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王》 第1章 穷小子存志,千金女有爱 穷小子福立没有什么学历,初中还没毕业就参加工作,其实他学习很好,无奈家穷,又不想为难父母,他是家中老三,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实在不忍心让父母过度操劳。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来到大城市的福立显得那样落寞,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找到工作,再不行,就只能打道回府,回老家种地,种地的活实在太苦,又赚得少,村里的年轻人都出来打工,只有找不到工作的老年人陪着留守儿童,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他住的旅店是最便宜的,就是一张大床铺,每天别人都出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呆坐着,这时他会想起镇上的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叫章芯凤。 章芯凤原本和福立是同班同学,她学习也很好,但是她父母不认同女孩子读书是件好事,认为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行,何况家里生意多,想让她早点下来帮忙打理。 章芯凤果然是一个商业奇葩,一个镇里的小饭店,她给做大做强,在县城、市内都有分店,父母对她的承诺是饭店归她经营、管理,并且三年之后,收入的一半也归她,支持她运营,完全自负盈亏。 章芯凤有两个哥哥,大哥章大龙主要负责家族的运输事业,包括客运和货运,由镇里到县城、市内;二哥章小龙主要负责家族的沙厂,那里的河沙是最好的建筑材料,已经远销全国各地。而章芯凤的父亲章作耕承包了全镇的农业用水、用电,就这两方面足以让她家富甲一方,更何况是多方向垄断式发展! 作为白、美、富的章芯凤自然被许多富家子弟惦记着,父亲、两位哥哥也都寻思着给她选个最优秀的高、富、帅,怎么也得和家族身份相匹配!谁能料到章芯凤竟然早就暗生情愫,早有心上人,两个人早就情投意合,那就是福立! 福立聪明,学习好,长得帅,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了,但是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王八炒绿豆:瞅对眼就行了! 章芯凤觉得福立不读书可惜了,就说:“你念吧,我可以供你!” “你哪来的钱?笑话!” “饭店归我管,我爸说钱的一半也归我,不过得过三年!” “过三年,我现在就不想学了!” “那你能干什么?”章芯凤问, “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我去你饭店行不?” “行啊!行啊!” 就这样,福立给章芯凤打工,两个人接触的时间多了,感情自然也今非昔比,好日子不长,两个人的感情还是曝光了,可想而知章作耕有多么的愤怒,在他眼里福立是个穷小子,身无分文,而自己女儿是千金小姐,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天壤之别,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简直就是笑话! 章芯凤自然不肯与福立分手,章作耕一怒之下竟然收回章芯凤对连锁饭店的管理权,这个打击对她是致命的,没想到父亲这样狠心,这样不讲情面。 人似乎总是有逆反心理,章芯凤丝毫不顾忌父亲的反对,依然和福立约会,可是章作耕更进一步限制了女儿的自由,不给她钱,甚至把她锁在家里。 “把门打开,都什么年代了,恋爱早自由了,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只要你不和那个穷小子来往,就开门!”章作耕说, “什么穷小子,现在穷,不代表将来穷,你们真是鼠目寸光!” 几番较量下来,章芯凤发现自己不是父母的对手,他们可以什么话都说,可以说自己是不孝子孙,可以说自己是孽种,说什么痛快就说什么……可是为什么没人考虑一下自己的感受?没有人尊重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一个高价的交换物来圈养着! 福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章作耕跪下来,求他成全他和章芯凤两个人的幸福,请允许他们在一起!可是换来的却是冷嘲热讽:“你要先看看自己的身价,你配吗?配章芯凤吗? 为什么不给福立一点时间与希望?世人的肤浅往往只注重眼前利益,不肯着眼未来,更不愿意冒风险,谁能相信他一个穷小子也能有翻身的那一天?等不起,也不想等,所以章家的人都冷眼旁观着。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福立突然抱住章作耕的大腿,求他给自己三年时间,自己一定以千万身价来娶章芯凤! 他的话音一落,引来哄堂大笑。就连章作耕都被他的大话给气笑了。 “你说话也不牙疼,给你三年时间,就是给你三十年时间,你也不过如此!”章大龙说, “不要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给小妹定个婚,让他死心,不就完事了!”章小龙说, “我才不要和别人定婚,我就看好福立!”章芯凤说, 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福立,原本垂头丧气,一听章芯凤坚定的话语,他就象快要溺亡的人在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同时也更坚定了他内心的爱,原来她是值得的,是值得自己去争取、去为之拼搏的好女孩! 可是她又是个乖乖女,对父母的话基本上完全听从,只有和福立谈恋爱的事,没有听。 “你走吧,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章作耕说完,就开始驱逐福立,他无力抗争,只能默默的走开,可是最后他还是喊:“等我三年!” 这个口号很空洞,福立根本无法预知未来自己是否会发达,但是他想承诺,想表明自己是有决心的,是个热血男儿! 对于不愁吃喝的章芯凤,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找个条件好的?自己完全可以提供物质条件,只要相爱,何必计较那么多?她从来没有想过什么门当户对,那只是封建的老教条,彼此相悦,不需要条件! 尽管如此想,章芯凤还是不敢与福立私奔,因为孝顺父母在她心目中占据很大的份量,他们越来越老,越来越需要自己,同时非常害怕父母过于伤心! 福立落寞的离开,离开饭店,离开他熟悉的小镇和县城,只身来到大城市,然而一下子就感觉到孤独无援,没人在乎自己,只有自己和自己相依偎! 第2章 盐水泡剩饭 最艰苦的时候,王福立吃的仅仅是盐水泡剩饭,举目无亲,举步维艰的日子让人有些窒息。 他想到了回家,恐怕一但回去,再也走不出来。 他想到了章芯凤,她一定会资助自己,但是多么寒碜,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让女孩子担当?再说她已经被限制自由,自从离开,王福立真的从来没有回去过。 当兜里还剩两元钱的时候,他打算去碰碰运气,正好路过农贸市场,边上就有一家彩票站,写着福利彩票安仙市第106站,同时还兼营着体育彩票第85站。 他并不是一个宿命的人,并且自命运气不佳,手气极臭,所以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买过彩票,在他眼里有买彩票的钱,不如买块大豆腐,吃到嘴里才是最实在的。但是他又喜欢在彩票站门口踱步,喜欢听别人议彩,当听到哪个站出了彩头,他会羡慕那个人,但是联想自身,就觉得那永远不可能! 两元钱买彩票,仅有的两元钱,他似乎等不及开奖的日子,所以适逢发行刮刮乐彩票,即刮即奖,他决定豪气一把,赌上一局,输了就回家种田,似乎刚才所有的顾虑全抛于脑后。 种田就种田吧,说明他不属于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也不垂怜他,更不愿意收留他。 