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魂人》
第一章 初遇魂
望着眼前这把随我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的桃木剑,心中不胜唏嘘。[]品尝着口中杜康的美味,恍惚之间依稀见到了当年的那个纯真少年……
那一年,我还是个学生,不打排位,不坑队友。
那一年,我还没有遇到他。
那一年,我没有如今的实力但却开心快乐。
那一年,我独一无二,却又泯灭于众人之间。
直到……那一夜,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从此让我明白了泱泱华夏赫赫文明的博大精深……有些东西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
我叫韩尚志,是一个求魂人。游历天下,四海为家,替普通人解决一些所谓的灵异事件,勉强可以糊口谋生。
我没有阴阳眼,不能主动看到鬼魅。
没有所谓的王霸之气,魑魅魍魉也不会看到我就马上翻身跪拜认主。
也不是什么可以拯救世界,不受异界入侵的超人。
我只是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有生老病死。
这篇文章只是把我和诡物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记录下来。
让我离开这个纷繁复杂的人世间时,有一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不要像他一样。。。。。。
仅此而已。
那一年,我家住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中。和我们住同一个院子的,还有一对老夫妇。老俩口约莫六十多岁,有一个女儿。女儿到也孝顺,经常带着儿女来看望二老。老俩口很和善,慈眉善目的,每天在院内晒太阳,也会时常给我们一些糖果。可是说也奇怪,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院中玩耍,老夫妇却从来没有邀请过我们进他们的房间。
那是一个除夕之夜,父母有事在外地,只有我和姐姐在家。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声接天,震耳欲聋,向全世界宣示着新年的到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上那个熟悉的农民,或许是有些审美疲劳,双眼的焦点便离开了电视,随意转动。
看向屋门时,刹那间便呆住了,原本蓝色的屋门竟然消失不见,目光直达院内,耀眼的焰火将院子照的通亮,院内布局依然如故。
突然,在院子里,大门旁,有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
我一惊,转头看着姐姐,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景象,仍然看着春晚哈哈大笑。再回头看他,此人身穿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见我望向他,微笑着和我对视,向我招手示意。虽然光线不足,距离也不近,可是我可以肯定这人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
北方的冬天,寒风呼啸而过,发出阵阵怒嚎。家里屋门是绝对不会开的,也就是说,是我的眼神直接透过门看到了他!透视!!!
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也不知道害怕。就这么看了一会,我和姐姐说:“姐,院子里有个人看我呢!”姐姐听到这句话,脸色迅速由晴转阴,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走过来,抓住我的手,焦急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就刚刚随便瞟了一眼就看到了啊。”我看着姐姐道。
“那你现在还能不能看到?”姐姐追问道。我一转头,看到的却是屋内的门,“看不到了。”
“没事儿,肯定是小孩子看电视看花眼了,去玩会儿,我给隔壁孙老太太送点饺子去。”姐姐说罢,快步端着饺子走了出去。
我虽然少不更事,却也明白,有一些禁忌只有老人才会懂,姐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过了一会儿,姐姐回来了,明显看到她松了口气,也没有多和我解释什么,只是嘱咐我早点睡觉。不经意间,在我枕头下放了一把菜刀,就是很普通的王麻子菜刀。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一般都不错,第二天一大早,迷迷糊糊的就被姐姐推醒了,睡眼惺忪的起床穿衣,“咱们去看看孙老太太”,姐姐淡淡的道。我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进老太太的家。抬起门帘,推开门,一股热浪便铺面而来。
老太太熟悉的声音随之而来,“老头子,快给小志他们姐俩拿吃的。”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准备大快朵颐。双手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食物,眼神却固定在了柜子上,一张遗像赫然而立,定睛一看,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想,这分明就是昨天晚上的院子里的那个中年男人啊!
有此重大发现,连忙邀功似的告诉坐在旁边的姐姐,指着遗像,以我认为很小的声音悄悄地说:“这就是昨天晚上院子里的那个男人!!”姐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开口。
可是坐在床上的孙老太太闻听此语,瞬间老泪纵横……
后来我才知道,老太太的儿子前几年出车祸死了,而她从不邀请小孩去她家,是不想小孩子看到遗像害怕。
除夕之夜,家家团圆,阖家欢乐,她儿子放心不下自己年迈的父母,专程从“下面”而来,只为再看一眼自己的父母,而老俩口年迈力衰,他若直接现身,恐怕老俩口身体吃不消。所以只好让我看到,代为转达了。
为此,他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就是现在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很重。。。很重。。。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是什么,我们永远也无从知晓了,但估计是八九不离十吧……
我当时年龄尚幼,尚且不能感受到孙老太太老年丧子的心碎,可是看见老太太坐在床上无声的流泪,心中亦有悲戚之感。也奉劝各位朋友,爱惜自己的身体,常回家看看,当你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要记得,家中的父母在为你牵挂!家里的灯光永远为你而亮……
这就是我所经历的第一次灵异事件,也是十八岁之前唯一的一次。
它让我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确实存在。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生唯一的灵异经历了,谁曾想,世事难料,天不遂人愿……
十八岁那年的雨季,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考,顺利地考上了外地一所名气不大的师范,第一次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外求学,也因此而认识了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男人……
大一新生入学较晚,报道,填表,拿着行李徜徉在这偌大的校园之中,脚下踩着嫩绿的草坪,微风拂过我的脸颊,心神荡漾在这天地之间。而所见一切都觉得很新奇,颇有种刘姥姥初入大观园的感觉。
身后是顺风顺水的人生,身前是满心希冀的前途,身边是天下英雄出我辈的人杰,这是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
不觉间,就走到了宿舍楼下,抬头,仰望,一个硕大的6字映入我的眼帘,反射着刺眼的日光,和前来住宿的纷纷攘攘的学生和家长们炫耀着独属于自己的骄傲,可是它确实有自己值得炫耀的资本。
众所周知,师范院校一向是狼少肉多。依稀记得当年我们的男女比例是1比10,由于男生人少,便和女生同住在6号宿舍楼,男生住左面,女生住右面,中间隔着后来被我们称作灭绝师太的铁门。
看了看手中的名单,韩尚志,421宿舍。宿舍客流量颇为巨大,进进出出的人流不断,无可奈何花落去,只好随波逐流,应和着拥挤的人群向上涌去。
“你知不知道前两天这栋楼跳了个小姑娘?”
“这么大的事当然知道了,听说警察什么也没查出来呢。”
“根据最新内部可靠消息,现在可以确定是因为感情问题而自杀的。”
“哦,原来如此。”前面两位学姐旁若无人的小声交谈着。
抒发着‘真是可惜了一位拥有前程似锦的小姑娘’的感慨,收拾了自己的床铺,度过了大学的第一天。
值得提出的是,我们宿舍在大楼中部,隔壁便是女生寝室。
第二章 校园诡
接下来的日子平凡而又忙碌,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忙了什么。[]后来听说自杀的小姑娘的家属来哭闹一番,学校赔了一大笔钱了事。大家对此议论纷纷,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无人问津了。
所幸,我喜欢聊天,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比如宿管孙大爷,校门口的保安王师傅,校门旁修手机的小哥史昊天……
闲来无事,我更喜欢去校外吃饭(实在是食堂的饭太呵呵了……)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偶遇修手机的小哥,便邀请他一起吃饭,聊了聊,发现都是太原人,人在异乡,老乡见老乡,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便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当时,鬼故事在校园内外盛行。哪个学校没死过人?哪个学校没闹过鬼?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师范院校,女生多,阴气更重,更容易出一些“事情”。男生宿舍每天晚上也在讲鬼故事聊以为乐,无非是一些厕所里的灯啦隔壁女生借洗发水啊之类的。听多了,大家也就不以为意了,哪知道……
有一天半夜突然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虚空开始思考人生。魂游太虚之时,走廊里却传来了‘哧啦哧啦’的响声,将我刹那间拉回了现实。
当时瞬间火冒三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还有没有功德心啊?还有没有素质啊?翻起身来,向外一望,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窒息。。。
走廊上,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在缓慢的行走,周围围绕着稀薄的黑气,右手持一根粗长的铁链,铁链垂到地上,发出哧啦哧啦的响声……
铁链末梢却拴着一双纤纤玉手,洁白无瑕的手在黝黑的环境中是那样的夺目,手后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被铁链拉扯着缓缓而行,姑娘身上不时冒着白气,全身颤抖,嘴角向下拉动,可姑娘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看,那明眸皓齿之间,我却分明看到了乞求之意。
姑娘被铁链拴着,踉踉跄跄的走了。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我恍若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瞬时醒来,被子早已被冷汗湿透,浑身已然麻痹,心跳速度已然腾飞,内心惧怕到了极点,把头捂在被子里,想要让梦境来逃避困境,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此刻对我来说,如躺针毡。。。
就这么躺了半宿,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恍惚之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声音那么大,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
惊惧交加,此时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到睡了多久,耳听得宿舍内议论纷纷“咱这栋楼又跳了一个哎”
耳听此语,内心一阵轰鸣,再无睡意……
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让我一下子很不适应,揉了揉枯涩的双眼,舍友们正在打情骂俏,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看着他们活力四射的样子,貌似丝毫不知道昨夜的异动。然而,心中怀抱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的,害怕被打破一些什么东西,问了句:“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你丫是想姑娘想疯了吧?”
“是不是隔壁姑娘们什么异动啊?”接着是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果不其然,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随着笑声而渐渐远去了。内心一阵烦闷,昨夜之事,是真是梦?若是真,上一次是人家愿意让我看到,可这次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啊?若是梦,可为何又有女生跳楼?烦闷的心情与宿舍污浊的空气交相呼应,让我透不过气来,开朗的笑声让我烦躁更甚,索性起身穿衣离开。
校园内温暖的阳光撒在我的身上,直达心房,好似驱走了我的烦忧,散步在柔软的草坪上,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不觉间走到了校门口,史昊天正懒洋洋的坐在石阶上,晒着太阳,微仰着头,对着日光吞云吐雾,阳光照着他的脸颊,一脸陶醉的样子。见我走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这位小兄弟,老夫看你面色苍白,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吾有一法,却可以保你平安无事”
“大师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哈哈……”
“话说你们这学校可不太对啊,死人有点太频繁了啊!”史昊天一脸惊讶的对我说道。
“唉…有道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或许都是为情所困吧。”我淡淡的回答道。
和史昊天一起吃了饭,便又回到宿舍了。
宿舍内仍旧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样子,我也顾不得环境如何了,倒在床上,蒙头便睡。恍惚之间又看到昨夜那一幕,那黑脸大汉却扭过头来,朝我嘿嘿一笑,可是口中却空无一物,只是一个黑洞。那大汉看我一眼,拿着铁链,晃晃悠悠,竟朝我走了过来!随着距离的拉近,压迫感越来越强,我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浑身好像被打了麻醉一样,不能扭动丝毫,眼看着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原来只是南柯一梦,衣服已然湿透,此时听着宿舍的喧嚣却觉得无比的可爱。又躺了半天,再没有丝毫的睡意,看了看表,已经8点多了,想了想,还是去还网吧通宵吧,比在宿舍强点。
无聊的翻动着网页,平日人满为患的网吧今天却出奇的人少,偌大的网吧只有两三台机子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屏幕突然闪了闪,然后黑屏了,整个网吧便陷入了一片黑暗。老板的声音悠悠地传来,“不好意思哈,停电了,今天估计是来不了了,诸位请便。”
我看了看表,已经将近一点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宿舍,实在是从内心对昨夜那一幕发怵。可转念一想,身正不怕影子邪,吾善养吾浩然正气,不惧邪魅。当下心一横,向宿舍走去。
昏暗的路灯下,将树的影子拉的很长,夜晚的冷风拂过,使我内心凭添一份寒冷。四周的草坪飒飒作响,似暗藏着众多魑魅魍魉。我裹了裹衣服,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到宿舍楼下,那硕大的6字,散发着幽黄的光芒,摄人心魄。除此之外,整栋楼再无亮光。男生宿舍楼门大开,像一只潜伏在夜色中的邪恶巨兽,吞吐着天地之间的邪气……
站在楼门口,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脚步怎么也卖不动了,就好像那黑脸大汉就在楼道里等我一般。用尽全身的气力才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刚才横刀立马的勇气早已消失不见,哆哆嗦嗦地从口袋中拿出诺基亚,此刻那小小的屏幕,昏黄的荧光,却好似我的救星一般。屏幕翻转,光芒指向前方。
这唯一的光源瞬间就被黑暗吞噬,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楼梯。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深怕从莫名的的地方蹦出来一些诡物将我吞没。借着屏幕的亮光,我向4楼飞奔而去。
一口气上了四楼,心中万分高兴,马上就能抵达安全地带。左脚刚踏入走廊,“哧啦哧啦……”
那让我梦魇的声音再次响起,瞳孔迅速放大,想要转身跑下楼,浑身却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冷汗顺着我的额头留进了我的眼睛,头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声音的源头。。。。
黑脸大汉依旧手持铁链,缓慢的向我走来。
只是这次不再是梦。
黑色的雾气遮挡着他的面部,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三章 厉鬼现
此刻,虽然身体疲软,但意识依然很清楚。[.超多好看小说]
我若返身下楼,他有多大可能性不追我。
我若停在原地,他又有多少可能性只是路过而又选择无视我的存在。
时间紧迫,电光火石的刹那,我选择返身下楼。
突然,一个莫名的物体伸向了我的头……
我下意识的想要用尖叫来宣泄我的恐惧,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心中一慌,但迅速扭头,想看看来者何物。
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可史昊天平日那幅贱贱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他的左手伸到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右手慢慢从我嘴上滑落。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确定身后是他的那一刹那,全身心一下子就放松了,长呼一口气。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是一种希望破灭之后于绝望之中又见生机的喜悦。
或许,自私地说,是有人和我一起面对危险了……
“哧啦哧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提示着我,死神已然近在咫尺。
此刻,我背对着走廊,面对着史昊天,背后,就是死神。
传说中,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自己这一生做过的事情就会像电影放映一样,在自己脑海中一一浮现。我紧闭着双眼,好似看到了我们二人被强制带离这个世界,留下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肝肠寸断的父母……
铁链擦地的声音在我身后暂停。
我感受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阵阵寒意,如汒在背。
闭目等死是对人心理最大的考验,那号称绝对公平的时光也停下了脚步,戏谑的看着我们。我好似已经闻到了鲜血蔓延的味道。
我甚至想睁开眼睛,拿起勇气,去拼它个鱼死网破……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耳中分明听的“哧啦哧啦”的声音渐行渐远。缓缓睁开紧闭着的双眼,如同拉开了生与死的距离。却看见自己的脑门上垂下来一张金色的纸。
仔细一看,史昊天头上也贴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纸。“好了,他走了,没事儿了”他淡定的说道。霎那间,我的体力随着这句话飘然而去,身子不由自主地瘫倒在了地上。坐在地上,仰望着史昊天,心中纵有万千问题,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休息一下赶紧走,去我那儿在回答你”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总会突破人体的极限。十几秒的缓冲之后,浑身便已充满了力量。迅速起身,拉上史昊天,飞也似得向他的房间奔去,好似身后猛虎在咆哮,无边的黑暗窒息着我,也在推着我向前狂奔。
右脚踏出楼门,踩在坚实的大地上,提醒着我已安全着陆。星空的黑暗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是完全不同与楼道的另一种黑暗。此刻在我看来,微风拂过,绿草荡漾,它们却是无比的可爱。回头望着宿舍楼,那一条丝毫不引人注意的门槛,分明是阴阳界限。
我们在阳,而他。。。。。。
坐在史昊天狭小的手机店里,却丝毫不觉得拥挤。手中捧着一杯滚烫的红糖水,喝到肚中转化为心神的安定。伸手将脑门上的金色纸张撕下,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红色的笔画着复杂的纹路,看不出任何超然之处,不知道这小小的纸条为何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咦,你还能看懂这个呢?”史昊天见我看着符纸笑道。
“天哥您真是抬举我,我怎么能看懂这些呐。”我淡淡的道。
“您现在可以给我解释解释这其中的门道了吧?”
史昊天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向我解释。
“你们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生多,阴气重,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最多是容易生病罢了。可是这地下恰好有只厉鬼存在,它要强行留在人间,就必须吸食魂魄。”
“什么?天哥,你说那个黑不啦机的玩意居然是传说中的厉鬼?”我大吃一惊,打断天哥的解释。“是,千真万确。”
“那他是不是吸食魂魄,自身就会越来越强大,然后杀更多的人,变成一个大魔王?”
史昊天像看白痴似的瞟了我一眼,“你是小说看多了吧,鬼魂离开肉体之后,必须去‘下面’,这是天地规律,谁都不能避免。它吸食魂魄,只能延缓它离开的时间,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它停留在人间的时间越长,实力就会越弱,直至最后消散于天地之间,固本尚且勉强,哪儿还会增强?当然,我泱泱华夏,赫赫文明,历经五千年传承而不绝。也是有一些东西可以让他们留在人间,这并不是绝对的。(.好看的小说)”
“那我怎么看见它好似实力很强的样子?”我兀自争辩到。
“呵呵,强个屁,鬼魅擅长的就是变化,变化是他们的本能,它还能变成奥特曼了,你也信?我估计它也是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连续勾魂。”
“那它在女生那边得手了,直接走了就好,何必路过男生这儿?”我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它聪明的地方了,活人被勾出来的只有魂,而留下魄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然而一个人有魂无魄,也就离死不远了。可是,如果一个人魂已离体,而魄尚在。你只要在其魄离体之前找回它的魂,那么此人性命无忧,只是会大病一场而已。
它刚勾出魂时,小姑娘尚不能抵抗。可等她跳楼死后,魄会马上和魂合体。厉鬼现在实力弱,合体之后,到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女性属阴,男性属阳。魂刚离体,男生宿舍阳气重,厉鬼带她走上一圈,就像把她放在沸水里煮一般。如此之后,她的魂力会大为削弱,就算合体也没有实力和它对抗了啊。”
“嗯,我明白了,可是天哥,我怎么会看到他们啊?”我好奇的问道。
“人在运势低时,是有一定可能见到其他‘东西’的,你以为我和你说印堂发黑是和你开玩笑的?俩只鬼在一起,阴气叠加,半夜三更,就看到了啊。”
接着,我把那天晚上的景象告诉了史昊天。
天哥沉吟半晌,说道:“普通人没有阴阳眼,是很难见到鬼魂的。小志你要记住,阴阳相隔,鬼要想让人见到他,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毕竟这是逆道而行。日后如果你被动的见到鬼魂,就尽量帮帮他吧,他所承受的代价要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当年那个男人,他嘴角的微笑让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突然鼻子一酸,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啊?自己英年早逝,想要照顾年迈的父母。
却有心无力,看着自己无助的父母,当他们年老体衰,想要吃一口热腾腾的饭菜而不能的时候。
自己身为魂魄,纵有千变万化之能,却变不出一口热饭。
纵使拼着自己魂飞魄散,也要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孩子来看他们了。。。。。。
再次奉劝各位朋友,常回家看看,对他们而言,你就是他们的全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力不殆。。。。。。
“天哥,您懂得不少啊,您是系统的学过相关知识?”我好奇的问道。
“算是学过吧,这只是个副业而已,赚个饭钱而已。”史昊天淡淡的说道。
“您是属于佛还是道呢?”
“哈哈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求魂人。。。”天哥笑道。
“貌似很低调啊?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人各有志,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我不喜欢那些功名利禄。”
“给您点个赞,您说说您的事迹呗。”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今年27岁,小的时候不喜欢上学,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我的师傅,后来,我说服爸妈,随我师傅一起游历天涯,四海为家,解决一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灵异事件用以谋生。
同时也学一些理发维修之类的手艺,直到现在。”
“那咱们刚刚还跑什么啊?你放个大招不就把它秒了么?还有你怎么早不出手,放纵它屠害生灵?”我不解的问道。
“没有交过手,只看表面,我不能确定是否可以一招制敌。我若不能一招困住它,
它附体在你身上,你就是不死也得大病一场。人在面对邪魅之时,要是全神贯注,内心刚正不阿,没有负面情绪,那么万邪不能侵。可你当时心神意乱,内心惶恐不安时,是最容易附体的。刚才那种情况,我只好用符箓压低你我的气息,使他不能察觉。
我以前知道它的存在,可他并未害人性命,我也不好强行出手。开学那天,我正好有事外出不在,等我回来,已然晚矣,人死不能复生。它倒也聪明,吸收魂之后就离开了学校。我在方圆百里搜寻,没有它的踪迹,我还以为他就此远遁,也就放松防备了。
不想它昨夜潜伏归来,再度出手勾。我听到响动,出来查看时,它已凌空而去。我观察它所留痕迹,它魂力已然稀薄不堪,它若还要留再人间,今夜必然出手。所以我就蹲守在女生宿舍楼下,它觉察到了我的气息,所以空手而归,我赶到男生宿舍守株待兔,谁知道你却当了兔子。。。”史昊天意味深长的道。
“额,懂了懂了,”我心虚的点了点头。赶紧转移话题“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史昊天撇了我一眼。
“不是咱们,是我。你是学历史的,不是学考古的。我不是张起灵,你也不是吴邪。你呀,还是乖乖回去好好学习,这些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后来这件事天哥果然没有再让我参与,我也没有再提。只是六号楼再也没有人出事。日子就这样从手中溜过,平平淡淡。每天上课下课,闲暇之余,也找天哥聊聊天。后来偶然听说那个小姑娘家里收到一笔不少的钱款,而且是匿名。
时光荏苒,转眼就要放假了,我去找天哥,问他是否和我一起回太原。
“我就不回了,在外面还有点儿事要处理。”天哥淡淡的说。
“对了,天哥,上次那个厉鬼勾魂是随便钩的么?他怎么样了?他怎么不多钩几个增强实力啊?”我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
天哥笑了笑,说道:“上次你还真是说对了。
她们确实是因为情感问题,心烦意乱,才会给其可趁之机。人要是没有自杀的念头,凭它的力量是远远打不到钩人生魂的地步的。至于它的结果。。。呵呵。。。去‘下面’尚且有一线生机,留在阳间只有死路一条。
小志你要记住,举头三尺有神灵。不要以为没人知道那些龌龊勾当,那一桩桩一件件,都会纪录在案。要是别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还自罢了。可要是别人无此劫难而擅自折杀他人。日后到了‘下面’,诸般因果加身,到时就悔之晚矣啦。
他倒是想多钩魂来延长时日,我只能说,你不要太小看国家的力量……”
“天哥,很多人都说这学校就是专门选址在坟墓之上,用少年的阳刚之气镇压邪魅的,此事是真是假啊?”
“呵呵,纯属无稽之谈。华夏古往今来死了多少人,哪个地方会没有枯骨?那所有的建筑都是专门选址来镇压邪魅的?扯淡,这就是典型的三人成虎。”
和天哥随意扯了扯,吃了顿饭算是告别,让他如果回来太原就给我打电话。
走出饭店,天哥照例点了根烟,娴熟的动作,银色的打火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着身旁这个时常微笑着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也颇有些心酸,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又有谁人知?
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叫做回家的路。
坐在喧嚣的火车上,闻着各种味道的混合物,却丝毫不觉得恶心。
兴奋与激动充斥着我的内心,想着由远及近的家门,万分开心。
此刻的我,怎么会想到,命运的玩笑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当年事
下了拥挤的火车,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超多好看小说]一切又好似恍如昨日。那平日拥堵的道路今天却分外舒畅。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熟悉的家门,一种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或许现在我明白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俚语的含义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空气涌入了我的体内。家中空无一人,放下沉重的书包,找了些火腿之类的熟食敷衍着自己的肚子。一跃而起,猛扑在自己的床上,松软的感觉让我迅速进入了梦乡。
伸伸懒腰,看着窗外,太阳已然下班,点点星光穿过玻璃,在我的房间追逐打闹。打开我房间的门,刺眼的亮光汹涌而来,让我有些许的不适,右手放在眼眶上,遮挡亮光,向客厅望去。
人世间最疼爱我的人就坐在沙发上。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会儿,看你睡着就没有叫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妈妈说完,就起身去厨房忙碌,根本不听我不饿的解释。这就是母亲,她的心里永远牵挂着你身体的健康。
“爸,你们刚干嘛去了?”我边说边坐在了沙发上。
眼前这个男人依旧伟岸,可却掩藏不住那时光的独特痕迹。
“给你太爷爷上坟去了,我过几天有事,今年就提前了。”父亲淡淡地道。
提起我的太爷爷,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太爷爷是一个孤儿,三岁丧父,七岁丧母,被婶子卖到了一家无儿无女的人家做儿子。这家两口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让太爷爷每天做重活,还不给吃饱,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什么都得不到保障,于是就让他睡在牛棚,看着牛的所有权,防止所有权转移,这下可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牛郎’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哪能受得了如此压迫。可太爷爷却没有牛郎那么幸运,有七仙女的搭救。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太爷爷住在寒风里,苦苦地的守候,没有等来他的七仙女,却等来了一个偷牛贼。那是一个秋天,天上疏星点点,偷牛贼蹑手蹑脚地走入牛棚,原想满载而归,却被太爷爷抓住了。“这牛才值几个钱,你把我偷走,我比它值钱。”偷牛贼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死活不敢答应。最后在太爷爷威逼利诱,以现在喊人相要挟,这才被带走。
太爷爷被卖到了一家道观,这可不是什么贩卖人口的集散地,是一家正儿八经的道观,老道们看太爷爷可怜,又恰好缺一个烧火做饭的,就买下他了。就这样,太爷爷就在这个道观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
每当国家混乱民不聊生之时,道士就是比较吃香的了。太爷爷从小孤身一人,心智成熟极快,特别善于人情世故,所以每天做些杂活,有时也有跟着老道们出差公干,替大户人家超度亡灵的机会。
有一次,一家陈姓大户来请,说是家中有人殡天。这陈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姓,老道们自然乐的做这笔生意。一般是第一天下午去,晚上做法,然后在事主家住一夜,第二天再回来。这次是太爷爷跟着他的师傅前去。
照例是老道骑驴,太爷爷扛着法器牵着驴。
走到陈家,相应的东西早已准备妥当。一个年轻人负手而立,下巴略微上扬,鄙夷的看着老道,“老头,你行不行啊?我们陈家的钱可不好拿啊。”老道向年轻男人作了个揖,道:“二公子,您就请好吧,我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陈家二公子傲慢的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老道。
灵堂里,一口漆黑的棺材静静地躺着,前方不远处,黑色的桌子被白色的布包着,上面是香炉符箓灵位之类的东西,只是。。。这灵位的主人不姓陈。
太爷爷虽然有些疑惑,却也遵守职业道德没有多问,黄昏最后的一点儿余晖也已散落。老道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太爷爷在旁边垂首而立。
老道在中央念念有词,突然,一道平地而起的旋风打断了老道的话,这旋风仿若有灵性,在棺材前转了三圈,所有人的焦点已经从老道身上移开,死死地盯着这突如其来的旋风。
太爷爷生性机警,悄悄走到老道跟前说道:“师傅,这肯定是闹鬼的节奏啊,要不咱撤吧。”老道淡淡的道:“就这么走了,陈家那儿可不好交代啊。”旋风在棺材前方站立不动了,稍倾,却迅速围绕在了陈二公子的身旁。此刻,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恐怕与死者脱离不了干系,陈家众家丁看着陈二公子,眼神中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陈二公子在旋风里手舞足蹈,气急败坏地喊:“你们赶紧想办法啊,都他妈的想死啊,老头子你快让他起开我跟前。”老道听闻,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二公子身边,抬起右手,放在旋风的外围,慢慢地说了句:“好啦。”
老道话音刚落,这旋风竟然慢下来了,越转越慢,直至最后消散于虚无。
陈二公子愤愤地看了老道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你是干嘛的?怎么还会出这种事,你还想不想在这混了?”老道面无表情地说:“好了,二公子,有道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陈二公子大袖一甩:“你好自为之”,带着几个家丁走了。太爷爷却看见了二公子那宽袍大袖下颤抖的身体。
老道收拾完又念了会儿咒,整个仪式便结束了。和太爷爷吃了斋饭,便回客房休息了。太爷爷端着给老道的洗脚水,殷勤地说:“师傅,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您给讲讲呗。”老道牛头不对马尾地冒出一句:“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太爷爷撇了撇嘴,心里话,你看看今天陈二公子对你那个态度,还找你,哼哼,做梦。你以为谁都和我一样,把你当神仙供着啊。
半夜三更,太爷爷被一阵强烈地尿意憋醒了,睡眼惺忪地从地铺上爬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打开房门,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将大地照的明亮。门外,一个年轻男人拱手而立,太爷爷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大步,怒喝一声:“你有病啊,大半夜站门口,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男人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有很重要的事找老师傅帮忙,请您帮忙传达一下。”“大哥,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好么?我师傅已经睡了。”太爷爷无奈的道。“小兄弟,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您千万得帮我通告啊。”那男人焦急的说。
“好吧好吧,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去给师傅说一声。”
“杨天,谢谢小兄弟了”太爷爷摆摆手,转身走进房间。好熟悉的名字啊,哎,这不是灵位上的那个名字么。太爷爷吓得跌倒在地,赶快爬起来,顾不上擦拭身上的灰尘,边喊边哭:“师傅,师傅”,喊了两声,却见老道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好了,别喊了,请坐吧。”太爷爷一扭头,那男子已跪倒在地。。。
“起来说话吧,”老道伸手将那男人扶起,接着,太爷爷听到了一个特别戏剧化的故事。杨天本是陈家的家丁,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二人情投意合,也是一段天赐良缘。
有一天,小姑娘去陈家找杨天,不料却被陈二公子看上了。陈二公子马上找到杨天,威逼利诱,让他把姑娘让出来,没想到杨天将其臭骂一顿,没有同意。陈二公子又去找那个小姑娘求婚,小姑娘誓死不从,陈二公子恼羞成怒,命令家丁将杨天乱棍打死。
“我死后,本想杀他,却没想到他身上带有法器,我可以接近他,但却不得碰他。我之大冤,还望大师主持公道”说着又跪倒在地。老道缓缓地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知晓,可是我却不能为你做主。”杨天眼中哀色更甚。
“我可以除鬼,但却除不了人心的险恶。陈家势大,我若助你,怕是这道观不保。你若信我,我必让他报应加身。但却不是这会,你既身死,阴阳相隔,还是早日投胎为好。否则,魂力消散,你投胎之后也不能健康成长。你放心,我会让陈二公子打消你未婚妻的念头。”
“大师,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来世为您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杨天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随后消失不见。“师傅,这。。。”太爷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老道却没有回答。
第二天一早,老道就去找了陈二公子,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只见陈二公子惊愕地看着老道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太爷爷后来也没有听说杨天的未婚妻再受到骚扰。
临走的时候,老道和太爷爷去看了看杨天的坟,坟前,一个美丽的女子颓然坐在地上,喃喃地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一声轻笑,那空洞地眼神不知在望向何方。
老道上了香,拉着太爷爷离开了,却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她的心已经死了。”
后来,太爷爷一直呆在道观,也时常外出公干。直到有一次。。。
过了几年,听说陈二公子突然暴病身亡,死时异常痛苦。
在太爷爷四十多岁的时候,还俗娶了我太奶奶。
太爷爷七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开始自己打造棺材,自己掏坟墓。并把自己的死期告诉了家人。当时父亲带着叔叔去找太爷爷,不料,叔叔进了房间门之后,开始嚎啕大哭,却不肯再向前一步了。太爷爷笑着对父亲说道:“你不要勉强他了。
他还小,魂不全,他看到的世界你们看不到。我就快死了,他看见我害怕,带着他出去吧。”不久,太爷爷就魂归幽冥了,死期与自己所言分毫不差。
太爷爷的道术传给了爷爷,爷爷却没有将它发扬光大,不知为什么,谁也没有传授,而是带到了坟墓里。
脑海中想象着太爷爷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敬畏。
‘嗡嗡’,诺基亚在震动,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打开短信。
“有空的话,来帮帮我”,发件人,史昊天。
第五章 求助信
旋即愕然,按理说不应该啊,这才刚分别,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带着心中些许的疑问,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史昊天的名字。狐疑的看了看,按下了拨号键,“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心中疑惑却更深一层。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逝,恍然回过神来,母亲的手停留在我的眼前。茶几上,热腾腾的饭菜已然就位,几缕白色的雾气扭动着灵活的身躯,欣然而上。一丝沁人心脾的香味缓缓地从我鼻子里穿过,走到了饥肠辘辘的胃中。
这香味有一个独有的名称,而且全世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它叫做家的饭香。而且这种香味一般只有一个人可以恰到好处的创造出来,这个人,叫做母亲。。。
母亲奇怪的看着我,说道:“这孩子愣什么呢,饭都要凉了,赶紧趁热吃啊。”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慢慢地端起饭碗,张开干涸的嘴巴,用筷子将食物送了进去。可是平日可口的饭菜,现在吃起来却味同嚼蜡。全部的心思已经完全依附到了刚才的短信上,对外界的一切事物刺激只有本能的反映。隐约间听到了母亲催促‘赶快吃’的声音。
此刻的大脑犹如一台超级计算机,在不断的计算着,史昊天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的这个短信?他究竟遇到了什么,要知道他是很不愿意***手这些神鬼之事的。又是什么促使他改变了主意,自己又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丝毫抓鬼的能力和经验。即使赶到,以他的能力都不能解决的事情。
我又能为之奈何?
大脑超负荷的运算让我头痛欲裂。轻轻的晃了晃头,一口闷气从口中缓缓散出。
整个人顿时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开始安慰自己脆弱的心灵,说不定他遇到的麻烦不是关于邪魅的,说不定他手机只是因为耗尽电量而自动关机了呢。。。
再次回过神来,已是深夜。原本应该困倦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反而加紧了工作的效率。突然想到,我若是将来名留青史。此刻一定会被记载为‘韩尚志恐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瞬时,也明白了坊间一直流传的那句话。‘胖子如果想要瘦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给他极大的心理压力。这样他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华丽的变身。’现在,对这句话,万分赞同。
窗外,月光皎洁,在九天之上,高冷地俯视着这芸芸众生,笑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却无私的把柔和的光辉洒向人间,给人以最后的希冀。
‘嗡嗡’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却又缓缓的放下,万一不是他的呢。用左手盖住整个屏幕的光辉,慢慢的向下方移动。纠结的心情在我身上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随着左手的移动,心也移到了嗓子眼。真相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无情的打在了我的脸上,一个陌生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耀武扬威。疲倦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
失望写满了我的脸庞,正要随手删去,想想还是打开看看吧。“河北,石家庄,三胖子酒店421房,史昊天。”疲倦刹那间退去,亢奋的细胞充斥全身。迅速回拨过去,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彻耳旁。“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打了个哈欠,仰头倒在了床上。带着平和的心境进入了周公的棋盘。
刺耳的铃声突然想起,在我的卧室里悠扬的回荡。翻身将闹铃关闭,习惯性的再次去求见周公。恍然想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迅速起床,穿衣,洗漱,带上钱和身份证,悄悄的走出家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忐忑之行。
天色朦胧,太阳还未上班,街道上空空如也。走了几步,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赶到石家庄的时候,太阳已乘兴而去。顾不得浏览石家庄的美景,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汽车在宽阔的街道上风驰电挚。石门的夜色别有一般风景。
出租车停在了三胖子酒店门前,付了车费。站在这陌生的地方,环顾四周,便急匆匆的进入了酒店。
快步走进电梯,按下了金黄的4,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电梯的门缓缓地打开。深呼吸一口,平静了一下心情,走到了421门口。抬起右手,轻轻地敲了敲。
门锁扭动了两下,房门慢慢的拉开,史昊天苍白的的脸出现在了门后。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进来吧”史昊天说着,放开门把手,向房间走去。我紧跟进去,关上了房门,坐在了沙发上。史昊天坐在我对面,微笑着看着我,貌似比前几天变白了呢。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天哥,你在等我啊?”“对啊。”史昊天笑道。
“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来呢?万一不来呢?”我调侃道。
“我又不是神仙,也不会未卜先知,只是相信你而已。而且,你若是来,从此以后,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你若是不来,从此以后,你我就只是普通朋友。”天哥淡淡的说。
我哈哈一笑,换了个话题,内心对自己这次的选择还是很骄傲的。“天哥,怎么你的手机关机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史昊天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赶紧把你的充电器拿来我用用。我昨天也是一下子迷糊了,忘了手机是漫游了,给业内人士打了几个电话就没费了。又买了张电话卡,结果手机又给没电了。。。”天哥自嘲的笑了笑。
天哥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小巧录音机放在了茶几上。“听听吧”。录音机的齿轮慢慢的转动着,空旷的房间里出现了天哥和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天哥只是答应了几声,大部分都是那女人在说。
“史师傅您好,我是邱小明介绍的。我家现在有事需要您的帮忙。我哥哥是李晓天,对,就是咱们市那个有名的律师。
我哥哥上星期去外地出差,是自己开车去的。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前几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有些无精打采。
我哥一进家门,直奔卧室,倒头就睡。我嫂子还以为是劳累的缘故,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半夜的时候,却出事了。
我嫂子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心里一阵悸动,感觉特别难过。醒来一看,我哥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把我嫂子都看的发毛了。试着叫了两声我哥的名字,我哥眼睛都不眨一下。突然,我哥大喊了一声‘疼啊’。接着,就开始浑身哆嗦,并且马上就不省人事了。我嫂子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打电话去了医院。可没想到,去了医院后,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我哥却一直喊疼,打了镇定,一点也没用。
医院没有办法,又害怕承担责任,催促我们连夜去了帝都。到了帝都的医院,情况稍有些缓解。可还是昏迷不醒,只是偶尔喊疼。这都几天了,情况一点儿也没减轻。眼看着他瘦了好几圈,我这心里呀。。。大师,事到如今,还请您一定要帮忙啊。”中年女人悲戚的哭声从收音机里传来。
“啪”的一声,天哥关了收音机。
说道,“明天咱们去看看李晓天。”
第六章 遇附体
石门的夜色安逸而美好,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灯火辉煌的街道,一栋栋钢筋水泥铸成的怪物拔地而起,谁又可以知晓,这繁华的霓虹灯后又隐藏着多少的罪恶。。。
“天哥,这应该就是典型的被鬼物附体的症状了吧?”我好奇的问。史昊天摇摇头,眼睛里闪现出些许的担忧。说道:“是与不是明天一看便知。希望不是因为那种‘东西’,我让你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天哥的话让我欲言又止,满肚子的疑问憋到嗓子眼又放了回去。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去找周公探讨龙生理想去了。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史昊天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黑色的西服笔挺地挂在天哥的身上,使他平添几分英气。我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内务,跟着史昊天赶往医院。
坐在狭小的出租车上,望着前方的‘万里长城’。不由地一叹,这“唉,这堵车得坏多少事啊。”随意的看向四周,突然一拍大腿,李晓天不还在帝都的医院么,这是从石家庄市区打车去帝都?这也太不差钱了吧。。。
转头看史昊天,天哥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老僧入定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戳了戳天哥,不好意思的问:“天哥,咱们这是打车去帝都?”史昊天瞥了我一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无语的神情写满了白皙的脸庞。一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就知道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心虚的撇撇嘴,赶忙开口:“天哥,我错了,”
史昊天又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朝我摆摆手。说道:“你何错之有?是我的错。这两天头脑思维有点儿混乱。忘了告诉你了,我昨天让李晓天从帝都的医院转回来了。在帝都既然无济于事,而且时间一长,反而会出更大的问题。不过嘛。。。你觉得我会从这儿坐出租车去帝都?这想象力够丰富的啊,你这思维要放在悬疑小说上,绝对是要大火的节奏啊。”
听着天哥对我高度的‘赞扬’,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苦笑着摇摇头,“您就别取笑我了,这不是没经验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大姐不是说,李晓天自从去了帝都的医院,情况有所缓解啊。好歹比在石家庄强啊,您为什么让他回来啊?”
