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玄情》 我的感悟《情报力》前四十章汇编 01..这里的古墓无数,恰是三座坟墓铺成的山,坟者,尸之室也,坟山者,尸山也,三座尸山,则是汉语中之‘崛’字也,崛起之地,岂不是建厂的宝地耶! 02..心若在,梦就在,情若同,山成盟,所谓盟山誓言海,情义无价,这是盟山,盟山也是情山。 03..你们男人世界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女人不再长胸脯了,就会开始长智慧。 04..舒出在心中警惕自己:沉迷终会醒,沉沦有尽时。我已经陷入太久,也需要有那么一天,去找回自己。 05..也许扩散理论就是受到日出的启发才提炼出来的吧。与太阳对视,舒出的目光中好似有千万个光点在嘤嘤扑腾。 06..在他那双与众不同的慧眼中,对智者的智字,看出了新的含义:智者是‘日’有所‘知’的人,‘智’就是每日都有新的知识在吸收,这还只是其一。在他眼里,智者的智字,更是‘知’下面压制着一个‘曰’,意指即便知道,也能控制着说还是不说。我知道,我更知道该不该说,大智若愚,才该是智者的真解。 07..已经养成了的习惯,看起来是丢了,可在别处的细节上却总是实实在在的持续着。 08..“这就是境界的问题,要我说不管是几’s,都不该仅仅是针对外在的环境和养成的习惯,更应该作用到思想和情感上,在思想上推进6’s行动,由里而外,外在的6’s才能持续推展开去。” 09..“也就是你说过的,彼此间的去真距会更小。”去真距的概念,是舒出少年时就提出来的,还写出了初步的论文,他还因此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的入学邀请,希望他能将这一课题深入研究下去。如果他答应了,中国也许又会多一位学者。 10..人就是这样,有不少胜利是被逼出来的。 11..“时间就是最大的变量,是扼杀对手的终极凶器,是永不枯竭的万变能源,是让顽石点头的特效良药,是令榆木开窍的唯一选择,是越级腾飞的最强翅膀。”//这是丁爷说的。 12..“小子,知道服务二字怎么写吗?服字就是一半肉身的肉,一半报答的报;务是条件的条骑在头上,以力字为下的,这是什么意思?明白吗?马小子你听好了,小弟虽然不才,还是读过几年书的,这些年我算是把这两个字鼓捣明白了,这就是说,服务业就是要用肉身来报答顾客提出来的条件,至于卖力讨好,那是等而下之最下乘的手段了。哈哈,小子,这才是服务业的精髓,用肉身来报答!小子,别怪老人家没教你,还是找几个洗头妹吧?” 13..“厨子,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真是‘欲洁曾何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妙玉如此,我们这些被文学洗涤过心灵的人们在何处又不是如此,何处没有污泥浊水?” 14..过去虽然是过去了,可并不是不在了,过去总是在的。过去总会留下一些什么,其中会有实实在在的,也会有形而上的,无论我们能力大小,总是可以把握一些的可以应用一些的,运用得当,就可以赚回被虚度的那些时光。 15..储存时光,其实人人都会,只不过注重的人不多。过去种了地,会留下粮食;过去读了书,会留下知识;过去失败了,会留下教训;过去犯了法,会留下罪恶;过去挣了钱,会留下存款;过去结了婚,会留下孩子。程重就说过‘每一次太阳走过,总会失落些什么’,有失落的有留下的,我不能完全理解程重这句话中蕴涵些什么,但至少我知道,每次太阳走过,人类就能收集到一些光热。” 甲、过去会无意间留下些东东,也会被有意地留下些东东,知道利用才是起步,如何利用?能够利用多少,利用率多高,就是学问。将过去完全遗弃,就不只是被当成陈世美骂骂那么简单,那是失去了争胜未来的巨大筹码。 16..“那当然,你不见帅字是两竖的吗,那是两根高高翘起来的大姆指,说的是人帅手艺更帅呀?” 17..“饼子,这世界少了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任谁都不是顶重要的。这世界上,无论多重要的人人事事物物,有了便有了,没了则罢。强求真有意义么?” 18..那是1990年1月10日,一个缺月斜挂的夜晚,迷茫在石岩街头,舒出发现了一群群奇怪的非生物,它们每一个都只有一只眼睛,就长在头顶,也只有一条腿,却在大路边埋陷得太深太深,没有谁能够自拔。舒出当时就反复就质问那些路灯,为什么不动一动不摇一摇不挪一挪不望一望?只需一迈步呀,就是坦途!为什么不拔起腿一走了之?你到底在坚守什么?到底有何期待?要坚持到几时?