以那么快赶来,根本就不是通过手机监控,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通信?
索性我直接挑清,“你认识张楚楚!”
女人拨弄着头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转身就走。
我上前一步,拉住她,“沈衍衡,你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千万别告诉我,你老公是他!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他妈呢!”
“强词夺理只能图一时之快,我今天也不和你犟,只是想提醒你,他做的是传媒娱乐,而你想红,这个机会究竟要不要把握,就看你是怎么选择!”
说完之后,我没再看她。拍了拍身上大红色的小夹袄,瞧着腿上肥肥的裤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转过身,还没进门,就听她叫我!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女人问。
“借手机用用!”老婆婆家里,这两天我已经仔细找过了,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唯一的一台电脑视还时不时的没台,所以外面的信息,我一无所知。
片刻沉默,女人不太相信,“你真的能帮我介绍?”
我没回答,伸手要手机。
她顿了顿,“阿婆家没信号,要爬到山顶呢!”
我说好,山顶就山顶,我可以帮她介绍,但她也要帮我向老婆婆解释清楚。
估计女人想清了利弊,不但很爽快的答应了,还在陪我上山顶的时候,提醒我,“张楚楚这个人,你别看她和我们差不多大,但特别的心狠手辣,你要多小心!”
“谢谢!”
我紧紧捏着手机,已经没有其他心思。
下意识按出沈衍衡的手机号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不止这个人,就连关于他的一切也慢慢的渗通到了我生命里。
滴滴滴。
一阵阵的铃声响,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又紧了紧,感觉好像分别了一个世纪之久。
接通的瞬间,我抖着声音,叫得异常哽咽,“沈衍衡……”
“……”那边似乎有东西掉在了地上,跟着一阵脚步声之后,我除了听到了关门声,还听到了男人的呼吸息越来越重。
第56章 约定!
“你在哪!”
声音遥远,听在我耳朵,虽然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感,可还是那么好听。
一瞬间,原本拼命忍住的泪,哗啦流下来。
电话那边,沈衍衡追加了一句,“宋夏,你这个女人,给我说、话!”
他声音里有紧张,还有满满的焦虑。
我大口喘了几下,拼命的拿扇眼角的泪,明明想的是冷静,再冷静,可是他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勾起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发现被绑架,没哭。
被扔在盘山路,被几个男人追逐,我没哭。
掉下山崖,再醒过来满身的疼,我也忍着伤,全部都没哭。
可是这会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沈衍衡,沈衍衡!!”就这样叫着他的名字,仿佛他这个人就在眼前一样,一遍遍的呢喃,眼泪也成串成串的往下滴。
我说,“你不要担心,我在——”
转过身,我又哭又笑的问美丽,得到了一个美丽地名,我告诉他,“我在铜锣山!”
电话那边,沈衍衡似乎没听过这个地方,很快就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你……”
声音被风吹散了一样,再也听不到。
我呼吸一紧,所有的泪全部紧绷着,“我怎么了,沈衍衡,你说话呀!”
看了看通话,仍在继续,我捂住左耳,把手机屏幕紧紧的贴在右耳上,几乎是提着一口气,“沈衍衡,你在不在,别吓我,你——”
意识到美丽还在,就算听筒那边已经是盲音,我还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将这个意外中断的通话‘完整’的结束。
见我挂了电话,美丽走过来,“沈总怎么说?”
我笑了笑,“他说很快过来接我,不过因为地方偏远,可能还要麻烦你几天!”
“唉呀,麻烦什么,不麻烦不麻烦!”美丽眨了眨眼,烫成大波浪的头发,明明被风吹到脸上,但讨好的韵味却越加明显。
她热络的拉着我,说什么怕老婆婆的傻儿子半夜再侵犯我,一定要接我去她家里,又在下山后,第一时间去说服老婆婆。
究竟她是怎么说服的,我没兴趣知道。
只见没多会,老婆婆就走过来,脸上虽然带了笑,但明显还是不高兴,“姑娘,你要是嫌弃我家里条件不好,那住到美丽家也不是不行!”
明显她话里的意思,本身我也不会忘记她和阿兴对我的照顾。
只是我忧心,沈衍衡会不会来,他有没有听清铜锣山这几个字,如果他不来,美丽会放过我吗?还有老婆婆,看起来在山寨蛮受尊敬的。
万一不让我走,该怎么办?
听阿兴说,下山只有一条路,还有两百米是悬空的。
到了雨雪天,寨子里的人基本不再外出——-因为溜索太滑!
搬到美丽家的第二天,真的下雨了。
从前觉着雨滴打在芭蕉叶上,滴滴哒哒的很好听,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讨厌,我捂着耳朵,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不想听,就是不想听!
幻想着,睡一觉,再醒过说不定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昏昏沉沉的,具体醒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在每次醒来的第一时间,都扒着窗口看看。
看看雨停了没有,看看有没有奇迹。
从美丽嘴里,我了解到铜锣山因为交通不便,所以外面的女孩不想嫁过来,而寨子里仅有的几个女孩宁愿远娘也不愿意留守。
这也是她低不成,高不就的原因之一。
正聊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是阿兴推门进来,喘着粗气,“有人来了,我看到了汽车,电视机里的汽车,就是趴在泥里,动不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在哪!”
“河对岸!”
“沈衍衡!”是他,一定是他来了!
就这样想着,我都没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红色夹袄和肥大的阔裤,就这样狼狈而又喜悦的冲进雨里,顺着山路一口气跑下去。
“宋、夏!”
突来的一声被风吹散,被江涛声掩盖的呼唤,猝不及防的钻进我的耳朵里。
雨中,我喘着气,一点点的顺着声音看过去。
泛着浪花的岸边,一辆黑色越野车旁,那站在伞下,只穿了一件剪裁合体西装,厚外套都没披的男人,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一瞬,泪水混着雨,滑了下来。
噔噔,遥远中,我知道身后有寨子里的人跑了过来。
站在我跟前的,除了美丽还有一脸憨笑的阿兴,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溜索,“不怕,滑过去!”
“你以为宋夏是你啊,这样的路,她一个女人能行?”美丽白了一眼,走到我面前,对对岸的沈衍衡摇了摇手,很快一个类似滑轮的东西就滑了过去。
那一刻,我惊呆了眼,“这这这……”
那样一个如天神般的男人,为了我,不惜千里而来,却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拥抱都没发给不说,还要这样滑过来?
一时间,我的心,猛得揪紧,紧紧的揪。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本想提醒他要小心,结果人影一闪,他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把美丽帮我化妆的事给忘记了,脸上眼里的脂粉,被雨水一冲,黑黑红红的,完全就是一副女鬼的惨样,想也没想的就撞进他怀里。
声音哽咽的不像话,“沈衍衡,你真的来了,你真的来接我了!”
听我这样说,沈衍衡那张冷峻的脸,更黑更臭。漆黑的眼眸里隐隐窜着火焰,揉了揉脑袋,苦笑不得的来了句,“你这个女人!”
“……”我噌了噌,“怎么了?后悔还来得及!”
吸了吸鼻涕,刚抬头就看见了他白色衬衣上的各种‘染料’,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低头的一瞬间,又瞧见了自己膝盖上还有黄泥。
衣服有多土,人有多狼狈、窘迫,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美丽站在一旁,噗嗤笑了,“宋夏,你看沈总衣服都湿了,我们是不是先回家?”
一句话,我双颊又腾的一声红了,而沈衍衡却是再自然不过的,将手指滑进我指缝,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再就是打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美丽家。
听他们一口一个宋夏老公,我心跳噗通噗通的,躲在房间里,不好意思再露面了,倒是没想到,沈衍衡不但能游走在商界,还能和他们聊得头头是道。
老婆婆找来阿兴的一身衣服,指了指房间,“赶紧让你媳妇给换下来,别着凉了!”
声音落下,我听到了他们对沈衍衡的议论,什么这样好看的男人,就像从电视里走出来一样,竟然能对我这么宠爱……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下巴一把,我坐在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衍衡居然就站在跟前,仰视的角度里,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太多太多的锋芒。
“沈衍衡!”我软软的叫了一声。
伸手抱住他结实的腰肢,靠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衣服还是湿大的。
咽了咽口水,我说,“你,你赶紧换下来!”
沈衍衡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阿婆说,让你帮我换!”
我,“……”感觉脸颊像被热水浇过了,火辣辣的,“那,那你背过去!”
莫名的,面对他就是不能淡定。
所有冷静的因子,好像对上他的脸,他的眼就飞走了。
瞧着我害羞的样子,用湿漉漉的大手,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喉结下面的纽扣,一路带着我僵硬的手指,一粒粒解开,最后露出健硕的胸膛。
手腕猛得用力,我惊呼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他狠狠的吻住。
身体更被他钢铁般的胳膊,紧紧的困在怀里,略冒头的胡茬,痒痒的扎在我脸上,顺着热切的吻,一路扎完唇边,又落在我脖颈里。
麻麻的,很有感觉。
一双略凉的手指,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钻进我衣服,带着惩罚和强烈的需要,狠狠的揉。
我喘着气,几乎腿软的站不稳,“别,他们还在外面。”
沈衍衡埋在我脖子里,剧烈的喘着粗气,我有些不忍,“回去,回海城!”
“勉强接受吧!”他坏坏的笑了笑,像是不怎么情愿的接受我的——约-炮?
怎么就冒出这两字,我已经无法说清了,只感觉他脸颊一偏,那带有淡淡烟草味的唇,就咬着我耳珠,声音很是沙哑的说:“不消停!”
“怪我吗?”很委屈很委屈啊,以张楚楚的为人,就算我乖乖的躲在龟壳里,她也会想法设法的把我戳出来,然后再好好的把玩。
沈衍衡拧了拧我鼻子,“回去后,辞职!”
我想也没想,梗着脖子,“不要,我不要辞职,我就要继续待着!”
瞧着我倔犟的样子,沈衍衡满脸的无奈。
虽然下雨,但外面天色稍早。
吃过午饭后,我胆肥的拿了沈衍衡的手包,本以为现金不多,多少先意思意思,没想到拉开的一瞬,我差点没被里头一捆一捆的钞票给吓呆了。
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么多钱?
沈衍衡还真大方,整袋放下,说什么一点心意,那轻淡的口吻仿佛只有一两千的样子。
看得我真心疼,暗地里拉了他几次。
沈衍衡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牵着我的手,一一道谢,再来到溜索旁。
准备滑到河对岸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美丽妈妈说:“美丽不是也要回海城吗?刚好坐他们的车,不麻烦吧!”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我说的。
站在雨中,我刚干巴巴的说了句不麻烦,就听沈衍衡说,“不顺路!”说罢,拿了张我都没见过的银色名片,递到了美丽手里。
“到海城后,再联系!”
声音落下,转身将我揽在怀里,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前后也就五秒,等我再睁开眼睛,双脚已经落在结实的地面。
透过雨帘,我回头看了看这个与世隔绝般的寨子。
当时并不知道,若年后,再次陪我前来的,已经不是身旁的他。
车门一关,雨仿佛更加密集。
沈衍衡冷峻着脸,棱角分明的容颜里尽是疲惫,在发动车子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后面有毛毯,困的时候可以睡一下!”
心里有好多好多话还没说,正好有电话打进来。
前后就听沈衍衡只说了一句,“天黑前赶过去!”
一路泥泞,等车子再停下,当我揉着眼睛看向窗外的时候,当即猛地坐起来。
竟然是之前关我的那所院子,“沈衍衡,你——”
“别怕,车里等我!”揉了揉脑袋,他解开安全带就下车。
此时的他,不似在铜锣山的随和,那挺拔颀长的身躯里,从上到下无不散发着冰冷。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阔步走了进去。
我坐在车里,一脸的忐忑。
根本就不知道,就在关我的那个房间,那张大床,被绑成麻花的万山,不止是呈大字型,还是裸着,外加全身带伤。
倒也不是至死的,按沈舒杭的话来说:不是拐卖妇女吗?不是就知道用强么,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药或工具都是现实的,人呢,更简单。
电脑连网,再往同志群里,将照片一发,地址一说,不止免费玩,还另有酬金呢!
所以当沈衍衡上楼,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确确实实的被震撼到了。
而一身灰白相隔运动服的沈舒杭,姿势惬意。
嘴里嚼着口香糖不说,左手晃着酒杯,右手还时不时的按着录像机,“来了,赶紧过来看看,内容很精彩,过程很激烈,现场太残忍!”
对房间的脏乱,还有床前那乱七八糟的事后残留,沈衍衡异常嫌弃的拧紧眉头。
“怎么弄成这样?”
“不是你说好好教育教育吗?”沈舒杭吐了口香糖,抿了口水晶杯里的葡萄酒,味道太难喝了,张嘴全部吐出来,漱口后说,“不满意?”
原本死了一样的万山,听出玄外之意,连忙哑着嗓子,各种的认错!
因为动作过激,不但暴露了身上的各种痕迹,还把严重受伤的部位露了出来,污得沈衍衡不能直视。
离开房间前,对沈舒杭说,“穿好,带出来!”
时间不长,嘴里塞了臭袜子,被绑在麻袋里的万山,顺着楼梯就一层层的滚下来,每滚一下嘴里还发出阵阵的惨叫,直到滚到沈衍衡脚边。
就在万山以为酷刑结束的时候,沈衍衡猛地补了一脚。
因为院子门口是下坡,随着惯性,麻袋咕噜咕噜的,最后直接滚到了车旁。
我坐在车里,以为是沈衍衡受伤了,却在打开车门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沈衍衡,单手抄兜的走了过来,后面还不紧不慢的跟着沈舒杭。
我有些惊讶,“师兄,你,你怎么也来了?”
沈舒杭走过来,拿脚上的白色运动斜踢了踢麻袋,“为他!”
“他?”我还没问是谁,就听到麻袋里传出一声粗狂的凄惨声,“宋,宋夏,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有眼无珠,求你原谅我,放过我吧!”
“……”我怔了怔,“里头是万山?”
“对对,是我,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万山被绑在麻袋里,也不知道哪里受伤了,只是唉哟唉哟的叫个不停。
却也在这个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我顺着声音看这去,就见之前绑我的那所院子,像忽然塌陷了一样,倒了!
尘土和余震,好一会才彻底消退。
看到自己挣钱的风水宝地被毁了,万山心疼的惨叫,“啊啊,我的院子,你们太过分了,我——”
话还没说完,被沈衍衡狠狠的踹了一脚,估计是踢疼了,万山所有的声音也瞬间戈然而止,又在爬出麻袋的时候,声泪俱下的道歉,那请求我原谅的样子别提多么可怜。
我站在车旁,只问,“是谁指使你绑架我的!”
万山哑巴了一样,不说话。
沈衍衡眯了眯眼,“警察快到了吧!”
一句话,万山脸上立马惨白,却就是不说张楚楚的名字!
就连警车赶到,警察警告他要是不坦白从宽的话,那结果很可能就是死刑的时候,他还是闭口不说张楚楚这三个字。
很纳闷,张楚楚究竟用什么让他口服心服?
亦或是绑架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回程的路上,听到沈衍衡突然‘咳咳’两声,我才回过神。
反应过来,发现车子已经驶进海城地界。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说,“前面服务区休息休息再走,正好师兄还没追上来!”
沈衍衡点了支烟提神,声音干哑,“你怎么知道他没追上来?难道这一路心不在焉,想的都是他?还说什么我真的来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典型很生气很生气的口气。
转身本想拿水,结果纯净水瓶已经空了,刚好看到服务区的标志,我讨好的扯了扯他衣袖,“衍衡,我累了,天亮再走好不好?”
沈衍衡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没说话,可还是将车速降下来,缓缓的停好,指了指一旁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饿不饿?”
我缩了缩脖子,“饿,还渴!”
“好!”沈衍衡眼里透着血丝,“车里等我!”
“等等!”赶在他下车前,我忽然拉住他胳膊,“买盒套!”
沈衍衡明显一怔,我则是心跳噗通噗通的逃进路边的旅社,和旅社老板交待好后,直接上楼,捂着心跳加快的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不多会就听到走廊外头有‘噔噔’的脚步声,像踩在了我心上一样,一步步逼近。
叩叩叩,几声。
听到了沈衍衡站在门口说,“是我!”
“来,来了!”开门前,我深深吸了口气,脱了外套和里头的衣服,微微拉开一条门缝,在沈衍衡进来半边身子的同时,想都不想的吻上去。
感觉他伟岸的身躯僵了僵,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砰的一声拍上门板,猝不及防的将他抵到门板上,一口气解了他外套、衬衣。
握住他微凉的手掌,不等放到胸口,他手提袋一丢……
第56章 我的无耻,只给你!
我不知道他带着怎样的心境去买套,更猜不出房门打开,我吻上去又是怎样的感慨!
只知道,当手提袋‘噗通’掉地,里头三三两两的东西各处乱滚的时候,我最后一件遮丑的衣服,也散在他的手心里。
穿堂风一吹,我猛地一个机灵。
而他刚好在这个时候,狠狠的咬上我的x口。
不疼却够刺激!
那冒头的胡茬,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下下的刺着。从左到右,辗转再从右到左,最后连尖尖那里都不肯放过!
愉悦声,控制不住的从喉咙深处发出来。
“沈衍衡,疼!”喘着气,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很想要什么,又缺少什么,最后双手只能穿在他黑发里,不停的颤抖。
瞧着我大口喘气的样子,沈衍衡停了停,“这么敏感?”
四目相对,我咽了咽口水。
手足无措的揪着沙发背的毛绒,只听他低低笑了声,握着我的手。
即使在感觉我掌心紧张的尽是汗水,还是放在了他腰带上。
咔嚓一声,我知道打开了。
随着他的带领,我手僵,人也懵。
等我再反应过来,我和他不但坦诚相对,视线还好死不好的扫过那里。
一时间,忘记了躲避,直了眼。
沈衍衡绝对是故意的,像是没看到我脸红一样,竟然来了句,“宝贝,它都和你敬礼了,难道你不应该也和它打声招呼?”
“沈衍衡,你——”我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无耻!”
沈衍衡坏坏的笑了笑,明知道我身体再仰下去,就会跌进沙发,还是一寸寸的逼近,呼吸侵略着我早已经敏感不行的脖子。
一字一句的说,“我的无耻,只给你!”
我,“……”
竟然找不到话,去回应。
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眸,我咬了咬唇,都还没开口说话,他那边身体一压再压,最后压得我再没了退路,啊的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仰下去。
一时间,我下他上。
沈衍衡两胳膊就撑在我身体两侧,那眼神,这姿势,就像几个月前,被林远航设计的那夜一样,也是在沙发里,也是这样……
正想着,身体猛地撑开。
震撼下,听到了沈衍衡很是不悦的声音,“宋夏,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不但胆的敢在我的车上想其他男人,现在也敢走神?”
“疼——”强烈的不适,让我紧了紧眉头,刚想要他轻一点,结果他像没听到一样,直接用行动、用力度来提醒他的存在。
那感觉,好像我忽视、敷衍他似的,不可一世的宣誓着!
忽然,我记起了什么,推着他胸膛,“不行不行,沈衍衡,你停一下,那个——”套。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唇角便被他狠狠的吻住。
牙齿略带惩罚的从耳珠,一路蔓延到胸口,最后换了方式,啃咬着我尾椎,虽然不是很疼,但那种极致的刺激,却让我涣散。
我感觉,自己像是行驶在风雨中的小船,完全找不到方向和任何支撑,只能任由。
任由暴风雨肆意,直至结束……
我全身软成泥,喘着气,“沈衍衡,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上次就没吃药,现在又不戴,你——”想到我才做完手术一个多月,万一中奖了怎么?
我说,你这个自私狂!
“自私?”沈衍衡眯了眯眼,“上次?哪次?”
“就是元旦,遇到沈舒——”
哐啷一声,他直接进了浴室。
听着哗哗的水声,我狠狠咬了咬牙,什么人?
要不要这样么小气?占有欲未免太强了吧!
吸了吸鼻子,我忍着心底无限蔓延的酸水,刚套好衣服,就听‘滴滴’两声,是沈衍衡丢在玄关处西装口兜里的手机响了。
拎起外套,我边走着边掏手机,本想拿给他,结果手指一点,意外把信息打开了。
入眼看到的是一条用彩信方式发送的图片。
随着图片一点点下载、打开,等到完整出现在我眼前时,呼吸瞬间乱了。
发送人虽然是陌生号,但图片里的人却是我。大尺度的照片,胸前点点的吻痕,还有睡衣半掀着,隐隐能看到里头的内-裤!
滴滴滴!
又是一条信息过来:小舅舅,怎么样?这个年纪的宋夏,你一定没玩过!
林远航,是他!
一瞬,我气的直哆嗦。
收件箱往上一翻,沈衍衡可能太忙,还有相同号码发过来的几条信息没看。
我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全部点开。
总共有十条,每张图片后面全部跟了一句极其刺激的话。
特别是最后一句:我和她结婚三年,一年365天,三年是多少天我手里就有多少张,小舅舅肯定从她嘴里知道我不举吧,你想不想看这三年,她是怎么取-悦、帮我治不举的照片呢?
没忍住,我打了两字过去:卑鄙!
那边很快回过来:婚姻期间,按个探头,记录一些美好而奇妙的片断,怎么就卑鄙了?那你怎么不说,你用什么手段逼我把视频给删了?
气极,我贴在墙边,完全没法形容此时的愤怒,只是忿忿的,一条条的誓要把这些信息全部删除!
我并不知道,电话那端,林远航在等了一会没有反应之后,又编辑了一条:亲爱的小舅舅,别以为把那晚的视频删了,我就没有办法了!
信息发过去,林远航靠在窗边,等待沈衍衡愤怒的声音。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竟然还是没有回应,就不信以沈衍衡的身份,当真会娶一个二手货,得不到的就要毁了!
就这样想着,林远航很快又挑了一张更暴-露的,只是还不等发送,这时另部手机响了。
是张楚楚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远航,呜呜,君…君临酒吧,我见客户被人算计了,现在躲在洗手间里,我不敢出去了,你快来救我!”
“什么,谁敢欺负你?你们家不是和董事长是世交吗?”
“哎呀,还能有谁啊,你——”话没说完,通话突然中断。
林远航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影子就是宋夏!
自从她调进总部,又有哪一天不和楚楚作对?
站在窗边,他想了想,很快拿车钥匙出门。
好在君临酒吧并不是很远,几个拐角就能赶过去。
进门后,林远航叫了保安直冲洗手间,却是刚拐过走廊,远远的就看到两个男人,当真一脸猥琐的守在女侧门口,想都不想的上去就是两拳。
心急如焚的他,根本就没发现,他把人家打了,人家都没还手就跑了,还以为人家是做贼心虚,砰砰的踢开洗手间,“楚楚,我来了!”
听到林远航的声音,张楚楚哇的一声哭了。
那柔美而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加上红扑扑的脸蛋,原本就没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再加上张楚楚看上去很是难受,一副恨不得撕开衣服的架势。
林远航问,“楚楚,你怎么了?喝多了?”
张楚楚摇了摇头,“我……酒里,热,好热,远航,来我走!”
一下子,林远航更恨宋夏的同时,心疼死怀里的女人。
外套一脱,拦腰抱了起来,直奔他停在外面的车子,轻语哄着,“忍一忍,楚楚,我们马上回家!”
“家?”在林远航看不见的角落,张楚楚诡异的笑了笑,赶在起步的一瞬,不止软软的身子倒在男人怀里,那双涂满了红色指甲油的手,也顺势而入。
若有若无,时轻时重,不断的引诱。
林远航掌握着方向盘,理智一点点的溃散,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闪出来的更多还是宋夏的影子。
随着咯吱一声,他将车子停在了外环,相对车极少的隐蔽处,几乎没有什么温柔可言的撕开张楚楚的丝-袜,横冲直闯了起来。
明明眼前的女人,黑发飘飘,万年不会扎起来,可他脑海里总是窜出一个喜欢扎马尾,穿牛仔t恤的女人,总是远航长,远航短的叫……
情不自禁的,叫唤出,“宋夏,叫出来!”
啪!一巴掌拍过去,张楚杨借机愤怒,“林远航,你这个混蛋!”
林远航被打懵了,又是只做了一半,为了解决蓄势待发的需要,自然是好言好语的哄着,遍吻着边道歉,一遍遍的承认:错了!
几个小时后,张楚楚瘫痪着,气若游丝的呜呜哭了。
激-情过后,林远航精疲累尽,脑海里再一次浮出,每当他下班累的时候,宋夏总是各种的侍候,甚至喝水都是送到嘴边。
而现在却要耐着性子,哄人!!
一旁,张楚楚多少也看出林远航的不耐烦,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远航,公司里都在传宋夏出事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出事?”林远航很意外!
“有人在下班的时候,看到她被绑架了,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今天晚上——”抹了把泪,张楚楚又把在办公室,宋夏逼她下跪的事说了出来,“呜呜,我好怕哦,今天晚上谈合同只是被下-药,如果改天我也被绑架了怎么办?”
林远航怔了怔,“你是说宋夏在报复你?”
张楚楚委屈的点头,“自从她小产后,我在公司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就忍,就算下跪,只要她不伤害你,跪几次又算什么,可这次听说她出事了,我想沈衍衡会把这笔账记在我身,远航,怎么办,他是男人,我一个女人,好怕!”
“……”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必须的!”
因为张楚楚是缩在他怀里,林远航自然没看到她脸上的得逞,只知道在双方都身心疲惫的前提下,他像上帝一样,再一次享受了她给的口。
唯独让他疑惑的就是,张楚楚不是第一次替他这样做,甚至可以说她喜欢这样做,可送她上楼的时候,为什么几次干呕?
怀孕?
林远航摇了摇头:根本就不可能!
抛开生土豆的时候大出血,再不能生育外,单单为纪念儿子的离世,他们也约好一个月不见,一个月不做,又怎么可能怀孕?
第57章 冤家路窄!
电话那边,林远航在做什么,又想做什么,我没兴趣更不想知道。
只是捏着沈衍衡的手机,傻了好一会,在确定林远航发过来的信息全部删掉后,把手机和外套放回了原位,看着他黑色的皮夹,我抽了一百。
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有药,我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当时流产的时候,陈烨也特意叮嘱过我,半年内不能再怀孕。
就这样想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便利店门口。
因为是深夜,店里只有两位服务员,尽管我推门走进去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引起她们的注意。
稍胖点的那位,问我:“要点什么?”
我下意识紧了紧领口,遮住脖颈里的痕迹,“我,随便看看!”
声音落下,我一副随便走走的样子,逛了好一会,最后硬着头皮,来到药品区。
看着满目的药种,我不知道该选个好了。
服务员仿佛猜到我刚刚经历了什么,笑得那么的暧昧,“姑娘,买药啊?刚才过来买套的不是你男朋友吗?这么小心啊!”
边说着,边拿药,语气里透露着一种知道没用套的轻笑。
真是够了,随便一个谁都能欺负欺负我,难道就因为我脸上,长成一副柔弱的样子?
挺直了腰背,我梗着脖子说“谁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再说女人小心点怎么了,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要是都不小心,都不过来买,那你的药摆这好看?”
把百元大钞拍在柜台,拿着药,走出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傲得就像只孔雀!
却是一声,“宋夏?”
“……”我顿了顿,转过身一看,“师兄?”
沈舒杭裹了裹深灰色大衣,打着大大的哈欠,“远远的,看着就像你,怎么了?”
发现他视线往我手上看,我想都不想的藏到身后,尴尬的笑了笑,“没,就是肚子有点饿,下来买点东西,师兄你饿不饿,要不要天亮再走?”
“哦,这么说的话,他也在?”沈舒杭眸子紧了紧,嘴角的笑容也因此消退了下去,指了指路边的商务车,“过来,把包给你!”
我哦了一声,表示差点把这件给忘了。
走到车旁,沈舒杭打开后备箱,从里头拿出我的单肩包。
“看看少没少东西!”他说。
“谢谢师兄!”早在跟在他身后,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把事后药装到兜里,这会两手正好空着,拉开拉链看了看,“都在,除了手机屏幕裂了道痕迹,其他什么都没丢。”
瞄到包里还有卫生棉,我慌忙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宋夏!”身后又传来沈舒杭的声音,我说怎么了?
他两手抄兜,看上去有什么话要说,抬手从兜里拿了口香糖,嚼着,“那个…要是陆蔓和你乱说什么,你不要相信,我…那个——”
“哦,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
“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摆了摆手,我再走。
担心的是,万一沈衍衡找下来,看到我和沈舒杭见面,又会多想。
可这一次沈舒杭没叫我,反而一把握住我胳膊,一双上挑的凤眼,微微眯着,“宋夏,你在躲我,之前你见到我,眼神可不会闪!”
“有吗?”我明明装很自然的样子。
“有!”沈舒杭大手没松开,除了嚼口香糖的动作加快,眉头也紧紧拧了起来,“沈衍衡,我和他都姓沈,你发现了吗?”
“……”
也是直到这会,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衍衡的妈妈,也姓沈!
瞧着我皱眉的样子,沈舒杭无奈的笑了笑,“嗳,你除了样子变漂亮了之外,这性子倒还是大大咧咧的,不错!我和他有亲戚,但没血缘哟!”
沈舒杭弹了我一个脑门崩,“傻样,准确的来说,他是我堂姑姑的儿子!”
“所以……”
“表哥看中的女人,我只会保护!”
“……”原来他绕来绕去,还是怕陆蔓跟我说什么,我笑了下,感谢他的保护,还有今天去铜锣山那里的辛苦,最后再拜拜。
这一次倒是沈舒杭没再叫我,只说,“万山,死缓!”
我怔了怔,“这段时间,有几次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万山,只是海城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只盯我?”
在明知道我和沈衍衡有关系的情况下,绑架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
对我的疑惑,沈舒杭也明白,上车前,他说,“虽然这起绑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和张楚楚有关,但万山入狱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什么?”
“希望死刑前,吃一顿土豆宴!”
“……”
看着沈舒杭驾车离开的影子,说不清为什么,我满脑袋都是张楚楚的儿子。
他叫土豆,而万山临死,唯一的要求就是吃土豆!
相同的土豆,因恨还是爱?
正想着,忽然又听到有人叫我,“宋小姐,等一等!”
我脚下停了停,转过头看到旅社老板走过来。
我说,“怎么了,有事?”
老板娘笑了一下,交给我一张银行卡,“和你同住的,是你先生吗?他好像有事先走了,然后临走的时候,要我把这张卡给你!”
“走了?什么时候?”
“有几分钟了吧!”老板娘想了想,“啊,对了,就是你在路边和另位先生说话的时候,天太黑,他又拉住你,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就叫了你先生。”
“……”
“天啊,他该不会误会了吧!”
“……”
我心酸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完全不想再理会老板娘,像是魂丢了一样,回到房间。
玄关处,散落的东西已经摆在了桌上,那激-情过的沙发,也收拾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都以为这是梦。
一场从绑架开始的梦,惊醒了之后,我还是我,包也还在。
唯独多了一身的痕迹和酸胀的腿。
站在花洒下,我擦着各处的青紫,莫名的泪水就滑了下来……
第二天,刚好周五。
忙完工作,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痕迹发楞。
欠费了?信号不好?
不然为什么一直没收到沈衍衡的只言片语。
去铜锣山接我,明显带着一身的疲惫,还有那五百万,一切的一切都表露着,我在他心里是有位置,可为什么昨晚就那样走了?
忽然想起那张银行卡,卡号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陆蔓的声音响起:“咦,宋夏你很缺钱吗?”
我楞了楞,直到陆蔓指着银行卡前面的字母,说是透支、信用卡一类,我才猛然记起来,这是妈妈在抢救的时候,掉在手术室的。
以为丢了,原来是沈衍衡捡了,然后帮我清还了?
“陆蔓!”我眼里莫名的涌出了泪,呼着气,仰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我说,“你,你帮我打电话查查,是不是还清了!”
“好!”
半分钟后,陆蔓查清:还了!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几乎是一口气冲过去。
路上碰到了谁,也来不及理会,赶在眼泪越涌越凶猛的时候,把脸洗净,对着镜子笑了笑。
再回去之后,陆蔓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心口,“这里有点不舒服!”
很疼很疼。
不敢问沈衍衡有没有看到林远航的短信,不敢问他会不会因此嫌弃我,更不敢问他昨晚离开的真正原因,下班后我直接坐上了回山城的客车。
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少了每次回来都会数落我的人。
回来之后,我就做整洁,一直忙到周六下午,这才收拾干净。
看着只有五十多平的老房子,往日里,那些和妈妈一起的每一幕,都像播放电影片似的,不停的闪。
最后一夜,我睡在妈妈的床。
抱着枕头,好像还闻到她的气息,很快就睡了。
自我感觉没哭,很坚强,可坐车准备回海城的时候,才发现两眼肿的不像话,放下妈妈曾用过的镜子,最后说一声:妈妈,再见!
眼框潮湿的一瞬,就听砰的一声,镜子摔在了地上。
我怔了怔,想也没想的去捡,手指划破了都没发现,最后又花了十分钟,才用透明胶带沾好,拉开抽屉小心翼翼的放下镜子。
余光一闪,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掀开红布,除了一个有些年份的银镯子,再就是一张收据:晨水小区的首付款,五十万,付款人是我妈妈的名字!
心一下子,狠狠的抽疼了起来。
原来我和林远航的婚房,根本不是林家出钱!
究竟我妈妈和林家有什么渊源,才能让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就因为婚房我没出钱,婚前袁子兰还硬把本是林远航的户主,换成她和公公的,现在想想,他们是早就提防好了,我和林远航一定会离婚!
难怪我搬走,林家不阻止,难怪离婚,林家没找麻烦!
吸了口气,我收好收据,戴上镯子回海城!
总不能一味的躲避着,任他们一次次的欺负,明明是我妈妈交的首付,三年以来为这件袁子兰骂过我多少次?明明已经离婚了,林远航还不放过我!
很好!
下车我直奔公寓,等了好一会陆蔓都不在。
最后给我回了一条在‘夏日酒吧’的信息,电话打过去,她好像喝得很醉,声音有些哽咽,“宋姐,你说男人是什么东西,都特么的不是好东西!”
“怎么了?”晚饭还没吃,饿饿的,我说,“出来陪我吃饭啊!”
“那你先陪我喝酒,要,要是不来,我就——”话没说完,陆蔓就挂了电话。
赶过去的路上,我想来想去还是给沈舒杭去了个电话。
结果两人真有事,他直接来了句,“不,不用管,让她继续…继续浪,最好浪死在男人堆、里!”
明显沈舒杭也喝醉了。
果然赶到夏日酒吧,一进门就看见站在桌子上乱跳乱唱的陆蔓。
两天没见,她头发染成淡黄色,吊带衫小短裙,本来只能勉强遮住屁-股,这下倒好,站在高处,里头的风光全部吸引了周围的酒客。
甚至还有三四个色-咪咪的男人,坐到了桌子旁,一边看着她裙底,一边灌着啤酒。
靠右边那位,有着一头烟灰色长发的男人,更过分的摸-腿!
“住手!”这是怎样的混乱?
我冷着脸走过去,夺了旁边的酒瓶,砰的一声打掉底部,直指想非礼陆蔓的男人,“滚!”
男人不但不滚,反正挑衅的摸-向在腿。
该死的陆蔓八成是醉死了,哼哼唧唧的躲开,却因为脚下没站稳,整个人倒进对方的怀里,眼神迷离的咯咯笑了笑,“帅哥!”
听着男人猥琐的声音,我气极了,“陆蔓!”拉了她两把。
陆蔓眯了眯眼,认出我来了,“宋,宋姐姐,你来了,抱——”她对我伸胳膊。
结果男人不放了,“小乖乖,哥哥怀里比她舒服多了!”说着,他看着我,靠近陆蔓耳朵,“而且哥哥有的东西,你这位姐姐可没有哟!”
“那是什么?”陆蔓打了个酒嗝!
“当然是能让你快活,上天堂——啊!”
他活没说完,我抄起一旁的酒杯,直接泼了上去,趁机拉着陆蔓就跑。
身后,男人嗷嗷直叫,“站住,抓小偷了,保安,赶紧给我拦住这两个偷钱的婊-子!”
随他叫,我仿佛因为经历了绑架,所以什么都不怕似的,拖着陆蔓东绕四冲的,眼看就到门口,陆蔓忽然哎呀一声,“宋,宋姐,我的脚……”
“崴了?”我问她。
嘈杂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把陆蔓的胳膊放到脖子里,想架着她继续跑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一张冷笑的熟悉脸庞!
林远航,当真是冤家路窄!
他一身灰色西装,大衣搭在胳膊上,两手抄着兜,冷笑着一步步逼退我们。
“好巧啊,我亲爱的前妻!”
“好狗不挡路,让、开!”
“要是我不想让呢?”
“只要你确定,不会后悔,那就不让!”
我梗头脖子,毫不畏惧的迎向林远航,很意外他倒是没生气,却分腿而站,指着裤-裆,“一,你钻过去,我护你们离开,二,一打啤酒!”
“我要是不答应呢?”
听我这样说,林远航笑了笑,眼神越过我,看身后的谁,“这位先生,刚才听你说她们偷你的钱了?需要我报警,还是协助你送到包间呢?”
我骂了声卑鄙,陆蔓似乎清醒了些,“林远航,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不举的渣男吗?怎么着,你妈都进监狱了,还不知道消停?”
感觉到我在拽她,陆蔓甩了下胳膊,“姓林的,我告诉你,也就是我宋姐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还能活得好好?”
“所以,你们就处处难为楚楚?”
“哟,还楚楚?”陆蔓打着酒嗝,手指直戳林远航胸口,“你以为你那楚楚可怜的宝贝,就是个好东西?姓林的,男人做到你这个地步,也真是醉了,你——咳咳!”
林远航掐着陆蔓的脖子,狠狠的用力,“说啊,来继续,怎么不说了!”
看着陆蔓被掐红的脸,我左右看了看,最后搬起一旁装饰用的花盆,对着林远航的额头,想都不想的狠狠砸过去!
砰的一声!
不知道谁丢了个托盘,不但挡住了我砸过去的花盆,还在半空弹了下,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林远航的手背上,顿时他痛得‘啊’的一声,松开了陆蔓。
看着陆蔓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忙走过去,扶住她,“怎么样,有没好些?”
陆蔓楞了楞,“不好,但酒醒了!他——”指着林远航,下意识就护我。
却是我胳膊一紧,还不等站稳,下秒就被林远航抵到了酒桌,身子弓着,双手呈反剪的姿势,被死死压在桌子上。
看着我脸上的慌乱,林远航笑了,“宋夏,你知不知道我有颗想杀了你的心?”
他靠近,我手脚无法挣脱,吐一了口,“好啊,当着诸位酒客的面,你想怎么杀,随便来吧,刚好距离我妈被你逼死,才一个多月!”
听我这么说,陆蔓接得太给力了,“就是前段时间,轰动了海城提了奢华葬礼,就是被他这个畜生给活活的气死,你们要是不信,就打开微信!”
“真的有啊,我找到了,林远航?”接话的男人,一身西装,头发略长扎在后面,留着小胡子,踮着脚把林远航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忽然啪的一巴掌!
“还特么的不放手?”
“……”林远航怔了怔,我抬腿就揣。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当即疼得嗷的一声,好半天没直起腰。
最后咬了咬,“宋、夏,你等着!”
看着他狼狈离开的样子,我说,“好,我一直都等着!”
可能是这么一闹,那个原本想找陆蔓麻烦的男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而跟前拿手机的小胡子男人,却是笑了笑,“你们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
小坐了一会,交谈中才知道,那个托盘竟然是他扔的。
陆蔓两手一拍,“好厉害啊,你是不是会功夫,丢得好准!”
男人揉着肚子,“看在我救了你们的份上,是不是该表示表示?”说着,他拿手机搜了搜,“听说这家新开的西餐厅不错,就是小贵!舍不舍得?”
“必须舍得啊!”
我和陆蔓对眼,别说请一顿,给几万答谢都不为过。
晚上不好打车,差不多接近一个小时,我们才赶过去,好在他们营业时间比较长。
点餐等待的时间,我忽然记起上次陆蔓给我看过一张,张楚楚和陌生男人进快捷酒店的图片,转过来之后我注册了个小号,加上林远航的微信。
发过去不久,滴滴两声,收了条信息:你是谁?
看到这条信息,我控制不住的笑了,回他:别管我是谁,就看你认不认她!!
那边的状态,很长时间都处在‘正在输入’——这是信以为真,开始心乱的节奏?
等了会,林远航不回,我正准备加入他们的聊天中,这时又滴滴两声,他发过来一条:什么时候,在哪里,你确定这是你亲眼所见?
这口气怎么透着一股子早就怀疑了的味道?
越想知道,我还越不回了。
直接将手机放在桌上,屏幕向下。
见我忙完,陆蔓扯着我的手介绍,“宋姐,给你介绍介绍,咱们这位恩公的名字太有意思,叫王子安,看外形你猜出他刚从哪里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陆蔓说:日-本!
“啊?”我因为惊讶,声音略高了些,好在这个点并没有几桌客人,根本就没注意楼上的雅间内,有道凌冽的视线扫下来。
握手,来了句,“你,你老家不会是山城吧!”
听我这么说,叫王子安的男人笑了笑,“宋小姐,一定会面相!”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该不会是王叔叔的侄子,在日本留学的那位?”
我妈生前,强烈要求我和他相处,并订婚的那位。
瞧着我的惊讶,王子安想身拿了钱夹,居然把身份证拿出来,那上头的地址正是距离我家不远的城镇,握拳咳嗽了两声,“其实从你进酒吧,我就认出来了!”
“咳咳——”我狼狈的跟什么一样,恰好看见服务员把我们点的牛排送过来,我起身接过,然后分给他们,刚坐下又听服务员说:
“这瓶酒,是楼上一位客人特意点了送给你们的!”
“……”我和陆蔓再一次对脸,对酒我俩虽然不太熟悉,但宜家超市,作为全国最大型的连锁易购,基本能用钱买的,就会出售。
所以,我和她几乎是同时认出这是伏特加!
精细到那种,虽然不太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度数极高!
属烈酒的一类。
瞧着我俩的惊呆,服务员在打开之后,又加了一句,“楼上那位客人说了,只要两位小姐能把这瓶酒全喝了,餐费算他头上!”
“如果不喝呢?”
“已经打开了,酒价倒是不多,11万!”
“11万?”我和陆蔓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多,这这这……
一时间,就算再饿,牛排再诱人,我也吃不下了。
刚站起来,想问楼上的那位客人究竟是谁,这时王子安也跟着站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服务员,“这瓶酒记在我账上,另外再拿瓶适合女孩子喝的葡萄酒,谢谢!”
服务员怔了怔,仿佛没想到王子安会这样做。
我咳嗽了一下,赶在服务员接卡前,说谢谢不用了,把卡再还给王子安后,跟着我就拿起那瓶伏特加,咕隆隆倒了大半杯。
仰头,直接用行动来表示:我喝!
“宋小姐!”
“宋姐!”
王子安和陆蔓都要阻止我。
我摆了摆手,“11万,这么好的酒,浪费了多可惜!”说罢,仰头就喝。
却是下一刻,我咳咳咳,呛得捂着嘴,示意陆蔓和王子安继续,别管我,转身就跑进洗手间,用冷水拍了好一会,这才缓解了些。
真没想到,这瓶伏特加竟然这么呛。
呼了口气,我甩着手上的水渍,刚想离开,这时一双铮亮的男士皮鞋,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视线顺着他笔直的黑色西裤往向看,依次是闪着冷光的腰带,白色的衬衣,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以及男人的喉结,最后是整张脸!
看清来人后,我心里明明咯噔一声,很慌很慌,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不但没走,反而就站在那里,等着他过来……
第58章 被你吸引了!
说不清是因为那口伏特加,还是看见了他,双颊莫名的发烫。
每一次遇见他,面对他,心跳就像无可救药一样,总会不规律的加速,都不知道是他气场太强大,还是除了林远航之外,我再没如此亲近的接触一个男人。
噔噔,是他铮亮皮鞋发出的声音。
他走过来了,在靠近,在逼近……,我控制不住脉搏也跟着慌了。
咽了咽水,我说,“是你呀,好巧哦!”
瞧着我故作镇定的样子,沈衍衡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闪亮吸人不说,却透着凉凉的目光。
开口的语气透着揶揄,“巧?”
他挑了挑眉,噔噔,又往前走了两步,我本能的后退。
忍着心里的慌乱,提醒他,“沈衍衡,这是女厕!”
沈衍衡像是没听见我的提醒,脚下一进再进,我最后被逼得只能靠着洗手台,微微后仰着身体与他拉开些距离,却是下巴一紧。
是他粗粝的手指,磨蹭了两下,猛得一抬。
一瞬,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深邃的星眸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两个节拍似,呼吸无端的加重。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越靠越近,目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灼灼如火,就那样不喜不怒的盯着,炙热的呼吸洒了我的整张脸。
受不了这样的挑逗,我刚别开脸,又被他板过去。
这样的姿势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靠越近,最后在那坚挺的鼻梁碰到我鼻梁的时候,我心跳砰砰的闭上了眼睛,唇也情不自禁的微张、迎上去……
却听到了一声幽幽的,“王叔叔的侄子?”
“……”
他没打算吻我?
想着自己刚才的样子,我尴尬的扣着洗手台,“对!”
沈衍衡猛得又抬起我下巴,四目逼视着,“所谓的结婚对象?”
这是哪门飞醋啊,我动了动下巴,发觉他在用力,拧着眉头说,“沈衍衡,你这个小气的男人,要不要这样蛮不讲理?”
“我小、气?”
“……”意识到口误,我忙纠正,“是小心眼!”
“小心眼!!”沈衍衡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像是让我自己看明白一样,放开我下巴的同时,一把握住我的右手,随着用力那戴有银镯子的手,就这样横在我和他中间。
估计我的沉默,看在沈衍衡眼里成了死不认账!
他口气非常不好的说,“那这是什么?宋夏,你长本事了啊,戒指不戴,敢戴结婚对象的定情信物?!!”
一句话,判了我的罪行!
我忽然有些苦笑不得了,越来越发现这个小心眼,还霸道,不可一世!
脾气臭,性子还阴晴不定,倒底有什么好?
明明心里想的是,顶他,要狠狠气他一气,结果说出来的话,居然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镯子是我妈妈留下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结婚对像?今天晚上我和他只是巧遇,还有那天在服务区,我和沈舒——”
“也是巧遇是不是?”沈衍衡忽然觉着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一张红唇张张合合的,从见到他开始就没服过一声软,“该死的女人!”
“你——唔!”
感觉他长-腿拼进来,我伸手想推,结果臀底一紧,跟着就被抱到了洗手台,呈大字型的横在他腰间,骤雨般的吻,也狠狠落了下来。
即使他今天没有冒头的胡茬,可霸道狂野的力道还是吻得我唇发麻,肩膀和整片的后背,也在他的用力下,滚烫发胀,意识完全被掏空了一样,只能随他索取。
愉悦的声音发出来,我动情的勾着他脖子,“沈衍衡,停,停下来!”
再不停,我怕自己根本无法把把持。
只因为他的伟岸就抵在我最柔软的地方,滚烫而巨大。
那意图,简单粗暴的表露了一切!
瞧着我双眼迷离,大口气喘气的样子,沈衍衡咬着我唇角,“怎么,涨价了?还是先钱讫两清?”
我双手抵在他胸膛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他从兜里抽了两张百元大钞,目光凉凉,鼻孔里还冒出一声冷哼:
“两百,还是一次一百的意思?”
“……”此时我根本不知道,那天在服务区从他钱包里抽了一百块,去便利店买药的时候,不小心多带出了两张小红牛,结果看在沈衍衡眼里成了:
沙发一次,床一次,正好两百!
更不知道,当时的他,几乎是咬着牙根看遍了房间的角角落落,像是后悔没全部要一遍!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却是正想解释,这时门板发出一阵砰砰的声音,跟着听到陆蔓在外面,焦急的喊,“宋姐,宋姐,你怎么还不出来?在不在?”
我呼吸一紧,“沈衍衡,我朋友过来了,你快放我下来!”
瞧着我的挣扎,沈衍衡脸色开始不好了,钞票往洗手台上一拍,那带有薄茧的指腹,像带了电一样,击得我小腹紧了紧,顺势向下……
正当门板又砰砰两声的时候,我因为他接下来的碰触,啊的叫了一声。
陆蔓好像听到我的声音,门板拍得啪啪响,“宋姐,你在里头!为什么锁门?宋姐,你说话,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唔——”张嘴,我就发出这么一声。
瞧着我的狼狈,沈衍衡眼里的凉意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姿势不变的抱着我,随着他迈步,我后背猛得抵到了门板上。
耳珠一下子被咬,他沙哑的问,“刺不刺激!”
我背抵在门板上,陆蔓又不停的拍打,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门板的震动!
我推了推他,结果沈衍衡挑了挑,“要不要?”
当真是直接又简单,“刺,刺、激!”
我喘息如牛,回答他的过程,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想快点结束这样的不能自已。
却是随着陆蔓的拍打,他却没有停,而我也在他手下不停的颤抖……
仅仅是一门之隔,感觉却截然不同!
门外陆蔓心急如焚,门内我身下一片狼藉。
而他全程都是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商界精英的模样,放开了我,打着电话开门走了……
瞧着我靠在墙边好半天没动,陆蔓更紧张了,拉着我的手:“宋姐,你怎么了,脸怎么会这么红,发烧了还是——”
估计她看到了我红肿的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宋姐,抱歉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难怪沈总黑着脸呢,这是没解决的节奏啊!”
“陆、蔓!”听到了自己带情的妩媚,我忿忿的瞪了瞪眼!
回去之后,要不是不把衣橱里所有的裙子都毁了,我就不姓宋!
却是刚出洗手间,就听陆蔓说,“宋姐,快看,那不是沈总吗?”
管他什么总,我心里正生气呢,忍着不适好不容易会坐回位置,刚好看到正对面的楼梯拐角,沈衍衡在一行人的拥护下,步步生辉的走下来。
身躯颀长挺拔,又是剪裁合体的西装,质地良好的白衬衣搭在里头,越发矜贵。
硬硬的黑发,在灯光的映衬下,散着层层的剪影,就那样鹤立鸡群的阔步!
甚至随着他们的经过,我还听到了其他人对他的赞誉,说什么好帅,好迷人,一看就是禁欲男神!
我呵呵一声,就他?
还禁欲男神?
切!!
可能是我嘲讽的冷哼太放肆,一行人在经过的时候,那道卓然则立的身影明显顿了顿。
虽然很快继续前行,但坐在对面的王子安还是瞧出了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了果汁,往我跟前推了推,“宋小姐,你认识他?”
“怎么可能!”鬼才认识他!
手机在桌上又滴滴的响,具体王子安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全,好像说什么沈衍衡的身份有多尊贵,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耳朵里听王子安这样说,然后在我打开手机的时候,微信里林远航在得不到我回应,又一连串的发了好多信息,中间间隔最长的有十分钟。
十分钟前,全是求证的口吻。
十后分后,却成了各种谩骂,似乎和张楚楚求证了一样,直接叫出我的名字!
感觉陆蔓在踢我,我呼了口气,回神,“啊,怎么了,你们说到哪了?”
“什么说到了,是王子安递名片你!”陆蔓提醒我的同时,把名片接过来,往我跟前凑了凑。
我说了声不好意思,接过名片一看,“私家侦探?你?”
我有些不敢相信。
王子安点了点头,“正解,怎么,不像?”
“像,怎么不像!”端过果汁,我大喝了几口气,“王先生,你——”
“叫我子安,或者王子都可以,我也叫你宋夏,虽然我们才见面,可我却认识你好久了哦!”王子安擦着嘴角,看我的目光多了层探究。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好一会,“王子安,雇你贵不贵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这句话的时候,出租车刚好到了楼下,陆蔓开了门就往楼道里冲,仿佛怕打扰我俩谈什么似的。
见我有些迟疑,王子安笑了笑,“既然是帮忙,自然没有贵不贵一说!”
他说话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
索性我直接从单肩包里拿出纸和笔,完全没留意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有辆蛰伏如猛兽的兰博基尼商务停在那里,快速写了万山和张楚楚的名字。
想了想又加了我的手机号,“能不能帮查查?”
王子安摸着下巴的胡子,倒是很爽快,“三天!”
“这么快?谢谢!”一想到,要是张楚楚和万山有那种关系,那土豆万一不是林远航的儿子……
想到林远航有可能出现的表情,我忍不住噗嗤一笑了。
王子安站在一旁,“想到了什么?这么高兴?”
“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笑着,和他挥了挥手,本想说再见的,哪里会想王子安突然抬起手,从我头顶捡下了一片枯叶。
在手里转了一圈,他说,“宋夏,见到你很开心!”
我点点头,说我也是!
转身走进楼道,感应灯忽明忽亮的亮着。
突然‘喵’的一只野猫跑过去,我吓得拍着胸口忙跑进电梯,脑门却‘咚’的一声撞到了谁。
我咧了咧嘴,抬头道歉,“对不——你!”
瞧着我的错愕,沈衍衡俊脸又黑又臭,“还知道回来?不、错!”
冷不丁的后脑勺就被扣住,带有浓烈烟草味的唇,再一次带着惩罚的性质,狠狠的吻下来。
太过突然的一切,让我心惊,再加上洗手间里发生的一幕幕,我扬手就打!
却是沈衍衡更快一步,截住了我的手腕,“想打?”
他眯了眯眼,“做出来,给你打!”
“你——”我又羞又恼,好一会憋出一句,“那些说你是禁欲男神的,都,都瞎了眼!”
听我这样说,沈衍衡脸色缓和了许多。
可是手腕没放开,拉着我大步来到公寓门前,竟然拿了陆蔓的钥匙开门!
像是没看见我的愤怒一样,指着浴-室,“去洗澡!”
我梗着脖子,“凭什么?你个色-狼!”
“思想这么污,只是纯让你洗澡而已!”
“鬼才信!”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可怜我以前还感觉他挺正人君子!!
看来我也是眼瞎。
听我这样说,沈衍衡直接来了句,“那好,就满足你,一起洗!”说着,就把我往浴室带!
再不妥协就吃亏了,我说,我洗行了吧!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我洗好,包裹严实走出来,沈衍衡抬了抬眼,“洗头,两次!”
总算,我是明白他为什么犯神经了!
不就是王子安碰了下吗?
那林远航手里的那些图片,要是……
心口猛得一疼,我忍着鼻腔里的酸涩,机械的洗头。
不敢想,要是他看到那些图片,不会嫌弃!
好一会,我才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看见黑西裤,白衬衣的某人,手里拿着吹欠机对我招了招手。
“过来!”他说!
“……”
“我饿了!”
吹完头发,他大爷似的往沙发一坐,来了这么一句。
我也说不为什么,又委屈又生气,“沈衍衡,我欠你的吗?”
也对,透支卡八百万加上绑架的五百万,怎么不是欠?
就这样想着,我找了纸和笔,“你不是说三年之约吗?好!”说着,我笔下重重用力,把这一千三百万以卖-身的方式,写成白纸黑字的协议!
然后往他怀里一塞,“三年后,我们两清,我再也不欠你!”
受够了他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
结果沈衍衡眯了眯眼,对协议内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我只是简单的肚子饿了而已,你想到哪了?”
“你——”
“你今年三十了?”
“呃?”
“不然怎么一副如郎似虎的样子?”
“沈衍衡!”
呼了口气,我去做饭!
清水面加盐罐子,咸死你!
瞧着我气呼呼端出面,沈衍衡居然还不知死活的笑!
我筷子一放,“吃、吧!”
我不知道沈衍衡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不安好心,却还是吃光了整碗面。
“……”我怔了怔,那么多盐,他舌头是坏了?
吃不出咸?
瞧着我的错愕,沈衍衡拎起外套,只揉揉了我脑袋。
然后笑了下,砰的一声,带上门走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沈衍衡因为喝酒正胃疼,吃了那碗面后,一直强忍着,随着电梯门‘叮’的敞开,他张嘴就呕了出来。
一直站在楼下,看着我窗口灭了灯,这才上车。
却也只是系了安全带,没发动车子,单手捂着腹部,一双好看的剑眉紧紧拧着,看着我写的那张协议内容,眸色里隐隐透着悲凉……
很快一月过完,二月马上来了。
过年的氛围也越来越浓,宜家作为全国最大的连锁商场,自然更加忙碌,各种订单和进货,以及筹备春节活动等等的,忙得几乎不可开交。
意外的是,在周一的晨会上,竟然听到马经理说,和沈衍衡签订的那份合同,促使宜家自产的家乡酒成了销售冠军!
“真的?”我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
“比黄金还真!”马经理指了指app,指着身后的投影仪,当众拿我做了典范,说什么在新的一年里,销售部都要向我学习!
几句话,说得我脸红。
我一个跑腿妹,能进销售部已经不错了,还让这些前辈跟我学习!
真是汗颜!
结果散会的时候,马经理又拿出了一份任命书,“宋夏,破格提升为销售部副经理!”
一句话,会议室静了。
我站在原处,感觉太多太多幽怨、忿忿不平的目光扫了过来。
尽管内心特别的惊讶,但面上我还是淡淡的笑了笑,接过马经理递过来的任命书,道谢并继续努力。
陆蔓也得到了消息,迫不及待的向我恭喜。
其他同事呢,也凑过来,除了恭喜更多谈论的是我皮肤好像越来越好,怎么保养的?
更有位女同事,明明我穿着普通的裤装,却得了红眼病一样,“哇,这身蓝白相隔的裤装,简直就是为宋经理量身定作的,小-腰盈盈一握,胸线又挺,再加上白白的皮肤,哎呀,就算我不是男人,也被你吸引了,怎么办?”
“凉、拌!”
我扶着额头,开玩笑似的说。
随着一阵哒哒的声音,远远的看见张楚楚一身白色连衣裙,转身走进电梯的时候,似乎对我笑了笑。
仿佛在说:拭目以待!
却也刚好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王子安的短息,只有一句话:万山是张楚楚……
第59章 林远航,希望你不会吐血而亡!!
点开短息,只有一句:万山是张楚楚的情夫之一!
看到这条信息,我好半天没回过神,居然是情夫,还之一,太狗血!
碍于办公室人多嘴杂,我选择了用短信的方式,回过去:有空吗?中午坐坐?
很快王子安就回过来:要是着急的话,你过来这里找我!
随着他分享所在位置,我一看竟然是中心医院,以为他怎么了,去的路上买了些水果。
然而推开病房,却看到了老家的邻居,“王叔叔?您这是怎么了?”
年过六十的王叔,黑瘦,黑白相掺的头发,所剩无几的趴在头顶,穿着蓝色的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手背上还挂着针。
见到我,他莫名的红了眼圈,“是夏夏,快,快过来坐!”
我看了看病房,发现王子安的外套和公文包还在,估计外出了,和王叔叔聊了一会,才知道他原本就有高血压,现在又有些脑血栓!
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我说,“王叔又喝酒了吧,不是说过多次,不能喝吗?”
不说还好,一说王叔眼圈里更红了。
我正纳闷他是怎么了,这时门板‘吱呀’一声,是王子安买了午饭回来。
见我要起来,他摆了摆手,“还怕你找不到,楼下等了会,没想到你早过来了。”
“我有那么笨吗?”感觉到王叔复杂的眼神,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抬手理了理头发,还没等我再开口就听到了王叔说,“苦命的孩子!”
“……”
“这个镯子啊!”
一句话,一声泪下,听得我心口酸酸的,“对,是我妈妈留下的,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起妈妈的意外。
瞧着我低头不语,王子安叫了一声叔,但王叔叔还是继续说,“夏夏,你告诉叔,月儿是怎么没的,她怎么就跳楼了?”
我怔了怔,“您知道了?”
王叔叔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被王子安接了过去,“因为阿姨的意外,我叔才病倒的!”
我很意外,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个人惦念着妈妈。
忍不住我声音哽咽了,“其实妈妈没走,就在天上看着呢,看我幸福她会笑,看我哭我想她一定也会哭,王叔您觉着呢?”
好一会,王叔都没说话。
倒是在王子安把午饭拿过去的时候,他吃得很香。
可能是累了,饭后不久就躺下,睡前拉着我的手,抚摸着我手腕上的镯子,他说,“孩子,这镯子是你妈妈留下的,也是你亲生父亲的。”
“……”我楞了下,“你说什么?”
从懂事开始,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就会问妈妈:我爸爸呢?每当这个时候妈妈总是红着眼圈,告诉我:爸爸在外面努力赚钱!
一年年的,我大了,这个理由再也骗不了,我妈总会丢给我两字:死了!
也就只有喝醉了的时候,我妈才会说:一定会带你,找到爸爸!
现在听王叔这样一说,我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王叔,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他没死对不对?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唉!王叔叹了口气,“我也仅仅知道,这镯子是你爸爸留下在的!”
我哦了一声,和王叔笑笑,走出了病房。
身后传来一声,“宋夏,等等!”
是王子安的声音。
我呼了口气,再转身,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笑了笑,“王子安,你好快的速度啊,手里一定还有其他资料,赶紧给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王子安理了理灰色大衣的袖子,深深看了我一眼,“阿姨的死,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是肯定,而非疑问。
想着他的职业,我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是的,有关,但还有一次其他的事情,反正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帮我吗?”
电梯来了,王子安指了指,“边走边走!”说着,拿了一个牛皮带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打开一看。
里头虽然只有简单的两张纸,可每张纸的内容,都给我前所未有的震撼,一直以来,我所认识的张楚楚,就是一个很坚强的离异单亲妈妈。
却不知道,她竟然还参与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看完了之后,我很快把纸销毁了。
我说,“这是真的吗?”
看着我的一系列动,王子安摸着胡子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有做侦探的潜质,要不辞职跟我一起做吧,工钱你来开!”
“你又开玩笑了!”
“得,什么时候想辞职了告诉我一声,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给敞开!”王子安的玩笑话半真半假,教人猜不到,可能是看我不想再谈下去,便转移了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都是基本资料,就算你知道也没什么用了,因为那都只是她高中以前的作为!”
“啊?”
“看不出吧!”
送我出医院门口,王子安卖着大关子,“如果不相信的话,咱们拭目以待,你这位闺蜜也绝对不仅仅是表面这样柔弱!”
这一点,我早就领教过来,可王子安说还不止于这些!
我点了点头,再次道谢后,一脸沉思的坐上出租车,想了想路上又给王子安发了条信息,总感觉万山和土豆一定有关系!!
回到公司,因为上午的突然升职,下午的时间我基本都耗在整理东西,搬到了马经理隔壁的小单间,也算有了一处独立的办公间。
刚打开电脑,准备工作,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嗡两声。
接通的一瞬,传出一个陌生的女声,“你好,我是晨记八卦记者,想针对你劈腿,脚踏两只船的事,做个电话采访!”
“……”我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那你就是默许了?请问你——”
砰,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然而,丢在桌上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就在我打开网页浏览新闻的时候,又有七八个电话打进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急,要冷静。
手机调静音,拿鼠标翻了翻,一看标题竟然是【天啦噜,节操被下面这位二手女给彻底毁了,试问道德底线究竟有多少层?】
鼠标往下拉,脑袋嗡的一声像炸了锅似的,七八张相连的照片,有服务区沈舒杭拉着我、我进药店买药还有王子安站楼下摘叶子,到最后竟然是几张激-情照!
每张照片的男主角全部打了马赛克,而我的脸不是被死老鼠就是什么垃圾给遮掩着,尽管每张所露的部位只有一点,但几张照片拼下来,我的样子也就有了。
信息时代,网络的攻击太过强大,我不敢忽视,一边想着怎么解决,一边脑海里除了闪出林远航,再就是张楚楚!
特别是她进电梯前的那个笑容,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声站起来,刚打算出门,这时扣在桌上的手机又嗡嗡响了,莫名的有种想砸了的冲动,不过我还是冷静了下来。
刚要扣电池,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呼吸一紧,“谁?”
“我!”
“沈总监!”难道是问罪?
怪我在年底这个销售高峰,有损超市的形象了?
就这样想着,我忙拿杯子,想倒水,结果沈总监,也就是上次当众打张楚楚的沈恩,扯了下身上那件色彩斑斓的花裙子,直白的说:
“就不用客气了,赶紧跟我走吧!”
“去哪?”
“还能去哪?楼下站满了想要采访你的记者!”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一慌,“沈总监,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影响超市的声誉,但我需要时间想一下,现在不能跟您下楼!”
和记者打交道,在没想好对策前,我是不会冒失的。
“没想到你还挺有团队意识的嘛!”沈恩倒是第一次见我似的,上上下下瞧了一圈,“不过,你和沈衍衡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超市的重要合作对象,沈总监应该知道的!”
“当我是傻白甜?”沈恩眯了眯眼,丢给了我一件和她裙子差不多花色的头纱,“警告你,最好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然的话!”“
她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只是玩笑,可眼神却是冷的。
一路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后门。
深恩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赶紧的过去,沈舒杭在大厅里只能维持几分钟!至少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另行通知!”
“好的,谢谢你!”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当时我脑袋比较乱,压根没认出这是沈衍衡的车子,直到打开的一瞬才认出他来,莫名的鼻腔里就涌出一阵难以言明的酸。
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我可以很快冷静,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但每一次面对他,从来都是慌乱和失败。
仿佛只要对上那张脸,那双眼,心底隐藏再深的东西,都会自然而然的流出来。
沈衍衡估计看出我眼里的委屈,长腿一迈,就站在车旁,将我紧紧的拥住,隔着头纱甚至能感觉他薄唇落下的温度,很烫,炙热又暖心。
他说,“没事,有我在!”
我,“……”又是一阵哽咽。
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已经被抱进车里。沈衍衡揉了揉我脑袋,掀开头纱将我的脸扒出来,指了指前排正在敲打笔记本的女人,“我秘书,桑桑!”
“你好,我是宋夏!”我笑了笑,桑桑坐在副驾驶,膝盖上放着笔记本,满屏的代码,像是在破译什么,和我点了点头,又继续忙碌。
与此同时,也听到沈衍衡在打电话,“对,在绯闻榜的那个贴子,言论自由人人都享有,但不并代表着可以肆意诋毁他人,泄露他人的资料,嗯,我只给半小时!”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衍衡停了停,“刘局,这件事如果半小时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么我想接下来我们已经没有再谈的必要!”
声音落下,他直接收线。
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我憋了好一会,“为什么帮我?”
按王子安给我的资料里,他和张楚楚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样一次次的打击她而帮我,要说为爱也情有可原,可是我和他之间,谈到爱好像不太可能吧!
沈衍衡没说话,只是在车子经过写字楼门前的时候,指了指那些依旧不肯离开的记者,他说,“今天晚上住到我哪,别、闹!”
一句话,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桑桑投过来的错愕。
也的确,一个向来以高冷示人的大总裁,突然用这种暧昧的语气,说出令经浮想联翩的话,怎么能让人不错愕?
他似乎很忙,送下我之后,便匆匆的离开。
同时林远航也像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时刻注意着我一样,电话适时打了进来,笑声特别的奸,“怎么样,我亲爱的前妻,这会在哪呢?”
“林远航,果然是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哈哈,怎么办,我从小就是吓大的,你来咬我啊!”
“林远航,你——”还不等我说完,林远航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等我愤怒的心情差不多平复,手机再一次响了,一看号码还是林远航的。
站在阳台,我呼了口气,正怒火烧心的时候,刚好点开王子安新发过来的信息。
看着短信内容,我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转而拨通林远航的号码,我说,“是不是给你谅解书,你就会放过我?”
“……”电话那头林远航楞了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我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很快报出自己所在的地址,“林远航,我在门口等着,15分钟!”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林远航倒是没让我失望,不到十分钟就赶过来,我直接向前拉开车门,“你下车,我来开!”
瞧着我的强硬,林远航眯了眯眼,“宋夏,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笑了下,“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别说正常工作,就算上街都会被记者扒出来,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你还怕?”
林远航沉默了会,最后还是把架势室让出来,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上。
好久不开车了,在发动车子的时候,我的确有点紧张,但一想到接下来的精彩,我就卯足了劲,直往王子安短信里所说的地址赶过去。
林远航,这一次,希望你不会吐血而亡!!
第60章 他给的惊喜!
路上,我不知道林远航在想什么,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我。
我呢,几乎没说什么话,表面镇定自始,但手心却紧张的全部都是汗。
好在赶到商场门前的时候,没发生什么车祸。
瞧着我手脚利落的停车,林远航眼里闪过明显的错愕,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宋夏,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告诉你,你最好——”
“最好怎样?林远航,自问三年婚姻我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你,但现在呢?”
赶在他开口前,我一字一句的说,“晨光家园,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婚房,一直以来你告诉我的,还有你妈妈各种刁难我的理由,不就是因为首付全部是你们林家交的?”
“怎么,婚都离了,你还想平分?宋夏,我告诉你,房子可是我父母一辈子的积蓄,你——”
“我什么我?还是你想坦白:首付根本就是我妈妈,你曾经的丈母娘付的?”
听我这么说,林远航顿时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
像是没看见他眼里的阴鸷,我一根根掰起他手指,揉着被握疼的手腕,“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不过林远航,今天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趁他震惊,我直接摸向他上衣口袋,将手机塞到他手里,“别这样看着我,林远航,如果我真想害你的话,不会选择光天化日之下!”
直到我拨通他的电话,林远航仿佛才回过神,当即就要下车。
我咔嚓一声,锁了车门又将钥匙扔出去,“林远航,你不是想知道张楚楚和男人开房的照片是真还是假么,那就别挂电话!”
说完,我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捡起丢在地上的钥匙,进商场前我特意看了看手机,在确保林远航没挂断的前提下,把视线直接投向珠宝首饰区!
以我对张楚楚的了解,每次逛商场,珠宝和内衣是她永远不会错过的。
说来也巧,在一处首饰区找到她的时候,旁边正好是卖丝巾、墨镜等等的东西,我装成一副很急,又有些慌张的样子跑过去。
语速特别快的说,“老板,墨镜帽子还有丝巾,各给我来一份!”
像是怕被认出来一样,我始终用手捂着额头,赶在店老板问花色和颜色时,又催促了一句,“随便什么样的都行,我只要——”
话说到这里,余光一闪,像是才发现张楚楚一样,对上眼我又立马转过身。
果后,下一秒身后就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
瞧着店老板为我包好的东西,张楚楚一下子就明白我这么着急,慌乱的原因。
于是故意拉了拉我胳膊,“呀,宋夏,真是你啊!”
她声音略高,给人的感觉就像遇到了老朋友一样的激动,其实我明白她的意图。
不就是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好让他们认出我就是网上那个不知廉耻的二手女吗?
索性我也不再伪装了,“对!”
啪,我手拍着桌面,赫然转过身,直视她,“就是我,怎么了?”
瞧着我很不友善的语气,站在张楚楚身旁的男人不悦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不但不收敛,反而扬手就去打张楚楚。
一时间,张楚楚还是老样子,立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躲到男人身后,而男人呢,想都不用想立马英雄救美,截住我胳膊的时候,狠狠推了一把。
为了顾忌兜里的手机不会因为意外而断挂,我踉跄了好几步,这才站稳。
瞧着我的狼狈,张楚楚佯装生气的说了男人一声,“奏董,讨厌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的朋友呢?宋夏,你没事吧!”
说着就要过来搀扶我。
只是不等她碰我,我后退了两步,又很是不领情的拨开她再次伸过来的手。
“张楚楚,你少装可怜,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网上那些图片,分明就是你发的!”
“哎呀,宋夏,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发那个?”张楚楚一副很委屈很委屈的样子,最后揽了身旁男人的胳膊,声音别提有多么温柔,“要是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奏总,问他,我今天是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有了刚才的插曲,被称作奏总的男人,眼里很明显对我有敌意。
不等他说话,我直接表示不信,“说不定你俩就是一伙的!”
“宋、夏!”张楚楚终于开始动怒了,吸着鼻子依偎到男人肩膀里,“就算你看不起我,处处为难我,可你不能看不起奏总,更不能污蔑他!”
哎哟,好一句有情有义的话,哄得奏总乐呵呵的,像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一样,摆了摆手说,“瞧不上就瞧不上吧,谁让我都老头子了呢!”
“谁说的,奏总你呀,在我心里依旧当年,宝刀一点都不老!”
听她这么说,我故意很讽刺的笑了笑,还没等我开口,张楚楚那边就已经趴在奏总耳边,明明是悄悄话的样子,却故意提高声刺激我:
“奏总,咱们犯不着和她生气,别看她穿着得体,但是呀,网上都扒出来她…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就是那种照片!”
听她这么说,男人故意坏坏的反问,“哪种呀?”
张楚楚一副娇羞脸红的样子,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嘴里说什么坏死了坏死了!
总算我也跟着开了眼界,难怪她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来是男人就喜欢女人这样啊!
“够了!”我装成很愤怒,几乎是气红了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张楚楚,你这样诋毁我,心里是不是很开心?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事,告诉林远航?”
估计是我以前太单蠢,以至于在张楚楚印象里,我最多只有小聪明,所以不但不怕,反而揽着一旁的男人娇媚的笑了笑,“好啊,你说啊!”
“你——”
“你什么你,宋夏,你以为林远航还会相信你?再说林远航算什么呀,他哪里有奏总优秀?”
“你——”我喘着气,像是被深深的打击到了一样,忿忿不平的说,“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从我手里把他抢走的,现在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他?你知不知道因为土豆的死,他心里有多难受,多恨我,你——你对得起他吗?”
呵,张楚楚冷笑了一声,走过来低声说,“男人被走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再者,我就算对不起他,那他也是活该!”
“……”
“宁愿咎由自取,都视你为无物,宋夏,你看看你有多可怜,女人活到你这个份真是太悲哀了,我要是你啊,早就一头撞、死了!”
说完,她又冷哼了一声,扭着细细的腰肢,笑声是那么欢笑的和身旁的男人,调情离开。
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林远航具体听了多少。
倒是我出了商场,坐进车里的时候,刚才那个意气风发,满脸张狂的男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痛快,双手不断的揪着头发的失败者!
我说,“林远航,心痛吗?”
林远航没说话,抓头发的动作越加用力!
我并不打算停,继续说,“是不是,整颗心就像有人拿刀片,一点点的凌迟呢?”
听我这么说,林远航仿佛更痛苦,双手搓着脸,“别说了,我求你什么都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好不好!”
“不、好!”
“宋夏,你逼我!”
“是吗?”我冷笑了一声,“林远航,自始至终,是你们一直在逼我!告诉你,不管你再痛苦,再难受,你所爱的女人,笑得是多么开心,你不是没听到吧!”
闻言,林远航猛得抬起头,一脸的狰狞,“闭嘴!”
“我闭嘴,她就能回来,我闭嘴,她就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愤怒到了极点,我真想吼他:我闭嘴我妈就能活过来?
我闭嘴,我和沈衍衡的孩子就能活过来?
我闭嘴,这一切就能像没发生过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
赶在林远航想掐我的时候,我扬手啪!一巴掌甩出去,“难受是吧,好啊!”
现在才这么疼就开始受不了了?
那我哪?所有过去的一件件,一桩桩,又有哪一件,我不是痛彻心扉?
就这样想着,我猛得发动车子,载着林远航直接拐向夏日酒吧,将他的钱包往保安怀里一塞,“他失恋了,想醉生梦死,你们看着办!”
说完,我就离开酒吧。
路边等车的时候,把接触过林远航的外套脱了,直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才注意到有两个未接来电是来自沈衍衡的。
一瞬,手心里好像冒了汗。
在打车回去的路上,一直捏着手机,短息编辑了又删,最后听到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我想都没想的报出沈衍衡小跃层的地址。
夜幕降临,周围静得死寂了一般。
甚至在走出电梯的时候,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都不敢想沈衍衡万一在家里,被他逮到我外出,该怎么?
开门前,我先听了听里头,仿佛没什么声音,于是带着一种他还没忙完,不知道我外出的心理,蹑手蹑脚的推开门。
在发现房间里没开灯,然后还静悄悄的时候,刚舒了一口气,就感觉腰间突然一紧,我啊的叫了一声,再反应过来,人不但被扯到沙发边,唇还被狠狠吻住。
只听嘶啦一声,我那塞在裤装里的衬衣被猛得拽了出来,雨点般的细碎随之顺势而下。
黑暗中,沈衍衡那双本就深邃漆黑的眼眸仿佛更加闪亮,一双性感的薄唇吞噬我所有的同时,还沙哑的质问,“哪去了?”
“沈衍衡——”我勾住他脖子,以为他会继续,却没想到随着咔嚓一声,灯光亮起来的一瞬,我被房间里的装饰,惊呆了。
第61章 宋夏,嫁给我!
上下两层的小跃居,我仰躺在沙发里。
咫尺前,站着矜贵英俊的他,那高大挺拔身躯之后的电视墙,沾满了各种彩色的气球,正中央还挂着一个大大的心字,再到他脚下。
那原本米白色的地毯,不知道什么时候撤掉,铺满了艳红和粉的两色玫瑰。
从我的位置看过去,刚好是一颗大大的心形。
中间又摆着一、二……,数了数,整整21只蜡烛,再加上旁边的餐桌上,除了一束特大的粉色玫瑰外,还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烛台。
烛台旁是几个一动不动的菜品,两瓶葡萄酒以及一个红色的锦盒。
天!我怔了好一会,嘴巴惊得大大的,指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兴奋、激动和语无伦次的说,“沈衍衡,衍衡,你是不是——”
“不、是!”沈衍衡冷冷的打断。
领带扯下来的时候,目光凉凉的扫了我一眼。
更准确来说,是我下巴以下的位置。
顺着视线,我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胸前的春光大开。
而且在胸口上方还有几道抓伤。
我想了想应该是和林远航在车里,他想掐我,然后被我甩了一巴掌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而沈衍衡的冷意,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沈衍衡!”
我掩着衬衣,站起来想解释。
结果人家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来到了餐桌旁,用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拧开了葡萄酒的木塞子,直接省略了醒酒和品酒,一杯杯的喝了起来。
也是直到这会,我才注意到,另瓶葡萄酒早已经空的……
敢情在我没回来的时候,这小心眼的家伙,一直闷头喝酒?
吃醋的节奏?
我喜极而泣的奔过去,像是没看见他的脸黑,拉着他胳膊噼里啪啦的把在商场里发生的事,说了说,软软的叫他,“衍衡,难道你不支持我报仇吗?”
瞧着我讨好的样子,沈衍衡愈发傲娇,“倒酒!”
听他这么说,我不敢大意,原本想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先消消气再说,结果人家傲娇的酒杯都不自己端了,直接张嘴,“喂我!”
我哦了一声,想到上次他喝醉,硬要我读故事,还是英文的,这次又喂酒,真矫情!!
嗯,喂就喂吧,谁让我本身就有错在先呢。
于是一杯下去,接着第二杯的时候,看着他开了两粒纽扣,露出一滚滚的喉结,我舔-了舔唇,仰头喝了一口,胆肥的横坐到他腿上。
质地良好的白衬衣,映衬着他那张本就冷俊的脸,愈发迷人。
估计沈衍衡知道我要用嘴,耍性子似的偏开头,“该死的女人,拿我当孩子哄?”
我没忍住,咕噜一声把酒咽了下去,脸颊红红吐着气,“沈衍衡,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吗?对不起哦,我没听到电话,我——唔。”
剩下的话,被他如狂风劲雨般的吻,给狠狠的吞了下去。
他似乎真的喝醉了,身躯滚烫,呼吸急促,喷出来的气息里,满满的都是酒香,像是没看到餐桌上还有其他东西似的,餐布一扬。
下一刻,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换成我在餐桌上了。
因为逆着光,我瞧不清他眼里的光芒,只感觉他的手真的很大。
掌心带着薄茧,烙在我腿上,痒痒的,一声惊呼没等发出来,他长-腿拼了过来,那伟岸的滚烫,根本就没给我任何适应,就直接冲了进来。
“啊!”太过急促的开始我,我很不适的拧起了眉头。
沈衍衡像是没感觉到我的异常,两条有力的胳膊紧紧拽着我手腕,站在泛白的吸顶灯下,掌控主导了我所有的一切。
“沈衍衡,轻,轻点!”
“嘘!”他低头吻着我的唇,不让我发声,仍在狂野的继续……
之前和林远航看医的时候,医生曾说过喝醉酒的男人,持久力会更强,让我们有机会试试,倒是没想到今晚彻彻底底的体验了一把。
从餐桌到沙发,漆黑没有人的阳台,吹着阵阵凉爽的风,他动作根本就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以为差不多了,哪里会想到浴室又开始了。
身体软得快要趴下,他却越战越勇猛,最后我唯一的意识就只剩下:果然喝醉酒的男人不能惹,不止傲娇还没完没了。
发誓以后定要他限酒,不然……
随着一阵加快,我好像听到了两字,想要再听清一些,可身体早已经抵抗不住,深深的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疼。
“沈衍衡!”我懒,惺忪的叫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身旁,本以为折腾到了那么晚,他应该还在睡,没想到摸-到一个硬硬的盒子。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露背的水蓝色长裙,一旁还跟了条色彩烂斑的玛瑙项链。
撑着胳膊往床前凑了凑,本想拿手机,余光一闪,看到了拖鞋旁的镶钻鱼嘴鞋,晨起的阳光刚好洒在上面,颗颗水钻散着刺眼的光芒。
这时,噔噔几声脚步,推门走进来的是上次的钟点工阿姨。
可能是从厨房赶来,她胸前还挂着围裙,“宋小姐,你醒了,身体累吗?”
听她这么说,我脸上顿时一阵热热,“还好,沈衍衡呢?”
“先生上班去了,我刚把下面收拾,你饿不恶,想吃点什么,司机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了。”
“司机?”我挑眉看了看一旁的衣服,“走的时候,他有说要我做什么吗?”
宴会还是酒会?
莫名的就紧张,大学毕业后直接步入婚姻殿堂发,婚后又和公婆同住,三年以来除了超市节假日的小活动之外,我还真没参加过其他的。
钟点工阿姨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但司机一定知道!”
我说了声谢谢,在钟点工阿姨离开后,打电话找马经理问了下,确定我暂时还不能上班,匆匆洗漱后,没吃早餐来到楼下。
瞧着我一身裤装,很普通的打扮,司机明显怔了怔,倒没再说什么,拉开门就邀我坐好。
问他要去哪,还挺神秘的说,“到了您就知道了!”
搞什么?
我拧了拧眉头,路上的时候发现昨天的贴子不但没删,反而更火了,一跃成为热门榜第一。
怎么会这样?
昨天沈衍衡接我的时候,明明听他说半小时搞定的。
正想着,忽然听前排的司机说,“宋小姐,到了!”
“这是……夏日酒店?”
我有些迷糊了,向外看了看。
来来往往的好多车子,似乎有什么大型的活动,还没打开车门,远远的就看见一身蓝色西装,单手抄兜走过来的沈衍衡。
身后呼啦涌-出——竟然是一群拿话筒还有手持录像机的记者。
难道是因为那个贴子?
想做什么?
一下子,我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问司机,“到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他究竟想做什么了吧!”
司机回答的太气人,“对不起,他是老板,我只是众多司机中的一员,大老板想做什么,怎么可能告诉我一个司机,我的任务就是安全将您送到!”
问了等于白问!
不等我表达什么,砰砰两声,是沈衍衡的敲门声。
司机狗腿子般的下车,拉开车门的一瞬,我因为各种机器的噼里啪啦闪,本能的遮了遮眼。
瞧着我的手足无措,沈衍衡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飞扬的笑意,就那样旁若无人的走过来,将我牵扯出来的时候,又吻了吻我的额头。
似乎有些不满,“我准备的裙子,不好看?”
一句话,顿时又引来几十又眼睛的侧目,纷纷一副惊讶见鬼的样子,张嘴怔了怔。
在咔咔的一阵快门声中,有大胆的记者走向前:“沈总,据业界传闻,您一向公私分明,从不对外曝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今天这样,这位是……”
“未婚妻!”
只三个字,就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位。
包括我!
就算我之前答应嫁,也说好以三年以期,可随着孩子的流产,事后的这两个月里,我和他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起这件事,却没想到今天来得这样突然。
我紧了紧手指,“沈衍衡!”
他像没感觉我在掐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乖!”
我怔了怔,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拉进怀里,在众目睽睽下,带到酒店的宴会厅。
站在大厅中央,我心跳砰砰的,特别当台下的闪光灯又是一阵乱拍的时候,我更是发自内心的讨厌这种的耀眼。
沈衍衡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偏了偏头安慰我,“别紧张,一切有我呢!”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真想吼他一句:为什么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至少让我心里有准备了,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拘束不安。
下一刻,听到了他低沉的嗓音,“相信各位已经猜到了什么,不错,我就是如今占据热搜榜,那个二手女的绯闻男主角,沈衍衡!”
最后三个字,像千斤重一样砸了下去。
好一会,记者群里才发出一声,“恭喜沈总,想必您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就是未来的沈太太,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看吧,反应就是这么快,仿佛网上的绯闻压根不存在,今天的发布会,也仅仅只是我和沈衍衡的婚期通知似的,引来一片祝福。
对于记者的问话,沈衍衡完全是故意的,星眸灼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至于订婚的话,那倒要看我未婚妻的意思,我早就想娶,是她不嫁呀!”
声音落下,差点惊得记者把话筒掉在地上。
试问一向以清冷示人的顶尖尖人物,打个喷嚏都能让海城震上那么一震,今天不但主动将私生活曝光,还用这种口气!!
一下子,原本不起眼的我,瞬间成了焦点。
却也在这个时候,随着灯光一亮,就在我感觉身旁的沈衍衡好像矮了下去的时候,听到了来自周围的尖叫、惊呼和一阵阵口哨声里。
看见沈衍衡单膝跪地,一双修长骨节的大手,也不知道在时候多了个锦盒。
在现场有人喊着嫁给他,答应他的时候,他转了转手里的盒子,砰的一声打开,一枚粉色耀眼的钻戒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就算我已经有过一段婚姻,可这样的求婚,还是头一次。
心里的微议和不满,也被这一刻的喜悦和激动给深深的掩盖了过去,鼻腔里控制不住的涌出一阵又一阵的酸楚,眼泪都要溢出来。
听到沈衍衡郑地有声的说,“宋夏,嫁给我!”
我捂着嘴,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可也不是纯情的小女生,自然明白他今天所做一切都只不过想挽回那个贴子的诋毁罢了。
吸了口气,我说,“我——”
刚开口,就被一道突来的声音给打断,“宋、夏!你不能答应他!”
第62章 沈衍衡:我果然没看错人!
这一声吼,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顺着吵嚷和人群里自动让出的通道,远远的看见一个拎了酒瓶的男人走了过来。
却也在这个时候,他们惊讶他们的。
而我的世界,我的主角唯有眼前的他!
走向沈衍衡,向他伸出右手的一瞬,我脑海里除了闪出近段时间以来,他对我所有的照顾,再就是妈妈临死前的眼神以及他的宣誓:
——-放心吧,她是她,你是你!
就算我可以忽略自己的心,不去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但当时耳朵所听到:他对一个临终老人的宽慰却是那么真实。
相信就算有一天,他接近我还有其他所谓的目的,也远比林远航所给予我的这段婚姻强。
不错,来人就是林远航!
瞧着我不为所动的伸出了手,只等着沈衍衡取下戒指,戴在我手上,他砰的一声把酒瓶子摔在地上,声音嘶哑而又痛苦的大喊:“宋夏,你会后悔!”
我没听到一样,只对沈衍衡笑了笑,“好漂亮!”
见我如此坚定,沈衍衡脸上也露出了欣慰,“我果然没看错人!”
却是戒指戴到一半,不远处又传来林远航疯狂的低吼:“宋夏,你妈妈手里的五十万,就是做伪证,害了他而得的,他之所以接近你,完全是为了报复,宋夏,你不要被他骗了!”
对于林远航的‘忠言’,我直到沈衍衡将戒指帮我戴好,这才说,“那又怎样?”
看我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林远航暴跳如雷,“宋夏,你是不是傻了!”
他吼了一声,发现对于我来说再多的愤怒和言语都无动于衷,转而对着台下的记者们说:“看到了没有,你们看到了没有,他——”
林远航指着已经起身,站到了我身旁的沈衍衡,低吼着,“就是这个在你们眼里,是所谓的成功人士的男人,却是——”
啪!不等他说完,我一巴掌拍下去。
林远航当场懵了一样,捂着胸口,“你,你打我?”
“对!”我说,“我打的就是你,打得就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估计沈衍衡被我维护他的样子,给暖到了,喊保安驱赶林远航的声音,并不凌冽。
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什么,向前话筒对准了我,“宋小姐,哦,不对,应该沈太太才对,请问你刚才为什么会如此理性,就是在我们惊讶的时候,是什么促使你不等那位先生把话说完,再判断要不要接受沈先生的求婚?”
“我的婚姻,为什么要等他说完?”
“可,可能他说的真像,对你们的婚姻来说,很重要呢?”
我笑了下,反问她,“你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吗?”
一句话,台下一片掌声。
而被拉扯到门口的林远航,也低吼了声:“宋夏,他有妻、子!!”
瞬时,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站在闪光灯下,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沈衍衡全身都绷紧了起来。
想着两次听到张楚楚在电话里叫三嫂。
我忽然笑了一声,“大家听到了吗?你们感觉可笑吗?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沈总真的有妻子,他会选择这样高调的向我求婚吗?”
“你,你——”林远航喘着粗气,那张我所熟悉的脸和五官,极度扭曲着,似乎接受不了我毫无质疑的态度,喉结上下的滚动了好一会。
最后指着我,张了张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晕了……
-
医院。
持续两个小时的抢救后,林远航因为酒精中毒,怒极喷血推出来。
看我一路从夏日酒店,随着救护车赶来医院,又守在抢救室外面,他眼里的光芒闪了闪,拉着我的手,硬要我去病房。
袁子兰尚在监狱,能前来照顾的也就剩下公公。
即使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知道有几次他很想和我讲话,但发生了那一夜之后,我已经再不想和他多说一句,那杯牛奶的记忆太深刻。
到了病房,随着护士和医生的离开,林远航依旧不松手,满脸胡渣,一眼血丝的说,“宋夏,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还是爱我的!”
我说,“不!”
林远航怔了怔,瞪大了眼,“不,你是爱我的,我是你的初恋,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大学毕业还没踏进社会你就嫁给我了,我们在一起一千多个日夜,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
“对,你怎么可能把我忘了?”
“……”
“你是那么的爱我!”
“……”
片刻沉默,我看着他动了动嘴角,再没有话说出来。
我才笑了下,抽出一根手指,他握紧,我再抽,如此博弈,就算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可我不但轻松的挣脱了右手,那无名指的戒指还反把他刮伤了。
我说,“林远航,抛开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不说,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三种人不能惹!一种是进了赌场说玩多少就玩多少的人,一种是说要减肥几个月就能瘦成一道闪电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分手后说不爱就能不爱的,你觉着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宋夏,不属于这三类中的其中一类?”
赶在他开口前,我无视他手背上针管的回血,继续说,“之所以从酒店一路陪你来医院,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你——”
“对,我怕你死!”
“……”
“我要你活着,要你们每一天都好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公公刚好推门走了进来,一股脑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冲过来就想打我。
我不躲也不闪,“只要你敢打,我就敢更狠!”
听我这么说,公公扬在半空的手,楞是顿了顿,看了一眼绝望的林远航,他手指着我,你了好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来。
最后是林远航来了句,“宋夏,你就这么恨我?”
一脸的幽怨和哀伤!
这是知道张楚楚心不在他身上,所以转而求其次的,还以为我会单蠢的听两句好话,就会再一次义无反顾的待在他身边?
真是笑死了!
我说,“林远航,你怎么知道我妈妈那五十万是诬陷沈衍衡而来的?”
不等林远航说什么,公公抢了过去,“听,听说的!”
要不是看他是长辈,我还真想请他闭嘴,“根本就是你们林家拿钱诱骗她的,不然的话,三年前我妈妈做完手术,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怎么会逼我分手?”
瞧着公公和林远航眼里的闪躲,我知道我蒙对了,“也难怪袁子兰为什么单独和我妈只谈了几分钟,她不但同意结婚,还反安慰我,你们不会为难我!原来根本就是你们旧事重提,而我又非林远航不嫁,所以我妈才不得不拿出那五十万交首付,还刻意隐瞒我!”
“宋夏,我知道这件事不该骗你,可——”
“可什么可,从你通过张楚楚牵线,来追求我开始,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按关系来说,张楚楚是沈衍衡同父异母的妹妹,和林远航家多少又有亲戚关系,他俩在一起不受到反对才怪,所以就设计了我。
明面上,林远航的妻子是我,可实际在他心里,他的妻子是我所谓的最好的闺蜜。
也难怪,为什么林远航一直对张楚楚的事很上心,还解释说爱屋及乌,可怜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三年的婚姻,究竟算什么!
我呼了口气,再不管林远航说什么,摔门离开病房。
疑虑了几个小时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联系王子安,特别想知道当年我妈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沈衍衡的事!
换我一生,来偿还,可不可以?
拐过走廊,正找王子安手机号的时候,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谁进了医生办公室。
等反应过来,两腿已经本能的走过去。
随着走近,医生办公室里谈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比对结果是不会错的,我很确定,他们不是父子关系!”
“这样的话,那就麻烦学姐了!”
这声音——是沈衍衡的!
这个念头刚出,就听到里头传出一声,“进来,我知道你在外面!”
闻言,我呼吸一紧,还是站了出来。
发现和沈衍衡谈话的医生竟然是陈烨,这关系网我有些懵了,指了指两人,“你们认识?”
沈衍衡白了一眼,没起身,对我招了招手,“过来!”
一句话,我在林远航那里所有的咄咄逼人,瞬间飞了,弄不懂自己为什么每每面对他都会这么怂,可该死的他只是穿了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
和其他人一样,端坐在沙发里,为什么会那么耀眼?
对于我的反应,陈烨噗通一声笑了,“终于找到她了?”
这话说得就像,第一次和沈佳华见面时是一样的:她就是宋夏!
好像我这个人早就在他生命里闪过多少次。
瞧着我的木纳,沈衍衡起身,有些无奈的拉着我的手,“陈烨,高中时的学姐,这位呢,也就不用介绍了,宋夏,我未婚妻!”
我,“……”记者都走没,他这是还没出戏?
结果沈衍衡更出乎意料的拿了张请帖,递给陈烨,“情人节那天,学姐一定要过来!!”
陈烨接过请帖看了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笑了笑,“也该给人家一个正式的订婚仪式!”
直到出了办公室,走进电梯,我还没消化好。
都没注意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梗着脖子,仰头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那张含笑的脸,一下子黑了臭了,“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咧了咧嘴,“好话不重——唔!”
他动作一如既往的霸道,狂野的侵占着我口腔里的所有,那带有薄茧的手指,更是熟门熟路的穿进我衬衣里,把玩,“为什么不穿我准备的裙子?”
以为他忘了,敢情这是秋后再算账!
我双手抵在他胸膛里,肩膀靠着他才能站稳,“别,这是电梯!”
沈衍衡挑了挑眉,“意思是离开电梯再做?”
声音刚落下,随着‘叮’的一声,有人进来,好在他反应够快,不然我就糗大了!
瞧着我撅嘴抗议的动作,沈衍衡护住我的时候,炙热的气息全部喷在我敏感的脖颈里,等进来的人再离开的时候,拍给我一份鉴定结果。
我怔了怔,打开一看,竟然是土豆和林远航的亲子鉴定!
“沈衍衡,你怎么会有?”
“给他,就说我沈衍衡送给他的礼物!”
“呃?”
“从今以后,彻底和他断干、净!”
“……”知道他指的是我在夏日酒店,强行跟上救护车的事,我笑了笑,有些讨好的悄悄拉了拉他的尾指,“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沈衍——老,老公!”
瞧着他变脸,我立马改口,发觉自己的洞察力越来越强悍了!
沈衍衡这次倒不小心眼,戳了戳我胸口,“报告丢给他,我去下面抽支火烟!”
也就是说,我有一支烟的时间,去见林远航。
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刚返回拐过走廊,就见公公带上门,匆忙离开。
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到了门口都不进去。
就这样想着,等我来到病房门口,想推门进去时,发现门板不但没关严,里头的一幕更让我想吐。
张楚楚不但在,而且整张脸还埋在林远航小腹以下的位置,随着上下活动,问林远航,“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比以前更好,这可是我利用出差的机会,特意找人镶的!”
因为林远航是躺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压抑的声音,用带有针头的手背,狠狠按着张楚楚的脑袋,“怎么想到,在舌头上镶钻,倒是感觉很特别!”
再也看不下去了!
转身跑开的时候,听到张楚楚说,“远航,你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别说是巧遇,就是给你什么鉴定,你都不能相信,因为有钱什么事办不到?”
所以她已经知道,林远航在怀疑土豆不是亲生的了?
当真是小看了张楚楚!
砰的一声,看见沈衍衡的车子,我逃似的钻了进去,喘了好一会,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冷静下来,莫名的视线就移到了沈衍衡的腿-间……
啊啊,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瞧着我的不对,沈衍衡丢了烟蒂,手指伸过来,挑起我下巴,“为什么脸红,说!”
怔了怔,我本能的就摇头。
落在沈衍衡眼里却认为是林远航借机占了我什么便宜,两只干燥粗粝的手掌,捧着我的脸,从耳珠到脖子,再从胸口最后到唇。
一一检查了一番,可能没发现什么异常,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瞧着我隐隐发怒的样子,他挑了挑眉,“安全带!”
“……”什么人啊,这是!
车子起步好一会,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拿手机录下来,然后和林远航交换他手里的照片,越想越后悔,根本就没注意沈衍衡那越来越的眼神。
直到车子咯吱一声,停下来。
他指了指我仍握在手里的鉴定报告,“再给你一次机会!”
猜出他误会了,我憋了好半天,才把病房的一幕说出来,结果沈衍衡来了句,“所以刚坐进车里,偷瞄我,是也想的意思?”
“沈衍衡!”
“嗯?”
“……”话题都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看样子张楚楚和林远航又合好了,我担心订婚那天会出意外,搓着手心,想了好长时间。
这才把林远航手里还有我之前照片的事,说出来!
好一会,沈衍衡都没说话,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在用力,听到了他说,“很好,那我就再送你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
第63章 沈衍衡法律上妻子出现了!
我怔了怔,没反应过来,“什么礼物,难道你有办法可以让林远航把底片全部删了?”
沈衍衡没说话,看我的眼里凉凉的。
我知道,这种事不管放在哪个男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会不舒服。
既然他不想多说,我也识趣的不再打扰。
一直到车子驶到宜家总部楼下,我再忍不住心里的酸涩,咬着唇,声音都有些抖:“沈衍衡,究竟你看上了我什么?”
放眼海城,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太多太多,而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离异女,一没身材,二没显眼的家世,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片刻沉默,沈衍衡只是抽了根烟卷,看样子又要点。
我伸手夺他已经夹起来的烟,“为什么不回答?”
这样的沉默,让我焦虑。
我说,“还是婚姻在你眼里,只是为了帮我,把那个贴子的影响扫下去?”
听我这话说,沈衍衡侧过身,二话不说的捧起我的脸颊,带有烟味的舌头,卷吸着我的唇,狂野而又霸道的滑了进去。
一双粗粝的手,紧紧的摩擦着我的后背,掌心的热度让我想哭。
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他有力的舌再一次狠狠的卷了过去,掏空我口腔里所有的氧气,直到窒息得快不能呼吸,这才放过我。
带有薄茧的指腹,都不知道什么顺着腰线滑了下去,就盖在臀上,用力。
声音也异常的低哑,“宋夏,你不傻,该对自己有信心才对呀!”
快被吻晕了,脑袋还一团乱,哪里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几乎带着哽咽说,“可是你那么出色,我怕我没有能力——”
说到一半,才傻傻的意识到,这种不安是因为自己没有信心。
瞧着我吸鼻子的动作,沈衍衡紧了紧掌心,“傻瓜,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身体一紧,刚直起腰,他可能很忙,就这么一小会,已经有两通电话打进来。
握住他手机,我说,“最后两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
沈衍衡眯了眯眼,干脆将手机收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惹得我心里又暖了,“沈衍衡,刚才在医院,陈烨为什么会说‘终于找到她了?’”
当时我就很疑惑,就算这个‘她’是指我,那他眼里为什么会流露出明显的痛?
常理来说,终于找到我了,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
看着他的沉默,我笑嘻嘻的,心里满是期待和喜悦的说,“老实交待,这个她是不是指我呀?”
好一会,沈衍衡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就当是吧!!”
我,“……”心口紧了紧。
这意思,这口气,明显这个‘她’根本就不是我,而陈烨却误认为是我!
滴滴,又是一阵手机响。
我知道他赶时间,语速及快的说,“第二个问题,林远航说你有妻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紧紧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企图看出些什么,可他除了眉头紧了紧,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不死心,我说,“有两次我听到张楚楚在打电话的时候,称对方为三嫂,还有——”
“不可能!”
丢下这句,他接着电话,从暗盒里拿了机票。
我看了一眼,距离起飞时间只有不到半小时,也就挥了挥手下车。
上楼的时候,我一直思索着那三个字。
究竟是他不可能有妻子,还是张楚楚不可能联系到她?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海里突然窜出来那晚激-情,他失控的时候好像说了两字。
叫什么月?
也许是走运,因为上午的记者会,我一走进写字楼,不但没有任何非议,反而个个看我的眼神和笑容,都透着满满的幸福。
陆蔓告诉我,超市的销售额从昨天开始飙升,今天又加上沈衍衡的求婚,不但超市火了,夏日酒店火了,而我也一不小心成了名人。
面对同事们的羡慕,以及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说不清为什么,我总有种12点一到,我就会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一样,彻彻底底的被打回原形。
之后的几天,沈衍衡一直在国外,通话的时候,他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安慰我什么都不用想,这几天只需要好好休息,等着做他漂亮的新娘子。
可随着情人节一天天的逼近,工作中总会失神不说,手机里还莫名的收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短信。
所谩骂的内容,全部都是:狐狸精,破坏他人家庭的小三。
到了13号这天晚上,陆蔓可能是看我太紧张,下班回来带了瓶葡萄酒,也算简单的庆祝我马上步入新的婚姻殿堂。
却也在这个晚上,手机滴滴的,基本上没停。
每隔半小时一条,所发的内容除了小三和狐狸精,就是各种小三被原配暴打,关进监狱又或是卖到不知名的地方,最后再也无法逃脱的案列……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陆蔓说,“宋姐,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怎么了,你——”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白衬衣,大红领带。
他手里捧了一束火红色的玫瑰,挡住了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俊脸。
铮亮的皮鞋哒哒哒的走近,像踩在了我心上一样,都忘了陆蔓还在房间里,直接赤脚奔过去:“沈衍衡,是不是你!!”
听我口气不对,沈衍衡移了移玫瑰花,“怎么了?”
不等陆蔓出去,我想都不想的撞进他怀里,“抱我,用力的!”
感觉我在颤抖,沈衍衡坏坏的笑了笑,“要不就让他们等,我们先温存温存?”
“讨厌!”靠在他怀里,我紧紧的搂着,好长一会,沈衍衡都没说话,只是缠绵的吻着我,抱着我,像是让我感受到他的存在!
直到我慢慢平静下来,他才说,“怎么回事?”
看着他紧拧的眉头,我呼了口气,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吧!”
沈衍衡嗯了一声,坐到了一旁的沙发旁。
借着换衣服、化妆的空挡,我偷偷打量着他,都说看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心,从他对你的耐心上就可以感觉出来,刚才我那样做,他没有半点烦躁。
闭了闭眼,我想自己焦虑,多想了!
他怎么可能会有妻子呢?也许张楚楚只是故意离间我们的!
就这样想着,化妆师很快帮我收拾好,在肩膀和胸前又擦了些亮粉,最后指着镜子里,几乎是焕然一新的我,对沈衍衡说,“沈总,您看看还满意吗?”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单手抄兜走了过来,“满意,辛苦了!”
化妆师礼貌的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离开。
而沈衍衡那双透着炙热视线的眼,差不多把我上上下下的轮了几圈。
我站在那里,没动,“做什么这样看我?”
沈衍衡两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镜子对我眯了眯眼,“宋夏,别想着试探我!”
我呼吸一紧,心跳莫名的加快,“有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只是幽幽的看了我一会,手指从我肩膀滑到手腕,最后穿进我手指指缝里,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下!”
右手拉着我不放,在我坐下的时候,左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包装盒。
盒子打开,我认出来了,是记者会那天早上,他准备的鞋子。
碎钻一闪闪的特么耀眼。
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沈衍衡下句竟是,“抬脚!”
“……”我怔了怔,“我,我自己来!”
“抬!”他语气里,已经微微有些不悦。
我又羞又恼,心里想着,难道我刚才真的过分了?
在收到那样的一条条短信之后,我也只是想在订婚前,确定这个男人心里有没有我,毕竟出了这个门,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穿好鞋子下楼的时候,我不知道沈衍衡在想什么,冷峻着一张俊脸,一路将我抱到楼下的花车旁,又亲自打开车门,把我放下。
绕过车头,他似乎和司机交待了什么,然后拉开车门,自己坐到了驾驶室。
路上有电话打进来,他按了扬声器,“我是沈衍衡!”
对方顿了顿,“沈先生,都准备好了,只差手续了!”
沈衍衡嗯了一声,挂电话的时候,透过后视镜和我对视了一眼,“宋夏,记住,这条路你没得后悔,更没有任何退缩!”
咯吱!车子猝不及防的停下!
听到了他说,“身份证和户口薄给我!”
没等我开口,他又来了一句,“我刚才已经看了,都在你包里!”
“沈衍衡!”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们今天订婚,难道不该高高兴兴的吗?”
砰的一声,沈衍衡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下车,拉开了我身旁的车门,修长干净的大手就伸在我跟前,等着我抬手。
四目相对,我含着泪,在他眼里看到了无奈。
只感觉手腕一紧,跟着一拉一抱之间,我穿着婚纱,被他抱出了花车,又在众目睽睽下,阔步走进的竟然是民政局!!
瞧着我脸上的错愕,沈衍衡白了一眼,“几条短信就慌了?乱了?记者会上那个理性的宋夏,哪去了?你把她还给我!什么叫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看订婚前要是不先扯证,就你现在胡思乱想的样子,今晚非跟我使性子不可!”
外人看,他依旧抱着我,宠得不行。
但响在我耳旁的话,就像训孩子的家长一样威严。
说到最后,还狠狠的咬着我耳珠,明明有些疼,心里却甜甜的。
很快照片一拍,钢印一戳,沈衍衡几乎是寒着一张冷脸,把红彤彤的结婚证拍到我跟前,一副恨不得脱鞋,打我屁股的架势,“我是有妇之夫吗?”
这男人真够小心眼的,我嘿嘿笑了笑,扬了扬刚戳上钢印的结婚证,“难道不是吗?”
沈衍衡依旧沉着,“晚上再收拾你!”
连日缠绕我的疑惑,得到了证实,尽管身旁的某人,看起来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我还是在民政局门口,不顾周围投过来的眼神,想都不想的垫脚吻上去。
看着他那张阴沉的俊脸上,突兀的多了两红印,我提着裙子就跑。
并不知道此时的订婚现场,宾客们早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仪式也由原来定好的八点,拖到了中午12点,好在赶过去的时候,沈佳华并没有生气。
长长的红毯,从路边一直铺到了宴会厅。
在沈衍衡的牵领下,我踩着不怎么适应的鱼嘴鞋,一步步的走向正中央。
虽然没细看,但订婚现场的规模远比林远航所给予我的婚礼,要隆重不知道多少倍,一晃而过的视线里,我好像看到了张楚楚。
沈衍衡可能感觉到我的紧张,低声说,“只是订婚,仪式很短的!”
我说我知道,可只要迎向的人是他,心就控制不住的紧张、加快,特别是当司机一声,“沈衍衡沈先生,无论……您都愿意和身旁的女人共度一生吗?”
“当然!”
“宋夏宋女士,你……”
后面司仪说了什么,我完全是懵的,当时就一个念头,这流程怎么和结婚一个样?
呼吸急促起来的时候,戒指都戴不好,手抖得不行。
沈衍衡吻了吻我额头,“陆蔓在休息室,去换礼服吧!”
听到了台下又是一声呼唤,我更紧张得直搓指腹,“仪式不是结束了吗?还要做什么?”
沈衍衡带着我,一直送到休息室门口,指了指我鼻子说,“今天过来的,基本是我朋友、同学和亲戚,妈妈的几个好朋友,礼节比较简单,一切有我,别紧张!”
我扯了扯嘴角,就这还只是简单?
难道想象到了结婚,又会是怎样的隆重。
陆蔓这个死丫头,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礼物丢在椅子上,手包还敞开着,真够马虎的。
我摇了摇头,刚收拾就听外面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心想一定是这个死丫头回来了,躲到门后想吓她一吓的时候,没想到走进来的人,是她!
张楚楚今天身了一件无袖粉色蓬蓬裙,黑如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散落着,一脸清秀的妆容,笑容却是特么的讽刺,嘴上涂着时下最流行的妓-女粉!
鼻孔里都冒着冷哼,“哟,真没想到,你和我三哥还能走么今天!”
我没说话,只是将结婚证啪的一声甩在化妆镜前,冷笑着,“你没想到的事,还多了!”
张楚楚可能没想到,今天我和沈衍衡不止订婚还登记,三两窜过来,瞪着眼把结婚证前前后后看了几遍,喘着粗气,“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你登记!!”
“不然,跟你?”
“宋、夏!”张楚楚似乎受到了打击,两手扯着结婚证,胸口被气得上下起伏,三下五除二的撕了个粉碎,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让你们订,让你们登记,让你们结!!”
一室休息间。
她一身粉色,愤怒不已。
我一身白色,淡然冷笑着,看她撕完结婚证,在扬向我的时候,我快速拿包挡了挡,不气反笑的说,“听说订婚这天,有丫鬟撒花,会去掉一身的霉运,转嫁到丫鬟身上,做为认识十年的好朋友,我真心的谢谢你!”
“宋夏,你少得意!”
“哦!”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按你理解的,是不是结婚证撕了,我和沈衍衡的关系就结束了?然后你也不会再我叫一声嫂子?”
“你——”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长嫂如母,以后记得要乖哟!”
听我这么说,张楚楚顿时气红了脸,那精心绘制过的水晶指甲,指我的时候颤抖得不行,“宋夏,告诉你,别以为登记了,就能坐稳沈太太的位置!就能逃脱小三的骂你,你这一生都改变不了狐狸精的本性,我三哥他早已经有妻子了!”
“是啊!”我指了指地点的碎片,“这不,沈衍衡法律上的妻子出现了吗?”
“你——”张楚楚咬了咬牙,最后摸出手机,食指狠狠的点着屏幕,调出一张素描图,放大指给我看,“看到了没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真以为他是喜欢你,才会和你求婚的?告诉你,你也只不过和她相象而已!”
随着张楚楚的愤怒,那部摆在我眼前的手机,虽然屏幕晃来显去的,但我还是看清了素描女孩的样子,令我相当震怒的就是:我认识她!
瞧着我的沉默,张楚楚笑声变得特别得意,“看清楚了没有,海城所有的以‘夏日’为主的酒吧、酒店和娱乐设施,全部都是三哥为了她而建的!”
一下子,我身影晃了晃,脑袋里只剩下,那晚他失控的时候,叫的就是什么月……
忽然,房门传来砰砰两声,有服务员走进来,给张楚楚递了杯黄色的香槟,并告诉她,“有人让我传说,说是楼上的520客房里,有你心里所想的人,在等你!”
瞧着我的失魂落魄,张楚楚声音柔美尖锐,“是吗?真是讨厌,竟然在这个大喜子的日子,抢占了三哥预订的520套房!”
临走,她还挑衅的笑了笑,“宋副经理,我未来的嫂子哟,我先一走咯!”
砰的一声,门板被带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调整好情绪,拉开门板想下楼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厅内,那原本舒缓的音乐也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所代替。
嗯嗯啊啊,我猛得回头一看——
瞬间被液晶大屏幕上的画面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64章 沈衍衡,你属狗的吗?
宴会厅主屏幕上——
张楚楚身上那件粉色的蓬蓬裙,半褪到腰,两-腿横在男人身上。
因为男人埋在她胸前,看不清五官,只能从身影上判断消瘦,穿着黑色西装,两条强悍而有力的胳膊,就抓着张楚楚的肩膀。
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哦哦,爽不爽,快说!”
张楚楚甩着黑发,身子上下颠覆,叫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不忍直视的称呼——爸爸!
随着来回摇动的头发,两人越加激动。就听男人喊,“楚楚,我们一起滚脏他们的婚床,怎么样?倒要看看一会多好笑!”
张嘴,张楚楚又叫一声,边摇晃着边说,“沈衍衡不是爱干净,喜欢洁癖吗?那来啊!”
此时的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部曝光在屏幕上,只是一个劲的索取,霸占着对方的一切,由沙发滚到了床。
张楚楚勾着男人的脖子,“远航,这就是你给我的刺激?可是还不够,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林远航终于抬起头,俊脸因为酒意和激情,红彤彤的不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啊啊的叫着,“好戏等会才上演!”
“真的吗?你打算怎么做?知不知道刚才在休息室,我狠狠的虐了一把!”
“特别制造的葡萄酒已经准备好了,保证沈衍衡喝了之后,一觉醒来看到的是自己的小娇妻睡在陌生男人怀里,你说选谁好呢?”
“随便谁,到时候再弄几个记者,就够——啊!”张楚楚猛得尖叫,林远航也叫了出来,却也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
被谁给踢开,还笑道,“继续继续,你们继续!”
听着来人说的话,张楚楚傻了眼一样,维持着趴的姿势楞了两秒,“啊!”
尖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四下找衣服。
而林远航却是身体频率已经高速到极限,即使脑子里知道有人来了,但从反应过来再到停的这个时间里,只听咔咔几声快门响。
已经有人,将他俩最原始的画面给拍下来。
随着遮掩,林远航这才站起身,当他认出闯进来的人时,立马破口大骂,“沈舒杭,竟然是你,你这个王八蛋,把相机给我,不然我就报警!”
砰,又是一声响,那迎面冲进来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张楚楚走过去,扬手就啪啪的几个大巴掌,“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滚回去!”
听他这么说,沈舒杭拍了拍从司仪手里借来的录像机,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这位先生,看年龄应该是这位美女的长辈吧,怎么着,惹了祸就想逃?”
“沈舒杭,注意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您眼里我就是个十足的痞子!”
“你——”中年男人气坏了,转头又看到张楚楚正趴在林远航怀里大哭,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逆子,还不给老子滚过来!!”
“可是——”
“得!”不等张楚楚可怜相露出来,沈舒杭翘着二郎腿,挥了挥手,站在婚床边的几个保安算是放她离开,但只围了件男士衬衣的林远航就想也别想了。
只听砰的一声响,随着中年男人将张楚楚带走,四个保安,两个在房间里找探头,另外两个从地上捡起张楚楚脱掉的丝-袜,没两下就将人绑了起来。
长这么大,林远航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又是一阵威胁外加辱骂。
沈舒杭就坐在茶机上,左脚垫着沙发,似乎记起刚才两人还在沙发里激情,立马呸呸的移开脚,铮高的皮鞋就踩在林远航的脸上:
“都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来意吗?”
“沈舒杭,你他——啊!”
话没说完,沈舒杭直接一脚捻下去,像是没看见林远航的痛苦一样,和几个保安说,“水和竹条,都准备好了吗?”
保安纷纷点头,“好了,多少下,你说吧!”
沈舒杭大爷一样,“有些人吧,给他警告听不见,不来点硬的,那是不行滴!”
声音落下,他嚼着口香糖,伸右手来回翻了翻。
保安猜出打多少。
好家伙,两人按腿,一个按着脑袋,那沾了水的柳条就啪啪的往身上抽。
抽得林远航嗷嗷直叫,“沈舒杭,你——你说,让我,做,做什么!”
越让说,沈舒杭还越不说了。
他看着录像机里的内容,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盐呢?”
简单的两字,吓得林远航立马惨叫了,一个劲的说,“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让起来了,我删,我马上回去全部都删了!”
“晚、了!”沈舒杭放下录像机,从保安手里接过竹条,啪啪的拍了几下,“不知好歹的小外甥,舅舅天天在家等你,你竟然欺负个女人没完了!”
在林远航的哭声里,沈舒杭将竹条往地上一扔,顺势就将盐袋子咬开,还没等往林远航受伤的各处洒下去,就听一保安说:
“沈先生,他尿了!”
“哈哈,真是出息了!”
沈舒杭将细盐倒在掌心,快要笑抽了。
蹲在早已经叫不出来的林远航跟前,猛得用力一吹,拍打着他的脸颊,“记住了,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那里还有关于宋夏的什么,哼哼,我可是没有沈衍衡那么绅士!”
“你,关你——”
“不服?再打!”
“服,我服!我马上删!”不等沈舒杭再捡起竹条,林远航已经爆出邮箱和密码,“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就删,我发誓绝对没有备份,没有刻盘!”
沈舒杭撇了一眼,按账号密码登陆后,看都没看直接一键删除。
一切搞定后,发信息给沈衍衡。
-
滴滴两声,手机收到信息的时候,我刚好就站在沈衍衡身旁。
仰头看着这个站在玄关处的男人,我说,“小心眼,为什么不让我进520套房?!”
沈衍衡支起我下巴,眯了眯眼,“想看谁?你说!”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林远航被打,而且已经把照片全部都删了,只是被一步一退的,最近被他逼得没有退路,也就胆肥的勾住他脖子:“反正不是你!”
“是吗?”沈衍衡眼里透着危险的光芒,“你确定?”
我就像耗上了一样,“我确定以及——唔!”
挑衅的话,每一次都是被这样的方式给中止,都不知道今晚沈衍衡又喝了多少酒,力道奇大无比,每一次深入,都像发泄着什么。
讨厌死他这样的野蛮,我推让着他,“沈衍衡,你属狗的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也不说话,不止手上的力道加度,那动作更像要将我这个人拆之入腹一样,暴风骤雨一波又一婆,狂野而又强势……
翌日再醒过来,我全身被车碾了一样,又酸又疼,而他又和往常一样,走了!
还是出国出差去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楼下的餐桌前,摆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牛奶和煎蛋。
钟点工阿姨告诉我,这是他一大早,亲手下厨为我做的,还夸我好福气,说什么沈衍衡不但事业有成还这么宠我,又说现在肯下厨的男人,几乎绝了!
我撇了撇嘴,一夜折腾,换一顿早餐,这也叫宠?
去上班的时候,我忿忿不平的再一次买了事后药,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他再这样,就翻脸!
都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了,整整一天都没多少精神,就连手机响了好久,我都没有发觉,还是陆蔓提醒,我这才注意。
拿起手机看了下,竟是王子安。
我说,“你怎么会有空?”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吵,听到王子安清了清嗓子说,“宋夏,下午有空吗?我叔叔今天出院,打算把他送回山城,明天下午赶回来!”
“呃?你的意思是——”
“前两天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刚好路上想请你帮忙照看下叔叔,ok?”
我想了想,“那你给我两个小时!”
时间紧迫,我挂了电话,很快将着急的工作处理了下,又和马经理请好假,将不太着急的工作全部转交给陆蔓,下楼的时候,王子安已经过来了。
他开了辆灰色保姆车,碍于王叔叔也在,路上我和他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抵达山城后,将王叔叔安顿好,已经是下半夜,好在我家就在隔壁,离开前我和他说了说妈妈和林家,还有沈衍衡这个人。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子安告诉我,“事情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再加上对方有意隐瞒,可能一时半会的查不出来!”
“也不着急!”不管真像是什么,我现在和沈衍衡已经订婚了,纯粹只是想知道。
站在家门前,我深深吸了口气,听着街上偶尔响起的鞭炮声,我说快过年了。
王子安嗯了声,想说什么的时候,正好有电话打进来。
听通话的意思,可能是附近的朋友约他,不等他问我,我就直接摆了摆的手,“你去吧,我还有事,临走再给我电话。”
听我这么说,王子安倒也没再坚持。
我回到家里,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忽然发现一刻都待不下去,最后也说不清为什么,就租车来到十几里之外的姥姥的家乡。
十几年不回来,这里早已经变迁的陌生如城,找不到儿时的一点记忆。
控制不住的,又回想起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我得了奖状回家,本以为能换来妈妈的笑脸,可我没想到她在哭,姥姥也在哭。
那一夜,雪特别大,妈妈还是连夜带我离开。
我以为她之所以这么坚决,这么聪明,是因为有了爸爸的信息。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是因为姥姥的房子被规划到拆迁中,舅舅和舅妈怕我们会分到拆迁款,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刁难妈妈和姥姥。
为了不让姥姥为难,妈妈这才带我离开。
却就在我们离开的不久,姥姥就积郁成疾,撒手人寰,而舅舅和舅妈生怕我们借奔丧,再回去抢拆迁款,当天夜里就将姥姥匆匆下葬,天不亮就举家搬迁了。
后来听邻居们说,他们拿了拆迁款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那个比我大一岁的表姐,也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一路直升大学。
当时,我不知道妈妈是用怎样的心境,笑着和邻居说再见,只知道后来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督促我学习,成绩稍有下滑,就会用鸡毛毯子抽我……
正想着,突然叭叭叭两声,我才反应过来挡路了。
也是直到现在,才注意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来到了姥姥祖宅的巷子口,尽管周边的小洋楼一栋栋的建起来,但姥姥的旧居居然还在,还是原来的样子!!
太不可思议了,我怔了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都不想的拿起手机,正要拍照的时候,镜头里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他!!
第65章 接吻大赛,谁怕谁?
沈衍衡就站在,那辆我曾坐过两次的劳斯莱斯黑色商务车旁,单手抄兜的仰头。
所仰头的目标,正是姥姥的旧居!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难道——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张楚楚手机里的那张素描,难道是为她?
我呼吸一紧,刚抬腿就听到又是‘砰’的一声,从副驾驶座下来一位穿着暗蓝色过膝大衣,下配黑色马靴的长发女人。
她臂弯里搭了一套同款的黑色男士大衣,来到沈衍衡身旁。
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见沈衍衡虽然摇了摇头,却没排斥她的靠近以及——
站在车后不远的距离,我紧紧捏着手机,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竟然帮沈衍衡披了大衣,向来他不是最忌讳和女人贴近吗?
他不是有洁癖,不愿意外人碰他的衣服吗?
捂着胸口,我想是深秋的风,太过凌冽,不然我的眼睛为什么会流水?
随着‘吱呀’一门,那紧闭的木门,被推开了,居然没上锁!
看着沈衍衡抬腿走了进去,我揉了揉眼睛,也急忙跟上去,经过商务车的时候,我狠狠瞪了两眼,特别是副驾驶的位置,我都没有坐过!
不是说出国吗?又怎么会在山城?还和其他女人一起!
我气呼呼的跟上去,看着院子里熟悉的建筑,儿时的记忆也像开了闸的河水,哗哗的涌了出来。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啊’的一声。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只来得及看到沈衍衡抱着那个女人,消失在后门。
想到他们有可能回车里,我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大门跑,却是刚倒大门就听到‘嗡’的一声,那辆刚刚还停在门口的黑色商务车没了。
他走了,带着她,开着豪车走了!
站在落满枯叶的门前,我冲车子消失的方向,大喊,“沈衍衡,你这个混蛋!!”
王子安帮我摘个树叶,你都要我洗澡,被绑架回来的路上,只不过提了一句沈舒杭就开始变脸,可是现在呢,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沈衍衡,你这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大混蛋!
紧了紧手机,我放弃了给他打电话的念头,转过身一步步的走着,拍摄着姥姥住过一生的院子,仿佛里头还有妈妈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眼眶又湿湿。
仰头,看着蓝天,白天,还有升至正午的太阳。
我长长吸了口气:妈妈,我代您回来了,来看姥姥的房子,来看你的家。你们在那边,一定相遇了吧!快过年了,我想你们!
妈,我订婚了,和那个你曾经亏欠过的男人订婚了!
你放心,我会幸福,一定会很幸福的!
站在院子中央,我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使劲眨了眨眼,直到不会有眼泪流下来,这才舒了口气,转过身想离开的时候,余光发现了什么。
很奇怪,整个院子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样子,谈不上荒草纵生,但也是满目苍夷,可背对我的那间房子,我想了想,那是以前舅舅和舅妈的婚房。
几乎是推到翻新一样,赫然的建在这套老院子里,特别的醒目。
我竟然才发现!!
来到门口,还没上台阶,这时风一吹,原本半掩的门板,吱呀一声,敞开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我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牌位!!
我第一反应就是姥姥的,几步小跑上去,将门板彻底推开的一瞬,我呆了!
房间里,入目满是盛开的粉色玫瑰。
而正中央的牌位,也在粉色玫瑰的包裹下,醒目的屹立着,上头的名字——可能时间太长,只能隐约看清一个‘月’字!
一下子,我呆了。
大脑完全不能思考,好长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姥姥姥爷这一生,只有妈妈一个女儿,而舅妈又不姓梅,除了大我一岁多的表姐梅梅之外,哪里还有一个叫什么月的?
难道沈衍衡的到来是为她?
靠在门板上,我喘了好长时间,想着那夜激-情的时候,他失控叫出来的名字,才意识到沈衍衡只所以出现在这里,根本就是为她!
可这个她,究竟又是谁呢?
抬手胳膊,我看着儿时因一场意外而被咬伤,差不多在流脓了十几天以后,舅妈忽然善心大发,送去医院治好,又整回正常人模样的右手手腕。
喃喃自语了一句:梅梅姐,这个什么月,千万不要是你!
半小时后,当我走出院子,想关好门的时候,有邻居伯伯过来提醒我,“姑娘,这门关不上的!”
“为什么?”我说,“是失修了吗?多少钱能修好?”
伯伯嘴里叼着长长的烟杆,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我,摇头说,“不是你,这房子不是你的,最后这次的买主我见过,是个高高瘦瘦,看起来很有身份的男人!”
“有身份的男人?”我怔了怔,在手机里找了好一会,竟然一张沈衍衡的照片都没有,眼看着伯伯要走,我灵光一闪,打开流量,百度里搜。
很快找了一张他向我求婚时的照片,我递到伯伯跟前,“伯伯,您看看,是不是他?”
听我这么说,伯伯眯了眯眼,从棉袄里掏出老花镜,端详了好一会,“看着像,又好像不太像,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这么说,里头的牌位,也是五年前请过来的?”
“这倒不是!”伯伯吸了口老旱烟,想了想,“时间不长,两三年吧,记不清了,总之最后这次的买主呢,经常会派人过来,不是修缮房子,而是照管里头的花!”
伯伯很难理解的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只给自己留了两百,剩下的全部塞给他,“伯伯,我想求您件事,回头等那位照看花的人过来,您给我个电话,或是要他一个联系方式好吗?”
“那不巧了,他早上才来,下次要一周之后了!”
“没关系的!”钱,伯伯可始不要,我是硬塞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就跑开了,感觉肚子饿饿的,找了一家臊子面的小摊坐下来。
拿手机把玩的时候,才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
一个是王子安的,我回过去表示想再多待几天,而另外一个是陌生号码,看着有点眼熟,打过去的时候,没想到是小跃层的钟点工阿姨。
她问,“宋小姐,昨晚的晚餐,你怎么没动,是不合口味吗?”
“昨晚没回去,公司加班了!”我顿了顿,追问了一句,“沈先生回来了吗?”
“今天是15号啊,沈先生肯定不会回来的!”
我说,“为什么?”
听我这么说,电话里钟点工阿姨嘶了一声,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连忙又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是之前的那位钟点工告诉我的!”
我哦了一声,虽然没多说,相信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告诉雇主,女主人一夜未归的事,再加上她自己也说漏了嘴。
只是放下手机后,为什么热热的臊子面越吃越冷?
看着跟前的醋瓶,我想应该是它放得太多了,以至越吃越酸,最后酸得鼻腔里都是涩涩的。
晚上我就近找了家旅社,原本想着天亮以后,再找附近的老人们问问姥姥大约葬在那里,结果没想到,刚出旅社没多远,就看见了一辆灰色保姆车。
难道是王子安?
我怔了怔走过去,果不然在距离车子不远的地方,就看见一身米色休闲装,头戴灰色薄帽,拿了手机正在和跟前的人说着什么的王子安。
他好像看到我了,转过身大叫了一声,“宋夏,可算是找到你了!”
“呃?找我做什么?昨天我有告诉你,临时不回去啊!”我走过去,有些疑惑的说。
“是有这样说过,可是我忽然也不想走了,然后就想着找你溜溜!”王子安嘿嘿笑了笑,指着不远处在吃早餐的朋友说,“他们呢,我们约好一起去晋祠,你一起吧!”
“我还——”不等我拒绝,王子安已经拉着我,大步走过去,还肯定的说,“你一定没吃早餐吧,来来,过来尝尝汾酒拉面,砂子饼!”
我,“……”唉了一声,这人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吃过早餐,我表示还有事,结果王子安说,“哥哥我是做什么的?侦探啊,难道还有我找不到的地址?晋祠回来,保证帮你查到,这总行了吧!”
可能是回家乡的原因,一路上王子安都显得特别兴奋,和之前那个略有些古板的侦探老板不太一样,估计他可能是看出我心不在焉。
相机塞给我,然后要我给他们拍照。
起始,我是真的放不开,因为心里藏着事,再好的风景在我面前也就那样,随着和他们嘻嘻哈哈的,到最后惹得我也想拍照。
王子安拿着相机,“宋夏,笑一个!”
“……”看着镜头,我怔了怔,很老土的摆了个茄子,再想换姿势的时候,突然砰砰的十几声礼炮响,跟着半空又忽然升起好多彩色的气球。
听到周围有人说,“真是了不得,夏日酒店的老板究竟是谁,太有钱了!”
“这算什么呀,听说开业现场,等会还有活动呢,门前还请有名的明星走秀!”
“对对,但凡消费满多少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奖励,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子安哥哥!”站在王子安身旁的女生满眼期待,表示很想去。
不知道王子安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你呢?”
“去,为什么不去?”情人节刚订婚,然后昨天我没联系他,他也就把我给忘了?到底有多忙,打个电话,发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赶过去的时候,也没百分百确定,夏日酒店就一定是他开的,而他也一定会在。
却是到了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沈衍衡正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中央,字正圆腔的讲着开业致辞。
那挺拔颀长的身姿,惹得现场围观的女人们,阵阵赞誉。
说什么好帅,要是能和他一夜死了也值,又有八卦的猜测他结婚了没有,还有请过来的明星会不会和他有一腿等等的,听得我心烦。
吸气,呼气,我刚刚将心里的骇浪压下去,在一片尖叫声中,竟然听到主持人说,“请我们的沈衍衡沈总经理和babysong小姐跳一段,怎么样?”
声音落下,现场顿时炸了锅一样,响起了各种尖叫和欢呼声。
我和王子安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的垂柳旁,不知道沈衍衡有没有看到,就看见他将话筒在手里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不太好吧!”
“跳一段,跳一段,跳一段!”
符合声一落,站在沈衍衡旁,一身玫红色长露背长裙的女人,似乎有些害羞,拨了拨耳畔的栗色波发,朝沈衍衡伸出来胳膊。
从我的位置看过去,他俩一个卓然而立,一个曼妙又漂亮,当真像他们议论的一样:金童玉女,怎么看怎么对称,堪称天作之合。
还有不怕事的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站在垂柳旁,我冷冷的看着几米开外,正搂着美女跳舞的某人,将王子安一把拉过来,“正好到了饭点,我请大家到里头填填肚子,不许拒绝!”
王子安怔了下,“宋夏,很贵的!”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忍着怒意说。
一旁的女生,有些迷糊,“宋夏姐当然是宋夏姐了,还能是谁?千万不要告诉我,台上那个跳舞的沈总是你老公吧!”
这么不高不低的一声,正好被周围的人听到。
有个穿了一身米色连衣裙,撑着太阳伞的女人,打量着我,“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写小说,演电视,霸道总裁爱上穷家女的戏码呢!”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有多丑,还敢自称是沈太太?真是笑死了!”
“你,你们——”小女生被堵红了眼,泪汪汪的和我抱歉,“宋夏姐,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她们会这样说,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说没事,随她们断章取义好了,转身走进酒店宴会厅的时候,身后还能隐隐听到她们忿忿的讽刺声,越说越难听,我自动装耳聋。
进了宴会厅,我们挑了稍偏僻一点的位置。
倒是不得不佩服沈衍衡的管理体制,并没因为我们一行人穿着朴素,服务员就会怠慢,相反很热情的推荐各种招牌菜以及新进酒水。
在听到还有宜家超市自产的家乡酒时,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就它吧!”我说。
酒水选好,菜品呢,就是什么贵挑什么。
瞧着我赌气的样子,王子安暗暗提醒我,“他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你忍一忍!”
“为什么要忍?”我说,“再说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请你们吃顿饭而已,谢谢你们,我今天玩得很开心,先干了!”
胳膊一抬,我先喝完,随后他们也跟着喝。
之前的小女生吐了吐舌头,“好甜呀,一点都不辣!”
“当然了,这是黑麦提纯的,孕妇和老人都可以喝,能养颜、疏通——”我话还没说完,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听到主持人说现在要进行一个小活动。
具体活动内容是什么,人太多,现场又放着音乐,我没听清。
转过头问王子安,“台上说什么?”
王子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的意思是:凡是进店消费的每一位顾客,都可以参加接吻大赛,拥吻时间最长的免单,另获神秘大奖!”
“这个活动太好了!”我怔了怔,酒杯一放,拉着王子安就走。
“宋,宋夏,我,我那个——”
王子安可能不好意思,脸颊还憋得红红的,一副想剥掉我的手,又没剥的样子,惹得我噗嗤一声笑了:“王子安,我口袋里只有20块,赢了神秘大奖归你!”
“不用你请,这顿我——”
“主持人,我们报名!”没给他再退缩的机会,我直接和主持人挥了挥手。
作为第一对踊跃报名参加的男女,主持人甚至都迎上台,不多会随着一对又一对的报名,很快宴会厅正中央的舞台便站满了一对对情侣。
王子安被我拉着,就站在主持人身旁,局促紧张的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王子安,和我参加活动,很委屈?吃亏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敢?”
听我这么说,王子安连忙摇头,却是不等他说什么,就听主持人说,“请安静,静一静,我宣布夏日酒店接吻大赛现在开始倒计时,一!”
“二!”
“三,开——”
“慢、着!”就在众人都屏息着,等着主持人喊开始的时候,一道突然响起来的低沉嗓音,霸道不可一世的打断了一切。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了一张又黑又臭的冷峻脸庞!
第66章 年纪大了,中看不中用!
红毯的尽头,他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
可能因为出来的匆忙,外套没穿,只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领口也懒慵的解开了一粒纽扣,一脸的生人勿近,单手抄兜的走了过来。
声音像山一样砸下:“下、来!”
“主持人,这人谁啊,保安呢?都这样明目张胆的打断接吻活动,你们酒店的形象不要了?”我没看见他一样,拉着王子安的手腕,向他靠了靠:
“开始呀,主持人你怎么不喊?”
“……”主持人呆楞着,看我,又看沈衍衡。
好一会发不出半点声音,也因此原本热闹,吵嚷的宴会厅静了,死寂了一般,不止台下楞,台上也完全口目皆呆,个个瞪了眼。
我知道惹祸了,可还是踮起脚,吻王子安的时候,我说,“既然你们不开始,那我们先开始咯,还有掐表的可不能作弊呀!”
说完,我就吻上去。
那一瞬,心底特别的爽:让你抱,让你跳,我偏要吻!!
可是我脚下一踮再踮,身体快拉长到了极限,就是碰不到王子安的吻。
我很疑惑的刚睁开眼睛,还没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手腕一紧,我啊的尖叫了一声,身体失控又下坠,等再反应过来.
已经是脑袋向下的被抗在了肩膀上。
沈衍衡禁锢着我乱-蹬的腿,啪!的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欠收拾的女人!”
“沈,沈衍衡,你,你——”肚子被他硬硬的肩膀给垫得难受,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这样打我,我挥舞着胳膊一阵乱打乱掐。
却是不但没有改变眼下窘迫,反而听到食客们在议论,我和沈衍衡是什么关系,看样子不像小三或情人,难道应该是未婚妻?
很快有人八卦出来,“新闻上都写了,夏日连锁酒店总经理求婚少妇!”’
一句话,引起一片尖叫和伤心,有人酸酸的说,“那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他求婚的少妇?”
“找那个和她上台接吻的男人问问,不就全知道了!”
在我被沈衍衡抗进电梯前的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场景是:宴会厅的大部分女性全部都涌向王子安那桌,其中还有之前在门口侮辱的两名女性。
听到她说,“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沈总的求婚对象?”
另个撑伞的米白连衣裙的那位,拉着王子安,“怎么办,你倒是快说句话呀,要是我把沈总的未婚妻给得罪了,以后我就不用混了!”
“错了,她不是未婚妻!”在众人露出欣喜的表情时,王子安补了一句,“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不然谁敢当众挑衅啊!!”
一句话,又是一阵尖叫,本来我还想看看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事,只听啪!又是一巴掌,我屁-股疼的同时,两脚总算着地了。
却也在这个时候,沈衍衡习惯性的挑起我下巴。
一双深邃的黑眸透着很危险的光芒,“宋、夏,看来我真是太宠你了!”
大手拎着我衣领,另一只手落在我臀上,猛得往上一提,我这个人就横在他腰间。
“沈衍衡,你混蛋,你放我下来!”我拍,我打,用尽全力的挣扎,忽然身子一滑,身体最为柔软的地方被炙热而又滚烫,紧紧的抵着。
长腿一勾一踹,包间门板像自己长了腿一样,打开又关闭。
那一声‘砰’的巨响,震得我小心脏狠狠的颤了颤,却还是固执的梗着脖子,“沈衍衡,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太粗-鲁了,你这个——啊!”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丢进了沙发。
虽然真皮沙发软软的,很有弹-性,没丢疼我,可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做法,这样的相处!
在他压下来的时候,我咬着牙,“沈衍衡,我可以告你!”
“婚内强-奸?”沈衍衡的声音,发狠得从牙缝里挤出来,单手压制着我,另一只手咔嚓一声,我不用想都知道是皮带夹打开了。
明知道越强硬,越会受伤,我就像拼了命似的,又踹又抓。
瞧着我不肯妥协的样子,沈衍衡咬了咬牙根,“宋夏,这是你应尽的夫妻义务!”
“去特么的,见鬼的,狗屁的什么夫妻义务!!”我是真的被气极了,直接口不择言的抗议,沈衍衡大概没想到我会飙脏话,当即楞了楞。
我刚好一脚踢上去。
噗通一声,那个向来在我面前霸道、强悍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一下子跌坐在地,我以为他的样子会很狼狈,结果他沈衍衡应太快了。
非但没起身,反面握住我胳膊,随便一扯,我不但也跟着下去了,还被压住。
嘶啦一声,我明明穿了裤装,可还是被他得逞!!
瞪着他好张好看的脸,我恶狠狠的吼,“沈衍衡,我告警你,你要是——唔。”
一个挺-身,把我所有的话,都给逼了回去!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是却用行动来惩罚我拉王子安上台接吻的事,那狂野的动作撞得我只能两手推着他胸膛,尽量拉远两人的距离。
“沈衍衡,你轻,轻点!”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轻就是重,说不要就是要!”
“你这个混蛋,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一点也不想!”
心底满满的都是委屈,他又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想着这两天的种种,我眼框里的泪瞬间落下。
沈衍衡估计被我流泪的样子,给吓到了,动作猛得止住。
怕再压疼我一样,撑高了胳膊,“你,不想?”
因为我是闭着眼,没看到他眼里一次而过的痛,只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哽咽出来,“是,我不想,我不要这样的相处,沈衍衡,我不要……”
“……”
“沈衍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你不是出国了吗?不是不乱搞男女关系吗?为什么还要当众和其她女人跳舞,为什么要抱别的女人,为什么允许别的女人靠近你?!!”
“……”
“为什么,你说!!”我扯着他的衬衣,又拍又打,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装满了一个叫做沈衍衡的男人。
好长一会,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这样任由我发泄。
眼角滑落的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一点点吻干,细吻跟着泪痕,顺着肌-肤最后滑到了我的胸口,以为又是一番激烈,却没再继续。
我怔了怔,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他的炙热瞬间冷却。
那没得到释放的需要,在他强大的自制力下,被收服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瞧着我眼里的吃惊,沈衍衡只是理好我衣服,然后说,“跟我出去!”
我,“……”在嘴里喃喃了一遍:给我?出去?
呵呵,一瞬,心痛的快要死掉。
赶在眼泪再滑下的时候,我想都不想的夺门就跑。
一路,从走廊到电梯,我捂着嘴,拼命的忍住哽咽,誓要让自己不流下一滴泪,一直跑到酒店后面的空场,这才啊的叫了一声。
我这是怎么了?
就算彼此在以爱为基础的婚姻里,要求一个男人在工作场合中,不能女人靠近,不能跳舞,不能怎样怎样都不可理喻,更何况我和沈衍衡的婚姻算什么?
委婉来说,只能算一份契约。
直白来说,或许是林家陷害沈衍衡在先,所以他借帮我的手,来打击报复林家?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身后传来叭叭叭的车响。
远光灯太亮,我虽然看不清里头的人,但知道这车型就是沈衍衡的劳斯莱斯商务。
想着在姥姥门前,那个女人是从副驾驶座下来,再加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莫名的我转身就走,却是胳膊也在车门打开的一瞬,被紧紧拽住。
我使劲扯着胳膊,“放手!就算我是你买来的,能不能给我一会,我想一个人静静!”
对于我的固执,沈衍衡相当的不悦,“别、闹!”
“是不是连闹的资格都没有?”
“宋夏,你想去哪?找那位王叔叔的侄子?”他声音里带着揶揄,好像在讽刺我的愚蠢一样,一字一句的说,“别忘了,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唯一?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我倔犟的仰着小脸,很是挑衅的说!
沈衍衡八成快被我疯了,握着我胳膊的手,一点点用力收紧,咬着牙,恨不得将我拆骨入腹,“英俊多金,还不会让你守活、寡,算不算?”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轻声一笑,抬手,用冰凉的指腹摩挲着他坚毅的下颚,“叫你一声长、辈别见怪,我看是年纪大了,怕是中看不中用了吧!”
“宋、夏!”沈衍衡扯着我胳膊,猛得将我推抵在了车门旁,张嘴狠狠的咬住我唇角,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就试试看!”
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完我就后悔了。
沈衍衡铁青着脸,砰的一声,将我塞进那个女人坐过的副驾驶中,车子像疯了一样,行驶在这个夕阳绚丽多彩的傍晚。
随着咯吱一声,车子竟然停在了一家4s店!
迎上来的销售,在看了到沈衍衡的车子时,两眼都快发光了,“先生小姐下午好,请问先生是帮小姐选车吗?小姐看好哪种类型的?”
“唯一的要求是全新,绝对不能有女性的试驾过!”
“……”销售怔了怔,在看了我一眼后,连忙点头,“有有有!”
“很好!”沈衍衡砰的一声将车门打开,简单拎了些急用的东西,然后把车钥匙往销售手里一丢,最后换了辆刚过五十万的林肯mkx!!
在我的口目皆呆里,来了句,“满意了吗?”
“沈衍衡,你疯了!!”
“对,我疯了,被你逼疯的!”估计沈衍衡没开过这么抵挡的车子,刚发动就熄了火,第二次起步这才将车速提了起来,全程不说话,冷着一张脸。
看着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少,我呼吸一紧,“沈衍衡,你想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沈衍衡冷冷的撇了我一眼,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来喜或怒,“宋夏,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不知道注意自身的影响,只知道在台下看?只会暗自落泪?面对她人的挑衅,都不知道把结婚证砸上去,用事实证明一切?”
“……”我还处于震撼中,完全不能思考了,这个还算理性的脑袋,在遇见他,面对他,看见他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罢工。
或许这就是书上说的:一见真容误终身!
好一会,我才将他的话消化掉,在车子再停下来的时候,我没注意是哪里,只是仰头看着他,“后面的话是让我反击的,我知道,但前两句呢?”
“你还可以再笨一点!!”
“……”想着当时主持人要他和那个什么baby的跳舞,他转着话筒说‘不太好’,难道他早就发现我了?又因为我和王子安在一起,故意那样做的?
用意只是想让我:吃醋?
刚想通这一点,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跟在沈衍衡身后,居然进了一家医院,随着电梯一开,就看见前面的走廊里写着:病房区!!
“沈衍衡,我们……做什么?”
瞧着我的惊讶和错愕,沈衍衡一不解释,二不开口,只是强行扯着我的手腕,来到了一病房门前,门都没敲的就闯了进去。
那躺在病床的女人,正是之前给他拿风衣,被他抱走的那位。
看见我们突然闯进来,她不止没生气,反而抬手挑了挑栗色的黑色,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站着做什么呀,坐呀!”
顿了顿,她撅嘴,“没有花!”
沈衍衡挑眉,声音难得的温柔,“出院,买给你!”
“真的?”女人理了理头发,露出鹅蛋小脸,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猛看,“嫂子?这就是我的嫂子吗?很抱歉,我被蛇咬伤了,不能抱你!”
“嫂子?”我看她,又看沈衍衡,最后咽了咽口水,“妹妹?”
“是!”沈衍衡白了我一眼,“姓方,方方,我妈再嫁得来的宝贝!”
不等我反应,方方已经热情的打招呼,“嫂子好,你也可以叫我小方方啦,虽然我刚成年,但……恩恩,就是长得比较早熟!”
“哈哈,小方方你好,我是宋夏!”不知道是因为误会解清了,还是方方的性格太活泼,我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
差不多在病房玩了一个小时,最后沈衍衡手机的业务实在太多,便告辞离开。
赶回去的路上,瞧着沈衍衡那张又黑又臭的脸,我在想是不是该好好哄一哄啊,毕竟那会我又哭又闹,然后还赏了他一巴掌!
真是——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把那个什么月的牌位给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劲的扯着他胳膊,“沈衍衡,嘻嘻,那什么,你饿不饿?”
嗯嗯,我在讨好他。
结果他呢,冷冷的睇了一眼,还是将车子开到夏日酒店。
之前的主持人就是山城分店的经理,开始没认出我们来,等到下了车他反应过来,慌忙迎上来,“沈总,宋小姐,你们回来了?套房都准备好了,先休息还是先用餐?”
“送到房间!”
丢下这么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的一句,沈衍衡大步走进电梯,那拽拽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又气又怕,却是等着十几分钟,服务员送来晚餐的时候,他真大爷了。
两手在笔记本上飞舞着,头都没抬一下,“端过来!”
好吧,我照做,弄不明白,明明很委屈很委屈的那个人是我,可是为什么被他带出去一圈之后,再回来我就没脾气了呢?
瞧着我的乖巧,沈衍衡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喂我!”
“……”
“酒,不会开?”
“……”
“专心点,不然我就吃了你!”
想着他之前没释放的需要,我连忙认认真真的喂。
差不多十几分钟下去,沈衍衡吃饱喝足,拎笔记本开视频会议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正无聊的时候,他落下的手机滴滴两声。
有信息,还是个视频。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忍住不看,结果又是滴滴两声,又一条信息发过来。
隔着隔断,沈衍衡似乎听到了什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想看就看,犹豫什么?”
我心头一喜,点开一看,差点被里头的内容给惊到了,只见视频里,林远航鼻青脸肿的趴在病床,后背和胳膊一道道的全是青紫。
护士在一旁,每上一次药,他嘴里就发出嗷嗷的声音。
差不多叫了十几次,终于等到药上完了,然后沈舒杭的脸也露了出来,手里似乎拿了什么文件,一步步的来到床前,“报警?”
“不不不,不是我报的!我怎么会伤疤没好,就忘了疼呢!”
“很好!”沈舒杭啪的把文件砸在林远航的头上,“为了奖励你的诚实,这玩意就送给你!”
“……”林远航不明所的的抬头看了看,几乎是嘶牙裂嘴的抬起胳膊,在打开文件的第一瞬间,两眼都瞪直了,“不可能!!!”
他不相信,但沈舒杭根本就没有闲心解释,直接摔门走人。
徒留林远航一个人趴在病床,好一会才发现一声低吼,“张楚楚!!”
他咬牙切齿,一点点的移着尽是伤痕的身体,从一旁的外套里摸出手机,打了出去,“张楚楚,你告诉我,土豆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对啊,怎么了?”
“你发誓,你没骗我?”
“远航,我不是和你说过,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办到,不管他们拿什么给你,你都不要——”张楚楚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病房门发出的吱呀声给打断。
顺着声音,她转头看过去。
一脸的惊讶和不置信,指着拉开病房门,满身是伤的林远航,有些结巴的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家吗?”
“是啊,告诉你我没事,我在家里,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可是你哪!”
林远航握着手里的鉴定书,两眼直直的盯着张楚楚手里刚缴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单据,他咬牙问,“那是什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放眼周围的走廊、病房以及病号服等等,各处都写着‘妇幼’两字。
开始他还不明白,沈舒杭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看伤,可这会看见张楚楚,看到她手里拿的b超单子,林远航就冷笑着走过去。
摇晃着她的肩膀,“是什么?”
“……”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说!”
“我,我——”张楚楚吓坏了,想藏单据的时候,林远航已经抢先一步,夺过去的同时也更加清楚的看到‘怀孕11周’这几个大字。
整个人一下子像怒吼的雄狮,一把抓-住张楚楚的领口,双眼都瞪出来了,“11周,两个多月了,谁的,这是谁的孩子?”
“……”
“你不是说生土豆的时候,大出血,再不能生育了吗?”
“远航,林远航,你,你弄疼我了!”
“疼?你也知道疼?”林远航扬手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张楚楚的脸上,“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我在你眼里,比宋夏还傻?你说!!”
张楚楚捂着脸,又因为护着衣服不让自己在林远航的疯狂里走光,最后被连扯带拽的拉回病房,整个人被按在了茶机上,“远航,你,你听我——”
“闭、嘴!”林远航喘着粗气,掀开鉴定书,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解释结实,两人生物学关系为0.001%,是父与子吗?”
说到最后,林远航都吼了起来。
而张楚楚则是一脸惨白,刚张嘴,什么声音都还没发出来,又被盛怒中的林远航给猛得提了起来,再按下去的时候,小腹狠狠的撞上了茶机的边缘处。
第67章 沈衍衡,是你吗?
“啊!”一声尖叫,小腹传来钻心的疼。
张楚楚使劲扯着身子,想要抬头,想要起身,想要拉开小腹和茶机边角的距离。
奈何林远航已经彻底的气红了眼,接连的打击和欺骗,让他那张本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更加扭曲。
强悍的胳膊,尽管处处都是伤痕,可在盛怒下,那力道也是不容小视,掌心按着张楚楚的后颈,另一只手扯着她的头发。
狠狠的,一下下的撞向玻璃桌面。
张楚楚完全来不及呼救,脑门被撞得砰砰砰响,小腹也时不时的顶上去,忽然一阵暖流和撕心裂肺的疼,使得她放声惨叫,“孩,我的…孩……”
“孩子?你他妈的那是孽种,张楚楚,你这个贱人,你说你永远爱我,你只有我一个男人,你说可以报复沈衍衡,可是现在哪!!”
啪!啪!两个耳光下去,林远航不止没注意她腿-间的血,还因为拉扯瞧见了身上满满都是鲜红的印记,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新印上去。
一下子,整张脸都狰狞了,一双原本就充血的眼,更是瞪大又突出,拎着衣服就将早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的张楚楚给提了起来。
两胳膊挥舞着,“贱人,你骗我,你竟然敢欺骗我!我——啊!”
扬的拳头还没落在张楚楚的脸上,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一脚踢飞。
就听噗通一声,那满带伤痕,却愤怒得全身发抖的身体,砸在茶机,又生生滚了下来,只是不等林远航抬头,来人已经一脚踩在了他胸口上。
“楚楚,楚楚,你怎么了?”来人焦急的问。
“……”听见声音,张楚楚捂着肚子,“秦,老秦,孩子!”
被称作老秦的男人,正是上次逛商场陪张楚楚看首饰,然后遇到了宋夏,当时的经过又用通话的方式,传到林远航耳朵里。
一时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就见林远航刚抬起手,准备扑到的时候,又是噔噔两声,秦总身后跟过来两保镖,一左一右的净林远航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年过五十的秦总,瞧见了张楚楚身下的血,也来不及收拾,只能抱人就冲出去,“医生,医生,来人啊,快来人啊,我的儿子!!”
听他这么喊,林远航虽然被按在地上,脸颊都抬不起,可笑声却传了出来。
“哈哈,死的好,流的好!”梗着脖子,他看着茶机旁的点点血迹,笑意狰狞又恐怖,“小土豆,你终于不寂寞了,你弟弟来——啊!”
又是一声惨叫,是去而始返的秦总,抄起病房的凳子就对着林远航砰砰两下,感觉不解恨再想打的时候,被一旁的保镖拦住。
左边的那位,劝着,“秦总,为了他这么块狗屎,不值当的!”
秦总吐了口唾沫,到嘴的警告还不等说出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赌城经理打来了,“秦总,有个叫林永生的酒鬼,欠了五十万,抽老千还砸场子!扬言是沈衍衡的亲戚,您看该怎么处理?”
“抽老千,五十万?”秦总眯了眯眼,狠狠的掰过林远航的下巴,“你也姓林啊!”
“是男人的就——”林远航张嘴,话没说完,一旁的保镖已经报了出来,“秦总,林永生就是林远航的爹,他-妈袁子兰是沈衍衡父亲资助的义女,我妈曾经在他们家做过保姆,很多年前,两父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沈衍衡不但彻底脱离张家,还更名随母姓!前几天不是有报道说,沈衍衡求婚离异少妇么,听说这个少妇就是林远航的前妻!”
“这样啊!”
他正愁和沈衍衡搭不上线呢,这下可好了!
秦总摸着下巴,冷笑了一声,对电话那边的经理说,“很好,不是抽老千吗?五十万要是半小时内还不上,我先砍他的手,然后——”
说着命令保镖将林远航返过来,一脚踩他命根子上,“老的断腿,小的断子绝孙!”
随着他脚下用力,林远航啊的一声,惨叫着晕了过去。
半小时后,林远航再醒过来,地点已经从妇幼医院换到晨光小区的家里。
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因为一下子多了几个狭小而又死寂,正对他的椅子里绑着哼哼唧唧的林永生。
一身的酒味不说,尾指还断了,就摆在他跟前的茶机上。
两保镖,一个在左按着林永生的手,另个在右手拿着切水果的刀子,“还钱,断肢,二选一!”
“……”林远航晃了晃脑袋,很快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却也在这个时候,只听啊的惨叫后,林永生的第二根手指也下来了。
保镖问得简单,还是断肢还钱!
听着林永生的惨叫,林远航说,“现在是半夜,就算我有钱,那也得银行开门,你们欺人太、甚!”
“欺人?”保镖说,“林远航,你该庆幸张楚楚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危险期,不然的话,就你这条狗命,早他妈丢黄埔江了,房子不错啊!”
“你——”
“赠送协议,五分钟!”
“你们这是抢,是犯法的,是——”瞧着保镖又扬起刀子,林远航闭了闭眼,“好好,好!我写,我写赠送协议!!!”
声音落下,根本就不用写,已经准备好。
签字、盖章,然后五分钟不到,两父子被五大三粗的保安,直接丢出了单元楼!
轰隆隆!
一声雷,一阵雨,两人彻彻底底的成了落水狗!
-
翌日,晴空万里,阳光特别的灿烂。
嗅着山城清新的空气,又被窗台折射进来的暖阳笼罩着。
我懒洋洋的伸了伸腿,在睁开眼睛看到陌生而又以奢华的套房时,猛得坐了起来。
记得,我在沙发里看视频,怎么就睡到了床上?
难道是沈衍衡抱过来的?
想到这里,我立马掀起薄被,在看到昨天的裤装还好好的穿在身上时,长长舒了口气,总算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没趁我睡着的时候,再做什么。
不然又要吃药!
上次去买事后药,店员告诉我,这种药一个月最多2-3次,吃太多对身体有害不说,姨妈还——
正想着,我楞了楞。
才意识从流产之后,姨妈就没来过!!
一瞬,我慌了,想都不想的下床找手机,迫不及待的想陈烨,却在拉开门的一瞬,听到了沈衍衡的声音,好像正在和什么人谈话。
他声音有些哑,“怎么说?”
“就是梅村那套荒废的院子,开发商又联系了,想要高价购买!”
“不、卖!”
“可是负责这次楼盘的,是院子最初主人的儿子,也就是明月小姐的父亲,当年明月小姐的奶奶因病去世,举家搬迁后,几经倒手,他一直想买回来!”
“……”
后面沈衍衡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天旋地转一样。
如果把这位叫什么明月的,名字换成表姐梅梅,那么剩下的一切都对上了,姥姥就住梅村,那套旧居也是在她死后,被舅舅出手,然后举家搬迁!!
捂着胸口,我心跳砰砰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明月就是梅梅姐后来取的新名字?
外头一阵沉默,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我这才舒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拉门走出来,正想去沙发那边看看手机在不在,迎面和沈衍衡视线撞在了一起。
我嘿嘿笑了两声,“早!”
沈衍衡依旧的黑裤装,上身换成了大海蓝的衬衣,正扣到第三粒纽扣,瞧见我披头散发的样子,他眉头拧了拧,“你——还赤脚?”
“我,那个尿急!”扔下这句,转身就冲进洗手间。
对着镜子一看,差点没跌进马桶里。
昨天随王子安他们出来游玩的时候,我化了妆!!
然后经过一夜后,眼影乱了,眼线飞了,口红也是所剩无几不说,唇瓣肿肿的,额头还冒了一个大大痘包,那及肩的头发更是又张牙舞爪的乱了!!
天,我刚才就是用这副鬼样,笑嘻嘻的和沈衍衡打招呼?
啊啊,我胡乱弄着头发,正抓狂呢,这时推拉门咔嚓一声,就看见他挥了挥车钥匙,“想吃早餐的话,五分钟收拾好!”
“……”
“更丑的样子,我也见过!”
“……”所以是根本不在意?“沈衍衡,女为悦己者容,你懂不懂啊!!”
瞧着我跺脚抗议的样子,沈衍衡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车里抽支烟,等你!”
最后两字,带着卷舌,用他那独有的嗓音发出来,我感觉耳朵怀孕了一样,全身都飘了。
梳洗打扮的时候,闪出了一个很污的念头:这样都受不了了,要是哪天扑倒后,再听他情不自禁的发音,那那那……
我捂着脸,下楼。
走出夏日酒店上车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把挂在浴室的裙子给换上了。
一件特收腰的水蓝色长裙。
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我窘迫的扯了扯裙边,挺胸,“怎么样,好看吗?”
沈衍衡坐在车里,胳膊搭在车窗那里,修长如玉的手指夹了根燃了一半的烟卷,说话的时候,声音从烟雾里透过来,“木瓜没喝?”
“你!!”我使劲吸了吸肚子,又证明似的抬头,“就那么不入眼吗?”
瞧着我快生气了,沈衍衡来了句,“唇太红!”
“人家问的是裙子!!”还有是不是胸太小!
后面这句没敢说!
甩上车门,我都没发现自己的嗓音多么娇媚,小脸红扑扑的,本身我肤色又比较白,看在沈衍衡眼里就成了勾-引。
颀长的身子,微微一斜。
等我反应过来,后脑勺被紧紧扣住,唇也跟着失守。
我不知道是因为误会解清,还是出于本能,他吻过来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仰头,微微张开了嘴角,一副邀请他侵占的架式。
惹得沈衍衡又是低低一笑,“看来你比较早熟!”
我怔了怔,没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书上说得对,女人的确比男人要早熟,才26的年龄,天天就像如狼似虎一样!”抽了纸币一下下的擦着我唇上的颜色,“欲-求不满!”
“沈衍衡,你讨厌!!”
“安全带!”
“……”看吧,他脑思维跳跃起来,就是和旁人不一样。
前一秒,能一本正经的说着色色的浑话,下秒就忽然严谨得像教授!
早餐是他点的,看起来很家常。
唯独在落座的时候,沈衍衡又特意加了份荠菜馄饨,虽然还没吃,但盛过来一看,就知道馄饨皮薄馅多,嗅着散发诱人的香。
因为之前心情不好,我根本就没多少食欲,这会已经很没形象的咽了咽口水。
咬着热热的馄饨,我说,“为什么另加,是特意请我吃吗?”
沈衍衡看着馄饨,笑容清浅,“因为怀念吧!”
晨光打在他刚毅的脸颊,根根精心修剪的黑发,被微风一吹,遮住眼帘的一瞬,我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深痛,一闪而过。
是因为那个叫明月的女人吗?
吸了口气,我说,“沈衍衡,你是不是很喜欢吃?”
他明显顿了顿,然后点头,我接着说,“那刚好,我会做哦,虽然手艺和大厨相比还是差远了,不过也挺好吃的,有时间我做给你吃!”
“年三十,就吃它!”
“……”我怔了怔,一个完整的馄饨一股脑的咽了下去,“你的意思是,会陪我过年?”
沈衍衡不动声色的抬眼,“还是你有约?”
声音是淡淡的,可口气好像隐隐不太对。
我连忙表示,“没有没有,过年怎么会有人约我呢,我只是以为像你们这种人,在这样特别的日子,会有什么活动或陪家人!!”
“宋夏,你——”沈衍衡眉头紧了紧,抬头要说什么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谁还是记起什么事,钱包一把塞给我,叮嘱了一句,开车就走。
看着车牌刚好是7758,我笑了下,发现刚刚还很美味的馄饨,再怎么都咽不下去。
滴滴,两声。
我掏手机一看,又是王子安,接通的一瞬就听他说,“宋夏,你不是想打听你姥姥葬在哪吗?刚好!太巧了,朋友的一位长辈知道,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结好账,我立马打车过去。
等待的时间里,王子安已经很贴心的准备了一束白菊和一些纸钱,等我下了出租车,然后开了导航,很快就向着目的地驶过去。
一路崎岖,盘山路一样蜿蜒着。
看着王子安额头上的汗,我说,“对不起啊,真是太麻烦你。”
驶向山顶,前面一路平坦,王子安这才松了口气,“客气什么,再说了,也应该是谢谢而非对不起啊,就是我车技有点差,没怎么开过山——坐好!”
突然的大拐向,我啊的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猛地贴向车门,脑门也因为惯性,一下子撞上车玻璃。虽然没流血,却很疼。
也就在这个时候,嗖!一辆急速行驶的车子一闪而过。
耳边是王子安说,“靠,这是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把林肯小kk,当越野了?这种路都超车?”
“…林肯?”我楞了楞,颠簸的探出脑袋,刚好看到之前那辆快速超过去的车子,车身正是银色,而车牌也正是7758。
沈衍衡,是你吗?
第68章 沈衍衡钱夹里的照片!
脑袋缩回来,摸出手机想给沈衍衡去电话的时候,我放弃了。
瞧着我这样犹豫,一脸的失魂落魄,王子安有些不懂了,“想打就打,真搞不定你们这些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想那么多不累?”
“说得好像自己多了解女人一样,谁说我要打电话了,我只是看时间而已!”我梗脖子狡辩。
“是,您只是看时间而已!”王子安无奈的拉长了尾音。
伸手打开音乐时,细长的手指故意点了点表盘旁的时间显示,“哎,让我怎么相信,一个会开车的人,想知道时间不看这里,反而去摸手机?”
“开你的车!”我佯装生气,发现王子安自从回山城,话越来越多,其实我只所以放弃打电话,不是暗自伤神,只是怕万一开车的人是他。
车子左拐西拧的,差不多在山路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到王子安说的那个地方。
那天正午,天蓝,云白,风和日丽的,很漂亮。
我不知道当年舅舅和舅妈是用怎样的心境送别姥姥,但今天看到满是荒草的土坟,心都快拧了一起。
车里没有可用的工具,我只能用手一点点的除草。
王子安有些看不下去,“看你那么费事,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再折磨自己再难受,死了的人都不会知道,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就这些草一把火就解决了!你说你——”
指了指我手腕、手背还有掌心被划破的地方,他说,“犯不上!!”
“王子先生!”把手里的枯草扔远,我笑了笑,“我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从那年离开,我和妈妈就再也没回来过,今天我代表的不单单是我自己,还有妈妈,这么伤回去擦擦药就好了!”
“哎!哎!”王子安无奈,只能弯下腰帮我,过了没多会,就听他‘咦’了一声,跟着从杂草堆里捡起两根烟蒂,“marlboro?”
我,“……”会是沈衍衡吗?
王子安放鼻孔下,嗅了嗅,“绿白硬装,薄荷香型。”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久,就是记不起沈衍衡抽的是什么牌子。
经过加油站,也巧了,王子安兜里正好现金不够,而加油站的刷卡机又故障,我对他挥了挥手,“王子安,我这里有,你等一下!”
“那,我回去还你!”王子安跑过来说。
“还什么还,你陪我跑了那么远,你辛苦就算了,加油就应该用我的!”等我从包里翻出沈衍衡的钱夹,把现金递给王子安的时候,钱夹没拿稳,噗的掉地。
我刚要打开车门,这时站在车外的王子安帮我捡起来,有些诧异的说,“宋夏,老实交待,你和那个姓沈的,是不是两小无猜?难怪瞧不上我呢!”
“什么啊!”
“啧啧!”王子安撇了撇嘴,钱夹递给我,“里头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我怔了怔,怎么可能?
却是低头一看,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钱夹里的照片,除了是彩色的之外,其他和张楚楚手机里的素描是一样的。
里头的主人公,我认识,也认识她身上的那件水蓝色旗袍!
那是梅女士用自己穿旧的旗袍,修改而成,虽旧却满满的透着爱,我很珍惜,记得只穿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原来是穿在了她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碍于在加油站,我一直等到离开差不多有一百多米远之后,这才拨打回去,“您好,我是宋夏!”
“找我什么事?”
“呃?”陌生又冰冷的声音,“您是——”
“梅村,去那所小院照看玫瑰的人!”
“哦,您好!”我记起来了,没想到老伯伯办事效率还挺快,看着沈衍衡钱夹里的照片,我说,“我只想找您求证一件事,明月是不是梅梅!”
“……”
沉默了好一会,挂了。
再打过去,关机!
我这个人有的时候比较拧巴,得不到答案总会犯病,各种的强迫症!
原本王子安也该准备回海城的,硬是被我拖着又回了姥姥的旧居,可是再和周围的邻居,打听那位老伯伯和照顾玫瑰的人,都说不认识。
失魂落魄的,再回车里才看到有沈衍衡的未接电话和一条短息:急飞柏林,回见!
看着这生硬的六个字,我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个惜字如金,寡言少语的男人,此时我根本不知道,就是这个外表冷冷,私下里闷骚的男人会在不久的将来,宠我上天也伤我入地。
回海城后,王子安一直送我到公寓楼下。
因为颠簸了很久,我晚饭都没吃便沉沉的睡了,没注意陆蔓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苍的。
第二天,一进公司,就感觉不太对。
我心里正纳闷呢,订婚之前每个人都还是客客气气的,怎么两天假回来就变了,直到我走出电梯,迈向销售部的时候,总算明白了!
公公一声,“宋夏,你可回来了!”瞬间吸了无数双眼睛。
瞧着他衣着褴褛的蹲在我办公室门口,我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没说话,拎钥匙打开门,本想着让他进来说,毕竟这是上班的地方。
结果公公噗通一声,跪了。
我,“……”楞在了原地,“这又是哪一出?”
“宋夏,远航不见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着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得帮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那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声音落下,我感觉脸颊丢得滚烫滚烫的,“你起来!先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公公固执的跪着,有同事倒水过来的时候,我才注意他左手无名指和尾指都包着,像是断了一截。
估计公公是得不到我的回应,他水也顾不得喝,直接跪着向前,要抱我的腿。
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看什么看,都不用上班了?”
随着哒哒的皮鞋声,我看到走廊尽头是一身深蓝色职装的沈恩走了过来。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冷冷的睇着我,“宋夏,你怎么回事?没完没了是不是?”
“我——”
“你是什么你,给你十分钟,公司请你来不是销假和纠缠私人恩怨的地方!”
“是!”我不傻,明白沈恩的冷脸应该来自于我和沈衍衡的订婚,在同事们都散开后,我指着办公室里头,对公公说,“要么进来,要么你走或我离、开!”
“宋夏!你不可以这样,我儿子一直对你不懒!”
“不懒?”真好意思说,我冷笑了一声,“既然儿子丢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报警?”
“报警?警察管得了吗?宋夏,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相处了三年,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说到底我儿子之所以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然后呢?”
“给我找人去啊!”
从外看,公公明明是低姿态,可出口就是命令!
像是训斥下人一样的口气,三年以来我听过太多太多次,再也不想和他多纠缠,来到办公桌前我直接打电话给保安,并说不准他再入内。
当时公公还不想走,我说不走就报警!
以为碰壁后,他不会再来,万万没想到,办公室进不了,他直接在写字楼下面等。
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前儿媳妇,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他儿子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平息内心的骇浪,我说,“想找人是吧!”
公公连连点点,“宋夏,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会不管他的!”说罢,起身就拉我要走?
我连退了两步,这才躲开,“五十万!”
听我这么说,公公瞬间跳脚了,“你说什么?五十万,你这是趁火打劫!!”
“你也可以断章取义的理解为绑架!”
“你——”
“你以为找人,只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就算打电话也要建立在有手机,有话费的基础上,你自己两天都找不到,难道我就是神?我就不用请人?”
“你——”
“一口价,爱找不找!”赶在公公再跳起来之前,我说,“如果你感觉你儿子的命,不值五十万,那么另请高明!”
不是我爱钱,只是想到妈妈所支付的首付款,我心里就不舒服。
三年以来,因为房子我受了多少挤兑?
又想着妈妈坠楼时的一幕幕,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再不想理会公公说什么,转身就走。
之后的几天,公公再没出现,我以为终于把他给打发了,却意外接到交警队的电话,“请问你是林远航的妻子吗?”
“是前妻,谢谢!”
“不管你是谁,马上来中心医院,他出事了!”
“……”盯着通话结束的时间,我无比的郁闷:他出事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不联系张楚楚?
瞧着我咬牙的样子,陆蔓走过来,“宋姐,怎么了?”
我舒了口气,把情况和陆蔓说了说,看时间快下班了,我说,“你能不能陪我去?”
陆蔓想了想,点头说好!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丫头好像瘦了,路上问她,她支支吾吾的只说自己在减肥,当时我只想着林远航出事的事,没注意她的不对。
匆匆打车赶过去,正好手术刚结束,有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和一旁等待的警察交待,“一死两伤,肇事者能不能醒过来,还很难说!”
“什么?”我怔了怔,“一死?”
“母亲死了,后座的两孩子骨折和多处擦伤,肇事者林远航目前深度昏迷,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听着医生的解说,我脑袋嗡的一声,懵了。
竟然酒驾撞死了一位年轻的妈妈后,自己却平静的躺下了?什么惩罚都不用受?所有的伤痛和周遭的一切都不用管了?
一瞬,我胸口很难受,几乎憋闷得透不过气。
不是因为他的出事,而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前几天我不和公公置气,及时出去找他的话,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捂着脸,我站在病房门口痛苦了好久。
很快,陆蔓就拿着沈衍衡的钱夹,替那两位孩子缴费,安慰我说,“宋姐,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就算你出去找了,就算你找到了,他就能听你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能阻止他一次,那你能阻止他一生吗?”
“……”我呆呆的站着,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点什么,再离开医院,竟然下雨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雨夹雪!
回去的路上,地面滑滑的,我走得好冷。
到了公寓楼下,我脚下突然一滑,跟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整条右腿也一下子从下麻到上。
“宋姐!”陆蔓听到声音,急忙紧走了几步,“你别动,你先别动啊,哪里疼?”
问我的同时,她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我咬着牙指了指右脚,更多的是脚裸,“好像是崴了!”
“嗯嗯,是的,宋姐脚崴了,我们就在公寓楼下,没有伞!沈总,你快点过来!”陆蔓站在我身旁,拿包挡在我头顶,声音透着雨帘落了下来。
听到沈总两字,我眼里本来没有泪的,可是说不清为什么,一下子就湿润了。
第69章 哪个女人,每月没有莫妙其妙的几天?
正值傍晚人多,我扯了扯陆蔓,“雨太多了,你扶我过去楼道那里吧!”
陆蔓摇了摇头,“宋姐,我帮你挡雨,你现在是整条右腿都动不了,在不确定伤势的情况,绝对不能乱动!我们应该都要保重身体,健康才能拥有一切!”
我,“……”
这话怎么透着一股子沧桑,看破红尘的感觉?
动了动右腿,发现除了脚裸,其他地方还好!
怕一会肿了,不好脱鞋,我刚扯着身子,想把鞋子摘下来的时候,突然咯吱一声!是一辆黑色越野车停下来的同时,传来一声厉喝:
“你在干什么?!!”
“……”抬头,我看到了几天没见,也没再联系,还是在山城发短息给我,说是飞柏林的沈衍衡。
雨雾中,他一身清爽的水蓝色衬衣外加修身版的西装,没系领带,领口处的纽扣还解开了两粒,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诱人的喉结。
黑发湿漉漉的,不但没有乱糟糟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随性的儒雅。
右手撑了一把深蓝色的大伞,身后还跟了一位提医药箱的男人,对方似乎得到了沈衍衡的什么指示,下车就疾步走向我。
“怎么样,哪里疼?”提医药箱的男人问。
“……”我像傻了一样,听不见也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咫尺前的男人,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刚刚沐浴后的清新,看样子应该是匆忙赶来。
莫名的,鼻腔里就酸酸涩涩的,很想哭。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我却有一种隔了几年,几个世纪那么久,全身冷得很想靠近他,可他不止没走过来,反而下车就凶我!
都不问问我的伤,怎么样,疼不疼,就知道凶!
冷着一张脸,好像我怎么他了一样,既然不想来,那就别来啊,来了为什么还要给我脸色看?
正委屈着,脚裸猛地一疼,我没忍住啊的一声。
都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他这个人,眼框里瞬间像滴了蜡一样,泪水哗的流下来。
也听到了他很是不悦的声音,“很严重?天逸,你轻一点!”
听他这么说,提医药箱的男人抬头看了看我。
在我脚裸上左右按了按,最后拿了一瓶喷雾,边喷着边说,“应该没那么疼吧,只是噌伤了皮,最疼的时候应该是跌倒的那会。”
药水凉凉的,很舒服,我也感觉没那么疼,可说不清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看他,哭。
别开脸,看不见他的时候,也哭。
甚至都有点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在跌倒最疼的时候没哭,反而在他赶过来之后,就这样止不住的、丢人现眼的哭个不停!!
估计沈衍衡也烦了,低沉的声音像冻人的雨夹雪一样砸下来,“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哭了就不值还是伤就能好?眼泪就这么不值钱?”
不说还好,一说我眼泪更控制不住。
提医药箱的男人,圆场,“沈衍衡,这么凶做什么?就算是你妹妹,那也不能这样凶巴巴的,没听说过女人都是水做的吗?”
“妹妹?”沈衍衡面色沉寂如水。
“难道不是方方?”提医药箱叫天逸的男人挑了挑眉,“那就是你宝贝侄女咯?”
一句话,空气像死寂了一般。
沈衍衡也不说话,将伞往对方怀里一塞,二话不说的抱起我就往车里走。
那冷峻的样子,快要吓死人。
我吸了吸鼻涕,扯着安全带不扣,“我要上楼,回公寓!”
明显他这是不耐烦,觉着我是累赘的意思,就像沈恩说得那样,我没完没了的出事,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感觉麻烦。
就这么想着,头好像也疼,心也跟着无比的低落了。
沈衍衡似乎也失了耐性,“回公、寓是吧!”
又凶我,刚止的眼泪,哗的又流下来。
我说,“对,公寓对我来说就是家,天都快黑了,我不回——”砰,我话没说完,车门就被狠狠的甩上,咔嚓一声又落了锁。
透过挡风玻璃,能看见沈衍衡走向那位叫什么天逸的男人,两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他嘴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对,是笑,不像对我的冷脸。
最后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来一些药膏,临上车的时候,在外面点了支烟,呆了好一会,差不点只剩下烟蒂的时候,丢掉,上车!
也不说去哪,全程拉着脸。
我吸气,忍了好一会,哽咽的问他,“我就让你那么烦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仅仅只是咬了咬牙龈,别说说话了,就连一个冷哼声都没有。
禁不住,泪水又要落。
我恨这样的自己,握紧手掌止不住泪,刚捏向大-腿,想用疼痛来转移泪水,却是没想到手腕忽然一紧,跟着沈衍衡就咬过来。
我快要吓死,“车车,你看前——嘶!”
像是没听到我的提醒,也没感觉我在推他,沈衍衡依旧狠狠的咬了我一口,然后继续开车!!
期间,车速没降,车身也没扭来扭去,要不是我唇上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疼和他带过来的烟草味,有那么一刻,我都以为刚才只是错觉!!
随着车子咯吱一声停下,他坐在车里没动,车锁也不开。
好一会死寂,听到咚隆一声,是一个烟盒丢到了车前,同时他修长如玉的右手,也夹着刚带出来的烟卷,当着我的面点燃。
彼时,黄昏渐至,又是雨雪天,路灯早早的亮起。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半落在路灯的桔光里,一半暗隐着,毫无波澜的声音透过一层层的烟雾穿过来,“委屈什么?你说!”
“……”
“说、话!”
“……”
扭头,我宁愿看窗外,也不看他。
可是他微低着眼帘抽烟的样子,却倒映在车窗上,好看的剑眉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烦恼的紧拧着,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叼着烟。
那落寞的样子,和往日的意气风发不同。
片刻沉默后,我深深吸了口气,佯装毫不在意的说,“哪个女人,每月没有莫妙其妙的几天,还以为沈大总经理是怜香惜玉的绅士——”
从包里拿出他钱夹,我冷哼了一声,“现在看来,也就这样,不过看在我们只是协议婚姻的份上,就不和你一般计较,回吧!”
“你说什么?”沈衍衡眯了眼,目光里透着隐隐的锋芒。
我觉着自己就是拧巴了,不止梗着脖子,还一字一句的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剩下的那个字,被他突然欺身推倒的动作,给狠狠的惊了回去。
喘息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丢烟头和放下副驾驶座同步,然后又准确无误的将我压下去,粗粝的大手,就扣在我腰间。
庆幸我穿的又是裤装,拼起来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他隔着布料就撩。
一时间,我又羞又恼,“沈衍衡,你放开我!”
对于我的警告,他根本就不在意,手指灵巧的就像勾子,明明挑开了一切,可依旧隔着一层的障碍,撩-拨得全身莫名的发软。
一不小心撞入他如墨汁般的眸子,我呼吸不由紧了紧,“沈,沈衍衡,我还是伤员!”
对对,我右脚受伤了。
就这样想着,我本想抬腿亮给他看,结果正合他意。
简单的粗暴着。
那直接的动作里,少了克制,多了份鲁莽和发泄。
磁性的声音卷着炙热的呼吸,灼得我整张脸都在发烫,又浇醒我那颗渐渐沉沦的心,说得是那样的揶揄:“就你?顶多算是噌破皮!”
“所以根本就不妨碍是不是?”想想也是,十次见面有九次半都是在这种事上渡过,之所以买我,和我登记,不就是想合法驾驶吗?
既然如此,那我还矜持什么?
再怎么样,人家也是花了一千三百万!
想着,手动的同时,泪水在自己扯开那层蕾-丝,迎接它的时候,哗的又滑下来,可下一刻,还不等我再做什么,胸前的压力一空。
他砰的一声甩门,走了!
望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黑夜里,我再憋不住,开了车门就大口大口的呼吸。
头顶的雨,带着雪,依旧没停。
我就蹲在他的车身旁,像是找到了最后一点依靠,紧紧的靠着,头发也因为垂首,把周围的视线全部遮盖了起来,根本就没发现,沈衍衡只是进车库拿伞。
脸颊埋在膝盖里,我呜咽了好一会,就是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
“沈衍衡,你——”我愤怒的,猝不及防的站起来,本想跺脚,意外听到了一声闷哼,才发现沈衍衡不止撑着伞站在我身旁,还捂着下颚不说话!
“……”我楞了楞,“你,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瞧着我脸上的紧张,沈衍衡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怎样?”
一阵冷风,我缩了缩脑袋,回他,“你——混蛋!”
静等好一会,他没强吻,也没做什么。
我疑惑,一点点仰起头,竟看见他抿着嘴,在笑。
我看痴了,“你,你笑什么?”
沈衍衡没说话,只是把伞塞到我手里,然后猛地将我拦腰抱了起来,目光凉凉的斜下来,“闹完了?不哭了?跑去会前夫,还敢委屈?”
“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得好像我偷情了,“我也不想去的!”
“那还一脸伤心的跑出医院?”啪!一巴掌落在我屁-股上,沈衍衡踹开门,“现在不挣扎了?难道不知道进了房间,更方便我用强!!”
“……”这小心眼的男人,发现他在这方面特别的霸道,蛮不讲理!
可心里为什么不气,反而甜甜的,还在被丢下沙发的一瞬,顺势勾住他脖子,腿缠上去。
心底所有的阴霾,也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彻底的吹散,瞧着他堪称完美的五官,我展颜低笑,“老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赶在他开口前,我伸手捂住他的唇。
摇了摇头,“嘘,什么话都不要说,先让我说完!”
沈衍衡眯了眯眼,那冒头的胡茬,刺得我手心-痒痒的,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笑。
断断续续的,我把回海城后所有发生的事,和他说了说,然后趁他没留意,扣开西装,想要脱下来的时候,忽然摸-到了什么。
硬硬的,难道是烟盒!
知道在沈衍衡面前,我什么都掩饰不了,直言,“这是什么?烟?”
沈衍衡点了点头,“怎么,你也想来一支?”
“可以吗?”我忍着砰砰的心脏,故意说得很随意。
沈衍衡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倒也没隐瞒,大大方方的把烟盒拿了出来。
一眼,绿白相隔的硬盒,然后是m开头的名字。
“万宝路?”我想了想,当时在姥姥的墓前,王子安是这么说的,“什么香型的?”
沈衍衡打开了烟盒,抖出一根,亮在我眼前,“你心里不是早已经知道是薄荷香型的吗?”
“是吗?”我心里咯噔一下,忍着慌,一点点的抽-出烟卷,视线直视烟蒂尾部,果然和王子安捡到的是一摸一样,再加上车型和车号。
是他!
那样疾驰,去过姥姥墓前的人,是他!
再联想到他钱夹里的照片,我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叫什么明月就是我表姐梅梅!
心一抽抽的疼,我说,“沈衍衡,要是和爱人阴阳相隔,那算不算世个最残忍的事?”
沈衍衡没说话,眉峰却紧了紧,吧嗒一声,点着打火机送到我面前,一副侍候我抽烟的架势,呛得我心底惨痛一片片。
不是说,男人都讨厌自己的女人吸烟吗?
不是说吸烟有害健康吗?我垂着眼帘,硬逼着眼泪坚决不能流下来,学着他之前在车里吸烟的样子,一点点凑过去,吸——
“咳咳!”只一口,就呛得眼泪直冒。
我苦涩的笑了笑,张嘴再吸第二口的时候,猛得被沈衍衡一把推开。
那冒着丝丝青烟的烟头,就在他指腹的轻捻中,灭了!
与此同时,我只感觉脚下一空,跟着就被狠狠的丢在了一旁的茶机上,砰砰砰,几声撕扯衣服,蹦开纽扣的声音后,沈衍衡狂野的闯进来。
他咬着牙,“该死的女人,闹够了没有!!”
“没闹!”我说,“沈衍衡,我真的没闹,我也不知道看见你,为什么很委屈,眼泪总是止不住,我之前不是这样的,面对其他人也没会这样!!”
我声音抖着,声音里全是哽咽。
开始,沈衍衡特别的粗-鲁,都没给我时间接受,便狠狠的冲击,可在我可怜兮兮的说完之后,竟感觉他特别的温柔。
牙齿也不再是咬着,而是轻轻撕扯着我耳珠。
麻麻的,胡茬又痒痒的,在炙热的呼吸和那种无法言语的愉悦下,我特别的有感觉,也是第一次在痛和不适中体会了丝丝快-感……
再醒来,天空已大亮,他同样不在。
楼下叮叮当当的,很响。挠着有些乱的头发,赤脚走到窗台前,入眼看见之前的那位钟点工阿姨,正拖着一件黑色的行李箱往外赶。
楞了楞,我反应过来那是沈衍衡的行李,披了大衣,鞋子都没换,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
“等等!”我气喘吁吁的跑,“你,你这是——”
“宋小姐呀,是不是把你吵醒了?”阿姨笑了笑,转身指了指楼下,“沈先生六点的飞机,本来要我在你睡醒之后,再告诉你的,现在——”
她上下看了看我,“你是不是回去换下衣服?”
我转头看了下时间,距离六点只剩下半小时,急忙说,“不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再换衣服,肯定耽误他时间。
就是下楼的空档,我忽然记起来了,“阿姨,今天腊月26了吧!”
阿姨点点头,“对啊,26了,又是小月年,29就吃年夜饭了,不过沈先生说了,他会尽量赶回来的,你真是好福气,他——警察?”
走出电梯,我顺着阿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楼道口之外的黑色越野车旁,有两名警察走向沈衍衡,当时他正在打电话,先摆了摆手,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谈话也正好开始:
“我是沈衍衡,怎么了?”
“沈先生,打扰了,是这样的,我们昨天下午接到一起报案,根据报案人提供:您未婚妻宋夏涉嫌绑架、勒索,需要跟我们去警局!”
“走一趟?”
“就是——”其中一名警察向前走了一步,他笑了笑,估计是感觉到沈衍衡语气里的不悦,刚好在抬头的一瞬,看见我和钟点工阿姨走过来。
看着我,他抬高了声音,问,“这位小姐,就是宋夏吧!”
知道沈衍衡该去机场,我放下行李箱走过去,说得直接了当,“对,我就是宋夏,我们在赶时间,有什么事请你们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不太好吧!”警察顿了顿,“林永生,您认识吧!”
公公?我皱着眉头看了沈衍衡,转头有些惊讶问警察,“他也发生了意外?”
“不是他发生了意外,是他报案,控告你蓄意隐瞒林远航的行踪,导致他失踪几天后,在敲诈五十万不成的情况下,发生意外!”
“什么?”我没怎么听懂,“你们的意思是:他告我绑架了林远航,并敲诈他五十万,所以导致林远航发生意外,要我坐牢?你——”
“宋夏,你上楼!”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沈衍衡打断,他走过来搂着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衣不遮体,还是维护,总之那伟岸的身躯严严实实的将我挡在身后,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干练,“律师电话,跟他预约!”
声音落下,揽着我转身就走。
这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宋夏,你个不要脸的荡-妇!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这声音,我打死不会听错,是林永生!
看来不想理都不行了!
我深了口气,转身的一瞬,感觉有什么东西砸过来的时候,我本能的闭上眼,却也在这时,腰间一紧,跟着两个旋转过后,只听砰的一声!
两个臭鸡蛋砸在了挡风玻璃上,黄黄的液体顺势流下来。
“你待在这里!”沈衍衡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车旁,眯眼看向警察,“这种行为,算什么?”
不等警察开口,他继续,“报案,查访前,会了解前提吗?做为我沈衍衡名正言顺的妻子,坐拥多少资产,你们查不到?会穷到勒索五十万?”
“我有证据!”
第70章 沈先生被训了!该!活该!
一声惊呼,赶在两名警察还没开口前,响亮的砸下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远远的就见林永生边跑,边扬着手里的一部黑色手机,气喘吁吁的跑到警察跟前,说话前还提了把裤腰带:“警察同志,我有证据!”
听他这么说,稍胖点的那位警察取过手机,滑开屏幕后,很快打开了录音。
开场的声音,是我说的:五十万!
——你说什么?五十万,你这是趁火打劫!!
——-你也可以断章取义的理解为绑架!
——-你——
——-你以为找人,只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就算打电话也要建立在有手机,有话费的基础上,你自己两天都找不到,难道我就是神?我就不用请人?
——-你——
——-一口价,爱找不找,如果你感觉你儿子的命,不值五十万,那么另请高明!
听到这里,我张了张嘴。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这都能算证据的话,那全天下不都得是罪犯,处处都得死人,发生各种的灾难?
对于我的沉默,林永生自以为是铁证如山。
那张年过六十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当即指着我的鼻子要骂,却是不等开口,手指就被沈衍衡给轻轻松松的给掰住。
“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沈衍衡目光里透着凌冽。
“你,你什么意思?”林永生一怔,飞快的看了警察一眼,“我会拿儿子的命开玩笑?”
“我的意思很简单,也直接!”沈衍衡从西装兜里拿出机票,在他面前一晃,转手重重的砸在一旁的警察手里,“签约时间定在我下机后的两小时内,过点资格就会取消,现在六点已过,飞机肯定都起飞了,就算开私人飞机都来不及!”
沈衍衡顿了顿,又从兜里掏出手机,继续说,“你们这样选在清晨的六点,一个来办案,一个来索命?呵,看来我的竞争对手,这次出手很大方啊!”
声音落下,他已经将电话拨出去,“老首长,是我……”
-
半小时后,海城西城派出所。
秋冬季节本该九点上班,因为沈衍衡的一个电话,全部六点半到齐,更令我震惊的就是沈衍衡飞柏林将要签署的合同,金额多得我想都不敢想。
那位被他称作老首长的人,坐在大室主位,肚子大大的,端着双层下巴,一脸阴黑啪!的将手里的资料甩在桌上,吓得跟前的那两名警察当即抖了抖。
两人还没开口呢,左侧林永生就扬了扬手里的录音,“我有证据的,就是这个贱——”说着一半,似乎看到沈衍衡握了握拳头,忙改口,“就是她害了我儿子!!”
当着派出所大厅内的所有人,林永生恨不得搞臭我和沈衍衡,嘚吧嘚吧的说我怎么不要脸,婚后三年生不出一男半女。
勾引他不成,又半夜拦路上陌生男人的车。
最后竟然指着我,跳脚又愤怒的说,“大家看到了没有,就是这个狠毒的女人,她虐待老人,之前警局都有档案,还有我苦命的老伴,也被她陷害,弄到监狱里了,这个女人不耻廉耻,害了我儿子不说,还勾引自己丈夫的舅舅!”
一句刻意拔尖的话,激起了千层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派出所外头竟然挤满了围观的人群,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低低的议论:
“哎哟,娶了这样的儿媳妇,也真是作孽啊,生不出孩子,还勾引——公公?”
“瞧见了没有,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选了这么一个二手货!铁定就是玩玩,白玩几年再找18的呀!”
“果然离婚的女人全身都是宝,好想——”
“闭、嘴!”我抖着声音噌的站起来,来到刚才接话的胖男人跟前,“这位先生,看您人模人样的,这年纪也是当爹的人了,就不懂得以身作则?就算不给自己留脸,是不是也该给孩子做个榜样?这里是可以说混话的地方吗?”
“哟,有脸做,还没脸听人说了?”
胖男人忿忿不平的,说什么言论自由,嘴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管得着吗?
却是话音刚落,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就见刚刚还一副拽拽外加非常鄙夷的他,胖脸顷刻间转白又憋红。
最后看着沈衍衡,好半天挤出一句,“沈总,对不起,都是我有眼无珠!”
听他这么说,最为激动的人是林永生,一下子窜过来,“胖子,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意识到已经说漏了,他拍腿猛得转头。
“宋、夏!”盯着我,林永生喘气如牛,“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不要觉着你们有钱,有权就能改变一切?等着,我还有证人!!”
说着,他影子一闪,很快从围观的人群里牵过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指着我说,“大妹子,这就是害了你儿媳的人,就是她为了报复我儿子,刻意设计车祸,想害死我儿子的,可怜我唯一的儿子,到现在还醒不过来,而你儿媳也走了!”
“……”
“就是她,她把我儿子灌醉了,然后动了刹车线,才出事的!”
“…哦!”阿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瞪着眼,一步步走向我,“就是你?”
这三个字,莫名的让我紧张,特别是她直勾勾的眼神,白眼球多,黑眼珠极少,更令人害怕。
一旁,沈衍衡可能感觉到了什么。
忽然握着我的手:“宋夏,来,给我抬起头,挺直腰板,我沈衍衡的太太,经得住多大的赞美就能受得住多大的诋毁!我相信你!!”
好一会,我点了点头,哽咽着嗯了一声。
不是受不住他们的打击和谩骂,而是感激,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小心眼,多霸道,不可一世到什么地步,在外人欺负我的时候,他总算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旁,做我最坚实的后盾!
够了!宋夏,不管他心里藏着谁,单凭他一次次的维护:喜欢他,绝不后悔!
少顷,我不止挺直腰背,还带上礼貌的笑,“阿姨,您想说什么?只要证明是我做的,就算您让我偿命,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大家都听到了没有,是她自己说得偿命!”林永生扯了扯一旁的阿姨,继续说,“大妹子,现在就是替你儿媳报仇的好机会,两孩子——”
啪!一个特响的巴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打在了林永生脸上!
阿姨狠狠的呸了一口,“儿子酒驾撞死人,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反省,替儿子赎罪,反而把责任推给一个早已经和你们没关系的女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大妹子,我们——”
“说好对吗?谁和你说的?”
阿姨抬腿就是一脚,等林永生再想扑过来的时候,现场的警察已经紧紧的扣住。
阿姨则是对坐在正面的老首长说,“他,就是那个肇事者的父亲,昨天晚上到我孙女的病房里,说配合他就给我赔偿费,要是不配合,就算告到天也不管!”
“你胡说——”林永生刚张嘴,就被阿姨塞了卫生纸,眼睛虽然还是直勾勾的,却来到了我面前,感谢我昨晚给她孙女交手术费。
“……”我怔了下,没想到她会认出我来。
刚张嘴,这时林永生又呜呜了两句。
阿姨太粗鲁了,直接一脚再补过去,“畜生不如的东西,想说人家做贼心虚?告诉你,这姑娘好着呢,要不她,我孙女的胳膊都保不住!”
“@#@……”林永生呜咽着想说什么,但阿姨根本不让他开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出负责调查案件的警员返回来。
当众播放了事放路段的视频,又拿出专业机构认定的刹车线根本就没问题的鉴定,还有我不在场以及没联系过林远航,排除我动手的可能。
一系列证明摆出来之后,林永生直了眼,等候审判!
而热心的阿姨竟然对围观的人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着我的苦和好,那滔滔不绝的口才,楞是把鄙夷讽刺的眼神,说成红红的带着歉意。
简直就是孙猴子派来帮我的救兵!
碍于沈衍衡还有事,我们和阿姨道别后,老首长又将我们亲自送出派出所,言谈中希望沈衍衡不要介意,那两名警察也只是临时工,已经辞了!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笑得别有深意,“上百亿的合同,就算我能做到不介意,恐怕我的员工和海城的纳税方,都做不到不介意吧!”
老首长似乎很有身份,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承诺拿市政府新投资的项目来做补贴,见沈衍衡还是不为所动,最后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他说,“这位就是宋小姐吧!”
“您好,我是——”刚伸手,这时小腹忽然一疼,跟着腿间就是一热,我第一反应就是姨妈来了,握了握手,找了个理由就逃上车。
本想着沈衍衡告辞也就几分钟,可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
摇下车窗,我喊,“沈衍衡,我不太舒服!”
瞧着我脸色不对,沈衍衡草草说了几句,很快发动车子,“怎么了?肚子很疼?宋夏,你坚持下,我们马上到医院!”
没想到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这会倒是话挺多。
还在赶过去的路上,打电话联系了陈烨,得知她刚好在班上,车速也跟着一提再提,那飞一样的速度和脸上的担忧,让我心底又是一暖。
检查的过程,有些难以启齿,但结果更令人脸红。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沈衍衡铁青着脸,听陈烨训话,“沈衍衡,就算你想证明自己是真男人,威武得不行,那是不是也要顾忌一下宋夏?”
“……”
“都肿了,还出血了!”
“……”
“你也是!”得不到沈衍衡的回应,陈烨就转过头来训我,“身体不是自己的?就感觉不到疼?他想怎样就怎样啊?你自己是傻的吗?”
“陈,陈医生,是不是很严重?”我整理好衣服,从里头休息室里走出来,脸颊热热的,都不敢抬头去看沈衍衡的表情,“不,不是姨妈来了?”
“当然不是了!”陈烨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正想再训沈衍衡的时候,他手机刚好响了,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要接赶紧出去接!”
沈衍衡冷峻着脸,说了声抱歉,阔步走出去。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很严重的时候,没想到陈烨忽然笑了笑,“和他相处累不累?寡言少语的,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很委屈吧!”
“我哪敢踹啊!他不板脸给我看就烧高香了!”
“就知道!”陈烨偷笑着,笑下刷刷的写了什么,“放心,你这是事后药的副作用,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没有其他大问题!”
“呃?”
“我啊,就是一口气憋了十几年,找不到机会训他一训!说起来,还是那年……”
听完陈烨的话,我才知道刚上初中的沈衍衡,竟然在辩论赛上把马上面临高三毕业的陈烨给堵得死死得,再无还手之力。
那滔滔不绝的口才,把全校师生都给震撼了。
要知道当年陈烨也是学生会的风云人物,就这样败在一个刚上初一的毛孩身上,不憋着气那才怪呢。
捂着嘴,我偷偷笑了好一会,这才假装很严重的样子走出陈烨办公室,迎面就瞧见了沈衍衡站在不远处的护栏旁,皱紧眉锋死死的盯着我。
走过去,我还没说话呢,就听到他僵硬的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啊?”注意?注意什么?我不明所以的抬头,“你想说什么?”
听我这样说,沈衍衡铁青着脸解释,“zuo爱,我会轻点!”
第71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一句话,哑巴了一样,拎着药站在原地,被结结实实的雷到了,也被那双漆黑眼眸里的歉意和僵硬的语气给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鼻腔里酸酸涩涩的,“沈衍衡——”
他是在意我的,他心里多少是有我的!
我呼着气,拼命仰头忍住想流泪,想扑进他怀里,却是黑影一闪,等我啊的一声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拦腰抱起,并大步走进了电梯。
周三上午的医院走廊,来来回回的路人还是比较多,特加是电梯里也不仅仅只有我和他。
一下子,我又羞又喜,想都不想的把脸颊埋在他胸膛里,呼吸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清冽和男人独有的气息,心里像灌了蜜。
甜甜的,暖暖的,特别幸福。
这一刻特别的感谢林远航和张楚楚,要不是他们的算计,我根本就不可能遇到这么优秀的男人。
像猫一样,我在他怀里噌了噌了,“沈衍衡,谢谢你!”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虽然没说话,伟岸的身躯却顿了顿。
来到车旁,半搂着我打开车门,等我坐好后又拉过安全带,那一份沉默的体贴,暖得我嘴角像开了花的骨朵,嘿嘿的直笑。
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感觉好些了?”
别说不疼,就算是疼,我也早就融化在他难得的温柔里,点头笑道,“已经没事了,我从小就结实,没有那么娇气,不就是——”
说到这,才记得把陈烨的叮嘱给忘记了。
当时在办公室,她说:男人就要给他点教训,一会你出去以后,就装作很难受很难受的样子,这样他就会亏欠你,会对你更好的!
可这会我不但忘得一干二净,还沉沦了,怎么办?
忽然一阵烟雾,我禁不住咳咳两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点了烟。
我捂着嘴,“沈衍衡,少抽点!”
听到我这么说,沈衍衡送到嘴边的烟蒂一顿,声音透过烟雾传过来,“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吸烟有害健康,难道不知道?”
“怎么,怕守寡?”烟雾后,他晶亮的眼睛透着落寞。
“呸呸!”我抢了他的烟,转手丢掉的一瞬,看见表盘上显示已经上午十点了,“啊,完了完了,上班迟到要扣全勤的,沈衍衡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我双手合一,可怜兮兮的拜托。
沈衍衡没说话,只是撇了我一眼,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的时候来了句,“你今天休息!”
“不行不行!”我使劲摇头,“请假太多了,影响不好!”
特别是沈恩明显有气的情况下。
“那就不要做了!”
“你——”
“辞职或今天休息!”
“…好吧!”我低低哦了一声,刚掏出手机准备找马经理请假,结果听到沈衍衡说,“沈恩,是我,宋夏今天休息!!”
然后电话就挂了?
完全是通知的口吻!
扶额,正想着沈恩明天肯定又变脸,这时余光一闪,刚好看见一家药店。
我忙说,“沈衍衡,停,停一下!”
沈衍衡以为我身体又怎么了,立刻把车子拐向路边,“怎么了?又疼?”
他眉头拧得紧紧的,我摆了摆手,拉开车门很快冲进药店。
五分钟后,手里多了盒药和两瓶水,递给了沈衍衡一瓶,自己打开瓶盖,刚把药扣出来,准备赶紧把事后药吃了,忽然掌心一空。
药片和药盒全部易主,到了沈衍衡手里。
因为他是低着头在看说明,我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车里的空气在一点点的减少。
咔嚓一声,开窗、丢药,然后车子起步。
几乎一气呵成!!
我嘴角抽了抽,“不让我吃药,是不是代表着你以后会戴套?”
咯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某个人,某张侧脸好像又黑又臭,像是我欠了他几百万一样,不止马路中间停车,还一点点转过头。
车里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峻又铁青的看着我。
赶在他开口前,我急忙说,“沈衍衡,我知道戴了那种东西会不太舒服,可是为了我的健康着想,你能不能委屈委屈?”
“……”
“沈衍衡,衍衡……”
看我扯着他袖口撒娇,沈衍衡眉头拧得紧紧的。
在车后响起催促的喇叭声时,沉着脸,“不想生?”
听他这么说,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个无缘的孩子,痛苦的闭了闭眼,“不是不想生,只是——”
“那就是担心我养不起?”
“……”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是我半年内,不能有!”
“所以一直吃药?”
啪!还没等我开口,沈衍衡抬手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车速瞬间飙了起来,时间不长就停在了海城最繁华路段的精品店前。
这是帮我买衣服的节奏?
大概每个人女人,都想喜欢的男人陪自己逛商场,然后最好还能——十指紧扣。
所以在下车,走进商场后,我跟在他身后,小手搓了搓,伸到一半又紧张缩回来,害怕他万一甩开,不愿意跟我拉手,怎么办?
可抬头就是一对情侣,何止是拉手,胳膊都挽在了一起,还有一对男的搂着怀里的女人,指东指西的哄得女人咯咯直笑。
再看看我和他,一前一后不说,中间都挤进个大胖子。
想着想着,我就又凑上去,刚鼓起勇气快要拉到他胳膊的时候,沈衍衡忽然一个转身,然后单手抄兜的走进了一旁的精品店。
虽然入冬,可里头的衣服却是一年四季。
从大衣外套,各种裤子以及脚上的鞋子,再到不远处还有穿在里头的内一,一件件五色斑斓的摆在璀璨的吸顶灯下,别提有多么眼花缭乱。
尽管店员很热情,可我的心情却是很低很低。
平时上班需要穿职装,公寓衣橱里已经有三套,够来回替换,然后平时我可以牛仔衬衣的打发,挑了挑去,最后两手空空的来到他面前。
沈衍衡太耀眼了,简单的黑西裤,水蓝色衬衣,就那样简单的坐在休息区,修长如玉的大手捏着一份晨报,懒慵也矜贵的看着。
感觉到我走过来,他放下报纸,剑眉紧得紧紧的,“没有满意的?”
他声音柔起来,低沉得像琴音,听得我又是一阵意乱,脑袋里就一个念头:拉他拉他,拉着他的手,要他十指紧扣的一起挑!!!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脚下已经行动了,靠过去,一下子拉住他胳膊,“沈衍衡,我不知道挑什么样的,你帮我好不好?”
我语速很快,心跳也砰砰的,生怕他会打掉我的手,局促紧张得不行。
特别是那几位店员又时不时偷瞄的情况下,更忐忑。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好!”
我,“……”答应了!
他竟然答应了,还拉住了我的手!
感觉他粗粝的手指,一根根的缠进我指缝里,那一刻,甜蜜和幸福瞬间爆棚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兴奋激动得随便他挑什么衣服,都接受!
一件两件的,只要他塞给我,我就笑嘻嘻的抱住,完全没发现里头还夹杂着几件情趣内一和特别性感的睡-衣,以及符合我尺码的内一裤!
直到出了精品店,坐回车里,看见沈衍衡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淡蓝色衬衣,我才意识到,后座的那堆衣服基本上都是蓝色。
天蓝、深蓝和水蓝……
就像他钱夹里,那个穿着梅女士改良后的水蓝色旗袍的女孩一样,都是蓝。
“沈衍衡!”我低着头,摩擦着早已经看不出疤痕的手腕,我说,“中午你还有其他安排吗?”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还想去哪?”
显然就是弥补,舍命陪君子的口气!
我笑笑,“去商场!这个点肉还算新鲜,再买点荠菜,包饺子给你吃,好不好?”
沈衍衡眼里有亮光一闪而过,“好!”
我心下一喜,满满的都是期待。
却是没想到,车子刚到商场门口,他丢在暗格里的手机就响了。
一口流利的英语也随之从他嘴里说出来,碍于我英语本身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他声音又太诱惑,只能隐约知道那边好像出了什么急事,沈衍衡需要赶过去。
瞧着他挂了电话,我表示可以自己回去,希望他早去早回。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点了点头,揉了揉我脑袋,很快驾车离开。
我抱着手提袋,站在路边楞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年三十的约定,没提醒他!
就这样想着,我心急如焚的拦车,好一会才等到一辆,我说,“师父,去机场,要快!!”
“马上就过年了,姑娘还出国呢?”出租车司机挺健谈的,唠唠叨叨的一路都没停,有几次我都想吼他,不要说话,赶紧的帮我追人。
好在还不到饭点,路上车辆不算很多。
十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跑进机场,看着差不多已经容纳了上千人的大厅,我特别的着急。
本身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再加上时间紧迫,人又多,我该去哪里找他?打电话已经提醒无法接通,那意思就是过了安检?
楞了楞,我提腿就跑,却是迎面不知道撞到了谁。
哗啦一阵,竟然机场的后勤人员,手推车里的各种易拉罐和泡面什么的,因为我猛得撞上去,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
而我呢,也因为脚下一滑,噗通跌倒了。
一时间,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笑声中好像还有人说这个女人真笨!
是啊,无论我在外人面前是多么的坚强和理情,可在他面前,遇到和他有关的事,都会慌乱的不行,临别都不知道拥抱一个!
耳边听到对方的抱怨,我忍着手心的疼,连忙和人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匆忙了,我马上帮你捡起来,抱歉啊,我——”
话没说完,刚狼狈的站起来,听到一声,“宋夏!”
“……”我一怔,顺着声音回头。
远远的看见沈衍衡抬腿迈出了安检,正朝我所在的方向疾步走过来,想都不想的我就跑,张开胳膊一下子撞进他怀里,“沈衍衡!!”
估计沈衍衡被我撞懵了,好一会,听到有轻微的叹息从他的嘴里轻溢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
“想告诉你,年三十别忘记了!”我仰头,擦着满脸的汗说。
沈衍衡有些苦笑不得,揽着我离开的时候,又请保安帮忙把被我撞散的东西捡起来,然后刚来到安检旁,就听到广播说飞往柏林的飞机马上起飞。
一瞬,我那刚刚由失落转为喜悦的心情,再一次极速下沉。
千言万言的,却不知道从何开头,看着大厅内,有相拥送别、久别重逢的喜悦,我难过的挤出来一丝丝笑意,“那祝你一路顺风!”
“嗯,你赶紧回去吧!”
“……”我撅了撅嘴,这个人真是不会抒情,说出来的话也硬梆梆的,看他头也不回的转身,我忽然拉住他,在他转头之际,踮脚就扑去。
对着他嘴巴狠狠的亲了一口,“沈衍衡,我等你回来!”
“宋夏!”就在我转身要逃的时候,身后沈衍衡又忽然拉回了我,炙热的手掌扣着我后腰,另只手则是固定着我后脑勺,霸道的吻了下来。
他的吻,不像我刚才那么鲁莽和毫无章法,少有的温柔里带着狂狷的霸气,叫我无处可躲,胸腔里火烧火燎的,有什么时候一个劲的往外冒。
估计沈衍衡是感觉到了什么,柔软有力的舌,紧紧的纠缠着,根本不给我出声或换气的机气,直到我快要憋气,窒息得不行,他这才放开我。
粗粝的手指,摩擦着我又麻又肿的唇,“在家等我!!”
我低低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再见,他已经阔步走进安检,很快没了踪迹。
摸着有些火辣辣的唇,我傻笑着刚走出机场,就感觉兜里的手机滴滴的响了几声,掏出来一看,竟然还有一张银行卡!!
难道是沈衍衡放的?
什么时候?
滑开短信一看,果然是他:密码123456。
然后再没有多余的一个标点,真是够简洁的。
回到小跃层,钟点工告诉我,她把其他几家都辞了,专门在家里照顾我。
从小没受过这种待遇,我一时很不适应,正好临近年底,都要置办年货,就放假让她回去,沈衍衡那里我回头再告诉他,不会少工资。
等到钟点工阿姨离开,我坐在楼梯拐角,才发现思念如潮水。
脑袋里满满的都是他,沙发里有我们极致的缠绵,浴室也残留着他的霸道,还有那张床,即使我每次醒来他都不在,但呼吸间,还尽是他的味道……
一夜迷糊,各种的混乱,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头懵、眼肿,以至于到了公司才发现没买早餐,然后人也没什么精神,例会上更是忍不住打哈欠。
因为早上是匆忙出门,我当时根本就没注意,左侧脖颈里隐隐露出半个深紫色的吻痕,刚好沈恩就坐在我左手边,随着我抬头或低头,那痕迹更明显。
啪!一开完会,沈恩直接把文件夹甩在我面前。
第72章
沈恩一身靛蓝收腰职装,下配黑丝-袜,尽显高挑身材。
摔完文件之后,就站在那,也不说话,直直的盯着我。
更准确的来说,是我的脖颈。
一瞬,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抽屉里拿化妆镜一看!
悔死自己怎么就挑了件低领的?
可即使是这样,我一没偷-人,二没犯法,除了开会的时候打了两个哈欠,自问最近工作上没什么纰漏,也就拎起沈恩摔的文件!
“沈总监,这是几个意思?”
“你会不懂?”沈恩抱着胳膊,因为眯眼的动作,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像刷子。
想着昨天在派出所,沈衍衡大声告诉我的那句话,我挺直了腰背说,“不止不懂,还一点也不明白沈总监究竟想表达一种什么意思!”
“我想表达什么?”沈恩冷笑了一声,“宋夏,第一次见面我就警告你,要注意个人形象,可你呢,你认为你现在的形象很妥?
我刚张嘴,她又说,“究竟开会的时候,让大家看你脖子里的吻痕,还是你手上的资料?想当众显摆你有多少男人?还是你这个人有多浪?整间写字——”
“恩恩!”沈恩话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这话过分了!!”
“怎么过分了?难道一个副经理做出这样的事,就不该批评?”沈恩头都没回,冷冷的顶过去,又看着我说,“倒真是小看你了!”
“我想,我也是高看了沈总监!”我笑了下说。
啪!沈恩一巴掌拍在我跟前的办公桌上,“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明明自己做错了事,不但不知悔改,还强词夺理?”
“是,仪容有问题,我承认我错了,但沈总监难道您的态度就对?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至于像现在这样自降身价?”
“你——”沈恩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沈舒杭给捂住嘴,“沈恩,你给我回办公室!”
命令的口气,本身对蛮横的沈恩来说就是大忌,再加上沈舒杭给人的感觉就像护着我,顿时气得沈恩抬脚将尖尖的脚跟剁向沈舒杭的脚面。
却是沈舒杭眉头都没拧一下,“疯够了?”
沈恩楞了楞,“哥,我——”
“我什么我,给我回公室,不然以后爸妈再让你相亲,别想再找我帮忙!”
“哼!宋夏,你最好不要后悔!”沈恩跺了跺脚,转身摔门走人!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这话背后的含义,只是看着沈舒杭煞白的脸,很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忍?
“对不起!”我说,“师兄,又让你为难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在下班前交出一份辞呈,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紧?我——”
“宋夏,恩恩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别介意,她不是针对你的!”沈舒杭笑得特别牵强,也不让我送,几乎是踮着脚离开。
看他伤得不轻,我随后也下楼买了药膏。
再来到沈舒杭办公室前,刚要敲门,这时传出一句,“哥,你明明知道,因为明月他已经害了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看她再往火坑里跳?”
“恩恩,三哥不是火、坑!”
“但——”
“再有,他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是,你不插手,我不能问,姑姑那里也不管,所以就打算让悲剧继续重演?好让夏——”
“闭、嘴!”沈舒杭突然出声打断,我站在门外,听到有脚步声,立马转身,坐回自己的办公室,正震撼着刚才所听到的话,这时砰砰两声。
我快速拿起杯子,装成喝水来不及的样子,尽量平静的说,“是师兄啊,有事吗?”
沈舒杭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韩版修身小西装,裤子紧紧的走了过来,“宋夏,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兄,那有些话我也不瞒你!”
“呃?”我放下水杯,“你说!”
“我知道,刚才是你在门外!”
“……”我心里咯噔一下,打算坦白的时候,听到沈舒杭说,“有时候,眼见未必是真,耳听未必就是实,很多事要用心来感受!”
听他这么说,我迷糊了!
按沈恩话里的意思:沈衍衡曾经为了明月而伤害过一个女人,现在我又和他在一起,她是因为担心我会再步那个女人的后尘,所以才用那样的态度!
根本就不是我之前猜测的:喜欢沈衍衡,而吃醋!
但沈舒杭的意思却是:有些事要用心看,不要道途听说!
片刻沉默,我说,“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宋夏,你懂!”沈舒杭看着我,目光幽深,“一直以来,他可曾伤害过你?”
“不但没有,反而处处维护!”我说。
“那不就结了,既然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用心去感受他这个人!”
“可师兄如果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特意过来叮嘱我?还是我在师兄眼里,就是一个不分好坏的女人?亦或是沈衍衡本身就带了什么特别的目的?”
“……”沈舒杭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只是怕你听了沈恩的话会误会!”
“我怎以会误会呢!”本身我和沈衍衡的婚姻,也只不过是三年之约,舒了口气,我拿出刚才买来的药膏,推给他,“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呃?”沈舒杭挑眉,“怎么说?”
“就是,我尽量不会因什么人的什么话而乱想!”
“那就好!”沈舒杭深深看了我一眼,拿走药膏快到门口的时候,告诉我说,“对了,林远航出事的那天,我和沈衍衡也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只说你在医院,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结果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一脸失魂落魄,很伤心的样子!”
“不知道是谁在不安好心,竟用这种笨法子离间我们,真是可惜了!”我嘿嘿笑了笑,赶在沈舒杭开门前,替他拉开门板,打算搀扶着送他回办公室。
经过茶水间,突然‘砰’的一声!
我扭头看过去,就见陆蔓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抖,好像还在通话,里头传出一道急切的声音,“喂,说话呀,你有没有听到?”
“……”我怔了一下,快步走过去,扶住陆蔓,回答对方:“在在在,请问您是谁,您有什么事吗?我是陆蔓的同事!”
“这里是妇幼医院,她妈妈陈烨过来坐诊的时候,吐血晕倒了,目前正在抢救,家属赶紧过来!”
“…好好,我们马上过去!”感觉陆蔓的身体要滑下去,我抱住她的同时,问沈舒杭,“师兄,你能不能开车——”说到一半,记得他的脚伤,“把车子借给我用用?”
“我让助理——算了,还是我送你们过去吧!”
-
妇幼医院。
我扶着快要虚脱的陆蔓,一路从大厅冲到抢救室门外。
看到手术还在正行,我把她弄到一旁的长椅中,“师兄在联系他朋友,你放心不会有事,你脸色不太好,先在这里坐一会,我下楼买几瓶水,很快上来!”
瞧着陆蔓点头,我快步走进电梯。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打死我都不会离开。
只因为,就在我买东西的空档,一直待在妇幼医院保胎的张楚楚,散步都能散到抢救区。
瞧着陆蔓一脸苍白的样子,她冷嘲热讽的把对我的怨气加注到陆蔓身上,“哟,我倒这是谁呢,原来是宋夏的狗腿子呀,怎么着,这是谁快死了?”
听她这么说,陆蔓噌的一声站起来,重重的推了张楚楚一把,“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说就说,你还能把我——”
啪!不等说完,陆蔓一巴掌拍上去,打得张楚楚顿时一楞,想都不想的上前就撕。
等到路过的护士发现并上前想要阻止的时候,就听啊啊两声,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陆蔓和张楚楚,几乎是同步的跌坐在地。
陆蔓没怀孕,除了有点疼之外,没事。
但张楚楚就不行了,之前因为林远航已经见红、流血,好不容易才保住的,这么重重一摔,当即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不要脸的白莲花,还装!”陆蔓自地上爬起来,揪住张楚楚的领口,扬手要打,察觉到不对,这才注意到她腿间有血流下来。
一时间,医生跑,护士赶,张楚楚在尖叫。
我也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被眼前的混乱给惊到了,疾步走过去。
“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看到陆蔓扶着墙,全身都在颤抖,我放下东西,刚搀住她,这时躺在手推车上的张楚楚一把拉住我。
两眼带恨,咬牙切齿的说,“宋夏,你等着,你给我好好等着!”
“呸,不要脸的贱人,关宋夏什么事?刚才推你的人是我,有本事你过来找我啊!”陆蔓冷笑着向前走了一步,“张楚楚,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命!”
“你——”
“我怎么样,你害死了宋夏的孩子,你活该有今天!!”陆蔓声音刚落,就听噔噔的一阵脚步声,一看来人我认出来了。
是商场的那位秦总!
他急忙跑过来,一直跟到另个抢救室门口,喘着粗气问,“怎么回事,楚楚,不是说孩子没事吗?怎么又见红了?!”
进抢救室前,张楚楚指了指我所在的方向,“她……”。
瞧着秦总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我想都不想的,立马把陆蔓拉到身后,“秦总,您也是一介领导,应该不会随便被指使的那种人!”
感觉到陆蔓的挣扎,我使劲攥着她的,就是不让她出现。
我不知道这位脸色铁青的秦总,在想些什么,只是随着他的前进,本能的带着陆蔓后退,我说,“秦总,有什么话好好说,请您不要冲动!”
“不冲动?你说得好听,今天要是换成你,你会不冲动?!”
“我会生不如死!”尽管心里很害怕,期盼着沈舒杭可以快点上来,但面前满是阴鸷的秦总,我还是能很平静的说,“其实,造成她这样的原因,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不保了,怪我?是不是怪我?”秦总低吼着,猝不及防的揪住我的衣领,看他的样子是扬手想打我,吓得陆蔓尖叫了一声:
“宋夏,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大包大揽的?明明推倒她的人就是我!”
“什么?”扬手胳膊要打我的秦总,忽然收手,另一只揪住我领口的手也一点点松开,上下看了看,问我,“你是宋夏?沈衍衡的未婚妻?”
“……”感觉像坑,我刚要否认,这时有护士从抢救室走出来,“张楚楚的家属,孩子保不住了,病人现在大出血,只能割子宫保命,有异议吗?”
秦总幽幽的看着我说,
第73章 非要作死!谁都救不了你!
听完护士的话,秦总幽幽的看着我,“你来说!”
我一怔,“我一不是她的亲人,二不是她丈夫,凭什么问我?”
“那我也不是她的谁啊,至少你们曾经还是闺蜜吧,你——”秦总没说完,被护士厉声打断,“里头在争分夺秒的抢救,你们拿个主意,有这么难吗?”
声音落下,秦总还是看着我。
那感觉就是我拿主意割,会惹祸,不拿主意他也非得拖到血崩,有生命危险再说。
既然如此,我说,“割!”
一旁陆蔓扯着我,“宋姐,这就是个坑!”
“坑就坑吧!”我无所谓的笑笑,拉着陆蔓就走,身后忽然传来秦总的声音,“哈哈,果然不亏是沈总喜欢的女人,单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与你无关!”
“本来就无关!”我刚说完,这时砰的一声。
是抢救陈烨的那间抢救室门开了,一位穿着无菌衣的医生走过来说:“谁是陈烨的女儿?”
“我我我,我是陆蔓,是陈烨的女儿,医生,我妈妈情况现在怎么样,她——不严重吧!”陆蔓几步窜上去,很是激动的扣着医生手腕。
医生可能累了,脸色不太好,“病人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吧!”
听他这么说,我呼吸一紧,陆蔓的脸色好像更白了,“知道!”
“知道就好,那你们现在——”正说着,这时突然噔噔的几声脚步响,远远的看到沈舒杭带着那天帮我看脚的男人,从电梯里疾步跑过来。
“情况怎么样?”沈舒杭走在前面,喘着粗气问医生。
“病人现在还算稳定,不过——夏教授!”刚刚还一脸平静无波的主治医生,在看到沈舒杭身旁的男人时,眼眸顿时都亮了,“您怎么会有空过来?”
“朋友需要,自然过来!”
被称为夏教授的男人,和主治医生握手,聊解病情的时候,冲我和陆蔓笑了笑。
最后看完病例,来到陆蔓跟前:“你妈妈的情况,我刚才简单了解过了,一味的化疗也不是办法,病人还痛苦,我的建议是:换肾!”
“……”陆蔓身影晃了晃,好一会没说话。
瞧着她脸色煞白,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我揽着她,不动声色的从兜里拿出沈衍衡离开前给我的银行卡,强行塞进她掌心:
“陆蔓,等你拿主意呢!”
“宋姐——”陆蔓声音哽咽,看我的眼神带泪又充满了感激,我说,“你别这样看我,我取向可是很正常的,你这样他们会误会的!”
“噗嗤!”总算,她露了一声笑。
决定换肾,除了手术费之外,再就是寻找和病人匹配的肾源,血亲直系三代以内成功率最高,目前符合做检查的也就只有张楚楚一个人。
说来也巧,陈烨被推出抢救室,送往特别病房的时候,另一边张楚楚也结束手术,两辆推车几乎是一前一后的推出来,又同时送往病房区。
她似乎麻药刚退,脸白唇也白。
两眼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怎么她了一样。
其实早在秦总为难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也就坦白的面对,“是,你大出血命在旦夕的时候,护士问割子宫保命,你一没有家属,二没有有关系的人!医院也有不签字不手术的说法,你当时的情况就是:要么等医方找人,要么大出血而死!张楚楚,如果你因此而恨我,那么尽管来吧!”
“你…就是你,是你!”
“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在乎!”
“……”
“反正多这条罪和不多这条罪,我和你都是水火不容!张楚楚,要是你偏说我歹毒,那就歹毒好了!我的确不想你死这么早!”
说完这句,一旁推张楚楚的小护士,一脸诧异又眼带怒意的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警告的神情里,好像在说我这个女人有多么残忍,想想比起她之前的所做所为,我才哪跟哪?
却不知道,当晚张楚楚有了些体力后,要小护士把秦总叫来,所提的要求就是:告我!
听她这么说,秦总当即楞了楞,“楚楚,你脑子是秀逗了吧,先抛开推倒你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就算是她,那也是你自己找过去的!”
“姓秦的,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很简单,就是这个忙我帮不了!!”
“秦大为,我们的孩子死了,我被那个贱人害得以后都不能再做妈妈了,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就这样对我?”
“张楚楚!”秦总上前扣住张楚楚想拿枕头打人的手,眯着眼说,“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再说孩子怎么没的,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你个…畜生,你——”
“别你呀我呀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沈衍衡的妹妹,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秦总冷哼了一声,将张楚楚重重的推回病床,按住肩膀不让她动,“那天林远航打你,住院保胎的时候医生就很明确的说过,必须卧床!你特么的发浪,自己想出门怪谁?你要是真在意这个孩子,会特么的主动挑事?当医院的监控是死的?”
“你,你竟然查监控!”
“不查监控我怎么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弄掉这个孩子,去栽赃?”瞧着这张苍白又楚楚可怜的小脸,秦大为是真的很想捏上她脖子,倒要看看临死之际,她是不是还能这样伪装,“说到底,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想特么的学武则天你也没那份才智!一个狐狸精生的私生女,还跟我说是什么张家的千金小姐?”
“秦大为,你这个——”
“说不定,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打断张楚楚的话,秦大为吼完之后,懒得再和她多叽歪什么,狠狠的摔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因为手术不久,手机又不在身边,就算张楚楚想联系谁都很不方便,最后也就只能在换药的时候,拜托小护士做点什么。
拿了身上所有的首饰,最后换了一台笔记本和破手机。
整整一天一夜,她躺在病床,不吃也不睡,不是查各大律所的电话,就是发贴子人身攻击,却是每联系一家律所,回复她的都是:无能为力!
“宋夏,你这个贱人!!”眼睁睁的看着辛苦发完的贴子,五分钟不到又消失了,张楚楚心里这就一个恨啊,还就不信攻击不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只要删了她再重发!
封了一个号,她再注册一个、两个、三个……
到了晚上,两胳膊都累僵了,还是一个贴子没保住,她啊的一声,抬手把笔记本直接砸向病房门板,却也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咚,电脑砸在来人额头上,顿时就是一个血窟窿。
张楚楚楞了楞,好一会才呜咽的说,“爸,你来了,你来得正好,你闺女都被欺负死了,元旦在酒吧里,那个叫宋夏的女人就让我下跪,三哥订婚宴上,她又给我下药,才…昨天在走廊,她又把我推在地上,害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的亲外孙没了,我以后再也做不了妈妈了…”
之前两次出现,带走张楚楚的中年男人,眉头拧得紧紧的,不说话,只盯着她!
张楚楚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看慌了,“爸,她这样对我是在打您的脸,您就这样任由她?”
良久,中年男人啪!一巴掌扇过来,“当年我就不该认你!”
“……”张楚楚捂着脸,“你不该认我?哈哈,五年前要不是你强行阻止我和远航在一起,我至于在离家出走的当晚,被万山侮辱?!”
“你这个——”
“我什么?逆子?丢你脸了是不是?”张楚楚仰头哭,哈哈的大笑,“也是,说到底我得谢谢你啊,事发当晚,还是你把我找到了,也是你出了点子,把林远航灌晕弄到我身边,造成睡在一起的假象,可是你千算万算,没想到我怀孕了!”
“你——”中年男人捂着胸口,快要被这个自认为亏欠,想要弥补的女儿给气疯了,当年要不是她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的,他至于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喘气平息了好一会,他咬着牙,“路,我都给你铺好了,谁让你后来作的?既然你一次次不听话,非要作死!那谁都救不了你!”
中年男人低吼着,没再听张楚楚说什么,砰的一声摔门离开。
当晚,病房里就传出一阵阵,像鬼哭狼嚎一样的哭闹,等到有住院的家属实在受不了找到护士站,最后护士长带人过去的时候:
房间里一片狼藉,找遍了病房和医院,都没找到张楚楚……
第二天,陆蔓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厨房煲汤,惊得勺子差点掉锅里,“那院方没报警吗?大门那里不是有监控什么的?”
“离奇的就在这里,都查了,就是没见这个人,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不怕她!”听着陆蔓哑着嗓子叮咛,我笑了笑,“没事,明天就是年三十,沈衍衡快回来了,不和你说了,我汤好了,一会见!”
挂了电话,我拿保温桶盛好,换好衣服去医院的路上,想着几次去陈烨办公室,她桌前都插着几枝百合花,就让出租车司机调了下头。
路边的几家花店,万紫嫣红的,还没走向就闻到一股芬芳。
店老板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刚好有过来送花的,他笑了笑,“姐姐先等两分钟,我先把玫瑰花接了,很快的,好吗?”
“好的!”我点了点头,拎着保温桶在花店里随便转转。
忽然听到一声‘你找我什么事?’,冷冷的语气,好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过去,听到花店老板和他的谈话,才知道他是来送玫瑰花的花农!
等等,玫瑰花?花农……?
我一下子记起这声音来了,抬腿就往外走。
却是不等开口,那位正在点现金的花农似乎认识我,一把将手里的钞票塞进兜里,跳上货车就走。
对此,花店老板表示很不理解,“上次给钱稍微旧一些,都挑挑捡捡的,今天这是撞见鬼了,货款总数没点好就开溜?”
“可能是你们合作久了,信任对方了。”接过百合,给钱的时候,我随口说道。
“什么信任,今天才是第二次!”花店老板唠唠叨叨的,说什么也就是他的玫瑰品种多,然后颜色也比别人的好,不然他才不要呢!
我问花店老板他的联系方式,估计老板以为我会抢货源,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
却是没想到,出了花店等车的时候,正好瞧见不远处有张名片,随着晨风一吹,下秒就刮到我跟前。
入目的几个大字是:梅子建筑,总经理-梅森!
这是舅舅的名字!
那表姐梅梅是真的死了?
直到下了车,乘电梯来到陈烨所在的病房,我还是懵懵的。
瞧着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陆蔓以为我是被张楚楚的失踪给吓的,拉着我胳膊,“宋姐,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要听哪个?猜对了有奖!”
“一定是配对成功了!”
“不对!”陆蔓摇了摇头,“再猜!”
“那就是你配对失败,然后肾源找到了!”
“啊,宋姐,你怎么可以一下子就猜到了?”
陆蔓气鼓鼓的,虽然脸色还有点憔悴,但眉宇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悲伤。
嘚吧嘚吧的把半小时前夏天逸带来的消息告诉我,最后把银行卡塞在我手里,“宋姐,谢谢你,这钱我会尽快还上的,总共用了19万!”
“不着急,反正也不是我的!”
傍晚再离开医院,街头小巷传来的鞭炮声好像更响了,年味的氛围已经很浓很浓:沈衍衡,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会回来的吧!
手机里,时不时滴滴的响,打开一看全部都是拜年信息。
这两天,医院、公司和公寓来回跑,基本上没睡好,这会下了公交车,要不是怕明天肉和荠菜会买不到,真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到商场一看,差点被没现场的人山人海给淹没了。
挤挤嚷嚷的,虽然嘈杂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有一家三口、牵手而行的情侣还有结伴的老人,挤在人群里,谈着各式蔬菜,年夜饭都吃什么。
听着听着,我眼里也浮现出,饺子出锅时,沈衍衡会是什么表情!
肉挑了最新鲜的,当然少不了荠菜和一些清淡的蔬菜,本想打电话问他还喜欢吃什么,可能他正在忙,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忽然听到一声,“老公,这款呢,超薄的!”
跟着有男人应声,“再薄能有什么不戴,带劲?”
“讨厌!不选是吧,不戴就不做!”女人生气了,男人立马过来哄,两人窃窃私语的一阵低笑,最后拿了两盒转身去了内一厅。
鬼神神差的,我忍着热呼呼的脸颊,也跟着飞快拿了两盒,像做贼一样快速结账,清点的过程心跳砰砰的,总怕收银员注意。
好在年关在即,她们比较忙,像收拾普通商品一样装起来。
而我则是抱着大大的一袋东西,坐在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像中了百万大奖,特别的兴奋,根本就感觉不到累和手酸。
说不上,是神经过敏,还是怎么了,上楼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
为打消心里的紧张,我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路从电梯到门前,按指纹的时候,莫名的想到几个月前袁子兰让我过来借宿,就在门口被沈衍衡给狠狠的吻住。
这个霸道的男人,在这个方面每次都是强悍,不讲理的,不知道明天他回来后,会不会温柔,他自己说过以后会轻点对我的!
就这样想着,我完全没注意房间里的异样,单手放下手提袋,边开灯边想着他被陈烨训话时的模样,噗嗤一声,忍不住傻笑了。
没抬头,我摸出手机,脑中的思念像疯了一样,很想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告诉他这几天所有发生的事,却是在拨通的一瞬间,我抬起头,“啊!”
一声尖叫,手机摔在地板,我感觉鸡皮疙瘩瞬间从头顶蔓延开来……
第74章 沈衍衡的太太是胆小鬼?
血,满眼都是血。
不管是沙发、茶机以及阳台,再到电视墙,全部都是血,那白色的墙面,更用鲜红的血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隐隐还有没凝固的液体流下来。
上下两层的小跃层,整个表面除了冥币,就是死蛇死老鼠!
“啊!”我又是一尖叫。
看见一条明明断了尾巴,却向我蜿蜒过来的黑蛇。
我心慌奔溃,想都不想的蹦到鞋橱上,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哭喊,“沈,沈衍衡,衍衡——啊!”
黑蛇爬一下,我就缩一下。
不管手边的是什么东西,我指着它,强忍着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无言的和它对视。
我狠狠的瞪眼,一副只要它再敢靠近,立马会了结它的架势,不但没震住它,那黑蛇反而吐着蛇信子,一点点的爬过来。
“站住,你站住!”我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
退,退再退,一直退到鞋橱边缘,感觉没路可退的时候,我回头一看,顿时心脏又停了半拍!
竟然是一个和婴儿差不多大小的吹气娃娃,眼睛的地方灌满了血,嘴上、牙齿,还有四肢全部都是残缺的,同样带血。
也不知道起风了,还是怎么了,随着水晶灯一闪,啪的一声整个房间全黑了。
黑了就黑了,忽然又一下子响起那种鬼片里才有的恐怖声:啊啊,我死的好惨啊,拿命来,宋夏,把我的命还给我!
“啊啊!”我尖叫不断,全部抖成筛子。
却是脚下一滑,我这个人直直的扑向了那带血的吹气娃娃,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湿冷湿冷的,软软还会动!
是蛇!
反应过来,我又是一声尖叫!
慌乱之下,越想爬起来,地面越滑。
与此同时,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恐怖和女鬼的惨叫声,还在不停的循环,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随着灯光忽然一亮,跟着砰砰砰几声!
“沈衍衡!”
这一刻,我哪里还敢多待,想都不想的就往门口冲。
砰!一声巨响,我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小区保安。
“你们……”我喘着气,声音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僵硬,两腿快要虚脱的躲到了他们身后,“你们…快…里头…里头有…有东西!”
瞧着我惊吓得快要晕厥,一旁的保安进门帮我倒了杯热水,“没事没事的,沈太太,我先送你去保安室,这里交给我们,您能走吗?”
我捧着热热的水杯,努力镇定了好几分钟,头蒙两手两腿还是麻的,咽了咽口水,我说,“我可以,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了。”
单独的黑暗,我不怕。
单一的血和死蛇以及什么恐惧声我也不怕。
可猝不及防的,这些东西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我真的很害怕!
几乎是在保安的半搀扶下,才来到保安室。
他们倒是想得周到,特意把一楼的阿姨叫过来陪我。
等我坐下后,阿姨拿了件厚厚的棉衣递给我,“姑娘,你这是犯小人啊!”
“我……”接过棉衣,我缩了缩身子,感觉整具体身体仍然在不停的发抖,我一口气喝了整杯热水,长长舒了口气,“阿姨,谢谢你,我…我不要紧了,您快回去吧!”
“瞧你这脸白的,还说没事!”阿姨穿了一身红棉袄,起身啪的一声把门板死死的关上,突然叮铃铃一阵,阿姨过去接听,“喂,你找谁?宋夏?”
“阿姨,是我,我叫宋夏!”
一定是沈衍衡!
就这样想着,我噌的一声站起来,接过电话的一瞬,听到他那熟悉又低沉沙哑的嗓音,眼框里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衍衡——”
我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哽咽。
听筒那边,沈衍衡似乎在忙,隐隐还有吵闹的议论声,好一会听到他说,“宋夏,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害怕了?乖,现在没事了!”
“……”我点头又摇头,抖着声,“衍衡,你,你什么回来?”
“很快,我已经叫老宅的司机过去接你了,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事!”
“我没事,可是——”咬了咬唇,我说,“我好想抱你!”
“……”一声冗长的叹息后,他声音低柔的诱导着我,很有耐心的听我说完公司,又说陈烨的事,唯独张楚楚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正犹豫着,突然滴滴两声,远远的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
随对方停车,然后打开车门走过来,我看到一位身穿青色唐装,体型微胖,笑容很和蔼的伯伯,“宋小姐,你叫我海叔好了,少爷让我过来接你的!”
“海叔好!”打完招呼,我摇了摇手里的电话,正要说再见的时候,忽然听到沈衍衡说,“宋夏,你告诉我,沈衍衡的太太是胆小鬼吗?”
“……不是!”我呼了口气,“对不起,我好像耽误你工作了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回去再泡个澡,然后就美美的睡一觉!”
“真的?”他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满满的不信。
我哼哼了两声,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没事了,故意打着哈欠,表示最近几天因为陪陆蔓,已经累到倒头就可以睡的地步,惹得沈衍衡又是一声低笑:
“真是个傻女人!”
“有吗有吗?”如果他每天都这样温柔,就算让我每天都遭受这么一遍,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沈衍衡,你不要失约哟,我不想一个人跨年!”
直到他在那边低低的嗯了一声,我这才满心欢喜的挂电话。
出了保安室,刚拉开车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沈太太,等一下!这是您落在地上的用品,看样子应该是年货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手提袋,保安又再一次表示歉意,承诺今天晚上的事,他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恳请我原谅。
我笑了笑,“没事,那我等你们答复!”
猜想这件事一定和张楚楚有关,只是她怎么会有钥匙的?
许是海叔看我脸色还是不太好,在送我回去后,上楼的时候又额外带了瓶葡萄酒,“宋小姐,睡前喝一小杯,不但美容还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谢谢!”我接过酒瓶,很快按海叔的指引来到沈衍衡的房间。
因为天太黑,院内具体是什么样,我没太看清楚,只知道进了一栋雄伟的城堡一样,各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唯独眼前的房间却是以黑灰白的冷色系列来主题。
简洁的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一张,干净到一尘不染的被褥里,隐隐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深深吸了口气,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也许是真的累了,澡都没洗就睡着了。
翌日,阳光灿烂,家家户户都响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海叔见我下楼,早早的准备好早餐,告诉我,“佣人基本都回乡了,我就住在旁边不远的楼上,有什么事您可以给我电话,随叫随到,只求你一件事!”
“啊?”海叔严谨的口气,吓到我了,“您说!”
第75章 太凌乱的年三十!
“在这里,等他回来!”
“呃?”我顿了顿,“就这件事呀,我还以为多么严肃呢!”
“对我来说,是严肃又特别重要的事!”
海叔深深看了我一眼,搬着一把小凳子,示意我吃早餐,然后说,“自从夫人另外组建家庭后,这些年少爷就是一个人,太孤单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口又是狠狠的疼。
原来强势霸道的他,也有落寞和不为人知的孤寂。
拍拍胸脯,我说,“海叔,你放心,今年跨年我一定不会让他一个人,还有——”想说下年、下下年,以及未来的每一次跨年……
忽然想到那个三年之约,我苦涩的笑了笑。
正要转移话题,迎面就看到海叔居然把凳子放在了落地窗前。
窄窄的凳子上,站着他微胖的身躯,吓得我呼吸一紧,“海叔海叔,您赶紧下来,爬这么高做什么呀,玻璃已经挺干净的!”
“宋小姐,这是传统,辞旧迎新!”
“那那,您先下来!”看着他颤巍巍的动作,我急忙奔过去,不由分的搀下他,“您啊,就在一旁指挥指挥得了,容我把早餐吃了,我来做,就当锻炼身体了!”
说完,我先给海叔倒了杯茶,很快解决了早餐,又从厨房里找来围裙系上,拿了刷子爬凳子上,上上下下的忙碌,问海叔,“您看成吗?亮不亮?”
“真没想到宋小姐还愿意做家务!”
“这算什么呀,小的时候妈妈忙,也累,七八岁我就会包饺子了,只是今年她老人家吃不上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聊天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估计海叔是看我挺麻利的,欣慰的点了点头,“宋小姐,将来你肯定是位好妻子!”
我笑了笑,和海叔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其实现在所做,和林远航婚姻里的那三年相比,皮毛都算不上,可那样的贤惠换来的是什么?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很快到了中午。
海叔表示要赶回去贴春联什么的,家里什么东西都不缺,要我有事再联系他。
我摆了摆手,和海叔说完再见,也开始拾掇,看冰箱里还有一只老鸭,加了食材调到小火熬制的空挡,荠菜和肉剁好。
和陆蔓约好时间,很快换了衣服,拎着保温桶打车去医院。
外头鞭炮不断,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
医院却还像往日一样肃静压抑,即使服务台早已经贴上有红红的春联,但来往的家属和病人脸上依旧死气沉沉的。
怕吵到陈烨,出了电梯,我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放轻了脚步。
刚握住门把推开一条缝,就看到身灰色毛衣的陆蔓被一旁的男人给拽到怀里!
因为是背对着我,看不到陆蔓脸上的表情,也认不出男人是谁。
可能是怕吵到陈烨,尽管陆蔓反应很强烈,但声音还是压得低低的,“放手,你这个混蛋,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我妈妈刚睡、着!!”
“等的就是她睡着,你说,为什么不要我的卡?”
“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你的卡?再说了,用你的卡就要满足你的兽-欲,而宋姐的什么都不用付出,我是傻了才用你的?”
“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之前的两次是我嫖了你?”
“沈舒杭,你——”听到病床里好像有声音,陆蔓挣扎着想要脱身,但沈舒杭不但没有放开的打算,反而半搂拦拖着,指着门板上方的玻璃窗,“看到没有,放心了吗?伯母睡得好好的,你别想找借口逃避,陆蔓!!”
猛得一扯,沈舒杭坐到茶机上的同时,顺带将怀里的女人也抱到腿上,“陆蔓,多少钱,什么样的条件,你开,帮帮我!快!”
“混蛋,你个王八蛋的,自己出去鬼混被人设计了,为什么不在夜店找,干嘛过来找——”陆蔓话没说完,就被一身深蓝西装,纽扣却全开的沈舒杭给吻住!
那激烈又缠绵的画面,烧得我脸颊红红的,想离开又怕门板会发出声音,不离开吧,里头又是这样的混乱,两人也太大胆了,门都不锁!
我吸了口气,一根根的松开手指,特别小心又谨慎的微微合了一道缝,刚抬腿走了几步,就见一拿了并列的护士疾步走了过来。
看见我,似乎认出来了,“你是夏教授的朋友,宋,宋……”
看着护士边和我打招呼,边往病房里走。
我快步挡过去,故意提高声音,“呀,你记性真好,我宋夏,是夏教授的朋友,沈舒杭是我师兄,你认识吗?对了,我熬了汤,你给看看能不能给病人喝,我也没什么经验,熬完了才意识到,不知道她能不能喝!”
护士问了盐量和食材,点了点头,“可以稍喝一点,但绝对不能放萝卜!”
当时我哪里还在意什么萝卜不萝卜的,只是提高了声音,“那我们进去,进去给陈阿姨尝尝,也不知道这点她醒了没有!我先敲门试试!”
瞧着护士诧异的眼神,我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里头应该准备好了吧!
叩叩叩,我说,“陆蔓,陈姨醒了吗?我——”
推开门的一瞬,我错愕了。
就见毛衣有些错乱的陆蔓,一手拿着烟灰缸,一手捂着沈舒杭的脑门,急忙喊,“护士,快,帮忙过来看看,他烧死了没有!”
“啊?”我和护士一怔,放下东西走过去一瞧。
沈舒杭脸上、脖子一片绯红不说,脑门被砸得出血,然后鼻血也缓缓的流下来,滴到灰底格子衬衣里,样子别特有多么狼狈。
护士傻了眼一样,“这是喝了多少酒?”
陆蔓忿忿的咬牙,“鬼知道,他身体很烫,能洗胃吗?不能洗的话,开一间病房,然后找几个小姐过来,帮他发泄发泄!!”
“噗嗤!”我直接笑了,“说什么混话呢,阿姨这里有我,你送他回去泡两次凉水澡就好了!”
“宋、姐!”
“干嘛,我没说羊入虎口!”
我翻了翻白眼,瞧着那个曾经古灵精怪的少女因为陈烨的病情,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还恹恹的,正是需要男人照顾。
沈舒杭虽然给人一种吊儿郞当的感觉,却很有担当。
不然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在外面乱搞,反而舍近求远的跑来医院找陆蔓?
“难道这不代表着,他心里有你?”趁护士清理伤口的时候,我坏坏的捏了捏陆蔓的腰,看到她胸口以及脖颈里还真是惨不忍睹。
陆蔓面上狠狠瞪了我一眼,却还是把沈舒杭带走了。
至于去了哪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只因为护士量体温的时候,陈烨醒来,“宋夏,麻烦你了!”
“哪里麻烦,顺手的事!”我醒了汤给她,可能食欲不太好,喝了两口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陆蔓再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小丫头衣服换了,小脸也红扑扑的,压根都不敢抬头看我,一个劲的推着我,“马上就年三十,你赶紧回去,别让你家沈先生等急了!”
“哦,沈先生呀——”我故意拉长了尾音,惹得陆蔓跺脚又脸红。
回去的路上,又收了好多拜年短信,我一一回复过去,倒是没想到下出租车的时候,王子安会打电话过来,“宋夏,新年快乐!”
“王子先生,新年好呀!”
站在海叔昨晚带我来的别墅门前,和王子安闲聊的时候,我不经意的抬了抬头,才意外注意这套独立的别墅院,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夏日别墅。
片刻闪神,王子安得不到我的回应,在听筒那边喊叫,“宋夏?姓宋的?要不要这样伤人自尊?大过年的,我在帮你做调查,不说谢就罢了,还闪神?”
“对,对不起!”我怔了怔,拿卡开门,走进夏日别墅,心底像喝了醋一样,酸酸涩涩的,“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我说:你之前不是让我查你妈妈和沈衍衡还有你婆…嗯,就是前婆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刚刚查到一点点线索,问你要不要听?”
“要,一定要的!”我仰头看着‘夏日别墅’这几个大字说。
王子安在电话里嗯嗯了两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后,告诉我:“沈衍衡的父亲姓张,是海城有名的娱乐房产大亨,20年前,也就是沈衍衡的大哥,虽然大学没毕业,但很有商业头脑,张父呢,有意将家业交给他来打理,没想到不久后他就因为一场车祸身亡!”
“然后呢?”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王子安像能透视一样,隔着听筒说,“你猜的不错,当时沈衍衡在场,被指认为蓄意谋害!”
“指认的人,就是我妈妈,对吗?”
我呼吸一紧,站在夕阳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所以他们认定沈衍衡是想杀了自己的大哥,然后夺家产?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一点也不可笑,因为沈衍衡妈妈是第二任妻子,身亡的大哥是第一任妻子所生,张父能有当时的地位,大部分靠第一任妻子继承的遗产才起步,可惜的是她产后因为大出血,第二天就咽气了,所以张父一直以来对这个儿子很疼爱!”
“那也不能仅仅因为一个外人的证词,而误会沈衍衡呀!”
“大家族的事,谁又知道呢,再加上沈佳华什么背景都没有,母子两当夜就被赶了出去!”说着,王子安在那边顿了顿,“按查到的资料,赶出去的当晚,海城下了很大的雪!”
“……”
一句话,我禁不住想起梅女士也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绝然的带我离开。
当时就算姥姥挽留,我还发着高烧,她也坚持走。
离开梅村后,她变得更加忙碌,知道她是为了生活,为了我,所以我那次烧了几天,手腕的咬伤一直在流脓了还是藏着没告诉她。
当时要不是舅妈忽然善心,我可能——
挂了电话,我看着早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留下的手腕,很快编辑了一条短息发给沈衍衡:天快黑了,你到哪儿了,我在夏日别墅等你。
短信发过去,像石沉大海,等了半小时都没回应,我嘴角抽了抽拨电话给他,“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在服务区,请稍后……”
不在服务区?那表示已经在飞机上了?
我心里一喜,决定什么都不想,好好的准备年夜饭等他。
中午熬好的鸭汤还热着,下厨简单弄了几个小菜,又很快把之前杀好的鱼蒸上,调好料子只等他回来,马上就可以开动。
毕竟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20点,应该快回来了吧!
就这样期待着,一边喜滋滋的看着晚会,一边和面包饺子,很快又是两小时过去,听着外面的烟花和鞭炮声越来越响,我呼了口气。
沈衍衡,你千万不要失约,我真的不想一个人!
一等,又是一个小时,站在餐桌旁,我明明肚子很饿,却半点食欲没有,不知道是第几次拨电话给他,就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是关机,为什么不是不在服务区?
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下了飞机,并看到我的电话?
是因为没电,还是不想回,亦或是陪她人,不方便回?看着手上、胳膊上的面粉,我忽然想哭又想笑,心底酸涩得难受,也憋闷的不行!
沈衍衡,如果你不能回来,为什么还要给我期待?
难道你不知道期待过后的落空,有多么伤人吗?
铛铛……
时钟一直响了12下。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我拼命仰头,不让眼泪落进早已经凉透的菜里,听到电视里主持人说‘新年快乐,来年再见’时,眼框里的泪,再忍不住哗的落了下来。
“沈衍衡,你这个大骗子!”
吸了口气,我抓起一旁的葡萄酒,没看度数和牌子,咕隆咕隆的倒满高脚杯,一口气喝下去之后感觉不怎么过瘾,直接对瓶吹。
也不知道是酒太呛,还是外头太热闹,我感觉心好痛好痛。
在这个烟花不会停歇的晚上,热闹是一群人狂欢,寂寞是一个人的孤独,能陪我的只有酒。
往常还有梅女士,可今年她去了天国,徒留我自己一个人!!
陷进浓浓悲伤里的我,完全不知道大门之外,一辆急速奔驰的车子,猛得咯吱一声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来的挺拔身影,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大门像欢迎他似的,一直敞开着,远远的看客厅也是灯火通明。
一旁的车库门口,还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烟花,一副等他回来点燃的样子,惹得沈衍衡嘴角不由得抿了抿,却是推门进屋的一瞬——
他被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给狠狠的震到了!
那个时候,我刚好酒劲上来,外头鞭炮又响,哪里能听到车子响?
只是站在阳台,看着因烟火而绚丽的星空,一口酒,一句骂他的混话,就这样把整瓶葡萄酒给干完。
我感觉自己喝热了,头也晕晕的,脱衣服凉快之前,倒还知道把阳台的帘子给拉上,然后依次是大衣、腰带和裤子,最后是衬衣……纽扣一粒一粒的,我骂着沈衍衡的同时,自己解开,又散开头发。
走两步退三步的在阳台踉跄着,也不知道是电视还是那里,忽然响起了dj声!!
哎哟,一时间,醉得头晕眼花,咯咯直笑的我,就那样只穿了三点式,又踢掉脚上的鞋子,踩着dj的节拍看什么都是重影,乐呵呵的胡乱跳了起来!
哪里知道身后有人?哪里知道门板被人拉开?更不知道站在玄关处的男人,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闪过怎样的光芒,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三跳两跳感觉还是很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把内一扣给挑开了。
嘴里还哼着啦啦歌,把粉色的内一晃在手里,边摇晃着脑袋,狠狠甩头发的同时,把内一当鞭子一样胡乱的挥舞着,时不时发出两怪笑。
忽然音乐一换,好像是——我怔了怔,是骑马舞!
“骑马舞,哈哈!”我欢笑着刚岔开腿,想模仿那个经典动作,这时余光一闪,我我我我——卡机了一样,瞪大了眼睛!!
天呐,啊啊~!~
第7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眼前,影子重重,三个两个的晃。
等我好不容易认出来人是谁,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形象!!
两腿呈八字型站着,左手手腕压着右手,然后粉色的内一还缠在上面,晃来晃去不说,我顺着散乱的头发往下一瞅,在瞧见了自己的粉尖尖时。
嗡!嗡!脑袋登时乱了!
炸了锅!!啊啊,正当我内心极度崩溃,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噔噔几声,一双铮亮的男士皮鞋,赫然出现在我下视的视线里!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沈衍衡走过来了!
一瞬,我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捂脸,胳膊刚交错着护住胸前的风光,就感觉肩膀一紧,那半弯的膝盖直了的同时,那没有任何障碍的柔软,也上下颠了颠……
“啊!”我尖叫了一声,赶在那只粗粝的大手捏住我下巴时,张嘴‘呕’的把涌上来的葡萄酒,全数喷在他水蓝色的衬衣里。
迷糊散乱的视线里,明明看到他那张冷峻的脸,黑了也臭了,我却晃了晃膀子,像是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似乎的,扭身就往洗手间冲。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我分明听到他咬牙的响声!!
天呐,这下该怎么见人啊!!
我真是脑抽了,怎么就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果然喝酒最误事,呜呜……
然而,脚下一滑,我又啊的叫了一声。
本来反应很快,两手立马去抓门框,结果手腕上还挂着内一,也不知道怎么缠的,两手被挂在门把的同时,整个人噗通一声。
腿直接呈一字马的分开,跌坐在了地上!
疼得我哇的一声,想哭!
当时,我不知道沈衍衡在看见我发酒疯,是什么表情和感慨,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愤怒、抓狂的脱掉被我吐脏的衬衣,但跌倒时,赶过来的他是笑的。
那种近似无可奈何的笑,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的狼狈,特别是胳膊被勾在门把上,胸前更毫无保留,真真实实的展现的时候。
那画面凌乱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借着酒劲,我呜呜的哭着,撑着腿想站起来,可这样的姿势太难了,沈衍衡过来搂住我的时候,外头的dj音乐该死的更响了。
听到了他哭笑不得的说,“还跳不跳?”
我哇的一声,瞬间梨花带雨!
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头晕晕的,脑袋也涨得不知道自己姓几,整张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
“沈衍衡,你这个大骗子!”
“怎么,我骗你喝酒?”
“呜呜……”
“还是骗你脱衣服?投怀送抱?”
“讨厌讨厌!!”刚好喝醉了,也不用借酒发疯,完全是想怎么就怎么样,一阵又哭又闹外加狠狠的捶打,他倒是好脾气一直任由我。
好一会,沈衍衡才问,“醒酒了?”
“酒?谁喝酒了?我没醉,没说我醉了?”我低了低头,像是才发现自己衣服没了,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沈衍衡,你这个流氓!”
“你说什、么?”沈衍衡怒瞪!
“流氓流氓,老流氓,让你脱我衣——啊!”我借着酒胆,一点也不怕,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给丢进了一旁的浴缸里。
因为没有水,摔得我屁-股都一阵阵发麻。
却是不等起身,头顶的冷水哗的一声,淋在我的脑袋,浇在了我滚烫的身体……
瞧着我醉得一塌糊涂,沈衍衡气得直咬牙,“该死的女人,谁准你喝酒了!”
“我?我是该死的女人?”咯~我打了个酒嗝,撅嘴,“本宝宝不开心,心情非常的不爽!”
“你不爽,我看你爽得很!”
“有吗有吗?”我也理解不了,自己怎么会一下子站起来。
伸胳膊就挂在了他怀里,湿漉漉的柔软紧贴着他微凉的胸肌:“沈衍衡,衍衡……”
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完全零距离的磨蹭着,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低低的,软-绵绵的,嘴里也因为碰触止不住的冒出唔唔啊啊的声音。
甚至我都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那个时候,脑袋还算清醒,嘿嘿的傻笑:原来挑逗他这么有意思!
就这么想着,两手也不知死活的乱-摸,估计沈衍衡也被我一系列的动作给震到了。
居然怔了怔!
一时间,我就像瞎猫碰了死老鼠,咔嚓一声,他腰带被我一下子给解决了,瞧着他黑了又臭了的俊脸,我咧嘴直笑,“解,解开了,看我…我聪明吧!”
沈衍衡声音像挤出来一样,“宋夏,你这个疯女人,以后再敢喝酒,老子非——”话没说完呢,我手上只是轻轻一拉,跟着他的西裤就坠地了!!
我委屈啊,“这…不…不能怪我!”
“很好,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只穿了平角裤的沈衍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两铁钳似的胳膊,只是轻轻一揽!
我这个同样只穿了平角裤的女人,就被他结结实实抗出了浴室。
趴在他肩膀上,刚咯咯笑了两声,就听砰的一声响,那卧室紧闭的房门被他踹开的同时,我这个人已经被丢在软软的床。
少顷,他伟岸的身躯也随之压过来,胳膊就撑在我身体两侧,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透着明显的需要,满是薄茧的指腹还摩擦着我嘴角:
“玩得挺嗨啊!”
“还…还有更嗨的,要…不要?”
我口齿不清,完全是迷糊的翻身而上,特别的胆肥,“沈衍衡,你这个大骗子!让你欺负我,哼哼!今天我也要欺负欺负你!”
瞧着我醉醺醺的样子,沈衍衡黑眸紧了紧,“你、敢!”
哼哼,我鼻孔里冷哼一声,装死也装耳聋,完全像没听见一样,毫无章法的,故意略过他的唇,从喉结到锁骨,又瞄准早已经垂涎已久的胸膛……
却是刚碰上去,就感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再反应过来,他已经掌控了主权,大手侵略着我不说,那唇更是一路而下。
迷糊中,我感觉所有被他经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一样,麻麻痒痒的想要更多。
“沈衍衡,我…我想——”
“想什么,说出来!”
“我——”刚张嘴,忽然感觉腿-间一阵温热,我撑了撑早已经有千斤重的眼皮,喘气说,“沈,沈衍衡,我好像来——来,那个了!”
“宋、夏!”沈衍衡低低吼了一声,所有的激-情,被指尖的血腥味给狠狠的怔住了。
瞧着眼皮眨巴了几下,然后脑袋一歪就睡着了的女人,他觉着自己真是捏死她的心都有,倒真是给了他一个即特别又难忘的年三十!!
砰,门板一摔,某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进浴室的一瞬,就开了冷水。
听着外头的鞭炮,沈衍衡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辛苦了右手,委屈了自己的兄弟,可万万没想到刚勉强解决的需求,在走进卧室时,再一次崩溃了!
只因为:被桔色壁灯所笼罩的女人,本就白里透红,诱-惑不说,还一脚把薄被踢到了床前,那丰满的半圆还被压得严重变形,而最可气的是:紧致的臀正冲着他!
“宋夏,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沈衍衡咬了咬牙走过去,刚捡起薄被正准备盖上,这时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完全不知道惹祸的我,忽然翻了个身!
咫尺前,正冲着的又是诱人的沟渠!
一瞬,沈衍衡感觉自己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在奔出房门的一瞬,就给自己点了烟,狠狠的吸了几口,小腹处的燥热这才稍稍平息……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清晨噼里啪啦的响声,天亮了,我也醒了。
瞪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我使劲揉了揉脑袋!
天,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春梦,梦里沈衍衡不但回来了,还——
正回忆着,余光一闪,我瞪了瞪眼,当真看见了站在卧室门口,一脸黑臭,好像谁得罪他了的男人。
目光冷冷的盯着我,“我饿了!”
“……”怔了两秒,“沈衍衡,你回来了!”
我欣喜,想都没想的掀开薄被,就要奔向他的时候,腿-根忽然又是一阵温热,一下子,昨晚所有错乱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
唰的一声,我感觉双颊瞬间热了又热,耳根子都跟着火辣辣的。
一小时后,当我用挪的方式出现在客厅,人家早已经煮了我昨晚包的饺子,然后一手报纸,一手咖啡的悠闲滋润了起来。
我凑过去,“沈衍衡,新年好!”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好!”
“……”闹什么性子?我嘴巴一撅,管他什么态度,抽掉他手里的报纸,刚要说话,这时被我丢在玄关处的手机响了,滴滳滴的。
拿过来一看,竟然小跃层的钟点工阿姨。
拜年问候之后,她说,“宋小姐,沈先生回来了没有,我有点事想跟他说一说!”
“呃?”我看了沈衍衡一眼,问她,“什么事?”
“就是前两天,我置办年货的时候,包丢了然后又被人送回来,当时觉着奇怪,然后又没少东西,昨天听说你的事之后,才发现沈先生给我的钥匙没了!”
“嗯!”不等我说话,沈衍衡夺了手机,然后挂断。
也不知道他按了什么号码,通话很快接通,低沉的嗓音里透着阴鸷,“找张聿!”
“三少爷,是您啊,在在在,老爷在!”
随着一声略有些苍老的‘喂’,我就感觉手腕一紧,下秒不止坐在了沈衍衡腿上,他粗粝的手指还摩擦着我右手手碗。
片刻沉默,那边得不到沈衍衡的回应,又喂了两声。
沈衍衡也不说话,只摩擦着我手腕,直到对方再一次提高声音,他这才说,“我在夏日别墅,半小时我要见到张楚楚!”
声音落下,他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丢到一旁,粗粝的手指改为轻轻捏着我下巴,“怎么回事?”
虽然没提事件或人名,但我知道他指的张楚楚,也就把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说了说。
“衍衡——”我有些忐忑,毕竟他们是兄妹,“你会怪我吗?”
“你觉着呢?”他声音沙哑,手掌也不知道什么移到我背后,出奇不易的勾住内一扣,“才发现,你脱衣舞不错啊!”
“水饺好吃吗?”我特囧的转移。
“用脱衣的方式跳骑马舞?嗯?”沈衍衡看我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啊,水饺应该不咸吧,我昨天还蒸了鱼,那个——”刚抬起屁-股准备逃离,这才感觉他的需要又明显的起来了,心砰加速的一瞬,倒还知道再转移话题,“就是你给我的银行卡,陆蔓用了19万,今天是年初一,你——唔!”
剩下的话,猛地消失在他性-感的薄唇里。
那有力的舌刚卷进来,正要吞噬我的所有,刚才丢在茶机的手机再一次大煞风景的响了。
沈衍衡一手扣着我后脑勺,细吻不停,另一只手接听,“三,三哥,我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把起诉取消,我以后——”
啪!手机被重重的啪在桌上。
沈衍衡半垂的眼帘里,一双漆黑如星的眸子,闪着冻人的寒意,“宋夏,送你一份新年礼!”
当时我知道和张楚楚有关,可根本不知道他要怎么做。
直到半小时后,张楚楚噗通一声跪在夏日别墅门口,一旁的黑色私家车前,站着曾有过两面之缘的中年男人。
沈衍衡牵着我的手走出来,告诉我,“小跃层那边是她,至于怎么进门的,你刚才也听到了,现在她就在这里,你想怎么都可以!”
“……”我点不敢相信,猜测车旁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张父,也就是沈衍衡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才让他在大年初一这天,把女儿带过来?
见我没说话,张楚楚又充分发扬她楚楚可怜的本事,上前拉着我就想认错,结果沈衍衡看也不看的挡回去,只说,“那就以牙还牙!”
第77章 沈衍衡,我喜欢你!
张楚楚今天穿了一身黑。
可能因为手术的原因,脸有些浮肿,眼袋很重,没化妆的脸上,唇白得像鬼,脚上蹬着一双粉色棉拖,一看就知道是临时被抓来的。
她跪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中间,估计膝盖不太舒服,身子一直扭来扭去的。
可因为沈衍衡的一句话,猛地直起腰,“三哥,为了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赶尽杀绝?你还有没有心呐!”
“三哥?妹妹?”沈衍衡冷笑,“张聿,你教的?”
站在车旁的中年男人,平头,略瘦,深蓝色大衣下配黑西裤,双手自始至终都抄在兜里,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沈衍衡,而是疑惑的看着我。
片刻沉默,他说,“这位——”
知道他们父子不和,我没妄想想缓解他们的关系,只是不想再让沈衍衡心情更糟。
上前一步,主动自我介绍,“新年好,我是宋夏!”
“宋、夏!”他加重语气,特别咬了咬‘夏’字。
我心里有疑惑,可还没说,原本跪在地上的张楚楚,突然站起来。
揪着我的领口,上来就是一阵撕扯,那凶狠的样子,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惜的,她所有伸出来的巴掌和想要伤害我的动作,在沈衍衡手里都是小儿科,不知道什么时候海叔开车驶了过来。
随着张楚楚的踉跄和哭闹,海叔下车就将她按住,“咎由自取!”
听他这么说,张楚楚争扎的更猛,“爸,爸,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你竟然为了讨好他,这样放任自己的女儿受辱是吧,我不去,我不要去太平间,爸,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怕鬼,我不要跟尸体过三天,爸!”
张姓中年男人,屹立着一动不动。
沈衍衡站在我跟前,冷峻的脸上没有半丝情绪的波动,只对海叔说了一句,“带走!”
“不,我不去,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爸!三哥!”张楚楚的哭泣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最强行按到车里的一瞬,瞪眼又狰狞的盯着我!
张了张嘴,虽没发出声,但我看懂了:你等着!!
原来这就是沈衍衡所说的以牙还牙!
我说,“我等着,一直都等着,张楚楚,我宋夏从来就不怕你!更不怕死!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要是刻意将所有的仇恨都算在我身上,那好,我不藏也不躲,就在这里,随时恭候你的大驾,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全部都是你咎由自取!”
那一夜,我从超市回来,所有遭受的惊吓,你也该受一受!!
砰的一声响,海叔锁了门,然后驾车,眨眼间驶远。
一旁的中年男人依旧站着,薄唇轻抿,眼眸微眯,给人一种神秘而阴冷的错觉。
他说“该做的,我做到了,沈先生呢?”
沈衍衡揽着我说,“真是无利不图,典型为利而不顾一切的奸商!亲生女儿都能拿来做交易,既然如此,那你旗下违约的小艺人,如你所愿!”
-
再回客厅,沈衍衡明显心情不好。
颀长的身躯,端坐在沙发里,手边的烟卷已经吸到第三根。
其实我知道很多话,我没有讲和劝的立场,只是不想看这样皱眉不开心。
走过去,我拿遥控器把他所看的股市给关了,两手移向他肩膀,“沈衍衡,昨夜赶回来累坏了吧,看你眼袋都出来了,眯一会!”
“……”
“力道怎么样,可以吗?”
我捏了肩膀又弄脖颈,絮絮叨叨的和他说,当时袁子兰颈椎不好,我专门去学推拿时的傻样,又像聊家长似的说着公司的趣事。
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没回应,但手上的烟,吸起来的频率明显慢了。
捏完改捶打的时候,我想了想关于张楚楚的事,还是要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
一直以来,我是恨林远航也恨张楚楚,可我之所以坚持自己面对,除了要亲手报复之外,也不想沈衍衡为了帮我,而受人指点!
他这样一个矜贵儒雅的人,不该一次次为了我而遭受非议。
上次记者会求婚的事,虽然在现场记者们的发问都没有任何犀利或负面。
但是在陈烨住院的几天,我无意中看新闻时,发现后面好多匿名账号,除了骂我是二手、破-鞋,再就是另有所指的辱骂沈衍衡。
什么好汉无好妻,海城干净的女人都绝种了还是怎么的。
当时我就看得特别揪心!
今天张楚楚又这样当面指责他,我心里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沉沉的。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他这样!
鼻腔忽然一酸,我软软的叫了他一声,从背后抱住他,“沈衍衡,谢谢你……接下来的三年,我们都…高高兴兴的,好吗?”
其实我更想说,可不可以好好爱?
话到了嘴边,我又没自信的改了,因为沈衍衡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响起的声音,掺杂着隐隐的怒意:“三年?”
我说,“对啊,就是上次协议,我们好说的呀!”
“宋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沈衍衡猛得转身,两铁钳似的手掌,狠狠的抓着我肩膀,“谁给你的三年,谁准你——”
“我喜欢你!”打断他,不敢再听更残忍的话。
却是声音落下,外头正好响起一阵鞭炮,虽然阳光太刺眼,看不清烟花的样子,但响声把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给盖住了。
在我面前的他,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冷峻的脸上眉峰紧紧拧着。
透窗而折射过来的阳光,刚好洒在他根根黑发里。
耀得我情不自禁的眯眼,重复说,“沈衍衡,我喜欢你,不管配不配得上,不管你心里藏着谁,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说完,我心跳已经快得不成样子。
脉搏也像疯了一样跳跃,慌得我转身就跑。
“宋夏!”就在我抬腿迈上楼递的时候,胳膊忽然一紧,整个人随着来自于他的强大力道,不止重重的撞进他怀里,唇也在这刻被攻陷。
他个子太高,挺拔的身躯太过伟岸,缩在他怀里的我,就像瘦小的猫,明明承受不了他的狂热,偏偏垫着脚,勾着他脖子,想要更多。
忽然腿-间又是一热,我怔了怔,“沈衍衡,我…那个,不太方便!”
瞧着我脸红又羞涩的样子,沈衍衡总算笑了,带有薄茧的摩擦着我麻麻的唇,“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
“……”我脑袋低,一低再低。
看见了他某个高耸的部位,说不清是怎么想的,总之右手就抚了上去。
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整张脸羞得都快埋进他怀里,“其实,我,我——”
“不需要!”沈衍衡眯了眯眼,转而点了支烟,“车库有一些礼品,你去挑一挑!”
“呃?去哪?”
“医院!”
-
车库礼品太多太多,有些高档的我只说,根本就没见过。
我挑了一些养颜的燕窝和几个简单的补品,想着陈烨不能吃也可以给陆蔓。
去的路上,是沈衍衡亲自开车,听着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其实我很想问他,有几天假期,毕竟初六一过,马上初八就要开工了。
差不多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离开后我缠着他,“沈衍衡,一会你还有安排吗?”
沈衍衡西装搭在臂弯里,任由我拉扯着,中指夹了根烟,声音透过烟雾传过来,飘渺又不真实,眼神又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嗯?”他挑眉问。
“想去里头逛逛!”我指着马路对面的商场,不是想买东西,只是想跟随那对牵手步入商场的老人身后,感受感受简单的幸福。
开始沈衍衡不太想去,我拉着,“去嘛去嘛,刚好看看想吃什么,一会烧给你!”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眼眸又是一亮,“好!”
可能因为年初一,商场并没有多少人,让我微微有些不悦的便是,营业员或前来购买商品的顾客,总是盯着我身旁的男人看!
我撅嘴说,“怎么办,好想把你变丑!”
“傻样!”沈衍衡外形太出色了,只是单手抄兜的随便一站,比广告牌里的男模还要耀眼,更不用说他再眯眼笑,分明都能听到附近有尖叫声。
我加快速度,手快脚也勤的,很快选购了一番。
估计沈衍衡看出我的窘迫,在我犹豫着该怎么背着他选姨妈巾时,他丢给我一张购物卡,“密码你知道的,我先出去抽支烟!”
我哦了一声,很快选了一包。
没想到结账后,收银员告诉我,“您的消费金额,可以抽奖两次!”
“真的?”大年初一,就算中个安慰奖,也图个大吉大利。
第一次抽是谢谢惠顾,第二次再抽的时候,我搓了搓手掌:“最好能中个一等奖!”
收银员笑笑,等我抽完了,拿过去一看,“小姐,恭喜你,是特等奖!”
“呃?”我一点也不敢相信。
“特等奖是三亚三日游!”收银员把票递给我,“双人的哦!”
“真的啊,太好了!”当时我根本就没多想,拎着手提袋就往外跑,远远的看到沈衍衡站在车旁,好像在打电话,等我走过去,只等到一句‘看好了!’。
我没多想,以为他指的是张楚楚!
只是兴奋的把中奖得来的票,拍在沈衍衡手里。
乐得手舞足蹈,完全就像纠缠家长的孩子,喘着气说,“沈衍衡,我中奖了,特等奖,你陪我去好不好?反正是年假,你应该不忙吧!”
“……”沈衍衡皱了皱眉,“有这么好的事?”
“有啊有啊,这不就是吗?”我特别激动,“年三十你还说回来陪我呢,结果迟到了!”
“所以呢?”沈衍衡无奈的说。
“陪我去,大不了过去之后的费用我出,好不好嘛!”我拉着他的手,就站在商场门口的街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娇媚。
沈衍衡大概被我磨的没法,最后总算答应了。
这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回夏日别墅放下东西,我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等沈衍衡在书房安排好手头上的事情,我已经简单弄了四个小菜,殷勤又讨好的服侍。
看汤圆冷得差不多,盛了一个送到他嘴边,“张嘴,黑芝麻的,特别好吃。”
沈衍衡吃饭都是那么优雅,眉头紧了紧,“我不吃甜食!”
“吃嘛,吃一个,年初一吃汤圆预示着一年都会团团圆圆,来嘛!”
餐桌太长,我胳膊又短,只能撅屁股,往前送了送,以为沈衍衡就算不吃,也会勉强意思意思,毕竟是年初一,结果发现他很坚持。
“得,既然你不吃甜食,我帮你好了!”他不喜欢,我便不勉强,当时根本就没想过,有天,他会因为另个她,而主动扫食了一碗。
-
海城到三亚,三个多小时。
可能是运气太旺,买票的时候居然还有连座,遗憾的是:不是头等舱而是经济舱。
座位硬硬的,空间还窄窄的。
憋屈得沈衍衡两腿都伸不开,那迁就的样子,看得我特别心疼。
找空姐要了条毛毯,然后拍了拍肩膀,我说,“靠着我,到了我叫你!”
瞧着我女强人一样的架势,沈衍衡低一笑,出乎意料的靠了过来。
那硬硬的短发就挠着我耳窝,炙热的呼吸喷在我胸口,尽管我挺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忽视,可时间不长就败下阵来了。
“怎么,不是让我靠吗?”
沈衍衡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子像汪洋大海,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
这时,隔壁座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妖娆的女人,穿了件红色的包臀裙,凹凸有致的身材,波涛汹涌的领口,随着迈步都在上上下下的起伏。
她应该是从洗手间那边回来,正走着,突然啊的一声,魔鬼般的身体就直直的跌向沈衍衡。
声音特别的柔美,“唔,好可怕哦,谢谢你扶住我!”
听她这么说,我第一时间就去看沈衍衡的手。
结果发现沈衍衡根本就坐着,什么也没动,女人估计是不甘心,又挣扎了两下,一副腿软起不来的样子,喘着气露出了大片的春光。
刚要开口,我打断她,并提醒,“这位女士,您腋毛没刮!”
女人一怔,“你,你胡说!”
声音落下,听到了周围的笑声,女人脸红脖子粗的起身,指着沈衍衡西装上的水渍,她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的衣服——”
“不用!”沈衍衡抬了抬胳膊,西装脱下来,然后丢到我手里,“脏了,下机扔掉!”
直接干洗的机会都不给对方,乐得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哟,只是没想到,出了机场过去定酒店时,他眉头又拧得紧紧的,“只有一个房间?”
“对不起沈先生,春节期间周边客房很紧张,实在腾不出多余的,两位挤一挤?”前台抱歉的说。
“……”看着他拧眉的样子,我有些诧异,为什么不选一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会又矜持,难道是因为我姨妈的原因?
正想着,听前台又说,“沈先生,有个双人床,就是卫浴的,可以吗?”
沈衍衡算是勉强点了点头。
开卡、进电梯,来到房间门口,余光一闪,我好像看到了谁,影子特别的熟悉。
也是直到这会,我才注意到沈衍衡的异样,虽然衬衣没脱,但两手各处挠,从微开的领口处隐隐能看到里头的肌肤一片红。
我呼吸一紧,“沈衍衡,你怎——这是过敏了?”
沈衍衡嗯了一声,铁青着脸,拿纸笔飞快写了什么,递给我,“去楼下,拿药!”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不敢怠慢,飞快的下楼。
问了前台,好在隔壁不远就有药店。
所拿的药好像一些脱敏消炎的口服和药膏,我心急如焚的赶回来,不巧电梯卡在22层,要好一会才下来,我因为着急就改走楼梯。
和沈衍衡定的房间在六楼,也不是很高。
却是经过四楼楼梯口的时候,意外听到:“梅先生,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安啦,早在飞机上我就动手了,这会啊,他应该已经痒得不行!”
听到这里,我知道这个乍听有些耳熟的声音是谁了。
就是之前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女人!!
没想到是她,她趁跌倒的时候,竟然给沈衍衡下了药!!
该死的,她嘴里的梅先生又是谁?
长这么大,除了知道梅村全部都姓梅的之外,我还没在其他地方遇见过姓梅的。
正想着,忽然又传出一声,“嗯,那就好,办情办妥了,老子重重有赏!”
嗡,我脑中像炸了锅一样,好半天震撼的反应不过来。
这男人的声音太熟悉,竟然是——
第78章 原本就是我的童养媳!
是他!
这声腔,大概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年雪夜,妈妈带着高烧不退的我,离开姥姥家时,作为唯一的舅舅,最亲最近的长辈,不但没有任何挽留,连路费或半块馒头都不曾施舍。
只是没想到,一别二十年,再见面竟在祖国的最南端!
呵,我冷笑了一声,刚走了几步,正想看他们在哪个房间,这时又传出,“梅先生你真讨厌,干嘛呀,把亲妹妹的照片贴在人家脸上?”
“有恋妹情结不行啊!”
“行行,哥,你是我哥,亲哥哥哟!”
“那乖,给哥哥瞧瞧小兔子长大了没有,小月尔乖……”
嗡的一声,听到后面的名字,我胸膛里的愤怒瞬间被点燃了!
穿过走廊,直闯那扇半掩的房间,恨不得几个大嘴巴砸在这个王八单身上!
砰,从未有过的愤怒,令我脚下生风一样,一脚踢开房门,“梅森,你还是——”话说到一半,那原本背对我的两人猛得抬头。
女人还是飞机上的样子,红色包臀裙,领口虽低却不凌乱,而一旁端坐在沙发里的大肚腩男人,也就是我那位舅舅。
二十年不见,我真想说一句: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曾经消瘦英俊的脸庞,被肥肉所取代,头顶为数不多的头发,也是白加黑的软爬着,倒是眼睛比人前更亮,更阴险。
他顶着蒜头鼻,阴测测的对我笑了笑,“啧啧,就知道我的好外甥女,长大以后够勾人,比你妈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正点!”
“想为老不尊?让姥姥泉下难安,尽管继续说!”
“哟,不止模样像,就连这泼辣的性子也像啊,简直就是翻版的梅月尔呀,虽然看着够理智,不过还是那么重情重义,就这么两句把你给勾来了!”
“……”我一怔,意识到不秒,转身就走,可胳膊一紧,还没等我挣扎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狠狠的推到一旁的床上。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女人,啪的将门板扣上,又手快的上锁,然后两胳膊抱在一起,踩着高高的鞋子,胸口一起一伏的走过来。
她唇色特别的妖艳,刷了不知道多少层才能的黑睫毛,微微眯着。
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扫视了我一圈,最后娇滴滴的说,“腋毛没刮干净是吧!”
知道求饶没用,再加上心里认定梅森再混蛋,都不可能对妹妹的女儿怎样,也就有恃无恐的迎上她挑衅的目光,“对啊,瞧大姐这意思,是刮干净了?”
对,我不怕她!
即使明知道两人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也不怕!
冷睇眼前的女人,说出来的话直对梅森,“20年不见,想来当年那个拿了姥姥房款的舅舅,如今也是飞黄腾达,倒是姥姥一个人真可怜!
一个人,被草草的葬了不说,还在那么偏远的山顶,20年以来,像无儿无女一样孤零零的待着,别说扫墓恐怕纸钱都得不到一张!
就是不知道,这20年以来,她若一个人在下面,冷了、饿了,渴了的时候,可曾托梦给唯一的儿子——您呢,您——”
“够了,别说了!”
“别说,为什么不说?不说你怎么知道姥姥坟前的枯草有多高,周边有多荒芜,而你现在又如何侮辱自己的妹妹,精心算计亲生的外甥女?!”
如果说中奖是天上掉馅饼,那么一刻,可以很清楚的想透,根本就是圈套,不然和这个女人在飞机上又怎么会巧遇?
我拿药回来,又怎么会电梯正巧被卡,我也意外听到他们的密谋?
试想,哪个算计别人的人,会这样疏忽到房门都没关好,就开始道出阴谋?
却是梅森的下一句,彻底的击溃了我的有恃无恐!
他点了一支特粗的烟,好像叫什么雪茄的,吐着烟雾说,“妹妹?亲生的外甥女?哈哈,小夏夏你还是那么单纯,难道不知道你妈原本就是我的童养媳?”
“……”猛地,我感觉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
难怪那个时候,总听舅妈扯着嗓子骂:狐狸精,不要脸等等,那时以为舅舅在外面有女人了,原来她骂的是我妈!
也难怪,姥姥那个时候总会唉声叹气,妈妈总是沉默不语。
片刻沉默,是那女人突然欺身过来,想扣我下巴,被我狠狠的摔开,“滚开!”
瞧着我愤怒、警惕的样子,女人不气反笑,偏头问一旁抽烟的梅森,“梅先生,她好有意思哟,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屁,个野-种!”
“你——”我刚张嘴,梅森忽然啪一巴掌,打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时,听他说,“个-野种,个贱人,都背着我跟野男人好了,我梅森会要个二手货?”
“你才是二手货,你畜生不如,你——”看他又要打,我冷笑着仰头,“梅森,你来,是男人的你今天就打死我,如果我不死,你就等着,相信你也该知道我随我妈,一旦我决定了的事,这一生只要不死,我就和你不共戴天!”
敢侮辱我妈,敢骂我没见过的爸,还那样刻薄的对待过姥姥!
我抿着嘴,眼里充满了寒意和阴鸷,只要他敢再碰我,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哟!”女人一瞧气氛不对,拉开梅森,想碰我的脸,在再一次被我躲开之后,咯咯笑了两声,“行了,正事要紧,这孩子呀,我挺喜欢的!”
梅森冷哼了一声,“看好,不能让她跑了!”
看梅森走向门口,开锁要出门,我对着他的背影又提起姥姥,惹得一旁的女人哈哈大笑。
她中指处夹了一根细长细长的女士香烟,坐过来的时候,嘟着红唇朝我吐着细长的烟雾,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瞧着我说,“你腋毛刮干净了没有?”
“放了我,条件你开,我老公你应该了解!”她是聪明,无需我再多说什么,应该就能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没想到!
她忽然凑过来,伸手又要摸我。
因为跌坐在床,我只能手撑着拉开距离,“你——”
“你什么你啊,刚才不是叫大姐吗?来,再叫一声大姐听听!”
“大姐,什么条件你才肯放了我?”说不通,我就顺着她心情走。
倒是没想到女人嘴里居然嗯啊了一声,闭着眼,中指处的香烟还在冒着淡淡的烟雾,“这声音真软,再叫一声,越软越魅越好!”
“……”我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她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瞧着我震惊,沉默的样子,女人再一次大笑了起来,“小宝贝儿,你想的没错,大姐我呀,对男人免疫,就是喜欢女人!”
“别碰我!”躲她伸过来的爪子,我狠狠的吼道。
“好好,不碰,大姐不碰你,疼你!好好的疼疼你!”她尾音拉得长长的,忽然扔了烟,从一旁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礼盒,打开。
看清的一瞬,我的心狠狠的被惊到了。
她,她竟然拿出来一个情趣用品,女人用的那种,当着我的面舔完,又含-进去,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陶醉的声音!
一下子猛得送到我嘴角!
“啊,张、嘴!”她模仿着,命令道。
闻言,我本身的咬紧嘴巴,看着爬上床,一点点逼近的女人,出奇不易的扯过身后的毛毯,从头罩下去的同时,也不管哪里,砰砰几脚!
趁女人掀毛毯的时候,我飞快下床,手忙脚乱的开锁。
却是锁心不管怎么拧都打不开,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没办法我只能使劲的拍打着门板,“来人啊,失火了,有人在房间里洒气油,要点着房子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求救小窍门,在这个危机关头被我活灵活现的套用。
忽然头皮一疼,是那个女人扯住了我的头发,嘴里凶神恶煞的说着什么狠话,我像没听到一样,反手不但抓还狠狠的踢她!
若换成男人,我可能真不是对手,同样都是女人,我怕她什么?
一拳下去,女人吃痛,捂着胸嗷嗷叫了两声,“不知死活的贱人,竟然敢碰老娘的胸,不知道老娘刚整了么,我——”
没等她说完,我松了头发,全部打她的胸。
却是后颈猛得一疼,我晃了晃晕晕的脑袋,装作被打晕了似的,一头倒在地上。
隐约看到女人扬了扬头发,抓起已经‘没有意识’的我,往床-上一丢,感觉她的动作,像是要剥我裤子,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
“哟,梅先生呀,什么事呢?”
“一听你这发浪的声音,就是干上了,赶紧的,先过来!”
“晚一会不行吗?”女人手指在我小腹上游走,“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细-滑肌-肤的小可爱,我总不能让人家在这个时候交枪吧!”
“交个屁,你哪里来的枪?赶紧的!”
“哎,好吧好吧!”女人不舍,又摸了我一把,可能是怕我醒过来跑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透明胶带,一圈圈的缠住我的手和脚,然后砰的带上门,走了!
等了好一会,确定她没回来,我这才努力抬胳膊,牙齿一点点的咬胶带。
差不多十几分钟,这才勉强咬开,然后伸胳膊正想把烟灰缸摔碎,割脚脖的胶带时,房门咔嚓一声响了,跟着就有哒哒的脚步声。
不是高跟鞋,应该是男士皮鞋发出来的!
难道是梅森回来了?
就这样想着,我扬起烟灰缸,瞧见来人露头,狠狠的砸上去的一瞬,认出来人是谁,“秦,秦总?怎么是你,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听哎哟一声,秦大为捂着脑门,“宋小姐,你你——秦某好人好意,趁他们都走了,过来救你,你你你,也太泼辣了!”
“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是你!”虽然认识,但我还是没放松警惕。
秦大为擦了擦额头,咧着嘴,“都流血了,你可真够狠的!”
真是难以相信,差不多有200斤的秦总,一身宽松的暗灰色唐装,明明给人一种魁梧害怕的感觉,却滑稽的捂着脑门,可怜兮兮的找我算账。
没忍住,我噗嗤一声笑了。
秦大为斜睇了一眼,“还笑,就不怕我是来吃你的?”
“你刚才不是说了,过来救我的吗?”
“啧,真不愧是沈总的女人!”他弯腰,从地上拾起烟灰缸碎片,来到床前,“伸腿过来,我帮你隔断,沈总知道你不见了,恐怕已经着道了!”
“着道?他怎么样了?”他身上还过着敏,一想到这里,我就心急如焚。
秦大为人虽胖,但手脚却很利索,没两下绑我割开胶带,从上衣兜里拿了个地方,“出了酒店,我楼下有车子等你,车号4432,他会送你过去!”
“……”我怔了怔,没接。
“怎么,不相信我啊?”秦大为又捂了捂脑门,“果然有从商的潜质,不错,我是来救你的不错,但我有前提!”
“什么条件,你说!”危急当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我这么说,秦大为笑笑,“宋小姐这么干脆,就不怕我说的条件是以身相许?”
我同样也笑了笑,“再不济,我也是沈衍衡的太太,以秦总您丰富的阅历,又怎么会提这种得不偿失的条件呢?别说海城,放眼全国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哈哈,有意思,你是个妙人,难怪沈总会刮目,只是——”秦大为眯了眯眼,有些不太相信,“你刚刚自称太太,难道你们结婚了?”
“仪式虽然没还没举行,但登记了!”
“这么坦诚的告诉我,就不怕我增加筹码?”秦大为说。
“在决定来救我之前,难道你会不查清楚?”我抽走他手里的便条,“您的条件,赶紧说吧!”
“不着急,等我想好再联系你!”秦大为想了想。
“好!”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我转身就走。
防止又是一个圈套,我先回六楼预定的房间看了看,又下楼跟前台确认沈衍衡是的确急急忙忙离开后,这才走出酒店。
四下看了两眼,最后在马路对面,找到了那辆车。
司机好像见过我似的,刚走过去就下车开门,“宋小姐,坐好,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
是一处码头。
湿咸满是腥味的海风,一阵阵的吹佛着。
路边,那司机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就在二楼,明月间!”
明月这两字,让我心口紧了紧。
下车道谢后,我几乎是小跑的穿越马上,一把推开重重的玻璃门,因为动作过太,声音太响,引起一楼的顾客和工作人员侧目。
我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找人!”
庆幸的是他们不是会员制,没为难我不说,还在我询问的时候,告诉我‘明月间’具体在什么位置。
顺着木质楼梯,我噔噔跑上去的时候,腿-根有一股股热流流下来,拐上二楼我扭头就往右前方看过去,隔着玻璃窗,正好看到沈衍衡抬起胳膊。
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支黑杆笔,正要落笔签什么文件。
而坐在他对面的两人,虽然背对着我,但从他们的身形和着装来看,不是梅森和那个女人又是谁?
一时间,我疾步奔过去……
第79章 他的伤悲!
“沈衍衡,别签!”我喘着粗气,跑过去。
隔着玻璃门,沈衍衡好像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见我时,深沉的眯了眯眼。
而对坐的梅森和那个女人,也同一时间噌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看见我,梅森眉头拧得紧紧的,转头质问那个女人,“不是让你把她看好吗?她为什么不但逃了,还知道这里?你给我一个解释!”
“梅先生,我——”女人有些慌乱的解释,被我打断:
我说,“姓梅的,你别怪她,姐姐是慈悲心肠,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里哟!好人会有好报的哟!”
我学着女人说话的口气,气得梅森当即就怒了!
他抬手啪!的给了那女人一个重重的巴掌,然后踢开跟前的椅子,看样子是想提前钳住我,只是所有的动作,被沈衍衡一脚给踢歪。
站在门口,我只感觉手腕一紧,下秒被沈衍衡护在身后。
听到了他嗓音略哑的说,“激动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不就是那套院子吗?”
听他这么说,楞住的不止是梅森,还有我。
梅村的那套院子,里头有明月的牌位,当时在夏日酒店,我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他很肯定的说不卖!
不管多少钱,亦或是什么条件都不会转手,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算之前是碍于我不见了,可现在我来了,我没事了啊!
暗中,我扯了扯他胳膊,沈衍衡像是没感觉到我的提醒,在梅森不可思议的表情里,重新拾起了那支黑杆笔,大手刷刷画了几下。
一个字迹磅礴而又大气的签名落下!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字迹,他的签名,当时没想到,第二次再见他的签名,会那么的刻骨铭心。
沈衍衡签完后,把文件摔给梅森,“如你所愿!”
-
一直走出明月间,离开咖啡馆。
再一次呼吸着湿咸的海风,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我再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腕,翻袖口就想看他的过敏怎么样了。
“沈衍衡,你——”
“放、手!”
他声音里的冰冷,冻伤了我。
那紧拉着他衣袖的手,不知道被海风吹僵了,还是心太疼,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动作木纳的一顿一卡的一点点松开。
沉默了下,我笑笑,“怎么了,这么凶,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还过敏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从兜里抽出烟盒,没点只是捏着手里,好像叹了口气,那仰头看夜空的样子,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知道他心情不好,我没敢阻止。
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身躯,迎风而站,手里的打火机发出咔吧,咔擦的响声,是海风太大还是打火机不防风,响了几次都没点着。
一瞬,我鼻腔里酸涩得难受。
不是因为他的冷落而委屈,是为他的落寞和自伤!
或许这个时候的他,并不想多说,只想一个人待着,后来我才知道:今天,年初一,是明月的忌日。
当时我沉默了好一会,直到被湿冷的海风吹得全身透凉,才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眉头紧拧,不言也不语的样子,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握住一样,又紧又疼,呼吸特别憋屈。
面朝大海,有自由自在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却窒息的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夺走他手里打火机时,我才发现他不止双手在颤抖,就连体整具身体也是在紧绷的。
没多想,我伸手抱住了他。
发觉他竟然没有推开,我没心没肺的抬头笑了笑,“沈衍衡!我饿了!”
被我抱紧的身躯,明显顿了顿。
我偏头指着不远处,那一个个像蘑菇包一样的海鲜摊,还有白色的餐椅和餐桌,亮在波涛凶猛的岸边,我说,“想去哪里吃东西!”
瞧着我嘴角的笑,沈衍衡眉头紧得更紧了,“抱歉!”
“啊?”他说得突然,我不明所以的仰头,“为什么抱歉?你又没对不起我什么!”
“……”沈衍衡没说话,眉头紧得像是能夹死谁,粗粒的手忽然抚向我的脸庞,轻轻一碰,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皮厚,这么一巴掌不碍事的,倒是你身上的过敏好了吗?”
“好了!”总算,他发声了,也笑了下。
尽管笑容还是那么勉强,却也不像刚才那么苦着脸!
我想不管是男人女人,在失落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要找些什么发泄出来,于是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往小吃摊走过去。
因为他之前就有些过敏,而我也处于姨妈期,我特意点了一些没有刺激,算是比较温和的小菜。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葡萄酒,只有啤酒,那种易拉罐装的,给他开了一瓶,再帮我自己打开时,一只大手,带着隐隐的薄茧制止了我的行为。
“你不许喝!”他声音凉凉的,口吻依旧霸道!
瞧着他似乎没有那么难过,我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不给我喝啊,小气,就一点点好了!”
“一点也不行!”沈衍衡抬眼凉凉的看着我,“还是你又想跳露天脱衣舞?”
“!!”又来,又提,我纷纷不平的撅嘴,“那次是意外,是喝多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在心情极度低落的前提下,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说话间,他开始攻克第二罐。
那只求喝醉,不动筷的方式,刺得我心一抽抽的疼,“因为有你呀!”
我傻子一样的笑了笑,趁他不注意飞快的抢过来一罐,笑嘻嘻的打开,“再说了,一个人喝酒多没趣呀,还是我陪你吧!”
“别闹!”
“怎么就闹了?人家不是说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吗?”
“你——”
“你什么你,你分明就是自己享受!”我撅嘴,很不悦的抗议!
沈衍衡叹了口气,像是拿我没办法一样,拧紧了眉头,略有些烦躁的又开启了第三罐。
我不知道是他太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还是我这个人太不显眼,等我小口喝完一罐啤酒时,他都没发现,一、二、三……
我数了数,已经14个空酒瓶了!
沈衍衡再抬手要开的时候,我伸手按住他,“别喝了,你已经喝了好多了!”
“别,别管我!”他似乎有点难受。
虽然不怎么形象的打了个酒嗝,可丝毫不减那矜贵优雅的外形。
放眼看其他人,不是驼背,就是踮腿的抖个不停,时不时的还抽纸,捏着因吃龙虾而辣出来的鼻涕或是汗水,偶尔还有吐痰的声音。
但沈衍衡不一样!
他,膝盖弯曲端坐在和其他人一样的塑料椅上,腰身即使在喝得微醉,依旧挺拔!
外套脱了就搭在一旁,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
领口解开两粒纽扣,随着喝啤酒的动作,那喉结一上一下的,再搭上抢眼的外形,难怪会吸引周边的异性们频频侧目。
甚至还有两名大胆的,借着上菜过来近距离的看他。
那痴痴的羞笑,看得我不开心,仰头将手里的啤酒喝完,借着再叫酒的空档,掏了自己钱夹里所有的钞票,“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大概是消费多,我出手又大方,老板操着纯正的海南口气,蹩脚的说,“拐出这里,再走一百多米,有个废旧的瞭望台,不高,好些年轻人都喜欢过去!”
老板指了指大体方位,在我扶着沈衍衡起身的时候,叫住我,拿了一个薄毛毯,“看你们是过来游玩的吧,夜里风大,温度也稍低,拿着吧!”
“这——不太好吧!”我说。
“一条破毛毯而已,你刚才给多的钱,可以买十几二十几条!”老板说。
“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手拎着酒,还搀扶着沈衍衡,老板太贴心了,直说,“这样吧,我送你们过去,正好这会忙得差不多!”
“这怎么好意思,我——”话还没说完呢,已经喝得五四分醉意的沈衍衡,迈步走过去,生怕他会出什么意外,我忙跟上去。
不多会地,老板不但送酒,还带了两菜外加一个躺椅。
他说,“一会要是你们走,就叫我一声,我自己过来取,要是不走呢,就天亮后我过来拿!”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太感谢了。
临走老板还告诉我,他是高山族,在族里呢,每当春节的时候地,都会特别喜庆的庆祝,除夕和年初一的活动都过去了,再接下来就是聚餐!
“真的吗?”我两眼都放光了。、
因为自己是汉族,所以对少数民族的那些活动和服饰,特别的向往。
总感觉有一天能融入他们的神秘里,是一件特别愉悦和兴奋的事,完全没发现,就在我和老板闲聊的时间里,某个男人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酒。
看着颀长的身影,缩在摇来晃去的竹制摇椅里,心底暖暖的,拿了毛毯给他盖上去的时候,又看到他紧拧的眉头,心又苦涩了。
“衍衡,你是因为…明月…才会如此痛苦吗?”
望着他不肯放松的脸庞,我蹲在跟侧,背朝大海,深吸了口气,仰头看夜空。
---表姐,明月是你后来改的名字吧,究竟你和他有过怎样的过往,怎样的刻骨,才会让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此的铭记?
---好羡慕,你能占据着他的心,产业链里全是以‘夏日’为名!
正苦涩着,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明…明月!”
应该是海风太大,我一个耳朵听到了,另个耳朵却是嗡鸣的。
趴在他膝盖上,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说了一句,“没事的,明月在这里!你——”睡吧。
话没说完,他猛地坐起来,俊脸因醉酒微微有点红,漆黑如星的眸子,在眼开的时候是欣喜和激动的,可以看清是我之后,瞬冷。
一把握住我放在他膝盖的手,紧紧握着手腕,“宋夏,连你也想替代她?”
眸子透着寒,语气冰冷的让我抖了抖。
“没,没有,你——”我动了动手腕,发现无法挣脱,只能告诉他,“衍衡,你弄疼我了!”
“嗯?”沈衍衡很醉,眼帘动了才次,才勉强睁开。
“你不是说,以后会轻点对我吗?”
“……”
“沈衍衡,我是宋夏,只是宋夏而已,从没想过冒充谁,代替谁,我只活我自己的人生!”
终于,沈衍衡松了松力道,粗粒的手掌,来回搓着我的手腕,“疤痕呢?为什么没有?就算你要冒充,那至少也该知道,她手腕有疤!”
“……”我惊了,手腕因为他的用力,僵硬又颤抖。
“哈!”沈衍衡一声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闭了闭眼,好像陷入了某段回忆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荠菜馄饨吗?”
“……”
“是她!”良久,他说。
“……”我轻轻嗯了一声,没打断他。
“…那一年,我13岁,和母亲迷路,雪很大,我烧得很重,母亲去附近找医生——”低头,他笑了笑,似乎找酒,我适时把之前喝了一半的给他。
沈衍衡喝了几口,重新躺了回去。
摇椅在我面前,轻轻的摆动,我以为他睡着了。
没想到他又说,“那天我遇上了她,一个很吵的女孩,比你还吵!”
易拉罐‘当啷’一声,掉地,他垂下长长的手臂。
我莫名的就把自己的手递上去,被握住的一瞬,沈衍衡还是摩擦着我的手腕,偏头看着我,另有所指的按了按我平滑完好的手腕:
“宋夏,记住你刚才的话…不要冒充,上…上个冒充的女人,已…已经……”
“已经什么?”难道是沈恩说的那个?
好一会没听到下文,我抬头问他,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而我也因为长时间的下蹲,麻了双腿和双脚。
靠在躺椅旁,我看着被沈衍衡摩擦得红红的手腕,怎么都想不起,烧退了之后,手腕的伤是怎么来的,只知道流了十几天的脓水。
我想是嫉妒,才会迷迷糊糊的,竟然做一个遇见少年时的沈衍衡的梦。
梦里只有13岁的他,躺在路上,刚好被我遇上,然后我又很吵的救了他,帮他退烧,还给他吃荠菜馄饨,并找到他母亲。
等他清醒后,我和他就私定了终身……
“哈哈——”
没忍住,我被自己的梦给笑醒了。
感觉周身暖暖的,头顶好像有什么在摩擦着,我睁开眼,入目看到七彩的晨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偶尔有海鸥时不时的飞过。
当即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一抬头就瞧见了沈衍衡正用一种嫌弃的表情看着我。
“不笑了?”他说。
“呃…”打死我,都不会告诉他,因为什么傻笑。
窝在他怀里,我动了动身子,嘿嘿笑了笑,“沈衍衡,这里好漂亮,就是——哈秋!”一个重重的喷嚏,我揉了揉鼻子,“好像有点着凉了!”
瞧着我的傻样,沈衍衡揉了揉我发顶,没说话却把外套罩在我肩上。
酒醒后的他,又恢复了高冷,别说像昨夜那样主动谈起往事,就是我唠叨十句,说不定他才勉强回一句,当真是金口难开。
远远的,我瞧见小摊老板,又撑起了一个个蘑菇包。
我抿了抿嘴,“饿了,吃东西去,好不好?”拉着他,兴奋的都没发现自己侧漏了。
一路走,一路扯着他,把昨晚老板说的那些活动,激动的说了说,最后拉着他的大手,“一会,我们一起参加好不好?最好能换一换他们的衣服,不知道漂不漂亮!”
“就你?”沈衍衡斜了一眼,满是嫌弃的说,“丑死了!”
“丑吗?哪里丑了,我感觉沈衍衡沈先生挑太太的眼光特别好!”瞧着他嘴角的笑,我也情不自禁的开心,“至少比我挑老公的眼光要好!”
“你、说、什、么?”
“啦啦!好话不重二遍!”我做了一个鬼脸,刚跑了一步,感觉腿-间又是呼啦一阵,登时止步,保持着抬腿的姿势,好一会不敢动。
瞧着我的窘迫,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那边有快捷酒店!”
言下之意:是已经发现了我的异样?
一下子,我脸颊红红的,正巧小摊老板出来,笑了笑打招呼说,“醒了,怎么样,我们三亚的风光不错吧?空气也清新,瞧把你给乐得,脸都红了!”
“大叔!”不说还好,一说我脸更红了。
“好好,不说了!”老板可能还有事要忙,挥了挥手说,“一会我们活动就开始了,你俩肯定没吃早餐吧,过来坐吧,我做了长年菜!”
“呃?长年菜?”
“就是芥菜,预示着寿命长长,平安健康的意思!”
“真的?”就冲这吉祥话,我也要皮厚的凑一凑,却是抬腿要过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几乎是红着脸和老板告辞,不怎么舒服的踮着脚。
头顶传来一声冗长的叹息,“笨女人!”
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又骂我,下一刻腰间一紧,跟着双脚离开,被他给结结实实的抱了起来,那疾步走向快捷酒店的样子,引得过路的人纷纷投来暧昧的眸光。
我撇了撇嘴,表示他们思想不纯,结果沈衍衡来了句,“包裹我!”
“……”感觉到,臀部那炙热的物体,我脸上明明是一片羞涩,可是嘴上却坏坏地笑了笑,“是男人的,有本事的,你就淤血奋战啊!”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明显不知道,不过他反应太快了,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故意捏了捏我臀,“小丫头片子,看来思想最污的人,应该是你!”
我扁了扁嘴,“是你眼光好,一早就发现,所以才——”
话说到了一半,正在沈衍衡放下我,拿钱夹去开卡进房间的时候,抬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对方只眨眼就走了过来。
我脸色也跟着瞬间惨白!
第80章 你要和我一起睡?
我站在服务台一侧,看清来人怀里抱的东西时,感觉自己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几乎在鼻腔酸涩成片的时候,我逃避似的猛地回头。
扯着沈衍衡的胳膊,声音都抖得不像话,“沈衍衡…衍衡,你抬头,你看我身后的那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她面熟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伟岸的身体,在抬头的一瞬,明显顿了顿。
这样的反应,更加确定我刚才所看到的!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怎么可能,昨天我们走的时候,陈烨还好好的,就在医院里等肾源,那个叫夏天逸的教授,不是说找到肾源了吗?”
声音落下的当口,我就扯着沈衍衡的衣角,“你说,你来告诉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下一刻,回答我的不是沈衍衡,而是站在我身后的陆蔓。
她说,“宋姐,你转过身来!”
一瞬,我憋着所有的酸涩和泪花,故作惊讶的转身,“陆——”
所有的说辞,在再一次,更清楚,更近距离的看到骨灰盒以及盒上的照片时,全部哑然了。
真的是她!
真的是陈烨的骨灰,她真的走了!
我内心震惊得掀起了惊天骇浪,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碍于陆蔓的情绪,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走过去,隔着骨灰盒抱着陆蔓。
也最后一次拥抱陈烨!
耳边是陆蔓极力的压抑声,“宋姐,我也…也没有妈妈了!”
一句话,我眼框里的泪再次涌出,刚舒了口气,正想安慰陆蔓,这时怎么都没想到,抬头竟然看到了一张再不想瞧见的脸!
那个跟在梅森身旁的同性恋!
咬了咬牙根,我拍了拍乱陆蔓的肩膀,“别怕,你还有我们!”
我吸了吸鼻子,刚挽上她胳膊,就听那个女人也来了句,“对,蔓蔓,你还有我们,还有姑姑,妈妈走了不要紧,以后姑姑替妈妈来疼你!”
“什么,姑姑?”我拧了眉,说得很是惊讶。
“远房的!”
好一会,陆蔓给了我这样一个答复!
天知道,我真的很想得到一个亲生姑姑的答案,至少那样的话,陆蔓还算安全。
可这会怎么就成了远房姑姑?
还有沈舒航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来?
我满眼疑惑的抬头去看沈衍衡。
他轻轻拧了拧眉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瞧着我皱眉的样子,陆蔓吸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巧,如果方便的话,沈总和宋姐,你们一起陪我送送妈妈,好吗?她想…想海葬!”
“好!”我说,“我去下洗手间,很快,你等我!”
情况特加紧急,我不可能让陆蔓抱着骨灰,站在快捷酒店的大堂等我去买姨妈巾回来,只能快速冲进洗手间,用多层纸先凑合凑合。
却是刚处理好,又遇见了那个女人。
她身上穿的虽然不是昨天那件红色包臀裙,可除了款式和颜色略有不同之外,领口还是那么低。
看见我,她笑了笑,“小妹妹,你好啊…”
这个自称陆蔓远房姑姑的女人,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悲伤,反而拦住我,当面扭开口红,下流至极的上下舔了舔。
眯眼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昨晚的感觉?”
“想找感觉?很好啊,那你打开这几扇门,看看马桶座是不是圆柱形的?去找啊!”我紧了紧拳头,要不是想着送别陈烨,真想再对着她的假胸,狠狠的来两下,“再有,做人最好要有自知之明,认亲之前记住先照照镜子,看自己够不够格!”
我说完,几乎是噌着她肩膀,砰的一声摔门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又传来哒哒的皮鞋声,我余光斜了斜,发现是那个女人跟上来,没加快步伐,反而给她超越的机会。
擦肩而过的一瞬,听到了她特别柔媚的笑声。
那咖啡色的低胸裙,走在前面前,显得腰肢只有盈盈一握。
忽然就停脚,伸长胳膊,一副要和我握手的架势说,“好好,那宋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言和了?”
“你觉着呢?”
给沈衍衡下药在先,昨晚又那样对我,现在还想言和?
要不要这么搞笑?
我冷哼了一声,像是没看见一样,放弃了绊倒她的想法,径直奔向陆蔓和沈衍衡。
瞧着我面无表情的样子,沈衍衡虽然没说话,却深沉的扫了两眼,粗粒的手指像长了眼似的,准确无误的钻进我指缝里。
然后扭头对随后走过来的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前往码头的路上,那女人可能是故意挑衅,总在我想隔开她和陆蔓的距离时,嘴里说着姑姑长姑姑短的和陆蔓套近乎。
看着陆蔓苍白的脸色,我真的不想再让她更烦恼。
一直等到上了游艇,开始庄重而又严肃的辞别,所有前来送行的人,都依次戴上分发来的白手套,一把把的哽咽而又呜咽的散完骨灰。
做完最后的送别,我趁陆蔓不注意,快速走向游艇的尾部!
“陆贞?”刚才好像听葬礼师是这样叫她,“如果你还有一点点长辈的意识,请你不要打扰陆蔓,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听我这么说,陆贞并没有生气,只是身体靠在游艇栏杆的边缘处。
那笑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中指处夹着细长的香烟,吐着烟雾说,“那该怎么办才好呢,我刚刚才和陆蔓约好,晚上一起睡呢!”
“不可能!”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和陆蔓一起睡!
“哦?你在威胁我?”陆贞挑了挑眉,“那你要和我一起睡?也是啊!”她吐着烟,上下扫了扫我的身体,“看腿形挺紧的,应该没被玩几次吧!”
啪!我扬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巴掌,“陆贞,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陆蔓一丝一毫,你看我敢不敢把威胁变成现实!”
因为愤怒,我声音情不自禁的抬高了些,一下子就吸引了好几道目光。
这其中也包括沈衍衡和陆蔓!
就在他俩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过来的时候,陆贞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曼妙的身体快速翻越护栏,臂力特别强大的,狠狠推了我一把。
第81章 他的温柔!
我在山城长大,可以说到海城以后,才见到真正的海。
专科毕业后,就嫁给林远航,别说到海边游玩了,现在登游艇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刚上来的时候,游艇速度很快。
我不想沈衍衡和陆蔓挂心,才表现得很正常,仿佛完全没被疾速前进的游艇给影响似的,其实心里一直怕怕的,不怎么敢看海面和靠近护栏,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会陆贞忽然翻越护栏,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当即吓得两腿发麻,看着一波波卷起的海面,还有伴随着陈烨骨灰所飘零的花瓣,说不怕是假的。
却是陆贞像疯了一样,扯过我本就僵硬的身体,对着海面一扯一推!
我啊的尖叫了一声,在被推出去的一瞬,本能的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心里刚冒出:要么你拉我上去,要么我们一起坠海。
就听沈衍衡疾呼了一声,“宋夏,拉住她!”
跟着我下坠的身体,便悬在游艇之外晃动!
仰头看上去,我眼里的泪水,哗的流下来。
就见游艇护栏处,沈衍衡前倾着身子,只来得及拉住陆贞的手指,正在奋力的移向她的手腕,而我又挂在陆贞的另只手腕上。
本来以他的姿势,拉住一个人就吃力,这会沈衍衡是同时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
本身就已经是负重了,却偏偏陆贞手指掐着我手背,使劲的摇晃身体,令人本就不稳,抓不牢的身体更加晃动,从而使得沈衍衡愈加吃力。
“放、手!”逆着海风,我口齿不清的喊,“沈衍衡,你放手,放开她!”
当时我想的是:大不了和陆贞同时掉海!
相信有他在,就掉我坠海,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样超负重拉住两个摇摆的身体,他一定会受伤!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铁青着脸,“宋夏,你给我闭嘴,拉住她!”
“哈哈!”陆贞挂在中间,伸长了脖子,问沈衍衡,“想救你的女人吗?听说这一带最近有鲨鱼出没,再加上刚才送走陈烨,你说会不会吸引几只?!”
“陆贞,她若有事,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沈衍衡低吼。
“哈哈,威胁我?你们果然是夫妻,她威胁我,你也威胁我,那好!”
陆贞抬起腿,随着我俩摇摆的身体,她忽然踩在我胸口上,“姓沈的,你说,我要是一脚下去,她还能抓得住吗?”
“宋夏,不许放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松手,听见了没有!”
我刚要放弃,头顶就传来沈衍衡的低吼。
此时,靠在护栏边的他,虽然身后有了帮手,但拉住陆贞还只有他!
我哽咽着声音,“沈衍衡,没事的,鲨鱼怎么——啊!”话没说完,就感觉两腿一下子没入海里,我低头一看,正是一头庞大的鲨鱼所喷出来的水柱!
一瞬,沈衍衡在上头大喊,“宋夏,抓紧了!”
“哈哈,鲨鱼,鲨鱼真的来了!”
陆贞大笑,腿上用力,残忍的一下下的踹着我胸口,致使我本就摇晃的身体,一点点下滑,手上也因为海水,一点点的滑!
最后眼看就要滑下去,再抓不住陆贞的手腕时,她抬腿对着我的脸就踹!
那一瞬,我听到了沈衍衡的低吼和游艇其他人发出的尖叫!
我不敢往下看,只是强忍着疼,在陆贞一脚踹完再想踹第二脚的时候,我猛地放开了她的手腕,整个人随下滑,死死的抱住她的腿。
像攀树的猴子一样,我胳膊紧紧缠着,牙齿也不客气的咬上她的腿,“陆贞,只要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生吞你!”
“你——啊!”陆贞尖叫了一声,因为我咬着她的肉,暂时不敢再对我攻击,但也因为我俩的挣扎,她手腕又下滑了半寸。
“该死!”最上头的沈衍衡,看起来更吃力!
那冷峻的脸,因缺血憋得涨红涨红的,漆黑的眼眸里也全是焦急!
我想这已经够了,坠海也不一定意味着肯定会死,但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他必定会受伤!
——-沈衍衡,我怎么舍得,看你受伤?
闭了闭眼,就在我决定放手的一瞬,陆贞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急忙说,“沈衍衡,我要你的三号公寓,把它给我,我拉她上来!”
“好!”沈衍衡想也没想!
“不!”陆贞紧跟着反悔,“我还要——”
“陆贞,你想都不要想!”打断她,我不给她再漫天要价的机会,沈衍衡所有的产业链,都是‘夏日’为名,我懂那是代表表姐!
每一处的产业都是表姐的一部分,我又怎么会让他为了我,而割舍呢?
我笑了笑,“沈衍衡!如果有命,将来我和你一起守护‘夏日’,如果没命,我妈妈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这一生,我不后悔遇见你,喜欢你,嫁给你,再见了!”
所有的话,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只是彻底的放开了手脚。
像展翅飞翔那样,随着耳边呼呼的海风,身体‘砰’的砸在海面,激起高高的浪花时,我听到了沈衍衡的呼喊和他松开陆贞的画面。
又听噗通一声,是我坠入海中。
一瞬,海水从四面八方,快准狠的涌入我耳朵、鼻腔、眼睛和嘴巴,乃至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我这个人就像被狂风卷走的一片枯叶,再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随着暗浪一点点的下坠,光亮也越来越远,黑暗张开了大口,将我瞬间吞噬……
-
失去意识后,我并不知道,沈衍衡在松开陆贞,将她摔向鲨鱼出没的方向时,自己也跳下来。
因为之前用力过多,他游得特别吃力。
在沉进海里,很快找到我,却因为游得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我,从微笑到挣扎,再到最后半点意识没有。
心急如焚的当口,他左腿又猛得一阵抽搐!
等到好不容易靠近,一把没拉住,再拉第二把,我身体又随着暗浪飘远。
到最后,沈衍衡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换了几次气,只知道每一次的潜入,入目所看到的,全部都是朦胧不清,茫茫大海里,他绝望也奔溃!
却也在这个时候,又意外瞧见了我,“宋夏!别怕,我来了,有我在!”
当时,如果我是清醒的,一定能看到沈衍衡眼里的激动和担忧,他使劲划着双臂,在游过来的一瞬,就紧紧的拉住我。
设法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游出水面时,游艇下摆的抛锚勾,正巧出现在咫尺前不远的地方,像呼唤一样,来来回回的摇摆。
水面下,沈衍衡拉住的一瞬。
站在游艇边缘的陆蔓,好像有了感应,立马抛下游泳圈。
有了助力,沈衍衡很快浮出水面,又借着游泳圈,托浮着我,在登上游艇的第一时间,屈膝跪在我身侧,处理好我的口鼻腔,就进行心脏按压。
边按边喊着,“陆蔓,叫救护车,马上靠岸!”
陆蔓楞了楞,打完电话,看着正在给我急救的沈衍衡,她说,“那,那我姑姑呢?”
听到这句话时,沈衍衡刚渡完气,一边规律的按压,一边用阴鸷的双眸,盯着陆蔓,“你说谁?你再给我说一次,谁!!!”
“……”陆蔓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宋夏,宋夏!你醒醒!!”沈衍衡按压又人工呼吸,差不多超过五分钟,见我还没有反应,他失控的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直到十几分钟后,围观的人群里开始议论,说什么这么久没醒:悬了!
又有人说,从溺水到救上来,多少分钟是黄金时间,很明显到现在失去意识的我,不但没反应还不吐水,早已经过了那个所谓的黄金时间!
更有人看不下去,凑过来劝:“小伙子,放弃吧,应该是没希望了!”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沈衍衡直接爆了粗,瞪眼的同时,陆蔓也哇的一声哭了,“宋姐,你醒醒,你不要走,你不是说一直陪我的吗?宋姐!”
“宋夏,你给我听着,我——”沈衍衡话没说完,我忽然‘噗嗤’一声,吐了几口海水。
一时间,他磁性带着激动的声音,第一次有了结巴的感觉:“宋,宋夏,你睁开眼睛,宋夏!”他叫着我,双手一直不停的按压。
“宋、姐!”陆蔓也在一旁哭喊,人群里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和加油,也不知道是谁大喊,“快看,游艇靠岸了,救护车也过来了!”
听他这么喊,陆蔓一把抓住我的手,不停的揉搓。
而近半小时的按压,沈衍衡呼吸微喘,额头和头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我脸上,唇上。
迷糊之际,我感觉胸腔里的海水,随着他一下下的按压,一撞一撞的往上顶,冲破喉咙的一瞬,我哇的一声,偏头把灌进去的海水全部吐出来。
隐约听到有人说,“吐了吐了,吐出来就没事了!”
“对啊,整整按压了39分钟,真是福大命大!竟然——”
“让让让!”游艇靠岸的同时,岸边早已经抬好担架,等待第一时间抢人的医生和护士,打断了所有围观的议论,朝我疾步跑过来。
领头的医生,趁沈衍衡按压的时候,试了我鼻息,又听了心律。
最后对沈衍衡说,“好在你及时施救,病人现在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具体情况还要回医院,进一步观察和治疗才能确定!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
沈衍衡完,在医生递过来的什么纸上签字,很快随救护车离开。
-
看着救护车驶远,陆蔓在岸边又待了很长时间,谈不上对仅相处两天的姑姑有什么感情,只是想确定她的生死,却是直到天黑,还没有她的消息。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她想了很多。
从叛逆逃学,一直到到宜家超市应聘,那个一直对她照顾颇多的宋姐,已经数不清护了她多少次。
同样这次坠海,也全是因为她!
就这样想着,她在走进医院,一路打听来到三楼抢救室,看到走廊尽头,那抹颀长伟岸的身影,靠在窗台处,夜晚的霓虹灯从他整个背部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时。
陆蔓像个做错事的学生,来到沈衍衡面前,“对不起!”
沈衍衡中指夹着烟卷,它原本是点燃的,被路过的护士说了两句,莫名的就不坚持了,脑海里时不时闪出那女人的声音:别抽了,吸烟有害健康!
——-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当时海风太大,她的声音又哽咽,前面都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
等到好不容易听清楚的时候,她已经笑着说:再见了!
沈衍衡咬了咬牙,眯眼看着那女人一心相护的人,“你对不起我什么?”
他声音太过冷冽,吓得陆蔓都不敢抬头,墨迹了好一会,从包里掏出房产证,“我是想说,宋姐都是因为我才坠海,我对不起她!目前她正在抢救,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之前我妈手术时,从宋姐那里借了19万,知道您不缺钱,但这是我的心意!”
“所以呢?”沈衍衡眯眼,眉头紧紧拧着。
“帮我交给宋姐!”
“呵!”沈衍衡笑了一声,不想再废话,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又传来陆蔓的声音:“沈总,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那就说!”瞧着闪烁不停的急救灯,沈衍衡说不出的烦!
“嗯,是这样的,之前听我妈说,你在等一个女孩,好像是你们约好15年后相见,现在看来宋姐就是你当年要等的人吧,虽然——”话题打开,陆蔓才发现有点难以启齿,怎么就脑子一热,把妈妈原本要带给宋姐的东西,和他提起来了?
咬了咬唇,她拿出一张单薄的纸,“这是我妈平时给病人看病的病历,也许对您而言,你可能不在意,可我感觉有必要把这个东西给您!”
“……”沈衍衡有些烦这种磨磨唧唧的态度,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这样的烦躁从不会对宋夏产出,伸手不怎么和气的抽走陆蔓手里的纸条。
打开一瞧,日期还是年前的。
他记得很清楚,这一天按农历来算,应该是七夕节前一天,就见病历上写着:处-女膜完整,检查时意外戳破,后面跟着陈烨的名字!
难怪那夜,她急忙闯进他浴室,之后要她的感觉是:虽紧却毫无阻碍!
正回忆着,忽然砰的一声响,是抢救室门板打开。
有穿着无菌衣的医生走过来,摘下口罩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身体基本没有问题,等醒来后再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太好了!”
陆蔓激动的差点把医生给抱起来,在没听到沈衍衡的反应,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把那张病历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夹在了钱夹。
---果然男人都是在意的,妈妈说得不错!
此时的陆蔓,根本就没想到,正是这么一张小小的病历,在今后我和沈衍衡的婚姻里,给了我抬头勇于面对流言蜚语的王牌!
从抢救室转到重症病房,我已经没有多少记忆。
再醒过来,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一样,特别的酸疼,要不是窗外的阳光正明媚,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自己进了地狱呢。
动了动身子,刚要坐起来,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
按身影猜想应该是沈衍衡,我装作没醒,快速闭上眼。
隐约听到他拿了保温盒之类的东西,放在了不远处的茶机,然后沉稳的脚步,噔噔噔的走了过来。
最后立在我床边,没说话,但那炙热的视线,却烧得我快要伪装不下去。
听到了一声冗长的叹息,然后手背一暖,我知道是他握住了,下一刻,掌心那痒痒刺刺的触觉,我猜想应该是他的胡子!!
瞧着我‘睡着’的样子,沈衍衡握着我的手,在下巴上摩擦了好一会,“马上元宵节了,你知道吗?还要继续睡多久?”
“……”我没睁眼,心儿颤了颤,送别陈烨的时候,才年初二,然后现在就元宵节?
天,难怪骨头都散了,原来这一躺就是半月。
正想着,手背突然碰到了软软的什么部位,我悄悄眯眼,挑开一条缝隙,竟然看到沈衍衡正闭着眼,亲吻我的手背。
倒不像电视里的那些情节,什么胡子邋遢,憔悴的不像话。
此刻坐在我床边的男人,依旧黑西裤,白衬衣,耀眼又矜贵,那精心修剪的黑发,在发蜡的作用下,看上去蓬松却利落有型!
好看的剑眉,拧着。
这是我不太想看到的,因为闭着眼,我看不到他眼里的光芒,却是能感觉,那吻着我手背的薄唇,隐隐的有些抖。
欣喜在这一刻,像海藻一样暴涨:难道因为这次意外,他开始珍惜我了?
就这么想着,我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的嘴角在情不自禁的上扬时,猝不及防的落在了沈衍衡,那一双突然睁开的眼眸里。
四目相对,我心跳砰砰的,完全陷进他浩瀚如海的星眸中。
而沈衍衡的反应,当真是让我好笑又好气,竟然快速放开我的手,然后高冷上身似的,眯眼,“好玩吗?再继续装昏迷不醒啊!”
“……”我只想说,预想的甜蜜和温馨,见鬼去了!
瞧着我沉默的样子,沈衍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竟然噌的一声起身。
我怔了怔,这是要走的节奏?
“哎哟!”我忽然双眼一闭,抱着肚子就装成很痛苦的样子,倒是没两秒,那转身已经到了门口的身影回来了,想都不想的伸手就按警铃。
可我怎么会给他机会呢?
既然老天给我机会再醒过来,那么他就算是块冰,我也要捂热!
出奇不易的,我就勾住他脖子,嘿嘿一笑,“紧张我啊?”
沈衍衡任由我搂着,两眼盯着,也不说话!
我紧了紧胳膊,将他搂得更近更紧,左脸右脸的瞧了一圈,最后手指顺着他耳边,滑到下巴。
一摸,当真是痒痒麻麻,看来我刚才掌心摩擦的地方就是这里,指腹正要向上,去碰那张性感的薄唇时,手腕猛得一紧。
是沈衍衡紧紧扣住,磁厚的声音带着黯哑,“讨打的女人!!”
“怎么就讨打了?”我挑眉想了想,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呀,忽然狡黠地一笑,“沈衍衡,你想打哪里?你说——唔!”
他看似狠狠的吻下来,唇-瓣接触的一瞬,动作却特别的温柔。
像是生怕将我碰碎了,先轻轻碰了下,在感觉我没反抗的时候,又加深。
以往,他喜欢霸道、狂野,最喜欢咬住我唇角,趁我呼疼的时候,有力的舌再卷进去。
这一次就算加深,也只是顺着我唇角,浅吻。舌尖轻轻软软的,带着过电般的感觉,从左到右,又从上到下,描绘了一圈,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的唇型。
曾经能吞噬一切的舌,也是试探了几次,这才滑了进来,呼吸里,鼻腔里满满全是他清冽的气息。
我想羞涩在这一刻,被海水给冲跑了,当即就搂紧他脖颈,在他的侵略里,一点点回应,是因为第一次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还是太想他。
总之,我很快情动,咿咿唔唔的手指就穿进他衬衣里。
第82章 出了家的道士,清心寡欲!
“宋、夏!”隔着衬衣,沈衍衡捉住我的手,“别闹!”
“怎么闹了?我哪里闹了?”视线下移,扫向他的高耸,我咯咯一阵笑,揽着他的脖颈,“沈衍衡,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看着他眼眸里琉璃的绯色,我舔-了舔他耳珠,“像出了家的道士,明明有了反应,却一本正经的装做清心寡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唔唔!”
剩下的话,被他生猛地给吞噬了下去。
那钢铁般的胳膊紧绷着,一副要把我揉-进胸膛里,又怕弄疼我,只是圈成一个人牢。
将我固定在提高的床体和他的怀里,炙热的手掌就罩在我头上,看似像暴风骤雨一样的激吻,最后落下来也只是轻轻的散落。
很明显,我能感觉到他的压抑。
也庆幸,再醒过来,我活着而他一直守着。
“沈衍衡,衍衡——”顺着他的热吻,我情不自禁的仰头,好让脖颈和耳珠能更多的感受他性感的唇和略有些扎人胡茬!
猛地,我一下子记起了什么,“沈衍衡,停停停!”
我喘着气,两手撑在中间,“我——”咬着唇,下面这句我不敢再看他的反应了,幽幽地说,“我好像半月没洗澡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衍衡正埋在我胸前。
嘴里喷着热热的呼吸,忽然低低一笑,“还有呢?”
“还…还没刷牙!”我咽了咽口水,看他一点点阴沉的脸,心里没有歉意,反而暗暗爽了一把。
正想着身有洁癖的他,该吐还是洗澡,就听他来了句,“昨晚才擦了!”
“啊?”
“磨人的小东西!”
他揉着我脑袋,再起身所有的情-欲已经在他脸上,退得干干净净。
仿佛刚才激吻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饿吗?”他挑眉,那领口被我挑开的两粒纽扣没扣,说话的时候,喉结跟着上上下下的滚动。
我看痴了,问了一句很傻的话,“谁,谁擦的?”
“你想谁?”他声音里似乎带着隐隐的警告。
好像在说:我要是敢想除他以后的人,哼哼,等着吧!
果不然,薄被下那看似穿着病号服的我,上下都是空的,难怪刚才他揉得那么准确!
“沈衍衡!你这个大色狼,趁人家昏迷不清,乱来!”说着,我噌的坐起来,本来想矫情一把的,结果一激动,掀开薄被还不等下床,胸前的春光瞬间大开。
瞧着我突然的举动,沈衍衡喉结又滚了滚,几乎是两个大步就窜过来!
“该死的女人!”他低吼了一声,一下子握住我的手腕。
“干,干嘛!”我抿了抿嘴。
沈衍衡锁着我的眸子,颀长伟岸的上半身一点点伏下来,热气惹得小粒儿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听到了他暧-昧又霸道的说,“干、你!”
“……”我呼吸一紧,瞬间感觉自己那点点想挑逗的恶趣味,被这两简单粗暴的字,给打击得溃散了,凌乱了!
就眼前的姿势,我哪里还敢再惹他?
却是沈衍衡依旧握着我手腕,脸颊越来越低,最后眼看就要碰上时,忽然‘砰砰’的几声敲门,猝不及防的打断了一切。
瞧着我的慌乱,沈衍衡坏坏地一笑,“不玩了?嗯?”
我连忙摇头,当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简直就是惹火上身,找死的节奏啊!
“小淘气!”沈衍衡声音少有的温柔,亲昵的弹了弹我脑门,修长如玉的手指,比我还要灵活的,三两下就理好我的衣服,然后对门口说,“进来!”
“沈总,关于——”来人典型的商业精英打扮,一丝不苟的穿戴,斯文的眼镜和腋下标准的黑色公务包,估计是没想到我会醒,当即怔了怔。
沈衍衡介绍,“特助+法务,云少宁!”
“你不是——”看着他,我记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位离婚律师吗?你们怎么——”
指了指沈衍衡,我有些茫然。
云少宁解释,“我和沈总本来就是旧识,不然你当时只是去咨询,我怎么会说那么多?”
“……”这话说得,好像沈衍衡早早就预谋好了,期待着我离婚似的,我说,“谢——”话说到一半,我才记起来,“我…我好像没给你律师费!!”
“已经算他头上了!”云少宁毫不客气的指了指沈衍衡。
瞧着我的错愕,沈衍衡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长腿交错,挺拔的身躯端坐在沙发里,从云少宁手里接了什么文件,看了看。
听云少宁说,“这两份是陆贞的健康报告,她患有中度精神分裂症,几年前被男友伤害后,看不得男女相爱,喜欢破坏,借安慰之际侵占女性,就那宋小姐坠海的事,既然有目击者,也很难定罪,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本国人,总之想治罪有点麻烦!”
“也就是罪证不够!”沈衍衡嗓音温温,合上文件,淡淡的说,“那就按那天承诺的,把三号公寓给她,这件事你代我过去!”
“好!”云少宁点点头离开。
我有些不能接受,“为什么要便宜她?因为她,我差点就——”
“嘘!”沈衍衡走过来,用带有薄茧的指腹抵在我嘴角,“宋夏,有时候给予并不是便宜,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懂?”
看我似懂非懂的点头,他说乖,然后调低床位,让我躺下,“我叫了医生,再帮你检查检查!”
我哦了一声,医生很快过来。
看到是夏天逸,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回海城的医院,而非三亚,可惜我好不容易才找沈衍衡讨来的旅行,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下次!
整个检查的过程很快,也详细:我身体基本没有大碍。
三天后,也就是元宵节的前一天,沈衍衡腾时间过来接我出院,路上他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实说,他今天的衣着,我不喜欢,甚至是极度的厌倦!
水蓝色衬衣搭紫蓝色领带,外套还是深蓝色,尽管成熟又稳重,印在我心里的他,还是那么帅气,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扯着安全带,我闷闷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呵,沈衍衡笑了一声,等红经灯的时候,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
可能是习惯了,上来就摩擦着我的手腕,少有的打趣道,“看来多泡泡海水,还能治愈脑袋进水!”
典型的嫌弃我笨!
“上班呗,不然还能怎样?”我翻了翻白眼,越看他身上的衣服,越碍眼。
“忘记告诉你,宜家总部已经把你辞了!”
“什么?有合同在身,再加上你那份合约,他们怎么可以辞我?”看着沈衍衡嘴角隐隐的笑意,我好像知道了,“原来是你!”
“宋夏,我曾给过你底线,不管做什么,都建立在保护好自己的基础上,看看你最近几乎以医院为家,这也叫保护?”沈衍衡一脸嫌弃。
我听得心底一阵暖暖的,忽然发现,“咦,这不是回夏日别墅的路吗?我们不住小跃层了?”
“怎么?还想和死蛇作伴?”沈衍衡脸上嫌弃的意味,仿佛更浓了,抬手丢过来一份文件,“之前老首长说的补贴项目,你来负责!”
“呃?”我怔了怔,“我不会!”
“那就给我待在家里!”
“啊?”我脑抽了一样,“做什么?”
“生孩子!”
-
简单的三字,又打消了我所有的托词。
除了接受,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可能因为我昏迷,沈衍衡好像很忙,送下我又匆匆的离开了。
刚好下午还有时间,我便打车来到宜家总部!
一来是取走私人物品,二来是看看陆蔓,路上给她电话,手机竟然关机了,都不知道这个丫头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远远的看见马经理,依旧的微胖,头发不多,许是新年刚过,心情特别好,见到我就打招呼,“宋夏,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表达完来意,他叹气说,“一下子少了你们两位猛将,空了好多!听说张楚楚出国了?”
“……”想着去三亚前,她被押送去停尸间时,那脸上的恨意,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呢,那什么,你先忙,我过去看看陆蔓!”
“不用看了,陆蔓年后就没来上班!”
“去哪了?”我很疑惑,隐约感觉出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吧!”马经理指了指电梯,走进去之后,他才说,“沈舒航要订婚了,没想到这丫头心思还挺重,听说是接受不了,然后走了!”
“所以和沈舒航订婚的人,根本就不是陆蔓?”我怔了怔,感觉昏迷的这半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和马经理分开之后,我没多想直奔沈舒航的办公室。
巧了,他刚好在,只是看见我,很惊讶的样子,“宋夏,你醒了?怎么出院了?”
沈舒航合上笔记本,起身就要帮我倒水,被我给阻止了。
看着他下意识拧紧的眉头,我说,“师兄?”
“呃?怎么了?”沈舒航顿了下,身上的白衬衣皱巴巴的,脸上也带着倦意,明显是昨夜呆在办公室没回去,怎么看怎么不像新郎官的样子!
我说,“师兄,我知道每个人都想有自己的空间,我不过问你的私生活,只是想知道,陈烨走的那天,你为什么没陪陆蔓一起?”
我不知道是我的话太直接,还是陆蔓这个名字太震憾,沈舒航眉宇间顿时涌出了无边的痛,那闪亮的眼眸也失了光芒。
不再像从前那样吊了郎当的嚼着口香糖,而是点了烟!
那吞云吐雾的样子,给我的感觉特别的秃废,要不是他还坐在这间明亮的办公室里,我都以为他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片刻沉默,他说,“我为什么陪?”
“……”
“欠她的?还是应该?”
“……”我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师兄,就算作为同事,作为上司,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是都该陪?”
沈舒航冷笑了一声,“那也要看值不值!”
我一怔,两人这是误会了?
第83章 陈烨的死因!
一室明亮、肃静的办公室里,明明严谨、庄重的要命,沈舒航却一支接一支的抽。
看不下去他这样自暴自弃,我起身掐了他的烟,拉着他胳膊,“师兄,如果没有特急紧的公务,那么现在下楼,陪我坐坐?”
写字楼下,有咖啡馆、酒吧和快捷酒店。
沈舒航可能也是烦的要命,直接把办公门一锁,深灰色外套搭在肩膀上,像搂哥们一样带着我进了电梯,又转角进酒吧。
算起来,这还是元旦后,我第二次过来。
大约沈舒航照顾我刚出院,说什么都不让我喝酒,固执要死的点了两杯橙汁,自己要了瓶白的。
也不让我看度数,就是拧开瓶,一杯杯的喝烟。
烟盒再拿出来的时候,我没阻止,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心里难受除了喝酒更多的会哭,而男人则是压抑着。
一停不停的吞云吐雾外加喝酒。
就这样差不多维持了半小时,沈舒航终于有了想理我的心思,“咦,我说宋夏,你怎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啊,不知道劝酒?”
“我劝,你就不会喝了?就不会难受了?”再者我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瞧我没心没肺的样,沈舒航噗嗤一声笑了,“其实啊,我现在倒羡慕沈衍衡,或许就应该找个像你这样的,懂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任性,什么时候该闭嘴!”
听他这么一夸,我不好意思了,“就夸吧,使劲夸!”
趁他不注意,我拿了酒瓶,一看居然是50度,也许他是有点喝懵了,都没发现酒里被我加了水,一口口的喝着,拧眉,“没滋味了啊!”
“师兄,我找不到陆蔓了!”
“……”沈舒航明显一怔,“关我什么事?”
“是不管你什么事,但你至少告诉我,初一下午和初二早上,都发生了什么,和沈衍衡去三亚的时候,陈烨还好好的!”看他眼里涌出的痛,我握住他手腕,说得特别真诚,“师兄,我不是质问,更不是指责,只是不想陆蔓有事!”
“……”
“也希望你,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开心的!”
“……”
“而非像现在这样!痛苦!”说完,我松开了他握着酒杯的手,从一旁的烟盒里拿了烟卷,递给他也点着打火机,“遇见了问题,总要面对!”
“宋夏——”
“这世上,我已经没了亲人,除了你们这些朋友,我不知道还能在意谁!”
或许是我的真诚,又或是某句话触动了沈舒航的内心,他一口喝完杯里的液体,从我手里接过烟卷点着,吐着云雾说,“陈烨是被气死的!”
“……”我一怔,原以为是肾源、手术意外或是病情加重,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
“起因的话,应该从年29,就是你送老鸭汤的那天上午,让陆蔓送我回去的那次,当时——”沈舒航眉头紧锁,那带有凄凉的声音,沙哑的讲述:
原来临近年底,宜家超市有几种畅销商品短缺,部门经理在订不到货的前提下,找上了沈舒航,碍于时间紧迫,只能约在早上。
那里会想,进货商被敌对商超收买,借着谈合约的机会,给沈舒航下药,以造成沈舒航有绯闻不务正业的影响,侧面打击宜家的形象。
对方却没想到,沈舒航向来吊了郎当的,虽然各种药以及那些禁品没碰过,但在这方面于少不是白痴,当即借去洗手间的机会离开。
几乎是一路飙车,到了医院,后面的事就是我送鸭汤所遇到的。
陆蔓送他回去,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等待,在车里疯狂之后,喝酒闲聊的时候,陆蔓不经意的提及有关于他父亲的事。
原来陈烨并不是单亲妈妈,而是离异。
当时沈舒航想着,帮忙找一找,算是减少对陆蔓的亏欠。
哪里会想到,人是很顺利的找到了,带到医院去看陈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开始在陈烨醒过来,看见陆蔓父亲的时候,还是比较平静,两人可能多年没见,并不像其他离异的夫妻那样争吵,反而像朋友。
闲聊时,沈舒航就拉陆蔓,“我们车里坐坐?”
看着病房里,少露笑容的母亲,陆蔓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两人很快来到停车场,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心态,总之看见陆蔓低头,露出粉粉的脖颈,里头还残留着之前暧-昧过后的痕迹。
沈舒航上前吻住的时候,感觉陆蔓没怎么反抗,于是两人像干柴遇烈火一样,很快彼此有了感觉,打开车门想继续时,头顶上方‘砰’的一声。
沈舒航蓄势待发,安慰了陆蔓两声,刚挺身进去,这时又是一声响。
陆蔓坚持不再继续,“今天没状态,我先回病房!”
感觉到陆蔓的抗拒,沈舒航自然不想结束,却是啪啪两个大巴掌,陆蔓说,“沈舒航,你真让人恶心,你算我的什么?凭什么对我用强?”
本是激情缠绵的开始,结果反弄成不欢而散!
陆蔓走后,沈舒航正好接到公司电话,很是郁闷的驾车离开,根本就不知道,当陆蔓跑出电梯,来到病房门口时,里头一片狼藉。
只因为,给她生命的父亲,他的女朋友找来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泼妇外加嫉妒心理特别强悍的女人,一口咬定陈烨是借装病,来缓和两人的感情,涉嫌插足他人的婚姻。
也巧了,在沈舒航找上陆父的前一天,两人刚领证。
以至于,让女人有了原配的立场,越说越起劲,指着陈烨大骂,“你个不要的狐狸精,难怪被甩,没男人要,敢情是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活该有病,病死最好!”
“你闭嘴,给我回去!”瞧着陈烨憋红了脸,陆父低吼!
“好啊,你凶我,你敢为了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凶我?你们这对不要的奸夫淫妇,在医院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理了!”女人嗓门特别大,敞门就吆喝,说什么陈烨不要脸,都得了尿毒症,还在病房勾-引男人,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时,陆蔓正好跑过来。
看见现场的狼狈,正准备发问,女人像认出来了似的,一把扯过陆蔓。
因她手劲特别大,一拉一扯间,陆蔓之前没怎么扣严的领口,嘶的被扯开,露出里头大片大片的痕迹,一看颜色就知道是刚弄上去的。
女人又猛得一扯,“看吧,大家伙都看清楚了吧!这对母女有多不要脸?老的在病房里卖,小的就出卖,难怪能住这么好的病房呢,一次多少——”
啪,陆蔓一巴掌打过去,“给我立刻,马上滚!”
“你敢打我?还让我滚!”一下子,女人就把所有的怒气,全部洒在陆蔓身上,撕扯间,陈烨挣扎着下床,就在陆父伸胳膊扶她的时候。
女人瞪大了眼,一把将陆蔓摔在地上。
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用肥胖的身体撞开瘦瘦的陆父,伸手就抓陈烨的衣服!
之前陈烨身材就偏瘦,再加上生病的缘故,更瘦更虚脱,不止四脚无力,那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更肥大不合身。
这样被女人一抓,胸前露出一片,引得围观的人一片抽气。
也因此陈烨胸前的秘密被彻彻底底的暴露,惹得女人一阵疯笑,“我说呢,原来没乳-房了啊,可都这样了,你特么的还勾人?我——”
“闭、嘴!”尽管陈烨使出全力,但声音依旧微弱。
就在一旁的陆父,因为刚才那一撞闪到腰,好不容易站起来,以及陆蔓被摔在地上以后,快速叫来医生和保安的时候,陈烨噗的一口血。
“妈!”陆蔓失控的尖叫,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就砸向那个肥胖的女人。
女人一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而随之赶来的医生则是对陈烨进行了紧急急救,电击没反应之后,很快送进抢救室。
那天抢救,从初一的晚上,一直持续到凌晨。
所得到的结果,就是遗憾!尽管院方对管理上的疏忽,做出了道歉和赔偿,公安机关也在追捕那个女人,可做得再多都挽回不了陈烨的命。
等到沈舒航忙完,发现陆蔓别说感谢他找到陆父,就连问候的拜年短信都没有,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悲剧已经发生。
陈烨的遗体,也按生前的意愿捐献能用的器官,然后火化。
得到这样的消息,沈舒航立马赶去殡仪馆,海城不是最繁华的城市却有三处殡仪馆,等到沈舒航找到陆蔓,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那时陪在她身边的,除了陆父还有陆贞。
陆父因为腰伤严重,只能托陆贞陪陆蔓去海南,完成陈烨生的夙愿。
当时陆蔓状态特别差,别说理根本就没看见沈舒航一样,在陆贞的陪同下前往机场。
沈舒航没想到自己好心造成这样的结果,心里更加自责,直接驾车跟过去。
想陪陆蔓一起,却是陆蔓只开口说了一句:“满意了吗?沈舒航,你满意了吗?”
沈舒航一怔,“你什么意思?”
片刻沉默,对于他的话,陆蔓没理。
是一旁的陆贞走过来,回复,“还要小蔓说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多事,悲剧又怎么会发生?”
“我多事?”一句话,沈舒航哭笑不得,懒得和一个外人多费口舌,直接追上陆蔓,问她,“你呢,你也是这么认为?以为是因为我多事?”
“不然呢?”
“好!”
-
听到这里,我难受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替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问沈舒航,“后来你就没再找过她?”
“……”沈舒航没说话,布满血丝的眼眸里,闪过浓浓的痛苦,杯子都不用的,直接拿起酒瓶,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看着他只买醉,不解决事情的样子,我真想拍晕他,“沈舒航!”
我吼了一声,拉住他手腕,忿忿的将酒瓶夺出来,也因此没听到手机响,几乎是咬着牙,“所以,就因为她在年初二那天,在她心情极度糟糕、崩溃的情况下,说得这么一两句话,你就要和她人订婚?既然决定订婚,那就别这么痛苦啊!”
沈舒航看了我一眼,不说话,又要点烟。
我快被他沉默的样子,给气疯了,我说,“看来老天爷也真公平,高智商的人,就不给他配相应的情商,让他为情所困,醉死位倒!”
“酒,给我!”
“不给!”不止不给,我还把酒瓶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沈舒航,你敢不敢承认,你喜欢陆蔓?”
听我这么说,沈舒航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喜欢她?呵!”
“如果不喜欢,如果心里没有她,你现在为什么这么难过?你根本就是——”
“我和沈衍衡受不了欺骗一样,我受不了诬陷!”见我就是不给他酒,他直接打了响指,又叫了一打啤酒摆在酒桌上,“小师妹,我谢谢你能听我说完,陪我喝酒,但别想着以你对爱情,对人生的理解,来引导、强加于他人!”
这话,已经相当有份量了。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在敞开心扉,往往会问倾诉的人,她该怎么办!
可男人就算袒露了心底之事,也不会迷茫的,去问:该怎么做!
沉默了好一会,我说,“沈舒航,我不是指控你的人生,只是不想看你这么痛苦,再有我想知道陆蔓在哪,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房子都挂中介了,哪找?”
“……”这么说他找过?“哪家中介,你能告诉我吗?”
沈舒航拧眉,看了我好一会,最后把手机拍在我跟前,看到他手机屏保的时候,我莫名的就想到了那次在沈衍衡手机里看到的屏保。
那是我,是大二化妆舞会上的我!
记下中介名称,我瞧着醉醺醺的沈舒航,说出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明月,你知道她吗?”
沈舒航趴在酒桌上,摇头又点头,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凑过去再问,“明月啊,是沈衍衡的魔咒,不然又怎么会因她而对不起另个女人?”
“那,那、个?”沈舒航笑了下,眯着眼,站起来走三步退两步,“那个女人,她是咎由自——”话没说完,他脚下又是一踉跄。
我忙伸手拉住他,再想问是哪个女人,这时影子一闪。
就在沈舒航已经醉死,完全不省人事的把脑袋搭在我肩膀时,我看见站在不远处包间门口的沈衍衡。
他换了衣服,已经不是上午接我时的各种蓝!
黑西裤,白衬衣,纽扣解开了两三粒的卓然而立,身后的包间里,虽然只能看到一角,但里头的状况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商谈是肯定的,令人烧心的是陪酒女。
并排的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分别陪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女人,再看沈衍衡,会孤立?
撅了撅嘴,我没理会他,叫了保安帮忙,把沈舒航刚开办公室,下楼打算买点解酒的药片,就听咯吱一声,是沈衍衡在山城换的那辆林肯!
砰,他车门一关,颀长挺拔的身躯窜过来的时候,我很明显闻到了香水味!
当即后退了几个大步,我说,“你想做什么?”
沈衍衡站在斑斓的霓虹灯下,随着颜色的变换,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也青红绿紫的变幻着,就那样单手抄兜的走了过来,“上车!”
“我不!”明知道他是商谈,明知道只是逢场作戏,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沈总日理万机,理会我一个小女人,做什么?”
“小女人?”他抓到了话柄,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我胸口,“也不算小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我外套和包包还在沈舒航办公室,现在只穿了件灰色修身打底和黑色收腰阔脚裤。
本身曲线尽现不说,还这样被他盯着,顿时有种裸的错觉。
当即两胳膊护在胸前,“看什么看,谁让你看的?再大都没有你包间里的女人大!”
我气呼呼的,满脸的醋意,惹得沈衍衡低低一笑,“有吗?”
他上前,我后退。
一步两步的退,最后贴在了墙壁,再也没有退路时,我烦躁的推他,“你走开,我——”肩膀忽然一暖,是他把搭在臂弯里的外套罩在我身上。
那粗粒的手掌,顺着打底就攀上来。
隔着外套,在夜色的掩饰下,竟刮着我的后背。最后猛得用力一提,这猝不及防的间进他怀里,鼻头也因为他硬邦邦的胸膛,蹭得生疼。
“沈衍衡,你想做——”
抗议的话,还没说出来,他手指忽然扯住我内一带,轻轻的一弹,那低沉的嗓音,随着他的附身,落在了我耳窝里:“对,我不止想,还要做!”
最后一个‘爱’字,在咬住我耳-垂时,炙热的响起。
我说,“你想都不要想,身上残留着其他女人的香水,还敢大言不谈的想?还要做?”
我梗着脖子,鼻孔里非常不屑的冷哼了声,抬脚就要踩他,誓要狠狠的踩,结果还没等动手,只感觉腰间一紧,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两脚离地。
听到了他浓浓的警告,“想引来更多的人,尽管叫!”
他开口都是酒味,还有浓重的烟草味,我嫌弃,“沈衍衡,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还有事,你不能这么自私,沈舒航他喝醉了!”
“那我呢!”
“你怎么了?”我撇了撇嘴,“又没醉!”
“我被你逼疯了!”沈衍衡咬着牙,哪里肯再理会什么沈舒航醉不醉?
砰的一声,将我锁在车里,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来,车子像离弦的利箭,嗖的一声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很快就拐向了外环。
一双锐利的眸子,似乎往路两旁观察,想要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想想从年三十到现在,也就半个月,就算再逼能有多疯?再说了一身的烟酒外加香水……,正想到这里,车子忽然咯吱停了下来。
入眼看到了两个特别醒目的字体,我脑中嗡的一声炸锅了。
第84章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银色林肯车‘咯吱’一声停在沿河而建的外环路中间,入眼看到正冲河堤的巨型led户外广告屏,亮着两个醒目的字体:宋夏!
随着灯光闪烁,后面又跟着亮起:你这个贱人!
我脑中‘嗡’的炸开了一样,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不是自己名誉,亦或是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而是身旁的这个优秀的男人,会不会越来越远。
毕竟,像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还是二婚的女人,怎么可能长久的待在他身边?
吸了吸鼻涕,我弄不清是喝了酒,还是心里难受,明明不想哭,可眼框里的泪水就是止不住,扑哧扑哧的往下流。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像决堤了河水,分不清是因为陈烨的意外,还是陆蔓的不辞而别,以及对他的不舍,总之越哭越委屈。
大概是我哭得太难看了,惹得沈衍衡叹了口气!
“你这个女人!”
“对,烦我了吧,我就是爱哭,我就是爱哭鬼!”
情绪上来,说什么也不想听,就想借着这个当口,好好的发泄发泄。
沈衍衡特无奈,宽厚的手掌揉了揉我的脑袋,在后面响起催促的车声时,将车子停在路旁,粗粒的手指一边帮我擦着泪,另只手从暗盒里取出手机。
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没看清他给谁去了电话,只听沈衍衡说,“东郊河堤对面的广告,现在去查是哪家媒体发出来的,我等着!”