史昊天听见我的疑惑,诧异的看着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问的很好,发现问题要比解答问题难多了。只要发现问题的根源,那么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你可知道李晓天为什么去了帝都之后情况会稍有好转?”
我摇摇头,“天哥,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史昊天笑了笑,说道:“哈哈,很简单,就是因为那儿是帝都,”我一愣,“就这么简单?”
“嗯,帝都乃是天子脚下,国之重器所在。那些所谓的邪魔外道又怎敢在帝都撒野,附体之物的力量减弱,李晓天自然会有所好转。”
我不解道:“那他怎么没醒啊?”
天哥摇摇头,看向前方,目中满是担忧。叹了口气,“按理是应该醒了,可是你要知道,‘拚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所在,恐怕这李晓天是做了什么让‘它’特别愤怒的事了。”可这让天哥都蹙眉的事,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我和天哥下车快步向医院走去。
医院,是一个可以迅速看透人生百态的地方。谁来看望过你,谁没有来,谁说了什么,谁,人还未走,茶已凉矣。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你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没有穿白大褂的那些人,面色苍白,神色凄凉,脚步匆匆。无助的眼神让人心生悲戚。所以,释迦牟尼出东南西北四门,见生命时苦,才于菩提树下悟道证佛陀。
我俩快步走到李晓天病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天哥敲敲门。“进来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天哥缓缓的推开门,却有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医院这样的地方,病人抵抗力极低,按理说温度应该不能低,可怎么?天哥走了进去,我搓搓手,也跟了进去。
洁白的房间里摆满了花篮,足以看出李晓天的社会地位。病床上,一个中年男人静静的躺着。旁边,一个雍容富贵的中年女人坐着,满身的珠光宝气也掩饰不住从内散发出的疲惫。
见我们进来,那女人迅速起身。如饿虎扑食一般奔来,准确无误的抓起天哥的手。“大师,您赶紧给看看吧,今天医生都给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说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我俩同时愣住了,天哥也不敢抽出手,小心翼翼的问:“您是?您见过我?”
那女人不满的瞟了天哥一眼,眼泪汪汪的说道:“我叫李晓花,依然单身,至今未婚。就是和您通话的那个啊。您说今天要来,我就让我嫂子和侄女先回去了。听您的声音那么好听,想必人长得也不错。毕竟声如其人嘛。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这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么。”
这让在旁边呆站着的我情何以堪啊。一个丰满的中年女人,紧紧地抓着一个小帅哥的手,眼含热泪,满心希冀地望着他。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天哥尴尬的从两堆肥肉中抽出白皙的双手,说道:“您还是先出去吧,我看看病人。”中年女人依依不舍地盯着天哥,慢慢地出去了。
我调笑道:“天哥,您这艳福不浅呐。”天哥瞪了我一眼,喝道:“别瞎说,先看看病人。”
我俩一边一个,向门神一样,站在李晓天两旁,死死地盯着他。病房的温度越来越低。。。
李晓天紧闭地双眼突然快速睁开,我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缩,天哥却纹丝未动。
我向他一望,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原本漆黑地眼珠却散发着幽蓝地光芒。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却不由地冒出一声冷汗。
“嘿嘿,嘿嘿。。。”刺耳地笑声凭空响起,如同铁轨地摩擦,让人分外难受。
李晓天咧着嘴,显然这声音来自与他。只是那幽蓝地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地神色,
鄙夷地望着我俩。
天哥此时却后退一步,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出去。我俩一前一后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啪”,天哥关紧了病房的门。拉着我走到一个僻静处,附耳低语:“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一惊,抬头一看,天哥一脸的凝重。
“现在你一个人进去,问他为什么附体,有什么要求,出来我在和你解释。”
听到要一个人面对那个玩意,本能地趋利避害想要拒绝,还是沉重的点点头。“没事儿,‘它’不会动你的,万一有情况,你喊一声,我就进去了。”天哥安慰道。
纵使是光天化日,还是浑身发冷,亦步亦趋地向前挪动。耳旁响起荆轲那句流传千古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它不知道虎的威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对人心理极大地考验。
再长的路,都有走完地时候;再困难的日子,都有度过的时候。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前。
门外,温暖如春;
门内,寒冷如冬。
第七章 冲地神
颤抖着拉下房门的把手,缓缓地打开一条缝隙,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邪恶之门,可出人意料的是,房间内原本阴冷的气息,此刻却好似已消散于虚无之中,房间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温度。(.好看的小说)
透过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李晓天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回头看,不曾走远,天哥在身后不远出微笑着站立,见我回头看他,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仿佛突然有了力量,推开大门,走到李晓天身边,仔细端详着这个男人,除了面色苍白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右手上插着营养液,看了半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突然,李晓天猛地坐了起来,本来我就在床边,他这一扑,我俩脸部直线距离不足十厘米,四目相对,幽蓝地光芒摄人心魄,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地气息。
我大吃一惊,本能地向后一跃,瘫坐在了陪侍家属地椅子上。
坐下之后,反倒是镇定了,这光天化日,我倒要看看他有何手段。一抬头,李晓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就这点胆量,还敢做这行?”李晓天淡淡的说道,只是声音恢复了正常。
听到正常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虽然依旧害怕,但是思维倒也清楚了。讪笑着说:“我本来就不是坐这行的,这次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不知到老神仙怎么称呼?”
一听到‘老神仙’三个字,李晓天原本不善地神色瞬间消失,嘴角上扬,双眼一眯,哈哈大笑,幽蓝的眼珠也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哈哈哈哈,小伙子很不错么。
没想到你小子胆量不大,这眼神很好啊,比刚刚那个浑身煞气地小子强了不少啊。
一眼就识得本神。”
我心里暗暗道:没想到这马屁还拍对了,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啊。老人们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做人还是有礼貌一些地好。看李晓天如此高兴,我陪笑道:“不知老神仙从何处来啊?”李晓天听到此语,神色更加孤傲,下巴向上一扬,道:“吾乃翠微山守山大神。”
我一听,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的话,这可是二十一世纪,你居然跟我说什么山神。看来这玩意本事不小,可脑子不太对,我还是问完赶紧走吧。心中这么想,脸上却不敢表露丝毫。神色更加谦恭,说道:“老神仙大驾光临,不知是何缘由啊?”
李晓天得意洋洋地神色瞬间消失,连带着身边的温度都降低了。
愠怒地指着自己,愤愤地说:“还不是因为他,要不本神怎么会来如此污浊的地方。”我赶紧打蛇随棍上,追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啊?还望老神仙明示。”
李晓天这回却没有立即回答,沉吟半晌,缓缓地说:“你去我的道场,靠近公路地一块大石头旁边,一看便知。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我早就想走了,一听这话,如获特赦,站起来恭敬的说:“老神仙,那您先休息。”
说完,拔腿就走。
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那中年妇女又拉着天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天哥一脸无奈的听着。
见我出来,天哥赶紧抽出已经发红地双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急切的问:“怎么样,情况如何?”我把‘老神仙’地话如实相告。
天哥神色凝重,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下事情麻烦了,走,咱们赶紧去翠微山看看情况。”
快速飞奔下楼,打了出租,直奔翠微山而去。坐在车上,我不解的问:“天哥,你早就知道它的身份了?”天哥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地种种迹象已经让我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普通的鬼魂去了帝都就会退去,李晓天不会只是稍有好转。而且,刚刚你发现没有,只有你我二人感受到了寒冷,其他人根本没有感觉。普通的鬼魂怎么可能具有如此手段?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变化地范围,而且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担忧地道:“天哥,这不会真的是惹到神仙了吧?”天哥凝重地脸色缓和了下来,无奈的笑笑,“呵呵,事情还远远没有到那个地步,他若是真神,我刚刚就会马上退走,绝对不敢插手此时。说破大天,他也只不过是一只小鬼而已。”
“啊?天哥,你刚刚不是说。。”我奇怪的问道。“你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
他确实是一只小鬼,但是他说的也没错,他也确实是神仙。”“啊?”我心里话,这明显矛盾啊。
天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至于他为何会如此,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总之,我不能强迫他去‘下面,’更不能对他出手,他对我们这些人身上的煞气十分敏感,所以不愿与我交流,而和我关系密切的普通人除了父母,就没什么人了,我接手这件事,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万般无奈,才会把你找来。我刚才进去,就是为了确定他的身份。事到如今,只好视情况而动了。”
汽车在宽阔笔直地公路上疾驰而过,激起一阵淡淡的尘土,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灰色地光芒。
不一会儿,汽车就停到了翠微山下。站在山脚下,仰头观望,巍峨地山峰显得更加威赫,山坡上,成片的绿树此起彼伏,给暮气沉沉地山体带来了浓郁地生机。
有道是‘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
我俩一人一个方向,四处瞭望,寻找‘老神仙’口中地大石头,山坡下,公路旁,一马平川,视野广阔,哪儿有什么大石头。。。
对视一眼,心中有些许不解,天哥疑惑地问道:“难道是‘老神仙’在开玩笑?”我脑海里浮现出他说话是地神态和语气,隐隐觉得‘老神仙’好像没那个脑子。。。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拖着疲惫地步伐回到车上,随口问了句:“师傅,你知道这翠微山脚下哪儿有一大石头么?”司机一听,哈哈一笑,“原来你们找那个啊,怎么不早说,石头在山的那面呢。”说罢,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出租车似离弦的箭一般,向山那面冲去。我俩地脸上同时浮现出苦涩地笑容。
下车走到石头旁边,左右瞭望,只听天哥叹息道:“唉,我算是知道‘老神仙’为什么要折腾李晓天了,唉,要是我,也得折腾他啊”我不解地看向天哥,天哥右手向前一指,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顿时我也明白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浮现在我的嘴角。。。
白色地石头在公路旁边傲然挺立,好似翠微山地山门一般,光洁地表面向四面八方反射这耀眼的日光,在这旷阔地原野之上煞是醒目。
距离大石头不远的地方,山腰之上,在一片浓浓的绿意包裹之处,一所大约一尺多高的迷你的小房子怵然而立。这房子使用青砖垒成,那坑坑洼洼的表面显示着它的沧桑和弥久,那房子旁边,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光秃秃的小路,向山脚下绵延,也在诉说着自己前日的辉煌。
房子没有门窗,房间内破败不堪,处处显示者蜘蛛大驾光临的友好痕迹,只有一个用泥土捏制而成的小泥人盘膝而坐。小泥人的面部表情已经无从考证了,依稀可以看出小泥人素面朝天俾睨天下的傲然神态。
柔和的微风那强横的威力在小房子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整个建筑已经腐朽衰败的非常厉害了,小小的房子在微风中摇摇欲坠,瑟瑟发抖,支撑着它屹立不倒的只有昔日的辉煌。。。
整个小房子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可是万物没有十全十美。小房子的正前方,
有一个透明的饮料瓶,正向着小泥人五体投地,瓶盖早已不知去向,瓶内盛放着的竟然是黄色的不明液体。。。瓶口前方,小房子里,那一小片湿漉漉的土地好像说明了一些问题。
第八章 送地神
回到出租车上,司机师傅疑惑的看着我两,问道:“两位小兄弟找到想找的东西了么?怎么看着像空手而归啊。用不用我帮你们啊,我对这儿熟。”我摆摆手,谢绝了师傅的好意。“找到了,师傅,回医院去吧。”想到刚才那一幕,我是既好气,又好笑,又有些伤感。感慨道:“天哥,您说这李晓天怎么这么倒霉?
公路上,随手仍一瓶尿居然会惹来这么大的祸患。”
天哥颇有些无奈道:“这就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啊,只能说他倒霉了。”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又问天哥:“这次你看李晓天有危险么?”天哥顿了顿,“危险倒是没有,只不过一些皮肉之苦恐怕是在所难免了。我刚开始一直在想,李晓天这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现在真相大白。可是这回发现了问题产生的原因,却不好对症下药了啊,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人家最厉害也只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他到好,一步到位。
直接尿在太岁头上了。我也是醉了。一会你我见机行事吧,问问他,需要什么条件,只要差不多能承受,咱们就代事主答应下。”
汽车转眼之间就返回了医院,那中年女人还在走廊上坐着。一看我们临近嘴角下撇,眼珠转动,满脸的哀怨,又做出了饿虎扑食状。天哥吓得后退一大步,连连摆手道:“大姐,你先别哭,让我进去和他谈谈。”说罢,不理中年女人,快步走入房中。
我不由地暗暗发笑,以天哥的通天彻地之能,当年面对凶恶的厉鬼都临危不惧。
见到这女人却如畏蛇蝎,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我也马上走了进去,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房间没有那么寒冷,这次心里有底气,有的人说人其实并不畏惧邪魅,人只是害怕未知的东西而已。我原本深以为然,可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却觉得并不尽然。怕人是怕己,人只是害怕邪魅损害自己的利益罢了。若是邪魅不伤害自己,那么哪怕是独自面对最恐怖的诡物,
人类也不会产生丝毫的恐惧之感。
我和天哥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装睡的老神仙。我看了一眼天哥,
小心翼翼的向着李晓天问道:“老神仙,您休息的如何了啊?”李晓天如死尸一般的身体,听到‘老神仙’三个字,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眼珠却是正常的黑色,斜着头,支棱着眼睛,鄙视的瞟了一眼天哥。
见天哥不为所动,又转头看着我,哈哈一笑,那笑声里写满了满足之意,可在这寂静的病房,却有一种猥琐的感觉。
“本神已经休息好了,你们俩去了?”声音也和普通人无二。天哥依旧神游天外,我只好老实的回答,“去看过了,我们也明白老神仙的委屈了。”
一听到有人理解了自己的苦衷,老神仙微笑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仿佛有六月飞雪的冤屈,眼珠一转,两行热泪竟然滚滚而下。哽咽着道:“哎,你们说本神容易么?为了看好翠微山,啊,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现在家业挣出来了,啊,他们就要卸磨杀神了,啊,提起我的道场,业界同僚哪个不得竖大拇指?啊,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有道是打神不打脸,骂神不揭短。[.超多好看小说]他可到好,竟然。。。”
老神仙越说越伤心,说道此处,泪如雨下,已然哽咽道不能言语。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哭的梨花带雨。
这画面,想想也让人醉啊。
我无奈的看着老神仙自导自演,自得其乐的游戏。扭头看天哥,天哥已经从老僧入定的打坐中出关了,微微一笑,说道:“老神仙,您的冤屈我们都了解了,”
听到连天哥都称呼他为老神仙,李晓天也不在哭嚎了,面露得意之色,静静的听着天哥诉说。
“那可真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但是天理昭彰,好神终有好报。
李晓天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了,您看是不是您先离开他的身体,让他给您准备一些精神补偿。”
一听到‘补偿’二字,老神仙脸上的热泪瞬间消失,嘴角上扬,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笑的合不拢嘴。我看着老神仙的变脸,目瞪口呆,心的话,这该不是北影毕业的吧,看来这年头还是的学一些傍身之技啊。
老神仙高兴的看着虚空,两眼已经冒出灿烂的光芒,好似补偿已近在眼前。笑了一会儿,老神仙突然缓过劲来,觉得在我们跟前表现的如此模样,有损自己的尊严。
便正色道:“你小子很懂事啊,说的非常有道理,既然罪犯已经得到惩罚,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岂能违背天意,逆天而行?既然被告愿意给受害者精神补偿,我也不是那无理取闹之神,就大发慈悲,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只有两点要求。”
天哥稍微恭恭身,道:“我们洗耳恭听。
莫说是两个,就是十个八个,他岂有不答应之理?”
老神仙满意的看着天哥的表现,笑道:“本大神也不是那胡搅蛮缠之神,不会漫天要价,我只要让他给我重修道场,每天香火不断就好。”
天哥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老神仙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本大神就走了,不过,你等要言而有信。”说完,转头看了看我,笑道,“你小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要是以后有什么麻烦,就来翠微山找我。”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谁知道日后却救了我一命。。。
说话间,李晓天突然浑身一哆嗦,然后就昏迷不醒了。。。等他再次醒来,这段记忆对他却是一片空白。据他交代,那天扔出去不久之后,就没有任何意识了。
再次醒来,就是现在。
得知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差点命丧黄泉,懊恼的说道:“我好歹也是有素质的人,平日是绝对不会坐这种事的,那天也是,人有三急嘛。。。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
天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人家说早知三月三,还能富贵一千年呢。
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吃得一堑,长得一智,下次注意就好了。”
李晓天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马上找人重新修葺了小庙。
很快,李晓天就健康出院了。对我们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感激涕淋,给了我和天哥每人一个大红包。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以后有什么纠纷,尽可以找他。
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修好那天,我和天哥也被叫了过去。
名为捧场,大家心知肚明,李晓天被老神仙折腾的够呛。
这是让我们来给他壮胆的。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在漫天飞舞的纸屑之间,分明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朝着我招手示意。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我心知这估计就是老神仙的真身了,也向他抱拳一笑。扭头看看天哥,天哥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悄悄的问:“天哥,你刚刚看到老神仙了么?”天哥‘啊?’了一声,惊讶之意转瞬即逝,淡淡的道:“这又不是写小说,我又不是这天地的宠儿,没有阴阳眼,怎么能够看到呢?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有阴阳眼,恐怕也看不到他。看来他确实对你印象不错。”
天哥顿了顿,又慢慢地说道:“总的来说,老神仙神品不错,这次咱俩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小志,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以后你遇到在白天可以改变温度的附体之物,若附体之人不是你最亲近的人,那你最好远离他。
如果我俩动手,我必死无疑,我俩是半斤八两,只不过我是半斤废铁,而他是八两黄金。当然,我要是不要命,也能给他造成一些轻微的损害。以咱们山西省为例,五台山的高僧我不知晓,其他所有我们这行的,没有人有把握能致胜于他。
纵使有,也不敢出手。
因为。。。”
‘叮叮叮’天哥的手机铃声响起,
打断了他的话。
第九章 新诡事
天哥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来,放在眼前一看,是太原的一个陌生移动号码。天哥拿着手机看了看,按下了接听键,缓缓放在耳旁。我在旁边随意的走动,只听手机中隐隐约约的传出了哭腔。却听不清对方在哭诉什么。
只听天哥说道:“嗯,是我。”“最快今天晚上回太原。”“嗯,我知道了。”“你说地方吧,我明天早上过去。”“嗯,好,再见。”天哥挂了电话,明亮的眼眸里显示着些许担忧。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天哥,出事了?”天哥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
说道:“刚刚一个别人介绍的客人找我,家里人出事了。
现在在太原的医院,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咱们赶紧回。”
说罢,不等我反应,就向李晓天走过去。
李晓天正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小庙摇头晃脑呢,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与老神仙的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妙。连天哥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天哥叫了两声,李晓天根本没什么触动,依旧是那副神态。
天哥倒是愣住了,心的话,不应该啊,难道又被附体了?那也不能这么倒霉啊,怎么就可着一个人坑呢?这是逮住个瘸子猛踹啊。也不对啊,这么近的距离,他被附体自己不会完全没有感觉啊。天哥也不想那么多了,抬起右手,对着李晓天的脖子用力的拍了下去。
‘啪’,一声响亮的肉体碰撞的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听得我都感觉到了疼,是痛在他身,疼在我心。不过也让李晓天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翠微’的境界中跌落下来。李晓天恍惚的眼神瞬间走向清明,感受着脖子上由感知神经传递而来的剧烈的疼痛。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谁呀?谁打我?你。。。”
眼看着李晓天马上就要出口成脏,天哥赶紧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是我干的。”李晓天寻声望去,史昊天刚才嘴角的微笑已然隐去,眼神中自然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不由地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大师生气了。赶紧收起愤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赔笑道:“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啊?”
天哥淡淡的说:“我俩有急事要回太原,您看您能不能找辆车送我们回去?”
李晓天一听,并不是自己不小心惹到大师,而是大师有求于自己。顿时舒了口气,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保证道:“二位大师放心,我一定找人尽快把二位送回去。
不知道二位大师什么时候方便动身啊?”
“越快越好。”李晓天赶紧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天哥转身对我说:“一会儿先回酒店,拿上东西咱们赶紧走。”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辆纯黑色的奥迪就停在了山脚下,李晓天赔笑道:“两位大师,车就停在山脚下,二位大师慢走,一路顺风,什么时候要是再来石家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好好招待二位。”
我们走到山脚下,李晓天小跑两步,给我们开了车门,待我们坐定之后,又向司机嘱咐道:“你一定要把二位大师安全的送到龙城。”
临别叙话之后,奥迪还是停在原地,我小声的嘟囔:“赶紧走么,等啥了?”
天哥摇下车窗,淡淡的的对着窗外正点头哈腰的李晓天道:“你妹妹那儿有我的电话号码。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晓天如获圣旨,更加谦恭了,“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仿佛不经意间抬抬手,汽车在一阵轰鸣声中远去。我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李晓天,不由的摇摇头,却也有些许的感慨。学校毕竟不是社会,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阳光下,汽车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现在的我可以告诉童年,太阳下到山的那一边是因为地球在自转。
而翠微山里住着老神仙。
坐在柔软的座位上,突然想起老神仙说的什么气什么玩意儿的。
就好奇的问天哥,“天哥,那老神仙说你有什么气,我怎么感受不到?
意思是跟那小说里的猪脚似得,发个大招之前还得聚气?”
天哥面露威严,慎重的和我说道:“哇,不得了,不得了,啊。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你知道么?以你的这个想象力,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写作奇才啊。
不去写小说是我泱泱华夏的巨大损失。中国未来的诺贝尔文学奖就靠你了啊。
我有本写作秘籍,是无价之宝,我看与你有缘,就收你十块钱传授给你吧。”
这才是逗你玩的大境界啊,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我撇撇嘴,苦笑了两声。
天哥继续说道:“那个叫做煞气,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
用马克思主义说,就是长期与邪魅交流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气。
通俗一点儿说,和那些成功人士的气场相类似。
只不过是他们是显性的,我们是隐性的。
这就和‘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道理。
而相应的,一个人身上煞气的浓郁程度大概可以与他的实力成正比。
只有专业人士或者是邪魅才能感受到,而且同行只能感受到这个人是从事这一行业的,而不能感受到他煞气的浓郁程度。邪魅则不然,他们还可以感受到煞气的浓郁程度。这也可以算是他们的一种本能吧。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杀猪的人,猪看见自然会感到害怕。”
我点点头,“嗯,懂了。”天哥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你们的专业课啊,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学的。
世界是物质的,还放个大招?要是有那么简单,那还费那个劲研究核武器干什么。”
我把头一低,忿忿不平。心的话,这不是学马哲的时候我旷课去找你聊天了么。
现在还说我不好好学习。也没有反驳,赞同道:“天哥你说的有道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过,刚刚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了啊。”
不着痕迹的扯开对我不利的话题。
天哥叹了口气,“找我的这个女人,她家的姑娘出事了。本来只是个小感冒,就没有在意。又嫌去医院白花钱又浪费时间,就拖着去没看。没想到过了几天,直接就昏迷不醒了。家人急忙送到龙城医院,医生想尽办法,还是不能让她苏醒。这不,刚才下了通知,说她是受了莫名病毒的影响,已经脑死亡,成了植物人了。”
“哎?她这症状和李晓天差不多啊,估计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的邪魅给附体了吧。”我感慨到。
天哥摇摇头,“唉,我到希望是这样。根据《三国志.华佗传》的记载,官吏倪寻,李延两个人同时得病,都是头痛发烧,病痛的症状也相同。华佗却给开出了不同的药方,这是因为两个人的病是由于不同的原因而导致的。这也是一样的,而且,恐怕这会儿小姑娘的魂。。。”
我摆摆手,“这种事情,有天哥出马,还不是药到病除,手到擒来么,小菜一碟啊。”天哥这回却没有反驳我的赞美,而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借你吉言,但愿这件事情真的能够完美的解决吧。”当时粗心的我只顾着四处瞭望,根本没有看到天哥眼中的那一抹哀伤。
第十章 察魂伤
经过汽车的不懈努力,我们马上就回到了金碧辉煌的三胖子酒店。[.超多好看小说]拿上旅行箱,去前台退了房间。前台的小姑娘拿着房卡,不时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的看着我俩。
两个大男人开一间房。。。
没时间理会小姑娘诧异地眼神,我们拎着行李一路小跑,回到了车上。天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已经大汗淋漓手脚发软了,这就是经常不锻炼的后果啊。
天哥向司机嘱咐道:“师傅,麻烦您快一点,我们赶时间。”司机点点头,奥迪迅速向前冲去。
天哥又转头和我说:“小志,一会儿回了太原,我把你送回家,就不用你帮忙了。”我一听这话,哪里肯依。‘眼泪汪汪’的看着天哥,道:“天哥,我的好天哥,你就让我和你去吧。我这放假也没事儿干,就让我跟你涨涨见识。
提前增加一些社会经验呗。好不好嘛?啊?”
天哥一脸无奈,说:“哎呀,兄弟,你说我又不是害你,这咋还说上不听呢。接触这行多了,真的对你不好。”看着我委屈的眼神,天哥笑道:“好吧,好吧,反正这回咱俩也没有危险,你就和我去吧,”
闻听此语,我立刻笑逐颜开。
心的话,坏了,这是明显让老神仙给我传染了啊。
‘叮叮叮’,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天哥连忙手忙脚乱的浑身找手机。
我惊讶的看着天哥,拿出口袋里吱哇乱叫的手机。
朝天哥晃了晃,不好意思地说:“天哥,是我的在响。”
屏幕上赫然写着“母亲”两个字。
我一愣,今天上午的时候明明给家里回过电话了啊,说好了回去的。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我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母亲高兴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估计什么时候可以到家啊?想吃什么和我说,我去给你买。”我愣了一下。
声音中带着些许歉疚,慢慢的说:“刚刚出了点事儿,我今天就不回家了。”
隔着电话,我可以想象到母亲兴奋的心情瞬间降低,直至。。。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的叹息。马上,母亲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道:“那你在外面一定要吃好啊,不要怕花钱,天气冷,多穿一点,多喝水。。。”
母亲的絮叨通过无线电波传到我的内心,化作一股暖流。
让我在这严寒的冬季里多了一份能量,这种特殊的能量,叫做母爱。
就在那刹那间,我原本坚定的心也软化了。
“那我今天回去”这样的话到嘴边,却被少年那特有的‘面子’驳斥回来。
化作了“噢,行,我知道了,没事儿,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凝视着远方的景色,汽车匆匆而过。车窗外,
一座座大山迅速向后退去,仿佛内心也有什么东西随着它远去。
原本对于明天所谓诡事的期盼也莫名少了一些。
确实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母亲的话虽然是老生常谈,可是,你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无弹窗广告)
这样的老生常谈,又有谁会用你半辈子的时间去叮嘱你?
从你生命的开始到她生命的结束。
还有谁?请您告诉我。
天哥听到我的对话,缓缓地说道:“要不你就回家吧。”
我摇摇头,“没事儿,好男儿嘛,志在四方。”
“那你看吧。”车厢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之上,夕阳西下,血色残阳如火,求魂人在龙城。
天色渐晚,我们回到了太原,随意找了一家酒店。赶了一天的路,我们早已饥肠辘辘,叫了一堆吃的,我们三个好好地大快朵颐了一番。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挽留司机师傅在龙城待两天。等我们办完事后,可以带着他好好感受一下龙城别样的美景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司机打了个饱嗝,拿牙签剔着牙,连连摆手拒绝。说道:“这次就不麻烦二位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叨扰二位。您二位要是再去石家庄,一定记得通知我,让我可以略尽地主之谊。”
说罢,不顾我们的再三挽留,踉踉跄跄,扬长而去。
望着他胖胖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天哥笑道:“这个人有意思,你赶紧休息吧,我准备一点东西去。”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天哥神秘的看着我,摇摇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已经习惯了天哥先做事后解释的行为了,也不理他。累了一天,而且刚刚吃饱,正所谓饱暖而瞌睡。
我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天哥的手机铃声给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什么“马上就去之类的话。。。”接着我就被一股大力推醒了。
出租车寒风中穿插而过,我在车内昏昏欲睡,年轻,正是睡眠多的时候。
看着车窗外,苍穹之下,尽是黑暗。只是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丝毫不起眼的亮光闪烁在我的眼前。看着西装笔挺的神采奕奕的天哥,实在忍不住抱怨道:“亲哥,咱这是干嘛呀,这天还没亮呢。人家在医院,身体不好,你这么早去,会打扰到人家的。”
天哥叹了口气,“你觉得瞌睡,可在医院陪侍的事主可是一夜未眠。
这不,早早的给我打电话,问我方不方便早点去,你说我能拒绝么?”
哎,天哥身边怎么多了一堆东西。我定睛一看,都是写牛奶,水果之类的医院看望人的必备品。就向天哥求证道:“天哥,你不要告诉我,你昨天就是去准备这些东西去了。”天哥含含糊糊的说道:“差不多吧。”我也没有再刨根问底。
到了龙城第二医院,我们按照事主提供的信息找到了病房。
照例,天哥在前面敲门,我在后面,扛着礼品。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单调,苍凉而又乏味,大部分摆设都是医院的正常配置。
只有很少一些个人的东西。病床上躺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雪白的玉臂上擦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呼吸平稳,好似西方童话里名扬天下的睡美人一般。
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那黝黑的面庞好似诉说着自己饱经风霜的历史,眼神中尽是悲凉。
她见我们进来,她那没有神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连忙站了起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哪位是史大师?”天哥连忙伸出手来,向前一伸,主动握住了中年女人的手。那是一双满是裂纹粗糙的大手,说道,“阿姨,我就是,您叫我小史就好了。”
我趁这个功夫,赶紧把手中的礼品放到了桌子上。那女人看到我把礼品放下,突然一怔,两行热泪却流了下来。哽咽道:“史师傅,咱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我不能。。。”话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右手哆哆嗦嗦的伸向口袋,就要拿钱给天哥。
天哥眼疾手快,赶紧抓住女人的胳膊,连忙说:“阿姨,咱先看看您闺女。”
女人一听这话,也不再坚持,眼泪更甚,点点头,“对对对,先看孩子,先看孩子。”
天哥走到病床旁边,静静的凝望着躺着的姑娘。
姑娘的面色在我看来与普通人无异,天哥忽然抓起姑娘裸露在外的右臂。
对我说:“小志,来,两只手撑着她的手臂不要晃。”
我赶快照办,天哥左手把着姑娘的脉搏,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却放在了姑娘右手中指的第一节手指两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病房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屏住呼吸,期盼的看着天哥,好似姑娘的生死只在天哥的一念之间。
第十一章 魂离体
病房的时间仿佛被永恒的定格在了这一刻,天哥摒弃凝神的在感受着什么。我和那个中年女人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不动。时间好似过去了半个世纪,又好似只是过去了一瞬间。
天哥慢慢的动了,右手放开姑娘的手指,左手将她的胳膊缓缓地放回原处。
我站在一旁,分明看到天哥的头微微向后一仰,眼睛闭上的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里闪烁着怜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而是扭头看向那泪眼婆娑的女人。天哥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那女人便急忙问道:“史师傅,我闺女还有没有救?”那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天哥一怔,眼中明显流露出不忍的的神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现在不好判断,我还需要确定一下。”
那女人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却又马上恢复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天哥:“史师傅,您看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天哥沉吟半晌,说道:“恐怕还真得需要您的帮忙。”我看她眼中的光又亮了一些。
那女人连忙问道:“只要您说,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去,能让我闺女醒过来,我也愿意,她还年轻啊。。。”欲语泪先下。
“您把您姑娘的生辰八字和她的出生地告诉我。”天哥说道。
那女人顿时止住眼泪,答案脱口而出。由于语言沟通的障碍,天哥反复确认了几遍,直至准确无误。
天哥又对着那个女人说道:“阿姨,您把您姑娘昏迷之前住的地方告诉小志,还有把钥匙给他。越快越好,我们必须赶紧去看一下,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说完天哥就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去了。
那女人在她女儿的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一把钥匙和一个医疗本。走过来,把钥匙放在了我的手上,翻开医疗本的扉页。对我说,“这是她最近刚办的医疗本,上面有我闺女的住的地方。是她自己写的,那会儿啊,她还健康着呢。。。”说着,又泣不成声。
我接过医疗本,把上面的地址记在了手机上。看着悲痛欲绝的中年女人,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忽的,那女人止住哭泣,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问我:“小师傅,你和阿姨说句实话,我闺女是不是不行了?”
我抬头,分明看见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写满了惶恐不安。看着一个女人以母亲的身份像我祈求。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特别希望自己是小说的主角。可以有无尽的气运分给那个女孩,有大靠山可以求他们出手逆天改命,可以在生死簿上随意涂写。
可是,这不是小说。我也不是小说的主角,我更不是这天地之间的宠儿。这是赤裸裸的现实,这是有生老病死的人世间。规律,无人能改,无可奈何。
只能低声安慰道:“阿姨,咱们多方面综合治疗么。医院也治疗着,我天哥也给看着,希望总会大不是。”那女人缓缓的点点头,对我的话深以为然。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说话间,天哥匆匆而入,打断了我俩的对话。
“阿姨,您仔细介绍一下您姑娘的情况,我昨天在电话里听得不清楚。”天哥问道。
“我们家是金龙村的,她爸早早的就因为疾病离我们而去了。我这闺女啊,从小就特别要强。想努力让我过上城里人的生活,比他哥哥和弟弟努力多了。
这不是今年大学毕业了,也没有回家。在一家大公司应聘成功了,就在龙城租上房子,拼命的挣钱。半个月前她还让我去住了好几天呢。
上星期日晚上我给她打电话,听见她说话不太对劲。就问她怎么了,我闺女怕我担心。只是说她感冒了,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上班不能迟到,怕被开除。
我也没有多想,就把电话挂了。可是躺在炕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慌的特别厉害,这心里啊堵的特别想哭。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心里实在放不下孩子。就哀求隔壁的小李开车把我送到龙城。我顺着记忆找到我闺女的出租屋,打电话听见屋里手机在响,敲门却怎么也没人回答。我找到房东,开了门,她就已经人事不省了。。。唉,这房子还没住一个月,怎么就出了这种事了呢。。。”
说着,泪雨滂沱。突然,天哥一拍大腿,惊道:“阿姨,您确定这房子只住了不到一个月?”那女人肯定的点点头,“是啊,她刚租上,就把我接去住了几天啊。”
天哥面色一变,说道:“阿姨,您先在这看着,我俩去看看房子。”
说罢,拉着我飞奔下楼。
匆匆打了辆出租车,向手机上记得地址赶去。车上,我忍不住问道:“天哥,你说实话,这小姑娘是不是不行了?”天哥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道:“昨天接到她母亲的电话,说是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和你说得魂和魄的关系。”我点点头。
天哥接着说:“当时我就害怕是她的魂已经离开身体了,而只留下魄在支撑着最后一口气。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昏迷不醒的症状,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看了看,她的三魂已经全部离体,不知去向了。”
我叹息道:“你说这不是完了么,这命不久矣了啊。”天哥却没有肯定我的意见。
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现在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我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只要能找回她的魂,就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只能希望她的魂还在人间。”
我连忙追问:“那怎么才能找到她的魂啊?”
“我已经把她的生辰八字告诉我的朋友了,找一个人的魂不是人类可以做的。
最起码我不知道有哪一个人凭自己可以做的了的。”天哥淡淡的道。
“那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很快的。”
“可是天哥,咱们去她的房间有什么用啊。”我不解的问道。
“我原本以为是晚上不关窗户而导致一些邪魅的潜入,所以想去看看。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那间房子有问题啊。”天哥叹息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中村,脏,乱,挤。
我和天哥七拐八拐找到了地址所在,左右看看,四下无人。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女孩房间的门口,我拿出钥匙。‘啪’的一声,门缓缓的打开了。
房间内的摆设和一般人的别无二致,只是床铺稍微有些凌乱。
我正要迈步进入,天哥伸手拦住我,“等等。”
说着,从他的包里拿出一踏黄色的符纸,用力向着房间撒去。
符纸飘飘而落,我分明看到,这黄色的符纸在落地的一刹那间竟然变成了黑色的。。。
房间内,污浊的空气迅速向门外扑来。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极度不合常理的变化,真是奇哉怪也。
明明是黄色的符纸,就算是飘到地上沾上了灰尘。
也不至于变成黑色的啊。我转身震惊的看着天哥,天哥眉头紧锁,放下了阻拦我的手,说道,“走吧,现在能进去了。”说着,就进入了房间,我也马上跟了进去。
天哥蹲下身子,慢慢地拿起一张黑色的符纸,仔细端详了半天。用手轻轻一捏,
这张符纸竟然化成了灰飞,就好像燃烧过的的纸一样。天哥见状,皱紧了眉头。
将手中的灰末儿谈到了地下,转身又轻轻拿起另一张,放在鼻子下闻了半晌,真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叮叮叮’,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第十二章 香玉危
天哥下意识的看向我,见我不为所动,连忙从裤子口袋中拿出诺基亚。昏黄的屏幕正在闪动,我离天哥较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是‘王。。’的字样。天哥迅速按下接听键,放在耳旁,听不道对方说了什么。
只听天哥道:“嗯,知道了,谢谢。”两个人整个对话时间没有超过五秒。
天哥抓着手机的右臂瞬间垂下,好似一下子被吸干了力气,手机砸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接吻声。天哥重重的发出一声叹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看着天哥这一连串与众不同的举动,我小心翼翼的问:“天哥,怎么了?”