推开彩票站的门,一股刺鼻的烟味冲了过来,**他的鼻腔,**他的眼睛。 走了进去,里面有些昏暗,一个长条椅上坐满了人,他们都是彩民,一般四五十岁居多,三十多岁的也有,三十岁往下的就少了,人们翻看着各类参考资料,有几个人在争吵着…… 柜台里坐着一个男人,白白净净,二十多岁,戴着眼镜,很斯文、俊郎,怎么是他?王福立大吃一惊,怎么站点换老板了?他怎么来经营彩票了? 这个彩票投注站,王福立不是没有来过,只是从来没有买过彩票罢了,就象逛超市,未必买东西一样。以前的老板是对小夫妻,南方人,很勤劳,除了经营彩票站,还给人修鞋、擦鞋,他俩很奇怪的是,彩票站雇人收钱、打票,而自己却亲自摆弄那些鞋子。 他们去哪了?为什么不开彩票站了?修鞋铺也撤了,两口子消失了?原来他们自己也买彩票,中了190万就回老家盖楼、做买卖去了。 现在这个站长,这个男人,他认识,他叫徐刊地,是个海归,是本市广告业界大鳄徐伐权的儿子。 徐刊地和章芯凤相过亲,当时两家的家长都同意,无论外表条件、出身、家庭条件都相配,当时的意见是要么徐刊地回国,要么章芯凤出国,徐家甚至愿意包揽章芯凤的全部出国费用,章家也不反对,关键章芯凤不想出国,她根本不喜欢徐刊地,她只喜欢王福立。 章芯凤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相亲,基本都是本市上流社会的公子哥,所以她特别反感相亲,也特别厌倦富家子弟。 她与王福立的自然相识让她觉得安心。他身上的简单、朴素、真诚、厚道,就象一股异世之风吹醒章芯凤过早疲倦的心灵,心底就象有颗苏醒的种子,爱情在心底扎根、发芽。 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们,闲着没事唠嗑或打麻将,最爱牵线拉媒。 一般以自己子女为圆心,按血缘关系的亲近开始排序,恐怕那些条件好的男男女女给错过了。有的是怕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私自搞了不合适的对象。 所谓不合适的对象就是没对自己的胃口,不是嫌个子矮,就是嫌面孔黑,再不就嫌土气,还有嫌穷,以及嫌父母没能耐,主要就是怕门不当、户不对。 总以为按照自己的心思早早给孩子安排了恋爱对象,就可以让孩子的爱情按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穷人家的孩子,富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孩子!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哪个也不是奴隶,越管越叛逆,越管越反抗,这些富太太们往往最后心力憔悴,无心料理更多的事,最后连丈夫也失守了。 章芯凤的母亲顾敏芝就是这样,她吃得好、穿得好,却天天不开心,天天嘟嘟孩子让她不省心,不按她设想的路子走,早晚会撞破头。 事实上,孩子们都生活得好好的,她一天天却在杞人忧天,没人愿意听她的唉声叹气。她和徐刊地的母亲马三薇是同样的人,都属于自寻苦恼的人! 徐刊地和章芯凤相亲无果,害惨两位母亲,因为她俩眼中的天配良缘毁掉了! 很早以前,她俩就彼此认准对方是最佳亲家。 顾敏芝上火倒是不大,几天不爱吃东西,迅速掉了体重。 马三薇上火却过头了,一下子得了肝癌,怎么病得这样重? 儿子在国外,她又不想出国陪着,因为还惦念着丈夫,可是天天思念儿子,怎么能不上火?就盼着儿子早日归国,可是她又说话不算,就指望用一份良缘把儿子吸引回来。 一下子所有的希望泡汤,她大病不起,急火入肝,肝郁集结,没有及时疏通,以前就有肝病,最后癌患不请自来。 人上火,超级巨火,久久不退,时间长了,就会产生致命毒素。但是并不是全身都会得癌,每个部位的薄弱程度不一样,那些不堪一击的地方就中标了!所以避免生癌要早早预防,从精神到肉体要保持日常的健康。 因为母亲生病,徐刊地才从英国回来。 马三薇的肝癌不是太严重,只是在肝的表面长了一层米粒大小的癌瘤,去上海做的手术,很成功。跟踪考评的分数也很高,用她自己的话说:“儿子回来了,我什么病都好了,我什么病都没有了!” 徐伐权却不希望儿子回来,因为很多方面,他要有所收敛,比如经常不回家,不是很关心妻子……说起他的发家史,人人称奇,不得不佩服他的脑袋瓜子太灵光! 他原本就是国企一家铸钢厂的工人,手艺好,是个劳模,带众多徒弟。下岗之后,他打过许多工,最后当了一家广告公司的业务员。 当业务做熟套,徐伐权的收入与日俱增,同时也认识了许多道上的朋友及政府权贵,最后他干脆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他经常自嘲说:“别看我书念的不多,管理的全是大学生;别看我书念的不多,我就是能把广告卖出去!” 儿子要是来广告公司,谁说话算呢?徐伐权还没想过让出大权,自己也没老;别一方面不利于团队集中管理,就算不给他权力,员工还是会顾及他是少当家;还有自己在公司里的花边新闻不少,他不希望儿子听到,他要保持良好的父亲形象。 可是徐刊地能干什么呢?现在他才发现儿子在英国学的东西,回国根本用不上,基本没有用,至少在中国是这样的。相当于出国镀了一层金! 喜欢买彩票的徐伐权想到开彩票站,以前就想过,只是有心无力。虽然是老彩迷,他从来没中过大奖,投资倒不少,花了很多钱。 从买彩票来说,如果自己开彩票站,还能赚回点钱,而且可以雇人研究彩票,分析机率…… 卖彩票也能做成大买卖,如果全市的彩票站全是自己垄断了,效益是可观的。那当然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多分一杯羹倒是可以的,多开几家彩票站也是没有问题的。 徐刊地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当然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安排,一个堂堂海归的少爷,就从卖彩票开始创业了。 第3章 有钱,没钱 徐刊地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个男孩叫王福立,以及与他有什么瓜葛。但是王福立早就知道他差一点抢走自己的心上人,他并不怨恨徐刊地,章芯凤的父母看不上他,迟早要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只不过是甲、乙、丙、丁罢了! 有时候,王福立也怀疑自己对章芯凤的爱恋坚持还有什么意义?他不是个糊涂人,他很聪明,也很理智,如果章芯凤能放手,他绝对不会纠缠;可是如果章芯凤还依然爱着自己,怎么可能抛下她独自饮泣? “我想买张刮刮乐!”王福立递上两元钱对徐刊地说, “你选一张!”徐刊地接过钱,推过来一堆花花绿绿的彩票, “就这张!”王福立选了一张彩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彩票上花钱,显得那样激动,相当于破釜沉舟,兜里最后两元钱,如果赔进去,就回乡下。 不过,他存着信心,听说刮刮乐中奖率很高! “给你钱!” “什么?”王福立奇怪的问,手却已经接过来5元钱, “你中奖了,末等奖是5元钱!” “真没想到!”王福立兴奋极了,简直想要跳起来,赚了3元钱,这是天意,他认为自己属于这座城市,农村是拒绝他的。 走出彩票室,王福立觉得外面的空气好清新,一步并作两步走向菜市场。 他打算改善一下伙食,宿舍里还有点大米,好几天没吃菜,一直是泡盐水,自己快成腌肉!这赚来的3元钱可真是急时雨,怎么花既省钱,又能吃上肉? 王福立自有打算,他径直来到卖鸡货的铺位,鸡骨架1元钱一个,非常肥,买了一个。然后花五角钱买了两个土豆,鸡骨架炖土豆在东北绝对是道美味,对它的青睐无关身份高低、钱多钱少。 回到宿舍,王福立拿出酒精炉,把剁成块的鸡骨架放入不锈钢饭盒里开煮,然后加入土豆块和盐,鸡骨架刚刚去了血色,他取下饭盒。开始煮饭,没有锅,就是一个小圆盆,上面再盖个小圆盆算是盖,饭煮好的时候,他再接着用饭盒炖鸡骨架和土豆。 一段时间之后,饭菜全好了,满屋子都是香气,王福立觉得这是最丰盛的一顿饭。 吃完饭,还剩三元五,明天怎么办?王福立打算继续找工作! 第二天,王福立空着肚子出来,为了节省开支,他决定一天只吃一顿饭。 转了一圈,情不自禁来到徐家彩票站,门上竟然贴着招聘启事:招打票员一名,性别不限,年龄18至35岁,能上晚班。王福立觉得自己也符合条件。 走进彩票站,一下子就能看到徐刊地在给彩民打彩票,他确实需要一个帮手了,堂堂公子哥一直以来亲自干粗活,已经不错了。 