彼时,车窗半开,在微冷的夜风刮过来。
沈衍衡拢了拢披在我身上的外套,剑眉拧着,“别哭了!”
一听就是僵硬,硬挤出来的语气,明显没哄过女人的口吻。
我一下子就喜极而泣,像个神经病,撅着嘴,“就哭就哭,你管我啊!”
“好好!”他柔着声说。
是我的眼泪对他有用吗?
刚刚还冷峻脸的男人,这会不止语气温柔,口吻也是这么溺宠?
那颀长挺拔的身躯,微斜的靠过来,低沉的嗓音就响在我耳旁,“我说过,在我面前容许各种的你,很庆幸刚才陪沈舒航喝酒的那个宋夏,没有这样的一面!”
我,“……”哽咽的哼了一声。
沈衍衡抽了纸过来,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扬声器打开,听到对方说:“沈总,是一家刚成立不久的传媒公司,前来打广告的人也是匿名,业务员想拿提成,就没多查对方的资料!”
“所以就敢这样打?”这时的沈衍衡,声音和口吻已经不是刚才的温柔,言辞简练道,“明天上班前,我不想再看到这家传媒!”
“…好!”对方顿了顿。
“再有!”沈衍衡撇了我一眼,“派人去宜家总部,看看沈舒航死了没有!”
-
“不哭了?”挂了电话,沈衍衡一脸的嫌弃,粗粒的手指擦着我眼角的泪,明明很温柔,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我打死不承认,“谁哭了,明明是流汗了,哪里哭了?”
想着他难得这么温柔,于是捂着肚子,软软的喊了一声,“饿,想吃东西……”
“事真多!”沈衍衡白了我一眼,还是发动车子,起步。
“那肯定不如你多了,你有美女陪,还有酒喝,光享受就能——”酸酸的话还没说完,沈衍衡忽然停车捞过我脑袋,像扣蓝球那样,扣住我后脑勺。
一下子,把我所有的委屈和咸咸的泪水全部吞噬。
那清冽的气息里,还隐隐残留着几丝淡淡的香水味,我却没有拒绝。
或许这就是沈舒航所说的见好就收!
最后车子驶进我所指的那片区域,还没下车,他就开始拧了眉头,我说,“怎么了?嫌弃这里脏?告诉你,这里的东西不止干净还新鲜、便宜!”
拉着他下车,我紧紧挽着他胳膊,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各个特色小吃,说上学的时候,周末和同学经常偷偷跑过来吃东西。
都不知道是我话太多,还是周围的环境,沈衍衡看上去兴致缺缺,沉着脸也不说话,要不是不想不欢而散,我真想打击他一句:
那荠菜味的馄饨都能吃,这里的东西就怎么不入眼了?
就这样想着,我心里的酸泡好像越来越多,梗着脖子说,“你看看你眼前景象,华灯初上,夜色迷离,人烟鼎沸,多热闹啊!”
“……”
“别看这样的东西便宜,可是很美味的!”为了说服他,我也是蛮拼的,甚至举双手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来嘛来嘛,难得陪人家一次!”
“你确定?”沈衍衡拗不过我,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我证明似的拉着他就往熟悉的摊子去。
老板是高我几界的学姐,做够了朝九晚五的死板生活,选在这里重新开新,远远的认出我来,热情的打招呼,“夏夏,是你呀,好久不见,瘦了也漂亮了,林——这位是?”
我知道她想说林远航,碍于人多我随便嗯嗯了两声,算是敷衍。
那里会想到,一旁的沈衍衡,忽然插了一句过来,“我是她老公!”
“呃?”学姐明显一怔。
“法律承认的!”沈衍衡雷死人不偿命的又来了一句。
“那什么,学姐,我肚子快饿瘪了,快点哟!”发觉他脸色不好,我快速点了几样,挑了餐桌,心里像灌了蜜似的,鞍前马后的侍候着。
瞧着他拧眉,不怎么情愿的坐下,我总算也松了口气。
真怕他扭头就走!
餐具我用热水烫过,才倒了茶递到他面前,“沈衍衡,你笑起来的样子,最最帅了!”
沈衍衡脸上嫌弃的韵味特浓,修长如玉的爪子,掐住我下巴,仿佛没感受到周围那些人投过来的视线一样,漆黑的眸子幽幽的盯着我:“我是你的谁?”
“老公…公…”我结巴着回答。
“老公公?你确定?”沈衍衡眯眼,俊脸瞬黑。
“老公老公!”我嘻嘻笑了笑,想都没想,猝不及防的就吻了上去。
一方面讨好,另一方面,那就是宣誓主权,要知道此刻的沈衍衡,太耀眼了!
本身西装因为罩在我身上,只穿着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可那挺拔俊逸的外形,不止没受到丝毫的影响,反面越加脱俗,鹤立鸡群!
又不似平时工作时的严谨,领口开了两三粒,隐隐还能瞧到他性感的锁骨,难怪路过的女人们总会时不时的回头、注目!
扣上他衬衣的所有纽扣,我忿忿的说,“不许再解开!”
瞧着我一系列的小动作,沈衍衡虽然没说话,但也不再嫌弃,端起了我刚才倒好的茶,给人一种悠然自得的感觉,一口口的品着。
学姐手艺挺好,小菜和海鲜很快端上来。
看着被油闷过的龙虾,散发着诱人香气,我拨掉虾皮,蘸了蒜蓉,送到他嘴边,“尝尝看,这是我发明的吃法,味道很好的,特别是这个蒜蓉——”
我喋喋不休的说得蒜蓉的制造历史,又殷勤的侍候他。
结果沈衍衡只吃了两口,就摇头,“不要了,吃你自己的。”
“饭量这么小,怎么长的?”我撇了撇嘴,转手就送自己嘴里,又挑了份丸子给他,“尝尝这个!”
他不接,我就向前凑了凑,塞到他手里,“章鱼小丸子,真的特别好吃,你——”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沈衍衡好像被什么给吸引了。
顺着他眺望的视线,在小吃摊不远处的位置,看到一位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孩。
她站在卖贝壳的摊前,半倾着身子,一手理着耳旁的过肩发,另只手在挑挑拣拣的,可能是找到了想要的贝壳,手往腰间一摸:
“我的钱包——”
她后面的话,我耳朵‘嗡’的一声,失鸣了!
只因为沈衍衡推开了我递出去的丸子,身手敏捷的起身,冲了过去。
“没想到他不止人帅,还热心,喂——”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姐忙完来到我身旁坐下,戳了戳我胳膊,八卦的问:我和林远航,以及沈衍衡。
“学姐,你龙虾做的真好吃,微辣还是中辣?怎么越吃越没感觉?”明明已经辣得唇舌发麻,喉咙里也开始冒火,我却嫌弃不停。
像是没听到学姐的话,只是低头一个劲的吃。
吃完一盘又一盘,明明已经饱了,可还是想吃,“学姐!”我说,“你坑我啊,还是瞧不起我呀,放这么点辣椒做什么?”
“呃?”
“呃什么呃,再来两盘辣的!记住是特辣!”餐桌旁就有啤酒,我拎过来,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学姐倒了一杯,“来来来,走一个!”
冰镇过的啤酒,冲淡了嘴里的麻辣,却让我心疼。
我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沈衍衡只是面冷心热,就像我每次遇到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保护一样,去帮那个女孩了。
其实那个女孩,也仅仅是穿着蓝色裙子,那回头的一瞬,和表姐有些像而已!
她根本就不是表姐,而且他自己刚才也说了:他是我老公!
所以不会丢下我不管,只要帮那个女孩找回钱夹,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对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
沈衍衡赶过去,看到小偷逃跑的影子,那两条长腿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用堪比运动员一样的速度,没跑多久,就一个腾空过去。
偷包的人哎哟一声扑在地上,几乎没敢逗留的,爬起来就跑。
沈衍衡眉头紧得死死的,眼神暗淡无光的捡起地上的包——一个大红的手包。
亮眼的颜色,刺得他哭笑:怎么可能是她?
两年前,她已经死了,如今好好的葬在梅村,房子也返还给梅森了!
叹了口气,沈衍衡抬头,看着夜空中已经接近圆月的明月,他很想告诉她:你手机相册里的那个女孩,我找到了,她很好!
正出神,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先生,谢谢你!”
沈衍衡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女孩转身就走,身后好似还传来她的什么话,他没停。
刚才就那样走了,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怎么想?
却是袖口一紧,以为被什么给勾住,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卖花的小男孩,用稚嫩的童音说,“大哥哥,买束花吧,我这里有——”
就在男孩取玫瑰的时候,沈衍衡一眼看到蔷薇。
那是一枝偏粉正要含苞待放的野蔷薇,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从梅村驾车回来的雨夜,那个女人一下子就从旁边的小区里窜出来。
穿着粉色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冲到他车前,直勾勾的说:是男人!
当时她两眼放光,像个色女,直到认出后面追出来的人是林永生,他算是知道她是谁了。
不然就算她脱光了,都不可能有机会坐进他车里!
“就这枝吧!”沈衍衡笑了笑,把花抽出来,没看钱夹里还有多少钱,只是一股脑的塞给小男孩,很快就往那家小吃摊走去。
当时我心情正低落呢。
虽然没说什么,但学姐早就看在眼里,趁不忙拉她老公过来,刚介绍完,正好有人算账,就在学姐起身离开,我和学姐老公碰杯时:他回来了。
隔着马路,他身影挺拔,单手抄兜,另只手放在身后。
瞧着我扭头,学姐老公也看过去,坏坏地一笑,“宋夏,那人就是他吧!”
我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是学姐老公搂住我,低语道,“别动,配合点,我们试试他!让他再丢下你不管!”
“不好吧!”我心里委屈,可还记得沈舒航说过:沈衍衡最恨欺骗!
却是下一刻,学姐老公整条手臂都揽过来,他就坐在我左侧,然后手从左肩移到右肩,正冲沈衍衡所冲的位置,拍了拍,“来,亲爱的,再走一个!”
“姐——”夫,还没叫出来,就听哎哟一声。
学姐老公那搂着我的胳膊,被生生抬起,又像掰手腕一样,弯了下去。
也听到沈衍衡说,“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磁厚的嗓音里,夹杂着冷冰冰的逼人之气,一张本就冷峻的脸,搭上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整个人从内到外的散发着霸气和不可一世!
疼得学姐老公嗷嗷直到!
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噗嗤一声,学姐老公已经被摔在地上。
“沈衍衡,你神经是不是?你发什么疯?”没错,我生气了,也没给他留脸,吼完就快步赶过去,打算搀起学姐老公,却是手腕一紧。
一扯一拽间,我这个人已经被他半搂着,强行带走!
砰的一声,画面又好像回到我从宜家总部出来,想给沈舒航买药的时候,不!看他的脸色,应该比那个时候更冷,更怒。
一时间,车里的空气都能冻死人。
瞧着他将车速一提再提,最后在单手驾驶的情况下,车速都过了百迈,我不想误会加深,把学姐老公刚才的行为解释了一遍。
我说,“沈衍衡,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是清白的!”
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沈衍衡的另只手里,正打算把那枝蔷薇花扔掉,却在听到我的解释后,一副嫌弃的样子丢过来。
声音冷冷的说,“给你的!”
“呃?”我下意识接住,心里的委和不甘,就因为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全部魂飞魄散,以至于在今后的岁月里,每每回想起来,总是笑和泪同时涌出。
那时我所有的喜怒,都来源于他!
接住花的时候,我咧嘴笑得嘿嘿的,“沈衍衡,谢谢你!”
“打算怎么谢?”他声音沉沉的,眼里闪着迷离的光芒。
“我想想!”阴霾一扫,我心情瞬间愉悦,低头嗅了嗅手里的蔷薇,“要是玫瑰就好了,下次记得买玫瑰,我会更喜欢!”
说着,我把枝茎处理了,捏着花骨朵,插在耳旁,“漂亮吗?”
沈衍衡撇了一眼,“丑死了!”
话是这样说,但大手握住我手腕,猛地一带,可能是想拉近我和他的距离,我本能的两-腿一撑,在他转向减慢速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跌过去。
感觉车身突然扭了两下,我竟然坐在了他怀里。
舔-了舔嘴角,我忍着砰砰的心跳,瞧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撩他,“沈衍衡,你激动什么呀,不好好开车,差点把我给摔出去了!”
“宋夏,我在开车!”
“对啊,是你在开车,一直都是你开车呀!”
“别闹!”沈衍衡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
“你开你的车,我闹我的,你理会我做什么?”我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往上爬,最后来到他领口处,扫过他凸出的喉结,手指一挑,纽扣就开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他脖颈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刚在心里反省自己怎么像神经病一样,竟然做出检查他的举动时,腰际忽然一凉。
是打底衫被他挑开了!
那粗粒带薄茧的手掌,贴过来又深深的滑下去,“原来这就是你的感谢方式?”
声音落下,他用力捏了捏,“虽然老套,但我很喜欢!”
“唔~!”我倒抽了口气,身体本能的紧绷,“沈衍衡,别——”感觉他用使力,我喉咙里情不自禁的发出嗯啊的声音。
想提醒他好好开车,却也在这个时候,车子咯吱一声,突然停下来,听到车外滚滚的水声,我才发现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居然驶上高架桥。
熄火,握住我的腰,他说,“宋夏,坐上来!”
第85章 婚姻忠诚,是彼此的尊重!
简单的三个字,随着他手掌的用力,我感觉自己迷糊也沉沦了。
瞧着我半垂眼帘,眸底有流光在涌动,沈衍衡拉了手刹,天窗打开,修长骨节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握,我塞在阔脚裤里的打底衫算是完全被抽走。
握着他肩膀,我没告诉他拉链在腰侧,他却熟门熟路的找到了。
一瞬,我有些不太高兴了,“你,沈衍衡,你究竟脱了多少女人,你怎么知道?”
“笨女人,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挑的,你说我知不知道?”沈衍衡语气温温,眼底的光芒却来越亮,弄着我的阔脚裤,烦躁的不行,“以后给我穿裙子!”
“我不!”瞧着他额头隐隐冒出的汗层,我本来是扭来扭去,想故意气一气他,那里会想到正是这样的动作,再次合他意的解决了第一层障碍。
只隔着底-裤,我很清楚的感觉到。
心跳加速时,耳边又听到沈衍衡,沙哑的说,“宋夏,我......”
他声音落下,内一带嘣的一松。
胳膊被举起来的时候,衣摆也跟着带了上去,松垮的花房里,那晃眼的白,惹得沈衍衡当即呼吸紧了紧:“你这个妖精!”
他急促的喊着,车椅被放下来,我双手也被固定在头顶。
胸口一热,低头就瞧见一颗黑黑的脑袋。
“唔!”我情不自禁的仰头,揽着他脖子,手指穿进他黑发里,心房处所传来的麻和痒,我很清楚那是沈衍衡冒头的胡茬造成的。
透过天窗,我看到头顶的星空,浩瀚而又涣散,不上视野里一望无际,肌-肤的每一次,都像被唤醒了一样,随着他的动作隐隐的颤抖。
“啊!”他猛地一下,我忍不住张嘴,他那有力的舌便一下子侵进来,那动作似乎不想让我出声,可两条用力的臂膀,却将我紧紧的往怀里挤。
一手按着手背,另一只的扣住我后脑勺,激吻像暴风雨一样落下。
感觉到他的迫切,我也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怎么,怎么回事?”
我喘着气,盯着他衬衣的几粒纽扣,来来回回的,越想解开越是解不开。
看着我着急的样子,沈衍衡低低笑了一声,掌心握着我胳膊,“宋夏,你是有夫之妇,以后和其他男人,必须给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那你呢?”因为我坐在他腿上,气息刚好都喷在他额头。
本想像他捧我那样,捧起他的脸颊,结果手腕一抽就按在了胸前。
一瞬,我感觉有百万伏电压,从头顶击向四肢,十指都是微麻的。
沈衍衡手指却一路而下,烙得我忍不住咬唇:“沈,沈衍衡,你,你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薄茧?”
“你、猜!”说出这两字的时候,他手指在那里轻轻一捻。
我啊的叫了一声,沈衍衡说,“放松,还没开呢!”
他沙哑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响在我耳边。舌头也发挥了它的作力,恨不得吞噬了我的整个耳珠。
明明知道我已经情动,还咬着问:“想不想?”
“……”我想说不想,一点也不想。
可发出来的声音,全部类似于猫叫,等到彻底的坦诚相待的那一瞬,我喘着气,虽然沉沦却还知道拒绝,“沈衍衡,你得答应我!”
“什么!”他声音沙哑,眼里全是亮光,蓄势待发的徘徊。
我扭来扭去,就是不让他得逞,“答应我…你得答应我,结束前,你得对我们的婚姻忠诚,对自己负责,也算是对我的尊重,好吗?”
“好!”没想到,他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是这样铿锵有力,郑地有声的回答。
一瞬,我心里满满的都是甜,揽着他的脖子,我激烈的回应,沈衍衡感觉到了我的放开,手指忽然移到我脸上,指腹还残留着我的味道。
刮着我早已红肿的唇,他说:“想?”
听他这么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羞涩的点头,也情不自禁的靠近。
沈衍衡手指却滑-进我嘴里,“有多想,告诉我!”
“沈衍衡,你混蛋!”咸-咸的味道,让我又气又羞,他却笑意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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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结束,我完全瘫痪了,“好热!”
趴着不想,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跟着有微冷的风吹进来。
沈衍衡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随我趴着,点着烟后,大手拢了拢罩在我身上的外套,发动车子的时候,少有温柔的问,“还热吗?”
车窗外,高架桥上的霓虹灯,随着车速提起来,纷纷的后排。
我下巴垫着他胸膛,瞧着他凸出的喉结,调皮的把-玩着,“不热了,可是好累!”
“累还那么激动?”沈衍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低笑了一声,“小东西,就这么点能耐?”
“你…你每次你都这样!”我不满的抗议,“从第一次到现在,没有一次不像打仗,都提醒你轻点轻点,还这么粗略,你自己明明说过温柔的呀!你看!”
说着,我撅着嘴,抬头把身子挺给他看,“你是属狗的吗?”
“……”沈衍衡眸子紧了紧,那表情好像在说:女人真脆弱,气得我想抬手打他,可全身的力气仿佛透支了一样,只能苟延残喘了。
很快,车子在夏日别墅门前停下。
瞧着我无力,动都不想动的样子,沈衍衡熄了火,“别动!”
声音落下,他把车里的烟盒装兜里,拿了外套,然后把我包裹起来,竟然就抱我下车了!
这样的待遇绝对是第一次!
我幸福的搂着他脖子,正要感谢时,忽然听到了海叔的声音。
他说,“少爷,宋小姐,您回来了,要不要准备宵夜?”
“不用了!”沈衍衡抱着我,进电梯前,顿了顿,“海叔,虽然我和宋夏没举行仪式,可登记了!”
那意思,在夏日别墅里,只能称呼太太,而非小姐。
真够突然的,赶在海叔开口前,我忙抬头起,不再装睡,“没事没事,海叔你叫我宋夏就好了,我可不喜欢什么太太!”
“佣人都回来了!”没等海叔说话,沈衍衡丢下这么一句,就带我上楼。
以为经过车里的激烈,他不会再乱来,却是刚进浴-室,他也来了。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洗,我紧张得心跳噗通噗通的。
许是酒意还没完全消退,此时的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冰冷。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背上和胸膛里,红红点点的,“怎么回事?”
之前在车里,灯光朦胧,我完全没发现,这会被热水一冲,原本还特别羞涩的我,一下子怔住了,“应该不是我弄的呀!”
看我惊讶紧张的样子,沈衍衡倒是满不在意,“只不过有点过敏,没事儿——”卷着舌,他站在花洒下,出奇不易的握住我手腕。
“宋夏,累不累?”他目光灼灼的问。
“呃?”话题跳得太快,我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握着我的手腕,他只是轻轻的一拉一扯间,我近半的身子,已经贴向了凉凉的瓷砖,那自花洒里哗哗流下来的水,就在我和他中间。
伴随着他的狂野,水流暖暖的,不烫却特别的刺激……
半小时后,是他抱我出去的,说不清为什么,原本眼皮沉沉的,特别是再次被他索要后,更想睡,可一闭眼就浮现出他胸膛里过敏的样子。
听着耳畔他慢慢规律起来的呼吸声,我最近还是不放心的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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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整栋夏日别墅,都睡了。
不想打扰谁,我借着手机的手电筒,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
抬腿下楼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酸爽,两条腿软得就像棉花糖。
记得年三十那天,和海叔打扫卫生的时候,医药箱就放在一楼的橱柜里,远远的看电梯阴森森的,我扶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
忽然‘喵’的一声!
我吓得后背顿时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才发现只是是一只猫。
拍了拍胸口,刚想着‘真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刚才传来两声猫叫的窗口,好像嗖的有道白影一闪而过,站在楼梯中间,我感觉寒意自背后袭来。
因为出来的匆忙,我外套都没披,此时裸-露在外的胳膊,立刻有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在蔓延。
“谁!”我猛地转身,拿手机就照。
赫然看见了,不知道时候海叔就站在我身后,惊秫一瞬,楼道里灯光大亮,我说不清为什么,第一时间就去看海叔的影子。
有影子……
我喘着粗气,“海,海叔,你,你吓死我了!”
“少奶奶,你才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进小偷了呢!”海叔说。
“外头就有门岗,哪里来的小偷啊!”我拍着胸口,完全分不清是激-情还是吓得,总之好一会都抬不不动脚,只好拜托海叔,“家里有没有药膏?沈衍衡好像有点过敏!”
“少爷吃海鲜了?”海叔一怔,“他海鲜过敏!”
我,“……”原来他不是嫌弃,才是身体过敏!!
一时间,心里懊恼的不行,好在海叔很快拿了药膏给我,并告诉我,“先用清水擦身,干透了之后再抹,一般两三次就消退了。”
“多,多少擦一次?”
海叔看了看时间,“现在擦了,早上再擦一次,如果睡前还不退,再擦一次!”
捏着药膏,我低低哦了一声,很快上楼。
可能是错觉,在经过三楼窗口的时候,又一次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我大着胆,誓要看清楚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是闹鬼?
这个念头冒出来,吓得我立马躲进房间。
按海叔交代的,我进浴室把毛巾打湿后,给沈衍衡擦身的时候,他一把捉住我手腕,可能是认出我来,嘴角笑了笑,“还想?”
“想你个大头鬼!”我没好气的骂他,嘴里唠叨着不许他乱动。
“好好!”沈衍衡声音很沙哑,可能是真的累了,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在一旁,撑着脑袋一直等到他胸膛干了,这才擦药。
讲真,男人和女人的触感真的不一样,。
明明摸上去都是滑滑的,可用力按一按,满满的都是肌肉回弹的结实感。
“嗯~!”突然听到沈衍衡哼了声,我这才注意,原本擦药膏的手,竟然把药膏不知不觉中抹到他小腹,要不是他及时出声,我想还会往下走!
拍了拍脑门,我呼了口气,挨他躺下!
几乎一觉到亮,唯一不变的就是,不管之前多么疯狂,多么激烈,再醒过来,床-上一定只剩我自己!
眯了眯眼,看到手机就在床头柜边,我摸过来看时间。
看到有条短信,点开一看,居然是沈衍衡发过来的:早餐在房间里,我傍晚回来之前,你都可以自由活动,晚上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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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换衣服,吃早餐的过程中,沈衍衡发的这条短信一直在我脑海里晃悠。
还是他第一次给我发这么多字,真是难得!
特别是最后一句,好像带着满满的宠爱,幸福会不会来得太快?
就这样想着,我完全没发现盘子里的面包全部吃光了不说,就连杯里的牛奶也全部喝光了,揉着吃撑了的肚子,我弃电梯改走楼梯。
准备一层层的下楼,去院子里走走。
说不清为什么,经过昨晚那扇窗的时候,我顿了顿,忽然听到有声音自楼下传上来,“怎么办,今天是元宵节,又到了月圆之夜了!”
“啊,这么快,又一个月了,好在这次不是我值班!”另个接话的女声说。
“讨厌,你这不是吓我吗?这次正好是我的值班啊!”先前的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像装的,尾音都有些发抖,“所有月圆之夜值班的,都会多补贴一个月的工资,小翠,你哥哥不是要结婚缺钱吗?我奖金不要了,你帮我好不好?”
“不好!也不要!”叫小翠的答得特别果断,“别说一个月,就算给我两个月,我都不要过去值班!那女人根本就——”
她话没说完,被人猛得打断:“你们在做什么?谁准你们瞎议论的?”
这声音,我站在二楼拐角,听出是海叔的。
片刻沉默,又听海叔说,“以后谁再碎嘴,就立马卷铺盖走人!”
听见两人应声后,我因为看不见海叔的表情,只知道他声音特别凌冽,“告诉你们,新少奶奶——”
第86章 夏日别墅的女主人!
“告诉你们,新少奶奶就在楼上休息,要是谁敢叨扰的话!”海叔声音凌冽,停顿的时间里,整个正厅仿佛死寂了一般,“那就是与少爷为、敌!”
声音落下,跟着就听到有脚步声踏上楼梯。
我呼吸一紧,想都不想的转身。
跑上楼直奔卧室,为怕海叔起疑,我特意没关房门。
赌的是我没起,他不敢进!
果不然,不多会外面走廊里隐隐传来脚步声。
他好像就站在距离卧室门口不远的地方,我脑中灵光一闪,快速打湿脸颊,装成刚洗漱完的样子,猝不及防的拉大门板。
“海叔?”我揉了揉眼,一副没睡醒、又看不清人的样子,“海叔,是不是你?我隐形眼镜找不到了,能不能帮我找找呀?”
“宋小姐近视?”海叔惊讶的声音里又恢复了慈祥。
我庆幸自己睡觉没人样,侧身指了指卧室没收拾的床铺,“里头都被我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
海叔倒是没往卧室走,只说,“宋小姐多少度,不如让他们送一副过来?”
“这样啊,那算了!”本想借机让佣人上来,看海叔的样子,是不打算找人帮我,索性我直接摆了摆手说,“我还是自己过去吧,正好再检查检查度数!”
说着,我很快换了鞋子,又找他借了车。
离开夏日别墅,路上我一直在想:月圆之夜的值班,是指哪里?
当时那名叫小翠的佣人说‘那女人’,难道——沈衍衡在什么地方,藏了个女人?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惊得我咯吱一声,把刹车当油门,好一会没发动起车子来。
三月初的海城,已经不再寒冷,再加上正午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整片大地上,我这样坐在车窗未开的车里,即使开足了暖气,还感觉到无边的冷意。
过往的所有,像自动播放的电影,不管我接不接受,一股脑的不分时间、地点的,像潮水一样涌入脑袋,有苦有痛,还有笑与幸福……
猛得一个声音钻出来:哥,你明知道因为明月已经害了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看她再往火坑里跳?
这声音——
我紧了紧方向盘,记起来了:是我和沈衍衡订婚后,沈恩在办公室和沈舒航吵嘴时,说出来的!
难道这个女人,和小翠嘴里说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
砰砰砰,感觉到车外有人敲窗,我才从后视镜里看到:因为我的突然刹车,后面交通瘫痪了。
没理会敲窗的人,我有些木然的发动车子。
机械的换档、加速,遇红灯知道停车,绿灯行,最后顺着马路开着开着,忽然到了收费站!
看着不停闪烁的收费牌子,我怔了怔,费了好大一会,才调头返回。
混沌的记忆里,还是时不时的冒出过往的片断,有初识、相遇和痛——
正想着,我忽然记起跟王子安回山城的时候,和小跃层钟点工阿姨的通话,当时她问我:宋小姐,晚餐你怎么没动,不合口味吗?
我说:昨晚没回去,公司加班了,沈先生回来了吗?
她好像告诉我:今天是15号啊,沈先生肯定不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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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号,月圆之夜?”
我咀嚼着这两个时间段,猛得将车子调头,往小跃层那边驶去。
记得钟点工阿姨说过,她家就在锦绣家园旁的四合院里,和菜市场紧挨着,一打听就能找到!
一路疾驰,过了路口,我缓缓的把车子停在菜市场旁。
阿姨倒是没骗我,她所居住的四合院的确很好找,门铃按了没一会,就听里头传来阿姨的声音,“来了来了,是不是——宋小姐?”
看见我,她一脸的惊讶!
我笑了笑,把刚才借打听地址时,买来的几样礼品递给她。
简单闲聊了几句后,我便说明来意,“阿姨,我今天来呢,想要您一个点头或摇头!”
“宋小姐,您是不是怪我把钥匙丢掉的事?”阿姨歉意的笑笑,“对不起啊,那夜让您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我说,“我指的不是那件,我来只想问您一句,元旦以后,您——”我把当时她打电话给我的内容说了说,“阿姨,我就想知道这个15号,是农历还是阳历!”
听我这么说,阿姨搓了搓手背,看上去有些为难!
我说,“您只要不开口,是不是就不违背对谁的保密承诺?如果是农历,您就点点头,当然,您要是点头摇头都不想表示的话,我也不会为难您!”
“宋小姐——”阿姨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我笑了笑,和阿姨告辞,直到离开四合院,坐进车里,我才敢把颤抖的双手平摊出来。
阳历15号,不一定会月圆!
可农历15,差不多就是月圆之夜!
沈衍衡,那天乃至那夜的你,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
不然钟点工阿姨怎么会说你:15号,肯定不会回来?
滴滴,突然响起的短信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拿手机一看,竟是刚才那位钟点工阿姨发来的,开头长长的一通道歉,最后说给我的手提袋里,有份新婚礼物,希望我不要嫌弃!
我转头,看上车时随手丢在副驾驶座的手提袋。
打开一瞧,里头除了一些土特产之外,没想到钟点工阿姨还挺时尚,竟然送我情-趣用品和几个蕾-丝内一,外加一张内一经理的名片。
原来阿姨辞职后,改卖内一!
刚回了两‘谢谢’,没等放下手机,海叔又打来电话,他说,“宋小姐,我在夏日别墅门岗,这里有一份您的包裹,需要您当面签收!”
“好的,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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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驶到夏日别墅大门前,就有人过来帮我开车门。
这种待遇,活到26岁,还是第一次遇到,好不适应,“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下车,我问保安,“海叔呢,他——”
话还没说完,远远的就瞧见海叔走过来。
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打量整所院子,黑色镂空花艺铁门,穿过前庭,经过一条长长的雨花石外加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就是露天长廊。
而海叔就站在长廊边,告诉我,“原本快递那边要当面签收,我好说歹说,这才代签下来,包装没打开,您看看对不对!”
海叔说完,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也没隐瞒,当面打开,一看包裹里头,“哦,原来是沈舒航啊,昨天过去,我把大衣和包包落在公司了,瞧他懒得,竟然发快递邮给我,真是的!”
我抱怨着,从包里拿出陆蔓代售房子的中介,递给海叔,“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查查,衍衡知道我在找陆蔓,挺着急的。”
和海叔边说边走,穿过了露天长廊,就是正厅。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进正厅,拐弯就顺着鹅卵小道继续往前走,余光感觉海叔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好开口似的。
我像没注意他的异常,继续‘参观式’的往前走。
过了侧厅,一处碧绿池水的弧形池子,一下子映入眼帘,我惊呼了一声,“哇,好漂亮啊,还有山石,里头养金鱼的对吗?我可以过去看看吧?”
话是这样说,我早已经迈步过去。
虽然没回头,却暗中一直关注着海叔的表情,总有一种:不是他身上有秘密,就是这所夏日别墅有秘密,是他们不想我知道的。
可惜的是,我绕着池子走了一圈,也没见到一条鱼,我就纳闷了,“这么大的池子,不养鱼的话,也像游泳池,难道就这样空着?”
听我这么说,海叔笑了笑,“这就是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了!”
我拉长了尾音,哦了一声,明显这个池子周边没有青苔和任何杂草,水质还特别清澈,看样子应该有人天天维护,才能保持现在的样子。
忽然一阵春风刮来,我好像闻到了什么香,“海叔,可不可带我去花园走走呀?”
海叔明显怔了怔,“别墅没有花园,宋小姐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告诉少爷,我想以少爷对您的宠爱,一定会刻意辟出一块方地,打理成花园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样的口吻,越加肯定了我的猜疑。
“哎呀!”我叫了一声,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脚裸,我说,“海叔,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取下拖鞋,我好像扭到脚了!”
海叔刚张嘴,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笨女人,到处乱跑什么?”
“……”是沈衍衡!
他来得倒是挺及时,我撅着嘴,单脚刚挑起来,一身剪裁合体黑色西装的他,在紧走了几步后,伸长胳膊一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拦腰把我抱起来,顺着我来时的路,穿过长廊,又迈进了侧厅。
进门的一瞬,厅里好像有几位佣人,他抱着我没放手,像宣誓又像介绍似的说,“宋夏,她以后就是夏日别墅的女主人,她的话和我的话一样,有同等效用!”
这话——
我莫名的就听出来了一股警告的味道?
第87章 沈衍衡,月圆之夜你果然有事!
侧厅里,沈衍衡刚介绍完,海叔就适时加了句,“和少奶奶问安!”
我被沈衍衡搂着在怀里,跟着就听到佣人们说,“少奶奶,下午好!”
“你们好!”我挣扎着下来,“别叫什么少奶奶,感觉自己就像当了老奶奶一样,还是叫名字吧,我叫宋夏,你们呢?”
她们不说话,我转头去看海叔,“要他们介绍介绍嘛!”
也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怎么了,总感觉海叔在开口前,都要看看沈衍衡的表情。
我是铁了心,要找到那位叫小翠的,撅嘴哼了声,“还说我是什么女主人,和他的话有同等的效用,现在只是想认识认识嘛!”
沈衍衡挺无奈的,“不是不介绍,是怕你晕圈记不住,记住在夏日别墅,你无需记住任何一个人,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好了!”
声音落下,就搂着我,一边向电梯里走,一边问我脚怎么样。
好似经过昨晚的车震,他温柔了太多太多!
瞧着他那双浩瀚如海的眸子,我决定先把谁是小翠的事放一放,软-绵绵的凑到他怀里,伸手就解他西装,然后是衬衣!
却是刚解了个纽扣,进电梯的时候,沈衍衡不止扣住我手腕,还一如从前那样,将我抵到电梯角落。
以臂咚的姿势,半圈着:“看来你真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对呀对呀!”我踮脚,两胳膊缠上去,半挂在他怀里,“让自己的妻子天天如狼似虎,说明丈夫中看不中用呢,还是中看——唔!”
剩余的挑衅,全部被突然吻下来的男人,给狠狠的吞噬。
从一楼到三楼的电梯,仅仅是几秒,正激吻着,叮的一声到站。
沈衍衡并没有因此放开我,反而大手直滑裤底,捏着我臀,“磨人的小妖精,看我不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让你再如狼似虎!”
“沈,沈衍衡,青天白日的,这里是电梯,你——”我话还没说完,他直接探向深处。
那原本磁性的嗓音,更是暧昧的说,“放心,整层三楼,除了海叔没有一个佣人敢上来,再说海叔这会除非脑子秀逗了,才会上来打、扰!”
“唔,你别,我刚才开,开玩笑呢!”我扭捏着身子,不停的讨饶。
“笑、话?”沈衍衡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咬住我耳珠,“你难道不知道,对男人来说这方面是禁忌?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错,错了,我——”正想投降,那里被忽然撑开,我彻底的瞪大了眼!
几乎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明明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却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他满是薄茧的指腹里,我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形:“沈…沈衍衡…你……”
我喘息,全身都在紧绷!
他火热的唇,从耳窝到脖颈,最后深埋在我胸前,“叫几声老公听听!”
“…老…老公……”在他狂野的攻势里,我情不自禁的仰头,意乱的、不知所措的一遍遍叫着,他所喜欢听的称谓……
这样的疯狂,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结束!
瞧着我快要瘫痪的样子,沈衍衡笑意飞扬的抱起我,就往浴室去,“嗯?现在是不是该解释解释,究竟中看不中用呢,还是中看不中用?”
“中看也中用,您沈大少爷财大器粗,天下无敌,没人可以披靡,堪称——”
“这意思,你还试过不少?”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告,那双漆黑的眼眸更是透着逼人的锋芒,就算我再没有眼力劲,也知道该妥协!
于是,我搂着他,用一种雷死人不偿命的,酥得人直冒鸡皮疙瘩的口气,软软的说,“哪敢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虽然有过一段婚姻,也喜欢过别的男人,可人家给你的身子是清白的,不信你摸-摸人家的心跳,是不是在噗通噗通的加快!”
说完,我还模仿着电视里那些发-嗲的女人,眨了眨眼,又叫了声老公!
那口气,那声音,别说沈衍衡受不了,就算我自己都想吐!
不想不要紧,一想更想吐,“我——”捂嘴,我转身就往洗手间跑,咔嚓一声,进门的第一时间我就锁上,然后拍着胸口这才舒了口气!
这叫什么?
典型的搬石头砸脚!
原来只是想撩他玩一玩,结果搞成这样!
呼了口气,我墨迹了好长时间,刚收拾好情绪出门,远远的就瞧见,沈衍衡端坐在沙发里,正好打开之前钟点工阿姨送我的新婚礼物!
那手指只是轻轻一勾,出来的正是一条丁-字-裤,还是镂空,面料少得可怜的那种!!
一时间,我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听到了他低低一笑,“海叔来电话,说你出去配眼镜,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眼镜?”
说着,他修长骨节的手指,就两边一撑。
忽略三角式不计,那后面的镂空,看上去刚好就像眼镜!
啊啊,这一刻,我内心是奔溃的,急忙奔过去,“沈衍衡,你还给我!”一把没抢过来,再抢第二次,他顺手装兜里了!
“……”我楞了楞,“你这个变-态,竟然还有这种嗜好?”
“我变-态?”他靠着沙发,手指又是一带,出来的不仅又是一个女用工具,最最最悲催的是:上面还贴心的带着示范图和指法!!
“……”我捂脸,想死:阿姨啊阿姨,你送什么不好啊!
瞧着我崩溃的样子,沈衍衡板着脸,把工具往身后一丢,然后拿着示范图,起身来到我面前,“没想到,我的太太这么贤惠?”
“……”我继续捂脸,继续装死。
却是下巴猛地一紧,是沈衍衡捏住,又一寸寸的抬起。
最后一根根的掰开我手指,把示范图亮在我眼前,“怎么,有胆买,没胆看?”
别开脸,我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他回答的真残忍,张了张嘴再要说什么,这时门板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听到海叔说,“少爷,门岗收到一份请帖!”
沈衍衡几乎是黑着脸,“出、去!”
我以为是我说呢,转身就逃,可腰间一紧,下一刻不止被他捞回来,还听到他说了句:什么时候想练习了,他真身随时恭候!
-
丢下这么一句,沈衍衡离开前,又指了指衣橱,那意思是让我换衣服。
我抿了抿嘴,在转过身的一瞬,看见衣橱旁,挂了一件天蓝色抹胸裙,款式新颖,带碎钻还是独特的高腰设计,再搭上一旁的水钻鞋子!
的确彰显身材,还有拉长腿型的作用,可我莫名的讨厌!
不管是水蓝、天蓝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蓝,以前认为它像天空一样干净漂亮,现在别说换上,只要看见胸口都会闷闷的。
哒哒,几声皮鞋响后,我透过穿衣镜,看到单手抄兜,赫然出现在卧室门口的颀长身影。
他似乎是等急了,本就冷峻的脸上,又黑又臭的,“怎么回事?”
“不喜欢!”我说得直接了当。
“理由!”他声音幽幽的!
“没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完,我也从穿衣镜里,看到走过来的他,里头的白衬衣换成和我这件礼服差不多的衬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搭!
翻了翻的眼,我说,“你要带我去哪?”
沈衍衡没说话,一直走到我身后,把一张红红的请帖,亮在我眼前,“两分钟,如果不换的话,那我会理解为:你不想去!”
我怔了怔,接过请帖一看:元宵节,沈舒航订婚!!
-
终究,我还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换上。
即使再恶心这个颜色,可和沈舒航订婚,以及想要跟着沈衍衡,看看今晚这个月圆之夜,他都会做什么来说,早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路上我问沈衍衡,“请帖为什么没写女方的名字,和师兄订婚的人,是谁?”
等待沈衍衡回答的时间里,我心跳噗通噗通的!
一方面想着也许会是消失不见的陆蔓,一方面又担心万一不是陆蔓,我要不要阻止?
却是沈衍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你们是亲戚一定会知道的呀!”我不依不饶的问他。
沈衍衡目光凉凉的看了我一眼,“沈太太,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不关心你,反而要去关心全海城的女人?”
瞧吧,跳转话题的技能就是这么高明!
不止没给我想要的答案,还堵得我心里美滋滋的,当下就理解为:他不关心除我之外的任何女人!
订婚地点,是一处露天广场,远远的就能看到有彩色气球和大-片的花海。
粉白红三色,半透明的纱布,在白色镂空华艺架子的支撑下,随着傍晚的风,微微的飘动、飞扬,给人一种梦幻又唯美的视感。
现场规模不算庞大,却处处透着精致,小到餐桌的饰品和点心,大到依海而建的红色通道,以及各处闪光耀眼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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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紧张,还是为陆蔓叫屈,总之我感觉特别闷,想要退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一旁,沈衍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赶在我转身前,紧紧揽我腰-际,声音凉凉的警告,“是不是这两天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这样不分场合的闹性子?”
“怎么可能,就算我要闹,那也不可能是现在,我只是——”我摇了摇头,一想到陆蔓,就忍不住的想哭,哽咽着拿脑门抵在沈衍衡胸口。
沉默了好一会,我说,“他们…是不是就这样错过了?”
瞧着我眼里的落寞,沈衍衡站在七彩斑斓的灯光下,冗长的叹了口气,“你这个笨女人,为——”
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宋姐!”
这个称呼,让我狠狠的怔了下!
幸喜万千的转身,“陆——美丽?”
看着迎面走过来,一身玫红色吊带长裙的波发女人,我不怎以确认的问。
“对呀,是我!”美丽理了理深黄色波发,站在我面前原地转了一圈,“没想到宋姐眼力就是好,一眼就认出我来,好久不哟!”
她伸胳膊,我半懵懂的和她礼貌性的抱了抱,转过头本来想问沈衍衡,她是什么时候来海城的,却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
见我惊讶,美丽笑笑,“半分钟前,就是你转过身的时候,我看沈总接了个电话,可能是比较着急没和你打招呼,宋姐,你要不要握这么紧呀?”
“谢谢!”曾经在铜锣山,她对我的帮忙,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可这会她的语气我真心的有点反感,找了个借口刚要走,又听到一声:
“宋小姐?”
“……”我停下脚步,万般无奈的回头,“你——秦总?”
瞧着我的错愕,秦大为递给我一杯酒,然后揽着一旁美丽的肩膀,“宋小姐,今天好漂亮,三亚一别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新年好!”
“新年好!”看美丽没有推开,而秦大为胖胖的手掌还在她肩膀上摩擦着,我好像猜到了什么,碰杯后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想告辞。
那知,秦大为再一次拦住我,“宋小姐,今天早上的新闻看了吗?就是…听说啊,那家破产的传媒公司,是不知死活的打出了辱骂你的广告,所以才……”
“秦总!”我打断他,笑了笑,“今天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喜庆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话题,咱们就不提了,对了,我欠您的承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呵呵,秦大为笑了笑,把酒杯递给美丽,“不急不急,我猜想以沈总和新郎官的关系,今晚一定能见到宋小姐,所以准备了份礼物!”
“送我?”我有些弄不清,秦大为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我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冲动,可是按张楚楚流产那天,他当时的表情来看,就算不报复我,但至少也算陌路,又怎么可能一再示好?
对此,秦大为只是笑了笑,“你等我一下,五分钟!”
别说五分钟,一分钟我都等不了!
美丽看出我的焦急,和我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
秦大为倒是很快返回来,腋下多了个档案袋,生怕我拒绝的说,“宋小姐,先不要急着拒绝,看过以后再决定要不要!”
“……”接过来的时候,按手感,应该是类似什么证件,“秦总,您这是——”
“就说宋小姐,有经商的潜质,就是太警惕了,实话和你说了吧,在那家传媒倒闭后,我找人查出来是林永生花钱打的广告,而这里头的东西,正是你和——”正说着,秦大为好像看到我身后的什么人,两个大步跨过去,“沈衍衡沈总,您好!”
说着,向沈衍衡伸长胳膊,似乎要握手。
我转过身的时候,明显闻到沈衍衡是带着一身烟味回来的,就见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位是——”
我感觉到秦大为投过来的目光,好像明白他在三亚救我时的立场。
挽着沈衍衡的胳膊,我下意识的隐瞒了那个承诺,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秦大为也适时的递出名片,寒暄的语气里,尽是恭维。
一来二去的,交谈中,我们免不了碰杯!
好在秦大为时间把握的好,刚告辞,就听主持人说:“订婚仪式,现在开始!”
我坐在台下,呼吸一紧,
本能的坐直,想看看红毯尽头的新娘子是谁?
却是隔着几个人头,我只能看见沈舒航一身西装革履!
谈不上多帅,但精神是抖擞的!
随他同行的未婚妻,穿着白色蓬松的曳地长裙,收身抹胸设计,因为顶着长长的婚纱,虽然看不清她的五官,可是我很确定!
那不是陆蔓!
一瞬,有各种的情绪在我心底蔓延,刚端起酒杯,这时嗡嗡两声!
是沈衍衡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他没接,那张如雕塑的脸上,好像因为这通电话而变得很是不悦,莫名的我就想到了小翠嘴里的那个女人,刚好今天又是元宵月圆之夜!
我说,“谁打来的电话,怎么不接?”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长腿交错,半靠着椅背,一手把玩着酒杯,另只手撑着太阳穴,“沈太太,这是开始查岗的节奏吗?”
“可以查吗?”我笑着说。
这时,台上换成‘今天我要嫁你’的音乐。
沈衍衡目光越过我,朝沈舒航的方向看了看,仰头喝下杯里的所有液体,“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明知道,这样举动不管换成哪个男人都会烦,可就是想知道,却在伸手拿过他手机,滑开屏幕的一瞬,手腕被紧紧的扣住。
听到沈衍衡说,“沈太太,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妻子看丈夫的手机,也要付出代价?”我瞧着他摩擦我手腕的拇指说。
“在我这里,是这样的!”在台上响起主持人说‘新人交换戒指’时,沈衍衡幽幽的看着我,低低的说,“比如洗干净,等我!”
“你——”我一下子面红耳赤。
想放下手机不看,但沈衍衡却不同意了,捏着我手指,滑开手机屏幕,入眼就看到海叔来电。
瞧着我的窘迫,沈衍衡摊了摊掌心,“这下放心了吧!”
我能告诉他,我更不放心了吗?
“放、心!”我说,举起酒杯,“刚才误会你了,抱歉,我先干为净!”
当着他的面,我一口气喝完,正准备再找理由喝酒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沈舒航交换完戒指,我高高的挥了挥胳膊,“师兄!”
很快,沈舒航走了过来,“小师妹,你——”
估计他是收到了沈衍衡警告的眼神,握拳咳嗽了下,改口叫了一个很陌生的称呼,“嫂子!”
我,“……”当即就呛了。
瞧着我咳嗽的样子,沈衍衡嫌弃的抽纸递过来,“激动什么?难道不应该这样叫?”
“该该!”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装成有点醉醉的样子,讲话都有些结巴,举着酒杯祝福沈舒航的时候,也巧了,沈衍衡手机又响了!
我很是胆肥的推着他,要他赶紧出去接电话。
等到沈衍衡起身后,我又倒了一杯酒,和沈舒航干杯,“师兄,你太小气了,都不让新娘子出来,我还想和她喝一杯呢!”
沈舒航笑笑,“下次下次!”
“那…那好吧!”虽然我很想知道新娘子是谁,但是和想知道沈衍衡今晚会做什么相比,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很快,等沈衍衡再回来。
我已经借着敬酒,装成醉醉的样子,舌头都理不直的拉着沈舒航。
还没说几句,就被一张黑臭的某人给打断!
沈衍衡半搂着我,气得眉头都快打结了,“宋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谁准你喝这么多?”
“多?谁,谁说我醉了?师兄,你…你…”我故意打了个酒嗝,身子晃晃悠悠的,“咦,衍衡,怎么是你呀,我兄…师兄呢,他他——”
我‘他’了几声,然后脑袋一歪,就趴在他怀里,彻底的‘醉’过去。
大概沈衍衡没想到我会喝这么多,牙齿都咬得咯咯响,在他扶我离开的时候,我除了囔囔着不走,要找沈舒航再问个清楚之外,就提到秦大为送我的档案袋。
“闭、嘴!”瞧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我,沈衍衡拿了档案袋,都没和沈舒航打招呼,就把我塞进车里,然后驾车离开。
路上,为伪装得更像,我歪着脖子还时不时的打了两声呼噜。
沈衍衡接完电话,咬牙警告,“宋夏,下次再敢喝酒,你试试看!”
我瘫在副驾驶座里‘醉’着,也呼噜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听到车子咯吱一声停下时,车窗外响起海叔的声音:“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她——”
说到一半,海叔的声音顿了顿,“宋小姐这是怎么了,醉了?”
我因为闭着眼睛,不知道沈衍衡是什么表情,倒是知道他熄火后,点了支烟,好一会听到他和海叔说,“我先把宋夏送上去!”
听到这句,我心口紧了紧:沈衍衡,月圆之夜你果然有事!
是关于小翠嘴里的那个女人吗?
在听到咔嚓一声后,我知道他下车了。
跟着副驾驶门也被打开,沈衍衡握着我胳膊,缠向他脖子里的时候,我故意干呕了两次。
嘴里也迷糊不清的嚷嚷着喝水,好热。
沈衍衡抱着我,经过海叔身旁的时候,我明显听到海叔哼了一声,那口气好像讽刺我多么不懂事!
从正厅到三楼,为防沈衍衡看出我是装醉,我一直像猫一样,把脑袋噌在他胸膛里。
隐约知道出了电梯,然后又进了卧室。
当时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带了一身的酒味,按沈衍衡的爱干净,肯定会先把我丢进浴室,然后再弄到床-上,却是他没有!
倒是在离开前,还知道喂我喝水!
我装成迷糊不清,很恼火的样子,把水杯直接打在地上,“别,别碰我,我,我要睡,睡觉!”
嘟囔完,我两腿一伸,又开始打呼噜。
黑暗中,我知道沈衍衡没走,就站在床边看着我,所以我刻意加重了些呼吸声。
很快,时间不长,外头又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我猜应该是海叔!
片刻沉默,在我感觉卧室里的空气,因为沈衍衡的注视,快要冻结窒息了的时候,听到他握了握拳头,然后拉过薄被,盖在我身上。
转身离开前,他好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意思是不是确定我真睡着了,我已经管不了,只是在听到门板被带上时,也跟着起身。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这才赤脚,快步跟上去……
第88章 宋夏,只能靠你自己了!
怕鞋子会出声,我没穿鞋,多找了几双袜子套上。
从窗口看到沈衍衡和海叔,出了电梯后是从侧门走出来的,我也很快跟上去。
因为元宵节,夜空时不时的会有烟火闪过,每一次照亮,我都特别的紧张,生怕他们发现。
沈衍衡向来警惕,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今夜的他,只是闷头抽烟,颀长挺拔的身影,随着海叔一起穿过长廊,又越过那弧形的池子!
最后鹅卵石小道走到头,借着月光一看!
一下子就明白,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会闻到什么香气,原来尽头是一大片的蔷薇。
只是奇怪,阳春三月还不是蔷薇盛开的季节,夏日别墅里,怎么会飘动着淡淡的花香?
怕被他们发现,我没敢跟紧,只能远远的看到,海叔好像在墙上摸了什么,只听砰的一声,我竟然看到了一扇铁门虚掩在蔷薇后!
难道那女人,就关在这扇铁门之后?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后背猛得冒出一声鸡皮疙瘩。
远远的好像听到海叔说了什么,然后沈衍衡丢掉手里的烟蒂,吐着烟雾说:小心点!
做什么小心点?
难道里头的女人疯了?会吃人还是会杀人?
这时,铁门‘吱’的被推开,响在这个空寂的夜晚,特别的清楚。
看到海叔迈步进去,我以为沈衍衡一定也会进去,就在我沿着蔷薇花边,一点点靠过去的时候,已经走进铁门的沈衍衡,忽然回头!
我呼吸一紧,立马将身子掩在蔷薇叶里,脚下软软的,不知道踩了什么。
哒哒哒,几声皮鞋响,吓得我当即屏住呼吸,别说看脚下了,就算呼气都不敢,只是余光一闪,就见沈衍衡停在了我正前方不远的位置。
孤寂又落寞的站在月光里,脸颊微微上扬,所仰望的目标,正是头顶的明月!
我知道,他一定又在思念表姐!
心,随着他掏出烟盒,点着烟卷的动作,狠狠的疼了起来。
就这样,同片净土中,他站在月光里思念,感伤。
而我却极力藏在蔷薇花和阴影里,心疼。
那眼框里,鼻腔里,所有蔓延的情绪,全部都是因为他!
一直到了沈衍衡第三根烟抽完,海叔没再回来,而他则是顺着鹅卵小道离开。
看着那伟岸的背影,越来越远,我来不及痛苦,选了相反的方向,本想赶在他回卧室前,躺到床上去,哪里会想到!
沈衍衡不止忽然转身,还疾步往回走!
一时间,我怔了,也楞了。
心跳砰砰的,完全忘记了躲藏,就这样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近到都能闻见烟草和他身上的清冽,我才反应过来。
“……”张了张嘴,试着找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却没有一个能合理的解释清楚,我为什么不在床-上醉醺醺的,而站在这里!!
除了……
猛得我灵光一闪,两胳膊左右上下晃了晃,目光涣散,尽量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一会学僵尸,一会跳跳停停,走两步又返回似的模仿梦游的症状!
表面看起来,伪装的很好,可心里却悬啊!
一方面是不知道梦游的人会做出什么行为,另一方是沈衍衡!
不管我怎么动,他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像是怕我出事,时不时的点烟!
慌得我经过弧形池子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我啊的一声,手快的扶住一旁的柱子。
正庆幸自己没掉下去,听到了他说,“行了,别装了!”
“……”我惊得心里,咯噔一声。
抬起来的脚还悬着,不知道该继续装下去,还是坦白从宽!
想着政府都会宽容坦白的人,再说沈舒航也说过,沈衍衡最恨欺骗,我,“……”僵了两秒,然后在脸上挤出嘿嘿两声,转身说,“嗨!”
“?”月光洒在沈衍衡脸上,我能清楚的瞧到他生气了。
脸色铁青,漆黑的眸子闪着灼灼的锋芒,指尖的烟,也在吸允下散发着红红点的光。
面对他的步步走近,我傻住了,只是本能的后退。
咚的一声,后背撞到了柱子!
因为不设防,撞得我裂了裂嘴,“疼~!”
上次在车里,我就是用眼泪把他给哭软了,感觉女人在男人前面示软一定不会错,这样想着,我更可怜了,哽咽着说,“好疼~!”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迈步走了?
怎么个情况?
索性已经被他发现了,我就继续跟着呗!
“唔!”刚跑了两步,脑门一下子撞到他背上,等我反应过来,前头沈衍衡已经脱了自己的鞋子,一脸嫌弃的丢在我面前!
“穿上!”这两字,算是他发现我跟踪之后,首次发出来的。
尽管语气硬硬,口气也不好,可站在三月夜风里,我全身上下都是暖暖的。
他疼我,宁愿自己光脚,也把鞋子让给我!
跟上去,我想伸他的手,却是不巧,他正好习惯性的又抄兜里了。
走着,忽然一阵冷风袭来!
我因为出来匆忙,没穿外套,冻得立马倒抽了口凉气,但下一秒,沈衍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西装,猛地罩在我身上。
我哽咽的声音都抖了,“衍衡,谢…谢谢!”
沈衍衡没说话,只是一手抄兜,一手夹着烟,拐过鹅卵小道后,挺拔的身影侧了侧。
我顺着视线看去,竟是一排排烟花!
“沈衍衡!”我幸喜的跑上去,大喊,“我们能放吗?可不可放?好想看!!”
我激动的拉住他衣袖,满脸笑容的迎上他张峻的脸庞时,才意识到这烟花不可能为我而摆,更不可能为我而绽放!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
“为跟踪,还是为烟花?”他语气温温的说。
我想了想,“两者都有,对不起,我不该跟踪你,更不该企图放这些烟花!”
不敢听他会说什么,我不停,继续说,“我知道我今天过分了,也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查你的手机,更不该——”
张了张嘴,发现后面的话,已经哽咽的说不出来。
捂着嘴,我最后憋出一句,“沈衍衡,以后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今天对不起!”说完,我转身就走,眼框里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却是手腕一紧,听到沈衍衡说,“去、哪?”
“我——”醉意好像清醒了许多,我深吸了口气,“回去睡觉,然后明天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你这个女人!”他又冗长的叹了口气,没用猛力,是一点点的走近,然后将我揽在怀里,下巴在我发顶摩擦了两下,“说说看,为什么跟踪我?”
“……”我耷拉着脑袋,沉默。
“怕我半夜,私会女人?”
沈衍衡声音里有些哭笑不得,松开我的同时,捧起我的脸。
目光坚持,神色也严肃,一字一句的说,“既然答应你忠诚,那么在婚姻结束前,这具身体就不会碰,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四止相对的一瞬,我彻底的震撼了!
大脑完全惊得一片空白,就连右手是什么时候,落在他心脏处,都解释不清了!
想抽手,反被沈衍衡给一把握住!
他看着我的眼睛,将我手掌往他心口按了按,“至于这里,宋夏,只能靠你自己了!”
心死了的意思?
一瞬,我心揪的想哭。
看着他重新点了烟,来到烟花处,“宋夏,看好了!”说完,长长的胳膊,往下伸了伸,只听噗哧噗哧两声,那窜上来的烟花,直冲天际。
“谢,谢谢!”我哽咽着扬头,看夜空中,那个我喜欢的男人为我所点燃的烟花。
一个又一个,所有闪烁的光芒,最后幻成他那张清晰又朦胧的脸庞时,我再忍不住,冲向站在烟花中的他,从背后将他紧紧的抱住!
“沈衍衡!”我对着烟花,叫他的名字,“我会让你的心,重新再活过来!”
听我这么喊,沈衍衡嗯了一声,偏了偏脑袋,“加油!”
一句话,简单的两个字,让我一下子埋在他宽阔的背,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努力,沈衍衡,我会努力的!”
“真傻!”他说。
“我愿意!”含着泪,我特别开心。
“宋、夏!”烟花落尽,他突然转身,将我紧紧的抱住。
那有力的臂膀就像钳子一样,把我这个人往他怀里,一紧再紧。
他性感的唇,也带着炙热和淡淡的烟草味,像雷鸣后的暴风雨,不停的肆虐。
有力、湿-滑的舌,撬开我贝齿,冲进来的一瞬,很快缠上我无处安放的丁香小-舌,引导着也占有侵略的吸食我的所有。
我就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抽走了,只能无力的、弱小的承受。
“唔…衍衡…”感觉他粗粒的大手,潜入我衣扣里侵略时,我情不自禁的,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愉悦声,完全不知道,此时的缠绵,早已经落入另一双的眼眸中。
迷失之际,听到他说,“宋夏,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提举行婚礼的事吗?”
“因为…我妈妈?”我喘着粗气,“虽然我不是海城人,但我知道海城有守孝三年的说法,衍衡,对我来说,有你就够了!”
“恩,真乖!”沈衍衡点了点我鼻腔,视线好像朝某个角落看了看,等我也想转头的时候,已经被他拦腰抱起来,“我-要-你!”
听着他狂野的霸道声,我羞涩的嗯了声
可能是错觉,在经过三楼的那扇窗时,我恍惚的好像又瞧见了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时光飞逝,三月一过,很快就迎来了四月!
早先老首长承诺的补贴项目,也马上就要开始招标。
作为一个有上进心,一个不想依附着沈衍衡而过活的女人,我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粗略的了解了相关内容。
唯一让我疑惑的就是:不管睡前多么疯狂,但早上醒来,沈衍衡一定不在身旁。
对此,海叔好像看出我的疑惑,用早餐的时候,告诉我,“少爷抛弃前嫌,能接受你,允许你待在他身边,已经算是破例,就不要再奢望同床共枕!”
我说,“为什么?”
第89章 他有女儿了?
听我问话,海叔没回答,却哼了一声。
我猜不出他哼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但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屑!
喝着牛奶,我重复道,“抛弃嫌弃?看来我这个女人,在您所理解的少爷心中,曾经很不光彩啊?”
海叔毕竟也是上了年纪,自然听出我话里的口气,同样重复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想表达他不会再和任何女人共枕,您听不懂?”
“懂!怎么不懂?”我说,“您不就是想侧面告诉我,沈衍衡,这个看似宠着我的男人,实际呢,根本就没有对我动心,共枕也根本不可能,再有,我想您最想表达的就是:他曾和某个女人共枕过,但很可惜,那个女人不是我!”
具体记不清从那天开始,大约是三亚溺水再出院后吧,海叔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从一开始的轻视,到轻蔑,再到现在的敌意!
看着他脸上的讽刺,我说,“海叔,您变了!”
听我这么说,海叔冷笑着放下剪刀,将手上那枝蔷薇花,插到花瓶,“你以为我在说谎?宋小姐,你会相信一个33岁的男人,只以事业为重?”
“呵,我说的变,是指您的中心思想,是您的认知——变了!”我放下牛奶杯,笑了笑,“春节期间的您,和蔼也慈祥,可之后的您就变了,甚至可以说是我的容忍,造就了您现在的变本加厉,所愤怒的无非是:您想替某个女人出气!”
海叔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那修剪蔷薇花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我也不想和他再多浪费时间,继续说,“人生在世,谁没有过往,谁不会经历一两个人渣?更何况他还是那么出色?要是真没有过几个女人,还不正常了呢!
再有,我现在既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那么海叔,就请您在我尊重您的时候,也多多少少的尊重我!
毕竟尊重都是双方的,没有谁会一味的委曲求全,一味的看在您是长辈,是别墅里老人的份上,再三的忽视您的各种挑刺,继续傻哈哈的尊重着你!
以后,不管沈衍衡在不在场,只要您不再尊重我,那么很抱歉海叔,我也不会再客气!”
我的话说完,转身就上楼。
经过三楼的窗台时,我忽然有种把这扇巨大的落地窗封死的冲动!
刚进卧室,就瞧见搁在笔记本旁的手机亮了,我走过去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我是宋夏!”
“这里是极速中介,你之前不是打听叠翠小区的房子吗?”
“哦!”我记起来了,是陆蔓挂房子的中介,都一个月过去了,居然还好意思叫极速?我说,“房子是不是出售了,这次有户主的联系方式了?”
“没有,我们只是按她的委托,在房款收到后,转账给你,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我记下地址,很快收拾好东西,拎包离开夏日别墅的时候,刻意从侧厅走出来,又顺着鹅卵石小道,来到那片蔷薇花前。
看着眼前这扇铁锈斑斑的铁门,我的记忆仿佛又回到元宵节的第二天:
那是彻夜疯狂后的早上!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几次,只知道沈衍衡要的特别猛烈,一次又一次的刚结束又要,完全用行动来表达‘狠狠要’的本意。
记得敲门声响起时,他还在我身体里,好一会才懒懒的说:马上来!
我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随着他的抽身,本能的哼哼了两声,再进浴-室,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那里更是火辣辣的一片!
我又羞又气,他却走过来,咬着我耳朵:怪我要不够?
我说:对啊,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最多两次,哪里像现在这样,整整疯狂了一夜,不累吗?
沈衍衡笑笑说:对你,上了瘾,不好吗?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好像又染了欲,我不敢再逗留,急忙冲了冲就滚出去穿衣服。
一直等到沈衍衡洗漱完,驾车离开后,我才借着散步再次来到铁门前,当时就想进去看看,可没想到刚推开门,迎面就碰上了海叔。
他似乎一夜没睡,问我:谁准你进来的?
我说:随便逛逛,难道在夏日别墅,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海叔看着我说:这里是我的家,是少爷看我无家可归,才建的这两层小楼,现在儿女虽然长大了,我和老伴也搬走了,但这也是我的家!
-
此时此刻,再站在铁门前。
我回想起一个月前海叔铿锵有力的话,再加上他刚才的意思,说不清为什么,就推门走了进去。
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进来!
虽然上次来的时候,只在门口站了站,但总感觉这里头藏了个人!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元宵节那天,沈衍衡半夜陪海叔过来?
难道仅仅只是担心海叔,然后半夜护送?这个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沈衍衡站在铁门前,提醒海叔:小心点!
就这么想着,我紧了紧单肩包,一步步的往小巷深处去。
入眼是满墙的蔷薇花,一直蔓延到巷子尽头,拐过回廊,抬头一看,我差点惊呆了!
那是和正厅旁一样外观的露天长廊下,种植着大片的蓝色玫瑰花!
对,蓝色,全部都是蓝色!
有含苞待放,有凋零还有盛开的,一眼的蓝,一片的蓝!
微风一吹,响起哗啦拉的声音,我全身莫名的一下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感觉余光一闪,好像又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
“谁!”喊完,我猛地转过身,“海,海叔?!”
“宋小姐!”海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柱子后面,一身暗灰色的唐装,脸上带着隐隐的杀气,双眼透着阴鸷,“看来宋小姐,并不像刚才表现的那样自信,您还是又进来了,只是一个月前,我就告诉您,这里是我的家!!”
“……”我心跳砰砰的,想都不想的转身就跑。
身后也跟着又传来海叔的声音,“宋小姐,记住了!下次就不会再这么幸、运!”
听他这么说,我更不敢停,一口气跑出夏日别墅!
重新沐浴在四月的暖阳,呼吸略带尾气的空气,我站在路旁冷不丁的哆嗦了下!
招手揽出租车,前往中介的路上,我很确定:海叔身上有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还是和小翠嘴里的那个女人有关,亦又是海叔对我的敌意,全部都是来源于这个女人!
她究竟是谁?
沈衍衡的前妻?
不可能,早先去民政局登记时,他户口簿上是:未婚!
那是前女友?情人?又或某个特别的女人?
下了出租车,我站在中介门口,想着那大片的玫瑰花,脑中忽然窜出一个念头:难道那个女人,就是之前想要冒充表姐的人?
正震撼着,突然听到一声,“请问您是宋小姐吧!”
“……”我咽了咽口水,缓过神来,点头说,“是,我是宋夏!”
对方是一位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职业女性,简洁的修身黑色职装,乌黑的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带着宽边眼镜,引我走进去。
会客厅不大,一方小桌,上头摆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
倒了杯咖啡给我后,她问,“宋小姐,您的账号多少?”
“我要现金!”我知道陆蔓的本意,是想偿还之前借下的19万,但我更想知道她的消息,
“宋小姐!”中介大姐很为难,她表示没有这么多现金,想要说服我转账多么方便等等的,我也郑重的表示只接受现金!
我说,“要么就现在给我现金,要么让房款这样一直悬着,我想您之所以接受她的委托,一定是和她关系很好,同样我也在担心她!”
听我这么说,中介大姐想了一会,叹气,“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房款并不是房主委托我的,而是——”
说着,她顿了顿,起身从办公桌里拿了一份购房合同!
递给我的时候,一看竟是桑桑的签名!
当即我就给沈衍衡去电话。
也巧了,他正好出差回来,很快接听,“醒了?”
“当然,都中午了,能不醒吗?”我说,“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全天下最懒的女人?”我撇了撇嘴,走远些后,才问桑桑的事。
沈衍衡在那边,好像点了支烟,“沈太太,你就不问问出差三天的老公,吃饭了没有?”
“听起来,你心情不错,看来出差一切顺利,沈先生好棒哦!”临走之前,还听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事情比较棘手,现在看来一切都解决了!
看了看时间,刚好11点了,我说,“那一起吃饭?赏脸吗?”
“这样的话,那就赏一个吧!”电话里,沈衍衡低低笑了一声。
我归心似箭,很快离开中介,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沈衍衡公司。
估计他早早的吩咐,刚进大厅就有保安告诉我,“那部电梯是总经理专用的,您直接上去就可以!”
-
“宋小姐!”
一出电梯,就听到这么一声。
我侧身,回头望过去。
远远的,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一位身材高挑,虽然身上穿的是典型的丽人范灰白色职装,但那靓丽的影子让我莫名的想到——
和沈舒航一起走红毯的新娘子!
“桑桑?”我走过去,“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她眯眼笑的时候,红唇特别诱人。
白色花边的内领,脖子颀长的像白天鹅,在波波头的包裹下,显得特别优雅。
看见我,桑桑便亲热的指了指,一旁的办公室,“沈总他呢,知道你要过来,刚刚亲自去订餐了,走前他告诉我说:你找我!”
好直爽的性子!
我也不再隐瞒,简洁的说了刚才在中介的事。
接过她递来的红茶,道谢后,我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买下陆蔓的房子,还替她做主,以她的名义还钱我?”
欧式的白色错位茶机,摆放在落地窗边,桑桑没坐对面,而是选坐在我身旁。
拿档案袋给我的时候,葱白似的手指中,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赫然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订婚了?”我问得有些唐突。
桑桑倒也不掩饰,“对呀,元宵节!”
我怔了怔,一下子明白了,“你就是沈舒航的未婚妻?”
瞧着我脸上的惊讶,桑桑笑了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苦涩,“对,是我!不过——”她低头,理着耳旁的发,“是也不是!”
“怎么说?”我太想知道了,紧张得声音都有些抖。
“其实——”桑桑舔了舔红唇,端起红茶喝了两口,嘴角的笑,看上去更加苦涩,“我们是联姻,没有感情基本的那种,还是各取所需的那种!”
“那你买下陆蔓的房子,是为——师兄?”我不确定的问。
“宋小姐,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桑桑沉默了一下,放下茶杯,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相信你也知道,他是宜家商超的少东家,和他联姻对我家来说,只赚不亏,为了感谢他呢,所以我就买下来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没出现!”
“你是指陆蔓?”
“是的,我指她,也知道她!”
“……”我沉默着,没有打断,等她继续说下去。
桑桑吸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本来吧,他答应订婚就是赌气!即使他不承认,我也知道是赌气!我猜想订婚那天,他可能是盼着陆蔓出现,可是到最后她也没出现,今天刚好宋小姐过来,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同时呢,我有一句话也想请你转达!”
“你说!”我顿了顿,补充道,“只要联系到陆蔓,我一定会转告!”
“那好!我知道宋小姐和陆蔓一直关系不错,我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七月底她还不能回来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我将不会放手!”
桑桑说完,把手里的档案袋推到我跟前,“这是她的房产证和一些手续,请宋小姐转交给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替他做些什么!”
正当我犹豫,该不该接的时候,有人敲门,“桑桑姐,这是你要的资料!”
助理说着,送过来,桑桑接手后,再一次转交给我,“宋小姐,我听说你最近在负责海城海底隧道工程的招标计划,这些资料是我特意替你准备的!”
“谢谢!”我顿了顿,没再托词便一并收下。
起身离开时,我忽然转身问她,“桑桑,你们家总经理过两天有安排吗?” “想看日全食吧!”桑桑笑笑,拍了拍我肩膀,“安啦,我们家沈总历年以来,只要是月圆,从来都不谈公事,你可以放心预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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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从不谈公事,那就是私事!
这一刻,我更加坚定:沈衍衡,每个月圆都会找那个女人!
就这么想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沈衍衡办公室门前。
隐约能听到他在里头和什么人打电话,所说的内容好像是什么三号公寓之类的。
碍于是公事,我转身想走,这时门板砰的一声打开。
听到了沈衍衡说,“过来!”
他指了指沙发,示意我等一等,然后继续通话。
期间,他和对方所交谈的内容,有我能听懂的也有不懂的,很意外他竟然没回避我。
那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他黑西裤,蓝衬衣,单手抄兜的卓然而立。
声音低沉,讲话果断,神态安稳也老练,另一只手上,腕表随着吸烟的动作,在阳光的照射下,时不时的发现耀眼的光芒。
那挺拔颀长的身躯,儒雅、鲜明,让人过目难忘。
我忍住想抱他的冲动,刚摆好餐具,忽然感觉腰间一紧,跟着那带有刺人胡茬的下巴,就磨蹭着埋在我脖颈里,“想我了?”
他声音低低的,沙哑也勾人。
半边脸庞碰着我,所喷出来的炙热呼吸,像一股股微弱的电流,麻痒得让我很有感觉。
我偏了偏脑袋,笑嘻嘻的转过身,像早上和海叔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踮脚就在他唇上啄了下,“对!衍衡,我想你了!”
“小东西!”他眯眼笑,捏了捏我下巴,刚凑过来想加深这个吻,扣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沈衍衡,那个——”我扫了眼屏幕,来电人是海叔,本想想解释什么,想了想最后说,“没事,你先接电话吧,我饿了,先开饭!”
我本意是解释,或许弄不好就成了恶人先告状!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知道沈衍衡口味偏淡,而我是属于有些重口味的,没想到他买来的午餐,除了两份青菜和一个凉拌,一份乌鸡汤外,还有份辣炒鸡胗!
带着这样幸福的心情,当我再打开最后一个饭盒时,竟是木瓜沙拉!!
讨厌,我狠狠的嚼着米饭,忿忿的低头瞧了瞧雪纺衫下的尺寸!
真就那么不入他的眼吗?就算不是e,至少也不是a吧!
瞧着我撅嘴的样子,沈衍衡放下手机,解着纽扣走过来,“怎么,不喜欢?”
我也知道,他出差辛苦,不该摆脸子,可就是忍不住,“对,不喜欢,看见蓝色就讨厌!”
他指的是午餐,而我答的是衣服!
沈衍衡解完领口,又解袖扣,一下子坐在我身旁。
长长的胳膊伸在我身后的沙发背,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所以,沈太太感觉自己很委屈?”
“那敢啊!”我一口口吃着米饭,那气鼓鼓的样子,惹得沈衍衡又是一声笑,宽厚的手掌不知道时候移到我后背,上上下下的摩擦着。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他声音就响在我耳边,粗粝的手更是带着薄茧,在我提醒他这里是办公室,不能乱来的时候,依旧明目张胆的穿进了雪纺衫,“衣服挺滑的!”
“别闹,我吃饭呢!”我躲开,拉远距离!
“你吃你的,我忙我忙,各不牵扯!”他端坐着,靠过来,明明一脸的严谨,却出口来了这么一句,手下的动作更是毫不客气,“又是裤子!”
瞧着他不耐的表情,我忽然放下勺子,刚起身就赶紧腰间又是一紧,下一瞬,整个人不但跌进他腿上,那钢铁一般的胳膊,还紧紧的扣着我。
热气喷在我脖颈里,咬着我耳珠,“想去哪?嗯?”
“你…什么去…去哪啊,我只是看你有空,想着把…把昨晚弄好的计划书,拿给您,求指点…求指教,如果有什么——”
我继继续续的,以为能把话说完,可他的挑逗,那略带薄茧的指腹,给我的感觉太强烈了,身子禁不住的靠过去,刚转身,这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门板被推开的一瞬,听到,“爸爸,可可——”
第90章 沈先生以身相许吧!
办公室门,被猛得推开,一道稚嫩的童音传来:
“爸爸,可可回来喽,你想不——”话没说完,一个身穿粉色公主裙的小人儿,顶着一头黑色的卷毛,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
哇的一声,她哭着一下子就扑过来,隔着茶机指向我,“你为什么qi在我爸爸身上!”
我,“……”完全震撼了。
不是自己的行为,而是她的名字!
可可,她自称叫可可!
那个我刚调到宜家总部,张楚楚故意借我送文件的时候,打电话说出来的名字……
这样的话,那那个三嫂也是真的存在?
可沈衍衡的户口薄,为什么会是:未婚!
一瞬,我完全木纳了,直到右手手腕猛地传来一阵疼,我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看到刚进门的这个粉色小人儿,不止站在我面前,还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含-着满满的泪花,正狠狠的、用力的咬着我的手腕:
“你坏,可可讨厌你!”她哭着说。
“……”我疼得倒抽了口气,赶在沈衍衡动手前,朝他摇了摇头。
好一会,估计是我没再喊疼,引起小女孩的质疑,她嘟着唇,像果冻一样的唇,还残留着我的血,问我,“你不疼吗?为什么不喊?”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噌的一声站起来,“给她道歉!”
“凶我…爸爸凶我,呜呜……”可可委屈的不行,眼睛一眨,泪水就哗的流下来,小胸脯气得鼓鼓的,对着我的手腕,张嘴又是一口!
“可、可!”沈衍衡冲过来,扬手要打!
“沈衍衡,别!”我拧着眉头,咬牙忍着,说不清为什么,眼前的可可,明明穿了一身粉色,可是在我脑海里闪出来的,却是一个少年,也这样咬我的手腕!
我晃了晃脑袋,正想看清他的脸,忽然听到了沈衍衡的一声低吼,“沈、可、可!”
哇的又是一声,可可委屈的瞪眼,然后叫了一声‘妈妈’,转身就往门口跑!
我顾不得其他,推着沈衍衡,“赶紧的,快去追!”
沈衍衡拧着眉头,追出去前,看了我手腕一眼,“抱歉!”
“没事…”尽管对着他影子说的,他可能没听到,我还是挤出了个笑脸。
人像虚脱了一样,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抽纸、擦血,然后扔掉纸团,又看着茶机前的米饭和鸡汤,以及让我哭笑不得的木瓜沙拉。
我伸手端过来,一口口的吃着。
具体吃的是米饭,还是鸡胗以及沙拉,我完全没有意识了。
眼前一片模糊,心底一阵阵的疼,脑袋里,又是一团乱如麻。
唯一的意识就是吃,然后机械的、重复的想着:他有女儿了,叫沈可可,沈衍衡的沈……
-
“海爷爷,爸爸凶可可,呜呜……”
沈衍衡追出来的时候,入耳听到这么一句。
拐过走廊拐角,刚好看到电梯旁,可可扑进海叔怀里。
海叔可能身体不好,还是怎么了,一下没站稳,右膝盖直直跪在了地板上。
看到这样的情况,沈衍衡疾步走过去,“海叔,你怎么了,风湿又犯了?”
“少爷,我没事,没事…”
海叔抱着可可,拍了拍孩子的后背,一副语重心长的说,“少爷,您这是又怎么了,小小姐才回国,就嚷着见您,你瞧哭成这样!”
沈衍衡走近了一步,还没等开口呢,这时正在呜呜大哭的可可,一下子回过头。
一边用手背抹着泪,一边指责,“你不是我爸爸,我讨厌你!”
“可可,不许胡闹!”沈衍衡板起脸,指着墙跟,“站过去!”
“我不!”可可两胳膊一把,哼了声,“难怪我这么久不来看我,原来——”小人儿嘟着唇,哽咽了两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要给可可给后妈!”
哇,又是一声哭!
粉色的小人,上前抱着沈衍衡的大腿,“可可不要后妈,呜呜……”
“不许哭!”沈衍衡沉着脸,拉了一把粘在他腿上的小人,刚扯到墙根,让她站好,可下一秒,小人又一下子粘过来,仰头可怜巴巴的说,“爸爸,你被狐狸精迷住了!”
沈衍衡咬了咬牙,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谁教你的这些鬼话?”
“不告诉你!”可可扁了扁嘴,“爸爸就是被坏女人下了咒语,海爷爷也因为她,膝盖都出血了,我恨你!我要奶奶!”
哭着,小人儿猛得推开沈衍衡,转身就跑进电梯。
“沈可可,你给我站住!”沈衍衡吼了一声,刚迈步,这时海叔因为突然起身,咚的一声,膝盖又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那略有些发福的身体,挡在电梯门中间。
瞧着一大一小,两瞪眼的父女,海叔颤巍巍的站起来,“少爷,公司事多,你先忙,小小姐有我!”
沈衍衡阴沉着脸,瞪里头的小人时,问海叔,“膝盖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海叔话没说完,被可可的声音给盖住,“海爷爷都跪了一天,还不是你那个坏女人给罚的,哼!”
说着,小人推开沈衍衡,又拉着海叔,然后电梯一关,走了!
-
片刻沉默,我就站在沈衍衡身后。
看他吞云吐雾的,把手上的烟抽完,再点第二根的时候,我走了过去。
这一刻,我心里难受的要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从背后,轻轻的拥住,感觉到他并没有拒绝,我这才说,“对不起!”
因为我脸颊贴在沈衍衡的背上,看不到他冷峻的脸庞,因为我的拥抱而缓和,更不知道我伸出来的手腕,那上头的血,在他心里狠狠的锤了下。
只知道,沈衍衡揉着烟卷,猛得转身,握着我的手,“傻女人!”
瞧着他拧紧的眉头,我笑嘻嘻的抚上去,“也是,我应该学你女儿那样,扭头就跑,到要看你追女儿,还是追妻子,不过——”
说着,我点了点他脸颊,“衍衡,你到底会追谁呢?”
沈衍衡撇了我一眼,“跟我去医院!”
“这么点伤,去什么医院?真当我是纸糊的?小时候——啊!”我话没说完,沈衍衡忽然拦腰把我抱起来,踢开办公室门,然后把办公桌的东西,呼啦一推。
把我放在办公桌上,丢下一句,“坐着,别动!”转身,像风一样离开。
正当我捂着肚子,为刚才吃下去的那些东西而难受时,听到哒哒的几声皮鞋响,跟着就看见沈衍衡手里多了个医药箱,沉着脸走过来。
一手拿着消毒液,一手握着我手腕,一副不敢用力,怕我会疼的样子,惹得我噗嗤一声,笑了。
我说,“沈先生,你的太太不是纸糊的,尽管来吧!”
沈衍衡拧了拧眉头,“你这个女人!”
“我怎么了?”我撅着嘴,瞧着他快要夹死谁的眉头,“沈先生,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烦?”
“对,很烦!”
“…也吵?”
“是!”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很温柔!
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因为我的无所谓,而狠狠的揪了一下。
接下来的消毒、洒药面和包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包好,沈衍衡摩擦着我手腕的纱布,长长叹了口气,“宋夏,谢谢你!”
受不了这么煽情的话,我调皮的笑笑,“沈先生,打算怎么谢呢?”
刚好我坐在办公桌,在视线上终于有一次可以和他平齐了。
学着他之前的样子,霸道而又狂野的勾起他下巴,我挤了挤眉说,“不然沈先生以身相许吧!”
第91章 他竟然失控了!
“以身相许?”
咫尺前,沈衍衡忽然幽幽地一笑,“这样?”
我啊的叫了一声,只感觉膝盖分开的瞬间,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一下子挤了进来。
那修长的腿,刚好填补了我屁-股下,办公桌拐角两侧的空洞!
少顷,就见他有力的胳膊一抬,等我反应过来,左右脚脚裸不止叠在他腰后,就连腿也是紧紧的扣在了他结实的腰-际。
震撼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他热热的呼吸,正源源的袭击着我的脖颈。
禁不住,我呼吸一紧,“沈,沈衍衡,你——”
“要问我:想做什么?”他低笑着,贴近再贴近,直到完全挤掉了两具身体中间的所有缝隙,瞧着我涨红涨红的脸,用粗粝的手指,摩擦着我耳珠:
“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玩笑而已。”不设防的撞进他深入大海的眸子,我再一次结巴了。
“小东西…”他声音哑哑的,像大提琴那般的蛊惑,唇角几乎贴在我耳窝里,低低的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样子,给我什么暗示?”
我怔了怔,脑中猛地闪过他从前的话:宋夏,你这个样子,给我的暗示就是:蹂-躏,狠狠的!
想到这里,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沈衍衡,我,我们——唔。”
所有因他而起的惊与慌,控制不住的心跳和呼吸,又因为他突然吻下来的动作,全部停滞又恢复,直到沉沦的情不自禁的去回应。
“唔……”我喘息,不知道自己胳膊在什么时候勾住了他,腿也一直紧紧缠着。
“小妖精,真想现在就吃了你!”沈衍衡咬着我的唇,声音沙哑的说,“很遗憾,我还有个会!”
“噗!”瞧着他平息呼吸,调整自己的样子,我没忍住,咧嘴笑,“那沈总,记得要早去早回哟,人家在休息室等你哟!”
沈衍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疾步拿了我包里的企划书。
虽然我知道他向来挑剔,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鸡蛋挑骨头,一张薄唇,嘚吧嘚吧的很快挑完弊端,然后企划书往我怀里一塞!
“给我在这里,重新整理,不许做别的,更不许胡思乱想!”
丢下这句,他扯了扯领带,转身往会议室去。
而我则是捂着肚子跳下办公室,感觉好一会都没怎么缓和,强忍着胃里的难受,一步不的摩擦到沙发边缘,弓着身子畏缩了起来……
并不知道,此时的会议室里。
沈衍衡看上去是一副逼人又严谨的坐在主位,沉着脸听取各个部门针对本季度的报告计划。
实际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烁的却是:我脸颊微红,领口又因为拥-吻而扯出大-片肌肤不说,唇红而肿,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清澈说出来的话,全是诱-惑……
——-人家在休息室,等你哟!
啪!沈衍衡烦躁,忽然把手里的文件夹一合!
“今天会议,暂时到这里!”说完,那急匆离开的身影,甚至都没注意到,围绕着会议桌而坐的一干众人的错愕。
只是单手抄兜,差不多用了可以比拟竞走运动员的脚速,疾步走向办公室。
就听‘砰’的一声,门板推开!
“宋夏,你——”所有发狠的话,因为在办公室里,没第一眼瞧见某个女人,沈衍衡顿了顿,迈步就往休息室走,“你这个女——”
话说到一半,发现还是没人?
一瞬,沈衍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
竟然提前结束了会议,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赶回来?!!
站在休息室门口,他眉头紧紧拧着,摸烟盒,叼在嘴上,然后再点燃,走向办公室的时候,余光一闪,好像看见了谁?
那个时候,我头沉也晕,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进来,又好像没有,倒是知道自己是因为刚才那样吃的太快,所以造成胃里不舒服。
我努力眨了眨眼,挣扎着起身,想要下楼去药店,可是刚起到一半,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噗通,那本该跌回沙发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感觉屁-股一滑,我啊的一声,整个人不但滚到了地上,脑门还砰的撞向桌腿。
“嘶~”头晕,脑袋也疼,我倒抽了口凉气。刚扳着茶机想要爬起来,这时一声‘宋夏!’,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被拦腰抱起。
听到了沈衍衡说,“该死的女人,你——怎么这么烫?”
“……”看清是他,我咧嘴笑了笑,“吃,吃太多了,就是…胃,胃不舒服,没——”本来想安慰他,我没事,结果眼前一黑,晕了。
-
海城人民医院。
瞧着好友夏天逸沉着脸也不说话,沈衍衡急了,“她倒底怎么了?”
听出沈衍衡语音里的着急,夏天逸更不紧不慢了,放下听诊器,语气温温的说道,“倒是没想到,向来寡言少语的沈大公子,也有着急的时候?”
沈衍衡瞪眼,这时正好有护士拿输液器走进来。
“夏教授!”护士和夏天逸打招呼,然后把药袋递过去。
“嗯!”夏天逸点点头,确认过药水无误后,示意护士扎针。
那紧缩的眸子,也随着护士扎针的动作,再一次落在了我受伤的手腕上。
片刻沉默,等到护士扎完针,离开病房后,夏天逸抬腿踹了踹好友,“喂,她手腕怎么了?该不会又是可可咬伤的吧!”
“为什么发烧?”沈衍衡直奔主题。
“你说你这个人!”夏天逸揉了揉太阳穴,“先抛开她为什么会发烧不说,单单就是你,多说一个字难道会死吗?”
“……”
“这么冷,这么闷,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夏天逸忿忿的说。
“……”沈衍衡想着元宵节那夜的烟花下,那一句‘我会努力,努力让你的心再重新活过来!’,他指了指病床,“她!”
“我呸!”夏天逸非常不屑的鄙视,起身离开的时候,翻着白眼说,“放心吧,她没事,就是得了急性肠胃炎,暴饮暴食造成的!”
说完,他抬腿就走!
“等等!”沈衍衡叫住好友,说不清为什么,就问他,“她…手腕不会留疤吧!”
“怎么着,留疤就嫌弃了?”嘴上是这样说,但夏天逸还是来到床前,嘴里嫌弃着是谁的狗爪子包扎的真难看,手上一层层的解开纱布!
入眼,看到肌肤表层,除了明显的牙印出-血、红肿之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难道这个女人,之前消除过什么痕迹?
‘自杀’这两字,一下子从夏天逸脑中蹦出来,再转过身去看向沈衍衡,眼神也变凛冽,“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人家用强了?”
沈衍衡一怔,“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就随口一说!”夏天逸摇了摇头,包扎的过程中又盯着瞧了好一会,最后想要叮嘱些什么的时候,沈衍衡手机正好响了,“得,我还有手术,先走了!”
沈衍衡嗯了一声,这才接听,“是我,什么事?”
来电话的人,是云少宁,因为声音吵,他不得不大声说,“沈总,我在三号公寓这边,听离职的值班经理说,陆贞把之前的工作人员,全部换血了!”
“嗯,就让她换,最好——”话没说完,这时躺在病床的我,迷迷糊糊的叫了几声陆蔓,听得沈衍衡眸子紧了紧,语速及快的交代完,最后坐在了床边,对云少宁说,“再有,查一个人,她叫陆蔓,陆贞自称是她的远房姑姑!”
说完,这边电话刚挂,那边又响了。
一瞧是母亲来电,沈衍衡眉头拧了拧,果不然在接听的一瞬,就听见女儿在那边哇哇的哭,视线又刚好落在我受伤的手腕上,语气瞬冷,“哭哭哭!”
“衍衡,你怎么还没回来?还在公司?可可吵着找你,现在回来?”沈佳华问。
“临时不行!”摩擦着我手腕上的纱布,沈衍衡说,“已经九点了,要她马上上-床睡觉!”
“呜呜,不嘛不嘛,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可可,不爱可可了?呜呜…奶奶,爸爸一定被坏女人给拐跑了…妈妈,可可要妈妈——”
“好了!”听着女儿的哭声,沈衍衡妥协,“不哭了,爸爸很快回去,你听话!”
“好,爸爸,可可最爱你!”电话那边得到回应,很快就不哭了,沈衍衡拧了拧眉头,刚要走,手腕忽然一紧,是我在迷迷糊糊中一把拉住。
梦里,我看见沈衍衡拎着可可,奔向一个女人。
她头发长长的,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旗袍,就站在蔷薇花的尽头,指着身后的蓝色玫瑰花,叫着沈衍衡老公,还叫可可为女儿……
我啊的一声,“沈衍衡,衍衡,不,不要走!”
“不走,我在这呢,别怕——”此时此刻,沈衍衡都没发现,自己声音是多么温柔,一声声哄着,直到我渐渐的再睡着,这才起身。
因为匆忙,经过床尾时,不经意间把我的包给噌掉,里头的东西也呼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瞧着眼前的凌-乱,沈衍衡扶额,捏了捏太阳穴,刚要捡,这时一张写有‘梅森建筑’的名片,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脚边。
梅森…梅月尔…?
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沈衍衡快速收拾好,离开病房时,拿手机给云少宁又去了个电话,“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山城那边的梅村,全部都是姓梅?”
“对啊,怎么了?”云少宁问。
“帮我查一个人!”出了电梯,走向车旁时,沈衍衡把刚刚拍摄的梅森建筑的名片照,发过去,“查一查,他和梅月尔的关系!”
-
“宋小姐,你醒了?”
第二天,我刚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声。
看着一袭淡粉色长裙的桑桑,我怔了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沈衍衡,送我来的?”
“对呀!”见我想坐起来,桑桑伸手搭了一把,她说,“沈总呢,临时有事出差去了,又怕你没人照顾,所以就摆脱我咯!”
“谢谢!”我下床,走了几步,感觉自己没有大碍,就催着桑桑先回去。
“不着急的!”桑桑指了指一旁的笔记本,“什么工作都没有落下,你以为你家沈总是慈善家?错,他就是典型的剥削阶级的资本家!”
桑桑哼哼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保温桶,“来,喝点吧,不过不是我的手艺哦,是过来医院的时候,海叔要我带过来的!”
“什么?海叔?”别说没胃口,就算有胃口一听这个名字,我也不敢喝了。
昨天在沈衍衡公司,可可跑出去的时候,我后来跟出去,听到他们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海叔膝盖疼,不是风湿犯了,是因为我,所以跪伤的!
虽然沈衍衡自始至终都没提,但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正想着,听到桑桑说,“对呀,怎么了?”
她很是惊讶,正好倒着粥,没法掏手机,看着我说,“宋小姐,你帮我拿一下!”
“哦,好的!”我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走过去,从她腰下的暗兜里,掏出手机的时候,我倒没留意是谁拨打的,反而看见了她屏幕里的时间,刚好是农历2月15。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刚刚桑桑说沈衍衡出差了?
不是月圆这天,从来不会安排公事吗?难道只是对我的托词?
一时间,我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桑桑和对方都说了些什么,只发现接完电话后,她脸色不太好,我说,“怎么了?”
“没,没事!”她理着耳边的发,有些失魂落魄。
这时,叩叩几声,是夏天逸敲门走了进来,“宋小姐,怎么样,好多了吧?”
我点了点头,等检查完,问他,“夏医生,我能出院了吗?自己感觉好多了!”
“想出院了?”夏天逸笑眯眯的,似乎想说什么,又瞧见了一直安静端坐在沙发里的桑桑,最后开了条子,告诉我,“走吧,结完账,就可以走人了!”
“好的,谢谢!”办完出院手续,想着正好快中午了,桑桑又在医院陪我挺辛苦,刚想请她吃饭,这时她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直响了近两分钟,她都没接。
瞧着她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我这么说,桑桑再抬起头,竟红了眼圈,“宋小姐,原本不该麻烦你的,你刚出院,肯定需要休息,可——”她晃了晃手机,“他又醉了!”
“他?”我顿了顿,“他是谁?沈舒航?”
“…是!”桑桑好一会才点头,“要不你帮我劝劝他吧,他好长时间不去上班了,那个…我…有开车过来,就在楼下,要不就现在?”
“好!”下楼的空挡,我表示不能保证劝动,但一定会尽量的。
当时我以为,以我对沈舒航的了解,最多就是喝醉了,然后趴在酒吧不省人事,再往过分上说,顶多砸砸酒瓶,发个小火什么的。
万万没想到,走进包间的一瞬,他不但光着膀子,斜靠在沙发,左右臂弯里,还搂着妖-艳又性-感的女人,三个人全部都醉醺醺的。
酒吧经理的一句话,更让我生气。
他说,“这位少爷,每天来从来不拿钱,还挑最好的酒,最有名的公主,不满-足他就发火,扰得其他客人没法消费,每每结账还都得我们联系他的家人!”
“家人?”我怔了怔,总算明白桑桑的脸色是因为什么了,恐怕最近这段时间,前来结账的家人也就是她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了!
看着桑桑眼里的泪花,我生气也心疼,“有水吗?”
“什么?”酒吧经理楞了楞,“你们该不会想赖账吧!”
“没有水,是吧!”我呼了口气,把包往桑桑怀里一塞,顺手就握起茶机上,已经开了但没別完的酒瓶,一股脑的对着沈舒航浇下去!
却是因为沈舒航醉得太厉害,根本就没反应,我又拿其他的酒瓶。
“水…喝水……”沈舒航舔-了舔嘴角,又调了姿势继续睡,气得我直接要酒吧经理:拿水,最好有高压水枪,所有的消费我按双倍结算!
真是有钱好办事,很快酒吧经理就返回来,虽然拿的不是高压水枪,只是扯了长长的软管,但浇在沈舒航身上,也是眨眼就成落汤鸡!
“啊,谁,是谁泼老子,看——咳咳!”
沈舒航刚张嘴,就被水流给灌呛了,那高大的身躯也是晃来晃去,挣扎了几下这才站起来,眯眼瞪着我和一旁的桑桑,“呀,你们来了!”
那吊了郎当的架势,痞痞的笑,别提有多么气人,估计是我拿软管的动作,刺激到了桑桑,竟然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去,对着沈舒航就冲。
那冲洗的地方,更多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胸膛里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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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沈舒航差不多被浇醒,虽然不说话,但也乖乖的跟我们上车,唯独在回去的路上,他说,“送我去酒店!”
“哪家?”桑桑开着车问。
“公司楼下的快捷酒店就行!”沈舒航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心里正有气,当着桑桑的面,又不好提陆蔓,只能趁桑桑停车
开卡的时候,我问沈舒航,“你什么意思?”
沈舒航嘴角叼着烟,也不点,“什么什么意思?不就是多喝了几杯?”
“沈舒航!”要不是碍于身后的马路,人来人往的,我真想给他一巴掌,我说,“就算你和陆蔓什么关系都没有,再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吧,我的朋友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作为我师兄,你是不是该帮帮忙?”
“帮?怎么帮?帮不了!”
“沈舒航,你——”我简直是被他气疯了,脱口来了句,“你废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除了顶着一张还算可以的人皮,你心废,人也废,根本就不算男人!”
“谁说的?”沈舒航点着烟,皮笑肉不笑的解开两三粒纽扣,指着冲不掉的吻痕,“看到了没有,她们都说我是爷们,是真男人,爽到天堂——嗷!”
我没打他,抬脚就狠狠的跺上他脚面,还不等再用力,那边桑桑就心疼的走过来,“宋小姐,宋小姐,你踩痛他了!”
“痛死他最好!”我呼了口气,本想不再理会,看桑桑一个人扶他太吃力,最后强忍着想捏死他的冲动,一起送到了房间。
玄关处,桑桑拍了拍我肩膀,“宋小姐,我昨天说过的三个月,依旧作数!这期间我不会对他怎样,你放心,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想约沈总看日全食吗?我特意留意报道了,说是今晚九点差一刻会出现,相信那个时候,沈总就回来了!”
“呃?”我一怔。
“他去山城了,应该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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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他应该是回去看表姐了!
回夏日别墅的路上,我想了许多,一边在安慰自己:别在意他的从前,谁没有过往?就拿我自己来说,还有一个叫林远航的过去。
一边又有个声音在反驳:可可都是真的,那那三嫂也一定存在,宋夏,你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的傻下去,已经失败一次婚姻了,难道还想再失败第二次?
就这样,我脑袋里,两个意见,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
浑浑噩噩的,怎么下车,又怎么进别墅,最后又是怎么回到卧室,我完全没记忆了,直到坐到化妆镜前,看着沈衍衡送的戒指,
猛得灵光一闪,敞开门就喊,“海叔海叔,你在不在?”
“宋小姐,有事?”好一会,海叔的声音,才从楼下正厅里传上来。
走出卧室,我站在三楼楼梯拐角,“海叔,我有事找你,请上来一趟!”说完,我就回卧室!
时间不长,就听到外头走廊里,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什么事?”
尽管他生硬的口气,带着不耐烦,我却一点也不生气,起身走过去,把空了的首饰盒亮在他面前,“昨晚我在医院,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海叔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沈衍衡送我的订婚戒指没了,它不见了,先抛开它的价值不谈,单单就是它对我的意义,也是深刻的,一生只有这一次!”看着海叔眼里的轻蔑,我说,“我相信这件事,和海叔没有关系,但海叔,您是别墅的老人,处事能力比我强,再加上我也不熟悉别墅,能不能请海叔帮帮忙,查一查?我挺着急的”
不等他拒绝,我又加了一句,“毕竟您也是夏日别墅的总管,上上下下全部都由您说了算,再者沈衍衡也说过,我的话和他有同等效用!好吗?”
听我这么说,海叔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咬了咬牙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谢谢,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看着海叔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紧了紧掌心:海叔,希望这一次你的秘密能不再是秘密!
第92章 阁楼里的女人!
海叔下楼后,我也很快回卧室,几乎把小茶机的抽纸,全部倒出来。
像是此刻躺在梳妆台抽屉里的死老鼠,只是一片叶,一根头发丝那样,平淡无奇的包裹,然后丢掉!
不管这个恶作剧是谁,我都不怕,一点也不怕!
丢掉死老鼠,瞧着抽屉里的血迹,我找来洗衣液和消毒水,不止把抽屉,还里里外外的扫了一番,这才进浴室,再收拾自己。
并不知道,在我进卧室的一瞬,原本已经走到二楼楼梯拐角的海叔,忽然转身,
他对着我所在的方位,阴森森的笑了:“丢首饰?呵,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小丫头,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上当,然后随你折腾?”
海叔鼻孔里冷哼着,声音也幽幽的,轻得只能自己听到。
少顷,前一秒后背还是坚挺的他,下秒不止驼背还咳嗽,那捂着胸口痛苦难受的样子,给人一种得了肺痨,马上就会故去的错觉。
踉跄着,出了正厅,刚下台阶,他就噗通一声,跪了。
这是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主道,不管停车还是进侧厅,只要进入夏日别墅,不是眼瞎的就都能看到。
地点显眼,行为若人怜!
时间在这个傍晚,一点点的渡过,我也从浴室洗澡出来。
护肤品刚擦了一半,就感觉脸颊痒痒的,想都不想的,我立马用清水洗干净后,看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丢在垃圾桶里。
刚好玻璃窗只开了一半,有凉凉的夜风吹了过来,凉爽也更让我清醒!
看来只要沈衍衡不在,这些人就拿我当软柿子捏!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
我吸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没想到竟是沈衍衡的来电!
这男人倒是少有的会主动打电话我,阴霾的心情,瞬间雀跃了起来,我笑,“亲爱的沈先生,你是不是想沈太太了?快回答,只能是一个字哟!”
那就是‘想’!
结果沈衍衡在那边哼了一声,语气说不上轻快,也并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哀伤。
我咯咯的又是一阵笑,“哼是什么意思呀,究竟是想,还是不想呢?”
听到沈衍衡好像低低笑了一声,我站在窗台处,撩着没怎么干透的头发,继续说,“沈先生,沈太太想要你送套化妆品,怎么办?”
“我让桑桑——”他刚开口,我立马打断,“我要你陪,要你亲手帮我挑!”
“小东西!”此刻我并不知道,沈衍衡一人一车,仰望着已经落尽的夕阳,眼里带伤,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低声说,“出院了?”
“是呀是呀,本来想等你接,不然就不出院的,然后——”
他已经够悲伤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伤感传给他,唧唧碴碴的,笑得没心没肺把沈舒航的事说了说。
最后,软软的叫着他的名字,“我找不到陆蔓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嗯!”他在那边哑哑的应声。
我说,“为什么,我睡醒以后,都已经没有了你?”
“呃?”估计是我表达的方式有些绕口,沈衍衡明显顿了顿,“还是孩子?”
“就算不是孩子,人家也想你在嘛!”擦着干干的脸颊,我语气更娇了,“桑桑说,今晚九点差一刻,会有百年难见的日全食,想你陪!”
“抱歉,宋夏!”
“我不要听抱歉!”我撅嘴抗议。
“乖!”他在那边沉默了会,吐了这么一个单字!
我也固执的回他,“不乖,不想听抱歉,更不想听听话!”说完,我又撅了撅嘴,听声音,他似乎在那边点了支烟,甚至我都能想象他的神情。
一定是落寞又无可奈何!
片刻沉默,听到沈衍衡问,“宋夏,你还有什么家人?”
一句话,让我嘴角的笑,隐隐的退了下去。
犹记得那一年的雪夜,在妈妈带着高烧的我离开时,有个堪比寒风还要凌冽的声音说:梅月尔,有种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从此一刀两断!
——-好,从今天起,我的家人只有女儿!!
当时,我虽然一路都是浑浑噩噩的,但很清楚的记得,梅女士的泪和对我的警告:不许回来,再不许叫一声舅舅,以后只有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此时此刻,我站在窗台前。
看着有些渐黑的天,对电话那端我喜欢的男人说,“26岁之前,我的家人只有梅女士,26岁之后,请问沈先生,愿意做沈太太的家人吗?”
怕他否定,我急忙又说,“哦,忘记了,老公是爱人,怎么能叫家人呢?嘻嘻!”
明显听到他在那边冗长的叹了口气,我有些哽咽,“衍衡,我想——孩子了。”
说完,我就挂了。
眼角,有泪水滑滑流下来,感觉胃里又不太舒服,我刚出门,想下去餐厅弄点吃的,在经过三楼窗台的时候,忽然又是影子一闪,好像有什么掠过。
楼上的天台,虽然我没上去过,但沈衍衡好像提过一句,上头没人居住,除了一些健身器材之外,就是一个超大的游泳池!
这样时不时的,总感觉有影子掠过,一两次的,还可以自我安慰成:看错了,但次数多了呢?
究竟是只针对我这个人,还是在这栋别墅里,一向如此?
就这样想着,我来到一楼正厅,拐向厨房时,听到一声,“海叔!”
“……”我顿了顿,顺声音望过去,远远的瞧见正厅门口,挤了好几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上去有些慌乱,“怎么了?”
我走过去,问他们。
不知道是谁答了一句,“海叔晕倒了!”
闻言,我本能的有种不好的感觉,却是不等我围上去,忽然影子一晃。
下秒就瞧见一身白色小公主裙的可可站在我面前,她气鼓鼓的瞪着我,“又是你,又是你这个坏女人,海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做什么又惩罚他,你凭什么惩罚他?”
“……”我怔了怔,夏日别墅,除了几个佣人就只有我和沈衍衡,她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
念头一出,隐约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怎么都没想到,从露天长廊那边走过来的贵妇,竟然是沈佳华。
初夏时节,她一身简单的香槟色长裙,优雅而又得体。
再低头瞧瞧我,随意的连体裤,脚上拖鞋,然后头发乱不说,脸上还是干干的。
特别是对望的当口,可可又一口咬在我胳膊上:“奶奶,这个坏女人,她欺负海爷爷!”
“嘶~”我拧眉忍下钻心的疼,没太注意沈佳华脸上是愤怒还是恼火,只听她淡淡的吩咐佣人送海叔去客房休息,然后又命人叫医生。
等到正厅门前,只剩下我、她和可可。
沈佳华拉起我胳膊,“咬——”后面的话,她忽然卡住了。
顺着她的视线,我瞧见了刚才和沈衍衡打电话的时候,因为思念梅女士而戴上的银镯子。
想问她是不是认识,她那边已经开口:“可可和海叔关系很好,刚才咬伤你,很抱歉。”
没有指责和愤怒,疏离的口气,平淡的就像陌生人。
我笑了笑,“小孩子嘛,没事的!”
“谢谢,还有这个时候,医生可能应该过来了,你随我过去,让他也帮你瞧瞧!”沈佳华放开我,转而牵着可可,走向侧厅客房。
我跟着她俩后面,故意迟了几分钟才进去。
那是一间简单、整洁以蓝色为基调的一分为二的客房。
海叔没进内间,只是半靠在外间的沙发里。
一旁有两名佣人站着,对面坐着一位穿了白大褂,大约四五十岁的阿姨。
在我进去的时候,她刚好收了听诊器,言辞特别简单:“低血糖,午饭过点,晚餐又没进食,不晕厥都奇怪,再有本身就是老风湿,为什么要跪?”
她话是越过海叔,看向我说的。
我装傻的没接话,就算要解释那也不是她!
海叔倒是又慈祥上身了似的,挣扎着坐起来,“不怪她,是我自己愿意跪的,咳咳——”
两句话,一个动作后,我瞬间感觉到了无言的指责!
可可不像大人那般沉静,当即推了我一把,“你这个坏女人,我不喜欢你,我要爸爸休了你,你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恐怕不能!”我笑着,说了这四个字。
再一次感觉这个小女孩真是被宠坏了,咬人、骂人,还不知道道歉认错。
好在,等可可再想动手的时候,被沈佳华给拉住,她问了海叔几句,又叮嘱医生帮我看看胳膊,然后哄着可可离开。
开始可可极不乐意,是拿各种条件诱惑,最后才在听沈佳华说‘爸爸一回来,就陪她!’这才了事。
“宋小姐!”沈佳华牵着可可走到门口,似乎记起了什么,转身和我说,“戒指要是真找不到,再让衍衡另外补给你就是,不要因此而坏了心情!”
再平静不过的言辞,却隐隐透着多层意思。
瞧着海叔那‘虚弱’的样子,我好像除了点头,不管再做什么都是无理取闹。
很快,在医生和佣人都走以后,听到了海叔明显的冷哼,我说,“海叔,我是不是该和衍衡讲,年底应该给您,颁发最佳男演员奖?”
“那就多谢宋小姐看得起!”海叔皮笑肉不笑的起身,走向窗台时,幽幽的说,“不过,也要看宋小姐有没有这个命,走到年底!”
“是吗?”我笑笑,看着他站在窗台处,那运筹帷幄的样子,我说,“小小姐不懂事,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被你利用,但太太呢?”
没等他再说,我继续,“次数多了,想来太太也不是甘做枪头的那种人,同时,也希望海叔能永保健康,能看到我落魄的一天!”
说完,我转身要走。
再一次,却听到他凌冽又警告十足的低吼,“宋小姐,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收起那份愚蠢的好奇心,好好的享受一时之宠!”
明明就是他引起我好奇的,现在居然警告我?
我说,“很抱歉人,你不是我!别说这辈子,就算给你十辈子,你都不可能是我!”
哈,他一声笑,“刚长全毛的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宋小姐你是螳螂还是蝉,亦或是我看走了眼,能成黄雀?”
其实我很想顶他一句‘那就拭目以待!’!
最后收敛为:“我是不是黄雀不要紧,倒是希望海叔能成黄雀,等到那一天,我必定会亲自给您颁发年终奖,知道为什么吗?”
我走过去,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补充,“因为我是沈太太!”
听我这么说,他明显冷笑了,我也毫不客气的继续,“因为是沈太太,因为是这个家的女主,我有权也有发年终奖的资格,就是不知道海叔,你有没有拿的资、格!”
这一次,我说完直接走人,随便他嘴里又冒出了什么,一口气走出侧厅!
经过正厅正要去厨房,突然‘哐!’的一声,随着噼里啪啦的响,我脚面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也听到一句,“眼瞎啊,走路不长眼?”
是一位微胖,穿着工作服的女佣人,口气特别恶劣的瞪着我。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好像认出我来。
我没理会她的错愕,越过她,进了厨房,第一时间就拿了酱油往脚面洒。
估计是我的沉默,让她没有惧怕的心理,嘴里嘀咕着:走路也不看路,害得把她好不容易熬好的燕窝给砸了,又要给海叔重熬一份!
呵,真是够可笑的,我说,“这位女士,刚才是你烫伤了我,不问我伤势如何,你反而有理了?难道我这个女主的脚伤,还比不得海叔的一碗燕窝?”
估计佣人被我严厉的口气吓到了,当即怔了怔,眼框里瞬间有泪水涌出来,“少,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您会突然冲过来!”
“所以就是我的错?”转换,变脸的,倒是真快!我呼了口气,又洒了些,感觉越来越疼。
倒是没想到,她梨花带雨看着我,哽咽的来了句,“……难道不是吗?”
呵,我说,“行,既然是我错了,那就该道歉,更该打电话问问沈衍衡,该怎么赔偿你才行!”
我砰的一声,看上去特别愤怒的放下酱油瓶,感觉走了两步脚面更疼,索性扔了拖鞋,忿忿的上楼。
果不然没走几步,她随后就跟上来。
从一楼到三楼,我不止没停,还把卧室门砰的一声甩上去。
下一秒,听到砰砰几声响,“少奶奶,对不起,都是小翠错了!”
小翠……?
竟然是她,难怪听声音有些熟悉!
我想了想,很快拿手机,没拨沈衍衡的号,只按了10086的服务台,拉开门,“衍衡,我——”
刚张嘴,就听噗嗤一声!
是刚才在厨房还嚣张跋扈的小翠,一下子跪下,“少奶奶,求您,不要告诉少爷!”
听她这么说,我挂了电话,“你叫小翠?”
看她点头,我指了指卧室外面的小厅,“进来说!”
小翠倒是听话,进门后,“少奶奶,对不起,都是小翠的错,求你不要告诉少爷,不然我就会被解雇的,我需要这份工作!”
瞧着她泪汪汪的样子,有那么一瞬,要不是脚面真的很疼,我都感觉自己过分了。
却还是恶人做到底,“需不需工作,那是你的事,而我知道的就是:我疼,我的脚很疼,不管是你撞我,还是我撞你,自始至终被烫伤的人,只有我!”
小翠刚张嘴,我又说,“疼也就罢了,万一因此留下疤痕,沈衍衡嫌弃我,我找谁哭去?”
“少奶奶——”小翠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忽然又‘噗通’跪下,扯着我的裤腿,“求您,只要您不赶我走,让小翠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错过她的双手,我看到了自己的脚面,已经红肿了起来,冷冷的来了句,“就算罚你每个月圆夜,都要去那里值班,你也愿意?”
“少奶奶!”小翠哇的一声,不止哭了还变了脸!
那是一种惨白而又恐惧的表情,让我越加不安,“怎么,刚才不是说,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小翠摇了摇头,“如果你要我每月都去值班,那我宁愿辞职!”
我眯了眯眼,“你就这么怕她?”
估计是我的口气,透露着早已经知情的感觉,小翠也只是顿了顿,“是啊,不只是我怕,恐怕别墅里除了少爷和海叔,都会怕!”
听她这么说,我一下子肯定了!
沈衍衡每个月圆夜,所去的地方,就是她们值班,有着一个可怕女人的地方!
“你带我去!”我噌的站起来,口吻异常坚定,“就现在!”
-
听到我的这个要求,开始小翠是怎么都不愿意。
奈何她烫伤了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接到家里缺钱的电话,最后她答应带我过去。
从侧厅走出夏日别墅,路上小翠再一次表示,“少奶奶,说好了,我只带您到门口!”
我嗯了一声,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跟上小翠的同时,也暗暗打量着四周,走了没多会,我感觉胳膊一紧,就听到小翠抖着声音说,“少,少奶奶,拐过去这里,就到了!”
“呃?这儿就是?”站在路边,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眯眼看过去。
那是依海而建的几栋小楼,周边没有其他的建筑物,除了黑再就是大片的蔷薇花,没有路灯也没有什么人烟似的,一旁是拍打岩石的巨浪。
看了看空旷的四周,我说,“这里像什么码头,为什么路灯不亮?”
“不是不亮,是不管怎么修,只要到了晚上,必定是黑的!”小翠脸上明显带着恐惧,缩了缩脖子,“您都没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么!”
“发现了!”夜风一吹,我随着小翠莫名的哆嗦了下,打趣道,“难道周围的人,都被吓跑了?”
没想到小翠当真点了点头,“鬼哭狼嚎的,她——”又是一阵巨浪,小翠哆嗦着,“总之,等会您进去就知道了,您——”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忽然一把拉住我手腕,我刚想挣脱,被她带到一旁的梧桐后。
“嘘!”她提醒我,然后指了不远处的地方,就听嗖的一声,是一阵疾驰而过的车子,扬起一片风沙,咯吱,停下来!
因为这片区域太黑,我只能隐约看出车型,感觉和沈衍衡在山城换的那辆林肯有些像。
却是这个念头刚出,又是听‘砰’的一声,远远的看到是车门打开,然后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车里跳下来。
从轮廓来看,他臂弯里好像抱了什么东西。
刚起身想跟上去,手腕一紧,又是小翠拉住了我,“少奶奶,您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我口气一下子凌冽了,指着那渐渐走远的影子,“难道就因为他来了,我就不能进?告诉你,我偏要现在进!”
声音落下,我不想再听小翠说些什么,大步走过去。
本是忿忿的脚步,因为踩在细软的沙滩,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尽管耳边时不时的有浪花,有凌冽的风,还有不知名的叫声,我还是跟进去。
踏进院落第一反应,就是冷,后背莫名的冒出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要不是有他高大的身影,在前面指引着,黑不隆冬的,我还真找不到方位,只知道脚下地面特别的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像踩在沼泽那般的恐惧。
忽然‘吱’的一声,我躲在树后,就看到原本漆黑一片的小楼,那楼梯里有灯光一层层的,最后一直亮到了第七层。
随着哒哒哒的皮鞋声,我看到他上去了。
我跟着后面,为防止有声音发出,爬楼梯前脱了鞋子,一层层的跟上去。
第93章 阁楼里的女人(2)
好不容易爬上七楼,刚小心翼翼的拐过长廊,本想看看前面的情况,这时‘喵’的一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一只野猫。
它白色的身子,绿幽幽的眼睛,惊得我整个头皮当即一阵麻。
正犹豫,该左拐还是右转,忽然听到一句,“衡!衍衡!沈衍衡!!我就知道是你,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我好想你哦!”
女人的声音,不委婉也不清丽,略哑却特别的激动。
和她的兴奋相比,以前我声音里的情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站在窗外,我因为听不到沈衍衡的声音,心揪得特别厉害,
可一步步的走过去,在听到一声‘明月’时,脑袋嗡的全乱了锅,站在原地口目皆呆的楞了。
怎么会是明月?
明月难道不是表姐梅梅后来改的名字?
正想着,又听到那女人说,“衍衡,你还是喜欢穿蓝色的衣服,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也是,所有的恨都是由爱衍生而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听她这么说,我苦涩的笑,僵直的走。
身体紧贴着墙壁,最后在距离窗口很近的地方停下。
探出脑袋,刚想看里头的情况,这时又听到她说,“呀,衍衡,好漂亮的玫瑰,还是蓝色的,你是特意带给我的吗?”
“对!”
听到沈衍衡这么说,我闭上眼,心狠狠的疼了下。
此时此刻,明明困扰了我许久的‘明月’,现在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清里头的情况,我却没有睁开的勇气,我怕看到他们的相拥。
怕看到,沈衍衡会深情款款的送花给她。
怕极了,看到她幸喜的表情,更怕他们情到浓处会亲吻,会……
正痛苦着,她的声音又响起,“衍衡,衍衡,你快看,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感觉跟你本人像不像?”
沈衍衡接了一句,我没听清是什么,却在睁开眼睛的一瞬,吓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透过玻璃窗,在有限的视角内,我看到,差不多有四个——我怔了怔,分辨了好一会,才确认那不是服饰店里的塑料模特,好像是那种干瘪了之后的真身!
女人看不到脸,身材纤细,一身深蓝色的长裙,头发有些乱,没穿鞋子。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她手里正拿着一件旧西装,比划着跟前的‘模特’,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而身影挺拔的沈衍衡,则是站在女人脚链所够不到的地方。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我也知道他是冷着脸,眯着眼,看正在摆弄‘模特’的女人。
只说了一句,“明正言顺的沈太太就是她,这是谁都不能够改变的事实,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还继续惊扰她,夏明月,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给‘模特’穿上衣服,又从一旁的案子上拿了化妆包,拿眉笔开始描眉。
那惊秫、震撼的画面,激得我冷不丁的直哆嗦。
下一刻,听到沈衍衡又说,“十分钟已过,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不要再联系我!”
透过窗口,我看到女人描眉的动作一怔,在她转身的一瞬,沈衍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
他凌冽的语气,已经带了十足的警告。
这次女人似乎听清了,眉笔一扔,挑开遮盖脸盘的黑发,不知道是她发现了我,还是无意的动作,猛地转头看向窗口——
“啊!”
四目相对的一瞬,因为她的脸,我本能的尖叫了一声!
房间里也传来沈衍衡的厉声,“谁!出来!”
一声低吼,正当我站在暗处,惊恐又呆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只感觉胳膊一紧,跟着有人说,“跟我走,快点走!”
这不是沈衍衡的声音,我说,“你是——啊!”
身旁的人,揽着我腰,像是会飞檐走壁一样,攀上护栏,就听嗖的一声,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下一秒,我和他的身体,瞬间从七楼急速降落。
太过突然的一切,吓得我本能的闭上眼!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条腿已经因为猛地着地,被反弹得又麻又痛!
别说跑了,就算走都不可能!
甩开他的胳膊,我说,“你是谁,谁让——夏教授?”
随着身后小楼楼道里的灯光亮起,我看清拉我跳楼的人,竟是夏天逸!
他可能来过多次,腰间还系了特别粗的绳子,想来只所以敢跳,是滑着绳子下来的。
在我错愕的片刻,他迅速解开绳子,拉着我就跑!
他步子又快,又大,我根本跟不上。
我说,“夏教授,你放…放开我,我——”
“不行,你必须离开!如果还想活的话!”
黑夜里,又加上奔跑,我看不清夏天逸脸上的表情,但口气却是十足的严肃。
我不敢乱来,却是刚跑了两步,膝盖一软直接‘啊’的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小楼里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第一反应不是逃,而是担心沈衍衡有危险!
夏天逸看透我似的,安慰道,“他不会有事,但你不行!”
见我怔了怔,夏天逸在拦腰抱起我就跑的时候,喘着气说,“她是解刨师!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死了也是白死的那种!!”
听他这么说,我惊恐的张了张嘴,终于明白那些佣人对她的恐惧来源于什么!
砰的一声,夏天逸打开车门,“安全带!”
丢下这三字,他小跑着绕到驾驶室,点火又起步,车子‘吱呀’一声疾驰起来。
因为天太黑,码头的水面又泛着光,就算我露出脑袋,都看不清沈衍衡的状况,直到车子七拧八拐的最后驶出郊区,我这才松了口气。
心跳砰砰的,这才发现夏天逸胳膊流血了,“夏教授,你胳膊受伤了,先找家药店吧!”
听我这么说,夏天逸侧头看了看,不怎么在意的嗯了一声。
-
一小时后,夏天逸胳膊包好,也把我送回夏日别墅。
下了车,站在别墅门口,我感觉刚才发现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夜风一吹,梦过后,只剩下凉透了的衣服,汗哒哒的,冷得我直哆嗦。
估计夏天逸看出我冷,没下车,臂力很好的丢了件外套给我,又按了按车喇叭,“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千言万语的,知道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我再次道谢后,挥了挥手,走进别墅。
经过门岗的时候,我敲了敲窗子,“保安大哥,沈先生回来了吗?”
今夜值班的保安,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穿着深蓝色的保安服。
他挥了挥胳膊,告诉我说,“沈先生回来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了,宋小姐,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啊,需不需要我送你上楼?”
我嘴上说着不用,可是在转身经过露天长廊的时候,又是一阵夜风吹来,哆嗦的同时,我莫名的又想到那所小楼里的‘模特们’……
脚下生风似的跑,跑过长廊,经过鹅卵小道,正奔正厅!
砰的一声响,在推开门的一瞬,我这身体猝不及防的撞上了谁。
第94章 沈衍衡,来三组快问快答,敢不敢?
正厅门前,我一手推着门把手,一手撑在了他结实的胸膛里。
鼻头因为冲力,被撞得酸酸的,抬头想道歉,入眼就瞧见了沈衍衡那张异常冷峻的脸庞。
很明显,他回来之后冲过澡了,就这样站着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冽和淡淡的皂香。
精修的黑发好像没来得及吹干,有些半湿,那质地优良的白色衬衣,也只扣了三两个纽扣,麦色的肌-肤隐隐透着莫名的魔力。
仿佛看见他,我所有的恐惧和惊慌,一下子被冲散了。
忍着心头里的万般滋味,我想也没想的,胳膊一伸,脑门就撞上去,“沈衍衡,我——”
开口的时候,我声音抖,身子凉,脑袋里也闪出那个女人叫他名字时的兴奋和激动,揪心也心痛的咬了咬唇。
我说,“好冷。”
四月的海城,已经算上初夏时节,夜晚刮起的风都是暖的,我却从头凉到脚。
好一会,感觉到他的无动于衷。
我苦涩的笑了笑,“你,你回来了!”
陈述的语气,没指他是出差回来,还是从那栋小楼回来。
厅内仿佛陷入了难以言明的沉默,就听哒哒几声皮鞋响,看到从另个通道过来的海叔。
他不似上午时的唐装,这会穿着整齐也正式,一身暗灰色的西装,将他整个人显得阴森也神秘,像他手上托盘里的葡萄酒一样,令人难懂。
我不知道海叔在想什么,只见他放下托盘,又把盘里的水晶杯摆好,倒了一点猩红色的液体后,脸上的表情感觉上,特别严谨。
“少爷!”海叔叫沈衍衡,“酒拿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摘出我的胳膊,转身走过去。
颀长挺拔的身躯,坐在了灰白相隔的沙发里,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交错而放,端酒杯的时候,胳膊拐正好抵在膝盖上。
他明显心情不好,声音也有些哑,“嗯,下去吧!”
海叔顿了顿,拧眉点头,“少爷保重!”
听到这句,我有些惊讶了,怎么就成了保重?像离别一样!
下一秒,听见了海叔又说,“佣人也处理好了!”
“嗯,麻烦了!”沈衍衡平淡且客套的口吻,听不出喜怒。
他喝完一杯,又拎酒瓶倒第二杯酒的时候,海叔点了点头,倒退着,最后弯腰鞠了一躬,走了!
瞧着海叔一系列的异常,我的心莫名的沉了沉,“他…走了?”
因我?
沈衍衡并没回答,也没看我,只是品着杯里的酒,声音幽幽的开口,“看日全食去了?”
想到刚才去的地方,我呼吸不由得一紧。
迈步走向他,才感觉之前被小翠所烫伤的脚面,以及进那栋楼之后,没穿鞋子的脚底,一片火辣。
可能是我的沉默,惹得沈衍衡声音冷了几分,“说、话!”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嗯了一声,却是还没再开口,就听到了沈衍衡冷哼了一声,“看来,今晚的日全食,时间挺长啊!”
这口声,明显是嫌弃回来的晚。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英伦钟,发现已经指向午夜12点,的确够晚了。
搓了搓手指,我想对今晚的事,试图劈开个话题,去问也去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才顺着他深沉的眸光瞧见了还搭在身上的外套。
那是夏天逸丢给我的,所以他误会?
针对我,仅仅一个外套都能误会的话,那么他呢?
难道我这个人就不需要得到解释?
此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沈衍衡今晚所有的决定,全部源自于我的那句‘我想孩子了!’,经过圆桌上楼时,意外看到了几枝玫瑰花。
蓝色的,应该是那女人所喜欢的蓝。
想着她提到玫瑰花,提到蓝色衣服时的激动,再加上沈衍衡的冰冷,我胸口里像是窝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没多想伸手就拿花!
我想撕烂,想丢掉,再不要看见!!
却是不等碰到玫瑰花,手腕一紧,被沈衍衡突然握住!
“别动!”他说!
因为是送给她的,所以我不能动?!
想明白后,我再一次苦笑了,挣脱了手腕,我说,“很抱歉,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这花,有毒!”上楼的时候,听到沈衍衡来了这么一句。
我心揪得难受,没多想也没停,加快步子上楼。
进门的第一时间,眼框里所有隐忍的泪水,再止不住的流下来。
靠着门板,我仰头,不让眼泪出来,也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像神经病一样,一会哭一会笑,哭笑过后又发现,值吗?
为一个都不知道我名字的女人,如此痛苦,不止不值还傻!
想着,我抹干了所有的泪,重新进了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
换了睡衣后,习惯性的坐在梳妆台前,正要拿护肤品,然后记起傍晚把所有的护肤品都丢了,还没来得及买想要放弃时,意外看见了一旁的礼盒。
打开一看,竟是三四种有名的化妆品礼盒!
这是……,沈衍衡放的?
也正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房间里变了,更准确的来说,是摆设和格局以及家具的款式没变,变的只是颜色和换新!
特别是整个梳妆台,找不到半点蓝色的痕迹!!
猛地,我好像明白了:只所以换新,是因为沈衍衡知道死老鼠和我化妆品里被人放了什么,然后海叔的鞠躬和保重,也是离开!!
那他那句‘佣人都处理好了’是什么意思?
也像家具一样换了?
想到之前答应小翠的事,我急忙跑下楼,正要开口,看见刚才放在桌前的玫瑰花被丢进了垃圾桶。
这是不要了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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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太多的疑问,我张口来了一句,“沈衍衡,来三组快问快答,敢不敢?”
沈衍衡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晃了晃酒杯,好整以暇的眯眼,“问!”
我没多想,坐到他对面的沙发,迫不及待的问,“楼上化妆品和家具,是你换的?你把海叔辞退了?那佣人呢,也全部辞退了?”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拎起酒瓶看样子是想再倒一杯,结果酒瓶已经空了。
最后丢酒瓶,改为掏烟卷,他说,“沈太太,开口就是几组问答,会不会太急躁了?我以为你会很珍惜这三次机会的!”
“……”我一怔,才意识到什么,“我——”
“不可以讨价还价!”沈衍衡语气温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微眯的星眸却更加深沉,漆黑。
针对我的问题,他一一作出回答,“化妆品和家具是我,海叔和佣人也全部辞退,另外多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沈太太,这次要想好再问!”
“……”我能说,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吗?“那你呢,有什么要问我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借他问答,得到我想要谜团的答案。
却是没想到,他问了,开口还是两组问答,但所问的却是:“晚饭没吃,饿不饿?”
“呃?”我一怔,“不饿!”
“知道医药箱在哪?”看我点头,他吩咐,“拿过来!”
说出这两句的话,他的脸还是冷的,语气也是硬邦邦的。
我是完全处于懵懂状态,取了医药箱来到他面前,“刚才……你可是用了两组快问快答!”
沈衍衡没说话,只是接过医药箱,示意我坐。
中指处还夹着半截烟卷,修长如玉的手指,打开,又找了什么药,另一只手在下一刻,竟然捞起了我的脚!!
在我错愕、惊讶还有丝丝幸喜涌出心头时,他处理着我脚面和脚底的伤,并没问伤势是怎么来的,倒是不轻不重的来了句,“就不知道疼?”
“沈衍衡,我——”看着他动作轻柔,脸上的表情好像没刚才那么冷,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哽咽着,“能抱抱我吗?”
只感觉好冷,即使洗澡用了热水,换了厚厚的睡衣,还是冷。
砰的一声,沈衍衡放下药膏,扣上医药箱,伸开胳膊,在我想扑进去的时候,他说,“抱之前,你确定这是第三个问答?”
听他这么说,我鼻腔一酸,眼泪哗的一声流出来。
委屈的原因,说不清理不透,只是很想哭,感觉被全世界抛开了一样,无助而又委屈,抬手刚想抹眼泪的时候,他猛得将我捞过去。
“行了!”他说,手掌扣在我脑袋,往胸膛里一按,“问吧!”
“……”呼吸着他身上的清冽,贪恋着他怀里的温暖,我使劲噌了噌,犯难了。
那么多的疑问,我该问什么才好?
万一问了,他再来句‘三组快问快答,已经结束了!’,我多亏啊!
想了想,我最后把所有的疑问,化成了一句,“夏明月,她就是在你13岁,救过你的女孩吗?”
明显,沈衍衡身体僵了僵,“之前,在窗外的人,是你!”
他没有追问:你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跟踪过去以及都听到了些什么,只是一句陈述,像我在进门的时候,陈述他回来了一样,用了肯定的语气。
“是我!”迎向他的眼眸,我点了点头,也提醒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衍衡眯了眯眼,“你觉着,如果是,我会那样对待曾经的救命恩人?”
咀嚼着这句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此明月非比之前的明月!”
看着他点头的动作,我感觉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理智严重的为零!
拉着他的手,继续追问,“那之前救你的女孩,她也叫明月,她俩是重名?之前的明月呢?她难道真的…死了?”
一激动,我暴露了什么。
沈衍衡也很快捕捉到了这话的隐意,他说,“难道?真的?”
声音落下,他放开了我,起身又点了支烟。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次他之所去山城,并不是专门看表姐,而是去查妈妈和梅森的关系。
因为时过多年,再加上当年梅森为防上妈妈回来拿房款,随着周边老邻居的搬迁和人口流失,他所查的消息,也仅仅是:姥姥好像有个女儿!
但女儿具体生死,又是谁,在哪里,一无所获。
所以这会,他说,“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上次在山城,你去过那所小院!”
沈衍衡用很肯定的语气,扣住了我的手腕,略有些雾气的眸子,也因此拼射出闪耀的锋芒,“说,你和梅森是什么关系?”
“……”我呼吸一紧,顿了顿!
沈衍衡继续,“你妈妈姓梅,他也是,不要告诉我,你们仅仅是有着相同的姓氏而已!”
“小院的主人,也就是你嘴里这个姓梅的,他是——”想到梅森说过,妈妈曾是他的童养媳,我说,“我们应该没有血缘,但叫过他舅舅!”
“叫过舅舅?”沈衍衡眯了眯眼,“他亏欠过你们?!”
“呃?”我楞了楞,这个未免太聪明了吧,“你怎么知道?”
“你的语气!”沈衍衡白了我一眼,转身,竟然进了厨房?
听里里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有些受宠若惊的错愕了,他该不会帮我做饭去了吧?
这么一个身份尊重的大少爷,还喝光了整瓶葡萄酒,能行吗?
想到这里,我噌的站起来,正准备过去看看他,没想到他已经端了一份冒着热气的意面,推到我面前,然后将另一只手里的叉子塞给我。
语气也是难得温柔的说,“别看我,吃面!”
“啊,哦!”我忐忑啊,刚才那个冷着脸,不肯抱我的男人,这是肿么了?
竟然坐在了我对面,还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
咽了咽口水,我说,“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宋夏!”他目光灼灼的笑,“知不知道,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呃?”我心跳砰砰的,他的样子,搞得好像,我才是当年那个救他的女孩一样。
第95章 努力,装下一个你!
“什么事?”我刚问完,就听到他吐了两字,“天意!”
当啷一声,我惊得叉子掉盘里,嚼着嘴里的意面,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沈衍衡,你…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不然怎么会冒出‘天意’这两字?
“怎么?”他不止又笑了,还握着我的手腕。
略有些潮红的脸,在头顶橘色吸顶灯的映衬下,好像添加了柔顺剂,连棱角分明的线条都柔和了。
瞧着我错愕的样子,他说,“怕我喝醉,不认识你,把你当成谁的替身?”
我刚把意面咽肚里,下一刻,只感觉手腕一紧。
等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拉过去。
他修长的腿,呈八字型微开,随着使力,我猝不及防的撞进去,也坐到他腿上。
鼻腔里,他身上的烟草和清冽气息,以及那醉人的酒气,混合一条可以穿透一切的长剑,在我心底掀起一层层巨浪。
听见他说,“宋夏,给你看东西!”
我乖乖的点头,视线越过他发顶,去看墙上的英伦钟。
在心里祈祷:让时间过慢一些,也让他的酒醉得慢一些,这样醉了的他,太温柔了。
少顷,手背猛地一暖。
是沈衍衡掏了手机,握着我的手指,然后滑开屏幕,在只有一张图片的相册里,点出我很早之前就看到的那张手机屏保!
沈衍衡点了点图片,放大后问我,“认出来了吗?”
我嗯了一声,几乎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把他此时的温柔给吓跑了,“这张照片,是我大二参加化妆舞会时的,怎么……你怎么会有?”
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只是没找到适合的机会。
沈衍衡弹了我一个脑门崩,“笨女人,这就是我刚才想通的事,她——”看了看我,他说,“就是梅森的女儿,救我的那个女孩,是她生前给我的。”
“呃?”自从那次雪夜离开,我再没和表姐碰过面,她怎么会有我大二时的照片??
“之前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刚才听你说叫梅森舅舅,我想她应该是担心你,所以才拜托我。”他眸色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像夜晚闪耀在天际的银河系,特别的漂亮。
粗粝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刮着我鼻梁,语气轻轻的打趣:“难道这不叫天意吗?”
瞧着他亲昵的动作,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的沈衍衡,恐怕也只有他喝醉了的时候,才能遇到,也就把表姐是怎么死的这句话,给咽了回去,还是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
好一会,我说,“所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最初和林远航那样的纷争时,沈衍衡一次次的帮我,当时我就想过,他为什么会帮我,后来有孩子,以为他之所以维护我,是因为我们的孩子。
现在……,不想看他的点头,我跳下他膝盖,转身就往楼上跑!
闯进卧室,把自己丢进大床之上。
瞪着窗外的明月,很想问一句:表姐,你为什么在临死前,把我的照片给他?儿时不是恨我,不是以欺负我为乐吗?现在又是什么让你转性?
难不成,你想替你父母,弥补当年的罪孽?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门板合上,我还没来得起身,后背一暖,下一刻,身体被拥住不说,脖颈里还充满了他炙热的呼吸。
咬着我耳珠,沈衍衡问,“怎么了?扭头就跑?”
头痛的要死,我闷闷的说,“有点困了!”
沈衍衡嗯了一声,胳膊绕过我后颈,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擦着我脸颊,以为接下来他会有需要,没想到只是低低地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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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远航的三年婚姻,不说分床而眠,至少不是相拥而醒。
之后遇到沈衍衡,不管晚上我们有多么疯狂,早上再醒来,从来只有我自己!
可现在,此时此刻。
当黑夜退去,窗外有阳光透过来,头顶的闹铃清楚的指向早上七点,当我睁开眼,看清近在咫尺的脸庞时,我完全懵了。
身体一动也不敢动,验证似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疼!
天!是疼的!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抑制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额头:热的!!
一瞬,我瞪大了眼:沈衍衡和我同床共枕了!
捂嘴,我想着之前海叔说‘少爷不会再和任何一个女人同床共枕!’的话,像是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一样,别提有多么激动!
因为他是闭着眼帘,这一刻,我不用担心会陷入他的眸海里,终于可以放肆、大胆的瞧一回。
英挺的剑眉、高挺性感的鼻梁,薄而诱的唇……
等到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已经情不自禁的吻上去。
“唔~!”就在我正要拉远距离,后脑勺忽然被扣住,一条湿软、有力的舌,撬开我本就微张的唇,完全狂野又霸道的窜进来。
“小东西,大清早的就想?”沈衍衡捧着我的脸说。
“我…我不是…是故意的!”在他激烈的拥吻,我断断续续的解释。
“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不等我再解释,他再一次吻过去,那独属于他的气息,狠狠的刮着我刚刚苏醒的感官,身体本能的扭捏。
愉悦声,止不住的从我喉咙里出。
那情-迷意乱的样子,惹得沈衍衡一阵低笑,“就知道你是故意吧,说吧,想大战几百个回合?”
“……”我又羞又慌,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能在躲进他臂弯里的时候,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沈衍衡拉长了尾音,大手毫不客气的把我揪出来,却是翻身而上的一瞬,听到叮铃铃的一阵响。
瞧着他秒变黑臭的俊脸,我又胆肥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沈先生,来电话喽!”正好手机就在我手旁不远,我抓过手机丢给他,趁机像狼来了似的,想都不想的下床就溜。
倒是正好错过,电话在接通的一瞬,听筒里传出来的云少宁的声音,“沈总,刚才听医生说,林远航有苏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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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后,想着昨晚从那女人嘴里听到,昨天是沈衍衡的生日。
我用了半小时,做了一碗长寿面。
虽然晚了一天,也算一点心意吧,解下围裙,正要上楼叫他,没想到他已经穿戴整齐的下楼。
这个时候的他,没了昨晚的醉意,一件烟灰色衬衣,暗灰色格子的领带,外套和西裤都不是蓝,而是黑,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宣传册。
瞧见我,沈衍衡招了招手,“这里是几份看着还不错的楼盘,你一会挑一挑!”话落,没用我说,自动走向餐桌,像老夫老妻似的吃着长寿面。
我捏着宣传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们要换房子?搬出夏日别墅的意思?”
“难道你还想再继续住下去?”沈衍衡挑了挑面,没有一句嫌弃,还吃得特别优雅,有那么一刻,我都不敢相信,幸福会来得这么快。
却是片刻沉默,他已经把面吃光,动作很自然的把餐具收起来。
再从厨房出来,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玄关处,然后领带一拉,挑着眉头,一副等我做什么的样子,伸长了胳膊,“沈太太?”
“呃?怎么了?”从昨晚喝醉,到现在醒过来,短短的一夜间,他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惊讶,“你…去上班?要我拿公文包?”
瞧着我口目皆呆的样子,沈衍衡挺无奈的,“领带啊,我的沈太太!”
声音落下,他笑意飞扬,眸色闪着涟漪,看起来心情大好。
我放下宣传册,几步走过去,系领带的时候,看见他性感的喉结,就在指腹上方闪耀着,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沈衍衡,你让我意外!”
“怎么意外了?”他握住我的手,连同未成形的领带也一并握着,目光灼灼的勾唇,“该不会因为睡前、醒来都没要,所以失望?导致现在的意外?”
“讨厌,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指什么?”沈衍衡追问。
“就是——”不经意间,感觉到了他明显的需要,我脸颊腾的一声红了,“什么都没有!”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沈衍衡却低低地一笑,在我系好领带后,猛得握住我的手,一路下滑。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下流事的时候,没想到竟在胸腔里左转,最后按在他左胸口,眼神真诚的说:“宋夏,我会努力的!”
“努,努力什么?”难道是爱我?
想到这个期望,而又不敢奢望的答案,我的心就不可救药的一快,再快!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我舔-了舔唇,“你——”
刚张嘴,唇角就被他抵住。
唇-瓣相触的片刻,虽然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带给我的悸动却是一辈子都不能忘怀。
听到了他说,“努力,装下一个你!”
第96章 掉光了,我也愿意!
玄关处,听到沈衍衡这句话,我眩晕得一颗心都飞了起来。
那发自内心的笑,惹得他胳膊又紧了紧,挺拔的鼻梁,就抵在我脸庞,唇一点点的吻下来,“小东西,瞧你笑得,牙齿都掉了!”
“掉光了,我也愿意!”就是愿意,全心全意的为他.
也是这种念头促使我没有半点矜持的,踮脚就吻上去,勾着他脖子紧紧的,“沈衍衡——”
我后面那句‘想他’,还没说出来,这时叩叩两声,听到了有人在外面喊,“沈衍衡,沈先生在不在,我们是市委检查科的!”
陌生的声音,透过可视门铃,传进了耳膜,气得沈衍衡俊脸都黑了,竟回了句,“不在!”
“怎么回事?检查科怎么找来了?”我一脸的担忧。
“怕什么?”沈衍衡紧着领带,撇了我一眼,“你男人又不做违法的事!”说着,又拿了楼盘的宣传册塞在我手里,“这两天确定下来!”
“这么着急?”知道他还有事要忙,我没再多问,送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听到对方说什么三号公寓。
难道是之前陆贞索要的那个三号公寓?
我紧了紧眉头,差不多用了近两个小时,这才选中两家位置不错的楼盘。
距离午饭还有一会,我上楼拿笔记本,打算再修改修改海底隧道的投标计划,却是经过三楼窗口的时候,再次感觉有影子一闪而过。
如果之前可以自我安慰,是看错,或不是针对我,那相对于现在整个夏日别墅来说,只有我一个人,不是针对我,又是什么?
没多想,我转身就往楼顶去,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受梅女士的影子,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神之说,果不然,在我顺着台阶,一层层的走上去,越过几部健身器材一看。
一个类似晴天娃娃放大版的小人,被丢在了游泳池旁。
可能对方没想到我会这么快上来,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娃娃做得精致,但因为匆忙离开,里头的布料和——
我摸了摸,是塑料架,一折就会断的那种,断在了地上。
余光一闪,就在我感觉有人趁我看娃娃离开的时候,赫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个扣子。
一枚很特别的扣子,是那种老年喜欢的盘扣,深灰的。
说不清为什么,捡起来的瞬间,脑中一下子闪出海叔的影子。
如果没记错的错,年三十的前一晚,我在锦绣小区受到惊讶时,他过来接我穿的就是灰色唐装!
再联想到,沈衍衡过敏的那夜,也是发现有影子闪过,我正害怕的时候,海叔就出现……
怎么会有一种,感觉海叔装神弄鬼的手法,和之前张楚楚在小跃层,弄的那些吓我的东西,差不多?
难道他俩认识?
想想也是,海叔是沈衍衡的老管家,而张楚楚又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一下子,我想明白了!
张楚楚被拉去停尸间的时候,正好是年三十,难道海叔年假再回来,对我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敢情他在替张楚楚报不平!!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顶楼边缘处。
楼下的空场正好是弧形池子,一旁长廊过后是元宵节那晚,我和沈衍衡放烟花的地方。
很明显,因为烟火破坏,有几处草地还是黑的。
却也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记起烟火燃尽,沈衍衡吻着我,当时好像朝什么地方看了一眼——不正是现在我所站的位置吗?
该不会,那个时候,海叔就站在这里,偷看吧!
想着,我快速跑下楼,站在那晚放烟火的位置,再朝楼顶一看,刚好就是!
难道沈衍衡是如此果断的辞退海叔,原来海叔的小动作,他都知道!
这时一声‘宋姐’,自身后响起!
“谁?”我惊叫了一声,回头的一瞬,看到蔷薇花铁门那里,有个人影,好像穿着我之前送陆蔓的那套天蓝色职装,快速消失!
“陆蔓?”我怔了怔,丢了娃娃就追!
因为我今天穿了独跟的鱼嘴鞋,跑在鹅卵小道,速度根本提不起来,等到我喘着粗气跑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陆蔓的影子?
可叫我宋姐的声音,又是那么真实!
我住开铁门,一句句的喊着陆蔓,不知道找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快要灰心时,又是一声宋姐响起。
“陆蔓,是不是你,给我出来!”我大喊着,也顺着声音跑过去,没想到拐过小巷,正冲的竟然车流不息的马路。
路边的停车片旁,一辆出租车砰的一声,关了门,快速起步。
隐约能看到,坐进去的人,头发不长,和陆蔓特别的像!
没多想,我也拦车就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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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距离交远,路上车子又多,眼看跟踪的出租车就要看不见,没想到载我的司机,竟连闯了两次红灯,一口气跟在了那车后面。
对此,我很抱歉。
出租车司机反安慰我,“没事儿,一会多给点车费就行了!”
“谢谢,我——”一摸口袋,才意识到,出来的太匆忙,别说钱包,手机都没带。
司机似乎看出了什么,“这位小姐,看着挺漂亮的,该不会想做霸王车吧!”
“怎么会呢,你跟紧了就是,钱不会少你的!”当时我想的简单,我只是钱包没带,大不了包他车子,等回去再给钱。
却是咔嚓一声,出租车司机二话不说,直接锁了车门,然后车子一拧。
完全不理会我说什么,更不用要求他停车,七转八拐的最后将车子驶向郊外!
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在拧车窗,摇玻璃没反应的情况,伸胳膊去掐出租车司机,“停车,你给我停车,不就是车费吗?你再开下去,我报警了!!”
“好啊,你报啊!”出租车司机将头上的太阳帽一拿,奸笑道,“你掐,使劲儿掐,你现在掐得越狠,等会哥哥我越刺激!”
“你这是犯法的!”因为乘客和出租车司机中间,有一根根钢管,我除了掐他之外,根本无法伤到他,意识到他不怕疼之后,我就用之前在铜锣山被绑架时的那套,试图去说服他。
结果出租车司机,直接将油门踩到底,车速飙到百迈之上,声音顺着呼呼的风,响起,“告诉你吧,你以为那么巧啊,哥哥已经在那里等了你几天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十倍,百倍给你都可以!”我低吼。
“哈哈,想给钱啊,可以!”咯吱一声,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停下,下车就拉我所在的车门,“来来来,不是想给钱吗?出来啊!”
一看前面不远,竟是芦苇荡,我双手板着车把,“你要是胆敢伤害我,我老公不会轻饶你,他——”
“不就是姓沈的吗?”没等我说出名字,出租车司机已经指出姓氏,“本来我还怕跟错了人,现在看来你就是宋夏了!”
“宋夏是谁?你认错人了!”下意识,我就否认。
但没想到,出租车司机竟然隔着车玻璃,拿手机很快调出了我的照片,“还敢撒谎!!”
声音落下,他弯了弯腰,再起身,手里竟然多了个石块!
一副随时要砸窗的架势,皮笑肉不笑的说,“给你两秒思考,坦然享受,还是等我们用强!放心,只要听话,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难道还有人?
念头刚出,就听身后的车窗砰砰的响,我回头一看,竟然看到又有两名出租车司机走过来。
他们三个人虽然都穿着工作服,但没有胸牌,车前也没有司机信息!
一下子,我心里就慌了,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
想做什么?除了一时之快?
正想着,就见随后跟着的出租车司机,个高的那位,从兜里掏出了相机!!
红点一闪闪的,我知道那是开启了录相功能,“你们受谁的指使?做这些所图的无非就是钱,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还不会报警,你们何乐而——”
话还没说完,之前拿石块的出租车司机,直接‘砰’的一声砸过来。
感觉有玻璃渣在乱飞的时候,我遮脸也企图找能用的,却是他们早已经看穿我的企图,脱了外套缠在手上,就撕玻璃。
尽管我还死拉着车把,不让他们打开。
奈何我手力用光不说,臂力比不过,还没他们人多,就听‘哐啷’一声巨响,车门直接被他们给拆在下来,几乎拖着我就往芦苇荡里走。
我抬腿,我挣扎,也喊救命,但三人就像捉小鸡似的,一个扯腿,一个拎衣领,然后往肩膀上一放,我这个就像麻袋一样,被抗起来。
“救命啊,有没有人,快——唔!”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嘴,噗通一声,就将我丢在了芦苇荡。
拿相机的那位,咔咔拍了几张照片,问同伙,“怎么着,要不要先发几张,找她确认确认?”
“不用!”之前载我的那位,伸手就解腰带,“我先来,你站远点,不过我警告你,不许拍老子的脸,从背后来,有个经过就行!!”
他是头,我呼吸一紧,“告诉你,别过来,不然——”
说着,我左右看了看,想寻死都没有块石头!
心里很清楚,他们这是想录像,然后毁了我,到时候就算沈衍衡再坚持,我过不了自己这关不说,沈家也不会接受我!
海叔,你好狠心的啊!
深吸了口气,索性,我也不再后退了,冷笑着,“既然你们有钱不赚,只想着毁了我,那好,我就成全你们!!”说完,我张嘴就咬舌头!
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却是载我的司机,看穿了我的意图,啪的一巴掌甩过来,“臭婊-子,果然不想配合,很好!”
他捏着我腮帮子,特别用力,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听到一句,“拿药来!”
听他这么说,我脑中嗡的一声乱了。
第97章 她是一个禁忌!
因为脸颊被捏着,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乱叫。
手腕被反剪起来的时候,之前被可可咬伤,已经开始结疤的地方,猛得被一扯再扯,最后糊了一片,火辣辣的特别疼。
我想载我的司机,八成是神经病!
那种身血疯狂的神经病,嗷的一声就将我扑到,“张开嘴,妈的,找死是不是?”
他手里拿着药,我誓死都不松。
他没有办法,正要掐我脖子,忽然啊的一声。
顺着他捂的地方,我看到了一支飞镖插在了他胳膊上。
一瞬,我知道是谁来了,刚要喊名字,这时拿相机的出租车司机,一看事不好,转身就跑!
也听到了,远远的有人喊,“停手,你们放开她,我已经报警了!”
这声音!!
我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夏天逸跑过来。
两出租车司机一看事不好,爬起来就跑,却是刚跑了没几步,又被夏天逸手里的飞镖给刺中。
“站住!”我捡起地上的相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同样追上去。
又是‘吱呀’一声,是之前拿相机的司机,停下车:“快点上来!”一声吼,另外两名司机,自己的车子都不要,跳进去就走。
“混蛋,站住!!”夏天逸低吼着,跟在他们车后,拼命跑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找人查出租车车牌的事,挂了电话,他上下瞧了瞧我,“怎么,次次遇见你,都这么狼狈?”
“可能是这个人,太招贼惦记了!”握着手腕,我哭笑着和他道谢,“这一次又幸好遇见你,夏教授,该怎么报答呢?除了以身相许,你说吧!”
“啧,这口气!”夏天逸剃着小平头,一身暗灰色的运动服,站在以芦苇为背景的码头边,倒有种大哥大的韵味。
估计是发现了我手腕的伤,指了指不远,“能走吗?我有开车过来!”
“可以的!没什么大碍!”除了脸上这巴掌,以及手腕,我说,“夏教授,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
“呃?”夏天逸挑眉。
我笑了笑,“不想他担心!”
“哦哦,可以啊,同样,你也不要告诉他,遇见我了,包括那晚!”夏天逸走在前面,来到车前的时候,指了指后备箱,示意我过去。
“为什么?”我跟在后面,有些不明白了,难道那晚他也是跟踪过去的?
“想知道?”夏天逸眯眼笑笑,打开后备箱说,“看看这里头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就明白了!”
这是一辆出急诊的白色救护车,我当时没多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啊!”我头皮发麻,顿时尖叫了起来。
“夏,夏教授,你你你怎么会有——”
说到一半,我忽然明白了,“你姓夏,那房子里的女人也姓夏,你车里有这些干瘪的东西,而她那里也有,你们是……同事?家人?”
“这么胆小?”夏天逸放下医药箱,竟然倒手拿了一块干瘪的断肢,出奇不易的伸到我面前,“你摸摸看,全部都是假的!”
“啊,假,假的?”我眯了眯眼,发现就算是假的,都不敢直视。
“对啊,就是假的!”夏天逸手快,很迅速的帮我包扎完,抽了根烟,“啧啧,真没想到,敢半夜一个人跟过去,这会太阳高照的,竟然不敢看了?”
“那,那有!”我辩解,“也不是不敢看,就是样子太可怕了,你能不能盖,盖上啊!”
听我这么说,夏天逸倒是好说话,砰的一声,合上后备箱,转头对我说,“好了,可以睁眼了!”
“谢,谢谢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了,夏教授——”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教授啊!”夏天逸无奈的熄了烟,我赶紧改口,他指了指副驾驶,示意我上车,发动车子的时候,告诉我,“后面那些东西,是我刚从那边分解下来的,刚开始我也以为是真的,那会才发现是高仿的,再有,我那晚是骗你!”
“你骗我什么?”难道那女人不是精神病?
“她不是什么解刨师,就是,就是法医,你知道吗?”
我哦了一声,说明白,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和她很熟?”
“熟就不是跟踪了!”夏天逸说着,问我到那里下车,然后又说要不要警什么的,很明显是岔开话题,不想再多说。
我也没再多问,借了他的手机,没联系沈衍衡,给桑桑去了电话。
时间不长,桑桑就开车过来,可能我散开了头发,然后衣服没撕破,她没发现异样,见面就说,“宋小姐,你让我好找!”
“啊,你找我?”难道沈衍衡已经知道了?不应该啊!
和夏天逸道别,上了车之后,桑桑才说,“也不知道是谁,把你的挂号信寄到我那了!挺奇怪的!”
听她这么说,我瞧了瞧身上的衣服,尽管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总感觉身上臭臭的,残留着出租车司机身上的味道。
我说,“去之前,能不能先找个地方,让我洗洗澡?也有点饿了。”
-
两小时后,重新焕然一新的我,和桑桑一起去公司。
拿到挂号信的时候,我也有些诧异,信封上没有地方,是怎么寄出来的?
打开一看里头的内容,更惊讶了,居然只有一组数字,“0613?这什么意思?”
桑桑帮我倒了一杯咖啡,坐在我对面,“就是奇怪啊,开始我以为,是寄给我的,然后就给撕开,结果才发现是宋姐收,我想这个宋姐应该是你吧!”
“宋姐?”我咀嚼着这个称呼,难道是巧合?
我之前这么着急的跑出夏日别墅,也是因为有道像陆蔓的影子,叫了我几声宋姐。
难道是一起的?
直到现在,我才记起早上有检查科找沈衍衡的事,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砰的一声,碰到了一个陶瓷磨具,是一个彩色的喜羊羊。
我说,“对不起呀,桑桑,我再赔你一个,不是限量版吧!”
“哪里来的限量版,我要是买得起限量版,还能同意联姻?”我刚拿起扫帚,就被桑桑抢了去,一边收拾着,一边说,“也不是我的东西,就是之前,可——”
说到一半,她可能意识到什么,也就没再说。
我直觉认为,她没说完的名字就是可可。
我说,“原来是她的呀,那下次,我再买给她吧!”
听我这么说,桑桑顿了顿,“你们已经见过了?”
“不就是沈衍衡的女儿吗?见过了!”这句话,说得我特别苦涩,我想桑桑一定是看出我笑容里的凄凉,收拾好之后,带上门板。
她说,“宋小姐,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瞧着她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我说,“怎么了,这么严肃?”
桑桑今天穿了一身白,里头搭着桃红的蕾-丝衬衫,立领的领口,显得她肤白也精致。
理了理耳边的发,她说,“其实,怎么说呢,在认识你之前,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你之前的事迹,挺不容易的,既然和沈总在一起,可能后妈不太好当,其实——”
“其实怎么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桑桑如此谨慎。
“就是,如果你没问过沈总,关于可可的身世,那就不要问!”说完,桑桑也松了口气,“就当你们的亲生女来疼吧,她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
“…亲生?”我说,“桑桑你这话,怎么给我一种,可可不是——”
“嘘嘘!”还没等我说完,桑桑已经捂住我的嘴,像是生怕被谁听了墙角一样,“在这里,这是一个禁忌,你千万千万要记住!!”
“呃…”我糊涂的点头,心里更加疑惑了,难道是收养的?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忽然记起什么,问桑桑,“你是不是和沈总,认识很久了?”
“还可以吧!”桑桑摊了摊手心,“想知道什么,除了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她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没再隐瞒,我把年前在张楚楚办公室外面,听到的说了说,“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三嫂究竟是谁!”
“啊?”桑桑特惊讶,“哪里来的三嫂?”
“沈衍衡在张家不是排行老三么,被张楚楚称呼三嫂的人,难道不是他,他——”前妻,这两字我实在说不出来,“就是,一直有点困惑!”
“困惑?”桑桑理着耳边的发,嘿嘿直笑,“我看你是吃醋吧!”她拍了拍我肩膀,然后说其实那天可可来,她看到我不开心了,所以刚才才那样说。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突然安慰我,又说后妈不好当呢,“那三嫂呢?你还没告诉我!”
“这个三嫂啊!”桑桑噗嗤一声笑了,“等你和沈总举行了婚礼,估计你才是三嫂,张楚楚那是坑你的,哪里来的三嫂?我们沈总一直没结婚好不好!”
“结了!”我忍着内心的喜悦,一板正经的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走出桑桑办公室,拐过走廊,还能听到她在那里大笑:有这么好笑吗?幸好我傻了点,没因为这事去质问沈衍衡。
只是张楚楚,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想到,我会和沈衍衡真的走在了一起。
-
叩叩叩!
站在沈衍衡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
里头很快传来他的声音,“进!”
这语气,又恢复了高冷,多一个字都不会讲。
“沈衍衡,我——”来意还没说,在看到他门板上‘总经理办公室’的字样,我突然明白0613是什么意思了!
那不正是我和陆蔓之前住的公寓门牌吗?
把意思和沈衍衡说了说,正好他临时有空,就陪我一起过去。
路上,沈衍衡表示:没有车很不方便,问我有没有看好的车型。
我故意散开了左边的头发,不想让他发现我被打过,笑嘻嘻的说,“沈先生,你这是想包养我的节奏吗?可是我发现,已经欠你好多了,怎以办!”
沈衍衡外套没穿,领带也在上车的时候,扯下来一半,只穿着修身的烟灰色衬衣,腕表随着车子转向、调头闪闪发着光亮。
些许发蜡抓拢的黑发,显得精神又俊逸。
棱角分明的脸庞,也不似之前的冷硬,挑了挑眉说,“想知道?”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肉偿!”吐出这两字时,刚好到公寓楼下,在外人看来他是一脸认真,像是上级对下属下达什么命令似的,严谨道,“我不介意,你多欠一些!”
“……”我下了车,紧跑了几步,超越他以后,丢下‘老流氓’,转身就跑。
却是没几步,就被他紧紧的扣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间,“去哪了?衣服都不是早上那套,沐浴露的味道,也不对!”
“沈衍衡!”我是幸喜的,他终于开始在意我的变化了,兴奋的都忘记了左脸被打了一巴掌,理了理头发,仰头问他,“我还化妆了呢,好看吗?”
“不好看!”他一脸嫌弃,粗粝的手指擦着我的唇,“脸怎么了?”
“没,没怎么了?”当时在桑桑家里敷完冰块后,又怕明显,我才上了妆,自始至终桑桑都没有发现,这人要不要眼神这么好使?
接下来,沈衍衡虽然没再问,但那眼神,却是幽幽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来到0613门口,门板打开,因为好长没人住,呛人的很。
我说,“衍衡,你先在门口等等,我打开窗子,透透气!”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又撇了我一眼,“怎么,怕我看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着,颀长高大的身影,就挤了狭小的公寓,因为个子太高,头发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沾上些话灰尘,我是站在沙发上,才帮他处理掉的。
完全没发现,从桑桑那里借来的衣服,一直都是低领的。
别说每次呼吸了,就单单这样站着,正好丰满就亮在沈衍衡眼前,偏偏我还什么都没发现,一会让他低一点再低一点。
等到灰尘除了得差不多,这才发现沈衍衡眼神不对。
我捂着胸口,刚要抗议,他就一把将我抱住,炙热的呼吸全部洒在胸口,虽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我却特别的有感觉。
也在这个时候,沈衍衡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的,一遍遍的催促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手机塞在我手里,按到了他耳边。
“是我!”他腾出的双手,在身上上下作乱,性感的唇,也在时不时的侵-犯我,可发出来的声音却特别的正常,真是不服不行。
隐约间,听到好像是三号公寓遇到了什么麻烦。
知道他忙,挂了电话,我就表示自己可以,“放心吧,你去忙吧!”
沈衍衡眯了眯眼,“想忙你!”
“好呀好呀!”我不止说,还在他怀里磨蹭,惹得他眸子暗了暗,我又淘气的跑开。
也巧了,就在沈衍衡抱住我,跌向那组小得不能再小的沙发时,噗通一声,一个档案袋掉了出来。
如果早知道里头是什么,我想就算美人计用上,都不愿意他打开。
那个档案袋,我记得很清楚,是沈舒航订婚的时候,秦总塞给我的,之后一直把这事给忘记了,具体是怎么落在了这里,我也说不清。
倒是里头的东西,气得沈衍衡一把丢在地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凑过去打开一看,竟然晨光家园的房产证,也就是我妈妈生前付过首付的那套房子。
抽出来的时候,秦总的名片,也跟着掉出来。
沈衍衡脸色不太好看了,“他送的?你就收!!”
知道骗不了他,我只能点点头,把在三亚时,答应秦总的承诺说出来,“沈舒航订婚的时候,你也在,我当时根本就没在意,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我怎么知道林远航的房产证,会在他手里,当时也没想收,就是——”
“就是想灌醉自己,好跟踪我?”沈衍衡板着脸。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人秋后算账,还真是厉害。
“我…我…”我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元宵节那晚,装醉的本意了,索性直接说,“谁让你有那么多秘密了!”
“敢情还是我的错?”
“当然!”我嘟了嘟嘴,手指隔着衬衣,在他胸膛里画着圈圈,“谁让你那么优秀的,人家不放心嘛,再说…海叔又那么多秘密!”
沈衍衡太聪明了,一句话就能把事情猜得差不多,“难怪你半夜不睡,到处瞎跑!”
瞧着他好像不怎么生气了,我讨好的起身,本想看看储物柜里还有没有水,结果储物柜一开,跟着就有个包裹掉了下来。
噗通一声,掉在地上的同时,自动散开。
看清里头的东西,我呼吸一紧,“陆蔓!!!”
第98章 出售夏日别墅。
“陆蔓!”我一声惊呼,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怎么——”了。沈衍衡赶过来,最后一个字没发出,那有力的胳膊就环在我腰间,另一只大手将我的脑袋按进他胸膛里,“别怕,那是假的!”
“呃?”只一眼,就断定是假的?
看着那带有胎记的断肢,一时间,不管沈衍衡的话是安慰,亦或事实,我都愿意相信!
只因:不想陆蔓有事!
咽了咽口水,我刚要过去,手腕一紧,被沈衍衡拉住,“我来!”
他眯了眯眼,扯下领带,缠住右手的四根手指,一步步的走过去。
站在一旁,我一方面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确认后的结果,一方面心里又害怕,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初见陆蔓时,她胳膊上的胎记,是那么的独特。
就像……
忽然砰的一声,听到了沈衍衡说,“里头夹了个芯片,去车里!”
“……”我怔了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所以…是真的‘假的’,你刚才没骗我?”
“傻女人!”沈衍衡揉了揉我脑袋,从一旁的餐桌扯下防尘布,把之前掉在我脚边,自动打开的包裹处理好,夹在腋下,对我招了招手。
瞧着他腋下的东西,我咽了咽口水,“我,我锁门,你先走!”
估计沈衍衡看出我害怕,没再坚持,转身就往楼梯走,我迈步也想跟上去,全身却是就像虚脱了一样,噗通一声跌进了沙发。
“还好,还好!”
此刻,我唯一的念头,也就剩下这两字了。
-
公寓楼下,黑色商务车内。
我坐在副驾驶,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扯着安全带。
看着沈衍衡摆放在腿上的笔记本屏幕,我紧张的不行,“沈衍衡,你说芯片是不是有问题?不然的话,怎么还在读取中?”
“需要解密!”沈衍衡双手在键盘上飞舞,锐利的眸子撇向后视镜,“宋夏,冷静下来,我需要你开车,告诉我,你可以吗?”
明白车子停在这里,太扎眼,我吸气呼气,调整了下,“可以!”
沈衍衡没说话,眸子里却有赞许划过。
我从来没想过,在狭仄的空间里,他那颀长伟岸的身躯,竟在不下车的前提下,如此轻松的转换。
“沈衍衡!”成功换到驾驶座,我手握着方向盘,问他,“你当过兵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手指顿了顿,“喜欢兵哥哥?”
“当然了,你难道不知道,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军婚梦吗?”发现相处中,我越来越胆肥了,很多的时候,以为他会变脸,结果都没有!
难道是得到了,就不会再吃醋了?
正想着,车里突然响起陆蔓的声音,“宋姐,很抱歉,用了这种方式和你联系,搞得自己像谍战片里的女特警,看到的时候,你一定害怕了吧!”
“……”因为激动,我手上一抖。
整个车体一下子,嗖的拐向一旁的护栏!
我啊的一声,大脑完全是空白的,根本不知道该踩离合,还是拉手刹,只能让车子自己随惯性奔驰!
“宋夏,踩刹车!”沈衍衡低吼。
估计是见我吓呆了,他长腿一伸,踩着我的脚面就用力!
我疼的同时,发现不但方向盘被他控制,就连车头,也是险险的停在了护栏边边。
沈衍衡敲过一个脑门崩,厉声道,“笨女人,这点定力都没有?!”
我喘着气,忍着砰砰加快的心跳,“对,对不起!”
“哪里错了,又为什么道歉,说!”沈衍衡脸上的威严,半分未退。
“我——”咬了咬唇,我抖着声音检讨,最后再次道歉,“衍衡,我下次注意!”
“下次?还敢跟我提下次?宋夏,你这个笨女人,知不知道,万一发生了意外,受到损失的是你自己!”沈衍衡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我脑门,“本想一会忙完,带你去看车,就你刚才紧急处理的状态,我看还是打出租好了!”
从没见过如此生气。
此时,我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次教训,让我随后的危机中,迅速反应过来。
-
重新换回原来的位置,沈衍衡将笔记本丢在我腿上。
沉着脸说,“点开,继续听!”
我哦了一声,手指移过去,重重的一敲。
陆蔓的声音随之响起,“宋姐,早上在夏日别墅,找不到我,一定着急了吧,原本我想引你到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被陆贞发现了,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安全,我知道三号公寓涉黄赌毒,她想把罪名按到沈总身上,随后有几张我偷拍的照片,应该对沈总有用,别找我,时机到了我会回去,也会保重自己。”
滴滴几声,随着屏幕闪了闪,当真有几张图片发过来。
车子也咯吱一声停下。
沈衍衡抓着笔记本屏幕,拿到腿上,上下翻看。
瞧着他眉头紧紧拧着,我说,“早上市委检查科,找你就是为了了解三号公寓的事吧!”
沈衍衡嗯了一声,“胡闹!”
指陆蔓?
我还没问,他那边已经拨电话出去,“马上去查,宜家最近效益下滑,是不是跟陆贞有关,再有,让我们的人把陆蔓带回来!”
声音落下,他把笔记本和手机丢给了我,然后快速起步。
瞧着他那刚毅的脸庞,我突然有些懵了:究竟,我是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就说沈衍衡有透视的本领,我心里这个念头刚出,就听他说,“怎么,后悔了?宋夏,我告诉你,后悔也已经晚了!!”
“怎么个晚法呢?”
找了好久,终于有陆蔓的消息,我心里特别高兴。
沈衍衡撇了我一眼,“你说呢?”
那眼神,从头顶看到脚,好像在说:你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说晚不晚?
再回公司,我跟在他身后。
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三号公寓的事,但沈衍衡眸光一暗,“交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
我重重的点头,“投标书已经好了,楼盘也选了两家,等你做最后的定夺!”
“那就两家都定!”沈衍衡头也没抬,“用我之前给你的卡,去吧!”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三号公寓是怎么回事,你又有什么计划,陆蔓她——”我话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打断。
他说,“宋夏,你的任务,只要伺候好你的男人——我!”
所以不让我多管闲事?
其实就算让我管,我也管不了,毕竟三号公寓是什么场合,我都不清楚。
倒是沈衍衡还有良心,知道在送我下楼的时候,问我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我是不打算把出租车司机的事,告诉他。
无奈,陆蔓的话,暴露了。
电梯里,我说完之后,感觉沈衍衡的脸,更黑了。
-
因为选好的楼盘,都是提前装修好,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所以在沈衍衡处理三号公寓的两天里,我已经把必需品准备好,在桑桑的帮忙下,签订购房合同,最后又去了几次装饰市场。
把窗帘、沙发垫以及一些细小的物品,定购、摆放好。
又刻意去了鲜花市场,玫瑰和蔷薇是我第一要淘汰的品种,在选绿萝和仙人球的时候,桑桑直接给我贴了奇葩的标签。
奇葩就奇葩吧,我还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刻意避开了蓝色。
当时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身穿天蓝色的长裙,优雅而又冷傲的出现在,早已经能淡然面对的沈衍衡跟前,不过这都是后话。
这天上午,在送走沈衍衡之后,我像往常一样,联系桑桑,想邀请她出门逛逛。
结果桑桑哽咽着声音,“宋小姐,你看到早上的新闻了吗?”
听她这么说,我当即去书房,抓起报纸一看!
整个财经、社会和娱乐,全部刊登着‘国内龙头商超黑幕:宜家因频繁掺假、欺骗消费者,将面临巨额罚款和刑事责任’!
不但如此,后面还跟了沈舒航的堕落和其父的风流韵事。
铺天盖地的,几乎每个版面,都是对宜家商场品牌和个人的打击!
片刻沉默,我对桑桑说,“看到了,我刚刚看到,你别——”我话还没说完,随着报纸翻页,意外看到‘夏日别墅拍卖慈善会!’这几个大字。
按报纸备注的频道,我刚打开电视,入眼就看见沈衍衡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他说,“对,整栋别墅,所拍得的善款,全部捐赠!”
记者一阵客套之后,又说,“沈先生,据了解,您以夏日为名的产业链,是为心爱的女人所打造,您现在这样出售,是不是代表着,已经心有他属?”
其实就是移情别恋,变心了的意思。
站在电视机前,我没想到,原本侧颜的沈衍衡会突然转身,面对镜头说,
第99章 成了他最宠的女人(1)
液晶电视里,沈衍衡突然转身,面向镜头,也面向大众,答非所问的说,“针对近日宜家商超的新闻以及各种传闻,我现在要说的是:从这一秒开始,我将全面入资宜家,所有企图趁机打击报复的个人及企业,都将是我排除的对象!”
狂傲至极的声音,在砸下来的一瞬,激起了千层巨浪。
那采访的记者,也是失了理智的怔了怔,好一会才发声,“沈,沈总,您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无论亏空多少,都由您买单?”
“是!”沈衍衡眸色锐利,像在警告谁,“无论多少,也无论是谁!”
前句是资金,后句就是打击报复宜家的人!
天,他这样的一句话,肩膀上要挑起的责任与危险,根本无法预估啊!
正在我站在电视前,震撼时,又听到记者追问,“沈总沈总,你这样无底限的入资宜家,是想拿全部身份,示爱宜家千金沈恩吗?”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停下步伐。
估计是他眼里的锋芒,太过凌冽,追上去的记者忙缓和,“是这样的,毕竟您出售夏日别墅在前,入资宜家在后,据悉,您和沈小姐一直私交甚好,我也是代表广大顾客和网友,想和沈总您讨个答案,您和沈小姐好事,是不是将近?”
沈衍衡眯了眯眼,“你觉着,以我的身份,扶不起一个宜家?”
没有解释和沈恩的关系,却是这样反问,那转身走向慈善会的身影,都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扛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手抖,竟一闪就消失。
片刻沉默,我又听到桑桑的呼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通话还没挂断。
丢掉遥控器,我快步走过去,拿手机,“喂喂,桑桑,我在我在,刚才的报道,你看了吗?”
“看了看了,刚刚看完,宋小姐,你快打开电脑!!”说完,桑桑就急促的收线。
我顿了顿,迅速开笔记本。
浏览各大网页时,发现刚刚还对宜家下黑手的网站,纷纷又刷新了内容。
虽然之前的旧内容没删,但再发布的新内容,却是更多的报道沈衍衡个人以及他背后的产业,几乎就是扒他的身价,像是证实他的实力一般。
短短的半小时,全海城的传媒瘫痪了!
互联网上一直在更新沈衍衡的家世,但没有一个能扒清,也就只能查出:他是张氏集团董事长张聿第二任妻子所生,而两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婚。
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沈佳华,再婚仅嫁退役方姓兵人,其家世相当普通。
一时间,在没有张氏支持,母亲又是普通人,就算沈衍衡再有能力,再有影响力,都不可能救活一个频临绝境的宜家,甚至还有坐等打脸的。
报社方面,也在加版印刷,意思和网上的差不多是大同小异,一片质疑。
两个小时后,我再接到桑桑的电话。
她说:整个集团,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楼下更是挤满了前来寻找真像的记者,要我暂时不要出门。
知道沈衍衡这会没空,我没打电话,只是五味杂品的不断刷新网页。
虽然我不清楚他真正的身价,但我相信只要他那样说了,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在看到网页底下,那质疑和讽刺的标语,气得我很快注册了几个小号,午饭都没吃,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和那些瞧不起人,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网民们一通博弈!
搞不懂,他们的心里,为什么这样偏激!
难道沈衍衡不出面,冷眼看着宜家败落,最后到了破产的地步,就是不打脸的做法?
就这样,大概又是两个小时,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反驳起了效果,还是夏日集团公关部做了紧急处理。
总之,评论开始慢慢倾向沈衍衡
宜家的负面影响虽在,但名气比前要爆升十倍,百倍都不止。
连楼下的大爷大妈们都开始讨论关于宜家复活的方针,甚至还有争得面红脖子粗的,仿佛他们也是入资宜家的投资人。
感觉特别的温馨,有爱!
静下来的时候,我前后理了理头绪。
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宜家出事,应该和陆贞有关,而陆蔓的消失,也应该是知道了陆贞打击报复的对象是宜家,所以她才会卧底、偷拍!!
这个念头,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见沈衍衡。
可除了早上,我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没忙完。
倒是知道叮嘱我:按时吃饭,早点休息。
天知道,整个海城都快被他掀起来了,我哪里能睡得着?
我说,“沈衍衡,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透露一点点好不好?”
快急死我了!
结果沈衍衡在那边低低笑了一声,“我的计划里,你要做的就是洗干净,等我!”
“你你你——”要是他在跟前,真想狠狠的捏两把,“得,你忙吧,今天晚上回来吗?”想说同床共枕真的会让人上瘾。
算起来,才共睡了三天,然后还是单纯的只睡。
我就已经开始离不开了,一夜没有他,几乎都合不上眼!
听到他说,“怎么,想了?晚上!”
我翻了翻白眼,恶狠狠的说再见!
这人还真是,外头因他都热火朝天了,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电话里还能说这样的混话!
索性我继续刷网页,并不知道此时,陆蔓已经被关起来!
-
因为沈衍衡的突然入资,导致陆贞计划胎死腹中。
她眯着眼,瞪着桌前的报纸以及各大网站的报道,噌的一声走出去,踢开了关押陆蔓的包间。
那是一室狭小的空间,窗帘全拉,地面潮湿,四周阴黑。
初夏过后的正午,热辣辣的阳光,又焦烤着大地,陆蔓身上的那套天蓝色职装,在这三天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没酸却散发着,隐隐的幽香。
以至于在陆贞夹着女士香烟,一身黑色西装闯进去的时候,眼都直了。
当时陆蔓才知道,陆贞取向不正不久,立马遮住胸前,两手抱着胳膊,“姑姑,你别乱来了,我爸是说让你照顾我,可不是这种照顾!”
“这种是哪种?”剃成短发的陆贞,少了份性感,多了份英俊。
中指夹着烟,很轻松的就捏起了陆蔓的脸颊,皮笑肉不笑的冷睇着,“怎么,还在想他?”
“没有!”陆蔓挣脱不了,只能偏头!
“没有?”陆贞眯了眯眼,倾着身子,不放手,却凑上嘴巴,就在陆蔓以为她会侵犯的时候,转而吸向了她中指处的烟卷。
吐着云雾说,“陆蔓,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我对你已经耐心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特别是姓沈的!”
看陆蔓不说话,陆贞扳过她脸颊,“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如果我不明白,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什么要跟在你身边?你又提他做什么?他都已经订婚,有未婚妻了,为什么你还要一次次的提醒我?”
陆蔓抓狂的吼。
得到这样的答案,陆贞还是质疑,“那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碰!!”
听她这么说,陆蔓立马有种想吐的冲动,“姑姑,我妈走了不到一百天,我也被男人抛弃不久,你说过会给我时间的!!”
“真的?”
“我从小不会骗人!!”
为得到陆贞的相信,陆蔓甚至拿妈妈来起誓!
“那好!”陆贞狠狠吸了口烟,丢掉后,以俯视的姿态,冷盯着陆蔓,“晚上……”
“你说什么?”陆蔓不敢置信,眼前的女人竟然会变态到,要她去抢沈衍衡,“你明知道我和宋夏的关系,你这样做,让我怎么再面对她?”
“那就不要面对,正好让她伤心,我也可以玩玩沈衍衡的女人!”
陆贞眼里迸射出深深的恨意,那是一份,眼看就要搞垮宜家,却被他给多事的参与了!!
这口气,不发泄出来,她怎么甘心?
想着,陆贞一把将陆蔓甩在了沙发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现在给我——”话没说完,这时砰砰两声,“陆姐,您手机!”
“拿过来!”陆贞双腿交错,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架势,接过手机,然后接听,“是我!”
“我还不知道是你?”电话那头传来的变音,很愤怒,“陆贞,我交给你的一手好棋,看看现在被你搞得多烂?你让我怎么相信?”
“我可以挽回,我让——”
话没说完,再次被打断:“你让什么你让,你打乱了我全盘的计划!!”
砰的一声,没等陆贞再说什么,对方已经扣了电话!
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气得陆贞一脚踢在了茶机上,完全把陆蔓给遗忘了一样,哐啷,又是一声巨响,她甩门离开。
直到脚步声走远,陆蔓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谁,但能肯定的是:陆贞身后还有人!
望着窗外渐黑的天,陆蔓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给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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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心灵感应一样,我梦到了陆蔓正被陆贞侵犯。
“陆蔓!快跑!!”我大喊了一声,猛得坐起来,入眼就看见推门进来的沈衍衡。
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
我想都没想,下床,跑向他,“沈衍衡,陆蔓,陆蔓你找到了没有?”
瞧着我慌张的样子,沈衍衡拍了拍我后背,“怎么,做噩梦了?”
“嗯,好可怕!”我点了点头,软软的声音发出来,才意识到,在他面前的自己,越来越娇气。
“最晚明天,应该会让你见到陆蔓,好了,不能抱了!”沈衍衡放开我,目光灼灼,“换衣服,陪我出去,不然我会忍不住,先吃了你再说!”
他刮着我鼻梁,嘴角带着飞扬的笑。
那一份溺宠,染的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这样的相处真好!
去年秋末,初见他冷峻也疏离,整个人给人一种冰山的冷傲。
此时的夏至,他已经可以笑得如此轻松,好像冰冷的那一面,从来都不曾有过。
这样的转变,我想应该是他努力的结果。
只是当时,我根本就不懂:溺宠顶多只是宠,而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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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沈衍衡带我抵达宴会现场。
那是一处建设在海城郊外,横穿海城百年之久的海河中央,三面环水,一面由人工填制、建设而成玻璃通道的私人休闲山庄。
从不对外开放,只是用来私人聚会,度假的地方。
来之前,我不知道她们衣着不仅时尚还隆重,耀眼的堪比走红毯的女明星,只是换了一套香槟色修身及膝的抹-胸裙。
唯一的首饰,还是妈妈留下的银镯子。
听到有人评价说,“瞧见了没有,那个出众的男人就是沈总,豪气注资宜家的巨鳄,只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助理,衣品好差啊,礼服配银镯子,亏她想得出来!”
“哎哟,恐怕那是她最好的首饰了,瞧瞧那件礼服,一看款式就是山寨货!”
“哪有,应该是某宝货!”一阵低低的取笑,几个人又在议论着什么。
我看沈衍衡在忙,没叫他,转过身就往几个议论我的女人走过去。
估计她们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端着酒杯就走,边走还捂嘴笑。
那样子,好像在说我就是一个小丑!
我明白,她们依赖的不就是现场人多,所有过来的人非贵则贵,又是公众场合,就算我这个‘小助理’听到了,也只能干忍着。
毕竟总要找点有意思的事,来彰显她们的优秀,再加上沈衍衡正和商业伙伴在谈什么,就算想为我出头,也是过后的事。
站在护栏边,我没气。
在服务生经过时,取了一杯葡萄酒杯酒,隔空朝那几个女人举了举。
淡然的喝完后,我拎着杯底,噗通,将它丢进护栏外的河里,又用戴银镯子的右手,掠起一绺头发别到耳后,刚信心满满的走向沈衍衡。
这才发现,一位身穿枣红色旗袍的贵妇,正挽着沈衍衡,两人亲热的说什么。
因为背对着,我无法猜测她的年龄,只能从凹凸有致的身材中,大约知道,她漂亮也优雅。
随着走近,隐隐能听取好声音悦耳,银铃般的笑声中,我仿佛又听到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取笑声,脚步声却没停,继续走过去。
穿过一处乍梯,踏上印有富贵牡丹的地毯,在大厅里换上轻柔的音乐时,我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女人说,“客气了,不就是一个生日吗?还让你百忙中赶过来,听说你最近挺忙的,怎么忽然生起了注资宜家商超的心?真为了那个沈小姐?”
“没想到莲姐也开始八卦了,看来我的饵还算成功!”
“别打岔!你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和你妈妈都是几十的故交了。”女人指了指一旁的小露台,“这音乐太吵,过去那里,莲姐有事找你!”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距离他们只有三米远,本想闪开,可是被沈衍衡发现。
“宋夏,你——拿杯酒过来!”他顿了顿说。
我很听话,很快取了一杯香槟,还没等走过去,站在沈衍衡一旁的女人,便瞧过来。
感觉她视线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打量,“咦,衍衡,你小子什么时候换助理了?倒是和桑桑是两种类型,气质还不错哟!”
我脸颊微红,上前打招呼,“您好,我叫宋夏,很高兴认识您!”
“嗯,不错,懂礼也谦和,小嘴也够甜,基本符合助理的标准吧!”女人朝我点了点头,在沈衍衡欲开口前,打断他,“别忙走,我正事还没说呢!”
“莲姐,您说!”沈衍衡说完,我识趣的转身就走。
听到被称作莲姐的女人说,“宋,宋助理,对吧,你待着就好,不避人!”
听她这么说,那我只能再回原位,静立。
“衍衡,接着刚才的话题,你注资宜家,真不是为了沈家的女儿?”莲姐问。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特别想知道。
沈衍衡在回答前,看了我一眼,“不是!”
“那就好,我告诉你啊,我剧团里有位特别适合你的女孩,就前一段时间,你妈妈过去练舞,两人还聊得特别好,怎么样,见见?”
莲姐的一句话,我明白她不让我走的原因了。
无疑是想隐晦的告诉我:沈衍衡不是我能奢望的。
瞧,有修养的人,说话就是这么含蓄。
倒是沈衍衡的举动,让我意外,他没说话,只是对我伸手,五指修长的手指,映衬得掌心宽厚而结实,指关节微弯。
每根指缝都是自然分开,像是邀请我过去,十指相牵一样。
那一瞬,我甚至能感觉到,莲姐的眼神有些冷了。
我低头别了下耳边的秀发,手指刚伸过去,就被他猛地握紧,“我太太,宋夏!”
莲姐一怔。
我笑笑,“衍衡常常提起莲姐,当时我还在大胆的想,有机会一定要认识您,没想到今晚竟然有幸遇上了,莲姐,我…先干为敬了!”
“干,干了。”
莲姐笑容由僵到无,很快找了借口,离开。
沈衍衡后背抵着露台边缘,一手从我肩膀,滑向腰际,另一只手把酒杯,放在了露台沿上。
烫人的掌心隔着布料摩擦,“转眼就不见了,刚才去哪了?”
“没去哪,别…别恼!”露台的确是相当安静独立的空间,可是与大厅却是畅通的,就算听不到说什么,但动作还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更紧张。
结果呢,沈衍衡不但没有放开我,反而伟岸的身躯一转,两胳膊一左一右的扣在露台边,将我这个人直白的圈在了怀里。
完全无视,身后的谈笑风生。
炙热的呼吸,就喷在我脑门上,“害羞了?”
“有点紧张!”我咽了咽口水,刚抬头,他就猝不及防的吻下来。
两条有力的胳膊没动,只是倾了倾上半身,那带有淡淡薄荷味的唇,就抵在嘴角,“小东西,想不想感受感受被在场所有女人,羡慕的感觉?”
第100章 成了他最宠的女人(2)
沈衍衡说话的时候,声线很低,每吐一个字,唇角还会碰着我。
感觉就像:说一个字,吻一下。
本身太过灯光云集的现场,就让我紧张,现在他又这样,一双漆黑的更加闪耀,一时间,我错愕的还没怎么弄清他的意图,就听他忽然低低一笑。
“沈太太!”也巧了,这称呼一出,沈衍衡身后的大厅里,音乐刚好切换。
一下子就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在那一片,有嫉妒、惊讶错愕以及讽刺的目光里,他一只胳膊置于腰后,另一只胳膊伸展,掌心自然摊开在我面前。
笑意飞扬,绅士十足的说,“可以赏脸,跳支舞吗?”
声音落下,刚好下支曲子响起。
都不知道是音响师配合,还是他提前安排好,我感觉一直都是懵的。
怎么被牵着,离开露台,又混迹于人群,然后滑进了早已经开始翩翩起舞的大厅中央,只知道紧紧攀附住了他的胳膊。
“沈衍衡,我——我不会跳!”
这一刻,让我紧张局促的何止是其他人的目光,还有周边那些闪亮的镁光灯。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和沈衍衡的关系彻底的摆在大众、万千人的视线中,和心里所期盼的平凡而简单的生活越驶越远。
估计沈衍衡感觉到了什么,他说,“不怕,有我呢,随便跳就好了,踩到脚都不要紧,再者今晚是私人活动,不是公开,隐私性还是可以的。”
“真的?”我松了口气。
心里还是紧张,手心也沾满了细密的汗珠。
紧张僵硬之际,猛地对上之前讽刺过我的那几个女人,我顿时明白沈衍衡的意图,原来刚才的一切,他都有注意到。
“沈衍衡,谢谢你!”
“沈太太是不是该换换称谓了?”他带着我,从慢到快,察觉我步子一乱,立马就慢下来。
不知道是他带得太好,还是因为我在大学里,学过两年舞蹈,随着慢慢适应,我笑容也越来越自然,有两次还能自主的旋转。
不可否认,我喜欢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
瞧我不再那么紧张,沈衍衡脸颊贴过来。
因为个子高高大大的,贴向我耳际时,他脑袋微微低下来,声音里掺杂着炙热的呼吸,“沈太太,是不是可以不用揪着我衬衣和皮肉了呢?”
“……”我脸颊一红,那羞涩的样子,又惹起一片轻嘘。
似乎听到有些议论,说什么我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就算耀眼也就是一时的,还有说现在的小助理,不好好工作,就知道爬床。
倒也有反驳的,只因刚才沈衍衡的那一声:沈太太。
反驳的声音很熟悉,旋转的时候,我认出他来,“是他,秦总也过来了!”
“刚才还没给你介绍,莲姐是之前去派出所的老首长夫人,政府新项目在即,又有哪个商家,不趁莲姐生日过来露脸呢?”沈衍衡挑眉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海底隧道的事,我们是不是也要——”
话没说完,一曲结束,沈衍衡可能看出我脚累,牵着我大步走向餐点区,落座后,他说,“饿了吧,看看想吃什么?”
“这样…好吗?”我咽了咽口水,有点无法抵抗甜点的诱惑。
那想吃却忍耐的样子,惹得沈衍衡低低一笑,我从来不敢想,他竟会喂我。
“怎么?”他挑了挑眉头,“不想吃?”
低沉的嗓音,拉得长长,将银勺挖到彩虹夹心,从我嘴边一点点拉远,像逗孩子那般,“叫声老公听听,不然今晚就饿着你!”
“…老,老公……”本身这个称谓就陌生,他再这样刻意,我更脸红了,可偏偏他在听到之后,都将甜点送到我嘴边了,又拉远。
“什么?你叫我什么?”一副音乐太吵听不见的样子。
我咬了咬牙,一口气叫了三声,“老公老公老公,是不是可以吃了?”
这人太坏了,难怪换衣服的时候,我感觉肚子空空的,本想垫一垫,他说一会弄好吃的给我。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这样的温柔,会不会太不真实了?
放眼四周,全是各种耀眼的追光灯,脚下还有地灯在闪烁,好像一场华丽而又眩晕的梦。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沈总,宋小姐,好久不见!”
这声音,秦总?
果不然,就在我转过身时,看到身穿黑色西装搭白衬衣的秦总,挽着一身乳白色吊带曳地长裙的美丽,徐徐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美丽,怎么和秦总搭上线,倒是沈衍衡的主动,让我意外。
上次沈舒航订婚时,他还是疏离的,这次却在秦总走过来时,主动递了一杯酒杯给他,惊得秦总喜出望外,差点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也是在不远处,忽然看到莲姐的身影,我明白了。
想来沈衍衡的主动,应该是为三亚那次,我许下的承诺,果不其然,下秒,就听沈衍衡说,“听说秦总最近,对政府新项目,比较感兴趣?”
“是是,还望沈总多多引荐,秦某感激不尽!”秦总举起酒杯,态度有些恭维,言语间表示能分一羹,露露面也不错。
“这样啊!”沈衍衡似乎感觉到我的暗示,用一种‘所有用钱能解决的钱,都不是事!’,抬手掠起我耳畔的碎发,别好,“我和秦总谈点事,你要是无聊,可以随便走走!”
声音一落,美丽立马挽着我,“宋姐宋姐,刚好有几位姐妹儿,想认识你呢!”
顺着美丽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刚才拿我取乐的几个女人,那一张张精心打扮的脸上,没了之前的讽刺,挂着带有歉意的笑容。
远远的就招了招手,说什么沈太太好漂亮,都在那里保养,平时又有什么活动之类。
一堆人围着我夸个不停,借敬酒对刚才的事表示道歉,希望我不要介意,“我们几个,平时就爱开玩笑,有次过分了才知道玩笑过火了,唉!”
“呃?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不想违心的说原谅,我直接装糊涂。
“哎哟,难怪沈太太能抓住沈总的心呢,当真是养眼,又剔透!”其中一位,见我手里酒杯空了,又帮我添上,热络的说,“沈总那么出色的男人,你是怎么钓的?”
“就是就是,说说你们是怎么相遇?”又一位八卦,企图知道什么的女人。
瞧着她们两眼都隐隐放光的神采,我转了转酒杯,搪塞了几句,没注意杯里的鸡尾酒,掺杂了烈酒的成份,几口气喝完,很快走出大厅。
此时天际已经彻底黑下来,头顶有闪烁的星辰,随弯月一起挂在夜空。
对岸,那银色玉带一般的万家灯光,与身后衣香鬃影的世界,遥相呼应,两个迵然不同的世界,穿梭在我的视线里,胸腔似挤满了万般无法言语的悸动。
站在木栈道护栏边,对着泛着银光的湖面,我伸开双臂,深吸了口气,忽然后背一紧,感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推。
下秒,我啊的一声,身体因为惯性,直直的顷向护栏之外的湖面,“沈衍衡,救我——”
与此同时,大厅左侧的露台里。
沈衍衡在结束和秦总的谈话,解除了我之前在三亚时的承诺,刚转身。
这时大厅正中央的水晶灯,突然‘砰’的爆了,全场也陷入一片黑暗,借着暗淡的月光,有受到惊吓的发出一阵阵尖叫。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现场,瞬间混乱,也刚巧掩饰了我的呼叫和噗通,掉落湖面的声音。
沈衍衡站在原地,眯眼瞧着四周,“宋夏?你在哪?”
声音落下,跟着一道娇柔的身子,猛地撞进他怀里,“沈衍衡沈衍衡,好怕好怕!”
口气是属于我的,但隐隐又有什么不对。
“宋夏,你——”沈衍衡刚开口,唇角忽然被捂住。
黑暗里,他看不清怀里女人的样子,但随着大步后退中,他已经知道,她不是我。
大手出其不意扣向对方脖颈时,忽然听到一声:“沈总,我是陆蔓!”
“跟我走!”沈衍衡顿了顿,带她快速换了位置,来到隐蔽处,“陆贞带你来的?”
“……”还没来得及解释,为什么会撞进他怀里,没想到这个男人已经猜到了,陆蔓震撼的咽了咽口水,快语道,“你快去找宋夏,陆贞要我拖延时间,她想对宋夏下手!”
后面的话,陆蔓还没说完,手心突然多了把钥匙。
下一刻,听到沈衍衡说,“我知道陆贞绑架了你父亲,这是一车银色林肯车的车钥匙,就停在外面不远,你现在赶过去,里头有地址,之后我助理会告诉你怎么做!”
几乎在说完的一瞬,沈衍衡已经快步跑了出去。
彼时,我沉在湖里。
因为呛水和彻骨的冷水,冻得四肢麻木,快要失去意识,想呼救,张嘴又是一口水,隐隐感觉下面还有什么在扯着我的脚裸!
“唔,唔……”好不容易一次露头,我只能发出这么点声音。
瞧着岸上,那原本灯火透亮的大厅,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我顿时绝望了。
就算没有人在下面扯着我,就算我能大声呼叫,在混乱下,厅里的人也不可能听到。
却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噗通噗通几声,好像有人跳上来。
我奋力的让自己浮上来,远远的听到了沈衍衡急切的声音,“宋夏,是不是你!”
“沈衍衡,是…是我!”我并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倒是很清楚的感觉到,脚裸那里的拉力,没了。
当身体再一次沉下水,鼻孔里似乎有水灌进来的时候,我手腕一紧,跟着腰间多了条强健的胳膊。
来人身上的清冽,让我喜极而泣,勾着他的脖子,我本想狠狠的吻,却是咳咳一阵,“哈啾,哈哈啾!”
-
“沈衍衡,她怎么样?”
上岸后,因为电力还在维修,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声音我还是听出来了。
是那位莲姐,迷迷糊糊的,衍衡搂着我说,“她应该是着凉了,没什么大碍,莲姐,休息室在那,我带她过去处理下,然后——”
正说着,就听嗡嗡两声,灯光瞬间大亮。
瞧着我全身湿透,嘴唇都冻白了,莲姐忙说,“行了,你赶紧带她去房间,我就让人熬姜汤,那什么,服务员,带他们去休息!”
音落,很快有工作人员应声。
在她的带领下,沈衍衡抱着我很快进了房间。
也不管我是不是湿的,往床上一丢,跟着就开始剥衣服。
当时我手脚已经麻木的不听使唤,身体抖,唇白头也晕,倒是知道沈衍衡拿了薄被,又从衣橱里找了毛毯,全部都裹在我身上。
热水送到我手里,玻璃杯明明很烫,我楞是好一会都没感觉到温度。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沈衍衡,是我,莲姐!”
“麻烦莲姐了!”沈衍衡擦着头发,打开门,接过莲姐送来的姜汤和衣服,道谢后,说,“她啊,好像喝多了,一会切蛋糕,我恐怕得缺席了!”
瞧着我瑟瑟发抖的缩在被子里,莲姐摆了摆手,“得了,你先照顾她吧,不过——”她顿了顿,似乎很稀奇,“没想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啊!”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笑了笑,送走莲姐后,端姜汤给我喝下去。
可能是看我还在发抖,身体也是冷冰冰的,二话不说,他很快也剥光了,钻进来。
“唔~!”被拥住的一瞬,我情不自禁的哼哼,稀里糊涂的就爬到沈衍衡身上,两手摸来摸去的,“沈——哈啾!”
也许是酒壮人胆,我丝毫没发现沈衍衡警告的眼神,对着他滚烫的胸膛,毫不客气的喷嚏完,低头再继续啃,“嗯嗯,好吃,好好吃~!”
“宋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
“对呀对呀,我该死,我是女人,可你是男人吗?”八成我是醉疯了,张口来了这么一句后,继续挑衅地说,“都这样了,还矜持?”
哎哟,估计沈衍衡知道,我一旦喝醉了就没个正形,矫健的腿压住我,胳膊也紧紧扣着我,本意应该是想帮我暖身。
却忽视了两具没有衣物遮掩的躯体,哪里会毫无反应?
就连温度,都在彼此间传递,更不用说,我还发酒疯似的,在他怀里摸来摸。
“宋夏,你这个欠收拾的女——”人。
和之前他吻住我一样,我也狂野的把他后面的话,给狠狠的吻回去,搂着他脖子嘿嘿直笑,“来呀,来收拾我!”
“小东西,看来你果然是想了啊!”沈衍衡低吼了一声,霸气的翻身而上。
细吻,像狂风骤雨一样,不停的落在我眉头、眼睛和唇角,又从耳珠一路滑下去,经过锁骨的时候,还坏坏的咬着。
“唔…衍衡……”迷迷糊糊的,我本能的给了他最真实反应。
主动勾着他,索吻的同时也彻彻底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是心底最深,有个从来都不曾说出来的秘密,促使着我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放浪形骸,展现了最原始、最真实的自己。
没怎么准备好,他猝不及防的闯进来。
我咬着他肩膀,“沈衍衡,我好像越…越来越喜欢你,已经…嗯嗯,已经有点爱上你了,怎么办?”
断断续续的,我吐了心底的秘密,咬唇不让自己尖叫。
沈衍衡似乎没听清,深入简出的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爱上你了!”
“是吗?那现在忍什么,想怎样就想样!”沈衍衡的声音,因为动情,急促而低哑,像是一团火,顷刻间,燃烧、吞噬了我的一切。
从前那些压抑,不齿发出来的声音,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得到了释放。
窗外,夜空一片闪耀,湖面因为大厅里的灯光,一直波光粼粼的荡漾到了清晨。
莲姐送来的衣服,是一件淡紫色,前襟带含苞未开的腊梅,层层盘扣系起来,完完的拢起了我身体各部位的起伏。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我不太好意思走出来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的那些女人,总喜欢穿旗袍,太显身材了。
特别是领口下的镂空,柔-软白-嫩一片,隐隐还有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
捂着脸,我站在全开放式的洗手间间,支支吾吾的表达了一阵,也不知道沈衍衡是听懂了,还是有事,没说话,放下报纸,起身就走了。
不多会,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条同色的丝巾。
刚好绕肩膀一圈,最后用闪着碎钻的胸针别住。
沈衍衡大手板着我肩膀,最后将我又带回洗手间,落在镜前,两胳膊越过我耳际,理了理我脸颊处的头发,最后板起脸颊,“来,看看怎样?”
“……”被他突来的动作,搞得心砰砰的。
只要他靠近,脑中就情不自禁的闪出昨夜的疯狂。
天,以后真不能再喝酒了,一旦醉了,我就没正形!!
捂着脸,好一会,我才看镜里的自己,因为刚冲过澡,头发微湿,本来就白皙的肌肤,此时像上了一层蜜粉,艳红的唇色不是上了口红,而是被他吻得!
眉梢间,也不知道是晨起的阳光太绚丽,还是一夜疯狂欢悦后,平添了独属于女人的娇-媚,流转间尽显别样的风情。
这样的自己,都不用开说,往人前一站,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本就姹紫嫣红的脸颊,更染绯色,咬唇,我做最后的努力,“沈衍衡,我能不能在房间再待一会,至少…至少等…平静平静!”
瞧着我低头,一脸羞涩的样子,沈衍衡扣完袖扣,粗粝的手指支起我下巴,在我脸上认真端详了好一会,最后满意的点头,“气色不错!”
“你——讨厌!!”我忿忿的撅嘴,那里会想又惹到他了,那带有薄茧的指腹,来回摩擦着我唇角,声音里写满了沙哑,“如果还想,你可以继续撒娇!”
“哪有,人家……”开口又是一句娇气到不行的话,我羞得脑门直接撞进他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我说,“我这个样子,没法见人啊!”
“你以为,躲在房间里,人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沈衍衡白了我一眼,“昨夜,就你,差点把房顶给叫掀了!”
“沈衍衡!!”我又羞又气,还不等打他,手腕猛地被紧紧握住。
听到沈衍衡说,“如果你不想知道,昨夜是谁推你落水,不想见陆蔓,不想看接下来的好戏,那就待在房间里!”
第101章 让她好好的!
“陆蔓!”我欣喜的两眼放光。
激动的搂住沈衍衡的脖子,那盛开在他漆黑眸子里的娇颜,是幸福而又喜悦,眉梢嘴角的娇羞,是林远航三年婚姻里,都不曾给予。
失神的片刻,我瞧着他眼里的自己,我说谢谢你。
具体要谢哪一方面,我摇了摇头,已经数不清,化不开。
脑海空白的一瞬,那画面所定格是:那一日,我腹痛如撕,是他焦急的步子,踩在了我心上,告诉我:别怕,一切有我!
被推进手术室前,他落的那滴泪,像血一样熔铸。
情不自禁的,我吻上了他的唇。
感觉他炙热宽厚的手掌,扣在我腰际,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谁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这是一个不染丝毫情欲的吻,只缠绵我和他两人之间。
突然,手不知道碰到他哪里,只听‘嘶’的一声,就见沈衍衡拧了拧眉头。
“怎么了?”我怔了怔,我向来不爱留指甲的,“你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背!”
“没事!”沈衍衡握住我解纽扣的手,指腹穿进来,“再不下楼,就错过早餐了,我的沈太太!”
“不行!”我固执呢,非看不可。
我以为,是他跳湖,救我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给弄伤了,结果衬衣一扯,看到他后背,一道道抓痕,我的脸颊腾的红了。
“怎…怎么,会这样啊!”我手指轻轻碰了碰。
有些贪婪的注视着,他宽阔毫无赘肉又结实的背脊,舌尖都有些打飘儿,结巴的不成形。
沈衍衡衬衣扯了扯,再度转过身,那一脸的黑臭,看得我想笑,又自责,脱口就来了句,“这些,该不会全部我抓的吧!”
我十指聚起,是想让他看看我根本就没有指甲。
那里会想,惹得俊脸又黑了几个尺度,咬着牙,声音几乎是挤出来,“所以,你这是典型的吃光抹净,不想负责!!”
我讪讪地赔笑,“我只是,只是——唉!”
究竟有多么激动,多兴奋,才会这么毫不客气的出手?本想还想问问他,刚才我冲澡的时候,发现身子是干净的,也是他清理的?
现在看来,还是不问的好!
捂脸,好在当时的自己不省人事,不然一想到他清理的画面……
“沈太太!!”沈衍衡眯着眼,因为身高的原因,看我低头脸红,他颀长的身躯就得微微倾斜,刚好他衬衣还是敞开的。
哎哟,我的视线呀,又一路而下,最后落在人鱼线那里,禁不住想入非非。
啊啊,我内心在抓狂,脸上在装傻,一脸懵逼样,“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哦,对了,你说吃早餐啊,走啊!!”
我一副‘你怎么还不走’的口吻,气得沈衍衡咬了咬牙根,“纽扣!!”
“……”矫情,以前的纽扣,还不都是自己扣的?
我在内心赏给他一个大大白眼,脸上可是半点不敢怠慢,一粒粒的扣好,还讨好的吻了吻他脸颊。
等到被他牵着,走出房间,进电梯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你后背,没上药!”
瞧着我闭嘴的表情,沈衍衡斜了一眼,“你以为,仅仅只有这一次?”
天!没脸活了!
难不成,每次都会留下?
我羞得不行,直接将脑门藏在他怀里:不抬头,坚决不承认!!
却是电梯‘叮’的一声,在敞开的一瞬,外头的地点,正对宽敞的饭厅,因为昨夜的狂欢,难得的休闲,好多人都是晚起。
所以,尽管我们下来的晚,但饭厅正值高峰。
一时间,我窝在沈衍衡怀里的模样,又一次引起一片轻嘘!
特别是又纠缠了一夜,尽管我不知道隔音设施如何,可还是心虚啊!
一虚,脸更红,娇颜也更媚了。
面对他们火辣辣的眼神,我本能的又往沈衍衡怀里钻。
瞬时,又是一片哗然,也听到了莲姐说,“起来了,来来来,赶紧过来喝早茶!”
和我的羞涩不同,沈衍衡板着脸,像是洽谈公务一样,牵着我过去入座。
早茶都吃了些什么,我早已经懵了。
我知道,尽管我现在算是衣着光鲜的,甚至和沈衍衡可以说是男才女貌,登对搭配叫人无法将昨晚的狼狈联想在一起。
但无法联想并不代表忘,只是没有人敢当着嘲笑而已。
-
早茶过后,沈衍衡黑西裤白衬衣,长腿交错。
一只手在桌面,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点着,另一条胳膊整条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以半保护的姿态拢着。
他淡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莲姐。”
“呃?”对面坐的莲姐,今天换了一身月牙白旗袍,更显高贵典雅,坐在她身旁的老首长,却是大腹便便,有点爷孙恋的即视感。
“我听说,山庄人满后,就会关闭,到晚上才会再打开?”沈衍衡问。
听她这么说,莲姐点点头,聪慧的已经知道沈衍衡什么意思了,“是的,咱们这山庄,主要是私人的,和他们那些开放的不同,你想查监控,对吧!”
“高高兴兴出来,总不能让我太太,落落寡欢的回去!”
沈衍衡笑了笑,那看似平淡的语句里,隐隐带着不妥协,手掌还溺宠的揉了揉我发顶,“不然,回去又几天哄不好!”
当着大多数人的面,他是这样说。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眩晕得,都能骑在他脖子上,扬武扬威的示威了。
很快,莲姐带沈衍衡去查监控。
我也快速离开,坚决不能再待下去,太惹眼了,倒是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说:切,没瞧见她哪里好,沈总怎么就把她给宠上天了?
其实这一份恩宠,我也惶恐,好像从他知道我叫梅森舅舅起,就温柔的一发不可收拾。
走出饭厅,来到木栈道尽头,我手撑在栏杆上,任凭海风吹佛着面颊。
瞧着不远处,那波光粼粼的湖面,风一吹,就像翻滚不停的金色麦浪,伸手想掏手机,留住眼前的绚丽时,才意识到忘在房间了。
转身想回去拿,一抬头撞上了谁!
从下看到上,分别是鱼嘴鞋,收腰裤,以及修身般的小西装。
“……,陆贞?”眯了眯眼,认出她来的时候,我已经猜到昨晚是谁推我了,冷笑道,“几个月不见,没想到陆女士只是头发短了,我还以为早就喂鲨鱼了呢!”
我指的是:在三亚,她被沈衍衡丢进海那次!
听我这么说,陆贞冷哼了一声,“听说,沈衍衡已经把你宠上天了?”
“我也听说,陈女士快倒霉了?”我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刺刺的顶她,就算她胆肥的还想再准推我落水,我也不会表现出半丝恐惧。
只是没想到,她忽然啪啪,给了我两巴掌,揪着我被风吹乱的秀发,往一旁的护栏边一按,“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要掐死你!”
“好啊!”脸颊呼呼的疼,嘴角也隐隐有血腥的味道,我啊啊的尖叫,“你掐,你现在就掐!!”
“臭-婊子,你以为我不敢?”陆贞瞪着我,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样针对我的原因。
当时我只是冷笑着,一边尖叫一边回瞪着她,“好啊,你来!不过陆贞,我丑话说在前头,但凡你今天弄不死我,他日死的一定是你!!”
“臭-婊子,你——啊!”她话没说完,那扬起的胳膊,看样子想打我还是掐死我,却是被身后疾步赶来的人,给狠狠的扣住。
噗通一声!
陆贞被甩在地上时,我摸着脖子,刚站起来,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给拽到怀里。
那熟悉的清冽气息,让我心安也哽咽,“没,没事!”
我摇了摇头,沈衍衡拍了拍我肩膀,“既然这个女人,如此喜欢推人下海,保安!那就给我丢下去,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一记凌冽的嗓音,大概查到监控里是谁之后,沈衍衡找保安问话了。
所以这会,两名保安几乎没考虑,在陆贞最挣扎着想跑的时候,一左一右,扯着两条胳膊,就按到了护栏旁,“老实点!!”
“沈衍衡,你个笨蛋,愚蠢至——”
“给我打,一巴掌一万,打完我立马点现!”陆贞话没说完,沈衍衡在看见我肿肿的脸颊,当即对着那名两名保安喊道。
就听啪啪啪啪的一阵,在陆贞尖叫中,正准备丢下水,听到了身后传来滴滴的警笛声。
陆贞顿时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呼叫,但沈衍衡并没有因此改变主意,厉声对保安说,“给我丢!现在就丢!”
“沈衍衡,你个傻b,你——啊!”
尖叫后,又是噗通一声,陆贞被一下子丢进水里。
噔噔噔,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听到水里陆贞的各种呼叫,我转头一看,怎么都想到并排走过来的人,除了两名警察还有——
“陆蔓!!”我惊喜万千,想都没想的跑过去。
“宋姐,好想你哦!”我激动得不行,陆蔓的情况也好不哪里去,声音哽咽的不像话。
就在我俩抱在一起,激动雀跃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陆贞熟悉水性,刚爬上来想溜,就被保安拿长长的竹竿,给戳回去。
等到我松开陆蔓,发现她瘦了也黑了,庆幸脸上和手上没什么伤,因为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转头去看护栏之外时,发现——
“哈哈!”瞧着陆贞狼狈的样子,我没忍住,捧腹哈哈大笑。
估计那个时候的我,落在外人眼里,就是那只借狐假虎威而得意忘形的小狐狸。
直到水里的陆贞,已经累得再没有一丝力气,快沉下去的时候,两名警察忍不住开口了,“沈总,差不多得了,再闹下去,会出人命的!”
“死了更好!”沈衍衡黑着脸,牵着我就走。
“等等,还有陆蔓呢!!”我吆喝着。
“沈总!”陆蔓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条格子的连体裤,脚上登着蓝色运动鞋,过肩的黑发利落的扎了起来,伸手摊出一把车钥匙时,听到被捞上来的陆贞吼着:
“陆蔓,你,你竟敢背叛我,我——”
陆蔓侧身打断她,“怎么,还想威胁我?告诉你,陆贞,不但我爸爸现在安全了,就连你做的那些违法事,我已经把证据交给警方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啊啊,陆蔓,你个白眼狼!!”
她愤怒的话,还没吼完,咔的一声响,是一名警察将手铐铐过去,说她涉嫌非法虐待、黄赌毒等等,回去接受检查。
“……”我站在原地,有点蒙圈,看沈衍衡,又看陆蔓,“你们两个串通好的?”
不然沈衍衡前脚刚过来,然后警察就能后脚准确的找来?
从陆贞手里得救之后,我可是没听到谁打电话报警。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不说话,倒是陆蔓,又把车钥匙递过来,“沈总,谢谢你找到我爸爸,又救他回来,我…无以为报…”
说着,就弯腰鞠躬了起来。
我哦了一声,“原来她绑架了你爸爸,现在都没事吧,还有你,有没有事?”
我紧张,也担心,上前一把拉住陆蔓的时候,因为旗袍袖口有些短,刚好露出我手腕上的银镯子,落在一直没说话的莲姐眼里。
她当即怔了怔,“宋,宋夏?你妈妈是谁?”
“呃?”我因为担心陆蔓,没注意她的异样,只说,“我妈妈姓梅,莲姐应该不认识吧!”
第103章 怀孕了?
“…,姓梅?”莲姐秀眉紧拧,一步步走过来。
执起我右手手腕,端详着有些泛着乌青的镯子,她说,“莲花莲蓬相遥,是它,这就是她打造的!”
“……”我松开陆蔓,抬头看了看同样一头雾水的沈衍衡,问莲姐,“她是谁?莲姐您认识这个镯子?还是认识我妈妈?”
莲姐好一会没说话,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
我站在护栏边,有点儿急。
沈衍衡迈了一步,拦着我肩膀,来到了莲姐跟前,都不知道是谁吩咐,很快有服务员端来茶水,搁置在大栈道的拐角,沏茶。
摆在了我们几个人跟前,又送来茶点和果盘。
莲姐喝了三杯茶,又点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怔怔的看着我,“镯子是你妈妈留下的?”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差异,她怎么知道我妈妈没了?
对此,沈衍衡解释:“年前丧葬的事,莲姐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我说,“是的,这是她留下的,莲姐您——”看出她脸上的犹豫,我把沈衍衡搬出来,请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告诉我。
莲姐想了想,“这件事呢,并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不方便与外人讲,我只能告诉你,这个镯子是由海城一家银饰老家手工打造的,这个家族从前是专门给皇室贵族加工银器和首饰的,传到现——”她顿了顿,吐着烟雾说,“已经再没有传人了。”
莲姐话音刚落,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太太,午餐准备好了,首长请你们都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莲姐应声,然后邀我们一并过去。
路上,我几次想开口问,最后都被打断。
沈衍衡可能是注意到了,在进包间前,搂住我,“别着急,慢慢来,毕竟多少算是有了点头绪。”
我点了点头,“就是,有点羡慕有家人的感觉。”
“沈太太,这么说我在你心里,不算家人?”沈衍衡眯了眯眼,在我娇娇的吸了下鼻子,想噌进他怀里时,嘣~给了我一个脑门崩,“讨打的小东西!”
我撅嘴哼了哼,随他一起进包间。
这才发现八座的圆桌,不止老首长,秦总和美丽,沈舒航也在。
只不过快我一步入座的陆蔓,选在了距离沈舒航最远的地方,中间正好隔了两个位子,看样子应该是给我和沈衍衡预留的。
几天不见,沈舒航脸上虽然明显消瘦了,但精神状态比起前段时间醉酒、消极要好太多。
很明显,他过来之前是精心收拾过,熨烫笔直有型的西装,灰底深蓝色衬衣,系着相当喜庆的酒红色的领带,余光时不时的扫向我身旁的陆蔓。
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听陆蔓说,“宋姐,别说!”
“说什么?我才懒得搭理你们!”我口是心非的翻白眼,给陆蔓倒了果汁,趁其他人谈论公事和我听不懂的股市时,偷偷的敬她。
陆蔓抿了抿嘴,特嫌弃,“凭什么给我果汁,你就喝葡萄酒?我也要酒!!”
“得得,看在你已经成年的份上,就给你一杯!”话是这样说,我一杯倒完,跟着再倒第二杯,一边倒,我一边对沈舒航挤眼。
那意思不说,我想他应该也会明白:毕竟酒后吐真言,两人就算有再大的误会,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无论之后在不在一起,都是一种认真的表现。
就算沈舒航订婚了,但桑桑也说过:七月底之前,她不会介入。
我不知道陆蔓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一杯杯的喝着葡萄酒,大半瓶下去之后,我害怕,不敢再给她喝,但她却上了瘾。
劝说陆蔓的时候,我才知道,沈衍衡为了堵秦总的嘴,都付出了什么。
是有关海底隧道的全部事宜,工程总资金预估上亿,再加上老首长本身就是以弥补的态度,拨下来。
现在由沈衍衡牵线,引荐秦总,等到工程竣工后,不上利益可观,就连后期建成海上乐园什么的,都全部由秦总负责。
当时,听得我心里特别难受。
要不是因为我在三亚时,答应秦总的那个许诺,沈衍衡也不会付出这么多。
呼了口气,看陆蔓又举起酒杯,我也跟着,却是不等仰头喝,手腕就被沈衍衡给紧紧握住。
他眯着深邃似海的眸子,脸颊微微偏了偏,附耳说,“我的沈太太,我们刚搬进新房不足一周,你现在这架势,是想今晚再把屋顶给掀了?”
听出他暗指的什么,我脸颊一红,还没说完,这时一旁的陆蔓,忽然噌的一声站起来。
和老首长及莲姐告辞后,她拉着我,“宋姐,你出来下!”
“哦,好的!”我看了看沈衍衡,跟陆蔓出去。
远远的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沈舒航,我明白两人这是有话要谈。
“楞什么呀,赶紧过去!”我催着陆蔓。
没想到,陆蔓说得更果断,“除非你陪着我,不然我不会见他!”
“为什么?”我说,“沈舒航和桑桑仅仅是商业联姻,他们没有感情!”
呵,陆蔓笑笑,“宋姐,你难道以为,我和他就有感情?还有,我在妈妈跟前,发誓不再见他!”
“好好,陆蔓,你先别激动,我陪——”后面的话,被疾步走过来的沈舒航给打断,“小师妹,你就陪她,我车子就在前面不远,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好吧!”我说。
-
沈舒航是有备而来。
我想可能是沈衍衡通知他,陆蔓在这里,所以开了房车过来。
出了饭厅,穿过草坪和鹅卵小道,最后登上他的房车,一眼看里头非但不暗,反而在小桌前,摆好了各种点心和果汁。
准确的来说,是陆蔓喜欢的核桃露。
我推了推陆蔓,让她坐下,刚找借口要下车,又被她给拉回来,“宋姐,如果你走,我立马也走!”
没法,我只能紧挨着她坐。
沈舒航不知道何时,脱了外套,只穿着灰底衬衣,领带在倒酒的时候,半耷拉着。
两人像闹别扭似的,不开口,也不看对方,好像对面坐的都只是空气,我在一旁,握拳咳嗽了下,拿脚在桌子底踹了踹沈舒航。
问他宜家商超最近两天情况怎么样,还面临破产吗?
沈舒航不知道怎么想的,开口就来了句,“所以啊,人穷了,才能看清谁值得,谁不值得!”
“姓沈的,你什么意思?”陆蔓有些恼,“你这话,指桑骂槐的,是想说我:因为你没钱,因为你快破产了,我才离开的?”
“难道不是吗?”沈舒航挑眉说。
“沈舒航!”两人战火一触即发,“那就这样好了,随便你怎么想!”
陆蔓说完,起身拉着我,“宋姐,走!”
“陆蔓!”我有些头大了,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就重重的跌坐下去,“不行不行,我走不了了,得休息一会。”
“宋姐,你就别装了!”陆蔓一眼识破,在拽了我两下,没扯动的前提下,竟然转身走了!
这丫头,脾气还真够大的。
我踹了踹沈舒航,“楞着做什么,赶紧的追啊!”
沈舒航顿了顿,抬腿就跑。
我坐在房车里,端起跟前的葡萄酒,透过车窗,能看见沈舒航矫健的身影,没多会就把陆蔓给追上,两人拉拉扯扯的。
正当我以为,差不多该和好了的时候,陆蔓一下子蹲在地上,沈舒航也跟着朝我摆了摆手,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急切。
我不敢大意,搁下酒杯,就往外跑,“陆蔓,你怎么了?”
音落,我噔噔的跑过去。
入眼就瞧见陆蔓捂着嘴,蹲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这是,怀孕了?
第104章 戴上你的镯子,跟我走!
和沈衍衡比起来,沈舒航除了比较随和,倒还有一点像他。
那便是:不太喜欢说,更多的喜欢用行动来表示。
发现陆蔓不舒服,就在我跑过去的空挡,他那边已经把那辆白色的房车开了过来。
彼时,我刚把陆蔓搀扶起来,就听沈舒航摇下车窗,喊:“小师妹,走,我们带她去医院!”
“不去!”还没等我说话,陆蔓当即拒绝。
走出草坪,来到车前,她说,“沈先生,您呢,一有未婚妻,二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替我做主?我有说去医院吗?不要脸的节奏?”
听她这么说,沈舒航俊脸僵了僵。
估计是看出陆蔓脸色不好,倒也忍着,“是啊,不要脸了!看我烦,我走就是,这社会,又不是谁没了谁不能过活,我也只不过看在你还是我下属的份上,捎你们去医院而已,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陆蔓,我不得不提醒你,在宜家可是签了五年合同,好像还有三年,才到期吧!”
“沈舒航,你威胁我!!”陆蔓瞪眼,张嘴想说什么,又是一阵干呕!
“行了!你俩都不要吵,听我的,我说了算!”真是够够的,把陆蔓弄到车上,告诉沈舒航送我们去医院后,我又给沈衍衡去了电话。
告诉他:我有事先走,回头自己打车回去。
-
中心医院。
可能是陈烨曾在这里工作多年,得知陆蔓不太舒服,隐隐还有点见红。
妇科医生很快帮陆蔓做了检查,除了b超尿-液耗费了些时间,其他几乎是一路绿灯。
取过血检报告,看着一脸严肃的医生,陆蔓脸色更白了。
“医生,是不是……”她顿了顿,没看我,小声说,“要是有问题,那刚好一起做了!”
“陆蔓!”我一听,立马和她瞪了眼。
要不是看她脸色太差,都想狠狠的敲一顿。
倒是医生在把完脉后,一副思考的样子,挤了消毒液,来回搓着手指,“蔓蔓,你今天19还是20?”
“快20了,难道——”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难过,只说,“您的意思,是我和我妈妈当年的情况一样?”
我听得一头雾水,医生却点头,“对,你和陈主任之前的情况差不多地,都属于宫寒体质,加上你之前流过,这次不能不要!”
“……,后果会……”陆蔓苍白着脸问。
“几乎没有做母亲的机会!”医生顿了顿,那残忍的事实,还是要说出来。
听她这么说,我惊讶也震惊了:陆蔓……,竟然流过?
如果没记错,她是在我离婚后,才一起调到总部的,之前一直在分店,而且沈舒航也才回国不久,难道不是师兄?
这个猜测,让我意外,也心疼。
算起来之前的那次,陆蔓才刚刚成年,最多高中毕业,升大一的样子。
走出医院,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我邀请陆蔓暂时搬去我那里住。
她摇了摇头,“还是去公寓吧,你和沈总虽然没举行婚礼,那也属是新婚蜜月期,我过去算什么?再说了,你就不怕我撬墙角?”
“死丫头!”还知道开我玩笑,这就说明,心情不是太糟糕。
索性天黑还早,我俩差不多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把之前的公寓收拾好!
因为在山庄没吃多少,简单的泡了面。
陆蔓说完她最近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后,告诉我说,“宋姐,陆贞身后还有人!”
“怎么说?”我怔了下。
“就是寄芯片给你的那天!”陆蔓把意外听到的通话告诉我,又说,“当时我没办法通知你们,后来我又跟出去,听到对方的目标好像是你!”
“呃…难道我又被贼惦记了?”我苦笑着说。
“而且——”陆蔓想了想,“她好像是想拿你做什么药引?”
“药引?”我一听乐了,“我还百毒不侵,血液能解毒呢!”
搞得像武侠片一样,陆蔓笑了笑,表示再具体的没查到,很抱歉没帮上我。
我摇了摇头,“丫头,就这些已经够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自己好好的!”
不管是谁,又是什么药引,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距离平凡简单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再收拾沙发的时候,不期然的,我想到上次和沈衍衡过来,他埋在我胸口的画面,那眼里的急切惹得我忍不住笑了。
我说,“陆蔓,不管他是谁,他又想做什么,你宋姐,我都不怕!!”
说出这句话时,我所有的自信,全部来源于那个叫‘沈衍衡’的男人,当时没想过,有一天,这片属于我的天,也会奔溃,也会两难……
傍晚五点,陆蔓送我下楼。
她可能是看出我想提沈舒航,提前堵死我,“宋姐,求你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他!”
怕的就是她这一句!
瞧着她眉头拧得紧紧的,我说,“陆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了,但你和沈舒航应该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仅仅是因为桑桑,那根本就不是事!”
“宋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别逼我,行吗?”
“陆蔓!”我有点伤心了,“并不是我逼你,也不是要你非按我的想法去生活,只是不想你们因此错过,毕竟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说是不是?”
陆蔓没说话,只点了点头,那皱眉的样子总给我一种: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既然桑桑不是主要的原因,那我只能提陈烨了。
“宋姐!”陆蔓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招手,帮我拦车,“宋姐,路上小心,不要担心我!”
“好吧,你好好想想,有事再联系!”我叹了口气,转身坐车离开。
-
之后的几天,沈衍衡特别忙,几乎成了空中飞人。
因为海底隧道工程搁浅,我暂时没什么事,按他的说法,我只需要待在家里,然后距离我上次手术也已经有半年了,可以开始备孕。
但我真不想做一只无所事事的米虫!
用了两天的时间,跑了几家人才市场,想着凭一己之力,找份合适的工作,可每面试一个,在得知我结婚后,都用各种托辞来委婉拒绝。
其实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女人结婚后,又是产假又是孩子的,工作上肯定不能全身投入。
但唯一让我郁闷的便是,到了第二天,那些拒绝我的单位,又通通变了口气,由之前的高冷一下子奉承恭维了,表示随时能来上班。
一连接了三四个意思差不多的内空,我想我明白根源在那里了。
无非是他们查到和我结婚的对象是沈衍衡!
这个认知让我很沉闷,逛超市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之前帮陆蔓出售房子的中介大姐。
我灵机一动,说有事,请她喝咖啡。
中介大姐想了想,答应下来,赶到咖啡馆后,一个劲的表示:破费了!
我说,“大姐,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找您是真有事帮忙。”
其实在邀请陆蔓住到我那里的时候,我心里就拿不准,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在不伤她的前提下,把陈烨留下的房子,再还给她。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我说,“还是之前那套房,现在各种手续都在我手里,您也不要问为什么会在我这,就是想请您,把这房子再售的消息,告诉陆蔓!”
“呃?”大姐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就是低价售房的意思!”以陆蔓现在的状态,要是让她知道,房子被沈舒航未婚妻买下来,肯定会多想,我说,“您就以新房主知道,之前的房主刚死没多久,住进去感觉不吉利,想急于套现再买新房就是了!”
看中介大姐明白我的意思,又聊了会。
半小时后,当我拎着买来的蔬菜和日用品,下了出租车,进小区的时候,听到一声,“宋夏!”
顺声音,我转头看过去。
就见沈舒航半靠在白色轿车前,身穿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系领带,酒红色衬衣解开了两粒纽扣。
一手抄兜,另只胳膊半搭在车门上,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同时,那长腿下的铮亮鞋面,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在地上画着什么。
因为沈衍衡不喜欢太吵闹,所以这套房子,选在了和海河遥望的中天家园,算起来应该属于外三环南端,比较偏离市区了。
走过去,我说,“特意过来,有事?”
听我这么说,沈舒航有些不悦,“你说呢?”
看来应该是问陆蔓,我装糊涂,“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
“牙尖嘴利!”沈舒航接过我手里的手提袋,指了指车门,“上去!”
“不了,今天跑累了,不想外出!”我固执的站在车旁,追问他,要是有事就现在说,没有事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
沈舒航拿我没法,“本来想请你吃海鲜的,现在看来我省钱了!”
我翻了翻白眼,听到了他说,“她怀孕了!”
用了肯定的语气!
“她告诉你的?”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反问他。
瞧着我不肯透露的样子,沈舒航吐了口香糖,“小师妹,你才跟三哥多久?就开始变坏了!”
果然,他刚才那句是想炸我!
我有些生气,“我有你坏吗?你想知道陆蔓怎么了,找我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再说,就算她万一怀孕,你会怎样?和桑桑解除婚约?要是没怀呢?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就算了!”
“我——”
“我什么我!”我打断他,越说越气,“当初听说你要订婚,我劝过你的,可是你有听吗?师兄,婚姻不是儿戏,不管你选谁,在选择前,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先处理干净,要么解除婚约和陆蔓在一起,要么不再理会陆蔓,和桑桑在一起,亦或是谁都不选,独身也潇洒!
不管做什么选择,都希望你考虑好,不要随便伤害谁,更不要这边婚约没解决,然后那边再跑过来招惹陆蔓,这就是我想说的!”
大概沈舒航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当即楞了楞。
看着他皱眉迷茫的样子,我心凉地问,“你爱谁?在你心里,你想选谁,抛开家世和怀没怀孕,你心里有答案吗?”
他说,“有!”
我反问,“是陆蔓?”
他点了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让我最有性-趣的女人!”
“兴趣?”我有些不太懂,是爱的开始吗?
他更正,“食色性也的性、趣!”
“沈舒航!”我说,“你可以滚了!”
-
拎着手提袋回去,我站在厨房的流水台正摘菜,丢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以为是沈衍衡,没想到是陆蔓。
她兴奋告诉我说:之前卖出去的房子,房主居然二次出售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说。没想到中介大姐办事挺快的,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沈舒航找我的事说出来,问她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还吐吗?
电话里,她说是没事,可我还是听到两次干呕。
沈衍衡是半夜一点多,被云少宁送回来的,俊脸喝得红扑扑的,明明步子都迈不稳,还要固执的准备什么视频会议。
也是直到这会,我才知道,我嫁的这个男人,业务都涉及到国外了。
煮醒酒茶的时候,从云少宁嘴里知道,宜家商超虽然恢复正常,开始营业,但因为之前舆论的影响,销售额一度暴跌,基本属于亏空。
沈舒航父亲也因为身体的原因住院,使得沈舒航医院和公司来回跑,刚巧沈恩又不在国内,现在宜家商超招人都不太理想。
听他这么说,我有一种想再回宜家工作的冲动。
虽然做不到力挽狂澜,但至少我熟悉这块业务,毕竟从专科毕业后,在宜家也待了有四年,谈不上升职到了什么高地,感情还是在那里。
却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报纸头版头条刊登了一条很可怕的新闻——【深扒狂言入资宜家商超的沈姓商人的裙带之路。】
口吻虽然和前几天,那些深扒沈衍衡身价,坐等打脸的人们差不多。
但这次的内容却是劲爆至极!
从沈佳华和张聿离婚,再嫁简单退役兵人起,沈衍衡是如何起家,每年又是净挣多少,完全就像有双透视眼一样,一一扒了出来。
最后还注解,夏日集团的前身,一家以会所、娱乐而一夜窜红的小传媒,没有众多群带关系,又怎么可能如此迅速的挤身于海城地产?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被驱赶出门的穷小子,在其母不是名门之后,又没有雄厚资金的支持下,除了被众多富婆们包-养,怎么可能有钱?
为了证实,后面还跟几张沈衍衡和女人暧昧的图片。
可笑的是,其中还有一个我。
瞧着我想笑,又忍住不敢笑的样子,沈衍衡冷着脸,“想笑就笑,别委屈了自己!”
听他口气,好像没怎么上火,有那么一刻,我倒是很想胆肥的问他一句:究竟有没有被包?
我不知道沈衍衡是怎么想的,直接告诉公关部,“不用作危机公关处理,随它!”
音落,把手机一丢,“换衣服去。”
“……”我怔了怔,“要出去?”报纸都这样了,那网上肯定想都不敢想,试问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如此淡然的接受这样的挑衅?
可他不但淡然,还有闲情逸致,要我换衣服!!
不敢多问,也不敢抗议,我起身就回卧室,却是刚找了件稍微正式的套装,剥光了正要换的时候,门板咔嚓一声,开锁了!
我内一还在手里呢,还不及丢,立马捂夺胸前,“你你怎么不敲门?还有你哪里来的钥匙?”
进门前,就是为了防狼,我才刻意上了锁!
除喝醉了,发酒疯之外,我在他面前,还从来没如此放开过!
“怎么!”沈衍衡像是没看见我的赤条,大步走了过来,“一个男人,要是一把锁都搞不定,还谈何养家糊口?”
“你,你……”知道让他出去,让他别靠近,是痴人说梦,我咽了咽口水,“你歪理学说!”
感觉他目光灼灼的扫向我,我本能的就往衣橱里缩。
那知不等躲进去,胳膊一紧,下秒就被他给扯出来,“小东西,还敢上锁?”
“衍衡,沈衍衡,窗帘没拉,有人有人,真有人!”我心跳砰砰的,完全接受不了,这样毫不保留的,在外面阳光普照的时候,被审视着。
可他胳膊一紧,那颀长挺拔的身躯,便将我压了下。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带着丝丝凉意,覆盖在我的肌-肤表层,热热的呼吸让我别开脸,本想躲避,正好透过化妆镜,看到一黑一白。
视觉上,冲突得特别强烈。
“沈衍衡!”我张牙舞爪的挣扎,“手机手机,你手机响了!”
“那么劲爆的新闻,我都不在意,还在意什么手机?”沈衍衡似乎心情不错,见我往镜子里看,更直白、清楚的换了位置。
基本没给我什么抗议的机会,就轻轻松松的吃光抹净!!
那是我第一次,这样直观的看自己每一个过程的反应,当止不住的愉悦从喉咙里发出来,我坚决不信,镜子里的女人会是我!
偏偏小心思被他摸得透透的,直接用行动来警告我:睁开眼,看清楚那就是我!
我又羞又恼,“沈衍衡,你这个老变-态,不要脸的老流氓!”
“什么?”他沙哑着声音,充满需要的眼眸里,带着坏坏的锋芒,加大力度,一板正经的说我思想太污,应该用纯洁的欣赏的目光来看!
“不要脸!”丢下这三个字,我卷着衣服,逃进洗手间。
几乎是颤抖着腿,好一会才收拾好自己,却是洗脸的时候,瞧着镜子里那红潮未退的脸,脑中又情不自禁的闪出刚才的画面。
正奔溃,羞涩的时候,门板传来砰砰的响声,“两秒,不出来别后悔!!”
“你——”刚张嘴,就听到开锁的声音,尽管我确认自己是锁上了,可不敢验证,万一再惹毛了他,再重复一遍的话,我想我会累趴!
很是情不甘心不愿的拉开门缝一瞧,没想到他早已经穿戴整齐,一只扯着洗手间门板,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好像跟什么人打电话。
见我露头,沈衍衡说,“戴上你的镯子,跟我走!”
我傻了一样,本能地就问,“去哪?”
沈衍衡咬了咬牙,“带你去看,报纸上说包-养我的富婆!!”
第105章 想讨老婆欢心,要多多努力才行!
“富婆?”我挑眉,想笑。
“怎么?”沈衍衡挂了电话,大手猛得一扯,下一秒,我这个人不但被扯出洗手间,脑门还结结实实的撞进他怀里,“笑什么笑?你应该伤心才对!!”
瞧着他故意板起来的脸,我特配合,立马装出抹眼泪的动作。
“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被富婆包了多少年?又有多少位包?钱都去哪了,为什么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从来没见过?你们——”正想说,你们几天做一次,一次又多久,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不行,不行,笑死我了!”
“讨打的小东西!”他嘴上恶狠狠的警告,那带有薄茧的指腹,却在扣住我手腕的同时,下滑、穿进我五指指缝,拎着我出门。
进电梯时,刚好遇到回来的邻居。
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小姑娘,看见沈衍衡,几乎是捂着嘴,激动的快要跳了起来。
我宣誓主权似的,咳咳两声,“老公,你要带人家去哪?人家好累哟!”
音落,小姑娘怔了怔,出电梯的时候,差点撞到了墙。
“啧啧啧……”我酸酸的摇头,“真没想到,沈先生魅力如此超凡脱尘,上到老太太,中到富婆,下到小姑娘,无一辛免啊,简直——唔。”
不知道从何时起,总结出一个结论。
沈衍衡冷情,不爱说话,我呢,可以唧唧碴碴说个不停,要制止的法宝,那便是:吻。
十次有十一次,我是眩晕也腿软。
就连现在,是怎么出电梯,然后来到车库的,我完全石化了。
唯独在看到沈衍衡商务车旁的小迷你车时,我压抑着激动,“这…给我的?”
“喜欢吗?”沈衍衡揉了揉我的发顶,“也不知道选什么颜色,云少宁说女孩都喜欢红色,这是敞篷款甲壳虫,最高时速只有100,上去试试!”
“沈衍衡……”我激动,也幸喜的,快要语无伦次了。
“乖,做我的女人,这仅仅是起步,等你顺手后,再换配置好一些的。”他低笑着,将车钥匙塞在我手心,摸了根烟,点燃后就靠在自己的车旁,眯眼看着。
那漆黑的眸子,透着薄薄的烟雾,散发着点点的柔光,让人遗失也情不自禁的深陷。
我知道拒绝,会惹他不高兴,咬了咬唇,冲进他怀里,“谢谢!”
“哎哟,一部车换个拥抱,看来想计老婆欢心,还要多多努力才行!”拍了拍我后背,他爽朗的语气,听起来特加的轻快。
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放松。
很庆幸,也满足这一刻的愉悦是我带给他,没多想,我踮脚就吻向他的唇。
碰触的一瞬,我感觉到了电流在涌动,心跳加快的当口,听到了他说,“哟哟,这感谢的方式,我不介意你现在上去,开着它,找个幽静的地方,办了我!”
“你你,刚要了不是吗?”这男人除了出差,不然就是没完没了!
沈衍衡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薄唇吐着烟雾,附在我耳边,“既然敢接我的承诺,那满-足它,就是你的义务和责任啊,我的沈太太!”
他,猝不及防的咬住我耳珠,使力下,似乎在提醒,元宵那夜的承诺。
当时他说:既然答应你忠诚,那么在婚姻结束前,这具身体就不会碰,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所以反过来理解,自然就成了:不碰她人的代价,就是你得满-足这具身体!!
一下子,我脸颊热了,撇了那里一眼,我学着他的口吻说,“这种事,还是节制点好,不然小心过度伤身,肾-宝也是有副作用的,我的沈先生!”
瞧着他七彩斑斓的脸,我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他恶狠狠的低吼,“胆肥的小东西,你给我站住!!”
“不站不站,就是不站!”不止不站,我还做鬼脸,刚啦啦了两声,原本我和他之间隔着那辆新买的红色甲壳虫,结果影子一闪。
他竟然跨过来了!!
我吓傻了一样,“沈,沈先生,你是属老虎的?”
“上车!”他弹了我一个脑门崩,丢了烟蒂,开了车门,把我塞进架势座,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系好安全带后,这才绕过车头。
伟岸的身躯,特委屈的坐了进来,“开车!”
知道他是想带我上路溜溜,可是我却心疼他憋屈着身子。
出了中天小区,我才记起镯子的事,问他,“你是不是,找到那个打造银饰的家族了?”
“莲姐说有眉目,具体要过去看看,前面路口右转,稳一点啊,我的沈太太!”对于我晃晃悠悠的车技,沈衍衡满脸的无奈。
一路上,只能扶额提醒:稳点,慢一点不要紧!在海城能让他赶时间的人不多。
按他的指示,最后车子停在靠郊外的一片别墅群。
“这里哪里?”我四下看了看,虽然不知道别墅里的装饰,但单单从外观来看,非富则贵。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空气特别清新,隐隐漂浮着不知名的花香,由大理石铺成的通路,延伸到每家每户,两侧又是哗哗作响的翠竹。
还没等走近,就听吱呀一声,那石狮子旁红漆木门被拉开。
一位年纪不大,似保安模样的男人走出来,“孙少爷,您回来了!”
沈衍衡点了点头,高冷疏离上身似的,牵住着进门就喊,“外婆,看我带谁来了?”
言,我本能的顿了顿,“外婆?沈衍衡,我们…我们什么礼物也没带啊!”
错愕的一瞬,沈衍衡已经带着我过了拱桥,刚到长廊旁,忽然一股异常的压抑气息后,就看到一位双手覆着手杖,腰背挺正的老人走了出来。
“小衡回来了,这位是——”他饱经风霜脸上,沉淀着圆滑世故的深沉,一双鹰眸很是锐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言的气势。
沈衍衡引荐,“外公,她是宋夏!宋夏,这是我外公,人称沈越沈老先生!”
“沈,沈老先生,您好!”我激动得,虽然没鞠躬,可敬重的颔首,惹得沈衍衡哈哈一笑。
揉了揉我脑袋,“不用这么紧张,外公啊,面威心慈,没你想得这么可怕!”
我连连点头,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沈越是海城老一辈,乃至现在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因为他向来喜欢深居简出,很多人也只是听其名,未见其人。
知道他背景的人,更是不多!
就连张氏集团的张聿,也根本就不知道,沈越是沈佳华的父亲。
当年沈佳华可以说,是不顾一切的爱上张聿,并在沈越放言断绝父女关系的前提下,执意嫁给他!
婚后因为沈佳华为人清冷高傲,再没对外提过家世。
直到沈衍衡大哥身亡的那年,被张聿赶出家门,沈佳华这才伤心欲绝,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带着年仅13岁的沈衍衡离开海城,前往当时暂居山城的沈越。 这些年,随着沈衍衡成长和稳重,早已经退居几线,把一切都交由外孙沈衍衡来打理。
-
“衍衡,是衍衡回来了!”
和外公沈越刚打完招呼,就听一声婉转的嗓音响起。
“外婆!”沈衍衡应了一声,牵着我的手,紧走了几步赶过去,入眼我就看见了一位身穿暗绿色碎花长裙,满头银发,却笑容可亲的老人。
略一看,我就知道沈衍衡的好皮囊遗传了谁!
“姥姥好!”没等引荐,我就忍不住先打招呼,那微红的眼圈里,好像看到了记忆里的姥姥。
“好好!”老人点头,伸手的一瞬,我本能的搀住她,刚好出门前,沈衍衡要我戴上的镯子,烙在了她老人家略有些松弛的手背上。
外婆只看了一眼,当即惊得瞪大了眼,
第106章 孩子,莫哭!
“莲花镯!”外婆一声惊呼,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我站在一旁,搀扶着她,询问似的抬头去看沈衍衡。
那是长廊边,一株巨大橡皮树前,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卓然而立,黑色外套随意的搭在臂弯。
只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头顶有细碎的阳光,透过藤蔓折射到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中,湛黑的眸子里,闪发着点点的星芒。
一瞬,让我失神也情不自禁的冲他笑。
瞧着我的傻样,沈衍衡挤了挤眼眸,单手抄兜打趣着外婆,“呀呀,要不是有高人提点,我还不知道我的外婆,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臭小子,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外婆拍了拍我手背,细细端详了一番,点头道,“嗯,这模样的确有些清儿当年的影子,吃饭了吗?”
话题转换得太快,我是顿了顿,“还没呢。”
岂止是没吃,还在来之前被某个人按在镜前,前前后后的吃了一通,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羞得我当即又红了脸颊。
却也这时,噔噔的几声脚步。
有佣人跑过来,“夫人,我家里有急事,我要请假!”
“请假?发生什么事?很着急吗?”外婆转过身,看着跑出来的佣人,“能不能缓一缓?衍衡带朋友过来,我们都还没吃午饭呢!”
“夫人,我——”佣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她眼眶红红的。
我上前走了一步,“外婆,如果您和外公不嫌弃,午饭就由我来准备吧,虽然和大厨没法比,但简单凑合凑合还是可以的!”
“第一次来家里,就让你下厨,这样不好!”外婆拒绝。
“就这样决定了!”不远处,外公撇过来一眼,“小衡你过来!”
他声似哄钟,语气铿锵有力,有一种不怒而威的迫人之势。
不管是试探,亦或是佣人家里真有事,做饭倒是难不到我,说起来这一切倒还要感谢袁子兰,如果不是她当年的逼迫,我可能还真拿不出手!
记得婚后,有亲戚过来,她不想下厨,又感叹外面饭店一不干净,二花钱多,言辞中就是希望我要是是厨师那该有多好。
当时我也是傻,当即挤了时间,专门去报了学习班。
从那之后,不管来人还是日常三餐就成了我的专利,态度也由一开始的客气,变成了理所应当……
正在厨房想着,忽然腰间一紧,等再反应过来,沈衍衡已经站在背后拥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沈太太,辛苦了,需要我做点什么呢?”
“呀!”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惊得我差点把菜刀都丢掉了,“你怎么过来了?这里不用你,赶紧去陪外公,我很快就好!”
其实菜什么的,佣人都摘洗好了,只等下锅炒一炒,也没多少事。
瞧着我手脚麻利的处理了鱼,又很快弄了蒜姜蒜,沈衍衡吻了吻我脸颊,“真没瞧出来,原来我的沈太太还是厨房达人?”
“那是!”我臭美的不行。
发现沈衍衡解开袖扣,挽了挽袖口,似乎要动手,我赶紧推他出去!
我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厨房是女人的天下,抓住男人的胃,就是抓牢这个男人?”
后面这句,沈衍衡很受用的眯了眯眼,“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娇气的大小姐,就让我显摆一次吧!”其实我是真舍不得,让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掺杂上油烟的气息。
在我心里,他应该坐在一尘不染的办公室,在各种会议和谈判中,发挥他的特长和光亮,而非这里。
推他出去后,我熬上汤,炒了两菜,再到鲤鱼下锅的一瞬,小腹一紧,一双带有薄茧的手指,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袭了过来!
认出是他,我松了口气,“讨厌,你别闹啊!”
“可我总该,做些什么呀!”沈衍衡低沉的嗓音,都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就响在我耳畔,热气随着手上的动作,来回的冲刺。
我手上一抖,差点把盐全部掉进去。
收汤的空档,身子被他猛地板过来,“宋夏,谢谢你!”
一顿饭而已,他也太客气了!
我挤了挤眉,“所以沈先生,这是打算牺牲色相来感谢?”
“对啊,就约甲壳虫的第一次,地点你来挑!”他粗粝的手掌,来回的摩擦着我整片腰际,停火再准备下一道菜的时候,忽然拍了下我臀,“难怪沈太太爱穿裤装!”
暗指他刚才拍的地方,有型?
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
虽然厨房门是紧闭的,从外面看不清我们在做什么,但肆意飞扬的笑声,还是时不时的响起。
外头,外公沈越双手拢着拐杖,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一旁身穿暗绿色长裙的外婆,则是翻越着一张张银饰的底图,忽然啊的一声。
外婆说,“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
沈越眯了眯眼,“不管是不是它,你没发现小衡笑起来,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啊!”她怎么会没发现呢。
从进门开始,她就发现了,那个在几年前心死了的外孙,笑意从来都不会深至眼底的外孙,笑起来眼睛都会晶晶发亮。
再听厨房里,传出的一阵阵笑声,外婆感叹,“或许,衍衡这一次是找到了人,只不过究竟是不是适合他的人,那就不好了!”
摆在两位中位的一台最新款的笔电屏幕上,所百度浏览的页面,正是沈衍衡在夏日酒店开记者会,向我求婚时,林远航闯进来的一幕。
其中关系,根本不用看注解,明眼人一瞧就知道。
刚好‘砰’的一声,沈衍衡自厨房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嘴着挂着的笑容,刺得两位老人眼圈红了又红。
外婆先站起来,“衍衡,她——”
“外婆,午餐准备好了!”走过来的一瞬,沈衍衡不是没瞧见笔电屏幕里的内容,他坦言,“我和她已经登记了,在半年前。”
听到这句的时候,我刚好解下围裙,走出厨房。
两位老人可能是见我出来,也没再说什么。
我有些局促,“外公外婆,不知道你们口味如何,凑合着尝尝。”
见沈衍衡搀起外公沈越,我也过去搀扶外婆,刚好瞧见了她随手放下的镯子底图。
我顿了顿,“外婆,您就是——”
“对!”我没说完,外婆拍了拍我手背,“是我做的,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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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再简单不过的午餐,我没准备太多,四菜一汤。
想着沈衍衡是清淡的口味,老年人也差不多,基本都是少盐少油,以为会很难吃,没想到,外公外婆还蛮喜欢。
鲤鱼本身想凉拌,最后也改了烧汤。
乳白色的汤汁,惹得沈衍衡眼光色色,盛汤的时候,还低声说,“多喝点,补一补!”
顺着他视线,我瞧见了自己不算出众的胸线!
“谢谢!”我是这样说,手上也胆肥的暗暗捏了他一把,什么意思嘛,真有那么不入眼?那是谁一次次的埋在那里,不肯离开?
倒是没注意,我俩的小动作,看在外婆眼里,又多了份欣慰。
饭后,我泡了暖胃的红茶,尽管面上看上去自然也随意,可心里还是很紧张,一方面是初见长辈,没多少心里准备。
另一方面是即将揭晓的答案。
如果因此能找到,我那位一直不曾见过面的父亲,倒要好好的问他一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狠心到可以抛妻弃女!!
片刻沉默,外婆示意我坐,沈衍衡手快的将我揽过去。
他说,“吃饱也喝足了,可不能有所保留哟!”
“你这个臭小子,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外婆含笑的瞪眼,外公沈越在一旁闭目。
那温馨的画面,牵动着我内心,一直以来都特别渴望的亲情。
彼时,午后两点的骄阳,在头顶肆意,而端坐在层层藤蔓下的我们,有风透着丝丝的凉意,冲淡了燥热和茶香。
谈笑间,听外婆说着他们家族吏上的荣耀。
唉,一声叹息,外婆说,“晃眼,就是七十年,我都老喽!”
在外公外婆跟前的沈衍衡,少了商场的凌冽,多了份轻快。
那张不太多言的薄唇,也能吐出哄外婆开心的话,“哪有,外婆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外婆白眼投过来,“就知道贫嘴!!”
沈衍衡两手一摊,看向我,“看吧,包养我的富婆,发威了!”
声音落下,外婆又佯装发威,外公则是拧了拧眉头,“看来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沈越是病猫了!”
“嗯嗯,我看像!”一旁,沈衍衡托着腮打趣。
那轻松愉悦的笑,以及外公外婆相濡以沫的画面,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一直都深深的刻在我脑海。
说到我手上的莲花镯子,外婆理了理耳畔斑白的发,长长叹了口气,“提起镯子,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当时衍衡妈妈刚出生……”
外婆本姓唐,算得上真正的大户人家,祖上一直为皇室制造银饰。
受文-革右派的影响,唐家一蹶不振,动荡发配的十年里,只剩外婆一个人,嫁给了当时还是贫民且家世清白的外公沈越。
至此,婚后再没提及银饰手艺,一直到沈佳华出生那年,刚好同族大嫂也怀有身孕。
以感谢大嫂的帮助,外婆算是重拾手艺,打造了这对莲花镯子!
说到这里,外婆看了看我,“镯子呢,一只在我女儿沈佳华手上,另一只就给了当时的大嫂,不过是怎么到你妈妈手里,我却不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
海叔自跪晕倒时,沈佳华看我时的错愕。
恐怕年三十那天,张聿带张楚楚过来的时候,那眼里的异样,也是因为我手上戴着镯子。
吸了口气,我问外婆,“那,那位大嫂,您还能联系上吗?”
按沈佳华年龄来看,梅女士不可能是那位大嫂的女儿,因为两人相差整整十岁!
外婆可能有些累,晃了晃肩膀,“多年没联系了,我试试看,有消息再告诉你们,衍衡,带宋夏先去休息,傍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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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沈衍衡送外公外婆回屋休息后,他捂着我的眼睛,来到后院。
手上的触感,应该是一扇门。
打开一看,我惊得顿时瞪大了眼,“沈衍衡,你你,你真的当过兵?”
瞧着我双眼放光的样子,沈衍衡走进门,把自己丢进靠窗的弹簧床,“这下,满足了你的军嫂?”
我重重的点着头,幸喜而又心跳加快的看着四周。
不是他曾当兵的经历,让我激动,而是终于有机会可以了解他的过去,能更融入他的生命里,我感觉特别的雀跃和兴奋。
房间不大,有十几平的样子。
除了靠窗的弹簧床,一旁简洁的白色衣橱和书桌之外,另半边几乎全是书架。
架上有各种类型的书籍、奖杯和年少时的他,有穿西装、军装和系红领巾的,我想可能是因为在三亚的那个梦,太真太奢望。
所以在看到每一张,每一个时期的沈衍衡,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好像在他的年少岁月里,我们曾见过……
正想着,忽然一阵穿堂风后,不知道从书架的只上角落,飘下来一张画。
那是一张没有上色的一对情侣相拥的素描,画中男人虽然侧着脸,但从轮廓里,我能分辨出是沈衍衡,而女人,则是长发飘飘。
恬静,唯美,浪漫与甜蜜……
各种感觉,汇集在画里,染红我的双眼,也情不自禁的揪着我的心肺。
我忍着痛,下蹲捡起来,想问沈衍衡这女人是谁,转身间才发现,他胳膊搭在额头,长腿交错着,躺在弹簧床上睡着了。
叮铃铃,一阵突来的铃声,我怕吵到他休息,放下画就出门。
电话是陆蔓打来的,“宋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妈妈那套房子,我买下来了!!”
“真的!!”关好门,我顺着小道,来到一处凉亭下,“太好了,不过我现在外面,你自己先不要收拾,回头等我回去,再打扫,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陆蔓顿了顿,“宋姐,你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
“谁?沈舒航?”我表示见都没见。
“哦,从昨天下午,他可能犯病了一样,就守着公寓楼下,不上来也不走,一直到现在!”陆蔓说。
“这样啊,那就让他待着好了!”我故意把海城现在的温度、湿度以及人体缺水虚脱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一一说出来,“想来他体质好,过来守之前,一定会在车里准备什么零食和水,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肯定饿不死,就算饿晕了,楼下保安应该能发现。”
听我这么说,电话里陆蔓直接倒抽了凉气,“宋姐!”
一阵突来的恶心,陆蔓即刻挂断了电话,冲进洗手间,不但什么都没吐出来,反而脑中全部都是沈舒航待在车里,晕厥、脱水的画面。
一时间,狭小的公寓里,她来回的漫步。
轰隆隆,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子电闪雷明。
自小她不怕地不怕,就连尸体都不怕,却偏偏怕打雷,也巧了,厨房和小阳台的窗子都没关。
不多会,豆大的雨点,便哗哗落下来。
想不理会,一会是雷,一会又是闪电,轰隆啪啪的,她捂着耳朵‘啊’的又是一声惊雷,吓得她想都不想的,立马躲到了被窝里。
砰砰砰!
都不知道是风,还是人为,响声在雷声一直在蔓延。
“啊!”陆蔓叫了一声,掀起被子,本想甩上门板不去理会,这时噼里啪啦一声,顿时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模糊。
而外头的天,明明只是下午三点多,一片焦黄。
狂风劲雨,远处的树木,像是遭遇了龙卷风,疯狂的摇摆肆虐。
与此同时,雷声不断,那砰砰的声音也不断,隐约间好像听到,“陆蔓,开门,我是沈舒航!!”
-
迈进五月的海城,老天爷就像孩儿脸一样调皮。
远远的看天,市区那里一片阴黑,但郊外却骄阳依旧。
挂了电话,我正想回去,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谁。
拾步踩上凉亭高处的台阶,我好像看到拱桥那门,是外婆缓缓的走了过来。
“外婆!”我跳下台阶,疾步迎上去,“你怎么起来了?”说着,我搀着她,“要不要去凉亭那边坐坐,好像要来雨的样子!”
外婆已经换下暗绿色长裙,穿着一身天蓝的旗袍,除了头发斑白,皮肤有些松弛之外,无论从背后还是侧面,都是顶极的美女。
听我这么说,她含笑点头。
走过去,我擦了台阶,她坐下,“宋小姐!”
突来的客套,我搓手的动作,顿了顿,“外婆,您叫我宋夏就好了,什么事,您直说就是!”
直觉告诉我,是反对,是劝我离开。
没想到外婆笑笑,“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眼里,沈衍衡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闪烁在我脑海的,是深夜大雨的初见,是端坐在袁子兰客厅里,和林永生淡然下棋,又是一次次义务反顾的保护我。
有冷有笑,有严谨也有轻笑、和悲伤的他……
还未开口答,又听外婆说,“我已经知道了,从你脸上、眼里,我知道了!”
“您……”我声音有些抖,“我知道,以沈衍衡的身份,我配不上他,可是——”
“我不反对!”我的激动,我的哽咽,还有我将要表达的话,外婆似乎都知道,她拍了拍我的手背,最后摩擦着我手腕处的镯子,“这可能,就是天意!”
“谢谢您!”此时此刻,能得到外婆的同意,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复杂的心境,只感觉鼻腔里的酸涩越来越强烈,眼框里瞬间就蓄满了泪。
“孩子,莫哭!”
她拿了手绢给我,是一条绣有金黄色向阳花的飞边手拍。
见我平静下来,她说,“你妈妈年前走了?”
我点点头,在她询问有关于父亲的信息时,也一一回答。
良久,她问我,“想找到你的父亲吗?”
听她这么说,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想与不想,只知道需要、渴望他的时候,他比空气还远,再多的苦和难都过来了,就算找回他,梅女士也回不来了。
“其实我刚才没告诉你,当年的那位大嫂,她死了!”说着,外婆拉住我的手,“不过呢,这对莲花镯,刚才我也说了,一只在我女儿那,另一只那位大嫂她给了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远房侄女,她…她还活着,就住在离这里不远!
至于去与不去,她和你母亲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都由你自己拿主意!
不管结果,你是谁,亦或是你毫无身价,我和外公都不会反对,我唯一的要求是: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伤沈衍衡!
拿一颗真心,去全心全意的对他,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看着她的眼睛,我认真而又真诚的说,“我可以做到,外婆!也谢谢您给我机会!”
“很好!希望你能做到!”外婆起身,递了一张纸条给我,“这是她的地址!”
音落,转身的时候,她顿了顿,“宋夏,我今天算是正式把沈衍衡交给你照顾!”
“外婆您放心,我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伤他?”我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有些羞涩,“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我,我会慢慢学习的!”
“那就好!”外婆点了点头,离开前,表示今后我遇到困难,可以过来找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由衷的感谢,是他们的宽容和仁厚,给了我待在沈衍衡身边的机会,唯独在打开地址的时候,我怔了怔。
这地址不就是……
第107章 不是不管我了吗?
这地址竟是静安寺,海城有名的尼姑庵。
究竟是什么让这位长辈,看破红尘,余生以青灯为伴?
吸了口气,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有怨有恨,也有感恩!
看着手腕上莲花莲蓬遥遥相望的镯子,尽管心底掀起了惊天骇浪,可在走进房间,看到正在弹簧床里小睡的男人时,一切都平息了。
仿佛所有的暴风雨,在遇见他的一瞬,全部变成了泡沫。
估计是我进门的声音太响,原本熟睡的沈衍衡忽然动了动胳膊,抬头看向我的片刻,一双微眯的漆黑的眸子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少顷,他认出我来,“过来!”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见他什么都没盖,我取了毛毯,盖好。
本想坐到一旁的椅子,结果胳膊一紧,被他猛地扯到了怀里。
因为动作太突然,弹簧床发生咯吱咯吱的响声,床体也在来回的弹。
沈衍衡胳膊伸到我脖颈下,另一只扣在了腰际,隔着衣料我能感觉,他滚烫的胸膛,就贴在我后背。
温暖也安全,像山一样,将我紧紧的拢在怀里。
彼时的窗外,远处有乌云压境。
近处有肆意的狂风在摇摆,而我身后,有他在酣酣入睡!
我想:沈衍衡,这一生,有你足矣!
他似乎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呼吸短促不平。
我抬胳膊,反手去摸他脸颊,还未开口,就感觉他脸的温度不对,“沈衍衡?”
“别吵!”沈衍衡眉头拧了拧,没醒。
我又试了试温度,感觉很烫,连忙起身,“沈衍衡,你发烧了,醒一醒!”
“明月乖,让我再睡一会~!”
他含糊不清的说完,翻了个身,继续迷糊。
我站在床前,像是被外头的雷电给劈了似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忍着心底的苦涩,我在房间里找不到温度计,只能拿床头的电话,拨内线出去。
很快,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我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外婆亲自撑伞送药过来。
“外婆,小心!”我丢下毛巾,连忙去搀她。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宅子里备好的伤寒药,外婆有点花眼,宋夏,你帮忙看看!”外婆说着,把药箱塞给我,自己来到床前,试了试沈衍衡的体温。
“唉哟,这臭小子烧得不轻呀!”她皱眉,看着窗外。
我说,“外婆,雷雨这么大,就算找医生也一时半会过不来,我刚好认识一位医生,我打电话问问,先吃药退烧,行么?”
得到外婆同意,我打电话问了夏天逸。
按他的叮嘱,给沈衍衡吃了药,然后又弄酒精,帮他物理降温的时候,才注意外婆不对。
瞧着她深沉的眸子,我有些错愕,“怎么了,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宋夏,我没想到你挺会照顾人的!”外婆一脸欣慰,点了点头说,“原本我还不放心,正想叫佣人过来,看你这麻利劲,应该不用帮忙了。”
“谢谢外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时间不早,就催促着她离开。
开始外婆还是不太放心,是我再三保证,她这才放心,临走还说辛苦我了。
其实我很愿意照顾他,就是有个小小的自私心,因为物理降温,需要擦腋窝,解开衬衣自然会露出胸膛,上面还残留着早上的的暧昧不说。
我还不想,他结实的身材被另个女人看,即使这个女人是外婆。
说起来,沈衍衡烧得突然,也退得突然。
原本我还想着,雨停了之后,如果还不退烧就带他去医院,没想到不到一小时,就醒了。
可能是吸顶灯太亮,他胳膊搭在额头,“辛苦了!”
干裂着嗓音,我没搭腔,只是倒了水,硬是将吸管放在他嘴边。
瞧着我不说话的样子,沈衍衡拧了拧眉头,“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这会怎么哑巴了?”
我还是不说话,把吸管往他嘴边又送了送。
他也是真渴了,吸管一丢,单膝蜷着,长长的胳膊搭在膝盖上,另只手仰头喝水的时候,有水流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来。
因为他之前的称呼,我本来想生气,闹一闹性子,可这会竟然情不自禁的也咽了咽口水。
那傻傻的模样,惹得沈衍衡一阵低笑,“想喝,还是想吻干?”
烧退了,他人也跟着精神,像是没发现自己衬衣还是敞开的,长腿一迈,赤脚就走了过来,两条泛着汗意的胳膊,撑在我身体两侧。
他说,“我的沈太太,说话呀!”
我本身就侧身靠在沙发一旁,他又这样拢着,腰扭着,很不舒服。
我说,“沈衍衡,记住,我是宋夏,是你的沈太太宋夏,下次请你尽量不要把我当成她人,也尽量不要叫错我的名字,谢谢!”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他冷脸。
说完之后,我告诉他,“洗澡水已经放好了,碍于弹簧床太窄,而你已经退烧,我去前厅客房睡!”
-
人,就是这么奇怪。
分开睡,明明是自己提的,可真正睡到客房的时候,却又想他。
翻来覆去的,我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总之我一点都不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黑眼圈都可以扯到脸颊了。
不想外公外婆看出什么,我起了个大早。
差不多是清晨五点多,推开门,本想看看他是不是又烧了。
入眼就瞧见,那一排排书架下,他手掌撑着额头,懒慵的靠在椅子里,另一只手握着的正是我之前捡到的那张素描。
一下子,心就像被什么给握住,一揪揪的疼。
我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过身,来到玄关处,正要带上门走,这是‘嘶’的一声,我回头一看,那夹在门缝里的大手,正是沈衍衡的!
他什么时候窜过来的?
“你傻啊!”敞开门,看着他红红的手背,我心疼又自责,“想叫我,就不知道出声啊,真以为自己是铁打,夹断了还可以再焊接?”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用另只手,将我猛得按在胸膛里,“宋夏,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什么?叫错名字,还是睹画思人?”
“错了,都错了…”这口气,怎么感觉怎么不像他的风格。
果不然,一试额头又烧了!
一时间,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巴掌,“赶紧的,去床上躺着,我去拿药!”
刚侍候他躺下,还没转身又被拉住。
他说,“不是不管我了吗?”
这个傲娇又高冷的臭男人!
“对,就是不打算管你,烧死你最好!!”我恶狠狠的瞪眼,按昨晚的药量,给他服下,“你先睡一会,我去厨房熬点蔬菜粥!”
“宋夏!”他叫住我说,“给我时间,我…努力。”
“…好!”我使劲眨了眨眼,不让眼框里的泪水,涌出来。
两小时后,沈衍衡烧退,用过早餐,便在外公书房处理了大半天的公务。
到了下午,虽然脸色还有些憔悴,但体温已经基本正常,以为可以赶回市里,没想到在告别外公外婆后,他说,“去静安寺!”
“……”我紧了紧方向盘,“你不忙?”
“再忙,有老婆重要?”
沈衍衡凉凉的睇了我一眼,似乎在发泄某种不满的情绪。
见我望着路面有些茫然,他无奈的捏了捏太阳穴,“亲爱的沈太太,你知道什么是导航吗?”
我冷哼了一声,表示在想近路,又不是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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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寺,属海城管辖,可地处偏僻。
谈不是上盘山路,可一路走走停停,等我们停好车子,再顺着一层层阶梯爬上去,已经晚上七点多。
扣门等待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衍衡,好像又要下雨,你不烧了吧!”
瞧着我问孩子似的口吻,沈衍衡一身灰色休闲装,薄款风衣领立着,抽出烟卷说,“不烧了,我的沈太太真啰嗦,像个老太婆!”
眼见他要点,我一把夺过来,“老烟鬼,不许再抽了!”
他站在低了一层的阶梯,看我的时候,还是俯视,“管我?”
“对,就是管你,不行啊!”我两手叉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实际心里特别的忐忑,一方希望那位长辈不出来,一方面又盼着她出来。
就这样,我和他站在尼姑庵门口,等了好一会,也斗了好一会,一直不见有人过来开门。
砰砰砰,我又敲了几次,“有没有人?”
五六分钟后,里头终于传来一声,“施主有事,明天再来,小庵已经歇息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找人,有急事!”因为门板没全部敞开,只有一条缝隙,我把外婆给的纸条,递进去,“麻烦您,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找一下静清师…师傅!”
该称呼师太还是师傅,我也不知道了。
倒是来人没在称谓上计较。
不多会,她返回来说,“静清师叔不见客,请回吧!”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刚往门缝一站,听到一句,“还有异性访客?那更不方便了,请两位下山,不要再来了,师叔已经十几年不见客了。”
我急了眼,“我妈妈叫梅月尔,这是我的镯子,劳烦您再跑一趟!”对着门缝,我双手合一的恳求。
因为大雨过后,阶梯有些滑,我没留心,脚下猛地踉跄了下,整个人下一秒就直直的歪了下去,我本能的喊,“啊,沈衍衡——”
话还没喊完,就在沈衍衡扶住我的一瞬,门板哐啷一声敞开!
入眼看到一位身穿蓝色道服的长者走了出来,因为天色渐黑,我猜不出她的年幻,也看不太清她的样子,只能隐约判断,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
我说,“您好,请问您就是静清师傅吗?”
她没理会我,倒是越过我肩膀,直勾勾的瞧着我身后的沈衍衡,好一会挤出一句,“张…张唯,是…是你吗?”
颤抖的声音落下,我很清楚的感觉,沈衍衡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扶住我,往前走了一步,“您怎么会知道张唯的?”
“张唯,你就是张唯,我就说你没死!”她欣喜,跨过门栏。
一把推开我,拉着沈衍衡的胳膊,就往尼姑庵里引,不止把我吓楞了,也把一旁的小尼姑给惊呆了。
小尼姑手里还捏着我的镯子,略有些结巴的说,“师,师叔,他,他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向来我们庵里的戒律是:天黑后不允许异性佛教教徒留宿,他是我的张唯,不是什么教徒,完全可以留宿!”说完,在转身的时候,她似乎才注意小尼姑手里的镯子,“莲花镯,你哪里来的?谁给你的?说!”
小尼姑被吓坏了,指了指仍站在门外的我,“她……”
彼时,天色已经大黑,尼姑庵灯光又暗。
我不知道她精神有问题,还是认错了人,瞧着我好一会,她眯了眯眼说,“梅…梅月尔?你怎么会和我的张唯在一起!”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懵圈了,转头看向沈衍衡,“张唯是谁?”
直觉告诉我,张唯和我妈有关系,千万不要……
想到那个可能,我捂着嘴,好一会不敢支声:如果我和沈衍衡因此有血缘上的关系,那该是怎样的一场混乱?
沈衍衡估计猜到了什么,他说,
第108章 解密:梅月尔伪证。
沈衍衡说,“张唯,他是我大哥!”
音落,穿蓝色道服的长者,忽然朝我疾步走过来,夺了小尼姑手里的镯子,然后嗖的扔向我脚边,又砰关了门,也把我挡在了门外。
来之前,我想过很多相见时的场景,却唯独没想过,会这样!
轰隆隆,一记响雷,大雨哗的落下来。
我站在静安寺门口,透过雷雨声,能清楚的听到里头的争吵,沈衍衡说,“是你,你就是当年带我大哥离开的老师!!”
“大哥?你不是张唯,怎么可能,你不要骗我,你就是张唯!”长者低吼。
“想知道我是不是张唯,那就把门打开,让她进来!!”沈衍衡声音里已经掺杂了丝丝怒意。
“吼我?你竟然为了梅月尔吼我?张唯,你竟然心疼她?”雨中,长者向前,一把拽住沈衍衡,“张唯,你不要忘了,她可是被包-养的女人!!”
“你听清楚了!她不是梅月尔,而我也不是什么张唯,再问一次,你开不开门!”沈衍衡冷冽的嗓音,透过雨雾砸下来。
见长者纹丝未动,他咬了咬牙,一把推开长者,然后‘砰’的一声,拉开门。
瞧着我站在雨里惊呆的样子,沈衍衡脱了外套搭在我身后,没进也没退,只说,“既然你想装疯,那就继续装,只要你良心能安!”
一句话,我明白他是对身后的长者说的!
更反应过来,她之所以能精准的叫出名字和认出镯子,不是装疯,又是什么?
这一刻,我除了疑惑她为什么装疯,再就是佩服沈衍衡的观察力。
“等一等!”就在我们转身,要下山时,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我知道你是谁,一直都知道,雨这么大,先进来了再说吧!”
声音落下,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在进庵门前,看了眼一旁的小尼姑。
小尼姑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很快帮我捡起镯子,然后引我们住下。
因为衣服湿透了,小尼姑帮我找了道服人,倒是人高马大的沈衍衡只能干忍着。
我拿了毛巾给他,刚擦完头,小尼姑就送来了姜汤,她说,“师叔在偏堂等你们,一会收拾好,你们出门右转,看见亮灯的房间,就是了!”
-
尼姑庵,偏堂。
堂里建设的很简洁,普通的大理石地板,一座巨型的雕像,披着黄色的缎子布,头顶的天花和两侧的柱子,基本以红黑为主调。
铺有红缎布的案前,放着三五个可以打坐的蒲团。
看见我们进来,叫静清的长者,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
她声音抖,牙关紧咬着,视线空洞的看着地面的某个点,好一会都没说话,似乎在回忆也在忏悔。
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你们谁在找我?”
“你想谁找你?”没等我说话,沈衍衡已经语气冰冷的顶过去,“青灯为伴,吃斋念佛,试问这样的生活,20年以来,你可曾安心?”
“……”长者张了张嘴,手上敲打的动作更快。
瞧着她眉头紧锁的样子,沈衍衡冷笑,“不过看您的气色,以及浓重的眼袋,想来这20年,也不怎么安心吧,夏清老师!”
听他这么说,长者敲打的动作一再加快后,突然‘哐’一声,停下了敲打类似木鱼的物体。
她起身,看着窗外的大雨,“对不起……”
呵,沈衍衡一声笑,“对不起,指谁?”
片刻沉默,长者转过头,眼框红红的,却是沈衍衡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夏清老师,挑在这么一个面对佛祖的地方,说对不起,究竟代表着诚意呢,还是忏悔?”
说到最后一个字,沈衍衡的声音已经特别的凌冽。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怎样的过往,只能静静的待着。
沈衍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胳膊带着我,那动作是转身不想再谈下去的意思。“阿衡……”快走到偏堂门口,听到了被称作夏清老师的长者,这么叫了一声,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她和沈衍衡有什么血缘。
狗血乱套到,我根本无法想象。
见我们脚步没停,她继续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大哥,也对不起你,阿衡,是老师对不起你!”
一瞬,沈衍衡脚步声停下,身体明显绷得紧紧的,“换个地方再说!”
很快,长者便带我们来到后院的一处凉亭下。
雷雨哗哗的落,她站在凉亭边缘处,开口第一句就是,“阿衡,谢谢你!”
沈衍衡背对她,看着漆黑的天,“既然如此,那当年的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我站在一旁惊讶了,按王子安所查到的信息是,张聿把车祸的错,算在沈衍衡头上,才导致沈佳华连夜带他离开。
20年以来,他这个当事人居然不知情?
难怪他对眼前的长者会怨恨,也难怪长者会忏悔,会道歉。
随着长者徐徐道来,我明白了梅女士的伪证,也知道张唯和她的关系。
原来夏清曾是沈衍衡的家教,因沈衍衡顽劣,张聿忙,沈佳华身体不好,所以很多的时候,面对沈衍衡的调皮,夏清只能找张唯。
一来二去,两人产生感情,被张聿知道,并辞退。
以为两人不会再有来往,没想到不久后,夏清怀孕了,是张唯的!
当时阻碍两人的,不止是双方的家庭,还是夏清的丈夫。
夏清丈夫好赌,婚后维持生活的全部支出,都是由夏清教书和兼职所得,赌博后本身心情糟糕,又忽然得知妻子不但出轨,还怀了他人的孩子!
当即敲诈了张家一大笔资金,在勉强答应离婚后,又反悔。
也因此,在之后的半年里,夏清丈夫以此要挟过张唯多次,最后在张唯拒绝后,扬言要把这件事闹到学校,夏清和张唯这才决定私奔。
夏清丈夫拿不到钱,对夏清进行殴打和辱骂,在意外得知两人将要私奔的事,歹毒的设计车祸。
当时年仅只有13岁的沈衍衡,在无意间知道大哥张唯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赶过去想通知的时候,悲剧刚刚发生。
车祸前的几秒,是张唯用身体保护了夏清。
夏清因此活下来,但孩子却没了。
张聿得到消息赶过去,悲痛不已,正巧作为养女的袁子兰,眼红张家的财产,设计了卧病在床的沈佳华,并告诉张聿:张唯的死,和沈衍衡有关。
面对早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爱子,张聿又痛又怒,赶回家里想要质问时,看到的却是沈佳华的背叛。
为了坐实并驱赶沈佳华和沈衍衡,袁子兰又找人指证:车祸的确是沈衍衡嫉妒大哥,想独揽家产,所以才借机害死大哥张唯。
这个指证的人,就是我妈妈:梅月尔!
当年张唯死后,孩子又没了,夏清几度消沉,趁婆家疏忽,离开出走。
多年后,打听出真像,想证明沈衍衡的清白,才得知沈衍衡和沈佳华早已经被赶出海城……
讲完后,夏清闭了闭眼,再一次对沈衍衡道歉,“对不起!”
凉亭一旁,沈衍衡嘴里叼着,什么话都没说完,只拉着我就走。
一直回到我们借宿的房间,他依旧冷着脸。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肯定不想说话,打了热水本想帮他抱抱脚,手腕一紧,忽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感觉他结实的胸膛,在用力起伏,我拍了拍他肩膀,“对不起,沈衍衡,要不是我妈妈做伪证,也不会害你被误会这么多年,对不起对不起!!”
好一会,他舒了口气,声线特哑,“我说了,她是她,你是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这份情,恐怕我用一生都偿还不清。
想着他发烧刚好,我扯过薄被,“你衣服都湿了,赶紧——”想说脱下来,我帮他晾一晾,结果腿-间呼啦一阵热。
我一下子呆住了,这亲戚来得也未免太是时候了。
沈衍衡可能以为我还在自责,大手揉了揉我发顶,“好了,早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如果我真在意,你以为20年里,找不到一个梅月尔?”
“……”又是呼啦一阵,我怔了怔,“谢谢!”
“我说了,不介意肉偿,越多越好!”白织灯下,沈衍衡伸手捏了捏我脸颊,坐在一旁椅子时,抽了根烟卷,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大概是以为我不阻止,然后拿打火机点燃,低沉的嗓音,也随之透过烟雾响起,“外婆那,我房间里的那张素描,你看见了,对吧!”
我翻了翻白眼,嗯哼了声。
“是大哥画的!”看着我,他继续说,“就是他俩!”
“什么?”我瞪大了眼,原来那画不是沈衍衡和什么恋人,“你…你和你大哥,很像?”
“不止像,除了大十岁以外,就像双胞胎!”沈衍衡握着我的手,拉近的时候,剑眉拧了拧,“沈太太,有股血腥味?你……”
我啊的一声尖叫,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丢下一句‘姨妈来了!’,转身就跑,也不管夏清睡没睡,我只能找她了。
听出是我的声音,夏清有些惊讶,披着淡蓝色的道服,打开门,“你也想问什么?不过我累了!”
也就是临时不想说的意思,我红着脸,憋了好一会,才表达来意。
不知道是我脸太红,还是来意太滑稽,夏清那张没有笑意的脸上,竟扯出一丝丝笑,“进来吧,我这禅房带洗手间,你可以进去处理。”
“谢,谢谢!”太窘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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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宋夏?”
夏清用一种质疑,不太相信的语气,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问。
“是的,我叫宋夏,我妈妈就是梅月尔!”看她也没什么睡意,我吸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您认识我妈妈,对吗?”
听我这么说,夏清指了指方桌旁的凳子,“坐下说!”
刚坐下,我没想到,她会倒了一碗红糖水给我,“谢谢!”我说,也没推辞,端起来很快喝光,“您能不能和我说说,有关我妈妈的事?”
近距离看夏清,眼角鱼尾纹挺深,杏眼,薄唇,脸型和我差不多,有点类似瓜子脸。
我猜想外婆见到我时,说有清儿的影子,应该就是她。
可端详了一会,怎么都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倒是她笑了笑,“我以为,在庵门前,我和阿衡的争吵,你听见了!”
“是的,我是听见你说,我妈妈是被包-养的,可是我想知道,唐家打造的莲花镯,原本该在您手里,为什么到了我妈妈手里?”
其实我更想说,她是不是认识包-养我妈的人,也就是我从没见过面的父亲。
任是我说得隐晦,但夏清也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她说得直接,语气里也带着揶揄,“呵,想到爸爸?好一家人团聚?”
这么一句话,我想我懂了,“您认识他,而他,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他另外组建了家庭,以您的口气和角度,是不想我们打扰他的意思,对吧!”
夏清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眯了眯眼,“没想到梅月尔,倒是生了个玲珑的女儿!”
“谢谢您夸奖,时间不早了,您也该休息,我也出来好一会了,晚安!”说完,起身离开前,我再一次感谢。
“等一等!”我右手刚握住门把,她便叫住我,“宋夏,你和阿衡是什么关系?”
我说,“您是长辈,也是修道之人,不管您从前和沈衍衡关系多熟,多年以后,我想还是改一改称呼比较好,再有您都青灯为伴了,还对俗事这么关心?”
声音落下,我没再逗留。
原本借着镯子,希望能找到没见过面的父亲,好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抛妻弃女,现在从夏清的语气里,我明白了,更不会打扰!
不是不想,而是不屑,得到了答案又能怎样?
听那人说自己当年的无奈,亦或是当年的种种?诉说之后,要原谅?
呵,不管如何,他都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梅女士也不会再回来!
相见不如不见!
翌日一早,我和沈衍衡很早就离开了,没惊动谁,只是把那个莲花镯留下。
我想不管经历了什么,总该物归原主。
回去的路上,是沈衍衡开车。
狭小的甲壳虫,快要把他给憋屈死。
我打趣他,“这就受不了?那第一次看来也不用再找机会了!”
我意思是作废,哪里会想,他猛地将车头一打,直奔前方不远处的河堤!
我啊的一声,连忙拉着他胳膊,“沈衍衡,青天白日的,你你,你竟想野-战?”
“荒郊野外,不是正合适?”经过昨晚后,他心情似乎不错,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扣住我下巴,凑过来啄了一口,“沈太太,该履行承诺了!”
“天,我什么时候承诺你yz了?”我扭着身子,极度的抗议,忽然又是哗啦一阵,反应过来姨妈在身,正想撩他玩玩,右手不小心打开了收音机。
也不知道是什么频道,只听主持人声音特别悦耳,“有消息传:退隐多年,在海城仍有强大影响力的房地产巨鳄沈越沈老先生,将在一小时后招开新闻发布会,据悉这是他从商以来,第一次公开露面,针对他这次露面,将对海城房地产产生的波动,下面听听……”
后面是一些特邀分析师的长篇大论。
我抠着沈衍衡的掌心,特别想笑,“看来外公,这次是真的发威了!”
“富婆总要现身的!”沈衍衡撇了我一眼,抽回手,啪的拍在我腿上,来回摩擦着,“沈太太,我还在等你承诺呢!”
瞧着他的侧颜,我忽然很想看,当撩起火来,他知道我姨妈在身,会是怎样的黑臭。
却是还没等开口,找他的电话,已经拨到我手机,接通的一瞬,我听出来是云少宁的声音,“唉哟,沈总手机为什么关机了?”
“呃?”难怪这两天,这么宁静呢。
“我已经顶不住了!”电话里云少宁各种的叫屈,忙得恨不得长三头六臂,希望我能早早放沈衍衡回公司,有几份紧急公务在等。
说得我,好像是红颜祸水一样。
四十分钟后,沈衍衡在夏日集团下车,我因为身上臭臭的,开着红色甲壳虫,刚回中天小区,就接到沈舒航的电话。
听口气,他似乎心情不错,“小师妹午安,听说你回城了?”
“怎么有种黄鼠狼的感觉,你又想做什么?”站在玄关处,我换了鞋子,找到遥控器先打开电视,正想看看一会外公开记者会的盛况,听到沈舒航说,“我们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倒了杯水,顿时一阵咳咳,差点被呛得红了脸,我说,“你们?和谁?桑桑还是陆蔓?”
第109章
“就说小师妹关心我嘛!”听我这么问,电话里,沈舒航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顿了顿,他说,“你真想知道?”
我说,“你赶紧的,我还有事要忙呢!”
“那好,来宜家,我在办公室等你!”说完,他就挂了。
看着前后没十秒的通话,我放下水杯,好像猜到:沈舒航这是有事找我!
不然电话都打过来了,不管和谁结婚,也仅仅只是一句话的事,何必绕弯子让我去宜家?
就这样想着,我很快洗澡又换了一套深色的职装,开着甲壳虫来到宜家,路上的时候,陆蔓的手机居然是无法接通!!
千万这个新娘,别是桑桑啊!
停好车,我熟门熟路,直进电梯,来到沈舒航办公室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在一楼大厅,前台竟然没阻拦我。
所以推门走进去,我问得也直接,“说吧,找我什么事!”
听我这么说,沈舒航从文件里抬头。
不知道是我没扎头发,还是这套职装太显腰肢,他当即怔了下,“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小师妹越来越漂亮了!”
沈舒航一身剪裁合体的枣红色西装,内搭白衬衣和黑色领带,抢眼又精神。
就眼前的他,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半月前那个憔悴的酒鬼,联想到一起。
他打趣我,我也不放过他。
低笑道,“啧啧,师兄,你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帅了!”
沈舒航挑了挑眉,故意站直,“和三哥相比呢,谁帅?”
“当然是他了!”我翻了翻白眼,“在我眼里,你这辈子,都帅不过他了!”
“咳咳!”沈舒航捂着胸口,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谁要是再说有小师妹会如何如何的好,看我不削死他,有你这样的师妹,我只有受伤的份了!”
“行了!”我说,“回归正题,说吧,你找什么事!”
沈舒航收起了吊了郎当的本性,拿了一份合同递给我,“你看看上头关于薪资和职位,有什么不满的,我们都可以再商量,回来帮帮我!”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你助理?”
“怎么,嫌弃了?”沈舒航倒了杯咖啡给我,“就是顶着助理的名头,我亲自带你学习,三个月后再去你感兴趣的岗位,再说了,前有三哥那层关系摆着,后有三哥注入的大量资金,严格来说,宜家的荣辱也有你们的一半啊!”
“不是,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他——”
还没说远呢,沈舒航已经将笔记本一转,入眼所看到的页面,正是网媒对外公的采访。
因他牵引出夏日集团的幕后创始人沈衍衡的身价,以及沈佳华实际是房地巨鳄之女,别说名门,简直是海城数一数二的豪门。
进而推动宜家,不管是正面的负面的,全部转化成外公沈老先生的副业。
而之前坐等沈衍衡打脸,爆出他经济来源不正,很有可能是被富婆包-养得来的报社和转发的网站,全部声明和道歉。
甚至公安部还把陆贞利用三号公寓来打击报复宜家的事,也一一曝光出来。
一时间,几度陷入低迷、到了破产歇业的宜家,因为这次风波,不止名气大振,销售额也上升。
更有有意向和沈衍衡合作的公司及个人,也投其所好,把所需的日用品改到了宜家门下,以至于在短短的半月内,宜家出现了严重的人员短缺。
了解完之后,沈舒航拍着我肩膀,“目前状况,你大体也有所了解,怎么样,帮不帮吧!给句话!”
我没看薪资,只把合同拍给他,“如果不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你和谁结婚了?”
沈舒航没说话,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了,我说,“师兄,你想让我帮忙,说一句就是,刚好我最近闲着,但你兜这么大圈子做什么呀?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喜欢陆蔓就好好对她!不喜欢就请你不要因为孩子的存在,去勉强接受,她不该被这样对待,再者桑桑也——”
我话还没说完,沈舒航已经从公务包里,拿出结婚证。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证件打开,里头的信息也跟着摆在我面前,“看到了没有,上午刚领证,这下不用再担心了吧!”
瞧着结婚证上,紧挨着沈舒航的陆蔓,我莫名的想到了桑桑!
估计沈舒航看出了什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到工作的事情,希望我现在就上班。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急,刚骗我过来就上岗?你这是典型的黄世仁!”
沈舒航撇了撇嘴,直接堵死我,“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请示三哥?还是想一直待在家里,做个一无事事的贵妇?每天只知道逛街做美容,没事聊八封的米虫?”
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先丢过来几份进货单,说什么要我马上跟进!!
真是拿我不当外人,倒是有良心,知道在傍晚打电话过来,“小师妹,忙完没有,如果没忙完的话,先放一放,地址我发给你,你现在过来!”
“有事?”我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在噼里啪啦的核对着,这才发现外头天已经黑了,我刚表示没空,需要回家。
那知沈舒航直接来了句,“三哥要出差,应该马上就联系你了,我和蔓蔓在包间等你!”
和下午通电话一样,说完直接就挂了,简直就是命令式的。
果不然,我边刚扣了电话,那边丢一旁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正是沈衍衡。
他消息倒是听灵通,我还没告诉他在哪,他那边已经说知道了。
上飞机前,又叮嘱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喝酒,至于新婚礼物等我回来补给他们,再有下班后不准乱跑,路上开车要小心,慢一点!在家乖乖等我,说你知道了!”
“知道了!”我翻了翻白眼,真不亏是兄弟,说话的方式都差不多,挂了电话,我简单收拾了下,便开车赶过去。
那是一处靠河堤而建的海鲜馆!
还没停好车,远远的就瞧见了站在霓虹灯下的陆蔓,。
她一身宽松的玫红色运动服,脚上登了双白色运动鞋,臂弯里挂了个白色的双肩包,那刚刚及肩的黑发,顺着晚风佛在脸上。
等我走过去,她笑笑,“宋姐,越来越丽人范了!”
“你啊,站在灯下,红紫青蓝的,像个发光体,越来越贤妻良母了!”我打趣着,挽着她胳膊进大厅,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了,总感觉她心里有事。
走过亮堂又辉煌的走廊,转角进了一个名为‘秋香’的包间,可能是看见我俩进来,原本正在打电话抽烟的沈舒航,很快结束并熄烟。
他指了指餐桌,“你俩随便坐,我先去看看菜准备好了没有。”说着,放下手机,转身走了!
期间,别说和陆蔓打招呼,就是看都没看一眼。
我有些纳闷了,“陆蔓,你们…我是说,怎么会这么突然?”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离开医院,陆蔓还不同意,而沈舒航也是左右摇摆,现在仅仅两天过去,他俩不仅确定还领证了?
这婚,闪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突然吗?”陆蔓拉着我坐下,“还好吧,毕竟孩子都有了不是吗?”
“也是!”看着她脸上牵强的笑容,我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忽然‘砰砰’两声,是服务员送菜过来。
随着菜品上齐,没多会沈舒航也走进来,只不过还是在忙电话。
那边通话没断,这边刚丢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亮,几乎可以用分身来形容了。
我把手机拿给了陆蔓,至于她要不要接,亦或是拿给沈舒航,那就是她的决定,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把空间暂时交给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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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是那种单格子的独立间。
刚带上锁,就听哐啷一声,跟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后,我竟然听到了属于情侣间的嗯嗯啊啊,还没等我想提醒他们有人时,又是砰的一声。
是我隔壁的格子间,被他们闯进去。
在嗯嗯啊啊的喘息中,女人说,“他真的会玩完吗?”
“当然了,别说是什么教授,就是院长治出人命,那也得偿命,你就等着跟我享福吧!”男人喘着粗气,啪的一声,好像拍在女人身上,“真特么的刺激!”
我一怔,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时又听女人说,“讨厌,你每次不是公交,就是公厕和出租车,万一有人怎么办?”
“就哥哥我这动作,就算有人进来,她敢待吗?靠!”男人低吼了一声,大手忽然攀向格子间顶端,交待道,“你一会出去,再找几个哭丧,老子就不信那姓夏的,能平安无事!”
第110章 五年前,有个女人因为他被毁了!
男人声音刚落,女在喘息里,又说,“我看呐,光哭丧的不够,应该再抬个棺材,就横在医院门口,拉上条幅,这样就算警察来了,也管不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明天就这么办!”男人喘气,嘴里也发生哼哼唧唧的声音,那一只攀在格子间顶端的大手,从我这边,都能看见指关节。
扣得门板紧紧的,因撞击,甚至我这边的格子间也剧烈的晃动。
我捂着耳朵,本想闭上眼睛忽视,再忽视,那知这两人就是没完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听啊的一声尖叫。
似乎终于到了顶峰,可以滚蛋了。
却听女人用极度温柔的声音说,“孔哥,你手里不是一直有辆出租车闲置着么,刚好我表弟最近没工作,能不能让他开一开?”
“宝贝儿,恐怕不行,前些日子那辆车犯事了,我怕不安全,卖了!”男人说。
“这样啊!”两人又亲了会,女人嘴里又有讨厌、死鬼等等的冒出来,最后终于舍得离开。
我待在原地,想了好一会。
就是记不起男人的声音是在那里听过,倒是听他们提及出租车的时候,我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天载过我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姓夏的’就是夏天逸?
因为那天在芦苇荡,他刚好经过救了我,所以打乱了出租车司机的计划,他们在逃跑后,查到夏天逸的信息,才会到医院找他麻烦?
毕竟当下的医患关系,处理起来还是相当的棘手!
回包间的路上,我越想越认定两人嘴里所要对付的人就是夏天逸,偏偏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第一遍不方便接听,再打就是关机!
越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想着夏天逸和沈衍衡认识,沈舒航也应该不陌生,我因为着急,忘记了敲门,直接推开门问,“师兄,你认不认识——”
话说到一半,瞧着包间里气氛不太对,陆蔓脸色也不高兴。
我说,“怎么了?”
“没什么!”沈舒航明显咬了咬牙,似乎在愤怒什么,从兜里摸出烟,想点燃时,陆蔓刚好一声干呕,跟着跑出包间。
“还楞着做什么,你赶紧追啊!”看着顿了顿的沈舒航,我替陆蔓感到些些愤怒了,回头找时间非要问清楚,他俩是怎么登记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一直在包间里等。
期间也给夏天逸打电话,依旧是关机不说,沈舒航和陆蔓也没再回来。
瞧着几乎没动过的菜,我结了账打抱带回去,可能习惯了有沈衍衡的日子,他突然这样出差,我感到特别的孤单,总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十点的时候,陆蔓发信息我:宋姐,不好意思,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公寓休息了。
近十一点,收到沈舒航发过来的信息:抱歉啊小师妹,本来想请你的,结果成了你请我,回头师哥再好好请你哈。
看着沈舒航的号码,我有心想打电话给他,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一直到了十一半点,我猜想沈衍衡应该忙完,拨通他的号码,“在哪呢?”
“纽约,酒店,你呢?”他回的简洁也僵硬,声音哑哑的让人迷惑,估计是没听到我嗯嗯的声音,他声线一下子抬高了许多,“喝酒了?”
“没有!”站在窗台前,我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刚想把在洗手间里听到的话告诉他,这时沈衍衡那边可能有人敲门。
他说,“没有最好,早点休息,我还有个会!”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反应过来,他那边可能是早上。
并不知道,另一片天空下,沈衍衡挂了电话,去开门的时候,来人竟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暴露女,手上托着美式早餐,说话前先抛了个媚眼:
“hi~!”
“……”沈衍衡眯了眯眼,没理会。
扣门的一瞬,女人的长腿突然伸过来,用蹩脚的中文说,“听说东方男人都风度,也绅士,你真的忍心对人家动手么?”
“让开!”沈衍衡手扣着门把,伟岸的身躯当在门口,一双鹰眸带着隐隐的不悦,“我不想对女人动手,拿开你的蹄子!!”
深黄色头发的女人,眨了眨眼,“蹄子?你好简单粗暴哟,人家——啊!”
女人尖叫着,在沈衍衡扣上门,夹疼她的腿时,不止没有退缩,那托在右手的早餐随之一斜,下一刻沈衍衡的白衬衣花了一片,她也顺势倒下去。
就听噗通一声,女人没扑倒沈衍衡,反而自己扑了个四脚朝下。
她咧着嘴,倒是没哭,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说着,两手也不停,明明看上去是给沈衍衡弄干净,结果越弄越脏。
这个时候,沈衍衡已经相当冷冽,“滚!”
“这么凶做什么?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脱下来我赔!”为怕沈衍衡拒绝,女人又加了一句,“或者我当场弄干净,不能回复原样,惩罚随你开!”
女人盘里盛的是一份汤汁特浓的咖哩面,本身沾料就刺鼻,再加上刚才的清理,沈衍衡衬衣一片狼藉不说,还有一块浸透了布料。
肌肤沾上去,特别的痒!
而他自己又是过敏体质,想都没想的就往浴室走。
却是推开门的一瞬,沈衍衡从玻璃门上,看到站在玄关处的女人,一双碧蓝色的眼眸各处乱瞧,视线最后停在了沙发的位置。
那里摆放着,他工作用的笔记本。
一瞬,他懂了,也毫不迟疑的推门进去。
女人站在玄关处,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轻手轻脚的快速来到沙发旁,刚握住鼠标,这时肩膀一紧。
“啊!”一声极其痛苦的呼声,等女人再反应过来,后颈领口已经被拎住,呼吸间,那曼妙的身体,像豆沙包一样,嗖的丢出门外。
又是砰的一声,沈衍衡用脚带上门。
几乎是阴黑着脸,扯下领带,又丢掉衬衣,光着上半身,很快给云少宁去电话,“是我,我来纽约的信息,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你啊!”云少宁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没怎么,你这样,联系对方取消洽谈,再查一下回国最快的航班!”胸前痒痒的,沈衍衡拧眉挂了电话,就往浴室钻。
-
第二天早上,我开甲壳虫出门,越想越不对。
总有一种夏天逸是因为我,正在医院里遭受报复的错觉!
给沈舒航发了条信息请假后,我调头就往中心医院赶,好在驶到医院楼下的时候,并没看到什么横幅和棺材。
停好车子,我在大厅服务台,问了夏天逸的办公室,很快坐电梯上去。
随着‘叮’的一声,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就有嗷嗷的哭声,掺杂在各种混乱的议论和叫骂!
我第一反应:是他,是夏天逸,因为我出医疗事故了!
果不然,拐出走廊一看,入眼的两米宽通道里,坐满了男男女女,有头上顶着白布,有扬纸钱还有在铁盆里,正在烧的。
堵在几处办公室门前,另一头的行人过不来,我这边也过不去。
嘴里吆喝着:“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辛苦十个月,儿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走了,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一声落下,跟着又是爸爸、姑姑大伯,隐隐还有婆家人。
我站在尽头,正要过去问清楚,这时手腕,没看清是谁,猝不及防的将我拉到一旁的休息室。
口罩一拿,正是夏天逸!
看见我,他似乎很生气,“谁让你来的?赶紧走!”
“夏教…夏天逸,外面是怎么了?”看着他满面疲惫,白大褂都没穿,身上的西装也尽是折子,眼圈还红红的,分明就是通宵没睡!
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这样走过去,会发生什么?”因为烦躁,夏天逸口气不太好,估计是意识到了,很快又道歉说,“我心情不太好!”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自责,“不能报警吗?”
“报警?”夏天逸笑了笑,袖子一撸,露出胳膊上,隐隐透着血迹的纱布,“等你报警,不等处理,早就把你砍死了!”
我知道医患关系疯狂,可没想到这么惨绝人性!
我倒吸了口气,很快把昨晚听到的对话告诉他,“当时我拿着手机,本想浏览新闻,没想到就听到了,也是来的路上,才发现意外录下来了!”
说着,我让夏天逸打开手机,连了蓝牙,转发给他,“这个可以做为证据吗?”
夏天逸没听录音,只是皱眉看着我,“如果还拿我当朋友,还把我当男人看,你马上离开医院,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再过来了!”
“我——”刚张嘴,又听到了夏天逸说,“你想表达:我一个大男人,需要你一个人妻过来保护?”
“好吧!”我点了点头,“如果警方那边需要我作证,你随时联系我,我不会关机,再有…你,你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如果全世界,所有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都要由医生负责的话,你觉着还有人愿意再从事这项工作吗?”夏天逸拉着我,没走刚才的门,最后拐到医生平时上班所用的楼梯,叮嘱道,“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赶紧走,我还有手术呢!”
“哦,好的!”除了离开,还真帮不上其他的。
赶到办公室,已经上午十点。
因为沈舒航在开会,我这个顶着助理名头的人,更忙碌了。
午餐的时候,我给沈衍衡去了个电话,他可能还在睡,一直没人接。
下午又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到了下班时间,整个人累得恨不得马上赶回去,晚饭都省了,只想好好冲个澡,再美美的睡一觉。
事实上,我就是这样做了。
再睁眼醒过来,居然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上班要迟到不说,原本想着再联系夏天逸的,就这样睡过去了!
我使劲拍了拍脑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宜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见沈舒航一脸疲惫、打着哈欠,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蓝色西装。
我噌的一声站起来,“是不是夏天逸出事了?”
“出事?”沈舒航又是一个哈欠,“没听说啊,我昨晚陪客户打了整夜的保龄球,先去补个觉,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要吵我哦!”
听口气,应该又谈成了什么项目。
我因为担心夏天逸,忍不住又打电话给他,刚拨通手机‘滴滴’两声,没电关机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我开车刚赶到医院前面的路口,正等绿灯驶进医院,透过挡风玻璃,远远的好像瞧见夏天逸走了出来。
他头发乱糟糟的,外套搭在肩上,抄兜的手腕挂着手提包,另一只手夹了根烟,边走边点头。
“夏天逸!”我开车驶过去,摇下窗子叫了他,“下班了?”
“下班?对啊!”夏天逸笑了笑,人懒懒的竖在车旁,“怎么,想兑现上次欠我的那顿饭?”
“好啊!”指了指副驾驶,我说,“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请上车!”
“凑合!”夏天逸眯了眯眼,长腿迈进来,“美丽的女司机,开车吧,地址听我指挥!”
-
那是一处高处不胜寒的餐厅。
餐厅老板思维奇怪,整栋楼租下了,却将底下的十层楼外租,十层以上的各个层楼,全部打通,用以钢化玻璃环绕。
正中央的位置反而是服务台,四周围窗而设的小吧台,有奇形怪状的隔断和各种绿化。
不似酒吧的混乱和农家小吃的清新,介于时尚和错落之间,新鲜的同时,又给人一种想要望着远方醉生梦死的宣泄。
恨不得通过一瓶瓶五颜六色的自酿酒,把心底的不快,全部发泄出来。
夏天逸可能经常来,走出电梯就有服务生迎上来,“夏先生好,还是老位置吗?”
瞧着我满眼的打量,夏天逸笑笑,“怎么,不敢进?”
“说好要好好谢谢你的,龙潭虎穴又如何?”为了表达自己不怯场,我赶在他面前,随服务生很快来到夏天逸以前的老位置。
靠窗,往前看是横穿海城的海河。
扭头往后看,是一座座摩天大厦,繁忙的都市。
两都中间,又是海城最长的高架桥。
看着看着,我莫名的就想到了,那次在桥边和沈衍衡在车里的缠-绵,想发信息给他,才记起手机丢在办公桌充电了。
夏天逸心情很不好,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
服务生送来酒和杯子过来,他整整灌了一大杯,这才透了口气。
烟卷抽出来,找打火机的时候,问我,“介意吗?”
我摇了摇头说,“医生不是都特别注重健康吗?”
“是啊,你说的是医生,可现在我不是医生了呢!”说着,他点着烟卷。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医生资格证将要面临吊销,只想引出他尽里的不快,似八卦的问,“夏天逸,那位病人是意外,对不对?”
“女人呐!”夏天逸叹了口气,夹烟的手,端起酒杯抿了两口,看着外面的风景,“你说,这世上要是没有女人了,会怎样?”
“首先,就是你现在要一个人喝酒!”我忍着笑。
夏天逸点点头,“也是,就是男人啊,都不知道珍惜,什么玩意!!”
我一怔,才从他的讲述中明白:就是我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孔哥’,两人没登记,女朋友大着肚子要生了,是半夜送过去的。
准备手术的时候,那孔哥并不在场,听家属说忙生意。
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都快生了,就算你有天大的生意,那半夜也不该彻底不归。
也是不巧,孕妇开完骨缝、上产床超20分钟,婴儿有难产的迹象,在护士告之了家属,家属又联系到这位孔哥的时候,婴儿出生,孕妇却出事了……
瞧着我倒抽凉气的样子,夏天逸停下讲述,“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替孕妇不值,头七都没过,男人就和别的女人那样!”难怪点着烟之后,夏天逸会莫名的来了那么一句话。
“后来呢?”添满酒,我问他。
“太专业了,你可能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遇上血栓了,心脏那边血管又细,以至于血栓倒流不过去,很容易就在肺里堵塞,造成病人迅速死亡!”
看着夏天逸拧眉的样子,我也只能安慰。
当时我并不知道,在发生紧急状况的时候,那位叫孔哥的男人其实是赶过来了,一听要输两个溶血剂,还是试一试,就不乐意了。
扬言医院太黑,毕竟一个溶血剂要三四千!
最佳抢救时间耽误,就算医术再高明,就算夏天逸是医学博士,也挽救不了生命的流失。
听他说完后,我心情也特别的压抑,“再后来呢,家属呢?你受到处分了没有?”
“他们之前不同意尸检,那会家属同意了,等结果吧!”夏天逸垂下眸子,糟糕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说出心里的话,看起来没那么差。
却也在这时,余光一闪,我好像看到了谁。
借着去洗手间,经过的时候一看,“桑桑?”
那晃晃悠悠,刚跌进沙发里,还是一身白色职装丽人打扮的女人,不是她又是谁?
看着我,桑桑怔了好一会,眨巴着眼,“宋,宋小姐,怎么是你呀,来,陪我喝酒!”放下酒杯,一把扯过我,就拉到她身旁。
“宋小姐,好巧呀!”她倒了两口气,一双水雾似的眼睛,微微眯着,“喝呀!”
“桑桑!”握住她手腕,我好像猜到了什么,“别喝了,看你都喝多了,怎么喝成——”话说到一半,我看见了她藏在桌子的酒瓶。
数了数,竟有十几瓶那么多。
我扬了扬手,示意夏天逸过来,帮我把桑桑一起弄回去。
谁知道,桑桑砰的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指着上头的‘酒后茶’这几个大字,“谁说我醉了,我哪里醉了?”
“是是,你没醉,是我醉了,好不好?”我哄着她,企图弄起来。
“别拉我!”桑桑甩开我胳膊,指着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敷衍我,我告诉你,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我很清醒的,不信我们来数手指!!”
“桑桑,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拉上窗帘。
“不好,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拉窗帘了,宋夏,你这个笨女人!”她揪着我手背,只是做揪的动作,并没有揪疼我,“你真傻!”
我有些不太明白,“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男人是毒蛇的意思咯!”桑桑数着手指,一边证明她没醉,一边说教,“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沈衍衡,你偏不听!”
我说,“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还说,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呀,可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有个女人就是因为他,毁了,被彻彻底底的毁了!”桑桑说。
我呼吸一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夏明月可是跟我同一个寝室!”桑桑舔了舔嘴-唇,因为喝酒的缘故,脸颊红红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也雾茫茫的,“她可真惨,当时……”
第120章 沈衍衡被带走。
晚上点,光线虽然不像白天那样透亮,但夏日集团门岗也算得上灯火透明。(.棉、花‘糖’小‘说’)
在罗欣跑出去的一瞬,云少宁因为拿着公文包,刚好眼睛进了什么东西,揉眼的同时,听到夺门而出的沈舒航喊了一声,“罗欣,你给我滚回来!”
哈哈,跑出保安室,罗欣一阵大笑,“来啊,你过来追啊!”
边跑边回头,挑衅沈舒航的她,因为迎面射过来的强光,本能的遮住眼睛,脚下踉跄的片刻,身体噗通一声滚下了台阶。
与此同时,那辆正准备驶进夏日集团的轿车,也在奔驰中,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啊!”
“罗欣!!”
奔跑起来的沈舒航,从听到她惨叫。再到叫出她的名字,仅仅两秒。
跟着,保安室里云少宁也丢下公文包,闻讯跑了出来,“怎么回”顿了顿,错愕的同时,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的救人,沈舒航,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啊,好!”看着眼前的血腥,沈舒航咽了咽口水,左右手交错着,手机明明就在兜里,却是掏了几次,这才拿出来。
拨打救护车的时候,他虽然没结巴,但声音颤抖不行。
照现场的状况来看,罗欣被卷进车底了,恐怕不妙
挂了电话,他手机一丢,迅速加入救员。
果不然,罗欣在滚下台阶,又被车头撞上,受惯性倒地的同时,她的整个胸腔都被压了轮胎之下。
再看车里的司机,他情况同样很不好,脑个脑袋撞上了挡风玻璃不说,车前的后视镜碎片,好巧不巧的砸进了脖颈处的大动脉
“云,云少宁,他们”话不等说完,就听身后滴滴嘟嘟的一阵。远远的看到闪着警灯的救护车,急速驶了过来!
“这里!!”沈舒航跑到路边,使劲摇了摇胳膊。
一旁,云少宁撕扯着身上的衬衣,正给司机做着急救。
很快,随救护车停下,有医生和护士跳下来,将两人带走-
“你说什么?”
办公室里,沈衍衡噌的一声站起来。
因为是越洋紧急视频会议,为了不受到打扰,他全程都是戴着耳机。等到注意扣在办公桌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时,已经是深夜一点。
“三哥,罗欣和司机老王出事了,正在医院急救!”此时,站在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沈舒航莫名的心慌,眼皮也在砰砰跳个不停。
喘了口气,他说,“三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舒航,别慌,稳住,现在两人情况怎么样?”沈衍衡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腾出双手快速敲打了一阵,提前结束视频。
得知两人在人民医院,他迅速驾车赶过去。
“情况怎么样?”出了电梯,看到沈舒航的第一时间,沈衍衡立刻迎上去。
“三哥,他们现在正”沈舒航转身,本想指急救室的方向,这时哐的一声,随着急救灯箱灭的同时,有抢救的医生走出来。
“怎么样?”
“情况怎么样?”
沈衍衡和沈舒航同时发问,另一边正抽烟做思考的云少宁也跟着跑过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只见医生摇了摇头,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孕妇伤势太重了,当场就见红,路上呼吸几乎就感觉不到,生命迹象很渺茫,另个肇事司机我同事正在抢救,就算大命活下来,也是昏迷,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跟我们补签一下签字!”
“我!”沈衍衡应声。
“三哥!”沈舒航拉住他,“这字你不能签!”
“对,舒航说得对,沈总,虽然你不是董事长,但在夏日集团,所有员工都知道,总经理就是董事长,你要是签了会对公司不利!”云少宁也拉住他,“让我来,她之所以出事,我也是有责任的,当时要不是我出言”
“闭、嘴!”一声低呵。
是沈衍衡打断了两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跟上医生的步伐。
那抹颀长而又挺拔的身影,落在沈舒航眼里,瞬间升腾起一层薄雾,“三哥”
该死的,这边云少宁一拳捣在墙上,身为一个律师,他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了,“姓沈的。你说刚刚只是意外,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对吗?”
“我也不知道”望着沈衍衡消失的走廊,沈舒航眉头拧得紧紧的:三哥的眼神他懂,是要他和云少宁不要乱说话,可他又为什么揽上责任?
明明该负责任的,是肇事司机,再扯远了是他和云少宁!
砰,沈舒航也一拳捣在墙上,心里正思锁着一会警察来的时候,他该怎么说,这时哒哒哒,一阵皮鞋响之后,是沈衍衡很快回来。
瞧见愁眉苦脸的两人,沈衍衡点了支烟,“去车里!”-
医院停车场。
砰的一声,沈衍衡坐进驾驶座。
他猛吸了一口烟,将中指处的烟卷丢出去,透过后视镜,瞧了眼后座的两人,发动车子说:“刚才过去签字,主治医生说。司机老王是疲劳驾驶,他怎么会深夜过来,公司有谁通知他加班了?还有车祸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没联系老王加班!”这个问题,云少宁自己也纳闷。
身为沈衍衡的特别助理,每天的流程基本都是他在安排,老王作为沈衍衡司机,究竟为什么出现在公司,他这个特助竟然一点不知情。
搓了搓脸颊,云少宁很快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说。
“沈总,造成罗欣失控,我有责”
云少宁话没完,就被沈舒航给抢白了过去,“三哥,是我!是我想拿打火机点她头发,才引起来她情绪激动,跑出去的!”
“行了!”大体情况了解后,沈衍衡沉默了会,在车子抵达夏日集团,临下车时,他说,“这件事,具体该怎么定论,要等天亮警局上班后,由他们来定夺,在此之前,你们两人谁都不能再私自认定自己该负什么责,听到了没有!”
声音一贯的低沉,但口气却带着命令式。
沈舒航是从前当兵的时候,就听沈衍衡,这会被他这么一吼,本能的点了点头。
一旁云少宁在接触到顶头上司的眼神时,也乖乖的点头。
凌晨五点,外头隐约开始渐亮。办公室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五点一刻,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肇事司机老王暂时脱离危险。
早上七点,公司保洁开始打扫卫生。
八点一刻,靠在沙发小息的沈衍衡,睁开眼,见对面的沈舒航也醒了,他说,“行了,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
“那你呢?”沈舒航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正是因为这样,从医院再返回来,无论沈衍衡怎么赶他,他就是不走。
沈衍衡也是累极了,本身就是连夜从纽约赶回来,机场直接到宜家总部,又是火灾又是事故的,算起来已经两天两夜没睡。
这会,只是眯了眯眼,没想到就天亮了,见沈舒航没走,自然把他往外赶。
“三哥”尽管沈衍衡保证不会有事,但走到办公室门口,沈舒航还是不放心,转身看着已经在办公桌前忙碌的沈衍衡。
他说,“三哥,是不是在你心里,真的认定,这只是一场意外吗?”
千万不要是安慰他的话。
“少废话,赶紧回去!”沈衍衡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这时手机滴滴两声,收到了一条短信:沈先生。天亮了。
他捏了捏眉头,忙碌了一夜,竟忘记了那女人是一个人在家。
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在沈舒航出门前,沈衍衡叫住他,“对了,之前在部队,你不是和一位女特警关系很好,还有她联系方式吗?”
“你是说宋…宋清柔?”沈舒航想了想,重新闭上门板,几步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拿手机翻找看,“你找她做什么?她转业了!”
“要的就是她转业!”从沈舒航手机里,得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在拨打电话前,沈衍衡叮嘱,“近期事很多,陆蔓那边你多注意些!”
“嗨,她有什么好注意的?”沈舒航不以为然的说。
“你”沈衍衡眯了眯眼,“半月前,她差点出事,你知道吗?”
“啊?”沈舒航摇了摇头,噌的一声站起来,“难道就是宋夏在帝都住院那次?”
当时他在国外出差,只记得有两天没联系,打电话的时候打不通,陆蔓是隔天回电话过来,说是在帝都因为宋夏出事,所以她也在。
想着回海城需要转机,他直接在帝都下车,刚好当天还是儿童节
瞧着沈舒航一脸迷茫,沈衍衡用了最简单的语言,将经过提了提,“原本陆蔓是拜托我,不要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你还是知道的比较好!”
音落,传头就传来一阵噔噔的脚步声。
是云少宁走了进来,“沈总,有几位警察,需要找您了解情况!”
“要他们去会议室,我马上过去!”来不及给夏清柔打电话,沈衍衡只能以短信的方式发过去,经过沈舒航身旁时。拍了拍他肩膀,“看好陆蔓!”
“”沈舒航怔楞了下,“三…三哥,我也去!”
“我说了,如果有需要警方会找你们了解情况,在此前,就算他们过来,就算我在医院签字,也仅仅只是了解情况,怎么搞得好像我入狱了一样?”沈衍衡说完,转身走向会议室。
却是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连他都意外。
九点一刻,四位警察中,略胖的那位手机响了,医院打来的,说是肇事司机醒了,只说:是沈衍衡用办公室电话,要他过去的。
九点半,从门岗那边监控查到,肇事司机的确是蓄意,根据监控画面显示,司机是在沈舒航和云少宁进保安室等候的。
十点一刻。肇事司机呼吸停止。
十点半,警方在了解完整个过程后,为首的那位警察说,“沈总,鉴于案情特殊,请您暂时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听他这么说,站在角落的沈舒航立马护上去,“不行,这件事根本与我三哥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能带走他,这样对公司影响不好!”
“舒航!”赶在警察开口前。沈衍衡向前迈了一步,“只是了解情况而已,过去把事情查清楚了就好了,不用担心!”
声音落下,沈衍衡看着几位警察,“案情正在调查中,相信你们也需要保密,在此期间我不想在报纸或网上看到对公司不好的谣传!”
闻言,几位警察对视了一眼,点头应声-
“三哥!”看着沈衍衡转身,大步走向电梯。沈舒航咬了咬牙,他知道,这种时候除了配合,多说无益,可心里很不甘!
靠在会议室门口,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咋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办公室里,因为楼下有警察车,很快得到信息的记者纷纷涌过来,云少宁被各种电话,吵扰的正忙得不可开交。
站在门口。沈舒航猛得有了方向,快速掏手机,去联系老首长。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便是,接电话的人是莲姐的保姆,“怎么办怎么办,老首长刚刚被带走,夫人也晕倒了,你是谁,告诉我该怎么办?”
“什么,被带走?具体怎么回事?”沈舒航呼吸一紧。
电话那边,保姆结巴的说,“什么是双-规?夫人晕倒前,只说了这两字!”
听到这里,沈舒航怔了怔。
之前在部队,和老首长就是上下级,这些年虽然退伍后,但关系一直不错,眼下被突然带走了,他一下就想到:沈衍衡会不会也因此受牵连?-
与此同时,我对着镜子,笨拙的上完药。
等待沈衍衡回信息的过程中,心不在焉的煮了早餐,刚盛到碗里,从厨房走向餐桌的同时,脚下一滑,砰的一声,热热的稀饭随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瞬间洒在脚上。
快速去浴室,用凉水冲了冲,我跳脚来到沙发前,刚要拿手机,铃声戈然而止。
“谁呀?”我拧了拧眉头,摸起手机。刚滑开屏幕,又是滴滴两声,入眼看到一张沈衍衡走在警察中间,被押上警察的画面。
顿时,我心跳忙了半拍,想都不想的打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这样的提醒,我咽了咽口水,跟着联系沈舒航,“是我,我是宋夏,沈衍衡呢?你不要骗我,告诉我,他怎么了!”
“小师妹”电话那边,沈舒航声音有些散,嗡嗡的,好像在开车,“他”顿了顿,又听到他说,“发生了点意外,他在警局了解情况。只是了解情况而已,你不要多想,还有暂时待在家里,回头等我电话!”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沈舒航那边就挂了电话。
却也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没看清是谁,只听对方说,“宋小姐,照片收到了吧,现在呢。告诉我,你的答应,离不离!”
听他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沈衍衡被诬陷了!
估计对方没听到我回应,滴滴两声,又发过来什么,他说,“打开看看,看完之后,再拒绝不迟!”
第121章
滴滴两声,电话没挂,我知道是一条短信发过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眯了眯眼,“你做了这么多,所要求的仅仅是让我离开沈衍衡?”
哈,对方一声笑,“也可以这么认为,提醒你,沈衍衡被带走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指认,那么明天十半点,他就会被放出来。”
站在沙发旁,我咀嚼着他这句话,想了好一会。
猛地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能够指认沈衍衡的新证据,就在你手里,如果十半点前,我还做不出决定,那么他就是铁证如山?”
听我这么说。对方明显顿了顿,“啧啧,果然不亏是沈衍衡挑中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冷静睿智,我以为这个时候的你,除了哭就不知道想别的,难得你如今的小脑袋瓜子。竟然变得如此聪明,恭喜你答对了,但明天早上八点,我要是在报纸上看不到声明,那”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明明所站的位置,有温暖的阳光射过来,全身却是一片冰冷,只因为对方所发过来的短信内容是一张梅女士的墓碑。
它是以彩信的方式发过来的,墓碑旁还放着一把铁锨。
意思很明显:如果我不答应,那指证沈衍衡的新物证会出现不说,梅女士的墓还会被撬。
铛铛,客厅里的钟表,正好敲了11下。
我抱着胳膊,来回的转圈,想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却是冷水洗脸,又憋气以及把整个脸颊都埋进冰箱里等等的,依旧冷静不下来。
握着手机,我给桑桑去电话,占线中。
打云少宁手机和夏日集团座机,提示是暂时无法接通。
我急了眼,也慌了,再一次拨打沈舒航手机,提醒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啊啊,我内心在嘶吼,完全乱了方寸,一直以来,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再难以解决的问题,身后一直有他帮我撑着。
那像山一样坚挺的胸膛,这会突然没了。
我乱得不能自已,唯一的想法就是报警。
很明显,对方这是在威胁我,想着把图片和通话记录交给警方,多少对沈衍衡有些帮助。
我快速拿起手机,刚滑开屏幕想报警,这时手机屏幕一闪,跟着死机了!!
难道是没电了?
彼时我已经不确定昨夜有没有充电了,找到充电器一插,显示电量是满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看着黑了屏幕,我怔了怔,散开头发遮盖脸上的伤,拿了车钥匙很快驾车出去,找了距离中天小区最近的手机店。
我说,“老板。我挺着急的,您先帮我看看手机,多少钱都可以!”
手机店老板是一名高瘦戴眼镜的青年,推了推眼镜很快帮我修复。
等待的时间,我买了份报纸,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关于沈衍衡或是夏日集团的消息,至少这样说明事情还没发展到太严重的地步。
十二点一刻,老板有了结论,“你手机中病毒,不能用了!”
我呼吸一紧,“那之前的东西呢,能不能考出来?”
“除了手机卡,其他什么都不行!”老板扯过笔记本屏幕,“你看我电脑都蓝屏了。你里头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打开,就这样了!”
“是吗?”我有些狐疑。
估计手机老板猜到了什么,拿了自己的身份证摆在我跟前,“我是看你挺着急的,所以才帮你看,如果你怀疑我对你手机做了什么手脚,那大可以报警!”
“怎么会”我牵强的笑了下,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猜到。
那个人既然敢威胁,一定也能想到销毁证据。
离开手机店,我低落的问他电脑能不能修好,不能的话我就赔偿给他。
他倒是摇了摇,拿了一部新手机给我,“我想你一定需要,价格方面可是一点不能优惠哟!”
“好的!”付款,再坐进车里,我猛地将方向盘一打,直往王子安侦探所驶过去-
王子侦探所。
进门后,客套的话我全部省去,直接表达来意,“两点,我想知道张聿的号码。还有夏日集团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可王子安你是侦探,在警局那边应该有关系,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我担心沈衍衡在里头,受…受委屈。”
说不出用刑。我只用委屈来替代。
“你,你先坐,喝水吗?”看我摇头,王子安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估计下楼之前,他在楼上是睡午觉来着。这会有些尴尬的裹了裹外套。
帮我倒了一杯水后,他说,“张聿号码不难,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里头的情况。”
“谢谢你!”接过张聿的联系方式,在王子安了解的同时,我也给张聿去了电话,“您好,张先生,我是宋夏,方便吗?”
通话是接通了,但张聿沉默了会,“我只有两分钟。”
“足够了!”我说,“您和夏明月的过往,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今天联系您的意思,是想知道,夏明月和沈衍衡,您更在意谁?”
之所以这样问,我还是怀疑,在背后捣鬼的人。就是她!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被关在地窖的一天一夜,在沈衍衡带人切开门的一瞬,她设计我刺伤她的时候,那一双空洞的眼眸里闪过怎样的算计。
倒是张聿的回答,让我很意外。
他说,“我更在意你的决定!”
莫名的。我一下就想起发图片威胁我的人,我说,“好,既然这样,那打扰了!”
说不清为什么,挂断电话的瞬间,我眼框里的泪水,哗的一声落下来。
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狗屁,全部都是骗人!
这时,听到王子安说,“怎么了?还哭了呀,我刚打电话问了,姓沈呢,在里头除了暂时无法和无外联系之后,其他一切都好!”
瞧着王子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飞快收拾自己的情绪,莞尔一笑,“是吗?那就好,不过你心里还有话,一并说了吧!”
王子安有些犹豫的挠了挠脑袋,“听说海城一把早上被双规了,而新任命的一把又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沈衍衡这事,想要找人马马虎虎的敷衍过去,我认为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双规的一把和沈衍衡关系很好,再有我只打算到昨晚发生了命案!”
闻言,我本能紧了紧掌心:难道是昨天在医院教训我的人?
一瞬,我越加肯定:是她,就是夏明月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声站起来,语速及快的质问王子安,“你不是说你能力不错,身手也不凡吗?怎么让你查个女人。到了现在都没信?”
王子安当即怔楞了下,“宋夏,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有时候钻死角,太盲目的认定一条线,反而会得不偿失,比如现在。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明显认定这事与夏明月脱不了干系,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就算你知道是她,在没证据的前提下,一切都是枉然!”
“是啊!”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下午两点,我深深吸了口气,“刚才是我太情急了,这样麻烦你再帮我查一查,回头有信息再联系。”
“等等!”王子安拉住我,“你等我下,我换了衣服,拿笔记本在车里查,无论你去哪,做什么,我都会保密,一旦查到什么信息,也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
看着王子安眼里的真诚,我也只能感谢了。
红色甲壳虫,对男人来说,的确挤了些。
“抱歉!”上车后。我对后排的王子安说。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忙我的,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时不时的还有电话切进来,很快在车子抵达夏日集团时,他说,“查到了。命案死者叫罗欣,肇事司机是…沈衍衡的司机,推断警方带走沈衍衡应该是了解情况。”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我兜里新换的手机响了,接通的一瞬,听到沈舒航的声音传出。“宋夏,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报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两点半,沈舒航赶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子安,说不方便带外人,载着我很快离开。
三点差一刻,车子停在了市政府家属楼下,坐电梯一路而上,最后敲开顶层的楼房。
进门前,他介绍说,“这里临时还是莲姐家,她找你有急事!”
一句话,我明白了,因老首长被双规,这房子早晚都要充公,却是刚进玄关,入眼我就看见了沈佳华坐在沙发旁,似乎在等我。
“…妈妈”我叫得有些绕口。
“坐吧!”沈佳华对称呼并不在意,穿了一身暗蓝色的裤装,头发挽得精致,除了脸色略差,依旧端庄优雅,看着我问,“脸上怎么了?”
进门第一句,不是质问,不是谩骂。
这样的宽容,让我鼻腔一酸,有些哽咽的说,“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擦伤的,对不起!”
我想应该道歉,虽然经过我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沈衍衡出事,明显是因为我而起。
听我这么说,沈佳华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起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妈妈是梅月尔?她留给你的镯子呢?”
“呃?”想过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想到这这一层,难道救沈衍衡出来,和我的身世有关?
第122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面对沈佳华的问话,我没隐瞒,把上次见外婆,以及沈衍衡带我去静安寺,然后临开前把镯子留下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听完,沈佳华眉头拧了拧,“跟我过来吧!”
我嗯了一声,扭头去看沈舒航,刚巧他电话响了,就对我点点头。
如果说上次在私人山庄,莲姐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高贵脱俗,那么这会,在沈佳华的带领下,上楼又走进弥漫着淡淡中草药的卧室时。
她就是苍白、憔悴和极度的虚弱。
甚至在看见我和沈佳华的时候,想起来都是由一旁的保姆帮忙,这才勉强坐起来,靠着抱枕,一双失了月华之色的眸子,迷离的看着我。
好一会,房间里一片寂静。
午后,近十六点的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投射在卧室正中央,也反映到莲姐所躺的那张奢华大床上的粉色床幔,隐隐散着细碎的光芒。
定晴一看,才发现那窗幌垂钓的竟是一些玛瑙。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老首长被双规,很可能与来路不明的钱财有关。
倒是对于我的打量,莲姐微微笑了笑,“佳华,让她坐过来吧!”
估计沈佳华知道莲姐的喜好,先顿了顿,这才告诉我说,“莲儿床前,向来没有几个人能靠近,今天算是个例外,让你坐过去,就过去吧!”
“是!”莫名的,有一种不敢直视沈佳华的感觉,虽然几次见面,她不冷也不热,但那一双疏离的眸子,却在平淡中令人生威。
不怒而威,我想也有好几种区别,而她就是属于:冷淡型。
走过去,我先礼貌的问候后,这才步入正题。“莲姐,您是不是有救沈衍衡的方法?”
问得直接也心急,毕竟眼看着就十六点一刻。
“宋夏?”良久,莲姐出声,这么带着疑问的叫了我一声。
“嗯,我在!”坐在莲姐床前的小凳上,我略有些紧张,除去对沈衍衡的担忧,恐怕就是自己的身世,离开静安寺的时候,我想不认。
可眼下,或许由不得我。
果不然,莲姐再开口就是关于我那位从未见过、也不想再见的父亲,她问我,“知道海城新任一把手,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很少关注政治。”
“噗!”没想到莲姐一下笑了,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眼里的光芒好像亮了几分,“你倒是诚实,要是全国都跟你一样,那天下不得大乱?”
听她这么说,我端坐着,沉默。
“阿彩~!”莲姐抬了抬头,顺她视线看过去,见站在一侧的保姆上前,递给了莲姐一个白色笔电,在得到莲姐应允后,她转递给我。
那时,我正好逆光坐着。
屏幕亮度有点暗,接过来的一瞬,没怎么看清。
直到侧了侧身子。将屏幕隐在脑袋所折射的阴影里,这才看清屏幕里的内容。
是一张红底黑西装的近冠照,后面跟着他的一些履历,宋一海,58岁,曾任,一连串的介绍后,后面的就是婚姻关系。
当我看到宋一海妻子的介绍时,莫名的想笑。
“莲姐,他就是海城一把?”对那位宋太太,我只瞧了一眼,知道她是位高官之女,便直接将笔电扣了起来,我说,“我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我想的很清楚,不管那位一把是谁,我该做的仅仅是怎么救沈衍衡,至于其他,知道不知道的已经没有任何在意义。
估计莲姐是猜到了什么,只说,“以你现在的心态,恐怕有点难!”
“没有什么难不难的,莲姐,只求您告诉我,他是不是救沈衍衡的关键,如果不是的话,我还是再想想办法!”说完,针对这样的口气,我表示歉意。
莲姐摆了摆手,“和我不用客气,谁教你是衍衡的妻子呢?我和你婆婆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都是自家人!”
她说着,不知道记起了什么,顿了顿,这才继续,“刚才听你和佳华说,已经见过夏清了?”
见我点头,她虚弱的笑了下,“很好,那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你妈妈梅月尔,就是宋一海当年下乡视察期间,所包-养的情-妇!”
听她说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心情。
早上静安寺,我就明白,梅女士曾被包-养,而现在莲姐的意思,应该是让我找上门,然后利用这么一点可怜的血缘关系,救沈衍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还是建立在宋一海,有妻子的前提下。
难道莲姐刚才会说,我心态不行
起身,我呼了口气,“莲姐,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音落,我对两人笑笑,走出卧室.
见沈舒航站在楼梯一侧,他说,“宋夏,你不能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方肯不肯认不说,一旦说开了,那无疑等于落实了梅女士是被人人唾骂的小三,而我也将不再是父不详的可怜女。
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破坏他人家庭后的产物。
站在宋一海的角度来看,认下我等于承认了自己出轨和知法犯法,毕竟新官上任期间,本就敏感谨慎不说,还爆出丑闻,那
看着沈舒航满是担忧的眸子,我笑笑,“要不,你送我过去?”
这一刻,我不想计较莲姐这样做,有没有私心。
只是想试试,就算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去救沈衍衡!
下楼时,我忽然记起,“师兄,你说那个司机老王,他会不会被人威胁?”
“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警局那边也查过他的私人账户和家庭情况,老王是转业军人,妻子十几年前就癌症死了,独身很久,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沈舒航咬了咬牙,眼里有深恨一闪而过,“你也怀疑是夏明月,对不对?”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找私人侦探这事。
“是的!”我坦言,沈舒航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
十七点整,我们抵达宋一海工作的地方。
站在高而威严的市政大楼门岗前,我和保安表明来意。
“老家的亲戚?”警卫室保安把我上上下下瞧了一圈,冷哼着,“告诉你吧,近几天每天都有几十号人过来,除了认亲还有说怀-孕的,看你模样不错,你怎么不自称情-妇?”
“你怎么说话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素质,竟能站在这里。
估计沈舒航待在车里,听到了保安的讽刺,嘴里叼了根烟,一身蔚蓝色西装,虽有些皱,但整个人却是清冷至极,“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我说了什么?”保安一副忘事的样子。
“给她道歉!”沈舒航低吼。
“怎么,想找茬?”保安顺手,就摸向腰际。
“师兄!”赶在动手前,我对保安笑了笑,“他不是这个意思,您也别生气,我是真的找宋先生有事,劳烦您问问,至于见不见”
我一手拉着沈舒航,另只手握着兜里,来之前莲姐交给我的信封,试了几次都没交出去。
虽然我没打开看,但凭手感应该是钱,官场我没经历过,但还知道这样做。特别是眼下,这个非常时期,应该算得上是行贿了。
我说,“算天意吧,好吗?”
“不好!”估计主人了解,他身边的人也特牛气,此刻保安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别提有多么嘚瑟。
“算了,和不相干的人,说再多也仅仅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另有所指的看了保安一眼,转身拉着沈舒航离开。
坐进车里,沈舒航说,“宋夏,三哥既然决定跟警察走,就算他现在和外界是封闭的,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果这么点事,就把他困住了,那他就不叫沈衍衡!”
我不知道沈舒航这句话,是安慰我还是怎么了,总之刚刚有一丝放松的心,在再返回莲姐家里时,被迎面走过来的警察给吓到了。
他就站在玄关处,在我进门的第一时间,一下转过身,“你就是宋夏?”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向沈佳华,以为她会给我什么提醒,结果她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
咽了咽口水,我说,“是,我就是宋夏,我是沈衍衡的妻子,有什么事?”
“看你挺忙啊!”他意味深长的瞧着,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出去走动了?”
“是出去了,可并不是走动,在丈夫被带走,做妻子的难道不该请律师,了解起因,亦或是到老公的公司里去看看吗?”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气的。
一方面是因为宋一海,而另一方就是这些所谓的办案人员!
我说,“到现在,你们找到证据,证明是沈衍衡指使司机伤害罗欣了?如果换成你,你会选择在你公司门口,在有监控。在刚刚发生纠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愚蠢的举动?”
声音落下,我把自己一直散落的头发,全部拢起来。
看着面前,给人一种铁面无私的警察,我继续,“抛开宜家突然失火不说,单单就我脸上的这些伤,是不是也可以作为案件的依据?也能证明是罗欣挑事在先?还有关于她男朋友孔辉,你们又解了多少?大道理,大国法我不懂,但世事不可能没有起因!”
我一口气说完,惹得警察眯了眯眼,“看来你对我们,有挺大的意见啊!”
冲动也好,愤怒也罢。我刚要继续,这时哒哒几声,又有名警察从阳台那边走过来,“队长刚传来消息,说找到新证据了,在肇事司机家里搜出一份遗书,上头指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证明笔迹,沈衍衡的罪证基本就确立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激动,也失控,一下揪住对方的袖口,“你再给我说一遍!!”
“如果我是你,会马上联系全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律师,去辩护。而非像现在这样和办案人员起冲动,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警察说完,二话不说,和同事离开。
彼时,刚好十八点整,我像失了支柱一样,一下跌坐在地,眼框里的泪水哗哗直流。
沈舒航看出我的不对,走过来,“宋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抗压能力不应该这么低级,有人威胁你?”
他眯了眯眼,看着我。
我哽咽的点点头,近似奔溃的把之前接到的威胁电话说出来,“师兄,他明明说,明天早上八点,可现在把证据提前了,我该怎么办?”
“应该是你被跟踪了,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去过市政府,这会的遗书,只是想警告你,他”正说着,沈舒航猛地拉起我,“赶紧跟我走!”
看沈舒航严肃的样子,我呼吸一紧,不敢去想那种可能。
很快,他载着我赶到墓园,因为已经过了时间,他和看守大爷墨迹了好一会,这才进去-
“呕!”
还没到梅女士墓碑前,我就被冲鼻的恶臭味,给呛得当场呕吐。
“小师妹,你怎么样,没事吧?”我没注意,先前在下车的时候,沈舒航就贴心的带了纯净水,这会拧开盖子递给我,“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喝了两口水,忍着胃里的翻腾,指着不远处的墓碑,“那是…是梅女士的,上面爬着的那是什么?”
听我这么说,沈舒航怔了怔,“黑,黑色的猫?”
我捂着嘴。一下子又有种想吐的冲动,“我知道猫有灵性,可挂黑猫是什么意思?”
音落,就听身后传来看守老大爷的声音,“唉哟,这是你们的亲戚?这两天啊,总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过来,满身的臭味,原来是”
老大爷说没说完,一阵晚风刮过来,顺事而来的刺鼻尿骚,我又呕的吐了两口。
可能因为今天没吃东西,我吐出来的仅仅是一些酸水,在走过去的时候,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特别难受,好像过敏了一样。
“呀!”老大爷走在我们前头。弯腰捡了什么,“离婚协议书?还有闹钟?”他说着,回头看了看我们,“这应该是你们的东西吧!”
“给我看看!”沈舒航快我一步,拿过来一看,除了一份早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那闹钟所指示的时间是十九点,“果然我们之前去市政府,惹恼了他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要你在十九点之前,和三哥签字离婚!!”
“是吗?”我看着墓碑上的死猫,问一旁的大爷,“这…有什么说法吗?”
“姑娘,你这样是得罪小人了!黑猫带邪,把它扔在这里,又放了血,就是诅咒泉下之人,永生永世不得安全,还有这尿骚味,十有八九是狗尿,狗血辟邪,狗尿却是打魂的,不过这些都是老一辈的说法,现在新世纪,已经很少有人信这些!”老大爷看了我一眼,唉了口气,“这墓碑啊,不像买房子,可以随时随地的换一换,要想搬迁那得挑时辰的!”
“谢谢大爷!”我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不走我也没时间可以浪费,正像老大爷说的那样,他们就是看准了墓碑不能随便移动,所以才会以此来要挟!
却是刚出墓园,就被沈舒航拦住!
他说,“宋夏,你站住!难道你真要被他们牵制,去和三哥离婚?”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我拉起他的手,指着他戴在手腕处的腕表,“师兄,你自己看,距离十九点,只有半小时,我不是懦弱更不是妥协,只是不敢赌,这半小时,你我都明白,沈衍衡是肯定不能出来,就算他能出来,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
不管幕后的人是不是夏明月,他要的无非是我和沈衍衡离婚,如果我和沈衍衡关系的维持,仅靠一张结婚证,又能走多远?
换角度来想,结婚证没了,我和沈衍衡也不一定结束,我信他!”说完,借开车门时,我对沈舒航低声又说了句,“至少算是权益之计吧!”
“那好吧!”沈舒航总算笑了,发动车子时请云少宁也赶过来,“刑事拘留,我们不一定能见,只能请云少宁跑一跑了!”
“谢谢!”我笑了笑:沈衍衡,要是证没了,你还会是我的沈先生吗?-
警局门口,我和沈舒航果然被挡。
好在云少宁很快赶过来,接过离婚协议书,他眉头拧紧,“宋小姐,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吗?你有没有想过,沈总会伤心?”
“云”我刚开口,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我知道是陆蔓,很快接听,“喂,陆蔓啊。沈舒航我先借来用一用,一会就”还你。
话没说完,被打断,“我不是什么陆蔓,不过她就在旁边,是个很热心的女人,听说我手机丢了,借手机给我,让我联系家人呢,比起来宋小姐就不如她听话,奉劝你,最好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了,以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能敷衍我?是你幼稚还是我天真?
听着,告诉你跟前的律师,要他带话给沈衍衡。就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现在请你朋友喝杯咖啡,咖啡喝完,你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完,他就挂了。
看着沈舒航询问的眼神,我说没事,转头对云少宁叙述了刚才的那句话,“现在他都犯事了,搞不好会坐牢,我怎么可能等他?”
“宋小姐,你!!”瞪着我,云少宁很失望。
“师兄!”赶在沈舒航开口前,我拉住他,“你也认为我自私吗?可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我只是想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威胁我的同伙,就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盯着。
而怀有身孕的陆蔓,又傻傻在对方手里,为了彻底打击云少宁,我靠向沈舒航,“师兄,你之前不是说过喜欢我吗?现在”还喜欢吗?
看着云少宁头也不回的走进去,我心碎成灰的喃喃说完-
市政府。
自从新官上任以来,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
这半月以来,就算各个心里有怨言,也只能默默忍着,毕竟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
警卫室保安,在交接班后,思来想去,最后进了大厅,乘坐电梯上楼,敲开一把办公室门板,紧张局促的不敢抬头,把刚才有人找的事说了说。
“大惊小怪!”
站在宋一海身后的秘书,见领导没理会,便应了声,挥手示意保安离开。
瞧着宋一海拧紧眉头,很头疼的样子,他泡了一杯顶级绿茶过来,“老爷,该到时间下班回去休息了,不然夫人又会怪我!”
第一遍,宋一海没理会。
差不多十几分钟以后,茶有些凉了,一旁秘书又换上热的,再一次提醒道,“老爷。医生不是都说了么,要您多注意身体,不然试管时间,可能还要再等一等!”
哈,一身黑色中山装的宋一海,身形略胖,合上手上的文件,苦笑,“小林呀,老爷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你觉着试管能成?恐怕我这辈子,就是没有子女的命!”
声音落下,办公桌前的电话又响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一百零八个电话了,叫小林的秘书接听,一听内容再次不耐烦了。“这里不是管理签合同,又什么进出口的地方,你打错了!”
砰的一声,他将电话扣上。
宋一海靠着旋转椅,端起茶杯,淡淡的看了一眼,“怎么,还是有关夏日集团的?”
“是啊,就因为那个姓沈的总经理,自从早上到警局配合调查之后,这些人都疯了,一会是外贸,一会又是中铁石油,什么商长无法主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难道这海城的经济离了这个姓沈的不行?比老爷您还霸气!”
小林的话刚落。这时门板砰砰两声,门外响起一声,“林秘书,是我,陈局,有点急事需要汇报,宋先生在吗?”
听他这么说,得到宋一海首肯后,叫小林的秘书转身走过去,拉开门,笑了笑,“陈局,您请!”
自称陈局的男人点点头,走进来,看了看秘书,后者识趣的离开办公室,并带门。
“说吧!”宋一海吹着杯里热茶,头都没抬。
“宋先生,是这样的!”陈局凑过去,放低了声音说,“那个姓沈的,恐怕得放了!”
第123章 他带女人回来了!
瞧着宋一海低头喝茶,那张略胖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无弹窗广告)
陈局心里沉了沉,又往前迈了两步,停在办公桌一旁。
腰身微倾,说道,“是这样的,法医那边刚查出之前的肇事司机,长期服用米拉帕,就是…是一种可以致人产生幻觉的物药,主治老年病。”
听他说完,穿着中山装喝茶的宋一海虽然没说话,却把杯盖一扣,白色的陶瓷杯搁在桌上时,发出砰的响声,似有些生气。
一时间,陈局更忐忑了。
铛铛,十九点半的钟声响了,外头也一片漆黑,隐隐有暴雨风的节奏。
“宋先生”陈局额头上亮亮的,已经有了汗意,他谨慎的说,“遗书正在验证笔迹,不过疑点也挺多,恐怕”遗书也不妥。
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完,就见宋一海翻了翻眼皮。
眼睛不大,却是典型的杏眼,睫毛长长的,锐利的眸色配合着一张严谨得快要滴水的松弛脸庞,令陈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十,再有一个半小时,就拘传了12个小时。”
这是请示,人是放呢,还是继续拘传。
好一会,听到宋一海说,“然后呢?”
终于有了回应,陈局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说,“上午带他的时候,是以传唤录口供的理由带走的,现在证据不足,眼看时间快到了,您看”
“…问我?”宋一海眼皮又是一翻,像才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上午不是把老首长带走了吗?”宋一海没反应,陈局已经苦笑不得了,“听说老首长和沈衍衡关系很好,要是就这样放了他,我怕”
“怕什么?”宋一海拿了什么文件,一副很忙的样子。
“就算不放血,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陈局心里像吃了铅一样,沉得全身发疼,可是他越是着急,宋一海这边越是不难答应。
到底要他怎么样才行?
也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接听起来所听到内容,又让他心沉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再一次请示宋一海,“遗书鉴定出来了,是真的,但书写不流畅,笔迹有发抖、情绪不稳的迹象,还有之前肇事司机在死前说,提到沈衍衡是通过办公室电话联系的,有查过办公室里的确打电话出去,但”
猛地对上宋一海的鹰眸,陈局是彻底的没了底气,“他,他不在场”
砰,宋一海把文件丢在办公桌上,“一个商人而已,就让你这么怕?”
“宋先生,您有所不知,他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是沈越沈老生唯一的传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陈局深了口气,“政绩虽然没有,但在商界很有影响力,我怕时间过了,让他抓住把柄,会被反咬一口,要是就这么放,万一他再帮老首长出头,倒时候受影响的还是您啊!”
隐意就是,他所有的犹豫,都是为他真心着想,毕竟老首长下马,宋一海才稳坐头把交椅。
“所以你这是过来问我?”宋一海抬头。
“是,您”陈局顿了顿,“这人,放还是不放?”
“是我要你逮他?是我要你刻意对付他的?”宋一海起身,拍了拍完全一脸发懵的陈局,“小陈呐,我就当你没来过,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声音落下,两手置于身后,然后迈步走了!
陈局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意思是他会错他意,忠心办错事?
老奸巨猾,难怪会断子绝孙,到现在一男半女都没有!
心里是就这样愤怒着,陈局沉着脸,出了市政大厅,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冷呵着前排的司机,“回警局,立刻!”-
拘传室。
因为夜色和突起的风力,让本就庄严的拘传室更加死寂。
即便头顶的白织灯散发出来的光芒,刻意调柔,但里头的气息,压抑依旧令人窒息。
像极了外头,暴风雨即将来临的片刻,每一次吸、收气。都变得特别的憋闷,再加上那端坐在黑色座椅里,一言不发的沈衍衡,更令人紧张。
而陈局又是外出请示,在宋一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压低了脚步,站在拘传室外头,透过小窗往里头一瞧,当即心口紧缩了。
“你过来!”陈局站在门外,越发瞧着里头的情况不对,问一旁的守卫,“怎么回事?”
“几分钟前,有位叫云少宁的律师,递进来了一份离婚协议。”守卫一脸乐哈,有些讨好,“现在的女人啊,都是这样现实,这不才一天不到,沈衍衡妻子就要求离婚了。还以为他眼光有多么好呢,原来叱诧商场,情场却失意啊,真是”
话没说完,见陈局脸色不对,守卫不敢继续了。
“怎么不说了,不是话挺多吗?”
陈局一声吼,将那些压抑的情绪,全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不是说过,不准他和外界联系,谁来都不见!谁让你递的!”
音落,守卫委屈,想解释却被陈局给骂回去,“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本身就是烫手山芋,这会离婚协议又递进来,不是更难办了吗?
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恐怕现在就算要放他出来,都得找个很好的借口!
却是拘传室里,沈衍衡端坐着一动不动。
那张冷峻的脸庞,像裹了一层冰,英挺的剑眉下,他眼帘半垂,虽看不清眸色,但视线一直盯着跟前的离婚协议书。
耳畔响起云少宁捎来的话:沈总,宋小姐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希望你看在之前的情份上,尽快签字,她人就在外面等。
紧了紧牙关,视线在听到门响的声音时,沈衍衡赫然抬头,“陈局!”
简单的两字,明明不掺带任何情绪,听在陈局耳朵里,堪比此刻外头的狂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沈先生。”陈局挤出了两丝笑意,正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这时听到了沈衍衡说,“要下雨了,我太太在外面,我可以见一见么?”
这口气,这借口,怎么不可以啊!
望着窗外的天,陈局当即松了口气,立马请守卫安排。
结果沈衍衡依旧端坐着,“手铐呢?”
“”原本陈局是想找个时机,放沈衍衡回去,这会听到这两字,又是呼吸一紧,“沈先生,虽然上午把您带过来,可仅仅只是协助调查,何来手铐一说啊!”
“协助调查,需要10小时40分钟秒”沈衍衡抬头,那低沉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该说你们办事效率低,还是我的时间不值钱?”
“沈先生,说笑了,毕竟肇事司机是您的司机,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既然”陈局笑了笑,示意外头的守卫进来,“给沈先生戴上。”
听他这么说,守卫一怔。
“戴!”沈衍衡发了一个单音,伸出修长骨节的双手。
咔嚓一声,闪着冷光的手铐,挂在他手腕上,那微眯的眸子,隐隐有逼人的锋芒露出。
哒哒哒,沉稳的皮鞋声,响在寂静的走廊,伴随着时不时肆意的狂风,身后跟着陈局和那名守卫,越过一层层防护栏,最后站在了警局大厅门口。
越过院子中央的假山,在电动伸缩门之外。沈衍衡眯眼,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抬腿,他一步步的下台队。
走过假山,最后站在伸缩门一旁,目光凉凉的投向门外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站在门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嘴上却不得不说,“沈衍衡,我要和你离婚,是男人的,现在就签字!”
一杯咖啡的时间,最多十五分钟,梅女士的墓碑等得起,怀有身孕的陆蔓耗不起!
片刻沉默,得不到他的回应,我迎风又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他眸色里,一片死静。
整个人融入在灰暗的夜色,西装因狂风隐隐吹动着,那脸颊看似冰冷,却有一种萧条之味。
“沈衍衡!”我呼唤着他,心里说对不起,嘴里在一句句的刺激。
对的,此刻的自己,从他身后的那两名警员脸上,我读出了讽刺,在他们的表情里,我就是那种只能共享富贵,不能患难的女人!
却是两人眼里的讽刺和嘴角的笑意,和沈衍衡的沉默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这一刻,我宁愿他是愤怒的,字句冰冷的质问我:该死的女人,你怎么敢提离婚,谁准你离的,你想去哪?找谁去!!
可是他没有,眼里的寒意堪比严冬时的风雪。
沉稳的脚步。像踩在我心上一样,哒哒的,纠结着我的呼吸。
随着走近,我因为看到他手腕上的手铐,当即睁大了眼睛,“你”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沈衍衡咬牙道。
“我”咖啡喝完,你猜会发生什么?
想着这句,我握紧拳头,让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抬头迎向他的眼眸,我说,“沈衍衡,你都这样了,难道我提出离婚,不应该吗?”
呵,沈衍衡一声笑,“你确定,不后悔?”
我后悔,现在就后悔,但谁又能接触下一秒的悲剧?
在这个车来车往,四处都像蛰伏着什么人的门岗,谁能精准的捉住那躲在暗处的人?
吸气,我很肯定的说,“是,不后悔!”
“好!”沈衍衡侧头,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岗旁,等待的云少宁,“笔!”
声音落下,随着云少宁上前,我脑中嗡一声,有什么瞬间塌陷了。
因为强忍着泪,我神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沈衍衡在签字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知道云少宁递过来的协议书里,他字迹磅礴有力。
每一笔,都透着让我心疼的锋芒。
第一次见他的签字,是我和他关系的落实。
第二次,沈衍衡,你等我,千万不要变成我们的结束!