天哥看了我一眼,说:“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把这符纸收拾一下,咱们走吧。”
只是那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反而写满了哀伤。
我拿着屋里原有的扫帚,把满地的符纸扫在一起。其实也不用扫,因为扫帚在碰到符纸的那一瞬间,符纸就会化为黑灰。拿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将这些黑灰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天哥此时已经恢复了英雄本色,我们把门给人家锁好,一起走出了城中村。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川流不息。我抬抬手,正要拦辆出租车回医院。
天哥淡淡的说,“算了吧,我想走走。”随波逐流在人群里,周围,是大声的调笑,中间,是静寂的呼吸。我们两的静谧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犹如天壤之别,在欢乐的人群中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好看的小说)
冯特先生曾说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相互感染的,可是,看着四周欢声笑语响彻耳畔的人,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天哥没有明说,可是他的表现已经让答案呼之欲出了。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向医院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走了许久,天哥又一次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告诉你我要准备一点儿东西,我准备的并不是咱们今天拿的那些礼品,而是符,就是刚才变黑的那些符。”我一愣,奇怪的问道:“天哥,那些符有什么用?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能变黑呢?”
天哥解释道:“这种符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制作而成的,我确实不知晓。
我只知道,这种符有不是辟邪驱鬼的,它有一种特殊的功效,就是衡量一个地方是否有邪魅近期停留过。”我大吃一惊,“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呢?”
“我经常和你说,我泱泱华夏,赫赫文明,历经五千年传承而不绝,自然是有它的道理。所以,做人要谦逊一些,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并不一定不存在。这种符,你把它撒向空中,等它自然落下,要是颜色没变,没有碎裂,那么这个地方一切正常。可是,如果符纸颜色变黑一碰就碎,就是有邪魅近期出现过。而且,符纸的颜色越黑,碎裂程度越深,闻起来异味越重的,就说明近期出现的鬼魅魂力越强。你要非得问它我原理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李约瑟难题已经证明,我们华夏的人杰注重实际作用,而不重视总结理论。”
我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而后,满心烦忧,问道:“天哥,那小姑娘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来的路上,天哥否定了我的问题。此时此刻的我,多么希望天哥再次否定。然而,天不遂人愿,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天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人家刚刚来电话了,已经查出来了,她的魂已经到了下面了。”
我带着一丝的的不死心反问道:“有没有可能你的朋友查错了?”天哥又是一声叹息,摇摇头,“我也希望这次是他出错了,可是,你不懂啊,他不是人去查的,出错,绝无可能,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啊。。。”
天哥的一番话打消了我最后的希冀,心中一阵苦涩。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中年女人黝黑的面庞来,她还在医院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她的宝贝姑娘苏醒,等着我们可以带好消息回去。可是,如此噩耗,对于一个母亲,我又该怎么开口。。。
路途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再一次回到了医院门口。
心中好似有千斤重物在压着自己,越靠近病房心理越沉重,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
望房门,意踌躇,伤心红颜经行处。
站在病房门口,我两互相看了半天,谁都不愿敲下报丧的大门。几经犹豫,还是天哥敲敲门,我俩走进了病房,病房内的摆设一如既往的朴素。
病床前,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嚯得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我俩,问道:“你们是?”虽然我现在是有一些害怕见到中年女人,可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啊,心的话,这也不是魔术舞台啊,怎么还能大变活人呢?估计是小姑娘的其他家属,我也没有多想,悲哀的看着他,慢慢的说:“恐怕病人是不行了。”
哪知那年轻男人一听这话,是勃然大怒,面色瞬间一变,喝道:“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下也懵了,估计是是病人家属不愿接受现实,而产生的怒火。难道走错了?我侧侧身子,绕开被年轻男人阻挡的视线,看向病床。
嗯?坏了,果然是走错了,病床上赫然躺着一个老年人。“我爷爷是骨折,怎么就不行了?你俩是不是从精神科跑进来的?快滚出去。”说着,骂骂咧咧,推推搡搡,将我两撵出了病房。
“啪”的一声,房门用力的闭上了,碰了我俩灰头土脸。“哎,怎么走错了,不应该啊。”“那是在哪个病房啊?”我两正在一言一语的探讨着。“哎,两位大师,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扭头一看,那中年女人正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俩。
“扑通”一声,那中年女人竟然跪在了天哥面前,天哥赶紧伸手扶那女人。
岂料那女人用力向下拽,天哥竟然一下子没有扶起来。
医院里,洁白的走廊上,那女人嚎啕大哭,撕心累肺的哽咽着说道:“大师,我求求你了。我闺女现在已经在急救室了,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还年轻啊。我求求你了啊。”说罢,头重重的磕向大地,那‘嗵嗵’的声音,如同一记又一记重锤,敲在我们的心上。。。
周围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瞬间将我们团团围住,眼前,那中年女人仍在哭着磕头,额头迅速变青,那凄凉之景,让人看着揪心。我转身焦急的看着天哥,天哥仰天长叹一声,“罢了。”说着,蹲下身体,扶住那中年女人,说道:“阿姨,您先别这样,先听我说。”天哥的话好似有魔力一般,那女人听了,竟然真的不再磕头,也不在哭出声音,抬头泣不成声的看着天哥。
看着那女人停下来,我明显的感觉到天哥松了口气,天哥将那女人扶起,说道:“阿姨,咱们坐在椅子上说。”把那女人扶到椅子上,周围围观的人看没什么热闹也就一哄而散了。
坐定之后,天哥问那中年女人:“阿姨,您相信我么?”那女人生怕少了什么似得,用力的点头。天哥又说:“阿姨,我现在把真实情况和您说了,您好好考虑考虑,您闺女的魂已经下去了,现在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啊。”
第十三章 强出头
那女人一听,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一次无声的响起,就要再次跪下,天哥急忙拉住,“阿姨,您先听我说,您闺女会一直昏迷,而且最多熬不过今晚。但是,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她再走之前清醒一会儿,和您道个别,然而。。。”天哥欲言又止。
那中年女人也顾不上哭泣了,缓缓说道:“大师,我闺女的事,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不瞒您说,其实在您之前,我也找了好几位大师来看过了,他们都说我女儿这次怕是逃不过这劫了,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怕您不来,就没敢和您说。
现在,我也不奢求别的了,求您就让我们娘俩再见最后一面吧,您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答应您,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又要下拜。我赶紧扶住那女人,说道:“阿姨,您先听我天哥说完,看看是不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天哥慢慢的说道:“阿姨,故老相传,人身上会有三把阳火,两把在肩膀,一把在头顶,头顶的一把最重要,火在人在,火息人亡。您姑娘肩膀上的两把阳火已经熄灭了,现在就剩头上的一把阳火在苟存延喘,然而百念皆已灰灭,已经岌岌可危了啊。
要让她清醒,就必须让她头上的阳火烧旺,可是,这阳火用普通的东西没办法烧旺,就是再高明的道术也不行。”天哥说道这儿,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有用另一个人头上的阳火才能让她烧起来,而且这个人还必须是自愿奉献的人。”那女人的双眼顿时露出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师,那把我的三把阳火全给了我闺女,她能活?”
天哥摇摇头,“不能。而且您要想清楚,就算是把您头顶的阳火给了您闺女,她也只能清醒一会儿,但是从此以后您就只有两把阳火了,就是说用您二分之一的健康换您姑娘十几分钟的清醒时间。”
中年女人那最后一丝希望的气泡也随着天哥的话语破灭了。那女人苦笑了一声,说到:“大师您别见怪,是我痴心妄想了,能最后在见她一面,我就算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走过来,对那女人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那女人刹那间泪如雨下,我心中瞬时一凉,天哥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年轻医生。
见状,年轻医生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各位误会了,我是说,我们尽力了,但是病人还是没醒,不是她已经走了。”我轻轻的舒了口气,看着那年轻医生抓耳挠腮的模样,心的话,就这人说话这个方式,不被盛怒之下的家属们打死才怪了。
总归是虚惊一场,我们帮忙把小姑娘推回房间,这回可是看清了,是在刚才误入的那个病房的隔壁,又看到刚刚那个年轻人了,那人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傲娇的回了病房。
安顿好小姑娘后,那女人问道:“大师,您看在哪儿施法合适?需要准备什么,我这就去买。”天哥摇摇头,说道:“今天晚上,就在这儿,我需要的东西,您是买不到的,我去准备就好,您好好看着她就行,从现在起,不要再让任何人碰到您女儿身体的任何部分,我俩先出去一趟。”说罢,就拉着我走出了病房。
我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问道:“天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天哥淡淡的说:“要账。”
下楼,打车,出发。
我不解的问天哥:“那女人的三把阳火给了她女儿,她女儿真的不能活?
她不是魂都没了么,怎么还能清醒呢?”
“这个,真不能活,小姑娘的问题不是出在阳火上,她是因为魂离体时间太长,才导致火熄灭的,根本问题还在魂上。你不知道,人除了三魂七魄之外,还有一个介于魂和魄之间的东西,它叫守尸魂,顾名思义,就是守着尸体的魂,人死之前,三魂离体,剩下守尸魂在看着身体,死之后,守尸魂才会离体而去,魂归幽冥。
现在,她的守尸魂和七魄俱在,将他头顶的火烧旺,确实可以让她在彻底离开这个人世间前清醒一会儿。”我点点头。又问道:“那阳火是怎么回事儿啊?”
“阳火其实就是人的健康,想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阳火给了别人自己就永远少了啊,这是用半条命去换时间啊。”
不一会儿,车就停下了,打开车门一看,咦?这不是刚刚才来过的那个城中村么。
我扭头,疑惑地看着刚下车的天哥,“跟我走就行了。”天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向前走去,我连忙跟上。我们七拐八拐在村中穿行而过,又一次来到了那小姑娘住的院子。
我心的话,这不就是来那小姑娘住的地方么,天哥搞什么,还整的神神秘秘的。抬脚就要上楼。天哥突然一把拉住我,“等等。”
就在这时,从楼道上由远及近的传来‘笃笃’的声音,难不成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晴空之时,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不成。我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慢慢地退到了天哥的身后。
正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我俩等了半天,一个老态龙钟,满头银发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慢腾腾的从楼梯上下来了。我用手擦擦脑门上的冷汗,不满的看了一眼天哥,心的话,我哥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家伙给我吓得。
天哥没理会我幽怨的眼神,向老太太打听道:“老奶奶,您知道房东住在哪个房间么?”老太太人虽老矣,然听力尚在,听到天哥询问她,‘笃笃笃’,走到天哥跟前,有意压低声音道:“两位小伙子是要租房子么?听老婆子一句劝,可不敢在这家租啊,这村空的房子多了,你们还是到别处去租吧。”
天哥狐疑地打量着老太太,“老奶奶,这儿的房子便宜啊,我们刚出来打工,没什么钱,就想租个便宜的啊。”那老太太见天哥不相信她的话,连连叹息道,“你们不懂啊,他要不说便宜,怎么会吸引像你们这样刚出来打工的人来呢?这儿啊,也就是那一间房子便宜而已。”
天哥打破砂锅问到底,“奶奶,您给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惊惧的神色,欲言又止,停顿了半天,神秘兮兮的看着我们,说道:“也罢,就和你俩说说。”
天哥赶紧恭维道,“老奶奶,我看您第一眼就看出来您心地善良了。”我在旁边擦擦头上的虚汗,心的话,这也太虚伪了,要说能看出来鬼我信,还能看出善心?鬼才信你。。。
老太太慢慢的说:“这儿的这间空房子啊,可不敢租,闹。。。”
‘咳咳’,一声雄浑有力的咳嗽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我们回头一看,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台阶上,胖男人狠狠的瞪了老太太一眼,不满的说道:“老人家不要这么多话好吧。”
老太太似乎对这胖男人有些许的害怕,见他发话了,也不敢再透露什么信息了,拉了拉天哥的袖子,朝天哥点点头,眼神示意了一番,又畏惧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这才拄着拐杖颤颤微微的远去了。
胖男人看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收起厌恶的神情,转头笑眯眯的对我们说道:“您二位是来租房子的?我家有空房,来,咱们进家里坐下详谈。”说着,带着我们进了他家,住过城中村的朋友都知道,房东的家和要出租的房子完全是两个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胖男人笑着说道:“二位能来我家,真的是非常有眼光呢,我家要出租的房子是既大又便宜,一个月只要188,只要188了啊,房子您入住,水电暖全包,188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能买到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家。人在异乡,还有什么东西比有一个家更重要的?”
说着说着,胖男人居然热泪盈眶,显然是被自己这番发自肺腑的忠言逆耳给感动到了。
我们冷眼看着胖男人演戏,他这一番话显然是排练过很多次了,此刻说出,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是抑扬顿挫,朗朗上口,越说越激动,对不知情的人颇有些煽动力。
“您要出租的房子都是这个标准的?”天哥指着胖男人的家兴奋地问道。我分明看到坐在对面的胖男人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怔了怔,嘴角抽搐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笑道:“小兄弟这么大的人了,就爱开玩笑。”
“那您不能现在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啊?”天哥继续追问,胖男人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啊。这个嘛,您看哈,这上一任房主有些垃圾还没有清理,您看您是不是过两天再来看房子啊,我把这垃圾清理了,消消毒,通通风,您也看的舒心不是?”
要不是我们熟知内情,恐怕还真被就他给蒙混过关了。
天哥笑了两声,说道:“恐怕不是有垃圾没有清理吧,而是上一任房主就没搬吧。”
胖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峻,淡淡的道:“两位小兄弟何出此言呐?”
天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还望您可以不吝赐教。”
“但说无妨。”“您说一个人要是再医院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他怎么才能去收拾自己你的行李呢?”
胖男人听到这里,冷峻的面庞反而露出了笑意,“两位小兄弟恐怕不是来租房子的吧,不知二位是哪条道上的?来者即是客,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哥哥说。
只要我能做到,绝对说一不二。”
“既然您这么明事理,那我们也在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替住院的小姑娘要一点儿补偿。”
“那是当然,老哥我就是出于人道主义,也是应该出一些的,不知您二位想要多少?”二人争锋相对,言语之间看似客气,却充满了火药味。我刚刚才明白天哥此行的目的,这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侠义精神固然是对的,但是这可是在老虎头上拔牙啊,看来今天一个不好。我俩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天哥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胖男人面前晃了晃,胖男人哈哈一笑,“一百啊,可以,我现在就给你拿钱。”天哥摇摇头,缓缓地说道:“后面加个万字。”
我坐着都感觉双腿一软,心的话,坏了,这要出事啊,天哥要的也太多了,让葛朗台大出血,可能么?
果不其然,胖男人怒极反笑,“我们村外面就有中国银行,你们怎么不去抢?
你也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你们讹人居然讹到我头上了。现在,你们从我眼前消失,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你们如果非要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老哥我不仁义了。”
胖男人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来,唾沫横飞,汗水口水交加,都快溅到我身上了,我坐在他对面,深怕胖男人那一身肥肉颤动过猛而飞出来。胖男人拿出手机,用力晃动。我心的话,都这会儿了,还有兴趣摇一摇呢?当然,胖男人听不到我的心声,自顾自的说道:“你们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你两今天就走不出我家。”
天哥还是一脸淡定,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价钱,如果只是补偿金的话,
确实是多了,可是,用它来买你的命,我觉得这个价格很合理。”胖男人听到天哥的话,刚刚还理直气壮,义愤填膺,现在却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天哥,“刚刚那个老太太告诉你了?”语气之间充满了怀疑。
天哥没有回答他,淡淡的说:“他们都认为那个房间闹鬼,而你为了能赚钱,不惜使它低于市场价格,也要出租,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房东。可我并不这么认为,其实你就是把房子租出去,对你的身价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你并不在乎这点儿钱。
可是你不顾世俗的流言蜚语也要坚持做这被人唾弃的事情,是因为你要不租出去,就会死对吧?但是你这么做,毕竟治标不治本,终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我可以让你从此以后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你得出一百万。
现在,你选吧,要钱还是要命?”
第十四章 引魂聚
那胖男人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毕竟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天哥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住吧?你是害怕你的家人受到它的危害。”胖男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天哥继续说道,“它应该会时不时的晚上来找你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间房子没有租出去,那么它会怎么办?你这房间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吧。纵使他们是死在医院,表面上看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想警察已经找过你好几次了吧,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但是,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时间一长,就是你倒贴钱恐怕也没有人敢来了吧,毕竟命更重要。”胖男人此时已经汗如雨下了。
天哥微微抬高声音,“昨天它又来催你了吧?我看你啊,命不久矣了。”天哥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胖男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话一落地,胖男人赶紧开口:“小兄弟,刚刚是老哥有眼不识泰山,你原谅老哥,钱我掏,求小兄弟一定要救老哥一命啊。昨天晚上,他。。他又来了啊。”说着,胖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天哥面前,声泪俱下,眼中满是焦急。
天哥罕见的没有去扶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去银行,把钱打到我卡里,钱给到位,一切都好说。”胖男人脸上竟然露出了喜悦的神情,赶紧起来去找银行卡了,用钱买命,他求之不得,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的。[]
这戏剧化的转折让我目瞪口呆,惊讶的看着天哥,心悦诚服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一会儿,胖男人拿着银行卡就出来,看着天哥,嗫嚅道:“小兄弟。。。”
天哥一抬手,伸出一个卡片,用一口标准的太原话说道:“这是我的身份证。背面有我的银行卡号,等给你解决了这些事,再还给我。”
胖男人毫不迟疑,接过天哥的身份证,“小兄弟也是咱龙城的啊,不是老哥哥不相信你,就是。。。”天哥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赶紧去吧,不用解释了,我懂。”胖男人高高兴兴的走了,留下我们在他家等待。
果然,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不是我一个学生能想到的。天哥坐在沙发上假寐,我好奇的问:“天哥,你怎么确定有鬼跟着他呢?”天哥纠正道:“不是有鬼跟着他,是他频繁和鬼接触。咱们刚进来院子的时候,他也就是从客厅走到院子而已,就两步路,你瞅瞅他那个虚样,全身冒汗,这就是典型的阳气不足的体现,他说话声音虽大,可那是喊出来的。
况且,中国人和西方人的价值观不一样,法国皇帝路易十五曾经说过,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而中国人不一样,是要赢得生前身后名,是特别注重名垂千古的,在华夏历史的一些重要转折之际,很多人不愿背叛自己的良心,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遗臭万年。
而一个普通人,忍受着千夫所指也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他十有八九是有苦衷的,那胖子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断定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我内心暗暗赞叹,天哥不只是看神鬼看的准,就是对人心的把握也恰到好处。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我俩不约而同的找手机。“嗯,晚上让老人家来一趟吧,我想帮帮她们母女俩。”天哥对着手机说道,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知道,但是这次我不帮他们我过意不去,谢谢了。”我扭头看去,天哥已经挂了电话,面色凝重,不知在衡量什么。我没有多问,什么问题可以问,什么问题不能问,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一会,胖男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满头大汗,打破了沉寂的空气。“小兄弟,已经打过去了。”天哥点点头,“嗯,手机短信提示已经过来了,我们先走了,明天晚上来,替你消灾解难。它今天晚上要来,你就告诉他,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明天就有人住了。”
胖男人一脸激动的搓着双手,将我们送出院子,目送着我们远去,还不停的叮嘱我们:“两位小兄弟明天一定要来啊。”一个胖男人,站在门口,招呼我们一定下次再来啊。。。这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抬头仰望,天上疏星点点。一幅横贯华夏的夜幕已经降落下来。我突然想起来,今晚做法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呢,焦急的问:“天哥,今晚要用的东西还没有准备了?”天哥听了,哈哈大笑,我心的话,今天我俩一直在一起,没见他准备啊,莫名其妙的笑什么?天哥也不解释,仰天大笑出村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出了村,打车,我先上去了,不料天哥在外面‘啪’的一声就把出租车门关上了。我疑惑的看着天哥,“你怎么不上啊?”天哥拿出一张红色的钱塞给我,嘱咐道,:“你先回医院,我去酒店拿聚魂的东西,一会儿就去了。”说罢,就招呼司机开车,我在后视镜里看着天哥远去的身影,对今晚要发生的事充满了复杂的感觉。
所幸,龙城的晚高峰已经过去,不一会儿,我就回到了医院。天哥不在,只好我自己敲门,‘啪’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面带泪横,将头探出来。
我心的话,这家伙,又走错了,唉呀。脱口而出:“不好意思啊,走错了。”
不料,这年轻男人一见我,眼泪汹涌而下,“大师快快请进,等您好久了。”
我不明所以,就被他拉进了病房。一进门,就明白了,没走错,那中年女人正在床边拉着小姑娘的手哀嚎,病房里还有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年轻人在。
那中年女人看到我,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师,这是我的两儿子,闺女不行了,让他们来见最后一面。”说着,泪水更甚,那两个年轻人也在默默流泪。“史师傅呢?”“我天哥回酒店拿东西了,一会儿就来。”那女人点点头。
看着无助的一家人,心中感慨万千,想要做些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一会儿,天哥就拿着一个黑色袋子匆匆而入。
“大师,您看我们有什么可以做的,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那女人抹着眼泪问天哥道。天哥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是九点,咱们十点半开始聚魂,到时候你们都出去,她醒了,我会叫你们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的流逝,那女人不住的向天哥哭诉她女儿的善良懂事,天哥脸上的悲戚之色也越来越浓。
“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出去吧,”天哥缓缓的说道。
那女人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天哥面前,说道:“大师,一切就靠您了。”天哥重重的点点头,这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说的要求,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母亲的要求。说完,就招呼两个儿子往外走,那个年轻的男孩子泪眼婆娑的向天哥哽咽道:“我姐就靠您了啊。”三个人的眼泪将这个原本就洁静的病房冲洗的更加一层不染。
‘啪’,病房的门从外面关上了,仿佛将一些忧伤也关在了门外,我问天哥,“我用不用出去?”天哥想了想,看着我凝重的说道:“不用了,一会我要是让你干什么,你照着做就好,记住,千万不要问为什么。”我点点头。
第十五章 香玉陨
天哥从那个黑色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直径约十五厘米的金黄色的小香炉,小香炉外面包裹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防止来医院的路上有大量的香灰撒出去。天哥把塑料袋拿下来,把香炉放在了病人床头的柜子上。
就在这时,天哥停下手中的动作,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睁开双眼,走到窗户旁边,向外瞭望,天哥的一连串动作让我匪夷所思,却也记得天哥的叮嘱,现在不问,不疑,明天再问。
天哥又从窗户旁走到床头柜前,却也没有动作,只是紧紧地盯着香炉。过了一会儿,天哥动了,慢慢地挪动香炉,摆弄了半天,将香炉放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方位,香炉的两耳是与床头柜的对角线平行,香炉的正面,朝着小姑娘的头顶。
移动好香炉的方位,天哥又从黑色的袋子里拿出两根红色的塔状蜡烛,那蜡烛大约只有十厘米高,但是特别粗。又拿了一盒未拆封的香,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刀片拆开了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把一把的呈圆柱状的香,香为黑色,稍微比市面上平时卖的要粗一些,大约有一尺长。
天哥又放下盒子,去卫生间仔仔细细的洗了洗手,回来,将两根蜡烛正对着香炉的两耳放好,拿打火机点燃,蜡烛黄色的光芒瞬间照向四周,让整个病房被一种特有的温暖所笼罩。又拿起一把香,我还以为要分为六根九根之类的上香,就自告奋勇,“天哥,我来吧。”天哥回头朝我笑笑,“这回我来吧,下次你来。”
岂料天哥将捆香的纸撕掉后,没有把香分开,而是就那样一把拿起,用香头靠近放在桌上燃烧着的蜡烛。随着火焰的转动,整把香马上就都被点燃了。一种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瞬间心境就平和下来了。
天哥将点燃的香慢慢拿起,用香的底部放在额头上顶了一下,然后整把香全部插入了香炉的中央。天哥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张符,放在蜡烛上点燃,将灰烬全部撒向上空。与此同时,天哥一下子就跪在了香炉的正前方,灰烬飘飘而落,落满了他的头顶,天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站起来,转身看看我,竟然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唉,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身体肯定吃不消啊,,我连忙道:“天哥,你可得注意休息啊。”天哥随意的瞥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嗯,你去把那女人叫进来吧,就让她一个人进来就行。”我答应一声,就向外走去。
哎,突然想起来,天哥不是说小姑娘醒来才叫她的家人么,这会儿人家不是还没醒呢么,这把她母亲叫进来不合适吧?不是说取了阳火才能醒么?她母亲的阳火也没取啊?赶紧转身看着天哥。
此刻天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看向天哥眼睛的那一刹那,突然心中一悸,感觉特别心虚,连有什么问题都忘了。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呀,坏了,天哥不是叮嘱过照着做就好,不要问为什么,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赶紧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的三个人一拥而上,六只眼睛满怀期望的看着我,中年女人哆哆嗦嗦的问:“大师,她醒了?”我无奈的摇摇头,看见我的回复,他们希冀的眼神很快的黯淡下去了。
那女人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我赶紧扶起来,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阿姨,您和我进来,您闺女马上就能醒,您二位先在外面待会,一会儿醒了叫你们。”说着,把她扶了进去,反手闭上了房门。
天哥将陪侍专用的椅子放在了床头,看我俩进去,示意那女人坐在椅子上,我赶紧把那女人扶到椅子上,天哥拍拍那女人的肩膀,说道:“把眼睛闭上,我让你睁开再睁开。”那女人用力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黝黑的面庞上满是泪痕。
‘啪’的一声,天哥的右手在那女人的头顶轻轻地拍了一下,右手手指慢慢聚拢,好像吸出了什么东西,当然,在我一介凡人看来,天哥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空气而已。
然后天哥缓缓地翻转手掌,小心翼翼的靠近姑娘的头顶,手掌悬浮在姑娘头顶的上空,这时候天哥突然快速翻转手掌,用力向下一拍,‘啪’的一声,在这静谧的病房显得格外有力,吓我一跳,仔细看去,天哥的右手手掌严丝合缝的盖在了姑娘的脑门心。
那女人听到异响,想睁开眼睛又不敢。我赶紧凑过去,天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好了。”接着。就向后走去。我诧异的看了天哥一眼。
难道这就好了?就这么简单?
我紧紧地盯着沉睡的小姑娘,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姑娘竟然悠悠转醒,慢慢地睁开了美丽的眸子。好似再世为人,小姑娘的眼神中满是迷茫。
随着小姑娘眼睛的睁开,我心中的欣喜随之扩大,阴霾也消逝了不少。我扭头一看,那中年女人还在紧闭着双目,赶紧晃晃她,“阿姨,快快,你闺女醒了。”
那女人闻听此语,下意识的睁眼向她女儿看去。四目相对,小姑娘的记忆瞬间涌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起身向天哥身边走去,人最容易受气氛的感染,看着这感人的场面,我心中不甚唏嘘,自然界有一个永恒的普遍的规律,自有文明以来就没有办法打破的一个规律,就是和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温暖和归宿。眼睛渐渐模糊,暗道,明天一定给母亲回个电话。
“别哭了,她只能坚持到这柱香点完,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天哥淡淡的说。我下意识的看向香,那香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了,可让人惊奇的是,那燃烧过的香,居然没有掉落,就和没有燃烧似的,唯有香中央的红点证明着燃烧的进度。
那母女听到天哥的话,忽然止住了泪水,就这么看着对方。“闺女,是妈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啊,让你这么早就。。。是妈对不起你啊。你打妈两下吧,妈这心里实在难受啊。如果那天晚上妈连夜就过去,说不定你不会到这个地步,要是我早点找到大师,你也能。。。是妈的错啊。”说着,那中年女人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小姑娘却摇着头笑了,“妈,您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您啊,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努力,没有让您过上好日子,事到如今,却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啊。我现在就担心我走了以后,谁会还心疼您呢?谁来照顾您呢?谁给您养老呢?”
正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中年女人听到女儿在临死之际没有惋惜她自己命苦,没有怨天尤人,反而是担忧母亲,眼中的绝望之色更浓。。。
我扭头看看天哥,心里却不由地咯噔一声,天哥在我身边,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如此的铁石心肠,面对生离死别一点儿触动都没有,突然后背感到冷汗直流,没有感情的人是最可怕的,可是,人要是没有了七情六欲,他还是人么?
小姑娘突然对着我凄凉一笑,说道,“小师傅,麻烦您把我兄弟叫进来。”那纯洁的眼神中我竟然看不到一点儿哀伤,只有满满的对母亲的担忧。我赶紧奔出去,那两个年轻男子正在相拥而泣,我急忙说:“快,醒了。”他们顾不上擦眼泪,一把推开我,就扑了进去。我把门关上,反身走进去了。
房间内,病床旁,两个男人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小姑娘却一脸平静,对着两个人说:“我出租屋的枕头底下,有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密码是咱妈的生日,这个钱,你们不要动,留着给咱妈养老。咱爸走的早,妈一个人把咱三抚养大,有多累,有多苦,你们都知道。我是不行了,以后妈的身体,就靠你们多照顾了。”说着,小姑娘原本平静的面庞也泛起了一丝涟漪。两个男人不住的点头,那个年轻一点儿的哽咽道“姐。。。”却已泣不成声。
我扭头一看,那香已经点燃了三分之二了。小姑娘朝他们摆摆手,顿了顿,看向我,说道:“两位师傅,我前几天躺在这儿虽然不能言语,可是我能听见人说话,你们是好人,从我躺在这,来了那么多大师,没有一个是带着东西来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答应。”
我又怎么能拒绝将死之人的要求呢?连忙点点头,说道:“您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小姑娘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我想让二位大师在我死之后,有闲暇时间的话去看看我妈,就算是代我看了。”我用力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谢谢二位大师了,这辈子无以为报,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小姑娘微笑着向我们抱拳致敬,只是那笑容里满是凄凉。
中年女人紧紧地抓着小姑娘的手,生怕她飞走,眼睛里没有一点儿情绪的波动,哀莫大于心死,喃喃自语:“是妈对不起你啊,让你这么些年跟着妈吃苦受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就。。。妈对不起你啊。”
小姑娘深情的注视着母亲,调皮的笑了,“妈,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给我们的够多的了,下辈子,我还想做您的女儿,您答应我,我走了,您也要好好的生活啊。”
看着自己女儿期盼的眼神,中年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天哥古井无波的面庞好似有了一丝触动,说道:“不用担心你母亲了,史昊天已经安排好了,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投胎的。”听见天哥说自己名字,我心里颇有些怪异,也没有说什么。
那香已经燃尽,红色的点也消失不见,一把笔直矗立着的香轰然倒塌,化作灰飞。
小姑娘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彻底离开了这个胺脏龌龊却又充满善意的人世间,带着对母亲的不舍,对人世间的留恋,对生命的渴望,永远的离去了。那嘴角的微笑是因为天哥的保证,亦或是母亲的点头,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我们永远不得而知了。
香燃尽,香玉陨。
第十六章 造梦师
一个美丽的生命骤然离世,属于她的人生就此终结,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超多好看小说]
她交代了所有的后事,在临走之际见了自己最爱的人一面,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可却留给了她母亲无尽的哀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撒手人寰,那中年女人却再没有掉一滴眼泪,死死的盯着女儿的尸体,空洞的眸子没有任何哀伤,仿佛失了魂,好似丢了魄。
我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噩耗终究来临,生老病死,天地规律,无人能改。
看着那女人如此模样,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啊’,天哥在我身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在这寂静的病房是那么的掷地有声。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今夜史昊天的一举一动有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天哥见我看他,朝我苦涩一笑,没有说话,慢慢走到那中年女人身边,握住她那苍老的手,晃了晃,那女人缓缓扭过头来,眼神依旧漠然,仿佛一个机器,好似一个傀儡。天哥低语诉说:“阿姨,您还想不想再见到您的女儿了?”那女人的瞳孔瞬间收缩,好似一下子有了神采,那一刹那间,我看到天哥白皙的手被一下抓的变了形。
那女人急切的发问:“大师,您有办法?只要能在见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天哥点点头,那女人急忙追问:“什么时候?”天哥慢慢地说:“阿姨,您听我说,这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但是,我们却可以控制让她转世到谁家,什么时候转世,那样,您不就能再见到她了么。”我在旁边听着,倒吸一口冷气,心神无比震撼,这也太逆天了吧?瞬间对天哥话语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那女人点点头,“可是,那时候她还能记得我么?”天哥摇摇头,叹息道:“不能。”那女人的眼神不在空洞,充满了哀伤,含泪说道:“不管她还能不能记得我,她终归是我女儿,我一定要见她。那她什么时候能转世呢?”天哥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22年之后,我可以告诉你她在谁家出生,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那女人眼泪汪汪的说道:“大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您对我们家的恩德,我就是转世九次都报答不完呐。”天哥摇摇头,“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的。对了,明天火化之后,您来您闺女的的住的地方一趟,收拾一下她的东西,我也有事找您。您把您的身份证给我用一下。”
那女人从破旧的包里翻了半天,拿出身份证给了天哥,倒是那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男人欲言又止。天哥又安慰了几句,然后把香烛之类的东西收拾干净,就和我出来了。那女人把我们送出病房外,泪眼婆娑,不住的向天哥道谢。走到楼梯口,蓦然回首,那女人依旧在门口流着眼泪看着我们,看着她凄苦的模样,突然心中特别累,一种无法言说的乏弥漫全身,大概是因为对生离死别的无奈吧。
出了医院,已是深夜,龙城的夜晚干燥而寒冷,给人以萧瑟之感。站在坚硬的土地上,寒冷顺着鞋底传入脚心,跟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进入心底。感慨万千。
我们等了半天才有一辆出租车蹒跚而至,晃晃悠悠出现在我们眼前。
汽车呼啸而过,我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天哥看着我,惊奇到:“你怎么不问我了?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我撇撇嘴,“你不是说不让问么?”天哥笑道:“现在可以问了。”
嗯?我赶紧发问:“天哥,那香炉的方位还有讲究?”天哥点点头,“这个可以有,香炉对应的方位应该是坐东朝西,医院的方向是斜的,所以香炉也是斜的。”
“必须是正东正西?”“嗯。”天哥肯定道。
“那香为什么要全部放在中央啊?我家上香是分九根或者六根,呈长方形摆放啊。”
“这个是情况不同,你那个只是上香而没有其他目的,我这是有求于‘人’。”
“那烧符又有什么作用?”
“保护魂魄的,让她的现有的魂魄消散的慢点。”
“天哥,你真的可以却控制人的转世?还有转世时间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天哥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这个转世时间好定,下面规定,人活多少岁,就得在下面呆多长时间,所以小姑娘会在22年之后转世。至于控制转世,这个。。。”天哥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这是天地规则,岂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呢。”
“哎,不对呀。”我奇怪道,“天哥你刚刚自己说的你会给她找个好人家投胎的么。”天哥诧异的看着我,向我确认:“我真的这么说了?”我点点头,“千真万确。”天哥明显的松了口气,“投胎确实是人力不可控制的,但是,还是有其它可以控制投胎的存在的。”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恐怕才是天哥最终的目的。
我看着天哥,小心翼翼的问,“天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哥微笑着说:“你我之间,当讲的固然要讲,就是不当讲的,讲了又有何妨?”
“天哥,那我可说了啊。”天哥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刚刚在病房的时候,你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让我害怕的气息,尤其是眼睛,一点儿情感都没有,感觉就和。。。”天哥笑了笑,接过了我的话:“感觉就和被鬼上身了似的对么?”天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天哥哈哈一笑,“这个你放心吧,一般的鬼见到我,跑还来不及,怎么还敢附体?