本来想问一问招聘的事,可是王福立突然觉得有些羞涩,不知如何做开场白,这可怎么办?情急之下,他掏出两元钱说:“买张刮刮乐!”徐刊地接过钱,让他选票,他随意抽出一张递了回去。 “你中大奖了!” “什么?”王福立疑惑的问, “你中头彩了!” 没等王福立反应过来,那些看彩情、分析彩况的彩民们一下子聚拢过来,七嘴八舌的插嘴,比王福立还要兴奋、激动、高兴。 “谁中头奖了?” “这么牛!” “运气这么好!” “中了多少奖金?” “中了500元钱!”徐刊地推了推金线边眼镜,慢条斯理的说,彩民们的热情就象一堆烧红的铁,突然被泼了冰水,直降一百八十度。 “头彩,应该是500万吧,怎么500呢?” “头彩?也太少了,真能忽悠人!” “头彩也得看多少人分啊!” “我都买了几万元,一分钱还没中!” 王福立耳边响着吵杂的争议声,自己仿佛还没缓过神,这是真的吗? “这是刮刮乐,本次发行票最高奖金就是500元。”徐刊地瞥了一眼人群说, 王福立一听说是500元,简直目瞪口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暴富,还在迟疑中,耳边有人说:“傻小子,愣什么,还不取钱!” 这时王福立仿佛才相信一切是真实的! 徐刊地手里早就已经握着500元的新票子,王福立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接过钱,他体会到了发财般的快感,紧接着是一种安全感,觉得衣食无忧,万事迎刃能解的宽慰感! 钱,不仅仅满足了人们的物质需求,也满足了人们的精神需求,钱多钱少就象一个粮仓装的收成多少,收成好,人们喜笑颜开,内心开阔,精神悠然;收成不好,人们愁眉苦脸,内心郁闷,精神压抑。 没钱的时候,觉得对什么都有一种贪欲,那时候占据精神首位的意念并不是我需要或不需要,而是我买得起或买不起,随后便是挫败感、纠结感。 有钱的时候,觉得对什么都索然无味,那时候占据精神首位的是我不想买、我不需要,随后便是坐拥世界的感觉。 有钱不买和没钱买,完全是两种概念,必然产生两种不同的心境。 越是得不到的越好,所以在没钱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好东西真多;在有钱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好东西都哪去了?瞅什么都不顺眼,看啥都没激情。所以钱是完全考验一个人心志的魔尺,不经意间就会被它控制,迷失方向。 钱最基本的存在价值是交换,人类再也不用象远古那样,拿着各自生产的物质到集市上以物换物。钱太多的时候,钱的价值就变成了两个极端,要么成全一个人,要么毁灭一个人! 对于王福立来说,500元很多,但是如果他找不到工作,仅仅够他生活几个月罢了。接下来,不是还得活着吗?所以工作很重要! “我想问问招聘的事。”王福立轻微的说, “你打过票吗?以前干过什么工作?”徐刊地问, “没打过,粗活什么都干过。” “在哪干过活?”徐刊地问, “这个嘛,都是小地方,小门店,黄的黄,搬的搬。”王福立没有说出实情,如果说到是在章家饭店,徐刊地恐怕就知道他的来龙去脉了。 “哦,打票很简单,关键是不能打错,打错了自己赔偿,彩票纸是按份数申请并配发的。” “行,我知道了。” “工资是每月300元,早八至晚八,你能接受吗?” “我能!” “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现在就能。”王福立急迫的说, “你在这里呆着,熟悉一下也行,明天开始算试用期,试用一个月,工资开百分之八十,即240元。” “行”王福立算是定下了工作。 第4章 偷窥 王福立眼勤手快,扫地、拖地,擦桌子,很快就把屋子收拾一新。还帮助彩民们倒水、倒烟灰,甚至帮助选号。 中午吃饭了,徐刊地定的是盒饭,竟然还有炸刀鱼、肉段,这么丰盛,这是王福立有史以来吃的最好的饭菜。 仅仅多半天的时间,各位彩民已经非常熟络的和王福立打招呼,徐刊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就需要这样的人可以帮他围拢彩民,如果能熟悉全套业务,自己就可以有时间溜出去了。徐刊地就是这样打算的,他不想让小小的彩票站绑住自己。 下午,一个老人走进彩票店,说:“听说,你们招更夫?” “是的!请问您多大岁数?”徐刊地问, “今年70岁,眼不花,耳不聋。” “大爷,您岁数太大了,我们招60岁以下的,而且能在晚上四点半到,给大家做晚饭。十点以后才能睡觉。” 老人年龄过大,走出去了。 又来了一个中年人,矮胖,说话有点口吃。 “招,招人啊?” “嗯。”徐刊地又重复了要求, “我不给你做饭,别看我穷,从来是吃现成的。”说完就甩袖而去。 接着来了一个瘦高的老大爷,他也没有接活,因为他说自己要在八点的时候就入睡。而八点才刚刚关业,再收拾一下,怎么也不可能八点时就让更夫睡觉。 临走时还甩出一句话:“你永远招不到人,更夫就是更夫,哪有还帮你做饭的?还规定睡觉时间,成何提统。” 这一下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没有接活。 徐刊地想一举两得,更夫雇了,晚饭也有保障,晚上没有卖盒饭的,到饭店定制太贵,不是天长地久之道,做生意就是要把控好资金,能节省绝对不多花一分钱。 更夫没有雇成,打票员却搞定了,是位丰满的美女,高中毕业生,长相甜美,而且说话发嗲,叫杜娇玫。 她有一双单凤眼,左顾右盼,不笑不说话,男人瞅她一眼,就有想睡她的感觉,至少王福立这样认为的,徐刊地也有种扶不住眼镜的感觉。 晚上五点,下班的时间到了,徐刊地慢悠悠的说:“你俩轮流值班,今天谁值班?” “我来吧!”王福立说, “那好吧,由于更夫没招上来,也没人做晚饭,给你补助三元晚餐费。”徐刊地说, “那行!”王福立内心兴奋极了,因为他将攒下两元钱,只需要一元钱买点馒头和咸菜就行了。 “帅哥,送我回家不?”杜娇玫,歪着脑袋,笑吟吟的瞅着徐刊地, “要是顺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肯定顺路,给我捎多远都行,我再自己坐车。” “那走吧!” 王福立眼瞅他们肩并肩的走了出去,暗想幸亏章芯凤没有嫁给徐刊地,看样子他是个情场老手,那个杜娇玫就是个狐狸精,帅哥叫得那样甜,眼睛直瞅着徐刊地,竟然没有瞅王福立一眼,事实上王福立要比徐刊地帅气多了。 晚上八点,关门,王福立把门锁上,往宿舍走。 这里的路,不论大路、小路、毛路,王福立清楚得很,因为他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双腿,边走边哼唱小曲,有时候刚吃完饭,就喃喃着: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一条不宽的单行道,尽头满是树,一辆没有熄火的本田车在乱颤着,王福立内心一阵惊喜,以前总听说过车震刺激,今天终于见到了。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男人一向对性事非常感兴趣,就算偷窥也很过瘾。 王福立发现车的一边是矮灌木丛,然后是栅栏,之间有空隙,他想钻到里边,一定能大饱耳福。他猫下腰,顺着树丛往里钻,发出的声音,完全被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掩盖了。 果然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王福立一下子象被电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也起了反应,太兴奋了,还是有钱人会玩,不过此念一闪而过,他觉得带给女人快乐的方式有千万种,也有千变万化,与有钱没钱关系不大。 王福立想起自己和章芯凤的第一次,就在饭店的仓库里。 那天,她在清点麻辣香锅的底料,别人清点,她不放心,因为加盟的底料非常贵,也怕有人知道加盟商,一但传出去,加盟的饭店多了,自己的生意会受影响。 她只叫了王福立帮自己的忙,她在前面掏出一袋料,查看一下生产日期,记录一下,递给王福立重新装箱,她的裤子后面腰际的地方竟然是一张美女的大红嘴,在有些昏黄的仓库里,王福立看得心旌动摇、浮想联翩,但是丝毫不敢冒犯。 爱是爱,性是性,想是想,做是做。王福立分得很清楚,想到了性,他说话开始变粗,充满了野性。 