转身,我快速穿过马路,往沈舒航停在拐角的车子里跑,完全来不及留意,身后那抹站在伸缩门内的挺拔身影,有没有离开-
“要来雨了,你回吧!”警局门口,沈衍衡收敛了所有情绪,淡淡的对云少宁说了一句,转身就往拘传室走。
“沈先生,等一等!”陈局跟上去,正想提出要沈衍衡暂时回去,这时有警员从大厅里跑出来。
“陈局,又查到新线索!”警员说。
听到这句,陈局有种死一死的冲动。
看沈衍衡的反应。明显是没离开的打算,而案情又一再挖出线索,要是挖出来的线索能证实沈衍衡就是幕后真凶,那也好说,可偏偏都是洗白。
早上之所以下令带人,完全是因为宋一海说的那句:带走是带走了,只怕有人会力保他!
说那句话的时候,老首长刚好被双规带走,而宋一海又新上任,任谁听了都知道该怎么做,也巧了夏日集团正好有命案!
他不借机带人,还等什么?
但是这会呢?
陈局只能皱眉,“什么线索?”
“这”警员看了沈衍衡一眼,意思是不能当众说。
“我进拘传室,随时配合你们检查、审问!”丢下这句,沈衍衡上台阶,往大厅里去。
“沈先生,留步!”陈局叫住他,转头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和警员说,“沈先生又不是外人!”
“是这样的,在肇事司机家里,又翻出一部手机,经过比对,的确是他生前所用,不过在事先前的两小时,也就是昨夜点,有通话记录!”说到这里,警员站在台阶最下面,越过陈局去看台阶之上,刚好站在遮雨棚下的沈衍衡,“联系人,是沈太太!”
一句话,矛头瞬时转移。
再联系到之前的依据,警员提出,“事发前,也就是昨天晚上,沈太太因罗欣雇人。在医院被打,怀疑其实是沈太太指使司机报复,应该”
“应该怎样?”沈衍衡打断他,“拘传、逮捕?”
“”警员怔了怔,询问似的看陈局。
这会的陈局,要是再不明白沈衍衡平淡表情下的隐意,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就白做了。
本身拘传了沈衍衡11个小时,就成了烫手山芋,要是再因此拘传沈太太,那不是打脸吗?
猛地想起,他们刚刚签字离婚了,按常理沈衍衡应该恨的吧!
所以陈局在揣摩了会,试探性的说,“按规定的话,的确该拘传,不过还像沈先生这样,了解完了情况,会立刻放行的!”
借机,唤来之前的守卫。“还楞着做什么,赶紧替沈先生打开手铐!”说着,陈局又上了层台阶,表示时间不早了,一起用个便饭?
沈衍衡晃着手腕,“这是解除我嫌疑的意思?”
“哪里来的嫌疑…”陈局脸上堆着笑,“本身就是配合检查,沈先生误会了!”
“然后你要告诉我,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沈衍衡双手抄兜,站在狂风里,望着伸缩门,“不过,这义务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听他这么说,陈局当即呼吸一紧:这是开始反咬了!
“其实吧”捏了捏眉心,陈局正思索着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听到沈衍衡说,“其实,我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但陈局,在拘传我太太之前,还请你们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行,不然的话,即便我和她签字离婚了,那她也算我沈衍衡的女人!”
说着,沈衍衡将视线收回,转而看着陈局,“男人受点委屈,吃点苦都不算什么,但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说他还有脸活吗?”
“谁说不是,男人嘛,保护女人是应该的!”一前一后,同时两个人的马屁,都拍错了,陈局这一刻的心,比吃了黄连还苦。
走下台阶,正要亲身送沈衍衡出警局。忽然‘咯吱’一声,是透明玻璃材质的遮雨棚,因为受不了突来的风力,有些松动。
“沈先生,小心”头顶。
后面两字还没说完,就听‘哐’的的一声响,遮雨棚顷刻间坠落。
却也在这一秒,有道水蓝色的身影从警局大厅里跑出来,“衍衡,小心!”
一声惊呼,沈衍衡脑中一下闪过13岁那年,母亲去找医生,高烧不退的他,迷迷糊糊的穿过马路,想要找水喝,有辆农用三轮车撞上来的一幕。
当时救了他的女孩,和此时此刻眼前跑过来的身影,无论从发型、衣着还是那奋不顾身救他的行为来看,就是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当年他高烧,身体不协调。
而现在,他伸手敏捷,几乎在挡雨棚坠落的一瞬,不但不用救,反而一把揽过冲上来的身影,动作迅速的几个转身后。
哐啷,砰!
一连串的响声后,他问怀里的人,“你怎么样,没夏明月?”
认出怀里的人,竟是夏明月。
沈衍衡眸子缩了缩,语气瞬冷,“怎么是你!”
“我”夏明月散着头发,穿了一身水蓝色的旗袍,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喘息呼吸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外头,陈局踩着已经破碎的玻璃走进来,“她是接到我们的通知,过来做笔录的,两位认识?你们都没事吧!”
瞧着沈衍衡冷峻的脸庞,夏明月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笔录做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了!”陈局笑嘻嘻的表示,“正好两位都做完笔录了,可以随时离开,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派车送你们!”
“不要,才不要警车送”夏明月转头,泪汪汪的看沈衍衡,“衍衡,我中午过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你可不可捎我一段?”
沈衍衡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出警局。
身后,夏明月也及时跟上去,经过假山的时候,正好一记响雷,她捂着耳朵,啊的一声尖叫,想都不想的钻进沈衍衡的怀里。
“衍衡,好怕”她哽咽的说。
“”沈衍衡还没推开,就听‘哗’,噼里啪啦的大雨跟着落下来。
也在这时,伸缩门外头,咯吱一声,是云少宁开车驶过来,“沈总,车里没伞,你们赶紧上来!”
瞧着沈衍衡推开自己,夏明月心里尽是失落,站在雨里,她用带有疤痕的手腕。别着头发说,“衍衡,我伤口还没痊愈,先让我上车避一避,好吗?”
“上来吧!”沈衍衡拧了拧眉头,走向车子,拉开车门,想着夏明月的伤,多多少少与那个女人有关,就邀她先上车。
夏明月摆了摆手,“没事的,衍衡还是你先上,不然等你感冒发烧了,又要咬人!”
看似善解人意的话,字里行间的透着:你13岁那年,因为发烧,把我手腕都给咬烂了,间接性的勾起沈衍衡过往的记忆-
你手腕,是我咬伤的,就算留下疤痕,那也是美丽的见证,我娶你好了!-
真的?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记住你叫明月,15年后…嗯,中秋节!你刚好22,够法定结婚年龄,你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是你说的,以身相许哟,一百年都不许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师兄,你快看,陆蔓在哪里!”
拿到离婚协议书,沈舒航便载我过来,找到陆蔓的那一刻,我特别的激动。
咯吱一声,他这边刚停车,我就打开车门跑下去,“陆蔓。可找到你了,请你喝咖啡的人呢?”
“咖啡?”陆蔓摇了摇头,“没有人请我喝咖啡呀,再说我现在是孕妇”
话没说完,就被随后跑过来的沈舒航给打断,“孕妇孕妇,你还知道自己是孕妇?既然知道自己是孕妇,为什么要乱跑!”
“我乱跑?沈舒航,你讲讲道理行不行,宋夏有事我可以理解,但今天是七夕节,超市有活动,会很忙的,你知不知道?”陆蔓说着,胳膊一抬,指着马路对面的宜家总店,“我不知道你们在忙什么,但刚才的确没有人请我喝咖啡,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店员,看我是不是帮忙,有没有离开?除了有个路人找我借手机!”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宋夏和”
“沈舒航!”我打断他,不想让陆蔓担心,“没事的,你别多想,师兄是担心你有什么危险,现在问路借手机骗人的太多太多了,你有看清他长相吗?”
“一个男人,背影好像在哪见过,借手机的时候,他说自己有点过敏,戴着口罩帽子,身高”陆蔓想了想,指着一旁的沈舒航,“和他差不多!”
“那口音,还有他是”我话没完。叮铃铃一阵,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宋小姐,你做得很好,现在为了奖励你,去豪情酒吧,13号桌,有人会给你一个东西,可以证明肇事司机和死者罗欣是有过纠纷的,记住一个人!”
和之前的几次一样,说完就挂。
沈舒航猜到了什么,“是不是他?”
“不是!”我想了想,拿张聿来做挡箭牌,上出租车前,叮嘱沈舒航好好哄哄陆蔓。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豪情酒吧。
下车后,我拨通了王子安的号码,让通话一直继续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好让他救我。
却是酒吧音响很吵,王子安那边几乎听不到什么,只能挂断。
坐在13号桌,我从19点半坐到21点。
一直没人给我东西,再拨打那个号码,提醒是关机。
瞧着时间眼看22点,我一天没吃东西的胃里,越喝果汁越饿。
起身刚想离开,这时吧台服务员叫住我,她说,“请问你是宋夏吗?”
“是,怎么了?”我警惕的盯着她。
“是这样的,十分钟前,有位客户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她说着,递了盘给我。
“他在哪!长什么样?”我呼吸一紧,在听到服务员描述的和陆蔓说的差不多时,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意外看到吧台上方有探头,我说。“不好意思,我能看看监控吗?那个我和男朋友吵架,他生气不见我了,帮帮忙,好吗?”
“这个你明天过来试试吧,钥匙在经理那里,她今晚请假了。”吧台服务员说。
“好的,谢谢!”走出酒店,突然四周一亮,跟着就是一记响雷,轰隆隆的落下来。
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暴雨,我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刚拿包顶着脑袋,想要去路边打车,这时吱呀一声,是我那辆红色甲壳虫停下。
隔着雨帘,有那么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沈衍衡。
还没冲过去,就听,“宋夏,快上车!”
“王子安”眨了眨眼,我好像记起来,去莲姐那里之前,我把车钥匙丢给了王子安,本意是让他开我车先回去,我皱眉,“你怎么会过来?”
“我过来好久了,饿了吧!”上车后,王子安递了毛巾,水和面包给我,“没事吧!”
“没”咬着面包,我口齿不清的摇了摇头,“正好这边距离我家比较近,我们先过去躲躲雨吧,这车底盘太矮,中天小区!”
王子安嗯了一声,很快发动车子。
因为降雨量很大,路上有低洼的地方。吓得我咽了咽口水,生怕发动机会突然熄火,好在有惊无险的赶回小区。
瞧着雨势还比较大,我邀请王子安上楼。
“不了!”王子安摘掉外套,丢给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为了避嫌,我还是乖乖回家吧,不然让你家那口子知道,这个曾经的相亲对象,敢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过夜,我怕我哪天横尸街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就别难为我了!”
听他这么说,我笑了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邀请也是客气。
中天小区的房子,我选在了八楼,四室两厅的大平层。
独立的电梯。这会显得空荡荡的。
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随着‘叮’的一声,走出电梯。
按手印后,拉开防盗门,正要打开开关,这才发现不止是客厅,还有两个房间的灯也是开着的,难道是我上午出门太急,所以忘记关了?
“哈秋!”一个喷嚏,我揉了揉鼻子。
站在玄关处,正要拉开橱柜拿拖鞋,意外看到了两双鞋。
男士的那双皮鞋,我熟悉也清楚,是沈衍衡的。
可一旁的银色水钻高跟鞋是谁的,难道他带女人回来了?
怔了怔,不对啊,沈衍衡目前人在警局,怎么可能回来?
而且我兜里的证据都还没交出去!
想到这里,我呼吸一紧,慌乱下,看到了橱柜边,沈衍衡没来得及开封的高尔夫球杆,抓过来,握紧,刚蹑手蹑脚的迈步,忽然听到一声:“疼,衍衡,你轻点~!”
第124章 u盘里的秘密(1)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好像还夹杂着低低的喘息,他们在
站在走廊拐角,想到那种可能,我紧了紧手里的球杆,死死的捂嘴,不让眼框里的泪水落下来,却是下一刻,听到了沈衍衡说,“忍着点!”
“唔,衍衡,不行,我忍不住,啊!”
一声娇软的惊呼,带着压抑的呜咽,像锥子一样,残忍的锯着我的心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呵,站在原地,尽管我倔强的仰头,使劲的眨眼,像要把眼框的泪逼回去,但豆大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那一刻,我哭着也笑着,为刚才以为是有贼进来的念头而笑,也为今天的焦虑和所有的奔波而哭。
算什么?
现在又算什么?
也许沈舒航说得对,如果这么点意外。就能困住他,那他就不是沈衍衡!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沈佳华才会不担心?
张聿才会无所谓?
可莲姐要我去找宋一海,又怎么解释?
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我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一下断掉了。
叮咚!
高尔夫球杆掉地,我很怂的逃了。
又是砰的一声,带上卧室门板的同时,我疲惫也奔溃的滑在地上。弄不清所有的一切是怎么了。
究竟逼我离婚的人是谁?
而沈衍衡,这个曾承诺我,在婚姻结束前,不会碰其他女人的男人,又是怎么了?
啊啊,我内心在无声的嘶吼。
十指穿发间,使劲揪着发根,越想弄清什么,脑中却是越混乱。
也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阵惊雷过后,我想到几个小时前,在警局门口,我说不后悔,要他立刻签字离婚,所以这会就算他带女人回来,也不算违背承诺?
叮铃铃,就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一切。
“喂”我快速擦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咦?宋夏,你声音不太对啊,怎么哭了?”听筒里传来王子安的声音,隐隐还有锁车和开门上楼的响声,“怎么了?”
“没有啊!”我说,“哪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刚才着凉,打了两个喷嚏的原因,一会烧碗姜汤就好了,你呢,是不是到家了,辛苦,早点休息哈!”
“宋夏,等等!”王子安叫住我,安慰道,“沈衍衡那边你不要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一会我冲个澡,换下衣服后,就给警局的朋友打电话,晚上请他们多照顾照顾。[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听他这么说,我又笑了。
还要什么照顾啊,人家不但早已经回来,还正在和某个女人激-情呢!
见鬼的照顾!
挂电话后,我没注意位置,扬手就手机狠狠的砸出去。
身后的门板,也及时发出咔嚓一声,被推开的瞬间,那部被我愤怒丢出去的手机,可能刚好砸在有弹性的地方,嗖的弹向我头顶后方
咚,哐啷!
手机碎在我脚边,我本能的仰头,看到了一抹卓然又挺拔的身影,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很冷,眼里的寒意,堪比窗外的暴风骤雨。
来之前,他应该是冲过澡了,黑西裤,白衬衣,头发还微微有些湿。
看着我,沈衍衡问得清冷,“医药箱,在哪!”
“”我抖了抖唇。很想顶一句‘太凶猛太激动了,所以被女人抓伤了,还是把人家弄伤?’却在开口之际,心疼的无法呼吸。
喘息,调整的片刻,再次听到沈衍衡的呵斥,“问你话,在哪,现在去给我拿!”
呵,我笑着起身,庆幸刚才王子安的来电,让我能及时擦干泪,才能在这一刻,冷笑的回应他,“抱歉,我不是你的管家婆,不知道你的医药箱在哪!!”
“该死的女人!”门板拍上,他有力的手指也扣过来。紧捏着我的下巴,随着他手力的加重,我被逼得不得不踮脚,仰头。
逆光里,他的脸还是那么熟悉,气息还是让我不知所措,只是温度却变冷了。
比起初遇时的那个夜,还要冷上一万分,似乎下一秒,就能结出冰来,那一双锐利的眸子,透给我的信息就是:不找,那就试试看。
“好!”我说,“我去拿,行吗?”
下巴疼,心也疼。
我弄不清,我和他究竟是怎么了。
可更令我意想不到的便是,那坐在客房床角。等待的医药箱的女人,竟是夏明月!
一时间,我脑中‘嗡’的炸开了,天崩地裂般的破灭!
今天无论他带回来的女人是谁,我都有足够的伪装,去坚强的面对,可唯独是她,我做不到不在意,做不到坦然以对。
倒是夏明月很快站起来,她说,“宋夏,你总算回来了,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原本在帝都的,可因为罗欣的案子被带过来匆忙,什么都没带,正好又下暴雨,才求衍衡收留我的,不过你放心,天亮我就走,你不要误会衍衡哦!”
“怎么会?”我笑笑,抽回手腕,“夏小姐,你哪里受伤了?还是我帮你看看吧,他手粗,没轻没重的,别伤了你的细皮嫩肉~!”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都是衍衡大惊小怪~!”夏明月扯着胸前的头发,在门外响起渐近的脚步声时,她越过我说,“不用再上药了吧!”
站在原地,我没回头,感觉头顶有凉凉的视线穿过,听到沈衍衡说,“要的。刚才只是挑了玻璃渣子,明早要是严重,再过去医院。”
听到这里,我怔楞了下。
他们刚才发出来的喘息和声音,仅是挑玻璃渣?
猛得手上一空,是沈衍衡经过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牵走我手里的医药箱,来到夏明月跟前,声音低沉的说,“背过去!”
“呜…怕疼,好疼…衍衡”夏明月哽咽。
“忍着点,马上就好了~!”又是沈衍衡的安慰。
我像个局外人,一个在他们眼里,可能是不知心疼和错想的木偶。
一个冰冷冻人,一个善解人意的说,别误会别误会,可嘴里还是衍衡衍衡的叫!!
忽然一阵止不住的干呕,我找了个理由,快速离开,
跑向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夏明月说,“衍衡,我过来,宋夏是不是误会了,你一会要和她解释哦,不然我会寝食难安!”
“不会的。”
“啊?”夏明月惊讶,“真的吗?”
沈衍衡嗯了一声,起身的时候,我刚好从洗手间走出来。
四目相对,那铺满地毯的走廊,他站在尽头,看着经过客厅的我,“宋夏,一直都很贤、惠!”
话是对夏明月说的,但凌冽的视线却紧紧织着我。
那微扬的嘴角里,还有明显的揶揄,好像在讽刺,我这个不能共患难的妻子!
吸了口气,我不想也不要再这样胆怂、被误解下去,走近的过程中,我昂首挺胸,当着夏明月的面莞尔而笑的挽住沈衍衡。
“老公!”感觉到他的排斥,我死皮懒脸的缠着,“时间不早了。我想夏小姐从帝都跑到海城,又马不停蹄的录口供,一定累坏,想休息了,我们也洗洗睡吧!”
说出这句话时,我忐忑也紧张,但更多的是确信,我相信就算沈衍衡再生我气,再愤怒。也不会在夏明月面前质问我什么。
果不然,下一刻,我赌对了。
但他的配合,仅仅维持到,回卧室,关上门的一瞬-
“放、开!”他清冷的声线,带着明显的警告,一双漆黑的眸子冷睇着我,像是我再敢碰他一下。他就会怎样似的,特么厉害。
“放就放咯~!”我不以为然的拍了拍手掌,身体紧贴着卧室门板,我一副生怕他会反悔、会去别的房间睡一样,赌在原地说,“沈衍衡,我们谈谈!”
偌大的主卧,他解了衬衣纽扣,中指上夹着烟。懒慵的靠在沙发里,被笔直裤管所包裹的长腿,呈八字型微开着。
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透过烟雾传过来,“怎么,看我出来了,宋小姐又想反悔?”
因为逆光,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倒知道他脸上满是讽刺,不过只要他愿意开口,还愿意在夏明月面前配合我,我想一切为时不晚。
吸了口气,我说,“沈衍衡,我知道离婚协议的事,让你很没面子,心里也不舒服,可我之所以那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脸上明显多了些不耐烦。
瞧着他起身,我想也不想的冲上去,抱住他,“沈衍衡,我是被人威胁了,你想想,如果我要和你离婚,为什么不能等到你判刑的那一天?你上午才刚被带走。然后我晚上就要和你离婚,难道你就没想过,事有蹊跷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只眯着眸子,冷冷的剐了一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我十指,最后扯开我的胳膊,然后弹了弹被我碰过的地方。
一下,我鼻腔里挤满了酸涩,像是吃了柠檬,酸得眼框里全是泡沫,“好,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沈舒航,他可以作证!”
音落,听到了沈衍衡自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随着窗外那噼里啪啦的雨声,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彼时,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听着雨,就是不理会我,而我站在他身后,差不多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一会,我再一次打破沉默,“好吧,既然这样,那”
我双手插兜,想要放弃这样卑微的示好和解释,却意外的摸到了之前去豪情酒吧拿到的盘,也巧了,房间里刚好有台笔记本。
我走过去,开机,插上,对沈衍衡说,“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的兄弟,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你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是怎么了,但这个盘是威胁我的人,说是可以证据肇事司机和罗欣有纠纷的证据,晚上我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拿到手,至于用不用都随你,最后,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
说完,我不再强求什么。
一直以来,我很清楚,我和他的婚姻,是怜悯的开始,是为期三年的约定。
如果他刚好想要借此结束关系,和客房里所谓的救命恩人在一起的话,我想我会成全!
就这样想着,我来到门板前。
握着门把,深吸了口气,正想将卧室的空间留给他的时候,猛地哒哒几声,下秒,等我反应过来,沈衍衡已经扣住我手腕!
第111章 你觉着,你配得上衍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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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一身白色职装,手撑着额头,对坐的是解了领带,外套丢在一旁的夏天逸。
我刚好坐在窗幔旁。
傍晚,有风吹起来,淡黄色的幔布,在我脸庞起雾。
耳朵里,我所听到故事的女主角,又是心爱男人在迷糊、醉酒之际,情不自禁叫出的名字。
我不知道,每当那个时候,沈衍衡嘴里呢喃的明月,是指:夏明月,还是表姐。
但此时此刻,我却用一颗苦涩的心,在听。
桑桑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她说,“当时,就算她不是系花也算得上班花,开始我们并不是知道,她喜欢的男人是谁,只知道那男人对她并无感。
那个时候,沈总28岁。在海城,已经算得上小有名气。
商界新晋新贵,年轻有力却不跋扈,外貌出众又儒雅,明明只有二十几的年纪,处事行商起来,比起四十多岁的老商人,还要沉稳。
而夏明月,朝气又阳光,聪明好学,在一次感谢企业捐资校区活动中,认识了沈衍衡。
回来之后,她不停的向我们说沈总怎样怎样出众耀眼,一度疯狂到想要改专业,期待以助理或秘书的身份,待在他身边默默的存在。
你知道吗?大三暑假结束后,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原本对夏明月无感的沈总,忽然之间,变成了五好男友!”
说到这里,桑桑顿了顿,一口气喝了一杯冰水,她迷离的看着我,“宋小姐,当时的他们,就像现在的你们一样,作为一个出众的男人,他洁身自好,任何绯闻都与他无关,不但没有什么桃色新闻,还体贴温柔,你觉着这算不算爱?”
听她这么说,我紧了紧酒杯,“然后呢?”
呵,桑桑笑了笑,“后面就像电视剧,夏父经商资金受损,有沈总保驾护航,夏明月但凡有一点点的委屈,也有沈总护着,两人如胶是漆,你一定奇怪,沈总突然转变的原因吧!”
就像那夜,我从那栋别墅回来,他也变得突然柔情一样?
我张了张嘴,“原因是什么?”
“更戏剧化了!”桑桑托腮想了想,“你可能不知道,沈总以前其实不姓沈,他姓张,他是被父亲赶出门后,和母亲逃亡的路上,被夏明月救了!”
听到这里,我呼吸一紧,仰头喝完杯里的液体,忍不住接下去,“因为她救了他,所以暑假后,他们开始如胶是漆,而之前的冷漠,是因为没认出她来!”
这句话,我感觉自己说得特别酸。
桑桑惊讶的眨眼,“你怎么知道的?”转瞬,她继续说,“可到了年底,开始准备婚礼时,一切都变了,那个宠明月的沈总,不再宠了!”
“然后,把夏明月给关起来了?”我猜想,当时的沈衍衡,应该是发现夏明月是假冒的。
“不,她被毁了,彻彻底底的毁了!”桑桑撑着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痛,雾茫茫的看着我,“宋小姐,听说你之前有过一段婚史,我就是弄不明白,沈总肯接受你,怎么就不能原谅她?沈舒航说,她是咎由自取,难道爱一个人也错了吗?
7岁相遇,救了13岁的沈总,15年之后再相见,她未嫁,他也未娶,难道不是天意吗?
你知道吗?因为这个原因,刚开始到沈总公司工作的时候,我处处出错,所求的只不过就是被辞退,可现在怎么就死心塌地了呢?”
当时我还没怎么明白,她所说的‘死心塌地’是指什么,只记得那个傍晚,她不停的喝,我也在一旁陪着,夏天逸差不多抽光了一盒烟。
送桑桑回去的路上,我胸腔里特别的难受,感觉快要窒息了。
不管怎么努力,呼吸还是憋屈,眼前的景象也是三三两两的晃。
不过思绪还算清晰,有过几次醉酒后,我深刻的明白自己酒品一点都不好,生怕会出洋相,所以在送下桑桑后,便晃晃悠悠的来到车前。
我指着身后的马路说,“夏,夏天逸,你自己打车,我先走了哈!”
“等等!”瞧着我脸颊红红,又明显醉醺醺的样子,夏天逸拉开副驾驶,把我弄进去,“别动!”
“你,你要做什么呀?我要开车回家!!”必须赶紧回去,不然会发酒疯的!
我拍了拍脑袋,想要清醒,却听到夏天逸说,“前面路口有查酒驾的,就你现在的状态,就算能稳稳的开,你觉着不会扣车扣分交罚款?”
音落,他砰的一声,带上车门也上了锁。
绕过车头,坐进我这辆狭小的甲壳虫时,夏天逸无奈的拧了拧眉,“你住在哪里?”
“我啊!”我报出了一个地址,夏天逸很快驶过去,看着正在拆迁中的建筑物,他忽然失笑了,“宋夏,地址错了!”
“哦,是吗?”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来不及下车,按下车窗就‘呕’的一声,狼狈的吐完,脑袋一歪,睡了!
估计夏天逸被我一系列的动作,给震到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叹息。(.无弹窗广告)
“醉酒的女人真可怕!”他摇了摇头,清理完车子,又弄了水过来,我头重脚轻的,喝没喝已经记不清了,更别提什么地址。
再醒过来,我呆了好一会!
发现表盘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车子所停的位置,刚巧是我和沈衍衡之前所呆过的高架桥!!
一时间,混沌的脑袋里,全部都是那次支离破碎的记忆,我拧了拧眉头,刚要下车,这时一旁闭目养神的夏天逸醒了。
因为天窗只开了一半,头顶有昏暗的灯光照下来,他脸颊有些朦胧,我一时没认清,“衍衡?”
“宋小姐,你喝断片了?”夏天逸调了调坐姿,丢给我一瓶水,“我要真是沈衍衡,你以为还能困在车里?至少也把你弄到酒店,睡一睡!”
“夏天逸!”知道他在开玩意,我还是忍不住脸热了。
虽然酒是醒了一半,可脑袋却越来越疼了,我说,“抱歉啊,让你陪着到半夜,之前我好像报错了地址,现在就由我送你回去吧!”
“还是我送你吧!”他撇了我一眼,“住哪?”
“中天小区!”我连忙报出地址,心里忐忑,中午离开公司的时候,把手机落在那了,不知道沈衍衡有没有联系我。
我吸了口气,车窗全开,试图让夜风吹醒自己。
完全没注意,在夏天逸一路快速,驶进中天小区,停车把外套递给我的时候,楼上某个没亮灯的阳台,竖着一抹挺拔的身影。
甲壳虫旁,夏天逸见我没接外套,丢给我,“拿着吧,夜里很冷,别感冒了!”
“好吧!”我的确穿的少,这会也冻得要命,半夜不好邀请夏天逸借宿,我摆了摆手,没接车钥匙,“你开吧,这个点了也不好打车!”
“也行!”夏天逸也是真的累了,爽快的接受,唯独在上车的时候,嘴里嘟囔了句:这破车,太特么折磨腿了,伸展不开啊!
瞧着他憋屈的样子,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夏教授,委屈您了!”
“又是教授,叫名字!!”夏天逸发动车子,不怎么高兴的说。
“好好!夏天逸,这总行了吧!”事儿真多,我站在车旁,摆手再见,夏天逸却表示他是男人,需要看着我上楼亮灯,再走!
我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进电梯、开门,亮开灯。
晃了晃脑袋,正要去阳台,打算看看夏天逸走了没有,谁知道推拉门一开,猝不及防的就撞上了一堵肉墙,我啊的一声尖叫。
“抓――”小偷。两字在认出眼前的男人是沈衍衡时,我松了口气,“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纽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客厅开了灯,阳台没开。
沈衍衡伟岸的身躯,一半隐在黑暗,一半亮在橘色的灯光里。
一张俊脸紧绷着,眸色也深沉,看不出喜怒的站在那里,声线幽幽的说道,“怎么,我的沈太太,是不是我回来,妨碍到你了?”
“你怎么这样说呀,要知道你回来,我今晚就不出去了!”一阵夜风吹过来,我本能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朝他走过去。
那里会想,就是这个动作,又惹到了他!
“宋夏!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一天没有男人不行是吧!”他猛得扣住我手腕,用力一扯,下一刻,我后背咚的撞上了阳台推拉门。
刚站稳脚跟,下巴又是一紧。
沈衍衡捏住,并抬起,咬齿低吼,“你说,是不是!”
“疼,沈衍衡,你弄疼我了!”我摇了摇头,试图挣脱,可他力气摆在那里,越动越疼,我只能放弃,“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
“错了,还狡辩?”沈衍衡咬紧牙关,“是不是我对你太宠了?之前你答应我什么?不喝酒,早点休息,现在呢,算什么!!”
“对,我放-荡,我喝酒,我深更半夜私会男人,我――唔!”我的愤怒,我下巴的疼,以及还没说完的气话,全部被他粗-鲁的吻,给终止!
单手扣着我手腕,猝不及防的举至头顶,另一只手扯着夏天逸借给我的外套,就猛得去扯我领口。
因为职装相对比较结实,他扯了一下,没扯开,直接动作去解裤子!
“沈衍衡,你,你住手!”手被固定着,我只能抬腿,却刚好给了他挤进来的机会,推高衣摆,粗粝的手指,没解内一,直握。
“缺男人是吧,好啊,那我现在就――”啪!
感觉手腕松了松,在挣脱的一瞬,我一巴掌拍上去,打中的那刻,我怔了怔,“沈衍衡,我――”想说不是有意的,想要解释。
他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发出我从来没见过的寒意。
“很好!”沈衍衡舌头舔-了舔嘴角,“宋夏,你打得好!”音落,转身就走。
“沈衍衡,你去哪?你――”我后面的话,被‘砰’的关门声给生生顶回去,没多想,我拉开门也跟了出去,“沈衍衡!”
走廊里,我叫他,眼看他挺拔的身躯进了电梯,我又叫了一声。
却是电梯门,还是残忍的扣死了。
那一瞬,我所有的思绪只剩下一个念头:追上他,不然我们就完了!
中天小区,我选了楼顶,不高却有22层,等我一层层楼梯跑下去,远远的,刚好看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拦车离开的人影。
“沈衍衡,你别走,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谈谈,衍衡!”我大声地喊。
眼看着出租车车灯闪了闪,是起步的样子,我踢了鞋子继续追,“沈衍衡,你回来,你别走!!”
彼时,出租车司机有些不忍,对黑着脸的沈衍衡说,“先生,你看你女朋友,她多紧张你呀,还是回去好好谈谈吧!”
“继续开!”沈衍衡撇了眼后视镜,“慢点,太快了她追不上!”
“噗!”出租车司机笑了,“当车子是你家的呀,这样搞下去,我还要不要挣钱了?”
声音刚落,就见沈衍衡掏了皮夹,没看里头的钞票是美-元,还是人民币,直接一股脑的塞给司机。
“现在,能照我说的开了吗?”胆肥的女人,动手打,他做不来,对她用强,又见她眼泪心烦,也就只能这样吓一吓了。
-
“沈衍衡!”
跟在出租车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上,又开远了。
一路气喘吁吁的,我跑热了,脱着夏天逸外套,想要继续追的时候,噗通一声,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我身体直直的扑下去。
那狼狈的一幕,落在出租车后视镜的同时,也映在沈衍衡的眼里,当即要司机停车。
“知道错了吗?”就在我挣扎着,要站起来时,头顶传来这么一句冷冰冰的声音,他长腿就竖立在我跟前,没伸手,只是站着。
我忍着膝盖和脚底的疼,软软的说,“你先拉我起来!”
“就问你,错了没有!!”喝醉,凌晨四点多才回来不说,车子还被那该死的男人开走,更更愤怒的是不认错,还动手打人?
唉哟,沈衍衡心里,别提有多么气!!
我倒在地上,等了会,见他没拉我,一下子委屈的不行,“沈衍衡,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沈衍衡咬了咬牙,最终拉起我,大手扣着我肩膀,“宋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混蛋了?”
“你走什么呀!”忍着鼻腔里的酸涩,我哽咽的说,“我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哪里知道你会提前回来?再说了,难道我半夜回来,就一定代表着和男人鬼混?明明是你不信认我在先,还对我用粗,沈衍衡,你不止混蛋,还不可理喻!”
一口气吼完,我心里舒服了,根本就不知道,沈衍衡打出租车,就是想吓唬吓唬我,更不知道他要的是一句‘我错了’,演变到现在居然成了指责!
于是,那端着的俊脸更黑更臭。
却偏偏我瞧见夏天逸的外套还丢在地上,弯腰刚要捡,被他一脚给踩住!
“不许捡!”见我没松手,沈衍衡低吼,“听到了没有!”
“拿开你的脚!”我扯了一下,没扯动,很是生气,“沈衍衡,你就是个神经病!”
“外套就这么重要是吧!”胸腔里,所挤压的怒火,已经无处可发,只能忿忿的跺脚,一副‘你敢说重要,我就要踩烂它!’的架式!
接近黎明的马路旁,虽然行人不多,但也有来往的车辆经过。
我气恼的不行,“沈衍衡,你讲讲道理行不行?一件外套是没什么,可那是朋友借我的,我还要需要再还回去,不管重不重要,那是对朋友的尊重!”
声音落下,我发现他的脚不止移动,还两手抄兜,清冷的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一辆拖着沉闷噪音的半挂车,疾驰驶过去,我不确定刚才的话沈衍衡听清了多少,只知道他转身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
“沈衍衡!”我叫他的声音,再一次被半挂车的响声,给掩埋。
看着他头也不回,上了出租车就走,我哭笑也心疼。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打车去了宜家。
点开手机一看,果然有来自沈衍衡的十几通电话。
不过全部都是昨天的时间,下午3点一个未接,5点多一条‘我在家里’的短信,可能没接到我的回应,之后每隔一小时,都会有通电话。
一直过12点后,再没打过。
而我则是半夜四点多,被夏天逸送回来!
看着电脑屏幕里,那密密麻麻的字体,我感觉头晕脑也涨,做什么都做不进去。
下午实在瘪不住,主动打沈衍衡电话,我想:需要谈谈。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听着提醒,我怔了怔,昨晚他就那样打车走了,难道没去公司?还是回外婆那了?
联系外婆之前,我找到了云少宁的号码,打过去,“你好,我是宋夏,沈衍衡在公司吗?”
“沈总坐了凌晨的航班,飞纽约了!”云少宁说。
“呃?他昨天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过去了?”电话里,云少宁告诉我,和洽谈方的资料出了点意外,有可能是对手想搞破坏。
我似懂非懂,倒也知道商业机密,不能透意透露。
醉酒后的头痛,好像越来越严重,我挂了电话,正准备泡杯咖啡,才发现咖啡已经空了。
想着正好下楼拿药,我只带了零钱药,便匆匆下楼。
-
“宋小姐,您好!”
买完咖啡和头痛药,刚要回宜家,就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拦住。
他虽然不算高,但一身黑色西装,显得严肃也凌冽,圆脸平头,带着眼镜,眸色透过镜片的折射,散发出不容抗拒的锋芒。
年纪大约在五十岁以上,我确认不认识他,“你是谁?”
“是这样的,我家先生想见见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虽然看不清车牌,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奢侈昂贵。
“我不认识你们,让开!”穿过马路,就是宜家写字楼,我说,“如果你再不让,我喊人报警了!”
“宋小姐!”男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名片,递给我,“我是张聿张董事长的司机,姓刘,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竟然是他,严格说来,应该算是我公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沈衍衡又不在国内,我直接拒绝。
意外的是,姓刘的先生倒是没再强迫我,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过马路,然后走进宜家。
而他身后,随着那辆黑色轿车驶过来,有跟班的走下来,“刘叔,你怎么放她走了?董事长那边可只有半小时,完不成任务会挨骂的!”
“没看见她不愿意吗?”刘先生没好气的说。
“要我说啊,直接敲晕带走交差得了!”跟班看了看腕表,“你瞧,五分钟就这样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了,三少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吗?得罪了董事长顶多挨骂,可得罪了三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刘先生呵斥。
“那现在该怎么办?”跟班无语了,“专机起飞时间,根本不能更改!”
“你这样……”姓刘的先生,低低吩咐了几句,跟班的小伙子点了点头,很快穿过马路,直接宜家……
办公室内。
吃过头痛药后,我感觉脑袋还是沉沉的,刚去洗手间洗完脸,正准备回去工作,这时后颈忽然一疼,我本能的去捂,还没看清身后的人,眼前一黑晕了。
再醒过来,天色大黑,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
“有人吗?来人啊!”我动了动手脚,发现没绑也没受什么伤,摸索着起身喊。
不多会,外面就传来逼近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一瞬,灯光也跟着大亮,出在我面前的人,还是之前拦住我的刘先生。
无暇观看房间的装潢,我很生气,“刘先生,之前我明确的表示,不想也不会跟你们走,你们现在算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宋小姐不是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吗?”刘姓先生反问。
“所以你们就这样,请不到就直接动手,素来喜欢凌驾在法律之上?”我可是记得清楚,在宜家洗手间,就是被人打晕的,“你们这是绑架!”
刘先生推了推眼镜,“你想报警?”
“你觉着,我难道不该报警吗?”我吸了口气,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愤怒,“刘先生,如果这件事换成上,突然被敲晕,然后又突然弄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有个不但不知错,反而不讲理的长辈,您会怎样?”
“恐怕宋小姐不怎么清楚绑架的真正含义,我们一没有勒索,二没对您造成任何人身伤害,不但如此,还以礼相待,如果这也算绑架的话,那真正的绑架犯,是不是该判死刑了,再有!”刘先生看着我,“敲晕你的,并不是我们!”
我冷笑了一声,“贼喊捉贼罢了!”
“宋小姐,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道醇厚的嗓音给打断,“老刘,不可以对宋小姐无礼!”
音落,随着刘先生的告退,我看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张聿,他一身黑色西装,四四方方的脸孔,脸型和五官和沈衍衡有几分相像。
如果细比较起来,沈衍衡是那种脸型比较坚毅、冷峻,但线条还算柔和。
可眼前这个男人呢,表情无比的冷厉,不苟言笑,且不怒自威,那冷冷一瞥,就能叫人心头直冒寒气,好似夹带了最寒冷的风雪一样,又冷又硬。
进门后,指了指右手方的会客区,“那边坐!”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房间大的惊人,也富丽堂皇的吓人,脚踩在华贵的地毯上,半点声音都没有,就像行走在夜间,被鬼追了一样诡异。
很快,那位姓刘的先生返回来,手上的托盘多了两杯茶。
一时间,清新的茶叶弥漫在四周,张聿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宋小姐,你觉着,你有什么能配得上衍衡的地方?”
第125章 u盘里的秘密(2)
卧室门口,我左手握着门把没松,右手手腕却被他紧紧握着,身体一下呈伸展的姿势,以至于王子安丢给我的那件外套,一下掉在地上
耳畔也听到了他说,“又要找谁,又想去哪!”
这口气,好像我有多放-荡似的,呼了口气,扭腰的姿势太难受,我只能松开左手,侧身面前,“就刚才我抱你,你都会扯开我,然后弹了弹被我碰过的地方,沈衍衡,我怕我再待下去的话,你会感觉空气都是污浊的。[.超多好看小说]”
“你再说一遍!”他瞪着眼,漆黑的眸子,闪着愤怒的火焰。
我怕会被盛怒下的他,弄伤了自己,所以在他伸手想要扣住我下巴时,我躲了,身子后拉,脸颊尽最大弧度的别开脸!
我说,“沈衍衡,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他眯着眼,伸长的手指,就停在我鼻梁边。散发着轻淡烟草味,也凛冽的质问,“躲什么,宋夏,你告诉我,你躲什么?”
“我没躲!”他吼,我也顶回去,“沈衍衡,我太过分了!”
“我过分?很好!”他近似咬牙,原本停在我鼻梁边的手指,一下扣住我下巴,整具胸膛也跟着靠过来,将我锁在墙壁和他之间。
猛得扯开我领口,“那这样呢,是不是更过分了!”
“沈衍衡,你别碰我!”我不要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碰触,那不是情侣间该有的,那是粗鲁以对,莫名的,我眼框里一下蓄满了泪。“你放开我!”
“怎么,我现在碰不得了?”咯嘣,他握拳,指关节发出一声响,似乎想动手,最后按着我发顶,指着地上那件王子安的外套。
他说,“是不是他就可以!!”
“沈衍衡,你神经病,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可以侮辱我朋友!”这一刻,我特别的生气,我披其他男人的外套都不行,那他呢?
“你这个自私鬼,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件外套,你都可以这样毫不讲理,那客房里的那位,我是不是得杀了她?”
吼完,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响。
明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很愤怒,可我就是不想再卑微!我呼了口气,“沈衍衡,别以为你有多高尚,你现在所作所为,完全和唔!”
我的愤怒,我的低吼,以及眼框里滚落的泪,全部被他猝不及防的掠夺给吞噬。
那强悍的力道,完全堪比窗外的暴风雨。
两条铁钳似的胳膊,紧紧的扣住我肩膀,长腿还八字型包围着,伟岸的身躯像铁笼一样,完全盖着我的身子,牙齿撕扯着我唇角。
他力道掌握的很好,不是很疼,但又麻又涨,只要稍稍反抗,都会被扯疼。
牙齿配着有力的舌,几次想要撬开我最后一道防门,见我一直牙关咬得紧紧,那握着我胳膊的手,一下落在我心房的位置
“唔~!”忽然被揉,我忍不住发声.
他却趁机闯了进去,那有力的舌,霸道的清扫着我的所有,最后扯着我舌尖,完全不给我半分退路!
他强势的审问,“该死的女人,错了没有!!”
“没有,我没错,就是没错!”唇齿发麻,舌尖被扯着,我口齿不清的梗着脖子反抗,“我不但没错,你还要道歉,是你”错了。(.棉、花‘糖’小‘说’)
舌尖一疼,含糊不清的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他侵略。
知道论臂力,论身高和敏捷力,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不躲也不反抗,随便他。
心里是这样想,身体也放弃了挣扎,可眼框里的泪水却像窗外的暴雨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
估计眼泪太咸,我哭得太凶,沈衍衡顿了顿,收紧臂力抱紧我,想要再一次吻我的时候,忽然咬了咬牙,抵着我额头,“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一吼,我眼里的泪更猛,“就是哭,就要哭,你管我啊!”
“委屈?我碰你。就让你这么委屈?”我不知道,此时的沈衍衡是真的被激怒了,那向来淡漠的性子,也首次有了过激的反应,“不准哭!”
“偏不!”越不让我哭,我越使劲的哭,不但如此,还扯着他质地优良的衬衣,毫不客气的东擦一把,西拧一把,倒要看看他能耐我何!
太欺负人了!
吸了口气,猛地对上他深潭似的眸子,我置气的别开脸,不看他,鼻腔里又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心乱头也懵,完全控制不住的被他牵引。
这一刻,亦或是自始至终,在我和他的相处中,他一直都是注定的掌控者!
抹着泪。我说得特别委屈,“沈衍衡,若不是因为爱,你以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不相信我解释在先,现在又亲又抱的,你究竟什么意思?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是不是就代着我和你的离婚协议也唔。”
这一刻,他更怒。
不再握着我胳膊,而是反举到头顶。
一手扣着我左右手手腕,另只手配合着那一张性感的唇,解着纽扣就一路而下,炙热的呼吸和扎人的胡茬,所有经过的地方,全部留下一片红。
最后从我胸前抬头,质问道,“该死的女人,真当我沈衍衡这里,是你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告诉你,就算要离婚,那也该由我说了算!!”
瞧着他瞪眼,又恶狠狠的低头,我绷紧了身子,做足了被咬伤的准备,却是唇落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粗鲁。
“沈衍衡”感觉到他好像温柔了些,我松了口气,手指穿在他黑发,看着头顶的吸顶灯,“不生气了,好不好?”
“知道错了么!”
他辗转,又吻回我耳珠,咬着。
“错了!”有人说,爱情里先认错的那个人,注定会输,可这一刻,对于我来说,输和赢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想和他好好的。
可能是我的态度,也可能是他气消了。那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冰冷,唯独一双深奥的漆黑眼眸还在紧紧的盯着我:
“说,你以后都不会再提离婚了!”
“”我怔楞了下,原来他冷冷的原因在这里,“可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我”
“你什么?”他打断我,将我猛得抱起来,啪!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我不听理由,只要结果。你自己说还敢不敢!!”
“你这是霸道蛮不讲理,我啊!”他两手一松,我本能的揽住他脖子,心跳砰砰的直乱,脚尖好巧不巧的碰到了茶机旁的笔记本。
砰,笔记本从茶机砸到沙发时,外头也跟着传来‘哐啷’一声,听到了夏明月的尖叫。
我因为侧身,不是正面面对笔记本,根本没注意原本静止不动的盘。因为这一摔,画面自动播放,只是揽着沈衍衡的,腿缠在他腰际。
盯着门板,我说,“我不想你去!”
“那你去!”沈衍衡伸了伸胳膊,可能是扶笔记本吧,我没在意,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带上门出去-
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卧室。
那掉在沙发里的笔记本,屏幕上被沈衍衡刚才暂停的画面,在我离开后,随着他手指的轻点,跟着开始继续播放。
画质虽然不是高清,但里头的画面却是一幕了然。
那是在距离郊区很远的一片芦苇荡里,有三个身穿出租车司机工作服的男人,一个扣着我手腕,另一个扯着我脚裸,往深处去。
随着我不断的挣扎。有一个戴帽子的司机,从兜里拿了胶带,封上我的嘴,然后挟持着,而一旁的另个司机则是趴在我身上。
嘶啦一声,衣服被扯,雪白暴露的同时,视频镜头抖了抖。
之后所播放的内容,堪比任何一部动作片。
在嫩绿色芦苇的映衬下,我肤色胜雪。刚好又穿了一身黑色的职装,衣服被扯下来,抛向高空时,得逞的司机发出满-足的笑声。
视频时长两个小时,在这个一百多分钟里,三名出租车司机轮流着,从开始到结束,再到新一轮的开始和结束
画面一直不断的播放,最后停止的画面,是我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透的不明液体,更加刺目和直白的展现着
整个观看的过程,沈衍衡就坐在沙发里,两只手因为愤怒,指关节不断的发出咯嘣胳膊的声音,一双鹰眸也随之凌冽、充血-
客厅里。
“夏小姐,怎么了?”我走过去,问她。
“…我渴,想喝水”站在厨房门口。夏明月还穿着那件水蓝色的旗袍,声音软软的回头,她第一眼的视线不是看我,而是看我身后的位置,似乎想等谁。
我笑了下,把头发拢到一侧,故意露出脖颈,“夏小姐,你站着别动,千万不要动,要是再扎到脚,恐怕还要挑玻璃渣子!”
“其实…我想去医院的…”声音软软的,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没事,别说是你这么个美女,就算碰上受伤的阿猫阿狗,衍衡都会不忍心!”说着,我拿起簸箕和扫帚,走过去清理,“你不用客气!”
“是吗?”夏明月好像没听出我语里的他意,后退了两步,“宋夏,不好意思,还是让我”话没说完,她声音忽然卡了一下,“…还…是,让我来吧!”
“那怎么行,再怎么样,你都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清理好,我直起腰。咧着肿肿的唇,莞尔笑,“夏小姐,你本来就受伤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家里的用具都是我挑的,就连衍衡都不知道放在哪,我来烧水!”
“这样啊…”
夏明月站在原地,脸上有些失落,两手紧紧揪着。
我装作没看见,进了厨房打着火之后,才从玻璃的倒影里,注意到沈衍衡下嘴真狠,别说是唇了,单单就是胸前,也是青一块块的。
难怪夏明月会那么失落呢!
就这样想着,我完全不知道盘里所播放的内容,烧好水,给夏明月送去一杯后,再回卧室。这才发现沈衍衡的不对。
“你怎么了?”我说,“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这么厉害,我得罪你了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好一会没反应,一双漆黑的眸子,瞳孔微缩着,在看向我的时候,隐隐有一道道血丝闪现,“盘,谁给你的?”
“怎么了?”我警惕,直觉沈衍衡的变化是因为盘里的内容,却是不等我拿过笔记本,手腕已经被他紧紧握住,“说,是谁给你的!”
瞧着他脸上,笼罩着从来没有过的阴鸷,我咽了咽口水,把去豪情酒吧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这个人我不知道是谁,只是听陆蔓和酒吧服务员描述他的外形,怎么了?”看着他紧拧的眉头,我心头一紧,某名的很不安。
难道在逼我和沈衍衡签字后,知道沈衍衡从警局出来了,对方又有新招?
片刻沉默,我从他脸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走过去,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对方应该很熟悉你我。而他的目的就是逼我离开!沈衍衡,除了客房里的夏明月,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
“宋夏!”沈衍衡抬头,瞪着满是血丝的眸子,他说,
第126章 疼死她最好!
卧室里,我和沈衍衡的距离,只隔着一张透明玻璃桌。
桌子旁的一组灰色沙发里,他黑西裤,白衬衣的端坐着,可能因为刚才的亲热,衬衣纽扣解了两三粒,配合着背后灰白条纹的窗帘,有一种矜贵的懒慵感。
却是那一张俊脸,布满了阴鸷,深邃的眸色里也染着一道道明显的血丝,那朝我投过来的眼神不是看,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透视。
像是要把我这个人,里里外外的都看个清楚、明白。
就这样,盯了好一会,他说,“宋夏,你过来!”
这样的口气,字面上没什么,可发音方式和表情完全不对。
我心头一紧,走过去,“沈衍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我好慌!”
“慌什么?”他眯眼,示意我蹲下。伸手拢了拢我耳旁的,猛地将我刚端进来的水杯摔在了墙上,又砸在地板上,发生噼里啪啦的声音。
粗粝的手指,又出其不意的捏住我下巴,“告诉我,你慌什么?”
“……”咽了咽口水,我声音有点抖,“沈,沈衍衡,有事说事,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捏疼我了,以前你不是说过,会温柔吗?”
“是吗?”他声音冷,那双一再让我沦陷的眸子,散着锐利的锋芒,“既然你说不出慌的根源,那么我问你,昨天晚上点,你和谁通话了?”
听他这么说,我本能的抖了下。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这个时间段的电话,对我来说,记忆太深刻了。
却是不等我张嘴,下一刻,听到了沈衍衡说,“还没想好,该怎么敷、衍?”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再笨,都听出不对了,“是,在你进警局后,我递离婚协议的确很过分,可原因是什么,我已经如实的解释过了,沈衍衡,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虽然我不知道u盘里的内容是什么,但那晚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同样我也没联系谁,刚才只所以紧张,完全是因为我当时睡醒了,见你还没回来,本想给你电话,然后不小心接到了一个威胁电话,他警告我,让我离开,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我没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然后加了黑名单!”
我一口气说完,忍着眼框里的泪,苦笑不已,“沈衍衡,我妈妈曾经对不起你,知道真像后,我待在你身边,除了爱就是赎罪,如果你认为,我待在你身边的目的不纯,我贪图你的什么财产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音落,我仰头,使劲的仰。
我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落泪,应该学会坚强。
可面前的人,是他,是让我不由自主的失控的男人,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该有的理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种被人质疑,恨不得掏出心来证明,都换不回信任的失望感,特别的绝望!
我说,“沈衍衡,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此刻,我不知道沈衍衡那颗因为u盘里的内容而烧焦了的心,随着我的话,我眼里的真挚和被泪水包裹却没有落泪的眼眸,深深的震撼了。
少顷,就在我噌的起身,目光坚定的看向阳台,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荒唐的以死明志的想法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抱住我。
“宋夏!”他说,“这是你要我相信你的,你记住,骗得了我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不起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这样的口吻,太让我震撼,“u盘里,究竟是什么!”
“想知道?”扳过我身体,沈衍衡看着我,眼里仍有质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倒要看看那个威胁我的人,千方百计给我的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让沈衍衡一再质疑!
他这个人向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刻,这样反应太让我困惑了。
但沈衍衡并没有立刻让我看笔记本,只深沉的盯着我,“两个问题,第一,你和我司机老王,有没有私下联系,第二!”说着,他顿了顿,背过身时,拳头握得紧紧的,“你打出租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意外!”
“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司机姓王,严格来说,你公司我唯一有过交际的除了前台就剩下桑桑,第二个问题的话。”我想了想,没再隐瞒,把那次差点被强的事说出来,“之所以没告诉你,我是不想你担心,你今天怎么突然”
说到这里,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三两步奔到茶机上前,伸手掀开笔记本时,砰的一声,是随后跟过来的沈衍衡,一巴掌合上。
看着我,他说,“跟我出去!”
“给我出去?”心猛地悬了起来,“不,沈衍衡,你不能赶我出去,你让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判我死刑,也该让我知道原因!”
“出、去!”他突然大呵一声,哐啷拉开门板,“给我滚出去!”
“……”眼框的泪,滑落下来。
一方是因为莫名的罪名,一方面是因为客房的夏明月。
恐怕这个时候,她一定偷笑了!
瞧着我沉默、无动于衷的样子,沈衍衡似乎发了狠,“不滚是吧,很好!那我就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亲自送你滚!”
音落,他推着我,也特别用力的带上门。
那粗粝的大手,狠狠的扯着我。
经过走廊的时候,夏明月果然听到了声音,揉着眼睛,一副惺忪睡懵的样子,站在门口,“呀,衍衡,你这是…你抓疼她了!”
“疼死她最好!”沈衍衡低吼了一声,“明月,你回房间去!”
“啊?”夏明月一脸惊讶,“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好吗?”
见我和沈衍衡都沉默,她转瞬看着我,像和事佬一样,苦口婆心的说,“宋夏,你怎么惹衍衡生气了,唉,不是我说你,今天本来天气就不好,衍衡又在警局待了一天,回来冷锅冷灶的不说,你又被别的男人半夜送回来,是谁都受不了,赶紧的,和他道歉,哄一哄就行了,衍衡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是吗?”我气不打一出来,“我哄不哄,道不道歉,关你什么事,你算”后面的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突然扬起的巴掌,给惊回去。
呵,看着他扬在半空的手,我忽然笑了,“想打?”
彼时,我胳膊还被他扯着,扭着身子,向前凑了凑,“打啊,你怎么不打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啊!”
我捂着脸,站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沈衍衡竟然打了我!
“还楞着什么,赶紧滚!”他紧绷着脸,指着门口,“不滚是吧!”
声音落下,他二话不说,扯着木纳的我,来到玄关处,将我搁置在橱柜的包包,粗鲁也厌恶的塞进我怀里,几乎一推一个踉跄的,将我弄出去。
“明月,你别管,回去睡你的!”
丢下这句,他迈步推让着我,直进电梯!
“过来!”他吼。
我像死了一样,只是拼命的吸气呼气,将胸腔里所有压抑的情绪,一点点的排泄出来,忽然感觉到他靠近,我一下跳开。
“别碰我!”含着泪,迎向他的脸,他的眼,我呼吸瞬间急促、加重,“沈衍衡,我恨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电梯刚好打开,我捂着脸冲出去。
“回、来!”刚跑了两步,就被沈衍衡再一次扯住,手腕握得紧紧,砰的一声,把我塞进车里的同时,他也忿然的摔上车门。
就听吱呀一声响,车子快速后退,猛地右转,然后驶出了中天小区。
那疾驰的车速,看得站在窗帘后的夏明月弯了嘴角,俏了眉眼,很快摸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u盘的事,你做得很好。”
对方传来的声音,嘶哑也苍老,“有生之年,总算报了明月小姐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是报了,不过我要收利息哦,你这样……”夏明月低低交待完,再仰头看这套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顺眼。
刚才起来喝水,听他们的声音,还以为和好了呢~!-
因为暴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更少。
最后沈衍衡将车子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商店,买了冰块和毛巾,再返回车里,瞧见我发呆流泪的样子,叹了口气,“对不起!”
感觉他靠过来,我身子贴向车门,脸颊也顶着玻璃,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宋夏!”沈衍衡声音冷了几分,“别闹!转过身来,把冻块敷一下脸!!”
“呵,真有意思,打都打了还敷个屁,沈先生想把我丢在哪,赶紧的别墨迹!”我咬着牙,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大力的推开他伸过来的胳膊。
“行!”沈衍衡咬了咬牙,砰的打开车门,就在我以为他会拉我下车时,没想到,他竟从后备箱拿了台笔记本,然后u盘一插,“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扳着我脸颊,另一只手在笔记本进-入桌面后,点了两下,忽然弹出一段视频。
打开前,沈衍衡一脸冷厉的看着我,“宋夏,这是你要看的,你给我记住,看完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笨女人!”
听他这么说,我倔强的梗着脖子,“放心!你不会看到!”
这一刻,我决定暂切把那巴掌的委屈,先压下来,倒要看看他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真像!
或许在看完这段视频之后,我也会彻彻底底的下定决心离开,再不会想着解释什么,贪图留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却是在视频被点开,播放的一瞬,我所有的坚强和理智瞬间奔溃!
“我……”我张了张嘴,被震撼得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那一片芦苇荡,那三个穿出租车司机工作服的男人,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心肺。
我咬牙,痛苦的闭了闭眼,正想解释当天他们没有得逞,是夏天逸及时救了我的时候,画面一转,竟然得逞的一幕!
一瞬,我顿时瞪大了眼。
如果前一刻,我还以为沈衍衡是因为看到扯撕的画面,所以生气,那么这一刻所带给我的震撼,就是天塌地陷!
“沈衍衡!”我想都不想的一把抓住他胳膊,“没有,当时真的没有,夏天逸可以作证,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现在让我不得好死!”
声音落下,我连自己哭了没哭都顾不得,只看着吞云吐雾的男人,在视频的最后一个画面,正好停在我脸上,看到脸上还残留着不明物时,我懵了!
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这一刻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会,听到了沈衍衡说,“有什么感想?”
他声音幽幽,不带一丝情绪,比起车外蛰伏如猛兽的黑夜,还要骇人!
再开口,我颤抖的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说没有,你信吗?”
呵呵,别说是他了,这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我,场景我也去过,乍看到,我自己都奔溃了,更别提一向在男女方向特别敏感的沈衍衡。
听我说完,沈衍衡弹了弹烟灰,转过头,看着我苍白溃散的脸色,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宋夏,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
烟雾散尽,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平静。
我那悬着的心神,在他深邃的眸色里,好像一点点归位。
捂着被他打的脸颊,我声音抖得不像话,“沈,沈衍衡,你…你应该是相信的,对…对吗?不然照刚才你打我时的愤…愤怒,这会就…就不会允许我坐在车里,你是不是有了眉目!还是有什么计划?”
说完,我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看着他。
第127章 谁是谁的算计。
等沈衍衡回应的时间,我感觉天地都毁灭了。(.无弹窗广告)
心跳从正常到激动,从忐忑到乍停,再到现在的呼吸薄弱,每进一口、吐一口气,都感觉那么沉重。
全身被汗水湿透了一样,夜风一吹,禁不住直哆嗦,视线模糊的片刻,感觉肩膀一暖,发现是沈衍衡把外套给了我。
我喜极而泣,“衍衡,你相信我,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看着他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我又哭又笑,“是假的,你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知道是假的对不对?”
“宋夏……”好一会,他终于也总算开了口,“你记住,我的信任只一次!”
也就是说,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
我已经语无伦次的点头,“我记住,我都记住,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可能相信,沈衍衡,我谢谢你的信任!”
谢谢他的睿智和冷静,也谢谢他肯给我解释说明的机会。
因为激动,我自己都没发现,抓着他手腕的指甲已经弄出一道道血痕,只是拉着他的手,脸颊埋在他残留烟草味的掌心,不停的哭。
那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里,有梅女士的墓碑,有夏明月的存在,还有这一天一夜以来所有经受的委屈和冤屈以及威胁。
五分钟后,也就是凌晨两点。
我抹干了泪,问他,“要我怎么做?”
沈衍衡没说话,一只手还被我抓着,另只手有些笨拙的夹了烟,点燃,微眯的目光透过烟雾,淡淡的看了过来:“哭够了?”
“……”想着刚才信誓旦旦的理智,我脸红地松开他手腕,才发现被我抓伤了,“对,对不起,沈衍衡,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是太激动了。”
“无妨!”发动车子前,他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毕竟只要是女人,看到这种视频都会激动。”
“可是……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静?”我悄悄的抬头,近乎谨慎的去看他,“大多数男人,不是都应该失去理智,然后”
“暴打一顿?”丢掉烟蒂,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还想再挨几巴掌?”
“如果能抵消你心里的质疑,再挨几下又如何?”我咬了咬唇,刚想再问他有什么计划,随着咯吱一声,才发现车子停在了豪情酒吧门口!
一下子,我好像猜到了沈衍衡的意图,“等等,要是查监控的话,前台说过,她们经理请假了,要明天才能过来的。”
“宋夏!”沈衍衡说的话,有些答非所问,“按对方想要你离开我的目的来看,只要我们不和,你临时就不会受到攻击,这也是从你拿到u盘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小时,各个网页没流出这则视频的解释,所以人前该怎么做,你懂吗?”
听他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也清楚的想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打我。
所以在下车走进酒吧后,我完全就是一副做错了事,满脸带泪,不敢看人的样子。
而沈衍衡依旧的冰冷凌冽,“叫你们经理过来,现在!”
站在空荡荡的吧台前,他这样寒着一张脸,命令着。
看管吧台的小姑娘,好像有点困,歪头从沈衍衡身后,看到低着头,又露出红肿脸颊的我,好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加之沈衍衡的冷厉,很快把经理的电话写出来。
沈衍衡看了一眼,啪的一声拍在我面前,“还楞着做什么,你过来打!”
闻言,我下意识就是一个哆嗦,墨迹又紧张的,在各种情绪混乱下拨通对方的号码,声音因为之前的哭泣和解说也沙哑非常。
听我表明来意,对方特别烦,“监控坏了!”
“经理,你……”我忽然灵机一动,“那不要紧,我刚好就是做这行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免费,将你酒吧的各个角落都按上探头。”
“你是谁?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对方是个女人,倦倦地问。
“我姓宋,宋夏,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好啊,难怪我听你声音有点熟,原来是你啊,姓宋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美丽,早在铜锣山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你说会好好报答我,在三亚也是秦总救了你,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难道当初会那么好心的把整个海底随动的工程让给秦总,原来你们是知道,那什么破首长要出事了,现在因为这个工程,秦氏都要面临破产了,你还敢跟我说,免费装探头,你怎么不去死?”
电话里,美丽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完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沈衍衡几乎是寒着一张冷脸离开。
等我跑出豪情酒吧,追上去的时候,他车子正好发动,我想也没想的握着手机就追,好在跑了几百米,他将车子停下了.
“沈衍衡……”我喘着气,坐进副驾驶,暴雨过后的深夜,好冷,我挑了挑头发,“衍衡,监控查不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这几天去之前的公寓住!”他指了指安全带,等我扣好后,这才发动车子,很快来到宜家商超之前给我们安排的员工宿舍楼下。
下车前,看着他紧绷着的脸色,我忽然有些怕。
我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随着之后的各种突变而冲淡。
更害怕这样的离开,会是永远,毕竟那个虎视眈眈的夏明月,就住在中天小区,按她歹毒的想法,我怕哪天沈衍衡稍有不慎,就会被她迷惑。
就算我相信沈衍衡能把持,也能做到不碰她,但万一夏明月用些不要脸的手段呢?
这一刻,我是极不愿意下车。
估计沈衍衡猜到了什么,他眯了眯眼,“想做什么?”
“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我想要一次!”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我被自己的无耻所惊呆了,说完之后,羞得完全不敢看沈衍衡。
我想我是疯了,在发生了警局以及视频后,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吸了口气,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时,就感觉手腕猛地一紧,随着身体移动,我感觉臀上多了一只极其有力的手掌。
顷刻间,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他腿上。
偌大的方向盘就卡在我胸前,那强悍有力的胳膊,圈住我的同时,迅速发动车子,朝公寓楼右侧不远的小公园驶过去。
路上我没浪费时间,扭头身子,解着他衬衣纽扣就疯狂的亲吻。
脑海里,也跟着时不时的闪出第一次遇见他的情景,车子也像第一次时那样,在空寂无人的马路上,呈s型来回的扭曲。
我和他,他和我,我们之间,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交流,只是在这个狭仄的空间,在这个暴雨后深夜,彼时疯狂的侵-占着对方。
像是忘记了时间和随之而来的所有麻烦那般,只是纯碎的迷失着。
彼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在仰视的视线里,完全投入其中的我,落在沈衍衡眼里,是那么的火热和妩-媚,胸线也呈现出,从来没有过的弧度。
其实那个时候,我腰酸,那里也隐隐作疼,可是我怕。
我怕暂住公寓的这几天,他会走远,会把持不住,所以带着一种要他彻底释放的念头,一次次的继续,所造成的后果就是爬楼的力气都没有。
公寓在六楼,又是黎明的早上,我几乎一步一软的爬上去。-
公寓楼下。
沈衍衡连抽了两支烟,还感觉车里弥漫着一种情的味道。
叮铃铃,在瞧到六楼亮起灯的时候,搁置在暗格里的手机响了。
关了车玻璃,转向驶上马路时,沈衍衡伸出按了接听键盘,是云少宁略有些疲惫的嗓音,瞬间响在整个车厢里。
他说,“沈总,你在外面?”
过了路口,沈衍衡沙哑的嗯了声,“怎么说?”
“是这样的,经过技术鉴定,视频是真的!”云少宁说。
吱呀一声,正在行驶中的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沈衍衡握着方向盘的手,除了根根青筋暴突,还有一道道抓痕残留着。
那冷峻的脸,更是紧绷得令人窒息。
闪现在他眼前的,除了路上为数不多的车辆,再就是记忆里的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以及我那句:没有,当时真的没有,夏天逸可以作证,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现在让我不得好死!-
沈衍衡,我没骗你,请相信我!
甚至这一刻,他疲惫的身体,还残留着我的气息,和他在我那个点里的感觉……
电话那边,云少宁等了会,没得到沈衍衡回应,忙问,“沈总,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事故了,你现在在哪里,沈衍衡,说话!”
“我没事,见面说!”紧了紧牙关,沈衍衡眯眼,重新发动车子,混乱而又疯狂的跑起来。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夏日集团停下。
因为时间尚早,门岗都没发现是他,沈衍衡不耐烦的按了按车喇叭。
电子伸缩门打开时,在他眼前,在他脑海里交织的,是视频里的一幕幕和刚刚在车里的疯狂。
呕!
各种情绪交织,打开车门的第一时间,沈衍衡直接吐了。
“沈总!”因为担心沈衍衡,云少宁在挂了电话后,来下楼等,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迅速掏了兜里的手帕,跑出去。
“没事!”沈衍衡摆了摆手,“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两点,第一找人马上把这车处理了,第二我要洗个澡,你15分钟后,带瓶漱口水给我!”
听完后,云少宁楞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十五分钟后。
云少宁按吩咐,交给公司其他司机将车子处理,再拎了漱口水敲开沈衍衡办公室。
以为会看到美男出浴照,结果人家早已经换了衣服,端坐在办公桌前,看见他,第一句就是,“视频怎么究竟怎么回事?”
“视频的确是真的,不过呢”原因还没说完,云少宁就感觉头顶有嗖嗖的冷箭飞过,“阿衡,你别这样看我,怪我咯,我后面话还没说完,是你说见面再说,然后见面了,又是你说,暂时什么都不要说,15分钟后再见咯!”
搁下漱口水,云少宁指了指腕表,“瞧见没,秒针刚跑完!”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有颗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心,咬牙,“不过怎样,说!!”
“就是视频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不过是视频里女人的脸动了手脚,就像演大胖子的明星是一个原理,他们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按宋夏的样子对这个女人进行修复和伪装,然后又去了事发地,还原并伪造了当时的情景!”
瞧着沈衍衡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云少宁打了一个哈欠,“忙碌了大半个晚上,沈总对这个结果,看样子是不满意啊,那我”
“行了,你今天可以休息!”沈衍衡松了松领带。
乍听视频是真的,他以为他今后再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现在看来,好在他刚才没冲动,好在没让误会发展下去。
“等等!”就在云少宁转身,走向门口时,沈衍衡叫住他,来到他跟前,拍着肩膀毫不客气的来了句,“反正你今天也休息,顺道查一查海叔最近在什么!”
听他这么说,云少宁还没瞪眼呢,沈衍衡又说,“还有距离中天小区不远,有个豪情酒吧,你也顺便走一走,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拿到昨晚的监控!”
音落,沈衍衡像是没瞧见云少宁脸上的错愕,又补充了个时间段,然后摆了摆手,“去休息啊!”
“!!”云少宁咬牙,有这么不要脸的朋友+上司吗?
简直比黄世仁还扣!
砰!他使性子,猛得扯开玻璃门,还没等摔上去,迎面又遇见了来势汹汹的沈舒航。
“你”云少宁这边刚张口,就被沈舒航给打断,“我三哥呢,他是不是在里头!”
闻言,云少宁点了点头,就听哐啷一声。是沈舒航一脚踹开了玻璃门,然后低吼道,“沈衍衡,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动手打女人!”
要不是之前和陆蔓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跑回公寓,他早上过去送早餐,还瞧不见宋夏脸上的手印。
一问之下,得知居然是沈衍衡动手打的!
所以这会沈舒航是愤怒的,几步冲上去,隔着一张办公桌,就揪着沈衍衡的领口,食指还胆肥的指着沈衍衡的鼻梁,“你去,现在就去,给她道歉!”
“凭什么?”沈衍衡眯了眯眼,视线很好的看到了门外闪过一抹蓝色的人影。
“就凭你打她,你不是扬言绝对不会打女人的吗?现在的你,和当初的张聿又有什么区别!”砰的一声,沈舒航一巴掌拍在桌上,“给我起来!”
“如果我不呢?”沈衍衡拨开他手指说。
“不去也得去,今天就算把你敲晕了,你也得给我到道歉去,你”沈舒航愤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另道声时给打断。
那是一直等了沈衍衡和宋夏半夜,都没见两人回去的夏明月。
来之前,她在心里疑惑。
面对妻子那样的视频,沈衍衡究竟会怎么做?
当年就算她被张聿给沾污,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而今,昨晚的那巴掌,让她特别的意外。
因为张聿曾打过沈佳华,所以沈衍衡这一生,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昨晚看他们离开之后,她也想过沈衍衡会不会已经发现了视频是假的,然后故意当着她的面,所以才对宋夏对动手。
现在从沈舒航的愤怒来看,沈衍衡也不是那么聪明。
不过想想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加上是这样侮辱,他又怎么会识破呢?
这一次,宋夏,就算沈衍衡再抹不开面子,再挽留你,看你如今有脸继续待下去!
所以这会,夏明月心情是愉悦的,当即以一副和事佬的口吻,去劝解沈舒航和沈衍衡,将还冒着热气的荠菜馄饨拿出来。
她说,“你们两个肯定都没吃早餐吧,赶紧的趁热先吃了,大清早的这样在办公室争吵,也不怕员工听到,真是的!”
餐具摆放好,给沈舒航的叉子,她放在一旁。
而沈衍衡是热水烫过后,又递到他手里,“衍衡,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荠菜馄饨,肉馅和皮儿,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尝尝看,有没有小时候的味道。”
音落,见沈衍衡没动,就盛了一个送到他嘴边。
让夏明月意外的便是,虽然沈衍衡拒绝了她递过去的,但接过叉子,却一口口的吃着剩下的馄饨。
看到这样的一幕,站在一旁,她暗暗松了口气,心里越加确定:沈太太的位置,能够有资格站在他身旁的女人,非她莫属!
更准确的来说,她并不是夺,而是拿回属于她的位置而已。
但接下来的几天,让夏明月特别的困扰。
每晚她都会做好晚餐,等沈衍衡回来一起用餐,并在葡萄酒里加了特别的东西。
想着:趁沈衍衡心情不好,想要借酒消愁的时候做些什么,才发现沈衍衡不但没回来,反而迅速和另一个女人打得火热。
从第一天的甜蜜午餐,到晚上体贴送行,以及第二天包下花店,快要把那女人的家里堆满不说,又给她送衣服和带她出席各种活动!
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开始的几天,夏明月以为沈衍衡只是想找个女人,暂时代替宋夏而已,可这样的盛宠一直维持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无论报纸和网站,没有一天不报道他们的亲密照。
而她每天待在中天小区,所等来的结果就是:有沈衍衡彻夜不归的,还有那女人扶他回来,以及两人就在隔壁不远处的卧室,发出令她痛心的各种声音。
而此时此刻,就在墙上的时钟,才指向清早五点。
那个穿了一件大红色、布料严重不多睡衣以及胸前尽是吻痕的女人,正啃着指甲,懒懒的靠在她门前,一副高傲的样子,冷睇着她问,“喂,我几次过来,不是见你递拖鞋,就是做好饭菜等衍衡,你是保姆,还是他妹?”
听到这句话,夏明月软软的笑了,却是不等她开口,那女人呢,就直接来了句,“算了,不管你是谁,我现在饿了,你去做饭,我啊,再回去和衍衡大战两场,对了,我喜欢吃菠菜,但不能要茎,还欢喜吃龙虾,晚上你准备一些,还有”
女人说着,把地裤脱下,挑在食指上,带着一股纵玉后的味道,亮在夏明月眼前,挑了挑眉头,“你去给我洗了,我一会要穿!”
音落,见夏明月没动,靠在门口的宋清柔眯了眯眼,“还楞着做什么?我记得有一天,你好像说过白吃白住,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吗?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去做啊,太阳都起来了,还死睡着不起来,瞪什么瞪啊,记住我要手洗!”
“你”夏明月愤怒,刚张嘴想要反驳,这时哒哒两声,是沈衍衡起来,委屈的泪水还没等落下来,就听见那女人哇的一声哭了。
第128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靠在客房门口,宋清柔可以说是哭得惊天动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本身因为睡衣料子少,哭起来的时候,胸口还起起伏伏的,娇软的声音比起夏明月还要勾人。
“衍衡,呜呜”莲藕似的胳膊,挂在沈衍衡脖颈里,腰肢来回扭着,声线别提有多么哽咽,几乎一字一抽搐的说,“人家不活了,外头有人欺负不说,晚上到你这来,整夜不让人家睡,要不是你太用力,人家前两天会折断指甲吗?这会,连你保姆都欺负人,架子比我这个女朋友都大,不就是让她帮忙洗个衣服吗?她…她居然骂人家是小三,呜呜…”
听到这里,夏明月实在委屈死,她说,“衍衡”
“看吧看吧,都衍衡衍衡的叫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女朋友呢!”躲在沈衍衡怀里,宋清柔使劲的捶打着,“你说你说,谁是小三~!”
沈衍衡捏了捏眉头,哪里会想到特警一枝花,竟然会如此的入戏,“她不是保姆!”
开口的这么一句,让夏明月一下心花怒放,正当她等待着沈衍衡说出她身份时,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严格来说,她是张聿圈养的女人!”
“啊,张聿。那是你爸吖!”宋清柔捂着,惊恐的转过身,凹凸有致的身子呢,就像没长骨头似得靠在沈衍衡怀里,“不好意思哦,我刚以为是哪家大姐呢,没想到不是同辈而是长辈呀,都说丑媳妇见公婆,讨厌了啦,都怪衍衡没说清,小妈,你好!”
音落,在夏明月气怔的时候,宋清柔伸手,这才瞧到自己底-裤还在她手里,俏脸一红,抓过来就钻到沈衍衡怀里。
雷死人不偿命的说,“看来是我误会啦,还以为她说小三是我呢,原来她自己才是小三,不过衍衡呀,天天守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妈,虽然年纪大了些,你能把持的住吗?我”
宋清柔正说得起劲。瞧见沈衍衡脸色好像不太对,识趣的闭了嘴,但是下一秒,却直接的跳到沈衍衡身上,“呜呜…人家要出去吃,还要买内一,陪不陪吧!”
“陪,怎么敢不陪?”沈衍衡一脸无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朝夏明月摊了摊手,然后就这样毫不忌讳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走了!!
关键是,那小妖精里头是空的,从夏明月的角度看这去,不是宋清柔腾空着,而是沈衍衡用双手托着她的屁股!!
站在走廊尽头,那砰的一声关门响,快要把她气疯了!
啊啊,原本以为赶走一个宋夏,自己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抬手,她习惯性的想咬胳膊,这才记起右手刚才拿过那个小妖精的底-裤,想都没想的冲进洗手间,一遍遍的打着香皂。冲洗着。
经过客厅时,脑中不禁记起,宋夏起来帮她烧水的那晚。
难道沈衍衡真的把宋夏忘记了?
不应该啊,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种薄情的人!
亦或者,刚才那女人只是演戏,好报复宋夏的失身?
就这样想着,夏明月很快来到主卧门口,拧了拧门把,几次都没有打开。
这是上锁的节奏,想掩饰什么?
难道是怕她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所以才锁上的?
少顷,夏明月眼睛转了几圈,很快拿手机拨出去,“海叔,我问你,最近还是没有异常吗?”
“一直都没有,可能是我伪装的好?给宋夏打电话,我是用了变声器,去豪情酒吧的时候,我是易了容还穿了高跟鞋,怎么可能会轻易暴露?”海叔那边顿了顿,问她,“明月小姐,你之前叮嘱我,只要发现异常,立马把视频爆光,那现在呢?”
“等等再说!”
挂了电话,夏明月越想越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
两小时后,夏明月来到夏日集团.
之所以在五年后,还能自如的出入,要多亏她从前的工作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像现在,新换的前台可能不认识她,等她表明自己曾在22楼工作,以及拿出之前的工作证,对方很快就放行了。
不但如此,还在她转了一圈,发现沈衍衡不在公司,准备离开时,还热情的打招呼。
“对了!”看了看时间,刚好够午饭,她说,“最近几天总要来看衍衡,可能还要麻烦你,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好寂寞哦!”
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沈衍衡也不回来。
八卦,在公司前台都是一个很好流传的位置,没几句话,小前台便不客气的接受了邀请。
夏明月所选的位置,是距离夏日集团不远的一家西餐厅,无论是点餐以及言谈举止,无不透露着上层社会的优越。
小前台凑近乎,“22楼基本属于禁区,您好久没回来工作了吧!”
哈,夏明月故意高深莫测的笑笑,“这不是避嫌吗?对了,最近怎么没见沈太太?”
“呃?沈太,我们沈总结婚了吗?”小前台想了想,“难道是那个叫宋夏的女人?之前有传言她就是沈太太,可这半月以来,沈总从来没见她。”
“这么说,她有来过?”夏明月一副不经意的问。
“对啊,几乎每天早上赶在沈总过来的时候,她就来,但奇怪,沈总不但不见,还不准她靠近,让保安阻拦着。好像她身上很脏一样。”几杯葡萄酒下肚,小前台越说越多,“还有啊,最近挺红的宋小姐,你知道吗?听说两人快订婚了!”
“什么?”夏明月有一丝错愕。
“而且很可能是奉子成婚哦,就前两天,我见她捂着嘴,好像要吐的样子,沈总又那么宠她,我看啊,八成这事是准了!”小前台说着,还扒拉着手机,一副夏明月不相信,她找群里爆出的图片,验证似得的说,“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
之后,夏明月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一个人呆呆的走在路上,耳边、眼前以及脑海里,闪现的全部都是近半月以来,沈衍衡和那个宋小姐的亲密,特别是小前台让她看的那张图片。
那是一张,小贱人捂嘴,沈衍衡在旁边递水和纸币的侧影!
难怪啊。难怪这两天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难怪沈衍衡事事都依着她,原来是前两天吐了!
站在路边,夏明月越想越混乱,完全没留意撞到了谁。
噗通!
包掉了,她也狼狈的扑地。
正要骂人,抬头就看见了沈舒航,“怎么是你!”
原本沈舒航是伸手要拉的,一看撞到的女人是夏明月,还拉个屁!
直接两手一拍,然后帅帅的抄兜了,“怎么就不能是我?夏小姐,我看你是作恶多端,坏事作尽,所以才会提前步入更年期,喊了几声都听不到!”
“姓沈的!”夏明月快要气死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将满腔的愤怒直冲沈舒航,什么瞎眼,没绅士风度以及撞人不道歉,零零碎碎的说了一圈,最后两胳膊一抱!
她冷笑道,“沈舒航,我知道你因为五年前的意外恨我,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姐梅明月心里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可怜啊,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姐当初可是系里的才女,喜欢她的人何止你一个?
就比如夏天逸,他也是暗恋我姐的!
最后呢,不管你恨也好,气也罢,对五年前的意外,我只能说很抱歉,再有沈舒航。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姐,那就应该替她守护她放心不下的家人!”
呵,沈舒航一声笑,“就你,也算家人?”
“难道不是吗?”夏明月握拳,“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是梅森的女儿,但事实就摆在那里,我夏明月和梅明月就是梅森的双胞胎女儿,要不是七岁那年我因为救沈衍衡,被人贩子捉走,最后阴差阴错的姓夏,你以为我愿意和父母分开啊!
我姐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希望我和沈衍衡能幸福,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姐的人,有帮她完成过遗愿吗?其实我也没奢望过你能看在我姐的份上,对我怎样,只希望你能别阴阳怪气的,每次见面都像仇敌一样,可以吗?”
“不可以!”瞧着夏明月眼里一副可怜,嘴里却全是胡话的样子,沈舒航真想上前揍人啊,“就你还想和沈衍衡幸福?你哪一点和宋清柔比?论家世,人家可是海城一把的侄女,论样貌,你又算老几,就算你当年救了沈衍衡,又能怎样?”
音落,沈舒航不屑切了一声,噌着她肩膀走人,徒留夏明月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握拳又咬牙,好一会才拦车走人。
回中天小区前,她刻意去了超市,肉和荠菜是必不可少的。想着早上那女人说什么要吃龙虾,她眯了眯眼,也买了一些。
三个多小时,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已经快落山的夕阳,她拨通沈衍衡的号码,却是满怀期待的还没开口,就听话筒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喘息,“谁呀,讨厌~!”
电话那边,宋清柔双-腿交错,明明距离沈衍衡有八百米远,还是故意发出一些嗯啊的声音。
眼睛一转,打开扬声器,晃着跟前的茶机,“喂~!你谁呀,说话呀,讨厌~!衍衡,不要,不要亲人家那里啦,人家”
彼时正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的沈衍衡,听到这里,有一种想敲死谁的冲动。
而笔记本屏幕里所忙碌的‘工作’,任谁都不会想到居然是视频聊天。就见视频里的女人,典型的瓜子脸、杏眼,然后薄厚适中的唇。
一身米白色的职装,在屏幕那边,听到宋清柔的声音,作出来了呕吐的表情-
小东西!!
沈衍衡忍不住笑出来,手指飞快的打出这么三个字,隐约带着些溺宠。
那边回复过来:老流氓,陆蔓回来了,你继续演,白白~!
看到这条信息,沈衍衡又笑了。刚好会客区那边宋清柔挂了电话,明明一身玫红、波发+媚眼,给人一种性感妖娆的印象,却偏偏左腿踩着高跟鞋,搭在茶机一角。
瞧着沈衍衡聊完,宋清柔啧了几声,“沈队,哦不,应该沈总才对,为了保护宋夏,妹妹我可是豁上了,要是你家里那个姓夏的,对我下黑手,怎么办?”
“就你的身手,还会出事?”沈衍衡斜了一眼,“演得太过了!”
“你懂什么,信不信那姓夏的,已经坐不住了?不过,我亲爱的沈总,通过豪情酒吧的监控,已经查出威胁宋夏的人就是海叔,打算什么时候下手?”她搓了搓手,一副手痒的架势。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别忘了,你的任务是保护宋夏,不然的话。”沈衍衡翻了翻文件,后面的话,他没说完,相信宋清柔也懂。
近半月的迂回撒网,鱼儿也该上钩了!-
翌日一早,找我之前,夏明月先在楼下打听了会。
得知我最近的确很伤心,到现在都还会哭,她再一次相信,沈衍衡是真的不要我了。
相比起那个盛气凌人,还是海城一把侄女的宋小姐来说,或许她心里更能接受我。感觉我和她的家世差不多,更准确来说,我比她更差。
亦或者,两者比较起来,我更容易对付!
估计她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很快来到公寓六楼,找到0613门牌。
叩叩叩,敲了几声。
公寓里,陆蔓刚要正准备出门口,透过猫眼一看。
“宋夏,赶紧的换上睡衣,那女人来了,我给你化化妆!”转过身,陆蔓一边说稍等,一边飞快的拿化妆包来到我面前。
当时我正好换上职装,打算上班的,听到她这么说,很快换下来。
不得不说,陆蔓入殓师的技能越发炉火纯青了,仅仅是五分钟,我由一个都市丽人,在她手里变成了一个憔悴不堪,又堕落痛苦的失恋女。
从打开门,到她走过来。我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呆坐在床边的姿势,不哭也不笑,像是完全没瞧见她这个人一样,继续呆着。
瞧着我伤心绝望的样子,夏明月转身看了看陆蔓,“你是她朋友?不好意思,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她表姐,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
听她这么说,陆蔓点了点头。临走前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
好一会,我和她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她憋不住,问我,“宋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有个女人…”她顿了顿,“难道你打算这样就算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真的能忍?与其在这里不死不活的,你就不能去争取吗?”
见我不理会,她继续,“原本我是不该来的,但我感觉我俩至少共同经历过生死,已经算得上朋友了吧。我是真的替你不值,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你精心装饰的,你知不知道,自从那个女人住进来之后,改了多少东西?”
“那又怎样?”我苦笑,眼泪也落下来,“我还有什么资格?不不,你不懂,我已经没有任何资!”
声音落下,我不再呆坐着,而是抱着膝盖。呜咽的哭。
听到了夏明月砰的一声,把跟前的椅子拿开,“好,就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在意,那姥姥呢,当年她可是最疼你的,你知道姥姥是怎么死的吗?”
“”我带着泪,呆呆的抬头,记忆里好像没有她这号人。
“呵,宋夏,我真替姥姥不值,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住进中天小区吗?那是因为姥姥就是被沈衍衡给逼死的。我要替她报仇!”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宋夏,看在姥姥的份上,你跟我回去吧,你可以不对沈衍衡下手,只要跟我回去!”
“回去?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可以回头?”我摇了摇头,一脸的痛苦。
却是没想到,夏明月来了句,“假装怀孕!”
“怀孕?”我怔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夏明月,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是真的怀孕了,你还敢把我带回去吗?
第129章 我不是你的傀儡~!
接下来的一小时,夏明月一副替我抱不平的口气,极尽详细的说着,在我离开的这半个月,那个女人是如何如何的勾-引沈衍衡。(.无弹窗广告)
而沈衍衡又是如何如何的被迷惑。
其实我真想问她一句:你怎么没勾引成功?
瞧着我懵懵懂懂的样子,夏明月恨铁不成钢,“宋夏,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堕落伤心下去?”
“不然呢?”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右手撑着额头,背抵着床角,“其实夏明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让我假装怀孕回去,难道你会不知道沈衍衡最恨欺骗?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你住进中天小区是为了报仇,在这样的条件下,就算姥姥因他而死,我又怎么可能跟你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你害死?真当我傻啊!”
“那好!”夏明月被我气得不行,“你爱他是吧,那你就是继续这样憋在这间小房子里,用眼泪和伤心在继续爱他吧,等到他结婚那天,就算你想后悔都晚了!”
闻言,我噌的下床,“你说什么,结婚?他们要结婚?!”
“对啊,那个叫宋清柔的女人听说已经怀孕了,看吧,不管以前你们如何,现在呢,事实是你走了才半个月,她就怀孕了,这说明了什么?”夏明月握着我肩头,来回的晃悠,“宋夏,你不要再傻了,是,从视频来看的确是你对不起他,再没有资格回去,可你想想,如果不是沈衍衡和她出轨在先,你又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悲剧?”
“你什么意思?”这一刻,我有些看不懂夏明月.
就算她要我回去的目的,是对付宋清柔,难道她就不怕我回去之后,重新和沈衍衡合好?
又或者说,她手里,除了自以为是的救了沈衍衡之外,还有什么法宝?
正想着,听到夏明月又说,“宋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是那个女人想扶正自己,所以才会找人陷害你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你前脚刚走,她后脚住进来就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讨论婚事,打算奉子成婚了!”
听到这里,我脸上怔了怔,心里越加肯定夏明月一定还有什么法宝。
好一会,我说,“你怎么知道,沈衍衡赶我离开的原因!!”
“还不是有一天她喝醉了,和人打电话的时候,被我听到的,她自己亲口承人就是她找人算计你的,宋夏,你知道吗?当时我真替你不值!就算你不为姥姥着想,难道还不想替自己报仇?再说了,我找沈衍衡报仇也并不是想要他命,只是想找到证据,然后让他心服口服的去姥姥墓前磕头认错,仅此而已,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他性命的!”
接着我的手,夏明月估计以为我不说话,是还没下定决心,最后又抛出一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女儿可可,究竟是谁的?”
“啊啊!”我突然捂着耳朵,不停的尖叫,摔打着眼前的东西,像是疯了一样,又哭又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随着砰砰的声音,外头传来陆蔓的话,“宋姐宋姐,你怎么了?喂,里头的那个女人,你就不要再刺激宋姐了,她不能再受”
陆蔓话没说完,门板被夏明月敞开.
“你说什么?”夏明月皱眉。
“我是说,因为视频的事,宋姐已经很痛苦了,医生说再刺激下去,她有可能会发展到精神失常,所以你就不要再强迫她了。”
陆蔓说着,走过来,抱住我安慰。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夏明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越加肯定要带我回去的决定,只因为这种情况下的我,在赶走宋清柔之后,更容易控制。
与此同时,暗中跟踪的宋清柔,在发现夏明月找上我之后,立马驾车去夏日集团,“沈队,哦不,该死的,应该是沈总,夏明月去找宋夏了!”
“怎么说?”沈衍衡眯了眯眼,看来鱼儿终于开始不淡定了!
“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她正在游说宋夏搬回中天小区,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花瓶的任务快完成了?”想到完成的奖励,宋清柔双眼都在放光。
却是沈衍衡抬了抬眼,“想的美!这个需要你去查!”说着,递出两张照片。
宋清柔接过来一看,先是怔了下,随着后面的介绍,明白海叔只所以帮夏明月,完全是因为五年前海叔的女儿发生车祸差点死了。
因为当时医院a血不足,是夏明月输血救了海叔女儿一命。
看到这里,宋清柔明白了什么,“沈衍衡,你这只老狐狸,说什么我身手好又聪明过人才请我的,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看中了我督查的身份,哼,想让我回警局重查五年前的车祸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加码,不然就你现在和警方的敏感度,哼哼!”
“看来有人是不想要奖励了,那好”
还没等沈衍衡拿起办公桌前的话机,那边宋清柔已经妥协,“好嘛好嘛,我查就是了!”
宋清柔撅了撅嘴,好像猜到一点云少宁对帝者的意图,刚软绵绵的想靠着沈衍衡,被一下躲开,身体也在失衡下,差点没跌倒!
“真无情!”宋清柔翻了翻白眼,抱怨,“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呐,某个人的心才像海底针,当着那个姓夏的吧,别说我搭一下,就算亲两口你都会接受,这会呢,切!典型的卸磨杀驴,不过我亲亲前队长,你这样费事巴拉的查海叔,别告诉我,只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沈衍衡点了支烟。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年的雪夜,是一双软而温暖的手,救了他并喂他水喝!
他说,“当年我和母亲经过山城,被一个女孩救了,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女孩就是夏明月,你也不会信,对不对?而当年收到消息,开车前来接我和母亲离开的人,正是海叔,我高烧过后完全不记得女孩的样子,只有一张她的照片和几句话,而我母亲根本就没见过她,所以后来的信息,都是通过海叔描述才知道的,他是唯一见过那女孩的人!”
“懂了,你就是想确认,究竟谁才是当年救你的女孩,对吗?”见沈衍衡点头,宋清柔也不再浪费时间,摆了摆迈着标准的正步离开。
却是房门刚打开,就见桑桑端着托盘走过来,“哇,鸡汤啊,我也要!”
“那宋小姐等会,我办公室还有,这份是给沈总的!”绕过宋情柔,桑桑刚来到办公桌前,那股幽香的鸡汤味,刚开始扩散。
一桌之隔的沈衍衡,已经开始受不了,“别别,赶紧拿走,太冲了!”
“冲?就是油腻的意思?”瞧着沈衍衡好像隐隐想吐的样子,桑桑有些疑惑了,“沈总,你怎么给我一种,好像怀孕了的即视感?”
音落,正好有电话切进来,桑桑没再坚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沈衍衡接完电话,点了两支烟以后,那股浓郁刺鼻的味道这才消散.
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眼瞧着太阳偏西,离开大半天的宋清柔,也再一次赶回来。
一身亮眼绿的紧身裙,包裹着完美的身材,那纯白色的挎包里,装着她忙碌了整个下午,才好不容易查到的资料。
踹开玻璃门的时候,她还故意给沈衍衡带了两支冰糖葫芦,“诺,那位想吐,给人一种怀孕即视感的沈大总经理,请你的!”
放平时,这种酸甜的东西,沈衍衡是绝对不会碰。
这一刻,说不清是因为最近口味不好,还是糖葫芦正好被夕阳包裹着,看起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特别的诱人,“谢了!”
沈衍衡顺手接过来,吃得斯文又矜贵。
而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宋清柔,则是被惊得好一会没反应过来,脑补着沈衍衡大肚子的样子,最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沈,沈队,你你你该不会真的有了吧!那”
正说着,瞧沈衍衡好像脸色不太对,有些生气的迹象,宋清柔连忙握拳咳嗽了声,自觉的进入正题,“案子呢,我查了,费了好长时间,几个同事一起帮忙,这才查到的哟,车祸的确是人为,从存档资料来看,私家车司机是一名驾龄超20年老司机,基本可以肯定出差前,是不可能不检查车子的,不过说来奇怪,车祸后这名司机就移民出国了,怎么会一下子有钱,出国了呢?”
声音落下,没等沈衍衡再开口,宋清柔已经知道该怎么做,“给我两天时间,一定扒出那司机来!”
“很好!”清洗过后,沈衍衡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准备一下,该赴鸿门宴了!”
“……”反应过来后,宋清柔相当的不情愿,“又要我自己拧啊,我说沈总,人家吻痕都是亲出来的,可是我呢,都已经拧了半个月了!”
“明天找人帮你!”
丢下这句,沈衍衡把空间留给她。
出电梯经过大厅时,正准备下车的前台叫住他,急忙跑过来汇报。
乍见公司最高层领导,小前台有些紧张,不过倒也详细的把夏明月过来以及请她吃饭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
全部,一一如实的交待出来。
沈衍衡嗯了一声,恰巧手机嗡嗡响了,来电号码正是夏明月。
“衍,衍衡,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宋夏…”站在小区门口,明明什么事没有,她偏偏一副发生了什么急事,又不好说的口吻。
我站在一旁听着,别说是装孕了,根本就是真实的想吐!
很快,我不知道沈衍衡在那边都说了些什么,就见夏明月软软的说了再见后,从包里拿出钱夹,最后摸出两粒药片,递给我。
她说,“宋夏,你把这个吃了!”
“什么东西?”我本能的拒绝,前几天感觉胃里不舒服,买了试纸才知道怀孕了,想着给沈衍衡一个惊喜,可是不想惊喜还没说出口,就出意外。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我意思是衍衡和那个女人很快就回来了,这是催吐药!”夏明月不由分得的塞给我,“赶紧的吃了!”
这样命令的口气,让我很不耐烦,我说,“夏明月,是不是我跟你回来,就成了你的傀儡,然后事事都要听你指挥?你想要的结果,不就是吐吗?我”
话还没说完,我张嘴对着她精心挑选的水蓝色旗袍的胸口,直接吐过去!
第112章 解密:夏明月(1)
上次在夏日别墅门口,我和张聿交谈过一两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可以说对他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
今天这样忽然听他质问,那醇厚没有起伏的声线里,仿佛带着一种‘你一个离异过的女人,凭什么配得上沈衍衡!’的揶揄之味。
一组居中而按的黑色真皮沙发里,张聿坐主位,我挑在了和他面对面的位置。
落座后,我反问,“张先生,在您眼里,您觉着怎样的两个人,才算般配,才算天作之合?”
听我这么说,张聿没回答,再一次发挥他号令集团的控制权,指了指跟前的杯子,“喝啊,要知道我张聿的茶,也不是谁都能喝得起的!”
“那也不是谁都想喝的!”我沉声以对,“在我眼里,再名贵的茶,再顶极昂贵的茶具,所起的作用最终只不过是解渴!对解渴的人来说,水或茶都是相等的,可要是换成不渴的人来说,再好的茶亦或再好的水,那又如何?”
张聿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难怪,衍衡会选定你,果然是个妙人!”
“谢谢张先生夸奖,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说,“这样被突然的,以不怎么光明的手段‘请’过来,时间长了,我怕自己会成为失踪人口!”
我在暗示他,宜家或沈衍衡在发现我不见了之后,会报警,但张聿不但没气,反而嘴角动了动,“老刘,你先下去吧!”
姓刘的先生,点了点头,很快带上门离开。
房间里也因此静得可怕!
正当我猜测张聿把我弄来的原因时,听到了他说,“你一定不知道,小时候的衍衡有多么调皮,从小就不是让人省事的孩子,好在他天赋极高,就算不好学,关键时刻也能拿出极好的成绩,总是让我刮目相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言辞中,对沈衍衡的评论,不像外界所传的恨,倒隐隐带着欣慰和自豪。
难以想象在这种情绪下,当年又怎么会做出驱赶妻儿的残忍做法!
心里这样想,面上我就反问了,“听张先生的口气,不但承认沈衍衡这个儿子,还对他目前所取得的成绩感到满意?”
“儿时,他特别调皮,每回家长会我都是黑名单,我忙,他母亲身体也不好,可能对张唯关注的过多,所以造成他的叛逆!一直到了初中,他每次考试都是0,没办法了我只能替请家教,要老师好好教育教育!奈何十个老师,他会气走九个,最后那一位老师,我想前段时间,你应该见过了!”
张聿这句话,是陈述,也是肯定。
不管提到张唯还是夏清,都是一种很平淡的口气,仿佛在他认知里的我,对这两个人早已经不陌生,并且前者没介绍关系,后者没说名字。
所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在派人跟踪我!!
却是不等我开口,他继续说,“夏清的确不错,偶尔能让衍衡的卷子,不再是0分,可仅仅只是偶尔,通常这个时候,我总会怪他妈妈!
可谁知道,这小子在佳华那里,一直都是乖宝宝,甚至每一次的成绩,都只是为了哄佳华开心,而每一次的调皮捣蛋,是为了气我!”
说到这里,张奸苦笑的端起茶杯,想喝最后又没喝。
那看着我的眼眸,有悲痛和凄凉一闪而过,“宋小姐,你知道吗?多年以后,我才懂:那是他想得到我注意的另一种方式!”
“……”我只笑了笑,发现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可以想象在外婆、在沈佳华面前的沈衍衡,那笑是多么的轻松,而到了张聿这里,又是怎样的寡言。
更可以理解,那个初上初一的毛头小子,用怎样耀眼的演讲,胜过高中即将毕业的陈烨,恐怕那个时候,沈佳华就在台下。
正想着,听到张聿又说,“不错,他13岁那年,我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敢说,你母亲梅月尔,难道就没有责任?
宋小姐,今天我只所以这样问你,一不谈家世,二不谈你曾经的婚史,只谈你母亲当年的所做所为,单凭这点,你怎么配?”
他言辞精准,伤人也简单到底!
我吸了口,早已经感到稀薄的空气,我说,“是,关于这一点我不否认,所以要用一生来偿还,但我妈妈对不起的,也仅仅是您儿子:沈衍衡!
您今天又以什么立场来指责?
如果做为父亲,难道做父母的不应该希望儿女幸福吗?还是您以为我和沈衍衡现在不幸福?
再有,您指责我母亲的同时,您换位想想,在为了生计、生存的前提下,您有没有做过不光明的手法来赚钱?出身我无法选择,对我妈妈的做法我也不会指责,要怪的话,只能怪她做母亲的这颗心太坚强,为了我,什么事都肯做!
可您呢?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指责您的立场,但做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在妻子流浪他乡,儿子高烧不退的时候,您可有负过责任?
如果没有,请您不要以父亲的立场,来指责我妈妈!
最后,如果有得罪、让您生气的话,我很抱歉,和沈衍衡的婚姻,不管您同意与否,您恐怕已经更改不了什么,因为我们已经登记了!”
“登记了,难道就不能离?”张聿用一种‘你好天真’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有自治之明,我尽不尽责,你的确没有任何立场发言,不但如此,我今天还要告诉你,他除了是夏日集团的继承人之外,还是我张氏的继承人!”
说着,张聿赫然起身。
那周身逼人的冰冷之气,越发强悍,“作为两大集团的唯一继承人,符合他的妻子,必须是有能力辅佐,并支撑起这个重任的优秀女人!”
言下之意,我不止不符合,还在能力上也是痴心妄想,更不用说梅月尔的伪证,以及我过去的婚史!
开口前,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按张先生所说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和第二任妻子,也算良配?”
当年的沈佳华,十足的豪门千金,可结果还不是他自己没珍惜!
估计我这句,太戳他心窝子,脸色当即阴沉了几分,我却继续说,“所以,我想说,再怎么般配的身世,没有感情,一切都是白搭!”
音落,原本背对我的张聿,猛地转身。(.无弹窗广告)
鹰眸阴鸷,面色凌冽,牙关更是紧咬着,“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张先生,我再说一遍还是如此!”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总之就迎上去,“别说一遍,就算一百遍,也是原意不变!!”
“好,很好!!”张聿面色铁青的咬牙。
“谢谢!”尽管心里很怕,但面上我依旧是不卑不亢。
“老刘!!”张聿一声吼,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死定了!’,结果我怎么都没想到,姓刘的先生走进来,手里多了个笔记本。
一色白色苹果,亮在屏幕上,暂停的应该是一段视频。
“宋小姐,打开看看吧!”再发音,张聿的声音,又恢复平淡,仿佛刚才的唇齿舌战没发生过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敲了敲空格键。
一下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我拎着咖啡和头痛药回办公室,几分钟后又揉着太阳穴进洗手间,再出来,站在门口,还没抬头时,后颈被一个女人打中。
那女人我认识,是公关部的小欣,之前马经理带我们找沈衍衡签合同的其中一位。
在我被打晕的同时,有个男人推着清洁车,迅速将我藏在里头,转身拐向电梯时,被人拦住……
视频看到这里,就没有了。
面对我的疑惑,刘先生说,“拦住他们的,是我的跟班,原本在您拒绝上楼后,我本意是想让他找您上司,以商谈的形式,再邀请你,没想到歪打正着的救了您,为怕他们在三少没回国之前再次下手,我只能将您带到帝都!”
“…我不在海城了?”看着刘先生点头,我怔了怔。
忽然认出推清洁车的男人,他就是‘孔哥’,那个设计夏天逸并开出租车企图非礼我的男人!
瞧着我震撼的样子,张聿说,“他,名叫孔辉,是夏清丈夫孔明江的义子,我之所以有这段视频,是因为我和宜家老总有些交情,现在对于你怎么到这里,应该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可是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上次打出租车,起因也是因为海叔用晴天娃娃引诱,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简单而言,孔明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张家人!”张聿握紧茶杯,砰的一声放在茶机前,“关于夏清和张唯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我说,“你在跟踪我们?”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却是不等张聿开口,一旁刘先生,忽然插话,“董事长,是三少的电话!”
“拿过来!”接听前,张聿看了我一眼,点开了扬声器,顷刻间,沈衍衡的声音便响起,“张聿,宋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势不两立!!”
狂妄,又毫不客气的威胁,和张聿事前对他评价时,所流露出来的感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算这样,张聿也不气,“衍衡…”
“沈,我姓沈,全名是沈衍衡,和你还没熟到那种地、步!”沈衍衡好像在马路上,喇叭声透过听筒,混合着他的声音传出,“送她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你在门口?”张聿看上去没怎么生气,反问后,又补充,“…不进来了?”
“张聿,五分钟,我要是看不见她,后果你自负!”说完,砰的挂了电话,这样跋扈的一面,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片刻沉默,房间里的气氛仿佛死寂到了冰点。
好一会,听到了张聿说,“看来,他对你,的确够特别的,希望你可以!”
可以什么,他没明说,就算问,我想他也不会说。
-
“宋夏!”
刚到别墅门口,就听沈衍衡叫我。
正午的阳光太烈,我眯眼也忍不住拿手挡在额前,顺着声音看过去。
远远的看见,马路对面的一辆白色跑车旁,那走过来的挺拔身影,不是他又是谁?
张聿别墅门前的这条马路,可能是主干道,特别宽阔。
沈衍衡想从对面赶过来,要么翻越护栏,要么绕道往右多走一百多米,从安全通道过来。
“沈衍衡!”我兴奋的摆了摆手。
看见他的那一瞬,之前的不快,仿佛长了翅膀一样,立马飞走。
估计沈衍衡看出我想迎过去,他指了指一旁的公交站牌,那意思应该是让我在那里等,然后就在他违规翻越护栏的同时。
咯吱一声,一辆红色双层的公交车停在我跟前。
因为车身遮挡,我看不见沈衍衡,想转换位置的时候,车门‘砰’的一声,敞开的一瞬,忽然有两名穿马裤t恤的男人跑下来。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沈――”衍衡。后面两字还没喊出来,胳膊一紧,下一刻,一条尽是汗味的毛巾塞到我嘴里,两腿也被紧紧扣住。
“不想你朋友出事,就给老实点!”
来人吼完,和同伙动作迅速的将我弄到公交车里。
公交车发动起来的时候,我刚好看到沈衍衡穿过护栏,奔过去,“宋夏,宋夏!!”
听到他的呼喊,我呜咽着做最后的努力。
“宋夏!”跟前的男人,脸上套着黑色丝-袜,警告道,“如果你想陆蔓肚子里的孩子出事,那么尽管大声喊,使劲叫!!”
因为我嘴里被塞着毛巾,说出话来,只能用点头摇头来表达。
瞧着我不再反抗,跟前的男人笑了笑,从一旁的座椅拿了透明胶带,动作迅速的把我和椅背,一圈圈的缠在一起,扯掉我嘴里的毛巾。
“想知道我们是谁?”他说。
“想知道,你们就会告诉我?我说不想知道,你们就会放了我?”其实在他们说出陆蔓的名字时,我大概已经踩到了。
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张聿别墅门前抢人,除了夏清的丈夫,还能有谁?
“说吧,你们想怎样!!”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啧啧啧!”男人摇着头,大手猛得捏住我脸颊,隔着一层黑色的丝-袜,我感觉他眼睛眯了眯,“沈衍衡的新女人,哈哈!”
我咬着牙,“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一手扣着我,一手摸着头顶,“上次让你侥幸逃跑了,你以为这次还有机会?”
声音刚落,前头开车的司机忽然喊,“前面有交警查车,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并排的座椅,男人一屁-股挤过来,冷眼瞧着我,“该怎么合作,我想以沈衍衡看中的女人,不会傻到趁机报警吧!”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眼见身旁的男人伸胳膊过来,我使劲扯了扯身体,还没等我打量外头的情况,随着噔噔几声皮鞋响,一台黑色笔记本递过来。
男人朝同伴点了点头,很快调出一个类似视频的东西,只见他指尖轻轻的点了下,屏幕一闪,下一刻,亮在我眼前的正是陆蔓!!
视频里,她双手和双脚被粗大的绳子绑着,身体被固定在椅子里,双眼充满了泪,“宋夏,不要管我,你不要管我!!”
“陆蔓!”隔着屏幕,我忍不住眼圈泛红。
却也在这个时候,镜头忽然一转,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到陆蔓跟前。
他和坐在我身旁的男人一样,也是穿着马裤和黑t恤,两条有力的胳膊,虽然没解除到陆蔓,但掌心所对准的位置,正是陆蔓的胸口。
我呼吸一紧,“不要,别伤害她,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
“很好,我就喜欢跟聪明的女人打交道!”他说完,刚好公交车到路口,按路边交警的指示,司机停下车子接受检查。
这个时候,我身体还是被胶带缠在座椅上,眼见交警就要走过来,身旁的男人倒是不紧不慢,拿了件外套一下盖在我身上,然后笔记本点了点。
等交警上来检查的时候,我和他就成了:依偎着,看电影!
我不知道交警的查车,是不是跟沈衍衡有关,没敢求救,只是借着他们交谈,暗暗的撕扯着纽扣。
噔噔,很快交警查完,下车后晃了晃手,示意车子可以离开。
身旁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拿手机,说了句,“动手!”
音落,刚刚还播放着电影的笔记本,一下子切换到陆蔓那边,入眼就看见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狠狠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住手,你让他住手,你们这些混蛋,她还是孕妇!!”我有些失控的喊。
哈哈,男人笑了几声,“宋夏,听好我要你做的事,乖乖完成任务,我会把她安全的送回去,如果你路上要是敢耍什么花招,那么她的下场,就只能大卸八块!
再有,从现在开始,你用这部手机,通话一直不会断,前面路口下车后,按我的指示去做!”
车门打开,男人递了手机,又给了一副黑色的耳机,放我下车前,他叮嘱道,“记住,敢联系任何人,她立马死!”
-
叮铃铃!
刚下车,那男人塞给我的手机就响了。
那是一款很普通的安卓手机,从外表看没什么特别,但我知道,他们在里头装了追踪器,不然又怎么可能如此大胆的放我下车。
接通的一瞬,男人的声音从耳机传出,“聿园,就是你所在路口的右转,到达第三个路口往东南看,进园子后,把女主带出来!”
“我们一不是认识,二不是朋友,别说带了,恐怕大门都不会让我进!”我一边应付,一边想脱身的方法,如果没有陆蔓作为威胁,那事情就好办了。
男人似乎能看到我,“宋夏,别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花招,从现在起,十分钟内,晚一分我要是见不到你,你朋友就会少一件衣服!!”
“好!”我说,“只要你敢动她,那就鱼死网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直觉这个聿园应该是张聿的什么地方!
电话里,我虽然和那人吼,但脚下却没敢怠慢,几乎一路小跑,赶在第十分钟跳过去的时候,我气喘吁吁的赶过去。
与此同时,耳机里又传出他的声音,“你晚了一分钟!”
“女人腿短,你不知道吗?”我喘着气,打量马路对面的聿园。
第一眼,所看到的先是一大片的蔷薇花,顺着花艺护栏,爬到了墙外面,红紫白粉,各种颜色汇集在了一起,特别漂亮!
耳机里,男人只说,“走过去,说沈衍衡让你来的!”
我嗯了一声,看见那越来越近的蔷薇花,脑袋中莫名的就想到了海城的夏日别墅,后院露天长廊那里,也有大片的蔷薇花!
难道,这个地方和那个女人有关?
可她明明是冒充表姐的人,又怎么会和张聿扯上关系?
思量间,已然到了聿园门口。
有保安走出来的时候,我按那男人的吩咐说,“你好,是沈衍衡让我过来的!”
“你是三少的人?”保安眯了眯眼,上下瞧了瞧我,“三少怎么可能派人过来?”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啊!”我刚说完,耳机又响起男人的声音‘果然不亏是沈衍衡的女人,反应够机警啊!’,我咬了咬牙,“混蛋,把门打开!”
都不知道是我爆粗,还是沈衍衡的名号太响亮,那保安楞是没瞧见我挤眉弄眼的小动作,打开门并告诉我该怎么走。
令我意外的便是,这里的格局,竟然和夏日别墅一样。
进门,拱桥,鹅卵小道,然后在绿油油的长廊边,远远的看到了一把木色的躺椅,躺着一位长发飘飘看不清脸颊,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人!
对面是一个小圆桌,上头摆满了点心和正在冒热气的红茶。
要不是一旁佣人脸上的错愕,有那么一瞬,我都会以为:这是欢迎我的!
瞧着躺椅中那女人动也没动,我向前一步,“您好!”
女人似乎没听见,继续晃悠着。
听到耳机里男人说‘继续’时,我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向前,“您好,我是宋夏,是沈衍衡让我过来的,您――啊!”
看清她的脸,我本能的捂嘴,彻底的惊呆了!
眼前的女人,她竟是在海城,那夜阁楼里的夏明月!
一瞬,我明明站在阳光里,却感觉胳膊上爬满了鸡皮疙瘩,有些结巴的说,“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海城吗?”
“我?”她笑了下,声音空洞,视线也迷离。
看见我,那涣散的视线,仿佛找到了焦点,一下子点亮了她暗淡的眼眸,起身道,“那么你呢,你不是也应该在海城吗?”
一句话,把我的疑问给惊了回去。
是啊,我都能被弄到帝都,同样她也能,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
我吸了口气,“是这样,我朋友被人绑架了,他要求我找到你,然后带你出去!”
“不行!”一直没说话的佣人,噌的站起来,“没有先生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夫人!”
“先生?”难道是张聿?
这时,耳机里又传出那男人的声音‘和她说梅森这个名字’!
听他这么说,我呼吸一紧,感觉进了什么圈套中,“难道梅森也不行?”
音落,那佣人脸上立马大变。
她看着一旁的夏明月,“小姐……”
夏明月没应声,只是越过圆桌,一点点走到我面前,抬手右手挑开长发的同时,我被她脸上的疤痕,吓得又是咯噔一下。
瞧着我紧张的样子,她忽然笑了,“很丑,是吗?”
我本能的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这时看到她右手手腕,一片模糊。
夏明月可能是注意到了,放下头发,把手伸到我面前,“可怕吗?是不是很可怕?”
“还,还好!”看着那一道道扭曲的疤痕,我说不清为什么,就说,“现在整形技术这么普遍,你为什么不去微整?如果你真在意的话!”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她情绪一下子失控,胳膊一抬,就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刚才还摆放在圆桌的所有东西,全部掉在地上。
指着门口的位置,她说,“滚,你给我滚!!”
“小姐……”佣人走过去,在她耳边似乎提醒了什么,夏明月听完后,皮笑肉不笑的转身,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说,“知道我是谁?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明知道她和沈衍衡有过去,我偏偏不提,只说,“刚才这位阿姨说,您是夫人,是聿园的女主人,难道不是吗?”
尽管她愤怒,狰狞起来,那脸上的疤痕更加恐怖,可我还是忍着,没有丝毫的怯场!
我不知道夏明月都想到了什么,每向前一步,咬紧牙关和眼里的怒火都会增加一分,“不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女主人!”
“那你是什么?”我问。
“我啊,我是――”她望着天空,语锋忽然一转,“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说是沈衍衡让你来的,来做什么?想想看我现在有多惨?”
“你惨不惨,好像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你觉着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自己找不痛快,跑你这里看你发疯,我是傻了,还是白痴?”
如果不是被威胁,我想这一生都不想见到她!
看着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和不甘,所以跟我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好吗?”
那男人的隐意应该是这样。
果不然,我刚说完,就听耳机里的男人说‘好,很好,看来我没找错人,把她带出来之后,去时代广场,那里有人会给你下步的地址!’!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他说完之后,就中止了电话。
我也彻底的能松口气,“夏明月,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跟我出去!”
瞧着她又恢复了空洞,我说着沈衍衡和梅森的名字,正当我以为她不好同意的时候,没想到她突然红着眼圈说,“好!”
“呃?”我顿了顿,“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走,宋夏!”她叫着我的名字,那口气和神情,好像早就知道我这个人一样。
前往时代广场的时候,我说不清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陆蔓的话,当时她说:陆贞身后还有人,她的目标是你,好像把你当成什么药引!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夏明月的眼睛来看,她应该有精神障碍!
所以,我目前是正在充当药引的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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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广场!
刚下车,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跑过来,“姐姐,你是宋夏吗?”
听他这么说,我越来越感觉自己是真的在充当药引,点了点头,我说,“是的,我是宋夏!”
“这是一位叔叔要我交给你的!”男孩摊开手心,给了我一把钥匙,“顺着这条石子路,走到尽头,有个小阁楼,拿钥匙打开就可以了!”
“小朋友,你等等!”余光我撇了撇夏明月,她好像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我把身上的钱,刚掏出来准备请男孩帮我做什么,这时手机又响了。
其实不接也能猜到,我的小动作,又被对方瞧见了,只好和男孩子摆了摆手,顺着石子路往前走。
随着深入,慢慢的两侧树木茂密,行人减少,建筑物也越来越低矮,城市的喧哗好像随之消失,有的只剩下一停不停的知了声,和风吹起梧桐树的响声。
阁楼的大门没关,径直走进去,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我拿钥匙试了试,咯嘣一声打开,手机也跟着响了,听到男人说,“别管她,你往右转,看见的第一房间,走进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被这样毫无头绪的指挥着,我特别烦躁。
“我想做什么?很好,你打开手机,看清楚!”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随着‘滴滴’两声,一条视频又发了过来。
入眼看到的镜头,是陆蔓被撕-裂衣服,不停哀求的画面!
一下子,我感觉心被紧紧的咬了一口!
吸了口气,我反拨过去,声音在接通的一瞬,忍不住的拔尖,“你放开她,不然我这里的这个女人,也不得好――”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
砰的一声,我进了房间,房门也跟着关闭!
与此同时,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把里头所看到的内容,用手机拍下来,然后用你的账号,以沈太太的口气发布到网上,记住,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我在网上看不到,那么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就像你在海城所看到的那些假肢是一样的!”
“王八蛋!只要你敢动她,我让你――”和刚才一样,不等我说完,他那边又挂了电话,却是随着我转身,在看到墙上挂着一块黑布,撕下来的一瞬,我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们,怎么会、怎么能这样?
第130章 传说中的鸿门宴。
中天小区的喷泉旁,我一口酸水,毫不客气的对准夏明月的胸前
她‘啊’的一声,猝不及防的伸手就推向我。[]
那一瞬,我整个心肝都颤了起来,只因为来之前,夏明月说我太憔悴,脸色也不好等等的,刻意拉我去商场换了衣,又精心打扮了一圈。
彼时我脚下所穿的正是她再三推荐的一款深蓝色恨天高。
本身因为我个子近1.65,平时顶多会穿两三公分高的坡跟鞋,这会因为鞋子太高,又因为她突然的一推,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
“啊”我一声惊呼.
正奔溃绝望之际,一只细软却有力的胳膊,猛地紧紧的拉住我手腕。
瞧着我站稳,还没反应过来,拉住我的人问,“这位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谢…谢谢!”我心里惊恐,为怕夏明月起疑心,就算再害怕也没怎么表现出来。
抬头刚想再一次道谢时,看见救我的人,穿了一身暗绿色的包臀裙,雪白的脖颈里,带着黑线吊起来的祖母绿玉佩。
那诱-人的深渠内,隐隐有一个个鲜红的痕迹。一看就是刚刚亲热留下来了的。
就在我和她彼此打量的过程中,喷泉旁夏明月也趁这会收拾好。
“呀,宋夏你没事吧,她”疾步走过来后,夏明月话没说完,瞧见站在我身旁的宋清柔,她一下冷了脸。“怎么是你啊!”
“谁说不是呢~!”宋清柔挑着脖颈里的头发,露出更多胸前的春光,“还真是冤家路窄,陪男朋友回来的都能遇贱-人,真是够了晦气的!”
赶在夏明月开口前,宋清柔拉着我,“你叫宋夏?你和她该不会是朋友吧。告诉你啊,她”
“衍衡”宋清柔话没说完,夏明月站在一旁,软而羞涩的唤了这么一声,反手就拉回我,“是这样的,我出来倒垃圾,正好看见宋小姐在这里,所以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电话,你别怪我,其实宋小姐她…她…她身体不舒服。”
声音落下,夏明月捏了捏我。
那意思我明白,她是想让我呕吐呢。
却是宋清柔更快一步,“好啊,果然贱-人的朋友也是贱-人,我说怎么会有人刚好在我下车的时候发生意外呢,敢情你心里想要扶住你的人,是我老公啊!”
说着,宋清柔宣告主权性的靠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沈衍衡,怒目圆瞪的盯着我。(.)
我知道按正常反应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这个还没办离婚手续的妻子该去质问沈衍衡,可是在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发现他瘦了。
这半月,为了不引得夏明月的怀疑,我和他基本都是视频见面。
这一刻,一下忘记了质问,只剩下心疼和对望,好在沈衍衡向来冷惯了,直接眯了眯眼,冷厉的呵斥道,“居然还有脸出现?”
“沈衍衡”开口我就哽咽了,“你就那么恨我吗,你知不知道这半月我是怎么过的?”
“怎么回事?”宋清柔一副才知道我存在似的。挽着沈衍衡胳膊不但没放,反而贴向他,“她是谁?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她是谁,呜呜”
呵,夏明月一声笑,“听不出来吗?宋夏是沈太太呀!”
“什么!”宋清柔猛地放开沈衍衡,反手就给了夏明月一个大巴掌,“小妈,小婆婆,叫你一声老女人,不管你气也好不爱听也罢,别以为随便拉个女人就能破坏我和衍衡的婚事!!告诉你。她要是是沈太太,我还特么的还是正宫娘娘,什么玩意!”
这一刻的宋清柔,不止泼辣还不讲理。
夏明月捂着脸,越发可怜,两眼闪着泪,“你…你污蔑我不要紧,但不能侮辱衍衡,还有,她不但是沈太太,而且还怀孕了!”
适时,我也配合,做着想吐又极力隐忍的样子。
宋清柔瞪大了眼,丰-满招摇的胸脯。因为错愕和愤怒,狠狠的起伏,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发脾气的样子,指着我说,“那也只能是野-种!!”
“沈衍衡!”这一声低吼是我发出来的,“难道你也认为是野-种吗?”
“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令人信服?相信你是清清白白的好女人,相信”沈衍衡一步一进,直逼得我脚后跟碰到了结实的物体,这才作罢,最后盯着我的小腹,“想赖在我头上也可以,生下来,只要验证是我的,想要多少钱,你开!”
听他这么说,我明明知道只是作戏,可心里还是不舒服,除了流泪就是找夏明月求救。
毕竟是她要我假装,是她要我回来的。
也巧了,就在这时。沈衍衡兜里的手机响了,因为我距离比较近,隐约听见夏日集团门岗保安打过来的,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
就见沈衍衡拧了拧眉头,示竟夏明月先带我上去,然后嗯了声。“说吧!”
“沈总是这样的,刚才下班本身员工出入比较多,然后有间办公室传出报警声,等我们过去查看,发现没事的时候,好像有人趁乱混进公司了,该怎么办?”保安说。
“你们队长呢,要他听电话!”听到沈衍衡这样说,报信的保安很快通知队长。
保安队长很快赶过来,接听电话的时间,前后也就是五秒,挂了电话之后,他对一旁的保安低低吩咐了几句,然后不多会就有人送饭餐和白酒过来。
彼时刚好傍晚18点。正值换班。
白班没走和值夜班的保安,桌子一按,很快喝起来了。
言谈之间,除了抱怨福利不好,就是工资不高,又被怎么怎么轻视,最后喝到天色暗下来。几个保安开始趴桌子呼呼大睡。
因为夏日集团多以玻璃材质,别说每层的办公间差不多一眼到底,就是站在某个楼层,都能大体猜到门岗那边的情况。
22楼,自从五年前夏明月出事,整层办公间,基本就废旧,除了那扇被铁门封死的化验室。
远远的,海叔在瞧到门岗都醉了之后,加快切断门锁的动作,随着哐的一声响,五年都没有打开的铁门一下被踹开。
扑鼻而来的灰尘和各处化学用品混迹的味道,特别冲。
借着强光手电,海叔捂着鼻子。蹑手蹑手的快速寻找着目标,正当他从瓶瓶罐罐中,好不容易找到便条上所记录的化学品名称,想要销毁的时候,突然噔噔几声。
还没等他回头,脑袋出奇不易的被冷冰冰的硬物给顶住。
也听到身后的来人说,“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一时间,嘴里还含-着手电筒的海叔怔住了,来之前他明明已经观察好,也确定晚班的保安的确有偷偷喝酒的习惯,哪里会想到来得这么快。
咽了咽口水,他心里正合计该怎么逃跑,这时兜里的手机,滴滴两声。
哐!趁身后的人分神,他快速推倒玻璃瓶,正准备再拿东西反击时,一声枪响,砰!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膝盖上!
下一秒,随着噗通一声,他膝盖跪地也被玻璃碎片穿透。
“啊!”几种撕痛。让他极其惨烈的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保安队长那边早已经将海叔兜里的手机夺走,入眼看到一条短信,“怎么解锁!”
保安队长吼了声,见海叔不配合,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脚踢在了海叔受伤的膝盖,“手机怎么滑开解锁键,说不说!”
“啊”这一声比刚才更惨。
也因为人到中老年,身体和骨头本身就开始出问题,根本就没用第二下,海叔已经疼得煞白了脸,哆嗦着滑开手机。
保安队长点开一看:销毁了吗?-
是的,明月小姐。
滴滴,当这六个字回复过来,站在厨房的夏明月在点开短信后,勾唇笑了笑,手指飞快的删除记录,又在刚刚打开的葡萄酒里加了两滴药水。
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对着玻璃窗理了理发型。
此时,中天小区四室两厅的大平层客厅里,宋清柔正捏着遥控器,手上换着一个又一个频道,眼睛直盯的位置却是回廊拐角,那对站在玻璃推拉门之外的男女。
虽然听不到对话,但从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来看,很明显的两人在交谈什么。
早前在部队宋清柔听力就特别敏感,这会在听到夏明月好像走出来之后,那观察的眼神立马换成忿忿的,快要喷火似的咬着另只手里的水果。
嘴里各种不要脸和贱人等等的粗话,一股脑的冒出来。
这样的一幕,让夏明月越加开心。
从厨房出来后,她经过酒架,伸手拿了两个高脚杯。
“呀,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到我们红极一时的宋小姐了?”她另有所指的坐到了宋清柔对面,施主上酒洒,倒上,然后推给宋清柔一杯,“来,小三见小三,两眼泪汪汪,真是猿粪啊,天天骂别人是小三,怎么怎么瞧不起,结果到头来怎么着?”
音落,夏明月指了指玻璃门外头,“瞧见了没有,红来红去,以为自己有多么受宠爱,结果红到最后自己反成了小三!恭喜你,你好幸运!”
举起酒杯,她莞尔而笑,仿佛胜利者一样。
“是吗?”宋清柔冷笑着视线一转,将手里的遥控器,啪的拍在跟前的茶机上,“夏明月,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那就是”
说着,宋清柔拉长了尾音,猛地亮光一闪,叮当一声响。
一副铮亮的手铐,冷不丁的扣在了夏明月手腕上。
第131章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句话就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宋清柔说完,一手按着手铐,看似没怎么用力,但夏明月就是挣脱不了。(.)而宋清柔还像之前那样,穿着暗绿色的低脸裙,唇艳眼也媚。
那精细如葱段的手指,看上去只是轻轻的一夹,就将夏明月另只手里的高脚杯给夹过来。
“夏明月,你说,它像血吗?”宋清柔晃着里头猩红的液体,眯眼笑了笑。
“你,你什么意思?”这一刻的夏明月,咬牙也愤怒。
好像刚才那个沾沾自喜,讽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在再一次想要挣脱右手没得逞时,终于愤怒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宋清柔,在开玩笑之前,你最好给我搞搞清楚,我”话没说完,就被宋清柔给打断,“我什么我?威胁我?”
彼时,夏明月越是愤怒,宋清柔倒是越谈定。
只是一手控制着手铐,任由夏明月为了挣脱,手腕都磨红了还是毫无反击之力,另一只手呢,继续晃着酒杯,忽然送到宋明月跟前:
“问你话,像不像!”宋清柔猛地睁眼,带着十足的震慑力。
“宋清柔,我可以告你非法”夏明月话没说完,再一次被宋清柔给打断!
“告我什么,不该执行公务?也是,以你现在的能力,也仅仅只能查到我是海城一把的侄女,可终究查不到我还是港城督察,很抱歉,我这一次过来,抓的就是你!”
“……”夏明月怔了下,本能的就想身,却是宋清柔更快她一步,那一条踩着细细高跟的美腿,简直软得不可思意,隔着茶机就扣在了夏明月肩膀上。
宋清柔瞧着她脸上的错愕和苍白,学着夏明月刚才讽刺时的样子,也跟着莞尔一笑,“怎么不跑、也不装可怜了?再继续啊!”
声音落下,她脸上笑意魅惑。
左手牵制手铐,而右手依旧举着高脚杯,但那压着的长腿却在一点点使力,直到夏明月受不住,噗通一声,跌回沙发。
呵,宋清柔又是一声轻笑,咔嚓一声,将手铐的另一端,一下扣在了茶机双层中间的钢管,在夏明月啊的尖叫时,捏着她嘴角就要把杯里的液体灌下去!
“来,喝啊,你不是挺喜欢喝葡萄酒吗?现在就给我喝!看见了没有,前一秒它是酒,但这一秒,它是所有被你害死之人汇集的鲜血,张嘴,给我全部喝下去!!”
一声爆呵,向来以明艳示人的宋清柔是真的愤怒了,“技术员!”
听到她这么一句,夏明月原本又红又紫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你,宋清柔,就算你是什么狗屁督察,那你也没有资格私自审问,别说我什么都没做,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现在的做法也是违纪行,你根本就是屈打成招,我要举报你!”
“哟,可真了不得,你脑袋里居然还知道违纪啊,你特么的下毒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也算执法人员的一份子?”宋清柔啧了两声,“也是,要不是你曾经干过一年多的法医,你怎么能潜藏这么久?又怎么能配出能毒死人的药水呢?”
“你胡说八”夏明月话没说完,玄关处一直站在那的技术员,几步向前,赶在她踢向茶机想要销毁高脚杯的时候,一把夺过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看着夏明月,他只说,“究竟是不是胡说,我验证一下就知道!”
他所谓的验证,并不是拿葡萄酒去化验,而是拎过一个笼子。
里头有两只实验室常见的小白鼠,引诱着它们很快将葡萄酒喝去一半,另一半留着回去检测。
很快,前后仅仅只有几秒,小白鼠的反应就像当初在帝都病房里的孔辉是这样的,先是挣扎跟着嘴里往外冒白沫,然后爪子一伸就挺了。
如果说,刚才的夏明月还在狡辩,死鸭子嘴不承认,那么这一刻的她就是呆了。
好一会,她惊恐失措,几乎是无语伦次的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宋清柔就是你,是你下毒陷害我的,对对就是你!”
“那么孔辉呢!”这一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玄关处的云少宁。
他依旧的一袭黑色西装,裹满了风尘扑扑,随站大步向前,拉开公文包,从里头拿出孔辉的二次尸检报告以及医院病房里,之前被破坏的监控。
“夏明月,到现在你还要继续狡辩吗?很好!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少宁说着,来到电视机前,插上u盘然后拿了遥控器一按,就见液晶屏幕忽然一闪,跟着播放出从孔辉进门到死亡的整个过程!
又是吱呀一声,是防盗门被打开,那迎面走进来的女人,不是当初辞职开烧烤摊的学姐,又是谁?
陪她前来的,还有学姐老公。
两人相牵着,来到距离夏明月大约一米半的位置停下!
“就是她!”半分钟后,这一声辨认,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也是对身后随之跟进来的几名警察所说的举证,“五年前,就是她下毒!”
当时我站在推拉门之外,静静的站在沈衍衡身旁,看到迎面走进来的几名警察,那身上铮亮的警服和警徽,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散着迫人的寒意。
就见为首的那位,一步步向前,看着此时快要奔溃的夏明月,“继续说!”
瞧着夏明月还处于迷茫,好像没记起她是谁的样子,学姐向前一步,“好久不见啊!”伸手,摊平,在掌心赫然出现的是一个学生证。
学姐继续说,“五年前,中秋前夜,就是你带同学过来吃烧烤,当时就是你趁同学去洗手间,在她水里加了药水,是不是!”
呵,夏明月直接笑了,“五年都过去了,你现在过来举报是不是晚了,就算你有学生证,那这个学生证能证明我下药了吗?你有证明么你!告诉你,没证明最好给我想好了再说话,不然我会反告你作伪证,诬陷好人!”
“就你,还好人!”学姐看上去愤怒至极,一口唾沫喷过去,“是,我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但当时候你下毒的杯子,我一直留着,就是因为它,就是因为你们突然离开,我口渴了,喝光了它,我刚成形的孩子没了!”
啪,一巴掌下去,学姐从兜里拿出几张纸,“这是当时做出来的检验报告,我想就算学生证和杯子都不能证明,那这里头的成份,也喝小白鼠喝下去的差不多!!”
一时间,客厅气氛悬息到了极点,而回廊尽头的玻璃推门之外,是颀长挺拔的男人,将我紧紧拥抱在怀里的画面。
“你们……”夏明月摇头,不敢置信,“你们这是窜通好了,你们……啊,沈衍衡!”
声音落下,推拉门之外的我们,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依旧紧紧的拥抱着,那温馨而甜蜜的画面,刺激得夏明月抓狂!
“啊啊,沈衍衡,沈衍衡!!”
因为手铐的一头就扣在茶机一侧的钢管上,随她的挣扎和愤怒,桌子发出砰砰的声音.
在终于等到沈衍衡转过头,望过去的时候,夏明月也因为太过激动的动作,噗通一声,狼狈的扑在了茶机一角。
嘶~!
桌角撞到牙齿,血水一下从嘴角流出。
彼时头顶的水晶灯仿佛越加璀璨,将夏明月全身的狼狈全部都照了出来,就这样她还不放弃,瞪着眼直盯沈衍衡,“你,你…不能见死不救!”
原本她的计划,估计想趁沈衍衡和我在露台谈事,借着敬酒,弄出宋清柔十足坠楼的假像,哪里会想到等待她的竟会是现在这样的三堂过审?
她眼里含恨,咬牙切齿的说,“沈衍衡,就算五年的意外,你不给我机会解释,但至少你13岁那年,是我救了你,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回报?如果早知道这样,当年我情愿什么都不做,也好过现在被你带人来侮辱,你就是蛇,毒蛇!”
“我这条蛇是不是有毒,都要建立在你是不是当年那位农夫的前提之下!”沈衍衡说着,转过身,双手抄兜,半靠在推拉门旁,“夏明月,时隔五年,我今天再问你一次,也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当年真的是你救了我?”
“什么?”夏明月一声冷笑,“果然是忘恩负义,到现在了,你居然还在质疑!!”
“好,很好!”任是夏明月早在五年前,就拿出来当年的水蓝色旗袍和带伤的手腕,沈衍衡还是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女孩。
“报道!”防盗门猛地响起这么一声,跟着听到,“疑犯海叔带来了!”
闻言,仍站在推拉门之外的我,第一时间就去看夏明月,就见她虽然脸色苍白,表情也看上去狰狞愤怒着,可眼底闪过一抹诡笑。
为什么不是害怕?
就在我这个念头冒出来,防盗门哐的一声打开,是两名警察押着,更准确的来说,是拖着海叔进来。
“沈总!”最后走进来的保安队长,和沈衍衡打了招呼后,站在客厅中央,把海叔刚才去夏日集团切断仓库,并销毁玻璃瓶的事说了说,“这是从他兜里找到的手机,在现场的时候,刚好收到一条短息,我现在拨打一下这个号码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声音落下,夏明月本能的按手机,却是一旁的云少宁动作更快,直接掐住她的手,高举起来。
叮铃铃!
从海叔身上找到的手机,拨通的正是夏明月的私人号码。
一下子,多余的话都不用再说一句,判她入狱的罪行,几乎就是铁板钉钉,但谁也没料到,海叔会忽然承担所有的罪名。
坦白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而夏明月最多只是帮凶!
“海叔!”沈衍衡冷着脸,带着一身凌冽的逼人之气,来到海叔面前,“你确定要替她承担所有的罪名?你确定要这样为她?”
“少爷,对不起,要杀要剐,都随您了,路上我也想通了,国法不是都说坦白从宽么,现在夏明月都落网了,我主动承认罪名,是不是得减刑啊?”海叔平静,也视死如归的说。
“很好!看在我13岁那年,是你冒雪去山城送我和母亲,那判刑前,我就再让你见一个人!”
音落,再一次出现的人,比起云少宁更风尘扑扑。
来人大约五十岁上下,头发不多,因为赶过来的着急,喘气额头上也尽是大汗,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服,来到了海叔面前。
四目相对,就在两人双双说出,“是你!”时,另一边夏明月刚张嘴,就被宋清柔堵了条毛巾。
她两手一拍,站在来人跟前,依旧妖娆明艳,“何先生,路上你不是想知道,究竟请你回来的人是谁吗?就是我,怎么样,还满意吗?”
姓何的先生,东看西看,情形一下了然了。
又不是乍成长起来的毛头小子,经过五十多年人生的阅历,立马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眼神也特别好使的瞧出来了,在场除了他跟前的宋清柔再就是一旁端坐着的陈局最有话语权,于是左右瞧了瞧,“我说我全说!”
“!#@……”夏明月嘴被堵着,发出一声愤怒。
“您啊,就不要再难为我了,您看看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恐吓我!”何先生可能在国外待过几年,话音有点点生硬,把五年前夏明月是怎么收买他,然后以交通事故的名义,撞伤了海叔的女儿,又借机鲜血的事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最后他叹了口气,“为此,这些年以来,我总会时不时的做恶梦,今天终于轻松了!”
何先生长长舒了口气,但不轻松的又成了海叔,因为之前在夏日集团,他膝盖被打中,这会大半身子都靠在民警身上,“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这么巧!”
海叔所指的巧是指:15年前正是夏明月救了沈衍衡,而15年之后,又是她救了他的女儿。
想着沈衍衡这些年一直托他寻找当年的救命恩人,也就在夏明月输血过后,女儿的病情稳定,带着夏明月回夏日别墅,引荐给沈衍衡。
这也是夏明月暑假过后,和沈衍衡快速发展恋情,最后到了准备订婚的重要因素!
瞧着海叔呼吸急促,恨不得吃了夏明月的样子,沈衍衡走过去,“所以,海叔,你现在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女孩!!”
第132章 是,不是?
“究竟是不是她!”
在没得到海叔回应时,沈衍衡向前走了几步。(.$>>>棉、花‘糖’小‘說’)
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他颀长挺拔就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和我所处露台的昏暗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玻璃推拉门之外,有风有月光,有清新的空气和独身的我。
而推拉门口之内,有警方有技术员,还有身处社会各界层的人们,围绕着他。
鹤立鸡群的他,站在人群里依旧那么的耀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唇角紧抿,那张和海叔对持的脸,冷峻而隐带愤怒。
却是随着再一次的追问,那掏向西装口袋里钱夹的手,又是谨慎中透着珍惜。
这一刻,我那早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重了的心,一下疼了又紧,看见他抽出钱夹里的那张照片,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听到他说,“究竟,她是不是她!!”
瞧着沈衍衡手里的照片,海叔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张嘴想要叫出一声‘少爷’,但喉咙好像猛地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噗!”几次张嘴努力下,海叔一口白沫吐出来。
原本因为膝盖的枪伤,全身无力的只能靠着身后的民警,但下一秒,整具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海叔!”沈衍衡情急,奔过去。
“”海叔嘴里白沫不断的往外冒,两眼死死的盯着沈衍衡。想说话可什么都发不出来,只是只能反手握住处沈衍衡的手腕。
张大了嘴,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阵抽搐,脑袋一歪,手指落下的瞬间,指向了夏明月!
“海叔,是她下毒害你。还是她就是救我的人,海叔!!”沈衍衡低吼着,尽管倒在地上的海叔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他还是不停的做着按压施救。
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看着。
也是,向来以沉稳稳重著称的沈衍衡。谁又会相信此刻的他,在按了一会没有反应后,单手不停,另一只手快速脱了西装,又继续。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张力和性感,却模糊了我的双眼。
听到技术员说,“沈先生,别按了,他应该是来之前就提前服药了,根本就无解,再抢救下去都只是白费力气,我们”
“闭、嘴!”沈衍衡依旧按着。
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在发现还是没反应后,他双手一握,发出清晰的‘咯嘣’声,噌的站了起来,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沈衍衡紧紧扯着夏明月。[]
“说,是不是你下的毒!”此刻,沈衍衡满脸阴鸷,瞪大的双眼透着血丝和杀气,随着强悍有力的胳膊在用力,夏明月因缺氧,脸色白了又青。
最后涨红着,近乎狰狞的看着沈衍衡笑,脸颊还极力贴向他手背,“衍衡,你终于肯碰我了,你的温度还是那么热,就是那夜…你…我的第…咳咳!”
“夏明月,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沈衍衡低吼了一声,因为愤怒,之前从钱夹里掏出的照片,好巧不巧的掉到夏明月手里。
“哈哈!”夏明月一阵狂笑,在沈衍衡想要夺回来的时候,三下五除二,瞬间撕得粉粹,“没有咯,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沈衍衡刚开口。就被夏明月给打断,“我什么我?沈衍衡,任是你智商再高,可情商怎么就欠缺一块呢,就算我撕了,你把我杀了,照片就能复原?就算复原了,找来找去,找到最后发现我依旧是当年救你的人,你想怎样?”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她继续,“想知道真像是吧,那好!”
她说着,朝我所在的位置笑了笑。
那笑容就像海叔被押过来,保安队长打电话验证谁才是幕后主使时是一阵的诡笑,仿佛还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变数。
难道是她自信的法宝该亮相了?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夏明月说,“真像就是,当年救你的女孩,其实她是”话没说完,她用没戴手铐的那只手,快速拿了什么按进嘴里。
“夏明月!”沈衍衡一声吼叫,脸色都变了。
我不知道,他那刻的失控,有没有夹杂着他们之间的旧情,亦或是对当年救命之恩的亏欠,只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见沈衍衡如此失控。
直到技术员确认夏明月所服的东西,和给小白鼠喝的不同,不会马上死亡,这才见沈衍衡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很快救护车赶到,有民警带走海叔的尸体,以及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夏明月。
端坐在沙发里陈局。也表示先回去整理材料,有需要沈衍衡协助的,还得多麻烦。
一旁站立的保安队长也向沈衍衡告辞,并留下海叔的手机和从他身上掉出来的钥匙。
宋清柔人似乎累了,揉着脖颈,临走提醒沈衍衡,“你的女人完好无损,该抓的都抓的,记住我的奖赏,明天我过去公司取!”
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的离开。
跟着又是学姐和学姐老公准备离开,估计我站在推位门之外的露台,一直没走动也没出声音,他俩以为我受到了惊吓。
临走安慰了我几句,又说,“今晚去酒店吧!”
“好!”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自己不像局外人,“路上小心。”走出露台,我站在玄关处,朝学姐挥了挥手。
彼时,身后客厅里面,沈衍衡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跌坐在沙发里。
就算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眼里的光芒,但那种浓重的失落感,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出来。
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大概是云少宁待不住了,弯腰捡起茶机上的钥匙,他说,“沈总,你们早点休息。我那什么,先去海叔家里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
沈衍衡嗯了一声,在云少宁转身,走向玄关时,忽然站起来,“等一等,我和你一起过去。”
瞧着他脸上的倦色,云少宁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我,表示他自己去就可以了,敞开防盗门时,云少宁像是记起了什么。
转身走向沈衍衡,从兜里掏了张照片,“这张照片一直没来得及给你,你看看给罗颀递护士服和剪刀的这个男人熟悉吗?”
“回头再说!”接过照片,沈衍衡没看。装兜也拿起了车钥匙。
因为刚才送学姐,我还站在玄关处,见他有离开的样子,我先来到外面等。
却是沈衍衡推开门,经过我身旁时,似乎才意识到对我的忽视,“宋夏,对不起。你”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意识到房间里刚刚经历了怎样的血雨腥风。
胳膊伸过来,随前头的云少宁,一起拉着我进了电梯。
狭仄的电梯内,因为是高档小区,墙壁都是那种金碧辉煌,能当镜子来用的。
我没有回头,就从墙壁上看到沈衍衡落寞的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僵硬。
他说,“宋夏,一会我把你送到夏日酒店,你呢,肯定也困了对不对,我和少宁忙完就过去找你,想吃什么早点?”
揉着我发顶,他语气里有些示好的味道。
叮。电梯门打开,云少宁率先走了出去。
“怎么了?”沈衍衡在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侧身问道。
“沈衍衡!”我叫着他的名字,明明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叫过了无数次,可这一次却是最沉重的一次,我没拉也没挡他。只是仍旧站在电梯里,“是不是,非要海叔家里不可?是不是非要找到当年救你的那个女孩,不可?”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有些错愕。
毕竟这一年,我从没阻止或抗议什么。
瞧着他微微拧紧的眉头,尽管在面向我时,他脸色缓和了些,我还是感觉到无边的痛。
那一种痛,是从开始不知觉的沉重,到现在结局的心痛,我说,“如果,我就是不让你去,想要让你陪着我一起去酒店呢?”
赶在他开口前,我继续。“在发生了今天晚这些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需要安慰?这张在你面前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其实也有一颗害怕的心?我知道你需要赶在警方过去前,提前找一找,看看海叔那里有没有当年那女孩的信息!可沈衍衡,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宋夏!”他向前,牵着我手,由电梯到小区门口,最后来到云少宁早已经开过来的轿车前,“不然你跟我们一起?”
呵,这一刻,我明白了他的选择。
“不了,送我去夏日酒店吧!”曾经在这家酒店,他因为网上的非议,公开发布记者会向我求婚,尽管不是因为爱。
可仍旧暖心,令人感动。
但现在呢?
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车子再停下。
入眼看见夏日酒店的霓虹灯,在漆黑的夜晚发出七彩斑斓的光芒。
我忽然拉住沈衍衡的胳膊,因为握住的位置较上,我两手紧了紧,这才在防他挣脱的前提下,下滑,拉住他手腕。
“告诉我,如果找到她,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赶在他口前,我捂住他的唇,苦笑,“让我说完,不管我猜的对不对,都让我说完!沈衍衡,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们的婚姻以三年为约,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三年也是你给自己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她,你就会和我一直走下去?
可反过来,万一找到了,我们的结局是离婚?
沈衍衡,你爱一个人的基础是建立在,这个人是不是当年的她为前提,对不对?”最后这句,我用了他质问夏明月是不是农夫的口吻。
我说,“如果你今晚和云少宁出去,找到亦或是证明夏明月不是当年的她,那这个寻找还会继续,一直持续到找到她为止?这期间,我这个人,在你心里算什么?”
这些话,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又多了一个神奇的小生命,我想我都不会说出来!
从前只有我自己的时候,因为爱他,我什么都可以装糊涂,可孩子不行,万一她找回来,难道就要因为生他的母亲,不是父亲当年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就要成为私生子?
这些年,和梅女士在怎样的非议中长大,我再清楚不过,我不要我的孩子,再重复我的童年,我曾经所承受过的非议。
“沈衍衡,我不要作备胎,也不要做任何人的顶代品,在三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宋夏,我只活我自己的人生,如果在你心里,我仅仅只是一个备胎,那么你可以上车和云少宁走!”
是的,站在马路旁,对面是灯光闪烁的夏日酒店,身后是云少宁开来的车子,这一刻,我和他对持着,要他做出决定:上车或跟我去酒店!
第133章 她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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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路边,拉着他手腕,给路人的感觉就是牵强,有些无理取闹。
可为了孩子,我已经不在意了。
瞧着他眉头紧锁,很是为难,我兀自笑了下,“看你,只不过是个玩笑,倒让你为难成这个样,就算你跟我走两步,你觉着我会逼你吗?真是的~!”
松开他的手,我自认为笑得轻笑、愉悦,“好了,就到这里,你快去快回,我上去房间等你,不过为了补偿我,我要选最贵的套房!”
“好!”沈衍衡揉了揉我发顶,语气轻快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冷峻。
我一副没心没肺,不知道疼的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斑马线:姥姥,曾经答应你,不让沈衍衡为难的应允,现在才发现想要做到,太难了。
看着马路对面的绿灯亮起,我吸口气。抬脚准备走向夏日酒店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沈衍衡的声音。
“宋夏,等一等!”沈衍衡叫我,也疾步走过来,脱着身上那残留着他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外套,罩在我身上。“半小时,等我,我很快回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任由他粗粝的手指划过脸颊,捧着我的脸,吻了下。
却就在他转身,往云少宁的方向走去时,一辆急速行驶中的摩托车‘叭叭’的按着喇叭,从沈衍衡相反的方向奔驰过来。
“小心!”因为沈衍衡是背对着,而我是正面冲着摩托车,所以在摩托车撞上来的瞬间,我想都不想的伸手推开他。
与此同时,驾驶摩托车的人,似乎想躲。
他左拧右拐的最后还是擦着我肩膀,嗖的一声带过去。“啊!”听到哐的摩托车摔倒的声音时,我也因为惯性,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那一刻,我唯一想的就是护住孩子,扭着腰身,尽量转移重心。(.无弹窗广告)
“宋、夏!”沈衍衡被我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跌坐在地,“傻女人,谁让你推开我的,一辆摩托车而已,我又不是傻的!”
他吼着,疾步冲过来,抱起我。“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自己都说了,只是一辆摩托车而已!”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受伤,却是小腹处的不适越来越强烈,隐隐的,好像要撕裂开来,“快,送…送我去医院!!”
我捂着小腹,疼得全身都紧绷着。
沈衍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宋夏,你…你这个讨打的女人。忍一忍,马上,我们马上去医院!”他吼着,大步奔向车子。
也许是他声音太响,又或者是摩托车刹车太刺耳,在沈衍衡抱着我穿过马路,坐进车里面的整个过程中,路中间竟没撞到一辆车子疾驰。
“快,去最近的医院,只要不死人,就给我冲过去!”砰,甩上车门。沈衍衡是这样对低吼,又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宋夏,宋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噗!”忍不住,我无力的笑出来,惹得沈衍衡想打又不舍得,最后狠狠的瞪了两眼,“你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我说,感觉腿间好像有什么流出来,鼻腔里一下充满酸涩。
“宋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看我闭了闭眼,沈衍衡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我眼前的影子黑了白,白了黑的不停的闪烁,随着车子咯吱一声停下。
听到云少宁下车。拉开车门喊道,“沈总,快,抱宋小姐下来!”
声音落下,跟着有护士推来手推车。
再一次躺在医院专用的手推车上,我禁不住想到梅女士去世后。我和他第一个孩子离开时的一幕幕,眼泪湿润的片刻。
看着跟在手推车旁,大步走着的沈衍衡,我说,“我妈妈…曾经欠你的,这次能…能还清了吗?”
“说什么鬼话,宋夏,你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你和孩子都给我好好的!”沈衍衡霸道的话惹得一旁的护士侧目,直接把缴费单往他手里一塞。
“家属感觉去办理手续!”护士说完,推着手推车。随着手术室‘砰’的合上门板,我很快因为药力,渐渐昏迷
外头,沈衍衡将亲自办理好的手续交给护士后,颀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门前等。
如果说上一次他还能看似淡定的坐在长椅上,那么这一次却完全不能。那良好的控制力在这一刻,仿佛全部见鬼了一样,急躁的不。
抽出烟卷想点,又见墙上贴着禁烟的标志,想违抗假装没看见的时候,又感觉到云少宁投过来的惊讶目光,最后只能狠狠的搓在掌心!
“看什么看!”沈衍衡胸膛里,憋了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咬了咬牙,将烟丝丢进垃圾桶,明明只过了五分钟,他却有种度年如日的感觉。
坐下、起来。再坐下。
最后,再一次抽出烟卷的时候,一旁的云少宁说得一针见血,“沈总,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最在意的还是宋小姐?”
从中天小区到被摩托车撞。虽然谈话内容他听到得很少,但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
特别是这一路闯红灯,直冲医院,恐怕连沈衍衡自己都没发现,他那向来冷峻的脸上,露出怎样的焦急,却也正在这时,谁兜里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见他不接,云少宁提醒,“喂,来电话了!”
因为夜深。窗外一片漆黑,而走廊又空档,云少宁的声音夹杂着铃声,来回的回荡。
有那么一刻,沈衍衡好像听到手术室里的哭泣,烦躁的将手机一下丢给云少宁,“你来接,走远点,不要烦到我!”
“得!”云少宁翻了翻白眼,就这样暴躁的情绪,还说心里没人家?
他撇嘴,当真走得远远的,这才接,听电话是张聿打过来的,“我不管你在哪,现在来人民医院,危重病房,我只有半小时!”
听他这么说,云少宁露出脑袋,把意思表达给沈衍衡。
以为沈衍衡就算不接电话,也会找个借口,哪里会想到他直接来了句,“告诉他,她死了最好!”
夹杂着烦躁的声线很响,就算云少宁站在走廊拐角,但电话那边张聿还是听清了。
看着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脸色苍白,几乎在下一秒就会窒息的夏明月,张聿叹了口气,挂了。
站在窗台前,他看着漆黑的夜色,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一下子将他拢在其中,十几年以来,他一直想着和儿子怎么缓和关系,却是越处越紧张。
而今以为还有机会,才发现早已经凌冽到现在这种地步。
“咳咳”病床之上,被及时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夏明月清,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时,无力的也虚脱的笑了。
瞧着转身走过来的张聿,她说,“他,我要…见他!”
“不可能,夏明月你这一次太过分了!”乍接到警局的电话,张聿除了惊讶就是愤怒,紧了紧拳头,他说,“当初放你出聿园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你”
张聿话没说完,就被夏明月突来的呼吸急促给惊了回去,好一会等夏明月渐渐呼吸平息,听见她隔着氧气罩,笑意虽虚弱,却叵测的说:“想他死,那就不要管!”
“你什么意思?”张聿呼吸一紧,“夏明月,你对他做了什么!!”
音落,见夏明月不再说话,张聿见了眼,摘掉她嘴上的氧气罩,再要质问,这时床头的警铃发出滴滴的声音,很快就有看守的民警走了进来。
被赶出去时,张聿唯一确定的便是:夏明月一定做了什么!
第133章 果然孕妇脾气最大!
站在危重隔离病房门口,张聿想不明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当初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女孩,为什么忽然间陌生了。
起先是减少与他通话,再到见面时的疏离,以后最后婉言拒绝了他的资助,说是自己有勤工俭学.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大三暑假,已经好久不再联系的她,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是想介绍朋友认识。
那个时候,他以为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又回来了,即使他们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可只要看着她,就像见到了鲜活的第一任妻子。
却也是那天,他知道了,她所谓的朋友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她男朋友。
当时,的确让他震撼,但仅仅只认为这个像他前妻的女孩,小有聪慧,可他从来没想过来,经过五年前的那次意外,一切都成了死敌。
当年如果不是保全她,不是碍于她是儿子喜欢的女孩,他又怎么会用另个女孩来替代?
所换回来的结果是:儿子依旧恨,而她索要什么都成了理所应当。
犹记得,前些日子。
放她离开聿园,她说过:我和你一样,只会祝福他们,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拿父母在天之灵来起誓,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但刚才在病房,她说:想他死,那就不要管!
一想到这句话,张聿眉头更加拧紧,走出医院,坐进一旁等候的轿车,他调出儿子的号码,再一次拨打过去,却是刚响两声就挂断。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在儿子13岁那年,他伤了他。
可谁又能理解,他当时的苦衷?
就这样,张聿从深夜坐到拂晓,再到黎明,告诉助理说,“去郊区沈老爷子家。”
听到他这么说,尽管助理很困很疲惫,还是发动车子驶了过去。
也巧了,下车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喜欢晨走的沈佳华。
上前,他叫住她,“佳…佳华……”
这一声称呼,几乎从离婚,沈佳华再婚以后,便一次都没有听到,时间明明仅隔了五年,却犹如几个世纪一般陌生,“这位先生,您叫我?”
彼时,寂静的街道,两侧深绿色的竹,随晨风哗啦啦的响。
而眼前的女子,不似记忆里的清贵,隐隐有一份淡然和从容,一身白色运动越加疏离,几乎让张聿找不到该接什么话才好。
片刻沉默,张聿表示想见儿子。
呵,沈佳华一声笑,“先不谈他成年成家,就算他不成年不成家,也有自己的选择权,想见或有必须见的,他自会相见,反之张先生该有自知之明!”
尽管她极少参与儿子的私事,但对近期的绯闻也多少有些耳闻.
特别针对某个女人,这一刻,沈佳华仅剩的也只有一句,“敢问张先生,既然圈养了她五年,现在又为什么放出来?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曾经是什么关系,又发生过怎样的不齿?非毁了衍衡才肯罢休?”
“我”张聿刚张嘴,沈佳华那边直接打断,“求情的话,就免了!”
“佳华,我是……”所以到嘴的话,全部被沈佳华的转身给打碎。.没有办法,张聿只能疾步,“佳华,佳华,你听我…咳咳!”
一口血腥,张聿勉强咽下去。
瞧站沈佳华一步步走远的背影,他说,“以后少和米莲掺合!”
闻言,沈佳华减慢速度,转身望过去,眸色里一片平静,“我知道衍衡在警局那天,一些来自商界的压力是你幕后促使,但我们不领情,张先生,既想儿子养老,又想让她欢心,夹在中间的滋味也不好受吧,不错,我承认上次米莲要宋夏去找宋一海,的确是想打击宋夫人,可你呢?瞧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如当年了吧,看你还能护她多久,张聿!”
这世上,能让沈佳华失控的,唯有张聿。
同样,让张聿无言以对的,也唯有眼前的沈佳华。
再回车里,张聿脸色很不好。
想了下,他对助理说,“上午行程空出来,约夏日集团的桑经理会谈。”
“董事长……”助理有些犹豫,瞧着后视镜里,张聿抬了抬眼,她才继续道,“这一次,夏小姐那边要请律师过去吗?”
张聿捏了捏眉心,耳畔响过沈佳华刚才的言辞,第一次摇了头,“交待下去,谁要敢替她辩护,就是与我张聿为敌!”
明明虚脱也疲惫的声音,却震撼力十足。
助理当下在心里下了定义:曾经被宠坏了的夏小姐,这次是末日走到了尽头。-
时间倒回凌晨两点。
经过近三小时的手术,沈衍衡终于在焦虑暴躁,急切和煎熬中等到了手术结束。
砰,手术室门板被拉开的一瞬,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奔过去,“医生,我是孕妇家属,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似乎累极,摘下口罩,靠墙而站。
很快有护士拿来葡萄糖,拧开后,猛喝了几口之前,眼睛朝沈衍衡一撇,“你怎么不问孩子?”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感觉自己的心,比第一次签订上亿美元的合同还要紧张,那些过往的荣辱,和这一刻的忐忑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如果找回她,我们的结局是离婚吗?
忽然这些话,从他脑袋里蹦出来。
当时之所以沉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下一切仿佛都有了根源,沈衍衡说,“能没事更好!”
不虚伪的说,只在意大人,更不亏待未见面的孩子,甚至是摩托车撞过来之后,他才知道他的存在,只希望她们都安好。
“很好!”医生直起身,“既然如此,那孕妇的心态为什么会如此低落?你知道孕妇的情绪对胎儿的影响有多大?就像濒临死亡的病人,失了求生欲一样!”
闻言,沈衍衡脑海里再次闪出一句:这一次,我妈妈欠你的可以两清了吗?
心,猛地狠狠一疼,说不出原由。
那一瞬,沈衍衡站在原地,捂着心口,怔楞了好一会:它知道疼了?
一下,眼框忽然湿润了。
仿佛听到了那一天,在烟花燃起的夜晚,有个瞪着一眼倔强的女人,是这样告诉他说:沈衍衡,我会努力,努力让它活过来……
正回忆着,听到医生又说,“孕妇家属现在进去守着,早上交班前,如果体温正常,没有特别明显的出血,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那估计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使唤,还美美的。
量体温难不到他,可要是注意孕妇的出血量,该怎么注意?
唉哟,这一夜,大概是沈衍衡有史以来,心情起伏最为厉害的一天。
刚开始以为量体温再简单不过,可是在解开病号服,瞧着里头的雪白、柔-软,他脑袋里‘嗡’的,脑血都快喷了出来了。
等到好不容易,可以说服自己不被某个地方给吸人,又该注意出血量了。
他的这双手啊,签再大的单子,弹再快的曲子都不会抖,但在掀开我地裤时,手腕都僵了,等到好不容易完成一次测量观察,沈衍衡发现自己衬衣都湿透了!
早上八班,夜班医生和护士开始交接班。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观察,医生安排护士将我转到普通病房,明明没有特别的叮嘱,但时不时走进来询问的小护士还是特别多。
所期望的,无非是看沈衍衡一眼。
但他呢,全程黑着脸,以至于等我狠狠的睡眠了,睁开眼的瞬间,听到一声,“我有妻子,谢谢!”
这口气,几乎是忍无可忍的宣告主权。
放以前,我都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现在只是静静的望站天花板。
很快,沈衍衡估计发现了,疾步走过来,“宋夏,你醒了?”说着,就握住了我的手。
动作再自然不过,疲惫的俊脸也满带笑容,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欣喜的看着我,忽然附身吻了我一下。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在旁边问,“要不要喝水?还是饿了?”
像个五好丈夫。
我扯了扯嘴角,“我……”
声音嘶哑,沈衍衡很快起身,倒水,拿棉棒。
那颀长的身影依旧挺拔帅气,黑西裤,白衬衣,袖扣可能是方便做什么,自然而然的挽了两道。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手腕处彰显着力的诱惑,那一双骨节如玉的手指,捏着棉棒,沾了水,又伸过来想要擦我唇角。
“别……”下意识,我别开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大概停了两秒,见我没反应,抬手就要按警铃。
“沈衍衡!”我叫他,也看着他熬红了的眼眸,“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沈衍衡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诧异,“傻女人,对你好,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因为孩子?”我动了动嘴角。
“有,但不全是!”沈衍衡回望着我,眼里有真挚的光芒在流动,他放下了棉棒,拉椅子坐在了床前,握着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
好一会,他都没有抬头,直到我感觉掌心被他硬硬的胡茬给扎得痒痒的,听到了他说,“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了你,你就会放弃寻找,谁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昨夜他是如何失控的面对夏明月,又怎么坚持要去海叔家,对于我来说,记忆太深刻了。
几次挽留,他依旧坚持,忽然经过一场意外,他变得这样溺宠。
这份突来的幸福像山,压得我透不过气,吸了口气,我抽回手也转过头,不再看他,我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想我陪?”沈衍衡挑了挑眉头,“果然孕妇脾气最大,现在就赶我走,以后是不是还要家暴?”
“……”莫名的,这样的口吻,明明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甚至是梦寐以求的,但现在每听到一句,都像利剑一样,刺穿着我沉闷的胸口。
吸了口气,在感觉他伸手,想要碰我脸颊时,我猛得转身,背对他,“沈衍衡,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一,你有晨会!”
“也不是非我不可!”反手,他再一次握住我的手,在感觉到我的排斥后,虽然不再坚持,掌心却顺着胳膊一路而上,最后停在我肩头。
就听咯吱一声,随着身后床体沉了沉,下一秒,我被卷进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里,那有力的胳膊也适时伸到我脖颈下。
“宋夏……”他胸膛紧贴着我后背,下巴靠在我肩头,另一条胳膊也再自然不过的圈在我的腰际,低沉的嗓音随之响声,“别闹了,好不好?”
磁性的声音里,虽满带溺宠和推让,却让我堵心。
心口像压了什么巨石,呼气困难,吸气也困难,“沈衍衡,你放开我,可以吗?”
我知道因为昨晚的那一摔,孩子就算保住了,我现在也不能随便乱动,所以只是清冷的请求他,却是身后的某人像是根本没感觉到我的排斥。
脸颊往我脖颈里噌了噌,再一次拉近我和他之间的缝隙后在,手背送到了我嘴边,长长叹了口气,“要是还不解气的话,那就咬一咬!”
“……”
“如果不气,那就告诉我,想不想结婚?”
第113章 解密:夏明月(2)
我扯下黑布,站在墙体面前,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因为墙体之前老化、进水,隐隐有些青苔冒出来。那一张张震撼我的照片,就用钉子钉在墙体上。
随着被爬山虎遮严起来的窗台的风吹过来,照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再加上略有些隐暗的四周,莫名的给我一种阴森的错觉。
顺着照片看,第一排是在高一新生欢迎会上:
当时的夏明月,没穿校服,一身浅蓝色的过膝裙,白色的舞蹈鞋,站在新生最前头,乌黑的发剪成当下最流行的娃娃头。
皮肤很白,大眼睛又戴酒窝,一眼就难忘!
和她对视的男人――竟然是坐在校方领导席的张聿!
两人虽然不是深情对望,但绝对不是正常的长辈和晚辈之间该有的神色。
第二排,照片里的天气,开始转凉,从夏明月的衣着来看,她明显怕冷,每一次都是张聿送衣服、热气腾腾的奶茶和各种的保温杯。
如果说新生欢迎会上,他们仅仅是眼神交流,那么现在就开始肢体接触。
张聿帮她暖手、捂耳朵和一张夏明月靠在他的肩膀,闭着眼,猜不出是小睡还是不经意,但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是享受!
再到第三排,已经是春暖花开:
夏明月的娃娃头明显长长,已经到了肩膀,戴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发卡,一身水蓝色长裙,在碧绿色的草地里旋转。
踉跄之际,是张聿上前扶住。
轻笑呼喊的时候,又是张聿站在身后,眸色紧随着她,一张紧抿的嘴,也微微上扬。
再后面的第四排、第五排。
不管是草坪到保龄球馆、高尔夫场和摩天轮,亦或是游乐场和高级西餐厅,每一次照片所呈现出来的感觉,就是溺宠!
总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张聿,像山一样呵护着精灵般的夏明月!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沈衍衡和夏明月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看到这里,我都会错误的认为:夏明月就是张聿所宠爱的小女友!
视线再往下看,是一条粗粗的红线!
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走,我在另一边的墙面上,再一次看到了几组照片!
那照片里的女主还是夏明月,但男主角却成了我所熟悉的沈衍衡!
此时的夏明月,明显成熟和安静,不再像在张聿面前的精灵,在沈衍衡面前,她更多的是体贴!
有雨的天,夏明月会一脸羞涩的递伞。
在沈衍衡工作忙碌中,夏明月会递茶水和擦汗。
还有周末的相聚,车里的拥吻,以及一张沈衍衡只围了条白色浴巾,端坐在沙发,用好看的手指在噼里啪啦敲打着笔记本。
而夏明月手上的动作,是帮他擦头发,嘴上却吻上去……
看到这里,我痛苦的闭了闭眼。
忽然‘砰’的一声,门板被推开的同时,是一身浅蓝色长裙的夏明月走进来。
她瞪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宋夏,你竟然是一个离异过、有过婚史的女人?!”
“怎么了?难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明月忽然胳膊一扬,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一下子从我的头上、脸上以及肩膀掉在了地上。
照片里的主角,正是我和林远航!
瞧着我沉默、不说话的样子,夏明月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指着照片厉声质问,“这是谁?你的第几个男人?你说,这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不等我开口,她继续,“为什么,你都是这样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能接受!”
这样的口气,和当时喝醉了的桑桑无疑是一样的!
我笑了笑,“也许这就是缘份!”
“狗屁缘份,你们这是狗屁缘份!”夏明月突然上前,一把扯住我领口,咬牙切齿的说,“配不上,宋夏,这样的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双眼瞪大,眼框不仅带泪,还隐隐掺杂着一根根血丝!
“夏明月,我告诉你,就算我配不上他,那他也不可能是你的!”我脱口说了这么一句,胸腔里那所有的愤怒,全部来源于她的痛苦。
我知道,夏明月越痛苦,越表明她爱沈衍衡!
说不清为什么,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伸手就要推开她的时候,夏明月忽然‘啊’的尖叫,顺着她惊恐的视线,我也跟着顿了顿。
那是几张夏明月被绑着,全身一丝不挂的绑着,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虽然只是几个侧影,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张聿!
和沈衍衡在一起之后,她和张聿之间,竟然还……
一时间,我震惊也惊讶,完全不敢相信,却也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男人,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哈哈,宋夏,还有最后两分钟,如果我在网上,还看不到‘沈太太’所发表的照片的话,那你朋友――”
虽然他拉长了尾音,后面没再说下去,我却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他的意图!
敢情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让我以沈太太的身份,在公众账号上,揭发张聿与沈衍衡,曾和同一个女人有过纠缠的事实!
这样的照片一旦发出,毁的何止是个人?
“你姓孔对不对?”我吸了口气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哈哈,果然不亏是沈衍衡的女人,只是――”他又拉长了尾音,同样没再说话,但听筒里却传来啪啪的巴掌声!
我说,“你是孔明江还是孔辉,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是自己声音太尖,还是这两个名字,对夏明月产生了影响,她又啊的一声尖叫,扯着头发撞墙,就开始原地转圈。
耳机里,男人哈哈大笑,“宋夏,你还有一分钟!”
“你究竟是谁?你这个――”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下子打断,“阿辉,别打了,把她给我弄过来,既然她朋友不听话,那就帮她浴血奋战!!”
“孔明江,你这个王八蛋,你敢动她!”虽然我不懂什么叫浴血奋战,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三十秒,你看我敢不敢?”男人肆意的笑声里,夹杂着陆蔓的哭喊,他说,“知道浴血奋战是什么意思吗?它就是下大力,把胚芽搞――嗷!”
正说着,突然一声尖叫后,我听到他在那边说,“你,你们是谁,你们想什么?”
“我是谁?我就是你口中的沈衍衡!”一声凌冽过后,耳机里又传来几声嗷嗷的尖叫,我站在原地一下喜极而泣了。
“衍衡……”我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快就找过去了,“陆蔓怎么样了?”
“笨女人,就知道担心别人,你自己呢?”沈衍衡说着,在那边吩咐了几句,告诉我,“陆蔓应该没事,医生正在给她检查身体,你在哪?”
“我们暂时很安全,就在时代广场这边!”
简单和沈衍衡报出大体位置,挂了电话,我就去拉夏明月。
不管怎么样,她既然是我带来的,再带她离开也是应该,却就在这个时候,门板砰的一声被踢开。
迎面闯过来的男人,他和双层公交车里的绑匪打扮是一样的,马裤t恤外加丝-袜罩脑袋,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臭女人!!”他估计已经知道事情将要败露,扬起手里的木棍,对着我的脑门就砸过来!
“不,不要!”夏明月忽然起身,在木棍砸向我的一瞬,猝不及防的推开我,然后整个左边脸颊,迎上木棍,刹那发出一声惨叫!
瞧着她‘噗通’倒在地上,我怔了怔,“快看,警察来了!”
喊完,趁男人吃惊回头,我快速看了房间一圈,竟然发出了一块板砖,当时也不怕板砖下面会有什么虫子,捡起来对着男人就丢!
“不知死活的臭女人!”男人身手灵活,只是身子偏了偏就躲开。
扬起木棍,在一下没打中我,第二下再打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噔噔的脚步声。
“听到了吧!”我激动的喘着气,“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看谁先死,我――”男人也学精了,拉长了尾音,话没说完,就扬起木棍打我,说不清为什么,地面明明什么障碍都没有。
我脚下猛地一踉跄,噗通,扒在地上的同时,脑袋也‘嗡’的一声,在一阵阵剧痛里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我是被冻醒的。
因为四周一扯漆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想着最后晕倒前,听到的脚步声,应该是沈衍衡。
“衍衡,沈衍衡!!”我叫了几声,晃了晃脑袋,伸手摸索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倒在水泥地上。
难怪全身冰冷,被冻醒了呢!
难道沈衍衡还没赶来?我和夏明月被关起来了?
我呼吸一紧,努力眯眼看了看四周,“那个谁,夏明月?你在不在?”
好一会没有反应,就在我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时,一声蝼蚁般的声音响起,“在,我在……”
“夏明月,是你吗?”听到她回应,我一下松了口气,顺声音移过去的,摸索着,“你在哪呢?倒是知会一声,好让我知道,不是一个人!”
至少有个活的,还陪着我。
“怎么,你竟然不恨我?”黑暗里,她声音特别的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宋夏,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我和沈衍衡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夏明月吗?”移过去,我靠墙仰着头,望着还有那么一丝丝光亮的窗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张聿的夫人,聿园的女主人吧!”
话都说到这里,我想她应该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沈衍衡的小妈!
不然还能是什么特殊的男女关系?
就算我不了解她,但我也相信沈衍衡,他说过:和我结束前,身体不会碰其他的任何女人!
我爱他,也相信他不会言而无信!
倒是没想到,夏明月忽然笑了一声,“呵,张聿?你是这样称呼他?”
“在没正式引荐前,我想怎样称呼,都不会太失礼!”就算那位姓刘的先生,在宜家救了我,可这一切的遭遇,难道不也是因他而起?
至少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就不想尊称他!
片刻沉默,我和她谁都没有说话,模模糊糊再醒过来,外头已经一片大亮,而我和她所待的房间,还是一片阴暗。
因为只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窗子,我看不清夏明月是醒还是睡,只能隐约看到,她手托着腮,一动也不动的坐在角落。
差不多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不止饿,嘴唇还干干的。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知道,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保存体力,可夏明月偏偏不一样。
都不知道她手里拿了什么,一下下的扣着墙体,头发也乱乱的,异样的举止,看着有些精神障碍的样子,但接下来说的话,条理又很清晰。
她说,“宋夏,你之前猜对了,可这样的关系,并不是我和他愿意的,你懂不懂?”
我唇干,摇了摇头没说话。
夏明月说,“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夫人,更不是什么聿园的女主人,我只是一个被他扣了证件,关押在不同地方的疯女人!”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她不但不疯,而且很清醒?
“想知道他为什么关着我,扣了我所有的证件,每个圆月,还允许我和沈衍衡见面吗?”她忽然不再扣墙体,看着我,两眼亮晶晶的,“你一定不知道!”
听她这么说,我没回应,心里糟糟的,说不出的疼与不疼。
估计这间小房子里,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身体往我这边凑了凑,“我知道你在听,也知道其实你心里很想知道,嘴里不说的原因,只是嫉妒!
嫉妒沈衍衡的所有,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属于我!”
她就像没看见我拧紧的眉头,继续说道,“其实故事说起来挺长的,长到让我几乎是一场梦,梦醒以后,他是他,而我又是谁?”
我不知道她嘴里的‘他’指张聿,还是沈衍衡,只是静静的听着:
原来张聿的第一任夫人韦氏,其娘家父母死于一场意外,留下的所有遗产,全部归韦氏继承。
当时韦氏作为在校大学生,响应国家知青下乡的号召,和同学们一起去了遥远的大西北,遇见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子张聿。
婚后第二年,韦氏把回城的名额让给了张聿,并将父母的遗产交给他经商。
张聿走后,韦氏经常受到了小流氓的欺负,被一同下乡的夏姓同学所救,夏姓同学的妻子李氏,是当地有名的美女,外貌竟和韦氏差不多。
两人除了没有血缘之外,走在路上,就像亲生姐妹。
之后韦氏发生自己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想着张聿初入商场,她一直压着消息没说。
直到难产,快不行的时候,韦氏才要刘氏联系张聿,张聿在得到消息赶来之后,韦氏早已经咽气,伤心之余,给儿子取名张唯。
也意外发现,李氏竟和妻子韦氏,惊人的相似。
从那以后,张聿对夏姓同学和他妻子李氏特别照顾,随张聿商场得意,慢慢借关系将两人接到海城。
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夏姓同学经商。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夏姓同学女儿,也就是夏明月十五岁那年,李氏去世,夏姓同学因此受到极大的打击,生意无心经营。
开始关心夏明月,张聿并没有其他想法,但是随着她长大,越来越像母亲李氏,这让张聿隐约在她脸上看到了第一任夫人韦氏的影子。
初中升高中,再到高中毕业,进入大学。
夏明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誓言要代替父亲照顾她的伯伯,看她的眼神和举止不对。
如果撕破脸,中止关系的话,父亲公司那边又没了靠山,还怕惹怒了张聿,万一再对她报复用强,谨慎之下,她开始疏远,也在考虑解决的办法。
恰巧在大二下学期,认识了沈衍衡。
爱慕、关注下,竟然知道他是张聿的儿子!
如果有机会能做沈衍衡的女朋友,那是不是张聿对她的非分之想,就破灭了?
以张聿当时的势力,无论她找谁,都没有找他亲生儿子来得安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夏明月就疯狂的追逐沈衍衡。
那个时候,沈衍衡刚好28岁,不但没有女朋友,还对女人很排斥。
夏明月当时有个闺蜜,看好友如此疯狂的喜欢一个男人,就鼓励,利用搜刮而来的各种小方法,时不时的接近沈衍衡。
沈衍衡被烦得不行,直言:他有喜欢的人,就是儿时救他的人!
当晚夏明月很伤心,拉着闺蜜去喝酒,原本想要一醉方休,借酒消愁,却误打误撞的听到了闺蜜压在了心底的小秘密。
第二天,夏明月就利用闺蜜的小秘密,打算死马当活医。
几次守株待兔,没见到沈衍衡之后,她利用暑假应聘到了夏日集团,终于在一次搞完卫生碰到了沈衍衡,她刻意露出手腕的伤。
当时沈衍衡虽然只是顿了顿,却私下里开始调查。
早在应聘之前,夏明月就把自己的计划,和盘告诉了父亲。
当时夏父的小公司,已经接近破产,为了女儿也为了他自己,很快配合。
而给沈衍衡调查的人,刚好就是海叔。
之后一切的相识,都变得那么顺理成章,两人很快发展到订婚的地步。
订婚前夕,夏明月可以说是满脸幸福的清闺蜜喝酒,闺蜜因为心情沮丧,两人不知不觉中喝多,打出租车回校的时候,出事了!
那是一辆黑出租,抢了她们的包和手机,又将她们打晕。
再醒过来,夏明月和闺蜜给,就像现在的我和她一样,两人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对方不为难她们,也不放她们走。
直到一周后,他们又绑架来了一个男人,就是张聿!
原来早在夏明月失踪的第二天,不止沈衍衡找,张聿和夏父也在找。
不巧的是,在不眠不休找到第五天的时候,夏父因为心脏去世,都以为夏明月死了,现下张聿见到夏明月还好好的活着,自然不管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但绑匪不傻,只说,“可以拿钱来赎你,但这两个女人必须得死!”
张聿也不是吃素的,坦言,“如果敢伤害她们,那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这样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当时的绑匪就是夏清的丈夫孔明江,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张聿在意,又还是他儿子将要娶的女人?
直说放过也可以,那肯定不能完好无损的,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放他们回去幸福,并提出,“钱一分不能少,她们不死也可以,陪我们几天!”
针对这样的条件,张聿自然不能答应!
但孔明江也是毫不退步,“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你自己来!”
当即张聿就傻了眼,夏明月的确像他的第一任夫人,他曾经也的确有过非分之想,可现在和之前不对,本身儿子就恨他,要是再照做,那这辈子别想儿子再原谅!
也是这时,张聿从绑匪的身形以及谈话内容中,慢慢认出,并知道了他的身份!
知道以孔明江的秉性,如果不照做,到时候别说是清白,恐怕命都不能保住,当晚张聿虽然答应,但也提了条件,“不能看,需要私密空间!”
“那怎么可能?如果不录下来,放你们走之后,你们拿什么守口如瓶?万一报警了,当我们是傻的?”多年的混混生活,孔明江在这方面都已经有所防范。
最后以摄像头的方式,进行!
为了逼真,也为了方便行事,张聿要了药,这一切夏明月和闺蜜完全不知道。
直到迷迷糊糊的,夏明月听到嗯嗯啊啊的声音,想醒过来,又睁不开眼,等到第二天,沈衍衡拿赎金赶来的时候,所见到的就是她一丝不挂!
身上布满了痕迹,以及那种液-体!
疯狂失控之际,张聿打破了当时用来照明的煤油灯。
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他们很少用电,大多数都是用煤油灯来照明,又因为房间是破旧仓库改造,有甘草也有一些汽油,火势当即窜天。
那次事故中,因为闺蜜一直昏迷,等抢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张聿和夏明月的情况也好不哪里去,抢救的时候,也巧来了,梅森收到警方的消息,赶过来时,只看到自己女儿冷冰的尸体。
那一天,刚好是大年初一!
当时的梅森,虽然在海城算不是什么人物,但想要查到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就这样,一直等到夏明月被抢救过来,并醒之后,当她知道闺蜜意外身亡,内心高兴之余,又得知闺蜜的父母要见她。
其实,早在之前请闺蜜喝酒的时候,她本意就没打算让闺蜜再活下去,哪里会想到半途被孔明江绑架,又发生后面的事。
说到这里,夏明月捂着脸,特别的痛苦,她直勾勾的看着我,“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宋夏,你应该知道,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你们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其实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只是不想提,当时要不是夏明月再继续说,我压根就想不到,梅森会做出那样的事。
“呵,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夏明月忽然笑了,那瘦弱的身子半隐在角落,右手拐起耳畔的黑发,露出了那一道狰狞的疤,“其实宋夏,你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吗?”
“什么意思?”难道她就是陆贞背后的人?那个设计我,并要我当什么药引的人?
第135章 不气我了,行不行?
因为医生们,刚交接班不久,病房外头,来来往往的有脚步声,时不时的响起
而病房里,沈衍衡先躺下,又抱紧我,伸长了胳膊,就抵在我嘴边,那架势就是只要我不气,随便咬烂他胳膊都可以。[]
瞧着眼前,他强健有力的胳膊,麦色肌肤上,有汗毛一根根的竖立着。
我深吸了口气,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是不想,下秒他的唇直接贴向我颈窝。
湿漉漉的细碎,顺着后颈一路吻到耳珠,在轻轻碰了两次,没感觉我拒绝后,竟说,“如果不气,那就告诉我,想不想结婚?”
彼时,有阳光打在玻璃窗,又折进病房。
七彩斑斓的光束中,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幻听、身处幻境。
直到感觉,他搭在我腰际的胳膊,一紧再紧,我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吸了口气,我说,“我们不是已经登记了吗?”
“傻女人,我是指婚礼,一直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记得,都记得!”他吻了吻我耳窝,可能是想扳过我面对面,在感觉到我的抵触后,只是紧紧的抱着。
片刻沉默,我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在他那里,就成了,“好,一分钟过去,沉默就是默许,我现在就差人准备。”
声音落下。门板突然间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沈衍衡倒抽了口凉气,不怎么高兴的回应,“谁?”
“啊,沈总呀,我是陆蔓,过来找宋姐,不方便呀?”陆蔓清脆的声音响在门外,估计是猜到了什么,一直没推门进来。
我见沈衍衡还不起身,推了推他,“你赶紧的下去!”
“那你先告诉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沈衍衡把我圈在怀里,一副我不说,就继续这样抱着,随便陆蔓在外面等的架势。
“你看着办,行不行!”我是真的排斥这样的相处,迫不及待的想他离开。
“那行!”沈衍衡看起来很高兴,从一旁的橱柜拿了几本书,“这些是我要云少宁弄来的,你无聊的时候翻一翻,然后这两本!”
递完孕期书籍,他又递了两本婚纱选集,“睡饱了的时候,选一选,告诉我,你中意哪几套,我好请人定做,还有婚礼当天的首饰”
“陆蔓,你进来吧!”没等他说完,我冲着门口喊,莫名的排斥婚礼。
“你这个女人!”随着哐的一声,门板被推开的一瞬,沈衍衡无奈的揉了揉我发顶,那眼神当真是溺宠无边,只是我不懂。
自己鼻腔里为什么这么酸,这么涩?
“宋姐!”陆蔓拎着保温桶走向我,一笑就露出那对标志性的小虎牙,“吓死我了,我还在想只不过一个晚上没回来,怎么又到医院报道了,敢情是有情况呀。”
她瞅着我仍旧平坦的肚皮,坏坏的笑。
之前因为没来医院确认,只是用试条,所以我谁都没告诉。
这会借着陆蔓在,就催促着沈衍衡赶紧去忙他的,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放心的走人,可这次不但没走,反而拿了笔记本,去外间沙发那里工作。
临走叮嘱我,“你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一不能下床,二情绪要稍微控制下,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我说知道了,压抑着纷乱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可以让他放心,也能转身离开的笑容,等到门板一扣,我就把孕期和婚纱的书籍丢到一旁,拉着陆蔓聊家常。
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差,还是陆蔓眼睛太毒,她说得异常精准,“宋姐,不想笑就别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有吗?没有啊!”我拿了她包,从里头找化妆镜,左右照了照,“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不是挺漂亮的吗?怎么会比哭还难看?”
放下化妆镜,我补充了句,“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挺好!”
“是是!”陆蔓应声,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在伪装快乐这块,她所经历的时间比我更长,自然一眼就能瞧出我是不是真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午餐是沈衍衡精心搭配的营养餐,想着陆蔓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又硬留下她。
饭后,也许见我和陆蔓聊得比较欢快,沈衍衡总算离开。
只是我没想到陆蔓过来,是特意为上次‘路人’借电话的事,专程来跟我道歉。
瞧着她满意自责的样子,我有些不高兴了。“是不是沈舒航回去骂你了?别说你没错,就算你有错,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就这么点事,还挺肚子过来特意道歉,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还以为你是心疼我,过来看我的呢!”
听我这么说,陆蔓总算放下心。
接下来具体又聊了多长时间,我因为药力慢慢睡着,完全不知道,陆蔓一直守着我,等到傍晚沈衍衡过来之后,她这才准备离开。
瞧着病床上,我睡着眉头还是微微拧着,临开前,陆蔓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沈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该说就说,不该说就不说!”带上门板,沈衍衡两手抄兜,依旧清贵疏离。仿佛在我面前的好耐性都只是昙花一现。
看得陆蔓怔了怔,最后鼓足了勇气说,“对宋夏,你应该是很在意,不然怎么会独独在她面前这么温柔,可是沈总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沉默并不代表着愿意!”
沈衍衡嘴角弯了一下,婉言下着逐客令,“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陆蔓摆了摆手,表示沈舒航马上过来-
再回病房,一片寂静。
沈衍衡站在窗台前,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开不开心,他又何尝看不透?
叮铃铃,一阵唐突的铃声忽然响起,接听前,他特意压低声音,“是我!”
“咦?沈总,你感冒了?”电话那头,桑桑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有事?”随着听筒里,传来桑桑报备的合同内容,沈衍衡转过来身,一手握着手机,另只手开了笔记本。却是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字体.
看在他眼里,全部幻成了一张熟睡的脸
“沈总?”办公室里,桑桑等了好一会,在得不到回应,以为是信号不好,准备重新拨打,这时意外听到一句,“如果你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电话里,沈衍衡声音低沉温漠。
桑桑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你在问我?”
“对,我想知道!”因为过于专注,沈衍衡甚至都没注意桑桑声音里的颤抖,只是把手机倒手后,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笑,“说吧!”
“我,你不知道!”砰,桑桑说完,一下挂断电话.
盯着通话时长呆了好一会,突然掌心的手机又是嗡嗡两声,以为是沈衍衡,她开口就说,“我想吃饭。烛光晚餐的那种!”
听她这么说,来电话的张聿,签合同的字迹顿了顿,“桑经理,我们上午通过电话的,我是张聿!”
“哦,原来是张董事长啊!”桑桑笑笑,很快恢复了职场女白领的冷静,从容也婉言的拒绝了张聿的再一次邀请,并表示自己很忙。
“其实桑经理不用这么谨慎,我只是想请你转达给衍衡一句话”-
隔天,人民医院。另一间病房内。
在听到找不到可以替自己辩护的律师,夏明月感觉特别可笑,“怎么可能,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这世上会有花钱请不到的律师?张聿哪!”
站在夏明月跟前的女人,正是张聿的助理.
她一身黑色收腰职装,戴着古板的眼镜,例行公事般的回答,“抱歉,董事长出国了!”
“打电话,现在就打!”夏明月气呼呼的,当年要不是因为张聿,她怎么会丢失幸福?所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全部都是因为他。
却也在这时,砰砰几声。
门板推开后,是两名医生领着三位警察走了进来。
还没等她说什么,两名医生就对她身体上下下的一番检查,然后对门口的警察说,“她体内的毒素基本清理干净,可以出院了!”
“谁说的,我…我”抓送床板,夏明月心里很清楚,只要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于是又胸口闷又是哪里哪里不舒服,最后抓着张聿的助理。
“你哑巴了,张聿让你来做什么的,赶紧找律师事去啊!我是冤枉的!”她喘着气,特别愤怒。
哪里会想,张聿助理竟来了句,“夏小姐,我今天来和之前不同,这次并不是替你找律师,而是亲自确定你是不是进了监狱!”
言下之意就是:监视你在路上,亦或什么时候耍花招,万一再潜逃!
夏明月又怎么会听不懂,当即噌的一声坐起来,扯着助理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张聿他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几位警官,你看她手劲应该不像身体不舒服吧!”助理一句话点破,气得夏明月咬了咬牙,想发怒又要伪装身体不舒服。
那张尖尖的脸蛋儿,一会红一会在警察猛得将手铐铐在她手腕时,一下瞪大了眼睛,彻彻底底的相信张聿是真的不管她了。
“怎么可能”尽管她还妄想懒在床-上,可警员三两下就将她拖下来。
一件件,一桩桩的罪证又怎可能看在她身体不好,是病人的前提,抹清亦或是从轻处理。
一般关进监狱的犯人,基本是宣判之后,可她因为情节特别严重,本身又熟知法规,还会下毒,出了医院就将她直接载到监狱。
哐啷!
高墙铁门一关,外头的所有繁华,都与她无关!
瞧着张聿助理,她最后冷笑,“我等着,等着你们来救我!”
“夏明月。请吧!”隔着铁门上那狭小的窗口,助理挥了挥手,以张聿的名义,给沈衍衡去了条短信,简洁的提了提夏明月的情况。
只是短信在发过去的第一时间,立马被拦截-
住院保胎的第三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赶在沈衍衡没过来之前,我迅速结账,打车回公寓。
根本就不想知道,当沈衍衡推开病房,拎了搭配好的孕妇套餐,看见空空的病房时。他脸色怎样,眼里又是什么光芒。只知道他来电话时,近似咬牙切齿,“宋夏,谁准你出院的?为什么不等我过来,不是说好了解,出院我接你吗?”
“听说你有合同要签,我有手有脚的就自己搞定了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从公寓打车回公司,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桌前积攒了三天的文件,想象着他此时的愤怒,我说,“对了,你下班之后不要过来,我晚上有事!”
“去、哪?”沈衍衡闷着气。
“公司聚会!”学着他从前的样子,说完我就挂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不快,转眼已经傍晚六点。
估计沈舒航是知道我怀孕的事,特意叮嘱我不可以喝酒,加上聚会只是单纯的欢迎沈恩回来。
一行人,吃吃喝喝,很快就有同事提议不尽兴,强烈抗议再转站去唱歌。
那天沈恩心情特别好。没了平时严厉的模样,不但批准还说她来买单。
却是万万没想到,刚走出餐厅,十几个正准备分四次打车,远远的就瞧见沈衍衡打开车门,走下来。
“三哥~!”沈恩出国学习半年,再见沈衍衡热情的扑上去。
其实当时我根本就没在意,可沈衍衡不但避嫌的躲开,还指了指我,对沈恩说,“你嫂子会不开心的,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沈恩长长的哦了一声,“有三哥保驾护航,那是福分!”说着,拉了几位同事,在我把推到副架势之后,不客气的坐进来。
路上有八卦的同事,一副不知道我和沈衍衡是什么关系,故意追问、打趣,话题一旦挑开,就没有停歇的可能,叽叽喳喳的。
自始至终,沈衍衡除了开车,更多的就是通过后视镜,去留意那张明明看上去是开心欢笑的笑脸,却找不到一丝其他的情绪。
直到目的地,知道他既然过来,就不可能再让我去唱歌。
我识趣的没下车,只是和同事摆摆手,然后和沈衍衡说,“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公寓吧!”
片刻沉默,沈衍衡提醒,“安全带!”
“哦,忘记了!”独处的时候,我尽量自然,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芥蒂。
“宋夏!”他声音温温,语气特别肯定,“我知道,你在生气!”
“没有啊!”我哦了一声,解释道,“之所以自己出院是怕你忙,回公寓住,是想着中天小区那边不怎么适应,毕竟发生过不好的事,要是重新选房子,肯定有装修污染,再说你最近应该很忙吧,又要工作又要准备婚礼,我为什么要生气?”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拧了拧眉,车子靠边停下,忽然握住我放在腿上的左手,“在海城,我的房子不止一套,只要你愿意,每天换新房都可以!”
“是吗?”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背,我说,“可那样,还有家的感觉吗?”
“你是介意的对吧!”在察觉我想抽手时,他加重力气,身体前倾过来,紧盯着我,“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啊,你做得唔!”我伪装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一手扣住我后脑勺,一手托住我臀,猛地用力一抱。下秒我面对面的从在他腿上。
因为太过意外,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沈,沈衍衡,你下次再这样,能不能提前说?”
“生气就生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说得委屈,好像我怎么他了一样,双手固定着我腰际,“宋夏,难道我还不够可怜吗?”
近距离接触,我才闻到他喝了酒。“你,一个集团老总,怎么可能可怜?公司运作正常,妻子又怀孕,你还在准备婚礼,哪里来的可怜,你应该说,你是人生赢家才对!”
“放屁!”被我气得,他直接爆粗,不等我再开口,直接吻过来。
那沾有葡萄酒芬芳的舌,感觉上应该想狠狠的警告。但最后还是很温柔的落下来,仿佛是一场牙齿和唇-瓣的战争,最后输的却是呼吸。
松开的一瞬,瞧着我剧烈的喘息,他额头抵着我,“不气我了,行不行?”
第136章 哄她开心!
“沈衍衡,你讲不讲道理,这样也算气?我对你发火,还是不接你电话,又或是不见你,处处和你唱反调了?”伸手我就想推开他,结果反被拥在怀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因为我腿是分开的,这会两人根本没什么缝隙,他短促的呼吸,就响在耳边。
搓着我后背的一对手掌,带着炙-热和强烈的过电感,上下不停的蔓延,最后一下没留神,竟然从我职装的后腰滑下了去。
“沈衍衡!!”感觉他掌心按耐不住的下移,我惊呼了一声,使劲扭着身子,“放手,你,你是不是想我刚出院,再接着住进去?”
听我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对不起,我”沈衍衡吸了口气,抽回手,改为抱着我,“别动,如果不想出事就不要再动,让我抱一会!!”
感觉到他那里的变化,我才意识到这样的姿势下,我越挣扎,越容易出事。
好在时间不长,就听到了他再一次叹气,“好了,跟我回去,不闹了,行不行?”
“不行,没听老人常说,婚礼前见面是不吉利的吗?”对对,说到这里,我也在心里自我安慰,我并不是在意,只是不方便见面。
但沈衍衡却直言,“宋夏,你就是故意的!!”
音落,他抬手理了理我耳边的发,溺宠的又拧着我鼻梁,“不然,你又在气什么?那天晚上,我沉默没回答你,你在心里自动认为是默认,就像我知道婚礼,你根本不想,按你思维逻辑来分析,我也仅仅是学你的作法,自动认为你是默许而已,你又气什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想细品,也懒得去想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说,“我累了,你放开我。我想回去睡觉!!”
“回去可以!”他捏着我耳珠,“跟我走,不许回公寓!”
“我不,我就要回公寓!”有人说,女人怀孕十月是贵妃,所骄纵的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或许这样倔犟又不听话的我,印在沈衍衡眼里就是不知好歹!
可今天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要任性一次,不是不放开么,我张唇就咬,“放不放!”
“嘶~!”沈衍衡倒抽了口凉气,不但没躲,反而将手背又往我嘴里送了送,“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气我就难受?很好,你咬!!”
“凭什么你让我咬,我就要咬?”我抹了把嘴角,一副‘我现在又不想咬了’的样子,狠心不理会他红肿的手背,冷哼了一声,“切!之前在医院,也不知道是谁说只要我不生气,怎样都行?现在连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怎样都行?”
为了表示内心的愤慨,说完我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
“你!!”沈衍衡估计快被我气死,那结实有型的胸膛,因为闷着气隐隐的起伏着,“你确定,要继续跟我闹下去?”
“对,我确定以及肯定!”吼完,正好有交警走过来,我说,“再不开,我就报警!!”
“好,报警是吧,我倒要看看哪国的警察,能做出让合法夫妻分居的判决!”这样不淡定的沈衍衡,还真让我新鲜!
就见他下车后,都不知道跟交警说了什么,对方居然没理会他违章乱停车,真是没有天理了!!
砰的一声,听到他摔门坐上来,赶在他开口前,我梗着脖子,“我就要回公寓,就要回公寓睡觉,就要回公寓休、息!”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超多好看小说]
就在我以为,他会对我怎么样时。黑着一张俊脸,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再一次来到公寓楼下,忽然一把抓住我手腕。
“宋夏,你给我记住,这是你在公寓待的最后一晚!”他握着我手腕,明显就是不答应不放开我的样子,“说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也听到了!”可那又怎样,我已经盘算好,明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然后采购完了就将门板锁上,总不能大晚上的再撬门吧!
瞧着我一脸妥协,只想赶紧离开的样子,沈衍衡八成快疯了,低吼了声,“你就是在意,就是在意我找她,对不对!”
“对。我就是在意!我敢承认,你敢放弃吗?”我忽然就顶上去。
估计沈衍衡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当即怔了怔,“宋夏,你”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我打断他,让自己尽量笑,“沈衍衡,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如果你还在意我的情绪,如果你还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请不要再刺激我,也请你放开我,让我上去休息,好吗?在悲剧没发生前。”
声音落下,我感觉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一点点松开。
砰的一声,我打开车门,从下车到上楼,我知道身后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却装作不知情的回到0613,洗澡,煮牛奶,然后是睡觉
如果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稍微留意的话,都能从昨晚下车的地方,看到十几根烟屁股。
一夜未睡,沈衍衡回到公司,在会上,听各部门汇报上半年度的数据时,隐隐有些头痛脑涨,最后听到市场部经理问,“沈总,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抬头,用一双迷离的眼看着四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女人,若是真是生气了,究竟该怎么办,她才会消气?
他是这想。但众人却是呼吸一紧,纷纷跟着诧异惊愕了:他们的总经理,可是经商天才,居然也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旁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云少宁作为特助兼好友,自然及时提醒,在瞧见沈衍衡脸色明显不对时,很快找借口终止会议。
“怎么了?”直到会议室静下来,云少宁泡了杯咖啡送到沈衍衡跟前,问他。“没休息好?”
“少宁,你说女人要是生气了,怎么才会消气?”沈衍衡很是苦恼,原本希望好友能给点意见,结果云少宁也摇了摇头,“女人的问题,只能问女人了!”
“也对!”沈衍衡点点头,很赞同好友的提议,很快拨内线,叫来了外头正在忙碌的两位秘书。“如果你生气的时候,最想要什么?”
秘书a低着头,“我,我想带薪休假”
见沈衍衡拧了拧眉头,秘书b谨慎了,“沈总,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随便问问,没什么,你们帮去吧!”沈衍衡挥了挥手,感觉太阳穴更疼了。却也在这时,哒哒哒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是一身火红机车劲装的宋清柔走了进来。
如果说,穿各种裙装的她,是妩-媚性-感的,那么这一刻的她就是火爆帅气,一手拎着头盔,迈着猫儿一般妖娆的步子。
哐,放下深蓝色头盔,两胳膊撑在办公桌前,然后红唇一嘟,一声悦耳的口哨响起,“沈大总经理,人家来讨奖赏了哦,准备好了吗?”
“咳咳!”云少宁离开前,握拳咳嗽了两声,有一种提醒沈衍衡:这可是女人精哦!
“坐!”指了指桌前的座椅,沈衍衡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头绪,接下来的话题,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
却是宋清柔听完。噗嗤笑了,“哈哈,我有没有听错?那个曾经迷了整个部队的头号男神,居然也会有沦落到讨好女人的一天?”
“奖赏不要想了是吧!”沈衍衡无耻的要挟,气得宋清柔真想掀桌。
不过看在那支梦寐以求的奖励上,她勾了勾手指,“沈总,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都想不到?直接把人拉到精品店,买买买。就可以了!”
“她不喜欢!”沈衍衡摇了摇头,那张黑卡除了房款,就连装修款都没刷过,更不用说买什么衣服首饰了,“要是钱能解决,你以为我会问你?”
“自大狂!”宋清柔翻着白眼,最后眼睛转了转,“不喜欢买买买,那吃!或者送花!”
“花?”沈衍衡又有些质疑了,有次买了支蔷薇,一样丢出车外,捏了捏眉头,“那么你呢,如果是你生气了,你最想要什么?”
“我嘛!”宋清柔翘着美腿,非常以及很肯定的说,“你爱上的人,是谁?我之前保护的那位?对了,她倒底是真怀,还是假怀?”
瞧着宋清柔一脸的八卦。沈衍衡俊脸一拉。
宋清柔连忙说,“下厨,因为我不会做饭嘛,就想有个会做饭的男人!”
闻言,沈衍衡越烦了,砰的一声,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把包装都没有,却奢华到令人目眩的金银箔片镶粉色钻石的手-枪。
还没放桌,宋清柔那边已经心疼的不行。手掌在身上擦了擦,“沈总小心,轻,轻点,这可是宝贝啊,你不能这么粗略的!”
宋清柔伸着双手,小心翼翼的,从沈衍衡手里接过来,几乎是瞪着眼,外带咽着口水。“漂亮,真特么的太漂亮了!”
兴奋之余,她吧嗒一口,把红红的唇印印在沈衍衡脸上,忽然有了主意-
隔天中午,刚下班,准备午饭,这时手机嗡嗡一阵。
一看号码是陆蔓,我接起来,入耳就听到。“宋姐,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在游乐场,不小心把钱包丢了,打舒杭手机又没人接,呜呜”
“别哭,你别急,我马上过去!”没多想,我很快记了地址,打车过去。
因为担心陆蔓,我没注意游乐场今天人不多。唯独在穿过旋转木马,远远的看见陆蔓时,发现摩天轮旁好像庆祝什么还是怎么了,扎了好多五彩缤纷的彩色气球。
那漂浮在半空的热气球,好像拉了什么条幅,看不清字迹。
“陆蔓,那边好漂亮,是搞活动吗?你”走过去,我话还没说完,这时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下子,我想都不想的拉着陆蔓就走。
这时,原本摆在门口的音响,一下传出,“宋夏,你躲,继续躲,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是的,我的确在躲。
自从那天他警告我说‘这是你在公寓待的最后一晚!’起,我就一直在躲,每天不是早退就是走后门,反正各种的不见他。
手机里也是第一次将他拉黑,只是单纯的想静一静。
哪里会想到,仅仅是安全的躲了两天,就被陆蔓给出卖了,来不及找她算账,只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转身丢下陆蔓就走。
这时又听到音响里传出,“宋夏,我喜欢你!”
一句话。六个字。
我脑袋嗡的一声,像炸了锅,意识还是准备要走的,但两条腿仿佛根本不受支配了一样,无论我怎么迈,怎么挪,都移不动半寸。
却也在这时,手腕一紧,是沈衍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像一年前那次记者会求婚时一样,忽然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因为我是面向阳光,他单膝跪在我阴影里,有那么一刻,我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却在抬头的一瞬,如流星般的闪耀。
他还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像是生怕我会跑了似的,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令人怎么都不敢置信的话
第137章 宋夏,我放弃!
就在摩天轮旁,沈衍衡单膝跪地,拉着我说,“宋夏,我放弃!”
闻言,我一下懵了,从刚才的那句喜欢到现在的放弃,他的两句话,彻底的把我弄晕了,“你说什么?放弃的意思是指什么?”
难道因为我这几天的躲避,所以失了耐心?
一时间,我心头紧了紧。[.超多好看小说]
却听到沈衍衡低低一笑,那粗粝的手指摩擦着我手腕,眸色幽深,声线也低沉,“那天,你不是说‘我敢承认,你敢放弃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放弃!”
“……”我张了张嘴,不敢置信,“你”
“不用质疑,我确定,放弃!”沈衍衡沉默了下,我到现在才发现,整个游乐场都被清空了,彼时正午的阳光打在头顶,有哗啦啦的风声刮过。
听到他又说,“一直以来,应该说从13岁开始,长大并找到她,是我的信念也是在日久天长中形成的习惯,究竟最初找她的本意是不是为爱,我弄不清也不懂,只是想单纯的找她,毕竟她救过我,之前你问我‘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我想更多的是执念和责任。
五年前,乍得到她的消息,我很意外,或许正是这份太过欣喜的意外,太想弥补的心,落在外人眼里就是爱,而我也感觉这应该算是爱吧!
可爱究竟是什么,好像容不得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索和理解,当时的夏日集团,可以说危机四伏。
试想年长你十几二十几的前辈,一起跟外公打拼江山的元老们,虽然都坐在你职位之下,但想要改变每一双质疑你的眼睛,除了拼还有什么?
或许你会想,这是借口。
但我只认为,既然已经内定了谁,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也许正是这个想法,才会让有些人、有些事有机可乘,可宋夏,如果换成你,在你感觉将要订婚的人,有可能不是当年许诺婚约的人,你会怎么做?
抓起来?逼问?”
对他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更准备的来说,我太震撼了,这么久,关于夏明月的事,他除了那一次喝多,再没提过。(.$>>>棉、花‘糖’小‘說’)
而现在,此时此刻,竟然以这种方式提及。
我好像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傻样!”他紧了紧我手腕,一根根的盯着我的手指,摩擦着说,“当时所有的经过,夏明月都表现得滴水不漏,而那件水蓝色的旗袍,也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她就是当年救我的人,第二她是冒充的,基于这两点,她和同学出事的当晚,才会被我派出去跟踪的人发现!
等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她们早已经被转移,间接性的我也怪自己,没能给跟踪的人下死命令:可以打草惊蛇!
如果当时不是我在国外,如果我是当晚跟踪夏明月的人,如果我能多派几个人跟踪,可能五年前的意外就不会发生,而你表姐也不会在那次意外中丧命。
尽管事后,梅森曾找我表示夏明月也是他的女儿,而夏明月才是真正救我的人,但我还是出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有点糊涂,不懂你们的复杂!”我说着,示意他起来。
但万万没想到,沈衍衡那只一直藏在背后的手里,居然握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送到我面前,他说,“因为不管是与不是,我的婚姻已经变质,更准确的来说,成了他人想法设法利用的筹码,毕竟他们说:救命之恩,总要回报!
起初我只所以没点破夏明月,是想保护真正救我的人,这五年以来,我之所答应张聿,每月都会去看夏明月,一方面是亏欠,一方面也想从她身上,找到当年那女孩的消息!
但查到的结果是:她已经死了!
没有证据能证明究竟是梅明月救了我,还是夏明月救了我,为了彻底打消有些人的算计,我认定梅明月就是救我的人,将她迁回梅村,吊念。
也正是因为一直没给夏明月解释的机会,所以才会发生她绑架你,引我前去,以及后来的事。
今天只所以跟你解释这些,是想要你知道,就算我找到当年救我的女孩,也再没有和她结婚的心,又何谈找到她,就和你离?
再者,我的沉默,在你心里早已经被认定为:默认,就像我默认你也想举行婚礼一样!所以,这几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不是打算,就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然后一直认定到老,和我继续闹下去?”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好像明白了些,又好像更糊涂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眼睛好真诚。
莫名的鼻腔里一阵阵酸涩,眼框也像蓄满了泡沫,只要稍微眨一眨眼,都会成串成串的流下来,那一朵朵娇艳的花,模糊成海。
好一会,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衍衡,我……”
张了张嘴,我忽然又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才好。
也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冗长的叹息,是沈衍衡把玫瑰花塞到我怀里,然后在起身的同时,将我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还要怎么气我?你说!”
“我哪有……”说来说去,倒成了我不对?
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
我不服气的撅了嘴,刚想抗议内心的不满,却是下巴一紧,唇角瞬间被含住。
“你这个欠收拾的女人,还敢说哪、有?”他说着,也抱紧我,似乎想狠狠的惩罚,才意识到我和他中间还被一束玫瑰花给阻碍着.
抽掉花的同时,啪!他拍了我屁股一巴掌,“那你说,还躲不躲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下唇还被他咬着,哪里能像他那样自如的发音?
支支吾吾的,刚张嘴他强悍霸道的舌,就猛地闯了进来,另一只手紧紧的固定着我后脑勺,将我近半的身子抵到身后的柱子。
“以后,能不能听话了?”他吻着,细碎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砰的一声巨响,是之前挂着什么条幅的热气球,升高又来回的晃动。
上头所写的字体,我这一次算是看清了:宋夏,嫁给你!
如果说之前的婚礼,是委屈和不快的,但这一会,仅仅因为那一通话,我心里竟然是欢喜。
甚至有那么一刻,还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瞧着我因为羞涩而嫣红的脸颊,沈衍衡飞扬着嘴角,“所以,你的答案呢?”
“哇,气球好漂亮,好多颜色,还有摩天轮啊,我们过去坐,你知道有关于”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打断,“宋夏,嫁给我!”
“旋转木马吖,好久不做了,刚好可以过过瘾!”再一次岔开话题,我丢下这句,转身就跑。
“宋夏,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沈衍衡的脚步声,估计怕我跌倒,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我坐在一个白色的木马上。
我说,“沈衍衡,我知道,我都知道,在回答前,我想晕一会,也想一想!”
一直以来,我认为救沈衍衡的人,就是表姐梅梅,可刚才听他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总有一些模糊的场景有一下没有一下的闪过。
想看清时,它们又模糊,不想在意,又闪出来。
呼了口气,我刚闭上眼,想着借旋转木马‘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滑,我啊的一声惊呼,本能的想要抓什么。
却因为一圈圈的眩晕,身体猛地滑了下去……
“宋、夏!”一旁,沈衍衡在听到呼声,丢掉玫瑰花,颀长矫健的身影,敏捷而迅速的跨栏,然后伸手卷住眼看就要滚落的我,“怎么样,没事吧?”
“……”我喘着气,后背被吓出一层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没事……”
“让你任性,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沈衍衡吼了一声,冷着脸当下决定,“从现在起,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待着,还有工作也辞了!”
瞧着他板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抬起胳膊,刚缠上他脖颈,想要说什么,这时哒哒哒的一阵皮鞋响,转头的一瞬,看到了不远处,有几名穿制服的警察来势汹汹的走过来。
第138章 可可究竟是谁的孩子?
“警察!!”
我呼吸一紧,拍了拍沈衍衡的肩膀
他可能是感觉到我身体绷起来,侧身看过去的时候,放下我,改为拥着,“别紧张,没事儿~!”
我点了点头,可不紧张是假的,不远处,五个穿制服的警察齐步走过来,而打头的那位,随着走近渐渐认出是位女军人。[.超多好看小说]
军帽下一张板着的脸庞,隐隐和沈衍衡有些相像,难道是亲戚?
她阴沉着脸,利落的短发,一双有神的眸子,可以堪比男子的凌厉,更令人想到了巾帼女英雄。
大概近一米七的个子,合身的军绿色制服,下配着能发出响亮声音的高帮皮鞋,站在我和沈衍衡面前时,她们队形自然稍息。
为首的那位,两腿呈八字型站立,胳膊背于身后,明显一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架势,眼眸微微眯着,没看沈衍衡,只盯着我。
“又换了口味?”站在咫尺前,她这样问。
“什么叫又,说得好像我有多么不正经,我妻子,她叫宋夏!”
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揽着我肩膀,介绍,“我二姑姑,张胜男张中尉,海城有名的铁娘子!不过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宋夏?”张胜男眯眼,往前走了一步。
“二姑姑好!”尽管满是惊讶,但从沈衍衡反应来看,他们关系应该不错,我笑了笑刚想再开口,这时张胜男摆手制止。
那一种明显不跟我谈,好像我不够资格的感觉。
她转头看着沈衍衡,咬牙说道,“张衍衡,家里为了你的婚事,可以说操碎了心,萝莉你不爱,熟女你瞧不上,名门千金又嫌弃人家死板,敢情挑来捡去,你就挑了这么一个?”
嘲讽话语的最后,甚至都没在‘一个’后面加个人或物!
“二姑姑,您要是这样说。我可就不爱听了!”沈衍衡脸色微微一沉,跟着也往前走了一步,将我拉到身后,说道,“第一点,麻烦姑姑叫我沈衍衡,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姓张的,他早在13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再有婚姻是自由的,您说呢?”
“张衍衡,你这是怪我多事了?”张胜男右手一摆,身后的几个兵,立马转身走远,“从小你就调皮,到现在都不让人省心,你究竟想怎样?”
“该我问您才对!”沈衍衡摸了烟,想点,估计又想到我怀孕了。最后只是夹在中指处,看着那几名走远的兵,他说,“也就是宋夏胆儿大,不然照您刚才来势汹汹的样子,万一吓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怎么办?再说,您这样带人过来,想抓?”
不等张胜男说话,沈衍衡又说,“其实打我的脸不要紧,我吧,主要是担心姑姑您的名气,被影响了、辱没了铁娘子称号!”
“小兔崽子,反了是不是!”张胜男瞪眼,“是不是觉着退伍,我不再是你的教官,然后就管不了你了。张衍衡,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所有的资料改了,所有的人都叫你沈衍衡,但你骨子里依旧是我张家的子孙,有种把这身血全给老娘换了!”
“姑姑,您还是那么威武!不过现在是大白天不说,应该还算法治社会,您说话可千万不能对不起您肩膀上的军衔儿,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哪里来的泼妇呢!”
张胜男板了脸,沈衍衡的口气也由刚才的尊敬换了味,他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我依旧是您的兵,可婚姻总不开能拿军法来处置吧,当父母都不能干预子女的婚姻,您都已经这么辛苦了,还是带好您的兵吧!”
声音落下。他字里行间所夹带的意思,立马把张胜男给气得不行,“好你个张衍衡,怎么着,以为自己当了几年老总,翅膀硬了是不是?”
“姑姑您是强词夺理,这哪里是翅膀硬的问题,明明就是男人的面子,古语都说三十而立,虽说我再大在您面前都是晚辈,但也要分场合不是?你自己都说了,我都当老总了,然后您就这样在公众场合如此失礼?知道的,会说张家家风不够严谨,恐怕不知道”沈衍衡后面的话没说,但指了指张胜男身上的制服。
“好好,张衍衡,你果然不愧是张唯的弟弟,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怎么着,你还想学他,就像他当年一样,和个搞烂了的二婚女人在一起?”越过沈衍衡,张胜男直接瞪向我,“贱人,果然和夏清一样,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姑姑,怎么说话呢,你”
知道沈衍衡动怒,我急忙拉住他,向前一步。
我很平静的说,“二姑姑,您有没有听说过‘礼貌也是礼尚往来’的,换句话来说,我尊敬您,将您放心上,您便是长辈,我若是不将您放心,您或许只是路人,究竟要是长辈还是路人,我的诚意已经提前拿来了!
您要是实在无心,那我也不好强求,毕竟强迫他人也是一件不礼貌的事!
再有就算我嫁给衍衡,依他所说的:婚姻是自由的,只要我和他情投意合,谁都改变不了!
您不是他,也不是我,您无法替代我和他的感受,更加无法参与我们的生活!
就像您脚下的这双皮靴,究竟合不合脚,我说了不算,衍衡也说了不算唯有您,您自己说了算,也最清楚,难道不是吗?
最后,我想请教二姑姑,二婚女人怎么了?
二婚女人难道就是罪人?只要一次婚姻不成,以后难道都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不能昂首挺胸的活?谁规定只要是二婚女人,那就是一定被搞烂的?
同样都是作为女人,您用一个‘搞’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谈恋爱一次不行,还能有第二次,难道婚姻就不行了?倒退几十年,您像我现在的年纪,难道您就敢保证您的婚姻,就能白头到老?”
“放肆,来人呐!”张胜男一声吼,立马有兵走过来,那架势好像要动死刑,只是一排四个兵,最后被沈衍衡挡住。
就见他双手插兜,依旧的卓然而立,“姑姑,您不近视,应该能看到我今天是求婚来了,我之所以没反抗,对您一再尊重,完全是不想破坏了求婚的氛围,您要是再孤意,那我不防让那束玫瑰花的颜色,更红更艳一些!”
“你敢威胁我!”张胜男咬着牙关,一脸的杀气,“难怪父亲病重不管不顾,难道不回老宅看爷爷奶奶,敢情是被这个牙尖嘴利的东西给教唆的啊,都二婚了,还装纯,以为”
“姑、姑!”这一声,沈衍衡是彻底的凌冽了。
尽管跟前还站了四个兵。但他依旧霸气不减!
就在我们都以为他从兜里要掏出什么武器时,意外拿出了钱夹,转头给了我一个‘不怕’的眼神,修长骨节的大手,从里头带了张纸出来。
我疑惑,完全弄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张胜男也同样,“张衍衡,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理解张中尉这是怕的意思吗?”沈衍衡铁青着脸,眸色尽寒,将夹出来的纸递到了张胜男跟前,反手把钱夹给我。
大有一种‘钱钱全部上交给老婆’的节奏,也不说话,只等张胜男反应。
估计张胜男一惯强势,抽过去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却是打开一看,那张板着的脸,瞬间变了变!
沈衍衡跟着才说,“陈烨这个名字你该不会陌生,她和你可算是好姐妹,依她的为人,如果不是事实,你以为她会写出这样的诊断?”
“她真的?”张胜男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问沈衍衡,“你确定?”
“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就变了味!”沈衍衡伸手,将我拉过去,“来,乖乖的,正式叫姑姑,和姑姑请安问好!”
“姑姑好,我叫宋夏,请多多指教!”尽管心里不愿意,但也不想驳了沈衍衡的面子!
见我这样,张胜男脸上的愤怒,改为尴尬。却也没应声。
但谁都没想到,沈衍衡下句竟是,“晚辈都这么谦虚好学了,那姑姑作为长辈,作为军中赫赫有名的铁娘子,是不是更应该带头,为刚才的不当,表示表示?”
听他这么说,张胜男脸上立马又变了,青绿蓝的,好不绚丽,倒也坦荡,“那什么,宋夏,刚才是我心太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先看了沈衍衡一眼,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好,更直接,“太敷衍了吧!”
张胜男可能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脸色瞬间苍白。
毕竟还着她的兵,沈衍衡摆了摆手,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姑姑向来公私分明,面对诬陷,应该会拿出证据来的吧!”
“你什么意思?”张胜男瞪了眼。
沈衍衡答得不紧不慢,“希望在我带宋夏拜见爷爷奶奶之前,姑姑先把您手里的东西拿给和您一样的,有意见的亲人们!好好看一看,省得到时候再弄笑话出来!”
音落,他忽然弯腰,胳膊穿过我双腿,然后一个公主抱,大步离开。
路上我想了想,原本是想问沈衍衡,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却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咯吱一声,沈衍衡见我穿得不多,停下车子,脱了外套,罩在我身上,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是自然上扬的。
因为怀孕,我嗜睡。
再醒过来,瞧着陌生的房间,以及外头灰暗了下来的天,有那么一刻,我是懵的。
“沈衍衡,衍衡?”叫了两声没人应,我疑惑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
壁灯开得最低,刚好拢在卧室一角,朦胧的同时,让整个房间更加女性化。粉色窗幔,脚边富贵牡丹的地毯,还有不远处,蕾丝窗帘、座椅和化妆台。
很明显,这不是沈衍衡的房间!
一时间,我坐起来也本能的寻找手机,按开房间的吸顶灯,才记起来之前找陆蔓的时候太匆忙,包和手机还落在公司。
“有人吗?有没”刚拉开,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吸引了我。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所睡的房间是二楼,来到护栏边,一眼就瞧见了楼下会客厅的沙发,沈衍衡正端坐在那儿。
怀里有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女孩,拿着画本和水彩笔,正趴在他腿上,笑得天真烂漫。
可能是太投入,他俩谁都没发现我下楼,直到我走近,沈衍衡这才抬头,略有些惊讶,“起来了?”
我点点头,可可在听到沈衍衡要她打招呼时,撅嘴哼了一声,“我才不,我不喜欢她,姑姑说,她是坏女人,是狐狸精!”
“道歉!”沈衍衡猛地一吼,眸色阴沉着,“我数到三,一二”
“妈妈,呜呜,妈妈,你在哪,爸爸好凶,呜呜,我要妈妈”可可哇的一声哭起来,画本丢了,水彩笔还握在手里,随着抹眼泪的动作,笔色都弄到脸上。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我护住她,“沈衍衡,你别这样,她还是孩子,再说了,我也没在第一时间和她打招呼,你吓坏她了!”
可可就是个鬼精灵,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还裹着泪,竟躲在我身后,对沈衍衡撅嘴抗议。
瞧着我头发还乱乱的,沈衍衡闷着气,理了理我脸颊处的碎发,那双漆黑的眸子,随之柔和,“饿不饿,阿姨有留饭,还炖了燕窝给你!”
“我们…”看了看偌大的别墅,我说,“这是哪?”
“准确来说,整个院落都是外公的产业,不过母亲婚后经常生活在这里,应该算是方家,怎么,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去酒店。”
沈衍衡牵着我,越过沙发,来到偏厅的餐桌旁,去厨房之前,又睇了跟在后面的可可一眼。
可可摆了摆手,下秒跑到我跟前,“把你的右手给我!”
站在吸顶灯下,她肌肤剔透,眼睛像葡萄,小嘴在说话的时候,还微微撅着,再搭配着身上的蓬蓬裙以及别在发顶的蝴蝶结,特别可爱。
想着两次见面,她对我的敌意,顶多再咬一咬,哪里会想,她一边拉着我胳膊画着什么,一边用奶声奶声的语调说,“你就是老巫婆,为什么要抢走我妈妈的位置?你没有妈妈吗?你忍心看我妈妈和爸爸分开吗?你就这么喜欢做小三?”
我一下笑了,“你几岁?”
“五岁,怎么了?”可可画着,一副‘我已经是大人了’的样子,在沈衍衡端了晚餐出来时,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哇的又哭起来,滚在餐桌旁,抹着眼泪,“你这个坏女人,推我,你推我,爸爸,你看你选的后妈,呜呜”
看到这里,我错愕了,是我儿时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一个五岁的孩子竟懂这个?
砰,沈衍衡重重的放下餐盘,“宋夏,你吃你的!”
音落,拎起地上的可可。然后大步走向客厅,还没等我追上去,下秒玻璃门一拉,竟丢在了门外!
“”我看傻了眼一样,“沈衍衡,你不能这样,有错说错,你这样太武断了,对孩子成长不好!”说完,我想去抱她.
“别动,就让她待着!”沈衍衡握着我的手腕,洗干净上去的水彩笔后,没理门外要妈妈的可可,来到餐桌旁,他说,“吃东西!”
别说没胃口,单单就是可可那一声声的妈妈,我根本就吃不下。
看着咫尺前的男人,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问他:可可究竟是谁的孩子。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沈佳华和丈夫出国,家里除了带大可可的阿姨,没有旁人,沈衍衡才带我住过来,可可也许是知道错了,再见我态度明显好转。
宋阿姨长,宋阿姨短的叫,一会穿衣服一会儿扎头,最后又在我赶去上班前,抱着我的腿,“宋阿姨,我裙子脏了,你可以先帮我洗洗吗?”
“好吧!”我对玄关处的沈衍衡笑了笑,想着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到洗手间一看,满满的一盆。
“宋阿姨。你说要帮我洗的哦!”小大人似的站在走廊门口,正巧沈衍衡有电话打进来,她说,“爸爸,你去车里等宋阿姨吧!”
说着,跑过去推沈衍衡,然后又回来看我,“幼儿园的同学都说后妈凶,宋阿姨你不会不喜欢我,然后只在爸爸面前对我好吧!”
“怎么会呢!”现在的孩子,都是人精吗?
就这样,我站在洗手那里,刚洗到第二件,又听到外头可可说,“爸爸,宋阿姨说今天不去上班了,她要在家里陪我!”
“宋夏?”沈衍衡狐疑,迈步往里走。
知道沈衍衡看到这么多衣服,一定又会骂可可,我连忙应声,表明今天想请假,“反正只剩下交接事项,不算着急,你先走吧!”
沈衍衡嗯了声,可能真着急,没再走进来,很快开车离开。
我砰的把透明皂放下,板着脸来到可可面前,本想告诉她,她这样做不对。
结果她哇的一声,“刘奶奶,宋阿姨要打我,你快来救命,我快要被她打死了!”
刘奶奶是带大可可的阿姨,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见可可在哭。立马抱在怀里,“可可乖,可可不哭,阿姨打人是不对的,看奶奶一会不骂她!”
她可能是随口一说,我听在耳朵里,有些不高兴。
不想再待下去,两手掏着职装裤兜来到院子里。
之前因为是晚上,没注意外头的建筑,这会才发现,如果这里算是一座小院的话,那之前的夏日别墅只能算是蜗居。
宽阔的通道,一旁是假山草坪和小型的儿童乐园,另一旁是歇息用的长廊和凉亭,再远了只能隐隐看到好像是健身场地。
中间还有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映衬着,风一吹,伴随着空气里淡淡的香气,来到长廊尽头,我才看到后院的高墙竟然开满了姹红的蔷薇花。
半院的绿色,倒影在花海之间,风吹起来的时候,花朵颔首,香味扑鼻。
哒哒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刘阿姨来到我身后,先替可可道歉,然后说,“孩子还小,她又聪明敏感,可能乍见您,以为您会抢走大少爷,还请宋小姐不要介意!”
“我就没放在心上!”看着十几米开远的蔷薇花墙,莫名的我就想到了夏日别墅。
一旁,刘阿姨似乎看出了什么,她说,“这些花,都是夫人喜欢的,对了,听说宋小姐之前在夏日别墅曾经住过一段时间,也巧了,这院子隔壁就是那儿,是不是感觉有些眼熟啊?”
“隔壁?”难道两套房的院落是紧挨着的?
“对啊,顺着这片蔷薇花,走到头就是了,不过您应该知道夏日别墅外捐了吧,现在那边好像是什么福利院,要是您喜欢孩子的话,有空可以过去看看。”刘阿姨说。
“是吗?”我想可能是错觉,竟有那么一刻,把刘阿姨看成海叔了。
叭叭叭,几声车响,没想到是云少宁走下车,看见我,远远的招了招手。
和刘阿姨说再见后。我很快坐上车,“你怎么会过来?”
“刚好经过,就顺道了。”云少宁眼里有别样的异色闪过,路上可能是排斥尴尬,先问我怎么样,然后又问沈衍衡最近休息怎样。
我当时没多想,在车子到宜家总部时,道谢后很快上楼。
不知道沈舒航早在决定,还是怎么了,我刚简单理了理手上的工作,他就走进来,告诉我说,“想不想休息?位置我一直给你保留着。”
其实要不是沈衍衡坚持,我还真想再工作几个月。
也是直到这会,我才知道,沈恩之所以突然回国,完全是替代我的工作。
“师兄,你考虑的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沈舒航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西装,看起来特别精神,顺嘴我就问了关于他和陆蔓的事。
沈舒航叹了口气,“临时只能这样,董事长现在情况不稳定,只能委屈她了!”
“你也不要总忙,多陪陪她!”都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的心声,在发现怀孕后,可能身体倦,糟心的事太多,总感觉特别孤单,很想人陪。
这一点,我想待在家里修养已经两三个月的陆蔓,更需要。
送走沈舒航,再和沈恩交接的时候,因为有几份在跟的厂商,比较麻烦,她希望我处理好再走。
其实真没做多少事,但沈衍衡过来的时候,我还是趴在办公桌前睡着了。
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只是在梦里,好像进入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寒风一吹,马路两旁尽是呼啸的鬼哭狼嚎声,呜咽着特加吓人。
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竟是一件天蓝色的旗袍。
意识里,我还知道这旗袍是梅女士做的,然后只穿了一次就丢了,所以特别珍惜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刚要过马路,这时轰隆隆!
一辆蓝色农用三轮车,眼看就要撞上正要经过马路的少年。
和那晚摩托车撞过来一样,少年也是背对着,好像身体不舒服,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喂…大哥哥,小心。你后面”想提醒、想叫他,好像已经来不及,我站在马路这边,急忙跑过去,刚拉住他,就因为他身体的重量一下压在我身上。
只听噗通一声,我不但被他重重的压在地上,手腕正冲他嘴边。
因为行驶过来的农用三轮车,又因为他脸颊被积雪遮盖,就在三轮车撞上我脑袋的时候,手腕传来撕裂般的疼,我啊的忍不住惨叫起来。
却也在这时,迷迷糊糊的感觉谁拍我的脸,耳边也响着,“宋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我在这儿,没事的!不怕!”
“…梦?”我怔了怔。也眯了眯眼,因为办公室灯光太亮,不由得拿胳膊挡了挡,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的转身扑进沈衍衡怀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也特别想哭。
难道是太在意他曾经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算起来,除了海南那晚,这已经是第二次梦到
“怎么了?”感觉我的异样,沈衍衡握着我肩膀,粗粝的手指支起我下巴,见我一脸泪痕,鼻尖抵在我额头上,轻轻噌了两下。
在我眨眼,又是一行泪落下来的时候,他动了动黑长的睫毛,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泛着温柔的光芒,薄唇顺势吻了下来。
从前额滑过眉毛,又越过眼睛,停在眼角,细吻不停的收拾着我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最后捧着我的脸,他问,“梦到什么了?”
瞧着我不说话也没发应的呆样,沈衍衡拉开一旁的座椅,自己坐下的同时也连带抱上我,圈在怀里,也固定在他腿上。
他眼眸一眯,透着危险的光芒,“大哥哥?”
“呃?”我眨了眨眼,睫毛湿湿也凉凉的,
“好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哪里来的大哥哥?嗯?”捏着我下巴,沈衍衡棱角分明的俊脸,看上去拉得好长好长,另一只手也惩罚性的落在我职装的后腰处,捏了两下,“说不说!”
那一双漆黑眸子沉了沉,仿佛我不说,他就会狠狠的惩罚。
第139章 看着我!
看着沈衍衡的脸,我脑海还停留在刚才的梦里:雪天…大哥哥…农用三轮车…脑袋被撞的时候,传来撕痛的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
如果刚好是右手,那是不是代表着
一想到那个可能,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左还是右!”我摇着脑袋,越想弄清,却是越弄不清。
情急之下,我握拳敲打着脑袋,试图把最后一点关联的东西给记起来,这时右手手腕猛地一紧,是沈衍衡一下握住。
他习惯性的摩擦了两下,问我,“什么左右?”
见我仍是一脸迷茫,沈衍衡用另一只手弹了我一下,又捏着我脸蛋,一脸威严的逼问,“来,给我好好交待交待,究竟背着我,梦到哪个男人!”
‘一个少年’脱口而出时,我猛地想起之前在三亚,他曾经警告过我:宋夏,记住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妄想冒充!
是的,不可以冲动,特别在我和他的关系才缓和,可可还很排斥的情况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肚子里孩子的着想!
证据,该拿什么证明?
一时间,我想到了梅女士好像有写日记的习惯!
想到这里,我暗暗呼了口气。“小时候的伙伴儿!怎么,沈先生心胸这么狭窄?”
声音落下,我将心底雀跃的、快要蹦出来的骇浪,狠狠的吐下去,软软的吸了口气,“沈衍衡,好冷哦,你抱抱我,好不好?”
“你这个女人!”沈衍衡白眼丢过来,脱了外套罩在我身上时,对面墙上的钟表刚好指向19点。
天。我真的好能睡,快成猪了!靠在他胸膛里,我对昨天那张改变张胜男态度的纸条,特别好奇,勾着他脖子誓要知道真像。
沈衍衡眼帘低垂,眸色幽幽地笑了笑,“真想知道?”
“当然,你快告诉我嘛!”为了表示自己迫切的心,我还重重的点了点头,“究竟是什”话还没说完,在意识到屁-股下面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轰!我脸颊立马滚烫:难怪他刚才笑的那么危险,原来是想做坏事!
却是刚松开他脖颈,想要跳下去,这时臀一紧。
是他之前一直盖在那里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两下,“小东西,上次从纽约回来,回为火灾没做完的事,现在该补上了吧!”
“啊,你说什么?”我装死,也装聋。
明明他只是盯着,什么都没做,我就是不由得口干舌燥,他脸颊就停在咫尺前,目光灼灼的,掌心所经过的地方更是一片热辣。
咬着我,他沙哑的说,“三哥,叫三哥,宋夏!”
“三…三哥~!”看着他动情的黑眸,我仿佛被吸住了,大脑完全处于空白中,直到办公桌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我才反应过来。
视线所触极的地方,已经倒立,成了天花板,而他又还像上次那样,挺拔的站在办公桌拐角。
颀长的身资微微前顷,单手撑在我身体一侧,另一只手从肩头滑向我手腕,带有薄茧的手指滑倒我指缝,十指紧紧的相扣,唇也落了下来。
“宋夏,睁开眼,看着我!”
职装被挑开,他不但掌控着一切,还这样霸道的命令。
因为平躺着,那刺眼的光芒,只要睁睁眼就会扎进来,他的脸庞又是一片朦胧,不止给人一种神秘的震慑力,还能将眼底的情愫全部蔓延开来。(.无弹窗广告)
耳珠被咬的一瞬,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瞳孔,“别~!”
“别?是更想吧!”他不止唇,手上也没停,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只要盯着我的眼睛,他就能寻找宝藏一样,不停的开采和发掘新的敏感点。
叮铃铃!分身挤进来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铃声正好响起
瞧着他阴黑的脸,快要冻结成冰,我忍不住想笑,“三哥,你啊!”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的动作给狠狠的击碎。
沈衍衡没敢下大力,额头已经忍出一层细密的汗,咬着牙关吼道,“讨打的女人,是不是最近太宠你了?嗯?再给我笑一个、再敢走神试试!!”
听他这么说,我还想再挑衅挑衅,结果刚张开嘴,他那边又发起了攻势。
没有办法,我只能紧紧的握着办公桌边缘,脑袋可能撞在台式电脑屏幕上,一下下的顶着,那些刚刚还有凌-乱的梦境,又像淘气的小鬼。时不时的跳出来,究竟脑袋被三轮车撞上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记不起来。
倒是办公桌因为是买来的现货,并不像定做的那种结实,没两分钟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与此同时,沈衍衡兜里的手机,也叮铃铃的响。
“三哥,沈衍衡!”我连叫了两声,沈衍衡这才回应,“看来我还不够努”短促的话,还没表达完,他手机是不响了,可下一刻又到我手机了!
“沈衍衡,别闹,一定有什么事!”想推根本推不开,我只好抓着他胳膊,仰头的一瞬,刚好看到包包就在一旁边的档案架上。
“宋夏!”沈衍衡看起来相当愤怒,捞过包包,直接丢在我手旁,“你最好不要后悔!”
“沈衍衡,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你公司电话!!”我气呼呼的瞪了眼,本以为他就算不停,至少也该收敛,哪里会想刚接听,忽然一个用力。
即使我努力憋着,可不正常的声音仍是发出来,“嗯…,我,我宋夏”
“呃?”路边的车里,桑桑握着手机怔了下,拧眉问,“宋小姐,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
“我”该死的男人又动,气死我了,“沈衍衡,找你的!”
声音落下,我抬腿勾过旋转椅,丢手机的同时,将他按进去,心里盘算的是看我再怎么挑逗他,谁知道沈衍衡胳膊一带。
我和他几乎是密不可分的跌进旋转椅。他大手钳着我腰-际,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挂着坏坏的笑容,眸色里也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更重要的是,随着他开口,那盖了层薄汗的喉结,就在我眼前上上下下的滑动。
腰,不安分的拧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自己做了些什么,却也在这时,听到电话那边桑桑说,“可可刚才给我打电话。她说自己不舒服!”
“知道了!”-
车子一路疾驰,赶回方家别院时,沈衍衡的脸还是阴沉的。
停下车子,帮我摘安全带的时候,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胆肥的女人,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我什么事?”翻了翻白眼,我还不服气呢。
就这样,我和他忿忿的进门,站在玄关处,看见那个说自己病了的鬼精灵,不但没病反而拉着身旁的年轻女子走过来。
我有些生气,找了个借口刚要回房,听到可可说,“宋阿姨,你不喜欢可可吗?为什么刚回来就上楼啊?是不是可可惹您生气了?”
我笑笑,不得不转身,“哪有,可可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生气呢!”
“那就好!”可可站在我和沈衍衡中间,仰头看着我介绍,“宋阿姨。她是我妈妈,漂亮吗?”
“漂亮!”我没看沈衍衡,伸手到白衣女子跟前,“您好!”
“这位是”和可可的关系,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沈衍衡,那羞涩的目光里,暗含-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见沈衍衡没就出声,可可可能意识到什么,突然躲到女子身后。
露了半颗脑袋,她说,“我又没说错什么,我就是喜欢秦老师,就让她做我妈妈,为什么爸爸可以选妈妈,我就不能选?妈妈是我的,就要我来选!”
一句话,我很清楚的感觉到空气里,好像被人加了无数冷气。
冷嗖嗖的。
那位被称作秦老师的女子还不算傻,感觉到气氛不对,就算可可不愿意她走,还是婉言离开。
一时间,可可哇的一声哭了,惹得刘阿姨从厨房出来,“小小姐!”护住可可,她又对我和沈衍衡说什么孩子还小,不要见怪之类的。
其实我真没怎么在意,只是不知道沈衍衡是怎么想的。
就算先前登记,我和他是合约、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可就在昨天他向我求婚了,也表白说喜欢我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可可又是这样排斥我。他为什么不解释?
我生气,想上楼的原因在这里,如是沈衍衡心里有我,就算可可找一百个妈妈回来我都不怕,怕就怕的像现在这样沉默。
“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丢下这句,我谁都没再理会,径直上楼,忽然感叹,一个女人不管过得幸不幸福,一定要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刚上楼就被可可拉住,“宋阿姨,你来嘛,陪可可吃饭!”
看着沈衍衡,我咬牙说,“好,阿姨不止陪你吃饭,一会洗澡,睡觉,阿姨都陪你,好不好?”
声音刚落,就见沈衍衡眸色沉了沉,“不行!”
“我说可以就可以!”忽然就顶上了,等我随可可来到餐桌前,端起跟前的莲子粥喝的时候,第一口差点没吐了,太咸了!
“阿姨,你喝呀!”可可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起来特别天真,有那么一刻,我狠狠心,真想让沈衍衡尝一尝,好让他管教管教,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的喝完。
一旁,刘阿姨很快帮我又盛了一碗,“宋小姐,小心烫!”
我当时脑袋里在想,这碗一定没刻意加盐,伸手还没接,这时可可忽然凑过来,就听砰的一声,冒着热气的莲子粥,一下砸在可可额头上。
哐。又是一声响。
瓷碗掉地,可可也捂着脑门,哇的大哭起来,“爸爸,疼,好疼”
与此同时,刘阿姨也急忙向沈衍衡解释,“大少爷,不能怪宋小姐,都怪我没送到她跟前!”
我眯了眯眼,第一感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刺耳,看着可可,我说,“可可,拿开手,让阿”话还没说完,立刻有鲜红从她指缝里流出来。
一看这种情况,沈衍衡噌的站起来,“还楞着做什么,赶紧给桑桑打电话!”
音落,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愤怒,还是情急。差点大力的把我推倒在地。
瞧我踉跄的两步这才站稳,沈衍衡顿了顿,“宋夏,我,对不起!”他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弯腰抱起可可,快速跑出去。
我跟在后面,“沈衍衡,等等,我也去!”
我有些疑问,也自认为身为沈衍衡的妻子,在这个时候该跟上去。
却是刚走出推拉门,准备下台阶的时候,脚底一滑,我本能的两胳膊一撑,借着头顶的强光灯,好像看到台阶表层亮亮的,像是抹了什么油。
好在我胳膊撑得及时,没摔倒,仅仅是碰了下。
站起来之前,我快速摸了一把,借着理头发的空档,闻了闻。
可能是因为怀孕,嗅觉变得敏感,我一下就分辨出这是橄榄油。
咯吱一声,通道边,沈衍衡开车过来,看到刘阿姨抱着哇哇大哭的可可在后座,我自动上了副驾驶。
去医院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如果把这一切,都按在可可身上,未免太牵强,她就算再聪明,再淘气,也仅仅是个五岁的孩子,如果没有大人的指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歪门左道?
只是这个大人,倒底是谁?
别说在方家,就是所有认识的人当中,知道我怀孕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急救室门口,医生说得很急,“她现在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进抢救室!”
“什么,医生,她会不会有事?”刘阿姨扯着医生的袖子,“求求你,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她这么说,我本能的去看沈衍衡。
沈衍衡因为在打电话,可能没怎么在意,随着医生护士,很快进电梯,赶去抢救室。
电梯门临关闭之前。他叮嘱我,“宋夏,你在大厅门口,等一下桑桑,如果她过来,带她马上去抢救室,我在那里等你们!”
“好的,我知道了!”点点头,我转身走向大厅门口,心里越来越搞不懂,为什么可可病了。反而桑桑成了必要人员?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顺声音看过去。
远远的见桑桑头发凌乱,军绿色大衣里头还穿着睡衣,很显然她是睡下又接到电话,急忙赶过来的。
看见我,她喘着气,“沈总呢,可可怎么样?”
“在抢救室,我带你过去!”当下,就算有再多的疑问,我也只能压下去,可能因为着急,越等电梯下来的越慢,最后桑桑提议走楼梯。
抢救室指示箭头,显示是在八楼,如果没怀孕,跑一跑我没什么的,可眼下我不能涉险。
桑桑虽然没说什么,但嘴角的笑容还是有点揶揄的感觉,丢下一句‘那你等电梯吧’,转身踩着高跟鞋就往楼梯跑。
五分钟后,我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服务台那边,桑桑脱了一只袖子,胳膊伸给护士,“抽吧,我和她血性一样,不用查,随便多少都行!”
闻言,我怔了怔,刚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计桑桑和可可只是巧合而已,却也在这时‘哐啷’一声,是抢救室门板被拉开的一瞬,有医生走了出来。
“沈可可父亲,沈衍衡!赶紧过来签字,准备手术!”医生说着,来到走廊中间,最后指了指正在抽血的桑桑,他说,“孩子妈妈也一起过来!”
第114章 药引的作用(1)
“意思就是――”夏明月声音很轻,声线也拉得长长的,因为房间里光线很暗,我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隐约看清,她伸出了五指手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细长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五年,宋夏,你知道么,我整整等了你五年!”
“等我?”我呼吸一紧,“你究竟什么意思?”
五年的意义是什么?
五年前,他们发生意外,张聿和沈佳华正式离婚,而我不止不认识沈衍衡,五年前的我,还是将要嫁给林远航的新娘子!
而现在,她竟然开口说,等了我五年?
说不清为什么,我脑中一下闪出沈衍衡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是我大二化妆舞会时的照片。
按时间来算,当时梅梅姐应该是大三……
估计夏明月猜到我在想什么,直言,“对,我闺蜜姓梅,也就是你表姐梅梅?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梅明月!其实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叫什么明月,是因为她的秘密,我才改名!”
她笑了下,继续说,“因为牵扯到改学籍,当时费了好大的圈子,跑了近半月我才如愿更名为夏明月,可笑的是,当我被绑架,在医院里醒来,知道梅明月死了,而我只是烧伤了脸,正偷乐呢,梅森居然来了,对了,你应该知道梅森是谁吧!”
听她这么说,我沉默。
夏明月则是继续说,“他是你舅舅呀,哈哈,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当梅森找来,我以为他要找我算账,要替女儿报仇,可没想到,他说我才是他们的女儿!”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怎么都不敢相信,“就算你当时烧伤,就算他们无法辨认,但还有血缘啊,怎么可能认错!”
“是呀!”在我面前,夏明月又笑了。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笑意,那是一种近乎嘲讽的。
她说,“因为我是沈衍衡的未婚妻呀,认了我,他们会得到多少好处!死了的人又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还需要更好的生活呀,再加上他女儿曾救过沈衍衡,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儿,又有几个女儿呀,我自然不会揭露梅森的意图,只是没想到,沈衍衡却再没出现!!”
呵,报应,我笑了下,“你们设计来设计去,难道就没想过,他根本就不是傻子!”
“傻子?”夏明月说,“宋夏,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他的消失不是因为我究竟是梅明月还是夏明月,而是在他的人生里,我这个人就是他的挚爱,本身沈衍衡就恨张聿,我那样被绑着,身上又有恶心的东西,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
只是当我等不到他,想要出院找他的时候,才知道我被软禁了!
这个人就是张聿!我被他一直软禁着,扣押着所有证件,除非答应不再找沈衍衡,不然张聿有一百一千种方法折磨我!
所以这五年以来,我一直在等,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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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广场不远处的小阁楼!
“沈总,很抱歉,我们没找到宋小姐她们!”进去搜查的人,犹豫了会,把从墙上撕下来的照片,递到面色极度阴暗的沈衍衡面前,“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
瞧着照片最上面那张,是张聿给夏明月披外套,满脸柔情不说,夏明月也是嬉笑着。[]
沈衍衡咬了咬牙,“烧了,全部!”
音落,搜查的人,没敢多待,很快拿了打火机解决。
在他身后不远的水泥地上,躺着被绑的孔明江和孔辉,每个人都有三个壮汉看押着,外头的越野车里,躺在副驾驶瑟瑟发抖的人,正是陆蔓。
一起过来的夏天逸,帮她检查完后,跳下车,来到沈衍衡跟前,“怎么,难道宋夏她们被转移了?”
“没有,她就――啊!”孔明江趴在地上,刚开口就被一旁的保镖给踩住了脸,随着鞋底用力,他跟着发出一声声惨叫,断断续续的表示:宋夏之前的确是按他的指示,在这里的,究竟为什么不见,他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很好!”沈衍衡挂了电话,眯眼走过去,“他不是喜欢吃蜂蜜吗?你们几个帮帮他!”
“沈,沈衍衡,你这个混蛋,当年我没掐死,真是――啊!”又是一脚下去,在几个保镖的扯撕下,孔明江很快就被弄到一旁的房间。
来来回回的,有一瓶瓶蜂蜜被送进去,差不多五分钟左右,里头就传来一声声低喊。
其实对于里头发生的事,孔辉不看也能猜到。
盛夏时节,又在低矮破旧的老房子里,别说蚂蚁,恐怕蜜蜂壁虎什么的,早在蜂蜜打开的一瞬,就蠢蠢欲动的赶来了。
单一的一两只,或许对人体起不了什么伤害,可多了的话,那滋味……
他咽了咽口水,挣扎着来到沈衍衡跟前,“沈,沈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沈太太去了哪,按之前设计好的,她发了那些图片后,我们就会放行,可正交涉着,您不是突然带人找上门了吗?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呵,现在不知道,一会你应该就知道了!”沈衍衡冷冷的撇了一眼孔明江所在的房间,里头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叫得孔辉头皮一阵阵发麻。
却是沈衍衡吩咐完现场的搜查人员再继续加大范围后,刚转身,右腿就抱孔辉给一把抱住!
他说,“沈,沈先生,你难道不想知道五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那一次的绑架,那一次火灾,谁都以为沈衍衡会再联系,正好再借机敲他几笔,可谁都没想到,他不但没再联系,反而果断的出国了!
此时,孔辉完全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彻彻底底的掀开沈衍衡隐藏在心底的恨!
“夏天逸!”沈衍衡一字一句的说,“我把他交给你了!”
“求之不得!”夏天逸冷笑,那一直抄在兜里的右手,也随之伸出来,却是亮光一闪,出现在孔辉眼前的,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吗?”夏天逸凑过去,转了转手术刀,手下一划,就是一条血痕,“虽然医生不能随身携带这玩意,可你该知道,要不是没它,我走夜路会害怕,所以呢,防身之余最喜欢用它来开个脑袋,割个动脉,又或是挖个小肾肾和――”
顺着夏天逸的视线,孔辉看到了自己腰带以下!
顿时,他瞪大了眼,想都不想的喊道,“沈衍衡,我手里有五年前的视频,是张聿和她们的视频,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人将它公众与众!”
“是吗?”沈衍衡转过身,众人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手术刀就一下抵在了孔辉的脖颈。
“是…是真的,当…当年,孔明江怕张聿报警,所以录下来做要挟,我可以告诉你,失,失身的根本就不是夏…夏小姐!”孔辉结巴着,紧张得满脸都是汗。
尽管这些年以来,沈衍衡都不愿意再回忆那天的事,但这会,脑中却情不自禁的闪出:
那天,他带钱赶到交赎金的地方,怎么都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入眼所看到的,居然是夏明月赤-裸着,一旁的男人竟是……
咯嘣咯嘣,因为愤怒,沈衍衡指关节被握得紧紧的,抬手刺向孔辉脖颈时,那一双眼眸布满了道道血丝,声音也是硬挤出来,“去、死!”
“沈衍衡!”千钧一发之际,夏天逸握住手术刀,“不可以!”
瞧着手术刀被握,有血水顺着夏天逸掌心,一滴滴的落在孔辉脸上,短暂失控的沈衍衡,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夏小姐没失身,死了的那个,才是张聿碰的人!”就在孔辉开口说话的同时,夏天逸握得更紧,血水也随之落在孔辉脸上。
有几滴还滴进他口腔里,惊得他忙道,“那视频,只有一份,地点只有我知道,沈衍衡,如果我敢骗你,看完之后,任凭你处置!”
音落,突然噔噔的几声脚步响,是之前搜查的人跑过来,“沈总,人找到了,就在后面不远的地窖里,门板是封死的,打不开!”
沈衍衡嗯了一声,“带我过去!”说完,转身离开前,又冷飕飕的刮了孔辉两眼。
第140章 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啊!
站在电梯旁,我被医生的话,给彻彻底底惊到。[.超多好看小说]
拐角就是服务台,此刻已经抽完血的桑桑,可能因为爬楼梯的原故,走向长廊尽头的抢救室时,脚步是虚浮,背影却是坚韧的。
而我这个乘电梯上来,明明没花半丝力气的人,全身像失了支柱一样,狼狈不堪的靠在了墙边。
有经过的护士,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好,她问我,“这位女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过去服务台那边坐坐?”
“谢谢!”我鼻腔里蔓延着酸涩,努力笑了下。
前往服务台的时候,走廊里,有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脚步飞快,似乎在忙碌着。
我一直就像个局外人,思绪一片放空,坐在服务台,看护士空闲下来,我说,“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糖块?能不能给我一块?”
“你是低血糖吧!有的!”
护士很好说话,表示科室里刚好有人结婚,拿了两块给我。
是那种硬硬的,很廉价的水果糖,还混合着一些化工材料的味道,却暖暖的流进我心间。
一块糖,我吃了近五分钟,很慢,一点点的品尝的那种,吃完以后,我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心里也不怎么苦。
和护士道谢后,我来到走廊尽头的抢救室门前。
“三”哥。还没叫出来,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就在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入眼看见披着军绿色大衣的桑桑正经跌倒在沈衍衡怀里。
因为突然。沈衍衡一把揽住她,军绿色大衣掉地,桑桑里头只剩一件亮面材质的吊带睡衣,蓝色的。
“还楞着做什么,叫医生!”这一声吼,我和沈衍衡视线对上了,明白过来他是对我说的。
我笑了下,没说话,转身又返回服务台,叫来护士。
护士找医生,沈衍衡又跑去办理住院以及其实事项,我感觉自己就像根柱子,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手里握着另一块糖。
眼泪快冒出来的时候。我在想:吃了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想着,我是孕妇,不能太操劳,该找个位置再坐下来休息休息,却是屁股刚沾长椅,身后又传来一声,“哎哟,宋小姐呀,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是刘阿姨,她急匆匆的跑过来。
看着她,我说,“我一不是护士,二不是医生。三还算不是真正的家属,四也不能输血,再说就算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是有你,还有沈衍衡吗?”
“你”刘阿姨似乎很生气,“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怎么能指望其他人!”
一副后妈就是后妈的口吻。
好吧,我就是后妈,就要当后妈,就要坐在这里,怎么着吧!
这一刻,我心里特别的气,那块糖明明含在嘴里,可就是品不出半丝甜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抱着膝盖,试图不让自己冷的时候,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严严实实的罩在我身上。
隐隐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我所眷恋的清冽。
莫名的,眼框一下就红了。
听到了沈衍衡说,“宋夏,回去休息!”
片刻沉默,我说,“如果我坚持留下呢?”
“宋夏!!”沈衍衡捏了捏眉头,似乎有些烦躁,“云少宁已经在来的路上,一会要他送你和刘阿姨回去休息,你不能待在医院!”
“为什么不能呢?”我较了真,誓要寻个理由,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冷,“你该知道医院里会有许多细菌,你现在和往常不一样,乖!~”
“怎么不一样呢?”我无视他的疲惫,迎上那一双黑湛湛的眸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又怎么了?不气我,行不行?”或许沈衍衡自己都没发现,他眉头拧得快要夹死谁,如果甜言蜜语是无形的剑,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
那他过分的沉默,又是一根针,越靠近越刺痛,等到发现自己受伤的时候,才意识全身上下,已经毫无保留的被那根针刺伤。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
吸了口气,我说,“好,沈衍衡,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气你!”瞧着他夹在中指,将要点燃的烟卷,我又说,“不要再分神担心我,云少宁来我会回去!”
看着他的眼睛,我继续,“回去,听话的睡,也乖乖的休息。”
音落,随着一阵急促的皮鞋响,赶过来的人正是云少宁,他说,“沈总,怎么回事?”
“没事!”我站起来,没把外套交给沈衍衡,而是放在我刚才所坐的位置,转头和云少宁笑了笑,“就是太晚了,他不放心我打车回去,让你多跑一趟,对不住啊!”
“这样啊,那没事,走吧!”云少宁说。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我已经后退了两步,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转身,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疾步。
回去的地址,我没说,估计沈衍衡也有和云少宁交待过。
我没提出任何异议,对了,忘记说刘阿姨了,过去叫她的时候,她说:可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现在生死不明。就算让我回去,我还会跑回来,我不走!
所以就没等她。
云少宁离开后,我站在方家的别墅门前,呆了好久。
拦车,和出租车司机说出公寓的地址时,我才发现,太过华丽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像我这样在贫困长大的孩子。
或许婚姻,也正是如此太过耀眼的人,对平凡的我来说,同样不适合-
“陆蔓?”
打开0613房门,我很意外,竟然看到了陆蔓。
她窝在红色沙发里,怀里抱着抱枕,脚边的垃圾桶和地板仍着一些纸团,然后双眼红红的,在看见我的时候,想都没想的扑过来。
“宋姐宋姐,我想妈妈了!”她哽咽,声音也沙哑,看来哭了好长时间。
“想妈妈了是不是?”谁又不想呢,可哭能解决什么?
我狠心,不但没安慰,反而一把握住她手腕,没几步来到狭小的阳台.
指着夜空,我说,“看到了没有。满天繁星,漂亮吗?有人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守护着人世间放心不下的亲人,如果你想阿姨在天之灵,不安息那就使劲哭,看看阿姨能不能”
“别说别说了!”陆蔓吸了口气,飞快的胡乱抹完泪,然后对我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哭,宋姐,我不哭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对嘛!”伸长胳膊,我抱住她,安慰了几句,“饿不饿?”
“饿”陆蔓低着头,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因为公寓不是经常住,蔬菜没有多少,我只下了两碗简单的鸡蛋面,又开了一包咸菜,“好了,洗手可以过来吃饭了。”
铛铛,音落,墙上的时钟敲了两下。
陆蔓噗嗤一笑,“宋夏,我们现在的样子,好像女鬼开午饭!”
“要是女鬼就好了!”这样我或许就可以钻到沈衍衡心里,看看他是怎么想的。找一找在他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一小时后,吃完也洗过,准备休息时,陆蔓忽然说,“宋姐,你怎么会半夜回来,是不是和沈总闹别扭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一辆车,像他的。”
“是吗?”半夜过来,就算我有再好的理由,都掩盖不了什么,索性我直接承认,“对,就是闹别扭了。他要是想在下面就在下面待着好了,男人就是不能惯!”
我翻了翻白眼,忿忿的吐槽,看陆蔓好像不太难过了,这才问她怎么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婆婆也就是那位未来没有露面就宜家董事长夫人,竟然要求她打-胎!!
“为什么?”我很气愤,表完全不能理解。
“因为前几天做唐氏筛查,她找朋友看过,说是个女孩!”陆蔓眼圈再一次泛红,但坚持着没让眼泪流下来,“为什么,女孩难道就没有出生的权力?”
“沈舒杭呢,他在哪,他什么态度!”说曹操,曹操到,我刚说完,陆蔓手机就响了,告诉我说是沈舒杭打来的电话。
看着她变哭为笑,走向客厅接电话的背影,我长长叹了口气,可能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陆蔓有留纸条给我,说是和沈舒杭回沈家,桌上还给我留了早餐。
从洗漱到吃完早餐,我没往楼下看,因为是周六不用上班。我也没有去医院的打算,倒是联系了王子安,请他跟我回山城。
王子安答复的很快,“20分钟后出发,我刚好好久没回去看叔叔了!”
听他这么说,我很感激,每一次找他帮忙,从来没有推辞过,我说,“谢谢,真的谢谢你!”
“要真想谢,那就帮我一个忙!”王子安在电话那边嘿嘿笑了笑,很神秘的表示,暂时还不能透具体要我帮什么。
因为晚上睡得晚。我又怀孕嗜睡,所以出门的时候,已经上午11点。
我以为就算昨晚陆蔓说的那辆车,是沈衍衡的,这会早已经不在了,毕竟可可还在医院。
却是刚走出楼道,一眼就看见沈衍衡靠在驾驶座,车窗全开,半搭在车外的胳膊,有腕表闪闪发亮,还有中指处的烟,在自燃。
他可能是一夜没睡,脸色有些憔悴,眉头还是紧拧着。
看见我,立马打开车门,几步来到我面前,“宋夏,你”说到一半,见我拿了一个鼓鼓的帆布包,咬了咬牙关,“要去哪?”
我抬头笑了下,像没事人一样,“你怎么过来了?可可呢?”
“我问你,你要去哪!”沈衍衡声音猛地提高,拉着我手腕,就往车里去,“我昨天让你回去休息,是怕你身体受不了,你又在闹什么?”
“够了!”我甩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闹了,不是你说,让我乖乖的听话吗?我有吵你?有烦你还是不讲理不可理喻了?沈衍衡,能不能,你该忙什么就去忙,我说了我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特加是孩子,我不会任性的打掉,更加不会和你赌气的离开!”
“那你现在上车!”他一手拉开车门,一手伸向我手里的帆布包,脸上带着不容反抗的神色。
我忽然感觉很累,刚好‘咯吱’一声。是王子安开了一辆深灰色的商务车驶过来,车窗摇下,他有些疑惑的说,“宋夏,你…改主意了?”
“没有,马上来!”我知道,以沈衍衡的思维,肯定又会多想,所以赶在他开口前,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沈衍衡,我知道可可发生那样的事,你很着急,我也很抱歉,意外弄伤了她,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也罢,总归她现在受伤了,依她之前对我的态度,如果我去医院的话,她又会不高兴,孩子嘛,做父母的就算再忙,也要多陪陪她!
而我,没生气也没闹,真的只是想回家看看,你也知道,老家那套房子是梅女士所有的积蓄,我不能让它空太久。我也不会待多长时间,明天下午赶回来,如果你担心我和王子,那么我可以向你发誓,和你同样的誓言,身心都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如果你还能相信我的话,就请你让我去吧,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好吗?”
我站在阳光里,他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只知道那握着我的大手,紧了紧。又松,然后又紧了紧,最后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好一会,他说,“好,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嗯了一声,垫脚吻了下他的唇,不给他加深的机会,然后快速溜走。
完全不知道,沈衍衡轿车后座躺着一个女人,在我走向王子时,她从座椅里爬起来,“哥,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啊!”
“不然呢?”沈衍衡眸色沉了沉。
“我们的来意是什么啊!”车里的女人,正是方方,细胳膊阵腿的,从后椅爬到前排驾驶室,发动车子的同时,对车外发楞的沈衍衡,喊道,“上车啊,还楞着做什么?”
“方方,你别掺和!”沈衍衡吐了口烟,“她想回去,就回去吧,只要她开心!”
“放屁,要你你会开心?明显她是误会了!”方方调头,看着随年长,越来越习惯把心事藏在心里的哥哥,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此时此刻,我坐在王子安车里,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会留意什么。
直到出城,要上高速的时候,王子安说,“不对啊,你家沈先生是什么意思?开始我以为顺路,现在都出城,难道他想跟来?”
“什么?”我震惊,往后视镜一看。果不然,“靠边停车!”-
下车后,我走过去,敲了敲沈衍衡车门,刚要问他到底想怎样,这才发现开车的人不是他。
“你是,方方?”我不太确定,因为只见了方方一面,记忆有些模糊了,再加上副驾驶那,沈衍衡又是目光灼灼的。
“哈喽,嫂子,是我,方方!”她穿得简单。白t恤下配牛仔裤,跳下车的时候,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发出噗通的响声。
上前,热络的揽着我,原先的长发意见剪断,指着不远处的草坪,“过去坐坐,只需要十几分钟,有可能就会让你心情舒爽哦!”
“…好吧!”我说,都跟了近半小时,肯定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说。
走向草坪的时候,太阳正毒,好在有几棵梧桐树。带来了些许凉爽,我没想到方方竟会如此贴心,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一件男士外套。
铺在草坪上,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嫂子,请坐!”说着,又递了瓶水给我。
“谢谢!”接过水瓶,可能是因为认出外套是沈衍衡的,所以坐下的时候,屁股总感觉热辣辣的,好像他带茧的手掌,擦过一样。
“嫂子!”方方抱膝,视线望着远方。“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很感动,算起来,这还是沈衍衡亲戚朋友中,第一个这样心疼,又为我真心着想的,“对了,你不是在国外上学吗?”
“对呀,是因为一个人,所以昨晚突然回来了,不过只能待三天!”说这话时,她目光隐隐带泪,和先前无忧无虑的样子,有些不同。
忽然,我脑中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可能。“难道你是为可可回来的?”
早前桑桑说过,就把可可当成沈衍衡的亲生女儿,然后沈佳华又能无怨无悔的带,再加上沈衍衡又是刻意沉默,除了眼前的她
“嫂子呀,我亲爱的嫂子哟”方方忽然抱住我,脑袋就像沈衍衡那样,使劲往我脖颈里钻,还调皮的用舌头舔了下,“难怪我哥会选你呢,我想像我哥那样沉闷霸道的男人,或许只有像你这种性格的女人才是最适合,换成其他性格的女人,早就受不了他了!而且他也不见得喜欢,嘻嘻,嫂子,你知道吗?我哥这个人向来把心思藏得很深,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让你多睡会,甘愿缩在车里一直等到上午,中间都不知道推了多少事!”
“是吗?”我笑笑,风一吹,她及耳的黑发全部扑在我脸上,痒痒的,“你的来意,就是说客咯?”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方方放开我,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其实可可是我的女儿!”
第141章 拐卖良家妇女的隔壁老王!
尽管我已经猜到,可听她这样干脆的说,心还是震撼了。[.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我没记错,方方今年应该只有19岁,而可可却5岁,那
瞧着我眼里的惊讶,方方嘴角的笑容尽是无所谓,她放开我,双手托着腮,一张滑嫩的鹅蛋儿脸,看向远方时,展露着神望和回忆,唯独没有伤。
她说,“嫂子,我知道你心情其实是很低落的,对不对?因为可可,因为你对我哥的爱,又因为他的沉默,嫂子,你别怪他,好不好?
其实,算起来可可的身世,恐怕我妈妈沈佳华都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三个人知道,你、我和他,我们三个人!”
方方伸了三根手指,求安慰似得的靠在我肩膀,莲藕似的胳膊扣着我,“在妈妈那里,可可就是我哥跟某个女人的私生女,为此妈妈到现在还有些生气,大哥这些年以来。为了让我安心完成学业,一个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很辛苦。
两年前,可可才正式交由妈妈抚养,可能是介于她从小没有‘妈妈’,在方家都把她当宝,所以惯坏了,因此一定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为什么这样说?”拿水瓶给她的同时,我自己也拧开喝了两口。
“哈哈,因为我知道我哥一定不会提可可的身世啦,你都不知道。昨晚我赶到医院后,听见可可脱离危险的消息,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但是我哥呢,还是拉长了脸,一直坐在走廊的长椅那里,看着一旁的外套,不穿却一直抽烟,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坐过的位置!
嫂子,我哥这个人。肩膀上责任比较重,再加上乍进公司都是家族式的老前辈,别说稍有不慎,就算你做得再完美,那帮老家伙一样能挑刺!
久而久之,我哥性子就沉闷了,上次在山城,我因为被蛇咬伤住院,他都没怎么陪我就走了,后来又把你带过来,嫂子你知道么,那是大哥第一次带女人见我。
其实,五年前,关于夏明月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但当时我哥,不是现在这样,他更多的像在履行什么义务,按班就部的感觉。
可带你过来的时候,我从他眼神里懂了。
我这个‘目高于一切’的大哥,终于遇到肯另眼相待的女人,嫂子,你放心嫁进来就好了,我哥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咱不气了,好不好?”
“方方”被她说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要说自己没生气,很明显眼前的她,又是个人精般的人儿,根本就骗不了,但要是真说起生气来,具体又因为什么而生气的呢?
他,一没出轨,二没对我怎样,三又追来,拉妹妹做说客!
最后我吸了口气,表示自己只是想回老家看一看,和他并没闹任何别扭,哪里会想刚起身,又被方方一下给抱住,她脸颊在我肩膀处磨蹭着。
“嫂子,你身上好香呀,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皮肤也是滑滑嫩嫩的,真是白白便宜了我哥哟,身子也软软好想捏两把哟,怎么办怎么办?”
她眨着眼,鬼精灵的伸手揽住我的腰,当真试了两把。(.无弹窗广告)
“噗!”我没忍不住,一下笑了,“你呀,怎么像个小色鬼?”
“对呀对呀,我就是小色鬼,晚上要不要跟我睡?”方方很爱笑,嘴角一勾,眉眼就跟着飞扬,整洁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极了洁白的贝壳。
忽然,她眼珠子一转,趴到我耳边,“嫂子嫂子,说说看,你是怎么把我哥给降住的?还有我哥厉不厉害,一夜几次,够不够七次的?”
“咳咳!”我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吓到了,脸蛋儿都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阳光照射的,总之火辣辣的一阵。
而方方呢,却站在一旁,咯咯直笑,“嫂子,你真有意思了,太容易脸红了,我哥是不是经常把你弄得脸蛋红红的,然后就像我现在一样,好想亲一口呀!”
我翻了翻白眼,佯装生气,这兄妹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一火一闷。
不得不承认,方方特会调节气氛,见我有些尴尬,话题立马一转,就成了,“嫂子,你想知道可可是怎么来的吗?要不要听一听我的风流韵事?”
一脸的嘻哈,除了眼圈有些湿润,根本就找不到其他伤心的表情。
听她讲诉的过程中,我特别的心疼她。原本像她有可可的年纪,本该天真烂漫的,她不但要独自承受痛苦,还要用笑容来掩藏,为的是要家人放心!
方方从小就是天才少女,和沈衍衡相同的便是:课堂不用心,模拟也不怎么出色,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为此,刚开始在学校,还被误传抄袭,然后利用家世走了后门什么的。
面对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当时只有八岁的方方,一没回家告诉父母,二没偷偷哭,反而找了班主任勇敢的站在了讲台上:无论哪门,无论谁,都可以上来和她比一比!
八岁能上三年级,再加上她是沈越的外孙,已经够耀眼了,这么一来,立马引来全校的瞩目。虽然那次她发挥并不是最好,但至少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实力。
从那之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14岁就跳到高一,又因为性格好,早早的就混入学生会。
当时负责带领学生会的正是高三即将毕业的学长姓李,打得一手好篮球,成绩好颜值又高,特别的受女生青睐,而方方就是啦啦队的一员。
很可惜,她升高一。他迈入大学,也是那一年暑假,可可拦住他,表白。
当时那位李姓学长表示,会在大学里等她,可可性子也急,死活要求进海大,按她的成绩,两三年之后想进海大绝没问题。
可问题就是:她仅仅高一,就当时沈衍衡是海大的资助人之一,都没有办法破格。
灰心丧气下,方方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用她的话来说:李学长早晚都是她的人,为什么不提前行驶她女朋友的特权?
也太巧了,就在方方和同学出门口散心的时候,遇见喝醉的李学长,因为两人都没有证件,只能去了黑旅馆,之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
说到这,方方停下,看着我,“嫂子,你是不是也认为我轻率?”
声音落下。她摆了摆手,食指放在嘴边,笑道,“别说,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看淡了,再联系他是十月一,电话里,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哈哈,你知道么嫂子。他当时都傻子,结巴了好一会才有反就,特谨慎的问我想怎么办!
我知道,他考虑我的学业,可嫂子,就那几本破书,我早已经啃完了,就算我休学一年,我也敢保证一样能过海大!
第二天我就坐车过去找他,之后的半年,我们就像小夫妻,在校外租房,他照顾我起居,也催促我不能落下学业,一切都那么美好,对不对?”
她讲述的,我没体会过,但很心疼她。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方方都还没忘记打趣我,“呀,嫂子,我忽然想去t国,你知道为什么吗?可以变-性呀,回来你跟我好不好?你身子我好喜欢哦!”
“讨厌,不和你聊了!”我赏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发现沈衍衡就倚在路边的车门旁,吞云吐雾。
而方方也继续说,“半月后,我该生了,他却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他,没有办法我只能找我哥,那个时候他快被我气死。但我仍固执的回去等他,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晚我不回去,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只因为回去的当晚,他在!
准确的说,是被四五年社会青年压着,要么断手,要么给我灌药!
他的选择是灌药,理由很简单,孩子嘛,以后随时都可以再有,但手断了就不行!
为怕我家人找来,他们连夜带我换了地方,具体灌了什么药,后来我知道了,那是一种可以让孕妇死于非命,胎儿不会出事的毒药。
大哥说,他带人找到我,已经奄奄一息,而那几个人也正准备剖腹取子”
“不说了,方方。我们不说了!”打断她,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过程,绝对不让她回忆,但方方是铁了心,不说不罢休。
揽着我胳膊,她笑,“嫂子,让我说完,你说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大二学生,怎么会消失了?我就想知道,他和那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剖腹取子后,他打算怎么处理我,又怎么处理我和他的孩子,但是从那晚之后,他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大哥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能找到他,其实我也慢慢明白,能让大哥都找不到的人,背后一定不简单,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之后,大哥为隔断我的念想,把我送到国外,可可他亲自来带!
这一带,就是五年,可可也就五岁了,当年知道真相的人也没了,因为救我、替我接生的人,就是陈烨,你应该认识她,所以直到现在,关于可可的身世,都算是禁忌吧!
嫂子,我还有两年才完成学业,这两年,可能还要多多委屈你了,我哥又不缺钱,小姑子我没什么好感谢的,过来么么哒!”
话题转换的太快,等我反应过来,嘴角已经被方方吻住。
与此同时,身后好像传来越来越的脚步声,方方啊的躲到我身后,露出半颗脑袋瓜。“大哥,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我仅仅表示感激之意,又不是女同!”
听到这句话时,我没看沈衍衡,只是远远的望着繁华的海城,深吸了口气,对方方说,“谢谢你的故事,我很喜欢,我朋友还在车里等我。明天回来再见!”
“这样呀”方方拉长了尾音,突然将我推向沈衍衡。
“方、方!”沈衍衡快速搀住我,确定我没事之事,凶巴巴的吼道,“没轻没重的丫头,你嫂子现在受不了你这样的猛推,知不知道!”
方方哇的捂嘴,然后意味深长的瞧着沈衍衡,跑到我跟前,又歪头瞧了瞧我小腹,“有小侄子了?呀。嫂子哟,你太棒了!”
撅嘴,又是一个热吻过来,不过被沈衍衡给拦住。
看着方方刚才吻过的唇角,他板着脸,那带有薄茧的指腹,来回的摩擦着,“都不知道躲的?又抱又搂,还给她亲!是不是想故意气我?”
满是醋意的口吻,见我不打理,低头就吻下来。
这一次。我反应很快,一下就躲开,“王子安等急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宋夏!”刚转身,他就抱住我,两兄妹是一样的动作,脸颊直往我了脖颈里摩擦,“过两天再回去好不好?等可可出院,我陪你!”
“不好,我和王子安都说好了,再说王叔叔还在家里等呢!”说完。我就使劲儿挣脱,沈衍衡可能是怕伤到我,没怎么使力,但也没松开。
冒头的胡茬,就在我脖颈里磨蹭,好一会,他憋出一句,“宋夏,我知道你还因为桑桑的事,不高兴,当时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我没生气呀!”我说,“再怎么样,桑桑都替可可输血了,她又不是故意晕倒在你怀里,而你也不是故意抱住她的,为什么要道歉?”
对啊,昨晚的每一件,都是小事,可当时的我,怎么就品不出那块糖的甜味呢?
猛地感觉他原本放在我小腹的手掌,有游走的迹象。我突然用力推他,“沈衍衡,那边就是收费站,你想在这里表演吗?”
他一怔,我又气呼呼的补了句,“不要脸的老流氓!”
声音落下,我快速离开草坪,知道他就跟在身后,一直不紧不慢的,但我还是一停没停的坐上王子安的车子,“上高速,我们快走!”
“怎么感觉,我好像是拐卖良家妇女的隔壁老王一样啊!”王子安抿嘴,很快发动车子。
完全不知道,此刻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离开的沈衍衡,转身‘呕’的一声,想吐什么又什么都没吐出来,脸色也隐隐苍白着。
方方半靠着方向盘,打趣他,“大哥,怀孕的人是嫂子,又不是你,你吐什么?”
沈衍衡瞪了一眼,锁眉上车,“去医院!”
音落,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云少宁打来的,他语速很快,说得很急,“沈总,你赶紧过来,女子监狱这边!”
第142章 装什么正经?
女子监狱位于南郊尽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从高速路口这边赶过去,至少半小时。
沈衍衡挂了电话,本打算他来开车,结果方方早已经一脚油门到底,又因为国外架势方向和国内刚好相反,她速度又快,颠簸的沈衍衡差点又想吐了。
瞧着沈衍衡脸色不太好,方方有些担心,“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衍衡现在是头脑发涨,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熬夜,睡一下就好了!”说着,当真闭起眼来,却是满脑全是一张张淡漠的脸。
走出公寓时,那张小脸低落也哀伤,嘴角带着笑。
面对他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更飞扬,只是宋夏,你知不知道,你伪装的再好,可笑容都没有达至眼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为什么不质问?
就算和他闹一闹,也好过这样……
正想着,咯吱一声,车子停下。
听到方方说,“大哥,女子监狱到了,我去,好大的烟啊!”
“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沈衍衡眯眼看了看,很明显这是发生事故了,下车的同时他给云少宁去了电话,隐约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爆炸之类的。
不远处,浓烟滚滚,四周更被警戒线隔绝,有几辆警车和消防停在空场,空气里隐隐透着类似于烧焦的怪味,时不时的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可能是个子占了一定的优势,沈衍衡走了没几步,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警戒线旁的云少宁,“少宁,这边!具体怎么回事?”
“先戴上这个再说!”跑过去,云少宁从兜里拿了口罩和手套,递给沈衍衡,说道,“听说是瓦斯爆炸,目前火势已经基本扑灭,警方正在清点,要你过来是…确认夏明月。”
也就是说,夏明月所在的狱室,发生了意外,这是前来认尸的意思。
沈衍衡眸色沉了沉,脸色比起刚才更难看,“为什么通知我?”
听他这么说,云少宁有些意外,“中天小区那晚,陈局也在的,是他要我联系你的,还有你本身不是一直想弄清楚,谁救了你吗?她”
话没说完,就被沈衍衡打断,“通知梅森吧,我一不是家属,二不是丈夫,没有立场辨认!”
“可是梅森根本就不在国内,你……”云少宁冷睇了一眼,“我看你更多的是想避嫌吧,是不是怕宋小姐知道了,会伤心?”
“她不会!”沈衍衡说得果断,“她不会这样小气!”
只不过是他,单纯的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扯上任何关系,仅此而已。
是的,只是这样……
却也在这时,一声,“沈总,你能亲自过来,真是太好了!”
顺声音,沈衍衡回头一看。
正是一身制服,警帽拿在手里的陈局,远远的伸手过来。
“陈局!”沈衍衡也跟着迎上去,两人握手,寒暄过后,提到辨认的事,人都已经到这里了,好像再推辞就不太好,索性沈衍衡随行一起往里,然后按程序去一一辨认。
而他们的身后,谁都没发现,方方缩头缩脑的也跟上。
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周的新鲜事物,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听哐的一声,在瞧见了满地被白布所覆盖的物体时,啊的尖叫了。
“谁在哪里!”一警员走出来。
“我……”方方咧嘴,双手投降,在瞧见沈衍衡的时候,连忙表示,“他是我哥,我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嘻嘻,大哥!”
音落,没等警员发话,她自动跑过去。
本是极为庄严、肃静的现场,因为她的闯进来,不再那么死寂。
“谁让你跟来的!”沈衍衡戴着医用口罩,一双鹰眸看起来很凶,转身找了法医拿口罩,戴在方方脸上,警告性的狠狠瞪了一眼。
接下来,一具一具的确认,方方想看,但沈衍衡一直按着她。
直到结束,她也没瞧全究竟白布下面的物体是什么样,倒是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快把她早餐都给刺激出来。
见辨认结束,陈局走过来,“怎么样,夏明月在里头吗?”
看着地上那一个个陈列着,被白布所覆盖的尸体,沈衍衡摇了摇头,不是不确定,是根本认不出,全身都焦了,有的还不全,根本没法认。
“你们还是联系她父母吧!”不是扬言夏明月和梅明月其实是孪生姐妹吗?沈衍衡转身,示意云少宁写下梅森的联系方式,然后交给陈局。
陈局接过来,很快安排下面的警员去联系。
警员很快回来,并告之,“陈局,梅森不在国内,而且他公司助理已经几天联系不到他了。”
“这下,辨认工作好像就有点困难了!”陈局叹了口气,希望沈衍衡再想想其他方法,这时方方忽然来了一句,“做dna啊!”
“完全可以啊!”陈局喜出望外。
“不过得挖坟!”方方撅嘴,“既然父母联系不上,那就和死去的妹妹做鉴定咯,毕竟姓夏的,是你们监狱的头号女犯人吧,她”
“方、方!”沈衍衡阴沉着脸打断,有一种拍晕亲妹妹的冲动,“挖坟犯法,还有高温焚烧后,已经做不了dna鉴定!”
音落,他瞪了方方一眼:不许多管闲事!
方方不服气,找身后的法医求证,“是真的吗?”
法医点点头,“不过可以拿死者生前使用过的物品,过来拿鉴定,最好是头发、唾液等!”
一听这话,陈局立马上前,表示还有其他犯人需要验证,这件事就拜托了。
沈衍衡嗯了一声,很快拉着方方走出来,直接塞进云少宁的车里,“你现在给我乖乖的去医院,再敢调皮,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呜呜,好怕怕,可是大哥,你昨晚几乎没睡,早餐也没吃,这会都中午了,你要去哪?”方方问。
“回山城!”听见妹妹吵嚷,沈衍衡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噪耳的女人,脱口说了这三字。
“嘻嘻,山城啊,那大哥是假公济私咯,嫂子前脚回去,你后脚就追过去,当真是现实版的千里追妻嘿嘿,承认了吧,你就是吃醋!就是不放心嫂子,装什么正经……呀呀!”发现沈衍衡眼神不对,方方识趣的闭嘴,等他走远,又补了句,“你就是爱上了她了!”
闻言,沈衍衡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爱?这就是爱?
与此同时,云少宁车里,方方不死心,摘了安全带,又跑下来,冲到沈衍衡车子跟前,两手掰着副驾驶这边半降的车玻璃,“大哥……”
瞧方方不怀好意的笑,再加上刻意发软的声音,肯定没好事。
沈衍衡发动车子,撇了一眼,“要是缺钱的话,先找少宁拿,其他的一律闭嘴!”
“不缺钱也没有其他,只有一句,嫂子身子好香好软,大哥可一定要看牢了哦,不然”没等她说完,车子已经嗖的驶远。
此时,正值中午两点,泛着亮光的油漆路面被刺眼的日光烤焦着,黑色布加迪奔驰般的穿梭。
沈衍衡不知道驶了多久,只感觉眼皮越来越近,时不时的闭眼,经过服务区的时候,他刻意买了两罐咖啡,感觉情况好了些,继续上路。
海城到山城,不算远,但也要四五个小时。
浑浑噩噩,好不容易驶进山城郊区,忽然叭叭叭,一辆载满了木条的货车,横冲直冲的拐出来……
吱呀一声!
沈衍衡反应迅速,打方向盘的同时,快速扣开车门,然后在撞上来的第一时间跳车,就听砰!货车和轿车相撞,然后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也在倒地的一瞬,晕了……-
叮铃铃~!
王子安送下我,刚到胡同口,还没等进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放下帆布包,我接听,“你好,我是宋夏!”
对方顿了一会,这才说,“你好,请问沈衍衡是你丈夫吗?这里是山城第一人民医院,病人出车祸了,请你赶紧过来一趟!”
“什么?他伤势怎么样?”听到这里,我两腿一软,帆布也来不及拿,转身往胡同外头跑的时候,胳膊好像被什么噌了一下。
具体电话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乱了。
一口气,跑出胡同,刚好看到,马路对面王子安正要起步。
我大喊,“王子安,等一等!”
听到我声音,王子安停下车,隔着车窗,他有些诧异的问我,“宋夏,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难不成阿姨房间进鬼了?”
“不是,王子安,你现在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好不好?沈衍衡出事了!”我吼着,快速度穿过马路,坐上车,不停的催促王子安快点再快点。
等到好不容易赶到医院,走进大厅时,我才记起钱包还在帆布包里。
一旁,王子安可能是看出了什么,直接掏钱包给我,“拿去!”
来不及矫情,抓过钱夹我就往护士站,打听沈衍衡在哪层楼抢救时,声音哽咽的不成句,还是王子安补充,在他的搀扶下坐电梯来到七楼。
“702,在哪里!”远远的,看见病房号,我激动的声音都尖了。
看着我着急,一路小跑,王子安拉着我胳膊,“慢点慢点,注意脚下,你现在是孕妇!”
对对,听到他这么喊,我呼了口气,放慢脚步走过去,却在推开门,看见那仰躺在病床,脸上明显有几处擦痕的男人时,泪水哗的落下来。
病床前,有护士站起来,“你是病人家属?”
“对对,我是他妻子,他怎么样?没事吧!”我忐忑也紧张,一颗心都快飞起来,完全没想过:如果他伤势特别严重的话,这会应该在抢救室而非病房。
护士是位听年轻的小姑娘,表示她不是医生,具体伤势不清楚,不过人到现在还没清醒。
听她这么说,我更紧张了,“那医生呢,他在哪!!”
“宋夏,你不要着急!”王子安把我按到病床前的椅子,“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医生!”
“谢谢!”我哽咽的说,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坐在病床前打量着,不远处,他的鞋子划破,搭在一旁的外套也有几处破损。
再看沈衍衡鼻梁和额头有两道明显的擦伤。
因为包扎了,看不出擦伤有多深,倒是嘴角左下方,差不多都青了,然后胳膊也吊着。
曾经熨烫有型的白衬衣,也是破烂不已,特别是……,视线往下,在看到他手背的擦伤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噌的站起来就掀薄被。
却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该是王子安带医生过来了,我迎上去。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怔了下,“夏,夏天逸?你怎么在这里?”
“好久不见,宋夏!”夏天逸病例夹在腋下,两手抄着白大褂外兜,淡淡的笑了笑,“或许这就是缘份,有缘的人,不管去哪都能见到!”
要不是沈衍衡昏迷不醒,我倒真想和他多聊几句,但这会我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拉着夏天逸,就将他推到病床前,“你快帮忙看看,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夏天逸看着我,最后视线落在我胳膊上,“你流血了!”
“啊?”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低头一看,可不是流血了怎么着,手腕上去两公分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勾出一道血疤。
本身一点都不严重,但因为我皮肤比较白,一路赶过来,那些渗出的血水又没处理,所以乍一眼看上去,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夏天逸唤来护士,给我消毒,贴创可贴的时候,对沈衍衡的病情也简单的叙述了下。
听他说完,我有些疑惑,“既然伤势不重,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
夏天逸正在说话,这时王子安手机响了,是王叔叔打来的,我催促着他赶紧回去,我今晚要留在这里照顾沈衍衡。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你再给我电话!”王子安交代完,很快离开病房。
我叹了口气,站在门口,继续追问夏天逸,沈衍衡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了。
“宋夏!”夏天逸放下病例,看了眼病床上,打着吊瓶一直熟睡的沈衍衡,他说,“你跟我出来!”
“怎么了,这么严肃!”忍着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我带上门,刚来到走廊,站到夏天逸跟前,肩膀忽然一紧,下秒竟被他一下拥在怀里。
第143章 疼,沈衍衡,我肚子好疼!
站在病房门口,夏天逸忽然把我拥在怀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当时我第一直觉是:沈衍衡肯定伤到哪里!然后又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怔楞了下,“夏,夏天逸,你…你别骗我!”
因为情急,我声音有些抖,也是这会才意识到两人姿势不对,本想推开,却被他再一次抱紧。
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声音,“我骗你什么了?又怎么会骗你呢?”
听他这么说,我本能的挣扎,却是他拥抱的越紧,而我心里对沈衍衡的担心也越重,泪水忍不住哗的落下来,惹得夏天逸抱得更紧。
我大脑一片空白中,懵怔着,“那你就告诉我实情!”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和夏天逸所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直到听见他说,“对,是我,你大二化妆舞会的那张照片,的确是我发给他的。”
“什么?”我一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快速收拾好自己,指着病房问他,“所以你刚才这个拥抱不是安慰?然后沈衍衡也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早前在部队就是特种兵,是沈老先生身体不好,他才转业的,虽然这几年从商,但行动能力还不至于差到连车祸,都不知道跳的地步!”夏天逸似乎闷着气,又说,“所以,他仅仅是擦伤,胳膊摔伤了而已,死不了!”
听到这里,我舒了口气,下意识和他拉远距离:还以为刚才的拥抱是安慰,既然不是安慰,那就代表着有别的情感在里头,所以避嫌是首要!
“宋夏!”见我躲远,夏天逸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我身上有细菌?”
“不是,怎么可能!”我找了个‘怕影响不好’的烂理由,有些狼狈的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说照片?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是啊!”夏天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来到护栏前。
他胳膊搭在护栏上,一件简洁的白大褂,勾勒着他颀长帅气的外形,蓝色牛仔裤搭着白色运动鞋,还有发蜡抓起的碎发,站在夕阳里,特别的俊朗。
唯独声音有些破碎和消极。他说,“到现在,关于五年前的意外,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不错,我当时和夏明月,梅明月都是同校,只不过我大她们三届,她俩失踪的当天,我捡到了梅明月的手机,当时想第二天还给她。
然后再没有以后,这也是上次在那套老楼里,你遇见我的原因之一!
我要查清梅明月是怎么死的!
我相信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死于意外,还是失了身的火灾,只是对于当年的事,后来张聿已经动用关系封锁了起来,我查不到!
无奈之下,我就把梅明月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了沈衍衡!”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身,后背靠着护栏,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神,看着我,“前不久,我才查到,你竟是梅明月的表妹!”
听到这,我震撼,也错愕。
没想到,当年我和梅女士离开后,表姐竟然没忘记我们。
震撼的却是,眼前的夏天逸,他的举动是正义还是心里有表姐?
我笑笑,“我想,她这一生没白活,有这么两位优秀的男人,一直都惦记着她。”
夏天逸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抱胳膊,侧身逆光看着夕阳。
我走过去,“夏天逸,这是你来山城的原因之一吗?我有点不懂,你查不清当年的真像,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发给沈衍衡,难道我在中间还起了什么作用?”
问出这句话时,我心底压抑不住的激动澎湃,像是冥冥之中,已经确认我和救沈衍衡女孩的距离,只差一步,只要捅破,真相立马就会大白。
所以这一刻,我内心是忐忑、紧张也是雀跃的。
但夏天逸只是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找不到任何头绪,才死马当活马医,然后就发过去了!”
“这样啊!”我有点失落,夏天逸却一把握住我手腕,他说,“宋夏,他对你怎么样?你和他为什么是分次来山城,你们闹别扭了?”
“啊?”话题转移的太快,我当即楞了下,“没有啊!”
“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感觉到我想抽手,夏天逸又用力握住,“梅明月手机里之所以有你的照片,一定是放心不下你,他要是对你不好,就过来我身边,我来照顾你!”
“你们……”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衍衡对我突然的转变,也是因为知道了我和梅森的关系,现在夏天逸也是这样。
忽然,我苦笑了,“夏天逸,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她的表妹,所以你们都能在我身上,找到她的影子,然后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
“我们?”夏天逸抬头,看着病房,“也包括他?”
“不是!”
“是!”夏天逸向前一步,“如果不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寻死?”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寻死啊!”我有些恼火,不想再纠缠下去,但夏天逸又抓-住我,虽然刚好错过我胳膊上的擦伤,但还是握疼了。
他说,“就上次,你被可可咬伤手腕的那次,你右手手腕明显整过,难道还说明不了你想掩饰自杀后的痕迹?不是他强迫你,把你当成替身,又是什么?”
“你误会了,我手腕好好的,怎么可能整过!”我下意识否认,却忘记了夏天逸的专业。
他特别确认的说,“宋夏,你就是微整了,因为梅明月当年右右手腕就有疤痕,我当时特别了解也学习过,所以你骗不了我!!”
“什么?”表姐受伤的是右手,那……,
我惊讶,震惊的是几乎可以确定‘当年救沈衍衡的人,其实就是我!’,但我的惊讶落在夏天逸眼里就成了:我自杀是事实。
也就在我震撼之下,他再一次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宋夏,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是她表妹才喜欢,而是上次在芦苇荡,是你的勇敢和冷静打动了我,所以在我这里,你绝对不可能是替代品,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生命来起誓!
我只所以一直没说,是感觉他能对你好,能照顾好你,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珍惜你,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卑微求全了,走!”
音落,他松开我,然后改为拉着我手腕,就往病房里去。
“你干什么,夏天逸,你放开我,我”伸手推门的一瞬,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夏天逸并没有再强迫我,只是转身,看着我,“不怕,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四目相对,我对夏天逸说,“首先我要谢谢你,不错,你查的一点都不错,我的确是梅明月的表妹,可我不需要照顾,我和沈衍衡很好,我爱他,同样我也怀孕了,这次回山城,我们没吵架,之前我也没有自杀过!
几次住院,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也许你只是可怜,又基于我是她表妹的关系上,才会产生怜悯的,相信我,这不是爱!
如是,你真心为我好的话,那么请祝福我,好吗?”
可能我的话有点残忍,但这种事,这种时候,必须说清。
叮铃铃,沉默的时间里,我兜里的手机还在响。
“噗!”夏天逸忽然爽朗的笑了出来,然后看着说,“瞧你,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嘛,搞这么认真,不过呢,就算是玩笑话,但只要我夏天逸说了,就不会再收回,什么时候你需要我帮忙,无论时间或地点,只要一通电话!”
“谢谢你!”看他笑了笑,转身吹着口哨,像没事人一样离开,我暗暗松了口气,但下秒,一颗心又因为接听电话的内容,紧了紧,“什么,你说什么?”
来电话的人是王子安,他可能正跑着,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说你家进贼了,回来的路上,我想着你好像没拿包,过来一看,帆布包里的东西全撒了,然后家里乱得一塌糊涂,门窗和屋里的家具没怎么破坏,就是乱!”
闻言,我本能的想到妈妈的日记本,要王子安找一找。
老房子平方不大,梅女士又喜欢整理,基本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都有位置。
很快王子安那边就找了一圈,他说,“没有啊,什么颜色的日记本,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种红色塑料皮面的,就在抽屉里!”我想了想说道。
“没有!”王子安叮叮当当的翻了一会,“真的没有,对了,你那边沈总怎样,严重吗?这边你就不是用管了,一会派出所过来做笔录。”
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一把椅子,再就是一个简陋的沙发,
我有些疲惫,简单说了说沈衍衡的情况,然后把老房子那边交给王子安。
迷迷糊糊的,没注意睡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取针的护士提醒我,“已经晚上七点了,再过半小时,楼下餐厅就下班,要是没吃饭,就赶紧的!”
我起身,道谢后,给沈衍衡拉了拉薄被。
因为有点儿害怕会遇到夏天逸,路上走到急急的,买了两份晚餐,看到有人在刷牙,才记起没有换洗和洗漱用品,又跑到对面超市。
结账前,我像做贼一样,快速抓了一条男士内四角裤。
从前在宜家商超,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帮忙,那时别说拿四角裤,就算拿套套,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一刻,手心都是热的。
也巧了,刚拿钱夹结账,夏天逸忽然冒了出来。
那条黑色带斑点的四角裤就在最上头,然后我手里又拿着王子安的钱夹,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居然感觉他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嗨,好巧呀!”不想见面太尴尬,我抢先打招呼。
“是啊,没想到你挺贤惠的嘛!”夏天逸还穿着白大褂,单手抄兜,伸手拿了什么,然后不客气的堆到我物品之上,“算她账上。”
“呀呀,你还真不客气啊!”我说着,重新打开钱夹,补交的时候,才发现他挑了两样好东西,一个是套,一个是烟。
难怪收银员会一脸暧昧呢。
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夏天逸正是借着这个机会,认出我手里的钱夹不是沈衍衡的。
出了超市,他一把拉住我,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往自己手腕一挂,然后来到隔壁快捷取款机,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将大把的钞票往进我怀里。
“这是下午那人的吧,我暂时保管!”抽走钱夹,他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又转身,“还楞着做什么,走啊!”
“夏天逸,你什么意思啊?”我低头瞧了瞧,差不多有三四万的样子,“我不要你的钱!”
“难道你想要他的?”晃了晃王子安的钱夹,他说,“要是让沈衍衡看到,你用其他男人的钱夹,你说他会不会内伤?自己的女人都养不活?”
“可你也是其他男人!”我跺脚。
“那不一样,宋夏,除了男人,我还是他兄弟!”伸手,他弹了我脑门一下,“我还是医生,借钱给患者有问题?所以再合适不过,就这么定了!”
“你!!”我快要抓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沈衍衡应该醒了!”他站在路边,一副看你走还是不走的架势。
“那好!”我转身回超市,买了纸笔,因为不知道沈衍衡医药费具体还要多少,也就全部借过来,写好之后,我表示回海城还他!
瞧着我递过去的借条,夏天逸眯了眯眼,“是不是缺个印章?”
“呃?”该不会要我咬手指,按血印吧!
“算了,就这么着吧!”我不知道,夏天逸所说有印章,其实是唇印,只是我没擦口红,他心情似乎不错,过马路的时候,还体贴的护着我。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抵触,夏天逸指了指白大褂里的那盒套,“放心,有约!再说了,我还不至于狼心狗肺到抢兄弟的妻子,这下可以走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更尴尬了。
的确不再是纯情少女,可这样和沈衍衡之外的男人,谈论有关套的问题,我还是无法接受。-
夏天逸说得没错,再回病房,沈衍衡醒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正要下床,我快步赶过去,“怎么了,想喝水?躺着别动,我去帮你倒!”
音落,刚转身,手腕忽然一紧,是沈衍衡伸手拉住我,然后胳膊微微用力,将我扯到怀里,“宋夏,你怎么会过来?”
“怎么,不想看到我?”我故意板着脸,“那我走好了!”
“嘶~!”沈衍衡捂着胳膊,一副很疼很难受的样子,像是才看到陪我回来的夏天逸,“谢了!”
“应该的。”夏天逸放下手提袋之后,借着检查伤势把我叫到一边,然后斜眼睇着沈衍衡,“走吧,刚才都收了你的感谢了!”
“我那是谢你,照顾我老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听沈衍衡这样讲。
虽然打破了他在我的心里的高大上,但感觉特别的温馨,像一股暖流暖至肺腑,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沈衍衡起来,根本就不是口渴。
相反,他是吊瓶打多了,需要去洗手间。
夏天逸走后,我憋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哈哈的笑了。
当时沈衍衡明明已经开始冲水,忽然‘咚’的一声,然后没了动静。
“沈衍衡!”我呼吸一紧,想都不想的走过去,却是洗手间推拉门一开,还没等看清里头的情况,随着手腕处一股强大的力道,我直接撞到他怀里。
因为太过突然,我鼻尖被碰得红红,抬手想揉的时候,才发现右手被他握着,来到他腰带处,“这么着急追进来,是想它了?”
“你…你要不要脸了!”又羞又恼,我完全忘记这是男人的脆弱地带。
“嘶~!”一声闷响后,沈衍衡支起我下巴,一记深吻,“胆肥的女人,我看你是想活守寡了!”
“对啊!怎么了?”反正他胳膊受伤,不会真把我怎么样,就挑衅的反手握过去,迎向他黑湛湛的眸子,大有‘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却是没两秒,我后悔也怂了,只因为那儿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的变化。
“那什么……”我咽了咽口水,转身想逃,但腰间一紧,又被他捞了回去,“挑拨完了,就想走,你觉着可能吗?”
“沈,沈衍衡,这里是医院!”我心跳砰砰的,想要忽视什么,却感觉越清晰。
“那又怎样!”他本身个子就高,只轻轻低头,炙热的呼吸就喷在我脖颈,仅仅是一个呼吸间,他柔软的唇已经落在我肩头。
一阵过电,我全身瞬间绷紧,“别,你受伤了!”
“那又怎样?”醒来后,沈衍衡像撞坏了脑袋一样,特别热情,薄唇一路从肩头,吻到我耳珠,舌尖刮着耳朵,“我想你了!”
一定是脑袋撞坏了,不然又怎么会这样?
想着他之前在医院,抱住桑桑的一幕,我哼了声,“想我做什么呀,我就是个孕妇,什么都不会做,也做不了,只能干楞在那里!”
“瞧你,还说没生气!”他低低一笑,唇又顺着后颈往下滑,“别气了,以后不会了!”顿了顿,沈衍衡补充道,“她只是助理而已!”
“关我什么事?”被他困在怀里,我无处可躲,只能竭力忍着,“沈衍衡,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他贴向我,直白也简单的回答我,他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对,你受刺激了,一定撞坏了脑袋!”对对,一定是这样,拉开洗手间推拉门,我刚想出去,身后他又紧了紧胳膊,“宋夏…嘶~!”
原本我想推开他,一听这声音,立马紧张得不敢动了,“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是上天故意派来折磨我的!”在我诚惶诚恐的时刻,他竟然揽着我的同时,掌心上移,来到了想要的位置,说了这么一句。
叮铃铃,一阵及时的手机响,我刚松了口气,结果他紧了紧掌心,“嗯,果然有变化了,都快握不过来了,你傻楞着做什么?帮我电话!”
“沈衍衡!”要不是看他胳膊有伤,我我我……,为了尽快摆脱现状,我压抑着情绪,本想快速拿出他兜里的手机,结果不小心走了歪路。
那儿明显又鼓了。
一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示意我,将手机放他耳朵上,然后呢,因为他要顾及我身高,只能前倾着身体,居然把脑袋靠在我肩膀,走向沙发的时候,手不但没拿开,反面越加过分。
八月末,正值炎热夏天的尾巴,衣料本身就宽松。
他指腹,又弹琴练拳的,薄茧刮出来的刺感,特别强烈。
我可以很清晰的知道,他五指的‘路径’,然后嘴上还能一板正经的和来电话的人交谈。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隔着衣服和他那只手作战!
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内一被挑开,他一下如鱼得水,畅快的挑眉:“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
听他这么说,我感觉自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你今天是怎么了,被鬼附身了吗?”太奇怪,也说太多的甜言蜜语。
“好吧!”临抽手,他还捏了捏,然后举着手机,走向走廊时,示意我赶紧吃饭。
具体他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内容,我完全被弄晕了似得,根本就没听清,等他再回来,我已经差不多吃好,而沈衍衡眉头却紧拧着。
“怎么了?”我问他,也把他那份晚餐推过去,“快凉了,赶紧吃吧!”
“宋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特别认真的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更不可以私自外出,回海城后我再配保镖给你!”
“……”
“夏明月所在的监狱发生瓦斯爆炸,目前辨认工作正在进行,她身份尚未确认!”放下手机,他单手握着我,“所以她生死也不明!”
提到她,我就感觉空气都变得窒息了。
可能沈衍衡看出我累了,饭后硬是把我弄到病床,一副我不睡,他立马办了我的架势,吓得我就算毫无睡意,也赶紧闭上眼……
一连两天,沈衍衡搂着我,一直都睡在病床。
除了窄一些,我没感觉什么不对.
倒是第三天早上,趁沈衍衡去拍片复查的时候,清理房间的护士,闷着气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家属,霸占病床不说,还不好好照顾着,一天天的,你就没看见他胳膊都肿了吗?医院旁边就有小旅社,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沙发挤一挤啊!”
“肿?”每次醒过来,他都已经坐在沙发那里吊针,我说,“哪只胳膊,我怎么不知道?”
“那肯定了,你不醒,夏医生就让我送热水过来,等你睡醒,被你当枕头的胳膊也消完肿,扎上针,开始输液了,你知道什么?”护士翻了翻白眼,满脸都是对沈衍衡的心疼。
我竟憋出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护士哼了一声,临走用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哐的一声带上门板,气呼呼的走了。
等沈衍衡再回来,已经半小时以后。
那会我刚挂了王子安的电话,正在思索着倒底是谁,正好趁我忘记拿包,然后取了我家的钥匙,进去翻了一遍……
正苦恼着,后背忽然一暖,下秒一双大手就自然而落的盖在我胸前。
头顶也传来他磁性的嗓音,“心不在焉的,老实交待,在想谁?”
“想我们的宝宝!”捉了那双不安分的手,移到小腹处,我说,“已经三个月了,明年三月他就会和我们见面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说到这,我忽然想到了陆蔓,拿手机就想给她电话,结果还没拨号,就被沈衍衡给制止,“他们自有分寸!”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他们唔。”到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吞噬。
他可能知道我侧着身子,腰会受不了,板过我身子,吻还没停,并没有急于攻占,而是描绘着我的唇形,吻了好一会。
在我软得快要站不稳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撬开牙关,一发不可收拾的掠夺……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内一被他隔着衣服挑开,衣摆推高,随着冒尖胡茬的刺痛,他很快找到想要的位置,有力的舌,也充分发挥了它的妙用。
我缠着他脖颈,赶在最后一步,扣住他的手,“沈衍衡,不行!”
“怎么不行了?之前是你自己说的,三个月前不稳,可刚刚你也说,已经三个月了!”他动了动五指,脸上仿佛很幽怨。
似乎在说,为了我肚子里的小人,他已经受够了。
瞧着他仍挂着绷带的胳膊,我狠心戳了戳,“看吧,一碰就疼,万一伤口再裂开了,你难道还想再多住两天?我可是听!”
正说着,我没留意,他竟顺着边缘溜进去。
我呼吸一紧,要不是他的脸,就清清楚楚的亮在我眼前,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人前儒雅又稳重的沈衍衡,竟然这么的……
“你……”咽了咽口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什么,宋夏,你说,我什么?”他笑得很快,弄得我一片狼藉,自己却不紧不慢,要不是他额头上因为隐忍,都带了一层细密的汗意。
有那么一刻,我都佩服死他的控制力。
却也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云少宁的声音,“沈总,出院手术办好了,可以出发了!”
“楼下,车里,等!”他压抑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单个单个的往外冒,那冒着幽幽绿光的眼眸恨不得将我一口吞噬。
我捂着小腹,忽然说,“疼,沈衍衡,我肚子好疼!”
“啊?”他蓄势待发的懵怔了,瞧着我好像不是装的,快速起身,收拾了下,“那,那什么,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我极力忍住想狂笑的冲动,快要内伤死的爬在病床,无声的狂笑……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在医生检查没事,从山城回海城的路上,我只能捂着嘴,借着看外面风景的机会,不停的笑,有两次还被沈衍衡察觉。
又一脸紧张的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听他这么说,我越发想笑,根本就不知道,腹黑的沈衍衡早已经看穿了我的把戏,还忍着心底的怒火,配合着我演不知道,差点没把我给憋死。
直到云少宁将车子停在方家别墅门前,我才知道可可也要出院,这会正等沈衍衡过去接她,而别墅里,佣人也准备好了欢迎会。
沈衍衡捏了捏我脸颊,“不想进去等,那就陪我一起去医院接她吧!”
“不了,我还是进去,看看母亲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他挥了挥手,我转身走进别墅。
其实早在王子安告诉我说,家里进贼了的时候,我就想过,一旦日记本找不到就回来找沈佳华,相信对于当年的事,她应该也清楚。
所以进了正厅后,我问了佣人,知道沈佳华在三楼卧室,直接走上去。
叩叩叩!
敲门得到应允后,我推门走进去。
一室雍容华贵的套间,以素雅的蓝白两色出现在我眼前。
脚下的地毯是以兰花为中心蔓延开来的图案,家具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奶白,窗台和两个小茶机前,都摆放着盛开的兰花。
一身白色宽松舞蹈服的沈佳华,正在单脚不停的旋转,那衡在她腰间以及胳膊的缎带,随她每个转身都在上上下下的飘动着。
就像一条彩带,特别漂亮。
而旋转的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一刻,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不管面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或许正是这份脱俗优雅的气质吧!
瞧着她旋转减慢,我拿了一旁的毛巾递给她,“母亲,您跳得真好!”
“是吗?”她擦着脸上的汗,坐到沙发前,喝了几口水,“宋小姐,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想请教!”她疏离的口气,让我忐忑和局促,正当我以为她会拒绝时,意外的放下茶杯,然后指了指跟前的沙发。
示意我坐的意思,我没拒绝,也说得直接,“母亲,我想问您,沈衍衡13岁那年,您和他经过山城梅村的时候,他当时高烧不退,被谁救了?”
沈佳华没说话,但擦汗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话题既然挑开,我索性继续,“可能我问得有些冒昧,但绝对没有冒名顶替这位女孩的意思,您也知道这些年以来,沈衍衡一直在找她,他多么重情重义,相信您比我更了解,我想了解一些线索,帮他了解一桩心愿!”
片刻沉默,沈佳华放下毛巾,以瑜伽盘坐的动作,坐在沙发一角,好一会才说,“你也是山城人,母亲也是梅村人吧!”
那是一种,带着揶揄的点破,像是在说:其实你就想验证你自己是不是!
我想这一会,我也坦白的到家了,直接把最近这次的梦境,以及手腕曾受过伤,但被舅妈给修复好的事情说了说,“母亲,我今天来,就想找您要一个求证!”
第144章 原来是真的!
“求证你就是她的事实?”因为是傍晚,有夕阳穿过玻璃窗,正好折射在沈佳华脸上。[.超多好看小说]
此刻的她,明明端坐在我面前,可影像却虚无而飘渺,除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之外,我甚至都看不清她是笑还是生气。
沉默的片刻,她又道,“其实,爱一个人的前提,如果掺杂了其他因素,那便不再是单纯的爱,你懂吗?要让衍衡爱上你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偏偏走了一种最为曲折和危险的,有侦察的这份时间,为什么不去多了解了解,他喜欢什么,爱吃什么?”
这是一份质问,不再是陌生的口吻,而是给我一种:把我当儿媳妇的质问。
“母亲教育的极是,的确也像您说的那样,要他爱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如果知道了,又何尝不是锦上添花,您说呢,母亲?”
我逆光而坐,即便看不清沈佳华的表情,也期望她能看在我对沈衍衡的这份心上,坦诚以待.
但我万万没想到,她会说,“我不知道。”
估计是我太错愕,所以沈佳华看着我,重复道,“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再提,此后还请宋小姐不要再妄想锦上添花,来挖掘他人已经复原了的伤疤!”
“我很抱歉。”我笑笑,表示打扰了。起身来到门前,握住门柄的时候,我说,“母亲,恭喜您。”
听我这样说,沈佳华伸展的动作又是明显一顿,“恭喜?”
我站在门口,微笑着补充,“再有七个月,您又可以做奶奶了,恭喜。”声落,我握紧门柄,吱呀一声扭开,迈步走人。
这时听到沈佳华说,“你等一等!”
闻言,她让我等,我便等,也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她,起身拿了一旁的毛巾,擦着汗来到我跟前,最后将视线落在我小腹上。
“你?”沈佳华少有情绪的脸上,有些疑惑。
“是的!”我说,“三个月了!”
“过去坐吧!”沈佳华眉头微拧,看着我,好一会指了指沙发。
“谢谢母亲!”很显然,她这是改变主意,我却高兴不起来,想知道当年的真像,竟要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换。
这种婆媳关系,当真是令人心寒。
再一次,坐到原来的位置,我只是沉默着,等沈佳华开口。
瞧着我,她似乎在回忆,好一会叹了口气。
她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记得衍衡是这样介绍‘她就是宋夏!’,当时我以为他已经找到救她的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仅仅是林家的儿媳妇!
也是从那之后,我一直处于不理不问的态度!
也许你会感觉我冷情,但宋夏我告诉你,至少我没有为难过你,前不久,张胜男来电质问我,为什么要允许沈衍衡娶这样一个女人!
坦白的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二婚女人,因为我本身也是二婚,但作为一个母亲,谁又不想自己的儿子可以拥有更好的?
在我看来,放眼海城,比你优秀比你更合适的女人,太多太多!
当然我并不是指你不够优秀,只是不够优秀,更何况我的儿子有多么出色,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今天也就是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也看在你怀孕的情份上,不是不能告诉你当年的真像,只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谁过来求证,我都有告之的义务,你懂我吗?”
“谢谢母亲另眼相待!”
我不卑不亢的感谢,也理解嘛豪门里的人,都不想被他人挖掘隐私。
沈佳华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却也没再继续纠缠。
她一身白衣,走到巨大透明玻璃窗前,背对我说,“不错,当年我们经过的确是梅村。他发烧了,我去找医生,回来的途中就看到他倒在路边,身子底下压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女孩。
因为匆忙也因为自私吧,我只带走了沈衍衡,然后去村医那里看病,他烧了一夜,倒了第二天早上还是高烧不退,而村医那里又送来一个女孩。
说是被三轮车撞到了脑袋,也是高烧,根据当时的衣服来辨认,我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压在沈衍衡身子底下的女孩。
之后在我奔波,联系家人的时候,两人奇迹般的退烧了!”
说到这里,沈佳华停下,转过身看着我,“我知道的,仅仅是这些,至于他俩为什么会倒在路边,那女孩有没有救他,你只能再问当事人,自始至终我没和女孩说过话,傍晚海叔赶来之后,我们连夜就离开了梅村,仅此而已。”
“这些已经足够了!”我面上淡然,心里早已经欣喜万千:对上了,全部都对了!
三轮车。蓝色衣服以及地点,虽然我不知道车祸后,我是怎么回姥姥家,但不难猜到,后来送到村医的女孩正是表姐。
只因为梅女士回来的当晚,我在发烧,而舅妈在谩骂。
从梅女士是狐狸精,到我是扫把星,把她们的女儿也给传染了!
就是那个雪夜,梅女士伤心绝望的带我连夜离开,别说包裹,就连一个馒头都没拿,就这样彻彻底底的离开了梅村!
吸了口气,离开沈佳华卧室前,是激动还是感激,我鞠了一躬!
下楼的过程中,我迫不及待的拿手机,想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沈衍衡,我要大声的告诉他:沈衍衡,我就是当年在梅村救你的女孩!
却也在这时,‘砰’的一声,和迎面迈上楼梯的刘阿姨撞了个正着。[]
她可能是上楼想给沈佳华送茶,这么一撞,托盘里的茶具和热水,噼里啪啦的全部滚了,“啊,好烫,好痛,是谁宋小姐?”
因为我下楼她上楼,所以茶具和热水,都洒在了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能的道歉,也赶紧去查看她有没有烫伤,“你没事吧!”
“腰,我的老腰啊!”刘阿姨穿了一身黑白碎花的裤裙,靠在楼梯扶手旁,脸色看上去有些痛苦和苍白,好像在隐忍着。
我不敢大意,扶着她本来要坐到沙发边那,刘阿姨表示回房,“宋小姐,麻烦你了,扶我回去,换一换衣服,年龄大了,唉!”
“我先帮您叫医生吧,正好沈”话还没说完,刘阿姨就一把握着我的手,“不要惊动少爷,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扭了下腰!”
听她这么说,我更内疚。
扶着她,很快来到正厅后面的佣人房。
进去前,刘阿姨指了指门板,“宋小姐,麻烦你带上锁,今天啊是可可的生日,别墅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我怕换衣服再有人过来!”
我当时没多想,带上锁就打量着房间,平方不大,收拾的特别干净,简单的两室一厅。
可能因为沈佳华喜欢蓝花,所以刘阿姨这里也摆了一盆,下意识我走过去,余光好像看见了一个相框,伸手拿过来的一瞬,腰际突然被顶住。
我不确定刘阿姨站产在我身后,拿了什么顶着我,但能感觉的出来,硬硬尖尖的,好像类似于刀尖。
一时间,我呼吸一紧,“刘阿姨,你想做什么?”
“别喊,不然等他们来救你,先把你推倒。孩子流产再说!”她恶狠狠的来了这么一句,我也一下明白,原来可可去医院之前,那台阶的橄榄油是她抹的。
“刘阿姨,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沈衍衡知道?就算你摔倒我,弄掉我们的孩子,但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我没冲动,站在原地,继续说,“再者,就算你目的达成,也能全身而退,可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但生命却只有一次!”
“少废话!”刘阿姨顶了顶手里的水果刀,“告诉你吧,刚才我借换衣服的空档,已经把煤气打开了,只要你敢再乱来,打火机就在我手里!”
“好好,我不喊人,也不再乱动,行不行?”说到底,我还是怕的,只因为我孩子才成形,我才知道自己和沈衍衡的过往,他才刚刚开始在意我。
我不舍得眼前的幸福,也就双手举起来!
我说,“你看,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刘阿姨您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您那么疼可可,难道真希望她五岁生日这天,成为悲剧?”
“你果然牙尖嘴利!”刘阿姨喘气,一手握着水果刀,转过来。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用一种阴狠的眼神,瞪着我,“宋夏,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小有聪敏,但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这份小聪敏,而害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你跟了大少爷,就不能好好的做你的少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好奇?为什么一定要探索别人的秘密,要不是因为你,海叔能死吗?!”
“所以你想替海叔报仇?”空气里,隐隐传来煤气的味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就算她不点着打火机,都会煤气中毒,却是不等我开口,刘阿姨打了一下。
那咔嚓一声响,像瞬间被拉响的炸药,吓得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就见刘阿姨咬牙,一脸狰狞的说,“伸右手,拉开抽屉,把拿出里头的东西!”
按她所说的,我很快拉开抽屉。因为我站得比较远,看不清里头有什么,只能伸手摸,把能摸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照片?钢笔?”
为节省时间,我没耽搁,立马打开看。
总共三张照片,时代相当久远,但每一张,我都特别的熟悉。
第一张是年少的沈衍衡,站在梅村姥姥家门前,侧着身,正好能看见他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
第二张。我呼吸一紧,心都揪了,是姥姥倒在血泊,双眼含恨所指的人正是沈衍衡!
第三张是梅森从派出所出来,被海叔撸到车上,拿钱交易的一幕。
而钢笔笔身,所刻着的字体正是‘衍衡’,咬了咬牙,我说,“刘阿姨,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又开了煤气阀,然后让我看着,究竟想什么?”
如果在没拉抽屉之前,我的确会害怕她失去理智,想拉我一起去死,但看完之后,我确信她不会!
只因为这些东西,是海叔留下。以便威胁沈衍衡的,只是刘阿姨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海叔为夏明月而献身,却在死前知道车祸的真像以后,又追悔莫及!
看着刘阿姨,我又说,“你认识夏明月,对不对,你这样让我待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让我吸入煤气,导致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事,然后又拿这些照片,来威胁我不要把经过说出去,好让你继续有机会,在方家兴风作浪,一直伺机报复,替海叔报仇,对不对!!”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只是”刘阿姨拉长了尾音。忽然又要点打火机,我没多想,上前就抢,那握在手里的照片和钢笔,也在这时被抽走。
她说,“这些证据,你很清楚,一旦我交出去,大少爷会怎样,当年梅森是报了案的,不管过去多少年,凶手都会不受追诉期的影响,现在我要你做的也简单,第一待在这里,十分钟上,不许把刚才的事说出来,第二不能告诉沈衍衡,是你当年救了他!”
听到这里,我忽然笑了,“如果我举报,你知道夏明月的下落呢?”
说这句,我纯粹是想炸她。
毕竟按刘阿姨提的要求,看上去全部对夏明月有利,再者对夏明月尸体的辨认工作还没结束,谁也不敢肯定她是死是活。
却是刘阿姨那张得意的老脸,一下子苍白,“你,你胡说,信不信你要是敢做不到,明天我就把证据交给警方,既然我敢动手,那肯定就想好了退路,就算我现在死在你手里,你把笔和照片都销毁了,你以为外头就没有备份?
还有,宋夏,爱上逼死自己姥姥的男人,你不想着手刃仇敌。还处处维护,替他生子?就你这样的外孙,死后怎么有脸见你妈,见你姥姥!”
“好,我…我答应…”胸口越来越闷,头痛欲裂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失去意识前,我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大雪。
如果当年不曾相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
海城儿童医院。
因为可可是重度贫血,稍有不慎就得输血抢救,经过几天的治疗后,可以回家调养。
沈衍衡在赶到医院,办完出院手续,又找医生详细了解病情之后,重新换了自己胳膊上的吊带,这才松了口气,坐电梯下楼。
刚走出医院大厅,远远的就听见滴滴两声车喇叭响。
过马路前,沈衍衡点了烟,朝向他发出信号的云少宁撇了一眼,刚迈步,这时胃里又突然一阵翻滚。
“呕,咳咳”猝不及防的,站在路边沈衍衡再一次吐了,可能之前吐过,所以这次反应特别快,迅速抽了口袋巾捂嘴。
却在丢向垃圾桶时,眸色因白色口袋巾所浸透的鲜艳,暗了暗。
与此同时,坐在另辆车,准备离开的桑桑,把这一幕收入眼中,等到沈衍衡过了马路,坐上云少宁车子的时候,她快速下车。
傍晚的垃圾桶,虽然每天都会清理,但味道还是很冲。
桑桑捏着鼻子,秀眉紧拧,很快打出沈衍衡刚刚丢掉的口袋巾,打开一看。
她呼吸一紧,当即楞了,“小王!”
小王正是前来接桑桑出院的司机,听到她的急促,立马滑车过来,“桑经理,怎么了?”
“追,我命令你,只要不死,就给我拦住沈衍衡的车!”说到最后,桑桑都吼了起来,脑海里也闪出那一次张聿的话:-
我想请桑经理带句话给衍衡:夏明月有可能下毒,要他尽快去查体!
想到这里,桑桑全身紧绷了起来,自责和内疚让她只想哭。
咯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后,是小王说,“桑经理,快看,我拦住了!”
听他这么说,桑桑从膝盖里抬头,想都不想的下车,然后疾步跑到副驾驶那边,“沈总,让云少宁先送可可回家,您现在必须跟我去医院!”
“桑桑,我只是胳膊受伤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沈衍衡回头,眼里有隐隐的警告,放平时桑桑一定不再坚持,但现在不行!
她站在车前,伸长胳膊,“沈总,如果你不跟我去医院,那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又或者你前脚走,信不信我后脚就闯马路!”
桑桑也是没法,她太清楚面前的男人,说一不二的性格。
这样的口吻,别说已经猜到什么的沈衍衡了,一旁云少宁也识趣到不妙,“怎么回事?”
“云少宁,你把他敲晕!”情急之下,桑桑吼了这么一声,越发加重云少宁心里的疑惑。
直接咔嚓一声,锁上车门,然后指了指小王的车子,两人就这样决定了,强行将沈衍衡压到医院。
其实也就是沈衍衡不想反抗,不然一百道车锁又怎样,玻璃一踹,立马跳下去了,能他奈何,只是看到那一抹嫣红,他也紧张。
脑海里,闪烁的全是某个女人的喜怒哀乐。
就算不为肩膀上的重担,也该为她,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好好保重自己。
两辆车,一行人很快又返回就近的儿童医院。
医生在听完描述后,先判断是胃出血导致,拍片检查下来,的确有慢性胃炎的迹象,为谨慎,希望沈衍衡明天再空腹过来查血。
“不不!”看着医生初步诊断的结果,桑桑表示质意,把张聿要她带的话,说出来。
“呵…”沈衍衡一声笑,“我就没在中天小区用过餐,她怎么下毒?”音落,单手抄兜,另一只臂膀里搭着黑色外套。
刚迈步走出医生办公室,咚~!
那颀长挺拔的身躯倒了推拉门上,好在玻璃是钢化的,没出了几道裂痕。
“沈衍衡!”桑桑惊呼一声,云少宁敏捷的窜出去。抢在第一时间拉住沈衍衡的胳膊,就要看他怎么样时,沈衍衡摇了摇手。
“没事!”他说,脸色明显又白了两分,“我没事,走吧!”
“沈总!!”桑桑跟在后面,急急的追上来,“我知道你想赶回去给可可过生日,不想让她有遗憾,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够了!”这是沈衍衡第一次发怒,走进电梯时,他双手抄兜,伟岸的身躯,从外表看来没有任何的改变,却是声音极度的清冷,“你越域了!”
简单的四个字,桑桑懂,张了张嘴,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叮!这时,电梯门再度打开,也再一次响起沈衍衡的声音,“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
云少宁眉头拧了拧,但很快应声。
桑桑很不愿意,最后在沈衍衡的警告下,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此时此刻,待在车里,哄可可的司机小王。见三个人从医院走出来,急忙下车,把沈衍衡遗落的手机递过去,“沈总,有您的电话。”
沈衍衡接过手机,回拨。
云少宁适时交待小王不许乱说,刚把桑桑好说歹说的弄到车子,这时沈衍衡挂了电话,邀请两人一起过去参加生日patt。
方家别墅。
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又睡了之前的粉色房间。一旁坐着沈佳华,身后站着刘阿姨.
“我”晃了晃脑袋,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我猛得坐起来,第一时间就去摸小腹。
“孩子没事!”沈佳华坐在床边,半张包养得当的脸颊被粉色床幔遮掩着,她似乎有些生气,“宋夏,你是成年人,也是将要做妈妈的人,就算再贪玩,也要对孩子负责!”
“我怎么在这?”晕倒前,不是应该在刘阿姨房内吗?难道她充好人把我送回来的?
“要不是刘姐,你就算晕死,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沈佳华动怒,她侧身,刘阿姨很快就递汤药过来。
我还没拒绝,刘阿姨已经喝了一口,“宋夏。没有毒的,您放宽心!”
看我没反应,沈佳华递过来,“刘姐从十几年就在沈家,可以说带大了我,又带大了沈衍衡,如果你连她都不相信的话,那方宅还真不敢再留您了!”
语气很轻,但隐意却再明显不过。
我吸了口气,接过瓷碗,闻了下,“好苦啊,这是保胎药吗?”
“刘姐,蜜枣!”沈佳华在容忍,用眼睛瞟了眼刘阿姨递过来的蜜枣,“用它配着,就不会苦,宋小姐,我劝你,以后再想逛一逛,最后找人陪着,这次要不是刘姐刚好过,发现你晕倒,把你背回来,具体会发生什么,神都救不了你!”
“啊,难不成这宅子里,还有食人魔?”我一口口的喝着,赌沈佳华不会害自己的孙子,也赌刘阿姨不敢下毒,忽然问,“母亲,衍衡喜欢什么样的钢笔?”
音落,站在沈衍衡身后的刘阿姨脸色变了变,“小姐,楼下客人都到齐了,这会小小姐应该也出院回来了,见不到您。她会着急的。”
沈佳华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起身离开。
刘阿姨跟在她身后,带上门的时候,对我阴测测的笑了笑,“宋小姐要是身体允许的话,最好收拾收拾自己,也准备下楼吧!”
“好啊!”我说着放下碗,也起身来到镜前。
具体吸了多少煤气,又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我不确定,但脸色是真的不好,再加上身上这件浅灰色的连衣裙,更显憔悴。
衣橱打开,入眼是一排排的各式女装,每一件的吊牌都还挂在那里。
挑选颜色和款式的时候,我下意识回避蓝色,可转念一想,刘阿姨不是威胁吗?按我和沈衍衡的相处,他知道我厌烦这个颜色。
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一定会发觉什么。
就这样想着,我挑了一件亮眼蓝的抹胸裙,又因为胸口和脖颈下面,隐隐有一颗颗的吻痕,最后又搭了条同色的披肩,把头发散下来。
临出门前,又补了腮红和口红。
说不清为什么,转身离开前,我又往穿衣镜里看了看,在感觉有什么一闪而过时,也感觉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那一闪而过的影像,正是第二张照片里姥姥倒在血泊的样子
与此同时,方家整栋别墅都璀璨如白昼。
不管正厅、偏厅以及大门前和处处走廊,全部被用粉色的荧光纸外加彩灯包裹着,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栋暗隐在闹市的罗浮宫。
两侧的游泳池又因为各种颜色的光束,波光粼粼的,刺眼又瞩目。
云少宁驾车。熟门熟路的拐进通道,最后又将车子停好,赶在沈衍衡下车前,拉开车门,抱起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可可,他说,“我先送去夫人那里。”
听他这么说,后座的桑桑第一反应是看沈衍衡,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帮自己开了车门,然后很绅士的邀请她下车。
有一种被尊重了的感觉。
“谢谢!”平时在公司,讨论起公事,唇枪舌战的,哪里会有脸红不敢对视的说法,可这一会,面对只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就能卓然而立的男人,桑桑耳根有些发烫。
也正是因为心乱如麻,才会在下车的一瞬,脚下踩空,不由得‘啊’叫了一声,下意识抓住沈衍衡的衬衣,正要后退避嫌时,腰际一紧。
是沈衍衡的胳膊,礼貌的护住。
胳膊和后腰,只有两人知道,还有很大一块距离,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亲密的拥抱,特别是此刻正站在正厅门口,想要让沈衍衡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我。
远远的,已经将他们的动作全部都看在眼里,走过去,我说,“桑桑,小心脚下,鹅卵石不太平,千万不要崴到脚!”
音落,我很清楚的感觉,沈衍衡在看见我一身蓝,眸色暗了暗。
第145章 我们离婚吧!
因为脚底鞋子的高度,我微微仰头就能和沈衍衡视线对上
我想可能是今夜的光束太亮,以至于在他黑湛湛的眼眸,我看到一身亮眼蓝的自己,优雅也冷傲,眉眼间掺杂着几丝淡愁。(.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撇下心底所有的情绪,我挽向沈衍衡胳膊,笑,“你回来了。”
一种贤惠妻子迎接工作忙碌一天的丈夫下班的错觉,脑海里碰撞的却是那一年的雪夜和姥姥的死。
想着刘阿姨给我看的第一张照片里的钢笔,下意识,我又伸手攀向沈衍衡西装口袋,“咦,你口袋巾呢?回来的路上,我记得还有呀!”
闻言,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皱眉还未开口,一旁桑桑抢白道,“啊,是这样,刚才出院的时候,我不小心夹到手指,回头买二赔一,好不好?”
“这样啊,那就不用客气了!”我感觉自己的笑容里,有什么在流逝。
“那我就不赔咯,好贵的说!”桑桑嘿嘿一笑,拉着我的手腕,“宋小姐你穿蓝色真好看,就像别墅里的公主。那么能带我逛逛吗?”
“可以。”回答前,我看了沈衍衡一眼。
他可能在想什么事,眉头依旧微拧,那受伤的右胳膊,一直抄在兜里没有拿出来。
在他默许后,我才答应桑桑的。
却不知道,在我和桑桑顺着长廊走向侧厅时,那卓然而立的沈衍衡,落寞的视线一直盯着我刚刚挽过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
“咳咳”点着的烟,刚送到嘴边,又是一阵咳嗽。
沈衍衡本能的再一次握拳抵在嘴角,所看到的结果,和刚才咳嗽的时候同样,虎口处再一次有血丝的痕迹:好在那女人被桑桑拉走,不然这会该怎么敷衍?-
只是宋夏,你告诉我,我该做你怎么办?
沈衍衡就这样想着,耳畔响起的,明明是为可可生日,所弹奏的祝福曲和独属儿童的各色音符,但落在他耳里,全部都化成了那句‘你回来了’!
“咳咳”站在阴影里,他又是一阵咳嗽。
与此同时,云少宁在送下可可,出了正厅后,停在柱子边。
看着有料峭清逸气场的沈衍衡,一根烟抽完,再想点第二根的时候,他疾步向前,猛地抢过来!
“沈总!”云少宁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担心,“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这栋别墅里的亲人好好保重自己,就这会都咳了三次!”
弄不好,还次次带血!
却也在这时,叮铃铃一阵。
是云少宁兜里的手机响,接听的全程,都是对方在说,他只是沉闷的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两男人一前一后站立着,沈衍衡单手抄兜,看着围绕别墅外墙壁闪烁不停的光束,声线虚无也淡漠,“医生怎么说?”
听他这么问。云少宁心里咯噔一下。
早在医院电梯内,他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答应沈衍衡保密,不会把他身体不适的事说出去,完全是因为桑桑暗中将那条带血的口袋巾塞给他。
也在结账离开的时候,他暗中找医生帮忙做检测!
而刚才来电话的人,正是儿童医院的陈主任,原本他是不相信儿医能查出来,是无意中得知,陈主任正协助国内血液资深专家作研究,这才请他帮忙!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才不方便多问,但没想到只‘嗯’了声,还是没逃过睿智的某个人!
索性话题都挑开了,云少宁也就不再隐瞒,“医生说你不是胃出血,而是血液方面的问题,他约了导师,我请求你明天过去接受正规的检查!!”
“瞧你!”远远的,又看见了那道蓝色的身影,沈衍衡涣散的眼眸,一下聚拢定晴,拍了拍一脸担忧的云少宁的肩膀,“我不会有事!”
声音落下,沈衍衡迈步,往倩丽身影所在位置走过去。
彼时,陪桑桑转了一圈后,我独立站在正厅角落,仿佛这里的喧闹与我无关,刚取了一杯果汁,透过玻璃杯面折射,我好像看到沈衍衡走了过来。
转身要迎上去,这时听到一声,“宋小姐,好久不见!”
“”我顿了顿,顺声音转身一看,竟是一身火红色修身吊带长裙的宋清柔,挽着一位身穿枣红色刺绣旗袍的长辈走了过来。
虽然不认识,但我猜想应该是宋清柔妈妈,“宋小姐,夫人好!”我笑笑,和两人打招呼。
“哈哈,宋夏,你眼力果然不错哟,她的确是夫人,而且还是我亲爱的叔叔,宋一海的夫人!”碰杯后,宋清柔继续介绍,“婶婶,她就是沈衍衡的妻子,宋夏!”
宋夫人,“”
我,“”宋一海的夫人?
四目相对,我反应过来,喝完杯里的果汗,找了个借口便有些慌乱的逃向露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听到身后有响亮的声音说,生日patt现在正式开始,莫明的,我眼框里一下子涌出了泪。
我不知道是因为祝福可可生日的掌声太过热烈,还是心里特别强烈的想到了和梅女士一起吃苦的日子,总之站在露台一侧,心底掀起一阵阵骇浪。
从来没想过,有天和宋一海的夫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她精致的妆容、包养得当的脸颊,让我不由得想到梅女士因为生活,那带茧的手和寒风里一张冻了伤的脸以及无数个失眠的夜。
同样都是宋一海的女人,差距却这么大?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就这样想着,我感觉呼吸特别憋闷,耳边那乱七八糟的祝福和吵嚷,也像山一样,压得我透不过气。
噔噔~!
我一口气跑出正厅,摸出手机就给沈衍衡打电话。
这一刻,不管是姥姥的死,还是谁是谁的救命恩人,我只想念他的怀抱。
叮铃铃,一阵熟悉的铃声,从我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传来这是沈衍衡的手机铃声。
“…沈衍衡?”我低低的呼喊,被突然腾空的烟花给掩盖,两秒,在美丽的光芒闪烁过后,我继续顺着铃声找过去来。
又是一声‘沈衍衡’还没喊出来,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给如鲠在喉的卡住。
只因为回廊拐角,在距离蔷薇花墙不远的地方,一身黑西裤、白衬衣的沈衍衡,被身穿淡职装的桑桑,给突然抱住!
然后沈衍衡竟然没推开!
为什么不推开?
不是说我想多了,她仅仅只是助理而已吗?
现在又算什么?
站在长廊中间,我麻木的看着。弄不懂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夏明月,刘阿姨还有姥姥的死,以及拥抱的他们…,怎么了,人性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正奔溃着,砰!砰!又是几道烟火闪过,那原本绚丽多彩的光芒,像白昼照料了他们,也像一把无形的长剑,狠狠的穿在我心头-
此刻,桑桑正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急忙从正厅跑出来,因为咳嗽而落在嘴角和掌心血色的男人。
“别动!”在感觉到他的排斥,桑桑只能说,“沈总,你别动,宋夏就在后面!”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身影顿了顿,胸腔里有隐隐的痛,瞬间向着四处扩散,望着头顶的烟火,“那么你呢,你怎么会跟出来?”
“是,是云少宁提醒!”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可以说:是她一直暗中观察,是她一直在紧张他,是她只想他能好好的?
轻吐了口气,看着沈衍衡垂眸,一脸淡然的处理着血色,桑桑拧眉。“你确定,要瞒她?”
“桑、桑!”沈衍衡飞快的将手帕塞进裤兜,姿势未动,但口吻里已经相当不悦,“再越域一次,我想只能让你自动请辞了!”
声音落下,在听到身后有深一脚,浅一脚的高跟鞋走近之后,沈衍衡眸色紧了紧,说了一声抱歉,毫无温度的唇在外人看来,就是吻上了。
那定格的‘吻’,以我的角度来看,包含了珍惜和隐隐的情意。
原本走过来之前,我想他们刚才的拥抱,只是朋友、同事,无关男女,就算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了,可现在看来,还需要什么解释?
朋友会这样?同事会这样?
恐怕唯有男女之间吧!
冲动心碎之下,我喊,“沈衍衡!”
看了这么久,我终于出了声,也大步奔过去,飞扬的眼泪里,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瞧见他那张被半空燃起的烟火,所笼罩的脸,特别陌生!
啪!我抬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沈衍衡,现在的你,又和当初的林远航有什么区别?!”吼完,我含着泪,转身就走!
“宋、夏!”一声训斥的惊呼后,是沈衍衡准确的握住我的手腕,但他下一秒的动作,竟然是将桑桑护在身后,看着我说,“闹完了,就给我回、房!”
“闹?”我呵呵笑,“可能完了,也可能没完吧!”
“宋夏,你就不能大度、贤惠一点?”沈衍衡用一种无法忍受口吻,眸色凉凉的说。“桑桑为了救可可,差不多抽了自身身体的一半的血!”
“所以,你让宋清柔缠住我,为的就是腾时间,好让你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谢意?”头顶有一道道的烟火在谢幕,我感觉自己的笑,好僵硬。
我说,“沈衍衡,你什么意思?你和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小”桑桑刚开口,就被沈衍衡给打断,“桑桑,你先回宴会厅,刚才不是说。还准备了礼物给可可吗?我母亲好像也有事找你!”
他明显温柔的声音落下,她也跟着转身,不像我总是不贤惠!
看着桑桑走远,我动了动手腕,“沈先生,可以放开了吗?”
听我这么称呼,沈衍衡明显一怔,“你说什么?”音落,他眯眼,目光危险的看着我。
“我说沈先生,沈衍衡沈先生!”右手被握,我左手捏着自己的腰际,狠劲把眼泪逼回去,“是,我不大度!我不贤惠!可沈衍衡。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只要你说一声,我发誓我宋夏绝对不是死打烂缠的女人!
但你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在山城你对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随便两句谎言,就可以哄好的傻女人?”
“呵,何止是傻!”沈衍衡放开我,垂眸点了烟,“根本就是个笑话!”
“什么,”我心头一震,所有愤怒和悲伤全部扩散,更有酸楚在鼻腔里迅速蔓延,那种想哭的感觉特别强烈,“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好!”沈衍衡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你宋夏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呵…”好一会,我发了这么一个单音。
所有的感知,除了心疼,就只剩下对姥姥的亏欠!
甚至就在刚刚下楼的时候,我还下定决心,打算自私的把姥姥的死忘记。
毕竟已经逝去了的人,就算把沈衍衡杀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相信只要我过得幸福,沈衍衡对我好,姥姥在天之灵也会理解、原谅我!
可现在呢?
看着夜空,一颗星都没有,我想哭又想笑,踉跄的后退。“哈哈,我明白,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梅女士算账的原因!”
对此,沈衍衡并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我,那双我所熟悉的眼眸里,此时带着玩味和讽刺,无情又残忍的吞噬着我的所有。
“不,这不是你!”我摇了摇头,抓着他衬衣,摇晃也质问,“沈衍衡,你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对我。对不对?刚才都是假的,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对不对?”
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答案,我就像抓住我和他婚姻里的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紧紧的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了什么。
但沈衍衡只是冷眼瞧着我的手,揶揄的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死打烂缠?”
听他这么说,我揪住他衬衣的双手,抖了也紧紧的握住,却是还没开口,又听他说,“宋夏,这方面,你该向桑桑多学习,名份都给了你,还计较什么?”
嗡~!
我身子晃了晃:名份都给了你,名份
吸气,呼气,有那么一刻,要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太冷,我都以为自己会听错。
而站在我面前的他,身影依旧挺拔,只是疏离替代了曾经的炙热,冷漠代替了温柔,唯独他身上的衬衣,还是白色,质地优良的那种。
却就是因为我紧揪着不放。前襟又皱又拧,像极了我这个狼狈不堪的二婚女人毁了他的优秀。
片刻死寂,我一根根松开手,笑意里尽是凄凉,我说,“好,我不会再死缠烂打,只问你,当年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你都知道了?”沈衍衡站在我面前,依旧耀眼,但声时却很冷很冷。
那冷冰冰的五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刨开了我的心肺,在给予我幸福和甜蜜,重新再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狠狠的凌迟。
眼泪飙出来的一瞬,我透过雾气,也透过他喷出来的烟雾,忍着心底的痛,闭上眼泪也流下最后一滴泪,“沈衍衡,我们离婚吧!”
音落,我转身,那滑落的泪水跟着洒下来。
噗通一声,我因为眼前一片模糊,猝不及防的跌倒,“嘶~!”
膝盖很疼,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以为沈衍衡会施以援手,结果听到的却是他的一句。“怎么,还不知道爬起来,等谁来拉?”
“呵,你以为我在等你吗?”这一刻,膝盖不及心疼,我咬牙站起来,拥着自己的最后一丝骄傲,直冲方家别墅的大门。
果然,这里的繁花似锦,与我无关-
“云少宁!!”瞧着大门的方向,沈衍衡低吼。
在听到云少宁的脚步声时,他右手死死的扣着腹腔,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吞咽翻滚而来的血腥,咬紧牙关说,“快。送她回…去!”
噗!又是一口血,吓得一直没敢走远的桑桑,想尖叫又怕惊扰到谁,最后只能疾步跑过来,“沈总,你怎么了,没事吧?”
从下午看到他咳血,到现在的喷血,发展的太快太猛,“不行,你得跟我去医院!”
“不!”沈衍衡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靠向一旁的柱子,“少宁追出去了吗?”刚才太难受,世界都疼得安静了,以至于没听到车响。
“去了去了!”桑桑哽咽。“已经追出去了,沈总,你这是…突然的,这是怎么了?”
“车,去开车!”沈衍衡眉头拧紧,脸色煞白,但就算再疼,还是和刚才一样,没让自己弯了腰。
看到这里,桑桑半丝都不敢怠慢,又因为今天前来参加可可生日patt的会有商界合作伙伴,几乎是放轻了脚声,点火又滑行。
最后车子停下,等沈衍衡坐上来,以为是去医院。却听到一句,“调头,跟上云少宁!”
“沈总,你不可以这样,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打断,“不开就下去!”音落,伸手就要自己开。
知道他在担心谁,桑桑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去。
时值晚上九点,路两边来来回回的有乘凉、也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沈衍衡一双鹰目紧盯着四周,焦急万分的寻找!-
宋夏,别怪我,你总要学着坚强!
叮。搁在置物架的手机一声响,沈衍衡迅速滑开手机一看,正是云少宁发短信过来:沈总,宋小姐打出租车,往公寓那边去了。
沈衍衡回过去:继续跟,直到她回去!
发完短信,他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宋清柔,给你一个新任务!”-
“小姐,叠翠路到了!”
透过后视镜,出租车司机对一直处于呆滞中的我,第三次提醒。
其实前两次提醒,我都听到了,只是简单的不想下车,好像只要不到叠翠路,我和沈衍衡的婚路,还会一直在继续,还有挽回的可能。
给钱、下车,然后甩上车门,闪烁在我脑的,除了沈衍衡的话就是他和桑桑的拥抱以及亲吻。
站在灯光昏暗的老楼里,我想如是没有姥姥的死,这一刻的自己,会不会厚脸皮再重新返回去,去找沈衍衡问个清楚明白?
就这样,一直到0613门口,我都没有勇气再返回!
深深吸了口气,我砰的一声扣上门板,身体像掏空了所有力气一样。滑坐了下去,脸颊也跟着深埋在膝盖,泪水吧嗒吧嗒的往地板上落。
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就是因为和林远航的婚姻是失败的,再和沈衍衡在一起,我努力改变也尽量适应他的生活,奢望着有一天可以匹配,可结果呢?
十指穿进发间,我紧紧的揪着头发,想要在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一丝光亮。
叩叩叩!
三声敲门,门外响起一声,“宋小姐,开门呐!”
我装死没回应,反正没开灯。爱谁谁。
叩叩,又敲了会,“宋小姐,我是宋清柔呀,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知道你在里头哟,要是不开门,我可就爬窗子咯!”
随便她说话,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估计她以为我会寻死,又是砰砰两声,说爱情不是世上的唯一,又说为了孩子要怎样怎样,最最后又说其实沈衍衡挺担心我的。
说不清为什么,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我整个人就像神经了一样。啪!拍开灯,进洗手间接了一盆水,打开的一瞬,直接浇出去。
“啊!”宋清柔尖叫的同时,那刻有0613的防盗门,砰的一声又合拢了。
瞧着裙摆的水渍,她眼珠子一转,撬开了对门0612的房门,赶在对方发牢骚之前,直接从坤包里掏了大把的现金晃了晃,“借住一晚!”
“神经病吧!”开门的女人上来就骂,却是还没关门,又是一叠现金过来,“好吧!”
“谢了!”宋清柔翻了翻白眼,不是疼钱。而是这种保护人的方式,真叫人蛋疼,忿忿不平的拿手机,给沈衍衡去短信:你老婆真辣!
此刻,停在公寓楼下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里,沈衍衡坐在副驾驶,在听到短信提醒后,点开手机一看,目光落在‘老婆’两字上。
出神凝视了许久,对桑桑说,“去医院吧!”
第146章 全城戒严!
翌日下午,整片大地都被所骄阳笼罩,忙碌了大半天的人们隐隐想睡,但从昨晚十点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做着各项检验的研究员们还在继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为首的教授,正是之前帮可可看病的陈主任的导师。
除去两人之外,还有几句顶尖的专家,从沈衍衡预约,到抵达医院,再到抽血连夜加班,一直忙碌到现在,这才找到了一些头绪。
那个时候,身穿黑色西装的沈衍衡,就靠在办公室的长椅里闭目。
两侧还有一直不肯回去,誓要等待化验结果的云少宁和桑桑。
煎熬让两人身上的职装都不知道湿了几次,在听到‘吱呀’一声,竟是化验室门板敞开!
看着迎面走出来的专家们,两人噌的站起来:“情况怎么样?”
“别急,别着急!”站在最前头的陈主任,摘着医用口罩来到办公桌前,将目光投向相对看起来比较冷静的沈衍衡,“沈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
沈衍衡幽幽睁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明显有些苍白,“还好!”
“那……”陈主任刚开口,这时年过六旬的导师,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来到沈衍衡面前,盯着他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红点问,“你有过敏史?”
“有过几次!”沈衍衡想了想,“但不是遗传!”
“那就好!”导师拧着眉头,继续说,“现在根据各项检测,我们初步断定你曾经被注射或接触到了什么病毒,虽然还没确定具体是哪种病毒,但有一点非常肯定,它在你体内的潜伏期,应该是六个月到八个月之间!”
“?”沈衍衡诧异也错愕。
“那就是年后了!”身后桑桑焦急的提醒,希望沈衍衡能记起什么。
“年后…”沈衍衡闭了闭眼,所有发生的事一幕幕的闪过,忽然间找到了什么依据,就是那次去三亚的飞机上,遇到陆贞的时候。
一时间,有明显的阴鸷在他眼里闪过。
看着导师,沈衍衡说,“然后呢?”
“目前有两点,第一你要即刻住院,第二,在我们解析病毒的同时,你也要尽可能多的提供究竟是什么人,在刚才的时间段里,对你下毒!最好找到她!”
导师说得异常严肃,给人一种生命走到了尽头的错觉.
桑桑站在一旁,再一次忍不住插话,“那他没事吧,多久能治愈?”
导师凉凉的扫了一眼,“前期主要以控制为主,再有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一旦情绪起伏的厉害,还会像昨晚一样,咳血!”
“传染吗?”赶在桑桑再次开口前,沈衍衡打断她,一张淡漠的脸上,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些许恐慌,“告诉我,它会不会传染!”
“你是指……”导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沈衍衡身后的云少宁和桑桑,“他们不会!”
“那孩子呢!”这三个字,沈衍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妻子,刚怀孕,三个月!”
“……”导师虽然没说话,却一下站起来,四目相对的一瞬,沈衍衡从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里,读出了什么,“辛苦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等等!”那名导师走了两步,来到沈衍衡跟前,“我知道你是谁,我和你爷爷是旧识!请你相信我,虽然目前不是很确定,但胎儿危险的几率应该不会过半,同时我也可以联系国际上,在这方面比较顶尖的几位教授,让你”
话说到一半,导师侧身,在只能沈衍衡看到的位置,伸了伸手指,“至少了!”
身后,云少宁和桑桑对视了一眼,很想知道导师说的‘至少’具体是什么意思。
而沈衍衡在清楚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笑,他说,“我自然是相信您的,如果来之前什么都不了解,就任由你们抽血检验,也冒昧了不是。”
“那你现在更不能走,必须马上办理住院,这是对你自己生命的负责!”因为激动,导师声音有些尖,不管是医生,还是故交长辈的关系上,说什么都不会让沈衍衡离开。
但沈衍衡也有自己的坚持,一时间,两人就像扛上了,最后还是沈衍衡再三保证会定时过来,导师这才勉强放行。
也巧了,刚出医院,坐进车里,云少宁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正是陈局,他表示:经过四天的辨认,在所有烧焦和烧伤的人员中,没有一位符合夏明月的dna,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活着潜逃!
得到这样的答案,沈衍衡从云少宁手里夺过手机,语气相当冷厉,“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插翅难飞?你们的高效率?”
“沈先生…”站在警局大厅,陈局有些笑不出来了,“监狱防御方面,的确是插翅难飞,可再坚硬的铜城铁壁也禁不住爆炸的威力,再说在辨认工作结束的第一时间,已经下发了通缉令,全城戒严,会不惜一切代价”
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陈局顿了顿,等他再打过去,沈衍衡那边已经关机!
啪!陈局将手机摔在案子上,捏了捏眉心,正想着该怎么汇报工作,没多会就有民警跑过来,“局长,门口有位姓梅的先生,想见你!”
瞧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陈局相当烦躁,“几点了,都特么下班了,老子就不用休息?”音落,民警看事不好,带上门更不敢打扰。
与此同时,梅森坐在警局门口的轿车里,在等了十几分钟后,还不见民警出来,刚扣开车门想下去询问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和刚才的税务盘缠不一样,竟是秘书说股票暴跌!
一瞬,凭多年的经验,梅森感觉到了不妙,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不妙,有人在暗算我们!”
女人挺富态的,虽然没接电话,但内容还是听得大概,中指处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问梅森,“那夏明月呢,她到现在有消息了吗?”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这个女人,梅森满心的后悔,“如果五年前,早他-妈知道,她和沈衍衡没戏,老子才不认她做女儿,这下可好,好处没得到,还倒惹了一身骚!”
音落,不等发动车子,这时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秘书的。
“你来接!”梅森脸色铁青,把手机丢给一旁的女人,思索着究竟是谁跟他过不去?
要知道,这些年最开始有夏日集团作仰仗,五年前又有张聿做他坚实的后盾,放眼整个海城,想要同时开罪这两家龙头企业的,根本没有几家。
却是随着女人滑开手机,听筒里传来秘书的声音,“梅董,你在哪?赶紧来公司一趟,有三家公司老总要求现在解除合同!”