要真有鬼能附到我身上,”天哥顿了顿,“那就要出大事了。”
我对天哥的话深以为然,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天哥,你今天打电话不是说,有个老人要来么?”天哥的嘴角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他今天不是已经来过了么。”天哥阴恻恻的笑容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如此诡异,我也就不再说话了。
回到酒店,已经一点多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这个涉世未深的读书人,真正的看懂了一些东西。突然觉得,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周公的地盘。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姑娘,纯洁的眼神直视着我,笑靥如花,让人心旷神怡。她好像要和我说什么,我的眼睛很干涩,看不清楚,辨认了半天,原来就是只是两个字而已,“谢谢”。
人在困乏的时候,总是想多睡一会儿来缓解疲乏,可是却越睡越累。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我才悠悠转醒,身体虽乏,却也恢复了一些体能。
窗外,已是阳光明媚,大街上,人来人往,装模作样的人,熙熙攘攘。
环顾四周,天哥早已不见踪迹。
‘叮叮叮’,铃声响起,我在床上找了半天,一无所获。顺着声音的来源爬过去,手机正在床底下欢快的的歌唱着,整个屏幕都在笑。一把抓起,天哥二字时隐时现,赶紧接起电话,“天哥。”“醒了吧?”“嗯,刚醒。”“我在外面了,你一会儿自己先打车去那个村,钱在我枕头底下呢,我办完事就过去了。”“好。”
将手机随手扔在床上,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阳光正好,倾斜而下,洒在我裸露的皮肤上,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心中除了感概,还有一些愤愤不平。
真的是天理不公啊,那个小姑娘虽然家境贫寒,却不曾自暴自弃,反而努力奋斗,眼看着,幸福就要来敲门,却天妒英才,让她英年早逝。那个母亲,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为了孩子,真是操碎了心,费尽了力啊。可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人生四大悲,青年丧夫,中年丧女,她一个人就占了两个。冥冥之中,若有天意,一定在看着我嘲笑。
满心的不解,却无人诉说。仔细思索,一阵心塞。想睡个回笼觉的心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索性起床穿衣,叠好被子,掀起天哥的枕头,鲜红的色彩在洁白的床单上映像,给人的视觉效果十分震撼。
随便吃了一些早餐。吃饱喝足之后,就该上路了。走到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摸摸口袋,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带上的,手机,钱包。。。钱包,走回床边,拿起包,拉开拉锁,看着李晓天给我的红包,默然良久,长叹一声,拿出钱来,闭门而去。
走出酒店,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而去。站在村口,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的路,不由地一阵苦涩,漫天的太阳,请为我点亮正确的方向吧。哪条小路都感觉走过了,又感觉哪条都没有走过,不是我的智商经受不住长时间的高速运转,实在是路太多,又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走过两次的我,只好无奈的宣布,找不到胖房东的那栋楼在哪了。。。
有心拿出手机来,向天哥报告,但是又觉得太丢人。还好,鼻子底下有张嘴,问吧。随便进了一家小卖部,一个男店主正悠闲的看着犬夜叉,不得不说,杀生丸和史昊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不好意思的打扰店主道:“师傅,你们村闹鬼的那家,怎么走来?我忘了。”那店主开始是一脸不耐的听我问话,显然嫌弃我打扰到了他的兴致,等我问完,店主转头诧异的看着我,分明左眼里写着脑,右眼里写着残。旋即,店主恢复了正常,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小伙子,听大哥一句劝,可不敢在他家。。。”
我摆摆手,打断了店主的好意,“师傅,我是去找人的,不是租房的。”那店主听我这么说,松了口气,比划了半天,总算说清了路线。看着店主热情的模样,我好奇的问:“师傅,这家是怎么回事儿啊?您给讲讲呗。”
店主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呀,这个嘛。。。”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师傅,给我拿上三瓶红茶。”男店主一听,犹豫之色尽去,一脸痛快的给我拿了三瓶红茶。
犬夜叉也顾不上看了,搬起椅子,凑到我跟前,神神秘秘的的说:“小伙子,我跟你说了,你可不敢到处宣传啊,我和那家房东是亲戚,这都是内部消息,不传之秘,你的红茶绝对不会让你白买的。”
通过店主的讲诉,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十七章 问缘由
大概是在一年之前,胖房东家里来了一个男人,就住在了那个闹鬼的房间里,当然,那会儿那个房间还是正常的。(.好看的小说)这男子大约二十来岁,拿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一头披肩长发,孤身一人居住。
胖房东爱财如命,深怕房客们损坏他的房屋,就经常观察这些房客的行径。这一来二去的就发现问题了,别的房客倒也正常,可唯独这个刚搬进来的男人,有些不大对劲。平日里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点了就出去买饭,拿回来吃了,每天也不工作,窗户上挂着厚厚的黑色窗帘,在房间里不知道鼓捣什么。
胖房东闲来无事,天天就拿个小马杂,坐在家门口,就观察这个男人。平时也见不到面,只有年轻男子出去买饭的时候,才会有一面之缘。胖房东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别扭,看那人走路的样子,透着怪异,看那人的脸色表情,也透着怪异,就连和胖房东打招呼,都透着怪异。反正在胖房东眼里,年轻男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异于常人。
胖房东虽然心里惊奇,但是,那年轻男人按时交房费,也没有毁坏房屋,胖男人也不好说什么。慢慢地,这个怪异的人就成了这个城中村力的人茶余饭后的有趣的谈资之一了。
日子它一天天过去,慢慢地,胖房东也就不再关注这个年轻男人了。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半年。
有一天,胖房东突然发现,自己有好几天没见这个年轻男人了,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那男人回老家了。过了几天,年轻男人的隔壁房客来找胖房东,说隔壁异味太重。胖房东拿人钱财,就得给人办事。当下就拿着钥匙上了楼。
站在门前,胖男人也闻到了肆无忌惮蔓延的臭味。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胖房东索性拿钥匙开门,一探究竟。可没想到,开门之后,他们却傻眼了。床上,年轻男子安详的躺着,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的黑色大耗子,男子的鼻子都被啃掉了半个。
胖房东大叫一声,跌跌撞撞下了楼,惊魂未定,报警求助。警察来了,清理了耗子,把胖房东和年轻男人都带回去了。尸检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是自己服安眠药而死。
胖房东把房子消毒之后,依旧昧着良心,把房子以极地的价格租给外地不知情的房客。结果。半年之内,这间房子又死了好几个人。只是不知到胖房东和那鬼魂到底有什么交易。
我拿着红茶,告别了热情的店主。随意向在路旁打牌的老太太们打听了一下,所得到的信息和店主那里却也大同小异。
在城中村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站在大门口,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仰望楼上所谓闹鬼的房间,在这赤日炎炎之下,这房间并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丝毫看不出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陋室,却吞噬掉了几条鲜活的生命。
“嗯?你这是刚过来?”寻声望去,天哥在我身后不远处说道。我快步走到天哥身边,低声述说:“天哥,我刚刚在这村里转了转,打听清楚这房子是怎么回事儿了。”接着,我把店主的话转述了一遍,天哥点点头,夸奖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做的很好。走吧,咱们进去吧。”
照例是天哥敲门,我在他身后。胖房东探头探脑的打开门,一见是我们,倚门涕泗流。“两位大师啊,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两位给盼来了,您二位快快请进。”胖房东热情似火,连拉带拽,就把我俩摁到了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二位大师喜欢什么,这是我专门为二位大师准备的上好的西湖龙井,您二位品尝一二。”胖房东端着两杯茶说道。天哥端起茶杯,稍微抿了一点儿,赞叹道:“茶不错,谢谢你的心意了,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吧。”
胖房东脸上掠过一丝惊惧,喉结微微滚动,说道:“昨天当真是惊险万分呐,二位大师走后不久,我就吃完饭去睡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身上发冷,我还以为是踢开被子了,赶紧把被子裹在身上,可一点儿用都没有啊。您也知道,咱这家里有空调,是不应该这么冷的。
我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是它来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了大师您的教诲,我就闭着眼睛钻到被子里,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明天就有人住了’。哎,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感觉身上不冷了,然后我就壮着胆子,撩起被子,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看,好么,什么也没了。我昨夜能够虎口脱险,这还是多亏了大师的金玉良言呐。”
“嗯,”天哥点点头,“你把这个事情从头到尾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你要不实话实说,我们可救不了你。”接下来,胖房东声泪俱下的讲述了他悲惨的黑暗历史,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恶鬼欺压的良善百姓。前面的讲述和店主的相差无几,就是后面。。。
“那天我从公安局回来,是十分气愤,心想,这人哪儿自杀不好,偏偏死在我的房里,真是晦气,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我这也是倒霉催的,怎么当初出租房子的时候,偏偏租给他了呢。
警察没有找到他的身份证,没有办法确定他身份。事已至此,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毕竟死者为大,他的房间里的东西我也没动,想的是等找到他的家人再让人家拿走,不告而取是为偷,我也不缺那点钱,就让那房子空着吧。
没想到,过了几天,却出事了。那天半夜。。。”胖房东说道这里,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看来那天的事情让他深入骨髓了。胖房东顿了顿,继续说道:“半夜三更,我忽然感觉到很冷,就和昨天的感觉一模一样,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我打了个激灵,坐起来准备开空调。
起身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就在我不远处,有一个漆黑的人影,下意识以为是小偷,本来这几天就心里憋的一肚子火呢,正好撞的枪口上了。当时火冒三丈,心的话,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我就让你好看。
我拿起床头的手电,反手一照,正是那个怪异的房客,我当时也是迷糊了,立即喝问‘大晚上的,你在我家干嘛’。话一落地,我才想起来,他不是死了么,吓得我差点把手电扔了。
那人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看他朝我微笑,我全身直冒冷汗。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扭头看着熟睡的妻儿,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您找我有事的话,咱们出去说,别在这儿吓着他们。’
那鬼听到我的话,竟然微微点头,转身缓缓飘动,走到门边,回眸一笑,那阴恻恻的笑容让我浑身发冷,有心不想出去,可又怕他害我妻儿,只好亦步亦趋,慢慢向客厅挪动。
门锁碰撞的声音好似索命的阴差,打开门,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半夜三更,一只鬼坐在你家客厅,笑着让你过去聊聊,这景象让我不寒而栗。
“见我出来,他招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挪过去之后,那鬼依旧微笑着直视我,我的双腿不自觉的抖动着,颤抖着问道‘您有什么遗愿,我一定帮您办到。’那鬼笑着说道‘你把我的东西收拾了,把房子租出去’。
我还以为他在试探我,赶紧摇摇头,表示不敢这么做。谁知他听了我的话,眼睛里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我下了一跳,向后缩去。他也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租出去,我就把你带走’。生死存亡之际,我只好答应下来。
不料他却张开嘴,朝我扑了过来,我一惊,大喊了一声,坐了起来,原来只是一个梦,我媳妇打开灯,问我怎么了,我舒出一口气,感慨道只是做了个噩梦。没想到,就在这时,我竟然真真切切的看见他在窗户外面朝我微笑。我问我媳妇看到窗户外面有人没有,我媳妇说没有。”
“第二天,我赶紧把我媳妇和孩子送回娘家了。本来想找个懂得人看看,可转念一想,别打不到狐狸还惹得一身骚。就按他的意思,把房间的东西收拾到我家,打扫干净,就准备租出去。
后来有一个年轻人来租房子,我就低价租出去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这个看着挺健康的男人突然就昏迷不醒了,送到医院没几天,就死了。这么短的时间,我这儿死了两个人,警察来调查了半天,也没什么结论。
我心里有鬼,是既内疚又害怕,就这么浑浑噩噩过来几天,没想到,他又来了。
后来事情就这么一直重复着。”
胖房东说着,留着眼泪说道,“大师,我煎熬了半年,每时每刻都在内疚,真的是受不了啦啊,我现在一闭眼睛,就看见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总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们啊。我好后悔,当时没有勇敢一点拒绝他的要求。”
天哥叹息道:“这件事情错不在你,你不必自责。但是,你这也算是助纣为虐,所以得付出一些代价。不过,今晚之后,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了。”
‘铛铛挡’,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胖房东吓了一跳,死死的盯着门外。
第十八章 善之心
我和天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对着胖房东说道:“赶紧开门去。”胖房东不敢反驳,一张猪腰子脸涨成了绛红色,坐在沙发上支支吾吾,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肯挪动脚步,天哥看着胖房东的表现,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那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的挎着包,身后是她的两个儿子。那女人看见天哥,喜出望外,眼睛里自然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说道:“大师,您也在这儿?”天哥答应一声。
此时胖房东走了出来,负手而立,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女人,说道:“你们是不是租房子?我家没有空的。”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觉得在天哥面前这么说话貌似不大合适,又改口道:“您几位还是去别家吧。”
中年女人正要解释,天哥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不满的看着胖房东,说道:“你怎么说话呢?”随即在胖房东耳旁说了半天,胖房东点点头,刚才那副鄙薄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感伤等等情绪的混杂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你们赶快收拾吧。”说罢,就转身回屋去了。
天哥走到中年女人身边,接过她的包裹,“阿姨,走,咱们去收拾东西。”那女人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天哥上了楼,我和那两个年轻人随之跟上。
打开尘封的大门,原本沉睡的记忆瞬间复苏,故地重游,只是已经物是人非。曾几何时,虽然穷困不堪,但是穷且益坚,她们还有崛起的希望,只是如今希望破灭,阴阳两隔。[]正所谓睹物思人,三个人看着自己亲人居住过的地方,人生到此凄凉地,不由的悲声哭泣,虽然音容笑貌宛在,但毕竟从此天人永隔。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默默地哭泣,心中亦有萧瑟之感。天哥拍拍那女人的肩膀,安慰道:“阿姨,还是先收拾东西吧,让她早点入土为安的好。”那女人抹抹眼泪,一边嘟囔着“入土为安”,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小姑娘的大部分东西都在旅行箱里,就好想她知道自己有这一天似的,把铺盖什么的叠一叠放好,没用多长时间,整个房间的东西就打包好了。
一群人扛着行李下了楼,走到院子口。天哥突然停下脚步,从身上拿出两张卡片,向中年女人低声说道:“阿姨,这一张是您的身份证,另一张是用您身份证办的银行卡。”我心的话,原来我哥大早上走了就是为了办这个啊。
“密码是您的身份证号码,这钱也没多少,总共有一百一十万,您拿着。”中年女人听了天哥的话,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头摇的像拨浪鼓,眼含热泪,激动的说:“孩子啊,阿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从你第一次来就拿着东西,阿姨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好意阿姨心领了,钱,我真的不能要,你帮我最后见了女儿一面,已经是让阿姨做牛做马都不能还你的大恩大德了,要是再拿你的钱,阿姨良心都坏了啊。(.好看的小说)”
那女人死活不肯接受天哥的好意,这时,她的的大儿子,拉了拉她的衣袖,他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贪婪。天哥见状,只好使出杀手锏,劝说道:“您看啊,您现在呢,身体不好,您用这钱啊多吃一点营养品,好好补一补身子,您得等22年呐。再说了,万一22年之后,您姑娘出身的那户人家家庭条件不好,到时候您已经老了,您又拿什么来养活她呢?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她考虑不是。您说对么?”
那女人陷入了沉默,他的大儿子趁机劝道:“妈,我觉得大师说的有理,您得为妹妹考虑考虑啊。”‘扑通’一声,那女人跪倒在天哥身前,含泪哽咽,“大师,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来世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心意。为了我女儿,我只好昧了良心了,将来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没有怨恨。”
天哥赶紧扶起那女人,看到天哥的行为,我连忙把李晓天给的红包塞到她手里,“阿姨,这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收着。”那女人泪水更甚,感激的望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天哥直勾勾的看着我,重新审视着我,眼睛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滴滴’,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大门中央。我目测了一下,这扛着行李过不去啊,于是走到车前,准备让车主挪一下车。还没等我走到车前,‘啪’的一声,车门就自动开了。
一个气宇轩岸的年轻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正要开口说话,年轻人朝我身后微微一笑,“天哥。”嗯?我扭头一看,天哥也在微笑。“阿姨,您拿着这么多东西坐车也不方便,我就让我朋友把您送回去吧,”天哥对着中年女人说道。
那女人使劲摇头,“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我怎么能再让您费心呢?我们坐火车就回去了。”“阿姨,还是让她早点入土为安,火车上人多,她会难受的。”那女人听了,也就不再反驳了。
行李放进了后备箱,那女人泪眼婆娑的嘱咐天哥,“以后我家就是你们的家,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来,只要我还能动,就一定给你们做一口热呼的饭菜。”末了,又小心翼翼的问:“22年之后,您真的能让我见到女儿?”天哥用力的点头。
一家三口随着奥迪远去,那女人欣慰的笑容依然在我脑海。我好奇的问天哥:“22年之后,真的可以找到她女儿的转世?”天哥苦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厉害?根本不可能。那女人已经给她女儿送出去了一半阳火,而且再医院的时候,你没看到她的心都快死了么,我要是不这么这么说,她也会命不久矣。
人活着要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那就离死不远了。我给她一个精神支柱,让她可以有心劲度过晚年,这样,最起码22之内她不会有死的念头,至于22年之后。。。到时再说吧。”
可是,我和天哥都忘记了人类的本性,可也由此出了让我们后悔终生的一件事。。。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二位大师,吃饭啦。”胖房东站在门口招呼道。进门一看,一桌丰盛的大餐正静静的盘踞在餐桌上向我挑衅,我哪受得了如此侮辱,坐下来好一阵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打扫着战场,炫示着我的胜利。
“嗝”身体的反映让我知晓此刻已经吃饱喝足。“天哥,接下来咱们干嘛?”我拿着牙签剔着肉屑问道。“你好好睡一觉去,养精蓄锐,争取今晚一举拿下他。”天哥笑着说。
“那你呢?”我不解的问。“我回酒店拿东西,你在胖师傅家睡就行,到时候我叫你。”天哥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我心的话,这我也帮不上忙啊,不知道天哥又有什么计划,算了,不想了,先休息休息吧。
胖房东听见我要在他家就寝,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去把客房收拾好。虽然躺在别人家的床上有些许的不习惯,但是所谓饱暖而瞌睡,现在又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一会儿就去找周公玩去了。
梦中方一时,世间已半日。正在云端玩的高兴,天边突现一只大手将我打入了凡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床头。一下受此惊吓,‘啊’,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
第十九章 诱捕魂
‘啪’,灯亮了,强烈的光线撒向四周,刺痛了我的眼睛。不由地闭眼熟悉了一下灯光,这才看清楚。
天哥正一脸无语的站在床头。“该起床吃晚饭了,你这也太胆小了。”说罢,自顾自的出去了。
活动了一下疲软的身躯,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一点多了,不知不觉间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穿上鞋,走到了客厅。
曾几何时,这样吃饱喝足倒头就睡的日子,就是我最为理想的生活。今天虽然因为别人过上了,但是却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胖房东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睛看的心里直发毛。和中午同样丰盛的饭菜摆在眼前,我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索然无味,吃起来味同嚼蜡。
在天哥的催促下,我象征性的品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心中沉甸甸的,好像是在吃断头饭,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一样。
天哥倒是毫不客气,吃了不少。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天哥,咱们怎么办啊?”
“嗯,我想的是,一会儿咱俩上去。你睡在那个房间,胖师傅下午已经放进去一床被褥了,千万不要锁门。
我就站在门外,身上贴上符,让他感觉不到我。等我感觉到他进去之后,马上在房子外面贴上符。让他无处可逃,然后迅速冲进去,将其困于印下。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如果我直接进去的话,怕他跑了。咱们又不能在这长住,倒霉的就是房东了。所以咱们争取这次一劳永逸。”天哥抹抹嘴,争求我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胖房东在一旁恨不得替我答应,使劲点头,就和吃了摇头丸似得,对天哥的话深以为然。
额,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胖房东眼神的意思了。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捕杀厉鬼,而且我是小白鼠。虽然天哥的计划如此周详,但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可是有生命危险啊。
“这张符你拿着,只要不湿,诸邪不能侵。你的安全肯定没问题。”天哥递过来一张金色的符。我点点头,“这个计划可以”。
胖房东看见符纸,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符,欲言又止。天哥看见胖房东窘迫的样子,笑了笑,又拿出一张符,“符在,你在。”就给了他,胖房东乐得眉开眼笑,自然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随意的聊了聊,却有意的避开与诡物有关的话题。过了一会儿,天哥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对着我说道:“差不多了,咱们上楼吧。”
午夜寂寞的亭台,有一只蝴蝶飞动。浩大的月亮爬上九霄,树梢跳荡在大地。爬上四楼,如负千钧之力,很快就气喘吁吁。站在房间门口,眼前大开的房门之后是无边的黑暗。未知的东西在守株待兔,等着我羊入虎口。
天哥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的犹豫,不忍地说道,“要不算了吧,你去胖房东那儿待会,我自己来吧。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件事。”我摇摇头,无边的黑暗正好掩饰我写在脸上的恐惧,我不知道年轻人特有的那个东西叫血性还是什么,它支撑着我拒绝了天哥的建议。[.超多好看小说]
打开诺基亚,调整了亮度,扭头朝天哥笑笑,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刑场。颤抖着闭上了房门,就好似关上了逃生的机会。
昏暗的光线只能照亮一点儿地方,借着这仅有的光线,看清了床的方位,如饿虎扑食般扑向了床。连鞋都顾不上脱,迅速把整个身体埋在了被子下。这是一种典型的鸵鸟心态,虽然在逃避现实,可却让内心拥有了一定的安全感。
惊魂稍定之后,心中却不由的一阵懊悔。早知道白天就不睡了,现在睡着多好,一觉醒来,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大觉初醒,正是精神百倍的时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好似待宰的羔羊。正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正是鬼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寒冷。下意识裹好被子,却完全不起作用。心里一惊,根据胖房东的描述,这是它来了的节奏啊。纵使天哥就在门外,纵使有符护我周全。可还是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嘿嘿”,怪异的笑声在屋子里回响。我在被子里祷告天哥快点进来。“你出来吧,知道你没睡着。”怪异的声音继续诱惑着我。哆哆嗦嗦的晃着被子,却打定主意不出去,心中自有依仗。
“我把被子掀了啊。”它见我不为所动,威胁道。我不理睬他,一想到外面是个青面獠牙的玩意,就万分恐惧。心里也焦急,天哥怎么还不进来啊?
突然,一股大力抓住了被子,猛地向上拉起。我顾不上思考,赶紧用力往回拽。
那股力量大的出奇,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我仿佛一下子拥有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此争夺了几个回合,终于,被子承受不了我们的关爱,裂成了两半。棉花迅速起飞,又从屋顶纷纷扬扬的飘落,落满了整个房间。
力的作用之下,我不由地向后一倾。手一松,被子从我眼前滑落。明明是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眼前站立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容貌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一幅普通的脸孔,嘴角肆意的微笑,仿佛人畜无害。只是从眼睛里流出的两行血泪,顺着脸庞,慢慢滑落,滴在地上,‘啪’,惊起一片血花。
“啊。”
惊恐的大喊一声,呆呆的看着面前之人惊心动魄的长相。我已然面如土色,没有一点儿思考能力了。只能在心中祈求天哥的及时到来,让我远离于苦海之中。
“醒来吧。”一声炸雷突然在我耳旁响起。眼前的景象瞬间支离破碎,全部融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什么都看不到了。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眼前的景象却已大不一样。
房间的灯已经亮起,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床的旁边,天哥满头大汗,纹丝不动,右手高高举起,手里拿着一枚红色的大印。
大印倾斜着,正面对着斜下方四十五度,罩着一个一动不动年轻男人。可是奇怪的是,他的相貌竟然和我刚刚所见的一模一样,只是眼睛上没有血流出。
我惊奇的看着他们俩的造型,仿佛石化了一般。突然回过神来,却发现浑身已经湿透。环顾四周,崭新的被子依旧原封不动的裹在我的身上,没有一点儿毁坏的痕迹。
“别看了,那只是个梦而已。”天哥淡淡的说。
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那男人跟前。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魂?这可是正儿八经货真价实的原装本土产品。严格来说,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的魂。
心里的恐惧已经消散,好奇与激动充斥着心田。
眼前之魂,一头披肩黑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就是在脸上扑了几斤面粉的那种效果。
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被擒之后的愤怒,波澜不惊。我还特意看了看,他的脚是直接踩在地上的,没有悬浮着。
从外表看,他的各个方面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唯一可以证明他不是人的证据,大概就只有他的身后是一片光明没有影子了吧。
抬头看着大印,大约十五厘米见方。整体呈暗红色,印的正下方,刻着纷繁复杂的纹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整个大印朴实无华,没有发出任何光线。并不像电视上演的似的,碰到魂后金光大作。突然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出现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天哥喝问道。
那男人听到天哥的话,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忽的泛起一阵波澜。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我有一个心愿,还望大师帮我达成。完成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若不然,那我只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第二十章 隐之情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连忙阻止,“天哥,他杀了那么多人,恶贯满盈,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天哥没有听从我的意见,摇摇头,“只要不违反法律,违背道德,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父母,但是我走不出这栋楼,还望大师帮我。”那男人说着,就留下两行泪来,泪水却不是刚才的血色。
天哥听完,点点头,“百善孝为先,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帮你。”天哥说着,竟然把高高举起的大印放了下来。
我一惊,心的话,天哥的警惕性也太差了,这不得出事儿么,魂跑了怎么办?
史昊天一屁股坐在床上,招呼我俩,“都坐吧,你说说你是怎么个情况。”
幸运的是,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那男人并没有远遁,反而顺从的坐在了床上,将他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从小就爱画画,就那么一直自学着。高考的时候,我就选择了一家美院。大学毕业之后,我没有去找工作,就每天在家搞创作。
可是时间一长,父母的埋怨,亲朋好友的嘲讽就纷至沓来了。”说道这儿,那男人自嘲的笑了笑。
“就这么待了半年,我实在是受不了啦。就一个人,来了这儿,专心创作。
可是,事与愿违。我画了半年,没有一幅人家满意的,这时候正好钱也用完了。
人生到此凄凉地,不由的嚎啕大哭。我是越哭越伤心,想想自己的处境,别人的嘲笑。当下心一横,就吃了安眠药了。[]”
天哥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度过这个坎呢。”
“谁说不是呢,我在最后昏迷的刹那,突然又有了求生的欲望。可是悔之晚矣,我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呼救了。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我本想回家,哪知道,只要我踏出这栋楼,浑身就特别难受。只有在这个房间才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在这栋楼的其他房间,也会感到不适。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和活着的时候呼吸不上来一样。
我不甘心,各种办法各种角度都试过,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最后,我也放弃了。
去找胖房东,让他把我的东西拿走,把房子租出去。”
我打断他的话,“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那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的神色,“不瞒您说,我死之后,才开始特别留恋人世间。自己又出不去,只好让别人住进来了。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进来之后,都受不了你的阴气,呜呼哀哉了是吧。”天哥接过话头。
“唉。”那男人叹息一声,惭愧之色更浓。
“嗯,我知道了,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然后附在这张符上,就可以走出去了。”
天哥拿出一张符纸嘱咐道。
那男人面露感激之色,说了一个地址。然后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天哥,现在咱们说话他能听见么?”我悄悄的问道。
“听不到。”天哥学着我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
“天哥,你处事不公,我不服。”我仰头呵斥。
天哥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笑道:“我怎么处事不公了?你说说看。”
“就算是他有可怜之处,可是被他杀害的那些人就不可怜了么?就算杀人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是双手沾满鲜血。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这个嘛,首先,他不是蓄意杀害。其次,他没有吞噬别人的魂魄,他们的魂都到下面去了。第三,身为人子,看望父母,合情合理,我不应该拒绝。”天哥正色道。
“天哥,你说这人间还有公平,还有正义么?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要是咱们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去医院,那个女孩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我问天哥,又或者说是在问我自己。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就算我们那天回来就去医院,恐怕也无济于事,她的魂已经下去了。至于公平正义,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有。
对于那个小女孩来说,过早的离开了人世。对于她的母亲来说,女儿离世,是致命的打击。这时候你看,老天对她们是不公平的。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姑娘下一世会有一个好人家投胎。她的母亲得到了一百一十多万,至少还可以有牵挂的活二十二年。你说,这不就是公平么。
这个结果,总比小姑娘不知转世到谁家,母亲伤心过度,一命呜呼,没有任何赔偿金,家破人亡的好吧。”
我点点头,对天哥的话表示认同。“可是,这全是你操作的啊。这和苍天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他们家怎么会有比较好的结果呢。”
天哥摇摇头,“人为什么要替天行道?正是因为天已失道,人世间没有公平正义可言。可是,这种行道,不也是公平正义实现的一种方式嘛?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于替天行道,以一己之力主持正义。”
“嗯,也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天哥,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说鬼见人要付出很大代价么,怎么我看见他没事儿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鬼见人就好比泄露国家机密一样。是由下面审判之后做出惩罚的,不是说天上直接降雷劈他。”
“那他怎么没有去下面,而且好像魂力没有受损,但是却走不出这个地方。”
“他之所以没有下去魂力还没有损失,是因为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人世间,还想再见见父母,心里有股劲在支撑着他。”
“啊?”我大跌眼镜,心的话,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宝贝呢。
“你不要小看人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往往会让人做到不符合客观规律的事。就像前几年的那个新闻,父子俩个出车祸,儿子被车压着,父亲一急之下,搬起了几吨重的汽车。
这也一样。
而且,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走不出这个地方。枷锁并不是来自外力,而是来源于心。刚才我答应他的请求之后,他的执念消失了一般,就可以走出这个地方了。
但是,他的魂力也在因此而消退。所以,我让他进符,不是因为要困住他,而是保护他的魂力不被消散。”
天哥办事,果然周全。
“天哥,你说我刚才是梦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是真实的啊。”
天哥点点头,感慨道:“这就是魂的神奇之处了,它可以影响你的情绪,让你做噩梦。导致你精神衰弱,从而达到它的目的。
但是,它不能直接作用于你的肉体。网上一些作品里说什么鬼把人开膛刨肚啦,鬼吃人啦之类的,纯粹是坐井观天,无稽之谈。
你想想你现实生活中听过这样的事么?鬼要有这么牛叉那还要国家干嘛?那国家还搞个屁啊。不要说什么是国家在封锁消息之类的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天哥的话,让我茅塞顿开。
“走吧,把符摘了,咱们下去吧。”
我把被子叠好,关了灯,走了出来。
一片金黄色的光芒在这茫茫夜色中分外显眼。大门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符纸,心中对天哥的一丝芥蒂也消散于虚无。
快速把符纸撕下来,给了天哥,锁好门,我俩就下去了。
‘啪啪啪’,敲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我俩站在胖房东家门口。人说北方的求魂人,会在寒风起,站在大门外,穿着腐锈的寿衣,呼唤大门开,眼中含着泪。
等了半天,迟迟未见胖胖的影子出现。我俩对视一下,不由的心生疑惑,难不成出事了?
走到窗户旁,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内一看,这才恍然大悟。
第二十一章 魂归乡
目光穿过玻璃,可以模糊的看到,床上一坨被子盘膝而坐。只是这被子体积可不小,而且在轻微的晃动。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胖房东的鸵鸟政策,突然明白了天哥的感受。现在我看胖房东,犹如以前天哥看我。
看着胖房东的怂样,不由地想吓吓他。‘砰砰’,我敲了敲玻璃,向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把门开开,交出符纸,饶你不死。否则,顷刻之间,便叫尔化为齑粉。”
胖房东听到我的威胁,被子居然不再颤抖了。瓮声瓮气的声音随之而来,“尔休得猖狂,今时不同往日,我找了两位大师拿你,他们就在楼上。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来。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否则,今天让你连鬼都没得做。”
听着胖房东扯虎皮做大旗,在我俩面前装大尾巴狼,感觉特别搞笑。
天哥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无语的说道,“你也是闲的,吓他干嘛。”接着说道:“胖师傅,你开一下门,没事了。”
胖房东听到属于自己特有的称呼,双手抓住被子的两个角,慢慢的拉开一个缝隙探出头来。半信半疑的问道:“那你说,你给我的符上写的什么字?”
“除邪斩鬼,真没事了,胖师傅,赶紧开门吧。”天哥疲惫的声音传了进去。
胖房东把被子一掀,直接跳到地板上,鞋都没有穿,屁颠屁颠的从卧室跑了出来。
‘啪’,门被用力拽开,胖房东一脸希冀的出现在门口。
“快,二位大师,进来说话。”
我们三个呈品字形坐在沙发上,胖房东急不可耐的发问:“那鬼去哪了?”
天哥拿出符纸,放在他面前,用手指了指,“就在这里面。”
胖房东下意识的往后坐了坐,畏惧的说:“大师,他不能在出来了吧?”
天哥摆摆手,保证道:“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在为难你了。”
胖房东畏惧的看着天哥,小心翼翼的问:“您方便的话,可以证明一下么?”
天哥笑了笑,眉毛一挑,斜着身子问道:“我可以让他出来,但是你敢见他么?”
胖房东看了天哥一眼,又低下了头,沉吟半晌,苦涩的摇了摇头。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啊。”天哥朝他招招手,“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罢,就让你觉得这钱花的心安理得。过来坐这儿。”
胖房东顺从的坐在了天哥旁边,看来在某些时候,钱财对人的诱惑力要远远大于鬼魅给人的恐惧。
天哥伸手拿起放在身边的包,拉开拉锁,拿出了一张边长大约三厘米的三角形的符纸。慢慢的展开,将它平铺在茶几上。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男人附体的那张符么。可是另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和天哥一直在一起,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符折成这个样子的。
天哥收起戏谑的笑容,面色凝重,抬起右手向符压下,食指和无名指各放在符的一个角上,中指弯曲,指面压在符的正中央,口中低声念着咒语。
明明是面朝空调,春暖花开之时,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熟悉的黑色褂子在我眼角闪现,头稍稍一侧,那男人的苍白的脸颊出现在了胖房东身后。
虽然知晓内情,可是乍见鬼魂,还是有一些惧怕。那男人见我看着他,扭头朝我微微一笑。有道是礼尚往来,我只好点头示意一下。
胖房东此刻正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一脸疑惑的看着天哥。
天哥已经停止了施法,看着胖房东疑惑地目光,朝着他点点头。
胖房东更加迷茫了,鬼魂没看到,更不知道天哥点头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胖房东不知道天哥的意思,我却知道,为胖房东默哀了一下,双手捂住了耳朵。
那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怎么看都像小孩子恶作剧之前的微笑。一滴血从他的眼睛里缓缓溢出,顺着脸庞倾斜而下。
‘啪’,正中胖房东脑门。
胖房东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在流光溢彩的灯火之下,胖胖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是那样的醒目。
胖房东抬头一看,一张血流满面的脸庞正对着自己,那阴恻恻的笑容使其更加恐怖。一滴鲜血滴落,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果不其然,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唤在我们身旁响起,在这寂寥的夜晚显得更加气势磅礴。
胖房东双手抱头,靠向天哥,撕心裂肺的叫嚷:“大师,我知道了,快收了他吧。”
天哥微笑着点头,那男人转身看了我一眼,无声无息,迅速消散,干净的面庞上没有丝毫血迹。
“额,好了,已经收了。”天哥拍了拍身边的庞然大物。
胖房东慢慢放下手臂,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鬼魂的身影早已消失。常舒一口气,感慨道:“大师果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呐,这回啊可算是了了我的一块心病了,从今以后好歹可以睡个囫囵觉了。真的是多谢您了。”
天哥摆摆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不知道您要怎么处置他啊?”胖房东问道。
“让他尽快投胎转世吧。”天哥淡淡的说。
“额,这天儿也不早了,二位大师就在我家歇息一晚吧,咱这儿别的没有,就是地方大,够睡。”胖房东赔笑道。
“呀,我们可不敢在您这儿休息,这万一有什么玩意把我俩带走可就不好了。”我一脸惊惧的回答。
胖房东一脸肥肉更加窘迫了,“小师傅这么大的人了,就爱开玩笑。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二位头上动歪脑子啊。”
天哥听着我俩逗比的交流,哈哈一笑,“嗯,既然您盛情相邀,我们也只好却之不恭了,那就叨扰了。”
胖房东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龙城的夜晚闪亮又明媚,躺在柔软的床上,仰望星空,感慨良多。漫天的繁星陪着我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太阳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龙城。
睡眼惺忪睁开双眼,窗外天光大亮,阳光明媚。
一阵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寻味而动,一桌饕餮盛宴摆在了客厅。
“醒了?吃饭吧,吃完还要赶路呢。”天哥啃着一个风爪,油光满面的朝我招呼。
感谢着胖房东的爱心早餐,毫不客气的开始狼吞虎咽。
一阵觥筹交错之后,酒足饭饱,只剩下一堆杯盘狼藉。
胖房东从客房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书包,陪笑道:“二位大师,这就是他让我留下的东西,除了骨灰盒,还有一点儿书之类的东西。”
天哥点点头,接过书包。胖房东笑道“我送送您二位。”
锁好门,我们一起走了出去,胖房东走起路来趾高气昂,半年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走在路上,频频向四周的人点头致意,就好像征战多年的将军凯旋而归一样,就差放鞭炮了。
我们站在身后,无语的看着胖房东的表现,他的行为倒是也可以理解。
走到村口,天哥停下了脚步,“胖师傅,可以了,就把我们送到这儿吧。”
“啊?没事儿,我每天在家也没干的。”胖房东一脸不情愿。
天哥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嗯,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想告诫你一件事情。”
胖房东连连点头,“愿闻其详。”
“虽然那几个人的死,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你毕竟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因果循环之下,你倒是无所谓,恐怕会应验到你孩子身上啊。”
胖房东一听就慌了,拉住天哥,焦急的说:“大师,千万别呀,我自己做的孽,就是有什么报应,我也愿意一力承担,绝无二话。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他还小,不能这么的啊。”
胖房东说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却不是为了自己。
天哥一脸无奈,叹息道:“规矩不是我定的,我也没办法改变它。但是,我有一个法子,就是不能彻底解决,也可以抵消一些因果。”
胖房东一脸刚毅,“您说,就是让我赴汤蹈火,为了我儿,也在所不辞。”
“没这么严重,以后遇到别人有困难,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帮帮他们。举头三尺有神明,前日之因,今日之果。这些功德都会被一一记录在案,会抵消一些罪恶的。”
胖房东连连点头,表示记在心里了。又拿出一个卡片递给天哥,“您的身份证,您拿好了。”
天哥伸手接过,装在了包里。看着胖房东欲言又止的神色,我不由地问道:“胖师傅,您还有什么事儿?”
胖房东嗫嚅着,“那个,您真的把钱都给了她家了?”
天哥凝重的点点头,“千真万确。”
胖房东看着天哥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敬佩、感激、疑惑,种种情绪交织,一种复杂的思绪油然而生。
天哥拍了拍胖房东的肩膀,“我俩走了,家里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在胖房东复杂的目光中,我俩渐渐远去。
打车直奔火车站,买了票,准备送魂回乡。
魂兮归来!归来兮!
康老龙说:
今天是钱穆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日。钱先生是我华夏一代国学宗师,是史学四大家之一。我曾经研读过先生的《国史大纲》,《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和《先秦诸子系年》,对先生学识之渊博才气之磅礴,深为折服。先生为人治学,都是我辈楷模。如今,斯人已逝,一代大师远去,只愿先生的思想能够响彻九州。谨以此文,纪念先生。魂兮归来。
第二十二章 心路遥
熙熙攘攘的火车上,各种声音交织不断,让人心烦意乱。[.超多好看小说]
穿过拥挤的人群,仔细的寻找,来回的穿梭,方才找见属于我们的座位。
看着天哥左手一个大包,右手一个大包,而我双手空无一物,不由地开口:“天哥,他的包我拿上吧,你拿着你和他的,太沉了。”
史昊天笑了笑,“别介,你有这份心就行,他包里的东西,你拿上会影响你气运的,还是我来吧。”
我撇撇嘴,“那你拿着不同样影响你么,一样的,还是我来吧。”
“哈哈,这个东西,一头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已经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了。你不一样啊,还是尽量不要接触这东西的好。”天哥微笑着说。
我又提了几次,史昊天都一口回绝了。面对着他的坚持,我只好不在坚持。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学会退让。
火车呼啸着向前飞去,就像刻薄的时光,毫不在意人类的感受。周围宛如仙境的美景,都不能让它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过人要想成功,恐怕还要学习它这种精神。
无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视线仿佛失了焦点,在随意的浏览。
史昊天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屏气凝神,思考着属于人类的究极命题。
‘啪啪’,我敲了敲桌子,天哥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没事儿,天哥,你愣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天哥淡淡的说。
“额,这个,其实,我是想问你,昨天晚上,他说了条件之后,你为什么直接就把印放下了啊?你就不怕他跑啊?”我一脸好奇的问道。
“喔,你说这个啊。”天哥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外面全是符,他怎么跑?而且,我手里有印在,只要他有异动,我可以立刻让他魂飞魄散。”
我追问道:“这印是个宝贝啊?”
天哥朝我竖起大拇指,一脸傲然,“那是当然,此印一下,你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鬼魂,谁来了,也讨不了好,就是那地。。。”
天哥说道这儿,突然停住了,傲然之色尽去,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犹豫。但是话口到这儿了,又不好就此打住不说,嗫嚅道:“啊,是吧。”
看着我期待的眼神,天哥又觉得这种又糊弄不过去,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那地上称王称霸的厉鬼,在它面前,也不好使。”
看着天哥窘迫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在刨根问底了。只好顺着他的话称赞道:“哇哦,这么厉害啊。”
“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晚上估计又早睡不下。”天哥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微笑着说。
“嗯,好。”我答应着,便闭上了眼睛。年轻人有一点就是好,说睡就睡,绝不拖泥带水。可是,年轻,同样意味着不懂得社会经验,不知道什么叫做隔墙有耳,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对于学生党来说,趴在桌子上睡觉,那就是看家本领。周围嘈杂的环境丝毫影响不了我对周公的热爱。不一会儿,便成功的见到了他老人家。
迷迷糊糊的睡去,迷迷糊糊的的醒来。
一阵饭香钻入我的鼻子,闻着味,欣欣然张开了眼。
“醒了?吃饭吧。”天哥笑道。
困意虽在,但是饿意更甚。迅速坐起身来,狼吞虎咽一番。
‘嗝’,睡醒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缓一缓,咱们准备下车了。”天哥嘱咐道。
‘尊敬的旅客,您好,某某站到了,请您携带好行李,准备下车。’
这是一个县级市,出站的人很少。天哥扛着两个大包走在前面,我两手空空跟随在后。
出了火车站,一个出租车司机殷勤的迎了上来,“您二位去哪儿?做我的车走吧。”
“打表么?”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司机嘿嘿一笑,“咱这小地方从来不打表,都是按人头收费。一个人十块,绝不坑客人。”
天哥点点头,没有还价,“走吧。”
司机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伸手就要接过天哥背着的包。“不用麻烦您了,我来就好。”天哥赶紧拒绝,径直向前走去,坐到了车里,留下了司机在原地不知所以然的站着。
“就去这个地方。”天哥递给司机一张纸条。
司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扭头诧异地看着我俩,“您二位去这儿干嘛?您要是找他家孩子,我奉劝您一句,还是打道回府吧。”
我奇怪的问道,“他家孩子失踪这事连您都知道啦?”