他的变化怎么能逃得过章芯凤的眼睛与耳朵,“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的!” “你出了好多汗!”章芯凤伸出手帮他擦汗,未料一手的灰,抹得王福立成了花狗脸,顿时她笑开了怀,王福立却莫名其妙的,他越乖张,她越疼爱;他满眼冒火,她善解情意。 “你要了我吧!”章芯凤扑向王福立的怀里,他顿时傻眼了,不会吧?不会这么容易吧?不会这么快吧?他没有缓过神,就听她说:“没那好事,便宜死你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穷小子!” 章芯凤继续干活,晃着她的翘屁股,王福立不知从哪里来了冲劲,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她,就这样,交付了彼此的第一次! 路过的人一甩头,以为在拥抱,他俩的热恋,饭店里的人都知道。 王福立觉得自己的第一次很快,快得象流星,虽然燃烧瞬间,却是最美丽的。 车里的两位是什么情况?恋人?**?夫妻?中年人?年轻人?老少配? 正在王福立胡思乱想时,车里面曼妙的原始声音嘎然而止,汽车的发动机也关掉,王福立就不敢动弹了,他怕发出声音,被人发现,只能等车开走,自己再出来。 这时,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一男一女,好熟悉的轮廓,竟然是徐刊地和杜娇玫! 两个人相视一笑,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差一些倒地,如果那样,就会砸到王福立。 两个人边吻边摸索着对方的身体,速度很快,最后竟然又回到车里,然后发动机又响起来,车子也开始了晃动。 王福立瞅准时机,赶紧象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 第5章 彩票王家族 不知跑了多久,王福立自知安全的停了下来,顿时觉得不爽,因为本来是一个老板,现在相当于是两个老板了。明明和杜娇玫同样是打工的,却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至少得罪不起,帮她多干活是最基本的。 象这种微妙的关系,员工不知道也就罢了,一但知道,总是会产生小心翼翼的心态,要么阿谀奉承,要么敬而远之,总之很难惹! 第二天,王福立早早来上班,开始打扫卫生,按理来说应该留一半活给杜娇玫,可是冲她和老板的那层关系,王福立自叹命苦,只能自己全包了。 昨天下班前,徐刊地分配工作任务,王福立负责打福利彩票,杜娇玫负责打体育彩票。 八点了,杜桥玫还没有来,徐刊地也没有来,王福立一个人独守彩票站,来的彩民陆陆续续的多起来,忙得他脚打后脑勺,很快一卷彩票纸打没了,他还不会上纸,急得满头大汗,不耐烦的彩民怨声成片。 “我来吧,小伙子,新来的呀,我帮你上!” 大家侧目,并发出“嘘”的声音,原来是大家命名的彩票王,谷万堡!这个王,不是全国的王,不是省的王,不是市的王,也不是区的王,甚至不是一个街道的王,仅仅只是这个彩票站的王!而且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个王并非以中奖的单次奖金最多来评定的,而是一年以来中奖的机率及中奖总金额最多,这个男人瘦削、冷酷、机警,眼睛幽黑、深遂,象一潭看不到底的井!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还没有发行各类彩票,他就开始赌博,桌牌类、麻将类、扑克类,无不涉及,逢赌必赢,少有失手,每年都能赢四五万,那个年代就已经是有钱人,成为名符其实的赌王,所以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 谷万堡的好景不长,因为赌博而风光显耀,最后也因为赌博而锒铛入狱。 出狱之后,谷万堡已经放弃了赌博,开始种地,他种地竟然也比别人赚得多,但是赚得再多也没有赌博赚得多,最后老婆也跟人跑了。 几年之后,有人慕名而来找谷万堡帮忙管理游戏厅,但是他委婉拒绝了。 自从国家正式发行各类彩票以来,谷万堡就象久旱的河苗遇到了雨露一样,一开始只是默默关注,研究了一段时间,他开始买彩票,很奇怪的是他只买福彩3d,别的不买,选好了号,做多量投注,每年都能中十多万,平均每月赚一万多元。 谷万堡从来没有中过头奖、大奖,但是经常中奖,几千、一万、两万……这已经足够羡慕死这些彩民们!许多彩民都想找机会讨教一下经验,但是很难找到机会。 他从来不和谁研究什么,也从来不看墙上的走势图,一般买完就走,再来也是如此。 谷万堡帮助王福立装好打印纸,打了一些号,就走了。 临近中午,彩民少了,都回家吃饭。有几个人甚至带着饭呆在彩票站里,简直成了职业彩民,他们高谈阔论,交流着彼此的见解。 王福立透过窗户看到街心花园,一群孩子在嬉戏、玩耍,还有一群老头在下象棋,还有一群人交头接耳的唠嗑,竟然也是站里的彩民。 彩票有那么大的神奇力量,竟然吸引着这么多人乐此不疲,甚至废寝忘食。 以前王福立几乎没买过彩票,他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幸运,不想当分母罢了,他认为所有买彩票的人只不过是抱着侥幸暴富的心态罢了。 可是仅仅两天的时间,他觉得有的人简直把买彩票当成一种事业,他们投资并不索求回报,经常笑而答之:支持国家福利事业!支持国家体育事业! 果真如此吗?王福立不那样认为,他们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哪个不想着中500万? 彩票就是一种概率与运气! 王福立自觉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只相信辛苦的劳动,不相信旁门左道,在他的眼里,彩票不是什么上九流的行当。不过,公开发行的国家彩票公开、公平、公平,已经不象过去那种黑社会控制的地下赌博,只能坑人、害人! 合法彩票是一种公益事业,偶尔买一买,算是奉献爱心! 王福立非常瞧不起那些借钱买彩票的彩民,他们就象吸食了**,中了毒,上了瘾,没人能真正救治他们,他们永远成为了分母,只能但愿好运早日降临,让他们早日中奖吧! “劳斯莱斯开来了,是彩票王!” “怎么又冒出一个彩票王?”王福立纳闷的发出疑问, “级别不一样,这个是全市的王,刚才那个是咱站的王!” 王福立脸上现出一抹奇怪的笑说:“谁颁的王?” “这个圈的彩民呗!” “他来这片干什么?” “踩盘子吗?也要在这附近开售票站吗?” “太贪心了!” 王福立再次好奇的望过去,崭新的劳斯莱斯车子,蓝色的,泛着光彩,后座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他那样疲乏,微闭着双眼,此人正是江子鳗。 人们背后喊他彩票大王,因为全市百分之六十的彩票站都是他开的,同时雇佣专人为自己选号、投注,经常中奖,一中就是上百万,当然投入也多,有时候打一次彩票竟然花了几十万,还有上百万的时候。 江子鳗一家人都从事**及边缘产业。 老婆赖毛茹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厅,是全市最大、最先进、最热闹的门市店。 儿子江上艇卖电动麻将桌,同时开了许多家茶吧、麻将馆、台球厅,竟然把麻将命名为一种竞技体育运动,适时举行大赛。江子鳗非常支持儿子的创业,他也觉得麻将应该象中国象棋那样走向世界,最后应该象国际象棋那样有自己的联赛、锦标赛。 女儿江上帆在美国赌城阿拉斯加是位声名显赫的扑克牌竞技师,同时也是某扑克游戏高级俱乐部的发牌师,经常接待美国总统、fbi高管。 江上帆在父亲的眼里非常出色,她总希望一家人移民去美国,可是家里除了她,谁都是故土难离,尤其江子鳗非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留在美国?美国哪里好?哪有中国好? 在这个地球上最美丽、最富饶的地方就是中国!这也是中国人很少去侵略的原因,任何地方都没有自己家好,别的地方有什么可抢的? 江子鳗希望女儿可以回国发展,可是江上帆早已经西化了。 第6章 圣女 江子鳗的车只是一闪而过,众彩民的眼睛都要跳出眼眶似的,王福立这个初出茅庐的嫩小子竟然幻想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如此风光。 “打张彩票!” 一个彩民的声音打断了王福立的幻想,让他缓过神。不禁为自己的痴念、贪欲害臊,幸好无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活动,要不然还不得嘲笑自己?