“你说什么?”梅森气不大一出来,还没再多问什么,电话就挂了。
等到再打过去,别说办公室电话,就连秘书的私人手机都打不通,愤怒抓狂的当口,女人迅速丢了烟头,然后从后排座椅里摸出笔电。
刚打开笔电,想看看股市的情况,这时一条新闻自动弹了出来【深扒梅森建筑历年偷工减料,豆腐工程的由来和去向!】
“梅森,你快看!”因为新闻的内容,女人呼吸一紧,快速点开:首先是公司资料,从公司成立到现在,每项发生意外的工程,全部上图并注解。
紧跟着又是近五年以来,梅森建筑之所以能从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公司,一跃成为上市企业的幕后。
以及一个小时前,有税务局工作人员,说是接到举报梅森建筑偷税漏税,然后走进公司例行检查的照片和刚刚
他们驾车去警局,试图找人走走关系的照片,一一跟在贴子后面。
最最可气的就是,楼主甚至还留言:每隔半小时都会再爆料一次极品真像外加狗血事实,直至把梅森建筑赶出海城!!
看着点击率噌噌直涨的新闻,梅森一下明白股市为什么会受影响了。
咽了咽口水,他说,“你不是认识宋夫人,和她关系很好吗?赶紧的,让她找人把网上这些东西全部删了,不行公司就真完了!”
听他这样说,女人不敢怠慢,但宋夫人的手机却是打不通!
没有办法,梅森只能调头,车子刚驶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对方只所以能拍到他去警局,那么再找宋夫人也一定能拍到!
咯吱一声,梅森将车子停在路边,瞪着尽是愤怒的眼,“该死的,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沈衍衡!”
“他想找夏明月?”女人眼珠子转了转,“不管是不是,只要找她试试就知道了!”-
叮铃铃~!
待在公寓沉寂的第三天,开机的第一时间,就有电话打过来。
看号码很熟悉,好像是……,我晃了晃脑袋,可能是睡太久,所以头晕目眩,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期间陆蔓可能回来过,每次睡醒餐桌上都有准备好的饭菜。
也是这会,我才懵懂的反应过来,来电号码就是沈舒杭啊!
“喂~!”我声音沙哑,眼眸也肿肿的,站在穿衣镜前,发现自己的形象特别邋遢。
“宋夏,你电话总算打通了!”沈舒杭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他说,“你现在在哪,赶紧来公司,之前你和陈恩交待的公司,有两家出问题了!”
“啊?”所有灰色低落的情绪,一下炸飞,我紧张的问,“你说什么?“
“交接出问题了,你是经手人,赶紧的收拾收拾过来!”他说完,就挂了,我站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品味这三天以来的悲伤。
开水煮蛋的空档,飞快的洗漱又换了衣服,一边敷着眼睛一边打车去公司,完全没发现宋清柔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我进了宜家这才离开。
因为怀孕,我行动相当比较迟缓,赶到沈舒杭办公室门前,正好是中午11点。
还没等敲门,他已经走出来,“来了!”
瞧着沈舒杭不喜不怒的样子,我第一反应就是事情很严重,“师兄,究竟是什么回事?”
第115章 药引的作用(2)
彼时,阴暗潮湿的房间里。(.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因为饥饿和脱水,脑袋都是蒙的,而耳边的声音,像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完一样,一停不停的唧唧碴碴的说着。
最后,夏明月看着我。
估计是我脸色太难看,所以才惹得她哈哈大笑,“宋夏,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等吗?因为张聿说过,只要沈衍衡不结婚,只要他不重新接受另外一个女人,我就得一直关着,一直关到他的好儿子,找到幸福了,才肯放过我!”
说到这里,夏明月眼里闪出点点的泪花。
那张带疤痕的脸,随着她狰狞的笑,显得特别突兀。
她说,“可是就你这样的,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属于他的幸福?”
她反问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揶揄。
我胳膊搭在膝盖上,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因为这一天一夜的关押,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每每提到过去,提到沈衍衡,那双空洞的眸子都会闪闪发亮。
我说,“夏明月,我不得不告诉你,对于我们的婚姻,你无权干涉,就算你曾经是沈衍衡的未婚妻,但请你记住,那仅仅是曾、经!”
“怎么,你想说,你才现任?”夏明月笑得不可思议,“可要不是我,你们又怎么相遇?”
“呵……”讨厌死她的声音,她的笑,以及她待在我身边的感觉,“夏明月,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他是人,不是东西,有选择的权利!”
“宋夏,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之所以等了你五年,为的又是什么?”我越是拉远距离,夏明月越会靠过来,特别亲昵的拉着我,“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神经病,你这个疯子,走开!”闭眼,眼前全是她和沈衍衡的纠缠,睁眼又是她的脸,近在咫尺的刺激着,我感到特别的烦躁。
夏明月提了提裙摆,托腮蹲在我面前,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就纳闷了,同样都是关了一天一夜,她怎么可以如此有精神?
捏了捏发涨的眉心,我说,“夏明月,其实你真可怜!之前沈衍衡就表示过,他喜欢的仅仅是当年救他的人而已,就算事后梅森心计的认你当女儿,就算你说自己才当年救他的人,就算他也信了,但你们因为什么而在一起过,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样自欺欺人的在乎,究竟算爱吗?
说到底,他对你的改变,也仅仅建立在,救命之恩的这个成份上,除去这一点,就看看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又怎么配得上他?”
听我这么说,夏明月笑道,“宋夏,我不得不说你反驳的很好!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当年梅明月救了他,一没有信物,二不知道名字,仅凭一件蓝色旗袍和手腕的疤痕,就约定15年后在哪里见?
呵,15年啊,双方得有多大的改变?
残酷的来说,在约定前,就算沈衍衡站在你表姐面前,她都不会知道他是当年的少年,同样他也不一定就能认出,她就是当年的救命恩人!
而我呢,刚好先入为主了!就算这五年以来,我们有误会,就算他娶了你,可过了今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碍于这五年以来,他是每月都会过来,可张聿从来都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但这次因为你的牵引,沈衍衡他不但来了,还已经知道真像了!”
“所以设计这一切,你累不累?”我陈述道。
夏明月似乎没想听我会这样说,当即顿了顿,“对,没错!绑架的确是我设计的!我倒没想到,在快要虚脱的前提下,你思路竟然还是清晰的!
咦,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想问孔辉明明是孔明江的儿子,又怎么会帮我?
哈哈,亲生父子都能离间,更何况只是义子?说起来,你那次打出租车,原本就是设计好的,唯独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夏天逸,他竟然救了你!
再到后来,好不容易借了老刘的手,把你从海城弄到帝都,谁知道孔辉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所以昨天孔明江才会那么着急的,要司机开公交车把你带走,又怕暴露了自己,只能用通话的方式来控制你,呵,竟想把照片全部发到网上?”
说到这里,夏明月冷笑着,一屁股坐在我跟前,“宋夏,还记得,你之前拿板砖和那个拿木棍的男人搏斗,不小心跌倒了吗?”
她看着我,好笑的说,“很遗憾,那一脚,也是我补的,现在你就算生气也好,愤怒也罢,要怪只能怪沈衍衡一直不见我,我只能利用你,把他引过来!”
“所以,这就是我药引的作用?”到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也彻底的体会到了五年前的表姐,是如何不设防的把一切都告诉夏明月。[.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女人!
看着她傲娇得,仿佛赢了全世界一样。
我说,“就算你千算万算,让每件事都按你的设定走,你以为误会解除了,你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这一刻,我无比相信沈衍衡。
只简单的认定,他说过:这具体身体不会碰我以外的女人!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哐哐的敲打,沈衍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宋夏,是我,可以听得到吗?”
“沈衍衡!”我幸喜,晃晃悠悠的起身,扶着墙体,用最大的声音去回应,“衍衡,我听得到,我很好,你放心!”
“好,切开铁门,还需要几分钟,别怕!”
“我知道了,有你在,我就不怕!”这一句,是故意说给夏明月听,还是用来坚定自己的内心,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再回神,才发现夏明月不知道时候,站到了我跟前。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好一对恩爱的夫妻,只是宋夏,你难道就没想过,当一个男人在前未婚妻的跟前,假装和另个女人特别恩爱时,代表着什么吗?”
赶在她开口前,我也笑给她看,“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的认为,这就是爱!”
听我这么说,夏明月睁着眼,似乎很愤怒很愤怒的盯着我,就在头顶又传出‘哐哐’两声响,她突然几乎失控的叫我,“宋、夏!”
当时我正仰着头,等反应过来,感觉手里有东西。
低头一看的时候,她啊的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果刀,一下刺进她胸口。
与此同时,哐啷一声!
门板被切开,视线一片清亮。
我才注意到,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房间,还是地窖。
也听见有人喊,“啊,流血了,沈总,快看,她手里拿着刀……”说话的那人,因为逆着光,我看不清样子,但他手指的人,就是我!
一下子,我解释不清,刀柄为什么会握在我手里。
而夏明月则是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赶在沈衍衡经过时,刚好倒下去。
突然来的一切,让沈衍衡顿了顿,“…明月!”
听到他的呼喊,我知道,他之所以接住她,完全是出于本能!
只因为,我所爱的男人,他不冷血,不会见死不救!
站在一旁,我是这样不断的安慰自己,也撑着快要晕厥的身子说,“别管我,你快送她去医院!”
闻言,沈衍衡深沉的看着我,“宋夏,等我回来!”
却是不等我点头,这时夏天逸突然冲过来。
一看倒在沈衍衡怀里的夏明月,他忙说,“伤在心脏,弄不好会死人的,别倒手,你赶紧带她去医院,宋夏这里就交给我!”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转身前,又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所包含的意义,我没看清,只知道夏明月的嘴角是上扬的。
噔噔,曾经熟悉的脚步声,离我越走越远,一直远到我再看不见,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在倒下去的时候,知道是夏天逸扶住我。
-
“宋夏,你醒了!”
再睁开眼,鼻腔里尽是消毒水的味道,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软软的。
瞧着右手边,眼框红红,随时随地都要落泪的陆蔓。
我笑了笑,“傻丫头,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宋姐!!”陆蔓跺脚,一身玫红色的连衣裙,黑发扎成马尾,高高摆动着,“真是急死我了,知不知道,你肺炎烧了多久长时间?”
“顶多三五天罢了!”我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回海城了,还是在伟大的帝都?”
“讨厌!”陆蔓喜极而泣,想抓我的手,又碍于我手背的滞留针,最后握住手腕,“在帝都呢,打算你明天再不退烧,就转院了!”
我哦了一声,发现病房内没有沈衍衡的东西,也就没再问他在哪,告诉陆蔓:我有点饿。
半小时后,陆蔓在医院楼下,买了粥、包子和米饭,还有两份开胃小菜,应该是让我挑着吃点,结果我全部都吃光了。
陆蔓有些不敢相信,“宋姐,你现在比我这个孕妇都能吃!”
“你不是说我烧了几天么,总要吃回来吧!”吃的时候,我很努力,心里空空的,胃里也不舒服,我想多吃一点,应该就会好了!
结果这会特别的难受,想吐吐不出来,又憋闷的不行。
陆蔓可能看出了什么,起身推开窗子,让傍晚的风吹进来,“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对了,我得去叫医生,让他来帮你看看!”
“别,不用,再让我睡会!”为了让陆蔓放心,我还刻意打了个饱嗝。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脑袋里一直不停的重复着夏明月说过的话,以及那些钉在墙上的照片……
――-看来,他对你,的确够特别的,希望你可以!
猛地记起张聿的这句话,我突然睁开眼,当时他虽然没说可以什么,但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些。
他应该想表达:希望我可以,让夏明月解释清五年前的事,间接性的解除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
想着他们之前的各种纠纷,我突然感觉好累,吸了口气,刚要看陆蔓在哪,这时听外头的走廊传来一声,“不行,你们不能进!”
“这位小姐,请让让!”
“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砰的一声,是陆蔓将原本微开的房门带上,“我告诉你们,病人还在发烧,你们不能随便进!!”
“你这是妨碍公务!”这口气,好像是警察。
“妨碍就妨碍了,你们能怎么滴?”
陆蔓性子上来,不止整个人站在门前,还伸长了胳膊,“就算你们要了解情况,那也得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
“这位女、士!”对方口气已经不太好了,“就是因为案子特殊,所以我们才缓和几天,现在病人明明醒了,你要知道妨碍公务,就算是孕妇,我一样照抓不误!”
“陆蔓!”赶在陆蔓再开口前,我叫了她一声。
估计门外的执法人员也听到我的声音,直接推门进来,冷着脸,用一种特别锐利的目光看着我,“醒了怎么不早说?你是宋夏?”
我嗯了一起,坐起来,“你们想了解什么?”
“有人举报,你在三天前,持刀刺伤夏明月,导致她重伤昏迷,是否属实?”警察问。
“那举报的人,有没有外加,事发前,我是怎么和她在一起的?亦或者,我一个生活在海城的人,是怎么来到帝都的?客运,航班?还是火车?”
听我这么说,戴眼镜的警察有些不悦,“宋夏,你少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调查的是你,故意伤害夏明月的案子,其他案子你有异议,可以去报警!”
“报警的结果是什么?警察来访?可你们不就是警察吗?”
想我平时也是五好市民,今天却感到特别的委屈,他们从开始进门,就带着质问的语气,根本就不是了解,而是像审犯人那样!
可能是我态度太恶劣,刚才戴眼镜的警察,啪的拍案而起,“宋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里是帝都,不是你们的什么海城,我劝你――”
吱呀一声,门板再次被推开。
那迎面走来的挺拔身影,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他一身黑色西装,里头搭了件蓝底黑格子的衬衣,单手抄兜的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休息好,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带着倦意,语气凉凉的,听不出喜怒,“劝她什么?”
“您是……”两位警察怔了怔,“这位先生好眼熟,您贵姓?”
“免贵姓沈!”沈衍衡放下公文包,又解着领带,一脸桀骜不驯的说,“你们局长姓梁?”
“是,姓梁,您是……”警察有些不太确定。
“如果我没记错,贵局局长上周还表示,希望我支持警局器材引进。”沈衍衡说着,倒了杯水,来到我跟前,“亲爱的,你说,我该不该支持?”
“支持的话,能换一个和颜悦色吗?”接过水杯,我说得直接,也故意把带有滞留针的右手露出来。
两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先走,打扰了!”
“好走,不送!”一直没来得及开口的陆蔓,刺刺的接话以后,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随警察前走了,她后脚也跟着走。
一时间,原本吵扰的病房,安静了。
沈衍衡就站在床边,目光灼灼看着我喝完水,然后伸手摸了摸额头,“终于不烧了!”
“呀呀,我这个麻烦的女人呀,真是没有一天不惹事的!”把杯子给他,我没心没肺的笑,伸长了胳膊,“沈衍衡,人家要抱~!”
“好!”沈衍衡揉了揉我发顶,顺势将我揽在怀里,我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根根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问他,“为什么,你指腹总带薄茧?”
“弹过几年钢琴。”沈衍衡答得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呀,厉不厉害的?什么时候弹给我听听?”我唧唧碴碴的,问东问西,虽然都是些琐事,但沈衍衡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唯独,他没提夏明月的伤势,我也没问,好像这个人,这个名字,就是我和他之前一个禁忌,谁都不想主动提及。
于他们的过往,我情愿沈衍衡能说给我听,而非从夏明月嘴里知道些什么。
嗡嗡,一阵手机响。
沈衍衡倒是没避讳我,一手揽着我,一手接听,“是我!”
“沈总,孔辉提供的视频和照片,全部都处理好了,就是――”对方声音有点小,我没听出是谁,又听到那边说,“聿园失火了!”
“什么?”沈衍衡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窗台边,“谁做的,有没有人受伤?”
“因为夏小姐在住院,除了一位佣人烧伤外,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近期不能再住人,至于失火的起因,目前还在查……”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赶紧说!”沈衍衡解着袖扣,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的,沈总,那会有位姓刘的先生,打电话过来找您,感觉上有什么急事,问了也不说,只说回头再联系,要不要把他号码发给你?”
“…不用了!”沈衍衡沉默了会,挂电话之后,又拨出去,“乔医生,是我,嗯嗯,对,我还没回海城,什么?心脏病住院?我知道了!”
瞧着他挂了电话,那颀长挺拔的身影,靠在窗边,摸了烟卷,似乎想抽又碍于我身体不舒服,最后搓碎,握在掌心放在了鼻下。
我说,“行了,你去忙吧,我没事了,不用陪我!”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不去!”
硬硬的口气,带着不悦,我好像猜出是谁了,“其实,衍衡,你知道吗?自从梅女士去世以后,要不是有你,有这些朋友陪着,我都以为自己是孤儿!父亲是什么,从小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机会叫过谁,不知道像山一样的父爱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等长大了要好好孝敬梅女士,可是真正长大之后,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会给你时间等!”
这么一段酸酸的话,我说得另有所指。
我知道以沈衍衡的聪明,一定能听出我所说的玄外之音。
果不然,他很快来到床前,吻了吻我的额头,“不管怎么样,我想听老婆的,一定是对的!”
我笑了笑,勾住他脖颈,加深了索吻,感觉他有力的舌,又要闯进来的时候,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猝不及防的咬住他下唇。
我说,“沈衍衡,我等你回来!”
沈衍衡嗯了一声,还想多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接听,“纵火犯逃了?”
“是的!”电话那头,云少宁跑得气喘吁吁的,“我说沈总,你找急忙慌的把我从海城弄来,该不会就想让我捉纵火犯吧!”
说话间,他站在路灯下,又朝四周看了看。
完全没发现躲在不远处绿化带里,一身黑色运动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趁云少宁打电话分心,蹑手蹑脚的后退,很快拦车离开。
蓝色出租车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帝都人民医院。
男人下车后,压了压帽檐,疾步上楼,电梯数字一层层的升,最后停在了28楼――危重住院区。
出电梯后,男人敲了敲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扇门,“夏小姐,是我,孔辉!”
好一会,里头才传来一声,“进来吧!”
原本夏明月的声音就轻,此时更像病若游丝,仿佛只要稍微用用力,这个人就会立马从世上消失一样,虚弱无力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夏小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都什么时候了,还约我在医院见,太危险了!”进门后,孔辉摘了鸭舌帽,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直接端起一旁的水杯,咕噜咕噜一阵喝,“你让我办的几件事,我都办好了,小欣人呢?”
“孔辉,你这什么口气?”夏明月白着一张脸,声音轻轻的,“说得好像我绑架了小欣一样,放心,她在我那里很好,你那未出世的儿子,也很好!”
孔辉舔-了舔仍有些干裂的嘴唇,又拿了桌前没打开的纯净水,大喝了一通,“得得得,就当我说错了行不行?姓沈的那边,我已经告诉他,五年前失身的人不是你,聿园也――”
说到这里,孔辉张了张嘴,好像喉咙不舒服,仰头再想喝水的时候,突然一口白沫喷出来……
第147章 在背后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沈舒杭敞开门,反手指了指会客区沙发那里,“进去说!”
这样保密又谨慎的口吻,更让我忐忑,却是屁股刚沾上沙发垫,就听哒哒一阵清脆的皮鞋响,是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裙的沈恩走进来
看见我,她脸上隐隐有些厌烦,“哥,对方公司派人过来,还在会议室啊!”
沈舒杭嗯了一声,摆手示意沈恩去忙的时候,我说,“等等!”
直觉告诉我,过来的代表,就是我经手而沈恩没交待好的公司。[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看着沈舒杭,我说,“师兄,我知道自从调到总部以后,您就一直比较照顾我,可现在明明是我经手,该我去会议室才对,你怎么能让沈总监代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宋夏,你吃饭了吗?”沈舒杭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衣,头发刚理不久,看起来精神也简练,“出去吃,还是快餐?”
“呃?”话题转换得太快,我甚至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就是,您啊,现在是尊贵的贵妃。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夏日集团和张氏企业未来掌舵人的正妻,堪比”沈恩话没说完,被沈舒杭打断,“很闲?嗯?”
“哼!”沈恩撇了我一眼,“我怎么可能闲,我又不像某个皇后,可以母凭子贵!”话落,赶在沈舒杭动怒前,她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远。
耳畔好像听到沈舒杭说什么,让我别介意!
有苦涩在鼻腔里蔓延开来,我笑笑,“师兄,连你也把我当外人了吗?”
“宋夏,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舒杭眉头拧得紧紧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有心事?”他问我的同时,也要助理帮忙定了快餐。
因为附近都是写字楼,快餐店也深刻明白职场所追求的快节奏,快餐很快送过来。
让我意外的是,沈舒杭所点的菜品,竟然都是我比较喜欢的,特别是一份额外包装的荠菜馄饨,像一个青酸的柠檬,一次次让我热泪盈眶。
却是整个用餐的过程,沈舒杭就是不说什么事!
“师兄,你要是再这样,那我真生气了!”明明打电话叫我过来的时候,是一种十万火急的口气,现在又慢悠悠的陪我吃饭。
想着他既然不说,那我自己去会议室这总可以了吧!
哐啷一声,刚起身就不小心把一旁的包包带掉。又因为出门太急,拉链还是半开的,一时间里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出来。
而落在我脚边的,正是我昨天写好的离婚协议!
赶在沈舒杭发现之前,我快速捡起来,“看看,都怪你,要是把实情告诉我,不就没事了?”
捡着东西,我在怪他。
沈舒杭好像没注意,只说,“是是,怪我都怪我,那什么,宋夏,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洗手间。”
声音落下,一副唯恐我会阻拦的样子,快速夺门而出。
咔嚓,带上门的同时,沈舒杭也上了锁,前往会议室的路上,他拿手机给沈衍衡去了条短信,随后这才推门走进会议室。
彼时会议桌前,摆的不是文件和什么笔电,而是花茶和各式点心。
端坐在主座右下方的女人,虽然一身名牌,可仍是掩盖不住她发福的身材,在听到脚步声时,她噌的站起来,一看来人是沈舒杭。(.无弹窗广告)
“怎么是你?”她眸色暗了暗,有些失望道,“好像和我们签订协议的负责人不姓沈吧!”
“梅夫人好记性!”不错,来人正是梅森的妻子,她在上午十点,来到宜家总部指名点姓的要见一个人,只是一直耗到现在,还是没能见到。
无视她脸上的不悦,沈舒杭落座后,示意沈恩去忙,说得直白也毫不客气,“不错,之前和贵司联系的负责人的确是宋夏,只是很不巧,她早在一周前就辞职了!”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那故意拖延的态度,差点没把梅夫人给气极,“既然她辞职了,为什么不早说?难道沈经理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就不宝贵了?”
梅夫人握了握头,要不是之前查到宋夏和沈衍衡登记,她至于这样以防万一的,通过宜家又利用合同漏洞来握住把柄。
准备来,设计去,万万没想到竟是辞职!
以梅森建筑现在的情况。对方负责人不是宋夏,就算赔偿再多又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梅夫人临走,将手里的合同摔在沈舒航跟前,“看看里头的条款,我等你们的答复!”说完,她拎包转身走人-
宜家写字楼不远处的轿车里。
看着坐进副驾驶的女人,梅森有些不高兴,“请个人而已,至于要这么久?”
“唉呀,别提了!”梅夫人烦躁死,把沈舒航拖延时间的事简单提了下,“现在怎么办,宋夏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别说威胁软禁了,现在就连见一面都难!”
“那就派人再继续守着!”梅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就不信,沈衍衡派去保护宋夏的那个女人,能有72变?总有下手的机会!”
说话,两人很快回公司。
却是刚进门,一身利落短发的秘书就迎上来。“梅总,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梅总我究竟是怎么不好了?”自从昨天傍晚,从查税到股市暴跌,再到偷工减料的新闻点击破亿,梅森压了满腔的怒火。
这会借着秘书的话头,噼里啪啦的一阵,把小姑娘楞是骂哭了。
一旁梅夫人瞪了两眼,劝了秘书两句之后,又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秘书哽咽着,去前台那里拿了遥控器,把公司大厅的液晶电视打开,“刚才午间新闻,有位受伤家属,自称曾是我们公司员工,说是可以证明梅森公司是真的偷工减料!”话落,也找到频道,又调到新闻上。
瞧着液晶电视里,那慷慨激昂的证词,梅森有一种想砸电视的冲动。
几乎是黑着脸,一路坐电梯回到办公室。对身后的梅夫人说,“赶紧的,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要管,再去找宋夫人帮忙!”
“好!”梅夫人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很快带司机离开。
砰!梅森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跟前的咖啡杯上,点了支雪茄,刚打开电脑,正想了解股市的情况,却是不看不要紧,一看脸都绿了!
“刘秘书!”梅森一声吼。唤来秘书,质问股市跌成这样,为什么不联系他?
“梅总”秘书委屈啊,“从早上上班,我水都没喝一口,不是记者的电话,就是合作方,甚至还有两家提出要解约,只是还没来得及和您报告,再有之前谈好货款可到按月结的厂商,也纷纷来电话说是经济拮据。他”
秘书话没说完,办公桌的电话又响了。
瞧着梅森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秘书忐忑的上前,刚要接听,被梅森反手抓了去,“喂~!”
电话是梅夫人打来的,她说,“是我,虽然没联系到宋夫人,但见到了宋夫人的侄女,就是督察宋清柔。她正在帮忙追查网上贴子的出处!”
“好,那我等着!”这一刻,梅森靠在旋转椅里,长长吐了口烟:总算有个消息是好的。
挂电话后,梅森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希望傍晚前,能查到结果。
却是两点一刻,楼下又聚齐了想要蹲点采访的记者,在好不容易打发后,两点半秘书又过来。说是上周新签定的开发合同取消。
三点,税务局来信,确认公司财务做假账,要带走财务主管,并要求梅森近期不能离开海城。
三点半,原本已经跌至冰点的股市,创下了历史新低,也因此在四点钟的时候,有一个两个的股东前来质问并讨要说法。
四点半,在梅森办公室,聚满了大小股东的时候。又有建筑队前来借款。
随之人心慌慌,有员工找借口辞职,还有仅剩两家的合作方,也因偷工减料的影响,纷纷致电,婉言提出想要中止合作。
就这样,电话不断,坏消息一个又一个,又碍于外人在场,梅森是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直到六点一刻,梅夫人终于带了好消息回来。“梅森梅森,我已经查到黑我们公司的人,这是宋督察帮我们追踪p后,查到的资料。”
之所以这样当众说出来,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梅森建筑是被人陷害的,瞧瞧,海城一把都帮忙,你们这些人又在做什么?
所以随着梅夫人进门,原本吵嚷不停的办公室,一下安静了。
一旁秘书也在梅夫人的授意下,当众打开了投影仪,然后将盘里的资料点开,入眼看到的内容是各大网站对点击率的截图。
从截图上来看,有雇用的水军,还有明显陷害的。
这样的画面,让梅森和梅夫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刚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回去要好好感谢感谢宋清柔。
这时,投影仪屏幕一闪,后面所截图出来的画面,竟是一位头戴鸭舌帽,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一家网吧!
她开机后,很快发表着什么。
随着电脑屏幕的拉近,在座的每一位,在认清那女人所发表的内容就是有关偷工减料的新闻时,女人的侧面照也跟着爆出!
有人惊呼一声,“这不是二小姐吗?”
可不是怎么着,无论是发行以及外头和衣服,全部都是夏明月的标志,即使看不清脸!
砰的一声,梅森也再忍不住,捡起跟前的话机,砸向投影仪,“竟然是你,夏明月,在背后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他低吼着,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他人在场,立马联系所有的关系,誓要找到夏明月!
与此同时,宋清柔躲在车里,扣着指甲,在完成沈衍衡的指示后。乐呵呵的拨电话过去,本想找沈衍衡邀功呢,谁知道接电话的人竟是云少宁!
“姑奶奶和你没话说,告诉沈队,我欧了!”说完,她直接挂断,而电话的另端,云少宁望着只有3秒的通话时间,相当不解的问桑桑:
“我欧了,是什么意思?”
“你傻啊,就是k。我完成的意思了!”桑桑翻了翻白眼,本想带动气氛,好引起沈衍衡的注意,却是他依旧立在落地窗前,凝视远方。
没有办法,桑桑只能暗示云少宁配合她调节气氛。
云少宁也是耿直,顺手就拿宋清柔刚刚完成的事,夸奖道,“咱们沈总这叫不费一兵一卒。成功的找了个女人去假扮夏明月,然后这会,相信梅森那里得恨死她了,接下来再想知道夏明月究竟藏在哪里,只是时间问题了,我说,沈总,你是怎么想的?”
闻言,沈衍衡是听到了,只是没回应。
以他所站的位置,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在高耸的楼群里,隐隐找到公寓0613的所在位置。
那里,那女人睡在那儿,心里一定很难受,会哭吗?
宋夏,那晚之后的你,有没有一个人偷偷的哭?
如果没有的话,那沈舒航又怎么会发信息来说:三哥,我在宋夏的包里,看到了离婚协议。
想到这,沈衍衡感觉心脏的位置,控制不住的紧了又松,最后所导致的后果就是,一阵血腥之味再一次在喉咙里蔓延开来。
适时。桑桑递过来一杯热水,“沈总,您没事吧!”
“没”一个单音刚发来,那陶瓷的杯内,混着透明的热水,有几娄血丝在扩散,沈衍衡没停,几乎一口气喝完,转身将杯子还给桑桑。
“谢谢,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音落,他习惯性的夹出了烟卷,脑海中好像窜出一道轻柔的嗓音:沈衍衡,抽抽,你就知道抽,难道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
我明白,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梅女士算账的原因!-
当年,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沈衍衡,我们离婚吧!
“咳咳!”站在落地窗前,沈衍衡又忍不住的咳起来,那伟岸的身影。也因为脑中来回冲击的声音而狠狠的晃了两下。
透过逐散的烟雾,他好像看到了一张带泪也苍白的小脸:宋夏,宋夏,你想离了吗?
少顷,沈衍衡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刚落寞的转身,就瞧见了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云少宁,眸子一滞,“怎么不走?”
“沈总!”云少宁顿了顿,其实他很想问,之前在医院那位导师所说的‘至少’是什么意思。
“少宁!”赶在云少宁开口前,沈衍衡出声,“代我再去山城一趟吧!”说着,他下意识去摸西装口袋,这时反应过来,早已经多少年不别钢笔了。
来到办公桌前,他飞快的书写了什么,递给云少宁,“这是梅村那套房子的地址,还有之前帮忙打理人的联系方式,去查院子原主人,也就是梅森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还有再去这里一趟!”
想了想,在地址后面又补了一个医院和联系方式,“务必请他回来,无论什么代价!”
“好,不过”看着沈衍衡宁紧眉头的样子,云少宁感觉自己胸腔里,尽是酸酸的泡沫,“沈总,离开医院前,那位导师交待我说,如果你实在疼得受不了,也可以考虑打止疼针,我离开的这两天,你要是有需要的话。”
云少宁吸了口气,几乎是哽咽着,把导师的联系方式递给沈衍衡。
却是转身,刚拉开办公室门板,就听走廊尽头,好像是电梯那边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放开,你们放开我,我知道沈衍衡在办公室!”
第148章 眉目传情!
“吵什么!”云少宁卷带着满身的戾气,快步拐出走廊,来到电梯前,一眼就见两值班保安正架着一名穿玫红色短裙的女人。[.超多好看小说]
想着离开办公室前,沈衍衡脸上的落寞,他脸上的寒意更浓,“怎么回事?”
严厉的口气,让两名保安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云少宁平时比较温和。
其中一名保安忙上前回答,“云特助,是这样的,她说她是总经理夫人的救命恩人,吵嚷着要见总经理,趁我们交接班自己冲上来的!”
“救命恩人?”云少宁缩了缩眸子。
“对!”美丽摔开两名保安,稍稍整理了凌乱的衣裙,“带我去见沈衍衡!”
这样命令的口吻,还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云少宁眸色微寒,“还楞着什么?带下去!”
“你……”美丽着急,又在抬头间撞上云少宁脸上的冷漠,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吸了口气,将曾经过在铜锣山的事,两句带过。
“沈总要不要见我,那是他的决定,而非你!”握了握头,美丽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还是通报一声的好,不然”
“少宁,要她进来!”不远处,传来沈衍衡低沉的嗓音。
“好!”云少宁撇了一眼,“还楞着做什么,走吧!”
听他这么说,美丽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见不到,没想到这么顺利!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如果说铜锣山那次,他是风尘仆仆也是俊朗无边,那么第二次在沈舒航婚礼,他更耀眼冷峻。
一如现在,她走进办公室,瞬间感觉被一股莫名的寒意所笼罩!
不可否认,他出众也拔萃,笔直的裤管包裹着令人羡慕的长腿,颀长又伟岸的身姿,就算寒意无边也矜贵不凡。
这样的男人,恐怕不管是谁,都会被吸引。
这一刻,美丽特别羡慕被他安放在心底的女人,甚至都忘记了来意,呆在原地想像着:他要是温柔起来会是怎样?
正意乱着,耳畔听到一道毫无温度的男声,“有事?”
“啊…是…”瞧见沈衍衡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座椅,坐过去的时候,美丽心跳砰砰的,感觉脸颊被一团给狠狠的包裹着。
片刻沉默,她发现来时所准备好的托辞,所有的勇气,全部消失了。
还是沈衍衡淡淡的扫了一眼,“我只有十分钟,已经过半了!”
“啊!”美丽吃惊,抬头接触到沈衍衡的冷漠时,她搓了搓手掌,记忆不禁回到之前在铜锣山,出现在宋夏面前的他,那么的温和。
这会简直是冰冷的冻人,吸了口气,她说,“沈总,铜锣山之后,我谢谢您的引荐,这次我来想说的是,之前在三亚宋夏曾给秦总一个承诺,我也承认之前您把海底隧道工程转给秦总,是替宋夏还人情,还有前段时间,入资豪情酒吧,根本就是想查监控,为的也是宋夏!
您是有情有义,可您不应该把有危险的项目推给秦总啊,因为这个项目,牵扯到前任老首长受贿,现在秦总被带走问话!
我想问,这算不算,是您间接性的害了他?算不算宋夏当初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兑现?”
秦有为被带走的两天里,美丽想了很多办法,也找了很多关系,可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不能通融。(.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其实她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届领带又是被双规带走的,作为曾经的对手又是新坐海城一把的宋一海,是绝对不会松口。
也因此,对秦有为的搭救,几乎没戏!
要不是……,美丽摸了摸小腹,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不管是为了谁,所以夏日集团这一趟她是必须要来,这里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所以上来,她直接拿沈衍衡最在意的人来打开话题。
“沈总!”在等了会,得不到回应时,美丽再一次开口,“我之所以没直接去找宋夏,是不想她为这些事再心情不好,所以能不能请您帮帮忙?”
前句是威胁也是提醒,后面又是恳求,沈衍衡眯了眯眼,“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不停的找她,要看来想办法?”
“……”意图被点破,美丽呼吸一紧,“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同样,我也无能为力!”此刻的沈衍衡,咄咄逼人也不近人情,顿时把美丽呛得眼框红红。
忽然叩叩几声,是桑桑泡了茶进来,还没等她开口,就见沈衍衡点了点桌面。
“好的,沈总。”桑桑明白也声应,其实背对着她的女人是谁,她不知道,但知道眼下又是一场戏,也就在走近的同时,站到了沈衍衡身侧。
那短得不能再短的距离,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隐隐的暧昧。
也正是这样的一幕,美丽才赫然醒悟:难怪沈衍衡会拒绝,原来是有了新人,就不在意旧人了。
原本她心里还有一句‘看来不管在铜锣山,还是在三亚,我和秦总都救错了人!’,来试图最后一次说服沈衍衡,现在看来没戏了!
想到这里,美丽起身,刚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也罢,就算我最后一次对她的一点补偿!”
“你答应了?太好了!”美丽欣喜,也在看到两人的‘眉目传情’,明白过来沈衍衡之所以拒绝又答应帮忙,之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变心!
也就在感谢的同时,对沈衍衡的崇拜变成了不屑。
这边等到美丽走后,桑桑有些难过,“原来她就是秦总的新宠,只是沈总,你该知道老首长那里根本就不可能好转,你又何必蹚浑水?”
沈衍衡像是没听见,十指依旧在笔记本键盘上舞动。
只是光标所闪烁的位置,无意识的打出了‘铜锣山’这三个字,好像映在他眼前的,不是字也不是山,而一张难以忘怀的脸……
“安排一下,我要见宋一海!”清除那三个字,沈衍衡继续忙碌,听到桑桑提醒时间不早该休息了,他抬头,“去联系!”
“沈总!”桑桑有些怒,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她说,“我知道,可可生日那天,宋夫人之所以会过来,是你想拉近她和宋夏的关系,那晚你没推开我,也是要宋夏死心,而现在去见宋一海也是为了宋夏,还有我不知道的,你所有的铺垫,都只是为了给宋夏一个更好的未来,你怕身体万一支撑不住,好让她可以更好的生活!
即使这个前提是她恨你,也再所不惜!
可沈总,你有没有想过,你倾尽所有所给予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想的,亦或是,她想要的仅仅是陪着你,走到最后!!”
说完这番话,桑桑知道自己距离辞职不远了,也就不敢再看沈衍衡此时的反应,丢下一句‘我去联系’然后快速离开。-
铛铛~!
好一阵钟表响,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懵懂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居然在沈舒航办公室睡着了!
而他说是去洗手间,竟一直没回来!!
起身,刚来到门前,就听咔嚓一声,门板开了。
是沈舒航走了进来,“醒了?”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和饭盒,“饿了吧!”
“师兄,你让我过来,该不会只让我来吃饭的吧!”中午不说,下午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天,快七点了!!
“都晚上了,你该不会想软禁我吧!”瞪着沈舒航,我有些不太高兴。
倒是他放下晚餐,“陪我吃完,然后告诉你,ok?”
听他这么说,我本想坚持先听原因,后来想了想,无非是浪费时间,也就飞快的填报肚子,“好了,我吃完了,你赶紧说吧!”
音落,正巧沈舒航手机响了。
看着我,他说,“小师妹,你看不是不想说,而且我时间又不允许了!”他把助理发过来,七点半和什么人见面的短息给我看。
然后拎着我的包,不由分得推着我,“走吧,车子在楼下,我顺路送你回去!”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跟在沈舒航身后,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我说,“师兄,你是不是看我很可怜?”
赶在他开口前,我继续说,“其实我包里的那份离婚协议,你看到了也早就知道,这两天我没出门也没见谁,是不是在你眼里,以为我会自杀,会绝食?不然为什么以交接出问题的名义,把我骗到公司,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今天就这样过去了,那明天呢?
孩子还有七个月才出生,这七个月你又打算又什么名义,来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关心,是出于好心,可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说他家里也有一个孕妇需要陪伴,更需要照顾。
如果今天这种事,只有一次还好,那次数多了呢?
知道的,明白我和沈舒航没关系,可不知道外加有心的呢,又会怎么传?到时候陆蔓又会怎么想?
所以这一刻,我表现得很生气,不止没听沈舒航的解释,还拒绝他送,直接打车回公寓,和上午出来一样,我还是没注意宋清柔一直紧跟着。
她开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银色马自达,在瞧着0613亮起了灯,这才舒了口气,刚拿手机正准备和沈衍衡报备一天下来的行踪,忽然看到一个影子。
“谁!”打开车门,宋清柔出奇不易的冲上去。吓得一身黑色运动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想都不想的转身就跑。
要是不跑的话,她还以为是普通住户,这么一跑更加不妙。
不过为了防止调虎离山,她没追,快速拿手机,将男人的背影拍下来,转发给沈衍衡,并附带了一句录音过去,“这人你认识吗?就在宋夏楼下,鬼鬼祟祟的!”
彼时沈衍衡已经不在公司,按桑桑预约,刚和宋一海碰面,录音没听,却是点开图片看了看,一张淡然的脸颊下,心底微怔。
这个背影,不正是之前云少宁给他,说是曾在医院,给罗欣提供剪刀和护士服的男人么?
心里是这样想着,耳朵里又听宋一海的官话,他颔首,“所以宋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配合填补老首长贪污的十亿吗?”
果然是老狐狸,上一次进警局,没能拿他怎么这样,这些天也是悄然无声,原来等待他的结果竟然是十亿的空缺!
好大的口气,难怪会扣压着秦有为不松口!
呵呵,宋一海敷衍的笑笑,“其实说到底,这钱啊,都是海城人民是国家的损失,而我做为一方小城的小领导,也只能听从上极的指示,早前碍于老首长对我一直很照顾,我也是顶着被上级处分的可能,才保全老首长没受什么苦,这次啊,我也是很难做啊!”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笑笑,简单符合了两句,而一旁的宋一海,在几杯白酒下肚后,更是打着太极,一方面说着老首长的光荣历史,一方面又表明自己的无奈,言辞间,就是要沈衍衡明白,其实他仅仅只是个传话筒而已!
席间言谈不断,酒也过三巡,很快到了收尾,让宋一海震撼的是:沈衍衡明明是走后门来了,还一副淡然高深,好像是自己倒找他商谈什么投资!
根本就不知道,沈衍衡之所以没痛快的结束宴请,完全是因为宋一海的秘书,好像姓林,那匆忙转身的背影,越看越熟悉……
“好!”临道别,沈衍衡又看了眼站在宋一海身后的林秘书,“容我考虑考虑!”音落,他迈步走出酒店,没拒绝桑桑搭过来的外套。
寒暄过后,坐进车里的时候,再次点开宋清柔发过来的图片,两两相对,越看背影越像,于是对桑桑说,“宋一海的秘书,查一查他。”
第116章 我就知道是你!
一间独立的病房,夏明月脸色苍白的躺着,而不远处的小茶机旁,孔辉斜靠着沙发边,本来拧开水瓶想要解渴,忽然‘噗’的一口白沫。(.无弹窗广告)
喉咙里好像装了一万根针一样疼,他掐着脖子,企图缓解,口腔里白沫却越来越多。
“你……”孔辉一手掐脖子,一手指着病床上的夏明月,表情狰狞,愤怒的低吼,“是你…你!!”
音落,他几乎拼尽全力,摔了水瓶,挣扎着想要呼叫,却是猛得一阵抽搐后,身体噗通一声,直直的倒在地上。
那涣散的视线里,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和不舍……
整个过程,夏明月都安静的躺着。
一张失了血丝的脸,没有惊恐和害怕,得意亦或是惊慌。
直到地上的孔辉,好一会都没再动,她这才‘啊’的尖叫,手指哆嗦,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失控的喊,“护士,医生,有没有人啊――”
寂静的夜晚,整个走廊都响着她的叫喊。
有值班的护士,很快闻声赶过来,推门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啊!”
小护士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眼睛瞪得大大的孔辉,本能的随夏明月一起尖叫。
很快,又有听到声音的医生和护士赶来,询问经过。
夏明月全身发抖,视线更加涣散,断断续续的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众人不但没听懂反而更糊涂了,唯独能说清的小护士,又没看见全部的经过。
一时间,惊动了院长以及警方,前来排查。
那个时候,被吓呆的夏明月,随着医生给予的镇定剂,已经不再颤抖,但牙齿咬着唇,死死的瞪着眼,好一会质问院长,“这就是你们医院的安保?”
听她这么说,院长当即楞了楞,指了指孔辉躺的地方,“难道他不是你朋友?”
“你朋友会用这种方式来医院看你?该不会你们以为是我害了他?”因为激动、动作过大,夏明月忽然又啊的一声,是胸口的刀伤裂开。
就见她一手捂着出血点,一手和院长对持!
警方一看这样的情况,当即缓和,又经医生诊断,给出的结果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碍于夏明月有伤在身,又加上孔辉死因不明,需要尸检,联系家人等等,就在警方宣布明天再了解情况的时候,夏明月提出,“换病房!”
“发生了命案,自然要换的!”院长说。
“我要加强防卫,你们医院安保太差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是我朋友,就算他是来找我的,可有在晚上来看病的吗?再者,医生什么时候允许全天候探视危重病房?”在医生重新包扎后,夏明月捂着胸口的伤,继续说,“如果这水不是他喝,而是强行喂给我呢?那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们医院的保安才会冲上来?”
不等院长开口,她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谋杀了!!”
一字一句的指控,院长有心反驳又碍于她情绪失控、重伤在身,最后也只能安抚,依她的要求换了病房,也加强了保卫。
警方处理起来,也特别给力。
第二天,通过监控和对出租车司机的排查,可以认定孔辉是偷偷潜入。
尸检报告,根本胃里残留物的检测,表明病房的水没有任何问题,是被人提前下毒,刚好赶在了医院病房里发作。
所以排查的内容就成了:他找你什么事?
夏明月心里在偷笑,面上却是苍白着脸,把自己如何从聿园到时代广场,又怎么被关押说了说。
而警方呢,又根据举报,得知孔辉正是绑架嫌疑人孔明江的义子,综合起来就成了蓄意陷害,具体是不是属实,还要再回去调查。
离开前,一位戴眼镜的警察记起了什么,问夏明月,“夏小姐,针对您当时被刺伤的经过,还有嫌疑人的长相特征,你还有印象吗?”
“嫌疑人?我没报警呀!没打算追究呀!”其实早在被刺中前,夏明月已经安排好了。
一旦她被送到医院,就要孔辉立马匿名举报,现在孔辉都死了,肯定再没有人知道――受伤本来就是她的苦肉计!
“这样啊!夏小姐真是慈悲心肠!”
戴眼镜的警察松了口气:自己刚好正在这件事犯愁呢!
按梁局长的意思,沈衍衡有钱不宜得罪,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来医院的路上,他还在担心万一受害人不妥协,要是再继续上诉的话,那就麻烦了,哪里会想着,夏明月竟然不在意!
所以戴眼镜的警察当即乐了,先吐槽了一堆业务多么繁忙等等,又说,“既然如此,那夏小姐好人做到底,出份谅解书怎样?”
“…谅解?”夏明月怔了怔,“可以呀!”
音落,警察立马拿纸笔,考虑到夏明月有伤在身,他起草后,只需要签名便可。
书写的过程,也就是两三分钟。
签字后,夏明月问,“这份谅解书,你们会怎么处理?”
“夏小姐想怎么处理?”警察接话。
“我听说宋小姐也在住院,你们就不要打扰她了,直接交给沈先生吧,再帮我转告一句话!”夏明月拿笔,很快写了下来。
事情圆满办妥,警察自然愿意跑腿。
-
那是一分为二的贵宾病房。
里间躺着抢救后的张聿,而外间的小客厅里,那端坐在狭小沙发里的男人,正是沈衍衡。
随着房门被推开,是云少宁走了进来。
他低语道,“沈总,外头有两名警察,想见你!”
“警察?”沈衍衡黑西裤,白衬衣,两手在笔记本键盘上停了停,“请他们进来!”说着,很快结束工作,将放在膝盖的笔记本收起来。.
不多会,门板‘吱呀’一声后,正是两名警察走进来。
戴眼镜的那位,率先开口,“沈总,您好,针对昨晚宋小姐的事,受受害人的委托,我们过来传来她的意思,介于宋小姐还需要休息,多有打扰,还请沈总海涵!”
“传达她的意思?”沈衍衡没起身,只长腿交错着,“怎么说?”
“是这样的!”在戴眼镜警察心里,不管经过如何,至少现在夏明月不再追究,对案件来说,应该算是很好的结局,也就拿出谅解书,递给沈衍衡,“受害人表示,虽然伤口有点深,但不会再追究,还说谁让她是您所在意的人呢!”
“是吗?”沈衍衡胳膊拐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着,“谅解书?”
“是的!”戴眼镜的那位,又向前递了递谅解书,等了好一会,见沈衍衡根本没有接的意思,他有些诧异,“沈总,您意思是……?”
“谁要她谅解了?”沈衍衡起身,挺拔颀长的身影,站在了窗台前,“谅解的本意是什么?原谅?看在我的份上,原谅我太太?”
“……”警察开始意识不妙了。
“试想,如果你被人关押一天一夜,而你手里也刚好有刀,想要杀人的话,为什么非要挑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沈衍衡猛得转身,语气明明很平淡,可一双鹰眸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一天一夜,48个小时,随便哪个小时动手不好?”
也是直到这会,钻了牛角尖的警察,才反应过来。
来之前,心里脑里所想的,全部都是这件解决了,谅解书再一送,说不定沈衍衡高兴了,又会意外答应警局器材引进的事。
那时候,再回去和局长一报,受赞扬是轻,升职更有可能!
但是现在呢,仿佛一切都变了。
瞧着沈衍衡冷峻的脸,他咽了咽口水,“沈总该不会,想重查?”
“我沈衍衡的太太,无端背上故意伤人的罪名,就算拿到了谅解书,难道罪名就不存在了?”说话间,沈衍衡抽了根,衔在嘴边,“少宁,你律师证全国通用吗?”
“必须啊!”不通用算什么?云少宁眯眼着,很是愤愤然,“你这是职业歧视!”
“歧不歧视,拿行动来证明!”沈衍衡白眼丢过去,一副后面你看着办的态度,推门进了内间。
彼时,张聿虽然躺在病床,却早已经将外面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
见沈衍衡走进来,他吃力的起身,“衍衡……”
“闭、嘴!”沈衍衡铁青着脸,两手抄兜,一步步来到病床前,“如果你还不糊涂,应该记得你当年说过‘我张聿唯一的儿子,没了!’,张先生,时至今日,我不得不提醒你:是唯一!所以现在,你千万不要再说自己还有儿子,不然会很打脸!”
听他这么说,张聿沉默了好一会,“我知道,私自把宋夏接过来,你很生气,但你既然已经成家,也该和过去说再见,难道不是吗?”
沈衍衡咬牙,“你哪只眼,看我沉溺于过去了?”
“所以更应该释怀!”张聿靠着枕头,“是,我承认这五年以来,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把她关起来,是我太专制,可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既然你现在对过去的事,早已经不再介意,那为何不坐下来,一起把事情说开?”
“那你就敢,私自把宋夏带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沈衍衡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泄,最后在转身离开前,看着病床上的脸色明明很正常,却扬言有病的男人,“张聿,你还是那么自私,我不管你出发点如何,如果下次你再敢动我的女人,你可以试试看!”
丢下这句,沈衍衡砰的一声,摔门离开。
张聿坐在病床上,一直看着那扇来回晃动的门板,最后没了惯性,停止了。
心里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错了吗?究竟错在哪?或许错在五年前,在孔明江说出那样的条件时,他就该选择自缢!
可就算他死了,孔明江就会放过夏明月吗?
亦或者,几天前,他就不该把宋夏从海城带到帝都,不该奢望冰释前嫌……
-
沈衍衡可能很忙,我在病房里,虽然没把他等来,隔天倒把沈舒航等来了。
那天刚好是儿童节,沈舒航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拿了两个用五彩气球扎起来的花环,进门后说是过来给我和陆蔓过节。
切,陆蔓当即翻了白眼,“海城跑帝都,就拿这个?”
“怎么,嫌弃啊!”沈舒航拽拽的,看起来心情不错,“不要正好,反正刚才上楼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护士抛媚眼来着!”
“谁说我们不要了?”陆蔓把气球花环抢过来,递给我了一个,虽然嘴上满满的嫌弃,却还是臭美的戴在头上,挑眉问,“怎么样,好看吗?”
说话间,在沈舒航面前转了一个圈,这样笑容四溢的她,和之前的哀伤不同。
两人仿佛隔阂解除般的,相处的特别融洽,就见沈舒航脱了外套,往沙发里一瘫,“丑死了,也就是我不嫌弃,不然谁会要?”
“沈舒航!”陆蔓气鼓鼓的,拿着花环,往沈舒航头上打,“哪里丑了,既然丑那你别要啊,大不了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哼!”
“呀呀,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沈舒航扣住陆蔓,“这么狠心,竟然敢让我儿子,找别人爹?看我不打死你,三天不打,我看你就要上房揭瓦!”
瞧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我说,“快中午了,你俩想吃什么,我去楼下饭厅里买一些!”
“买什么买,有我这么帅气又多金的大少爷在,还吃什么餐厅!”沈舒航上下看了看我,“身体怎么样,要是没事,我带你们出去溜溜,地点随你们挑!”
“真的?”我一听就乐了,陆蔓也特么兴奋。
出发前,我想了想还是给沈衍衡去了条短息:还在忙吗?
想着如果他有空,刚好可以一起去,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帝都,要是只在医院待了几天,然后就回海城了,多么遗憾啊!
却是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般的了无音讯。
我想他是真的很忙,毕竟张聿突然心脏病入院,本身夏日集团的业务不说,还有张氏公司的事,绝对不可能去陪夏明月!!
对对,就是这样!
我拍了拍脑门,暗骂自己又胡思乱想。
进电梯、出了医院大厅,沈舒航指着马路对面的黑色奥迪车,“诺,那车就是我朋友的,你们要是还没决定好去哪,可以路上再想!”
“那个,师兄,我……”临上车了,我才发现自己是电灯泡,“我忽然记起来,我……”
“你,你怎么样?结结巴巴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还没等我找理由,沈舒航就拉了车门,就将我弄进车里,“给我坐好喽!”
说着,砰的一声,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座。
说不清为什么,我坐在后面,总感觉前排开车的司机,背影很熟悉。
瞧着他头顶的帽子,我说,“司机大哥,这么热的天,你戴帽子就算了,怎么还戴口罩?”
“小师妹,你难道不知道帝都的雾霾,特别的严重吗?”沈舒航插话过来,正说着,像是记起了什么,连忙又包里拿了口罩丢给陆蔓,“你也戴上!”
估计陆蔓发现只有一个口罩了,推让着。
一来二去,两人隔着车椅,又开始打情骂俏了。
那轻松愉悦的相处,惹得我鼻腔酸酸的,脑中总是情不自禁闪出夏明月的话,不懂她明知道我和沈衍衡已经登记了,还那么自信的法宝是什么……
正想着,听陆蔓说,“我们去红螺寺,好不好,宋姐?”
思绪被打断,我怔了下,“你决定好了,我无所谓,哪里都行!”
“那行,就这里了!”陆蔓很开心,笑起得眼睛都是晶亮的,点了点手机屏幕,将几张关于红螺寺的图片亮在我面前,“瞧见了没有,这儿,送子庙呢,还有这个,好看吗?金黄色的银杏树,听说是雌雄一对呢,还可以挂同心锁,我――”
话说到一半,车子猛得晃了下。
啊,随着我和陆蔓的尖叫,司机反应特别迅速,吱呀一声,就将方向盘板过来。
瞧着我和陆蔓一脸的惨白,沈舒航咽了咽口水,“你们,你俩没事吧?”
“还没事呢!”陆蔓被吓得不轻,将矛头对上司机,“你这个人怎么开车的?要不是我们反应快,万一撞到哪儿,你赔得起吗?”
司机仿佛更沉默了,别说道歉,就算眼神都没有,越看越像个怪人,帽子、口罩,然后又加上大墨镜,好像不敢见人一样。
眼看陆蔓又要发火,沈舒航说,“行了,我们不是没事吗?”
哼,陆蔓扭头冷哼。
我当时就坐在司机背后的位置,越看越熟悉,再加上沈舒航的态度,猛得我喊出了一个名字,“沈衍衡,我认出你来了!”
“……”沈舒航不可思议的回头,“你说,他是谁?”指着司机,看着我问。
“沈衍衡!”我重复了一遍,“是他,不会错!”
音落,车子刚好到红螺寺,前排的那位司机,开始‘卸妆’。
我几乎没等,直接上车,拉开车门,“衍衡……”
这一刻,我管不了沈舒航的偷笑,以及陆蔓的错愕,我就是想抱他!
沈衍衡大概被我的热情给惊到了,摘口罩的顿了顿,墨镜拿下来的一瞬,那一双我所熟悉的眼神,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下子,我红了眼圈,“我就知道是你!”
“傻女人,见到我,就这么激动?”沈衍衡抬胳膊,最后无可奈何的拧了拧我鼻子,将我揽进怀里,“怎么,以为我去了哪?”
“哪有!”才不承认,我路上是沮丧,也在乱想着他可能去陪夏明月,拉着他的胳膊,爬拾阶的时候,我欢乐的像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如果说,这几天的笑,只是门面,不想让陆蔓担心,那么此时此刻就是发自内心,再加上红螺寺山环水绕,林木丰茂,漫步古松林中。
长长吸一口,满腔的清新和舒爽,第一个目标,我们就直奔雌雄银杏。
当时太兴奋,完全欢乐的忽视了沈衍衡的异样,只是简单的以为,他本性沉稳,不像我这么闹腾,安静也是情有可原的。
直到陆蔓叫嚷着,“宋姐,快看银杏下去,好多同心锁!”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的确看到了好多,我拉着沈衍衡过去,“我们也买一对吧!”
“买一对心形的吧,寓意好,而且到了秋天银杏都黄了,再过来看又是另有一番滋味!”卖同心锁的小姑娘笑得甜甜的,介绍着。
“真的吗?”我开心坏了,“那就买一对心形的吧!”
“宋夏,太幼稚了!”沈衍衡出声,“别买了!”
“为什么不买?”不管迷信还是封建,我感觉就是一种心理慰藉,“买嘛,买一个!”要不是我把钱包落在车里,这里早就付款了。
“宋夏!”沈衍衡声音多了一份厉色,估计是看我脸垮了下来,他又说,“如果你真想买,不管巴黎亦或是哪,随便都可以!”
“可为什么,唯独这里不可以?”我反问,也弄不清自己究竟在拧巴什么。
片刻沉默,沈衍衡凉凉的看了我一眼,点着烟卷转了身,一下子,我鼻腔里涌起难以按压的酸涩,走过去,我不死心的追问:
“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买!”沈衍衡拧眉道。
“究竟是不想买,还是不能买?”看着他冷峻的俊脸,我说,“路上开车的时候,你那样反应,完全是因为,你以前曾在这里买过!”
而那个女人恐怕又是夏明月吧!
好半会,得不到回应,我说,“沈衍衡,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抽出烟卷夹在中指处,把钱包交给了我,平淡的口气里,听不出喜怒,“买吧,现在就买,现金不够就刷卡,全部包下来,都可以!”
声音落下,他点着烟,疾步走向不远处的长椅。
而我站在原地,明明握着带有他体温的钱夹,可心底却是一片严冬。
却也在这时,听到了几棵银杏之隔的陆蔓叫我,“宋姐,你们挂好了吗?等一等我们!”
“知道了!”我笑嘻嘻的说完,挑在身旁的长椅坐下,瞧着沈舒航和陆蔓挂同心锁时的开心,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将小姑娘手里的同心锁,全部买下来。
可细想一下,即使我全包了,又能改变什么?
其实人生在世,谁又没有过去,谁又没有过往?
可沈衍衡,你知不知道:一颗死了的心,在遇到关于她的东西,还会再生涟漪。
究竟这颗心,是死了,还是自我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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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雌雄银杏,我们一行四人又去了御竹林,最后站在送子庙前,我却不敢奢求了。
傍晚时分,看过也吃过,回医院前,我把沈舒航和陆蔓打发了,想着该和沈衍衡好好谈一谈,奈何路上他的手机,一停不停。
到了医院楼下,我说,“你去忙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宋夏!”下车后,他叫住我,似乎想说什么。
我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起风了,我先上去了,你知道的,我肺炎刚好,可不能再感冒了!”
“宋夏,你――”刚开口,他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你呀!”我走过去,明明他衬衣光洁又熨烫的笔直,还是伸手弹了弹,“工作是重要,可是身体也很重要,去吧,忙完再给我电话!”
我摆了摆手,转身上楼。
半透明的电梯,载着我一点点上升,而站在车旁的沈衍衡,却是一点点模糊。
我想午夜都没等到他的电话,是忙忘了,也累忘了,毕竟今天去红螺寺全程都是他在开车。
早上8点,我发信息给他:我今天可以出院了。
上午11点,他回信息过来:抱歉,昨夜睡着了,等会我,开完会过去接你。
我说好,我不知道这个会是多长,就提前收拾好,一直等,等到霓虹灯再亮起来,赶到机场时,我给陆蔓去了电话,理由就是家里的青萝缺水了。
“宋小姐,好巧!”刚买好末班票,就听到有人叫我。
顺声音,我回头一看,怎么都没想到,竟是刘先生推着坐在轮椅的张聿,徐徐走过来。
看他们的装扮,应该也要出差,出于礼貌,我笑了笑,打招呼,“张先生,刘先生,好巧!”
“宋小姐,这是回海城?”张聿坐在轮椅里,一身黑色西装,外罩加厚黑大衣,戴了个爵士帽,开口前,摘下了医用口罩,“一个人?”
“衍衡还有公事要忙,我先回去!”看了他一眼,我补充道,“毕竟离开的匆忙,都没和上级领导请夹,就这么消失了,怠慢工作不说,肯定要写检讨的。”
“这样啊!”张聿说,“我以为做为沈衍衡的太太,即使工作也仅仅是为了消遣!”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内心是想讽刺还是陈述,就当夸奖来听吧,“谢谢张先生看得起,那什么,我时间快到了,就这样,回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
但是没想到,过了安检,将要登机的时候,又听一声,“宋小姐,留步,我只需要两分钟!”
在心里,我想他是长辈,是沈衍衡的父亲,再怎么过分,至少在外面我都不能让他失了颜面,于是按压着心里的不快,我转身说,“您请讲!”
“宋小姐……”张聿握拳,咳嗽了下,身后的刘先生很识趣的走远,他说,“将你带回帝都,可能有些唐突,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
之前口吻是那么凌冽,现在又有些示好的语气。
我有些不懂了,“张先生,您想表达什么意思,请直说!”
这趟帝都之行,我感觉自己缺少的不止是脑子,就连心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遗落了半块,怎么都不挤了,总是空落落的。
针对张聿有可能说的话,我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他竟会说,“宋小姐,事到如今我就不瞒你了,我身体不太好了,简单的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闭眼前呢,我希望衍衡能幸福,也希望能妥善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所以才会着急的想化解过去的纠纷!
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会全力去尝试,虽然目前来看结果不怎么如愿,但至少因为你的关系,将过去的事,说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我虽然不怎么明白,但隐约也能猜到,他想化解仇恨,更准确的来说,这次帝都之行,有可能是他和夏明月谋划的。
目的就是想解释清楚之前的事,然后家和万事兴?
听着空姐的催促,我晃了晃机票,还没说再见,张聿又说,“宋小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说,“张先生,我可以拒绝吗?”
“你不能,也不会!”张聿铿锵有力的回复,并说,“聿园失火,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但我希望夏明月出院后,能暂住海城,想……”
“您千万不要说,让我帮忙照顾!”我不客气的打断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夏小姐应该比我还要大一岁,何来由我照顾之说?”
张聿说,“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只能拜托衍衡了?”
第117章 沈先生很委屈。
看着张聿,我说,“好啊!您请,您现在就请!”
“你在生气!”张聿对我的情绪,下了定义!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吸了口气,“商家也讲究换位思考,如果今天换作是您,您不会生气?不过张先生,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您随时都可以去联系沈衍衡,联系之后至于该怎么商量,要怎么照顾,亦或是要照顾到什么程度,都请便!”
音落,我转身就走!
这时张聿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看来是我借估你了!”
“让您错估了,真是很抱歉!”我站在原地,没回头,也将自己对他的失落表达出来,“之前几次见面,我以为作为张氏董事长,作为一个有身份的长辈,至少不会太过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对您的评价太高,以及这一刻,在心里将您的形象,一落千丈!”
“宋小姐,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张聿说完,我听到几声响动,猜想应该是轮椅。(.无弹窗广告)
我以为他走了,却没想到他靠了过来,“那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比如我只所以拜托你,就是没把你当作外人看,你认为呢?”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张先生的意思,是已经默许我和沈衍衡的婚事,然后作为交换条件呢,我得照顾他前女友才行,如果不答应,您!作为沈衍衡的父亲,会以身体不适为由,去找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照顾?”
瞧着张聿点头,我不可抑制的笑了,“您的想法我真是不敢苟同,随便您认为我是没信心也好,没有足够的魅力栓牢沈衍衡也罢,这件事您想都不要想,最后,至于我和沈衍衡的婚事,您默许也好,不默许也罢,我现在都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
这一生,没有哪对情侣,会在结婚、登记后,敢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白头到老,于我和他的婚姻也是一样,从开始我就没奢望过永远,我只活在当下!”
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声抱歉,转身登上飞机。
远远的,我能看见张聿好一会都没移动,我承认狭隘自私武断专制也是一种爱的体现,可要我这样大公无私的答应,照看夏明月?
恐怕永远都做不到!!
飞机起飞,颠簸中飞往海城,再到落地,时间刚好午夜12点。
可能是几天没回家,推开门,站在玄关处,陌名的空洞和死寂。
我想可能是灰尘太多,安静太久,以至于让房间里,处处透着寂寞的味道。
丢掉包包,我踢了鞋子,又挽起袖子,从厨房找了几块抹布,上上下下的清理了一圈,又将本就透亮的地板里里外外拖了几遍。
瞧着窗外渐亮的天,我长长舒了口气:果不然,干净了,寂寞的味道就会不见。
再从浴室出来,刚好早上8点。
换了职装,正在玄关换鞋,这时叮铃铃一阵,家里的座机响了。
“喂,我是宋夏!”因为小跑过去,接听的一瞬,还有些喘,惹得电话那头,沈衍衡低低一笑,“这声音,太诱-惑了,心情不错?”
“当然咯!”我挑了挑没怎么干透的长发,好似红螺寺和夏明月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故意拿捏着嗓音说,“沈先生,起反应了吗?”
“呃?”沈衍衡一怔。
“你不是说人家的声音诱-惑吗?”我哼哼了两声,“想了?”
估计是我的话太露骨,反应太不正常,所以电话那头沈衍衡才咳嗽了声,“什么时候到海城的?”
“昨天咯!”不等他多说,我说,“原本说好在医院等你的,可公司突然有事,你也知道陆蔓怀-孕了,沈舒航那边肯定不太放心,作为他助理,我自然要赶回来咯,沈先生应该会支持人家奋发向上,好好工作的吧!”
沈衍衡嗯了一声,估计那边有人过去,他很快叮嘱了两句,然后中止通话。
瞧着手机屏幕里,已经结束了的通话时间,我说好。
打车去上班的路上,看着那蔚蓝天空里的白云,地面上因为公交前进,而排排后退的各种建筑物,我告诉自己:宋夏,不要在意!
即便有什么,她仅仅只是他的过去式,只是曾经的爱人!
带着这样的思想,上午工作果然很努力,即便因为突然去帝都,挤压了不少事,但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停不停的工作。
午饭,有同事过来,邀请我一起用餐。
原本我想拒绝的,经过洗手间忽然记起上次和孔辉里应外合捂住我的小欣。
打听下来,才知道她已经辞职了!
跑这么快?
难道是怕我回来,打她算账?
摇了摇头,下午我继续努力,期间好像有人给我发信息,本来记得看一看,结果一忙起来就忘了。
等到下班,再开车回中天小区,自己煮了面,没想到窝在沙发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半,眼看就要迟到,来不及吃早餐了,我匆忙开着我的甲壳虫,楼下拎了盒牛奶,快速往楼上跑。
“哎哟,小师妹,你慢点!”
因为赶电梯,我一脑袋,差点撞到了谁。
正在道歉,听出是沈舒航,也就嘿嘿笑了两声,“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在帝都多玩两天,难得你好不容易有空!”
听我这么说,沈舒航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随着电梯发出‘叮’的响声,我摆了摆手,“回头再聊哈,我先走了!”
“宋夏,你等等!”沈舒航叫住我,指了指我手上的牛奶,“早餐就这个?是不是这两天很忙?”
“忙了不好吗?”喝完,我把牛奶箱扔垃圾桶,“沈总,你可不要忘记了,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我可是可以参与年底分红的哟!”
所以我的忙,只是为了钱,仅仅是为钱而已。
对对,回办公室,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却不知道,沈舒航从电梯出来后,一直盯着我忙碌的身影,看了许久。
疑惑下,他给陆蔓去了电话,“是我,沈舒航,你宋姐是不是心里有事?”
呵,陆蔓生平最讨厌最人打断睡眠,然后还是这样的话题?
她说,“沈总,之前登记请客,你怪我在宋夏面前拉着脸,会惹她担心,在帝都医院以及去红螺寺,我可是非常配合的,和你扮演着热恋,现在刚回海城,你都不问问我吃饭没有,上来就问我,她心里是不是有事?
沈舒航,究竟我这个人,在你心里算什么?
一个生育工具?可以让你感性-趣的用品?亦或是违抗你父亲的挡箭牌?
不管我是什么,我想不得不提醒你:我一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二没和她联系,我怎么知道?”
说完,陆蔓直接挂电话。
瞧着仅有九秒的通话,沈舒航觉着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了,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都和她登记了,还不放心?
还以为他对宋夏有非分之想?
砰的一声,沈舒航把手机丢进沙发,恼恼的搓了搓忘记擦护肤品,有些干干的脸颊,正头痛‘女人真是麻烦!’时,手机又响了。[.超多好看小说]
摸过手机,沈舒航直言,“不是不知道吗?又打电话过来做什么?陆蔓,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之间仅仅只是――”
“是什么?”再不打断,就听到人家小夫妻的秘密,沈衍衡自认为自己没这方面的癖好,“最近宜家业务挺多?”
“还行啊……”沈舒航有些不懂了,之前巨额注资的时候,沈衍衡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会平静了,终于开始关心了?
“三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宜家感兴趣了?”沈舒航眯了眯眼,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度个假了?
“我还对你这个人感兴趣,来不来?”因时差,此刻又在纽约的沈衍衡,正坐在窗前,瞧着异国夜空,手里摇晃着所剩不多的葡萄酒。
一旁的烟灰缸里,丢着七八根烟屁股。
好看的剑眉也跟着拧紧,“她呢?很忙?”
沈舒航哦了一声,“原来不是对我有兴趣,而是想我的小师妹了,放心,我又不是什么黄世仁,就算再忙,也只不过八小时而已。”
这说明,没加班。
沈衍衡沉默了会,“一切都正常?”
“正常啊,怎么叫不正常?”沈舒航想了想,“早上睡过了,叼着牛奶盒撞进电梯,算不正常吗?”
“她向来莽撞,挂了!”
收线后,沈衍衡眉头拧得仿佛更紧了。
近一年的相处,少言寡语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他,很多的时候,那女人总是唠叨,怪他不但不联系,还从来都不会发信息。
这几天呢,他倒是联系,也发信息了。
而她,电话里虽然没表现出什么,短信也收到便会,即使当时没空,过后一定会回复过来。
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犹记得,那一日在红螺寺,她不停的追问: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不想买,还是不能买?
―-路上开车的时候,你那样的反应,完全是因为:你以前曾在这里买过!
――-沈衍衡,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啊,他当时为什么不说话?
喝完杯里的葡萄酒,沈衍衡坐回沙发,给自己又点了支烟,手指摩擦着手机屏幕的时候,脑中禁不住想起一道低笑:衍衡,你指腹为什么带薄茧?
――-沈衍衡,衍衡,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沈衍衡,衍衡,唔…沈衍衡……
猛得,沈衍衡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丢掉中指处的烟卷,以最快的速度划开手机。
指腹点进收件箱,视线也随着上下滑动的瞬间,突然的定格,那一切的未知困惑,仿佛一下找到了原因,豁然醒悟般的紧了紧眸子。
-
周三上午,宜家总部。
“宋夏,你进来一下!”
“好的!”扣了内线,我动了动鼠标,飞快保存好资料,然后来到沈舒航办公室,敲了敲门,“亲爱的师兄,有什么吩咐,说吧!”
“坐!”沈舒航指了指跟前的椅子,一脸的严肃。
我眼睛转了一圈,“这口气,难不成是我昨天的报告弄错了?不应该啊,我昨晚检查了好几遍呢!”
“小师妹!”沈舒航胳膊搭在办公桌上,十指交错的撑着下巴,“七夕节快到咯,有什么打算?”
“这么快!五一刚过,又七夕了!”我没多想,把往常超市搞活动的列子搬出来,问他,“今年公司想换换新花样?那要回去好好策划策划!”
“你!!”沈舒航拧了拧眉头,“你现在满脑子,是不是只有工作?”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都老夫老妻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噗!”沈舒航一下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情人节才订婚登记,到现在婚礼都还没举行,应该属于热恋,怎么就成了老夫老妻?”
“得得,您对,您都对,这总行了吧!”我举双手投降,表示自己手里还有事没做完,先走了。
“你等一等!”沈舒航收起吊了郎当的性子,自身后的文件架里抽了份文件,递给我,“这是财务刚送过来的报表,你送过去!”
“我?”我顿了顿。
沈舒航说,“送到夏日集团,再怎么样,三哥都是入资人,虽然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我不能拿了钱给装糊涂!”
“他出差了,不在公司!”下意识,我想逃避!
“那就交给桑桑!”沈舒航把文件又往我跟前送了送,“你可能不知道,桑桑表面是助理,还身兼财务总监呢,去吧,不用着急回来!”
听到这里,我明白沈舒航的意思了,“我没事,不用散心!”赶在他开口前,我补充,“同样我也不累,这报表下班再捎过去!”
声音落下,我转身就走。
握住门把的时候,听沈舒航又说,“宋夏,其实‘夏日集团’这四个字,与夏明月没有任何关系,三哥是个好男人!
“可是,我想每个女人想嫁的,仅仅是爱人而非他人口中的好男人!”我笑嘻嘻的摆了摆手,走出办公室,一下记起在郊外外婆那里。
她递给我的手绢,上面绣着的正是向阳花,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我又返回去。
却是不等开口就听沈舒航说,“就知道你会回来!”
我笑笑,“那师兄可不可以告诉我?”
“又想知道了?刚才不是走了吗?”沈舒航白了一眼,不紧不慢的嚼了块口香糖,“老爷子是谁,你总该知道吧,沈越沈老先生,而老夫人姓夏!越同音月,日月同辉,再联系上老夫人的姓氏,所以就成了夏日集团!”
听他这么说,我脸上很平静自然,心底却掀起了一层巨浪。
原来他所有产业链的名字,与明月无关,更不是为了纪念谁,其实这层意思,我早该想到的,毕竟公司更名不是儿戏,而沈衍衡又是继承外公的产业。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随意任性呢?
-
结束下午的工作,我不累反而特精神。
开着沈衍衡送我的甲壳虫,车身轻盈的像飞起来了一样,赶到夏日集团,和前台表示来意时,即使沈衍衡不在,但内心还是却雀跃的。
“不好意思!”前台打量着我,“桑经理不在,没有预约,你不能进!”
“这样啊,那我给她电话好了!”心情好,也懒得计较,给桑桑去电话后,她的确不在公司,但在回来的路上,要我先到会客室等一等。
我放了外音,前台虽然有些不愿意,却还得放行。
估计是我张了一副坏人脸,所以在进电梯后,前台很不放心,“公司有规定,闲杂人不能乱走,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抱着文件夹,我想象着一脸威严的外公,在听外婆取名字时的画面,忍不住噗嗤笑了,却也在这时。
电梯‘哐’的一声,卡住了!
“啊!”前台一阵尖叫,不停的拍着电梯,“有没有人,来人啊,救――啊!”呼救没喊,电梯又哐哐的往下坠,前台拍得更拼命。
“住、手!”我吼了一声,丢掉文件袋,几步赶过去,“你这样不停的拍,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加快电梯降落!!”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你,你在做什么?”前台一脸苍白。
“我们卡在13层,发生故障时,用最快的速度从1到12按一遍,这样我们就有12层得救的机会,再按应急等着就行了!”这样的小急救,我也只是无聊的时候看到,心里不敢确定对不对,只是这样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着。
究竟在安慰她,还是我自己,我已经说不清了。
好在,时间不长外头就传来陌生的声音,“有没有人?听到请回话!”
“有,有有有!!”前台咽了咽口水、
“你们没事吧,不要怕,这只是小故障,很快就修好了!”外头的声音喊得很响亮,动作也迅速,随着哐啷一声,电梯被控制。
听到有人说,“出来吧,没事了!”
“谢,谢谢!”前台被吓得快要瘫痪了,我以为她会扭头就走,没想到会过来搀扶我,“你怎么样,没事吧,抱歉!”
瞧着她明明一脸苍白,却安慰,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夏日集团员工的素质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其实两腿都软了,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拿着文件夹,我憋着一口气,刚拐出电梯,走了不远,意外看到一扇铁门。
咦?
我脚下顿了顿,沈衍衡办公室在顶楼,楼下各层领导以及独立间,全部都是现代化的钢化玻璃,而这扇门却是铁的?
看了看楼层是22层,长廊尽头也没什么人,好像荒废了好久一样,我指了指蔚蓝色的门板,“这里,是你们公司的仓库?”
“当然不是了!”从电梯出来后,前台对我的态度明显改了,告诉我说,“这扇门,里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从大学毕业就来夏日工作,差不多有三年了,听前辈们说,这门已经五年没开了,钥匙只有我们总经理才有,快走吧!”
我哦了一声,跟上去,心里有些诧异:五年,一个好巧的时间段。
之前也来过几次,都是坐电梯直到顶楼,从来没中途停过,还是第一次知道,外公早在十几年前就不怎么管事,那这里头……
想着,我问她,“22楼,属什么部?”
“你想做什么?”前台看了我一眼,推开会议室,邀我进去,泡了咖啡后,临走说,“听说之前是实验室还是什么,现在就放了些杂物!有事?”
“哦,我就随便问问!”
莫名的,我就想到了夏明月的职业。
之前夏天逸说,她是法医,后期因为精神不太好,所以停职了。
前台走后,我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咖啡,忽然意识到,夏天逸和夏明月是同姓啊,还有沈衍衡的外婆,他们都是姓夏!!
巧合?
咬了咬手指,我一下记起王子安来。
正准备联系,这时哒哒哒的一阵,是桑桑赶回来。
几天没见,她仿佛更有魅力了,原来刚到脖子的波波头,已经长到肩头,一身浅紫色职装,内搭蕾-丝花边的荷叶衬衣。
收腰、肤白,又彰显腿形。
“啧啧!”我把文件递给桑桑的同时,打趣着,“这么漂亮的女强人,天天在沈衍衡跟前晃,我突然有些不放心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改天沈总回来,我就将他扑倒!”桑桑撅着嘴,心情看起来很好,示意我坐,翻了翻报表,忽然就提起上次醉酒的事,“不好意思啊,听家里佣人说,是你和朋友送我回去的,我…当时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部都知道了!”我吓她。
“啊!”桑桑捂脸,略有些羞涩的表示,自己酒品相当的不好。
“其实我也这样!”我列举了自己几次喝多后,所做的疯狂事迹,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刚才电梯差点事故,“对了,经过22楼,我看到一扇铁门!”
“铁门?”桑桑顿了顿。
“对啊,听说那之前是实验室,夏日集团不是多以房地为主,你们都实验什么呀?”我八卦的问。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桑桑支支吾吾的,很快转移了话题,更验证我之前的猜测:那铁门之后,十有八九是和夏明月有关!
“桑桑……”我托着腮,有些感伤,“你说要是记住一个人,一般情况会再用多久来忘记呢?”
“一生!”桑桑起身,双手帅气的抄兜,走到窗台前,因为逆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声音却异常的坚定,“这一生一旦记住他了,不管我和他会不会在一起,只要他安好,我结婚亦或是生子,他都会在我心底,一直肆意妄为!”
听她这么说,我震撼,也感触。
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位在她心底肆意妄为的男人,究竟是谁……
-
第二天上午,针对七夕节活动,在会议结束后,又专门讨论了近一个小时。
散会后,我回办公室忙着整理资料,写写停停,又敲敲打打,刚放下杯子,正扭着上半身,在一旁的文件架里数着标注。
忽然叩叩两声。
“进!”我没抬头,食指继续移动,寻找我所需要的文件夹。
可能是我太专注,亦或是他脚步太轻,我几乎没留意来人,直到找到文件夹,在抬头的一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沈衍衡!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来宜家找我!
我不知道办公室之外的同事,用怎样的目光看待对望的我们,只感觉好像有几个世纪,没见他。
忍着狂乱的心跳,我别着耳边的发。
笑了笑,“你回来了?”
他不是在帝都吗?这么快就出差回来了?那么那个受伤的她呢?
“然后呢?”沈衍衡眯了眯眼,还是记忆里的黑西裤,白衬衣,脸庞冷峻着。
那意思好像在说,我应该有什么表示,我顿了一下,“绿茶还是咖啡?”放下文件夹,又补充道,“咖啡只有速溶的,要不要?”
“嗯?”沈衍衡换了个姿势,依旧卓然而立。
我不知道是怎么开罪他了,就见一双好看的剑眉紧拧着,深邃的眼里也流着我读不懂的情愫。
在我拉开旋转椅,把门板扣上,然后再准备泡咖啡时,一下握住我手腕。
他掌温,炙热也粗粝,“很困扰吗?”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自己刚刚放下的文件夹,我说,“还好啦,有师兄手把手的带着,也不是很困扰,怎么了?”
“我是说红螺寺的同心锁!”沈衍衡闷着声,五指收紧的同时,我手腕处的肌肤也因此聚拢,“是不是让你很困扰?”
他再一次追问。
“没有呀!”我无所谓的说,“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
“宋、夏!!”沈衍衡似乎有些生气,腕力猛得一扯,原本侧身面对我,被他板正,以四目相对的姿势站立,肩膀也被他握着。
听见他说,“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乍听清这话,我着实怔楞了,“我怎么对你了?”
我不懂,难道我不够乖吗?
他出差,他忙,我不吵也不闹,默默的勤奋着,还不行?
“你!!”他果然是生气了,胸腔都在剧烈的起伏着,“你怎么对我了?宋夏,你竟敢说你怎么对我了?你自己看看!!”
瞧着他很用力的戳开手机,然后递到我面前。
我不明所以了,接过手机,上下翻了翻短信,“怎么了,这些短信都是我发的,难道也错了?”
短信的内容,很平常:吃了吗?睡了吗?以及天气怎样。
按他出差天数,只要我记得,都会像往常一样发信息过去,“如果这样也错了,那以后我不发就是,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宋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沈衍衡怒了,竟然在我的办公室里,暴怒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向来沉稳,八句话都换不出他一个字的男人,竟然会怒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仅因为这么几条短信?
我错愕也惊讶了,“至于吗?”
“还敢问我至于吗?”沈衍衡扯着我的手指,带有薄茧的指腹烙着我指缝的每一处柔软,声音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没叫我的名字了!”
“呃?”
“一直都没叫!”
“怎么可能?”我表示质疑,点了点短信一看,果然每条都没有沈衍衡亦或是衍衡,哈哈,我一下子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就为这个?”
“不止短信,还有通话以及刚才,你一直都没叫我的名字!”他神情认真且严肃的控诉着。
“有吗?”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没有吧!”
怎么可能,一直憋着不叫他名字呢?
“你、有!”沈衍衡盯着我,“需要我调记录来查吗?”
“你……你幼不幼稚呀,我的沈先生!”音落,下巴一紧,被他紧紧捏着,并支起来,“宋夏,承认了吧,你根本就是在意!”
“……”
“同心锁,让你很困扰,很迷茫!”
“好吧!”也是直到现在,直到被他彻底看穿的这一刻,我才能不再欺骗他,也不再欺骗我自己,终于承认了,“是,我的确是在意了!”
在意到,不停的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在意到,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包括他和我自己的眼睛。
我深吸了口气,转过身,背对他,“其实,我很想大度,很想不在意的,对不起……”望着窗外,被夕阳晕染的高楼大厦,我低低地说。
少顷,后背一暖,是他拥住了我。
那坚毅的下巴,在我发顶磨蹭了会,脸颊一下滑到我脖颈里,也吸了口气,“我从来不相信那个,如果你信,如果你想,我可以再陪你去!”
“真的?”再去挂同心锁,心里的疤痕就不会有了?
“随便哪里,你说,我们现在就走!”呼吸着我脖颈里的气息,沈衍衡说得坚定。
“不了!”我摇了摇头,透过玻璃窗,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虔诚,“衍衡……”
“什么?”
“衍衡,沈衍衡!”
“还是没听清!”他像顽皮的孩子,脸颊埋在我脖颈里,所喷出来的呼吸,烫人的同时,露头的胡茬又麻麻的扎着我,“沈太太,可以下班了吗?”
“嘶~!”感觉他环在我腰际的手,四处游荡,我情不自禁的呼吸一紧,“别闹!”
“好久了!”他扎着我脖颈一路向上,咬住耳珠,轻轻扯着,“我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有啊……”明明想抗拒他,可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挑拨,我腿软得厉害,猝不及防的跌向他结实的胸膛时,听到了他又一次的控诉:
“想我,为什么不让我回来?”
此时此刻,我哪里知道,早在两天前,某个人就完成了签约。
之所以故意没回来,是在等我打电话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那个时候的他,早已经想好了怎么打趣我,然后再丢下一句‘洗干净,等我!’,可偏偏我不但没问,反而一直没叫他的名字。
不怒才怪!
隔着衣服,我促住他的手,“沈先生,如果你想让外面的同事都知道,你黑着脸过来,就是想解决什么的话,那――”
“那又怎样?”他迅速转过我,一手固住着我后脑勺,另一只手撑在我身后的办公桌,缠绵而又猛烈的吻,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落下来,“宋夏,真想吃了你!”
“不可以!”我推着他,“这里不隔音,不行!”
我摇了摇头,想要挣脱这样的束缚,他却胳膊一伸,顺势拉过我的旋转椅,自己坐进去的同时,也将我固定在腿上。
“意思是隔音,就可以?”沈衍衡挑了挑眉头,声线沙哑的来了句,“办公室,好像没做过!”
“胡说!相处不到一年,车里、家里还……唔。”抗议的话,被他再一次吻了去,我扭来扭去,想要脱身,却感觉有个地方,一直有什么不安分的物体,在明目张胆的屹立着。
“别…别…,我还有工作!”我使劲扯着身子,明明是躲避的后仰,结果正合他意的露出了脖颈,早上又起来的匆忙,随便抓了件衬衣。
都不知道是扣眼,还是扣子的问题,总是不经意的就弹开了。
一时间,他如鱼得水般的自如,那刺刺的胡茬更是扎得我胸-口一片痒,“沈衍衡!”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我借着他臂力,后仰。
不止视线所看到的地方,一片涣散。
就连我这个人,这具身体也一片狼藉。
想着办公室的门板,只是扣上,我猛得坐了起来,喘着气,“沈衍衡,真的不行,你别这样!”
“可你都准备好了,不是吗?”他似铁钳般的胳膊,紧紧的环着我,湿湿的手指,坏坏地在我掌心画着什么,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是一板正经的说,“来之前,我已经跟沈舒航打过招呼了,这会整个宜家总部,只有我们两个人,怕什么?”
“你――”又气又羞之下,我找不到言语形容他了。
怎么能有这种人,我捂着发烫的脸颊,气呼呼的,“沈衍衡,你太过分了!你这样,让我明天再怎么见同事,你――唔。”
却是所有愤怒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沈衍衡给再一次吻住,双脚腾空的一瞬,我听到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
等反应过来,那原本该躺着文件夹的地方,换成了我。
我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跳加速,脉搏也情不自禁的加快,那一阵阵独属于他的气息,烧得我有点头晕目眩。
一双粗粝的手,也在各处探索,掌心所走过的地方,似有火焰被烫过。
甚至,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所层层爆发出来的力量,那手指好像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彻底的撕破我身上这件廉价的职装。
第118章 傍晚,惊魂动魄~!
夕阳穿过玻璃窗,折射进来的同时,也洒在了沈衍衡背上。.
因为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眼里的光芒,倒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薄唇所侵略的路线。
从我的额头开始,经过眼睛滑过脸颊,顺着嘴角辗转掠夺后,又直咬耳珠,那低沉的嗓音,还带着满满的蛊惑,就响在耳畔:“宋夏,看着我!”
听他这么说,我越闭眼。
他却一下抬高我的腿,“睁不睁!”
“沈衍衡,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再忍不住,我挣扎着,想要改变现状,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惹得他一阵低笑,“口是心非的女人,都这样了,还矜持?”
他粗粝的手指,隔了一层布料,提醒我的狼狈。
我承认,在这样接连的侵略下,想没反应都不可能,可心理上我还是不愿意。
“沈衍衡,你不能这样自私!”我瞪着眼。
“我自私?”他眯着眼,眼底有丝丝不悦闪过,“宋夏,你不要忘了,这是你的义务!”
“什么义务?做妻子的义务?”看着他的眼,有那么一刻,我真想问问他:妻子除了在这方面有义务之外,是不是还有知情权?
感觉他又要吻下来,我拐开脸,“沈衍衡,你太欺负人了!”
对于他和夏明月,我等了这么久,换不出一句坦白,现在突然质问不说,还这样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想着,我眼框里的泪水哗的一声流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沈衍衡估计没想到,我会哭,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深沉的盯着我,薄唇就停在距离我脸颊几厘米的位置。
他压着我,还没开口,这时,外头忽然叮铃铃的一阵!
就在我感觉他身体猛得绷紧时,听到了他说,“是火警!”
声音落下,外头隐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宋夏!”沈衍衡飞快拉起我,整理着我衣服,“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再说,但是现在不可以闹性子,知道吗?”
他像哄孩子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迅速打湿外套,罩在我身上,“还楞着做什么?赶紧出去!”
“啊哦!”我怔了怔,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了,前一刻我和他还在纠缠中争吵,这一刻却携手,拉开门板就往走廊跑。
浓烟好像从楼上开始蔓延。
刚拐过楼梯,顿时就有一股浓烟冲上来。
“咳咳……”我没调好呼吸,张嘴就吸了一股浓烟,眯着眼,努力分辨着位置,“沈,沈衍衡,错了错了,电梯在哪边!”
“闭嘴,别说话!!”沈衍衡搂着我,疾步往下冲。
噔噔的,越往下跑,周围混乱的尖叫和嘈杂声越响,很不巧,我今天又穿着高跟鞋。
啊,我脚步一个踉跄,身体本能的滚落楼梯,左侧和后面,全部都是涌来的人群,正当我吓怔、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腰间一紧。
是已经冲下两层楼梯的沈衍衡,又折回来,“宋夏,抱紧我!”
音落,我感觉左边胳膊和腰际紧了紧,等再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横打抱在怀里。
那一刻,仓皇和惊吓,还有砰砰的心跳以及周围的混乱,惊得我完全没有空暇去理会其他,只是紧紧抱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挤落。
与此同时,听见有人喊,“快跑,失火了,大家快跑啊!”
“啊啊,不要挤,能不能慢点!”有人吵嚷。
“特么的这是逃命啊,还慢点,你以为是选秀呢!”接话的人低吼后,又有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差不多,跑到五楼的时候,楼上楼下,再加上楼道里的混乱,耳边一片噪杂。
我靠在沈衍衡怀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感觉头顶光线猛得一亮,耳边是救护车以及消防车的声音在混迹,听到了他说,“宋夏,你站在这里,不要走远了,等我!!”
“沈衍衡!”双腿着地的一瞬,我本能的拉住他,“你去哪!我也去!”
“听话,沈舒航还在休息室,你乖乖等我!”丢下这么一句,沈衍衡转身又冲了进去。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快速没入浓烟滚滚的写字楼里,我披着他外套,站在混乱的人群里,想都没想的也跟着进去。
“站住,里头危险,你不能进!”
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字楼前拉了警戒线,有消防员站在前面疏通并阻止外头的人再次进入。
因为现场声音太吵,我只能用最大的声音,表示自己是这里的员工,对里头的情况熟悉。
听我说完,消防员摆了摆手,指着我身后不远的位置,刚要说什么,突然‘砰’的一声,不知道哪层楼的玻璃一下爆破,现场顿时一片尖叫。[.超多好看小说]
站在警戒线外,我心急如焚。
不断的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一声,“前面那位小姐,快点让开!”
“…我?”我怔了怔,等反应过来的确是指我时,早已经来不及,余光一闪,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好巧不巧的冲着我脑门就砸了过来。
嘶~!被砸中的一瞬,头蒙、耳朵也嗡,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片断一闪而过。
我定了定神,刚想再回忆回忆,又听到有人说,“抱歉,我不故意的,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看见一位身穿火红的消防员跑过来,随着他下蹲捡起掉在我脚边的东西,才认识出来,原来打中我的正是他头盔。
一下子,我焦急的心,仿佛找到了依靠。
没等他再说什么,我也管不了脑门是不是破了,只拉着他,不断的哀求,“求求你,我老公又进去了,他还没出来,我――”
话说到一半,随着一声吵嚷。
越过黑压压的人头,我入眼就看到那抹从浓烟里,跑出来的伟岸身影。
“沈衍衡,这里,我在这里!”我激动的叫着他,这一刻的欣喜,完全盖过夏明月和张聿所带给我的困扰,奔过去只想看看他是不是安好。
瞧着我热泪盈眶的样子,沈衍衡疾步走过来,伸手将我按在胸膛里,“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他是这么说,我又怎么可能放心,“不行,你得转一圈,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那时的沈衍衡,因为二次跑进去,原本笔直的黑西裤沾满了灰尘,质地良好的白衬衣黑一块黄一块不说,袖子还缺了半只。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沾满污垢,却深深的刻在我心上。
一旁被冷落了好半会的沈舒航,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小师妹,好歹你也看看我好不好,下楼的时候,要不是我反应快,那掉下来的玻璃,就毁了你面前的这张脸!”
他说着,伸长了胳膊,誓要我看伤势。
我很是不客气的冷哼了两声,“没事谁让你在休息室睡觉的,还有这写字楼怎么回事,说着火就着火了,好在不严重,不然的话!”
我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转瞬又看着沈衍衡胳膊上划出的道道血口,心疼的厉害,“算了,人出来安全就好,我们先去医院包扎吧,那边救护车是挨不上号了!”
想了想,我又对刚才情急之下,对沈舒航说的话,道歉。
结果沈舒航还拽上了,“口头道歉没用,得拿出实际行动才行!”
“想要什么行动?嗯?”沈衍衡衬衣虽然破烂,却丝毫不减耀眼的外形,护着我去敲沈舒航脑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周围隐隐的议论声。
“快看,那个男人好帅呀,一看那形象就是进去救援了!太man了!”
一声说完,另个又接话,“他旁边那个笑容灿烂的也不错,就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啊?”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可惜了,不过,我们可以过去找他合影吧!”接话的人纵勇,很快就有几个女人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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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因失火而各种忙碌的人们,完全没注意,宜家总部写字楼不远处的停车场内,有辆黑色轿车。
没熄火,却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
车里,夏明月头戴鸭舌帽,黑发散落,又戴着医用口罩,一身水蓝色的裤装,指着某个地方,对副驾驶座的女人说,“小欣,宋夏是哪个,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同事半年,我自然认识她!”叫小欣的女人,一身黑色连体裤,瓜子脸,唇色苍白,染成栗色的波发用皮筋扎起来,左胸前别了朵白色小花,咬牙切齿的说,“孔辉真的是被她逼死的吗?夏姐,我要听一句实话,希望你不要骗我!”
“小欣,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如果我不是心疼你和未出世的孩子,会带着伤回来海城,帮你处理孔辉的后事?你要是还不相信,大可以去监狱问问孔明江,是不是因为他的命令,孔辉才劫持宋夏,所以导致被逼死的!”看了一眼小欣的表情,夏明月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算计,“如果这样,你还不信的话,那就…就把孔辉的死,当成一场意外吧!”
“不!我相信你!”看着不远处的男女,小欣咬了咬牙,眯着眼说,“他们应该去医院包扎了,夏姐,麻烦你送我过去!”
“呃?”挑拨完,目的达到了,夏明月一脸的惊吓,“你想做什么?你现在不能过去,你都不知道宋夏那个女人有多狠,我胸口这伤,就是她拿刀刺的!”
“啊?”小欣瞪大了眼,“那你怎么不去告她啊!”
唉,夏明月叹了口气,“孔辉的死,沈衍衡都有办法能把她摘干净,更何况我这小伤,到时候人家随便托托关系,就算是真的都可以变假,你懂不懂?”
听她这么说,小欣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抚摸着小腹,满眼恨意的说,“既然国法惩罚不了,那就换一种方式,继续!!”
-
人民医院,急诊室。
趁沈舒航和沈衍衡包扎上药的空档,我交完药费后,刚来到取药区,还没等拿药,迎面没看清是谁一下撞上来,扯着我胳膊:
“宝贝儿,原来你在这里!”说着,那嘴就往我脸上亲。
“你是谁,滚、开!”我恼恼的推了一把。
啪,一个出奇不易的巴掌,打在我脸上。
男人吐了口唾沫,“不要脸的臭婊-子,昨天我们讲好,睡一晚一千块,你特么的竟敢偷我钱包,走,跟我到派出所讲理去!”
“你放手,我不认识你!”我大喊着,向周围拿药的求救。
那些原本想要上前的路人,被男人凶巴巴的一吼,瞬间再没有上前帮忙的,因为下楼的匆忙,我没带手机,男人又力气特别大,拽着我就往角落里去。
尽管我不停的说,我和他不认识,我是上班族,而且已经结婚了,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但来来往往的路人的反应,却让我心凉。
“沈衍衡,沈舒航!”
没办法,我只能仰头,希望在三楼接受包扎的两人,能听到我的呼喊。
“不要脸的臭婊-子,还说自己是正经人,一下就勾住两兄弟,给我走!”男人块头大,力气根本就不是我能比,扯着我衣服,以拖行的方式往外拉。
“沈衍衡!!”我一边呼喊,一边坐在地上,尽量拖住他。
眼见经过一个柱子,刚想伸腿蹬住,这时噔噔,一阵高跟鞋响,正当我以为终于有人肯帮我时,没想到走过来的女人,一下抓住我头发。
她说,“不要脸的狐狸精,让你勾-引我老公!!”女人吼着,拿包砸我的头。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们认错人了!”我护脸,她打头,护胳膊,她打脸,嘴里不停的骂着各种难听的话,我想求救,但周围全部都是看戏的。
甚至还有人说,原配打小三,打死了也活该!
正当我蜷缩着身子,在女人一下下的敲打下,脑中越来越多的片断闪出时,一声爆呵传来,“给我住手,再敢碰她一下,试试!”
“哟!”女人仰头看着三楼的沈衍衡,“这是奸夫来了呀!”说着,她扬起手里带柳钉装饰的包包,又要打我,就听砰的一声。
是一盆绿萝,对着她半边身子,就狠狠的砸下来。
一时间,女人跳脚又大哭,“天杀的,不要脸的小三,太欺负人了!”
一旁的男人,一看事不好,转身不等跑出大厅,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沈舒航给堵住,就见他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伤我嫂子!!”声音落下,又是一连几脚,“说,是谁指使你们的!”沈舒航爆怒。
“我呸,她就是个婊――嗷!”
死鸭子嘴还没硬完,又被沈舒航给一脚踢上去。
因为惯性,男人在后退、踉跄了几步,噗通!正好跪在了我面前。
“说不说!”刚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沈舒航给踢中膝盖,再一次咚的跪下。
“还不说是吧!”沈舒航踩着他脸颊,狠狠的用力,“那就――”
“我说我说!”没等沈舒航说完,男人捂着脸,擦着嘴角的血,断断续续的说,有个女人给钱,要他教训教训我的事。
沈舒航眯了眯眼,“她在哪,长相,名字,联系方式!”
“我,我有,她就在医院!”可能是见男人求饶,女人也失了支柱,包着被砸中的肩膀,哽咽的从包里拿出手机,“我,我这里有她号码!”
“打!”沈舒航一声低吼!
那双向来吊了啷当的眼眸,也在四处扫视的同时,散发出少有的锋芒。
而一直没说话的沈衍衡,动作更是简单粗暴,钱包一掏,然后将里头的现金,全部拿出来,“从现在开始,所有举报手机响的女人,奖励一千!”
一下,围观的人群里,倒抽了口凉气。
“两千!”沈衍衡坐地起价,很快就在被举报的三五个女人站出来。
“不是她,那个女人戴着口罩,头发烫了!”女人一边拨打号码,一边指证。
很快,院方高层和保安也赶过来,在简单了解情况后,当即将医院封锁了起来,誓要里里外外的挖出那个狠毒至极的女人。
看到这样的结果,躲在洗手间的小欣,紧张的同时,也彻底的相信了夏明月的话。
果然沈衍衡就是有能力,就为了找她出来,竟然跟院长许诺:封锁期间,医院所有的损失,都由他一个人来填补!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一次不行,她还有第二次!
就这样想着,小欣咬了况牙,“宋夏,你等着,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说完,她正苦恼着,该怎么才能混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有只手捂住她的嘴。
对方说,“不想被沈衍衡找到,就别出声!”
这声音,是个男人。
知道对方没恶意,小欣使劲点了点头,“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是一个想帮你的人!”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伸胳膊递了把医用剪刀和护士服给她,“想混出去,只要把头发剪了,再换上这身衣服就可以了!”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小欣顿了顿,接过来,好半会没听到对方的回应,转过身想看清对方长相时,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虽消瘦却高大的身影。
他会是谁?
难道也和她一样,是恨宋夏,想要她不得好死的人?
-
“听话,抬头让我看看~!”
从在医院大厅,到上药,再到回来的路上,以及现在回到家里,这句话沈衍衡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就是低着头,不肯给他看。
“宋夏……”沈衍衡声音,满是心疼,“就算不给我看,那也要喝水吧!”
见我不喝水,他把玻璃杯往一旁的茶机放,那带有炙热掌温的大手,伸手要握我肩膀时,可能是意识到我身上有伤,又收了回来。
片刻沉默,客厅正中央的灰白沙发里。
我靠在一角不说话,而沈衍衡则是一言不发的陪着。
嗡嗡,手机一响,沈衍衡立马接听,“舒航,事情查得怎么样?”
“还在查,不过你放心,肯定跑不了她,可能要到下半夜了,宋夏怎么样,她没事吧!”隔着电话,能听出沈舒航声音里满是担心。
沈衍衡拧眉,“她没事,辛苦你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仍旧在医院的沈舒航,站在院长办公室外面,冷睇着楼下绑着的男女,“对了,三哥,这个找宋夏麻烦的人,你有没有头绪?”
“你这样……”沈衍衡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阳台,隔着推拉门和沈舒航两人嘀嘀咕咕的,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回来,那颀长挺拔的身躯就站在我跟前。
好一会,他说,“宋夏,对不起!”
我说,“为什么道歉?”
难道那个人,和夏明月有关?
时至今日,能这样明目张胆,又目标准确的伤害我的人,除了暂时在国外没回来的张楚楚,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她了。
瞧着我虽然还不肯抬头,却开口说话了,沈衍衡高大的身躯忽然矮了一半,单膝跪在我跟前,摩擦着我有些红肿的手肿。
他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这点委屈,也仅仅只是皮肉,但和心里上,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深了口气,我终于抬起头,用肿肿的眼皮,以及脸上的青紫,去看跟前的男人,我说,“从帝都回海城的机场,我遇见了一个人。”
“谁!”沈衍衡眉头拧紧。
“你父亲,张聿!”如果不是怀疑医院的事,有可能和夏明月有关,我都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简单叙述了当时的对话,我苦笑,“你说,我该答应吗?”
该不该答应,照顾你曾经的初恋!
是不是当时答应了,今天接连的意外,就不会发生?
想着这里,我猛地被自己脑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给吓到了。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有人想针对我,那为什么不选在沈衍衡回来之前,偏偏在他回来之后,先是火灾,这会又是被打?
想要的结果,除了破坏我和他的相处,那剩下的就是,让沈衍衡感觉我是个事多的女人,再到讨厌?
“宋夏?”思量被打断,我怔楞了下,“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这个女人…”对我的出神,沈衍衡挺无奈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很小心很小心的吻了下,“你是我妻子,又不是老妈子,拒绝就对了!”
“……”我咬了咬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问他:那么你呢,如果张聿找你,拜托你,你会不会答应照顾夏明月?
这时,嗡嗡一阵,他手机又响了,“舒航!怎么说?”
“三哥,人逮到了!”
第119章 没有人可以,这样打我的脸!
看沈衍衡挂了电话,似乎要出去,我也着急忙慌的起身,“嘶,好疼~!”
瞧着我因为着急而不小心扯疼了身上的伤口,沈衍衡顿时就是两个大白眼过来,“笨女人,谁让你起来的?想做什么?要去哪!!”
“是你要去哪才对……”我抿了抿嘴,一副借伤装可怜的样子。(.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我还能去哪?笨死了!”沈衍衡丢掉手机,拢着我,上下检查的看了看,“就不能安稳些?”
这么一骂,我鼻腔里一直隐忍的酸涩,一下涌了出来,“是,我不安稳,我尽给你添麻烦,所以沈舒航那里,你让我自己过去!”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咬牙,“讨打的女人,是不是觉着身上有伤,所以我不敢碰你?”
“那有!”顶着他漆黑眼眸里的锋芒,我吸了吸鼻涕,软软地说,“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出去!想要看看那个在背后教训我的女人,究竟是谁!”
却是沈衍衡说得相当坚决,“不行,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养着!”
“我不!沈衍衡!你让我去,好不好?”莫名的,我有些怕那个女人会是夏明月,不是我怕她,而是怕沈衍衡会……
估计沈衍衡猜到了什么,理了理我耳边的发,他说,“宋夏,你乖乖的待在家里,不管是谁,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闻言,我顿了顿,听到他又说,“没有人可以,这样打我的脸!”
“…好吧!”我贴向他的胸膛,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清冽。
说不清怎么了,在沈衍衡走后,我脑袋是因为失火那会被砸了下,还是因为在医院被那女人给拿包砸的,总会有一些模糊的片断闪过。
每每想要看清、眼看就要清晰时,那片断又是飞快的掠过。
晃了晃脑袋,冲澡后,我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以为喝下去会帮助睡眠,可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所浮现的画面,除了火灾就是被打,还有夏明月和她所说的话一停不停的闪……
“啊啊!”我拍着脑门,有些抓狂的坐起来。
这时一阵‘铛铛’几声,是客厅的英伦钟,整点的提醒。
我呆坐在床-上,懵懂的数了数――竟然已经23点了,沈衍衡走的时候是20点多,快3个小时了,难道他还没有处理完吗?
想着,我伸手从一旁的床头柜抓过手机,刚要给他去电话,这时‘叮’的一声。
手指不小心接听了一个陌生号码,对方好一会都没出声,就在我要挂断时,听到一声,“宋小姐?”
“你是谁?”居然知道我姓宋,“说、话!”
“呵,紧张什么?”对方低低一笑,“不过宋小姐,你这么快就接听,看来是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我咬牙,努力让自己平息,“你究竟是谁?”
“其实,我是谁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对吧,我亲爱的沈太太?”电话里,他的声音似鬼魅,被风吹散了一样飘过来,声线相当的陌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吸了口气,“深夜打电话过来,你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问安吧!”
听我这么说,对方哈哈大笑,“果然不亏是沈衍衡看中的女人,心理素质就是不错,从接听电话到现在的镇定,才五秒不到,不错不错!”
“少废话!”我紧了紧拳头,“缩头乌龟吗?名字都不敢报!”
“哈,瞧现在又用上了激将法,啧,想不到沈衍衡这次,眼光还行,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识趣的――”
“赶紧离开他?”我冷笑着打断,“一个名字都不敢报,只会在半夜打骚扰打电话的人,有什么资格告诉我?有什么资本让我识趣!”
说完,我挂电话的同时,也把他拉进黑名单。
因为宜家商超属于服务行业,有时需要沟通的不单是存档客户,还有一些没存档的客户,偶尔也会联系,所以我一直没设防火墙。
这会拉完黑名单,我直接就开启了防火墙。
滴滴两声,一条短信也在这个时候发过来。
我呼了口气,忐忑的打开。
没想到是沈衍衡,字数难得的比较多:宋夏,我这边临时有个海外会议需要主持,别等我了,早点洗洗睡,宜家那边我帮你请了几天假,周一再上班,晚安。
握着手机,我有些疑惑:他不是去处理那个教训我的女人了吗?怎么又突然开会?
第二天早上。
我不知道他没回来,还是回来又走了,总之在醒来后,床-上还是只有我自己。
站在窗台前,我想了好一会,最后找到王子安的号码,拨过去,“是我,宋夏!”
“咦,好久不联系了,怎么会记起我来?”电话那边,王子安心情似乎不错,隐约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过来,“你在海城吗?午餐约不约?”
“早餐都还没过,又开始想午餐!”
因为脸上的伤,我不方便外出,找了个理由,说下次再请他。
可能做侦探这行的,总有洞察一切的本领,还没等我说什么,王子安在那边就直言,“好吧,下次就下次,不过这次困扰你的又是什么?说吧!”
“呃?”我顿了下,“你怎么知道?”
“小姐,九点不到,不是困扰又是什么?”王子安哼了声。
听他这么说,索性我也不再扭捏,当即报出夏明月名字。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就算火灾我可以安慰自己是意外,但医院发生的事和昨晚的那通电话,我却怎么不能不去想夏明月。
再加上沈衍衡一夜没信,我猜疑的心,更重。
所以在这种念头下,才找上王子安,希望他能帮我。
好一会,听不到王子安的回应,我说,“怎么了,你那边不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这名字有点耳熟,等我下,别挂电话哈!”王子字说着,那边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敲打,“哦,原来是她呀,几年前一起接触过一宗案子!”
“这样啊,那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她和夏天逸,呃…就是人民医院的教授,还有――”说出沈衍衡外婆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对王子安的信任,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朋友,“我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及夏明月这个人的经历!”
关于她,我所知道的内容,基本全是她自己讲述,其实一概不知。
很快,王子安那边做了记录,并告诉我说,“行,老规矩,三天内给你信息,不过宋夏,见面的时候,我想请你帮忙约上陆蔓!”
“…哦,好的!”我顿了顿,挂了电话,去洗漱。
对着镜子笨拙的上药的时候,拿手机给沈衍衡发了一条短信:天亮了,沈先生。
-
夏日集团。
双手正在笔记本上,快速敲打的沈衍衡,在手机屏幕亮了亮之后,拿起来一看。
---天亮了,沈先生。
简单的六个字,看似平淡,却能感觉到主人在发信息时,那语气里的幽怨。
放下手机,沈衍衡捏了捏眉心,回想昨晚的事:
接到沈舒航逮住人的电话,他驱车来夏日集团的路上,又接到纽约分公司那边的紧急电话,说是有两项工程因暴雨频发意外,必须召开紧急会议。
碍于时差,赶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是这样对等了会的沈舒航和云少宁说,“临时有点急事,医院逮到的那个女人,你俩先帮我问问,我这边可能需要40分钟!”
“那行!”沈舒航点了点头,很快和云少宁离开。
当时,在夏日集团的保安室里,已经剪了头发,换上护士服的小欣,怎么都不敢相信,她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被认出来。
但认出来又能怎样?
瞧着沈舒航和云少宁进门,她冷哼了一声,再一次表明,“就算我杀了人,犯了法,那也应该交给公安机关,而非你们这样个人,私自审问!”
“哟~!作为宜家总经理,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公关部还有这么个人才?”沈舒航嘴边叼了根烟,打火机燃着淡淡的火焰,停在小欣跟前,“真够舍得啊,为了逃命,竟然把头发都剪了,既然如此,那我再给你修一修吧!”
声音落下,他当真就点了。
小欣哪里会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总经理,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吓得当即就结巴了,“你,你你想做什么?告诉你,你不能乱来,就算把我送到公安局,谁也不能动我,因为我是孕妇!”
“所以孕妇杀人就不用偿命?孕妇犯法就不能承担责任?”一直没说话的云少安,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甩在小欣面前。
入目的几个大字是【人民医院意外身亡孕妇死亡真像之――替受冤教授叫屈】。
“你什么意思?”小欣心里砰砰直跳,但面上还是尽量平淡,“你又是谁?又想捏造事实来想诬陷我?告诉你,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
“是,你是不是医生,可你是孔辉在外面包-养、未扶正的小三!可能孔辉告诉你:他和那位身亡的孕妇没登记,但事实上,他们早在一年前就登记了,非但如此,你现在所居的房子,也是女方这些年辛苦攒下来的打工费,她之所早产,也完全是被你气的!”
说完,云少宁又从包里拿出,之前从移动那边查到的通信记录,“自从半年前,你每天都会用陌生号码对她进行骚扰、辱骂和恐吓,到后面发展成给她发你和孔辉的亲密照、激-情视频以及录音,特别是她早产的当夜,也是因为你对她人身攻击在先!
罗欣,是不是她的家属没起诉,所以你认为自己就没事了?以前事事都有孔辉替你顶着,现在呢?恐怕你还不太清楚,孔辉是怎么死的!”
“你给我闭、嘴!”小欣噌的一声站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沈舒航,又指着云少宁,一步步靠向门口,“你们,就是你们两个人,别以为弄一些虚假的真像,就能欺骗我,孔辉是怎么死的,我再清楚不过,就是你们把他给逼死了!
现在你们又想做什么?想逼我说出幕后主使是谁,好让我指证她?哈哈,告诉你们,没有,我身后谁也没有,一个女人想为自己的男人报仇,还需要幕后主使?”
说着,她仰头哈哈大笑,也不管跟前都有什么,拿起来就往沈舒航和云少宁身上咂:想让她说出夏明月,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出卖她?
却是趁机跑出保安室,奔向路边时,一辆闪着刺眼光芒的车子,直直的撞上来。
第120章 沈衍衡被带走。
晚上23点,光线虽然不像白天那样透亮,但夏日集团门岗也算得上灯火透明。
在罗欣跑出去的一瞬,云少宁因为拿着公文包,刚好眼睛进了什么东西,揉眼的同时,听到夺门而出的沈舒航喊了一声,“罗欣,你给我滚回来!”
哈哈,跑出保安室,罗欣一阵大笑,“来啊,你过来追――啊!”
边跑边回头,挑衅沈舒航的她,因为迎面射过来的强光,本能的遮住眼睛,脚下踉跄的片刻,身体噗通一声滚下了台阶。
与此同时,那辆正准备驶进夏日集团的轿车,也在奔驰中,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啊!”
“罗欣!!”
奔跑起来的沈舒航,从听到她惨叫,再到叫出她的名字,仅仅两秒。
跟着,保安室里云少宁也丢下公文包,闻讯跑了出来,“怎么回――”顿了顿,错愕的同时,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的救人,沈舒航,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啊,好!”看着眼前的血腥,沈舒航咽了咽口水,左右手交错着,手机明明就在兜里,却是掏了几次,这才拿出来。
拨打救护车的时候,他虽然没结巴,但声音颤抖不行。
照现场的状况来看,罗欣被卷进车底了,恐怕不妙……
挂了电话,他手机一丢,迅速加入救员。
果不然,罗欣在滚下台阶,又被车头撞上,受惯性倒地的同时,她的整个胸腔都被压了轮胎之下。
再看车里的司机,他情况同样很不好,脑个脑袋撞上了挡风玻璃不说,车前的后视镜碎片,好巧不巧的砸进了脖颈处的大动脉……
“云,云少宁,他们――”话不等说完,就听身后滴滴嘟嘟的一阵,远远的看到闪着警灯的救护车,急速驶了过来!
“这里!!”沈舒航跑到路边,使劲摇了摇胳膊。
一旁,云少宁撕扯着身上的衬衣,正给司机做着急救。
很快,随救护车停下,有医生和护士跳下来,将两人带走……
-
“你说什么?”
办公室里,沈衍衡噌的一声站起来。
因为是越洋紧急视频会议,为了不受到打扰,他全程都是戴着耳机,等到注意扣在办公桌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时,已经是深夜一点。
“三哥,罗欣和司机老王出事了,正在医院急救!”此时,站在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沈舒航莫名的心慌,眼皮也在砰砰跳个不停。
喘了口气,他说,“三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舒航,别慌,稳住,现在两人情况怎么样?”沈衍衡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腾出双手快速敲打了一阵,提前结束视频。(.无弹窗广告)
得知两人在人民医院,他迅速驾车赶过去。
“情况怎么样?”出了电梯,看到沈舒航的第一时间,沈衍衡立刻迎上去。
“三哥,他们现在正――”沈舒航转身,本想指急救室的方向,这时哐的一声,随着急救灯箱灭的同时,有抢救的医生走出来。
“怎么样?”
“情况怎么样?”
沈衍衡和沈舒航同时发问,另一边正抽烟做思考的云少宁也跟着跑过来。
只见医生摇了摇头,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孕妇伤势太重了,当场就见红,路上呼吸几乎就感觉不到,生命迹象很渺茫,另个肇事司机我同事正在抢救,就算大命活下来,也是昏迷,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跟我们补签一下签字!”
“我!”沈衍衡应声。
“三哥!”沈舒航拉住他,“这字你不能签!”
“对,舒航说得对,沈总,虽然你不是董事长,但在夏日集团,所有员工都知道,总经理就是董事长,你要是签了会对公司不利!”云少宁也拉住他,“让我来,她之所以出事,我也是有责任的,当时要不是我出言――”
“闭、嘴!”一声低呵。
是沈衍衡打断了两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跟上医生的步伐。
那抹颀长而又挺拔的身影,落在沈舒航眼里,瞬间升腾起一层薄雾,“三哥……”
该死的,这边云少宁一拳捣在墙上,身为一个律师,他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了,“姓沈的,你说刚刚只是意外,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对吗?”
“我也不知道……”望着沈衍衡消失的走廊,沈舒航眉头拧得紧紧的:三哥的眼神他懂,是要他和云少宁不要乱说话,可他又为什么揽上责任?
明明该负责任的,是肇事司机,再扯远了是他和云少宁!
砰,沈舒航也一拳捣在墙上,心里正思锁着一会警察来的时候,他该怎么说,这时哒哒哒,一阵皮鞋响之后,是沈衍衡很快回来。
瞧见愁眉苦脸的两人,沈衍衡点了支烟,“去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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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停车场。
砰的一声,沈衍衡坐进驾驶座。
他猛吸了一口烟,将中指处的烟卷丢出去,透过后视镜,瞧了眼后座的两人,发动车子说:“刚才过去签字,主治医生说,司机老王是疲劳驾驶,他怎么会深夜过来,公司有谁通知他加班了?还有车祸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没联系老王加班!”这个问题,云少宁自己也纳闷。
身为沈衍衡的特别助理,每天的流程基本都是他在安排,老王作为沈衍衡司机,究竟为什么出现在公司,他这个特助竟然一点不知情。
搓了搓脸颊,云少宁很快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说。
“沈总,造成罗欣失控,我有责――”
云少宁话没完,就被沈舒航给抢白了过去,“三哥,是我!是我想拿打火机点她头发,才引起来她情绪激动,跑出去的!”
“行了!”大体情况了解后,沈衍衡沉默了会,在车子抵达夏日集团,临下车时,他说,“这件事,具体该怎么定论,要等天亮警局上班后,由他们来定夺,在此之前,你们两人谁都不能再私自认定自己该负什么责,听到了没有!”
声音一贯的低沉,但口气却带着命令式。
沈舒航是从前当兵的时候,就听沈衍衡,这会被他这么一吼,本能的点了点头。
一旁云少宁在接触到顶头上司的眼神时,也乖乖的点头。
凌晨五点,外头隐约开始渐亮,办公室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五点一刻,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肇事司机老王暂时脱离危险。
早上七点,公司保洁开始打扫卫生。
八点一刻,靠在沙发小息的沈衍衡,睁开眼,见对面的沈舒航也醒了,他说,“行了,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
“那你呢?”沈舒航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正是因为这样,从医院再返回来,无论沈衍衡怎么赶他,他就是不走。
沈衍衡也是累极了,本身就是连夜从纽约赶回来,机场直接到宜家总部,又是火灾又是事故的,算起来已经两天两夜没睡。
这会,只是眯了眯眼,没想到就天亮了,见沈舒航没走,自然把他往外赶。
“三哥……”尽管沈衍衡保证不会有事,但走到办公室门口,沈舒航还是不放心,转身看着已经在办公桌前忙碌的沈衍衡。
他说,“三哥,是不是在你心里,真的认定,这只是一场意外吗?”
千万不要是安慰他的话。
“少废话,赶紧回去!”沈衍衡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这时手机滴滴两声,收到了一条短信:沈先生,天亮了。
他捏了捏眉头,忙碌了一夜,竟忘记了那女人是一个人在家。
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在沈舒航出门前,沈衍衡叫住他,“对了,之前在部队,你不是和一位女特警关系很好,还有她联系方式吗?”
“你是说宋…宋清柔?”沈舒航想了想,重新闭上门板,几步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拿手机翻找看,“你找她做什么?她转业了!”
“要的就是她转业!”从沈舒航手机里,得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在拨打电话前,沈衍衡叮嘱,“近期事很多,陆蔓那边你多注意些!”
“嗨,她有什么好注意的?”沈舒航不以为然的说。
“你――”沈衍衡眯了眯眼,“半月前,她差点出事,你知道吗?”
“啊?”沈舒航摇了摇头,噌的一声站起来,“难道就是宋夏在帝都住院那次?”
当时他在国外出差,只记得有两天没联系,打电话的时候打不通,陆蔓是隔天回电话过来,说是在帝都――因为宋夏出事,所以她也在。
想着回海城需要转机,他直接在帝都下车,刚好当天还是儿童节……
瞧着沈舒航一脸迷茫,沈衍衡用了最简单的语言,将经过提了提,“原本陆蔓是拜托我,不要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你还是知道的比较好!”
音落,传头就传来一阵噔噔的脚步声。
是云少宁走了进来,“沈总,有几位警察,需要找您了解情况!”
“要他们去会议室,我马上过去!”来不及给夏清柔打电话,沈衍衡只能以短信的方式发过去,经过沈舒航身旁时,拍了拍他肩膀,“看好陆蔓!”
“……”沈舒航怔楞了下,“三…三哥,我也去!”
“我说了,如果有需要警方会找你们了解情况,在此前,就算他们过来,就算我在医院签字,也仅仅只是了解情况,怎么搞得好像我入狱了一样?”沈衍衡说完,转身走向会议室。
却是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连他都意外。
九点一刻,四位警察中,略胖的那位手机响了,医院打来的,说是肇事司机醒了,只说:是沈衍衡用办公室电话,要他过去的。
九点半,从门岗那边监控查到,肇事司机的确是蓄意,根据监控画面显示,司机是在沈舒航和云少宁进保安室等候的。
十点一刻,肇事司机呼吸停止。
十点半,警方在了解完整个过程后,为首的那位警察说,“沈总,鉴于案情特殊,请您暂时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听他这么说,站在角落的沈舒航立马护上去,“不行,这件事根本与我三哥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能带走他,这样对公司影响不好!”
“舒航!”赶在警察开口前,沈衍衡向前迈了一步,“只是了解情况而已,过去把事情查清楚了就好了,不用担心!”
声音落下,沈衍衡看着几位警察,“案情正在调查中,相信你们也需要保密,在此期间我不想在报纸或网上看到对公司不好的谣传!”
闻言,几位警察对视了一眼,点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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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看着沈衍衡转身,大步走向电梯,沈舒航咬了咬牙,他知道,这种时候除了配合,多说无益,可心里很不甘!
靠在会议室门口,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咋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办公室里,因为楼下有警察车,很快得到信息的记者纷纷涌过来,云少宁被各种电话,吵扰的正忙得不可开交。
站在门口,沈舒航猛得有了方向,快速掏手机,去联系老首长。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便是,接电话的人是莲姐的保姆,“怎么办怎么办,老首长刚刚被带走,夫人也晕倒了,你是谁,告诉我该怎么办?”
“什么,被带走?具体怎么回事?”沈舒航呼吸一紧。
电话那边,保姆结巴的说,“什么是双-规?夫人晕倒前,只说了这两字!”
听到这里,沈舒航怔了怔。
之前在部队,和老首长就是上下级,这些年虽然退伍后,但关系一直不错,眼下被突然带走了,他一下就想到:沈衍衡会不会也因此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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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对着镜子,笨拙的上完药。
等待沈衍衡回信息的过程中,心不在焉的煮了早餐,刚盛到碗里,从厨房走向餐桌的同时,脚下一滑,砰的一声,热热的稀饭随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瞬间洒在脚上。
快速去浴室,用凉水冲了冲,我跳脚来到沙发前,刚要拿手机,铃声戈然而止。
“谁呀?”我拧了拧眉头,摸起手机,刚滑开屏幕,又是滴滴两声,入眼看到一张沈衍衡走在警察中间,被押上警察的画面。
顿时,我心跳忙了半拍,想都不想的打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这样的提醒,我咽了咽口水,跟着联系沈舒航,“是我,我是宋夏,沈衍衡呢?你不要骗我,告诉我,他怎么了!”
“小师妹……”电话那边,沈舒航声音有些散,嗡嗡的,好像在开车,“他――”顿了顿,又听到他说,“发生了点意外,他在警局了解情况,只是了解情况而已,你不要多想,还有暂时待在家里,回头等我电话!”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沈舒航那边就挂了电话。
却也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没看清是谁,只听对方说,“宋小姐,照片收到了吧,现在呢,告诉我,你的答应,离不离!”
听他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沈衍衡被诬陷了!
估计对方没听到我回应,滴滴两声,又发过来什么,他说,“打开看看,看完之后,再拒绝不迟!”
第121章
滴滴两声,电话没挂,我知道是一条短信发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眯了眯眼,“你做了这么多,所要求的仅仅是让我离开沈衍衡?”
哈,对方一声笑,“也可以这么认为,提醒你,沈衍衡被带走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指认,那么明天十半点,他就会被放出来。”
站在沙发旁,我咀嚼着他这句话,想了好一会。
猛地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能够指认沈衍衡的新证据,就在你手里,如果十半点前,我还做不出决定,那么他就是铁证如山?”
听我这么说,对方明显顿了顿,“啧啧,果然不亏是沈衍衡挑中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冷静睿智,我以为这个时候的你,除了哭就不知道想别的,难得你如今的小脑袋瓜子,竟然变得如此聪明,恭喜你答对了,但明天早上八点,我要是在报纸上看不到声明,那――”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明明所站的位置,有温暖的阳光射过来,全身却是一片冰冷,只因为对方所发过来的短信内容是――一张梅女士的墓碑。
它是以彩信的方式发过来的,墓碑旁还放着一把铁锨。
意思很明显:如果我不答应,那指证沈衍衡的新物证会出现不说,梅女士的墓还会被撬。
铛铛,客厅里的钟表,正好敲了11下。
我抱着胳膊,来回的转圈,想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却是冷水洗脸,又憋气以及把整个脸颊都埋进冰箱里等等的,依旧冷静不下来。
握着手机,我给桑桑去电话,占线中。
打云少宁手机和夏日集团座机,提示是暂时无法接通。
我急了眼,也慌了,再一次拨打沈舒航手机,提醒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啊啊,我内心在嘶吼,完全乱了方寸,一直以来,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再难以解决的问题,身后一直有他帮我撑着。
那像山一样坚挺的胸膛,这会突然没了。
我乱得不能自已,唯一的想法就是报警。
很明显,对方这是在威胁我,想着把图片和通话记录交给警方,多少对沈衍衡有些帮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快速拿起手机,刚滑开屏幕想报警,这时手机屏幕一闪,跟着死机了!!
难道是没电了?
彼时我已经不确定昨夜有没有充电了,找到充电器一插,显示电量是满的。
看着黑了屏幕,我怔了怔,散开头发遮盖脸上的伤,拿了车钥匙很快驾车出去,找了距离中天小区最近的手机店。
我说,“老板,我挺着急的,您先帮我看看手机,多少钱都可以!”
手机店老板是一名高瘦戴眼镜的青年,推了推眼镜很快帮我修复。
等待的时间,我买了份报纸,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关于沈衍衡或是夏日集团的消息,至少这样说明事情还没发展到太严重的地步。
十二点一刻,老板有了结论,“你手机中病毒,不能用了!”
我呼吸一紧,“那之前的东西呢,能不能考出来?”
“除了手机卡,其他什么都不行!”老板扯过笔记本屏幕,“你看我电脑都蓝屏了,你里头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打开,就这样了!”
“是吗?”我有些狐疑。
估计手机老板猜到了什么,拿了自己的身份证摆在我跟前,“我是看你挺着急的,所以才帮你看,如果你怀疑我对你手机做了什么手脚,那大可以报警!”
“怎么会……”我牵强的笑了下,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猜到。
那个人既然敢威胁,一定也能想到销毁证据。
离开手机店,我低落的问他电脑能不能修好,不能的话我就赔偿给他。
他倒是摇了摇,拿了一部新手机给我,“我想你一定需要,价格方面可是一点不能优惠哟!”
“好的!”付款,再坐进车里,我猛地将方向盘一打,直往王子安侦探所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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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侦探所。
进门后,客套的话我全部省去,直接表达来意,“两点,我想知道张聿的号码,还有夏日集团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可王子安你是侦探,在警局那边应该有关系,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我担心沈衍衡在里头,受…受委屈。”
说不出用刑,我只用委屈来替代。
“你,你先坐,喝水吗?”看我摇头,王子安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估计下楼之前,他在楼上是睡午觉来着,这会有些尴尬的裹了裹外套。
帮我倒了一杯水后,他说,“张聿号码不难,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里头的情况。”
“谢谢你!”接过张聿的联系方式,在王子安了解的同时,我也给张聿去了电话,“您好,张先生,我是宋夏,方便吗?”
通话是接通了,但张聿沉默了会,“我只有两分钟。”
“足够了!”我说,“您和夏明月的过往,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今天联系您的意思,是想知道,夏明月和沈衍衡,您更在意谁?”
之所以这样问,我还是怀疑,在背后捣鬼的人,就是她!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被关在地窖的一天一夜,在沈衍衡带人切开门的一瞬,她设计我刺伤她的时候,那一双空洞的眼眸里闪过怎样的算计。
倒是张聿的回答,让我很意外。
他说,“我更在意你的决定!”
莫名的,我一下就想起发图片威胁我的人,我说,“好,既然这样,那打扰了!”
说不清为什么,挂断电话的瞬间,我眼框里的泪水,哗的一声落下来。
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狗屁,全部都是骗人!
这时,听到王子安说,“怎么了?还哭了呀,我刚打电话问了,姓沈呢,在里头除了暂时无法和无外联系之后,其他一切都好!”
瞧着王子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飞快收拾自己的情绪,莞尔一笑,“是吗?那就好,不过你心里还有话,一并说了吧!”
王子安有些犹豫的挠了挠脑袋,“听说海城一把早上被双规了,而新任命的一把又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沈衍衡这事,想要找人马马虎虎的敷衍过去,我认为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双规的一把和沈衍衡关系很好,再有我只打算到昨晚发生了命案!”
闻言,我本能紧了紧掌心:难道是昨天在医院教训我的人?
一瞬,我越加肯定:是她,就是夏明月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声站起来,语速及快的质问王子安,“你不是说你能力不错,身手也不凡吗?怎么让你查个女人,到了现在都没信?”
王子安当即怔楞了下,“宋夏,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有时候钻死角,太盲目的认定一条线,反而会得不偿失,比如现在,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明显认定这事与夏明月脱不了干系,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就算你知道是她,在没证据的前提下,一切都是枉然!”
“是啊!”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下午两点,我深深吸了口气,“刚才是我太情急了,这样麻烦你再帮我查一查,回头有信息再联系。”
“等等!”王子安拉住我,“你等我下,我换了衣服,拿笔记本在车里查,无论你去哪,做什么,我都会保密,一旦查到什么信息,也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
看着王子安眼里的真诚,我也只能感谢了。
红色甲壳虫,对男人来说,的确挤了些。
“抱歉!”上车后,我对后排的王子安说。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忙我的,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时不时的还有电话切进来,很快在车子抵达夏日集团时,他说,“查到了,命案死者叫罗欣,肇事司机是…沈衍衡的司机,推断警方带走沈衍衡应该是了解情况。”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我兜里新换的手机响了,接通的一瞬,听到沈舒航的声音传出,“宋夏,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报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两点半,沈舒航赶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子安,说不方便带外人,载着我很快离开。
三点差一刻,车子停在了市政府家属楼下,坐电梯一路而上,最后敲开顶层的楼房。
进门前,他介绍说,“这里临时还是莲姐家,她找你有急事!”
一句话,我明白了,因老首长被双规,这房子早晚都要充公,却是刚进玄关,入眼我就看见了沈佳华坐在沙发旁,似乎在等我。
“…妈妈……”我叫得有些绕口。
“坐吧!”沈佳华对称呼并不在意,穿了一身暗蓝色的裤装,头发挽得精致,除了脸色略差,依旧端庄优雅,看着我问,“脸上怎么了?”
进门第一句,不是质问,不是谩骂。
这样的宽容,让我鼻腔一酸,有些哽咽的说,“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擦伤的,对不起!”
我想应该道歉,虽然经过我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沈衍衡出事,明显是因为我而起。
听我这么说,沈佳华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起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妈妈是梅月尔?她留给你的镯子呢?”
“呃?”想过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想到这这一层,难道救沈衍衡出来,和我的身世有关?
第122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面对沈佳华的问话,我没隐瞒,把上次见外婆,以及沈衍衡带我去静安寺,然后临开前把镯子留下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听完,沈佳华眉头拧了拧,“跟我过来吧!”
我嗯了一声,扭头去看沈舒航,刚巧他电话响了,就对我点点头。
如果说上次在私人山庄,莲姐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高贵脱俗,那么这会,在沈佳华的带领下,上楼又走进弥漫着淡淡中草药的卧室时。
她就是苍白、憔悴和极度的虚弱。
甚至在看见我和沈佳华的时候,想起来都是由一旁的保姆帮忙,这才勉强坐起来,靠着抱枕,一双失了月华之色的眸子,迷离的看着我。
好一会,房间里一片寂静。
午后,近十六点的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投射在卧室正中央,也反映到莲姐所躺的那张奢华大床上的粉色床幔,隐隐散着细碎的光芒。
定晴一看,才发现那窗幌垂钓的竟是一些玛瑙。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老首长被双规,很可能与来路不明的钱财有关。
倒是对于我的打量,莲姐微微笑了笑,“佳华,让她坐过来吧!”
估计沈佳华知道莲姐的喜好,先顿了顿,这才告诉我说,“莲儿床前,向来没有几个人能靠近,今天算是个例外,让你坐过去,就过去吧!”
“是!”莫名的,有一种不敢直视沈佳华的感觉,虽然几次见面,她不冷也不热,但那一双疏离的眸子,却在平淡中令人生威。
不怒而威,我想也有好几种区别,而她就是属于:冷淡型。
走过去,我先礼貌的问候后,这才步入正题,“莲姐,您是不是有救沈衍衡的方法?”
问得直接也心急,毕竟眼看着就十六点一刻。
“宋夏?”良久,莲姐出声,这么带着疑问的叫了我一声。
“嗯,我在!”坐在莲姐床前的小凳上,我略有些紧张,除去对沈衍衡的担忧,恐怕就是自己的身世,离开静安寺的时候,我想不认。
可眼下,或许由不得我。
果不然,莲姐再开口就是关于我那位从未见过、也不想再见的父亲,她问我,“知道海城新任一把手,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很少关注政治。”
“噗!”没想到莲姐一下笑了,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眼里的光芒好像亮了几分,“你倒是诚实,要是全国都跟你一样,那天下不得大乱?”
听她这么说,我端坐着,沉默。
“阿彩~!”莲姐抬了抬头,顺她视线看过去,见站在一侧的保姆上前,递给了莲姐一个白色笔电,在得到莲姐应允后,她转递给我。
那时,我正好逆光坐着。
屏幕亮度有点暗,接过来的一瞬,没怎么看清。
直到侧了侧身子,将屏幕隐在脑袋所折射的阴影里,这才看清屏幕里的内容。
是一张红底黑西装的近冠照,后面跟着他的一些履历,宋一海,58岁,曾任……,一连串的介绍后,后面的就是婚姻关系。
当我看到宋一海妻子的介绍时,莫名的想笑。
“莲姐,他就是海城一把?”对那位宋太太,我只瞧了一眼,知道她是位高官之女,便直接将笔电扣了起来,我说,“我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我想的很清楚,不管那位一把是谁,我该做的仅仅是怎么救沈衍衡,至于其他,知道不知道的已经没有任何在意义。
估计莲姐是猜到了什么,只说,“以你现在的心态,恐怕有点难!”
“没有什么难不难的,莲姐,只求您告诉我,他是不是救沈衍衡的关键,如果不是的话,我还是再想想办法!”说完,针对这样的口气,我表示歉意。
莲姐摆了摆手,“和我不用客气,谁教你是衍衡的妻子呢?我和你婆婆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都是自家人!”
她说着,不知道记起了什么,顿了顿,这才继续,“刚才听你和佳华说,已经见过夏清了?”
见我点头,她虚弱的笑了下,“很好,那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你妈妈梅月尔,就是宋一海当年下乡视察期间,所包-养的情-妇!”
听她说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心情。
早上静安寺,我就明白,梅女士曾被包-养,而现在莲姐的意思,应该是让我找上门,然后利用这么一点可怜的血缘关系,救沈衍衡。
还是建立在宋一海,有妻子的前提下。
难道莲姐刚才会说,我心态不行……
起身,我呼了口气,“莲姐,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音落,我对两人笑笑,走出卧室.
见沈舒航站在楼梯一侧,他说,“宋夏,你不能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方肯不肯认不说,一旦说开了,那无疑等于落实了梅女士是被人人唾骂的小三,而我也将不再是父不详的可怜女。
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破坏他人家庭后的产物。
站在宋一海的角度来看,认下我等于承认了自己出轨和知法犯法,毕竟新官上任期间,本就敏感谨慎不说,还爆出丑闻,那……
看着沈舒航满是担忧的眸子,我笑笑,“要不,你送我过去?”
这一刻,我不想计较莲姐这样做,有没有私心。
只是想试试,就算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去救沈衍衡!
下楼时,我忽然记起,“师兄,你说那个司机老王,他会不会被人威胁?”
“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警局那边也查过他的私人账户和家庭情况,老王是转业军人,妻子十几年前就癌症死了,独身很久,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沈舒航咬了咬牙,眼里有深恨一闪而过,“你也怀疑是夏明月,对不对?”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找私人侦探这事。
“是的!”我坦言,沈舒航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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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点整,我们抵达宋一海工作的地方。
站在高而威严的市政大楼门岗前,我和保安表明来意。
“老家的亲戚?”警卫室保安把我上上下下瞧了一圈,冷哼着,“告诉你吧,近几天每天都有几十号人过来,除了认亲还有说怀-孕的,看你模样不错,你怎么不自称情-妇?”
“你怎么说话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素质,竟能站在这里。
估计沈舒航待在车里,听到了保安的讽刺,嘴里叼了根烟,一身蔚蓝色西装,虽有些皱,但整个人却是清冷至极,“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我说了什么?”保安一副忘事的样子。
“给她道歉!”沈舒航低吼。
“怎么,想找茬?”保安顺手,就摸向腰际。
“师兄!”赶在动手前,我对保安笑了笑,“他不是这个意思,您也别生气,我是真的找宋先生有事,劳烦您问问,至于见不见——”
我一手拉着沈舒航,另只手握着兜里,来之前莲姐交给我的信封,试了几次都没交出去。
虽然我没打开看,但凭手感应该是钱,官场我没经历过,但还知道这样做,特别是眼下,这个非常时期,应该算得上是行贿了。
我说,“算天意吧,好吗?”
“不好!”估计主人了解,他身边的人也特牛气,此刻保安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别提有多么嘚瑟。
“算了,和不相干的人,说再多也仅仅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另有所指的看了保安一眼,转身拉着沈舒航离开。
坐进车里,沈舒航说,“宋夏,三哥既然决定跟警察走,就算他现在和外界是封闭的,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果这么点事,就把他困住了,那他就不叫沈衍衡!”
我不知道沈舒航这句话,是安慰我还是怎么了,总之刚刚有一丝放松的心,在再返回莲姐家里时,被迎面走过来的警察给吓到了。
他就站在玄关处,在我进门的第一时间,一下转过身,“你就是宋夏?”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向沈佳华,以为她会给我什么提醒,结果她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
咽了咽口水,我说,“是,我就是宋夏,我是沈衍衡的妻子,有什么事?”
“看你挺忙啊!”他意味深长的瞧着,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出去走动了?”
“是出去了,可并不是走动,在丈夫被带走,做妻子的难道不该请律师,了解起因,亦或是到老公的公司里去看看吗?”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气的。
一方面是因为宋一海,而另一方就是这些所谓的办案人员!
我说,“到现在,你们找到证据,证明是沈衍衡指使司机伤害罗欣了?如果换成你,你会选择在你公司门口,在有监控,在刚刚发生纠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愚蠢的举动?”
声音落下,我把自己一直散落的头发,全部拢起来。
看着面前,给人一种铁面无私的警察,我继续,“抛开宜家突然失火不说,单单就我脸上的这些伤,是不是也可以作为案件的依据?也能证明是罗欣挑事在先?还有关于她男朋友孔辉,你们又解了多少?大道理,大国法我不懂,但世事不可能没有起因!”
我一口气说完,惹得警察眯了眯眼,“看来你对我们,有挺大的意见啊!”
冲动也好,愤怒也罢,我刚要继续,这时哒哒几声,又有名警察从阳台那边走过来,“队长刚传来消息,说找到新证据了,在肇事司机家里搜出一份遗书,上头指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证明笔迹,沈衍衡的罪证基本就确立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激动,也失控,一下揪住对方的袖口,“你再给我说一遍!!”
“如果我是你,会马上联系全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律师,去辩护,而非像现在这样和办案人员起冲动,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警察说完,二话不说,和同事离开。
彼时,刚好十八点整,我像失了支柱一样,一下跌坐在地,眼框里的泪水哗哗直流。
沈舒航看出我的不对,走过来,“宋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抗压能力不应该这么低级,有人威胁你?”
他眯了眯眼,看着我。
我哽咽的点点头,近似奔溃的把之前接到的威胁电话说出来,“师兄,他明明说,明天早上八点,可现在把证据提前了,我该怎么办?”
“应该是你被跟踪了,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去过市政府,这会的遗书,只是想警告你,他——”正说着,沈舒航猛地拉起我,“赶紧跟我走!”
看沈舒航严肃的样子,我呼吸一紧,不敢去想那种可能。
很快,他载着我赶到墓园,因为已经过了时间,他和看守大爷墨迹了好一会,这才进去。
-
“呕!”
还没到梅女士墓碑前,我就被冲鼻的恶臭味,给呛得当场呕吐。
“小师妹,你怎么样,没事吧?”我没注意,先前在下车的时候,沈舒航就贴心的带了纯净水,这会拧开盖子递给我,“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喝了两口水,忍着胃里的翻腾,指着不远处的墓碑,“那是…是梅女士的,上面爬着的那是什么?”
听我这么说,沈舒航怔了怔,“黑,黑色的猫?”
我捂着嘴,一下子又有种想吐的冲动,“我知道猫有灵性,可挂黑猫是什么意思?”
音落,就听身后传来看守老大爷的声音,“唉哟,这是你们的亲戚?这两天啊,总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过来,满身的臭味,原来是——”
老大爷说没说完,一阵晚风刮过来,顺事而来的刺鼻尿骚,我又呕的吐了两口。
可能因为今天没吃东西,我吐出来的仅仅是一些酸水,在走过去的时候,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特别难受,好像过敏了一样。
“呀!”老大爷走在我们前头,弯腰捡了什么,“离婚协议书?还有闹钟?”他说着,回头看了看我们,“这应该是你们的东西吧!”
“给我看看!”沈舒航快我一步,拿过来一看,除了一份早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那闹钟所指示的时间是十九点,“果然我们之前去市政府,惹恼了他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要你在十九点之前,和三哥签字离婚!!”
“是吗?”我看着墓碑上的死猫,问一旁的大爷,“这…有什么说法吗?”
“姑娘,你这样是得罪小人了!黑猫带邪,把它扔在这里,又放了血,就是诅咒泉下之人,永生永世不得安全,还有这尿骚味,十有八九是狗尿,狗血辟邪,狗尿却是打魂的,不过这些都是老一辈的说法,现在新世纪,已经很少有人信这些!”老大爷看了我一眼,唉了口气,“这墓碑啊,不像买房子,可以随时随地的换一换,要想搬迁那得挑时辰的!”
“谢谢大爷!”我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不走我也没时间可以浪费,正像老大爷说的那样,他们就是看准了墓碑不能随便移动,所以才会以此来要挟!
却是刚出墓园,就被沈舒航拦住!
他说,“宋夏,你站住!难道你真要被他们牵制,去和三哥离婚?”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我拉起他的手,指着他戴在手腕处的腕表,“师兄,你自己看,距离十九点,只有半小时,我不是懦弱更不是妥协,只是不敢赌,这半小时,你我都明白,沈衍衡是肯定不能出来,就算他能出来,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
不管幕后的人是不是夏明月,他要的无非是我和沈衍衡离婚,如果我和沈衍衡关系的维持,仅靠一张结婚证,又能走多远?
换角度来想,结婚证没了,我和沈衍衡也不一定结束,我信他!”说完,借开车门时,我对沈舒航低声又说了句,“至少算是权益之计吧!”
“那好吧!”沈舒航总算笑了,发动车子时请云少宁也赶过来,“刑事拘留,我们不一定能见,只能请云少宁跑一跑了!”
“谢谢!”我笑了笑:沈衍衡,要是证没了,你还会是我的沈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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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门口,我和沈舒航果然被挡。
好在云少宁很快赶过来,接过离婚协议书,他眉头拧紧,“宋小姐,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吗?你有没有想过,沈总会伤心?”
“云——”我刚开口,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我知道是陆蔓,很快接听,“喂,陆蔓啊,沈舒航我先借来用一用,一会就——”还你。
话没说完,被打断,“我不是什么陆蔓,不过她就在旁边,是个很热心的女人,听说我手机丢了,借手机给我,让我联系家人呢,比起来宋小姐就不如她听话,奉劝你,最好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了,以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能敷衍我?是你幼稚还是我天真?
听着,告诉你跟前的律师,要他带话给沈衍衡,就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现在请你朋友喝杯咖啡,咖啡喝完,你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完,他就挂了。
看着沈舒航询问的眼神,我说没事,转头对云少宁叙述了刚才的那句话,“现在他都犯事了,搞不好会坐牢,我怎么可能等他?”
“宋小姐,你!!”瞪着我,云少宁很失望。
“师兄!”赶在沈舒航开口前,我拉住他,“你也认为我自私吗?可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我只是想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威胁我的同伙,就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盯着。
而怀有身孕的陆蔓,又傻傻在对方手里,为了彻底打击云少宁,我靠向沈舒航,“师兄,你之前不是说过喜欢我吗?现在——”还喜欢吗?
看着云少宁头也不回的走进去,我心碎成灰的喃喃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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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
自从新官上任以来,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
这半月以来,就算各个心里有怨言,也只能默默忍着,毕竟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
警卫室保安,在交接班后,思来想去,最后进了大厅,乘坐电梯上楼,敲开一把办公室门板,紧张局促的不敢抬头,把刚才有人找的事说了说。
“大惊小怪!”
站在宋一海身后的秘书,见领导没理会,便应了声,挥手示意保安离开。
瞧着宋一海拧紧眉头,很头疼的样子,他泡了一杯顶级绿茶过来,“老爷,该到时间下班回去休息了,不然夫人又会怪我!”
第一遍,宋一海没理会。
差不多十几分钟以后,茶有些凉了,一旁秘书又换上热的,再一次提醒道,“老爷,医生不是都说了么,要您多注意身体,不然试管时间,可能还要再等一等!”
哈,一身黑色中山装的宋一海,身形略胖,合上手上的文件,苦笑,“小林呀,老爷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你觉着试管能成?恐怕我这辈子,就是没有子女的命!”
声音落下,办公桌前的电话又响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一百零八个电话了,叫小林的秘书接听,一听内容再次不耐烦了,“这里不是管理签合同,又什么进出口的地方,你打错了!”
砰的一声,他将电话扣上。
宋一海靠着旋转椅,端起茶杯,淡淡的看了一眼,“怎么,还是有关夏日集团的?”
“是啊,就因为那个姓沈的总经理,自从早上到警局配合调查之后,这些人都疯了,一会是外贸,一会又是中铁石油,什么商长无法主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难道这海城的经济离了这个姓沈的不行?比老爷您还霸气!”
小林的话刚落,这时门板砰砰两声,门外响起一声,“林秘书,是我,陈局,有点急事需要汇报,宋先生在吗?”
听他这么说,得到宋一海首肯后,叫小林的秘书转身走过去,拉开门,笑了笑,“陈局,您请!”
自称陈局的男人点点头,走进来,看了看秘书,后者识趣的离开办公室,并带门。
“说吧!”宋一海吹着杯里热茶,头都没抬。
“宋先生,是这样的!”陈局凑过去,放低了声音说,“那个姓沈的,恐怕得放了!”
第123章 他带女人回来了!
瞧着宋一海低头喝茶,那张略胖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局心里沉了沉,又往前迈了两步,停在办公桌一旁。
腰身微倾,说道,“是这样的,法医那边刚查出之前的肇事司机,长期服用米拉帕,就是…是一种可以致人产生幻觉的物药,主治老年病。”
听他说完,穿着中山装喝茶的宋一海虽然没说话,却把杯盖一扣,白色的陶瓷杯搁在桌上时,发出砰的响声,似有些生气。
一时间,陈局更忐忑了。
铛铛,十九点半的钟声响了,外头也一片漆黑,隐隐有暴雨风的节奏。
“宋先生……”陈局额头上亮亮的,已经有了汗意,他谨慎的说,“遗书正在验证笔迹,不过疑点也挺多,恐怕……”遗书也不妥。
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完,就见宋一海翻了翻眼皮。
眼睛不大,却是典型的杏眼,睫毛长长的,锐利的眸色配合着一张严谨得快要滴水的松弛脸庞,令陈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十,再有一个半小时,就拘传了12个小时。”
这是请示,人是放呢,还是继续拘传。
好一会,听到宋一海说,“然后呢?”
终于有了回应,陈局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说,“上午带他的时候,是以传唤录口供的理由带走的,现在证据不足,眼看时间快到了,您看……”
“…问我?”宋一海眼皮又是一翻,像才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上午不是把老首长带走了吗?”宋一海没反应,陈局已经苦笑不得了,“听说老首长和沈衍衡关系很好,要是就这样放了他,我怕……”
“怕什么?”宋一海拿了什么文件,一副很忙的样子。
“就算不放血,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陈局心里像吃了铅一样,沉得全身发疼,可是他越是着急,宋一海这边越是不难答应。
到底要他怎么样才行?
也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接听起来所听到内容,又让他心沉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再一次请示宋一海,“遗书鉴定出来了,是真的,但书写不流畅,笔迹有发抖、情绪不稳的迹象,还有之前肇事司机在死前说,提到沈衍衡是通过办公室电话联系的,有查过办公室里的确打电话出去,但……”
猛地对上宋一海的鹰眸,陈局是彻底的没了底气,“他,他不在场……”
砰,宋一海把文件丢在办公桌上,“一个商人而已,就让你这么怕?”
“宋先生,您有所不知,他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是沈越沈老生唯一的传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陈局深了口气,“政绩虽然没有,但在商界很有影响力,我怕时间过了,让他抓住把柄,会被反咬一口,要是就这么放,万一他再帮老首长出头,倒时候受影响的还是您啊!”
隐意就是,他所有的犹豫,都是为他真心着想,毕竟老首长下马,宋一海才稳坐头把交椅。
“所以你这是过来问我?”宋一海抬头。
“是,您……”陈局顿了顿,“这人,放还是不放?”
“是我要你逮他?是我要你刻意对付他的?”宋一海起身,拍了拍完全一脸发懵的陈局,“小陈呐,我就当你没来过,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声音落下,两手置于身后,然后迈步走了!
陈局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意思是他会错他意,忠心办错事?
老奸巨猾,难怪会断子绝孙,到现在一男半女都没有!
心里是就这样愤怒着,陈局沉着脸,出了市政大厅,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冷呵着前排的司机,“回警局,立刻!”
-
拘传室。
因为夜色和突起的风力,让本就庄严的拘传室更加死寂。
即便头顶的白织灯散发出来的光芒,刻意调柔,但里头的气息,压抑依旧令人窒息。
像极了外头,暴风雨即将来临的片刻,每一次吸、收气,都变得特别的憋闷,再加上那端坐在黑色座椅里,一言不发的沈衍衡,更令人紧张。
而陈局又是外出请示,在宋一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压低了脚步,站在拘传室外头,透过小窗往里头一瞧,当即心口紧缩了。
“你过来!”陈局站在门外,越发瞧着里头的情况不对,问一旁的守卫,“怎么回事?”
“几分钟前,有位叫云少宁的律师,递进来了一份离婚协议。”守卫一脸乐哈,有些讨好,“现在的女人啊,都是这样现实,这不才一天不到,沈衍衡妻子就要求离婚了,还以为他眼光有多么好呢,原来叱诧商场,情场却失意啊,真是……”
话没说完,见陈局脸色不对,守卫不敢继续了。
“怎么不说了,不是话挺多吗?”
陈局一声吼,将那些压抑的情绪,全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不是说过,不准他和外界联系,谁来都不见!谁让你递的!”
音落,守卫委屈,想解释却被陈局给骂回去,“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本身就是烫手山芋,这会离婚协议又递进来,不是更难办了吗?
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恐怕现在就算要放他出来,都得找个很好的借口!
却是拘传室里,沈衍衡端坐着一动不动。
那张冷峻的脸庞,像裹了一层冰,英挺的剑眉下,他眼帘半垂,虽看不清眸色,但视线一直盯着跟前的离婚协议书。
耳畔响起云少宁捎来的话:沈总,宋小姐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希望你看在之前的情份上,尽快签字,她人就在外面等。[.超多好看小说]
紧了紧牙关,视线在听到门响的声音时,沈衍衡赫然抬头,“陈局!”
简单的两字,明明不掺带任何情绪,听在陈局耳朵里,堪比此刻外头的狂风。
“沈先生。”陈局挤出了两丝笑意,正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这时听到了沈衍衡说,“要下雨了,我太太在外面,我可以见一见么?”
这口气,这借口,怎么不可以啊!
望着窗外的天,陈局当即松了口气,立马请守卫安排。
结果沈衍衡依旧端坐着,“手铐呢?”
“……”原本陈局是想找个时机,放沈衍衡回去,这会听到这两字,又是呼吸一紧,“沈先生,虽然上午把您带过来,可仅仅只是协助调查,何来手铐一说啊!”
“协助调查,需要10小时40分钟23秒――”沈衍衡抬头,那低沉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该说你们办事效率低,还是我的时间不值钱?”
“沈先生,说笑了,毕竟肇事司机是您的司机,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既然……”陈局笑了笑,示意外头的守卫进来,“给沈先生戴上。”
听他这么说,守卫一怔。
“戴!”沈衍衡发了一个单音,伸出修长骨节的双手。
咔嚓一声,闪着冷光的手铐,挂在他手腕上,那微眯的眸子,隐隐有逼人的锋芒露出。
哒哒哒,沉稳的皮鞋声,响在寂静的走廊,伴随着时不时肆意的狂风,身后跟着陈局和那名守卫,越过一层层防护栏,最后站在了警局大厅门口。
越过院子中央的假山,在电动伸缩门之外,沈衍衡眯眼,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抬腿,他一步步的下台队。
走过假山,最后站在伸缩门一旁,目光凉凉的投向门外……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站在门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嘴上却不得不说,“沈衍衡,我要和你离婚,是男人的,现在就签字!”
一杯咖啡的时间,最多十五分钟,梅女士的墓碑等得起,怀有身孕的陆蔓耗不起!
片刻沉默,得不到他的回应,我迎风又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他眸色里,一片死静。
整个人融入在灰暗的夜色,西装因狂风隐隐吹动着,那脸颊看似冰冷,却有一种萧条之味。
“沈衍衡!”我呼唤着他,心里说对不起,嘴里在一句句的刺激。
对的,此刻的自己,从他身后的那两名警员脸上,我读出了讽刺,在他们的表情里,我就是那种只能共享富贵,不能患难的女人!
却是两人眼里的讽刺和嘴角的笑意,和沈衍衡的沉默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这一刻,我宁愿他是愤怒的,字句冰冷的质问我:该死的女人,你怎么敢提离婚,谁准你离的,你想去哪?找谁去!!
可是他没有,眼里的寒意堪比严冬时的风雪。
沉稳的脚步,像踩在我心上一样,哒哒的,纠结着我的呼吸。
随着走近,我因为看到他手腕上的手铐,当即睁大了眼睛,“你――”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沈衍衡咬牙道。
“我――”咖啡喝完,你猜会发生什么?
想着这句,我握紧拳头,让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抬头迎向他的眼眸,我说,“沈衍衡,你都这样了,难道我提出离婚,不应该吗?”
呵,沈衍衡一声笑,“你确定,不后悔?”
我后悔,现在就后悔,但谁又能接触下一秒的悲剧?
在这个车来车往,四处都像蛰伏着什么人的门岗,谁能精准的捉住那躲在暗处的人?
吸气,我很肯定的说,“是,不后悔!”
“好!”沈衍衡侧头,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岗旁,等待的云少宁,“笔!”
声音落下,随着云少宁上前,我脑中嗡一声,有什么瞬间塌陷了。
因为强忍着泪,我神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沈衍衡在签字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知道云少宁递过来的协议书里,他字迹磅礴有力。
每一笔,都透着让我心疼的锋芒。
第一次见他的签字,是我和他关系的落实。
第二次……,沈衍衡,你等我,千万不要变成我们的结束!
转身,我快速穿过马路,往沈舒航停在拐角的车子里跑,完全来不及留意,身后那抹站在伸缩门内的挺拔身影,有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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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雨了,你回吧!”警局门口,沈衍衡收敛了所有情绪,淡淡的对云少宁说了一句,转身就往拘传室走。
“沈先生,等一等!”陈局跟上去,正想提出要沈衍衡暂时回去,这时有警员从大厅里跑出来。
“陈局,又查到新线索!”警员说。
听到这句,陈局有种死一死的冲动。
看沈衍衡的反应,明显是没离开的打算,而案情又一再挖出线索,要是挖出来的线索能证实沈衍衡就是幕后真凶,那也好说,可偏偏都是洗白。
早上之所以下令带人,完全是因为宋一海说的那句:带走是带走了,只怕有人会力保他!
说那句话的时候,老首长刚好被双规带走,而宋一海又新上任,任谁听了都知道该怎么做,也巧了夏日集团正好有命案!
他不借机带人,还等什么?
但是这会呢?
陈局只能皱眉,“什么线索?”
“这――”警员看了沈衍衡一眼,意思是不能当众说。
“我进拘传室,随时配合你们检查、审问!”丢下这句,沈衍衡上台阶,往大厅里去。
“沈先生,留步!”陈局叫住他,转头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和警员说,“沈先生又不是外人!”
“是这样的,在肇事司机家里,又翻出一部手机,经过比对,的确是他生前所用,不过在事先前的两小时,也就是昨夜23点,有通话记录!”说到这里,警员站在台阶最下面,越过陈局去看台阶之上,刚好站在遮雨棚下的沈衍衡,“联系人,是沈太太!”
一句话,矛头瞬时转移。
再联系到之前的依据,警员提出,“事发前,也就是昨天晚上,沈太太因罗欣雇人,在医院被打,怀疑其实是沈太太指使司机报复,应该――”
“应该怎样?”沈衍衡打断他,“拘传、逮捕?”
“……”警员怔了怔,询问似的看陈局。
这会的陈局,要是再不明白沈衍衡平淡表情下的隐意,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就白做了。
本身拘传了沈衍衡11个小时,就成了烫手山芋,要是再因此拘传沈太太,那不是打脸吗?
猛地想起,他们刚刚签字离婚了,按常理沈衍衡应该恨的吧!
所以陈局在揣摩了会,试探性的说,“按规定的话,的确该拘传,不过还像沈先生这样,了解完了情况,会立刻放行的!”
借机,唤来之前的守卫,“还楞着做什么,赶紧替沈先生打开手铐!”说着,陈局又上了层台阶,表示时间不早了,一起用个便饭?
沈衍衡晃着手腕,“这是解除我嫌疑的意思?”
“哪里来的嫌疑…”陈局脸上堆着笑,“本身就是配合检查,沈先生误会了!”
“然后你要告诉我,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沈衍衡双手抄兜,站在狂风里,望着伸缩门,“不过,这义务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听他这么说,陈局当即呼吸一紧:这是开始反咬了!
“其实吧――”捏了捏眉心,陈局正思索着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听到沈衍衡说,“其实,我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但陈局,在拘传我太太之前,还请你们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行,不然的话,即便我和她签字离婚了,那她也算我沈衍衡的女人!”
说着,沈衍衡将视线收回,转而看着陈局,“男人受点委屈,吃点苦都不算什么,但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说他还有脸活吗?”
“谁说不是,男人嘛,保护女人是应该的!”一前一后,同时两个人的马屁,都拍错了,陈局这一刻的心,比吃了黄连还苦。
走下台阶,正要亲身送沈衍衡出警局,忽然‘咯吱’一声,是透明玻璃材质的遮雨棚,因为受不了突来的风力,有些松动。
“沈先生,小心――”头顶。
后面两字还没说完,就听‘哐’的的一声响,遮雨棚顷刻间坠落。
却也在这一秒,有道水蓝色的身影从警局大厅里跑出来,“衍衡,小心!”
一声惊呼,沈衍衡脑中一下闪过13岁那年,母亲去找医生,高烧不退的他,迷迷糊糊的穿过马路,想要找水喝,有辆农用三轮车撞上来的一幕。
当时救了他的女孩,和此时此刻眼前跑过来的身影,无论从发型、衣着还是那奋不顾身救他的行为来看,就是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当年他高烧,身体不协调。
而现在,他伸手敏捷,几乎在挡雨棚坠落的一瞬,不但不用救,反而一把揽过冲上来的身影,动作迅速的几个转身后。
哐啷,砰!
一连串的响声后,他问怀里的人,“你怎么样,没――夏明月?”
认出怀里的人,竟是夏明月。
沈衍衡眸子缩了缩,语气瞬冷,“怎么是你!”
“我……”夏明月散着头发,穿了一身水蓝色的旗袍,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喘息呼吸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外头,陈局踩着已经破碎的玻璃走进来,“她是接到我们的通知,过来做笔录的,两位认识?你们都没事吧!”
瞧着沈衍衡冷峻的脸庞,夏明月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笔录做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了!”陈局笑嘻嘻的表示,“正好两位都做完笔录了,可以随时离开,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派车送你们!”
“不要,才不要警车送……”夏明月转头,泪汪汪的看沈衍衡,“衍衡,我中午过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你可不可捎我一段?”
沈衍衡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出警局。
身后,夏明月也及时跟上去,经过假山的时候,正好一记响雷,她捂着耳朵,啊的一声尖叫,想都不想的钻进沈衍衡的怀里。
“衍衡,好怕……”她哽咽的说。
“……”沈衍衡还没推开,就听‘哗’,噼里啪啦的大雨跟着落下来。
也在这时,伸缩门外头,咯吱一声,是云少宁开车驶过来,“沈总,车里没伞,你们赶紧上来!”
瞧着沈衍衡推开自己,夏明月心里尽是失落,站在雨里,她用带有疤痕的手腕,别着头发说,“衍衡,我伤口还没痊愈,先让我上车避一避,好吗?”
“上来吧!”沈衍衡拧了拧眉头,走向车子,拉开车门,想着夏明月的伤,多多少少与那个女人有关,就邀她先上车。
夏明月摆了摆手,“没事的,衍衡还是你先上,不然等你感冒发烧了,又要咬人!”
看似善解人意的话,字里行间的透着:你13岁那年,因为发烧,把我手腕都给咬烂了,间接性的勾起沈衍衡过往的记忆……
――-你手腕,是我咬伤的,就算留下疤痕,那也是美丽的见证,我娶你好了!
――-真的?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记住你叫明月,15年后…嗯,中秋节!你刚好22,够法定结婚年龄,你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是你说的,以身相许哟,一百年都不许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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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快看,陆蔓在哪里!”
拿到离婚协议书,沈舒航便载我过来,找到陆蔓的那一刻,我特别的激动。
咯吱一声,他这边刚停车,我就打开车门跑下去,“陆蔓,可找到你了,请你喝咖啡的人呢?”
“咖啡?”陆蔓摇了摇头,“没有人请我喝咖啡呀,再说我现在是孕妇――”
话没说完,就被随后跑过来的沈舒航给打断,“孕妇孕妇,你还知道自己是孕妇?既然知道自己是孕妇,为什么要乱跑!”
“我乱跑?沈舒航,你讲讲道理行不行,宋夏有事我可以理解,但今天是七夕节,超市有活动,会很忙的,你知不知道?”陆蔓说着,胳膊一抬,指着马路对面的宜家总店,“我不知道你们在忙什么,但刚才的确没有人请我喝咖啡,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店员,看我是不是帮忙,有没有离开?除了有个路人找我借手机!”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宋夏和――”
“沈舒航!”我打断他,不想让陆蔓担心,“没事的,你别多想,师兄是担心你有什么危险,现在问路借手机骗人的太多太多了,你有看清他长相吗?”
“一个男人,背影好像在哪见过,借手机的时候,他说自己有点过敏,戴着口罩帽子,身高――”陆蔓想了想,指着一旁的沈舒航,“和他差不多!”
“那口音,还有他是――”我话没完,叮铃铃一阵,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宋小姐,你做得很好,现在为了奖励你,去豪情酒吧,13号桌,有人会给你一个东西,可以证明肇事司机和死者罗欣是有过纠纷的,记住一个人!”
和之前的几次一样,说完就挂。
沈舒航猜到了什么,“是不是他?”
“不是!”我想了想,拿张聿来做挡箭牌,上出租车前,叮嘱沈舒航好好哄哄陆蔓。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豪情酒吧。
下车后,我拨通了王子安的号码,让通话一直继续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好让他救我。
却是酒吧音响很吵,王子安那边几乎听不到什么,只能挂断。
坐在13号桌,我从19点半坐到21点。
一直没人给我东西,再拨打那个号码,提醒是关机。
瞧着时间眼看22点,我一天没吃东西的胃里,越喝果汁越饿。
起身刚想离开,这时吧台服务员叫住我,她说,“请问你是宋夏吗?”
“是,怎么了?”我警惕的盯着她。
“是这样的,十分钟前,有位客户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她说着,递了u盘给我。
“他在哪!长什么样?”我呼吸一紧,在听到服务员描述的和陆蔓说的差不多时,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意外看到吧台上方有探头,我说,“不好意思,我能看看监控吗?那个……我和男朋友吵架,他生气不见我了,帮帮忙,好吗?”
“这个……你明天过来试试吧,钥匙在经理那里,她今晚请假了。”吧台服务员说。
“好的,谢谢!”走出酒店,突然四周一亮,跟着就是一记响雷,轰隆隆的落下来。
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暴雨,我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刚拿包顶着脑袋,想要去路边打车,这时吱呀一声,是我那辆红色甲壳虫停下。
隔着雨帘,有那么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沈衍衡。
还没冲过去,就听,“宋夏,快上车!”
“王子安……”眨了眨眼,我好像记起来,去莲姐那里之前,我把车钥匙丢给了王子安,本意是让他开我车先回去,我皱眉,“你怎么会过来?”
“我过来好久了,饿了吧!”上车后,王子安递了毛巾,水和面包给我,“没事吧!”
“没……”咬着面包,我口齿不清的摇了摇头,“正好这边距离我家比较近,我们先过去躲躲雨吧,这车底盘太矮,中天小区!”
王子安嗯了一声,很快发动车子。
因为降雨量很大,路上有低洼的地方,吓得我咽了咽口水,生怕发动机会突然熄火,好在有惊无险的赶回小区。
瞧着雨势还比较大,我邀请王子安上楼。
“不了!”王子安摘掉外套,丢给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为了避嫌,我还是乖乖回家吧,不然让你家那口子知道,这个曾经的相亲对象,敢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过夜,我怕我哪天横尸街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就别难为我了!”
听他这么说,我笑了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邀请也是客气。
中天小区的房子,我选在了八楼,四室两厅的大平层。
独立的电梯,这会显得空荡荡的。
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随着‘叮’的一声,走出电梯。
按手印后,拉开防盗门,正要打开开关,这才发现不止是客厅,还有两个房间的灯也是开着的,难道是我上午出门太急,所以忘记关了?
“哈秋!”一个喷嚏,我揉了揉鼻子。
站在玄关处,正要拉开橱柜拿拖鞋,意外看到了两双鞋。
男士的那双皮鞋,我熟悉也清楚,是沈衍衡的。
可一旁的银色水钻高跟鞋是谁的,难道他带女人回来了?
怔了怔,不对啊,沈衍衡目前人在警局,怎么可能回来?
而且我兜里的证据都还没交出去!
想到这里,我呼吸一紧,慌乱下,看到了橱柜边,沈衍衡没来得及开封的高尔夫球杆,抓过来,握紧,刚蹑手蹑脚的迈步,忽然听到一声:“疼,衍衡,你轻点~!”
第124章 u盘里的秘密(1)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好像还夹杂着低低的喘息,他们在……
站在走廊拐角,想到那种可能,我紧了紧手里的球杆,死死的捂嘴,不让眼框里的泪水落下来,却是下一刻,听到了沈衍衡说,“忍着点!”
“唔,衍衡,不行,我忍不住,啊!”
一声娇软的惊呼,带着压抑的呜咽,像锥子一样,残忍的锯着我的心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呵,站在原地,尽管我倔强的仰头,使劲的眨眼,像要把眼框的泪逼回去,但豆大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那一刻,我哭着也笑着,为刚才以为是有贼进来的念头而笑,也为今天的焦虑和所有的奔波而哭。
算什么?
现在又算什么?
也许沈舒航说得对,如果这么点意外,就能困住他,那他就不是沈衍衡!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沈佳华才会不担心?
张聿才会无所谓?
可莲姐要我去找宋一海,又怎么解释?
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我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一下断掉了。
叮咚!
高尔夫球杆掉地,我很怂的逃了。
又是砰的一声,带上卧室门板的同时,我疲惫也奔溃的滑在地上,弄不清所有的一切是怎么了。
究竟逼我离婚的人是谁?
而沈衍衡,这个曾承诺我,在婚姻结束前,不会碰其他女人的男人,又是怎么了?
啊啊,我内心在无声的嘶吼。
十指穿发间,使劲揪着发根,越想弄清什么,脑中却是越混乱。
也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阵惊雷过后,我想到――几个小时前,在警局门口,我说不后悔,要他立刻签字离婚,所以这会就算他带女人回来,也不算违背承诺?
叮铃铃,就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一切。
“喂……”我快速擦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咦?宋夏,你声音不太对啊,怎么哭了?”听筒里传来王子安的声音,隐隐还有锁车和开门上楼的响声,“怎么了?”
“没有啊!”我说,“哪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刚才着凉,打了两个喷嚏的原因,一会烧碗姜汤就好了,你呢,是不是到家了,辛苦,早点休息哈!”
“宋夏,等等!”王子安叫住我,安慰道,“沈衍衡那边你不要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一会我冲个澡,换下衣服后,就给警局的朋友打电话,晚上请他们多照顾照顾。(.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听他这么说,我又笑了。
还要什么照顾啊,人家不但早已经回来,还正在和某个女人激-情呢!
见鬼的照顾!
挂电话后,我没注意位置,扬手就手机狠狠的砸出去。
身后的门板,也及时发出咔嚓一声,被推开的瞬间,那部被我愤怒丢出去的手机,可能刚好砸在有弹性的地方,嗖的弹向我头顶后方……
咚,哐啷!
手机碎在我脚边,我本能的仰头,看到了一抹卓然又挺拔的身影,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很冷,眼里的寒意,堪比窗外的暴风骤雨。
来之前,他应该是冲过澡了,黑西裤,白衬衣,头发还微微有些湿。
看着我,沈衍衡问得清冷,“医药箱,在哪!”
“……”我抖了抖唇,很想顶一句‘太凶猛太激动了,所以被女人抓伤了,还是把人家弄伤?’却在开口之际,心疼的无法呼吸。
喘息,调整的片刻,再次听到沈衍衡的呵斥,“问你话,在哪,现在去给我拿!”
呵,我笑着起身,庆幸刚才王子安的来电,让我能及时擦干泪,才能在这一刻,冷笑的回应他,“抱歉,我不是你的管家婆,不知道你的医药箱在哪!!”
“该死的女人!”门板拍上,他有力的手指也扣过来,紧捏着我的下巴,随着他手力的加重,我被逼得不得不踮脚,仰头。
逆光里,他的脸还是那么熟悉,气息还是让我不知所措,只是温度却变冷了。
比起初遇时的那个夜,还要冷上一万分,似乎下一秒,就能结出冰来,那一双锐利的眸子,透给我的信息就是:不找,那就试试看。
“好!”我说,“我去拿,行吗?”
下巴疼,心也疼。
我弄不清,我和他究竟是怎么了。
可更令我意想不到的便是,那坐在客房床角,等待的医药箱的女人,竟是夏明月!
一时间,我脑中‘嗡’的炸开了,天崩地裂般的破灭!
今天无论他带回来的女人是谁,我都有足够的伪装,去坚强的面对,可唯独是她,我做不到不在意,做不到坦然以对。
倒是夏明月很快站起来,她说,“宋夏,你总算回来了,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原本在帝都的,可因为罗欣的案子被带过来匆忙,什么都没带,正好又下暴雨,才求衍衡收留我的,不过你放心,天亮我就走,你不要误会衍衡哦!”
“怎么会?”我笑笑,抽回手腕,“夏小姐,你哪里受伤了?还是我帮你看看吧,他手粗,没轻没重的,别伤了你的细皮嫩肉~!”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都是衍衡大惊小怪~!”夏明月扯着胸前的头发,在门外响起渐近的脚步声时,她越过我说,“不用再上药了吧!”
站在原地,我没回头,感觉头顶有凉凉的视线穿过,听到沈衍衡说,“要的,刚才只是挑了玻璃渣子,明早要是严重,再过去医院。”
听到这里,我怔楞了下。
他们刚才发出来的喘息和声音,仅是挑玻璃渣?
猛得手上一空,是沈衍衡经过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牵走我手里的医药箱,来到夏明月跟前,声音低沉的说,“背过去!”
“呜…怕疼,好疼…衍衡……”夏明月哽咽。
“忍着点,马上就好了~!”又是沈衍衡的安慰。
我像个局外人,一个在他们眼里,可能是不知心疼和错想的木偶。
一个冰冷冻人,一个善解人意的说,别误会别误会,可嘴里还是衍衡衍衡的叫!!
忽然一阵止不住的干呕,我找了个理由,快速离开,
跑向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夏明月说,“衍衡,我过来,宋夏是不是误会了,你一会要和她解释哦,不然我会寝食难安!”
“不会的。”
“啊?”夏明月惊讶,“真的吗?”
沈衍衡嗯了一声,起身的时候,我刚好从洗手间走出来。
四目相对,那铺满地毯的走廊,他站在尽头,看着经过客厅的我,“宋夏,一直都很贤、惠!”
话是对夏明月说的,但凌冽的视线却紧紧织着我。
那微扬的嘴角里,还有明显的揶揄,好像在讽刺,我这个不能共患难的妻子!
吸了口气,我不想也不要再这样胆怂、被误解下去,走近的过程中,我昂首挺胸,当着夏明月的面莞尔而笑的挽住沈衍衡。
“老公!”感觉到他的排斥,我死皮懒脸的缠着,“时间不早了,我想夏小姐从帝都跑到海城,又马不停蹄的录口供,一定累坏,想休息了,我们也洗洗睡吧!”
说出这句话时,我忐忑也紧张,但更多的是确信,我相信就算沈衍衡再生我气,再愤怒,也不会在夏明月面前质问我什么。
果不然,下一刻,我赌对了。
但他的配合,仅仅维持到,回卧室,关上门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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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清冷的声线,带着明显的警告,一双漆黑的眸子冷睇着我,像是我再敢碰他一下,他就会怎样似的,特么厉害。
“放就放咯~!”我不以为然的拍了拍手掌,身体紧贴着卧室门板,我一副生怕他会反悔、会去别的房间睡一样,赌在原地说,“沈衍衡,我们谈谈!”
偌大的主卧,他解了衬衣纽扣,中指上夹着烟,懒慵的靠在沙发里,被笔直裤管所包裹的长腿,呈八字型微开着。
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透过烟雾传过来,“怎么,看我出来了,宋小姐又想反悔?”
因为逆光,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倒知道他脸上满是讽刺,不过只要他愿意开口,还愿意在夏明月面前配合我,我想一切为时不晚。
吸了口气,我说,“沈衍衡,我知道离婚协议的事,让你很没面子,心里也不舒服,可我之所以那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脸上明显多了些不耐烦。
瞧着他起身,我想也不想的冲上去,抱住他,“沈衍衡,我是被人威胁了,你想想,如果我要和你离婚,为什么不能等到你判刑的那一天?你上午才刚被带走,然后我晚上就要和你离婚,难道你就没想过,事有蹊跷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只眯着眸子,冷冷的剐了一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我十指,最后扯开我的胳膊,然后弹了弹被我碰过的地方。
一下,我鼻腔里挤满了酸涩,像是吃了柠檬,酸得眼框里全是泡沫,“好,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沈舒航,他可以作证!”
音落,听到了沈衍衡自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随着窗外那噼里啪啦的雨声,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彼时,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听着雨,就是不理会我,而我站在他身后,差不多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一会,我再一次打破沉默,“好吧,既然这样,那――”
我双手插兜,想要放弃这样卑微的示好和解释,却意外的摸到了之前去豪情酒吧拿到的u盘,也巧了,房间里刚好有台笔记本。
我走过去,开机,插上,对沈衍衡说,“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的兄弟,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你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是怎么了,但这个u盘是威胁我的人,说是可以证据肇事司机和罗欣有纠纷的证据,晚上我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拿到手,至于用不用都随你,最后,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
说完,我不再强求什么。
一直以来,我很清楚,我和他的婚姻,是怜悯的开始,是为期三年的约定。
如果他刚好想要借此结束关系,和客房里所谓的救命恩人在一起的话,我想我会成全!
就这样想着,我来到门板前。
握着门把,深吸了口气,正想将卧室的空间留给他的时候,猛地哒哒几声,下秒,等我反应过来,沈衍衡已经扣住我手腕!
第125章 u盘里的秘密(2)
卧室门口,我左手握着门把没松,右手手腕却被他紧紧握着,身体一下呈伸展的姿势,以至于王子安丢给我的那件外套,一下掉在地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耳畔也听到了他说,“又要找谁,又想去哪!”
这口气,好像我有多放-荡似的,呼了口气,扭腰的姿势太难受,我只能松开左手,侧身面前,“就刚才我抱你,你都会扯开我,然后弹了弹被我碰过的地方,沈衍衡,我怕我再待下去的话,你会感觉空气都是污浊的。”
“你再说一遍!”他瞪着眼,漆黑的眸子,闪着愤怒的火焰。
我怕会被盛怒下的他,弄伤了自己,所以在他伸手想要扣住我下巴时,我躲了,身子后拉,脸颊尽最大弧度的别开脸!
我说,“沈衍衡,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他眯着眼,伸长的手指,就停在我鼻梁边,散发着轻淡烟草味,也凛冽的质问,“躲什么,宋夏,你告诉我,你躲什么?”
“我没躲!”他吼,我也顶回去,“沈衍衡,我太过分了!”
“我过分?很好!”他近似咬牙,原本停在我鼻梁边的手指,一下扣住我下巴,整具胸膛也跟着靠过来,将我锁在墙壁和他之间。
猛得扯开我领口,“那这样呢,是不是更过分了!”
“沈衍衡,你别碰我!”我不要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碰触,那不是情侣间该有的,那是粗鲁以对,莫名的,我眼框里一下蓄满了泪,“你放开我!”
“怎么,我现在碰不得了?”咯嘣,他握拳,指关节发出一声响,似乎想动手,最后按着我发顶,指着地上那件王子安的外套。
他说,“是不是他就可以!!”
“沈衍衡,你神经病,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可以侮辱我朋友!”这一刻,我特别的生气,我披其他男人的外套都不行,那他呢?
“你这个自私鬼,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件外套,你都可以这样毫不讲理,那客房里的那位,我是不是得杀了她?”
吼完,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响。
明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很愤怒,可我就是不想再卑微!我呼了口气,“沈衍衡,别以为你有多高尚,你现在所作所为,完全和……唔!”
我的愤怒,我的低吼,以及眼框里滚落的泪,全部被他猝不及防的掠夺给吞噬。
那强悍的力道,完全堪比窗外的暴风雨。
两条铁钳似的胳膊,紧紧的扣住我肩膀,长腿还八字型包围着,伟岸的身躯像铁笼一样,完全盖着我的身子,牙齿撕扯着我唇角。
他力道掌握的很好,不是很疼,但又麻又涨,只要稍稍反抗,都会被扯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牙齿配着有力的舌,几次想要撬开我最后一道防门,见我一直牙关咬得紧紧,那握着我胳膊的手,一下落在我心房的位置……
“唔~!”忽然被揉,我忍不住发声.
他却趁机闯了进去,那有力的舌,霸道的清扫着我的所有,最后扯着我舌尖,完全不给我半分退路!
他强势的审问,“该死的女人,错了没有!!”
“没有,我没错,就是没错!”唇齿发麻,舌尖被扯着,我口齿不清的梗着脖子反抗,“我不但没错,你还要道歉,是你……”错了。
舌尖一疼,含糊不清的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他侵略。
知道论臂力,论身高和敏捷力,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不躲也不反抗,随便他。
心里是这样想,身体也放弃了挣扎,可眼框里的泪水却像窗外的暴雨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
估计眼泪太咸,我哭得太凶,沈衍衡顿了顿,收紧臂力抱紧我,想要再一次吻我的时候,忽然咬了咬牙,抵着我额头,“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一吼,我眼里的泪更猛,“就是哭,就要哭,你管我啊!”
“委屈?我碰你,就让你这么委屈?”我不知道,此时的沈衍衡是真的被激怒了,那向来淡漠的性子,也首次有了过激的反应,“不准哭!”
“偏不!”越不让我哭,我越使劲的哭,不但如此,还扯着他质地优良的衬衣,毫不客气的东擦一把,西拧一把,倒要看看他能耐我何!
太欺负人了!
吸了口气,猛地对上他深潭似的眸子,我置气的别开脸,不看他,鼻腔里又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心乱头也懵,完全控制不住的被他牵引。
这一刻,亦或是自始至终,在我和他的相处中,他一直都是注定的掌控者!
抹着泪,我说得特别委屈,“沈衍衡,若不是因为爱,你以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不相信我解释在先,现在又亲又抱的,你究竟什么意思?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是不是就代着我和你的离婚协议也……唔。”
这一刻,他更怒。
不再握着我胳膊,而是反举到头顶。
一手扣着我左右手手腕,另只手配合着那一张性感的唇,解着纽扣就一路而下,炙热的呼吸和扎人的胡茬,所有经过的地方,全部留下一片红。
最后从我胸前抬头,质问道,“该死的女人,真当我沈衍衡这里,是你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告诉你,就算要离婚,那也该由我说了算!!”
瞧着他瞪眼,又恶狠狠的低头,我绷紧了身子,做足了被咬伤的准备,却是唇落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粗鲁。
“沈衍衡……”感觉到他好像温柔了些,我松了口气,手指穿在他黑发,看着头顶的吸顶灯,“不生气了,好不好?”
“知道错了么!”
他辗转,又吻回我耳珠,咬着。
“错了!”有人说,爱情里先认错的那个人,注定会输,可这一刻,对于我来说,输和赢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想和他好好的。
可能是我的态度,也可能是他气消了,那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冰冷,唯独一双深奥的漆黑眼眸还在紧紧的盯着我:
“说,你以后都不会再提离婚了!”
“……”我怔楞了下,原来他冷冷的原因在这里,“可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我――”
“你什么?”他打断我,将我猛得抱起来,啪!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我不听理由,只要结果,你自己说还敢不敢!!”
“你这是霸道蛮不讲理,我……啊!”他两手一松,我本能的揽住他脖子,心跳砰砰的直乱,脚尖好巧不巧的碰到了茶机旁的笔记本。
砰,笔记本从茶机砸到沙发时,外头也跟着传来‘哐啷’一声,听到了夏明月的尖叫。
我因为侧身,不是正面面对笔记本,根本没注意原本静止不动的u盘,因为这一摔,画面自动播放,只是揽着沈衍衡的,腿缠在他腰际。
盯着门板,我说,“我不想你去!”
“那你去!”沈衍衡伸了伸胳膊,可能是扶笔记本吧,我没在意,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带上门出去。
-
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卧室。
那掉在沙发里的笔记本,屏幕上被沈衍衡刚才暂停的画面,在我离开后,随着他手指的轻点,跟着开始继续播放。
画质虽然不是高清,但里头的画面却是一幕了然。
那是在距离郊区很远的一片芦苇荡里,有三个身穿出租车司机工作服的男人,一个扣着我手腕,另一个扯着我脚裸,往深处去。
随着我不断的挣扎,有一个戴帽子的司机,从兜里拿了胶带,封上我的嘴,然后挟持着,而一旁的另个司机则是趴在我身上。
嘶啦一声,衣服被扯,雪白暴露的同时,视频镜头抖了抖。
之后所播放的内容,堪比任何一部动作片。
在嫩绿色芦苇的映衬下,我肤色胜雪,刚好又穿了一身黑色的职装,衣服被扯下来,抛向高空时,得逞的司机发出满-足的笑声。
视频时长两个小时,在这个一百多分钟里,三名出租车司机轮流着,从开始到结束,再到新一轮的开始和结束……
画面一直不断的播放,最后停止的画面,是我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透的不明液体,更加刺目和直白的展现着……
整个观看的过程,沈衍衡就坐在沙发里,两只手因为愤怒,指关节不断的发出咯嘣胳膊的声音,一双鹰眸也随之凌冽、充血……
-
客厅里。
“夏小姐,怎么了?”我走过去,问她。
“…我渴,想喝水……”站在厨房门口,夏明月还穿着那件水蓝色的旗袍,声音软软的回头,她第一眼的视线不是看我,而是看我身后的位置,似乎想等谁。
我笑了下,把头发拢到一侧,故意露出脖颈,“夏小姐,你站着别动,千万不要动,要是再扎到脚,恐怕还要挑玻璃渣子!”
“其实…我想去医院的…”声音软软的,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没事,别说是你这么个美女,就算碰上受伤的阿猫阿狗,衍衡都会不忍心!”说着,我拿起簸箕和扫帚,走过去清理,“你不用客气!”
“是吗?”夏明月好像没听出我语里的他意,后退了两步,“宋夏,不好意思,还是让我――”话没说完,她声音忽然卡了一下,“…还…是,让我来吧!”
“那怎么行,再怎么样,你都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清理好,我直起腰,咧着肿肿的唇,莞尔笑,“夏小姐,你本来就受伤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家里的用具都是我挑的,就连衍衡都不知道放在哪,我来烧水!”
“这样啊…”
夏明月站在原地,脸上有些失落,两手紧紧揪着。
我装作没看见,进了厨房打着火之后,才从玻璃的倒影里,注意到沈衍衡下嘴真狠,别说是唇了,单单就是胸前,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难怪夏明月会那么失落呢!
就这样想着,我完全不知道u盘里所播放的内容,烧好水,给夏明月送去一杯后,再回卧室,这才发现沈衍衡的不对。
“你怎么了?”我说,“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这么厉害,我得罪你了吗?”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好一会没反应,一双漆黑的眸子,瞳孔微缩着,在看向我的时候,隐隐有一道道血丝闪现,“u盘,谁给你的?”
“怎么了?”我警惕,直觉沈衍衡的变化是因为u盘里的内容,却是不等我拿过笔记本,手腕已经被他紧紧握住,“说,是谁给你的!”
瞧着他脸上,笼罩着从来没有过的阴鸷,我咽了咽口水,把去豪情酒吧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这个人我不知道是谁,只是听陆蔓和酒吧服务员描述他的外形,怎么了?”看着他紧拧的眉头,我心头一紧,某名的很不安。
难道在逼我和沈衍衡签字后,知道沈衍衡从警局出来了,对方又有新招?
片刻沉默,我从他脸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走过去,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对方应该很熟悉你我,而他的目的就是逼我离开!沈衍衡,除了客房里的夏明月,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
“宋夏!”沈衍衡抬头,瞪着满是血丝的眸子,他说,
第126章 疼死她最好!
卧室里,我和沈衍衡的距离,只隔着一张透明玻璃桌。[.超多好看小说]
桌子旁的一组灰色沙发里,他黑西裤,白衬衣的端坐着,可能因为刚才的亲热,衬衣纽扣解了两三粒,配合着背后灰白条纹的窗帘,有一种矜贵的懒慵感。
却是那一张俊脸,布满了阴鸷,深邃的眸色里也染着一道道明显的血丝,那朝我投过来的眼神不是看,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透视。
像是要把我这个人,里里外外的都看个清楚、明白。
就这样,盯了好一会,他说,“宋夏,你过来!”
这样的口气,字面上没什么,可发音方式和表情完全不对。
我心头一紧,走过去,“沈衍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我好慌!”
“慌什么?”他眯眼,示意我蹲下。伸手拢了拢我耳旁的,猛地将我刚端进来的水杯摔在了墙上,又砸在地板上,发生噼里啪啦的声音。
粗粝的手指,又出其不意的捏住我下巴,“告诉我,你慌什么?”
“……”咽了咽口水,我声音有点抖,“沈,沈衍衡,有事说事,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捏疼我了,以前你不是说过,会温柔吗?”
“是吗?”他声音冷,那双一再让我沦陷的眸子,散着锐利的锋芒,“既然你说不出慌的根源,那么我问你,昨天晚上23点,你和谁通话了?”
听他这么说,我本能的抖了下。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这个时间段的电话,对我来说,记忆太深刻了。
却是不等我张嘴,下一刻,听到了沈衍衡说,“还没想好,该怎么敷、衍?”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再笨,都听出不对了,“是,在你进警局后,我递离婚协议的确很过分,可原因是什么,我已经如实的解释过了,沈衍衡,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虽然我不知道u盘里的内容是什么,但那晚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同样我也没联系谁,刚才只所以紧张,完全是因为我当时睡醒了,见你还没回来,本想给你电话,然后不小心接到了一个威胁电话,他警告我,让我离开,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我没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然后加了黑名单!”
我一口气说完,忍着眼框里的泪,苦笑不已,“沈衍衡,我妈妈曾经对不起你,知道真像后,我待在你身边,除了爱就是赎罪,如果你认为,我待在你身边的目的不纯,我贪图你的什么财产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音落,我仰头,使劲的仰。
我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落泪,应该学会坚强。
可面前的人,是他,是让我不由自主的失控的男人,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该有的理智。
那种被人质疑,恨不得掏出心来证明,都换不回信任的失望感,特别的绝望!
我说,“沈衍衡,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此刻,我不知道沈衍衡那颗因为u盘里的内容而烧焦了的心,随着我的话,我眼里的真挚和被泪水包裹却没有落泪的眼眸,深深的震撼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少顷,就在我噌的起身,目光坚定的看向阳台,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荒唐的以死明志的想法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抱住我。
“宋夏!”他说,“这是你要我相信你的,你记住,骗得了我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不起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这样的口吻,太让我震撼,“u盘里,究竟是什么!”
“想知道?”扳过我身体,沈衍衡看着我,眼里仍有质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倒要看看那个威胁我的人,千方百计给我的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让沈衍衡一再质疑!
他这个人向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刻,这样反应太让我困惑了。
但沈衍衡并没有立刻让我看笔记本,只深沉的盯着我,“两个问题,第一,你和我司机老王,有没有私下联系,第二!”说着,他顿了顿,背过身时,拳头握得紧紧的,“你打出租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意外!”
“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司机姓王,严格来说,你公司我唯一有过交际的除了前台就剩下桑桑,第二个问题的话。”我想了想,没再隐瞒,把那次差点被强的事说出来,“之所以没告诉你,我是不想你担心,你今天怎么突然――”
说到这里,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三两步奔到茶机上前,伸手掀开笔记本时,砰的一声,是随后跟过来的沈衍衡,一巴掌合上。
看着我,他说,“跟我出去!”
“给我出去?”心猛地悬了起来,“不,沈衍衡,你不能赶我出去,你让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判我死刑,也该让我知道原因!”
“出、去!”他突然大呵一声,哐啷拉开门板,“给我滚出去!”
“……”眼框的泪,滑落下来。
一方是因为莫名的罪名,一方面是因为客房的夏明月。
恐怕这个时候,她一定偷笑了!
瞧着我沉默、无动于衷的样子,沈衍衡似乎发了狠,“不滚是吧,很好!那我就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亲自送你滚!”
音落,他推着我,也特别用力的带上门。
那粗粝的大手,狠狠的扯着我。
经过走廊的时候,夏明月果然听到了声音,揉着眼睛,一副惺忪睡懵的样子,站在门口,“呀,衍衡,你这是…你抓疼她了!”
“疼死她最好!”沈衍衡低吼了一声,“明月,你回房间去!”
“啊?”夏明月一脸惊讶,“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好吗?”
见我和沈衍衡都沉默,她转瞬看着我,像和事佬一样,苦口婆心的说,“宋夏,你怎么惹衍衡生气了,唉,不是我说你,今天本来天气就不好,衍衡又在警局待了一天,回来冷锅冷灶的不说,你又被别的男人半夜送回来,是谁都受不了,赶紧的,和他道歉,哄一哄就行了,衍衡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是吗?”我气不打一出来,“我哄不哄,道不道歉,关你什么事,你算――”后面的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突然扬起的巴掌,给惊回去。
呵,看着他扬在半空的手,我忽然笑了,“想打?”
彼时,我胳膊还被他扯着,扭着身子,向前凑了凑,“打啊,你怎么不打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啊!”
我捂着脸,站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沈衍衡竟然打了我!
“还楞着什么,赶紧滚!”他紧绷着脸,指着门口,“不滚是吧!”
声音落下,他二话不说,扯着木纳的我,来到玄关处,将我搁置在橱柜的包包,粗鲁也厌恶的塞进我怀里,几乎一推一个踉跄的,将我弄出去。
“明月,你别管,回去睡你的!”
丢下这句,他迈步推让着我,直进电梯!
“过来!”他吼。
我像死了一样,只是拼命的吸气呼气,将胸腔里所有压抑的情绪,一点点的排泄出来,忽然感觉到他靠近,我一下跳开。
“别碰我!”含着泪,迎向他的脸,他的眼,我呼吸瞬间急促、加重,“沈衍衡,我恨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电梯刚好打开,我捂着脸冲出去。
“回、来!”刚跑了两步,就被沈衍衡再一次扯住,手腕握得紧紧,砰的一声,把我塞进车里的同时,他也忿然的摔上车门。
就听吱呀一声响,车子快速后退,猛地右转,然后驶出了中天小区。
那疾驰的车速,看得站在窗帘后的夏明月弯了嘴角,俏了眉眼,很快摸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u盘的事,你做得很好。”
对方传来的声音,嘶哑也苍老,“有生之年,总算报了明月小姐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是报了,不过我要收利息哦,你这样……”夏明月低低交待完,再仰头看这套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顺眼。
刚才起来喝水,听他们的声音,还以为和好了呢~!
-
因为暴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更少。
最后沈衍衡将车子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商店,买了冰块和毛巾,再返回车里,瞧见我发呆流泪的样子,叹了口气,“对不起!”
感觉他靠过来,我身子贴向车门,脸颊也顶着玻璃,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宋夏!”沈衍衡声音冷了几分,“别闹!转过身来,把冻块敷一下脸!!”
“呵,真有意思,打都打了还敷个屁,沈先生想把我丢在哪,赶紧的别墨迹!”我咬着牙,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大力的推开他伸过来的胳膊。
“行!”沈衍衡咬了咬牙,砰的打开车门,就在我以为他会拉我下车时,没想到,他竟从后备箱拿了台笔记本,然后u盘一插,“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扳着我脸颊,另一只手在笔记本进-入桌面后,点了两下,忽然弹出一段视频。
打开前,沈衍衡一脸冷厉的看着我,“宋夏,这是你要看的,你给我记住,看完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笨女人!”
听他这么说,我倔强的梗着脖子,“放心!你不会看到!”
这一刻,我决定暂切把那巴掌的委屈,先压下来,倒要看看他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真像!
或许在看完这段视频之后,我也会彻彻底底的下定决心离开,再不会想着解释什么,贪图留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却是在视频被点开,播放的一瞬,我所有的坚强和理智瞬间奔溃!
“我……”我张了张嘴,被震撼得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那一片芦苇荡,那三个穿出租车司机工作服的男人,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心肺。
我咬牙,痛苦的闭了闭眼,正想解释当天他们没有得逞,是夏天逸及时救了我的时候,画面一转,竟然得逞的一幕!
一瞬,我顿时瞪大了眼。
如果前一刻,我还以为沈衍衡是因为看到扯撕的画面,所以生气,那么这一刻所带给我的震撼,就是天塌地陷!
“沈衍衡!”我想都不想的一把抓住他胳膊,“没有,当时真的没有,夏天逸可以作证,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现在让我不得好死!”
声音落下,我连自己哭了没哭都顾不得,只看着吞云吐雾的男人,在视频的最后一个画面,正好停在我脸上,看到脸上还残留着不明物时,我懵了!
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这一刻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会,听到了沈衍衡说,“有什么感想?”
他声音幽幽,不带一丝情绪,比起车外蛰伏如猛兽的黑夜,还要骇人!
再开口,我颤抖的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说没有,你信吗?”
呵呵,别说是他了,这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我,场景我也去过,乍看到,我自己都奔溃了,更别提一向在男女方向特别敏感的沈衍衡。
听我说完,沈衍衡弹了弹烟灰,转过头,看着我苍白溃散的脸色,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宋夏,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
烟雾散尽,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平静。
我那悬着的心神,在他深邃的眸色里,好像一点点归位。
捂着被他打的脸颊,我声音抖得不像话,“沈,沈衍衡,你…你应该是相信的,对…对吗?不然照刚才你打我时的愤…愤怒,这会就…就不会允许我坐在车里,你是不是有了眉目!还是有什么计划?”
说完,我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看着他。
第127章 谁是谁的算计。
等沈衍衡回应的时间,我感觉天地都毁灭了。(.无弹窗广告)
心跳从正常到激动,从忐忑到乍停,再到现在的呼吸薄弱,每进一口、吐一口气,都感觉那么沉重。
全身被汗水湿透了一样,夜风一吹,禁不住直哆嗦,视线模糊的片刻,感觉肩膀一暖,发现是沈衍衡把外套给了我。
我喜极而泣,“衍衡,你相信我,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看着他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我又哭又笑,“是假的,你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知道是假的对不对?”
“宋夏……”好一会,他终于也总算开了口,“你记住,我的信任只一次!”
也就是说,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
我已经语无伦次的点头,“我记住,我都记住,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可能相信,沈衍衡,我谢谢你的信任!”
谢谢他的睿智和冷静,也谢谢他肯给我解释说明的机会。
因为激动,我自己都没发现,抓着他手腕的指甲已经弄出一道道血痕,只是拉着他的手,脸颊埋在他残留烟草味的掌心,不停的哭。
那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里,有梅女士的墓碑,有夏明月的存在,还有这一天一夜以来所有经受的委屈和冤屈以及威胁。
五分钟后,也就是凌晨两点。
我抹干了泪,问他,“要我怎么做?”
沈衍衡没说话,一只手还被我抓着,另只手有些笨拙的夹了烟,点燃,微眯的目光透过烟雾,淡淡的看了过来:“哭够了?”
“……”想着刚才信誓旦旦的理智,我脸红地松开他手腕,才发现被我抓伤了,“对,对不起,沈衍衡,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是太激动了。”
“无妨!”发动车子前,他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毕竟只要是女人,看到这种视频都会激动。”
“可是……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静?”我悄悄的抬头,近乎谨慎的去看他,“大多数男人,不是都应该失去理智,然后――”
“暴打一顿?”丢掉烟蒂,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还想再挨几巴掌?”
“如果能抵消你心里的质疑,再挨几下又如何?”我咬了咬唇,刚想再问他有什么计划,随着咯吱一声,才发现车子停在了豪情酒吧门口!
一下子,我好像猜到了沈衍衡的意图,“等等,要是查监控的话,前台说过,她们经理请假了,要明天才能过来的。”
“宋夏!”沈衍衡说的话,有些答非所问,“按对方想要你离开我的目的来看,只要我们不和,你临时就不会受到攻击,这也是从你拿到u盘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小时,各个网页没流出这则视频的解释,所以人前该怎么做,你懂吗?”
听他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也清楚的想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打我。
所以在下车走进酒吧后,我完全就是一副做错了事,满脸带泪,不敢看人的样子。
而沈衍衡依旧的冰冷凌冽,“叫你们经理过来,现在!”
站在空荡荡的吧台前,他这样寒着一张脸,命令着。
看管吧台的小姑娘,好像有点困,歪头从沈衍衡身后,看到低着头,又露出红肿脸颊的我,好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加之沈衍衡的冷厉,很快把经理的电话写出来。
沈衍衡看了一眼,啪的一声拍在我面前,“还楞着做什么,你过来打!”
闻言,我下意识就是一个哆嗦,墨迹又紧张的,在各种情绪混乱下拨通对方的号码,声音因为之前的哭泣和解说也沙哑非常。
听我表明来意,对方特别烦,“监控坏了!”
“经理,你……”我忽然灵机一动,“那不要紧,我刚好就是做这行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免费,将你酒吧的各个角落都按上探头。”
“你是谁?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对方是个女人,倦倦地问。
“我姓宋,宋夏,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好啊,难怪我听你声音有点熟,原来是你啊,姓宋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美丽,早在铜锣山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你说会好好报答我,在三亚也是秦总救了你,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难道当初会那么好心的把整个海底随动的工程让给秦总,原来你们是知道,那什么破首长要出事了,现在因为这个工程,秦氏都要面临破产了,你还敢跟我说,免费装探头,你怎么不去死?”
电话里,美丽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完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超多好看小说]
沈衍衡几乎是寒着一张冷脸离开。
等我跑出豪情酒吧,追上去的时候,他车子正好发动,我想也没想的握着手机就追,好在跑了几百米,他将车子停下了.
“沈衍衡……”我喘着气,坐进副驾驶,暴雨过后的深夜,好冷,我挑了挑头发,“衍衡,监控查不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这几天去之前的公寓住!”他指了指安全带,等我扣好后,这才发动车子,很快来到宜家商超之前给我们安排的员工宿舍楼下。
下车前,看着他紧绷着的脸色,我忽然有些怕。
我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随着之后的各种突变而冲淡。
更害怕这样的离开,会是永远,毕竟那个虎视眈眈的夏明月,就住在中天小区,按她歹毒的想法,我怕哪天沈衍衡稍有不慎,就会被她迷惑。
就算我相信沈衍衡能把持,也能做到不碰她,但万一夏明月用些不要脸的手段呢?
这一刻,我是极不愿意下车。
估计沈衍衡猜到了什么,他眯了眯眼,“想做什么?”
“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我想要一次!”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我被自己的无耻所惊呆了,说完之后,羞得完全不敢看沈衍衡。
我想我是疯了,在发生了警局以及视频后,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吸了口气,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时,就感觉手腕猛地一紧,随着身体移动,我感觉臀上多了一只极其有力的手掌。
顷刻间,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他腿上。
偌大的方向盘就卡在我胸前,那强悍有力的胳膊,圈住我的同时,迅速发动车子,朝公寓楼右侧不远的小公园驶过去。
路上我没浪费时间,扭头身子,解着他衬衣纽扣就疯狂的亲吻。
脑海里,也跟着时不时的闪出第一次遇见他的情景,车子也像第一次时那样,在空寂无人的马路上,呈s型来回的扭曲。
我和他,他和我,我们之间,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交流,只是在这个狭仄的空间,在这个暴雨后深夜,彼时疯狂的侵-占着对方。
像是忘记了时间和随之而来的所有麻烦那般,只是纯碎的迷失着。
彼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在仰视的视线里,完全投入其中的我,落在沈衍衡眼里,是那么的火热和妩-媚,胸线也呈现出,从来没有过的弧度。
其实那个时候,我腰酸,那里也隐隐作疼,可是我怕。
我怕暂住公寓的这几天,他会走远,会把持不住,所以带着一种要他彻底释放的念头,一次次的继续,所造成的后果就是爬楼的力气都没有。
公寓在六楼,又是黎明的早上,我几乎一步一软的爬上去。
-
公寓楼下。
沈衍衡连抽了两支烟,还感觉车里弥漫着一种情的味道。
叮铃铃,在瞧到六楼亮起灯的时候,搁置在暗格里的手机响了。
关了车玻璃,转向驶上马路时,沈衍衡伸出按了接听键盘,是云少宁略有些疲惫的嗓音,瞬间响在整个车厢里。
他说,“沈总,你在外面?”
过了路口,沈衍衡沙哑的嗯了声,“怎么说?”
“是这样的,经过技术鉴定,视频是真的!”云少宁说。
吱呀一声,正在行驶中的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沈衍衡握着方向盘的手,除了根根青筋暴突,还有一道道抓痕残留着。
那冷峻的脸,更是紧绷得令人窒息。
闪现在他眼前的,除了路上为数不多的车辆,再就是记忆里的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以及我那句:没有,当时真的没有,夏天逸可以作证,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现在让我不得好死!
――-沈衍衡,我没骗你,请相信我!
甚至这一刻,他疲惫的身体,还残留着我的气息,和他在我那个点里的感觉……
电话那边,云少宁等了会,没得到沈衍衡回应,忙问,“沈总,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事故了,你现在在哪里,沈衍衡,说话!”
“我没事,见面说!”紧了紧牙关,沈衍衡眯眼,重新发动车子,混乱而又疯狂的跑起来。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夏日集团停下。
因为时间尚早,门岗都没发现是他,沈衍衡不耐烦的按了按车喇叭。
电子伸缩门打开时,在他眼前,在他脑海里交织的,是视频里的一幕幕和刚刚在车里的疯狂。
呕!
各种情绪交织,打开车门的第一时间,沈衍衡直接吐了。
“沈总!”因为担心沈衍衡,云少宁在挂了电话后,来下楼等,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迅速掏了兜里的手帕,跑出去。
“没事!”沈衍衡摆了摆手,“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两点,第一找人马上把这车处理了,第二我要洗个澡,你15分钟后,带瓶漱口水给我!”
听完后,云少宁楞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
十五分钟后。
云少宁按吩咐,交给公司其他司机将车子处理,再拎了漱口水敲开沈衍衡办公室。
以为会看到美男出浴照,结果人家早已经换了衣服,端坐在办公桌前,看见他,第一句就是,“视频怎么究竟怎么回事?”
“视频的确是真的,不过呢――”原因还没说完,云少宁就感觉头顶有嗖嗖的冷箭飞过,“阿衡,你别这样看我,怪我咯,我后面话还没说完,是你说见面再说,然后见面了,又是你说,暂时什么都不要说,15分钟后再见咯!”
搁下漱口水,云少宁指了指腕表,“瞧见没,秒针刚跑完!”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有颗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心,咬牙,“不过怎样,说!!”
“就是视频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不过是视频里女人的脸动了手脚,就像演大胖子的明星是一个原理,他们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按宋夏的样子对这个女人进行修复和伪装,然后又去了事发地,还原并伪造了当时的情景!”
瞧着沈衍衡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云少宁打了一个哈欠,“忙碌了大半个晚上,沈总对这个结果,看样子是不满意啊,那我――”
“行了,你今天可以休息!”沈衍衡松了松领带。
乍听视频是真的,他以为他今后再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现在看来,好在他刚才没冲动,好在没让误会发展下去。
“等等!”就在云少宁转身,走向门口时,沈衍衡叫住他,来到他跟前,拍着肩膀毫不客气的来了句,“反正你今天也休息,顺道查一查海叔最近在什么!”
听他这么说,云少宁还没瞪眼呢,沈衍衡又说,“还有距离中天小区不远,有个豪情酒吧,你也顺便走一走,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拿到昨晚的监控!”
音落,沈衍衡像是没瞧见云少宁脸上的错愕,又补充了个时间段,然后摆了摆手,“去休息啊!”
“!!”云少宁咬牙,有这么不要脸的朋友+上司吗?
简直比黄世仁还扣!
砰!他使性子,猛得扯开玻璃门,还没等摔上去,迎面又遇见了来势汹汹的沈舒航。
“你――”云少宁这边刚张口,就被沈舒航给打断,“我三哥呢,他是不是在里头!”
闻言,云少宁点了点头,就听哐啷一声。是沈舒航一脚踹开了玻璃门,然后低吼道,“沈衍衡,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动手打女人!”
要不是之前和陆蔓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跑回公寓,他早上过去送早餐,还瞧不见宋夏脸上的手印。
一问之下,得知居然是沈衍衡动手打的!
所以这会沈舒航是愤怒的,几步冲上去,隔着一张办公桌,就揪着沈衍衡的领口,食指还胆肥的指着沈衍衡的鼻梁,“你去,现在就去,给她道歉!”
“凭什么?”沈衍衡眯了眯眼,视线很好的看到了门外闪过一抹蓝色的人影。
“就凭你打她,你不是扬言绝对不会打女人的吗?现在的你,和当初的张聿又有什么区别!”砰的一声,沈舒航一巴掌拍在桌上,“给我起来!”
“如果我不呢?”沈衍衡拨开他手指说。
“不去也得去,今天就算把你敲晕了,你也得给我到道歉去,你――”沈舒航愤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另道声时给打断。
那是一直等了沈衍衡和宋夏半夜,都没见两人回去的夏明月。
来之前,她在心里疑惑。
面对妻子那样的视频,沈衍衡究竟会怎么做?
当年就算她被张聿给沾污,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而今,昨晚的那巴掌,让她特别的意外。
因为张聿曾打过沈佳华,所以沈衍衡这一生,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昨晚看他们离开之后,她也想过沈衍衡会不会已经发现了视频是假的,然后故意当着她的面,所以才对宋夏对动手。
现在从沈舒航的愤怒来看,沈衍衡也不是那么聪明。
不过想想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加上是这样侮辱,他又怎么会识破呢?
这一次,宋夏,就算沈衍衡再抹不开面子,再挽留你,看你如今有脸继续待下去!
所以这会,夏明月心情是愉悦的,当即以一副和事佬的口吻,去劝解沈舒航和沈衍衡,将还冒着热气的荠菜馄饨拿出来。
她说,“你们两个肯定都没吃早餐吧,赶紧的趁热先吃了,大清早的这样在办公室争吵,也不怕员工听到,真是的!”
餐具摆放好,给沈舒航的叉子,她放在一旁。
而沈衍衡是热水烫过后,又递到他手里,“衍衡,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荠菜馄饨,肉馅和皮儿,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尝尝看,有没有小时候的味道。”
音落,见沈衍衡没动,就盛了一个送到他嘴边。
让夏明月意外的便是,虽然沈衍衡拒绝了她递过去的,但接过叉子,却一口口的吃着剩下的馄饨。
看到这样的一幕,站在一旁,她暗暗松了口气,心里越加确定:沈太太的位置,能够有资格站在他身旁的女人,非她莫属!
更准确的来说,她并不是夺,而是拿回属于她的位置而已。
但接下来的几天,让夏明月特别的困扰。
每晚她都会做好晚餐,等沈衍衡回来一起用餐,并在葡萄酒里加了特别的东西。
想着:趁沈衍衡心情不好,想要借酒消愁的时候做些什么,才发现沈衍衡不但没回来,反而迅速和另一个女人打得火热。
从第一天的甜蜜午餐,到晚上体贴送行,以及第二天包下花店,快要把那女人的家里堆满不说,又给她送衣服和带她出席各种活动!
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开始的几天,夏明月以为沈衍衡只是想找个女人,暂时代替宋夏而已,可这样的盛宠一直维持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无论报纸和网站,没有一天不报道他们的亲密照。
而她每天待在中天小区,所等来的结果就是:有沈衍衡彻夜不归的,还有那女人扶他回来,以及两人就在隔壁不远处的卧室,发出令她痛心的各种声音。
而此时此刻,就在墙上的时钟,才指向清早五点。
那个穿了一件大红色、布料严重不多睡衣以及胸前尽是吻痕的女人,正啃着指甲,懒懒的靠在她门前,一副高傲的样子,冷睇着她问,“喂,我几次过来,不是见你递拖鞋,就是做好饭菜等衍衡,你是保姆,还是他妹?”
听到这句话,夏明月软软的笑了,却是不等她开口,那女人呢,就直接来了句,“算了,不管你是谁,我现在饿了,你去做饭,我啊,再回去和衍衡大战两场,对了,我喜欢吃菠菜,但不能要茎,还欢喜吃龙虾,晚上你准备一些,还有――”
女人说着,把地裤脱下,挑在食指上,带着一股纵玉后的味道,亮在夏明月眼前,挑了挑眉头,“你去给我洗了,我一会要穿!”
音落,见夏明月没动,靠在门口的宋清柔眯了眯眼,“还楞着做什么?我记得有一天,你好像说过白吃白住,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吗?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去做啊,太阳都起来了,还死睡着不起来,瞪什么瞪啊,记住我要手洗!”
“你――”夏明月愤怒,刚张嘴想要反驳,这时哒哒两声,是沈衍衡起来,委屈的泪水还没等落下来,就听见那女人哇的一声哭了。
第128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靠在客房门口,宋清柔可以说是哭得惊天动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本身因为睡衣料子少,哭起来的时候,胸口还起起伏伏的,娇软的声音比起夏明月还要勾人。
“衍衡,呜呜……”莲藕似的胳膊,挂在沈衍衡脖颈里,腰肢来回扭着,声线别提有多么哽咽,几乎一字一抽搐的说,“人家不活了,外头有人欺负不说,晚上到你这来,整夜不让人家睡,要不是你太用力,人家前两天会折断指甲吗?这会,连你保姆都欺负人,架子比我这个女朋友都大,不就是让她帮忙洗个衣服吗?她…她居然骂人家是小三,呜呜…”
听到这里,夏明月实在委屈死,她说,“衍衡――”
“看吧看吧,都衍衡衍衡的叫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女朋友呢!”躲在沈衍衡怀里,宋清柔使劲的捶打着,“你说你说,谁是小三~!”
沈衍衡捏了捏眉头,哪里会想到特警一枝花,竟然会如此的入戏,“她不是保姆!”
开口的这么一句,让夏明月一下心花怒放,正当她等待着沈衍衡说出她身份时,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严格来说,她是张聿圈养的女人!”
“啊,张聿,那是你爸吖!”宋清柔捂着,惊恐的转过身,凹凸有致的身子呢,就像没长骨头似得靠在沈衍衡怀里,“不好意思哦,我刚以为是哪家大姐呢,没想到不是同辈而是长辈呀,都说丑媳妇见公婆,讨厌了啦,都怪衍衡没说清,小妈,你好!”
音落,在夏明月气怔的时候,宋清柔伸手,这才瞧到自己底-裤还在她手里,俏脸一红,抓过来就钻到沈衍衡怀里。
雷死人不偿命的说,“看来是我误会啦,还以为她说小三是我呢,原来她自己才是小三,不过衍衡呀,天天守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妈,虽然年纪大了些,你能把持的住吗?我――”
宋清柔正说得起劲,瞧见沈衍衡脸色好像不太对,识趣的闭了嘴,但是下一秒,却直接的跳到沈衍衡身上,“呜呜…人家要出去吃,还要买内一,陪不陪吧!”
“陪,怎么敢不陪?”沈衍衡一脸无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朝夏明月摊了摊手,然后就这样毫不忌讳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走了!!
关键是,那小妖精里头是空的,从夏明月的角度看这去,不是宋清柔腾空着,而是沈衍衡用双手托着她的屁股!!
站在走廊尽头,那砰的一声关门响,快要把她气疯了!
啊啊,原本以为赶走一个宋夏,自己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抬手,她习惯性的想咬胳膊,这才记起右手刚才拿过那个小妖精的底-裤,想都没想的冲进洗手间,一遍遍的打着香皂,冲洗着。
经过客厅时,脑中不禁记起,宋夏起来帮她烧水的那晚。
难道沈衍衡真的把宋夏忘记了?
不应该啊,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种薄情的人!
亦或者,刚才那女人只是演戏,好报复宋夏的失身?
就这样想着,夏明月很快来到主卧门口,拧了拧门把,几次都没有打开。[.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是上锁的节奏,想掩饰什么?
难道是怕她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所以才锁上的?
少顷,夏明月眼睛转了几圈,很快拿手机拨出去,“海叔,我问你,最近还是没有异常吗?”
“一直都没有,可能是我伪装的好?给宋夏打电话,我是用了变声器,去豪情酒吧的时候,我是易了容还穿了高跟鞋,怎么可能会轻易暴露?”海叔那边顿了顿,问她,“明月小姐,你之前叮嘱我,只要发现异常,立马把视频爆光,那现在呢?”
“等等再说!”
挂了电话,夏明月越想越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
-
两小时后,夏明月来到夏日集团.
之所以在五年后,还能自如的出入,要多亏她从前的工作证。
就像现在,新换的前台可能不认识她,等她表明自己曾在22楼工作,以及拿出之前的工作证,对方很快就放行了。
不但如此,还在她转了一圈,发现沈衍衡不在公司,准备离开时,还热情的打招呼。
“对了!”看了看时间,刚好够午饭,她说,“最近几天总要来看衍衡,可能还要麻烦你,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好寂寞哦!”
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沈衍衡也不回来。
八卦,在公司前台都是一个很好流传的位置,没几句话,小前台便不客气的接受了邀请。
夏明月所选的位置,是距离夏日集团不远的一家西餐厅,无论是点餐以及言谈举止,无不透露着上层社会的优越。
小前台凑近乎,“22楼基本属于禁区,您好久没回来工作了吧!”
哈,夏明月故意高深莫测的笑笑,“这不是避嫌吗?对了,最近怎么没见沈太太?”
“呃?沈太,我们沈总结婚了吗?”小前台想了想,“难道是那个叫宋夏的女人?之前有传言她就是沈太太,可这半月以来,沈总从来没见她。”
“这么说,她有来过?”夏明月一副不经意的问。
“对啊,几乎每天早上赶在沈总过来的时候,她就来,但奇怪,沈总不但不见,还不准她靠近,让保安阻拦着,好像她身上很脏一样。”几杯葡萄酒下肚,小前台越说越多,“还有啊,最近挺红的宋小姐,你知道吗?听说两人快订婚了!”
“什么?”夏明月有一丝错愕。
“而且很可能是奉子成婚哦,就前两天,我见她捂着嘴,好像要吐的样子,沈总又那么宠她,我看啊,八成这事是准了!”小前台说着,还扒拉着手机,一副夏明月不相信,她找群里爆出的图片,验证似得的说,“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
之后,夏明月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一个人呆呆的走在路上,耳边、眼前以及脑海里,闪现的全部都是近半月以来,沈衍衡和那个宋小姐的亲密,特别是小前台让她看的那张图片。
那是一张,小贱人捂嘴,沈衍衡在旁边递水和纸币的侧影!
难怪啊,难怪这两天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难怪沈衍衡事事都依着她,原来是前两天吐了!
站在路边,夏明月越想越混乱,完全没留意撞到了谁。
噗通!
包掉了,她也狼狈的扑地。
正要骂人,抬头就看见了沈舒航,“怎么是你!”
原本沈舒航是伸手要拉的,一看撞到的女人是夏明月,还拉个屁!
直接两手一拍,然后帅帅的抄兜了,“怎么就不能是我?夏小姐,我看你是作恶多端,坏事作尽,所以才会提前步入更年期,喊了几声都听不到!”
“姓沈的!”夏明月快要气死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将满腔的愤怒直冲沈舒航,什么瞎眼,没绅士风度以及撞人不道歉,零零碎碎的说了一圈,最后两胳膊一抱!
她冷笑道,“沈舒航,我知道你因为五年前的意外恨我,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姐梅明月心里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可怜啊,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姐当初可是系里的才女,喜欢她的人何止你一个?
就比如夏天逸,他也是暗恋我姐的!
最后呢,不管你恨也好,气也罢,对五年前的意外,我只能说很抱歉,再有沈舒航,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姐,那就应该替她守护她放心不下的家人!”
呵,沈舒航一声笑,“就你,也算家人?”
“难道不是吗?”夏明月握拳,“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是梅森的女儿,但事实就摆在那里,我夏明月和梅明月就是梅森的双胞胎女儿,要不是七岁那年我因为救沈衍衡,被人贩子捉走,最后阴差阴错的姓夏,你以为我愿意和父母分开啊!
我姐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希望我和沈衍衡能幸福,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姐的人,有帮她完成过遗愿吗?其实我也没奢望过你能看在我姐的份上,对我怎样,只希望你能别阴阳怪气的,每次见面都像仇敌一样,可以吗?”
“不可以!”瞧着夏明月眼里一副可怜,嘴里却全是胡话的样子,沈舒航真想上前揍人啊,“就你还想和沈衍衡幸福?你哪一点和宋清柔比?论家世,人家可是海城一把的侄女,论样貌,你又算老几,就算你当年救了沈衍衡,又能怎样?”
音落,沈舒航不屑切了一声,噌着她肩膀走人,徒留夏明月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握拳又咬牙,好一会才拦车走人。
回中天小区前,她刻意去了超市,肉和荠菜是必不可少的,想着早上那女人说什么要吃龙虾,她眯了眯眼,也买了一些。
三个多小时,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已经快落山的夕阳,她拨通沈衍衡的号码,却是满怀期待的还没开口,就听话筒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喘息,“谁呀,讨厌~!”
电话那边,宋清柔双-腿交错,明明距离沈衍衡有八百米远,还是故意发出一些嗯啊的声音。
眼睛一转,打开扬声器,晃着跟前的茶机,“喂~!你谁呀,说话呀,讨厌~!衍衡,不要,不要亲人家那里啦,人家……”
彼时正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的沈衍衡,听到这里,有一种想敲死谁的冲动。
而笔记本屏幕里所忙碌的‘工作’,任谁都不会想到居然是视频聊天,就见视频里的女人,典型的瓜子脸、杏眼,然后薄厚适中的唇。
一身米白色的职装,在屏幕那边,听到宋清柔的声音,作出来了呕吐的表情。
――-小东西!!
沈衍衡忍不住笑出来,手指飞快的打出这么三个字,隐约带着些溺宠。
那边回复过来:老流氓,陆蔓回来了,你继续演,白白~!
看到这条信息,沈衍衡又笑了,刚好会客区那边宋清柔挂了电话,明明一身玫红、波发+媚眼,给人一种性感妖娆的印象,却偏偏左腿踩着高跟鞋,搭在茶机一角。
瞧着沈衍衡聊完,宋清柔啧了几声,“沈队,哦不,应该沈总才对,为了保护宋夏,妹妹我可是豁上了,要是你家里那个姓夏的,对我下黑手,怎么办?”
“就你的身手,还会出事?”沈衍衡斜了一眼,“演得太过了!”
“你懂什么,信不信那姓夏的,已经坐不住了?不过,我亲爱的沈总,通过豪情酒吧的监控,已经查出威胁宋夏的人就是海叔,打算什么时候下手?”她搓了搓手,一副手痒的架势。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别忘了,你的任务是保护宋夏,不然的话。”沈衍衡翻了翻文件,后面的话,他没说完,相信宋清柔也懂。
近半月的迂回撒网,鱼儿也该上钩了!
-
翌日一早,找我之前,夏明月先在楼下打听了会。
得知我最近的确很伤心,到现在都还会哭,她再一次相信,沈衍衡是真的不要我了。
相比起那个盛气凌人,还是海城一把侄女的宋小姐来说,或许她心里更能接受我,感觉我和她的家世差不多,更准确来说,我比她更差。
亦或者,两者比较起来,我更容易对付!
估计她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很快来到公寓六楼,找到0613门牌。
叩叩叩,敲了几声。
公寓里,陆蔓刚要正准备出门口,透过猫眼一看。
“宋夏,赶紧的换上睡衣,那女人来了,我给你化化妆!”转过身,陆蔓一边说稍等,一边飞快的拿化妆包来到我面前。
当时我正好换上职装,打算上班的,听到她这么说,很快换下来。
不得不说,陆蔓入殓师的技能越发炉火纯青了,仅仅是五分钟,我由一个都市丽人,在她手里变成了一个憔悴不堪,又堕落痛苦的失恋女。
从打开门,到她走过来,我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呆坐在床边的姿势,不哭也不笑,像是完全没瞧见她这个人一样,继续呆着。
瞧着我伤心绝望的样子,夏明月转身看了看陆蔓,“你是她朋友?不好意思,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她表姐,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
听她这么说,陆蔓点了点头。临走前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
好一会,我和她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她憋不住,问我,“宋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有个女人…”她顿了顿,“难道你打算这样就算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真的能忍?与其在这里不死不活的,你就不能去争取吗?”
见我不理会,她继续,“原本我是不该来的,但我感觉我俩至少共同经历过生死,已经算得上朋友了吧,我是真的替你不值,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你精心装饰的,你知不知道,自从那个女人住进来之后,改了多少东西?”
“那又怎样?”我苦笑,眼泪也落下来,“我还有什么资格?不不,你不懂,我已经没有任何资!”
声音落下,我不再呆坐着,而是抱着膝盖,呜咽的哭。
听到了夏明月砰的一声,把跟前的椅子拿开,“好,就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在意,那姥姥呢,当年她可是最疼你的,你知道姥姥是怎么死的吗?”
“……”我带着泪,呆呆的抬头,记忆里好像没有她这号人。
“呵,宋夏,我真替姥姥不值,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住进中天小区吗?那是因为姥姥就是被沈衍衡给逼死的,我要替她报仇!”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宋夏,看在姥姥的份上,你跟我回去吧,你可以不对沈衍衡下手,只要跟我回去!”
“回去?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可以回头?”我摇了摇头,一脸的痛苦。
却是没想到,夏明月来了句,“假装怀孕!”
“怀孕?”我怔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夏明月,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是真的怀孕了,你还敢把我带回去吗?
第129章 我不是你的傀儡~!
接下来的一小时,夏明月一副替我抱不平的口气,极尽详细的说着,在我离开的这半个月,那个女人是如何如何的勾-引沈衍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而沈衍衡又是如何如何的被迷惑。
其实我真想问她一句:你怎么没勾引成功?
瞧着我懵懵懂懂的样子,夏明月恨铁不成钢,“宋夏,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堕落伤心下去?”
“不然呢?”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右手撑着额头,背抵着床角,“其实夏明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让我假装怀孕回去,难道你会不知道沈衍衡最恨欺骗?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你住进中天小区是为了报仇,在这样的条件下,就算姥姥因他而死,我又怎么可能跟你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你害死?真当我傻啊!”
“那好!”夏明月被我气得不行,“你爱他是吧,那你就是继续这样憋在这间小房子里,用眼泪和伤心在继续爱他吧,等到他结婚那天,就算你想后悔都晚了!”
闻言,我噌的下床,“你说什么,结婚?他们要结婚?!”
“对啊,那个叫宋清柔的女人听说已经怀孕了,看吧,不管以前你们如何,现在呢,事实是你走了才半个月,她就怀孕了,这说明了什么?”夏明月握着我肩头,来回的晃悠,“宋夏,你不要再傻了,是,从视频来看的确是你对不起他,再没有资格回去,可你想想,如果不是沈衍衡和她出轨在先,你又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悲剧?”
“你什么意思?”这一刻,我有些看不懂夏明月.
就算她要我回去的目的,是对付宋清柔,难道她就不怕我回去之后,重新和沈衍衡合好?
又或者说,她手里,除了自以为是的救了沈衍衡之外,还有什么法宝?
正想着,听到夏明月又说,“宋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是那个女人想扶正自己,所以才会找人陷害你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你前脚刚走,她后脚住进来就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讨论婚事,打算奉子成婚了!”
听到这里,我脸上怔了怔,心里越加肯定夏明月一定还有什么法宝。
好一会,我说,“你怎么知道,沈衍衡赶我离开的原因!!”
“还不是有一天她喝醉了,和人打电话的时候,被我听到的,她自己亲口承人就是她找人算计你的,宋夏,你知道吗?当时我真替你不值!就算你不为姥姥着想,难道还不想替自己报仇?再说了,我找沈衍衡报仇也并不是想要他命,只是想找到证据,然后让他心服口服的去姥姥墓前磕头认错,仅此而已,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他性命的!”
接着我的手,夏明月估计以为我不说话,是还没下定决心,最后又抛出一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女儿可可,究竟是谁的?”
“啊啊!”我突然捂着耳朵,不停的尖叫,摔打着眼前的东西,像是疯了一样,又哭又笑。[.超多好看小说]
随着砰砰的声音,外头传来陆蔓的话,“宋姐宋姐,你怎么了?喂,里头的那个女人,你就不要再刺激宋姐了,她不能再受——”
陆蔓话没说完,门板被夏明月敞开.
“你说什么?”夏明月皱眉。
“我是说,因为视频的事,宋姐已经很痛苦了,医生说再刺激下去,她有可能会发展到精神失常,所以你就不要再强迫她了。”
陆蔓说着,走过来,抱住我安慰。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夏明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越加肯定要带我回去的决定,只因为这种情况下的我,在赶走宋清柔之后,更容易控制。
与此同时,暗中跟踪的宋清柔,在发现夏明月找上我之后,立马驾车去夏日集团,“沈队,哦不,该死的,应该是沈总,夏明月去找宋夏了!”
“怎么说?”沈衍衡眯了眯眼,看来鱼儿终于开始不淡定了!
“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她正在游说宋夏搬回中天小区,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花瓶的任务快完成了?”想到完成的奖励,宋清柔双眼都在放光。
却是沈衍衡抬了抬眼,“想的美!这个需要你去查!”说着,递出两张照片。
宋清柔接过来一看,先是怔了下,随着后面的介绍,明白海叔只所以帮夏明月,完全是因为五年前海叔的女儿发生车祸差点死了。
因为当时医院a血不足,是夏明月输血救了海叔女儿一命。
看到这里,宋清柔明白了什么,“沈衍衡,你这只老狐狸,说什么我身手好又聪明过人才请我的,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看中了我督查的身份,哼,想让我回警局重查五年前的车祸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加码,不然就你现在和警方的敏感度,哼哼!”
“看来有人是不想要奖励了,那好——”
还没等沈衍衡拿起办公桌前的话机,那边宋清柔已经妥协,“好嘛好嘛,我查就是了!”
宋清柔撅了撅嘴,好像猜到一点云少宁对帝者的意图,刚软绵绵的想靠着沈衍衡,被一下躲开,身体也在失衡下,差点没跌倒!
“真无情!”宋清柔翻了翻白眼,抱怨,“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呐,某个人的心才像海底针,当着那个姓夏的吧,别说我搭一下,就算亲两口你都会接受,这会呢,切!典型的卸磨杀驴,不过我亲亲前队长,你这样费事巴拉的查海叔,别告诉我,只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沈衍衡点了支烟。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年的雪夜,是一双软而温暖的手,救了他并喂他水喝!
他说,“当年我和母亲经过山城,被一个女孩救了,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女孩就是夏明月,你也不会信,对不对?而当年收到消息,开车前来接我和母亲离开的人,正是海叔,我高烧过后完全不记得女孩的样子,只有一张她的照片和几句话,而我母亲根本就没见过她,所以后来的信息,都是通过海叔描述才知道的,他是唯一见过那女孩的人!”
“懂了,你就是想确认,究竟谁才是当年救你的女孩,对吗?”见沈衍衡点头,宋清柔也不再浪费时间,摆了摆迈着标准的正步离开。
却是房门刚打开,就见桑桑端着托盘走过来,“哇,鸡汤啊,我也要!”
“那宋小姐等会,我办公室还有,这份是给沈总的!”绕过宋情柔,桑桑刚来到办公桌前,那股幽香的鸡汤味,刚开始扩散。
一桌之隔的沈衍衡,已经开始受不了,“别别,赶紧拿走,太冲了!”
“冲?就是油腻的意思?”瞧着沈衍衡好像隐隐想吐的样子,桑桑有些疑惑了,“沈总,你怎么给我一种,好像怀孕了的即视感?”
音落,正好有电话切进来,桑桑没再坚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沈衍衡接完电话,点了两支烟以后,那股浓郁刺鼻的味道这才消散.
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眼瞧着太阳偏西,离开大半天的宋清柔,也再一次赶回来。
一身亮眼绿的紧身裙,包裹着完美的身材,那纯白色的挎包里,装着她忙碌了整个下午,才好不容易查到的资料。
踹开玻璃门的时候,她还故意给沈衍衡带了两支冰糖葫芦,“诺,那位想吐,给人一种怀孕即视感的沈大总经理,请你的!”
放平时,这种酸甜的东西,沈衍衡是绝对不会碰。
这一刻,说不清是因为最近口味不好,还是糖葫芦正好被夕阳包裹着,看起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特别的诱人,“谢了!”
沈衍衡顺手接过来,吃得斯文又矜贵。
而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宋清柔,则是被惊得好一会没反应过来,脑补着沈衍衡大肚子的样子,最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沈,沈队,你你你该不会真的有了吧!那——”
正说着,瞧沈衍衡好像脸色不太对,有些生气的迹象,宋清柔连忙握拳咳嗽了声,自觉的进入正题,“案子呢,我查了,费了好长时间,几个同事一起帮忙,这才查到的哟,车祸的确是人为,从存档资料来看,私家车司机是一名驾龄超20年老司机,基本可以肯定出差前,是不可能不检查车子的,不过说来奇怪,车祸后这名司机就移民出国了,怎么会一下子有钱,出国了呢?”
声音落下,没等沈衍衡再开口,宋清柔已经知道该怎么做,“给我两天时间,一定扒出那司机来!”
“很好!”清洗过后,沈衍衡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准备一下,该赴鸿门宴了!”
“……”反应过来后,宋清柔相当的不情愿,“又要我自己拧啊,我说沈总,人家吻痕都是亲出来的,可是我呢,都已经拧了半个月了!”
“明天找人帮你!”
丢下这句,沈衍衡把空间留给她。
出电梯经过大厅时,正准备下车的前台叫住他,急忙跑过来汇报。
乍见公司最高层领导,小前台有些紧张,不过倒也详细的把夏明月过来以及请她吃饭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
全部,一一如实的交待出来。
沈衍衡嗯了一声,恰巧手机嗡嗡响了,来电号码正是夏明月。
“衍,衍衡,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宋夏…”站在小区门口,明明什么事没有,她偏偏一副发生了什么急事,又不好说的口吻。
我站在一旁听着,别说是装孕了,根本就是真实的想吐!
很快,我不知道沈衍衡在那边都说了些什么,就见夏明月软软的说了再见后,从包里拿出钱夹,最后摸出两粒药片,递给我。
她说,“宋夏,你把这个吃了!”
“什么东西?”我本能的拒绝,前几天感觉胃里不舒服,买了试纸才知道怀孕了,想着给沈衍衡一个惊喜,可是不想惊喜还没说出口,就出意外。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我意思是衍衡和那个女人很快就回来了,这是催吐药!”夏明月不由分得的塞给我,“赶紧的吃了!”
这样命令的口气,让我很不耐烦,我说,“夏明月,是不是我跟你回来,就成了你的傀儡,然后事事都要听你指挥?你想要的结果,不就是吐吗?我——”
话还没说完,我张嘴对着她精心挑选的水蓝色旗袍的胸口,直接吐过去!
第130章 传说中的鸿门宴。
中天小区的喷泉旁,我一口酸水,毫不客气的对准夏明月的胸前。(.)
她‘啊’的一声,猝不及防的伸手就推向我。
那一瞬,我整个心肝都颤了起来,只因为来之前,夏明月说我太憔悴,脸色也不好等等的,刻意拉我去商场换了衣,又精心打扮了一圈。
彼时我脚下所穿的正是她再三推荐的一款深蓝色恨天高。
本身因为我个子近1.65,平时顶多会穿两三公分高的坡跟鞋,这会因为鞋子太高,又因为她突然的一推,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
“啊——”我一声惊呼.
正奔溃绝望之际,一只细软却有力的胳膊,猛地紧紧的拉住我手腕。
瞧着我站稳,还没反应过来,拉住我的人问,“这位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谢…谢谢!”我心里惊恐,为怕夏明月起疑心,就算再害怕也没怎么表现出来。
抬头刚想再一次道谢时,看见救我的人,穿了一身暗绿色的包臀裙,雪白的脖颈里,带着黑线吊起来的祖母绿玉佩。
那诱-人的深渠内,隐隐有一个个鲜红的痕迹,一看就是刚刚亲热留下来了的。
就在我和她彼此打量的过程中,喷泉旁夏明月也趁这会收拾好。
“呀,宋夏你没事吧,她——”疾步走过来后,夏明月话没说完,瞧见站在我身旁的宋清柔,她一下冷了脸,“怎么是你啊!”
“谁说不是呢~!”宋清柔挑着脖颈里的头发,露出更多胸前的春光,“还真是冤家路窄,陪男朋友回来的都能遇贱-人,真是够了晦气的!”
赶在夏明月开口前,宋清柔拉着我,“你叫宋夏?你和她该不会是朋友吧,告诉你啊,她——”
“衍衡……”宋清柔话没说完,夏明月站在一旁,软而羞涩的唤了这么一声,反手就拉回我,“是这样的,我出来倒垃圾,正好看见宋小姐在这里,所以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电话,你别怪我,其实宋小姐她…她…她身体不舒服。”
声音落下,夏明月捏了捏我。
那意思我明白,她是想让我呕吐呢。
却是宋清柔更快一步,“好啊,果然贱-人的朋友也是贱-人,我说怎么会有人刚好在我下车的时候发生意外呢,敢情你心里想要扶住你的人,是我老公啊!”
说着,宋清柔宣告主权性的靠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沈衍衡,怒目圆瞪的盯着我。(.$>>>棉、花‘糖’小‘說’)
我知道按正常反应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这个还没办离婚手续的妻子该去质问沈衍衡,可是在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发现他瘦了。
这半月,为了不引得夏明月的怀疑,我和他基本都是视频见面。
这一刻,一下忘记了质问,只剩下心疼和对望,好在沈衍衡向来冷惯了,直接眯了眯眼,冷厉的呵斥道,“居然还有脸出现?”
“沈衍衡……”开口我就哽咽了,“你就那么恨我吗,你知不知道这半月我是怎么过的?”
“怎么回事?”宋清柔一副才知道我存在似的,挽着沈衍衡胳膊不但没放,反而贴向他,“她是谁?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她是谁,呜呜……”
呵,夏明月一声笑,“听不出来吗?宋夏是沈太太呀!”
“什么!”宋清柔猛地放开沈衍衡,反手就给了夏明月一个大巴掌,“小妈,小婆婆,叫你一声老女人,不管你气也好不爱听也罢,别以为随便拉个女人就能破坏我和衍衡的婚事!!告诉你,她要是是沈太太,我还特么的还是正宫娘娘,什么玩意!”
这一刻的宋清柔,不止泼辣还不讲理。
夏明月捂着脸,越发可怜,两眼闪着泪,“你…你污蔑我不要紧,但不能侮辱衍衡,还有,她不但是沈太太,而且还怀孕了!”
适时,我也配合,做着想吐又极力隐忍的样子。
宋清柔瞪大了眼,丰-满招摇的胸脯,因为错愕和愤怒,狠狠的起伏,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发脾气的样子,指着我说,“那也只能是野-种!!”
“沈衍衡!”这一声低吼是我发出来的,“难道你也认为是野-种吗?”
“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令人信服?相信你是清清白白的好女人,相信——”沈衍衡一步一进,直逼得我脚后跟碰到了结实的物体,这才作罢,最后盯着我的小腹,“想赖在我头上也可以,生下来,只要验证是我的,想要多少钱,你开!”
听他这么说,我明明知道只是作戏,可心里还是不舒服,除了流泪就是找夏明月求救。
毕竟是她要我假装,是她要我回来的。
也巧了,就在这时,沈衍衡兜里的手机响了,因为我距离比较近,隐约听见夏日集团门岗保安打过来的,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
就见沈衍衡拧了拧眉头,示竟夏明月先带我上去,然后嗯了声,“说吧!”
“沈总是这样的,刚才下班本身员工出入比较多,然后有间办公室传出报警声,等我们过去查看,发现没事的时候,好像有人趁乱混进公司了,该怎么办?”保安说。
“你们队长呢,要他听电话!”听到沈衍衡这样说,报信的保安很快通知队长。
保安队长很快赶过来,接听电话的时间,前后也就是五秒,挂了电话之后,他对一旁的保安低低吩咐了几句,然后不多会就有人送饭餐和白酒过来。
彼时刚好傍晚18点,正值换班。
白班没走和值夜班的保安,桌子一按,很快喝起来了。
言谈之间,除了抱怨福利不好,就是工资不高,又被怎么怎么轻视,最后喝到天色暗下来,几个保安开始趴桌子呼呼大睡。
因为夏日集团多以玻璃材质,别说每层的办公间差不多一眼到底,就是站在某个楼层,都能大体猜到门岗那边的情况。
22楼,自从五年前夏明月出事,整层办公间,基本就废旧,除了那扇被铁门封死的化验室。
远远的,海叔在瞧到门岗都醉了之后,加快切断门锁的动作,随着哐的一声响,五年都没有打开的铁门一下被踹开。
扑鼻而来的灰尘和各处化学用品混迹的味道,特别冲。
借着强光手电,海叔捂着鼻子,蹑手蹑手的快速寻找着目标,正当他从瓶瓶罐罐中,好不容易找到便条上所记录的化学品名称,想要销毁的时候,突然噔噔几声。
还没等他回头,脑袋出奇不易的被冷冰冰的硬物给顶住。
也听到身后的来人说,“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一时间,嘴里还含-着手电筒的海叔怔住了,来之前他明明已经观察好,也确定晚班的保安的确有偷偷喝酒的习惯,哪里会想到来得这么快。
咽了咽口水,他心里正合计该怎么逃跑,这时兜里的手机,滴滴两声。
哐!趁身后的人分神,他快速推倒玻璃瓶,正准备再拿东西反击时,一声枪响,砰!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膝盖上!
下一秒,随着噗通一声,他膝盖跪地也被玻璃碎片穿透。
“啊!”几种撕痛,让他极其惨烈的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保安队长那边早已经将海叔兜里的手机夺走,入眼看到一条短信,“怎么解锁!”
保安队长吼了声,见海叔不配合,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脚踢在了海叔受伤的膝盖,“手机怎么滑开解锁键,说不说!”
“啊——”这一声比刚才更惨。
也因为人到中老年,身体和骨头本身就开始出问题,根本就没用第二下,海叔已经疼得煞白了脸,哆嗦着滑开手机。
保安队长点开一看:销毁了吗?
——-是的,明月小姐。
滴滴,当这六个字回复过来,站在厨房的夏明月在点开短信后,勾唇笑了笑,手指飞快的删除记录,又在刚刚打开的葡萄酒里加了两滴药水。
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对着玻璃窗理了理发型。
此时,中天小区四室两厅的大平层客厅里,宋清柔正捏着遥控器,手上换着一个又一个频道,眼睛直盯的位置却是回廊拐角,那对站在玻璃推拉门之外的男女。
虽然听不到对话,但从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来看,很明显的两人在交谈什么。
早前在部队宋清柔听力就特别敏感,这会在听到夏明月好像走出来之后,那观察的眼神立马换成忿忿的,快要喷火似的咬着另只手里的水果。
嘴里各种不要脸和贱人等等的粗话,一股脑的冒出来。
这样的一幕,让夏明月越加开心。
从厨房出来后,她经过酒架,伸手拿了两个高脚杯。
“呀,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到我们红极一时的宋小姐了?”她另有所指的坐到了宋清柔对面,施主上酒洒,倒上,然后推给宋清柔一杯,“来,小三见小三,两眼泪汪汪,真是猿粪啊,天天骂别人是小三,怎么怎么瞧不起,结果到头来怎么着?”
音落,夏明月指了指玻璃门外头,“瞧见了没有,红来红去,以为自己有多么受宠爱,结果红到最后自己反成了小三!恭喜你,你好幸运!”
举起酒杯,她莞尔而笑,仿佛胜利者一样。
“是吗?”宋清柔冷笑着视线一转,将手里的遥控器,啪的拍在跟前的茶机上,“夏明月,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那就是——”
说着,宋清柔拉长了尾音,猛地亮光一闪,叮当一声响。
一副铮亮的手铐,冷不丁的扣在了夏明月手腕上。
第131章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句话就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宋清柔说完,一手按着手铐,看似没怎么用力,但夏明月就是挣脱不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而宋清柔还像之前那样,穿着暗绿色的低脸裙,唇艳眼也媚。
那精细如葱段的手指,看上去只是轻轻的一夹,就将夏明月另只手里的高脚杯给夹过来。
“夏明月,你说,它像血吗?”宋清柔晃着里头猩红的液体,眯眼笑了笑。
“你,你什么意思?”这一刻的夏明月,咬牙也愤怒。
好像刚才那个沾沾自喜,讽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在再一次想要挣脱右手没得逞时,终于愤怒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宋清柔,在开玩笑之前,你最好给我搞搞清楚,我――”话没说完,就被宋清柔给打断,“我什么我?威胁我?”
彼时,夏明月越是愤怒,宋清柔倒是越谈定。
只是一手控制着手铐,任由夏明月为了挣脱,手腕都磨红了还是毫无反击之力,另一只手呢,继续晃着酒杯,忽然送到宋明月跟前:
“问你话,像不像!”宋清柔猛地睁眼,带着十足的震慑力。
“宋清柔,我可以告你非法――”夏明月话没说完,再一次被宋清柔给打断!
“告我什么,不该执行公务?也是,以你现在的能力,也仅仅只能查到我是海城一把的侄女,可终究查不到我还是港城督察,很抱歉,我这一次过来,抓的就是你!”
“……”夏明月怔了下,本能的就想身,却是宋清柔更快她一步,那一条踩着细细高跟的美腿,简直软得不可思意,隔着茶机就扣在了夏明月肩膀上。
宋清柔瞧着她脸上的错愕和苍白,学着夏明月刚才讽刺时的样子,也跟着莞尔一笑,“怎么不跑、也不装可怜了?再继续啊!”
声音落下,她脸上笑意魅惑。
左手牵制手铐,而右手依旧举着高脚杯,但那压着的长腿却在一点点使力,直到夏明月受不住,噗通一声,跌回沙发。
呵,宋清柔又是一声轻笑,咔嚓一声,将手铐的另一端,一下扣在了茶机双层中间的钢管,在夏明月啊的尖叫时,捏着她嘴角就要把杯里的液体灌下去!
“来,喝啊,你不是挺喜欢喝葡萄酒吗?现在就给我喝!看见了没有,前一秒它是酒,但这一秒,它是所有被你害死之人汇集的鲜血,张嘴,给我全部喝下去!!”
一声爆呵,向来以明艳示人的宋清柔是真的愤怒了,“技术员!”
听到她这么一句,夏明月原本又红又紫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你,宋清柔,就算你是什么狗屁督察,那你也没有资格私自审问,别说我什么都没做,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现在的做法也是违纪行,你根本就是屈打成招,我要举报你!”
“哟,可真了不得,你脑袋里居然还知道违纪啊,你特么的下毒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也算执法人员的一份子?”宋清柔啧了两声,“也是,要不是你曾经干过一年多的法医,你怎么能潜藏这么久?又怎么能配出能毒死人的药水呢?”
“你胡说八――”夏明月话没说完,玄关处一直站在那的技术员,几步向前,赶在她踢向茶机想要销毁高脚杯的时候,一把夺过来。(.棉、花‘糖’小‘说’)
看着夏明月,他只说,“究竟是不是胡说,我验证一下就知道!”
他所谓的验证,并不是拿葡萄酒去化验,而是拎过一个笼子。
里头有两只实验室常见的小白鼠,引诱着它们很快将葡萄酒喝去一半,另一半留着回去检测。
很快,前后仅仅只有几秒,小白鼠的反应就像当初在帝都病房里的孔辉是这样的,先是挣扎跟着嘴里往外冒白沫,然后爪子一伸就挺了。
如果说,刚才的夏明月还在狡辩,死鸭子嘴不承认,那么这一刻的她就是呆了。
好一会,她惊恐失措,几乎是无语伦次的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宋清柔就是你,是你下毒陷害我的,对对就是你!”
“那么孔辉呢!”这一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玄关处的云少宁。
他依旧的一袭黑色西装,裹满了风尘扑扑,随站大步向前,拉开公文包,从里头拿出孔辉的二次尸检报告以及医院病房里,之前被破坏的监控。
“夏明月,到现在你还要继续狡辩吗?很好!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少宁说着,来到电视机前,插上u盘然后拿了遥控器一按,就见液晶屏幕忽然一闪,跟着播放出从孔辉进门到死亡的整个过程!
又是吱呀一声,是防盗门被打开,那迎面走进来的女人,不是当初辞职开烧烤摊的学姐,又是谁?
陪她前来的,还有学姐老公。
两人相牵着,来到距离夏明月大约一米半的位置停下!
“就是她!”半分钟后,这一声辨认,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也是对身后随之跟进来的几名警察所说的举证,“五年前,就是她下毒!”
当时我站在推拉门之外,静静的站在沈衍衡身旁,看到迎面走进来的几名警察,那身上铮亮的警服和警徽,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散着迫人的寒意。
就见为首的那位,一步步向前,看着此时快要奔溃的夏明月,“继续说!”
瞧着夏明月还处于迷茫,好像没记起她是谁的样子,学姐向前一步,“好久不见啊!”伸手,摊平,在掌心赫然出现的是一个学生证。
学姐继续说,“五年前,中秋前夜,就是你带同学过来吃烧烤,当时就是你趁同学去洗手间,在她水里加了药水,是不是!”
呵,夏明月直接笑了,“五年都过去了,你现在过来举报是不是晚了,就算你有学生证,那这个学生证能证明我下药了吗?你有证明么你!告诉你,没证明最好给我想好了再说话,不然我会反告你作伪证,诬陷好人!”
“就你,还好人!”学姐看上去愤怒至极,一口唾沫喷过去,“是,我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但当时候你下毒的杯子,我一直留着,就是因为它,就是因为你们突然离开,我口渴了,喝光了它,我刚成形的孩子没了!”
啪,一巴掌下去,学姐从兜里拿出几张纸,“这是当时做出来的检验报告,我想就算学生证和杯子都不能证明,那这里头的成份,也喝小白鼠喝下去的差不多!!”
一时间,客厅气氛悬息到了极点,而回廊尽头的玻璃推门之外,是颀长挺拔的男人,将我紧紧拥抱在怀里的画面。
“你们……”夏明月摇头,不敢置信,“你们这是窜通好了,你们……啊,沈衍衡!”
声音落下,推拉门之外的我们,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依旧紧紧的拥抱着,那温馨而甜蜜的画面,刺激得夏明月抓狂!
“啊啊,沈衍衡,沈衍衡!!”
因为手铐的一头就扣在茶机一侧的钢管上,随她的挣扎和愤怒,桌子发出砰砰的声音.
在终于等到沈衍衡转过头,望过去的时候,夏明月也因为太过激动的动作,噗通一声,狼狈的扑在了茶机一角。
嘶~!
桌角撞到牙齿,血水一下从嘴角流出。
彼时头顶的水晶灯仿佛越加璀璨,将夏明月全身的狼狈全部都照了出来,就这样她还不放弃,瞪着眼直盯沈衍衡,“你,你…不能见死不救!”
原本她的计划,估计想趁沈衍衡和我在露台谈事,借着敬酒,弄出宋清柔十足坠楼的假像,哪里会想到等待她的竟会是现在这样的三堂过审?
她眼里含恨,咬牙切齿的说,“沈衍衡,就算五年的意外,你不给我机会解释,但至少你13岁那年,是我救了你,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回报?如果早知道这样,当年我情愿什么都不做,也好过现在被你带人来侮辱,你就是蛇,毒蛇!”
“我这条蛇是不是有毒,都要建立在你是不是当年那位农夫的前提之下!”沈衍衡说着,转过身,双手抄兜,半靠在推拉门旁,“夏明月,时隔五年,我今天再问你一次,也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当年真的是你救了我?”
“什么?”夏明月一声冷笑,“果然是忘恩负义,到现在了,你居然还在质疑!!”
“好,很好!”任是夏明月早在五年前,就拿出来当年的水蓝色旗袍和带伤的手腕,沈衍衡还是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女孩。
“报道!”防盗门猛地响起这么一声,跟着听到,“疑犯海叔带来了!”
闻言,仍站在推拉门之外的我,第一时间就去看夏明月,就见她虽然脸色苍白,表情也看上去狰狞愤怒着,可眼底闪过一抹诡笑。
为什么不是害怕?
就在我这个念头冒出来,防盗门哐的一声打开,是两名警察押着,更准确的来说,是拖着海叔进来。
“沈总!”最后走进来的保安队长,和沈衍衡打了招呼后,站在客厅中央,把海叔刚才去夏日集团切断仓库,并销毁玻璃瓶的事说了说,“这是从他兜里找到的手机,在现场的时候,刚好收到一条短息,我现在拨打一下这个号码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声音落下,夏明月本能的按手机,却是一旁的云少宁动作更快,直接掐住她的手,高举起来。
叮铃铃!
从海叔身上找到的手机,拨通的正是夏明月的私人号码。
一下子,多余的话都不用再说一句,判她入狱的罪行,几乎就是铁板钉钉,但谁也没料到,海叔会忽然承担所有的罪名。
坦白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而夏明月最多只是帮凶!
“海叔!”沈衍衡冷着脸,带着一身凌冽的逼人之气,来到海叔面前,“你确定要替她承担所有的罪名?你确定要这样为她?”
“少爷,对不起,要杀要剐,都随您了,路上我也想通了,国法不是都说坦白从宽么,现在夏明月都落网了,我主动承认罪名,是不是得减刑啊?”海叔平静,也视死如归的说。
“很好!看在我13岁那年,是你冒雪去山城送我和母亲,那判刑前,我就再让你见一个人!”
音落,再一次出现的人,比起云少宁更风尘扑扑。
来人大约五十岁上下,头发不多,因为赶过来的着急,喘气额头上也尽是大汗,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服,来到了海叔面前。
四目相对,就在两人双双说出,“是你!”时,另一边夏明月刚张嘴,就被宋清柔堵了条毛巾。
她两手一拍,站在来人跟前,依旧妖娆明艳,“何先生,路上你不是想知道,究竟请你回来的人是谁吗?就是我,怎么样,还满意吗?”
姓何的先生,东看西看,情形一下了然了。
又不是乍成长起来的毛头小子,经过五十多年人生的阅历,立马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眼神也特别好使的瞧出来了,在场除了他跟前的宋清柔再就是一旁端坐着的陈局最有话语权,于是左右瞧了瞧,“我说我全说!”
“!#@……”夏明月嘴被堵着,发出一声愤怒。
“您啊,就不要再难为我了,您看看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恐吓我!”何先生可能在国外待过几年,话音有点点生硬,把五年前夏明月是怎么收买他,然后以交通事故的名义,撞伤了海叔的女儿,又借机鲜血的事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最后他叹了口气,“为此,这些年以来,我总会时不时的做恶梦,今天终于轻松了!”
何先生长长舒了口气,但不轻松的又成了海叔,因为之前在夏日集团,他膝盖被打中,这会大半身子都靠在民警身上,“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这么巧!”
海叔所指的巧是指:15年前正是夏明月救了沈衍衡,而15年之后,又是她救了他的女儿。
想着沈衍衡这些年一直托他寻找当年的救命恩人,也就在夏明月输血过后,女儿的病情稳定,带着夏明月回夏日别墅,引荐给沈衍衡。
这也是夏明月暑假过后,和沈衍衡快速发展恋情,最后到了准备订婚的重要因素!
瞧着海叔呼吸急促,恨不得吃了夏明月的样子,沈衍衡走过去,“所以,海叔,你现在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女孩!!”
第132章 是,不是?
“究竟是不是她!”
在没得到海叔回应时,沈衍衡向前走了几步。(.)
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他颀长挺拔就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和我所处露台的昏暗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玻璃推拉门之外,有风有月光,有清新的空气和独身的我。
而推拉门口之内,有警方有技术员,还有身处社会各界层的人们,围绕着他。
鹤立鸡群的他,站在人群里依旧那么的耀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唇角紧抿,那张和海叔对持的脸,冷峻而隐带愤怒。
却是随着再一次的追问,那掏向西装口袋里钱夹的手,又是谨慎中透着珍惜。
这一刻,我那早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重了的心,一下疼了又紧,看见他抽出钱夹里的那张照片,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听到他说,“究竟,她是不是她!!”
瞧着沈衍衡手里的照片,海叔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张嘴想要叫出一声‘少爷’,但喉咙好像猛地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噗!”几次张嘴努力下,海叔一口白沫吐出来。
原本因为膝盖的枪伤,全身无力的只能靠着身后的民警,但下一秒,整具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海叔!”沈衍衡情急,奔过去。
“……”海叔嘴里白沫不断的往外冒,两眼死死的盯着沈衍衡,想说话可什么都发不出来,只是只能反手握住处沈衍衡的手腕。
张大了嘴,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阵抽搐,脑袋一歪,手指落下的瞬间,指向了夏明月!
“海叔,是她下毒害你,还是她就是救我的人,海叔!!”沈衍衡低吼着,尽管倒在地上的海叔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他还是不停的做着按压施救。
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看着。
也是,向来以沉稳稳重著称的沈衍衡,谁又会相信此刻的他,在按了一会没有反应后,单手不停,另一只手快速脱了西装,又继续。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张力和性感,却模糊了我的双眼。
听到技术员说,“沈先生,别按了,他应该是来之前就提前服药了,根本就无解,再抢救下去都只是白费力气,我们――”
“闭、嘴!”沈衍衡依旧按着。
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在发现还是没反应后,他双手一握,发出清晰的‘咯嘣’声,噌的站了起来,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沈衍衡紧紧扯着夏明月。
“说,是不是你下的毒!”此刻,沈衍衡满脸阴鸷,瞪大的双眼透着血丝和杀气,随着强悍有力的胳膊在用力,夏明月因缺氧,脸色白了又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最后涨红着,近乎狰狞的看着沈衍衡笑,脸颊还极力贴向他手背,“衍衡,你终于肯碰我了,你的温度还是那么热,就是那夜…你…我的第…咳咳!”
“夏明月,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沈衍衡低吼了一声,因为愤怒,之前从钱夹里掏出的照片,好巧不巧的掉到夏明月手里。
“哈哈!”夏明月一阵狂笑,在沈衍衡想要夺回来的时候,三下五除二,瞬间撕得粉粹,“没有咯,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沈衍衡刚开口,就被夏明月给打断,“我什么我?沈衍衡,任是你智商再高,可情商怎么就欠缺一块呢,就算我撕了,你把我杀了,照片就能复原?就算复原了,找来找去,找到最后发现我依旧是当年救你的人,你想怎样?”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她继续,“想知道真像是吧,那好!”
她说着,朝我所在的位置笑了笑。
那笑容就像海叔被押过来,保安队长打电话验证谁才是幕后主使时是一阵的诡笑,仿佛还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变数。
难道是她自信的法宝该亮相了?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夏明月说,“真像就是……,当年救你的女孩,其实她是――”话没说完,她用没戴手铐的那只手,快速拿了什么按进嘴里。
“夏明月!”沈衍衡一声吼叫,脸色都变了。
我不知道,他那刻的失控,有没有夹杂着他们之间的旧情,亦或是对当年救命之恩的亏欠,只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见沈衍衡如此失控。
直到技术员确认夏明月所服的东西,和给小白鼠喝的不同,不会马上死亡,这才见沈衍衡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很快救护车赶到,有民警带走海叔的尸体,以及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夏明月。
端坐在沙发里陈局,也表示先回去整理材料,有需要沈衍衡协助的,还得多麻烦。
一旁站立的保安队长也向沈衍衡告辞,并留下海叔的手机和从他身上掉出来的钥匙。
宋清柔人似乎累了,揉着脖颈,临走提醒沈衍衡,“你的女人完好无损,该抓的都抓的,记住我的奖赏,明天我过去公司取!”
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的离开。
跟着又是学姐和学姐老公准备离开,估计我站在推位门之外的露台,一直没走动也没出声音,他俩以为我受到了惊吓。
临走安慰了我几句,又说,“今晚去酒店吧!”
“好!”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自己不像局外人,“路上小心。”走出露台,我站在玄关处,朝学姐挥了挥手。
彼时,身后客厅里面,沈衍衡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跌坐在沙发里。
就算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眼里的光芒,但那种浓重的失落感,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出来。
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大概是云少宁待不住了,弯腰捡起茶机上的钥匙,他说,“沈总,你们早点休息,我那什么,先去海叔家里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
沈衍衡嗯了一声,在云少宁转身,走向玄关时,忽然站起来,“等一等,我和你一起过去。”
瞧着他脸上的倦色,云少宁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我,表示他自己去就可以了,敞开防盗门时,云少宁像是记起了什么。
转身走向沈衍衡,从兜里掏了张照片,“这张照片一直没来得及给你,你看看给罗颀递护士服和剪刀的这个男人熟悉吗?”
“回头再说!”接过照片,沈衍衡没看,装兜也拿起了车钥匙。
因为刚才送学姐,我还站在玄关处,见他有离开的样子,我先来到外面等。
却是沈衍衡推开门,经过我身旁时,似乎才意识到对我的忽视,“宋夏,对不起,你……”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意识到房间里刚刚经历了怎样的血雨腥风。
胳膊伸过来,随前头的云少宁,一起拉着我进了电梯。
狭仄的电梯内,因为是高档小区,墙壁都是那种金碧辉煌,能当镜子来用的。
我没有回头,就从墙壁上看到沈衍衡落寞的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僵硬。
他说,“宋夏,一会我把你送到夏日酒店,你呢,肯定也困了对不对,我和少宁忙完就过去找你,想吃什么早点?”
揉着我发顶,他语气里有些示好的味道。
叮,电梯门打开,云少宁率先走了出去。
“怎么了?”沈衍衡在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侧身问道。
“沈衍衡!”我叫着他的名字,明明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叫过了无数次,可这一次却是最沉重的一次,我没拉也没挡他,只是仍旧站在电梯里,“是不是,非要海叔家里不可?是不是非要找到当年救你的那个女孩,不可?”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有些错愕。
毕竟这一年,我从没阻止或抗议什么。
瞧着他微微拧紧的眉头,尽管在面向我时,他脸色缓和了些,我还是感觉到无边的痛。
那一种痛,是从开始不知觉的沉重,到现在结局的心痛,我说,“如果,我就是不让你去,想要让你陪着我一起去酒店呢?”
赶在他开口前,我继续,“在发生了今天晚这些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需要安慰?这张在你面前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其实也有一颗害怕的心?我知道你需要赶在警方过去前,提前找一找,看看海叔那里有没有当年那女孩的信息!可沈衍衡,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宋夏!”他向前,牵着我手,由电梯到小区门口,最后来到云少宁早已经开过来的轿车前,“不然你跟我们一起?”
呵,这一刻,我明白了他的选择。
“不了,送我去夏日酒店吧!”曾经在这家酒店,他因为网上的非议,公开发布记者会向我求婚,尽管不是因为爱。
可仍旧暖心,令人感动。
但现在呢?
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车子再停下。
入眼看见夏日酒店的霓虹灯,在漆黑的夜晚发出七彩斑斓的光芒。
我忽然拉住沈衍衡的胳膊,因为握住的位置较上,我两手紧了紧,这才在防他挣脱的前提下,下滑,拉住他手腕。
“告诉我,如果找到她,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赶在他口前,我捂住他的唇,苦笑,“让我说完,不管我猜的对不对,都让我说完!沈衍衡,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们的婚姻以三年为约,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三年也是你给自己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她,你就会和我一直走下去?
可反过来,万一找到了,我们的结局是离婚?
沈衍衡,你爱一个人的基础是建立在,这个人是不是当年的她为前提,对不对?”最后这句,我用了他质问夏明月是不是农夫的口吻。
我说,“如果你今晚和云少宁出去,找到亦或是证明夏明月不是当年的她,那这个寻找还会继续,一直持续到找到她为止?这期间,我这个人,在你心里算什么?”
这些话,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又多了一个神奇的小生命,我想我都不会说出来!
从前只有我自己的时候,因为爱他,我什么都可以装糊涂,可孩子不行,万一她找回来,难道就要因为生他的母亲,不是父亲当年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就要成为私生子?
这些年,和梅女士在怎样的非议中长大,我再清楚不过,我不要我的孩子,再重复我的童年,我曾经所承受过的非议。
“沈衍衡,我不要作备胎,也不要做任何人的顶代品,在三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宋夏,我只活我自己的人生,如果在你心里,我仅仅只是一个备胎,那么你可以上车和云少宁走!”
是的,站在马路旁,对面是灯光闪烁的夏日酒店,身后是云少宁开来的车子,这一刻,我和他对持着,要他做出决定:上车或跟我去酒店!
第133章 她死了最好!
叭叭叭,闹市街头的路口,车辆来往络绎不绝。[.超多好看小说]
我站在路边,拉着他手腕,给路人的感觉就是牵强,有些无理取闹。
可为了孩子,我已经不在意了。
瞧着他眉头紧锁,很是为难,我兀自笑了下,“看你,只不过是个玩笑,倒让你为难成这个样,就算你跟我走两步,你觉着我会逼你吗?真是的~!”
松开他的手,我自认为笑得轻笑、愉悦,“好了,就到这里,你快去快回,我上去房间等你,不过为了补偿我,我要选最贵的套房!”
“好!”沈衍衡揉了揉我发顶,语气轻快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冷峻。
我一副没心没肺,不知道疼的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斑马线:姥姥,曾经答应你,不让沈衍衡为难的应允,现在才发现想要做到,太难了。
看着马路对面的绿灯亮起,我吸口气,抬脚准备走向夏日酒店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沈衍衡的声音。
“宋夏,等一等!”沈衍衡叫我,也疾步走过来,脱着身上那残留着他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外套,罩在我身上,“半小时,等我,我很快回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任由他粗粝的手指划过脸颊,捧着我的脸,吻了下。
却就在他转身,往云少宁的方向走去时,一辆急速行驶中的摩托车‘叭叭’的按着喇叭,从沈衍衡相反的方向奔驰过来。
“小心!”因为沈衍衡是背对着,而我是正面冲着摩托车,所以在摩托车撞上来的瞬间,我想都不想的伸手推开他。
与此同时,驾驶摩托车的人,似乎想躲。
他左拧右拐的最后还是擦着我肩膀,嗖的一声带过去。
“啊!”听到哐的摩托车摔倒的声音时,我也因为惯性,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
那一刻,我唯一想的就是护住孩子,扭着腰身,尽量转移重心。(.)
“宋、夏!”沈衍衡被我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跌坐在地。
“傻女人,谁让你推开我的,一辆摩托车而已,我又不是傻的!”他吼着,疾步冲过来,抱起我,“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自己都说了,只是一辆摩托车而已!”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受伤,却是小腹处的不适越来越强烈,隐隐的,好像要撕裂开来,“快,送…送我去医院!!”
我捂着小腹,疼得全身都紧绷着。
沈衍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宋夏,你…你这个讨打的女人,忍一忍,马上,我们马上去医院!”他吼着,大步奔向车子。
也许是他声音太响,又或者是摩托车刹车太刺耳,在沈衍衡抱着我穿过马路,坐进车里面的整个过程中,路中间竟没撞到一辆车子疾驰。
“快,去最近的医院,只要不死人,就给我冲过去!”砰,甩上车门,沈衍衡是这样对低吼,又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宋夏,宋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噗!”忍不住,我无力的笑出来,惹得沈衍衡想打又不舍得,最后狠狠的瞪了两眼,“你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我说,感觉腿间好像有什么流出来,鼻腔里一下充满酸涩。
“宋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看我闭了闭眼,沈衍衡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我眼前的影子黑了白,白了黑的不停的闪烁,随着车子咯吱一声停下。
听到云少宁下车,拉开车门喊道,“沈总,快,抱宋小姐下来!”
声音落下,跟着有护士推来手推车。
再一次躺在医院专用的手推车上,我禁不住想到梅女士去世后,我和他第一个孩子离开时的一幕幕,眼泪湿润的片刻。
看着跟在手推车旁,大步走着的沈衍衡。
我说,“我妈妈…曾经欠你的,这次能…能还清了吗?”
“说什么鬼话,宋夏,你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你和孩子都给我好好的!”
沈衍衡霸道的话惹得一旁的护士侧目,直接把缴费单往他手里一塞。
“家属感紧去办理住院手续!”护士说完,推着手推车,随着手术室‘砰’的合上门板,我很快因为药力,渐渐昏迷……
外头,沈衍衡将亲自办理好的手续交给护士后,颀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门前等。
如果说上一次他还能看似淡定的坐在长椅上,那么这一次却完全不能,那良好的控制力在这一刻,仿佛全部见鬼了一样,急躁的不行。
抽出烟卷想点,又见墙上贴着禁烟的标志,想违抗假装没看见的时候,又感觉到云少宁投过来的惊讶目光,最后只能狠狠的搓在掌心!
“看什么看!”沈衍衡胸膛里,憋了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咬了咬牙,将烟丝丢进垃圾桶,明明只过了五分钟,他却有种度年如日的感觉。
坐下、起来,再坐下。
最后,再一次抽出烟卷的时候,一旁的云少宁说得一针见血,“沈总,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最在意的还是宋小姐?”
从中天小区到被摩托车撞,虽然谈话内容他听到得很少,但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
特别是这一路闯红灯,直冲医院,恐怕连沈衍衡自己都没发现,他那向来冷峻的脸上,露出怎样的焦急,却也正在这时,谁兜里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见他不接,云少宁提醒,“喂,来电话了!”
因为夜深,窗外一片漆黑,而走廊又空档,云少宁的声音夹杂着铃声,来回的回荡。
有那么一刻,沈衍衡好像听到手术室里的哭泣,烦躁的将手机一下丢给云少宁,“你来接,走远点,不要烦到我!”
“得!”云少宁翻了翻白眼,就这样暴躁的情绪,还说心里没人家?
他撇嘴,当真走得远远的,这才接,听电话是张聿打过来的,“我不管你在哪,现在来人民医院,危重病房,我只有半小时!”
听他这么说,云少宁露出脑袋,把意思表达给沈衍衡。
以为沈衍衡就算不接电话,也会找个借口,哪里会想到他直接来了句,“告诉他,她死了最好!”
夹杂着烦躁的声线很响,就算云少宁站在走廊拐角,但电话那边张聿还是听清了。
看着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脸色苍白,几乎在下一秒就会窒息的夏明月,张聿叹了口气,挂了。
站在窗台前,他看着漆黑的夜色,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一下子将他拢在其中,十几年以来,他一直想着和儿子怎么缓和关系,却是越处越紧张。
而今以为还有机会,才发现早已经凌冽到现在这种地步。
“咳咳……”病床之上,被及时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夏明月,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时,无力的也虚脱的笑了。
瞧着转身走过来的张聿,她说,“他,我要…见他!”
“不可能,夏明月你这一次太过分了!”乍接到警局的电话,张聿除了惊讶就是愤怒,紧了紧拳头,他说,“当初放你出聿园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你――”
张聿话没说完,就被夏明月突来的呼吸急促给惊了回去。
好一会等夏明月渐渐呼吸平息,听见她隔着氧气罩,笑意虽虚弱,却叵测的说:“想他死,那就不要管!”
“你什么意思?”张聿呼吸一紧,“夏明月,你对他做了什么!!”
音落,见夏明月不再说话,张聿瞪了眼,摘掉她嘴上的氧气罩,再要质问,这时床头的警铃发出滴滴的声音,很快就有看守的民警走了进来。
被赶出去时,张聿唯一确定的便是:夏明月一定做了什么!
第133章 果然孕妇脾气最大!
站在危重隔离病房门口,张聿想不明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当初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女孩,为什么忽然间陌生了。
起先是减少与他通话,再到见面时的疏离,以后最后婉言拒绝了他的资助,说是自己有勤工俭学.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大三暑假,已经好久不再联系的她,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是想介绍朋友认识。
那个时候,他以为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又回来了,即使他们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可只要看着她,就像见到了鲜活的第一任妻子。
却也是那天,他知道了,她所谓的朋友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她男朋友。
当时,的确让他震撼,但仅仅只认为这个像他前妻的女孩,小有聪慧,可他从来没想过来,经过五年前的那次意外,一切都成了死敌。
当年如果不是保全她,不是碍于她是儿子喜欢的女孩,他又怎么会用另个女孩来替代?
所换回来的结果是:儿子依旧恨,而她索要什么都成了理所应当。
犹记得,前些日子。
放她离开聿园,她说过:我和你一样,只会祝福他们,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拿父母在天之灵来起誓,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但刚才在病房,她说:想他死,那就不要管!
一想到这句话,张聿眉头更加拧紧,走出医院,坐进一旁等候的轿车,他调出儿子的号码,再一次拨打过去,却是刚响两声就挂断。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在儿子13岁那年,他伤了他。
可谁又能理解,他当时的苦衷?
就这样,张聿从深夜坐到拂晓,再到黎明,告诉助理说,“去郊区沈老爷子家。”
听到他这么说,尽管助理很困很疲惫,还是发动车子驶了过去。
也巧了,下车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喜欢晨走的沈佳华。
上前,他叫住她,“佳…佳华……”
这一声称呼,几乎从离婚,沈佳华再婚以后,便一次都没有听到,时间明明仅隔了五年,却犹如几个世纪一般陌生,“这位先生,您叫我?”
彼时,寂静的街道,两侧深绿色的竹,随晨风哗啦啦的响。
而眼前的女子,不似记忆里的清贵,隐隐有一份淡然和从容,一身白色运动越加疏离,几乎让张聿找不到该接什么话才好。
片刻沉默,张聿表示想见儿子。
呵,沈佳华一声笑,“先不谈他成年成家,就算他不成年不成家,也有自己的选择权,想见或有必须见的,他自会相见,反之张先生该有自知之明!”
尽管她极少参与儿子的私事,但对近期的绯闻也多少有些耳闻.
特别针对某个女人,这一刻,沈佳华仅剩的也只有一句,“敢问张先生,既然圈养了她五年,现在又为什么放出来?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曾经是什么关系,又发生过怎样的不齿?非毁了衍衡才肯罢休?”
“我――”张聿刚张嘴,沈佳华那边直接打断,“求情的话,就免了!”
“佳华,我是……”所以到嘴的话,全部被沈佳华的转身给打碎。.没有办法,张聿只能疾步,“佳华,佳华,你听我…咳咳!”
一口血腥,张聿勉强咽下去。
瞧站沈佳华一步步走远的背影,他说,“以后少和米莲掺合!”
闻言,沈佳华减慢速度,转身望过去,眸色里一片平静,“我知道衍衡在警局那天,一些来自商界的压力是你幕后促使,但我们不领情,张先生,既想儿子养老,又想让她欢心,夹在中间的滋味也不好受吧,不错,我承认上次米莲要宋夏去找宋一海,的确是想打击宋夫人,可你呢?瞧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如当年了吧,看你还能护她多久,张聿!”
这世上,能让沈佳华失控的,唯有张聿。
同样,让张聿无言以对的,也唯有眼前的沈佳华。
再回车里,张聿脸色很不好。
想了下,他对助理说,“上午行程空出来,约夏日集团的桑经理会谈。”
“董事长……”助理有些犹豫,瞧着后视镜里,张聿抬了抬眼,她才继续道,“这一次,夏小姐那边要请律师过去吗?”
张聿捏了捏眉心,耳畔响过沈佳华刚才的言辞,第一次摇了头,“交待下去,谁要敢替她辩护,就是与我张聿为敌!”
明明虚脱也疲惫的声音,却震撼力十足。
助理当下在心里下了定义:曾经被宠坏了的夏小姐,这次是末日走到了尽头。
-
时间倒回凌晨两点。
经过近三小时的手术,沈衍衡终于在焦虑暴躁,急切和煎熬中等到了手术结束。
砰,手术室门板被拉开的一瞬,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奔过去,“医生,我是孕妇家属,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似乎累极,摘下口罩,靠墙而站。
很快有护士拿来葡萄糖,拧开后,猛喝了几口之前,眼睛朝沈衍衡一撇,“你怎么不问孩子?”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感觉自己的心,比第一次签订上亿美元的合同还要紧张,那些过往的荣辱,和这一刻的忐忑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如果找回她,我们的结局是离婚吗?
忽然这些话,从他脑袋里蹦出来。
当时之所以沉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下一切仿佛都有了根源,沈衍衡说,“能没事更好!”
不虚伪的说,只在意大人,更不亏待未见面的孩子,甚至是摩托车撞过来之后,他才知道他的存在,只希望她们都安好。
“很好!”医生直起身,“既然如此,那孕妇的心态为什么会如此低落?你知道孕妇的情绪对胎儿的影响有多大?就像濒临死亡的病人,失了求生欲一样!”
闻言,沈衍衡脑海里再次闪出一句:这一次,我妈妈欠你的可以两清了吗?
心,猛地狠狠一疼,说不出原由。
那一瞬,沈衍衡站在原地,捂着心口,怔楞了好一会:它――知道疼了?
一下,眼框忽然湿润了。
仿佛听到了那一天,在烟花燃起的夜晚,有个瞪着一眼倔强的女人,是这样告诉他说:沈衍衡,我会努力,努力让它活过来……
正回忆着,听到医生又说,“孕妇家属现在进去守着,早上交班前,如果体温正常,没有特别明显的出血,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那估计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使唤,还美美的。
量体温难不到他,可要是注意孕妇的出血量,该怎么注意?
唉哟,这一夜,大概是沈衍衡有史以来,心情起伏最为厉害的一天。
刚开始以为量体温再简单不过,可是在解开病号服,瞧着里头的雪白、柔-软,他脑袋里‘嗡’的,脑血都快喷了出来了。
等到好不容易,可以说服自己不被某个地方给吸人,又该注意出血量了。
他的这双手啊,签再大的单子,弹再快的曲子都不会抖,但在掀开我地裤时,手腕都僵了,等到好不容易完成一次测量观察,沈衍衡发现自己衬衣都湿透了!
早上八班,夜班医生和护士开始交接班。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观察,医生安排护士将我转到普通病房,明明没有特别的叮嘱,但时不时走进来询问的小护士还是特别多。
所期望的,无非是看沈衍衡一眼。
但他呢,全程黑着脸,以至于等我狠狠的睡眠了,睁开眼的瞬间,听到一声,“我有妻子,谢谢!”
这口气,几乎是忍无可忍的宣告主权。
放以前,我都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现在只是静静的望站天花板。
很快,沈衍衡估计发现了,疾步走过来,“宋夏,你醒了?”说着,就握住了我的手。
动作再自然不过,疲惫的俊脸也满带笑容,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欣喜的看着我,忽然附身吻了我一下。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在旁边问,“要不要喝水?还是饿了?”
像个五好丈夫。
我扯了扯嘴角,“我……”
声音嘶哑,沈衍衡很快起身,倒水,拿棉棒。
那颀长的身影依旧挺拔帅气,黑西裤,白衬衣,袖扣可能是方便做什么,自然而然的挽了两道。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手腕处彰显着力的诱惑,那一双骨节如玉的手指,捏着棉棒,沾了水,又伸过来想要擦我唇角。
“别……”下意识,我别开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大概停了两秒,见我没反应,抬手就要按警铃。
“沈衍衡!”我叫他,也看着他熬红了的眼眸,“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沈衍衡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诧异,“傻女人,对你好,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因为孩子?”我动了动嘴角。
“有,但不全是!”沈衍衡回望着我,眼里有真挚的光芒在流动,他放下了棉棒,拉椅子坐在了床前,握着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
好一会,他都没有抬头,直到我感觉掌心被他硬硬的胡茬给扎得痒痒的,听到了他说,“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了你,你就会放弃寻找,谁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昨夜他是如何失控的面对夏明月,又怎么坚持要去海叔家,对于我来说,记忆太深刻了。
几次挽留,他依旧坚持,忽然经过一场意外,他变得这样溺宠。
这份突来的幸福像山,压得我透不过气,吸了口气,我抽回手也转过头,不再看他,我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想我陪?”沈衍衡挑了挑眉头,“果然孕妇脾气最大,现在就赶我走,以后是不是还要家暴?”
“……”莫名的,这样的口吻,明明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甚至是梦寐以求的,但现在每听到一句,都像利剑一样,刺穿着我沉闷的胸口。
吸了口气,在感觉他伸手,想要碰我脸颊时,我猛得转身,背对他,“沈衍衡,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一,你有晨会!”
“也不是非我不可!”反手,他再一次握住我的手,在感觉到我的排斥后,虽然不再坚持,掌心却顺着胳膊一路而上,最后停在我肩头。
就听咯吱一声,随着身后床体沉了沉,下一秒,我被卷进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里,那有力的胳膊也适时伸到我脖颈下。
“宋夏……”他胸膛紧贴着我后背,下巴靠在我肩头,另一条胳膊也再自然不过的圈在我的腰际,低沉的嗓音随之响声,“别闹了,好不好?”
磁性的声音里,虽满带溺宠和推让,却让我堵心。
心口像压了什么巨石,呼气困难,吸气也困难,“沈衍衡,你放开我,可以吗?”
我知道因为昨晚的那一摔,孩子就算保住了,我现在也不能随便乱动,所以只是清冷的请求他,却是身后的某人像是根本没感觉到我的排斥。
脸颊往我脖颈里噌了噌,再一次拉近我和他之间的缝隙后在,手背送到了我嘴边,长长叹了口气,“要是还不解气的话,那就咬一咬!”
“……”
“如果不气,那就告诉我,想不想结婚?”
第135章 不气我了,行不行?
因为医生们,刚交接班不久,病房外头,来来往往的有脚步声,时不时的响起。[.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而病房里,沈衍衡先躺下,又抱紧我,伸长了胳膊,就抵在我嘴边,那架势就是只要我不气,随便咬烂他胳膊都可以。
瞧着眼前,他强健有力的胳膊,麦色肌肤上,有汗毛一根根的竖立着。
我深吸了口气,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是不想,下秒他的唇直接贴向我颈窝。
湿漉漉的细碎,顺着后颈一路吻到耳珠,在轻轻碰了两次,没感觉我拒绝后,竟说,“如果不气,那就告诉我,想不想结婚?”
彼时,有阳光打在玻璃窗,又折进病房。
七彩斑斓的光束中,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幻听、身处幻境。
直到感觉,他搭在我腰际的胳膊,一紧再紧,我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吸了口气,我说,“我们不是已经登记了吗?”
“傻女人,我是指婚礼,一直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记得,都记得!”他吻了吻我耳窝,可能是想扳过我面对面,在感觉到我的抵触后,只是紧紧的抱着。
片刻沉默,我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在他那里,就成了,“好,一分钟过去,沉默就是默许,我现在就差人准备。”
声音落下,门板突然间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沈衍衡倒抽了口凉气,不怎么高兴的回应,“谁?”
“啊,沈总呀,我是陆蔓,过来找宋姐,不方便呀?”陆蔓清脆的声音响在门外,估计是猜到了什么,一直没推门进来。
我见沈衍衡还不起身,推了推他,“你赶紧的下去!”
“那你先告诉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沈衍衡把我圈在怀里,一副我不说,就继续这样抱着,随便陆蔓在外面等的架势。
“你看着办,行不行!”我是真的排斥这样的相处,迫不及待的想他离开。
“那行!”沈衍衡看起来很高兴,从一旁的橱柜拿了几本书,“这些是我要云少宁弄来的,你无聊的时候翻一翻,然后这两本!”
递完孕期书籍,他又递了两本婚纱选集,“睡饱了的时候,选一选,告诉我,你中意哪几套,我好请人定做,还有婚礼当天的首饰――”
“陆蔓,你进来吧!”没等他说完,我冲着门口喊,莫名的排斥婚礼。
“你这个女人!”随着哐的一声,门板被推开的一瞬,沈衍衡无奈的揉了揉我发顶,那眼神当真是溺宠无边,只是我不懂。
自己鼻腔里为什么这么酸,这么涩?
“宋姐!”陆蔓拎着保温桶走向我,一笑就露出那对标志性的小虎牙,“吓死我了,我还在想只不过一个晚上没回来,怎么又到医院报道了,敢情是有情况呀。”
她瞅着我仍旧平坦的肚皮,坏坏的笑。
之前因为没来医院确认,只是用试条,所以我谁都没告诉。
这会借着陆蔓在,就催促着沈衍衡赶紧去忙他的,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放心的走人,可这次不但没走,反而拿了笔记本,去外间沙发那里工作。
临走叮嘱我,“你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一不能下床,二情绪要稍微控制下,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我说知道了,压抑着纷乱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可以让他放心,也能转身离开的笑容,等到门板一扣,我就把孕期和婚纱的书籍丢到一旁,拉着陆蔓聊家常。(.无弹窗广告)
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差,还是陆蔓眼睛太毒,她说得异常精准,“宋姐,不想笑就别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有吗?没有啊!”我拿了她包,从里头找化妆镜,左右照了照,“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不是挺漂亮的吗?怎么会比哭还难看?”
放下化妆镜,我补充了句,“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挺好!”
“是是!”陆蔓应声,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在伪装快乐这块,她所经历的时间比我更长,自然一眼就能瞧出我是不是真心。
午餐是沈衍衡精心搭配的营养餐,想着陆蔓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又硬留下她。
饭后,也许见我和陆蔓聊得比较欢快,沈衍衡总算离开。
只是我没想到陆蔓过来,是特意为上次‘路人’借电话的事,专程来跟我道歉。
瞧着她满意自责的样子,我有些不高兴了,“是不是沈舒航回去骂你了?别说你没错,就算你有错,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就这么点事,还挺肚子过来特意道歉,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还以为你是心疼我,过来看我的呢!”
听我这么说,陆蔓总算放下心。
接下来具体又聊了多长时间,我因为药力慢慢睡着,完全不知道,陆蔓一直守着我,等到傍晚沈衍衡过来之后,她这才准备离开。
瞧着病床上,我睡着眉头还是微微拧着,临开前,陆蔓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沈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该说就说,不该说就不说!”带上门板,沈衍衡两手抄兜,依旧清贵疏离,仿佛在我面前的好耐性都只是昙花一现。
看得陆蔓怔了怔,最后鼓足了勇气说,“对宋夏,你应该是很在意,不然怎么会独独在她面前这么温柔,可是沈总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沉默并不代表着愿意!”
沈衍衡嘴角弯了一下,婉言下着逐客令,“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陆蔓摆了摆手,表示沈舒航马上过来。
-
再回病房,一片寂静。
沈衍衡站在窗台前,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开不开心,他又何尝看不透?
叮铃铃,一阵唐突的铃声忽然响起,接听前,他特意压低声音,“是我!”
“咦?沈总,你感冒了?”电话那头,桑桑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有事?”随着听筒里,传来桑桑报备的合同内容,沈衍衡转过来身,一手握着手机,另只手开了笔记本,却是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字体.
看在他眼里,全部幻成了一张熟睡的脸……
“沈总?”办公室里,桑桑等了好一会,在得不到回应,以为是信号不好,准备重新拨打,这时意外听到一句,“如果你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电话里,沈衍衡声音低沉温漠。
桑桑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你在问我?”
“对,我想知道!”因为过于专注,沈衍衡甚至都没注意桑桑声音里的颤抖,只是把手机倒手后,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笑,“说吧!”
“我,你不知道!”砰,桑桑说完,一下挂断电话.
盯着通话时长呆了好一会,突然掌心的手机又是嗡嗡两声,以为是沈衍衡,她开口就说,“我想吃饭,烛光晚餐的那种!”
听她这么说,来电话的张聿,签合同的字迹顿了顿,“桑经理,我们上午通过电话的,我是张聿!”
“哦,原来是张董事长啊!”桑桑笑笑,很快恢复了职场女白领的冷静,从容也婉言的拒绝了张聿的再一次邀请,并表示自己很忙。
“其实桑经理不用这么谨慎,我只是想请你转达给衍衡一句话……”
-
隔天,人民医院,另一间病房内。
在听到找不到可以替自己辩护的律师,夏明月感觉特别可笑,“怎么可能,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这世上会有花钱请不到的律师?张聿哪!”
站在夏明月跟前的女人,正是张聿的助理.
她一身黑色收腰职装,戴着古板的眼镜,例行公事般的回答,“抱歉,董事长出国了!”
“打电话,现在就打!”夏明月气呼呼的,当年要不是因为张聿,她怎么会丢失幸福?所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全部都是因为他。
却也在这时,砰砰几声。
门板推开后,是两名医生领着三位警察走了进来。
还没等她说什么,两名医生就对她身体上下下的一番检查,然后对门口的警察说,“她体内的毒素基本清理干净,可以出院了!”
“谁说的,我…我……”抓送床板,夏明月心里很清楚,只要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于是又胸口闷又是哪里哪里不舒服,最后抓着张聿的助理。
“你哑巴了,张聿让你来做什么的,赶紧找律师事去啊!我是冤枉的!”她喘着气,特别愤怒。
哪里会想,张聿助理竟来了句,“夏小姐,我今天来和之前不同,这次并不是替你找律师,而是亲自确定你是不是进了监狱!”
言下之意就是:监视你在路上,亦或什么时候耍花招,万一再潜逃!
夏明月又怎么会听不懂,当即噌的一声坐起来,扯着助理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张聿他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几位警官,你看她手劲应该不像身体不舒服吧!”助理一句话点破,气得夏明月咬了咬牙,想发怒又要伪装身体不舒服。
那张尖尖的脸蛋儿,一会红一会紫,在警察猛得将手铐铐在她手腕时,一下瞪大了眼睛,彻彻底底的相信张聿是真的不管她了。
“怎么可能……”尽管她还妄想懒在床-上,可警员三两下就将她拖下来。
一件件,一桩桩的罪证又怎可能看在她身体不好,是病人的前提,抹清亦或是从轻处理。
一般关进监狱的犯人,基本是宣判之后,可她因为情节特别严重,本身又熟知法规,还会下毒,出了医院就将她直接载到监狱。
哐啷!
高墙铁门一关,外头的所有繁华,都与她无关!
瞧着张聿助理,她最后冷笑,“我等着,等着你们来救我!”
“夏明月,请吧!”隔着铁门上那狭小的窗口,助理挥了挥手,以张聿的名义,给沈衍衡去了条短信,简洁的提了提夏明月的情况。
只是短信在发过去的第一时间,立马被拦截。
-
住院保胎的第三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赶在沈衍衡没过来之前,我迅速结账,打车回公寓。
根本就不想知道,当沈衍衡推开病房,拎了搭配好的孕妇套餐,看见空空的病房时,他脸色怎样,眼里又是什么光芒。只知道他来电话时,近似咬牙切齿,“宋夏,谁准你出院的?为什么不等我过来,不是说好了解,出院我接你吗?”
“听说你有合同要签,我有手有脚的就自己搞定了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从公寓打车回公司,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桌前积攒了三天的文件,想象着他此时的愤怒,我说,“对了,你下班之后不要过来,我晚上有事!”
“去、哪?”沈衍衡闷着气。
“公司聚会!”学着他从前的样子,说完我就挂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不快,转眼已经傍晚六点。
估计沈舒航是知道我怀孕的事,特意叮嘱我不可以喝酒,加上聚会只是单纯的欢迎沈恩回来。
一行人,吃吃喝喝,很快就有同事提议不尽兴,强烈抗议再转站去唱歌。
那天沈恩心情特别好,没了平时严厉的模样,不但批准还说她来买单。
却是万万没想到,刚走出餐厅,十几个正准备分四次打车,远远的就瞧见沈衍衡打开车门,走下来。
“三哥~!”沈恩出国学习半年,再见沈衍衡热情的扑上去。
其实当时我根本就没在意,可沈衍衡不但避嫌的躲开,还指了指我,对沈恩说,“你嫂子会不开心的,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沈恩长长的哦了一声,“有三哥保驾护航,那是福分!”说着,拉了几位同事,在我把推到副架势之后,不客气的坐进来。
路上有八卦的同事,一副不知道我和沈衍衡是什么关系,故意追问、打趣,话题一旦挑开,就没有停歇的可能,叽叽喳喳的。
自始至终,沈衍衡除了开车,更多的就是通过后视镜,去留意那张明明看上去是开心欢笑的笑脸,却找不到一丝其他的情绪。
直到目的地,知道他既然过来,就不可能再让我去唱歌。
我识趣的没下车,只是和同事摆摆手,然后和沈衍衡说,“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公寓吧!”
片刻沉默,沈衍衡提醒,“安全带!”
“哦,忘记了!”独处的时候,我尽量自然,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芥蒂。
“宋夏!”他声音温温,语气特别肯定,“我知道,你在生气!”
“没有啊!”我哦了一声,解释道,“之所以自己出院是怕你忙,回公寓住,是想着中天小区那边不怎么适应,毕竟发生过不好的事,要是重新选房子,肯定有装修污染,再说你最近应该很忙吧,又要工作又要准备婚礼,我为什么要生气?”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拧了拧眉,车子靠边停下,忽然握住我放在腿上的左手,“在海城,我的房子不止一套,只要你愿意,每天换新房都可以!”
“是吗?”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背,我说,“可那样,还有家的感觉吗?”
“你是介意的对吧!”在察觉我想抽手时,他加重力气,身体前倾过来,紧盯着我,“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啊,你做得――唔!”我伪装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一手扣住我后脑勺,一手托住我臀,猛地用力一抱,下秒我面对面的从在他腿上。
因为太过意外,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沈,沈衍衡,你下次再这样,能不能提前说?”
“生气就生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说得委屈,好像我怎么他了一样,双手固定着我腰际,“宋夏,难道我还不够可怜吗?”
近距离接触,我才闻到他喝了酒,“你,一个集团老总,怎么可能可怜?公司运作正常,妻子又怀孕,你还在准备婚礼,哪里来的可怜,你应该说,你是人生赢家才对!”
“放屁!”被我气得,他直接爆粗,不等我再开口,直接吻过来。
那沾有葡萄酒芬芳的舌,感觉上应该想狠狠的警告,但最后还是很温柔的落下来,仿佛是一场牙齿和唇-瓣的战争,最后输的却是呼吸。
松开的一瞬,瞧着我剧烈的喘息,他额头抵着我,“不气我了,行不行?”
第136章 哄她开心!
“沈衍衡,你讲不讲道理,这样也算气?我对你发火,还是不接你电话,又或是不见你,处处和你唱反调了?”伸手我就想推开他,结果反被拥在怀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因为我腿是分开的,这会两人根本没什么缝隙,他短促的呼吸,就响在耳边。
搓着我后背的一对手掌,带着炙-热和强烈的过电感,上下不停的蔓延,最后一下没留神,竟然从我职装的后腰滑下了去。
“沈衍衡!!”感觉他掌心按耐不住的下移,我惊呼了一声,使劲扭着身子,“放手,你,你是不是想我刚出院,再接着住进去?”
听我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对不起,我……”沈衍衡吸了口气,抽回手,改为抱着我,“别动,如果不想出事就不要再动,让我抱一会!!”
感觉到他那里的变化,我才意识到这样的姿势下,我越挣扎,越容易出事。
好在时间不长,就听到了他再一次叹气,“好了,跟我回去,不闹了,行不行?”
“不行,没听老人常说,婚礼前见面是不吉利的吗?”对对,说到这里,我也在心里自我安慰,我并不是在意,只是不方便见面。
但沈衍衡却直言,“宋夏,你就是故意的!!”
音落,他抬手理了理我耳边的发,溺宠的又拧着我鼻梁,“不然,你又在气什么?那天晚上,我沉默没回答你,你在心里自动认为是默认,就像我知道婚礼,你根本不想,按你思维逻辑来分析,我也仅仅是学你的作法,自动认为你是默许而已,你又气什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想细品,也懒得去想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说,“我累了,你放开我,我想回去睡觉!!”
“回去可以!”他捏着我耳珠,“跟我走,不许回公寓!”
“我不,我就要回公寓!”有人说,女人怀孕十月是贵妃,所骄纵的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或许这样倔犟又不听话的我,印在沈衍衡眼里就是不知好歹!
可今天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要任性一次,不是不放开么,我张唇就咬,“放不放!”
“嘶~!”沈衍衡倒抽了口凉气,不但没躲,反而将手背又往我嘴里送了送,“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气我就难受?很好,你咬!!”
“凭什么你让我咬,我就要咬?”我抹了把嘴角,一副‘我现在又不想咬了’的样子,狠心不理会他红肿的手背,冷哼了一声,“切!之前在医院,也不知道是谁说只要我不生气,怎样都行?现在连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怎样都行?”
为了表示内心的愤慨,说完我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沈衍衡估计快被我气死,那结实有型的胸膛,因为闷着气隐隐的起伏着,“你确定,要继续跟我闹下去?”
“对,我确定以及肯定!”吼完,正好有交警走过来,我说,“再不开,我就报警!!”
“好,报警是吧,我倒要看看哪国的警察,能做出让合法夫妻分居的判决!”这样不淡定的沈衍衡,还真让我新鲜!
就见他下车后,都不知道跟交警说了什么,对方居然没理会他违章乱停车,真是没有天理了!!
砰的一声,听到他摔门坐上来,赶在他开口前,我梗着脖子,“我就要回公寓,就要回公寓睡觉,就要回公寓休、息!”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就在我以为,他会对我怎么样时,黑着一张俊脸,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再一次来到公寓楼下,忽然一把抓住我手腕。
“宋夏,你给我记住,这是你在公寓待的最后一晚!”他握着我手腕,明显就是不答应不放开我的样子,“说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也听到了!”可那又怎样,我已经盘算好,明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然后采购完了就将门板锁上,总不能大晚上的再撬门吧!
瞧着我一脸妥协,只想赶紧离开的样子,沈衍衡八成快疯了,低吼了声,“你就是在意,就是在意我找她,对不对!”
“对,我就是在意!我敢承认,你敢放弃吗?”我忽然就顶上去。
估计沈衍衡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当即怔了怔,“宋夏,你――”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我打断他,让自己尽量笑,“沈衍衡,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如果你还在意我的情绪,如果你还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请不要再刺激我,也请你放开我,让我上去休息,好吗?在悲剧没发生前。”
声音落下,我感觉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一点点松开。
砰的一声,我打开车门,从下车到上楼,我知道身后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却装作不知情的回到0613,洗澡,煮牛奶,然后是睡觉……
如果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稍微留意的话,都能从昨晚下车的地方,看到十几根烟屁股。
一夜未睡,沈衍衡回到公司,在会上,听各部门汇报上半年度的数据时,隐隐有些头痛脑涨,最后听到市场部经理问,“沈总,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抬头,用一双迷离的眼看着四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女人,若是真是生气了,究竟该怎么办,她才会消气?
他是这想,但众人却是呼吸一紧,纷纷跟着诧异惊愕了:他们的总经理,可是经商天才,居然也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旁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云少宁作为特助兼好友,自然及时提醒,在瞧见沈衍衡脸色明显不对时,很快找借口终止会议。
“怎么了?”直到会议室静下来,云少宁泡了杯咖啡送到沈衍衡跟前,问他,“没休息好?”
“少宁,你说女人要是生气了,怎么才会消气?”沈衍衡很是苦恼,原本希望好友能给点意见,结果云少宁也摇了摇头,“女人的问题,只能问女人了!”
“也对!”沈衍衡点点头,很赞同好友的提议,很快拨内线,叫来了外头正在忙碌的两位秘书,“如果你生气的时候,最想要什么?”
秘书a低着头,“我,我想带薪休假……”
见沈衍衡拧了拧眉头,秘书b谨慎了,“沈总,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随便问问,没什么,你们帮去吧!”沈衍衡挥了挥手,感觉太阳穴更疼了,却也在这时,哒哒哒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是一身火红机车劲装的宋清柔走了进来。
如果说,穿各种裙装的她,是妩-媚性-感的,那么这一刻的她就是火爆帅气,一手拎着头盔,迈着猫儿一般妖娆的步子。
哐,放下深蓝色头盔,两胳膊撑在办公桌前,然后红唇一嘟,一声悦耳的口哨响起,“沈大总经理,人家来讨奖赏了哦,准备好了吗?”
“咳咳!”云少宁离开前,握拳咳嗽了两声,有一种提醒沈衍衡:这可是女人精哦!
“坐!”指了指桌前的座椅,沈衍衡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头绪,接下来的话题,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
却是宋清柔听完,噗嗤笑了,“哈哈,我有没有听错?那个曾经迷了整个部队的头号男神,居然也会有沦落到讨好女人的一天?”
“奖赏不要想了是吧!”沈衍衡无耻的要挟,气得宋清柔真想掀桌。
不过看在那支梦寐以求的奖励上,她勾了勾手指,“沈总,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都想不到?直接把人拉到精品店,买买买,就可以了!”
“她不喜欢!”沈衍衡摇了摇头,那张黑卡除了房款,就连装修款都没刷过,更不用说买什么衣服首饰了,“要是钱能解决,你以为我会问你?”
“自大狂!”宋清柔翻着白眼,最后眼睛转了转,“不喜欢买买买,那吃!或者送花!”
“花?”沈衍衡又有些质疑了,有次买了支蔷薇,一样丢出车外,捏了捏眉头,“那么你呢,如果是你生气了,你最想要什么?”
“我嘛!”宋清柔翘着美腿,非常以及很肯定的说,“你爱上的人,是谁?我之前保护的那位?对了,她倒底是真怀,还是假怀?”
瞧着宋清柔一脸的八卦,沈衍衡俊脸一拉。
宋清柔连忙说,“下厨,因为我不会做饭嘛,就想有个会做饭的男人!”
闻言,沈衍衡越烦了,砰的一声,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把包装都没有,却奢华到令人目眩的金银箔片镶粉色钻石的手-枪。
还没放桌,宋清柔那边已经心疼的不行,手掌在身上擦了擦,“沈总小心,轻,轻点,这可是宝贝啊,你不能这么粗略的!”
宋清柔伸着双手,小心翼翼的,从沈衍衡手里接过来,几乎是瞪着眼,外带咽着口水,“漂亮,真特么的太漂亮了!”
兴奋之余,她吧嗒一口,把红红的唇印印在沈衍衡脸上,忽然有了主意……
-
隔天中午,刚下班,准备午饭,这时手机嗡嗡一阵。
一看号码是陆蔓,我接起来,入耳就听到,“宋姐,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在游乐场,不小心把钱包丢了,打舒杭手机又没人接,呜呜……”
“别哭,你别急,我马上过去!”没多想,我很快记了地址,打车过去。
因为担心陆蔓,我没注意游乐场今天人不多,唯独在穿过旋转木马,远远的看见陆蔓时,发现摩天轮旁好像庆祝什么还是怎么了,扎了好多五彩缤纷的彩色气球。
那漂浮在半空的热气球,好像拉了什么条幅,看不清字迹。
“陆蔓,那边好漂亮,是搞活动吗?你――”走过去,我话还没说完,这时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下子,我想都不想的拉着陆蔓就走。
这时,原本摆在门口的音响,一下传出,“宋夏,你躲,继续躲,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是的,我的确在躲。
自从那天他警告我说‘这是你在公寓待的最后一晚!’起,我就一直在躲,每天不是早退就是走后门,反正各种的不见他。
手机里也是第一次将他拉黑,只是单纯的想静一静。
哪里会想到,仅仅是安全的躲了两天,就被陆蔓给出卖了,来不及找她算账,只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转身丢下陆蔓就走。
这时又听到音响里传出,“宋夏,我喜欢你!”
一句话,六个字。
我脑袋嗡的一声,像炸了锅,意识还是准备要走的,但两条腿仿佛根本不受支配了一样,无论我怎么迈,怎么挪,都移不动半寸。
却也在这时,手腕一紧,是沈衍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像一年前那次记者会求婚时一样,忽然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因为我是面向阳光,他单膝跪在我阴影里,有那么一刻,我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却在抬头的一瞬,如流星般的闪耀。
他还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像是生怕我会跑了似的,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令人怎么都不敢置信的话……
第137章 宋夏,我放弃!
就在摩天轮旁,沈衍衡单膝跪地,拉着我说,“宋夏,我放弃!”
闻言,我一下懵了,从刚才的那句喜欢到现在的放弃,他的两句话,彻底的把我弄晕了,“你说什么?放弃的意思是指什么?”
难道因为我这几天的躲避,所以失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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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到沈衍衡低低一笑,那粗粝的手指摩擦着我手腕,眸色幽深,声线也低沉,“那天,你不是说‘我敢承认,你敢放弃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放弃!”
“……”我张了张嘴,不敢置信,“你――”
“不用质疑,我确定,放弃!”沈衍衡沉默了下,我到现在才发现,整个游乐场都被清空了,彼时正午的阳光打在头顶,有哗啦啦的风声刮过。
听到他又说,“一直以来,应该说从13岁开始,长大并找到她,是我的信念也是在日久天长中形成的习惯,究竟最初找她的本意是不是为爱,我弄不清也不懂,只是想单纯的找她,毕竟她救过我,之前你问我‘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我想更多的是执念和责任。
五年前,乍得到她的消息,我很意外,或许正是这份太过欣喜的意外,太想弥补的心,落在外人眼里就是爱,而我也感觉这应该算是爱吧!
可爱究竟是什么,好像容不得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索和理解,当时的夏日集团,可以说危机四伏。
试想年长你十几二十几的前辈,一起跟外公打拼江山的元老们,虽然都坐在你职位之下,但想要改变每一双质疑你的眼睛,除了拼还有什么?
或许你会想,这是借口。
但我只认为,既然已经内定了谁,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也许正是这个想法,才会让有些人、有些事有机可乘,可宋夏,如果换成你,在你感觉将要订婚的人,有可能不是当年许诺婚约的人,你会怎么做?
抓起来?逼问?”
对他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更准备的来说,我太震撼了,这么久,关于夏明月的事,他除了那一次喝多,再没提过。[.超多好看小说]
而现在,此时此刻,竟然以这种方式提及。
我好像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傻样!”他紧了紧我手腕,一根根的盯着我的手指,摩擦着说,“当时所有的经过,夏明月都表现得滴水不漏,而那件水蓝色的旗袍,也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她就是当年救我的人,第二她是冒充的,基于这两点,她和同学出事的当晚,才会被我派出去跟踪的人发现!
等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她们早已经被转移,间接性的我也怪自己,没能给跟踪的人下死命令:可以打草惊蛇!
如果当时不是我在国外,如果我是当晚跟踪夏明月的人,如果我能多派几个人跟踪,可能五年前的意外就不会发生,而你表姐也不会在那次意外中丧命。
尽管事后,梅森曾找我表示夏明月也是他的女儿,而夏明月才是真正救我的人,但我还是出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有点糊涂,不懂你们的复杂!”我说着,示意他起来。
但万万没想到,沈衍衡那只一直藏在背后的手里,居然握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送到我面前,他说,“因为不管是与不是,我的婚姻已经变质,更准确的来说,成了他人想法设法利用的筹码,毕竟他们说:救命之恩,总要回报!
起初我只所以没点破夏明月,是想保护真正救我的人,这五年以来,我之所答应张聿,每月都会去看夏明月,一方面是亏欠,一方面也想从她身上,找到当年那女孩的消息!
但查到的结果是:她已经死了!
没有证据能证明究竟是梅明月救了我,还是夏明月救了我,为了彻底打消有些人的算计,我认定梅明月就是救我的人,将她迁回梅村,吊念。
也正是因为一直没给夏明月解释的机会,所以才会发生她绑架你,引我前去,以及后来的事。
今天只所以跟你解释这些,是想要你知道,就算我找到当年救我的女孩,也再没有和她结婚的心,又何谈找到她,就和你离?
再者,我的沉默,在你心里早已经被认定为:默认,就像我默认你也想举行婚礼一样!所以,这几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不是打算,就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然后一直认定到老,和我继续闹下去?”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好像明白了些,又好像更糊涂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眼睛好真诚。
莫名的鼻腔里一阵阵酸涩,眼框也像蓄满了泡沫,只要稍微眨一眨眼,都会成串成串的流下来,那一朵朵娇艳的花,模糊成海。
好一会,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衍衡,我……”
张了张嘴,我忽然又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才好。
也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冗长的叹息,是沈衍衡把玫瑰花塞到我怀里,然后在起身的同时,将我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还要怎么气我?你说!”
“我哪有……”说来说去,倒成了我不对?
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
我不服气的撅了嘴,刚想抗议内心的不满,却是下巴一紧,唇角瞬间被含住。
“你这个欠收拾的女人,还敢说哪、有?”他说着,也抱紧我,似乎想狠狠的惩罚,才意识到我和他中间还被一束玫瑰花给阻碍着.
抽掉花的同时,啪!他拍了我屁股一巴掌,“那你说,还躲不躲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下唇还被他咬着,哪里能像他那样自如的发音?
支支吾吾的,刚张嘴他强悍霸道的舌,就猛地闯了进来,另一只手紧紧的固定着我后脑勺,将我近半的身子抵到身后的柱子。
“以后,能不能听话了?”他吻着,细碎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砰的一声巨响,是之前挂着什么条幅的热气球,升高又来回的晃动。
上头所写的字体,我这一次算是看清了:宋夏,嫁给你!
如果说之前的婚礼,是委屈和不快的,但这一会,仅仅因为那一通话,我心里竟然是欢喜。
甚至有那么一刻,还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瞧着我因为羞涩而嫣红的脸颊,沈衍衡飞扬着嘴角,“所以,你的答案呢?”
“哇,气球好漂亮,好多颜色,还有摩天轮啊,我们过去坐,你知道有关于――”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打断,“宋夏,嫁给我!”
“旋转木马吖,好久不做了,刚好可以过过瘾!”再一次岔开话题,我丢下这句,转身就跑。
“宋夏,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沈衍衡的脚步声,估计怕我跌倒,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我坐在一个白色的木马上。
我说,“沈衍衡,我知道,我都知道,在回答前,我想晕一会,也想一想!”
一直以来,我认为救沈衍衡的人,就是表姐梅梅,可刚才听他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总有一些模糊的场景有一下没有一下的闪过。
想看清时,它们又模糊,不想在意,又闪出来。
呼了口气,我刚闭上眼,想着借旋转木马‘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滑,我啊的一声惊呼,本能的想要抓什么。
却因为一圈圈的眩晕,身体猛地滑了下去……
“宋、夏!”一旁,沈衍衡在听到呼声,丢掉玫瑰花,颀长矫健的身影,敏捷而迅速的跨栏,然后伸手卷住眼看就要滚落的我,“怎么样,没事吧?”
“……”我喘着气,后背被吓出一层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没事……”
“让你任性,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沈衍衡吼了一声,冷着脸当下决定,“从现在起,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待着,还有工作也辞了!”
瞧着他板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抬起胳膊,刚缠上他脖颈,想要说什么,这时哒哒哒的一阵皮鞋响,转头的一瞬,看到了不远处,有几名穿制服的警察来势汹汹的走过来。
第138章 可可究竟是谁的孩子?
“警察!!”
我呼吸一紧,拍了拍沈衍衡的肩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可能是感觉到我身体绷起来,侧身看过去的时候,放下我,改为拥着,“别紧张,没事儿~!”
我点了点头,可不紧张是假的,不远处,五个穿制服的警察齐步走过来,而打头的那位,随着走近渐渐认出是位女军人。
军帽下一张板着的脸庞,隐隐和沈衍衡有些相像,难道是亲戚?
她阴沉着脸,利落的短发,一双有神的眸子,可以堪比男子的凌厉,更令人想到了巾帼女英雄。
大概近一米七的个子,合身的军绿色制服,下配着能发出响亮声音的高帮皮鞋,站在我和沈衍衡面前时,她们队形自然稍息。
为首的那位,两腿呈八字型站立,胳膊背于身后,明显一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架势,眼眸微微眯着,没看沈衍衡,只盯着我。
“又换了口味?”站在咫尺前,她这样问。
“什么叫又,说得好像我有多么不正经,我妻子,她叫宋夏!”
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揽着我肩膀,介绍,“我二姑姑,张胜男张中尉,海城有名的铁娘子!不过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宋夏?”张胜男眯眼,往前走了一步。
“二姑姑好!”尽管满是惊讶,但从沈衍衡反应来看,他们关系应该不错,我笑了笑刚想再开口,这时张胜男摆手制止。
那一种明显不跟我谈,好像我不够资格的感觉。
她转头看着沈衍衡,咬牙说道,“张衍衡,家里为了你的婚事,可以说操碎了心,萝莉你不爱,熟女你瞧不上,名门千金又嫌弃人家死板,敢情挑来捡去,你就挑了这么一个?”
嘲讽话语的最后,甚至都没在‘一个’后面加个人或物!
“二姑姑,您要是这样说,我可就不爱听了!”沈衍衡脸色微微一沉,跟着也往前走了一步,将我拉到身后,说道,“第一点,麻烦姑姑叫我沈衍衡,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姓张的,他早在13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再有婚姻是自由的,您说呢?”
“张衍衡,你这是怪我多事了?”张胜男右手一摆,身后的几个兵,立马转身走远,“从小你就调皮,到现在都不让人省心,你究竟想怎样?”
“该我问您才对!”沈衍衡摸了烟,想点,估计又想到我怀孕了,最后只是夹在中指处,看着那几名走远的兵,他说,“也就是宋夏胆儿大,不然照您刚才来势汹汹的样子,万一吓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怎么办?再说,您这样带人过来,想抓?”
不等张胜男说话,沈衍衡又说,“其实打我的脸不要紧,我吧,主要是担心姑姑您的名气,被影响了、辱没了铁娘子称号!”
“小兔崽子,反了是不是!”张胜男瞪眼,“是不是觉着退伍,我不再是你的教官,然后就管不了你了,张衍衡,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所有的资料改了,所有的人都叫你沈衍衡,但你骨子里依旧是我张家的子孙,有种把这身血全给老娘换了!”
“姑姑,您还是那么威武!不过现在是大白天不说,应该还算法治社会,您说话可千万不能对不起您肩膀上的军衔儿,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哪里来的泼妇呢!”
张胜男板了脸,沈衍衡的口气也由刚才的尊敬换了味,他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我依旧是您的兵,可婚姻总不开能拿军法来处置吧,当父母都不能干预子女的婚姻,您都已经这么辛苦了,还是带好您的兵吧!”
声音落下,他字里行间所夹带的意思,立马把张胜男给气得不行,“好你个张衍衡,怎么着,以为自己当了几年老总,翅膀硬了是不是?”
“姑姑您是强词夺理,这哪里是翅膀硬的问题,明明就是男人的面子,古语都说三十而立,虽说我再大在您面前都是晚辈,但也要分场合不是?你自己都说了,我都当老总了,然后您就这样在公众场合如此失礼?知道的,会说张家家风不够严谨,恐怕不知道――”沈衍衡后面的话没说,但指了指张胜男身上的制服。
“好好,张衍衡,你果然不愧是张唯的弟弟,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怎么着,你还想学他,就像他当年一样,和个搞烂了的二婚女人在一起?”越过沈衍衡,张胜男直接瞪向我,“贱人,果然和夏清一样,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姑姑,怎么说话呢,你――”
知道沈衍衡动怒,我急忙拉住他,向前一步。
我很平静的说,“二姑姑,您有没有听说过‘礼貌也是礼尚往来’的,换句话来说,我尊敬您,将您放心上,您便是长辈,我若是不将您放心,您或许只是路人,究竟要是长辈还是路人,我的诚意已经提前拿来了!
您要是实在无心,那我也不好强求,毕竟强迫他人也是一件不礼貌的事!
再有就算我嫁给衍衡,依他所说的:婚姻是自由的,只要我和他情投意合,谁都改变不了!
您不是他,也不是我,您无法替代我和他的感受,更加无法参与我们的生活!
就像您脚下的这双皮靴,究竟合不合脚,我说了不算,衍衡也说了不算唯有您,您自己说了算,也最清楚,难道不是吗?
最后,我想请教二姑姑,二婚女人怎么了?
二婚女人难道就是罪人?只要一次婚姻不成,以后难道都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不能昂首挺胸的活?谁规定只要是二婚女人,那就是一定被搞烂的?
同样都是作为女人,您用一个‘搞’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谈恋爱一次不行,还能有第二次,难道婚姻就不行了?倒退几十年,您像我现在的年纪,难道您就敢保证您的婚姻,就能白头到老?”
“放肆,来人呐!”张胜男一声吼,立马有兵走过来,那架势好像要动死刑,只是一排四个兵,最后被沈衍衡挡住。[.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就见他双手插兜,依旧的卓然而立,“姑姑,您不近视,应该能看到我今天是求婚来了,我之所以没反抗,对您一再尊重,完全是不想破坏了求婚的氛围,您要是再孤意,那我不防让那束玫瑰花的颜色,更红更艳一些!”
“你敢威胁我!”张胜男咬着牙关,一脸的杀气,“难怪父亲病重不管不顾,难道不回老宅看爷爷奶奶,敢情是被这个牙尖嘴利的东西给教唆的啊,都二婚了,还装纯,以为――”
“姑、姑!”这一声,沈衍衡是彻底的凌冽了。
尽管跟前还站了四个兵,但他依旧霸气不减!
就在我们都以为他从兜里要掏出什么武器时,意外拿出了钱夹,转头给了我一个‘不怕’的眼神,修长骨节的大手,从里头带了张纸出来。
我疑惑,完全弄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张胜男也同样,“张衍衡,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理解张中尉这是怕的意思吗?”沈衍衡铁青着脸,眸色尽寒,将夹出来的纸递到了张胜男跟前,反手把钱夹给我。
大有一种‘钱钱全部上交给老婆’的节奏,也不说话,只等张胜男反应。
估计张胜男一惯强势,抽过去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却是打开一看,那张板着的脸,瞬间变了变!
沈衍衡跟着才说,“陈烨这个名字你该不会陌生,她和你可算是好姐妹,依她的为人,如果不是事实,你以为她会写出这样的诊断?”
“她……真的?”张胜男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问沈衍衡,“你确定?”
“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就变了味!”沈衍衡伸手,将我拉过去,“来,乖乖的,正式叫姑姑,和姑姑请安问好!”
“姑姑好,我叫宋夏,请多多指教!”尽管心里不愿意,但也不想驳了沈衍衡的面子!
见我这样,张胜男脸上的愤怒,改为尴尬,却也没应声。
但谁都没想到,沈衍衡下句竟是,“晚辈都这么谦虚好学了,那姑姑作为长辈,作为军中赫赫有名的铁娘子,是不是更应该带头,为刚才的不当,表示表示?”
听他这么说,张胜男脸上立马又变了,青紫红绿蓝的,好不绚丽,倒也坦荡,“那什么,宋夏,刚才是我心太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先看了沈衍衡一眼,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好,更直接,“太敷衍了吧!”
张胜男可能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脸色瞬间苍白。
毕竟还着她的兵,沈衍衡摆了摆手,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姑姑向来公私分明,面对诬陷,应该会拿出证据来的吧!”
“你什么意思?”张胜男瞪了眼。
沈衍衡答得不紧不慢,“希望在我带宋夏拜见爷爷奶奶之前,姑姑先把您手里的东西拿给和您一样的,有意见的亲人们!好好看一看,省得到时候再弄笑话出来!”
音落,他忽然弯腰,胳膊穿过我双腿,然后一个公主抱,大步离开。
路上我想了想,原本是想问沈衍衡,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却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咯吱一声,沈衍衡见我穿得不多,停下车子,脱了外套,罩在我身上,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是自然上扬的。
因为怀孕,我嗜睡。
再醒过来,瞧着陌生的房间,以及外头灰暗了下来的天,有那么一刻,我是懵的。
“沈衍衡,衍衡?”叫了两声没人应,我疑惑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
壁灯开得最低,刚好拢在卧室一角,朦胧的同时,让整个房间更加女性化,粉色窗幔,脚边富贵牡丹的地毯,还有不远处,蕾丝窗帘、座椅和化妆台。
很明显,这不是沈衍衡的房间!
一时间,我坐起来也本能的寻找手机,按开房间的吸顶灯,才记起来之前找陆蔓的时候太匆忙,包和手机还落在公司。
“有人吗?有没……”刚拉开,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吸引了我。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所睡的房间是二楼,来到护栏边,一眼就瞧见了楼下会客厅的沙发,沈衍衡正端坐在那儿。
怀里有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女孩,拿着画本和水彩笔,正趴在他腿上,笑得天真烂漫。
可能是太投入,他俩谁都没发现我下楼,直到我走近,沈衍衡这才抬头,略有些惊讶,“起来了?”
我点点头,可可在听到沈衍衡要她打招呼时,撅嘴哼了一声,“我才不,我不喜欢她,姑姑说,她是坏女人,是狐狸精!”
“道歉!”沈衍衡猛地一吼,眸色阴沉着,“我数到三,一二……”
“妈妈,呜呜,妈妈,你在哪,爸爸好凶,呜呜,我要妈妈……”可可哇的一声哭起来,画本丢了,水彩笔还握在手里,随着抹眼泪的动作,笔色都弄到脸上。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我护住她,“沈衍衡,你别这样,她还是孩子,再说了,我也没在第一时间和她打招呼,你吓坏她了!”
可可就是个鬼精灵,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还裹着泪,竟躲在我身后,对沈衍衡撅嘴抗议。
瞧着我头发还乱乱的,沈衍衡闷着气,理了理我脸颊处的碎发,那双漆黑的眸子,随之柔和,“饿不饿,阿姨有留饭,还炖了燕窝给你!”
“我们…”看了看偌大的别墅,我说,“这是哪?”
“准确来说,整个院落都是外公的产业,不过母亲婚后经常生活在这里,应该算是方家,怎么,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去酒店。”
沈衍衡牵着我,越过沙发,来到偏厅的餐桌旁,去厨房之前,又睇了跟在后面的可可一眼。
可可摆了摆手,下秒跑到我跟前,“把你的右手给我!”
站在吸顶灯下,她肌肤剔透,眼睛像葡萄,小嘴在说话的时候,还微微撅着,再搭配着身上的蓬蓬裙以及别在发顶的蝴蝶结,特别可爱。
想着两次见面,她对我的敌意,顶多再咬一咬,哪里会想,她一边拉着我胳膊画着什么,一边用奶声奶声的语调说,“你就是老巫婆,为什么要抢走我妈妈的位置?你没有妈妈吗?你忍心看我妈妈和爸爸分开吗?你就这么喜欢做小三?”
我一下笑了,“你几岁?”
“五岁,怎么了?”可可画着,一副‘我已经是大人了’的样子,在沈衍衡端了晚餐出来时,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哇的又哭起来,滚在餐桌旁,抹着眼泪,“你这个坏女人,推我,你推我,爸爸,你看你选的后妈,呜呜……”
看到这里,我错愕了,是我儿时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一个五岁的孩子竟懂这个?
砰,沈衍衡重重的放下餐盘,“宋夏,你吃你的!”
音落,拎起地上的可可,然后大步走向客厅,还没等我追上去,下秒玻璃门一拉,竟丢在了门外!
“……”我看傻了眼一样,“沈衍衡,你不能这样,有错说错,你这样太武断了,对孩子成长不好!”说完,我想去抱她.
“别动,就让她待着!”沈衍衡握着我的手腕,洗干净上去的水彩笔后,没理门外要妈妈的可可,来到餐桌旁,他说,“吃东西!”
别说没胃口,单单就是可可那一声声的妈妈,我根本就吃不下。
看着咫尺前的男人,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问他:可可究竟是谁的孩子。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沈佳华和丈夫出国,家里除了带大可可的阿姨,没有旁人,沈衍衡才带我住过来,可可也许是知道错了,再见我态度明显好转。
宋阿姨长,宋阿姨短的叫,一会穿衣服一会儿扎头,最后又在我赶去上班前,抱着我的腿,“宋阿姨,我裙子脏了,你可以先帮我洗洗吗?”
“好吧!”我对玄关处的沈衍衡笑了笑,想着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到洗手间一看,满满的一盆。
“宋阿姨,你说要帮我洗的哦!”小大人似的站在走廊门口,正巧沈衍衡有电话打进来,她说,“爸爸,你去车里等宋阿姨吧!”
说着,跑过去推沈衍衡,然后又回来看我,“幼儿园的同学都说后妈凶,宋阿姨你不会不喜欢我,然后只在爸爸面前对我好吧!”
“怎么会呢!”现在的孩子,都是人精吗?
就这样,我站在洗手那里,刚洗到第二件,又听到外头可可说,“爸爸,宋阿姨说今天不去上班了,她要在家里陪我!”
“宋夏?”沈衍衡狐疑,迈步往里走。
知道沈衍衡看到这么多衣服,一定又会骂可可,我连忙应声,表明今天想请假,“反正只剩下交接事项,不算着急,你先走吧!”
沈衍衡嗯了声,可能真着急,没再走进来,很快开车离开。
我砰的把透明皂放下,板着脸来到可可面前,本想告诉她,她这样做不对。
结果她哇的一声,“刘奶奶,宋阿姨要打我,你快来救命,我快要被她打死了!”
刘奶奶是带大可可的阿姨,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见可可在哭,立马抱在怀里,“可可乖,可可不哭,阿姨打人是不对的,看奶奶一会不骂她!”
她可能是随口一说,我听在耳朵里,有些不高兴。
不想再待下去,两手掏着职装裤兜来到院子里。
之前因为是晚上,没注意外头的建筑,这会才发现,如果这里算是一座小院的话,那之前的夏日别墅只能算是蜗居。
宽阔的通道,一旁是假山草坪和小型的儿童乐园,另一旁是歇息用的长廊和凉亭,再远了只能隐隐看到好像是健身场地。
中间还有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映衬着,风一吹,伴随着空气里淡淡的香气,来到长廊尽头,我才看到后院的高墙竟然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蔷薇花。
半院的绿色,倒影在花海之间,风吹起来的时候,花朵颔首,香味扑鼻。
哒哒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刘阿姨来到我身后,先替可可道歉,然后说,“孩子还小,她又聪明敏感,可能乍见您,以为您会抢走大少爷,还请宋小姐不要介意!”
“我就没放在心上!”看着十几米开远的蔷薇花墙,莫名的我就想到了夏日别墅。
一旁,刘阿姨似乎看出了什么,她说,“这些花,都是夫人喜欢的,对了,听说宋小姐之前在夏日别墅曾经住过一段时间,也巧了,这院子隔壁就是那儿,是不是感觉有些眼熟啊?”
“隔壁?”难道两套房的院落是紧挨着的?
“对啊,顺着这片蔷薇花,走到头就是了,不过您应该知道夏日别墅外捐了吧,现在那边好像是什么福利院,要是您喜欢孩子的话,有空可以过去看看。”刘阿姨说。
“是吗?”我想可能是错觉,竟有那么一刻,把刘阿姨看成海叔了。
叭叭叭,几声车响,没想到是云少宁走下车,看见我,远远的招了招手。
和刘阿姨说再见后,我很快坐上车,“你怎么会过来?”
“刚好经过,就顺道了。”云少宁眼里有别样的异色闪过,路上可能是排斥尴尬,先问我怎么样,然后又问沈衍衡最近休息怎样。
我当时没多想,在车子到宜家总部时,道谢后很快上楼。
不知道沈舒航早在决定,还是怎么了,我刚简单理了理手上的工作,他就走进来,告诉我说,“想不想休息?位置我一直给你保留着。”
其实要不是沈衍衡坚持,我还真想再工作几个月。
也是直到这会,我才知道,沈恩之所以突然回国,完全是替代我的工作。
“师兄,你考虑的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沈舒航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西装,看起来特别精神,顺嘴我就问了关于他和陆蔓的事。
沈舒航叹了口气,“临时只能这样,董事长现在情况不稳定,只能委屈她了!”
“你也不要总忙,多陪陪她!”都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的心声,在发现怀孕后,可能身体倦,糟心的事太多,总感觉特别孤单,很想人陪。
这一点,我想待在家里修养已经两三个月的陆蔓,更需要。
送走沈舒航,再和沈恩交接的时候,因为有几份在跟的厂商,比较麻烦,她希望我处理好再走。
其实真没做多少事,但沈衍衡过来的时候,我还是趴在办公桌前睡着了。
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只是在梦里,好像进入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寒风一吹,马路两旁尽是呼啸的鬼哭狼嚎声,呜咽着特加吓人。
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竟是一件天蓝色的旗袍。
意识里,我还知道这旗袍是梅女士做的,然后只穿了一次就丢了,所以特别珍惜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刚要过马路,这时轰隆隆!
一辆蓝色农用三轮车,眼看就要撞上正要经过马路的少年。
和那晚摩托车撞过来一样,少年也是背对着,好像身体不舒服,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喂…大哥哥,小心,你后面……”想提醒、想叫他,好像已经来不及,我站在马路这边,急忙跑过去,刚拉住他,就因为他身体的重量一下压在我身上。
只听噗通一声,我不但被他重重的压在地上,手腕正冲他嘴边。
因为行驶过来的农用三轮车,又因为他脸颊被积雪遮盖,就在三轮车撞上我脑袋的时候,手腕传来撕裂般的疼,我啊的忍不住惨叫起来。
却也在这时,迷迷糊糊的感觉谁拍我的脸,耳边也响着,“宋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我在这儿,没事的!不怕!”
“…梦?”我怔了怔,也眯了眯眼,因为办公室灯光太亮,不由得拿胳膊挡了挡,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的转身扑进沈衍衡怀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也特别想哭。
难道是太在意他曾经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算起来,除了海南那晚,这已经是第二次梦到……
“怎么了?”感觉我的异样,沈衍衡握着我肩膀,粗粝的手指支起我下巴,见我一脸泪痕,鼻尖抵在我额头上,轻轻噌了两下。
在我眨眼,又是一行泪落下来的时候,他动了动黑长的睫毛,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泛着温柔的光芒,薄唇顺势吻了下来。
从前额滑过眉毛,又越过眼睛,停在眼角,细吻不停的收拾着我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最后捧着我的脸,他问,“梦到什么了?”
瞧着我不说话也没发应的呆样,沈衍衡拉开一旁的座椅,自己坐下的同时也连带抱上我,圈在怀里,也固定在他腿上。
他眼眸一眯,透着危险的光芒,“大哥哥?”
“呃?”我眨了眨眼,睫毛湿湿也凉凉的,
“好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哪里来的大哥哥?嗯?”捏着我下巴,沈衍衡棱角分明的俊脸,看上去拉得好长好长,另一只手也惩罚性的落在我职装的后腰处,捏了两下,“说不说!”
那一双漆黑眸子沉了沉,仿佛我不说,他就会狠狠的惩罚。
第139章 看着我!
看着沈衍衡的脸,我脑海还停留在刚才的梦里:雪天…大哥哥…农用三轮车…脑袋被撞的时候,传来撕痛的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
如果刚好是右手,那是不是代表着……
一想到那个可能,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左还是右!”我摇着脑袋,越想弄清,却是越弄不清。
情急之下,我握拳敲打着脑袋,试图把最后一点关联的东西给记起来,这时右手手腕猛地一紧,是沈衍衡一下握住。
他习惯性的摩擦了两下,问我,“什么左右?”
见我仍是一脸迷茫,沈衍衡用另一只手弹了我一下,又捏着我脸蛋,一脸威严的逼问,“来,给我好好交待交待,究竟背着我,梦到哪个男人!”
‘一个少年’脱口而出时,我猛地想起之前在三亚,他曾经警告过我:宋夏,记住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妄想冒充!
是的,不可以冲动,特别在我和他的关系才缓和,可可还很排斥的情况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肚子里孩子的着想!
证据,该拿什么证明?
一时间,我想到了梅女士好像有写日记的习惯!
想到这里,我暗暗呼了口气,“小时候的伙伴儿!怎么,沈先生心胸这么狭窄?”
声音落下,我将心底雀跃的、快要蹦出来的骇浪,狠狠的吐下去,软软的吸了口气,“沈衍衡,好冷哦,你抱抱我,好不好?”
“你这个女人!”沈衍衡白眼丢过来,脱了外套罩在我身上时,对面墙上的钟表刚好指向19点。
天,我真的好能睡,快成猪了!靠在他胸膛里,我对昨天那张改变张胜男态度的纸条,特别好奇,勾着他脖子誓要知道真像。
沈衍衡眼帘低垂,眸色幽幽地笑了笑,“真想知道?”
“当然,你快告诉我嘛!”为了表示自己迫切的心,我还重重的点了点头,“究竟是什――”话还没说完,在意识到屁-股下面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轰!我脸颊立马滚烫:难怪他刚才笑的那么危险,原来是想做坏事!
却是刚松开他脖颈,想要跳下去,这时臀一紧。
是他之前一直盖在那里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两下,“小东西,上次从纽约回来,回为火灾没做完的事,现在该补上了吧!”
“啊,你说什么?”我装死,也装聋。
明明他只是盯着,什么都没做,我就是不由得口干舌燥,他脸颊就停在咫尺前,目光灼灼的,掌心所经过的地方更是一片热辣。
咬着我,他沙哑的说,“三哥,叫三哥,宋夏!”
“三…三哥~!”看着他动情的黑眸,我仿佛被吸住了,大脑完全处于空白中,直到办公桌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我才反应过来。
视线所触极的地方,已经倒立,成了天花板,而他又还像上次那样,挺拔的站在办公桌拐角。
颀长的身资微微前顷,单手撑在我身体一侧,另一只手从肩头滑向我手腕,带有薄茧的手指滑倒我指缝,十指紧紧的相扣,唇也落了下来。
“宋夏,睁开眼,看着我!”
职装被挑开,他不但掌控着一切,还这样霸道的命令。
因为平躺着,那刺眼的光芒,只要睁睁眼就会扎进来,他的脸庞又是一片朦胧,不止给人一种神秘的震慑力,还能将眼底的情愫全部蔓延开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耳珠被咬的一瞬,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瞳孔,“别~!”
“别?是更想吧!”他不止唇,手上也没停,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只要盯着我的眼睛,他就能寻找宝藏一样,不停的开采和发掘新的敏感点。
叮铃铃!分身挤进来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铃声正好响起……
瞧着他阴黑的脸,快要冻结成冰,我忍不住想笑,“三哥,你――啊!”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的动作给狠狠的击碎。
沈衍衡没敢下大力,额头已经忍出一层细密的汗,咬着牙关吼道,“讨打的女人,是不是最近太宠你了?嗯?再给我笑一个、再敢走神试试!!”
听他这么说,我还想再挑衅挑衅,结果刚张开嘴,他那边又发起了攻势。
没有办法,我只能紧紧的握着办公桌边缘,脑袋可能撞在台式电脑屏幕上,一下下的顶着,那些刚刚还有凌-乱的梦境,又像淘气的小鬼,时不时的跳出来,究竟脑袋被三轮车撞上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记不起来。
倒是办公桌因为是买来的现货,并不像定做的那种结实,没两分钟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与此同时,沈衍衡兜里的手机,也叮铃铃的响。
“三哥,沈衍衡!”我连叫了两声,沈衍衡这才回应,“看来我还不够努――”短促的话,还没表达完,他手机是不响了,可下一刻又到我手机了!
“沈衍衡,别闹,一定有什么事!”想推根本推不开,我只好抓着他胳膊,仰头的一瞬,刚好看到包包就在一旁边的档案架上。
“宋夏!”沈衍衡看起来相当愤怒,捞过包包,直接丢在我手旁,“你最好不要后悔!”
“沈衍衡,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你公司电话!!”我气呼呼的瞪了眼,本以为他就算不停,至少也该收敛,哪里会想刚接听,忽然一个用力。
即使我努力憋着,可不正常的声音仍是发出来,“嗯…,我,我宋夏……”
“呃?”路边的车里,桑桑握着手机怔了下,拧眉问,“宋小姐,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
“我……”该死的男人又动,气死我了,“沈衍衡,找你的!”
声音落下,我抬腿勾过旋转椅,丢手机的同时,将他按进去,心里盘算的是看我再怎么挑逗他,谁知道沈衍衡胳膊一带。
我和他几乎是密不可分的跌进旋转椅,他大手钳着我腰-际,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挂着坏坏的笑容,眸色里也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更重要的是,随着他开口,那盖了层薄汗的喉结,就在我眼前上上下下的滑动。
腰,不安分的拧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自己做了些什么,却也在这时,听到电话那边桑桑说,“可可刚才给我打电话,她说自己不舒服!”
“知道了!”
-
车子一路疾驰,赶回方家别院时,沈衍衡的脸还是阴沉的。
停下车子,帮我摘安全带的时候,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胆肥的女人,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我什么事?”翻了翻白眼,我还不服气呢。
就这样,我和他忿忿的进门,站在玄关处,看见那个说自己病了的鬼精灵,不但没病反而拉着身旁的年轻女子走过来。
我有些生气,找了个借口刚要回房,听到可可说,“宋阿姨,你不喜欢可可吗?为什么刚回来就上楼啊?是不是可可惹您生气了?”
我笑笑,不得不转身,“哪有,可可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生气呢!”
“那就好!”可可站在我和沈衍衡中间,仰头看着我介绍,“宋阿姨,她是我妈妈,漂亮吗?”
“漂亮!”我没看沈衍衡,伸手到白衣女子跟前,“您好!”
“这位是……”和可可的关系,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沈衍衡,那羞涩的目光里,暗含-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见沈衍衡没就出声,可可可能意识到什么,突然躲到女子身后。
露了半颗脑袋,她说,“我又没说错什么,我就是喜欢秦老师,就让她做我妈妈,为什么爸爸可以选妈妈,我就不能选?妈妈是我的,就要我来选!”
一句话,我很清楚的感觉到空气里,好像被人加了无数冷气。
冷嗖嗖的。
那位被称作秦老师的女子还不算傻,感觉到气氛不对,就算可可不愿意她走,还是婉言离开。
一时间,可可哇的一声哭了,惹得刘阿姨从厨房出来,“小小姐!”护住可可,她又对我和沈衍衡说什么孩子还小,不要见怪之类的。
其实我真没怎么在意,只是不知道沈衍衡是怎么想的。
就算先前登记,我和他是合约、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可就在昨天他向我求婚了,也表白说喜欢我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可可又是这样排斥我,他为什么不解释?
我生气,想上楼的原因在这里,如是沈衍衡心里有我,就算可可找一百个妈妈回来我都不怕,怕就怕的像现在这样沉默。
“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丢下这句,我谁都没再理会,径直上楼,忽然感叹,一个女人不管过得幸不幸福,一定要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刚上楼就被可可拉住,“宋阿姨,你来嘛,陪可可吃饭!”
看着沈衍衡,我咬牙说,“好,阿姨不止陪你吃饭,一会洗澡,睡觉,阿姨都陪你,好不好?”
声音刚落,就见沈衍衡眸色沉了沉,“不行!”
“我说可以就可以!”忽然就顶上了,等我随可可来到餐桌前,端起跟前的莲子粥喝的时候,第一口差点没吐了,太咸了!
“阿姨,你喝呀!”可可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起来特别天真,有那么一刻,我狠狠心,真想让沈衍衡尝一尝,好让他管教管教,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的喝完。
一旁,刘阿姨很快帮我又盛了一碗,“宋小姐,小心烫!”
我当时脑袋里在想,这碗一定没刻意加盐,伸手还没接,这时可可忽然凑过来,就听砰的一声,冒着热气的莲子粥,一下砸在可可额头上。
哐,又是一声响。
瓷碗掉地,可可也捂着脑门,哇的大哭起来,“爸爸,疼,好疼……”
与此同时,刘阿姨也急忙向沈衍衡解释,“大少爷,不能怪宋小姐,都怪我没送到她跟前!”
我眯了眯眼,第一感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刺耳,看着可可,我说,“可可,拿开手,让阿――”话还没说完,立刻有鲜红从她指缝里流出来。
一看这种情况,沈衍衡噌的站起来,“还楞着做什么,赶紧给桑桑打电话!”
音落,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愤怒,还是情急,差点大力的把我推倒在地。
瞧我踉跄的两步这才站稳,沈衍衡顿了顿,“宋夏,我……,对不起!”他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弯腰抱起可可,快速跑出去。
我跟在后面,“沈衍衡,等等,我也去!”
我有些疑问,也自认为身为沈衍衡的妻子,在这个时候该跟上去。
却是刚走出推拉门,准备下台阶的时候,脚底一滑,我本能的两胳膊一撑,借着头顶的强光灯,好像看到台阶表层亮亮的,像是抹了什么油。
好在我胳膊撑得及时,没摔倒,仅仅是碰了下。
站起来之前,我快速摸了一把,借着理头发的空档,闻了闻。
可能是因为怀孕,嗅觉变得敏感,我一下就分辨出这是橄榄油。
咯吱一声,通道边,沈衍衡开车过来,看到刘阿姨抱着哇哇大哭的可可在后座,我自动上了副驾驶。
去医院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如果把这一切,都按在可可身上,未免太牵强,她就算再聪明,再淘气,也仅仅是个五岁的孩子,如果没有大人的指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歪门左道?
只是这个大人,倒底是谁?
别说在方家,就是所有认识的人当中,知道我怀孕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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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门口,医生说得很急,“她现在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进抢救室!”
“什么,医生,她会不会有事?”刘阿姨扯着医生的袖子,“求求你,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她这么说,我本能的去看沈衍衡。
沈衍衡因为在打电话,可能没怎么在意,随着医生护士,很快进电梯,赶去抢救室。
电梯门临关闭之前,他叮嘱我,“宋夏,你在大厅门口,等一下桑桑,如果她过来,带她马上去抢救室,我在那里等你们!”
“好的,我知道了!”点点头,我转身走向大厅门口,心里越来越搞不懂,为什么可可病了,反而桑桑成了必要人员?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顺声音看过去。
远远的见桑桑头发凌乱,军绿色大衣里头还穿着睡衣,很显然她是睡下又接到电话,急忙赶过来的。
看见我,她喘着气,“沈总呢,可可怎么样?”
“在抢救室,我带你过去!”当下,就算有再多的疑问,我也只能压下去,可能因为着急,越等电梯下来的越慢,最后桑桑提议走楼梯。
抢救室指示箭头,显示是在八楼,如果没怀孕,跑一跑我没什么的,可眼下我不能涉险。
桑桑虽然没说什么,但嘴角的笑容还是有点揶揄的感觉,丢下一句‘那你等电梯吧’,转身踩着高跟鞋就往楼梯跑。
五分钟后,我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服务台那边,桑桑脱了一只袖子,胳膊伸给护士,“抽吧,我和她血性一样,不用查,随便多少都行!”
闻言,我怔了怔,刚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计桑桑和可可只是巧合而已,却也在这时‘哐啷’一声,是抢救室门板被拉开的一瞬,有医生走了出来。
“沈可可父亲,沈衍衡!赶紧过来签字,准备手术!”医生说着,来到走廊中间,最后指了指正在抽血的桑桑,他说,“孩子妈妈也一起过来!”
第140章 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啊!
站在电梯旁,我被医生的话,给彻彻底底惊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拐角就是服务台,此刻已经抽完血的桑桑,可能因为爬楼梯的原故,走向长廊尽头的抢救室时,脚步是虚浮,背影却是坚韧的。
而我这个乘电梯上来,明明没花半丝力气的人,全身像失了支柱一样,狼狈不堪的靠在了墙边。
有经过的护士,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好,她问我,“这位女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过去服务台那边坐坐?”
“谢谢!”我鼻腔里蔓延着酸涩,努力笑了下。
前往服务台的时候,走廊里,有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脚步飞快,似乎在忙碌着。
我一直就像个局外人,思绪一片放空,坐在服务台,看护士空闲下来,我说,“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糖块?能不能给我一块?”
“你是低血糖吧!有的!”
护士很好说话,表示科室里刚好有人结婚,拿了两块给我。
是那种硬硬的,很廉价的水果糖,还混合着一些化工材料的味道,却暖暖的流进我心间。
一块糖,我吃了近五分钟,很慢,一点点的品尝的那种,吃完以后,我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心里也不怎么苦。
和护士道谢后,我来到走廊尽头的抢救室门前。
“三……”哥。还没叫出来,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就在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入眼看见披着军绿色大衣的桑桑正经跌倒在沈衍衡怀里。
因为突然,沈衍衡一把揽住她,军绿色大衣掉地,桑桑里头只剩一件亮面材质的吊带睡衣,蓝色的。
“还楞着做什么,叫医生!”这一声吼,我和沈衍衡视线对上了,明白过来他是对我说的。
我笑了下,没说话,转身又返回服务台,叫来护士。
护士找医生,沈衍衡又跑去办理住院以及其他事项,我感觉自己就像根柱子,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手里握着另一块糖。
眼泪快冒出来的时候,我在想:吃了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想着,我是孕妇,不能太操劳,该找个位置再坐下来休息休息,却是屁股刚沾长椅,身后又传来一声,“哎哟,宋小姐呀,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是刘阿姨,她急匆匆的跑过来。
看着她,我说,“我一不是护士,二不是医生,三还算不是真正的家属,四也不能输血,再说就算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是有你,还有沈衍衡吗?”
“你――”刘阿姨似乎很生气,“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怎么能指望其他人!”
一副后妈就是后妈的口吻。
好吧,我就是后妈,就要当后妈,就要坐在这里,怎么着吧!
这一刻,我心里特别的气,那块糖明明含在嘴里,可就是品不出半丝甜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抱着膝盖,试图不让自己冷的时候,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严严实实的罩在我身上。
隐隐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我所眷恋的清冽。
莫名的,眼框一下就红了。
听到了沈衍衡说,“宋夏,回去休息!”
片刻沉默,我说,“如果我坚持留下呢?”
“宋夏!!”沈衍衡捏了捏眉头,似乎有些烦躁,“云少宁已经在来的路上,一会要他送你和刘阿姨回去休息,你不能待在医院!”
“为什么不能呢?”我较了真,誓要寻个理由,他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冷,“你该知道医院里会有许多细菌,你现在和往常不一样,乖!~”
“怎么不一样呢?”我无视他的疲惫,迎上那一双黑湛湛的眸子。
“又怎么了?不气我,行不行?”或许沈衍衡自己都没发现,他眉头拧得快要夹死谁,如果甜言蜜语是无形的剑,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
那他过分的沉默,又是一根针,越靠近越刺痛,等到发现自己受伤的时候,才意识到全身上下,已经毫无保留的被那根针刺伤。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
“好,沈衍衡,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气你!”瞧着他夹在中指,将要点燃的烟卷,我吸了口气,又莞尔道,“还有,不要再分神来担心我,云少宁来了,我会回去!”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怔了怔,而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回去,听话的睡,也乖乖的休息。”
音落,随着一阵急促的皮鞋响,赶过来的人正是云少宁,他说,“沈总,怎么回事?”
“没事!”我站起来,没把外套交给沈衍衡,而是放在我刚才所坐的位置,转头和云少宁笑了笑,“就是太晚了,他不放心我打车回去,让你多跑一趟,对不住啊!”
“这样啊,那没事,走吧!”云少宁说。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我已经后退了两步,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转身,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疾步。
回去的地址,我没说,估计沈衍衡也有和云少宁交待过。
我没提出任何异议,对了,忘记说刘阿姨了,过去叫她的时候,她说:可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现在生死不明,就算让我回去,我还会跑回来,我不走!
所以就没等她。
云少宁离开后,我站在方家的别墅门前,呆了好久。
拦车,和出租车司机说出公寓的地址时,我才发现,太过华丽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像我这样在贫困长大的孩子。
或许婚姻,也正是如此――太过耀眼的人,对平凡的我来说,同样不适合。
-
“陆蔓?”
打开0613房门,我很意外,竟然看到了陆蔓。
她窝在红色沙发里,怀里抱着抱枕,脚边的垃圾桶和地板仍着一些纸团,然后双眼红红的,在看见我的时候,想都没想的扑过来。
“宋姐宋姐,我想妈妈了!”她哽咽,声音也沙哑,看来哭了好长时间。
“想妈妈了是不是?”谁又不想呢,可哭能解决什么?
我狠心,不但没安慰,反而一把握住她手腕,没几步来到狭小的阳台.
指着夜空,我说,“看到了没有,满天繁星,漂亮吗?有人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守护着人世间放心不下的亲人,如果你想阿姨在天之灵,不安息那就使劲哭,看看阿姨能不能――”
“别说别说了!”陆蔓吸了口气,飞快的胡乱抹完泪,然后对我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哭,宋姐,我不哭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对嘛!”伸长胳膊,我抱住她,安慰了几句,“饿不饿?”
“饿……”陆蔓低着头,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因为公寓不是经常住,蔬菜没有多少,我只下了两碗简单的鸡蛋面,又开了一包咸菜,“好了,洗手可以过来吃饭了。”
铛铛,音落,墙上的时钟敲了两下。
陆蔓噗嗤一笑,“宋夏,我们现在的样子,好像女鬼开午饭!”
“要是女鬼就好了!”这样我或许就可以钻到沈衍衡心里,看看他是怎么想的,找一找在他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一小时后,吃完也洗过,准备休息时,陆蔓忽然说,“宋姐,你怎么会半夜回来,是不是和沈总闹别扭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一辆车,像他的。”
“是吗?”半夜过来,就算我有再好的理由,都掩盖不了什么,索性我直接承认,“对,就是闹别扭了,他要是想在下面就在下面待着好了,男人就是不能惯!”
我翻了翻白眼,忿忿的吐槽,看陆蔓好像不太难过了,这才问她怎么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婆婆――也就是那位未来没有露面就宜家董事长夫人,竟然要求她打-胎!!
“为什么?”我很气愤,表完全不能理解。
“因为前几天做唐氏筛查,她找朋友看过,说是个女孩!”陆蔓眼圈再一次泛红,但坚持着没让眼泪流下来,“为什么,女孩难道就没有出生的权力?”
“沈舒杭呢,他在哪,他什么态度!”说曹操,曹操到,我刚说完,陆蔓手机就响了,告诉我说是沈舒杭打来的电话。
看着她变哭为笑,走向客厅接电话的背影,我长长叹了口气,可能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陆蔓有留纸条给我,说是和沈舒杭回沈家,桌上还给我留了早餐。
从洗漱到吃完早餐,我没往楼下看,因为是周六不用上班,我也没有去医院的打算,倒是联系了王子安,请他跟我回山城。
王子安答复的很快,“20分钟后出发,我刚好好久没回去看叔叔了!”