司机一听,感慨道,“啊?您知道啊,那您还去干嘛,这么小的个县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当然都知道了。”
“师傅,咱们走吧,我俩去了还有事呢。”天哥打断了我俩的对话。
司机答应一声,出租车便风驰电挚般的冲向终点。
一路上,司机兴致勃勃的给我们讲诉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说的经过和鬼的陈诉倒也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的口中,这家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儿。
司机自顾自的对这个男人品头论足,指点江山,根本没有注意到车厢内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下降。
我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深怕会爆发一场人鬼对峙的场面。
天哥打断了司机的话,“师傅,您这么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太合适吧?”
司机听了天哥的话,居然叹了口气,感慨道:“不是我非要这么说,主要是这孩子啊实在太不懂事了。我也是为人父母的,理解他爸妈。他这倒是好,一走了之了,谁知道如今在外面是死是活啊。
可是苦了他父母了,你们是不知道啊,他爸妈找了他整整的一年呐。花甲之年的人呐,真是跑遍了全国啊,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之后又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到现在,了无音信。
他爸妈经常来问我们,哀求我们这些跑出租的留意一下自己的孩子。那个眼神,每一个为人父母的人都懂。”司机说着,唏嘘不已。
车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可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就是这家了,”司机停下车,又嘱咐道:“您二位有说话尽量注意一点儿,不敢再让老太太受刺激了。”
秉承着司机的嘱托,我们满怀沉痛的下了车,这次是正儿八经的的报丧。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乍一看,还有一些气派。仔细一看,很多地方都被厚厚的尘土所包围着。
‘啪啪啪’,天哥敲了敲门,无人应声。我心的话,可不敢是人不在吧,那也不能空手而归啊,在等等吧。
天哥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磨。
“吱”,门居然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这可不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年逾古稀之人呐。
老人家双眼浑浊,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小伙子,你们有什么事么?”
天哥急忙说道:“我们是受您儿子之托,把他的东西送回来的。”
本来想听老人知道儿子的消息,会激动万分,我都做好扶老人的准备了。哪知道老人听完这句话之后,苦涩的一笑。
“小伙子,你这句话啊,这半年来,有很多人都说过啦。无一例外,全都是拿着我们的钱跑了。你们也有父母,将心比心,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就不要再骗我们了。”
天哥没有辩解,放下书包,拿出一本书,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天哥手里的书籍,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刹那间,泪流满面。
第二十三章 慌之言
老人捧着洁白的的书籍,双手微微的颤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凄凉的眼泪。
“啪”,泪水沿着老人斑驳的皱纹顺流而下,仿佛抽走了老人唯一的力气。
老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微微一退,倒在了锈迹斑斑的门框上。这不满一尺的距离,但却是咫尺天涯。
沧桑的门框好似支撑不住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让他慢慢滑落。
寒风萧瑟愁煞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蹲在自己家门口,粗糙的双手捧着亲身骨肉的遗物,饱经风霜的脸庞深深的埋在洁白的书中,颜色鲜明的反差,更加让人悲伤,那无助的凄凉模样,闻者叹息,见者流泪。
我们静静看着老人宣泄着自己的情感,一言不发。
突然地,天哥身后,一股小旋风平地而起,越转越大,迅速向老人靠过去。
眼看着这旋风要接触到老人,天哥急忙向前大胯一步,挡在了老人家的身前,回头狠狠的瞪着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这小旋风好似有了灵性,见天哥挡着,也不在一味的横冲直撞,反而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就这么静静的转着,不前不后,不增不减。
天哥口中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右手快速抬起,五指分开,呈掌状,向着旋风狠狠的一拍。
没有光芒四射,没有惊天动地。
随着手掌的下降,小旋风越转越慢,直至归于平静。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不为所动。和天哥呆了几天,这种诡异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并没有觉得特别的震惊。现在也不是揭开真相的时机,还是晚一点儿再问吧。
老人家依旧沉浸在无尽的思念中,不能自拔。
天哥蹲下身子,握着老人的手背,轻轻地叫了声:“大爷。”
这轻声的呼唤,好似招魂曲,将老人的魂勾了回来,让其恢复神智。
老人缓缓抬起头,看着天哥,将书合上,挤出一个干瘪的笑容,“唉,我都老糊涂了,光顾着自己了,两位小兄弟快快请进。”
老人说着,就要起身,然而身体的日渐衰老禁不住这样的折磨,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天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老人的手,将他慢慢扶起。
“老了,身体不中用啦。来,咱们进家里仔细说,我去叫老太婆,”老人自嘲的笑笑,铮开天哥的手,颤颤巍巍的向屋里走去,脸上却是挂着一丝喜悦。
我俩跟着老人进了家门,转身关上房门。环顾四周,尘满屋,土遍地。(.)陈旧的家具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打理的后果。
一股呛人的土气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掩住口鼻。
亦步亦趋的挪动到沙发上,慢慢的坐下,深怕惊奇隐藏的魂灵。
“两位小兄弟知道我儿的消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蹒跚而来。
我和天哥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一声。
老大爷扶着老妇人坐到了我们的对面,把书给拿给老妇人。
老妇人捧在手里,看了半晌,放下书,掩面而泣。
寂静到无声,只有老人的抽泣之音。
过了许久,老人抬起头来,慈祥的看着我们,“两位小兄弟和我说说吧。”声音之中,尽是苍凉。
下意识的张开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望着见子心切的父母,这能够让他们肝肠寸断的噩耗,我实在难以言明。
缓缓的垂下头,以此来躲避那让我避之不及的殷切目光。
“我得恭喜二位老人家,生了个好儿子。”天哥嬉笑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心里一惊,扭头诧异的看着天哥,天哥正满脸堆笑的对着老夫妇。我心的话,难不成这是让附体了?怎么尽说胡话?但是天哥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揭穿,只好见机行事了。
老夫妇瞬间震惊了,满脸的不可思议,泪水都暂停在了半空。惊讶的看着天哥,老太太哆哆嗦嗦的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哥脸色一变,笑容消失,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您儿子的下落。但是,同时也是国家高度机密,您二老能保证不泄漏出去么?”
老夫妇越发的的震惊,相互对视一眼,缓缓地点点头。
我愣在旁边,完全不知天哥所云,呆呆的看着他唱独角戏。
天哥得到老夫妇的保证,继续说道:“您儿子离家出走之后,就去了太原。他在城中村租了一间房子,也不工作,每天就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搞创作,但令人惋惜的是,他所有的投稿,没有一幅是工作室满意的。”
老夫妇的眼睛里明显露出了心疼的神色,痛在儿身,疼在父母心。“那然后呢?”老夫妇焦急的追问。
“然后。。。”天哥头微微上扬,视线上移,看向了天花板,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有一次,他的某幅作品在网上发表之后,就被有关部门盯上了。”
“啊?”老夫妇倒吸一口冷气,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有关部门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找到了他所有的作品。工作人员通过分析之后,认为这个人有一些奇特的本领,可以为国家效力。
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画出眼前所见之物,相似度以及缩放比例非常之精准。您也知道,在当代社会,战争不可能发生,所以间谍的作用就凸显的更为重要了。
而现代科技之先进,有很多地方,照相设备是不具备携带环境的。所以,您儿子的这个技术马上就被工作人员上报了。马上就有相关领导找他谈话。”
老夫妇担忧之色消失殆尽,激动的问:“那他答应了么?”
天哥点点头,“我们身为炎黄子孙,精忠报国,自然责无旁贷,您儿子马上应允了。这也是我今天来找您二老目的。
您儿子既然成为国家特殊工作人员,所以他以前的身份就不能在用了。国家会让他以现在的身份猝死,但是,戏得做足,我们把您儿子的骨灰给您拿回来了。”
天哥说道这里,我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这弥天大谎,又怎么来原呢?
天哥从包里捧出黑色的骨灰盒,双手递给二位老人。
老太太慢慢接过骨灰盒,刚刚喜悦的笑容停滞。毕竟母子连心,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狐疑的盯着天哥,看了半天,想从天哥脸上得到真实的答案。
时间奔跑的步伐变慢,空气里凝结着紧张的水汽,成败在此一举。
史昊天一脸淡然,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一丁点儿破绽。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淡淡的问:“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自然是动物的骨灰。”天哥答到,言辞之间,不露丝毫破绽。
“嗯,您有所怀疑是正常的,毕竟是个人遇到这种事情就会有疑惑。您儿子呢现在在接受特训,不能回来见您。但是,国家也不是不通人情,今天晚上,我们会让您儿子给您回个电话的。”
老夫妇听到这话,心底的疑惑尽去,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高兴,那是对自己孩子的骄傲。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第一关已然安全度过,可是今天晚上又该如何处理啊。
“您二位先忙,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应该安全撤离了。
老夫妇极力挽留,想让我们多待一会儿,见我们离去的态度坚决,又相互扶持着送我们离开。
我俩走出去很远的距离,回头看,老人家仍在目送着我们。或许也可以说,是在目送着自己的儿子。。。
“这种情况,你能忍心实言相告么?”天哥问我,又在问他自己。
我摇摇头,“可是,晚上怎么办?”
天哥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有一个方法,不知道能否成功。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康老龙说:
额,剧情到了大的转折之处了,所以更新少了,明天恢复更新。前面的某个坑,是不是应该填一下了呢?
第二十四章 魂增强
天边,照射大地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的褪去,恢复原本属于黑暗的状态。
小城的街道,虽然不是宽阔笔直,但是胜在纷繁复杂,纵横交错,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犹如迷宫一般。
如此别致的小城,若是在闲暇之余,游览一番,领略一下,那一定是别有一般风味。
但是,对于我们这样没有闲情雅致去观光美景的人来说,就有一些吃不消了。
我们俩像无头苍蝇似得在城中不断地绕着圈圈,根本没有一点儿旅馆的影子。
“天哥,这地儿怎么连个旅馆都没有啊,这也就算了,出租车居然都没有了。早知道就应该问问老人家旅馆怎么走了。”我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耐心。
天哥笑了笑,并没有接我的话。
几番询问,七拐八拐,踏过了九九八十一条街道之后,总算顺利抵达了成功的彼岸。
一块白色的招牌在旅馆的大门口迎风招展。三个用灯管构成的大字散发着妖艳的红光,‘半步多’,白布红字,硕大的招牌在这茫茫夜色之下,显得更加大气磅礴。
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这也有点名人效应的意思,那会儿正是《白蛇传》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只是,有一些可惜,毕竟我不姓许。
拖着疲惫的身子,步入了旅馆。明亮的柜台后,一个风姿绰约的妇女正在无聊的刷着手机的屏幕。
“您好,请帮我们开一间房。”天哥的声音打断了她重复着的动作。
那妇女抬起头来,眼睛瞬间恢复光彩,仔细盯着我俩看了看,然后满脸堆笑,“嗯,实在不好意思哈,今天我家已经住满了,您二位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一听她的拒绝,我急忙开口:“别介啊您呐,我们这都走了半天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您家。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是吧,这天都黑了,麻烦您给调调房间,空出一间来,让我们住一夜好么?”
那女人面带歉意,“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
“谁说没有房间啦?那不是还有一间么。”一声粗旷的回答从门后传来,蛮横的打断了女人的话。
‘吱呀’,房门打开又合上,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看着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那房间不是。。。”那妇女面露惧色,欲言又止。
“哼”,中年男子一声冷哼,责问道:“不是什么不是?这两位小兄弟远道而来,也不容易,你忍心让他们露宿街头么?”
我重重的点点头,对男子的话深以为然。
“两位小兄弟,我家还有一间房,您二位今天就在这儿歇息吧。”那男人满脸堆笑。
天哥点点头,“那就谢谢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开门做生意嘛,怎么能把客人拒之门外呢,您说是吧。我去给您拿钥匙。”
老板殷勤的跑去拿钥匙,经过老板娘身边的时候,拽了拽她的衣袖。
“我带您二位上去。”老板拿着钥匙,意气风发的说。
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走上了二楼。
“嗯,就是这家了。”老板说着打开了房门。二楼的其他房间都是与走廊呈t字型分布的,房门在走廊两边。只有这间,是在走廊顶端,房门正对着走廊。
‘啪’,老板按下了开光,光线瞬间腾飞,笼罩整个屋子。
这房间并不大,只有两张床,其他空无一物,床铺倒也干净。
“您二位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就到前台叫我。”老板点头哈腰的说着,边说边就退走了。
“这老板一家也逗了,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唉呀,不是实诚人啊。”我摇头叹息道。
天哥笑了笑,“这间屋子呀,确实不错。他们害怕,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对于咱们来说,就是地利了。不用管他们,准备一会儿的事情吧。”
天哥莫名其妙的话我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嗯”,我点点头,旋即奇怪的问道,“天哥,今天那个旋风是怎么回事儿啊?”
天哥一拍脑门,“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一下就忘了和你说了。一会儿,他出来之后,你尽量不要刺激他。”
“啊?啥玩意?”我不解的问。
“你发现没有,自从咱们下了火车之后,他的活动就频繁了。出租车上,那司机说他的坏话,他让温度都下降了一些。还有,今天那老大爷蹲在门口的时候,他竟然让平地起了旋风。”
“嗯。”天哥这么说来,也确实是有一些奇怪。“那能说明什么?思亲心切,很正常啊。”
“这要是在晚上,我无话可说。可是,这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啊。”
额,我心虚的点点头,把这个时间给忽略了。
“这就说明,他因为父母的缘故,变得强大了啊。”
我一愣,“对他来说,这也是好事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是,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啊。”天哥叹息道。
“此话怎讲啊?”
“侦探小说里常常出现一句话,枪在没打响之前就是一块废铁,可是,一但因为某种原因打响,拿枪的那个人就有了杀人的胆子,不管这个人以前有多怂。因他而死的人也好几个了,我担心的是,他放心不下父母,而要强行留在人间,从而造成更多的杀戮。”天哥担忧的神色显而易见。
“啊?那怎么办?”我也担心起来。
“唉,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我有心无力。路是自己选的,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不要误入歧途。”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他要是不听好人言,一意孤行,可怎么办呢?”
天哥此时倒是平静了,淡淡的说:“那我就只好挥泪斩马谡了。”说着,天哥的双手紧紧地抓了一下书包,从褶皱来看,那分明就是一个印的轮廓。
“好了,咱俩也别妄加评论了。开始干活吧。”
史昊天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包,拿出了几张符纸,放在洁白的床单上,用手码齐。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起整整齐齐的符纸,靠近脸庞,符纸的顶端放在了嘴唇的下方。
双眼微张,口中念念有词。我和他距离都不到五十公分,却完全听不清楚他念的是什么咒语。
少倾,天哥左手稍微放低了一些,右手从包里拿出那个叠成三角形状的符,插入了左手拿着的那几张符的中间,用打火机一点。
在幽黄的火苗靠近符纸的那一瞬间,‘嘭’的一声,居然响起了爆炸的声音,一个火球出现在了房间,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那一沓符全部同时燃烧,根本不是从头开始燃烧。
天哥顺手把火球向上扔去,恍如一个小太阳在冉冉升起,浩浩荡荡耀武扬威的向屋顶扑去。
就在耀眼的火球顶部触碰到屋顶的那一瞬间,“啪”,整个火球好像遇到了千年寒冰,一下子就炸开了。
光亮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黑色的符灰从上空纷纷扬扬的的洒落,不带一点儿火星,降落在我的头顶,没有一点儿温度。
洁白的床单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盘膝而坐。
“你的魂力现在不仅仅是恢复这么简单了吧?”天哥对着黑影淡淡的问道。
“嘿嘿,”那男人干笑了两声,“这还是多亏了二位大师的福了啊。”
可是言语之中,没有一点儿感激,有的只是戏谑。
“不过,我想问一下大师,为什么今天我要去扶我父亲的时候,您要阻拦呢?身为人子,这好像不犯法吧?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男人死死的盯着天哥,语气十分平静,但是眼中的愤怒,却丝毫不加以掩饰。
康老龙说: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整个小区的网都断了,现在马上上传第二更,
第二十五章 夙愿了
“是,你说的没错,父慈子孝,这是人之常情,谁也不能非议什么。[]但是,你是鬼,他是人,阴阳相隔,人鬼毕竟殊途。”天哥淡淡的说。
鬼魂面无表情,但是也没有反驳天哥的话。
“按你现在这个意思,就是想这么呆在你父母的身边,做一个孝顺的鬼儿子。伺候他们安享晚年,给他们养老送终,然后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共赴黄泉,我说的没错吧?”
鬼魂哼了一声,下巴微微上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现在就是这个意思,那又怎么样?”
天哥点点头,撇撇嘴,“也对,我相信,以你现在的魂力,要想捞到一些给你父母养老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鬼魂眼睛向上一翻,神色更加孤傲,“那是自然。”
“你是没什么,可是你的父母,他们为了找你,已经快油尽灯枯了。风烛残年之时,你觉得以你现在的阴气,他们能受的了么?况且,难不成你忘记了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么?你也想让你的父母步入他们的后尘么?你是觉得因为你而让他们受的伤还不够多么?啊?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
天哥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重,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盛气凌人的鬼魂沉默了,刚刚还嚣张的气焰慢慢的熄灭。
默然良久,向天哥抱拳,苦涩一笑,“大师,您大人有大量,还望您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也是看见我父母那个样子,心里着急,考虑不周,这才。(.)。。”
天哥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了,我都懂。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鬼,要不然,我也不会帮你。”
听着天哥公允的评价,鬼魂垂下了高昂的头颅,双手交织,不知所措。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你父母受不了啊,这是好心办坏事,只会加速消耗他们的健康。”
“还望大师给我指一条明路啊。”鬼魂恳切的看着天哥,目光里满是哀求之意。
“今天在你家,我和你父母的谈话,你都知道了。一会儿,你给你父母回个电话,然后。。。我送你去投胎。你要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就提出来。”天哥淡淡的说。
鬼魂叹息一声,“大师,我能不能和我父母见面说啊?”
天哥摇摇头,“你若是不怕你父母受到伤害,尽管前去,我绝不阻拦。这儿是半步多,不是雷峰塔,我叫昊天,不叫法海。拆散别人家庭的罪过,我当不起。”
“唉,反正见也见过了,我也不再奢求什么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那男人突然停住不说了,眼巴巴的看着天哥,“可是,怎么打电话啊?以我现在的这个状态,他们在电话里,也不可能听到我的声音啊。”
“嗯,这个简单,你去一楼,前台有一个个子高的中年男人,你附在他身上,然后上来。”天哥嘱咐道。[.超多好看小说]
鬼魂一听,答应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我疑惑地看着天哥,“我的哥啊,这老板人还不错啊,你这不是坑他呢么,有点儿不地道吧?”
天哥哈哈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兄弟,我记得《论语》里有人问孔子,我们以德报怨,怎么样?孔子说反问道,那我们用什么来报答别人的对自己的恩惠呢?既然他算计咱们,咱们当然也应该有所回报啊。”
我更加疑惑了,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明天你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现在先把这件事情搞定。”天哥淡淡的说。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老板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进来吧,门没锁。”老板闻声而至。
“大师,开始我没注意,刚刚我才想起来,我记得这个房间好像是闹鬼了,整个小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知道。”
老板的身体,说出来的声音却是鬼魂的,音色居然也改变了,在夜色中说不出的怪异。
天哥笑了笑,“难得你有心了,你也是鬼,你看这儿有鬼么?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鬼,他又能奈我何?”
史昊天的声音并不高,却霸气十足。
“哈哈,是我杞人忧天了,以大师的通天彻地之能,自然不会在乎这些魑魅魍魉。”
我赶紧走到‘老板’身边,好奇的观察着他,好像除了声音,再没有了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您这换了个肉体,感觉如何啊?”韩式访谈,现在开始。
“嗯,感觉不太合适,毕竟身体在怎么样还是自己的好。就和你穿了一件特别瘦小的衣服一样,特别不得劲。但是,小一点儿也总比不穿衣服要强。”
‘老板’说罢,看向天哥:“您看,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合适?”
“现在就可以。”天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老板’。
‘老板’接过手机,昏暗的光线反射在他的眼睛里,折射出的却是无尽的思念。右手抓着手机,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戳着键盘。
整整一年,没有听到父母的声音,没有感受到亲情的关爱,纵使魂牵梦萦。现在,希望即将实现。
‘老板’双目一闭,深吸一口气,浑身不再颤动,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手机仅仅响了两声,对方马上就接起来了,可以想象,他们是一直拿着手机苦苦的等待着。
接通之后,反而是一阵沉默。
“妈。。。”鬼魂的声音顺着无线电波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话一出口,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庞上,瞬间泪流满面。
电话那头,同时也传来了低声的抽泣。
我和天哥坐在床上,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鬼魂顺着天哥的谎言,编织者那个美丽的梦。说自己肩负着国家的重担,很久都不能联系家人,也不能回家,希望父母能够原谅,也要求他父母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他衣锦还乡。
他父母反而安慰他,可以照顾好自己,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努力争气,吃饱穿好。。。
‘嘀’,鬼魂按下了挂断键,把手机递给了天哥。
“大师,谢谢您了,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只有来世做牛做马,才能有所回报了。”
虽然此刻的他,涕泗横流。但是,嘴角发出的,却是由心而生的微笑,那是一种夙愿实现的微笑,那是一种了无遗憾的微笑,同样,那也是一种解脱之后的微笑。
天哥笑了笑,接受了他的谢意,拿起了床上的包,“走吧,我俩送你去投胎。你先下去,把这人放回去,在门口等我们。”
‘老板’点点头,大步向下走去。
天哥拿着包,关了灯,带着我,向楼外走去。
柜台里,老板正在呼呼大睡,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过他的身边,生怕打扰到他的美梦。
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走出旅馆,前方万家灯火已然点亮。白月光,照道路两端,在身旁,却不在心上。
史昊天在前方走着,白月光将他瘦弱的影子拉得很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男人,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主持着正义,扶持着这人间正道。
那一夜,天哥的背影,让我终身铭记,让我在不管后来遇到多么危险的事,都没有丧失自己的良心,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替天行道。
或许,刻入我心间的,不是天哥的背影,而是他对正义孜孜不倦永不放弃的追求。
第二十六章 魂失踪
鬼魂站在旅馆门口的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平静的目光望向漆黑的夜,不知在思索什么。
天哥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道:“这儿附近有没有稍微大一点儿的十字路口?”
鬼魂仰头想了想,点点头,“从这儿往前直走,然后在左拐就行,挺近的。”
“走吧,带我们去。”天哥附耳低语。
“嗯?投胎是在十字路口么,我这是第一次做鬼,不知道规矩啊。”鬼魂诧异地看着天哥,半信半疑的问道。
天哥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话语的正确性。又苦笑了一声,“我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直接送您去投胎呢?是把您送到下面,然后由下面的领导们决定您的归宿。”
天哥顿了顿,补充解释道:“当然了,这也不是一个绝对的事情,也不一定非得从十字路口出发。是相对而言,十字路口是阴阳间隔较为薄弱的地方,可以让你的魂力尽可能少受一些损失,下一世投胎,重新做人,也可以有一个好的身体。”
“那跟着我走吧。”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嗯,好。”天哥答应一声,回头向我招手,“赶紧过来,跟在我身后。”
我不敢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天哥身边。
天哥看着我,微笑着咨询我的意见,“怕不怕?”
“怕啊。”我惊悚的肯定着天哥的问题。随即话锋一转,“有你在了,我就不怕了。”喜笑颜开。
“哈哈,你呀。”天哥哈哈大笑。
“天哥,你跟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啊?”我单刀直入,小声的问道。
天哥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骗过鬼?你可不敢瞎说啊,骗人都是将来要吓拔舌地狱的,更何况是骗鬼呢?人家都这么可怜了,稍微有点儿人性的,就不应该逗人家玩啊。就更别说是我这种方圆一平米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史大善人了。我不干这种造孽的事儿。”
天哥夸夸其谈,从来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
“这个确实是真的。”
“那这么说,就是灵魂不灭啦,肉体如衣服?”我不解的问道。
“也不尽然,一般情况下呢,你现有多少魂力,转世之后就有多少,下面不会给你补充,也不会给你消弱。你的魂力越强,转世之后,就会越健康。当然,你要超出普通人的承受范围,说不得领导就得干预一下咯。”
天哥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上次我给你的那张符,你还在不在了?”
在脑海中仔细的检索着相关的记忆,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唉,”天哥发出无奈的叹息,“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和我当年一样一样的,不管什么东西,都是一次性的。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师傅的感觉了。真的是感同身受啊。”
天哥突然止住不言了,我疑惑的看向他,在这皎洁月光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的看到,在我心中,那仿若神明般的硬汉,竟然滴下了晶莹的泪珠。
心中越发的诧异,五味陈杂,即使是性如钢铁的血性男儿,心中也会有柔软的港湾。
天哥从来没有和我说起他的师傅,我也识趣的从来没有问过。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唉,人老了,就特别容易感时伤事。”天哥自嘲的笑笑,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状态,那晶莹的泪珠随着头的摆动,快速从眼角滑落,飞翔着,去了远方。
“这张给你,记住,可重复使用,不是一次性的哦。”天哥让黑色的包给我吐出了一张符,凝重的叮嘱我。
不由地感慨万千,这是人的通病,长大了,就会变的小气,史昊天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好的,谨遵师尊教诲。”我只能言不由衷的向恶势力妥协了。
嘴上答应的特别爽快,心里却不以为然。恭敬的接过符纸,随意的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
“呀,坏了,光顾着和你说话了,那哥们去哪了?”天哥一脸茫然,左顾右盼。
嗯?闻声放眼望去,满是悠长而又寂寥的雨巷,哪儿还有鬼魂的影子啊?
“哎,他刚说十字路口怎么走来?他肯定是先过去了。”我疑惑地问天哥。
“直走,左拐。”天哥肯定的报出答案,迅速向前走去。
城市的夜晚,空无一人,与白天的熙熙攘攘形成天壤之别。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将偶尔飘过的魂灵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也正因为此,纵使你知道两旁亲密接触的大楼里住满了人,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
天哥在前方疾驰,我紧随其后。循着原定的路线向前奔去。
几步之后,一个宽广的十字路口映入我们的眼帘。
醒目的黄光的路正中央不知携带的闪烁,站在此地,视野四通八达,笔直的马路上空无一物,哪儿还有鬼的影子啊?
“我去,都这么大的鬼了,这还能丢了?”我小声的嘟囔。
脑海中白纸一张,一点儿有效的方法都没有书写,只好转身,求助的目光望向天哥。
天哥面无表情,一脸平静,嘱咐着我:“站在这儿,不要过去。”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马路中央。
茫茫夜色,一盏黄色的灯光矗立在城市的心脏,不停的闪烁,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说不出的诡异。
天哥背靠着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一灯,一人,以夜为幕,形成了一幅魔幻的画卷。
夜色依旧如故,黑暗并未退去。
过了一会,天哥动了,从包里拿出一张金色的符纸,嘴唇微动,念了一句咒语,迅速回身,‘啪’,的一声,将符贴在了灯杆上。
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向我走来。
天哥的看似莫名其妙的举动,却总有他的深意。
我满心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但却大失所望。
值到天哥走到我的身边,那张符依旧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钢铁之上,没有任何异样。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走吧,回去吧。”天哥淡淡的说。
“啊?这就走啦?天哥,这种情况是失踪鬼口,属于刑事案件。咱们是不是的上报城隍什么的?”
天哥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回去再说吧。”
来时,两人一魂,归时,只剩两人。魂,不知所踪。
这,本就是我们想要的结局。
但,却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一阵耀眼的光茫在我身后亮起,我们拖在地上的影子,仿佛受到了不知名的补品的给养,慢慢的壮大着。
下意识的想要回头一看究竟,外力却打断了我的想法。
天哥的左手有力的保护着我的脖子,使我不能转身。
“不要回头,不要看,向前走。”天哥的嘱咐在我耳旁响起。
或许是我的错觉,天哥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话语里,竟然有一丝颤抖。
带着满心的疑惑,茫然的向前走着。
转角之后,光芒消失,影子也随之被打回原形。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人,走过之后,却已物是鬼非。
我没有在询问,天哥也没有解释。就这么沉默着走回旅馆。
不同的半步多,却有着相同的结果。
蹑手蹑脚的走进旅馆,老板仍在沉睡。
循着昏暗的灯光,找到了我们的蜗居。
‘啪’,打开房门,看着空旷的房间,一种疲倦如潮水般涌来。
虽然对这个房间完全没有归属感,但还是想以它为媒介去见周公。
“我的回趟太原了。”天哥一句话,让我睡意全无。
第二十七章 诡异事
我缓缓的抬头,震惊的看着天哥。(.)
“啊?那他怎么办?现在时间可就是生命呐,你走这一个来回,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我原以为,回到旅馆之后,天哥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搜魂的,现在想想,真的是我想多了,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
“这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啊,本来就是一件简简单单魂归幽冥的事,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天哥一脸的凝重。
“那现在用符什么的,不能找见他么?”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天哥摇摇头,苦笑一声,“您也太高看我了,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对他的执念也不强,怎么可能用符来搜寻他呐?”
“就算是退一步来说,即使我们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可是鬼魂的特性之一就是御空而行。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求魂人,不是名满天下的蜀山剑仙。我是史昊天,不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不会御剑飞行,除非我们现在可以驾驶直升机。
这就是那会儿在你们学校的时候,我没有能够及时抓住那个鬼的原因。实在是没办法,撵不上啊。人家是用飞的,我是用跑的。真是人比鬼,气死人呐。”天哥无奈道。
我虽然可以理解天哥的苦衷,但是,毕竟严峻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
“天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魂归幽冥了?又或者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想转世投胎了,还要继续留在人间呢?”我分析着可能发生过的种种情况。
“虽然咱们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你觉得他像一个出尔反尔的伪君子么?”天哥反问我。
仔细的思量认识之后的一切细节,“好像不是吧。”我犹豫着,并不敢十分肯定。
“他那会儿没有在我收印之后逃跑,如今也不会背信弃义,言而无信的。至于他自己魂归幽冥,按他的话来说,是第一次做鬼,没有经验。那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方法去幽冥之界。而且,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就这么不辞而别的。”天哥否定了我的假设。
“天哥,刚刚你到底在红绿灯底下干什么了?还有,咱们离开之时,突然出现的光芒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让我回头观察啊?”
只有了解更多的情况,才能得到更加真实的结论。这就是为什么工科做实验会反复多次的原因。
“一个城市,人口密集,阳气集聚。而十字路口,四通八达,是一些鬼魅夜行的必由之地,而且无人居住,所以阴气较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过一些节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在那儿烧一些东西。我刚刚在那儿,主要是感应了一下,来往的鬼魂。”天哥解释道。
“那情况如何?”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除了他的魂,我还感受到了另一个魂的气息。”天哥严肃的说。
“啊?那然后呢?”
“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魂是沿着一个方向离开的。而且,”天哥顿了顿,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现场好像还有搏斗的痕迹。”
我心的话,这虽然见过鬼,但是,这鬼打架,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听说。
看着我奇怪的眼神,天哥也局促不安起来,“刚开始,我也怀疑是自己的感知出问题了。所以,我就用符纸验证了一下我的猜想。”
“这华夏文明也太博大精深了吧?这鬼打架居然还有相应的试纸可以检验。”我啧啧称奇,愈发对我华夏先辈人杰们敬仰万分了。
“额,先辈们倒是没有这么无聊,那个符纸的作用只是在魂力的运动激烈时有所反应而已,我由此推测,应该是搏斗过。”天哥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那你怎么不让我看反应结果啊?”我不依不饶的追问。
“那要是平时的话,你看也就看了。可是那个地方阴气重,而且,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在,你要是回头,煞气冲身,你今年一年会倒八辈子血霉的。”天哥一幅‘我这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明白了天哥的良苦用心,还是有些许的难过。毕竟,好好的一个魂,在我们手上给丢了。虽然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也没有有关部门的调查,但是,心里依旧沉甸甸的,良心上终究过不去啊。
“唉,怨我,这个事情怨我。主要是我那会儿想起他了,然后精神就不集中了,平时敏锐的警觉性也随之下降了。否则,距离案发现场如此之近,我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又哪儿会出这档子事儿啊。”天哥仰天长叹,自责的说。
“天哥,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反而会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能正常发挥。与其现在自怨自艾,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只能劝慰天哥。
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始终保持理智。
“你说的有道理,行了,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先睡觉吧,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应对复杂的局面。”
天哥本就不是倔犟之人,听我这么说,也就释然一些了。
对于睡觉,我向来是最积极的,那是沾着枕头就着。
半夜三更,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还闻到了阵阵烟味。不过,相比之下,显然是睡觉更具有吸引力,也就没有一探究竟。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一夜过去,好一个囫囵觉,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有一个通病,每天早晨睁开眼睛,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手掌在床头随意的摸着,找到了它此行的目的。
按下解锁键,整个屏幕瞬时亮起。
“嗯?天哥怎么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疑惑着喃喃自语。
翻身看向对面,整洁的床单上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一毫褶皱,只有叠的像豆腐块似的被子依然挺立。
“我先回去了,估计下午就能回来,我在你的枕头底下放了钱,自己去买吃的。白天出去转转,不要在这个房间里呆着。不要靠近他们家。”
了解了天哥的意思,想要睡一个回笼觉的美梦便被打的支离破碎了。
晃晃悠悠的起床,略作收拾,扛上我的全部家当,锁好门,便向外走去。
“哎哎,小兄弟等等,”厚重的柜台前,老板殷勤的叫住我。
扭头,静静的观望着,一言不发,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您昨天晚上睡得还安稳么?”本来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从老板嘴里说出来,在配上他那诡异的笑容,总觉得不怀好意。
“嗯,挺好的,谢谢您了。”我礼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笑容更甚,可怎么看,都有一种灰太狼看喜羊羊的感觉。
再没有接他的话茬,逃也似的离开了旅馆。
漫步在平整的街道,阳光照耀着我黝黑的肌肤,使人充满了安全感。
有亲人的地方便是家,有阳光的地方便是避难所。
漫无目的的在狭小的街道上游荡,听着人世间千奇百怪的声音。
“哎,你们听说了么?昨天有人去那家了,好像是有他家那个失踪的孩子的消息了。”街边的老太太闲来无事,三五成群,东家长西家短,互相诉说着自己道听途说得来的新闻,以此满足自己八卦的心理。
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满城风雨,什么叫人尽皆知。
第二十八章 天降祸
我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好像她们言语之中的提及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却也在静心倾听,故事本身是虚构的,但是,也可以从虚构的故事中分析出一些真实的东西。
起了一个由头之后,总会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在重新咀嚼一次。
老太太们的诉说与出租车司机的相差无几,他们的立场也出奇的一致,站在父母的角度,无情的批驳着男人的罪恶,却根本不去想,孩子内心的彷徨与苦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即使新瓶装旧酒,可也没有多少新的嚼头了,满足的叹息一番,就要作鸟兽散了。
有价值的情报并未出现,正好我也饥肠辘辘,就准备去寻摸一些美味来祭奠自己的五脏庙。
说时迟那时快,“哎,你们知道老吴家旅馆那个闹鬼的房间又住进新的房客了么?”一个老太太急忙止住众人的离去,神秘兮兮的发问。
本来就无所事事的老人,一听到居然有这么劲爆的独家消息,面面相觑,都不知晓来龙去脉。于是一个个都来了精神,也不再着急离去,而是迅速聚合在发言人身边。
“怎么回事?没听说啊。”“你快给讲讲。”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捍卫着自己的知情权。
人群中央的老太太,见自己的营销手段颇具成效,激动的眉开眼笑,“你们真不知道啊?”依旧吊着众人的胃口,让他们欲罢不能。
“赶紧说。”“几十岁的人了,别磨叽。”一番催促之后,充分满足了老太太的虚荣心。
这才期期艾艾,讲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老人的口中,无非就是两个傻小子初出茅庐,不懂的江湖险恶,被坑到了虎狼之地。
“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不知道人间险恶。”“就是就是,一个个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进退。”“哪像咱们那会啊。。。”
每个人都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肆无忌惮的抨击别人的言行,自己却丝毫不以为然。
一番品头论足之后,新的消息被咀嚼殆尽。
可是对我而言,序幕之后的前情提要才是重点。
“哎,你们记不记得那件客房闹鬼有多长时间了啊?”
接下来进入有奖问答环节,主持人提了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来考验大家的记忆力。
果然不负众望,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所有选手争先恐后的的回答着,生怕自己因为学识浅薄而被众人鄙视。
“有两年了。”一位选手抛出了自己的答案,并且为自己的拔得头筹而沾沾自喜。
“两年七个月了。”另一位选手毫不留情的指出前人的问题所在。
“就是那回他家大装修之后。”其他选手见已经没有了发言机会,补充说明道。
“也没有听说装修过程中死过人啊?”有选手提出质疑。
“哼,依我看啊,是他家作孽太多,遭报应了吧。”有人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接下来进入讨论环节,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各自论诉自己的观点。
实在不忍心打扰大妈们热火朝天的研讨会,只好独自一人离开了是非之地。
闻着满街的香味,心中不由的食欲大动。
寻味而动,找到了一家当地的美食馆。
吃着可口的午餐,梳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看似热情的老板,原来也是别有用心的。天哥昨天莫名其妙的的话,估计是已经发现不同寻常之处了。
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大妈们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是不懂得人间险恶啊。
那位大哥一言不发的去哪了呢?最近坊间传闻人贩子比较猖狂,可我也没有听说过鬼被绑架的啊?