不过,作为彩民,谁能嘲笑谁呢?还不都是如此想的吗? 王福立发现自己的世界观竟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曾经自己不屑一顿的彩票,竟然开始让自己蠢蠢欲动。以前他认为买彩票的人都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并有着投机取巧撞大运的心态,现在他却认为彩票完全可以当成一种生活情趣,就当做善事,捐款了,关键把控好钱数,不能倾其所有,否则,那样就是蠢货了! 想归想,王福立清楚自己现在一贫如洗,什么都是贪念。 虽然在这个彩票站工作时间不长,但是王福立似乎已经与各位彩民打成一片了,无话不谈,彼此之间就象熟识好久的老友似的。 原来他们这个彩票站以前的老板,为了激励网民的热情,利用人们的攀比心理,每年都举办彩票王评比活动,刺激人们无极限的投资彩票。彩票王分两类评比,第一类是获得奖金最多的人为彩票王;第二类是投资金额最多的人为彩票霸主。 彩票霸主有时候甚至比彩票王要风光,显示玩票的资本大,人的心灵总是具有两面性的,遇到彩票霸主来打彩票,表面上阿膄奉承,背后都叫其:彩票大头王!不过,彩票大头王一但成为彩票王,人们又会羡慕,接着恨自己投资的太少了。 王者,为首也!彩票本是一件随机的事儿,何来称王?彩票王本不存在,那只是人们心中的美好向往,只是商家的一个噱头。一方面找出一个人,算是给彩民树立了榜样,令其人生有了目标;一方面就是站点的宣传与包装以吸引更多的彩民投彩。 人们的心理很奇怪的,听说哪家彩票站出了大奖,产生个彩票王,就都跑去买彩票,仿佛自己也能跟着沾到喜气,顺便也能中大奖似的! 由于各个彩票站竞争激烈,推出的促销手段也层出不穷,有的买十张送个碗,有的买二十张赠一张,最后竟然还有的彩票站推出每月彩票王、每周彩票王、每日彩票王的评选活动,一但入选,皆有奖品,次日、次周、次月发放。 许多人争先恐后的当彩票王,仿佛那完结了一生的夙愿! 每天杜娇玫都给自己打许多彩票,但是从没交过一分钱,王福立不敢问,也不想问,总之老板都不问,自己何必找麻烦呢?多管闲事,不如无事!她简直都是老板娘了,店里的一切不都是她的?自己恐怕也是给她打工! 都是打工的,每天王福立都要包揽全部,杜娇玫就象少夫人一样悠闲,可是,就是这样,王福立的福利条件还是缩水了。 这一天,老板徐刊地把他叫到一边,谈话的主要意思是不能给他提供住宿了,王福立表示能接受。嘴上这样说,心里当然不好受,自己租房子是需要一笔钱的,自己走了,腾出的那间房子有什么用啊?没想到提供给杜娇玫住了。 王福立心想杜娇玫不是城市户口的吗?家离彩票站也不远……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他的脸红了,因为他想到了更深一层,她还不是为了与老板更方便的苟合吗?或者是老板一手安排的?两人真是臭味相投!想到此处,王福立在内心深深的骂了一句:**!骂完,脸更红了,又想到了徐刊地,不禁骂了一句:道貌岸然! 唉,王福立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恨自己没能耐,没勇气辞职,真是人穷志短!为了那点工资,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不得不对老板的小**点头哈腰,这是什么世道啊?一对狗男女! 如果有一天,自己有钱了,一定不会这样,要爱,就光明正大娶回家! 下班了,王福立恋恋不舍的走出彩票站,他要出去找房子,好在给他一星期的时间,他一迈出门,就听到身后想起杜娇玫欢愉的笑声,她拉开隔壁自己的曾经的卧室,随后徐刊地也跟了进去。 这一星期要尽快找到房子,然后必须晚上十点之后才能回来,否则打扰了那两个人的**,自己的饭碗就砸了! 王福立看了几处房子,可是没有合适的,不是嫌太大,就是嫌太贵。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一张单人**,可以吃饭的小桌子,水、电齐全,仅此而已!然而却难以得到满足,他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弃儿,诺大的城市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王福立想到了回家,想到了那一片地,无边无际,早晨弯下腰,直到太阳下山,还没有直起腰,即使累弯了腰,只不过没有饿死、冻死罢了。或许是他自我要求太高,或许是他太有奢求,因为村里的哪个人不是如此过一生,但是他们那样乐呵,那样满足,有饭吃,不求大鱼大肉;有衣穿,不求富丽堂皇,只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王福立一直都不是那样满足务农的农家孩子,他总相信事在人为,他总认为自己应该搏上一搏。随后,他想到了章芯凤,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在忙什么?是否会想自己?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穷小子,她还会痴情于自己吗?随着在大城市呆的时间越长,王福立已经变得越来越不相信爱情了! 以前,王福立从没怀疑过章芯凤对自己的爱,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开始不确定这爱有多深?有多真实?事实上,是他变得现实了,变得自卑了,也是见多识广,反倒失去了更多纯真! 如果章芯凤知道自己的处境,会怎么样呢?没有必要去联系了!王福立突然觉得自己融入大城市之后,对爱情变得胆战心惊了,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穷! 难道穷就要放弃爱情?就要放弃圣女般的章芯凤? 在王福立的心中,章芯凤是多么好的女孩,她生性孤傲,心灵纯洁如冰山上的雪莲,一尘不染!对比之下,杜娇玫是什么东西?没有了男人,就仿佛活不下去似的!可是如果她是爱徐刊地的呢?王福立觉得如果是那样,她倒也没有什么错! 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勇于追求与坦白当然也没有错! 第7章 美人玩彩 “她怎么往这边走?”随着一个彩民的疑声,大家一起往外面瞅,王福立也甩头望去,只见一位打扮十分时髦的女人款款而来,不是别人,正是江上帆! “她来干什么?不是说要回美国了吗?” “嗯,听说,这次回来,主要是相亲!” “不会吧,这么靓的妞,还有大本事,还需要相亲?” “这人吧,什么都行,偏偏对象不会搞!” “这样的废人,多去了!” 随着大家的议论,江上帆推门而入,屋里的男人们立刻鸦雀无声,几乎都瞪直了眼,一方面看到了美女,雄性的男人们自然有生理反应般的涨红了脸;一方面物以稀为贵,彩票站绝对是男人的世界,就算突然出现一个老太太,也会引起唏嘘,只不过,不会有人红脸罢了! “给我打一千元钱的彩票,3d,随机选吧!” 王福立一下子惊呆了,因为她出手太迅猛,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一出手就上千或几千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女人,少之又少。当然也有那么几个老娘们,独自前来购票,或姐妹几个勾搭着前来购票,或赔老公、赔姘头来购票,几乎就是几十元或上百元到头了,这下可真是来了个姑奶奶! 王福立在这个彩票站被磨砺得简直成为打彩票的机器人,无论来者何人、何方神圣,自己有多喜欢或厌倦,只要钱交了,他会把彩票以光速打印出来,有时候,彩民们打趣的说:你会变魔术啊? 对于这一点,江一帆着实也一愣,似乎她嘴一动,钱一甩,彩票就出来了,所以她不得不从上到下,秒杀般的仔细打量一下王福立:一个中等身材却格外帅气的小伙子,怎么说呢?这是她自认为的帅,喜欢的类型!同时透着一股质朴、诚恳、真诚、正义感! 对于在美国一直求学、工作的江上帆,爱情经历丰富,审阅男人无数。 在她眼里,王福立着装整齐,精神充沛,气质轩昂,然后呢?她就象长了透视眼,仿佛一下子能测算出他每一样器官的尺寸,并从他青涩的表情,推断他没准还是个处男?至少,不是个乱来的男人! 想到这一点,江上帆的脸微红! 王福立突然一哆嗦,似乎感应到江上帆对自己的琢磨! 其实,他都习惯了,因为来这里的人,很多人都琢磨过他,有的想让他帮忙选号,有的想让他帮忙看号,有的想占点便宜,比如用一下彩票站的电充手机或者要点茶叶……。