听他这么说,我很感激,每一次找他帮忙,从来没有推辞过,我说,“谢谢,真的谢谢你!”
“要真想谢,那就帮我一个忙!”王子安在电话那边嘿嘿笑了笑,很神秘的表示,暂时还不能透具体要我帮什么。
因为晚上睡得晚,我又怀孕嗜睡,所以出门的时候,已经上午11点。
我以为就算昨晚陆蔓说的那辆车,是沈衍衡的,这会早已经不在了,毕竟可可还在医院。
却是刚走出楼道,一眼就看见沈衍衡靠在驾驶座,车窗全开,半搭在车外的胳膊,有腕表闪闪发亮,还有中指处的烟,在自燃。
他可能是一夜没睡,脸色有些憔悴,眉头还是紧拧着。
看见我,立马打开车门,几步来到我面前,“宋夏,你――”说到一半,见我拿了一个鼓鼓的帆布包,咬了咬牙关,“要去哪?”
我抬头笑了下,像没事人一样,“你怎么过来了?可可呢?”
“我问你,你要去哪!”沈衍衡声音猛地提高,拉着我手腕,就往车里去,“我昨天让你回去休息,是怕你身体受不了,你又在闹什么?”
“够了!”我甩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闹了,不是你说,让我乖乖的听话吗?我有吵你?有烦你还是不讲理不可理喻了?沈衍衡,能不能,你该忙什么就去忙,我说了我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特加是孩子,我不会任性的打掉,更加不会和你赌气的离开!”
“那你现在上车!”他一手拉开车门,一手伸向我手里的帆布包,脸上带着不容反抗的神色。
我忽然感觉很累,刚好‘咯吱’一声,是王子安开了一辆深灰色的商务车驶过来,车窗摇下,他有些疑惑的说,“宋夏,你…改主意了?”
“没有,马上来!”我知道,以沈衍衡的思维,肯定又会多想,所以赶在他开口前,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沈衍衡,我知道可可发生那样的事,你很着急,我也很抱歉,意外弄伤了她,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也罢,总归她现在受伤了,依她之前对我的态度,如果我去医院的话,她又会不高兴,孩子嘛,做父母的就算再忙,也要多陪陪她!
而我,没生气也没闹,真的只是想回家看看,你也知道,老家那套房子是梅女士所有的积蓄,我不能让它空太久,我也不会待多长时间,明天下午赶回来,如果你担心我和王子字,那么我可以向你发誓,和你同样的誓言,身心都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如果你还能相信我的话,就请你让我去吧,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好吗?”
我站在阳光里,他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只知道那握着我的大手,紧了紧,又松,然后又紧了紧,最后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好一会,他说,“好,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嗯了一声,垫脚吻了下他的唇,不给他加深的机会,然后快速溜走。
完全不知道,沈衍衡轿车后座躺着一个女人,在我走向王子字时,她从座椅里爬起来,问沈衍衡,“哥,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啊!”
“不然呢?”沈衍衡眸色沉了沉。
“我们的来意是什么啊!”车里的女人,正是方方,细胳膊细腿的,从后椅爬到前排驾驶室,发动车子的同时,对车外发楞的沈衍衡,喊道,“上车啊!”
“方方,你别掺和!”沈衍衡吐了口烟,“她想回去,就回去吧,只要她开心!”
“放屁,要你你会开心?明显她是误会了!”方方调头,看着随年长,越来越习惯把心事藏在心里的哥哥,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此时此刻,我坐在王子安车里,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会留意什么。
直到出城,要上高速的时候,王子安说,“不对啊,你家沈先生是什么意思?开始我以为顺路,现在都出城,难道他想跟来?”
“什么?”我震惊,往后视镜一看,果不然,“靠边停车!”
-
下车后,我走过去,敲了敲沈衍衡车门,刚要问他到底想怎样,这才发现开车的人不是他。
“你是……,方方?”我不太确定,因为只见了方方一面,记忆有些模糊了,再加上副驾驶那,沈衍衡又是目光灼灼的。
“哈喽,嫂子,是我,方方!”她穿得简单,白t恤下配牛仔裤,跳下车的时候,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发出噗通的响声。
上前,热络的揽着我,原先的长发意见剪断,指着不远处的草坪,“过去坐坐,只需要十几分钟,有可能就会让你心情舒爽哦!”
“…好吧!”我说,都跟了近半小时,肯定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说。
走向草坪的时候,太阳正毒,好在有几棵梧桐树,带来了些许凉爽,我没想到方方竟会如此贴心,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一件男士外套。
铺在草坪上,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嫂子,请坐!”说着,又递了瓶水给我。
“谢谢!”接过水瓶,可能是因为认出外套是沈衍衡的,所以坐下的时候,屁股总感觉热辣辣的,好像他带茧的手掌,擦过一样。
“嫂子!”方方抱膝,视线望着远方,“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很感动,算起来,这还是沈衍衡亲戚朋友中,第一个这样心疼,又为我真心着想的,“对了,你不是在国外上学吗?”
“对呀,是因为一个人,所以昨晚突然回来了,不过只能待三天!”说这话时,她目光隐隐带泪,和先前无忧无虑的样子,有些不同。
忽然,我脑中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可能,“难道你是为可可回来的?”
早前桑桑说过,就把可可当成沈衍衡的亲生女儿,然后沈佳华又能无怨无悔的带,再加上沈衍衡又是刻意沉默,除了眼前的她……
“嫂子呀,我亲爱的嫂子哟……”方方忽然抱住我,脑袋就像沈衍衡那样,使劲往我脖颈里钻,还调皮的用舌头舔了下,“难怪我哥会选你呢,我想像我哥那样沉闷霸道的男人,或许只有像你这种性格的女人才是最适合,换成其他性格的女人,早就受不了他了!而且他也不见得喜欢,嘻嘻,嫂子,你知道吗?我哥这个人向来把心思藏得很深,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让你多睡会,甘愿缩在车里一直等到上午,中间都不知道推了多少事!”
“是吗?”我笑笑,风一吹,她及耳的黑发全部扑在我脸上,痒痒的,“你的来意,就是说客咯?”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方方放开我,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其实可可是我的女儿!”
第141章 拐卖良家妇女的隔壁老王!
尽管我已经猜到,可听她这样干脆的说,心还是震撼了。[]
如果我没记错,方方今年应该只有19岁,而可可却5岁,那……
瞧着我眼里的惊讶,方方嘴角的笑容尽是无所谓,她放开我,双手托着腮,一张滑嫩的鹅蛋儿脸,看向远方时,展露着神望和回忆,唯独没有伤。
她说,“嫂子,我知道你心情其实是很低落的,对不对?因为可可,因为你对我哥的爱,又因为他的沉默,嫂子,你别怪他,好不好?
其实,算起来可可的身世,恐怕我妈妈沈佳华都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三个人知道,你、我和他,我们三个人!”
方方伸了三根手指,求安慰似得的靠在我肩膀,莲藕似的胳膊扣着我,“在妈妈那里,可可就是我哥跟某个女人的私生女,为此妈妈到现在还有些生气,大哥这些年以来,为了让我安心完成学业,一个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很辛苦。
两年前,可可才正式交由妈妈抚养,可能是介于她从小没有‘妈妈’,在方家都把她当宝,所以惯坏了,因此一定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为什么这样说?”拿水瓶给她的同时,我自己也拧开喝了两口。
“哈哈,因为我知道我哥一定不会提可可的身世啦,你都不知道,昨晚我赶到医院后,听见可可脱离危险的消息,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但是我哥呢,还是拉长了脸,一直坐在走廊的长椅那里,看着一旁的外套,不穿却一直抽烟,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坐过的位置!
嫂子,我哥这个人,肩膀上责任比较重,再加上乍进公司都是家族式的老前辈,别说稍有不慎,就算你做得再完美,那帮老家伙一样能挑刺!
久而久之,我哥性子就沉闷了,上次在山城,我因为被蛇咬伤住院,他都没怎么陪我就走了,后来又把你带过来,嫂子你知道么,那是大哥第一次带女人见我。
其实,五年前,关于夏明月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但当时我哥,不是现在这样,他更多的像在履行什么义务,按班就部的感觉。
可带你过来的时候,我从他眼神里懂了。
我这个‘目高于一切’的大哥,终于遇到肯另眼相待的女人,嫂子,你放心嫁进来就好了,我哥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咱不气了,好不好?”
“方方……”被她说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要说自己没生气,很明显眼前的她,又是个人精般的人儿,根本就骗不了,但要是真说起生气来,具体又因为什么而生气的呢?
他,一没出轨,二没对我怎样,三又追来,拉妹妹做说客!
最后我吸了口气,表示自己只是想回老家看一看,和他并没闹任何别扭,哪里会想刚起身,又被方方一下给抱住,她脸颊在我肩膀处磨蹭着。
“嫂子,你身上好香呀,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皮肤也是滑滑嫩嫩的,真是白白便宜了我哥哟,身子也软软好想捏两把哟,怎么办怎么办?”
她眨着眼,鬼精灵的伸手揽住我的腰,当真试了两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噗!”我没忍不住,一下笑了,“你呀,怎么像个小色鬼?”
“对呀对呀,我就是小色鬼,晚上要不要跟我睡?”方方很爱笑,嘴角一勾,眉眼就跟着飞扬,整洁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极了洁白的贝壳。
忽然,她眼珠子一转,趴到我耳边,“嫂子嫂子,说说看,你是怎么把我哥给降住的?还有我哥厉不厉害,一夜几次,够不够七次的?”
“咳咳!”我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吓到了,脸蛋儿都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阳光照射的,总之火辣辣的一阵。
而方方呢,却站在一旁,咯咯直笑,“嫂子,你真有意思了,太容易脸红了,我哥是不是经常把你弄得脸蛋红红的,然后就像我现在一样,好想亲一口呀!”
我翻了翻白眼,佯装生气,这兄妹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一火一闷。
不得不承认,方方特会调节气氛,见我有些尴尬,话题立马一转,就成了,“嫂子,你想知道可可是怎么来的吗?要不要听一听我的风流韵事?”
一脸的嘻哈,除了眼圈有些湿润,根本就找不到其他伤心的表情。
听她讲诉的过程中,我特别的心疼她,原本像她有可可的年纪,本该天真烂漫的,她不但要独自承受痛苦,还要用笑容来掩藏,为的是要家人放心!
方方从小就是天才少女,和沈衍衡相同的便是:课堂不用心,模拟也不怎么出色,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为此,刚开始在学校,还被误传抄袭,然后利用家世走了后门什么的。
面对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当时只有八岁的方方,一没回家告诉父母,二没偷偷哭,反而找了班主任勇敢的站在了讲台上:无论哪门,无论谁,都可以上来和她比一比!
八岁能上三年级,再加上她是沈越的外孙,已经够耀眼了,这么一来,立马引来全校的瞩目,虽然那次她发挥并不是最好,但至少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实力。
从那之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14岁就跳到高一,又因为性格好,早早的就混入学生会。
当时负责带领学生会的正是高三即将毕业的学长姓李,打得一手好篮球,成绩好颜值又高,特别的受女生青睐,而方方就是啦啦队的一员。
很可惜,她升高一,他迈入大学,也是那一年暑假,可可拦住他,表白。
当时那位李姓学长表示,会在大学里等她,可可性子也急,死活要求进海大,按她的成绩,两三年之后想进海大绝没问题。
可问题就是:她仅仅高一,就当时沈衍衡是海大的资助人之一,都没有办法破格。
灰心丧气下,方方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用她的话来说:李学长早晚都是她的人,为什么不提前行驶她女朋友的特权?
也太巧了,就在方方和同学出门口散心的时候,遇见喝醉的李学长,因为两人都没有证件,只能去了黑旅馆,之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
说到这,方方停下,看着我,“嫂子,你是不是也认为我轻率?”
声音落下,她摆了摆手,食指放在嘴边,笑道,“别说,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看淡了,再联系他是十月一,电话里,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哈哈,你知道么嫂子,他当时都傻子,结巴了好一会才有反就,特谨慎的问我想怎么办!
我知道,他考虑我的学业,可嫂子,就那几本破书,我早已经啃完了,就算我休学一年,我也敢保证一样能过海大!
第二天我就坐车过去找他,之后的半年,我们就像小夫妻,在校外租房,他照顾我起居,也催促我不能落下学业,一切都那么美好,对不对?”
她讲述的,我没体会过,但很心疼她。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方方都还没忘记打趣我,“呀,嫂子,我忽然想去t国,你知道为什么吗?可以变-性呀,回来你跟我好不好?你身子我好喜欢哦!”
“讨厌,不和你聊了!”我赏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发现沈衍衡就倚在路边的车门旁,吞云吐雾。
而方方也继续说,“半月后,我该生了,他却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他,没有办法我只能找我哥,那个时候他快被我气死,但我仍固执的回去等他,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晚我不回去,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只因为回去的当晚,他在!
准确的说,是被四五年社会青年压着,要么断手,要么给我灌药!
他的选择是灌药,理由很简单,孩子嘛,以后随时都可以再有,但手断了就不行!
为怕我家人找来,他们连夜带我换了地方,具体灌了什么药,后来我知道了,那是一种可以让孕妇死于非命,胎儿不会出事的毒药。
大哥说,他带人找到我,已经奄奄一息,而那几个人也正准备剖腹取子……”
“不说了,方方,我们不说了!”打断她,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过程,绝对不让她回忆,但方方是铁了心,不说不罢休。
揽着我胳膊,她笑,“嫂子,让我说完,你说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大二学生,怎么会消失了?我就想知道,他和那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剖腹取子后,他打算怎么处理我,又怎么处理我和他的孩子,但是从那晚之后,他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大哥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能找到他,其实我也慢慢明白,能让大哥都找不到的人,背后一定不简单,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之后,大哥为隔断我的念想,把我送到国外,可可他亲自来带!
这一带,就是五年,可可也就五岁了,当年知道真相的人也没了,因为救我、替我接生的人,就是陈烨,你应该认识她,所以直到现在,关于可可的身世,都算是禁忌吧!
嫂子,我还有两年才完成学业,这两年,可能还要多多委屈你了,我哥又不缺钱,小姑子我没什么好感谢的,过来么么哒!”
话题转换的太快,等我反应过来,嘴角已经被方方吻住。
与此同时,身后好像传来越来越的脚步声,方方啊的躲到我身后,露出半颗脑袋瓜,“大哥,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我仅仅表示感激之意,又不是女同!”
听到这句话时,我没看沈衍衡,只是远远的望着繁华的海城,深吸了口气,对方方说,“谢谢你的故事,我很喜欢,我朋友还在车里等我,明天回来再见!”
“这样呀……”方方拉长了尾音,突然将我推向沈衍衡。
“方、方!”沈衍衡快速搀住我,确定我没事之事,凶巴巴的吼道,“没轻没重的丫头,你嫂子现在受不了你这样的猛推,知不知道!”
方方哇的捂嘴,然后意味深长的瞧着沈衍衡,跑到我跟前,又歪头瞧了瞧我小腹,“有小侄子了?呀,嫂子哟,你太棒了!”
撅嘴,又是一个热吻过来,不过被沈衍衡给拦住。
看着方方刚才吻过的唇角,他板着脸,那带有薄茧的指腹,来回的摩擦着,“都不知道躲的?又抱又搂,还给她亲!是不是想故意气我?”
满是醋意的口吻,见我不打理,低头就吻下来。
这一次,我反应很快,一下就躲开,“王子安等急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宋夏!”刚转身,他就抱住我,两兄妹是一样的动作,脸颊直往我了脖颈里摩擦,“过两天再回去好不好?等可可出院,我陪你!”
“不好,我和王子安都说好了,再说王叔叔还在家里等呢!”说完,我就使劲儿挣脱,沈衍衡可能是怕伤到我,没怎么使力,但也没松开。
冒头的胡茬,就在我脖颈里磨蹭,好一会,他憋出一句,“宋夏,我知道你还因为桑桑的事,不高兴,当时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我没生气呀!”我说,“再怎么样,桑桑都替可可输血了,她又不是故意晕倒在你怀里,而你也不是故意抱住她的,为什么要道歉?”
对啊,昨晚的每一件,都是小事,可当时的我,怎么就品不出那块糖的甜味呢?
猛地感觉他原本放在我小腹的手掌,有游走的迹象,我突然用力推他,“沈衍衡,那边就是收费站,你想在这里表演吗?”
他一怔,我又气呼呼的补了句,“不要脸的老流氓!”
声音落下,我快速离开草坪,知道他就跟在身后,一直不紧不慢的,但我还是一停没停的坐上王子安的车子,“上高速,我们快走!”
“怎么感觉,我好像是拐卖良家妇女的隔壁老王一样啊!”王子安抿嘴,很快发动车子。
完全不知道,此刻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离开的沈衍衡,转身‘呕’的一声,想吐什么又什么都没吐出来,脸色也隐隐苍白着。
方方半靠着方向盘,打趣他,“大哥,怀孕的人是嫂子,又不是你,你吐什么?”
沈衍衡瞪了一眼,锁眉上车,“去医院!”
音落,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云少宁打来的,他语速很快,说得很急,“沈总,你赶紧过来,女子监狱这边!”
第142章 装什么正经?
女子监狱位于南郊尽头。[.超多好看小说]
从高速路口这边赶过去,至少半小时。
沈衍衡挂了电话,本打算他来开车,结果方方早已经一脚油门到底,又因为国外架势方向和国内刚好相反,她速度又快,颠簸的沈衍衡差点又想吐了。
瞧着沈衍衡脸色不太好,方方有些担心,“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衍衡现在是头脑发涨,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熬夜,睡一下就好了!”说着,当真闭起眼来,却是满脑全是一张张淡漠的脸。
走出公寓时,那张小脸低落也哀伤,嘴角带着笑。
面对他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更飞扬,只是――宋夏,你知不知道,你伪装的再好,可笑容都没有达至眼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为什么不质问?
就算和他闹一闹,也好过这样……
正想着,咯吱一声,车子停下。
听到方方说,“大哥,女子监狱到了,我去,好大的烟啊!”
“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沈衍衡眯眼看了看,很明显这是发生事故了,下车的同时他给云少宁去了电话,隐约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爆炸之类的。
不远处,浓烟滚滚,四周更被警戒线隔绝,有几辆警车和消防停在空场,空气里隐隐透着类似于烧焦的怪味,时不时的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可能是个子占了一定的优势,沈衍衡走了没几步,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警戒线旁的云少宁,“少宁,这边!具体怎么回事?”
“先戴上这个再说!”跑过去,云少宁从兜里拿了口罩和手套,递给沈衍衡,说道,“听说是瓦斯爆炸,目前火势已经基本扑灭,警方正在清点,要你过来是…确认夏明月。”
也就是说,夏明月所在的狱室,发生了意外,这是前来认尸的意思。
沈衍衡眸色沉了沉,脸色比起刚才更难看,“为什么通知我?”
听他这么说,云少宁有些意外,“中天小区那晚,陈局也在的,是他要我联系你的,还有你本身不是一直想弄清楚,谁救了你吗?她――”
话没说完,就被沈衍衡打断,“通知梅森吧,我一不是家属,二不是丈夫,没有立场辨认!”
“可是梅森根本就不在国内,你……”云少宁冷睇了一眼,“我看你更多的是想避嫌吧,是不是怕宋小姐知道了,会伤心?”
“她不会!”沈衍衡说得果断,“她不会这样小气!”
只不过是他,单纯的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扯上任何关系,仅此而已。
是的,只是这样……
却也在这时,一声,“沈总,你能亲自过来,真是太好了!”
顺声音,沈衍衡回头一看。
正是一身制服,警帽拿在手里的陈局,远远的伸手过来。
“陈局!”沈衍衡也跟着迎上去,两人握手,寒暄过后,提到辨认的事,人都已经到这里了,好像再推辞就不太好,索性沈衍衡随行一起往里,然后按程序去一一辨认。
而他们的身后,谁都没发现,方方缩头缩脑的也跟上。.
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周的新鲜事物,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听哐的一声,在瞧见了满地被白布所覆盖的物体时,啊的尖叫了。
“谁在哪里!”一警员走出来。
“我……”方方咧嘴,双手投降,在瞧见沈衍衡的时候,连忙表示,“他是我哥,我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嘻嘻,大哥!”
音落,没等警员发话,她自动跑过去。
本是极为庄严、肃静的现场,因为她的闯进来,不再那么死寂。
“谁让你跟来的!”沈衍衡戴着医用口罩,一双鹰眸看起来很凶,转身找了法医拿口罩,戴在方方脸上,警告性的狠狠瞪了一眼。
接下来,一具一具的确认,方方想看,但沈衍衡一直按着她。
直到结束,她也没瞧全究竟白布下面的物体是什么样,倒是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快把她早餐都给刺激出来。
见辨认结束,陈局走过来,“怎么样,夏明月在里头吗?”
看着地上那一个个陈列着,被白布所覆盖的尸体,沈衍衡摇了摇头,不是不确定,是根本认不出,全身都焦了,有的还不全,根本没法认。
“你们还是联系她父母吧!”不是扬言夏明月和梅明月其实是孪生姐妹吗?沈衍衡转身,示意云少宁写下梅森的联系方式,然后交给陈局。
陈局接过来,很快安排下面的警员去联系。
警员很快回来,并告之,“陈局,梅森不在国内,而且他公司助理已经几天联系不到他了。”
“这下,辨认工作好像就有点困难了!”陈局叹了口气,希望沈衍衡再想想其他方法,这时方方忽然来了一句,“做dna啊!”
“完全可以啊!”陈局喜出望外。
“不过得挖坟!”方方撅嘴,“既然父母联系不上,那就和死去的妹妹做鉴定咯,毕竟姓夏的,是你们监狱的头号女犯人吧,她――”
“方、方!”沈衍衡阴沉着脸打断,有一种拍晕亲妹妹的冲动,“挖坟犯法,还有高温焚烧后,已经做不了dna鉴定!”
音落,他瞪了方方一眼:不许多管闲事!
方方不服气,找身后的法医求证,“是真的吗?”
法医点点头,“不过可以拿死者生前使用过的物品,过来拿鉴定,最好是头发、唾液等!”
一听这话,陈局立马上前,表示还有其他犯人需要验证,这件事就拜托了。
沈衍衡嗯了一声,很快拉着方方走出来,直接塞进云少宁的车里,“你现在给我乖乖的去医院,再敢调皮,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呜呜,好怕怕,可是大哥,你昨晚几乎没睡,早餐也没吃,这会都中午了,你要去哪?”方方问。
“回山城!”听见妹妹吵嚷,沈衍衡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噪耳的女人,脱口说了这三字。
“嘻嘻,山城啊,那大哥是假公济私咯,嫂子前脚回去,你后脚就追过去,当真是现实版的千里追妻嘿嘿,承认了吧,你就是吃醋!就是不放心嫂子,装什么正经……呀呀!”发现沈衍衡眼神不对,方方识趣的闭嘴,等他走远,又补了句,“你就是爱上了她了!”
闻言,沈衍衡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爱?这就是爱?
与此同时,云少宁车里,方方不死心,摘了安全带,又跑下来,冲到沈衍衡车子跟前,两手掰着副驾驶这边半降的车玻璃,“大哥……”
瞧方方不怀好意的笑,再加上刻意发软的声音,肯定没好事。
沈衍衡发动车子,撇了一眼,“要是缺钱的话,先找少宁拿,其他的一律闭嘴!”
“不缺钱也没有其他,只有一句,嫂子身子好香好软,大哥可一定要看牢了哦,不然――”没等她说完,车子已经嗖的驶远。
此时,正值中午两点,泛着亮光的油漆路面被刺眼的日光烤焦着,黑色布加迪奔驰般的穿梭。
沈衍衡不知道驶了多久,只感觉眼皮越来越近,时不时的闭眼,经过服务区的时候,他刻意买了两罐咖啡,感觉情况好了些,继续上路。
海城到山城,不算远,但也要四五个小时。
浑浑噩噩,好不容易驶进山城郊区,忽然叭叭叭,一辆载满了木条的货车,横冲直冲的拐出来……
吱呀一声!
沈衍衡反应迅速,打方向盘的同时,快速扣开车门,然后在撞上来的第一时间跳车,就听砰!货车和轿车相撞,然后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也在倒地的一瞬,晕了……
-
叮铃铃~!
王子安送下我,刚到胡同口,还没等进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放下帆布包,我接听,“你好,我是宋夏!”
对方顿了一会,这才说,“你好,请问沈衍衡是你丈夫吗?这里是山城第一人民医院,病人出车祸了,请你赶紧过来一趟!”
“什么?他伤势怎么样?”听到这里,我两腿一软,帆布也来不及拿,转身往胡同外头跑的时候,胳膊好像被什么噌了一下。
具体电话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乱了。
一口气,跑出胡同,刚好看到,马路对面王子安正要起步。
我大喊,“王子安,等一等!”
听到我声音,王子安停下车,隔着车窗,他有些诧异的问我,“宋夏,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难不成阿姨房间进鬼了?”
“不是,王子安,你现在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好不好?沈衍衡出事了!”我吼着,快速度穿过马路,坐上车,不停的催促王子安快点再快点。
等到好不容易赶到医院,走进大厅时,我才记起钱包还在帆布包里。
一旁,王子安可能是看出了什么,直接掏钱包给我,“拿去!”
来不及矫情,抓过钱夹我就往护士站,打听沈衍衡在哪层楼抢救时,声音哽咽的不成句,还是王子安补充,在他的搀扶下坐电梯来到七楼。
“702,在哪里!”远远的,看见病房号,我激动的声音都尖了。
看着我着急,一路小跑,王子安拉着我胳膊,“慢点慢点,注意脚下,你现在是孕妇!”
对对,听到他这么喊,我呼了口气,放慢脚步走过去,却在推开门,看见那仰躺在病床,脸上明显有几处擦痕的男人时,泪水哗的落下来。
病床前,有护士站起来,“你是病人家属?”
“对对,我是他妻子,他怎么样?没事吧!”我忐忑也紧张,一颗心都快飞起来,完全没想过:如果他伤势特别严重的话,这会应该在抢救室而非病房。
护士是位听年轻的小姑娘,表示她不是医生,具体伤势不清楚,不过人到现在还没清醒。
听她这么说,我更紧张了,“那医生呢,他在哪!!”
“宋夏,你不要着急!”王子安把我按到病床前的椅子,“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医生!”
“谢谢!”我哽咽的说,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坐在病床前打量着,不远处,他的鞋子划破,搭在一旁的外套也有几处破损。
再看沈衍衡鼻梁和额头有两道明显的擦伤。
因为包扎了,看不出擦伤有多深,倒是嘴角左下方,差不多都青了,然后胳膊也吊着。
曾经熨烫有型的白衬衣,也是破烂不已,特别是……,视线往下,在看到他手背的擦伤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噌的站起来就掀薄被。
却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该是王子安带医生过来了,我迎上去。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怔了下,“夏,夏天逸?你怎么在这里?”
“好久不见,宋夏!”夏天逸病例夹在腋下,两手抄着白大褂外兜,淡淡的笑了笑,“或许这就是缘份,有缘的人,不管去哪都能见到!”
要不是沈衍衡昏迷不醒,我倒真想和他多聊几句,但这会我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拉着夏天逸,就将他推到病床前,“你快帮忙看看,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夏天逸看着我,最后视线落在我胳膊上,“你流血了!”
“啊?”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低头一看,可不是流血了怎么着,手腕上去两公分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勾出一道血疤。
本身一点都不严重,但因为我皮肤比较白,一路赶过来,那些渗出的血水又没处理,所以乍一眼看上去,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夏天逸唤来护士,给我消毒,贴创可贴的时候,对沈衍衡的病情也简单的叙述了下。
听他说完,我有些疑惑,“既然伤势不重,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
夏天逸正在说话,这时王子安手机响了,是王叔叔打来的,我催促着他赶紧回去,我今晚要留在这里照顾沈衍衡。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你再给我电话!”王子安交代完,很快离开病房。
我叹了口气,站在门口,继续追问夏天逸,沈衍衡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了。
“宋夏!”夏天逸放下病例,看了眼病床上,打着吊瓶一直熟睡的沈衍衡,他说,“你跟我出来!”
“怎么了,这么严肃!”忍着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我带上门,刚来到走廊,站到夏天逸跟前,肩膀忽然一紧,下秒竟被他一下拥在怀里。
第143章 疼,沈衍衡,我肚子好疼!
站在病房门口,夏天逸忽然把我拥在怀里。
当时我第一直觉是:沈衍衡肯定伤到哪里!然后又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怔楞了下,“夏,夏天逸,你…你别骗我!”
因为情急,我声音有些抖,也是这会才意识到两人姿势不对,本想推开,却被他再一次抱紧。
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声音,“我骗你什么了?又怎么会骗你呢?”
听他这么说,我本能的挣扎,却是他拥抱的越紧,而我心里对沈衍衡的担心也越重,泪水忍不住哗的落下来,惹得夏天逸抱得更紧。
我大脑一片空白中,懵怔着,“那你就告诉我实情!”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和夏天逸所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直到听见他说,“对,是我,你大二化妆舞会的那张照片,的确是我发给他的。”
“什么?”我一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快速收拾好自己,指着病房问他,“所以你刚才这个拥抱不是安慰?然后沈衍衡也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早前在部队就是特种兵,是沈老先生身体不好,他才转业的,虽然这几年从商,但行动能力还不至于差到连车祸,都不知道跳的地步!”夏天逸似乎闷着气,又说,“所以,他仅仅是擦伤,胳膊摔伤了而已,死不了!”
听到这里,我舒了口气,下意识和他拉远距离:还以为刚才的拥抱是安慰,既然不是安慰,那就代表着有别的情感在里头,所以避嫌是首要!
“宋夏!”见我躲远,夏天逸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我身上有细菌?”
“不是,怎么可能!”我找了个‘怕影响不好’的烂理由,有些狼狈的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说照片?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是啊!”夏天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来到护栏前。
他胳膊搭在护栏上,一件简洁的白大褂,勾勒着他颀长帅气的外形,蓝色牛仔裤搭着白色运动鞋,还有发蜡抓起的碎发,站在夕阳里,特别的俊朗。
唯独声音有些破碎和消极。他说,“到现在,关于五年前的意外,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不错,我当时和夏明月,梅明月都是同校,只不过我大她们三届,她俩失踪的当天,我捡到了梅明月的手机,当时想第二天还给她。
然后再没有以后,这也是上次在那套老楼里,你遇见我的原因之一!
我要查清梅明月是怎么死的!
我相信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死于意外,还是失了身的火灾,只是对于当年的事,后来张聿已经动用关系封锁了起来,我查不到!
无奈之下,我就把梅明月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了沈衍衡!”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身,后背靠着护栏,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神,看着我,“前不久,我才查到,你竟是梅明月的表妹!”
听到这,我震撼,也错愕。
没想到,当年我和梅女士离开后,表姐竟然没忘记我们。
震撼的却是,眼前的夏天逸,他的举动是正义还是心里有表姐?
我笑笑,“我想,她这一生没白活,有这么两位优秀的男人,一直都惦记着她。”
夏天逸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抱胳膊,侧身逆光看着夕阳。
我走过去,“夏天逸,这是你来山城的原因之一吗?我有点不懂,你查不清当年的真像,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发给沈衍衡,难道我在中间还起了什么作用?”
问出这句话时,我心底压抑不住的激动澎湃,像是冥冥之中,已经确认我和救沈衍衡女孩的距离,只差一步,只要捅破,真相立马就会大白。
所以这一刻,我内心是忐忑、紧张也是雀跃的。
但夏天逸只是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找不到任何头绪,才死马当活马医,然后就发过去了!”
“这样啊!”我有点失落,夏天逸却一把握住我手腕,他说,“宋夏,他对你怎么样?你和他为什么是分次来山城,你们闹别扭了?”
“啊?”话题转移的太快,我当即楞了下,“没有啊!”
“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感觉到我想抽手,夏天逸又用力握住,“梅明月手机里之所以有你的照片,一定是放心不下你,他要是对你不好,就过来我身边,我来照顾你!”
“你们……”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衍衡对我突然的转变,也是因为知道了我和梅森的关系,现在夏天逸也是这样。
忽然,我苦笑了,“夏天逸,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她的表妹,所以你们都能在我身上,找到她的影子,然后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
“我们?”夏天逸抬头,看着病房,“也包括他?”
“不是!”
“是!”夏天逸向前一步,“如果不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寻死?”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寻死啊!”我有些恼火,不想再纠缠下去,但夏天逸又抓-住我,虽然刚好错过我胳膊上的擦伤,但还是握疼了。
他说,“就上次,你被可可咬伤手腕的那次,你右手手腕明显整过,难道还说明不了你想掩饰自杀后的痕迹?不是他强迫你,把你当成替身,又是什么?”
“你误会了,我手腕好好的,怎么可能整过!”我下意识否认,却忘记了夏天逸的专业。
他特别确认的说,“宋夏,你就是微整了,因为梅明月当年右右手腕就有疤痕,我当时特别了解也学习过,所以你骗不了我!!”
“什么?”表姐受伤的是右手,那……,
我惊讶,震惊的是几乎可以确定‘当年救沈衍衡的人,其实就是我!’,但我的惊讶落在夏天逸眼里就成了:我自杀是事实。(.)
也就在我震撼之下,他再一次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宋夏,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是她表妹才喜欢,而是上次在芦苇荡,是你的勇敢和冷静打动了我,所以在我这里,你绝对不可能是替代品,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生命来起誓!
我只所以一直没说,是感觉他能对你好,能照顾好你,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珍惜你,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卑微求全了,走!”
音落,他松开我,然后改为拉着我手腕,就往病房里去。
“你干什么,夏天逸,你放开我,我――”伸手推门的一瞬,我兜里的手机响了。
夏天逸并没有再强迫我,只是转身,看着我,“不怕,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四目相对,我对夏天逸说,“首先我要谢谢你,不错,你查的一点都不错,我的确是梅明月的表妹,可我不需要照顾,我和沈衍衡很好,我爱他,同样我也怀孕了,这次回山城,我们没吵架,之前我也没有自杀过!
几次住院,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也许你只是可怜,又基于我是她表妹的关系上,才会产生怜悯的,相信我,这不是爱!
如是,你真心为我好的话,那么请祝福我,好吗?”
可能我的话有点残忍,但这种事,这种时候,必须说清。
叮铃铃,沉默的时间里,我兜里的手机还在响。
“噗!”夏天逸忽然爽朗的笑了出来,然后看着说,“瞧你,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嘛,搞这么认真,不过呢,就算是玩笑话,但只要我夏天逸说了,就不会再收回,什么时候你需要我帮忙,无论时间或地点,只要一通电话!”
“谢谢你!”看他笑了笑,转身吹着口哨,像没事人一样离开,我暗暗松了口气,但下秒,一颗心又因为接听电话的内容,紧了紧,“什么,你说什么?”
来电话的人是王子安,他可能正跑着,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说你家进贼了,回来的路上,我想着你好像没拿包,过来一看,帆布包里的东西全撒了,然后家里乱得一塌糊涂,门窗和屋里的家具没怎么破坏,就是乱!”
闻言,我本能的想到妈妈的日记本,要王子安找一找。
老房子平方不大,梅女士又喜欢整理,基本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都有位置。
很快王子安那边就找了一圈,他说,“没有啊,什么颜色的日记本,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种红色塑料皮面的,就在抽屉里!”我想了想说道。
“没有!”王子安叮叮当当的翻了一会,“真的没有,对了,你那边沈总怎样,严重吗?这边你就不是用管了,一会派出所过来做笔录。”
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一把椅子,再就是一个简陋的沙发,
我有些疲惫,简单说了说沈衍衡的情况,然后把老房子那边交给王子安。
迷迷糊糊的,没注意睡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取针的护士提醒我,“已经晚上七点了,再过半小时,楼下餐厅就下班,要是没吃饭,就赶紧的!”
我起身,道谢后,给沈衍衡拉了拉薄被。
因为有点儿害怕会遇到夏天逸,路上走到急急的,买了两份晚餐,看到有人在刷牙,才记起没有换洗和洗漱用品,又跑到对面超市。
结账前,我像做贼一样,快速抓了一条男士内四角裤。
从前在宜家商超,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帮忙,那时别说拿四角裤,就算拿套套,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一刻,手心都是热的。
也巧了,刚拿钱夹结账,夏天逸忽然冒了出来。
那条黑色带斑点的四角裤就在最上头,然后我手里又拿着王子安的钱夹,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居然感觉他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嗨,好巧呀!”不想见面太尴尬,我抢先打招呼。
“是啊,没想到你挺贤惠的嘛!”夏天逸还穿着白大褂,单手抄兜,伸手拿了什么,然后不客气的堆到我物品之上,“算她账上。”
“呀呀,你还真不客气啊!”我说着,重新打开钱夹,补交的时候,才发现他挑了两样好东西,一个是套,一个是烟。
难怪收银员会一脸暧昧呢。
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夏天逸正是借着这个机会,认出我手里的钱夹不是沈衍衡的。
出了超市,他一把拉住我,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往自己手腕一挂,然后来到隔壁快捷取款机,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将大把的钞票往进我怀里。
“这是下午那人的吧,我暂时保管!”抽走钱夹,他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又转身,“还楞着做什么,走啊!”
“夏天逸,你什么意思啊?”我低头瞧了瞧,差不多有三四万的样子,“我不要你的钱!”
“难道你想要他的?”晃了晃王子安的钱夹,他说,“要是让沈衍衡看到,你用其他男人的钱夹,你说他会不会内伤?自己的女人都养不活?”
“可你也是其他男人!”我跺脚。
“那不一样,宋夏,除了男人,我还是他兄弟!”伸手,他弹了我脑门一下,“我还是医生,借钱给患者有问题?所以再合适不过,就这么定了!”
“你!!”我快要抓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沈衍衡应该醒了!”他站在路边,一副看你走还是不走的架势。
“那好!”我转身回超市,买了纸笔,因为不知道沈衍衡医药费具体还要多少,也就全部借过来,写好之后,我表示回海城还他!
瞧着我递过去的借条,夏天逸眯了眯眼,“是不是缺个印章?”
“呃?”该不会要我咬手指,按血印吧!
“算了,就这么着吧!”我不知道,夏天逸所说有印章,其实是唇印,只是我没擦口红,他心情似乎不错,过马路的时候,还体贴的护着我。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抵触,夏天逸指了指白大褂里的那盒套,“放心,有约!再说了,我还不至于狼心狗肺到抢兄弟的妻子,这下可以走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更尴尬了。
的确不再是纯情少女,可这样和沈衍衡之外的男人,谈论有关套的问题,我还是无法接受。
-
夏天逸说得没错,再回病房,沈衍衡醒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正要下床,我快步赶过去,“怎么了,想喝水?躺着别动,我去帮你倒!”
音落,刚转身,手腕忽然一紧,是沈衍衡伸手拉住我,然后胳膊微微用力,将我扯到怀里,“宋夏,你怎么会过来?”
“怎么,不想看到我?”我故意板着脸,“那我走好了!”
“嘶~!”沈衍衡捂着胳膊,一副很疼很难受的样子,像是才看到陪我回来的夏天逸,“谢了!”
“应该的。”夏天逸放下手提袋之后,借着检查伤势把我叫到一边,然后斜眼睇着沈衍衡,“走吧,刚才都收了你的感谢了!”
“我那是谢你,照顾我老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听沈衍衡这样讲。
虽然打破了他在我的心里的高大上,但感觉特别的温馨,像一股暖流暖至肺腑,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沈衍衡起来,根本就不是口渴。
相反,他是吊瓶打多了,需要去洗手间。
夏天逸走后,我憋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哈哈的笑了。
当时沈衍衡明明已经开始冲水,忽然‘咚’的一声,然后没了动静。
“沈衍衡!”我呼吸一紧,想都不想的走过去,却是洗手间推拉门一开,还没等看清里头的情况,随着手腕处一股强大的力道,我直接撞到他怀里。
因为太过突然,我鼻尖被碰得红红,抬手想揉的时候,才发现右手被他握着,来到他腰带处,“这么着急追进来,是想它了?”
“你…你要不要脸了!”又羞又恼,我完全忘记这是男人的脆弱地带。
“嘶~!”一声闷响后,沈衍衡支起我下巴,一记深吻,“胆肥的女人,我看你是想活守寡了!”
“对啊!怎么了?”反正他胳膊受伤,不会真把我怎么样,就挑衅的反手握过去,迎向他黑湛湛的眸子,大有‘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却是没两秒,我后悔也怂了,只因为那儿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的变化。
“那什么……”我咽了咽口水,转身想逃,但腰间一紧,又被他捞了回去,“挑拨完了,就想走,你觉着可能吗?”
“沈,沈衍衡,这里是医院!”我心跳砰砰的,想要忽视什么,却感觉越清晰。
“那又怎样!”他本身个子就高,只轻轻低头,炙热的呼吸就喷在我脖颈,仅仅是一个呼吸间,他柔软的唇已经落在我肩头。
一阵过电,我全身瞬间绷紧,“别,你受伤了!”
“那又怎样?”醒来后,沈衍衡像撞坏了脑袋一样,特别热情,薄唇一路从肩头,吻到我耳珠,舌尖刮着耳朵,“我想你了!”
一定是脑袋撞坏了,不然又怎么会这样?
想着他之前在医院,抱住桑桑的一幕,我哼了声,“想我做什么呀,我就是个孕妇,什么都不会做,也做不了,只能干楞在那里!”
“瞧你,还说没生气!”他低低一笑,唇又顺着后颈往下滑,“别气了,以后不会了!”顿了顿,沈衍衡补充道,“她只是助理而已!”
“关我什么事?”被他困在怀里,我无处可躲,只能竭力忍着,“沈衍衡,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他贴向我,直白也简单的回答我,他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对,你受刺激了,一定撞坏了脑袋!”对对,一定是这样,拉开洗手间推拉门,我刚想出去,身后他又紧了紧胳膊,“宋夏…嘶~!”
原本我想推开他,一听这声音,立马紧张得不敢动了,“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是上天故意派来折磨我的!”在我诚惶诚恐的时刻,他竟然揽着我的同时,掌心上移,来到了想要的位置,说了这么一句。
叮铃铃,一阵及时的手机响,我刚松了口气,结果他紧了紧掌心,“嗯,果然有变化了,都快握不过来了,你傻楞着做什么?帮我电话!”
“沈衍衡!”要不是看他胳膊有伤,我我我……,为了尽快摆脱现状,我压抑着情绪,本想快速拿出他兜里的手机,结果不小心走了歪路。
那儿明显又鼓了。
一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示意我,将手机放他耳朵上,然后呢,因为他要顾及我身高,只能前倾着身体,居然把脑袋靠在我肩膀,走向沙发的时候,手不但没拿开,反面越加过分。
八月末,正值炎热夏天的尾巴,衣料本身就宽松。
他指腹,又弹琴练拳的,薄茧刮出来的刺感,特别强烈。
我可以很清晰的知道,他五指的‘路径’,然后嘴上还能一板正经的和来电话的人交谈。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隔着衣服和他那只手作战!
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内一被挑开,他一下如鱼得水,畅快的挑眉:“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
听他这么说,我感觉自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你今天是怎么了,被鬼附身了吗?”太奇怪,也说太多的甜言蜜语。
“好吧!”临抽手,他还捏了捏,然后举着手机,走向走廊时,示意我赶紧吃饭。
具体他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内容,我完全被弄晕了似得,根本就没听清,等他再回来,我已经差不多吃好,而沈衍衡眉头却紧拧着。
“怎么了?”我问他,也把他那份晚餐推过去,“快凉了,赶紧吃吧!”
“宋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特别认真的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更不可以私自外出,回海城后我再配保镖给你!”
“……”
“夏明月所在的监狱发生瓦斯爆炸,目前辨认工作正在进行,她身份尚未确认!”放下手机,他单手握着我,“所以她生死也不明!”
提到她,我就感觉空气都变得窒息了。
可能沈衍衡看出我累了,饭后硬是把我弄到病床,一副我不睡,他立马办了我的架势,吓得我就算毫无睡意,也赶紧闭上眼……
一连两天,沈衍衡搂着我,一直都睡在病床。
除了窄一些,我没感觉什么不对.
倒是第三天早上,趁沈衍衡去拍片复查的时候,清理房间的护士,闷着气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家属,霸占病床不说,还不好好照顾着,一天天的,你就没看见他胳膊都肿了吗?医院旁边就有小旅社,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沙发挤一挤啊!”
“肿?”每次醒过来,他都已经坐在沙发那里吊针,我说,“哪只胳膊,我怎么不知道?”
“那肯定了,你不醒,夏医生就让我送热水过来,等你睡醒,被你当枕头的胳膊也消完肿,扎上针,开始输液了,你知道什么?”护士翻了翻白眼,满脸都是对沈衍衡的心疼。
我竟憋出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护士哼了一声,临走用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哐的一声带上门板,气呼呼的走了。
等沈衍衡再回来,已经半小时以后。
那会我刚挂了王子安的电话,正在思索着倒底是谁,正好趁我忘记拿包,然后取了我家的钥匙,进去翻了一遍……
正苦恼着,后背忽然一暖,下秒一双大手就自然而落的盖在我胸前。
头顶也传来他磁性的嗓音,“心不在焉的,老实交待,在想谁?”
“想我们的宝宝!”捉了那双不安分的手,移到小腹处,我说,“已经三个月了,明年三月他就会和我们见面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说到这,我忽然想到了陆蔓,拿手机就想给她电话,结果还没拨号,就被沈衍衡给制止,“他们自有分寸!”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他们――唔。”到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吞噬。
他可能知道我侧着身子,腰会受不了,板过我身子,吻还没停,并没有急于攻占,而是描绘着我的唇形,吻了好一会。
在我软得快要站不稳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撬开牙关,一发不可收拾的掠夺……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内一被他隔着衣服挑开,衣摆推高,随着冒尖胡茬的刺痛,他很快找到想要的位置,有力的舌,也充分发挥了它的妙用。
我缠着他脖颈,赶在最后一步,扣住他的手,“沈衍衡,不行!”
“怎么不行了?之前是你自己说的,三个月前不稳,可刚刚你也说,已经三个月了!”他动了动五指,脸上仿佛很幽怨。
似乎在说,为了我肚子里的小人,他已经受够了。
瞧着他仍挂着绷带的胳膊,我狠心戳了戳,“看吧,一碰就疼,万一伤口再裂开了,你难道还想再多住两天?我可是听――!”
正说着,我没留意,他竟顺着边缘溜进去。
我呼吸一紧,要不是他的脸,就清清楚楚的亮在我眼前,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人前儒雅又稳重的沈衍衡,竟然这么的……
“你……”咽了咽口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什么,宋夏,你说,我什么?”他笑得很快,弄得我一片狼藉,自己却不紧不慢,要不是他额头上因为隐忍,都带了一层细密的汗意。
有那么一刻,我都佩服死他的控制力。
却也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云少宁的声音,“沈总,出院手术办好了,可以出发了!”
“楼下,车里,等!”他压抑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单个单个的往外冒,那冒着幽幽绿光的眼眸恨不得将我一口吞噬。
我捂着小腹,忽然说,“疼,沈衍衡,我肚子好疼!”
“啊?”他蓄势待发的懵怔了,瞧着我好像不是装的,快速起身,收拾了下,“那,那什么,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我极力忍住想狂笑的冲动,快要内伤死的爬在病床,无声的狂笑……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在医生检查没事,从山城回海城的路上,我只能捂着嘴,借着看外面风景的机会,不停的笑,有两次还被沈衍衡察觉。
又一脸紧张的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听他这么说,我越发想笑,根本就不知道,腹黑的沈衍衡早已经看穿了我的把戏,还忍着心底的怒火,配合着我演不知道,差点没把我给憋死。
直到云少宁将车子停在方家别墅门前,我才知道可可也要出院,这会正等沈衍衡过去接她,而别墅里,佣人也准备好了欢迎会。
沈衍衡捏了捏我脸颊,“不想进去等,那就陪我一起去医院接她吧!”
“不了,我还是进去,看看母亲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他挥了挥手,我转身走进别墅。
其实早在王子安告诉我说,家里进贼了的时候,我就想过,一旦日记本找不到就回来找沈佳华,相信对于当年的事,她应该也清楚。
所以进了正厅后,我问了佣人,知道沈佳华在三楼卧室,直接走上去。
叩叩叩!
敲门得到应允后,我推门走进去。
一室雍容华贵的套间,以素雅的蓝白两色出现在我眼前。
脚下的地毯是以兰花为中心蔓延开来的图案,家具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奶白,窗台和两个小茶机前,都摆放着盛开的兰花。
一身白色宽松舞蹈服的沈佳华,正在单脚不停的旋转,那衡在她腰间以及胳膊的缎带,随她每个转身都在上上下下的飘动着。
就像一条彩带,特别漂亮。
而旋转的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一刻,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不管面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或许正是这份脱俗优雅的气质吧!
瞧着她旋转减慢,我拿了一旁的毛巾递给她,“母亲,您跳得真好!”
“是吗?”她擦着脸上的汗,坐到沙发前,喝了几口水,“宋小姐,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想请教!”她疏离的口气,让我忐忑和局促,正当我以为她会拒绝时,意外的放下茶杯,然后指了指跟前的沙发。
示意我坐的意思,我没拒绝,也说得直接,“母亲,我想问您,沈衍衡13岁那年,您和他经过山城梅村的时候,他当时高烧不退,被谁救了?”
沈佳华没说话,但擦汗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话题既然挑开,我索性继续,“可能我问得有些冒昧,但绝对没有冒名顶替这位女孩的意思,您也知道这些年以来,沈衍衡一直在找她,他多么重情重义,相信您比我更了解,我想了解一些线索,帮他了解一桩心愿!”
片刻沉默,沈佳华放下毛巾,以瑜伽盘坐的动作,坐在沙发一角,好一会才说,“你也是山城人,母亲也是梅村人吧!”
那是一种,带着揶揄的点破,像是在说:其实你就想验证你自己是不是!
我想这一会,我也坦白的到家了,直接把最近这次的梦境,以及手腕曾受过伤,但被舅妈给修复好的事情说了说,“母亲,我今天来,就想找您要一个求证!”
第144章 原来是真的!
“求证你就是她的事实?”因为是傍晚,有夕阳穿过玻璃窗,正好折射在沈佳华脸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此刻的她,明明端坐在我面前,可影像却虚无而飘渺,除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之外,我甚至都看不清她是笑还是生气。
沉默的片刻,她又道,“其实,爱一个人的前提,如果掺杂了其他因素,那便不再是单纯的爱,你懂吗?要让衍衡爱上你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偏偏走了一种最为曲折和危险的,有侦察的这份时间,为什么不去多了解了解,他喜欢什么,爱吃什么?”
这是一份质问,不再是陌生的口吻,而是给我一种:把我当儿媳妇的质问。
“母亲教育的极是,的确也像您说的那样,要他爱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如果知道了,又何尝不是锦上添花,您说呢,母亲?”
我逆光而坐,即便看不清沈佳华的表情,也期望她能看在我对沈衍衡的这份心上,坦诚以待.
但我万万没想到,她会说,“我不知道。”
估计是我太错愕,所以沈佳华看着我,重复道,“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再提,此后还请宋小姐不要再妄想锦上添花,来挖掘他人已经复原了的伤疤!”
“我很抱歉。”我笑笑,表示打扰了,起身来到门前,握住门柄的时候,我说,“母亲,恭喜您。”
听我这样说,沈佳华伸展的动作又是明显一顿,“恭喜?”
我站在门口,微笑着补充,“再有七个月,您又可以做奶奶了,恭喜。”声落,我握紧门柄,吱呀一声扭开,迈步走人。
这时听到沈佳华说,“你等一等!”
闻言,她让我等,我便等,也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她,起身拿了一旁的毛巾,擦着汗来到我跟前,最后将视线落在我小腹上。
“你?”沈佳华少有情绪的脸上,有些疑惑。
“是的!”我说,“三个月了!”
“过去坐吧!”沈佳华眉头微拧,看着我,好一会指了指沙发。
“谢谢母亲!”很显然,她这是改变主意,我却高兴不起来,想知道当年的真像,竟要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换。
这种婆媳关系,当真是令人心寒。
再一次,坐到原来的位置,我只是沉默着,等沈佳华开口。
瞧着我,她似乎在回忆,好一会叹了口气。
她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记得衍衡是这样介绍‘她就是宋夏!’,当时我以为他已经找到救她的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仅仅是林家的儿媳妇!
也是从那之后,我一直处于不理不问的态度!
也许你会感觉我冷情,但宋夏我告诉你,至少我没有为难过你,前不久,张胜男来电质问我,为什么要允许沈衍衡娶这样一个女人!
坦白的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二婚女人,因为我本身也是二婚,但作为一个母亲,谁又不想自己的儿子可以拥有更好的?
在我看来,放眼海城,比你优秀比你更合适的女人,太多太多!
当然我并不是指你不够优秀,只是不够优秀,更何况我的儿子有多么出色,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今天也就是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也看在你怀孕的情份上,不是不能告诉你当年的真像,只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谁过来求证,我都有告之的义务,你懂我吗?”
“谢谢母亲另眼相待!”
我不卑不亢的感谢,也理解嘛豪门里的人,都不想被他人挖掘隐私。
沈佳华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却也没再继续纠缠。
她一身白衣,走到巨大透明玻璃窗前,背对我说,“不错,当年我们经过的确是梅村。他发烧了,我去找医生,回来的途中就看到他倒在路边,身子底下压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女孩。
因为匆忙也因为自私吧,我只带走了沈衍衡,然后去村医那里看病,他烧了一夜,倒了第二天早上还是高烧不退,而村医那里又送来一个女孩。
说是被三轮车撞到了脑袋,也是高烧,根据当时的衣服来辨认,我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压在沈衍衡身子底下的女孩。
之后在我奔波,联系家人的时候,两人奇迹般的退烧了!”
说到这里,沈佳华停下,转过身看着我,“我知道的,仅仅是这些,至于他俩为什么会倒在路边,那女孩有没有救他,你只能再问当事人,自始至终我没和女孩说过话,傍晚海叔赶来之后,我们连夜就离开了梅村,仅此而已。”
“这些已经足够了!”我面上淡然,心里早已经欣喜万千:对上了,全部都对了!
三轮车,蓝色衣服以及地点,虽然我不知道车祸后,我是怎么回姥姥家,但不难猜到,后来送到村医的女孩正是表姐。
只因为梅女士回来的当晚,我在发烧,而舅妈在谩骂。
从梅女士是狐狸精,到我是扫把星,把她们的女儿也给传染了!
就是那个雪夜,梅女士伤心绝望的带我连夜离开,别说包裹,就连一个馒头都没拿,就这样彻彻底底的离开了梅村!
吸了口气,离开沈佳华卧室前,是激动还是感激,我鞠了一躬!
下楼的过程中,我迫不及待的拿手机,想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沈衍衡,我要大声的告诉他:沈衍衡,我就是当年在梅村救你的女孩!
却也在这时,‘砰’的一声,和迎面迈上楼梯的刘阿姨撞了个正着。(.)
她可能是上楼想给沈佳华送茶,这么一撞,托盘里的茶具和热水,噼里啪啦的全部滚了,“啊,好烫,好痛,是谁……宋小姐?”
因为我下楼她上楼,所以茶具和热水,都洒在了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能的道歉,也赶紧去查看她有没有烫伤,“你没事吧!”
“腰,我的老腰啊!”刘阿姨穿了一身黑白碎花的裤裙,靠在楼梯扶手旁,脸色看上去有些痛苦和苍白,好像在隐忍着。
我不敢大意,扶着她本来要坐到沙发边那,刘阿姨表示回房,“宋小姐,麻烦你了,扶我回去,换一换衣服,年龄大了,唉!”
“我先帮您叫医生吧,正好沈――”话还没说完,刘阿姨就一把握着我的手,“不要惊动少爷,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扭了下腰!”
听她这么说,我更内疚。
扶着她,很快来到正厅后面的佣人房。
进去前,刘阿姨指了指门板,“宋小姐,麻烦你带上锁,今天啊是可可的生日,别墅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我怕换衣服再有人过来!”
我当时没多想,带上锁就打量着房间,平方不大,收拾的特别干净,简单的两室一厅。
可能因为沈佳华喜欢蓝花,所以刘阿姨这里也摆了一盆,下意识我走过去,余光好像看见了一个相框,伸手拿过来的一瞬,腰际突然被顶住。
我不确定刘阿姨站产在我身后,拿了什么顶着我,但能感觉的出来,硬硬尖尖的,好像类似于刀尖。
一时间,我呼吸一紧,“刘阿姨,你想做什么?”
“别喊,不然等他们来救你,先把你推倒,孩子流产再说!”她恶狠狠的来了这么一句,我也一下明白,原来可可去医院之前,那台阶的橄榄油是她抹的。
“刘阿姨,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沈衍衡知道?就算你摔倒我,弄掉我们的孩子,但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我没冲动,站在原地,继续说,“再者,就算你目的达成,也能全身而退,可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但生命却只有一次!”
“少废话!”刘阿姨顶了顶手里的水果刀,“告诉你吧,刚才我借换衣服的空档,已经把煤气打开了,只要你敢再乱来,打火机就在我手里!”
“好好,我不喊人,也不再乱动,行不行?”说到底,我还是怕的,只因为我孩子才成形,我才知道自己和沈衍衡的过往,他才刚刚开始在意我。
我不舍得眼前的幸福,也就双手举起来!
我说,“你看,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刘阿姨您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您那么疼可可,难道真希望她五岁生日这天,成为悲剧?”
“你果然牙尖嘴利!”刘阿姨喘气,一手握着水果刀,转过来,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用一种阴狠的眼神,瞪着我,“宋夏,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小有聪敏,但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这份小聪敏,而害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你跟了大少爷,就不能好好的做你的少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好奇?为什么一定要探索别人的秘密,要不是因为你,海叔能死吗?!”
“所以你想替海叔报仇?”空气里,隐隐传来煤气的味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就算她不点着打火机,都会煤气中毒,却是不等我开口,刘阿姨打了一下。
那咔嚓一声响,像瞬间被拉响的炸药,吓得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就见刘阿姨咬牙,一脸狰狞的说,“伸右手,拉开抽屉,把拿出里头的东西!”
按她所说的,我很快拉开抽屉。因为我站得比较远,看不清里头有什么,只能伸手摸,把能摸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照片?钢笔?”
为节省时间,我没耽搁,立马打开看。
总共三张照片,时代相当久远,但每一张,我都特别的熟悉。
第一张是年少的沈衍衡,站在梅村姥姥家门前,侧着身,正好能看见他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
第二张……,我呼吸一紧,心都揪了,是姥姥倒在血泊,双眼含恨所指的人正是沈衍衡!
第三张是梅森从派出所出来,被海叔撸到车上,拿钱交易的一幕。
而钢笔笔身,所刻着的字体正是‘衍衡’,咬了咬牙,我说,“刘阿姨,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又开了煤气阀,然后让我看着,究竟想什么?”
如果在没拉抽屉之前,我的确会害怕她失去理智,想拉我一起去死,但看完之后,我确信她不会!
只因为这些东西,是海叔留下,以便威胁沈衍衡的,只是刘阿姨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海叔为夏明月而献身,却在死前知道车祸的真像以后,又追悔莫及!
看着刘阿姨,我又说,“你认识夏明月,对不对,你这样让我待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让我吸入煤气,导致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事,然后又拿这些照片,来威胁我不要把经过说出去,好让你继续有机会,在方家兴风作浪,一直伺机报复,替海叔报仇,对不对!!”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只是――”刘阿姨拉长了尾音,忽然又要点打火机,我没多想,上前就抢,那握在手里的照片和钢笔,也在这时被抽走。
她说,“这些证据,你很清楚,一旦我交出去,大少爷会怎样,当年梅森是报了案的,不管过去多少年,凶手都会不受追诉期的影响,现在我要你做的也简单,第一待在这里,十分钟上,不许把刚才的事说出来,第二不能告诉沈衍衡,是你当年救了他!”
听到这里,我忽然笑了,“如果我举报,你知道夏明月的下落呢?”
说这句,我纯粹是想炸她。
毕竟按刘阿姨提的要求,看上去全部对夏明月有利,再者对夏明月尸体的辨认工作还没结束,谁也不敢肯定她是死是活。
却是刘阿姨那张得意的老脸,一下子苍白,“你,你胡说,信不信你要是敢做不到,明天我就把证据交给警方,既然我敢动手,那肯定就想好了退路,就算我现在死在你手里,你把笔和照片都销毁了,你以为外头就没有备份?
还有,宋夏,爱上逼死自己姥姥的男人,你不想着手刃仇敌,还处处维护,替他生子?就你这样的外孙,死后怎么有脸见你妈,见你姥姥!”
“好,我…我答应…”胸口越来越闷,头痛欲裂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失去意识前,我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大雪。
如果当年不曾相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
-
海城儿童医院。
因为可可是重度贫血,稍有不慎就得输血抢救,经过几天的治疗后,可以回家调养。
沈衍衡在赶到医院,办完出院手续,又找医生详细了解病情之后,重新换了自己胳膊上的吊带,这才松了口气,坐电梯下楼。
刚走出医院大厅,远远的就听见滴滴两声车喇叭响。
过马路前,沈衍衡点了烟,朝向他发出信号的云少宁撇了一眼,刚迈步,这时胃里又突然一阵翻滚。
“呕,咳咳……”猝不及防的,站在路边沈衍衡再一次吐了,可能之前吐过,所以这次反应特别快,迅速抽了口袋巾捂嘴。
却在丢向垃圾桶时,眸色因白色口袋巾所浸透的鲜艳,暗了暗。
与此同时,坐在另辆车,准备离开的桑桑,把这一幕收入眼中,等到沈衍衡过了马路,坐上云少宁车子的时候,她快速下车。
傍晚的垃圾桶,虽然每天都会清理,但味道还是很冲。
桑桑捏着鼻子,秀眉紧拧,很快打出沈衍衡刚刚丢掉的口袋巾,打开一看。
她呼吸一紧,当即楞了,“小王!”
小王正是前来接桑桑出院的司机,听到她的急促,立马滑车过来,“桑经理,怎么了?”
“追,我命令你,只要不死,就给我拦住沈衍衡的车!”说到最后,桑桑都吼了起来,脑海里也闪出那一次张聿的话:
――-我想请桑经理带句话给衍衡:夏明月有可能下毒,要他尽快去查体!
想到这里,桑桑全身紧绷了起来,自责和内疚让她只想哭。
咯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后,是小王说,“桑经理,快看,我拦住了!”
听他这么说,桑桑从膝盖里抬头,想都不想的下车,然后疾步跑到副驾驶那边,“沈总,让云少宁先送可可回家,您现在必须跟我去医院!”
“桑桑,我只是胳膊受伤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沈衍衡回头,眼里有隐隐的警告,放平时桑桑一定不再坚持,但现在不行!
她站在车前,伸长胳膊,“沈总,如果你不跟我去医院,那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又或者你前脚走,信不信我后脚就闯马路!”
桑桑也是没法,她太清楚面前的男人,说一不二的性格。
这样的口吻,别说已经猜到什么的沈衍衡了,一旁云少宁也识趣到不妙,“怎么回事?”
“云少宁,你把他敲晕!”情急之下,桑桑吼了这么一声,越发加重云少宁心里的疑惑。
直接咔嚓一声,锁上车门,然后指了指小王的车子,两人就这样决定了,强行将沈衍衡压到医院。
其实也就是沈衍衡不想反抗,不然一百道车锁又怎样,玻璃一踹,立马跳下去了,能他奈何,只是看到那一抹嫣红,他也紧张。
脑海里,闪烁的全是某个女人的喜怒哀乐。
就算不为肩膀上的重担,也该为她,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好好保重自己。
两辆车,一行人很快又返回就近的儿童医院。
医生在听完描述后,先判断是胃出血导致,拍片检查下来,的确有慢性胃炎的迹象,为谨慎,希望沈衍衡明天再空腹过来查血。
“不不!”看着医生初步诊断的结果,桑桑表示质意,把张聿要她带的话,说出来。
“呵…”沈衍衡一声笑,“我就没在中天小区用过餐,她怎么下毒?”音落,单手抄兜,另一只臂膀里搭着黑色外套。
刚迈步走出医生办公室,咚~!
那颀长挺拔的身躯倒了推拉门上,好在玻璃是钢化的,没出了几道裂痕。
“沈衍衡!”桑桑惊呼一声,云少宁敏捷的窜出去,抢在第一时间拉住沈衍衡的胳膊,就要看他怎么样时,沈衍衡摇了摇手。
“没事!”他说,脸色明显又白了两分,“我没事,走吧!”
“沈总!!”桑桑跟在后面,急急的追上来,“我知道你想赶回去给可可过生日,不想让她有遗憾,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够了!”这是沈衍衡第一次发怒,走进电梯时,他双手抄兜,伟岸的身躯,从外表看来没有任何的改变,却是声音极度的清冷,“你越域了!”
简单的四个字,桑桑懂,张了张嘴,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叮!这时,电梯门再度打开,也再一次响起沈衍衡的声音,“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
云少宁眉头拧了拧,但很快应声。
桑桑很不愿意,最后在沈衍衡的警告下,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此时此刻,待在车里,哄可可的司机小王。见三个人从医院走出来,急忙下车,把沈衍衡遗落的手机递过去,“沈总,有您的电话。”
沈衍衡接过手机,回拨。
云少宁适时交待小王不许乱说,刚把桑桑好说歹说的弄到车子,这时沈衍衡挂了电话,邀请两人一起过去参加生日patty。
方家别墅。
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又睡了之前的粉色房间,一旁坐着沈佳华,身后站着刘阿姨.
“我……”晃了晃脑袋,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我猛得坐起来,第一时间就去摸小腹。
“孩子没事!”沈佳华坐在床边,半张包养得当的脸颊被粉色床幔遮掩着,她似乎有些生气,“宋夏,你是成年人,也是将要做妈妈的人,就算再贪玩,也要对孩子负责!”
“我怎么在这?”晕倒前,不是应该在刘阿姨房内吗?难道她充好人把我送回来的?
“要不是刘姐,你就算晕死,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沈佳华动怒,她侧身,刘阿姨很快就递汤药过来。
我还没拒绝,刘阿姨已经喝了一口,“宋夏,没有毒的,您放宽心!”
看我没反应,沈佳华递过来,“刘姐从十几年就在沈家,可以说带大了我,又带大了沈衍衡,如果你连她都不相信的话,那方宅还真不敢再留您了!”
语气很轻,但隐意却再明显不过。
我吸了口气,接过瓷碗,闻了下,“好苦啊,这是保胎药吗?”
“刘姐,蜜枣!”沈佳华在容忍,用眼睛瞟了眼刘阿姨递过来的蜜枣,“用它配着,就不会苦,宋小姐,我劝你,以后再想逛一逛,最后找人陪着,这次要不是刘姐刚好过,发现你晕倒,把你背回来,具体会发生什么,神都救不了你!”
“啊,难不成这宅子里,还有食人魔?”我一口口的喝着,赌沈佳华不会害自己的孙子,也赌刘阿姨不敢下毒,忽然问,“母亲,衍衡喜欢什么样的钢笔?”
音落,站在沈衍衡身后的刘阿姨脸色变了变,“小姐,楼下客人都到齐了,这会小小姐应该也出院回来了,见不到您,她会着急的。”
沈佳华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起身离开。
刘阿姨跟在她身后,带上门的时候,对我阴测测的笑了笑,“宋小姐要是身体允许的话,最好收拾收拾自己,也准备下楼吧!”
“好啊!”我说着放下碗,也起身来到镜前。
具体吸了多少煤气,又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我不确定,但脸色是真的不好,再加上身上这件浅灰色的连衣裙,更显憔悴。
衣橱打开,入眼是一排排的各式女装,每一件的吊牌都还挂在那里。
挑选颜色和款式的时候,我下意识回避蓝色,可转念一想,刘阿姨不是威胁吗?按我和沈衍衡的相处,他知道我厌烦这个颜色。
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一定会发觉什么。
就这样想着,我挑了一件亮眼蓝的抹胸裙,又因为胸口和脖颈下面,隐隐有一颗颗的吻痕,最后又搭了条同色的披肩,把头发散下来。
临出门前,又补了腮红和口红。
说不清为什么,转身离开前,我又往穿衣镜里看了看,在感觉有什么一闪而过时,也感觉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那一闪而过的影像,正是第二张照片里姥姥倒在血泊的样子……
与此同时,方家整栋别墅都璀璨如白昼。
不管正厅、偏厅以及大门前和处处走廊,全部被用粉色的荧光纸外加彩灯包裹着,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栋暗隐在闹市的罗浮宫。
两侧的游泳池又因为各种颜色的光束,波光粼粼的,刺眼又瞩目。
云少宁驾车,熟门熟路的拐进通道,最后又将车子停好,赶在沈衍衡下车前,拉开车门,抱起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可可,他说,“我先送去夫人那里。”
听他这么说,后座的桑桑第一反应是看沈衍衡,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帮自己开了车门,然后很绅士的邀请她下车。
有一种被尊重了的感觉。
“谢谢!”平时在公司,讨论起公事,唇枪舌战的,哪里会有脸红不敢对视的说法,可这一会,面对只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就能卓然而立的男人,桑桑耳根有些发烫。
也正是因为心乱如麻,才会在下车的一瞬,脚下踩空,不由得‘啊’叫了一声,下意识抓住沈衍衡的衬衣,正要后退避嫌时,腰际一紧。
是沈衍衡的胳膊,礼貌的护住。
胳膊和后腰,只有两人知道,还有很大一块距离,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亲密的拥抱,特别是此刻正站在正厅门口,想要让沈衍衡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我。
远远的,已经将他们的动作全部都看在眼里,走过去,我说,“桑桑,小心脚下,鹅卵石不太平,千万不要崴到脚!”
音落,我很清楚的感觉,沈衍衡在看见我一身蓝,眸色暗了暗。
第145章 我们离婚吧!
因为脚底鞋子的高度,我微微仰头就能和沈衍衡视线对上。[]
我想可能是今夜的光束太亮,以至于在他黑湛湛的眼眸,我看到一身亮眼蓝的自己,优雅也冷傲,眉眼间掺杂着几丝淡愁。
撇下心底所有的情绪,我挽向沈衍衡胳膊,笑,“你回来了。”
一种贤惠妻子迎接工作忙碌一天的丈夫下班的错觉,脑海里碰撞的却是那一年的雪夜和姥姥的死。
想着刘阿姨给我看的第一张照片里的钢笔,下意识,我又伸手攀向沈衍衡西装口袋,“咦,你口袋巾呢?回来的路上,我记得还有呀!”
闻言,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皱眉还未开口,一旁桑桑抢白道,“啊,是这样,刚才出院的时候,我不小心夹到手指,回头买二赔一,好不好?”
“这样啊,那就不用客气了!”我感觉自己的笑容里,有什么在流逝。
“那我就不赔咯,好贵的说!”桑桑嘿嘿一笑,拉着我的手腕,“宋小姐你穿蓝色真好看,就像别墅里的公主,那么能带我逛逛吗?”
“可以。”回答前,我看了沈衍衡一眼。
他可能在想什么事,眉头依旧微拧,那受伤的右胳膊,一直抄在兜里没有拿出来。
在他默许后,我才答应桑桑的。
却不知道,在我和桑桑顺着长廊走向侧厅时,那卓然而立的沈衍衡,落寞的视线一直盯着我刚刚挽过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
“咳咳……”点着的烟,刚送到嘴边,又是一阵咳嗽。
沈衍衡本能的再一次握拳抵在嘴角,所看到的结果,和刚才咳嗽的时候同样,虎口处再一次有血丝的痕迹:好在那女人被桑桑拉走,不然这会该怎么敷衍?
---只是宋夏,你告诉我,我该做你怎么办?
沈衍衡就这样想着,耳畔响起的,明明是为可可生日,所弹奏的祝福曲和独属儿童的各色音符,但落在他耳里,全部都化成了那句‘你回来了’!
“咳咳……”站在阴影里,他又是一阵咳嗽。
与此同时,云少宁在送下可可,出了正厅后,停在柱子边。
看着有料峭清逸气场的沈衍衡,一根烟抽完,再想点第二根的时候,他疾步向前,猛地抢过来!
“沈总!”云少宁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担心,“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这栋别墅里的亲人好好保重自己,就这会都咳了三次!”
弄不好,还次次带血!
却也在这时,叮铃铃一阵。
是云少宁兜里的手机响,接听的全程,都是对方在说,他只是沉闷的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两男人一前一后站立着,沈衍衡单手抄兜,看着围绕别墅外墙壁闪烁不停的光束,声线虚无也淡漠,“医生怎么说?”
听他这么问,云少宁心里咯噔一下。
早在医院电梯内,他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答应沈衍衡保密,不会把他身体不适的事说出去,完全是因为桑桑暗中将那条带血的口袋巾塞给他。
也在结账离开的时候,他暗中找医生帮忙做检测!
而刚才来电话的人,正是儿童医院的陈主任,原本他是不相信儿医能查出来,是无意中得知,陈主任正协助国内血液资深专家作研究,这才请他帮忙!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才不方便多问,但没想到只‘嗯’了声,还是没逃过睿智的某个人!
索性话题都挑开了,云少宁也就不再隐瞒,“医生说你不是胃出血,而是血液方面的问题,他约了导师,我请求你明天过去接受正规的检查!!”
“瞧你!”远远的,又看见了那道蓝色的身影,沈衍衡涣散的眼眸,一下聚拢定晴,拍了拍一脸担忧的云少宁的肩膀,“我不会有事!”
声音落下,沈衍衡迈步,往倩丽身影所在位置走过去。
彼时,陪桑桑转了一圈后,我独立站在正厅角落,仿佛这里的喧闹与我无关,刚取了一杯果汁,透过玻璃杯面折射,我好像看到沈衍衡走了过来。
转身要迎上去,这时听到一声,“宋小姐,好久不见!”
“……”我顿了顿,顺声音转身一看,竟是一身火红色修身吊带长裙的宋清柔,挽着一位身穿枣红色刺绣旗袍的长辈走了过来。
虽然不认识,但我猜想应该是宋清柔妈妈,“宋小姐,夫人好!”我笑笑,和两人打招呼。
“哈哈,宋夏,你眼力果然不错哟,她的确是夫人,而且还是我亲爱的叔叔,宋一海的夫人!”碰杯后,宋清柔继续介绍,“婶婶,她就是沈衍衡的妻子,宋夏!”
宋夫人,“……”
我,“……”宋一海的夫人?
四目相对,我反应过来,喝完杯里的果汗,找了个借口便有些慌乱的逃向露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听到身后有响亮的声音说,生日patty现在正式开始,莫明的,我眼框里一下子涌出了泪。
我不知道是因为祝福可可生日的掌声太过热烈,还是心里特别强烈的想到了和梅女士一起吃苦的日子,总之站在露台一侧,心底掀起一阵阵骇浪。
从来没想过,有天和宋一海的夫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她精致的妆容、包养得当的脸颊,让我不由得想到梅女士因为生活,那带茧的手和寒风里一张冻了伤的脸以及无数个失眠的夜。
同样都是宋一海的女人,差距却这么大?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就这样想着,我感觉呼吸特别憋闷,耳边那乱七八糟的祝福和吵嚷,也像山一样,压得我透不过气。
噔噔~!
我一口气跑出正厅,摸出手机就给沈衍衡打电话。
这一刻,不管是姥姥的死,还是谁是谁的救命恩人,我只想念他的怀抱。
叮铃铃,一阵熟悉的铃声,从我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传来――这是沈衍衡的手机铃声。
“…沈衍衡?”我低低的呼喊,被突然腾空的烟花给掩盖,两秒,在美丽的光芒闪烁过后,我继续顺着铃声找过去来。
又是一声‘沈衍衡’还没喊出来,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给如鲠在喉的卡住。
只因为回廊拐角,在距离蔷薇花墙不远的地方,一身黑西裤、白衬衣的沈衍衡,被身穿淡紫色职装的桑桑,给突然抱住!
然后沈衍衡竟然没推开!
为什么不推开?
不是说我想多了,她仅仅只是助理而已吗?
现在又算什么?
站在长廊中间,我麻木的看着,弄不懂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夏明月,刘阿姨还有姥姥的死,以及拥抱的他们…,怎么了,人性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正奔溃着,砰!砰!又是几道烟火闪过,那原本绚丽多彩的光芒,像白昼照料了他们,也像一把无形的长剑,狠狠的穿在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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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桑桑正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急忙从正厅跑出来,因为咳嗽而落在嘴角和掌心血色的男人。
“别动!”在感觉到他的排斥,桑桑只能说,“沈总,你别动,宋夏就在后面!”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身影顿了顿,胸腔里有隐隐的痛,瞬间向着四处扩散,望着头顶的烟火,“那么你呢,你怎么会跟出来?”
“是,是云少宁提醒!”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可以说:是她一直暗中观察,是她一直在紧张他,是她只想他能好好的?
轻吐了口气,看着沈衍衡垂眸,一脸淡然的处理着血色,桑桑拧眉,“你确定,要瞒她?”
“桑、桑!”沈衍衡飞快的将手帕塞进裤兜,姿势未动,但口吻里已经相当不悦,“再越域一次,我想只能让你自动请辞了!”
声音落下,在听到身后有深一脚,浅一脚的高跟鞋走近之后,沈衍衡眸色紧了紧,说了一声抱歉,毫无温度的唇在外人看来,就是吻上了。
那定格的‘吻’,以我的角度来看,包含了珍惜和隐隐的情意。
原本走过来之前,我想他们刚才的拥抱,只是朋友、同事,无关男女,就算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了,可现在看来,还需要什么解释?
朋友会这样?同事会这样?
恐怕唯有男女之间吧!
冲动心碎之下,我喊,“沈衍衡!”
看了这么久,我终于出了声,也大步奔过去,飞扬的眼泪里,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瞧见他那张被半空燃起的烟火,所笼罩的脸,特别陌生!
啪!我抬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沈衍衡,现在的你,又和当初的林远航有什么区别?!”吼完,我含着泪,转身就走!
“宋、夏!”一声训斥的惊呼后,是沈衍衡准确的握住我的手腕,但他下一秒的动作,竟然是将桑桑护在身后,看着我说,“闹完了,就给我回、房!”
“闹?”我呵呵笑,“可能完了,也可能没完吧!”
“宋夏,你就不能大度、贤惠一点?”沈衍衡用一种无法忍受口吻,眸色凉凉的说,“桑桑为了救可可,差不多抽了自身身体的一半的血!”
“所以,你让宋清柔缠住我,为的就是腾时间,好让你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谢意?”头顶有一道道的烟火在谢幕,我感觉自己的笑,好僵硬。
我说,“沈衍衡,你什么意思?你和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小――”桑桑刚开口,就被沈衍衡给打断,“桑桑,你先回宴会厅,刚才不是说,还准备了礼物给可可吗?我母亲好像也有事找你!”
他明显温柔的声音落下,她也跟着转身,不像我总是不贤惠!
看着桑桑走远,我动了动手腕,“沈先生,可以放开了吗?”
听我这么称呼,沈衍衡明显一怔,“你说什么?”音落,他眯眼,目光危险的看着我。
“我说沈先生,沈衍衡沈先生!”右手被握,我左手捏着自己的腰际,狠劲把眼泪逼回去,“是,我不大度!我不贤惠!可沈衍衡,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只要你说一声,我发誓我宋夏绝对不是死打烂缠的女人!
但你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在山城你对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随便两句谎言,就可以哄好的傻女人?”
“呵,何止是傻!”沈衍衡放开我,垂眸点了烟,“根本就是个笑话!”
“什么,”我心头一震,所有愤怒和悲伤全部扩散,更有酸楚在鼻腔里迅速蔓延,那种想哭的感觉特别强烈,“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好!”沈衍衡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你宋夏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呵…”好一会,我发了这么一个单音。
所有的感知,除了心疼,就只剩下对姥姥的亏欠!
甚至就在刚刚下楼的时候,我还下定决心,打算自私的把姥姥的死忘记。
毕竟已经逝去了的人,就算把沈衍衡杀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相信只要我过得幸福,沈衍衡对我好,姥姥在天之灵也会理解、原谅我!
可现在呢?
看着夜空,一颗星都没有,我想哭又想笑,踉跄的后退,“哈哈,我明白,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梅女士算账的原因!”
对此,沈衍衡并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我,那双我所熟悉的眼眸里,此时带着玩味和讽刺,无情又残忍的吞噬着我的所有。
“不,这不是你!”我摇了摇头,抓着他衬衣,摇晃也质问,“沈衍衡,你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对我,对不对?刚才都是假的,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对不对?”
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答案,我就像抓住我和他婚姻里的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紧紧的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了什么。
但沈衍衡只是冷眼瞧着我的手,揶揄的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死打烂缠?”
听他这么说,我揪住他衬衣的双手,抖了也紧紧的握住,却是还没开口,又听他说,“宋夏,这方面,你该向桑桑多学习,名份都给了你,还计较什么?”
嗡~!
我身子晃了晃:名份都给了你,名份……
吸气,呼气,有那么一刻,要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太冷,我都以为自己会听错。
而站在我面前的他,身影依旧挺拔,只是疏离替代了曾经的炙热,冷漠代替了温柔,唯独他身上的衬衣,还是白色,质地优良的那种。
却就是因为我紧揪着不放,前襟又皱又拧,像极了我这个狼狈不堪的二婚女人毁了他的优秀。
片刻死寂,我一根根松开手,笑意里尽是凄凉,我说,“好,我不会再死缠烂打,只问你,当年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你都知道了?”沈衍衡站在我面前,依旧耀眼,但声时却很冷很冷。
那冷冰冰的五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刨开了我的心肺,在给予我幸福和甜蜜,重新再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狠狠的凌迟。
眼泪飙出来的一瞬,我透过雾气,也透过他喷出来的烟雾,忍着心底的痛,闭上眼泪也流下最后一滴泪,“沈衍衡,我们离婚吧!”
音落,我转身,那滑落的泪水跟着洒下来。
噗通一声,我因为眼前一片模糊,猝不及防的跌倒,“嘶~!”
膝盖很疼,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以为沈衍衡会施以援手,结果听到的却是他的一句,“怎么,还不知道爬起来,等谁来拉?”
“呵,你以为我在等你吗?”这一刻,膝盖不及心疼,我咬牙站起来,拥着自己的最后一丝骄傲,直冲方家别墅的大门。
果然,这里的繁花似锦,与我无关。
-
“云少宁!!”瞧着大门的方向,沈衍衡低吼。
在听到云少宁的脚步声时,他右手死死的扣着腹腔,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吞咽翻滚而来的血腥,咬紧牙关说,“快,送她回…去!”
噗!又是一口血,吓得一直没敢走远的桑桑,想尖叫又怕惊扰到谁,最后只能疾步跑过来,“沈总,你怎么了,没事吧?”
从下午看到他咳血,到现在的喷血,发展的太快太猛,“不行,你得跟我去医院!”
“不!”沈衍衡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靠向一旁的柱子,“少宁追出去了吗?”刚才太难受,世界都疼得安静了,以至于没听到车响。
“去了去了!”桑桑哽咽,“已经追出去了,沈总,你这是…突然的,这是怎么了?”
“车,去开车!”沈衍衡眉头拧紧,脸色煞白,但就算再疼,还是和刚才一样,没让自己弯了腰。
看到这里,桑桑半丝都不敢怠慢,又因为今天前来参加可可生日patty的会有商界合作伙伴,几乎是放轻了脚声,点火又滑行。
最后车子停下,等沈衍衡坐上来,以为是去医院,却听到一句,“调头,跟上云少宁!”
“沈总,你不可以这样,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打断,“不开就下去!”音落,伸手就要自己开。
知道他在担心谁,桑桑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去。
时值晚上九点,路两边来来回回的有乘凉、也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沈衍衡一双鹰目紧盯着四周,焦急万分的寻找!
---宋夏,别怪我,你总要学着坚强!
叮,搁在置物架的手机一声响,沈衍衡迅速滑开手机一看,正是云少宁发短信过来:沈总,宋小姐打出租车,往公寓那边去了。
沈衍衡回过去:继续跟,直到她回去!
发完短信,他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宋清柔,给你一个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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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叠翠路到了!”
透过后视镜,出租车司机对一直处于呆滞中的我,第三次提醒。
其实前两次提醒,我都听到了,只是简单的不想下车,好像只要不到叠翠路,我和沈衍衡的婚路,还会一直在继续,还有挽回的可能。
给钱、下车,然后甩上车门,闪烁在我脑的,除了沈衍衡的话就是他和桑桑的拥抱以及亲吻。
站在灯光昏暗的老楼里,我想如是没有姥姥的死,这一刻的自己,会不会厚脸皮再重新返回去,去找沈衍衡问个清楚明白?
就这样,一直到0613门口,我都没有勇气再返回!
深深吸了口气,我砰的一声扣上门板,身体像掏空了所有力气一样,滑坐了下去,脸颊也跟着深埋在膝盖,泪水吧嗒吧嗒的往地板上落。
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就是因为和林远航的婚姻是失败的,再和沈衍衡在一起,我努力改变也尽量适应他的生活,奢望着有一天可以匹配,可结果呢?
十指穿进发间,我紧紧的揪着头发,想要在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一丝光亮。
叩叩叩!
三声敲门,门外响起一声,“宋小姐,开门呐!”
我装死没回应,反正没开灯,爱谁谁。
叩叩,又敲了会,“宋小姐,我是宋清柔呀,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知道你在里头哟,要是不开门,我可就爬窗子咯!”
随便她说话,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估计她以为我会寻死,又是砰砰两声,说爱情不是世上的唯一,又说为了孩子要怎样怎样,最最后又说其实沈衍衡挺担心我的。
说不清为什么,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我整个人就像神经了一样,啪!拍开灯,进洗手间接了一盆水,打开的一瞬,直接浇出去。
“啊!”宋清柔尖叫的同时,那刻有0613的防盗门,砰的一声又合拢了。
瞧着裙摆的水渍,她眼珠子一转,撬开了对门0612的房门,赶在对方发牢骚之前,直接从坤包里掏了大把的现金晃了晃,“借住一晚!”
“神经病吧!”开门的女人上来就骂,却是还没关门,又是一叠现金过来,“好吧!”
“谢了!”宋清柔翻了翻白眼,不是疼钱,而是这种保护人的方式,真叫人蛋疼,忿忿不平的拿手机,给沈衍衡去短信:你老婆真辣!
此刻,停在公寓楼下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里,沈衍衡坐在副驾驶,在听到短信提醒后,点开手机一看,目光落在‘老婆’两字上。
出神凝视了许久,对桑桑说,“去医院吧!”
第146章 全城戒严!
翌日下午,整片大地都被所骄阳笼罩,忙碌了大半天的人们隐隐想睡,但从昨晚十点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做着各项检验的研究员们还在继续。(.)
为首的教授,正是之前帮可可看病的陈主任的导师。
除去两人之外,还有几句顶尖的专家,从沈衍衡预约,到抵达医院,再到抽血连夜加班,一直忙碌到现在,这才找到了一些头绪。
那个时候,身穿黑色西装的沈衍衡,就靠在办公室的长椅里闭目。
两侧还有一直不肯回去,誓要等待化验结果的云少宁和桑桑。
煎熬让两人身上的职装都不知道湿了几次,在听到‘吱呀’一声,竟是化验室门板敞开!
看着迎面走出来的专家们,两人噌的站起来:“情况怎么样?”
“别急,别着急!”站在最前头的陈主任,摘着医用口罩来到办公桌前,将目光投向相对看起来比较冷静的沈衍衡,“沈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
沈衍衡幽幽睁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明显有些苍白,“还好!”
“那……”陈主任刚开口,这时年过六旬的导师,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来到沈衍衡面前,盯着他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红点问,“你有过敏史?”
“有过几次!”沈衍衡想了想,“但不是遗传!”
“那就好!”导师拧着眉头,继续说,“现在根据各项检测,我们初步断定你曾经被注射或接触到了什么病毒,虽然还没确定具体是哪种病毒,但有一点非常肯定,它在你体内的潜伏期,应该是六个月到八个月之间!”
“?”沈衍衡诧异也错愕。
“那就是年后了!”身后桑桑焦急的提醒,希望沈衍衡能记起什么。
“年后…”沈衍衡闭了闭眼,所有发生的事一幕幕的闪过,忽然间找到了什么依据,就是那次去三亚的飞机上,遇到陆贞的时候。
一时间,有明显的阴鸷在他眼里闪过。
看着导师,沈衍衡说,“然后呢?”
“目前有两点,第一你要即刻住院,第二,在我们解析病毒的同时,你也要尽可能多的提供究竟是什么人,在刚才的时间段里,对你下毒!最好找到她!”
导师说得异常严肃,给人一种生命走到了尽头的错觉.
桑桑站在一旁,再一次忍不住插话,“那他没事吧,多久能治愈?”
导师凉凉的扫了一眼,“前期主要以控制为主,再有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一旦情绪起伏的厉害,还会像昨晚一样,咳血!”
“传染吗?”赶在桑桑再次开口前,沈衍衡打断她,一张淡漠的脸上,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些许恐慌,“告诉我,它会不会传染!”
“你是指……”导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沈衍衡身后的云少宁和桑桑,“他们不会!”
“那孩子呢!”这三个字,沈衍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妻子,刚怀孕,三个月!”
“……”导师虽然没说话,却一下站起来,四目相对的一瞬,沈衍衡从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里,读出了什么,“辛苦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等等!”那名导师走了两步,来到沈衍衡跟前,“我知道你是谁,我和你爷爷是旧识!请你相信我,虽然目前不是很确定,但胎儿危险的几率应该不会过半,同时我也可以联系国际上,在这方面比较顶尖的几位教授,让你――”
话说到一半,导师侧身,在只能沈衍衡看到的位置,伸了伸手指,“至少了!”
身后,云少宁和桑桑对视了一眼,很想知道导师说的‘至少’具体是什么意思。
而沈衍衡在清楚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笑,他说,“我自然是相信您的,如果来之前什么都不了解,就任由你们抽血检验,也冒昧了不是。”
“那你现在更不能走,必须马上办理住院,这是对你自己生命的负责!”因为激动,导师声音有些尖,不管是医生,还是故交长辈的关系上,说什么都不会让沈衍衡离开。
但沈衍衡也有自己的坚持,一时间,两人就像扛上了,最后还是沈衍衡再三保证会定时过来,导师这才勉强放行。
也巧了,刚出医院,坐进车里,云少宁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正是陈局,他表示:经过四天的辨认,在所有烧焦和烧伤的人员中,没有一位符合夏明月的dna,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活着潜逃!
得到这样的答案,沈衍衡从云少宁手里夺过手机,语气相当冷厉,“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插翅难飞?你们的高效率?”
“沈先生…”站在警局大厅,陈局有些笑不出来了,“监狱防御方面,的确是插翅难飞,可再坚硬的铜城铁壁也禁不住爆炸的威力,再说在辨认工作结束的第一时间,已经下发了通缉令,全城戒严,会不惜一切代价――”
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陈局顿了顿,等他再打过去,沈衍衡那边已经关机!
啪!陈局将手机摔在案子上,捏了捏眉心,正想着该怎么汇报工作,没多会就有民警跑过来,“局长,门口有位姓梅的先生,想见你!”
瞧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陈局相当烦躁,“几点了,都特么下班了,老子就不用休息?”音落,民警看事不好,带上门更不敢打扰。
与此同时,梅森坐在警局门口的轿车里,在等了十几分钟后,还不见民警出来,刚扣开车门想下去询问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和刚才的税务盘缠不一样,竟是秘书说股票暴跌!
一瞬,凭多年的经验,梅森感觉到了不妙,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不妙,有人在暗算我们!”
女人挺富态的,虽然没接电话,但内容还是听得大概,中指处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问梅森,“那夏明月呢,她到现在有消息了吗?”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这个女人,梅森满心的后悔,“如果五年前,早他-妈知道,她和沈衍衡没戏,老子才不认她做女儿,这下可好,好处没得到,还倒惹了一身骚!”
音落,不等发动车子,这时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秘书的。
“你来接!”梅森脸色铁青,把手机丢给一旁的女人,思索着究竟是谁跟他过不去?
要知道,这些年最开始有夏日集团作仰仗,五年前又有张聿做他坚实的后盾,放眼整个海城,想要同时开罪这两家龙头企业的,根本没有几家。
却是随着女人滑开手机,听筒里传来秘书的声音,“梅董,你在哪?赶紧来公司一趟,有三家公司老总要求现在解除合同!”
“你说什么?”梅森气不大一出来,还没再多问什么,电话就挂了。
等到再打过去,别说办公室电话,就连秘书的私人手机都打不通,愤怒抓狂的当口,女人迅速丢了烟头,然后从后排座椅里摸出笔电。
刚打开笔电,想看看股市的情况,这时一条新闻自动弹了出来【深扒梅森建筑历年偷工减料,豆腐工程的由来和去向!】
“梅森,你快看!”因为新闻的内容,女人呼吸一紧,快速点开:首先是公司资料,从公司成立到现在,每项发生意外的工程,全部上图并注解。
紧跟着又是近五年以来,梅森建筑之所以能从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公司,一跃成为上市企业的幕后。
以及一个小时前,有税务局工作人员,说是接到举报梅森建筑偷税漏税,然后走进公司例行检查的照片和刚刚――
他们驾车去警局,试图找人走走关系的照片,一一跟在贴子后面。
最最可气的就是,楼主甚至还留言:每隔半小时都会再爆料一次极品真像外加狗血事实,直至把梅森建筑赶出海城!!
看着点击率噌噌直涨的新闻,梅森一下明白股市为什么会受影响了。
咽了咽口水,他说,“你不是认识宋夫人,和她关系很好吗?赶紧的,让她找人把网上这些东西全部删了,不行公司就真完了!”
听他这样说,女人不敢怠慢,但宋夫人的手机却是打不通!
没有办法,梅森只能调头,车子刚驶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对方只所以能拍到他去警局,那么再找宋夫人也一定能拍到!
咯吱一声,梅森将车子停在路边,瞪着尽是愤怒的眼,“该死的,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沈衍衡!”
“他想找夏明月?”女人眼珠子转了转,“不管是不是,只要找她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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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待在公寓沉寂的第三天,开机的第一时间,就有电话打过来。
看号码很熟悉,好像是……,我晃了晃脑袋,可能是睡太久,所以头晕目眩,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期间陆蔓可能回来过,每次睡醒餐桌上都有准备好的饭菜。
也是这会,我才懵懂的反应过来,来电号码就是沈舒杭啊!
“喂~!”我声音沙哑,眼眸也肿肿的,站在穿衣镜前,发现自己的形象特别邋遢。
“宋夏,你电话总算打通了!”沈舒杭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他说,“你现在在哪,赶紧来公司,之前你和陈恩交待的公司,有两家出问题了!”
“啊?”所有灰色低落的情绪,一下炸飞,我紧张的问,“你说什么?“
“交接出问题了,你是经手人,赶紧的收拾收拾过来!”他说完,就挂了,我站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品味这三天以来的悲伤。
开水煮蛋的空档,飞快的洗漱又换了衣服,一边敷着眼睛一边打车去公司,完全没发现宋清柔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我进了宜家这才离开。
因为怀孕,我行动相当比较迟缓,赶到沈舒杭办公室门前,正好是中午11点。
还没等敲门,他已经走出来,“来了!”
瞧着沈舒杭不喜不怒的样子,我第一反应就是事情很严重,“师兄,究竟是什么回事?”
第147章 在背后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沈舒杭敞开门,反手指了指会客区沙发那里,“进去说!”
这样保密又谨慎的口吻,更让我忐忑,却是屁股刚沾上沙发垫,就听哒哒一阵清脆的皮鞋响,是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裙的沈恩走进来。[.超多好看小说]
看见我,她脸上隐隐有些厌烦,“哥,对方公司派人过来,还在会议室啊!”
沈舒杭嗯了一声,摆手示意沈恩去忙的时候,我说,“等等!”
直觉告诉我,过来的代表,就是我经手而沈恩没交待好的公司。
看着沈舒杭,我说,“师兄,我知道自从调到总部以后,您就一直比较照顾我,可现在明明是我经手,该我去会议室才对,你怎么能让沈总监代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宋夏,你吃饭了吗?”沈舒杭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衣,头发刚理不久,看起来精神也简练,“出去吃,还是快餐?”
“呃?”话题转换得太快,我甚至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就是,您啊,现在是尊贵的贵妃,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夏日集团和张氏企业未来掌舵人的正妻,堪比――”沈恩话没说完,被沈舒杭打断,“很闲?嗯?”
“哼!”沈恩撇了我一眼,“我怎么可能闲,我又不像某个皇后,可以母凭子贵!”话落,赶在沈舒杭动怒前,她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远。
耳畔好像听到沈舒杭说什么,让我别介意!
有苦涩在鼻腔里蔓延开来,我笑笑,“师兄,连你也把我当外人了吗?”
“宋夏,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舒杭眉头拧得紧紧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有心事?”他问我的同时,也要助理帮忙定了快餐。
因为附近都是写字楼,快餐店也深刻明白职场所追求的快节奏,快餐很快送过来。
让我意外的是,沈舒杭所点的菜品,竟然都是我比较喜欢的,特别是一份额外包装的荠菜馄饨,像一个青酸的柠檬,一次次让我热泪盈眶。
却是整个用餐的过程,沈舒杭就是不说什么事!
“师兄,你要是再这样,那我真生气了!”明明打电话叫我过来的时候,是一种十万火急的口气,现在又慢悠悠的陪我吃饭。
想着他既然不说,那我自己去会议室这总可以了吧!
哐啷一声,刚起身就不小心把一旁的包包带掉,又因为出门太急,拉链还是半开的,一时间里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出来。
而落在我脚边的,正是我昨天写好的离婚协议!
赶在沈舒杭发现之前,我快速捡起来,“看看,都怪你,要是把实情告诉我,不就没事了?”
捡着东西,我在怪他。
沈舒杭好像没注意,只说,“是是,怪我都怪我,那什么,宋夏,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洗手间。”
声音落下,一副唯恐我会阻拦的样子,快速夺门而出。
咔嚓,带上门的同时,沈舒杭也上了锁,前往会议室的路上,他拿手机给沈衍衡去了条短信,随后这才推门走进会议室。
彼时会议桌前,摆的不是文件和什么笔电,而是花茶和各式点心。
端坐在主座右下方的女人,虽然一身名牌,可仍是掩盖不住她发福的身材,在听到脚步声时,她噌的站起来,一看来人是沈舒杭。
“怎么是你?”她眸色暗了暗,有些失望道,“好像和我们签订协议的负责人不姓沈吧!”
“梅夫人好记性!”不错,来人正是梅森的妻子,她在上午十点,来到宜家总部指名点姓的要见一个人,只是一直耗到现在,还是没能见到。
无视她脸上的不悦,沈舒杭落座后,示意沈恩去忙,说得直白也毫不客气,“不错,之前和贵司联系的负责人的确是宋夏,只是很不巧,她早在一周前就辞职了!”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那故意拖延的态度,差点没把梅夫人给气极,“既然她辞职了,为什么不早说?难道沈经理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就不宝贵了?”
梅夫人握了握头,要不是之前查到宋夏和沈衍衡登记,她至于这样以防万一的,通过宜家又利用合同漏洞来握住把柄。
准备来,设计去,万万没想到竟是辞职!
以梅森建筑现在的情况,对方负责人不是宋夏,就算赔偿再多又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梅夫人临走,将手里的合同摔在沈舒航跟前,“看看里头的条款,我等你们的答复!”说完,她拎包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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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家写字楼不远处的轿车里。
看着坐进副驾驶的女人,梅森有些不高兴,“请个人而已,至于要这么久?”
“唉呀,别提了!”梅夫人烦躁死,把沈舒航拖延时间的事简单提了下,“现在怎么办,宋夏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别说威胁软禁了,现在就连见一面都难!”
“那就派人再继续守着!”梅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就不信,沈衍衡派去保护宋夏的那个女人,能有72变?总有下手的机会!”
说话,两人很快回公司。
却是刚进门,一身利落短发的秘书就迎上来,“梅总,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梅总我究竟是怎么不好了?”自从昨天傍晚,从查税到股市暴跌,再到偷工减料的新闻点击破亿,梅森压了满腔的怒火。
这会借着秘书的话头,噼里啪啦的一阵,把小姑娘楞是骂哭了。
一旁梅夫人瞪了两眼,劝了秘书两句之后,又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秘书哽咽着,去前台那里拿了遥控器,把公司大厅的液晶电视打开,“刚才午间新闻,有位受伤家属,自称曾是我们公司员工,说是可以证明梅森公司是真的偷工减料!”话落,也找到频道,又调到新闻上。
瞧着液晶电视里,那慷慨激昂的证词,梅森有一种想砸电视的冲动。
几乎是黑着脸,一路坐电梯回到办公室,对身后的梅夫人说,“赶紧的,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要管,再去找宋夫人帮忙!”
“好!”梅夫人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很快带司机离开。
砰!梅森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跟前的咖啡杯上,点了支雪茄,刚打开电脑,正想了解股市的情况,却是不看不要紧,一看脸都绿了!
“刘秘书!”梅森一声吼,唤来秘书,质问股市跌成这样,为什么不联系他?
“梅总……”秘书委屈啊,“从早上上班,我水都没喝一口,不是记者的电话,就是合作方,甚至还有两家提出要解约,只是还没来得及和您报告,再有之前谈好货款可到按月结的厂商,也纷纷来电话说是经济拮据,他――”
秘书话没说完,办公桌的电话又响了。
瞧着梅森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秘书忐忑的上前,刚要接听,被梅森反手抓了去,“喂~!”
电话是梅夫人打来的,她说,“是我,虽然没联系到宋夫人,但见到了宋夫人的侄女,就是督察宋清柔,她正在帮忙追查网上贴子的出处!”
“好,那我等着!”这一刻,梅森靠在旋转椅里,长长吐了口烟:总算有个消息是好的。
挂电话后,梅森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希望傍晚前,能查到结果。
却是两点一刻,楼下又聚齐了想要蹲点采访的记者,在好不容易打发后,两点半秘书又过来,说是上周新签定的开发合同取消。
三点,税务局来信,确认公司财务做假账,要带走财务主管,并要求梅森近期不能离开海城。
三点半,原本已经跌至冰点的股市,创下了历史新低,也因此在四点钟的时候,有一个两个的股东前来质问并讨要说法。
四点半,在梅森办公室,聚满了大小股东的时候,又有建筑队前来借款。
随之人心慌慌,有员工找借口辞职,还有仅剩两家的合作方,也因偷工减料的影响,纷纷致电,婉言提出想要中止合作。
就这样,电话不断,坏消息一个又一个,又碍于外人在场,梅森是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直到六点一刻,梅夫人终于带了好消息回来,“梅森梅森,我已经查到黑我们公司的人,这是宋督察帮我们追踪ip后,查到的资料。”
之所以这样当众说出来,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梅森建筑是被人陷害的,瞧瞧,海城一把都帮忙,你们这些人又在做什么?
所以随着梅夫人进门,原本吵嚷不停的办公室,一下安静了。
一旁秘书也在梅夫人的授意下,当众打开了投影仪,然后将u盘里的资料点开,入眼看到的内容是各大网站对点击率的截图。
从截图上来看,有雇用的水军,还有明显陷害的。
这样的画面,让梅森和梅夫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刚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回去要好好感谢感谢宋清柔。
这时,投影仪屏幕一闪,后面所截图出来的画面,竟是一位头戴鸭舌帽,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一家网吧!
她开机后,很快发表着什么。
随着电脑屏幕的拉近,在座的每一位,在认清那女人所发表的内容就是有关偷工减料的新闻时,女人的侧面照也跟着爆出!
有人惊呼一声,“这不是二小姐吗?”
可不是怎么着,无论是发行以及外头和衣服,全部都是夏明月的标志,即使看不清脸!
砰的一声,梅森也再忍不住,捡起跟前的话机,砸向投影仪,“竟然是你,夏明月,在背后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他低吼着,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他人在场,立马联系所有的关系,誓要找到夏明月!
与此同时,宋清柔躲在车里,扣着指甲,在完成沈衍衡的指示后,乐呵呵的拨电话过去,本想找沈衍衡邀功呢,谁知道接电话的人竟是云少宁!
“姑奶奶和你没话说,告诉沈队,我欧了!”说完,她直接挂断,而电话的另端,云少宁望着只有3秒的通话时间,相当不解的问桑桑:
“我欧了,是什么意思?”
“你傻啊,就是ok,我完成的意思了!”桑桑翻了翻白眼,本想带动气氛,好引起沈衍衡的注意,却是他依旧立在落地窗前,凝视远方。
没有办法,桑桑只能暗示云少宁配合她调节气氛。
云少宁也是耿直,顺手就拿宋清柔刚刚完成的事,夸奖道,“咱们沈总这叫不费一兵一卒。成功的找了个女人去假扮夏明月,然后这会,相信梅森那里得恨死她了,接下来再想知道夏明月究竟藏在哪里,只是时间问题了,我说,沈总,你是怎么想的?”
闻言,沈衍衡是听到了,只是没回应。
以他所站的位置,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在高耸的楼群里,隐隐找到公寓0613的所在位置。
那里,那女人睡在那儿,心里一定很难受,会哭吗?
宋夏,那晚之后的你,有没有一个人偷偷的哭?
如果没有的话,那沈舒航又怎么会发信息来说:三哥,我在宋夏的包里,看到了离婚协议。
想到这,沈衍衡感觉心脏的位置,控制不住的紧了又松,最后所导致的后果就是,一阵血腥之味再一次在喉咙里蔓延开来。
适时,桑桑递过来一杯热水,“沈总,您没事吧!”
“没……”一个单音刚发来,那陶瓷的杯内,混着透明的热水,有几娄血丝在扩散,沈衍衡没停,几乎一口气喝完,转身将杯子还给桑桑。
“谢谢,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音落,他习惯性的夹出了烟卷,脑海中好像窜出一道轻柔的嗓音:沈衍衡,抽抽,你就知道抽,难道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
――-我明白,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梅女士算账的原因!
――-当年,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沈衍衡,我们离婚吧!
“咳咳!”站在落地窗前,沈衍衡又忍不住的咳起来,那伟岸的身影,也因为脑中来回冲击的声音而狠狠的晃了两下。
透过逐散的烟雾,他好像看到了一张带泪也苍白的小脸:宋夏,宋夏,你想离了吗?
少顷,沈衍衡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刚落寞的转身,就瞧见了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云少宁,眸子一滞,“怎么不走?”
“沈总!”云少宁顿了顿,其实他很想问,之前在医院那位导师所说的‘至少’是什么意思。
“少宁!”赶在云少宁开口前,沈衍衡出声,“代我再去山城一趟吧!”说着,他下意识去摸西装口袋,这时反应过来,早已经多少年不别钢笔了。
来到办公桌前,他飞快的书写了什么,递给云少宁,“这是梅村那套房子的地址,还有之前帮忙打理人的联系方式,去查院子原主人,也就是梅森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还有再去这里一趟!”
想了想,在地址后面又补了一个医院和联系方式,“务必请他回来,无论什么代价!”
“好,不过……”看着沈衍衡宁紧眉头的样子,云少宁感觉自己胸腔里,尽是酸酸的泡沫,“沈总,离开医院前,那位导师交待我说,如果你实在疼得受不了,也可以考虑打止疼针,我离开的这两天,你要是有需要的话。”
云少宁吸了口气,几乎是哽咽着,把导师的联系方式递给沈衍衡。
却是转身,刚拉开办公室门板,就听走廊尽头,好像是电梯那边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放开,你们放开我,我知道沈衍衡在办公室!”
第148章 眉目传情!
“吵什么!”云少宁卷带着满身的戾气,快步拐出走廊,来到电梯前,一眼就见两值班保安正架着一名穿玫红色短裙的女人。(.无弹窗广告)
想着离开办公室前,沈衍衡脸上的落寞,他脸上的寒意更浓,“怎么回事?”
严厉的口气,让两名保安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云少宁平时比较温和。
其中一名保安忙上前回答,“云特助,是这样的,她说她是总经理夫人的救命恩人,吵嚷着要见总经理,趁我们交接班自己冲上来的!”
“救命恩人?”云少宁缩了缩眸子。
“对!”美丽摔开两名保安,稍稍整理了凌乱的衣裙,“带我去见沈衍衡!”
这样命令的口吻,还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云少宁眸色微寒,“还楞着什么?带下去!”
“你……”美丽着急,又在抬头间撞上云少宁脸上的冷漠,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吸了口气,将曾经过在铜锣山的事,两句带过。
“沈总要不要见我,那是他的决定,而非你!”握了握头,美丽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还是通报一声的好,不然——”
“少宁,要她进来!”不远处,传来沈衍衡低沉的嗓音。
“好!”云少宁撇了一眼,“还楞着做什么,走吧!”
听他这么说,美丽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见不到,没想到这么顺利!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如果说铜锣山那次,他是风尘仆仆也是俊朗无边,那么第二次在沈舒航婚礼,他更耀眼冷峻。
一如现在,她走进办公室,瞬间感觉被一股莫名的寒意所笼罩!
不可否认,他出众也拔萃,笔直的裤管包裹着令人羡慕的长腿,颀长又伟岸的身姿,就算寒意无边也矜贵不凡。
这样的男人,恐怕不管是谁,都会被吸引。
这一刻,美丽特别羡慕被他安放在心底的女人,甚至都忘记了来意,呆在原地想像着:他要是温柔起来会是怎样?
正意乱着,耳畔听到一道毫无温度的男声,“有事?”
“啊…是…”瞧见沈衍衡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座椅,坐过去的时候,美丽心跳砰砰的,感觉脸颊被一团给狠狠的包裹着。
片刻沉默,她发现来时所准备好的托辞,所有的勇气,全部消失了。
还是沈衍衡淡淡的扫了一眼,“我只有十分钟,已经过半了!”
“啊!”美丽吃惊,抬头接触到沈衍衡的冷漠时,她搓了搓手掌,记忆不禁回到之前在铜锣山,出现在宋夏面前的他,那么的温和。
这会简直是冰冷的冻人,吸了口气,她说,“沈总,铜锣山之后,我谢谢您的引荐,这次我来想说的是,之前在三亚宋夏曾给秦总一个承诺,我也承认之前您把海底隧道工程转给秦总,是替宋夏还人情,还有前段时间,入资豪情酒吧,根本就是想查监控,为的也是宋夏!
您是有情有义,可您不应该把有危险的项目推给秦总啊,因为这个项目,牵扯到前任老首长受贿,现在秦总被带走问话!
我想问,这算不算,是您间接性的害了他?算不算宋夏当初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兑现?”
秦有为被带走的两天里,美丽想了很多办法,也找了很多关系,可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不能通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其实她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届领带又是被双规带走的,作为曾经的对手又是新坐海城一把的宋一海,是绝对不会松口。
也因此,对秦有为的搭救,几乎没戏!
要不是……,美丽摸了摸小腹,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不管是为了谁,所以夏日集团这一趟她是必须要来,这里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所以上来,她直接拿沈衍衡最在意的人来打开话题。
“沈总!”在等了会,得不到回应时,美丽再一次开口,“我之所以没直接去找宋夏,是不想她为这些事再心情不好,所以能不能请您帮帮忙?”
前句是威胁也是提醒,后面又是恳求,沈衍衡眯了眯眼,“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不停的找她,要看来想办法?”
“……”意图被点破,美丽呼吸一紧,“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同样,我也无能为力!”此刻的沈衍衡,咄咄逼人也不近人情,顿时把美丽呛得眼框红红。
忽然叩叩几声,是桑桑泡了茶进来,还没等她开口,就见沈衍衡点了点桌面。
“好的,沈总。”桑桑明白也声应,其实背对着她的女人是谁,她不知道,但知道眼下又是一场戏,也就在走近的同时,站到了沈衍衡身侧。
那短得不能再短的距离,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隐隐的暧昧。
也正是这样的一幕,美丽才赫然醒悟:难怪沈衍衡会拒绝,原来是有了新人,就不在意旧人了。
原本她心里还有一句‘看来不管在铜锣山,还是在三亚,我和秦总都救错了人!’,来试图最后一次说服沈衍衡,现在看来没戏了!
想到这里,美丽起身,刚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也罢,就算我最后一次对她的一点补偿!”
“你答应了?太好了!”美丽欣喜,也在看到两人的‘眉目传情’,明白过来沈衍衡之所以拒绝又答应帮忙,之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变心!
也就在感谢的同时,对沈衍衡的崇拜变成了不屑。
这边等到美丽走后,桑桑有些难过,“原来她就是秦总的新宠,只是沈总,你该知道老首长那里根本就不可能好转,你又何必蹚浑水?”
沈衍衡像是没听见,十指依旧在笔记本键盘上舞动。
只是光标所闪烁的位置,无意识的打出了‘铜锣山’这三个字,好像映在他眼前的,不是字也不是山,而一张难以忘怀的脸……
“安排一下,我要见宋一海!”清除那三个字,沈衍衡继续忙碌,听到桑桑提醒时间不早该休息了,他抬头,“去联系!”
“沈总!”桑桑有些怒,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她说,“我知道,可可生日那天,宋夫人之所以会过来,是你想拉近她和宋夏的关系,那晚你没推开我,也是要宋夏死心,而现在去见宋一海也是为了宋夏,还有我不知道的,你所有的铺垫,都只是为了给宋夏一个更好的未来,你怕身体万一支撑不住,好让她可以更好的生活!
即使这个前提是她恨你,也再所不惜!
可沈总,你有没有想过,你倾尽所有所给予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想的,亦或是,她想要的仅仅是陪着你,走到最后!!”
说完这番话,桑桑知道自己距离辞职不远了,也就不敢再看沈衍衡此时的反应,丢下一句‘我去联系’然后快速离开。
-
铛铛~!
好一阵钟表响,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懵懂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居然在沈舒航办公室睡着了!
而他说是去洗手间,竟一直没回来!!
起身,刚来到门前,就听咔嚓一声,门板开了。
是沈舒航走了进来,“醒了?”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和饭盒,“饿了吧!”
“师兄,你让我过来,该不会只让我来吃饭的吧!”中午不说,下午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天,快七点了!!
“都晚上了,你该不会想软禁我吧!”瞪着沈舒航,我有些不太高兴。
倒是他放下晚餐,“陪我吃完,然后告诉你,ok?”
听他这么说,我本想坚持先听原因,后来想了想,无非是浪费时间,也就飞快的填报肚子,“好了,我吃完了,你赶紧说吧!”
音落,正巧沈舒航手机响了。
看着我,他说,“小师妹,你看不是不想说,而且我时间又不允许了!”他把助理发过来,七点半和什么人见面的短息给我看。
然后拎着我的包,不由分得推着我,“走吧,车子在楼下,我顺路送你回去!”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跟在沈舒航身后,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我说,“师兄,你是不是看我很可怜?”
赶在他开口前,我继续说,“其实我包里的那份离婚协议,你看到了也早就知道,这两天我没出门也没见谁,是不是在你眼里,以为我会自杀,会绝食?不然为什么以交接出问题的名义,把我骗到公司,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今天就这样过去了,那明天呢?
孩子还有七个月才出生,这七个月你又打算又什么名义,来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关心,是出于好心,可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说他家里也有一个孕妇需要陪伴,更需要照顾。
如果今天这种事,只有一次还好,那次数多了呢?
知道的,明白我和沈舒航没关系,可不知道外加有心的呢,又会怎么传?到时候陆蔓又会怎么想?
所以这一刻,我表现得很生气,不止没听沈舒航的解释,还拒绝他送,直接打车回公寓,和上午出来一样,我还是没注意宋清柔一直紧跟着。
她开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银色马自达,在瞧着0613亮起了灯,这才舒了口气,刚拿手机正准备和沈衍衡报备一天下来的行踪,忽然看到一个影子。
“谁!”打开车门,宋清柔出奇不易的冲上去。吓得一身黑色运动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想都不想的转身就跑。
要是不跑的话,她还以为是普通住户,这么一跑更加不妙。
不过为了防止调虎离山,她没追,快速拿手机,将男人的背影拍下来,转发给沈衍衡,并附带了一句录音过去,“这人你认识吗?就在宋夏楼下,鬼鬼祟祟的!”
彼时沈衍衡已经不在公司,按桑桑预约,刚和宋一海碰面,录音没听,却是点开图片看了看,一张淡然的脸颊下,心底微怔。
这个背影,不正是之前云少宁给他,说是曾在医院,给罗欣提供剪刀和护士服的男人么?
心里是这样想着,耳朵里又听宋一海的官话,他颔首,“所以宋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配合填补老首长贪污的十亿吗?”
果然是老狐狸,上一次进警局,没能拿他怎么这样,这些天也是悄然无声,原来等待他的结果竟然是十亿的空缺!
好大的口气,难怪会扣压着秦有为不松口!
呵呵,宋一海敷衍的笑笑,“其实说到底,这钱啊,都是海城人民是国家的损失,而我做为一方小城的小领导,也只能听从上极的指示,早前碍于老首长对我一直很照顾,我也是顶着被上级处分的可能,才保全老首长没受什么苦,这次啊,我也是很难做啊!”
听他这么说,沈衍衡笑笑,简单符合了两句,而一旁的宋一海,在几杯白酒下肚后,更是打着太极,一方面说着老首长的光荣历史,一方面又表明自己的无奈,言辞间,就是要沈衍衡明白,其实他仅仅只是个传话筒而已!
席间言谈不断,酒也过三巡,很快到了收尾,让宋一海震撼的是:沈衍衡明明是走后门来了,还一副淡然高深,好像是自己倒找他商谈什么投资!
根本就不知道,沈衍衡之所以没痛快的结束宴请,完全是因为宋一海的秘书,好像姓林,那匆忙转身的背影,越看越熟悉……
“好!”临道别,沈衍衡又看了眼站在宋一海身后的林秘书,“容我考虑考虑!”音落,他迈步走出酒店,没拒绝桑桑搭过来的外套。
寒暄过后,坐进车里的时候,再次点开宋清柔发过来的图片,两两相对,越看背影越像,于是对桑桑说,“宋一海的秘书,查一查他。”
第149章 娶我(1)
桑桑这些年跟在沈衍衡身边,已经由当初那个单一的助理,修炼多变。[.超多好看小说]
在内可以监督财务和分饰特助,在外既可商谈也可以淡然的处理一些沈衍衡不方便处理的事项,而现在就见她一袭香槟色职业套裙,倩丽而利落。
在听到沈衍衡的指示后,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然快速记录下来,那辆黑色商务如同蛰伏于夜的猛兽,也在她的操控下驶远、前进。
轰隆隆!
一声猝不及防的雷电,惹得坐在后座,握拳咳嗽的沈衍衡,剑眉拧紧。
隔着车窗,他看了会,“桑桑,前面路口右转。”
听他这么说。桑桑握着方向盘,刚要调换车道,忽然反应过来,右转过了高架桥之后,就是密集的闹区,再往前开就是叠翠路。
因为附近商业化写字楼居多,整条叠翠路,特别是靠近小公园的那几处小区,正是各大公司租赁并购买用来供员工住宿的公寓。
瞬间,她已经猜到他要前往的方向,车速也下意识的减慢了许多。
哗!又是一道闪电后,豆大的暴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也砸在了车顶,整个世界仿佛被巨大的雨帘狠狠的笼罩也冲刷着。
“沈总,是这里吗?”
其实桑桑知道沈衍衡来找谁,所说的目的地又是哪,却还是询问,在听到沈衍衡回应后,才以滑行的方式,将车子缓缓停下。
沈衍衡颀长的身影半靠着车椅,侧身拧紧了眉头,看着马路对面的公寓楼,即使大大小小的窗子有几十、甚至上百,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目标所在。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针正好指向22点。
这个时段,又是轰隆隆的暴雨之夜:宋夏,宋夏,这个时候的你,有没有睡,会不会害怕?
就这样想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看看的冲动,促着沈衍衡想都不想的握紧门把。
却是砰的一声,在拧开车门的一瞬,是迎面而来的凉意夹杂着大雨,让他一下清醒,“咳咳!”他握拳咳嗽,眼底也有痛意闪过。
“沈总”瞧着他脸上的黯然,桑桑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憋闷,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她还是从他一系列的举动中,猜到了什么。
吸了口气,桑桑再忍不住,脱口就说,“沈总,我知道你在担心她,想下去看看她怎么样,只是淋雨是小事,就怕你之前的努力,全部”
“闭嘴!”这一刻,沈衍衡脸上的凌厉,堪比窗外的暴风雨,车里的温度也迅速冰结,“回公司!”
“好!”发音后,桑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抖,透过后视镜,那端坐在后排的男人,因为车子提速,脸颊一点点转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几栋公寓楼,她发现沈衍衡还是维持着扭头的姿势,好像那扇窗还在原地不动,只要他扭头就能看到谁一样。
一瞬,她心里有苦涩也有羡慕在蔓延:宋小姐,被他这样安心在心底,你好幸福-
此刻,因为窗外的大雨,我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头重脚轻的来到阳台,抬手关窗的时候,好像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滑过。
刚揉眼再想看清,透过雨帘,别说楼下。就连宽阔的马路,都没有任何声音。
笑,苦涩而心痛!
怎么会想到他?又怎么能想他?
自从可可生日之后,也自从赌气的关机后,再开机以为会有他的只字片语,可是照目前看来,我错了,错的太自以为是!
也是,就像沈佳华说的那样,放眼海城优秀的女人太多太多,我又算得了什么?
呼了口气,赶在眼泪滚落之前,我快速回床,拉毛毯将自己全部笼罩在其内,即使毫无睡意,也强逼着自己必须睡!
仿佛只有这样。夜才不会长,人才不会落泪,心更不会疯狂的思念谁。
翌日一早,吃过早餐,我刚下楼,就听到一声,“宋小姐?”
“呃?”我停脚,侧身一看。竟然是小区保安,大雨过后的早上,空气湿冷也冻人,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走过去,“有事?”
“有你的快递!”保身示意我等,然后返回门岗,很快折回,“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谢谢!”我笑了下,拿笔签字的时候,脑中忍不住回想起,那一天的傍晚,就在派出所门口,有个人也是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时的他,笔锋,磅礴也有力
又是他又是他,我狠狠吸了口气,收拾着自己凌乱的记忆,快步冲出小区,本以为站在车来车往的路口,眼框里的泪会逼回去。
却发现,思念如海,一直按压着的所有情绪,一下子暴涨。
也就在这种快要崩溃的情绪下,当我打开快递,看到里头竟是几张照片,而照片的内容,又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沈衍衡,紧搂着桑桑
砰的一声,我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视线模糊的片刻,翻开一张是拥抱,又是亲吻,一直到最后竟是两人携手从星级酒店走出来。
之前就算想过沈衍衡和桑桑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仅仅是想,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直白而清晰的以照片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这一刻,说淡然,说冷静,根本就是放屁!
“夏日集团!”我飚着泪,几乎是低吼着,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兜里那张原本打算买早点的钞票,一股脑的塞给出租车司机,“快点!”
“咦,姑娘,你是怎么了?”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可能是看到我手里的照片。直安慰我说现在的男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说,“离婚,和他马上离婚,然后拿这些照片去告他,让他身败名裂,再发贴子人肉小三。看这对”
“停车!”不想再听她唠叨下去,我开了车门,小跑着来到夏日集团。
彼时,晨起的阳光,带着七彩的光芒,正好笼罩在各个楼层的玻璃窗,散发出耀眼光圈的同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刚转身要走。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宋,宋小姐?”
想逃避已经来不及,我只能莞尔一笑,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这时认出我来的前台说,“你是来找沈总的吧,他刚好今天没会!”
“是吗?那太好了!”我说。
既然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好逃避的?
宋夏,就算你已经没有立场再指责他,但至少有资格要求他中止婚姻吧!
吸了口气,我和前台道谢后,很快坐电梯上楼,却是万万没想到,刚靠近办公室,心里所有准备并鼓起的勇气,被一道熟悉的笑声给彻彻底底的击溃。
站在门外,我很清楚,那是沈衍衡在笑。
他爽朗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淘气,好了,不要了!”
“沈总!吃这么少怎么行?要知道这些汤圆,可是我早上六点起床包好的,你要是只吃三个,怎么对得起人家的辛苦啊!”这个声音,是属于桑桑的。
可能是心情好,她的声音不似平常的严厉,清脆中带着浓浓的撒娇,俨然就是热恋中的小女人。
听着她继续哄沈衍衡吃汤圆的声音,我记忆一下回到年初元宵节,那个时候无论我怎么哄,别说一个就算一碗都不肯吃。
呵呵,看吧,宋夏,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
心痛至极的一瞬,又听到桑桑说,“啊,张嘴,只剩最后一个了!”
听到这里。我仰天,想笑也想哭。
兜里那一直紧握着照片的右手,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狠狠的折叠着每一张照片,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一句:沈衍衡,我们是真的完了。
下一刻,转身跑开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办公室里,桑桑手里端的的确是汤圆,但吃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是她自己。
而对面卓然而立的男人正是沈衍衡,他起身在明显听到外头有脚步声跑远,再忍不住喉咙一咸,跟着噗!一口鲜血吐出来!
原本走向落地窗的身躯,也随之咚的倒地。
叮当!桑桑手里的勺子一滑,转身一看,“沈总!”
她瞪眼。顿时懵了,在手里的碗掉地的一瞬,踉跄的冲过去,“沈衍衡!”声音落下,她摇晃着也使劲的喊,“沈总,沈衍衡,你醒醒!!”
几秒后,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桑桑慌乱也害怕。
脸上的血色也随着退得干干净净,双手几乎抖的滑了三次这才打开手机,找到导师的号码,她语无伦次的说,“不,不好了,他晕倒了!”-
公寓里。
我跑回来之后,呆在玄关,不动也不哭。
只是两眼紧紧的盯着丢在沙发上的包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下奔过去。
嘶啦,打开拉链,看到离婚协议的同时,我头重脚轻的左右找着笔筒,然后几乎没停,直接就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就像几个小时前,牵收快递那样干脆。
签好字,我来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拉开抽屉,看着两个颜色依旧鲜艳的首饰盒,不敢有半刻停留的抓起来,直接丢进包里。
赶去夏日集团前,我特意又换了一身黑色职装。
一手包包,一手钥匙,最后又看了眼化妆镜里的自己,确定看起来还算淡定,转身要出门的时候,余光一闪,竟在橱柜上看到几本孕期书籍。
想着当时住院,他哄我打发时间时的温柔。我冷笑着抓起来,正准备一同还给他,又在橱柜上看到另外两本婚纱专集。
一瞬,我眼里所有伪装的泪水,哗的落下。
沈衍衡,沈衍衡,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不想理会,只靠着门板,望着外头蔚蓝的天空,一个劲的想弄清究竟是为什么,却怎么都理不清,弄不明白。
而外头敲门的人,似乎很着急,又砰砰两声。
“谁啊,敲什么敲?”我烦躁,很是生气的出声,却在听到,“宋小姐,是我,沈佳华!”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
她怎么知道这里,又怎么会过了?
第150章 娶我(2)
半分钟后,我收拾好自己,打开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看见沈佳华一身月白色束腰长裙,那向来盘着的头发也放下,头上戴了顶米白色镶珍珠的大檐帽。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没掉下墨镜,我也在称呼上停滞了下,“母亲,您怎么回过来?”
想了想,我还是这样称呼她,就当是最后一次。
沈佳华没回答我,只是盯着看,好一会她说,“你哭了?”脸上有些疑惑,仿佛我在她眼里,根本就不会哭一样,“出事了?”
“没有!”我坚定的否认,说自己昨晚水喝多了,不管她信也好,不信也罢,“母亲,您请进。”
“不必了!”沈佳华向我身后瞧了一眼,估计是猜出我要出门,她直说,“刚好,我也有事找你,走吧,车子就在楼下。”
音落,她转身就走。
我站在玄关处,顿了顿,最后还是把婚纱杂志也装进包里:既然他已经心有所属,那我又怎么好再占据着沈太太的名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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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军区总医院。
因为陈主任的导师,在军部退役后受聘请于此,再有医疗器械比起来也算全国最先进的,导师在接到桑桑的急救电话后,立马派车。
从接到昏迷的沈衍衡开始,就对他进行了急救。
也巧了,救护车刚刚抵达医院大门,还没等进急救室,他躺在担架上,已经幽幽转醒。
考虑到他体内的病毒,又加上才吐血,导师严令他必须入院观察两小时以上。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沈衍衡大脑依旧快速运作,并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不敢,那天检查离开的时候,导师伸了两根手指,当时‘至少’的含义是:两月!
曾经他以为,就算时间再短,再等不及孩子出世,但至少也可以替那女人铺好所有的后路,但现在这一刻,他知道来不及了。
所以醒来,看见导师,他只问,“我还有多久!”
简单的四个字,因为虚脱声音也很轻,但说来了的震撼力,惹得一旁等待的桑桑当即红了眼圈,一双美眸直锁着导师。
生怕错过、或许是听不清。
其实导师心里也是诧异,他没想到病毒会如此迅速的发展,同样因为没解析过,更加无法给予沈衍衡一个准确的答案。
放下听诊器,他答得含糊,“瞧你,什么丧气话,我已经联系了全球在这方面最顶尖的权威,他们下午就到,只要解析程序出来,很快就可以找到控制的方法。”
“好!”一个单音,包含很多情绪,更多的是那份毫不质疑的信任,让导师发自内心的敬佩,几乎热泪盈眶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沈衍衡却只一笑,靠床头而坐。
上午的阳光洒在床上,也将他伟岸的身躯包裹起来,给人一种飘渺虚幻的错觉。
他声线因乍醒,略低,徐徐道来,“吉安,世代从医,祖父更是毕业于全球最好的医学院洛马琳达大学,父亲更是五岁能医,十几岁就往来加州各大医院见习,20岁拿到学位,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医学博士,此后医术更是精湛,而您――自幼耳须目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要多质疑吗?”
“你小子!”吉安导师摇头,面上都是欣慰,语锋忽然一转,从抽屉里拿了两支杜冷丁,“这个我想你应该早就需要了,别再忍!”
“好!”休息的也差不多,再加上他自身的情况,和一般病人不同,也就省去了许多必要的环节,拿走桌上的两支药水,抄兜走人。
刚出军区医院大门,桑桑谨记吉安导师的叮嘱,立马给沈衍衡加了大衣。
时值夏末秋初,路上的行人,恨不得在穿着上一少再少,而沈衍衡则需要西装外头再加风衣,坐进车里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必须开空调。
吱呀!
车子刚起步,就被突然杀过来的出租车给拦住!
桑桑不悦的仰头,刚解安全带要下去查看情况,没想到出租车门一开,竟是云少宁从山城赶回来。
“沈总!”上车的第一时间,云少宁先看沈衍衡脸色,“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沈衍衡撇了一眼,眸底有浓浓的悲凉之气,“回公司!”说完,他闭上眼,心底所有的思念,全部幻成了一张深刻的脸庞。
――-宋夏宋夏,有点冷,很想拥你在怀,怎么办?
对啊,他该怎么办?
自从懂事之后,在他生命里,甚至都不知道‘害怕’怎么写,以前在部队看到有片子,播放到男儿流泪不舍时,年少轻狂的他,总会不屑。
但现在,莫名的眼框里,很湿很滑,像裹满了眼药水。
甚至有那么一刻,会隐隐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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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是莲夫人!”刚到公司门口,就听云少宁提醒。
“莲姐?”沈衍衡轻捏眉心,往窗外一看,果不然,站在夏日集团门口的女人,不是莲姐又是谁,他握拳咳嗽了下,车门刚打开。
这时一身黑色皮裙的莲姐,快步上前,“衍衡,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莲姐向来遇事不乱,能让她这样慌张的恐怕只有老首长,沈衍衡让开身旁的位置,伸手拉她,“来,莲姐,有什么事,车上说!”
此时正值中午下班,幸好员工都在休息,没多少瞧见。
上车后,要不是空间不允许,莲姐都恨不得立马给沈衍衡跪下,“衍衡,我知道你和老首长关系一直不错,能不能请我,再伸手拉他一把?”
不等沈衍衡开口,莲姐又说,“衍衡,老首长从前在位的时候,门前总是络绎不绝,别说求人办事,都是人家过求助,可是现在老首长一出事,那些曾经表过忠心,誓言万死不辞的哥弟姐妹,全部都变了样,我能找的也就只剩下你了!
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能不能帮帮莲姐,我――”情急之下,莲姐忽然起身,下一秒就当着云少宁和桑桑的面,给沈衍衡磕头。[.超多好看小说]
“莲姐!”赶在她弯腰前,沈衍衡位住她,“放心吧!”说着,他给了莲姐一个安心的笑容。
“真的?”莲姐一脸欣喜,而坐在前排副架势的云少宁眉头拧紧,那掌控方向盘的桑桑,更是咬牙的同时也紧了紧方向盘。
砰的一声,下车又拉开后座的车门,“莲夫人,请!”
这是一种送客的姿势。
莲姐当即脸色暗了暗,又感谢几句这才下车离开。
桑桑站在车门旁,自知刚才过分,却是还没道歉,就沈衍衡说,“半小时后,把所有财报报表拿到我办公室!”说完,下车,大步迈进公司。
“沈总!”桑桑随后跟上,碍于进了大厅,不方便说话,直到电梯门再合上,她索性越域到底,“难道你真要拿十亿来填补老首长的空缺?既然政府那边都给了数目,那他一定是贪污了,就算变卖家产也应该凑齐交上,凭什么要由您来买单?”
“你以为我填补了,老首长家里就不会没收?无非是借机敲竹杠罢了!”沈衍衡吸了口气,时值今日,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都是易事。
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再度打开,拐向办公室前,沈衍衡难得有耐心的又补了句,“我补上,他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言下之意,那就是如果不补:老首长年纪大了,总会有意外发生。
官场之黑,桑桑不是不懂,只是她诧异,向来不会和恶势力低头的他,究竟因为什么会答应宋一海的要求,难道还是因为宋夏?
跟在沈衍衡后面,桑桑有些不死心,“沈总,款项可能不够!”
作为财务总监,她自然清楚夏日集团的运营情况,平时那怕抽几千上亿都不是事,可这一次就算豁上自动请辞,也要阻止!
“桑桑,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
正当桑桑准备开口,再要说服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沈衍衡,忽然顿了下,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我放心’这三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锤子,堵住了桑桑的话,也温暖了她那颗潜藏的心,“你,你……”激动之下,她有些结巴,“你真的放心?”
要知道,这可是十亿!
在流动资金不够的前提下,还要另行中断别的投资,亦或者往严重上说,更要处置沈衍衡名下的不动产,这样大的权限,全部都交给她?
“怎么可能?”看着沈衍衡点头,她震惊也意外,“不不,我不行!”
“当真不行还是不敢?”沈衍衡挑眉,刚鼓励似得的拍了拍桑桑的肩膀,这时噔噔几声脚步声后,还没看清来人,下巴猛地一紧。
一记来势汹汹的拳头,直直的捣上来。、
“沈衍衡,你――”来人正是夏天逸,打中的片刻,他自己也怔了怔,又想到照片内容,当下就以为沈衍衡这是做贼心虚,所以才让他得手。
于是,二话不说,又补上一拳,“你这个王八蛋!”
“夏医生!”桑桑一声尖叫,本身的就去护沈衍衡,脸上的紧张和心疼,更直白的宣誓着她和沈衍衡是有私情的,气得夏天逸立马瞪了眼。
“好哇,好啊!”第二拳没得手,夏天逸失控的指着沈衍衡的鼻梁,“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妻子怀孕了,然后就开始移情别恋――”
瞪了眼桑桑,“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太让我失望了!”
声音落下,胳膊忽然一扬,就在桑桑以为夏天逸又要动手的时候,是十几张花花绿绿的照片洒下,接过其中一张定睛一看。
“沈总!”桑桑呼吸一紧,转给沈衍衡,心里诧异:这照片合成的就跟真的一样。
“那来的?”看清照片竟是他亲吻桑桑等等的亲密,沈衍衡眯了眼,很快想到:在他利用桑桑让宋夏来死心的同时,还有人更残忍的推动着。
如此说来,那早上前台拨电话过来说‘说宋小姐上楼了’,当时也因为她看到了这些照片?
一时间,沈衍衡感觉自己刚刚止住的胸腔,再次有血腥之味在泛滥,一把握住夏天逸的手腕,“说,这些照片,怎么来的!”
“你他-妈的敢做不敢当?”夏天逸心里也恼怒,就因为他们是兄弟,所以他才选择了祝福,但万万没想到,早上刚上班,就收到这件的快递!
盛怒的当口,也管不了是走廊还是办公室,噼里啪啦的骂沈衍衡的同时,也把桑桑讽刺了一把,最后出其不意的揪住沈衍衡的衬衣!
夏天逸低吼,“你他妈的跟我走!”
“去哪?”因衬衣拉力,沈衍衡的脸色由苍白转涨红,但依旧冷贵的站在那里,“如果解释的话,那就不必了,因为是――”
“夏医生,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打断沈衍衡的话,桑桑原本想说出真像,却在接触到他眼里的警告,只好闭嘴。
“那好!”其实来之前,他一直报着不相信的心,刚才出电梯后,之所以冲动,是正好看到沈衍衡拍桑桑的肩膀,这会他要是再瞧不再猫腻,那才是白活。
心里是猜到照片有可能是假,但嘴上还是不痛快,忿忿的挑了挑眉,“让云少宁去山城找我,有什么屁事,赶紧说!”
“屁事?”沈衍衡咀嚼着,少见失控的好友的话,庆幸他猜对好友心思的同时,也心痛那个陪她的人不可能再是他。
指着办公室门口,沈衍衡示意夏天逸进去。
来到落地窗前,他看着远方,眸色沉了沉,“天逸,长这么大,我好像还没求过谁,我今天想求你一件事!”
看着0613的方向,他这样说。
-
再一次站在夏日别墅门前,看着敞开的大门旁,挂着‘夏日福利院’的牌子,我有些诧异,不解的问沈佳华,“母亲,您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沈佳华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与这家福利院相邻的房子,是谁家吗?”
“知道!”看着空空的福利院,我在心里疑惑,怎么没有人?
随着沈佳华的脚步,边走边把刘阿姨之前说的,原原本本告诉她,“所以我才知道,方家别墅就在后面,我想母亲既然特意带我来,肯定有事!”
想着我现在和沈衍衡的处境,我表示不想再进,更不想再知道什么。
有时候,关于这样的豪门,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再有如今的我,在第二段婚姻将要结束的时候,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如果早知道,沈佳华会带我来这里,我想我会拒绝。
却是不等我转身,也不知道刘阿姨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拿刀挟持着沈佳华,“宋夏,既然进了这个门,你就别想离开!”
音落,砰的一声,电子推拉门瞬间合拢。
听到沈佳华抖着声音说,“宋夏,对不起,他们绑架了可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带你过来。”
“他们?”一下子,我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怎样,但凡她路上给我一点点提示,我和她现在都不至于这样被动,看着刘阿姨,我说,“你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吗?你――”
“站住,别动!”刘阿姨手腕一动,那明晃晃的刀子,就在沈佳华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不想她,就给我往里走!”
“去哪?”我问她,她暗中摸手机所在的位置。
“顺着长廊,一直走,进铁门!”说着,估计是怕我不肯,又将刀尖又沈佳华脖子里顶了顶,血水也跟着流下来。
“好!”我一边妥协,一边将左手放进口袋里,因为刘阿姨挟持着沈佳华就跟在我后面,我没敢动手机,只是一步步的走。
别墅内,还和之前一样,过了长廊就是鹅卵石小道,经过弧形水池时,记忆不可救药的涌出元宵节那夜,我跟着海叔和沈衍衡身后。
……铁门?
我脚下顿了顿,难道刘阿姨要我们进去,有大片蓝色玫瑰花的那里?
想着上次过来,站在玫瑰花旁,风一吹就莫名的冒鸡皮疙瘩,我咽了咽口水,刚侧头本打算了借问路攻击刘阿姨,这时哈哈哈。
一声诡异的笑,我本能的想到了夏明月!
却也在这时,胳膊一紧,握住我的正是一身水蓝色运动服的夏明月,可能为了逃亡,她头发全部递光,肤色幽黑,鼻子下面还贴着假胡子!
“宋夏,好久不见啊!”她笑得狰狞,两眼幽幽的盯着我的小腹,伸手要摸,被我一脚揣开,再借机想挣脱的时候,身后沈佳华啊的一声。
脸色煞白,也呼吸短促,好像要窒息。
“母亲,你怎么了?”转身,我刚要赶过去,被夏明月一把给拉回来,我也顺势啪!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这个疯子!”
“疯子?对!”她捂着脸,没在第一时间还回来,只是瞪大了眼,“宋夏,你说的不错,我就是疯子,一个妄想得到爱情的疯子,还有更疯狂的事,你要不要看?”
“夏明月!”看着沈佳华越来越难受,我说,“她是沈衍衡的母亲,是他用心呵护的亲人,你有没有想过,她万一出事,他会不会难过?”
“她?”夏明月拉着我不放,笑得特别诡异,“你还是省省力气,好好珍惜自己最后的时光吧!”话落,她猛得推了我一把。
嘶,我踉跄了两步,身子跌撞到一旁的蔷薇花墙才站住,肩膀可能被什么划破,火辣辣的疼。
“宋夏!”夏明月吼完,刘阿姨也适时挟持着沈佳华来到,和我对立的蓝色玫瑰花前,她说,“沈佳华有哮喘,虽然现在是秋天,但这些花儿,可能会在五分钟致命!”
“你想要什么!!”这个时候,我还没记起之前在跟踪沈衍衡,第一次见到夏明月之后,他说过玫瑰花有毒,只是单一的想救沈佳华。
也借着吃惊,我故意侧着身子,左手在兜里尽量动作很小的,摸索着滑开手机,拨打电话。
却是‘哐’的一声巨响,我不知道夏明月按了哪里,就见原本光秃秃的柱子后面,也就是紧挨大片蓝色玫瑰花的浇灌口。
一下喷出了大量蓝色刺鼻的液体,哗哗的,忽视颜色和味道,就是普通的水源。
她指着水流涌出来的地方,一点点的走,一边走一边说,“因为这些药水,所以这里的花,才会有毒,才会只是单一的蓝。知道为什么每次沈衍衡过去,我都要张聿转诉他,一定要采摘几枝这里的玫瑰花带去吗?”
看着沈佳华憋闷的快要晕倒,我咬牙,“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痛快点!”
音落,我左手拇指不知道拨通了谁的号码,继续说,“夏明月,你绑架可可,把我和母亲弄到夏日别墅,难道仅仅想告诉我,这些玫瑰花为什么是蓝色?”
“哈哈,很好!我要你跳下去!”
她站在黑色花架旁,猛地停下,然后用脚狠狠跺了下,在地面发出类似铁片响声后,她说,“只要你跳下去,我马上给她用药!”
“不!”沈佳华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她的样子是想反抗,却被刘阿姨随便一个使力,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几乎喘的合不上嘴。
一旁,夏明月摇着白色的喷雾药剂,又是一抬脚,哐的一声,那原本竖立的花架随着倾倒,一个冒着热气的井口露了出来。
“知道这里头是谁吗?”是痛苦而诡异的笑容,让我后怕。
我怔了怔,听到她说,“这里头,泡着我的亲生父亲,五年前就是因为我被绑架,张聿告诉我说,他为了找我所以才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可实际上是张聿喝醉,酒驾出事被我父亲救了!对!五年前,就是我父亲拿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了冲力,所以张聿才没死!
是他,都是他毁了我!
我发誓,这一生沈衍衡只能是我的,所有靠近他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怀孕了,可那又能怎样,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和沈衍衡不会幸福?宋夏,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跳下去,要么杀了她和可可!”
“你这个杀人魔!”我喘息,也一下想到,之前闯进来的时候,海叔笑容为什么那么诡异,当时他还说: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
果然,下次等待我的竟是这样的选择!
“啊!”就在这时,夏明月疾步后退,然后一脚踩上沈佳华的胸口,双目尽带杀气,“宋夏,我只给你五秒!一、二、三――”
“好!”为了让她放心,我高举双手,“我跳!但你现在必须给她用药!”
“不…不要…不……”沈佳华痛苦的摆手,在瞧见我一步步走向井口时,忽然啊的一声,咬嘴咬上夏明月的小腿,“宋夏,快跑!”
声音落下,刘阿姨立马将刀尖对准沈佳华,一副‘你跑她就死’的架势。
站在进口,我忍着莫名的寒意,也尽可能的减少吸入刺鼻的味道,我说很快,“刘阿姨,你是这世上最愚蠢的女人,因为海叔其实是她杀死!”
我伸手,直指夏明月,可刘阿姨完全不信,指着沈佳华,“你跳不跳!”说着,一刀捅向沈佳华的胸口,血噗!喷出来。
沈佳华也因为剧痛,啊的惨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夏明月也冲到我跟前,趁着我因沈佳华中伤而怔了怔,抬脚踢向我小腹。
“啊!”太过突然的一切,等我反应过来应该躲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身体因为失控,也因为夏明月的使力,我直直的倒向井口。
“宋、夏!”脚踝一紧,就在我大半的身子进了井口时,不知道被谁给一把拉住。
黑漆漆的视野内,除了不停冒泡的蓝色液体,就见有什么白色的物体浸在里头。
一时间,我想尖叫想挣扎,又怕加重拉住我的人的承担,刚闭上眼,这时身体又是一滑,脑门在撞上井壁的同时,眼前一黑,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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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井口之上,早在刘阿姨握刀刺向沈佳华的时候,前来营救我们的人也刚巧冲进来。
为首跑在最前面的沈衍衡,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拉住我的脚踝,错失了营救沈佳华中刀的最好时机。
却也在这时,夏明月完全不在意是不是有警察也跟过来,只是盯着突然拉住我的人,在认出他竟然是沈衍衡时,她想都不想的抬脚踢过来。
原本沈衍衡拉着我,就很吃力,又因为身中病毒,力气和身手大不如从前,为保险起见,他只能死死的拉着,才导致我脑门被撞!
一看这样的情况,夏明月更怒,“好好,你救她是吧,很好,我现在就――啊!”她话没说完,胳膊刚抬起来,就被随后冲上来的宋清柔给踢飞。
啪啪!两个巴掌后,宋清柔又是一脚,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夏明月给制服。
不远处,一同前来的夏天逸也没闲着,踢飞刘阿姨手里的水果刀,抱起沈佳华,迅速从她兜里掏出哮喘喷剂,急救后又把她转交给后面赶来的医生。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胳膊一伸,就从一旁的警察手里,夺过手铐,一下铐住刘阿姨,“老不死的东西,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不顾警察的制止,又狠狠踢了两脚,这才来到去宋清柔,一把揪住夏明月的头发,“把她交给我,我来收拾!”
那咬牙切齿的架势就是非要活活的掐死夏明月,好狠狠的出气!
却也在这时,只听噔噔的几声皮鞋响,是一同得到消息,也匆忙赶来的导师吉安,他说,“不行,她不能死!我还要找她问清楚病毒的解析程序!”
“哈哈!”夏明月双手被反剪,整张脸都埋在地上,声音有些呜咽不清,“终于有一个识货的过来,好好好啊,想知道解析程序是吧!”
她奋力的扭头,脸颊从地上撑起来,看向进口那里,“我要和他谈!”
听她这么说,沈衍衡抱着早已经晕迷,不醒人事的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交给导师身旁的助手,“看看她,还有孩子,麻烦了,我――噗!”
话没说完,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这次和之前的几次大有不同,如果说之前的血,是鲜红,也是少量,那么现在这一刻,就是呈喷射状的大量黑色血液。
一下子,脸白的不止是导师,还有在场的其他人,即便是宋清柔一点医术也不懂,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一定到了特别严重的地步。
更不用说,还扣着夏明月的夏天逸,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大手当真直掐夏明月的脖颈,“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哈哈,想…想救他?”这一刻的夏明月,即使周围站满了警察,人人都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她的,除了死刑没有别的,她不但没有挣扎,反而眼里尽是期待,一张狰狞的脸,也因为夏天逸的用力,涨脸而发紫,还是不停的说,“沈衍衡,衍衡,沈衍衡,你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了吗?我被软禁着,谋划了整整五年,又借陆贞的手,让病毒在你体内,潜伏了整整八个月又25天,现在你给我听好了,想活命,不想宋夏和你们的孩子有事,那就娶我!”
第151章 休想!
在夏明月眼里,这又是怎样的光景?
一片以爱为主题的蓝色玫瑰花里,所浇灌它们的水源,是冤死亲生父亲的尸体所来。[.超多好看小说]
而这片玫瑰花,又是深爱的男人允许她种的。
时过境迁,一直到今天,她还清楚的记得,五年前他开会结束后,对她说:明月,你可以做的事很多,比如美容逛街,种花泡茶,只要你喜欢。
是的,当时他就是这样说。
而现在呢?
隔着这片蓝色的玫瑰花,他的身后有好友有救护车,还有昏迷却孕育了他的孩子的贱女人!
可她这边呢?
曾经的玫瑰花没变,水源里的父亲也还在,跟前却又站着一个个持枪的特警,特别是她手腕上,再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手铐!
哈哈,夏明月忽然一阵发笑,“以为警察我就会怕?戴上手铐就能制服我?又以为把我关进监狱,你们就可以皆大欢喜了?呵,沈衍衡,你想的美,我告诉你。以你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过后,就算你想娶我,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是吗?”沈衍衡淡淡的看了一眼,生命的时限,由开始以为的七八十年,到前段时间的两月,以及昨天的半月,又是今天的三天。
日子一天天的在突变,他突然就释怀了。
站在花海的尽头,他眼里再看不见她,仿佛对于她的警告,即使生命力只剩三天的警告,也根本不可能再牵起半丝涟漪。
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所倒影出来的是死寂也是平静无波!
寂静的更像一潭死水!
不止没有夏明月想要的愤怒和崩溃,更是毫无温度。
一瞬,这样的他,让她洋洋自得的心,恐慌也忐忑了,“沈衍衡,你不怕死?”
是的,这是目前她最为关心的,这些年以来,她太清楚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怕死,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只能在他亲人身上下手。
按预想。此时他的回答应该是妥协,就算再不愿意为了亲人也该娶她,可现在为什么只是用这样死寂的眼神看着她?
不不,不是这样,一定不是这样的!
她不相信,“沈衍衡,你一定在考虑病毒对不对?你放心,只要我们结婚,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用想着找谁来解析程序,目前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答案,夏明月挣扎着,想走过去,但身旁的夏天逸狠狠的扣着!
一下子,夏明月怒了,咬牙瞪着夏天逸,“很好,阻止我是吧,好!你不是医生吗?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所研制的病毒,虽然能解,但你们需要时间,没有两年,你们根本找不到头绪,而他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撑三天,想他死,那就继续,我”
“天逸,放开她!”血腥强行按压下去,迈步前,沈衍衡转身看了一眼,那是已经被抬上救护车,正在抢救的女人,然后来到夏明月跟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四目相对,他平静,她期待也欣喜。
他却是开口道,“休、想!”
“什么,你说什么!”夏明月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相信他这样依旧不肯娶她?“沈衍衡,你傻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撞死了,也是你亲口许诺我们会结婚。五年前是你,更是你说我们订婚,可结果呢?
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被孔明江绑架,我的亲人又怎么可能出事,现在你竟然恩将仇报,这就你的回报?情愿病死,也不肯娶我,是不是!”
“是!”沈衍衡无欲的看着她,说得坚决,“我不会娶你!”音落,他看了眼站在民警和特警前头的陈局,转身就走。
看着沈衍衡的背影一点点走远,夏明月崩溃也狰狞,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去低吼,“好,沈衍衡,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宁死也不肯娶我,那我们就到地下团聚!,三天后,我、沈可可以及我们的女儿,我们三个人都在黄泉路上等你!”
沈衍衡眸色一寒,“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可是我知道你肯定听清了,就算你没听清,他们也应该听清了!”走上前,夏明月转怒为笑。“衍衡,看你这副生怒、质疑的样子,是想说你根本就没碰过我吗?其实,这还要多谢海叔的一片苦心啊,不然我又怎么会有机会?”
这一刻的夏明月,特别开心。
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因为她双手戴着手铐,拿得艰难和费力,可正是这样,才能多两秒看他的时间。
“衍衡,你看她,和可可年纪相仿吧!”
感觉有人又扯住她,夏明月这一次没挣扎,只笑着,“这个时候,我想她和可可应该在午睡,沈衍衡,明天太阳落山前,我在监狱等你的婚纱,过时不候!”
声音落下,她甚至还好心情的摆摆手。
听着囚车砰的一声,绝尘而去,沈衍衡握着照片,看着里头一身蓝,年纪和可可当真差不多的女孩,记忆一下子回到五年前。
有天早上,他醒过来,旁边躺着的是她!
更想到,和宋夏吃夜摊的那次,曾经替一个女孩抢救丢失的钱包,难道
正想着,听到‘咳咳’两声,是陈局经过,将要回警局!
“等等!”沈衍衡握紧照片,一双鹰眸凌厉的望过去。“陈局就这样走?”
“沈先生…”陈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想了想,他说,“沈先生,你放心,搭救人质,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尽量赶在明天太阳落山前”
陈局说着,顿了顿,“当然,有时候不是我们努力就会成功,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如果营救时间不够,希望你能拖延时间!”
“爆炸到现在,你们就没查出她会有同伙?”看着陈局肩膀上的徽章,沈衍衡忍着一次又一次翻滚的血腥,“我看再这样下去,海城堪忧!”
说完,他转身走向救护车。
彼时,救护车里已经做完基础检查的吉安导师,看着走上来的沈衍衡面色阴冷。
拍了拍他肩膀,吉安说,“其实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团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为了活命,就要妥协。娶她?
沈衍衡闷着气,“她怎么样?”自从上车,他视线就没移开过:宋夏宋夏,仅仅几天,你更瘦了!
“她就是你妻子?没事!后脑勺撞了下,也是惊吓过度,我已经在吊水里加了安眠,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先让她睡一睡。具体孩子会不会受病毒的影响,还要回去做更系统的检查,除了贫血,目前孕妇一切指数正常,倒是你!”
吉安导师拧眉,恨不得自己可以有神力,可以一指就能解析出病毒,也能一指就能配出解除病毒的药,可一切仅仅是奢望。
就这样,救护车很快返回军区医院。
病房外头的长廊里,沈衍衡看着有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在为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做各项检查,心底从来没有过的沉重。
傍晚,云少宁从警局赶回来,“沈总”
“说!”目前因为他身体里的病毒加重,在没特别肯定会不会传染的情况下,沈衍衡只能隔着玻璃看里头病床上的女人。
甚至云少宁过来。他都没抬眼。
这样的专注和自身苍白的脸色,让站在一旁的云少宁特别愧疚。
作为有律师执照的好友,却不能手刃犯人,看着犯人在提审室提出各种蛮横的要求,心火特旺,再加上可可究竟被绑架在什么地方,也是毫无头绪!
咚!云少宁一拳打在病房外头的墙壁,说出了残忍的真像,“可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消息。不过陈局说全体通宵,直到找到为止,还有…就是…据五年前,夏明月和张聿所住医院的主治医生回忆,当时夏明月的确生了…一个女婴!”
音落,走廊里一片沉默,死寂的连呼吸都在窒息。
好一会,沈衍衡才强忍住没吐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因为连日的病魔而消瘦,指关节泛着隐隐的苍白,有些无力的把手机递给云少宁。
他说,“里头有宋清柔发的图片,桑桑正在着手调查宋一海秘书,还有夏天逸收到的照片,你去核实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好!”接过手机,云少宁顿了顿,没敢再问那个女婴的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本想问沈衍衡要不要吃东西,却是还没等开口,他那边已经表示没胃口。
片刻沉默,云少宁也只能离开。
走进电梯时,落在他眼里的画面是:在长长走廊的尽头,因为天黑,所以显得头顶的白织灯光芒四射入,而站在灯下的颀长身影。
明明一身孤寂落寞。却是望着病房的眼神,炙热无比。
那一张半隐着的俊脸,虽然苍白,嘴角却是带着淡笑,仿佛只要能这样隔窗看着里头的人儿,对他来说就是满足,就是最开心的事。
沈衍衡这一站,就是一夜。
可能是把手机交给云少宁的缘故,这一夜,除了吉安导师每隔两小时,给他用药,几乎没再受到外界的打扰,到了早上通宵审问的宋清柔带来了好消息!
噔噔,因为迫不及待,整个医院病房区的走廊,都响着她的高跟鞋声。
“沈队!”找到病房号,宋清柔推门而入,晃着手上的日记本。刚想把这个好消息说出来,结果沈衍衡立马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
一直把宋清柔赶出病房,不再惊扰里头的人儿,这才开口,“咋咋呼呼的,哪里有督察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这口气,让宋清柔一怔,“你你。你没发烧吧!”
见沈衍衡摇头,宋清柔用了肯定的语气,“那就是神经病,只有脑袋有毛病的人,才在明天将要病发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你又懂?”她怎么会懂,对于他来说,能在病发前,这样安静的陪着,已经是万幸?
“哼,那什么导师呢!”宋清柔把审出来的日记本塞给沈衍衡,“这个是你家那个佣人,在看完海叔是怎么死的视频之后,交待出来的,上头有一些演算公式,听她说,这是海叔之前在夏明月那里捡到的记录本,当时喂喂!”
看着沈衍衡匆忙离开的背影。宋清柔忿然了:什么人嘛,她还没说完,原本还想拿到日记本,会再讨要什么奖励,现在好了,直接跑路了!
此刻吉安办公室。
听完沈衍衡的来意,他激动的抓过日记本,快速翻阅,“太好了太好了,你等着等着,给我们三天来消化消化,就算配不出控制病毒的药,也能找出诀窍!”
“没有三天!”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上午八点,到太阳落山,沈衍衡说,“我要十个小时,不,九个小时,你就得给我答案!”
“不行,我们”吉安导师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衍衡给打断,“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顶尖高手,想让人瞧不起?亦或是不想突破?”
咬了咬牙,沈衍衡又加了一句,“死马当活马医,不会让你们承担任何责任,行不行!”
咯嘣~!因为拳头握得太紧,吉安导师指关节里发出一声响,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说,“好,你傍晚来试!”
与此同时,有科室的医生敲门进来,在拿下医用口罩的一瞬,脸上特别凝重,让站在一旁的沈衍衡,心头紧了紧。
听到医生说,“教授,31床孕妇检查结果出来了!”
闻言,沈衍衡心头又是一震,“孩子怎么样?”
第152章 别怪我不客气。
“根据各项检查,孩子理论是健康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说。(.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什么叫理论?”各种情绪下,沈衍衡少有的生怒,一把揪住医生的白大褂,凌厉的低吼,“我把身家性命全部压给你们,你们就给我一个理论敷衍了事?”
砰!
猛推下,医生撞向吉安导师的办公桌。
就听噼里啪啦的一阵,电脑歪了,水杯也洒了碎了,好在医生反应快,迅速站起来,刚要和沈衍衡理论,被吉安给制止。
看着沈衍衡那一双充血的眼,吉安吩咐道,“快要拿麻药!”
医生楞了楞,反应过来去拿麻药的时候,身后又是一阵声响,“教授,药来了!”喘着气,他快步。
“按住他!”吉安一声吼,一把没抓住沈衍衡的胳膊,针尖差点扎在自己身上,好在又有两名医生冲进来,按住这才扎上针。
这样的一幕,整个过程,虽然宋清柔没看全,但在见到沈衍衡被三四个人压制着,随着药力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她对此特别吃惊,“他…怎么会这样?”进办公室,她问吉安导师。
一个沉稳稳重的成熟男人,忽然像得了暴躁症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吉安叹了口气,“自从昨天吐黑血以后,每两小时都会用药,坦白的说,这些药的副作用极大,不用万不得已,都属禁品!”
话落,因为还要解析病毒,吉安直接挥了挥的手,转身离开。
很快,时钟从八点转到了下午四点。
沈衍衡再次睁开眼,全身乏力,手背带着滞留针,更惊愕的是鼻腔前竟然带了氧气,“来人!”看了看病房的四周,刚撑着起身。
这时门板吱呀一声拧开,是宋清柔走进来,“醒了?”
“她呢,醒了?”问出这句话,沈衍衡痛并快乐着,一方面期待不醒,这样的话他还可以隔窗陪着,一方面又想赶紧醒过来。
就在这个忐忑的片刻,哒哒哒,一阵皮鞋响,是吉安导致领着七八位顶尖医学界高手走了进来,他走里拿了两支淡黄色的针管。
“沈衍衡,这是我们全体成员刚刚配置出来,来之前已经……”在小白鼠身上试过?张了张嘴,吉安感觉这话他怎么都说不出来。
却是没想到,沈衍衡胳膊一伸,“来吧!”
除了来吧,试吧,他还能怎样?
这一刻,他在心里苦笑不得,他的好父亲,不惜花费巨资资助夏明月研究,现在倒好,所有研究的成果,竟反用在了他身上。
不知道张聿在知道这样的真像后,心里会有一丝丝愧疚!
正想着,听到吉安说,“那…你忍一忍!”说完,吉安身旁有助理想要上前,他摆了摆手,示意这针要亲自扎。
其实在吉安的印象里,他的这双手已经数不清到底救了多少人,但扎针的次数却是少有,同时这也是他这辈子最难扎的针。(.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就在两小前,还接着沈越沈老生的电话,万一之后的万一,他不敢想。
看着细小的针尖,一点点挑拨沈衍衡肌肤,最后药水顺着针管,输进血管也流进他身体的各大器官。
“怎么样?”吉安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
沈衍衡拧眉,“还好。”音落,眉头仿佛拧得更紧。
与此同时,那几位站在吉安身后的顶尖研究者们,有高鼻梁的白种人,幽黑肌肤的黑人和同是黄皮肤的本国人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特别严肃。
宋清柔就站在一旁,对医学她是丁点儿都不通,心跳砰砰的,“有用吗?”
自从审查结束,她就打报告来到医院。
一直到现在,陈局那边也是时不时的追问结果,抛开她和沈衍衡的旧交不谈,单单就是督察的这层责任,也让她不敢大意。
谨慎期间,她暗自装了监控,要是……
正想着,耳畔突然传来噗!的一声,随着一旁众人的惊呼,就见沈衍衡又吐了口血水,那颀长的身躯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垂落。
“沈衍衡!”哐,门板推开,是同样脸色苍白的沈佳华冲进来。
“大哥!”又是一声喊,是方方搀扶着随时都会晕倒的沈佳华,在两人身后,站在脸色突变的张聿,还有噔噔的脚步声。
是沈越及老夫人也赶过来。
一瞧这么多人,吉安当即怒了,好在宋清柔还是理智,很快阻止。
就这样,一间半透明的玻璃窗,里头是医生们对沈衍衡抢救,而外头又是亲属们隐隐的哽咽。
云少宁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心痛又难受,但还是没忘记沈衍衡之前对他的叮嘱,“老先生老夫人,张董事长以及大小姐,你们回吧!”
见他们不走,云少宁继续说,“首先,你们一不是医生,二帮不上什么忙,三还有可能引起另个人的伤心,她目前也在这里住院,沈总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
‘宋夏’这两字,云少宁没说,可等待的几位还是猜到了什么,首先稳定情绪,驱车离开的是沈越老先生和其夫人。
沈佳华刀伤未愈,只能由方方搀扶着,离开。
唯独剩下一个怎么都不肯离开的张聿,对于他和夏明月之间,真有纠葛也好,还是清白也罢,云少宁只希望他能闭嘴。
很意外,这一次张聿嗯了一声,并说,“放心,我张聿从来都不是多嘴的人!”
可你是多事的人!
这一句,云少宁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闷闷的咽下去。
噔噔,又是一阵急促的脚声音,云少宁回头一看,竟是一身制服的陈局,“是不是可可找到了!”
陈局喘着气,“你们沈总呢?”
“到底有什么事!”云少宁故意挡住去路,不让陈局看到病房里的情况,“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出了责任,我担得起!”
一句话堵得陈局顿时怔了,“好,很好!”
一个小小的特助,口气还不小,“半小时前,我们找到关押可可的地方,但营救的时候,被他们逃了,现场只发现了这个视频,视频里绑匪在她身上绑了炸弹,七点前,如果见不到沈衍衡和夏明月立马引爆!”
“也就是说,他们再逃之后,目前还没线索?”云少宁拧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海城繁华,靠海也沿山,要是天黑之前找人更难。
特别是绑匪提出条件的时间,就算沈衍衡身体允许前往,可七点之后刚好入夜。
紧了紧u盘,他问陈局,“你们现在有几套方案?”
“三套,前两套已经开始实施,最后这套要是沈衍衡能以身前往,拖住夏明月,我们再根据他身上的跟踪器,尽最大程度营救!”陈局顿了下,“早两个小时前,也找了两位和沈衍衡体型差不多,又化了妆的特警,没想到夏明月一眼就认出来了。”
也就是说,伪装这项根本就行不通,但病房里又是那样的情况,一下子,云少宁犯难了!
哐!病房门一开,是吉安带头走了出来。
不等云少宁追问,这时就听宋清柔说,“导师,他怎么样?”
“试剂失败,昏迷刚醒,半小时后,可以进去看他!”说着,吉安导师看了看云少宁身后穿警服的局,又补充了句,“在这之前,不要打扰他!”
半小时,30分钟,1800秒。
眼看时钟就要指向傍晚六点,外头太阳也眼看下山,每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抢救的过程,沈衍衡已经记不清,只知道在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夏明月最后所给予的期限,躺在病床上,他按了按警铃。
很快,云少宁闯进来,“沈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她说三天是准的,今天才第二天,不要慌!”沈衍衡起身,除了眩晕,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夏天逸那边怎么样?”
“宋小姐没醒,一直在睡!”隔着玻璃窗,云少宁在看见陈局的催促时,他犹豫了下,把u盘交给沈衍衡,又将绑匪的原话传达后,“你…行吗?”
“没有行不行的!之前在部队,就算受伤中枪,该执行什么任务的不是还要咬牙过去,特别是跨国追踪的时候,有矫情的可能吗?”撇了云少宁一眼,沈衍衡没再多说,时间紧迫,他仿佛都没有更多生息的时间,进洗手间换下病号服,已经虚脱得全身尽汗。
为了不让云少宁看出来,沈衍衡洗了脸,拧着毛巾,“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沈总,我――”云少宁那句‘我替你’还没说出来,就被沈衍衡打断,“你该知道,再高明的化妆技术都骗人不过夏明月的眼睛,既然我是换回可可的筹码,那我就得去!”
他说着,右手伸手云少宁,“给我!”
云少宁是想了好一会,这才把兜里,来之前准备好的枪,递给去,“一定要小心!”
“又不是第一次,谢了!”沈衍衡拍了拍云少宁的肩膀,几乎是眩晕也脚步沉浮的走出病房,“陈局,我们走吧!”
“沈总!”走廊里,一看沈衍衡出来,陈局噌的一声站起来,“沈总,你可醒了,走,我们路上再具体细谈!”
“好,昨晚没醒好,睡过了点,抱歉!”赶在云少宁和宋清柔再开口前,沈衍衡是这样说,甚至还在经过某间病房时,刻意停了停。
彼时,已经六点一刻,时间马上来不及。
陈局握拳提醒。
沈衍衡在那一分钟是沉默的。
仿佛所有的世事都与他无关,只是两眼望着病床里头还在沉睡的女人,好一会,他对云少宁说,“其他的事,就暂时交给你和桑桑,拜托了!”
看着云少宁重重的点头,沈衍衡嘴角勾了下,“记得提醒天逸,要他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话落,转身离开的他。
眼底沸腾的是阴鸷,棱角分明的脸庞又是暗隐着杀气,脚下没有半丝决然,和走廊拐角的张聿擦身而过时,甚至眼神都没有交汇。
“衍衡,保重!”尽管张聿没靠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方案,但也知道这趟出行,他是带病,也是凶多吉少,危险重重。
哐的一声,电梯门合拢,走廊里仿佛一下安静了。
甚至吉安导师都不知道自己的病人哪去了,依旧在试验室忙碌着。
铛铛铛!
走廊尽头的时钟很快指向晚上七点,也是绑匪所要求的交易时间。
云少宁知道自己去不了现场,只能打定主意,死皮赖脸都要跟着宋清柔,至少她也算了军方的人,只要待在她身边,就能得到第一手的资讯。
却是七点半,宋清柔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陈局,“跟踪器中断,直升机被弃在半路,沈衍衡和夏明月下落不明,你多注意医院的动向,一向有消息,马上联系我!”
说完,通话挂断,宋清柔却楞了。
一旁,云少宁因为没听清,急得不行,低吼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嚷什么嚷,姑奶奶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吼完,宋清柔呼了口气,砰的一声,摔上病房门板,在经过某个病房时,正好和迎面走出来的夏天逸撞上。
“靠,不长眼啊!”宋清柔烦呢,吼完才发现夏天逸眼熟,正好身后又是云少宁追上来,她眯眼问,“这厮谁?”
叮铃铃~!
云少宁刚张嘴,宋清柔手机又响了。
一看又是陈局打来的,她当即呼吸一紧,电话里,陈局好像靠近码头那边,声音嚓啦啦的,很飘。
听完陈局的讲述,宋清柔转身,目光从云少宁身上,移到走廊尽头,一直端坐在长椅里发呆的张聿,“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彼时,张聿根本就不知道,正在等待他的是什么,只是听着哒哒的高跟鞋声,很是不悦的挑眉,“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
话没说完,宋清柔直接一记软拳过去,
第153章 你终于醒了,想死我了!
“为什么!”宋清柔满身的愤怒,敏捷身手下,完全忘记了张聿是长辈,低吼,“昨天去夏日别墅围捕夏明月,全城动静闹的那么大,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就算你昨天不知道,那么现在呢,沈队离开前,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样失控的宋清柔,不止张聿,同样云少宁也夏天逸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齐齐上前,想要拉开宋清柔。[.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只因为张聿的脸色,已经在她的使力下,涨红又青紫。
“宋清柔,你放开他!”云少宁脑中法律戒条根固,上来就说了大通人身伤害等等的罪名,特别她又是督察的这层身份,情节更严重。
“你特么给姑奶奶闭、嘴!”宋清柔真是恨不得掐死张聿,揪着他衬衣,“满意了吗?张伯伯,您老人家是不是满意了?我就问你,刚才沈队离开前,为什么不解释,五年前夏明月所生的女婴早就死了,那个女婴第二天就死了,你为什么不说!!”
张聿,“……”
云少宁,“……”死了?那和可可一起绑架的女孩,不是沈总的?
“哑巴了,你说话啊!”宋清柔崩溃。
只因为刚才陈局来电,他说:可可和另名女童在海上,被路过的渔民救了,据女童说,沈衍衡是后来因为救她而受伤坠海,目前下落不明!
“走,跟我去码头!”扯着张聿,宋清柔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张聿后悔,看看他曾袒护过的女人,究竟把亲生儿子给害成什么样!
身后,云少宁和夏天逸想阻止,最后也只是沉默。
云少宁跟上去之前,把沈衍衡离开前,要他提醒夏天逸的话,语速及快的说了一遍,然后一同下楼。
叮!电梯门打开,宋清柔一手扯着张聿的领带,一手掏手机,脚上那黑色的高跟鞋,忿忿的踩在大理石地板,发出哒哒的清响。
与此同时,沈佳华那边也接到可可得救的电话,又碍于她有伤在身,是方方代替前往。
虽然可可在法律上是沈衍衡的女儿,但她到底是方方亲生的,冲过去拥抱的那一瞬,方方整个心都碎了,却也在这时,有现场的军医说可可和她身上的血迹,没有亲属关系!
怎么可能?
可可身上的血迹,是大哥沈衍衡的,而自己和他又是亲兄妹,怎么会没关系?
也巧了,两孩子因为海上受到风寒,纷纷发起了高烧,想着沈佳华还在军区医院,于是方方在和陈局沟通后,将两人带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时间,医院大厅里,一进一出,方方正好和宋清柔撞上来了。
各自表明缘由后,决定先给孩子看病,等待的过程中,方方又把疑惑说了说,再加上张聿曾和夏明月不清不楚,当即提议做亲子鉴定。
原本亲子鉴定当天根本拿不到结果,但有吉安导师在,差不多黎明的时候,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让人很意外的是:可可和方方没有任何关系,但另一名,就是夏明月之前扬言,那是她和沈衍衡在五前所生的女婴,居然和方方才是母女关系!
“竟然是这样?”宋清柔眯了眯眼,最先反应过来,分析着,“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可可在得救后,沈衍衡又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另外这个女童,第一原因是她才是方方的女儿,第二才是道义?这样的话,最有嫌疑调换孩子的就是那个佣人刘阿姨,而沈衍衡目前是和夏明月反脸了?”
一想到,沈衍衡离开前,身体不适,再加上夏明月又有帮手,宋清柔就感觉必须确认究竟是谁调换的孩子,这样能推测出更多的信息。
刚转身,就听方方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又知道我去哪?”宋清柔挑眉,嘴上是不怎么乐意,但胳膊却是伸出来。
两人离开医院,赶到关押刘阿姨的地方,刚好早上八点。
曾经刘阿姨之所以帮夏明月,完全是因为海叔,是抓进来之后,才知道海叔其实是被夏明月设计的,根本就不用多审,自动就交待。
孩子的确是她调换,按夏明月当时的想法就是:把柄多一件不多,但少一件有可能就会丧命。
听闻这样的真像,要不是地点不允许,方方真想拉开门,冲进去活活撕烂这个老东西。
审讯室里头,刘阿姨自知罪孽深重,又主动交待了一个事实,就是可可生日,她开煤气威胁的事,看着宋清柔,她说,“还有,请你帮我带话给宋小姐,是我对不起她,当年……那些照片是事实,但真正逼死宋夏姥姥的人是梅森,是他见钱眼红,老人家不同意离开,这才失足被推下去的,至于那支钢笔,是大少爷不小心遗落了,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隔着审讯室的封闭玻璃,从宋清柔的角落,虽然看不见外间的方方,但她知道方方一定是愤怒至极!
啪!啪!啪!三个大巴掌,她对着窗口说,“我替你打了,后半辈子,就让她把牢底坐穿,在痛苦自责中悔恨到死!”
连日以来的违纪,宋清柔也自知她这身警服是保不住了,所以在出审讯室时,直接解扣子就要上交。
这时陈局阴沉着脸,走过来,“行了,明天给我一份书面检查,三千字!”
“一巴掌一千字啊!”靠,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应该再给那个老不死的补上几巴掌,凑个一万个大字,那才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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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医院病房区,31床。
自从脑袋撞到了井壁后,我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拽住我脚踝的人竟是沈衍衡,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笑意飞扬,会温柔的哄我、抱我,还在梦里告诉我,他喜欢女孩。
梦里,时光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大雪,我很清楚的知道,在三轮车撞上来的时候,我倒地,他也咬伤了我的手腕。
疼痛眩晕之际,是舅妈发现了我,也看到沈佳华带沈衍衡去救医。
又从两人的衣着上,猜出身份不凡,正巧姥姥家里,表姐因为调皮被隔壁的狗给咬了,借着这个机会,她把表姐也送了过去。
去之前,舅妈又以照顾我为借口,拿走了我的衣服。
之后陪表姐看病等待退烧的过程中,她更肯定了沈佳华的身份上,当晚就找理由,把我和妈妈赶走,又在半月后,带我消掉了手腕上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我终于都记起来了,也沉溺在和沈衍衡的梦里,不想醒也不愿意醒。
直到耳边响起,“嫂子,嫂子,不睡了,好不好?”
这声音……,我拧了拧眉头,缓缓也疲惫的睁开眼,入眼的光亮,让我很是不适的眯眼,没看清窗台边是谁,个子高高大大的迅速拉了窗帘。
“谢谢…”我沙哑着声音,想坐起来,发现因为躺太久,身体和四肢都是软的,也在这一刻发现我在医院,病房里也站了好多人。
“你们这是,怎么都在?”我吃惊,第一反应就是摸小腹,发现鼓鼓的,我的宝贝还在,于是我垂眸笑了下,不让在场的人发现我眼里的落寞,“好啦,我又没事,不用守着了!”
“嫂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方方叫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终于醒了,想死我了!”
“怎么了?”我拍了拍她肩膀,一下想到了沈佳华和可可,“是不是出事了?还是夏明月又逃了?刘阿姨呢,落网了吗?”
声音落下,一片沉默。
一时间,我更确认是出事了,视线围绕着病房看了一圈,从左手边开始,有夏天逸、云少宁还有宋清柔和方方,却唯独没有我心里的他和桑桑。
我笑了下,“我,我的有点饿…”
“呀,居然中午11点了,我要回去烧饭了!”这一声是宋清柔发出的。
跟着云少宁也说公司还有急事,先回去了。
瞧着夏天逸和方方,我打趣,“接下来,你俩又该谁走?”
我没想到,又是方方举手说,“我,我该去机场了!”
“啊?”我知道是出事了,仍是一脸惊讶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对着方方跑出去的背影我是这样喊完,然后偏头看夏天逸,“你也走吧!”
“我不走!”他说着,也白眼丢过来,“救了你一命,然后谢字都不说一个,就想赶我走?再怎么样,你昏睡的这五天,也是我陪着你!”
“谢谢,谢谢!”听到这样的真像,我似乎只能机械的重复这两字,只因为在梦里,救我的人,是沈衍衡,可醒来之后,现实总是那么残忍。
片刻沉默,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到最后,就在我以为夏天逸也会找借口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他开口,“宋夏,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正拨弄着手机,我说,“怎么打不开了,你有没有办法,我想知道在夏日别墅那天,我无意中拨给了谁。”
“你想他是谁,他就是谁,反正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夏天逸好像有些生气,两眼幽幽的看着我,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的挣扎:该怎么办?他该不该,按那天在夏日集团办公室里,沈衍衡所肯求的去做?
就这样,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宋夏,你等我半小时!”
得到我点头,并保证不会乱走,他这才跑出去。
时间很快,不到半小时夏天逸就返回来,气喘吁吁的,手上也多了两份快餐,正是沈衍衡曾经在山城请我吃的荠菜馄饨。
可能是因为他职业的原因,倒是很细心,吃饭前给餐具消毒,又拿了湿毛巾给我。
就算我表明身体没事,可以下床去洗手,他还是固执的按住我,“不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救回报,但你必须听我的!”
“是吗?”吃着馄饨,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坚决没有想念谁,嘴上骗夏天逸也骗自己的裂嘴笑,问他为什么会跑来海城,在山城待的不好?
夏天逸听完,说了句,“海城约-炮的美女多!”
“噗!你怎么这样啊!”我说他太随便,他只笑不说话,就这样,吃着馄饨,我和夏天逸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我以为我能忍住,可还是在最后一口荠菜馄饨咽下去的时候,思念像疯了一样脱口而出,“沈衍衡,他就没来过?”
“来了,来过的…”夏天逸垂眸,嚼着嘴里的馄饨,像是在思考什么,好半天才说,“宋夏,告诉我,你有多爱他?”
会不会爱到,没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第154章 她不配!
我不知道夏天逸忽然这样问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不好的感觉越强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他的眼睛不像沈衍衡那样深邃漆黑,眸色有些偏暗,像深棕的玛瑙,刚好逆着光,有明显的心疼,浓烈的宣誓而来。
放下勺子,我说,“是不是连你也要骗我?”
夏天逸呼吸一紧,“他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你要不要看?”
心,莫名的疼了又疼,“好!”接过夏天逸递来的水杯,我一口口的喝着,竭力自然也佯装正常。
就见夏天逸起身,来到墙角的橱柜旁,踮脚,最后从顶层抽了一件档案案出来,明明很重,在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沉重。
解着档案袋的白色绳子,夏天逸说,“在我眼里的宋夏,从第一次一直到这次再见,几乎没有一次不受伤,曾经我在想,哦,老天,这个女人真惨也真可怜,不过后来,每次受伤你都能顽强的面对,所以现在不单单是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宝贝,也能同样坚强对吗?”
我,“……”
“宋夏…”打开档案袋,夏天逸拧了拧眉头,“你能答应我吗?坚强!”
呵,我笑了下,放下水杯,“真是的,你自己都说了,我一直很坚强,这会又担心什么?来吧,把他留给我的东西,拿来!”
我伸手,夏天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好一会,看他吸气又闭眼,最后终于把档案袋口袋对准了我,那意思是要我亲手取。
在这之前,我想过很多可能,却从来没想过,偌大档案里装的只有一张a4纸,纸里的内容,入眼就可以看到‘契约’两字.。
那是一份,我在梅女士死后,把欠款的形式,分摊在三年,换句话来说,就是三年肉偿的契约。
而现在这份契约,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了。
“宋夏,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想哭就哭吧,别忍着,我不会嫌弃你的。”坐在我床边的夏天逸,两胳膊伸长,一副给我拥抱的样子。
我却噗嗤一笑,“有什么好哭的?”
为了让他相信,我是真的不难过,我指了指放在沙发那里的包包,等他拿过来,本想拿里头的离婚协议给夏天逸看,没想到窗台忽然有笑吹过来。
纸张哗哗的,随着风力减弱,最后停留的画面是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在签字那里,在我没签字的旁边,是他龙飞凤舞的名字。
一下,鼻腔瞬酸,我咬着牙,不张嘴也不出声,强行忍着一波波想哭的冲动,努力挤出一个最大的笑容递给夏天逸。
“你看,我早就准备好了,只差一个签字而已,不是他要跟我离,而是我要放弃他!”视线模糊,我伸手在包里找笔筒,正要落笔,是夏天逸一把握住。
他说,“宋夏,他――”
话说到这里,我不知道闯进夏天逸记忆的是沈衍衡的一句:天逸,我这辈子还没求过谁,从现在开始,我求你,帮我照顾她,一旦我发生不测,永远不要让他知道真像!
“他……”夏天逸眸色暗了暗,“他要结婚了,是旅行结婚,目前已经不在海城,他们是…是前天晚上登机走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我哦了一声,“是吗?”
紧了紧协议书和离婚协议,我没撕也没哭,只说想睡了。
看着我微缩着又躺下,夏天逸立在床前,眉头拧得紧紧的,“宋夏,你要睡可以,但至少要半小时以后,吃饱就睡,对身体不好!”
他拉着我胳膊,试图把我弄起来。
我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估计他也烦了,在坚持了两分钟后,叹了口气,“那你睡一会,我半小时后再进来!”
我听到他说话了,就是不想应声。
夏天逸有些不放心,走了两步,又补充,“我就在外面,你有事随时叫我!”
我脑中好像已经浑沌了,像是听见他说了什么,又像是听不见,唯一清晰的是桑桑没来,沈衍衡也没来,想着快递里的照片,她喂他吃汤圆,他们的拥吻……
我想笑,告诉自己要是为这样的男人而伤心,太不值了,却笑不出来。
想哭,狠狠的大哭,安慰自己哭出来,一切都会好,但眼泪怎么都掉不出来。
胸口憋闷的难受,整个病房,像是被气压给笼罩了,站也不是坐也不对,最后我躺下想睡,毕竟睡觉是打发时间最快的方式。
但眼睛干干涩涩的,怎么都睡不着。
一连两天,我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坐立难宁,完全纾解不了,为了不再这样痛苦,我央求医生给我两粒安眠药,却被夏天逸抢走。
“宋夏!”夏天逸眼里满是心疼,我却笑了。
我说,“你不用担心啊,人生在世谁不会遇上一两个人渣?再说,从接受到恢复,总有一个难过的过程,我可能现在就属于难过中吧,安啦,我没事的,吃好喝好,除了不怎么困,不过也可以理解啊,要是换成你,你昏睡几天,一下能睡着?”
我讲得头头是道,思路清晰也明白。
在这两天里,夏天逸拿什么,不管多少我都能吃光,可他不知道的是,转身我就吐了。
有时候,看他真担心,我也会痛苦的‘哭’一场,可眼泪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只是眼药水。
有时候,我好想笑,好想哭,好像把心里所有继续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但惋惜的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我再努力也不做不到。
到了晚上,我实在没办法了,求夏天逸给我一瓶酒。
估计夏天逸也看出什么,二话没说,下楼拎了一瓶葡萄酒回来,不过他真小气,只准我喝一杯,然后又放在橱柜之上。
只能看,却喝不着!
“夏天逸,你这招太狠了!”站在橱柜旁,我搬来一把椅子,还是没有办法拿到,这时窗外忽然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什么节吗?”
“明天中秋!”他抬眼,又垂下眸子,看着手机屏幕亮了亮,最后又装进兜里,装作没事人一样。
其实我站在窗台前,早已经从玻璃倒影里看得清楚,知道赶他走,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从昨天把档案袋拿给我,这两天他几乎没离开。
我伸了伸拦腰,打着哈欠,“难怪人家都会睡前喝一杯,原来葡萄酒真的帮助睡觉!”话落,我揉着眼就往病-床上爬。
‘迷迷糊糊’的还知道问夏天逸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很快…”夏天逸声音很轻,即使我没睁开眼,也知道他拇指就在我脸庞不远,好在最后它没落下来,我呼吸随之‘均匀’。
夏天逸又在病房多待了半小时,期间又有两通电话拨进来。
他可能因为匆忙,没注意我起身,也快速跟上去,回廊旁,听到他说,“什么,夏明月找到了?那沈总呢?他呢!”
一瞬,我背着墙壁,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果然不像夏天逸说得结婚那么简单,分明就是出事了,不然这两天也不会时不时的有人过来看我,即使他们包裹的再好,我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眼看夏天逸走进电梯,我来不及回病房换衣服和鞋子,光脚跑到走廊那边,一层层台阶的飞速,为了怕不小心跌到,我一直很小心。
好不容易跑到一楼大厅,我竟跟丢了夏天逸。
好在遇到吉安导师,虽然我不认识他,但这两天他还是对我蛮关心的,查房或是做检查的时候,总会过来看一看我。
见我这样匆忙,他说,“小庞,鞋子脱下来!”
他身旁的助理小庞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微怔,然后脱了鞋子给我,指着旋转玻璃门,她说,“夏医生往停车场那边去了,你赶紧吧!”
我哦了一声,没拒绝,道谢后很快跑过去。
入耳听到,“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我纠缠着送轻柔,她刚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赶紧上车,我们去码头,对了,宋小姐今天怎样?”
这声音是云少宁。
夏天逸点了支烟,“她――”余光一闪,我站出来,让他们发现了我。
看着两人脸上的错愕和慌乱的样子,我走过去,“要是还没想好骗我的理由的话,那也带上我,路上想好了,再说!”
我冷下脸,来到车旁。
云少宁和夏天逸对望了一眼,最后咔嚓一声,开了车锁。
赶在他们要帮我开门前,我自己拉开,砰的一声,关门也扣好安全带,车内的气氛也因我的到来而变得悬息。
路上,我知道前排的两人一直透过后视镜注意我。
我保持着侧身,侧脸看向窗外,视线里全是一片模糊,脑中更是胡乱一团。
咯吱一声,车子停下,我眼里的泪也因为突来的海风和码头旁聚拢的灯光,哗的流下来。
“宋夏,对不起!”身旁,夏天逸道歉,也把外套罩在我身上,我没拒绝,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斜坡往下冲。
彼时的码头旁,警戒线长长的拉起。
三五辆警车,晃着绿黄色的灯光,旁边还有两侧救护车,人群中间有高倍铮亮的ed灯,那强烈刺眼的光束,不管打在哪里都是一片亮。
因为是晚上九点,很多人没入睡,所以这会警戒线之外,站满了围观的路人。
在夏天逸的拥护,我和他往前走,听到有人议论,“唉哟,这女人死得真惨,肠子都出来了,倒也真狠,手上带握着枪,肯定是杀人了!”
“听说就是夏日集团的总经理啊,这女人罪大恶极,竟然帮架了孩子,要人家娶她呢,也是苦了这沈总,孩子都救回来了,他没了!”
轰!我身体一下绷直也僵硬了。
夏天逸感觉到了什么,拥着我更紧,“宋夏,你没事吧,脸色很白,前面你不要过去了,你现在脉搏很乱,你记住,你还有孩子!!”
人太多,嘴太杂,风声太响,他的紧张太炙热。
我冷着眼,推开他,“你可以不告诉我真像,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没有,你们谁都没有!”
我吼着,管他什么警戒线,什么不许靠近,我就要向前。
“宋夏!”夏天逸拉住我,他不让我靠近的,我张嘴就咬,“放开,你放开我,夏天逸,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不放,宋夏,我不会放开你!”他吼过来,的确是没有放开我,倒是拉着我往前,过了警戒线,顺着湿滑的岩石,有警察拦住我们。
“宋清柔!”夏天逸眼尖,发现了她。
“你,你们――”和刚才在医院停车场一样,宋清柔在看见我的时候,也是错愕惊慌,“你们怎么过来了,这里是办案现场,不允许的!”
“他呢,他在哪,你告诉我,他究竟在哪!”见到宋清柔,可能是海风太烈,吹得我睁不眼,我紧紧的抓着她胳膊,誓要问个清楚。
她时间紧迫,只说,“宋夏,这里你真不能过去,我只能告诉你,沈衍衡现在还没消息,在我们眼里,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相反有消息反而不好!”
宋清柔声音落下,刚好有几名法医,抬着由白布覆盖的担架走过来。
我缩了缩眸子,又是夏天逸一把捂住我眼睛,“宋夏,不要看!”他说着,就要把我的脑袋,往胸膛里按。
我却死死的盯着白布,看着法医走近,担架也跟着靠近。
我说,“等等!”
正好风停,我声音一下清亮,周边的几个人也被我叫住。
看着他们,我站在强光和满风的岩石旁,我说,“我应该有权利看吧!”
发生了那么多纠缠,恩与怨,还因为她,我的沈衍衡目前都没有消息,所以我要看看她,不是确定白布下是不是夏明月这个人,而是要看她怎么死的!
倒要看看,那么歹毒、精于算计的她,老天爷会给她怎样的死相!
猝不及防的,我伸手就去掀白布,这时夏天逸突然揽着我的腰,迅速旋转后,把我按在了背后,示意法医赶紧走。
“不,你们不许走!!”我失控的快要跳脚,奈何力气根本抵不住夏天逸,咬着牙,我吼他,“夏天逸,你算什么朋友,我恨你!!”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让你看!”夏天逸吼完,夜色更黑,海风仿佛又开始肆意。
站在呼呼的海风里,我听到了他说,“宋夏,她根本就不配让你看!恶有恶报,像她这种人,归案处理后,医生说会趁鲜做一些用途,然后浸泡一段时间后,某些医学院又会多一件标本!
所以,宋夏,她不值,一直都不值得你看,老天爷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同时也不会残忍的对待一个好人,特别是沈衍衡,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第155章 两年后。
满是狂风肆意的码头旁,夏天逸狠狠的握着我肩头,似乎想把我摇晃。.
当时的我,不止崩溃,整张脸乃至四肢和躯体都是麻木的,之前所有没发泄出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奔溃。
他不让我向前,我偏要。
他不让我看,拉扯着我不准转身,我偏要。
只要夏天逸反对所阻止的事情,我大脑完全一片空白的只知道唱反调,仿佛只要这样做,我的沈先生就会回来一样。
不停的低吼着,“夏天逸,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人群在散开,风声在减弱,路旁的警车和载有夏明月尸体的救护车也即将准备出发。
夏天逸圈禁我,这样吼着。
“一生?”我苦笑,想问苍天,一生究竟有多长,上天仿佛清楚我的悲伤一样,轰隆隆,一声惊雷下,听到汪汪汪几声!
“啊,警犬挣脱了,快跑啊!”
声音落下,人群里一片混乱也一阵阵尖叫,甚至还有警察朝天放空枪。
夜色下,就见三条巨型警犬,吠着人群,直至人群远离,这才围绕着警车和救护车转圈,最后就听哐的一声,是什么砸在地上。
也在这个瞬间,夏天逸把我扯进怀里。
他紧紧的按着我脑袋,“宋夏,别动,也不要看!”
“夏天逸,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和胆小,你放开我!”周围太乱,我只能大声喊着。
可能是我真的怒了,也可能是夏天逸耐心用尽,就在他松手准备放开我的时候,一旁的宋清柔呕!吐完后,捂着胸口,她说,“宋夏,你还是别看了,警犬把那谁…呕!”
张嘴,她又吐了。
我完全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谁,警犬把谁怎么了?”
“宋夏!”夏天逸看不下去,低低的叫了我一声,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是忍着胃里的翻滚,在不远处又是一阵混乱传来时,抬手敲向我后颈!
晕倒前,我只来得及看到,有风卷起一块白布,担架空了,也把白布卷进海里……
-
翌日,再睁开眼,我噌的从医院病床坐起来。
看见夏天逸就在跟前,我一把拉住他,“宋清柔呢,那边情况怎么样,沈衍衡找到了没有?还有,你昨天为什么要敲晕我?为什么!”
我吼着,也瞪眼质问。
“宋夏,你冷静点,行不行?”站在床前,夏天逸是这样低呵。
他语气里带着生气和无奈,让我一下想到‘不气我了,行不行?’。
眼框里的泪,哗的落下来!
我说,“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我不是闹,也不是不冷静,只是无法这样安静的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我要出院!”
对,就是这样!
我要下床,要离开医院,离开这里,我要去找他!
就这样想着,我挣扎的越厉害!
这时,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同时,是吉安导师走进来,“夏天逸,她要走就让她走,这样让她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一句话,夏天逸苦恼,我乐了。
吉安导师又说,“想出院可以,但你必须配合做完检查!”
孕期检查,我想仅仅是b超罢了,哪里会想抽血、穿刺最后又是验其他,整整折腾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宋清柔那边一直在忙碌,每一次我拨通她的号码,都带着无尽的喜悦,但挂断之后又是一次次的失望和迷茫。
站在窗台前,我不想知道72小时黄金期,更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午后两点,吉安导师的助理小庞,走进来,“沈太太,您检查一切正常,可以出院了。”
“真的?”这一刻,我欣喜,一眼的亮光,特别喜欢沈太太这个称呼。
两小时后,夏天逸驾车,把我送回到夏日别墅,即使现在改名为夏日福利院,但这里也是我和沈衍衡住得最久,也最温馨的地方。
差不多一直忙碌到晚上,终于收拾妥当,也准备好饭菜,我请夏天逸把其他人也一并请来:我想,有些真像到现在,他们该告诉我。
却是饭后,沈舒航只说,“上次把你留在公司,的确是三哥担心你,他又不好出面,所以我才那样做的,其他的事我最近很忙,不清楚。”
顺次序又到陆蔓,她摇了摇头,表示待在家里,同样不知道,紧接着又是方方、云少宁和宋清柔,最后是夏天逸,依旧不告诉我。
“好!”我说,“前两天做检查的时候,吉安导师好像和沈衍衡很熟,我想他应该知道什么,不然又怎么会帮我做了那么多检查?!”
声音落下,我起身拿外套,就往外走。
“宋夏!”夏天逸起身,他拉住我,也看向围桌而坐的其他人,“时至今日,我看就算我们不说,早晚她都能知道,不如就——”
话说到一半,是宋清柔手机响了。
接电话前,她先是看了我一眼,要回避的时候被我反手拉住。
“宋清柔,就在这里接!”直觉告诉我,来电与寻找沈衍衡有关!!
“好吧!”宋清柔吸了口气,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按向扬声器,是陈局的声音传出来,“小宋,你现在马上归队,有新情况!!”
我呼吸一紧,本能的想跟。
夏天逸看透了我的想法,直言,“你去不但帮不上什么,反而是累赘,我替你去,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说完,他拿了外套就走。
当当当,时钟正好指向晚上九点。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从晚上九点等到早上九点,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上午九点半,我焦急的坐不下也吃不下,搓着手掌,就站在长廊尽头,看着依旧盛开的蔷薇花,我思念如海,记忆模糊了视线。
哒哒哒,一阵皮鞋响,我转身,“沈衍衡,是你——”吗?
看着电子推拉门前,呼啦一下出现的道道身影,我最后一个字,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
最前头站着沈佳华,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脸色也苍白,我站在原地笑,“母亲,你一定是刀伤未愈,才会这样眼含泪水,唇色惨白!”
对!不止是她,还有一旁的方方,“你是没睡好,才眼肿!”
指着云少宁,我又说,“你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才这样狼狈!”
还有夏天逸,这么的憔悴,我莞尔一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苦你了,昨晚一定跑了很多地方吧,他人呢?”
“都不说话?”我走着,也笑着,看着众人,看天也看地,就是不面对真像,一个劲的质问,“说话啊,你能不能别急我了,我知道他回来了,他在哪家医院?”
“……”
“我要去看他!!”
“宋夏!”这一声,是宋清柔发出的,声音不大也不响,却残忍的击碎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只因为沈佳华怀里捧着一个盒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这个盒子对我来说,太熟悉。
我亲手捧过装有梅女士的盒子,也见过贴有陈烨照片的盒子,可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站在沈衍衡曾宣布我是女主人的地方,看见了属于他的盒子。
一瞬,我撕心也尖叫,“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上前,我撕扯着宋清柔,“你不是人民警察吗?这就是你们努力的结果?”
“宋夏,你先冷静冷静,听我把话说完!昨天晚上陈局来电话,去警局后,是在海河南侧的荒岛上,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我和夏天逸一起赶过去,现场有法医做了鉴定,确认那就是沈衍衡!”宋清柔一口气说完,然后从兜里拿出鉴定报告!
那是一张普通的a4纸,却承载了一条生命。
递到我手里,她说,“通过岩石旁干枯的血迹和尸体身上的有效证件,我们确认他是沈衍衡,他就是沈衍衡,这一点,张聿和沈佳华当时都在现场,鉴定也通过他俩的dna比对,我拿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出错,只所以带骨灰回来,是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运回,腐烂程度太厉害!”
顿了顿,她说对不起!
呵,我三下五除二,把鉴定纸撕碎,依旧不相信!
我说,“对不起?我要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要!”松开她,旁边就是夏天逸,我问他,“是你说的,让我相信你,是你说,好人会有好报,对不对?”
看着他,我眼里满是希望,裹着眼珠的液体,因为阳光的照射也散着刺眼的光芒,以至于让我看夏天逸的时候,在我眼里的他,就是神。
我求他,带我去医院,就算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好一会,夏天逸都不说话,那我只能让步,“那不看,带我去医院,行吗?”
音落,夏天逸还是不说话,这样的沉默,让我崩溃也失控,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更理智!
对对!
我左右看了看,好像蔷薇花渴了。
我去浇水,让它们沐浴在甘甜的清水里,才能开得更旺,只因为沈佳华喜欢,从来沈衍衡也不讨厌!
我得照顾好它们,不然沈衍衡回来失望的!
“对,不能让他失望!”我拎着桶,不管是谁阻拦都不愿意停,一桶桶的浇灌着,噗嗤一声,在众人的尖叫下我跌到了。
“宋夏!”夏天逸惊呼一声,赶在坠地前抱住我。
一阵眩晕下,是整夜没睡,又是一直没吃东西,还是阳光太刺眼以及沈佳华走过来,她怀里的盒子太瞩目,让我眼前一黑,晕了。
两分钟后,我鼻梁下,一阵钻心的疼。
听到夏天逸说,“宋夏,你醒了,你不太再激动了,你还有孩子!”
“我激动?”我幽怨,甚至怪罪每一个人对我的隐瞒,“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不告诉我,我会激动?拿走,把东西拿走!”
我倔强,甚至愤怒的指着沈佳华,“拿走,我不想看见,也不要看!”
摇摇晃晃的,我站起来,仿佛把沈佳华推走,看不见她怀里的盒子,沈衍衡就不会有事!
却是一声,“嫂子,我哥死了,他死了!”
拉着我胳膊,方方是这样残忍的连了两‘死’!
我瞪眼,语气极度的凌厉,“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
“你——”方方果然又张嘴,可这一次我不允许,绝对的不允许,“闭嘴,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再敢说一次那个字,我就和你拼了!”
“孩子……”沈佳华一下跌坐在地,“这是事实,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两个小时后,我们会让他入土为安!”
“母亲!”我失控也崩溃到了极点,“我不准,不允许,他没有,没有,他好好!”低吼着,我像是记起了什么,转身来到夏天逸跟前。
看着他一脸心疼又拧眉的样子,我说,“对对,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他和桑桑旅游结婚去了吗?又怎么可能和夏明月在一起?”
“不是不可能,而是事实!”夏天逸看着我,也握着我肩膀,“宋夏,他从来就没和桑桑在一起,之前我说他旅游结婚,只是你单方的没看见桑桑,以为和他结婚的人,是她,其实……”
夏天逸点了支烟,把那天在夏日别墅后院,沈衍衡拉住我,又到夏明月拿可可的生命威胁,逼他和她结婚的事,说了出来。
可我总感觉还少了什么,同样也不会相信,曾经在陪队待过的他,就这样离开!
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我倒退着,“骗我,你们继续骗我,我不信,根本就不相信,既然你样不帮我找,那我就自己找!”
因为怀孕,我一直没开过车,那辆沈衍衡送我的甲壳虫还停在他公司车库。
就这样想着,我转身返回房间,从包里找到车钥匙,抓了一把现金,“出租车,我要打车去公司,我去沈衍衡,我自己找!”
“宋夏!”身后,不知道是谁叫我。
我已经不想去分辨,只是一停不停的往外冲,却是刚跑到门口,眼看就可以拦车,入眼就看见一辆载满了菊花和花圈的卡车。
每一个哗哗作响的花圈上,都清清楚楚的写着‘沈衍衡’这三个大字。
“……”站在门口,我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影子和景象,黑了白也白了黑,噗!一口鲜血,我再一次奔溃晕倒前,是夏天逸抱住我。
之后,我不知道自己麻木了多久,只知道再清醒,身旁有人告诉我说:中秋过了,沈衍衡也下葬了!
“什么,你说什么?”眼前守着我的人,是谁我已经完全认不出,只是用一切的办法,去打击然后想要夺门而出。
失控之际,听到一声,“放开她,让她疯!”
声音落下,我感觉胳膊上的束缚松了,我也踉跄了,好一会才认出从门口走进来的人,依旧是夏天逸,而身旁呢。
是沈舒航,陆蔓和方方。
又是宋清柔和云少宁,还有很久没见的美丽。
沈佳华就那样空洞的坐在角落里,呆呆的望着墙上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张沈衍衡微微带笑的照片,眉眼还是那么熟悉,嘴角飞扬着,好像在说:宋夏,我来了,来带你和孩子走,离开这里。
“走,离开~!”我双眼瞬间湿润,一步步的向前,看着我最爱的男人,我肚子里宝贝的爸爸,泪流成河,也绝望死灰。
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跟他走!
只有这样,我们一家三口,才能团聚。
“沈衍衡,衍衡,三哥…我来了,我们来了,等我!”笑了下,我脑门对着桌角想也不想的就撞。
却也在这时,一声清晰熟悉的‘宋夏’响起。
嗓音依旧低沉也磁性,一如他每一次的靠近和低喃。
我猛地转身,四下里寻找,“沈衍衡,沈衍衡,你出来!!”
“宋夏!”又是一声响起,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随着一阵低低地笑,我最后看到了沙发旁的白色笔记本。
走过去,那蓝色的屏幕一下亮了。
是一段视频,镜头所对准的地方,是一片蔚蓝的天,零星的还有几抹似棉花一般的白云,远远的,有苍鹰展翅飞翔。
而沈衍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宋夏,很遗憾,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说实话,一旦你看到这段视频,那就代表着你过得很不好。
死亡,我没想过,有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都没来得及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好好的陪在你身边,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对于我来说,这是今生最大的遗憾。
宋夏,我知道你在哭,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哭我怎么能安心?
在我眼里,我一直认为,我沈衍衡的太太是打不死的小强,她是世上最美丽也最贤惠的女人,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给我所在意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也可以在我累的时候,同样给我和孩子,一个温暖的港湾。
而非像现在这样,不但照顾不好自己,还要自私的扼杀孩子的生死,坦白的来讲,这则视频我是永远都不希望你能看到。
而今,我很失望,它竟然打开了。”
声音到这里,一下戈然而止,我呼吸一紧,正想去看电脑是不是出问题,这时画面一闪,是他的样子,清晰的出现在了镜头里。
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似深不见底的黑洞,让我沉沦,也让我泪流满面。
隔着屏幕,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笑了下,“宋夏,好好的活着,好吗?连同我那一份,也一起好好的活着,行不行?
一直以来,我期待看你穿婚纱的样子,去找天逸,穿一次给我看,好吗?
明年三月,孩子出生后,你也会带他,来看我的,对不对?”
…对不对,好吗?行不行?……
他的余音,一直缠绕在我耳边,眼前的视频也停止,最后的画面留在他微微一笑的片刻,一双似流星般的眼眸,闪烁着盈盈的亮光。
我知道,那是他是隐忍的泪。
一瞬,我眼里的泪,也跟着哗哗的往下流……
-
很快,夜幕降临,走廊外头,每个人都是静止不语。
好一会,是沈佳华说,“大家都累了,都回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这个时候,她需要独处的空间,别再逼她了!”
声音落下,没有人移动。
沈佳华转头,看着沈舒杭,“你,听姑姑的,带她回去,七个多月,折腾了这么久,也该需要休息了,这里不用你担心。”
“好!”看着沈佳华的淡定,也看着陆蔓的疲惫,沈舒杭应声。
随后又有宋清柔、云少宁逐步离开。
轮到夏天逸的时候,他说,“方方你带阿姨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你哥哥有交待,我答应过他的,回去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
都这么说了,方方也不再勉强。
一时间,狭长的走廊只剩下美丽和夏天逸。
“你也走吧!”夏天逸淡淡的看了一眼,靠着柱子掏了烟卷出来。
“才七点多,接我的司机还要等一会过来,要不你帮宋夏弄些清粥吧,都没怎么吃东西,一定饿了,就算大人不吃,不是还有孩子吗。”美丽说着,从包里拿出她常去的餐馆,“可以去这里挑一些她喜欢吃的,我就在门外,不会进去打扰她的。”
夏天逸没接,也没搭理。
美丽有些吃憋,十几分钟后也跟着离开。
夜色下,路边有车,在她走出来的时候,缓缓的尾随。
一直到了角落,没人的地方,美丽迅速上车,对着前排开车的人说,“我没有机会。”
“那就像宋夏一样,等着给秦有为收尸!”开车的人,黑西装,大墨镜,头上戴着遮阳帽,语气清冷静的说完后,示意美丽下车。
“别啊!”一想到刚才在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美丽才不想这样的灾难也落在她身上,她才不要做死了男人的寡妇。
想了想,把夏日别墅里的情况说了说。
前排的男人考虑了下,“你是说,现在只有夏天逸一个人守着?”
“是的!”美丽点头,又追问,“你之前可是说过的,不会伤害她,而且只要我把她带出来,你就是会放过秦有为!”
“自然!”男人缩了缩眸子,要不是看管的严,他至于这样无门?“你放心,只要你带她出来,答应你的,我全部做到!”
“可——”美丽还有点犹豫,这时前排的男人,忽然转过头,“赶紧的,夏天逸出来了,你去把她带出来,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四目相对,美丽呼吸一紧,总感觉男人的这张脸,透着诡异。
“好,这是你说的,只想和她见一面,不会伤害她!”再一次得到男人的保证后,美丽咽了咽口水,砰的一声,打开车门的一瞬,听男人说,“等等。”
音落,再出现在美丽跟前的,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红色的结婚证。
男人说,“如果她实在不出来,你把这个拿给她!”递过去,男人又叮嘱,“但是你,你不能看,十分钟!!”
美丽哦了一声,心里思索着这个男人是谁?
难道是宋夏的前夫?
-
车里,看着美丽一点点走远,男人伸出胳膊,打了一个响指。
很快从暗处的角落跑出三个男青年,为数的那位,烫着最流行的卷发和淡黄色,“林秘书,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被称作林秘书的男人,看了看腕表,“十分钟后,如果那小娘们不带宋夏出来,你们就进去绑人,小心避开门岗和监控。”
“知道了,包在我们身上!”黄毛拍着胸脯保住。
“很好!”林秘书看了看四周,“十分钟后在这里汇合,我去换辆车子!”交待完,很快滑行后退。
其实,他并没有离开,只是退到更隐蔽的地方,等待着。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
腕表刚过十分钟,远远的就看见那三个青年翻墙而过。
为确保安全,林秘书也联系了跟踪夏天逸的司机,得到夏天逸正在等快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宋夏,这样崩溃的你,应该需要我。
正当林秘书在想象着,见面后,他该以什么身份介绍自己时,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刹那,整个夏日别墅,像是被点亮了一样,有刺眼的蘑菇晕随着爆炸直冲而起,跟着就听到警笛和有人喊救命,爆炸之类的。
而那三名潜进去的青年,也只有头发染黄的那位,狼狈的跑了出来。
站在刚才约好的地点,急切的喊,“林秘书林秘书,不好了!”
该死的,林秘书发动车子,很快滑过去,“上车!”音落,没敢往前开,以后退的方式,退出巷子口,又飙速来到外环。
咯吱一声,停下车子,“怎么回事,说!!”
“我,我们进去,刚到二楼,还没闯进去,先闻到煤气的味道,然后砰,就爆炸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当场就死了,我那两兄弟……”
黄毛呜呜的哭,脑门和脸上还有擦伤,林秘书闷着气,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平时是你们吹牛逼,说自己有多厉害多厉害,现在好了,怎么就爆炸了?!!”
砰的一声,打开车门,下车来到后备箱,“赶紧的,趁警方还没过来,拿钱走人!”
一听这话,黄毛不敢逗留,三两步来到车尾,接过林秘书手里的旅行包,拉链刚拉到一半,入眼竟看到满满的冥币!!
“你——”只发了一个单音,随着水果刀刺入小腹,下秒直接倒在了车旁。
彼时正好九点不对,可因为位置偏僻,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就见林秘书拖着黄毛,很快塞进车里面,然后旅行包也丢进去。
油门和手刹一松,在车子随着惯性撞向护栏,将要坠海的一瞬,林秘书把点着的防火打火机,嗖的一声扔过去。
两秒不到,就听又是轰!
车子爆炸,也像一团火球带砰的一声坠入海底……
翌日,有报纸报道:夏日福利院昨夜因煤气外泄,发生严重爆炸,别墅内无一生还……
同年腊月,陆蔓在中心医院,生下一个女孩,取名为沈夏,满月后,和沈舒航前去祭拜,再回想回去休息的那晚。
怎么都没想到,竟是永别。
一去前去的,还有也一同回去休息的沈佳华和方方,以及宋清柔和云少宁。
一行人,在祭拜离开的时候,咯吱一声,被迎面而来的蓝底军车给拦住,从车上走下来的,正是由林秘书陪同的宋一海。
进墓园,来到女儿墓碑前。
宋一海静立了许久,问一旁的林秘书,“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林秘书眼底有锐利的锋芒闪过,看着墓前上,那颜色鲜艳的近照,有那么一刻,竟无法直神她的眼睛,犹记得,那一年,是她说:林远航,我喜欢你。
片刻沉默,他说,“爆炸前,有很多人都知道,沈太太…,也就是大小姐,她因为沈衍衡的死几近奔溃晕厥,恐怕有追随的嫌疑。”
“这么说,当真是煤气自杀了。”宋一海声音喃喃,闭眼有清泪落下来。
——-梅月尔,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女儿,是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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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初春三月。
一辆黑色防弹悍马,奔驰在宽阔的戒严马路上。
后排,一位仰躺在豪车里,脸色苍白却瞪着天真大眼的女人,听着站在她左手旁,身形颀长挺拔却脸色清冷的男人介绍道:
“夏日婚庆,因距离海城有名的静安寺不远,受佛祖保佑,所以两年以来,所有策划的每对新人,无不甜蜜恩爱有佳,而且……”
看着宣传彩页,男人低沉没有一丝情绪的嗓音里,多了份颤抖。
只因为,入目所看到的彩页上,那一抹倩丽的身影,仿佛带了神奇的魔力,让他不能控制。
这样的异样,让仰躺着的女人也为之诧异,“海洋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里头的介绍给震住了,坦白的说,我也不相信,太迷——”
女人话没说完,就被对面的女管家给打断,“大小姐,不可以再说下云,这可是老爷托了好多人才排上的序号,这家婚庆只在每月月圆才接一单,错过这次,下月能不能排得上,又是另个说法了,再说,咱们日子都定好了,不可以改的,会不吉利!”
“好吧好吧…”女人有无力,也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
一旁拿着彩页的男人,依旧板着脸,好似刚才的变化仅仅是昙花一现。
前排的司机,在得到他的指示,很快将车子提速。
上午十点,正好是三月天,最温暖的时间。
静安寺山脚下,两层建筑风格简易却田园温馨的小木层,屹立在街头最尽头。
门前,有大片的草地,竹篱笆里头,还种植着各种常的鲜花,有一名拿喷枪的员工,正在悉心浇灌。
干净透明的玻璃推拉门内,有看店的女员工,正在拨弄着手里的鲜花。
黑色悍马停在了一旁,碍于女人身体不好,叫海洋的男人走下车,拿着介绍而来的名片,敲门走了进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盘,冷板着,“叫你老板出来。”
修剪花草的女员工没抬头,只说,“我们老板从不见客,你只需要把要求,写下来,就可以了。”
咳咳两声,似乎听到车里的女人不舒服。
男人原本冷着的脸,更黑,砰!彩页一拍,“快点!”
这一次,女员工终于抬头,四目相对,因为男人的出众,也因为他脸上的疤痕而惋惜,怔了怔,她再一次强调,“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从——”
话没说完,是男人刚刚拍过的桌面尽头,有一个透明玻璃杯碎了。
女员工呼吸一紧,不敢怠慢,很快上楼。
穿过楼梯,来到木质地板尽头,她敲了敲门,“宋姐,楼下来了一个很可怕的客人。”
“可怕?”听到这样的描述,我不禁笑了,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人心更可怕的东西?回想两年前,要不是夏天逸突然返回来。
或许先死的,就是我。
瞧着沙发旁,独自拼图的儿子,我说,“那好吧,你帮我照看一下,我下去看看!”
音落,出门前,我又在长裙外面,加了件米色针织衫,看着倒影在穿衣镜里的人儿,脸蛋仿佛比两年前更尖,身形却更有型。
抿嘴,我散下头发,一步步的下楼。
楼下,叫海洋的男人,在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后,转身以对,“你就是夏日婚庆的老板?”
“是的,我就是!”拐下楼递,在走近的一瞬,我差点被他身上外泄的冷意给冻结,却在抬头,迎上去的时候,心跳瞬间加快。
有那么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衍衡,是你吗?”
第156章 粑粑,抱抱~!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我声音很轻也微微发抖,一副生怕吓到他,像是眼前的他,一如过去的两年里那样,仅仅只是幻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发问过后,我只能忍着心底掀起的巨浪,怔怔的看着。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忘却也可以模糊记忆,可有张脸,有个人,在这七百多个日夜里,一天天的更清晰。
就像眼前的这个他,看我的眼神,有疑问、陌生还有一丝厌恶?
但我仍确定,这张脸,这个人就是我的沈衍衡!
情不自禁的,我伸手想碰触他的温度,想要……
“这位女士!”对于我的靠近,他声音染着怒意,避之不及的后退了两个大步。
我站在原地,又是一怔:这位女士?
他不认识我,不再记得过去了?
尴尬下,我没收回胳膊,直指他身后,“那么,这位先生,你又是什么意思?”
他没回头,估计是想到刚才毁掉我的杯子,目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兜里掏了钱夹,递了大把的钞票过来,“抱歉!”
声音一如记忆里的熟悉,唯独口气生硬,不过胜在风度依旧翩翩!
钞票我没接,别着耳畔的发,我说,“就值这些?”音落,我看他的手,除了感觉更粗粝之外,还是骨节又修长。
唯独无名指的亮光,让我揪心。
片刻沉默,估计他以为我嫌少,拧了拧眉头,看我的眼神又多了份不耐烦,“多少,你开价!”
“这样啊!”站在原地,我莫名的笑,“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呃?”男人明显一怔,差不多把钱夹里,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拍在我面前,脸上带着‘够不够,如果不够,他再补!’
这样鲜活的影像,让我心情更是飞扬。
“那好!”我越过他,用余光来目测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依旧是肩膀。
外貌、身高和处事方式,都像,那么字迹呢?
来到服务台,我很快拿了纸笔,书写的时候,发现笔尖都在颤抖,有那么一刻,我恨不得立马咬自己一口,好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
叮铃铃,男人的手机响了,我像没听见一样,“叫什么?”
他又是一怔,“不用开单据!”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依旧坚持,直白也热烈的看着他,“这位先生,既然你损坏的是我店里的东西,那赔偿自然按我说的来!”
“海洋!”男人手机还在响,似乎有谁在催促,不耐烦的报名自己的名字。
“海洋……”我轻声呢喃,“姓海?”笔尖顿了顿,我抬头,“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你觉着海洋好听吗?你是出生在大海里,还是生活在海上?”
瞧着他那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涌出越来越多的不耐烦和隐隐的怒意,我忽然放下笔,单手托腮的莞尔一笑,“你觉着海洋和沈衍衡,哪个名字更好听?”
“很寂寞?”海洋眯了眼,看我的样子,就像看待不停贴向他的风尘女。
“对啊!!”因为对方是他,我动作也大胆,当真附着身子,往上贴,他还像以前那样,厌烦女人的靠近,敲着服务台,“快、点,写!”
“急什么?”我白了一眼,有心再继续逗他,又怕吓跑了,只能强忍着再靠近他的冲动,笔尖飞快的写完,然后把单据往他跟前一放,“来,签字!”
拿起笔,他看了看,“赔偿方式:打理蔷薇花?三天?”
他咬着牙,好像彻底的怒了,我先发制人,“怎么,损坏了他人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听我这么说,海洋瞪了眼,那意思是已经给过我赔偿金。
我笑意越加飞扬,“海洋先生,我想我刚刚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既然你损坏的是我店里的东西,那赔偿,无论是金额还是方式,都应该由我说了算,你可能会想我无理取闹,但是要怪只能怪,是你自己无礼在先,难道你还想言而无信在后?”
他估计被我气坏了,伟岸的胸膛起起伏伏的,最后拿笔,忿忿的落下了两个大字。
是‘海洋’呢。字迹依旧磅礴有力,但我还不满意,“沈衍衡!”说着,指了指后面,我说,“你把这三个字,也写一写!”
“你——”他眼里生出来了风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但再一次被我打断。
瞧着他太阳穴隐隐的鼓起,我突然欢快的像拥有了全世界,要知道两年前,宋清柔肯定以及非常确认的告诉我:沈衍衡死了。
但目前呢?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我仰头,笑声似乎更愉悦,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我不叫‘你’,宋夏,我的名字是宋夏,姓宋的宋,夏天的夏!”
——-沈衍衡,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可可生日那天,也正是我的生日。
“神经病!”丢下了这三个字,他转身就走。
我提醒他,“迈出了这个门,就等于放弃策划婚礼的机会,海洋先生,只要你时间允许,只要你不怕不吉利,那就尽管离开!”
音落,他的步子当真停了,我却不怎么开心。
看来我将要策划的婚礼的男主角是他!女主角又是谁呢?
在外头那辆加长的黑色悍马里?
啪!在我楞神的空档,他折返过来,把一套名为‘梦幻婚礼’的宣传册拍在我跟前,“这套,但场景我要以雪天为主,婚纱和——”
“抱歉!”望着远处,我说,“在赔偿没处理好之前,我没有心情谈策划,你也知道梦幻婚礼是浪漫为主题,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你觉着我还能浪漫得起来吗?”
声音落下,我收回视线。
全程没看他,只是低头收拾着之前被他毁掉的坏子。
“嘶~!”指尖一疼,在鲜血冒出来的一瞬,我没想到手指被他一把握住,下秒就含-在了嘴里。
四目相对,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错愕和吃惊,那双浩瀚如海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更有带有惊喜表情的我的倒影。
“沈衍衡……”冲动下,隔着服务台,我想吻他,却也在这时,砰的一声。
大厅门口的推拉门被猛得推开。
迎面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她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拢在脑后,脖颈里系着酒红色的丝巾,来势汹汹的走过来。
先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锐利的盯着海洋,“你们在做了什么?”
“你想成什么,就是什么!”海洋挑了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早已经没了错愕,冰冷的表情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似得的转身走了出去。
彼时悍马车里,一身白的女人,在远远的瞧见了海洋出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欣喜,“海洋哥哥,怎么样,老板答应了吗?”
车门打开,没等海洋上车,刚才的女管家先蹬上去,鼻孔里似乎还发出一声冷哼。
海洋没理会她,只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女人,莫名的那五官里,就幻成了一张轻薄的笑颜,垂眸,他丢下一句‘去前面’然后换到副驾驶。
车子一路急驶,很快在预定的酒店安顿了下来。
洗去一路颠簸和风尘,海洋夹着烟立在窗台前,看着这所明明从来没踏足过,却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城市,眼里所看到的风景,不知不觉间又幻出一张笑脸。
——-很寂寞?
——-对啊,海洋和沈衍衡,哪个名字更好听?你在海里出生还是在海上生活?
对啊,他在哪里出生?
这个女人,她……
正想着,身后叩叩叩几声。
海洋收回思绪,很快熄了烟,拉开门板,“有吗?”
冷冷的语气,一如他眼里的空洞,直教人以为他就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你——”四目相对的一瞬,女管家再一次被他的形象所震撼,从第一次见他,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更加不可靠!
想着,她眼里的锋芒,越重,“海洋,别以为老爷给你海姓,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所以,我是什么身份?”看着凡姐,他眼里有凌厉闪出,“这么晚了,有事?”
“你今天跟那个女老板,怎么回事!”凡姐用更凌厉的口气回击,以为海洋的气势会弱下来,哪里知道他没欢迎也没驱赶,转身自顾自的坐回沙发。
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盯着搁置在桌前的酒杯,“有问题?”
“你,你们都亲上了!”想到她下车后,刚好看到的那一幕,即使她自己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亲上了,但行为举止依旧过分的很!
却是对于凡姐的愤怒,海洋冷冷的斜了一眼,“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实在不行,就拉小姐过来,一并质问我,和婚庆店老板都做了些什么!不过在这之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婚庆店,可是你极力向老爷推荐的,搞不好……”
他拉长了尾音,没再说下去,随凡姐想象。
“行!”凡姐伸了伸胳膊,一副‘你等着’的架势,转身砰的摔上房门。
其实在来之前,她倒怕海洋解释,通常男女之间,越解释越不对,越这样含糊,任由猜测了越是没什么,看来起止点,还在那女老板身上。
翌日,针对之前打理蔷薇花的赔偿,海洋派人其实过去。
得到的答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听着,莫名的他眼前,再一次闪出来昨天的情景,内心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悸动,促使得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前往。
三月中旬,正值迎春花烂漫,可婚庆店后院,满眼的蔷薇盛开又绚丽。
花海前的草坪,绿油油的的一片。
远远的看过去,正在草坪上玩耍的一大一小,女人笑意飞扬,小不点穿着黄色的小唐装,肉滚滚的追逐着什么。
噗通一声,小不点跌倒。
就在海洋以为他会哭的时候,竟撅着屁股,自己吃力的爬起来。
胖胖的小手里,甚至还抓着草屑,像是发现了他的存在,转身咧嘴笑了笑。
心,在这一刻,莫名的又是一疼。
“粑粑~!”海洋猝不及防的,小不点就这样叫了一声,然后跑了过来,他小小软软的身子,一把抱住他的裤腿,那乌溜溜的大眼睛,使劲儿眨巴着。
嘴角还带着草碎,肉嘟嘟的腮帮子特别惹人爱,“粑粑,抱抱~!”
唉哟,又是这么一声。
海洋向来绷紧的脸庞,禁不住柔了,“走开!”
出口,他还是冰冷凌厉的,别说是孩子,就是成年人,在听到他这么一声呵,也会收敛,可腿跟的小不丁呢,哪里知道收敛?
半分怕的影子都没有,不止抱着他,鞋子还踩在他脚面,顺势就往上爬!
“走开走开!”海洋有些不悦了,弄不清自己是生出了一种什么心理,竟然就跑了过来,冷眼睇着不远处完全不搭理的女人,“把他弄走!”
哇~!小不点一下哭了,“粑粑坏,粑粑不抱抱菠萝,粑粑不喜欢菠萝,哇哇哇~!”
哭声呢,一声比一声高,黑葡萄似的大眼里,清澈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的落了下来,哭得海洋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却偏偏,小人越哭抱得越紧,最后呼吸一热。
海洋低头一看,竟是尿了,一瞬,他瞪了眼,“宋夏,我命令你,赶紧把他弄走!”
听到他呼喊,我终于有了反正,迎着清风,一步步的走过去,笑,“这位先生,我昨天呢,的确有介绍过我叫宋夏,可我们应该还没熟到,直呼其姓吧!”
瞧着海洋脸上明显一怔,我继续说,“不过,我猜想你昨天晚上回去,一定在梦里不停的叫我的名字,不然这会怎么会如此熟练?”‘
忽视他眼里的风暴,我弯腰抱起儿子,“呀,怎么会这样?”
儿子太配合了,大眼一眨,哇的又一声,“粑粑坏,菠萝再也不要粑粑了,麻麻亲亲~!”
这个坏小子,不分场合的就往怀里钻,听到一旁的某人咳嗽了下,“我去打理你的蔷薇花!”音落,海洋转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他,“就算昨天是我店里的杯子冲撞了你,你也不用如此小气,大清早的不负责在在先,欺负我儿子在后,精神损失就算了!”
“你想怎样!!”海洋怒。
“他的衣服,你做作为恐吓者,难道不该洗一洗?”
哼,儿子都替你养这么大,还不情愿?我眼皮一翻,又是一个大白眼过去,“对了,海先生,我儿子皮肤娇嫩,需要用手洗!”
“你——”海洋刚开口,怀里的小不点,抱住他的同时,就湿漉漉的亲了上来,奶香奶香的,身子又特别的软,惊得他胳膊都僵了。
隐隐的,还透着一股熟悉的清香,像极了残存在他记忆里,怎么都无法捕捉的气息。
就这样,海洋完全不相信,硬汉的他,原本来打理蔷薇花的,竟然成了看孩子的佣人,只是二楼房间里,为什么只有女性气息?
洗完衣服,他瞧着这会倒是安静下来,独立在沙发旁拼图的小不点,“喂,你爸爸呢?”
“粑粑抱~!”丢掉拼图,小菠萝立马扑上去。
一时间,刚刚清理好的裤腿,原本因为没有西裤替换,这会还湿湿不说,立马被扑上来的小不点都踩了几个黑黑的印记。
他开始后悔穿白裤子了!
“走开!”兜里手机叮铃铃一阵,推开怀里的孩子,海洋接着电话下楼,等他走出大厅,正往路边的车子走的时候,身后又是哇的一声哭。
向来冷静的他,在这一刻奔溃了,只因为找遍了整个婚庆店,另说老板,员工都没有一个。
却也在这个时候,听筒里又传出,“海洋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什么,我临时有事,暂时回不去!”交待了这么一句,他闷着气,转身就往婚庆店里走,而已经顺着楼梯往下爬的小不点。
脚下一滑,吓得海洋心尖都颤抖了。
“小心!”大步飞奔过去,他一把接住眼差就要滚下楼梯的小不点,原本想骂,但小不点仰头就咧嘴咯咯直笑,“粑粑好棒~!举高高!”
“……”海洋眉头都拧了。
菠萝才不管,顶着卷卷的黑发,自动踩着海洋的胳膊,软软的胳膊缠上他脖颈,一双漆黑的大眼,干净也透亮,“粑粑抱,要高高~!”
肉嘟嘟的小屁股来回的拧着,海洋总算明白‘举高高’是怎么个意思。
很奇怪的是,他明明讨厌孩子,明明是海上最无情的猎人,这会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底线。
无形中,好像有一种魔力,自从他推开门,走进这家婚庆小店开始,心魂都会被这里的一切给牵引。
沈衍衡?
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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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房里,我差不多将外头的声音都听清了。
背靠着门板,我在犹豫,该不该去和他相认,很明显,他忘记了所有。
沈衍衡,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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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
海洋用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怀里的小不点给弄睡了。
靠在沙发上,他才发现,哄孩子竟然这么累,点着菠萝的小鼻梁,越看他眉头拧得越紧,为什么有一种错觉:这是他儿子的错觉?
疯了疯了,一定是在海上漂泊了太呆,开始羡慕这种平凡的生活!
呼了口气,耳力极好的他,在感觉一旁茶机上屏幕亮起来的时候,迅速挂断:他这是在做什么?怕铃声吵醒这个孩子?
可孩子睡得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此时此刻,海洋更感觉自己不正常,倒手把怀里的小不点丢在沙发上刚拿起手机要走,这时原本熟睡的小不点身子一翻。
几乎是横抱他的腰际,果冻似的嘴,还隐隐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来!
“臭小子,看我……”看他怎样?他又不是他的谁,哪里来的立场教训?
呼呼,海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强行剥掉小不点的胳膊,然后头也没回的出口,穿过马路,又上车之后,他顿了顿:那小子,竟然没发现他走了?
烟夹出来,发动车子的时候,又一个念头冒出来:就这样走了,万一有陌生人进去怎么办?
一下子,他脑中立马闪出一张明媚的笑脸,明明和其他女人一样,都是两眼一鼻子一张嘴,除了身材不错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出奇的。
怎么就老是阴魂不散?
“咳咳~!”这大概是海洋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烟呛到。
车子行驶起来的时候,他又开始担心,那臭小子就那样睡在大厅,万一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吱呀一声调头,刚赶过去,远远的好像看到一抹清丽的身影,所有的担心和顾虑在这一刻瞬间消散。
甚至还有些藐视自己的举动。
心烦意乱下,他将车子停在了路旁的酒吧。
时值中午,酒店吧刚刚上班,零星的只有几位常客,他外象又出众,无形中带着的那份冷意,越发的惹人征服。
刚落座,就有征服欲强烈的女人凑过来,“帅哥,好有型啊!”说着,伸手就想摸。
海洋当时一手酒杯,一手点烟,打火机一转,还没等女人看清楚,手腕已经捏住,随着使力,屁股底下的座椅都后移了半米。
一时间,本就外形出众,身材又结实,又是这样有力,脑中立马歪歪出另一副场景。
“哟,这么冷做什么呀,看你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个人喝酒也是喝,不如姐姐赔你咯,总好过你一个人寂寞嘛!”女人身材火爆,衣着大胆,动作更是放肆,掌心有白色的药片,趁着拿酒瓶倒酒的时候,落进了海洋的酒杯里。
赶在海洋再发怒前,她快速放下酒瓶,“得得,我走,走得远远的,行不行?”
声音落下,她拎走自己的酒杯,经过吧台的时候,给了服务员一个‘开包间’的眼神,然后坐到了原来的位置,等待站。
这样的小伎俩,要不是放在其他时间,绝对逃不过海洋的眼睛,只是今天不同。
三支烟,两杯酒下肚,他脑中好像更混乱,眼底一直伪装起来的落寞好像越加明显,几乎没多想,仰头就把杯里的液体,全部喝下去。
再要倒酒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第一反应是不接,却是没想到手机又跟着响,砰!酒瓶一放,他抓了钱夹里所有的钱,丢下之后,又握起车钥匙离开。
第157章 我这么穿让你犯罪了吗?
傍晚,落日的余晖,散发着七彩的光芒,染红了小镇的西半天。(.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夏日婚庆门口,因为小菠萝喜欢,我特意挂了一串黄色的风铃,只要有人进门,便会叮叮当当的响。
清脆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
却没想到,抬头,瞧见了三位衣着另类的社会小青年。
他们三个,勾肩搭背的进门,然后个个嘴里叼着烟,还有一个往地板上吐痰。
“抱歉,我们今天不营业!”绕出服务台,我隐隐的有些不悦,自从两年前搬这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毫无素质的人。
领头的那位,穿着黄t恤、红马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大头皮鞋。
他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吹了口烟,挑眉道,“怎么就不营业了,不营业你吃什么?”
“就是,来者是客,顾客就是上帝,这就是你对待上帝的态度?”一旁平头的青年接话,他中指处夹着,一步步来到我面前。
张嘴对我吐了口烟,“小妹妹,知道我爸是谁吗?宋一海啊,敢怠慢我,小心我举报你,知道3.15是什么日子吗?消费者维权日,前几天3.15刚过,你就敢把消费者往外赶啊,这是公然藐视国法家规,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我怎么做生意,那是我的事,现在请你们出、去!”指着门口,我凌厉的说。
“吆喝,看不出这个小妞,还挺辣的嘛!”这一次接话的,又换成了另一个比较胖的青年。
他像没长骨头似得,靠着墙壁,手里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撕着我店里摆放用的玫瑰花,“你老板呢?叫你们老板出来,我们要拍婚纱照!”
说着,他扬手把只剩茎叶的玫瑰花丢在我脚边。
即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挑衅的味道特别强烈,我吸了气,“不好意思,老板不在,如果你们再无礼取闹,那我只能报警了!”
我指了指角落的监控,以为他们三个会怕。
毕竟像他们三个,一看就是不务正业,前来挑衅的,但我没想到,胖胖的这位,在抽走玫瑰花后,一手抄起花瓶就往探头上砸!
砰,响声落下,之前的两位青年,也瞬间围了过来!
“他刚才说了,我们是来拍婚纱的,报警怎么了,报警警察来了,就赶我们走?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怎么着你了?嗯?”
黄t恤青年说着,伸手过来要挑我下巴。
“别碰我!”我吼了一声,转身拿起玻璃杯,就泼出去!
妈的,穿黄t恤的青年,抹着脸上的水渍,爆粗口,然后扭头说,“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今天我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他应该是头,吩咐完,另外两人就‘砰’的一声,锁了推拉门,然后又将两旁的窗幔一下拉上,一副想做什么赶紧的架势。
瞧着我一脸警惕的样子,黄t恤青年眯眼,“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他挑眉也靠近,又想动手。(.)
我知道,这个时候害怕,他越高兴,越不让他过来,他越会过来。
我站在原地,握着已经没有水的玻璃杯,“我看你们,拍婚纱是假,找事倒是真!”
早在开店的时候,夏天逸为防他不在,万一有人过来挑事,就在服务台里头按了报警器,却是等我分散着他注意力,想要退回去的时候。
穿黄t恤的青年特别警惕,好像意识到什么,直说,“有一点你猜对了,我们的确是来找事的,本意只是教训教训你,但目前,我忽然舍不得了,怎么办?”
他坏坏的笑着,猥琐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胸前。
“只要你陪哥们乐哈乐哈,一切都好说!”凑过来,他又想伸手。
砰,面对他的碰触,我推开也扬手打碎玻璃杯,握着碎片,直指他喉咙,“别过来!后退,还有你们,全部给你后退!”
发现站在门口的两人也想靠过来,我低吼着。
“啧啧~!”穿黄t恤的青年,仿佛看透了我不敢动手,脖子顶着碎片尖,硬生生的又向前走,猝不及防的握住我手腕,他笑,“的确够辣啊,就不知道滋味如何!”
“放、手!”我咬牙,“你再靠近,信不信我立马捅进去!”
“哈哈,你捅啊,你――”黄t恤话没说完,我当真捅了。
他啊的一声,抬脚想踢,被我躲开。
因为碎片太小,我根本不能伤害他,没有办法,我只能在另外两人也靠过的时候,快速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大动脉。
“退不退!”看着他们,我视死如归。
“哟,激动什么啊,搞得我们像强-奸一样?”胖胖的那位,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步步逼近。我知道再往后就是墙,注定没有退路。
吸了口气,我眼睛一闭,毫不迟疑的割向脖颈。
这时,哐啷一声响,竟然是一个红色的灭火器砸破玻璃,然后人影一闪,跟着听到:
“啊,好痛!”
“呜,我的肚子,疼死了!”
“……”
喘着气,我全身都哆嗦着,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黄t恤和胖胖的两青年,已经哀嚎着倒在地上。
跟前,只剩下平头的那位,还站在我左手的方向,不停的抖,正抵着他喉咙的,不是别的,只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车钥匙。
而握住车钥匙的男人,竟然是他――海洋!
海洋握着钥匙,尖尖依旧抵在平头的脖颈里,侧身看了我一眼,伸手握住我手腕,“不怕,有我在,他们不怕再伤害你!”
一句话,让我鼻腔里涌起了酸涩:沈衍衡,沈衍衡,即使现在的你已经不记得从前,不记得我,还是一样的保护。
“谢谢……”我声音哽咽,刚松手把碎片扔掉,又是啊啊两声,一旁那平头青年也随之倒在地上。
“有什么要说?”海洋脚踩着黄t恤,面色潮-红,额头因为体内的热浪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声音虽然听起来淡淡的,但眼神特别阴鸷。
就见他眯眼一缩,有两份明显的杀气闪过。
如果说两年后的海洋,是海上霸主,那么这三名小混混在他眼里,仅仅就像蝼蚁,别说动枪了,单单就是他手里的钥匙,都能胜任。
所以突来的一呵,吓得平头小青年立马交代,“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都是银行转账,说是教训教训她,这是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海洋看了一眼联系方式,“滚!”
音落,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屁滚尿流的离开,大厅也随之寂静。
片刻沉默,看着他拧眉,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说,“你怎么了?”
“别过来!”海洋摆手,好像有意躲我,我当时没多想,只是单一的认为,他有可能感冒发烧了,所以飞快的倒了一杯水。
“你先喝杯水,我给你拿药去!”我说着,拉住他手腕把水杯塞给他。
却是海洋不但没接,还头都没抬,“拿开,我说了,别过来,你耳聋听不见是不是?”
“我听见了!”看着他眉头拧紧,呼吸急促,脸色好像更红,隐隐的脖颈和手臂也红了,那熨烫有型的白色衬衣也被湿水浸透,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就算他是沈衍衡不提,单单就是他救了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我再一次按住他手腕,“海先生,你坐着别动,我现在上楼,给你拿退烧药!”
“就这么想给我退烧?”我刚转身,肩膀一沉,被他紧紧的握住,他沙哑的声音像从牙缝挤出,“听好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你发烧了!”我有些不理解,有病吃药,难道错了?
“要你管,你是我的谁?”他吼完,起身要走,我是真不忍心,他这样难过,“海先生,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至少――”
我呼吸一紧,话还没说完,他脸颊一下子拉近,呈放大式的停在我面前。
那粗重的呼吸,在薄唇停在我嘴角的片刻,炙热的扑在我脸上,听到了他冷笑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怎样?需要立马退烧?”
“难不是吗?”距离太近,睫毛眨一下都能划在他脸上,我紧张的结巴,“你,你放开我啊!”
“放开?晚了!”他的手,从我肩膀顺着胳膊,滑到腰际,一双漆黑的眸子,此时除了一道道血丝之外,就剩下明显的需要。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小腹处有什么东西,赫然存在。
下巴一紧,是他不怎么温柔的支起来,“现在明白了?”
四目相对,我心跳砰砰的加快,从前面对他总是情不自禁的紧张,更不说时隔两年,不紧张才怪。
咽了咽口水,我极力让自己淡定,“你,你喝酒了?”
垂眸,我不怎么敢看他的眼睛,又是因为这个动作,很清楚的看到了,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以及腰带之下,那鼓鼓的位置。
呼了口气,我勾住他脖子,脸颊火辣辣的,“想明白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加快的不止是心跳,还有脉搏和呼吸。
却也在这时,听到他说,“难怪刚才装傻,不准我离开,你果然是寂寞了!”
他揶揄的声线里,喘息急促,带着浓重烟草味的手指,狠狠的磨蹭着我的唇,“打算怎么清算?”
“你很贵?”帮他,我心里自然是愿意的,但更清楚的是,此刻在他眼里,我仅仅是一个耐不寂寞的婚庆店女老板,没有任何怜惜之处。
是自尊促使着我翻身,以附视,也以妩媚的样子,挑眉笑,“活好?”
“看来你很质疑啊?”鬼使神差的,海洋说不清是药效,还是因为那份越靠近越熟悉的感觉,下一秒,就做出了,弯腰抱人的举动。
皮鞋声,哒哒哒哒的冲上二楼。
砰,门板一关,我感觉双手瞬间被按在了头顶。
临近黄昏,房间又因为我下午洗澡的时候,窗幔还是下垂的,夕阳透过缝隙落在他宽阔的背上,给人一种飘渺也虚幻的感觉。
如果不是吊带滑下肩膀,我都会以为此时此刻,一切都是梦!
“沈衍衡,衍衡……”情不自禁的,我叫他的名字,紧紧的勾着他脖子,感觉到他视线,落在我衣服上,我莞尔,“好不好看?”
“好看,怎么不好看?”他埋在我胸前,忽然来了句,“难怪刚才的那三位,会临时起意,生出了非分之想,你这么穿的确惹人犯罪!”
“所以你现在不是因为药力,而是因为这我么穿,才想犯罪的,对吗?”靠着门板,我雾茫茫的棒起他的脸,深情的吻上去。
“该死的女人!”他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松开我下巴,估计是以为我认错了人,两手板正我的脸庞,强逼着我迎上他的脸,“看清楚,我是谁!”
听他这么说,我当真停下手上的动作,认认真真的看。
不可否认,他黑了也瘦了,相比两年前,他身上的肌肉更结实,每碰触一块,满满的都是肌肉感!
戳着他胸膛,我说,“不管你是谁,你这个人,这一生,都摆脱不了被我迷倒的结局!”
“就你?”他掌心在我心脏那处肆意,我腿软得不行,“敢不敢赌?”
“根本就不用赌!”他唇-舌并用,指腹带了满满的老茧,所有掠过的地方,全是一片火辣,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要我明白的说,“能迷倒我的,只能是我爱的女人!”
“那你现在有爱的女人了吗?”绕绕弯弯,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海洋眸色黑湛,眼前除了明显的需要再剩下的就是一片空洞,而倒影在他眼里的我,却是满眼的期待,甚至是眼巴巴的等他回答。
只是越期待,他越不会给你答案。
忽然双脚一空,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起来,下秒所跌向的位置,正是靠窗而摆放的弹簧床。
第158章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因为弹力,我在跌下去的时候,又上下弹了弹。(.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刚曲腿坐起来,海洋又猝不及防的抵压过来,“-不错,这里也不错,大小刚刚好!”
他声音低哑,眼里没有情,只透着热。点评床也点评我,一双粗粝的手,不管是掌心还是指腹,那烙人的老茧仿佛比两年前更厚实。
可能是药力的作用,他没有耐心,直奔重点。
“等一等!”我双手抵挡着,也是直到现在,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我和他,他和我,我们两人将要做什么,又缺少什么防护措施。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他声音响在我头顶,“晚了!”口吻依旧霸道,动作没有任何迟疑。“……”这一刻,我大脑是空白的.
千回百转的思绪,我只是默默的承受着。泛滥的心海里,那一波又一波的骇浪,是从知道他和桑桑在一起的伤心,到他出事的奔溃。
也是看见他留下视频的绝望和不得不的坚强,以及生下儿子后的守护,和和他意外相遇的喜悦,再到现在他扣着我手指,带着闪亮戒指的苦涩。
“海先生~!”感觉有泪滑下来,我掩饰的抬手,想碰他硬硬的头发,可他猛地扣住我手腕,下一秒直接按在了头顶。
声音低沉也无情,“这里,不是你该碰的地方!”
看着他紧绷也威严的脸庞,我忽然妩媚的笑了笑,“你这人…真小气,碰一,一下又不会…少!又是,是留给…你心爱…的女人?”
我说得不在意,也断续,固执的非要逼他说出,到底有没有心爱的女人。
全程他的回答只是冷哼,到后来,不管我再怎么问,他连冷哼都省了,只是野蛮的,用实际行动来宣誓他内心的愤怒。[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十指都快把我的腰给掐断了,还低吼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属猫的是不是!”
“对啊,我就是猫,就属猫的!”他的不悦,是因为我情不自禁的咬中他肩膀,又在他伸手想拨开我脑袋的时候,想都没想的咬上他手腕。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想以他现在愤怒,说不定会活活的掐死我,却是没想海洋动作一停,那裹满了汗水的胳膊,就撑在我身体两侧。
看我的目光,有些迷茫,好像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我动了动身体,勾着他脖子。
“别动!”他按住我手腕,神经变得严肃,“女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音落,外头突然一阵噔噔的脚步声。
跟着就听到夏天逸的声音,“宋夏,宋夏,你在哪!!”
彼时,夏天逸慌得不行,从接到店里有人闹事的电话,到匆忙赶回来的两个小时里,他的整颗心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特别是进门后,看到楼下大厅,还是一片混乱,怎么能让他不着急?
前后看了看,几乎是一口气跑上二楼。
二楼的空间很大,但只做了三个房间和厨卫以及一个儿童房。
冲上来的第一时间,夏天逸先去看菠萝的房间,发现床-上是空的,才意识到这个时候菠萝在学国画。
转身穿过客厅,在走向卧室时,又发现沙发里原本整齐摆放的米白色抱枕,有两个落地上,就连沙发巾也是一团糟。
向来,房间被收拾的有多整洁,这两年以来,他比谁都清楚。
一时间,夏天逸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再一次加重,又因为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所以他抬腿,直接踢向正冲客厅的卧室。
“宋夏!”一脚过去,发现房门是锁的,他呼吸一紧,“宋夏,你是不是在里头,我是夏天逸!”
“在在,我,我没事!”房间里,听夏天逸的声音,我结巴了。
呵,海洋冷笑一声,忽然倾身,握着我肩膀,“夏天逸?”他摩擦着我唇角,眯了眯眼,“宋夏,夏天逸,夏日集团,看来你这张弹簧床,待过不少人啊!”
明显吃醋的口吻,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忿忿的吻下来。
如果说刚才更多的是迫切的释放,那么这一刻就是惩罚。
唇-齿并用不说,手上的动作也野蛮,在感觉到我的抗拒时,海洋冷笑道,“怎么,怕他看见我们这样亲密,他会伤心难过?”
“你别胡说,他只是我朋友!”他眼睛太容易让人沦陷,我别开脸,用力推他,“你起来,赶紧走!”我又推了两把,却是不但没推开,他反而压得更紧.
想着夏天逸肯定是着急了,我有些生气,“你干什么,我朋友就在外面,你赶紧走啊!”
“怎么,怕了?”海洋冷笑,“如果,我说我不走呢?”
声音落下,门板又传来一阵砰砰的声音,听到夏天逸说,“宋夏,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没有!”我挣扎着想起身,“马上就来!”
“马上?”海洋忽然捏着我下巴,在夏天逸再拍门的时候,一双锐利的眸子,散发着隐隐的锋芒,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咬着牙,“别忘了,刚才是你自愿帮我退烧的,现在烧没退完,就想结束,你觉着可能吗?”
“你――”刚张嘴,被他吻住的同时,夏天逸可能意识到不对,在外头已经开始开锁,一时间我更急了,可越想分开,他纠缠得越紧,没有办法我只能咬他!
嘶~!一声闷哼,海洋黑脸,擦着嘴角的血迹,“该死的女人!”
“对对,我该死,我厚脸皮,你走,行不行?”现在的夏天逸,根本不同于两年前,再加上沈衍衡又忘记了过去,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见面的。
但因为刚才的疯狂,我双脚刚着地,这时膝盖一软,整个人‘啊’的跌向地板。
“活该!”海洋嘴上是这样骂着,但有力的胳膊还是及时搀住我,目光凉凉的,“他谁?你丈夫?”
“怎么,你该不会玩不起,吃醋了?”瞧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笑,我指着阳台,“刚好天黑,不会有人看到,以你的身手应该不会有问题!请吧!”
一句话,我感觉他脸的怒意又起来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哀求,希望他赶紧的离开。
听我这么说,海洋挑着我下巴,“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回馈?”
说着,他另一只缓慢又矜贵的套着白衬衣,身形懒懒的靠在窗台旁,雷死人不偿命的来了句,“爽完了,就想翻脸不认账?”
这口气,倒像我和他刚认识的那会,明明听上去是幽怨,却透着隐隐的警告。
那扣着我腰际的动作,更像要让外头的夏天逸好好看看,我这个女人,在他担心我的时候,都在房间里做了些什么。
“好!”我咬了咬牙,食指顺着他脖颈,另有所指的经过他手腕,最后来到他无名指上,狠狠的戳着那枚闪闪夺目的戒指,我说,“谁说我不认账的,我敢认账,你敢吗?我敢负责,也敢承担,倒是你!你敢吗?”
声音刚落,这时门板咔嚓一声!
是夏天逸成功开锁后,门板瞬间被推开,我呼吸一紧,想也没想的抓过一旁的毛毯,立马盖住海洋的脸……
第159章 中了她的毒~!
“天逸,我衣服没穿好!”眼看夏天逸就要拐进来,我急忙叫了一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侧身,隔着毛毯捂住海洋高挺鼻梁以下的位置,低声警告他,“姓海的,如果你敢出声,信不信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你未婚妻!”
“信!”他也低声,发了这么一个单音,可有力的胳膊却隔着毛毯,准确无误的扣住我腰际,另一只手更在掀开毛毯的一瞬,扣住我后脑勺。
下一刻,就在我紧张的去看,站在玄关处的前过身的夏天逸时,他肆无忌惮的吻过来。
舌,顺着我脖颈,直咬耳珠,又在我想要反抗的时候,顺势撬开牙关,牙齿微微扯着我唇角,似乎不逼我发出声音,绝不罢休。
因为夏天逸就距离我们不远,我不敢喘息,更不敢喊,他却越来越放肆。
如果刚开始只是单一的吻,那么这一刻,那双粗粝的手已经在我衣服里作乱,甚至还邪魅的挑开内一扣,用行动来询问我要不要?
“!!”我瞪眼,狠狠的咬他。
赶在他错愕的同时,我敞开衣橱,然后猛地踢向他西裤!
砰,甩上衣橱的时候,我说,“天逸,你报警了吗?”
彼时,夏天逸仍然背对着,对于刚才断隔之后所发出来的不同寻常的声音,他内心实际是疑惑的,又碍于我没穿好衣服,这才回避。
现下听到我问话,他转过身,上前握住我手腕,“你没事吧?脸这么红?发烧了?”夏天逸说着,伸手就摸我额头。
下意识,我躲开,“没事!”
借着理头发的动作,我余光看了看衣橱那里,在确定他没有踢开橱板的同时,推开夏天逸就往走。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一直推到玄关处,我问他,也伸手想关门。
“宋夏!”站在门口,夏天逸拦住我关门的动作,“告诉我,别骗我!”他没明指什么,只是这样说了六个字,视线所注视的地方,应该是衣橱。
“哎呀,天逸大哥!”衣橱里藏着男人,而且床-上又是那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无赖也撒娇的拉着他往楼下去
我本意是拉走夏天逸,好让海洋趁机离开,那里会想,看在他眼里竟成了另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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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橱是定做的,足够大却不够高。
海洋在老二受袭,没多少防备下,被猛地推进来,他当时真恨不得一脚踹开门,然后光明正大的走过去,倒要看看叫什么天逸的男人究竟怎样。
鬼使神差的,他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待在衣橱里,看着刚刚还在他怀里的女人,理了理米色连衣裙,一副巧笑生姿的走过去,又挽着那人离开?
该死!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清那男的的长像!
倒是‘天逸大哥’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刺耳!
咬了咬牙,海洋那张原本冷峻的脸,仿佛更黑更臭,又在踢开衣橱门的同时,呼吸间,好像还残留着情-欲过后的味道。
一下子,他呼吸都变得薄弱了。
叮铃铃,兜里的手机不停的响,他却再没有接听的心思。
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张凌乱的弹簧床,脑中也控制不住的弹出了些令人喷血的画面。
咚!在感觉到身体再次发生变化时,他怒也烦躁的挥拳头打墙。
他甚至有些鄙视自己,过去的两年里,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有弯的倾向,只因为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外出应酬也是独身。
可现在呢,为什么睁眼是她,闭眼还是她?
这样的燥,仿佛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和那个叫什么天逸的男人,在离开之后身体上万一有什么接触,他就燥的点烟的心都没有!
哐!拉开门板,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
海洋顿了顿,走过去,入眼就瞧见了一张红红的结婚证,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两手已经紧紧的握着结婚证,想打开!
而一旁化妆镜里的自己,好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啪!把碍眼的结婚证拍在桌上,他弄不清究竟在气什么,总之就是头都不回的下楼并离开!
经过路口的时候,看着已经亮起霓虹灯的酒吧,他眯了眯眼:敢给他下药?
咯吱一声,车子停下,他阔步走进去。.
彼时,正值酒吧客多人满,卸去了白天伪装面孔的男男女女们,混淆在灯光和动感dj里,骚动也忘我的发泄着内心的孤寂。
穿过长廊,挤过人群,海洋来到台台前,“一杯鸡尾酒!”
点完之后,他怔了怔,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点了这么弱智的酒,当时脑中唯一闪烁的便是夏日婚庆二楼的装修风格。
之前和那女人疯狂的时候,他没怎么留意,直到甩门离开前,才注意到,那间卧室竟以海洋为主题。
就像他刚刚点的这杯鸡尾酒,蓝中透淡淡的黄,温馨也诱人,连夹在杯沿处的柠檬片,有好么一刻,都让他想到了早上在后院的蔷薇花前,身穿黄色扣裤的小菠萝。
如果他是那本结婚证里的男主人,那小菠萝岂不是当真叫他粑粑?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海洋被自己不可理喻的想法,给惊到了。
却也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酒桌传来一声,“妈的,真晦气,竟然连个寡妇都收拾不了,我要不是当时没注意,就那个男的,切!”
发牢骚的正是,之前那三个小混混中穿黄t恤的那位。
他嘴里叼着烟,卡座旁还有个衣着暴露的陪酒女,搓着她x口,穿黄t恤的青年狠狠亲了一口,越看越感觉怀里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腻歪。
啪,钱夹一丢,“去,给老子洗了!”
陪酒女见到钱,很高兴的起身去洗手间,临走黄t恤青年还摸了一把。
对面的小平头开了啤酒,递给他,顺嘴也说,“要说啊,夏日婚庆的那个小寡妇,啧啧啧,身材可真是没得说,看腿形就知道很紧!”
“那肯定了,很久没得到――”穿黄t恤的青年,话没说完,抬头对上海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下子,他结巴也抖着腿站起来,啪啪,自己打了两巴掌,“您您,您大人有大量,我嘴臭,酒喝多了就不知道姓什么,求您网开一面,我们几个再也不敢了!”
小平头,“……”
胖胖的那位,“怎么――”了。最后一个字,也在回头,认出海洋的时候,卡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三人一贯的方指,特别在见识到海洋的身手后,更是不敢造次,又道歉又是示好的,一张张醉酒而发红的脸,白了又紫,好不绚丽。
气氛正悬息着,刚好卸妆的陪酒女回来,穿黄t恤的青年一把拉过女人的手腕,脸上堆了笑意,“大哥,都是我们有眼无珠,她她,新来的。”
音落,给了陪酒女一个‘好好伺候’的眼神。
对于陪酒女来说,目的只是钱,自然没有什么推辞,却在抬头对上海洋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时,脸蛋儿一下红了。
声音比刚才更软,人更娇滴滴的,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就要挽海洋的胳膊。
“滚!”海洋眯眼,只吐了这么一个字,视线所落的地方,正是中午给他下药的那个老女人,对三人勾了勾手指,然后离开酒吧。
彼时,女人完全不知道大难临头,嘴上叼着细细的女士香烟,瞧着舞池里猛男们,打量着哪个身材不错,又猜测着哪个活好。
“姐姐好呀!”穿黄t恤的青年拎着木塞没开始的葡萄酒走过去。
上来先是几句吹捧,又口气满是爱慕的敬酒,开始女人是理都不理,在听着穿黄t恤青年的赞美,也就接了酒杯。
酒,只要开始喝了,有一杯就会有第二杯。
几杯下肚,穿黄t恤的青年又指了指对面的包间,甜言蜜语又哄着。
对于女人来说,漫漫长夜,总要找一些刺激的事打发时间,更何况,中午好不容易相中了个特想征服的,结果跑了,她心里正郁闷,也就没怎么拒绝的跟过去。
却是包间门一关,不止门锁了,原以为只有穿黄t恤的青年一个人,没想到又一下冒出了两个混混!
就见蓄势势待发的三个青年,窗帘一拉,然后没等靠近,她已经因为药力而发生了反应。
嘴里倒是还知道反抗,脸上虽然各种的嫌弃,甚至瞧不起三个青年,但身体却是真实的,就这样一边流泪拒绝,一边嗯嗯啊啊叫。
也巧了,玩得正嗨,女人老公来了!
一看包间里的情况,立马啪啪的几个巴掌,吓得三个青年连滚带爬的跳窗,徒留还没怎么回过神的女人怔在原地。
好一会,呜呜的大哭,哀求着老公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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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离开酒吧后,对于那三个男青年会怎么做,他压根就没多想,只是驾车围着这所明明陌生,却处处透着熟悉的城市转了几圈。
再回酒店,已经晚上11点。
冲了澡,刚裹着睡袍出来,忽然人影一闪,就见一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海洋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瞧着她亮晶晶的双眼,海洋拧眉,“有事?”
没有任何称呼的回应,又在她跑过来的时候,侧身躲开,这让女人心里很不舒服。
想再一次靠过来,又想到海洋平时最不喜欢人靠近,最后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眨巴着眼,“听说你一早就去那家婚庆店了?”
海洋嗯了声,少有的解释,“损坏物品,需要打理蔷薇花!”想着那女人的巧舌,他不禁摇了摇头。
这样的一幕,让身旁的女人错愕。
她握住海洋的手,自责的说,“海洋哥哥,对不起,一定是那家店的老板很难商量,不然依你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发火?”
“只要你高兴就好!”抽手,他起身,有那么一刻,海洋感觉自己的脑中又浮现出,那女人挽着叫什么天逸的男人,离开的影子!
叩叩叩,门板传来砰砰的响声,听到凡姐在外面问,“小姐,您在吗?”
“不在!”女人撅嘴,好不容易单独相处,又被破坏了,翻了翻白眼,她气呼呼的来到玄关处,拉了半条缝隙,很是生气的说,“凡姐,你能不能不要像看手下那样,总是盯着我?我已经成年了,也知道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小姐!”门外凡姐有些无奈,“老爷有交待,您必须按医生的话,早睡早起!”
“知道知道了!”女人烦躁,刚摆了摆手示意凡姐先回去,这时海洋开了瓶葡萄酒,对她说,“小姐,你让凡姐进来说话!”
“好吧!”女人撅了撅嘴,折回沙发,这边海洋也拿了高脚杯,把三个空杯子一一倒满。
“只能一口!”推到女人面前时,他叮嘱道。
“知道啦!”这样的制约,让女人很开心,也听话的抿了一口,“海洋哥哥,婚礼的事洽谈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拍婚纱?”
海洋醒酒的动作停了下,女人又道,“刚好春暖花开,往常都是在海上漂着,这次我想登山,听说海城不远就是山城,我们去哪里好不好?”
“山城?”咀嚼着这个城市,海洋心口一滞,仿佛这个城市对他很重要,“好啊!”他说,“不过在拍婚纱之前,还有事要麻烦凡姐!”
一下被点名,凡姐心头紧了紧,“你说。”
海洋懒懒的靠着沙发,抿了一口酒,“知道凡姐人脉广,精通电子商务,特别是电脑这块,我呢,有个账号,希望凡姐能帮忙查一查!”
音落,他放下酒杯,转身来到靠窗的桌前,拿酒店准备的铅笔和纸,很快写下来。
递给凡姐的时候,海洋特意在女人面前晃了晃,这才说,“请凡姐查一查这个账号是谁的,下午和婚庆老板洽谈的时候,有人过去挑事,我不想因外界因素,影响了老板的心情,因此让婚礼出现任何一点的纰漏,以凡姐的能力,十分钟够吗?”
“……”早在便条递过来,看到账号时,凡姐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让她进来,没好事!
而坐在海洋身旁的女人呢,因为他刚才的口气,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但凡为了婚礼的事,别说十分钟,就算一秒也得照做!
十分钟,六百秒,凡姐后背都生出了细汗。
难怪她和那三个混混失联,原来是被海洋给遇上了,真是饭桶!
瞧着海洋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怒,但一旁小姐却是不乐意,没办法凡姐只能承认,“小姐,这账号是我的,是我找人,主要想吓唬吓唬那老板……”
砰!女人放下酒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那冷冷的样子,吓得凡姐快步跟上去,“小姐,你听我解释,我――”话没说完,哐!女人回房,把门板直接甩上。
又是哐啷一声,两分钟不到,女人开门,“你进来!”
“小姐…”凡姐低头,在瞧见女人脸上的怒意减轻之后,这才把那天推开婚庆店玻璃门,好像看到两人接吻的事说出来。
“凡姐,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女人拳头握得紧紧的,“要不是俊逸身体不好,海洋哥哥又怎么会答应替他的好兄弟走婚礼,你这样蛮加干涉,俊逸走后,我和他再怎么相处?更何况我又这样,难怪他今天不接我电话!!”
不等凡姐说什么,女人摆了摆说,在凡姐离开前,又说,“你这次跟过来的任务,只是照顾我,除此之外,最好不要多管!”
声音落下,她背过身,不想再多说。
好一会,听到门板被轻轻的带上,她眼框里的泪,也跟着流下。
翌日一早,女人起的很早,换了一身粉色抹胸裙,欢天喜地的敲开海洋的门板,“海洋哥哥,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夏日婚庆,走吧~!”
海洋当时刚健身,全身汗津津的。
晨光刚好穿过窗台,洒在他身上,也笼罩着他有型伟岸的身躯。
瞧得女人心血一热,直接扑进海洋的怀里,“海洋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搂着他腰际,她使劲往怀里钻了钻。
太过突然的举动,让海洋的胳膊当场僵了。
脑海里翻滚的,全是另一张笑颜,又想着她和另个男人的亲密,他第一次有了逆反心理,算是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好了,我该――”海洋刚开口,女人仰头,“海洋哥哥,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的名字?”
“你是小姐!”他一副不敢逾越的口吻。
“那又怎样,我们马上就结婚了!”女人撅嘴,缠着海洋,却是‘海宝贝’这三个字,他怎么都叫不出口,看着她,海洋说得很认真:
“小姐,你难道忘了,真正的新郎并不是我!”
“好吧好吧!”海宝贝吐了吐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玩笑,踩着坡跟鞋噔噔的下楼。
彼时黑色悍马车里,凡姐已经准备妥当,发现海宝贝自从上车后,就不怎么高兴,“小姐……”
“嘘,别吵!”海宝贝揉着太阳穴,脑袋里想的全是刚才借着拥抱的机会,看到海洋脖颈里好像有一块块的痕迹,像是吻痕。
咬着唇,她问凡姐,“就是,就是我什么时候可以生孩子?”
“什么?”这样的话题,吓得凡姐呼吸一紧,“小姐,你心脏移植不久,别说那什么,就是心情都不能太激动,再说你还小,你――”
凡姐还要再说什么,海宝贝远远的看到海洋出来,她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是是,我是还小,等到身体能适应,能接受之后,才可以做-爱!”
恐怕到那个时候,她的海洋哥哥早已经心有所属!
半小时后,黑色悍马停在夏日婚庆门口。
看着海宝贝下车,海洋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泛滥,尽管表面上,他依旧冷冷的,但视线却在下车的第一时间,先注意了四周。
婚庆店一旁的花园,朵朵鲜花盛开,像极了某个女人的笑容。
门口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让他也情不自禁的想到小菠萝的淘气。
昨天他拿灭火器砸坏的玻璃,也早早的换新,甚至在推门走进去的时候,空气里隐隐还能闻到独属于那女人的芬芳。
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什么。
海洋转头一看,竟一直没发现,在大厅的右上方挂着那女人的婚纱照。
烂漫的蔷薇花前,她一袭白色收腰长裙,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婚纱照里,那隐隐若现的胸口,一双明媚的眸子和水润的唇……
一切的一切,无不让他为之凌乱。
也在这时听到店员说,“对不起,周末我们老板不在这里。”
“不在?”这一声是海宝贝说的,“那她去哪了,我们是预约好,这月策划婚礼的!”
“夏先生周末才回来,所以……”店员有些难为情,刚好看到海洋站在婚纱照前,转移话题的说,“这张照片就是我老板和夏先生合拍的,他俩是不是很配?”
海宝贝都说了些什么,海洋是没听到,只觉着婚纱照特加的碍眼,“这么说,你们店之所以叫夏日婚庆,是因为这位夏先生了!”
满脸带疤,哪里配?明明比他差远了!
第160章 她的唇,只能是我的!
针对海洋的问话,店员阿香给两人冲了茶,这才回答,“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我们老板和夏先生真的很恩爱,两人从来没红过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真的吗?”海宝贝眼底闪烁着亮光,很羡慕的样子,“他们结婚几年了?”
“还没结婚!”店员的这一声应答,惊到了海宝贝,也在海洋心底狠狠的击了一锤:他们没结婚,那那本结婚证是谁的?
客户遗落的,还是……
猛地,他记起之前在酒吧,那个穿黄t恤的青年好像说过‘夏日婚庆的小寡妇’,难道那个女人……
莫名的,再看着眼前的婚纱照,那依偎在夏天逸身旁的女人,明明笑颜灿烂,可印在海洋心底的却是心疼和一种想要呵护,给她和小菠萝安全的冲动。
而耳畔,又是女员工对海宝贝的解说,“我刚来工作那会,夏先生求过婚,后来不知道宋姐怎么处理的,那之前夏先生再没提过,可两人相处的更融洽了,不是夫妻更胜夫妻的那种,大公子也很粘夏先生呢,他们每周都会外出。”
“大公子?你们老板有孩子了?”海宝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海洋,见他表情无异,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入得了海洋哥哥的眼?
女店员阿香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很快补救,“大公子是我们老板的狗儿子,一只德国牧羊犬。”
海宝贝哦了一声,撅着嘴,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海洋问她,“你想好都去哪里拍婚纱照了吗?后备箱准备了几套婚纱?”
“老板不是没空么!”看着外形出众的海洋,海宝贝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拍摄,只要一想到那些亲密的动作,她心跳控制不住的砰砰加快。
“别担心,空不空闲由不得她!”想周末一家人甜蜜?
哼!这一刻,海洋是越看跟前的婚纱照,心里是越气啊,脑中也闪出了:鲜花插在牛粪了!
当即掏了手机找店员索要联系方式。
店员很为难,表示老板不喜欢周末被打扰!
“这样啊!”海洋眯了眯眼,牵着海宝贝的手腕,将她按放在会客区的沙发。
站在落地窗前,他手指按了按,拨通一个号码,“是我,你现在发消息出去,就说大小姐已经内定好婚庆公司,对方诚意满满,而且在业界信誉极高,承诺三天后,展示大小姐的婚纱照!”
海宝贝,“……”
店员阿香,“……”
这这,反应过来后,阿香错愕也惊呆了,“海,海先生,我,我们……”原本想说没有这项服务,硬生生被海洋凌冽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一时间,店员如热锅蚂蚁:三天!拍摄化妆选场景,然后再后期修改,这纯粹是将人逼疯的节奏啊!
瞧着黑西裤,白衬衣,卓然而立的海洋,她硬着头皮走过去。
碍于他气场太过逼人,阿香只能把地址怯生生递给海宝贝:“这这,是我们老板的联系方式,还有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好的,呀~!游乐场!”海宝贝两眼又放了光,噌的站起来,“海洋哥哥,我要去看摩天轮,还有旋转木马,还要五颜六色的气球~!”
“好!”出了婚庆店,海洋是这样回应,乐得海宝贝一颗心都飞起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却是赶过去的路上,闪烁在海洋里眼里的情景,竟是一处大型的游乐场内,他手捧着玫瑰花,单膝跪在那女人跟前。
――-宋夏,我喜欢你!
幻境里,她身后,正是魔天轮和各式的气球。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海洋燥的直捏眉心,说不定为什么,自从来到海城,走进这家婚庆店,见到那个女人开始,他就像中了她的毒:
心,时不时的想她。
脑袋里,时不时的闪出她的样子。
就连现在的视线之内,竟在悍马车停下的一瞬,他一眼就瞧见了,远在马路对面的游乐场里,站在喷泉旁的倩丽身影。
眼神该死的精准,一眼就瞧见了她。
和小菠萝一家一小的两人,穿着粉色的母子装,头上戴着黑色遮阳帽,她弯腰,小不点踮脚,竟做着亲嘴的动作。
有那么一刻,他想飞奔下去,然后把那个小不点拽开,霸道的宣誓:她的唇,只能是他的!
疯了疯了!
站在车旁,海洋为自己点了支烟,发狠的吸着,弄不懂:仅仅是一个几面之缘的女人,怎么会让他如此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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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内。
其实早在悍马车停下的片刻,我已经注意到了,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搂着儿子亲完,又看着为我们拍照而累得满头大汗的夏天逸。
我说,“天逸,你过来,我们三个人拍一张吧!”
这是我的第一次邀请,惊得夏天逸怔了怔,“好好!”说着,他转身,急忙拉住了一位路人,表达完意思后,很快跑过来。
“粑粑~!”突然怀里的小菠萝就叫了这么一声,伸着胳膊找夏天逸抱抱。
“乖儿子~!”我在心里,为儿子这样的举动点一百个大赞,余光好像感觉原本站在悍马旁,抽烟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感觉上,他步子很快,吸烟的动作也是愤愤的。
很生气的节奏?只是沈衍衡,你现在就受不了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天逸,再靠过来一点嘛~!”站在夏天逸跟前,我笑得明媚,声音也飞扬,于是一张夏天逸有些错愕,小菠萝抱着他脑袋,而我又搂着他腰的照片定格。
又在下一刻,赶在海洋靠近前,我从路人手里接过相机,跑到旋转木马旁,对夏天逸说,“那儿那儿,你抱着他过去,我给你俩爷俩再拍一张!”
“粑粑,麻麻,亲亲~!~”唉哟,我转着镜头,透过单反相机,看夏天逸和小菠萝,也看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某人,心里乐开了花。
唯独在闪光灯一闪,镜头定格的同时,看到一个穿了白色长裙的女人跑到他身旁。
!!难道,这就是他的未婚妻,所谓心爱的女人?
翻了翻白眼,我一下没了表演的兴趣,刚好中午11点,小菠萝也该饿了,走过去,“宝贝儿,累不累,我们请粑粑吃饭,好不好?”
即使是离开,也得再刺激刺激他再说!
少顷,儿子果然是亲生的,听我这么说,他立马抱着夏天逸,啵啵亲了几口,“粑粑,你说小菠萝乖不乖呀?”
“乖,小菠萝是最乖的宝贝~!”眯着他小小的鼻梁,夏天逸一脸宠爱,哪里会想,小菠萝仰头,咧嘴咯咯一阵笑,“那粑粑该奖励什么?”
“你想要什么?”夏天逸抱着小菠萝,另一只胳膊还不忘记,时不时的掩护我。
“冰淇淋!”在小菠萝黑眼睛乱转的得意里,我虽然没回头,也知道身后一直有道炙热的视线:沈衍衡亦或海洋,不管你叫什么,你的心还是原来那颗!
即使你遗忘了过去,我依旧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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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的餐厅,空气凉爽怡人。
餐点方面更多的是快餐和速食,之前小菠萝就嚷嚷着要吃汉堡,这一次算是彻底满足他。
餐桌,我刻意挑了二楼靠窗,一眼就可以瞧见的那种。
看着小菠萝笨拙的样子,小嘴塞得满满的,嘴角还沾满了番茄酱,我噗嗤一笑,“小馋猫,就不能慢一点啊,谁会跟你抢?”
“男人就要速战速决!”只有两岁的小菠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和夏天逸对视了一眼,我没忍住再一次笑了,“哈哈,这都是跟谁学的?还男人?亲爱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距离男人还有几十年?”
哼,小菠萝不服气,“老师说的,昨天学画,我有听到老师和粑粑这样讲!”抹了下嘴角,番茄酱更乱,转头他问夏天逸,“是不是,粑粑?”
夏天逸尴尬,拿纸巾,“瞧你,吃得像个大花猫!”垂眸,他眼里有落寞。
我坐在对面,把玩着相机,好像明白老师的意思:所有认识的人都劝我,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菠萝,选择夏天逸,凑成一个完整的家!
不可否认,从前我也有过样的想法,那时不是为菠萝,而是为完成沈衍衡的遗言,所以才在去年春天和夏天逸拍摄了那样一组婚妙照。
五套衣服,不是蓝就是白,所有拍摄的照片,除了留下一张作样板之外,其余的全部烧在了,那所谓的墓碑前。
也是在那天回来之后,我和夏天逸讲得清楚:只做兄妹,没有其他。
从那天起,夏天逸也再没提过,今天这样被小菠萝忽然说起,我想有件事,我不该再隐瞒。
估计夏天逸也猜到了什么,站起身,“手上油油的,你等我会,我去下洗手间!”
“好!”我仰头对他笑笑,喝着跟前的可乐,记忆也不由得回到两年前:
也就是中秋过后,在听到沈衍横已经下葬的消息时,我一心只想求死,想要跟他一起离开,当时是夏天逸把他留下的视频拿出来。
看过之后,所有活下去的勇气,也正是因它。
就在我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只顾着自己的悲伤,而忘记了腹中的宝贝,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时,我才想好好的吃睡。
也在那时,感觉肚子饿饿的,却是刚去厨房,准备给自己弄些吃的,没想到,就在我准备青菜的时候,门板突然被推开,是美丽走进来。
当时她说:宋夏,你别自己做了,外头都准备好了。
――-外头,是哪里?
――-就是,就是车里啊,我司机过来接我,正好带了营养套餐过来,很多品种,我自己又吃不了,你陪我去外面吃吧!
――-为什么不拿进来,一定要去车里?
美丽急了:唉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固执,走吧!
她说着,不由分得抢了我手里的青菜,拉着我就走,当时我也是拧巴了,就是不出去。
却是没想到,挣扎间,美丽突然抓过橱柜上的水果刀,逼着我:宋夏,我今天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有人让我叫你出去,只要待十分钟,他就把秦有为难放出来。
我一怔:他,他是谁?
美丽咬牙:别管是谁,你出去就知道了,再说了,秦有为之所受牵连,还不是因为你?就算看在他在三亚救了你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得出去!
她声音落下,又是砰的两声,从外面冲进来两混混,可能是闻到燃气的味道,当即掏出打火机,威胁着:走不走,不走就立马点燃燃气!
当时我被美丽用刀制约着,锅底的燃气又在我和她挣扎的时候,源源不断的外泄。
拿火机的混混,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在他说完的一瞬,拇指无意识的点着了打火机,一下子,混迹在空气里的燃气瞬间被点着。
又因为油烟机是打开的,火势更猛。
想逃,想关燃气都早已经来不及,美丽慌了,两混混也完全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夏天逸正巧赶回来。
他进厨房想拿汤碗,手上拎着的正是两份羊肉汤,一看情况不好,当即把汤浇在衣服上,然后抱着我拼死冲向窗外……
正回忆着,听到夏天逸的声音,“宋夏宋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啊,有吗?”我回过神,摸了摸脸庞,“可能是冷气太低了,没事!”说着,我捧起可乐掩饰,这时手腕一紧,是夏天逸握住,塞给我一杯温水。
他说,“你胃不好,少喝冷的!你啊,还不如菠萝省心呢!”
“哪有啊!”我喝着温水抗议,努力不让过去的记忆再影响到现在的情绪,才发现小菠萝早已经吃好,并爬到快餐店角落的滑梯。
在那里,上上下下的攀爬,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儿子欢笑的小脸,我吸了口气,“天逸,谢谢你,当年要不是你,可能我和小菠萝,都……”
“嘘!”夏天逸手指抵在我嘴角,不准我再说下去,“这么客气做什么,谁叫我是你哥呢,过去的就过去了,生活应该往前看!”
“可是你,当年因为救我,全身烧伤过半,都现在都还要穿压力衣,我……”看着夏天逸脖颈、手臂以及右脸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疤,我哽咽,心里全是歉意。
“你啊!”夏天逸伸手弹了我一个脑门崩,坐到我身旁,握着我肩膀安慰着,“那段日子,我知道对你来说,很痛苦也特别煎熬,不过宋夏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小菠萝肉嘟嘟的,而你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女老板,我呢?”
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他笑笑,“你不是正在辛苦挣钱,给我修补整形吗?难道凭你哥这样貌,还怕炮约不到美女?”说完,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噗!的一声,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而某个地方,一直处于偷窥状态的男人,也再坐不下去,迈步走过来。
借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我知道他来了,也知道好戏该上演了!
第161章 宋夏,我快疯了!
快餐店面积不大,空间却是狭长型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那倒影在玻璃窗的颀长身影,以十米、七米,再到五米的速度,逼近……
赶在海洋和他身旁的女人过来之前,我急忙拉着夏天逸来到窗台旁的小露台,我知道以我现在和夏天逸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但窃窃私语的内容却是:“天逸,这次出去,事情查得怎么样?”
我声音很低,依偎在夏天逸怀里,他嘴角刚好在我耳畔,说得有些迟疑,“你…有事?”
“是!我有事!”原本这样的话题,的确不适合在这里,以这样的姿势谈论,但他们就在咫尺不远的距离,我不得不这种问。
瞧着我一脸认真,夏天逸握着我肩膀,“宋夏,你该知道,虽然爆炸已经过去两年,但我们真正着手去查,才几个月而已,之前的关系网又不好利用,可以确定的是夏日别墅那边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不过就在爆炸当晚,发现海河南侧有人酒驾,撞破护栏,坠海死了。
奇怪的是警方当时只走了过场,就断定为意外身亡!
我托了好多关系才查到,死者死前小腹中了一刀,刀口很深,几乎是一刀毙命,家属却没有任何争议,我想这应该是个突破口!
还有,我之前不是在夏日别墅那边,发现了一枚扣子吗?相信我,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能查出当年想要害你的人,他――”
夏天逸没说完,我余光发现海洋已经走过来,情急之下,我只能捂住他嘴。
为了不让海洋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我身体贴得更近,“夏天逸,你别动,接下来,不管听到我说什么,都不要激动!好吗?”
看到他眨了眨眼,我说,“他没死,沈衍衡,他、没、死!”
闻言,夏天逸原本涣散的眼眸一下聚拢,我也急忙握住他胳膊,“别动!”
我说,“是,他是真的没死,而且他已经过来了,就在你身后,你不要回头!因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在凶手没查出来之前,我希望你就是我的未婚夫,而且……他失忆了,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他现在叫海洋!”
我一口气说完,因为靠夏天逸比较近,能感觉得到他平静的外表下,身体紧绷,眼里也涌-出明显的不可思议和错愕。
这时,听到海洋说,“宋老板?”
我啊了一声,装作亲密被意外撞到,有些羞涩的理了理耳旁的碎发,红着脸打招呼,“原,原来是海先生啊,好巧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越亲密的挽着夏天逸,介绍道,“天逸,这就是昨天有混混过来挑事,帮我的海先生,也是咱们夏日婚庆这月将要策划婚礼的新郎官!”
我笑,也暗中捏了捏夏天逸的胳膊,然后又对海洋介绍,“夏天逸,他是我未婚夫!这位是……”
我看向站在海洋身旁的女人,问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海洋眯了眯眼,“我小姐,海宝贝~!”
声音落下,他揽着一身白色连衣裤的海宝贝坐到了靠窗的餐桌,然后挑眉道,“夏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材,难怪能捕获宋老板的芳心呢!”
彼时夏天逸脸上,因为两年前的爆炸,还有一些明显的伤疤,特别是左手手背和脖颈那里更明显,海洋说这样的话,就是典型的揶揄。
夏天逸也是当仁不让,“海先生也是有福之人,未婚妻很漂亮!祝幸福!”
他们坐下,夏天逸也揽着我入座。
两两相对,四目接触的一瞬间,我很清楚的感觉,气氛好像不太一样。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又叫了咖啡和餐点。
片刻沉默,我准备直奔主题,“海先生海太太,应该不是巧合过来吧,如果你们时间比较紧迫呢,周末我也可以配合你们的时间,只要你们对婚礼提出大致的要求和构思,我这边会很快准备几套方案供你们选择的。”
早在他们过来之前,我就接到阿香的电话,知道海洋威胁我三天出婚纱照的事,所以这一刻,我说完也从包里拿了纸笔,打算记录要点。
海洋没说话,只是幽幽的看着我。
海宝贝显得很高兴,说得有些梦幻,“婚礼嘛,海洋哥哥一切都听我的,我想要的婚礼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在唯美的森林里举行,里头要有很多盛开的鲜花,碧绿的草地,还有时不时奔跑的小动物,有种白雪公主的感觉。”
“这样啊!”我简洁扼要的记录。心里不得不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森林很危险的,万一有凶猛的野兽不说,这个时节该有蚊子苍蝇之类,建议海太太取消!”
我很清楚,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一旦出事,对我目前安逸的生活来说,就是毁灭。
再加上夏日婚庆除了我,就是店员+后期的阿香,和两名外聘的摄影师,哪里有更多的人给他们担当保安,保证安全?
但没想到,海宝贝直言,“可以命人将他们抓光啊!”
或许在她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我表示即便这样,还会有这样那样的危险,再说客人住宿、往来也极度不便,真心的不推荐。
“不嘛不嘛!”海宝贝撅嘴,拉着海洋的胳膊,“海洋哥哥,人家好喜欢森林,好希望要一场以森林为主题的梦幻婚礼,到时候住宿,可以安营扎寨呀,你想一想,有篝火有帐篷,还有漂亮的夜晚,意义多么不同啊,再说客人往来的话,可以用直升机嘛!”
“海太太!”作为婚礼策划,我还想试图说服。但海洋却说,“森林婚礼,我倒感觉蛮有意思,夏日婚庆之所以走到现在,我想宋老板也策划过多场,这一次,不妨挑战一下,如果一举成名,说不定可以让贵婚庆冲出海城,直往国际!”
“呵,真是借您吉言了!”心里有一种不想再接下去的冲动,一旁夏天逸看出了什么,把搜有蝴蝶谷信息的平板电脑递给我。
我会意的点了点,然后递给对面的海宝贝。
“海太太,这个地方您不方考虑下,海南蝴蝶谷虽然和真正的森林没法相提并论,可里头有两千多种稀有舞蝶,花草和蓝天也是应有尽有!”
音落,我不想再多说,借着去洗手间,要她考虑考虑,同时也打定主意,她再坚持我就推辞!
却是根本没想到,刚拐过走廊,正往洗手间去的时候,肩膀忽然一紧,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来人强力的扯到一旁的包间。
砰!门板扣上,在听到锁心转动的声音时,我后背也被顶在门板上。
又是下巴一紧,听到来人说,“宋夏,我快被你逼疯了!”
这声音,是他!
很好,醋意好像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我呼吸一紧,心底全是欣喜,因为包间没开灯,窗帘也是全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一双似流星的眼眸,正灼灼的盯着我。
炙热的呼吸,就洒在我额头和面部。
他的唇,也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我下意识想躲,海洋似乎更怒,长-腿拼过来,强悍有力的胳膊也以壁咚的方式笼罩着我。
“怎么,未婚夫回来了,我就碰不得了?”
这一刻,海洋有一种吃人的冲动,天知道,自从在夏日婚庆看到那样一张婚纱照,他在来的路上,心里是多么的抓狂?
偏偏刚下车,又看到这女人和小菠萝亲嘴就算了,竟然还抱那个姓夏的!
一个拥抱而已,他也不是小气的男人,也可以忽视,但刚才这个女人明明看到他过来了,还熟视无睹的和那个男人当众亲密!
“真-骚!”愤慨下,这两个字一下子冒出来,海洋也顿时被自己的无礼给惊到了,又在自尊之下,他咬牙,“说,他有什么好的?”
“噗!”这样的他,比起没失忆之前,倒是直白,“我可以理解为,海先生是吃醋了吗?”
“就你?”海洋简直快要气疯了,扯着我肩膀的吊带,“还想昨天那几个小混混的事,再发生一边是不是,穿这么少,数你肉好看?!”
“难道不是吗?”我翘脚,也勾着他脖颈,嘴角就停在距离他薄唇很近很近的距离,“海先生,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未婚妻还在――唔。”
后面的话,被他狠狠的吞噬。
有力的舌头,蛮横不讲理的抵在我牙关处,在撬了几次没得逞的情况下,大手一路从我肩膀滑到腰际,又往下面。
最后掌心握住,也托住我臀,“该死的女人,既然有未婚夫,为什么还要勾-引我!”
这是让他最最生气的地方!
要不是一次次的频繁引-诱,他至于这样时不时的想起,并如此的失控?甚至在心里极度的羡慕那个姓夏的男人,有一种他要是她未婚夫该有多好的冲动!
“该死,你究竟有多少男人!”得不到回应,海洋感觉自己越加崩溃,两手用力一托,下一秒我就被他横包在腰间,那里也邪恶的顶着。
“说不说!”一副我不说,他就‘破茧’而入一样。
“海先生,在回答之前,我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炮-友还是顾客?”瞧着他眼里来积越多的愤怒,我莞尔一笑:沈衍衡,知不知道,我就想看你这样愤怒。
“你!!”海洋八成是被我气疯了,瞪了瞪眼,又狠狠的亲吻!
嘶~!
一声倒抽凉气,是他舌尖被我咬破,“海先生!”
我擦着嘴角,也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都是成年人,玩不起就不要出来瞎混!”
声音落下,我快速扭开锁心,大步离开:沈衍横,你知不知道,我爱死了有这样醋意的你,甚至有一种,想让酸味来得更猛烈些的冲动!!
-
“麻麻~!呜呜~!”
刚拐出走廊,远远的就听到小菠萝在哭,我忙奔过去,“怎么了,宝贝儿?”
“麻麻,这个老巫婆,她欺负小菠萝,还骂菠萝是没粑粑的孩子,呜呜。”看见我,小菠萝指着一桌之隔的海宝贝,哇的一声哭了。
那拧巴在一起的萌样,特别抓心,不仅蹒跚的跑着,还抹着眼里的泪,在我伸长胳膊想抱他的时候,软软的身子竟一下擦过去。
“呃?”我有些诧异的转身,怎么都没想到,那看戏不怕事大的儿子,竟然准确无误的跑向随后而来的海洋,还紧紧抓着他裤腿。
“粑粑~!”长长的走廊里,小菠萝吸着鼻子,仰头,眼泪汪汪的,“粑粑,抱抱~!”
“!!”有那么一刻,海洋真想抱起来,然后狠狠的暴打一顿:这一大一小倒是够可以的,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却也在这时,脚边小菠萝在没得到回应的前提下,又哇的一声哭了,“粑粑,你有了老巫婆,就不要小菠萝了吗?呜呜…”
他胖胖的手背,擦着泪,不但没有任何退缩,反而拽着海洋的裤腿就往上攀爬!
唉哟,这么一爬不要紧,皮带却咔嚓一声,猝不及防的响了。
第162章 他们竟然是夫妻~!
快餐店正值中午人多,原本就算有声音,也是低低,但小菠萝的童音却是哽咽,响亮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奶声奶气的当众叫着粑粑不说,又穿着一身粉直往海洋身上爬,这么点的小不点哪里知道腰带开了会发生什么状况,越开越爬。
一时间,腰带扣一开,还没等海洋去制止,那软软的小胖手,就已经抓住,像是爬树的猴儿,边拽边爬,最后又是了嘣~!
嘶!
一阵倒吸凉气声,海洋那原本就开了腰带的西裤,扭扣也跟着崩开。
下秒,会发生怎样喷血的画面,我想都不想,特别此刻,大厅里又有近半的目光本是盯着小菠萝,这么一响,跟着转移!
一下子,我逃也躲避的闭眼,不敢再看下去!
却听到周围的人群里,发出‘哇’的一声,有人说,“哇,好性感!”
“就是就是,外形赞,腹肌也结实,好想摸!”
“太真实了,居然能亲眼看到这么令人垂涎的人鱼线!好帅好man,啊啊!”
尖叫声中,我捂着脸,在心里暗中叫糟,硬着头皮,刚睁开眼,就见海洋的西裤虽然在小菠萝的拉扯下已经坠至极点。
但胜在他人鱼线结实,八块腹肌也诱-惑,又反应敏捷的抱起了小菠萝一挡,不但没有任何低俗,反而给人一种超级福利的错觉。
一路,从长廊走到靠窗的餐桌,所产生的轩然大波,我就站在原地,看得太清楚了!
更有大胆的女人们,三三两两的过来找海洋签字,服务生也借机过来不说,还引来两名专门发掘模特的经纪人,誓要让他红得发紫!
“没兴趣!”海洋黑着脸,一双锐利的双眼驱赶着,而一旁端坐的海宝贝明显心情不太好,她宣誓性的挽着海洋的胳膊。
“海洋哥哥,你没事吧?”见海洋摇头,她又问,“他为什么叫你粑粑呀?”
“我又不是他!”明显不耐烦的口气,海宝贝脸色变了变,我连忙解释:小菠萝在开玩笑呢。
也巧了,小菠萝正好爬到夏天逸腿上,揽着他脖子,“粑粑,菠萝的冰淇淋呢~!”讨好的同时,又嘟着粉粉的唇,啵啵直亲。
这样的一幕,让海洋脸色更黑了。
而夏天逸却是拿菠萝没办法,只能叫来了服务生,点冰淇淋,并圆场,“海先生海太太,很抱歉,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只要过来店里策划婚礼的,帅男呢,他都会叫粑粑,美女会叫巫婆,因为在他心里麻麻就是最漂亮的女人,还希望海太太不要介意!”
“这样啊!”就算生气,海宝贝也不能表现出来,“小孩子嘛,有什么好介意的,真是个小淘气,鬼精灵的家伙~!”
话是这样说着,但胳膊还是搀着海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表达恩爱。
对我,也对大厅里的其他女人宣誓:这是她的海洋哥哥,谁都不许染指!
只是谁也没想到,原本正在专心啃冰淇淋的小菠萝,忽然从夏天逸腿上滑下来,一下子挤到海宝贝和海洋中间,顺腿再往上爬。
“粑粑,你不要我了吗?”明明听上去,只是一句玩笑,海洋却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刺中了一样。
即使棱角分明的脸庞,仍冷凌着,可语气还是不由得软了,“怎么会呢?”
揉了揉小菠萝的黑发,海洋发现他发质硬硬的,又有一项和自己相同,缘份吗?
啵啵~!
海洋没注意,脸上被满嘴冰淇淋的小菠萝,给响亮的亲了两口。
“粑粑,好香~!”亲完,小菠萝像是没看见海洋的脸黑,转头又看海宝贝,咧嘴咯咯直笑,“巫婆阿姨,你也是香香的。”
“是吗?”海宝贝内心是生气的,但脸上是笑。
就在她伸手想碰小菠萝的时候,脸颊咚!被一只小脚给踩上了!
“啊!”海宝贝捂着脸,刚撅嘴,这边小菠萝手里的冰淇淋,也不知道怎么了,吧嗒落在她肩膀,又顺势往滑下去。
因为海宝贝的裙子,是垂质显身材的那种面积,如果不碰,只是这样滑落,沾不了多少,偏偏小菠萝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委屈着肉嘟嘟的小脸,然后两胖呼呼的小手,一边帮海宝贝擦,一边认错。
唉哟,这么一擦不要紧,一下子,海宝贝胸前,可以说是五颜六色的,别提多么绚丽!
“你――”海宝贝刚开口发火,小菠萝哇的一声哭了。
“粑粑,老巫婆要吃宝宝,呜呜,宝宝又不是故意的~!”哭着也哽咽着,用沾粘粘冰淇淋的小手,就往海洋身上扯。
“噗!”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海宝贝又气青了脸的时候,海洋一下笑了,“真是个小淘气,不过孩子嘛,可以理解,小姐不会在意的。”
这么一句话,像鱼刺一样,把海宝贝心底的怒火,全部卡住了。
海洋也适时继续再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婚礼策划的事,我希望明天一早看到方案,宋老虽板应该没有问题吧!”
“…好!”有问题,好意思再提吗?
典型的这男人就是借机要挟,其实他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加班,然后晚上不能和‘未婚夫’相处么,真是小气又腹黑的男人!
离开快餐店后,对于小菠萝的不小心,我再一次和海宝贝说道歉。
这一次,她很好说话,不但不介意,反而表示,“宋老板,你儿子很可爱,未婚夫也体贴,你真的好幸福哦,婚纱地点就听你的,定在蝴蝶谷!”
“好的!”忽略来自海洋的探究,我再问她,“那婚礼,你更喜欢露天派对型,还是以传统酒席的形式,我好一并策划!”
“露天吧!”站在悍马车旁,海宝贝挽着海洋,“好不好,海洋哥哥?”
“你高兴就好!”海洋的这么一声,明明很轻,却砸在我心底:如果婚礼前,我还不能让他恢复记忆,他执意要跟海宝贝结婚该怎么办?
砰,海宝贝欢快的上车后,海洋合上车门,走向前排副驾驶的时候,侧身看了看我身旁,抱着已经熟睡的夏天逸。
他说,“夏先生,需要我送吗?”
“不用,我有开车!”夏天逸头也不抬的拒绝,也在道别后,揽着我肩膀,走向停车场另一头。
期间,我没回头,但能很清楚的感觉,身后有道视线像一团无名的火,狠狠的交织在我肩膀上,直到坐进车里,听到砰砰两声。
夏天逸降下车窗后,竟是海洋走过来,并递了什么东西。
我因为和小菠萝坐在后座没注意,只知道,夏天逸脸色瞬间惨白,而站在车窗之外的海洋,那脸上闪过几抹明显的挑衅。
很快,车子在夏天逸的操控下,奔驰起来。
车外风景嗖嗖的后退,我没看表盘,都能猜到至少百迈以上,典型的这是生气的节奏!
片刻沉默,我说,“天逸,你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夏天逸僵着脸,此时我根本不知道,他并不是不开心,而是心在狠狠的疼。
下午三点,再回夏日婚庆,我越想越烦,却偏偏滚过的弹簧床还在那里,醒目也了霸道的提醒着什么,以至于整个下午,我只做了一份策划。
“宋夏!”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情况下,夏天逸端了果盘过来,“怎么了?有些烦躁的样子!”
“没有,还好啦!~”我叹了口气,再看笔记本里,那密密麻麻的字体,说不清为什么,总有一种头痛想要关机走人的冲动。
夏天逸放下果盘,拎走笔记本,就坐在我办公桌对面。
递了削好的菠萝给我时,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也直直盯着我,好一会,他说,“他失忆了?”
“恩!”接过菠萝我啃着,也知道夏天逸是想知道,我和他是怎么再重逢的,也就把这两天所有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说。
“难怪!”沉默了好一会,夏天逸这么说。
瞧着夏天逸拧眉的样子,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了?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夏天逸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最后递给我一个盒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这个,应该是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竟是事后药!!
“他要我提醒你,天黑前,记得服用!”夏天逸垂着眸子,脸上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有一下没有一下敲打桌面的手指,却愤愤的。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相斗,但……
我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这时夏天逸笑了下,“宋夏,我替你高兴!”
面对他脖颈里的疤痕,一声‘谢谢’我怎么都说不出口,也能感觉这个时候,不管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对他伤害的结局。
只是我心里,满满的全是一个叫沈衍衡的男人,除他之外,谁都不行!
吸了口气,我说,“对不起,我――”
刚开口,后面的话被夏天逸打断,“傻丫头,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我高兴的是沈衍衡还活着,也庆幸就算他忘记过去,也对你有感觉的,甚至比从前更强烈,所以我看好你,抓紧时间赶在他们结婚之前,帮小菠萝把粑粑追回来!
担心的是,怕你会再受伤!
那个海太太看起来天真,可家世不一般,特别是待在车里一直没出来的女管家,她是个狠角,我怕你们在一起,还会困难重重!”
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只是那又怎样?
就算再难,再艰辛,除非沈衍衡,也就是现在的海洋放弃,我都不会放手!
看着手边刚刚打印出来的婚礼策划,我想了想,“天逸,我想把小菠萝送回沈家,至少在沈老先生那里,菠萝会更安全一些,你觉着呢?”
自从爆炸后,因为不确定想害我的人,究竟是谁,所以就像报纸上报道的那样,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了我和夏天逸的存在。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和他这两年才能如此平静。
这次如果不是为儿子的安全考虑,我想我都不会再回沈家,对于这样的决定,我以为夏天逸会反对,没想到他双手赞成!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说,“宋夏,你收拾下,我们现在就走,今天小菠萝叫海洋粑粑,虽然那个海宝贝没表现出什么,就怕回去之后,会起疑心!”
“好!”我点了点头,很快准备.
巧合的是,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潜进夏日婚庆。
那摸黑翻墙进来的人正是凡姐。她轻手轻脚,越过一楼,直奔二楼,一番翻找后,强光手电最后定格在梳妆台抽屉底层的红色结婚证上。
站在原地,她一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抽出结婚证,在打开的瞬间,原本眯着的眸子,顿时瞪大!
他和她,他们竟然是夫妻!!
第163章 海先生,女人要脸很累的!
凡姐看着结婚证,黑暗中,她眸子缩了缩。(.$>>>棉、花‘糖’小‘說’)很快用嘴咬着手电,掏出手机将页面资料拍下来,又在原地找了会,这才按原路返回。
彼时夜色正浓,一行人所临时居住的一品居,却是灯光辉煌。
就见酒店大堂门口,凡姐身穿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同色的遮阳帽,给人的感觉就是夜跑回来,但脸上那份雀跃和迫不及待,让站在露台,正在品酒的海洋察觉到了什么。
一品居七楼,整层都被海宝贝包下,长长的走廊里,最中间是海宝贝的房间,两侧除了凡姐和两名司机之外,正对面的大房就归海洋。
看着凡姐闪进海宝贝的房间,海洋身手敏捷的,很快借住露台和阳台外围凸出的边缘,跳跃而上。
隔着推拉门,隐约能看见凡姐进门后,给海宝贝看了什么,海洋眯眼,正思索着是什么的时候,听到凡姐说,“小姐,他们是夫妻!”
“呃?”客厅里,海宝贝脸上贴着面膜,仰躺在沙发上,那细白的胳膊长长的下拉,“你说是,婚庆店的女老板和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真是的夫妻,那孩子呢?”
“应该是两人的!”凡姐说,伸手又点亮屏幕,指着图片,“这个结婚证是我在很隐秘的地方,翻出来的,女的叫宋夏,男的叫夏天逸,猜想夏日婚庆就是从名字中取的,小菠萝是前前三月底出生的,经过打听,这个叫夏天逸的男人,好像因为什么烧伤,所以才这样的。”
闻言,海宝贝哦了一声,扯掉面膜,坐起身,“那就好,你都不知道,今天在游乐场,听到那个小畜生叫海洋哥哥粑粑,我心都慌了。”
“所以现在小姐可以放心了!”凡姐走向前,捏着海宝贝的肩膀,两人又聊了会,完全没发现站在推拉门之外的海洋。
听完两人的对话,海洋的脸都绿了!
眼前所浮现在的是,那女人和姓夏的亲密、拥抱以及他们一家三口,更在跳下阳台,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他脑中凌乱的全是那张弹簧床。
那一天,落日的余晖正好透过他发顶,将那女人的脸颊,清楚的笼罩。
甚至在他低头吻下去,那张小脸是怎样的投入,唇-瓣又是怎样的清香和颤抖,他都再清楚不过。
那具凹凸有致的身子,明明是第一次拥有,可对他来说,每一处都透着熟悉,仿佛她对他而言,像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的。
她就深埋在他心上那般,每处敏感点和轮廓以及手感,完全不用多说,他入手便知。
这样熟悉,和两年前他刚刚醒过来,在俊逸为他庆祝大难不死的舞会上,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时,所给予的感觉完全不同。
也是在那晚,他才发现自己对女人无感。
之后,海洋几度以为,老二在昏迷中受损,可前天傍晚,是她的美好,让他知道了,他的老二不止没受损,反而对她中了毒。
一种就像现在,单凭是想她,就会起反应的毒!
砰!海洋坐在沙发里,点了烟,反手把打火机往茶机上一丢,狠狠的吸着,也竭力压抑着自己,却发现所喷的烟雾,都能幻成她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一发不可收拾的,就像入了魔一样,只要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会疯!
甚至那种压不住想靠近她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游乐场的包间里,他才放弃了继续纠缠,想中止这样不好的状态。
那里知道,刚从包间里出来,又遇上了一个磨人的小菠萝。
一根烟结束,再点第二根的时候,海洋忽然想到,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竟鬼使神差的买了事后药,然后去刺激了那个姓夏的一把。
呵,他苦笑:向来有名冷情,不知情为物的他,也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真是该死!!
-
翌日,凡姐在经过海洋房前时,脚步停了停。
近七点了,他竟然还没起?不是向来准时五点起床晨跑的吗?
想着,凡姐走向前。
叩叩叩,她敲了敲门板,“海洋,早餐准备好了!”
没反应?
凡姐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反应,她更疑惑了,端着早点来到海宝贝房间,瞧着卧室里,还在睡的大小姐,她轻轻放下早点,又带上门离开。
上午九点,是海宝贝必须吃药的时间。
再一次经过海洋房前,凡姐下意识又看了两眼:怎么门板还是紧闭着,难道昨晚没回来?
“小姐,你有见过海洋吗?”再进海宝贝房间,凡姐这样问。
当时海宝贝刚起床,梳洗完,穿着粉色睡衣,正对梳妆台扭开口红上妆,听凡姐这样说,她手上的动作抖了下,抿嘴,“怎么说?”
凡姐把疑惑说了说,分析道,“按理说,海洋对海城根本不熟悉,而且他又没有流连夜店的嗜好,除了那家婚庆店,他还能去哪呢?”
“打电话,算了!”放下口红,海宝贝伸手摸起手机,“我自己来吧!”很快拨通海洋的号码,却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一时间,不止凡姐疑惑,海宝贝更有种不好的预感!
“凡姐,你说海洋哥哥不会有需要,去找女人了吧!”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却也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是海洋哥哥!”海宝贝欣喜,口红都来不及画,急忙跑出来。(.棉、花‘糖’小‘说’)
彼时房门间外头的走廊里,海洋全身湿透,黑色西裤虽然没贴在身上,但勾勒出吸晴的轮廓,特别是他白色的衬衣,更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一张如刀削般的脸庞,全是冰冷的气息,略长的黑色短发,也是一绺绺的搭在额头前。
因为他脸上、脖颈里全是水渍,所以在经过有阳光透射的地方,整个人亮晶也性感,全身透着十足诱人的男性荷尔蒙。
仿佛只要随便一个动作,那性感的水渍都会让人为之疯狂。
“海洋,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海宝贝奔过去,还没靠近就嗅到来自海洋身上的男性气息,烧得她脸颊一下红了。
见海洋没应声,身后一起过来的司机,回答,“海少爷是练击剑去了。”
“啊,击剑!”海宝贝一脸崇拜,“海洋哥哥好厉害哦!”
海洋淡淡的嗯了声,借口换衣服,把将所有的人都挡在外面,也是直到这会,海宝贝才知道,海洋竟然在击剑馆待了整整一夜。
上午11点,海宝贝拿了午餐敲门,“海洋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冲洗过后,海洋感觉自己一夜挥汗如雨,不但没将脑海里的人影抹去,反而愈发思念,这样的感觉,他很讨厌!
握拳,嘶~!
没留意,胳膊的割伤又裂开了。
白色的衬衣,红色的血,海宝贝啊的叫了声,立马唤来凡姐拿医药箱。
包扎的时候,瞧着海洋脸上的冷意,她撅了撅嘴,“海洋哥哥,为什么我发现,你比来海城之前还冷了,人生在世,就不能多笑笑?”
“习惯了!”海洋撇了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起身来到窗台前,又点了烟。
缭绕的烟雾里,是两年前,他乍醒过来,当时身为海上霸主的俊逸,对他说:海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别说负伤救你,就算是拿命换你,我也毫无怨言!
就这样,他清醒后,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海上的兄弟们就是他的过去,他的家人!
只是为什么,这一次海城之行,会给他这样大的抵触?不止是那个女人,仿佛这里的一寸一尺,都带着神奇的魔力,迫使他不用了解,都本能的熟悉。
这样的感觉,让有着伟岸外形的他,更多的是迷茫和落寞。
站在窗台前,海洋最后一口烟刚吐出来,这时后背一暖,海宝贝再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天知道这一刻的他,有多么迷人?
“海洋哥哥,我喜欢你!”脸颊紧贴着他后背,海宝贝将心底的秘密脱口而出。
等待回应的时间里,她心跳乱了,呼吸也忘记了应有的频率,但海洋只是依旧站着,没有推开也没有拒绝,任由她靠她抱。
这样的默许,看在海宝贝眼里,那就是默认啊!
“海洋哥哥,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挽着海洋的胳膊,海宝贝跑到前面,迷恋着有这样完美侧颜的男人,手指更是大胆的摸上去。
海洋一把握住,“小姐,你看清楚,我不是俊逸!”
俊逸是海宝贝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又因为他身份特殊和有重病在身,以至于婚礼和拍婚纱的事,只能全权委托给海洋。
其实海上所有的兄弟都知道,俊逸命不久矣,有意将霸主的位置传给海洋,奈何他对此不感兴趣。
最后才有了这次海城之行。
之所以让凡姐一起跟来,除了照顾海宝贝之外,也有促进两人的想法。
只是从启程,到来海城的路上,海洋一直表现得不解风情,像冰冻人一样,不管海宝贝怎么暗示,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具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总之他的王牌便是:朋友妻,不可欺。
所以凡姐教导海宝贝的便是: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却是这一刻,她实在憋不住,想要眼前的男人知道她的心思。
“小姐!”海洋转过身,看着海宝贝,“我知道,你一直和我一样,都是不想俊逸担心,才会同意冲喜,不然又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海城,信奉所谓的夏日婚庆会沾染佛气,能给俊逸带来好运?能得到小姐的赏识,海洋哥哥很开心。”
刻意咬重的哥哥,表明他对她:只是妹妹的般守护。
听到这里,海宝贝笑了下,还没开口,海洋又说,“蝴蝶谷那边,我感觉不错,为了俊逸,为了稳固人心,婚纱照和婚礼,该准备的就赶紧开始!毕竟后期修改还需要时间!”
所谓的修改,就是把婚纱照里,他的脸换成俊逸的,然后录像也会有专人修改,好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看一看,俊逸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好吧!”海宝贝撅了撅嘴,猜到刚才之所以抱海洋,他没推开自己,应该也是俊逸授意的!
只是海洋哥哥,如果婚礼结束后,俊逸让你替他洞房呢?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你拒绝的了吗?
-
时隔两年,再见沈越沈老先生,我心生有愧。
倒是沈老先生开明,不但不在意,还保证小菠萝放在他这里,让我放一百个心。
就算搭上他这条老命,都不会让曾孙少半根头发!
老人年不愧是驰骋商界的一代枭雄,没等我再多说,已经猜到了什么,表示对外只称小菠萝是收养的弃婴,除他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得到这样的保证,我几乎是热泪盈眶。
来的路上,我还犯愁这样的突然出现,又两年没在跟前伺候尽孝,再出现又提出这样的要求,生怕老人会动怒,哪里会想这么顺利。
酸涩的是:我和小菠萝要暂时分:!
小菠萝应该还不懂暂住几天是什么意思,只是揽着我脖子,“麻麻,下次能带粑粑回来吗?”
对于沈衍衡还活着的事实,我五分钟前,才告诉沈老先生。
现在听小菠萝这么说,沈老先生清淡的眼底里,也泛起了泪花,“对,下次过来,能带他回来吗?如果不能,那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就去!!”
封闭的卧室里,沈老先生是这样戳着拐杖说。
“好!”我吸了口气,向儿子和沈老先生,也向自己保证,“我能,我可以的,一定可以把他带回来!外公,菠萝就拜托您了!”
“宋丫头!”这样的称呼,还是第一次,他说,“有什么事,记得给外公电话,外公还没用到,需要年轻一辈来保护,只缩在龟壳的程度!”
“好,我记住了,都记得了!”安置好儿子,没了后顾之忧,出城后,我和夏天逸直奔海宝贝,他们暂住的酒店——一品居。
和服务台表达来意后,差不多等了近两小时,终于见到海宝贝。
又用了整个下午,洽谈细节,确定地点后,预约蝴蝶谷包场,连夜准备各式婚礼用具,最后出发时间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奇怪的是,从洽谈到出发,中间一直没见海洋。
眼看就要登机了,我几次想问,最后还是止住了。
嗡嗡~!
关机前两分钟,有电话拨进来,接听后竟是街道办事处打来的。
“海太太,不好意思,我店里漏水,必须马上回去,你能不能等我40分钟?我很快赶回来的!”我看了看时间,有些抱歉的说。
“这样啊,那好吧!”海宝贝站在最前面想了一会,巨大螺旋桨吹得她头发各处乱飞,指着阴沉沉的天空,她说,“不过天气不是很好,你可要抓紧哟!”
“好的,谢谢!”离开前,针对怕压的用品,我又对夏天逸交待了几句,这才打车回去。
好在漏水情况发现的及时,店里除了一楼的沙发,有些浸湿之外,其他还好。
半小时后,我终于收拾完,也把备用钥匙留在街道办事。
哐啷一声,锁门的同时,我打电话联系夏天逸,却是提醒对方已关机。
因为着急,我没注意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里还有其他乘客,开了副驾驶车门,报上地址之后,一抬头竟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海先生?”竟然是他,我诧异也欣喜,“你怎么过来了?”
“去城西机场!”海洋看都没看我一眼,说完又继续闭目养神。
路上,出租车开得飞快,奔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时隔两年,可能是我一直生活在郊外,没想到外环路上又起了许多高楼大厦。
经过高架桥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海洋。
总感觉,从游乐场离开之后,他好像冷了许多,想到他之前给夏天逸的事后药,我也忿忿的扭头,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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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着做什么,走啊!”
出租车停下,过了马路,又进机场,买好机票之后,海洋对发怔的我,吼着。
我同样口气不好,“你神经病啊?路上一句话不说,下车就买票,去哪里也不跟我说一声,海先生,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知道我们并不熟啊,我…天逸他们呢?”
难道他们坐直升机先走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该告诉我一声呀!
站在安检处,我和他拧巴了一样,海洋两眼清冷,“不走拉倒!”说完,他把买好的机票拍给我一张,然后径自走了!
其实机票究竟是去哪的,看都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去海南的,我生气的是他这么冷,为什么?
原本该生气,该清冷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
好在我和夏天逸只是假冒的,万一是真的情侣,就他给事后药的行径,完全是离间他人的家庭!
呼了口气,我气呼呼的跟上去,经过海洋身旁的时候,故意跺了跺脚,他眼里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一样,双手秒兜,优雅矜贵的登机。
神气什么啊!
上飞机前,我给夏天逸发了条短息,这才捏着机票找座椅。
发现竟是海洋里头的座位,站在狭长的走道,我戳了戳他胳膊,“不好意思,让让,行不行?”
声音落下,我感觉周围乘客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却是某个人呢,依旧双腿交错,没有半丝退让,这样的反应,我很清楚他生气了!
“噗!”没由来得,我一下笑了。
——-沈衍衡啊沈衍衡,没想到失忆之后的你,性子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索性他不让,我把包包和外套脱了,丢进去,然后防走光的扯了扯裙底,直接大方的往他腿上坐啊!
“海先生,你想的不就是这样吗?”坐下后,我学他之前的样子,支起他下巴,“想我了,就直说嘛,何必假装呢?”
“起开!”海洋身体一僵,“不要脸!”
“海先生,女人要脸很累的,你知不知道?”他声音很轻,我也凑到他耳边,“要脸,早晚要洗要抹,还要定时做面膜,花钱花时间,最后要是男人再冷脸,就就更不值了,你啊,就像清心寡欲的道士,装什么正经,难道之前对我都做了些什么,忘了?”
他越冷,我越想撩。
不巧的是,空姐正好走来,我只能笑笑,滑坐进去,但即使是这样,还不打算放过他,“海先生,看你这样,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都这样了,海洋眼皮都没抬。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我越靠近,他越扯远身子,一种誓要跟我保持距离的感觉!
这样不妙,很不妙!
飞机起飞的片刻,我摩擦着下巴,视线从他胳膊移到他那张冷峻的侧脸,最后附身瞧着他喉结,嘟嘴吹了口热气,“喂,你是死的吗?”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他仍是不搭理我!!
瞧着窗外的朵朵白云,我托着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点着他胳膊,“沉默就是默许,那就代表着记不起来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现在就帮你回忆回忆,在游乐场包间里,你是怎么占我便宜的!”说着,我柔-软的唇便朝他紧抿的嘴角凑。
“夏太太!”这三个字,海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夏先生是残废了,还是不能满-足你?”
“!!”好吧,嘴真毒!我翻了翻白眼,拿外套罩在身上,准备睡一觉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称呼的是夏太太!
敢情是吃醋了?
以为我是已婚,所以才保持距离,不敢再靠近了?
这一点,倒是挺正派!
转了转眼珠子,正当我再想开口的时候,海洋估计意识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来了句,“到海南还要一会,你可以睡一觉!”
“然后呢?”我缩在硬硬的椅子里,露了半颗脑袋问他。
“到了我叫你!”他看了我好一会,来了这么一句,眼底似乎有柔情一闪而过。
我撅了撅嘴,“不舒服,睡不着呢~!”说完,我看向窗外,等他下一步举动。
少顷,从玻璃的倒影里,我瞧见他眉头拧了拧,最后伸胳膊过来,扳过我脸颊,然后把我脑袋往他肩膀上按了按,“这总可以了吧!”
我就是得寸进尺啊,“还有点冷~!”
“夏太太,现在是阳春三月!”话是这样说,海洋还是动手脱外套,放以前我肯定不会让他脱的,这会不但接过来,还吸了吸鼻涕。
挽着着他胳膊,我说,“海先生,难道不知道女人总有几天怕冷吗?”
音落,我明显感觉他身体紧了紧,闭眼的时候,我又多嘴的加了句,“所以你放心吧,即使没有事后药,我也不可能傻到为陌生人生孩子!”
说完,随便他怎么想,我就开始睡。
说起来,因为准备婚礼所需的用品,别说睡了,我几乎整夜没合眼,这会又靠着他,呼吸着独属于他的清冽,瞌睡虫立马滚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海洋说,“宋夏,宋夏,你赶紧醒醒!”
“呃……”睁开眼的同时,我被机舱里的混乱给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才发现,他俯着身,正帮我穿什么衣服。
他低沉的嗓音,夹杂在各种混乱声中,“飞机遇到气流,我们有可能要跳机,你准备下,不要怕,有我在,知道吗?”
听他这么说,我消化了一会,怀怔的看着四周的乘客,有哭有叫,好一会一把拉住他胳膊,“会死吗?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宋夏,相…相信我!”他的话,因为飞机颠簸而顿了顿,人也不像之前那么清冷,有力的胳膊紧紧抱着我,甚至下巴在说话的时候,就抵在我额头,说完还自然而然的吻了下,“不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啊!”我话没说完,飞机颠簸的更厉害。
“宋夏,抱紧我!”海洋声音响在我耳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一个黑色旅行袋,拉链一开,里头的材质好像是降落伞。
又是两下剧烈的颠簸,就算头顶的广播里,有空姐不停的安慰,但周围的乘客还是一片混乱。
别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乘飞机我都没有几次,早已经吓得双腿都软了,还是海洋半抱着我,最后来到舱门前,他说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把舱门打开!”这么一声吼,身后也有反应快的乘客跟上来。
我当时完全是懵的,耳畔是哭声又是各种的尖叫,还有机务人员表示不能打开,坏了规矩怎样怎样的,又听海洋低吼,“是不是等死,就不坏规矩了?打、开!”
哐啷!
一声巨响,是呼呼的厉风,吹得我完全睁不开眼。
海洋之前可能跳过伞,动作麻利也迅速,期间一直没松开我,来到舱门前,我紧紧的闭着眼,完全不敢看也不敢动。
“宋夏,怕吗?”呼呼的狂风里,他这样问。
“不怕不怕,我不怕!”话是这样说,我可这是怕得不敢睁眼,双手死死的搂着海洋的腰际,赶在跳下去的一瞬,我问他,“你喜欢我吗?告诉我!”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这样问。
而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又追问,“马上就跳了,跳下去之后是生是活还不一定,就算是骗我,你难道都不能说一句喜欢吗?”
“宋夏,我爱你!”这么一声后,他抱着我就跳。
等我从呼呼的风声中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啊’的尖叫着,身体瞬间失控,也疾速下坠……
第164章 靠近一点,才更温暖!
当天下午四点,海南凤凰机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候客区贵宾室内,海宝贝一身粉色吊带裙,来来回回的走着。
她身后站着一身黑色套装的凡姐,两名司机和四名直升机工作人员,以及夏天逸和摄影师一行。
婚庆店女店员阿香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的嘀咕着,“老板和海先生不是搭九点多的飞机吗?按时间来算应该两点多就到了,怎么航班还没到?难道延时了?”
海宝贝瞪了一眼,忿忿的坐在了沙发上,咬着橙汁吸管,“凡姐,你去查一查!”
一旁凡姐点点头,很快开门离开包间。
四点半,机场接待处给了含糊的解释,大意是天气不好,再等一等。
五点半,机场承受不住也无法再掩饰,把客机遇难,正在营救的消息放出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海宝贝噌的站起来,赶在包间门板打开的一瞬,紧紧拉住凡姐的胳膊,她声音有些哽咽,脸色也苍白: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凡姐?”海宝贝眼里有亮光,迫不及待的等凡姐赞同。
“小姐,你冷静,你不能激动!”发现海宝贝呼吸急促,凡姐立马拿药,宽慰着,看到这样的情况,角落里,阿香眼泪汪汪的来到夏天逸跟前:
“夏先生,老板她不会出事的吧!”
“别哭,她不会!”狭长餐桌前,夏天逸紧抿着唇,看着阴云密布的天,他心底一片死灰:宋夏,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提议来海南的。
六点不到,媒体对坠机事件进行跟踪报道:出事地点位于东海海域,因为大小岛屿众多,目前正在全力搜救,黄金营救时间是72小时。
七点一刻,海宝贝坐不住了,“凡姐,找帮里的兄弟一起找吧!”
凡姐盯着电视里的出事海域,她说“小姐,不可以!帮内人心本来就不稳,再加上我们这次登岸策划婚礼本就保密,不能涉险!”
“不管不管,我不管!”海宝贝抓狂。
对海洋的幻想,那是在她知道俊逸时间不多,一颗心再次死灰复燃的欣喜。
又是好不容易在她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既可以安定帮心,又能入她眼的男人,所以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固执的说,“手机拿来!”
“小姐,再等等,如果天黑前还没消息,我就联系霸主。”
贵宾室里,凡姐这样承诺,也因此一片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阳光也从灿烂到夕下,阿香蹲在角落,抱头呜咽着,而夏天逸脸上看似平静也淡然,可一颗心早已经乱了思绪。
思来想去,他想联系之前的旧关系网。
可一旦出现,那么现在的平静也即将被打破。
从前敌暗他明,自从两年前的爆炸,虽然敌未明,但至少在敌人的视线里,他和宋夏是死的,而沈衍衡也早已经归西……
烟,一根根的燃起来,他心底也越来越急切!!
八点,媒体又有新信息发布:已经找到出事客机的坠落点,正在奋力营救!
“太好了!”冲动下,海宝贝才发现自己竟然抱了夏天逸,瞧着他脖颈里的疤痕,她说,“喂,你很爱宋老板吧,你们发生过意外?”
“要你管?”夏天逸清冷的扫了一眼。
“问问还不行啊,这么小气做什么?不过有一天,你和海洋哥哥都挺冷的啊,装酷?”海宝贝冷哼了声,这一刻,她完全无法淡定,只能唧唧碴碴的不停说话。
九点一刻,有十名受难遗体打捞上来,乘客名单也跟着公布,宋海和海洋的名字赫然存在。
十一点半,又有另外十名乘客被打捞上来,随后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针对剩余三十七名乘客,媒体称还在继续搜救,信息也将持续不断的更新。
晚上十二点,海宝贝他们这才匆忙赶去早先预定好的酒店——金孔雀星级酒店。
来之前,考虑着宋夏和夏天逸是夫妻,而她和海洋也即将是,所以特意订了两套情侣房,此时看起来特别的刺眼。
海宝贝有些不敢走进,转而来到凡姐和阿香的房间。
彼时司机和夏天逸也在,餐桌的快餐没有一个人肯动,全部都眼巴巴的守着液晶电视。
午夜三点,消息再次更新:
乘客+工作人员共57名,已经找到50名遇难遗体,另外七名暂时失踪,而宋夏和海洋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失联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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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海洋来说,两年前的生活是怎样,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两年,七百多个日夜里,每一天他面对最多除了海和岛,再就是赖以生存的各种船只。
出海的时候,他是站在最前头的指挥,不出海的日子,他又是霸主最贴心的心腹,无论是出海或是停船休息,他都是忙碌不停的。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之所以敢在飞机意外的时候,选择了跳机,那是他想赌,也完全相信自己一定能胜天,用霸主的话来讲,他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是的,两年以来,每一次出海,他都带回奇迹。
每一次返程,也会时不时的遇上天难和海盗,那时等待他的,仍是奇迹。
奇迹,不是停在原地就能等来,而是拿血肉之躯硬拼出来的!就像现在一样,在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浩瀚的天空,他知道这次又拼对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瞧,天空虽然有些灰蒙,但在天水相接的东方,隐隐有红日将要升起。
嘶~!
动了动全身,海洋感觉自己像散了架,身体又疼又硬,特别是整个脑袋,浑浑噩噩的,有太多太多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想要浮出。
却是想抓,想看清它们,又统统消失!
他甩了甩脑袋,狼狈的站起来,四处瞭望了一圈.
发现降落伞把他们带到一处小岛,四周全是海,一望无际。
“……”一阵眩晕的再次袭来,海洋用力捏了捏眉心,“宋夏!”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浑沌的脑袋里,也记起因什么而跳机。
只是那个女人呢?
原地,海洋转了几圈,“宋夏,宋夏!”
他吼,他叫,回应他的是呼呼的海风,因为是清晨,风一吹特别的冷。
来不及理会其他,他要找她!
但是刚抬腿想跑,才意识右腿好像摔伤了!!
该死!情急之下,海洋解了腰带,紧紧的勒住受伤的腿,踉跄的往岩石那边走。
因为脚下多是细沙,他几乎是走一步陷一步,最后,海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远远的好像看到了色彩鲜艳的降落伞!
“宋夏!”有降落伞,就有她!
海洋快步跑过去,发现大部分伞骨是半挂在岩石和树杈,“宋——”夏。还没叫出来,在降落伞被拉起的同时,看到底下是空的。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
扯了扯降落伞,海洋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甚至再看海面,他鼻腔里少有的涌了酸楚。
“宋夏!!”仰天,一声声的低吼下,唯有海鸥掠过。海洋五指抓着自己的脸颊,呼吸也吐气,快速调节情绪,想着跳机前后的情景。
因为她害怕,根本就不敢睁眼,所以他只能单手控制着降落散伞,另一只手紧紧揽着,也吻住她。
只记得降落的过程中,忽然起风,他眼里好像有什么飞虫闯进,刚眨了睁眼,就感觉降落伞猛地一晃,跟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按道理他和降落伞都在附近,她也应该不远!
海洋拧眉,靠在岩石边,努力回忆当时的风向。
这时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一抹特别的蓝!在海上,蓝色是常见又是最容易混淆的颜色,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他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
是她!“宋、夏!”
这一刻,海洋又感觉停止的心跳复活,但呼吸却静止了,只因为在他狼狈的赶过去时,那仰躺在浅水滩的女人,气息显得特别微弱。
是那种不仔细,都会误以为没有生命迹象的微弱。
一时间,他瞪眼也反应敏捷,恨自己没早点找来的同时,迅速清理女人的鼻口腔,再熟悉的按-压,捏着她鼻腔低头渡气。
也是直到现在,海洋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女人,远比想象中的可怕!他和她才认识一周而已,她竟然已经这样深嵌在了他的心底!
就这样,他渡气、按-压,再按-压再渡度,如此反复。
海洋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只知道混乱的脑海里,好像闪过同样的画面,那些画面具体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他记不清,倒是画面很清晰!
就像他现在一样,按-压也渡气,而被他抢救的女人的脸,正是此刻的她!
一下子,海洋涣散的眼眸聚拢定晴,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她落过水,而他也曾经救过她,所以他们曾经是认识?
这个认知,让他本就紧绷的思绪,变得雀跃也迫不及待。
“宋夏!”海洋紧张的叫她,渡气更快,也不停的按-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转移,太阳已经火热的打他背上,就听噗的一声。
一口积水后,又是接二连三的吐了几口。
海洋欣喜若狂,“宋夏宋夏,我是海洋,你别吓我,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空寂的荒岛,只有他的呼叫,没有任何声音来回应他。
海洋站在热浪滚滚的沙滩,前后看了看,很快找了一处相对比较阴凉的草坡,两条有力的胳膊,根本不在意是不是划破,只是抓着枯草。
清理完,铺好后,又把降落伞拆开,弄了一个简易的床体。
抱着怀里的女人,再小心放下!
瞧着刚刚苍白,这会又变得涨红的小-脸,海洋一摸,暗道:不好,果然发烧了,这会缺水不说,马上又临近中午,那……
来不及多想,他扭身,挑了块相对锋利的岩石片,解开袖扣,然后对手腕一划!
“宋夏,张嘴!!”海洋半跪着,一手拍打着她脸颊,另一只手握紧,好让血水流出更多,奈何昏迷的女人完全没有反应。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她半抱起来。
扣着脸颊处的额骨,掐死牙关,把自己冒血的手腕送过去。
一瞬,他脑中又有凌-乱的片断闪过——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一身蓝色衣服的女孩倒在地上,和现在不同的是,是她的手腕反送到了自己嘴边……
轰,海洋大脑炸了锅一样,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是真的认识!
这时,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张嘴叫着,“沈衍衡,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宝宝,我不能没有你,衍衡,你回来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海洋张嘴回应,“…好~!”
声音落下,看着怀里的女人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海洋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刺了一下,很痛很痛。
——-宋夏,沈衍衡,才是你爱的男人吗?
-
翌日傍晚。
“沈衍衡,衍衡……”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我好像又回到爆炸前,自己待在卧室里,看沈衍衡最后留下来的视频。
视频里,他告诉我,要好好活,连同他那一份,也好好的活,替他多看一看这个繁华美丽的尘世!
只是沈衍衡:你知不知道,没有你,再美丽,再繁华又能怎样?
泪,禁不住的往下落。
忽然梦境又是一转,竟成了我和沈衍衡坐飞机去海南,可去的目的是给他策划婚礼!
沈衍衡是我的,他怎么能娶她人?
于是,在梦里我不停的喊,不停的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紧紧的握住,随着口腔一阵血腥,‘海洋’这两个字一下冒出来。
突然梦境又成了机舱之内,看着里头混乱,我反应过来:沈衍衡没死,他失忆了,他现在叫海洋,而策划婚礼的事也是真!
与此同时,飞机失事了!
“啊!”画面一闪,又成了他跑着我,跳机之后所遇到的一幕幕。
我尖叫着坐起来,擦着额头的冷汗,剧烈的喘气,才发现我现在待地方应该是一处荒岛。
因为太阳快落山,四周一片昏暗,听不到人声或动物的叫声,有的只是一阵阵的海风和远处的巨浪。
“海洋……”我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黄昏将至,周围又没有人,我心里特别害怕,挣扎着坐起来。
身子底是荒草铺成的,一旁还有闪着红光的火堆,是他,他没离开,就在我身边!
想着,我骨碌站起来,这才意识到全身湿湿粘粘的,有件白色衬衣盖在我身上,再上面还有一层降落伞,难怪一直没感觉到冷。
看了看四周,我裹了裹衬衣,刚迈步,又是一阵眩晕!
“啊!”我失控的尖叫,就在我跌倒的瞬间,是一条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揽住,然后又把我按在了铺着荒草的降落伞上。
耳畔也传来一句,“你刚退烧,躺好!!”
“海洋海洋!”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只想抱他.
“别动!”海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烧退了,饿了吧!”见我摇头,他转身来到了火堆旁,加了两块干柴,然后迈步走了。
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影,最后来到一块岩石前,落寞的坐下,我又怔了怔。
“海洋!”我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他衬衣在我这,又返回去取了,搭在他身上,“你果然没骗我!”
下坠的时候,我害怕也情绪奔溃,他保证绝对不会有事。
只因为我和他不是在万尺高空跳机,而是在客机下坠到了一定的高度,只要操作得当,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冷气流和强气压之类的。
现在看来,他说对了,我也捡回一条命!
只是他好像不太对!
我墨迹着走过去,继续找话,“你身上有打火机吗?这火是你点的?好厉害哦!”
“你家飞机上,能带打火机?”他终于理我了,却也刺刺的来了这么一句,我就纳了闷,“凶什么啊,之前在飞机上,是谁说:宋夏,我爱你的?”
“善意的谎言而已!”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海洋,你什么意思?真对我没有感觉?”
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心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身体却背对着我,冷漠的说,“没有,从来都没有,夏太太,你有丈夫,我有未婚妻!”
“所以呢?”
“上次是你自愿的!”
看着他宽厚的背,我笑,“你的意思是,自愿的东西,也就是免费,所以不要白不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也是免费的!”
“随便你怎么理解,只是我和你,不会再有以后!”
这话,他说得坚决,也依旧背对着我。要不是我眼尖的看到他拳头握得紧紧的,明显在控制情绪,我还真被他给气死。
“海先生,看来在飞机上没回忆完的事情,我现在不得不再帮你回忆回忆!”哼!随便他怎么说,我还是继续我的。
却是一抱,他立马躲开。
我扁了扁嘴‘哎呀’叫了声,“海洋,我扎到脚了!”
“活、该!”瞧,这口气,他果然是又生气了,难道因为我发烧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海洋啊海洋,明明是很在意,又为什么口是心非呢?
我摇了摇头,狠心把脚底的小刺拔-出来,一瘸一拐的来到他面前,“为什么又这样对我?海洋,我不相信,你是真的不喜欢我!”
呵,海洋一声冷笑,“不但不喜欢,反而讨厌,厌恶至极!”
说完,他转身走向降落伞。
瞧着他伟岸的身影一点点走远,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是真的在意了,如果提出不想他和那个海宝贝结婚,他会愿意么?
片刻沉默,我也一跳一顿的凑上去,“好好,你讨厌,你厌恶,我不招惹你了,这总行了吧!”话是这样说,但身体却是紧挨着他躺下.
可能是我靠得太近,他立马触电似的移开。
我再靠,他再移,最后他被我逼到角落,再退就只剩下岩石。
放以前,我可能会就此罢休,但现在才不会见好就收,很快又贴上去,“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你的!”
好一会,没人回应,我说,“海洋,你睡了吗?”
还是不回应,好吧,“海洋,我怎么发现,我活着,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生气的事?”
听我这么说,海洋身体明显顿了顿,“乱说什么,我凭什么生气?你是我的谁?是生是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少自作多情,走开!”
哈哈,荒岛的夜色里,我笑声飞扬,“海先生,就这么点巴掌大的地方,你让我上哪走?”
他抱着胳膊,很生气的样子,“随便去哪,总之不要靠着我!”
“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你爱的人,不靠你,我靠谁呀?”我搂着他手臂,笑声更加放肆.
“夏太太!”海洋忍无可忍,“请自重!”
“呃?海先生,你竟然对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说自重?”看他阴黑的脸,我憋不住想笑,身体干脆紧贴着他后背,“再说,你没感觉好冷好冷吗?”
“……”
“靠近一点,这样才温暖嘛!”
“……”
“还是你怕自己,根本就把持不住?”
“宋夏!”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嘿,我在呢!”我撑起胳膊,本想去捏他鼻子,哪里会想,他忽然转身.
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住,“宋夏,我警告你,别再招惹我!”
四目相对,他来了这么一句,我想我也是真的在作死,缠着胸前的黑发,我说,“否则呢?”
“否则——”黑夜里,他拉长了尾音.
一张佯装冷峻的脸颊,因为不远处的火堆,忽暗忽明的定格,我没等他再说下去,猝不及防的勾住他脖子就吻。
“如果我说,我就要招惹,你把持得住吗?”瞧着他眼里的讽刺,我笑得魅惑,手指更是大胆,也怪他,谁让他自作多情的把衬衣留给我?
所以吻着的同时,直接从后背一滑到底,意外的是,他腰带呢?
这下再想做什么,更如鱼得水!却是刚接触到他西裤,手背一下被按住,“宋夏,就算你不要脸,至少也该给小菠萝留一点吧!”
眨了眨眼,我说,“我就是为了小菠萝啊!”
“该死,在你心里,还知道廉耻怎么写吗?”他咬牙,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
我答得理智气壮,“不知道!”音落,他要起身,我紧缠着他腰,“海洋,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说不知道吗?因为我心里,全是你呀!”
“放屁!你——”你心里全是那个叫沈衍衡的男人!
海洋闭了闭眼,没再说下去。
“我什么我啊,你说啊!”瞧着他眼里的风暴,我继续挑衅,“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不要脸,就是不知廉耻,可你还是男人吗?””
顿了顿,我笑意灿烂的补充,“都y了,难道不是吗?”
“该死的女人!”海洋是真的被我气疯了,“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都有反应了,还装什么矜持?是男人的话,就——唔。”后面的话,被他愤怒的,狂野的舌尖,全部吞噬。
因为荒岛不能打理,他下巴那里,冒头的胡茬特别刺人,所有经过的地方,全是一阵火啦辣辣的麻。
如果说婚庆店的那次,是因为他被下-药,那么这次,他完全是被我刺激,逼到这个份上,我以为接下来他会很粗-鲁的证明,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可没想到,只是吻了我好一会,停下。
“宋夏,别再试着挑衅我!”海洋闭眼,深吸了口气,摸索着扣好我衣服,最后躺平,“睡吧!”
“你…你……”我被气得,直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却吻了吻我额头,下巴抵在我发顶,“飞机上,你不是说女人总有几天怕冷吗?我还不至于混蛋到浴血奋战的地步,再说你刚退烧,乖乖的,听话!”
“可…你不难受吗?”我缩在他怀里,即使身处荒岛,有可能不知道时候才得救,却有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感。
不过有一点,我们谁都没想到,半夜我又烧了。
全身滚烫,口干舌燥的。
我不知道海洋从哪里弄来的淡水,没有工具,他就以嘴对嘴的方式喂。
“唔~!”我舍不得放开,缠着他脖子,“你好甜,身上也好凉,就像冰块一样,抱着好舒服哦,海洋,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
“有生之年再见到你,真好!”
“……”
-
海南金孔雀酒店。
搜救已经过去四天,黄金72小时早已经超了,好多声音都说没希望了,但海宝贝还是不想放弃。
与此同时,在海宝贝利用海上的势力,顺着东海海域一点点展开地毯式排查时,夏天逸也抛开所有顾虑,想来想去,他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云少宁。
不是最信任,只因为云少宁做事最稳重。
乍听到不但宋夏还活着,就连沈衍衡也好好的活着,云少宁惊得舌头都掉下来。
两年前的爆炸,他一直暗中调查,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宜声张,前往海南的时候,只拉了一个人,那就是宋清柔!
即使他在海城再怎么如鱼得水,跑到海南,还要仰仗宋清柔督察的身份。
很快,当天下午三人在机场碰面后,进行了细致的规划,同样也首次和海宝贝那边合作,把整片辽阔的东海,按纬度也按彼此熟悉的程度,劈开搜救。
手机信号,在海上好像起不了多少作用,也只能用笨办法,一个岛屿一个岛屿的进行排斥。
这天傍晚,眼看又要天黑,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搜救,别说是累了,就算是神再这样下去,都不一定能支撑下去。
夏天逸说,“今晚休息,我们明天再继续找!”
---宋夏,和两年前你对待沈衍衡的死一样,我坚持不见尸体,绝不罢休!
-
发烧的夜,海洋不敢睡。
没有手机和种表,他只能依靠星辰来分辨时间,隐约知道天快亮了,好在怀里的女人也渐渐退烧,疲惫至极,他沉沉的睡去。
再醒过来,艳阳高挂,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空的?
一下子,海洋瞌睡全无,也噌的坐起来,“宋夏!”
他叫了两声,没回应,急忙站起来,打算去找,这才发现全身上下,只穿了件短裤,黑色西裤呢,这一刻,正搭在不远处的竹竿上。
白色衬衣也被藤蔓编制的衣架,高高的挂在树杈下。
海风一吹,不止全身凉爽,连短裤里也是一片清凉,站在岩石旁,他好像反应过来,刚刚睡着的时候,根本就没做那种梦。
实际被脱衣服,完全是真实的。
还想着,他是因为太需要释放了,然后才会在拥着她睡的夜里,时不时的想入非非……
一想到,那女人帮他脱衣服时的场景,海洋感觉自己的短裤好像有点小了,却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海洋哥哥~!”学着海宝贝的腔调,我像花蝴蝶一样,想都不想的扑上去,勾着他脖子,顺势力盘腿,“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音落,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了。
刚滑下去,想逃,这时海洋一把托住我,
第165章 沈衍衡,你回来,好不好?
海洋托住我,随他掌心用力,我一下撞进他的胸膛里。(.棉、花‘糖’小‘说’)
这样盘踞的姿势,让两人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甚至他走在银色沙滩里的每一步,我都能清楚的感觉他那里的惊人变化。
只是他的胸膛……
我勾着他脖子,有些疑惑地问,“海洋,你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疤点?还有这里……”
我指腹抚向他胳膊处的长疤,原本想问之前没有,是因为这两年的奔波,所以受伤了吗?
最后,在他幽深的眸子里,我说,“当时…很疼吧!”
海洋眯了眯眼,虽然没说话,但托着我的掌心,却紧了紧。
我忍不住啄了他一下,“瞧你,还是这么冷情!”
吻完,我仰头笑笑,手指点着他胸膛,来到他喉结那儿,淘气的捏了两下,“有人说,外表越冷的男人,往往都有一颗火热的心!什么时候,也让我感受感受你的――”
火与热。
这三个字,我凑在他耳边,呼吸绵长也缓慢,吐一个字啄一下。
感觉他的身体忽然紧绷了起来,我低笑着擦过他脸颊,又滑向他略有些干裂的薄唇,没吻,却是顺着他的唇形描绘了一圈。
四目相对,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需要,也看到了自己的妩媚。
早上帮他洗衣服时,我顺便也把自己的衣服洗了,这会身上除了一件包臀吊带之外,里头一片空旷.
只要稍稍靠近,胸前的柔-软立马和他结实的胸膛,形成鲜明的对比,面对他深潭似的眸子,我仰头也微微闭上眼眸,等待。
“刚才去哪了?”好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会吻我的时候,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啊~!”勾着他脖子,我眼珠转的同时,横在他腰间的腿也故意动了动,“唉,你说这么大的荒岛,除了我呢,就只剩一个不解风情的冰棍男,大清早的,男人有本能,女人也自然有需要呀,冰棍男不理会我,所以我只能四处转转咯!”
瞧着他眼里的风暴,我咯咯笑,“不转怎么能遇上,帮我解决的男人呢?”间落,我越感觉自己不是像,而就是不知廉耻的女人!
“那你找到了吗?”他声音很冷,带着警告。
我气他,故意气他,“自然是找到了,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姿势,还不早就把你给扑倒了?”
“该死的女人!”海洋咬着牙,快步了两步,那里的反应,对我来说更加强烈,却是只感觉屁-股一热,下一刻,他竟然把我放在了被烈日焦烤过的滚烫岩石上。
“你!”我气极,咬牙瞪他,“你这个大混蛋,小心眼的男人!”
“又是大又是小,我倒底是大还是小?”他眯了眼,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放大也逼近,一手捏着我下巴,另一只手扣住我后脑勺,突然吻下。
我紧闭着牙关,不让他得逞。
海洋倒是耐心,一次不行就两次,有力的舌一直徘徊着。
等到我嘤咛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回应时,他又忽然放开,弄得我心里痒痒的,“你真坏!”
“女人不就是爱坏男人么?”他拇指摩擦着我肿肿的唇,声线特别沙哑,“小东西,昨晚你说‘有生之年再见到你,真好!’这句话什么意思?”
“有吗?我说过吗?”我打死不承认,在他想捏我鼻子时,一把握住他手腕,嬉笑着转移话题,“哎呀,亲爱的海洋哥哥,你瞧,我找到了什么!~”
我献宝似的解开吊带摆尾,露出刚刚摘来的果子,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给他,“特别甜,你尝尝!”
海洋看着我,不接果子,只问,“说话,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以前认不认识,难道很重要?比现在以及未来还要重要?”他不吃,我反手丢进自己嘴里,咬着牙边,“只要你能不用手,把果子夺过去,我就――”
话还没说完,我咬在牙关,像红枣一样的无名果被他一下摘掉!
“你这个笨女人,有毒没毒就往嘴里送?难道不知道,在野外要挑有虫眼的果子吃?”他愤愤的瞪着我,上下检查了一圈,“回来之前,吃过吗?”
“你在担心我?”我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笑嘻嘻的,“其实海洋,我真搞不懂,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要说心里没我吧,有危险的时候会护着,然后生病了也会照顾,就像刚才这样,只是一个普通的果子而已,瞧你紧张得像什么似的!
可要说你心里有我的话,那为什么不生病、没危险的时候,反而就冷冰冰的呢?”
我一副当真理解不了的样子,歪着脑袋,紧紧勾着他脖子,继续追问,“海洋哥哥呀,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忽冷忽热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伤心吗?”
“我会担心你?”海洋捡了重点,冷哼了一声,“放、手!”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不但不放,我还跳下岩石,顺势又盘在他腰-际,在感觉他那里的反应明显越加强烈,我说,“真不想?”
“!!”海洋咬了咬牙,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奔溃的不止是内心,还有理智,分分秒秒的把持不住!
但我呢?
一只手仍是勾着他脖子,另一只手弹钢琴似得的,顺着他胳膊往下移,“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许,既然默许的话,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持到什么地步!”
就不信,都硬了,他还能一直隐忍着!
却是手指刚攀上他心口,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手腕被握住的同时,我这个人就被他猛地扯下来,丢到了一旁的沙滩堆。
甚至在转身的一瞬,海洋还一脸杀气的警告我,“宋夏,你信不信,只要你再敢乱来一次,我立马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
他临走,那凌冽的口气,就像头顶的烈日,烤得我头脑晕晕的。
看着散落在脚边的果子,我咽了咽口水,刚咬起一个,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又丢掉。
咕隆~!
都不知道是敏感还是怎么了,我感觉小腹涨涨的。
隐隐有些燥!
坏了,难道这些果子真像他说的那样,有毒?
想着发现这些果子的时候,我是一边摘,一边吃,后背立马冒了层的虚汗,揉着小腹叫他,“海洋,海洋,我肚子不舒服!”
声音落下,好一会,没有人回应。
坐在热热的沙滩上,我眩晕也脑涨,“海洋,海洋哥哥,我好难受啊~!”又叫了两声,还没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
我想可能是这几天撩他,骗他太多,所以他才不会再理会了。
呼了口气,我挣扎着爬起来,安慰自己:一定是太阳太毒太烈,有些中暑,根本就不可能中毒!
为了缓解‘中暑’的迹象,我踉跄的走着,最后挑了一处带树荫的浅滩,让水面埋到肩膀的位置,然后拍打着火辣辣的脸颊。(.)
本以为泡一会,体温降下来,就不会再燥了,可身体越泡越烫。
难道是重复发烧了?
泡在水里,我头晕脑胀,恨不得找块冰洞钻进去,心跳砰砰的加快,血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会冲破而出一样,心慌的不行……
-
其实海洋哪里敢走远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荒岛上又只有他俩,万一走远了,那女人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他找谁后悔去?
之所以丢下那么冰冷的一句话,完全是生气。
这样的无名之火,他弄不清是气自己,还是气那个女人!
只要一想到,她妩媚的样子,有可能也在其他男人面前展现过,他就上火,而且火气非常非常的旺-盛,比浇了汽油还猛烈。
原本他想着,走远一些,好吓一吓那女人,但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些红色的果子!
算起来,从坠机到现在,待在荒岛的这五天,他们除了水果就是水果,之前她发烧没食欲,这会退烧应该是饿了。
就这样想着,海洋站在高处,四下看了看,最后视线锁定在前面不远处的毛竹林里。
赶过去,他挑了一棵相对比较好处理的毛竹,最后又在岩石上磨出尖锐箭头,然后拿所剩不多的伞绳,绑了个简易的竹筏。
隔水插鱼,在帮里他虽然不是身手最好的,但想弄几条鱼来果腹,还是不在话下,沿着浅滩,他一边掌控着竹筏,一条插鱼。
隐隐好像听到那女人的叫声,说什么肚子不舒服?
这几天她一次又一次的调戏,海洋自动理解为:她又想用狼来了的做法,引他上当呢,一天天的这样撩,真当他是圣人?
海洋狠了狠心,假装没听到,继续插鱼,却是眼前明明游过一条鱼,是那种黑黑的鲶鱼,很好认也极好捕捉的,但是他失手了!
不但如此,在看见鱼的一瞬,眼前不止浮现那个女人的影子,耳畔又响起她的呼喊,“海洋,海洋,海洋哥哥……”
“该死!”海洋从来不觉着自己的名字,这么动听,这么蛊惑。
跳下竹筏,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竹筏已经靠在浅滩,插上来的几条鱼也被丢在岩石旁、
两条腿,早已经不受大脑控制的,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跑过去。
此刻,海洋完全忘记了,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短裤,只知道在跳下岩石的时候,远远的瞧见那女人好像是溺水了!
一时间,他想都不想的急忙冲过去,“宋夏!!”
-
一声急呼,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海洋紧紧抱住.
想着他离开前的警告,我翻了翻白眼,不停的捶打着他胸膛,“放开,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我不会放开你!”海洋搂着我,是这样霸道的说,如此熟悉的对话,好像我和他之前对换了角色。
不再是我纠缠着他不放,而是他站在水里,紧紧的抱着我说,“宋夏,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原谅我,好不好?”
我全身发烫,脑袋也晕,倒也听明白了:敢情他这样道歉,是以为我在寻死?
也罢,我眼珠子一转,那就‘自杀’到底。他不放开,我就咬就踢,哭闹着挣扎,“放开,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好好,我混蛋我错了,行不行?”海洋抱着我,性-感的唇也吻着我脸颊,“宋夏,我喜欢你,心里也有你的位置,别哭了,好不好?”
他说着,握紧我肩膀,试图想让我和他面对面。
我心里那个美啊,但脸上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冷冷的冷了声,“怎么可能,我怎么配?”
“宋夏!”他握着我肩膀,在感觉到我的抗拒之后,绕到我面前。
四目相对的一瞬,瞧着我眼里的泪花,海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爱你啊!宋夏,是,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你,这总可以了吧!”
“真的?”我眨了眨眼,不相信,“那你再说一次!”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海洋捧着我脸颊,低头又是一记深吻后,深邃的双眼锁着我的眸子,“宋夏,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我爱你!”
轰!我脑中噼里啪啦的炸了锅,终于终于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
他爱我,他说他爱我,即使在失忆,在刚刚相识没几天后,他仍然爱我,甚至在两年前,都从来没说过这个‘爱’字!
站在水里,回荡在我耳边的,全是他毫不掩饰的告白。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更热了,“海洋,海洋,我……”喘着气,我靠近他,好让他感觉到我的异样,“好难受啊!”
“……”
“我是不是快死了,好热…唔~!”
“…热?”可能是我刚才的‘寻死’让海洋太紧张了,直到这会儿,他才注意到我的不对,伸手摸了摸-我额头,“怎么会这么烫?”
他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担心。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海洋揉了揉我脑袋,“让你不听话,再乱跑,一定是热伤风了!”
“不是!”赶在他抱起我,要回降落伞那里时,我点头也摇头,“对,我是热伤风也是中暑了,可是海洋,你知道吗?这一次能帮我退烧的――只、有、你!”
二十七岁了,我不再是单纯天真的小姑娘。
早在泡水痛苦难受,被他一下抱住的时候,我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开始,海洋对我的话还抱有质疑。
直到我像八章鱼一样,不管他怎么扯,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立马缠上去,只要身体贴着身体,喉咙里就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瞧着我闭眼摇头,长发也因为一系列的动作早已凌-乱不堪,红唇启微,目光迷离,双脸又绯红,他咽了咽口水,“你……”
顿了顿,海洋说,“当真不后悔?”
哎呀,这个谨慎又尊重的男人,让我苦笑不得,“亲爱的海先生,你觉着我会后悔?”学他之前的样子,我扳过他脸颊,说得直白也大胆。
当‘迫不及待’这四个字说出,我在他眼底,看到了越积越多的需求。
因为太阳一直转移,原本有些阴凉的浅滩,这一刻,被耀眼而又毒辣的日光笼罩着,海洋可能知道我已经把持不住,抱着我大步向前,走的特别急。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海洋海洋……”知道‘沈衍衡’这三个字,会让他生怒,我一遍遍的叫着他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耐心,不停的亲吻。
瞧着我急切的样子,海洋眸色沉了沉,“宋夏,别急,马上,马上!”