原本应该是顺顺利利的事情,却横生出这许多枝节。
唉,这不是倒霉催的么,在自己手上好好的就丢了个鬼,好不容易住个旅馆吧,还是个闹鬼的。
这可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喝口凉水都塞牙啊。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既然旅馆闹鬼,说不定和鬼的失踪有一定的关系。
要不然回去观察一下吧,可是,天哥明明叮嘱过的,让我不要呆在里面。
两个小人在内心深处不断地试图说服对方,让我左右为难。
“嗝”,品味完美食,吃饱喝足之后,走出饭店。
阳光倾泄在我身上,仿佛有一股力量,促使着我下定决心,内心的天秤向一边倾斜。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我若是因为害怕鬼魅而不去探查真相,那也就枉为男人了。
远离鬼魅,欲我所欲也;真相,亦欲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远离鬼魅而取真相也。
说干就干,大步向旅馆走去。
“小兄弟吃过饭了么?”旅馆老板笑容可掬的看着我,殷切的关心着我的身体健康。
只是,在此刻的我看来,这虚伪的笑容着实令人感到恶心。
硬着头皮答应一声,逃也似得跑上了二楼。
站在黄色门口,不由地停住了匆忙的脚步,犹豫着踌躇不前,此时此刻之景象,异常之熟悉,一如当年学校之时。
所谓今非昔比,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我吧。
‘啪’,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犹如做贼一般,生怕惊扰到原有的主人。
一股阴冷之气铺面而来,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裹紧了衣服。
这种阴冷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深处冰天雪地之中,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
突然觉得,现在的温度似乎要远远低于昨夜的温度,或许也只是我的错觉吧。
打开灯,颤抖着向房间内走进去。
整洁的房间一尘不染,原封不动,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惊魂稍定之后,恢复了原有的理智。
左右瞭望,仔细的搜寻着可疑的物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间的面积并不大,过了一会儿,也就检索完成了。
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阴冷的屋子让我感到十分难受,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也就不再寻找了。
再一次走出旅馆,随意的在街上闲逛着,浏览不一样的美景。
放松一下心情,不断的思考着鬼魂失踪的问题。美名其曰是在思考,其实只是在担忧。沉重的负罪感和自责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我可以劝慰史昊天,却破除不了自己心中的枷锁。
不知不觉间,已经夕阳西下了。
问题的结论依旧没有得到解答,脑子仍是一片混沌。
如行尸一般,回到旅馆。
‘叮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我拉回现实。
迅速接起,“你在哪儿呢?我回来旅馆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心里不由的诧异万分,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人影未到,脚步声先至。
随着声音的临近,天哥推门而入。
身上背着一个更大的包,“白天没在这儿待吧?”
“没有。天哥,怎么样了啊?”我着急的问道,内心的难过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天哥把包袱放在床上,安慰着我:“回去拿了点儿东西,今天应该是能解决。”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的耐心已经燃烧殆尽。
“吃完晚饭就走。”天哥也看出了我急迫的状态。
“走吧,现在拿上东西去吃饭。”天哥拿起一个黑色的袋子对着我说。
夜幕终于降临,一些莫名的东西也展开了活动。
“天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跟着天哥走街串巷。
“去他家。”
走了一番迷宫之后,正确的出口展现在了眼前。
令人奇怪的是,偌大的家里黑灯瞎火,一点儿灯火都没有。
难道老人家已经睡了?抬手正要敲门。
没想到天哥一把抓住我的手,面色凝重,朝我摇摇头。
无声的说出了两个字,我借着昏暗的路灯,勉强辨认了出来。
“有鬼”。
第二十九章 乱坟岗
明白了天哥的意思,刹那间寒毛倒立,毛骨悚然。[.超多好看小说]人类对鬼魅的畏惧大概是天生的吧。
冷汗马上就从毛孔中汹涌而出,亲切的附着在了干燥的衣物上。
“怎么办?”我也向天哥学习,只动嘴型,不发声音。
天哥没有回答我的话,蹲下身子,慢慢的拉开包,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两张符。直起身来,递了一张给我。
熟悉的记忆涌来,我下意识的接过符纸轻轻地按在了头顶上,就像九叔电影里被镇住的僵尸一样。
其实,做一只力大无穷,肉身不腐的僵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怪不得会有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呢。
突然,手上传来了一股大力,打断了我心驰神往的境界。
轻轻拨开符的下方,天哥正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他的头上锃光瓦亮,好似迷雾中指路的明灯,没有任何的遮蔽物。我疑惑的目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史昊天朝我摆摆手,伸出双手,无声的比划了半天,我才明白,符,不一定要非得贴到脑门上。
我看着天哥放在手心里的符,尴尬的点点头,赶紧放下头顶的符,揣到手里。
天哥左手指向食指和中指对着双眼,然后迅速翻转,食指指向旁边的窗户。
“唉”,我轻轻叹息,看来这次得做一回天眼了。
我们俩半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溜到了旁边的窗户下。
纵使身体被浓密的黑暗所包围着,但是玻璃上那厚重的尘土依然是清晰可见。(.无弹窗广告)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转过屋角,白色的窗帘遮挡着任何不怀好意想要窥视的目光。
无奈之下,只好四下寻找可能露出的缝隙。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们艰苦卓绝的的寻觅之下,总算找到了可以容忍目光穿过的缝隙。
天哥快速把手放在嘴边,‘哈’出一口气,稍微湿润一下手掌。
随着白嫩的手掌与黝黑的玻璃的多次亲密的无声接触,黝黑的玻璃渐渐的恢复了原有的本色。
天哥见状,迅速放下了已经看不出原有色彩的手,右眼凑上前去,进行着室内勘查。
一只眼睛紧闭,一只眼睛睁的溜圆,眼皮之间的常务会议也被暂时取消了,被冷战取而代之。
就这一个姿势,天哥固定着,恍如雕塑,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天哥才从玻璃上把脑袋挪开。
眼看着天哥放弃了观察的大好机会,内心深处的好奇心鼓舞着我接替天哥的位置。
可是,就这一眼,让我万分恐惧。这就是所谓的,好奇心吓死人。
屋内并不是一片漆黑,相反还有漂浮着的一个物体在散发着幽蓝的暗光。
就是这一个发光的物体,让我胆战心惊。
借着幽蓝的暗光,可以模糊的看到,房间内,两位老人正对着我席地而跪,他们的正前方,飘着一个散发着蓝光的‘人’。
这个‘人’脚心离地三尺,身穿黑色的长袍马褂,由于角度的关系,看不到此‘人’的脸颊。
可以听到他们在说话,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黑色的衣服居然散发幽蓝的光芒,映照在两位老人的侧脸,可以看到,面对如此摄人心魄的诡物,貌似两个老人的脸颊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是发自内心还是迫不得已,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突然,两个老人竟然对着这莫名的诡物磕起头来。
我赶快转身,推了推身边的天哥,示意有情况。
眼睛再次观察敌情,那诡物已然转身,正面对着我,面部只是普通老者的模样,没有任何恐怖之处,一脸的坦然。
就在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笑意,对着我微微点头示意,竟然晃晃悠悠的朝我这边飘了过来。
我勒个去,这是祸水东引啊,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的左手抓住天哥的右手,用力的晃着,右手不断的指向玻璃,示意危险的临近。嘴巴大张,可是却不敢发出一点儿求救的声音。满眼全是惊慌失措。
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天哥忍俊不禁,无声的微笑。而后握着手心里的符纸,向我示意,不用担心。
你见过滴水穿石,可是你见过老鬼穿墙么?
几个呼吸之后,幽暗的墙上,犹如雨后春笋般,长出了一个黑色的头颅,光滑的墙面上,只有一个凸起的异物,还是鬼的头颅。
看老鬼的表情,身体被墙隔着,也似乎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很是惬意。嘿嘿一笑,像水蛇一般扭动着身体。
接着,老鬼的双手从墙上挤出,深吸了一口气,青筋暴起,黝黑的脸颊憋的通红。手掌向墙,用力一拍,整个鬼身犹如离弦之箭,瞬间就冲上了云霄。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无人知,无人晓。
一飞冲天,老鬼得意洋洋的环顾四周,身上散发出一股王霸之气,眼见无人敢于挑战自己的霸主地位,一步三晃,摇头晃脑,施施然远去了。
在我的世界里,这是第一次看到‘人’飞翔,如果他还可以称之为‘人’的话。
老鬼轻轻地来了,又轻轻地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们俩屏气凝神,一动不动,一直目送着鬼哥的离去,以注目礼的方式,致以崇高的敬意。
目瞪口呆的同时,也理解了天哥的苦衷,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去蜀山,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一把仙剑,拜李逍遥为师,然后。。。骑着仙剑,抓鬼。
盼望着,盼望着,老鬼消失在了天际。
对我而言,这才是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送走。
我长出一口气,身心放松下来,“天哥,你看我是不是进步了啊,这次居然都没有手脚发麻。”嬉笑着向天哥邀功。
“对对对,值得表扬。”史昊天哈哈大笑。
“天哥,你怎么不把他拦住啊?这老鬼绝对有问题,他家孩子的失踪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好奇的问。
撵,咱是撵不上的,但是,不能力敌,咱还可以智取不是?刚才守株待兔,将罪犯当场拿下,也是十拿九稳瓮中捉鳖的事。
天哥笑了笑,伸出大拇指给我的意见点了个赞。“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刚刚也想过这个主意,后来我又觉得不妥,毕竟人质在人家手里,激怒罪犯,容易造成撕票的恶果。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比较合适。总而言之,这两种方法是各有利弊吧。”
看向天边,老鬼已经无影无踪,我撇撇嘴,“线呢?”
天哥笑而不语,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木板,神秘兮兮的看着我的眼睛,“这就是长线。”
史昊天在木板上摆弄了半天,“跟我走吧。”
走上街道,昏黄的路灯下,我才看清楚。
“天哥,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罗盘?”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天哥点点头,并没有接着论诉它的丰功伟绩,只是嘱咐我:“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把符拿好。符在,万邪不侵。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管我。我倒是想看一看这是何方神圣。”
跟随着罗盘的指引,我们一路向西。
越向前走,建筑越少,路灯也随之减少,农田反而逐渐增多,虽然并不知晓地形,但是估摸着我们已经离开了市区。
路,越来越凹凸不平,显示着此地的荒芜。
“天哥,咱们还得走多远啊?”
“前面应该就到了。”天哥肯定的道。
紧走几步,放眼望去。
皎洁的月光下,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第三十章 百鬼围
就在距离我们俩十米之内,一个凸起的小土堆赫然而立。[.超多好看小说]黑色的土块紧密相连,并无任何能容忍杂草生存的缝隙。
它的身后如若没有那连绵不断高矮不一的同伴,估计只会被人们当作一个普通的小土堆罢了。
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半夜三更,千里孤坟,说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的,能够面不改色刮骨疗伤的,毕竟也只有关公一人而已。
索性伸手不见五指,那也就罢了。可是,今天晚上,偏偏天公作美,月光就好像免费的一般,不要命的倾泄在地球。
这才是正宗的‘月上柳梢头,人约坟头后’啊。
我惊惧的看向天哥,“这就是咱们的目的地?还要在往前走,深入鬼穴呢?”
“嗯。”史昊天答应一声,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去。
距离坟堆越来越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咕噜’,一个黑色的土块从坟头滚落,砸在了我的脚面上,令人猝不及防。
突然,一股寒气瞬间侵入脚面,一刹那间,整个脚就失去了感知能力。寒气并未就此罢休,反而以极快的速度跟随着血液的传播,冲向全身。
刹那永恒,感觉浑身如坠冰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空气中蕴含的水汽越过液化的步骤,直接固化,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随风飞舞。
这个技能具有极高的商业价值,可是此刻,我却对这来之不易的一技之长有莫名的恐惧。
此时,大地若是一面光滑的镜子,那么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肤如凝脂的面庞,这是用多少bb霜都难以临摹的巧夺天工之作,也是我曾几何时梦寐难求的理想之境。
突然明白,还是自然的肤色更好一些,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就算是暂时拥有,也一定会付出令你终生难忘的惨重代价。
欲哭无泪,并不是哭不出来,而是哭出来之后,会把眼睛冻住,内心惧怕,不敢流泪。
情急之下,就想要开口大声呼救。但是,牙关紧闭,想要破开这寒冰的枷锁,却也无能为力了。
天哥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异样。
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恨自己没有力气。
暮然回首的最高境界,并不是爱人之间的回眸一笑百媚生。而是,在你生死存亡之际,有能力让你起死回生的人发现了你的苦难。
何谓希望,就是还没有实现的愿望。现在,愿望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寒气已经入侵到我的大脑,意识渐渐模糊,天哥的身影也开始摇晃,天色越来越暗。
天旋地转,我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
危在旦夕之时,突然,从左手的掌心里腾起一丝火焰,滚滚热浪瞬间驱走了手内的阴寒。
整个拳头像被火烧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直达心房,浑身如被电击,眼中茫然进去,刹那恢复清明。
热气并未就此停歇,反而一鼓作气,从左手逆流而上,扑向全身。
冷热交替,浑身噼啪作响,却没有疼痛之感,感知神经随着热气的经过,从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几个呼吸的时间,阴气尽去,再没有了丝毫不适之感。
“呼”,叹息一声,真是从鬼门关里溜了一圈啊。
摊开手掌,金色的符纸静静的躺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定了定神,快速跑向天哥,双手迅速抓住他的胳膊,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气喘吁吁的说道:“天哥,我刚刚。。。”
天哥微微一笑,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诉苦,“我跟你说过,人要无所畏惧,才能万邪不侵。你说我还在了,你怕什么?身为一个男人,胆子一定要大,没有危险的时候,就应该适当的历练历练。”
得了,我心的话,对我而言,是危若累卵,对天哥而言,就只是保证我没有危险的一个历练而已。
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居然没有任何汗迹。
唉,这一不小心马失前蹄,着了邪魅的幻境了。但经此一吓,内心倒是不再惧怕,能够冷眼旁观这一切了。
“等一下”,天哥突然停住脚步,询问道:“前面的景象你能看到么?”
顺着天哥的目光望去,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宏大的史诗级场面。
远处,紧密相连的坟包之上,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形生物在自由的飞舞,面朝着我们,依稀可以听到阵阵冷笑。
天地相接,群魔乱舞,专门为我二人上演的大戏,此刻,正式开场。
这场戏,我终生难忘。
史昊天面不改色,抱拳致意,朗声说道:“不知这是哪位大神的道场?是小辈有眼无珠叨扰了,我们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只是要带走我们的一位朋友,还望诸位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只要诸位能够放他一马,我愿意出三千金元宝予以酬谢。”
天哥言辞客气,神态谦恭,给足了对方面子。
对方听到天哥的条件,队形顿时有了些许混乱,一众鬼魂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内心一阵兴奋,看来天哥的计策奏效了。
“哼!”一声冷哼从鬼魂的中央传来,止住了鬼魅的骚动。
一众鬼魂向两边分开,头领一步三晃,走到了幕前。
月光照射之下,意气风发的面容显现,正是我们所见的那只老鬼。
“我要是说不呢?”老鬼背着双手,神色倨傲的答到。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的这位朋友年龄尚幼,不懂的江湖规矩,要是哪里冲撞到了前辈,晚辈代他给您赔不是了。至于补偿,这个好说,只要前辈高抬贵手,那一切好商量。”天哥依旧微笑着,好言相劝。
“我要是没有老眼昏花的话,好像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吧。”老鬼根本不理天哥的好意,顾左右而言他。
天哥显然没有料到老鬼会这么说,顿了顿,然后哈哈一笑,“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
“不知到你是受谁之托,忠谁之事呢?”老鬼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既然已经答应他,要送他转世投胎,就应该竭心尽力去做。”天哥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
“小子,你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你可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吧,不要在本尊面前巧言脸色了。你能瞒得了他,却瞒不过老夫的火眼金睛,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鬼一脸平静的抨击着天哥,只是那背后时隐时现的黑气暴露了他心绪的起伏。
天哥听着老鬼的数落,莞尔一笑,点点头,“噢,原来如此,我懂了。既然如此,小辈们就先行告退了。只是要提醒前辈,不要做那适得其反弄巧成拙之事。”
天哥略一抱拳,转身对着我说:“走吧。”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没有理解他们的哑谜,着急的说道:“咱们不救。。。”
天哥摇摇头,满是无奈,“这回却是乌龙了。”
“哼!”老鬼不满的喝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也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大手一挥。
漫天黑影从天而降,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们背靠背的站着,天哥倒是从容不迫,手摸向了包里的大印。
我却有一些慌乱,毕竟这是数百鬼魂的怒视。
冲突,一触即发。
生死,难料。
康老龙说:
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小区断网了,没有更新,明天恢复更新。接下来,到了主角的戏份啦。
第三十一章 鬼允诺
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好奇的转动着,疑惑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奇景。眼睛的主人是一只白白胖胖萌萌哒的蛆,它正在一只鬼的鼻子里躲避着风寒。
粘稠的鲜血慢慢的从嘴角流下,“啪”,滴在了另一只鬼的头顶。
一具晶莹剔透的白骨双手叉腰,在黑云压城的一众鬼魂中,颇有一些不同凡响的气势。
眼前所见之鬼,竟是奇形怪状,鲜血淋漓。所谓人间地狱,此刻,在合适不过了。
为了更好的提升士气,而绞尽脑汁的幻化出各种恐怖的幻想,也真的是难为他们了。现在这样一个人浮于事的社会里,居然还能有如此高的职业操守的古董级的鬼魂,真是可亲可敬啊。
虽然害怕总是难免的,自身实力也没有加强。但是,毕竟心中有所依仗,底气十足。
如果魑魅魍魉,只有这么点儿微不足道的伎俩,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众鬼魂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看来落井下石仗势欺人,不仅仅是人类的通病啊。
现如今,道士不发威,他们把我俩当纸糊的了,真是龙落坟头被鬼欺啊。
天哥眼疾手快,迅速从包里拿出了一踏金色的符纸。
前面的鬼见到了自己的罪恶克星,一个个收起了耀武严威的豪气,露出了惊惧的神色,纷纷向后退去。
后面的鬼不知所以然,呆立不动。一时间,鬼仰马翻,刚刚紧密的围歼阵势顿时溃不成军。
“你丫的踩住我啦!”“不要挤,大家不要挤啊!”“这地下躺着的是谁呀?”怒喝声,哀嚎声,劝解声,四下响起,鬼哭狼嚎,不绝于耳。[.超多好看小说]
敌未动,自己先自乱阵脚了,果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不用天哥的嘱咐,求生的本能指引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赶紧抓住此番机遇,趁乱找了个守卫薄弱的地方冲了出去。
刚刚冲出敌方的包围圈,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口气,便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要命的向前奔去,耳旁风声呼呼作响,身边的景色不断的向后飞翔而去。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脚下的地在动,魑魅魍魉怎么他就这么多?
“好啦好啦,别挤了,没事儿啦。”“咦?那两个小子呢?”“跑了?赶紧追啊。”
听到后方厉鬼们的大呼小叫,心里不由的一紧,却加快了逃命的步伐。
然而,心里异常的委屈,你说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做好事还能被人讹呢!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我们又不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重罪,值得出动这么多的机动部队么!没想到现在不仅仅是老太太不敢扶,连鬼都不能帮了!人心不古啊!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心中愤愤地想,我这次如若遭遇不测,来年一定得七月飞雪,八千里长城轰然倒塌,以此才能彰显我的不白之冤!
身后凶神恶煞的厉鬼可不管我内心的酸楚,群魔乱舞,追了上来。
就在这茫茫夜色里,乡间的小路上,两人众鬼,疾驰而过,展开了生命的追逐赛。
“不用跑了。”高速飞奔中的天哥冒出一句对现实绝望的话,然后停下不动了。
“啊?”就这么放弃生的希望?逃跑还有一线生机,留下可就尸骨全无啦。眼看着天哥安之若素不为所动,心里一凉,就想弃他而去。
“唉。罢了”重重的点点头,挪动着跑出去的步子,一脸不情愿的回到天哥身边,满眼的哀怨之色。
“哥啊,一会儿你等等我,咱兄弟俩一起走,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我的胳膊搭在天哥的肩膀上,叹息道。
天哥笑吟吟的看着我,“好,你有这份心就好。”
“哗”的一声,天降雄鬼。无奈的笑了笑,我倒是忘记了,人家可以开外挂。
眼睛努力的搜寻着,想找到一个坐标,记住自己的葬身之地,将来也好给父母托梦,让他们来给自己烧点金银财宝。这是凤雏到了落凤坡,卧龙到了五丈原啊。
一众鬼魂故技重施,将我们团团围住,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们。
老鬼施施然从天空飘飘而落,满脸的玩味的笑容,“跑啊?你们怎么不跑啦?奔跑吧兄弟!来来来,大家伙儿给他们让开,咱们也可以做一期节目嘛,就叫兄弟去哪儿。”
“哈哈哈哈”,周围的鬼魂被老鬼诙谐的语言逗得前俯后仰。
死到临头,我反而不再惊慌失措了,既然明知一死,还不如走的有尊严一些,当即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可以取走我的生命,但是,你没有资格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话一落地,对面嘲笑之声更重。
呼吸变得急促,红着眼睛瞪着对方,握紧了手中的符纸,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事儿的,他来了。”天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像是安抚着我躁动的心脏,方寸之间瞬间变得清明,火气尽去。
呼出一口气,再次抬眼看着一众鬼魂,脑海里瞬间蹦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却不知道天哥口中的‘他’是何方神圣,真的可以救我们脱离苦海吗?
“住手!”一道人影从天边极速飞来,瞬息而至。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内心一喜,救星来啦。
仔细定睛一看,却不由的大失所望,这尊神能力也有点儿太小了吧。
那尊神刚一落地,身形还未稳定,朝我们歉意的看了一眼,便站到了老鬼的身边。抓着老鬼的胳膊,央求道:“爷爷,他们真的是好人,是来帮我的。”
没错,所来之神,正是失踪的那个鬼魂。
“你小小年纪,还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懂什么是人心险恶么?谁让你来的啊?这儿办正事呢。”老鬼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到。
“爷爷你还骗我,刚刚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我就知道不对劲了。再说我就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又不傻,谁是真心待我,我还能不知道嘛?”孙子小声的争辩道。
我转身看向天哥,他正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非福祸,心中早有预料。
周围的鬼魂,对着正在争论不休的爷俩指指点点,互相诉说自己的猜测。
“你懂个屁!!!我吃的盐比你吃得面都多。”老鬼越说越气愤,右手抬起,一指戳向天哥,咆哮道:“如果你要是听他的,你知不知道,以你犯下的罪,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一众鬼魂不再窃窃私语,全都震惊的看着天哥。
闻听此语,我也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天哥,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别人不懂他,我还不能不知道么。
老鬼愤怒的咆哮着,青筋暴起,胸口不停的起起伏伏,死死的盯着自己最爱的孙子。
那鬼双目无神,愣愣的看着地面,嘴里低声的嘟囔:“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老东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大哥不是这种人。”我大声的抨击着老鬼,向前走去。
“前辈的话,虽然是有一些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成分在内,但是,也是实情。”天哥一把拉住我,走到我的前方,正对着老鬼,淡淡的说。
此地更加寂静了,静的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那男人不再迷茫,缓缓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大师,只要您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今天,我保你们安然无恙。否则。。。”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后果不言自明。
生死只在一语间。
第三十二章 真相白
万籁此俱寂,但余鬼魂音。
众目睽睽,是和是战,只在天哥一念间。
史昊天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你告诉我,你觉得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了你的死讯,面对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他们能挺过去么?”天哥质问道。
那男人嘴角一阵抽搐,仿佛被莫名的东西刺痛到了。沉默半晌,他没有回答天哥的问题,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天,小姑娘的家人去收拾遗物的时候,我知道你也在。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当你看到她母亲撕心裂肺哀嚎的时候,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么?”天哥继续喝问。
那男人这次并没有沉默以对,“就在那一刻,让我深受触动,所以我才决定结束那种日子。”嘶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狠狠的击打在每一个鬼的心中。
“那好,天理昭彰,因果循环,做错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你说对么?”天哥语气依然如故,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态度。
那男人抿抿嘴唇,微微摇了摇头,眼睛里折射出一种五味陈杂的感情,抬起头来,直视着天哥的眼睛,“让我感到伤心的,并不是此去经年,应是踏入万劫不复之地。其实,在您答应帮我完成心愿之后,我就已经决定放下屠刀,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报应。真正让我感到心寒的,是我的自以为是,虽然我一口一个大师,但是,从内心深处,我认为你我已经是朋友了,而朋友之间,是不应该存在欺骗的,您说对嘛?”说到最后,竟无语凝噎。
现场一片唏嘘之声,所有的鬼魂都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的缘由。
“唉,”天哥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男人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针尖对麦芒,一时间,电光十足,火花四射。
“你想干什么?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老鬼怒喝道,上前一步,就要拉开史昊天。
“爷爷,别动,我倒想听听他要说什么。”那男人一抬胳膊,阻止了跃跃欲试的老鬼。
天哥扭头看着老鬼,慢慢地说道:“今天,我是想要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说开了的,不想付诸武力解决。否则,以我的能力,不敢说让你们全军覆没,但是,我们俩个人要想全身而退,没有任何的问题。[.超多好看小说]前辈如若不信,可以问问您的孙儿,晚辈所言是否属实。”
那老鬼倒是沉着冷静,一张青色的老脸面无表情,目光却是看向他的孙儿,询问着事情的真伪。
那男人点点头,对天哥的话不可置否。我在旁边听得热血沸腾,就好像主角光环加身的是我一样。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实力,支棱着眼睛鄙视的看着众鬼,看他们还怎么得瑟。
周围围观的一众鬼魂可没有老鬼的那份从容淡定,听到刚刚还鬼鬼喊打的过街道士,居然是在扮猪吃虎,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一片哗然,不住向后退缩,一时间,鬼鬼自危。
众鬼看向天哥瘦弱的身影,充满了畏惧,身体不住的哆嗦着,连带着原本黝黑的魂体都稀散了不少。要不是畏惧老鬼的威严,恐怕此时早就已经作鸟兽散了。
不论人鬼,仗势欺人,也只是欺软怕硬的废物而已,可这,却也是很多鬼魂的通病。
老鬼听到天哥的实力,并未说什么示软的话,身形微微一动,回到了原位,静观其变。
“刚刚,我说过了,你爷爷的话,确实是有一些言过其实了。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其他的人,我没有见过。但是,那个小姑娘,我曾经详细推演过她的命。”天哥感叹一声。
那男人明显的一愣,好奇的看着天哥,却已从刚刚悲伤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她命里注定,今年有此一劫,你,只不过是一个诱因而已。即使没有你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让红颜就此凋零。由此,我可以推测,想必那几个人也是如此。”
那男人听到天哥的话,明显可以看到身体一震,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解脱的神色。
“既然如此,你的罪过也会不是那么严重,你也不会到万劫不复的境界。至于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天哥顿了顿,盯着他,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呼吸开始急促,毕竟这是产生芥蒂的关键原因。
“事情会走到这一步,是我远远没有预料到的。以你的罪过,是在普通人的范围之内,并不会受多大的苦,而且不会下地狱。前辈爱孙心切,我可以理解。现在已经真相大白,误会解除,不知道,你打算何去何从?”天哥问道。
谁都没有料到,众鬼忙活了半夜,弄得鸡飞狗跳,居然只是一场误会。
那男人没有回答天哥,低头沉思着自己的前途。
“唉,我虽然早去了几年,但是,对下面的法律尚且只是一知半解,这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一副古道热肠,真是让老朽既惭愧又佩服啊。”老鬼苦涩的笑了笑。
天哥抱拳致意,“老前辈说的哪里话,您也是一番好意,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鬼大袖一挥,“但说无妨。”
“不知道以前辈的实力,能否和整个阴间对抗?”天哥询问道。
老鬼的笑容越发的苦涩了,“小兄弟何出此言啊?老朽已是行将就木之鬼,早已过了雄心壮志的年纪,怎敢妄言对抗天威?老朽只是在这渺渺茫茫之间苟且偷安罢了。”
“既然如此,该来的,终究会来,因此,不如迎面而上,还能有一个好的态度。以前辈的睿智,想必自有两全其美之策,晚辈不才,就无须多言了。”天哥恭恭敬敬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老鬼欲言又止,陷入了沉思。
周围的一众鬼魂却若有所思,思量着什么。天哥的话不止适用于一只鬼魂。
“我决定了。”那男人突然振臂一呼。所有鬼的目光全部看向他,等待着他的抉择。
“孙儿,万万不可鲁莽,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啊。”老鬼急切的劝阻道,眼神中满是焦急。
那男人苦笑着摇摇头,看着老鬼,“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累赘,是一个废物,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人见人嫌,所以长这么大,一直都闷闷不乐。直到我死之后,甚至还想着,总算是脱离苦海,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直到,我遇见了他们。”
说道这里,他看着我们,满是笑意。“那天,我看着史昊天把那么多钱给了一个陌生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到,晚上他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其实,那天我之所以没有奋起反抗去拼个鱼死网破,就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不会害我。”
“接着,我看到了我父母平日里没有表达的爱,看到了爷爷您对我的疼。爷爷,长这么大,我没有求过您,今天,我想求您,让我去面对我所犯下的错误吧,一味的逃避只会显示我的懦弱而已。”那男人说着,跪倒在了老鬼面前。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陪我这个老头子在人间待几年不好么?何必去那个地方受那种罪呢?难道你就忍心留下爷爷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无依无靠么?”老鬼一脸的惋惜。
“爷爷。。。”那男人摇摇头,不再解释。
“那如果,我要说不同意呢?”老鬼脸色渐渐变冷。
第三十三章 归幽冥
东山西山悄无言,惟见道中秋月白。
感鬼此言良久立,满座重闻皆震惊。
“爷爷。。。”那男人抬头看向老鬼,眼神中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突然直起腰板,重重的磕到地上,然后起身,再磕。
他就只是这么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扣头的动作,云淡风轻的脸颊,一言不发。
“咚”,“咚”,以头抢地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所有见证者的心中,让我们更加悲戚,一种难以表述的哀伤弥漫在整个夜色的氛围里。说不清,道不明。
不管这个男人以前有多么的人神共愤,但是,从今以后,没有人有资格再对他说三道四。
按理说,鬼魂只是虚物,与实体碰撞的声音我们应该听不到。可是,偏偏此时此刻,我们就听到了,让人匪夷所思。或许,是他的赤诚之心感动了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宰者吧。
“唉,孙大不由爷啊。罢啦,罢啦,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么?”老鬼严峻的面庞渐渐缓和,满眼尽是无奈的神色。看来,那响彻天地的声音,对他冰冷的内心终究还是有所触动的啊。
“谢谢爷爷。”那男人直起身来,依旧心如止水,虽然是在道谢,但是却面无表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怎么颐养天年?”看来老鬼并不死心,又打出了亲情牌。
“唉,爷爷您还在,鬼魂的事,您帮忙照拂一二。至于物质方面,咱家有房子,我爸妈又有退休金,生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平淡的说出身后事,也是一份极高的修养。
“我在的一天,自然不会让一些孤魂野鬼欺负我儿。可你父母有个病痛什么的,又该作何处理。我再怎么说,毕竟也是阴魂,近身只会害了他们啊。”老鬼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男人点点头,对老鬼的话深以为然,然后转身看向天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您可以答应。”满心的希冀。
天哥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您放心,只要我史昊天还在人世间的一天,一定会抽时间看望二老的。要是有什么三灾六病,我一定随叫随到。”天哥面色诚恳,指天起誓。
那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苍白的面庞上写满了知足,仰天长叹,“如此,我就死而无憾啦。”
“您看现在还适合去幽冥么?”那男人看着天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不着急吧?在呆几天也不迟啊。”老鬼满心的惋惜。
天哥抬头看了看月亮,闭着眼睛,屏气凝神。一众鬼魂已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惊惧的看着天哥的身影。
半晌,天哥缓缓的说:“可以。”顿了顿,然后向老鬼咨询:“前辈,您看这个地方可以么?”