尤其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娘们,虽然和男伴来,但是眼睛经常往他身上盯,有的甚至故意在他面前说些黄色笑话! 只不过,被江上帆这样的大美女琢磨,似乎还是头一次! 王福立安慰自己:“自己是服务员,就是让人玩的,玩的不仅仅指身体,也指玩灵魂!彩民高兴,常来,自己奖金也会多!服务行业嘛,玩的就是厚脸皮,身在此行,心态一定要象酒店里的鸭子一样,来者不拒!” 王福立把一叠彩票放在柜台上,一般情况下,彩民们会马上抓到手里,就象怕速度慢了,头奖能跑掉似的!又唯恐那彩票飞进别人兜里似的! 但是江上帆就是江上帆,她纹丝不动的站着,根本不去理睬那些彩票,仿佛在想着什么,又仿佛在等着什么,直到王福立面露疑惑,她才说:“往后,我会经常来打彩票!我的事情很多,生怕遗漏,所以这些票,你帮我收着吧!” “哦,好吧!”王福立应声着,这样的彩民也很多,只不过这一次,这一个人,这个美女让王福立的心一揪,有点不自在似的,紧接着狂跳,非常激烈的…… “还有,这是我的电话,给我你的电话,我很忙的,不能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选的号码!” 王福立窘在那里,他的嘴唇动一下,说话有些嗫嚅:“我,我没有手机!” 江上帆吃惊的瞅了他一眼,不言语,片刻又说:“你们这里的座机号给我吧!” 王福立拿过一张纸,写完,递了过去。 一只白晰而修长的手,伸过来,取了纸条,放进包里。 正在这时,门开了,原来是彩票站老板徐刊地回来了。 “哟,这不是江大美人吗?哪阵香风把你吹来啦?” “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这是我的站,我开的!” “什么?你开的?” “嗯,没错!” “你不走了?不去国外发展?” “不了,父命难违!” “真想不到,你还挺乖,是个孝顺孩子!” “那当然!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当然走,不过,还没定好时间!”江上帆边说,边往耳后掖了掖头发。 “你玩彩票?”徐刊地说, “是的,我很喜欢玩!我有事,得走了!” “着什么急,多呆会儿,晚上,我请你吃饭?” “谢谢,不过,我早有安排,往后有机会再说!”江上帆说完,不给徐刊地机会,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灿烂,小风恰到好处的吹起江上帆的衣服边,把完美的身材彰显无余,徐刊地透过玻璃呆望着,面露失望与无奈之色! “瞅什么瞅,还没瞅够?眼睛都要掉出眼框了!”杜娇玫酸溜溜的说,同时把手里的一摞资料狠狠的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下子把徐刊地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你说什么?”徐刊地瞪着无辜的眼睛,好象不确定刚才谁说过什么似的。 “我说,你认识她啊?”杜娇玫无可奈何的说, “嗯,不熟,算是朋友的朋友吧。” “你的朋友真广,还是个大美人!”杜娇玫没好气的说。 其实,作为徐刊地的雇员,杜娇玫顶多算是他的一个**,可是男人和女人,两个人的关系但凡与“情”或“性”挂上钩,表面上再“清白”的关系,也架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杜娇玫也不笨,她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也不要太在乎他,更不能管得太多,自己不过给徐刊地打工,至于那一层关系只为了工作更稳定、工资更丰厚…… 女人嘛,往往感性会冲破理性的束缚,看到徐刊地对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或颇为欣赏,她的内心就火冒三丈。 看着杜娇玫的生气样子,徐刊地既觉得沾沾自喜,又觉得无聊至极。 一方面说明这个女人不仅给了自己身子,也把心唯系自己身上,说明自己有魅力,可是就怕想甩的时候甩不掉。另一方面自己本是自由人,她没名没份的,来碍自己事儿,那就招人烦了! 第8章 彩票女与眼镜男 王福立是个喜欢动脑筋的小伙子,每天都在研究0、1、2、3、4、5、6、7、8、9这十个数字的不同组合与排列,不禁感叹它们的神奇,世间所有的数偕是它们的孩子,都离不开这十个基础数,如果它们是可控的?那怎么可能呢?王福立不禁笑了一下自己的傻气! 翻看杂志,竟然看到一则很久以前的报道,说国外一批由数学家组织成的彩票投掷小组,历经两年的潜心研究,竟然中了过亿头奖!不知道是他们果然研究出了规律?还是撞大运?或者冥冥之中,有神的眷顾?王福立的嘴不由得喃喃:“撞大运罢了!”虽然这样一说,他还是希望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这将意味着大奖的破译,然后钱滚滚来…… 是不是所有彩民,甚至接触彩票的人,时间长了,就会产生幻觉,总觉得大奖离自己不远了,所谓舍得,必须大舍才能大得,并时时抱着如同王福立那般总有捷径的想法?是的,博彩就如同啜酒,定力小的人还是浅尝则止,否则酩酊大醉就晚了,一但上瘾,不排除倾家荡产依旧血本无归。 王福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每当给人打彩票时,他会感觉到自己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就象中了魔。他一直都有一种操控欲,但是自从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机会实现,他向来都是被人踩着,受人指使着干活,似乎从来没有自己主宰过自己! 这一天,他突然想到拿别人的钱锻炼自己的选号本领,许多人都是要的随机的机打号,如果这些号都是自己选的呢?拿自己选的号去冒充机打号,这样时间长了,完全能摸索出经验。问题是怎么样才冒充得了呢? 一般财大气粗的人、时间少的人、报着试运气的人、无从选择的人会选择机打号,机打号从来都不碰数字键,有些人可能蒙蔽过去,可是精明的人多着呢!如果有人揭发自己未经彩民同意擅自操控号码,估计就下岗了,关键可能会吃官司。 因为想到这个点子,王福立就再也放不下! 在众多彩民中,王福立注意到一个小伙子,他能有二十八九岁,中等身材,皮肤白净,架着一个金丝边眼镜,一瞅书生气十足!他每次来都是自选号,从来不多买,最多就买五组,有时候就是一组,但是他的号不怎么变化,挺能坚守的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王福立瞅他格外顺眼,总想搭讪,没有机会,这一天机会来了,原来眼镜男把眼镜落站里了,只见他慌慌张张进来,一脸潮红,一下子看呆了王福立,因为他发现这个眼镜男挺俊朗,有点象大姑娘,男人都想拥搂一下了! “请问,看到我的眼镜吗?” “是这个吗?”没等王福立搭话,杜娇玫举起一副眼镜问, “对,就是!” “给你眼镜!”杜娇玫并没有把眼镜直接递到他手上,而是几乎抛掷到柜台上,那眼镜在玻璃柜台上向前滑动,眼瞅着到了柜台边缘,要掉到地上,王福立眼急手快的扣住了。 “幸亏我的眼镜质量好,要不然早摔碎了!”白面书生生气的说, “摔碎了,我赔你!” “你赔不起!” “顶多几百元钱的货呗!”杜娇玫不屑一顾的说,她之所以胆敢如此对待顾客,纯属狗眼看人低,因为她发现这个人穿得很一般,不注重形象,且买起彩票都是小手笔,由衷的瞧不起!甚至曾经说:“象他这样的男人,接吻肯定象老太太吃馒头,有气无力的!” 那时彩民中,不知道有谁嘘了一声,原来是另一个眼镜男,他说:“你没听说过,越是带眼镜的男人,越是**嘛,接起吻来,能把你嘴啃破!” 随即大家起哄,常来的彩民早看出了她与站长徐刊地的狗男女关系,不禁起哄:“信不?要不让眼镜男亲亲,就知道是吃馒头?还是见红?”杜娇玫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明明知道自己再说话,只能吃亏,便不再作声,但是心里很生气。 杜娇玫明白彩民们背后里经常议论自己,这些常客基本是四五十岁的人居多,他们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传统的,对于她和徐刊地这种地下的关系,常常显示出不齿之感。