“不,等不了了,海洋,我真的等不了了,我快死了~!”近一个小时的煎熬,再不‘退烧’,我这个人真的会死,会因为急速加快的心跳和脉搏而晕厥。
更何况他的唇也像有魔力般,点燃了我身体各处的每一个细胞,微微一碰,我齿关微颤,唇里就呓出特别的声音。
听进海洋耳朵里,激得他浑身紧绷,见我已经动了情,也迫不及待的松开自己的束缚,安慰着我,慢慢的,慢慢的融合进来……
-
与此同时,面对燃料燃尽,夏天逸只能忍痛,选择返回。
六天的时间里,按区域化分,他和海宝贝那边几乎找遍了整个东海,大大小小的岛屿加起来没有上百,至少也有几十个。
可每每得到的结果,都是没人,没人没人!
站在甲板最前端,望着渐渐夕下的日光,他脑海浮现的,全部都是一张带笑的脸。
――-宋夏宋夏,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两年前,我可是为了救你而烧伤成这样,是谁承诺一定会努力挣钱,帮我修复成原来的样子?
现在修复才进行了一半,你就打算丢下,不管了?想走了吗?
不可以,告诉你,绝对不可以,在没偿还清楚之前,你不可以就这样不讲信誉的离开!!
正想着,夏天逸耳边响起一声,“天逸,靠岸了,赶紧回酒店休息休息!”
“不了,你们去哪!”夏天逸转过身,发现是云少宁在叫他。
他摇头拒绝:一天没有宋夏的消息,他一天就无法入眼,只能这样不死不活的找下去。
这时砰的一声,是码头旁一位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下车,越过云少宁,来到宋清柔跟前,“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林秘书长找了您好久!”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妈!”宋清柔刺刺的,听到这个姓,这个人就讨厌,这两年因为叔叔和婶婶一直试管没成功,她这个侄女倒成了红人!
不是今天这个说亲,就是明天那个说媒,连叔叔宋一海的秘书长都开始有意无意的追求她,以为在叔叔的迫使下,吃过两次饭,她就是他的人了?
还找了好久?
宋清柔两手抄兜,脸上虽然因为在海上漂泊了五天略有些疲惫,但俊眸里的锐利丝毫不减,就见她食指戳着男司机的胸膛,“是不是他找我,我就得回来?”
“我――”司机刚张嘴,宋清柔又道,“我什么我?”
她依旧戳着,“他找我,我就得回,要不哪里他让我死呢,是不是我也得死啊?倒底在你心里,谁才是大小姐?你东家姓什么?”
一直以来,宋清柔敢爱敢恨,话直也讲理,像这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还真是第一次。
男司机被她戳着,又骂着,一张略白的脸涨红涨红的,但宋清柔心里仍然憋着火呢,“怎么着,宋家养你十几年,就养出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
“清柔!”一旁,云少宁上前。
“清什么柔啊,姑奶奶和你很熟?”火气上来,她管谁是谁呢,只要有人让她不痛快,她就让所有的人全部都不痛快。
噌着男司机的肩膀,宋清柔丢下一句,“等他再打电话过来,你告诉他,姑奶奶正在睡男人!”说完,她扭头就走。
徒留男司机楞了楞,感激的看了云少宁一眼,很快驾车跟上去。
原本夏天逸因为担心宋夏,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什么,这会见云少宁脸色忽然不对,也就点了支烟走过去,“还好吧?”
云少宁眯眼,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没说话,指着码头不远处的凉亭。
夏天逸会意,迈步走过去,落寞的看着陷入黄昏的海面,“有话要告诉我?”
“忽然记起一件事……”云少宁回忆着,“两年前,在沈总开始吐血,有意疏远宋小姐的时候,你还记得我特意去山城找过你吗?”
见夏天逸点头,云少宁继续说,“之后,就是在夏明月落网,沈总病重时,他曾经交待过我,查你当时收到的照片的出处,就是沈总和桑桑的亲密照,推断你收到,宋小姐也收到过,之后因为沈总出事,宋小姐又意外死于爆炸,也就不了了之。
刚才一说‘林秘书长’,我突然记起来,他和当年给你们寄照片的混混有接触,只是证据没拿到,那混混就因酒驾死了!”
听到这,夏天逸缩了缩瞳孔,“该不会正好是爆炸的第二天,死在海河吧~!”
“就是那里!”云少宁定睛,仿佛疑团一下有了归处,“而且依我推断宋小姐根本就没有寻死,而是死于意外,夏日别墅爆炸那天,这位林秘书名议上是出差,但是根据清洁工回忆,好像看到他了,说来也奇怪,之前我有渠道能查海关那边的记录,可就是那几天,查不到任何信息!”
“所以,依你推测爆炸不止不是意外,还和他有关!”这一句,夏天逸用了肯定的语气。
所考量的根本除了云少宁上述所说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看着云少宁,夏天逸说,“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在沈衍衡进警局接受调查前,帮罗欣离开医院的,就是他!当时你们应该在查她吧,孔明江义子,孔辉的情人――罗颀!”
“是!”云少宁点头,夏天逸一下有了目标可寻,“那个混混的资料,能给我吗?”
-
累极,梦里,我好像又回到生小菠萝那天。
那是三月末,31号这天,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可下一刻就是乌云密布,夏天逸因为烧伤行动不便,奈何我羊-水又破了。
街口又根本没有出租车,狂风劲雨中,我只能选择在家冒死一试!
那个时候,腹痛一波波的袭来,早已经疼得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只是坚信妈妈的在天之灵,还有不敢相信沈衍衡已经死亡的信念,支持着我。
是店员阿香,冒雨请来从前在妇产科退休的姑姑。
姑姑一看我当时的情况,只说:不好,这是难产,马上送医院,不然别说孩子,就算大人也保不住!
夏天逸本身就是医生,要是没烧伤前,凭借他精湛的医术,自然也能试上一试,但爆炸不但毁了他的容貌还有灵巧的十指。
救护车也卡在半路,情急之下,他借了推车送我。
只记得当时阿香脸上的泪和雨,全部分不清楚,而夏天逸更是腿伤和胳膊伤全部发作,更不巧的是因为暴雨,那座唯一能进城的桥,裂了!
谁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断开。
听着我隐忍的痛声,夏天逸就站在雨里,噗通一声跪了。
向来不信奉鬼神,不相信上帝和老天爷的他,第一次无措的磕头救天,也就在那个时候,是一位卖菠萝的老婆婆,她说:如果信我,就进来吧!
当时夏天逸和阿香震惊了,要知道就连干了一辈子妇产科的姑姑都不敢试,她竟然敢这样讲。
――-好!
我说,牙齿咬破嘴唇,因为暴雨,血水很快被冲刷,只记得夏天逸将我抱进去,躺在简易的床边,老婆婆一声声的促着:
――-用力,用力,再用力,马上就出来了!
――-啊啊,我努力,用力,啊!沈衍衡!!!
这个名字,这三个字,是爆炸之后,我第一次叫出来,老婆婆欣喜:再叫,就叫这个名字,还有你们两个,也跟着孕妇一起喊!
――-沈衍衡,衍衡,沈衍衡……
“沈衍衡,衍衡……”迷糊之际,我分不清梦境还是真实,只是这样无意识的,流着泪水的随着梦里的呼喊,一起呢喃。
哐,一声巨响!
我猛地睁开眼,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时,刚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这才意识到全身酸疼的厉害,那里更是一片火辣辣的!
看着用降落伞铺成的简易床边,另一侧是空的。
我抬手想拍脑门,却也在这时瞧见了胳膊和胸前,以及所有能看见的地方,全部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天呐,果然老话一点错没有,外表越冷情,内心越火热!
这个该死的老流氓,是几百年没碰女人吗?至于下这么狠的力气吗?
抖着腿,我刚坐起来,全身赤条不说,一股暖流瞬间滑到脚边,这这这……
瞧着不明物,啊啊!
我扶额,快要崩溃了,“沈衍衡,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出来!”
“沈衍衡不在!”好一会,岩石后面传来这么一声,明显是吃醋也不悦的嗓音。
“噗!”没忍住,我很不厚道的笑了,“哎呀,好大的醋味啊,你――”话没说完,这时正好有海风吹过来,全身顿时一阵清凉。
再抬头,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晾着的正是我的内一!!
与此同时,原本在岩石后面的海洋,一个矫健的翻身,下一瞬就来到了我跟前,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我想躲,却无处躲藏的身子。
是这样说,“脸红?要了我那么多次,该脸红的人,不该是我吗?”
我感觉脸颊,又热了几份,“讨厌,衣服拿来!”
此刻,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娇-媚,笑容也明亮,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因为整夜的欢-爱,变得魅惑勾人。
海洋是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什么。
瞧着身下的我,一脸浅笑莞尔的样子,他脱口而出的问道,“还有没有不舒服?”
乍听这句,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只是不想他担心,所以才摇头,那里会想,这个坏透了的男人,直接把衬衣夺了去。
“一会再穿……”
“为什么是一会――唔。”
他用动作,直接的回答了我,为什么。
只记得这个清晨,阳光铺满了整片天空,朵朵白云也因它散发着七彩绚丽的光芒,而我对他唯一的要求,就只剩下,“下次,别这么久,别这么久……”
海洋撇了我一眼,做完清理工作,又拿了衬衣,扣之前,又在第二粒纽扣那里,落下一连串的痕迹。
“饿不饿?我烤了鱼!”他抱着,早已经软若无力的我,迈步走了出去。
我困惑啊,这种事,为什么做完女人都是这样有气无力的,而男人却成了精神抖擞,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都焕发了?
海洋似乎看透我在想什么,只是低低地笑,“来,吃完,可以补充体力的!”说着,递给我一片大大的片子。
碧绿的叶子里,躺着一块块挑完鱼刺的鲜肉,一旁的脚边,还有两三个大片子,依鼓鼓的情况来猜,应该是水果。
瞧着我一脸惊讶,他挑眉,“怎么着,不想吃?”
“吃,我怎么不吃!”抢过来,我视若珍宝,眼框里有幸福的泪在盈盈的泛滥。
我以为我借着低头,借着吃东西,能掩饰得很好,但海洋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毛竹筷子,二话不说的将我捞到他腿上,额头抵着我,“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握拳,尴尬的咳嗽了下,“我弄疼你了?”
我摇了摇头,哽咽着,已经激动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他扣着我脑袋,按在胸膛处,吻着我额头,“我忍不住就……”
“不是不是……”我含-着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忘记了因为刚吃过鱼肉,口腔里还腥腥的,勾着他脖子就吻。
这或许是,我和他有史以来,最为温柔的。
只是单纯的吻,没有其他。
我和他,他和我,都在细细的品尝着彼此的美好,不放过每一个角度和每一丝缠-绵,直到我快透不过气,海洋这才放开。
低沉眷恋的嗓音,夹杂在头顶掠过的海鸥,他说,“现在,我算你的什么?”
我猜他之所以这样说,应该是想把话题再一次引到‘我们以前认识’上,也就靠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点着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我说,“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他拥着我,吻了下,“好!”
“我想想……”我长长的回忆着,才发现这一刻,早已经忘记了那个叫林远航的男人的样子,“故事的开始,可能很狗血,但我却遇见了他……”
我知道,在海洋心里‘沈衍衡’这三个字,还会添堵,也就全部用他来替代。
整个讲述的过程,我以为我会哭,会忍不住因为一次次的磨难和沈衍衡的出事,而哽咽,而难受的中止,却没想到靠在海洋怀里,我是笑的。
我笑着说,“原本,他有视频留给我,想他了,可以随时随地的看视频,可因为爆炸,视频没了。”
我眨着眼框里的泪,又笑道,“小菠萝出生那天,我是叫着他的名字,渡过!满月和百日,我抱小菠萝许愿:沈衍衡,能不能来梦里,看看我,看看儿子?
中秋前,是我的生日,我许愿:沈衍衡,你回来好不好?
去年情人节,是我和他订婚四周年,我许愿:沈衍衡,你回来,给我披上婚纱,好不好?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
好一会,又是海洋的声音响在耳畔,“后来呢?”
“后来啊!”我想了想,这可真是一个好长好长的后来。
片刻沉默,我突然起身。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我莞尔一笑,“后天,上天可能是被我感动,真的把他送到了我面前,海洋,你知道吗?我见到他了,他真的回来了,虽然他是为另一个女人披婚纱而出现在我面前的,但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他,真好!”
闻言,海洋涣散的眼眸,因为最后一句,一下定睛、聚拢。
回荡在他耳边的是:海洋,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真好!
---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他,真好!
第166章 乖~!叫声三哥听一听!
荒岛中,被朝霞所笼罩的深绿色古树下,有斑斓的光影穿梭而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海洋站在树旁,看着咫尺前,静立微笑,又因为海风卷起秀发,低头别至耳后的妩媚女人,一颗死寂般的心,因刚才的故事,因她的最后一句,而掀起骇浪。
那一种不可思议,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惊喜,让他恍惚。
像是一只漂浮在汪洋大海里的小船,所操控他方向和生命的,不是恶劣的天气,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浪和血腥的怪物,而是眼前这样美丽的她。
甚至在四目相对的一瞬,海洋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被灌满了。
也在下一刻,在跟前的女人一下撞到他怀里,那具让他一直引以为傲,不会畏惧任何困难和刀枪的身躯,也随之奔溃。
又听怀里的女人说,“海洋,你想知道,他是谁,他现在在哪吗?”
这么一听,海洋瞬间感觉他所有的坚固,再一次被击溃,仿佛虚弱到只要微风一吹,他这个人就会彻彻底底的消散。
“不要,不要说!”搂紧怀里的女人,他不能自已,害怕又期望,“别说话!”
声音落下,他闭眼,紧紧的闭,也狠狠的吸了口气,脸颊深埋在女人的脖颈里。
本想冷静,不让自己这么乱了方寸。
向来他喜欢也习惯了掌控,这样的被动,有那么一刻,让他排斥。
却是在鼻头接触到女人软-滑的肌肤,还有熟悉的,更令他不能自拔的幽香时,不但没让他心底的巨浪平息,反而越滚越猛。
“宋夏,宋夏……”这样的无措,原本他该推开她,走得远远的,好冷静冷静,但海洋发现他做出的动作却是低头、吻她。
心底掀起了怎样的骇浪,他就用怎样的激烈,用拥吻怀里的女人。
仿佛只有这样深深,狠狠的拥吻,才能重新恢复之前的那种掌控四方的淡然,可结果却是:他终于终于理解史上那些因为美人计而铸成大错的前辈们。
只因为这一刻的他,只要怀里的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原本他来海城的任务是什么?
是霸主的生命所剩无几,帮内又是人心四散,为给帮内众长老们一个定心丸,为了霸主能安心的走,他秘密和海宝贝来海城!
私密策划婚礼,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改再呈现在帮会上。
但是现在呢?
从乍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起,他的冷情就奔溃了。
跟着又是那个软软的孩子,以及自己一次次的妥协和一次次的心乱,甚至最后是怎么在飞机上,做出和她一起跳机的冲动。
这一刻,海洋完全是蒙的。
万一万一,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帮里那些个异己份子安插的眼线,那那……
后果有多严重,他不去想。
反而这个念头在冒出来的瞬间,脑中立马又有一个很肯定的声音打断:就算人家不停的撩你,算是美人计,那前提也仅仅是因为你就是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结婚证,那个姓夏的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就算就算,就算他就是沈衍衡,难道他就可以不顾帮里的弟兄,毫不留恋的跟她走,一起退隐,只守着她和小菠萝?
那阿妈,那霸主,他们又该怎么办?
可如果他根本就不是沈衍衡,那这个女人,接近他为的是什么?
往轻了说是因为他和沈衍衡相像,往严重了说……
这一刻,海洋靠着古树树干,拥抱着怀里的女人,才发现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是两难。
要他放弃兄弟,他做不到,反之,要他放弃她……
心,好痛好痛。
痛苦的深吸了口气,海洋握住女人的肩膀,正准备找她问答案,这才注意到,就在他胡思乱想,痛苦挣扎的时候,她竟然又睡了。
“宋夏……”情不自禁,海洋吻了吻她额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音落,回应他的是呼呼的海风,头顶掠过的海鸥,以及空气里独属于她的味道。
瞧着女人略有些消瘦的脸庞,海洋眸中缓缓的划过一抹怜惜,他抬手轻轻的抚过她的唇。
七彩光芒里,她唇-瓣微肿,甚至还因为他刚才的失控,有两处充盈着血丝,脖颈以及衬衣所开的肌肤里,有着大小不一的青紫吻痕。
之前的缠绵中,她的甜美,让他一度的沉沦,一度的难以自控!
情到深处,好像吃了那种红色果子的人,根本就不再是她,而是他,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她!
一路乱想,再回降落伞那边,海洋将怀里的女人放下,曲腿而坐。
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烟,才意识到兜里的烟盒,早已经在坠机醒过来的时候,泡烂了。
唉!望着树荫之外的烈日,他扶额,本想捏眉心,才发现手指竟在颤抖,向来拿刀拿枪都不会抖的手,在这一刻,怂了?
心底也出了一个念头:不离开,只想和她永远的待在这里!!
“!!”海洋怔,也兀自起身,咬牙跑了出去:他怎么可以生出这种堕落的念头?霸主还在病榻等他不说,海宝贝那边也肯定着急了。
时至今日,已经是坠机的第七天!
在这七天里,他竟然从来没想过发信号。
一直以来,靠海生存的人都知道,一旦飘零到荒岛,在水源和食物补给充足的情况下,其次要做的,那就是:求救。
可直到现在,别说去实施求救信号,甚至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果然,古有一怒为红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原来最厉害的武器,不是什么刀枪,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的心的她!
-
其实我真的睡了吗?
躺在用枯草和降落伞所铺成的简易床体,我眼睛瞪得大大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一直以来,从再次见到他开始。
我就在心里,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冲动,万事要一步步来!
毕竟任谁在失踪两年,在没了之前记忆的前提下,身边肯定有在意的人,即使和这些人,仅仅相处了两年,也不是没有感情,何况他本就是重情重义的人!
翻了个身,我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忍住,怎么能逼他?说好的循循善诱哪?
就这样,从海洋跑出去之事,我躺在原地,自责也疲惫,浑浑噩噩的再醒过来,太阳已经西落,金光闪闪的七彩之光斜洒在海面上。
波光粼粼的,特别漂亮。
唯独我的两条腿啊,每走一步都是软的。
那里虽然不怎么疼了,但也别别扭扭的,感觉自己走路的姿势都不正常了。
“海洋~!”远远的,看见他站在高高的岩石上,背影落寞也孤寂,那遥望着海面的样子,让我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他担心他未婚妻,所以想离开了?
可是我还不想离开,怎么办?
撅着嘴,我僵硬的走过去。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因为行走在夕阳里,恍惚间,周身仿佛度了一层圣洁的光。
印在海洋眼里,就像来自天界的天使。
一脸的女儿态不说,还蹦蹦跳跳的,一种眨眼就会消失的错觉。
促使他跳下岩石,然后疾步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拥在怀里,“睡醒了?”
我点了点头,感觉他声音沙哑,面色也疲惫,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暗忍着什么情绪,我说,“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严肃?”
“想知道?”他略冰的手,从我肩膀滑到手腕,称赞,“素手纤纤,漂亮!”
“那是!”被心爱的男人,这样夸奖,我有些飘飘然,忽然手腕一紧,是他拉我来到岩石后面,入眼看到很多姹紫嫣红的花朵。
“好漂亮,这是什么花?”在野外,我感觉自己就像傻子。
“笨女人,这是最普通的风仙花,起到简单解毒的作用!”海洋偏头看了我一眼,走到花丛旁,样子很是认真,像鉴宝,最后采了一支红色的花朵儿。
最后来到我面前,理了理我耳畔的碎发,最后戴上。
捧着我的脸,他端详了一会,“唇色好像不够红啊!”说完,就猝不及防的吻下来。
我忽然想到四年前,和他拍结婚证的那次。
当时他说:新娘子口红不够艳啊!
我呼吸一紧,眼框瞬间蓄满了泪,海洋也像有感应似的顿了顿,“对话有点熟?”
“是吗?”我笑了笑,不想再逼他,“我饿了!”
我抿了抿嘴,一副肚子早已经咕咕直叫的架势,惹得海洋低低一笑,刮着我鼻梁,“小馋猫,走,我带你捕鱼去!”
“好呀好呀,不过那些鱼你是怎么捉上来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表现得很欢快,仿佛之前我压根就没提过自己的故事,而他也像我猜想的那样,没再继续追问。
唯独在带我插鱼之前,又给我加了衣服。
“傍晚天凉,小心感冒!”他叮嘱。
“海洋,你对我真好!”我笑得灿烂,站在很害怕很害怕的竹筏上,紧紧勾着他脖子,嘟嘴索吻。
“你啊~!”他站在水里,拿我没办法,只能侧身啄了一下,原来我想的也仅仅只是亲一下算了,可谁知道一亲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气喘吁吁,我已经忍不住动情的时候,还是他制止。
海洋喘着粗气,额头抵着我,“别动,别再勾-引我,不然晚饭会泡汤不说,你又会累趴,到时候饿肚子了,又该找我哭鼻子!”
切,我白眼一翻,瞧着他西裤那里,鼓鼓的,我说,“明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怪我咯?”
“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海洋弹了我脑门一下,转身弄了一块还算平坦的岩石片,放在竹筏上,示意我坐上去。
见我颤巍巍的,他多看了两眼,“坐好了,没事,别怕!”
站在浅滩里,他交待着也挽高裤管,有力的胳膊,一手控制着竹筏,另一只手拿着竹子所做的尖锐物,一步步的往深处走。
“啊啊,鱼鱼,有鱼!”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鱼儿跳出水面,所以特别兴奋,催促着海洋赶紧看。
“你……”因为夕阳洒在他背上,而他又站在水里,我眼睛被盈盈的光芒所覆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声音很是无奈:
“宋大小姐,你能不能安静会?这样一惊一乍的,还怎么插鱼?”
听他这么说,我又开始强词夺理了,“明明就是你技术不好,哼哼,瞪什么瞪,再狡辩也掩盖不了你技术差的本性!”
说完,我还胆肥的做了个鬼脸。
一时间,笑声,夕阳,还有他的温柔和溺宠,暖暖的笼罩在我眼里,心里。
一句,“海洋,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脱口而出后,我没转移,单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弯腰插鱼。
逆光里,他手里的毛竹往水底迅速一伸,跟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中招。
海洋拿事先准备好的杂草穿好后,递给我,“拿好!”
“好~!”我痴痴的看着,一种上交工资老公的感觉,又是听到他说,“好!”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慢半拍的‘好’字,是回答我上面的问题,此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在他讲出这个单音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时间不长,海洋就敏捷的插了七八条肥鱼,竹筏靠在浅滩,他用锋利的岩石片,清理了鱼鳞和内脏之后,要我站在原地等他。
“啊,那你去哪?”我拎着鱼问。
“傻女人,我去取柴,然后生火!”他揉了揉我脑袋,将我安顿在稍高的岩石上,“我很快回来,深处蚊虫比较多,听话?”
其实我倒也不怕,只是贪恋这样温柔,像父亲一样给我安全和溺宠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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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蛇,海洋,有蛇!”
在感觉到有什么拽我手里的鱼时,我回头一看,入眼就瞧见一条吐着蛇信子,差不多有毛竹那么粗的灰色长蛇。
吓得我,立马丢了鱼,想都不想的就往海洋消失的方向跑!
却是那蛇也跟着摔在地面,蜿蜒着,瞪着没有焦距的死眸,嗖的一声冲过来!
我‘啊’的叫了一声,想退,想跑。
可是两腿根本就不受大脑的指控,像是麻木了一样,怎么抬都抬不动,我惊恐也结巴,“你你,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嘶嘶嘶~!”灰蛇就在我跟前,动了动发出这样的声音。
一时间,我绝望也恐惧,“海洋!!”
站在原地,我叫声凄惨。
“宋夏!”正在我以为完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海洋的声音。
“海洋!!”我松了口气,刚回头,这时脚踝猛得一疼,正是那条灰色长蛇一口咬中,一下子,我彻底失控的踢腿也啊啊的尖叫。
因为海洋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一看这样的情况,他只能连翻了两个跟头,扑上来的同时,也握住我小腿,赤手上前!
“宋夏,别动,你不要乱动!”
“海洋,不要!”在野外,又是荒岛,十有八九这蛇有毒,我推着,不让他向前。
却是海洋动作飞快,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赤手握住灰色长蛇,甩手砸向不远处的岩石,就听啪!蛇身当即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又是嘶啦一声!
海洋撕了衬衣边角,绑在我脚裸向上的位置,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宋夏,忍着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怕!”说完,他就低下头。
我怔了怔,意识到了什么,“不要不要,海洋,有毒,不要!”
他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从扔索到低头,前后仅仅两三秒,不等我制止,就感觉脚踝处,随着他的吸-允,伤口疼了又疼。
海洋吸完一口,吐出来,又低头.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直到再吐出来的血,不再是黑色,而是变成红色的鲜血时,这才放开我,“没事,不怕的,乖~!”。
看着他嘴角的血渍,我哽咽的快哭了,“那边,那边有水,你快去漱口,快去啊!”
我坐在岩石上,眼里蓄满了,恨自己为什么会肚子饿,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找干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至于要改乘客机。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一次次的涉险,果然我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不详的女人!
“海洋!!”我垫着脚,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理智去多想什么,只知道他把毒液吸走,这蛇有毒,他会出事的!
“我,我…没,没事~!”海洋唇色发紫,眩晕使得他脚步踉跄,那伸手的动作,应该是想扶我,却是身体一晃,咚!
我一怔,本能的伸手想拉。
却是海洋的身体早已经呈直线式,后仰!
“海洋!”我尖叫,奔溃也大喊,此时天色已黑,海风渐大,没有火堆的荒岛,一片黑暗,我仰头叫天,天不应,求地,地无声。
而一望无际的海面,又是泛着冷冷的白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不省人事的他弄回降落伞那里,只是拼命的,一遍又一遍的,又他之前教我的动作钻着木块。
“海洋,海洋~!咳咳!”
钻木取火,这样远古时代的技能,我太笨也太生疏,完全找不到任何技巧。
一次次失败和劲风里,我忽然想到之前,他说过风仙花可以解毒,我知道它解的仅仅是简单的蚊虫叮咬,但也想都不想的赶过去。
因为天黑,看不清脚下,我跌倒又爬来,有一段似乎陷进了死泥里,还是勇往向前。
仿佛只要采到风仙花,海洋就会醒过来一样,慌乱的抓着,狼狈的再原路往前赶,我不能害怕,更不能倒下,不然我和他就只有等死的份。
幸喜的是,我爬过岩石,再抬头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火光。
“海洋!!”我冲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他的再一次倒地,“不要,海洋,你不要丢下我!”
我低吼着,蛇也是真的有毒。
海洋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生好火,再也坚持不住,无力的说,“乖,不怕…让我,让我睡一会……”
“不要不要,你不要睡!”我抱着他,把采来的风仙花一个劲的往他唇里头,又哭又哄的,最后只惹得他无奈的笑了笑,“火,看好……”
音落,胳膊垂下,脑袋也歪了。
一瞬,我半跪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怔楞下,借着火光,我看到他整张脸都青紫,那一张性感的唇,也呈现出一种黑紫的状态,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只能紧紧的抱着。
天公不作美,半夜,他留给我的火源,被突然而止的大雨给浇灭。
抱着毫无反应的他,我躲在岩石底下。
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绝望崩溃的没有任何办法!
轰隆隆,一条闪电过来,我当时也弄不清是一种什么思想,总之把他放平之后,借着时不时击下来的沉雷,我找到那灰色的长蛇。
之前它被摔晕,这会又借着暴雨,在蠕动!
一瞬,我瞪直了眼,发了疯似的,抓起一块石块,管不了其他,对着它脑袋,砰砰的一阵乱砸。
蛇胆在哪,又是什么样,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一点概念,小的时候,表姐总是欺负我,时不时的弄各种小动作吓我。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这种软体动物,才特别的害怕。
但这一刻,害怕是什么,我不知道!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赌――砸死它之前,我学着海洋之前刮鱼的样子,在闪电暴雨中,摸索着处理着蛇身。
砰砰,有水渍和血溅到脸上。
我动作没停,依旧继续。突然,我摸到一个软软滑滑的物体,我丢掉石块,捧起来一看,明明不知道蛇胆是什么样,却就是坚信:
这就是它!
喂海洋之前,我怕里头有寄生虫,又丢到下雨时弄到岩石里头的火块堆里,烧烤了一会,黑黑的,希望能有奇迹降临。
-
后半夜,海洋忽然发烧。
我除了不停的给他喂水,就只能拿雨水来擦身。
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天也开始雾茫茫的要亮,靠在岩石旁,我抱着依旧滚烫,脸色和唇色都没有减轻的海洋。
为了不让自己睡,我不停的说。
从宋清柔确认他死亡后,我回到夏日别墅,每时每刻,都睡在和他曾睡过的床,他坐过的沙发以及他穿过的衣服和枕头。
再到沈佳华抱着骨灰盒,出现在我面前。我说,“我以为只要我不签字,不承认,不接受,你就不可能下葬,你也不会离开我们!
可再醒过来,他们说你已经下葬。
沈衍衡,你知道吗?
当时我特别生气,怪他们为什么在我不承认,不在长的情况下,把你送走了,甚至怪你!
对,我就是怪你!
凭什么,你要用你认为对我好的方式,来让悲剧错演?
你知不知道,那些你所谓的好,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沈衍衡,你凭什么在伤害了我姥姥之后,又这样对我?
和桑桑那样亲密,又凭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
说到这里,我看着渐亮的天空,也看着躺在地上,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的他,忽然一把揪住他衬衣,狠狠的用力,“沈衍衡,你说,你说话啊!”
是一夜的崩溃和此时的绝望,让我失控。
真的真的想,就算他打我骂我,只要他还活着,随便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无论我怎么晃,他依旧没有反应!
这一刻,我再想哭,泪水在经过一夜发泄后,却再流不出,而我那被咬伤的脚踝,也肿了。
呵,仰头,我声嘶揭底的喊叫,也晃着他,“不许睡,沈衍衡,你这个混蛋,你不许睡,你给我解释清楚,就算我姥姥,就算你和桑桑的事不提,可婚纱呢?
你凭什么,在希望我穿上婚纱之后,再带着小菠萝去看你?你说啊,你给我醒一醒,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要丢下我!
沈衍衡,如果这一次,你再丢下我,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低吼的声音落下,又到了朝阳升起的时间,想着昨天这个时候,他还缠着我不停的索要,而现在我和他,又成了这样的光景。
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唱着两年以来,每每思念他,都会哼着曲子:“凌晨两点醒来,窗外的雨在呼唤,点燃香烟的火柴,烧得只剩下一半。
消失的枕边人,或许早已被替代,嘲笑我可怜没人爱,慢慢从阴天醒来,又到了回忆,泛滥伤感的季节,你是否也在看,窗外的飘雪,陪着白色玫瑰枯萎……
长大以后学会成熟,用微笑敷衍伤口,停止了眼泪的颤抖,还未把风景都看透。
长大以后学会接受,支撑心底那份温柔,你知道我习惯自由,其实也愿为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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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衡耳边,有低哑带伤的女声,唱着悲伤的序曲,断断续续的。
因为吸完蛇毒后,他身体承受不住它的毒性,一下跌到。
后脑勺也因此重重的嗑在岩石上,在身旁的这个小女人又拽又拖的时候,沈衍衡脑袋里,闪出太多太多的画面。
那些混乱的场景里,有她讲述的,也有他和夏明月离开,以及再到醒来换成‘海洋’的。
猝不及防的,就像潮水般的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本身就让他难以消化,又在他身体抵抗蛇毒的情况下,原本只想睡一睡,可耳边,是这样的吵。
哭声,让他舍不得‘离开’。
她所讲述的过程,就算有牛头马面前来索命,也让他寸步难行。
特别是后面,这个小女人像疯了一样,对他又扯又打,不停的抱怨,又让他说清楚,问得是那样凌厉,口气又是那么的凶猛。
沈衍衡在想:恐怕,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吧!
只是最后她唱得这样绝望和悲凉,于是,就算身体再难受,再想睡,他好像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睁开眼,好换她一笑。
“你这个…傻女人……”
这么一声后,沈衍衡很清楚的感觉到身旁的人儿,怔了。
他泛紫的嘴角,也禁不住微微一笑,“怎么,这么想我死?”
这一句,他说得吃力,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听到她喜极而泣的,不停的叫着‘海洋海洋’的时候,沈衍衡好看的剑眉,拧了,“胆肥的女人,敢对着我,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你…你,你记起来了?”女人的声音,激动也颤抖,两只爪子特别用力的握着他,有那么一刻,握得他都呼吸不畅。
沈衍衡笑,“乖,来,叫声三哥,听一听~!”
第167章 只能身教,不能言传!
因为沈衍衡是仰躺着,以他的角度看过去。[.超多好看小说]
面前这个沐浴在晨光里的女人,穿着他那件过大的白衬衣,凹凸有致的身段虽然尽显,但人却狼狈。
衬衣上沾满了各种污渍,有草屑、血迹和泥浆。那头被她随手抓拢在脑后的黑发,湿拧着,有三两绺垂在脸颊两侧。
显得一张本就消瘦的脸,越发苍白、憔悴。
这一刻,又因为他乍醒来,几乎瞪着一双幸喜激动的眸子,抖着声音说,“为…为什么是三哥?”
你听,她声线沙哑,口吻又是这样小心。仿佛他这个大男人,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弱不惊风的泡沫,只要稍稍用力都会吓破般的谨慎。
沈衍衡泛紫的嘴角微扬:看来自己的这一睡,是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心,瞬暖也疼。但面上他还是少有的调皮了一把,“怎么,不想叫啊!”那好吧,不叫,那他也不勉强,接着闭眼咯。
下秒,眼睛还没合上,耳边就传来她的呼喊,“三哥三哥三哥,行了吧!你讨厌!”
“对对,我讨厌,我最讨厌!”沈衍衡摇头也轻笑,感觉世界都在她眼里晃动,一颗心因为这一声声的喊,早已经融化。
想着她之前的讲述,因为他的出事,这个女人曾有寻死的心,沈衍衡感觉自己化了的心又狠狠的疼。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无奈,“傻女人,看看你自己,像个小花猫一样!丑死了!”
他心疼的直嫌弃,她却咬着唇不说话,眼里的泪越积越多。
瞧得沈衍衡越发无措,只能费力的举起胳膊,拇指轻碰她脸颊处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有什么好哭的?傻女人,哭能解决什么?”
“……”不说还好,越说泪水越多。
好吧,他冷下脸,“被蛇咬伤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多想她可以更没心没肺一些,或许这样,她就不会如此狼狈.
而自己的心也不会这样疼,“还有,以后不许再鬼叫,唱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难听死了!”他一边擦着她的泪,一边训斥着。
其实后半夜,暴雨也打雷的时候,沈衍衡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发烧,也听见这个女人的哭喊。
奈何他根本就睁不开眼,无法出声,也无法让她放心,天知道,她在哭,在绝望,在崩溃,他的内心又有多么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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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沈衍衡凶巴巴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样的,只是眼里的泪,怎么都止不住。
别开脸,不让他碰,就是不准!
我气呼呼的说,“是,你多坚强,你是男人,你是硬汉,你流血不流泪,可我是女人,我就哭!怎么了?我唱歌难听怎么了?难看别看,难听你别、听!”
太欺负人,为他担惊受怕,感谢没有就算了,还训人!
要说没恢复记忆,在我面前的他,只是海洋我也忍了,可问题是,他是沈衍衡,他恢复了记忆,在清楚的知道我和他的过往后,还这样?
哼!我生气的转身,刚撑着胳膊,打算走得远远的,手腕一紧,随着他的用力,我身体后仰不说,脑袋所跌下去的位置,正好是他结实的胸膛。
一时间,我鼻腔里冲刺的尽是他身上的气息。
这种熟悉也刻骨的清冽,让我眷恋,也让我更委屈,以至于原本擦干的泪,越流越凶!
“放开!”我瞪着他眼里的复杂,不想去探究,只是赌气的想离他远远的,“沈衍衡,你这个大混蛋,放开我啊!”
沈衍衡眉头也拧紧,“宋夏,别闹,乖~!”
“哄哈巴狗啊!”我哼了声,他不放我就要咬,倒要看看他知不知道疼!
却是沈衍衡就是没放开,“你这个笨女人!”
他咬牙忍着,也吃力的搂住情绪失控的我。
失笑也无奈,“宋夏,我知道你出发点是担心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给你吸毒,就有把握自己不会有事!倒是你!”
他拥着我,不准我离开的同时,另一只手掰开我的手掌心,修长的手指,指着上头的划伤。
他说,“才一夜,你自己看看,这一道道的伤口,怎么搞的?谁让你乱跑了,下雨就不知道躲啊,再说以你这三脚猫的认知,根本就不可能帮我找到解蛇毒的草药,还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再去哪里找这么笨的老婆?”
“谁是你老婆!”我心喜,脸上还板着。
哪里会想,他竟来了句,“嗯,不是笨老婆,是美丽的笨老婆,这总可以了吧!”
他声音沙哑,目光灼灼的,顺着他视线,我瞧见因为刚才的挣扎,自己身上的衬衣都开了胸前,那柔-软就这样露出来。
难道他刚才一直低着头!
“不要脸的老流氓!”我忿忿的扣好,故意气他,“不过沈先生,我想你是自作多情了,我不是你老婆,只因为我已经按你的遗言,和夏天逸登记结婚了!”
瞧着他阴沉的脸,我继续说道,“而且连小菠萝,你都没份,哼!”
声音落下,自我感觉相当的出气,但沈衍衡只是眸色沉了沉,“脚,伸过来!”
“呃?”我一怔,才反应过来刚才神气的说那么一通,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有力的胳膊一伸,握住了我被咬伤的左脚。(.棉、花‘糖’小‘说’)
“什么时候,开始肿的?”他拧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我呼吸一紧,才意识到什么,却是不等开口,他那边已经猜到了我心里的顾虑,告诉我说,“我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怎么可能!”我说,“我这样被咬伤,在你吸毒之后,都还肿了,你怎么可能没事,沈衍衡!”
一想到那种可能,我把刚才的不快统统丢到脑后,几乎是含泪,扑倒进他怀里,“我不想你有事,也不要自己有事,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我们还没和小菠萝见面,我――唔。”
和之前的相处一样,后面所有紧张慌乱的话,全部被他突来的吻给吞噬。可能是因为他吸过蛇毒的原因,舌头并没有卷进来,只是吻着我唇,不准我再说下去。
片刻沉默,听到沈衍衡说,“之前你不是问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疤点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是毒蛇咬的!”
“啊?”我不敢相象,那是怎样的恐怖。
“所以,这点蛇毒,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回得风轻云淡,揉了揉我发顶,一张泛紫的脸庞,有满满的情意,再开口声音也温柔,“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我坐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挺拔的身躯,重新站在阳光下,高兴的点头。
沈衍衡速度是真的很快,最多也就是十几钟,再回来的时候,臂弯里抱了很多我根本就没见过的草药,清洗处理后,有煮水也有外敷的。
味道虽然很苦,但对于我来说,只要他在身边,就是甜的。
说来他采的草药真的特别管用,傍晚不到,我脚踝就奇迹般的消肿,而他除了脸色还有苍白之外,唇色仿佛也没有早上的青紫。
夜幕再降临的时候,虽然我和他依旧躺在,那个用降落伞所制成的简易床体,底下的荒草也仅仅是翻晒了而已,我却感觉特别踏实。
甚至生出一种不想再离开的错觉,黑夜里,我戳了戳他,“三哥,睡了?”
一旁的火堆,火势减弱,沈衍衡嗯了一声,“既然睡不着,那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我装傻的眨眼,“天这么黑,你想做什么,根本就看不见呀!”
“这种事,越天黑越好!”沈衍衡转过身,有些揶揄的看着我说,“宋老板会不懂?”
“噗!”没忍住,我很不厚道的笑了,这一声‘宋老板’,让我一下想到之前是怎么一直不停的撩他,这会又装清纯。
索性我就装傻到底,不止不承认,反而天真的眨了眨眼,“人家是真的不懂啦,不过你可以先说说,等我听完之后,再……”
我话还没说完,他忽然翻身而上。
一双漆黑的眸子,堪比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咬着我耳珠,他说,“这种事,恐怕只能身教,不能言传,你、说、呢?”
他真的是太坏了,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手指已经熟悉的挑开第三粒纽扣,肆意妄为。
原本我身上的这件衬衣就是他的,肥大不说,里头又是真空的,他目标又准确,这一刻,当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越黑越好。
封闭了视觉,就只剩下敏感的感觉,他手指向来又是满带老茧,没一会我就气喘吁吁。
不远处,有海风在呼呼的吹,时不时还有浪花拍打着岩石,四周又是一片寂静,完全不用考虑会不会被打扰或是吵到谁。
这也是,他恢复记忆后的第一次亲密。
虽然整个过程中,我和他谁都没有开口,但动作却疯狂的。
感觉今晚的他,特别投入,每一次都是深探到地,有一种恨不得将我揉-进身体的错觉。
明明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孩子都有了,不该再脸红心跳,但这一刻,我心跳砰砰的,血脉都在疾速流动,似乎要晕厥。
“宋夏,忍什么?”他低头,吻住我,在我耳边也发出低低的声音。
一时间,我放声,再没有任何顾虑,荒岛上所有的蚊虫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我们一样,它们越是安静,越衬托得我忘形。
沈衍衡好像特别喜欢,我这样忘乎自我,越加动情,耐力无限拉长。
而我却很怂,体力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昏昏沉沉的,醒了几次,终于听到了他冗长的呼气,然后心情很好的夸赞我,“老婆,你真棒~!”
我半丝力气都没有,脑空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取笑我呢。
好一会,我反驳,“少讽刺人,女人体力肯定比不是男人!”
“我是指这里,不是体力!”此刻,沈衍衡刚好没离开,另有所指的顶了顶,“还是那么j!”
“混蛋!”我脸颊一红,两手直往他腰上掐,“讨厌,你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老实交待,这两年在外面,是不是野惯了?”
本来我就火火的,他倒好,居然还很认真的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吧!”
“你……”刚开口,他手指忽然抵过来,“看来你又有力气了,那刚好!!”他认真的样子,就像谈什么巨额合约那般,但动作却再污没有。
更在进行了一会后,停下来,他坏坏的来了句,“看来不离开,也有不离开的好处,温暖滋润不说,还能省去好多环节!”
乍听到这句,我单纯的还没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意思啊!”
我声音,被他撞得七零八落,很长一段时间里,才能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一别两年,曾经那个清冷的大总经理,竟也会说荤段子。
破晓时分,他终于放过我,胳膊却伸在我脖颈后面,粗粝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挑着,我因疯狂而湿透的碎发。
“爆炸,怎么回事?”他下巴抵在我额头上,原先只是露头的胡茬更长更刺人,痒痒麻麻的。
我反手拿掌心包住,他像明白了什么,越往我脖颈里扎,“宋夏,让你受委屈了。”附耳的一瞬,他是这样自责。
我摇了摇头,“你亏欠的不止是我和小菠萝,还有夏天逸!”
知道他肯定还会再问经过,我捂住他嘴角,仰头去看他的眼睛,“那么你呢?你和夏明月离开后,又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啊!”沈衍衡拉长了尾音,“我得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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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航针对客机坠机,在搜救工作维持了一周后,宣布结束。
之前所失联的七人中,又找到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而剩余失联的五位乘客中,依旧挂着宋夏和海洋的名字。
因为职业的原因,宋清柔比外界早拿资料。
刚拎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准备联系依旧没放弃搜救的夏天逸的时候,她的私人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不是旁人,正是叔叔宋一海。
所交代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林立军,也就是他的林秘书长,因公事来港,半小时后顺道过来看看她。
看着早已经中断的通话记录,宋清柔冷哼了声,林立军过来,名义是看她是示爱,恐怕想借机了解坠机失联名单中的‘宋夏’,才是真。
具体他和宋夏是什么关系,宋清柔虽然不清楚,但从昨天无意中听到云少宁和夏天逸的谈话,她确信这个林秘书,不简单!
这样想着,宋清柔红嘴微嘟,素手指尖那精心描绘的水钻,也随着敲打,在折进来的阳光下,发出一闪闪的光芒,一双美眸若有所思的瞧着办公室。
早先因为她工作繁忙,有时干脆在沙发过夜,碍于换衣服不便,前不久她才加了隔断,现下既然林秘书要过来看她,那刚好可以用上。
红唇一勾,宋清柔重新拾起电话,却不是拨给夏天逸,而是云少宁!
电话里,她说得严肃也急切,“姓云的,十分钟之内,你赶紧来姑奶奶这里,我手上有宋夏的消息,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
想追求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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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云少宁来说,无论宋清柔用什么借口,这会他都没有空。
但提到‘宋夏’这两个字,就算他再忙,再着急回海城,都得腾空,更准确的来说,是很听话的,准时赶在十分钟之内敲响宋清柔的办公室门。
咔嚓!门板被宋清柔由内拉开时,云少宁还喘着气,“怎,怎么样,在哪?”
“先进来再说!”宋清柔上下扫了两眼,第一次感觉这个姓宁的,外形还不错!
她后退了两步,让开道,反手关门的时候,故意留了条缝隙,“云少宁!”她惊叫也猝不及防的,没等云少宁反应过来,扯着他领带就往隔断之内带!
“咳咳!”原本云少宁跑得急,刚喘过气领带忽然被勒紧,不咳嗽才怪。
虽然他是男人,也比宋清柔高半个脑袋,但动作没她迅速。
就听砰!的一声,在云少宁跌进沙发,准备质问的时候,不止隔断门锁了,眼前的人影忽然一闪。
是向来对他都非常嫌弃的宋清柔,一下子扑过来。
“你你,你想做什么?”太过突然的一切,惊得云少宁怔了怔。
“想做什么?”宋清柔笑,因为不确定林立军什么时间进来,她扯着领带,长-腿一抬,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云少宁腿上,“要你跟姑奶奶配合一下!”
活到三十岁,云少宁还没和女人这样亲近过,一下结巴了,“配,配什么合?”
宋清柔戳了他一下,“你傻啊,男人女人在一起,还能配什么合,哟,还脸红呢,这么纯情啊,搞得我像强-奸良家妇男的荡……”妇。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完,耳尖的她已经听到隐隐有皮鞋声走过来。
“嘘!”宋清柔精修过的食指,闪着碎钻的光芒,抵在似果冻的红唇上,看得云少宁闪了闪神,下一秒,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吻上。
柔-软的身段,紧贴着他不说,那灵巧的食指还在他头发里乱穿。
靠!难道没人告诉她,男人的头不能乱动吗?余光一闪,他好像看到隔断之外,有人进来了!
好哇,这是拿他当幌子里,恐怕说是宋夏的信息,也仅仅是借口!
有了这层认知,云少宁脸上的羞涩被愤怒和男人独立有尊严给取代,就算她需要的只是借位,那他非得做实了不可!
也就在宋清柔只吻不再继续的时候,他大手直奔她胸口。
唉哟,宋清柔心里当即那个气啊,瞪眼警告的同时,又不得不为了刺激外头的林立军,‘陶醉’的吻也时不时的发出什么声音。
云少宁干脆装傻,随便你怎以警告,他没看见!
一时间,你暗我明的,原本僵硬的动作,激烈不说,响声更大。
隔断之外,林立军是带了礼物来的,原本悄悄地推开门,想给宋清柔一个惊喜,哪里会想到竟然看见这么一幕。
当下气不大一出来,不过待在宋一海身边这几年,他也不是白活的,性情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冲动易怒的林远航。
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人生,新的名字:林立军!
瞳孔缩了缩,按下心底的怒意,他取了支烟,没点却坐下了,不管隔断里头的两位,是真的捺耐不住还是有意而为之,他都要看看,他们能进行到哪一步!
这样不离开也不打断的反应,完全颠覆了宋清柔对他的了解,看来林立军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又是因为云少宁的过分,她咬了咬牙:
“亲爱的,停停,你好心急哦,又忘记带t了吧!”
“刚才你不是安-全-期吗?”云少宁不傻,自然知道宋清柔想中断,也就来了这么一句让她吐血的话。
这一刻,宋清柔真有一种搬石砸脚的冲动,拧着云少宁腰上的肉,“明明是是,你想成什么了?还是你人在我这里,心想着哪个贱人,你说你说!”
啪!一巴掌甩过去。
瞧着云少宁生气的样子,宋清柔暗骂活该,心里偷笑,面上吼着,“该死的渣男,我要和你分手!”
“你这个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少宁火了,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被打,委屈死,对着隔断外头,直接挑明,“外头那位仁兄,如果还要脸的话,请回、避!”
“好!”丢下这句,林立军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哐的一声,他带上门板,站在护栏旁刚点上烟,这时余光一闪,就见一楼大厅人影一闪,虽然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但那头标志性的黄发却特别清楚。
吐了口烟,林立军有些恍惚:两年前,早在夏日别墅爆炸后,是他亲手杀死黄毛,又制造了事故,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出,就见二楼楼梯转角,迎面走过来的身影,不是顶着一头黄发又是什么?
也巧了,林立军因为上来的匆忙,忘记带眼镜,这会看走过来的人影,五官一片模糊,只感觉那头黄色的头发,一晃晃的向前。
像一蹦一跳的僵尸,一下来到他面前。
林立军眼前很是模糊,呼吸一紧,“你是谁?”
站在他面前的黄毛,不是旁人,正是找云少宁了解那名混混的夏天逸,在大体猜到那个混混是被灭口之后,就染了这么一头黄毛。
原本只是想引起林立军的注意,这会近距离接触,他发现了两个问题:一是林立军的面部有问题,特别是下巴,尖得可以戳死人,有整容的嫌疑,二是林立军居然高度近视!
有了这两层认识之后,夏天逸也就做了一个索命的动作,捏着嗓子,“还我命来,我死得好冤啊,肚子上的这把刀,好深好凉,好冷……”
不等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边,等林立军反应过来,他吼,“站住,你给我站住!”
声时落下,林立军抬脚想追,不巧的是宋清柔办公室里正在开战,一部红色的话机,嗖的一声,在云少宁拉开门板想走、后仰身体躲过去时,砰!
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林立军的脑门上。
一阵金星,在林立军脑海里闪烁,云少宁是没理会就跑,但宋清柔得管啊,“呀,林秘书,你怎么站在这里呀,脑袋同事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怎么搞成这样呢?那什么……,太巧了啊,你没事吧??”
“没事!!!”林立军压抑着怒火,迈进宋清柔办公室。
宋清柔想赶人,又碍于砸伤,只能狠狠瞪了眼云少宁消失的方向,转身进去。
与此同时,云少宁刚出警局,就和随后跑出来的夏天逸撞上,还没等打招呼,夏天逸兜里的手机又叮铃铃的响。
是聘请了当地很有的海上搜救队,队长打来的,“夏先生,你要找的那两人,还没有消息,不过有渔民反映,在坠机的当天,在东海上空看到有降落伞坠海,具体海域你过来再详谈!”
“好!”夏天逸应声,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就是:乘降落伞的人,就是失忆的海洋和宋夏!!
第168章 我就知道你会来,会娶我!
西城警司。[.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办公室里,宋清柔靠墙而站,瞧着林立军脑门出血,她白眼翻了翻,“叫救护车?”
一旁书架边,林立军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揶揄,只说,“救护车就不用了,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督察私自动刑呢,有医药箱么,贴块创可贴就好了。”
他说着,又顿了顿,像记起什么,“对了,不要告诉义父,省得他担心!”
林立军嘴里的义父,正是宋清柔的叔叔,宋一海!
“好的嘛!”她咬牙,取了医药箱,恨不得把沾有消毒液的棉棒,直接按进林立军的脑袋里。
刚才他这句哪里是替叔叔着想,典型的威胁她,如果不给他上药,那么等他公差结束后,叔叔看到他的伤势必会问!
林立军到时候再把经过一说,那叔叔原本就想她嫁给他,这会又冒出一个夏天逸,血压不气歪才怪!
包扎完,宋清柔皮笑肉不笑的说,“林秘书,毒也消了,创可帖也贴了,你公差又是这么繁忙,现在是不是可以滚了?”
“头好晕…”对宋清柔的不友善,林立军不在意,“清柔,让我休息半小时?我保证不吵你!”
话是征询的意思,但他说完,转身就来到会客区的沙发旁,自顾自的端坐了下来,当真一副你忙你的,我不会吵的架势。
其实林立军留下的目的,宋清柔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无非是借机想了解有关‘宋夏’的信息,既然如此,那姑奶奶她就给他个机会!
“好啊!”宋清柔侧身,撇了眼摆在隔断旁,深藏在绿萝叶子里的监控,她说,“就算不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也得对砸伤你的行为负责吧,别说休息半小时,一小时都行,不过林秘书,在此之前,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对你没有男女情!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知道叔叔把你当儿子看,你这么出色,又是位居高处,肯定有不少女孩青睐,又何必单恋我一个?”
声音落下,不等林立军接话,宋清柔利落的表示自己还有急事,需要马上出警,然后砰!的一声,带上门板,一口气跑到后院停车场。
警车里,宋清柔喘了两口气,迅速打开笔记本,进入桌面后,点开同步监控,然后车帘一拉,倒要看看林立军在她办公室里,会做些什么!
很快,时间不长,就见监控中,林立军站起身。
他没乱翻,只是四处看了一圈,最后像发现了什么,两眼直直的盯着绿萝。
一时间,隔着笔记本屏幕,给宋清柔一种四目相对,心底慌了慌的错觉,从很小、大约是五六岁的样子,她就因为父母出事,是叔叔一手带大。
尤记得第一次见林秘书的时候,他应该是刚毕业,腼腆也易脸红,还有些婴儿肥。
只是这张脸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的棱角分明?
握着鼠标,宋清柔想了想。
应该是大前年,他和叔叔一起去山城出差,路上因为刹车线的问题,差点翻车,当时是林立军舍命救了叔叔,这才遭遇了重大意外。
那次,林立军大命不死,在海城医院差不多修养了近半年才回机关,好像也是从那之后,他就变得消瘦,婴儿肥也跟着不见……
只是这一刻,隔着屏幕,通过监控器看他,她心里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具体是哪里怪,又谈不上来,难道就因为他的追求,因为偷听到夏天逸和云少宁的一点谈话?所以就对他开始排斥了?
不能够啊,她向来不是靠感觉来分辨事物的人,唯一的解释,就只剩下,这个人有问题!!
这边宋清柔正想着,监控里林立军的手机响了。
因为他接电话的时候转身走向了办公桌,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林立军说,“你说什么?义父确诊是…酒精肝,晚期?需要换肝……”
听到这里,宋清柔大脑‘轰’的炸了锅.
脑海里不停闪烁的画面,除了叔叔对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再就是前年夏日别墅爆炸后,她无意中得知叔叔竟去祭拜过宋夏。
还有那一年,可可生日的时候,又是沈衍衡主动找她,帮忙拉近宋夏和婶婶的关系,难道他们……?
叮铃铃!
装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惊得宋清柔怔了怔,接听的一瞬,林立军的声音传进来,“大小姐,你在哪?家里有急事,方便跟我回海城吗?”
“好!”这一刻,宋清柔没排斥,猜到应该是做捐肝配对。(.无弹窗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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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的早上,沈衍衡拥着怀里的女人,回忆起两年前的意外,一双好看的剑眉不由得拧紧。
当时夏明月的同伙,传绑架可可以及在她身上装有定时炸弹的视频过来的时候,他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攸关的大抢救。
之后和陈局离开军区医院,他只带了云少宁准备的枪。
警车一路疾驰,赶在‘约定’时间,最后去的地方是距离海城最远的码头,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深绿色的芦苇。
时值夏末秋初,正是芦苇茂盛的时节。
下车前,陈局在他身上,装了两处跟踪器,叮嘱着他万事要小心,可当时他脑袋里想的,全是不久前在中天小区,看到的u盘里的内容。
宋夏,这两个字,也深深刻在他心底:这一生,她跟着他,他亏欠她的太多,如果侥幸有命可以再回海城,他必守她到老,如是没命……
再一次,闪出他脑海的,是好友夏天逸的影子。
两分钟,沈衍衡站在劲风凌冽的码头,见到了一身白色婚纱打扮的夏明月。
看见他,她脸上全是欣喜,甚至还有几分狰狞,脚带脚链,手上也晃着手铐走向他:“衍衡衍衡,我就知道你会来,会娶我!”
什么国法家规,对她来说,好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只因为码头旁的电子屏上,所播放的内容,正是可可和另一名女孩,被绑在海里的柱子上。
整片海河,究竟有多少像这样小岛,谁都弄不清,更无法在涨潮之前,保证一定能救出这两孩子,所以警方也只能一再妥协。
究竟警方另外实施,准备了多少套营救方案,沈衍衡不想知道,唯一确定的是:他命不久矣!
“少废话,走吧!”别说赞美,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这样的无情,让夏明月咬牙,要不是氛围不允许,她定要他回答不可!
“后退!”在夏明月身后,有绑匪挟持沈衍衡的时候,一旁有刑警试图靠近,她立马拿之前从化妆师手里弄来的修眉刀,抵在脖颈里:“后退,全体后退二十米,不然就算我死,你们也别想救出人质,到时候看看市民会不会恐慌!”
两方人质对垒,她不怕,他们会怕,只因为这一刻的沈衍衡已经等不起!
同样孰轻孰重,对站在最前头的陈局来说,他清楚,太清楚,这件事要是网上没有引发争议,或许处理起来还没有这么棘手。
看着电子屏屏幕里,眼看就要被海水吞没的两名女童,陈局说,“退!”
音落,警方后退,夏明月也如愿登上直升机。
随着哐的一声,沈衍衡脸上的黑布被扯下,机舱内除了夏明月,再就是站在她身后的绑匪――陈飞。
陈飞来到沈衍衡前面前,一番搜查后,他说,“夏小姐,你这位未婚夫不地道啊!”说着,他黑呼呼的手掌一摊,手枪和跟踪器就跟着暴露。
夏明月噌的站起来,“你想杀我?沈衍衡,你拿着枪登机,是想救了那两孩后,再亲手杀了我?还想企图用追踪器,好让警方来解救?呵,这就是你对付恩人的方式你别忘了,你13岁那年,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这……”
话没说完,沈衍衡问,“证据哪?你说你救了我,拿证据出来!”
闻言,夏明月刚扯出手腕,又听沈衍衡说,“一块疤痕而已,谁又知道真假?”
“你――忘恩负义!”夏明月一脸狰狞,衬得白色婚纱刺眼而可笑。
“那么你,就是痴心妄想!”沈衍衡字句铿锵有力,一张英俊消瘦的脸庞,因为病毒的折磨苍白也憔悴,但一双鹰眸里的锐利,却狠狠的刺着夏明月。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软硬不吃,在生命面前,她以为他会妥协,只是没想到,依旧这样无情!
“行!你行!”夏明月眯眼,一旁陈飞拿了直升机专用电话给她,随着连线,很快听筒就传出可可和另个女童的哭声。
那一声声的粑粑,让沈衍衡咬牙,忍着因为情绪波动,而泛滥出来的血水,“放了她们!”
“放?”夏明月笑意阴森,“谁说我要放了?我在想,该让谁先死呢?就可可吧,不过我真好奇,她是你跟哪个贱人生出来的野种,不――啊!”
一声惨叫,是沈衍衡出奇不易的踢向她,下秒不止夏明月没看清,连她身后的陈飞,也意外刚搜出来的枪,是怎么反手到了沈衍衡手里?
“后、退!”机舱里,沈衍衡指着绑匪,另一只手则是制约着夏明月,因为体力不支,他不敢拖延,上膛直打对方膝盖。
“啊!”
“啊!”
陈飞被打中的一瞬,夏明月尖叫。
与此同时,直升机也到达目的,随站滑行,机舱里更是来回颠簸,沈衍衡是算准了陈飞势必会趁机反抗,当即一脚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陈飞像冬瓜一样被踢出机舱!
沈衍衡动作飞快,忍着口腔里的血腥,制服着夏明月,“让他们,把放孩子放了,我跟你走!”
夏明月腰际被硬物顶着,不确定是不是枪,却是笑着,“你的意思,是拿你的命,来换两孩子吗?衍衡,你可真残忍!”
沈衍衡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又顶了顶,吓夏明月尖叫,“别,衍衡,你别冲动!”站在舱门前,她对滚在地上的陈飞说:“去,按他的吩咐做!”
小岛四周环海,就算给他机会,两孩子都救了又如何?
很快,架势员和陈飞,一人抱着一个早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厥的孩子,站在了距离直升机不远处。
沈衍衡知道目前的局势对他很不利,如果他身体没事,是健健康康的,倒可以拼一拼,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自己下一秒,还能不能坚持!
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推下夏明月,赶在另两人没过来前,扯着夏明月长长的婚纱摆尾,威胁也和另外两人对立,“把她们放下,给水和食物!”
从见到的第一面,沈衍衡就猜出,两孩子是晕了。
脸色苍白,嘴角又干裂,身上的衣服又是湿透的,太可怜了!
“夏明月,你真他-妈的不是人!”这大概是沈衍衡,第一次这样爆粗,实在太令人切齿了,“她们还是孩子,八岁都不倒的孩子!噗!”
气急,沈衍衡没忍住,张嘴喷血!
“夏小姐,快!”趁机,陈飞夹着可可救人,夏明月是救过去,但怀里却是一空。
“粑粑~!”可可迷糊着,完全是出于本能,沈衍衡迅速拉开距离,“不怕不怕,可可乖,粑粑来救你了,没事。”
哈哈,这样的父女情深,让站在陈飞身旁的夏明月,狂笑不停。
她说,“沈衍衡,呵,什么时候你卑鄙到这种地步?竟然连吐血都可以很好的利用,只是那又能怎样?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怀里所抱的,甚至不惜拿命来换的,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可可!因为一直照看她的刘阿姨,早在她几个月大就狸猫换太子了!”
看着沈衍衡的错愕和震惊,夏明月特别的开心,转身抱过架势员手里,穿蓝色衣服的女童,“对,她就叫蓝蓝,你猜她是我们的女儿呢,还是真正的可可?”
“夏、明、月!!”沈衍衡嗜血,他放下可可,眯着满是杀气的眸子,举枪快打了两下。
就听噗通!噗通!两声重物落地后,竟然先是陈飞倒下,又是之前那位驾驶员,因为靠在岩石边,倒下去的同时也坠入海底!
眼看着夏明月转身要跑,沈衍衡当时没多想,跟着追上去。
夏明月拖着长长的婚纱,怀里抱着蓝蓝,又在天黑的情况下,拼命的跑。
沈衍衡之所以奋了好长时间才追上,完全是因为体力严重不支,就在喉咙深处涌出越来越多的血腥味时,听到夏明月啊的一声。
悬崖旁,是她雪白的婚纱在黑夜里,明显又醒目。
“蓝蓝!”沈衍衡想都不想,奋力一跃,抓住蓝蓝的领口时,自己的身体也不断的下坠,几乎是殊死一搏般的拿手指,血肉模糊的抓向岩石!
身体在下坠,肉指又无法镶嵌进岩石,只能随着下坠,忍痛抓到底!
或是命不该绝,就在下坠了差不多近两米的时候,沈衍衡意外抓到了一棵斜长在悬崖峭壁的手腕粗细的小树,来不及做更多的考虑,他只能奋力一抛!
“啊!”叫蓝蓝的女童,吓哭,也在眨眼间噗通一声,跌在了悬崖边,“叔叔!”刚懂事的她,知道是沈衍衡救了她。
也看见有条碧绿色的粗蛇,一口咬在沈衍衡手腕。
随着一声失控的惊呼,最后留在蓝蓝眼里的只剩下,沈衍衡坠下悬崖的影子在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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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回忆的过程中,我一直缩在沈衍衡怀里,默默的听着。
他坠崖之后的事,可以猜到,应该是两个孩子在岛上漂泊,被途经的渔民给搭救,而后来宋清柔他们发现的高度腐烂的尸体,应该是陈飞的。
因为腐烂的太厉害,只能取他身旁早已经干枯的血迹,通过血迹来和张聿以及沈佳华做dna比对,从而确认那具男尸就是沈衍衡。
只是不在现场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血其实是沈衍衡吐的……
“三哥~!”咀嚼着这个称呼,我伸手抚向沈衍衡依旧紧拧的眉心,我说,“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可能是刚才讲得太久了,这一刻,沈衍衡声音有点哑,反手握住我手背的同时,一个吻再自然不过的落下,薄唇周边那些冒头的胡茬,扎得我痒痒的。
我忍着笑意说,“是不是…,因为夏明月总是衍衡衍衡的叫,所以你…你才让我叫三哥呀!”
沈衍衡撇了我一眼,看上去不想再提这个人,这个名字。我吐了吐舌头,“后来,三哥,你想知道她的后来是怎么样吗?”
沈衍衡没说话,我自动理解为默许,把发现夏明月尸体以及到警犬发狂,简单的说了说,“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对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你说,两年前,你是从军区医院离开的,离开前还大抢救了?然后在直升机上几次吐血,你怎么了?”
“…没怎么。”沈衍衡嘴角动了动:看来夏天逸他们,是没把他中毒的事,说出来。
“敷衍,你再敷衍我!”我撅嘴,有些不高兴的板过他脸颊,“还有,你说你身上的这些疤点,是被毒蛇给咬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傻女人,都过去了!”他揉了揉我发顶,说得又这样风轻云淡。
少顷,可能是见我表情太严肃,沈衍衡不得不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中毒的事情说出来!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为什么两年前,在山城医院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好的,到了晚上参加可可的生日,他就和桑桑那么暧昧!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的:为了我好!
呼了口气,我鼓着腮帮子,“姓沈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坏蛋,凭什么那样以为?又凭什么那样对我?你知不知道,那天也是我生日啊!”
沈衍衡眼里满是自责,“对不起,对不起!”他猛得将我拉进怀里,吻着我额头,滑过眼睛,又轻柔的吻着我的唇-瓣,再一次道歉。
这样温柔和深情的攻势,就算我心里有再大的委屈和怨言,也瞬间消失不见。
喘着气,面上我还是不依不饶,“那你说,以后还骗不骗我,还会不会这么自以为是?”
沈衍衡真是不会说谎,竟然来了句,“我尽量!”
“讨厌!”具体是什么时候由躺在他怀里,变成坐在他腿上,我完全是迷糊的,只听他说,“坠下悬崖后,我再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叫俊逸的霸主救了,也是他找了很多名医,才把我救回来,所以我欠他一条命!”
此时此刻,我还不知道自己和这位叫俊逸的霸主,有怎样的渊源,只是望着沈衍衡漆黑的眼眸,我说心酸也难过,“所以你是以身相许了?”
我指的是他和海宝贝的婚礼。
沈衍衡却敲着我脑门,白了一眼,“讨打的女人,他是男人,我怎么以身相许?再说了,我取向正不正常,难道你不清楚?”
我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给他,“别说两年不见,就算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啊!”话没说完,一阵旋转后,成了我上他下。
却也在这时,头顶嗡嗡嗡的一阵,竟是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逼近。
那样巨大的螺旋桨,让我一下想到了海宝贝的私人飞机,“啊!三哥啊~!恭喜啊,恐怕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追过来了!”
瞧着他,我说得是这样揶揄。
第169章 所有的债,所有的账,都由我来背!
沈衍衡伟岸的身躯,四平八稳的平躺,“吃醋了?”
他点着我鼻头,深邃的眼眸里有亮光在闪烁,然后长臂一伸,一副我就在这里,随你想怎样都可以的架势,气得我直掐他脖子!
我咬牙,瞪眼,凶巴巴的,“对啊,我就是吃醋了,难道不可以吗?现在你的她,就在上头的直升机里,等她下来之后,你们所点名要我策划的‘梦幻婚礼’也该开始进行了,蝴蝶谷嘛,又能浪漫也能拍摄各种亲密姿势的婚纱照,最后婚礼一走,最后就可以进洞房了!
毕竟你欠那什么霸主一条人命嘛,用这种方式回报,是最好的结局!”
我越说越气,鼻孔里很是气愤的哼了一声,“只是没想到,以身相许不仅适用女人,原来还能适用于男人,海洋哥――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后面讽刺的话,还没说完呢,沈衍衡忽然低笑了一声,然后瞬间改变了我和他的姿势。
仰视也逆光中,他笑意飞扬的俊颜,完全不受来自高空的直飞机的影响,吻住我,“果然是吃醋了!”断续的声音,从我和他的牙缝里,含糊不清的冒出来。
我想反驳,再一次被他缠住。
麻麻痒痒的,呼吸都被掏空了,想躲也没有空间,躺在用降落伞所铺的简易床体里,我使劲推着他胸膛:“你…别…他们…有人来了呀!”
“那又怎样?”离开唇,他又滑向我脖颈。等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就感觉锁骨那儿一疼,跟着看沈衍衡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嫣红色,形状不错!”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又羞又恼的瞪眼,屋顶因为下雨,沈衍衡又加了些防雨的芭蕉叶子,这会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直升机在嗡嗡的响。
沈衍衡似乎猜到我的顾虑,只是从身后拿出,我之前登机时所穿的蓝色包臀裙,捏了捏我腮帮子。
“真是个傻女人,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握住我手腕,按放在身体两侧,解着我身上的衬衣!
“不会的,你刚才所说的,亦或是让你不开心的事,都不会再发生!”沈衍衡说得认真也深情,手上的动作没停,直至最后一粒纽扣解开。
我听见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老流氓,闭上眼!”
“闭眼,摸着换?”他笑,我红着脸,心里流淌的满满都是甜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刚才他拿裙子出来,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我换好衣服,等会直升机下来人之后,好准备离开,那里会想到,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之前尚且不谈,就是在荒岛上,我和他不是没有赤条相对,可他这样帮我,还是第一次。
尽管这一刻,我已经是背对着他,但这样的相处,还是让我心跳砰砰的加快,“三,三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抬手想接过来,他说,“你别动!”
声音坚定,那意思是他要坚持,坚持着从里到外帮我换好啊!
一时间,加快的不止是心跳,还有呼吸和脉搏,特别在他帮我调整的时候,我全身绷紧,呼吸也本能的一紧,脸颊火辣辣的烫。
我口干舌燥的舔唇,“三,三哥,我自己……嘶~!”话说到一半,没想到他已经轻松的搞定。
末了还附耳说,“感觉不错,好像涨了一个码啊!”
“讨厌!”因为被他圈在怀里,我打不到他,就拿胳膊拐撞,惹得沈衍衡哈哈大笑,“小女人,想谋杀亲夫呢?讨打!”
他又弹了我脑一下,很快换好衣服,然后把衬衣罩在了自己身上,扣纽扣的时候,动作忽然顿了顿,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说,“好香的衬衣,怎么办,好容易想入非非!”
“沈衍衡!!”真讨厌,两年不见,他现在倒是越来越污了,“精-虫上身了啊!”
“对啊对啊!”头顶直升机仍在嗡嗡的响,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牵着我走出小屋,最后靠在岩石旁,说得相当委屈,“女人,两年啊,七百多天,按两天一次来算,利息先给你免了,你说这几天你才还了几次?”
他嫌弃的上下看了看,“这么瘦,体力还这么差,打算赖账啊!”
“!!”扶额,我无语了,难怪从恢复记忆起,就要得一发不可收拾,竟然还这样歪理?
正想着,这时,头顶又传来嗡嗡的一阵响,我抬头一看,“呀,什么时候又来了一架直升机啊?”转头,我问沈衍衡,“都十几分钟了,先前这架怎么不停?”
“谁又知道呢?”沈衍衡看了一眼,视线良好的他,很快确定先前那架是私人飞机,而后面赶过来的却是军方的标志――难道是宋清柔?
瞧着我撅嘴,明显不想离开的样子,他弹了我脑门一下,“他们放软梯下来,大概五分钟左右,趁这个时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爆炸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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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架飞来的直升机,的确是私人,属海宝贝的。
她之所以让直升机在半空徘徊了会,并不是勘察地形,而是用望远镜看地面,想知道身处荒岛中足足有八天之久的两人,究竟在做什么。
奈何距离有限,又加海洋和宋夏呆在自制的芭蕉叶底下,别说看到,猜都猜不到!
一旁,凡姐见海宝贝脸色不好,以为她身体不适,转移注意力,“小姐,还是您计谋好,要不是您派人跟踪夏天逸,我们还找不到海少爷在这里!”
“可那又怎样?”海宝贝放下望远镜,指了指不远处,“看到没有,夏天逸也过来了!”
乍得到海洋在荒岛的坐标,海宝贝幸喜,庆幸她喜欢的男人再一次创造了奇迹,也就让人拖延夏天逸的行程,本意是打算把宋夏和海洋都带回帮里。
不管两人在此期间,有没有私情,只要带回属于自己的地盘,一切都好办!
此时此刻,却没想到夏天逸过来的如此及时,叹了口气,她说,“凡姐,你说宋下有老公了,她应该不会和海洋哥哥发生什么吧!”
“小姐,就算你不相信宋老板,难道还不相信海少爷吗?他可是老爷相中的接班人啊!”凡姐命人放下软梯,安慰着海宝贝。
在得到海宝贝也要跟下去的时候,凡姐震惊了,“不行,小姐,你――”
“就这么决定了!”打断凡姐的话,海宝贝起身,“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如果你不让我下软梯,那我就跳给你看!”
不管怎样,她都要下去看看!
看看她的海洋哥哥,在见到她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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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架直升机机舱内。
云少宁身边,准备着崭新的西装,精致的午餐和商务必备软件,以及两年以来海城的变化资料。
而夏天逸呢,他身旁除了一个急救箱之外,再就是一杯花茶,两年前的爆炸,他是护住了宋夏,可也因此让她伤了嗓子,易红肿也出-血。
在瞧见另一架直升机,软梯放下来,认出是海宝贝时,他眯了眯眼,“果然路上差点出车祸与她有关,真是卑鄙无耻!”
“估计他们是知道了沈总的身份,想赶在我们之前,把人带走!”一想到沈衍衡失忆,云少宁眉头就拧得紧紧的,“要是沈总不跟我们走,那该怎么办?”
“会吗?”有宋夏在,就算他没恢复记忆,恐怕也不会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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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的岩石旁。
就在两架直升机分别放下软梯,下人的时候,我把爆炸的事说完,沈衍衡瞳孔一缩,“美丽挟持你?还有两名混混?只想救出秦有为?”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夏天逸也是因此受伤的,你――”
“宋夏!”沈衍衡拇指抵在我唇边,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笑也璀璨,“我回来了,此后所有的债,所有的账,都由我来背,而你只负责……”
他拉长了尾音,捧着我的脸,吻了下补充道,“喂饱我!!”
“沈衍衡,你你你!”污就污吧,至少也分场吧,却是我刚瞪眼,手腕忽然一紧,是他不理会身后跑来的人,拉着我就跑。
听到了海宝贝在喊,“海洋哥哥,是我,你不要跑,等等我呀!”
接着又是云少宁的声音,“沈总,是我,是我们啊!”
一副他们都不是坏人,让我们不要害怕的架势,沈衍衡不但没停,反而拦腰,扣着我腿弯,下一刻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我说,“别过来,你们!”
海宝贝,“……”
云少宁,“……”
夏天逸追上来,手里还拎着急救箱,那杯被他一路护在怀里的花茶,此时此刻温度正好适中。
瞧着远处相处甚欢,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甜蜜的男女,他忽然感觉一切都用不上了,吸了口腥咸的海风,他说得这样落寞,“那就等一等!”
“要等你等!”这一声愤怒,是海宝贝说的,好不容易她拼着性命之忧,颤巍巍的从软梯下来,为的就是换海洋哥哥的一个拥抱,现在呢?
经过夏天逸身旁,她瞧不起啊,“妻子都跟男人跑了,还这样大度,还是男人么?”
声音落下,海宝贝冷哼了一声,却是刚追了两步,就听夏天逸说,“很抱歉,她不是我妻子,而你,根本就无需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闻言,海宝贝顿了顿,木纳的转身,“你说什么?”
如她所愿,夏天逸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对你没性趣,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男人,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understand?”
“你你你,你无耻!”海宝贝咬牙,快要被气死。在狠狠的瞪了夏天逸两眼,转身刚想再去追她的海洋哥哥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在抬头的一瞬,身体因为看到海洋哥哥和那女人的一幕,被惊得晃了晃不说,还接连后退了两步。
他们,他那是对她,在做什么?
第170章 高调回归。
沈衍衡抱着我,漫步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勾着他脖子,嬉笑,海风呼呼的从我耳边、从我和他鼻梁相抵的地方掠过,他额头也因此泛起一层细密的汗意,最后停下。
把我放在之前,我和他曾一起看过的凤仙花旁。
瞧着我脸上的诧异,他说,“几天前,看到这些花,忽然记起阿妈说过,凤仙花可以染指甲,是最天然的颜料,我是没染过,正好闲着,就弄了些。”
“噗!”他解释的样子,太过正经,我忍不住笑,身心被他眼里的情意所包裹:几天前,他还是那个没恢复记忆的海洋,竟然已经想到帮我染指甲……
仰头,我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只有他,“然后呢?”
“…小女人!”他满眼的柔光,点了点我鼻头,弯下腰,“等着我!”
最近以来,他溺宠的动作越来越多,在我面前展露的笑意,全然跟两年前的他不同,那个时候,他对我虽然有情,却还是碍于身份,总是板着脸。
像现在这样,丝毫不在意他人的视线,还是第一次。
我以为在直升机放下软梯,在我们将要离开荒岛,回归现实之后,这一份亲密无间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
这一刻,我知道岩石后面,还有夏天逸和海宝贝等等的人在,还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他,“三哥,你是爱我的吧!”
听到这,沈衍衡打开凤仙花花酱的动作顿了下,俊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不爱!”嘴上是这样说,可伟岸的身躯还是任我抱着。
不一会,他侧头,“抱我做什么?松开!”
“不松不松,就是不松!”我搂着他后腰,撅嘴笑个不停,“生什么气呀,人家只是…没信心嘛,万一这是最后的晚餐,我找谁哭去呀!”
“傻女人!”他笑的无奈。
一手托着芭蕉叶,另一只手揉了揉我发顶,最后绕过我脖颈,扣着我后脑勺,侧着身吻下来。
“是,我是爱你的!”沈衍衡捧着我的脸颊,告白着,也转过身,用更舒服的姿势,旁若无人的加深了这个本就缠-绵的吻。
细碎的誓言也从彼此的牙缝里溢出,“宋夏,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声音落下,一记深吻也跟着结束,我还眩晕在当下。
沈衍衡已经单膝跪在我面前,“把手给我~!”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一张性感的唇微微上扬,我欣喜、激动的捂脸,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三,三哥,你…我们……”
“宝贝儿,听话,乖乖的,嗯?”海风吹起的浅滩,他抛下身后的众人,这样轻言细语的哄着,粗粝的指腹也沾满了凤仙花花瓣。
宽厚有力的掌心,在我伸手过去的时候,伸展我的五指,一根根的涂沫。
那专注认真的样子,再配上他此时半跪的动作,完全给人一种我就是他掌心的公主,是他的女王,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幸福来得这样不打招,让人猝不及防,也让人惊喜。
十指连心,他将我的十指指甲一一涂抹完,也将我本就装满他的心,再一次紧紧的圈住。
一时间,我眼里浸满了泪,仰望着天际,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头顶时不时掠过的海鸥,我想把这一刻的幸福,告诉给全世界听。
“沈衍衡,谢谢你。”喜极而泣,我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傻瓜!”沈衍衡溺宠的骂啊,站起来拥着我,柔软的唇一寸寸,吻干我脸上所有流下的泪,“这样感动啊,那打算怎么谢我?”
“呃?”我睫毛湿湿,逆光看他,有道道霞光在闪现,恨不得给他,我的全部。
“这样吧,我们来定个约定!”他说得绅士,完全是君子坦荡荡的口吻,“都是老夫老妻,也不用谢来谢去,以后你感动一次,就补偿我一次!”
瞧着他眼里的亮光,我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补偿是指什么,“你――”
“怎样?很公平吧!”他笑笑,拿唇堵住我,“盖章了啊,不许反悔的!”说完,他邀功似的掰着我手指,要我看上头的颜色,“素手纤纤,漂亮!”
是那一天,他发现凤仙花,别在我发间一朵,也是这样拉着我的手说:素手纤纤,漂亮!
说前一句的时候他还是海洋,这一句他已经变回我的沈衍衡,不管他是海洋还是沈衍衡,眼里对我的情意,嘴上的赞美,从来未变。
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还矫情什么?
“好!”我幸福也激动,直接把不远处的其他人给全部忘记,一下盘踞到他腰间,因为他抱着我,我高出他一个脑袋,他炙热的呼吸,刚好正对我胸口。
即使我和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可落在外人眼里也是暧昧至极。
羞得岩石旁,云少宁脸颊一红,连用手掌挡住视线:哎吆喂,两年不见,这对夫妻太漫浪了。
一旁身穿黑色西装的夏天逸,感觉握在掌心的花茶凉了,心空落又泛滥,品不着喜怒的感官里,只觉着世界一片昏暗。
唯独他喜欢的女人,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认识梅明月以后,在看到她手机那张化妆舞会的照片,记住了里头有着灿烂笑容的大二女生。
这两年以来,那些消失在她脸上的灿烂、娇羞和小淘气,以及所有女人在陷入爱情中,该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统统都回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彼时的她,再不是那个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出神和发呆,以及暗自伤神,故作坚强的宋老板,她只是一个重获爱人的幸福小女人。
――-宋夏,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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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夏天逸的默爱,海宝贝就显得愤怒也抓狂。
尽管开始的时候,她把这些愤怒的情绪,全部很好的按压在了心底,打算以理智和淡然的形象,等待她的海洋哥哥回头,发现她的存在。
可随着他们的欢笑、拥抱以及情不自禁的亲吻,她待不住了!
两年以来,她的海洋哥哥在帮里有多冷,在海外又在怎样凌冽的外号,她再清楚不过。
一直以来,不管他再怎么冷,但对她都是特别的,她也一度以为,这一生他只会护守她,只会待在她身旁,永远都不会离开!
可现在,那不远处这样深情四溢的男人,还是她印象里的那个冷情的海洋哥哥吗?
甚至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海洋哥哥不但会笑,还能笑得这样爽朗!
这样好看,这样的迷人,这样浪漫到单膝跪在浅滩,不在意西裤是不是会湿,只是耐着心思,帮那个女人涂指甲?
呵呵,她拿枪,她威风八面的海洋哥哥,竟然也有这样柔情的面?
此时此刻,海宝贝的整颗心都碎了,她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细软的沙滩里!
“海洋哥哥!”这一声喊,夹杂了她太多太多的情绪。
以往听见她这样的声音,他都会及时转过身,看看她倒底怎么了,却是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另个她!
咬牙,海宝贝气急,“海洋哥哥,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终于沈衍衡收回视线,侧身看海宝贝,但开口的话,让她再度奔溃,“海洋哥哥?你在叫我?”
“……”海宝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怎么了海洋哥哥?我是海宝贝,宝贝啊!”摔坏了脑袋?所以才不理她?
“抱歉,我不是什么海洋,你认错人了!”阳光充沛的浅滩,沈衍衡这样说!
“不,你们不准走,海洋哥哥你站住!”海宝贝向前,拦住欲转身的男女,不死心的扯向沈衍衡的胳膊,可不等碰上,对方已经躲开。
沈衍衡说得陌生,“这位小姐,请自重!”
一句冰冷无情的话,海宝贝眼框里的泪,哗的落下,“什…什么?自重?你竟然让我自重?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沈衍衡重复,“我确定,不认识你!”
这样再度肯定的回答,惹得不远处,云少宁和夏天逸欣喜的对视,一旁凡姐的脸色刷的苍白了,她走上前,“海少爷,你不认识小姐了?”
沈衍衡明显不耐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海少爷,我是――”凡姐刚开口,被海宝贝给打断,“好,很好,难怪这世界好人越来越少,并不是都学做恶人,而是被忘恩负义之人给生逼的!
今天你可以不承认自己就是海洋,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怀里的这个女人,她仅仅是我们婚礼的策划人,而你之所以意外和她在一起,是我们将要去蝴蝶谷拍婚纱!
也就是说,你才是我的新郎,我的未婚夫!
你可以逃避这个责任,可以置我于不顾,可以丢弃一帮兄弟!
但她,你知不知道,她有老公,有孩子,只要你和她在一起,你就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啊,海洋哥哥,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听她说完,沈衍衡转身,说得风轻云淡,“是吗?”
“当然了,海洋哥哥,你要相信我!”为了让她的海洋哥哥相信,海宝贝反手找凡姐拿手机,那点开手机屏幕的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
把之前凡姐偷拍到的图片,点开,亮在沈衍衡面前,“你看,你自己这张结婚证!”
当时我被沈衍衡护在怀里,看不清内容,只听他说,“哟,还真是,已经登记了啊!”
“所以啊,海洋哥哥,她是骗你的!”当着外人,海宝贝不方便说机密,只说,“俊逸,俊逸你还记得吗?对,还有生你养你的阿妈啊,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她老人家可是还在家里,等我们拍完婚纱照,然后抱孙子啊!”
海宝贝眼里带泪,言辞真诚,说得煞有其事。
看着沈衍衡没反应的俊脸,她转身,对着夏天逸求证,“夏先生,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站出来,说你才是宋夏的丈夫!”
“对对!”凡姐也反应过来,“是不是等你妻子跟人私奔,等你儿子找妈妈,等你从头绿到脚,等所有人都知道,你老婆跟人跑了,才敢吭声?”
一下子,最为震惊的还是云少宁。
别人不清楚,对沈衍衡的出事以及把宋夏交托给夏天逸的事,他再清楚不过,这样提到结婚证,那两人一定是结婚了!
还有孩子了?
哎呦,果然是日久生情,难怪一路上,他都感觉夏天逸不对,原来两男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下好了,不管是谁放弃,都是艰难的。
就在他抬手,想安慰夏天逸的时候,那里会想夏天逸上前,雷不死人的说,“不,宋夏真正的丈夫,其实是他,沈衍衡!”
“什么,你说什么?”海宝贝一眼怒气,恨不得毙了谁!
“我说的很清楚,宋夏法律上的丈夫,一直都是沈衍衡!”他说着,把右手的花茶转递出去,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结婚证。
一个色彩鲜艳,在阳光下隐隐闪着光亮的结婚证。
页面打开,当着海宝贝和凡姐的面,他把贴有‘夏天逸’名字的特殊纸条,用指甲一点点扣出来,里头所掩盖的名字,正是:沈衍衡!
接着拇指再朝上,撕下近冠照,同样里头暗藏的,也是宋夏和沈衍衡!
一时间,主角沈衍衡暗暗松了口气,云少宁也释怀,凡姐却是一脸苍白,海宝贝更是气急,扬手对着夏天逸就是重重的巴掌!
“你这个丑八怪,竟然怪骗我!”
声音是喊出来了,但扬起的胳膊,被夏天逸扣在半空,“对,我是丑八怪,这一点我承认,只是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海宝贝,“……”
夏天逸面露锐气,“我有告诉过你,她是我妻子?我有说过,我是她丈夫,这样的话?亦或者你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是我发给你的?”
“我……”海宝贝呼吸一紧,脸色瞬间惨白,想抽回右手,奈何力气太小,本身夏天逸也没打算这样轻易放过她。
继续逼问,“我什么?说啊,这张结婚证照片,哪里来的!”
突然来的一吼,惊得海宝贝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
“小姐,小心!”凡姐向前,刚想插手,这时随着夏天逸猛地松手,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海宝贝,就像坠落的风筝,一下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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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沈衍衡说完,率先迈步。
身后传来凡姐的低吼,“海少爷,小姐有心脏病,你不能不管,别忘了你这条命,还是她救的!”
听到这,我脚步停了停,有些诧异:救他的人不是俊逸吗?
不忍的是:毕竟海宝贝和海洋之前的婚礼是事实,现在这样离开,好像有点过。
却是还没开口,沈衍衡一记冷眼扫过来,“你确定!”
那是一种,你确定要把我推给其他女人的口吻。
我本能的摇了摇头,跟上他的步子,来到直升机跟前。看着头顶那巨大的螺旋桨,刚叫了声三哥,忽然腰间一紧,双脚也跟着离地。
“啊!”我勾紧他脖子,有些失控的叫了声。
再反应过来,已经在沈衍衡的拥抱下,登进机舱,透过直升机的玻璃窗,远远的看见凡姐抱着好像是晕倒的海宝贝,仍然站在浅滩里。
午后的阳光将她俩的影子拉得无限长,给人一种落寞也心疼的感觉。
我说,“三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刚才在海宝贝冲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担心,怕沈衍衡会碍于救命之恩,陷入两难之中。
却没想到他装不认识,简单粗暴的表达着:两年前他会因为出事,而失去之前的记忆,那么这一次也因为坠机,刚好忘记这两年间所有发生的人或事!
片刻沉默,沈衍衡在夏天逸和云少宁都上来之后,直接说,“那好,既然这样,你跟他俩回去,我继续回去做我的海洋哥哥好了!”
说得这样赌气,我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沈衍衡冷睇着我坐过来,拧着我鼻梁,“是,她是有心脏病,可也不至于较弱到,连这点刺激都无法接受,你以为大长老的女儿,是吃素的?”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继续说,“再说了,我也不是她的准新郎,她真正该嫁的人,是俊逸!”
“呃?”我糊涂了,“婚礼策划,不是你俩?”
“是也不是!”沈衍衡白眼翻了翻,最后闷着声,来了句,“我只是来替代的,好了,俊逸那边我心里有数,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音落,他转头看向夏天逸,“这两年,辛苦你了!”
其实夏天逸心里,苦涩也欣喜。
最终用一种很轻松的口吻说,“知道我辛苦就对了,怎么着,这脸上还有身上,都是为了救你女人而伤的,说吧,打算怎么赔偿!”
“身家性命给你,行不行?”两年后,生与死的离别,好兄弟再见面,不用太多的言语,一个紧紧的拥抱已经表达了一切。
和夏天逸的随意不同,拥抱过后云少宁眼框红了!
哈,沈衍衡鼻腔也酸涩着,“少丢人哈,有事情要你做!”
一听这话,云少宁立马打起精神,“好啊,你说你说,闲了两年,蛋――”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场合不对,他把后面那个‘疼’字给生生咽下去。
沈衍衡在简单的了解了这两年海城的变故后,眯眼想了想,“那就把我和宋夏还活着,马上回海城的消息散布出去!”
我,“……”
云少宁,“……”
夏天逸顿了顿,“关于爆炸的事,你也有所了解,这样的话,那不是打草惊蛇?”
“如果没有坠机事件的话,也可以我暗敌明,但经过坠机,特别是在失联人员中,还有宋夏的名字,恐怕有些人已经开始质疑,既然如此,倒不如高调的回归!”望着窗外,沈衍衡冷峻的脸上,再一次展现出运筹帷幄的操控力。
那一种自信,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慎重思虑后的结果。
时间不长,三人意见便达成一致,接着由云少宁用直升机专用的电话,联系在媒体工作的高管好友,把这一劲爆的消息散布出去。
一时间,直升机未落,但整个海城却轰动了。
不止是网上、各大论坛以及报纸加印,铺天盖地的疯狂的夺人眼球,更甚至午间新闻也插播这一条不可思议、甚至刷新了奇迹的消息。
海城警局:
一片哗然,要知道两年前,正是沈衍衡舍身的行为,解救了两名人质不说,还摧毁了夏明月及同伙。
军区医院:
吉安导师在看到这样的快讯,差点没惊得试管掉地。
沈宅:
正在聚餐的家人们,惊得筷子掉地,特别是坐在沈老爷子身旁的小菠萝,更是拍打着餐具,小嘴咕噜着,一个劲的叫粑粑麻麻。
对于沈佳华来说,自从知道父亲竟收养了一个两岁多点的男孩,她就诧异。
多年以来,父母亲有多么的深居简出,她再清楚不过,又因为两年前,儿子沈衍衡的意外,老爷子几乎把公司的事全推了。
这一刻,听见小菠萝这样喊,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小宝,你说什么?你粑粑?麻麻?他们…他们是谁?叫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佳华声音都抖了,完全没注意坐在她身旁的老公――方力荣眼底闪过的异样。
倒是小菠萝根本就不领情,小鼻子一哼,抓着跟前的鸡腿就往沈老爷子腿上爬,油腻腻的胖手直往爷爷脸上摸,“爷爷吃~!”
“好好,菠萝乖~!”这么一声后,餐厅一片寂静。
只因为老爷子向来爱干净不说,还讲究食不语,寝不言,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连破两条规律。
沈佳华看着,好一会咽了咽口水,问沈老先生,“父亲,他是……”衍衡。这两字,她张了张嘴,几次都没说出来。
这些年以来,她只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于母亲而言,她是失职的。
一方面沈衍衡早熟,根本不用她操心。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另外组建家庭,对这个儿子关心不够,还在宋夏怀孕后,也是不怎么理睬,如果当时她多关心一点,或许结局都会不一样。
片刻沉默,沈老爷子总算开了口,“报道不是都说了,他们夫妻死而复生,即日回海城吗?等他们回来,你问一问咯!”
“吃吃,爷爷吃~!”气氛正尴尬着,小菠萝又出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端坐在一家之主的腿上,玩得不亦乐乎,好神气!
宜家总部:
沈舒航在看到这条信息,激动兴奋之余,好像又有拿捏陆蔓的筹码,他知道因为母亲一直排斥。
一没给她婚礼,二没给女儿举办庆生宴,亏欠了。
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跟他解除契约,想离婚走人,可能吗?
行,不就是拿绝食来威胁他吗?
好!沈舒航按了内线,把助理叫进来,很快将手头上的事安排妥当,然后驾车离开。
却是刚进门,就瞧见瘫在沙发,别说梳妆打扮,连跟前的饭菜都不肯吃的女人,他咬牙来到沙发前,“陆蔓,你就那么想离婚?”
“对,我要离婚,不止是现在,未来的每一天,我都要闹到你离婚为止!”陆蔓喘着气,情绪相当的激动,“沈舒航,你要还是男人的话,就把女儿还给我!”
“我是不是男人,你会不知道?”不记得在哪里看到一句话‘爱是做出来的,女人也是睡服的!’还就不信,管不了这个倔强的小女人!
腰带一解,就要将人再次压下,陆蔓是看见他靠过来都会恶心,顿时呕的一声,“你滚,别碰我,沈舒航,你再是强迫,我就死给你看!”
“好!只要你敢死,前脚死后我后脚就让沈夏进孤儿院,看你信不信!”再一次,他还是拿这招。
但陆蔓被伤得已经不在意了,“好啊,只要你舍得,随便!”
“那宋夏呢,如果我告诉你,宋夏还活着,她和沈衍衡马上就回来了呢!”因为防她逃跑,房间不但加了防护网,还切断了电话、中止网络和有线电视。
对外面早已经轰动了的消息,陆蔓是一点都不知道,乍听宋夏还活着,她顿时怔了怔,“你骗我,你不就是想骗我妥协吗?沈――”
她发狠的话,还没说完,沈舒航那边已经将截图摆在她面前!
一下子,陆蔓安静了,也跌进进沙发里,沈舒航眼里闪过一抹痛,继续威胁,“把饭吃了,好好的,只要你听话,我可以考虑让你们见面!”
说完,他‘无情’的摔门离开。
人民医院:
宋清柔第一次听话,很安分的随林立军一起返回海城,并做了捐肝匹配检查,只是结果很遗憾,她和叔叔宋一海不相配。
得到这样的结果,她是黯然也伤心的。
经过医院大厅,意外听到‘宋夏’这个名字,她转身一看,就见挂在墙壁的液晶电视里,大肆报道着沈衍衡夫妇死而复生,即将归来的重磅消息。
也巧了,与她视线相临的电梯旁,站在人群里,一脸苍白的男人,正是林立军。
很显然,如果他心里没有鬼的话,为什么在看到这则消息之后,会心虚,会变脸?一定是在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这样想着,宋清柔放轻脚步,躲到柱子后面,一直观察着林立军。
林立军并不是知道被跟踪了,只是两手抄兜,快步走出医院大厅,来到走廊尽头,前后看了看,没有人注意,拿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171章 我们结婚吧!
走廊尽头,林立军声音压得很低,“是我,我答应你,看在你一片孝心,也看在明明的份上,再最后帮你一次,这样,你明天下午三点……”
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宋清柔想靠近,想听得再清楚一些,却是林立军很快收线。.
猜到他接下来一定会去检验科找自己,宋清柔放轻脚步,立马返回。
而林立军在挂了电话后,余光一闪,隐约感觉有什么影子闪过,他眼带戾气,疾步把走廊里各个的角落都走了一遍.
最后站在拐角处:难道是他看错了?
林立军有些质疑,紧了紧掌心,再回医院大厅的途中,又猛地转了两次身,直到确认身后没有异常,这才放心的乘电梯去检验科。
此时此刻,检验科外头的走廊里,宋清柔坐在长椅一侧,一边低头难过,一边用余光打量。
随着哒哒的皮鞋响,是一双油棕色男士系带皮鞋亮在她跟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怀,“清柔,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结果……“
林立军一脸心疼的下蹲,伸手想碰宋清柔被一下躲开。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万万没想到宋清柔眼里会含-着泪,再看到她握在手里的单据,不用问都知道是捐肝不匹配。
林立军瞳孔缩了缩,“义父一生与人为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相信我!”
“是吗?”宋清柔心里在冷笑,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这会她一定给他两个大巴掌,再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不得好死!’统统还给他!
倒是林立军,只以为宋清柔的沉默,是为捐肝不匹配而伤心,安慰了几句,发现她没赶他离开之后,又说,“其实义父早就把生死看淡,你也知道,他无儿无女,最放心不放的,除了夫人就是你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是真为他着想的话,就让他放心。”
宋清柔知道林立军指的是结婚,还是装傻,“怎么才能让他放心?”
闻言,林立军起身,正了正领带和西装,“我们结婚吧!”
宋清柔眯了眯眼,林立军立马表示,“假结婚,只是演戏,演给义父一个人看的戏而已,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就是太心疼义父,同样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
“好!”打断他,宋清柔毫不扭捏,搀扶着林立军的胳膊,“现在就陪我去看叔叔。”
“遵命!”林立军眼底有阴测也有笑意,快速闪过,因为宋一海身份特殊,特别安置在医术和治安相对比较严密的军区医院。
主治医院虽然不是吉安导师,但在海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老专家。
宋一海从感觉身体不适,到查出酒精肝晚期,前后不到一个月,此时瘦得只有皮包骨头的他,因为病魔,他时不时的发烧和疼痛。
又在无意中知道,他现在所住的病房,是女儿宋夏曾经待过的,一颗心更是狠揪着。
昏迷的时候,他会梦到梅月尔和宋夏。
清醒的时候,又是对妻子宋夫人的亏欠,就在这种复杂心理的情绪下,当宋一海看到侄女宋清柔和最欣赏的部下林立军一同前来。
宋一海是欣慰的,“好,真好!”
多么像他当年啊,那一年身为秘书的他,也是被领导的女儿看中,所以才有了以后的仕途。
而如今他已白发苍苍,身旁的妻子依旧保养得当,如果不眼看,谁又会相信,她已经近五十岁?
叹了口气,他摆手,示意年轻人该活在当下。
小宋一海十岁的宋夫人,明白他的意思,代为解释道,“清柔,能看到你好好的,你叔叔就放心了,这里有我,你和小林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这一刻的宋清柔,因为乍见叔叔的消瘦,根本就没注意婶婶在说‘休息’的时候,那一双保养得当的美眸里,对林立军闪过怎样的幽怨。(.)
从离开病房,到坐进林立军车里,宋清柔不是没有留意,只是装作失神而已。
叔叔生病,她心里也的确难过,可作为一名从特种兵退下来的督察,她还不至于只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让坏人继续得逞。
时间不长,车子大约行驶了七八分钟,宋清柔忽然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
林立军一看,立马将车子停下,“清柔清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宋清柔脸上尽是冷汗,出乎林立军意料的,竟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细滑、年轻肌肤的触感,让他为之一动。
又是听见了宋清柔虚着嗓音说,“姨,姨妈来了,你…可不可帮我拿…点止疼药…”
看着宋清柔脸红的样子,林立军怔了下,反应过来之后,飞快下车,寻找附近有没有药店。
而副架势里,宋清柔很快从包里拿了监听器,按在车座最隐蔽的角落,继续捂着肚子,看上去就是一副相当相当难受的样子,其实正透过后视镜瞧着不远处的电子屏。
偌大的电子屏,刚开始播放的全是一些广告,忽然画面一闪,噼里啪啦的一阵闪光灯后,那鹤立鸡群一下出现的男人,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从荒岛起飞后,直升机是在五个半小时后,安全降落海城,还没等走出安全通道,那些得到消息的媒体记者们,早已经蜂拥而上。
这会乍见沈衍衡出来,立马引起一阵尖叫,和刺眼的光芒。
自始至终,我都被他护在怀里,像呵护珍宝那般的,没有人能采访到我或是拍到我的样子。
唯独耳边吵吵嚷嚷的,全是各种提问,什么英雄归来,死而复生,又或是打算什么时候重新接掌夏日集团等等的,问个不停。
又有玲珑的记者,很快将话题引到我身上。
对此,沈衍衡只笑笑,“两年前,各大媒体,对我妻子的报道,可以更改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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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不止各大媒体,还有电子网页,全部刷新了两年前所报道的‘夏日福利院昨夜因煤气外泄,发生严重爆炸,别墅内无一生还’的消息。
死而复生,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成为时下最流行的网络名词。
甚至还有专门的社交账号,为两年前沈衍衡在重病的情况下,仍是单枪匹马的前去解救人质,导致自身命悬一线不说,妻子也被不法分子算计,展开了追踪。
有人把沈衍衡两年前的义举,称之为英雄,又说定要还英雄清白。
还有人自动回忆两年前的爆炸,尽管所提供的线索并不重要,有些看上去仅仅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警方那边还是忙得不得开交。
如果不是媒体和网民反应这样激烈,说不定这种早已经被定为‘意外’的案件,并不会得到重视。
现在可好了,夫妻两人不但双双死而复生,又加上沈衍衡之外的身份,很快得到市局领导的重视,也同时顺应网民,准备给沈衍衡颁发锦旗。
奈何沈衍衡全部以妻子需要休息为由,闭门不见。
秦有为这两年,一直因为海底隧道和老首长被双规的影响,被以各种的名义关禁在看守所。
这天下午三点,他在重获自由后,得到的第一个惊天消息就是,不但沈衍衡和宋夏都活得好好的,还成了海城市民眼里的英雄!!
什么叫做被不法份子报复?明明就是宋夏承受不了丧夫的打击,自寻短见不说,还因此害了他的美丽和未出生的孩子!
这样深刻的血海深仇,如果不报,誓不为人!
让他愤怒的却是,想报仇根本找不到人,以他现在的能力,别说找到沈衍衡,就连进夏日集团都难。
第二天傍晚,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联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女儿秦佳乐。
躲在胡同口,远远的看见女儿出来,秦有为眼前一亮,“佳乐,你是从别墅群里出来的吧,男朋友很有钱?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有本事!”
“少废话,秦有为,看在你给我生命的份上,我求人把你从看守所里弄出来,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牵扯!”
时值三月中旬,秦佳乐一身淡粉皮草,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佳乐,你等等!”这些年,秦有为知道亏欠她了,可谁教那个时候,美丽肚子里怀的是儿子呢,紧了紧拳头,他把来意表达出来之后,保证道,“我只要沈衍衡的住址,这一点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不行!”秦佳乐想也没想的拒绝,扯着秦有为来到角落,低声说,“你想做什么?你刚从里头出来不说,现在沈衍衡又刚回来,你知道全海城有多少人在关注他吗?你这个时候太危险了!”
“危险?两年以来,我妻儿惨死,讨不到说法,难怪还要仇人继续风光?”一想到这两年非人的生活,秦有为咬了咬牙,“还是你给可可当了两年的家庭教师,当出感情来了!!”
“行了行了!”风头正盛的当口,秦佳乐不想惹太多的事非,把她知道几处沈家公寓地址写下来,又给了奏有为一些现金,这才离开。
秦有为站在原地,瞧着便条的私宅,每一处都是非富则贵:美丽,你等着,就算是死,我也要沈衍衡和宋夏为你和儿子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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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爆炸,曾经的夏日福利院一度空成一片废墟。
两年以来,沈老先生思孙心切,帮福利院另外选购了新地皮后,就在原址按夏日别墅的样子,又重新建起几栋新房。
也是因为与之相连正是方家别墅,所以建成后,老爷子便携夫人一起搬居于此。
院墙、长廊以及弧形水池都还在,唯独依墙而种的蔷薇花还没长到以前茂盛的样子,曾经睹物思人的悲伤也在小菠萝出现后,多了欢笑和烟火气。
荒岛回来后,路上沈衍衡问我想住哪里,我自然而然的报出这里。
只因为托付小菠萝的时候,这也是我答应外公的。
之前沈衍衡还没恢复记忆,在夏日婚庆的时候,小菠萝明明很喜欢他,可这一次从进门开始,就用一双幽怨的大眼睛瞪他。
针对其他人来说,自然是喜极而泣,毕竟我和沈衍衡也算‘死而复生’,更甚至在后院的祠堂,竟然还有我和沈衍衡的牌位。
当真是苦笑不得,也正是这样,当晚一家人聚到后半夜,这才休息。
凌晨三点,小菠萝早已经撅着屁-股呼呼大睡,可能是有太久太久没抱到儿子软软的身体了,我鼻腔里里酸酸的想哭。
“麻麻,亲亲~!”瞧,就是这么心有灵犀,我刚挨着他睡下,他就笨拙的翻着身子,小猪一样的拱啊拱啊的,拱到我怀里。
等到沈衍衡忙完,也凑进来,入眼看到儿子缩在我怀里,俊脸一拉,“放开他!”
凶巴巴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怕他呢,佯装着睡熟,我等了会,以为他会霸道的将我俩分开,没想到他自己也凑上来了。
一张婴儿床,缩了两大一小,该有多拥挤?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小菠萝动了动身体,然后一伸腿,那胖呼呼的脚丫一点也不客气的踹在了沈衍衡的鼻梁上。
看着沈衍衡从懵懂到发怒,他黑葡萄似的大眼,使劲眨巴了两下,下秒哇的一声,“粑粑坏,粑粑要打菠萝,我不喜欢你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不得不说,儿子这一脚,还真威武,差点没踢出鼻血来。
小菠萝一眯也不怕,“我说我不要你,我要夏粑粑,呜呜……”手背抹着泪,然后钻到我怀里,“麻麻,他好丑好凶,我们废了他,我们走!”
“噗!”瞧着瞪眼的一大一小,我没忍住笑,根本就没留意小菠萝在摸向我胸-口,看到沈衍衡对他的警告,不但不害怕,反而挑衅着钻进去的一幕。
那胖呼呼的脸颊,磨蹭着我,“麻麻,我爱你,你好美哦~!”说着,再摸再挑衅。
沈衍衡噌的起身,撸了撸袖子,一副誓要打死这个臭小子的架式,只是没等近身,小菠萝忽然从我怀里站起来,很着急,“走,你走开!”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抱他媳妇就算了,还摸,这会还敢目无尊长,真是欠揍啊!
沈衍衡站在床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下一秒,就感觉胳膊和小腹一热,低头一看,竟是憋不住的小菠萝就地解决了。
估计小菠萝也意识到错,立马伸着胳膊,扑向沈衍衡的怀里,“粑粑好帅好帅,菠萝也好乖好乖,保护麻麻,粑粑亲亲!~”
“走开,少讨好老子!”沈衍衡嫌弃死,想把怀里的小不点剥掉,又剥不掉,湿哒哒的,有些抓狂的来了这么一句。
可谁知道小菠萝眼睛一眨,根根黑长卷翘的睫毛,因为刚才的哭泣,粘在了一起不说,眼睛还水汪汪的,一下跑到我怀里,“麻麻~!老子是什么怪兽?粑粑不是粑粑?”
“呃……”我想了想,还等没解释呢,小家伙因为跟夏天逸练了几天,反应迅速的抓了枕头,丢向沈衍衡的同时,那胖呼呼的小脚再次踢过去。
一时间,当我看清小菠萝所攻击的部位的时候,惊得立马不敢再直视——天知道,腰带以下,对男人来说有多么的脆弱!
捂脸,我想儿子就是上天派来,刻意折磨沈衍衡恢复记忆后的救兵!
就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差不多聚了三天。
这三天以来,沈衍衡哪里都没去,不是陪着外公外婆,就是在逗完小菠萝后,缠着我一次次的誓要备个女儿出来,好气一气儿子。
期间有前来拜访或是想要采访的媒体,也是一律推辞。
到了第四天上午,也正是清明节前天。
夏天逸在做完复查后,和云少宁两人赶过来,都不知道三个大男人要商量什么,沈衍衡少有把我支开,然后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虽然在副楼最不起眼的房间,却也在老爷子的精心收拾下,不但加了隔音,还有密室。
密室里头摆的不是什么珠宝、贵重物件,只是沈衍衡这些年,在部队得到的各种奖杯和荣誉证书,以及他成长起来的合影。
进门后,夏天逸是眯着眼,走了一圈,最后瘫坐在沙发,等沈衍衡泡了茶给他,喝了一会,这才把兜里的档案袋拿出来。
指着所查到的资料,他说,“牵扯到爆炸,目前有两个重要怀疑人,一个是两年前意外坠海身亡的混混,人称黄毛,本名叫黄明明。
他后事是唯一的叔叔办理的,不过经过查访他叔叔也在去年年底病死了!
再一个就是宋一海的秘书林立军,他是孤儿。
父母在他十岁那年的地震中双亡,后来是宋一海资助他长大,毕业后直接留在宋一海身边做司机,这两年才升到秘书长的位置。
两年前,因为林立军救了宋一海,收为义子,听他身边的人说,宋一海有意推荐他进领导班子!”
说到这里,夏天逸看了云少宁一眼,“前几天在港城警司,我和他近距离接触过,感觉他脸怪怪,不像车祸刮伤后的疤痕修复,倒像整形!!”
一句推理式的疑问句,让站在窗台处,瞭望着远方的沈衍衡,忽然想到了一个旧人,却也在这时,他转过身问云少宁,“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云少宁侧身,把手提袋里的几个首饰盒拿出来,一一摆开,“项链、耳环、戒指以及手镯里的定位仪全部都按好了,还有秦有为他——”
话还没说完,这时,门板传来砰砰两声响。
听到宋清柔说,“沈队沈队,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里头!”
沈衍衡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前去开门,沙发那边云少宁和夏天逸也各自把手上的东西收起来,谁知道宋清柔进后门,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结婚了!”
第172章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怕!
老爷子爱屋及乌,夏日别墅重建后,名字还是原来的,但自从半月前,小菠萝住进来之后,直接大笔一挥,当即更名为‘菠萝馆’。[.超多好看小说]
不但如此,更在东侧的草坪,以及院落的各个角落,新建了许多以菠萝为外形的小房子。
云少宁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我正陪菠萝在弧形水池旁看游来游去的鲤鱼。
看见他脸色好像不太好,我叫住他,也起身走过去,“怎么了,云特助,你不舒服吗?”被沈衍衡k了,还是因为宋清柔的到来?
说起来,性-感妖娆又有着男孩性格的宋清柔,为人热情又有爱心不说,唯独就是和老好人云少宁怎么看怎么不对盘。
两人每次见面都少不了斗嘴。
也奇怪了,每一次云少宁都是风轻云淡的,仿佛压根就不会计较,但这次不同。
很是不同。
见我这么问,云少宁握拳,不自然的咳嗽了下,“叫我名字吧,我也不叫你宋小姐,直称你宋夏,你叫我云少宁就好了,可能是房间太闷,透透气就好了。”
我哦了一声,他明显是不想多提,“那好,云少宁,我知道你和沈舒航关系很好,能不能把他手机给我?我想和陆蔓见一见,我联系不到她了。”
一别两年,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更是不知道她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应该比菠萝还要大三个月,要是女儿的话,可以娃娃亲了。
片刻沉默,没听到云少宁说话,我抬头,“怎么了?很为难?”
“不……”云少宁拧了拧眉,指着长廊底下的石凳,“要不过去坐坐,大公子自己玩没事吧!”
这样的口气,我想陆蔓和沈舒航一定是有事。
很快唤来佣人,请她帮忙照看小菠萝,我转身走过去。
石桌旁,也有眼尖的佣人很快送来一壶绿茶,唇齿茶香,热气缭绕,有风吹起不远处的蔷薇花,淡香阵阵,怡情也放松。
但我没想到,陆蔓的现况会这样两难。
云少宁也是皱眉,他说,“大约是今年春节前后吧,以前两人在一起,沈阿姨就不怎么赞同,说过陆蔓想嫁进沈家不是不行,但必须把沈夏打掉。
对了,沈夏就是她和沈舒航的女儿,你和沈总出事前后,他们夫妻嫁离沈家一段时间。
后来,直至去年年初,沈叔叔因病去世以后,沈舒航不得不回来接掌宜家,同时陆蔓和女儿也跟着一起搬进沈家。
表面看,沈阿姨是接纳了陆蔓,但并不是这样的。
开始,念在沈阿姨是沈夏奶奶,沈叔叔又刚去世,陆蔓过得挺隐忍。
沈舒航公事又多,因此忽略,想来她应该是受了不委屈,曾找我打听过有关离婚的事!”说到这,云少宁顿了顿,“就像你当年一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从和林远航的婚姻中,我可以想象陆蔓这两年的生活,只是我不懂,“难道就因为沈夏是女儿,所以做奶奶的就可以狠心,不管不顾?”
“也非然,主要原因我想,应该是陆蔓怀孕的时间,曾在三号公寓待过。”
云少宁垂目顿了顿,端起了跟前的清香,想喝却没胃口,最后只好放下,继续说道,“她曾找过我两次,再后来就没联系过,舒航说他已经处理好了,毕竟是家事,我也不好多过问,就这样直到春节前后,我听说陆蔓割腕了!”
“什么!!”我噌的站起来,“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陆蔓不是轻易就会寻死的人,何况她又有女儿了,更不可能!”
“是,不可能,但如果和婆婆的关系无法修饰,老公再出-轨呢?”
“……”我再一次楞住,脑中闪烁的,全是陆蔓失踪那段时间,沈舒航的堕落和买醉,我不相信他会那种禁不住诱-惑的男人。
“你也不信吧!”云少宁给我添了茶,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谁又能相信呢,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管是一-夜情,还是喝醉了的意外,如果女方没怀孕一切都好说,可难办的就是女方不但怀孕了,还是儿子。
就算舒航再不愿意接受,总不能强逼人家去做手术吧!
再说那个女人也聪明,被陆蔓发现后就消失,以为她不会再出现,没想到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不但回来,一回来就拿b超单直接找到沈阿姨。
沈阿姨又通过关系,知道女方怀的是儿子,没几天就接进沈家,逼陆蔓离婚,舒航又怎么可能同意离婚,所以就僵持着。”
听完,我心揪得紧紧的。
难怪我回来都四天了,陆蔓一直没过来,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啊!
良久,我深深吸了口气,“那沈舒航呢,他除了不同意离婚,难道就没有别的表示?还有他和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云少宁刚张口,这时小菠萝忽然一声,“夏粑粑!”
清脆软糯的童音,一下吸引了全场,又因为小菠萝穿了一身黄,像个花蝴蝶一样,蹒跚着步子,老远就伸着胖呼呼的胳膊,要夏天逸抱抱。
沈衍衡和宋清柔交谈着,走在后面,看见儿子的匆忙,担心他会跌倒,想要上前搀扶的时候,又听到小菠萝说,“夏粑粑,你怎么才来啊,赶紧带我和麻麻走~!”
我去,沈衍衡当即想揍死这个混账小子!
哇,小菠萝立马哭啊,指着拉黑脸的沈衍衡,扑到夏天逸怀里,“夏粑粑,呜呜,菠萝不要在这里,老子好凶,我不要老子,我要粑粑!~!”
我,“……”想到那天的情景,没忍住笑了。
沈衍衡呢,单手抄兜,瞪着一双看似相当愤怒的眼,最后在小菠萝骑在夏天逸脖颈里的时候,来到石桌旁拉着我就走。
身后,小菠萝急了,“麻麻,麻麻,老子,你这个坏蛋,把麻麻还给我!”
“找你的夏粑粑去!”沈衍衡板着脸,看上去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拉着我经过宋清柔,正要上楼的时候,被她叫住,“等等!”
宋清柔来到我面前,四目相对,她忽然笑了笑,“欢迎你回来!”
“谢谢!”我伸手,最后把握手改为拥抱她,我感激她一直以来的帮助,“因为我们,辛苦你了!”
“唉哟,辛苦什么呀,不辛苦不辛苦的!”宋清柔竟少有的不好意思,拉着我说,“对了,我有话要告诉你,虽然迟到了两年!”
走了两步,又像记起什么一样,转头看沈衍衡。
宋清柔笑笑,“沈队你也来吧!”
我没说话,沈衍衡撇了一眼和夏天逸玩的正欢迎的小菠萝,又和云少宁点点头,这才跟上来。
正厅茶机前,宋清柔一身暗绿色军装,站在印有牡丹花的地毯里,好不英俊飒爽,倩丽的身姿随着旋转,一下跌进沙发,剥了根香蕉啃着。
“沈队,多年前,你没逼死谁吧!”张口她来了这么一句。
沈衍衡明显怔了下,我站在一旁,也一下想到了外婆,下意识对于他的靠近,我躲了。
一时间,一室明显的厅堂里,我和宋清柔排坐,沈衍衡自己一个人冷着脸,坐在对面,“这话,你从何说起来?又以什么身份?”
“哎哟,抱歉抱歉,问犯人惯了,竟然敢胆肥的问我的沈大队长,嘻嘻~!”宋清柔吃完,拿纸巾擦嘴,挽着我胳膊,“嫂夫人?”
“呃……”我支吾着,虽然和沈衍衡在一起很久,但除了方方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
“瞧你,还这么尴尬,我说沈队啊,你太不地道了啊,之前可以不提,可现在呢,人家嫂夫人儿子都给你生了,婚礼是不是该提上议程了?”
宋清柔笑着,沈衍衡白眼过去,“就你话多!”
宋清柔知错一样,吐了吐舌头,“抱歉抱歉,不该提前戳破的哈,刚才我叫你们,主要是想说一说多年前一桩意外,死者和嫂夫人有关!”
听到这,我更确定,应该就是我姥姥的事!
从荒岛回来,有亲人朋友相聚的欢乐,也同样有过去的伤疤,在不停的揭开。
相对于姥姥的死,作为外甥女我不但嫁给害她的人,还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根本就做不到报仇,是我不孝,是我忘本,是我……
正想着,手背忽然一暖。
是沈衍衡不知何时过来,握着我的手,紧张的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眼里的关怀,我苦涩的摇了摇头,想抽手冷静冷静。
这时,听宋清柔说,“呀呀呀,你们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当我是透明人啊!再这样下去,我会得红眼病的,算了算了,我赶紧说完,你俩赶紧该怎么恩,怎么爱的忙去!就是夏明月死后,她的同伙刘阿姨吧,据她交待,也算是她让我,给你带一句对不起!”
声音落下,宋清柔转头看着我,继续说道,“两年前,可可生日那天,她说她之所以那样对你,是想替海叔报仇,再有就是关于你姥姥的事情,其实和沈队无关!”
宋清柔语速很快,但清晰,用了极短的时间,把当时刘阿姨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走之前,又特别认真的说,“对事件的真实性,我是以督察的身份来说!”
所以不存在善意的谎言,亦或是其他。
我咬着唇,声音有些哽咽的对沈衍衡说,“对不起…”
四目相对,他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傻女人,对不起什么?”
“错怪你了!”我抖着声音,还想再说什么,沈衍衡忽然一把将我抱起来,吻着的同时,大步走进电梯一路来到三楼。
刚进卧室,就被抵在门板,两手手腕交错着,扣在了头顶,炙热的呼吸也跟着一倾而下。
因为上楼,我呼吸还有些急促,但沈衍衡很急,直接激吻下来。
天气开始回暖,衣服也不像之前那么繁琐,一件连衣裙,还是他挑选的款式,解除的关键位置,他再清楚不过。
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就在我以为,他又要造女儿的时候,忽然停下。
没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我只感觉脖颈一凉,是一条用银色铂金链子所串的大块玉佛,一眼看,玉质透亮璀璨,绿油油的特水润。
沈衍衡握着我肩膀,来到穿衣镜前,吻了吻我锁骨,“喜欢吗?”
这一刻,我还不知道玉佛按了跟踪器,只是感觉就这样把朋友丢在院子里,很不礼貌,但他哪里肯听,不止拿了项链,还有耳钉。
同样也是水绿宝石带碎钻的,我说,“你要做什么?我习惯戴这些东西!”
“你以为我习惯啊,亲起来都不方便!”他担着我耳珠边缘,一副少了一处敏感点好亏好亏的样子,惹得我没忍住,又笑了。
听到沈衍衡说,“以后出门一定要戴,家里的话,只带镯子就可以了!”音落,又是一个同色的碧绿色镯子套在我手碗。
我怔了下,“是…加了东西吗?”
知道和沈衍衡这样高调的回归,暗处一定有太多太多的危险,只是没想到他动作竟然这么快。
沈衍衡看着我,眼里有担心也有深情,但更多的是运筹帷幄的自信,“是,加了东西,跟踪器,相信我,这样的危险,不会太久!”
“好,我相信你,就算再危险,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不怕!”
第173章 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温馨明亮的卧室,甜蜜而又安逸,时间在彼此间流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和沈衍衡面对面,只是静静的对望着。
即使我身上这件淡粉色连衣裙已经脱了近半,吸睛的柔-软也在他眼前,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这样的捧着我的脸,让我感觉到了被珍惜的味道。
不得不说,两年后的再重逢,在我面前的他,已经全然拆去了曾经的铠甲,无论是深情还是溺宠,不在意人前或人前,只在意一个我。
这样的幸福,眩晕的我快要晕了。
“宋夏!”他声音低沉,额头抵着我,猝不及防的把我拥在怀里,没吻却是将我带到腿上。
距离近得都可以看清他每一根细长的睫毛,还有和小菠萝八分相象的眼眸,深邃,闪亮,宛若夜空中的流星也黑似汪洋大海。
让我不由得沉沦和深陷,瞧着他漂亮的锁骨,我低低的嗯了声,“什么?”
这样的对视,太深情,太缠绵,醉人得不要不要。
明明没喝酒,可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醉了一样,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刚刚还把我抱在腿上的男人,竟然再一次的单膝跪地!
“三哥!”我捂嘴,喜极而泣。
这时,手腕猝紧,无名指跟着一凉,我低头去看,发现又是一枚大小合适,被璀璨的碎钻紧紧包裹的碧绿色玉戒指,戴在我手上。
听见沈衍衡低笑道,“想不想嫁给我?”
真是废话,我翻了翻白眼,“之前以为你是逼死姥姥的坏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想嫁你,更不用说现在还只是一场误会啊!”
“傻女人!”沈衍衡握着我的手。那彩色鲜艳的指甲,是他在荒岛亲手涂抹的凤仙花花酱,葱段似的无名指里闪闪发光的戒指,又是属于他的禁锢。
笑意飞扬在他俊朗的眉梢时,我忍不住低头吻他,“沈衍衡,我爱你,好爱好爱!”
告白完,我羞答答的去解他衬衣。
“等一等!”向来都迫不及待的他,这一刻竟然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吻了我手背,他说,“临时不行,等我回来啊,一定满足你!”
“呃?”
“半小时后出发!”
“这么突然,去哪?”我呼吸一紧,“没有危险吧!”
“怎么会呢?”沈衍衡揽着我后背摩擦,另一只手理了理我耳边的发,“家里相对比较安全,我尽量明天晚上赶回来,你临时不要出门!”
“可陆蔓她――”唇瓣一紧,沈衍衡拇指摩擦着,“就算你担心她,也不急于一时,听话?”
“好,好吧!”赶在沈衍衡起身前,我又反握住他的手腕,“三哥,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这么神秘?”沈衍衡略感意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那刚才呢,有没有感动?”
他声音哑哑的,透着绯色。
我一下想到他之前说的补偿约定,红脸来到他面前,扯着他领带,“有感动!等你回来!”
沈衍衡喉结滚了滚,“回来做什么?”
握紧他领带,我用力一扯,“好好的补偿你!”音落,身体撞上去的同时,我猛得盘到他腰上,搂着他脖颈,热吻也急切的落下。
沈衍衡反应很强烈,吻了好一会,这才松开我。
喉结因动情,狠狠的滚动,“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却也在这时,外头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他叹了口气,捏了捏我脸颊说,“走了!”
我嗯了一声,沈衍衡走了两步,像是又记起什么,握着门把,另一只手扯着领带说,“宋夏,后天是清明节,我和你一起去看她。”
这一声‘她’,我知道指的是梅女士。
我重重的点头,“好,我们一起,还有小菠萝,都一起!”
“嗯,家人…就该在一起。”沈衍衡站在门口,因为逆光,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倒是感觉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后他看着我说,“等我回来!”
这一次,沈衍衡说完,没再停留,出了卧室,和楼梯旁的司机点了点头,很快下楼、离开。
前往机场的路上,他想了想,给夏天逸去了个电话,“宋一海需要捐肝,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宋夏,看看能不能在全国找一找,有没有匹配的。”
这个消息是几个小时前,宋清柔告诉他。
刚才在卧室门口,他之所以犹豫着,也是不想这个一路跟他,受尽了危险和磨难的女人,好不容易可以平静的生活,再承受任何的不测。
即使所捐出的肝,在不久的将来,依旧能完好无损的长出来,他也不想她涉险。
很快,车子抵达机场,过了安检,等待起飞的时候,沈衍衡又给云少宁发了条信息。
云少宁向来办事很利索,很快就把‘沈衍衡清明节,将要陪妻子祭拜先人’的消息放出来,不会太刻意,又像不小心说漏嘴。
让一直伺机报复的秦有为很开心:美丽美丽,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
宋清柔因为工作地点不在海城,离开菠萝馆之后,没有其他事,直接打车来军区医院。
虽然她不太确定,宋夏和叔叔有没有血缘关系,更把握不准沈衍衡会不会让她过来做捐肝配对,但只要叔叔在,她就会好好的守着。
也正是这样,早上才会跟上司请假。
为了叔叔,要么给她无限期准假,要么就辞退她,总之短期内她是不会离开海城。
却是下出租车,正想买些鲜花的时候,听到一声,“清柔,好巧啊!”
顺声音看过去,是林立军从医院大厅那边走出来。见她要买花,他笑了笑,“义父刚睡着,要不你先到我那里坐坐?距离这里很近的。”
“呃?”宋清柔挑眉。
“我意思是,就算假结婚也是结婚,至少在义父眼里是这样,我们是不是该坐下来商量商量?”林立军风衣搭在臂弯,推了推眼镜架,耐心的说。
“那好吧!”宋清柔搓了搓手指,不再买叔叔喜欢的百合,反而选了一束艳俗到不行的玫瑰花。
准备付钱的时候,林立军更快一步。
对此,她没拒绝,自发的坐进了林立军的车里,按他车顶的灰尘来看,他这两天应该是没开车,难道什么都没监听到。
五分钟后,车子拐出医院,来到市政大楼后面的家属楼。
东侧,顶层就是林立军现在居住的地方。
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干净、整洁。简单的黑白结构,好像在透露着这个男人的品行,没有乱七八糟的脏乱和什么混乱的私生活。
“嗯,不错!”宋清柔简单参观了一圈,讽刺的笑,“看来我叔叔的得意门生,不止业绩突然,私生活也算上品嘛,果然是一位优秀的精品男啊!”
“这么优秀,你还不是一样,不喜欢?”
林立军像是没听出她的讽刺一样,转身进了书房,拿出关于婚纱的杂志和婚礼的资料,递给宋清柔之后,又开了一瓶葡萄酒。
弯腰找高脚杯的时候,他问宋清柔,“吃饭没有?”
一种很随性、两人关系多好的口吻。宋清柔心里极度的排斥,虽然不饿,可对他书房很有兴趣,“没有啊,你也会下厨?”
“那是自然!”林立军摘了眼镜,解开衬衣纽扣,示意宋清柔随便坐,很快拿了围裙,进厨房忙碌。
那叮叮当当的声音,给人一种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宋清柔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边拆开玫瑰花,一枝枝的挑着,很快溜了一圈她认为可疑的地方。
竟然什么发现都没有?
站在书桌前,她眯了眯眼,才发现林立军书籍收藏很全国,无论近代古代,亦或是英文,难怪叔叔会那么欣赏他。
嘶~!推上抽屉,正要转身,这时指腹被木屑给划了一道口子!
该死的,宋清柔抬腿就想踹,意外瞧见在抽屉的最底层,好像夹了什么东西,没有其他的工具,她只能拿指甲去翘。
一两次之后,竟然撬开了!
宋清柔欣喜,有些感谢美甲上的碎钻,还有这种外用!
因为急于抽出底层的纸,她没注意身后,林立军解着围裙走过来,一步步的,最后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清柔?”
宋清柔手指一抖,很快反应过来,“啊,吓死我了!”
“是吗?”林立军眯了眯眼,一脸阴测的笑,宋清柔举起受伤手手指,“姓林的,我好心好意买花过来,本来想找花瓶,没想到你桌子会吃人啊!”
音落,她借机把手里的东西,往腰里一塞,“创可帖有没有?”
如果没记错的话,林立军高度近视,希望能敷衍过去。
-
云少宁在结束朝九晚五的工作后,没开车,走在人群吵嚷的闹市,感觉自己很孤单。
眼前、不远处,以及他所认识的亲朋好友,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仿佛都活得热闹,唯独他,说不清这是怎么了?
落寞、沮丧,又消沉。
看着渐渐西落的晚霞,以往他会感觉夕阳绚丽多彩,特别的漂亮,而这一刻,竟有些惋惜,甚至悲观的在想,夕阳再美又如何?
也是将要逝去,就如同人海茫茫中,相遇的过客。
于是他不想回去,让自己更加孤单的待着。
一直以来,因为职业的原故,看多了那些因酒而误事的男人女人们,所以直到现在,如果不是实在推不开的应酬,他一不喝酒,二不吸烟。
心里也很清楚,像他这样活到三十岁,烟酒少碰,又没有女朋友,不去夜店不泡吧的男人,算低能。
就像现在,明明来到酒吧门口,他还是转身。
只因为闹区不远的大排档,虽然没有空调和劲歌热舞,但胜在夜风凉爽也自然,还能听周围的食客们聊聊家常,说着各种趣事。
一张塑料桌,简单的靠背椅,随便几样小吃,就成了他打发时间的消遣品。
正吃着,隔壁桌忽然传来一声,“嗨,姐妹们,我要结婚了,恭喜吧!”
――-沈队,我要结婚了!
酒杯端起来的时候,云少宁脑中一下蹦出这么一句话。
结吧结吧,都结吧!
呼了口气,他仰头,努力把玻璃杯里的啤酒全部灌下去,却是再倒第二杯,手腕被人一下握住。
来人正是沈舒航。
他找了好几个地方,才在这里看到云少宁!
“终于找到你了!”沈舒航松了口气,转手把啤酒夺了去,自顾自的倒满了一杯,和刚才云少宁皱眉的喝法不同,他是一口闷。
两杯啤酒下肚,沈舒航西装依旧搭在臂弯不说,车钥匙还挂在食指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小子,也学会喝酒了?怎么不叫我?”
音落,他又闷了一杯酒。
酒杯放下,沈舒航开始放外套和车钥匙,然后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招手又要了两打啤酒,“怎么着,不醉不归?”
沈舒航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云少宁直皱眉,“欺负我不能喝?”
“对啊对啊,就欺负你了!”沈舒航大哥一样,拍着云少宁的肩膀,又倒满,“来,跟哥哥说说,你小子怎么了,心情不好?”
云少宁白了一眼,不怎么想搭理他。
沈舒航倒吸了口凉气,“倒底怎么了,心里要是不痛快,那就要说出来,发泄出来才能好啊!”
云少宁拍掉他胳膊,没喝酒,捏起一根烤鱼拿在手里,斯文的吃着,“说得好像你多有经验一样!”
“那还用说?”沈舒航举起酒杯,见云少宁不举杯,抬手塞到他怀里,“来来,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你喝醉是什么样,今天不醉不归!”
“醉了,事情就解决了?”一直以来,排除接手的案子之外,云少宁是不想插手他人的私事,毕竟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嘛,可这一刻,他憋不住了。
反手握住沈舒航的手腕,“告诉我,是不是喝醉了,事情就能解决?”
“借酒消――”沈舒航话还没说完,云少宁猛得用力,玻璃杯里的啤酒也因此散出来,他说,“就是因为你的借酒消愁,所以才会搞成现在这样!”
一声吼,沈舒航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不见。
片刻沉默,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正当沈舒航拾起酒瓶,再倒酒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了,开始他以为是照顾陆蔓的保姆打来的,掏出来一看!
砰的一声,二话不说,他把手机丢到桌上,然后仰头继续喝酒。
手机嗡嗡响完之后,没两秒又拨打过来,原本云少宁是不想看的,结果沈舒航倒啤酒的动作太急太猛,一下浇到了手机上。
没有办法,云少宁这才拿起来,抽纸擦试。
嗡嗡,又是两声,他指腹不小心,意外点开了接听键,入耳听到一女人说,“舒航,我是佳乐,秦佳乐呀,阿――嘟嘟!”
没等对方说完,沈舒航这边直接挂了电话,“扫兴!”他丢下这两字,继续喝酒!
云少宁下意识和他碰杯,“舒航,秦佳乐是谁?”
难道那个怀孕的女人?
秦佳乐?秦……,为什么他一下想到了秦有为?
第174章 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塑料桌前,沈舒航不说话,只闷头喝酒,明显不想提这个名字,这个人。[]
云少宁越加肯定,再一次握住沈舒航的手腕,加重语气,“说话,她是谁!!”
“靠,还能有谁,你说她是谁?”沈舒航心里闷着气,也不再用杯子,直接用嘴对着酒瓶喝,典型的一醉解千仇的架势。
云少宁是看在眼里,也气在心里。
从逆反心理来看,往往这个时候越劝越要喝,索性,他掉手里的毛豆,招来夜摊老板,问他,“你们店里有没有白的?”
老板八面玲珑,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高的还是低的?”
云少宁撇了眼一瓶啤酒快要解决完的沈舒航,咬了咬牙,“越高越好,最好直接来酒精!”
老板笑笑,很快去准备。
沈舒航喝完,把酒瓶砰的往桌上一放,“行行,你小子,真行!敢情你这是对哥有意见啊!”
别看云少宁和他同岁,只不过在月份小,可在沈舒航心里,云少宁一直都弟弟,再加上他是看他心情不好,本来是安慰,哪里会想反遭到嫌弃,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于是白酒上桌,他三下五除二,咕隆咕隆的直接倒满两个玻璃杯,一杯推到云少宁跟前,另一杯送到自己嘴边,“来,不是有意见吗?喝啊!”
满是挑衅的味道。
其实云少宁只是少喝,并不是不能喝,亦或者酒量不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推辞就显得太柔弱,当即端起玻璃酒。
沈舒航喝了一半,他全部都干了,然后把酒杯倒扣在沈舒航跟前。
面色依旧淡然,像是刚才喝的仅仅是饮料。
沈舒航怔了下,“你小子,可以啊,简直是深藏不露啊!”说着,也把自己剩余的喝光。
云少宁没等他再摸酒杯,又叫来了老板,“换大杯!”
“唉哟,你小子!”沈舒航一瞧,这是满满的挑衅啊,“行,杠上了,对吧!”酒杯一放,“大杯就大杯,哥还怕你?”
“怕不怕,酒品说话!”云少宁拧着酒瓶盖,说得意有所指,一斤装的白酒,在换了大杯之后,刚好一杯半斤,放下空酒瓶,他另一只手直接端起来。
那一副先干为敬的架势,吓得沈舒航瞪了瞪,“啧啧啧!”
云少宁咽下最后一口白酒,忍着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眼尾挑过去,没说话,那意思就是:你还楞着做什么,喝啊!!
这军将得沈舒航是搬石头砸脚,又疼又狠。
就这样,一杯下去,等到云少宁再开酒瓶,再倒的时候,他妥协也认错了!
“想结束?告诉你,不、行!”角色刹那间对换,云少宁更是堵他,“沈舒航,你要是怂了,看在你比我大几个月的份上,我让你,也允许你以水代酒!”
“你――”这样的藐视,这样的挑衅,沈舒航喉咙里像卡了鱼刺一样难受,“来就来,谁怕谁啊!”
“很好!”单从这一点来看,还算个男人,很快又是一瓶解决,云少宁微醉,神态还算淡定,但沈舒航就不太一样了。
可能之前喝得急,这会儿他眼睛红红不说,双颊也开始泛红,嘴里结巴的,说不成句。
云少宁却是不紧不急的扒着手里的毛豆,沉淀如海的眼睛里翻腾起黑沉沉的光华,唇似利箭,叱喝了起来,“堂堂宜家商超的少东,沈家的顶梁柱,就这样被两瓶白酒打发了?不是老嚷嚷着喝喝么,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
就你痛苦,就你遇上难事?
相比起沈衍衡,你所经历的还算哪跟哪?
从小,你在依据家里的富贵,靠着家里的优越,只啃书本的时候,沈衍衡都经历了什么,你不是不清楚,要是换你有那么一位父亲,你会怎样?
那一年,夏明月和张聿同时出事,面对绑匪,面对众人都虎视眈眈的夏日集团和张氏,他有半步退缩吗?再看看现在的你!
仅仅一个女人,就把你搞得一塌糊涂,既然有本事买醉,那就该有本事承担后果!”
人比人气人,这一刻,云少宁就是拿沈衍衡来刺激沈舒航。
刺激完了还不算,又抓起跟前的玻璃杯,从头浇在了沈舒航的头顶,然后拎公文包,走了。
本身他过来的时候,就没开车,这会刚好喝了酒,来到路边正打车呢,忽然人影一闪,是不服气的沈舒航挥拳头打上来。
云少宁嘴角一笑,“等的就是现在!”想揍他的冲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好,好啊,你你,你等着!”沈舒航结巴着,也蹒跚着打上来,哪里会想到云少宁反应特敏捷,不但很轻松的躲过,还反手把车钥匙给掏了去。
“还给我!”沈舒航吼着,抬腿也飞踢上去,所瞄准的目标正是云少宁的小腹。
云少宁是没怎么醉,刚才也轻松的躲过了,但侥幸的成份比较多,毕竟沈舒航再怎么不济,也是和沈衍衡一样混过几年部队。
当即一脚,结结实实的踢上来,胃里也跟着翻滚。
云少宁哇的一声,吐出了残余的白酒,“沈舒航!”
声音落下,他站起身,晃着脑袋冲上来,对着沈舒航就是一阵反击。
原本都在清醒的情况下,云少宁打不打得赢,很悬。
但这一刻却不同,两斤白酒再加上之前急灌的啤酒,沈舒航头晕也脑涨,明明瞄好的方位,等打过去扁了不说,身体反应也迟到。
噗通!
没打几次,他膝盖一歪,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借着不怎么明亮的路灯一看,好家伙,脸上、嘴角还有衬衣,全部都狼狈不堪,云少宁没办法,只能扶起他,粗鲁的塞到车里。
从刚才吐了之后,他更清醒,车子也很快起步。
没回沈家,而是把沈舒航送到了公寓楼下,上头0613就是近期以来,陆蔓一直居住的地方。
云少宁吃力啊,拖着死沉死沉的沈舒航往上送,好不容易坐电梯来到门口,他又咚的一声,鼻梁撞在了防盗门上。
“唉哟!”沈舒航疼,却也只是喊了一声,又继续睡。
却也在这时,门板‘哐’的一声被人敞开。
迎面对上一位瘦瘦的,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阿姨,云少宁楞了楞,确定门牌没错,问对方,“您好,陆蔓……她是住这吗?”
“你是……”阿姨警惕的探出脑袋,这才瞧见靠在门后的沈舒航,“先生先生,唉哟,怎么喝成这样啊,真是造孽啊!”
搀扶着,也拖拽着,最后把人弄到沙发。
云少宁是看了一圈,没见陆蔓,这才询问。
说起陆蔓,阿姨就只剩气叹气了,“在里头卧室躺着呢,你……?”
“哦,我随便问问!”云少宁原本是真想见见陆蔓,见时间不早了,再加上他兜里的手机响不说,沈舒航手机也响个不停。
没理会自己的,倒替沈舒航把手机掏出来。
一看号码还是之前的那个,他想了想,把手机递给阿姨,低低交待了两句。
阿姨一点就透,很快接听,捏着细细的嗓子,“舒航在洗澡,你谁呀,烦不烦呀?”
电话那边,秦佳乐一听不是陆蔓的声音,当即开始飙泪,口气也硬了几分,“让他接电话,不然的话,只要后果你能承担得起!”
云少宁板着脸,夺过电话来,学着沈舒航的样子,只说了一句,“我只爱我妻子陆蔓,除她之外,任何女人都是屁!”
说完,扣电池关机,走人。
却是简单的一句话,让照顾陆蔓的阿姨感动,追到电梯门口,“等一等,你等等,你一定是先生的好哥们吧,你能不能帮帮他啊!”
“怎么说?”醉酒后,云少宁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阿姨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先生一个人真的很累,公司和小小姐都要他照顾不说,家里老夫人还那位,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位,时不时的逼他回去。
不过先生可是从来没在那边过夜,他心里只有夫人!
你都不知道,就因为夫人一句不想搬,先生花了高价买下对门,这才打通,够我们生活的空间。
也是无奈,才把小小姐带走,不然夫人就带小小姐走了,现在夫人只想离婚,看你说话份量挺重,能不能劝劝他俩,好好过日子啊!”
“你怎么知道我说话,份量重?”云少宁眯眼反问。
“先生从年前醉酒,一直到现在,就算再难、再痛苦都是滴酒未沾,今天跟你却喝这么多,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阿姨还想再说,走廊里好像传来沈舒杭呕吐的声音,她摆了摆手,很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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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云少宁一直在想秦佳乐和秦有为的关系,没留意电梯旁边蹲了个女人,只是思索着,然后从公文包里摸到钥匙。
刚开门,这时一声,“少宁,你回来啦~!”
魅惑至极的女性嗓音,带着沁入心扉的香气,软软的身段,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在他身侧。
原本他是不想搭理的,但来人在靠上来的时候,身子一斜,跟着滑了下去,云少宁是处于本能,伸胳膊一捞,结果被宋清柔一下勾住。
又在他下意识推开,然后宋清柔不服气,反过来制约他的时候,云少宁没站稳,噗通一声,双双跌进玄关不说,还是女上的姿势。
一下子,密切盖住的柔软,让云少宁脑血轰的一声,沸腾也炸了锅。
宋清柔咯咯直笑,“抱歉抱歉,怎么就把你给扑倒了呢?”她掠着及肩的波发,扯着抹胸裙站起来的时候,往云少宁腰带那里扫了一眼。
“这么敏感啊!”宋清柔声音轻轻,像在陈述今晚的天气,口气正经,但眼神撩人。
云少宁本能的拿公文包去挡尴尬,结果宋清柔不紧不慢的又加了句,“都翘了!”
“宋清柔!”一声吼,云少宁是真的生气了,起身就赶人。
“啧啧~!”宋清柔不但不走,反而进门,像审视林立军房间哪般的走了一圈,明明也是黑白搭,同样的干净整洁,却感觉这里有温馨的味道。
“会不会做饭?”往沙发上坐,她如女王一般询问。
“出去!”良好的绅士风,让云少宁这一刻,还能隐忍的,没动粗,但一张立体分明的国字脸庞,却是满满的冷意,伸长有力的胳膊,还指向门外。
典型的好走不送的架势。
宋清柔没看见一样,伸着晃眼的美腿,交错着,也从腰里摸出之前在林立军那里弄来的纸张,“我知道,你、夏天逸还有沈衍衡,都在关注我叔叔的秘书。”
说着,她把纸拍在茶机上,又拿录音笔出来,没打开。
四目相对,她只说,“我饿了!”
言下之意就是,想知道的话,那现在就去做饭!
狠得云少宁直咬牙,偏偏他冰箱里又塞得满满的,借口都找不到一句。
“你行!”云少宁感叹,他今晚过得还真丰富、多彩!
倒是没做什么好吃的,清水煮面,爱吃不吃!
宋清柔一点也不挑,只是吃了两口,“就算是敷衍,是不是也该加点盐?蛋就不奢求了!”
原本云少宁是狠心不理会的,但看着宋清柔就这样,把没油没盐的清水面给吃了近半,有心不忍心的起身又煎了蛋。
黄澄澄的煎蛋,宋清柔吃得满足。
天知道,几个小时前,为了搞定林立军,好安全的,在他不起疑的情况下,按上窃听器,再拿走夹层里的纸,她喝了多少葡萄酒?
要不是她酒量好,这会早就被林立军给喝趴了。
吃完面,宋清柔抽纸擦嘴,纸和录音笔没拿,起身来到玄关处,忽然记起那天在医院,偷听到林立军和什么人打电话,把内容也一并告诉云少宁。
云少宁点了点头,咀嚼着内容:是我,我答应你,看在你一片孝心,也看在明明的份上,我再最后帮你一次,这样,你明天下午三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天夏天逸所查的混混黄毛,本名就叫黄明明,然后孝心和下午三点?
猛地他反应过来,“我知道林立军是给谁打电话了!”
宋清柔眼里有赞许,“谁?”
云少宁脑中闪出一个人名字来,没告诉宋清柔是谁,只问她,“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秦有为出狱,是哪位警员负责的?”
彼时已经凌晨三点,宋清柔差点没被气死。
却也在这时,云少宁手机响了,通话很简单:秦有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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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有为早就想到,以沈衍衡的作风,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跟踪的时候,他自己也时不时的注意身后,看看有没有警方或是什么尾巴。
经过两天的注意,果然有人在跟踪他!
于是趁天黑,他蹿进商场闹了一圈,借着混乱之际,又偷了商场的工作服,确认尾巴没跟上来,这才赶到约定地点,和人交易。
所需的物品,不是别的,正是制造炸药的关键:雷管和硫磺。
对方很谨慎,时间定在黎明前不说,还要他先把钱丢进垃圾桶,走远了之后,又过半小时,这才告诉他取货地点。
取完货后,为安全期间,秦有为白天一直躲着,直到天色再次暗下来,这才往公墓赶。
不是有消息传,沈衍衡会在清明带妻子祭祖吗?很好,就让他一边祭祖,然后一家人,祖祖辈辈的在清明节这天,全部都在阴间团聚!!
就这样,秦有为想着明天天亮后,等到沈衍衡一行磕头的时候,炸药拉响,那血腥而响轰的画面,他心里别提有多么爽!
摸黑刚翻上桥洞,正准备过马路,这时一辆卷土而来的快车,嗖的一声,从桥身疾速驶过,好在他当时是躲在桥墩后面,不然这会早就压扁了!
“艹,这么急,赶投胎啊!”秦有为吐了口唾沫,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车牌号,抱着怀里的背包当即楞了楞:那不是沈衍衡的车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这时又是叭叭叭几声,远远的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来!
秦有为眼珠子转了转,急忙拦车,对司机吩咐道,“跟上前面那辆私家车,只要你跟上了,大爷我有的是钱,快,快!!”
“好!”夏天逸压了压帽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提醒后座的秦有为坐稳了,然后油门一踩:姓秦的,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第175章 屠宰场玩一玩!
被夜色笼罩下的海城,比白天多了份神秘和陌生。(.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对秦有为来说,这一份陌生的来源,完全是因为他被关押和受牵连期间而来的,所以跟踪的路上,除去对沈衍衡的恨意,再就是庆幸自己是个老海城。
就算一别两年,对外界几乎是零关注,此时此刻,他也能分辨出出租车是驶在什么路。
让他意外的就是,按这几天的跟踪来看,沈衍衡这个时候应该回新建的别墅,怎么会朝相反的方向驶去?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疑惑在秦有为脸上浮现时,前排正在开车的夏天逸看出了什么,他说,“老板,还要再跟下去?刚才我可是连闯了两次红灯,现在――”
“嚷什么,叫你跟就跟!”
秦有为抱紧背包,两眼盯着前头,不远处沈衍衡的车子,低吼道,“告诉你,敢给老子跟丢了,信不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吆喂,跟就跟是了,至于动怒吗?”透过后视镜,夏天逸再一次留意秦有为的背包。
一路上,他都抱得很紧,抛开鼓鼓的外形不说,就从他上车时,空气里隐约散发出来的怪味,也能猜出里头装的一定是什么违禁物品。
一时间,夏天逸瞳孔缩了缩,脚下略顿,车身登时左右晃动起来。
秦有为当时的心思都在沈衍衡的车上,以为这是出租车司机不想拉客的抗议,当即从背包里突然抽-出一把长长的水果刀,直指夏天逸脖子,“他-妈的,想死是不是!”
咯吱!
疾速行驶的出租车,一下停住。
因为突然来的冲力,秦有为首先担心的就是包里的东西,也本能的抗拒,只好一手握紧背包,另一只丢下水果刀,转而快速抓紧椅背。
也正是因为这系列的动作,让夏天逸看到他包里的东西。
赶在秦有为发火前,他一副怕怕又哆嗦的样子,连忙发动车子,结巴的说道,“跟跟跟,我跟我跟,您说怎么开,您说去…去哪我就去哪!”
“艹,这还差不多!右转,就前面那辆私家车,快、点!”秦有为咬牙也低吼,眼底尽是杀气:要不是再找车会耽误时间,这一刻他真的会做了这个司机!
很快,车子右转之后紧紧的跟上。
过了外环,又过向高架桥,秦有为眼瞅着沈衍衡的车子竟然驶向外滩,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路段人烟稀少,还有大-片的芦苇荡!
这么晚了,想做什么?
难道发现他在跟踪,所以想灭口?
正想着,这时沈衍衡的车子尾灯闪了闪,似乎要停。
秦有力很快吩咐‘出租车司机’,“车灯全灭,尽量驶暗处,慢慢尾随,不要发出半点声音!”
夏天逸挑了挑眉头,没说话,按他的指示操作。
于是,长长的外滩路,除了偶尔飞驶而过的车子,只剩下昏暗的路灯和隐隐的流水声。
随着缓缓驶入芦苇荡,正好两侧有两盏路灯是坏的,一眼望过去,河堤对岸的霓虹灯闪烁不停,而河岸这边却是一片漆黑。
这样的天时地利,对秦有为来说,是美丽和儿子在天上的保佑,也是上天对恶人的一种惩罚,所以他更不能有半点闪失。
下车前,秦有为很谨慎,也威胁‘出租车司机’交出手机丢到江里。
又再三确认‘司机’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后,这才取走了车钥匙,轻手轻脚的跟上去。
完全不知道,被绑在架势座里的夏天逸,早已经打开了行车记录仪,画面黑是黑了些,但也把他的所作所为全部录下来。
其实按秦有为最初的打算,在认出沈衍衡车子之后,他本想伺机制造一场车祸。
现在看来,直接把炸药丢在车底,岂不是同样一命呜呼?拉开背包,行动前,秦有为除了抬头看漆黑夜空,再就是转头看了眼停在暗处的出租车。
发现车里的‘司机’一直老老实实的待着,也就大胆的拿出雷管。
却是瞄好按装位置,刚要按的时候,车体忽然咯吱!响了一下!
秦有为呼吸一紧,正准备翻身,打算躲进芦苇荡,这时又是嗯啊两声,车体再一次晃动,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规律的震动!
隐约间,还有女人的什么声,难道……
秦有为眯了眯眼,总算明白沈衍衡为什么不回别墅了,敢情这是背着宋夏偷吃呢!
哈哈,沈衍衡啊沈衍衡,你也真够风-流,黑灯瞎火的,来芦苇荡私情情儿,很好!老子今天就好人做到底,让你和你的情儿,上完天堂再直接下地狱!
这一刻,秦有为是狠辣阴戾的,因为不确定沈衍衡能搞多少时间,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安装,然后返回车里。
之所以没一并解决‘出租车司机’,还给他松绑,是还有另用。
车钥匙还给‘司机’时,秦有为说,“快走,现在去墓园!”
“如果我不想走了呢?”夏天逸冷笑。
如果说来的路上,他不确定秦有为包里装的是什么,但现在不同,同样也猜到他去墓园的目的,应该是想在梅月尔墓前装炸药,好间接性害死宋夏。
恐怕按秦有为的想法,离开墓园之后,他这个小司机的死期也该到了。
也就车灯大开,转身的同时,一把摘掉头顶的帽子,露出一张带有疤痕的脸后,夏天意笑笑,“秦总,别来无恙啊!”
“你,你是谁!”乍对脸,秦有为一时没认出来。
一方面在担心定时炸弹会不会出问题,另一方也考虑到,既然选择出来跑这种,不怕苦不怕累的出租,不就是为了生计吗?
一般来说,有生计就有牵挂的人,往往都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里会想这个司机压根就是伪装的!
端详了会,秦有为仿佛认出来,“你,你是夏天逸?”说着,他右手飞快的开车门,想跑!
这时又是咔嚓一声响。
夏天逸比他更快一步,锁了车门也按下车窗,随着哒哒的一阵脚步声后,那车窗之外,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你,你们……”秦有为大脑一片空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因为这两年关在看守所反应迟钝不说,沈衍衡又猝不及防的把他的定时装置给亮在眼前。
一下子,秦有为脑袋嗡嗡的响,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好,好一招引蛇出洞!”秦有为愤怒的脸上,相当的狰狞,恶狠狠的瞪着沈衍衡,“卑鄙无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沈衍衡,老子今天落在你手里,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海城的市民,都他-妈的瞎眼,竟然以为你是英雄,你他-妈――啊!”
话没说完,是夏天逸拿了刚才的那把水果刀,一下割在秦有为的脖颈。
刀身在灯光的反射下,发现刺眼的冷光,刀尖又是细细的划着,不会伤到动脉的同时,也挑破了秦有为脖颈里的肌肤。
夏天逸转着刀尖,问得简单,“说不说?”
“艹――”一声低吼,因用为秦有为很清楚的感觉刀尖穿进了肌肤,当即咽了咽口水,“沈衍衡,你不得好死,我――”
噗!
刀尖又进了一厘米!
瞧着秦有为煞白的脸,夏天逸对自己受伤后,还能有如此精准的腕力,而高兴。
他说,“啧啧,秦总,你知道么,这个位置距离大动脉最近,一般人呢,一刀下去,肯定就是一了百了,但我不同啊!
我从前是医生,还有夏一刀的称号!
两年前,要不是美丽挟持宋夏,我的手能毁?我的脸能这样?还有我的人生,能在昏暗的黑诊所里度日?你说,现在我该怎么收拾你才好呢?”
夏天逸笑着,说得平淡,但一双透着阴鸷的眸子,却盯着秦有力的脖颈,又是刀尖一翻,“一点点的流血而亡,你说好不好?”
“放屁,什么叫美丽挟持,明明是美丽因宋夏而死,你们――啊!”在秦有为说出报复的起因后,没等他再说什么,夏天逸又挑了挑刀尖。
尖叫声,他对沈衍衡说,“你和少宁先回去,我和他,去前面屠宰场玩-玩!”
闻言,秦有为不止脸色大变,甚至有不明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来,却是不等他再说什么,夏天逸已经一脚油门,车子瞬间驶远。
-
凌晨三点,菠萝馆。
迷迷糊糊的,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两年前,沈佳华抱沈衍衡骨灰盒,站在夏日别墅门口,她身后还有一排排的亲朋好友。
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他们就是不肯相信沈衍衡还活着!
失控下,我不得不再一次大喊,“他活着,他还好好的活,他叫海洋,他没死,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他没死,我的沈衍衡,他并没有死,他――啊!”
一声尖叫,我猛得坐起来。
擦着额头的冷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做恶梦了。
下床刚想去喝水,这时跟前忽然多了一双拖鞋,视线跟前向前,是带毛的小-腿,以及……
“你……”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正是沈衍衡,我呼吸一紧,人懵反应也迟钝了半刻,“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我出声,沈衍衡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你梦游了呢,怎么了,做恶梦了?”
他声音低沉的说着,也伸手摸着额头,估计是感觉我体温稍凉,一下将我抱在怀里。
也因为他从浴-室出来的匆忙,全身湿漉漉的不说,还是毫无遮掩的,这样紧紧拥抱的姿势,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那里的变化。
一瞬,贴着他胸膛的脸颊,火-辣辣的在烧。
搂紧他,我吸了口气,撅嘴埋怨,“哼,不是说只出差一个晚上么,为什么两个晚上才回来?”
彼时我不知道有关于秦有为的事,更不知道沈衍衡出差去了哪,倒是很清楚他抱我进浴-室的时候,那里的硕大是多么明显。
“地上滑,站在我脚上来!”雾气缭绕的当下,他是这样一板正经的提醒。
我没多想,依他的话,等站过去,才发现两人贴合的特别密切,有水流穿过他短发,又流进我和他相抵的缝隙。
温柔的水源,像是暖暖的阳光,将我刚刚因为恶梦而惊出的冷汗给祛除。
那种黏-腻的汗意感,也在他掌心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粗粝的手指,沾着细细的沐浴露泡沫。
是那种甜甜的菠萝味,越涂抹,菠萝味越浓。
沈衍衡握着我肩膀,“别动!”
这样在只有水声的空间里,被他烙人的指腹,一寸寸清洗,想不动想没反应,又怎么可能?
奈何站在我跟前的他,自始至终都是眸色半垂,那认真的样子,仿佛在洗什么古董,不管是掠过曲线,还是下移至脚趾,都那么正经。
“三,三哥~!”因为他蹲在我跟前,我还踩在他宽厚的脚面,身体没了支撑点,只能猝不及防的抱住他脑袋,“可以了!”
其实睡之前,我才洗过,刚才只是出了身冷汗而已。
但对沈衍衡来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一手扶着我,另一只继续擦沐浴露,“好像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认认真真的帮你洗过。”
“所以呢?”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已经有些喘,也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坏笑。
简直就是折磨啊!他不是一下掠过,而是以指腹按-压的方式,一点点的移动,每过一处,都像耗尽一个世界那么久。
站在花洒下,我看着对面的瓷砖,明明一片空白,却情不自禁的幻起我和他此刻的倒影。
期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全身半点力气都没用,有一种放空的感觉,是怎么坐在了浴缸沿上,我是迷糊也是懵懂的。
瞧着我软若无力的样子,沈衍衡低笑,“所以,想不想?”音落,他握住了我的手,掌心紧了紧,最后在我瞪大眼的同时,来到落点。
附身,他吻着我额头,“感觉到了吗?”
我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很想骂他,更想抽回右手,但沈衍衡好像早已经料到,握着不放。
低哑着声线说,“说好的,等我回来好好补偿,然后再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呢,沈太太现在这是又退缩了?言而无信啊!”
“那你自己也说了,明晚就回来,现在可是后晚,是你自己不守时,怪――”我话没说完,他倒是没吻住,而是带动了我的手。
黑湛湛的眸子,幽深的盯着我。
这一刻的震撼,脸红和心跳,我咬唇,别开脸想逃,可沈衍衡更快一步,胳膊揽着我的同时,掌心贴在我脸上,逼我和他对视。
“躲什么?”他喉结滚滚,声音哑的不像话,“不爱,还是不想?”
我去,竟然升级到这种程度,“你可真是!”
我已经不知道快怎么形容才好。
近在咫尺的距离,只感觉空气都是稀薄的,我有些呼吸困难的深深吸了口气,别说右手,整条胳膊都经不再属于我支配。
之后的时间,他所带给我的极限,越来越多,可以说是刷新了我的下限。
一小时后,天空透亮。
我懒懒的动了动眼皮,瞧见前方处,那端坐在沙发里,精神相当抖擞的男人,错愕不已。
“三哥,你不困?”其实我更想问他累不累,毕竟从我做噩梦惊醒,他就没闲着,然后这会又穿着如此整齐,一定是没合眼。
沈衍衡放下报纸,扣着袖扣走过来。
吻了下我额头,然后两胳膊撑在我肩膀两侧,长长的领带,痒痒的刺激着我脸颊,“小懒猪,是不是该起床,出发了?”
听他这样说,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是清明节。
啊啊,一阵慌乱,惹得他低笑不已,再过来帮我穿衣服的时个,想到上次在荒岛他的行径,我直接躲开,却因为腿软,差点没瘫了。
沈衍衡却饶有兴趣的笑着,“脸‘蛋’儿,这么红?”
品出他咬重的字眼是指什么,我怒目圆瞪,忿忿的骂他,“沈衍衡,你不要脸,我恨你!”
沈衍衡拧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怎么会恨呢,不是该爱吗?”说罢,他晃了晃手机,屏幕入目所看到的内容,竟然是我无聊的时候,登陆的社交软件。
所直点的话题,正是一位粉妈发表【论男人的持久力……】
我双颊一红,明明换上了一件黑色收腰裙,却有一种赤条的即视感。
饭后,载着小菠萝外出,一路上,他显得特别兴奋,不断的问我:“麻麻,那是什么,为什么叶子是绿色的,为什么小鸟在天上飞。”
我可能是没睡好,哈欠连天的。
沈衍衡在前面回了一句,“不在天上飞,你以为在哪?这里?”眼尾掠了小菠萝的背带裤。
“羞羞脸!”小菠萝立马捂住,视线再一次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等我再听到他说小鸟再说大鸟的时候,脑中下意识浮出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
沈衍衡太气人,像是透视了一般,笑道,“沈太太在想什么,要不要说出来,听听?”
“听你个大头鬼!”我又羞又怒,眉眼处的笑意,也因为靠近公墓而消失殆尽:妈妈,你还好吗?我带他还有小菠萝,来看你了。
思绪飘远,感觉肩膀紧了紧,是沈衍衡抱着小菠萝安慰我,“笑一笑,公墓的确是严谨的地方,可你不感觉,笑容越灿烂,对逝者来说,越安慰?”
想想也的确是这个理。
小菠萝像知道梅女士是谁一样,跑过去,“麻麻,她是姥,姥姥吗?”
“是呀!”擦完带有一层灰尘的墓碑,我眼框涩涩的,起身的时候,意外发现有新土的痕迹。
“哦,我请看守的老大爷,清理了一下!”还没等我问,沈衍衡就这样说,说不清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他想掩饰什么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嗖的一声,好像有辆加长豪车驶过。
虽然不知道里头坐的是谁,但不难猜出来,一定是什么大人物,不然又怎么会有警车开道?
彼时,我不知道,仰躺在豪车里的人,正是海城最高领导宋一海,车身擦过的瞬间,原本闭眼休息的他,猛得睁开眼。
“小林,我好像…看见宋夏了。”
“一定是您太想小姐了。”陪宋一海过来的正是秘书长林立军,针对前几天抄得沸沸扬扬的死而复生,他以不能刺激宋一海为由,全面压了下来。
所以到现在,宋一海根本就不知道,所牵挂的女儿,还活着。
唯独在看见梅月尔的墓碑还好好的屹立着的时候,他瞳孔缩了缩:不是说秦有为准备埋炸药,好借祭拜让沈衍衡和宋夏死于意外吗?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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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四海山庄。
车子停下,我看着像动物园一样的远影,有些疑惑,“三哥把儿子送回去,该不会是想带我来这,过两人世界吧!”
沈衍衡现在对我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明明在外人看来只是拍脑袋,结果他非得捏一捏我耳珠。
还一脸嫌弃,“耳钉啊耳钉,真不舒服!”
我狠狠的白了一眼,“那丢掉好了!”
“败家娘们!”带上车门,他竟拎了个旅行袋出来,拥着我往前走,他说,“外婆最喜欢的一块祖母玉,拿来给你拆分了,知不知道市值多少的?”
好吧好吧,不是我满足,而是瞧见有经过的游客,在明明我就在沈衍衡怀里的情况下,还抛眉眼!
气死我了!穿过凉亭,我忽然宣誓主权式的,搂着他脖子,狠狠亲了一口,也拧着他精壮的腰,“老实交待,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36d!”沈衍衡很老实的回答。
“你!”我瞪眼,一副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转身就往拱桥走,又是沈衍衡伸长了胳膊,像拎什么似的拎住我,那有力的胳膊也横在我胸前。
站在拱桥的最高处,面前是盛开的荷花,他低低地笑道,“我是指这儿!难道不是36?”
音落,他紧了紧臂弯,用行动来告诉我,他刚才看的是哪里。
“讨厌,拿走!”因为他胳膊压在我胸前,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正抬手想扯开,余光一闪,我看到了不远处的草坪。
夏天逸靠在垂柳旁,指尖夹了烟,眯眼笑着,好像在说:我和沈衍衡的打情骂俏,他都看到了。
而垂柳后面,站着的是没穿军装的宋清柔,她一身亮眼紫色带碎片的热裤,两条美-腿,因为甩开鱼竿的动作,吸睛又扎眼。
看见我,她挥了挥手,又继续捣鼓鱼竿。
看着被夕阳染红的湖面,我有些意外,云少宁竟然不在?
沈衍衡没说话,只笑笑,牵着我的手,经过夏天逸身旁时,点了点头,最后来到距离宋清柔不远处的石桌旁,同样也支起了鱼竿。
看着他十足有备而来的架势,我说,“你们有事?”
不然的话,只钓鱼也不会选择这么平静,没有挑战性的地方。
“站过来,我教你怎么拿鱼竿!”沈衍衡没接我的话题,越加肯定了我心里的质疑,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咯吱’一声,是代步电动车停下。
因为逆光,车门在打开的时候,泛起了一阵七彩的光圈。
我眯眼,有些恍惚,不敢确认那个下车,静立的消瘦身影,会是我记忆里,笑容灿烂也调皮的陆蔓。
噌!因为激动,我一下站起来,鼻翼两侧隐隐蔓延着酸涩,眼框里也瞬时蓄满了盈盈的泪花,我抖了抖唇,叫得异常小心,“陆蔓?“
我怕用力,这么瘦,这么憔悴,这么虚脱的她,就会被惊跑。
甚至,我狠不得给沈舒航两个大巴掌,誓要问他,究竟对陆蔓都做了些什么,不是说女人怀孕后,会胖会丰-满吗?
为什么,她会这样?
陆蔓站在电车旁,虽然穿了一身亮眼的玫红色的长裙,可脸色特别的苍白。
四目相对,她没说话,只是嘴角上扬,眼框里的泪,哗哗直流。
沈舒航站在一旁,看动作,他应该是抬胳膊想安慰,却是不等碰上,陆蔓立马弹开,有无尽的苦涩和悲伤在两人脸上涌动。
这样催泪的画面,我不想让泪水更多,噗!我笑了,也伸展胳膊,“怎么,不认识你宋姐,还是你以为你宋姐是鬼?”
陆蔓走了两步,哽咽着,“宋姐……”
她委屈的像个孩子,泪水噗哧噗嗤的往下落,在伸手拥抱我的时候,哇的一声哭了。
知道这两年她所遭受的委屈,太多太多。我抱着她,任她放肆也尽情的痛哭。
有人说男人的解压方式是酒,而女人的解压方式是泪,醉过哭过后,心里就会更舒服一些。
估计其他的人,知道我和陆蔓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给我俩留了单独的空间。
沈舒航默默的,叫了果盘和饮料之后,这才走向石桌那里,旁边端坐着,板着一张冷脸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沈衍衡。
一别两年,两兄弟没有喜极而泣,只是静坐着。
沈舒航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低头耷-拉着脑,修长的十指也忐忑的搓-着。
片刻沉默,还是沈衍衡开口,“傻了,不知道我是谁?”
“三,三哥~!”沈舒航眼圈红了红,声音快要低到尘埃里去,“我以为,以为你不再理我了。”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线,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沈衍衡白眼睇过去,“是说我混大了,不想再搭理你,还是你做错了什么?”
“……”沈舒杭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的唯有沉默。
“行了!”沈衍衡起杆,勾上来一条很小很小的鱼,在沈舒杭取下来的时候,他说,“放了!”
沈舒杭哦了一声,明显有些局促,“你叫我来,做什么?”说着,顺手再去拿鱼饵,才发现渔具里根本就没有鱼饵,“三哥,没饵你怎么钓?”
沈衍衡勾唇笑了下,“鱼饵这不就来了?”
沈舒航一怔,顺着沈衍衡视线,远远的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云少宁走过来,莫名的,他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两斤白酒。
云少宁好像忘了这件事,来到夏天逸身旁,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走过来。
一时间,一张椭圆型石桌,几个人依次而坐,沈衍衡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壶柄,依旧倒满茶杯,瞬时有淡淡的茶香在彼此间蔓延,
首先开口的是夏天逸,因指尖的烟雾,他说话的时候,眯着眼,“昨夜对秦有为审问后,他最后交待不认识林立军,之所以能放出来,是女儿秦佳乐找了什么人。
第二点,我之前捡到的扣子,是黄明明的,也就是说,这个黄毛曾在爆炸前,出现在夏日别墅,也就是当时的夏日福利院。
第三点,秦有为之所以认识这枚袖扣,是因为它本是他定制的,后来被女儿秦佳乐要走!”
说到这,夏天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舒航,继续说道,“也就是说,秦佳乐和这个意外身亡的黄明明,有可能是男女关系。”
“什么?”沈舒航噌的站起来,“她…”顿了顿,他说,“跟我,她是第一次。”
“80块么?”夏天逸哼了声,从兜里牵出一张泛黄的手术单,入目写着‘流-产’两字,后面跟的名字虽然不是秦佳乐,可签名却是黄明明。
对于这件事,沈舒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倒也不算笨,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意思是说,两年前的爆炸,和黄明月、秦佳乐有关?”
“具体有没有关系,一会就知道了。”接话的人是云少宁,他把那天宋清柔在医院,听到林立军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根据推断,放秦有为出来的人,应该是林立军,宋清柔那边查过他的通话记录,当时的时间点,林立军没有通话记录。也就是说他不止一部手机,现在沈舒航你的任务,就是把秦佳乐弄到这!”
“呃?”沈舒航消化着,突来的信息,本能的来了句,“怎么弄?”
“那不简单?”云少宁伸手,“手机拿来!”接过手机后,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陆蔓,他说,“你去,和她拍几张,然后发到社交账号上。”
沈舒航怔楞了片刻。
沈衍衡看戏不怕事大,补充道,“越亲密,效果越好!”
这下可把沈舒航给愁坏了,别说亲密,就算是他靠近她,中间隔着两米,陆蔓都会立马吐他一脸。
也巧了,这时他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拨来电话的正是秦佳乐。
第176章 她脸色大变。
叮铃铃~!
手机一直在响,沈舒航拿不定主意,把屏幕转石桌旁的另外三个人,“怎么办?”
云少宁距离他最近,看了一眼说,“接呗!”
“等等!”沈衍衡放下茶杯,“如果是秦佳乐的话,她来之前,你还要说服陆蔓!要她配合你!”
“呃?”因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沈舒航疑惑了,“刚才不是说,弄来就可以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舒航,要你拍亲密照,本就是利用秦佳乐的嫉妒心,如果她来之后,发现你和陆蔓的关系依旧这么僵,你觉着她还会跟我们合作吗?”
沈衍衡一本正经的说着,起身来到沈舒航跟前,拍了拍他肩膀,一双漆黑的眸子全是期待,“两年前的爆炸,我真的不想再发生,刚才你也听到,秦佳乐和爆炸有关,所以三哥需要你的帮忙!就算为了三哥,为了你小师妹,还有夏天逸,委屈一次?”
“不是,三哥,我――”沈舒航本想说,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陆蔓根本不准他靠近,只要靠近先吐再自杀,在这样极度崩溃的情况下,他不敢也舍不得惹她。[]
却被沈衍衡直接打断,“舒航,你看看天逸!因为爆炸,他到现在都不能重返手术台,一直以来,你该知道,他有多么热爱医生这份职业!”
说到最后,沈衍衡口吻已经有些强势。
“好吧!”沈舒航痛苦的闭了闭眼,“我试试,我尽量!”
“不是试,也不是尽量,而是敞开心扉,以心换心!”瞧着不远处的凉亭,两女人好像相谈甚欢,沈衍衡惯来绷紧的俊脸,有笑意荡漾开来的时候,眼底全是柔情。
这样的一幕,让沈舒航为之动容也羡慕不已。
于是,深吸了口气,他迈步走过去。
远远的,还没靠近,就听到陆蔓竟然在笑。
虽然她的脸色看上去,依旧还有些白,但这样的笑容,他想了想,大概已经有近四个月没见了,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片刻沉默,沈舒航站在凉亭一旁的柱子后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只呆呆的看着侧对他的女人,可能是两人谈话太多,唇-瓣有些干干的,也听到一抹属于宋夏的轻快嗓音说,“春天天燥,来,吃一块润润嗓子!”
凉亭下,陆蔓根本就没注意,柱子后面有人在看她,接过梨子块,刚送到嘴边,这时余光一闪,随着她抬头,看清来人――
咚!梨子块掉地,她本人也是噌的站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的警惕,让走出柱子后面的沈舒航揪心,“陆蔓,我――”
“别,别过来,滚,你不要过来!”陆蔓后退,也喘着气,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一下苍白,那骨瘦如柴的手,就按在胸口,一副很难受很难受的样子。
沈舒航很清楚的知道,他和她的距离,不能小于三米,不然她就会恶心,呼吸困难。
其实刚才沈衍衡之所以那样说,很大程度上也是想帮他,只是现在,他和她这样的相处,他该怎么说服她,好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是不是,现在的我,就让你如此讨厌?”这话,沈舒航说得消极,而陆蔓的回答更让他鲜血淋漓,犹如利刀刮心般的疼。
她说,“是,你不但让讨厌,还恶心,你滚!!”
“我――”沈舒航刚开口,情绪处于奔溃中的陆蔓,一下扫掉桌前的什锦果盘,里头的水果块和银色盘子,发出哐啷的声响。
我站在一旁,赶在陆蔓转身要走的时候,一把握住她手腕。
“坐下!”我说,也制止沈舒航先不要说话。
“宋姐,难道连你也要逼我吗?”陆蔓紧绷着身体,那虚弱,快要失控的样子,特别令人心疼,只是我依旧狠心的,把她按下去。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宋姐,那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好好的坐着!”我吼,也砰的一声,把掉在地上的银色的果盘丢在陆蔓跟前。
水果块已经脏得无法再捡,我从中间捡了一块紫薯山药糕,问她,“脏了吗?”
陆蔓转头,闭眼不看,双手紧紧的握着,内心似乎在挣扎什么。
“好!”我说,“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宋姐了,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音落,我没擦刚才捡起来的紫薯山药糕,直往嘴里送。
“不要吃!”陆蔓终是起身,打掉。
“不让我吃的原因,是因为它脏了?”站在她面前,我逼问。
四目相对的一瞬,陆蔓眼里有泪也有委屈,还有太多太多的痛苦夹杂在里头。
我弯腰,再一次捡起来,笑笑,“其实它脏的只是表面,我要是真想吃,可以把表面剥掉!”
陆蔓听出了什么,苦笑道,“是,剥掉表层后,即使里头的依旧能吃,但表层脏了就是脏了,再剥也不会像里头的那么干净。”
“的确是这个道理!”我把剥好的糕点放在她手里,“我记得以前你爱吃榴莲,当时好多人都说榴莲很臭,但你为什么还爱不释手?”
赶在陆蔓开口前,我继续说,“因为你曾忍着那份臭味,把榴莲打开,勇敢的去尝试,而那些说臭的人,是因为一直没给榴莲一个打开的机会,就像现在的沈舒航一样,是,我承认我和你一样,也是极度痛恨出轨的男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有难言之隐?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就像你对他的认定一样,脏了就是脏了,如果他报着破罐子破摔的心,如了董事长夫人的意愿,再放你走的话,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陆蔓,放过你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就算你不会再原谅,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的把问题解决?”
说完,我没再逗留,把空间留给他们。
因为凉亭所处的位置,相对要高一些,好长一会,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有风吹过耳畔,卷起一绺绺碎发,显得陆蔓的脸庞,越加消瘦苍白。
沈舒航是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最后把西装脱下来,没敢靠近,只是伸长了胳膊。
四目相对,是她含泪痛苦的眼,对上他满是内疚自责的星眸,究竟有多长时间,没这样正视眼前这个男人,陆蔓已经记不清了。
倒是女儿离开她,一百一十一天,她记得清清楚楚。
吸了口气,陆蔓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就算你再找一千一万个说客,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真像,倒不如就像宋夏说得的那样,彼此心平心和的分开,请你放过我和女儿,而你和你们的儿子,你们一家生活!”
声音听起来平静,语气也算理智,可沈舒航明白,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呼了口气,他紧了紧手上的外套,搭在肩膀上,“和你直说吧,宋夏在查两年前害她的凶手,现在怀疑和秦佳乐,我需要你配合。”
“……”陆蔓想笑,还以为他是来挽回,原来只是这样,只是这样。
“一会她过来,只要你配合,我就同意离婚!”沈舒航狠了狠心,说得这样直接。
“…好!”明明这是她一直期盼并奢望的结局,却是现在,此时此刻,陆蔓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吸气,她说,“记住,这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沈舒航板着脸,刚走过去,陆蔓又捂着嘴想吐。
呵呵,沈舒航铁青着脸,忽然冷笑道,“陆蔓,刚刚才答应的配合,现在又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不想离婚?”
“胡说,我…我……”凉亭里,随着沈舒航的步步靠近,陆蔓胃里有剧烈的胃液,不停的翻滚,想吐却又因为他刚才的话,狠狠的压下去。
在心里,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不可吐,不能吐,要配合,只要配合他,帮宋夏查出凶手,她就可以见到女儿,可以彻彻底底的离开!
就这样想着,她咬唇,尽力隐忍,也说服自己一定要放松。
这样的一幕,看在沈舒航眼里,心痛如刀割,不过眼下,他和她之前,好像也只能这样做,咬了咬牙,他继续狠心,“你是僵尸吗?”
“你看不到,我在努力吗?”因为情绪激动,陆蔓胸口狠狠的起伏,不一会,原本透薄的布料,就被汗意所浸透,近在咫尺的幽会,惹得沈舒航喉结滚了滚。
“坐上来!”他冷着脸,用眼神示意陆蔓坐到他腿上,也毫不留情的再度开口,“如果你还想离婚的话,那就乖乖配合!”
“沈舒航,你最好不要骗我!”这大概是四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也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过来。
对于沈舒航来说,思念已久的人儿,明明就在怀里,他却不敢轻举妄动,闭眼深呼吸,还不忘记再讽刺一把,“为了离婚,你倒是什么都敢做!”
“当然!”陆蔓握紧拳头,胃里再一次翻腾的时候,有急促而来的电动车‘吱呀’一声,停在前方不远处。
那从车里走下来的女人,不是秦佳乐,又是谁?
第177章 宁愿做坐牢,都不会娶你!
秦佳乐站在电车旁,耳边除了嗡嗡作响的电机,再就是无尽的嗡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不相信前方,在拱桥对面的凉亭里,那对举止亲密的男女会是沈舒航和陆蔓。
几个月以来,只要沈舒航靠近,陆蔓都会禁不住的恶心,就在昨天两人还是僵持着,然而这会就抱在了一起,难道原谅他了?
果然母亲被抛弃,从小没有父亲爱的孩子,就是贱!
18岁不倒,和男人鬼混不说,还堕-胎,到现在协议婚姻的老公出了轨,婆婆又誓死不让进门,特别是她这个挺肚的小三,还会母凭子贵!!
---陆蔓,我不相信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选择原谅!
站在拱桥这边,秦佳乐紧了紧拳头,刚迈步上台阶,这时,右后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女人娇美,男人爽朗又带着溺宠的意味。
她下意识转头,定晴一看――沈…沈衍衡?
秦佳乐呼吸一下收紧,给可可做家教的几年,这个男人脸上有多冷,又有多惜字如金,她再清楚不过,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以为只要她坚持,或许下一个嫁进豪门的人,就是她!
奈何可可再喜欢她,再极力促进他们,这个男人从来都不肯正面看她一眼。
甚至有一次,他明明喝醉,是那种醉得不省人事。
当她可以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居然能瞬时清醒,后来她才知道,无论这个男人喝多少酒,清酒的时间,仅就一个小时。
有了这层认识,在之后的时间里,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却发现这个男人再没有借酒买醉过,或许就算有也不会再回方宅。
犹记得,四年前的七夕前一夜,她明明借着可可的手,给沈衍衡下药!
哪里会想,哄可可睡下之后,他竟然不见了!!
再之后,他的生命里,便多了一个叫宋夏的女人!
有的时候,秦佳乐在想,那晚中药后的沈衍衡,是不是就找了这个女人!!
-
“秦老师?真的是你呀!”挽着沈衍衡,直到我们走近,秦佳乐还在发呆,我出声叫她,笑道,“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我说着,转过头朝沈衍衡撅嘴,“看吧,我说是秦老师就是她,我没认错人,你输了!”
沈衍衡拧了拧我鼻头,“行行,你眼力最好,你赢了,这总可以了吧!”他无奈的笑,也在转头看向秦佳乐的时候,笑意消退,面无表情的点头。
那样快的转变,完全用行动表达着:他的笑,只属于身旁的这个女人!
看得秦佳乐又是一阵难受,不过好在她已经改变了目标,不是都说‘树移死,人移活么!’,或许这就是她的真实写照!
秦佳乐也回以礼貌,笑道,“真的是好巧啊!”
“哈哈,人生嘛,本来活着就是一个缘,对了,秦老师有空么,我们在那边钓鱼,一起啊!”我依偎在沈衍衡怀里,邀请她。
“哦,不了,我还有事!”秦佳乐本能的指向凉亭,“李阿姨身体不舒服,我过来请舒航回去的!”
“李阿姨,舒航?”我抓了字眼,询问的看向沈衍衡。
沈衍衡握拳咳嗽了下,“就是你闺蜜的婆婆。”
针对李阿姨是谁,沈衍衡选择了一种最能体现我和陆蔓关系的介绍,也因此有几丝尴尬在秦佳乐脸上蔓延开来。
如果不是怀疑她和两年前的爆炸有关,这一刻,面对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我还真不忍心再打击。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阿姨怎么样,身体没事吧?”我像一个八卦婆,继续追问,“刚才听你叫舒航?你们认识?”
如果说刚才秦佳乐脸上是三分尴尬,那到现在就是十二分的窘迫。[.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一直以来,就算她和沈舒航有见不得光的关系,但在李阿姨的默许下,没有一个人对她提出质疑,如果有也仅仅是背后。
那里会像我现在这样,当面追问。
秦佳乐笑得尴尬非常,“还,还好,说起来还要感谢沈总,要不是沈总和舒航是好兄弟,作为可可的老师,也不会有机会认识舒航。”
“这样啊,那太好,刚好陆蔓呢,也就是舒航的妻子,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之前两人闹了点不愉快,现在你也看到了,两人刚刚合好,再加上沈舒航又不是医生,李阿姨怎么了?叫过救护车了吗?还是要请医生去家里?我朋友夏天逸呢,刚好就是医生,你也别打扰舒航了,我们陪你回去,毕竟衍衡和舒航是好兄弟嘛,再加上我们‘死而复生’回来,还没拜访李阿姨呢!”
拱桥边,我是这样喋喋不休的说着。秦佳乐站在我面前,脸色由红变紫,再到苍白,最后咬着唇,泪水连连的。
这样的一幕,倒让我想到,可可生日前后,有一天,她就是用这副表情,站在可可身旁,任由可可介绍:她才是我妈妈。
明明她根本就不是,当时竟然不否认。
呵,以为不说话,装可怜就可以了?我继续‘恶毒’上身,“秦老师,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秦佳乐还是不说话,只委屈的摇头。
我越疑惑了,“还是你怕鬼?秦老师,你放心啦,我和衍衡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们不是鬼啦,不信你可以看看影子啊,虽然两年前的爆炸,差点要了我的命!”
说到最后,我轻快的口吻,一下变得凌厉。
估计秦佳乐也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不止苍白,眼底还有慌乱闪过。
却也在这时,噔噔的几声皮鞋响,是脱了外套,黑西裤深紫色衬衣的云少宁走了过来。
他步伐疾步,额头隐隐带了层薄汗,呼吸微喘,“沈总,好消息!”
没等沈衍衡开口,我再一次演绎着‘头发长,见识短,不分场合,爱显摆’的女人,大声说,“好消息?什么好消息,你快说,快说!”
“沈太太!”云少宁沉了沉眸色,“你小声点!”说着,递了张纸过来,“警方刚传过来的。”
“啊!”我表情更‘浮夸’了,余光能感觉,秦佳乐转身的动作顿了顿,我继续惊呼道,“这是一枚袖扣啊,犯罪份子的吗?是不是――”
说到一半,我一副才注意自己嗓音过高的样子,压了压声线,又问云少宁,“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图,警方传过来,是不是代表着,已经找到两年前害我的人?”
“现在只能列为怀疑对象,警方传图过来呢,是想请沈总,看看能不能查出定做的人是谁,毕竟纽扣扣面能用红玛瑙来顶替的,也不是一般人。”云少道配合着说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赶紧去查,一定要找到定做的厂家,到时候就能把害我的人揪出来!”我故意低低的说,声量又足以让秦佳乐听到。
沈衍衡也适时做了安排,“两年都等了,也不及于一时,先放我房间,我们去那边游两圈再说。”
-
直到交谈声走远,秦佳乐这才放弃手里的莲叶,不再做着弄水的动作。
不管她刚才听到的一切,是他们故意还是有意泄露的,至少那一枚用红玛瑙制造的袖扣,却在她心底狠狠的捶了下。
犹记得那一年,父亲秦有为还发达,生意还没一败涂地,他也定制了这么一对袖扣。
当时她看着红玛瑙颜色喜庆,硬从父亲手里要来,转而送给了另个男人,那个男人也一直配搭着,一直到两年前,他意外身亡,再也没听人提及。
而今天这样乍听到,记忆一下泛滥。想着和那个男人过往的同时,她也在心里质疑:这枚红玛瑙纽扣,该不会就是黄明明的吧!
如果是,那说明黄明明和夏日别墅的爆炸有关。
如果不是,那更皆大欢喜,她也不用忐忑,只是那个叫美丽的后妈,她正是死于那场爆炸,单从这一层关系来分析,黄明明很有可能!
毕竟那个时候,他一心想得到父亲的承认!
啊啊,这一刻,秦佳乐特别的奔溃,有一种想要马上去确认纽扣的冲动,又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沈舒航和陆蔓依旧抱在一起!
她更崩溃!
吸气,呼气,她努力调整心态,快步走过去,喘着气说,“舒航舒航,我终于找到你了,阿姨老毛病又犯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彼时,沈舒航还端坐在石凳上,腿上的女人,看似是窝在他怀里,但身体却是僵硬的不行,隐隐能从她吞咽的动作中,猜到又想吐!
沈舒航铁青着脸,“我又是医生,叫我做什么!”
凉亭的地上,原先被陆蔓扫掉的什锦果盘和糕点,已经在秦佳乐过来之前清理好,此刻,重新摆在桌上的果盘,颗颗晶莹剔透。
沈舒航说完后,没抬头看秦佳乐,只问陆蔓,“还想吃什么?“
一个‘还’字,表露着,他刚才喂过她。
秦佳乐眼框瞬间带泪,“没想到舒航和姐姐已经冰释前嫌,既然如此,姐姐能不能劝舒航回去,阿姨头痛犯了,你也知道,阿姨一旦犯病就眩晕,思念叔叔,终日流泪。可不可以,看在她是长辈,她身体不适的份上,暂时别再惹她生气?
如果姐姐不肯回家的原因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那…那……”说到这里,秦佳乐故意顿了顿,好让眼泪流下来,也好让沈舒航看出她的痛苦。
只是哪里想到,自始至终沈舒航都没有抬头。
不但如此,还捏着牙签,挑起了一块黄灿灿的菠萝,送到陆蔓嘴边,是这样抵哑的说,“真想嚼碎了,再喂你!”
陆蔓知道这个时候该做戏,该佯装亲密,可胸腔里翻腾的感觉,越加强烈,就在她忍不住想吐时,头顶阴影一暗,是沈舒航低头吻下来。
这样的一幕,对秦佳乐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不过她面上,还是楚楚动人,梨花带雨般的继续说道,“只要姐姐能劝舒航回去,阿姨不再犯病,我愿意生下孩子,马上离开!”
一吻结束,沈舒航扣着陆蔓脑袋,强行按到自己胸膛里,“我有说过,接受了吗?”
声音落下,陆蔓明显一怔。
秦佳乐却是欣喜,继续扮演着深明大义的好女人,说得也特别哽咽,“如果我的留下,让你、让姐姐、让阿姨都两难,那么我愿意离开。
只请姐姐再给我六个月,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健康的出生,好吗?
舒航,阿姨已经躺了两年,叔叔离开后,阿姨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你了,听家里的保姆说,叔叔离开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姨。
你又怎么能因为我这么一个女人,而堵气呢?所以就算你接受我,也接受这个孩子,我也不想再让你为难!姐姐、舒航,跟我回去,好吗?”
听听声音娇柔,言谈间又是多么难能可贵。
‘靠’在沈舒航怀里,陆蔓苦笑不已:难怪她做了那么多,一直都不得到婆婆的欢心,现在瞧瞧人家这口才,短短的几分钟,处处都是舍身为他,为这个家。
吸了口气,她挺直腰身,想抬头要说什么,这时沈舒航的声音砸了下来,“秦佳乐,你混淆黑白的本事可越来越厉害了啊!”
他很清楚,这一刻要是再不说清楚,怀里这个连连想吐,一直在隐忍的女人,定会多想!
索性沈衍衡那边,是要他刺激秦佳乐,那么他就刺激到底,“自始至终,我沈舒航什么时候说过,接受这个接受孩子,更别说是你!
再说,我母亲本身就是老毛病,她该怎样,自有专人来护理,又何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你一个成年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样住进他人家里,会惹来骂名?就算这一点都不明白,至少该想到我之所以不回家,是不想和你再有半点关系!
当然,你也可以挺着肚子去告我强-奸,告诉你,我宁愿做坐牢,都不会娶你,更不会接受这个孩子,别以为得到我母亲的认可,你就真拿自己是沈家人!
换句话来说,我可以搞大你的肚子,也可以搞大她人的,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忍耐力,不是喜欢住我卧室吗?很好,以后你就继续住!
就不知道夜深人静,守活寡的滋味会如何!!”
沈舒航说完这一通话,没再多看秦佳乐一眼,腕力紧紧的,拽着陆蔓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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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究竟是怎么离开凉亭的,秦佳乐不知道。
只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毫无意识的走着,而身上这件来之前,被李阿姨强行换上的性感低-胸裙和脚上有着增高成分的坡跟鞋。
这一刻,讽刺也狼狈。
再经过拱桥,想着之前听到的对话,她咬了咬牙,从坤包里拿出手机,先给父亲秦有为拨过去,却是提醒她:关机!
怎么能关机?他不是一直跟踪沈衍衡吗?
现在人就在五湖四海山庄,意外太好发生了!!就这样想着,秦佳乐又拨了两次,在得到的提醒还是关机时,最后又找出林立军的号码。
拨打前,她特意谨慎的前后看了看。
确认周围没人,这才走下拱桥,来到绿花带那边,连接通话,完全不知道,早在她失魂落魄的走上拱桥的时候,伺机等待了很久的宋清柔跟上来。
跟踪这事,宋清柔不是第一次干,别说一个秦佳乐,就算十个都不一定能有所察觉。
一时间,一条碧绿色两米高的绿化带,这边是秦佳乐在联系林立军,另一边就是宋清柔,透过枝叶从秦佳乐的面部表情以及眼神在推测。
猜出她有可能,在走头无路的时候,联系林立军。
宋清柔很快戴上耳朵,用随手携带类似于手机的微电脑,调到监听林立军那边,入耳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连线等待的嘟嘟声。
林立军不接电话?
宋清柔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傍晚六点,他在路上的可能性比较大,正想着,通话忽然接通,“是我,我是秦佳乐,我――”
监听的通话里,秦佳乐话没说完,就被林立军打断,“两小时后,再说!”
砰!
挂断一瞬间,宋清柔好像看到了女人的呻吟声。
与此同时,秦佳乐握紧手机,咬着唇,看着不远处有电动车驶近,生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你好!”穿过拱桥,她慢跑上去,和驾驶电动车的工作人员打招呼,“是我,刚才就是你把我送过来的,还记得吗?”
男工作人员怔了下,“您有事,还是要去哪里?”
秦佳乐说,“是这样的,我刚才不是说找沈先生吗?找是找到了,他让我去他房间拿换洗的衣物,我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客房在哪!”
“那你上来吧!”工作人员说,“有c卡吗?”
“有的有的,在……”秦佳乐说着,打开坤包,佯装找c卡的样子,“呀,我忘拿了,刚才他明明放在桌上,我因为着急,给忘了怎么办,他和沈太太去游泳了,说是半小时让我送到的,呜呜…,来不及了来不及,他会把我辞退的!”
“辞退?”工作人员诧异,“你是沈总的助理?”
“对啊对啊!”秦佳乐连忙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拿手机调出之前可可拍的照片,“你看,如果我和沈总不认识的话,肯定不会有这些照片,对不对?
这个女孩,就是他女儿,拍摄日期还是两三年以前,这位大哥,求求你,帮帮忙忙好不好?我妈妈还病着,等我挣钱――”
“好好,你别哭了,我带你过去就是了!”她满脸的急切,眼框里又蓄满了泪,再加上照片,不管是谁都会相信,更不用说工作人员本身就另有他意。
时间不长,很快赶到客房楼,c卡是从一楼大厅的服务台拿的备用。
刷开房间门之前,秦佳乐还刻意问了问沈衍衡回来过没有。
在得到只是云少宁过来之后,她心底越是欣喜,完全不知道,她前脚进门,后脚刚才的工作人员已经联系沈衍衡。
咔嚓一声!
秦佳乐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迈步,如果是其他时间,她一定有心思观察房间的结构和其他东西,却是这一刻,她想找的就是那张印有纽扣的图纸。
穿过玄关,她目标很准确――茶机!
也巧了,入眼就瞧见靠窗摆放的透明玻璃茶机上,除了笔记本电脑,再就是几张纸,因为临近黄昏,房间光明比较暗。
直到秦佳乐走近,这才看清,泛着蓝光的笔记本屏幕上,所停留的画面,就是那枚红色的玛瑙纽扣,不但如此,一旁的u盘还在闪烁。
鬼神神差的,她点开u盘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第178章 孩子保不住了!
秦佳乐站在茶机旁,半开的窗口,有风吹起窗幔,暂时遮住了笔记本屏幕,但那震撼她的画面,却在脑中越闪烁越清晰。
居然是父亲威胁并绑架出租车司机的画面,才刚出拘留所,他又去绑架司机做什么?
愤怒的当口,秦佳乐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u盘是怎么到沈衍衡这里来的?难道两年前的爆炸,真的和父亲,还有黄明明有关?
一瞬,进门之前所有的质疑和侥幸,在这一刻,因为袖扣和视频,变得肯定。
看着窗幔滑下,笔记本屏幕再一次露出来,秦佳乐深吸了口气,刚点了点鼠标,把视频进度调快,这时坤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秦佳乐以为是林立军回拨过来的,直接接听,听筒里,对方却说,“这里是城西警局,你是秦佳乐吗?”
秦佳乐怔了下,压低声音,回答道,“是,有事?”
“秦有为是你父亲吗?”得到她的确认后,对方又道,“明天上午九点,请过来协助调查!”
“等等!”看着不停闪烁的u盘,秦佳乐呼吸一紧,“请问,我爸爸他……犯什么事了?”
“非法购买炸药!”简单的六个字后,对方中止通话。
看着手机屏幕,秦佳乐楞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父亲买炸药做什么?难道想炸死沈衍衡?
这个念头刚出,下秒,笔记本屏幕里传来‘砰’的一声,入目所看到的画面是,父亲把出租车司机绑在驾驶座,又取走车钥匙,然后甩上车门。
可能因为天黑的原故,画面不是很清晰,可还是能看清,一身黑白格子装的父亲,抱着背包来到一辆私家车后面,然后――
看到这,秦佳乐再一次瞪了眼。接下来的画面,居然是父亲从背包里拿出雷管,然后小心翼翼的爬到对方车底下,前后大约过了两分钟,这才爬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视频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父亲得逞的冷笑!
看着笔记本屏幕,秦佳乐脑中就剩下‘完了’两字,现在警方已经把父亲拘禁,按他们的进度,恐怕明天一早就能查到后续。
后续要是没死人,还好说,但私家车里的人,万一都死了,那……
之后的事,秦佳乐不敢想,只是在楞了楞后,先抽了一张纸布,裹在指腹上,消除刚才的痕迹,又把视频记录删除。
最后取走u盘,想要销毁的时候,房间内不知道是哪个角落,忽然发出一阵‘滴滴滴’的警告声!
一时间,秦佳乐更慌更乱,想都不想的抓了c卡,打开房门,疾步跑出走廊,眼看拐角就是电梯,这时噔噔的,几声混乱的脚步响后,是一对男女快速跑过去。
砰砰,忍着剧烈跳动的心率,秦佳乐站在t型走廊的拐角,等了十几秒。
猜想那对男女应该离开,却是刚露头,在看到那对男女就在电梯旁拥吻的同时,也认出了对方。
竟然是沈舒航和陆蔓!!
握拳,她吸气、呼气,想到一定是沈衍衡,在同层给他们也定了房间时,一双喷火的眼睛,透过拐角的绿色植被的枝叶,紧紧的瞪着。
隐隐的,还有越来越多的杀气,在闪现。
彼时沈舒航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只是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就算她想吐,她脸色发白,她拼命的挣扎,也要强行将她留住。
离开凉亭后,他以为说出那番话后,陆蔓就算不原谅他,至少能听他解释,那里会想,刚带着她进房间,还没等倒水给她,她那边已经开了门!
要不是他腿快,这会要是让她跑进电梯,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
“陆、蔓!!”唇-瓣被咬,沈舒航一如刚才那般的,不但没松手,反而越发用力的扣住,长-腿也趁陆蔓抬腿的时候,拼进去。
以绝对霸气的姿势,把娇小瘦弱的陆蔓给壁咚在电梯旁,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咬住了没有?跑啊,你再跑跑看!”
“放开,沈舒航,你放开我!”陆蔓心里所有的情绪,只化成这一声低吼。
“不放,陆蔓,我告诉你,自从两年前登记的那天起,这一生我就认定你了,就算是死,你也得跟我葬在一起,生是我的女人,死是我的鬼!”气急,沈舒航来了这么一句,愤慨声音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说,“难道刚才在凉亭,我还没说清楚?”
提到凉亭,陆蔓苦笑不已,“说清楚了,又怎样?说清楚了就能抹掉你出-轨的事实?沈舒航,两年以来,为你,为这个家,我不是没努力过!是,沈家名义上是有保姆不错,可家里上上下下的卫生,包括带孩子,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你知道吗?
你每天很忙,为了生计,你身累心也累,可你有替我着想过半点吗?
一个男人,就算妻子什么都不说,难道你发现不了,每天‘保姆’准备的早餐是谁做的?谁带的孩子?是谁……”
想到两年以来的艰辛,陆蔓痛苦的闭了闭眼,“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争论什么,一直以来,我难过的不是你妈妈,变法的让我做事,我难过的也不是明明是我的做的,到最后都成了‘保姆’的成果。
我真正难过的是你,是你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条腿,婚前随你怎样都可以,可婚姻只要存在,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你都得洁身自好!”
这大概是,几个月以来,陆蔓说得最多的一次。
指责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也飘进电梯的时候,她再止不住眼里的泪,哗哗的流下来,“不管你是有意也好,还是无意也罢,求你放过我吧,沈舒航,我累了,身心疲惫!”
说完,她挥开他的胳膊。
狠狠的力道,连同她自己眼角的泪,也一并甩开。
下一刻,半具身子刚进电梯,陆蔓除了感觉肩膀一紧,听到一声‘小心’之外,再就是哐啷!一只白底带蓝花的瓷瓶,砸在了沈舒航脑袋也掉在她的脚边。
就见鲜红色的血,顺着沈舒航的耳际,缓缓的流下来,耳边也听到秦佳乐几近低吼的声音,“沈舒航,我要让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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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衡在收到工作人员的提醒后,很快拥着我来到客房大厅。
不巧的是,电梯发生故障,需要暂停半小时。
看着随后追来的夏天逸和云少宁,沈衍衡说,“走楼梯!”话落,他又看了看我脚上的高跟鞋,“要是不想动,你可以在楼下等!”
“我可以的,走吧!”我抬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来山庄之前,对于沈衍衡的意图,我还是一头水雾,现在基本弄清,除了帮忙沈舒航和陆蔓和解,再就是弄清秦佳乐和爆炸以及林立军的关系。
更甚至,借秦有为的暗害,来让秦佳乐指认林立军。
所以这一刻,我更迫切的想知道,事件的进展,虽然没有前面的几个男人跑得快,但也是努力一层层的跑,七楼的时候,我腿快软了。
沈衍衡站在八楼转角,瞧着我,有些无奈的笑,“这么点体力,怎么行?嗯?”说着,几步过来,弯腰抱起我,然后大步攀上去。
耳畔,因为他的敏捷,有微微的风感拂面,我勾着他脖子,心里眼里溢满了甜蜜,“三哥,你已经快把我给宠坏了,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沈衍衡步下未停,呼吸微喘。
“就是宠坏了,然后――”话还没说完,这时楼梯上面忽然‘啊’的一声,跟着就是咚咚的闷响。
我意识到不好,跳下沈衍衡的怀抱,急忙向上冲。
“啊,我的孩子!”
刚拐过九楼,正要往十楼去,入耳听到这么一句之后,就看见穿有米白色低胸裙的秦佳乐,滚下楼梯,倒在我脚边的同时,也捂着肚子。
一时间,响在我耳边的,除了秦佳乐的痛哭,就是站在十楼楼梯口的陆蔓,胳膊还是伸长式的,语无伦次的说,“不是,不是我,宋姐,不是我!”
我怔了怔,本能的就想到,那一年,我在张楚楚和袁子兰的使力下,同样滚下楼递,孩子当时只保了三天,最后还是保住。
一旁,沈衍衡很快反应过来,“夏天逸,快,给她看看,少宁,打电话叫救护车!”
“啊,孩子……”秦佳乐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小腹,米白色的低胸裙,有鲜红的颜色,缓缓的蔓延开来,随着噔噔的几声皮鞋响。
是捂着脑门,冲下三四层台阶,最后站在楼梯中间的沈舒航。
咽了咽口水,他问夏天逸,“怎,怎么样?”
夏天逸手上没有急救箱,只能让秦佳乐躺平,然后把脉。
秦佳乐一脸苍白,嘴角隐隐带着几丝嘲笑,“解脱了吗?这一刻,沈…沈舒航,你是不是…解脱了,再也不用…不用负罪了?”
“别说话!”沈舒航咬了咬牙,又往下走了两层,意识到陆蔓还在身后的楼梯口站着,他回头,“我信你,陆蔓,我相信你!!”
呵,秦佳乐一声笑,“沈舒航,你会下地狱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提过去,但沈舒航还是憋不住,“年三十前一天,我明明一个人在酒吧,谁让你过去的?过去就过去了,你敢说,你没在我酒里动手脚!我――”
话说到一半,秦佳乐忽然又是‘啊’的一声惨叫,楼下隐隐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时,她身下流出的鲜血越蔓延越多。
最后缓缓蔓延出来的血迹,淌到了夏天逸的脚边。
好一会,夏天逸对沈衍衡摇了摇头,也在看向沈舒航的时候,叮的一声,是九楼的电梯不知道时候修好,有抬担架的护士和医生跑出来。
他们拐过过道,然后疾步跑上九楼和十楼的拐角,抬起秦佳乐的同时,医生侧身看了看,“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谁都不是!”沈舒航说完,这时又是几声皮鞋响,他转身,在看清对面,那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时,脸色瞬时大变。
第179章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隔着楼梯,一个狭长的过道。(.无弹窗广告)
沈舒航脑袋晕晕的站在原地,而对面让他脸色大变的人,却是板着乌青的脸,在护士抬着躺在秦佳乐的担架经过时,原本半眯的瞳孔一下放大。
秦佳乐意味半醒,模糊的睁了睁眼,抖着苍白的唇,“阿姨……”
声音空洞得像幽灵,丝丝绕绕的缠进了沈李氏的心底,特别是在她看到秦佳乐那沾满了血迹的米白色低胸裙,本是想促进她和儿子的裙子,结果反成为葬送了她孙子的襁褓!!
“沈舒航!”死寂的走廊,沈李氏是这样尖叫,转身正要找儿子算账,这时手腕一紧,又是一脸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秦佳乐拉住。
那拉住她的手,沾满了鲜红色的血迹,力气虽然不大,但对沈李氏而言,就像无缘的孙子,站在地狱门口,最后一次挽留她那般,刨心挖肺,狠狠的疼。
沈李氏气哆嗦了,握住秦佳乐带血的手,哽咽的安慰道,“孩子,不哭,阿姨给你做主,阿姨对不起你,阿姨让你受委屈了!”
秦佳乐眼里全是泪,摇头说,“不,不要……不要怪姐……姐姐……”音落,被沈李氏所握住的手腕,呈直线垂落。
沈李氏呼吸一紧,“孩子!!”紧张的去摇去晃。
医生上前解释道,“病人是失血过多,暂时晕了,你先放开她,我们还要对她进一步检查!”顿了顿,医生补充,“胎儿肯定保不住了!”
“保不住,保不住!!”沈李氏失控。
脚下生风般的踩着高跟鞋,噔噔的来到沈舒航跟前,伸出沾有秦佳乐鲜红的手,问他,“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沈舒航紧了紧牙关,“是血!”
啪,一巴掌打下来,“你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想气死我?”因为愤怒,沈李氏胸口急促的起伏,那拍在沈舒航脸上的巴掌,赤红也带血。
掐着沈舒航的手,狠狠的用力,十指甚至都扎破,有血迹隐隐泛出。
对此,沈李氏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想着她那个无缘的孙子,咬牙切齿的摇晃着沈舒航,“快活的时候,你是谁?你告诉我,你碰人家的时候,把人家当成了什么!!
既然碰了就该对人家负责,现在你不但不责任,还狼心狗肺的说你不是家属,你不是家属,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手上的血,难道不是你的亲骨肉吗?
沈舒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东西!!”沈李氏发狠,一边说着一边打,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其实沈舒航也受伤了。
那后脑的血迹,粘得略长的黑发,一绺绺的扎心。
陆蔓看着,也知道婆婆有心脏病,不可以忤逆她,等到她消气后,自然没事。
这是乍进沈家,她就被灌输的意识,所以两年以来,因为婆婆有心脏病,不管自己再委屈,她再过分,都是默默的忍受。
不告诉沈舒航的原因,一是怕母子因她而争吵,二是企图婆婆能看在她付出的份上,给女儿好脸。
却是两年,七百多天过去,她忍过了,到头来除了把另一个女人迎进门之外,什么都没改变,甚至看见她,婆婆都会生气。
就像现在,她明明还没开口,只是顺着台阶,来到沈护航跟前,婆婆已经瞪大了眼。
那发着狠,咬牙看她的样子,就像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敌,推开沈舒航,直掐她胳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死了我孙子?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所以你才非缠着我儿子不可?”沈李氏愤怒也狰狞,扯着一旁的沈舒航,对陆蔓低吼,“他有什么好的,你说他哪里好了,你喜欢他什么?我让他改!告诉你,只要我活着,沈家的财产,你一分都别想拿到!果然是妈生没爹教育的――”
“表舅妈!”打断沈李氏的,是一直没说话的沈衍衡。[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冷着脸,单手抄兜,站在拐角处,一双好看的剑眉,也微微拧着,“小的时候,母亲常说,舅妈人美也和气,看来今天是真的被气着了。”
前一句提醒,带着另有所指的含义,后句就是给沈李氏找台阶下。
毕竟再怎么样,她都是长辈。
这一点,身为过来人的沈李氏也意识到自己在晚辈面前失控了,徒然松开了掐着陆蔓的手。
与此同时,沈舒航怔楞的片刻,沈衍衡暗中捏了一把,反应过来后,他护住陆蔓,和母亲表示,“秦佳乐滚下楼梯,和她无关!”
沈李氏瞳孔微缩,眼底尽是戾气,“有没有关系,让她自己说!”
陆蔓有些麻木,刚才被掐的一瞬,仿佛回到坐月子时,婆婆对她的怒骂。
那个时候,她因为破了羊水,早早的被推进手术室。
然而孩子有早产的迹象,医生站在产床一侧,告知:孕妇子宫曾受损过,搞不好可能要准备破腹,这一点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当时沈舒航不在,婆婆又是过来人,一下就听懂其中含义――她打过胎!
为谁?
这个问题,虽然婆婆没问,但私底下有没有问过沈舒航,她就不知道了,也是因为重男轻女,所以矛盾日积月累,不翻脸才怪。
从那开始,名义是婆婆在照顾她,但实际第二天,她就下床自己做饭,开始奶水不足,为了女儿,她上网查,自己吃偏方。
体胖也饱受折磨,而婆婆也是借着身体不适,把保姆长时间留在她卧室里。
许多的时间,都能听到她和保姆在卧室笑,而自己呢。
除了照顾女儿,还要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
听到沈舒航回来的声音,保姆立马出门,接手她所有的成果,并叮嘱她:下次看电视不要太大声,女人还是适当的运动才好。
是啊,就算她做得再多,但为了女儿能吃到母乳,在拼命的增加营养下,不胖才怪。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沈舒航眼里的她,恐怕她就是一个只吃不做,闲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豪门太太。
可豪门到底有多深?
回忆着过往,这一刻的陆蔓,笑得苍白也无力,“与我无关,是她突然冲过来,拿了瓷瓶砸在了舒航脑袋,脚下发滑,倒向楼梯的时候,我伸手想拉她,意外就发生了。”
说到这里,陆蔓顿了顿,“如果我说,我拉住她的时候,她反而捏我,你们肯定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再有,如果我真想害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看吧看吧,她自己都承认想害佳乐了,唉哟,我那苦命的孙子哟~!”沈李氏踉跄,自包里抽了纸巾不停的擦泪。
紧了紧拳头,原本是想打陆蔓的,奈何沈舒航挡在中间,最后她只能吼道,“陆蔓,你等着,如果佳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说完,谁的话都不想再听,踩着高跟鞋忿忿的离开。
一时间,走廊内一片寂静,空气似乎压抑得可怕。
直到云少宁再回来,对沈衍衡说,“清洁工马上过来,还有十楼和九楼内,监控有是有,但因为刚才电梯故障,电源切断了一会。”
言下之意就是秦佳乐跌下楼梯的意外,正好发生在那个空档。
看着给沈舒航检查伤势的夏天逸,沈衍衡问他,“怎么样,没事吧!”
夏天逸拿领带擦着手上的血迹,垂眸说,“一个瓷瓶而已,暂时来看没造成颅内出血,有点皮下血肿,具体情况去医院拍片再说。”
“好,少宁。”沈衍衡拍了拍沈舒杭的肩膀,“送他们去医院。”音落,对云少宁说了句:辛苦。
-
楼道里,很快就有清洁工过来打扫。
看着已经有些凝聚的血迹,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憋闷,无论怎么吸气、吐气的调整,还是闷闷的。
沈衍衡察觉了什么,迈步走过来,一手试我额头的体温,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揽着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顺着我视线,他很快明白了。
吸了口气,也猛得拥住我,大手扣着我后脑勺,紧紧的按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吻着我额头,“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你不是说,人活着要向看么。”
“是这样说,可我……”闷着气,我脸颊深埋在他怀里,想那一年的悲剧,想那个无缘的孩子,也想生小菠萝时的痛苦,更想着陆蔓的遭遇。
莫名的,心里很委屈很委屈,隐隐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彼时相拥的我们,完全忘记了,前方不远处,还有夏天逸没走,点燃的烟卷,就夹在中指处,具体自燃了有多久,他自己都忘了。
视线所关注的位置,明明是玻璃窗之外,奈何黑夜来临,楼道里亮起了感应灯,好巧不巧的把那对拥抱在一起的男女的影子,倒影过来。
玻璃窗比不得镜面,想要看清模糊的影像,太难太难了。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看清了那张模糊的小脸,涌起的点点泪花,转身打算掐掉这样的‘偷窥’时,正好又是吻住的一幕。
甚至那样的动作,夏天逸都可以想象,一定是宋夏哭了,很难受的想到了过往,然后委屈的哭。
而沈衍衡呢,则是心疼,安慰的同时也情不自禁的去吻干她脸上的泪。
那泪,夏天逸在想,一定咸而幸福,令人眩晕到不行。
走出客房楼,站在山庄的草坪下,他没感觉自燃至头的烟火,缓缓的灼烧着他的肌肤,只是望着天际的圆月:沈衍衡,你太幸运了!
-
我被吻得快不能呼吸了。
撑了撑胳膊,等沈衍衡放开后,红着脸拿脑门撞上他的胸膛,“讨厌,都麻了!”
沈衍衡附身,拉低自己和我对视,“我瞧瞧看,麻了是什么样子!”说着,就支起了我下巴,深情的一吻又落了下来。
到是没再吻唇,而是落在眼睛上。
牵着我的手,下一刻,竟然背对着我,宽厚的背微低,“上来!”
这是要背我的节奏,我怔了下,“别这样。”
“怎么了?”沈衍衡不以为然,“害羞的话可以放一放,就说想不想吧!”他另有所指的,又瞧了眼我脚上的鞋子。
真是不瞧感觉不到脚累,这一刻才发现小腿都有酥的。
心底溢满了甜甜的蜜,我嗔笑,“想,怎么不想,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翻着白眼,我趴过去。
胸-口和后背紧密相抵的片刻,沈衍衡一下背起我,也好在我穿的是裤裙,不会太尴尬,但托着臀的掌心却是炙热无比。
每走一步,彼此的身体都会更加靠近。
一直以来,以为男人背女人是浪漫,现在才明白,还有一些享受在里头。
瞧他,后背总是有意无意的逼后,五指也是时不时的收力,搞得好像握了一对皮球一样,随他愿意,皮球就会扁、圆到半扁。
走下楼梯,来到大厅,我实在受不了他,“三哥,放我下来!!”
“怎么,好不容易有机会,免费的苦力不用?”他侧头,不但没放我下来,反而还要我揽紧他脖子,惹得大厅里过往的客人,频频侧目。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因为我被沈衍衡背着,所以视线宽广了些,远远的就看见,夏天逸坐在车里。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等了一会,我急忙催着沈衍衡放下。
却是双脚着地的一瞬,又是一个踉跄,被沈衍衡直接拦腰抱起来,来到车前,拧开车门丢进去,“饿不饿,如果不饿的话,去医院吧!”
“呃?”我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的!”
沈衍衡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夏天逸则是发动车子,直往医院赶,两男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太默契了!
-
中心医院。
沈李氏站在手术室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
她不相信,过三个月的胎儿,她的大孙子就这样没了!
正处于坐立难安、焦急万分的时候,随着脚步声,她看到了脑袋是缠了纱布,和那个贱人女人一起过来的儿子沈舒杭!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滚!!”
陆蔓只所以过来,一是担心沈舒杭的伤势,另一方面是作为女人,知道这样的打击有多大,所以她来了,不是为赎罪的本意而来。
但这一刻,看到婆婆和沈舒杭的关系,几乎冰冻到了极点,她痛心。
以往女儿常常问她:妈妈,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奶奶又捏你了?妈妈,夏夏帮你捶前。
陆蔓问她为什么。
才两岁半的孩子,竟会说:这样妈妈就不累了,能做更多的活,奶奶就不生气,那样的话,奶奶就会喜欢夏夏了,对吗?
想着过往,陆蔓吸了口气,她说,“对不起,妈!”
本意是不想她生气,不想她犯病,不要再和沈舒杭闹僵,但在沈李氏眼里却是忏悔,是对她孙子的愧疚和自责。
她咬牙,“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还要医生警察做什么?一句话对不起,就能掩盖你杀人的事实?”
陆蔓错愕,“杀人?妈!您这句过分了!”
沈李氏一听,还敢还嘴?“我过分,你把佳乐的孩子弄掉了,现在她人还在手术室,生死不明,你不知悔改就算了,还倒把一耙?给我跪下!”
声音落下,沈舒杭为之一震,他不敢相信,这话竟是出自他最敬爱的人之口。
倒是陆蔓一点也不意外,仿佛这样的下跪,她早已经做过无数次,求解脱般的噗通,跪在地上。
别样的顺从,看得沈舒杭心底抽疼,曾经的陆蔓,天真又烂漫,不拘小节的笑容,以及那一对毫不掩饰的小虎牙,都是最打动他心底的地方。
而现在这一刻,面前的她,毫无生机,像是一具无欲无求的木偶,甚至自暴自弃到放弃生命,也是割腕的那次,医生告诉他:
――-病人产生长期压抑,有很严重的产生忧郁症,多暴躁、失控和消极,可以自愈,慢慢来吧。
之后,以为她笑,她不再寻死,是自我痊愈了,现在看来……
看着一脸麻木的女人,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沈舒杭啊沈舒杭,究竟你有多该死,又有多残忍,才在短短的两年,把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折磨成样?
片刻沉默,沈舒杭一字一句的陈述,“妈,陆蔓今年也才22岁而已!”
“22怎么了?再小她也是当妈的人,18岁注――”沈李氏话没说完,被沈舒杭打断,“妈!”他咬牙,拳头握得紧紧的,“别逼我!”
说完,他伸胳膊去抱陆蔓。
陆蔓本能的抵触,而沈李氏也愤怒的至极的想要开口时,忽然‘砰’的一声,是手术室结束,主治医医穿着白大褂走出来。
“病人家属!”医生这样喊,在沈李氏应声后,告知,“手术很成功,大人有点血亏,休息两天,出院后给适当的补一补,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这…这是……”反应过来,沈李氏哇的一声哭了,又瞧见一旁的沈舒杭正要拉陆蔓起来,她扬手啪的一巴掌甩上去,“贱人,我掐死你!”
“病人家属,这里是医院,你们……”医生结束手术也是累极,根本没有多余的体力来拉开沈李氏。
急了眼,医生转身正准备喊人,这时电梯门一开,是沈衍衡一行,迎面走出来。
第180章 沈李氏打脸,啪啪响~!
刚出电梯,走廊的灯,有点晃眼,我下意识拿胳膊挡了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两步之隔的沈衍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侧身正要帮我挡,一眼,我就看到走廊尽头里,在沈舒航身后还站着沈李氏,而非沈舒航和陆蔓两人。
远远的看,陆蔓的肢体动作也是僵硬无比,几乎半趴在沈舒航怀里。
另一侧还站穿白大褂的医生,冲我所在的方向喊,“病人家属有点失控,你们赶紧过来帮帮忙。”
这么喊着,我们也快步走近。
瞧着陆蔓苍白脸上的巴掌印,我气不大一出来,直对沈李氏,“表舅妈,您可以不相信陆蔓,但问罪的话,是不是也该等事情查清楚之后?”
“你又算什么东西?”沈李氏跋扈依旧。
她完全没注意到沈衍衡眼里的风暴,继续指控道,“怎么着,还打不得了?既然打都打不得,那佳乐的孩子呢?和孩子相比,一个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她――”
“沈舒航!”一道凌厉的打断,沈衍衡那张冷峻的脸,已经挂了冰雹般逼人,“管不管得了了?”
“妈!”沈舒航铁青着脸,低吼道,“你少说两句,行、还、是、不、行!”
“不、行!”沈李氏咬牙切齿的愤!早知道沈佳华的儿子从小就优秀,可她的儿子也不差啊。
每一次家庭聚会,和沈佳华坐在一起,她总是冷冰冰的,高傲的跟公主似得,这是沈李氏最看不顺眼的地方,也期望自己儿子能更优秀,好打倒沈佳华的儿子!
奈何这个不争气的混账儿子,先是学业不如人家,又在沈衍衡想当兵的时候,也跟了去。
这么些年,一直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不说,这一会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又仅凭沈衍衡的一句话,竟然对她大吼!
好,很好!她九死一生才生出来的儿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一时间,沈李氏越看沈衍衡,心里越不服,“怎么着,小衍衡这是死而复生以后,真当自己是神,可以掌管天下、插手他人的家事?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你懂不懂尊重长辈?”
说到最后,沈李氏几乎是仰头,字句里满是逼迫和挑衅,按沈衍衡的个性,如果不是她太气人,他还真不愿意这样自降身份,在公众场合吵!
沈衍衡走上前,将抱在一起的两女人挡在身后,他眯眼看沈李氏说,“叫您一声舅妈,是因为你是我舅舅的妻子,是我好兄弟的母亲,之后您才是长辈!不然走在人海茫茫的大街,您又算我的谁?
基于这三点,我才尊重您!严格来说,我和沈舒航其实连嫡系都算不上,我们仅是远房!
远房亲戚,尊重与不尊重,更多的也会随彼此的联系,多少年以来,我一直尊您为长,几年前也是义无反顾的入资宜家,全部都是看在这份浅薄的亲情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舅舅一生为人正直,刚正不阿,舒航也是真性情,您也清楚,我没有弟弟,我是打心底想宠他,而在我眼里的您,也是相夫教子的好长辈。
至于您怎么处理您的家务事,我无权、也不想过问!
只是您让我最生气的地方,是我沈衍衡的妻子,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宋夏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这一生,她都是不二的人选!当着我的面,您都能称呼她为‘东西’,表舅妈,那么我现在问您,您说我沈衍衡的妻子,到底算什么东西?!”
一下子,原本吵嚷的走廊,因为沈衍衡越说越冰冷的话,而窒息。
空气里压抑,紧张得不行。
估计沈李氏一心想发泄丧孙之痛,忘记了那一年的宜家商超,差点破产陷入危机时,是沈衍衡抗住了所有外来的压力,咬牙硬顶起来的。
沉默的时间,大概十秒。
十秒后,沈衍衡点名云少宁,“明天一早,你清理下,四年前我总共入资宜家多少资金!”
云少宁反应很快,知道沈衍衡是想吓吓沈李氏,直接回答,“差不多近十亿资产,占宜家股份30%,如果再加上这四年以来的收益,稳坐第一大股东!”
云少宁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沈舒航名下,现在所有加起来的话,应该是25-28%左右。”
言下之意,只要沈衍衡想,随时可以取代宜家董事长的位置。
沈衍衡扫了眼,脸色早已经苍白到不像话的沈李氏,冷着脸说,“很好,收益算我给沈夏侄女的见面礼,其他撤资或抛售,都随你!”
声音落下,沈李氏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惨白,似乎要晕过去。
我揽着肢体僵硬的陆蔓,刚要想说什么,这时沈衍衡转过身。
四目相对,我瞧见了他挤眼的小动作,也就告诉沈舒航说,“陆蔓我要带走,如果你还想过来带她回去的话,那前提必须是处理好‘家事’,我不想我的好姐妹再在沈家,受任何一点的委屈,送别陈烨阿姨的时候,我承诺过要照顾陆蔓!”
我说着,又记起来什么,“对了,明天一早,请师兄把沈夏送到菠萝馆,可以做到吧!”
沈李氏似乎想表达什么,全部被沈舒航给压下,他刚点头说了个‘好’字,这时‘砰’的一声,有护士推着躺有秦佳乐的手推车出来。
挂在吊瓶架的透明药袋,随着手推车前进,来回的晃着。
秦佳乐已经换上无菌服,在蓝色无菌帽的映衬下,一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盘,这一刻更加虚弱苍白。
经过沈李氏身旁,她眼角的泪,哗哗的直流。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沈李氏胸口还是因为愤怒,狠狠的起伏,“陆蔓,你这个――”所有的谩骂和恶毒,在瞧见了沈衍衡时,卡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指着秦佳乐右脸上,明显的巴掌,“这算什么,难道这个还不能证明,就是你推她下楼的?自己恶毒不说,还知道找靠山了啊!”
她所谓的靠山自然找沈衍衡。
却是下一刻,谁都没想到,夏天逸会突然出现。
他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嘴上叼着烟卷,目光凉凉的对上沈李氏,“那么你呢?你这个半边身子都入土的老太婆,看来是真的糊涂了,一个破坏了儿子家庭的女人,别说陆蔓没推,就算推了,就算杀了她,都情可愿!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今天这事,如果换成你老公,要是他在外面有小三,你的婆婆这样维护小三的话,你想过你会怎样吗?”
夏天逸淡淡的眯了一眼,看向沈舒航的时候,眼里有歉意。
赶在沈李氏开口前,他继续说,“我不是明白,现下究竟是你儿子找妻子,还是你找儿媳?还是你想当着大家的面,继续‘彰显’你儿子有多么乖,多么听你的?呵,新时代的奶嘴男,睡不着的时候,沈夫人可以百度,亦或是等到逼死沈舒航再后悔!都随你!!”
夏天逸来的匆忙,离开的也匆忙。
沈衍衡似乎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很快跟上去。
电梯旁,夏天逸低低的说,“死胎dna鉴定结果,四个小时后!”顿了顿,他又道,“另外,关于宋一海捐肝的事,临时没有匹配的。”
沈衍衡嗯了声,在夏天逸离开后,折返回来。
看着沈李氏抹泪,把奏佳乐送进了病房,沈衍衡对沈舒航勾了勾手指,“陆蔓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今晚你待在这里。”
“呃?”沈舒航有些不情愿。
“防自杀!”丢下这三个字,沈衍衡转身来到我面前,笑了下,“累了吧,我们回家。”
一个‘家’字,我明显感觉,陆蔓身体又僵了下,电梯下降的时候,我征求她的意见,“去菠萝馆,你愿意吗?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的。”
陆蔓两眼盯着地板,摇头说,“没有……”
这样的她,让我心底一疼,来到停车场,拉开车门,扶陆蔓坐进车里,经过沈衍衡身边的时候,我停了下,“三哥,你要是还有事,就去忙吧。”
估计沈衍衡想拉我的手,又怕刺激到陆蔓,只是半倚在车门旁,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此后,能让我忙的事,或许唯有一个你了。”他直白,毫不保留的宣誓着内心,要不是陆蔓心情不好,我真想上去抱他。
他揉了揉我脑门,“再有,恐怕对她的审问,要押后几天。”
-
云少宁是最后一个离开中心医院。
奔波忙碌了一天,发动车子的时候,才记起宋清柔有可能还在五湖四海山庄,又看了眼表盘,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会那边肯定不好打车,掏了手机,很快拨打过去。
却是一遍不方便接听,第二遍就是不在服务区,怎么回事?手指动了动,他发了条短信:?
滴滴两声!
宋清柔刚出军区医院的电梯,就收到了这条短信,跟着又是几个未接来电提醒,握着手机还没等打开,远远的就看见林立军从叔叔病房里走出来。
一身黑色西装,怪异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因为她快速闪到柱子后面,所以林立军并没有发现她,倒是和什么人正在聊天。
私信声,一刻都没停,转身走进电梯时,宋清柔眼尖的瞧见了他腋下夹着几个文件夹。
虽然不知道文件夹里的内容,但从最上面的红色横线来猜,应该是类似某种保密公文:难道叔叔在生病期间,来往海城市政府的公文,由他代管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宋清柔很快来到走廊尽头的小露台,等待着林立军步出大厅。
时间不长,就见楼底下,他走了出来。
还是夹着文件夹,然后打着电话,看上去很急的样子,很快进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里。
让宋清柔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拿车钥匙开锁,就直接坐进去了!
这样的话,只能说明车里还有人!
这样猜测着,她很快从包里摸出接听器,开始窃听。
此时此刻,坐进车里的林立军根本就不知道,车座底下有监听器,只是把腋下的文件夹搁在腿上,捞过一旁的女人,隔着衣服狠狠的蹂-躏。
喘息里,女人声音娇滴滴的,“小林子,你好坏哦,这么粗鲁,猴急什么?遗嘱怎么样了?”
林立军埋在女人胸前,边撕咬着边说,“老东西签字了,不过没我的份上,只是承诺在换届前,这四年半里,我暂代他的职位,而你和宋清柔,家产对半!”
女人听了,咯咯直笑,“如此说来,你和清柔婚后,家产也成了你的?”
林立军撕开女人的衣服,摘了里头的碍眼物,直奔重点说,“是我的,不也是你的,我能有今天,不是全靠你的指点么!”
“知道就行!”女人仰头,同样也激烈的回应,很快两人就在人来人往的马路旁,各处投入,双双寻找着别样的刺激。
那嗯嗯啊啊的声音,也传进宋清柔的耳朵里。
站在露台一角,她咬牙也狠狠的吸气,因为愤怒,手抖得几乎滑不开手机解锁,拨通云少宁电话后,宋清柔说,“过来接我,军区医院!”
简单的八个字,说完就挂了。
电话那边,云少宁高兴的是终于联系到了宋清柔,为难的是夏天逸也来电话让他去中心医院,正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的时候,又是沈衍衡拨电话过来。
沈衍衡意思很简单,让云少宁早点休息,他没什么事,一会过去中心医院。
菠萝馆前,沈衍衡挂了电话,车速很快,一路疾驰,大概十几分钟后,刚到中心医院,远远的就见夏天逸迎上来,“沈总,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夏天逸说着,小跑来到沈衍衡车前,从兜里掏出刚出来的结果,他说,“你猜的不错,秦佳乐她……”
第181章 弄死她!
中心医院门口。(.无弹窗广告)
夏天逸递出dna鉴定结果,对沈衍衡说,“你猜的不错,秦佳乐她怀的果然不是!”说着,他握拳咳嗽了下,指着身后的住院部:“你看那,六楼露台那里!”
“?”沈衍衡接过鉴定报告,顺着夏天逸手指的方向一看,刹那明白了,“这就是你打电话,催着我赶过来的原因之一?”
夏天逸嗯了声,“秦佳乐没寻死,倒是这老太太却寻死了!”要不是看在她是沈舒航亲人的份上,他还真不想这么晚,再打扰沈衍衡。
沈衍衡没说话,折着手里的鉴定报告,仰头看着六楼露台,那站在边缘处,一身白衣的沈李氏,他闷着气,“还真是不作不死!”
四目相对,和夏天逸像心有灵犀般的,齐齐冲进大厅,然后乘电梯直奔六楼。
彼时的沈李氏,在秦佳乐送进病房后,见沈衍衡一行纷纷离开,越看秦佳乐脸上的巴掌,越加肯定这必是陆蔓打的。
都动手打了,又怎么可能做不出推下楼的举动?
也巧了,正好沈舒航在这个时候推门进病房,一下子,沈李氏所有挤压的怒意,直接洒向了儿子。
沈舒航站在病房门口,又碍于她有心脏病,二是自身也累了,再就是目前秦佳乐还虚弱着,多重情绪下,他选择了沉默。
好家伙,越沉默,沈李氏越生气越怒。
更加偏执的认定沈舒航屁用没有,起身啪!啪!的两巴掌之后,她敞开病房门,指着走廊,“没用的东西,你滚,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本是一句气话,那知沈舒航当真走了,
还在走出病房时,他说,“其实你知道么,做你儿子,真的好累!!”
“什么?”听到这句,沈李氏再度气急,瞬间跳脚,“你这个混账东西,再给我说一遍!!”她揪着沈舒航的领口,双眼瞪大,表情又狰狞。
有那么一刻,沈舒航感觉面前的母亲,特别的陌生,曾经温和的她,究竟去了哪?
“妈!”这一声,他叫得委屈也哽咽,“是不是只要我和陆蔓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就不可能有和和美美的一天?”
“对,只要你敢再跟那个贱人在一起,就别叫我妈!”沈李氏自认为这是她的杀手锏。
“好,那您多保重!”沈李氏瞪了眼,哪里会想到,一向乖乖听话,碍于她有病,从不忤逆于她的儿子,竟然这么狠心。
她喘着气,“好好,你行!”
声音落下,她转身就往走廊尽头跑。
沈舒航是意识到什么,立马追过去,却不想看的竟是母亲爬到露台边缘,就悬着一只脚,逼他,“沈舒航,你要和她在一起是吧!”
威胁的话虽然没说,但行动表达着:只要你和她在一起,我就跳下去。
“妈!”沈舒航呼吸一紧,上前想拉住,但沈李氏做得更纸,直接板着边缘处,纵身一跳,那毫不迟疑的坚决,吓得他脸色惨白。
几乎拼了命跑过去,然后费力一抓,不巧的是他没抓住母亲的手。
巧合的却是,露台外面,也就是‘住院部’这三个巨大字体广告之上,外加了防雨支架,母亲在跳下去之后,正好被支架勾住。
这一刻,身体正悬挂在六楼露台和支架中间,又因为四肢没了支点,想跳跳不下去,想爬也爬不上来。
没有办法,沈舒航这才联系夏天逸。
差不多在沈舒航坚持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了救兵。
沈衍衡赶过来,一看现状,倒不急于救,给了夏天逸一个眼神,后者很快拉开沈舒航,又驱赶周围看戏的病人和家属。(.无弹窗广告)
哗――
一盆水下去,露台瞬间安静了。
沈李氏悬在半空,从头湿到脚,“谁,谁特么的不要脸,泼我洗脚水!”
却是回答她的是轰隆隆的一记响雷,那刺眼的闪光仿佛看中了她脚下‘住院部’这几个金属字体一样,时不时的勾过来。
每一次都是电闪雷鸣般的恐惧,又是天黑暗,四周一片死寂。
想着中心医院也有太平间,沈李氏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沈舒航!”终于憋不住,她开始使劲叫唤,然而因为风力,背后的支架有些撑受不住。
发生咯吱咯吱的响声,甚至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松开,然后坠落,砸在地面……
啊啊,沈李氏越想越害怕,越是挣扎着想上去,勾住她的支架越响,也在这时,头顶响起一道冰冰冰的声音,“原来表舅妈也是怕死的啊!”
“沈,沈衍衡,是你,居然是你,你――”话没说完,被沈衍衡打断,“怎么,想我拉你上去?”
夜空仿佛更黑,隐隐有雨点落下,沈衍衡倒是不紧不急的掏了烟卷,咔吧一声,点着,吸了两口之后,这才说,“你不觉着,这样更清醒?”
“沈衍衡,衍衡!!”沈李氏想发火啊,奈何现在用到人家,只能憋着气说,“舅,舅妈有点坚持不住了,舒航呢,你行行好,叫他过来!!”
说完,好一会,都没见沈衍衡有反应,沈李氏有力无力的说,“你可以见死不救,就不怕我死后,遭受到良心的谴责?”
“又不是我害你,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我为什么要受谴责?”沈衍衡说得无情,就趴在露台边,一副我就是见死不救,你能怎样?
实际在夏天逸拉开沈舒航后,两人很快从护士站,借到给病人撑药袋的带勾不绣纲杆子,趁刚才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已经勾住了沈李氏的衣服。
只是沈李氏因为恐慌和害怕,没感觉到而已。
她悬在半空,瞪着眼,嘴巴不停在骂沈衍衡,那些指责里,有沈佳华的高冷,有沈舒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还有他入资宜家等等。
就见沈李氏咬着牙,声音特别响亮,“沈衍衡,你这个小人,你根本就不是帮忙,你是趁人之危,企图侵占宜家罢了,骗得舒航,你骗不了我!”
露台里,赶在沈舒航开口前,沈衍衡说,“是吗?只是你现在要死了,就算我骗你,就算要我的目的是吞噬宜家,你除了死不明目,还能怎样?”
“你!!”沈李氏气急,胸口剧烈的起伏,想动手想挣扎,奈何身体又没有支撑点,最后只能啊啊的吼着,“杀人了,沈衍衡杀――”
话没说完,夏天逸‘配合’的松了松杆子。
“啊!”沈李氏以为支架松了,惨叫的同时,嘴里还没忘记对沈衍衡的谩骂。
这样急的语速和愤怒的爆发力,让夏天逸瞧出了什么,“老太太,我看你的心脏病,八成是装的!”
音落,谩骂声戈然而止。
沈衍衡中指处的烟,也燃尽。
沈舒航一脸铁青,赫然回想着,近几年以来的一幕幕,原来每次的有惊无险,不是上天护佑,不是他们一再对她忍耐的结果,而是根本就没病!
瞬间,他双眼几乎是含着泪,“说话,再骂啊,为什么不骂了,按以往这样的刺激,你不是该犯病吗?妈,我的亲妈,你的心脏病,眩晕症呢?”
沈李氏装病被识破,身体又悬挂在半空,懵了也慌了,是怎么被拉上去的,她没意识也没了反应,只是两眼直直的看着沈舒航。
想解释,想说些什么,喉咙深处像卡了鱼刺一样,张口就是疼。
沈舒航眼框的泪,最终没流下来,只是这样失望至极的看着母亲,良久发出一声‘呵’,似七魂失了三条般的转身,一步步走远。
沈李氏呼吸一紧,这才意识到严重性,“舒航,舒航!!”
她叫,也哽咽。
估计是因为刚才的恐吓,沈李氏刚迈了两步,身体噗嗤一声倒在地上。
沈舒航走在前头,听是听到母亲跌倒了,可想到她的欺骗,仍是大步走向电梯,却是身后又传来噗通一声后,听到她说,“舒航,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呵呵,沈舒航怒极反笑,“为我好?哈哈,好伟大的母亲啊!”
“我――”沈李氏刚张嘴,被一旁,从医生休息室里走出来的夏天逸给扯起来,进门前,他看了看电梯旁的沈舒航,“你也进来!”
“……”沈舒航楞了下,有些不解,转而看向从露台方向走过来的沈衍衡,“三哥,有事?”
“有点!”沈衍衡从兜里掏出鉴定报告,看了沈舒航一眼,转身走进休息室,瞧着呆呆的坐在沙发里的沈李氏,他倒了杯水。
只是刚递过去,就被沈李氏给猛得打翻,她吼,“满意了?沈衍衡,就问你,现在是不是满意了?”
沈衍衡很认真的回答道,“还不满意,怎么办?”
唉哟,这么一声,简直比拿刀子捅了沈李氏还致命,她怒了,“滚滚,你给老娘滚!”
沈衍衡想了下,“那好,就听您的,我滚,不过在滚之前,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您!”音落,他把dna报告递过去。
为防沈李氏不懂,沈衍衡想了想,又对夏天逸说,“你来解释一下!”她不接,他塞过去,然后拍了拍沈舒航的肩膀,走了出去。
时值深夜,长长的走廊,寂静也昏暗,医生休息室和电梯分据长廊的两端,沈衍衡出来后,刚走到一半,就听到有撕心裂肺的痛哭传来……
――-表舅妈,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
秦佳乐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因为手术和麻药,她全身酸软无力,喉咙里好像堆了火,呼吸间全是干裂,火辣辣的特别想喝水。
奈何她叫了几声,竟没有人回应!!
出了这么大的事,按沈李氏她的疼爱,就算不亲自守着,也该派家里的保姆过来,毕竟她是小产!
想着,她继续喊,“有没有人,来人啊!”
该死的,一定是保姆偷懒,出去玩了!
秦佳乐板着脸,伸长胳膊,困难的按了床头铃,心里正想着该怎么责骂保姆,这时哒哒几声,是中心医院的护士长进来,“秦小姐,你醒了?”
秦佳乐翻了翻白眼,“对,醒了!”忿忿的口气,很生气。
护士长不在意,走过来说,“这是你出诊、手术以及用药的清单,总共不到八千,秦小姐这么有身份,是不是该结算一下?”
说着,把长长的清单,递了过来。
秦佳乐当即一怔,“你神经病啊,有没有搞错?”
“秦小姐这是想赖账吗?”护士长刚说完,又叩叩两声,是另一名护士带了两名警员过来。
对方直视秦佳乐,“秦有为的女儿?”
这么一句,让秦佳乐瞬间记起父亲私自购买炸药,以及沈衍衡那里的u盘,脸色跟着大变。
警方倒是询问的简单,属于走基本过场那种,核实完了,临走叮嘱秦佳乐,要是有进一步的线索,一定要及时联系。
秦佳乐脑袋一片混乱,点了点头,见护士长还在,只能说,“有手机吗?我联系家人!”
“护士站有公话!”护士长说,“天黑前,希望秦小姐缴费,不然我很难办!”说完,收起清单,也开门离开。
秦佳乐呆了好一阵,咬牙撑着身体,一步步挪到护士站。
第一个电话,她自然打给沈李氏,只是意外,沈家竟然没有人接。
没办法,第二个电话,她只能再联系沈舒航,这下更绝了,提醒已关机!
怎么会?
怎么能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沈舒航不搭理她,还有沈李氏啊!
却也在这时,有过来取东西的护士,议论道,“看贴吧了吗?前几天,郊区芦苇荡那边,有辆私家车遭到恶意报复,警方悬赏十万,取证呢!”
另个护士接话,“啊,十万,够一年半的工资了,死人了没有?”
先前的护士直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没死人凶手判的就轻!”两人取完东西,聊着走远。
秦佳乐站在原地,手握着电话机,心跳砰砰的:完了完了,是父亲,是他啊!
慌乱下,她放下电话,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乘电梯下楼,打车直奔市政大楼,尽管林立军叮嘱过她,不能来办公室找他,但现在她已经管不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没有打车费,她取了黄金耳钉,丢给出租车司机。
市政大楼值班的保安,还是之前的那位,秦佳乐喘着气说,“我是林立军的表妹,我有急事找他,帮帮忙,好不好?”
这一刻的秦佳乐,一身病号服,脸上又是苍白,那虚脱的样子,像随时晕倒。
保安不想担责任,很快联系林立军。
五分钟后,林立军几乎是黑着脸出来,扯着秦佳乐,直接坐进他车里,“不是告诉过你,只能电话联系,谁让你过来的!”
“表,表哥,我――”刚张嘴,被林立军打断,“说过了,别叫我表哥!”
“怎么了,难道有我这样的表妹,让你丢人了?”秦佳乐吸了口气,“算了算了,不叫就不叫,林秘书长,这总可以了吧,能不能救救我爸?看在我爸曾经帮过你们,也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当年地震后,我爸也派人找过你,后来才知道,你被人收养送出国了!你――”
“闭嘴,有事说事!”意识到有些失控,林立军板着脸圆场,“佳乐,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听,你也不要再提好不好,你每提一次,都代表着我重新记起一次!!”
这样的话,给奏佳乐的感觉就是:林立军不想提过去,只因为会记起地震中双亡的父母!
“好吧!”秦佳乐理解,很快把父亲秦有为出拘留所后,买炸弹想对付沈衍衡,以及u盘和警方正在悬赏的事说出来,“我现在该怎么办?”
听完之后,林立军眯了眯眼,“这件事不太好处理,很显然沈衍衡手里握有证据,只要他交出去,那你父亲必死无疑,这样,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办法!”
“…好吧!”尽管秦佳乐对‘你父亲’的称呼,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是乖乖的下车,出了市政大楼,拦了出租车坐进去之前,又找林立军借钱。
林立军倒也大方,没看钱夹里还有多少,直接把所有的现金,全部都给了她,并说,“如果不够的话,你再打电话给我!”
音落,看着秦佳乐一脸高兴的坐上出租车,他挥了挥手,记下出租车号码。
经过门岗,林立军对保安笑了笑,表示老家的亲戚,然后走进市政府大厅,一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眼底涌起了越来越多的杀气。
片刻沉默,林立军松了松领带,坐到旋转椅里,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办公桌,下一刻,猛得拉开抽屉,从底层拿了另一部手机。
开机后,他拨打了一个号码,通话内容很简单,除了报出秦佳乐所乘坐的出租车车牌之外,只有一句话,“弄死她!”
第182章 秦佳乐,我要你偿命!
离开市政大楼,秦佳乐坐在出租车里,捂着口袋里的现金,越想沈李氏越不对。[]
以她和陆蔓的关系,再加上自己脸上的这巴掌,当时沈舒航又不注意,任谁都不会相信,陆蔓没有害她的心,毕竟哪个做妈妈的,会拿孩子来报复?
是的,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想到这里,秦佳乐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先不回中心医院地,去叠翠路的绿竹苑!”
就算沈舒航不理她,再在意那个女人,她的孩子没了,这是一条命,以沈李氏对她的宠爱,绝对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却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随着出租车司机说‘绿竹苑’到了,然后等她下车,去按门铃的时候,别墅里一直没有人回应!!
怎么可能?秦佳乐裹了裹病号服,前去寻问隔壁的邻居。
邻居大爷透过门缝说,“沈家老太太,从昨晚傍晚出门一直没回来,我们还在等她,三缺一呢!”
“这样啊,谢谢您。”再返回出租车,秦佳乐咬着手指头,越想越蹊跷,因为没手机,她只好拿现金和司机借手机用用。
司机倒是很好说话,没多想把手机递给她,并问,“接下来,我们去中心医院吗?”
“不去,去宜家总部!”不管怎样,她的孩子没了不说,沈舒航居然医药费都没交,太过分了!
握着手机,秦佳乐刚按出沈李氏的手机,还没等连线,忽然听到出租车司机喊道,“趴下,有车子失控,要撞上来了!!”
在司机的低吼里,车子因为紧急刹车,咯吱一声,发出长长的刺耳声。
而丁字路口,那辆看似失控冲过来的大货车,本来所要撞的位置,正是出租车尾部,刚好相反方向的路段有辆巡警车,嗖的停下。
货车司机一看没办法,只能竭力控制着刹车和方向盘,制造出因为刹车失灵,而试图挽救、挣扎的样子,车头也因此‘轰’的撞进绿化带。
透过后视镜,货车司机脑袋晕晕的,一看巡警要过来,立马又轰了两下油门,死马当活马医的,车子竟然又重新发动了起来。
如果本身只是单一车祸,他倒不怕。
怕的就是就此牵扯出案底和眼下的意图,当即想都不想的驾车就逃。
-
秦佳乐坐在出租车后排,一是没系安全带,二是紧急大拐弯,手机因为冲力弹到车玻璃的同时,也砸在她脑门上。
身体又因为惯性,太阳穴砰的撞到了车门上,瞬间产生了眩晕。
而前排的出租车司机本身系了安全带,驾驶室和乘客相连的地方,又有防护网,除了受到惊吓,再就是去留意路况了。
听到秦佳乐的呼声的时候,刚好大货车逃走,司机咬了咬牙,抱怨道,“靠个龟孙子,惹完了祸就跑,大爷的精神损失啊!”
“怎么回事,你这个人会不会开车,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撞死了!”秦佳乐捂着脑门和太阳穴,心情极度不爽的踢了两下车门。
听到出租车司机的道歉时,她冷哼了声,“行了行了,你就少找理由了,明明就是你开车不认真,还怪人家货车突然冲上来,赶紧的,去宜家!”
眼看已经下午五点,再过去晚了,更别想找到沈舒航。
此时此刻,秦佳乐根本就没意识到,刚才如果不是巡警车突然停下,这一刻的她,早就死在了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中。(.无弹窗广告)
呼了口气,再想骂司机时,余光一闪,她好像看到了谁。
“停停停,我要你停车!”秦佳乐一阵狂喊。
要放在平时,这样的态度,出租车司机绝对不伺候,但经过刚才的意外,他怕秦佳乐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之类的,基本他今天的收入就泡汤。
所以很听话的减慢速度,并换了车道,“大小姐,又怎么了?”
“闭嘴,别说话!”秦佳乐瞪着眼,苍白的脸上,有越来越多的愤怒闪现。
只因为马路对面的肯德基快餐厅,此时靠窗而坐的一家人,不是旁人,正是沈李氏、沈舒航和陆蔓还有那个两岁多的孩子!
哈哈,她小产在医院,没人理会。
而陆蔓呢,则是带着他们,在快乐的聚餐?
沈舒航陪着,她尚且可以理解,但沈李氏,她怎么可以和陆蔓同桌?
是谁说看见陆蔓心脏病就会复发,看着那个孩子就会呕吐的,口口声声说,她肚子的孩子还是沈家真正的血脉,现在呢?
她才刚刚小产啊,他们就出来庆祝了?
心里发狠也愤怒,眼底的情绪就自觉的泄露,落在出租车司机的眼里,惊得顿时变了脸色。
好一会,出租车司机咽了咽口水,问道,“这,这位小姐,这里不能停车的,你走不走了?”
音落,正好马路对面的快餐店里,沈舒航拉着陆蔓走出来。
秦佳乐坐在出租车里,握拳,眼底闪出一抹杀气,倒也心平气和的对司机说,“刚才我撞到头了,很疼,你去帮我买瓶水。”
说完,见司机怔了下,拔钥匙下车,她支着太阳穴又说,“空调不要停,我头晕。”
“那好吧!”看着身穿病号服,又是一脸惨白的秦佳乐,司机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车钥匙插回去,又打开空调,拿走钱包,这才跑开。
秦佳乐支着脑袋,一直等到司机钻进前方不远的药店,这才下车,换到驾驶座,快速发动车子,瞧着一条护栏之隔的男女,她冷笑了。
――-沈舒航,陆蔓,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
肯德基门口。
沈舒航拉着陆蔓,看着这个至少已经不再讨厌他靠近的女人。
他吸了口气,替母亲说情,“陆蔓,你刚才也看到了,妈是真心悔过,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提出带沈夏过来吃汉堡,又陪她玩滑梯!”
等了几秒,见陆蔓依旧低头不说话,沈舒航叹气,“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早上dna鉴定报告你也看过了,那可是夏天逸找人做的,我没有骗你的理由,还有昨晚在医院发生的事,也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你了,就算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也该相信沈衍衡?”
陆蔓听着,也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无意识的说,“那又怎样?”
这样没了光彩,像失了灵魂的她,让沈舒航特别的心疼,伸长胳膊本想抱她,在接触到陆蔓眼里的厌恶时,他后退了一步。
举双手,妥协道,“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好不好?是,单凭dna鉴定,是不能完全证明,我那晚没碰她,只是陆蔓,我那天真的没有记忆了。我也知道,婚内做出这样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如是对方有意要设计呢?”
陆蔓没说话,视线从马路移到肯德基店里,远远的寻找着女儿的影子,“人呢?哪去了?”
这样心不在焉的态度,让沈舒航有些烦躁,他掏了烟盒,正想抽烟,这时余光一闪。
“小心!”等他反应过来,那迎面而来的出租车,要撞上的目标正是陆蔓的时候,丢烟盒的同时,想都不想的去推陆蔓。
却也在这时,忽然人影一闪,跟着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沈舒航呼吸一紧,半搂着陆蔓刚站稳,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出租车,咯吱!停下的同时,有人也被撞倒在地,黑色的前轮胎,正好压在对方的腰腿那块。
因为车头的缘故,沈舒航没第一时间认出被撞的人是谁,直到下一刻,听到女儿沈下的声音,“奶奶,爸爸妈妈,奶奶跌到了,呜呜~!”
陆蔓,“……”
沈舒航,“……”一怔,跟着大步向前,在认出地上趴着的人,正是母亲沈李氏时,除了让陆蔓叫救护车,就是直逼出租车司机。
“你――”他刚发出一个单音,才认出现开车的人,居然是秦佳乐。
出租车里,秦佳乐双手握着方向盘,脑袋完全懵了,她明明瞄准的方向,是陆蔓和沈舒航,哪里会想沈李氏会突然冲出来?
这一刻,别说下车看,恐怕唯有逃了!
“秦佳乐,你敢!”意识到她要后退,沈舒航失控的大怒也冲上去制止,要知道母亲的腰就压轮胎底下,这样一倒就等于二次碾压,就算不死也残。
却是沈舒航不冲不要紧,一冲车里的秦佳乐越紧张,以至于脚下加足的油门越重!
“啊~!”又是一声惨叫,让原本冲到出租车前,正准备踢车门口的沈舒航怔了下,车胎也在这一刻,碾压着沈李氏的身体,后退、拐头,然后逃逸!
“秦佳乐,我要你偿命!”这么吼完,情绪处于崩溃中的沈舒航,钻进自己的车里,朝秦佳乐消失的方向,嗖的一声跟上去。
整个车祸的悲剧,前后也就是半分钟。
在这半分钟中,陆蔓先想到女儿,抱起她之后,随着沈舒航的低吼,这才意识到什么,一瞬,她两手几乎抖的不成样。
叫完救护车,三两步冲到沈李氏跟前。
在不确定她具体伤到那,伤势又如何的情况下,陆蔓抖着手指去试鼻息。
“妈!”在没感觉到有明显的进出气的时候,陆蔓呼吸一紧,当即跪地,十指交错的按压心脏。
一旁只有两岁半的沈夏,就算再懂事,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一幕,年后又是沈舒航一直在带她,哇的一声,抹着泪,不停的要爸爸。
陆蔓听着,也想着刚才沈舒航离开时的样子,按压不停的同时,请路人帮忙给沈衍衡打电话。
-
菠萝馆。
沈衍衡接完电话,噌的从沙发站起来。
知道这个时候联系沈舒航也是白搭,拎了车钥匙,下楼的同时,也让云少宁找人联系天网监控中心。
“沈舒航开了一辆蓝色本田,秦佳乐是一辆绿色出租车,赶紧的。”说着,他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很快驶出去。
发生这样的事,除了借住道路监控,基本没有别的方法制止。
-
叭叭叭!
马路上,沈舒航已经双眼赤红,分清是什么路,只是油门踩到底,誓要撞死两车之隔的秦佳乐。
秦佳乐透过后视镜,看着沈舒航的车子就在后面,紧紧的威逼着,她头蒙脑袋也乱,又是因为乍开出租车,车况不是很熟悉,时不时的掉链子。
“啊!”一回头,沈舒航已经逼近,车头撞到出租车后备箱,哐哐的响。
“秦佳乐人,你的死期到了!”撞完一下,车头轻飘,沈舒航打把,再次撞上去。
那完全拼命,不怕死的架势,吓得秦佳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本能的躲避再躲避,车速已经提至极限,除了减速,挂档都省了。
一时间,横穿两环,又爬上三环的两辆车子,所以路过的车辆,全部避让。
嗖!
出租车飞起来了一样。
嗖!
蓝色本田飞驰的同时,也再一次撞上去。
这样两车相碰,不要命的疾驰,很快就出现在了海城天网监控中心。
云少宁通过监控画面,很快确定位置,告诉同样在路上奔驰的沈衍衡,“马上过三环,要上高架桥了,嘶,舒航这是在玩命!”
沈衍衡戴着耳机,“收到,你继续报告位置!”
云少宁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看着画面里的情况,坐立难安。
一旁有工作人员安慰,“警察和最近的交警已经派出去了,一定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有!!”云少宁焦躁,再一次报告了沈舒航和秦佳乐的位置,还没等叮嘱沈衍衡要小心的时候,就见画面一闪。
所有的监控屏幕刹间漆黑,“怎么黑了,怎么回事?”少有发脾气的云少宁,低吼了起来。
与此同时,沈衍衡撕了耳机,直奔高架桥的另一侧,发足了马力,在远远的听到声音,视线里慢慢的驶出绿色出租车,以及一下下撞它的蓝色本田时,他嗖的驶上去。
沈舒航憋了一路,每次只差一点点就能撞死秦佳乐,却每次都险险的被她躲过。
虽然她现在没死,但因为撞击,车玻璃碎了不说,挡风玻璃也裂纹,所以正当沈舒航瞄准了桥梁,打算将出租车撞进江内时,迎面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轿车。
放平时,他会躲,但现在不同。
握着方向盘,沈舒航眼眸一眯,借着驶过来的轿车,刚想给秦佳乐来个连环追击时,就听‘哐’的一声,车子被撞的一瞬,车尾也同时遭到袭击。
砰砰砰!
车后,又是连二连三的,因为追尾,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时间,谩骂、车喇叭和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
下一刻,有人喊,“快跑啊,油罐车漏油,要爆炸了!”声音落下,又是一片混乱,两分钟不到,就听轰的一声巨响!
有巨大的火光连同烟雾,很快腾空而起。
远远的看过去,像极了蘑菇云,很快警车赶到,又有消防车扑火。
那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周围的人不由得啧口,也是巧了,这中间就在之前的那位货车司机。
原本他是按林立军的指示,把秦佳乐弄死,结果失败了,正郁闷的时候,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心里特别有多么高兴。
大约半小时后,火灭了。
警方统计出来,虽然现场惨烈,但只有一具女尸。
初步推测应该是秦佳乐,具体确认要等法医回去做鉴定。
得到这样的结果,货车司机迫不及待的邀功,告诉林立军,“人死了!”
林立军当时刚结束会议,还不知道外环路上发生这样的车祸,当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再解决了秦有为,大概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人知道,他不真正的林立军了!
第183章 向你证明,我的身体无碍!
离开市政大楼,秦佳乐坐在出租车里,捂着口袋里的现金,越想沈李氏越不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以她和陆蔓的关系,再加上自己脸上的这巴掌,当时沈舒航又不注意,任谁都不会相信,陆蔓没有害她的心,毕竟哪个做妈妈的,会拿孩子来报复?
是的,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想到这里,秦佳乐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先不回中心医院地,去叠翠路的绿竹苑!”
就算沈舒航不理她,再在意那个女人,她的孩子没了,这是一条命,以沈李氏对她的宠爱,绝对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却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随着出租车司机说‘绿竹苑’到了,然后等她下车,去按门铃的时候,别墅里一直没有人回应!!
怎么可能?秦佳乐裹了裹病号服,前去寻问隔壁的邻居。
邻居大爷透过门缝说,“沈家老太太,从昨晚傍晚出门一直没回来,我们还在等她,三缺一呢!”
“这样啊,谢谢您。”再返回出租车,秦佳乐咬着手指头,越想越蹊跷,因为没手机,她只好拿现金和司机借手机用用。
司机倒是很好说话,没多想把手机递给她,并问,“接下来,我们去中心医院吗?”
“不去,去宜家总部!”不管怎样,她的孩子没了不说,沈舒航居然医药费都没交,太过分了!
握着手机,秦佳乐刚按出沈李氏的手机,还没等连线,忽然听到出租车司机喊道,“趴下,有车子失控,要撞上来了!!”
在司机的低吼里,车子因为紧急刹车,咯吱一声,发出长长的刺耳声。
而丁字路口,那辆看似失控冲过来的大货车,本来所要撞的位置,正是出租车尾部,刚好相反方向的路段有辆巡警车,嗖的停下。
货车司机一看没办法,只能竭力控制着刹车和方向盘,制造出因为刹车失灵,而试图挽救、挣扎的样子,车头也因此‘轰’的撞进绿化带。
透过后视镜,货车司机脑袋晕晕的,一看巡警要过来,立马又轰了两下油门,死马当活马医的,车子竟然又重新发动了起来。
如果本身只是单一车祸,他倒不怕。
怕的就是就此牵扯出案底和眼下的意图,当即想都不想的驾车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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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乐坐在出租车后排,一是没系安全带,二是紧急大拐弯,手机因为冲力弹到车玻璃的同时,也砸在她脑门上。
身体又因为惯性,太阳穴砰的撞到了车门上,瞬间产生了眩晕。
而前排的出租车司机本身系了安全带,驾驶室和乘客相连的地方,又有防护网,除了受到惊吓,再就是去留意路况了。
听到秦佳乐的呼声的时候,刚好大货车逃走,司机咬了咬牙,抱怨道,“靠个龟孙子,惹完了祸就跑,大爷的精神损失啊!”
“怎么回事,你这个人会不会开车,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撞死了!”秦佳乐捂着脑门和太阳穴,心情极度不爽的踢了两下车门。
听到出租车司机的道歉时,她冷哼了声,“行了行了,你就少找理由了,明明就是你开车不认真,还怪人家货车突然冲上来,赶紧的,去宜家!”
眼看已经下午五点,再过去晚了,更别想找到沈舒航。
此时此刻,秦佳乐根本就没意识到,刚才如果不是巡警车突然停下,这一刻的她,早就死在了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呼了口气,再想骂司机时,余光一闪,她好像看到了谁。
“停停停,我要你停车!”秦佳乐一阵狂喊。
要放在平时,这样的态度,出租车司机绝对不伺候,但经过刚才的意外,他怕秦佳乐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之类的,基本他今天的收入就泡汤。
所以很听话的减慢速度,并换了车道,“大小姐,又怎么了?”
“闭嘴,别说话!”秦佳乐瞪着眼,苍白的脸上,有越来越多的愤怒闪现。
只因为马路对面的肯德基快餐厅,此时靠窗而坐的一家人,不是旁人,正是沈李氏、沈舒航和陆蔓还有那个两岁多的孩子!
哈哈,她小产在医院,没人理会。
而陆蔓呢,则是带着他们,在快乐的聚餐?
沈舒航陪着,她尚且可以理解,但沈李氏,她怎么可以和陆蔓同桌?
是谁说看见陆蔓心脏病就会复发,看着那个孩子就会呕吐的,口口声声说,她肚子的孩子还是沈家真正的血脉,现在呢?
她才刚刚小产啊,他们就出来庆祝了?
心里发狠也愤怒,眼底的情绪就自觉的泄露,落在出租车司机的眼里,惊得顿时变了脸色。
好一会,出租车司机咽了咽口水,问道,“这,这位小姐,这里不能停车的,你走不走了?”
音落,正好马路对面的快餐店里,沈舒航拉着陆蔓走出来。
秦佳乐坐在出租车里,握拳,眼底闪出一抹杀气,倒也心平气和的对司机说,“刚才我撞到头了,很疼,你去帮我买瓶水。”
说完,见司机怔了下,拔钥匙下车,她支着太阳穴又说,“空调不要停,我头晕。”
“那好吧!”看着身穿病号服,又是一脸惨白的秦佳乐,司机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车钥匙插回去,又打开空调,拿走钱包,这才跑开。
秦佳乐支着脑袋,一直等到司机钻进前方不远的药店,这才下车,换到驾驶座,快速发动车子,瞧着一条护栏之隔的男女,她冷笑了。
――-沈舒航,陆蔓,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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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德基门口。
沈舒航拉着陆蔓,看着这个至少已经不再讨厌他靠近的女人。
他吸了口气,替母亲说情,“陆蔓,你刚才也看到了,妈是真心悔过,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提出带沈夏过来吃汉堡,又陪她玩滑梯!”
等了几秒,见陆蔓依旧低头不说话,沈舒航叹气,“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早上dna鉴定报告你也看过了,那可是夏天逸找人做的,我没有骗你的理由,还有昨晚在医院发生的事,也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你了,就算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也该相信沈衍衡?”
陆蔓听着,也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无意识的说,“那又怎样?”
这样没了光彩,像失了灵魂的她,让沈舒航特别的心疼,伸长胳膊本想抱她,在接触到陆蔓眼里的厌恶时,他后退了一步。
举双手,妥协道,“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好不好?是,单凭dna鉴定,是不能完全证明,我那晚没碰她,只是陆蔓,我那天真的没有记忆了。我也知道,婚内做出这样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如是对方有意要设计呢?”
陆蔓没说话,视线从马路移到肯德基店里,远远的寻找着女儿的影子,“人呢?哪去了?”
这样心不在焉的态度,让沈舒航有些烦躁,他掏了烟盒,正想抽烟,这时余光一闪。
“小心!”等他反应过来,那迎面而来的出租车,要撞上的目标正是陆蔓的时候,丢烟盒的同时,想都不想的去推陆蔓。
却也在这时,忽然人影一闪,跟着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沈舒航呼吸一紧,半搂着陆蔓刚站稳,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出租车,咯吱!停下的同时,有人也被撞倒在地,黑色的前轮胎,正好压在对方的腰腿那块。
因为车头的缘故,沈舒航没第一时间认出被撞的人是谁,直到下一刻,听到女儿沈下的声音,“奶奶,爸爸妈妈,奶奶跌到了,呜呜~!”
陆蔓,“……”
沈舒航,“……”一怔,跟着大步向前,在认出地上趴着的人,正是母亲沈李氏时,除了让陆蔓叫救护车,就是直逼出租车司机。
“你――”他刚发出一个单音,才认出现开车的人,居然是秦佳乐。
出租车里,秦佳乐双手握着方向盘,脑袋完全懵了,她明明瞄准的方向,是陆蔓和沈舒航,哪里会想沈李氏会突然冲出来?
这一刻,别说下车看,恐怕唯有逃了!
“秦佳乐,你敢!”意识到她要后退,沈舒航失控的大怒也冲上去制止,要知道母亲的腰就压轮胎底下,这样一倒就等于二次碾压,就算不死也残。
却是沈舒航不冲不要紧,一冲车里的秦佳乐越紧张,以至于脚下加足的油门越重!
“啊~!”又是一声惨叫,让原本冲到出租车前,正准备踢车门口的沈舒航怔了下,车胎也在这一刻,碾压着沈李氏的身体,后退、拐头,然后逃逸!
“秦佳乐,我要你偿命!”这么吼完,情绪处于崩溃中的沈舒航,钻进自己的车里,朝秦佳乐消失的方向,嗖的一声跟上去。
整个车祸的悲剧,前后也就是半分钟。
在这半分钟中,陆蔓先想到女儿,抱起她之后,随着沈舒航的低吼,这才意识到什么,一瞬,她两手几乎抖的不成样。
叫完救护车,三两步冲到沈李氏跟前。
在不确定她具体伤到那,伤势又如何的情况下,陆蔓抖着手指去试鼻息。
“妈!”在没感觉到有明显的进出气的时候,陆蔓呼吸一紧,当即跪地,十指交错的按压心脏。
一旁只有两岁半的沈夏,就算再懂事,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一幕,年后又是沈舒航一直在带她,哇的一声,抹着泪,不停的要爸爸。
陆蔓听着,也想着刚才沈舒航离开时的样子,按压不停的同时,请路人帮忙给沈衍衡打电话。
-
菠萝馆。
沈衍衡接完电话,噌的从沙发站起来。
知道这个时候联系沈舒航也是白搭,拎了车钥匙,下楼的同时,也让云少宁找人联系天网监控中心。
“沈舒航开了一辆蓝色本田,秦佳乐是一辆绿色出租车,赶紧的。”说着,他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很快驶出去。
发生这样的事,除了借住道路监控,基本没有别的方法制止。
-
叭叭叭!
马路上,沈舒航已经双眼赤红,分清是什么路,只是油门踩到底,誓要撞死两车之隔的秦佳乐。
秦佳乐透过后视镜,看着沈舒航的车子就在后面,紧紧的威逼着,她头蒙脑袋也乱,又是因为乍开出租车,车况不是很熟悉,时不时的掉链子。
“啊!”一回头,沈舒航已经逼近,车头撞到出租车后备箱,哐哐的响。
“秦佳乐人,你的死期到了!”撞完一下,车头轻飘,沈舒航打把,再次撞上去。
那完全拼命,不怕死的架势,吓得秦佳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本能的躲避再躲避,车速已经提至极限,除了减速,挂档都省了。
一时间,横穿两环,又爬上三环的两辆车子,所以路过的车辆,全部避让。
嗖!
出租车飞起来了一样。
嗖!
蓝色本田飞驰的同时,也再一次撞上去。
这样两车相碰,不要命的疾驰,很快就出现在了海城天网监控中心。
云少宁通过监控画面,很快确定位置,告诉同样在路上奔驰的沈衍衡,“马上过三环,要上高架桥了,嘶,舒航这是在玩命!”
沈衍衡戴着耳机,“收到,你继续报告位置!”
云少宁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看着画面里的情况,坐立难安。
一旁有工作人员安慰,“警察和最近的交警已经派出去了,一定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有!!”云少宁焦躁,再一次报告了沈舒航和秦佳乐的位置,还没等叮嘱沈衍衡要小心的时候,就见画面一闪。
所有的监控屏幕刹间漆黑,“怎么黑了,怎么回事?”少有发脾气的云少宁,低吼了起来。
与此同时,沈衍衡撕了耳机,直奔高架桥的另一侧,发足了马力,在远远的听到声音,视线里慢慢的驶出绿色出租车,以及一下下撞它的蓝色本田时,他嗖的驶上去。
沈舒航憋了一路,每次只差一点点就能撞死秦佳乐,却每次都险险的被她躲过。
虽然她现在没死,但因为撞击,车玻璃碎了不说,挡风玻璃也裂纹,所以正当沈舒航瞄准了桥梁,打算将出租车撞进江内时,迎面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轿车。
放平时,他会躲,但现在不同。
握着方向盘,沈舒航眼眸一眯,借着驶过来的轿车,刚想给秦佳乐来个连环追击时,就听‘哐’的一声,车子被撞的一瞬,车尾也同时遭到袭击。
砰砰砰!
车后,又是连二连三的,因为追尾,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时间,谩骂、车喇叭和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
下一刻,有人喊,“快跑啊,油罐车漏油,要爆炸了!”声音落下,又是一片混乱,两分钟不到,就听轰的一声巨响!
有巨大的火光连同烟雾,很快腾空而起。
远远的看过去,像极了蘑菇云,很快警车赶到,又有消防车扑火。
那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周围的人不由得啧口,也是巧了,这中间就在之前的那位货车司机。
原本他是按林立军的指示,把秦佳乐弄死,结果失败了,正郁闷的时候,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心里特别有多么高兴。
大约半小时后,火灭了。
警方统计出来,虽然现场惨烈,但只有一具女尸。
初步推测应该是秦佳乐,具体确认要等法医回去做鉴定。
得到这样的结果,货车司机迫不及待的邀功,告诉林立军,“人死了!”
林立军当时刚结束会议,还不知道外环路上发生这样的车祸,当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再解决了秦有为,大概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人知道,他不真正的林立军了!
第184章 怀孕了(1)
卧室,床前,他半哄半骗。(.)
有风透过窗台,掠过窗幔,也佛他宽厚的背,直袭我早已经酸涩不已的鼻腔。
夹杂在空气里的医用酒精味也越来越重,我瞬间脸色变了变,“好,沈衍衡,你真行!昨晚一句交待没有不说,还一走就是一夜,我体谅也理解你忙,来不及告之我一声,也说得过去。那么现在呢,明明受伤了,为什么还不让我看?倒底我在你心里,算你的谁!”
晨风刮着我脸颊,吹起三三两两的秀发。
遮住视线的同时,我胡乱拢了一把,转身就走。
“老婆老婆~!”沈衍衡估计意识到严重性,几个大步挡在我面前,因为胳膊是伸展的,那敞开的衬衣下,黑色的门襟,麦色的肌-肤,就这样亮在我眼前。
结实而性-感,也有点点的疤点展露,我一下就想到,在荒岛时,他说这些疤点都是一条条毒蛇所致。
眼框里的泪,哗的流下来,却也倔强的拒绝他伸过来的指腹,“别碰我,不要你管!”我别开脸,躲避也矫情到底。
耳畔,有沈衍衡无奈的叹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手机没电了。”
我继续矫情,翻着白眼,在他伸手再一次想拉我的时候,跑到落地窗前,宁可看外面的风景,也不要再理会他,太可恶了!
“好吧!”下一刻,他炙热的胸膛靠过来,“给你看,不哭了,行不行?”
微微冒的头的胡茬,示好般的磨蹭着我脖颈,薄唇缓缓吐着热气,直扑我脸颊和耳窝,两条有力的胳膊也紧紧的环在我腰上。
温暖粗粝的掌心,隔着我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真丝睡裙,轻轻的揉。
“之所以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不让你看,也是不想你担心,不气了,嗯?宝贝儿…”啃着我耳珠,他这样毫不吝啬的软语。
甚至还主动绕到我面前,把已经剥至肩膀的黑色衬衣衣摆塞到我手里,又解腰带,一副随便我检查的架势,让我又气又喜。
吸了口气,我撅嘴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一击吗?还是你以为,你能隐瞒多久?”
声音落下,我也剥掉了他衬衣。
沈衍衡调节气氛般的摆了个poss,臭屁的说,“怎么样,这身材没给你丢脸吧,我的沈太太?”
心底被暖得一塌糊涂,不过我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他刻意掩藏的后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转过身去!”我说完,已经紧张的迈步,自动跑到他身后一看,当即倒抽了口凉气,“怎么弄成这样了,你昨晚究竟去了哪?”
沈衍衡解着袖扣以,彻底脱了衬衣,简单提了两句,“秦佳乐把沈李氏刮伤,我和舒航追她来着。”
看着他的后背,几处红肿,还有纱布包裹起来的伤口,想知道伤成什么样,又怕揭开会更疼,只是虚着手指,哽声道,“然后呢?”
沈衍衡刮了下牙根,“奏佳乐车子失控了。”
我鼻腔又是一酸,不为秦佳乐,只为他的风轻云淡。我说,“沈衍衡,三哥,你知不知道,我一夜都没怎么睡,我担心你,如果你再……,你让我和儿子怎么办!”
“宋夏……”他哑着声,扣着我脑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里,臂力紧紧的,有风吹起窗幔,滑过我耳朵,也经过他英挺的鼻梁。
听到他心疼的责备,“你啊,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么倔,两年前,我已经把后路给你铺好,资产也全部划到你名字,就是――”
“你再说,再说!”我瞪了眼,“沈衍衡,你再说一次,我听听!”
“瞧,果然把你给吓坏了。”沈衍衡眸子幽深,闪烁着满满的柔情和溺宠,吻着我额头,“其实新闻报道上,都是夸大其词,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擦伤而已,都没缝针!”
“新闻报道?!”我一听,挣脱了他怀抱,就去开电视。
沈衍衡跟上去,说得相当无奈,“唉,看来你根本就没看到报道,这是典型的砸脚咯!”床尾,他光着上身,搂着我,碎吻从后颈转移,又滑下去。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我胸口闷上来,“老婆,审判大会,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这一刻,我刚找到新闻,正因为屏幕里的画面,紧张得全身绷紧,他却忽然托起,另一只手夺过遥控器,关了电视,走向床沿。
我心跳一片混乱,“别闹,你受伤了。”
我盘踞在他腰间,他坏坏的捏了捏,“别打岔,就问你,审判结束了没有?”定睛,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在他眼底读懂了浓烈的渴望。
我失去了思考般,本能的回答,“结,结束了。”他眼眸湛黑,吸人无比。
沈衍衡很满意我的反应,额头低着我,“相信我,以后再不会涉险,不会再让你这样彻夜担心,为了你和儿子,我会好好的珍惜自己,行不行?”
“好!行!”我喜极而泣,才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
他有力的胳膊,就撑在我肩膀两侧,牙齿扯开睡裙,在我再一次提醒他有伤的时候,低笑道,“你刚刚说‘好,行!’,现在又想反悔?”
“可是你明明指的是身……”胸前一凉,我倒抽了口气,“三哥,改天?”
“我伤的是后背!”他胳膊肘撑着,手抓起我裙摆,掀上去说,“本来擦伤就很委屈了,如果再清心寡欲,你是想让我死么?”
发完最后一个字,他缓缓,慢慢地如愿。
却是不着急,只徘徊不前,像是等待着我的下文一样,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望进我眼底,也望进了我的心底般,视线交汇下,它才再进一步。
依旧是乌龟的速度,这样的煎熬,我难为情的拐开脸,不再看他。
隐约,有汗珠滴落,沈衍衡也发声,“你确定,要这样?”它停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一时间,明明一切的动作都停止,甚至窗台那还有风吹过来,丝丝凉爽,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脸颊也一点点转过来。
视线所看到的景点,从天花边到他耳机,再到冷峻的脸,最后是那一双吸人的眸子,它瞬进。
我呼吸一紧,脑袋呈直线的跌进枕头。
意识在这一刻,空白也飘渺,完全不能自己,“三,三哥……”我像走在了迷雾,找不到出路,他的声音从半空砸下来。
“在,我在,宋夏,三哥在这里呢~!”敞亮的声线,犹如雾霾中的一记闪电,劈开一道光亮,让我不至于再迷失、荡-漾。
所有对他后背伤的担忧,全然被他的一句,“宋夏,擦伤好像不疼了。”
东方鱼肚亮起,沈衍衡是这样诱骗着不能身心投入的女人,也许是错觉,倒真感觉不到后背的烧伤。
早上七点,我被哭声吵醒。
沈衍衡可能是因为后背带伤的原因,半趴着睡在我身旁,胳膊十足霸道的扣在我腰际,“不准去!”
听着外头,越来越清晰的哭声,我拿开他胳膊,“可能是沈夏,我得去!”
沈衍衡动了动眼眸,还没等再说什么,门外响起了小菠萝的声音:“麻麻,哥要罢工,不干了!沈夏就是个爱哭鬼,她吵着要粑粑抱~!!”
这口气,噗!我忍不住笑,有些腿软的套了衣服出去。
以为可以哄好沈夏,结果她越哄越凶,最后只能联系沈舒航。
-
中心医院病房门口。
看着里头的两个女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沈舒航在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第一时间,立马调到静音。
彼时,病房里,沈李氏看着忙碌的陆蔓,不由得想起,早上护士给她量体温的时候,夸奖说:老夫人好福气,您养了一个好女儿。
这这这,哪里是女儿啊,是她一心想要赶出去的儿媳妇。
自从秦佳乐出现后,她更看她不顺眼,处处挑衅,如今腰椎粉粹了,守在她床前的,竟然是这个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女人。
好一会,沈李氏张了张嘴,“陆,陆蔓……”这个名字,她叫得陌生,通常都是用‘那谁,喂,你,贱人’来称呼。
其实陆蔓也早就明白,老太太想示好,只是想着过去两年的日子,她就装听不见。
沈李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对不起!”
好面子的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三个字,以为陆蔓见好就收,那里会想,人家还是没搭理。
依沈李氏的秉性,这样的不听管教,早该怒了,可谁让是自己过分在先?
于是,憋了一会,她继续说,“陆蔓,我知道你在听,早在舒航要和你结婚的时候,你也该知道,他都已经和桑桑订婚了,取消婚约,我当时补偿了桑家好多钱,而你进门就不肯做手术,典型的就是跟我对着干,你说我能不装病吗?
女孩就女孩吧,你以后竟然不能再生,你说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娶你进门,不能传宗接代,还要来做什么?居然还在认识舒航之前,打过胎?
陆蔓啊陆蔓,将心比心,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想想,你会接受这么一个女人?其实佳……”乐。
名字说了一半,沈李氏想到那个无缘的大孙子,竟然不是儿子的种,心里立马比吃了黄连还苦,甚至有一种恶心的冲动。
敢情,这几个月以来,她拿真心喂了狗?
第185章 怀孕了!(2)
病房里,沈李氏在不停的说。[]
尽管她脸上因为术后,还苍白,胳膊腿多处有擦伤,特别是整条腰。
一切外在的伤,仿佛都不足以让她闭嘴,从沈舒航小的时候,有多听话,一直说到和桑桑订婚。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个好孩子,可自认识陆蔓后,不但敢忤逆、犟嘴和离家出去,现在还知道狼心狗肺的伙同外人来欺负她。
估计沈李氏以为陆蔓不知道那天在露台,实际是她自己跳的,只说成是逼下去。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长时间,陆蔓自始至终都不搭理,到了最后沈李氏窝火了,她低吼道,“你是哑巴了啊,以为我躺着,揍不到你是不是?”
陆蔓把早餐摆在她面前,“不是。”这两字,她说得平静。
晨光斜洒在她消瘦的脸上,莫名的让人心疼,随意垂落的发,都在随风晃动。
而她,比头上的发还要死寂。
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倒是没忘记给沈李氏准备餐具,筷子、勺子和叉子,一一摆在面前,一种无言的表明:想用哪种工具,都随你的意愿。
一时间,沈李氏就鼻腔哽咽了。
这时,陆蔓也首次开了口,“也许,我在您眼里保姆都不如,可以毫无顾及的打骂,随手呵斥并且不用理会我会不会反抗,因为从进沈家起,我就没驳过您一句,甚至您让我朝东,我都没有走西过,对您,我并不是怕,而是因为爱。
因为您是我爱的男人最敬重的人,所以我沉默。
因为您是我女儿唯一的奶奶,所以我忍受,因为……”顿了顿,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更哽咽,低哑的说,“只要您在,我爱的人,就有妈。
您知道失去妈妈的滋味吗?
我知道,很清楚的知道!所以我不想让我爱的人,也体会到这种滋味,即使人生在世,谁没有一死,也想它能延长。
我知道您不满意,也看不起我,其实这样的自己,我又何尝看得起过?”
陆蔓苦笑的摇头,已经记不起婚前,还有妈妈的自己,笑得有多么灿烂,又能迸发出怎样的活气。
其实倒影在玻璃窗上的自己,才22岁而已,算得上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她却把自己经营得一塌糊涂,溃不成兵。
吸了口气,她走向窗台。
没再看沈李氏,只是嗓音轻轻的陈述,“所以,我待您醒来,还有另外一个请求,请说服舒航,请他放过我,让我走吧。”
沈李氏勺子一顿,胸口憋闷得难受。
门板也‘哐’的一声打开,“不行,我不同意!”沈舒航百感交集,胸膛比猫抓了还难受,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抱住陆蔓。
却再一次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瘦得不像话。
“不要,陆蔓,不要走!”他声音沙哑,眼框里,隐隐有湿意,“不要离开我!”口气已经不是之前的强硬,带了些哀求。
一秒,两秒,得不到陆蔓的回应,又碍于母亲在场,沈舒航握着她手腕,“走,跟我走!”
一只手骨折,他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一路从住院部到楼下,又去了对面最近的客房,直到客房门咔嚓一声,上了锁。
沈舒航把钥匙收好,这才松开陆蔓。
陆蔓握着发红也生疼的手腕,不怒也不防抗,木纳得木偶,让她坐沙发,她便坐。
两分种不到,沈舒航又叫来早餐和果盘,摆在她面前。
只要沈舒航让她吃的,即使是曾经讨厌的,都会一一吃下去,这样的顺从,让沈舒航放声痛哭。
放手,他做不到。
不放手,她又是这样的行尸走肉。
“陆蔓,到底你想让我怎么办,你说你说!”他眼里含了泪,在陆蔓声线平稳下,说出‘放我和女儿离开’时,沈舒航噗通,跪了。(.无弹窗广告)
一下子,陆蔓眼底有错愕掠过。
沈舒航却笑了,拉着陆蔓的手,内心无比的澎湃:她终于有反应了,还在意他的反应。
他说,“陆蔓,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我不否认,想认识你的心,是因为宋夏,也不否认我曾经对她有好感,可谁的青春里,没有一两次暗恋?
沈夏的到来,我的确意外,可从来没有质疑过,她不是我的女儿,即使妈曾要我做dna!
说实话,爸去世后,我很难过,一方面妈的身体不好,再加上沈恩也出了点意外,公司又有事,我的确对你忽略了。
对不起,陆蔓,真的对不起!
年前那次去酒吧,我心情很差,那天是三哥生日,订单又出差,然后妈告诉我,就是你们刚才在病房说的,在我们认识前的手术。
我就去了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酒吧,刚开始我发誓,都是自己喝的。
后来她被客人欺负,人家逼她喝酒的样子,让我想到你在酒吧打工卖酒的样子,而她又是可可的老师,做为朋友,我都不能不管。
那晚也因为她被酒吧辞退了,拿着结算来的工钱,请我喝酒。
我没得拒绝得了,就在酒吧旁边的夜市,又喝了几杯,只是啤酒,真的,我发誓仅仅是啤酒,可不知道怎么了,就醉了。
再醒过来,就是你见到的那样,你站在会议室门口,我和她……
中间怎么回公司,又发没发生,我真的一点记忆没有,去查当晚的监控,只能看见走廊里的,是她扶着我进去的。
再之后,她就消失了,一直怀-孕三个月才回来。
陆蔓,这明显就是一起算计啊,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后来又何必闹成这样?再者,如果我真的喜欢乱搞,为什么只有一个她?”
沈舒航说完,等了几秒,发现陆蔓并没像以前那样,发火或愤怒,他欣喜,猝不及防的拥住她。
扑面而来的馨香,让他情不自禁的收紧臂力,甚至忍疼,抱着一种就算胳膊再次骨折,他都不会放开。
吻着陆蔓的肩膀,虽然有衣服间隔,上头隐隐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但他仍不放。
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她其实是秦有为的女儿,美丽也死在两年前的爆炸中……”沈舒航把秦有为想炸死沈衍衡的事说出来。
再加中林立军的,为数不多的关系,最后表明,“她绝对是有目的而来的,上次在酒店,她拿花盆砸我的时候,不是说‘偿命’吗?”
说了这么多,他的用意,就是让她明白,他对那个女人没有一点感情,而那个女人也是抱着算计的心,靠近他。
虽然她具体在算计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好一会,陆蔓忍着胃里的冲动,任由他抱着,只说,“我是一个不干净、打过胎,还能再传宗接代的女人,你值得更好!”
“我不在意!”板过陆蔓,两人面对面的,他说,“我们已经有了沈夏,她就是沈家的后代!”为了让她相信他的诚意,沈舒航举手发誓,“我――”
刚开口,陆蔓纤细的手指,已经捂上来,带着消毒水和微微粗粝。
沈舒航看着她,从额头到眉眼,再到唇,吻着她掌心,他说,“其实,在你之前,我也不干净,我没有初女情怀,相信我。”
陆蔓哦了一声,“说说看。”
这样的话题,对夫妻间是雷区,如果放以前,沈舒航不会说,但这一刻不同,是陆蔓主动想听的。
只要她想的,刀山火海又如海?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夏末,他说,“要走了,离开海城,去当兵,和三哥一起,走之前同学和几个哥们办了个小型的欢送会,喝累了就去唱歌!”
说到这,他坐下也猛得把跟前的女人带到腿上。
继续回忆着,“当时挑了海城最好的ktv,本来是包夜唱到天亮,结果三哥提前走了,扫兴!大约是凌晨三四点吧,去洗手间回来,走错了房间。”
沈舒航顿了顿,瞧着陆蔓没太大的起伏,他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抱紧她,“然后里头,有个女孩,可能是过生日,喝多了,都多了,不知道怎么滴,就…就抱在了一起,醒过来,如果不是现场有生日蛋糕,我以为自己是做梦,之后就部队去了。”
音落,好一会没有回应,沈舒航忐忑啊。
他偏头,透过光亮看她,“在你之前,真的只有这么一次。”
沈舒航没交待的还有,醒来后,他发现沙发上有血迹,说明对方是初。
这样的一夜,以至于让他整个人军旅生涯,都是彩色的。
却因为查不到那女孩的信息,就这样擦肩,没能再说一声对不起,随遇而安的心态,也促使着他,没偏执的寻找。
再遇见陆蔓,是她的年轻,让他想到了那夜的女孩,又是沈夏的来到和父亲的病重,他觉着作为长子该结婚,该让父亲安心。
为什么没选择,那是因为,他很清楚,桑桑不适合。
沉默的时间,沈舒航就这样想着,直到余光一闪,是陆蔓要起身,他瞬间大惊失色,“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陆蔓!”
他急切的呼喊她。
逆光中,她的背影消瘦也深刻,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牵扯着他的心。
但沈舒航万万没想到,下一刻的陆蔓,不但停脚也转身,细长的胳膊,一下伸到了他面前,略有些苍白的秀拳向下握着。
陆蔓说,“想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吗?”
沈舒航第一反应,就是离婚协议,又意识到离婚协议没法这样握着,他底气不足的说,“是戒指!”
肯定的语气,害怕的眼神。
陆蔓忽然笑,秀拳反转,向上,找开――是一枚领带夹。
那种雄鹰翱翔的领带夹,边缘处没有磨损,款式却是老旧。
记忆的盒子,再一次打开了沈舒航的心门,不记得是谁,在那晚的欢送会,勾肩搭背的说:哥们没什么东西送你,这玩意别给你!!
看着逆光中的女人,沈舒航不可思议、欣喜若狂的一把抱起来,“是你,是你,对不对!”
显然陆蔓也是欣喜的,多少年以来,每每回忆到17岁那夜,她崩溃也沉默,正是因为说不出到底是谁,也找不到对方,只能手术终结。
以为这样的一个秘密,会随着时间老去,却没想到因为沈夏,再次被掀开、谩骂和讽刺。
每当沈李氏以这个为由,侮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办法反驳,但是现在,啪!她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了沈舒航脸上,“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刻,除了道歉,除了抱紧她,不停的亲吻,沈舒航已经不知道再用什么方式表达。
甚至兜里被他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一直亮一直亮的,他不在意。
究竟是怎么,从门口吻到沙发,又把梦想了以久的女人压在身-下,沈舒航全部都是飘的。
对于陆蔓来说,多年以来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点一样,狠狠的咬着沈舒航的肩膀,“混蛋,你这个畜生,我恨你,沈舒航,我恨你!”
眼泪哗哗的流,怎么都没想到,命运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沈舒航忍着疼,更将肩膀往她嘴里送,“随便咬,只要能解恨,把我吃了都可以!”
“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想到手术时的大出-血,陆蔓哇的一声,放声痛苦,拍打也咬着跟上的男人,似要把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沈舒航本身就心疼,又听到当年她竟然怀-孕,而母亲又以此来侮辱她,更是心揪得不行。
一时间,她打她骂,他忍着。
她指责她低吼,他听着。
她眼里哗哗的流,他小心的吻着,苦涩的味道里,尽是珍惜,顺着泪水流淌的地方,他所吻干的部位也跟着越来越多。
坦诚相见的一瞬,沈舒航惊喜的发现,陆蔓一没吐,二没拒绝。
太过冲动,太过想念她的味道,让他失控,也不小心弄疼了她,“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越说越顺,也可以吻着她,等待她的适应。
陆蔓脸上,少有的红晕,两人至少三四个月没在一起,乍融入彼此,感官太灵敏。
沈舒航等的满头都是汗,正想发力,忽然秒了!
一瞬,陆蔓眼里有错愕,沈舒航则是狼狈不已,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两人刚才才合好啊!
闷着气,尽管陆蔓什么都没说,但他心里憋屈。
找客房叫了酒,趁陆蔓洗澡的时候,他给自己灌了两杯,想着如果这次不成功,他就买药试试!
所以猝不及防的,窜进浴-室,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去证明去验证,他没事。
陆蔓多少也能猜到沈舒航的心理,也是彼此间,把话都说清楚了,不但没有排斥,反而少有主动。
虽然算不上妩媚,但至少比前的木纳,要强很多很多,惹得沈舒航特别激动,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一样,不知疲倦……
两人是两个小时后,从浴-室出来。
彼时正午的阳光,暖暖的洒在玻璃窗也落在沙发里,风吹起窗幔,浪漫而又甜蜜。
陆蔓身体太差,就这样已经晕了过去,沈舒航心疼的吻了吻她额头,叫了午餐一直等她睡醒。
以为她至少会睡到下午,没想到半小时后就醒了,羞答答的,窝在毛毯里。不肯露头,沈舒航不止是笑,还空无一物的端过午餐。
“怎么,吃都吃完了,还不好意?”这样的一幕,沈舒航太爱了,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羞涩的少女时代,像是灵魂归体了一会,全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猜到乍醒来,她可能不太想吃,沈舒航只端鸡汤,“先暖暖胃,吃饱了的话……”他眸色深深,大手从她肩膀上滑下去。
表达着一种,还想再继续的隐意。
“不是,你拿――呕!”黄橙橙的鸡汤端过来,陆蔓再忍不住胃里的翻腾,下床刚要冲向洗手间,这才注意到,有不明物滑至脚踝。
一下子,呕吐的感觉越重,捂着嘴就跑。
眼着地板上的不明物,沈舒航眸色暗了暗,清理后,又二话不说的拿了衣物,套上。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医院。
医生简单的问了症状,又让陆蔓伸出右手,把脉的样子。
陆蔓朝沈舒航看了一眼,不敢确信,“我,我难道有了?”姨妈向来不准,再加上这段时间状态差,她根本就没有留意。
更更重要的是,生沈夏的时候,医生先明确的说过,她很难受-孕!!
片刻沉默,就在陆蔓和沈舒航,都紧张得要死的时候,医生说,“四个多月了,要还不要?”
沈舒航,“要要要,怎么不要!”
陆蔓张了张嘴,“不能留?”这一声,她问得太过谨慎,身体都绷紧。
医生察觉出来,提醒她,“别紧张,除了营养不良之外,应该问题不大,保险期间,先去做个b超,然后明天早上过来抽血,化验!”
陆蔓一听,喜极而泣,“真的吗?”
“比黄金还真!”医生打趣也祝福,沈舒航更绝,直接拥抱起来,先表示只要她生的,男女都无所谓,再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赶在陆蔓开口前,沈舒航又说,“妈那里,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陆蔓抱着沈舒航脖子,“你确定?”翻了翻白眼,刚挣扎着要下来,这才瞧见走廊尽头,那含笑站立的女人,不是宋夏又是谁?
第186章 魂不守舍。
正值周末,医院人最多。(.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长长的走廊,有来来回回的病人和家属,脸上带着各种的阴霾在穿梭,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熟悉又徘徊的夹杂在了吵嚷的人群里。
牵着沈夏,我定睛一看,“是陆蔓!”
沈夏一下挣脱,“妈妈,爸爸妈妈~!”欢快的像小鸟,刚才的哭泣全然被喜悦所取代,我想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站在原地,我舒了口气,“他们终于合好了!”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伟岸的身躯抵挡着身后的混乱,困在他怀里,无论周围有多么拥挤,我的世界都是一片安宁。
四目相对,我在他深沉的眸子,看到灼灼的热。
禁不住脸颊一红,“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捂了捂脸,“有东西?”
沈衍衡继续幽幽的盯着,在沈舒航和陆蔓走过来的时候,目光似乎还扫向我小腹?
几个意思?
正疑惑着,听到沈夏说,“宋妈妈,我妈妈要给我生小弟弟了呢。”
我怔了下,反应过来这声‘宋妈妈’是喊我,当即搂着沈夏亲了一口,“这样呀,那沈夏要不要和粑粑一起,保护小弟弟?”
沈夏歪头想了想,最后很认真很认真的点头,说了句无比辛酸的话,“宋妈妈,奶奶这次会笑吗?”
“会的,一定会,相信宋妈妈?”揉了揉沈夏的脑袋,我起身向两人道喜,也意识深长的看向沈舒航,余光里陆蔓有些羞涩的低头。
虽然还是很瘦,小腹几乎看不出来,但胜在面色红-润,像极了幸福的小女人。
沈舒航更是连连保证,“小师妹,三哥,你俩作证哈,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陆蔓受作何一点委屈,对了,我妈她醒了,走!”
指着病房的方向,他高兴得像个大男孩。
病房里,沈李氏恢复的还是不错,不过再怎么样也是做了大手术,乍见她,脸上浮肿,人也憔悴。
开始对陆蔓和沈夏的反应,都是淡淡的,直到沈衍衡把入伍前一天,遇到陆蔓,而后陆蔓又因此手术,差点大出-血的事说出来。
沈李氏脸色一阵一白,好半天憋了句:对不起。
知道陆蔓心软,我感觉自己特坏,故意扯着陆蔓,让她假装听不见。
沈夏也是妙人儿,双手托腮,坐在病床前,眨眼说,“奶奶,你为什么要道歉?是对不起妈妈吗?奶奶以后不可以再骂妈妈了!”
当着外人的面,沈李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为什么不可以?有错该说的还是要说!”
沈夏咯咯笑,“奶奶,我妈妈要生小弟弟了!”歪着脑袋,我早上给她绑上的粉色蝴蝶结,也跟着动来动去的,好不欢快。
一时间,沈李氏呆,然后不可思议的上下瞧着陆蔓,“你,你有了?”
陆蔓点了点头,把刚才看诊的经过说了说,沈李氏眼里有晶莹的亮光在闪烁,随即就提到了婚礼,却也在这时,叮铃铃一阵.
是沈衍衡手机响了,“你们聊着,我出去接个电话。”他看着我,也对大家说。
-
离开病房,走廊吵吵嚷嚷的,沈衍衡来到楼梯旁。
刚接听,入耳听到,“沈总,秦有为食物中毒,几分钟前,死了!”
沈衍衡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我知道了。”
审问室的食物,怎么会中毒?
站在楼梯旁,沈衍衡手机装兜,顺势夹了根烟,打火机刚拿出来,余光一闪,竟是宋夫人推着一身病号服的宋一海经过。
两人好像在找谁,一时一间病房的找,时不时的还询问几句。
难道是看见宋夏了?
沈衍衡眯了眯眼,很快走上去,“宋先生,别来无恙。”
他伸手,故意挡住了沈李氏所在的病房,指着身后不远的露台,“过去透透气?”
宋一海坐在轮椅上,有些怔。
宋夫人站在一旁,以为他没认出是谁,介绍道,“一海,这位是……”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身为宋夏丈夫的他还活着,那宋夏呢?
近期因为宋一海需要做手术准备,一直在军区医院,就算有来往文件也是林立军跑腿,几个必要的会议也是视频连线。
对于外界的消息,宋一海不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在大厅里,一闪而过的,好像看到了宋夏的影子,这才各个楼层寻找。
现在沈衍衡都在这里了,那宋夏没死的事,还能包住吗?
这一刻,宋夫人脸上伪装的再好,也是不自然。
倒是沈衍衡一笑,“沈衍衡,宋夏丈、夫!”刻意咬重的两字,再次让宋一海瞳孔缩了缩。
不可否认,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高大成功也是成熟稳重的,幽深的双目里一片平静,像是覆盖在波涛汹涌大海之上的海面。
越平静,底下的浪光越是猛烈,甚至带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片刻沉默,宋一海伸手,声音有些发颤,“…你好,沈先生。”
“不太好!”他声音为何颤,沈衍衡太清楚了,只说,“不止我不太好,看来宋先生身体也稍有抱恙,这是戒酒了?”
简单的‘戒酒’两字,透着知道他病情,更知道他在做术前准备。
通常看个人体质,换肝前,都会戒酒两、三到六个月,宋一海在政界混迹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明白沈衍衡的言下之意。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尴尬也迥异,一句‘宋夏是不是还活着’怎么都问不出口。
很明显,沈衍衡这是不愿意他再挨个病房找下去,同样也是不愿意宋夏捐肝,毕竟没有哪位丈夫,会愿意妻子承担任何风险。
这个认知,也让宋一海瞬间明白,为什么沈衍衡刚才介绍自己,强调他是宋夏丈夫。
吸了口气,宋一海笑,“是,戒酒了,能再见到沈先生,宋某很高兴!”准确的来说,是知道宋夏还活着,他更高兴。
似乎像记起了什么,宋一海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很快告辞。
回军区医院的路上,车里很静,唯有前排司机掌控车子所发出来的声音。
后排,宋夫人坐在一旁,瞧着闭目养神的宋一海,按下隔断键,问他,“老爷,你有心事?”
好一会,宋一海嗯了声,“晚上要律师过来一趟。”说完,继续养神。
一下子,轮胎压迫油漆路面的声音,仿佛更响了,宋夫人优雅的坐着,那交错在腿上的十指,紧了又紧,微眯的眸子里有狠辣闪过。
时间不长,车子抵达医院,一路将宋一海送回病房,又侍候他睡下,宋夫人这才挑了没人的地方,摸手机联系林立军。
宋夫人把在中心医院遇到沈衍衡,然后都说了些什么,讲述了一遍后,她咬了咬牙,“小林子,你说老不死的这个时候见律师,会不会想改遗嘱?”
此时林立军走在路上,身后有司机跟着,开车滑行。
站在市政大楼对面,他没着急过人行道,只是解开领带,握玩在手里,“知道了。”音落,他站在原地,点了支烟,瞧着被夕阳包裹的红旗。
有风就飘,没有风就会静立不动,千变万化的,唯有颜色依旧鲜红:沈衍衡,你知道了什么?
此刻,林立军没意识到身后有跟踪,只是狠狠的吸了两口烟,丢在地上,捻了两脚:不管你知道什么,这一次,仅凭一个商人的你,根本就动不了我!
两年多,近八百个日夜,他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林远航!!
半分钟后,绿灯亮起,林立军过了人行道,经过门岗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得转身――几米开外,宋清柔瞬间压低帽檐。
通过来回穿梭的车子,她从玻璃里看到,林立军走了过来。
完了,这是发现她在跟踪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老太婆的打扮,宋清柔质疑自己化妆术,也很快的做出了应对,毕竟想在偌大的马路上,随便拉个路人来掩饰太容易了。
直到这一刻,宋清柔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跟踪的同时,也被他人跟踪。
这个跟踪的人正是云少宁。
送沈衍衡和宋夏去中心医院后,他不知不觉就来到市政大楼这边,本想着能再查到什么,却是没想到意外看到了尾随林立军后面的‘老太太’。
开始,云少宁只觉着老太太别扭,这会倒是看得清楚,竟是宋清柔。
睁看着林立军就要走过来,他没多想,开了车门,一把拉住她手腕,还没等开口,宋清柔那边已经垫脚吻上来,也把他扑倒在车里。
砰的一声响!
车门关上,吸引了林立军的注意力。
老牛吃嫩草,这几个人一下窜进他脑海,放以前,对于老少配他还会感觉惊讶,自从跟宋夫人在一起后,他也见怪不怪了。
社会风气,不就是这样么。
越老的男人越喜欢年轻的身体,而老女人呢,同样喜欢正值装年的男人。
古言里所谓的采-阴补阳,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身后,助理停好车子,不见林立军,立马跑过来,“秘书长,党会马上开始了。”
林立军嗯了声,再一次走进大楼时,吩咐助理,“菠萝馆,把这个给沈太太。”他说着,从兜里陶出一份写有‘宋一海’病情的病例。
在助理转身前,叮嘱,“亲手交给她!”
助理点点头,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路旁的黑色商务车里,正大眼瞪小眼。
宋清柔错愕道,“云,云少宁?怎么是你啊!”
有些失望的口气,云少宁近半的身体,又被卡在方向盘上,后背抵着生硬,很不舒服,偏偏宋清柔的掌心按在他胸膛不说,还跨在他腰上。
这样的姿势,她是穿了过膝百褶裙,平跟鞋,方便攀高也利用奔跑,但一字马也够标准。
温热的柔-软,正抵着他,让从没和女人接触过的云少宁一下红了脸,结巴道,“你你你,你……”撑了撑上半身,本想拉开距离,哪知贴得更近。
一阵过电般的酸麻,让云少宁有了冲动。
也巧了,宋清柔坐得高,视线自然野,远远的就瞧见了林立军车子驶出来,毫不客气的扭了扭云少宁的胸膛,一声止不住的嗯哼声,冒了出来。
噗,宋清柔大笑,“要不要这么敏感?”早前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男女兵难免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以至于她对距离,很模糊。
现下看云少宁又羞又恼的样子,禁不住想逗他。
本是故意动一动,在感觉到异样的庞大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不是裤装,唯有一层的隔阂,感觉系统太过清晰。
一下子,少有不好意思的她,她跟着脸红。
胜在她脸上,因为佯装老太太,摸了厚厚的粉饼,所以才看不出来。
赶在云少宁发怒前,宋清柔握拳咳嗽了下,“那什么,借车子一用!”音落,她悬起身子,扯了两次这才将云少宁弄到副驾驶。
瞧着他阴沉的俊脸,宋清柔自觉惹祸了,一路上乖乖的开车,也戴上蓝机监听着。
隐约听到林立军车里,好像说出‘菠萝馆’这几个字,她下意识变换车道,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到林立军车子停在门口。
有位穿西装的男人,手拿着信封,正在跟门岗交涉,说什么要见沈太太。
宋清柔眸子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七分钟!”
云少宁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边宋清柔已经开始收拾自己。
女强人亦或御姐丽人,他不是没见过,可像宋清柔这样把娇-媚和鬼精灵拿捏得恰到好处,又不失主意的强悍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是老太太的装扮,那么这一刻,活脱脱的贵妇上身。
居然把宋夏的模样学得入木三分,他待在车里,前后也就五分钟,那位开林立军车子过来的助理,已经把她当作‘沈太太’。
就见腕表七分钟一过,成功拿到信封的宋清柔回来。
那胜利的微笑,比起落至西半天的残阳,还要灿烂迷人。
云少宁依旧坐在副驾驶里,少有的点了支烟,姿势惬意,在宋清柔甩门上车时,他说,“这就是你不接我电话的原因?”
想到那76个未接来电,宋清柔笑容塌陷,“要你管?”
音落,她再一次戴上耳机,也把信封把开,瞧着叔叔的病例,她有些弄不懂林立军的用意。
按理来说,只要叔叔不知道宋夏的存在,一来遗嘱不会改,二来就没有直系亲属捐肝,但病例送过来就意识着戳破,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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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病房里,沈李氏虽然没死,但我感觉她不一样了。
至少不再刻薄,看陆蔓的眼神,也多了份慈爱,不但主动提起给两人办婚礼,还保证亲自照顾月子。
正当我疑惑,以前和沈李氏交集很少,这次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给予陆蔓这样大的面子时,听到一直没说话的沈衍衡开口,“果然不愧是宜家商超的沈老夫人!”
他说着,顿了顿,看着陆蔓又补充了句,“菠萝馆就是你娘家!”然后拉着我,离开医院。
站在路边,直到远远的看见云少宁开车过来,我这才想明白沈衍衡的言下之意:告诉沈李氏,只要她待陆蔓好,那么关于撤出宜家投资的事,就暂时不会实施。
上车前,我翻了翻白眼,“装神弄鬼的,说句话也那么难懂!”
沈衍衡冷撇了一眼,“笨女人!”
他把我弄到车里,这才注意到宋清柔也在,点了点头。
感觉上两人气氛不怎么对,我伸了伸脑袋,“又吵架了?”
哼,宋清柔脸颊一拧,看窗外去了。
云少宁更绝,猛得发动,又猝不及防的右转。
“啊!”宋清柔脑门‘咚’的撞到了车玻璃,我也因为没坐稳,倒在了沈衍衡腿上,耳朵刚好撞在他腰带上,还没起身,就听到云少宁嗷的叫一声。
居然是宋清柔,提了他的耳朵,惹得我哈哈一笑,“清柔,好厉害哦!”
我故意崇拜的看她。
“动手动脚的,哪里厉害了?”沈衍衡揉了揉我耳朵,一记冷眼丢过去,就见后视镜里,宋清柔吐了吐舌,丢过来一个信封,“给你的。”
明明看到‘宋夏’两字,结果被沈衍衡抢了去,“我的!”
我刚瞪眼,云少宁就来了句,“宋夏,的确是沈总的,你也有兴趣?”
要是私下里,我肯定抢回,这会学着宋清柔刚才的动作,扭头去看窗外。
不知道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只感觉沈衍衡看了一眼,脸色好像紧绷了些,车子也在这时‘咯吱’一声停下,原来是到家了。
车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解安全带,我想应该还有话要说。
鬼使神差的,我表示,“看来需要我回避了!”这该死的夫妻坦诚,解安全带的时候,我是这样想。
“查到了什么?”车门没打开,沈衍衡握住我手腕,对云少宁说。
云少宁熄火,想了想,他说,“秦有为关在第二拘留所,三餐本来是内部师傅烧制,正好这两天燃气有问题,就在外面餐馆定做,导致全体食物中毒,他体质差,所以是最严重的。
据说相当责任人已经受到了惩罚。
再有,据秦有为交待,黄明明和秦佳乐的确是情侣,秦佳乐的孩子,是试管,是黄明明留存的精-子所做的试管,之所以找上沈舒航。
一方面是报复,因为她听说,黄明明意外死亡的前一天,给宜家送货的时候,和沈舒航发生了争执。
第二是正好听到沈李氏和她人,说陆蔓的坏话,所以将计就计。
最后一点,就是关于林立军的了。”
说到这里,云少宁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按目前的线索,查到林立军和爆炸有关,可这一眼给我的感觉,就像我和林立军认识!
片刻沉默,云少宁从暗格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u盘,u盘播放后,所听到的内容,和纸上的内容是一样的,都是林立军的个人资料。
坐在后排,我有些不解的挑眉。
前排副驾驶里,宋清柔说,“纸是我在林立军抽屉夹层里找到的,从页张的磨损程度来看,应该是多次使用的结果,然后u盘里的录音,是林立军喝多了,无意识说的,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生平经历,要藏这么深,然后还要一遍遍练习?”
“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林立军!”这个确认是云少宁说,“在秦佳乐出事的当晚,沈总就猜到了,然后他让我查一个人,就是袁子兰!”
“谁?”我一怔,咀嚼着这个熟悉也陌生的名字,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你们怀,怀疑宋一海的秘书林立军,他就是林……”远航。
张了张嘴,后面两字我怎么都吐不出来。
瞧着我苍白的脸色,沈衍衡打开车门,对前排的两人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说着,半拥着我下车,走向菠萝馆。
夕阳把我和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我深吸了口气,刚想安慰沈衍衡抬头笑,这时听到云少宁喊,“沈总等等!”
他跑到后备箱那边,打开后拎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和两份玩具礼盒,送了过来。
我懵懂的,才记起,今天是3月31号,是小菠萝的生日,“谢谢!”
云少宁不好意思的笑笑,“谢什么,都是沈总吩咐的,等明年大办的时候,再谢不迟。”
“意思是你要送大礼咯?”我打趣的笑,一颗心飞奔的想要拥抱儿子,小家伙两周岁了,迫不及待的我,刚过长廊就开始喊。
以往回来的时候,小菠萝最喜欢拉着外公外婆,在草坪那边嬉闹,这次竟然没人!
一种不好的念头,我把手上的东西,往沈衍衡怀里一塞,急忙往楼上卧室跑,“菠萝菠萝,你在哪?小菠萝,麻麻回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我再喊,“有你最喜欢的奥特曼玩具,再不出来,就是我的了!”
站在一楼楼梯,我声音回荡在螺旋的楼道中间,隐隐有焦急的回音传回来,一下子,我也慌了。
正厅里,沈衍衡也放下蛋糕和玩具,拿手机联系谁。
我吸了口气,几乎是含泪,手忙脚乱的往楼上跑,心里眼里全部都是儿子的影子,悔恨早上沈夏哭的时候,怎么还怪他没照顾好?
再懂事,他也比沈夏小三个月!
“菠萝!”推开儿童房,我定格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眼框里的泪也哗哗往下流,视线迷糊的再一间间房间找。
很快就听到楼下,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却没有一个属于菠萝的。
保姆说,“刚才还在的,我肚子不舒服,洗手间多待了一会。”
外公外婆又正好外出回来,一点也不知道。
跟着又有三三两两的佣人齐说:没见!
查监控的时间,甚至还惊动了相邻的沈佳华,那边因为方方毕业,回国工作,而蓝蓝也适时入学,这个时间正在接孩子的路上,根本就没见小菠萝。
“没见,都没见,那我的儿子呢?他去了哪!!”我懵了一样,眼泪哗哗的,想止都止不停。
菠萝馆偌大的院子,主副楼加起来,总共有多少房间,我不知道也数不清,耳边也有人在劝我,不要着急,孩子不会丢,一定能找到的!
“是啊,一定能找到,可前提是只有‘找’才能‘到’!”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几楼,哪个房间,总之声音很大,几近低吼着,心里特别慌乱。
特别是在知道林立军有可能就是林远航的前提下,我更无法冷静静。
砰!砰!我直接拿脚踹门,可每踹开一间都是空,一踹一空,我感觉自己快崩溃,不记得踢到那个房间,听到沈衍衡对我喊道,
第187章 他别有用心的卖力。
“宋夏,儿子找到了!”螺旋楼梯,沈衍衡站在最低层,对我喊道。(.)
“啊,在哪,他在哪!”已经踹开的门内,我再没有兴趣多看一眼,几步冲到护栏边,透过楼梯中间的空洞去看他的脸,他的眼。
是焦急、慌乱亦或太过激动,脑袋有两秒是眩晕的。
我感觉整个世界不受控制的转,自己的身体也是控制不住的晕,脚下究竟有没有踉跄,我完全失控,身旁是谁扶住了我,已经无暇理会。
“谢谢,谢谢!!”我这样喊着,顺着楼梯一层层的往下跑,已经忘记了还有电梯这个工具。
具体是从六楼还是八楼转下来的,我已经迷糊了,只是拼命的跑,最后转过最后一层楼梯,眼看沈衍衡近在咫尺,我脚下一滑――
“啊――”正厅里,我滑的狼狈也跌的失控。
闭上眼,等待疼痛的一瞬,腰-际一紧,跟着嗅到了属于沈衍衡的熟悉清冽,两条钢钳般的胳膊,紧紧搂住我旋转,站稳脚根的时候,有汗珠洒在我嘴角,咸-咸的。
四目相对,我又惊又急,揽着沈衍衡的脖子,“在哪在哪,他在哪?”
沈衍衡黑着脸,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似有凌冽的气息闪过,“后院,蔷薇花旁。”他说的极简,很生气的样子,倒是没放开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偏厅来到蔷薇花那边。
我左右看了看,没见小菠萝,疑惑的看向沈衍衡。
沈衍衡没说话,倒是外公的老管家走上前,挑开左侧靠近弧形水池的几束枝茎,朝里头探了探头,“小少爷,出来吧!”
一秒,两秒,没有声音。
我等不急,迈步向前一看,顿时又气又喜。
“小菠萝!!”
他穿了一身草绿,西瓜头因为冒汗,额前的黑发一根根的紧贴着,原本奶嫩奶嫩的小-脸,也因为泥巴和污垢而脏兮兮的。
一朵两朵色彩鲜艳的蔷薇花,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则是托着一片绿叶。
“嘘!”在我发声的时候,他嘟嘴,用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麻麻,这里有一只蚕宝宝,它也找不到妈妈了,好可怜哦!”
小菠萝虽然只有两周岁,可他是敏感的,用了‘也’,一下子把我胸膛里的责骂,给憋了回去。
这样也就算了,还眨巴着黑黑的大眼睛,软糯的说,“麻麻,你说它今天会不会跟我一样,也过生日,也是一个人?”
“…宝贝……”他在怪我,我知道,“对不起,麻麻今天应该空出时间,来陪菠萝的,菠萝能不能原谅麻麻?要不我们请你的朋友,一起吹蜡烛,好不好?”
“真的?”小菠萝两眼一眯,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我使劲儿点头,哄他出来。
“麻麻~!”小菠萝软软的身体紧贴着我,把原先手里的几朵皱巴巴的蔷薇花,放在我手心,“麻麻,送给你,你是最漂亮的女人~!”
“……”一瞬,鼻腔瞬涩,想哭的冲动,特别强烈。
“下来!给我站好!”突然的一声呵,小菠萝立马缩在我怀里,紧紧搂着我胳膊。
估计是沈衍衡的样子太吓人,所以眼泪蓄满了,也没敢哭出来。
碍于还有佣人和长辈在场,我没惯他,将他放下,哪知双脚刚着底,他哇的一声哭了,“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个凶粑粑,夏粑粑,呜呜……”
“不许哭!”沈衍衡铁青了脸,将小菠萝看到一旁,“抬头、挺胸,收腹,站好了!”
都不知道这一大一小,什么时候练习的军姿,这会小菠萝竟然随着沈衍衡的口令,一一照做,虽然不够标准,但也是有摸有样。[.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左手还托着绿叶里的蚕宝宝,只能一只手贴在腿侧,惊奇的发现,小家伙的中指是贴着裤缝的。
瞧着他委屈的想哭,又惧怕沈衍衡不敢的样子,我心软,毕竟今天还是他生日,暗中扯了扯某人的衣袖,意思意思算了。
沈衍衡像是没感觉到,不但没收敛,反而要小菠萝,“抬头,自罚半小时!”
小菠萝哇的一声,哭喊着,“我要尿尿!”挤着腿,一副已经到了极限,憋不住的样子。
“憋着,谁都不许替他求情!”
“……”小菠萝撅了撅嘴,“我不喜欢你,你坏!”
“那也得站够半小时再说!!”沈衍衡冷着脸,然后抬起手腕,是掐表计时的意思。
“……麻麻,救命!”小菠萝憋红了脸,却也傲娇的没尿裤子,最后实在憋不住,左右拧着腿,竟然来了句,“擎天柱要憋坏了!”
“你说什么?”沈衍衡一脸黑线,咬牙切齿的要揍死这个熊孩子。
我站在他身后,偷偷给管家递了个眼神,拉着小菠萝就跑,“沈衍衡,他今天过生日,你不要太过分了!”跑远后,我又瞪了他一眼。
倒是没想到,小菠萝仍在红着脸,“麻麻,你不许偷看!”
我摆了摆手,“你赶紧的吧!”心里在忐忑,是不是昨天给他看电视,然后学到了刚才的那句,好在佣人和长辈都走没了。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很快,等我和小菠萝磨磨唧唧回到餐厅,全家人都围桌坐好,就等我俩了。
估计是小菠萝见沈衍衡真生气了,没到老爷子那边去,乖乖的拉着我到沈衍衡身边,讨好的看看。
过一会,再抬头看看。
忽然盘子一推,不管不顾的爬到沈衍衡腿上,脑袋还沾两根草屑,歪着脑袋,“粑粑吃~!”
是我拨好的大虾,沾着酱料,送到沈衍衡嘴角。
深色的酱料一滴两滴,滴在两人的衣服上,也抹在沈衍衡嘴边,一个瞪拒吃,一个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讨好。
噗嗤!满桌的家人都笑了。
可能是沈衍衡早先有叮嘱,亲人们所送的礼物,虽普通却有爱。
小家伙看都不看,还在和沈衍衡嘴边的大虾斗争,我暗中拧了某人一把,无形的送他两字:矫情!
一时间,随着沈衍衡的张嘴,气氛再一次活跃。
小菠萝洋洋自得,喂了一块还有另一个,那讨好沈衍衡的架势,萌样十足,谁都没注意,他竟然偷喝了一口葡萄酒。
“哇,粑粑,呜呜……”红扑扑的小-脸,摇头晃脑的。
“让你不听话!”沈衍衡刮他鼻梁也拿春卷喂,教训道,“知道错了没有?”
“菠萝以后不敢啦。”粉嘟嘟的嘴嚼着春卷,坐在沈衍衡腿上,来回晃悠着,好不惬意,可能坐得高也把粑粑搞定,小家伙这会开始关注礼物。
管家适时拿蛋糕过来,灯光调暗,两枝透着暖暖烛光的蜡烛,映得小菠萝脸色好像更红了。
我拍手,起头唱,“宝贝,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唱着唱着,莫名的眼圈红红,鼻腔也是酸涩的不行。
想这两年的分离,也想这个简单却温暖至极的生日,没有奢华的装饰和场地,有的仅是家人。
重新沐浴后的小菠萝,换了一身鲜红的颜色,肌肤又白,一笑就是两个大大的酒窝,而抱着他的沈衍衡,依旧黑西裤,白衬衣。
黑白红三色,格外亮眼,八分相似的模样又温馨呆萌。
惹得向来早睡的外公外婆,差不多近十点这才回房,陆陆续续的,当时钟指向十点半的时候,正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小菠萝余热未退,兴奋的不行。
拿着长长的蛋糕刀,切了一块自认为最好,一手托着,另一只手拿着银叉,来到沈衍衡面前,咽了咽口水,讨好道,“粑粑,吃不吃蛋糕?”
沈衍衡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先摇头又嗯了一声。
“吃还是不吃?”小菠萝为难坏了。
其实我知道,沈衍衡向来不碰甜食,忽然想到两年前的那一天,我去公司找他,还没进门就听他在里头,被桑桑喂着汤圆!
当即眯了眯眼,“吃,儿子,你今天是寿星,你最大!”
我赋予儿子无限的权利:哼哼,沈衍衡啊沈衍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八成这个盯着笔记本屏幕的男人,猜到我在想什么,猛得抬眼――小菠萝本身动作就笨拙,手里的银叉又一抖,那满是奶油的蛋糕,瞬时落在了沈衍衡的西裤上!
小菠萝,“……”看我,害怕的要哭了。
“没事没事,不哭哈!”我抽了纸,很快过去擦,也顺手把小菠萝弄到身后,“乖乖的,你先去卧室等我,麻麻马上来~!”
挤眼,我安慰他没事。
沈衍衡端坐在那里,忽然咳嗽了下。
我不明所以的顿了顿,这才意识蛋糕所掉的位置居然是拉链,因为我注意没在这,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和时间,只看到鼓鼓的一包。
“……小菠萝,等等我!”丢了纸,我转身就跑。
因为儿童房是后来改装的,在三楼最里头,而我和沈衍衡的卧室,楼梯拐角就是,等我心跳扑扑的跑上三楼,人家早已经乘电梯,衬衣都解开了。
灯光下,他条理分明,结实也性-感。
正好有风吹起衬衣前襟,诱人的人鱼线就摆在那里。
我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再算上热热的脸颊,我把它们归结为:是那两杯葡萄酒的原因。
我说,“你干嘛,儿子还等我讲故事呢!”
沈衍衡慵懒的倚门,眸子半垂,荷尔蒙爆棚的点了支烟,声音透过烟雾在穿梭,“过去外公那边了,所以呢,目前整栋楼,就我们。”
他眯眼,暧昧至极的看着我,咬了咬唇!
天,夜色好迷离。
我已经无法自然的呼吸,倒退着,也结巴了,“我,我,那什么,我去洗澡。”
原本是逃的借口,却结果带了邀请的味道。
我捂脸,还没想好怎么圆场,耳窝一热,是滚烫的他贴过来,“我的惊喜呢?”吐着烟雾,也咬着我耳朵,我冷不丁的一颤。
有些后悔,后来和小菠萝换衣服的时候,我怎么换了件旗袍。
他跳过了袖扣,直奔侧缝,“还有一层?热不热啊!”
沈衍衡拉长了尾音,在折磨折磨,不停的折磨我。
是怎么来到楼上,我意识有些模糊,懵懂下,我明白了,“难怪那会在餐桌上,你不替我挡酒,反而让我喝,原来…你,你别有用心!”
又羞又嗔,出声娇-媚的我自己都羞,沈衍衡却是很喜欢。
眼里、手上全是情,扣眼一开,夜风灌进来。
我抖了抖身子,他用伟岸的胸膛包裹,单手托着我,缓缓的潜入泳池。
水位蔓延上来,我一下想到了在荒岛的每一次,都是我不停的撩啊撩啊,回海城后,倒换成了他不停的索要,想想也真矫情。
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瞳孔里倒影出我的样子。
头发打湿,月光洒下来,水蓝色的旗袍已经抵得不能再抵,显得脖颈以下全是光眼的白。
波动的水纹刚好没到胸口,还没等站稳,他就吻下来,眼眸紧闭,特别的深情,附耳说,“宋夏,你早上比前几天,体温要高半度。”
“呃?”我没明白,他扯掉最后的束缚,大手扣上来,“排-卵~!”
太过敏感的字眼,我又是一怔,莫名的就想到,和林远航的三年婚姻,每个月的这天,袁子兰都会指桑骂槐,让我回房努力。
房间里,林远航每每都是打游戏,要么就是累困了,到……
正想着,猛得被填满,听到沈衍衡哑着声说,“这个时候,你竟魂不守舍?”
太过突然的一切,让我全身紧绷,他也因此寸步难行。
握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放松!”
“沈衍――衡,他真的――是他吗?”不该提,不该提的,我很清楚,但想到下午找小菠萝的时候,那种恐慌和害怕,对我来说就是恶梦,是警钟!
“宋夏,别紧张,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我的紧张,更让沈衍衡悬息,他似乎没有办法向前,不停的吻着也哄着我,额头沾满了汗。
我呼吸急促,像是陷进了恐怖中。
想着秦佳乐还有那个黄明明,以及两年前,美丽叫我出去将要见的那个人,缩得更厉害。
沈衍衡胸膛在起伏,水指顺着水流划,也托高了我。
波光粼粼的水面,我仰头的倒影,高出他半头,脖颈里凉凉的玉坠贴上肌肤,想到里头的追踪器,我安慰自己,也长长松了口气。
放松后,他没了阻挡,一路畅通无阻……
从泳池回卧室,他又来,收尾还不同于之前的拿枕头垫,甚至还掐表盯着,不到时间不让我动。
这样异样的举动,令我疑惑不解。以前没生小菠萝的时候,他都不急于要孩子,是那种如果有就生,没有也无妨的心态,今天是怎么了?
准确的来说,荒岛算是刚刚相认,久别重逢,另计。
但是回海城后,除了必要的外出和忙碌,几乎时时腻在一起,这么的急迫,还是有意而为之。
我懒懒的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趁沈衍衡洗-澡的时候,我摸了他手机,打开一看,果不然仍敞开的页面,入眼就是容易受-孕的……
-
半路,宋清柔就下了车。
一方面是之前跟云少宁的玩笑好像开大了,自从去中心医院接人,到再离开菠萝馆,一路都是拉着脸。
她不习惯看人脸色,另一方面也是她想走走。
通常疑惑不解,搞不清现状的时候,宋清柔都会选择竞走。
秦佳乐和秦有为双双死于意外,很明显的,林立军这是怕自己的身份被捅破,提前杀人灭口。
他在策划,算计什么?下一个死的人会是叔叔吗?
如果他就是林远航,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报复沈衍衡和宋夏?还是其他?而有着跳板作用的自己,在被利用后,等待的也是灭口?
那婶婶呢?
这个和他狼狈为奸,背叛叔叔的女人,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自古以来,政界都是强压商界,号令一方,现在叔叔又因病,权势基本被架空,所以林立军就成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偌大的海城弄成掌中之物?
怎么可能!!
就这样想着,宋清柔走得飞快,没注意身后,云少宁一直滑行车子,跟着。
倒是有经过的路人,好像刚看了什么热点新闻,两人在争吵着,什么不雅照,什么私生活不检点又是不甘寂寞之类的话题。
宋清柔听着,脚下也猛得停住,盯着路边的绿化带,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现下林立军和婶婶的录音有了,就算在工作上,她找不到纰漏,那么如果自己和他的关系再合法性,是不是就可以举报?
想到这里,宋清柔又加快脚下的步伐,越想走得越快,最后没注意跟前有车子撞上来,脑袋猛得撞上去,人也跟着啊的一声,失去了平衡。
第188章 为什么不更靠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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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柔下车后,云少宁不放心,又怕被她发现,只好远远的尾随。
听到一声尖叫的同时,云少宁手机刚好有电话切进来,耳机戴了一半,这才意识到什么,当即想都不想的刹车也打开门。
入眼看到已经失去平衡的宋清柔,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宋清柔,小心!”
太过突然的一切,让云少宁心身紧绷。
却是他再迅速也因为距离,来不及扶住,最后他只能纵身一跃,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即使无法扶住她,但他至少也要给她做肉垫。
令云少宁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扑上去的一瞬,一只脚踢了过来。
“啊!”
“啊!”
两声惊叫同时发出。
前一个是云少宁因为突来的一脚,人失控的后仰,好在后脑勺摔在一旁的绿化带,没什么危险。
后一声啊却是宋清柔发出来的,她不止脑门撞上了迎面驶过来的面包车,腿还因为司机来不及刹车,被无情的碾压而过。
宋清柔仰躺在路边,刚抬手想求救,面包车司机一看事不好,掉头就跑,匆忙下,后轮轮胎好像再一次碾压了宋清柔的小腿。
“啊!”这一声的惨叫,仿佛划在云少宁心上。
他咕噜爬起来,“宋清柔!”双眼瞪大,他怔了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回车里,手指哆嗦的先叫了救护车,这才再冲过去。
“清柔……”喘着气,云少宁恨自己,怎么不是医生,又怎么能让她下车?
明明就是不放心她,即使尾随了,为什么不再近一些!!
“清柔清柔,没事的,我叫了救护车,医生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激动失控下,云少宁没发现自己眼框都红了,声音隐隐的颤抖。
宋清柔却是拒绝他的碰触,“走,你走!”
云少宁有些气,“你受伤了,让我走,去哪走?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就算跟我赌气,那也不能任性,你什么时候也矫情了!”
这个蠢货,宋清柔咬牙,“云少宁,你算老几?你算我的谁?少特么多情,姑奶奶要你管!”
瞪眼,僵持的片刻,远远的有救护车赶来。
医生过来,一看伤势,先是给宋清柔固定了的双腿,再弄到担架,抬上救护车时,问云少宁,“你是病人家属吗?一起跟上来!”
云少宁点头,“好!”
宋清柔躺在担架,“不!”都已经脸色苍白,唇色没有一点颜色了,仍是坚持的辩解,“他不是家属,请联系我未婚夫,林立军!”
医生一楞,“哦,号码多少!”
宋清柔合了合眼,似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这才报出号码,将晕倒前讽刺的笑意,投给云少宁。(.$>>>棉、花‘糖’小‘說’)
角度的原因,云少宁只瞧见她讽刺的笑,以及毫不迟疑的报出林立军手机号的声音,没注意到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复杂和坚定。
很快,救护车驶远,又有警车过来拍照并询问。
云少宁一一作答后,再看着警车驶远,他怔楞了,脚边半米的地方,有属于宋清柔的鲜红,混迹在面包车抖落的黄土里,因为浸透血迹已经变得暗红。
他盯着,也再一次回忆着刚才的经过:不懂宋清柔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反而踢了他一脚?
就这样,站在原地,他想了好一会,都没想清楚。
看见有清洁车经过的时候,云少宁走上前,借了铁锨,一点点的,很仔细的把黄土清理干净,又回车里拿了纯净水,直到血迹不再,这才离开。
-
救护车在路上疾驰,有专门的护士通知林立军。
第一遍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林立军在浴-室,第二遍再响,温馨的餐桌前,宋夫人已经烧好亲手煎制而成的七分熟牛排。
自从宋一海住院后,他俩倒是从地下转为地上,明目张胆的在宋一海的别墅里,吃睡。
宋夫人虽然近五十,但保养得当,依外形来看,最多三十多岁,又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不会再像20多岁的小姑娘那般羞-涩。
玩转于性-感和风-骚之间,就简单的牛排,在她精心的安排下,能玩出好多花样。
上一次盛牛排的位置,是她的小腹,而这一次更直接,到了女人最为神秘的地方,准备前,她特意做了全身spa,这会全身都透淡香。
为营造氛围,各个角落全部点了蜡烛,燃了异香。
艳红的葡萄酒,又是精挑细选,早早就醒好的,所以等林立军从浴-室出来,满眼的绯色不说,酒香和异香再加上餐桌的特别,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重新活过一次,他才知道上层人,真会玩。
越有钱越玩得开,什么禁忌和各式戏码,只要敢寻找刺激,就会真实上演。
这样立足于人上人的生活,是过去那个林远航从来都曾体验过的,如果不是沈衍衡,如果不是那个贱人,他也不会浴火重生!
叮铃铃~!
林立军刚走到餐桌前,手执餐具,有一下没有一下的顺着s曲线来到摆放牛排的荷叶边,被丢在沙发那边的手机响了。
公用手机,不是私人号码。
宋夫人伸长了胳膊,手指扯着林立军的浴袍带,“再不吃,牛排可就要凉了……”
妩-媚至有的嗓音,因笑胸前微微的低颤,开得正艳的玫瑰花,也不知道宋夫人用了什么方法,刚好档在两侧的尖尖,引人遐想成片。
“好……”林立军喉结滚滚,摘除了左侧的玫瑰花,嗅了嗅花香,猛得低头。
“……”宋夫人声音细碎,很了解男人的心理,越憋着越想征服,所以故意强忍着,一副已经忍不住却还能再忍一忍的架势。
右侧的玫瑰花又是一空,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叮铃铃,持续也不间断,绕得两人刚燃起来的感情,犹如冷水灌浇过,烦躁破灭。
“真是讨厌,不许接啊!”宋夫人勾着林立军,主动吻上来,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响,餐桌上的酒杯和酒瓶以及餐具全部掉地。
唯有铺在碧绿色荷叶的牛排,还完好的躺在那里。
林立军反手,抄起荷叶倒扣般的捂下去,就见宋夫人果真爱到了刺激一般,双眼都在亮,微红的脸颊就透着一种信号:蹂-躏!
捂着余热未退的牛排,林立军从一旁的真皮沙发里,捞起还有残留的葡萄酒,顺着胳膊一倾而下。
“唔——”宋夫人忍不住,分不清流下来的是葡萄酒,还是牛排上头的酱料,总之火辣辣,表情陶醉也痛苦,有一种风油精的即视感。
叮铃铃,手机又是一阵响。
赶在宋夫人开口前,林立军早一步说,“一定有事,等等!”
音落,他转身走后沙发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撇了眼装在暗处的探头,那对准的角度,正是餐桌上某个欲-火烧身的女人。
手机接起来,入耳听到,“林立军?宋清柔未婚夫?”
林立军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是,我是!”听完护士来电,他侧身看向宋夫人,“宋清柔车祸,正在抢救!”
宋夫人咀嚼着这个惊天信息,眼底闪过浓浓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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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医院抢救室。
急忙跑来的林立军,头发微湿,衬衣略乱,给人一种为节省时间,形象都不顾,肯定特别爱宋清柔的感觉,喘着气问经过护士。
在听到还在抢救时,整个人跌坐在长椅中。
期间有护士催他交费,他‘紧张哆嗦’的钱包掉地,又略有些结巴的问:需不需输血,抽他的!
一时间,刚刚还因为电话不通,而暗地里被责备的‘未婚夫’很快得到谅解,时不时的还有护士过来安慰,耐心等待。
晚上21点,主治医生吉安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林立军噌的站起来,几乎在奔过去的第一时间,询问伤势。
吉安摘下口罩,“你就是病人家属?”
林立军语无论次的点头,表示刚才之所以没接电话,是因为正在开会,这是刚赶过来。
吉安点头,“首先一点,没有生命危险这是肯定的,第二点就是病人膝盖骨破碎,根据她年龄和身体状况来看,具体会恢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然后呢?”林立军张了张嘴,“我们快结婚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脸的伤心和痛苦。
吉安意味深长看了眼林立军,“膝盖骨破碎可以拼凑,甚至用材料代替,不过家属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说着,指了指办公室方向。
林立军会意,随吉安走过去。
表面上,他脸白得不像话,但内心却是得意的。
一直以来,他都碍于宋清柔的身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没想到老天爷倒是反帮了他一把。
办公桌前,看着乱七八糟的片子,林立军‘握拳挣扎了好一会,咽了咽口水,颤着声’问,“那…她是站,站不起来?”
吉安刚解释完病因和术后的注意情况,外头又是一声:“清柔,我苦命的侄女,婶婶来晚了!”
走廊里,风衣里头还穿着棉质睡衣的宋夫人,抹着泪跑,正好看见吉安办公室门是开着的,闯进去之后,像是才看见到林立军一样。
呜呜,她失控的伏在林立军肩膀,“清柔怎么样?”
林立军端坐不动,十足的君子、绅士风,一副任由长辈依靠的架势,他安慰道,“婶婶不要担心,清柔没事的,我们的婚礼也会如期举行!”
不说不要紧,一说宋夫人哭得更凶。
断断续续的,什么清柔没看错人,就知道你不会离他而去等等的说了一通,又问,“一海那儿该怎么交待啊,他还没睡,在等消息啊!”
离开前,林立军和吉安,解释道,“清柔的叔叔也在这里住院,他是酒精肝晚期!”说着,搀着宋夫人坐到长椅,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去送一海病房。
病房里,宋一海原本正在和律师商量修改遗嘱的事,那里会想,林立军深夜过来不说,还噗通!跪在了门口:请他答应,和宋清柔结婚。
宋一海一怔,“你们不是在筹备婚礼,5.1结婚吗?”
林立军摇头,“不,我要明天,最晚后天,义父,求你,说服清柔!”
宋一海给律师递了个眼神,撑起身体,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律师走后,林立军惊讶的发现,遗嘱还没正式修改,只是处在商义的阶段,眼框瞬红,哽咽的把宋清柔出车祸,然后瘫痪的事说出来!
“什么,赶紧的,推我过去!!”宋一海脸都白了,匆忙的下床:清柔,你可不能有事啊!
第189章 老女人哪有我美?
宋清柔从手术室出来,因为麻药的关系,虽然知道自己是躺在那种手术推车上,但对周围的意识却有点模糊不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闭着眼,她没说话,揣摩着四周都有谁。
可是向来良好的适应力,此时只剩下对双腿的感知:疼,除了疼,还是疼。
车祸现场,硬生生的跪地时,疼!救护车里疼,现在这一刻,更疼,耳边隐隐有啼哭声,像是她这个人一命呜呼了一样,哭得别提有多么伤心。
一旁,有护士劝说并请家属去准备住院用具,哭声才停止。
听到一声,“清柔,我苦命的侄女,你等着,婶婶回去熬骨头汤,一定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远远的,看见林立军推宋一海过来,宋夫人更哽咽了。
而宋清柔听着,满心的烦躁,面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随两侧的护士控制着推车,左拐右转,最后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
期间有护士来来回回的收拾,整理。
整个过程,宋一海一直看着,鼻腔里酸酸的全是泪。
“丫头……”他眉头紧了紧,那伸到一半的胳膊,在看到宋清柔包裹了厚厚纱布的双腿时,深深吸了口气,哑着声,“疼不疼?”
宋清柔不以为然的哼了声,“叔叔,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
要强的口气和态度,声音却是虚弱的,一张鹅蛋形的小脸更是苍白如纸。
宋一海是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你呀!从小就这么倔,不管是累了疼了还是伤了,从来都不会喊一声!哪像个女孩子?”
“那叔叔可以把我当男孩子来养呀!”为了不让宋一海担心,宋清柔语气尽量轻快。
却是这样的伪装,又怎么可能逃过宋一海的眼睛?
片刻沉默,他握拳咳嗽了下,下一刻,病房门板被推开,是林立军背着手走了进来,“清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宋清柔扭头,不想理他,“谁让你来的?走,马上给我走!”
“清柔!”几步来到病床前,林立军忽然单膝跪地,那背在身后的右手里,也适时捧出一束艳红色的玫瑰花,举至宋清柔跟前,“我知道也了解,你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对人冷冷的,其实心是热的,之所以让我走,不想看我的原因,也是怕拖累我!
可是清柔,当着义父的面,我可以起誓,你不但不是我的累赘,还是我生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现在就结婚,只要你愿意!
清柔,我爱你,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他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枚红色的锦盒,打开的一瞬,因为吸顶灯的照射,碎钻发生璀璨的光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姿势,林立军依旧的单膝跪地。
一手捧花,另一只手托着钻戒,往病床前凑了凑,他说,“清柔,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你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只要我们配合医生治疗,一定可以重新再站起来的,如果你忍心让爱你的男人这样一直跪着,那就不要理我好了!”
声音落下,印在宋一海眼里的两人,即使一个扭头不看,一个一根筋的傻等,但胜在已经有深深的爱意在两人中间牵绊。
这样的一幕,让他欣慰也满足,“丫头,你听到了没有,立军从来没有嫌弃你的想法,就刚才还慌着,求我答应你们明天结婚呢!”
“是吗?”宋清柔依旧扭头,藏在毛毯下的手,紧了紧手机,“我残了,叔叔,再也配不上他了,他――”哽咽了下,“值得更好!”
“清柔,没有,没有,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林立军说得认真。
宋清柔一声冷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吼完,她忽然像失控了一样,不管抓起什么都往林立军身上砸,嘴里还让他滚。
这样的冲动,自从假装情侣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宋一海面前表现。
本身林立军就是做秀给宋一海看,没想到宋清柔忽然这样不识好歹,他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把花和戒指往宋一海腿上一塞,然后快速离开。
很快,他乘电梯来到楼下停车场。
上车后,林立军问后排的宋夫人,“查得怎么样?”
宋夫人嘴里抽着女士香烟,半眯着眼说,“傍晚,环湖路,和一辆面包车撞了,司机逃逸,不过小林子,你可是还有事瞒我!”
林立军心头一紧,“哦?我也敢?”
宋夫人魅笑,起身搂着他的脖子,“云少宁是谁,他和清柔什么关系?交警队的朋友说,笔录和发生事故,他就在现场,两人好像有争吵!”
林立军眯了眯眼,脑中不由得闪过,在港城警司办公室的一幕,忽然明白她之前为什么会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敢情这是被伤了?
呵,沈衍衡好友的前女友,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摩擦着宋夫人的手背,他眼底有阴鸷也有算计,“你这样……”
听林立军说完,宋夫人笑得特欢,“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还挺坏的!”摆了摆手,她说,“婚礼你准备着吧,一海那边肯定不会有问题。”
“肇事司机,也不能放过!”执起宋夫人的手,他吻着,又补充了两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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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林立军离开后,宋一海絮絮叨叨的开导了很多,最后见宋清柔还是自暴自弃,他索性搬出长辈的威武,定下出院当天就举行婚礼。
对此,宋清柔没说话,宋一海只当她默许。
第二天一早,可能是没请到合适的护工,宋清柔万万没想到,过来照顾她的人竟是宋夫人。
宋夫人十指纤纤的提着保温桶,又风情的理着一侧的波发,一袭色彩艳丽的长裙,单从背影来看,任谁都不会相信,她已经近五十。
估计也是因为宋一海还跟在后面,她放下桶,湿了毛巾,帮自己擦手、挤牙膏又抹化妆品,最后才把折叠餐桌摆在跟前。
特别贤惠的提醒着,注意这个,多吃这个又怎样怎样的。
宋清柔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借口想去厕所,倒要看看宋夫人有什么反应。
哪里会想,她都没迟疑,先让宋一海出去,然后拿了便壶,“怎么,跟婶婶还要害羞?”
“怎么会呢?”宋清柔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手机啪掉地,正当宋夫人弯腰要捡的时候,里头传来昨晚林立军求婚的声音。
“呀,婶婶,你,你帮我捡起来了。”羞答答,娇羞女人的模样,看在宋夫人眼里,特别的上火,偏偏录音还在播放。
什么发誓,什么我爱你之类的,明明知道林立军根本就不喜欢她,可宋夫人心里还是恼火。
或许这就占有欲。
宋清柔自当没瞧见,握着腿也看见宋夫人,“婶婶,你说他真的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他不是都说你是他活下去的勇气么!”宋夫人紧了紧手机,才意识自己的语气有多酸。
“真的吗?”宋清柔仿佛没听出来,欣喜的两眼都瞪起来,拉着宋夫人的手,又说,“可是婶婶,你知道吗?我感觉他外面有人!”
“……”宋夫人心虚的一怔。
“唉,你说我是不是婚前焦虑了?昨晚他还发誓,只爱我一个女人,想想也是!老女人怎么可能有我美?”这一刻的宋清柔,因为手术脸蛋白白的,又褪去了飒爽的军装,越显娇美、青春。
年龄是女人永远的劲敌,也是宋夫人不管怎么保养,都没法和宋清柔相比的,又碍于进机未到,面上宽慰宋清柔不说,心里更是窝了一肚子火。
偏偏这时,宋清柔又问,“婶婶,你说我漂亮吗?”
第190章 想见面,只能等婚礼!
病床边,宋夫人一身色彩鲜艳的长裙,风姿犹存的端坐着。(.棉、花‘糖’小‘说’)
保养得当的脸上,因为宋清柔接连的话,赤红也惨白,僵笑道,“漂亮,怎么不漂亮呢?”
宋清柔没看见她变脸一样,歪着脑袋继续问,“年轻吗?气色呢,婶婶,马上就要穿婚纱了,我要不要再好好保养保养?”
“是是,我们家清柔,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
“嘻嘻~!”宋清柔忽然附身,贴身宋夫人,问出了一个特别羞涩的话题。
原本作为婶婶,侄女即将大婚,又是混迹部队多年,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找她请教也是情有可原,可这一会宋夫人快要气炸了。
这算什么?
她是老,是不再年轻,却要亲自教年轻漂亮的侄女,和自己中意的男人洞房?
唉哟,宋夫人一张脸,瞬间青紫红蓝的好不绚丽。
反正宋清柔平时大咧惯了,打趣着宋夫人,“呀呀呀,婶婶你这是脸红了呀,你也知道,清柔从小就没了妈妈,又没什么闺蜜,只能找你问咯,快说快说,是怎么回事?”
宋夫人支支吾吾的,佯装害羞,丢了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转身就走。
却是病房门刚拉开,又听宋清柔说,“婶婶,清柔临时腿伤,不能外出,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看住立军哟,千万不能让他出去鬼混,太多的女人总在结婚的时候,发现新郎出轨,为了宋家的颜面,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婶婶,如果你看到有女人敢趁我住院,勾引立军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看我废了立军的三条腿不说,还要把那个女人也给碎尸万段,再让叔叔毙了她!”
――-婶婶,看在叔叔的份上,话我点到此。
赶在宋夫人回应前,宋清柔像是没心没肺似的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那均匀的呼吸声,有那么一刻让宋夫人奔溃:明显她在指桑骂槐,宋清柔,你知道了什么?
握拳,宋夫人几乎是黑着脸走出病房,刚摸手机想联系林立军,这才发现宋一海一直没离开,一下子,满腔的愤怒只能笑。
还是那种贤惠的笑,“老爷,您怎么在这?清柔这里有我,您难道还不放心?”
宋一海幽幽的看了一眼,“对提前举行婚礼,她什么态度?”
不提不要紧,一提宋夫人心火更旺,然而脸上还得笑,声音僵硬的像挤出来一样,“自然是期待,更多的是怕小林嫌弃她!”
因为宋一海坐在轮椅里,没看到推他的宋夫人,那眼底的嫉妒是多么的浓烈,只闭眼说,“结了婚,才能算真正的家人。”
宋清柔微顿,瞬间明白,为什么宋一海迟迟没把推荐林立军替代他的推荐信寄出去,原来是叫了义父也自始至终没把他当家人。
也难怪林立军会有那样的打算!!
翌日一早,宋夫人刻意低调,没怎么上妆,来到菠萝馆。
站在门口,她惊叹沈家实力的同时,也故意大声表明想见宋夏。
门岗看了看,“太太不在。”
宋夫人一听,声音立马哽咽了,“保安小哥,我找宋夏真的有急事,宋一海,我是宋一海的妻子,求求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我家太太不在。”保安挡在门口,再一次请宋夫人离开。
这样委婉的驱赶,宋夫人像是看不懂一样,不止扯下手镯,还把耳钉以及项链,所以有值钱的首饰,全部摘下来,往保安手里塞。
边塞边说,“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一些现金,能不能让我进去?”
“谁要你的钱,你这个疯子,走走走,赶紧的走!”保安急了眼,推了一把,宋夫人也因此踉跄了两步,掩面好像哭了一般,跑进车里,然后离开。
本以为只是一个插曲,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宋夫人又过来了。
保安就纳了闷,“昨天都跟你说清楚了,太太不在不在不在,重要的话说三遍,你听懂了没有?如果没懂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沈太太宋夏,她不在!”
宋夫人依旧,强烈要求进去。
自从两年前发生爆炸和沈衍衡意外后,沈越就严令门岗,不许放任何人入内,就算有拜访也只约在外面,不是特别熟的人,根本就没别想进门。
最最重要的还是小菠萝前几天的‘失踪’,更令门岗严谨。
那知这会,宋夫人不但听不懂,还不管不顾的要求进门,气得保管不由得低吼,“你这个人,我真服了,我说了,宋夏不在,你要是真有急事,完全可以联系她,现如今不像古代,不通报就没办法联系,电话或私信,或任何其他方式,随便你联系!
联系过之后,你们该进还是该约在哪,都随便,何必这样无理取闹?是不是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是没有,我可以给你!”
保安是真的气急了,拿笔唰唰的写了云少宁的号码,隔着电动推拉门丢了出去。
脚边,宋夫人看着便条里的号码,附身捡起来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沈衍衡,为了不让宋夏捐肝,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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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云少宁听保安说完宋夫人的古怪后,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宋清柔被送上救护车,他再也没能联系上,倒是报纸上对于她受伤的报道,一直在及时的更新。
甚至作为未婚夫的林立军,还要求严惩肇事逃逸司机。
这一刻,再看着报纸上,林立军那张义正言辞的脸,他再也坐不住,抓了钥匙,直奔军区医院。
经过门口的鲜花店时,云少宁左右看了看,姹紫嫣红的也不知道挑什么好,就请店员随便挑了一束。
因为沈衍衡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对军区医院并不是陌生,捧着花束,过了大厅,很快来到位于七楼的骨科病房。
长长的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就是宋清柔所以的病房。
只是令云少宁没想到的便是,拐过t型走廊,入眼就看见有两个男人守在门口,正好有护士经过,他拦住问,“那间病房的病人是不是姓宋?为什么有人看着?”
护士一看他怀里的花,明白是过来探望的,点了点头,“那是病人的未婚夫,怕病人住院期间再出意外,额外加多的,不止是保镖还有两名看护呢!”
“这样啊。”云少宁眯了眯眼,怎么看怎么像软禁,道谢后,刚走了几步,这时又听护士说,“看,那位就是病人的未婚夫!”
声音落下,周围仿佛都安静了。
走廊的两端,一端站着捧花的云少宁,黑西裤,白衬衣。
另一端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林立军,深蓝色大风衣里头是宣誓喜庆的暗红衬衣及领带,一条惹眼的白色休闲裤,搭配着黑色皮鞋,手握着艳丽的玫瑰走了过来。
随着走近,云少宁手里的雏菊,越加光彩夺目,惹得林立军发笑,“港城一别,这位先生貌似憔悴了许多,该不会是想我未婚妻想的吧!”
开口,火药十足,仿佛在提醒着云少宁,上次在警司办公室,他怎么骂他的一样。
云少宁倒是回得毫不客气,“对啊,我在担心她,更在想她!”
“只可惜,再担心再想也无济于事,云先生还是请回吧!”林立军撇了一眼花束,“再有雏菊已经不再适合她,她不需要暗恋者,人啊,该知道廉耻怎么写!”
云少宁一怔,才明白买花的时候,店员为什么总笑,敢情她挑了一束含有暗恋花语的雏菊!
第一次买花送女人,竟是这样的尴尬,不过既然来,他就敢担!
“也对,她是不需要雏菊,我应该送它!”云少宁说着,从林立军手里的玫瑰花中取了一枝,然后插在了自己的雏菊里,低头嗅了嗅,“果然很香,林先生刚才都说了,我的憔悴是因为思念你未婚妻,那就请林先生,好人做到底,让我病愈咯!”