“唉,哪儿都一样,他既然吃了称砣铁了心执意如此,那就随他的愿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们也可以送他一程。”看样子,老鬼已经改变自己的主意了。
天哥点点头,四下观望了一阵,选定了一个方位。左手拿出了一踏符纸,抿了抿,抽出几张。拿出打火机,火光交接的一刹那,用力扔向半空。
“哗”,火球开始在空中横冲直撞。天哥又从包里拿出一厚踏金色的锡箔纸,全部呈元宝状,双手捧起。飘然而下的火球正好落上,正所谓干纸遇烈火,整堆锡箔纸成了一个大火球。
天哥迅速将火球放到地上,笔直的站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红色的火光持久不散,就好像心灵的明镜,映照在我们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真实的欲望。
爷孙俩倒是一脸的淡然,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天哥完成仪式。
火光在一众鬼魂的脸上摇曳,飘忽不定,也勾起了其他的心思。围观的鬼魂明显不再沉寂,眼神来回的巡视,转向天哥时吞着口水,又惊惧的看着老鬼。
以老鬼的机智,恐怕众鬼的那点儿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做鬼,也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做那鬼心不足蛇吞象的事。该是自己的,绝对跑不了,不该是自己的,拿着可是要遭天谴的。千万不要自误,做那让老朽心寒之事啊。”
老鬼的话外之音,大家心知肚明,这招敲山震虎,也是颇为见效。此言一出,所有的骚动旋即归于平静,众鬼一个个马上眼观鼻鼻关心,心神云游四方去了,正襟危站,俨然一副正鬼君子的模样。
原本我还不太明白众鬼突然躁动的原因,直到老鬼出言恐吓,才恍然大悟。老人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金玉良言,看来就算是做了鬼,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可令我疑惑的是,现在都可以看到鬼了,为什么看向元宝的时候,依旧只是一堆灰烬?或许这就是阴阳相隔吧。
“好了,您过来吧。”天哥准备工作完成,招呼那个男人。
“这是三千两金元宝,您一会儿把这钱全部拿走,黄泉路上,也好打点一二,少受些罪。”天哥嘱咐道。
那男人感激的答谢:“大师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好来世做牛。。。”
“别别别,”天哥赶紧打断他的表述,笑着说道:“你都说啦,咱俩是朋友,而朋友之间,是不必言谢的。”
那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欣慰的笑了,拍了拍天哥的肩膀,摇头叹息,“真的很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没事儿,来世,你我,友情如故。”天哥承诺道。
“爷爷,家里的事就拜托您了,这二位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您看在孙儿的面子上,就尽力帮一帮吧。您能不能答应我,来世,您还这么护着我?”那男人看向老鬼,五味陈杂,更多的是一种希冀。
老鬼静静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后人,心酸之色溢于言表。
火光依旧在空旷的原野上摇曳,丝毫不减。
沉默半晌,老鬼闭上眼睛慢慢点了点头,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孙儿再次离开。
那男人看到老鬼的承诺,微微一笑,大袖一甩,刚刚还明亮的火光瞬间消散于原野之中。
凝实的身影慢慢的变淡,微笑着看着天哥,无声的说出了两个字,黑天墨地,分辨不出是什么,不外乎是‘谢谢’之类的话。
旋即,他凝视着自己的家,张开嘴,好像要述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化为透明,最后对父母愧疚不舍的目光在空中分崩离析。
我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有晶莹剔透的亮光,我并不知晓,那是什么。
至此,天人永隔。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我心中感慨万千,没有一点儿任务完成之后的成就感,只是莫名其妙的心塞。
“唉”,老鬼一声浓重的叹息将我们拉回了现实。
“我想向前辈请教一个问题。”天哥一脸淡然,拱手致意。
“你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鬼声音低沉,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被自己孙儿的离去生生的磨灭了。
“您在地府,是怎么知道您孙儿之事的?还望前辈不吝赐教。”天哥越发的恭敬。
老鬼摇头叹息,“唉,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去年鬼节的时候,鬼门关大开,百鬼夜行,降临人间。我本来不打算回家,然而心中突然一阵悸动,放心不下家里,就趁此机会回家看了看。没想到,果不其然,家里已经乱作一团。”
第三十四章 老鬼护
可怜天下父母心,弹尽竭虑终为子。
纵使魂魄归幽冥,牵肠挂肚儿女身。
“我赶到的时候,目光所掠,家里却是一片漆黑,在灯火通明的左邻右舍中间显得异常孤独。我不由的心生疑惑,慌忙进去,想要一查究竟。一进家门,却大吃一惊,房间里金光闪闪,放置着大量的金元宝。地板的中央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盆,微弱的火光不断在盆内摇曳。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对着我跪着,低着头不断的喃喃自语。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走错了,毕竟年纪大了,记忆力下降了很多。可是,当我仔细扫视家里的摆设之后,确实是我走之前的模样啊。我走到他俩的面前,仔细打量,心里突然一紧。”
老鬼黝黑的面庞上满是心酸,仰天闭目,不忍心继续述说。半晌,老鬼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儿子那么年轻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行将就木了。顿时一下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把持不住,导致自身阴气外泄。
唉,刚刚孙儿在,我不想让他听到伤心。那会儿,居然在我儿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腐朽的气息。
他们俩也感觉到了异常,开始断断续续的向我哭诉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我是既愤怒又伤心。可是,孩子闯了祸,我们这做长辈的,终究得帮助他啊。
我在下面没有见过孙子,于是就认定他还活着。所以我只能厚着老脸,一家一家的去敲门,央求那些老伙伴们帮我一把。值得庆幸的是,老伙伴们听到我的哭诉,纷纷表示义不容辞。就这样,我们没有按时回归地府,一群老鬼就在这世上晃荡着。”
“唉,”天哥叹息道,“如此明目张胆的夸省行事,想必就是以前辈的实力,恐怕也绝非易事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这又是何必呢。”
老鬼苦涩的一笑,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别人不知道这阳间的门道,你还能不了解么?唉,那个苦难,我想就是和十八层地狱的油锅地狱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吧。”
“这个,晚辈倒是略有耳闻,能理解前辈的难处。”天哥回答道。
“你现在没有孩子,不会懂我的心。人,也只有在自己为人父母之后,才会懂得自己爸妈的艰辛。”老鬼摇头叹息。
“敢问前辈,那天为何招呼都不打,就强行带走您的孙儿呢?晚辈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呐。”
“这个,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其实,那天你们一下火车,我就知道了。你们这两天的行程,我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包括那天你们在我家的谈话。我一直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如此古道热肠无私奉献,一定有所图谋。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天半夜,我以为你要收网了,这才强行出手。现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也就不用提了。不管怎么说,老朽应该向你道个歉。”老鬼一脸歉意,不好意思的拱拱手。
“前辈这么说,真是折煞晚辈了。[.超多好看小说]晚辈还得恭贺前辈,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可以轻轻松松的瞒过晚辈的感知。”天哥恭维道。
“这点儿微末伎俩,只是鬼魂的本能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怎么能入了专业人士的法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兄弟真是颖悟绝伦,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本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老鬼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丝毫不吝啬。
一人一鬼,半夜三更,荒郊野地,百鬼夜行,就这么互相吹捧着。
“这件事,也算是暂时落下帷幕了。敢问前辈,您又想何去何从呢?”天哥关切的发问。
老鬼思量了一番,“我还得孤苦伶仃的在人间漂泊几年,想等我儿子儿媳寿终正寝之后,在一起回归地府吧。至于我的这些老伙伴们,这几天就让他们下去吧。他们为了我,也是费尽心力了啊。”
“前辈,等您有意魂归幽冥之时,还望可以通知晚辈一声。晚辈虽然本领低微,却也愿意为您护法,祝您一臂之力。”天哥诚恳的说。
老鬼显然没有料到天哥会说这么一番话,诧异地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复杂的思绪。停顿许久,方才抱拳说道:“既然小兄弟执意如此,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朽我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次魂归幽冥之后,恐怕我将会永堕无边地狱,再无翻身之日。我儿还在人世的时候,我会一直呆在刚才的坟墓之中,你若有难,无论昼夜,都可去寻我,喊三声‘懒鬼’,我自然会现身。虽然老朽我已是枯木朽株之身,但是自问在这人间,还是有些许朋友会卖老夫一个薄面的。力所能及之事,一定会竭心尽力。好了,天色渐亮,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老鬼临行前嘱托一番,抱拳致意。一众鬼魂风飞云会,浩浩荡荡的回归老巢去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鬼魂在自由的飞翔。
真的是一夜惊魂,事情的整个解决过程可谓一波三折。此刻演出落下帷幕,顿时精神松懈,疲惫之感随之而来。扭头看着天哥,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天哥咱们回哪儿?这旅馆不能住了啊,我现在知道了,那儿可不是啥好地方,你说你知道有问题怎么不直说呢?”我埋怨天哥道。
“就是将实情和盘托出,你也无能为力啊,反而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有道是,无知者无畏,你也就不会感到害怕了。话又说回来,那儿也不是个大问题,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天哥解释道。
“那咱们回吧。”我只好拖动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个脚印,蹒跚在乡间的小路上。
“天哥,你今天去他家干嘛?咱们这还整了一个不期而遇。”感受着脚上传来的肿胀之感,我只好用聊天来转移注意力,关闭感知神经。
“我原本是打算,去他家找个理由,抽一点儿老人的血,然后凭借着血缘气息的牵引,用来搜寻他的魂魄所在。也没有想到能够不约而同的遇到老鬼。”天哥淡淡的说。
“哈哈,这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说要不是这回巧遇,估计这个事情还没有这么容易解决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鬼回家干什么去了?”我疑惑地问道。
“按我的理解,他应该是回去圆谎了。”天哥一脸的肯定。
“哎?不对啊天哥,他那会儿不是认为咱俩不是好人么,怎么还会顺着咱们的话说呢,这也是逗了。”我一脸的无语。
“哈哈,你以为那会儿他是心甘情愿的啊,老鬼也是无可奈何,没有更好的解决之道了,所以只好顺着咱们的谎言来说了。而且,经过他的口,假的,也会变成真的,老两口就不会怀疑啦。”天哥笑道。
我对天哥的话深以为然,仔细思索,今夜真是大开眼界啊,也没有枉费了百鬼演戏的诚心。
“天哥,你看老鬼那飞檐走壁的手段,那可真是举世无双啊。可惜好钢没有用到刀刃上,白瞎了这么精妙绝伦的技艺。国家要是能掌握这一技之长,那什么美国的中情局,英国的军情七处,都将会成为不值一提的小儿科,泯灭于浩如烟海的历史间。”我独自幻想着华夏的腾飞。
“哈哈,你怎么能肯定,国家没有掌握这项技术呢?”天哥神秘莫测的说了一句,不理会我惊愕失色的目光,独自向前走去。
“快点儿,咱们还得解决旅馆的诡事呢。”天哥的声音遥遥的从前方传来。
第三十五章 国偿金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两魂。
去时鬼满乡间路,归时神照护城河。
抬头,仰望星空,群星荟萃,挂满天河。以茫茫的夜色为背影,在浩瀚无垠的天庭肆无忌惮的追逐着,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无限的遐想。
低首,稀稀拉拉的农作物左摇右晃,跟随前方的领舞高高兴兴的跳着广场舞。
此刻,身疲,脚乏,行走在这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羊肠小道上,并没有觉得前途是遥遥无际的茫然,反而在内心充满了力量,坚信前方必然是一片光明。
目光所及之处,与来时相比,万事万物,原封未动。可是,现在放眼望去,眼前所见之景却已面目全非。略一思量,少了一份暮气沉沉,多了一份勃勃生机。
或许此地真的改变了,又或许,变的只是我的心境罢了。
心有忧愁,看山是忧,望水为愁。
心有欢乐,看月是欢,观星为乐。
我一瘸一拐的向前奔去,赶上了天哥矫捷的步伐。
就这样,我俩边聊边行。人在专心致志互诉衷肠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到了。”天哥淡淡的说道。“嗯?”我心的话,怎么这么快?去的时候感觉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啊。
鲜红的‘半步多’正迎着夜色花枝招展的炫示着,提醒我目的地的到来。
依旧如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溜进旅馆。苍白的木质柜台后,老板一脸奸相,惬意的躺在朱红的木椅上,凸起的啤酒肚随着节奏一起一伏,鼾声四起,震耳欲聋。
老板舒适的模样告诉我们,此番的小心谨慎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身子一晃,大摇大摆的向楼上走去。
楼梯上,灯光如故,幽黄昏暗。“啪”,崭新的钥匙深入锁的内心,为我们的进入做出必要的准备。
浑身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阴寒的气息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历久弥新。
“哥,你确定这儿是小事一桩么?这个温度可不正常啊。”我调笑着向天哥求证。
“对我来说,这儿的环境可以算的上是总统套房了,不用在山野之间寒风露宿,没有雨打风吹,也没有什么小动物来向你表达爱意,再好不过了。”看天哥的表情,对这儿很是满意。
“咦,算了吧,这啥地方了,和个大冰柜似得。”我撇撇嘴,对天哥的夸奖根本不以为然。
“你啊,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心性还是很不错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吃过苦,不懂得珍惜。男人,多吃一些苦,对个人成长有益无害。”天哥为了让我接受现实,循循善诱。
“嗯,您说的有道理啊。”在面对截然相反的意见之时,我从来不争辩,尊重他的意见,就是在尊重自己。
“好了,这一夜疲于奔波,身心疲惫,还是早点歇息吧。”天哥打着哈欠向我诉说。
史昊天的建议,对此刻筋疲力竭的我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消息。不再言语,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有脱,便沉沉睡去。
“啊”,一个大大的哈欠从我口中发出。昏昏欲睡的时候用哈欠来迎接睡眠,大梦初醒之际用哈欠来驱走疲敝。
“天哥,几点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发问。“一点多了,赶紧起来,咱们吃饭去。”天哥笔直的站立,精神抖擞。答应一声,麻溜的起床,略做收拾,便和天哥离开了房间。
“两位小兄弟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这儿还担心了半天呢。毕竟二位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老板倚门回首,笑吟吟的关心着我们的安全。
“谢谢师傅的牵挂,您的心意啊,我们铭记于心。昨天晚上,本地有一些老友招呼,就出去走了走,劳烦您费心了。”天哥一脸感激的模样。
“哦,原来如此,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老板殷切的叮嘱。
我在旁边忍俊不禁,天哥可没有谎言相欺,反而是实话实说。估计老板做梦也想不到,所谓的老友,是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的鬼魂吧。
对老板的一番推心置腹的好意,我俩自然是一片感激之声。‘半步多’下,一阵欢声笑语响起,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包含着数之不尽的虚以逶迤。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局中人。
随意找了一家特色小吃,开始大快朵颐。好一番风卷残云之后,酒足饭饱。
“嗝。”我发表了对这顿大餐的总结大会,“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剔着牙问道。
“去两位老人的家,有些事也应该处理了。”天哥淡淡的说。
“啊?还去呐?”对天哥的行程安排不可思议,“那现在走吧,赶早不赶晚。”
头顶炎炎烈日,脚踏异乡土地。又是一阵穿插环行。
“天哥,咱不是又走错了吧?”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焕然一新的小楼。“应该是吧。”天哥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近距离观察,整个小楼的外表都被干净整洁,原本厚重的灰尘早已不知去向,连带着暮气都消失了不少。
‘啪啪’,照例是天哥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容光焕发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见此情景,证实了我们的疑惑,“不好意思啊,走错了。”道着歉扭身就走。
“哎哎,两位小兄弟别走啊。”身后一声雄浑厚重的喊话止住了我们的脚步,“没走错,没走错。”
反身回望,一个中年男人正负手而立,一头乌黑油亮的浓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定睛一看,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大爷,这两天不见,您这是越活越年轻了啊。”内心的感慨油然而生。这就是两位老人的家,只不过从内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来来,快进来坐。”大爷殷勤的招呼着。我和天哥对视一眼,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小心翼翼的走进客厅,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光洁地板可以清晰的映照出我们的模样。顺着墙根亦步亦趋的挪动到沙发上,生怕污染了老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
“小伙子这次来有什么特殊情况么?没有的话就在家里住上几天,在这城里玩一玩。”老太太热情的招揽着,亦是神采飞扬。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物,却由于时间的流逝而有了天壤之别。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大爷大妈,您二位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啊,应该保持。”天哥笑着实言相告。
“哈哈,”老两口相视一笑,老太太微笑着说道:“毕竟儿子现在的工作不一般了么,好歹也是在精忠报国。我俩虽然已是垂暮之年,但也不能给他丢脸不是,国家都看着呢。这不,今天和老头子把家收拾了,然后又去染了个发。”
“您儿子的消息没有向外透露吧?”天哥的担忧不无道理。
“咳,哪儿能呐,我虽然垂垂老矣,但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这事关国家机密,我们老两口就是死,也闭口不言。”老太太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天哥点点头,“嗯,我相信您二老。我们这次来啊,确实是有任务在身。”
“和我们有关系?”老太太疑惑的问道。
“嗯,我们这次就是为您专程前来的。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您儿子在很长时间内不能给您颐养天年,所以国家先给您拨十万元,作为生活费用,后续费用在您需要的时候,会拨给您的。”
天哥话一落地,满座皆寂。
第三十六章 老板言
老夫妇闻听此语,瞬间大惊失色,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严峻,连连推辞道:“此事万万不可啊,国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家老头子有退休工资,房子也是自己的,钱已经足够花了,还霸占那么些干什么啊?你看看谁家急需用钱,就给人家先用吧。”
“您不能这么想呐,一码归一码,您把这钱收下,您儿子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更加专心的为国效力了啊。”天哥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归然不动。老两口依旧是一脸的坚毅,不为所动,死活不松口。
“那要不这样吧,咱们商量商量。这钱啊,暂时先存放在您这儿。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呢,就尽管拿去花,您要是没有需要呢,就先放着,等您的儿子回来之后,再还给国家。您看怎么样?”无奈之下,天哥只好降低自己的要求。[]
老人家对视一眼,依旧摇摇头,否定了天哥的建议。我坐在一旁感慨万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也只有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才能有机会直视内心,深刻的剖析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老人家面对着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着自己的操守,真的是可亲可敬。
“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而且,我们这些小辈儿也是奉命行事,您二老就当是行行好,不要再为难我俩了。”天哥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位老人,软硬兼施。
老两口这次到没有立即拒绝天哥的建议,沉吟半晌,才缓缓地点头,表示赞同。“那等孩子回来之后,你们必须把钱原封不动的拿走啊。”
老人家像个小孩子似得,执拗着再三强调,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此刻充满了严肃,却让人不由的心里一酸。天哥苦笑着点点头,答应了老人的要求。
得到我们的保证,老两口的脸色马上就由阴转晴了。“那您把钱收好。”天哥不失时机的从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
老太太极不情愿的接过,摇摇头,情不自禁的发出一身叹息,起身向卧室走去。
“大爷,您就这么确定我俩不是骗子啊?”我对老鬼昨夜的谈话十分好奇,旁敲侧击的询问。
老爷子红润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小伙子说笑了,那天孩子都打过电话了,而且,昨天晚上,我爸也。[.超多好看小说]。。”老爷子突然停住不说了,自知失言,又连忙转移话题:“你们这任务也完成了,就待在咱家好好的玩几天,放松放松。”
“还是不打扰了吧,给您二位添麻烦,我们挺过意不去的。况且,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在身,没有时间玩乐啊。”天哥婉言拒绝。
老爷子却点点头,对天哥的话深以为然,“对对对,你说的对,是我老糊涂了。我理解你们,国家大事不能耽搁啊。”
“哎,对了,大爷,我想问您个家事儿,您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天哥一脸尴尬的看向老先生。
“哈哈,没事儿,你问吧,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呢。”老爷子倒是很痛快的清除了天哥的后顾之忧。
“我想问的是,您父亲是哪年出生的?”天哥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哎?小伙子怎么关心起这个了啊?”老爷子认为天哥的问题很不可思议。
“您有所不知啊,我爷爷原本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可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有一年逃荒的时候不小心就给走散了。后来我爷爷一直苦苦寻找,可是茫茫人海中却始终一无所获,兄弟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为此,我爷爷后悔终身,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家人,在痛苦和内疚中过了大半辈子。直到前几年,老人家弥留之际,还对小爷爷念念不忘,是死不瞑目啊。老先生的遗容和我爷爷有些相像,我刚进来您家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所以就想问一问。”天哥低声陈述着家族的血泪史,可虚实几何,就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的话,我哥还有这样的遗憾呢?
老爷子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啊,真是造化弄人。不过,恐怕要让小兄弟失望了,我父亲在年近花甲之际才有了我。而且,我家是本地的大族,并不是迁徙而来的。”
“唉,”天哥面色悲凉,长叹一声,“原本我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无音讯了。只是,老人家最后的心愿怕是不能帮他完成了啊。”
老爷子面露歉意,不住的低声安慰着天哥。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老太太从卧室走出,看着相拥而泣的俩人,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了大妈,只是有些睹物思人了。”天哥收起悲戚的神色,“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您二位了。”
“别呀,你们这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不住几天怎么能走呢?听大妈的,有什么事先放一放,玩几天再走。”老太太满心焦急的开口,真心实意的挽留。
“不了,我们真的得回去了,还有别的任务在身呢。”天哥坚决的推辞。
“老头子,你倒是劝劝啊。”老太太求助似的看向老爷子。哪知道老爷子眼睛一瞪,喝道:“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国家的事最重要,什么时候不能游玩?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唉,也是。那下次你们路过的话,一定要来啊。咱家地方大,够睡,最起码也能给你们做一口热饭吃啊。”老太太见挽留无望,殷切的嘱咐道。
“您放心,下次再来,我们一定叨扰,您就是赶我们我们也不走。”天哥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孩子麽。”老人的脸上写满了笑意。
老人又是一阵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我们才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走出很远之后,暮然回首,两位老人相互依靠着向我们挥手,一如父母凝视着离家的游子。突然鼻子一阵酸,眼睛差点留了汗。
心里再一次发誓,此间事了,说什么也要回家看看,不要像上次一样。
“天哥,你说这人真的可以越活越年轻么?”我只能用疑问来掩饰内心的波澜起伏。
“他们原本年龄就不大,只是思想包袱太大,严重压制着生机。而如今,心灵枷锁尽去,暮气消失,自然恢复了原本的气色。唉,这就是人的精神力量啊。”天哥感慨道。
“天哥,我能不能问您个问题啊?”每次我要说一些尴尬的事,就一定会用敬词来掩饰一二。
“哈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确实是真的。”天哥笑了笑,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七拐八拐的走向旅馆。
“不知两位小兄弟,今夜在外面还有约么?”老板站在旅馆白色的招牌下,大声的质问着。
“您有何指教啊?”天哥恭敬的请老板示下。
“哈哈,指教不敢当。倒是有一句良言相告。”老板嘿嘿一笑。
“您但说无妨,我们洗耳恭听。”天哥诚恳的请教。
“我们这里晚上不太平,有一些不善的东西出没。不管您二位今夜是否外出,如若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动,尽量不要查看。有些时候,好奇心也会害死人的。”
就在这时,旅馆的招牌的灯亮了,老板的眼神在红色光芒的照耀下,说不出的妖异。
第三十七章 退为进
察千鬼而后晓魂,观万人而后识心。
夜幕降临,遮天蔽日。饶是我见多识广,尤其是在昨夜之后,自诩也是参加过百鬼夜行宴的人。可是听到老板如此推心置腹的好言相劝,还是有一些惶惶不安。
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天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如此。”
随即,天哥全身哆嗦了一下,面色苍白,心有余悸战战兢兢的开口:“真心多谢师傅的友情提示,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这里居然会有如此奇哉怪也的门道,恐怕要出事啊。”
我对天哥由内而外散发的谦逊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由地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可是老板却好像没有料到天哥会有如此的反应,微微一愣神,随意的撇了一眼,目光里竟有些许的失望。“嗯,没事儿,您不用如此见外,这是我应该做的。”老板淡淡地回答。
得到天哥发自内心的谢意,老板貌似刹那间失去了聊天的动力,颓废的气质与之前判若两人,怅然若失,自顾自的摇头叹息一番,转身进去了。
跟随着他疲惫的步伐,走进旅馆,天哥自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可是老板却一脸淡然,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天哥的恭维,眼神四下扫动,明显心不在焉,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似火的热情并没有得到老板应该有的回应,天南海北的闲扯一番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房间的温度似乎加大了下降的力度,丝丝白气随心起伏,肆无忌惮的招摇过市。“阿嚏”,一个喷嚏不由自主的汹涌而出,算是对迎接我俩的阴冷的回应。
“哎呀,天哥,你发现没?这房间好像更冷了。”双手用力的裹紧衣服,哆哆嗦嗦的问道。
“是了。”天哥慢慢点点头,“那咱们回吧。”说着,快速走到床边,拿起了包。
“啊?真的假的?”天哥的突如其来的建议严重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抬头疑惑地凝望着他。
“我是个严肃的人,从来不开玩笑。”天哥一本正经的脸庞向我表达着他坚定不移的态度,
“那好吧。”面对天哥骤然而至的建议,纵使天马行空匪夷所思,我也会选择追随。史昊天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需要怀疑。
屋内的状况一目了然,扫视一番,便锁了门。犹如亲手按下了邪魅的封印,微微一叹,看来此地的诡异还将持之以恒的存在,苦苦的等候,直到某一天,有识之士来临,抹去它的存在,了结它的宿命。
“哎?您二位这是要上哪儿去?”看到我们大包小包的拖家带口,老板坐在柜台后奇怪的问道。
“本来呢,我们想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一夜,明儿个再出发。可是,那房间温度太低了,我俩身体单薄,实在是无福消受。正好,我们在这儿的工作也扫尾完成了,索性,现在就离开吧。”天哥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可是那无辜的眼神却好似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老板听到天哥的临别诉苦,犹如尾巴被人踩了一脚,一崩三尺高,面红耳赤的苦苦挽留:“别介啊您呐,眼看着时候就不早了,这会儿您再离开,安全系数也不高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咱不说负责不负责的问题,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寝食难安呐。”
看样子,老板忧心忡忡的面庞并不是虚以逶迤,而是诚心诚意的,只是不知道,他忧心如焚的对象是不是我们。
“这个,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嘛,安全还是有一些保障的,就不劳您费心了。”天哥嗫嚅道。
天哥的话犹如利剑,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底线,老板的平头正脸上阴晴不定,面露犹豫之色,踌躇再三之后,咬了咬牙,艰难的说道:“那这样,我给您换一个房间,今天晚上就算我免费赠送给您的,您意下如何啊?”
老板也是蛮拼的,为了顺利留下我们,也是下了血本。“这不太合适吧,好像我们趁火打劫似得。”天哥游移不定。
“这人和人之间,还没有一点儿善意了么?我是真的不放心您二位夜行呐。”老板哭丧着脸委屈的诉说,恨不得掏出心来让我们以验真假。
“既然您如此盛情相邀,我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天哥笑着回答。
“这就对了嘛,我拿钥匙,咱们上楼。”老板急忙转身,可是却掩饰不住他明显放松的神色。
再一次跟随着老板伟岸的身影,借助楼道内一成不变依旧如故昏暗的灯光,蹒跚着走向二楼。
“老板,你咋这么扣呢,死扣死扣的。这电费也用不了多少钱,你换个瓦数大点儿灯泡么,这乌漆墨黑的也不方便啊。”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第一次来我就想吐槽一下灯光的问题了。
“唉,你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呐。古语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我这也算是磨练的一种了,是为了他们好啊。”老板面对我的指责,反而是振振有词,说的是义愤填膺,一片苦心日月可鉴。
“唉。”随意的感慨一声,心的话,做生意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份上,也是不容易啊。
“就是这间了,您看看还满意么?”老板殷切的指着一个房间,满脸堆笑道。
这个房间紧挨着那个诡异的屋子,而且是它唯一的邻居。房子倒也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的多余的东西。和之前那间格局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间没有窗户,整个房间处于封闭状态,而现在这间,有窗户,而且是正对着走廊。
最重要的是,没有寒气逼人。
“嗯,挺好的,您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谢谢您的好意了。”天哥淡淡的说道。
老板又叮嘱一番之后,心满意足摇头晃脑的下楼去了。
“我哥啊,你这吓人一跳,刚刚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撒手不管了。我就说嘛,这半途而废也不是你的性格啊。”我感慨道。
“哈哈,不管怎么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求魂人的宗旨。”天哥笑道。
“那你折腾这一顿干嘛啊,就为了换个房间?”天哥的跳跃性思维,实在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以跟上的。
“哈哈,这就叫以退为进。我要是不这么折腾,他能给咱们换房间么。咱们要掌握主动权,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天哥面露得意之色。
“嗯,有道理。你说这儿的情况和老鬼他们有没有关系啊?老板说的真的假的啊?会不会他说的就是老鬼他们一伙?”我对此还是耿耿于怀。
“这两件事情,应该是没有多大关系。”天哥答到。
“天哥,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这老板了,你说他对咱们到底操的什么心啊?让咱们住鬼屋,又好心好意提醒咱们。”读书人的阅历毕竟还是少,不懂的人性的复杂。
“唉。”天哥叹息一声,“我估摸着,他说的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他那么说,是别有用心啊。不过他恐怕要失望了。”
“此话怎讲?”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激将法对我没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可若是有人设计,那就另当别论啦。”天哥此时的微笑,怎么看都有一种阴险的感觉。
天哥从包里拿出几张金色的符纸,走到门前,“啪”的一声,贴在了门上。
第三十八章 夜见鬼
“哈哈。”我不禁微微一笑,略一思量,天哥的一番慷慨陈词,确实是言之有理。
“天哥,那咱们接下来又应该何去何从呐?”我疑惑的问道。
“各安天命吧,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人家又没有要求你我出手,你我又何必要自作多情呢?”天哥无奈的摇摇头,苦涩的笑了笑。“睡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言笑晏晏之后,困意逐渐袭来,便安然入睡了。不过,能在这个房间里修生养息,也算是睡得其所啦。
不管天气如何炎热,再半夜三更之后,温度总会有所下降。睡意正浓之际,突然,寒毛倒立,我感到一阵寒意滚滚而来。下意识的裹了裹被单,却感觉于事无补,寒气依旧。
有心想要再次进入美丽的梦乡,再续前缘。可是环绕四周的寒气在持之以恒的提醒着我此刻的诡异。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睡眼惺忪的支棱着双目,微微抬起头,向透过玻璃向外望去,想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如此大胆,敢在大圣爷爷头上动土。
走廊上,窗户边,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探头探脑的向内张望。屋外,灯光昏暗,模模糊糊之间,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我一看,不由地火冒三丈,心的话,这哥们也太敬业了啊,偷东西还随身携带个空调,这不是典型的掩耳盗铃么。
此刻,睡意全无,正所谓抓贼拿赃,就躺在这儿守株待兔,等他私闯民宅之后,再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人赃并获,一举拿下。(.好看的小说)打定主意之后,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毕竟是第一次亲自操刀,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兴奋。
那人向屋内扫视半天,思量了一番危险系数。开始在屋外徘徊不定,不断地上下其手,寻找适宜的机会。
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看看人家,就是如此连绵不绝的走动,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专业技艺异常高超。
敬佩之余,却突然看到,此人目露凶光,咬紧牙关,右掌握拳,抡起右臂,狠狠的砸向玻璃。我条件反射般的双手抱头,生怕四面飞翔的玻璃亲近于我,心中也有些许的疑惑,难道这哥们脑子秀逗了不成?真的要学那掩耳盗铃之举。只能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声惊天动地之音的响起,同时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果不其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地。可是,我分明听到的,是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根本不是物体碰撞的声音。满腹疑惑的睁开双眼欲一查究竟,却瞬间寒毛倒立,大惊失色。
门外的人,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裂缝,犹如河水干涸之后的龟裂的河床。透过细微的裂缝,可以看到鲜红的血肉。
此人不住的左摇右晃,仰着头,摇头晃脑,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我看着都觉得疼。
几个呼吸之后,此人迅速转身,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头撞向墙壁。
这次却并没有发出天震地骇之势,反而是悄无声息的,整个人瞬间钻到了墙里,就此消失不见。
此刻,我就是再不谙世事,也恍然大悟了,我原先的猜测并没有错,来者确实是小偷。可是,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坐起身来,望眼欲穿,试图找出一丝线索,今夜来临之鬼物,绝对与隔壁的怪相托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二者谁为因,谁为果。
“别看了,它已经跑了,睡吧。”天哥翻了个身,好似在说梦话一般,喃喃自语道。
不禁摇头苦笑,看来天哥早已洞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再为此而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了。仰面朝天,酣然入睡。
接下来的睡眠自然是高枕无忧,受伤远遁的鬼魂好像并无强大的靠山,没有带着气势汹汹的狐朋狗友前来寻衅滋事。或许,他们后来拜访过,只是我对此一无所知而已。或者,刚刚的事情只是我的南柯一梦罢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天晚上,我的睡眠质量相当不错。
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撒向大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头脑清醒,心中波澜不惊。
“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居然能起这么早。”天哥一本正经的眺望,观察着太阳的走向。
“有一个词,叫‘思乡心切’啊。”我淡淡地回答道。露从今晨白,日是故乡明。
“唉,这学史之人就是与众不同,男生都这么感时伤事,那女生岂不是每天梨花带雨?”天哥调笑道。“一会儿,我叫老板上来聊聊天,然后咱们就回家。”
‘噔噔噔’,敲门声如期而至。老板讪笑着走了进来,“您二位昨夜休息的如何啊?”关切的问候声暖人心脾,一番古道热肠催人泪下。
“托您的福,还好,没有被鬼吸了阳气。”天哥淡淡的说道。
“您看您这又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鬼,什么阳气的。”老板顿时汗如雨下,战战兢兢的的看着天哥,却兀自争辩道。
“咱们就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您要是愿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实话实说,那我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您若是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天哥淡淡的说道。
“咱们这个城市晚上就不太对劲。。。”老板的眼神游离不定,继续顾左右而言其他。
有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吃硬不吃软。天哥见状,耸了耸肩,微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包就准备离开。
老板见天哥说道做到,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天哥撇撇嘴,不满的看着老板,“你说你刚开始就实话实说多好,那还用绕这么大一圈么。”
老板尴尬的讪笑着,嗫嚅道:“咱们毫无瓜葛,这不是怕您不出手相助么。”老板接着断断续续的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前两年的时候,这家旅馆生意兴隆,时常人满为患。看着到手的房客因为满员而离开的事情层出不穷,老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仔细思索一番后,开始了加盖工程。每一层都用三合板多加出了几房。
谁曾想,正当老板准备磨刀霍霍大展宏图之际,却出事了。其它房间倒是别无异样,唯独我们住的那间,有房客投诉太冷。刚开始,老板也不以为意,认为是个人的体质原因,可是,三人成虎,不断的投诉之后,老板决定亲自查看。
没想到,他自己进去之后,也觉得奇冷无比。不得已,为了顾客的安全,老板只好忍痛割爱,将那个房间锁上不对外开放了。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谣言满天乱飞,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
“唉,我这也是自己作死,当年要不是贪图那点儿房费,也不会惹出这些事端。”老板懊悔的摇头叹息。
“既然您没有昧着良心继续对外开放,又为什么会租给我俩呢?恐怕您是知道我们的职业而有意而为之的吧。”天哥淡淡的说道。
听了天哥的话,我却百思不得其解,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要寻找一些答案。按照天哥的话,他若是能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慧眼如炬,那也不至于连那么一个小事一桩都解决不了啊。
第三十九章 大境界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关于我们的职业您又是如何得知的?”天哥淡淡的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的神色。
听到天哥的问话,老板尴尬的脸色显得更加窘迫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俩,期期艾艾的嗫嚅道:“那个,呵呵,您二位坐火车从太原回来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所以。。。”
“所以我们俩的对话就被您一字不落的听尽去了。”我微微沉思,一语惊醒梦中人,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老板的时候就感觉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曾几何时有过一面之缘。
真相大白,原来如此,那之后的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老板尴尬的点点头,确认了我的话,“下了火车之后,我原本还捶胸顿足了一番,后悔没有及时结交您二位。没想到回家之后,您二位却是不请自来,这也算是喜从天降,于是我就装作丝毫不知内情的样子,顺水推舟,让您二位住了进去。我本想您二位住上一夜,然后举手之劳解决此事。对我而言,也是一举两得。既不用花费高价,也可以从此之后就高枕无忧了。可是,这人算不如天算。。。”
“哈哈,您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天哥戏谑的看着老板慢慢的说道。
“您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啊。”老板讪笑着,转而正色道:“不过,事已至此,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就算不为我,也为造福这一方的百姓嘛。”
“既然是加盖之后才出的事,您为什么不让人再将其恢复原状呢?”我不解的问道。
“恐怕他也是有心无力啊。这件事倒是得尽快解决,一直拖着,得过且过,只会养虎为患,并不是长久之计啊。”天哥感慨道。
“您说的对啊。小兄弟是有所不知呐,刚出事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方法。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么做逻辑上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实施的时候却难于上青天啊。”老板摇头晃脑的叹息道。
“工人凿墙的时候,大锤都打不到墙上,我们在旁边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一股力量在抓着工人的手腕,不让大锤落下。我刚开始的时候不信邪,就换了一个工人,没想到,依然是如此结果。就这样,几次三番之后,大家都被吓得心惊胆战。于是,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了。”老板心有余悸的说道。
“其实,这个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天哥沉吟半晌,淡淡的说道。
“还请您明示。”老板双眼放光,死死的盯着天哥。
“复杂嘛,是它形成之后复杂。简单嘛,是它的解决方式简单。你一会儿去找个工人,把向阳面的墙砸一半,然后装上窗户。不要锁门,就那么大开着,七天之后,一切就会重新恢复正常。”天哥建议道。
“可是工人没办法砸墙啊?”老板急忙问道。
“这个你放心,七天之内,房间可以任意装修,不会出现你说的问题。”天哥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合不拢嘴。也难怪,毕竟多年的压力一朝消散,这也是人之常情。
老板自然又是千恩万谢,感激涕淋,和天哥昨夜的样子分毫不差。一番承诺之后。我俩就离开了旅馆,再次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火车上,走廊边,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天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还有昨天晚上那个玩意的大驾光临。”我诧异的问道。
“哈哈。”天哥微微一笑,接着解释道:“这个事情,说来也不复杂,就是老板利欲熏心,违章加盖,改变了风水格局,然后变成现在这样了。”
“啥玩意?这里面还有风水的事情呢?”我更加疑惑了。
“除去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新加盖的房子没有窗户,阴阳之气相互隔绝,长此以往,阳气减少,阴气增加。人进去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到阴冷。”天哥顿了顿,继续说道:“久而久之,这儿就对人居住的环境越来越不利,然而,对于鬼魅来说,确是大好的洞天福地。当他们鸠占鹊巢之后,自然就不希望有人肆意的毁坏了,就好比有素不相识的人要把你家砸了,你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噢,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可是,那为什么咱们住进去之后没有异常情况呢?”
“哈哈,你当我是吃素的啊?他们又不傻,感觉到我的气息了,为什么还要往自寻死路呢。”天哥笑道。
“这倒是啊。”我点点头,“那昨晚大驾光临的就是咱们的邻居喽?哎呀,你说他也是倒霉催的,这不远万里专程前来,结果却负伤而逃。”
“唉,可不是么,我估计它昨天是忍不住了,想要出手试探一下咱们的实力,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真是可歌可泣啊。”天哥摇头惋惜道。
“那咱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把旅馆老板给坑了?万一人家来寻仇,找不到正主,一怒之下,伤及无辜,那咱俩的罪可就大了啊。”我不无担心的说道。
“哈哈,这个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会有事的。等他回来之后,阴阳调和,已经不适合它们居住了,它也就望而却步了。”天哥笑道。
“您能确定么?”我对天哥的解释还是有所怀疑。
“它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到惊扰左邻右舍,这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况且,昨日它就已经明白有懂行的人出手了,不会再做那以卵击石的事情了。”天哥保证道。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就能够放心了。”瞬间感觉如释重负。
“咱还是换个话题吧,隔墙有耳,别再让人家听了去。”天哥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有道理。”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幸运的是,老板没有丧尽天良,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正所谓祸从口出,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谨言慎行一些的好。
“天哥,你做的有件事情,我是特别不能理解,苦思冥想,还是毫无头绪,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当时的想法?”我纠结的问道。
“我这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能让你如此心乱如麻?您问,我一定从实招来。”天哥好奇的说道。
“在太原的时候,你把那么多钱给了老太太,咱就不说了,毕竟是李晓天和胖房东的,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可是,这次呢,那钱可是你自己掏的啊,你就不觉得心疼么?况且,谁会念你的好?那哥们已经转世了,老鬼也不知道,两个老人会认为是国家给的。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实在不能理解天哥的做法。
“嗯,你说的有道理,按你说的,我也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毕竟他们老了,万一有个病痛,也好有个保障。儒家有一个境界叫做‘慎独’,而我认为,就算全世界没有人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不应该因此而放弃做它。”天哥平淡的话语背后,却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善举。天知地知,史昊天知。
“天哥,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一分钱没存下,就连吃饭住宿跑路费,也都是你掏的,亏不亏啊?”我愤愤不平。
“这个世界,总有人要付出,总有人要得到。”天哥依旧不悲不喜。
我崇拜的看着眼前这个让我折服的五体投地男人,感慨万千。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天哥看我时,眼神中的那一丝怜悯。
第四十章 诡异事
少小离家老大回,千里遥途一日还。
归心似箭,时光在杯觥交错里一晃而逝。
夕阳如火,残阳变天。
“天哥,你回家之后有什么安排么?”我笑眯眯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我想,先陪爸妈出去玩一段时间,旅旅游,各地都转一转,浏览一下风景名胜,感受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他们毕竟年龄大了,我也想多陪陪他们。”天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目视前方,憧憬着接下来的美妙的日子。
无论是什么人,不管是十恶不赦,还是行善好施。只要是人,在提起与家人相聚的时光之际,内心终究是一片光明。
当年释迦牟尼佛在灵鹫山拈花一笑,世人均想所传之法为详和、宁静、安闲、美妙的心境。然而,在我看来,或许是我佛如来偶然之间想起了,他曾经在迦毗罗卫国和父母在一起欢乐的日子。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而已,当不得真。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有佛祖自己知道了。
“嗯,这个想法不错啊,等我有钱了,也带我爸妈旅游去。”我对天哥的计划深以为然,而且以他的经济实力,是很容易实现的。
“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我打个车回呀。”天哥静静的看着我,满眼的笑意。“嗯,好,那你慢点儿啊。”我微笑着摇手示意,目送着天哥的身影渐行渐远。
内心油然而生些许的感慨,这一次出去,真的是增加眼界了啊。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公交车站牌,我可不像史昊天那么有钱,可以随意乘坐出租车。屌丝,只能坐得起公交车。
就算是以公交车那缓慢的速度,在一阵摇晃之后,也到达了我朝思暮想的心灵港湾。
“啪”,钥匙正确的插入锁芯,打开熟悉的家门,却不由地眉头一皱。灰尘在封闭许久的空间里不断的寻寻觅觅,一刻也不停歇,终于,皇天不负苦心尘,找到了合适的宣泄之处。于是,一众灰尘浩浩荡荡肆无忌惮的扑面而来。
“咳咳。”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抬起右手,扇走了不怀好意的尘土。微微侧头,开始审视家里的情况。
房间的摆设依旧,与我离开之时相比,倒是原封未动。只是,原本光洁的茶几上,那厚厚的尘土好像在向我诉说着什么。
心头疑惑更甚,想象之中,温馨的饭菜并未降临,留给我的,反而只是冷冰冰的摆设罢了。使劲摇摇头,清除着没用的记忆,细细的回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分明记得,前两天给母亲打过电话,通知了回程之日,可怎么迎接我的,确实人去楼空?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叮叮叮。”正当我陷入矛盾的表象中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撕破遮挡心灵的帷幕,将我粗鲁的拉出思维的世界。虽然此举简单粗暴,但却实用无比。
握机四顾心茫然,略微一愣神,瞬间清醒过来,赶快掏出手机查看,昏黄的屏幕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
确实是心灵相通啊,我正想打电话问他们去哪了,他们倒是抢先一步回过来了。此刻顾不得思量那么多,迅速接起电话。“妈。”
尚未等我表达出自己的疑问,母亲的声音便捷足先登,传了过来。“你回家了?你爸爸那边的亲戚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么?”母亲的三言两语打消了我的疑问,面对更加紧急的事情,我也只好退位让贤闭口不谈。“我已经回来了,没人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了?”