对此,她暗下决心,要转正成为徐刊地光明正大的女朋友,然后是大太太! 不过,转正谈何容易?象徐刊地这样出身的人,婚姻一般要受父母管制,并且强调门当户对。而自己呢?没学历,没能耐,又不是什么明星般的人物,怎么办呢?她想到了怀孕,一但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如何也会为自己争得一口气的! “我这眼镜花了5000元钱,还是托人从日本买的!”一句话让杜娇玫目瞪口呆,她一下子窘在那里,平时自己最瞧不起的人,竟然属于自己艳羡的消费层次!这怎么可能?是吹牛吧? “吹牛不犯法,是不是?”杜娇玫缓过神,不肯示弱的说。 “你还不信了,你晃晃我眼镜,在阳光下会看到镜面上有商标的字母标记,若是落的灰多了,灰也会组成商标的字母标记!” 杜娇玫一把抢过眼镜,在光线下面晃着眼镜,她嫌光线不好,特意推开了窗,风一下子吹了进来,把有的彩票吹落地下,彩民们边捡边报怨着。 “呵呵,真没想到,果然有字母,这么神奇!” “是吧,没骗你,眼镜拿来吧,你怎么捏着镜片?会有指纹,我怎么看东西?” 杜娇玫显得短见的窘在那里,因为理亏似的呆住了。 “拿来,我去擦一擦!”王福立说,细心的王福立为了更好的服务彩民,成立了一个服务角,里面有眼镜布、创可贴、针线盒,小小举动深受彩民欢迎,同时也让老板徐刊地对他刮目相看。 “别,可别擦,哥们,这眼镜最好是用洗洁精拿水洗!”眼镜男说, “好吧,你等下!”王福立拿到厨房,认真清洗着眼镜。 “洗完了,也不用擦!”眼镜男扯着大嗓门喊, “知道了!”王福立也用大嗓门回应着。 “谢谢你!”眼镜男感激的说, “客气了,你老来,都成朋友了,敢问尊姓大名?”王福立友好的问, “这是我的名片,敬请收纳!”眼镜男毕恭毕敬的拿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王福立反应极快的,用双手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白汉,高级软件工程师,单位竟然是日本某知名的电子企业。 第9章 美女豪送穷小子iPhone手机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王福立流露出艳羡,是对白汉学历、职业的羡慕,可能自己学历低、工作不惹眼,总会有些遗憾,但是从没自暴自弃! 王福立深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且条条大路通罗马! 学习好,有个好文凭或许能拥有一份好工作,但未必是走向人生成功的唯一路途! 王福立心中总有千万个期许,多想回到课堂,拿起课本,认真听讲,继续求学……然而那早就成为一个破碎的梦,难以拾起!风从纱窗吹过,让他的头脑更清醒,活在当下!不要有太多的贪想,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所以更需要看清现实! “打彩票!”多么动听的声音,把王福立从冥想中拉了出来。这声音似乎又是那样的熟悉,眼角扫到蓝色的裙装,象蔚蓝的天空,又象无尽的海洋……温暖的面孔象要把王福立弄窒息了!原来是江上帆! 她好几天没来,以至于王福立快要忘记她,实在是因为每天要接待太多的彩民,确实没有太在乎她,顶多把她当成一个上宾,可是她消费的总额还只是一点点。 “多少号码?” “都在这里!”江上帆随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款手机,醒目的标志是一个象被咬一口的苹果,王福立是个外行,不以为然的等她拿号。 “iphone手机!”杜娇玫远远的惊呼一声,却没人理会她。 王福立拿过手机,白色的外壳,非常新颖的界面,里面的一个文档打开着,罗列着一串串的数字,都是要买的彩票号,他小心翼翼的敲打着数字,唯恐错了,不停的反复察看,最后还会总体检视一下。 他的认真劲头烙印在江上帆的心里,让她不禁感动! 对于江上帆这样在全世界飞来飞去的女强人,亦是大美女,实在见过太多各形各色的男人,几乎已经自认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打动自己,却不料被王福立这个小小的彩票员感动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正是如此,她不想放过这种感觉,因为她遗失得太久,还以为这辈子在任何地方,遇到任何人,自己的心也不会再泛涟漪,事实证明原来自己错了! 江上帆家境富裕,自己又非常能干,所以不缺钱,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嫁入豪门,正如她欣赏范冰冰的那句话:“我不用嫁入豪门,我就是豪门!”可是豪门不胜寒,终规是个凡人,长颗肉心,总是需要有真情实意的人来陪! 人穷的时候,非常容易遇到真正的朋友,无法不说的好朋友,际遇爱情也是那样简单而真实;人富的时候,真情、好友、爱情反而变得难上加难,实在是因为有太多的虚情假义、攀附势力的人挤在了最前面,而那些真实情义的人反而变得退缩与敬而远之了…… 江上帆手机里的彩票号,实在是太多了,王福立的眼睛、手不停的交替工作着,他沉稳又不显焦急,他快速打票又没有马虎,他时而还招呼着刚来的票友。 因为王福立一直在为江上帆服务,无法分身,杜娇玫不得不打开另一台电脑,为各个彩民服务,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繁忙,以前她仿佛就是个老板娘似的,总是在监督王福立干活,而徐刊地当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吁了一口气,王福立终于把江上帆提供的彩票号全部打了出来,一共1000张。 “给你!”王福立握着一摞彩票,递了过去,没想到江上帆没有接,他的手就那样停在空中。 江上帆只是笑着,慢条斯理的瞅着王福立笑。 王福立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脖子都红了,以前见到她就感觉怪怪的,看来果然怪啊! “你帮我收着,这些号是哪些,我都心里有数,若是中奖,就给我打个电话!” “这样,不太好吧!”王福立有些结巴的说, “你不是没有手机吗,这歀手机就是送给你的,专门负责接收我买彩票的信息,有时候我忙,来不了,就给你发短信,你照样,给我打彩票就行了!” 屋里的彩民全部齐刷刷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表情怪异,心里却都在念叨:没想到,王福立这穷小子,这么有艳福! “我要是把你手机弄丢了,多不好?”王福立似乎找到了解脱的理由, “没关系,丢就丢,大不了,我再送你一款!” 王福立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的收回了手。 “我走了,注意接收我的短信,这个手机盒给你,里面有充电器。” “哦!”王福立站起身,接过手机包装盒。 江上帆笑了一笑,轻盈的走向室外,驾车远去。 整个彩票站的空气都象凝固了,好一阵子,大家才继续看报、研究明天票势走向、买彩票,各种声音交织着,王福立仿佛在做梦似的! “傻小子,有福气!”杜娇玫拿着报纸卷成的筒,敲了敲王福立的脑袋。 “什么呀,要不这手机给你!”王福立反驳的说, “哎呦,谁敢要,你是人家单点的。”杜娇玫挑动着眼睛说, “拉倒吧,这是烫手的山芋!”王福立没好气的说, “这叫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姑奶奶,你别气我啦!”王福立冲着杜娇玫红着脸说, 呵呵,留下杜娇玫的笑声,她去了隔壁屋。 “打彩票!”王福立一听是白汉的声音,好象心情舒展了一些。 “你真坚定,就固定这几个号!” “那必须的!”白汉坚定的说, “向你学习!”王福立边说边递给白汉彩票。 “新买的手机?这款非常珍稀,难买!”白汉问, “不是,别提了,是彩民的,暂时放我这里。” “什么啊,是大美女送的,这穷小子,命老好了!”不知道是众多彩民中哪个人说的, “哦?”白汉冒着疑问,冲王福立诡异的笑, “这事让我心烦着呢!” “烦啥?要不一起喝酒,解解闷,我请你!”白汉仗义的说, “行啊!”王福立有些受宠若惊的回应着,在他的心里白汉就是一个老彩民,还没有上升到喝酒吃肉的哥们地位,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邀请自己。 “我等你吧,你下班,一起走!”