说完,他转身走向病房。
那明目张胆的样子,完全没把林立军放在眼里,隐隐给人一种‘我就是不知廉耻,不但想还看你未婚妻,你能怎样’的错觉。
“云先生,请留步!”他喊,云少宁脚下未停。
“云少宁!!”猛得叫全全名,云少宁赫然停下!
“看来你有注意我,还没介绍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云少宁半倚在病房旁,拨弄着怀里的花束,也瞧着守在门口的两男人,一脸的警惕。
果然是软禁:宋清柔,你做了什么,被软禁起来了?
与此同时,林立军黑着脸,给两男人递了眼神,下一刻,两人一左一右,很快架着云少宁,来到电梯旁,然后推让着进了电梯。
哐,电梯门一关。
看着虽然被控制,却很镇定、没有任何挣扎的云少宁,林立军踩着掉在地上的花束,从怀里掏出喜帖,拿在掌心拍了拍,“想见她?”
“对!”
“恐怕只能等婚礼了!”
“是吗?”虽然猜不透宋清柔的意图,但云少宁知道,她有危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城的领导班子,应该该大选了吧!”
警告意味十足,可林立军并不害怕。
叮的一声,在电梯到达一楼大厅时,林立军皮笑肉不笑的附耳,随着唇瓣张张合合的陈述,云少宁的俊脸也跟着苍白带怒。
林立军心情大好,“记得准备礼物,还有提醒沈总和沈太太,千万不要迟到哟!”
音落,他转身,两手抄兜,吹着口哨,一路来到停车场,开锁、坐进去,再发动车子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宋夫人居然坐在后排。
林立军呼了口气,“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过来的?”
宋夫人一身深紫小西装,摘下帽子,把梳笼在一起的黑头散开,想着宋清柔之前在病房的挑衅,她点了支烟,突然说,“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人?”
林立军多聪明啊,年龄一直都是宋夫人的禁区,直言,“受刺激了?别中了她的离间计!”
“激动什么?又没说你!”话是这样说,但宋夫人心里才释怀,她知道,宋清柔一直鬼精灵,之所以那样讲,一定有特别的用意。
却在林立军面前,她又不是示弱,最后只弹了弹烟灰,转移话题,“过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肇事司机抓是抓到了,不过对方要见你,我猜应该求情!”
“求情?呵!”林立军冷笑,“该怎么处理处理就好了,见我做什么,现在的司机……”正说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就见见!”
车速飞快,林立军很快驾车来到警局。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一看,果不然,和他担忧的一样,根本就不是宋夫人所猜的求情,而是撞伤宋清柔的面包车司机,就是之前给奏佳乐制造意外的货车司机!
该死的巧合!
几次联系,林立军虽然用了变音软件,但有一次汇款却用错了账号。
姓氏虽然没显示出来,可‘立军’两字,还是很清楚的出现在转账信息里。
估计司机对具体是什么立军,以前可能不知道,但在报纸报道了宋清柔的车祸后,恐怕他就想死马当活马医的,来试试自己是不是那个立军。
站在门口,林立军是进退两难。
一旁宋夫人看出什么,忽然哎呀一些,捂着肚子,“疼,我肚子好疼,能不能扶我去洗手间?”
话是对林立军说,但眼睛却看向审讯室门口的警员。
林立军一下明白,她这是替自己解围,配合的询问,然后快速离开,不过没去洗手间,而是车里。
完全不知道,正是因为在车里,所有谈话的内容,才能被躺在病床的宋清柔听到。
其实之前云少宁过来,她不是没听到,也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把守,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也幸好早在住院的第二天,就当着宋夫人的面,‘笨拙’的手机掉进马桶。
所以林立军才只派了人把守,并没趁机对她搜身检查。
悲惨的是,云少宁手机有防火墙,她这个新号基本就打不出去,差不多拨打了十几个模糊的号码,这才找到沈衍衡。
乍听他‘喂’的嗓音,宋清柔怔了怔,一瞬有种见了亲人,想哭的冲动。
却正是因为这声的哽咽,让沈衍衡警觉,“清柔?”
“哈喽,沈队,你怎么知道是我呀~!”宋清柔笑嘻嘻的,很快收拾好情绪,把手上所有的东西,全部转发过去,又简单提了提现状,请教沈衍衡。
沈衍衡仔细的听着,也注视着不远处的女人,“好,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我在三亚,我有计划,别担心。”
听到宋清柔应声后,沈衍衡这才挂了电话,起身走过去。
夕阳下,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上,他在意的女人走在前,沈舒杭和陆蔓走在后,那洒花瓣的动作,不禁让他想到了三年前,海葬张烨的情景。
叮铃铃!!
又是一阵电话响,沈衍衡不得不再次接听。
这样的一幕,是从小菠萝生日,在我再醒过来,发生身处航班的时候起,就一直没停。
表面是祭拜张烨,也是顺便度假,可我总有一种,他在策划什么的感觉,别说现在,有时晚上手机也会叮铃铃的响。
好像在找什么人?
想着,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正好入耳听到,“找到了?对,他无名指残疾……”
无名指残疾?
我咀嚼着这几个字,记忆仿佛回到那一年的早上,向我丢臭鸡蛋,无理取闹的那个男人,就是无名指有残,难道他……
第191章 我想要个孩子!
四月初的三亚,晚风很暖,徐徐佛面,碎发也调皮的遮眼。[.超多好看小说]
透过碎发的缝隙,沈衍衡单手抄兜,少有的白t恤和黑牛仔,脚下慵懒的套了双露脚趾的沙滩鞋,站在夕阳的余晖中,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转身和我对视。
那扬在逆光里的右手,轻-握着手机,挺拔的轮廓一步步的向我移动。
“傻了?”没问我偷听到了什么,又为什么偷听,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满带笑意,伟岸的胸膛也随着我站立的角度,侧了侧。
耳畔,碎发不再乱飞,我才明白,他在替我挡风。
这样的细心,让我心底溢满了甜蜜,“三哥,谢谢你!”我走向他,靠在他怀里避风,也吸取着他身上的清冽和空气里的海腥味。
听到他说,“谢我什么?”
我两手背在身后,“谢谢你,保护我啊!”
“真傻,不保护你保护谁?“他吻了吻我额头,指向不远处的摩托快艇,“要不要转一圈?”
“你会开?”我两眼放光,见他点头,不客气的蹦到他腰上,吵嚷着叫好,他大手托着我臀,走在细软的沙滩上,有风吹起来,我兴奋的伸长胳膊,感受它们刮过的温暖。
临近黄昏,快艇停在最后的余晖里,偌大的海面金光光闪闪的,特别漂亮。
走近后,沈衍衡把我托上去,自己也轻快的一跃,将我拥在怀里,吻着我脸颊,“喜欢这里的话,可以小住一段时间。”
发动快艇,他速度很慢,我一点也不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方便行-事,是不是?”有风吹过,我眯了眯眼,感觉从荒岛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后,一直到今天早上,只要条件允许,那么他肯定是‘忙碌’的。
就像现在,我躲着他的亲吻,声音碎在海风里,“姓沈的,你最近精-虫上身了啊!”
“一别两年,这才两月而已!”沈衍衡下巴抵着我头顶,手腕忽然转了转,游艇的速度也跟着瞬间加快,听到了他说,“宋夏,我想要个孩子!”
“你说什么?”海风太大,我有些听不清。
他再一次减慢速度,“两年前,错过了小菠萝的成长,我很遗憾,我想我们再要一个孩子,这样我就可以陪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好不好?”
“只是这样?”我半信半疑,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这是没睡服的节奏?”
“讨厌,人家这是和你说正经的!”
“我有不正经吗?只是一个‘睡’字,你都能想到不正经的画面?”沈衍衡眯着眼,一副打算重新认识我的架势,真真讨打。
知道说不过他,我吸了吸鼻子,去看海,看远处,反正就是不看他!
啪!沈衍衡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单手掌控着快艇,另一只手顺着我仔裤的腰缝滑下去。
“不愿意?”他咬着我耳珠,手指原地往前转,呼吸间,那粗粝的指腹已经由后到前,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挑着小内内的边缘,“你确定不愿意?”
尽管四周没人,我还是不能接受,“放开,你这个——唔。”
话没说完,脸颊被他扳向一侧的同时,他也吻过来,甚至能清楚的感觉,他另一只作乱的手,在不停的下移,最后停在了最神秘的地方。
摩擦着,“说,你愿不愿意?”
质问的同时,加深再摩擦。我腿软得只能靠着他胸膛,黑暗和白昼交替的片刻,四周一片寂静,我无法回头,只能狼狈的点头。
沈衍衡附耳,声音和海风一起灌进来,“那叫声老公来听听~!”
海面好像起风,我心静不下来,障碍被冲破的一瞬,呼吸禁不住再次加快,“为什——么,又是老公——而非三哥了。”
“因为我也想娶你了啊!”他快艇往岩石靠,也一指如愿,“叫老公,快点!”
“…老,老公!”起先,我羞于开口,一方面是真的极少喊这个称呼,另一方面是感觉它在隐隐的往里挤,脱口就这样喊了。
“好姑娘,喜不喜欢?”他碎吻落在我肩头,指腹带电,我感觉自己快疯了,还没等求饶,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听他说,“你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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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沙滩上沈舒航和陆蔓玩累了,本想问沈衍衡什么时候回去,结果找了几圈都没人。
最后听说有对男女开快艇下海了,担心他们,这才打电话问,那里会想到,通话接听的第一时间,听到宋夏说,“你们先回!”然后挂了?
瞧着前后只有两秒的通话,沈舒航怔了怔:搞什么?
“怎么说?”陆蔓站在一旁,因为怀-孕总是累,也时不时的会饿,这会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回来,我饿了!”
“不管他们!”手机塞给陆蔓,沈舒航弯腰,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酒店。
这样少有亲密,甚至是溺宠的动作,算起来还是第一次,陆蔓脸蛋红红的,刚好又有路人时不时的盯着他们看,羞的把脸颊都藏在沈舒航怀里。
沈舒航很享用,声音低柔,一边走着,一边问陆蔓想吃什么,完全没发现,过马路的时候,左后面有辆加长黑色悍马停在那里。
车窗微开,那仰躺着的女人,不是海宝贝,又是谁?
凡姐坐在一旁,在认出沈舒航和陆蔓后,把望远镜递给海宝贝,解说道,“那对男女就是海少爷,也就是沈衍衡的好友,已经查清,他们是一号下午低达三亚的,好像是来奠基那个女人的母亲,具体什么样时候离开,还不清楚!”
“一号抵达,今天是六号,凡姐的能力也不过如此!”海宝贝苍白的脸上,因为几个小时的等待,很是不耐烦,望远镜一丢,“去弄清,他们还会待几天!”
“是!”凡姐得令,很快下车,跟进酒店。
正值用餐时间,上下两层坐满了食客,凡姐很快瞄准了目标,也点了份套餐,来到沈舒航和陆蔓所坐的位置,“请问,方不方便拼桌?我很快的。”
“不方便!”沈舒航直接拒绝,没回房间待在大厅,本身就是等沈衍衡和宋夏,再多个外人算什么?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凡姐笑笑,托盘在起身的时候因为有人经过,杯里的橙汁,全部洒向陆蔓的胳膊,也因此,她快速伸手去擦,“对不起,我——”话说到一半,在看见陆蔓胳膊上的胎记时,凡姐一下怔了。
第192章 又黑又瘦的帅粑粑!
这样一块,长在胳膊,又似蝴蝶的胎记,对凡姐来说,记忆太深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些年,她每一次的恶梦惊醒,都会停留在多年前的一幕,以至于乍见到,她怔了也忘记了道歉,甚至本来的目的是什么,也忽视了。
直到对面的沈舒航走过来,凡姐这才意识到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带您去收拾一下吧!”
橙汁是冰冻的,洒在胳膊上粘粘的,陆蔓没说话,沈舒航黑着脸拒绝,不等凡姐再说什么,已经抱着媳妇儿走向电梯,离开。
凡姐站在原地,楞了好一会,这才再回车里。
悍马车里,海宝贝没注意凡姐的异样,只对着镜子刷睫毛,问她,“怎么这么久,打听出来了?”
“这,这两天。”凡姐胡乱的应付着。
“房间号呢,还有这两天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他!”转着睫毛刷,海宝贝等了会,这才注意到凡姐有些不太对,“你怎么了?”
“我很好,没怎么了,小姐感觉我脸色不好吗?”凡姐笑,侧头看车玻璃的时候,意外瞧见了谁,伸手一指,“小姐,快看,那边竟是海少爷!”
凡姐激动的声音,也让海宝贝激动,“在哪?”
海宝贝两眼都亮了,探头之前,又对镜子照了照,确认妆容无误后,忙拨开凡姐,看向窗外――
就见对面的路口,正是沈衍衡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怀里的女人,往酒店外用电梯走。
看着那亲密的姿势,海宝贝握着车窗的手紧了紧,“海洋哥哥,我,我来了!”她咬牙也憋着泪,打开车门就往下冲。
却是手腕一紧,是一旁的凡姐,紧紧拉住她,提醒道,“小姐,你不能冲动,他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海洋,他是沈衍衡!”
“那又怎样?不管他是谁,他的命都是俊逸救的,这一生他就只能属于四海帮!”海宝贝固执也愤怒,狠狠的挣扎。
奈何她长期卧病不说,凡姐又是练家,根本就挣脱不了。
偏偏不远处的沈衍衡,从出现在她们视野开始,就抱着怀里的女人,一直都没有放开过。
那正在上升中的外用电梯,为方便顾客一览夜景,酒店采用了半透明玻璃设计不说,头顶的灯光还是七彩璀璨,光束打在两人身上,格外登对。
其实对于停放在路边的悍马车,沈衍衡不是没注意,只是假装没看到,出了电梯直奔客房,将怀里蜷缩的像猫一样的女人放进浴缸。
水位升上来,温度又适中,缓解疲惫的同时也疏解血液流通,再加上还有一双修长十指在按摩着,迷迷糊糊的,我嗯了一声。
眼皮掀了掀,瞧见场景由海里换到酒店的浴缸,眼前的男人又是半湿的。
想着他惊人的需要,别说我本就累极,就算不累也要装累,再不能撩他,再不能给他再继续的机会。
沈衍衡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低低地笑,“行了,别装了,就算我很乐意再继续,也不至于饥饿到不顾你的感受,安心‘迷糊’吧!”
“别,还是我,我自己来吧!”按摩脚底和小-腿,我还能忍着,可再往上,本身敏感不说,他手指又带了层薄茧,我怎么安心?
却是刚起身,两腿一酸,我啊的再一次跌了进去,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坐到他腿上。
瞧着他一脸得逞的笑意,我不禁想打他,“混蛋,都怪你,沈衍衡,下次我要是再跟你一起出来,我就不姓宋!!”
“沈太太,很抱歉,从登记的那一天起,你已经是沈宋氏,不再姓宋!”他胳膊横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掌心带了沐浴露,是这样一板正经的纠正,也四处不安的‘帮’我,还低声道,“再说了,怎么能怪我呢?刚才是谁说要,又是谁让我用力的?”
“你你,你得利便宜还卖乖!”我双颊瞬红,“明明是……”想到之前在快艇上的一幕幕,我又羞又恼,捶打着他,再不肯抬头。
沈衍衡笑得特别爽朗,“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冲洗完每一处,他抱我出去,擦干吹头发之前忽然又补充了句,“大不了下次我留、证!”
“不要脸!”我嗔怒。
有那么一刻,不敢相信,那倒影在梳妆台镜面里的女人,会是我,肌肤白,这是我一直的优点,可脸蛋红红,双眸带娇,又是怎么回事?
猛然一看,立马联想到面若桃花、青春盎然不说,身后的男人又是一脸溺宠。
曾经在电视里才能看到唯美梦幻的爱情,竟然真的降临到我身上!!
有人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重生,在和林远航的婚姻里,我心如死灰,从不敢奢望,还会有这一天。
看着镜面,我反手拉住他手指,“沈衍衡,谢谢你爱我。”
仰头,我想笑给他看,他脸庞却是猝不及防的拉近、放大。
吸顶灯打在他头顶,光芒顺着他硬硬的黑发四射。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情不自禁的闭眼,唇-瓣微启,等待着他的采摘。
这是一个缠-绵至极的吻,没有欲,只有满满的情意,他托着我后脑勺,另一只手放下吹风机,修手如玉的手指穿过发丝,抚摸着我脸颊。
这样的珍惜和疼爱,让我心满意足,甚至付出生命都值。
“沈衍衡!”我反勾着他脖颈,仰视着他的脸,他的眼以及深吻过我的唇,我说,“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抱你,再不到吻你。[]”
回忆过往,泪水,不期然的滑下来。
他没打断,由我尽情倾诉,“在军区医院,醒过来之后,你知道吗?我床边站满了人,谁都在,可就是没有你,没有你和桑桑,夏天逸告诉我,你结婚了。
那个时候,我在想,也好,只要那是你想要的,我便祝福你,所以坦然的接受你给他的档案,可是几天后,我知道你并没结婚,而是出事了!
沈衍衡,那个时候,我宁愿你结婚,宁愿你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都不愿意相信你出事,上苍庇佑,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再遇见你!
沈衍衡,我们再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眼框带泪,满是期待的恳求他,尽管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没有外界的纷扰,全是因为他在抗。
来三亚的这一周,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我知道出事了。
不告诉我,是不想我担心,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慌,所以这一刻,迫不及待的要听他答案。
“傻姑娘,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他梳拢着我的秀发,吻了吻我额头,“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搂着他的腰,闭着眼摇头,“只想睡……”真的是已经开始迷糊了,全身软酸又泡了热水澡,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对此,沈衍衡自责也心疼,拿酒店准备的牛奶,热了一杯给我。
喝完之后,这下睡意更浓了,躺在他臂弯里,合眼前,我倒还知道陈述,“不许骗我,说好的夫妻坦诚,一会我们谈谈,好好……”
话没说完,眼皮翻了翻,然后睡了。
沈衍衡又躺了一会,这才起身,临开前把壁灯调暗,也带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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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伸手一摸,身旁是空,瞌睡瞬失,人也跟着猛地坐起。
“沈衍衡?”下床,我各处找他。
洗手间没有,露台也没有,去了哪?
我慌乱的挠着头发,视线瞧见床头柜的手机,这才意识可以打电话,现在的我和他不一样了,再不像从前的那两年一样:不管怎么打,他的号码都是空。
现在他回来了,他还活着,他的号码不会空!
对对,我呼吸一紧,快速拨打他手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我懵懂了下,近凌晨四点,他和谁通话?在哪?
意识到外面的可能很大,我披上厚厚的浴巾,走到玄关处,发现没穿拖鞋,再退回来,刚套上,这时门板‘咔嚓’一声轻响。
是沈衍衡拎着快餐并带着浓重的烟味,推门走进来。
身上依旧是之前的白t恤蓝牛仔,我没说话,想都不想的冲上去,脸颊深埋在他满是冷意和烟味的胸膛里,哽声质问,“去哪了,你去哪了!”
沈衍衡任由我抱着,身体一下倒靠向门板,提了提手上的快餐,“见你没吃晚餐,出去买了些。”
“真的?”我狐疑,“酒店不是有服务台吗?何必单跑一趟?”
“想买点你爱吃的,不行啊!”他刮着我鼻梁,“没奖励就算了,还质问?看来在沈太太心里,我这个老公不太可靠啊,那老公是不是该向老婆证明证明呢?”
“证明什么?”我本能的反问,那睡到一半的脑袋里,还在思索着,他究竟做什么去了,直到胸前一紧,是沈衍衡弄了个鲜红色的草莓。
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另有所指的说,“自然用行动来证明我没背着你乱来,来来来,沈太太,你是打算饭后呢,还是饭前,还是你吃你的,我忙我的?”
“你这个真讨厌!”我跺了跺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前一秒还担心紧张的要死,这一秒,他又没个正形,真是要疯了!
沈衍衡摸了摸-我脸颊,“是是,我讨厌,我混蛋!”把我弄到餐桌前,快餐打开,递勺子的时候,幽幽地说道,“我等你说要!”
“你再说!”真是被他气死了,我忿忿的喝了两口,居然没吃出是什么粥,“都怪你!”音落,又吃了一口,隐隐的感觉味道好冲。
沈衍衡起身倒了杯水给我,“让你担心,是我的不对,下次再出门口,留纸条,这总可以了吧!”
我撇了撇嘴,“电话为什么占线!”
“查岗啊!”他端坐在对面的沙发里,长-腿交错,胳膊搭在一旁的扶手,按-压着太阳穴,姿势慵懒的瞧着我,“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这话,我节奏明显慢下来。
又听到一句,“一会吃完,我再告诉你。”,瞬时节奏又快了,等吃完才意识是鱼片粥,快要撑死在沙发,揉着肚子,我催促着他快说。
沈衍衡不急不慢,等我喝了水,又转了两圈,这才说,“宋清柔,出车祸了!”
“什么?”我一惊。
他下句又是,“马上要结婚了!”
一连两条,我错愕不已,“最近几天,你就忙这个了?”
那和那个手残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林永生暗害她?我刚张嘴,对坐的沈衍衡便起身,“吃多了?”他对我招了招手,一副帮我揉,陪我消化的样子。
我不受控制的迈步,“她怎么样?应该没事吧,和谁结婚?哪天结?那我们呢,什么时候准备回海城,对了,她婚礼在海城还是港城?”
“这么多问题的?”沈衍衡挑眉,把我捞到他腿上,粗粝的掌心,顺时也逆时的帮我揉,“很难受?要不要下去走走,还是拿点助消化的药?”
我懒懒的靠着,贪恋着他的温柔,最后追问下,才知道和宋清柔结婚的竟是林立军。
“嘘!”沈衍衡猜到我要说什么,拇指按-压着唇,“好姑娘,别激动,明天婚礼你只管看戏,其他的一切都交给老公,好不好?”
得夫如此,我还瞎操什么心?
却是刚点头,他又来了,“既然如此,要不要奖励奖励?”
沈衍衡坏坏地笑,手指还另有所指的点了点我肚皮,意思在说,我正好撑了,该运动运动。
“不要脸的老流氓!”嘴上我是这样骂,神情也娇嗔,右手却握住他手腕,最后按在胸前,故意装不懂的样子,“怎么奖励呀,人家不懂~!”
“是吗?”沈衍衡配合地说,“那为夫只能亲身教导了!”
“难不难的,人家好笨哦~!”最后一个字刚吐出,就被他反压在沙发,四目相对,虽然再没有任何言语,彼此间却尽是浓情。
过去的两年,深夜怎么转黎明,白昼又是怎么转黑夜,我都是孤独的、悲伤的渡过。
在荒岛,和身为海洋的沈衍衡提及的时候,并不是想要他补偿或怎样,只是一味的想倾诉。
却是没想到,昨晚的白昼转黑夜,他带着我在快艇渡过。
而这一刻的天亮,又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我看尽了远处天水相连的景象,他释放了所有的热情。
累到了极至,再醒过来竟身处航班,中间我和他是什么时候结束,又是睡没睡,以及怎么来机场,并登记的,我已经全然遗忘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再醒过来,陆蔓就坐在对面,吃吃地笑,“沈太太,你终于醒了!”
“沈太太,你没睡呀!”我弄了弄头发,从沈衍衡怀里坐直,学着她的语气打趣,懵懵懂懂的,“你们打算把我卖到哪?”
“噗!”陆蔓忍不住笑,“卖到山沟沟里!”她撇了我一眼,疑惑道,“宋姐,你怎么比我这个孕妇还能睡,老实交待,是不是昨天晚上……哼哼哼!”
“哼什么呀,鼻子堵了?”我脸颊不由得又是一阵热,沈衍衡适时递过来,转移话题。
两分钟后,沈舒航从洗手间回来,参与了我们的热聊中,因为是包机,机舱内没有其他乘客,我们嘻嘻哈哈的,从天至地,古今中外的聊得特别畅快。
没想到,回程的消息,还是走漏了。
派出去查询的助理回来的时候,林立军正靠在旋转椅里,看着新郎西装发怔。
助理咳嗽了声,“秘书长,查到沈衍衡回程的航班了!”说着,把航班信息递到办公桌前。
“很好!”林立军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对助理说,“你去,把海先生穿病号服的侧面照,泄露出去,但不要说明身份,让媒体自挖!”
“好的。”助理应声,转身离开。
时间不长,走廊里又传来哒哒的脚跟鞋声,随着人影一闪,林立军从香味里,知道是谁。
“你怎么过来了?”他十指交错,垫在下巴那里,注视着一身暗红色旗袍的宋夫人,徐徐走来,抬头所看到的,正是胸前的镂空设计。
白花花的一团,又配上墨绿色的玉佩,让林立军立马联想到某个走上国际的当红女明星,也是临近晚年,身材如此的火辣。
啧啧啧,林立军推了推眼镜,赞赏之意毫不掩饰。
宋夫人扭-腰的动作仿佛更妖-娆,绕过办公桌,来到林立军跟前,执起他鲜红的领带,“新郎官,婚礼马上就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准备?”
“还要准备什么?一切不是有你吗?”婚礼现场有人操办,婚车以及新娘那边,都派了专人过去,连来回接送的车队,都妥妥的停着。
恐怕他这个新郎,只需要露脸就可以了。
“好戏就要上演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林立军目光闪亮,但宋夫人好像不怎么赶兴趣,只是一点点逼近的质问,“小林子,你告诉我,你会和她洞房吗?”
“洞什么房啊,她腿上还有石膏,只不过是医生特批出院,举动婚礼的,再说就算她拆了石膏,也是双-腿没有感知的残废,怎么洞?哪有你迷人呀!”
勾着宋夫人下巴,林立军赫然起身,提出一个大胆的邀请,“不然晚上我们一起滚婚床?”
赶在宋夫人开口前,他又道,“反正婚礼结束,义父和她都要再回医院,你总不能让我独守婚房,春晓一刻可是值千金!”
“哟,我的冤家哦!”宋夫人妩媚的靠过去,完全没注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对了,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
林立军‘哦’了一声,大手顺着旗袍分叉往里走。
宋夫人好像更软,恨不得为他掏心挖肺,“沈衍衡死而复生的那两年,其实是被人救了,不过沈衍衡自持清高,伤了恩人的心,我通过特殊渠道和她们联系上,是凡姐和海宝贝,这个海宝贝呀,可是对沈衍衡死心塌地,又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看着他和宋夏甜蜜?”
“果然是真好消息,看来我得好好感谢你!”
“轻,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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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馆。
“麻麻~!”刚到门口,小菠萝就飞奔过来,目标很明确,就是我的怀抱。
站在长廊一侧,我做好了拥抱的姿势,那里会想,被半路杀出来的沈衍衡给抢先。
“臭小子,只看见你麻麻,就没看见老子?”沈衍衡黑着脸,小菠萝刚朝我扯了一半的身子,顿了顿,萌哒哒的脸,瞬间堆满了讨好。
“粑粑好帅,又黑又瘦,好帅好帅~!”搂着沈衍衡脖子,故意流出两串口水,然后往沈衍衡脸上一个劲的亲,边亲边对我挤眼。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好一个又黑又瘦的帅粑粑!~”
小菠萝么么又亲了两口,忽然抽-出一个红红的请帖,“去去,菠萝想去~!”
沈衍衡看了我一眼,打开请帖一看,居然是林立军邀请小菠萝去做花童,“不可以!”
“呜呜,把亲-亲还给我!”摊手,向沈衍衡索要刚才讨好的吻。
“小菠萝,听粑粑说~!”沈衍衡少有的没拉脸,耐心的解说,“粑粑知道你喜欢热闹,喜欢做花童,可是你看,麻麻和粑粑,还有舒航叔叔和陆蔓阿姨,都还没举行婚礼,如果这次你去了,后面两次就没机会了,因为不可做三次,最多两次的。”
“真的吗?”小菠萝眨着乌黑的大眼,很认真的想了想,“那我不去了,我要去粑粑麻麻还有叔叔阿姨做花童,你们去吧~!”
“乖~!”沈衍衡摸了摸小菠萝的脑袋,对我说,“礼服和化妆师都准备好了,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两个小时,累的话你可以再休息一下。”
我摇了摇头,没休息,和小菠萝在院子里玩了一会。
很快到时间化妆、换衣服,是一件很简单保守的礼服,和沈衍衡的白衬衣同色,腰间黑色的收腰设计,又和他黑色西裤对搭。
鞋子恰到好处的五公分,不高也不至于太低,碎钻环绕着。
站在镜前,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和沈衍衡穿的是情侣装,唯一有些突兀的便是我身上的首饰,清一色的带玉。
耳钉、戒指和镯子,以及项链,挂得满满的,有种显摆的感觉。
因为云少宁也在邀请之列,是他开车过来接我们的,正逢中午人多,路上时不时的堵车。
云少宁可能是心情不太好,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直到红灯,车子停下等待的片刻,他指了指路边的led灯广告屏,“沈总,你看!”
上面所播放的内容,居然是宋夫人站在菠萝馆门口,无论保安怎么驱赶,她所要求的只想见我。
给人的感觉,不是她在无理取闹,而是我们在仗势欺人,以‘不在’为由拒绝她的肯求,甚至还粗-鲁的将她推倒在地。
画面最后就剩下:保安猖狂,宋夫人可怜。
沈衍衡很快反应过来,掏手机立马刷网页,果不然网上除了这段视频之外,还有早上被人无意发到网上的、像极了宋一海重病的照片。
后面有大批的网友,在猜测穿病号服的究竟是不是宋一海。
还有好事、迫切想要得到一手新闻的记者,跑到军区医院去蹲点求证,虽然没拍到正面照,但从护士那里打听到,的确有位叫宋一海的病人。
具体此宋一海是不是海城一把,还有待查证。
巧了,宋夫人的这段视频一播出来,立马有人拍案:住院的就是海城一把,宋一海!
一时间,通过各种渠道和人脉,又有网友爆料,宋一海是重度酒精肝,正在等待合适的肝脏,再加上宋夫人又是这样站在菠萝馆前恳求。
一下子,用意很明显:宋夫人这是想求肝源。
看到这里,沈衍衡俊脸阴沉。
我也一下子明白,他之前那么迫不及待的让我怀-孕的原因.
如果不经历两年前的意外,或许的或许,我现在心里会有一点点怪他,可这一刻,我明白他是不想再让我承担任何风险。
吸了口气,我刚要开口,这时沈衍衡握住我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力道,和云少宁说,“先不去婚礼现场,去军区医院!”
“你……”我顿了顿,“是要我捐吗?”
这样的舆论下,我知道,只要不捐一定会被扣上自私的帽子!
死,我不怕,又不是没经过死亡的可怕,只是心疼他那份心疼我的心!
想都不用想,只要我坚持,不管他再舍不得,也会尊重我的选择,所以我现在特别忐忑,既害怕他的点头,又对摇头后的舆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好,可沈家有他有外公有外婆,还有我最爱的儿子,我不想有一天,有人指着菠萝的鼻子骂‘你-妈妈是个自私的坏女人’!
然而所有的揪心,到了沈衍衡那里,只是安慰的笑笑,他说,“宋夏,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有我在!”
声音落下,他搂着我肩膀,吻了吻我额头,“很抱歉,这件事一直隐瞒着你,我也是从荒岛回来后,才知道的,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反而我要谢谢你对我的保护。”
“真是我的好姑娘!”他带薄茧的指腹,摩擦着我的耳珠,“早在三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场戏,你只负责看,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相信我!”
吸取着他怀里的清冽,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快,云少宁驾车抵达军区医院,因为宋一海病情的曝光,医院门口停着十几辆等待一手新闻的车子,还有骑电动车的记者,也等待着。
沈衍衡带着我,走的是员工通道。
就在我以为,他会带我找宋一海的时候,竟然乘电梯来到医生办公室,那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医生正是两年前替我诊治的吉安导师。
我一怔,难道他想……?
第193章 她根本就没怀孕!
一别两年,吉安已经接任军区医院副院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职务、管理之余,他常常会奔波在各个科室和手术台上,现下正在小息时间,抬头间,忽然看到迎面走进来的一行人。
最前头站着的竟是沈衍衡,一瞬,吉安握在手里的钢笔,吧嗒弹在桌面,又掉在地上。
瞧着滚在脚边的钢笔,沈衍衡低笑,“吉叔叔。”
是了,以吉安和沈越的关系,的确要叫一声吉叔叔。
本该两年前就称呼的,却一拖到现在,上前一步,沈衍衡把钢笔递过去,脸上的笑又浓了几分,“吉安叔叔,这是不认识侄儿了?”
亲密的开场,笑意飞扬的第一印象。
整张脸,乃至整个人,比起两年前更加意气风发、帅气爽朗。
如果说两年以前的沈衍衡,是一块难以揣摩的寒冰,尽管多以沉稳示人,可隐隐的冷意和那份与生俱来的迫人之威,还是令人不容小视。
可是现在的他,迫人之威仍是,但眉宇间更多的是笑意。
这一份恰到好处的笑,吉安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何而来,毕竟站在他身侧的女人,也是面带娇美。
两人竟然静立着,但彼此间的深情,一眼到底。
片刻沉默,吉安似反应过来,站到沈衍衡跟前,才发现所谓的侄儿竟高出他一个脑袋。
这样的挺拔、出色,难怪令人眼前一亮,不鹤立鸡群都不行啊!
拍了拍沈衍衡肩膀,吉安欣慰的笑,“你小子,看来消失了两年,不但更出色,反而把体内的毒素也给打磨干净了?”
吉安有些不可思议,拉着一旁的椅子,“来来来,你坐下,我们好好聊聊,你是怎么打磨的。”
“吉叔叔,改日,今天来,实在有事想请叔叔帮忙。”已经接近婚礼时间,如果晚去,恐怕又遭到网上,那些本就忿忿不甘声音的质疑。
沈衍衡长话短说,把网上以及宋一海的事说了说,恳请吉安,“能不能,帮我出一份证明?”
聪明人交谈,即使沈衍衡没说是什么证明,可吉安还是一下明白,他略顿,转头看着我,“好久不见,宋小姐。”
“吉叔叔,叫我宋夏就好了。”对他,我发自内心的敬佩,也感激他曾经对我的帮助。
“很好!既然你们赶时间,那就坐下吧!”吉安指了指跟前的椅子,“来,伸手,我给你把脉!”
“……”我有些尴尬,“我,我……”没怀孕。这三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感觉对不起沈衍衡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肚子太不争气。
“别紧张!”吉安看出什么,安慰道。
我说好,伸出手来,他把了一会。
大约半分钟后,吉安很快提笔写了一份证明,又加盖公章,唯独在送我和沈衍衡离开的时候,忽然叫住我,“宋夏,你一个人过来。”
我,“……”难道死猫碰了瞎耗子,有了?
待我走近后,吉安却说,“宋夏,你看起来气色的确不错,但元气受损过,所以要孩子这事,不要太刻意,顺其自然,或找有名的中药调调身体!”
“吉叔叔,我还有,还有机会吗?”我呼吸一紧,明白他指的是我生小菠萝的时候,子宫受损了,颤抖着声,我说,“上次他错过了,我想再让他感受一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不过宋夏,这份证明我是开了,以后你要找机会再,就是发生意外的意思,不然我就是假证明。”吉安特意叮嘱。
我点头记下,再次道谢后,追上沈衍衡,和他很快离开,完全没注意到吉安视线的余光,一直是看向门口的玻璃推拉门。
那镜面所倒映的,正是站在走廊拐角处的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盯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看守宋清柔的保镖,他将刚才的经过全部收入眼中之后,很快拿手机把情况和林立军说了说。
整个聆听的过程,宋夫人就在他身旁侍候着。
激-情刚刚结束,两人脸上各自散发着红晕不说,宋夫人更是寸娄未着,体贴的帮林立军点了烟,然后十指纤纤的捏着肩膀。
那宽广的背上,有着刚才情不自禁留下的道道抓痕,手指抚过去,又是一阵明显的轻颤。
林立军不是第一次抽烟,却是这次烟的感觉很特别,让人飘飘然,有一种欲生欲死,赛过活神仙的飘渺和虚幻。
甚至再看宋夫人,那眉眼像极了那一年大婚的女人,差一点‘宋夏’这两个字就从他嘴里冒出来。
挂断电话后,林立军低低对宋夫人说了几句。
时间很快,新郎要过去迎接新娘,而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们也陆续到场。
红毯尽头,宋夫人推着宋一海,笑意特别的得意,那一张刚刚被恩爱过的俏脸,妩媚也风情,和宋一海并排出现的时候,明显就是老夫少妻。
又加之宋一海的病情,在网上持续发酵,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向宋一海投去了怜悯。
这样的眼神,自从住院后,是宋一海最怕的。
毕竟能赶在退休前的最一届,成为海城的一把、最高领导人,那将是这一生的辉煌。
可现在,乍上任只有两年的辉煌,还没切切实实的大干一场,就已经先倒下,病体缺少肝源不说,又被传言他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断子绝孙’。
即使他有女儿,他的女儿也还活着,可相认就代表着承认出轨,再加上宋夫人也越来越时尚,身为男人的他,难道还注意不到自己女人的变化?
一直以来,他只是沉默,不想点破。
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只想侄女宋清柔能幸福,所以在周围人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宋一海只简单的回以微笑,反观身旁的宋夫人则是要热情的很多。
握手也寒暄,甚至还笑容灿烂的拥抱……
这样的一幕,被混进场内的记者发现,很快询问道,“请问,您是宋一海,宋先生吗?”
此时此刻,宋一海并不知道网上的事,只是淡漠的点头,“有事?”
记得为怕被轰出去,没敢表明身份,只问,“宋先生,您好,请问宋夏是您女儿吗?你们是因为父女感情不好,她才不会同意捐肝吗?”
男记者声音略高,又握着宋一海轮椅的把手,等到宋夫人感觉混乱的时候,也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话题一旦有挑开的,立马会接二连三的还会有人搭话,“宋先生,看您从入场就一直没笑,请说一说是不是这个原因?宋夏也就是沈太太,她也会参加婚礼吗?”
“宋先生,如果宋夏不给您捐肝,您还有多少时间?会死吗?”
“宋先生,您――”另一问话的人,就被宋一海给打断,“你们怎么知道的,胡说八道,说,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无疑这话等于间接性的承认了他和宋夏的关系。
更有站在宋一海跟前的记者,滑开手机,打开宋夫人站在菠萝馆的视频,一边拿给宋一海看,一边夸奖两人感情好,甚至还隐隐的提到宋夏的自私。
一下子,宋一海脸色已经极度的难看。
宋夫人忙过来,像是才知道视频一样,惊呼也认错,“一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离不开你,我不想后半生一个人过,所以才去求女儿,医生也说了捐肝不会危及生命,看你一天天的这样等下去,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我知道这些年,我们亏待了她,所以我去求她,不管她打她骂,只希望她能看在,你是她亲生父亲的份上,救救你,一海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这一通解释,宋夫人拿捏得刚刚好,没夸张的哭,却是哽着声,眼框也红红的,这样的委屈和对宋一海的那份深情,深深的打动了周围的人。
宋一海也是一怔,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夫人,会为他这样付出。
深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这时有人喊道,“快看,那不是沈总和沈太太吗?原来那位就是宋先生的女儿,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居然自私到不肯捐肝,让生父这样等死?”
“就是就是,太过分了!”人群里,有声音附和道。
抢一手新闻的记者们,更是拿话筒的,拿录像机的,潮水般的涌了上去。
咔咔咔!
一阵刺眼也闪光的拍摄后,沈衍衡本身的护住我。
看着跟前黑压压的话筒,我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其实在离开吉安办公室之后,我还特意过去宋一海的病房,只是那个时候,他早已经外出了。
现在这样隔着媒体人,远远的对望,他面无表情,我淡笑从容。
估计有记者看不惯,上来直问,“宋小姐,你知道‘白莲花’这个词吗?”
问话的是位女记者,脸上有明显的怒意和讽刺。
感觉到沈衍衡上前,我突然拉住他的手,这件事暂时不希望他插手。
我笑了下,“同样我也想反问你一句,你知道‘婚礼’是什么意思,俗话说,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你现在是不是偏离了主题?”
“俗话还有狗不嫌家贫,请问宋小姐,你前方不远处的长辈,他是你的谁!”女记者问得愤慨。
我也迷茫了,看向宋一海,“他到底是我的谁呢?”
“你太猖狂,太过分了!”女记者说得慷慨激昂,一张利嘴上上下下的说个不停,“世上再没有比父母恩更大的恩情,宋小姐现在也是为人母、为人妻,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难道不感觉自私吗?这样当着老父亲的面,反问他是谁,试问没有他,你又是哪里来的?”
“是啊!”我笑,也迈步上前。
有记者以为我要走,伸手欲拦住,被沈衍衡给扯开。
最后,我来到宋一海面前,看着他,喃喃地问,“我又是哪里来的呢?”
宋一海脸色一白,张了张嘴要说什么。
我却不想给他机会,“养不教还父之过,可在您的心里,自始至终知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如果您有把我当成女儿,那么就这样任由他们侮辱?
如果在您心里,我不是您的女儿,那么又凭什么由他们这样指责于我?
再者,我现在是为人妻,为人母,就算我和您是父女,就算我的肝符合您的肝,身体也完全符合捐献指标,我是不是也要和家人商量,毕竟这也是事关一条人、命!”
我咬牙,从礼服暗兜里,掏出吉安开出的证明,亮在宋一海面前。
再开口,我以为我会淡定,却还是愤怒了,“宋先生,抛开今天是您宋清柔的婚礼不说,在任何检查都没做的情况下,这样让他们道德绑架我,您是怎么忍心的?”
“我――”宋一海开口的话,因为证明里的内容,一下卡住了,“你,你怀孕了?”
好一会,他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曾经不管看电视还是什么,父女相识总是皆大欢喜。我从来没想过,和宋一海挑开关系,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当着一张张陌生的脸。
‘父爱’这两字,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感受过。
不知道书上说的‘像山一样的温暖’是什么感觉,以至于这一刻,看着患有酒精肝的宋一海,我说不出心里是疼还是不疼,只是长长吸了口气。
“是的!”我说,“我怀孕了!”
婚车到,音乐暂停,准备放礼炮,我的声音就这样响在四周。
宋一海,“……”
宋夫人,“……”
围攻的记者们,“……”
沉默的片刻,沈衍衡将我紧紧护在怀里,对大家说道,“首先,我想说明一点,宋先生身体抱恙,我太太在来的路上才知道。
一直以来,是我刻意隐瞒,你们要指责,请把矛盾全部对向我,我沈衍衡就站在这里,等着你们!
相信诸位也听说过,我和我太太两年前,因意外而分别。
死而复生也只是说得好听,再相聚,我只想好好的对待她,如今她好不容易怀孕,作为丈夫,作为男人,保护妻与子,是首当其重,责无旁贷的!
再者宋先生的肝源,还麻烦各位传播扩散一下,相信就算全国没有,全球应该也有配对的机率吧!
奇迹或许就在身边,就像我和我太太!当然,如果宋先生不愿意扩大范围去配对,当真一味的只要我太太捐献的话,那么我们也可以割爱!
忍痛割爱,去满足你们所谓的正义,所谓的父母恩,所谓的不自私!”说到最后,沈衍衡声音已经相当严肃,语气凌冽也暗含警告。
下一刻,他拥着我,来到宋一海跟前,“宋先生,我们等您的答复,只要您一句,说让我们捐献,我们便捐献,孩子不要也罢!”
音落,人群里发出一阵倒吸凉气声,有反应迅速的记者,开始关掉机器,准备开溜。
宋一海坐在轮椅上,握着证明的手,微微颤抖,就在他抬头,刚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喊道,“那证明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怀孕!”
第194章 磕头认错,爷等着!
“那证明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怀孕!”
声音落下,欲离开的记者纷纷驻足,在人群里寻找着是谁发声的同时,也去看沈衍衡的反应。(.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尽管沈衍衡脸上沉稳依旧,可一双深邃的眸子,还是闪过丝丝错愕。这样定格的半秒,即使极度轻微,还是逃不过有心人士的眼睛。
甚至有反应迅速的记者,已经把话筒伸过去,“沈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
沈衍衡站在原地,锐利的眸子,直盯发声之人,“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一遍,是男人的敢做就敢当!”人群里,一位穿了牛仔t恤的平头青年站出来,迎上沈衍衡的凌厉,不怕死的说道,“知道您有身份,您有钱有地位嘛,谁不认识您是谁?两年前死而复生的好英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在医院里,一眼认出你!
就在半小时前,我亲眼看见你进了吉安院长的办公室,至于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暂时先不提,有种的话,你敢让大家看看,开证明的落笔人,是谁吗?”
这么一声后,众人的视线又立马转向宋一海。
此时此刻,那张盖了公章的假证明,就在宋一海手里,最底下‘吉安’两个字,也是一看便知。
片刻沉默,青年往前走着,脸上更是挑衅得意,“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沈衍衡沈大总经理,现在该不会是没话可说了吧?”
因为宋一海坐在轮椅上,即使身后站在宋夫人,还是没青年的身手快。
只一把,证明瞬间易主,到了青年手里,“哈哈,果然不错!”他说着,站上了台阶,把证明亮在记者和其他围观人们的面前。
指着最后的名字,狂笑道,“看看,怎么样,被我说准了,刚才宋夏把证明拿出来的时候,我可是没看见,同样你们也没有机会看,可名字偏偏正对,说明了什么?”
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摊了摊手。
一时间,本就诡异的红毯,更加死寂。
宋一海坐在轮椅上,双手紧紧握着,铁青的脸早,看不出喜怒。
而我,自始至终被沈衍衡按在怀里,他不让我回应,我便不回应,把一切全部交给他。
却是这一刻,他好一会都没说话,更准确的来说,无话可说,毕竟证明的确是假的,我是真的没有怀孕,行为比起刚才更自私。
果不然,人群里,很快就响起了议论声,说什么不愿意捐肝就不捐,真是没见过这样做子女的,居然用假怀孕来欺骗将死之人。
宋夫人也按捺不住,一脸失望的样子,哽咽地说,“宋夏,你真的没怀孕?”
“宋夫人,不管她有没有怀孕,捐肝是我不愿意的,要指责,你冲我来!”赶在我开口前,沈衍衡再一次将我护起来,“今天我们前来,是参加宋清柔的婚礼,除此之外,所有的提部一概不回,作为宋清柔的婶婶,两位新人的娘家人,宋夫人您是不是,该提醒不要误了吉时的好?”
“别说吉时不会误,就算误了,我想和人命相比,新郎和新娘也一定能理解,是,我承认对于宋夏,我和一海是亏欠的,就像她自己刚才说的那样,一海连她这个人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尽父亲的责任?俗话说,不知者不怪!
这话同样适用于宋夏身上,你说她之前不知道一海的病情,很好!我理解,甚至把我挡在门外,推倒在地,我都理解!
可现在,这一刻,她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开假证明,就算不想捐可以明说,明说了以后,至少我们不会再报以希望!”宋夫人一口气说完,最后挡在婚礼的入口,伸长了胳膊,“今天的婚礼,我们不欢迎自私自私的人,请离开!”
“你确定?”沈衍衡眯了眯眼底,越过宋夫人去看宋一海。[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够了!”宋一海开口,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宋夫人忽然反转轮椅,对记者说,“看到了没有,你们心里所仰慕的英雄,有多么自私?我老公的命,就悬在这里,他们竟然想出这样恶毒的方法来拒绝,这是眼睁睁的想我老公死啊!”
吸了两口气,终于宋夫人红红的眼框里,滴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咔咔咔!
闪光灯再一次频繁,甚至还有抢头条的记者,进行了现场报道。
整个过程,我就这样站头,看四周的人,也看那位轮椅上,所谓的和我有亲情血缘的男人。
舆论倾倒的当下,不管我说什么,没怀孕就是没怀孕。
“衍衡……”我深吸了口气,“既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回吧!”音落,我向他伸手。
沈衍衡幽深的看着我,回握,然后就在我们迈步要走的一瞬,身后的人群里,又发出一声声的污蔑。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那位手持假证明的青年,也在我回头的同时,再度迎上来,“怎么,沈太太这眼神,我好怕怕哦,该不会想告我诽谤吧!”
“你――”我刚开口,又是沈衍衡更大声说,“对!”
呵,青年冷笑了,“你告我什么?开假证明,还是假怀孕?难道说真话也犯法?”顿了顿,他看向记得和人群里,“兄弟姐妹们,如果我被抓了,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我――啊!”
他话没说完,被沈衍衡一下握住,随用力,那张刚刚还在得意的脸,惨白也叫疼。
一旁有记者蠢蠢欲动,“沈先生,请你放开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不成你想杀人灭口?”
青年仿佛有了根据可言,忙道,“对对,我要是…要是死了,就是――啊!”指着沈衍衡,最后一张脸因为疼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的记者更怒,“沈先生,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刚才的人身攻击,你看不见?”沈衍衡右手未松,眯眼冷瞧着。
“看见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吗?”记者轻蔑的反击,“看来夏日集团的领导人,口碑也不怎么样!”
“那么你呢,人身攻击够了吗?”沈衍衡咬牙。
“不够!既然做了还怕人说?难道证明不是假?难道你太太怀了?难道我们说错了?”记者撸了袖子,一副沈衍衡再不放开,他就要动手的架势!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是新郎林立军跑过来,“两位,两位不要动怒嘛,今天是我和清柔大喜的日子,来者都是客,犯不上犯不上哈!”
“什么叫犯不上,这是人命好不好,难道就因为他有钱,可以各种的横行?”记者不服了,自认自己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身后又有一干众人支持,更是神气。
拉着林立军,前后只用了两分钟,就把事件说了说,最后指着沈衍衡,“你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比自私更不要脸,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林立军听着,心里快要乐死:事情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百倍,恐怕这会网上已经对两人骂声一片,他要是再落井下石的话……
咯咯,沈衍衡,今天就是你人品的死期!
倒要看看,经过今天以后,谁还敢再和你这样的小人合作!
这样想着,但面上的林立军,还是和事佬,他说,“两位两位,依我看,这件事的起源就是沈太太究竟有没有怀孕,这样我们找人试一试!
如果怀了呢,说明‘证明’是真的,你们是污蔑人家了。
如果没怀呢,那更简单,‘证明’就是假的,他们也没有污蔑你们!”上一句对记者和青年以及忿忿不甘的人们说的,而后一句,就是对沈衍衡。
讲完之后,林立军又道,“大家感觉,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如果可行,咱当场就解决,如果不可行,那不管怎么样,新娘子还在待,结婚人生就这么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因为这么一件误会而添堵,谁不想喜喜气气,圆圆满满的结束?”
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托辞。
一下子,纷纷说好,更有动作迅速的记者,已经开始寻找医生。
为怕现场寻找的医生,会偏袒任何一方,有人找到了警局法医办公室电话,联线过去。
半小时不到,警车很快赶到,有法医也有警察从车上走下来,用意很明显,法医是验证,但警察呢,恐怕一会要带走谁,那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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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脚步声的逼近,我没有抬头看,但一颗心砰砰的直跳,也是直到现在,我才彻彻底底的明白,这根本就是以婚礼为幌子的鸿门宴。
而林立军的做法,无疑是狠绝的,高明的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他是正义的化身。
几句简单的话,就将我和沈衍衡逼至绝路。
伸手做准备的时候,我意外看到了站在围观中的云少宁和吉安,也从沈衍衡拧眉的目光里,明白吉安应该是云少宁刚刚请过来的。
只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一个两个吉安就能控制的。
少顷,法医动作迅速的,已经准备好了器具,手拿着棉棒,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安慰道,“沈太太不要紧张,很快的。”
我嗯了一声,转头埋进沈衍衡的怀里,胳膊瞬疼。
听到穿白大褂的法医说,“好了,三分钟左右出结果。”说着,拿盛有我血液的管子,转身,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现场验证。
沈衍衡握着棉棒,又帮我按了一会,“好姑娘,让你受委屈了!”
他吻了吻我额头,眼里全是歉意。
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明明是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沈衍衡,会不会对公司不利,网上一定――”
我话没说完,他拇指压过来,“坐等结果!”
沈衍衡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语气和神态也是超有自信,仿佛这一刻的我,根本就是怀了。
“你啊!”我叹了口气,还没等再说什么,这时,法医噌的站起来,“好了,我们开始宣布结果!”
一句话,我呼吸再度加快,身体也随之紧绷。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的全部都是之后的惨状,首先道歉是肯定的,闹不好还会被请到警局,受罚关押都不怕,倒担心因此牵连吉安。
特别是沈衍衡的个人形象,更不用想。
恐怕以后我和他,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这一刻,我本能的回头,去看做在轮椅里的宋一海,可能是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更猜不懂,他想的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直沉默。
像是任由事件发展,随便他们对我侮辱,倒要看看,一会我和沈衍衡要是被警察带走,他会不会开腔,恐怕很渺茫吧!
却也在这时,四周一片寂静的当口,沈衍衡站出来,挡在我面前,他说,“等等,宣布结果前,我想是不是该约定一下,如果证明是真,该怎样,证明是家该怎样!”
“哈哈,沈大总经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定力了,到了现在还不放弃,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之前的那名青年也站出来,把刚才他是怎么在军区医院,认出沈衍衡,并看到沈衍衡进吉安的办公室,写假证明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双手抱胳膊,冷哼道,“如果证明‘证明’是真的,我当场给你磕头,反之你也要给我磕头认错,就在这里!”
说着,青年拇指很是不屑的抹了把鼻子,“是男人的话,你就说敢不敢吧!”
“好!”沈衍衡俊脸紧绷,虽然看不出喜怒,但迫人之危特别凌厉,“你的磕头我不稀罕,我要的就是:说出你身后的幕后主使!简单而言就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声音落下,青年本能的去看林立军。
林立军毛了,忙解释,“看我做什么,搞得好像我主使你一样,我刚刚只不过,为了婚礼能更快的举行,提议你们而已!”
“所以你在急什么?”沈衍衡笑,转身看向法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法医向前,朝围观的人群,看了看。很严肃的表明:首先他们没有任何作假,其次就是在结果没拿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究竟是阴性还是阳性。
一秒,两秒……,随着试剂取出,最后结果摆在众人面前。
除去法医之外,第一个看懂的是站在人群里的吉安,身旁,云少宁很急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同时,青年和记者也往前走了一步,等待着。
宋夫人也推着宋一海向前,林立军看上去,对结果不在意,只是询问宋一海身体如何。
那一瞬,我在宋一海眼里看到了欣慰,好像在说,还是林立军贴心。
呵呵,我忽然干笑了两声,“从来都没想过,我的肚皮这么引人瞩目,请说结果吧!”
“很遗憾!”法医开口,说了这么三个字。
瞬间,人群里暴乱了。
林立军眼底有快意闪过,记者更是架起录像机,开始各种的慷慨激昂。
那位青年呢,更得意的站了八字步,给人的感觉,就像钻过去一样的侮辱,对着沈衍衡说,“来吧,磕头认错,爷等着呢!”
呸!
一口唾沫跟着吐出来。
却是法医再度开口,“我话还没说完,你们激动什么?”
一下子,全场愕然了,正在直播的记者,也傻了。
青年恼羞成怒,直接开骂。
法医倒是不生气,转头对最近的那名警员说,“这算人身攻击,诽谤吗?”
青年气急,咬着牙,像是要吃人。
赶在警员开口前,林立军圆场,“这位女法医,您就别耽误时间,赶紧的吧!”指了指不远处的花车,表示新娘子快急哭了。
女法医笑了笑,转头看向我。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您,您说!”
第195章 我的好姑娘,你真棒!
阳光下,女法医一身白大褂,站在红毯中,那带有医用手套的手指,捏着一支长长的玻璃管,来来回回的晃了两下。[.超多好看小说]
最后看着我,她说,“阳性。”
我呼吸又是一紧,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在经过刚才一波又一波的围攻,自我感觉已经迷糊了,竟有些分清阳性和阴性分别代表了什么。
就见正对面的宋夫人,脸色微变,飞快的扫了眼林立军。
不知道林立军是假装,还是真没感觉,依旧屹立着,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人群里,有不明所以的人们,也在窃窃私语,甚至有人问道,“别吊胃口了,好不好,阳性究竟是怀了还是没怀?”
“笨,阳性就是有了的意思,这个都不知道!”很快有声音顶上去。
“所以‘证明’并不是假的,那――”接话的人,没说完,这时法医向前一步,大声道,“不错,阳性的确是代表着怀了,如果谁再有质疑,可以去警局。”
言下之意,现在的结果代表了权威,同样也不许再有人对现场抽血验孕的结果,进行污蔑!
我站在原地,看着被阳光普照的百合花门,露珠停留的地方,有微微的光芒闪现,像极了刚才咔咔作响的快门灯,耀得我有点不敢相信。
就在一小时前,吉安导师还特意叫住我,一定要找中医调理调理身体,再找合适的时间,弄个意外出来,不然‘证明’就……
然而,现在法医竟说我怀了!
因为生小菠萝,子-宫受损的我,竟然怀了沈衍衡的孩子!
喜极而泣的一瞬,我侧身去看人群,想要寻找吉安的身影――在医院,他把过脉,我不相信以他的医术会把不出我怀没怀!
也正因为如此,我忽视了身后。
沈衍衡忽然靠过来,猝不及防一把将我抱起,然后原地旋转了一圈,在我啊的一声,险些失控,又抱紧他脖颈的时候,笑意爽朗的说,“我的好姑娘,你真棒!”
“啊――”巨大的幸福在眩晕。
眼前的一切:大红色的婚礼现场,长长的车队,还有五彩缤纷的花朵以及彩色气球等等,在这一刻,不停的回转在我眼里。
沈衍衡抱着我,不停的转。
我咯咯的笑,“不行不行,要晕了~!”双脚着地,等我从眩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沈衍衡已经拥着我,深吻下来。
他说,“宝贝儿,这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再错过,我爱你!”
是了,在他人的婚礼上,周围还有好事的记者和围观的人们,这个向来高冷也沉稳的男人,是这样兴奋也激动的,毫不掩饰心底的爱意。(.)
有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道,“快看,那个小子要跑!”
顺声看过去,入眼瞧见之前挑事的那个男青年,正撒腿欲跑,奈何现场不止有保安还有警员,特别是云少宁还混迹在人群里,想往哪里跑?
前后没有十秒,他已经噗通一声,被反扣在地上。
随着手铐铐上去,围观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隐隐还有什么磕头和交待幕后主使的声音。
又是职业使然,之前维护‘正义’的记者们,也迅速反应过来,忙向沈衍衡道歉,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们也是一时激动。
“激动了,是吧!”沈衍衡以绝对保护的姿势,把我护在怀里。
他说得简单,“可以理解,毕竟你们维护正义,凭的就是一腔热血,不过刚才的报道和直播,就算我个人形象可以忽略,但夏日集团的形象却容不得半点戏弄!这样接连的负面新闻,你们是知道真像,那不知道真像的呢?具体会给公司造成怎样的后果,我想你们也不是初入社会的新人!”
“是是,沈总说得极是!”有反应快的记者,和其他同行对视了两眼,很快表示之前的新闻是出自他们之手,就算想尽一切办法,都竭力挽回。
又是刚才站出来的那名记者,也是再三认错,“沈总,很抱歉,刚才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您以及您夫人出言不逊,还请――”
“去忙吧!”沈衍衡摆手打断。
与此同时,那位想趁乱逃跑的男青年也被警方制服。
噗通!
云少宁一腿直踢他胸膛,并说,“君子之约,那就开始吧,我老板刚才也说了,不要你的磕头,把你幕后主使说出来,不然的话,我绝对要你坐三年以上!”
“你你,你恐吓、威胁我!”因为手铐是反剪铐上的,这会男青年是想起,起不来,挣扎了两下,最后跌倒在地,冲沈衍衡低吼道,“你就是自私,证明‘证明’是真的又能怎样,还是一样置宋先生于不顾,一样的不想救人,有这样的子女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羊羔都是跪乳,你们呢,是狼心狗肺,是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是――”
“闭、嘴!”不知道时候,宋一海过来。
打断地上男青年的话后,他苍白的脸被气得涨红,“你算我的谁,你又是我的谁,我要谁捐,要不要接受捐肝,那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我是……”男青年看了看林立军,闭嘴不再说话了。
咔咔咔!
有人将刚才的一幕拍了下来。
过去追问,“期间你有两次看新郎,是不是代表着新郎就是幕后策划人?你看他是想得到他的下步指示吗?不然在场这么多人,你频繁的看他做什么?”
“你管我,那我还看你呢,就是你!”男青年疯狗一样,一口咬定,就是刚才拍照的记者,就是他在幕后策划了一切!
“很好!”云少宁也不是吃素的,收了手机,不急不慢的说道,“你刚才说的,我都录下来了,希望作证的时候,你没说谎,毕竟伪证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声音落下,他蹲在男青年脚边,低低说了些什么。
顷刻间,就见男青年的脸,一下子苍白。
却是不等他开口,这时音乐一响,竟是婚礼开始,也听到司仪说,“请新郎、新娘入场!”欢快的音乐,覆盖了其他一切的噪音。
随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林立军,推着坐在轮椅里,身穿一袭抹胸白纱的宋清柔走进众人视线,警方很快拎着男青年上车。
这边新郎新娘,在祝福下越过百合花门。
那边警车里,戴手铐的男青年,也在复杂的看着林立军。
更有三三两两的记者,准备收拾机器,开始准备转移地点,都不知道云少宁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很快拿麦克风和摄像机的记者涌挤了上去。
彼时,已经越过百合花门,来到舞台正中央,在司仪的引导下,新郎说完婚礼誓词,轮到新娘开口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表哥~!”
娇滴滴的女声,在叫谁?
偌大的礼堂里,嘉宾席开始窃窃私语,也在寻找发声之人。
也因此司礼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请问新娘宋清柔小姐,你――”
“表哥,你不记得我啦~!”又是一声娇柔打断,丝丝娄娄的,像飘在礼堂的上空,台下的议论仿佛更响了,甚至隐隐还有啼哭声,凄惨传来。
站在司仪身旁,林立军咬牙,“谁,出来!”
下秒,笑声从四方传来。
咯咯的很清脆,夹杂着一声声的表哥,“我死的好惨啊,火,好大的火,表哥,看在爸爸以前帮过你,地震后也找过你的情份上,求求我,表哥……”
秦佳乐?她不是死了吗?!
林立军眯眼,声音里有些恐慌,“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的,用种站出来!!保安,保安呢,还有司仪,我请你来是发呆的吗?”
“表哥,我不是男人,你知道的,哪里来的种?”这一次,声音不再虚幻飘渺,真真实实的来源于嘉宾席最角落里。
吱呀一声,座椅拉开。
一位衣着白色连衣裙,身材高挑,黑色秀发散落,并戴面具的女子走出来。
她顺着中间的红毯,一直来到舞台台阶处,仰视着台上,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林立军,“恭喜表哥,你又结婚了~!”
这个‘又’字,让林立军心头一紧,“你究竟是谁?”
同时,宋清柔也白纱一掀,抓了字眼,“又?立军,你不是初-男?”
没等林立军说话,女子已经咯咯直笑,“他呀,就他还――”刚开口,林立军突然向前,看他的动作应该是想抓她,却反被灵巧的躲过去。
一把没抓到,林立军气急,“保安,把她给我拖出去!”
“我看谁敢!”女子站在酒塔一旁,脸上戴的蝴蝶面具,因为她的躲避,翅膀上下颤抖,那伸长的右手里,握着一支类似录音笔的电子设备。
看着林立军,她没说话,直接按下去,瞬间礼堂里,传来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具体是做了什么才发出来的,恐怕近半以上的嘉宾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何况录音依然在继续,似乎节奏开始变快了。
或许再等一等,到了天堂的时候,能听到彼此的昵称。
这时宋夫人作为长辈站了出来,直指戴面具的女子,“你――”
---:小林子,快,用力!
打断宋夫人的竟是这么一声,瞬时她脸色煞白,又碍于全场嘉宾都看着,只能顿了顿,再继续,“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打断我侄女的婚礼!!”
“有吗,我有吗?”女子关了录音笔,指尖轻轻的戳着跟前一层层叠起的酒塔,“你们结你们的,我是来找表哥的,又不牵扯!”
“神经病啊,这女人脑袋是不是坏的?”司仪上前说道。
“你神经,你全家都是神经,表哥!”女子轻巧的上前,忽然挽住林立军的胳膊,“他骂我,他骂我是神经病,你以前不是最疼我,最疼土豆的吗?”
啪!
向来以斯斯文文示人的林立军,反手一个巴掌后,怒吼道,“司仪说得没错,你就是神经病,保安,保安哪,把她给我拖出去!”
随着噔噔的脚步声,两名保安过来,一左一右的架住女子,“小姐,请你离开!马、上!”
“表哥表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秦佳乐,被你害死的秦佳乐,你的表妹秦佳乐啊!”女子挣扎着,也伸长了胳膊,“抽血抽血,既然你不认,那就让法医抽血,用事实来证明,看看我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法医法医呢?”
“秦佳乐是吧!”林立军眼底蓄满了阴鸷,一步步逼近,“面具,是你自己摘,还是我帮你!”
“你敢!”女子因为被保安挟持着,想要护住面具,两胳膊却猛地被反剪,曲线毕露的同时,林立军伸手去摘她的面具!!
居然敢装神弄鬼,还有他和宋夫人的录音,倒要看看她倒底是谁!!
第196章 这个人五人六的新郎,就是林远航!
为应景,礼堂上空,层层叠砌的水晶灯散发着最亮的光芒,周围的射灯也全部聚拢到舞台正中央。[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会光束分成两段,一段打在新娘子宋清柔的周身,另一段就笼罩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林立军,以及他抬手扣向女子脸上的蝴蝶面具。
这一刻,似乎所有嘉宾的想法,和新郎都是一致的:誓要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也就极其的安静,没了其他任何的声音。
偌大的礼堂,一首‘今天我要嫁给你’,在一遍遍的回放,可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新郎的手上,唯独角落里的云少宁。
孤寂而沉默的站立着,针对女子究竟是谁,他没有任何的兴趣。
只看着舞台正中央,坐在轮椅里的宋清柔,面对刚才播放的录音,她淡然。此时将要揭开面具,她更是不在意。
因为膝盖骨受伤,不能站立,不能将婚纱拖出长长的摆尾,洁白色的头纱,在一个个透明泡沫里飞扬,有风吹起她的面纱。
一张苍白消瘦的脸颊,依旧坚强,伪装得令人心疼。
云少宁很清楚的看到,在林立军取下面具的一瞬,台下大部分嘉宾都倒抽了口凉气,她却笑了。
――-宋清柔,你的婚礼,你的新郎外遇了,你有什么好笑的,就那么开心?
对于这样炙热的注视,宋清柔瞎子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林立军,看着那一张略有些怪异的脸,在摘下面具的一瞬,顿时苍白了几分。
“你……秦佳乐?”林立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你倒底是谁!”
“表哥,你不认识我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不不,你是认识的,你刚才都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就是秦佳乐,我是被你害死的秦佳乐啊,表哥,我好冷,火好大,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在地下好冷,都没有家,我们找不到家呀!”女子的声音又空灵虚幻。
啪!粉色蝴蝶面具,一下被摔在地上,“你胡说八道,给我拖出去!”
“表哥表哥,我死的好惨啊,爸爸说他肚子烂了,肠子被小鬼吃了,表哥你要――”话没说完,林立军已经猝不及防的上前。
掐着女子的脖子,正要使力,忽然发现了异常。
“让你装神弄鬼!”瞧着女子脖颈和脸颊相连的地方,林立军眯了眼,手指戳上去,果然一层薄薄的面皮被掀起,随着使力,面皮瞬间扯开大半。
哈哈,林立军狂笑,“大家看到了没有,她是假装的,就算我林立军再受欢迎,真没想到,还有痴迷者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婚礼!不过又能怎样,这一生,我爱的女人只有清柔!”
音落,他一副痴情者的架势,似乎要揭开女子的面皮,好让所有的嘉宾相信:她在骗人。
不止骗人,刚才的录音和胡话,都是企图打乱他婚礼的借口!
对对,他要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是她口中的那种坏男人,就这样想着,林立军揭面皮的动作更猛烈,甚至女子的肌肤都因此红了,他也再所不惜。
他必须证明,这个女人不但是骗子,还是疯子!!
然而,面皮在粗鲁的揭下来的一瞬,在他伸手欲扯着她,给众人看的时候,那一张,那曾经熟悉也刻骨的五官,一下鲜明了。(.无弹窗广告)
“你――”看着面前这张脸,林立军哑然也不敢相信的,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会消失,却是组合在一起的五官,越加鲜明清楚。
一下子,林立军紧张了,“怎,怎么是你,你怎么来?”
“这么说,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女子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你是谁?”林立军脑中过去的记忆飞快闪出,几年前他是怎么发生车祸,又是怎么醒来,再到以林立军的身份待在宋一海身边。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他借着公差的机会,把她干掉了,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不不,你不是,你不是,这张脸不是真的!”林立军猛得上前,誓要再像刚才那样,揭下几张面皮,直到揭露出女子最真实的容颜。
却是宋一海更快一步。
他是坐在轮椅不错,但并不是人傻、残废!和身旁的保镖对视了一眼后,很快握住林立军的手腕,瞳孔微缩着,质问道,“你认识她!”
肯定的语气,让失控中的林立军当即冷静,忙解释道,“义父,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疯子,一个向我表白,想嫁给我想疯了的疯子!”
“是吗?”宋一海铁青着脸,转头去看那名女子。
只是不等女子说话,林立军再一次窜上来,“义父义父,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在装神弄鬼,你等着,她一定还有面皮,还有伪装!”
说着,一手扣住女子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拇指,在对方的脖颈里,使劲的戳,“贴合处呢,你面皮的贴合处哪去了,说不说!”
扣了几次,找不到面皮的边缘,林立军急了眼,掐着女子的脖子质问。
女子也因为他的激动和失控,在手力的加重下,呼吸越来越困难,脸上随之涨红苍白,两眼也跟着凸出,瞪得特别大。
彼时林立军忽视了,他掐得越紧,女子脸上的憋闷越清楚,也就用事实证明了,她再没有面皮,她的脸就是最真实的。
继续逼问不说,还扬起胳膊就打!
宋一海,“够、了!”
一声吼的同时,女子也‘啊’的一声,在林立军扬起的巴掌,落下来之前,倾身带着他,往一杯杯叠起的酒塔中倒下去!
哐啷!
巨响后,又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特别定制的巨型香槟瓶砸地,也是女子像树藤一样,紧紧的缠着林立军跌下去。
“啊!”
“啊!”
惨叫后,就见林立军被女子压在身下。
那破碎的玻璃杯以及葡萄酒瓶,铺满地面不说,还扎进林立军的后背、胳膊以及屁-股。
一时间,酒香混迹着血水,还有一声声的惨叫和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打破了礼堂的宁静,以及一直没说话的新娘――宋清柔。
她转动轮椅,来到舞台的边缘处,冷眼看着台下的狼狈,“从现在起,我希望所有的嘉宾,都不要替我这个新娘,来操心,来担心新郎的伤心,去好心的叫救护车!”
也就是,让他们干疼,干流着血!
然而,女子是趴在林立军身上,除了极个别的擦伤,就算有玻璃扎伤,也不会危机生命。
“表哥,你疼吗?”坐在林立军小腹上,女子不但没起,反而压了压,在听到林立军明显的惨叫时,又使劲儿压了两下。
一旁,宋夫人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女人,赶紧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嗷嗷,又是两声叫。
是女子按压着林立军胸膛,那扎在后背的玻璃渣子再度扎下去,而发出来的惨叫,她说,“怎么,你开始心疼了?”
女子对着宋夫人挑眉,再继续按,林立军再叫。
如此明目张胆的几次反复后,宋夫人气急,直接喊保安。
“咦?这位老夫人,你声音好熟悉呀!”女子起身,走向宋夫人,她想了想,忽然两手一拍,“啊,原来是你呀,‘小林子,快,用力’!”
“胡,胡说!”宋夫人下意识狡辩,女子又拿出录音,“要不要,验证一下?”
“你这个疯子!”宋夫人涨红着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所发音的‘子’带了点卷舌,和海城土生土长的发音不同,又不是普通话的味道。
她自己是习惯了多年,又是高贵的宋夫人,哪里会有人闲死的提醒她,‘子’的发音不准,所以这一刻,洞察力稍高的嘉宾,早已经猜到了就是她。
但她呢,不但在那里狡辩,还质问宋清柔,为什么不准大家叫救护车。
“好啊!”宋清柔坐在轮椅上,头纱被风吹起,飞扬的整个人宛如仙女,舞台又高出嘉宾席半米,逆光中,她一脸冰冷,声音也毫无温度:“录音怎么回事?我亲爱的婶婶,只要你告诉我,你来说清楚,录音里的男女是怎么回事,我马上给他叫救护!”
顿了顿,宋清柔看了眼躺了玻璃碎片里的林立军,字句清晰的表示道,“不然的话,谁帮忙叫救护车,我就死给谁看!”
“你――,他会流血过多,会死人的!”宋夫人撇重就轻。
这时,一声,“不会的!”夏天逸从嘉宾席里站出来,顺站红毯来到林立军跟前,三下五除二的捡了一块碎片,嘶啦一下!
西装割开,又是衬衣,力度恰到好处,割破衬衣也划伤林立军肌肤。
在林立军瞪眼,不让他检查伤势的时候,夏天逸起身又蹲下,手里竟多了一瓶白酒。
盖子一开,哗的一声,随着林立军的尖叫,白酒哗啦啦的浇下去。
一时间,各处的伤口都发出火辣辣的钻心疼,林立军禁不住惨叫连连,踢腿又瞪眼的,恨不得当场吃了夏天逸,咬牙切齿的吼道,“姓夏的,你等着,今日之辱定要你加倍偿还!!”
“是,我是姓夏的不错!”夏天逸淡淡的说着,两手却是未停,在林立军身上几个适合移皮的部位看了看,最后又强行板着他的脸颊以及隐蔽的脖颈处。
再次确认后,得出了结论,“你也姓林不错,可究竟是不是真的林立军,那就难说了!”
“夏天逸,男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不是什么玩笑,都可以拿来开的,特别对于一个不是整形医生的医生来说!”整个后背再疼,再难以忍受,林立军还是咬牙站起来,带着半身的血迹,步步逼向夏天逸,但还没开口,就被之前那名女子的一句话给瓦解。
她说,“我可以肯定,你就是林远航!”
这样一个,让在场大部分嘉宾都陌生的名字,猝不及防的被提及,也听她继续说,“他左屁-股,有个像花生的胎记。”
女子的话刚说完,就有手快的保安,上前,两西裤口袋猛得一扯。
瞬间,在那片被血染过的白中,女子所说的胎记,赫然暴露出来,周围更是一片哗然,林立军面色也一下绚丽多彩。
青紫红蓝又白,指着女子你了半天,没说出来什么。
女子倒是坦然,转身,抬手理了理脸颊两侧的头发,把整张脸以及五官,更加清楚的面向大家,露出来并解说道,“对,你们一定疑惑,我是谁,又怎么会知道,因为――!”
啪!
一声脆响,是急了眼的林立军,给了女子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再特么的胡说八道,老子送你,送你……”监狱。没说出来,已经被迎面轮动轮椅过来的宋一海给吓回去。
“你不是林立军?”宋一海一脸阴鸷,“真的林立军呢?”
“不不,义父,你不要上当,这个女人说的话,不可信!”林立军又疼又懵,惊慌失措下,只能看向宋夫人,期待她站出来为自己做证。
却是不等开口,又是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宋夫人左脸上!
宋一海咬牙道,“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
宋夫人捂着脸,“你打我?因为一段伪造的录音,你打我?”
“录音我可以拿生命来担保,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同时我也拿命来担保,这个林立军绝对是假的,很明显,就是宋夫人和他联合,用整容的方式,来顶替了原来的林立军,而他,这个站在你们面前,人五从六的新郎,他是林远航!!”女子一口气说完,又道,“而我,不错,我叫张楚楚,一个离开海城多年,险些死在顶着林立军样子的林远航手上的女人,同样我和他以前也是男女关系!
刚才我之所以假扮,是因为秦佳乐就是真正林立军的表妹,看见秦佳乐的脸,这个男人失控,完全是因为秦佳乐就是他派人给害死的!”
音落,随着张楚楚手指的方向,那步步走来的一行人中,被两名警员所看押的为首之人,正是撞伤宋清柔的面包车司机。
同样也是林远航暗中联系的那名货车司机。
司机乍出来,林远航怔了怔,极度错愕的看向宋夫人,“你不是说,已经把他送走了吗?”
宋夫人更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对啊对啊,那天我和你一起见过他之后,的确是托朋友把他弄出来,然后送走了的呀!”
“你――”林远航愤怒的话还没说完,这时一直沉默,像是看客一般的新娘子出声了,“婶婶,你找人把他送上飞机后,我也顺便找人,接机了。”
“什么?”宋夫人瞪眼,宋清柔则是看向沈衍衡,她说,“这个接机的人,不但接回了司机,还另外找到了一男一女!”
一句话,不止宋夫人怔,林远航也瞪了眼。
就算是再傻,这一刻他也明白了,今天的婚礼,原本是他为沈衍衡和宋夏所设下的鸿门宴,却间接性的成了沈衍衡和宋清柔的反击。
这‘一男一女’中的女,是张楚楚没错了,可一男又会是谁?
“好好,很好!”林远航咬牙,愤怒让他暂且忘记了后背的伤,阴测测的瞪着沈衍衡,“果然不亏是沈大总经理,原来从半路去军区医院开始,你就在算计!
明明怀孕了,反而装作没怀,甚至很难再受孕的样子,去找吉安开假证明,难怪刚在场外,你会默许法医前来做检测,一个男人连妻儿都能利用,你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
这样的低吼,包含了林远航太多太多的情绪和委屈。
两年,整整两年,一千五多个日夜,他以为重生后的他,有了宋夫人和宋一海的保障,可以有能力打垮沈衍衡,万万没想到,他所找的靠山居然是宋夏的生父!
弯路走了多远,多痛,他太清楚了!
如果早在几年前,知道宋夏的生父会成为海城的一把,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和她离婚!
然而现在看来,即使他是官,他有了林立军的身份,沈衍衡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却还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两人还没真正的对战,他已经败下来了!
不过……。
林远航眸子忽然一眯,“沈衍衡,你以为,这样就能判我死刑?”
对他的讥笑,沈衍衡根本就不在意,单手抄兜,一脸淡然的上前,“别说我不是法官,就算我是法官,也不是想判谁就能谁,而你这条狗命,我是不感兴趣,只是有人不忍而已。”
闻言,林远航呼吸一紧,忍不住在嘉宾里寻找那抹倩丽的身影。
哒哒哒~!
人未见,先听到皮鞋响。
随着鞋声逼近,早前因为沉睡了一年的林远航,耳力极佳的听出来,来人虽然不是他要找的她,却是那‘一男一女’中的一男!
第197章 我儿子,他在哪!!
哒哒哒,脚步声在走近,礼堂一片寂静。[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再抬头,那敞开的礼堂大门处,有一抹略畏缩也轻咳的人影,拄着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拐杖,穿着一身破旧的保安服,缓缓的走了进来。
因为逆光着,来人的长相看不清,但能感觉出他生活的窘迫。
林立军后背是一片火辣,可是随着来人的走近,他微缩的瞳孔定睛,也聚拢!
干裂的嘴角,动了动,最后只发出一声冷笑。
而走近的人则是握着拐杖,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位西装革领,甚至可以称之为人上人的男人。
脸――
他摇了摇头,完全没了记忆里的样子。
身形和肩膀――
比起最后一次去医院见他,壮了也精神。
唯独那一双近视的眼球,太清楚、太熟悉了,好一会,来人抖着上下唇,发出一声,“儿啊!”
这么一个全新的称呼,全场再一次哗然。
在座的诸位,除了林立军的朋友,就是宋一海的关系圈,又有谁不清楚,正是因为年幼的林立军,父母死于地震,刚好被处理灾区的宋一海收养。
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大学和出国,可以说没有宋一海,就不会有现在的林立军。
特别是两年前,林立军舍命相救后,圈里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虽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但现在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人,又是谁?
彼时,拥有绝对发言权的,除了宋一海,再找不出第二个。
“他叫谁儿啊?”宋一海坐在轮椅里,两手紧紧的握着把手,这个婚礼,带给他太多太多的冲击,以至于现在的胸膛里,泛滥着一阵阵的血腥。
其实来人明明就站在林远航跟前,又是这样面对面的喊,想都不用想,这一声‘儿啊’一定是叫林远航,可宋一海就是要他,自己把真实说出来。
这一刻的林远航,特别的两难。
一方面是他车祸醒过来后,等待他的不止是巨额的医药费,还有潦倒的人生,若不是得到了宋夫人的赏识,恐怕早已经死绝了。
另一方面,拥有了林立军的身份后,他也托人打听过,却是一直没有父亲的消息。
那之后,他以为那个不成器、爱赌博的父亲早已经归西,谁知道竟然在今天,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活出现在这里。
呵呵~!
认,代表着他身份暴露。
不认,面前的父亲又这样凄惨。
片刻沉默,林远航看向宋一海,“义父,我不认识他!”说着,他转过身,去看来人。
四目相对,林永生眼含泪花,林远航则是眼带阴鸷的说,“老人家,想儿子了可以理解,但不可以乱认亲,说,是谁让你来的!”
林永生没想到,千辛万苦,和儿子竟是这样的‘相认’,“好远航啊,你不要爸了?我――咳咳!”
噗通!
右手带残的林永生,跪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咳嗽,剧烈也绵长,甚至还喘几下。
看着林远航,他说,“是,你是发达了,娶了父母官的侄女,穿得好用得也好,我不求你给金山银山,只想你帮帮忙,死前我想见见你妈!”
林远航有两秒是怔的,后背的伤,仿佛突然之间被点醒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不得不承认,沈衍衡的这一招,太狠也太揪心,谁能想到,两年前他花重金,请私家侦探寻找的老父亲,竟然这样轻易的被他找到。
甚至有一刻,他在想,为什么他还要活着?
怎么不去死!“我凭什么要帮你,你是我的谁!”对着林永生,林远航低吼了起来,冲动下,上前一拿揪住林永生的领口,警告意味十足的说,“哪里,回哪去!”
林永生,“……”
宋一海,“……”
“好啊!”沈衍衡上前,快刀斩乱麻,“具体他是你的谁,我想法医能告诉你们答案,不过他该回哪里,那是他的事,而你嘛!”
顺着沈衍衡手指的方向,是陈局带人走了过来,统一的步子和闪亮的警服,手铐都没用,直接拿枪口对准了林远航的脑门。
陈局过来,第一句话不是说什么逮捕令,而是,“林秘书长,今天我终于明白,上次审问秦有为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忽然关心炸药的管制,原来是狐假虎威,想要借着宋先生的身份,施压,好让我们严办,再之后的中毒,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和你相关,不过我相信,就算你再聪明,算计的再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带、走!”
“儿啊儿啊!”林永生懵了,“你,你这是……去哪?”
“老不死的东西,谁特么是你儿子!”真是蠢货,被人利用了还傻,如果不是现场太多人,林远航都生了掐死他的心。
看着步步逼近的警员,林远航眯了眯眼,正要开口,这时陈局又说,“千万不要罪上加罪,自寻死路,就算你劫持了谁,也逃不出海城!”
“是吗?”林远航拍手,掌声啪啪的响,“以为我就没有后手?”
“粑粑,粑粑麻麻,呜呜,小菠萝不要在这里,粑粑~!”哽咽的童音,响在礼堂的四周,最后随着声音的扩散,沈衍衡瞄准了舞台后面的音响师。
疾步奔过去,音响师正好要拔u盘,抬腿就是一脚过去,“在哪!!”
音响师捂着肚子,结巴的解释,“新,新郎,是他要我播放的,我才知道内容!”
“林远航!”沈衍衡俊脸铁青,锐利的鹰眸透过缝隙,直抵花门前的林远航,后者笑声得意,“怎么,我亲爱的沈大总经理,终于开始不淡定了?”
“我儿子,他在哪!!”
“今天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策划,污蔑我的,对吗?”
两两对立,火味十足。意思也再简单不过:只要沈衍衡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诬陷,那么小菠萝自然会安全无恙。
“沈总,是男人的话,敢做就敢当,我是不会,计较你破坏婚礼的卑鄙行为!”站在红毯之上,林远航是这样自信和豁达。
一双带有隐形眼镜的眸子,仿佛在说:你不承认,那小菠萝必死!
云少宁作为沈衍衡的好友兼助理,自然第一时间去联系菠萝馆,得到的答复的确是小菠萝不见了。
就在他开车接走沈衍衡和宋夏,前去参加婚礼的时候,小不点没了,这会整个菠萝馆都在人仰马翻的寻找,甚至发展到报警的局面。
云少宁来电话的时候,沈老先生正在纳闷,不说菠萝馆堪称保密局,那保全系统也不是盖的。
各个角角落落都按了探头,三班倒的保安,也是两人当值,高高的院墙之上,还按了电网,别说插翅难飞,至少和寻常家庭不一般。
现在一听云少宁的口气,老爷子立马有了方向,很快驱车赶往婚礼现场。
而沈衍衡在得知儿子是真的不见了之后,一步步来到林远航跟前,正欲开口,这时一声‘粑粑’响在了礼堂门口。
眨眼,那一抹深黄色的身影,便扑通扑通的跑了过来。
软软香香的身体,伸长了胳膊,生扑沈衍衡的胸膛不说,还有被沈衍衡抱起来的一瞬,一脚蹬在了林远航的鼻梁上。
此时的林远航,不是没想过动手,奈何刚想摸枪,才发现早已经被云少宁易手。
突然的这么一脚,小家伙又穿了皮鞋,瞬时他鼻腔里一阵酸疼,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海宝贝和凡姐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礼堂现场,有太多太多的成功人士,却没有一个人猜出海宝贝的身份。
究竟是敌是友?
直到林远航咬牙,“好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背叛我们的约定!”
海宝贝撇了一眼,没说话。
凡姐上前,啪!一巴掌直接也干脆的打在林远航脸上,顺带那带有护腕的手,也按了按他的伤,血水瞬滴,疼得林远航皱眉。
凡姐目标明确,直奔宋一海,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认识他吗?”
照片里的男人,个子不高,但结实。
一身灰色便装,手腕处有明显的纹身,虽然他戴了口罩和太阳帽,但宋一海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我太太的司机,怎么了?”
“昨天就是他联系我们,自称是沈衍衡的敌人,要我们联手,对付沈衍衡,具体他有什么计划,没告诉我们,却让我们看管这个孩子。”凡姐说着,去看林远航,“现在我想,以宋夫人和秘书长的关系,这名司机应该是你们派去,联系我们小姐的吧!
现在我们想知道,你们究竟和沈衍衡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至于这样陷害吗?是,我们小姐的确和沈衍衡有些渊源,但我们不至于和卑鄙小人同流合污!”
赶在林远航和宋夫人开口前,凡姐拿出了手机,“知道你们会狡辩,不承认,也可以把自己和这名司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所以我留证了!”
这样的证据,自然要交给警方,但凡姐转手,递给了小菠萝。
又听到海宝贝说,“我在车里,等你。”
没指名没道姓,就这样带来了小菠萝,然后转身离开,却给了沈衍衡深深的一击。
自从恢复记忆后,在宋夏、在他人面前的他,就是遗忘了那两年记忆的沈衍衡,可每个深夜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说到底,是俊逸救了他,不能完全置四海帮于不顾。
沈衍衡正想着,啪!
又是一声巴掌,打破了沉默。
是宋一海铁青着脸,打完宋夫人后,吩咐佣人,“把她带回去!”一顿,他看向陈局,“明天一早,我会亲自把她送到警局,至于他!!”
看着林远航,宋一海眯眼,那盛怒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至于这个人,该怎么查,要怎么审,全部都交给陈局,不用顾忌我和他的情分,更不用顾忌他的职位,回去之后,我会和上级领导,自动交待清楚,必须彻查到底!”
“好!”陈局应声的同时,有手快的警员,铐了林远航不说,还捂嘴也套头,再不给他任何发音的机会,以枪挟持,往警车去。
与此同时,宋一海也在佣人的帮助下,出了礼堂,来到车旁的黑底防弹车。
犹记得,就在这辆车上,有个满脸真诚的青年,叫他义父,也在宋夏意外时,不停的宽慰他。
甚至几个小时前,也是他亲自驾车,去军区医院把他和宋夫人接到婚礼现场,说什么誓死也会好好照顾宋清柔。
这一刻呢?
宋一海转头,看着已经驶远的警车。
那被警员看押起来,套头的男人,又成了谁?真正的林立军哪去了?
身后,宋清柔已经换下婚纱,滑着轮椅,来到宋一海跟前,好一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和一手提拔起来的秘书,苟且在一起的叔叔。
一直以来,就算她知道宋夫人和林立军,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林远航。
在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后,很怕叔叔受到刺激,这一次,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没想过这样直白的揭露,让叔叔颜面扫地。
“对不起!”千言万语,宋清柔只剩下这一句。
“丫头啊……”宋一海声音哽咽,视线所触及的远处,有蓝天白云,还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他似乎记起来,初到海城上任时的雄图壮志:像鹰一样翱翔。
现在呢,还不如一只鸟,来得自在。
良久,他说,“是叔叔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坚持,如果不是我错信于人,也不至于把你的婚礼弄成了笑话,对不起你啊!”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是的,她不在意,婚礼也不是她奢望的,“叔叔,您多保重!”
宋一海含笑,拍了拍宋清柔的手背,“去吧丫头,叔叔在这里等着你。”
“好!”隔着车门,宋清柔看着一脸苍白的宋夫人,最后轻笑了一声,滑着轮椅离开,余光一闪,她似乎看到马路对面的黑色商务车里,有人。
等她?
宋清柔没停,转而上了另辆警车。
警笛声响,车子在发动的一瞬,后视镜里,那辆商务车车门一开,有颀长笔直的身影下来。
那静立的容颜里,闪过怎样的神色,宋清柔看不清,也没时间再看,握着疼痛不已的膝盖,她对前排开车的警员说,“直接去机场。”
有些再见,本就遥遥无期,也就无需再去道别离。
第198章 珍藏的酒,配珍惜的女人,绝配!
宋一海待在车旁,目送到侄女宋清柔的离开。[]
直到驶远的警车再看不见,他对身旁的管家说,“现在我身体不适,只能待在医院,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靠你了。”
管家是跟随宋一海多年的退伍兵,言辞简练的要他放心。
宋一海欣慰的点头,又道,“再有,你把今天婚礼现场,所有发生的事,一律不准任何媒体或个人报道,如果打压不下就找陈局,以警方的口吻,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管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宋一海扶上车后,另拦出租车,马上去办。
彼时,宋夫人一脸死灰,身心残缺般的呆滞着,原本的婚礼,是她和林立军商定好,然后再夺取属于宋清柔的遗产。
这样以来,明面上宋清柔是林太太,实际只是个‘道具’。
财产,她和林立军共享。
道德上,她和林立军也不会受到世人的谴责。
再让宋一海在手术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到了那个时候,双腿残疾的宋清柔,只能任由摆布。
可现在呢?
谁能想到,腿残了的宋清柔,居然联合外人,不再顾忌宋一海会不会受到刺激,挑破了所有。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宋一海一天病重,那么孝顺的宋清柔,就算是知道或猜到什么,也会隐忍,毕竟宋一海受不了打击。
而她呢,只要不在宋一海面前露馅,再把持住林立军就好了。
然而婚礼的开始,的确朝着她和林立军设定的方向去发展,先是借着捐肝打击沈衍衡,好让他名誉受损,再牵连公司。
到时候没了夏日集团的支持,他只是个平头百姓。
可是……。
宋夫人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停车!”
声音凌冽透着杀气,那倒影在后视镜里的老脸,本就因为病魔而苍白,又因为愤怒,呈现出一种白转红的狰狞。
看着宋一海的阴鸷,宋夫人禁不住心口一紧。
脚下的步子,更迈不开。
要知道,市政大楼的办公室里,因为婚礼前夕,她和林立军的激-情,还七零八落的混乱着。
所以这一刻,她说什么也要拦着宋一海。
原本宋一海过来,只想看看办公室还有什么好收拾的,现下见宋夫人的态度,那是非上去不可。
亦或者,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过来。
叮,电梯一开,敞亮而又奢华的办公室,就在咫尺前。
差不多月余没过来,有些陌生也有些怪味儿,直到有工作人员看见他,迅速的拉开门,随着轮椅的推进,宋一海万万没想到,他的办公桌――
黑色蕾-丝内一,正明目张胆的挂着,两侧的地板上,全是扫落的各式文件。
最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旋转椅旁,还有两个用过的tt,里头那乳白色的不明物,比杀了他还要盛怒.
“方有娟!!”宋一海一声低吼,身后宋夫人直接跌坐在地,这个名字,差不多有25年没听到,也是25年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愤怒。[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哐!
一声巨响,烟灰缸差点砸在她额头。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宋一海吼了声,跟着佣人就当真拿绳子把她绑了,“宋一海,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你还知道法啊!”宋一海赤红了眼,啪啪的几个巴掌下去,“林立军怎么死的!”
“谁说他死了,他不是在警局吗?就是你让人把他带走的!”宋夫人脸颊肿得很高,声音残破,跌坐在地的样子,别提多么狼狈。
可就是嘴硬,任凭宋一海怎么问,就是不说真正的林立军哪去了。
“好,很好!”办公室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宋一海也不在坐轮椅了,噌的一声坐起来,却是书架一推,里头密室的狼狈再一次映入眼前。
偌大的浴缸,那是宋夫人说,身体乏力,让他休息的,此时铺满了玫瑰花和用过的洗澡水。
洁白的沙发,还有男士四角裤摆在那里,一旁的透明玻璃桌,有他储存,一直舍不得喝的葡萄酒,被开的开,倒的倒。
纯金打造的玻璃杯上,还有红红的唇印。
挂在墙上的立体影院,也是闪着蓝色的光芒,遥控器就丢在餐桌旁。
狭长的餐桌,有咬了两口的牛排,和推在一起的各式餐具,正中间所遗留出来的位置――宋一海越看这个位置,越愤怒。
转头一记冷眼扫向宋夫人。
刹那间,他从她脸上的恐惧里,懂了!
索性脸面早已经被丢尽了,宋一海直接欲退出去的佣人,“你们两个,把她给你弄上去!”
前后不到一分钟,果然餐桌上,那空出来的位置,验证了宋一海的猜测,正好足够人躺上去,都是成年人,这样的现场,这样的姿势,做什么用,还用想么?
“方、有、娟!”宋一海咬牙切齿的吼。
他的办公室,因病暂时不能过来的办公室,相濡以沫的妻子和名义上的义子,竟然在这里,这样毫不顾忌的苟且。
猜测和怀疑,以及在婚礼上听到录音,是一种感受。
此时此刻,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种感受,特别是在这个时候,那闪烁不停的液晶电视,屏幕忽然一亮。
顿时,早先发生在餐桌上的激-情,在这一刻,真真实实的还原。
宋夫人,“……”
恐怕和害怕,以及哆嗦和愤怒,各种情绪交织下,她拼命的挣扎,试图和宋一海解释。
往日的甜言蜜语,仿佛还在耳边,但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已经被拍下。
“老爷老爷,我错了,我真的不敢!”宋夫人痛苦,闭着眼不想看露骨的画面,但一声声的嗯嗯啊啊,还像刀子一样,钻进耳膜。
下一刻,发顶一阵钻心的疼。
宋一海扯着她的头发,生扯生拉,“怎么,不敢看?方有娟,敢做怎么不敢看,这么些年,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居然如此有味!”
一顿,随着宋一海手上用力,就是一绺黑发被扯下来。
宋夫人疼,疼得嗷嗷直叫,不停的哀求和认错,但拍摄的画面和次数,太多太多,直到脚边的头发被扯下来近半,电视还在播放。
宋一海这一刻,别说杀人,甚至有了吃人的心,“难怪这两年,身旁的人都说你年轻、漂亮了,原来是被我的秘书滋润了,好,很好,你不是缺男人么!”
嘶啦!
撕开宋夫人的衣服,宋一海原本想折磨,狠狠的发泄,可在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后,原本就处于愤怒中的他,噗!
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来。
有佣人过来询问的时候,他指着珍藏的酒,“给她,全部给她灌下去!”
珍藏的酒,配珍惜的女人,绝配!
哈哈,看着挣扎中的宋夫人,宋一海拿手机,拨打了个号码,“力荣么,你姐――”
话没说完,宋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宋一海面前,“别打别打,老爷,我求求你,不要送我回方家,不然我母亲,一定会被气死的!”
“你还知道,她会被气死,我那!”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宋夫人匍匐在地,不等宋一海发问,自动交待真正林立军的死因。
原本一直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她是亏欠的,也因此中药西药不停,最后没有办法,眼看已经过了生育年龄,才想着做试管。
试管也不是人人都适合,特别在她这个年纪。
早先因为调理、受-孕,她身体被药损害的厉害,在医生宣布宋一海属于无精的一类时,私下里,她曾暗示林立军捐一颗给她。
原本想的,只是顾忌宋一海的心情,暗中调换,那知林立军就是不答应。
也在她羞愧的当口,和林立军发生了挣扎,都不知道是怎么起因,就记得在她愤怒失控的当口,不小心把躺在病床上的林立军给弄下床。
原本林立军的身体,在车祸后,能醒过来已经不错了,这么一摔,氧气抽离的片刻,就停止了呼吸。
惊恐错愕的时候,正好林远航撞进来,呆呆傻傻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正是因此,她才花了重金,买通医生,让这个什么都听她的小傻子,顶替了受伤住院的林立军。
为怕宋一海质疑,她又以林立军毁容为由,带到国外去整形。
偏巧那段时间,宋一海野心极大,林立军在海城的医院,都抽不出什么空,远到海外更没有空了。
于是海外的半年,林远航一边接受整容,一边开始模仿林立军,包括普通话。
真正和林远航有那种关系,还是在他第二次置皮的时候,他疼的厉害,晚上基本睡不着,为了她的计划,也为了她的后半生,两人有一就有二。
之后的时间里,林远航表现得的确很乖,不止听她的还事事考虑的周全,那段时间,他们就像情侣一样,逍遥在国外,直到宋一海过来。
宋夫人是后来,才知道林远航和沈衍衡有仇。
那个时候,他们刚回海城后,警方正在全力抓捕夏明月。
看着一脸杀气的宋一海,宋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当时我想着,只要他听话,想要报复谁,我都有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哪里会想知道,宋夏居然是你的女儿!宋一海,你背着我,都有了女儿,就算我对不起你,那也是你逼的!”
再到后来,已经一步步的,已经不受她控制,而她也越陷越深,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奢望空旷的密室里,宋夫人说完之后,宋一海好一会都没说话,只是把他珍惜的葡萄酒,一瓶瓶的拧开,就摆在宋夫人面前。
给人一种,只要喝光了,什么事都好商量的意思。
宋夫人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就算喝不下,肚子已经快撑爆了,只要宋一海开一瓶,她就喝一瓶,最后具体喝了多少,自己都不清楚。
密室透气性差,以往都是空调全天开放,现在却因为宋一海盛怒,哪里还敢开空调啊,就算是热,那也要忍着,使劲的忍。
很快,因为闷热和葡萄酒的后劲,宋夫人开始找不到背,一件件的剥衣服。
可是能知道宋一海重病,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宋夫人脸上和脖颈里,光滑一片,但身上就不一样了,大大小小的全是痕迹。
后腰那一抹白里,还有‘林远航’的独特标志。
直白而又醒目的提醒着宋一海,他珍惜的女人,根本就是义子的玩物,却也在这时,液晶屏幕里忽然一闪,再出现的不再是宋夫人的画面。
而是宋一海历年以来,从官的贿赂,有一些还是宋夫人替他收下的。
宋一海‘啊’的一声,抄起酒瓶直接砸向电视,砰砰的,接连几个酒瓶后,屏幕砰的一下,电闪火光的黑了,再没有什么画面了。
“来人!”宋一海又是一声吼,就见跑进门的不是之前的佣人,而是他的管家。
管家手里拿了一个快递,“老爷,刚刚收到的,要你亲自打开的。”说着,走向前,把快递交给宋一海,目光正向前方,不敢多看一旁的宋夫人。
快递封面,只写了‘宋一海’三个字,却在打开的一瞬,宋一海的脸色由涨红瞬转惨白,“备车,去警局,快!!”
声音落下,就在宋夫人迷迷糊糊,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口的宋一海,忽然停步,眸色阴鸷,瞳孔放大,道道血丝中,显得整个人犹如厉鬼。
咯嘣咯嘣!
是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来的声音,转头对管家说,“找毯子,带她一起走!”
隐约间,宋夫人知道自己完了,可等到车子再次停下,认出目的地是哪里的时候,她脸色惨白至极的噗通一声,吓晕了。
前方不远,所屹立的牌子,正是男子监狱。
第200章 不会停歇的夜晚。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不是遭到接连的打击,宋一海不会狠心至此。[.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就算是宋夫人晕倒在地,也让管家强行掐她人中,扯着她的头发弄醒后,站在监狱门口,一手离婚协议,一手签字笔。
“签、字!”宋一海寒着脸,把笔塞过去。
25年的婚姻生活,走到现在,他对她,只剩下这两字。
其实,在宋夫人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
奈何之前喝了太多的葡萄酒,这会醉得不行不说,也被宋一海少有的凌冽,给吓懵了。
等反应过来,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才明白离婚协议已经签字,十年前,父亲去世后,母亲也改嫁到了方家,现如今也被夫家除名。
哈哈,恐怕百年后,她就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宋――”宋夫人刚开口,指尖一凉,是戴了25年的钻戒被撸下来,然后脚下几个踉跄,就听哐的一声,又高又黑的铁门,猛得一闭。
门外响起宋一海的声音,“明天早上,我亲自来接你!”
所以这一夜,她要待在这里?
这个臭气熏天、没有任何异性的地方?
此时此刻,宋夫人已经走不了也没法再走,醉醺醺的被抬进去,就像古代的皇帝临幸妃子那般,光溜溜的裹着毯子,被抬进去。
每经过一扇铁门,都能听到里头传来的呼吸声。
那么粗重、急切和清楚,完完全全的,把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噗通!
一声闷响,迷糊中的宋夫人,感觉自己被丢在了什么地方。
天旋地转的一阵,仿佛是梦。
梦里的这一切,光线昏暗,味道不怎么好闻,甚至她想睁眼,睁不开,想要摆脱叫喊谁,但无论发出怎样大的声音,都叫不出来。
所有的挣扎和呼救,全部被闷在胸膛里。
根本就看不清跟前有谁,又有多少只手,不分上下、彼此的对她侵犯。
力度是粗鲁的,开始宋夫人还知道抗拒,到后来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有一种,随便外面怎样,她只想沉溺于现下。
忽然脸颊被捏,因为疼,她忍不住惊呼、摇头,口腔却跟着一阵腥。
接下来,由不得她拒绝的开始和结束,伴随着另一个地方的开始和结束,一次次的重演,令她由沉沦到麻木,抗拒到痛苦以及最后的绝望。
一次又一次,一个人又一个人的从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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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门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因为宋一海不方便出面,管家在交待了一切后,再回车里。
听到一声,“能查到宋夏的号码吗?”
闻言,管家顿了顿,早在婚礼发生那样的混乱时,他就已经想到,宋一海有可能会联系宋夏,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偷偷的调查到。
所以这一刻,管家当即点头,“有的。”
是一段,带有1314的号码,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沈衍衡特意找人选购的。
唯一的女儿,能得到这样一个出众男人的爱护,对宋一海来说,他是欣慰的,也为两年前,乍到海城想扳倒沈衍衡的想法而感到内疚。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扣押,是不是后来和宋夏的关系,还会再缓和?
后来,直到夏日别墅发生爆炸,在他知道他和梅月尔还有个女儿后,才知道,当年在沈衍衡被关押的时间里,宋夏曾到市政大楼找过他。
如果那次,保安没拦住,或许他和她早就见面了。
而时至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挽回?
车里,宋一海就这样想着,通话竟然接通,所听到的嗓音,真真让他落泪。
好一会,他哽咽着,几次张嘴都没发生半点声音。
而电话那头的我。
在经历了婚礼的风波,在刚刚拥抱儿子的一瞬,也是万般思绪涌在心头。
特别是,正对面的咖啡厅里,那靠窗而坐的男女,正是海宝贝和沈衍衡。
不是对沈衍衡没信心,而是心疼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其实从荒岛回来后,有几次半夜醒过来,我有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烟。
那紧锁的眉头、凶猛的抽烟以及望向东方的视线,我能猜到: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在想失踪那两年里的点滴。
虽然他说的不多,但俊逸、阿妈还有这位海宝贝,他们都是有情的。
情,分很多种,爱情、友情还有亲情,也猜到沈衍衡对他们,应该是介于友情和亲情之间,往往这个阶段的纠葛,最难处理。
所以这一刻,对于电话那头的人,我隐约猜到了是谁,也心烦意乱的说,“不说话,那就挂了!”
说挂就挂,并不会再继续等待。
“麻麻,你不开心吗?”重新沐浴后的小菠萝,西瓜头还湿湿的,粉嘟嘟的小脸,因为热水也因为刚才的奔跑,染了一些嫣红。
撅着果冻似的唇,用胖乎乎的小手揽住我的同时,也吧唧吧唧的亲,“麻麻,菠萝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我板着脸,想想都后怕。
如果今天看押的人不是海宝贝,如果不是海宝贝另有所图,究竟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说。
小菠萝倒是知错,耷拉着脑袋,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麻麻,对不起,你打吧,狠狠的打,好让小菠萝记住!”
委屈着脸,又伸了伸手,那一双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又是怕怕的。
明明怕疼,又故作乖巧懂事的,要我打!
“你啊!”我啪!的打了他掌心一巴掌,“以后记住了没有!”
“麻麻笑一个,菠萝就记住啦~!麻麻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我和粑粑只喜欢你,麻麻么么哒~!”
小菠萝一下冲进我怀里,见我忍不住笑,偷偷告诉我,“麻麻你放心,那个女人没有麻麻漂亮,粑粑肯定不会喜欢她,粑粑最爱您。”
“噗!谁教你的?”
“粑粑呀!”小菠萝又凑过来,亲了一口,“我也最爱您,您呢?”
“爱爱爱,我也爱你们,好不好?”心底所有的低落,因为儿子的贴心,全部一扫而光,也瞧着前排扶着方向盘的云少宁,好像不怎么难过。
我轻轻叫了他一声,“律师先生,可不可以科普一下,那谁能判多少年?”
‘林远航’这三个字,一如他的人。
我不想见,也不想提这个名字,好在云少宁玲珑,明白我指的是谁。
车窗降了一半,他抽了烟,估计是想到我和小菠萝在后座,最后没点,再发声有点闷,“现在谈判刑还有点远,他身份特殊,案子牵扯甚广,一时半会,不会开庭。”
“呃……”法盲的我,有些疑惑,“那,大约呢?”
笼统下来,发生在他身上的命案和算计,已经太多太多,这样如果还不够无期的话,那真是无语了。
驾驶座里,云少宁抬手腕,看了下时间,“大约的话,如果证明充足,最快三个月开庭,一审二审,上诉,开除党籍是肯定的,后面就不好说。死缓?”
“这样啊!”我扁嘴,很不服气,这时‘砰砰’几声,有人在敲打玻璃窗,“谁呀?”说着,我扭头去看,发现车外站着的,竟是凡姐。
在云少宁按下车窗的同时,听到凡姐说,“沈太太,方便私下聊两句吗?”
对她,说实话,我是戒备的,“有事?”我抱着小菠萝没动,没注意小菠萝对凡姐挤鬼脸地说,“老巫婆,你想做什么?”
“菠萝,不可能没礼貌!”孩子是白纸,大人怎么画,白纸就会怎么呈现,他可以淘气,但不可以没有礼貌,即使我不太喜欢凡姐。
小菠萝很会看脸色,不怎么情愿的叫了声,“老阿姨,可以了吧!”
凡姐倒是没生气,只是另有所指的看向马路对面,正在咖啡厅谈些什么的两人,她说,“沈太太,你难道就不怕沈先生,心有所许?”
对此,我不说话,只笑了下。
凡姐又继续道,“其实我来,不但没有恶意,反而有可能改变,你们被动的局面。”
“是吗?”只所以答应,是因为有那么一刻,我在凡姐眼里,看到明显的母性。
或许她这样的迁就于我,完全是为了心里的子女。
这个子女,会是海宝贝吗?我诧异,把小菠萝托付给云少宁,很快跟上凡姐。
-
咖啡厅,二楼。
临窗而坐的小方桌前,两杯咖啡和两份糕点,静静的摆着。
沈衍衡慵懒的半靠着椅背,看似是面向海宝贝,实际是通过她身后的玻璃窗,去看马路对面,待在车里等他回去的妻、子。
从他所在的位置,能看到,一身黄色背带裤的小菠萝,正在哄他的女人。
那讨打的小东西,还敢趁他不在,偷偷亲他的女人?一想到夜里睡觉,十有七八次,小东西都会摸黑跑进来,然后钻到两人中间。
他就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片刻沉默,对座的海宝贝淡淡的笑了笑,“海洋哥哥,你瘦了也黑了,阿妈很想你,最近她风湿病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拒绝了医生。”
明明是有意而为之的话,沈衍衡心口还是忍不住一紧,“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姓沈,沈衍衡!”
“海洋哥哥,阿妈每况愈下,俊逸打算在海城,帮她老人家找医生,你有没有相熟的医生,给介绍介绍,就算不能治愈,能减少她的病痛,也可以!”眼前的男人,十足陌生,即使所有人都告诉她,他不是海洋,不是她的海洋哥哥,但海宝贝认定,他就是他。
身为沈衍衡的海洋哥哥,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
有人说,感动的情也算情,所以她救了小菠萝,他才肯坐下来,和她心平气和的喝一杯咖啡,那如果再摆出阿妈和俊逸呢?
海洋哥哥,就算你忘记了过去,只要去医院,总有办法,让你重新记起来。
就算记不起来,她也有办法――留住!
“三天后,我们在这里等你!”知道他不会承认自己是海洋,所以这一刻,海宝贝直接交出地址,赌的就是他的良心!
起身离开前,她又道,“我们,指的是阿妈、俊逸和我!”
---海洋哥哥,三个曾经对你来说,最最重要的人,究竟是敌是友,给你三天的时间,我等你!
第201章 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五分钟后,我和凡姐告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来到车前的时候,咖啡馆里的他们,也适时结束。
我不知道沈衍衡,有没有看到我随凡姐离开,倒是他返回来之后,心情好像不错。
回菠萝馆的路上,和小菠萝各种的嬉闹,还板着儿子嫩嫩的手指,教他数数。
小菠萝一脸的嫌弃,“坏粑粑,人家早已经能数到30了,三字经,还有15首唐诗,哼!”撅着粉嘟嘟小嘴的样子,仿佛在等人夸奖。
偏巧沈衍衡就是气他,同样数着自己儿时的辉煌,气得小菠萝频频瞪眼,最后问云少宁,“帅叔叔,粑粑真的么这么厉害吗?”
后视镜里,沈衍衡明显在警告云少宁。
放以前,云少宁虽然性子有点闷,但也会附和起来,今天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嗯!”
“嗯是什么意思?要你回答厉不厉害!”沈衍衡不太高兴了,翻眼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刚才在婚礼现场,那个凌冽的男子,会是他。
嘻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菠萝馆就在眼前。
下车的时候,沈衍衡撸着袖子要下厨露两手,邀请云少宁也留下。
云少宁兴趣缺缺,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悲凉。
猜到他在想谁,离开前,我笑了笑,“放心,她会回来的,一定!”
云少宁虽然没说话,但涣散的视线一下定晴、晶亮,前一刻的毫无焦距,在这一刻,仿佛找到目标。
很快和我摆手,然后驾车离开。
因为之前在婚礼上,我怀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现下回菠萝馆,有经过的佣人时不时的送来祝福。
外公、外婆更是欢喜,“宋夏,饿不饿,想吃什么,告诉衍衡,让他给你煮!”老人拉着我,坐在正厅沙发里,叮嘱各种注意事项。
甚至还安排管家,把院子里的猫猫狗狗,不管是谁养的,一律清除。
沈佳华过来的时候,沈衍衡正好烧了四菜一汤,厨师很快又补了几个大菜,一家人齐齐入坐。
方方带女儿蓝蓝,是半小时后赶过来的,可能因为两年前的意外,亦或者蓝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原因,她不爱说话也怕生。
有几次小菠萝过去示好,都吓坏了。
“没事没事~!”留学归来后的方方,少了份顽劣,更多的是成熟,可能是工作的关系,现在的她总是冷冷的,也就是现在面对蓝蓝,才会多笑。
倒是沈衍衡,已经不似从前的疏冷,时不时的逗逗儿子,也体贴的照顾外公外婆。
和沈佳华的关系,一直看似淡淡的,但感情很深,都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怎么了,总感觉陪在沈佳华身旁的方力荣,目光闪烁不定。
结束晚餐,小菠萝和往常一样,和外公外婆嬉闹。
沈衍衡牵着我,走在楼下的长廊里,经过硌脚的鹅卵石小道,脚底下就换成软软的草坪。
不远处的弧形水池,在月光的照射,闪闪发亮。
有风吹起来的时候,像极了波光粼粼的湖面,而不远处,还算茁壮的蔷薇花,也爬满了院墙,散发着阵阵的余香。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站在曾经放烟花的地方,我有些恍惚,懵懂的不太敢相信,我和沈衍衡现在真美满了。
针对今天的婚礼,具体他策划了多久,又和海宝贝在咖啡厅都谈了些什么,我没提他也没说。
时间一点点渡过,沈衍衡脱了外套,罩在我身上,低头啄了一下,“看来今天沈太太感触颇深啊,怎么了,有心事?”
他一眼到底,瞬间戳破我的伪装。[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可是我并不想说,伸长胳膊,本想盘踞他腰上,在意识到自己怀孕后,刚转身打算走回去,这时腰间一紧,是沈衍衡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我大步向前。
“唉,我的好姑娘,开始多愁善感了,果然怀孕的女人思维最跳跃!”
“呃,我怎么思维跳跃了?”揽着沈衍衡的脖子,我不依不饶的说道,“说清楚,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哼!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学着他的口气,我无理取闹,他只能无奈。
就这样,从偏厅到三楼卧室,他抱着我,我们也斗着嘴,明明是甜蜜恩爱的感觉,可有那么一刻,我自己也说不清,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泡澡的时间,沈衍衡帮我温了牛奶,和往常一样,牛奶下肚,相挤而眠。
沈衍衡可能是猜到我心里有事,却也没勉强,一定要我说出来,只是紧紧拥着我,特别的用力,仿佛不紧紧的拥抱,我这个人下秒就会消失。
“三哥,我们也举行婚礼吧!”黑暗中,我仰头看着他模糊的脸,眼前浮现一张张海宝贝的影子。
心底瞬时忐忑也紧张,在沈衍衡说‘好’的时候,我不由分得吻上去,动作突然,力度也是强大,特别的热情,“老公老公~!”
我亲吻着他,自发的吻完他脸颊,又顺着胸膛往下。
“宋夏,别闹!”隔着衣服,沈衍衡握住我双手,黑漆漆的眸子,闪着别样的光芒,声音也因为动情沙哑又低沉,“你怎么了?嗯?”
“没什么!”我趴在他身上,指尖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点着他胸膛,“就是忽然,思维跳跃了,人家都说女人怀孕,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你又这么出色!”
沈衍衡眯了眯眼,很快猜到了什么,“担心海小姐?”
对这个称呼,我还是比较欣慰的,“对啊对啊,毕竟你是她的海洋哥哥嘛!”
“傻丫头,不是告诉你,‘海洋’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只有沈衍衡,不会再有‘海洋’,又哪里来的海洋哥哥?”沈衍衡揉了揉我发顶,“乖,闭眼,睡觉!”
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又听他说,“外婆特意叮嘱了,我现在不能对你乱来,你要是再继续,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冲冷水澡?”
音落,他咬了咬我耳珠,“你这个坏丫头,赶紧睡!”
沈衍衡捂着我眼睛,我不得不闭眼,再后面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迷糊了。
再醒过来艳阳高照,窗外,隐隐有小菠萝和他的笑声。
站在窗台前,我给陆蔓去了电话后,忍不住回想凡姐昨天的话:沈太太,不管你相信也罢,也相信也好,总之我过来的找你没有任何的恶意。
我说:如果我质疑,就不会跟你过来,只是凡姐,我想知道为什么。
凡姐眼神迷离:或许这就是报应,因为她,22年以来,我每次恶梦醒来,都是忏悔,良心难安。
我:……
凡姐熄烟:沈太太,其实来之前,你不是我心里最好的目标人选,奈何你是最关键的中心,通过对沈衍衡的观察,我能猜到你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选了你!我没有恶意,这一点,请你一定一定相信我,不然你们被动的局面,很难扳回,同样究竟你们的将来会如何,全靠你。
‘全靠你’,我咀嚼着这三个字,因为注意力全部都在凡姐的信息里,没注意身后沈衍衡忽然靠过来,一把将我拥在怀里。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其实抱我之前,沈衍衡已经叫了我三四次,我一直没听到。
现在突然这么靠过来,脸颊还埋进我脖颈里,湿湿的汗意和露头的胡茬,闹得我痒痒的,侧脸更贴近他的时候,我说,“早饭后,我想去医院。”
明显感觉,沈衍衡身体猛得绷紧。
片刻沉默,我咬唇,继续说,“去见宋一海。”
好一会,沈衍衡只拥着我,不说话,最后一点点松开臂力,“好!”他说,也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我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什么给重重击了一拳,不管怎么努力,怎么吸气、呼气的调整,还是憋闷。
算是一个比较沉默的早餐,小菠萝早早的去玩,餐厅里只剩下我和他。
沈衍衡喝着跟前的咖啡,在我放下餐具时,他问,“确定?宋夏,你确定?”
他看着我,眼底隐隐有挣扎掠过。
我知道,那是支持我决定和担忧我的心,以及对我肚子里孩子的不舍。
只是沈衍衡:两年后,我不会再让夏明月的历史重演,更不会让另个她,来威胁你,让你深陷道德绑架的漩涡,绝对不会!
吸了口气,我说,“是的,我确定,沈衍衡,我非常的确定!”
沈衍衡端咖啡的手,抖了抖,“…好。”
“那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灿烂的笑,沈衍衡只是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很快发动车子,载我过去。
军区医院,不管什么时候,来往的行人,都是络绎不绝。
去看宋一海,我没让沈衍衡陪。
却是刚出电梯,就听到一声,“呕!!”
好像是谁在呕吐,惹得我胃里也隐隐在泛滥。
正好有护士经过,我上前询问宋一海住在哪间病房。
“他就住那间!”护士转身,指着走廊拐角处的第二间病房,又说,“刚才呕吐的就是他,你是他家属吗?劝劝他,酒精肝晚期,不可以随便离开医院,昨天是主治医生特批,早上查房又偷偷出去,因为这个我还被主任骂了。”
“不好意思,我见到他,一定告诉他!”我抱歉,又问了问宋一海最近的状况,得知他从昨天婚礼结束后,病情突然加重。
想了想,最后我还是决定,先找吉安。
大约等了半小时,吉安结束手术回来,看见我在他办公室,先是楞了楞,“有事?”
“有啊!”我没客气,把来意和吉安说了说,“吉叔叔,我知道这件事对其他医生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对您来说,应该不难吧,毕竟宋一海的血检就在这里,而且我两年前还住过院,是不是父女,还不是您老一眼的事?”
“少来,不要恭维我!”吉安佯装生气,却吩咐助理去查。
时间不长,很快得到了确认的答案,之后我又问了一些关于捐肝前,要做的检查以及流程,离开吉安办公室的时候,我不知道的是:沈衍衡就在隔断后面。
整个我和吉安的谈话过程,他一直都在沉默,直到我离开。
沈衍衡兜里的手机,几乎和吉安办公桌的电话一起响。
吉安因为要送他,是助理过来接的电话,助理对吉安说,“老师,楼下急诊来了对姓海的男女,还带了位病危的老人,请您过去看看。”
姓海?沈衍衡眯了眯眼,“我跟你们一起!”
-
去看宋一海,正好是上午11点,我从楼下的餐厅,买了份营养餐。
――-经过排查对比,他的确是你亲生父亲。
敲病房门前,吉安的话,再一次响在我脑海。
也听到里头的声音,有些无力的回道,“谁,谁啊?”隐隐有咳嗽声。
“是我。”站在门口,我应声,脑中闪烁着梅女士的音容时,又补充道,“宋夏!”
“……”病房里头,宋一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再发声,不止紧张还激动得不行,“宋夏,是宋夏,快快,快进来。”
哐!
开门的一瞬,是宋一海滚下床。
这样的见面,是我始料未及的,幸好有护工,很快过来搀扶。
看着护工麻利的把宋一海弄到病床,我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没事吧?”我走过去,把带来的营养餐放下,没问他要不要吃。
宋一海倒表示,正好饿了。
护工调高床体,又拿了折叠桌,放在病床上,摆好餐具后,转身离开。
喝汤的过程中,我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待着。
“味道很好!”喝完汤,宋一海这样点评。
“就楼下餐厅做的,没什么好喝不好喝的。”我起身,收拾着他跟前的东西,淡淡的回应。
宋一海张了张嘴,似乎要对我说什么,最后挤了句‘对不起’,“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宋夏,我以为你再不会原谅我!”
“就像昨天婚礼前,记者说的那样,不管怎样,我的生命都有你的功劳!”重新落座,我顺手把杯子推到他面前,“说起来,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看着他端起,我倒的水杯,我继续说,“你对不起的,只是一个花了一生,也要等你的女人。”
“……”宋一海握紧杯子,好一会,他说,“对不起,不止是你,还是你母亲!”
“如果两年前,在沈衍衡被陈局带走的那次,我们见面的话,你还会感到抱歉吗?”我说,“那次我除去是前来认亲、找人疏通关系的私生女,还是和前一任被双规老首长有很好私交、甚至身犯命案嫌疑人的妻子,你还会对我说,抱歉吗?还会感觉对不起我妈妈吗?”
声音落下,我从宋一海的迟疑里,得到了答案:不会。
两年前,如果保安没拦,他对我,不是现在的态度,有可能会讽刺、轻蔑以对吧!
呵呵,我苦笑,“对我的抱歉,相抵了,但对我妈妈的抱歉,我看还是百年后,您亲自和她说吧,就怕您没有勇气,站到她面前。”
宋一海,“……”放下水杯,似乎想拉我的手。
我下意识躲开了,“我来,想知道,请您坦白的告诉我,您是不是还有位弟弟!”
宋一海猛得抬眼,“你想做什么?”
看着他脸上突生的戒备,我靠向椅背,笑道,“如果我想害你,刚才的汤,你刚刚放下的水杯,难道不是更好的机会?”
这一刻,我有些明白,凡姐为什么会找上我。
以我和宋一海现在的关系,他都能这样警惕,那外人更不用多想。
片刻沉默,宋一海交底,“是,有个弟弟,不过他早在20年前就死了,就是清柔的父亲,也因此我才收养清柔,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有他照片吗?”看着他,我说,“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拒绝!”
“好!”这一次,宋一海几乎没质疑,“我有!”指着挂在衣架的外套,“宋夏,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我拿给你!”
一件深蓝色的大衣,带着浓重刺鼻的烟味,让我想吐。
宋一海取照片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这才飞快摸兜,却是随着棕色钱夹的取出,还有一个红色的笔记本掉出来。
那样的颜色,太过熟悉,封面也刻骨铭心。
第202章 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看着掉在深蓝色大衣上的红色日记本,我忽然发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有一种‘来医院看他,就是一场笑话’的感觉,自嘲道,“看来我低估了自己的价值,宋先生!”
说完,我转身就走。
再不想在这里多待,也再不要多看他一眼。
然而,视线掠过装有营养餐的餐具时,我手腕一紧。
“宋夏!”宋一海横穿了整个床体,吃力的拉住我说,“能不能,听我解释?”
人,狼狈。
声音沙哑,口气也近乎哀求。
抛开他和我的血缘关系,单单是一个病重的长辈,我都于心不忍。
站在原地,我闭了闭眼说,“好!那你说,为什么梅女士两年前掉丢失的日记本,会在你手里,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也给亲情,最后一次机会。
那一次家里失窃,正是沈衍衡发生意外,差点出车祸的时候,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仅是巧合。
片刻沉默,宋一海摩擦着日记本封面,那发抖的手指,给我一种珍惜、深爱的错觉。
我再次重新坐下后,他倒没急于解释,先从钱夹里,拿了一张黑白照――四个合影,从容貌和彼此的姿势来看,应该是他和宋夫人,以及清柔的爸妈。
“对,这两位就是清柔的爸妈!”宋一海指了指照片,“准确的来说,他应该是死于23年前的一场意外的车祸,尸首都没找到,这些年,知道我有弟弟的,已经寥寥无几,不是他们遗忘,而是从开始,我这个弟弟就混迹于黑-道。
相对他来而言,我不止是白道,还是官道,更不愿意让人知道有个黑-道的弟弟。
也因此,当时收养宋清柔很麻烦,直到最近几年,逝者去世多年,再加上我也能独立承担,才慢慢公证和宋清柔的关系。
他叫宋一金,之前在海城算是最大黑=帮的小弟,是那种替死鬼的小弟!”音落,宋一海看着我,“你怎么,突然问起他的事?”
在他的眼里,我还是看到了谨慎。
我揶揄的开口,“放心,我找他,并不是想扳倒您。”说完,我指了指日记本。
宋一海会意,把黑白照片放在一旁,然后拿病号服的袖口,一边擦着日记本,一边说,“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这是夏日别墅爆炸后,我去山城,无意中巧遇的。
我悔恨,老天爷为什么总让亲人在去世后,才让我知道真像,就像宋一金的意外,也是事后才知道。
你发生意外后,我连夜赶到山城,通过多方打听,知道梅月尔和你住的房子。才知道,她走了,你也走了。我想她一定是牵挂你的,就通过渠道,买下那套房子。
把你俩的牌位,摆在一起,离开的时候,正好隔壁的邻居,好像姓王,一个留胡子的年轻人,他叫住了我,把这个日记本给了我。”
听到这里,我几乎肯定,那人是王子安。
想来日记本应该是他事后帮我找回来的,我说,“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宋一海一怔,“宋夏,你就走?不,我意思是说,你还会来吗?”
对我的答案,宋一海似乎很紧张,没等我开口,他又忙道,“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如果你忙你就忙,千万不要为了我,捐肝!”
“也不是,我是你女儿,那就一定合适!”拿起日记本,我又借走宋一金的照片,刚握住门把要开门离开的时候,宋一海又叫住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可能是病床靠窗,也朝阳,我站在病房门口转头。
有那么一刻,他眼里似乎闪了泪花,“宋夏,我再说一句,最后一句,好不好?”
“不好!”瞧着他脸色又白了几分,我说,“恨一个人,自己也会痛苦,所以我没打算恨你,并不是原谅你,而是想自己更快乐一些,我还会再来的。”
所以,这不是最后一句话。
宋一海眼框里的泪花,好像更凶猛,“我,我和她,没有子女。”
“我知道,我是唯一的。”心底泛滥着千层浪花,我脸上说得极其平静,或许正是因为我是唯一,所以这一刻,才能听到他的一声抱歉。
若是他还有子女,等我的又是什么?
必定是成为林立军的林远航,一起狼狈为奸的算计。
也庆幸宋清柔对财权无欲,所以才和林立军以及宋夫人是敌对。
耳边,听宋一海断断续续的,说是最后一句,却是说了很长很长,笼统下来的大意就是,他和宋夫人婚后,也没有世人看到的甜蜜。
在他心里,其实还有梅女士的位置。
而后来,他也因为意外,再不能生育,才导致宋夫人做试管,认识林远航。
唠唠叨叨的,他说了很多。
像是话题一旦结束,我就会离开再不会回来,一直说个不停,说到最后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宋夏,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言下之意,是打算给我什么?
我一笑,“恐怕不用,你感觉我很缺钱?”
低了低头,发现自己不但手上还是脖颈里,都挂满了首饰,或许这样的我,给他拜金的感觉。
随便他怎么想吧!
离开病房,我脑袋有些乱。
就在刚才,宋一海说个不停的时候,我忍不住打开梅女士留下的日记本。
所写的内容,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也是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梅女士之所以一直等待,而非带我去找爸爸,全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他再婚。
也收到来自然宋夫人的警告,知道相认就代表着宋一海的仕途被毁。
同样日记本里,也把她当年收袁子兰的五十万,和后来好巧不巧的,向我求婚的对象就是袁子兰儿子林远航等等,记录了下来。
对沈衍衡,早在她在国外旅游的时候,就知道我和他有接触,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极力阻止我和林远航离婚。
怕的是沈衍衡,他是报复而来……
就这样,我边走边想着,从走廊到电梯,再从电梯到一楼大厅,快到门口的时候,迎面‘呀’的一声喊,跟着噼里啪啦的一阵。
是我碰到了谁,忙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我道歉,也下蹲去捡东西。
七零八落的坤包,里头的东西也是撒落各处,我快速捡完,扣着钱夹的袖扣,正准备再道歉,还给对方的时候,一张亲密的大头照,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男人紧绷着脸,女人一身粉,很调皮的模样――是沈衍衡和海宝贝。
“海小姐,真的很抱歉,您看看少了什么。”没抬头看,我已经猜出跟前的女人是谁。
海宝贝倒是没生气,但接过坤包后,扭身就把里头的东西,全部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只留了那张和沈衍衡的大头照,“你不必感到自责,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碰!”
“那男人呢?为什么不继续发扬洁癖的嗜好?”我不亢不卑的回击。
“撞了人的你,还有理了?”她一身粉色蓬蓬裙,鼻孔里有冷哼发出,高傲得像孔雀一样,蹭着我肩膀离开的时候,又道,“这样的粗野,根本就配不上他!”
声音落下,她踩着高跟鞋,走得特别神气。
然而,下一刻,因为蹭我的时候,她用力过大,左脚脚跟没怎么站稳,踉跄的同时也伸手扶向一旁的盆景,那别在发间的发夹,顿时和修饰用的盆景枝条缠在了一起。
“呀呀,真讨厌,晦气死了!”在动了两次,没能将头发解开,海宝贝跺脚,“还真是没有礼貌,作为责任方,你难道不应该过来吗?”
“是是,撞到你,是我的不对!”原本是我生气的,但想着沈衍衡失踪的那两年,她多多少少的有照顾,也就不想再计较。
那里会想到,解开一绺,等我再去解第二绺的时候,她忽然抬头,“啊!!”
一声尖叫,等我反应过来,是海宝贝发出来的,才慢半拍的意识到,她戴了顶假发,此刻光秃秃的头顶,瞬时吸引了大厅内的其他人。
自然而然的,海宝贝把这一切算到我头上。
或许又是我之前的道歉和刚才的隐忍,让她更肆无忌惮,扬胳膊想打我?
“看来真正粗野的人,并不是我!”站在盆景旁,我不躲也不阻止,只是冷笑的看她,也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来电人正是沈衍衡。
无视她愤怒、恼火的样子,我故意亮出屏幕,好让她看到,我备注的沈衍衡是‘他爹’的昵称。
接听的一瞬,沈衍衡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两分钟后,到医院门口,你那边结束了吗?”
虽然没有称呼,我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也打击到了海宝贝,我说,“结束是结束了,临时有点小意外,处理好,马上出去。”
我说着挂断电话,还没看海宝贝,她那边已经扶着假发,气呼呼的走了。
电梯门一关,围观的人群里,立马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议论,“哟,还以为自己有多得意呢,原来是个秃头,弄不好还是个不甘寂寞的小尼-姑!”
“真是不讲理啊,还想打人?”接话的人,是大厅的清洁工。
指着垃圾桶,问我海宝贝丢掉的东西,还会再回来取不?听到我说‘不会’,她过去捡过来,又叮嘱我看好自己的老公,这女人怎样怎样,一看就是骚-货!
“好好,我一定看好我老公!”再走出医院,沈衍衡的车子正好停下。
远远的,四目相对,仿佛能看清彼此眼里的情意,我和他都不由得笑了,走过去的同时,他颀长的身影也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
“饿了吧?”胳膊再自然不过的拥着我,吻了吻我额头,“给你带了粥,上车就能吃。”
“不要了吧!”话是这样说,可为什么刚刚还没饿的感觉,然后安全带一扣,我本能的就想吃,看着沈衍衡打开餐盒,更是迫不待的咽口水?
“香不香?”临近五月,海城已经开始变热,就算他车子停在树荫下,还是隐隐有些闷热,沈衍衡开了空调,拿勺子送到我嘴边,低笑地问。‘
原本我还想矜持,克制着不吃不吃,奈何他手上的鱼片粥,太过清香诱人。
没多会,嘴里嚷嚷着不吃、不饿的我,已经干掉了全部,很是满足的揉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怎么吧,已经开始变猪了。”
“猪了好啊,正好可以卖个大价钱!”
“好啊,果然最毒男人心,你――唔。”所有忿忿不甘的话,全部被沈衍衡猝不及防的吻,给狠狠的吞噬,耳边又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音乐。
唱的正是那首感人肺腑的‘等你老了’。
这一刻,无需更多的甜言蜜语,眼神和行动已经代表了一切,让本就缠绵的吻,更加动情。
我勾住他的脖子,本想更热烈的回应,却也在这时,后颈忽然一麻,跟着意味有些迷糊,我眼皮动了动,很快昏睡了过去。
-
车里,沈衍衡动了动食指和中指。
发动车子前,脱下外套,罩在副驾驶里,已经被他穴位按压,昏睡的女人。
回菠萝馆的路上,他又和夏天逸联系,然后在赶回去的第一时间,把怀里的女人安顿好,最后低头啄了下,“宋夏,抱歉,我不能让你涉险。”
哪怕危险只有一点点,他都要‘自私’的阻止。
几分钟后,夏天逸如约赶过来。
沈衍衡重新穿好西装,扣着袖扣,“麻烦你了。”
“沈衍衡!”夏天逸叫住他,“为什么是我,你要去哪!!”
“放心,我不会有事!”拍了拍夏天逸肩膀,沈衍衡拎起车钥匙,转身离开,那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看得夏天逸蹙眉。
他知道,楼上卧室里的女人,正在睡。
更知道两人最近的动态,只是宋夏啊宋夏,你是背着沈衍衡做决定,去见宋一海以及凡姐,真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难道你忘记了,你的首饰,按了跟踪器?
骗得了他?
-
军区医院。
海宝贝在打听到,吉安副院长和沈衍衡有关系后,直接带阿妈来此求诊,直指吉安为主治医生。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患有严重风湿病的阿妈住进病房。
原本和沈衍衡约好是三天,但在重新看完婚礼报道后,她后悔了,也在早上打听到沈衍衡陪宋夏去医院后,迫不及待的也住进来。
半小时前,在大厅‘巧遇’宋夏,也是她设计的。
原本的目的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结果都是这顶假发,让她丢人丢大发了。
站在住院区长长的走廊里,她正恼怒,生闷气,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候,沈衍衡竟然会给她来电,所以在接听的第一时间,她已经兴奋的喊道,“海洋哥哥~!就知道你不放心,不过你放心好了,阿妈我已经安置好了,不过她很想你,什么,你马上过来?好!”
其实刚才,就在宋夏离开医院的时候,她有偷偷跟上去。
原本还在气愤两人的接吻,现在看来,她的海洋哥哥,完全是想甩开那个女人,前来找自己!
第203章 你只能是我的!
一直以来,海宝贝都不相信,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忘记就忘记,说失忆就失忆?
偏偏失去的,还刚巧是那两年的记忆,太过巧合了!
也因此,从荒岛回去,她特意找众多专家咨询过,虽然他们给予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但她还是不相信,她的海洋哥哥就这样‘消失’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所以,她需要卷土重来。
三亚的相遇,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背影,让她崩溃,也让她无法接受。
她的海洋哥哥,只关怀她的海洋哥哥,怎么能宠除她以外的女人?再说,那么平凡的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好?根本就配不上她优秀的海洋哥哥!
还是和宋夫人联系之后,才知道这个叫宋夏的女人,是个二婚。
呵呵,就算如此,一场重复算计的婚礼,她又怎么可能配合林远航,去害她最爱的男人?
果不然,保住了小菠萝,他终于肯见她了。
站在长长的走廊里,海宝贝很开心,心情也是雀跃激动的。虽然她的海洋哥哥说半小时后见,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早去。
即使约定的地点,就在楼上的天台,她还是换了一身又一身。
最后确定下来的,是一件性感的、半透明的垂质长裙,露胸也拉长腿线,腰际那里又是侧开缝的独特设计,很方便更进一层。
再瞧化妆境里的自己,妆容无敌,发型又是完美的。
唇色好像不够艳!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海宝贝又补了妆,为怕海洋哥哥着急,她特意去了电话。
“嗯!”整个通话的过程中,沈衍衡只发了这么一个单音,彼时车子已经驶进军区医院,前往停车场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巨型ld广告牌。
漆黑的眸底,闪过无尽的锐利。
下车前,他又看了眼副驾驶座上,那张遗落的黑白照。
照片里。那站在宋一海身旁的男人,没想到,还有另层身份。
沈衍衡很快,下车,进大厅,然后乘电梯直到顶层。
顶层距离天台,只是几十层台阶。哒哒哒,皮鞋踩上面,因为中午也因楼层很高,寂静的同时。声音听得很清楚。
一声接着一声的逼近,让背对而站的海宝贝,心跳砰砰的加快。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激动得呼吸有些错乱,而倒影在广告牌里的颀长身影,也越来越近。
海宝贝,“”咽了咽口水。
她猛得回头,“海洋哥哥,你来了!”
沈衍衡点了支烟,像是没发现海宝贝特意的着装,一如刚才通话般的‘嗯’了一声,“阿妈怎样?”
这样的一句,无疑给海宝贝一个重大的发现:她的海洋哥哥没失忆!
巨大惊吓下,让她不顾一切的扑向沈衍衡,“我知道,就知道,你肯定没忘记我们,海洋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在荒岛,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很想你,阿妈总是问我,你去了哪里,我都无法回答!
呜呜,海洋哥哥,你好坏啊,人家还以为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呢!”她扑过去,以为沈衍衡会像以像那样接住她,却是没想到,身体忽然一空。(.棉、花‘糖’小‘说’)
海宝贝‘啊’的尖叫也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来之前她刻意换上的新子鞋子,很不合脚,又加上裙子太长了,也不知怎的,左右脚一绊。
“啊,海洋哥哥,救我!”
失控下,海宝贝尖叫,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一旁的广告牌。
哪里会想到,广告牌因为风吹日晒雨淋,松动不说,还在她抓的瞬间,咔嚓!猝不及防的向楼下坠。
又是一声惊叫,她身体也跟着甩出去。
更悲催的是,裙子太长,那甩出一半的身体,又借着裙子面料的弹性,被猛地扯了回来。眼看就要随着下坠的广告牌砸向地面时,手腕一紧。
是沈衍衡及时拉住她!
下秒,只听哐啷的巨响,刚才勾住她的广告牌,已经狠狠的砸在楼层外露的露台。
海宝贝呼吸一紧,“海,海洋哥哥”声音抖,脸色也瞬间苍白,即使这一刻的她,已经被沈衍衡拉住。但双脚却是悬空的。
不动不要紧,一动整具身体又来回的晃。
天知道,从小因为心脏不好,她严重怕高,这会又是以这样的姿势,更是惊慌失措。
想更拉紧沈衍衡的手,却是好巧不巧的,拉住她的那只大手,中指处还夹着一根自燃的香烟,只要她一动,那烟头立马烫伤她的肌肤。
一时间,想上上不来,想抓紧又无没有办法。
那种一点点下滑的感觉,也越加清楚,吓得海宝贝语无伦次的哀求道,“海,海洋哥,哥哥,我怕,救我,你救救我!”
“想上来?”沈衍衡眼底有凌厉的光芒闪现。
“快啊,你快拉我啊!”一使劲,手背疼,身体也晃悠,海宝贝只能闭眼,全身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但沈衍衡倒是不紧不慢,“拿出来!”
“什…什么东西?”海宝贝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无邪,“海洋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是海宝贝,俊逸拿命救你,不就是想换你,保护我,你要我啊!”
话没说完,她手腕顿时一松,“拿拿,我拿!”
耳边有风,呼呼吹过,海宝贝想都不想的妥协。
大口喘息的同时,也在揣摩,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不可能的,这件事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唯一知情的那个人,早已经沉入海底,目前她是唯一,唯一知道的。
而且她向来的谨慎,怎么可能被人知道?
“海”
“很好!”沈衍衡打断她,随着胳膊用力,让海宝贝的身体。正好处于攀住天台边缘,双脚又无法踩到实物的姿势。
他说,“既然你装傻,那我不防,跟你分析分析!”
沈衍衡半拽着海宝贝的胳膊,丢了中指处的烟卷,有风吹起来的时候,烟卷一下被吹散。
他继续说道,“就从看押小菠萝开始,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没有更大的利益,你又怎么可能做出临场反悔,把小菠萝还给我?那天在咖啡厅,你给我地址的时候,脸上很自信!那种自信不是与生俱来!你有把柄,拿出来!”
一下子,海宝贝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就是,你故意约我来天台的原因?”
看着广告牌刚才摆放的位置,她很快又有了另一层认识。“广告牌之所以松动,是你提前动过手脚?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威胁我?好把你杀人的证据交出来?”
她说着,一副妄想的冷笑,根本就不知道说漏了什么。
其实来之前,对于海宝贝自信的原因,沈衍衡也想过几个可能,刚才是捡了可能度最高的把柄来说。
倒是没想到,炸出来的竟然:杀人的证据!
呵,海上两年。为四海帮,他伤过的海盗太多太多,但杀人,猛得沈衍衡脑中闪过什么,一切仿佛有了目标可寻。
他笑,“原来如此,所以,它就是你的王牌?”
海宝贝一怔,全身麻木的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胳膊和后领忽然一紧,下一刻,身体冷不丁的被拽也大力的揪起来。
就在她以为,沈衍衡会在什么的时候,又是噗通一声。
是骄阳烤热地面,又是她乍接触到实地,全身禁不住居然的颤抖。
听到一声,“出来吧!”
沈衍衡声音落下,在天台,另个霓虹灯后面,是凡姐推着俊逸,很快过来。
轮椅,因为摩擦地面,发生咯吱咯吱的声音。
逆光里,凡姐还是一身黑色劲装,而一身月牙白唐装的俊逸,依旧慵懒也苍白的靠在轮椅里。
瞧她的目光,清冷也疏离。
隐隐间,带着失望,声音虽无力,却震撼力十足。“怎么回事?”
四目相对,赶在沈衍衡开口前,海宝贝忙道,“俊逸,你来得正好,海洋…不,更准确的来说,他应该是沈衍衡,是他设计我,差点把我摔死了!两年前。你根本就不该救他!”
“所以呢?”天台的阳光很毒,俊逸清透的脸颊,被太阳帽遮盖,那几乎看不见血色的病态感,乍见是怜惜,看多了就是怒火上升。
海宝贝就属于这种,过了早见时的怜惜,已经到了看见他就生气上火。
本来俊逸能坐上四海帮霸主之位,一方面是他生病前,身手的确不错,又是大长老的儿子,另一方面也是和她的婚姻,才受到大家的支持。
可随着病重,慢慢慢慢的,海宝贝更喜欢沈衍衡的硬朗。
这样一个靠自己的关系,才能坐上头把交椅,又掌控不好四海帮的病态男人,在这个时候,还表现得无动于衷,是海宝贝最生气的。
当即。怒火噌噌直上,“所以,你敢问我所以?刚才他挟持我,你没看到?还有你!”
语峰一转,海宝贝矛头直指凡姐,“你明明就在这里,眼看我要掉下去,为什么不过来救?亏你还是我父母在世前,最信赖的护法,你就是这样保护我?”
劈头盖脸的骂。让凡姐脸颊火辣辣的。
年近四十岁的她,因为是上代霸主最信赖的贴身护法,又是养大海宝贝的奶妈,别说俊逸,就是几大长老见到她,也是礼让三分。
平时海宝贝虽然调皮,但还算礼数,今天这样的指责,实在太伤人。
原本在三亚,凡姐意外发现陆蔓胳膊上的胎记后。她内心在挣扎,一方面是熟悉的胎记,一方面又是一手带大的小姐,手心手背都是肉。
就是因为小姐和陆蔓她都不想伤害,所以才联系宋夏。
却是没想到,小姐依旧一意孤行,妄想拿所谓的把柄来胁迫沈衍衡!
呵,凡姐忽然发笑,“是,我是护法,我的责任的确是保护小姐,可前提,也得是你是小姐!”
“你,你什么意思?”海宝贝呼吸一紧,莫名的心慌,“你被谁收买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转头她看向沈衍衡,“是不是你?”
沈衍衡的沉默,让她有了目标,爬起来,直奔过去,“你究竟对凡姐做了什么!说!”
四海帮的事,沈衍衡已经不想多问。
是凡姐又道,“他一没威胁,二没对我做什么,除非我想,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逼我!”不是她厉害,而是她不怕死,也没有身外之物,可以威胁。
“小姐,听我一句劝,在事情还不算最糟糕的前提下,只要你把东西毁了,相信沈总看在俊逸两年前救过他的份上,是不会计较的!”凡姐说着,走向海宝贝,忽然握住她的手,“小姐,把东西给他!不要再”
话还没说完,这时头顶突突的一阵。
从远处的天际,能清楚的认出,是一架直升机飞过来。
一下子,原本处于劣势的海宝贝,冷笑了起来,“好,很好,养大我的奶妈和我将嫁的未婚夫,联系我爱的男人,一起合谋算计我,那你们就给我等待!”
音落,直升机逼近。随着巨大螺旋桨不停的转动,有身手敏捷的保镖顺着软梯快速跳下,眨眼间已经来到几人跟前。
训练有序的他们,好像早已经商定好,逼近也直指俊逸和凡姐,然后又是一把黑漆漆的枪口,准确无误的指向了沈衍衡。
像蛇信子一般的红点,就在沈衍衡心脏处闪烁。
对持下,沈衍衡没说话。
海宝贝揉着凡姐握过的手腕,也弄着吹乱的头发,对沈衍衡说,“既然敢来,我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呢?亲爱的海洋哥哥,这一秒之前,不管是你沈衍衡还是海洋,也不管你是失忆还是没失忆,更不管你有妻子还是没妻子,但从下一秒开始,你这个人只能是我的!”
说完,她一挥手,持枪的人逼近,并警告沈衍衡不准乱动。
海宝贝也适时,搜完三人身上的武器以及手机,吩咐道,“绑了,把他们全部给我带回帮里,我要好好的”惩罚。
还没说出来,又是一声,“慢着!”令海宝贝,呼吸一紧!
第204章 自食恶果!
天台和她对立的三人,已经被保镖控制,这一声‘慢着’又是谁?
顺声音,海宝贝回头去看,“大长老?”
瞬时,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发现在不远处的楼梯口,一身黑色过膝大衣,头戴黑色高沿帽的长者,正是大长老!
看着大长老面无表情的步步走近,海宝贝忽然有一种,自己重蹈林远航之路的错觉。
那天,在和宋清柔的婚礼上,开始本是林远航和宋夫人算计,演变到后面,自食恶果不说,还因此牵出更多的罪行,最后被警方带走。
而现在呢。
起点是她以阿妈病重为由,利用沈衍衡的良心和孝心,想要道德绑架于他,可是发展到现在,她为什么也有一种自食恶果的错觉?
“您,您怎么会来?”海宝贝呼吸一紧。
大长老因为长期漂泊在海上,面色焦黑也消瘦。整张脸颊,半隐在竖起的风衣领口,唯独一双如毒蛇般的死眸,微缩着。
声音冰冷得像海风袭过,“怎么,我就不能来海城?”
“可以,怎么不可以?”海宝贝侧头道,“正好您来,这三个人我要带回去!”
她口气坚定,带着命令的意味,六名保镖在会意下,本来想上前绑了他们,可在接触到大长老冰冷的视线时,又一下子停住了。
这样无言的威压,海宝贝眯眼,“大长老要是想阻止的话,我只想提醒你,别忘了,四海帮虽然现在归俊逸,但我还是上代霸主的女儿,我有发言和罢免权!”
言下之意,她的决定,谁都不能抗拒。
一时间,整个天台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呼呼的机翼声。
僵持下,就在海宝贝以为胜了的时候,大长老像对待空气一样,从她身旁经过,来到沈衍衡跟前,忽然摘下帽檐,又挑开抵着沈衍衡的枪口。
面无表情的问,“沈衍衡?”
一种控诉沈衍衡:忘恩负义,把之前的救命之恩和赐名以及这两年的恩情,全部都忘了的感觉。
“对,我是沈衍衡,一直都是!”沈衍衡毫不退缩的迎上去,“叫海洋的那两年,所有经历的一切,也断然不忘,最早俊逸出手相救的时候,我想也不是报着必须索要回报的心!不过知恩必报,此后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娶我!”海宝贝适时插话。
那胆大妄为的口气,令大长老不由发笑,“是,我尊敬的大小姐,我儿俊逸目前的确病入膏肓,按帮规下任霸主,的确要娶你,我也承认之前的确有意让海洋接替,只是那也得我儿百年之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大长老,你该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下是最好的机会!”海宝贝咬牙。(.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如果我说不呢?”面对黑漆漆的枪口,大长老以肉身逼得几名保镖接连后退,也冷眼瞧着海宝贝涨红到惨白的脸色。
别样的挑衅,再加上凡姐的背叛,海宝贝更怒!
既然事情都走到现在这步,那她也没什么情面可讲了,“大长老,以前您一直向着我,我不知道您今天是怎么了,这样反对我,但我不得不告诉您,带凡姐是因为她失职在先,污蔑在后!而俊逸,他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合这里,难道我带回去,也是错?
还有这个叫沈衍衡的海洋,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帮众,在知道了帮里这么多秘密以后,难道不该带回去?”
大长老,“……”
海宝贝追问,“作为长老,您说,您指出来,我哪点错了!”
大长老又是静默了两秒,海宝贝更感觉自己占理,挥手直令保镖带人。
然而,跟前的六名保镖,个个像聋了一样,根本就没反应。
海宝贝禁不住气愤的低吼开来,“你们几个,把他们押上直升机,带回帮里,听见了没有!”
音落,有风吹过,呼呼的。
原本想着好看,而散开的黑发,也因此遮盖了她的视线。
风停,保镖却还是没动,海宝贝更怒了,“怎么回事,我指挥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拆了!”这么两字,是大长老说出来的,比起海宝贝刚才的低吼,他声轻淡也黯哑,如果不是听力极好的人,根本听不清。
可原本没有反应的保镖,在这一刻,忽然拆了子弹,然后收枪、待命!
“……”海宝贝见鬼了一样,不敢相信凡姐背叛,他们也背叛,“你们可都是我父母留下的亲兵啊!
“的确是这样。”大老长撸起袖子,看了看腕表,“大小姐,目前很明显的事,这三个人只要被你带回去,那必死无疑,你觉着他们几个小小的保镖,敢吗?
凡姐的事,姑且不谈,就说我儿俊逸,你明知道他身体不适,为什么还要私自带他外出?
你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口口声声的义正言辞,那么你告诉我,全国这么多医院和医生,为什么偏偏带阿妈来海城?来军区医院找吉安?
多年前,我是不是说过,但凡四海帮的人,一律不准踏进海城?
还杀人偿命?海大小姐,我看你就是想公报私仇,就算沈衍衡要报恩,那他将要还的也是我儿的救命之恩,关你屁事?你算老几?”
“你――”海宝贝瞪眼,想要说什么,这时凡姐直接挑破真像,“我还是实话说了吧,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大小姐!”
海宝贝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海宝贝,是我当年抱错了!”凡姐大声重复了一遍,继续说,“原本我不打算说出来的,毕竟这么多年,我们都喜欢你,可你这次竟然不顾俊逸的身体,利用阿妈,想威胁沈衍衡,你敢说你下一步的打算,不是逼他们离婚?”
“谁说的?你是我肚子的蛔虫?”想要的目的,现下还没真正的实施,就已经被挑破,海宝贝心里别提多么生气,转身瞪着沈衍衡,“好!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没想到,不但收买凡姐,还把大长老也请来,我对你做了什么?
不就是要你履行承诺,留在四海帮?那个叫宋夏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为了帮她不惜联合算计我!”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海宝贝不相信,22年的情谊,会抵不过一个陌生人。
然而还没等她,去逐一说服,这时,沈衍衡忽然从兜里拿出一张黑白照。那是一张,令大长老情绪失控、激动得手指都哆嗦的照片。
就见大长老接过来之后,抖着声说,“你果然没骗我!”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又怎么敢打扰您?”其实早在宋夏找宋一海,他在车里从跟踪器中听到有关宋一金的事,又看到了照片,沈衍衡就猜到了什么。
所以才在约海宝贝之前,请了大长老和俊逸。
也果然像他想的那样,海宝贝的确先礼后兵,只是兵还没真正实施,就被大长老的到来,给扼杀。
片刻沉默,凡姐也适时解说,“22年前,霸主夫人先是死于难产,后有仇家追杀,没有办法,我只能冲进产房,抱着自以为是小姐的女婴躲起来,等混乱平静了,才发现抱错了,再回产房调换,真正的小姐已经随家人出院,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我承认当时帮内动荡,自己也怕责备,所以才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就在前几天,在三亚我意外看到了当年那个女婴的胎记。
一模一样的胎记,我认出她就是小姐!今天我们之所以站在这里,帮宋夏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大长老就是宋一海的弟弟,宋一金!”
“所以,骗来骗去,我倒成了一个外人?”海宝贝忽然哈哈大笑,“说书呢?”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就让科学来说明一切!”凡姐说着,拿手机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就听噔噔的脚步声后,是吉安副院长带着助理走来。
他手上拿着两份鉴定书,是刚刚出来的结果。
因为鉴定提取的是前任霸主的遗留物,时间较长,好在结果出来也代表着权威,两份鉴定书:陆蔓和前任霸主,海宝贝和前任霸主。
结果显示,陆蔓和前任霸主生物关系是99.99%,而海宝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大长老也当众宣布,“海小姐,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既然你不再是前任霸主的女儿,那和我儿的婚约也立即作罢,以后具体四海帮要不要沈衍衡接任,他又要不要娶俊逸百年后的遗孀,那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看在之前的情份上,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
“如果我说不呢?”彼时,海宝贝是懵的,感觉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依旧是前任霸主的女儿,她和俊逸的婚事也无人可阻,再按帮规在俊逸死后,下任霸主正好是沈衍衡,他必须要娶自己。
可忽然间,眼前的亲子鉴定又算什么?
啊啊,失控下,她三下五除二的把鉴定书撕碎,扬起来的片刻,直指着沈衍衡,“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沈衍衡,我告诉你,没门!”
海宝贝咬牙,两眼因为愤怒,血丝一道道的,像是要吃人的厉鬼。
她一字一句的说,“沈衍衡,你猜的不错,我手里就是有你杀人的证据,如果你不肯娶我,那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恐吓的声音,穿梭在飞扬的碎纸片里。
有那么一瞬,让沈衍衡想到了那一年夏明月的威胁,自我检讨般的低头看了看,“我究竟哪里好?让你这样疯狂?”
微顿,海宝贝还没开口,就听又是一阵脚底声,再出现在楼梯口的一行人。
不用去辨认谁是谁,只要看那一身身崭亮的警服,就能猜到他们的来意,沈衍衡更绝,直指警方那边,对海宝贝说,“请吧,请举报我!”
一句话,海宝贝差点没吐血,“你――”
话没说完,沈衍衡再次打断,“我等着你,就现在,马上,去举报!!”
第205章 沈衍衡:我随你们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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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海宝贝面前的沈衍衡,身影颀长也伟岸,长臂所指的方向却是人民警察。
那张她所熟悉的脸庞,展露的全是凌厉,原本她以为,曾经面无表情的他,已经够冰冷,可现在这一刻,她才知道他狠绝起来,是毁灭的。
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只为那个叫宋夏的女人!
过去的两年,对还是海洋的沈衍衡来说,他的身手无疑是帮内最好的,却总是保守低调行-事。
无论面对帮众的挑衅,或是猖狂的海盗,他向来都是稳重。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无情的下狠手。
而今天,以过去两年,她和他的情份,竟然在她什么都还没做的情况下,这样联合大长老、俊逸以及凡姐,弄得好像她和他有血海深仇一样,这般的狠。
呵,看着沈衍衡的无情,海宝贝干笑了。
“你在自寻死路,海洋哥哥~!”
这一声,她叫得眷恋也缠-绵,记忆仿佛回到在帮里的时候,其实也有其他女人喜欢他,只是他对于异性,唯一有反应的就是她。
也正是这样,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现在看来,的确够‘特别’,没碰到关于宋夏的事,就算她对他有心意,就算她隐隐的居心不良,他都会忽视,直到之前在一楼大厅里,她只不过‘撞’了下宋夏,就换成现在的局面?
哈,她的海洋哥哥,果然无情,而他也居然真有弱点!
抬手,就在海宝贝反手去抽,藏在发间的细针时,忽然又是一声,“慢着!”顺声音看过去,是由护士推过来的阿妈――帮内最有威望的女英雄。
阿妈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布满沧桑的脸上,完全不受现场的死寂影响。
自我推动着轮椅,挡在海宝贝和沈衍衡中间,“放过她。”
这话是针对沈衍衡说的,但听在海宝贝耳朵里,就成了‘放了他’。
当即嗤笑,“要我放过他?呵呵,阿妈,两年的相处,您可是对他掏心掏肺,这一次病重也是我请医生救你的,你竟然替他求情?那我对你的好,算什么?”
阿妈轻声以对,“不,是替你求情,求他放过你。”
“阿妈你更可笑了,现在该求情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海宝贝呵斥起来。
“那就送我入狱,快点!”沈衍衡眼眸一寒,将阿妈护在身后。
那副坐等海宝贝拿证据的架势,刺得她眼圈红红,按她设想,是借着阿妈的病,在住院期间和沈衍衡暧昧,再拿杀人的证据来威胁宋夏。
等两人离婚后,再借着送阿妈回岛,扣押沈衍衡……
现在呢?
竟被以这种方式把底牌逼出来,别说是为难宋夏,自始至终,她们还没真正的交锋,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提前扫平!
呵呵,这一刻,除了笑,海宝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听到阿妈又说,“她本性并不坏,海洋,放过她这次?”
“闭嘴!”海宝贝道,“谁要你求情了,你是我的谁,明明该求情的人是他,谁让你自作多情了,海洋海洋,叫得挺亲,真以为他还是以前的海洋吗?告诉你,他现在是沈衍衡,他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个老太婆是谁,真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别做梦了!”
这样的低吼和愤慨,究竟是替谁伸冤,意味再明显不过。
也因此,阿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沈衍衡却道,“阿妈,不管是我是沈衍衡,还是海洋,我永远都是您的儿子,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讽刺吧,瞧瞧有多讽刺!
也就是说,不管他叫什么,不管他是不是离开四海帮,他即是海洋又是沈衍衡,往日的情义不会变!
可为什么,单单不再是她的海洋哥哥了!
海宝贝不服气,完全理解不了,低吼的发泄了起来,“胡说,沈衍衡!你根本在狡辩,在欺骗,你以为花言巧语能骗得了所有人?告诉你,你骗不了我,如果你还真当自己是海洋,真当自己是阿妈的儿子,为什么我说阿妈病了,你仍旧不管不顾!”
“谁说他不管了,除去在荒岛没法联系,他一直都有来看我,就在刚才,你梳妆打扮的时候,他还来过,不然你以为病房和专家,以及医药费是谁交的?”阿妈不温不火,淡淡的又是一句,却好比利剑,直刺海宝贝的内心,“他只是忽视你罢了!”
海宝贝,“……”
阿妈又道,“忽视俊逸的未婚妻,也忽视你的痴心妄想,好在,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了,虽然我这个老婆子不懂法,但你今天这样威胁,也犯事了~!”
阿妈说完,朝大长老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者会意,很快做了决定,前来搜身的不是旁人,正是凡姐。
那所谓的证据,是一个造型极其贴别的别针u盘,尽管海宝贝还挣扎,想要抗拒,不准任何人近身。
奈何场面已经由不得她控制。
凡姐最后是在海宝贝的内一,最里头缝隙里搜出来的,又在大长老的授意下,转手直接交给为首的警官――陈局。
陈局也不是第一次和沈衍衡打交道了,对过往自然了解也熟悉。
面向众人,把本该带回警局才能播放的证据,当场拿了笔电播放出来。
场面和沈衍衡猜测的一样,正是他失忆前,从直升机下来,和夏明月以及另两名绑匪对持,他们要弄死两孩子的一幕幕。
当像是从他打陈飞膝盖的第一枪开始的,随后又在他拿枪,抵着夏明月,要求绑匪放了孩子,他们口头承诺答应并拿水和面包。
证据播放到这里,海宝贝发声,“大家都看到了,沈衍衡有枪,而且也开了枪,刚才第一枪不是致命,可以算作正当防卫,可后面呢?”
后面正是他举枪,对陈飞和直升机驾驶员快打了两下,然后两人纷纷倒地,屏幕最后停止的一幕,是倒地的两人,双双胸口中枪!
一枪毙命!
而持枪人,正是沈衍衡!
海宝贝指着伤口,对陈局说,“他们是绑匪不错,但在他们妥协的前提下,沈衍衡还要这样致两人于死地,明显是防卫过当,难道不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陈局应声,“该不该受到惩罚,是不是防卫过当,都由法律说了算,你和我,都没有这个权利!”
“很好!”海宝贝冷笑后退录像,画面切回沈衍衡夺枪的一幕。
她继续辩驳,“刑法第20条规定,为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那么我问你,本案中正当防卫是不是指他夺下枪为止?
在这个范围内他是正当的,是没有任何刑事责任的,但后面,把本身已经放弃,已经投降了的绑架枪杀,是不是防卫过当?”
说到这,海宝贝两胳膊环胸,赶在陈局回答前,又说,“如果两条人命,都不算防卫过当,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话,那么我想知道,现如今的监狱里,该有多少冤死鬼?最后一点,这位长管,我知道你极别比较高,在开口前,提醒你:不要包庇杀人犯!”
从盛怒,到理智的分析,可以从海宝贝的谈吐中,猜到她早已经在这方面,下足了功课。
但疑点也不是没有,首先在沈衍衡体力严重不支,而且还中毒的情况下,能同时精准的射杀两名绑匪,还枪枪正中心脏?
是枪法太神,还是另有隐情?
陈局这边在思索。
沈衍衡那边坦然的表示,“好,我随你们回警局!我相信法律是公平的!”
这一刻,随着海宝贝底牌亮出来,不会再危机他和宋夏的婚姻,只单单是这么一条录像,对沈衍衡来说,是释然的。
就在刚才,在他听到海宝贝和夏明月一样,用相同的口气,都是威胁着,要他娶她们的时候,他害怕这两个女人私下里有接触。
如果海宝贝再拿了夏明月的药,在那两年间,给他下了什么毒……
后果,他不敢想,也不敢再去重复一次解毒之路。
不是怂,而是怕上天不会再怜惜,侥幸的事,可以有一,有二,但不能再奢求第三次,为了她,为了这个家,他是真的怕。
好在海宝贝的底牌是如此的简单。
所以沈衍衡是自愿去警局,接受法律的判决以及有可能的惩罚。
有了这样的决定,其他人就算想劝,也于事无补,何况海宝贝又虎视眈眈,最终陈局宣布,“把他们两个人,全部带回警局!”
音落,偌大天台里,所站的各方,开始各回各家。
这时噔噔几声皮鞋响,是已经毕业回国,做了法-医的方方,突然跑过来。
乍见沈衍衡被警员带走,她是错愕也惊讶的,“大哥,你怎么了?”转头问陈局,“局长,我哥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拿走他!”
刚满20岁的方方,白大褂里头是白球鞋,蓝色牛仔和白t恤,长长的马尾,扎在后脑靠上的位置。
随着跑步过来,发尾来来回回的轻荡。
具体陈局都回答了什么,一直坐在轮椅的俊逸早已经耳聋了般,只痴痴的望着那抹深刻心底的人影。
多少年不见,她似乎没认出他来。
站在那阳光普及的地方,不停的和陈局争辩。
直到沈衍衡打断,“方方,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告诉你嫂子?”
是命令也是迫人的反问。
方方忿忿的两手抄兜,“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了。”
一副想带走大哥,除非从她身上踏过去。
那维护的模样,像极了过往岁月里的倔强,特加是临产前,被灌下引产药的时候,那苍白的小-脸,依旧倔强的维护他的模样。
这样的一幕,让俊逸心血翻滚。
激动失控下,一口血,没忍住‘噗’的吐了出来。
瞬时有人喊,“医生医生,儿子,儿子,你怎么样?”
大长老叫喊着,又见方方一身白大褂,以及她是医生,不怎么客气的拽过来,“医生,快给我儿子看看,他怎么会吐血了?”
方方眯眼,“……”被迫,靠近。
“现在你感觉――”话说到一半,在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戴手套的动作瞬停,“抱歉,我是检查死尸的法-医,不是救治活人的天使!”
说完,她转身走了!
从白色球鞋的起起落落上,能看出她步子很急,甚至都没发现,身后俊逸伸过来的胳膊,只要再多给一秒,就可以牵住她的尾指。
一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了。
她在离去,他的手指在期盼。
最终的结果,还是她离开,他无力的挣扎。
倒是吉安副院长很快赶过来,粗略的检查后,确定是急火攻心,情绪波动太大导致。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住院观察两天。”吉安收着听诊器,对大长老和俊逸身后的凡姐说道。
大长老略顿,表示不用了。
这时,俊逸忽然出声,“医生,请等一等。”
彼时已经空寂出来的天台,早已经没了警方和那人的身影,他扯了下帽檐,问吉安,“听说宋一海在住院?酒精肝?我们……”
他指自己,也指一旁的大长老,“我们能做肝检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吉安松了口气,原本之前宋夏过来,还请求他帮忙隐瞒着,想做检查,目前看来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其实俊逸身体很不好,用病入膏肓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错过最佳的骨髓稳植,对血癌晚期的他来说,如果如果他的肝还能救人,他愿意也义无反顾,只怕他连最后的这个资格都没有。
和大长老一起的检查,是第二天一早进行的。
抽血的时候,看着那红红的液,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将要临盆,而他却被逼着那样残忍以对的画面,隐约间耳畔似乎听到:学长,学长……
要是能再回学生时代,那该有多好?
-
沈衍衡被带走后,唯一的担心就是宋夏醒了怎么办?
希望夏天逸能找借口,搪塞过去。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请求陈局帮忙,暂时不要向外界透露案情。
陈局欣然同意,也加快排查,并请局里枪法很好的同事,逐一验证,得到的结果是,在身体抱恙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到双枪命中。
技术人员更是一遍遍的观看录像,再次寻找疏漏之处,好证明沈衍衡的无辜。
毕竟两年前,他也是人质,成功救了两名女-童和摧毁夏明月和绑匪。
也巧,正好发现夏明月尸体后,做备案处理时,云少宁一眼就认出:夏明月遗留的枪,正是他曾经给沈衍衡准备的那把。
再通过存档,很快发现枪柄的确有沈衍衡的指纹。
加上之前高度腐烂的男尸,胸口所中的子弹,根本和夏明月那把枪径不符。
也意外知道,其中一具,错认为是沈衍衡的男尸,其实是陈飞的。
因为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腐烂到无法做鉴定,是技术员采集了尸体身旁干枯的血迹,对比得出的结果,所以才造成沈衍衡已死的‘事实’!
所有证据笼统下来,得快得到‘有人打黑枪’这一猜测,而海宝贝又有当时的录像,自然成为第一嫌疑人,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原本指证沈衍衡的底牌,竟成了暴露自己的证据!
海宝贝懵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为什么在灭口除她之外的唯一知情人的时候,她说她在自食恶果,原来恶果在这里!
哈哈,面对即将戳破的真像,海宝贝忽然发笑,捂着脑口,脸色急剧苍白。
审问的警员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中止询问,叫来医生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心脏-病复发,但不会危急生命,休息休息可以再接着审。
海宝贝一听,立马装死。
警员更绝,直接拿杯里的开水,恐吓,“要是还不醒的话,那只能用开水,一点点叫醒!”
“啊,不要不要!”审讯室里,海宝贝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这间四面不透风的小房子,她笑也哭,最后达拉着脑袋,她说,“是我……”
“具体经过,说!”警员放下杯子,拿笔开始记录。
“经过……”海宝贝咀嚼着这两个字,开始和盘托出。
原来四海帮一直活动在海上,闲暇也会熟悉附近的海域和孤岛,好方便存储也发现宝藏。
夏明月所准备的直升机,在迫降后,被海宝贝当成侵占地盘的,原本想过去打飞,意外撞见了他们挟持沈衍衡,而沈衍衡抵抗的一幕。
尽管当时的沈衍衡,已经体力不支,随便都要晕倒,可在吐血后,还能顽强应对。
这样的一幕和血性男儿,正是帮众所缺少的,刚好俊逸也身体不适,正愁没有很好的接班人,之所以录下来,是海宝贝想拿捏沈衍衡。
替他补枪,也是不想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意中人,死亡。
唯一失策的便是,等沈衍衡掉下悬崖,她赶过去的时候,正好被俊逸所救。
而同时掉下悬崖的夏明月也是奄奄一息,当时她之所以把枪再塞给夏明月,是想制造出:沈衍衡被夏明月抢杀的事实。
只不过,令海宝贝没想到的便是:两年后的突破点,竟是她自己,在两年前亲手留下的!
“哈哈!你也认为我傻吧,很很傻吧!”海宝贝苦笑,“再之后,醒来的沈衍衡,巧合的不记得所有,成了阿妈的儿子,一直以海洋的身份生活在四海帮……”
外头,沈衍衡站在审讯室门口。
听完经过后,没再多说一句,转身走人:其实,他早就猜到是她,不然在两年前,那样随便迫降的孤岛,他又怎么可能正好被人救下?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局长局长,不好了!”
警局门口,陈局正想送沈衍衡离开,这时有狱警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叫林远航的犯人,他在撞墙自杀,制止不了!”
“无法制止是什么意思?”陈局一怔。
听到这个名字,沈衍衡驻足,“能让我过去,看看吗?”
想着他们之前的关系,陈局点头道,“好,那就一起!”很快,安排车子,赶向看守所。
-
看守所,这不是沈衍衡第一次来,却是记忆最深刻的一次。
早在宋清柔婚礼现场,林远航被带走的时候,为避免路上发生意外,他提醒过陈局:林远航狡猾,转移或是看守,多注意。
却是没想到,再见林远航,他竟是成了这样。
第206章 不安分的女人~!
阴暗污浊的铁门内,林远航全身哆嗦着。
全身上下破烂不堪的衣服里,肌-肤也同样没有一处是好的。
原本修剪有型的黑发,也是少一块,残一截,隐隐从裸-露的后背,能看出好像是被什么抓了。
已经看不出肤色的脸颊,像是从泥水里淌过一样,红肿狼狈,血迹斑斑,整张嘴唇明显的受伤,有血水时不时的流出来。
即使是这样,他还拿脑袋不停的撞墙,仿佛只有这样,身体才会舒服。
乍见狱警带陈局和沈衍衡过来,他死灰的双眼一下放光,像是溺水抓到了最后一块浮木般,穿过铁栏就想拉扯,嘴里胡乱的说着什么。
如果说,婚礼时的林远航是耀眼也是帅气迷人的,那么这一刻的他,就是潦倒至极。
沈衍衡看着,拧眉道,“陈局,他不是还没判刑吗?”
言下之意,就算审问,是不是用刑过重?
陈局也是知之甚少,一旁的狱警支支吾吾的。
好一会,才在陈局的警告下,报告道,“是,是这样的,从审讯室转过来,他当晚情…情况就不对,后来才知道他是毒瘾犯了。”
说到这,狱警额头上,满是冷汗,又在陈局的厉眸下,咽了咽口水,“……后面,比较污耳……”
“说!”陈局面无表情的下令。
“是是,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从前天晚上开始……”狱警擦着额头的冷,回想着接班后发生的事:
对警局最近的案情来说,林远航无疑成了头号关注对象,一般抓进局里,先往审讯室带,在确认或是查到更有用线索,加重质疑后,再往小黑屋里扣。
为避免林远航事先利用职务,买通警局的什么人,再发生什么意外,他在被押下警车后,只在审讯室待了几个小时,就转移过来。
当晚,毒瘾是第一次发作,开始林远航也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全身特别的难受,特别是胸口好像被什么握了一样,除了撞墙,他找不到更好制止的方法。
夜里的看守所,总是很静也诡异,他时不时发出的声音,吵醒了隔壁间休息的犯人,究竟两个房间的犯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狱警已经说不清。
只记得一觉醒来,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排查时,才发现林远航的异样。
原本半夜,就算犯人发生什么,狱警都是爱答不理的,因为特殊,这才叫了狱医。
检查后,才知道他是毒瘾犯了。
关押期间,不能你难受就会给你吸几口,所以在狱医走后,即便狱警听到什么声音,也以为是林远航毒瘾犯了,正难受呢,也就没理会。
哪里会知道,竟是隔壁间的犯人,趁机溜进去。
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一看林远航的反应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又因为林远航平时保养得当,细皮嫩-肉的在灯光下,显得越加诱人。
当时别说让他下跪叫爷爷,只要能缓解他此时的难受,就算死了也值。[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就这样,林远航被引诱着,在神志不清醒的情况下,等到狱警交班前,再检查时,发现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部都发生了。
之所以没上报,也是因为职责疏忽,怕受到责罚,才拖着。
这么一拖不要紧,就被原先那几个得逞的犯人,自然而然的理解为:可以随便欺负,毕竟,但凡有本事的人能被扣在这里吗?
到了晚上,又是狱警值班,尽管他变得警惕了,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这一次吸完完之后,直接堵了林远航的嘴。
其实身体遭受了什么,林远航多多少少也知道,不是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吸完以后,意识飘飘然,完全是沉溺和放纵。
等到天亮,吸完的东西消化,神志也开始清醒,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除了痛苦,还剩下什么?
想喊,嘴巴肿得不成样,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的,张嘴就疼。想起身,腰疼得快折断不说,后背又是一片火辣辣的烧痛。
那个时候,林远航趴在地上,痛苦的同时,脑海里又残忍的浮出,自己神志不清醒时的一幕幕。
曾经以为整容的夜,是一生当中最难熬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和那个时候相比,待在看守所的夜晚才是最最难熬的。
两年前,从开始整容到完好,整整半年,都是宋夫人陪他。
睡不着,难受的时候,拿宋夫人来排解寂寞,却是从来没想过,现在他竟然成了隔壁间,十几个犯人打发漫漫长夜的工具。
清醒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痛苦的,可到了毒瘾再次发作,根本就受不了那味道的引诱。
不等隔壁的人说什么,自己就在痛苦煎熬就爬过去。
为解一时的毒瘾,他从几个人,发展到十几,到了第三天晚上,更是过分的近五十人。
迷迷糊糊中,林远航还知道反抗,可身体根本就控制不了不说,这些狼一样的犯人,压根就没打算轻易放他回去。
除非天亮,除非结束,谁会让你走?
再次天亮的后果,身体早已经破烂不堪,毒瘾又发作,除了寻死,他还能选择什么?
也是直到现在,看见沈衍衡和陈局,隐约认出来,并记起看守所以外,他所有参与并发生过的事,大脑忽然一闪,林远航猛得记起:
在他还是林立军的时候,每一次事后,宋夫人都会给他一支烟。
开始他没在意,只简单的以为,这是他‘苦干’后,她舒服了,刻意感谢的。
现在才明白,这哪里是宋夫人的感谢,明明是她骗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难怪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对其她女人就不入眼。
原来不是她有魅力,而是他中了她的毒!!
“看够了没有,沈衍衡,你看够了没有!”怔楞片刻,林远航忽然发了疯一样的伸胳膊,去扯沈衍衡,在扯了几次,没得手之后,又拿起地上的东西。
噼里啪啦的,管他哪里是哪里,只管砸,使劲的砸,他要砸死他!!
这样的混乱,狱警很快聚集过来,一记电棍就将林远航制服。
离开所守所的路上,沈衍衡想了很多。
陈局看出了什么,只说,“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我们想的,就算再狼狈,那也只是他自己自食恶果,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又没有人逼-迫!”
“你在说什么?”下车前,沈衍衡又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都是聪明人,言下之意根本就不用再多说,离开警局前,具体海宝贝会有怎样的结果,沈衍衡没问。
整天的忙碌,当车子再驶进菠萝馆的时候,身心特别的疲惫。
夜深人静,四周一片寂静,以为夏天逸没离开,没想到正厅茶机前,有他的留言,然后人走了。
――-衍衡,我已经告诉她,你临时出差,知道你没事后,我任务完成,不谢。
这样字迹磅礴的两行字体,隐隐透露着别样的情意,其实早在夏日婚庆的时候,他就看出夏天逸的眼神不单纯,等到记忆恢复,再也无法退让。
特别是此时睡在大床之上,一脸甜蜜笑容的女人,早已经占据了他的整颗心,又怎么舍得?
――-天逸,这件事,对不起,我只能继续自私了。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沈衍衡来不及穿睡袍,只围了浴巾,生怕吵醒熟睡中的某人,疾步奔出来并接听。
听筒传来沈佳华的声音,“阿衡,见过方方吗?快十点了,她电话打不通,人也没回来,蓝蓝睡前还吵着要找她。”
“一直没回来?”沈衍衡一怔,回忆起之前在天台的事,安抚了母亲几句,完全没注意身上的浴巾是什么时候,被某个睡觉不老实的女人,给扯掉。
等到他记起,方方在给俊逸做检查,那奇怪的举动时,才意识到腿上多了个脑袋。
暖暖的壁灯下,一张被柔软的黑发包裹的脸颊,此时红扑扑的,因为是侧枕在他腿上,那微启的唇-瓣正准他的某个部位。
均匀的呼吸,是无意。
他很清楚这个小女人是无意的,可小兄弟却有意的抬头了。
随着她的每一次呼气、吸气……,沈衍衡痛苦的闭了闭眼,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姿势,太过撩人也太难把持,一种想失控的冲动。
“宋夏~!”拍了拍小女人的脸颊,沈衍衡本想把这颗不安分的脑袋,给重新放回去,万万没想到,还没沾枕头边,怀里的小女人又忽然搂住他的腰。
还是一件吊带式的半透明睡衣,胳膊白白的,像新出泥的莲藕。
紧紧的环抱他,脸颊又往他怀里凑了凑,嘴里隐约还嘟囔着出差也不告诉她之类的怨言!!
嘶~!沈衍衡倒抽了口凉气,“宋夏,别闹!!”
他还要出去找方方呢!
然而,刚狠心将怀里的女人,放到枕头上,还没等起身,腰-际又是一紧。
下一刻,整片后背瞬暖,两只软软也热热的小手,就在他腰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移下移再下移不说,脸颊还在他背上噌了两下:
“老公,你回来了?”
唉哟,这声音太软糯,太勾魂了!
沈衍衡喉结滚滚,喉咙深处发了一声‘嗯’,再想安抚身后的小女人,要她早点休息时,原本涣散的瞳孔也因她突来的动作,一下定晴,聚拢。
再低头一看,已经控制得不能再控制,眼看就要失控的某个部位被生擒了!
这样也就算了,那贴在他背上的小女人,竟然发出浅浅的呼噜声,这这这,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画面凌-乱得沈衍衡已经无法从容以对,是第一次这样怂的逃进浴-室,重新打开冷水,冻结某个地方也唤醒快要投降的意识。
匆忙换了衣服,再不敢看床-上的女人一眼,迅速驾车离开。
方方自从回国以后,她每天的路线很简单,除了技术科和出警以外,再就是接女儿蓝蓝放学,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十有八-九是酒吧了。
奈何海城大大小小的酒吧,太多太多。
沈衍衡凭一已之力,就算动作再快,也找不了几家,没办法,大半夜的,只能把几个好友全部都叫起来,城南、城西这样分散去找。
经过军区医院的时候,沈衍衡想了想还是进去。
晚上12点,大厅空寂,走廊也是人烟稀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
还没进吉安办公室,里头的人已经迎了出来。
“沈衍衡,怎么是你?”吉安站在门口,有些惊讶。
沈衍衡表明来意后,问吉安,“您有没有见过我妹妹?”吉安摇头后,他问了阿妈的病情,又顺道询问俊逸的事。
吉安扯着他胳膊,“来来来,刚出来的结果,俊逸配对成功!”
“太好了!”沈衍衡松了口气。
天知道,那天早上,在听到宋夏表示,想要见宋一海的时候,他心里是多么的挣扎,其实很想很想拒绝,却又无法说出口。
一直以来,她对家人都看得比较重,即使嘴上不说,实际心里也是担心宋一海的。
现在有配对的肝源,终于可以了却他的另桩心事。
正想着,耳畔又传来吉安的声音,“不过,这个叫俊逸的身体状态很不理想,配对是配对,是他现在的体力,撑不撑得下,很悬!”
沈衍衡,“……”
吉安摇头,“即使撑得了手术,后期恢复,也不能忽视!”
情况紧急,沈衍衡点点头,表示先找妹妹,回头再详谈,临走吉安说,“你要尽快,以宋一海的病情,最好这周手术,拖久了风险更大。”
沈衍衡应声,快速乘电梯下楼,却是两小时后,依旧没方方的消息。
凌晨两点,街上行人不多,但酒吧正是热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夏天逸起先离开菠萝馆,是抱着买醉的心理,随便挑了一家酒吧。
起先没注意,直到接到沈衍衡的电话,这才抬头看四下。
忽然定晴一看,角落里,那被两个陌生男人围绕的女子,太眼熟了!!
第207章 他还有另层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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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职业有关,虽然来了,但夏天逸还是喜欢偏僻的角落。
以他现在的角落看过去,因为斜对过那边灯光比较亮堂,一眼就认出那个眼熟的女子是谁。
然而方方心情不好,极度的不好。
离开军区医院后,她便请了事假,女儿也托给母亲来照顾,一个人走走停停,最后不知不觉来到曾经念书的地方。
时隔几年,海大变了样,周围一间间的学区房也拆迁的拆迁,搬离的搬离,几乎找不到原来的踪迹。
物是人非,太过撕心,太过血腥的记忆,不但没随时光消退,却在她脑袋里越积越深,她忘不掉那个在青涩岁月里,把她变成女人的学长。
那一夜的他们,根本不懂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是好奇,又是醉意,直到现在,方方还记得很清楚,在那个简陋得可以听到隔壁交谈声的小旅社里,她敬爱的李学长,是如何的撑进她身体。
那是一夜不知道克制的疯狂,七八十次,还是十几次,不记得有快乐,只是一次次的重复。
之后吸引她的,究竟是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方方一直弄不懂,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为什么能做出刨腹取子的残忍之事?
一个男人,寂静有多狠,才能对甘愿抛弃一切的女人,还是即将临盆的女人,做出那样血腥的事?
其实算一算,那个时候的她,根本还没成年,哪里算得上一个女人。
是他折杀她对美好的向往,对爱情的期盼,对男人的厌恶,如果可以,她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具体又是什么,催动着她,能和对面的两名男同学,坐在一了起呢?
方方把玩着酒杯,应该是对青春的怀念,极底低落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高中之后的记忆,全部抹掉,重新活过一次。
也正是这样的心理,才破天荒的和他们不停的聊着初中的趣事。
仰头,一杯酒再见底,方方叹息,“小时候呀,小时候真好,要是一直处于长不大的阶段,那世界会怎样?老人不老,孩子不大,成年人呢?”
稍胖的男同学,在初三是班长,略有些发福,说出来的话也直接贴现,“成年人更爽了,男人夜夜凶猛,女人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老,然后就——”
两食指对在一起,撅嘴做亲亲的动作,问方方,“有亲亲的对象了吗?”
“没有!”方方眼睛没抬,拎起酒瓶再灌满酒杯,刚送到嘴边,班长就伸手拉住,璀璨闪烁的霓虹灯下,他眸色深深,“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咦,班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凭什么是你啊,方方要考虑也得是我啊,我俩还同桌过呢!”反手拍掉班长的手,接话的同桌摩擦着方方的手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哐啷!
一声轻响后,再反应过来,竟是一个断了层部的葡萄酒瓶直对他而来。
同桌哑巴了一样,“几,几个意思?”瞧着忽然冲上来的夏天逸,“你谁啊你,找事是吧!”
夏天逸铁青着脸,握着酒瓶又往凑了凑,“放开她!”
“咦,你算老——啊!”胳膊一疼,跟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从手背一路划到肩头,伤口不深,线条却是笔直,动作又流畅。
吓得同桌瞬懵,忙解释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认识,我们是她同学,我们不是流氓,没对她怎样啊!”
同桌不明所以了,好好的吃客,居然见血了都。
委屈死了,“方方,你朋友啊,倒是吭一声啊!”同桌满肚子委屈,火大的不行。
一旁班长立马圆场,“不打不相识,误会误会啊!”笑着,去拿夏天逸手里的酒瓶,希望化解尴尬,然而还没碰到酒瓶,手背又是一疼。
跟着就见手背被划了一个‘x’的血痕,两人瞬怒,眼神一对,下一刻,不约而同的对夏天逸动手。
其实夏天逸酒喝得很闷,莫名的胸膛里就挤满了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好家伙,居然有人敢揩方方的油?不是作死了么。
一时间,酒吧这边的角落,两男对一男,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
女主角呢,继续该喝的喝,仿佛打架的三个人,起因不是她,也不关她什么,几杯下肚,掏了一把现金丢在桌上,然后走了!
沈衍衡是接了夏天逸的短息,匆忙赶过来的,哪里会想到,竟看到这样一幕。
当即拉住事不关已的妹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方方回头撇了一眼,“打起来了呗!”有点儿冷,她吸了吸鼻子,自发的扯下沈衍衡搭在臂弯里的外套,罩在身上。
没心没肺一样的说,“哥,送我回家呗!”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沈衍衡太了解了,她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就算心里再委屈再有什么心思也是憋闷着,面上嘻嘻哈哈的。
给人一种不知忧愁,长不大的小淘气。
谁都没想到,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小淘气早已经怀孕,快做人母了。
到现在,沈衍衡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母亲被气得,整整卧床三天,不惜以绝食来逼她,她楞是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等再找到,已经躺在血泊里。
他怕,真的怕,下一次再找到,又会在血泊里。
所以这一刻,面对她嘻哈的态度,特别的火大,扯着肩膀,砰的一声锁在车里,“方方,敢乱动一个,你试试看!”说完,他进了酒吧。
方方搓了搓脸颊,刚想清醒会,就见大哥一脸凌厉,带着夏天逸出来。
坐到车里的时候,她感觉车体都因为大哥的愤怒,上下颠了颠,冷风嗖嗖的,要吃人呢!
伸了伸脖子,方方看到坐在副架势的夏天逸,胳膊好像划伤了,戳了戳他肩头,“喂,天逸哥,你没事吧,不能打,逞什么……能啊!”
后视镜中,接触到沈衍衡冷冷的目光,方方怂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怕极了大哥呀,“又不是我让他打。”坐在后排,她嘟囔着,“两个同学而已,人家又没对我怎样。”
是狡辩,亦或是对另一件事的掩盖,方方已经弄不清了,只是不想让心底的悲伤暴露出来。
这样的话,在沈衍衡耳朵里,恨不得揍一顿,转脸问夏天逸,“去医院包扎下?”
“不用了,一点划伤!”为防止沈衍衡不信,夏天逸还把袖子撸了撸,“前面路口停车,你知道的,往里头不远,我有套房子。”
沈衍衡嗯了一声,车子一直驶到楼下,确定夏天逸上楼后,车速猛得提起。
那飚速在外环路的疾驰,吓得方方脸色都苍白了,紧紧握着安全带,“哥,大哥,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你你你,你慢点呀!”
沈衍衡黑着脸,充耳未闻。
方方没招,只能大喊‘宋夏’,不停的叫嫂子。
咯吱一声,车子停在高架桥,海风呼啸而过,吹得方方不敢再偷瞄后视镜。
好一会,感觉沈衍衡的怒意消退了些,她怯怯的开口,“我不是有意的啦,下不为例!”戳了戳胳膊,见没反应,她又道,“晚归一定记得给妈妈电话。”
瞧着沈衍衡依旧冷着脸,好像更生气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好吧好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酒吧了,这总可以了吧!”
撅嘴,究竟要她怎么样嘛!!!
沈衍衡撇了一眼,“别装了,累不累?”
好吧,果然一切都瞒不过他,“我,就是有点难受,想静一静!”
“天台怎么回事?”沈衍衡问得直接,感觉自家妹子和俊逸,一定有什么,记忆里,小妹唯一在意过的男人,除了那个姓要的学长,再没有第二个。
难道俊逸,是当年的李学长?
思及此,沈衍衡下车,趴到后车门,逼问,“他是他?”
“嚯嚯嚯~!”方方捂嘴,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竟然被你猜到了!”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大哥呀,脑袋太好使了。
对于李学长,一没有照片,二没有名字,她更没有谈起来。
白天在天台,她甚至自认为伪装的很好,在以为这个人已经死的基础上,大哥竟能一下猜到。
她摇头,不禁啧声,“大哥,你这双眼,能看透人心,对不对?也是因此这样,所以才能把嫂子握得死死的?不对不对,应该是嫂子把你看得死死的。”
她嘿嘿笑,想缓和这一刻的气氛,也想岔开话题。
是一只永远只会自己躲藏的鸵鸟,把伤口深深的包裹,留给亲人的只有欢快的一面。
看得沈衍衡心口生生的疼,这个妹子呀,当初生下蓝蓝,送出国的时候,他还陪伴了半年,生怕她会想不开或怎么样。
她呢,进校门之后,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
叹了口气,即使这个话题,会再一次撕开妹妹的伤疤,还是不得不解决,“这么说,俊逸就是蓝蓝的生父,当年的李学长?”
方方有些答非所问,“大长老姓宋,俊逸是他的儿子,那之前为什么姓李?”
这个问题,沈衍衡用海洋的经历,可以回答她,“四海帮里,大长老是叫海金,海姓属于四海帮的权威,历任霸主和长老,全部都海,至于俊逸,听说是大老长几年前找回的儿子,其母姓李,他向来生性淡薄,不管是帮内还是海宝贝,都淡。
唯独名字,按帮规想要接任霸主之位,必须改姓海,为了保住‘俊逸’这个名字,他跪了三天,听当时的掌事说,俊逸在下跪的那三天,只说过一句话!”
说到这里,沈衍衡打断了。
望着方方那期望的眼神,他返回车里,发动车子,来到方家别墅门前,“好好休息,我回了!”
方方眸瞪口呆,“哥,大哥,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话呀!”
沈衍衡滑行着车子,“想知道?自己去问!”油门一踩,车子瞬驶。
再一次回到菠萝馆,疲倦感也越重,卧室中,他临走忘记关掉的壁灯,还在散发着淡淡光芒,像等他归来般的温暖。
此时此刻,床-上那熟睡的小女人呐!
粉嫩的腿,就横在薄被之上,睡裙被扯得老高,里头隐隐的。
沈衍衡当即一阵脑血直冲,竟然是中空的。
上下全空不说,怀里还抱着属于他的枕头,那丰-满的柔-软,蛊惑着他迅速躺下,下一刻,某个女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子缩到他怀里。
不管她的动作,是本意,又是无意之举,都深深的填满了他的心肺。
能拥着她入睡的感觉,真好……
除了软玉在怀,某个没得到满-足的部位,又悄悄的成长成长之外,一切的一切,太过美好。
这样的美好,以至于等到太出高挂,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张含笑的脸,想着他的突然出差,我眯了眯眼,掐着他脖子,“混蛋,不要脸!”
沈衍衡还一脸懵懂,乍醒来就被媳妇骂,“怎么了,这是?”
“姓沈的,说好的夫妻坦诚呢?真以为让夏天逸过来,然后说你出差,我就信了?就算你是真的出差了,那为什么从医院出来,我明明在你车里,之后是怎么回来的,都有没印象?”我恶狠狠的逼问,完全没意识到,我和他的姿势是女上。
惹得沈衍衡喉结滚了滚,“好姑娘,能不闹吗?”
我一听,还成了我的错?“沈衍衡,你这个王八蛋!”生气了,哼,我扭头就下床。
然而腰间一紧,那铁钳般的胳膊,就圈在我腰际,带有炙热的大掌,点点的磨蹭,“嗯,我混蛋,让你没了印象,的确是我的错,怎么就让你在喝完粥之后,吻着吻着就睡着了呢?抱你回来,也是错,应该打醒,自己上楼!”
“这样啊!”眨了眨眼,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忽然又意识到什么,我说,“那你几点回来的?”
听沈衍衡报出凌晨,我把玩着他衬衣纽扣,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半夜竟然做了一个非礼他的春梦,那画面有些凌乱。
估计沈衍衡看出来了什么,伸长胳膊,搂着我,“来来来,交待交待,沈太太都想到了什么,怎么脸蛋儿红红的?该不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一时间,我更囧了,忙转移话题。
可沈衍衡却忽然认真起来,“好姑娘,跟你说点事……”顿了顿,把‘出差’期间,所有发生的事,老老实实的交待。
我听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动。
唯有献吻以表真心,“谢谢你!”注视着他的眼镜,我快速啄了一下,“没想到,俊逸会是宋一金的儿子,和宋一海匹配。”
“他还有另一层身份!”沈衍衡忽然扣住我脑袋,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也拉长这个晨起的吻,从最初的碰触,发展到缠绵,狂热的需求。
第208章 赌命!
清早醒来的吻,不控制都惹火,更不用说,对沈衍衡这个克制了大半个晚上,像是中了怀里女人的毒的男人来说,没两分钟已经反应明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仿佛曾经那个控制力极强的人,早已经不是他。
几乎一狠再狠心,这才扯开怀里的女人,粗粝的手指,带着满身的不舍,一下下的磨蹭着已经嫣红起来的唇瓣,漆黑的眼眸里,一片炙热。
急促的喘息下,他说得沙哑,“现在走人,快点!”
再慢一秒,他都要扯开最后的障碍,肆意的释放,只是不能不能!
“沈衍衡……”看着他努力克制的样子,我伸手,越过他额前的黑发,擦着他微湿的额头、眼睛和下颚,无比心疼的捧着他脸颊,“让我帮你!”
是肯定的用语,心甘情愿的心态,以及满是深情的眼,虔诚的。
夏日别墅爆炸之后,开设婚庆店的时候,为更好的服务每一对新人,不止给他们特别的婚纱照和难忘的婚礼,还有甜蜜的洞房花烛。
我专门研究过禁片,莫名的脑袋里也情不自禁闪出,久远记忆里,张楚楚曾经林远航做过的事。
当时我是仓皇也是恶心的跑出来,还记得车里的时候,沈衍衡说过,打算给我也实验实验?说得很随意,眼底还是有期盼。
所以这一刻,我没怎么迟疑。
可能是心境变了,爱一个人就愿意为他做一切,甚至不想看他这样难受,何况这又是夫妻间再寻常不过的特殊情趣。
然而刚低头,肩膀一紧,听到一声,“宋夏~!”
沈衍衡眼里有震撼,转移话题,“你想知道,俊逸的另层身份吗?”
猜到他的用意,我手指解完他衬衣,对襟猛地一翻,然后推倒,“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宋夏宋夏,好姑娘~!”沈衍衡喉结在滚动,扯着我的身子,紧紧的搂拥,“不用的!”他趴在我耳边,几声急促的呼吸后,再抬头眼底已经一片清亮。
瞧着我脸红的样子,他坏笑道,“不过,如果你真想试的话,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可以6-9~!”
“啊?”我一怔,任是认真研究过来禁片,还是一时没反就过来是什么意思,惹得沈衍衡又是一阵低笑,附耳解释了两句。
轰!
脑血炸了一样,我别着耳畔的头发,又羞又恼的转身。
时间不长,就听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跟着有一些不怎么健康的画面闪出,倒是没想到沈衍衡动作很快,擦着头发出来。
“他还是――蓝蓝的父亲!”
“什么?”我再次被惊到了,“那……”岂不就是,逼方方喝药,然后刨腹取子的那什么学长!
“是的!”擦完头发,沈衍衡捏着眉心,出门,请佣人冲咖啡,又道,“原谅――根本就不可能!”
站在楼梯口,我快速消化着,醒来后,沈衍衡告诉我的所有信息,见他端起咖啡,空腹要喝,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没休息好!
“沈衍衡!”我忽然发声。
沈衍衡喝咖啡的微顿,“怎么了?”他说着,放下咖啡走上来,“是饿了?去洗漱呀,马上用餐!”
看着他眼里,隐隐的血丝,我板着脸问:“你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几点回来的?”很严肃的口气,给一种做了什么坏事的错觉。
沈衍衡老实交待,“五点?大概四点多吧,怎么了这是?”
“你讨厌!”沈衍衡被我骂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楞下,被我扯回卧室,然后推倒在床的时候,他双手举起,“这是要严明正身的节奏?”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脱下他拖鞋,然后再去抽浴袍带,他突然握住我手腕,“老婆,咱有气可以随时发一发,可不能动手的!”
“我又不是君子!”我依旧拉着脸,冷哼,“放手,躺下!”一副你听,还是不听的架势。
“得~!”沈衍衡松开手,临躺下还不忘记叮嘱,“老婆,就算严明正身,为了肚里的宝贝,咱是不是要温柔,再温柔?”
“美的你,给我闭眼,睡觉!”按五点回来,现在才早上七点,只睡了两小时,怎么行?
“哎呀呀~!”沈衍衡松了口气,还要再说什么,见我瞪眼,居然很听话的闭上眼,他应该是真的累极,没多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窗幔拉下来,下楼前,我吻了吻他额头,陪儿子用餐去。
这样温馨的早上,是过去两年里,我一直奢望而不敢拥有的,可能是怀孕的原故,陪小菠萝玩一会就会累累的,很想睡。
门岗说凡姐来访的时候,我正要上楼睡。
没想到,她不仅给小菠萝带了礼物,还有我的,当然小菠萝的是玩具,而我的却是沈衍衡那两年,在四海帮的所有照片。
虽然不多,只有两张,但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
天台发生的事,沈衍衡说得简单,通过凡姐的讲述,我才知道原来也是很惊险的。
离开前,凡姐又特意提到俊逸手术的事,其实沈衍衡也有告诉我,俊逸身体不好,宋一海那边病情日渐加重,必须尽快安排手术。
现在凡姐又提到了,我忽然明白:她看我是其一,其二也想借手术,见一见陆蔓。
毕竟沈舒航一家,从三亚回来后,虽然沈李氏已经出院,可瘫痪还是需要照顾和陪伴,再加上还要忙着准备婚礼,基本处于闭门不出的状态。
也就点头,要凡姐放心,陆蔓会去的。
“沈太太,谢谢你。”凡姐说得客气,上车前,像是又记起了什么,告诉我说,“海宝贝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四海帮不属于海城,更不属于这片土地,我们是独立的。
生活在海上,也以海为生,终身不会定居其他国家,也因此犯错,对我们来说,死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驱逐,因为我们没有合法的身份,一旦被驱逐出帮,不管逃往哪里,都是黑户。更不用说,考什么公务员,上什么朝九晚五的工作。
还因为……,我们打打杀杀的惯了,就算再平凡的帮众,都会身背不法的交易,即使换了身份,指纹还在,早早晚晚的也会被翻出来。”
说到这,凡姐顿了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大概明白一些,所以海宝贝是没受到法律的制裁,被你们驱逐出帮了?”我说,“那她,就是照你刚才所说的,她以后该怎么生活?”
“苦力是不可能,卖肉的成份很大,大长老会指定地点!”凡姐轻声道。
“好的,你的提醒我懂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见到她,可以通过大长老,把海宝贝发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毕竟大长老也算我叔叔。
提这个要求,应该不难,只是我有些于心不忍。
最终捐肝手术安排在三天后,吉安副院长亲自主动,术前我带小菠萝去看过宋一海,也拜见大长老。
不巧的是,俊逸刚好要提前做术前检查,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很快,天黑又天亮,周一马上来临。
前往医院的时候,我给陆蔓去了电话,正好沈李氏也该例行检查,随后就赶到军区医院。
乍见陆蔓,大长老和凡姐都特别的激动,用句凡姐的话来说,陆蔓和前任霸主夫人,几乎是一个模样子刻出来的。
为证明,还拿了照片,让我们看。
他们聊着的时候,我又去了宋一海的病房,因为病情加重,他发烧也呕吐,已经两天吃不下东西,全靠营养液来维持。
见到我,双眼立马泛起了泪花。
虚脱的说,“宋夏,谢谢,谢谢你,不恨我。”
“其实我没你说得那么好,我只是想替梅女士做点什么,我想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会不管不问。”马上开始手术,我希望他好好的。
“宋夏……”出病房时,宋一海叫住我,“也替我谢谢,俊逸。”
他张了张嘴,后面好似还要什么话要说,“在想清柔?”我问他,也说,“只是一个换肝手术而已民,不用人人都陪着你,等手术后,再让她来陪你,好好照顾!”
说完,我迈步,在宋一海被推手术室,准备手术时,我特意又加了一句,“等你好了,带你去看梅女士,日记里,她说百年后,想和你在一起。”
“好!”宋一海浸着泪,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长长的走廊里,还有其他人目送,不知道大长老和宋一海说了什么,两兄弟抱在了一起。
陆蔓过来的时候,俊逸正好被推过来。
蓝色无菌服下,他肌肤几乎呈透明状,眼框很深,眉宇间,有浓浓的悲凉,镶刻在略有些国字型的脸颊里,鼻梁高挺。
没多少血色的唇,苍白带紫。
躺在手推床-上,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估计在我看宋一海的空档,陆蔓和他认识过,这会两人是相视一笑。
随着护士推动,车子慢慢慢慢地驶到我跟前,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心口莫名的一疼。
按血缘来说,他应该是我堂哥,是多年以来,第一次相见的亲人。
抛开他和方方的过往不说,单单是他以病体,为宋一海捐肝,即使我没打算叫宋一海一声爸,但作为他的女儿,这一刻都要感谢。
却是他快我一步,“你就是宋夏吧~!”
声音很飘,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不见的错觉,鼻腔酸涩起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大长老,在他点头下,我哽咽的叫俊逸,“大哥~!”
没想过哭,真的没想过落泪。
却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以后,我也算,有哥哥护的人吗?”
“当然了。”他虚脱的笑,眼神越过我,仿佛在寻找谁,“海洋~!”
他是这样喊,我脑中一下闪出沈衍衡前两天说的那句‘原谅是根本不可能’,正紧张之余,沈衍衡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我肩膀,然后走向俊逸。
原本我还想听听,他们都会说什么,远远的瞧见吉安在打手势,忙赶过去,我说,“怎么了,吉叔叔,是不是手术有变故?”
“不是!”吉安想了下,然后指着窗台处,示意我过去说。
我呼吸一紧,听到吉安说,“捐献人,身体不太好,虽然经过几天调理,他现在看起来已经相当不错了,但和正常人相比,还是差。”
“……”
“主要是他求生欲不强烈,捐肝手术最快也要八九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都是正常,牵扯到术后还有危险期,我怕……”这样的吉安,是我第一次见。
知道他没拿我当外人,还说得这样坦诚,也把自己的担忧和盘说出来。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我知道了,他在等一个重要的人,你是想让我联系她,好给他增加求生欲,对不对?”
排除技术问题,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方方了。
对我的回答,吉安很欣慰,“果然沈衍衡看中的女人,不简单!”拜托我之后,他继续准备手术。
只是方方的手机,我却打不通。
沈衍衡也意识到什么,告诉我说,“云少宁过去了,别急。”
“她会来吗?”我很不安,其实手术时间,昨天就告诉过方方,为怕她忘记,早上还提醒过,目前看来,是她不来所以才让云少宁过去。
一时间,手术前的走廊,寂静了。
气氛悬息得不行,每个人都在焦急的叮嘱电梯那边,期盼着谁来。
两辆手术车,也结束了术前的所有准备,推着宋一海和俊逸,前往2号手术室,随后有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的穿梭。
听到里头,好像说准备好了,麻醉师马上到。
吉安一身深绿色手术服,清理过后的两胳膊,高高举着,在宋一海推进去之后,给推俊逸的护士打了个手势,车轮转动的速度明显降下来。
俊逸躺在上面,眼睛在经过的时候,朝我们微眯着。
视线的余光仍是期盼的看着走廊尽头,一两、两秒……,时间一点点的渡过,眼看手术时间将到,走廊尽头还是一片寂静。
他嘴动了动,“开始吧!”
赶在我们开口前,他又道,“放心吧~!”
噔噔噔~!
就在手推车前轮推进手术室门口,车身已经过半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一行人,齐齐回头――发现竟是云少宁,是他一个人跑过来,喘着气说,“那什么,路上有点堵车,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看着俊逸,云少宁补充道,“她说手术后,和你谈一谈!”
俊逸嘴角动了动,嗯了一声,闭眼的同时,眼角有止不住的泪水滑下。
其实不止俊逸,我们也都懂,云少宁明显说谎了:既然方方是因为堵车,赶不及,那么他呢?他又为什么没被堵在路上?
片刻沉默,俊逸眉头拧得仿佛更紧,“护士长,进去吧!”
他声音悲伤,让我们不禁心酸,却也在这时,又是噔噔几声脚步响,听到一声,“等等!”
第209章 再不要你一个人,偷偷哭泣!
“等一等!”
清脆的童音,夹杂在急促的脚步声里。(.)
狭长的走廊尽头,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个扎有粉色蝴蝶结,身穿白粉相隔的蓬蓬裙,手拿巴拉巴拉小魔仙的魔法棒的女孩,远远跑来。
她目标很准确,越过长廊,穿过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我们,直奔俊逸。
她额前的几绺碎发,因为奔跑出汗,粘在眉毛上,粉嘟嘟的唇瓣,微微弯出一条飞扬的弧度,声音微喘也充满了天籁。
“你要做手术吗?”女孩问俊逸。
在四海帮,无论是谁,每一个见到俊逸的人,都是恭敬有加,即使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也不例外,像这样没的尊称,直接问的,俊逸还是第一次见。
这一刻,手推车已经半衡在手术室门口,里头有各种的机械。
女孩并不好奇,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
这样的分明和天真,让他禁不住想到另个人儿,略顿,他抱以虚弱的笑,“对啊,你叫什么名字?”
“蓝蓝……”女孩伸手,想碰他。
这一份亲昵,让俊逸再度红了眼圈,“很好听的名字,爸爸妈妈呢?”
“小的时候,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不过两年前,我找到妈妈了。”蓝蓝开心的说,“手术你怕不怕,会不会疼?”
“不疼。”俊逸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和她交谈,并问她,“你几岁了?”
“七岁了,我五岁的时候,把妈妈找回来了,你说,我八岁之前,能再找回爸爸吗?”蓝蓝歪着脑袋,脸上有明显的期望,“那样的话,八岁以后,我就有爸爸也有妈妈,我们一家人也会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对不对?”
“……对。”俊逸一下哽咽。
“那手术后,你可不可以,帮我找爸爸?”站在俊逸手推车前的女孩,她虽握着魔法棒,却不把玩,一旁有多名成年人,她丝毫不怯场。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看向俊逸的时候,随着眼珠转来转去,最后裹了一层薄薄的雾水。
下一刻的动作,谁都没有想到,她忽然低头,亲了俊逸的脸颊一下,“不疼不怕的,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陪我找爸爸!”
她眼神坚定,裹满泪水的眸子。
以俊逸的角度看过去,明明眨眼就会滑落,可是直到手推车移进2号手术室,再也瞧不见了,那倒影在玻璃上的晶亮点仍在。
灯光一开,乍亮的片刻,因为手术室门合拢,他再也瞧不见倒影在玻璃上的模糊人影,麻药扎进来的时候,俊逸最后的意识是:不知道她哭了没有,有没有人帮她擦泪……
躺在手术台上,俊逸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三毕业,等待录取通知书的那年。
在那个青涩绚丽的暑假中,他身后跟了一个天真烂漫,不懂世事忧愁和疾苦的女孩,初见她的那次,就像手术前,忽然跑过来的女孩蓝蓝一样。
公主般的蓬蓬裙,扎着彩色的蝴蝶结,眼睛那么亮。
那一年,她正值14岁,他也认出她来,是刚刚跳级升入高一的天才少女,对于她的到来,当时几乎轰动了全校,学生会甚至特意报道过。
而负责人,就是他――李学长。
‘学长’这两个字,俊逸一直自认为,无论是品德还是学业,他都担得起,可自从那天买醉后,莫明其妙的生出报复心理的他。
把她带入旅社后,就再也不配――当天他才知道,骚扰母亲,和母亲鬼混的男人,正是天才少女的叔叔,一个人渣!
那一夜,她是圣洁的天使,他化身为狼。
一个顺手报复的饿狼,那一夜,对青涩得再不能青涩的她,究竟占了多少次,时至今日,他还清楚的记得,是11次。
都是初次,开始的几次,他根本是好奇,是探索。
像挖掘宝藏般的研究异性的结构,又陌生到明白,再到摸索,他用了一夜,而她付出的却是女孩最重要的一切和人生。
通知书下来,入学后,开始了全新的大一生活,他以为和她仅是一场错遇。
一场青春岁月里,谁都会发生而无缘的‘早恋和偷食禁果’,谁知道,有个午后,她竟然找来了,是那样大无畏的说:学长,我要给你生孩子。
那时,他以为的是,她想和他在一起。
是谴责,毕竟她还不是到15岁,当即,他告诉她,他在海大等她。
目的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学习,算是他对她那夜的愧疚,不忍心伤害她,怕一个天才少女因此而堕落,所以才这样讲。
然而她离开没几天后,再回来,直接租好房子,等他。
那时距离暑假的亲密,只有三月之隔,入冬的海城很冷,在拒绝过几次,赶不走她的情况下,他只能默许,后来究竟是怎么住在一起的。
他想了想,是她的流感,大小姐的她,烧水都不会。
再后来,水到渠成的一切,他们过着小夫妻的生活,直到他发现,她小腹好像越来越大,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她快生了。
原来早在找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
难怪住在一起后,她总是提醒他轻点,轻点,原来如此……
不巧的是,唯一的亲人病了,而他那位一直没有音讯的父亲,也出现了。
在救母和她的两者间,俊逸犹豫了,一方面是病重、而他没有任何办法救的母亲,另一方面是不顾学业和前程的女孩,还怀了他的孩子。
该何去何从?
几天后,正在上课的他,收到她人渣叔叔给予他的最残忍的代价――母亲惨死。
是她叔叔在醉酒后,不顾母亲身体抱恙,强行侵犯又失手至死!
那一天,尽管他失控他愤怒,可奈何终究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想和退伍兵人殊死一搏,妄想!
何况等他赶过去,她人渣叔叔早已经逃了。
就在她父亲,方力荣的帮助下,逃出国外!!
呵,对于一个,此后学费都成了问题的穷学生,他还有出国的机会吗?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生父得到消息,强势赶来。
葬别母亲、追杀凶手,并勒令他和她一刀两断。
一切杀得他猝不及防!
为阻断,让她死心,他强势的父亲,做了许多,她都挺过去了。
唯独最残忍的那次,几个手下绑了他,以索要赌资为由,要么她死,要么一刀两断,他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伤她彻底,并刨腹除根。
是他亲眼看着,她被灌下药水,而无能为力。
手脚被绑的他,只能看见她倒在血泊里,那鲜红的血,是腹中胎儿所化,又是她生命力的消退……
回忆中,俊逸涣散的记忆里,一片血腥。
而正在全心全意投入手术的医护人员,很快发现一点,“不好了,活体捐献者,大出血!”
吉安当即吩咐,“快,准备血浆输血!”
很快,一袋两袋的血浆,频频送来,奈何胸腔打开的俊逸,生命仿佛走到了尽头,不管怎么止血,怎么输血都于事无补。
两台手术,一割一换,分秒不停。
最糟糕的就是,俊逸大出血后,宋一海也发生同样的意外。
好在两人都是o血,血浆很快调集过来,不巧的却是,随着o血大量使用,库存告急。
护士更是即刻奔出,向等候在外的家属们求急,“病人大出血,你们谁是o血,请马上跟我过来,抽血补充,再叫同血的朋友过来。”
音落,和我同时迈步的是,大长老。
他撸袖子道,“我是o血,抽我的!”
我亦同样,“我也是――”话音未落,我怔了,我随梅女士一样,是a,根本就不是o。
一旁,沈衍衡瞧着我慌神无助的样子,很快联系所认识朋友中,是o血的。
也听到护士解释,平时因为o血可以输出给任何血型的病人,基本是各家医院最普遍也是储存最多的,奈何两人同时用不说,刚刚还接诊了一批伤员,补及还在路上,等等的。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去质问纯粹是浪费时间。
意外的是,方方电话竟然拨通了,沈衍衡说得直接,“你o血,马上上来!”
是上来,而非过来。
说明方方来是来了,却不肯见俊逸。
“舅舅,我也是o血,我能献血吗?”不知什么样时候,蓝蓝走过来,拉着沈衍衡的袖口,“我不怕疼,可不可以?舅舅~!”
眼睛里,尽是期盼。
脆生生的童音,响在空寂的走廊,也落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包括乍迈出电梯,一脸愁容的方方,在听到女儿蓝蓝的话后,她眼框瞬红,鼻腔酸酸的。
自从两年前,意外找回她,不知道是孤儿院的经历,还是怎么了,蓝蓝多以沉默和孤僻存在,有医生也认为她是自闭症。
不管是对母亲沈佳华还是她,大部分都是疏离的。
很多的时间,不管在幼儿园还是家里,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写写画画,极少融入家人的生活,更不说用带出去游玩。
方方没想到,这一刻的女儿,竟然会主动要求献血,“不行!”她疾步走过去,严厉的制止女儿的行为,“蓝蓝,你听话,救治病人是大人是医生的事,你还小,还是孩子,乖乖的跟少宁叔叔回家,姥姥在家里等你!!”
“可是爸爸生病,作为女儿是应该的。”突然的,蓝蓝就来了这么一句。
方方大惊,“谁告诉你!!”
蓝蓝沉默了下,“你和姥姥的谈话,我听到了,里头做手术的,就是我爸爸,我就要献!”
“我不想爸爸死,不想爸爸出事,我要爸爸早点好起来,我要爸爸能照顾妈妈,妈妈一个人太辛苦,我不要妈妈哭!”清脆的童音,字字句句,直戳方方的心窝。
也赶在她开口前,拉住她的手,嗓音轻轻的说,“妈妈,我再不要你一个人,偷偷的哭!”这一年,蓝蓝七岁,秋天才升小学。
第210章 难怪肚皮这么大。
一直以来,方方是要强的。(.无弹窗广告)
虽然和大哥沈衍衡是同母异父,但感情向来很好。
记忆里的大哥,出色也耀眼,自小她的梦想就是要成为大哥那样的人,即使大哥是男,她是女,古代都有木兰从军,她又怕什么?
是天分,让她一路开挂,学习优秀,其实琐事也不用母亲担忧,唯独早恋。
长这么大,除了这件事,方方在其他方面,独立也坚强。
向来,无论再苦再难,从不会在外人以及家人面前落泪,现在被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她是尬尴的。
又是面对女儿天籁般的童音,她能做的,唯有紧紧的拥抱。
她的女儿不是自闭患儿,不是没心没肺,更不是外人眼里的傻子,她像当年的自己一样聪明。
感动的当下,听到女儿又道,“妈妈,我们一起给爸爸献血,好不好?”
这样的请求是方方始料未及的。
心里,对他满满的全是恨,别说原谅,见都不想见一面,却被女儿这样邀请?
一时间,方方百感交集,无语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的心境。也正在这个时候,大长老结束抽血,撑着略有些虚脱的身子,眼巴巴的瞧着她。
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那一双酷似俊逸,也酷视蓝蓝的眼眸,是那么期盼。
挣扎下,方方手背一紧,再一次听到女儿说,“妈妈,我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大长老也道,“方小姐,可以吗?”
方方根本不想理他,只看着女儿,“好吧,我们去!”转眼,女儿的生日又快到了,就算她这个不称职母亲的生日礼物。
大长老张了张嘴,“…谢谢。”
“何来的感谢?我和我的女儿,只不过给病人献血,贡献一份爱心,这份爱心的收益人,或许仅仅是我嫂子的生父!”不错,方方是恨他的。
七年前的血腥,在日积月累中,不管是谁,也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弥补她心底的创伤。
那一次的记忆,不经历尽多少个岁月,依旧鲜活的存在,就像现在,当针管扎进她胳膊,只要瞧见这相同的颜色,记忆就会一再深刻、挖掘。
像伤疤一样,每见一次都会被掀开一次。
选择法医的初衷,或许正是这个原因。
唯有每天和尸体、和血液打交道,她才能感觉自己更理智,狠意越深,她才能活得更坚强……
记忆飘远的片刻,抽血已经完成。
考虑到手术一时半会不会结束,沈衍衡定了最近的病房,供抽血的几个人过去休息。
时针也在一分一秒的渡过。
上午十点,是手术正式开始的时间,现在经过一系列的等待,抽血和补给,已经下午四点。
晚餐送来,大长老没胃口。
方方也没多少心情,考虑到女儿,才强逼着自己多吃。
我和陆蔓呢,两个特大号孕妇,也成了‘伤员’,随抽血的他们,一起休息,一起加餐。
很快夜幕降临,沈舒航在沈李氏复查后,送她回去,不多会又匆忙赶来。
其实手术期间,大家都耗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无论怎么劝,没有一个肯离开的,就这样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蓝蓝撑不下,很快入睡。
我和陆蔓虽然不困,但因为是孕妇,也被勒令,必须休息。
几个男人则是守着外面的走廊,时不时的点上一两根烟,缓冲当下的困意。
不远处的2号手术室,灯光一直未停。
午夜一过,很快就迎来黎明。
破晓时分,听护士说有名医生撑不住,赶紧送葡萄糖进去……
直到早上六点,‘砰’的一声清响!
打破了走廊的寂静,也唤醒已经昏昏欲睡的家属们。
见医生们走出来,沈衍衡快步向前,颀长挺拔的身影,山一般的搀住吉安副院长,身体和身体靠在一起,第一感觉是湿。
整套无菌服里,一片水渍。
吉安疲惫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就这样靠着,任由夜班的护士上前给他补充葡萄糖。
大约两分钟后,吉安这才开口,“手术成功。”
游丝般的声音,让等待的所有人即使再焦急,再迫不及待,也舍不得追问。
片刻小息,吉安摆手,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他们很快转入icu,你们回吧!”
icu重症监护,家属就算留下也只能等在外头,除了劳神劳力,其他根本帮不上,很快沈舒航带陆蔓回去,期间凡姐也一并跟过去。
方方和大长老有仇一样,早早的抱着蓝蓝离开。
沈衍衡不放心,要云少宁跟上去。
一时间,偌大的走廊,只剩下我们几个,考虑到大长老一个人,我邀请去菠萝馆。
瞧着他有些犹豫,沈衍衡也开口,“去吧,面积还可以,也方便一起照应,而且我外公喜欢下棋,你们可以切磋切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大长老点头,看着我似乎记起了什么,“你和你妈妈,很像。”
“您也认识她?”宋一海和梅女士,不是下放的时候,认识的吗?“难道您当年也被下放过?”
大长老哈哈一笑,“我又怎么可能为官。”
上车以后,他可能是累了,很快闭目养神起来。
我也是困困的,很累很累,后面是怎么回菠萝馆的,已经完全迷糊了,隐约间,倒是知道沈衍衡帮我洗了澡,也换了睡衣。
躺在软软的床-上,一种恨不得狠狠睡,睡到天荒地老的错觉。
-
沈衍衡手里的吹风机,已经放到最小音,好不容易煎熬着吹完,发现原本迷糊的某个小女人,这会是睡得真香,隐隐还有调皮的呼噜声。
摇了摇头,他只好调整枕头,然后离开卧室。
去医院前,又过去大长老那边看了看,见佣人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这才驾车离开。
找到吉安的时候,他刚从宋一海的病房出来。
沈衍衡问得直接,“吉叔叔,他们怎么样?”
“其他还好,具体排不排斥,就看接下来的24小时!”吉安带上门,抬手指了指斜对过的icu病房。
隔着窗台,能看到躺在病床的俊逸,脸色几乎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苍白,唇色完全和白色薄被差不多。
要不是一旁的仪器,显示他还有心跳,有呼吸,恐怕这会说他是死的,都信。
片刻沉默,吉安说,“要做好思想准备!”
“什么意思?”沈衍衡指着里头的俊逸,“他才是捐献者!按手术风险来评估的话,接受移植的要比捐献者,死亡率高很多!”
“他底子太差,麻药已经消退几个小时,他现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吉安拧眉,正好有测量体温的护士出来。
询问下,又发烧了,虽然只有38度多,但情况还是不乐观。
吉安的医术,自然没得质疑,只是沈衍衡忽然有些后悔,或许他不该把俊逸牵扯进来。
站在方方的角度,对他,他的确没好脸,但这一码归一码,海里浪间,两年的风风雨雨,已经积攒了太多太多的默契。
珍惜他,如同他珍惜自己一样。
就这样,沈衍衡差不多又在icu窗外待了几个小时,等到吉安结束另一台手术,这才过去了解情况。
吉安回答,再一次做了检查,“你先回去吧,再观察观察看。”
回去的路上,沈衍衡越想越不对,刚赶到方家别墅门口,就接吉安的电话,“俊逸的情况,应该是急性失血过多导致的现象,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沈衍衡,“……”
吉安继续说,“一般治疗及时的话,是可以苏醒的,只是清醒的时间无法预测!”
沈衍衡自然明白,这时吉安又确认过后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好,吉叔叔,你辛苦了!”挂了电话,看着日渐西落的太阳,他点了支烟。
时间不长,就见方方下班回来:自己的这个小妹,还真行,真能稳得住。
瞧,一身彩色鲜艳的长裙不说,脚踩着细跟,还把头发给烫了,嘴唇画得红红的,带着烟熏妆,有几个法医像她这样艳丽?
“哥?”方方没事人一样,哒哒的走过去,“在等我?”搭着胳膊,脑袋也歪着,轻笑。
“心情不错?”为什么他有种想揍人的冲动?“上车!”沈衍衡不怎么客气的扯了扯领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一记冷眼过去。
“呀呀,哥,有话好好说呀!”窝在副驾驶,她摆了个poss,“怎么样?”
“啃尸了?”沈衍衡毫不客气的挖苦,“知道家人的意义吗?”抽纸丢过去,“擦掉,难看死了!”
“大哥,你嘴巴真损!”她虽然是愤愤不甘,可手上还是听话的擦掉,对着后视镜,方方说,“在怪我?他在医院生死不明,我还这样喜庆?”
“怪你做什么?孩子都比我的大,已经成年可以自己拿主意了,我来原本是把昨天没说完的那句话,说完,看到你现在这样!”沈衍衡说,“小妹,家人是血脉亲情,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无法更改的,在朋友和爱人面前,可以伪装,故作坚强。
家人面前,该哭就哭,不开心就不要假装开心,好好的爱惜你自己,因为家人爱你,所以才会担心,如果你把自己经营好了,爱人是不是也放心?”
这样娓娓道来的大哥,有那么一刻,在方方眼里幻成了另外一个人。
记得两年前,在乍知道可可身世的嫂子,当时也用这样的语气来安慰她,忽然她明白:所谓的夫妻相,不单单是长相,还有内在。
在漫长的相处中,我活成了你,而你身上,也越来越有我的影子。
彼此间,很多习惯都融合在了一起。
瞬时,方方好羡慕好羡慕这样的婚姻,“大哥,真心的祝福你。”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沈衍衡白了一眼,“当年,俊逸下跪的三天,他只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他把姓氏葬给了最亏欠的女人’!”
至于这个女人是谁,他没提,她也没问。
直到车子驶远,再也看不见踪迹,定在原地的方方,这才动了动胳膊,如机械人般的往别墅里去。
即使沈衍衡没明说,但那句话里,勾起她太多太多的思绪。
泛滥在脑海的,一边是血腥的过往,一边是他下跪的想象,一边又是女儿蓝蓝的字字句句,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去找他,问清楚,当年为什么要那样残忍!
既然敢无情的做出刨腹取子的残忍之事,事后为什么还要亏欠?早知会有亏欠的一天,那就不要把事做绝,亦或者:你也有什么隐情?!!
沈衍衡再回菠萝馆,已经晚上七点。
虽然饭点已过,但至少那女人该醒了,结果进正厅后,发现一片安静。
而与之对立的主楼,隐隐有谈笑声,灯火通明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外公下棋的兴致来了。
思及此,他穿过扁厅,刚要赶过去,迎面和管家碰上,询问之下,才知道宋夏醒来过,喝了两碗粥这会又继续睡了。
真有这么困?
一时间,沈衍衡无法安定了。
返回卧室,本打算把床-上的女人给弄醒,结果越弄睡得越熟,难道是怀孕的关系?
因为之前怀小菠萝的时候,他根本没机会陪着,没有经验,只能厚着脸皮找沈舒航拜师。
得知孕期孕妇的确嗜睡,这才放下心。
宋一海在icu监视病房待了两天,供体没什么异常,刀口和其他情况都正常,当晚就转到普通病房。
唯独俊逸,果然像吉安说的那样,一直没清醒,除去他和大长老,时不时的抽空过来,方方倒是真沉住气,上班和接蓝蓝,一切如常。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四月过完,马上迎来五月。
沈舒航和陆蔓的婚礼,按沈李氏的意思,原本是定在五月一号这天,因为俊逸一直没醒,两人在商量后,把婚期无限延长。
看着日渐好转的宋一海,俊逸倒是不烧了,可还是一直睡着。
按吉安的建议,在转入普通病房后,每天利用俊逸有可能在意的事件,加上针灸和其他治疗,进行逐一刺激和针对性的唤醒。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五月底。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和诊疗,俊逸对外界,依旧没有任何感知,除去和方方的那段经历,试过用其母的死来刺激,蓝蓝也曾来过。
那段时间,天籁般的童音,在病房里读报、讲故事,说着幼儿园最后的时光,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倒是我的肚子,感觉比陆蔓的长得还要快,每天最大的特性,就是睡。
这天,在办理完宋一海的出院手术后,沈衍衡站在医院大厅,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明明不到三个月,却有五个月大的肚皮。
“不行,再去看看!”他走过来,不由分得抱起我,“究竟有几个?嗯?”
“问我啊!”我勾着他脖子,冷哼外加白眼,“又不是我派发种子,我怎么哪知道?”说起来就气,前段时间查胎心,竟说不是一个?
不是一个,那倒底是几个几个?
结果当时的b超医生说:目前还不好说,你等一等,20周再过来。
搞什么啊!
弄得从那之后,我不敢多睡也不敢多吃,生怕是巨婴。
“都是你的错!”进了电梯,我就开始对发火,也是这段时间,性子被他越养越坏,根本就没把他这个霸道总裁放在眼里了。
沈衍衡倒是还有良心,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种只要你高兴,随便说随便骂咯,又不会少肉的架势。
吵吵嚷嚷的,来到吉安办公室的时候,吉安早已经偷笑了,“唉,女人呐!”
这样叹息和无奈,把了脉又带着做了彩超。
估计是月份大了,胎心稳定也清楚了,这一次b超医生倒是一眼看出,“恭喜啊,三胞胎!”
我一趔趄,“什么?”
对于我慢半拍的思维,沈衍衡已经习惯了,很有耐心的重复,“沈太太,恭喜啊,不怀则已,一怀惊人,三胞胎啊,难怪肚皮这么大!”
“还笑!你给我滚蛋!”出口我就来了这么一句,苍天啊,真的被儿子给说中了!!
三胞胎,那是什么概念,一个小不点五斤,那就是十五斤,再算上羊水和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我扒拉着手指,要一百五的节奏么!
瞧着内流满面,似乎要奔溃的节奏,沈衍衡低笑道,“没事,我不在意的,两百斤才好!”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不想再说话。
再回菠萝馆,我才知道宋一海竟然也搬了过来,当真是一大家子人。
针对继续唤醒俊逸的事,在商定过后,由沈衍衡出面,没出去外面的酒店,就在菠萝馆,由家里的厨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邀请前来。
主要是先化解大长老和方方之间的隔阂。
放以前,大长老或许拉不下脸,不愿意向方方低头认错,可是在一个多月的努力后,还是未果的前提下,就算是为了儿子,他也欣然愿意。
倒是方方,还是冷冷的,就算不愿意来,也看在沈衍衡的面子过来了。
有些意外的便是,陪同她一起前来的还有方力荣,这个家庭聚会,极少出现的大忙人,算是从荒岛回来后,第二次见面。
沈衍衡作为和事佬,酒桌上自然多话,尴尬的气氛也很快被带动起来。
席间,大长老很主动,酒杯满上,眉头紧拧着,对对面的方方,先一声,“抱歉!”随后自罚了三大杯之后,又道,“方小姐,真的对不起!”
以年龄来算,大长老和方力荣差不多,再加上他在四海帮的地位,极少这样卑微。
方方不接话,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再一次死寂。
要是沈衍衡心里不恨那是假的,所以这一刻,尽管他是和事佬,也沉默了。
该准备的,他基本都准备好,如果连东风,都有要由他这个大哥来使力,那诚意未免太不足了,一声对不起哪里能顶得上妹妹的大半生?
这一点,大长老作为过来人,自然也再清楚。
尴尬是尴尬,也没再朝沈衍衡求救,只叹了口气,从佣人手里拿过酒瓶,倒满,“看来宋某的诚意,还是不够啊,方小姐,对不起!”
音落,他再一杯。
在发现方方依旧没反应后,大长老又喝了一杯。
这样有些变相的苦肉计,看得方力荣有些不舒服,倒是不等开口,方方已经按住他。
看着大长老,她说,“叫他喝!”
“好!”活到这把年纪,大长老的阅历也不是白来的,只要肯开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只要她对儿子的病情有益,别说几杯,就算是几杯,那又如何?
最坏的下场就是拿他的命,换儿子的命!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长老连接又喝了几杯,方方依旧稳坐不动。
事情好像发展到一种死局,一方在不停的喝,一方不动,而其他人,只要沈衍衡不开口,全部都处于沉默,倒是小菠萝忽然来了句:
“老爷爷,你很渴吗?”
“是啊!”几分醉意,几分感触,大长老再一次长叹,“长爷爷啊,七年前,做错了一件事,想求得你姑姑的谅解,当时不该为了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她。”
不到三岁的孩子,能听懂多少?
大长老这是借机说给方方听的,她也想过很多的理由,唯独没想到,她和学长的分离,还因上辈。
转脸,她就带着质问,看向一旁的父亲方力荣,“不说点什么吗?”
方力荣转着酒杯,“我该说点什么吗?”
话是回应给方方,但视线却是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倒是不再隐瞒,直言道,“不错,当初让我儿离开你,的确是事出有因,方大山这个名字,方小姐应该不陌生,在娶清柔妈妈之前,我和俊逸妈是高中同学,临结婚前,就是因为方大山,我一气之下,才娶了清柔妈妈。
婚后不久,俊逸妈也怀孕了,我以为是方大山的种,直到我和清柔妈发生车祸后。
我意外醒在了四海帮,慢慢的在帮里站稳脚根,才知道方大山其实另有妻子,对俊逸妈也只是报着玩玩的态度。
他这个人好赌、嗜酒成性,不喝酒不输钱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但只要输钱和喝酒,不是打骂女人就是变态的发泄,这一点,方先生,我没说错吧!”
是反问的语气,问向方力荣,但大长老继续道,“要俊逸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正好俊逸妈生病,面对多年以前,错过的爱人,在清柔妈去世之后,就算不是为爱,我也想弥补,想借她去帮内生活,奈何俊逸妈不同意。
等到再得到她的消息,已经是离世!
而凶手就是你叔叔,方大山,事发当晚,你身旁的好父亲,亲自动用关系,把方大山送走,不过下飞机,就被帮里的弟兄给解决了!”
说到这里,大长老拉开椅子,很是郑重的向方方道歉,“那一夜逼你,这些年以来,也是我的一块心魔,那天也刚好是俊逸妈下葬的第三天,方小姐,对不起!”
音落,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经有了白发的大长老,行礼,标准的90度,只求方方能原谅他当年的残忍,余光的视线里,是蓝蓝的投头。
那一刻,深击大长老内心的,是无法言语的血缘之痛。
手术那天,蓝蓝是怎么对儿子,他看得清楚,唤醒的这段时间,她又是怎么乖巧,他也清楚。
这个孙女,得之不易的孙女,唯独对他是冷的。
片刻沉默,方方终于有了反应。
第211章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片刻沉默,方方终于有了反应。(.无弹窗广告)
她起身,挡在蓝蓝跟前,问大长老,“她是谁?”
这个‘她’,大长老自然知道指的是谁,眼底跟着瞬涌痛色,“她是你和俊逸的孩子,是――”
“对,她是孩子,她还只是个孩子!”打断大长老的话,方方后退一步,把蓝蓝面朝怀里,捂着她的耳朵,继续道,“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都只是个孩子而已,想问你,就这么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她来到世上,到底害了谁?”
这样的质问,大长老无言以对。
“难道就因为她的母亲,配不上她的父亲,所以她就该死吗?”这一刻,方方有的,仿佛唯有笑。
“……”大长老如鲠在喉,几次张嘴都吐不出半个字。
“嗯?请回答!”方方口吻有些凌冽,“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不是……,以方小姐的家世,只有下嫁的份,又哪里来的配不上?”这样的低姿态,像岁月给予的最沉痛的一击,硬朗的身影,也略有些苍老。
这样的大长老,自然令人怜上三分,但方方同样的凄美。
“很好!”她唇边的笑,尽是凄凉,眼底有着浓郁不散的恨,“那么我又是谁?”
音落,她继续低吼般逼问,“你刚才说我是方小姐,那么你嘴里的这个方小姐,与方大山又是什么关系?我是他的什么人?又是放走方大山之人的什么人?”
大长老,“……”
方方向前,“侄女对吧,是放走方大山的人,是父女?”
大长老,“……”
方方嗤笑,“因为我是侄女,我是女儿,所以我的女儿,也要为长辈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只因为我的长辈犯了错,所以这一切就该要由我和女儿,这两个晚辈来承担?
今天我想问一问宋先生,你这个错的界定是什么?起因你说,因为方大山的戒入,才导致你和俊逸妈有缘无份,那清柔妈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一个打击报复的工具?这一点上,你就没有错?
你对清柔妈就是公平的?
再有,按你的界定,上辈犯错身为晚辈就要承担,那站在方大山妻子的份上,难道俊逸妈就不是第三者?作为儿子的俊逸,难道就不该对我的婶婶弥补?
间接性的,他们没有子女,我这个唯一的侄女,是不是第一受益人?”说到这里,方方椅子一拉,坐到了大长老跟前,“我这样的推理,对不对?”
“……”
“说、啊!”
“……”
这样的一堆质问下来,是大长老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一直以来,就算七年前发生那样的血腥,他都以为自己才是受伤者,所以在请求方方原谅这件事上,追根问底,他也只是情有可原。
但现在看来……
“我……”
“我什么我?怎么,堂堂四海帮霸主的父亲,受人尊敬的大长老,也会词穷?”方方招手,请管家过来,把蓝蓝交给管家。
不想小小年纪的她,跟着沾染上这些东西。
等蓝蓝被管家带走后,她放得更开,伸手拎起跟前的酒瓶,脸上的怒意已经消退,剩下的就只有疏离和陌生,给大长老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方方说,“刚才的一切,都是从‘情’开始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当然也要讲法,即使大长老已经是四海帮的人,国法已经无法制约于你,但方大山却不行!
就算他有错,就算他该死,他的生死也由不得你。
退一步来讲,俊逸妈的确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依附方大山的时候,有想过我婶婶的感受?真以为我婶婶心大到,可以忽视丈夫身边有没有人?
你知道她死前,有多恨、多痛?”端起酒杯,方方一仰而尽,“这杯酒,我祭我婶婶,大长老呢?”
随意还是一起祭?
抛开年龄不谈,所祭之人还是害死他曾亏欠女人的凶手!
这一刻,大长老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另眼相待,却是没想到,刚举杯反被压下。
听到方方笑道,“其实别说是俊逸妈,单单就是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在多年以后,跟你去四海帮,即便是病死,都不会!”
“……”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这是大长老想不通,又最惋惜的地方。
他不懂,如果当时俊逸妈跟他回四海帮,一来经济不愁,二来病情也能得到很好的治疗,第三还摆脱那个人渣的纠缠,最最重要的是俊逸还能有个很好的未来!
可当他把这些要点,和已经病重的她,分析开来的时候,她竟然拒绝了!
“因为你的懦弱和不齿!”餐桌前,当着诸位,方方是这样毫不客气的痛斥,“只因为方大山的戒入,所以你就放弃?不是懦弱又是什么?
就算俊逸妈和方大山真有什么,只要你们是相爱的,又凭什么放弃?
无非是你懦弱的不敢面对,不敢验证他们真正的关系,更过不了你心底最不齿的道德底线!
是啊‘我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失身的女人?’,只可惜到头来,就是这个你以为‘失身’的女人生下属于你们的孩子。
不管后来俊逸妈为什么选择了方大山,但有一点,如果她心里没你,又怎么可能有俊逸?而你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胆怂的只知道躲的男人!
又凭什么在多年以后,替天行道?
其实说到底,宋先生,你所谓的替天行道,也只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亏欠,好让自己良心好过,所以才打着正义的底牌!”说到最后,原本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怨言,包括对七年前的血腥进行控诉,忽的感觉面对这个人,这张脸,心身特别的疲惫!
“有不当之处,抱歉!”她客套也决然,快步离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看在大长老眼里,一片怔神,似乎一旁端坐的方力荣,更疑惑了,“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于灌药,刨腹取子。即便是沈佳华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方力荣,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刚才方方也没明提,应该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于是,沈衍衡起身,做了收尾,中止了这场别样的谈话。
大长老站在原地,依旧怔着,好一会才沉默着回房。
随后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一时间,刚刚还吵嚷的餐厅,只剩下有些不明所以的方力荣,还端坐在原位,幽幽的看着沈衍衡。
沈衍衡安排完,走了过去,“方叔,有事?”
方力荣顿了下,递烟给沈衍衡的时候,补了句道,“抱歉。”
烟,沈衍衡没接,“我以为,你之所以留下的愿意,是想追问我七年前的事。”
有佣人过来收拾餐桌,沈衍衡指了指外头的长廊,越栏杆穿过去,身后年近五十的方力荣,因为当兵的原因,依旧硬朗也敏捷。
倒是双脚落地后,开口有些犹豫,“今天正好谈到方大山,有件事,我想必须和你坦白一下。”
“方叔是不是太见外了?”沈衍衡轻声道。
“方大山的死因,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追查这件事,大概是去年这个时候,在查到四海帮的时候,我意外知道了你。”也就是当年的海洋。
“所以呢?”相比方力荣的认真,沈衍衡就显得随意很多,“方叔在担心什么?”他说得轻快,笑意依旧,脸上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方力荣坦白,“当时之所以没找你,也没告诉其他人,我以为你有自己的打算!”
“是的,我的确有我自己的打算!”当年的海洋,哪里会有自己的打算?
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把四海帮当家,把包围帮派当年唯一的已责而已,如果那时的方力荣,就算不告诉他,他是谁,至少告诉外公的话。
那小菠萝在出生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可以陪在她们身边?
看着方力荣内疚的样子,沈衍衡低笑道,“方叔不用自责,其实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好比我托付给桑桑管理的股份,是怎么划到方叔的名下是一样的,只要我母亲是笑的,我这个做儿子的呢,什么都可以装聋作哑!”
四目相对,方力荣在震撼,沈衍衡淡然颔首,也另有所指的跺了下脚,转身顺着长廊走远。
那桀骜不驯的背影,给予方力荣的冲击,却是极大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就像脚下,和方家别墅相连的这片土地一样,实际也是属于沈家,而非方家。
之所以装聋作哑的,从不提归属,仅是因为沈佳华。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在回来后,即使知道现在的夏日集团已经易主。
由他这个名义上的义父来掌控,也不急于去公司,是一样的吗?
这一刻的方力荣,站在晚风吹佛的长廊里,对于这个名义上的非亲生儿子,产生强烈的刮目,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觉。
-
“宋、夏!!”
三楼卧室门口,沈衍衡突来的这么一声喊,惊得我差点把足浴盆给扔了。
“干什么呀,好好的,回来就回来,想吓死我啊!”我发火的片刻,手里的足浴盆已经易主,那重重盆体在他手里,就像没水般的轻松。
浴盆搁置在床前,又过来抱起我。
沈衍衡说,“自己现在什么情况,难道还不知道,万一发生点什么,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就算不想指使佣人,那你也该等我回来啊!”
被骂,我心里反而是笑的,“怎么,等你回来,指使你?”
一副‘我敢么我’的驾驶,气得沈衍衡直瞪眼。
以为他又会说教一通,哪里会想到,这个鹤立鸡群的男人,竟然西装一脱,然后解着袖口,蹲下了!
“喂,你做什么?”我伸胳膊想阻止。
他利索的挽了袖子,又握着我脚踝,取下拖鞋,又一一放到足浴盆里,“不会看?”
“(⊙?⊙)!”他在给我洗脚?我惊得眼睛瞪大,“沈衍衡,你――”
“别、动!”沈衍衡神闲气定,修长的十指,在浴盆里揉-捏着我的脚,从脚趾到足后,最后是脚心。
粗粝般的指腹,恰到好处的按摩。
动作再流畅自然不过,整个人却是矜贵优雅,这样的震撼。
修剪有型的发底,就在我眼前,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摆动,有力的胳膊,也因为衬衣袖口半撸着,彰显着充满男性魅力的张力。
足底,明明放置的水温,只有三十几底,可给我的感觉,像沸水一样滚烫。
又是听到他说,“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我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沈衍衡手指又往上,“小腿呢,酸不酸?”
能说又痒又麻,像过电了一般么。
“傻姑娘,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害羞的?”他按着,我舒服的快要哼出声。
“三胞胎,你以为我不喜欢?”几分酒意,他娓娓道来心里话,“最近都在忙俊逸的事,忽略你,怪我不够体贴?其实那天做检查的时候,知道你是三胞胎,我除了喜悦和得意,还有怕你受累啊,三个小家伙,后期该有多磨人啊!”
满是心疼我的口吻。
我扁了扁嘴,翻白眼的动作越明显。
“下次再好好补给你!”沈衍衡起身,拿毛巾包住我的脚,搁置到自己腿上,“生日快乐。”
“……你,你知道?”原来原来,他一直都有记得。
早上醒来什么都没有,中午他也在忙,到了晚上的盛宴,我以为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结果竟是替大长老和方方解开心结。
所以整个用餐的过程,我都是很沉默很沉默。
原来想着,既然忘了就忘了吧,等到明天再和他好好算一算,但是所有的一切,和这一刻他的亲力亲为相比,什么礼物玫瑰花都弱爆了!
“沈衍衡,我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礼物还没准备。”沈衍衡说得有些尴尬。
“不,我已经收下了!”不顾他在帮我擦脚,我倾着身体,捞过他脖子,重重的亲了一口,“以后每年的生日,我不要礼物也不要玫瑰花,就要你帮我洗脚!”
“……”
“不可以么?”我眯了眯眼,“可是经济又实惠啊!”
“是吗?”沈衍衡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想知道答案,等明年!”这样的吊人胃口,害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过明年的生日。
只是到了明年的生日,才知道他这样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当然这是后话。
很快,我泡完脚,他也冲了澡。
壁灯一关,没多少睡意的晚上,总要做点什么才好。
结果沈衍衡捉了我不安心的小手,胳膊、腿形成一个人牢,将要紧紧锁在里头,“别闹,赶紧睡。”
真是没情趣,我哼哼着,刚撅嘴,一个猝不及防的热吻便落了下来,那两片薄薄的唇,描绘完我的唇形,又顺着鼻梁跑到眼睛周边。
“不能灭火,那就不要惹火!”眼角吻向耳珠的时候,他是这样恐吓,“现在我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以为,你就没有卸货的一天?”
呀呀,本是想撩他,结果小腹那里的明显,吓得我赶紧闭眼。
沈衍衡低笑了一声,握着我的右手,一寸寸的往下走,“就算惹起来,我也有解决的办法!”他按着我掌心,在那里用力揉了下,“只要你不急!”
一副那就慢慢玩的姿态,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夜晚里,尤为闪烁。
我不敢造次,装着装着很快睡着。
翌日清早,我被一块凉凉的东西给弄,睁眼一看,是洗漱之后的小菠萝,手里拿了一块玉,在我额前摆弄着我,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谁给你的?”我一看成分,即使不懂玉,也知道很贵。
小菠萝歪着脑袋,撅着屁股在我怀里拱来拱去,“外公给的。”
“外公?”我一怔,会是宋一海吗?当即坐起来,拿过玉佩,入手温润,翠绿欲滴的颜色,绝对不亚于我身上的这套首饰。
霸气的龙腾图案,纹路细致,从红绳的磨损程度来猜,应该是常年佩戴所致。
我大体形容了宋一海的样子,在小菠萝点头后,下楼和沈衍衡说了说,竟是罕见的帝王绿。
宋一海和大长老住在后院,虽然同在菠萝馆,但用餐都是分开的,一来是他身体的原因,饮食有很多禁忌,二来大长老信佛。
倒是没想到,今天他会出在餐厅。
菠萝馆的早餐很简单,中西餐来回替换,我们过来的时候,宋一海正剥着手里的鸡蛋。
先是给了小菠萝一个,然后又剥了一个给我,说什么孕妇要多吃一点。
讨好的意味太明显,我沉默以对。
沈衍衡应该猜到什么,早早的和小菠萝吃完后,借口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就只剩下我和宋一海。
片刻沉默,我把玉佩拿出来,推到他面前,表示小孩不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
宋一海有些失望,絮絮叨叨的告诉我说,“没想到菠萝奶奶,再嫁的对象,会是方力荣,他是…是她的弟弟,当真应验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个她。是指宋夫人,我轻声嗯了下,算是回应。
宋一海又说,“她被判了无限,林立军是她害死的,警局已经查到了。”
我听着,他继续说,“就是顶替林立军的林远航,因为案情复杂,下周才开庭,到时候如果你想去旁听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恐怕不用带,我应该也得出席!”毕竟我是他前妻嘛。
“是的,我差点忘了,对了,过些日子七月半,你就不要去看你妈妈了,我代你去!”他这样套着近乎,明明才儿童节,距离鬼节至少还有两月。
很显然的,他这是想认我,想让我认祖归宗。
放下瓷碗,我擦着嘴角,“别忘了,给你捐献肝源的俊逸,他还没醒。”说完,我起身,离开。
刚出偏厅,就见大长老从弧形水池那边走过来,“去了去了,她去了!”
很是激动的口吻,难道是指方方?
-
昨天,同样也是蓝蓝的生日。
五岁前,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在孤儿院里,从来不知道生日是什么。
两年前,找回妈妈的她,知道过生日,要吃蛋糕,要许愿,还可以收礼物。
从菠萝馆回去的路上,她喃喃地说,“妈妈,我可不可以不要蛋糕,不要礼物,只需愿?”
那一刻,方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俊逸昏迷的这段时间,她的确太刻意了,伪装的把自己女儿的生日都忘记了。
几乎是红着眼框,她蹲在蓝蓝跟前,“先上来,妈妈背你走。”
“不要。”七岁的蓝蓝已经懂事,指着前面不远的花艺门,“马上就回家了,再说舅舅家和蓝蓝家本来就是相连,很近很近的,妈妈背蓝蓝,妈妈的脚会更疼的。”
一瞬,方方有种掰掉高跟的冲动,“好,你想许什么愿?”
“我想爸爸,能醒过来。”天籁般的嗓音,这样响在方方耳边,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绕得她再也不能安然入睡。
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想法,才能在天不亮,就赶到医院?
方方已经弄不清,更不知道她的到来,是为女儿的愿望,还是自己本身也想。
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病房外面,隔着一扇门板上方的狭小玻璃窗,她看着里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是伤她至深的男人。
过往的七年,每一天,她都不会原谅他。
现在又做什么?
竟然来医院看他,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真是疯了!
方方啊方方,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他的残忍吗?亦或者,今天他的到来,只为了和她抢女儿!
对对,站在门口,方方能找出一万个转身离开的理由。
逃进电梯的时候,迎面和谁撞上了,她不想理也不想道歉,只想离开。
却是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后,又是怎么被女儿缠着,再一次来到病房之外,她蒙圈了。
只记得夜里,她很清晰的听到女儿的呓语:爸爸,你醒了,我有爸爸咯……
那么动听的笑声,直响在她心底。
第二天,方方告诉自己,去看他,完全是因为女儿。
第三天,之所以不再站在病房门口,而选择走进去,又是因为女儿。
从病房门口到病床,差不多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方方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向前。
那一日在天台,他当时是戴着帽子,五官有近半是半隐着,又是因为吐出来的鲜血,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是和他对了眼。
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带给方方的只剩下震撼――他怎么可以这样瘦?
那个阳光,奔驰在蓝球场上,矫健也瞩目的身影,怎么可以变得这样虚弱,他肤色是漂亮,可也不是这样的苍白,毫无血色。
“吉院长说,你沉迷在某段过往里,是有我的那段吗?”
寂静的病房里,这是方方对俊逸说的第一句话,在事隔七年,发生那样的过往后。
然而,回应她的是安静。
方方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的安静,也会扼杀生命。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太讨厌这样的静了,所以她得让病房里吵起来。
她不知道他究竟陷入在哪块记忆里,不肯醒来,只把他们相遇的那天,那一首‘秋天不回来’,用手机一遍遍的回放。
播放的过程中,她深埋在心底,被层层包裹的过往也被勾起。
从开始的独自回忆,到情不自禁的说给,仍在熟睡的他听,方方已经无从寻找。
记忆的盒子,像决堤的河水,一旦开始,不到结束,中途便不会停歇。
具体说了多久,又回忆了多久,方方已经懵懂的记不清时间,只是一个劲的,想把他们的过往,他们的从开始到现在,全部说出来。
那是属于他们的经过,仿佛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只存在他和她的记忆里。
讲述的过程,她会跟着过往记忆里的喜怒哀乐,跟着会笑会哭,也会默默的泪流,从白天到黑夜,从又黎明到黄昏……
这间病房被遗忘了一般,只剩下他和她.
晨光再次升起,她说,“我这个人,心很小,一旦爱了就义无反顾,同样恨了,就再也不会原谅!”
黑暗来临的时候,她也说,“你要是现在醒过来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破例原谅你!”
这或许是方方的第一妥协。
她和她的家人一样,爱憎分明,不会轻易原谅。
执着也固执的要死,一如大哥过去那么多年,还是不放弃寻找当年救他的女孩。
更像和张聿离婚后的母亲,尽管张聿曾挽留过,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而今天,在黑夜过去,黎明再一次到来的时候,她愿意妥协一次,给他一次机会,却是回应她的,依旧是手机回放的‘秋天不回来’!
看着眼框深陷,脸颊消瘦,肤色依旧苍白的男人,方方起身:或许她同样,不是能让他清醒的人选。
因为长时间的述说,也因为长时间保持一动不动的坐姿,乍起来,她血糖低到不能直视,眩晕的片刻,是女儿蓝蓝急忙赶进来。
“妈妈,你没事吧,快吃块糖!”
“蓝蓝?”方方晃了晃脑袋,本想缓解,可眩晕的感觉更重,“你怎么来了?”她挣扎着要起身,小小的蓝蓝忙过来搀扶。
在方方不注意的角落,蓝蓝冲站在外头的舅舅沈衍衡挤了挤眼,笨拙的扯椅子,要妈妈坐下。
舅舅说:妈妈要强,不要让她知道,我们都在。
舅妈说:妈妈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先喝汤,再吃饭,然后守着她睡。
姥姥说:妈妈为你,不容易。
还有好多好多的亲人,这三天以来,都在外面守着,可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妈妈的秘密。
“妈妈,我爱你。”系着红领巾的蓝蓝,扑进方方的怀里,第一次宣誓也热情的表达心意,更在方方怔楞之际,垫脚亲吻她的脸颊。
身上的花裙子,是刚刚清洗过的,带着的皂粉和阳光的味道,特别好闻。
一块硬硬的水果糖,让方方好受的同时,也瞧见了只有七岁的女儿,转身竟端给她一碗骨头汤。
那么熟悉的味道,不用尝都知道是母亲的手艺。
“妈妈,你怎么不喝?”见方方发呆,蓝蓝仰头问。
“喝,妈妈马上就喝,蓝蓝好乖~!”端着妈妈亲手熬的骨头汤,跟前站着的又是乖巧的女儿,感动不已的方方,完全没注意,床上那一直静静躺着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第212章 今晚不要再来。
俊逸躺在病床-上,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只因太过贪恋这一刻的幻境,他不敢睁眼,也不敢乱动,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用耳朵、鼻孔和感觉,去试探周围的一切。
自从七年前,离开海城,离开她,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海――那是所谓的父亲给予他的使命和禁锢。
在那一片蔚蓝的大海里,就算有着良好水性的他,在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想逃,根本就不可能。
最初的两年,他基本处于想法设法的离开中。
那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回去看看她,即便她会恨他,他也要远远的看她一眼。
奈何每一次的潜逃,都会害死身边的护卫,每逃一次,都会死一个人――因为看护不当,根据帮规护卫只有死路一条。
不记得有几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他的出逃,而破散。
最后他妥协了。
也和当时掌权的父亲约好:年满五年,放他离开!
前提是一定要在帮内有信服的功绩。
从那之后,他所有的汗水和努力,全部都在功绩上,求的仅是一个离开,一个去看她们的机会。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契约只剩半年的时候,他病了,病得那么突然,彻彻底底的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从开始的牙龈出血、低烧和腹泻,到最后的确认血癌。
那那,他生命的绿光和空气,全部被抽离了一般,甚至帮内还给他准备后事,那上好的梨花木啊,是他的棺木,也是一种葬在岛屿悬崖边的悬棺。
帮里还有老婆婆,在一针一线的,缝制属于他的冥衣。
终究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妥协了,就让他,那个在多年前,不顾心爱的女孩倒在血泊里,而无情离开的男人,就这样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后期,和大长老骨髓配对失败后,他的生命只剩下等死。
一直以来,和上任霸主的女儿海宝贝的婚约,他是抗拒的,却是从病重之后,他不再抗拒。
看得出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是喜欢上他救来的海洋兄弟,也罢,刚好帮规允许下任霸主迎娶上任霸主的妻子,他就顺水推舟一次。
以身体抱恙为由,要求他看中的好兄弟,替自己走一回婚礼。
却也正是这场以‘成全’为目的代婚,不止改变他好兄弟的人生,同样也让他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遇当年的女孩。
才知道,他的好兄弟,其实叫沈衍衡,是她的大哥。
瞧,世界就是这么巧,不止再相见,自己还是她大哥妻子的堂哥,这是怎样的一场错乱?
捐肝,他的确是抱着扑死的心。
以为会死在手术台上,但进手术室前的女孩,勾起他太多太多的回忆。
以至于让他在麻药打进去之后,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一段绚丽的青春里,不愿意再醒,不想去管身外的所有,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所以只想停在梦里。
开始的梦,只有他一个人在回忆。
忽的,在耳畔竟响起了那一首‘秋天不回来’,还有她细碎的声音夹杂在内。
那一瞬,深陷梦中的他是那么的激动和紧张。三天三夜的讲述,他的心,他这个人,从激动到平静,再到现在这一刻的不可思议。
梦里,一切虽是七彩,却飘渺虚幻。
就像此时此刻,响在他耳畔的声音,真实的让他紧张,又不敢睁眼确认。
他怕睁眼,一切还是梦。
他怕睁眼,身旁的母女会立马消失,就算不消失,也怕她们会离开。
她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所以醒来的几个小时里,俊逸一直呆着,听耳畔有天籁般的嗓音说,“妈妈,你来睡一下,蓝蓝在这里守着,看着你和爸爸。”
‘爸爸’这个相当陌生又揪心的称呼,让俊逸心疼,狠狠的疼。
却是下一刻,又听那女人低低的‘嗯’了声,那么的疲惫和沙哑,他感觉疼着的心,又被谁给握住。
手心和后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挺直也生疼。
有细密的汗水冒出来的时候,是玲珑乖巧的蓝蓝,拿毛巾过来擦试。
隐约间,俊逸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她睡了?睡着了?
他是不是可以睁眼,确定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殊不知,就在俊逸忐忑的时候,眼尖的蓝蓝发现了什么,歪着脑袋,托腮一眨不眨的盯着。
一秒,眼皮动没动?
二秒,好像眼皮在动!
一分钟过去,貌似鼻梁上,她刚刚擦过的汗意,又冒出来了。
七岁多点的蓝蓝,心疼妈妈,不敢叫醒她,只是凑着小脑袋,好像听医生说过,要是发烧病情就会加重,这一刻,她不要爸爸发烧。
小小的额头低过去的时候,冲刺在俊逸鼻腔里的,除了奶香还是少许,属于方方的味道。
记忆里的她,从不用香水,但身上却莫名的异香。
这样的香气,是他今生都不敢忘的。
不敢大呼吸,俊逸暗暗地,暗暗地吸取着女儿身上的香气,却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那么的真实。
一下他就激动的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蓝蓝湛黑的大眼里写满了惊讶。
为防止她发声,俊逸迅速捂住女儿的嘴角,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情不自禁的笑。
可能是孤儿院的五年,让蓝蓝过早的早熟,即便是俊逸没说什么,她已经会意,并保证不会发声,然后指了指餐桌前的保温桶。
做了一个很香的手势,让俊逸喝。
乍醒来,是真的没胃口,可俊逸还是点头。
女儿的心意,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
瞧着蓝蓝的同时,他余光转向了一旁沙发里的那抹身影。
七年后,她乌黑的墨发,还是过肩下一点,那么柔顺光泽,因为微缩着,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隐约猜出她很瘦,也累极。
一身冷硬的黑色职装,替代了当年的蓬蓬裙。
脚上的鞋子也是职业感十足,不再是当年少女都爱的粉。
七年过去,她由青春靓丽蜕变成性感冷艳,这样的她,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即使他们有着不可取代的纽带――蓝蓝。
从查出血癌,他的世界的灰暗了,除了无尽的牙疼、腹泻和打针,就是习惯感染和发烧。
都说现代医学技术在不断的发展,甚至昨天不能治愈的病种,今天就有可能控制并延长时间,可究竟能延长多久,谁也不知道。
七年前,她15岁不到,是19岁的他毁了她的人生。
七年后,她22岁多,崭新的人生刚刚开始,而他虽然才27岁,可人生已经所剩无几……
思及此,蓝蓝再递盛有骨头汤的勺子过来时,俊逸摇头拒绝了,他低低在她耳边交待了什么,虽然她才七岁多,却和当年的她一样聪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少顷,蓝蓝点头,表示明白了。
“妈妈,妈妈~!”她很快放下瓷碗,来到妈妈跟前拍打着。
方方迷糊的睁眼,“怎么了?”
蓝蓝有些嫌弃,“妈妈,你身上都臭了。”
“呃?”方方扯着袖子闻了闻,可不是臭了怎么着,“那我们回家吧。”
“我在这里守着!”蓝蓝摇头,表示舅舅沈衍衡已经在来的路上,晚点他们一起回去。
“你呀,人心鬼大!”尽管又困又累,可方方还是不放心女儿,一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门板被推开的一瞬间,果然是大哥沈衍衡,这才放心离开。
其实沈衍衡一直没离开,进门之前,他已经安排妥当。
这会方方一走,随后吉安和其他医生便进来,对乍醒来的俊逸进行全面系统的检查。
考虑到血癌有遗传的可能性,又对蓝蓝进行了系统的检查,结果令人欣喜:蓝蓝一切正常,没有白血病的迹象,未来只需要多留意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俊逸开心之余,眉头瞬拧。
沈衍衡看出什么,把蓝蓝托付给吉安,再一次回到病房。
入眼看到的俊逸,果然在出神。
“怎么,想逃?”两年的相处,他们太熟悉。
俊逸也知道瞒不了他,实话相告,“海…应该叫你沈衍衡沈先生,别人不知道我的情况,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之所以支走她,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按道理说,我是巴不得你逃,最好逃得远远的。”但这三天三夜的不停歇,让沈衍衡意识到,妹妹心里,自始至终都有这个男人的位置。
即使她恨了他七年,但那恨的开始,也是爱。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妹妹对这个男人的恨意,他这个做大哥的,再清楚不过。
然而妹妹那边刚有转机,这个男人开始成全了!沈衍衡握了握拳头,那因为用力而发的咯嘣声,在宣誓着他心底的怒意。
“不想再耽误她?”如果不是在医院,他一定好好的教育教育他,“那么,当年又为什么招惹她?”
一提当年,俊逸只有沉默。
无论是什么理由,又无论有多少条理由,都无法抹去,迫使她倒在血泊里的事实。
那样的一笔记残忍和无情债,是他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偿还清的。
一句‘对不起’,他根本就没有脸,没有勇气说出。
通常每一声对不起,在说出来的时候,都想、甚至奢望得到一句不客气或自己本身心里上的安慰,可面对她,他不敢奢求,只要她安好。
“沈先生,谢谢你。”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哥哥,之所以能有现在的蓝蓝,这样坚强的她,一定也是因为有他的支持和鼓励。
或许,冥冥中,就是命。
是上天给他机会,让他在两年前,意外救了他。
原来这一份因果,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签定!
“你是她大哥,是她最敬重的大哥,她向来最听你的,沈衍衡,我现在想求你。”俊逸轻声道。
“求?”沈衍衡眯起危险的眸子,“说来听听。”
“把蓝蓝带回去。”俊逸说,“今晚不要再过来。”一晚,只需要一晚,他就可以全身而退。
“之后,在这个世上,就再不会有俊逸或李学长这个人,对吧!”俊逸没说出的话,沈衍衡冷冷的补充也冷笑,“为她好?”
“……是。”
“你又知道了,是真的为她好?”
“……”俊逸哑然。
“七年前,你按你的想法,做出了自认为,是为她好的决定,一如大长老逼迫你一样,后来究竟是不是为你好,你这里应该再清楚不过!”现在的俊逸太虚,虚到打不得,沈衍衡的怒意,全部都化在指尖。
他狠狠的戳着俊逸的心脏,“现在又自认,是为她好?你凭什么以为是为她好?你了解她?又以什么样立场,站在什么角度在为她好?
俊逸,作为方方的大哥,你以为你还能在她的世界里,自由横行第二次?
你把她当成什么?你把蓝蓝当成什么,想一走了之?
你敢确定,在未来的某年某月某一天,她会看不见你的墓碑?以她的个性,不管恨也好怨也摆,你这样的做法,不叫成全,那叫自私!
早在阿妈住进军区医院,进行各项检查的时候,你不是没认出我来,就算当时你不知道我和方方的关系,但‘沈衍衡’这三个,你确定没听过?
既然不想打扰她,当时在天台,你就不该吐血,引起她的注意!
既然是成全,那么你今天就不该醒,既然是为她好,七年后,你就不该出现,既然已经出现了,成不成全,退不退出,都由不得你!
从这一秒开始,你若敢有一丝一毫的不配合,我定拿四海帮的所有来陪葬,不信就试试看!”
声音落下,那立在俊逸床前的挺拔身影已经离开。
全程给予他的机会,也就是那一句请求。
其实后面他还有很多的话,要和这个叫沈衍衡的海洋说,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方方离开他以后,还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那里会想,这个男人强硬起来,留给他的只剩下配合治疗――也正中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奢望。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他,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这一刻的违心,天知道,他的一走了之下了多少决心,心里又有多痛苦?
-
沈衍衡离开病房后,直奔吉安办公室。
曾经他以为血癌,距离自己的生活很远很远,却没想到,有一天害怕了。
这样多的变数,比起两年前他被中毒感染,还要惊上三分,也为了跟死神奔跑,很快做了配比。
首先第一位的大长老已经不成功,为排除误诊的可能,还是依照程度,对他和俊逸进行了配比,和之前在四海帮的结果一样,不行。
第二位的宋一海,又是因为刚刚手术,风险大不说,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
接宋夏过来检查的时候,沈衍衡内心做了很长时间的挣扎,最后忍痛、内心麻木的将这个笑容灿烂的女人接来做配比。
等待的时间,从来没有这么煎熬。
一方面在自私的,期盼着,不配比。另一方面为了小妹的幸福,他在祈求,可宋夏肚子里的那是三条小生命,鲜活的生命。
就这样,站在长廊尽头,沈衍衡指尖的烟,根本就没断。
听到结果‘不配比’的那一瞬,有几秒他脑袋是空的,无法形容这一刻的真实感受。
吉安感同身受,急道,“有一个是配比成功的,五项都符合。”
沈衍衡一怔,“她是个勇敢的孩子。”
是的,蓝蓝骨髓和俊逸配比成功,当然这一切是背着方方和俊逸进行的。
两天后,沈衍衡接到俊逸的电话,“沈先生,我想了想,请你给我一次,自私的机会!”
“晚了!”说完,他就挂了,为了做配比,他通过多层关系,才把方方调出市,换回是俊逸的想通不错,但力度还不够。
这两天以来,别说方方和蓝蓝,就连大长老以及宋一海都没出现过。
整间病房里,只剩下他自己。
每个黄昏和黎明,他一遍遍的回忆着,方方在的景象,总期盼着谁还会过来,哪怕是护士也好啊。
但谁都没有。
一时间,俊逸开始乱想了。
那颗乍醒来,只剩下成全的心,以被沈衍衡说教以后,好不容易挣扎着,决定自私一回,被拒绝、回复成‘晚了’的时候,他开始了各种乱想。
又在打不通沈衍衡手机时,按着床头的警铃,请求医生,一定要求求他。
他不想死,他还要见他亏欠的女孩,就算她不会原谅,也要守着她,保护她和他们的女儿!!
听完,吉安眼睛一眯,“你身体目前的状况可是一般啊!”
“我可以调理、锻炼,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配合你们做术前准备!”这一刻的俊逸,双眼黑亮不再溃散,神情饱满不能狼狈,那份想要努力,和死神拼搏的信念,特别的浓烈。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接下来的一周,俊逸的体能得到很好的恢复,然而,在决定移植的前一天,他身体又开始了反复的发烧。
似乎是求生欲,亦或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感染,他态度是乐观、向上的。
经过三天的殊死拼搏,体温降下来,各项指标也符合手术要求,是真正准备移植造血干细胞,俊逸才知道骨髓取源于不到八岁的女儿。
这一天,刚好是六月的最后一天,距离蓝蓝上月的生日,仅隔一个月。
手术很成功,不是吉安主刀,是军区院长亲自上阵。
八月中旬,也就是农历的鬼节,移植后情况一切良好的俊逸,转出无菌舱,大长老协同宋一海前往墓地,祈求护佑俊逸,也顺带祭拜梅月尔。
九月初,俊逸身体在各项指标达到正常的时候,转出icu监护。
十月初一,正好是国庆节,待产的陆蔓,经过一夜的阵痛和呼喊,生下儿子――沈国庆。
一个六斤八两,和沈舒航很像的臭小子,母子两人在一周后,和俊逸同天出院,碍于方方还没真正原谅俊逸,出院后,他临时和大长老,一起住进菠萝馆。
一时间,原本略有些空寂的菠萝馆,好像变得慢慢拥挤开来。
正好与之相连的地皮,除了方家别墅,就是两处偌大的公园和豪宅区,宋一海是动用了好些关系,最后总算如愿,买下。
打通后,想要串门,也仅仅是几分钟的路程,特别的便捷。
开始,在俊逸病后,准备出院的那段时间,大长老原本还想着回四海帮,奈何出院后,俊逸不愿你也再回海上漂泊,也是大长老老了。
经过俊逸的这一次病重,他卸掉了权心,慢慢地把权力交托给了凡姐。
几个月下来,菠萝馆总是苦尽甘来,算是两喜外加陆蔓是三喜迎门,这天宋一海瞄准了机会,想再赶着另外一喜临门时,再添上一喜。
意外的被沈衍衡给拒绝了,“宋夏呢,不论过多久,她都是您的女儿,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她现在经不过任何影响,抱歉了。”
就这样,把宋一海认女的想法给堵回去。
沈衍衡说完,起身要走,又被宋一海给叫住,“是这样的,上次开庭没去,明天林远航是二次开庭,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如果是当场枪决,我义无反顾啊!”沈衍衡打趣,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菠萝馆门口的车里,云少宁早已经等候已久,见沈衍衡出来,他很快发动车子等待着。
近期大家都在为俊逸的事情忙碌,他虽然没露面,可是也累得够呛。
几天前,张聿的公司无缘无故的将要破产了,是张聿的助理跑来求救,才知道张聿已经内空了,为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几天没睡好。
砰的一声,云少宁没抬头,也知道沈衍衡上车了。
抓起副驾驶座里的十几份文件夹,一股脑的丢向后排,“诺,具体财务、业务往来数据你自己看,笼统来说,导致张氏企业面临破产的,是一家叫做‘荣耀’的公司。
这家公司是上周一成立,周二到周四成功挖去张氏员工上百名,又利用周末的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张氏六成以上的客户。
导致张氏人员补充不急,又是合同接连丢失,在银行方面迅速失信,才会财务赤字。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也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法人虽然和方力荣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通过夏天逸最近几天的跟踪,发生两人私下接触频繁。
再有夏日集团,有两名业务骨干,目前就职于他们公司,我猜方力荣想借着俊逸手术,然后嫂子又快生了,在你精力分散的时候,想一举拿下!”
沈衍衡嗯了一声,告诉云少宁先去公司。
看着手上的文件夹,他眸底闪过别样的凌冽,看来五月底,他对他的警告太轻了。
以至于外公还没真正宣布继承权,他这位名上的义父就开始不淡定了,如果不是顾忌到母亲,哪里还有警告这一说,直接付诸行动了。
只是上周和外公的谈话,明明在书房,很隐蔽的地方,他又怎么知道,外公想在三胞胎满月的时候宣布继承权?
偷听的可能几乎没有,难道是装了窃听器?
思及此,沈衍衡拿了手机,很快给外公发了信息。
这时,云少宁也提醒,“沈总,夏日集团快到了。”就在路口不远,两分钟的车程。
“股东会,一小时前,下达的?”见云少宁点头,沈衍衡思索着,看了眼手机屏幕里的时间,“你现在调头,去方家!”
具体去方家做什么,虽然沈衍衡没说,但云少宁很清楚。
自小他俩亦兄亦友,可以说是沈家将他养大,他太清楚重感情的好友,这一刻一定是想看看沈阿姨.
咯吱!
快到方家别墅,云少宁忽然停下。
瞧着后视镜里,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说,“沈总,你看那边,记者?”
顺着云少宁所指的方向,沈衍衡入眼看到,站在方家别墅门前的石狮子后面,一身运动服打扮,却手里捏着相机,时不时的拍上一张。
因为她没开闪光灯,方家的门岗根本就没发现。
眼看着日上三竿,小记者正压了压帽檐,准备去车里小睡一会,打算下午和晚上再继续守着的时候,忽的相机绳一松,下秒吊在脖里的相机已经易主。
对于这样的小菜鸟,根本就不用沈衍衡出马,云少宁一只手就能轻松搞定。
碍于门岗有人,小记者不敢大声,只能低低的瞪眼,“你给我拿来!”
云少宁懒得和她废话,高高的身子不踮脚,小记者都抢不回,更不用说,他还举高了相机,打开一看,前几张照片的确没什么,后面几张可就惊呆了。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不由得,云少宁直接扯着她,塞进了副驾驶。
“干什么干什么,青天白日的,抢劫、非礼,强――”没说完,在接触到沈衍衡的鹰眸时,小记者瞪眼也闭嘴,结巴道,“沈,沈总!!”
认出人来,小记者激动也无法压制的紧张,脸颊腾的红了,“沈,沈总,您好,我是阳光报社的实习记者,我叫……”
“给你,我的独家,相机拿来!”沈衍衡伸手,等待着小记者的抉择。
片刻沉默,小记者很识务的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把相机乖乖的交到沈衍衡手上,她说,“这是我在酒店的朋友,特别给我的独家,我仰仗着它转正呢。”
“还有备份?”沈衍衡问。
“没,没有。”小记者摇头,见沈衍衡二话不说,熟练的拆了内存,想阻止的时候,驾驶座里,云少宁直接递了名片,“沈总回来,还没接受过独家,你赚大发了!”
“……谢谢。”身为媒体人,她自然再清楚不过,特别是对前一段时间,那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神秘沈太太,更是好奇至极。
沈衍衡取了内存卡,还相机的时候,给小记者吃了定心丸,也提醒她保密,一双本就凌厉的眸子,在重新查看内存卡里的东西时,更加阴鸷。
母亲和方力荣认识,大约是在山城。
具体哪一年记不太清,只记得他当时正巧转业,意外在路上帮母亲抢回钱包,一来二去的混熟了。
和张聿真正签字离婚的时候,方方已经12岁多。
正是因为方力荣踏实,又有从军的经历,是个正直实干的男人,母亲才会再嫁于他。
即使当时的他很平凡,没有所谓耀眼的家世,还是无义反顾的在一起,这些年以来,外公不是没给他什么股份或升职。
他一直默默的,表示从基层干起。
犹记得,初进夏日集团,他是以保全的身份进去的。
慢慢的一步步,混过了后勤和业务,最后才到销售部,那时才知道,原来老实人的他,口才相当的不错,此后又一路直销售总监。
他好像越来越慢,倒胜在品行端正,即使在销售岗少不了各种应酬,他还是洁身自好。
母亲也不止一次的表示: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但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好色、乱来。
当时指的就是方力荣有了现在的荣耀,也没抛弃糟糠之妻,但现在的这些照片呢,长期在酒店包下套房,圈养女大学生?
“少宁,调头,直接去公司!”
-
夏日集团。
自从两年前,因为沈衍衡出事,沈越无心管理,把公司的大小事宜移交给方力荣后,他俨然已经成为公司的董事长。
从前沈衍衡管理的时候,董事长的职位一直空着。
现在从上到下,到方力荣的称呼,全部改为董事长。
固定的周一例会,已经形成多年,时间基本是上午十点,从前怎样尚且不谈,自从沈衍衡死而复生之后,总有太多太多的声音,令人心烦。
从刚开始的欲言又止,到最近明目张胆的提醒,仿佛指责,他这个管理了两年的董事长,不邀请沈衍衡参加会议,是多么的狭隘。
瞧现在呢,已经十点一刻了,大公子还没到。
面对在座的诸位,方力荣笑道,“可能是沈总最近事多,应该――”话没说完,会议室门板哐的被踢开,迎面走进来的,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感觉,只是两年之隔,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于是严谨的例会,瞬间成为叙旧的场所,即使是他这个董事长还在场,各个部门主管和公司元老,还是有恃无恐的和沈衍衡交谈。
好像他们才是亲人,好像在沈衍衡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有多刻薄。
“咳咳!”方力荣的几声咳嗽,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也有意识到在会上,这样叙旧有些过分,纷纷安静了下来。
唯独鹤立鸡群的沈衍衡,还站在门口,冷眼瞧着端坐在主位的方力荣。
彼时方力荣的左右手边,没有任何一把空位,再往下为此而坐,都是依据股的多少而顺延的。
狭长的会议室,和方力荣对立的位置,刚好靠近门口。
方力荣指向那个位置,邀请沈衍衡快快入座。
“不急。”沈衍衡的慵懒,刚好给有心人消极怠工的错觉,又是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了敲门板,“方董,借一步说话!”
称呼的是方董,而非董事长。
方力荣脸上倒没表现出什么,只是一口官方的敷衍道,“大家都等忙的,已经等了一会,再让大家等,不太好吧~!”
“是吗?”这一刻的沈衍衡,忽然迈步。
左手依旧抄兜,右手高抬,扯着领带,左右松了松,明明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是斯文也绅士,偏偏给人一种来势汹汹的错觉。
坐在方力荣右上边的总经理,一下站起来。
然而没等发问,沈衍衡已经用左手胳膊肘,捣过去的同时,也来到方力荣面前,那原本扯着自己领带的右手,顷刻间转移到方力荣的领带上。
就见沈衍衡猛得一紧,方力荣那边立马一阵干咳,“你――”
“我说借一步说话!”打断方力荣,沈衍衡明目张胆的扯起他,又在刚才那位想试图阻拦的总经理再一次站过来的时候,他猛地加深对方力荣领带的拉扯。
四目相对,有浓烈的迫人气息,在沈衍衡眼里流转。
看着拦截他的人,他道,“你确定,还要继续阻拦?”说着,沈衍衡手上又是突然用力,瞬时就见方力荣脸颊瞬红。
即便方力荣从军过,可也只是普通的战士,又加上年龄的原故,哪里是正值壮年,又有特种兵经历的沈衍衡的对手?
为摆脱眼下的窘迫,他和事佬的说,“别激动,你们都不要激动!”
起因就是他,还反过来圆场?
沈衍衡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扯着领带,对守在门口的云少宁说,“不要任何人,闯进来打扰我和方董的谈话!”
哐的一声。
是隔壁的休息室,猛地被踹开,也合拢。
休息室内,还没等方力荣质问是怎么回事,忽然小腹一疼,跟着被一脚踩在地上。
那个在他眼里,只有傲气,没有多少真本事的富二代,名义上的义子,忽然抬脚,竟然敢以下犯上的,踩向了他的脸颊。
这样的屈辱,方力荣哪里能忍,“沈衍衡!”
他低吼着,想挣脱,奈何沈衍衡脚下再一次用力不说,也在抬起的一瞬,目标直奔方力荣最宝贵、脆弱的部位,猝不及防的踢上去!
第213章 无法无天~!
沈衍衡的那一脚,在休息室门板合拢的一瞬,被云少宁看在眼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虽然踢上的部位,他没亲眼见,但这么多年了,多少也对好友有些了解,只要想一想里头的情景,他就下意识的并腿,并夹紧某处。
隐隐的,替方力荣感觉到那个地方疼。
这一生,能让沈衍衡真正动怒的人,可以说很少,但沈佳华绝对能算上一员。
今天包养大学生的,即便换成俊逸、换成沈舒航,亦或是认识的谁,他都不会这么生气,偏偏这个男人竟然是方力荣,给他一脚都是轻的。
被踢的那秒,方力荣是窒息的,钻心的疼,让他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啊!”一声惨叫,形象和尊严全然不顾,曲腿也弯腰,来回的滚在地板,脸颊因为疼而憋得尽汗、红红的,眼里的血丝一道道的。
“沈衍衡!”盛怒下,他声音似牙缝里挤出。
沈衍衡动作更简单,再一次扯住方力荣的领带,反剪的同时,又拽下自己的领带。
好家伙,两条领带像活了一样,系在一起,也捆绑了起来,前后也就是半分钟,刚刚还滚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方力荣,已经被绑在椅子上。
方力荣这边张嘴要骂,那边沈衍衡踢下皮,袜子又扯下来,直接塞进他嘴里。
那敏捷的身手,明明就是混蛋行径,可他做出来就是优雅。
袜子是没有臭味,但侮辱的成份极重。
方力荣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向来对他不说尊敬有加,至少也算彬彬有礼的义子,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他,想吼、想警告,想让他放开。
可发出来的声音,全部都是咿咿啊啊的呜咽。
沈衍衡好像没听见,两手飞快的摸完方力荣的口袋、裤兜以及衬衣。
掏出他手机后,当面抠电池,然后丢掉。跟着电话线也拔断,甚至连无线网也不放过,切断一切有可能联系到外界的通讯后,又锁了窗。
最后捡起方力荣掉在地上的钥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锁门。
那‘咔嚓’的响声,惊得方力荣瞪直了双眼: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就这样切断通讯,将他锁在这?
唉哟,年近五十的方力荣,不止裤裆疼,一张老脸也是火辣辣的烧。
更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便是,沈衍衡拿了钥匙,直奔董事长办公事,有秘书随后跟进来的时候,他钥匙一丢,命令道,“公章,全拿出来!”
秘书一怔,很快打开保险柜,把东西一一拿出来。
沈衍衡摆了摆手,等秘书离开后,装兜也锁门,然后走向会议室。
彼时会议室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10:25,从方力荣被带走,到沈衍衡再回来,这十分钟,他们究竟都谈了些什么,个个眼带疑惑。
一直等到沈衍衡坐到方力荣刚才的位置上,身后还没见方力荣的影子。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刚才企图拦截的总经理。
依刚才的情况来推测,一定是沈衍衡对方力荣动手了,他问,“沈先生,我们董事长呢?”
沈衍衡答得直接,“绑了!”
“什、么!”任职总经理的叫许正达,以他的猜想,顶多是动手,居然还敢绑了?“胡闹,这是公司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许总又怎么知道,不是?”毫无疑问,这一刻的沈衍衡,绝对的霸道也盛气凌人。(.无弹窗广告)
“沈衍衡!”许正达啪!的拍案而起,“是,你以前是公司总经理,可那也只是两年前,你的确也是前任董事长的外孙,但你的股份,早在两年前就出售了,今天是周一,作为曾经的管理者,你该知道,每逢周一是公司固定的例会!”
“所以呢?”
“我们这里,在座的每一位,多多少少都持有一定的股份,大家之所以在每周的这个时间,聚集在一起,并不是看你胡闹,而是听各部门的报告。”见沈衍衡还走,许正达请人,“沈先生,你既然没什么股份,还是赶紧回家,侍候好待产的老婆,不要再耽误大家的时间!”
“如果我不走呢?”沈衍衡眯眼,给了云少宁一个‘手机在左口袋’的眼神。
“你――”许正达咬牙,“绑我们的董事长,本身就是犯法,现在又扰乱、妨碍我们的工作,你这是典型的知法犯法!”
“对!”沈衍衡点头,隐约给人一种:我就是知法犯法,你怎么滴吧!
这样的姿态,气得许正达当即跳脚,低吼着喊保安。
一副等保安来会怎样怎样的驾驶,却是一分钟、两分钟……,一直十分钟过去,别说保安,就算秘书的影子都看不到!
“你,你们太过分了!”保安和秘书都不见人,许正达隐约猜到了什么,被气得不行,“这是公司!是合法的上市公司,不是你们纨绔子弟随意耍帅、任性的地方,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你――各位,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说着,他扭身走人。
但是刚到门口,又被云少宁给扯了回来。
如果说,前一刻的许正达还保持少许的风度,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彻底暴怒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早已经被云少宁给摸了去。
为吓退云少宁,也给沈衍衡一个警告,他抬手砸了一旁的赏瓶,怒道,“无法无天了,是吧!”
“有啊,怎么没有?”因为没带公文包,云少宁皱巴巴的从兜里拿出股权授权,反正是复件也不怕许正达撕碎,递过去:
“诺,你要的股权,看看够不够?”
“!!”许正达心口乃至整个胸膛,全是怒火,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除了忍,别无他法。
却是怎么没想到,接过授权书一看,跟着‘沈衍衡’这三个字后面的股份,已经是夏日集团股份最多的大股东。
再联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他脸上青紫红绿蓝的好不绚丽。
憋了好一会,许正达说,“那也不能随便就把董事长绑了,就算是罢免,也得股东会一致通过,并不是由哪一个人说了算,这里不是黑社会!”
“都辞职了,还罢免个毛线?”云少宁声音一出,众人大惊。
就见云少宁又掏出一张辞职信。
信纸,明明只是普通的a4打出来,甚至在一行行的黑体字下面,连个签字都没有。
许正达冷笑一声,正想点破的时候,云少宁迈步,一路来到沈衍衡跟前,“盖章!”
沈衍衡目光深深,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拿出从方力荣办公桌里收刮而来的公章,手起章落,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替方力荣完成了辞职手续。
许正达混迹了那么多家公司,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行径,“你,你们……”
沈衍衡挑眉,“怎样?”转脸问云少宁,“我触犯法律了?”
“没有!”明明不合程序,当着诸位股东的面,云少宁就这样睁眼说瞎话,气得许正达张了张嘴,最后想拉谁一起来抗议的时候。
视线所过之处,全部跟着低头。
一时间,许正达更怒。
纨绔子弟胡闹不说,股东们居然也装瞎!
敢情方力荣之前对他们的好,全部都忘了?
这时,又听云少宁说,“许总,请问,您和许照辉是什么关系?”
许照辉正是之前吞噬张氏企业的荣耀公司的法人代表,早在公司注册前,许正达刻意用了远方亲戚的名字,原本和方力荣合谋属于绝密。
就查被查出来,按他们的设想,也应该是吞噬张氏,再挖空夏日之后。
然而现在就被这样挑破,除了沉默,他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又在偷偷摸手机,本想求救的时候,在发现兜里早已经没了手机的同时。
又有股东说,“咦,许总,我记得,你不是有个远方亲戚,就叫什么照辉啊,当时――”
“当时什么啊当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哪里来的亲戚!”现下,许正达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但云少宁既然问,自然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这么说,公司财务总监,也就是许照辉的前妻李总监,和许总也是有渊源的啊!”云少宁皮笑肉不笑的拿了u盘,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
u盘插进去,很快弹出一些缩略图。
他点了其中几张,正是许正达和节总监私下碰面的照片。
虽然两人同在一个公司,另说下班,就算上班有接触也是难免,可怪就怪在他们的行为举止。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至于他们之前,在说什么,又为什么在一起,看着许正达微变的脸,云少宁没问,反而当着诸位股东的面,给会计事务所的朋友打电话!
‘查账’这两个字,是许正达完全没想到的。
刚开始,之所以邀请沈衍衡参加例会,完全是想堵住有些人的嘴,然后安抚公司内部的一些骚动,好拖延时间来合法的转移资产。
现在呢?
方力荣被突然绑了不说,还查到了许照辉!
一时间,许正达按压着心底所有的震撼,面上劲量平静的问,“照片你们哪里来的,先不说几张照片能表达了什么,单单就是你们的行径,居然玩跟踪!”
“就你?也配我们跟踪?”云少宁笑,“这是一位记者,无意拍下的。”说着,手机很快再次闪烁。
是会计事务所来人,已经到了楼下。
听着云少宁吩咐前台直接带到财务处,然后怎样怎样,许正达这一刻很清楚,越是阻止越有嫌疑,不阻止的话,他们肯定能查出来什么。
偏偏关键时刻,方力荣还被绑了!
一下子,他好像明白了:沈衍衡的迟到,完全是故意的,因为部署好,所以才会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把方力荣给带走……
这个认知,让许正达已经微变了的脸颊,瞬白。
十月中旬的海城,平均温度有25度左右,就算会议室没开空调,但窗子也是全开。
又处于写字楼高处,有阵阵凉风吹过来,其他股东都是西装革履,唯独许正达只穿了衬衣不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汗水已经慢慢的把衬衣给浸透。
越是煎熬,其他股东越没有提出异议的。
更给许正达一种早就商量好,只有他和方力荣是不知情的错觉。
却也在这时,会计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有了初步的认定:许总所有经手的账目不清,有虚报和做假,以及挪用公款的重大嫌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衍衡,你这是污蔑!”许正达咬牙,想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先前喊都喊不来的保安,不但突然出现,还齐齐的压住他。
沈衍衡说,“可不可能,报警以后,就知道了!”
许正达懵了,“沈衍衡,有种你把董事长放了,我们――”
“许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沈衍衡点到为止,云少宁更直接,想都不想的报警。
这样的猝手不及,别说准备,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好一会许正达才意识,现在的问题不是什么绑方力荣,而是他,是他所经手的账出了问题!!
可那些账,全部都是方力荣默许的啊!
正因为方力荣说,夏日集团不但很快会有人事变动,在继承权这块,也会重新划分,所以他们才会趁机能捞就捞……
“沈衍衡!”终于,许正达在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想要坦白些什么,又发现‘荣耀’公司的法人正是他的亲戚。
如此以来,万一有事,出来顶罪的也只是许照辉。
忽然的,他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难道方力荣会一手提拔他,又在开公司的最初,特别信任的把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甚至让他亲戚做法人。
敢情他们都是他的替罪羊?
瞬时,许正达脸上,有的不止是苍白。
滴滴滴~!
几声警笛后,是审计部门派人前来检查。
即使财务总监,想要找方力荣报告些什么,奈何手机和电话以及邮件,全部都联系不上。许正达又被扣在休息室。
一时间,所有的账目,只能该查的,该配合的,必须配合了。
其实方力荣被绑在休息室,对外面的声音,他多少能听到一些,然而领带被沈衍衡用特殊的手法给系住,越是挣扎绑得越紧。
在叫不出,又没有手机的前提,他只能干着急。
啊啊,一阵嘶吼下,方力荣发了狠:沈衍衡,你等着,你今天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加注在你母亲沈佳华身上!!
第214章 肉疼的林远航。
其实关于母亲沈佳华,从动手开始,沈衍衡就有点担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也正是如此,才把实情告诉了外公沈越。
老爷子向来处事果断,两家又是仅一墙之隔,很快动用了关系,给方方调了半年休假,又以促进两人感情为由,把沈佳华骗到机场。
登机前,沈佳华有些疑惑:儿媳马上要生了,父亲竟然要她在这个时候,促进方方和俊逸的事?
对于这个虽然移植成功却不知道能活几年的男人,她是相当的不满意。
奈何蓝蓝又吵着去,方方虽然表现极淡,但至少没拒绝:好吧,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愿意一起前向。
“只是父亲,我至少也要跟力荣讲一下。”沈佳华拿手机,拨打过去提示是无法接通,她没多想,打算落地后再告诉他。
根本就没看见,老爷子对方方打了暗示。
鬼精灵般的蓝蓝,早妈妈一步,把沈佳华装在包里的手机给摸了出来。
乐得老爷子在回去的路上,只要想起那一幕,就忍不住偷笑,同时也对自己刚才对沈佳华和方方所说的谎言,感到亏欠。
毕竟要收拾的男人,是她们的老公和爸爸。
因为去机场送行前,沈越特意让老夫人留守方家,所以这会回来,直奔方家别墅,没回菠萝馆。
倒是经过门岗,那一声,“老爷子,您回来了。”恰巧被躲在暗处的女子听到。
两小时前,方力荣给她长期包下的套房被查,在联系不上他、又走头无路的前提下,女子只能挺着肚子,找到这里。
她心里很清楚,方力荣不会离婚,之所以宠她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肚里的孩子。
毕竟家里的正妻,已经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再瞧刚才走进去的老人,那伟岸挺拔的背影,豪车出行的排行,一定是方力荣的父亲。
思考了片刻,女子摸着肚子来到门岗。
原本对于这种事,保安是直接赶走,但当女子说出自己怀孕了的时候,保安不敢大意,很快进去通报,这样的态度,越加让女子发笑。
母凭子贵嘛,站在门口,她开始打量着别墅。
保安很快带管家出来。
管家李伯眯了眯眼,“老夫人请你进去。”
“…夫人?”女子略惊,漏听了‘老’字,以为是方力荣的妻子,也就随着李伯进门,在一眼看到那躺在摇椅里的旗袍身影时,直唤姐姐。
老夫人脸上同样是惊,“姐姐?”
“对啊,你是力荣的夫人,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力荣的,叫你一声姐姐,应该不为过的!”女子柔弱无骨般的下着战书,“姐姐,我饿了。[.超多好看小说]”
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老夫人背着她,“你说,你饿了?!”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肚子里的儿子,是他饿了!”女子轻笑。
“好,很好!”唯一的宝贝女儿,被看着忠厚老实的女婿给这样欺骗,老夫人眼里别提有多气,“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姐姐你不知道呀……”女子说到一半,在感觉到老夫人生气,忽然改口,“看来力荣是真的很爱姐姐,其实我只是力荣请来的代-孕妈妈而已,孩子生下,要交给你抚养,我拿钱走人的,已经去医院查过了,是个儿子!”
所以她只是生育工具,不要动手,至少在力荣回来前,是这样。
女子在心里这样想,这时,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管家李伯,猛得记起来,“是你!”
“啊,你认识我?”女子脸色微变。
“不,我不认识你,但我女儿应该认识你!”李伯在沈越身边侍候多年,更多的时候,像家人,所以这一刻直接问老夫人,“可以吗?”
意思是让厨房做饭给她吃,然后再把自己女儿叫来。
老夫人点点头,趁着用餐的时间,联系了沈衍衡,再看那女子,虽然有些忐忑,但吃的明目张胆。
“姐姐,你保养的真好,一点也看不出老!”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女子哎呀一声,“姐姐,他踢我了,力荣的儿子踢了我呢。”
“是吗?”这一刻,老夫人特意庆幸女儿沈佳华不在,不然的话,得有多气多恼多伤心啊,现在的女人不识廉耻就算了,还这样找上门?
“对啊对啊,不信你摸摸看,他……”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转头一看,正是联系不上的方力荣,以为他的脸色不好,是气她这样找过来。
瞬时,花蝴蝶般的跑过去,刚要解释,抬头对上了随后过来的沈衍衡。
毫无疑问,方力荣在沈衍衡面前,不论是气场还是外貌,全部被秒杀,更不用说年龄,女子双颊微红的片刻,又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到来,而苍白了脸。
跟在沈衍衡身后的,不是旁人,正是管家的女儿――李方。
当着几个人的面,李方说,“原来是你啊,咦,这肚子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怀孕了吧!”
“什么叫又,人家是第一次,你不要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女子拉方力荣,“我真的不认识她,她污蔑我,人家…你知道的呀!”
女子这样的举动,让李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哦,原来如此,难怪说不认识我了呢,也是,我就是个管家的女儿,哪里有你攀上了有钱人,马上就可以母凭子贵的少奶奶有钱啊!”
有沈越和沈衍衡撑腰,李方一点也不怕方力荣,继续道,“就是不知道,你屁-股后面的那块胎记,还认不认识我!”
女子刚要开口,方力荣道,“说,让她说!”
这一刻,方力荣隐约明白沈衍衡没把他交给警察,反而带回方宅的用意了,不就是他包养大学生的事,被查出来了吗?
事情捅破,难受的除了沈佳华,还有谁?
再说,女儿方方快下班了,他不信,要是沈越真拿他开刀,女儿会不管!
所以在捂不住的前提下,方力荣索性不再隐瞒,任由李方继续开口。
“说就说,又不是我编的,还说什么人家是第一次,你可真是够脸厚的,光我知道你初女膜就做了三次,难道你嘴里的这个第一次指的是怀孕?可是不对呀,上次我陪你去医院的时候,明明就是第二次了呀!”李方一副委实弄不懂,这个第一次指的是什么。
瞧着方力荣气得猪肝似的脸,她又说,“姑爷,你一定想知道,上次她为什么流?告诉你吧,因为酒吧回来之后,她弄不清几个人中,究竟哪一个才是孩子的父亲!”
“李方,你这个――”声音刚出,女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想要掩饰,却是不想方力荣反手啪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巴掌!
“贱人,不是说不认识?又怎么知道她叫李方?!”事业和家庭,双双遭到打击,方力荣那颗一忍再忍的心,别提有多么愤怒。
然而女子捂着脸,咀嚼着‘姑爷’两字,对李方说,“姑爷,你叫他姑爷,难道不应该是少爷吗?”
之前和老夫人的经过,管家李伯是最清楚的。
他走过来,解释道,“方力荣是我们老爷子的上门女婿,而你刚才示威叫姐姐的女人,不是什么方夫人,是我们老夫人,换句话来说,是方夫人沈佳华的母亲,而现在方夫人和女儿已经在飞机上了,也不用妄想她们会过来!”
女子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时,方力荣却踉跄了两步。
也适时,沈衍衡兜里的手机响了,沈越的声音从厅里传出,“衍衡你有事去忙,李伯,把他们两个人给我带进来!!”
那威严,甚怒的洪钟似的嗓音,像锤子一样,狠狠砸在方力荣的心底。
从听到方方在飞机上那一刻起,他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却是方家别墅以往的确是他说了算,但这一刻保安似乎不认识他般的,强行拖拽着。
“放开,你们放开我,沈衍衡!!”
即将被押进厅里,方力荣大吼,只是沈衍衡头也没回,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车里,是忙完的云少宁,斜着身子,开了副驾驶门,“赶紧的,再慢了来不及了,法庭那边早已经开始好一会了!”
不错,今天下午两点,是针对林远航一个人的二次开庭,也是终审。
要不是突然出了方力荣这事,这会沈衍衡早已经出席。也是因为海城在去年重新规化后,法庭搬离市区,建在动物园旁边,两人更迟到。
只来得及听到底‘死刑’两字,随后就是即可赶前刑场。
处决犯人都是严密的,并不公开的,今天林远航也是如此,在宣判结束后,被一干武警一路押着,从专用通道,出了门就直往囚车去。
这一刻,不管林远航是想跑,还是不想死,亦或是想袭警,手戴手铐,脚上又有脚链,所有的念想也只能想一想。
黑色头罩罩在脑袋上,对外界的一切,他看不清。
只知道马上就要上囚车了,只要囚车一发动,再停下就是刑场,这将是他一生的终结。
正踉跄的走着,这时忽然嗷嗷嗷几声。
有耳尖的人听出,“是动物园里发出的,怎么回事,难道――啊,老虎!”
“快跑,老虎出来了!!”野生动物园,四周有高高的围墙和电缆,里头的动物并不像一般动物园那样生活在笼子里,它们相对更自由更凶猛。
所以一听吼声,原本围观林远航的人群,立马骚动。
又想着老虎在园子里,根本跑不出来,骚动的人群也仅仅是骚动,但下秒,又是嗷嗷两声,那矫健的虎躯竟然在试图穿越护栏!
瞬时,警力分成两半部,一部分疏通人群,另一部分加快对林远航的押上车。
就听轰隆隆!
一声巨响后,是两只老虎成功的穿越护栏,正往法院后院这边冲。
动物园和法院仅隔了一条草坪,囚车又停在最里头,那些围观的人群,本身就是隔着七八米开外的地方观看,再加占刚才的疏通,距离更远。
一时间,出了一部分警力,再加上戴有手铐和脚链的林远航。
生死攸关的瞬间,对于一个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别说怕死的警察,就算是不怕死的警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舍命相救。
一下子,随着老虎的逼近,警力跑的跑,躲的躲,还有拿枪想打的警察,在一枪没击中,再射第二枪的时候,罩着头罩的林远航发出发‘啊’的一声惨叫。
下一秒,两只原本冲向警力的老虎,瞬间有了目标可寻。
血盆似的大嘴,一个咬肩膀,一个咬腿,眨眼间就一撕两半……
第215章 她回不来了。
因为手铐和脚链,林远航在被撕裂的一瞬,发生铮铮的响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最后发出的惨叫,和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中发出的尖叫,加重了两只老虎嗜血的本性。
胳膊和腿,以真实的景象,前后也只有五秒,就这样血淋林的分离。
是鲜红的味道,又诱发动物园里的另外一只老虎,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来的同时,又解决了残余的下嘴之处……
彼时正值夕阳最绚丽,整个西半天的朵朵白云,被晕染的特别漂亮。
然而碧绿色的草坪上,却发生这样血腥的一幕。
等到饲养员三三两两的追出来,手持麻醉枪,试图挽回的时候,空气里只剩下嘎吱嘎吱的响声。
从撕裂到全部解决的两分钟里,人群里从恐慌到惊秫,再到最后的干呕。
外围原本前来拍摄林远航被审判过程的记者们,有反应过来的,试图想要挤进去拿头条,被迅速拉起来的警戒线,全部挡在外面。
一时间,现场血腥味在淡化,警笛一声高过一声。
很快被麻醉枪解决的老虎,也慢慢的运进去,那躲在囚车里,来不及去其他地方的司机,在亲眼看完这一切之后,尿也也晕了。
等到夏天逸过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围观的人群基本消散的差不多,他隔着很远,一眼就认出沈衍衡的车子。
原本他想快步赶过去,哪里会想,还有不死心的记者,想再拍一些最后的画面。
于是,一跑一赶,两两相撞,啪的一声!
记者手上的相机砸在地上,“你这个人不长眼啊,跑什么跑!”她拦住他,一副理论也索赔的驾驶。
“明明是你撞了我!”夏天逸拧眉,“再有,眼睛我有长,你如果有眼的话,应该看得见!”
“嗨,讲不讲理了啊?”小记者眼珠一转,推夏天逸的同时,也顺势扯了下自己的领口,“流氓,有人耍流氓了,快来抓流氓啊!”
这么一声,喊在刚刚发生过血腥、周围还是一片死寂的地方,声音很响,瞬时就吸引大部分的视线。
小记者更是抓紧了时机,“这个臭流氓不但非礼,还把我的相机给打碎了,不赔不道歉就算了,还打算脚底抹油跑,呜呜……”
“行了,够不够?”夏天逸自认倒霉,把钱夹里所有的现金,全部拿出来,塞给对方,转身就走。
“喂喂喂!”小记者伸手想拉他,却是越过夏天逸的肩膀,瞧见了随后下车的沈衍衡和云少宁,本想过去要对方兑现独家,结果夏天逸以为她是纠缠不清。
胳膊一伸,小记者猝不及防的,噗通扑在了地上。
小记者又气又恼的在地上,不止哭还抓着夏天逸的裤腿,“把钱包还给我,你这个小偷,色狼,不要脸的臭男人!!”
“……”夏天逸一怔,眼里有危险的光芒闪过,“放手!”
“把钱包――”话音未落,就见在夏天逸那边已经拿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四院吗?我是夏天逸,法院门口有位女患者跑出来了!”
说完,他扣电话走人。
片刻沉默,小记者反应过来,‘四院’不正是海城的神精病医院吗?
敢情这个男人暗骂自己是神经病?
瞬时,小记者怒了,这是典型的人格侮辱,想都不想的爬起来,刚想再去算账,这才瞧见原来夏天逸和沈衍衡是认识。
其实小记者的一举一动,夏天逸余光里能感觉得到。
为了甩掉她,扯着沈衍衡直往车边去,“赶紧上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衍衡眯了眯眼,“好!”
与此同时,小记者小跑着,刚追过来,就听‘砰’的一声,车门一关,下秒,黑色商务车嗖的驶远。
气得小记者脱了鞋子,狠狠的丢过去:不要脸的臭男人,你等着!
-
车里。
沈衍衡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怎么回事?”他指砸在后车窗的高跟鞋。
夏天逸神烦,“碰瓷的呗!”
“啧啧啧……”云少宁浅笑,掌控着方向盘。
“我是说真的!”夏天逸把刚才,两人不小心碰在一起的经过说了说,然后两手一摊,“看吧,一会是色狼,一会是小偷,不是碰瓷是什么?”
“是桃花运来了!”云少宁低低地在笑。
“开好你的车!”夏天逸瞪眼,快到菠萝馆的时候,他对沈衍衡说,“没查桑桑的下落。”
提及桑桑,沈衍衡立马想到方力荣,捏了捏眉心,他说,“辛苦了。”
“?”夏天逸看着他,有些不解。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要找了!”其实他之所以找桑桑,主要是想问她,两年前请她转售资产,保老首长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股份给方力荣。
“谢谢了。”对于这个好兄弟,沈衍衡心里是愧疚的,特别是在他消失的两年里,多亏了夏天逸,才有今天的小菠萝和心爱的女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夏天逸白了一眼,“谢从何而来?”
沈衍衡还没开口,这边夏天逸又道,“如果是指:我带人抄了方力宋包下的套房,那就不必了,我同样看不了这样破坏家庭的男女。如果是指寻找桑桑这件事,同样也不必,我并不是帮你。”
他只是单纯的,想替他解决麻烦,好让他腾出更多的精力,去照顾那位即将待产的女人。
不管是在两年前,还是两年后,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因为‘宋夏’这两字,就像他兜里,此时明明装着在关桑桑的信息。
但为了他们共同在意的女人,他不会告诉他。
只因为信息的背后,又会平添愧疚,他不要她的生活,再起涟漪。
“好了,前面路口下车吧!”快到菠萝馆了,也快到他的公寓,其实他购买的公寓和菠萝馆仅隔一条街,只是就这么一条街,却是一生的遗憾。
砰!车门合拢,夏天逸下车。
他裹了裹外套,往公寓走。
一个人的街口,总是寂寞又悲凉,像这一刻吹起的秋风,卷带了满地的黄叶,纷纷扬扬的,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萧条。
进了小区,再上楼出电梯。
掏门禁卡的时候,兜里所有关于桑桑信息的纸张,哗的掉出来。
最上面那张照片,建筑物特别明显,穿梭在里头的身影,也是一幕了然:个个都是清一色的淡蓝色长袍,腰间有束带,脚下是同色布鞋。
即便有同色帽子的遮掩,也能看出她们都没了黑发。
所谓一盏青灯守一生痴念,正是如此。
-
傍晚,菠萝馆门口。
管家李伯待了好长时间,远远的,好像看见了熟悉的车型。
他快步让开车道,上前走了几步,渐渐的,随着车子驶近,认出开车的人是云少宁之后,视线再往车后座看,瞧见了他要等到人。
李伯忙迎上去,“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方家那边,赶紧过去看看吧。”
“……好吧!”看着阴云密布起来的天空,沈衍衡原本打算,回去看看某个女人,换衣服再过去,现在看来是出事了。
果不然,赶到方家别墅后,入眼就在厅门口,看见方力荣和那个女人跪在那里。
可能因为体力不支,女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虽然方力荣的状态要稍好一些,但他在那里,不停的磕头。
这样的行径,让沈衍衡疑惑:外婆虽是大家之女,外公这些年也名望甚远,可老人向来和善,别说体罚佣人,骂都没有一声,现在……
转脸,他问李伯,“怎么回事?”
“就是你走以后,我扶老夫人去休息,再回来他们就跪了,老爷子不发话,时间长了就僵住了,眼看就要下雨,还有个孕妇,老爷子临时又不可能消气,你看……”李伯叹息:算是上门女婿,这些年从来没看不起他,现在他不但在外面包养女人,还把对方肚子搞大闹到家里!!
不但如此,跪在方力荣身旁的女人,还一手摸着肚子,另只手当扇子般的扇着,没有半点认错。
沈衍衡单手抄兜,站了会,丢下一句,“其实,我也不可能消气。”转身走了。
时间很快,从黄昏到黑暗。
凌晨两点,已经阴沉了大半个晚上的天际,忽的轰隆隆一阵,豆点般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一滴两滴的,很快浸透两人的衣服。
由于长时间的曲腿,女人承受不住,挣扎着站起来。
刚迈步又差点儿倒下,愤慨道,“方力荣,你这个大骗子,把钱给我!”谁爱跪谁去,她不伺候了。
可叫了好一会,方力荣都没有反应。
女人借着微弱的光芒一看,方力荣不止脸白也哆嗦着。
尽管身体一抖抖的,可还是不起来,只因为沈越临走说的那句:既然想跪,那就跪,如果你能坚持到明天这个时候,我就会让你见方方。
――-方方,是他的女儿,也是他最后的砝码,他必须见她。
“闭、嘴!”女人再吵吵的时候,方力荣低吼,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还是缓解不了内心的冰冷。
昏昏沉沉中,时间漫长也煎熬。
雨水冲刷下,方力荣莫名的记起来了和沈佳华相遇的那天。
他出生在城郊,没钱不说,还因为父亲的病,欠下巨额的利滚利,当他们前来要债,打都是轻的。
走头无路,才去当兵。几年的义务兵,他吃苦也向上的努力着,以为可以表现优异,留在部队,可努力过后,还是走向了复员之路。
却是回家的前几天,漂亮的母亲跑了,而走头无路的父亲,死了。
因为还不起债,自杀死的。有邻居告诉他,其实债主已经软禁父亲好几天,倒是没打,就是不还钱不准吃、睡。扬言:人死账消!
瞧,他退伍了,背上是没债了,可父亲也死了。
他是葬完父亲,从坟场回来的当天晚上遇见沈佳华的,一个蛮漂亮并有钱的大小姐。
抢包贼不盯她盯谁?
限量包里装着几万元的现金,真真有钱,也是他最缺的。
慢慢的熟悉了,果然他猜的不错,她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个离异女人。
自然需要的就是关心。他没钱,他表现关心的方式,只能是身体力行,用行动去感化。
苍天不负有心人,半年后,他对她的存在,终于变得不一样了。
他太清楚,像沈佳华这种高冷的女人,经过一次失败婚姻后,要她再接受另一段婚姻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所以他不提结婚,只是陪伴。
像个‘木头’一样的陪伴,也趁机生米成熟饭,没几次就会中标。
肚子都搞大了,跟不跟就随你决定了。
总算这一次他赌对了,沈佳华没打掉孩子,他们的婚期也就不会再遥远。
一切都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去发展,可就是无后为大,直到……,回想到这儿,方力荣才意识到身旁的女人没了?
刚刚还在,怎么就没有了?
她是不是初,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肚子里,那属于他的儿子!
“陈、冬!”站在原地,方力荣叫着那女人的名字,四周一片寂静,于方家,他再熟悉不过,撑着酸软的身子,来到门岗刚要查监控,这时人影一闪。
那偷偷摸摸爬墙,又被人托住的女人,不是陈冬又是谁?
隔着蔷薇花枝叶,两男一女估计是看到他,加快步伐走向不远处的出租车。
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怕他再多回忆几分钟,亦或是不先过来门岗,这会他们就溜了!
“给我拦住那辆车!”现下,方力荣的确有错在身,但地点还是在方家,他再不济名义上,还是方家的男主人,保安就算有微议,也得照做!
于是当值的三名保安,个个手持警棍冲出去。
大雨过后的黎明,略有些粗糙的大理石路面特别的滑,尽管有路灯,可也因为黎明前的黑暗,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特别狼狈。
叫陈冬的女人又因为有孕在身,再快,都快不过方力荣。
方力荣弄不懂,“跑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跑,他们又是谁!!”
“放开,方力荣,你放――啊!”女人本想甩开他,结果脚下一滑,猝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
太过突然的跌到,令她小腹瞬疼。
“孩子,我的孩子!!”陈冬咬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突然大亮,方力荣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痛苦,张了张嘴,刚弯腰想要问她怎么样,这时忽来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他腰上。
“啊!”方力荣一声痛叫,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等他挣扎着再撑起胳膊,在抬头的一瞬,才发现陈冬不但坐进出租车,还摇了半截车窗。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之所以待在你身边,就是看中了你有钱,今天来方家本来是想嫁入豪门的,但是结果呢?方力荣,你根本就是个大骗子,什么屁董事长!
要不是孩子亲爹留心,我倒现在还不知道,你公司已经出事了,见鬼的好日子!”说完,她车窗一合,出租车也跟着起步。
方力荣站在一旁,蒙了会才反应过来。
刚巧有机灵的保安,也拦下一辆出租车,他瞪着眼冲上去,二话不说的,扯下司机,然后扣上车门,也很快发动起来。
所撞的目标,正是十米远的另辆出租车。
等到被扯下来的司机意识到什么,就听哐的一声响,是他的车头撞上了人家的车屁股。
就这样,掌控着他车子的方力荣,不但没停反而再一次发动了马力,又轰的撞上去。
这一次,他所攻击的目标更明显,就是坐在后排的陈冬!
因为愤怒,方力荣一双眸子带血也狰狞,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
彼时的陈冬已经近六个月,从刚开始的怀孕,到确定是男孩。
他耗尽了多少心思?
甚至为了赶在沈越宣布继承权之前,这样自断后路的抢夺资产,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他方力荣的儿子吗?
现在这女人竟敢骗他?还和其他男人一起逃跑?在他还没家破人亡的时候?“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这一刻的方力荣,别提有多么血腥。
原本因为大雨而苍白的脸,也涨红,那满脸的阴鸷,随着挂档也快速扭转方向盘,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可怕也杀戮。
哐啷!
又是一声巨响的同时,滴滴的几声,是几辆警车驶过来。
报警的保安也是被吓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控制眼前的局面才好,能想到也就是人民警察了。
放平时,方力荣可能会停下手上的动作,但现在不行。
他拼出了一切也想捍卫的儿子,竟然不是他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当即又加足了油门。
砰,一枪下来,前轮爆了。
再发动,再爆。
片刻死寂,有警察持枪靠上去,刚要喊话,这时车门砰的打开。
是已经狼狈不堪的方力荣从车里掉下来,全身抽搐不说,脸色涨红、挣扎,瞪大了双眼,直直的揪着众人,时不时的打哈欠。
“……”最靠前的警察一看,“毒瘾?”
很快从警车里就过来专业人员,远远的看了看,忽然从兜里拿出一包粉末。
小小的透明袋子,里头装了什么一目了解。
方力荣双眼瞬间放光,“给我给我,给我吸一口。”他揉着鼻子,脑袋里不禁回忆起,宋夫人给他烟卷,第一次接触这东西的感觉。
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动作,暴露了什么。
确切的说,从昨天夏日集团的账目被封查,他这个人已经成了重点监视对象,这会有了毒瘾,下步自然是查毒源。
时间不长,就在警局里,许正达原原本本的交待了一切,求警方相信他是受方力荣指使的时候,又在方力荣的住处以及之前包下的套房等等,几处私宅查到一些毒品。
虽然数量不多,但判十几年肯定够了。
而怀有身孕的陈冬,也在方力荣开出租车疯狂冲击下,导致已经成形的胎儿早产,因为身体原因,对她的罪行延缓执行。
却是另外两名,前来营救她的男人,和方力荣同时暂关。
放之前,看在钱的份上,或许两男人不会对方力荣怎么样,可现在陈冬孩子没了,两人又被以嫌疑人的身份暂关。
好家伙,审讯室的晚上,不对方力荣动手等什么?
两人在街头混久了,知道打哪里看不出伤,还能疼得要人命。
于是,方力荣第二天再提审,脸上、胳膊以及脖颈全部都是好好的,但衣服之下,那就另说。
又因为毒瘾起来,交待不说什么问题,再关回去,晚上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两人取性很正,但专挑方力荣疼的地方。
倒也不急于出去,就想着替孩子报仇。
通常从审讯到判刑,快了一个月,慢了几年都有,就这样一连半月,方力荣和两人关在一起,虽然没死但被折磨得没人样,衣服之下,伤的伤烂的烂。
沈衍衡依讯过来,做笔录的时候,已经11月初。外面行人走在街上,都是大衣加保暖,而关在里头的方力荣还是单薄的长裤。
那凄惨、以及见到他双眼都在放光的样子,令沈衍衡眯起了冷漠的双眼。
这半月以来,每当母亲沈佳华打电话问起来,他都以方力荣出差为由暂时瞒着,菠萝馆里的两位老人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此时此刻,他是可怜他,却不会施以援手。
想要他请律师更加不可能,不但如此,他还记仇的狠!
这样伤害了他的家人,不让方力荣在里头好好享受享受,怎么对得起外公外婆一直以来的养育?
-
沈衍衡忙碌了一天,再回菠萝馆已经是晚上七点。
上楼之前,因为担心外婆的身体,他拎着公文包直接往后院去。
还没走近,已经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瞬时沈衍衡脸上的凌厉又冷了几分,刚巧沈越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指了指厅里。
沈衍衡明白外公这是有话要说,于是扶外公过去。
简单提了提上午去警局,以及公司因为方力荣受到影响的事,宽慰外公放心,“您啊,什么事都不要管,只要和外婆好好的,闲暇了,再哄一哄小菠萝,足矣。”
看着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孙儿,沈越相当的欣慰,也叹息道,“最近把你忙坏了,不过宋夏那边快生了,你再这样往公司跑,总说不过去……”
“老爷子,让我去!”这一声,是从外面刚走进来的云少宁发出的,他说得认真,“如果您相信的话,让我来暂代。”
沈衍衡,“……”
云少宁,“我会尽力的。”
沈越略思,笑道,“好!”起身,拍了拍云少宁的肩膀,“你虽然和沈家没血缘关系,但也算在沈家长大,我们早就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
声音落下,他转身走了。
沈衍衡狐疑,“你确定?”
早在两年前,他察觉到身体不对,有意想让云少宁接替,当时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之后再从荒岛回来,他也提过,云少宁还是不想,“现在怎么又想了?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沈衍衡摇头追问。
云少宁素来温和,嘴边的笑意依旧存在,唯独眼底一片哀伤,“她回不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紧跟着,他又喃喃自语般的追加了这句。
沈衍衡诧异:难道宋清柔出事了?
第216章 粑粑肚子里也有宝宝了?
宋夏预产期是年末,考虑到现在是11月初,云少宁又是初上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特别是夏日集团近期人事调动又比较频繁,沈衍衡差不多又在公司守了半月,这才算真真正正的把大权交给了云少宁。
11月中旬的海城,天气湿凉。
云少宁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戴着金边眼镜,行走在会议室以及公司每一个部门。
和从前相比,他温润依旧,时不时的还有小幽默在身,但眼尖的沈衍衡还是发现了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是忙碌亦或是那天在菠萝馆,刚提及就夭折的话题,总之他嘴角的笑,好像变得特别吝啬,眼底隐隐的悲凉。
所以,这天下班后,沈衍衡挑了一家新开的鱼馆。
没有旁人,只和云少宁两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双都带了些许的酒意。
他也重新打开了之前的话题,是那天云少宁说的:她回不来了,她不会回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酒杯再一次添满,沈衍衡碰杯后,问他。
云少宁眉头似乎又紧了几分,同样一饮而尽,再自顾自的添满酒杯。
是那种袖珍型的蓝色印花小陶瓷杯,诱人的白酒,在灯光下灼灼夺目,送到鼻尖,先是一阵芬芳,入喉又是火辣辣的。
真正流进胃里,会是什么滋味,他已经品不出来了。
往常,他极少抽烟也不喝酒,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变得烟酒不离身,不过不是没有度的那种。
作息上,他依旧的健康,只不过每晚睡前,必需要靠这两样东西来打发些时间。
今天亦是同样,越喝越有感觉。
就这样,云少宁喝着,沈衍衡亦陪同。
他不说话,他同样没催促。
片刻沉默,云少宁掏了手机,调出那张已经被他锁起来,不愿意再看到的图片,递给了沈衍衡。
“这是我托人,从港城那边查到了的。”云少宁说着,添了酒也点了烟,没吸,只是看着它自燃的样子,恍惚地道,“婚礼中止后,她直飞港城,在那里接受了几个月的治疗,能落地行走后……,维和去了,一个叫苏丹的偏远国度。”
部队管制这块,沈衍衡再熟悉不过。
通常这种外派,分一年到18个月各有不同,期间不是极特殊的情况,是不准回国。
同样既然是维和,那很显然的当地多以战乱或疾病,吃苦是轻,为之献出生命,也不是不可能。
“担心她?”这话实际是多余。早些年,因为沈衍衡入伍,家里没什么男丁,云少宁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留守。当时看他和沈舒航一起入伍,云少宁还哭过。
以为这小子是舍不得他们,现在看来是另有目标啊。
沈衍衡意味深长的眯了眼,“放心吧,从照片背景以及我所了解的维和站来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北苏丹,相对比较安全的一个地方。”
是的,沈衍衡没说错,宋清柔此时所待的地方,的确是北苏丹的一个小镇。
尽管这里条件比较艰苦,肤色也和她们不同,但村民大多数还是质朴的,毕竟她们维和部队也是为了帮助而来。
唯独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宋清柔有些受不了。
想她一个恨不得一天洗三次的都市女孩,乍来到这个水源极其短缺的国度,真真是受不了。
听闻当地的女性,有时整年都洗不一次澡,她就有种撞墙的冲动,每当有好客的妇女告诉她,头发要用红色的泥土包裹起来才干净。
她都是逃的。
只因为这里临近沙漠,风沙大不说,水源也缺。
庆幸的是,这里的夜空特别漂亮,感觉满天的繁星抬手可摘,五指并拢,会有握住宇宙的错觉,要是再分开五指,指缝里都流淌着星光。
因为车祸的原因,她的膝盖骨是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外表看起来已经和常人无异,但每当阴天或落雨的时候,总会隐隐作痛。
也正是这样,她才会越加想念海城的人或事,总在担心叔叔的病情,以及其他,所以每一次有机会连网的时候,她都会上网。
慢抽筋的网络,像骆驼一样,总是折磨着她所有的耐心。
当她看到叔叔手术成功、林远航受到应有的惩罚、名义上的婶婶也判刑,总会欣慰的感谢。
知道这一切离不开沈衍衡的努力。
有次对话框拉出来,她还是忍住没联系:这样挺好!
叮咚~!
一声提示音,宋清柔顺手点开。
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后,她看到了方方的更新:是一张三口之家站在夕阳里的合影。
拍摄者一看就是很有水平,取景特别好,西落的光芒,绚烂又多彩,正好模糊了三人的脸,给人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
尽管男人的五官不太清楚,但宋清柔还是拧了眉。
按出发前,她得到的资料,这个人叫俊逸,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一直深刻在她记忆里的父亲,这些年没联系她的同时,也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究竟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早亡的母亲?
这一刻,宋清柔忽然感觉,自己能外派维和真好,远远的走,走得远远的,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不会有人牵挂,也不用牵挂任何人。
来或去,她都无愧于心,也坦荡潇洒!
只是脑海里,为什么会忽然闪出一抹清隽的影子……
与此同时,方方最新更新的说说,也被我发现。
怀小菠萝的时候,没感觉这么累,可自从怀上这三胞胎后,胳膊腿已经严重支撑不了的感觉。
按夏天逸的叮嘱,我和其他孕妇不同,更多的需要休息。
选择刨腹产是肯定。
全家也把我列为重点保护对象,从各种汤汁,到各式营养品,一直补到现在,我除了肚子大了,其他的部位依旧纤细。
嗯……,外加某人说的:胸围也涨了。
从过夏入秋开始,原本草坪上,只有儿子喜欢的菠萝小屋,最近再看,竟然又新添了许多游玩的东西,粉色的秋千?
我瞥了瞥嘴,摸着肚皮,万一三个全是儿子呢?
可能男孩子天性如此,对敲敲打打,锤锤钉钉的感兴趣也在行,在沈衍衡忙碌着亲手收拾婴儿房的同时,小菠萝也会屁颠屁颠的忙。
两父子,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阵阵笑声。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眯了眼,刚想再歇一会,这时小菠萝跑过来,“麻麻~!”
他撅着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眨的,“是不是不可以,说粑粑肚子里也有宝宝了?”
“呃?”我有些错愕。
“就是……”小菠萝瞧了瞧不远处的某人,趴在我耳边,“小肚子,粑粑的小肚子啊!”明明是害怕沈衍衡听到,特意小声的,又做着揉肚子的动作。
我的傻儿子啊!
我忍着笑,很认真的端详了下,“嗯,菠萝说得是事实,粑粑的确是胖了。”
想到他胖的原因,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了。
沈佳华不在国内,外婆俨然成了监军,看不见我肚子大,只瞧着我瘦瘦的,各种补,刚开是拒绝了两天,发现老人眼里很失望。
后来没办法,我只能拉某人被黑锅了。
于是原本该补给我的各种汤汁,统统进了某个人的肚子,导致的后果就是,前几天小菠萝突然说‘粑粑胖了,有小肚子,不帅了!’,还是当众吆喝的。
私下里,沈衍衡的确暖了很多,但有外人的时候,还是高冷居多。
以为只是随口的一句,目前看来,应该是某人生气了。
不然这会怎么有冷嗖嗖的利箭射过来?
瞧着走近的沈衍衡,脸色不怎么好,小菠萝拿点心讨好,还是学大人夸他的口吻说,“胖嘟嘟的最可爱了,胖了健康,嘻嘻,粑粑,吃~!”
瞬时,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冷了几分。
沈衍衡撇了一眼,转身上楼,我随后跟上去。
见他对着穿衣镜,正在左右照。
“哎呀~!”我挺着肚子走过去,搂着他的腰,嗯,如果他还有腰的话,我说,“其实这样挺好的,我又不嫌弃你。”
相反,对于他微微的肚腩,我是欢喜的。
要知道,就是这样的他,走在街上回头率还是极高极高的,太没有安全感。
沈衍衡笑得有些不太自然了,坐到了床边,将我扯到跟前,上下瞧了瞧,“你说你,给你吃的东西呢,哪去了?”
他声音刚落,我肚皮正好一动动的。
“这里!”拉着他的手,按在胎动的位置,我重复道,“都在这里,怎么着,不行啊!”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听出一种我无理取闹,他任由我的无奈,却是下一秒,沈衍衡脸颊忽然贴在我肚皮上,“宋夏,谢谢你。”
我毫不客气的打乱他黑黑的头发,“打算怎么谢?”
“以身相许!”他很认真,俊脸贴着我肚皮,想靠近又怕压到,最后吻了下肚皮,将要搂在腿上,一张性感的薄唇也适时摄取。
一条强悍有力的胳膊,紧搂着我,另一只手,再自然不过的穿进睡衣里。
啪!我巴掌拍上去,“拿开!”
“不拿!~”沈衍衡完全感觉不到手背的疼,吻着我也继续揉,本身他手指就带薄茧,最近又因为修整婴儿房,指腹更粗粝。
是太久没亲密,还是他手上的感觉,真深刻,我软了。
喘着气,全身提不起半丝力气,只能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兴风作浪。
刚开始怀孕的时候,即便在家里,我还是衣着得体,可随着月份增大,慢慢的职装穿不下,再到大码裙子和长衫,以及现在为了舒服,睡衣居多。
偏偏早上,新买的胸衣还是不合适,这会我里头又是空的。
一时间,沈衍衡越上手,算起来自从确定是三胞胎,我们每晚是睡在一起,可再没亲密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同时,他也把持不住。
屁股那里,他特别炙热,一碰就是倒抽凉气声。
勾着他脖子,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不,我们――”话音刚出,沈衍衡又吻过来。
倒是两手没再乱动,捧着我脸颊,像呵护珍宝般的小心,说了一句及其震撼也令我哭笑不得的话。
“讨厌!”我又羞又气的瞪他,没注意睡衣领口又扯开了,惹得沈衍衡鼻腔一热,瞬时就有鲜红的液体流下来,下一刻,随着脚步声后,听到有水声从浴室那边传来。
想象着他狼狈的样子,我摸出手机,本打算开网页,正好方方有语音传过来:“我亲爱的嫂子哟,快生了吧,我们会赶在你生之前回去的,菠萝听话么,么么哒,顺带帮我问候大哥哦,他太强悍了,一下就是三胞胎吖,存活率真不是盖的,请问有什么秘方吗?”
我脸红也谦虚的说没有,纯属巧合。
方方平时就和我聊得比较开,这会她更是语出惊人,什么欲生欲死、战斗力、一夜多少次,甚至什么姿势最频繁,等等的问题全部丢过来。
等我意识到沈衍衡出来,想关录音已经来不及。
果然,手机瞬间就被他拎了过去,劈头盖脸的训了方方一阵,然后瞪了我一眼,关机走了。
隔着窗子,看到沈衍衡下楼后,前往的地方是健身室。
我又忍不住偷笑,随后的几天,他又变成了早出晚归,我以为在忙公事,直到小菠萝偷偷告诉我:粑粑在埋头减肥、健身。
时光飞逝,11月走完,马上迎来12月。
进入待产的最后一个月,我肚皮飞速膨胀,可怕得都不敢照镜子,沈衍衡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时不时的还有意亮出他已经结实起来的腹肌。
像色诱,又像炫耀。
我白眼翻了翻,继续忙碌我手上的画本。
所画的内容严令他看,是一种很简单的简笔画,却能把大意画出来:农用三轮车,那一片雪,以及倒地的少年和女孩。
第217章 看来我怎么收拾你们!
安逸、受宠的生活,连梦都是美的。[.超多好看小说]
从怀孕七个月起,我已经不能平躺,只能靠左右倒换,有时沈衍衡怕我难受,会按摩着直到我睡。
听陆蔓说,后期抽筋很疼,我可能天生不缺钙,怀小菠萝的时候没抽,这一次也同样,只是水肿的厉害,害得我睡前,都不敢喝东西。
甜蜜温馨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陆蔓家的大公子沈国庆百天这天,原本我想过去的,奈何三胞胎的肚皮,实在实在太大了。
只能送祝福过去。
晚上给小菠萝讲完故事,我也迷迷糊糊的想睡,小家伙忽然勾着我脖子,来了句,“麻麻,我会做好大哥的榜样,和弟弟们一起照顾妹妹的。”
“呃?”我一怔,“儿子,你怎么确定有妹妹还有弟弟?”
“很简单啊!”小不丁打着哈欠,丢了‘直觉’两字,然后窝在我怀里呼呼大睡。
我却清醒了,真的好想好想,有个宝贝女儿,千万不要三个全是儿子。
难道想象,四个捣蛋鬼的未来。
和小菠萝房间相连的隔壁两个空房,已经打通,弄成了婴儿房,居然三张床全是粉色的,敢情某人奢望三个小情人?
花心大萝卜!!
这样骂着,回卧室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在书房打电话。
这么小声,带着谨慎和认真的口吻,走近后,听了一会才明白,他来他在了解生产的事,甚至不惜找吉安聘请最顶的妇科医生。
至少这么小心吗?
生小菠萝的时候,人家还没进医生呢!
之后的几天,沈衍衡除了继续守着我,再就是弹琴,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弹琴的样子。
依旧黑西裤,白衬衣,有力的胳膊和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上流转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静止了。
“老公,你弹得太棒了!”我花痴的起身,还妄想像从前那样一下子盘踞到他腰上,这才意识到庞大的肚皮早已经不允许了。
即使是拥抱,中间也隔着大大的足球。
还是沈衍衡从后面拥住我,吻着耳珠说,“只要你想听,天天弹都可以。”
人啊,就是不能惯,进入待产期后,可能是钢琴听多了,等沈衍衡再跳的时候,肚皮里的三个小鬼也跟着手舞足蹈。
他们是欢快了,可我呢?
薄薄的一层肚皮,一会这里鼓,一会那里鼓的,我苦笑不得,沈衍衡却震撼了。
我不知道那一刻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那震撼的眼神,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之物一样,痴痴的看了好久。
最后虔诚的半跪在我面前,一脸严肃的凶道,“不准再乱动,不然出来,看来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声满是慈爱却佯装凶巴巴的吼,惊得肚皮瞬间静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看吧!”沈衍衡得意洋洋的勾唇,这时左边的位置,又鼓了下,他瞪眼,又发出‘嗯?’的威严声,以为会害怕,但左边的位置,又鼓了两次。
不错,刚才是一次,现在是两次,赤果果的挑衅。
“好哇,以为我打不到,对不对?”沈衍衡大手刚扣上去,“哎呀,这个臭小子,敢踢我啊!”
“谁说臭小子了,那是我妹妹!”适时,小菠萝插了这么一句,顺着沈衍衡的裤腿往上爬,黑葡萄般的大眼镜一眨眨的,带着混世魔王头的错觉。
沈衍衡扶额,怎么有种将要受虐的感觉?
转眼圣诞节一过,马上迎来元旦。
算是一家齐聚的新年,碍于我的问题,还是约在了菠萝馆。
满打满算,差不多近20张嘴,熙熙攘攘的,特别热闹,惹得我肚皮里的三位也兴奋。
不过只待了一个小时,沈衍衡就催我上楼休息,即便这一刻,偏厅里依旧灯光通明,亲朋好友玩得正嗨,我却不行。
“好了,不要再撅嘴了,老公都在这里陪你,还不行?”沈衍衡半躺在床边,顺手拿起一旁的故事书,声音低沉也磁性的讲着。
有风吹进来,我迷糊着往他怀里钻,沈衍衡顺势吻了吻我额头,“不怕,有我在呢~!”
“手术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半步的。”片刻,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那一双倒映着我睡意懵懂样子的眼眸,有浓浓的忐忑。
猜到他在担心刨腹产的事,我白了一眼,“我巴不得早点卸货,不再这么累,所以不但不会害怕,反而期待,倒是你啊!”
我脸上有些鄙视他这样的优柔寡断,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因为在意,所以才小心,如果几天后,手术的人换成他,那么他一定是坦然的,但换成了我,他却是各种的不安了。
这样的紧张,越到预产期,越明显。
偏偏我还没有生的迹象,更让沈衍衡忐忑。
要知道,大多数双胞胎都是预产期前生产,更不用说我这样的三胞胎,早于预产期再正常不过,可是延后就不一样了。
就算夏天逸被留在菠萝馆,沈衍衡也是紧张的不行。
虽然当着我的时候,他表现得很自然,可那种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又化了的小心,还是暴露了什么,其实说不怕是假的。
只是不想让他太自责,我才会表现得淡然。
很快元旦过完,又到了一月中旬,介于我羊水和其他方面一切都正常,和其他时间一样,还是继续待在菠萝馆,即便医院那边病床已经准备好了。
感觉上,沈衍衡最近又瘦了,早上我不醒就已经在厨房忙碌,晚上直到我睡着以后,还要加班。
就像现在,已经深夜一点,他还准备起来冲咖啡。
隔着玻璃窗,意外瞧见楼下的长廊那里,还端坐着谁,沈衍衡放下咖啡杯,搭了件外套下楼,和往常一样,临出门肯定再看看某个女人。
走近后,沈衍衡认出竟是夏天逸,“还没睡?”
“你不是一样?”皓月当空,星辰夺目,一杯葡萄酒,一盒香烟,成了打发时间的必备品。
待沈衍衡坐下后,夏天逸把事前准备好的另个杯子拿过来,倒上酒,推送过去,“睡了?”指的是某个待产的小女人。
“睡了。”转着酒杯,沈衍衡叹了口气,“有点急。”
“三胞胎,过了半月,不急那是假的。”不管以朋友还是以医生的角度,这种情况是真的真的少见。
“再也不会了。”之前借着宋一海的病情,他想她怀的念头,可以说理直气壮,甚至有些刻意,其实自私一点来说,不就是想满足自己再一次做父亲的私欲吗?
现在看心爱的女人,这样的辛苦,他心里特别特别的后悔。
沈衍衡这一刻的想法,夏天逸除了感同身受,也只剩下苦笑,想一想也真真太残忍了,守着心爱的女人,看着另个男人每天的宠。
说一句祝福,他是真的不诚心。
片刻沉默,夏天逸说,“为什么非要留下我?”还是三胞胎确定的时候,有一天沈衍衡找到他,恳求他留在菠萝馆,至少等到她生。
其实这样的念头,正是他心底的奢想。
只是夏天逸有些不懂,“你就不怕,宋夏会发现我的好,然后带球跟我跑咯?”
沈衍衡臭美的不行,“我相信自己的魅力!”
“呸!”恶心死夏天逸了,葡萄酒连着给沈衍衡倒了三次,“臭不要脸的,全喝了!”他白眼,在心底还有一个秘密要说。
沈衍衡倒是很听话,统统喝光,“说吧!”他说。
“说什么?”夏天逸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难道他知道铜锣山的事?
沈衍衡不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
目光灼灼,烧得夏天逸有那么一刻,都有认为谁取向不正,赶紧的交待,“就是夏日别墅爆炸后,我和宋夏曾到那躲过一段时间,只不过过程比较艰难,她怕你听了心疼,才一直不让我说,你知道吗?她真的很坚强!”
是酒意,让夏天逸不禁回忆起那段清苦的过往: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爆炸后,他们醒在小诊的第九天,虽然不知道地名,但那不是一家有善举的诊所,之所以意外救下他们,完全是因为宋夏要生。
一方面,他们倒卖儿童,特别像出意外或事故的孕妇。
另方面,也是无意知道了他会医术,他们缺医,就算不缺医生也缺器官,全身各部位,除了心脏不敢随意摘取之外,他们都卖。
也有一个专门用来囚禁妇女的地下室,对她们进行非人的利用。
那些被骗来的妇女生完,婴儿会很快倒卖,然后妇女再怀再生,就这样一直延续,直到不能生为止。
之后不能生育的妇女,剩下的路,恐怕除了弄残乞讨再就是摘除器官倒卖了。
总之就是一直没有人性的丧心病狂的恶魔。
可能是他和宋夏被烧伤的原因,在接受治疗的期间,并没和那些妇女关在一起,发现他们给的药片实际是导致精神涣散的,是一个偶然。
那天正好他肠胃不好,吃过以后就吐了。
想着吃药才能好得更快,好照顾宋夏,所以当夏天逸捡起吐出来的药片,二次吞服时,发现糖衣里头竟然还包裹着药片。
从医多年,各种药片以及药水外加胶囊之类的,他见过太多太多。
像这样糖衣裹着药片,然后两者中间还有粗糙的存在着缝隙,还真是第一次见。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意外听见他们的秘密。
带宋夏逃的那晚,正逢秋末的最后一次场雨,雷声大,闪电格外的亮,带伤的他带着已经三个多月的她,逃在山路上,极其的狼狈。
何况后面还有带狗追来的不法份子,手里虽然没有枪,但个个带了刀。
那种很锋利的手术刀,凶神恶煞的不停的追。
可能他们太依赖晚饭后的那半粒安眠药,所以才没及时的发现他和宋夏的不见,正是这样,才给了他们更多逃命的机会。
也巧,追逐逃跑之际,竟来到了铜锣山。
隔着急流不停的海水,以为绝路在即,是宋夏忽然发现有溜索。
溜索这玩意,他这一生都没碰过,想着宋夏应该也不会,哪里会想她倒摆弄的有摸有样,事后他才知道原来她被绑架。
那个地方叫铜锣山,是天亮以后,才知道原来现在所逃的地方,就是铜锣山。
就是她之后被绑架的地方。
太过惊喜的巧合,让他们欣喜若狂,当地的村民也听闻他们的遭遇后,砍断了溜索。
溜索断在惊涛骇浪的洪水时,对岸的不法份子刚好准备过江,然而溜索一断,所有的愤怒和杀气,只能隔着宽阔的峡谷大吼……
回忆到这里,夏天逸叹了口气,“当时要不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感染也发烧了,我们恐怕还会在那里多待一阵子,后来没办法,村民才弄了竹筏把我们送出去,你都不知道,乍回海城的时候,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郊外安顿下来,那边的涉黑窝点听说也被端了,都不敢想,那晚要不是宋夏发生溜索,我们及时逃过峡谷,后来会怎样。”
音落,夏天逸仰头喝酒。
这样一段被尘封起来的经历,沈衍衡是真的不知道。
“天逸……”他声音哽咽,正要开口,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啊’的一声。
瞬间,两男人四目相对,同时惊叫道,“是宋夏!”跟着,两人匆匆往三楼卧室跑,入眼看到的一幕,差点把沈衍衡给吓晕了。
第218章 娇气的小公举降生啦。
沈衍衡和夏天逸冲进来的时候,我刚下床,想去洗手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随着月份渐大,每晚差不多都要起来三四次。
这次,我和以往一样,没叫沈衍衡,迷迷糊糊的按开壁灯,刚找到一只拖鞋,再去穿第二只时,就见我坐过的床沿,好像红红的。
床单是那种米白色略带绒的薄毯,躺上去软软的,这会一抹鲜红,看起来特别刺眼。
关键是我没有阵疼的感觉!
吓坏了,我啊的一声尖叫,心噗通噗通的跳,生怕出有什么意外。
毕竟我是三胞胎,还晚了半月,“老公,我……”我站在床前,摸着巨大的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慌张。
“别怕别怕!”沈衍衡冲过来,将我按在怀里,问站在门口的夏天逸,“是不是见…见红了?”
“好像是,肚子疼不疼?”见我摇头,夏天逸走进来。
他看着床沿处的血迹,让我躺下,然后把了会脉,说,“应该是要生了,别急,我先叫救护车。”
我点头,明白从见红到生产,至少还要七八个小时以上。
沈衍衡却是很急,从进门到救护车赶来,差不多问了我三四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躺在担架,往救护车里去的时候,我对他笑了笑,“瞧你,别紧张嘛,手心都出汗了,快点把那个清冷、淡定的大总裁还给我!!”
沈衍衡脸上那份要替我代受的意思,特别的明显。
搞得随车的医生和护士,不由得低笑,“沈太太你真幸福。”
肚子隐隐有些疼,我臭屁着,“还好吧,主要是我把他给宠坏了,哈哈!”我没心没肺的开玩笑,沈衍衡一点也不在意。
这一刻的他,只要我不难受,给他两巴掌都可以。
很快,救护车倒达目的地――军区医院。
从病房到妇产科医生,都是由吉安一手安排。沈衍衡几乎把身外之事,全部交给夏天逸,自己全心全意的陪着我,可以用寸步不离来形容了。
这样深情而专注的他,引来小护士频频的关注。
只是刚描了两眼,他已经冷下脸了,“出去,全部!”
给我换衣服的小护士们一怔,原本想解释,在接触到他冷冷的眼神,快速离开。
估计是谁告诉了吉安,护士长很快过来。
当时沈衍衡正好替我换好衣服,正在把头发往无菌帽里塞,看见跟在护士长后面的麻醉师,那手里长长的针管,他脸色又沉了沉。
护士长做完基本检查,又给沈衍衡拿了无菌服。
换好后,推着我直往手术室。
短短几米的走廊,我躺在上头,不知道灯光太耀眼,还是步步跟随的男人太过瞩目,我竟有些眩晕。.
不得不说,扎在腰椎的麻药啊,贼疼贼疼!
主刀的医生,是吉安请来他最好的朋友,国际有名的妇科圣手,一位金发碧眼的阿姨――贝丽尔。
二助和其他副手、护士,清一色的全是女性。
手术室唯有的男性,也就是他这个衣冠楚楚的准爸爸。
如果可以,沈衍衡真的很想来一根烟,好让自己静一静,那一刀刀的切下去,从染血的器具到医生戴有塑胶手套的手指以及纱布。
血迹那样的明显、刺目,比要他的命还要残忍。
终于终于,就在他全身快要湿透的时候,听到‘哇’的一声啼哭。
那声音,响亮的他心跳暂停,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几秒后,他才意识到,这就是他和心爱女人的生命延续,是她拼死以血肉之躯,用十个月才孕育出来的孩子,甚至孩子身上还残留着她的血!!
听到护士说,“老大,男孩,五斤三两,健康!”
沈衍衡鼻腔里,瞬时一热。
下秒又听到,“老二,男孩,五斤一两,健康!”
一下子,他呼吸跟着一紧,几乎是悬着一口气,再去听老三的信息。
可这次,他等了差不多近五分钟,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又不敢贸然出声,只能紧近着墙壁,注视着不远处的手术台。
主刀医生凡丽尔,在无菌服和口罩的包裹下,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面对鲜红的血,一层层的剥离,她淡定的说,“止血钳!”
一旁有护士马上递过去,顺带也接过另一件器具。
头顶极强的手术台,将器具以及血色,打得透亮也蚀人。
沈衍衡拳头握紧,右手虎口就在嘴边,鹰目一眨不眨的盯着。
空气都因为这一刻的变故,变得悬息也寂静。
早在手术前签字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宋夏本身三胞胎就危险,又拖了半月,再加上生小菠萝子宫受损过,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具体会是怎样的准备?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只能深深吸了口气,向天借命。
这个从来都不信命的男人,在这一刻除了恨自己不懂医术之外,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外头,已经频临破晓的天际:保佑她,无论要他怎样都行。
一分钟,两分钟……,很快十分钟过去。
他虔诚的十指并拢,这时忽然一声‘哇’的啼哭。
相比刚才的响亮,这一声可谓是哄亮似钟。
一声不算完,还接连几声大哭后,又在护士过去包裹的时候,那带血的脚趾有一下没有一下的乱蹬。
“哎呀!”护士情不自禁的笑。
亮着自己被踢中的鼻头给众人看,“这肯定也是个――”说着,一瞧性别,护士再一次笑了,“恭喜沈先生,是…是位小公主!”
沈衍衡,“……”
护士补充,“漂亮的小公主,四斤六两,健康!”
沈衍衡,“……”
他可以狠狠的打吗?有这么调皮的小公主吗?
正在清洗的某个粉娃娃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又哭了。
护士哄了会,一般刚出生的娃娃们,会继续呼呼大睡,结果这位呢,继续哭了。
眼睛是没睁,体重也相比略小,小胳膊小腿的,没有多少肉,差不多是皮包着骨头的那种,看上去应该弱一些,但就是她能哭。
主刀医生这边在最后的收尾,见某个粉娃娃一个哭个不停,对护士说,“抱到母亲这边来。”
流利的英语,让护士顿了下,又很快送过去。
然而小公举的哭声并没因此停止,当即吓坏了凡丽尔,要知道这可是吉安特意叮嘱过的。
她很快将缝合交给了二助,替粉娃娃检查。
沈衍衡已经没有办法,再按手术前‘静止、不打扰’的约定,疾步走过去!
也巧了,原本哭个不停的小公举,立马不哭了!
瞧着蹬腿的小公举,主刀医生眨了下眼,不太敢相信,刚让沈衍衡后退下,这边小公举再哭。
“让我试试!”沈衍衡霸气的伸胳膊,原本是很有信心,感觉自己可以抱起女儿的,可在接触她软软的身体时,怂了!
那样软,那么的娇小,脑袋都没有他的一只手大,怎么敢碰?
直到离开手术室,转到病房,沈衍衡还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太虚幻了。
守在病床边,他深深的吻了下,累极、麻药还没消退的女人:“老婆,辛苦了。”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又多了三个宝贝儿。
一大四小,五个宝贝,是他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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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过来,是第二天下午。
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的世界一扯安静祥和,有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幔散在病房里,加湿器在嘟嘟嘟的吐个不停。
右手手背插着滞留针,头顶有药袋在一滴滴的落,左手则是趴着半颗脑袋。
张了张嘴,我还没叫他的名字,这时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的一瞬,我看见顶着西瓜头,一身红色夹克服的小菠萝。
随后跟着方方、沈佳华以及外婆。
见我要起,沈佳华忙说,“别动别动,躺着。”
尽管她声音很轻,还是惊醒了一旁小睡的沈衍衡,“宋夏,你醒了?”像是没瞧见其他人,他注视着我说,“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有!”我撅着嘴,“疼,全身都疼!”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一个深吻落下来,“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顺势脸颊就贴着我额头,再开口的声音被小菠萝打断。
他指着其中一个婴儿床,“呀,快看快看,小弟弟醒了!”
是五斤一两的老二,就躺在那里,静静的,好像在聆听什么,不哭也不闹,特别的听话。
原本我还以为沈衍衡会很笨拙,没想到一觉醒来,他处理起来已经相当熟练,只是在他处理老二的过程中,另一个婴儿床里的老三也醒了。
见沈衍衡没空,方方和沈佳华伸手想去抱。
哪里会想,老三也就是唯一的小公举,用比刚才更响的声音‘哇’的大声啼哭。
那委屈的哭声,快要把我的心都给哭碎了。然而不管是方方还是沈佳华,怎么都哄不好。
有护士听到声音,本来是想抱过来,送到我身旁,结果小公举哭得更凶。
瞪着腿不说,还夸张的弓着身子!
“还是我来吧!”沈衍衡无奈,倒手把怀里的老二递给了护士,也是奇了怪,这个时候小公举居然不哭了,甚至还微微的睁开了眼。
惊得沈衍衡好像见了奇迹般,“她睁眼了,她睁眼了,宋夏!!”
“是吗?”才手术三天,我身体没办法坐起来,只能梗着脖子,去看我的宝贝,都还没介绍呢,小菠萝已经清楚的辨认出,“哇,好漂亮的妹妹。”
我说,“你怎么知道是妹妹的?”
小菠萝眨着眼,“很好认的,我一眼就能认出哪个是大弟弟、小弟弟还有,哪个是妹妹。”他一脸自豪,仰头问沈衍衡,“粑粑,我可以叫她小桃子吗?”
瞧着儿子黑湛湛的大眼睛,沈衍衡有点儿恼火啊,取名字不是父亲的专利吗?
却听见床边的两母子已经商定好,就叫小桃子。
沈衍衡闷闷的出声,“那另外两个――”话音刚出,这边小菠萝又接话了,“小弟弟安安静静的,像葡萄,另一个嘛,就是火龙果!”
我去,这混小子,竟然剥夺了他做父亲的专利,早早的把三胞胎的名字给取好了,可是他准备的呢?
原本沈衍衡想着,为讨老婆欢心,名字到时候就取老婆喜欢的,这样卖乖之后,也可以顺着索要什么福利,现在呢?
全部都泡汤了!
于是,他俊脸一板,“不行,乱七八糟的,都取了些什么?”
“怎么不行了,不是挺好听的吗?”沈佳华发话,方方跟着看戏不怕事大,不停的点头,然后小菠萝就嘟着嘴看我。
嗯……,儿子和老公之间,自然选儿子咯。
“就这么定了!”我一锤定音,气得沈衍衡直瞪眼。
第219章 老婆,你越来越香了。
日子在甜蜜和惊喜中飞逝,三个小宝贝每天都是一个崭新的模样。
原本剖腹产手术差不多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沈衍衡硬是多留了三天,第十天的时候,我们没回菠萝馆,而是转去月子中心。
其实也有请好的月嫂,只是感觉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如果回家两位老人一定闲不住。
再加上沈佳华回来,必定会问起方力荣的事,以她的性子,外表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一定会独自伤悲,再照看我们的话,身体会吃不消。
不得不说,有小菠萝的时候,我奶水挺足的,但这一次却不行。
不能喂母乳,这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大的遗憾,陆蔓知道后,安慰我说,因为第一次是顺,这次是手术,没能得到及时吸-允的原因。
怎么越想越污呢?
沈衍衡倒是举双手赞成,眉峰一挑,“喝粉怎么了?试想人家喝母乳,咱们就已经喝奶粉了,等人家换奶粉,咱们就该吃辅食了!”
一副赢在起步线的自恋感,相当的强烈。
好像生怕没人不知道,他沈衍衡的宝贝儿有多么优秀一样,全然把三个调皮鬼惯坏了。
从月子中心搬回菠萝馆,我才知道给三胞胎喂奶的一直都是他!!