“我现在和你说个事,你一定要用心听着。”母亲焦虑的情绪,通过无线电波一丝不落的传染到我的心房。我下意识的点点头,“您说吧。”
“咱们长话短说,刚刚有亲戚打电话,说你二爷爷已经病入膏肓。现在,你马上离开家,去你朋友家住几天,等我的电话。记住,这几天不管哪个亲戚给你打电话,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他们的,更不能去见他们,记住了么?”母亲一口气说完了对我的叮咛。
对母亲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嘱咐,心中十分的不可思议,可是,对于母亲无条件的信任,让我还是选择了遵从。“嗯,好,我知道了。”
“那你快点啊,等这件事情完了我再和你解释。”母亲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纵使此刻心乱如麻,百思不得其解。深吸一口气,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转身,关好门,匆匆下楼。
脑海中不断的回忆二爷爷的面容,可是,搜寻半晌,却一无所获。只是依稀拼凑出了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模样,其它的就一点儿信息都没有了。虽然他是我的二爷爷,是我爷爷的亲兄弟。可是一直令我奇怪的是,虽然两家的距离不算远,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逢年过节,从来没有相互走动,也不见任何联络,好似恩断义绝,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情断绝。
爷爷在我出生之前就已仙逝,我也是偶然在父母的耳中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得知爷爷曾经还有一个亲兄弟。年少之时,我也曾问过父母为何不联系这门亲戚,可父母只是摇头苦笑,一言不发,静静的凝视着我,时间一长,我也就开始不以为意,不再刨根问底了。
唉,有家不能回,有苦不能说,我也是醉了。这件事情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完全不在情理之中。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半年前的我,一定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走南闯北,见过大场面之后,反而变得束手束脚了。毕竟,牛不怕虎,也只是限定在初生之时。这就有得必有失,见到了更宽广的世界,反而却对它越来越敬畏。迅速在脑海中检索着此刻可以让我容身的地方,思来想去,我去谁家就是坑谁,也只有史昊天那儿可以暂时接收我这个大麻烦了,不论是哪方面的招数,我相信以他的实力,一定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痛定思痛之后,决定了接下来的步骤,赶紧拿出电话,快速按下了拨号键,“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拨号中,请稍后再拨。”冰冷的机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希冀。
小区里高大的树木严重遮挡着路灯的贡献,影影绰绰的影子左摇右晃。小区门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我所在的地方天壤之别。
拿起手机,按下了重播键,放在耳旁,目视前方,边走边听。熟悉的回复再一次响彻耳旁。
突然,远处有个人影闯入了我的视线,瞳孔急剧收缩,迅速放下手机,躲到了旁边的树下,背靠着路,胆战心惊,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从小区门口进来的,分明就是我的表哥韩尚仁,表哥一脸严肃,急匆匆的向我而来。只是和他一起相跟的两个彪形大汉,我却不认识。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来走亲戚的,而且是在母亲电话提示之后匆匆而来,很明显,来者不善。
所幸,此刻,我在暗,他在明。
近了,近了。
“他家就他一个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事。一会儿先好言相劝,实在不行,再来硬的。”表哥熟悉的声音就在离我不足一丈的地方响起,可是,声音的内容却让我十分陌生。
脚步声渐渐远去,常舒一口气,总算过去了。
“叮叮叮。”手机铃声震耳欲聋的响起,我分明感到,原本远去的步伐再一次向我走来。
康老龙说:
实在不好意思,近日扁桃体发炎,今天恢复更新,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万分感激。
第四十一章 入陷阱
一瞬间,毛骨悚然,寒毛倒立。昏黄的屏幕不断地闪烁,在这茫茫夜色下,映照着我惊魂不定的面庞。
“天哥”二字正在随着屏幕而起起伏伏,等待着我同意接听会话。这个电话若是在第一时间打来,我一定会感激不尽。可是,在此刻最不合时宜之际响起,却有可能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心慌意乱之际,我已经忘却将手机按成静音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本已然安然度过的危机又重新陷入了局中。“啪”、“啪”的声音轻轻地踏在地上,却又仿佛踏在我的心上。
有道是急中生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应对之策。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思考成功的可能性,是否可以瞒天过海,略一思量,便立即实施。
迅速按下了挂机键,结束了蓝光的闪烁,放在耳旁,“欧克依稀骂死,阿里嘎都,逮木,哦哈有,空你起哇。。。”蹩脚的日语张口就来,独自一人,对着空空如也的无线电波热情似火的将双簧演绎的淋漓尽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颗跳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内心的忐忑不安,也只有自己才会知晓。头向上方微微抬起,外表的兴奋之下,是内心的祈求。言语之间,声音不由自主的逐渐放大,用如此拙劣的行为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
脚步声停住了,默默的感受了一下,约摸只有一丈的距离。内心的剧烈活动,并没有使声音的质量受到任何的损害,依然如故。(.好看的小说)
“这儿还有日本人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你管人家了,现在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韩尚仁冷峻的嘱咐从前方遥遥传来。表哥如此寒冷的声音,此刻在我耳中却是那样的富有温情。
“哦。”有人答应到,脚步声由近及远,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听力范围之内。一种波澜起伏的心绪在我我脑海中泛滥,此次的成功脱险,应该归功于幼年时喜爱的《犬夜叉》,一些日语在其熏陶之下可以脱口而出。
突然一个激灵,恍过神来,韩尚仁他们马上就会到达我家,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
主意已定,便迅速向前奔去,夺路而逃。马路上,灯火通明,人流涌动,顾不得思考钱财的问题,伸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史昊天所在的小区而去。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可谓是虎口脱险了。
“叮叮叮,”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我正值惊魂未定之际,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眼神扫视一下,仿若溺水之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迅速按下了接听键,词不达意的语言从肚中一股脑儿的喷薄而出,宣示着我此刻的纠结心理。
可是,话到嘴边,却有条不紊,言简意赅,“天哥,出事儿了,我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一会儿在你们小区门口的肯德基见。”
“嗯,好,注意安全。”天哥沉稳的语气顺着无线电波安抚着我波澜起伏的心灵。史昊天就是这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是一种从容淡定,波澜不惊的心态。
自从龙城开始修高架桥之后,交通拥堵稍有一些缓解,汽车在笔直的路途上不停的起起伏伏。
“叮叮叮,”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难不成是天哥改变主意了?不应该啊。拉过手机仔细一瞅,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韩尚仁”三个字在屏幕上肆无忌惮的炫示着,狰狞的面目跃然而出。真相一看便知,这一定是去了我家之后,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所以才会关心我现在何方。
接,还是不接,左右为难,这件事情已经明显的超出了一个刚刚成年的人所能够掌控的范围。手机依旧在不停的抖动着,催我早做决定。
一咬牙,心一横,按下了挂机键,手机暂时停止了歌唱。然而好景不常在,仅仅是几个呼吸之后,手机继续无所顾忌的开始歌唱。狠狠心,打断了他的歌唱。
就这样,一路上,想了按,按了想,反反复复。手机断断续续的成功演绎了一场个人演唱会,虽然听众仅有两人而已。
不由地摇头苦涩一笑,貌似自从我存入这个号码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屏幕上过。如今,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我深信,不是什么好事。也只有这种时候,人家才会如此频繁的找我吧。
现在内心唯一的疑问,就是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够如此兴师动众,看此情形,绝对不只是二爷爷的病危这么简单,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师傅,就把我放在这儿吧。”我招呼道。下车,直奔肯德基而去。“这儿。”天哥坐在屋角向我招手。大汗淋漓的匆匆坐定,总算是安全着陆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天哥关切的问道。“不用了,吃不下。”我摆摆手,拒绝了。
“这刚刚才回来,怎么了呢?”天哥满头雾水。我连比带划,快速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天哥认真听着我的叙述,时不时的还反问两句。
“咦,这个事情不同寻常啊,有意思。”天哥淡淡的笑道。
“可不是么,要不我也不会来找你了。而且,我隐隐约约的感到,这里面貌似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作祟。”我满腹忧愁的附和道。
天哥哈哈一笑,“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只不过。。。”
“叮叮叮,”手机再一次不甘寂寞的响起,打断了天哥的话。我一抬手,就要继续拒绝。“别挂,接起来,听听他怎么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哥摆摆手,阻止了我的企图,示意道。
我只好接起,“小志,你怎么一直挂我电话啊?”韩尚仁怒气冲冲的质问随之而来。
“不是,刚刚那儿太吵了,接了也听不见,这不是找个了稍微清静的地方么,正准备给你回过去了。你这着急忙慌的,怎么了?有事啊?”我只好编撰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出大事了,咱二爷爷快不行了,在龙城一院。医生说熬不过今晚了,你赶紧来看看吧,咱家亲朋好友都见过了,就剩你没见,可不能让老人家留有遗憾,死不瞑目啊。”韩尚仁焦急的声音传来,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着急。
“啊?是么?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明智的做法,缓兵之计才最稳妥。
“你可得快点啊,老爷子危在旦夕了。”韩尚仁继续催促我赶紧动身,恨不得让我现在马上头上插着竹蜻蜓飞过去。
“情况如何?”天哥问道,我把韩尚仁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出来。
“既然人家不以实相告,那我也没有必要孤身犯险,还是算了去吧。”我可不想以身试法。
天哥缓缓的摇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人家既然如此行事,就一定还会有后招。索性,就变阴谋为谋,去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再者说来,老人家毕竟是你的亲二爷爷,弥留之际,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看一下。”
“啊?这个。。。”我支支吾吾不肯答应,踌躇不前。
“没事儿,咱俩一起去,我到要看看,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天哥笑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俩出门直奔龙城医院而去。
出租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挚的飞翔,天哥看向车窗外的夜景,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座椅,不知在想些什么。呼呼风声飞奔而过,似夹杂着天地的叹息。
第四十二章 惹祸上身
所谓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说的就是我们现在的行为了吧。太清道德天尊曾有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吧。
“叮叮叮”,手机再一次不甘寂寞的响起,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按下了接听键。“我哥啊,您是怎么了又?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不是,我刚刚也是太着急,忙昏了头了,忘了告诉你了,二爷爷在住院部4楼404住的了,是一个单人间,一上楼就能看到。”韩尚仁略微有些尴尬的声音快速传了过来,“你快点儿啊,这是大事。”末了,还不忘催促我。
“嗯,我尽快吧,那总不能飞过去吧?”面对三番五次不怀好意的催促,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由自主的发起了牢骚。好似把手机当作了韩尚仁,恶狠狠的按下了挂机键,好似按在了他堪比城墙的脸皮上。
“你这表哥是哪一支的?和你们家关系如何?”天哥好奇的问道。
“唉,就是我们这一脉的,他父亲和我父亲是亲兄弟。至于关系么,怎么说呢,他们和我父亲关系挺密切的,但是和我就相当于形同陌路了。”想想这么多年的那些罄竹难书之事,我淡淡地回答道。
“哟?这个上面你和你父亲还分着呢?”天哥不解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也是一个独立的自然人啊,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吧。”内心自由操守。
“嗯,有道理。”天哥点点头,对我的言论发自内心的深以为然。
天哥这么说,我倒是丝毫不觉得诧异,反而是认为理所当然。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的缘故吧。
“我跟你说啊,男人,一定要坚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挺起胸膛,好好的活着。”天哥驴唇不对马嘴冒出一句嘱托,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听到突如其来的话,我虽然倍感奇异,但还是习惯性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您看给您二位停到哪儿方便呢?”司机征询我俩的意见。“就停在医院的门口吧。”天哥淡淡的说。
站在医院的门口,仰望着巨大的红色牌匾,寒风凌冽,拂过面庞,感慨良多。
“嗯?你小子想什么呢,赶紧走吧。”天哥疑惑的看着我,不解的询问道。
“额,没事,没事,走吧。”我摆摆手,向医院走去。
摩肩接踵的人群心事重重,行色匆匆,若有所思。我俩不断的穿插前行,坐上了电梯。“嘀”的一声,电梯的指示灯停在‘了4’上。稍微定了定神,便走到了楼道里。眼神四下寻找那个让我熟悉的数字,直奔目标而去。
站在病房门口,蹙眉沉思稍许,深吸一口气,便要推门而入。“等一下。”天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面色凝重的看着补充道:“先让我进去吧。”
不知怎的,原本轻松的心境,在此刻看到天哥严肃的表情之后,却是没由来的一紧,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此事背后另有隐情。(.)突然有些许后悔的情绪弥漫全身,觉得自己的决定确实有一些孟浪从事的意味了。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一着不慎,再难回头了。猛地摇摇头,抛弃了那些负面的情绪。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了。
向内一望,顿时呆若木鸡。洁白无瑕的病房内,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孤苦伶仃的苟延残喘着。想象之中,儿孙满堂的场景并未出现。一个大大的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韩尚仁那些人去哪儿了?说好的等我呢?
“进来吧,把门关上。”天哥站在病床前,向我招手示意。我赶紧转身关上门,走到了天哥旁边。
眼前躺着的这个矜贫恤独面容沧桑的老者,面容有些熟悉,眉目之间与我也有一些相似之处。他,是我素未谋面的亲人,是我亲爷爷的亲弟弟。一个硕大的氧气罩趴在老人的脸颊上,用来阻止最后一点生机的消逝。即便如此,老人的呼吸还是越来越淡。
一种悲凉的心绪弥漫心田,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流逝,却无能为力。长大之后,总会面临生离死别,这是定律,人世间最无情的定律。
“唉,”天哥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快速伸手在二爷爷的的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稍触既回。我转身疑惑地看了天哥一眼,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一股大力抓向了我的手,突如其来的力量另我瞬间毛骨悚然。慌忙抬头查看,一只粗燥干裂的黝黑大手正死死的摇晃着我。顺着手臂望去,刚刚还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危在旦夕的二爷爷,此刻正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我不是说了好多遍了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快走!快走啊!”二爷爷愤怒的咆哮声充斥着整个病房,中气十足,气势绝不亚于咆哮帝。说着,放开我的手,用力的向外推我。
莫名其妙的被骂了,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只好向外退去。
二爷爷的咆哮好似用尽了他最后的生机,疲惫的双眼此刻慢慢的合上了,胸膛也不再起伏,一动不动。病房又渐渐地恢复平静,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回光返照一般。
我站在病房中央,犹犹豫豫,不知是进是退。想了想,还是缓缓的向后退去。
“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这么着急离开呢?”一个戏谑的声音凭空响起。
瞬间,我全身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四下搜寻,可是却一无所获。二爷爷此刻恐怕已经魂归幽冥而去了,天哥又一言不发,狭小的病房绝对不可能再藏的下一个人。或许,此刻出声的,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吧。
“唉,您是拥有大法力的,和小辈们一般见识,这又是何苦呢?”天哥对着虚空略一拱手,苦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呦呵?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两下子么。”虚空中再次传来一阵冷笑。
现在的我,全身发麻,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仿若浑身不受控制,身子微微一倾,险些跌倒在地。
“没有,没有,在您面前,晚辈又岂敢冒充大人物,在大神面前班门弄斧。晚辈这点儿微末道行,还如不了前辈的法眼。”天哥恭维的笑道,不着痕迹的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支撑着我不至于摔倒。
“那是自然,不用说你了,就是你师傅那个疯子站在这儿,也不敢和我较量,更别说你了。”虚空之中,傲然之意,显露无疑。
天哥一怔,明显没有想到来‘人’会说出此话,瞬间失色,着急的问道:“哦?前辈还认识我师傅?”
“哼,那个老疯子,你说,他的名字,道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虚无之中的存在一声冷哼。
“额,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天哥摇摇头,苦笑一声,只是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意。随即转口道:“那您此番前来,又是何目的?晚辈虽然不才,但也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哈哈,不用你小子费心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带走你身边这个小子的。”虚空中的哈哈大笑让我瞬间魂飞魄散。
第四十三章 生死抉择
有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概就是用来形容如此高超的境界了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虚空中的存在一语,满座皆惊。
此刻,洁白无瑕的墙壁之上,肉眼可见的水珠平地而起,密密麻麻,正在缓缓向前翻滚着,仿若黑白无常手中的哭丧棒,毫不留情的吞噬者此地的生机,大快朵颐。
二爷爷一动不动,好似正在参禅悟道,佛性禅心已然到达登峰造极之境。可是,不再起起伏伏的胸膛已经出卖了他,心电图呈直线平稳前行,显示生命特征的呼吸之声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刹那间,汗流浃背,瞳孔急剧收缩,仿佛一柄具有千钧之力的大锤重重的敲击在我的心田。惊惧交加之下,心跳加快,猛烈的撞击着整个胸腔。双腿一软,便要瘫倒在地。
肚中却是满腹委屈,欲哭无泪。真的是六月飞雪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一不留神就摊上大事了呢?竟然到了动辄就要带走的地步。
“啪”,“啪”,天哥用力拍了两下我的肩膀,给予慰藉。此时,我脆弱的心灵宛如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随波逐流的一叶浮萍,在这狂风暴雨中,让我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求救的目光望向天哥,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因为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人世。(.无弹窗广告)
天哥面色凝重,并没有看我,只听“呲啦”一声,向前斜挎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眼神一直盯着房间的某一处,强扯出一个生硬笑容,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您看您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开玩笑,真是人来心不老,顽童心态尤甚啊。”
我顺着天哥的目光看去,仔细观察,却无一丝破绽。在我看来,那儿只有医院平常的一些摆设,并无异样。不知道天哥是怎么看到‘他’的,这个技能简直逆天啊。看着天哥瘦弱的背影,心中却五味陈杂。
“哈哈,你以为本座不远万里大驾光临,就是为了和你开玩笑?依我看啊,是你爱开玩笑才对。”虚空之中,戏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哈哈,只要前辈高兴就好,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天哥抱拳说道,神色愈加恭谨。
“好了,不逗你了,本座尚有要事在身,咱们改天在聊。你让开,我要带着他俩回归道场了。”虚无中的存在面色一变,正色道。
“按理来说,达者为先,前辈的命令,晚辈不敢不听只得遵从。可是,这次,却恕难从命了,还望您见谅。”天哥依旧笑容不改。
“噢?却是为何啊?”‘他’诧异的问道。
“晚辈虽然读的书少,却也曾听说,患难之交不能忘,今日兄为我们看他,异日我们也代兄看他。”天哥嘴角微微上扬,振振有词的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本座和你打个商量如何?”看来那位不速之客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啊。
“愿闻其详,只要不违反晚辈做人的原则,晚辈又哪有拒绝之理啊。”天哥淡淡地回答道。
“只要你现在让开,撒手不管,不再插手此事。那么,你师傅那件事,将来本座一定会全力以赴。你看如何?本座给你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那位抛出了重磅炸弹,利用优厚的条件想让天哥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天哥嘴角标准的微笑慢慢的收敛了,目光渐渐迷茫,陷入了沉思,眉头紧蹙,显然内心正在激烈的争斗着。
看似满头大汗的我,心中却快速的计算着成功脱逃的可能性。趁他们分心之际,若要逃跑,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医院人多眼杂,我就不相信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可是,这灵魂上的事,谁又能说清呢?万一。。。
若要留下,就只能一心一意依靠天哥了。很显然,人家知己知彼,有的放矢,抛出的条件对天哥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字字珠玑。要不然,天哥当下直接就拒绝了,也不会如此苦苦思索了。
虽然,我并不知晓在天哥的师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从对方的言外之意就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了。真可谓是其心可诛,这是把我和老人家放到了天平之上,一人一端,从而逼迫天哥做出生死的选择。
我依稀记得,曾几何时,天哥也说过和他师傅情同父子,有着十几年出生入死的感情。而我呢,与他这才相识几多岁月?我猛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却也打定主意,放弃了逃跑。心情倒是突然平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天哥,等待着他做出抉择。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我此刻复杂的思绪,内心暗暗祈祷,希望天哥不要让我失望。
时间慢慢从天空滑落,短暂的沉默只是在积蓄力量,之后必然是更为剧烈的冲突。
天哥慢慢抬起头,直视着虚空中的存在,目光坚定,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噢?想好了?你意下如何啊?”
“我觉得,还是不能答应前辈的提议,抱歉。”天哥字正腔圆,一字一句的吐出他的立场,声音虽小,却如重千斤。眼神中却有一抹感伤,显然这个决定对于天哥来说确实很困难。
我常舒一口气,欣慰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分,可是,此间事情,怕是不能善了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天哥的话一落地,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哼!本座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你要知晓,本座能够对你心平气和的好言相劝,一来是觉得你是一个人才,前途不可限量,二来也是与你师傅有些交情,这才与你商量。可是你呢,一点儿都不珍惜机会,得寸进尺,还蹬鼻子上脸了。”虚空中的存在勃然大怒,对天哥咆哮道。
“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的错,您先消消气,”天哥低首抱拳,言辞恳切。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傅的事情要想彻底解决,是难于登天。而本座一旦答应插手,就不仅仅是出动本座一个人的力量啦,本座会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来祝你一臂之力。你知道这样会增加几层胜算么?如此优厚的条件给你,只是让你移开小小的一步,有那么难么?啊?”
“而且,要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本座早就强行出手了,哪会与你说这许多?本座出手,恐怕以你现在的力量还拦不住吧!说了这么多,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不过,你告诉本座,为何不答应本座的条件。今天,本座若认为你的理由充分,还自罢了。如若不然,本座虽然不会要你的命,可是今日说不得也要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强中自有强中手,不要以为跟你师傅学了几天,就天下无敌了。”
“前辈对晚辈的厚爱,晚辈永远都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您说的对,您要是强行出手,我也确实是无能为力。”天哥慢慢的拱手说道,目光中露出些许追忆之色,“我记得,以前我师傅经常教导我,做人做事,一定要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说实话,我也很想答应您的条件,可是,我怕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师傅他老人家指着鼻子骂我。就算是我答应了您的条件,恐怕也会违背我师傅的本意。”天哥顿了顿,直视虚空,苦笑道:“而且,我师傅常说,男人,要明之不可为而为之。”
第四十四章 打赌
“哈哈哈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阵爽朗的笑声肆无忌惮在病房内响起,只是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中,充斥着些许阴冷的不屑,没有一点儿的正能量。
“有点儿意思啊,不过,本座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啦,你以后少在本座面前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虚嘴掠舌,当年听你师傅那个疯子经常唠叨,本座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本以为你师傅出事之后,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了。没想到,我还是太单纯了啊。”虚空中的存在自怨自艾,摇头叹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微不足道的叹息之后却是别有洞天。
“哈哈,谢谢前辈夸奖。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跟随师傅这么多年,他老人家赖以成名的绝技,我也只是学的一些皮毛而已,九牛一毛,十不存一。就只有这个精神,是毫无保留的传承下来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就只剩下这一点儿值得骄傲的地方了,我们求魂人的宗旨,死都不能忘。”天哥面对虚空,略微躬身,拱手致歉,言语之间,惭愧万分,可眉目之上的得意之色确实显而易见。
“唉,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执意如此,将来九泉之下你看到那个老疯子,可不要告本座的叼状,说本座是以大欺小啊。”对方越说越快,便欲强行出手。
我心中一惊,汗如雨下,双腿一软。可是,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劲儿,在兀自强撑着自己身体,不让他屈辱的倒下。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虚空。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一些。
洁白无瑕的病房内,温度瞬息万变,寒冷如冬。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窒息。心中一紧,可却并未看到虚空中的存在有任何异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他,终于要出手了么?
天哥面色一变,急忙开口阻止道:“前辈等等,我还有一个请求。”
温度陡然回升,血腥之味尽去。“你还有什么事?说吧。不过,本座可要警告你,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声音虽小,可却表明了不容置疑的态度。很明显,他的耐心已经接近临界点了。
“前辈您对一个外行出手,是不是有失身份呢?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让道上的人笑掉大牙啊。如此贻笑大方的事,怎么看也不应该是您这种德高望重的大神能够做出来的啊。”天哥满面春风,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人挑不出半点儿的毛病。
“哼,你说的本座难道不知晓吗?要不是因为。。。”虚空中的存在顿了顿,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一些顾虑,继续说道“我也不会不远万里专程而来,去为难一个外行的小辈。”
“您先听我说完,晚辈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既可以拿走韩家人的命,又可以不被业内人士耻笑。”看来天哥是全心全意的为对方着想啊。
我心平气和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看着他的内心世界,心中感慨万千。垂钓早已展开,鱼儿也已按部就班的开始觅食。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就此开幕。
“哦?是么?此话当真?说来听听。”虚空中的存在明显被天哥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一场名利双收的活动,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拒绝的。与其说他是被天哥的话说动,倒不如直言不讳的说,是被他自己内心欲望说动。
由此看来,不管是人神鬼,能够彻底打败自己,让自己输的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的,永远都是自己的欲望。自己有所求,就会被他人利用,从而演变成致命一击。正所谓,无欲则刚。
“咱们打个赌如何?”天哥缓缓的说道。
“什么赌?”
“您今天放我俩离开,给我们三天准备的时间,三天之后的连续三个晚上,您可以派人出手夺魂。三个夜晚,三次机会,您和我都不能出手。您若能取走,我自然绝无二话。可您要是取不走,那您以后就再不能取走他的魂魄。如此一来,道上也没有人会说您为老不尊,而您也可以得到您想要的,您又何乐而不为呢?”天哥竭心尽力的献言献策。
“哦?是么?表面来看,对本座似乎很有利啊,一石二鸟。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么。可是,本座怎么就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呢?”淡淡的疑问却如尖刀一般,直视天哥的内心世界。
“哈哈,既然前辈您可以对我实话实说,那晚辈在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太不仗义了。我就和您交个底儿,说句肺腑之言。咱们光明正大的比试,我虽然不出手,可我会为他准备一些东西,这就是我认为可以与您的手下一博的依仗。况且,我们求魂人会做那种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么?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假若我们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以您的实力,还会在乎这些么?”天哥淡淡的说道,以我对他的了结,这些话,确实是天哥的心里话。
“嗯,你这么说来,倒是有些道理。你也知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螳臂当车,摧枯拉朽而已。好,本座便答应你,与你赌了。”虚空中的存在淡淡的说道。
闻听此言,心中常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虽然已经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可老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苟且偷安。不是逼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白白送了小命。在天哥的苦苦哀求之下,总算给我争取了三天时间,可以最后感受一下这温暖的人世间。
遥想当年,海伦凯勒以《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而成为享誉全球的伟人。而今,韩尚志说不定也可以凭借《假如给我三天生命》而青史留名。若能如此,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啊。
“那就谢谢前辈了。”天哥含笑答应,一副感激涕淋的样子。
“嗯,本座这就走了,友情提醒你一句,聪明的人千万不要自误就好。”
话音刚落,一股旋风却突然平地而起,绕着二爷爷的尸体飞了一圈。可是并未碰到任何仪器,仿若虚影一般。稍作停留,然后便迅速冲出了病房,向着茫茫夜色而去。
“哎呀,总算是走了,”天哥原本笔直的脊梁瞬间弯了下去,仿若全身的力气都随风而去一般,眉目之间的疲敝之色显而易见。
“天哥,你没事吧?这怎么办啊?”我着急的问道,事关自身的身家性命,当然一点儿都马虎不得。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天哥缓缓的朝我摆摆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咱们走吧。”天哥笑着说道,可是这硬挤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是由苦涩堆积而成的。
我掺扶着天哥,慢慢地向外走去。走到病房门口,暮然回首,感慨万千,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却鼻子一酸,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流汗。
洁白无瑕的病床上,二爷爷正孤苦伶仃的躺着,躺在这毫无人情的地方。陪伴他的,就只有冰冷的仪器。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一生只与我说过一句话,仅仅一句,还是察觉到危险之后,让他的后辈快逃。
“唉,他是自然死亡,不是被抽魂的。死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咱们走吧,回去准备赌局。”天哥摇头叹息道。
第四十五章 归途
走廊上,人来人往,人潮人海中,川流不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之人,不断的从我们身旁经过。纵使穿衣打扮风格迥异五花八门,但是,却都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共同点,就是那举手投足不经意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一抹悲哀的神色,或重或轻均有之。
仰天长叹一声,用力将眼睛里流出的汗蒸发干净。缓缓地摇摇头,把心头烦闷的思绪甩出体外。扭头看向天哥,眼中满是惆怅。苦涩的一笑,“嗯。你说的对,咱们回吧。”
“叮叮叮”,手机不失时机地开始宣泄它的烦恼。拿出手机稍稍凝望,一瞬间,烦恼才下心头,却上眉头。“韩尚仁”三个大字正在屏幕上耀武严威。事已至此,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已一目了然。韩尚仁他们必定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要做的,只是挖好了坑,然后‘善意’的不择手段请我入瓮而已。或许,我现在可以理解一些所谓的激动杀人的事件了。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中愤怒的大海已经爆发了气势汹汹的海啸,纵使如此,仅存的理智还是努力将我拉回岸边。
“天哥,怎么办,接不接?”我将手机的屏幕放到天哥眼前,附耳低语询问道。
“接吧,就说你有急事,实在不能去医院。”天哥脱口而出,建议道。
手机此刻已经急不可耐,我深呼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按下了接听键。
“喂,怎么了?”
“你到了医院没有?”韩尚仁焦急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
“哦,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刚刚突然有个急事,不能去了。”我只好虚以逶迤的应付道。
“啊?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你是怎么回事?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啦?还能有什么事比这还重要呢?”韩尚仁怒气冲天的咆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边也是救命呢,我也没办法,办完事我就过去了,好了,就这样吧。”无端的辱骂让我更加愤怒,赶紧挂掉了电话。再说下去,面红耳赤的撕破脸皮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说也奇怪,挂掉电话之后,满腔的怒火却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此刻内心所剩的,只是满满的哀伤,只是对人性的慨叹,只是对血缘关系的冷漠。
我和史昊天互相掺扶着,蹒跚前行,慢慢的融化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天哥,咱俩接下来去哪儿啊?”我疑惑的看向天哥,居住的地方对整个赌局的胜负都具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
“回我家。”天哥斩钉截铁的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啊?那不太好吧,叔叔阿姨还在家呢,这容易出事啊。”天哥的回答好像天方夜谭,出人意料,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我认为应该是去宾馆之类的,既清静,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的亲人。却不料天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反其道而行之。
天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旋即一拍脑门,无奈的补充说明道:“我也没告你我家就一套房啊。【\网.aixs】我在我们小区又买了一套,作为办公室,专门用来处理这些事情。”
一瞬间恍然大悟。可是,却不知为何,明明我这次是大难临头,生命危在旦夕之间,若赌输之后,我将彻底死亡。可是,此刻我的内心,却并没有多少惧怕的情绪,就好像这次的彩头是别人的生命,与我自己毫无干系似得,一点儿都没有濒临死亡之人应该有的危机紧迫感。或许,这也只是我对天哥的实力有着相当强大的自信心而已吧。
走出医院,满天繁星闪耀,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波纹。冷冷的风沙在脸上不断的拍,在我无限的伤感之上又平添几分惆怅。
就在我低头沉思,目光迷离之际。天哥向前方伸出右手,稍稍晃动了两下。“吱呀”,一声震耳欲聋刹车之声响彻耳旁,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便应手而到。
“两位师傅是要去哪儿啊?这诺大的龙城里啊,就没有兄弟我不知道的地儿。”出租车的窗户快速滑下,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男人的脸庞探头探脑的露了出来,挺着一口洁白的大牙,满面笑容的向我们打招呼。
“嗯,去小店区长风街那个新建的小区那儿。”天哥笑着回应道,便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拉着我上了车。
“好嘞,您呐,咱们这就走起。”小伙子微笑着应了一声,脚狠狠的蹬向油门,出租车便在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远去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古语也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以礼相待,我们总不能寡着一张脸做高冷状啊。
“兄弟,你这车是不是被改装过啊?我看这个劲儿可不小啊。”天哥故作惊愕状,低声询问道。
天哥做人一贯如此,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总是爱和别人聊天。据他所说,是在感受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人生百态。
“哈哈,哥们一看就是个讲究的人啊,眼界果然不一般,一语中的。”小伙子得意洋洋的笑道,“不瞒您说啊,哥们我这车,现在除了牌子是夏利的,其它所有的部件都是我亲自挑选之后安装的。”
有道是知音难寻,千载难逢,小伙子苦苦追寻,三生有幸,总算是遇到了一个能够进入内心的知己。当下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讲起了改装之后的诸般好处,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唾沫横飞。那难以自持的激动神情,活脱脱就是三岁小孩向同伴炫耀自己的宝贝。神色别无二致,简直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兄弟很不错啊,可以追寻自己的理想,按照喜好来行动,随心而为。”天哥伸出了大拇指,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唉,没办法啊,就是喜欢鼓捣这个东西。我也想明白了,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而已,不坚持做一件喜欢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呢?”小伙子感慨道,随即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能这么任性,也是全靠我父母的支持罢了。”
“嗯,您说的有道理啊。”天哥点点头,赞叹道。“兄弟怎么称呼啊?”
“我啊,有自知之明,姓高名帅,可惜就是不富,哈哈。”小伙子笑道。
果真是人如其名,在我看来,这哥们的名字也确实是名副其实。
“嗯,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小区?”高帅扭头向天哥问道。
天哥向窗外瞄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是这儿。”
“额,这是我的名片,哥们要用车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您放心,只要我还在龙城之中,绝对是随叫随到。”高帅笑着说道,随手从名片盒中抽了一张,递给了天哥。
“好,那就麻烦您了。”天哥微笑致谢道。
一番道别之后,高帅便飞奔而走了。
“走吧,回家。”天哥淡淡的说道,转身走进小区,为我在前方带路。
“就是这家,我还是专门找了一间偏僻一点的房子,离我爸妈稍微远点。”天哥说着,拿出钥匙,熟练的打开了房门。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瞬间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这房子从外面看并不大,可是从里面观察却是别有洞天。
“我就不招呼你了,随便坐吧。”天哥淡淡的说道。
我环顾四周,巡视着赌局的环境,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头啊。
第四十六章 三日
我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直起身子,向卧室瞭望。(.无弹窗广告)天哥的背影映照在光滑的地板上,不住的耸动着,忙忙碌碌,却看不到他的正面,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心中疑惑更甚,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天哥,你这房间怎么没有避邪的法器啊?”
“哈哈,只要我住在这儿,那就是威力最大的法器,诸邪避退,万法不侵。要是我都抵挡不住了,那要法器还有用么?”天哥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额,也对哈。”我点点头,对天哥的答案非常赞同。
天哥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向我走来。伸出沾满灰尘的手,轻轻拂过大汗淋漓的脑瓜。对我指指点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这么多床,你想睡哪个睡哪个。”
“我真的不用准备什么了?”我惊诧的看向天哥,事关身家性命,每个人都会很上心的。
“没事儿,不用,一切事宜我自有安排。”天哥静静的看着我,纯洁的眼神里写满了自信,好似一切尽在股掌之间,运筹帷幄。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就在我们俩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间,我好像懂得了所有的内幕,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懂。我唯一可以真正确定的是,所有的一切,尽在天哥的掌握之中。明白了这一点,我便不再担心。心神放松之后,浓烈的困意袭来,我便沉沉睡去。(.$>>>棉、花‘糖’小‘說’)
在我嘴角带着一抹放松的微笑酣然入睡之后,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天哥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声叹息了。
眼睛一闭一争,一晚上就匆匆而过了。再次睁开眼睛,迎接我的已是那浩浩荡荡的金乌太子了。
揉了揉略显干涩的双眼,扭头躲避着刺眼的日光。拿出手机观察一二,才发现已然是午后。
“吃饭吧。”天哥坐在餐桌旁,大声招呼道。桌子上,满满的美味佳肴。
“天哥,就咱俩个人,没必要这么破费吧?”我讪笑着问道,内心颇有些不好意思。
“瞎扯,咱们这是要办大事呢,不吃点好的补一补,万一动起手来,没力气怎么办?”天哥故意摆出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庞,严肃的教训了我的无知。
“好,好,我错了,我吃,吃还不行么?”我连连道歉,一屁股坐到餐桌旁边,开始了狼吞虎咽的旅程。
“天哥,这位大神究竟是什么来路啊?和您师傅有渊源也就罢了,怎么与我家还有如此深厚的关系呢?”我撇撇嘴,对这复杂的关系网,剪不断,理还乱。
天哥听到我的问题,突然放下筷子,凝重的直视着我,默然良久。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发出一声叹息,“唉。”
盯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之意。“我大概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却不能告诉你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啊?好吧,那就算了。可是,地位如此尊崇的人物,怎么会与我二爷爷一个平头百姓有所交集呢?二者好似云泥之别啊。”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对自己的背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个嘛,昨天他刚开始说的时候,我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所以然。可是,今天早上,我静静的思索之后,才隐约想起一些回忆来。很久之前,貌似我师傅和我提起过这件事。可是,时间间隔太长了,而我当时又年幼,实在是记不太清了啊。”天哥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断的朝我卖萌。
“嗯。”我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询问天哥相关的有限记忆储备。
“天哥,你说咱们能赢么?”我低声询问道,言语之间充满了不确定因素。
“我现在和你说说那三天晚上你应该注意的事情,你仔细听好了。”天哥盯着我正色道。我赶忙支棱起双耳,开始全神贯注的倾听。
“小志,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昨天晚上我说会凭借法器来取胜,确实不假。可是,那却不是我全部的倚仗。就算是他手下那些‘人’的实力,在被我的法器攻击之后,魂力也一定会受到损伤的。”天哥缓缓的说道。
“啊?天哥,昨天晚上他都答应不亲自出手了,那咱们岂不是胜券在握十拿九稳啦?”我迫不及待的打断天哥的话,瞬间喜形于色。
“唉,”天哥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这个答案,“按道理来说,确实是你说的这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向他们那种活了多年的老妖怪,浑身上下长满了心眼,连眼睫毛都是空的。这种明显不利于他的决定,他又怎么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呢。”
“啊,也是。”我撇撇嘴,一下子又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于是,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摩擦,就有了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他的手下不使用邪魅的实力,而你,也不能用法器攻击他们。”天哥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不解的问道。
“所以,他的手下会用天赋让你陷入到他们操作的幻境之中,然后伺机而动。一旦你的顶上三火被吹灭,那咱们的一切努力可就会灰飞烟灭了。”天哥面色严肃的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办啊?”我担忧的问道。
“任他风吹雨打,你自归然不动。不管他们怎样变化,你就一直一动不动的打坐抵抗,不言不语不动,不管到时候你看到了什么,你的心里一定要坚信全部都是假的。熬过三夜之后,咱们就赢了。”天哥认真的嘱咐道。
我点点头,用心记下了这救命的不二法门。
酒足饭饱之后,便无聊的打开电视,随意的浏览着。五彩缤纷的荧屏光辉,不断地在我苍白的面庞上闪烁着,映照着一个没有思维的木头人。
令我奇怪的是,按照一般常理推断,病人死亡之后,医院必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家属,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韩尚仁他们此时应该已经知道二爷爷的死讯了。可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而且,昨天夜里,韩尚仁只是给我打过那一个电话而已,之后竟然再也没有来电催促,这太不像他以往做事的风格了。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难以捉摸。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思索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像一团乱麻,毫无头绪。索性放弃了思考,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其它吧。
天哥每日早出晚归,匆匆忙忙,不知道在做什么秘密武器,他没有向我透露,我也没有主动询问。至于我,则每日好酒好菜吃着,上网玩着,尽量放松心情,不去想关于赌约的事情,自我麻痹着原本敏感的神经。
乐以忘忧,不知难之将至。
就这样,三日时间匆匆而过。时间,终于定格到了这一天的晚上。
“哈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啊。”我摇摇头,苦笑一声,平静的望着天哥。
“没事儿,你就放宽心吧。记得啊,一定要按照我叮嘱的做。我先尽去了。”天哥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说罢,转身走向卧室,“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叫我。我在,你在。”天哥头也不回,径直走进卧室,“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盘膝而坐,口中默念经文,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死神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