白汉边说,边在彩票站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来, “行啊!还有半个多小时。”王福立一边说,一边甩头看了看钟。 白汉一落座,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他们认为白汉选号有两下子,而且特别坚毅,有时候一个人的精神是更令人敬佩和景仰的。 白汉自己没在意,其实他一直被这些守号的老彩民们关注着,他们闲着没事就在彩票站喝水、打牌、闲聊,有的人干脆把这里当成办公室,一天天都呆在这里,顶多中午出去吃顿饭。 第十章 彩痴魔方 白汉之所以能引起王福立的注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认为白汉不应该位列彩民行列,因为他有一份体面又高薪的工作,平时消费又不高,似乎对钱不敏感,可是竟然爱上彩票?奇怪! 王福立觉得喜欢买彩票的人,最主要的是两类人,一类是底层,可以说象他那样一穷二白的人,甚至省出俭用省出买彩票的钱,是因为梦想太大,太渴望有钱,相信奇迹万一发生,好运万一降临自己头上,就可以一夜暴富、脱贫! 还有一类就是上层,可以说是吃喝不愁、要啥有啥,买彩票完全是图个乐呵,就当做风险投资了,没有回报,也不心疼啥,一但回报,必然是大赚、特赚! 显然白汉并不属于这两类人,他属于怪人! “哥们,你对彩票的坚持性,大出我的意外!”王福立有话没话似的找话说, “是嘛!其实我是在找规律!”白汉幽幽的说, “什么规律?这就是碰大运的事!”王福立说, “不是的,我的理解是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只是有的明显,有的隐晦!有的周期长,有的周期短!” “哈哈,周期长的,有多长?短的,有多短?”王福立打趣说, “长的,长到你看不到,可是到时候,必然露出来!短的,短到你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必然也露出来!只是无论长或短,你都等不到那一天或者无缘观视!” “我的妈呀,不就是买个彩票吗?还一套一套的,小点声,别人听到,以为你有毛病呢!”王福立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放在嘴上,做出“嘘”的动作。 “世人看不透,只缘身在规律中!比如,一个规律长的,长到几光年一个轮回,所以一个人当然是看不到的!一个规律短的,短到微秒分之一,所以一个人当然是察觉不到的,可是这规律明明确确的存在啊!” “什么叫光年?什么叫微秒?”王福立不解的问, “不懂吗?不懂,你去百度一下啊!”白汉白了他一眼,然后拿出一个魔方,它与普通魔方不同的是,每一块上都有数字,分别从0到9,它们没有规律的站着自己的位置。只见白汉开始玩上了,玩了一会儿,他又开始买彩票。 “你玩这个东西,与买彩票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我随便拧,然后心里想停的时候就停,我便挑对角线的数字组合起来,成为彩票选号的一部分!” “有用吗?好使吗?你真是奇葩一朵!” “呵呵,玩嘛,本身买彩票就是玩啊!” “这个魔方是从哪里弄来的?数字是你自己贴上去的吧?” “不是,这个魔方是从我的梦中来的,而且来的时候,数字就已经有了!” “梦里来的,什么意思?”王福立不解的问, “有一次,我和朋友们去野外爬山,中午的时候找片树林休息,我做梦,梦见自己又买了许多彩票,一次没中奖,顿时懊恼而痛哭流涕!心想,神仙姐姐啊,妹妹的也行,或者婶婶,阿姨什么的,快赐予我彩票密钥吧,让我中头等奖,我这辈子便无憾了!我正想着,脑门被一个飞来之物砸中了,我顿时晕了过去!” “你太不结实了,怎么象个娘们似的,换成我,可能砸得鲜血直流,但是两眼肯定还是睁得大大的,左右乱转,绝对不会晕倒的,这才叫爷们!”王福立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那能数出肋条骨数的胸部。 “唉,别提了,还不如让我一下子死了呢,一下子砸死我才好!”白汉似乎陷进回忆中,一脸的郁闷。 “咋地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看到最后,才能等到中头彩啊!” “唉,我不是晕了吗?我迷迷蒙蒙中,感觉到有人在亲我,我就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于是我就配合着,努着嘴,不停的努着、努着……努来努去,我的胯下之物便雄纠纠、气昂昂的盼出头之日了,然后,我就象往常的夜晚那样,不由自主的伸手去安抚它,正想把它揪出来透透气,突然一只大手钳住了我的手,并且耳边响起了男男女女的尖叫声与嘲笑声!” “是尖叫声吗?我还以为你要说听到了一阵阵的叫床声呢!”王福立打趣的说, “什么啊?哥们,那是大白天,我被东西砸晕了,有人在给我做人工呼吸,然后我渐渐恢复了生机,可是我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呀?还以为在夜里的梦乡,还以为是在自己一个人的被窝里,于是我就相当于闭着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每位男子所经历过的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甜蜜!” “我去,什么叫甜蜜?你女人啊?还真是有文化的人,要我说,我不能和你比,我就是个大老粗,什么甜蜜,就是搞飞机了嘛!”王福立一脸得意的坏笑。 “唉,算我倒霉,说明我被砸得太严重了,以至于行为失常了,对于这一点,我并不觉得难堪,因为毕竟我们这些驴友们,是男多女少,大伙都能体谅。至于女人嘛,怎么看我?不重要!因为她们中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也没有一个是我想泡的!关键的问题是,还有呐,唉!” “是什么啊?哥,你能不能别大喘气,你这段小插曲的高潮已经过去了,剩下的,还有什么更难以启齿的吗?” “唉,我的手被钳住的时候,也是我伸出舌头的时候,更是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的妈呀,我又晕过去了!” “为什么啊?你真是娘炮!” “换你,你也晕!” “不可能的,我王福立,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因为,就在我一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是一个男人夺走了我的初吻!而且他满脸的胡子茬,虽然是一张英俊的脸,但是架不住络腮胡子的疯狂扫荡,关键问题是他还不刮胡子,至少半个月没刮的感觉!你说我能不晕吗?令我进入春梦,做出种种过格行为的目标对象,竟然是一个男人,而且是非常男人的男人,我能不晕吗?” “我去!你真是重口味!” “什么呀?我哪里重口味,我晕了,闭着眼,我还以为是个大美女在亲我呢!唉,为什么就没个女的给我做人工呼吸啊?哪怕是恐龙也行,至少是xx型号的,而不是xy型号的!所以,我不能原谅他,直接我就吐他一脸一身,吐得我的胃都翻了几番!把我自己也弄得一身脏!” “你俩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还没完呢,他是领队,力气极大,拎起我,把我拽到湖边,不由分说,把我脱个精光扔湖里了,我赶紧喊我不会游泳!结果他说你先喝几口吧。然后我就看着他把自己也脱个精光,当他跳进湖里时,我又晕了,并且开始下沉,迷蒙中,感觉到他扶住了我,把我的头托出水面,终于,我又缓过了一口气!这把我郁闷的,还和他洗上鸳鸯浴了!” “那你再吐他一身啊!” “没了,全吐光啦!” “那你可以拉他一身!” “那个嘛,那好象不是立时能运作出来的!”白汉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又接着说: “我们上岸了,他向我展示了令我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魔方,就是它砸中了我的脑门,当时,我无比气愤,真想把它也砸碎了!不过,我发现它每个面的每个块上都有数字,一下子,我就乐了!” “彩痴!”王福立甩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