这个人前清冷矜贵依旧的霸道总裁,私底下给予三胞胎最极致的宠爱,白天守着不说,晚上不管是哪个先动,他就算再累,也会立马飞奔过去。
以至于出月子后,三胞胎被他惯得,没有他喂都不喝奶粉!
因为夏日集团牵扯到年末分红总结,还有对新一年的规划等等,沈衍衡相对忙了一些,晚上又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不止没了当初的肚腩,还瘦了十几斤。
看他熬红的眼圈,以及有些憔悴的样子,这天晚上,看他睡下后,我让月嫂悄悄推了婴儿床。
就放在我手边,想着有什么声音我立马就能醒,也能让沈衍衡好好的睡一觉,然而邪性,真的很邪性,无论我和月嫂怎么哄,说不喝就是不喝。
虽然是老二葡萄最先醒,不哭也不闹,可不喝奶粉更急人。
但老大火龙果啊,真真像极了菠萝取的名字,黑夜里他声音真真响亮,不止惹哭了老二,还把最娇气的小公举给弄醒了!
看着三个粉娃娃一起嗷嗷大哭,我有种崩溃的感觉。
难以想象一个多月以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怎么回事?”说曹操曹操到,即使是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响的,三胞胎也立马不哭了。
我扶额狂汗,和两位月嫂对视了一眼,有一种抓狂的冲动,而沈衍衡同是不慌不忙的,仿佛对于应付三胞胎同时醒来、喝奶,早已经了如指掌。
两条有力的胳膊,一边抱一个,留下最听话的老二。
很快,奶嘴喂上,个个蹬腿又伸胳膊的,喝得好不欢快!
“这样不行!”是真的真的不行,第二天沈佳华过来看的时候,我和她商量了下,趁着沈衍衡没下班,带着三胞胎转到宋一海家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对于我们的到来,宋一海相当的高兴,还亲自下厨。
其实也不是我自己,就算我长了三头六臂,也无法一个人同时照顾三胞胎,一起前来的还有一位保姆和两位月嫂,都是照顾孩子的好手。
在作息方面,三胞胎特别的准时,晚上9点统一入睡,到了半夜12点,又会依次醒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我知道老二总是第一个醒来,提前准备好奶瓶,一醒就入他嘴里塞,小葡萄倒是给面子,没哭可也不喝啊!
只是含着奶嘴,瞪着黑珍珠搬的大眼,和我对视呢。
老大火龙果总爱哭,这一次为了防止他再吵醒另外两个,我特意隔开了。
难办的是,三胞胎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旦分开,另外两个立马睡不稳,要醒来的样子,所以最后还是凑到了一起。
准时的‘哇’的一声,再一次在黑夜里拉响。
和之前一样,一个哭,另外两个绝对也跟着哭,特别是顽劣的小公举,不止哭还尿。
手忙脚乱的当口,万万没想到,沈佳华竟然没能把沈衍衡给拦住,按我和她的约定,她拖住沈衍衡,我和给三胞胎改性子。
现在呢,门外站着某人,喊道,“宋夏,我听到宝贝们哭了,让我进去!”
来之前,我和宋一海也特意叮嘱过,不准给沈衍衡开口,所以这一刻,尽管屋里已经哭成一团,他还是没能进来。
“你回去吧,最近几天都不要再过来!”我下了狠心,只要三胞胎一天不改,就一天不回去。
“宋夏,好老婆,就让我进去吧!”沈衍衡拍着门口,声音里尽是急切,“不是我喂,他们根本就不肯吃,你让我进去!”
“所以啊,你也知道,你不喂他们就不吃,我看就是你惯的!”我狠心依旧。
三胞胎仿佛听到沈衍衡的声音,原本已经减弱的哭声,这会真是一声盖过一声,好像我这个亲生妈妈怎么虐待了他们一样。
宋一海看不下去,“不如就让他进来吧,也不急于一时!”
“不行,有一就有二,如果现在让他进来,那刚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我从楼梯走下来,来到玄关处,看着可视门铃里,沈衍衡那张憔悴的面容。
“沈衍衡,大道理根本不用我讲,你肯定比我懂得多,如果你想他们哭破嗓子,那就继续在这里!”
我说得强硬,沈衍衡捏了捏眉头,妥协道,“好吧!”
声音落下,最最顽劣的小公举立马大哭,那声音仿佛这会不哭,就再也见不到沈衍衡了一样,别提有多么响亮和委屈。
“不用管,想哭就哭好了!”我狠心的宗旨就是哭累了、饿了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却是随着时间拉长,门外沈衍衡在焦急的走来走去,最后沈佳华也来了不说,老大和老二都乖乖妥协了,就剩下最娇气的小公举。
明明没什么力气,也饿坏了,还是哭。
和响亮的哭声不同,这样哭得有气无力,特别的揪心。
门外沈衍衡不敢再拍,只好打电话给我,都用了哀求的口吻,“老婆老婆,让我进去好不好,小桃子嗓子都哑了,你想她长大唱不了歌后,再埋怨你吗?”
“那就弹琴好了,正好继承你的衣钵!”我毫不妥协。
“老、婆!”他口吻在加重,可视门铃里,沈佳华也特别的着急,我咬牙,“怎样,听你的口气,难不成你还想修理我?”
啪!
沈衍衡拿我没法,一巴掌拍在门铃上。
瞬时漆黑的一片,我也不再关注,上楼冷眼瞧着娇气的女儿。
那双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杏眼,眨眼着全是泪,粉嘟嘟的唇撅着,好像在抗议我的无情。
对他们,我真是又爱又气,禁不住抱起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爸爸要工作养家,公司忙碌一天后会很累很累的,要她听话。
可能是累了,竟然渐渐的水哭了。
再塞奶嘴给她的时候,即使有些不情愿,也不得不吃。
终于,等到三胞胎都睡下,我全身也湿透了,像是一场战役。
宋一海告诉我,外头沈衍衡没走,想着我刚才的语气,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开门出去的的时候,那挺拔的身影已经靠着楼梯口,睡着了。
“……”遭的什么罪啊,这是。
“宋夏!!”沈衍衡很警惕,我刚伸手他就醒了,“怎么样?”下秒就往门里跑。
“沈衍衡!”我紧紧的拉住他,“放心好了,都睡了。包括你的小情人,也吃饱、也睡下了!”
“怎么有股酸味啊!”沈衍衡长长松了口气,上前拥住我,“辛苦啦!”
“所以我就说,他们是被你惯的,明天晚上不要再过来了,知道吗?”我轻声叮嘱。
他叹息,“遵妻命!”下巴在我脖颈里磨蹭,“好香啊,老婆,你身上越来越香了,还软软的。”声音拉得长长的,炙热的手掌又各处游走。
“你想做什么?”我板着脸,指了门铃的位置,原本想告诉他,会被屋里的人看到,他却猝不及防的将我把起来,急切的跟什么一样,直往车里跑。
然而车门还没打开,楼上的房间又传来哭声,他本能的转身就要上楼。
“沈先生!”我幽幽的提醒,他猛得站住。
下一秒,催促着我赶紧上楼,刚刚的急切好像只是幻影。
莫名的,我就有些气,翻了翻白眼,砰的一声带上门,然后上楼。
三月的最后一天是儿子小菠萝的生日,算起来三胞胎还不足百天,但外公已经发话了,要他们小兄弟一起举办,就在菠萝馆。
月子期间,菠萝馆的院落,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据说是我们在月子中心的时候,把水池填了,鹅卵石小道也拆了,整个院子全部铺上软软的地垫。
外公更是为了寻找更绿色环保的地垫,远赴海外,特意定制的。
馆里更是新添了超味森林、秋千和各种玩偶,以及加了遮阳的户外幼儿场,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幼儿园,七彩斑斓的,特别童真。
忙碌过后,沈衍衡也终于意识到,他不但把情人节给忘了,白色情人节也不记得。
生日前一天,在该准备、该安排的全部妥当后,三胞胎也早早的交给保姆,他依旧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的手捧玫瑰花进门。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浴室出来,还是小小惊喜了一把。
“这是……怎么个情况?”我瞄了两眼,玫瑰花和几年前,在游乐场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是一个品种,那种一生只定制一次的。
沈衍衡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老实交待,“额…上次其实是用云少宁的名字,定制的。”
“讨厌!”我佯装生气的转身,他伸手胳膊,拥住我的同时,把玫瑰花亮在我眼里,那低沉的嗓音就响在耳边,“老婆,花没你漂亮。”
“是吗?”我面上冷冷静的,心花早已经怒放,“可是前些日子,明明有人说我硌人啊!”
“硌人和漂亮,是两码事。”他一板正经的解说,硌人是感官,而漂亮是视觉。
三月底的晚上,有凉凉的风,吹佛在脸颊,身后是他滚烫的身体。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扁了扁嘴,“那感官+视觉,就是不好看咯!”
“虽然不好看,可是刚好长成了,我喜欢看的样子,怎么办呢?”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听他说得最美丽的情话,忍不住娇笑,玫瑰花也接过来。
“其实人家都说,我长得好看呢!”我特臭美,忽然在想,小公举长大会不会更臭美。
根本就没注意,玫瑰花是什么时候被抽走,他的手又是怎么钻进我睡衣里,像是探究般,“怎么就没有呢?一定是血液循环不通!”
不是医生的人,这样下了诊断书,脸上很正经,很认真的样子,手下特污。
“你不是赞成喝奶粉么,这会又嫌弃了?”我反抗着,不让得贼心继续,那带有薄茧的手指又顺势滑下去,轻轻抚摸着我小腹处的伤疤。
“还疼不疼?”知道他问的是刀口,可给人的感觉,为什么就歪了呢?
说起来,从剖腹产醒来后,他不止负责照顾三胞胎,同样也负责照顾我,特别是刀口换药,每回都是小心翼翼的,从不假手于人。
开始的前几天,没办法下床,只能用湿毛巾擦身,也是他。
就算我害羞,可出汗就粘粘的,不擦根本就不行,与期找保姆,我自然选择他。
可每一次的擦身啊,人家是略过重点,他倒好脚趾都有不放过,更不用说某个神秘的地带,甚至还一脸期待,我感觉更丢人了。
以至于,他再碰到小腹,我就条件反射的抗拒。
“怎么,还害羞?”他一脸正经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刀口恢复得怎么样,又不做什么,你这么敏感做什么?”
“你!”我又羞又恼,“都两个半月了,肯定早就恢复了!”
就是不给看的意思,哪里会想,沈衍衡猛得推了我一把,瞬时,原本靠在他胸膛里的我,后仰的同时睡衣也被扯开。
那一道因为剖腹产而留下的疤痕,丑陋无比的蜈蚣线,一下暴露。
即使已经结疤,也抹过一些祛疤产品,但痕迹依旧明显,我不想让他看,然而他却忽然吻了下来……
第220章 one night stand。
那一道纵切的刀口,长长的很丑,我自己都不忍直视,他却吻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细细,慢慢的,从刚开始的轻碰到描绘,每一下、每一个动作,都让我颤抖。
是孕期一直的隐忍,还是剖腹产之后的久逢甘霖,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特别敏感,“沈衍衡……”在他的攻势里,我矫嗔的喊。
头顶暖暖的灯光,打在他背上,也映在我脸上,透过他一根根黑发的缝隙,正散发着夺人的光芒。
他粗粝的双手依旧流连在那,似乎不把血液揉通不罢休一样,慢慢快快,也轻轻重重,等我意识到什么,小裤已经拉至脚踝。
它离身的那一扯,是他那膝盖完成的。
那么顺手,好像做过千百次一样,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吻没停,还在继续,一路朝下的继续。
我又惊又羞,“不,不要……”
沈衍衡笑意飞扬,“怕羞,还是已经忍不住?”开口,他炙热的呼吸就喷在我小-腹,痒痒的,像被阳光包裹也像身处极寒之地,本能的抖个不停。
看着深邃的眼眸,我咽了咽口水,“不是,是……”
“是什么?”他轻笑,目光灼灼的望进我眼底,手指下跟着划过去。
我能很清楚的感觉,他手抚向刀口伤疤时,是抖的。
“沈衍衡,我是愿意的。”我的本意是:愿意给他生孩子!想他不要再亏欠,毕竟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剖腹产手术,
不说绝大部分,至少少部分女性都会经历。
他这样的小心,搞得我有多娇气、多劳苦功高一样,结果听在他耳里,就成了对现下动作的默许。
那带有薄茧的手指,缓缓地,慢慢的融入……
一双漆黑的眼眸,带勾般的锁了我的心智,完全忘记了再解释,情不自禁的迎上他的唇,喉咙也跟着溢出什么声……
沈衍衡攻势很急,咬着我耳珠,“老婆,你好美!”
“沈,沈衍衡……”望着他半垂的眼帘,我完全乱了方寸,他却趴在我耳边,急促地说,“想让我做什么,你说,宋夏,只要你说!!”
像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满足我一样。
“我――”话音未出,我迷离的视线,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定晴也聚拢。
当当当!他贯穿的一瞬,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十一点,那久违、甚至有些遥远的快意,在彼此眼中抹开,也在记忆里清晰的拉回。
瞧着沈衍衡额头的汗意,我知道他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在等我适应。
不得不说,术后的第一次,我是紧张也害怕。
片刻沉默,他说,“好j,放轻松!”
“……”
“知不知道,这一年,快素死我了~!”他幽怨的声音刚落,门板哐的一声被人推开,沈衍衡眼疾手快的扯了薄被,迅速盖住,“谁!”
他满是怒意,一副想揍死谁的架势。
“粑粑,是我,小菠萝呀!”小菠萝应该是一个人跑来的,尽管推开了门,但行动上还是不像成年人那么敏捷,门口和床又隔了一个隔断。
等到他蹒跚着走进来,我和沈衍衡刚慌乱的起身。
小人儿眨着眼,倒也没多想,“麻麻,你快去看看,小弟弟起来了!”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起来…了?”才两个半月的宝贝,怎么就起来了?
发怔的一瞬,我脸颊红红,身后却是冷飕飕的,我没回头看沈衍衡脸上的表情,拉着小菠萝就跑。
下楼出了正厅,往外婆那边走的时候,有风刮过时,我冷不丁的抖了下,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只顾着庆幸睡衣没脱,但里头是中空的。
难怪每走一步,那里都是凉凉的,很别扭。
不过三胞胎倒是没起,而是撑着婴儿床,高高的抬起了头,老大如此,老二也是,唯独小公举桃子见到我,伸胳膊蹬腿的要抱抱。
“你呀,就你最淘气了!”我走过去,刚伸出胳膊,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响,是沈衍衡追来。
好家伙,娇气的小公举立马转移了目标,对沈衍衡咧嘴直笑,嘴里也说着乱七八糟的婴语,乐得某个人顿时心花怒放,柔声安慰。
小菠萝站在一旁,扁嘴说,“麻麻,刚才粑粑好凶,这会就笑了?”
“……有吗?”我装傻充楞。
“有,就有!我是充话费送的!”小菠萝扑进我怀里,撅着屁股使劲儿拱,拱得婴儿床上的另外两位被忽视的公子们,一个跟一个的哇哇又哭了。
“应该是饿了吧!”照看他们的阿姨说着去冲奶粉。
时间太晚,小菠萝又是一脸委屈,我只好带他先去睡,等到和沈衍衡再躺下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两小时前的激-情,这会已经被几个宝贝折腾的干干净净。
也巧,刚合眼,沈佳华来电话说,老二一直在哭,平时就数他性子最安静,不管是尿了还是饿了,一般都是很安分。
这样哭,一定是不舒服。
赶过去的路上,我这样对于沈衍衡说。
沈衍衡表面淡定的安慰,实际脚下的步子一快再快。
等我们赶过去,差点没被结果给笑死。
确切的来说,老二是在喝完奶,小睡了差不多有几分钟,突然开始哭的。
阿姨考虑沈衍衡白天还要上班,在哄不好的前提下,只叫了沈佳华。[.超多好看小说]
等到沈佳华过来,依旧哄不好,又打电话叫了夏天逸,同时也通知了我们。
和沈衍衡刚赶到门口,就听夏天逸突然发笑,“哈哈哈,姓沈的,你过来,来看看你做了什么!”
沈衍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看好了啊!”夏天逸指着监控,画面很快后退:
在我和小菠萝离开后,阿姨也去忙别的,只剩下沈衍衡一个人喂三胞胎。
以前呢,三胞胎还小,又依赖他。这会那娇气的小公举全然占了他的怀里,另外两公子只能趴在他腿边,歪着小脑袋喝奶。
三人是一样的服装,又是同吃同睡,模样几乎一样。
本身就不好辨认,再加上怀里的那位又尿了,于是沈衍衡一边处理着怀里的,又要照看着腿边等吃的两公子,导致的后果就是:属于老大的奶粉老大喝光了,可属于老二的奶粉,老大也喝光了。
没喝奶的老二,不哭等什么?
阿姨和沈佳华又以为已经吃过奶,把‘饿’给省去了,这会是夏天逸调监控才知道!
果不然,老二在‘又’喝了奶粉后,乖乖睡了。
再瞧老大那鼓鼓肚皮,一家人只剩下无奈的笑:这老二啊,注定是个被欺负的主。
菠萝的生日宴定在晚上,陆蔓一家是早饭过后来的,可能是年龄相仿,她女儿沈夏很快和菠萝,在菠萝馆的草坪那边,玩得好不欢快。
看着她怀里的宝贝,再瞧我这边三个,除了感叹时光,再就是叙旧。
沈恩的到来,令我小小意外了一把,荒岛回来后,只听说她目前在国外,已经定居的那种,没想到三胞胎的面子还挺大的。
沈恩长发已经剪短,搭配着干练的职装,整个人别提多么利落。
“宋夏,我是两手空空来的,你应该不会赶我!”站在长廊前,她这样打趣,然后又说,“但是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礼物,要送给你。”
本来生日邀请只图热闹,我哪里肯要礼物啊!
结果沈恩拍了拍,是个一人高的纸筒,被运了过来,她说,“敢不敢打开!”
“……”我上下瞧了瞧,“里头该不会装了个美男吧!”
哈哈,沈恩一阵大笑,惹得宴会那边来人们,一阵阵侧目,同样沈衍衡也和他们打了招呼过来。
“笑什么呢?”他走过来,胳膊搭在我肩上,隐隐带着威胁的感觉,好像沈恩送的礼物当真是美男。
“打开,打开呀!”沈恩笑得神秘,我忽然心里没底:难不成是充气娃娃?
我上前,扯开丝带,还没掀开上头的花束,下秒一阵五彩缤纷的彩带后,竟是王子安突然出现。
有两秒我是楞的。
“怎么?”王子安的小胡子已经刮了,一身休闲装,好不惬意,“不认识我了?果然一孕傻三年,何况你还是三个。”
“王子安!”要不是他后退了一步,我都激动的和他当场拥抱了。
原来原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简直不可思议,就在我们高兴的叙旧时,宋一海也过来,认出王子安就是当年赠送日记本的人,很快热络起来。
方方和俊逸是随后赶来的,如果说,我对俊逸的记忆,仅仅保留在那个躺在病床的病人,那么这一刻,他就让我眼前一亮。
难道年少的方方,会被他迷倒!!
我这个堂哥呢,的确有迷人的潜质,和沈衍衡的疏离不同。
他温润似阳,眼角和嘴角的笑意,总是常常飞扬,眼眸又是亮亮的。
如果不是蓝蓝就在他身边,单单以他白色长袖t恤外加同色休闲裤,以及白球鞋的打扮,根本就是小鲜肉一枚嘛。
黑黑的碎发,随着夜风在飘逸。
背后巨大的霓虹灯又在不停的闪烁,像是给他度了一层金光,特别的耀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续还有其他朋友到场。
夏日婚庆店以前的店员阿香过来时,勾起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看见她,就好像看到了那个一心等待沈衍衡回来的单亲妈妈。
小菠萝也是很久不见她,特别的亲切。
聊下来我才知道,原来婚庆店一直在营业,只是夏天逸以租赁的方式,交给阿香打理。
如今她又雇了两员工,虽说没以前红火,至少也算小康。
对于‘记者’这个行业,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经历,我微微有些警惕,却是阿香的朋友,一个叫之之刚转正的记者,受邀做独家。
介绍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不自在:沈衍衡怎么没跟我说起来?
原本只是热闹,叫记者过来算什么?
正郁闷着,忽然人群里发出一声轻嘘,瞧见在铺了红毯的主道那儿,是俊逸单膝跪在方方面前。方方一身黑色职装,虽然和俊逸休闲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但黑白两色却相当的般配!
他们后面的卡通台上,有五彩的气球在飘动,沈越就站在台上,正做欢迎致辞,一下被这样的画面给打断了,脸上还有些错愕。
沈衍衡也在这个瞬间,朝我走来。
听到俊逸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说,“方儿,是你把我唤醒的,你就得对我负责,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给娶了?”
噗!
人群里一阵发笑。
大长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也处于微楞中。
要是这些轻嘘的人们,再知道俊逸其实是一帮之主,那又该怎样的错愕啊!
方方俨然没想到俊逸会来这么一回,双颊瞬红,“你干什么,赶紧起来,不要丢人现眼,好不好?”
“那你是答应娶我咯?”俊逸微微一笑,“不然叫我起来干嘛!”有些无赖的感觉,“起来就是答应,不然就不要让我起。”
这样的纠缠,像极了七年前的方方。
年少的她,被阳光的他深深的吸引,总用一些无赖的行径,来缠着他。
现在呢,在她恨了他七年,在女儿很想他们在一起,她只同意假装恩爱的前提,这样的用她七年前的做法来缠着自己。
这一刻,方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精啊!
也是啊,在发生了七年前的血腥,就算有女儿作为纽带的前提,想等她原谅,可能吗?
就在她沉默的片刻,围观的人们开始等不急了,慢慢地喊出这样的口号:“娶了他,在一起,娶了他,在一起在一起!”
然后右手的女儿,又眼巴巴的瞧着她,“妈妈,我要我们在一起。”
跟前的男人呢,又是虔诚也深情的举着玫瑰花,“方儿,我爱你,虽然晚了七年,但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别拒绝我,好吗?”
带着肯求的口吻,一脸的期待。
彼时的菠萝馆,璀璨的灯光全开,夜空下的草坪,有许多趣味游乐场景。
精致妆扮的现场,张张熟悉的脸,以及她所在意的人儿,瞬时,惹得方方一眼热泪。
沈衍衡更是拿了话筒过去,“实在不想答应,也可以考虑考虑!”
明面上是给她台阶下,可这个考虑,搞不好就成真了,简直就是糖衣炮弹啊!
“好吧,我――”刚开口,后面就是俊逸猛得站起来,一下拥起她,然后旋转着说,“方儿,你答应了,你终于答应了!!”
“……”果然是陷井,她只是想说:她答应考虑啊!!
一时间,就算方方想解释,但人群里的欢呼也早已经落实,甚至双腿刚着地,就被狠狠的吻住。
好不容易挣脱的时候,又听蓝蓝说,“哦哦,爸爸妈妈终于在一起了,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舅舅、外婆,姥姥爷,蓝蓝好开心哦!”
这样一个欢快的时刻,方方唯有扶额狂汗了。
气呼呼的跑到我跟前,“嫂子嫂子哟,你怎么见死不救啊!”
“还有气呀!”我试完她鼻息,反手摸她的脸颊,“到是脸蛋儿红红的,有发烧的迹象,哥,你那里有没有冰毛巾?方儿脸红了!”
我朝俊逸大喊,他相当配合的应声,“毛巾来了啦!”
音落,就见俊逸反手套着t恤,这样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炙热的走了过来!
“哇,这么好的身材,太性感了!”阿香忽然一喊,跟着又有附和的,俊逸的身材瞬间就成了焦点。
“你们好讨厌,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啊!”看方方脸红,我忍着笑,把重点拉回小菠萝身上,一身缩小版燕尾服,将他包裹得像个王子。
随后而来的三胞胎,又是一样的服饰,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兔帽,坐在推车里,由小菠萝推上来。
不得不说,小菠萝很有沈衍衡的潜质,明明只三周岁,不但能从容的面对来宾,还有模有样的拿话筒,说着欢迎的开场。
又依次给大家介绍着推车的弟弟妹妹。
别说其他人,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有时也会错认,可他从来没有。
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
整个热闹的场面,夏天逸就像一个过客,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关注。
我是看见他身后的行李箱,才意识到他可能要走,急忙过去,“天逸,你……”走廊尽头,我忽然如鲠在喉,“要去哪?”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夏天逸说,“原本荒岛回来后,我就想走,去看看大千世界,后来因为一些事,所以耽搁了,现在你很幸福。”
言下之意,他终于放心了。
“夏大哥!”他的心意,我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懂,“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怎么不可以,你一直都是我妹妹啊!”爱意从未说出口,也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埋葬,“要幸福,宋夏,你一定要幸福。”
此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夏天逸以为离开时,会有说不完的话,但这会仿佛只剩这句。
莫名的,我鼻腔里一阵酸涩,“明天再走吧!”
“不了。”他低头,从兜里掏出火车票,正是午夜一点,发往铜锣山。
“夏大哥!”看着他苦涩地一笑,我哽咽了,脑袋里闪烁的全是那段死里逃生的日子,深刻也难忘。
“那么,说再见吧!”他伸长胳膊,含笑的看我。
我上前,回拥他,“夏大哥,一路顺风,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时随地都为你――”话音未落,突然咔咔两声,是那个叫之之的记者,忽然将这一幕拍下来。
她可能是意识到什么,快速从茉莉花后面跑开。
夏天逸怔了下,“是她!”那个在法院门口,纠缠他的小记者。
“宋夏!”行李箱塞给我,他说,“我明天再走!”然后顺着小记者跑开的方向,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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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之之拿着相机,跑得特别快。
她没想到,外表看起来端庄的沈太太,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私会情人!
天呐,如果这个劲爆的信息发出去,那海城将掀起怎样的波澜?还有那位大名鼎鼎的沈先生,头上的绿帽子岂不是,要有多绿就有多绿啊!
却是胳膊一紧,就在她马上就能离开菠萝馆的时候,被人拎住。
她立马拿出邀请函,“我是沈……先生请来的。”回头,认出眼前的男人,她怂了下,又想着法院门口因为相机损坏,被主编扣一月工资的事。
“怎么又是你啊!”尤之之愤愤的挺腰,“怎么着,你又想做什么?我可是沈总请的记者!”
“是吗?”看着她手里的邀请卡,的确是菠萝馆发行的,夏天逸眯眼,“既然如此,宴会还没结束,你就提前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沈总招待不周呢!”
说着,不理会尤之之挣扎,直接拖回现场。
彼时三胞胎已经送回婴儿房,小菠萝窝在沈衍衡怀里,一旁相伴的女子,一袭白色连衣裙,恬静也回眸一笑百媚生,再次吸引了夏天逸的视线。
趁他出神,尤之之蹑手蹑脚的转身再溜。
“尤大记者!”是她的记者证,不知道时候跑到夏天逸手上,正指着跟前的酒杯,一副喝了它就会放她离开的架势。
尤之之护着相机,刚开始以为夏天逸是发现了什么,想过来消灭证据的,倒后来才发现他只是独自哀伤,并没意味到她偷拍的事。
于是,两杯酒下肚,她就想偷记者证。
夏天逸只装着伤心,继续一杯杯的喝,就在尤之之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他兜里的记者证时,他胳膊一伸,很快拎了相机。
三下五除二,不止删了刚才那张照片,还把尤之之一晚上的成果,全给毁了!
气得尤之之咬牙切齿,奈何又在宴会现场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着夏天逸,“既然你们沈总这么周到,是不是也有送醉酒客人回去的一项?”
夏天逸倒是没多想,反正照片毁了,谁怕谁啊?
当即点头,“有啊,住在哪呢?”
“到了就知道了!”尤之之狠得快要抓狂,天知道在听说沈家的大公子,将要举办生日宴,她是托了多少关系,才拿‘独家’换来的请帖?
现在呢?
就在她记者证得手的时候,相机里的内容被毁了!
啊啊,她明天该怎么跟主编交待?还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她想了没一千,至少也有一万种折磨夏天逸的方法。
然而夏天逸一个急刹车,在尤之之没坐稳之际,开了车门,有些粗野的推了下去。
哐啷一声!
车子刚调头,车顶被什么东西给砸了。
不过他没停,只因为距离火车进站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
令夏天逸没想到的便是,当他飞快的驾车回到菠萝馆,打算找宋夏拿行李箱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沈老夫人给拦住。
“回来了?”老夫人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袍,银发盘绕,在李伯的陪同下,走过来。
“是,回来了,您还没休息?”夏天逸眼神闪躲,脚下更想逃。
老夫人嗯了声,指着身后的正厅,“你过去坐!”抬眼又瞧着夏天逸,“我有事找你!”说完,她率先进门,坐到了沙发的主位上。
夏天逸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儿!”
难不成他要走的事,宋夏告诉了老夫人?不能够啊,之前在走廊那,她都有祝他一路顺风。
却是老夫人只端坐着,时不时的瞧上夏天逸一眼,末了说,“32了吧!”
这是询问私人问题的口吻啊!
夏天逸点头,“是32了,老祖宗,您有啥指示?”
“还能有什么指示,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老夫人抬手想敲人,“你姑姑夏清来信,你也知道我和她母亲,也就是我同族的嫂子,关系一直很不错,也清楚这些年,虽然她把你托付给我,但你一直要强,自力更生还成了有名的教授。
这些呢,她一盏青灯,虽然不再过问红尘,这一次却求我给你说亲!
我手上呢,有几个不错的姑娘,你明天起见一见,哪怕都相不中,也要给我见一见!”不等夏天逸拒绝,老夫人又道,“也算让我给你姑姑一个交代?”
“老祖宗!”遥远的关系算起来,夏清的确是他姑姑,而他和老夫人也的确是远亲,只是这这这,相亲的事那能这样啊!
其实老夫人一早就猜到他会拒绝,直言,“不然我让阿衡陪你?还是找宋夏?”
得,这是典型的抓蛇直打七寸,都这样了,夏天逸敢拒绝吗?
于是第二天一早,按约定时间、地点,以及老夫人的交待,他来到了本城最大的咖啡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等。
等着走一圈,好让老夫人给姑姑一个交待。
却是随着光线一暗,就见他对面的椅子旁,多了位打扮漂亮的女人。
来人好巧不巧的正是尤之之,她穿着一肩裙,头上戴着遮阳帽,摘着墨镜说,“onenightstand?”
“……”一-夜-情?夏天逸一怔,正巧有服务员送咖啡过来,根本就没注意尤之之,在顺手接过咖啡时,往他咖啡里加了什么。
只是俊脸拉下来,“抱歉!”说完,他起身走人。
“如果你想老夫人知道,你相亲的过程,连杯咖啡都没喝,那就走!”尤之之端起咖啡,看上去是不紧不慢的喝着,但眼底的狡黠却是特别明显。
---夏天逸是吧,这一次,不整死你,我就不姓尤!!
第221章 沈总岂不是第三者插足?
其实夏天逸并不是排斥相亲,只是需要时间,来沉淀自己。(.无弹窗广告)
沉淀前,这样非自愿、又是没有好印象的异性,不走人才怪,奈何她又是这样威胁,就算为了老夫人的一片好意,他都得坐下来。
一杯咖啡,喝完也就是两分钟,事后要是解释的话,两分钟绝对解决不了。
想了想,他不但坐下,还端起了咖啡。
因为是现磨,这会还有些烫,但为了早点解决,他吹了两下,继续喝。
然而,热气扑鼻的一瞬,他眸色暗了暗——这杯蓝山咖啡,味道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也巧,这时‘哐’的一声响,是客人和送咖啡的服务员撞在了一起,声响打响了咖啡厅的宁静。
人都是有好奇心理的,这其中也包括尤之之。
尤之之转头望过去的同时,完全没发现,夏天逸早已经手快的换了咖啡杯,等到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再转头回来,夏天逸已经喝了大半。
心喜的当口,又听到夏天逸问服务员,“你们的咖啡,是纯正的蓝山?”
对于客人的质问,服务员自然给予最官方的回答。
夏天逸太清楚,像这种有名的咖啡馆,又怎么可能以次充好?
味道之所以不对的原因,貌似……
他垂眸,脸上虽然略有些犹豫,还是把咖啡喝光。
这样的一幕,看在尤之之眼里,别提有多么搞笑了——她下的粉末,足足够他拉上三天,哼!毁她相机在先,又把独家的资料给删了,活该!
这样想着,她也端起咖啡来掩饰,却是手腕一紧。
是夏天逸食指挡住。
原本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下又有些看不下去。
他说,“咖啡,味道不对。”
“那夏先生的意思就是,海城最有名的咖啡馆里的咖啡,其实是假冒伪劣产品?”尤之之脸上说得一板正经,实际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夏天逸啊夏天逸,你真是个蠢货!
片刻沉默,夏天逸收手,拿钱包留下足够的现金后,起身道,“可能仅仅是这一杯,味道不对。”
“至少你原来的那杯,味道就是纯正的。”再一次补充完,夏天逸抄兜走人,留下尤之之坐在那,手上还端着咖啡,怔楞了。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再想找夏天逸质问,对面的椅子里,早已经没人了。
倒是服务员还站在一旁,她指了指桌上的现金,问尤之之,“小姐,要现在结账吗?”
“结,谁说不结了!”尤之之恼恼的,思来想去感觉自己的计划很完美,怎么就被他给发现了?
看着跟前的服务员,尤之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服务员打印着小票,有些困惑。
“就是,就是你刚才上咖啡的时候,我借着放墨镜,在跟我坐一起的那位男士的咖啡杯里,加了点东西,他当时根本没留意,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提醒他的。”尤之之压低了声音,百思不得其解。
听她这么说,服务员似乎记起了什么,把尤之之转头看热闹,夏天逸趁机换咖啡的事,说出来,“小姐,我真的没提醒。”
尤之之,“……”属狗的,这么灵的鼻子?闻一下就知道咖啡味道不对?
服务员小声的嘟囔,“不过小姐啊,你还得多谢那位先生,如果他抱着和你一样的心理,这会你的情况,一定不太好!”
“要你管?”尤之之气呼呼的出门。
等车的时候,才发现她手里所剩的零钱还是夏天逸留现金的找零!
瞧着路边的乞丐,她一股儿的丢给对方,又像是沾了什么细菌一样,恨不得马上找地方清洗双手,却在转身的一瞬,迎面撞上了谁。
其实她的小动作,夏天逸都看在眼里。
之所以忽视,一方面是因为记者这个职业,太敏感也太烦人,不想因他而再牵扯上宋夏的什么事,再一点就是看老夫人的面子上,也就本能的伸胳膊扶住,眼看就要撞上来的尤之之。
“小心!”他轻声的提醒。
“怎么又是你啊!”手还没洗,又撞上了,再联系到刚才在咖啡馆的事,尤之之莫名的尴尬了。
“对,是我!”马路的树荫旁,夏天逸高出尤之之整个脑袋,这会她又低头,所以夏天逸才没瞧她脸上的囧色,只是取了一张银行卡,强制性的塞到她手里。
“之前撞坏你相机,很抱歉,这里头是20万,算是对你相机的赔偿和独家新闻的一点心意!”塞完银行卡,夏天逸又拿笔,在名片上写了云少宁助理的联系方式,递给尤之之。“如果你感觉,这个价买不来沈衍衡的独家,那随后可以再联系他,他会再给你安排!”
说完,名片也递过去。
尤之之这一刻,完全懵了,来之前对夏天逸所有的恨意,好像一下子分淡了万分,再找不出其他可以愤怒的借口。[]
毕竟当时相机之所摔地,也是两人相撞才造成的。
如果说有错的话,那也是对半,何况她还两次打过他的车子。
好吧,对沈衍衡的独家,对对,他之所这样好心,无非是想收买她,好保护那位端庄的沈太太。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
回去的路上,尤之之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打架,一个小人在为夏天逸说好,一个在反驳,吵得她脑瓜子都疼。
因为父母留下的房子,刚好处于拆迁,最近两月她都借住在好友的婚庆店,虽然远是远了点,但车费和房租相比,还是优惠好多。
对于好友的婚庆店,为什么刚好和夏日集团重名,这一点,尤之之是非常的好奇。
奈何不管怎么问,好友都说是秘密。
唉,这该死的秘密,见阿香还在忙,尤之之早早的洗澡,然后睡下。
清晨不到五点,她又骑电车,开始一天的新闻,经过夏日集团的时候,脑海里情不自禁的闪出一道清隽的身影,像他的姓氏一样飘渺。
——-云少宁。
人帅,名字也诗性。
心有所寄,一天仿佛充满了能力,像打不死的小强,有使不完的力气。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晚上再回夏日婚庆借宿,唉哟,不止小腿疼,腰也酸,还因为长时间拍摄,两胳膊都软成面条了。阿香呢,今天刚好又接了一单。
之所以不撇清和夏日集团的关系,这也是夏天逸教的,告诉她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借着夏日集团打打名气,说是沈衍衡默许的。
今天这对情侣也有问过两者的关系,她只笑不说话。
又因为摄影师提前下班,她有几个地方弄不清,只好找同懂相机的尤之之问。
却是叫了几遍,楼上的尤之之像耳聋了一样,全然没有回应。
阿香只好出暗房,很快上楼,一瞧床-上的好友正在呼呼大睡,她走过去,“尤之之,起来了,才七点不到,你睡什么睡,至少也要吃晚饭吧!”
“疼,好疼……”尤之之缩在薄毯里,弄不清是大姨妈疼,还是肚子疼,总之就是疼。
阿香站在跟前,看着好友难受,有些手足无措,试了体温好像有点烫,“发烧了?是感冒!”
她这样想,转身找宋夏之前留下的医药箱。
乱七八糟的药盒,她具体也不知道该吃那种,想着这个时间宋夏应该要照顾孩子,于是找夏天逸问。
没见病患,夏天逸只能根据阿香说的症状,给予答案。
半小时后,阿香见好友情况依旧没好,只好再一次联系夏天逸。
荒岛回来后,尽管夏天逸手指恢复得不错,但一直没再就职,按道理这样开处方是不对,更不用说再前往过去看病。
是阿香一直求情,还是对那个地方还有所眷恋,最终他答应,也及时赶到了。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装饰和用具,一一勾起了他过往的回忆。
就连开门的人,还是原来的阿香,有那么一刻,在步入二楼,推开房门,瞧见窝在床-上的女人时,夏天逸都误以为是宋夏。
也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他怔了下,“怎么是她?”
“啊?你们认识?”阿香眨了眨眼,很快介绍了尤之之,“夏先生,你赶紧给她看看,太晚了,这边打车又不方便,我只能麻烦你了。”
夏天逸眼底有失望,一闪而去:幻觉,一定都是幻觉而已。
他怎么就认错了呢?这样的状态不对,不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同样也是对宋夏的亵渎。
呼了口气,他开始全心全意的查看病情。
在听到尤之之肚子也疼的时候,他动作顿了顿,“经期?”
阿香一下脸红了,“不知道,应,应该吧!”
“看看。”夏天逸起身,来到露台,把空间留给她们。
很快阿香有了答案:是的。
夏天逸站在原地吩咐,“泡杯红糖水给她。”
阿香手脚麻利,很快搞定并喂尤之之喝下去。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见好友依旧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阿香刚想问,这时夏天逸说,“应该是慢性肠炎+痛经。”
“呃……那怎么办?”阿香懵。
夏天逸没说话,从药箱挑了几份消炎药,丢给阿香,转身去另个房间——那是小菠萝曾经的儿童房。
一夜的时间,他从小菠萝出生,回忆到蹦蹦跳跳的叫他夏粑粑,那慢慢长成的五官里,俨然就是沈衍衡的缩小版,尤其是眼睛,那么像那么像。
手指抚摸着,他曾经亲手打造的婴儿床、地上的玩具,再到弧形的蚊帐……
一切的一切,依旧那么的鲜明,完全没发现身后有人。
是已经退烧,肚子不再那么疼的尤之之。
早上醒来后,尤之之听阿香说了经过后,特意过来感谢的,没想到却看到这样暗殇的一幕,对这个房间曾经是谁的,她更加好奇。
对她的感谢,夏天逸只嗯了一声,下楼前,又提醒她再吃两顿,就离开。
一楼大厅,阿香见夏天逸要走,忙起来相送,“夏先生,昨天晚上真是麻烦你了,要不吃了早餐再走?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荠菜馄饨。”
是荠菜味的馄饨不错,却不是他爱吃的。
“阿香……”站在夏日婚庆门前,夏天逸看着院里院外,有太多太多的记忆了,抿了抿嘴,从钱包里取了另张银行卡,“密码你知道的,帮我个忙。”
阿香有些诧异,“怎么了?”
“翻修一下这里吧!”夏天逸说,“全部翻修,记住了吗?”
“啊哦!”阿香木然,反应过来之后,夏天逸早已经开车走了,看着门口右侧的花园,她叹了口气,“好好的东西,全部翻修,可惜了。”
“他才是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尤之之站在了身后,阿香嗯嗯了两声。
“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桌一椅,全部都是出自夏先生之手,就连这块地带,也是属于夏先生的,你说他是不是老板?”好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翻修?
阿香有些弄不懂有钱人的想法,把心里的疑惑和尤之之说了说,问她,“你说,是不是因为宋姐,所以夏先生才这样?”
尤之之脑袋里,闪现着那晚拍摄的照片,“你是说,这个夏先生和你宋姐,以前在这里?他们是这里的老板?那沈总岂不是第三者插足?”
“哪里来的插足啊!”话题一旦打开,仿佛就没有停歇的可能。
刚才阿香是为了自己的疑惑,把事情说给好友听,现在又为了好友的疑惑,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当尤之之听到,因为沈衍衡出事,宋夏也在爆炸中险些葬命,是夏天逸救了,所以一直守护着,直到沈衍衡再回来,他一直充当大哥的角色。
莫名的,在尤之之心里,对夏天逸就贴上了英雄的标签。
沈衍衡和宋夏的死而复生,恐怕全海城没有人不知道,更何况还是记者的她,对各种消息更有专门的渠道,于是在工作之余,对此更加留意。
当尤之之意外获知,当年沈衍衡正是因为病重,才在出事前,把妻子交给夏天逸照顾。
在明知沈衍衡已经‘去世’,心里还爱慕着这个叫宋夏的女人,夏天逸依旧处于大哥的角度时,对他的敬佩再度加深。
一周以来,工作结束,尤之之总会找阿香打听从前的事。
阿香也是无意间说,“咦,之之,你男神不是云少宁么,怎么最近对夏先生的事,这么感兴趣?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相亲么,情况怎么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心底也跟着产生了异样的涟漪。
这个晚上,尤之之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好像魔怔了一样,梦里她竟然就是宋夏,每一天夏天逸都会陪伴着,可最终她的选择不是等,而是和他在一起。
以至于,闹铃响起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回味:如果她是宋夏,一定不会傻傻的等两年,毕竟谁又知道沈衍衡会不会真活?
或者等到白头,都不会再回来呢?
人生在世,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已,应该珍惜眼前人。
就这样想着,时间在流逝,太阳在上升,直到手机铃铃铃的响,在接听的一瞬,听到主编的谩骂,尤之之才意识到什么。
飞奔去报社的路上,主编又有新的命令下达:立刻赶往火灾现场。
看着近在咫尺的报社写子楼,尤之之咽了咽口水:好吧好吧,记者不就是这样么,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他们,不饿一点也不饿!!
不敢怠慢,她立马再赶往火灾现场,巧合的竟然距离菠萝馆不远。
明明对他们来说,她尤之之仅仅是个陌生人,可是她却感觉特别亲切,这一份亲切的来源,尤之之想了想应该是最近关注太多了。
“让让,这边有伤员!”一消防官兵快速闪过。
瞅着对方的背影,尤之之想到了英雄,也莫名的联想到了另一模身影。
明明他不是英雄,可莫名的,在她心里:英雄就等于他,他就是英雄,真是怪哉!
“救护车,这边!”忽来的一声喊,让尤之之为之一震。
夹杂在警笛以及混乱的男声,有些熟悉又陌生,但身影却是印象极其的深刻,和她发烧醒来的那天早上,在夏日婚庆那边看到的背影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当时那抹身影,是站在晨光里,而现在这抹身影,是狼狈也是挥汗如雨,怀里抱着一个已经昏厥的孩子,正往救护车上送。
正午的阳光,打夺他身上,尽管西裤和衬衣多处污垢,脸上还有烟灰,但那挺拔的身形却特别帅。
有力的胳膊,伟岸的胸膛,以及迈开的大长腿,整个人就像行走的正义军。
咔咔!
尤之之本能的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
与此同时,夏天逸在听医生说,孩子只是吸入了部分烟雾,没什么大问题的,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谁。
他弹着身上的尘土,有消防员擦身时,对他见义勇为表示感谢。
“都是应该的,和你们一样。”他轻描淡写的说,手上却毫不客气的抓了尤之之的相机,“删了!”
“为什么?”尤之之微怔,“你不想出名?我是指刚才的行为。”消防员的话,她有听到,原来夏天逸刚巧住在这个小区。
“删不删!!”夏天逸不想和她废话。
“删删,我删还不行么!”为守住相机里的秘密曝光,尤之之想都不想的删除,刚想再口,夏天逸那边早已经捡起外套,大步离开。
因为火宅,公寓暂时是没法住,他只能住酒店了。
前面路口就是菠萝馆,他想了想,打算住远一些,刚招手拦车,好巧不巧的又遇见老夫人。
近来老夫人身边慢慢好转,又是阳春三月,出来散步再自然不过,倒是随行的李伯,他手里牵着一只牧羊犬,很惹人瞩目。
“李伯,口味很重啊!”熟了之后,夏天逸也调皮。
“臭小子!”赶在李伯开口前,老夫人又想敲人,“怎么着,躲我啊?”自从安排了相亲,见倒是都见了,可就是不露面。
今天既然好不容易堵到了,老夫人哪里会放人?
要么回菠萝馆,要么找地好好聊一聊,必须二选一的架势很浓也强势。
夏天逸知道老祖宗这是问他,对哪个亲的姑娘比较中意,这根本就是个套啊,刚开始相亲的时候,只要求见一见就好了,现在呢?
他扶额,随手一指,“那儿吧!”
一家海鲜馆。
李伯因为牧羊犬,只能回去,把老夫人托付给夏天逸。
“您就放心吧,一定安全送回!”唉哟,夏天逸是做足了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准备,然后又在入座、上菜后,乖乖的服侍着老夫人。
却是老夫人开口很直接,“打算和哪个姑娘结婚?”
“咳咳!”夏天逸差点没钻桌子底,“老祖宗,你不是该问,‘臭小子,你比较中意哪个姑娘呀,要不要再见见么?’怎么一下就结婚啊?这跨越的幅度,有点忒大了吧!”
“大吗?”老夫人老神在在,“我感觉一点都不大,还慢了!”
夏天逸双手合一,讨饶的话还没说,这时老夫人从坤包里拿了张,是医院化验单的那种纸,夏天逸一眼就认出来,脸色当即变了变。
“想看?”老夫人还不想给了呢,“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找自己爱的,讨厌这种老形式的相亲,对于婚姻呢,也看作是坟墓,可小夏你要知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虽然说夏清不是你父母,可也是你在世,唯一的亲人了吧!”
夏天逸,“……”
老夫人撇了一眼,把化验单推给他。
上头密密麻麻的字体和专业术语,以及检查下来的数值,换别人可能不懂,但对夏天逸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乳腺癌。
一种死亡率相当高,又是处于晚期,根治机率很渺小的癌症。
甚至现在所剩的生命力,已经在倒计时。
胸膛忽然憋闷的很,他深吸了几口气,有些语无伦次,“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
“那只是在你面前,好好的罢了!”老夫人说,“她唯一的遗愿,你该清楚,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一小时后,夏天逸来到中心医院。
即使他不知道姑姑住院,也不知道病房号,但有化验单在,想知道这些信息,再容易不过。
正好是下午两点,病人们午休的时间。
长长的走廊,空旷也寂静,唯有他的脚步声,沉重也清晰。
眼看来到病房前,他又快步离开,直奔医生办公室。
择业的时候,之所以选择从医,他没有大的理想,只是因为在父母去世后,姑姑身体一直不好,他想力尽所能,能守住姑姑。
奈何姑姑的性子,和他一样要强,不想依附于人,而尼姑庵的生活又清苦。
毕业后,他只能借义诊的机会,过去看看姑姑。
其他时间就算去,姑姑也不见得会见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把婚庆店开在距离尼姑庵不远的山脚下,守着他同时在意的两个女人。
而今呢?
如果这一身医术,求不了姑姑,行医还有什么用?
太过突然的打击,让夏天逸陷入各种混乱的情绪里,等他从医生办公室再走出来,双腿更像灌了铅一样,特别的沉重。
再一次来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推门,意外听到一阵笑声。
是来源于病房里。
会是谁来看姑姑?如果没记错的话,自从姑姑出家,全部断了红尘之事,基本没有熟人。
隔着玻璃,夏天逸往里头一看,瞬时楞了:怎么又是她?
第222章 最终,他还是从了。
病房内。.
尤之之其实早在入职实习记者前,就已经是医院的护工。
做那种最苦最累,还是住院的24小时‘保姆’,应聘成为记者后,她在医院这边已经辞职。
是半月前的肠炎,让她对夏天逸这个人有了重新的认识,所以在沈老夫人私下找到她,希望她可以兼职照顾夏清时,即便她不知道夏清和夏天逸是什么关系,也应下了。
报社和医院两头跑,的确累。
不过老夫人还有另外请的护工,她只需要闲暇时间过来就好。
其实就是变相的促进她和夏天逸的关系。
眼下她之所以在上班时间过来,完全是因为护工临时有事,护士站那边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意外遇见了夏天逸。
和上午的巧遇不同,他已经把之前的脏衣服换下。
挺拔的身影,上身是简单的咖啡色衬衣,下身是黑色西裤。
单手抄兜,另一只手还扶在门把上,脸色明显不好,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明显的揶揄。
“那什么,我想我必要解释下。”该解释什么呢?解释在相亲的最初,她对他只有报复,没有仰慕和敬佩之情?
看着夏天逸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尤之之想了想,“算了,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她刚睡,我走了。”
看得出,他讨厌她。
所以尤之之很乖,拎包就走。
“让一下,可以吗!”以为他会让出通道,没想到还站在门口,尤之之表示,“我没有恶意,我有护工证,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求证!”
夏天逸看着跟前这个娇小的女人,蓝白红相间的针织衫,下配白色铅笔裤,蓝色板鞋,双肩包。
青春气息十足。最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头和宋夏一样柔亮的黑发,长度刚及肩,甚至在走近时,他都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味。
清香、略甜,像柠檬,也像菠萝。
“等我一下。”夏天逸侧身,松开门把,来到姑姑床前。
有那一刻,他不敢相信这皮包骨的女人,会是他记忆里的姑姑。
片刻沉默后,他眉头紧拧,走出门。
尤之之还站在门口,快夏天逸一步的开口,“有事?”
“你刚才,要解释什么?”夏天逸说得一针见血,强大的气场,让尤之之为之脸红。
她结结巴巴了好一会,感觉越解释越黑,根本无法说清。
其实尤之之都说了些什么,夏天逸一句也没听清,反而越过她肩膀,透过窗台一直关注着姑姑,脑海里也闪烁着老夫人的话。
忽然,他说,“和我结婚!”
“啊?”尤之之一怔。
“假的。”夏天逸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尤之之脸上,补充道,“假结婚。”
见她一脸困惑,他继续解释,“里头的病人,是我姑姑,是我在世的唯一的亲人,你既然是护工,应该清楚肿瘤转移到肺,情况会有多严重,再有你也和我相亲过,难道不是吗?放心吧,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怎样?”
尤之之,“……”
临抓,根本没有合适的,夏天逸只能加价,“一百五万!”
尤之之更楞了,婚姻怎么可以拿来叫码?
她的皱眉,让夏天逸只当是价格不适合,继续加价,“两百万,半年后,每过一个月,五十万,如果价格你不满意,还可以再加,我保证不会动你。”
这一句,说得有多痛,只能他自己知道。
是刚才的肿瘤医生说:像病人这种已经转移到肺里,依她目前的身体状态,最多半年。
――-半年,半年,六个月,不到两百天……
夏天逸眼里的痛色,让尤之之情不自禁的点头,“好,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恐怕两个、十个,他都不会拒绝。
只要她帮,只要他有。
条件随便开,为了姑姑就算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你刚才说假结婚,恐怕结婚证也会是假的吧!”说这句话时,尤之之更多的是猜测。
毕竟以夏天逸的为人,这样是对双方伤害最小,又能让夏清放心的办法,却在看见夏天逸当真点头的时候,她心里怪怪的。
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慢慢地蔓延。
吸了口气,尤之之说,“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真的去登记。”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有纠缠的纽带!
怎么会冒出这样大胆的想法,尤之之是真的真的解释不清。
早在方家别墅门前,遇见云少宁,她就私下里特别的关注,越关注越发觉云少宁简直帅得不要不要。
可这一会,为什么感觉眼前的男人,更血性、更魅力?
赶在夏天逸拒绝前,她又道,“我刚好有带户口薄,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登记!”到底谁比谁更主动,好像已经牵扯不清。
可能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登记对她来说,特别的神圣,完全没想到,现实却是:一张彩照,两本结婚证的手工费,外加填表,就搞定了。
站在民政局大厅,尤之之还有些蒙圈:就登记了?就成了夏天逸的妻子?
omg,前后只是半小时,她就成了人妇,天天天!
尤之之捂着脑袋,对夏天逸说,“那什么,我还要回报社,你快回医院吧!”
娇羞在她脸上,胡乱的飞舞,好在夏天逸只嗯了声,转身走了。
尤之之捂着脸,挑了个位置坐下,又打开结婚证瞧了瞧:持证人,尤之之。.
那夏天逸那本,就是他的名字。
两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就因为这么个本本,然后牵扯在一起不说,主人也会慢慢慢地相熟!
扶额,狂汗中。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云总……
云少宁?
尤之之猛地抬头,发现是大厅的液晶电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切换到了善款捐现现场。
彼时正好是同行的记者,在采访云少宁,“云总,请问你对苏丹是不是有特殊的感情,不然怎么会捐现这么多,还是意中人正是苏丹美女呢?”
“…谢谢。”此时的云少宁,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耀眼,不紧不慢的离开。
再多的疑问,也从来只谢不提及其他,至于为什么会选苏丹――苏丹,苏丹,你还好吗?
翌日,云少宁在得知夏天逸的近况后,和沈衍衡过去探望,因为三胞胎还小,刚四个多月,也就没告诉宋夏,带了补品赶往医院。
病房门推开,夏清依旧昏迷。
已经守了两天的夏天逸,有点儿憔悴。
碍于病情,他们没多待,夏天逸也随后趴在病床前,睡着。
就这样,病床上夏清在昏迷,作为唯一的侄儿,夏天逸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
夏清再醒过来,已经是四月最后一天。
晚霞透过窗台,洒在病房,也打在夏天逸的背上。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夏天逸就像来自天际的使者,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也因此看不清容颜。
夏清一时失神,“张唯……”
虚弱的声音一出,夏天逸立马醒。
开始第一遍,他没听清姑姑叫的是谁,直到第二次开口,他才听清。
如果不是和沈衍衡认识,恐怕他都不会记得张唯是谁――原来原来,姑姑虽出家青灯为伴,心里自始至总都忘不了那个男人。
好一会,夏天逸都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待着:如果姑姑认错,那么就让她多认错一会吧。
难得糊涂,说得就是这样。
然而,片刻沉默后,夏清摸了摸夏天逸的脸颊,“真好,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帅,我知道啊,夏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出色,对不对,小逸……”
“姑姑……”夏天逸哽咽。
夏清嗯了声,“小逸,你怎么会过来,那么忙,就不用管我啊,这是下班了吗?不要为了我,把手术给耽误了,医生啊,救死扶伤是己任。”
“不耽误,刚过来呢。”夏天逸轻声的回,在想要不要重新做回医生。
“那就是手术刚结束,快去休息呀!”夏清用力地推,但力度打在夏天逸身上,软如棉花。
“歇班呢。”夏天逸反握姑姑的手,轻轻的抚摸,糙了好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早发现,早治疗,绝对不是这个结局,我很生气,姑姑,你知道吗?你说尼姑庵不适合男人常往,不让我牵挂,可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啊!”
“小逸,他来接我了。”夏清说,“开着我们决定离开时的那辆车,刹车线是好的,好好的,不会再出任何…故障的…那种……”
夏天逸听着,一直仔细的听着,好一会没有了下文,才发现姑姑又睡了。
这样醒醒睡睡,很快又是一周过去。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他请教过吉安副院长,也请教过所有认识的名医,以及飞往国外,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案,但所有得到的答案,是该死的一致!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误诊的发生啊!
5.12号这天,沉睡了好久的夏清,再一次醒来,“小逸……”
她朝站在窗台前的那抹挺拔身影,轻轻的喊。
其实早在上午检查的时候,夏天逸就知道姑姑下午会醒,只是不确定是什么时间,这会是刚挂了和尤之之的电话,就听到姑姑的声音。
他转身,欣喜地说,“姑姑,你醒了。”
是回光返照么。
此时的夏清,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小逸,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像是交待后事般,夏天逸握拳,“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是不是,只要不接受,姑姑就不会离开?
“傻孩子,不是给你的,是给张唯弟弟的。”这个称呼,夏清说得很自然,仿佛在她的生命里,张唯以及张唯弟弟是多么亲切。
夏天逸鼻腔酸涩的走过去,从夏清手指的方向,取出一封信。
好多年没收挂号信,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挂号信?给……张唯弟弟的?”
“是的,大信封里取出来的,内容都在里头。”仿佛完全了什么挂心之事,夏清在说完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张唯,我又少了一件。”
――-又少一件挂心事,很快就可以跟你走了。
这样的呢喃,让夏天逸拆信封的动作,顿了顿,一张纸条也随之露出:请转交沈衍衡。
这个字体,他熟悉,是桑桑的字迹。
通篇看下来,桑桑的大意是说:方方的女儿蓝蓝,是夏明月通过沈佳华的保姆,用可可换过来的,一直以来很多人只以为,她和可可的血型是巧合。
其实非然,只因为可可实际是她的女儿。
那一年,在她们还是大三,在夏明月刚刚意识到张聿对她的想法不正,有意接近张聿的儿子沈衍衡时,她也是偷偷喜欢的。
作为投资人,能在校方挑员工,而她和夏明月又被同时选中,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桑桑以为喜欢沈衍衡,是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有一天,秘密被夏明月发现,借着第一次拿工资,她请她到酒吧。
其实去之前,桑桑就猜到了什么,所以直接表明:不会和她抢。
一来二去,两人很快喝多了,就算她们很安份,但太过青春的身段还是吸引了有些人的视线,有专门找茬的人,逼她们喝两瓶白酒,才能走。
当时是夏明月站出来,保护了她――说是感谢她,不抢沈衍衡。
打车回去小区,楼下她俩双双吐了,是怎么睡在小区的花园里,完全没有多少印象,一直到了凌晨下雨,她们才被淋湿。
清醒的同时,才意识到,在昏睡的时间里,她们被侵-犯了。
具体被谁侵-犯的,因为是监控死角,根本就查不到,报警意味着名誉受损,最后两人搬离了小区,换到距离公司更近的地方。
好景不长,一个月后,两人同时怀孕,同时沈衍衡也接受夏明月。
自始至终,在桑桑的心里,总认为是她害了夏明月,如果那晚夏明月没有保护她,或许不会失身。
所以在后来,在沈衍衡和夏明月即将订婚的后来,发生那起绑架事件后,关于夏明月流产的事,只有医生和她知道。
生下可可后,夏明月就利用那次救命之恩,用可可换了蓝蓝。
那个时候,以为蓝蓝是沈衍衡的女儿,直到后来才知道,蓝蓝实际是方方的女儿。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一千多个日夜里,她不敢让人知道,她暗恋沈衍衡,更不敢亲近女儿可可,只是以阿姨的身份,默默的关爱。
她知道,自己爱慕的男人有多聪明,一旦挑破爱意,结局必是离开。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义无返顾的答应和沈舒杭订婚,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沈衍衡相信,她对他没有一点爱意,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后来发现沈衍衡因夏明月中毒,她天天生活在煎熬里。
特别在可可被绑架后,她私下里曾经找过夏明月,奈何此时的夏明月,早已经不复当初,陌生的让她根本不认识。
有几次也想过坦白,但每每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直到沈衍衡真正出事,蓝蓝和可可同时出现,她几近崩溃了,以至于生平做了最大胆的事,就是刺激警犬,让它们发狂,去吞噬夏明月的尸体。
即使是那样,还是不能解除她心底的恨意。
后来的后来,沈衍衡真的不存在了,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沈衍衡这个人。
她最后一次祭拜他的墓碑,是宋夏发生意外后,从那之后,她就带走了可可,这个强-奸犯的后代,是不配有很好的未来。
所以,她把她卖了。
具体去了哪,又将卖去哪里,这将是她一生的罪孽,所以她出家,青灯为伴。
然而老天爷连她最后一丝的容身之处,都要毁掉,是方力荣前来,只要把股权交赠给他,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替她摆平。
想着股权的主人,早已经不存在,后人也没留下,她做了主。
谁又料到,在两年后,曾经被法医确认的男人不但回来,还带回妻儿,更加隔断了她还俗的念想。
这一生,她在佛前祈求也祝福。
求佛来生赐予她相伴的机会――-缘尽于……
夏天逸仔细回想了最后的日期,正是沈衍衡‘下葬’的时间。
没多想,他直接把信纸三下五除二的,撕个粉粹,“这种东西,不适合再给他。”
对此,夏清并不怪罪,只说,“小逸,你――”话音未落,这时门板‘哐’的一声打开,是接了夏天逸电话的尤之之赶来。
“小尤,你又过来了?”夏清苍白着脸,招呼她,也介绍两人认识。
“姑姑,她是夏家合法的媳妇儿!”夏天逸笑,把怀里的结婚证拿给夏清看。
一张大红的结婚证,曾经是她和张唯,最为想念却再没有机会拿到的,所以夏清手抖了,“婚礼举行了吗?你们……我一个尼姑,又怎么配?”
夏天逸,“姑姑!”
尤之之,“…姑姑!”
夏清一阵咳嗽,隐隐的又有血咳出来,她吃力的抬手,牵起两人的手,合在一起,“好好,真好,这样啊,我总算对哥嫂有交待了。”
赶在两人开口前,夏清又道,“有了吗?”
尤之之收到夏天逸的暗示,心里拼命的安慰自己自然自然,可还是忍不住脸红,“快,快了。”
“那好,小逸,我要出院!”一旦决定了,夏清立马付诸行动,可是把夏天逸给吓坏了。
他是医生,他太清楚,这样出院,只剩下等死的路。
奈何夏清双眼含泪,几乎是哀求,“小逸,于你们活着的人来说,好死不如懒活,可对我来说,能死是一件多么令人庆幸的事,要不是张唯死前,要我发誓好好的活着,我又怎么会苟且到现在?就让我完完整整的走,好不好?”
“……”
“这样也算没违背当初的誓言,终于可以去找他了。”
“……姑姑。”夏天逸泣不成声,这样的念头,曾经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也看到。
那时的宋夏一心求死,只想着带腹中的婴儿,和沈衍衡一起去。
一起去那个地方团聚,而今天听姑姑再说‘活着真的好辛苦好累!’时,他疼了,心狠狠的抽疼。
距离菠萝馆不远,他所购买的房子。
原本是130平三室两厅,因为夏日婚庆,特意改了一间暗房。
现下接夏清过来,再加上名义上的妻子,正好两居室。
当晚他就和尤之之讲清,他打地铺,希望看在姑姑时日不多的份上,请她委屈委屈。
其实这一切,尤之之都自愿,特别在夏清知道两人关系后,经常和她说夏天逸以前的事,对这个男人不止敬佩,更多的是喜欢。
那种不知不觉的喜欢,具体是喜欢哪一点,尤之之说不清。
可能是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又或是他洗碗的动作、替夏清按摩和洗脚、无意中流路出来的悲伤气息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在深深的吸引着她。
自从出院,夏清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进入六月的海城,燥热非常,天气清凉的时候,她也会下楼转转。
经常是尤之之推着她,去河边、小堤或公园散步,而夏天逸则是留在家里做饭,每顿必煲汤。
尽管汤汁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夏清依旧胃口很好。
有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只要空了就准备婚礼所用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尤之之和夏天逸的戒心放轻松。
有两次差点穿帮,两人是这样认为。
然而算是过来人的夏清,又怎么瞧不出来,特别是和沈老夫人见面后,她更清楚了。
也瞧出尤之之是真心喜欢夏天逸,奈何夏天逸仿佛缺点激-情,于是这天周末,夏清让尤之之早早的下班,按她的步骤煲汤。
等到夏天逸抓中药回来,餐厅上的两女人,就等他开饭。
这样温馨的一幕,吃得他眼框红红,洗了碗再回卧室,习惯性的打地铺时,是夏清忽然敲门。
彼时尤之之刚刚躺下来,来不及起身,夏清已经推门进来。
仓皇之际,夏天逸只能快速卷了铺盖,往沙发后面一塞,然后佯装才起床的样子,“姑――”
“躺回去,快点!”夏清摇着轮椅进来,因为不方便用碗,她用杯子盛了特意熬制的汤药,慢慢的靠近并示意夏天逸上-床。
唉哟,正当尤之之犹豫着,该不该起的时候,夏天逸忽然躺下。
六月中旬的天,她再保守能有多保守,双颊腾的红了!
与此同时,夏天逸更煎熬,只因为夏清把杯子递给他,然后说,“趁热喝了。”
杯里的汤药,他具体分辨不出,都有哪些中药,但绝对有一种,那就是类似于伟-哥的。
在姑姑开心和自己受煎熬的两者间,夏天逸选择了,让姑姑开心。
看着夏天逸一口气喝下去,尤之之莫名的心跳加速,慌神中,都不知道夏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听夏天逸说门被锁了。
她红着脸,“那怎么办?”
“你睡你的!”卧室有独立的浴室,夏天逸想着多冲几次冷水,熬一熬就过去了,然而哪里会想,浴室竟然没水了!!
磨牙,姑姑这是把他往火坑里跳啊!
又是小高层,跳楼都没地,嗷嗷,他想抽烟!!
拿烟来控制心底越来越明显的燥热,却是尤之之更快一步,赤脚下床,然后晃着一双美腿,在卧室里上上下下的寻找。
“天逸哥,只剩烟盒了。”她站在明媚的灯光里,身上的睡衣越看越透。
以往的每一夜,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严守三八线,一直配合的很好,今晚这是怎么了?
夏天逸痛难的闭了闭眼,忽的鼻腔一热,听到尤之之说,“天逸哥,你流鼻血了!”
然后她抓了纸,就晃着扎眼的美腿走过来,一阵馨香后,身为医生的夏天逸,竟然傻楞傻楞的听了她的话,仰头让鼻血倒流回去!!
等到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常识,想要和尤之之说清时,下一刻,视线直对的竟然是粉嫩粉嫩的蕾-丝领口。
那里头的一切,正随着尤之之手上的动作,轻晃、轻颤。
一时间,原本已经有所止住的鼻血,再一次加重,一滴两滴的洒在奶白色的地毯上,吓得尤之之当当即白了脸,“天逸哥,怎么,你怎么了?”
此时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失态,只是怕极了那鲜红的血。
夏天逸呢?
四肢好像木了一样,小腹那里有一团团的火焰,脑袋里,明明知道该收回视线,不要再看那里,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但就是控制不了。
越是这样控制不了,血越多,然后尤之之越怕。
在拍了夏天逸脸颊两下,得不到回应时,她惊慌失措的抱住夏天逸就哭,“天逸哥,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你说句――啊!”
一声惊呼,双脚顷刻间离地,等到尤之之反应过来,已经被夏天逸压在床边。
他鼻腔的血,因为刚才的拥抱,更多的染在了她胸前,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正透着直白的火热,烧得她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
尤之之咽了咽口水,“天,天逸哥,你……”
她所有的疑问和担心,在夏天逸轻轻地吻下,嘴角碰触到她的唇-瓣,然后止住的时候,全部化为灰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怔怔的看着。
忽然,在夏天逸准备在吻下来的时候,腰际一下被盘住。
太过透明的睡衣,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柔-软,也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坚-硬,喘着气,尤之之说得不顾一切,“天逸哥,要了我吧!”
这样一句的邀请,让原本已经无法再把持的夏天逸,瞬间处于崩溃的边缘,呼吸越来越重,额头隐隐有越来越多的汗意。
视线远远近近,入眼的全是一片白。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忍耐再忍耐,奈何瞪着大眼的尤之之,明明看上去就像什么都不懂一样,却是动作相当的大胆。
隔着衣物呢,就噌他。
夏天逸感觉,32年以来,老二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当即解开了束缚,不顾一生的闯进去……
第223章 很想很想你。
然而,中途夏天逸赫然停顿――
这个时代,这个年纪,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还是初,不用说都丢人。[]
同样对于这方面,他没有任何情节。
对相伴一生的人,是,他欣喜接受,不是,他也不怪。
毕竟,谁不会遇上一两个人渣?可如果他是人渣的开启,那就另议。就像现在,这一刻即使这种体验还是首次,可感觉却很清晰。
这一份清晰清楚不是经验所得,而是职业。
尽管在这之前,他没碰过任何的谁,也清楚眼下即将闯破的是什么。
那是代表女人,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而他和她婚姻,全部都是为了姑姑。这样虚假的捆绑,不应该毁掉她最圣洁的东西。
卡顿的当口,夏天逸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起身,甚至脑袋里还在回味那一寸的紧张和美好。
“…你先睡。”他不敢回头,不敢再多一眼,卧室被锁,浴-室没有冷水,烟也空,这一刻,能让他清醒的,唯有阳台的冷风。
奈何六月末的冷风,贼热贼热的,和他心底的热,越融越燥。
此时此刻,夏天逸完全没发现,依旧躺在床边的尤之之,眼框里有隐隐的泪,不怒反喜。
毫无疑问,这样隐忍的他,在她眼里不止是英雄还是君子,明明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坐怀不乱的坚持,当真是血性也坦荡。
片刻沉默,尤之之起身,看着床前散落的衣物。
那属于她的粉色小裤正压在他四角裤上,惹人绯色的同时,也能想象这一刻的他,和自己一样。
除去睡衣,里头都是空的,再联想到刚才……,尤之之双颊瞬红,感觉自己像发烧了一样,整个身子都是火辣辣的。
甚至在走向他的时候,腿-间微微有些不适……
“你…别过来!”夏天逸站在阳台,窗子全开,声音带了些黯哑。
透过玻璃窗,他能清楚的看到身后的诱-惑,正在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在他的心尖上。
莫名的,他视线的关注点就到了她的美-腿。
感觉尤之之行走的样子,和刚才相比略有些僵硬,难道是因为他刚才的无礼,所以……
“之之,你还有美好的人生!”夏天逸紧握着拳,真的不想再分辨,空气里那属于她的馨香。
“是的,我的人生一直都很美好,特别是遇见了你。”眼前的男人,面朝窗外,脸颊因为外头的霓虹灯而闪烁、夺目,没多想,她走上前。
用自己的柔软,去包裹他的轻-颤,“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尤之之的问题,夏天逸已经无法回答,不是找不到答案,而是已经无法出声,他的后背啊,因为隐忍出了一层层细汗,体温也极高。
被她猛得抱住的一瞬,他脑海里唯有的感觉,只剩下‘滑’。
不止她睡衣料子滑,她这个人也滑。有汗水隐隐滑落的时候,夏天逸非常粗-鲁的推开!
“尤之之,我们讲好的,只是假结婚!”
“可结婚证是真的!”面对夏天逸的忿然,尤之之一针见血的点破,“按法律来说,我尤之之现在就是你夏天逸合法的妻子,合法夫妻行驶正常的夫妻生活也是你我应尽的义务,你自己算一算,领证两个月以来,我有没有勉强过你?有埋怨过你不行吗?”
“……”夏天逸一口老血如鲠在喉,又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只能瞪眼。
尤之之白眼丢过去,“昨天陪姑姑下楼,听到一则案例,讲的是一对新婚夫妻,结婚半月后,丈夫无法满足妻子,然后做妻子的报案了!”
接连的两招,夏天逸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真狠,“敢情你也想效仿,去报案说我不行?”
怎么就进了这么一个坑窝?
夏天逸直摇头,用尽一切的方法,来转移身体的注意力。
然而夜风一吹,鼻腔里就是属于她的馨香。
耳边呢,又是尤之之用柔和的女声说,“你可以试试看,我目前没有爬墙的想法,如果你不能履行夫妻义务,那我只能效仿效仿,只是不知道姑姑那儿……”
她拉长了尾音,知道他在设法转移注意力,来控制体内的燥热。
对此,她不急,也不伤心。
只是他退一步,她进两步,他躲开一寸,她便进攻两寸,“天逸哥,这间卧室呢,就这么大,你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音落,尤之之抬手把窗帘拉上,也扯掉左侧的肩带。
水晶灯又乍亮,她能清楚的听到了谁在吞咽着口水,再抬手去扯右肩带,被一道凌厉的声音打断!
“尤之之,我并不爱你。”夏天逸在想,这样够打击人了吧。相比假情真做,他宁愿她加价。随便一百万还是多少,只要他有的,他都会付出。
可身体一旦碰了,那就是多少钱都无法扯清的。
却是下一刻,夏天逸万万没想到尤之之会来了句,“我知道,你爱沈太太嘛,别忘了你们拥抱的照片还是我拍的,只不过被你删了而已,要不这样吧,昨天碰到沈老夫人,她给了我沈太太的号码,你要是实在实在不愿意呢,我就打电话告诉她。”
她说着,一点点扯着肩带,更像自言自语地呢喃,“该说什么呢?说天逸哥你宁愿隐忍,都不愿意碰我,还是说你和我领了结婚证,就翻脸不认账,要不――唔。”
话音未落,是情急之下的夏天逸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尤之之,以为我现在拿你没办法,是不是?”似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惹得尤之之咯咯笑。
“天逸哥!”她喊着,也猝不及防的扯下右肩带。
夏天逸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真丝睡衣,在没了肩带的支撑后,瞬间下滑。[]
几乎是处于本能,他想阻止,不让更多的白嫩暴露,却是好巧不巧的两手就握错了地方。
明明他要握的是肩膀,怎么就变成软软的那儿?
摇头,他完全弄不清了,只觉着鼻腔里又是一阵温热。
一时间,血,顺势滴在尤之之的胸前。
那奶白的肌-肤,鲜红的血,看起来特别鲜明。
夏天逸蒙圈的去擦,结果这一擦不要紧,直接就成了揉。
很快血迹是没有了,但那里的柔软也因为他的碰触,绯红一片,更为糟糕的是,他已经绷紧到极致。
“尤之之!”抓狂下,夏天逸好像只能用声音来宣誓所有的情绪。
“啊,天逸哥,你叫我?”尤之之眨着眼,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右手准确的握了过去。
“……”夏天逸有两秒,脑袋是空白的。
低头看着这天崩地裂的一幕,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然后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安然过了两月的小记者。
听到尤之之说,“我有个坏毛病,怕血。”
所以和他老二有什么关系?
尤之之道,“从小到大,只要看见和血相关的人或事,我总会特别的反常!”她紧了紧五指,“你不是出钱让我配合你,一起演戏吗?”
停顿的片刻,她五指再度收紧。
瞧着夏天逸的额头有青筋在爆出,她不紧不慢的说,“钱,我不要了!”
“那你想要什么?”夏天逸困难的咽了咽口水。
真废话啊,老二都人家扣押在手,居然还反问人家要什么?
唉哟,这一刻的夏天逸啊,太特么的煎熬了,而尤之之呢,不回答,只是动着手指。
一秒,两秒,她手指在加快,他脸色要没血,终于五秒不到,夏天逸心底的道德墙彻彻底底的塌方!
住进来的时候,为方便清洗衣服,他把洗衣机移到了阳台。这会无论高度还是大小正好适合,眸底充满了狼性般的抱起,并蓄势待发……
门外,夏清不怎么厚道的听了会。
一步步的移回去,每走一步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月光笼罩着床体,洒满了房间,她躺上去,缓缓的闭眼,看上去像睡着,唯独不断翻滚的喉咙,暴露了她咽血的事实……
翌日,经过一夜天崩地裂的纠缠,尤之之悔青了肠子。
好疼好酸的感触,让她窝在薄被里,打死都不肯再露头,其实要不是考虑到她第一次,夏天逸还真想再试试,第一次开荤的感觉还不错。
对于两人的变化,夏清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更是加快两人的婚礼。
七月七日这天,是夏清专门请人给看的日子,因为尤之之和夏天逸都没有亲人在世,她这个生命力已经快到尽头的姑姑,算是两人唯一的亲人。
她很想很想,亲眼看着他们举行婚礼。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七月六号这天,夏清‘噗’的一口鲜血,洒在早餐桌上。
尽管救护车很快赶来,呼吸机也及时用上,也还是陷入了昏迷。
吉安副院长联合几大专家,会诊后给出的答应是:再醒来,很难。
夏天逸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姑姑到了尽头。昏迷的两天,他有想过拔掉氧气,好减少她的痛苦,让她更早一点,跟着心心念念的男人离开。
可是他舍不得,真的无法下手!
住院第三天,夏清陷入了深度昏迷,期间也经历了两次电击和一次大抢救。
床头的仪器,显得着她薄弱的生命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曾经有过交集的亲朋好友,也轮番过来探望以及试图唤醒。
想着夏清是佛家子弟,夏天逸特意去资讯过后事的安排。
凌晨四点,昏睡了四天的夏清,忽然转醒,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夏天逸半跪在床前,不停的宽慰并请她放心,他会好好生活,把白衣大褂进行到底,会很幸福的。
夏清虚弱的笑,吃力的把两人的手,交织在一起,“之之,委屈…你了……”
这一句,无疑暴露了,她知道他们在伪装的事实。尤之之满脸都是泪,不停的摇头,“不委屈,姑姑,之之一点也不委屈,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句话,夏天逸错愕。
夏清涣散的瞳孔跟着定晴,气若游丝地呢喃,“夏家有后了……”
尤之之苦涩的牵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姑姑,对不起,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夏清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来了…来接我了……”
下一刻,听到夏天逸大喊,“姑、姑!”瞬间,尤之之感觉小腹处的压力一下变轻,跟着一条苍白消瘦的胳膊,呈直线的垂下去……
很快,天空大亮,朝霞大放异彩。
出院、火化等等手续办妥后,夏天逸带着夏清的骨灰,没回尼姑庵,来到张聿的家门口前。
他要姑姑和张唯在一起。想说服张聿接受姑姑,并允许她埋进张家墓地,夏天逸知道这是一件极为棘手、单凭他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所以,他找上了沈衍衡。
其实沈衍衡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说,“给我一小时。”
彼时的七月末,黄昏将至,盛夏的燥热,让整条街都仿佛火炉。
找到张聿的时候,他正在聿园自制的冰洞里。说是冰洞,倒不如说是冷气强开的小型休息室,从按摩到餐饮,再到各种消遣工具及家庭影院,应有尽有,很是享受。
自从张氏企业受到方力荣的攻击,张聿身体更差,便辞退所有的职务。
有心想把公司交给沈衍衡来打理,顾忌到那段时间宋一海换肝,还有俊逸的事,也就外聘了总经理。
今天突然看见沈衍衡过来,张聿心里涌出了太多太多的苦涩。
一直以来,他都期望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坐下来和唯一的儿子谈一谈。
好好的谈过去,谈他当年在盛怒下,赶走他和沈佳华,以及多年后和夏明月的错遇,再到临近暮年,前尘往事仿佛都变得那么轻淡。
人至老年,回过头来再看,这一生究竟追求的是什么,他至今都没能理清。
相较于盛年的儿子,他这个父亲活得太失败。
片刻沉默,见张聿不说话,沈衍衡直言,表明来意。
“夏清?那个女人?不行!”张聿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张唯是他的骄傲,是他护在心尖的儿子,怎么能合这样的女人葬在一起?
张家的祖坟,她又怎么配?
瞧着张聿脸上的决然,沈衍衡不再逗留。
站在聿园门口,他说,“这样的园子各地都有吧,毕竟张家也不是没钱,只是败在你手里。多年以后,当你留下的财产和忠心的佣人,也百年之后,这些园子又该属于谁呢?”
“……”
“不过我想肯定不姓沈。”他对它们,一点也不感兴趣!
“……”张聿紧了紧牙关。
“又能姓张多久?”沈衍衡又说,“期望永远吧!”
时过境迁,别说他向来沉稳,就算脾气火爆如沈舒航,也不愿意再用愤怒来解决。
简单的两句话,以张聿的智商,绝对能懂:一座归张氏所有的园子,都不知道能维护多少年,那处在风水宝地之中的张家墓地呢?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交换。
成全他们,同样他也成全他,努力保全这里的一花一草,一墓一青松。
“……好!”是妥协,亦或是认输,张聿唯有叹息。
输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他不丢人,只是想参加方方和俊逸的婚礼。
对这个期望,沈衍衡不拒绝也不答复,一切全看母亲的决定。方力荣入狱后,母亲消极很久,如果张聿能让她开怀,做为儿子他可以放弃恩怨,支持也可以撮合。
夏清的骨灰,是隔天一天隆重葬进张家墓园,和她所爱的张唯,生前没能在一起,死后永远相依。
当晚夏天逸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前来接姑姑的,不止有张唯,还有已经逝去多年的爸妈,甚至还捎消息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不止成家还立业,新生命马上就要降临。
梦里,爸爸妈妈祝福他们……
现实是――
看见夏天逸终于醒了,尤之之抹着泪,“天逸哥,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夏天逸疑惑地说,“不就是睡了一觉吗?”至于这么紧张?可是可是,被人紧张的感觉很奇妙,像拥有了全世界。
尤之之快要担心死,“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夏天逸一怔,伸手就摸床头的闹铃,一瞧日期,不是三天三夜怎么着。
“抱歉,让你担心了。”睡饱之后,他利落的起身,像是记起了什么,“都睡了三天三夜,你居然没把我往医院送?”
“吉院长每天过来两次,这是刚离开!”尤之之撅嘴,像企鹅一样移着步子,倒在他怀里,“姑姑临走前,可是说过,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可不能结束合约!”
是指他们假结婚的事。
瞧着怀里女人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夏天逸没由来得笑,具体又是笑什么,谁又知道呢?
倒是天边的云,好白好绚丽,夕阳无限好。
很快夜幕降临,坐在餐桌对面,夏天逸老神在在的说,“你想期限多久?”
尤之之当真想了想,“一辈子,好不好?”
羞涩呢,矜持呢?管它呢!“天逸哥,我崇拜你,欣赏你,也喜欢你,好像快爱上你了,同样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忘恩负义!”
这样的迫切,夏天逸低低地笑,“再说吧!”
“啊?”尤之之完全迷糊了,主动了,也告白了,为什么还不接受?
呜呜,她放下筷子,两手捂脸,一副很伤心很委屈的样子,呜咽再呜咽,使劲的呜咽,好半天都得不到夏天逸的回应。
透过指缝,她偷偷没瞧他――
“啊!”尤之之一声惊呼,全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沉睡醒来后,这一刻他身上穿的不是正装,而是蓝白格子睡衣。
领口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微微开了两粒。
灯光打在他头上,透过发间斜洒下来,脸上影影卓卓的,好不帅气。
是记者这个职业,让她向来不羞于表达,赞美之声脱口而出,“天逸哥,你好帅啊!”
“然后呢?”他推一旁的东西,靠在餐桌一则,伸胳膊做了邀请的架势,通常这个时候的女人,不是该羞答答的靠过来么。
可尤之之不同,像小鹿一般的猝不及防的撞进来。
撞得夏天逸胸膛直疼,也撞得她自己鼻头涩涩的,呼吸间,有淡淡熏衣草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他身上惯带的消毒水,那么的亲切。
尾指偷偷地,慢慢地勾住他手指,发觉夏天逸没拒绝,她嘿嘿笑了。
她和他,就像被绑在一起的蚂蚱,除去夏清在世前的那一晚亲密之后,现在这个拥抱还是第一次,更不用再说亲吻以及其他。
在夏清最后昏迷的时间,他每天都守地病房,就算她想再示好,都没有机会。
以为他们的关系,会随着夏清的下葬而结束,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吧,尤之之一动不动的咬着唇,生怕会惊扰到他,更怕听到他说分开。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这一刻能永恒。
翌日一早,夏天逸去了军区医院,很顺利的应聘成为该医院的实习医生,介于他从前的成绩,比其他实习生少去很多,但学习是必不可少的。
为期半年的赴美学习,尤之之听说以后,苦涩和祝福各半。
她知道,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特别是成为医生也是夏清死前对他的遗愿,除了支持,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在他没回应婚姻关系的前提下。
动身前往机场的时候,尤之之一直沉默,不敢问其他。
有的时候过度的索问答应,是开始又是结束,所以她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进了机场,马上马上就要过安检的时候,她忽然拉住他的手。
“天逸哥……”临别,情绵绵,又无从说起。
“怎么?”看着过分安静的女孩,夏天逸还小小的不适应,知道她在挣扎什么,臂弯猛得用力,扯过来的同时,也扣住她的后脑勺。
这是那夜亲密后,他第一次吻她。
是那种激烈的,恨不得将她紧紧揉进怀里的亲吻,“等我回来。”音落,他转身,大步过安检,也走向等待他的人生。
忽的尤之之好像失去了方向,失落、甜蜜也期待甚至患得患失的回家。
玄关处,她放下夏天逸临别前的钥匙,习惯性的双手抄兜,然后背着墙,刚准备回忆回忆过往,突然在口袋里摸-到一张银行卡和纸条。
打开的一瞬,她心慌极了。
生怕夏天逸会和她中止婚姻关系,又想着机场的吻,忐忑紧张之下,她长长呼了口气,算是鼓足了勇气打开纸条,却是没想到是一系列的箭头。
顺着标注,她一步步的找过去,抽屉拉开,分别摆放着两个信封:一份探亲申请和一份护士证资格考试,最上头还压着她的记者证。
――-三个选项,无论那项,我都支持你,用它来打发守候的日子。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和她不止不会中止婚姻,还要她守候。
于是接下的两天,尤之之很认真的思考过,以前之所以选择记者,那是因为她父母是极限拍摄者,为了追求想要的照片,心灵上的效果。
他们总会把她一个人丢给保姆或亲戚,这些只会拿钱,不会办实事的虚伪人。
以至于在他们出事后,除去房子,其他款项,一气之下,她全部都捐了,只因为想他们陪的时候,他们总说要乖,要听话,他们在为她争取更好的生活。
要她安心做城堡里的公主,要给她最上等的人生。
可结果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父母去世后,她靠打工,靠自己的勤劳来生活,至少这样更踏实。
报着想弄懂他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她才结束了护工生活,努力从最基层的外派记者做起,没想到让她意外错遇了夏天逸。
而护士呢?
只能说,不想当护士的护工,不是好护工。
探亲的申请,是以家属以附属的,她不要做他的附属品,她要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综合下来,尤之之选了护士资格证,考试定在来年的五月,现在是阳历八月,以她护校生的毕业证,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的。
最最重要的便是,军区医院允许夫妇同时就职。
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她就是后援天使,那画面想一想都美。
连线告诉夏天逸的时候,他好像早就猜到是这样的决定,淡淡的嗯了声,好一会尤之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身处不同的国度。
因为时差,她的白昼就是他的黑夜,忙道,“好了好了,你赶紧睡吧!”
一句‘晚安’在挂掉之后,才记起来。
令尤之之欣喜的便是,次日早上,她收到了来他的图片――几张用阿拉伯数字写的便条,顺序分别是180.179.178。
开始她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177递减到160,她才明白,那是他回国的倒计时。
就这样守候的时间,她全心全意的学习,啃着生硬的书本,偶尔有不懂的时候,也会趁视频问一问身处异国他乡的他。
接触中,她才知道,他倒底有多考究。
果然每一个医生,在设计到专业方面都是严谨的。
从盛夏到初秋,她奋发每一天,他同样每天都会发送写有倒计时的图片,从刚开始只有数字,到后面加上一两句问候,发展到有一天:之之,你想我吗?
看到这样的图片,当天日期截止时间是:90。
明明感觉他去了好久好久,时间才过了一半,好不情愿啊!
又因为时差,她的回复只能第二天看到:很想很想,你呢?天逸哥,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样迫不及待的问答,可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收到他的信息。
从每天准时发送到问候,这样一下中止,尤之之很不适应。
甚至好几天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眼看报名在即,她怕落榜,只好报了学习班,每天早中晚持续不间断的复习,忙碌之余,时间也在飞逝。
元旦这天,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她裹紧披肩:天逸哥,你把我忘了吗?
其实夏天逸不是忘,而是最近参与的研究,要禁止一切与外界的联系,等到研究结束,已经是1月底,他知道护士证报名是2.3月份上。
回公寓后,打开电脑连线,哪里会想,以往每次在他上线,都会在线的头像破天荒的不在。
今天是这样,明天还是这样。
一连半月下去,夏天逸变成了24小时在线,都碰不到那个熟悉的头像。
情人节这天,他终究忍不住,拨打她的号码,入耳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你好,找之之?”
“……”夏天逸一怔:好家伙,这么快就有相好的了?
第224章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海城的隆冬,不是极寒却冷。.
这样的严寒,再加上飘零的雪花,街上的行人和车辆,明显的少了很多,但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情侣们在嘻哈。
有牵手步行的,奔跑的,背女友的。
还有淘气的女友抓了雪往男友怀里、脸上各种的塞,男友呢。
看上去是凶巴巴的揉了雪团,等真正要还手的时候,往往都会手下留情。
这样毫无顾忌的闹腾,曾几何是尤之之最为羡慕的,也幻想过,如果将来她有了男友以后,也要这样肆无忌惮的调皮。
现在的大学生啊,虽然比不上上班族过得精致,但胜在浪漫。
他们过情人节的方式也比较简单,逛街吃小吃、买花和看电影,纯粹的不受外界任何因素的干扰。
该吃吃,该笑笑,该甜蜜拥抱并亲吻,也会旁若无人。
脸上的笑容可以忽略不计,单单就是眼神,也令人羡慕。
周末学习班不用上课,阿香的婚庆店可忙了,摄影师又请假,尤之之从早上在被窝被阿香拎起来,一直到现在,足足拍摄了上百对情侣。
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散狗粮,她不禁想到了远在美国的某某某。
最后一次收到他的截图,还是剩下90天的时候,从那之后,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无音讯。
八月中旬离开海城,按半年的学习期来算,二月该回来了。
可是可是,他现在又在哪儿呢?
尤之之一声轻叹,再次走进了暗房:得赶紧加班把照片冲出来,不然明天又要耽误她学习。
叩叩叩,几声门响。
“之之,刚才有你电话!”推门的男人,是阿香老公。
自从两个月前,阿香怀孕后,婚庆店基本靠他来打理,一位相当老实的文科生。
“谁呀?”见他站在门口没进来,尤之之忙着手上的冲洗,轻声地问。
“没声儿。”阿香老公说,“刚才太忙了,我没看来电是谁,对方也没说话,我问了句是不是找你,然后就挂了。”他说着,把手机递给尤之之。
暗房灯光极暗极暗,对于乍进来的人来说,要好一会才能适应。
一递一接,噗通,手机错手,直接掉进了一旁的定影液里。
尽管尤之之手快的捡起来,手机怎么都开不了机,正好店里又忙,索性丢在一旁。
——-会是他吗?
尤之之一边冲洗,一边走神,等她再忙完,已经是半夜两点。
冲澡后,电脑打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呈死灰状,像是从来没有亮起过一样。
究竟有多久没见他?尤之之已经记不清了,甚至再回想起来,脑袋里关于他的影子,都有模糊。
如果不是结婚证就在手边,她都能忘记夏天逸的样子。
——-情人节快乐。
犹豫再三,她发了这么一条信息过去。
看着发送时间,尤之之才意识到,情人节已过:过期的祝福,守候的旧情人。
莫名的心里很悲伤,像阿香老公续写的那些悲伤的序曲一样:午夜时分,她独自对镜梳妆,幻想着有情人破镜而出,将她紧紧的疼惜……
第二天,尤之之起了大早。
一方面要去补习班,另一方面要尽快修手机。
手机重新开机,是次日傍晚,距离情人节已经过去两天,通话记录因为她手机密码的原因,在网上自助服务那块个人查不到,只能到营业厅查。
得知那天的号码归属地正是美国,尤之之很高兴:就知道是他!
出了营业厅,她迫不及待的给他电话,又在拨出去的一瞬,才发现那边是黑夜,不能打扰他休息。
于是凌晨,刚刚破晓的时候,她算准了时间,拨过去。
第一遍是无人接听。
第二遍,不在服务区。
第三遍通了,然而入耳听到却是女声,一口很纯正的英语,问她是谁,要找谁。
听到这样的询问,尤之之怔了下,想都不想的挂电话。
第二天都学了些什么,她是懵的,晚上活动频繁的大脑皮层,不停的跳跃着各式各样的想法。
一会儿是他变,一会是没有。
或许他们只是同学?朋友?老师?亦或是等等的什么人,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
对对,就这样,转眼月底,考试开始报名。
原本尤之之想着,等夏天逸回来,要他陪她一起报,然后她再告诉他,之所以选择护士的原因。
可是现在,从开始填表,一直到上交并离开,她苍白的笑了。
明明没有人惹她,她没受什么委屈,偏偏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苦涩的感觉,像吃了一个酸涩无比的柠檬,惹得她眼框里的酸泡,越积越多。
黄昏,是白昼和黑暗的交替。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灵魂最孤单,想要寻找温暖归途的时段。[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恒古以来,这可能是不管明天远在哪里,到了夜晚也要回家的重要原因。
站在空荡荡的玄关,130平的房子,因为没开灯,一片黑漆漆的,而窗外却之相遥的又是万家灯火。
尤之之蹲地两手用力,把之前写废了的考试报名表,紧紧的团在一起,捂着脸颊嗷嗷的大哭。
是的,她哭声很难听,天崩地裂一般。弄不懂,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脸皮厚得可怕,明知道他心里有人,还妄想想挤出去,真是可笑。
放肆哭过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简直惨不忍睹。
眼睛肿了,声音哑了,脑袋还迷糊得像浆糊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
乘公交的时候,尤之之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沮丧:不管为谁,既然路选了,那跪着也要走完!
果断的因子也在她胸腔里发酵,当天晚上她就果断的断网、关机,只专心的努力的补习。
很快,两月走完,迎来阳春三月。
情人节最早起源是古罗马,许多的传说,尤之之最喜欢有关神父的那段。
说的是:罗马皇为断绝将赴战场将士们的杂念,取消所有的婚姻。一位大胆的神父,为继续相爱的情人举行婚礼,而遭到鞭刑被绞死的那天,正好是2.14。
后来人们把这天,定为情人节。
而一月后的3.14号,成了白色情人节——相传是对2.14号这天,所收到定情礼物做出回执的节日。
这天傍晚,在结束补习后,尤之之和往常一样,拎着双肩包走出大门。
看着马路上,一对对络绎不绝的情侣们和兜售玫瑰花的小贩,她仰头看天:尤之之啊尤之之,你还在奢想什么呢?
2.14号没你的份,以为3.14号就会有你的份了?
做梦去吧!
滴答滴答——
楞神的片刻,她错过了回家的公车。
那淡绿色的车体,宣传钻戒的logo盛开在玫红色的花瓣里,再加上今天这样的气氛,有一种全世界都在过情人节的错觉。
就连一闪而过的私家车后视镜旁,也系了串五彩缤纷的气球。
车身擦过的一瞬,尤之之甚至眼尖的在对方副驾驶座上,看到了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
颜色鲜红如火,好像这一刻的晚霞,特别的夺目。心里有点点羡慕私家车的男主人所喜欢的女人,这个时间段,两人只要碰头,那注定会有个浪漫的夜晚……
唉!
尤之之叹气,踢着石子无聊的走着,完全没发现刚刚一闪而过的私家车,正在逆向行驶。
透亮的车头犹如一头猛烈的豹,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横在了她面前,那串系在后视镜上的彩色气球,因为突来的刹车朝着四周飘散和飞舞。
尤之之傻了一般,没注意她和车头的距离,倒是第一时间去看副驾驶的那束玫瑰花。
还好还好,它还好好的,没受到颠簸,仿佛只要花是完好无损的,这世上就会少一对怨偶!
砰的一声,车门打开,尤之之余光感觉车主人好像下车了!
坏了,难道怪她挡路?
想着,她连忙后退了几步,把通道让出来。
然而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车头依旧纹丝不动。
“呃?”尤之之疑惑的抬头,脸上的不解因为车旁的男人而错愕,“你……”这么像夏天逸。
细看之下,又感觉哪里不对。
抛开夏天逸在美国学习不说,单单是他脸颊和颈侧那里的伤疤,是因为几年前救宋夏而留下的,而几米开外和他九分相像的男人却没有。
所以面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只是和他相像而已!
有了这个认知,尤之之不再发怔,既然挡了人家的路,那绕开就好了。刚好有出租车驶过,她直接招手拦车,然后闪人。
那敏捷的速度,完全没给夏天逸时间,就嗖的离开。
夏天逸重新坐车里,扳了下后视镜,仔细的端详了会自己的这张新脸,除了修复伤疤之外,他根本就没动其他地方,那女人怎么就走了呢?
就算有相好的了,那至少也要和他解除婚姻吧!
夏天逸紧了紧方向盘,脚踩油门,紧随出租车屁股追上去。
如果他和她的婚姻,没有实质性的接触,那么他会选择退让,可她都是他的人了,那就容不得任何人趁他不在的时间,撬墙!
她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退出!
谁教她招惹他,谁教她那夜主动来的?顶着霸道而又乱七八糟的思绪,夏天逸很快追上了出租车,也刚好看到尤之之下车。
其实尤之之这个女人啊,天生的车盲。
向来认不出车牌或车型,倒是那串彩色的气球,一眼就发现了。
又是那个像夏天逸的男人,他想做什么?这一刻,尤之之有些后悔,都没问过,他会不会有双胞胎或是长得特像的兄弟。
而夏天逸就坐在车里,倒要看看这个背着他乱来的女人,还能不能认出自己的老公!
与此同时,出租车司机在接过尤之之的车费,找零的时候,对她说,“小姐,和朋友闹别扭了?都跟了一路,今天又是情人节,就原谅了吧。”
特好的和事佬,尤之之反问,“那路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会下车了?再说,哪有出租车司机赶乘客的道理!”司机还在调头时,朝尤之之摆了摆手,搞得她就像故意似的。
尤之之呼了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么一刻的情绪了。
却是她过马路,身后的私家车也过。她进小区,尾随着的私家车也跟着进:难道他示爱的女人,和她同个小区?真够虐心的!
试想心爱的男人出差在外,忽然遇到一个和他有九分相像,又载着玫瑰花的男人,在这样的日子里紧随着,不联想才怪。
莫名的,发誓在考试前不开机的尤之之,忽然摸出手机。
其实她一系列的动作,夏天逸都看在眼里,正憋不住想要下车的时候,他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
这部已经关机了很久很久的手机,终于醒了。
想着他在网上等不到她,电话打不通,又找不到她人的那段时间,夏天逸特狠心的扣了电池!
倒要看看,是不是他不出声,她就认不出他来!
就这样,一个加快步伐走着,一个跟在后面滑行,很快来到楼梯口。
透过玻璃门,尤之之模糊的看见,那辆车也跟着停下了,索性她等他先进电梯,这总可以了吧!
为了再避免想入非非,她直接背过身。
然而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该有的脚步声,一下子,她不能不慌了。
“你这个人——”所有的不悦,在近距离看这张熟悉的脸庞时,尤之之哑巴了:他们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除了脸颊根部和脖颈里的疤痕。
“你……你是谁?”她呼吸一紧,等待男人的回答。
夏天逸没说完,向前走了一步,摘下无框眼镜,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你说,我是谁!”
“……”omg!拿下眼镜后——是他,就是他!
天,他的疤痕没了,难道是学习的那段时间,修复了?
可为什么回来都不告诉她一声?
不对不对,是她关了手机,原本是生他气了!
分析结束,尤之之转身就走,更准确的来说是逃,是跑!
什么男人啊这是,想联系她的时候,天天的联系,然后还会发倒计时截图,给她守候的期待,然后不想联系的时候,直接消失?
她不信,她的留言,她的打电话,他一个都没看到!
就算看不到,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是不是该发信息问候一下,说不定她得急症,呜呼了呢!!
气死她,气死她了!
“尤之之!”夏天逸才气坏了呢,见叫了一声,不远处的小女人跑得更快,于是快步追上去,然后萝卜般的丢进车里,关门、落锁。
反剪着尤之之的双手,禁锢着她作乱的身体,“跑什么?你说见到我,你究竟在跑什么!”
怎么都没想到,学习归来,迎接他的竟是个落跑新娘,“怎么着,怕我敲打你的狗腿?”
“你才是狗腿,你才是小狗呢!”尤之之原本想让他知道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可这会实在憋不住心底的怒意,噼里啪啦的质问了一圈。
然后脑袋一歪,“哼,你根本就是个混蛋,找你的粉色知已去吧,还回来做什么?”
这么大的怨气啊,夏天逸不禁低笑,“那你倒是说说,我那只蛋混了?”
“你你——”尤之之脸红脖子粗的,“你不要脸!”想挣扎着起身,奈何力气又比不过人家,她脑门一扬,直接用脑瓜子去顶。
太过突然的一招,夏天逸鼻梁瞬麻,“很好!”
他眯起了危险的眼眸,玫瑰花都气忘了,直接抗着尤之之就往电梯里去。
随便她怎么反抗,出了电梯,密码输完的同时房门打开,砰的踢上门,没进卧室,直接把人丢在就近的沙发里,然后倾身压了上去。
“质问我为什么没信息,我给你的信息,发送成功过吗?”为防身下的女人跑了,夏天逸半压着,然后拿了手机,滑开通信,点着一条条的信息,“自己看!”
那是一条条的回复,都在手机里,显示发送日期和内容,以及错误报告。
同时还有视频联系中止的提醒,一条条的都摆在那里,“可是我是真的没收到,一条都没有,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移动公司查记录。”
说到这,她忽然又记起了什么,“那女人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男人,是怎么事!”盯着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夏天逸低头吻了下去,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和甜美,带着属于她的香气。
“情人节那天,我给你电话,是个男人接的!”他说得委屈,也孩子气的解释正是因为这样,才故意找人接电话,好气她一气。
十指刚好穿进她指缝里,紧紧的扣压着也霸道的吻着。
完全不给尤之之说话的机会,自己控诉完再吻,间隙里再控诉。
这样温柔的糖衣炮弹的审问,完全惹得尤之之又气又喜,细碎的声音,支支吾吾了好一会,不但没有发出的机会,反而毛衣被推高了。
胸衣什么时候被解开的,她已经分不清,感觉这一切就像梦,“天逸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夏天逸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她胸前抬头,“验明正身,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天逸哥,你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她要确定,这张相隔了近八个月,陌生又熟悉的脸颊,究竟是怎么了。
“你的脸,还有这里的伤疤,都修复了?”捧着这张脸,她手指颤抖,声音也激动。
夏天逸嗯了一声,吻着她的手心,自恋地说,“我知道很帅,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看。”
“真不要脸啊,你哪里帅了?切!”尤之之脸上不屑,心里美美的。完全不知道夏天逸那一双炙热的眸子,正越过她的指缝,看某个吸晴也诱-惑的柔软之地。
要不是不想留下猴急的印象,他现在真想办了她!
“起来,我们出去!”夏天逸起身,顺手捡起遗落在沙发边的发圈,拢着尤之之的头发很快扎起来。
那利落的动作,让她不得不佩服拿手术刀的手,太特么漂亮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什么,“啊?出去?我们去哪?”还有刚刚,顶着她小腹的炙热,那么的明显,然后这会就不想了?
夏天逸拧了拧她鼻头,“先吃饭!”
一种吃完,再做其他的暗示,惹得尤之之迅速滑出门。
车门打开,那束她羡慕的玫瑰花,此时就握在夏天逸手里,他说,“之之,很抱歉,原本该回来和你一起过情人节的,那边临时有事耽误了,这花迟到了一个月,希望你喜欢。”
尤之之眨眼,“然后呢?”没听到表白的话啊!
“我饿了!”瞧着尤之之脸上的期待,夏天逸将人塞进去,然后车门打开、系安全带、发动车子,很快来到一家西餐厅。
可能是因为过节的原因,今天餐厅位置比较爆棚。
等餐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对求婚的情侣,比较老套的情节,女人在吃完牛排再解决蛋糕时,吃出了一枚钻戒,适时男人也跟着单膝跪地。
一时间,整个餐厅里,响起了在一起在一起的呼声。
看着唯美浪漫的一幕,尤之之说,“他们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哦!”
“这样就幸福了?”牛排上来,夏天逸切完送到尤之之跟前,“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臭美!”尤之之说,“以为疤痕修复了,然后就帅得不要不要的?”她白眼,心里却不得不服,现在的夏天逸,比从前更帅气迷人。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有几个女人在偷偷看他。
“天逸哥!”她忽然叫了一声,惊得正在观看求婚的食者们频频侧目,谁都没有想到,叉了一块牛排排的尤之之,竟然和不远处求婚的男人一样,单膝跪地了!
不同的是人家给对方准备的是钻戒,她是一块牛排。
那做工良好的银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发着淡淡的光芒,顶头的牛排呢,又准确的送到了夏天逸跟前,是这样虔诚地说,“嫁给我,好不?”
瞬时,有口哨声响起,她脸颊一红,祈祷着夏天逸千万不要拒绝。
而夏天逸则是摸着口袋里,还没来得及出场的首饰盒,怔楞了:按他的计划,这句话本该他说,却不是现在,也不是这里。
“唉!”他叹气也无奈的摇头。
尤之之撅嘴,“怎么,嫌弃啊?”真是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自己也搞不懂,怎么在冲动下,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对啊,我嫌弃,相当的非常的嫌弃!”这么淘气的女人,好破坏气氛啊!
“啊?”不止尤之之错愕,连围观的食客也迷糊了。
夏天逸却重重的叹了口气,下一刻,做了和她同样的姿势不说,一枚亮眼又璀璨的钻戒,猝不及防的停在她牛排的前端,“嫁给我,好不?”
他原话奉还,也张嘴吃掉她高举的牛排,等她回应。
这样的意外,太让尤之之惊喜了,没等围观的食客们起哄,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
戴戒指的时候,她不知道该伸哪只手,哪根手指,是看了看旁边已经拥吻在一起的男女,这才知道是右手的无名指。
然后在意识到,戴完戒指,难道他们也会接吻?
就这样想着,在夏天逸刚起身,就要凑过来的时候,尤之之转身就跑,具体因为什么逃跑,她完全说不清楚,只感觉脸颊好烫好烫。
这一刻,已经跑到夏天逸车旁的尤之之,根本就不知道,等待她的接下来是什么!
第225章 我在合法驾驶!
跑出西餐厅,尤之之才发现下雨了,和上个月的飘雪不同,这次的春雨,绵绵的,很柔和。(.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瞧,世事变化就是这么快,上月飘雪,这月却落雨。
前一刻,她的心还是一片阴霾,而现在却充满了甜蜜,那噗通噗通的心跳,感觉一切就像做梦。
虽然夏天逸人在餐厅结账,估计是注意到外面下雨,远远的,还没过来,就先开了车锁。
尤之之没客气,开了车门口就躲进去。扯着安全带正要扣的时候,驾驶室一沉,是夏天逸挺拔的身躯上车、落锁又熟练的发动车子。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有心情观察四周。
车内空间很大,认不出车牌,只感觉控制方向盘的他,酷毙了!
“跑什么?”车子驶上外环,夏天逸撇了一眼,“害羞了?”
不提不要紧,一提尤之之又感觉双颊热了,“哪有……”出口的声音全是娇嗔,那圈住她右手无名指的钻戒,更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她不懂钻,瞧着这么大颗,问他,“很贵吧。”
“嗯!”夏天逸意味深长的说,“用你后半生换来的,能不贵么?”
尤之之,“……”好像是这个理。“没害羞,刚才跑什么?”他不罢休的追问。
“我……”尤之之犯难了,这时车子咯吱一声停下。天窗打开,头顶上方有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时不时的还有几滴雨水滑落。“又不热,你开窗做什么?”
她有些不懂,就算要开也是车窗,怎么就成了天窗?
得不到回应,转头看向夏天逸的时候,尤之之才发现车子停的位置,不是去婚庆店的路,更不是回小区的方向。
“为什么要停在这里?车子坏了?”她问,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除去宽广的外环路,就剩下昏暗的路灯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夏天逸却是紧了紧方向盘,“想知道?”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她点头,也看见这样美丽的她,尤之之今晚穿得简单,很普通的长袖t恤,不是贴身的那种,松松垮垮的很肥大。
巧妙的是,她在腰间系了个疙瘩,下面配的又是修身的铅笔裤。
站直了走,蛮腰一点也不露,但弯腰或是坐下就另议。
那葱段般的腰,白得扎眼也令人喷血至极。
“之之!”他沙哑的叫她。原本夏天逸不想这样猴急,可他所有的计划,仿佛被她那样毫无章法的求婚给打乱了。
想都不想的,他熄火、倾身靠过去,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她耳畔的秀发,“知不知道,你这样迫不及待的往车里跑,很容易引人遐想。”
“呃?”他目光太热,尤之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他问,“不想在餐厅亲吻,所以才跑进车里?”
尤之之怔怔的点头,“天逸哥……”
为什么,面对这样热切的他,她不敢直视,又想逃?
只是夏天逸哪里会让她再逃?
手指捏着她软软的耳珠,顺着下颚处的线条,就扣住她的下巴。
是那种尖尖的,很精巧的下巴。
唇色因为没涂抹任何东西,略干。虽然不是水润到让人一亲芳泽,却有一种想润它的冲动,唇-瓣还因为惊讶,微微的张开,带着一种邀请的暗示。
凝视的片刻,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的紧张。
夏天逸坏笑道,“也对,在车里亲吻,才不怕擦枪走火!”
说着,他缓缓的靠近。
那一寸寸靠近的容颜,慢慢的清晰,也一点点近得尤之之的呼吸,加快再加快。
“你…你想做什么?”尤之之已经蒙圈了的脑袋,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样白-痴地问。
“你猜!”夏天逸侧扭着身,捏着她下巴的手也不知道在何时,改为轻捧她脸颊,另一只手,则是顺着手腕一路向上,在灼灼的对视中攀到她的肩膀。
细滑的触觉,让夏天逸脑海里一下闪出,那夜她轻扯肩带的影子。
手上的动作,就禁不住的寻找那细细的弹力带。
隔着t恤衫,他手指勾起来,轻轻弹了两下。
异样的错觉,在尤之之心底溅起了涟漪。等到她把擦枪走火和四周的环境联合在一起,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唇已经被吻住。
冷风一吹,她抖的同时,天窗也跟着合拢。
噼里啪啦的雨点,也在这时很有节奏的敲打着车顶。
t恤是怎么被推高的,她完全没了印象,只觉着肩胛骨微疼,跟着某个地方瞬疼……
结束的一瞬,她感觉那来自天际的闪电,透过车顶敲在了她头皮上,全身都是麻的,尽管体力已经透支,尤之之还是挪动着,想坐回副驾驶。
结果腰间一紧,听到夏天逸说,“别动!”
刚才激烈,让他全身出了汗,也微微喘气,“就这样坐着,别动!”
一下子,尤之之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你这样,会被交警查的!”
那里有开车还抱人的说法?
“我一直在合法驾驶!”夏天逸一语双关。(.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瞬时,尤之之不止脸红,还火辣辣的烧得一团,“你你,你别这样啦,会被人拍…拍到的。”
“怎么,不喜欢?”他挑眉,感觉处于紧-致中的兄弟,再次苏醒。不过混迹海城这么多年,如果他连哪条路没交警,又该怎样躲避都不知道的话,真是白混了。
低头,瞧着尤之之脸红羞涩的样子,夏天逸扯过外套,罩在她肩膀上。
从外表来看,他只不过抱着女友开车罢了,但实际是……
实际上,夏天逸已经找足了理由,“老公离家才不到八个月,妻子就已经认不出,作为老公难道不该更多的袒露自己,好让认不出的妻子,更熟悉自己?”
他说得一板正经,两人的姿势又是这样污。
尤之之瞪眼,“混蛋啊!”
莫名的又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句‘哪个蛋混’,脸颊又是一热,很想摆脱这样的尴尬,却是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软-绵绵的。
四目相对,她又在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明显的……
“你你――”刚结束,这是精-虫上身了吗?
尤之之想抓狂,夏天逸只扫了一眼,然后一脚油门,车子瞬间飙起来的同时,她因为惯性,被挡在方向盘和某个人的怀里,只能紧搂着他脖颈。
身体又因为颠簸,来回的晃,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里的变化。
愤怒下,她咬嘴咬向夏天逸的胸膛,含糊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变-态!”
天啊,谁能告诉她,明明是个严谨的医生,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一面?
万一万一中途被交警拦下,如果来句‘下车接受检查’,看他该怎么收场!!
“尤之之!”原本就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她还这样动来动去,“如果你不想,停车再来一次,那么尽管动下去!!”
“明明是……啊!”车速一变,她因为惯性,再次绷紧。
这样来来回回的加速和减速中,不出事才怪,特别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分开过!
就在尤之之靠在夏天逸怀里,快到失去理智的时候,车子拐弯,驶进一处相对比较空旷的场地,从那隐隐闪烁的霓虹灯字体来看,像什么马场。
咯吱,车子霸王般的横在院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新一轮的激烈已经再度开始……
后来结束,两人真真正正的分开之后,是怎么来到房间,她全程是迷糊的,浑浑噩噩的,倒是知道夏天逸给她洗了澡,然后睡下。
期间就算她害羞,已经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
一种被鬼压床的错觉,想醒醒不来,想喊喊不出,瞧得夏天逸别提多么得意。
果然女人不听话了,都是没睡服!!
翌日清早,得到暂时释放的夏天逸,精神抖擞的下楼,在偌大的草坪上,围着篱笆跑了一圈。
长跑结束,夏天逸擦汗,回到父亲在世前,亲手搭建的二层小洋楼里,厨房里有隔段时间补充过来的蔬菜和一些面食。
他煮了粥,又简单的弄了两菜。
上午12点,把快要睡死的女人给弄起来。
饭后,尤之之差点没被眼前的草坪给吓到,“天逸哥,这是哪儿?”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靠在梧桐树下,夏天逸指着远处的杨树林,“那一片,原来是马场,是我父亲-亲手建起来的,他喜欢马。小的时候,这边没有其他的马场,加之父亲人缘不错,每逢节假日,还是有不少过来游玩的,后来就荒废了。”
瞧着尤之之乖巧的模样,夏天逸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不想骑马?”
尤之之一怔,“还有?”
“还有两匹!”曾经的这里,他打算带宋夏过来,只是……,垂眸,他说,“来,我带你过去看。”
“……好!”尽管尤之之有点怕,还是被夏天逸的热情给感染,两人七拧八拐的,最后来到一排长房子跟前,随着嘶的一声。
她看到在杨树的尽头,一匹有五六个她那般大的棕色马,迎面跑来。
“天逸哥!”她惊呼一声,想躲,奈何腰酸腿软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仰下去。
“小心!”眼看马蹄就要扬下来,夏天逸飞快的吹了声口哨,然后揽住尤之之的腰,等到她再站稳双脚,已经和马儿面对面。
瞬时,她又一惊,“不要!”
夏天逸有点儿无奈,“不怕,它又不是毒蛇。”
“我…我第一次见。”瞧着马,尤之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能,能摸吗?”
之所以这样问,她是想试着接纳、并融入夏天逸所喜欢的兴趣中,哪里会想,下一刻,就在双-腿离地的一瞬,然后一抓一坐,竟然上了马背!
“天,天逸哥……”她呼吸一紧,僵硬的坐着。
“很怕?”夏天逸握着缰绳,矫健的身躯蹬着马鞍,挤到了她身后,“抱紧我!”
“!!”尤之之有种想哭的冲动,哪里敢犹豫啊,立马搂着夏天逸的腰,在马儿开始迈步,缓慢的走在草坪上的时候,她快要吓死。
越是紧张,身体绷得越紧,等到下马的时候,越累。
明明很恐惧,脸上还是倔强着欢笑,看在夏天逸眼里,又疼又无奈。
他说,“害怕就害怕,不用为了附和我而勉强自己,其实我对这里,也没太多的想法,刚好你不太喜欢,那就转售了吧!”
树荫下,他捏着她的脸颊,轻声的决定。
尤之之也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带她过来的原因――她喜欢,无疑他今后的重点,会更多的放在这里,反之不喜欢就转售。
听上去,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她感触极深。
因为是周六,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几乎腻在这里。
晨起一起跑步,饭后尤之之又跟在夏天逸身后,看他留恋般的整理马场,然后开始准备午餐,下午趁他小睡的时候,她来到马厩。
想试探着,拉近和马儿的关系。
马儿像感应到主人将要抛弃这里似的,就站在那里,任由尤之之诚惶诚恐的靠近……
等到夏天逸再找过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
彼时的小山坡,笼罩在碧水蓝天下。绚丽多彩的夕阳,又将漫步在深绿色的杨树林外围的一人一马,照耀得美轮美奂。
禁不住,他喊了一声,“之之!”
“天逸哥!”尤之之站在马前,脑袋亲昵的靠在马背上。
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不为其他,只夏天逸再考虑考虑,不要出售。
其实这两天,她虽然装作不知道,但从他时不时响起的电话中,能听出他之所以着急转售马场,是想给自己一个盛大的婚礼。
她知道,因为夏清的病,几乎花尽了他的存款,再加上她手上的戒指,他已经囊中羞涩。
别说是他,应该每个男人都是好面子,不想让他自尊心受损,所以思来想去,尤之之只能用这种最愚蠢的方法,来改变他的决定。
牵着她,尤之之兴奋地说,“天逸哥,你能不能带我跑一圈?”
那天可能顾忌到她害怕,只溜达了一会儿,猜想跑起来的感觉,应该更爽吧!
“你确定?”夏天意眼里有错愕,“不再怕了?”
“我有怕过?你要是不会骑就算了!”她一脸挑衅的哼哼着,“大不了我找――啊!”话音未落,尤之之只感觉腰间一紧,再次坐在了马背上。
夏天逸似乎被气到了,刚叮嘱她抱好,就加快速度。
一时间,让原本漫步都害怕的尤之之,吓得瞬时搂紧夏天逸的腰,还得瑟的哼起了歌。
这样劣质的演技,夏天意要是看不出来才怪。
为了吓退她,他握紧缰绳,第一次扬鞭,马儿吃痛,扬起了一阵风沙。
尤之之紧紧的抱着,感觉耳边有呼呼的风吹起来,完全没意识到,夏天逸眼里越积越多的炙热,完全来源于她。
那两团胜似棉花的部位,不停的冲击着夏天逸的感官,相偎的身体,也在马儿奔驰中,越靠越近……
后来,究竟是谁先主动的,谁都说不清。
等到一切结束,尤之之再一次无力的爬在夏天逸怀里的时候,想着刚才不可思议的激情,完全不敢相信,那么疯狂的女人,竟是她。
所造成的后果便是,着地后,她的腿是抖的。
真的抖的无法行走,腿那里好像还磨破了皮,要不是夏天逸抱她,估计天黑都回不去。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三月一过,马上就是四月。
四月末和五月初,已经没什么区别。
参加护士证考试,第一长是五月中旬,已经正式到军区医院上班的夏天逸,早早的送媳妇儿到考场。
临下车前,他拉开暗盒,“之之――”
刚开口,就被尤之之猛得一声‘呕’给打断。
瞧着尤之之不太好的脸色,夏天逸想到了什么,想都不想的拉过她手腕,然后摸向脉搏。
“你,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
夏天逸脑血轰的一声,炸了锅一样,立马发动车子,“走,回家!”
尤之之一怔,“大哥,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孩子都有了,还考个屁!”冲动下,夏天逸爆粗,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该有这样的胎教,立马改口对掩饰,那激动的模样,惹得尤之之扑哧笑了!
“天逸哥,你很喜欢孩子,对不对?”
“……对。”莫名的,夏天逸就想到了小菠萝,那个时候,每当小菠萝软软的叫他夏粑粑,他多少希望那就是他的孩子啊。
这一刻,这样猝不及防的小生命,降临在考试前,尽管他极度的不愿意,尤之之还是进了考场。
不止这次,就连半月后的第二次考试,她亦同样。
那固执起来的样子,让夏天逸无可奈何,只能随她高兴,随她去了。
很快,进入了金秋九月,就在尤之之查到‘合格’的成绩单,两人决定举行婚礼的时候,夏天逸接到了好友云少宁的来电。
此时此刻,云少宁已经站在安检前,是祝福也是告别。
看着蔚蓝的天,他将要前往的国度,遥远也近在咫尺――北苏丹。
那个不怎么和平,却有她驻扎的地方。
作为非军人的外援,云少宁是托了很多关系,才有了这次转机的机会,最后搭上物资援助的卡车,来到位于撒哈拉沙漠最东部的边境。
来的路上,他想了许多,18个月的维和期,眼看就要期满。
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来了!
其实早在宋清柔离开的第二个月,他就已经查到她的联系方式,这18个月以来,他不是没联系过,只是每一次的联系,她都敷衍。
是那种,托同事说:没有这个人、打错了等等的借口。
看着手心里,早已经烂记于心的地址和号码,云少宁苦涩的笑了笑:你在的,你一定在的对不对?
颠簸的途中,他靠着车体,半睡半醒中,不禁回想着儿时――
从小,他就没有父母,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样。
是孤儿院的院长,捡到他的时候,衣服上用血写着这三个字,所以才有了他的名字。
大概是在他九岁时,因为他向来木纳,还有些笨笨的,反应迟钝,许多的时候都是受欺负的。
其实孤儿院也不像外界所了解的那样和睦,会有争相表现,好让自己更出色,能让前来收养的有钱人看中,然后结束这样颠沛的生活。
那个时候,每每都是他逃避的。
他讨厌被人当成货物一样,挑来选去。
然而越是这样,越能引起侧目,当他被一家教授所相中,将要领走的时候,另一个孩子嫉妒,给他下毒不说,还把他打了。
之所以没反抗,完全是他不想离开。
当时的宋清柔,明明只有五岁,是一个多月以前,才过来的。
无意碰到这样的一幕,小姑娘明明个不高,充满了正义,当即就找了来了院长。
事情经历了解后,他还是选择留下。也因此他落下木头、傻子的别名,通常他们讽刺的喊,并找事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还是沉默。
宋清柔再次看不惯,竟义无反顾的保护他。
哈,才五岁的孩子,大言不弹的,保护已经九岁的他?
第二天,云少宁才知道,她做到了,只因为她有位有权有势的叔叔――宋一海。
但好景不长,因为宋一海调配的问题,宋清柔也跟着离开了。
尽管走的那天,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但云少宁依旧感觉到了什么,也正因为这样,才在他以后的岁月里,每每都会想起她。
被沈越老先生收养,是一个错遇。
相遇的那天,他们开着豪车经过,有车模从窗口掉下来,刚好被他捡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衍衡,和他同岁。
直到现在,云少宁还能清晰的记得,顽劣的沈衍衡说,“外公,我喜欢这个闷葫芦,让他陪我吧!”
于是,他就这样成了沈家的孩子。
具体为什么会离开孤儿院进沈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云少宁都无法回答。
直到发浑的沈衍衡,越来越调皮,最后没有办法,才将他弄到部队,送他入伍的那一天,云少宁找到了进沈家的原因。
是希望有一个更好的起点,能更好的站到她面前。
部队门口,她似乎没认出他来,只是和前来送她的宋夫人挥手,也叮嘱着宋一海要注意休息。
十年不见,他和她都在蜕变。
那个时候,云少宁谈不上自己有多帅,但她是耀眼的。
她肌肤本身就白,一身崭新的军装,勾勒着凹凸的身段,也衬得她笑如春花,特别的灿烂。
那天明明是乌云压境,但云少宁的内心,却是一片晴朗。
此后的每一个月,他都肩负起书童的责任,前来照看沈衍衡,也刚方面打听关于她的事。
离开的时候,云少宁万万没想到,竟然和她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下,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芳香,羞得他结巴不成声,“对,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你说呢?”宋清柔凶巴巴的戳着他。
第226章 她很好。
清远军区门口,19岁的云少宁,个子已经1.83。[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而15岁多点的宋清柔,刚好1.63,仰着头不说,还每戳他一次,都向前逼近半分,“呀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班长的小跟班呀!”
面对她的‘泼辣’,他更脸红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有意的。”
“小跟班么小跟班,你说你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咯。”身为年龄最小的军防生,宋清柔无疑是受宠的,眼珠子转了转,她说,“除非叫姐姐,不然这事没完!”
云少宁,“……”呀,当年的小霸王又回来了。
“不叫是吧!”宋清柔撅了撅小-嘴,狡黠的眸眼里闪着别样的亮光。
“好吧!”迫于‘无奈’,他还是叫了。
直到现在,云少宁还记得,他叫她姐姐时,她脸上那高兴的样子,别提多么开怀。
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叫自己心仪的女孩为姐姐,太掉价,太弱势,可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好。
有了这个插曲,他没想到,在之后的每次相遇,她都会很调皮的逗他。
说什么,他脸红的样子,很好玩?
从小他眼晴就不好,又因为之前在孤儿院耽误了最佳治疗期,来到沈家后,才不得不佩眼镜。
还是那种最丑的黑框镜。
这样木纳的他,性子沉默,又爱脸红,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宋清柔每次调侃的最佳人选。
第二年春天,沈衍衡不知道怎么听说,把宋清柔给狠狠的训了一顿!
那还是云少宁第一次见她,那样的乖巧。
悲惨的是,事后她咬牙,“你这个死呆瓜,烂呆瓜,居然学会告状了!你等着!”
她气呼呼的,骂完就走。
当时,他20,她16。
正值年少叛逆,所以再来部队看沈衍衡的时候,云少宁做足了准备,等她调侃,等她臭骂。
结果半年不见,宋清柔不止出落的越漂亮,那出尘的气质更是让人一眼难忘。
他知道她人缘很好,没想到混成了国防生的大姐大。身边除了围绕着追求者,还有一众小姐妹追随。更有讨好她的男生,在注意他之后,私下里找他单挑。
警告他不准再过来。
原因是宋清柔说过:看见他这只呆瓜,就讨厌!
然而,让云少宁意外的是,宋清柔竟然当众维护他。
当时她的话,这些年一直深刻在他心里。她说,“我知道你们,不就是写情书我没收,告白失败感觉丢脸,所以找他刷存在感?是,我是见到他心情就不太好,我也是喜欢欺负他,可并不代表我宋清柔能欺负的人,也能被你们所欺负!”
站在女生面前,她算个高的,但在男生面前,还是矮了很多,气势却相当了得。
转身,她看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他,这样命令道,“云少宁,是男人的,给我还回来!”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激动了整个下午,特别的卖力。
其实作为沈家的孩子,有专门的教练,不为塑身而是防身健体,无论是跆拳道,还是一些简单的格斗,他都不在话下。
如果面对的只是普通的在校大学生,三五个都不成问题。
可问题就是,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大学生,又是七八个人,不趴下才怪。
那一次再回沈家后,云少宁生出了当兵的心。
和沈越老先生提起的时候,老爷子很痛快的表示:等招生名额下来,就给他报名。
听到这个消息,云少宁特别兴奋。半夜睡不着,下楼喝水的时候,听到有隐隐的哭声。
事后他才知道,半夜里哭泣的不是佣人,而是沈佳华:原来在要强的沈佳华生命里,除了方力荣,还有一个叫张聿的男人。
长这么大,云少宁不知道母亲是什么,可在沈佳华身上,他感受到了母爱。
刚到沈家的时候,他又黑又瘦,身体弱弱的,明显营养不良,胳膊腿上的肉也软软的,是沈佳华带他看了许多中医,最后才把身体调过来。
眼下沈佳华不开心,是因为:她和方力荣,虽然举行婚礼,但一直没登记。
法律上,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原因是:在沈衍衡13岁那年,两母子被张聿赶走的时候,张聿是给了沈佳华离婚协议书不错,但后来他后悔了。
面对张聿的强势,云少宁默默的修了法律。
主修商业管理,业余学习法律,再加上他呆呆的,不像方方聪慧,很多法律知识,只能死记硬背。
等到他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成功帮沈佳华和张聿离婚后,沈衍衡也因为表现优异,成了特种兵。
与此同时,她恋爱了――一个无论长相、家世都特别优秀的少尉。
少尉和宋清柔不止外形绝搭,工作上也互补。云少宁决定出国深造的那年,宋清柔正好利用探亲假,带少尉回来拜访宋一海。
具体少尉什么样,他当时眼疾发作,是事后在朋友圈里看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图片里,相依相偎的他们,很幸福,她的笑容很甜,一袭明艳的红色长裙,包裹着她凹凸惹火的身段,头发也妩媚的散落着。
20岁,是女人最青春、亮丽的年纪,她无疑更耀眼。
云少宁苦笑着,打包好行李,决定出国的时候,鼓足勇气给她去了个电话。
本想祝福他们,却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爱人,那位年轻的少尉,因为搭救落水女孩,在救护车拉往医院的途中,停止了呼吸,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事后,宋清柔捧着少尉的骨灰回家乡,她是固执也自虐。
无论少尉父母怎么打,怎么骂,瘦弱的她,全部都默默的忍受了。
一百天的守孝时间里,她完全变了个人:又黑又瘦,特别的憔悴。
再回海城,她并没有回部队,而是逐一寻找少尉所有捐献出去的器官。
因为少尉身体很好,全身上下,但凡能用的器官,全部都无偿捐献,可是想要寻找起来,太难了。
不是医院不肯透露,就是接受捐赠的病人,早已经搬家。
云少宁是在一个多月后,辗转各地,才终于找到了她――趴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的她。
那时,宋清柔哭着告诉他说,“其实就算找到那些捐献者,我也不会把器官再挖出来,只是想再感受感受他的气息,仅此而已啊!”
“……”
“为什么,他们都躲着我?”宋清柔欲哭无泪,“哈,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这只呆瓜,又怎么能明白?”
酒吧门口,她用力的推着他。
云少宁当时,做了生平最不齿的事:他吻了她。
尽管换回来的结果,是两个大大的巴掌,他也值了!
“宋清柔,你不是想他吗?好啊!”有闪电划过的同时,云少宁掉下了黑框眼镜。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掉眼镜,他捏着眼皮,把已经修复好的眼睛露出来,“看看,看看在你面前的这双眼睛!不久前,我做了视网膜手术,听说捐献者是一位英雄。”
宋清柔,“……”他的眼睛。
他那双明亮、深沉的眸子,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正闪耀在云少宁脸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宋清柔醒了。
站在磅礴的大雨里,她看着他的眼睛,她不动,他也不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暴雨在不停的灌浇着大地,两人也随着高烧,晕厥在地……
云少宁再醒来,在医院。
守在一旁的沈衍衡,告诉他,“她回部队了,参加特种兵选拔,这是她给你的信。”
厚厚的一叠纸信,从外表看来至少有十几、二十几张。
云少宁当时在想:这么多纸,洋洋洒洒的,她会跟他说些什么呢?
却是等一张张信纸掀开后,她只在最后的那张信纸里,写着: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求你。
那一年,他25,她21。
看完信,他没敢逗留,即刻出国。
躺在异国他乡的学校宿舍里,云少宁烧了整整一周。
从那以后,他再不敢回海城,也再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后来听沈衍衡说,她很努力也吃苦,不但成了特种兵,还是顶尖的人才。
甚至有次,他还在电视里看到过她的影子,英姿飒爽,虽然消瘦,却相当性感迷人。
集漂亮和帅气于一身,穿梭在荒野、战区和保密任务中。
许多的时候,云少宁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沈衍衡中毒,这一生,他们是不是再没见面的机会。
听说感情,是她的禁区。
唯有枪,才是她今生的最爱。
夏日集团再相遇的那天,他记得很清楚,那是距离他在清远酒吧找到她,并吻她的第三年十个月又二十三天零九个小时。
这一年,他已经29岁,她也25岁。
距离孤儿院最初的相遇,正好是20年。
亮堂的大厅里,她一身玫红色包臀裙,展露性感曼妙的身姿,也把恨天高穿出来了军靴的味道。
大大的墨镜遮盖了她大半张脸,一头波浪般的长发斜散在肩膀一旁,手里拎着同色的坤包,呈陌生和潇洒状的从他身旁,毫不停留的擦肩――
那一瞬,她眼里没有他。
他眼里、心里,全部都是再遇的激动和过后的冰凉。
其实云少宁一直弄不懂,她恨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总想找机会问清楚,可在这之后的半个月里,她可以和沈衍衡毫无顾忌的扮演情侣,也可以和公司的任何一名员工打闹,唯独是他。
对她来说,他这个人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任务完成,她走人,如来时的潇洒。
沈衍衡出事后,她同样回来过,又走了。
期间,不管怎么回来,又走多少次,他依旧不在她眼里。
之后,随着宋一海任职越来越高,作为唯一侄女的她,无疑成了海城人人羡慕并巴结的对象,他和她更有着云壤之别。
听说好多人,都在抢着给她牵红线,但她没同意。
以他对她的了解,会同意才见鬼,但林立军是例外的――因为宋一海想戳合他们。
这样的消息,对云少宁来说,无疑是心痛的。
港城警司的那个午后,尽管当时的亲密,也只是为了气林立军,却是他一生的回忆。
追查林立军的这件事上,他忘不了送沈舒航回去的那个晚上,她倒在他身上,那充满幽香的身子,就在他怀里,他却怂的什么都不敢动。
甚至都不敢直视,只因为:他的眼里,有属于那位少尉的眼角膜。
真正决定告白,是宋清柔发生车祸、他怎么都联系不上她的时候,赶到军区医院,竟发现林立军这个混蛋,敢派人软禁了她!!
当时要不是顾忌沈衍衡的计划,云少宁真想杀了他!
尽管那天,林立军带人把他强行给逼进电梯,他依旧想动手。
直到现在,云少宁还记得很清楚,电梯下降的过程,林立军问他:“想见她?”
“对!”他说。
“恐怕只能等婚礼了!”林立军冷言道。
“是、吗?”双手被林立军的保镖制服着,云少宁依旧警告他,“林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城的领导班子,应该快开始大选了!”
林立军站在电梯门口,低笑道,“她很紧!”
“……”瞬时,云少宁感觉自己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一张俊脸苍白中带怒,还没等开口,这时,林立军又说:“都说宋一海的侄女是小辣椒,只能远看不能碰,恐怕云先生到现在还不知道,小辣椒一旦剥了外衣,就只剩下美丽了。真没想到,我这个人渣竟然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当时林立军说着,又踩了掉在地上的邹菊两脚,继续说,“不过你放心,这花,我晚上会告诉她,在她在我身下的时候。”
林立军说完,潇洒的走了。
而他却站在电梯里,连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这种痛,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当云少宁在海城最大的礼堂上,看见宋清柔一身白色婚纱,就那样安静的坐在轮椅里,看着林立军的时候,他痛得再也无法呼吸……
回忆到这里,云少宁长长叹了口气。
看着外头黄沙遍地,已经没了现代文明的异国。
他闭眼,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紧紧的合眸:宋清柔,我来了,求你,不要躲,好不好?
叩叩叩!
几声拍打车门的声音,云少宁睁开眼,从遥远的记忆拉到现实。
看着不远处一身绿色军装的工作人员,他问,“怎么,到了吗?”
“是的,前面不远就是维和基地,云先生,这一路辛苦了!”转机后,又颠簸了几十个小时,才到达这里,工作人员都受不了,没想到看似白嫩的云少宁却坚持下来了。
因为这一车物资,基本属于夏日集团捐助的,工作人员对他特别敬重。
热情的讲解着这边的风土人情:从宗教信仰、南北苏丹的战火,到这片区域的气候、早晚温差以及地理概貌,差不多说了半个多小时。
咯吱一声,援助厢货停下。
准备搬运物资的工作人员,叫他,“云先生,你看那边!”
“什么?”云少宁有些诧异,顺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俊脸瞬红:他怎么都没想到,到这里的第一眼,竟然看到了没穿上衣的妇女。
那那,那画面……
云少宁握拳,尴尬的咳嗽了下,“这边都这样?”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的哈哈一笑,“没想到,云先生竟然这么纯情。”
“只是不习惯!”他端着脸回了句,其实啊,他当真是纯得不能再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宋清柔才喜欢骂他:呆瓜、书呆子,烂木头,闷葫芦!
他没有优异的家世,更没有方方和沈衍衡的高智商,除了努力学习,他有资本玩么?
当时维和站最高指挥官,是一位四十多年的大尉,姓吴。早在云少宁启程,专门送物资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上级的通知,很快派人来接。
面对漫天的飞沙,陌生的四周,云少宁更着急,想马上见到她。
嗖!刚下车,一辆军卡擦身驶过去的一瞬,他好像在车里看见了她。
“大尉,刚才的车,是去哪?”云少宁紧张的问。
对他的来意,姓吴的大尉多少知道些,只是不懂,既然有关系能派车到这里,又为什么不把宋清柔给调回国?谈情说爱的,在发达国家多好?
非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大尉心里是这样想,还是回答他,“是紧急出警,云先生这一路辛苦了,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条件比较艰苦,多担待。”
“大尉客气了。”云少宁放下随身行李,没休息很快来到外面。
他想看看并了解了解,宋清柔生活了18个月的地方。
看四周有工兵和步兵,还有医生什么的,不知道像她那样的全能人才,会在哪个部门。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矜贵的外表,又有大尉亲自带路,成了维和站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毫无疑问,比起维和站的兵人来说,云少宁是‘娘’了些。
但他体格很好,1.83的个子有种鹤立鸡群的错觉。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里头搭配着简单的白色衬衣,笔直的裤管下,尽管铮亮的皮鞋,因为风沙染了些许灰尘,丝毫不影响他帅气的外表。
如果说沈衍衡是锋芒内敛的冷男,那么他就是沉默儒雅的阳光。
自始至终,他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把相对开放的区域基本走了一圈,又看着物资全部卸下来,想问宋清柔的消息时,有红花送上来。
云少宁倒是没想到,送物资过来,还有欢迎会。
只是可惜了,他找遍了每一个过来欢迎的战士,都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其实刚刚一闪而过的军卡里,开车的司机,正是宋清柔。
维和站所在的地方,虽然属于北苏丹,可也靠近南苏丹,出车前,是一位即将临盆的妇女打电话过来求救,实际距离医院只有五公里。
可在风尘漫天,交通极度不便,道路又因为夏季雨水冲塌,靠一家之力,根本无法到达。
所以宋清柔带了两名军医,很快赶过去,妇女当时羊水已破,又一路颠簸泥泞的,将她送到医院并安顿好,再摸黑返回来,已经晚上十点。
水,在这里是稀罕之物,洗完脸还要再洗脚。
就在她洗漱完,把污水浇到院子里的植物时,才注意现场好像有些不对。
下午离开前,她有看到物资车,却没看见车里的云少宁,这时找战友问起来,才知道随物资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位寻未婚妻的男人。
“未婚妻?”宋清柔疑惑,站里的女兵,就她们几个,“谁?你你,还是你?”
“哎呀,要是我就好了!”同屋的战友,略有些晒黑的脸上,有点花痴,“你都不知道,那个姓云的男人,他有多么帅,啧啧,和我们――”
“停停停!”宋清柔打住,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姓云的,就是某某某?“那人现在在哪?”
战友指了指外头,“老吴办公室呢!”
-
半晚的相处和交谈,大尉和云少宁越谈越愉快。
在得知云少宁还会下象棋的时候,大尉忍不住手痒。
要知道,现在这些兵大部分是90后,很少有会象棋的,近两年已经找不到能杀几盘的对象,这会说什么也要云少宁陪他下几盘。
云少宁感觉大尉太坏了,不陪他下棋,就不告诉他,宋清柔在哪!
无奈下,只能从了,谁教天高皇帝远,他是这里的头呢?何况要是那女人知道,自己就这样招呼都不打的过来了,不躲才怪。
于是,一局两局,云少宁很快三连胜。
大尉不服了,“不行不行,不把你打趴,坚决不能告诉你!”
“好吧,再来!”这一次,云少宁想放水,结果大尉早就看透了,直说敢让他,明天就派人送走。
瞧瞧多小气呀,和沈老爷子一样,每每手痒,总要拉他杀几盘,杀不过还规定多。
砰的一声!
正当大尉好不容易要‘将军’,这时门板叩叩两声。
传来一声,“报告!”
刻意伪装的熟悉声,让云少宁心口一震,却是还没起身,大尉就按住他胳膊,“找我的,你急什么?说好的,三局两胜,杀不完,你不准走!”
得,来到都来了,他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却是令云少宁意外的是,一门之隔的外头,宋清柔大声说,“老吴,这是我的申请!”
听到这句,云少宁呼吸一紧,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又听大尉说,“不行,维和期满,谁该留谁不该留,下批再派谁过来,都是上头说了算,你申请我不同意,以后也不要再提!”
“凭什么不能提,你又凭什么不同意?”宋清柔急了眼,“就这,这里!条件有多艰苦,老吴,我们不是外人,根本不用说什么虚的,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真正愿意过来的战友,并没有几个,更何况女兵更少,既然我自愿留下,你又为什么不批准,难道就因为我年龄大?”
“宋清柔!”吴大尉反问,“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你现在告诉我!”
“老吴,你还把拿这套来吓我!”宋清柔一点都不怕,“既然你不同意,那行,维和期还有半月,对不对?到期以后,麻烦你不要再管我!”
“宋清柔!”吴大尉提高音量,结果宋清柔比他声音更响,“叫什么叫呀,我又不聋!”
赶在吴大尉再开口前,她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星,“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和你平级吖,就算你有指挥权,在我一没猜错,二没违纪的前提下,请斯文,注意您的绅士风!”
“行!”吴大尉直接把申请一撕两半,意味深长的说,“28了吧!”
宋清柔和所有女人一样,对年龄相当的敏感,“28了怎么着,28了就不能再留在这儿?”
“我是想提醒你,再不生,小心高、龄!”两人平时聊天比较多,这会吴大尉刚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休息室,正想告诉宋清柔有人找她。
然而她更快一步,“是,的确是如此,再不生的确老了,可你倒是把他给我找回来,只要你把他找回来,老吴,我立马生给你看!”
这个‘他’,虽然新兵蛋子不知道,但吴大尉却很清楚。
那一年,宋清柔才20年,当年的少尉25岁,可以说是整个军区公认的郎才女貌,惋惜的是探亲的路上,少尉再也没能回来。
之后宋清柔一直独身,直到……
这一刻,吴大尉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云少宁之所以亲自过来,原来是追求来的。
很明显,以宋清柔的性子,就算强行调回国,也不见得会服软。
老吴叹了口气,拍着宋清柔的肩膀,还没等安慰,这时休息室门板一开,是黑西裤,白衬衣的云少宁走了出来,用少尉的眼睛去看门外的宋清柔。
四目相对的一瞬,宋清柔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慌了。
她的心,因为这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彻彻底底的慌乱了,想都不想的,她转身就跑,再不要看到这对眼睛,然而云少宁更快一步。
既然已经追到这里,再保持着之前‘闷葫芦’的做风,肯定是行不通。
“宋清柔!”他一声呼喊,扯住准备逃的女人,下秒直接以壁咚的姿势,圈在墙角……
第227章 我看上了你。
壁咚的姿势下,宋清柔感觉到了强烈的男性气息。(.$>>>棉、花‘糖’小‘說’)
没有刺鼻的汗臭和闷骚的香水味,连男人们惯抽的烟草味,也是极淡,四周更多的笼罩着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很清新,像润物无声的细雨。
谈不上吸引,却也不讨厌。
她微怔下,他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随着脸颊在靠近。
靠近的意图,宋清柔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先捂住那双眼,然后再迅速阻挡云少宁的下步动作。
“你想做什么?”1.63的她,微微有些不悦,站在他1.83的怀里,想对视就必须得仰头,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在宋清柔脸上找不到半分羞涩。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他,明明很出色,却没半点吸引力。
下一句,她说得更直接,“怎么,电视剧看多了?壁咚完了,再想强吻?”
云少宁脸上略有些尴尬,眼睛又被捂着,看不见宋清柔此时的样子,倒是听她毫不客气的说,“姓云的,别跟我玩霸道总裁的这套,我不是呆萌的小白兔,更不是花痴犯二的妇女,就你,以你的样子,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也就这样。
何况还只是一张臭嘴,你以为啃一啃,我就会臣服?
呵。要是不想以后朋友都没得做,那就收一收你的生-理欲-望,别搞得看似人模狗样,实际却像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只知道交-配!
还有,就算是交-配,那现在也是秋天,还不到春天发-情期,所以你呀,还是省省吧!”
无疑,宋清柔的这通话,太直白也太露骨。
云少宁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他刚刚的确有吻她的想法,来之前沈衍衡也有提醒过他,不要再事事顺着,该亲的亲,该生米煮成熟饭就……
现在被她这样一说,自己倒成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发情的种马!
一时间,云少宁心揪的,只能扶额狂汗。
而一旁的吴大尉,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躲避这一刻的尴尬。
这这这……
这哪里还像个女人啊!
嘴太毒,太狠了!
原本男女间这种甜蜜、神圣的事,经过她一说,倒成了最肮脏的了!
——-唉,看来这位云先生的追求之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片刻沉默,老吴笑呵呵的圆场,“那什么,小宋啊,你和云先生认识?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带云先生去休息,正好他对基地不熟,辛苦你了。”
老吴说完,甩门就走,快得宋清柔想拒绝,都来不及。
其实云少宁知道她不情愿,咳嗽了声,“要不你告诉我,该怎么走吧。”
呵,宋清柔翻着白眼,“云先生不远处万里,只身前来给基地送援助物资,作为维和军人,听从命令是应该的,云先生请、吧!”
九分陌生,半分客套,还有半分是讽刺。
云少宁跟在后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想拿下这个丫头,不是件易事,好在他还有后半生来耗。
“这儿!”七转八拐的,很快来到宿舍,宋清柔指着门口,丢了这两字,转身就走。
“等等!”云少宁忙拉住她,没敢碰手,只是隔着衣袖握住胳膊,“等一下,我有话,告诉你。”
“呵,我们很熟?”宋清柔刺刺儿的。
“再说,就算我们熟,是不是你要说,我就得听?”挣脱了胳膊,宋清柔指着黑夜,“云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不睡,就要拉着别人,也不能睡?”
一种他很自私的口吻。
云少宁无奈的捏了捏眉头,“清柔,理性一点,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多少年以来,这是他一直奢望的事。
他想知道,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因为这双眼,那么只要她介意,他立马去摘除!
“如果你——”云少宁尾音还没说完,宋清柔赫然转身,“好啊!”
她说着,一身服帖的军装下,双手抄兜的走向他,然后一脚踹开了门板,强势的扯过两把椅子。
她南他北,对视而坐。
她说,“聊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云少宁眼里有幸喜一闪而过。
却是下句,让他苦涩不已。
宋清柔说,“聊点什么呢?维和站的建设,你懂吗?”很鄙夷的口吻。
没等他开口,她又有了下文,“还是聊这里的风土人情?穿着怪异的妇女?好吧,看上了哪个,我去给你牵线,尽快让你打发,这个无聊的夜晚。”
也就是帮他找女人发-泄的意思。
“你,我看上了你。”如果不是被逼到这种程度,云少宁真的不想,把‘宋清柔和发-泄’这两个话题混为一谈,在他心里,认为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好哇,一车物资,一个晚上,我们并不亏!”她起身,那毫不迟疑的动作,深深刺痛他的心。
“能不能,别这样?”他拧眉,眼底有隐隐的伤痛,“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低低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悲伤,宋清柔不是不懂他的意图,只是她不爱,她心里没他,特别是面对这一双熟悉的眼睛。
就像当着少尉的面,和另一个男人偷情。
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转过身,宋清柔无法再直视这双眼。
她说,“云少宁,就像你说的谈谈,那谈的基础也要有共同的话题,你不懂军营的一切,就像我不懂你们从商的狡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片土地温饱都是问题,而你所生存的国度,享乐再自不然不过。
事业上,你我融入不了,同样性格上,我们也不般配。
沈队和宋夏呢,他是冷冷的,但待宋夏不同。还有沈舒航和陆蔓,他们前一对是命定,后一对是相互吸相,有共的爱好和事业,性格都是互补型。
你弱我强!
云少宁,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你根本压不住我!
这样在事业和性格都无法互补的前提下,我们不配,家世不配,人不配,不管哪一项都不配。
不过,你能有心过来送物资,这一点作为军人,我是感谢你的,为了感谢你这一路的辛苦,我明天再派车将你送往机场!”
命令式的撵人,在他什么行动都没开始的提前,她就这样拒之于千里。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毫不迟疑的戳着他的心窝:唉,这个女人啊,还像从前一样,每次见面不欺负他是不算完。
“清柔,我并不这么认为,男女在一起,不应该是谁压谁的道理,古往今来,太多的你强我弱的组合,不是一样都和和睦睦的么?黄蓉很聪明,郭靖就傻傻的,他们不是一样很恩爱,再说配与不配,合适与不合适,那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呀。”
他语气轻轻,带着急切,完全看不出心底还有伤。
让宋清柔更狠绝,“可前提是喜欢,是他们相互喜欢,而我们的前提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话,她一下子脱口而出,宋清柔为自己的直接也怔了下。
不过狠一点才能赶走他!
于是,她转身,看着他,也看着这双揪心的眼眸,“呆子,回去吧,回到适合你的地方,晚安。”
“清柔——”
“谢谢你的喜欢!”
她没回头,脚未停,掷地有声地说,“别再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黑夜,被清脆的女声划破。
宛若世上最锋利的匕首,又划破了谁的心,谁又不在意。在这一刻,特别的分明。
云少宁木头般的站在门口。
宋清柔潇洒般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很快回宿舍。
经过一天的忙碌,她以为能睡得很安稳,毕竟身体早已经超负荷运作,可眼睛一闭,那浮现在脑袋的全部都是一双深潭似的眼眸。
少尉的眸球,漆黑也闪烁,像润物无声的春雨,温和又阳光。
即便他的眼角膜转移到他人身上,眼眸也应该像他,是他原来的样子,但是宋清柔弄不清,为什么浮现在脑海里的,和看到的不对。
这双深潭一样的眸子,究竟是少尉,还是属于云少宁。
她弄不清,也无力弄清。
浑浑噩噩的梦里,她好像回到刚入学的那一年——
15岁,作为最小年龄的军防生,她功课上无疑是优异的,但体能却跟不上。
一个轻易的卧倒动作,在其他同学身上,显得很轻松。对她来说,却是胳膊疼、肚子疼,然后膝盖也疼,还不能做到一气呵成。
为此,作为负责军训他们的主教官——少尉,别提有多么头疼。
其他教官在知道她年龄小,很多的时候都会照顾一些,唯独少尉不行。
总是黑着脸,在科目上各种加惩。
这样两个月下来,宋清柔实在受不了,可怜巴巴的找到了教务主任——是叔叔宋一海的好友。
得到教务主任的保证,她美滋滋的回寝室。结果第二天,刚开始训练,少尉就以她体能太差,需要加强训练为由,先蛙跳一圈!
苍天呐,两个1500米的操场,蛙跳一圈,是什么概念?
她哭,私下来找少尉求情,又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和教务主任的关系,本以为他会放过她,然而等待她的下场却是蛙跳一圈变两圈。
——-不行就退学!
这是少尉留下的命令。
也是天公不作美,宋清柔刚跳了几步,哗哗的大雨落下。
刚开始,她还期盼着,少尉能不能看在下雨的份上,通情达理一些吧,却是一米,两米……,一直到她蛙跳了五百米,依旧没人。
等到一千米,少尉再派人来,告诉她下雨了,让她暂时回去的时候,宋清柔不干了!
施舍呢?!
头发没湿,衣服没淋透之前,不让她回去,现在头发湿了,衣服也透了,倒想着让她回去?
早干嘛了?
不就是两圈蛙跳么,谁怕谁啊!
于是倔强起来的她,不管谁劝也不听,就是和少尉杠上了。
这样风雨无阻的哇跳,所导致的后果就是高烧不退,严重肺炎。
当时在医院里,同学们说她固执的像木头。宋清柔翻着白眼,“不跳就要退学啊!”说这句时,她瞧见少尉就在病房门口。
哼!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赶走看她的同学,宋清柔拉被就睡:生气了生气了,她是真的生少尉的气。
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少尉怎么着也得进来意思意思吧,可宋清柔又一次猜错了!!
少尉不但没进来,反而勒令她马上出院。
有了这个开端以后,再上所有关于少尉的课,宋清柔都变得特别卖力,不是怕,而是证明自己。
他不是瞧不起她么,那她就证明给他看!
事实上,这样超强的训练,男同学都吃不消,但宋清柔挺了下来。
这一年,她16岁。
去年秋天,作为新生入学的时候,她还是孩子,不知道姨妈对女人意味着什么,那时总是好奇,为什么有的同学每月都会肚子疼,还不用去医院。
直到她晕倒在操场上,被少尉背到校外的医务室,宋清柔才真正的体会。
初-潮,对所有女孩来说,都是难忘。
她亦是同样,整个人懒懒的,特别的轿弱,想喝婶婶煮的冰糖雪梨。
等到医生问她,姨妈巾又是什么经-期状况,以及特别的小内内,一旁还站着她最讨厌的少尉时,宋清柔的脸红了,火辣辣的烧。
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感,忍不住红了眼框。
等到输完液,学校已经关门,她只能选择跟少尉走。
当少尉带她来到24小时营业超市,站在花花绿绿的姨妈巾面前,向来不知道腼腆为何物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囧色,特别的想找个地方消失。
手忙脚乱的选好,回到少尉寝室,她又犯难了。
第一次,不会用啊!
大晚上的,又不好打电话问其他人。
就这样,她差不多在洗手间躲了20分钟,还是少尉伸手过来,要了她用东西,然后贴好,又递过来。
那个晚上,宋清柔的脸,火辣辣的,热度好像一直没退。
第二天再回学校,同学们问她怎么回事。
她结结巴巴的,脑袋里想的全是:少尉动过她的私人用品。
以至于,再见少尉都不敢抬头。
那一节课,是她第一次乖巧,也是少尉第一次照顾。
世事就是这样,有一就有二。
等到下个月,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可少尉那边,仿佛透过一层层衣物看到她姨妈来了一样,很照顾的减轻了集训任务。
两个人感情上,真正有所突破的,还是因为大姨妈。
痛-经,是大多数女孩都会经历的,可该死的她,俨然忘记了这事,又正好是夏天,冷饮吃多了,晚上疼得直接大哭起来了。
刚好少尉有事经过,再一次带她去医务室。
是天意,医务室没人,然后又下起了大雨,没有办法,少尉寝室近嘛,只能先回寝室。
打算医生过来,再下去输液。
然而,那晚医生一直没来,宋清柔喝了红糖水,暂时睡着,下半夜又疼起来了。
折腾了半夜,最后还是去了医院。
住院手续办好,输液的护士当时说,“男友可以帮女朋友揉揉嘛!”
一句话,两个人都错愕了。
护士解释道,“暂时没热水袋,天亮后,男友再帮忙买个,现在用掌温缓解缓解。”
当时宋清柔感觉:护士一定是故意的。
还没解释她和少尉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护士就走了。
一下子,寂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少尉两个人。
大眼瞪小眼的,杀了宋清柔都不敢相信,一直沉默的少尉,忽然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帮她揉。
他的手掌,干燥也炙热。
虽然隔着t恤,但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底一圈圈的递增。
那个时候,宋清柔忽然发现,少尉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冷,而且和同学们私下里议论的也差不多,近距离看的确是属于耐看型。
唇与唇之间,究竟是怎么碰上的。
半迷糊的宋清柔不清楚,揉小腹的少尉也不清楚,倒是久久的难以分离。
可能是部队这个比较隔离的生活圈,让他们的感情很纯粹,即使明义上少尉是她的教官,相等于老师的角色,不但没有什么闲言碎语,还得到了许多祝福。
这其中,就有叔叔宋一海。
谈恋爱可以,但军校毕业就要结婚。
这是宋一海当时唯一的要求。
如果一开始的少尉是冷冷的,经过这次住院后的少尉就是细心体贴的。此后的几年,他不止每月都会记得她的姨妈,还会煲汤,细细的调理她畏寒的体质。
尽管两人恋情发展迅速,初-夜他坚持留到结婚。
这一点上,是宋清柔这这一生的痛,如果早知道回海城探亲的这次,会天人永隔,不管怎么坚持,她都会把自己给他。
更会在他落水救人的一瞬,替他而去。
直到现在,宋清柔对于那天的记忆,还是深刻彻骨的。
那一条贯穿海城的海河啊,每逢暴雨季节,河水总会特别的汹涌,那天也怪她,非拉着他步行,说什么好好参观参观海城。
如果打车一直到市政府,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从他落水的那一刻起,此后她的生命力,就只剩下灰色,再没有五彩斑斓的世界。
自始至终,她没刻意寻找被少尉救起来的女孩,却是她胳膊上的蝴蝶胎记,一直一直深嵌在脑海。
多年以后,她万万没想到,在她痛失爱人,辗转各个营地,再遇见死而复生的沈衍衡和宋夏时,意外遇到了那个女孩。
不错,就在五海四海山庄。
当时,她站在湖边,楞了很久。
如果少尉拿命换回来的女孩,仅仅是宋夏的闺蜜,看在多次执行任何,沈衍衡救过她的份上,她尽量用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面对陆蔓。
可是后来呢?
曾经死于车祸的父亲,没死。
不但没死,还抛弃了她,这些年反而去在意,他和另个女人所生的儿子——天逸。
而陆蔓,偏偏又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所保护的女孩。
呵呵,他们各有各的责任和情感归属,从来没想过,她这个在五岁就丧失了父母的女孩,是如何以要强的姿态,生活在孤儿院、收容所。
原来原来,父亲从来没爱过母亲。
就算母亲为他付出了短暂的一生,她在他生命里,依旧只是过客。
就像叔叔和婶婶的婚姻一样,两个不相爱的人,就算再磨合,再伪装,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分手的结局,同样想幸福更难……
有泪滑过眼角,宋清柔感觉自己这个梦,做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似乎不回忆完,梦就不会醒。
瞧,回忆到这里,就听到耳畔有人喊,“宋姐,你终于醒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好像我睡死、再不能醒来了一样。”宋清柔撑着胳膊,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全身软软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一旁有战友说,“赶紧的,快躺下,你呀,整整烧了三天。”
“三天?”宋清柔拍着脑门,“真够悲催的,那这三天工作怎么办?”
“工作你就不用担心了。”战友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好像是不烧了,给你准备了热水,现在洗还是吃点东西再洗?”
“洗什么洗啊,擦一擦就好!”
基地缺水,这一点,宋清柔很清楚。
几名战友也不客气,帮她湿了毛巾,很快擦了一擦。
去掉一身的粘腻,宋清柔长长呼了口气,感谢生病的三天,战友们对她的照顾。
“什么啊,根本就不是我们,好不好!”另一名齐耳发的战友说,“你工作被我们几个分了,哪里还有时间照顾你,是云先生!”
宋清柔,“……”怎么是他?
“就是送物资过来的云先生呀!”战友说,“没想到他要找的未婚妻就是宋姐你呀,宋姐你好幸福哦,云先生温柔又体贴,关键是还长情!”
宋清柔,“……”他长情,她就得接受?
瞧着宋清柔沉默的样子,战友只以为她在害羞,提醒道,“不过宋姐,你可是有点不地道啊!”
“我怎么了我!”宋清柔疑惑的说。
“你呀,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未婚妻,竟然……竟然……”战友一副无法直视的架势,告诉她说,“人家云先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整整三天三夜,你倒好!”
“我倒底怎么了?”宋清柔错愕了,难不成把他给上了?
“你叫一个男人的名字,好像是什么伟?少伟?”战友想了想,“是少尉!”
“……”宋清柔说,“那又怎么了?”
因为深爱,才会思念。日思夜想,梦里又全部都是他,不叫他能叫谁?
却在也这时,门板叩叩几声。
一战友说,“一定是云先生!”说着,叮嘱宋清柔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三天的光景,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其他还好,但是云少宁就不同了,蜡黄的脸,熊猫眼外加眼肿,还有微微冒头的胡渣。
四目相对的一瞬,宋清柔从他眼里的惊慌,猜到了他肯定以为自己没醒,然后又因为紧张她,所以才会顾不得收拾自己,就急忙赶过来。
这样的深情,让她负担好重好重。
垂眸,她说,“云少宁,谢谢你。”
这样叫全名字的客气,冻得云少宁进门的动作,怔了怔,“不用谢!”他声音略哑,强逼自己不去看,刚换上睡衣的她。
“饿了吧!”他说,“把粥喝了!”
赶在她拒绝前,云少宁补充,“真空袋包装的,是你叔叔宋一海亲手粥的,我热了热。”
听他这样说,宋清柔不再拒绝,端起来喝了两口,“味道不太对呀。”
“可能不鲜,影响了味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云少宁说得自然,一双看似平淡的眸,在转身的一瞬,闪过稍稍的忐忑:
---她嘴叼,应该不会吃出来,是他做的吧。
好一会,宋清柔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粥喝完,然后勺子刚放下,那边云少宁就接了过去。
碗和勺子放下,他顺手又递来了湿毛巾,湿着她的手背,“刚醒不能吃太多,再躺下睡一睡,醒来再给你拿好吃的。”
擦完手,他又拿了漱口水给她。
那一系列的动作,完然把她当女儿宠了,好像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做得那么自然和熟练。
宋清柔忍不住,伸了伸腿,还没说腿酸呢,那边云少宁又开始忙碌了。
边按着,边叮咛她,不要因为爱美而少穿衣服,保暖、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她膝盖骨受过伤,就算恢复了,也要多注意。
细心体贴的,任谁听了都会感动。
可爱情,并不是感动就可以,她不想步母亲和父亲的后尘,更不想走叔叔和婶婶的老路!
“云少宁!”她又这样叫全名字,云少宁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嗯,“你说。”
“别费心了!”她说,“捂不热的。”
云少宁的心在滴血,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继续说。”
瞧着他低头的样子,宋清柔不禁骂道,“你这个呆瓜,难道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接受你!”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是想感化她?
云少宁一改之前的沉闷,他说,“这双眼睛,孤单了太久,它不远万里而来,只想见想见的人,想看看想见的人,是不是真幸福。”
宋清柔一怔,听他又说,“你会给这双眼机会,让它一直看着,幸福的你吗?”
第228章 他是渺小坚韧的寻爱信徒。
幸福是什么?
对云少宁来说,大概是每天能看见她笑。.
但是过后的几天,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宋清柔在刻意的回避。
不知道在回避他这个人,还是回避这一双眼睛,总之有他的地方,一定没有宋清柔。
想着他们这批维和部队,距离18个月的维和期,仅剩一周,云少宁原本心里还算稍稍安慰些,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天夜里,暴雨突至。
这里濒临尼罗河,背靠着偌大的撒哈拉沙漠,再加上它本身的气候,仅几个小时,整个苏丹仿佛陷进了一片汪洋大海中。
因为维护站地势比较高,附近一些低洼和夹在山谷怕泥流石塌方的灾民,纷纷跑来避难。
发生了这样的事,维和站义务旁贷。
云少宁虽然不是站里的军人,作为血性男儿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这样忙碌的日子,导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原本宋清柔就躲避他,借着这次洪涝,两人几天不见面,都是很正常。
即使最高指挥官吴大尉有心撮合,也走不到一起。
不是宋清柔提前出发,就是站里又有灾民,他总不能为了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一直站在原地等。
可能是天意,每一次他忙完,宋清柔总是离开。
而等到宋清柔回来,他又刚巧在忙碌中,两人像交替中的白昼和黑夜,没了交集。
有时吴大尉看不下去,劝他回国。
云少宁总是摇头:她在这里拼死,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又怎么对得起,这双眼睛的主人?
其实宋清柔也不是置气,只是无法出现在云少宁面前,她知道那双属于少尉的眼睛,是希望看到幸福的她,可幸福的意义是什么?
宋清柔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于目前的她来说,幸福就是苍天停雨,洪涝赶紧过去,好让这片土地得以歇息。
尽管这里的灾民和她不是一个种族,甚至在刚来的时候,一些残暴份子还对战友动过手,但作为一名军人,她无法推卸。
从19岁毕业入伍,一直到今年28岁。
中间走走停停,她从军的生涯算起来,也超过8年,按政策,8年以上可以选择择业,转到地方去。
可一想到她不是一个人在活,她要把少尉的那份也过活,就不能这样走。
她还要继续,更努力的奉献。
或许有一天,像少尉那样,为之献出生命,她也甘愿。
歇息的片刻,有同行的战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宋姐,刚接到求救,靠近达尔富尔地区那边有情况,基地要我们赶紧赶过去。”
“收到,走!”这是一场没有停歇的抢救。
往往一地结束,喘息的空档,跟着下一地又发生变故,每天都是这样持续不间断的营救。
而老天爷仿佛也在持续不间断的降雨,这边救了,那边坍了,即使苏丹境内,维和部队不仅他们,还是比较难以处理。
何况这里的交通和民生,本身就落后。
一路奔驰,赶过去的途中,拿压缩饼干和水源补充体力之后,迅速投入其中。
洪涝后期和火灾比起来,危险系数虽然要小,但随时都有危险在,往往大水过后,前一秒还是安全的地方,下一秒就会坍塌。
水里更是暗藏着许多的危险,一些老人和孩子,又必须靠背。
几天下来,战友们的脚,没有一个不溃烂的,再行走在不知深浅的洪水里,步步都是谨慎。
很快从午后到傍晚,全部处于坍方险区的灾民,大大小小的,都得到了安全转移,而他们也开始了下一个目的地的援救。
暴雨过后,道路泥泞,路况特别的差。
任是宋清柔有十年以上的驾龄,都要小心翼翼的前行。
和内陆及沿海地区不同,这里因为临近沙漠,暴雨又急又快,转眼乌云压境,没两秒狂风肆意。
常年干燥,导致这里的雨水很快风干。
每一个暴雨来临前,劲风总卷带漫天的黄沙,犹如一头凶悍的野兽,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颠簸和翻腾中,越过了戈壁,车轮底下的通路,仿佛更软。
风沙一吹,坚固的车体弱不惊风般的漂移,车身也因为劲风狠狠的摇摆。
越往前行驶,风沙越大。
黄沙中,艰难前行的车子,就像陷入了龙卷风里,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
太可怕的乌云以及漫天风沙,吓得车里的其他队友,脸色白了白,“宋姐,天快黑了,马就又要来暴雨,条件太恶劣了,要不……,我们回吧。”
如果不是太害怕,作为维和军,谁又能说出这样怂的话语。
其实宋清柔也怕,可是她是这个车队的队长,她得以身作则,就算不为自己,还有天堂的少尉,还有他们肩膀上的五星。
宋清柔一边吃力的控制着方向盘,一边给队员打气。
不管怎样,即使任务接了,那就要完成,往小了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往大了就是对不起祖国。
却是下一刻——
“啊!”
“啊,我们……”
“宋姐——”
各种尖叫声中,车体被劲风,狠狠的掀起。
肆意的狂风里,有轰隆隆的雷电,还有噼里啪啦的暴雨,整个车身,像弹跳的皮球,在劲风的卷带下,接连翻了两个跟头……
车里的队员,全凭反应敏捷和惯带的防护措施,没立刻丧命,却三三两两的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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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维护站,一片灯火通明。(.$>>>棉、花‘糖’小‘說’)
外头这条相对比较平坦的通道,每一天,每个小队,所有派出去的人员,都会在此往返。
期间就算一切正常,也会及时的和基地联系。
碍于站里人手不够,老吴亲自上岗,手边的记录本里,记录着每个出行小队的动向。
几点几点,哪队预计可以收工。
又几点几点,把新任务下发给哪个小队,作为总指挥,他再了解不过。
奇怪的是,傍晚下发过新任务的宋清柔小队,已经两个小时联系不上,暴雨季节,信号失灵是常有的事,老吴想着再等一等,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
这样一等,就到了晚上十点。
云少宁每天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宋清柔的情况。
这一点,老吴再清楚不过,所以在云少宁回来,没等问,他自动把情况说了说。
听完之后,云少宁眉头拧了,“两个小时可以等,现在失联五个小时,难道还要等吗?”
站里人手不够,每天都是超负荷工作,他清楚。
老吴作为总指挥,要考虑的方面的确很多,这一点,云少宁更清楚。
也就对老吴直言,“那行,借部车给我,我自己去找!”
他没有多大的雄图壮志,之所以甘愿留下,完全是想等维和期满的她,一起回国。
面对洪涝,他之所以加入的原因,更大的成份是想分但,与其说替维和站分担,倒不如说替她分担。
想着只要他多做一点,或许落到她肩上的担子,就会轻松一些。
现在,很多的小队还在忙于灾民,以及哪里哪里的灾情,他清楚老吴并不是有意拖延,也是因为抽不出多余的人力,可他有。
对他来说,再着急的灾民,再危险的灾情,都抵不过一个她。
他们军人可以舍小情,取大义,他不行!
他要去找她,就是现在,马上启程!
得到这样的消息,老吴第一个反对,“不行,云先生,你先冷静冷静,现在仅仅是失联,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就算真有意外,也有专业的救援队。你对当地的情况不熟悉不说,根本就没有沙漠生存的经验,就算你去了,怎么救?”
时间就是生命,云少宁不想浪费在争执中。
他说,“吴大尉,首先我很冷静,我也谢谢你对我人身安全的考虑,第二我不是你的兵,想做什么,你都无权干涉,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以一个普通灾民朋友的身份,想和你借一部车,然后再借一些简单的急救物品,你肯,还是不肯!”
从来维和站起,云少宁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和有礼,人暖暖的,脾气很好。
却是这一刻,有凌厉的光芒由内而散,衬托得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迫人之气。
老吴为之一震,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不简单。
也正在这时,有情况带回来,前往达尔富尔援救的车辆中,有两辆遇险。
是遇险,而非遇难。
尽管不确这两辆车,是哪个国家的援救人员,但宋清柔这队已经成了在场几个人内定的目标。
云少宁一张俊脸,裹满了阴鸷,堪比这一刻的黑夜,令人生畏。
老吴很快分摊地图,把出事地点坐标标注出来,然后做了简单的分析。
因为人手不够,不能派更多的小队,只能由两名比较有经验的战友,带医生和云少宁前去。
出发前,药品、食物和水壶,是必不可少的硬件,再剩下就是各自的装备。
云少宁除了必备的,又带了睡袋,护膝和地图及纸笔,很快出去。
夜色下的戈壁,一片漆黑,前行十分缓慢。等到赶到事发地点,已经破晓时分。
来维和站的两周里,因为洪涝,云少宁也去过不少地方,可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像这里一样荒芜。
雨水冲刷后的沙漠,一片狼藉。
想要寻找之前的踪迹,更是难上加难。
可能是太阳没升起,沙漠地表还有些潮湿,条件不算恶劣,然而太阳升起,受最直接光线的照射,温度瞬升的同时,漫天的黄沙也开始飞扬。
轰隆隆!
发动机几经努力,最后宣布罢工。
无疑这等于雪上加霜。
来的路上,对沙漠比较了解的战友,不停的补给有关在沙漠里生存的知已识。
其实云少宁也不是毫无准备,早在国内准备来的时候,他已经特加关注过,甚至对于沙漠这块,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和学习。
在都市、山区或其他地方迷失方向,能借现代工具,gps或指南针等等的进行辨别,但这里不行。
在这里,依靠太阳、月亮和星辰才是恒古不变的法则。
车子无法前进,只能分方向进行寻找。
几人约会,不管找不找得到,两小时原地集。
是这样约定的不错,奈何沙漠里瞬息变化,甚至在前行的时候,如果不依据上个距离段,所丢弃的提示物都有可能会借方向,哪里还能在两小时后,如约回到原来的地方?
特别是云少宁寻人心切,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眯眼艰难的走在黄沙里,他就是一个渺小却坚韧的信徒,誓要找到心爱之人。
很快,正午最烈的日光,开始焦烤着四周。
空气里,仿佛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云少宁不敢停,一夜过去,他怕。
如果这个世上再没有她的存在,他找不到继续存活的意义。
背包里,三个满满的水壶,两袋压缩饼干,他一点都舍不得碰,水和食物在沙漠里,比黄金还金贵。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湿了湿嘴唇,然后再继续。
丁当当的,好像有驼队经过。
云少宁欣喜,连滚带跑的冲过去,好不在不是幻影,竟然是真实的。
不但如此,还让他非常幸运的碰到了沙漠通——一位生存在沙漠边缘的阿拉伯老伯。
老伯好像听不懂英语,云少宁只能用蹩脚的当地语,简单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老伯听闻后,一直劲的摇头。
云少宁悟了好一会,才懂:这是不让他深入的意思。
看老伯挥着手,好像要写字,云少宁拿了纸笑,意外的是,老伯不会说,但会一些简单的词语。
大体明白,老伯的妻子就是被沙漠给吞噬的,再往里去就是禁地。
最后云少宁好说歹说,把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老伯,这才换了一匹骆驼。
之前骑过马,骆驼还是第一次接触,试了几次这才掌控,可能是他的赤心,临分开,老伯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地图给了云少宁。
所超标注的信息,比起他千条万选弄来的还要精细,堪称沙漠外围的坐标,但仅仅是外围。
再三道谢后,云少宁继续前行……
-
“水……”
无人的慌境,宋清柔虚弱的呼喊。
耳畔除了呼啸的劲风,就剩下焦烤大地的烈日。
这里是全球,受太阳直射最强烈的纬度,有着分明的热带气候。
从影子折射、太阳的方位以及地表温度来猜,现在已经是午后,准确的来说,是第二天的午后。
车子被劲风掀起,在晕倒的那一刻,她撑着最后的力气,打开了车锁。
目前看来,他们是被劲风吹散了。
满眼的黄沙,一眼望去,四周全部荒芜,了无人烟的凄凉,让人生寒。
想都不用想,其他的战友一定不在原地。
宋清柔撑了好久,这才将自己已经半埋在黄沙里的身体,拉扯了出来。
因为缺水和饥饿,她头晕眼花不说,还阵阵恶心。
这具已经透支的躯体,刚爬起来又狠狠的跌倒,如此几次,她头晕眼花的情况越加严重,头顶的太阳像火堆一样烤着她的全身。
“咳咳……”再一次跌倒,黄沙灌进嘴里,想要喝水的感觉越加强烈。
来维和站后,她虽然一直没进过沙漠,但有一点很清楚,必须尽快找到水源,不然……
宋清柔抬头看了看烈日的位置,感觉周围的热浪,至少有45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水,不用等到天黑,她这条小命也呜呼了。
浑浑噩噩中,有一种信念:活下去,说不定再撑一撑,救援队就来了!
替少尉活的那份生命,她还没开始呢,绝对不能样死!
远远的,她好像看到一株绿:有植物那水源就不远,就算没有水源,植物本身的地底也一定潮湿。
想着那种清凉,宋清柔不禁加快脚步。
没注意,脚下的流沙,突然‘啊’的一声,半条右腿陷了进去。
惊慌下,她不敢动,更不敢轻易挣扎,两手高高的举着,等待劲风过来的时候,借住风力滚出去。
然而沙漠里,白天风沙就算有,风速小不说,还漂浮不定。
好不容易又等来一股劲力,这时沙沙沙几声。
半陷在流沙里的宋清柔,顿时生了一身冷汗,这声音是蛇。
那种沙漠独有,大部分在傍晚或晚上才会出行的蝮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难道蛇眼也能瞧见猎物?
知道她快不行了?
眯了眯眼,和其他生长在都市里的娇娇女不同,恐慌过后,她除了活下去,再就是看中了蛇血。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要么等死,要么束手一博。
她向来喜欢挑战,今天就再挑战一次,右手食指慢慢,慢慢地摸向左手手腕,腕环是特质的、藏有类似说细丝的利器。
还是她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无意中获取的。
蛇眼没有焦距,高高的仰着头,那架势就是蓄势待发。
她依旧半陷着,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悬到最弱,就在蝮蛇弹跳的一瞬间,抽出细丝,直勾蛇信子的同时,也奋力一搏。
动手前,宋清柔想过了,要么蛇死,要么她死。
所以几乎忘记了流沙的致命,抢在最佳时机,捉了蛇头,用力下,蛇身缠绕她,那半陷在流沙里的右腿也寸寸下降……
绝望之际,眼前出了幻境——
漫天的黄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海,正是海城的海河。
碧空蓝天下,少尉就站在她身侧,向她伸长了胳膊,他说,“来,清柔,我带你走……”
随着身体深陷,蛇身因为流沙压力,慢慢失去了力气,不再盘挤着宋清柔的胳膊,七寸处却被宋清柔的虎口挤压着,最后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宋清柔意识溃散下,眼前的影响黑黑白白的闪。
即使是这样,她体内顽强的因子也不肯服输,在倒下去的那一秒,那不忘用细丝勾开蝮蛇的腹部,好让蛇血在她晕厥的时候,流入体内。
有毒没毒的问题,好像在这一刻,完全不顾得……
隐约间,耳边好像有声音在叫她,“宋清柔,清柔,宋清柔,你醒一醒!!”
“……”张了张嘴,最后她还是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宋清柔!”云少宁低吼一声,用牵骆驼的缰绳,系在宋清柔的腰上,然后仰头喝了两口水,不得她嘴边是不是蛇血,心疼至极的喂。
这一张曾经饱-满、丰盈像果冻一样的红唇,因为严重缺水,干裂、起皮、惨白也血迹斑斑。
体温烫得吓人,周边的遭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怕。
他不敢想,如果万到一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是心爱的女人被流沙吞噬,还是毒蛇分身,亦或者慢慢的枯萎。
一切的一切,他不敢想,内心所有的情绪也不敢有任何一点的宣誓,只是不停的喂水。
每一口,每一滴都珍贵无比,这是他们活下去、等救援队的支柱。
云少宁怕蛇,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别用,从背包里取了袋子装起来,又吃力的把宋清柔弄到骆驼上。
从急救箱里找了退烧的药,慢慢的喂下去,然后上路。
沙漠里,瞬息万变,阿拉伯老伯给他的地图,对禁区没有半点提醒,他只能依靠着书本上的知识,根据星辰慢慢寻找出走路。
刚刚给她喂了差不多一壶水,一包半压缩饼干,最多只能支撑两天。
他要抓紧抓紧。
宋清柔趴在骆驼背上,颠簸中特别难受,哇的一声,把刚才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云少宁拧了拧眉头,再喝再喂,再吐的时候,他就吻住……,几番折腾下来,只剩下一壶半水,压缩饼干也只有半包。
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他捏了捏眉头,放下了纸笔。
像是有了目标可寻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把睡在睡袋里的女人绑到骆驼背上,继续上路。
两天两夜以来,他除了湿了湿唇,没喝半没水,没吃半点食物,这会太阳再高高挂起来,眩晕和胃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扑通!
腿软的跌到,等他爬起来,骆驼仿佛罢工般的撒腿就跑!
云少宁一下子慌了,要不是追不上骆驼,他死不要紧,宋清柔可不能有事!
一时间,漫漫黄沙,深棕色的骆驼驮着宋清柔在前面跑,两眼昏花的云少宁跟在后面,一面用老伯教他的口哨,一狂追。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噗通一声。
先是宋清柔掉地,“啊,疼死我了!”
后是追不上的云少宁,很是狼狈的扑倒,“清柔……”声音沙哑,飘渺的好像不存在。
宋清柔摇了摇脑袋,两胳膊撑在滚烫的黄沙里,看着夕阳洒满了天际,映得眼睛微微眯起来,逆光里,好像看到谁牵了一匹马过来!
“少尉……?”她不确定的喊,才识出那根本就不是马,而是骆驼。
难道天堂没有马?
宋清柔揉了揉眼睛,刚想更清楚的看清来人,这时云少宁赫然下蹲。
“清柔,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曾经英俊的脸,因为风沙,干裂也粗糙,嘴连还有胡渣冒出来,再加上连番的跌到,这会别提有多么狼狈。
宋清柔完全错愕了,前前后后的记忆,也在这一刻涌进脑海。
张了张嘴,她说,“所以,我晕倒前,看到的人,其实是你?”
云少宁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发烧的这一天一夜里,她嘴里叫的全部都是‘少尉’这两字,虽然弄不清,她为什么不叫名字,只叫级别。
却确定,她念念的不忘的,是那个人。
头重脚轻的虚脱里,云少宁点了点头,“失望了,是不是?”
“没有!”这一刻,宋清柔又怎么不懂,是这个男人拿命相搏,视生死于不顾,只身闯进沙漠,才幸运的找到了她,看着他的不堪,她说,“你还真是个呆子!”
“傻人有傻福!”快天黑了,云少宁不知道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一旦这个女人知道他没吃没喝,势必不会再碰剩余的水和食物。
索性,他把牵骆驼的缰绳往宋清柔手里一塞,“饿了吧,我们把水和食物分一下,你该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啊!”宋清柔求之不得的两清。
公平起见,云少宁是当着她的面,分了水和压缩饼干,很小气的在掰开之后,又在她那半掐了半一些下来,“女人饭量小,你少吃一点,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吃都可以!”宋清柔摆手表示。
“还是不了吧,省得明天救援队过来,怪我欺负你。”他是这样少有的调侃着,也有模有样的看似喝水,实际做的都只是吞咽动作。
休息了半刻,云少宁感觉眩晕的感觉好像好一些,示意宋清柔赶紧吃。
又赶在她疑惑前,表示赶紧吃完了,好赶紧上路,尽量天亮前,赶到和救援队约定好的地点,并请她放心,离开沙漠后,他马上回国。
听他这么说,宋清柔总算松了口气,“早该如此了,你们这些公子哥,习惯不了了吧!”
云少宁也不反驳,看着宋清柔吃干了,递水的时候,递到一半,还小气的把自己的水壶改成递她的水壶,表示这里太苦了,根本和想象的不一样。
宋清柔翻了翻白眼,“就知道!”
“唉,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撑下来的。”也许只有将要离别的时候,她对他的戒心才会松懈,云少宁苦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你自己都说了,有救援队嘛!”宋清柔吃着压缩饼干,说得含糊不清,“刚才好感动,差点以为是你自己找过来的呢,其实想想也是,一个生活在大都市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在沙漠生存?恐怕啊,野外待两天,你都受不了。”
“是哈!”云少宁笑,靠着骆驼边儿,微微合上眸子,等着宋清柔睡着。
其实有关于沙漠里的知识,他想讲给她听,奈何她误解了,那么就让这个误解继续吧。
深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就这样睡一睡。
有她陪在身边的感觉,太好了,尽管身处恶劣的沙漠,可对他来说,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第229章 呆鹅,你会喜欢吗?
宋清柔也是虚脱的很,她知道唯有休息好,才能更有力气前进。[.超多好看小说]
很速度解决了晚餐后,她拿了睡袋出来。
瞧着靠骆驼而睡的云少宁,有那么一刻,她想过邀请。不过想想,又不是双人睡袋,陌生的一男一女挤在单人睡袋里,要是真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很快钻进去,打算睡两小时,然后再换云少宁进来休息。
毕竟时间紧迫,条件有限。
时间不长,在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中,努力保持着半歇息状的云少宁睁开眼睛。
怕宋清柔没睡熟,他就这样看了一会,估摸着半个多小时过去,这才撑着力气,一点点的站起来。
首先要做的……
他想吻她。面对残阳的余晖,云少宁无力的闭了闭眼,还是撑着已经严重透支了的身体,把之前分来的压缩饼干和水壶绑在骆驼上。
这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第二重要的事,那便是拿记录本和笔,把所有可能想到的问题和知识点写出来。
为防止骆驼再次偷溜,写的过程中,云少宁一直把缰绳绑在腿上,借着军用荧光棒的光芒,身体用尽了最后的意识,还是止不住的手抖。
笔,对现代人来说,没有不熟悉的。
可这一刻,它就像生命的倒计时,仿佛每写一个字,都距离死神更近一步。
有一种只要写慢点,再慢点,那么他倒下的时间,也会跟着变慢。
同样还有另个想法在打断:万一要交待的知识点,没写完,他已经无力再支撑了,那怎么办?
云少宁就这样,带着两种纠结的想法,写了很久很久。
断断续续,歪歪斜斜,写到最后,手抖、体虚,全身冒着冷汗,恶心和头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扶着骆驼腿,他哆嗦的站起来。
嘴角都咬破了,这才吃力的把宋清柔弄到骆驼背上。
可能是之前发烧,吃药的原因,睡在睡袋里的她,双颊红红的,尽管刚才有喝水,这会嘴角还是干干的,严重缺少水份的感觉。
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云少宁并不是冲动,是实际计算过,从戈壁进入沙漠外围,再到遇见那位阿拉伯老伯,他总用了一天一夜。
再进入沙漠禁地,幸运的找到宋清柔,又用了一天一夜。
之后,在她发烧的过程,他带着她最多走了半天一夜,也就是说,如果宋清柔侥幸走不错的话,至少还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再返回戈壁.
在这样高温的沙漠里,一壶水和仅剩四分之一的压缩饼干,太紧张太紧张了。
眩晕之际,云少宁喘了口气,从背包里拿了军工刀,想都不想的划向手腕。
“清柔……清柔……”他颤巍巍的握拳,把滴血的手腕悬在她嘴角上方,让血水一滴两滴的滑下去。
放在都市,他这样喂血的动作,无疑是太愚蒙,太可笑,可这里是沙漠啊!
瞬息万变,随时随地都会死人的沙漠。
甚至在来的路上,他亲眼见过皑皑白骨,在劲风吹开黄沙的时候,刺眼的暴露在本就迷失恐慌的人类面前,那么直白的提醒:闯进沙漠的后果。
放血的片刻,他眼前的影子,一黑一白,恍恍惚惚的。
为怕宋清柔再半途醒过来,云少宁没敢喂太多,结束喂血,再擦血的时候,他太贪恋这张爱了23年的脸蛋儿,这张唇,这个人。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些怨恨。
是谁说付出一定会有回报?临别之际,他多么奢望,能感觉到她的回报。
可是得到了以后呢?
依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让他离开——不为爱,只为义。
往大了说,她是兵,他是民,兵护民是天职!
往小了说,他刚刚救了她,所以她再救回他,是天理。
是了,她一定会这样做。
片刻锁眉,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云少宁抿了抿嘴,有泪最后从眼框里滑下来。
这泪。究竟是替少尉流的,还是替自己流的,这一刻,他已经无暇理会,用了残余的力气,弯腰拾起笔和记录本,落笔:清柔……
-
翌日,上午。
宋清柔晃晃悠悠,在颠簸中醒来。
入眼的黄沙,有什么在驼着她前行,速度极慢,缓慢的很。
头顶的太阳啊,火辣辣的焦烤着,嘴里干得都能感觉到了血性。
不敢舔唇,她努力咽了咽口水,本想跳下骆驼,这才意识到被绑了。
“死呆瓜,谁让你绑我的,赶紧松开我!”这会,宋清柔想得简单,只认为云少宁是不想她太累,所以才把骆驼让给她骑。
其实在活命和保存体力面前,什么男女之别啊,两人完全可以同骑!
这个呆子,宋清柔又叫了一声,“呆瓜,你听到了没有?”
回应她的,是骆驼的嘶叫。
宋清柔一怔,莫名的慌,“姓云的,姑奶奶跟你说话哪!”
还是没有回应。
骆驼还在嘶叫,还在继续前行。(.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有燥热的风,卷起了黄沙,笼罩了四周的同时,宋清柔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曲腿,牙齿咬着绑她的绳子,一点点撕扯。
好在她有特种兵的经历,不然这会光绳子都解不开,磨牙:回头看她怎么收拾他!
噗通!
绳子一开,宋清柔像南瓜一样,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栓骆驼的缰绳,就系在她胳膊上,她又反应够敏捷,这会骆驼都被惊跑了!
只是那只呆鹅,哪去了?
宋清柔拍了拍天灵盖,怎么都记不起,她怎么到骆驼背上,闷葫芦又去了哪里。
倒是她身上啊,臭死了。因为之前杀了那条蛇,这会身上的血,被骄阳一烤,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死呆子,你给我滚出来!”宋清柔咬牙,在漫天的黄沙里寻找。
热浪中,忽然一阵鸡皮瘩疙袭来。
下一刻,所有的侥幸全飞,她脸色也跟着瞬白,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少宁,姓云的,云少宁!!”漫漫黄沙中,她不停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喊,甚至牵着骆驼爬上最高的沙顶,去瞭望远方,去呼叫。
却是视野之内,一片黄沙。
除了黄,再就是沙。
寥无人烟的四周,除了她和这只不会说话的骆驼,再没有其他生命力。
轰,脑中好像有什么炸了锅。
像是记起了什么,宋清柔立马去看挂在骆驼背上的背包。
果不然,里头原本分好的水壶、饼干都在。
因为洪涝,有太多的灾民用去了属于维和站的援助物资,所以才导致他们出行,基本上只带三壶水和两袋饼干。
目前看来,除去找到她后,被她喝掉和吃掉的,他根本就没吃没吃!
这个呆瓜,怎么就……
宋清柔一下明白了,他之前那样小气的分食物,还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完全是怕她不肯吃!
所以暴露出来的真像就是:根本就不是救援找到她的!
那他之前所说的,天亮救援队就会在戈壁集合地等他们,也是假的?
一时间,站在黄沙里,宋清柔想哭想不出来,想笑又无力发声。
最后一股脑的打开背包,入眼就瞧了写有密密麻麻字体的地图,一份看起来比较正规,还有一份虽然是自制却比正规的还要详细。
两份地图,只标了一条出路。
再翻开记录本,入眼的字体,宋清柔怔了怔——呆子的字,很漂亮,虽然有点歪。
却是越往下看,宋清柔眼框越红。
这哪里是歪,明明是写字的人已经虚到了极致,不然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只傻呆瓜,竟然真的是他,只身进了沙漠,找到了她。
瞬时,宋清柔鼻腔里酸涩无比。
模糊的视线里,那歪歪斜斜的字体,写着:根据太阳、月亮以及星辰,再结合现代课本的知识,很明确的写有傍晚和黑夜,晨起和正午,四个时间段中,是如何辨别方向。
甚至还考虑她会歪线,用笔着重画出:在沙漠中,即使前行的目标很准确,也要每前进一百米,一定要回头看看,上个一百米所丢弃的东西,你和它是不是在同一条直线上。
再后面又是遇到哪种情况下,该怎么解决等等,一一有了例举。
从字体上,可以看出,他的每一笔都是艰难,像锥子一样直戳她心窝。
丁当当的一阵。
一旁的骆驼,有些不安分的想跑。
宋清柔一手牵着它,又翻开记录本,炙热的烈日直射在页面上,肉眼看上去,仿佛只要多看一秒,火苗会燃烧,从而烧伤眼睛。
记录本上,云少宁最后写道:
清柔,当你看到这里,一定也发现我不见了,不要返回来找我。
清柔,按我留的路线,一直往前走,勇敢大胆的,相信我,你一定能出去。
清柔,从我们在孤儿院那年的初见,到现在整整23年了,看你幸福,是我一直不变的初衷。
清柔,殊途同归,我想说这四个字,虽然我们现在的路不同,出发点也不同,但我相信,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加油。
清柔,我在祖国,在海城等你。
清柔,别放弃,别哭,也别为我悲伤——呆子留。
宋清柔,“……”胸腔里一阵剧烈的翻滚,她张嘴‘噗’的一口鲜血,洒在记录本上。
简短的几句话,明明没有一句告白,没有一句提到爱,只是简单的陈述,可是可是,她眼睛为什么这么涩,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么憋闷?
“云少宁!”站在黄沙里,泪水打湿了宋清柔的眼框,她放声低吼,“你出来,你给我回来!云少宁,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什么叫在祖国等我?云少宁,你这个标准的呆子,你去了哪,告诉我,你现在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吼到最后,宋清柔泣不成声。
膝盖一软,生生跪倒在滚烫的黄沙里,耳边仿佛回荡着谁的呼喊:清柔,清柔,清柔……
-
维和站。
吴大尉站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
身后长长的通道,吱呀一声,是派出去救援的车辆赶回来。
“回来了!怎么样?”吴大尉急忙的跑过去,随着救援车打开,被担架抬下来的伤员,是之前和宋清柔同车的战友,以及后来和云少宁同行的医生。
抛开两人不算,还有三名战友下落不明。
去寻找的支队长,把搜救路线、区域和基本情况报告了一遍,拧眉说,“大尉,已经三天三夜了。”
黄金营救是72小时,可在高温沙漠中,就算不打折,也得缩减。
再加上其他因素,生还的几率很悬。
对于这一点,吴大尉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他埋头研究着地图。
片刻沉默后,黑着脸说,“不管几天几夜,生要见人,死要死尸,再有和其他驻守苏丹的维护陪队求救,请他们也一起帮忙!”
这样的命令一出,救援车辆很快再次出发。
彼时炙热的阳光,正焦烤着暴雨过后的大地,有阵阵的恶臭时不时的散发。
驻扎苏丹的各国维和站,收到消息后,很快也派了人手。
吴大尉更是把维和站安排后,随车前往。
站在人烟稀少的戈壁外围,老吴作了最新部署:为避免有遗漏,在进戈壁前,先派几支小队,统一了区域,以地毯式前进。
剩余的其他国家的几支救援队,负责询问生活在沙漠周边的游牧民,以及戈壁外围的空中援救。
与此同时,基地那边有伤员清醒过来。
在范围缩小和人员加快的前提下,黄昏前,又找到一名晕厥的伤员。
综合伤员所提供的大体方向,吴大尉很快推测出云少宁有可能去的地方,还有宋清柔车子失事后,有可能被劲风卷到了什么地方。
一时间,偌大的沙漠,进去援救的人员再次调整了方位……
傍晚时分,阳光洒满了整片沙漠,最容易在高温后,产生海市蜃楼的幻楼。
宋清柔趴在骆驼背上,颠簸中,仿佛又回到了带大尉回海城的那年。
微风吹着湖面,波光粼粼的,别说是水,各式各样解渴的水果和冰淇淋,就摆在河对岸的太阳伞下的餐桌上,等着她过去品尝。
溃散的意识中,她奄奄一息的咽了咽口水,两眼直直的盯着幻境。
浑浑噩噩中,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叫她:清柔,清柔……
这是谁?
很明显不是大尉的声音,记忆里,他声线晴朗,幽谷,像大提琴一样悦耳。而一遍遍叫她的声音,却沙哑干涩,好像几百年不喝水一样,嘶哑的很。
就这样,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如梦似真……
宋清柔再醒过来,除了全身酸软,再加上火烧火燎的嗓子,抬手她想看看在哪,身旁的人可能留意到她醒了,立马说,“小宋,你醒了!”
宋清柔还有点迷糊,“老吴?”
她不怎么确定,只因为脑海里还残留着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她清柔,清柔,清柔……
那个声音是谁?
名字还没叫出来,泪水已经跟着滑落。
宋清柔这样虚弱的一面,是老吴和其他战友不曾见过的。
老吴在她视线上方,摆了摆手,“小宋,你能不能看见?我是老吴啊!”
宋清柔,“……”是老吴,所以她安全的,健康的,回到了维和站,那么他呢?
那只呆子去了哪?
一旁有战友猜到她的意图,刚要开口,被老吴给制止。
老吴说,“小宋啊,救援队发现你的时候,差一点啊,你当时呼吸特别微弱,几次抢救,这才把你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啊,你好好休息,回国的专机这两天就过来,祖国等我们一起参加阅兵,上级领导还给我们嘉奖,好好休息哈。”
说完,一个、两个、三个的全部离开。
一副生怕她会问什么的架势,越是这样,越让宋清柔恐慌。
因为起身太猛,她噗通一声,滚在了地上,倒也没喊,因为肯定会有人过来照顾她。
宋清柔猜的不错,马上有两名护士过来。
将她弄到床-上,重新扎针,然后又帮她擦脸、洗后,除了有关云少宁的消息,其他基本上有求必应。
宋清柔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老吴下了封口令!
凭什么?
当她是算什么?
手背针尖一扯,药水袋砸门,下秒脸盆、各种用具,只要她能捞到的,全部丢。
虽然一句话没说,却用行动来表达着,只要不告诉她,云少宁的情况,那么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个个的,都当她好哄,是不是?
就这样,第三天下午,维和站已经没有人再能顶住她的泼辣。
老吴硬着头皮,刚走进来,立马一只鞋子朝脸上砸,吓得随时的战友们,频频啧嘴:也就是这位,敢给最高指挥官摔脸子!
“小宋!”老吴端着脸,进门。
那意思是让她收敛收敛,谁知道宋清柔看也不看的,又将另只鞋子砸过去。
所瞄准的部位,正是老吴的鼻梁:既然有本事瞒她,那就应该承担一切,谁要他这样做的?
其实老吴初衷也是为宋清柔好。
要他怎么说出,派了那么多维和部位,依旧没找到云少宁的话?
四目相对的一瞬,宋清柔靠在床边,眯着眼也不说话,扯着手背的针头,扬手那针头所对的位置,又成了老吴的鼻梁了。
唉哟,老吴刚躲了两只鞋,又来了针,恐怕再不交待清楚,等待他的就成了刀子。
“咳咳,清柔啊,你是进过沙漠的人,你该理解想要在沙漠里找人,谈何容易啊,再说有时间摆在这里,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老吴叹气,把那天寻找的情况又说了说。
除去云少宁没有音讯之外,还有两名战友,也失去消息。
听到这样的答案,宋清柔鼻翼动了动,有哭的冲动却没哭,只是生新跌回病床,瞭望着那扇窗。
耳边好像有人不停的在叫她,还有那句:
---这双眼睛,孤单了太久,它不远万里而来,只想见想见的人,想看看想见的人,是不是真幸福。
---你会给这双眼机会,让它一直看着,幸福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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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阅兵在十月一。
三天后,也就是九月底,维和站来了新人前来接替。
同时,他们这批为期18个月的维和兵,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除了人群里,有三名战友捧着,两份用国旗包裹的盒子,以及一份孤零零的,只有一只菊花的盒子。
三名礼兵,前两名带国旗的,无疑是那两名不知下落的战友。
而随后的那个,却是她认识了23年呆瓜。
有生之年,宋清柔没想过,会再遇儿时的伙伴,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原来,早在她五岁的那年,就认识了九岁的云少宁。
当真没侮辱了,她取的名字:呆子,呆瓜,真是个闷葫芦。
如果不是这次,都不知道,他能把这个秘密封存多久。
看着那个黑漆漆的盒子,宋清柔说,“给我吧。”
因为他不是兵,没有军籍,即便为此奉献了生命,也没有先前那两名荣耀,这一点她理解。
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既然为他争取不了英雄的荣耀,那就由她带他回国吧:姓云的,这一生,我欠你一条命。
专机升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再落地到达了久违的祖国——帝都。
在这里,没有海城的那条海河,没有相熟的亲朋好友,有的是最隆重的欢迎。
有一束束的鲜花和锦旗,随着他们步出机场,纷纷前来送献。
宋清柔很清楚,她心里有云少宁,可不是因为爱。也说不为什么,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谈不上撕心裂肺,却有淡淡的被悲伤一直笼罩在周身。
能参加阅兵仪式,无疑是每个兵的骄傲和荣耀。
参加典礼前一天,她找上了老吴——已经成了少校的老吴。
决定转业,是她近几天以来,一直思考的事,并不是一时冲动,云少宁没发生意外之前,她誓言要替少尉那份一起活,要代他贡献一份力量。
现在忽然好累好累,不想再奔波。
仿佛以往那个喜欢满世界跑,对什么都满充了好奇的女人,一下子成了云少宁。
像他一样不满追求刺激,喜欢安定,过着呆呆的日子。
对于她这样的选择,老吴特别的惋惜,也了解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只问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她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打着属于‘云少宁’的盒子,“或许会带着它,随便走一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她知道,他喜欢这片土地。
温润如阳的他,喜欢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带着它,看尽世间的繁华和幸福,或许是她剩余的方向。
——-呆鹅,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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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好是周一,国庆节。
全国上下,除了观看阅兵就是出游。
前者宋清柔没有多大的兴致,参与了后者,出游。
她没换背包,还是用的云少宁之前挂在骆驼身上的那个。
背里也没什么杂物,两瓶水,几代压缩饼干,外加一个精巧的木盒,盒子边框正中间,贴着一张彩色的一寸照片。
是她在他护照上,撕下来的。
一路走走停停,从长城到了天安门,最后辗转又到了峨眉山。
中间她有想过回海城,却又不知道该找谁,该说些什么,于是带着这样贴身的物品,继续朝下一个目的地出发——那是少尉家乡。
一座抗战根据地的老区。
莫名的,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职业使然,总感觉有人远远的跟着她。
鬼魂这一说,宋清柔并不相信。
这天傍晚,找好旅社,她同样带了背包,听说前面有条老街,街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吃。
她嘴馋,打算过去转转。
老区人们很好客,宋清柔没打出租车,选择了那种脚蹬三轮。
夜晚有风徐徐吹来,轻佛着面部,暖暖的。
也正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嗓声……
第230章 喝酒了,事大了。
坐在脚蹬三轮车里,宋清柔顺声音看过去,视线有些恍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只因为站在路边打电话的男人,站在霓虹灯里,背影颀长,一身黑色剪裁合体的西装,那背影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云少宁。
记忆里,从她是军防生开始,他就是穿着西装,讲究的不行。
因为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她听不太清对方在说什么,但莫名的,他的嗓音让她本能的喊,“师傅,请靠边停一下,我有点事!”
三轮车停下,她抓起背包,跳下云的时候,心跳有些加速。
目测这是一条六米多宽的马路,宋清柔穿梭在来去的车道间,随着越近,她紧张的吸了口气。
---像,太像了。
一句‘云少宁,是你吗?’还没说出来,对方挂了电话。
正当宋清柔以为他会转身,想躲避的时候,穿西装的男人单手抄兜,又开始了下一个电话。
偷听,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
宋清柔非常的清楚,可说不清为什么,这一刻就傻傻的站在原地,一边等男人打完电话,一边回忆着云少宁打电话时的模样。
这样想着,再看咫尺前的男人,就越来越像。
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人,微微侧了下身,朝前走了两步,再一次继续。
那磁性的嗓音里,噼哩啪啦的说出来的话,其他人或许听不懂,但宋清柔可以。
早在准备前往苏丹的时候,有专门培训过当地的语种,英语她自然不在话下,还有什么其他当地的语种,她最感兴趣的就是阿拉伯语。
究竟是因为什么喜欢阿拉伯语,她想了想,可能是阿拉伯人的肤色比较顺眼。
断断续续的,从他的通话里,宋清柔隐约听到,他的私人保镖有事,临时过不来。
唉!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不是云少宁。
如果真是那只呆子,第一他不会说阿拉伯语,第二他也不会矜贵到请保镖的地步,也就断了想看对方容颜的念头,转身离开。
“这位小姐,请留步!”
宋清柔刚转身,身后传来这么一声:不得不说,改成说汉语的他,声线里,的确和云少宁的声音有那么几分像。
也就带着一份欣喜和稍稍的激动,她转身说,“有事么?”
四目相对的一瞬,宋清柔少有的失神,一句失态的话也跟着脱口而出,“先生贵姓?”
男人黑西装下,内搭鲜紫色衬衣,蔚蓝的领带,过分白的肤色,给人一种柔美的错觉,却是深邃立体的五官中,隐隐的透着熟悉。
宋清柔很清楚,这一份是来源于云少宁。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是眉眼,还是脸型,都有云少宁的影子,而且当年孤儿院院长收养他时,也说过没见云少宁的父母,难道……
“先生,您贵姓啊?”她声音里,有几丝急切,在瞧见对方眼里的警惕时,宋清柔笑笑,“是这样的,这是我的警官证。”
没给男人拒绝的机会,她掏出来,迅速递过去。
趁对方查看的时候,又说,“可能我有点冒昧,先生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需要保镖吗?”
她这样问得直接,还把警官证也亮出来,率真的性情,倒是让男人刮目。
收起警官证,他说,“姓云。云少翔!”
宋清柔,“……”脚底一软,差点儿摔倒,“看我合适吗?”
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她完全说不清了。
一种‘他一定和云少宁有关系’的直觉,让她再次主动,“我的意思是说,你看我合不合适,做你的保镖,你放心,我不是第一次保护人,更不是没有实力。”
“我知道。”特种兵的证件,没实力又怎么入选,叫云少翔的男人眯了眯眼,“是这样的,招私人保镖呢,其实是我大哥,而且是暂时。”
“ok!要怎样应聘?”太对她胃口了,她要的就是暂时、短期,一个查清他和云少宁关系的时间。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大哥,如果他同意,再另谈?”看宋清柔点头,云少翔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咖啡馆,表示在哪里等她。
宋清柔这边,和三轮车师傅结账后,很快跟过去。
开门进咖啡馆的时候,她背上的盒子好像更沉了几分:呆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家。
这也是回国后,宋清柔没立刻联系沈衍衡,把骨灰转交的原因。
她知道,沈家于云少宁来说,就是家,就是家人,可终究那不是他真正的家,如果有可能,谁又不想落叶归根,再说,那只呆子应该也愿意陪她。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让这双眼,看到幸福的她!’,所以她一直带着背包里的盒子。
咖啡馆,很大,上下三层全是。
宋清柔走进去的时候,一身黑色西装的云少翔,已经双手抄兜,站在二楼楼梯拐角等她。.
可能因为他外形太过于扎眼,宋清柔走过去时,能听到也能感觉到,其他食客的注目和议论,说什么好帅,身材好棒等等的花痴。
莫名的,在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云少宁的影子。
刚好咖啡厅三楼,一眼望过去,全是商业化的装饰不说,那一间间黑白两色的雅间,更让宋清柔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一年,收到沈衍衡中毒,和云少宁相遇的一刻。
那天,他站的位置,就和现在的云少翔是一样,只要侧身,她就能看见他。
可当时,她表得很冷漠。
他一脸错愕外加热情,简直就是个:已经成年了的呆瓜。
正回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宋小姐,很喜欢我?”
宋清柔一怔,听到云少翔又说,“不然,又怎么会一直观察我,其实吧,我知道自己长得还不赖!”
雅间门口,临敲门的时候,云少翔刻意抛了个媚眼。
宋清柔忽然发笑了起来,“抱歉,我同性!”说完,敲门,进去后,自我介绍。
一室明亮的雅间内,穿窗而立的咖啡桌,一位逆光而坐的男人,身旁着两位正在宣读合同的秘书。
因为宋清柔的突然闯入,声音瞬停。
宋清柔像是没瞧见对方的不悦,对逆光而座的男人说,“我的情况,刚才介绍完了,我知道你们缺保镖,敢不敢吧!”
全然霸气的口吻,带着挑衅。
其实在推开门,做自然介绍的时候,宋清柔就明白了,对方不可能选她。
一方是对方财力、物力和地位,都摆在这里,一行四人,再找私人保镖?可能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想速战速决,何况肚子里已经在唱空城计。
那里会想,那位背对的男人,低声说,“就她吧。”
“宋小姐,恭喜啦~!”云少翔指了指门口,那意思是出去详谈。
-
酬劳和任务本身的事项,宋清柔没有任何异议。
在雅间的时候,她倒是很想看看云少翔大哥的样子,想知道他的五官里,是不是也有云少宁的影子,奈何两秘书挡得严严的。
最后再回旅社,她弄到了一张名片。
原以为,就算没名字,至少有公司名称,查起来也方便,哪里会想到,一张轻薄带着淡淡薄荷香的名片,只写着:云先生。
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
待在旅社房间里,她别提多么恼火,如她所料,找部队战友所查的消息是:没有。
不止没有云少翔的个人资料,就连两人出入境的记录都没有。
宋清柔就纳闷了,依两人的穿着以及给人的感觉,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战友都查不到,她还能找谁?难不成他俩是鬼?
就这样,接下来的两天,宋清柔唯一的目地就是查对方的资料。
无论是找机会和云少翔相遇,还是以保护的名义,打算接近那位云先生,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第三天,宋清柔思来想去,找电话找上了沈衍衡。
既然是商人,对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不认识,至少也听说过。
沈衍衡是两小时后,给她的回复:不认识。
得到这样的结果,宋清柔有一种撞墙的冲动,凭她,竟然查不出他们的身份?
说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
第四天,宋清柔偷拍了云少翔的正面照,发给了已经转调到档案局的老吴。
如果这一次,连老吴都查不到,那更出奇了!
让她震惊的结果,是老吴传来的消息也是没有这个人。
云少翔都查不到,那那,那位云先生,想都不想想了。
晚上,对着贴有云少宁头像的盒子,宋清柔重重的叹了口气:呆瓜呆瓜,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迷迷糊糊的睡。
浑浑噩噩中,时光在倒退,景物好像又回到身处沙漠,她发烧醒来,看见云少宁的时候。
如果早知道,一别就是永远,她怎么都不会睡着。
如果早知道,错过就是永远,那么打开睡袋的一瞬,她会毫不犹豫的邀请,就算……
想到这里,她猝不及防的睁开眼――彼时刚刚黎明,房间里还有些模糊,她就这样瞪着天花板,脑中一遍遍的回荡着刚才弹出来的想法:就算真的擦枪走火,她也愿意!
“……”宋清柔懵了,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飞快的洗漱,等待云少翔那边的招呼,和之前的几天一样,他们又没联系她!
真搞不懂,明明聘请了她,天天都会支付酬劳不说,还总是让她这样悠闲,丢掉手机,她收拾了背包,刚打算出门,这时叩叩两声。
外面传来云少翔的声音,“宋保镖,开工啦!”
“就来!”宋清柔穿着利落,很快下楼。
却不想,全身戒备的她,惹得云少翔一阵低笑,“是这样的,大哥临时没空,作为他的私人保镖,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收购公司!”
“好!”宋清柔没反驳,猜想:将要收购的公司,会有人阻止。
也就在去的路上,侧面问云少翔,他们走白道还是黑道,毕竟正经的商人,哪里会用到保镖一说?
云少翔对她,倒是洋洋洒洒的,很健谈。
随便说天说地,从风土人情谈到天文地理等等的,就是不透露有关他们身份的任何东西。
这让宋清柔相当的恼火。
然而,闷着气和云少翔驶进一家工厂,在见到了所谓的厂长和总经理的时候,宋清柔错愕了。
竟是――梅森夫妇。
原本她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可因为沈衍衡中毒,这两人不但和夏明月有关,还是宋夏名义上的舅舅,所以她才能一眼认出。
梅森夫妇自从逃离海城,就隐姓埋名的在这片老区生存。
良心上的不安,让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做了很多的善举,目前也是为了全厂一百多号人的福利,而向云少翔这边讲价还价。
口口声声都是善良、仁义,希望云少翔这边看在工人生活窘迫的份上,给予加价。
虽然她不懂商业,但合同上,云少翔这边给的价格的确不错了。
说不上为什么,每每在面对云少翔的时候,她总有一种看见云少宁的感觉,就像现在,明明是衣着鲜艳的云少翔在谈判,看在她眼里就成了云少宁。
而梅森夫妇所为难的人,也间接性的成了她幻想的那个人。
“森经理是吧,作为一个为慈善而努力的人,本身是不是就该是善人?在宜城像贵厂这样的厂家不在少数,我们先生肯选您,第一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快要下岗的工人。
贵厂工人年龄平均超45岁,的确是上有老下月小的窘迫,只是不知道,做为以慈善闻名的森经理和贵夫人,一身大牌又该怎么解释?
该不会还想和几年前一样,拿了员工们所有的血汗钱,卷土再逃吧!”站在云少翔身后,宋清柔说得直接,更是指了梅夫人的限量包,“爱马仕?”
“胡,胡说,我――”梅森刚开口,就被宋清柔打断,“我认识夏明月。”
简单的六个字,让梅森夫妇脸色瞬变。
两人对眼后,抓了合同就要走人的行为,更透露出他们心底的秘密。
早在沈衍衡发生意外的那段时间,梅氏――作为一个将要破产的公司,夫妇两人竟连夜携款潜逃,逼得当时有位员工都想跳楼。
这案子宋清柔不知道破没破,掏了手机直接报案。
梅森夫妇一看大事不好,继续跑。
一时间,两人在前面跑,宋清柔在后面追,尽管她脚上穿的是高跟鞋,可身体敏捷度摆在那里,两个已经近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制服的过程,前后也就是三分钟。
啪啪啪~!
拍手声后,竟然是云少翔大哥出来,“宋小姐,身手果然不错。”
“还好吧!”将两人交给随后而来的保安后里,宋清柔迎上去,“云先生,你很怕人?”
一身蔚蓝西装,头戴高帽的云先生,没摘墨镜,疑问,“怎么说?”
“不然又怎么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越是这样遮掩,秘密就越多,宋清柔直言,“您和云少翔先生,和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很像!”
“所以,这是你应聘的原因?”被称作云先生的说。
“对。”目的被挑拨,宋清柔坦荡的承认,“他也姓云,和令弟一字之差,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
“是吗?”云先生看了下腕表,“很遗憾,我没有遗落在外的弟或哥,抱歉,我还有事。”话音,在转身的一瞬,像又是记起了什么,“少翔!”
“知道了!”云少翔应声,随后递给了宋清柔一张名片,“酒会,半小时?”
这是要她参加的意思。
宋清柔翻了翻白眼,“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云少翔笑了下,“如果你还想更了解我们的话,最好参加!”一种不虚此行的口吻。
瞧着云少翔走远的背影,宋清柔怔了会:所以,他们这是已经知道,她背地里在查他们?
莫名的,从第一天相遇,就有一种被他们引导的错觉。
不过,半小时后,她还是如约,按名片的地址赶过去――
酒会现厂,当然是名人云集,奢华无比。
前来参加的女人们,个个打扮亮丽,性感、妩媚,清纯、秀丽等等,各种类型都有。
男人们则是西装和燕尾居多,不同的也就是颜色。
宋清柔找到云少翔,准备过去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老吴的来电,“小宋,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两人有消息了,我怎么传给你?”
这样的结果,让宋清柔有些意外,“邮箱吧,你知道的,我――”话说到一半,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是那位云先生,更不是云少翔,直觉是云少宁!
宋清柔呼吸一紧,“老吴,你确定,他是真的死了吗?”
电话那头,已经升为少校的老吴,怔楞了会,刚要问宋清柔是指云少宁么,这时听筒里传来嘟嘟的一阵盲音,他诧异了:她知道了?
-
宜城酒会现场。
按职责来说,目前宋清柔最重要的,应该是保障云先生的安全,可对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她实在是更疑惑,更震撼了。
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已经跟上楼。
走廊尽头,透过半开的磨砂玻璃门,宋清柔因为里头的一幕,瞪了一眼。
她向来行来果断,很少有失神或者懵懂的时候,却是这一刻,她完全懵了,也怔了。
只因为在半掩的房间里,那玫红色的沙发两侧,有七八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不说,靠在沙发里,明显已经喝醉、女人们还在喂酒的男人,有着和云少宁一模一样的脸。
什么情况?
难道这只呆瓜,也和沈衍衡一样,死而复生了?
可是明明,他的骨灰盒,还躺在他留下的背包里,然后目前背包被寄放在酒会的储物间!
就这样想着,宋清柔一脚揣开门。
因为声音太响,动作太突然,喂酒的女人们啊啊的尖叫,有个胆大的问她,“你,你是谁?”
“他是谁!”宋清柔冷着脸,“放开他!”
“你,你又想做什么?”女人明显有些怕,半仰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声,伸长了胳膊,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又噗通一声倒在沙发里。
就这样也就算了,脸颊倒下去的地方,正是刚才问话女人的胸。
“姓云的!”喊出来的时候,宋清柔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更是后知后觉的才看清,自己的两爪子是揪着对方的衬衣。
微怔,将要松开之际,哪知对方衬衣的纽扣一开,一道熟悉的疤痕,也跟着暴露出来。
伤口的来源,宋清柔太清楚了:是那一年,宋夏被挟持,他们去夏日别墅围捉夏明月的时候,云少宁替夏天逸挡下,所伤的。
所以这个喝得烂醉的男人,其实就是云少宁!
这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时,宋清柔被自己吓倒了,不过想想宋夏和沈衍衡就是最好‘死而复生’的例子,也就也怪不怪!
又气又喜之下,她毫不客气的拍脸,“云少宁,你特么的,给我醒醒!”
活着,他居然是活着!
活着,竟然不联系她,该死的!
眼框里的泪,说不清为什么,一下子占据了视线。
视线模糊的片刻,宋清柔没看清是谁,猛得推了她一把,跟着刚刚还在她手上的云少宁,已经到了她们手里,“放开他!”
她这样喊,结果有个女人还挑衅的亲了一口,“如果我不放呢?”
那印在云少宁脸上的艳红色唇印,看在宋清柔眼里,别提有多么愤怒。
她转身看了看,捡起一个酒瓶,砰的一声,把葡萄酒瓶砸掉底,直指刚才挑衅的女人,“起开!”
声音落下,随着噔噔噔的一阵,是三四名酒会的保安冲进来,几个女人仿佛有了帮手,一改刚才的恐惧,个个争相反驳开来。
叽叽喳喳的一阵七嘴八舌,宋清柔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她们包下的鸭!
之前问话的那位,更是两胳膊环胸,因为个子没宋清柔高,硬是挺了挺腰身,然后扬着下巴说,“所以,你凭什么让我们起开?我们可都是花了钱的!”
“多少钱?”宋清柔快要气死,之前她就知道云少宁酒量不好,外出的时候不是不喝,就是拿饮料代替,再看现场的空瓶,至少有十几个,醉不死才怪!
速战速决的她,直言不管多少钱,她都出得起,条件是她们立马滚!
即使是金卡就摆在面前,女人们在保安的壮胆之下,哪里会如此轻易的妥协?当即哈哈一笑,“怎么,你也看上我们相中的小白?有钱又能怎样?就算再有钱,也得我们姐妹尽兴了之后,你再找他预约,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
该死的,“我是他妻子!”这话一出,宋清柔懊恼的直拍手。
她很少有这样激动失控的时候,怎么一下就来了这么一句呢?当真是疯了!
“这样啊!”女人们叽叽喳喳商议了一阵,有个穿红色露沟的女人,低低对保安说了什么,很快那那名保安再回来,手上多了瓶酒。
宋清柔一看,竟然是龙舌兰!
意思很明白啊,喝完就让她带人走!
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就在她楞神的片刻,有两个女人竟然挑衅的开始摸!
“住手,我喝!”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宋清柔已经说不清了,只想着赶紧带云少宁,好好的质问一番,天知道为了他的不幸,她难过了多久?
此时此刻,打开酒瓶,对口直吹的宋清柔,根本就没发现,那半靠在沙发里,明明已经烂醉的某人,眼底闪过怎样的复杂。
---清柔,欺骗了你,对不起。。。。
第231章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酒会三楼包厢里,宋清柔仰着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灯光下,那优美的天鹅颈,弧度堪称完美,每咽一口,那弧形都跟着微微扯动,别说是保安看呆了,就连一旁的女人也为之赞叹。
肌肤白-皙不说,还透着别样的诱-惑,这样的一幕,分分钟都想扑倒。
前后,差不多近两分钟,宋清柔才强行把这瓶龙舌兰喝完。
不得不说,60度的高纯,够辣!够烈!也够味!
趁着酒精还没上头,她砰的一声,放下酒瓶,转而来到沙发前,拉起‘烂醉’的云少宁,转身就走。
“站、住!”穿红衣露沟的女人,拦在跟前,“谁准你带他走的?就算喝光酒可以带人,那我们也是姐妹八个,八个人,你就想用一瓶搞定?”
宋清柔,“……”她看不见的角落,云少宁对女人打手势,那是放行的意思。
然而女人仿佛没看见一样,冷哼了一声,“十瓶,少一瓶都别想离开这里,我敢保证,今天就算你报警,也无法将人带出去!”
她眼底有直白的醋意,令半趴在宋清柔肩膀的云少宁,有了杀人的冲动。
——-这妹子,演戏过火了!
刚想‘醉醺醺的开口’,这时宋清柔低笑了声,“你确定?”
她媚眼如丝的抚摸着手腕上特制的腕环,下一秒,细丝一扯,等周边的女人们和保安看清楚时,刚才还在嚣张跋扈的红衣女人已经被挟。
“啊!”
“啊,小心!”
惊呼声中,宋清柔手上的丝线,如锋利的刀刃,划过女人发丝,瞬间被剪成两半。
这样的一幕,吓得女人瞪眼,再抬手又是肩带擦向细丝。
一时间,丝质优良的面料,就像刚才的发丝一样被截断。带有垂质感的礼服,也因为肩带的断开,一下滑到胸底,好巧不巧的暴露出女人的缺陷——
为达到丰沟的效果,女人在胸衣两侧,塞了许多的化妆棉。
是那种,硬生生的把‘飞机场’上为数不多的肉,都堆挤、集中起来的效果。
“啊!”女人恼羞成怒的低吼,命令保安们马上把宋清柔拦下。
那愤怒的架势,完全表露着‘别说十瓶酒,就算是一百瓶,都不可能放人’的逼人之气。
有保安一看事不好,劝宋清柔给女人道歉。
说什么这女人是思思小姐,是今晚酒会策划人的独生女,不好得罪。
“是、吗?”今天这样的情况,要是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可能会妥协,毕竟能不吃眼前亏就不吃,却是宋清柔脾气也跟着上来。
借着细丝,勾了保安,砸向围堵在门口的众人,“不想死,就给我让开!”
一种黑道大姐大的霸气,迅速蔓延开来。
是她细丝的锋利,还是这一手的气势太过骇人,在那位思思小姐不停的吆喝着‘拦着她’的同时,堵在门口的几名保安,纷纷的怯步并让开。
“混蛋,谁让你们让的,我让你们抓-住她!”思思在后面,气得不行。
宋清柔有些头晕的扯着云少宁,回眸一笑,“两点不够,还想再露一点?”
意思是指:在刚才礼服滑落的时候,才露在了上面的两点,再多露一点的话,那就是全部剥光!
思思小姐是咀嚼了好一会,才理解宋清柔的意思,跺脚后,想都不想的追出来,“来人呐,给我拦着这个女人,十万起步!”
这么一声,原本不怎么响,却是一楼大厅的音乐正好暂停,主持人吹了吹话筒,准备致欢迎词,然后她的怒吼,就这样响在整个大厅。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来宾,也顺着思思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宋清柔以及她‘烂醉’的云少宁。
彼时,宋清柔一手搀扶着云少宁,在抬眼的一瞬,视线正巧和一楼大厅内,一身白色修身燕尾服,却戴着黑框眼镜的云先生撞在了一起。
真够可以的,酒会上都不拿下眼镜,装酷,还是怕人?
宋清柔心里鄙视的同时,也明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还是他的私人保镖,却扰乱酒会,这样很不礼貌,也让他很难做。
也就隔空说,“抱歉!”
这一声之后,众人都等着看好戏呢。
毕竟是公众场合,就在众人以为这位深居简出的云先生,就算不为身份,单单从礼貌的层次来讲,都会要宋清柔放人并道歉时,他却说,“无碍。”
宋清柔,“……”这是准她带人离开的意思?
“不行!”被称作思思小姐的女人不乐意,还没开口,又被云先生打断,“放他们离开。”
“你——”
“算我头上!”隔空,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一楼大厅直抵三楼。
那意思是:不管怨也好,恨也罢,全部都算在他身上。
这样的霸气,在宋清柔顺利来到一楼后,只淡淡的说了声谢。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云先生,外形瞩目,身材更是颀长挺拔,笔直的裤管包裹着两条大长-腿,鹤立鸡群般的带两人,顺利来到酒会门口。.
酒会门口两侧,有等待已久的出租车,自动驶过来。
司机先是勤快的搀云少宁上车,又替宋清柔拉开了车门,“小姐,请上车。”
宋清柔拧眉嗯了一声,转身坐进车里。
“在怪我?”这三个字,是站在车旁,一直没发声的云先生说的。
此时,他就站在霓虹灯下,五彩的光芒折射在他脸上,以及那架恒古不变的墨镜,更彰显出他有型的侧脸和英俊的五官。
其实他的意思,宋清柔懂:从一周前,在路边和云少翔‘巧遇’,到今天的酒会和出租车,怎么想都给人一种提前设计好、邀她入坑的错觉。
这个坑是:他们和云少宁有可能认识,而那天的巧遇也有可能是故意。
宋清柔不傻,更不是这一刻才猜到,只说,“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认识,更不管和云少宁的见面,是不是他们提前设计好的,对她来说,只要他还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至于为什么会固执的,一定带云少宁走。
回旅社的路上,宋清柔想了想,应该是想把属于他的盒子,还给他吧!
“……呕!”整瓶高度数的龙舌兰,开始隐隐上头,又在出租车的颠簸下,她特别狼狈的吐了。
倒是没注意,给她递纸巾的是出租车司机,还是一旁烂醉的男人,只是有些痛苦的拧了拧眉头,合眼前还知道提醒司机:一会到旅社,记得多喊她几次。
这样醉醺醺的她,看在云少宁眼里,别提有多么心疼。
天知道,当他知道她背着他的骨灰,来到少尉的家乡时,心里有多痛?
从孤儿院那天起,23年的心意,要做到彻底放手,他试过——不能。
早在沙漠里,他把仅剩的水和食物全部留给她,自己听天由命的时候,云少宁的确是决定放手了。
那个时候,在彼此生命都受到威胁,又不确定救援队能不能找来,又什么时候找来,他赌不起,唯一的奢望就是:想她活。
只要她活着,就算要他的命,也再所不惜。
之后,他晕倒在滚烫的沙漠里,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失,云少宁哭了。
漫天黄沙里,他哭的绝望也不舍。
祈求苍天能保佑她,让她不要走偏,能撑到救援队的到来……
再醒过来,云少宁不敢想,他竟然还能活!
竟然还有机会,再看这个世界,再看到她。
在大使馆修养的时间,他知道有她的那批维和队回国,更清楚她并不爱他,所以不想她因内疚而怎么样,才请老吴掩盖他还活着的事实。
本想着就这样退出她的世界,只要她幸福就好。
谁曾经想,阅兵典礼她取消了,甚至又在退伍后,一直带着他的骨灰,这样走走停停的。
给了他一种:她是在意他的感觉。
所以在这片老区,不死心的他,请人设计了这场错遇……
回忆到这里,云少宁赶在出租车司机开口提醒前,做了个禁语的手势,结账后,拦腰抱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进了旅社。
房间号是他从云少翔那儿知道的,磁卡又是他在她寄放的背包里,找到的。
咔嚓!
房门打开,感应灯跟着响起来。
云少宁揽着怀里的女人,站在玄关处打量着房间:简单的两组沙发和茶机之后就是床。
余光不经意间,瞧见了她丰-满的领口,云少宁感觉脑血要炸般,赶紧呼了口气,把人往那边带。
一动一扯的,尽管他动作很轻柔,但宋清柔又是一阵难受,“……呕!”
对准云少宁的领口,吐了。
吐了就吐了吧,还东西扯了扯身子,这下可好,两人全脏了。
云少宁,“……”呼气,吸气,不停的说服自己,非礼勿视,早在她和沈衍衡假装情侣时,不是就知道她身材火辣么。
又不是没见过美女,做什么这么冲动!
对对,就这样自我安慰着,他把人往沙发里一丢,转身进浴-室。
浴-室条件有点差,没有浴缸只有淋浴,怎么办?
这个女人有多爱干净,他太清楚,再说这样粘呼呼的睡觉也不舒服啊!
该死,他怎么给她洗啊!
原本想着,放满浴缸,等她泡得差不多再进来,这会好了!
帮女人洗澡,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更糟糕的是:还是心仪了23年的女人!
整个过程啊,云少宁别提有多么煎熬,又怕这只小辣椒醒来后找他算账,只能全程闭眼。
哪里会想,闭眼后,手上的感觉更清晰,尽管还隔着一层长裙,但该滑的、该凸的曲线,还是以不健康的画面,呈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有那么一刻,云少宁感觉自己手指颤抖的不行,更感觉自己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某处的兄弟啊,更像打了鸡血,怎么控制都不行。
偏偏空气里,属于她的馨香越来越清晰,丝丝娄娄的,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识,全部都有钻进了他的鼻腔,刺激着他全身的血液。
而宋清柔呢,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在洗澡。
就是有一点疑惑,感觉自己的手,怎么有些怪——大大的,有些粗糙,难道是因为喝酒的原因,所以感觉系统也会出错?
浑浑噩噩中,她解释不了花洒的水怎么停了,弄不明白,头发是怎么被毛巾包起来,以及身上的浴巾又是怎么系住的,只感觉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谁。
宋清柔,“……”
她撑着迷糊的眼,在四目相对的一瞬,忽然笑笑,“怎么是你呀?”
出-水芙蓉的一笑,再搭上白里透红的绯色,太过魅惑和诱人,云少宁感觉脑袋中‘嗡’的一声,天崩地裂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宋清柔得不到回应,有些不开心了,扯着云少宁湿哒哒的衬衣,手指戳着。
像15岁在军区门口那样,戳一下,往前走一步,还高高的仰着头,都没意识到自己胸前的波涛,撅嘴质问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云少宁哑巴了一样,该怎么回答?
解释自己明明没死,却装死?
还是解释既然装死,又为什么再一次出现?
想来想去,他忍着鼻血,结巴的说,“要,要不要喝水?”
“……水?”宋清柔口齿不清的摇头,她不要水,她不渴,她疼,说不清哪里疼,总之从里到外都好疼好疼,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三步退两步的,来到床边,然后呈直线的倒下去。
唉哟,这一倒不要紧,正她把浴巾掀了上去,长长的美-腿,在灯光的照射,全是刺眼的白。
云少宁弄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猥琐,竟然视线顺势向上……
轰!
鼻腔一热,是鲜红的血,流下来。
跑向洗手台,一遍遍清洗的时候,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刚刚看到的那里。
一手捂着鼻头,视线往自己腰间以下撇——果不然,又高高的敬礼了。
不行不行,再不能留在这里!
但凡多呆一秒,他都会崩溃。
云少宁深深吸了口气,带着这样的混乱,不敢再往床-上看,疾步来到玄关,却是刚握住门把,听到宋清柔含糊不清的说,“水…我要喝…喝水……”
云少宁,“……”扶额狂汗。
刚狠心的不想理会,身后又是噗通一声,竟是宋清柔滚下床。
因为心急,云少宁只用了几步就窜过去,万万没想到,之前他明明系好的浴巾,开了不说,还直白的把里头的风景,暴露无疑。
“……”云少宁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下一刻,一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去拉宋清柔。
“水,我要喝水……”宋清柔迷迷糊糊的吆喝,顺着云少宁伸过来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忽然睁开眼睛的同时,然后莞尔一笑,“怎么是你呀!”
云少宁嗯了一声,喉结因为不停的吞咽,上下滚动着,“是我!”
宋清柔眨了眨眼,“为什么?”
还是刚才的问题,云少宁刚要开口,又听她说,“为什么不联系我?你说,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你告诉我!”
这一声之后,云少宁确定,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他而非少尉。
他沙哑地说,“我联不联系你,有这么重要吗?”
变相的在问:我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呀,谁说不重要的?”宋清柔吃吃地笑,只感觉和她对视的这双眼睛,太温柔,太深情,“我说过,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云少宁刚开口,一指带有清香的指腹,压在了他嘴边。
她说,“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你还能联系谁,你说你说!”
像讨糖吃的孩子,软萌萌的口气,是云少宁从来没有听见过的。
特别是紧贴着他的这具身体啊,太令人喷血,意识空白之际,云少宁咬牙,“就这么了解我?清柔,你真的有了解过我吗?”
从认识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欺负他。
吻着她的手指,他问得迫切,“你知道,我喜欢花是什么吗?”
宋清柔撇嘴,“男人喜欢什么花?”
云少宁再问,“那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为人民服务!”她脱口而出后,咯咯地笑,“正因为如此,你才会穿军装啊,对不对?”
“……”后补的一句,让云少宁嘴角的笑意瞬间苦涩,“不对,我这一生,宋清柔,你听好了,我这一生最想做的事,就是娶你,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好啊好啊!”宋清柔搂紧他的脖子,瞧着这一双熟悉的眼眸,“带我走,带我一起走,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坚持的好累。”
这口吻,已经不再针对他,而是对那个少尉。
明明早已经清楚的事实,为什么还要犯傻的再去追问?
云少宁深吸了口气,撑高胳膊,距离这具诱-惑的身体,越来越远,“累了就睡吧!”说着,他反手去拿勾在他脖颈里,她软软的小手。
“不要,不要走!”这一刻,出现在宋清柔眼前的,首先是少尉的眼睛,然后是少尉的鼻梁和唇,以及他热热的身体,果然微有梦中,才能与他相见。
这样的相见,她盼了整整八年,他才会这样鲜明的出现。
一扯一拉间,宋清柔为了能挽留他,直接手脚并用的缠着,“别走,别走,好不好?”
“宋清柔,你看清楚,我是谁!”这样被认错的感觉,云少宁心里很不好受,他甚至握疼她的手腕,只希望她清醒,能认出他来。
却是在宋清柔心里,他就是少尉,眼睛就摆在这里呢,又怎么可能认错?
“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一直以来,能躺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度和气息,是她的梦想,所以缠着的同时,扯着胳膊就绕到脑袋下,然后整个人呈大字型的攀在他怀里。
呼吸着满满的阳刚之气,宋清柔享受的闭眼,“就这样,别动,让我抱抱……”
云少宁的俊脸,在一寸寸的变色,“宋清柔!”
“嘘,别吵!”她食指放在果冻唇角,热热的呼吸,就洒在云少宁胸膛里。
胳膊揽着他不说,一条腿还勾在他腿上,浴巾又滑得七七八八,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别吵,去睡?
好吧,直接给他一刀,死一死算了!
“清柔……”
“睡!”
“…清柔……”
“睡不着?”她懵懂的抬头,去看他。
云少宁半靠床头,很痛苦的说,“是!”他呼气,今晚太委屈自家兄弟了,“我受不了了。”
“那好!”宋清柔一声轻呼,就在云少宁思考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她会做什么的时候,衬衣忽然扯开,下一刻,一只灵巧的手,解了他的腰带。
被生擒的一瞬,云少宁的世界,天塌地也陷……
-
翌日,上午。
旅社房间里,窗帘厚厚的遮去了室外的强光。
宋清柔怀抱着薄被,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脸颊四周,呼呼的大睡。
白色的床单,小碎花式的薄被里,只露了半颗脑袋的她,明明看似乖巧,却是长-腿呈‘万’字型的暴露着,惹得云少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简陋的沙发旁,他手里有刚才出去买来的画板和水彩笔,正在晕染着最后的收尾。
床-上的人儿,好像要醒,弓成虾米状的身子,在碎花被里拱了拱,然后挠着头发,一下子坐起来。
太过突然的动作,惊得云少宁顿时一怔。
“啊!”眼睛还没睁开的宋清柔,挠着头皮的片刻,猛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苍天啊,丢人丢大发了,她竟然做了一个春梦。
难道是挤压了28年的洪荒之力,开始压制不住了?
唉!拍完脑袋,她重重的呼了口气,然后又死机般的倒在床-上,接着开始回味春梦,压根就没意识到,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
因为平时她就有祼-睡的习惯,这时除了身体很累,两腿软软的之外,倒也没什么。
但云少宁就不行了,那刺眼白的肌肤里,吻痕点点,全部都是他昨夜的杰作,这会又是炸开荤了。
放下画笔,他刚想走过去,这时宋清柔又坐起来。
和刚才一样,眼睛依旧没睁开,做着嘟嘴的动作,时不时的还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薄被还滑到很低很低的位置。
这架势,这行为,云少宁一瞧就知道:她这是做梦,和人亲嘴呢!
“咳咳……”站在沙发旁,他不能直视那青紫斑点的胸口,握拳提醒着某个女人,他的存在。
宋清柔这边正‘吻’得起劲,因为他突来的声音,赫然睁开眼,“呆子?”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揉眼,“姓云的!”
“嗯,我在!”云少宁往床边走,迅速拉被,把她的美好遮住。
“你,你没死啊!”宋清柔怔楞了下,昨晚的记忆潮水般的涌进脑海,从她进酒会,接到老吴电话,然后又瞧见云少宁被许多女人灌醉,一直到……
忽的,她记起了什么,“怎么是你!”
宋清柔咽了咽口水,想起身的时候,才更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体的酸-软,然后昨晚的记忆,也以断片的形式不停的闪出来。
那支离破碎的记忆里,她终于知道:花洒的水为什么会自动停,头发又是怎么被毛巾包起来,以及浴巾又是怎么上身并系住的!
全部的原因,都是因为有他!
因为有他,她才能在醉醺醺的状态下,完好的洗澡,并且……
一想到,昨晚她那晚勾着他,还用右手……,宋清柔有种想哭的冲动,想都不想的拉被,然后整个人缩在里头,“姓云的,你这个混蛋!”
第232章 大结局(1)
宋清柔脑袋连同身子,一起缩在薄被里,只要一想到昨晚的混乱,她就有种撞死的心。[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也就把床体当成南墙般的闷在被里,狠狠的撞着脑门: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啊,天呐,这是怎么个情况,乱了乱了!
天下大乱的节奏啊,磨牙,她发誓,“姓云的,你这个混蛋,我要掐死你!”
“小、姐,我又做错了什么?”云少宁委屈死啊,“又是混蛋,又是掐死我的,就这么盼着我死?”
“你你你——”居然敢反驳了,这只呆瓜,宋清柔瞪眼,“你明明知道我酒量一般,然后昨晚快速喝了一瓶龙舌兰,60度的啊,明知道我醉了,你你你,你还碰我!”
“……”
“伪君子,枉我那么相信你!”
“……”
“你这样,和强-奸犯,有什么两样!”
“……”
“不对不对,刑法明文规定,在女性不愿意,甚至神至不清的条件下,发生关系的,都是强-奸!”
“……”
“怎么,没话说了吧,沉默就是默认,你这个强-奸犯!”
“……”
云少宁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说完了?”
“没有!”宋清柔恼怒,“我醉了,我醉了啊,在神志不清楚的情况下,你怎么下得了手?”
“是吗?”这个女人啊,真是欺负他成性,没理都能据理三分。
云少宁手指飞快的解开了衬衣,然后门襟猛得翻到胳膊那里,背过身去。
透过梳妆台的镜面,他瞧见她在露头的一瞬,小-脸红扑扑的,倒是没想到,泼辣的外表下,她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瞧着镜面,他说,“怎么,刚才不是还很委屈么,现在就不说话了?”
宋清柔,“……”说什么呀?
难道要装成傻白甜一样,弱弱的问他:你后背的伤,是我抓的?是我昨晚,激-动难控,所以忍不住在你身上留下的?
扯着嘴角,“那又怎样,说不定是反抗呢!”
“!!”得,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女人!“那好吧,为了证明我的清明,我只能继续——”他拉长了尾音,瞧着镜子里,那露出一半的脸颊,已经羞涩的不行。
他低笑道,“看来我们的宋大小姐,是记起了什么啊?”云少宁意味深长笑笑,走过去的同时也脱掉衬衣,然后去解腰带。
“停停停,你要不要脸了?”因为激动,宋清柔一下站起来,又发现自己是祼的,然后一把扯过薄被,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又闻到了薄被里,那属于他的薄荷香。
该死该死,真该死啊!
捂脸,她抓狂的很,却偏偏云少宁‘当’的一声,把腰带扔掉,再继续脱!
“云少宁!”宋清柔这一次真的是又羞又恼,尽管两手捂脸,但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全是昨晚的片断,一开始摸进去,她被吓倒了。
平时,她作风是豪迈,可真正对男女的那事,还是白-痴状,更不用说真实接触。
异样的感觉,全部在她手上蔓延开来,甚至还会自己动。
一弹弹的,她本性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当即就扯了个精光,然后研究去了!
嘴巴究竟是怎么凑上去的,宋清柔内心是崩溃的,想了想,唯一的原因就是太渴了,她明明说过自己要喝水的,结果都是他给忘记了!
啊啊啊,她狠狠的摔了摔脑袋,“你你,背过去!”
云少宁动作是停了,却还是站在床前,一板正经的说,“关于强-奸罪的罪名,我还没解释清楚,怎么就背过去?背过去是什么意思?”
其实,昨晚被生擒后,他想过种种的下步,唯独没想到,她直接舔……
正回味着,忽然胸膛一疼,是裹着被的宋清柔,一拳拳的揍人,“你这个死呆子,还想还想,不许想不许再想,不然……”
所有的恐吓,在感觉到他的反应后,宋清柔脸颊腾的红了。
云少宁爱死了这样的死,两胳膊紧紧搂住想逃的女人,“好好,我不想,不想了,行了吧?”
不谋而合的,看来她也想到了那个片断,“不过罪名还是要解释清楚的,从以上的证据来看,并不是我强你,而是你!我的大小姐,是你对我强。”
“那你不是忍着啊!”
“大小姐,你讲不讲理啊,我是男人,是个身心健康,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在那样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忍,你自己?”他振振有词的控诉。
宋清柔这一刻才发现,记忆里的呆子好像不一样了。
果然没埋没他律师的本职,这张嘴还真能说啊,“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你你!”
“没及时联系你,是我的不对!”他乖乖的认错,她白眼一翻:很是生气,这个话题不提就算了,一提起来,那就想到了别有用心!
要硬说他在沙漠是假死的话,有些过分,毕竟当时的情况摆在那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侥幸,他和沈衍衡以及宋夏一样,都侥幸的淌过鬼门关!
这一点,作为朋友她是欣喜也祝福的,但即使没互,又为什么不联系她?让她像个傻了一样,天天的背着他的骨灰盒,这样四处游荡!
脑中忽然闪出:宋清柔,你听好了,我这一生最想做的事,就是娶你,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所以,他之所以不联系她,是想:给她足够的时间,来看清自己的心?
完了完了,宋清柔拍额,感觉一切大乱!
却也在这时,云少宁看到她又拧眉,又拍脑袋,还嘶哑咧嘴的,很是小心的问,“很疼?”
“?”宋清柔蹙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听说第一次很疼,昨晚你又要那么多次,所以……”在宋清柔跳脚,想要再动手的时候,云少宁已经远远的躲开,并把早上出门拿的药膏给她。
“这是什么?”宋清柔鼻孔里都在冒火。
不行不行,她得冷静,要淡定,她是集优雅和性-感于一身的理智女神,怎么能上火呢?
对对,她深吸了口气,指着门口,“出、去!”
云少宁知道她这次是动了真格的,按以前的性子,他一定会乖乖出去的,因为沈佳华的影响,他总有种不能让女人动气的意识。
想着女人动气伤身,所以很多的时候,他都在推让,为的是不让她生气!
但这次不能再惯着她了,“昨晚需要的时候,我一直在辛苦,宋大小姐就算不谢,那至少是不是该在和颜悦色?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得了便宜——”她还没说完呢,他竟然又一次的打断,“介于你会害羞,我给你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后还收拾不好,那我只能亲自动手!”
他说完,带门走了!
宋清柔哑巴了一样站在原地:靠之,这只呆子真是越来越胆肥了!
以前别说打断她,从来都是顺着她,等到她发泄完了,然后才红着脸嗯嗯两声,这次是怎么了?
把她吃光抹净不说,还敢理直气壮?
还限时五分钟?
有没有搞错!
带着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宋清柔站在花洒下,狠狠的冲洗着自己。
明明心里眼里很气,但说不上为什么,这具被他爱的身边,雀雀欲醒,一种破茧重生的错觉。
更困惑的是:从前洗澡,只是单纯的洗,这会手指擦过的地方,脑中怎么会闪出他经过时的感觉?
最最羞耻的便是:昨晚,的确是她一直在缠着他。
乍接纳他,她是疼的,特别疼。根本就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欲生欲死,是他一忍再忍,她最后才慢慢适应,然后有一就有二……
究竟有几次,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是单纯的想着,不能停,一旦停下来,这个梦有可能就会结束,所以就……
尤记得云少宁说,“清柔,你累了,我们……来日方长。”
“你不想?不想是不是?”她擒住他的那里,已经醉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还是身体比较老实,就这么两次,想让我瞧不起你?”
然后然后,为了让她瞧得起,后半场之后,他化身为狼。
唉哟,回想到这里,宋清柔又想死一死:有点理解,为什么军王从此不愿再早朝!
正换着衣服,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得走!
对对,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宋清柔手脚利落的撕床单,顺着窗口,一路向下。
想都不用想,那只呆子一定在房间门口守株待兔呢!
好在她定的房间,只是四楼,对她来说,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双-腿着地的一瞬,宋清柔拍了拍手,正窃喜的要溜,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谁。
宋清柔,“……”扶额,不会吧!
“嗨~!这位美女~!”云少宁慵懒的靠在角落,“打算去哪儿呢?”
“逛逛,不行啊!”真是该死,从决定跑路到下楼,前后最多两分钟,这只呆子怎么知道的?“别跟着我,云少宁,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是那种打一炮,就会认命的女人!”
“我知道。”如果她是那种睡一睡,就会死心塌地的女人,他也不会守这么久。
“所以,在沙漠我欠你一条命,昨晚呢,嗯嗯,就算两清了哈,我们以后谁也不欠谁!”她一副‘你走你阳关道,我走我独木桥’的架势快速离开。
那种生怕他会阻拦,几乎歪歪拧拧小跑的背影,真真伤他的心啊!
看着那抹越走越远的背影,云少宁不慌不忙的说,“沙漠明明是你欠我,昨晚也是你上我,怎么就两清?怎么算怎么都还是你欠我啊!”
“云少宁!”宋清柔真是被他丢死了,好在路过的行人不多,“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改!”
“无论好的坏的,我喜欢的都只是你!”他迎着光,步步走来,挺拔的身躯挡在她跟前,“清柔,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宋清柔刚张嘴,这时云少宁又说,“给我一个理由!”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的这么多事!”宋清柔说,“像你说的,我们认识了23年,熟悉的就像左手摸右手一样,没感觉了!”
“你昨晚可不是这样。”他幽怨的嗓音,透着特别的暧昧,惹得宋清柔脸颊又是一红。
“想比起我来说,你昨晚的反应,可是很热情!”他忽然靠向她,附耳轻声道。
“姓云的,我从来没发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宋清柔太错愕了,记忆里的呆瓜怎么变成这样?
“还是那句,宋清柔,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如果真要说了解么,那只能说你了解的云少宁,仅仅是你记忆里的云少宁,而非现在的这个男人!”音落,他扣住她嘴角,狠狠的吻住这样喋喋不休的小-嘴,无视她的拳打脚踢,一直缠-绵的吻着。
等到宋清柔慢慢的由反抗,变为回应时,他坏坏地一笑,“还说,像右手摸右手吗?”
宋清柔瞬时愤怒,只是还不等反击,云少宁已经轻松的制服了她的手腕,“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它?”
他拉着她的手指,抚上这双属于少尉的眼睛,“如果是因为它,那好!”
宋清柔一怔,等反应过来,云少宁已经用手指去戳眼球,“不要!”她惶恐的喊,“不要不要,呆子,你不要伤害它!”
这样的反应,令他又痛又喜,“为什么不要,不管它以前的主人,有多么强大,现在它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要毁要留,都合法,你无权干涉!”
他说着,猛得睁大眼睛,就在她面前,徒手去挖。
宋清柔虽然不是医生,但多少也懂一些自救和医学常识,一句,“不走,我不走了,还不行吗?”脱口而出,带着恳求。
云少宁目的达到,却不是她自愿留下,隐下伤,笑吟吟地,“那陪我吃午餐。”
手段有点卑鄙,他也是无奈之举。
-
饭后,宋清柔被牵了回来。
是那种左手牵右手,过马路都会小心翼翼呵护的。
这样的宠爱,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可能会感动,可她是特种兵啊,风里雨里的闯荡惯了,一下子被宠成小女人的感觉,太煎熬了。
如坐针毯般的,怎么样都难受。
“怎么,不舒服?”一路上,云少宁都把她的别扭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怕放开,她就会跑,他决对不会用这种方法‘绑架’她,“累了吧?”
午饭就没吃多少,昨晚又那么折腾,一定是累了。
再回房间,旅社老板已经派人重新打扫、换新,她不说话,他直接抱她上-床,提前表示,“放心,我今天不会再碰你,好好睡一觉。”
是了,他说的是今天,明天会不会呢?
哎呀呀,宋清柔忽然感觉自己搬石头砸脚了,“那行,你陪我一起睡吧!”
“……”云少宁一怔,他没听错吧!
宋清柔垂下狡黠的眸子,一副很累很累的样子,扯着云少宁躺下,然后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里,很快‘均匀’的呼吸起来。
云少宁感觉不对头啊,这丫头片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不过他昨晚几乎没怎么合眼,早上又起了大早,这会倒是困了,迷迷糊糊,脑袋里翻滚的全是昨晚的场景,有她醉酒,他闭眼给她清理。
有被擒,还有初初感觉到她的美好,以及那层……
云少宁有些飘飘然,太不可思议了,比起中特等奖的几率还要小。
正想着,怀里的女人动了动,动作那么小心,仰头还观察了他一会,这才蹑手蹑脚的下床。
唉!她这是又想逃啊!
云少宁头大的不行,最近几年明里暗里,对他示爱的女人不在少数,可偏偏为什么,他就不在她眼里呢?还建立在睡过的前提下。
滴滴,是刷卡离开的声音:真走了啊!
云少宁俊脸不太好看了,因为宋清柔比较警惕,他只能远远的跟着,最后没想到,那女人进了药店!
-
宋清柔记得很清楚,睡下的时候,是午后两点,这会是下午四点。
两个小时,就算云少宁是假装的,这会也应该睡熟了,她才不要在砸脚之后,再有只小鬼牵扯着,到了那个时候,才断不开了呢。
所以一进药店,她目标就很准确,“事后药,效果最好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店员一怔。
宋清柔只当是自己太直接,店员才惊讶的,又重复了一遍,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有道脸色越来越黑的身影,在步步靠近。
为了节省时间,宋清柔拆药的同时,请店员来杯水。
想着,就算回去之后,云少宁醒了,那什么也改变不了,她才不会傻到,买了药回去再给他拦截的机会,扣了药就往嘴巴里放。
然而胳膊刚抬起来,手腕一紧,她本能的反击时,听到一声,“你怎么了?”
“……”宋清柔:该死,怎么又是他啊!
“说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又为什么吃、药!”这一刻的云少宁,前所未有的可怕,整张脸都透着凌厉不说,那一双属于少尉的眼睛,也透着骇人的光芒,“说、话!”
“……关你屁事!”宋清柔有些火大,这只呆瓜真是越来越过分,“你凭什么管我?”
“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父亲,你说我没有权力管!”迫人无比的声调后,是他黑着脸,拍下一叠现金后,拎着宋清柔就走。
试想,向来性子要强的小辣椒,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虐-待’了?
“云少宁,你特么的神经病,谁特么的怀了你——啊!”宋清柔话没说完,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横在某人的肩上,那臂力强大到,她根本无法挣脱。
过马路的时候,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反抗,抗着她的云少宁,一副佛挡杀佛,人挡揍人的架势,带着满身的血雨腥风,拦车后、锁门。
“云少宁,你这个疯子,你特么的放开我!”出租车里,她发了狠,张嘴咬上他手背。
云少宁像没感觉到疼一样,只说,“去烈士陵园!”
“……”宋清柔一怔:那是葬少尉的地方,“云少宁,我恨你!”
“你也从来没喜欢过我!”他冷着脸,一改之前的温润,那盛怒的脸,就像此时阴黑的天际,一种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可怕感。
不管宋清柔怎么动,他就死撰着她手腕不放。
一直到下车,进了烈士陵园后,他目标很准确,直至那一排排整齐的墓碑角落。
咚!
宋清柔猝不及防的被扔在地上。
来不及愤怒,耳畔又传来云少宁的声音,“不就是喜欢他,不就是爱他,不就是只想为他生孩子,想着他既然不在了,然后你就再不会爱人,再不会喜欢谁,更不会为谁生孩子!
好,很好,宋清柔!
你自己看看,看看葬在这里的所有人,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英雄,他们是烈士!再看看你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残忍的去剥夺‘生’的权利,即使面对的是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你也下得了手?
是,我不知道,我一定想反驳,你现在还没怀,你只不过在预防,难道预防的前提,不是扼杀他们生的机会?凭什么?
宋清柔,难道就凭你不接纳他们的父亲,所以他们就不能,有存在的可能?
就你这样残忍、歹毒的思想,又凭什么玷污葬在这里的英雄?”他真的是气炸了,粗鲁的扳着宋清柔的脸颊的,要她和少尉的墓碑直视。
“来,你看看他,看看他的样子,再看看他葬于此的时间,八年,宋清柔,你不但自私还残忍,他死前是不是牵挂着你?是不是想你幸福?在这八年的时间,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幸福,等着可以放手,然后轮回也好,过自己的人生也罢,可就是因为你的自私,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死不瞑目的,永远做着孤魂野鬼的生活!”
“你,你胡说!”宋清柔喘息,“你不可以这样说他,你凭什么!!”
“我不能说,所以你就能做?”他知道,这位少尉是她的心魔,为当年少尉的死,她这些年一直在自责,过不了心里的这关,她永远不可能释怀。
也就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扯到墓碑前,指着上头的照片,他说,“如果你不自私,为什么不给幸福给他看,如果你不歹毒,为什么强行留住他,让他无法轮回?”
“……”
“就是因为你的不放手,他才得不到重生!”
“……”
“你自我沉沦的时候,难道他在另个世界,能安心?为什么不放过彼此?”
“……”
“知道,为什么他的眼角膜会意外捐给我吗?”看着她苍白脸,云少宁禁不住柔下声。
轰隆隆的雷声中,宋清柔挫败非常的摇了摇头,随着另一组闪电雷声的袭来,是一封遗书伴随着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这封遗书的由来,她太错愕了。
少尉死的时候,她就在身旁,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写遗书?
微怔的当口,宋清柔肩膀一暖,是身后的云少宁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
仿佛刚刚对她厉声相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也的确如他说的那样,她是从来都不了解他,亦或者,她了解的云少宁只是自己记忆里的罢了。
呼了口气,宋清柔握着信封,问他,“你怎么会有?”
“你管我怎么会有,要看就撕开,不要看就扔了!”还没消气的云少宁,尽管外套给她,但口气还是特别的强硬。
“……谢谢。”宋清柔动了动嘴角,抖着手指打开封信,那熟悉的字体,伴随着墓碑上照片里熟悉的笑容,幻化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之后,宋清柔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旅社的。
只因为看完遗书之后,她就烧起来了,体温高达39度8,输了两天药水,这才退烧、转醒。
再睁开眼,她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梦境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看着病房的装潢,白色的窗帘,蓝色的床体和病号服,还有一滴滴往下流的药水,都仿佛回到少尉被抢救的时候,鼻腔里刺鼻的味道是那么重。
“云少宁。”其实在喊这一声之前,她并清楚他在不在病房,只是本能的喊,然后手背一暖,跟着一道紧张的声音传来,“我在,怎么了?”
“我做了个梦。”她说,“我们结婚吧。”
“……”云少宁心口一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梦,让她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第233章 大结局(2):心字石前许前愿,千年古樟证今生。
宜城人民医院。(.$>>>棉、花‘糖’小‘說’)
病房里,宋清柔在说完结婚的决定后,再次沉睡。
体温从正常烧到39度,又降至35度多,整个晚上一直升升降降的,云少宁都没敢睡,一直到早上,太阳升起时,她的体温终于终于稳定了。
云少宁也跟着长长松了口气:她发烧的这几天,他特别担心。
如果早知道去烈士陵园,拿遗书刺激她的代价,会这样的高低烧,他绝对不会逼她。
真的不会。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拧了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去洗手台洗了脸后,感觉困意减轻了些,拿手机拨给千里之外的老吴。
所追问的,只有一个答案,“吴少校,你给我的遗书,究竟写了些什么?”
站在窗台前,云少宁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件事,甚至很是后悔,为什么就这样君子的,没在给她前,偷偷打开看看内容。
然而对这个问题,老吴在电话那头也是摇头。
他说,“云先生,因为他兵种的特殊性,每次执行特别任务前,都会留下这么一封遗书,这是他特别交待的,这么些年了,小宋的经历我也看在眼里,想着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才会把它交给你。在此之前,对于遗书的内容,除少尉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好吧!”也就是说,在烈士陵园,她看过并撕毁后,这世上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挂了电话后,云少宁拿毛巾,帮宋清柔做了简单的清理后,坐在病床前,守着守着,也睡着了。
其实宋清柔再昏迷后,依旧沉溺在同样的梦里。
梦中的场景好像不是烈士陵园,而是回到了海城的高架桥。
回到少尉跳水救人前的一刻,褪去了军装的他,还是穿着简单的蓝牛仔、白t恤,用她熟悉的嗓音和眼神,更鲜明的说着遗书里的内容。
那时,两旁的车辆和水里的呼叫,仿佛瞬间变得虚无,整座桥上,只剩她和少尉在对视。
他说:小宋同学,当你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一定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没有我的日子,想来你应该会很难过,甚至有想过要陪我一起去。
毕竟你是那么善良,一定会这样想的。
该从哪里说起呢,好吧,就从我的名字说起吧,一直以来,你总是问我:教官,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以后见面都要少尉,教官的叫吧!
当时我开玩笑的说:就叫少尉。
是啊,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被称作军衔,而非自己的名字。
傻姑娘,事实上我并非多在意权势,而是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是一场灾难:我姓陈。
看吧,刚说到姓,你就错愕了?
不错,我是梅月尔的侄子,陈建军。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从小就有一个军人梦的男人。
之所以在你入学期间,那样严厉的针对你,因为你和宋一海的关系——据了解,宋一海夫妻没有子女,他们就算收养你,又怎么会对你如此上心?
我姑姑梅月尔,是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这些年,我们一起在查线索,等我们查到大约地址,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收养她的梅村。
听说姑姑还是带着女儿离开的,当时我怀疑,你就是我姑姑与宋一海的私生女。
而宋一海之所以不敢认你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官运:一旦他认了你,就说明他的私生活很乱,就算不开除党籍,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也因此,我才会在你刚毕业,就提出想见家长。
聪明的姑娘,看到这里,你该明白了吧,我见宋一海的目的,不是因为爱你,更不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侄子,一个替姑姑报不平的侄子。
这一刻,你一定会质问我:我们过去的甜蜜,都是假的?
不,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假的。是个笑话!试想,在我猜到你有可能是姑姑的女儿,作为姑姑侄子的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的堂-妹?
曾经我答应过你,见过家长后,就会告诉你名字,并带你回老家。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家是指我姑姑真正的家,而带你回去也是指认祖归宗,至于我的名字,也是我们关系的终结。
傻姑娘,就那么听我的?
不让你打听,就当真傻到不去打听我的名字?
一颗心扑上来,扑的是自己的堂-哥,都不知道?
呵呵……呵呵呵……
“呵——”这算什么遗书,这也叫遗书吗?
宋清柔瞪着眼睛,弄不清这一刻是现实还是梦,耳畔一直徘徊的,是遗书里那一个个原本没有任何生命力的字体,用属于少尉的声音给鲜活了。
特别是最后的那几声‘呵’,更讽刺的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这样的真像,这样的遗书,当真是让她欲哭无泪,想要找个地方质问,找谁发泄都不能。
呼气,深气,再呼气……,就这样,宋清柔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这几天浑浑噩噩的片断,以冷静的心态封存。
起身下床时,她才注意到:云少宁,这只呆瓜,竟然还在。
他竟然一直没走,一直都在陪着她!
瞧着他趴在床边,睡得这样深沉,她很轻巧的拿了他的外套盖上,来到窗台前,遥望远方的时候,梦境里的一切,又一次纷乱了——
按少尉遗书里的说辞,他是梅月尔的侄子,所以这里也是梅月尔真正的故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们所有的交集,完全是:他错以为,她是宋夏。
从而,属于他们之间的——无关爱情,更不会有婚姻,诺言也成空。
想到这里,宋清柔痛苦的闭了闭眼,也是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她捧着他的骨灰回宜城时,他的亲人会骂她:
——-滚,不要再来,再不要出现在他墓前,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告诉你,就算我们建军活着,你们也根本就不可能,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建军这一辈子,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你!!
——-不要脸,你怎么还来?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出生?就是因为你,害死了你-妈妈,又害死了我们的建军,你就是个孽种,我们陈家不要你这样的扫把星!你就是个不详的人,克父克母克兄弟克姐妹,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原来他们所提及‘你-妈妈’是这样的。
原来他们对她的恨,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死。
原来他们口中所谓的‘孽种’,竟是这样而来的。
原来的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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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台前,宋清柔五指捂着脸,即使不想承认,可遥远的记忆里,还是掩盖不了她是笑话的事实!
不错,她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个笑话。
而他们之间的种种,也的的确确是一场错遇,一场讽刺的,可笑的,欲哭无泪的笑话。
眼泪打湿眼框的时候,宋清柔深深吸了口气:她不能哭,她不要哭!
凭什么软弱给他人看?
软弱了,他们就不会再视你为笑话?
软弱了,就不会再有讽刺和痛苦?就能换回欢笑?
怎么可能!
宋清柔仰头,高高的仰头,想要把所有软弱的泪水逼回去,这时肩头一沉,跟着被一件含有薄荷清香的外套,温暖的包裹了起来。
耳边也传来,“又不是孩子,都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
云少宁站在她身后,确定是严严实实包好,侧身去关窗子的时候,又禁不住叮咛,“你呀,才退烧,就这样不注意,难道还想再烧一次?真是不省心!”
他说得这样无奈,眼里全是温柔。
刚转身,想去去关窗,这时人影一闪,跟着一张娇-软的唇,始料未及的吻过来。
那么急,那么猛,动作粗略急切不说,一双作乱的手,还迫不及待的钻进,他衬衣纽扣的缝隙里。
云少宁一怔,有些蒙,“清柔,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难受?”
昨天醒来,开口就要结婚。
今天醒来,上来就吻,那明天是不是生扑?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只听‘喀嚓’一声,云少宁感觉到自己的腰带,好像顷刻间松懈了。
“宋清柔,你确定?”他眼里透着狼光,她并不是怕。
“嘘,别说话!”她吻着他的动作一停,抬眸间,清柔一双含-着微微泪花的眸子,直视着云少宁眼里的错愕和炙热。
“呆子,我美吗?”
“……”烧傻了?
“说话,我漂不漂亮?”宋清柔追问。
云少宁有种抓狂的冲动,“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你就是个笑话!
两个男人,两个答案,透过那双像少尉的眼睛,她却看到了属于云少宁的真诚,清柔感觉自己的眼框微湿,“那继续,不要再让我,活成个笑话。”
她这句,云少宁尽管不懂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悲伤的气息,“等我下!”
他转身想去关门,然而宋清柔连这样的几秒都不想独待,从病床到病房门口,他们像连体婴,紧紧拥抱也缠-绵的拥-吻。
甚至有两次因为动作太过激烈,宋清柔感觉嘴角磕破了皮,即使是这样,吻依旧在继续。
彼此索取着属于对方甜美的同时,他在摸索着锁门,她在三下五除二的解决着他所有的衣服。
咔嚓一声响!
如暴风雨般的激吻中,云少宁总算锁上门。
身上的衣物也被脱得七七八八,“……清柔,别急,不要伤到自己。”
她嘴里的血腥,他有尝到,不管此时此刻,她把他当成谁,他都愿意陪她一起痛,一起疯。
却是窗幔拉上的一瞬,云少宁呼吸一紧,眼前的世界坍塌了。
“清柔……”他叫的眷恋,声音因为她突来的动作,微微的颤抖,云少宁紧了紧牙关,低头梳笼着宋清柔的黑发,肆意的品味着,由她所带来的一切冲击。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病房,站着的他,是她的神。而半跪的她,却是他的主宰。
所有的感知,都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绷了又紧。在这一刻,云少宁感觉自己就像死过八百回。
身与心,仿佛早已经由不得他控制。
他的脑袋,他的四肢和躯体,像是完全分离的一样,一切的一切,他的所有都由她一个人控制,甚至已经沉沦在这样的刺激中,久久不能自拔……
整个过程,宋清柔都是闭着眼。
直到云少宁一声吼,她才迷离的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在这双属于少尉的眼眸里,看到红潮未退的自己。
“离开!”喘着气,宋清柔说,“呆子,带我离开这里!”
“好!”
“现在,立刻,马上!”
“好!”云少宁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不过她既然不想说,他就不会硬逼她。
之前住院的时候,她是高烧不退,为方便照顾,他特别选了带淋浴的病房,这会看着虚弱到极致的女人,云少宁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洗手间。
洗理后,他们一刻都没有逗留,以最快的速度结账离开医院。
离开这个属于少尉家乡的城市。
其实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两次云少宁很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购买机票,将要去哪里?
他做了主,如他所料的,她首次很是听话的默许,没反驳。
这样的听话,太少见了,这样的沉默,他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悲,却是越这样忐忑,路上的时候,宋清柔越乖巧,弄得云少宁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直憋到飞机再次落地,他说,“告诉我!”
“?”宋清柔挑眉头,“告诉你什么?”瞧着他严肃的脸,她哦了一声,“是指结婚的事吧,等回海城吧,临时户口不在这,不方便。”
“再没有了?”看她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一副当真没有了样子,云少宁被气得倒抽了口凉气,“清柔,我们现在算什么?”
朋友?恋人,还是什么?
宋清柔想了想,“如果你累了,可以右转,买飞海城的机票。”
也就是,她现在不想回去。
云少宁刮了刮牙齿,“ok,下一站,打算去哪?”
全国进入十一月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冷冷的。
宋清柔怕冷,把自己整个脑袋都缩在卫衣里,抬腿踹了他一脚,“之前在机场买票,问都不问我去哪里,直接买票的气魄呢?”
这个女人啊!
难道不知道,他是因为太爱,太在意,所以才会生怕她有一丝丝的不痛快?
居然反而怪他没气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坏女人啊:丢下所有的一切,这样像个小跟班一样,专心陪着她,还不知足?
云少宁二话不说,抗起这个欺负了他23年的女人,出了机场直奔酒店。
进门就把她给里外给吃了!
导致的后果很严重,被生生的踹下了床:好吧,已经跟她无理可讲了,这是一个只能她吃他,他不能主动吃她的世界,有冤可审吗?
于是,当晚尽管有个人睡沙发,还是美滋滋的。
翌日,碍于天气转冷,云少宁没敢带她往北走,他们一路向南。
具体去哪里,他们没有准确的路线,早上想着去丽江,或许走到一半,她会心血来-潮的看瀑布,过了梯田,计划是去海南,半路又转站大理。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从十一月游荡到了元旦。
从离开宜城后,两人算起来,在一起差不多有近三个月,关系至少该缓和一些,然而自从上次他吃了她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停滞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
期间,他主动、也不要脸的借酒求靠近过,奈何身为特种兵的某人,身手实在是太赞了。
可能是他怕伤到她,一直没敢使出全力,所以在有限的几次碰撞里,他和她居然打成了平手。
她格言:男女打成平手,就是男人输!
好吧,云少宁站在属于大理地面的酒店走廊里,一脸幽怨的瞧着隔壁的房间:唉!他有多少想,多么的愿意住进去啊,就算打个地铺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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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宋清柔在赶走云少宁之后,迅速进了洗手间。
咔嚓,上锁后,她靠着门板,舒气的同时快速打开包装盒,要不是早上经过一家超市,正好看见他们姨妈巾在卸货,到现在她还记不起自己姨妈过站。
天天,千万不能怀了!
感觉自从碰了云少宁以后,所有的事,都朝着一种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
表面上看他,温温和和的,很好相处,可唯独对事后药这一项,特别的火大,是那种能迅速变脸,死都不让她有机会碰到。
好吧,其实她也懂,事后药伤身,不能多吃!
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只能是在根源上制止,然而再制止,还能制止已经发生过的?
想着向来准时的姨妈,居然过站这么久,都没反应过来,宋清柔就有种想把云少宁给掐死的节奏!
磨牙,她手上的动作也飞快,拿纸杯,然后放试条,一秒,两秒……
静等五秒后,看结果!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一旦有了,一旦被外头那个男人知道了,结局她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掉泥坑,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与此同时,云少宁靠在门外,郁闷至极的点了支烟。
烟雾散开的时候,正好有对情侣,还没进门,就开始各种的啃,女人一边推着,一边问男人买t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的去了服务台。
拿来备用磁卡,打开酒店门板,眯眼四下瞧了瞧,那个女人果然在洗手间!
砰砰!
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像是敲在宋清柔那颗,要看结果的心上,差点没把她给吓死,“神经病啊!”
她知道门外的人,是云少宁,更是不客气。
然后云少宁口气相当的强硬,“宋清柔,我命令你,现在开门!”
“不开不开,我就不开!”洗手间里,宋清柔嘴硬的回击,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迅速看了一眼,一杠,松了口气,她立马把试条冲走。
却也在这时,哐的一声,竟是云少宁踹开了门。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看马桶的同时,也扣着她下巴,“宋清柔,你说,怎么回事!”
他极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也很少用这种命令的口气。
两秒的沉默,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又追问,“说话,我问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唔。”刚张嘴,他就吻过来,然后下秒将她按在马桶座上,手指扣着她牙齿,问得这样紧张又急切,“吃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刚刚吃过什么!”
“麻蛋,你疯了是不是?”宋清柔特别的恼火,“这是什么地方?洗手间呐,你说我在洗手间,能吃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吃什么!”
这样凶巴巴的口气,云少宁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松懈了。
朝夕相处的时间,她有没有来那个,他虽然不问,但能观察得出来,直觉她是没来。然后距离最后一次吃她,满打满算也三个月,所以有的成份很大。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她背着他,吃了那种药,一时情急。
“抱歉!”云少宁说,“我……,那什么,刚才没弄疼你吧!”
“你说呢?”她戳着他胸膛,高高的翻着白眼,瞧着某人隐忍的样子,尽管下巴仍旧有点疼,可是说不上为什么,空洞了的心,忽然暖暖的。
离开大理后,她想转站回海城了。
途径普陀山,又眼巴巴的想看日出,但是到了山脚下,明明有缆车,又故意爬拾阶。
一层层的,蜿蜒的爬山天阶,从半山腰往上看,好像直达天际。
她呢,好巧不巧的又穿了一支七八公分的鞋子,别提再爬了,就算迈步都难。
瞧着她捶腿的样子,云少宁行李给她,然后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宋清柔一怔,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不是腿疼吗?上来!”这一刻的云少宁,体贴的外表下,还有一颗算计的心,早在宋清柔决定来普陀山的时候,他就暗中留意过。
心字石啊,有句话说得好:心字石前许前愿,千年古樟证今生。
到底她对他,有没有心,就算这个女人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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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年味越来越浓,再加上天气转寒,所以游客才会少吧。
可即使是人不多,在蜿蜒的上山台阶上,被这样一个温润的男人,发自心窝的宠爱,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的,宋清柔亦是如此。
从军的8年里,她见过太多太多的硬汉。
他们无论烈日或严寒,都战斗在祖国最需要的岗位,为此每天早上的晨练,都能看到满眼的肌肉男。
这样的肌肉男看多了,再看从商的男人们,即使是身体比例相当完美,然后健身相当出众的成功人士,也不见得比他们硬气。
以至于再瞧脸红、温和的云少宁,总感觉少点什么。
凭她的身手,至少也要找个旗鼓相当的,然而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并非是如此,就像……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哥哥背姐姐上普陀,姐姐好幸福哦,载颗心愿树吧,祝哥哥姐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噗!”瞧着兜售树苗的小女孩,宋清柔禁不住笑,不好意思再趴在云少宁背上,两脚落地后,见云少宁额头出了汗,本能的拿纸巾给他。
云少宁这边正解着外套,微微倾身,一副你帮我的意思。
宋清柔虽然不扭捏,可在越来越的游人,以一种暧昧的眼神瞧过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脸红了。
为了解除尴尬,她找女孩搭话。
结果女孩子鬼精灵精灵的,嘴又甜,兜售了心愿树,又指着不远处的同心锁,要他们再一起完成。
对于这样的提议,宋清柔只感觉太幼稚了!
难不成两个没情的人,在做了这些之后,然后在三生石上,就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宋清柔在心里很不支持的哼了一声,却是刚转过头,一眼瞧见了另一方的巨石,尽管距离有点远,但那个‘心’字,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一旁的女孩,在收到云少宁的暗示后,更适时解释关于‘心字石’的传说。
“真的假的?”听完之后,宋清柔疑惑地问女孩,眼睛却看向云少宁。
云少宁低笑着,“不管真假,只图吉利而已,难道你怕在一起后,我会变心?”
“你?我怕你?”宋清柔快要笑死了,“别闹,好不好!”
“既然你不怕我变心,又不相信会成真,就只是试试,又在恐惧什么?”云少宁叹了口气:唉,和她的相处,眼看越来越融洽,可在她心里,他仍然不属于爱人的范畴啊!
然而下一刻,令云少宁意外的是,同栽了心愿树,也上了同心锁,站在‘心字石’前,某个女人忽然跳到他跟前,“呆子,你很喜欢我?”
“不是喜欢,是爱!”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纠正她的错词。
片刻沉默,宋清柔说,“可你不觉着,你值得更好的吗?”声音刚落,就瞧见了他刚刚还温柔深情无比的俊脸,一下子布满了阴霾。
“好吧好吧!”看在他背她上山的份上,她妥协,“换个问题,你有多爱呀?”
“这个嘛!”外表看来,他是单手抄兜,倒影又是颀长挺拔,给人的感觉就是英俊帅气,可实际上心里特别的紧张,只因为抄兜的手,正握着一个锦盒——一个装了戒指的锦盒。
如果他向她求婚的话,她应该会答应吧!
第234章 大结局(3)
今天登山,宋清柔并没特意换装,还是和昨天一样,粉色过膝皮草、黑色修身裤以及惯穿的高跟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一刻,和一身暗蓝色带印花西装的云少宁,对视而立。
两人距离不算远,目测有一米半左右的距离,虽然看不透他抄在兜里的手,具体握了什么东西,但从他忐忑的眼神中,她多少还是猜到一些?
也就赶在云少宁开口前,宋清柔迅速的按住他那只欲伸出来的手,指着远处的山下说,“呆子,你看那边漂亮吗?明天会有日出吧!”
因为急促,她语速很快。
按是按住了他的手,然而因为注意转移,根本就没注意到,云少宁已经改变了策略。
既然她捂着他的手,不给他求婚的机会,那站在‘心字石’前,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一旁的这句:心字石前许前愿,千年古樟证今生。
宋清柔只感觉肩膀一紧,跟着后脑勺被禁锢了般,只能顺势抬头,当众的一个激吻,就这样始料未及的袭击而来。
耳畔更传来他的男声,“不要逃!”
瞧着她眼里的慌,云少宁紧紧的拥着她,“也不要怕!”
喘息的片刻,宋清柔才反应过来,他原本抄在兜里的手已经伸出,掌心中并没有令她为难的首饰盒。
一时间,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讲真,她还没准备好,跟他迈入围城。
也不是心里对他没感觉,是对‘围城’的生活,太过恐惧,而云少宁的这七个字,仿佛已经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所以意指:他不会逼她。
有了这层理解后,宋清柔也就在面对这个突然来的吻时,反应不再那么激烈——由他吻吧,毕竟把她背上山,也是蛮累。
其实这样的心理变化,云少宁虽然猜不到十成十,依23年以来的了解,他至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眼底深处的苦涩和无奈,不由得添了几分:这个女人啊,有着性-感时尚的外表,给人一种魅惑众生的错觉,再加上平时大咧咧的,不怎么拘小节,往往都认为她‘阅’人无数。
实际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对感情,她是温吞的。
想着这么些年都等了,也就不再急于一时,万一再把她给吓跑了,当真是得不偿失。
于是,云少宁在一吻结束后,没表白、没求婚,也没有强行对她怎么样,只是把脖颈里的围脖,缠到她脖颈里,一层层的包好,只露出她红扑扑的脸蛋儿。
那样热辣的注视,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的情意,都表示在眼里。
宋清柔感觉,此刻他如炬的目光,堪比头顶的太阳,不止暖还全方位的将她隆重其中,甚至双颊莫名的就红了,人囧的不行。
这样强电流的对视下,她心脏已经承受不住的砰砰加快,血压一路飙升,再不离开她就要眩晕而死。
“呆子,走了!”叫完,她撒腿就跑,像是情愫初开的少女,本来是用围脖遮掩着红扑扑的小脸,跑了一半才意识到这围脖根本就是他的。
一瞬,脸颊好像更红,羞涩、心跳加速的感觉,愈发强悍。
噔噔噔!
宋清柔混在人群里,一阵乱跑,完全没意识到跑进去的正是——求子观音庙。
求子庙里光线略暗,行人却是络绎不绝。
一眼扫过去,多数是夫妻、姐妹以及母女,不管是跪拜的,还是刚进来和已经礼成、准备离开的,都绕着一个‘孩子’,在不停的议论着。
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您保佑长命百岁、一举得男,还有三胞胎和龙凤胎。
听到这样的托辞,宋清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来错地方了!
和云少宁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可能求子?再说这里,也仅仅是心理安慰罢了,没有外在的条件,就算是求了该没有的,还是没有。
这样想着,她转身刚要离开,却是一眼就在求子的人群里,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某人。
平时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她没感觉他有多耀眼、多帅气,只感觉还凑合吧,但是这一刻,这一眼,莫名的在宋清柔脑中弹出四个字:鹤立鸡群。
天!那只呆子,什么时候变了?
宋清柔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下一瞬,是出类拔萃、身形高大的云少宁,上身因为脱了外套,露出休身的白色保暖衣和拉长-腿型的暗蓝色西裤,徐徐走来。
他外套很随意的搭在肩头,如雕塑般的脸颊,被黑色精修的碎发,完美的包裹着。
一双微上挑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修长如玉的大手更是自然而然的扣她入怀。
瞧着宋清柔躲避的样子,云少宁低笑道,“原来跑这么急,是想求子啊!”
人群中间,他笑得深远,又忽然附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上回去,就努力!”
“努力个鬼啊!”受不了他这样贴近,暧昧的姿势,她毫不客气的捏向他腰,尽管脸上凶巴巴的,心底却漾起了一层的涟漪。
人来人往的拥挤中,宋清柔发现,他身上那股轻淡的薄荷香,是让她感到最舒服、好闻的气息,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给她的感觉,不再像左手摸右手。
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慌乱……
宋清柔摇头,本想呼气,好让自己摆脱这样小女人情怀的想法,那知属于他的薄荷香,越来越浓烈的钻进她鼻腔不说,身旁的男人还强行牵着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喂喂,死呆子,你放开我!”她才不要求子呢。
“为什么放开,你刚才跑那么急,不就是来这里吗?”云少宁明知道这女人是跑错地方了,霸道的揽着她,随其他客流一起,按次求子。
期间就算宋清柔掐他,咬他,他依旧不放手。
他是宠她,是事事都顺着她,但底线坚决不能让步——娶她,让她替他生孩子,是他穷极一生都不会改变的底线和夙愿。
到最后,宋清柔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妥协的,跟着他一起虔诚的求子,并留下来吃斋饭。
山顶有一些为方便游客看日出,准备的房间。宋清柔不知道云少宁是什么时候去预定的,吃过斋饭就被带到房间。
房内陈设虽然简单但胜在干净,远处还有时不时敲响的钟声,有种坂依我佛的错觉。
因为没有洗澡的地方,也不知道云少宁从哪里弄来的木桶,满满的都是热水,上面还洒了一些妖-艳的红色花瓣,散发着隐隐的余香。
沐后,宋清柔以来云少宁会乱来,没想到,帮她按完脚,然后单纯的睡了。
这样的不解风情,也真真让她哑然。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清柔还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呢,听到他低柔地说,“清柔,醒一醒,该去看日出了!”
这么讨厌的,宋清柔不想起,“不、去!”
她弓着身子,往温暖的地方拱了拱,继续呼呼大睡。
唉!云少宁一声叹,这会说是不去,等会睡饱了,指不定又怎么埋怨他。
得!瞧着趴在他胸膛里熟睡的某个女人,他动了动身子,很快起床收拾好,既然她没睡饱,还想看日出,那他只能背她去咯。
好在出门不远,不是专门观日出的平台。
有早早等候的男女男女,相依相偎的,起来浓情蜜蜜的,再瞧自家的这只,还是做梦中。
摇了折头,不舍得再叫她,刚打开手机想录像,某个包裹严严的女人醒了!
“啊啊!”宋清柔特别的兴奋,“是日出,是日出啊!”
太不可思议了,入睡前还在房间,然后醒过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红红的东方,周边的朝霞被晕染的绚丽多彩,好像水晶灯下的玛瑙。
“呆子呆子,是你带我来的吗?”
宋清柔欣喜,完全沉溺于天水相间的那轮红日中,却不知道看风景的她,才是他眼里最美丽的风景。
有了这样美丽的开始,一天下来好像都是精神抖擞的。
这次再去其他的寺庙,宋清柔买了双平跟鞋,似活蹦乱跳的鲤鱼,惹得云少宁一路无奈,只能提醒她小心点,不要太累了,晚上会腿酸。
还用等到晚上么,下山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坐在缆车里,她昏昏沉沉的又想睡,那份异于平时的乖巧和迷糊,让云少宁在想:如果她一直一直这样依赖他,那该有多好?
傍晚,在山脚下,云少宁挑了一家海鲜馆。
这个女人啊,惯来喜欢吃大闸蟹,又懒得动手,他除了宠着,还能怎样?
一连两只蟹之后,他又利落的敲了一碗蟹黄给她,“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恩恩,知道知道!”宋清柔也不是有多饿,只是这样剥好的蟹肉,千年遇不到一次,为了保护她的美甲啊,只能一次吃个饱,谁知道下次又要熬到什么时候?
正啃着,宋清柔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呆子,你好像一点也不呆啊!”
该柔情以攻的时候,绝不霸道强硬,反之毫不手软。累了知道体贴,渴了知道送水,然后病了还贴心的照顾,就连吃个蟹,都这样周到。
呀呀,真是五好男人!
宋清柔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他们仅有的三次亲密中,他总不断的追问:舒服吗?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弄疼了就出声。
当时感觉他真是啰里啰嗦的,烦躁死了。
现在想想,他并不是有那种特殊的嗜好,而是在照顾她的感觉。
那样的隐忍,难为着自己,无非是想让她更舒服罢了,而不是那种一味的只顾着自己舒服,就忽视了女人的无耻之徒!
这样的一份深情,她竟然现在才意识?
呀呀呀,果然是吃人嘴短,才吃了几只螃蟹而已,就开始想念他的好了?
宋清柔鼓着腮帮子,“呆子……”她停下吃蟹的动作,“谢谢你。”
云少宁眯了眯眼,“吃好了?”
见她点头,他不死心,“要不要喝点什么?”
有种不想就这样结束聚餐,回酒店的想法。
在普陀山,因为房间小,又冷冷的,她没排斥,可下了山就不同。
这里的酒店,房间应有尽有,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上山之前,她和他还是分别开房的,一旦回去……
想到将要独守空房,云少宁说,“既然想谢,那就陪我喝两杯吧!”生怕她会拒绝,说完,他就急忙抬手,招服务生过来。
“不要了!”宋清柔打断他说,“我今晚不想喝酒!”
云少宁,“……”小小的失落中。
宋清柔忽然握住他悬着的手腕,笑了笑,“我想清醒着,一会你吃好了,我们走回去。”
云少宁闷闷的嗯了一声,直觉有什么不太好的谈话,在等着他。
于是再敲蟹壳的时候,他没了刚才的麻利,像是第一次捣鼓似的,慢悠悠的,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吃好,惹得宋清柔都想睡了。
从海鲜馆,到他们预定的房间,差不多有两条路口。
一月中旬的晚上,有阵阵的冷风袭来,云少宁想把外套给某个女人,却是手背一暖,是宋清柔先拉住了他,像是孩子般的一起奔跑。
跑了一会,她停下来,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全身都暖暖的?”
路灯下,她吐出来的白雾,尽数扑在他脸上。
云少宁忽然上前一步,“清柔,我——”话音刚出,就被她伸过来的拇指给抵住,“呆子!”她叫他,眼神深深的。
云少宁吻着她手指,“怎么了,你说?”
三个多月的相处,于他是幸福也是煎熬。
天知道,她的一瞥一笑,究竟是多么的勾魂么?
片刻对视中,宋清柔往前走了一步,用凹凸的身子紧紧贴着男人的伟岸。
夜风里,她说,“我想记住你了!”
“……”云少宁一怔,再反应过来,场景又像是几个月前,在宜城医院那样,那张柔-软的唇,就始料未及的吻了过来。
听到她说,“呆子,带我回房。”
云少宁的一个‘好’字,支离破碎的从彼此的牙缝里挤出。
酒店门口,在来来往往的路人中,他们吻得激烈,如若无人似的索取着属于对方的甜蜜。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后,云少宁二话不说、霸气至极的抗起满是绯色的女人,不在意路人的注目,更是不理会酒店大堂里的惊讶,一路直进电梯。
电梯门还没合拢,他再度欺身吻过去,大手隔着一层层的衣服,放肆的流连。
从电梯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两人是一边吻着,一边前进。
刷卡的一瞬,他和她的外套纷纷落地。
随着开门、进门,又是毛衣和鞋子。
砰的一声,锁上门,来不及开灯,他们在黑暗中,又解决了彼此的衣裤。
期间,不管手有多急,脚又怎么忙碌,两人的唇,一直维持着亲吻状,好像有什么魔力在牵引着,不能分开,只能拼命的亲吻。
吻到麻木了,正好也相互坦诚的,再顺势而下……
尽管一切进行的很迫切,但云少宁依旧没忘记照顾宋清柔的感受。
这个不止外表泼辣,连这方面也喜欢居上的女人啊,即使他更喜欢由他来掌控一切,但还是以她的感受为前提,所以换了她喜欢的方式。
“不不!”宋清柔掌心撑在他滚烫的胸膛里,喘着气说,“我要换个角度看你。”
是一种用仰视,来更清晰的看他的姿势。
少顷,云少宁如她所愿。
也在心里忐忑地想:不喝酒的原因是想清醒,热情的原因是想记住他,不再居上又是想看着他,那清醒的看过他,记住以后呢?
——-宋清柔,疯狂过后,你又要离开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少宁紧了紧牙关,不管不顾的进行到底。
如果疯狂过后,等着他的是她的离开,那么他要用这种极致的方式,让她再没多余的力气离开。
于是开始的几次,宋清柔还没感觉怎么样,到后面体力已经撑不住,想要结束,云少宁仿佛不知道累一样,一次次的继续。
最后,宋清柔实在没有力气了,沉沉的昏睡……
她不知道,她身后的那一又眼眸,隐隐带泪。那一滴滴滑进她美丽背里的液体,究竟是泪还是汗,云少宁自己也不知道了。
清理后,他不敢睡。
他怕睡了,再醒来她就离开了他的世界。
甚至很幼稚的藏了磁卡,然后又拿领带和腰带,把某个昏过去的女人扣在腰上,想了想这样睡觉不舒服,最后只能再度解开。
就这样,破晓时分,云少宁眼皮越来越沉,再也撑不住的合眼……
-
“清、柔!”
翌日上午,云少宁一声呼喊后,从梦中惊醒。
他喘着气,第一反应是找宋清柔的存在。
却是怀里没有,一旁的床边,也没有!
难道是掉下去了?迅速往两边的地毯,以及床底去看——没有,喜欢睡懒觉的她,没有了!
瞬时,他一颗心都紧绷了。
联系酒店服务台的同时,他去洗手间、阳台,以及根本藏不住人的沙发和窗帘后面,最后是隔壁的房间,云少宁里里外外的全找了一遍,全部都没有。
与此同时,酒店服务台也传来消息:说是宋清柔一早就走了。
走了,她走了!
噗通,高大挺拔的他,在这一刻,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一下跌落在休息区的沙发里。
短暂的空白中,唯一的念头只剩下:宋清柔,你还是走了吗?明明你有动心,究竟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我的情深,真的真的换不回你一丝一毫的留恋?
不不,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女人!
一定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对对,就是这样的!
云少宁深了口气,很快恢复理智,重新请酒店调出监控:视频里显示,她是早上八点多出门,现在是十点一刻,两个小时了!!
走出了酒店,他重重的拍着脑门:睡太死了,竟连她出门,都没听到,真是该死!
可偌大的异地,又不过24小时,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太小了,最最着急的是,她还没带手机!
瞧着地图,云少宁刚拦车准备外出找人,这时余光一闪。
右后方,那十字路口的拐角,一身粉色过膝皮草,下配黑色紧身裤的女人,不是宋清柔又是谁?
“宋、清、柔!”云少宁丢了地图、笔纸和背包,外套都顾不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跑上前,想都不想的把人拥入怀中。
“怎么了?”突然发生的一切,再加上胳膊两侧这一紧再紧的力道,甚至她都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宋清柔有些疑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还敢问我发生了什么?”云少宁闭了闭眼,脸颊埋在她毛茸茸的衣领里,嗅着属于她的馨香,口气生硬的问道,“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这是离开了一半,发现了他的好,还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云少宁握着她肩膀,还没等再开口,那边宋清柔已经上脚想踹他,“凶我?早上叫了你两次,我说我饿了我饿了,没人理也没人疼的,难道不出来找吃的,我等饿死啊我!”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云少宁一扫之前的阴霾,笑吟吟的搂过眼前的女人,飞快的啄了一口,“是麻辣拉面!”
“拉你个大头鬼啊!”她凶巴巴的,毫不客气的戳着他结实的胸膛,“云少宁,你这个死呆瓜,烂呆瓜,怎么着,长本事了?亏我还给你带了早餐,居然还这样对我!!”
“呀呀,谋杀亲夫哇!”
“呸,就你?”宋清柔说,“你才不是!”
“那我是你的什么!”
“想知道?”瞧着男人点头,下一刻,酒店一侧的花园旁,穿粉色皮草的女人气势汹汹的,一边要把手里的拉面给丢掉,一边戳着黑西裤、白衬衣男人的胸膛,声声质问。
而男人呢,一直都好脾气的低笑并不停的退让。
于是,一个一戳一进,一个一笑一退。
忽然的,就在路过的人们,都以为男人下一步就要,退倒在喷泉池的时候,他意外的单膝跪地。
“宋清柔,嫁给我!”云少宁手里还提着拉面,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锦盒掏出,打开的同时深情款款的送到女人跟前,“求求你,嫁给我吧!”
“噗!”宋清柔没忍住,捂嘴偷笑了。
站在烂漫的百花前,她在他眼里,无疑是最美丽的一朵。
随着行人逐渐增多、停留,云少宁情不自禁脸红,“清柔,我们认识23年了,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够好,离你心里理想的丈夫还差很大一截,以后我会继续努力的。
清柔,我爱你,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想看着你笑,想你幸福,平平安安的,刚才醒来我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清柔,嫁给我,好吗?
这句话,我想了很多年,念了很多久,直到今天才有勇气和你表白,以后就让我为你挡风遮雨,让我保护你,照顾你,疼爱你,宝贝,我发誓会宠你到老!”
正午的阳光,灿烂又充沛,照射着大地,也温暖每一个路人。
逆光里,云少宁特别的忐忑。
他有些看不清此时宋清柔眼里的情绪,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从醒来发现她不见,到决定外出找她,再到这一刻的求婚,在这短短的一小时里,他情绪可以说是大悲大喜,乐起伏的特别厉害,忽然看见她朝他伸出了手。
云少宁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宋清柔不止伸了手,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意。
云少宁感觉自己快要眩晕死,取戒指的时候,他双手抖得不像话:23年,23年了,他终于在23年后的今天,如意娶到了藏在心底的女孩。
“宋清柔,我爱你!”在路人的掌声里,云少宁套了戒指,然后抱起他的美娇娘,特别兴奋、激动的原地旋转了起来,“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丁点儿的委屈!”
宋清柔,“……”这个呆子,她是那种肯受委屈的人么?
不过他清亮欢喜的神情,是她见所未见的,一时竟看痴了。
后来是怎么被吻住,又怎么被抱回房间,然后缠缠绵绵的被里外吃光,她完全是蒙圈的。
瞧着无名指的戒指,宋清柔蒙了蒙:她答应他了?就要和他结婚,走进围城了?
天呐,她还没准备好,怎么办?
正在打电话,咨询结婚事宜的某个男人,瞧着怀里的女人秀美紧拧着,不禁挂了电话,“清柔,你可是答应嫁给我的,不可以反悔!”
“不反悔!”她趴在他胸膛里画圈圈,眼眸都没抬。
“更不许——逃婚!”瞧着她没多少表情的脸蛋儿,云少宁不怎么相信的追问。
“不反悔,不逃婚,这总行了吧!”她烦烦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人妇呢?好委屈的说!
可是可是,想想究竟是哪里委屈呢?
宋清柔摇了摇头,还真的挑不出来:云少宁事事都顺着她,比父亲宠女儿还要过分,虽然她目前还达不到他爱自己的那么深,但至少她是喜欢他的。
对的,应该是喜欢,不是没感觉,不然每次做的时候,又怎么会失控?
“云少宁!”她胳膊肘撑着他胸膛,托腮,忽然很认真的叫他。
“……”云少宁头皮一阵麻,眯了眯眸子:哎呀,这个坏丫头,又想怎样?
全部章节_第235章 大结局(4)
宽敞明亮的套房内,午后的阳光,被一层层的窗幔遮挡在外。
有风吹进来的时候,细碎的光芒时不时的透过缝隙闪进来,像是细碎的星辰,唯美又梦幻。
云少宁半靠在玫红色的床头,胳膊垫在脑后,眯眼瞧着一室的温馨。身上敞开的白色浴袍和同色的绒毯,无形中将他衬托的矜贵也清爽。
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仿佛不满足他浴袍敞开的尺度,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拉扯着。
因为她脑袋来来回回摇晃,那随意散落在肩头的卷发也跟着摆动。每当阳光闪过,那本就嫩白柔-滑的肌肤,仿佛度了一层金光。
映在云少宁眼里,别提有多么迷人。
不可否认,他的坏丫头呀,是漂亮耀眼的,身材也是一级棒,这会就这样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有那么一刻,云少宁感觉就算是死,也值了。
而那位媚眼如丝,一脸认真神情的女人,却忽然抬眸,“第一次?”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质疑,“怎么了?”
他回的谨慎,像是身心戒备,等待领导视查并指证错误的士兵,谨慎得不行。
惹得宋清柔‘噗’的笑道,“我是说,活还行,不过,你确定你是第一次?嗯?”
她眯着漂亮的眼眸,胳膊肘还撑在他胸膛里,一双玉手戳着他胸肌的同时,也会在无聊时,心血来-潮的画上几个圈圈。
给人的感觉别提有多么惬意,唯独口气不对。
云少宁悄悄的撇了两眼,敢情这个坏丫头,突然这么认真的原因,是这个?
隐隐的冒着醋味啊!嗯嗯,是个好现象,于是,他一脸傲娇地说,“我是无师自通!”
切!宋清柔一脸狐疑,“是吗?”
她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一副你敢骗我,那就试试看。
“其实,沈总有句话说得对!”云少宁搂着某女,高深莫测的拉长了尾音,在宋清柔一脸好奇,想知道是哪句的时候,他猛地吻下来。
啄着女人的红唇,他低笑道,“他说,女人事多,都是没睡服!”
“什么?”宋清柔一时没听清,云少宁一板正经的又重复了一遍!
宋清柔顿时瞪了眼,习惯性的伸腿去踹,原本只是一个假动作,根本不会真踹,谁想云少宁竟然相当配合的,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很滑稽的咬着食指,另一只手扯着睡袍,‘指责’宋清柔虐夫,然后誓要去妇联伸冤!!
宋清柔快要笑抽了,“哈哈,死呆子,没想到你也有幽默天份啊!”
云少宁受伤似的捂着心脏,“唉,为了博红颜一笑,就算没有也得有啊!”
“噗,哈哈!”
“清柔,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好美。”
“……”
“以后,让你天天都笑,就是我努力的目标。”他坐在地上,情不自禁的许下承诺,一颗心毫无保留、不求回报的付出。
宋清柔眼框瞬红,“傻不傻啊!”
“我本来就是呆子嘛!”云少宁托腮,瞧着逆光里的女人,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真是个呆子!”这样宠溺的目光,太过炙热,烧得宋清柔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对回忆,好像词穷的只知道回望了。
她哽咽的说,“……谢谢。”
云少宁知道自己身材不错,任由浴袍散落着,依旧托腮说,“谢我什么?”
“谢你……”情话,她说不出口。
最后在他灼灼的注视中,宋清柔错开脸颊,别着碎发说,“谢谢你上午给我面子,毕竟很少有男人在外面,这样不顾颜面的容忍一个女人。”
答案是她胡乱找的,原本想说‘谢谢你爱我,这么宠我。’的。
云少宁却是伸长胳膊,一副拉我起来的架势,再自然不过的说,“疼老婆不丢人!”
“……”一瞬,宋清柔感觉自己心跳徒停。
她慌乱的咽了咽口水,好像再不能平静以对,只能伸胳膊,拉云少宁起来。
然而,就在手指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宋清柔啊的一声惊呼,整个人被始料未及的带到他怀里不说,还顺势被压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宋清柔又是呼吸一紧。
耳畔响起云少宁的话,“以后别再动歪脑筋,想着离开我!”
宋清柔,“……”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好不好?”得不到答复,云少宁就是忐忑,这个坏丫头啊,要是哪一天,真的一声不吭的溜了,除非她自己主动暴露,不然很难找到她。
什么易容、化妆,伪装潜伏,都是她玩剩下的把戏。
他这个没多少侦察力的平头百姓,怎么是一个出色特种兵的对手?
“呆子——”宋清柔忽的口干舌燥,她扭了扭身子,才意识到他有力的胳膊,正撑在自己身体两侧,隐隐的有清香的薄荷香,混合着浓烈的雄性气息直冲而下。
“什么?”云少宁爱恋的梳拢着她的黑发,声音特别温柔。
“……”宋清柔张了张,试了几次还是不能说情话,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
云少宁却是将碎发,别到她耳后,轻柔的说,“你想说什么,清柔,我爱你,好爱好爱。”
他充满磁性的声线,低低的引诱着她开口。
片刻沉默,宋清柔说,“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这话,很酸很酸。
她很清楚,可是在这个浓情蜜-意的当口,她脑袋乱了,能想到的唯有这句,“虽然霸王别姬是悲剧,但这是我给你的定心丸。”
是要他不要再忐忑,不要再担心,她不会离开的定心丸。
“不要,我不接受!”他却拒绝,嘴角飞扬起无边的笑意,“我只愿,你好好的。”他低头,再一次情不自禁的吻她,像上了瘾,怎么都吻不够。
要不是实在把她累坏了,云少宁真真的想再来一次。
吸气,呼气,他按-压下所有的欲火,重新回到床-上,紧搂着眷恋了23年的女孩,竟然会笨笨的给他许下这样坚决的定心丸。
其实他只不过想她说一句:呆子,我也爱你。
-
叮铃铃~!
云少宁怕吵醒宋清柔,在手机响的第一时间,就按接听。
通话之后,这才看了看亮着的屏幕。
感觉号码有些熟悉,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到洗手间后,这才开口,“……俊逸?”
“云先生好记性,是我,我是俊逸,是这样的……”几分钟内,云少宁在听完俊逸的讲述后,脸色跟着一变,很快报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址。
两个半小时后。
日落黄昏,夕阳烂漫的洒在套房里。
宋清柔睡得正好,感觉有人吵她,不耐烦的说,“走、开!”
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睡不饱心情会很差,这一点,云少宁很清楚,但时间又紧迫,只能晃着她胳膊,再继续叫,“宋清柔!”
突然的一声,惊得宋清柔在睁眼后,莫名的一怔,“凶我?”
这只呆瓜,敢情越来越胆肥了?
宋清柔眼中闪过不太好的光芒,“你再吼一声!”
“清柔,抱歉。”云少宁是在喊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声音过大了,“错了,行不行?我们有急事,需要马上回海城,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
“你只需要起床,车子就在楼下,路上再睡?”
“……哦。”
她不是不分是非的女人,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穿衣服。
唉哟,这样的傍晚,这女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的套衣服,云少宁感觉有点辣眼睛,也隐隐的感觉到了怒意,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果不然,在出了酒店,见到开车的人正是俊逸时,某个女人‘怒’了。
“呵,原来如此!”宋清柔倒是没发火,只是转身就走。
随便行李以及云少宁这个人,她都不想再理会,只想快走,仿佛只有这样的快走,才能缓解她胸膛里的憋屈。
一直以来,她以为云少宁是了解她的,没想到还是这样逼她。
那一年,在结束和林远航的‘婚礼’后,她只所以没等宋一海手术,就迅速离开海城,最大的因素就是俊逸,却是没想到,今天会这样相见。
“清柔!”云少宁跟在后面追,“你等等!”
“让我一个人,静静。”停脚,宋清柔面无表情的说。
“清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大长老他时间不多了!”更准确的来说,只剩下一口等宋清柔回去的气。
这样的消息,对宋清柔来说,不知道该哭该笑。
早在父母死于车祸,她成为孤儿后,很多的时候,她都奢望所有的悲剧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天真的以为梦醒了,或许悲剧就不会真实上演。
所以她喜欢睡觉,死死的睡,昏昏沉沉的睡。
但每一次睁眼,在幻想着奇迹会发生的时候,等待她的总是数不尽的孤单。
那些伤痛,一直延续到叔叔宋一海找到之后,又因为她父亲的不法-身份,她一直被寄放在孤儿院。
从四岁多开始,一直到叔叔生病,这二十多年以来,那位死而复生的父亲,突然冒出来不说,对她像陌生一样,只知道照顾他的亲生儿子——俊逸。
呵,她是看不下去,才远走的!
都知道俊逸的母亲可怜,但她的母亲呢?
他有时间有机会,一次次的去寻找他们,又为什么不联系她?
哪怕要她知道,他没死!
他还好好的活着,那也好啊!
就这样,宋清柔愤慨着,不由得记得每一年的清明,不管她在哪里,都会为他祈福。
这些年,只要在海城,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他和母亲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以及节日,她都会去。
可换回的是什么?
维和的18个月,属于他的只言片语,她没收到,电话和祝福更不用说。
放眼现在的社会,哪怕是坐牢,都能联系到。
即使一直没信,一直不联系她,那么这一刻又算什么?
想死前得到她的原谅?
好心安理得的上路,然后忘却凡间的一切?
那么她呢?
倒底他有没有在意过,她——一个从来都不去理会的女儿,也是有血有肉、知道疼和难过的人?
正想着,手腕一紧,是云少宁一下扣住她。
“清柔,在怪我私自替你做主吗?”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在接到俊逸的电话时,他不是为俊逸或大长老着想,只是心疼几年后的她,会后悔。
“清——”话音未出的下一刻,宋清柔忽然苦笑,“为我好?”
赶在云少宁开口前,她又说,“是不是想说我任性?我自私?想安慰我,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父亲?给我生命的亲人?”
直到两年前,宋清柔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经常的揉眼睛。
原来原来……,原来人前恩爱的他们,私底下竟是这样的苍凉,而母亲那个傻女人,就算再多的苦和泪只会独自忍受,人前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
要不是多年以后,她知道已故的父亲,不但没死,还有一个和她同岁的儿子,估计这一生,她都会错认为母亲揉眼睛,是真的因为沙子迷眼。
“算了!”她叹了口气,“今天我给你一个面子,另找一部车。”
“好!”普陀距离海城很近,云少宁当即联系出租车公司。
一切准备妥当,上车的时候,他心疼的吻了吻宋清柔紧拧的眉头,“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不是他怕她,只是违背了让她常常笑的誓言。
这一路,宋清柔显得特别累,没靠身旁的男人,脑袋靠着车窗,看着沿途后退的风景,儿时的往事也不由一一回放。
其实她知道,父亲一直不喜欢她。
许多邻居说,是因为她是女孩,如果是男孩子一定不会这样。
当时她还不服气,只因为母亲说过不会。
这一刻,看着跟在后面的豪车,宋清柔信了——这是一辆新款的劳斯莱斯,果然不是她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穷人所奢想的。
从普陀回海城,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军区医院门前。
对这里,宋清柔谈不上陌生或熟悉,只是木然的快步。
“等一等!”即使她有意躲避,该来的还是来了。
身后,是俊逸紧跑了几步,追上宋清柔,“小妹。”
两人不是初见,却是第一次打招呼,他这样称呼着,也伸出宽厚温暖的大掌,“早就听说过你,一直没机会,今天终于见到了。”
“是吗?”瞧着他的笑意,宋清柔两手抄兜,没回握。
“他一直挂念你,维和结束后,我找了你很久,总算来得及。”狭仄的电梯里,俊逸解释道。
那低低嗓音仿佛带着回音,一遍遍回荡着,宋清柔装傻,直到云少宁碰了碰她,这才回应,“哦,谈情说爱去了。”
瞧瞧,多么气人的一句啊!
云少宁无奈的摇头,只能跟在后面补救,三人很快来到病房。
长长的走廊,外头站满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看得宋清柔眩晕。
好在腰间,一直有条强有力的胳膊,做她最温暖的后援。
决定过来的时候,她妥协了:不就是见一面么,那就见见吧。
却是门板推开,躺在白色病床里的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震得她又是一怔:记忆里的父亲,魁梧也威严,天生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可怕感。
现在竟是这样的虚弱。
宋清柔失神的片刻,身旁影子一闪,是俊逸快步走过去。
可能是他们相处的太默契,俊逸才会亲切的叫着,令她嗜心的称呼——爸爸。
“爸爸,你看谁回来了,是小妹啊,我带小妹回来看你了。”尽管床-上的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俊逸还是一遍遍的提醒。
差不多过了两分钟,大长老终于撑开眼。
他瞧了好久,也找了好久,最后在门口的位置,找到他的女儿——宋清柔。
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奈何病入膏肓,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样的一幕,俊逸站在床前,眉头拧了拧,那一双看向宋清柔的眼眸,明显带着乞求。
宋清柔站在原地,不说话。
大长老吃力的张嘴,“清……清……”
宋清柔痛苦的闭了闭眼,“没有关系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恨你,更不会怪你,毕竟你也有你的难处,不必自责。”
闻言,大长老一怔,俊逸一脸欣喜。
一旁揽着她的云少宁,嘴角微微动了动,“岳父,您好,不错,我是云少宁,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清柔,这一生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声音音落,大长老合眼,检测仪器的屏幕里,也呈现出代表‘生命终止’的水平线……
之后,从火化到墓地,以及所有的后事,都由俊逸一手操办,全程宋清柔只是静静的守着,最后看着母亲墓碑旁,再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眼框红了红。
关于大长老留下的遗产,她原封不动的退给了俊逸,随便他捐或留下,都与她无关。
之后的一个月,她一直在喝中药。
可能是心情的原故,离开宜城后,她姨妈一直不正常,是云少宁托朋友,最后死缠烂打的,用各种方法磨得她不行,硬喝完,这才好转。
情人节这天,云少宁看着早就准备好的登记资料,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长老才去世一个月,在海城又在守孝三年的说法,看来这领证的日期啊,只能继续延长了。
其实他知道,自从那天离开酒店,有个女人就在生他的气,不然回海城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不准他住到她那边,好想抱抱她。
就这样想着,云少宁很快驾车来到菠萝馆。
菠萝馆隔壁就是宋一海的别墅,他心仪的女人啊,就住在二楼向阳的房间。
一路绿灯,他顺利站在她门前。
抬手刚要叩门,这时门板一开,是宋清柔迎面走了出来。
乍见她的装扮,云少宁赫然一顿:这套红色紧身机车套装,是不是太惹火了?
丰满的全线尽显不说,还把长长的美-腿也展露无疑,特别是那刺眼的蜜-桃-臀……
想都不想的,他脱了外套,罩在她肩头,“清柔,赶紧披上,小心着凉。”
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宋清柔翻了翻白眼,“我不冷。”
“你、冷!”他少有的霸道,“不然就换掉!”太可恨了,有他知道她身材好,难道还不行?
这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这样想着,云少宁猛地用力,将某个欠收拾的女人,强行壁咚在身体和门板之间,猝不及防的吻,就狠狠落下来,“最后一次!”
“唔——”刚张嘴,他强有力的舌,就闯了进来。
宋清柔一惊:嚯~!这只呆子越来越来强悍了。
“什么最后一次?”喘息中,她问。
“这件衣服,允许你最后一次穿!”一吻结束,他爱不释手的再次加深,“不然发现一次,就狠狠的‘惩罚’你一次!”
“哎呀,本事了啊,你——唔。”
又一次被吻住,可结束就由不得她。
只因为已经醋意横生的男人,开始兑现他所谓的‘惩罚’,而且在结束后,刚穿了没两次的机车装已经彻彻底底的报废了。
随便她认为是故意还是有意,总之云少宁是不会再允许,这样的衣服出现。
身心得到满足后,他又恢复了温润,不止温柔的给她沐浴,还从里到外的,给她穿戴整齐,然后啄着她微肿的唇,笑意飞扬的说,“清柔,你真漂亮。”
“滚蛋!”宋清柔气得牙痒痒:该死真是该死,明明不愿意的,可吻着吻着,她倒显得比他还要热情,仿佛从头到尾索要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
啊啊,怎么会这样!瞧着不停低笑的某人,宋清柔磨牙,抬腿又想踹,却因为刚才太激烈,忍不住酸痛的呼了一声。
“怎么了?”云少宁几步奔过来,“是不是太累了?”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双手往腿-根那里按,原本真是好心好意,然后天旋地转的一瞬后,他还压到了床边,然后因为动作过激,又双双跌下床。
“呀呀呀,又谋杀亲夫,好狠的心呀。”
“姓云的,姑奶奶我——咦?这是什么?”宋清柔坐在他小腹,余光一闪,好像瞧见了什么,伸手拿过来一看——一张大家族的合影。
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二十多个人,依照片材质和人物面貌来看,应该是近两年的。
宋清柔翻了翻背面,“这是……”
她脑中忽然就闪过,在宜城碰的云先生和云少翔,“你的亲人们?”
云少宁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动,两胳膊垫在脑后,瞧着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是的,和他们是在苏丹大使馆认识的,照片里那位带面具的,是大伯的儿子。”
“那位云先生?”看云少宁点头,宋清柔不解,“他还真是个怪人,照相带面具、平时工作和休息都带,难不成长得很丑?”
“他要是丑,那就很难再找到俊的了!”
“啊?”宋清柔一怔,想着不过按云少翔和眼前这位的长相,他应该不差,“那他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有我当初查他们资料的时候,怎么都查不到,他们是哪里人?”
“听说他妻子过世了。”云少宁四两千斤的越过家世。
宋清柔倒是不在意云少宁的家族,是不是富贵之家,只是错愕,“因为他妻子没了,所以那张脸也就不再示人?要不要这样深情啊!”
太震撼了,以她的世界,这种深情的男人,要么绝种,要么只存活在古代。
“咳咳!”云少宁有些不太乐意的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比那位云先生更深情,也因为她坐的位置太敏感,他不禁又有了反应:果真是开荤的和尚,怎么都吃不够!
宋清柔也是这会才意识到什么,想起身已经为时已晚,再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
宋清柔迷迷糊糊的,感觉云少宁把她弄到车里,具体要去哪里,她懒懒的,已经不想再理会,只是胡乱的应付着,“行行,随便你去哪里。”
“这是你说的!”云少宁狡黠的偷笑,发动车子,直往民政局赶:这一次,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制服她的方法,敢不听话,就车里再‘惩罚’,直到睡服为止!
不得不承认,沈衍衡的方针,是对的!
全部章节_第236章 大结局(终)
大千世界,相似又各有不同,仅一墙之隔,就是两个天地。
这边,云少宁和宋清柔,在极致的疯狂之后,两人幸福的驾车去了民政局。
而另一边的菠萝馆,女主人仿佛不怎么开心——
准确的来说,这份不开心和隐隐的郁闷,已经维持了好久。
大约从云少宁休假开始,沈衍衡已经不能用一个忙字来形容,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醒来另一侧是空的,等到再入睡时,另一侧的人还没忙完。
如此重复,又序延。
这样的日子,年末年初的,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今天特别啊。
情人呢,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宠爱着,被心爱的男人放在心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却是早早的醒来后,偌大的双人床又和往常一样,只剩我自己,不郁闷难过才怪!
随着三胞胎入托,老大菠萝已经在去年升入小学。
他虽然不到七岁,已经有了大哥的典范,不但早早的起床,督促三胞胎起床洗漱,还能监视不听话的小桃子,每天乖乖的吃饭喝最讨厌的牛奶,然后再请司机送他们上学。
这样的早熟,让我省心也放心。
人啊,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仿佛从荒岛回来,一直到怀-孕、三胞胎出生以及再到他们周岁,沈衍衡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之前独自带着小菠萝,打理夏日婚庆的时候,倒没孤单的感觉。
自从和他再重逢,习惯了这样朝夕相处的有人陪之后,忽然这样落单,有种失宠的味道。
清早,我瑜伽练完从浴-室出来,站在镜前打量着里头的人儿。
之前剪短的黑发,已经长至肩膀,因为刚沐浴过的原故,肌肤在晨光的照射下,愈显剔透红-润。
对着镜面,我高高的仰了仰头。
黑色的秀发,浮动在奶白色的天鹅颈里,可以养金鱼的锁骨,也时不时的跟着小露,还有哺乳期以后,没缩反涨的胸线……
顺曲线看下去,里头的人儿虽然不是绝美,但至少不是丑的。
纳闷怎么在沈衍衡眼里,就成了影子?
都说七年之痒,难道我和他已经这种地步?
可是可是,我和他登记是登记了,然后孩子也一堆,至少婚礼还没举行,真正的蜜月都还没开始,怎么就已经失去了吸力引?
按年龄来算,我三十不到,他已经三十多岁,算是老男人……
不对,男人三十正盛开,而女人,听说过了三十岁以后,就是豆腐渣!!
站在镜前,我双手捂脸,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
像是证明般的打开衣橱,粉紫青蓝绿的,从清新到妩媚,再从职装到朋克,最后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色低胸短裙的自己。
该凸、该凹的,最后明明就是曼妙的感觉啊!
叮铃铃~!
一阵铃声后,我若有所思的来到桌前,划开手机屏幕——是在巴黎渡假的方方发来的视频。
信号接通,就听到方方的赞美,“呀呀呀,我性-感美丽又惹火的嫂子哟,要不要这么劲爆呀?快说快说,你今天跟我哥有什么秘密项目?等会是不是要约约约约?”
瞧着屏幕里,一脸花痴的大肚婆,我摆好手机,朝她撩了撩头发,挤了一个自认为很是妩媚的秋波。
“方儿,我真的……惹火?”
我不怎么相信的低头瞧了瞧,如果惹火,为毛沈衍衡总是忽视呢?
耳边响起一阵银铃的笑声,“哦哦~!敢情我的嫂子,这是孤单寂寞冷了呀!”
视频里,方方一身淡紫色孕妇装,懒懒的靠在沙发里,瞧着一旁的水果块,贼兮兮地说,“嫂子,晚上准备怎么扑到我哥?”
“呃?”我一怔:就成了怨妇?
“说来听听嘛,对了,我哥是不是很忙?最近都没疼疼你么?”瞧,方方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讨厌了,和你说正经的,我是不是胖了?”对着手机,我摸了摸脸颊,又捏了捏腰,“唉,你哥呀最后忙得不可开交,俊逸呢,有没有听说他们在忙什么?”
仔细想想,云少宁休假的去年情人节,他就没忘,而且年末总结、年初规划已经该忙的忙完,最近又没什么着急的项目,他究竟在做什么?
都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多心,方方在听到我这句之后,立马托口有事:回聊。
唉,看着已经中断的视频,我闷闷的戳着手机通讯录:沈衍衡,你在忙什么?
要不要来个突然出击?
正想着,这时叮咚一声。
社交群里宋清柔发表的新说说:两个红红的结婚证,外加一对对戒,然后附带了句——情人节,我逮到一只呆瓜。
看到这里,我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云少宁决定去苏丹的决然。
当时他说:就算那里是地狱,我也不怕。
终于终于,在半年后的情人节,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恭喜恭喜,我们的清柔小姐成功捕获呆瓜一枚,问呆瓜安好?
我这样回复后,宋清柔那边很快回道:呆瓜长了一副受虐的面孔。
——-哈哈,你们什么时候婚礼?
——-等着吧,等姐带呆瓜溜累了再说,睡觉去~!
看着幸福的他们,我回了句‘回见’,然后闷闷的倒在床-上,越想越郁闷啊,别人家的男人,怎么能如此体贴温柔呢?
反观我家的这只,哪里是受虐型啊,明明就是一个霸道的傲娇狂!
呼了口气,我坐起来,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瞧着里头封存了两年的画册,撅嘴,哐的一声,把抽屉严严实实的踹上去。
沈衍衡,敢忽视我,行,你等着!!
结果等待我的,不是迟来的礼物和陪伴,依旧是他的晚归和疲惫。
看着他的倦容,我心理即便是万般的委屈啊,还是不忍心和他争吵,毕竟他这样的忙,也是为了我们能生活得更好。
女人啊,可能就是这样心软,怨言的同时也心疼。
就这样在纠结中,情人过去,转眼又迎来下个白色情人节。
这天早上,我虽然像往常一样送菠萝和三胞胎上学,可私心里,还是期盼着沈衍衡能记起来,就算没有礼物,至少有一两句话也好啊。
然而,还没等我上楼,他那边已经接着电话,绝尘而去。
交代保姆告诉我:他有紧急会议?
听到这个消息,我脸上没什么,内心的郁闷感已经发酵到了极至,也就在半小时后,接到他电话,直接赌气的说,“信号不好,听不清!”
想着,依沈衍衡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能猜到什么。
然而半小时后,他的座驾是赶回来了,但车里只有一名司机。
司机告诉我,有个什么什么活动,需要盛装出席,然后我只剩下十分钟的打扮时间!
真真是无语到了极点,难道真的是老夫老妻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用再考虑对方的感受?
我闷闷的翻了翻白眼,压着莫名的怨气,很快换了一条米色长裙,踩着高跟鞋下楼,然后上车,来到所谓的活场。
-
海城最大的礼堂。
我坐在车里,看着外围心形装饰,以及锣鼓喧天和人来人往的场面,有些会意过来。
“……婚礼?”疑惑着,我刚想问司机,这是谁的婚礼,这时余光一闪,在礼堂门口的红毯中,瞧见了一袭白色婚纱,笑若春花的宋清柔!!
所以这是宋清柔和云少宁的婚礼?
带着这样的错愕,我下车,听到司机低声说,“沈总那边还有事,要再等一会,请太太不要着急。”
“好、的!”我说着,很快迎上去。
远远的,宋清柔朝我嬉笑。
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被圣洁的白纱包裹着,美丽又耀眼,身旁还站着温柔体贴的云少宁。
有那么一刻,我不敢相信:上月才登记的他们,这月就婚礼了?
情人节登记,白色情人节举行婚礼,太浪漫了。
倒是恭喜过后,云少宁也来了句,“同喜同喜,你——”
话没说完,就被准新娘给捂住。
宋清柔扯着头纱,白了我一眼,“那什么,宋夏,再怎么样,我们也算是姐妹吧,今天姐姐婚礼,你这个做妹妹的,还不去招待客人去?”
我去,倒是毫不客气。
不过进场前,我眯眼问云少宁,“你刚才说的同喜,是什么意思?”
云少宁握拳咳嗽了下,“……还能什么意思?我和清柔结婚,难道不也是你家的喜事?”
“这样啊?”看云少宁点头,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难道他说是的‘同喜’指的仅是我和宋清柔是堂姐妹的关系?
这个疑惑,在我被宋清柔手里的捧花砸中时,找到了答案。
不过这是后话。
被‘任命’后,作为新人的亲人,面对众多来宾,我贻笑大方,招待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疑惑,沈衍衡究竟在搞什么,没注意婚礼现场忽然响起了舞曲!
看着作为开场舞,和准新郎滑入舞池的宋清柔,笑意灿烂也娇美,我明白过来,这是她的意思。
云少宁啊,这只呆子还真是事事都顺着她!
摇了摇头,我感觉身后好像有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沈——”衍衡。转身后,后面两字还没等叫出来,才发现来人根本不是他。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我礼貌的笑笑。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似乎没听懂。
我又重复了一遍:并表明我是宋清柔的堂-妹,有什么需要直说好了。
来人身影颀长,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内搭天蓝色衬衣,那深蓝、白和暗蓝相隔的领带,正好和脸上的半边面具相弧形,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他似乎在指谁,怔怔的看着我,“有。”
“……”等了会,我说,“您有什么需要呢?”
他灼灼的说,“你!”
我一怔,很是诧异,“什么?”
他向前一步,“方便?”
“呃……”顺着他的视线,我瞧见了舞池,“请我跳舞?”
我问得惊讶,他却很郑重的点头。
仿佛请我跳舞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认真的事。
原本我想拒绝来着,但想着沈衍衡的‘忙’,鬼使神差的就点头答应了。
除去他容颜看不清之外,不得不承认,他特别的儒雅绅士,倒没有趁机占便宜的任何举动,唯独手温给我的感觉很冰。
“先生贵姓?”能前来参加婚礼的,除了朋友亲人,还有可能是敌人,再加上宋清柔曾是特种兵的经历,所以这一刻,面对他的审视,我也变得谨慎。
他倒是毫不隐瞒,“云。”
和云少宁同姓,难道是云家的人?
正想着,听到他再次重复,“我姓云。”
“云先生您好,我姓宋。”我尴尬的笑笑,朝舞池边缘转移过去,想提前终止这场舞。
“我知道。”他说,“宋小姐的堂-妹,自然姓宋,宋小姐的眼睛很漂亮。”
前一个宋小姐指宋清柔,后个宋小姐就是我,只是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底有痛苦的情-色一闪而过?好像我和他认识过一样。
也在这个时候,有另对跳舞的男女擦身。
听到对方的男伴说,“这位先生,方便交换舞伴吗?”
熟悉的嗓音,客套的用语,但语气却是相当的迫人——沈衍衡!
他什么时候来的?
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在他眼里瞧见了冰冷,还有那张没半分表情的俊脸。
我哼了声,还没替这位云先生拒绝,那边沈衍衡已经强势的伸手,下一刻,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拥在怀里,然后随后起舞。
也不说话,在我和他之间,除了舞步,就剩下沉默了。
片刻郁闷,我说,“不跳了,我累了!”
“刚和我跳,然后就累了?”沈衍衡眼里有危险的成份,“刚才和他不是聊得很好,还跳得特别起劲吗?这会换成我,就不想跳了?”
明明是幽怨的词组,从他嘴里跳出来就成了审问的意思。
忽的,我有些委屈,“对,就是不想跳了!”
“你确定?”沈衍衡眯了眯眼,没什么表情的脸颊,隐隐透着警告。
一身暗蓝西装的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迷人。
哼哼,吓唬谁呢?我白眼一翻,一声轻哼还同从喉咙里发出,只感觉腰间一紧,就在我旋转起来,刚站稳的时候,他的俊彦瞬间放大也逼近。
在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时,他霸道的摄住我的唇。
明明是云少宁和宋清柔的婚礼,他这是做什么?
“讨厌,放开我!”好多人瞧见,我禁不住脸颊一红,完全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再抬头。
直到婚礼进行曲再响起来,我才露出半颗脑袋,幽怨的说,“清柔今天好漂亮,没想到云少宁这么体贴,唉,金童玉女的组合,真养眼!”
我说这句时,没注意沈衍衡眼底的光芒,只是瞧着红毯中,由俊逸转交给云少宁的宋清柔,祝福的同时也幻想着自己穿婚纱的天。
司仪语毕,两人交换戒指,就那样旁若无人的亲吻。
我鼓着腮帮子,给两人掐表计时,“哇,超长的舌吻啊,都五分钟!”
沈衍衡深味深长的看着我,“怎么,你也想要?”
“不要不想,一点也不想!”我说完,捂着嘴就跑,哼,还生气呢,谁想跟你接吻啊?
穿过人群,我往红毯那边挤。
吵嚷的礼堂跟着响起云少宁深情的告白,他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白色情人节,相传是对2.14号爱意回礼的日子,而上个月的今天,也正好是我和清柔登记的日子,所以这场婚礼是我的回礼,谢谢她能下嫁于我,谢谢她让我的人生更圆满,也谢谢大家能前来,和我一起分享幸福。
借此机会,我想说,清柔,我爱你!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到永远,都会听你的,把你宠在手心里,虽然我能力限,给不了你女王的生活,但只要我云少宁活着,你就是我的公主!
我!云少宁,终于如愿娶到了心仪23年的女孩!”台上,云少宁看起来相当激动,说到最后声音都飘散颤抖,情深的程度一瞧便知。
反倒是新娘子比较镇定,媚眼如丝般的掀开婚纱,“这么说,咽气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公主了?”
大喜的日子,忽然扯到这个话题,众人当即一怔。
又听宋清柔追问,“那么你说,你要找谁?你要把谁奉为公主?”
一副你要是不把事情交待清楚,就别进洞房的架势,惹得众人噗嗤一笑。
云少宁更是配合,求饶般的上前解释,“哎呀,公主殿下,臣委屈啊……”后面的话,已经变成了两口子的窃窃私语。
就见刚才还‘凶巴巴’的新娘子,这会已经娇笑如花。
云少宁更是不失时机的偷吻,那得逞胜利的姿态,别提多么令人羡慕。
随着一声惊呼,我正要回头看沈衍衡的时候,脑袋‘噗’的被砸中,定眼一瞧,从头顶滚下来的正是宋清柔手里的捧花。
俗语说:接到捧花的女人,喜事不断,会是下一位幸福的新娘!
正想着,随着‘哇’的一声惊呼,居然是沈衍衡忽然单膝跪在我面前。
“你……”这样意外的举动,让我很是错愕,“你这是做什么呀,赶紧起来。”
“走,我们也结婚去!”沈衍衡说着,朝我伸手,在他的语气里,感觉上结婚好像猛商城那样简单。
我呼吸一紧,“沈衍衡,你胡说什么呀!”
沈衍衡却是一笑,“宋夏,你听说好,我没胡说,就是现在,就是这里,婚纱和花童都准备好了,岳父大人恐怕在后台已经等及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太突然,太始料未及了。
“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沈衍衡说,“你只要去换婚纱,然后就可以了。”
“……”我又是一怔,婚礼不是很繁琐,很累人,然后要准备很久很久的吗?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只要人来就好了?
一旁,宋清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唉呀,你楞什么楞,赶紧换婚纱去!”
看着她身旁的云少宁,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之前所说的‘同喜’是什么意思,敢情沈衍衡这段时间的忙碌,是为了准备婚礼啊!
-
礼堂二楼的休息室。
入眼就瞧见了一袭夺目的白色婚纱,碎钻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幸福的光芒,长长的头纱如梦似真的随风飘逸,给人一种飘渺的错觉。
一旁陈列的,小到首饰大到水晶鞋以及贴身衣物,应有尽有。
化妆师更是解释说,“沈太太好幸福,婚纱是沈总亲手设计,用了近两年的时间,纯手工制作的,尤其是胸前的这些碎钻,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割爱买来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瞧见了腰-际上方,用彩色碎钻组成的花朵,是蔷薇。
像夏日别墅以及沈佳华那边,满院飘香的蔷薇,活灵活现的盛开不说,还刚好把胸前的春色全部遮掩了起来,小露香-肩的同时,又不走-光。
这一点,倒是蛮附和他的秉性!
看着化妆师取下婚纱,我已经有些飘飘然然,稀里糊涂的发现化妆师的手好大,好像男人,而且还透着熟悉,像极了某个霸道的男人。
我提着婚纱回头一看,正称扣内衣的人,不是沈衍衡又是谁?
“怎么是你呀?”懵懂中,我才知道害羞。
他却眼帘一抬,“不是我,你想是谁?”
修长如玉的手指,往左侧拢了拢,在我眼底尽是惊慌时,他又握住右侧,再自然不过的扣紧。
接连两个调整的动作,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大,大小刚合适啊。”明明他的手已经移开,我却有一种还停在那里的错觉。
沈衍衡倒手,在我心慌之际,又拿了小裤,喉结滚了滚,“那当然,我天天用手量,难道还能错?”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到,每晚睡觉,他嘴里说着不准我乱动,然后大手总是肆意的留恋在……
“宋夏,愿意嫁给我吗?”
婚纱穿完,他拿梳子,一边梳拢着我的头发,一边这样问。
看着镜子里,他堪称完美的侧颜。我说,“可以说不愿意吗?”
“你可以试试看!”溺宠的口气,带着隐隐的警告,那一双灵巧的十指啊,估计是这两年多以来,给小桃子扎头发熟手了,很快把头发挽起来。
两片炙热的唇,深深的吻-向我后颈,微顿后,是凉凉刺眼的钻石项链扣好。
半小时后,化妆帮我补妆完毕,再出休息室的瞬间,因为隔着头妙,我只感觉眼前影子一闪,下一刻,竟然是三胞胎和菠萝换好衣服。
一前一后的抱住我,奶声奶气的说,“麻麻好漂亮,麻麻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波波波,亲吻的同时,又瞧见了换下婚纱,一身凹凸有致旗袍的宋清柔,随后还有陆蔓和沈舒杭、夏天逸带着怀有身孕的尤之之。
云少宁身后,又是沈恩和王子安,方方站在最后,咯咯的直笑。
俊逸搀宋一海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的激动,在他们身后的红毯尽头,又是一身黑色西装,系了大红领带的沈衍衡。
虽然我和他距离相隔甚远,但那灼灼的视线,却烧得心跳加速。
“孩子,爸爸祝你幸福,去吧!”宋一海握着我的手,交到沈衍衡手里。
没等宋一海开口叮嘱,沈衍衡已经自动保证:坚决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
这是一道长长的、鲜红的,两侧站在了亲朋好友的红毯,由鲜花铺路的幸福红毯,台上坐着银发含笑的外公和外婆,一旁还安放了把空椅。
随着宋一海闪身,我隔着头纱看清,他放下的正是梅女士的遗照。
鼻腔里的酸涩,几乎在瞬间就占据了所有,眼框湿-润的片刻,是沈衍衡帮我拾泪,是外公起身,亲自主持婚礼,致辞欢迎来宾。
一时间,我恍惚得不行。
前一刻,还是祝福宋清柔的看客,这一刻就成了自己婚礼的主角。
不得不说,这样一份惊喜,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以为我和他的婚礼,还会遥遥无期,至少要等他忙完,哪里会想到,是这样的特别和用心。
婚礼的布置,采用了梦幻婚礼的方式。
看着周边的摆设,隐隐透着熟悉的感觉,我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这不正是那一年,我替还是海洋的沈衍衡,设计的婚礼吗?
当时前往三亚的时候,策划方案是阿香拿着。
荒岛之后,我完全把这件事给忘记,没想到他还记在心里,并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布置了一切。
以至于,当外公问道,“宋夏女士,你愿意嫁给沈衍衡先生,这一生——”
“愿意,我愿意!”没等外公说完,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应,却也在这个时候,我才从怔神中记起什么,忙说,“不不,等等,等一下!”
沈越,“?”
沈衍衡,“……”
台下更是一片哑然。
我尴尬的笑笑,“我是说,能不能等我一下下?”
“……”沈衍衡靠近我,“洗手间?”
“不是,我要回家一趟!”我说,“很快,半小时!”
“再重要,能有现在的婚礼重要?”就在沈衍衡开口的时候,沈越错愕的问。
台下的众人更是惊讶不已,都在想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准新娘能在这个时候,要求中止婚礼。
“好!”因为现场还有客人需要应酬,沈衍衡叫了夏天逸,“麻烦你,跑一趟!”
“没有问题!”夏天逸取车过来,我拖着婚纱笨拙的上车,然后回菠萝馆。
-
“小心脚下!”
再回婚礼现场,沈衍衡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红毯尽头,柔声的提醒。
我喘着气,“抱歉,等急了吧!”
他摇了摇头,“只要你能来,无论多久!”
“……谢谢你,老公!”我主动亲昵的叫他,也讨好的献吻,他趁机低声说,“如果把谢意,留到晚上的洞房,为夫更喜欢。”
“好,你等着!”我这样豪爽的应声,然后看向夏天逸。
夏天逸收到我的暗示,很快按路上我们说好的,先停止了液晶荧幕里正在播放的内容,换上我给他的u盘,在众人和沈衍衡疑惑的时候,播放。
随着画面一转,一首耳熟能详的‘陪你一起变老’响起时,是一片漫天的大雪。
这个动态的场面,我当时修改了好久——
13岁的沈衍衡,究竟长什么样,到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能借助外婆那里的照片,修改、绘画然后再还原成动态,才有了这一刻屏幕里的梅村大雪。
漫天的雪花里,蓝天和大地仿佛只剩下白,在这片白茫茫的寒冷中,是13岁的沈衍衡昏倒在路边,一旁的贵妇自然是沈佳华。
结婚的现场,张聿就在台下坐着,我不知道他看到这里,是什么感触,倒是清楚的看见在播放的一瞬,沈衍衡眼里闪过的错愕。
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初,他可能质疑甚至怀疑过,后为发生了夏明月的事之后,对于究竟谁才是他当年的救命恩人,已经随着事故深埋。
荒岛再回来,这件事几乎谁都没有提及。
今天这样,在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停止了半小时,而播放的画面,让他错愕。
甚至随着画面里,农用三轮车的出现,一身合体西装,外形挺拔-出众的他,已经懵逼了!
一双深邃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大屏幕,瞧着后面事件的还原。
我也适时拿起话筒,我说,“沈衍衡,谢谢你一路以来的照顾和疼爱。不仅帮我脱离苦海;还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只身前往铜锣山救我;在外界媒体、有心之人恶意诋毁下,依旧护着我相信我!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离开时,你落下的泪,很烫。
梅女士的离开,对我来说是特别沉重的打击,我感谢你不计她对你的伤害,还为她举办了那样隆重的葬礼,甚至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原因,而对我怎样。
之后的日子,我们有苦有甜,虽然很多的时候,你有点霸道,但我不得不说,我更爱你了。
那一次中毒,几乎是你我人生的终点,当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苍天开眼,让我在两年后,又遇见了你。
荒岛的生活,虽然清苦,也遭遇了一次次的危机,但沈衍衡,我庆幸你又记起我。
我以为小菠萝之后,我再不能做妈妈,没想到是上天眷恋,不止让我再次做妈妈,还找回爸爸、大哥以及堂姐,是你给了我一个别样的人生。
说实话,婚礼之前,我还是挺幽怨的,没想到你背着我,竟然策划了婚礼。
因为事出突然,我才中途停止,但我对你的爱,这一生都不会停。
沈衍衡,在你替我做了那么多以后,我不知道该回你什么,毕竟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嘛,总要回报点什么才行,这则动画是我从怀三胞胎开始,就着手准备的。
希望你喜欢,我的大哥哥。”我站在屏幕前,紧握着话筒,看着灯光下耀眼无比,却一脸懵逼,眼框里蓄满了泪水的男人,微笑着展开了双臂。
——-我13岁的大哥哥,是缘份让我相遇、相恋并携手。
——-我13岁的大哥哥,被你咬过的丫头,在经历一场失败的婚姻后,庆幸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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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华丽的婚礼,在众人的感动之下,浓情蜜-意的落幕。
随着嘉宾离席,张聿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接受,当初赶走沈衍衡和沈佳华的恶人会是他。
尽管大屏幕里的动画,对他只字未提,但张聿清楚。
他清楚的知道,当年都犯了什么,更做得有多残忍,一路回忆起,对叛逆的儿子,他有的只有歉意。
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被他赶出门的母子,在那样的大雪天,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感恩以当时沈越
全部章节_云先生的故事【爱我是你最完美的欺诈】
第1章
入夜的康诺医院,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顾言一出手术室刚褪下手套,便从外面的桌子上拿起电话,迫不及待的给未婚夫打电话,想告诉他婚礼前的最后一台手术终于终于结束了。
号码刚连线就被挂断,顾言还没来得及再拨,迎面跑来一位小护士,指着急诊室道,“顾医生,不好了,昨天流产的病人出血,又被家属送了回来,您赶紧去看看吧!”
“顾医生早就下班了!”身旁的助理忍不住替顾言抱不平,“何况顾医生明天开始休婚假,她……”
“算了,还是我去吧!”顾言有些疲惫的开口,想到手术时,同事因病还坚持工作虚弱的样子,她把手机踹到兜里,换上白大褂疾步而去。
小护士也随即跟上,“顾医生,你知道吗?病人昨天手术后,晚上居然和老公同床!命都不要了,看她老公挺帅的一个人,怎么就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顾言微微蹙眉,换上手术衣,又利索的挂上口罩,吩咐道,“准备手术,术后让病人家属……”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手术室门口。
顾言苗条的身形一顿,从那熟悉的身影移在了对方的大手上,看见一只纤细白皙、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扣着他的大手。
顾言呼吸一滞,双腿如灌入铅般无法移动,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感觉到顾言的异样,一旁的助理扯了扯她的衣服,“顾医生,你……”
“……准备手术吧!”顾言不知道自己耗尽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跟男人擦肩而过时,她强忍着眼睛里的涩意,竭力维持一贯的冷静。
“庭深……”病床往手术室推去,躺在上面的女人轻唤着顾言无比熟悉的名字,“庭深,我怕……”
“不怕!”赵庭深柔声安慰着,微冷的眸子看了眼已经在手术室忙碌的身影,那张被口罩遮住的巴掌脸,当真是冷漠无比啊
顾言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家属……请外面等!”
声音在颤抖,顾言握紧拳头,掌心的疼痛提醒着她必须理智,现在,她的身份是一名医生,不是他的未婚妻!!
“庭深,你别走啊,我好怕,呜呜……”
女人柔弱无骨的细碎地呜咽,她另一只纤长的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领口,那拇指上闪亮又熟悉的男戒如一颗刺,让顾言定在了原地。
一时间,顾言唇瓣止不住的轻颤:那是赵庭深特意找人订做的婚戒,女戒还在她兜里,可男戒却在这位女病人的拇指上。
助理医生看不下去,“请问你们还要不要手术?顾医生今天已经在手术室呆了一天,如果这位病人你感觉自己没事的话,麻烦……”
赵庭深冷冷的瞥了一眼,干净修长的大手抚过轻泣女人的脸,“乖,不怕,我就在外面,哪也不会去,在这里等着你。”
说完,他低头吻了吻女人的额头,嗓音温柔又低沉,“乖乖,别哭,看着我心疼。”
顾言站在那里,望着这一幕,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让她痴迷的嗓音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唤她:阿言,阿言……
现在,却叫着另一个女人,乖乖。
顾言只觉得恶心!
护士把病人推进了手术室,那一双刺眼、紧握的手,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顾言转身的时候,赵庭深突然向她走近,英俊的脸毫无羞愧,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阿言,她是我的女人,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就拿你相抵!”
顾言看到女人在这一瞬间,视线落在她这边,眼里尽得得逞炫耀。
没再理会赵庭深,顾言紧握着兜里的女戒,“开始手术!”
近一个小时的急救后,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着娇弱的女病人,顾言眨了眨疲惫干涩的眼睛,终是淡淡的开口,“没事了,好好休息,以后……多注意。”
“顾,顾言医生!”顾言刚转身,女人便拉住了她的衣服,那力道竟让顾言挣不开,女人完全不似手术后的柔弱,妩媚的眯了下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9月29号,对吗?”
“没错。”顾言应了声,饥饿和疲惫让她全身发虚。
“后天是……国庆节?”女人不肯松开顾言,反而拽得更紧,因为手术后气虚,她笑起来的声音断断续续,顾言听着耳膜嗡嗡作响。
女人另一只手落腹部,声音轻细,“顾医生,中秋那晚庭深跟我在一起,他跟我表白了,你也知道他很优秀,所以我们做-爱了,很激烈,我也有了他的宝宝,才刚刚42天,你怎么就那么残忍的扼杀了他!你是刽、子、手!!”
“这位病人,你被送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停止发育了!”顾言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平缓的回道!
女人却突然失控一般,尖锐的指着顾言,“是你,就是你,是你杀死了我和庭深的孩子,顾言,原来你是这种没医德的医生,你好狠的心啊,你根本就不配当医生!”
女人声嘶力竭的喊着,一边扯掉手上的输液管,在大家都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从手术台上下来,刚碰到顾言,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上。
“庭深,庭深,救我!顾医生她……她打我……呜呜……”
女人一系列的举动,把顾言给惊住了,不会动了一般任由她发泄,脑袋里木木的闪过中秋夜和赵庭深订婚后的缠绵——不可能,那晚是自己和赵庭深在一起,她刚才一定是听错了!
“不是的……”顾言脸色苍白的刚打开手术室的门,忽然阴影一闪,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她的左脸上。
瞬时,她本就严重透支的身躯被各种情绪所袭击,眩晕的一刻,她认清打自己的人,竟是赵庭深,是她的未婚夫,以及他凶狠的目光在闪。
顾言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她咽下去,也看着赵庭深光秃秃的左手无名指,脑中浮现出女病人拇指上的男婚戒,努力扬起最后一抹笑,“赵庭深,你凭什么打我?”
赵庭深被眼前赤红了眼的顾言惊了下,随即发狠道:“她刚流产,我还想问你凭什么找她麻烦!”
“呵——”顾言觉得无比讽刺,她后天是这个男人的新娘,他怎么能这样残忍?
赵庭深冷冷的说,“后天我会娶你,赵家大少奶奶的名分已经给了你,你怎么还不知足?”
他没有任何怜惜的捏起顾言的下巴,眼神冰凉,“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懂?”
“赵庭深,我顾言也不是非嫁你不可!”挣脱后,顾言从口袋里拿出婚戒甩在他的脸上,头也不回的大步跑了出去。
来来回回的,顾言感觉自己跟前有太多太多的人经过,熙熙攘攘的,耳畔更冲刺着女人的话,赵庭深的残忍,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大厅。
仓惶下,被一阵刺眼的闪光灯,突然挡住了去路……
第2章
咔咔!
一阵乱拍后,有七八名记者像洪水猛兽般蜂拥而上。
“你就是顾医生吧!”
“顾医生,这是你订婚的那天,在零点会所的场景吧!视频里的女人是你吗?”
是一名记者举高平板电脑,随着他手指滑动,画面里显示,刻有‘零点会所’logo的走廊深处——是一身红色旗袍的顾言,醉醺醺的扶着墙壁,倒在了房门微开的却没开灯的套房沙发上,昏暗中,只能看见有颀长挺拔身姿的男人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那条围在腰间的白色浴巾特别显眼,男人的脸却看不真切。
——-庭深,庭深……
是属于顾言的声音,叫着赵庭深的名字,在对方否认的同时,她猛得扯掉对方身上唯一的浴巾……
随着视频停止,众人惊呼。
又有记者追问,“顾医生,你真的是开放啊,这是告别单身的仪式吗?对方明明就……”
“顾医生,你和未婚夫赵氏医药厂的总经理,是谁先出轨的!”
“顾医生,刚才有人举报你公报私仇,强行流掉她人的孩子,请问生命在你眼里倒底算什么?”
“没有!”顾言捂着耳朵,眼前人影重重,耳边还有记者的不断追问,似乎不管她说什么,就是欲盖弥彰,就是说谎!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顾言脸色煞白的低吼,奋力的拨开人群,然后冲出医院大厅。
“顾言,你敢走!”转身之际,赵庭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在后面厉声呵斥她。
顾言没回头,甚至有些不管不顾的冲进夜色里,身上的白大褂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扯掉,此时,她只穿了单薄的衬衫……
轰——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站在偶有车辆经过的路口,她像个迷茫的孩子,迎着冷风,奔跑在了哗哗的雨帘下。
她脑袋很乱,理不清突发而至的所有,明明后天就是婚礼……
吱呀!
又是几声刹车响,划破了午夜,带着雨声直冲耳膜。
惊魂下,是一辆看不清车牌,车身漆黑的私家车,险险的停在顾言膝盖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透过磅礴的大雨,是身后呼啸而过的车子,更是跟前车辆刷雨器在来回的摆动。
顾言身子突然变得毫无力气,她一下跌坐在地上,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恍惚间,落在身上和脸上的雨水突然没有了,噼里啪啦的雨全打在了伞骨上。
自己被谁扶了起来,听到对方在问自己怎么样。
她木然的摇头,“没事……”
“需要……”
“不需要!!”拒绝的同时,她下意识的扭开脸,不愿意自己的狼狈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冷风里,她尾尾的转身,在不经意间看清了微亮的私家车后排男人的容貌时,脑中莫名的浮现出一个画面——在零点会所的套房中,男人身上唯一的浴巾被她扯下来之际,对方脚快的踢上门板,她扑在男人身上……
嘀嘀嘀!
正回想着,几声车喇叭,把顾言拉回了现实。
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她懵懂的让开路,和私家车擦身而过的瞬间,男人的侧脸也跟她擦身而过,顾言脑中再一次情不自禁的闪出那晚的片断——是男人结实饱满的胸膛,汗津津的抵着她,耐心的吻着她,使得她僵硬的身体,渐渐的在他身下软成了一滩春水……
混乱的片断,使得仓惶而跑。
位于繁华地带的零度空间会所,在整个上流圈子可谓是炙手可热。
夜色里,远远看去,会所的紫色logo闪着魅惑的光芒。
顾言滴着水进门时,调酒师远远的认出她来,招呼一声,并手快的递了条毛巾。
来到这儿,顾言卸下了平日里的坚强,只因这里是闺蜜李慧经营的会所,此刻,她早已冻得哆嗦不断打着喷嚏,“阿健,李,李慧在不在?”
她和调酒师阿健也算熟人,他半开玩笑的说:“顾小姐,大半夜的您这是来哪出?听慧姐说,您后天就要当新娘了!恭喜啊,慧姐今天没来啊,不会给你准备礼物去了吧!”
“这样啊,那我先去她房间换件衣服,她回来,记得跟她说一声。”顾言苦涩的笑了下,上楼后冲过澡,再换下湿透的衣服,填完肚子就缩着身子迷糊了起来……
脑海中全是医院里女人的话,赵庭深眼里的恨和冷意。
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要跟她一起?既然不爱,为什么要跟她订婚,甚至跪在母亲面前说:顾言,我赵庭深发誓今生今世爱你如命,绝对不会背叛你,我们结婚吧!
“……爱?”噩梦惊醒,顾言迷茫的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赵庭深,曾经誓言犹在耳边,可你的背叛却近在眼前!
起身刚把泪水打湿的枕巾洗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兰姨,也是顾言的养母,“言言,婚纱已经到了,你这个准新娘在哪呢?不是说做完手术就回来吗?赶紧的,我们家要双喜临门了!”
“……双喜?”
“唉哟,我的大小姐呀,你就别一惊一乍的了,先回来再说!”
“……好!”兰姨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外面的雨也停了,顾言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回去。
却是刚进门,一直不怎么过问她的父亲,突然冲她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敢回来?”一拐杖打在她的身上。
顾言站在玄关处,忍着胳膊的疼,麻木的说,“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顾世杰中指夹着烟卷,因为愤怒手指和烟头一下戳中了顾言的脑门,“回头再找你算账,小慧男朋友一会来访,你赶紧的准备去!”
两年前,自从李慧在书法展遇到她觉得是此生的挚爱,便时常在顾言面前提及这个男朋友。
那是一种病态的狂恋,即使对方从不正视她,可她依旧追随着他的脚步,只要有他的身影,必定是她前往的方向,没想到苦尽甘来,痴心终于被珍惜。
“言言,他终于来看我了!”李慧一蹦一跳的从后院过来,脸上闪耀的是幸福的光泽,她拉着一瘸一拐的顾言说,“言言,你眼光好,快帮我长长眼!”
“嗯!”顾言忍着痛,应道。
上楼后,顾言帮她化了精致的容装,把原本自己准备婚礼的首饰也给了她带上,穿衣镜中,李慧整个人变了一副模样,像娇艳欲滴的玫瑰。
李慧娇羞的问,“言言,我漂亮吗?”
顾言牵强的笑笑,“嗯,很漂亮!我这个样子也不适合见人,就不下去了。”
房间门口的楼梯上,顾言拥抱了下李慧,拖着酸软的身体,刚想回房好好想一想,忽的胸口一阵烦闷,恶心的感觉袭来,她仓惶的捂着嘴,直冲大厅最近的洗手间。
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顾言根本就没看到前面有人,直到她撞上了男人的手臂。
因为之前在医院进行了十几台手术,这一撞整具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眩晕之际,顾言认命了,也不再去挣扎,任凭身体滑落。
可是下一秒腰上一紧,是男人有力的手臂横在了她的腰上,她本能的抓着对方的衣服,入目的是质地优良的白色衬衣,呼吸间好像有着淡淡的清香。
男人绅士又礼貌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男人身穿暗蓝西装,更衬得他高大挺拔气度非凡,仿若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周身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对上他如墨玉般的黑眸,她心跳一滞。
片刻沉默,顾言刚要开口说谢谢,那股要吐的感觉又来,她急忙推开对方,便向着洗手间冲去……【这将是一本不一样的开始,雪儿期待你们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