有没有算过该不该值不值? 19..天地间有句话,“不如无书”,是不是说给文学爱好者听的?是不是对更庞大的读书人群说的? 20..马炳并不是思想上的智者,并没有意识到舒出谈笑之间明确提出的时光储存理念,与现实中已经有了的时光储存现象相比,在思想界有着怎样非凡的意义。那是从无意到有意的跨越,是从现实到理念的升发又能反过来引导现实的卓著跨越,是从模糊到明晰的境界跨越。 21..个人能接触到的人才千千万,明晰二字也许就是人才二字的分界。不明者算不上人才,只是数十亿人群中的普通人。有人将人才分成三大类,即聪明精明和高明,明是人才的共性。从模糊到明晰的跨越,就是从人到人才的跨越。这条界线无数年来,被模糊在不明人的眼界之外,他们看不见。 甲、能有意地利用储存时光,已是聪明之才;能善用储存时光来补充当下时光的不足又能有意为未来储存新的时光,就是精明人才。高明的人才,就是能把储存时光用于战略上,甚至能巧妙地用在关键的细节上,成为细节魔鬼,从而产生出有利于我方的蝴蝶效应,使对手在突变中措手不及。 22..“象我们这样的人,曾追求过,也修养过,难道真的会完全虚度光阴码?真的可能仅仅为自己生活一世就了事?做做义工,收费便宜点,是种奉献,只要我想就能做到。把包子做得尽可能大些,料馅尽可能足些赚的钱不要太多,能逐步扩大规模就成,也是种奉献。” 23..你不以为这个时代思想已经越来越掉价了吗?智慧与功利已经越缠越紧。我有那个必要站出来高谈阔论吗? 24..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这位时间学的超人,已经把这场突变的格局,注定成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这场游戏已经被人占去了先机,别人只剩下力争怎样才能输得少一点的资格,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的本事,再怎么强求也已是枉然!//这就是我说的,局势远比我们的判断还要严重得多!先机已失!无可挽回!争锋必败! 25..女人的心思让人永远不懂,即使是老女人的心思也是一样。谁也猜测不透老太太何以对王品制衣越来越痛恨。 26..要先算值不值,再算能不能。但凡值得的,即使在常规下不能,也必须更深入一步地筹划谋算,预演调动潜力创造条件之下有无可能。有了这样的思想观念做引导,才能做到能人所不能。 27..王品也像常人一样,认为时间一去不回头,只有往前,好似射线状态,这种认识一定型,对时间别的特性就不再去关注了。这就是我们对于形影不离的时间太陌生,就像以眼睛的明亮却看不到睫毛的漆黑。可在我的认知中,时间有宽度,有高度,有长度,有中心点,有半径,有空间。时间是可以压缩的,可以拆分的,可以互补的,可以折叠的,可以往返来回的,甚至是可以预存的,可以预支的,可以将失落的时间找回来一些的。时间还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将外部时间改变成内部时间等等。一旦我们将时间的定性打破,就会发现我们以往认定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事,实际上还大有可为,方法很多。 28..在丁爷的重视度排序中一是观念二是时间三是方法四是感情五是量化,这五大要素往往交织在一起。这是寒心在skype上提出的‘五五管理术’中提供的要点之一。 29..所以我断定,这位丁爷想要想在文学界出头,必须要改变自己,先写精彩的,等弄出名堂了再卖高深也不迟,否则他这辈子就完了。 30..这些算错的影响,产生的是一串串小型的蝴蝶效应,结果之一就是大大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越来越不自信,令我们能做到的不敢去做,该接的单不敢来接。我还要说的是,这些效应,我们已经看不见了,即使这些累加的后果使我们的发展变慢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仍然不会看见,只因为这些是无形的,不是实际发生的,我们不能亲眼看到,我们只有凡眼。只有智者能看到部分,但智者多半不说,他看得太多也会麻木的,再说,说了有用吗? 31..所有重要改变都是从理论开始的,只有站在真理的高度,大道在握,才能具备别样的眼光,看破重重虚幻的疑云迷雾,辨明真实的道路,明见未来,这就是高端人士求索的高瞻远瞩。 32..把时间当成空间来认识,将时间分出长度/宽度/高度,就能通过压缩时间的宽度来取得更大的长度,从而确保时间高度;进而构建理论上的时间砖、时间柱和时间球,相同的总时间内,时间柱的可用空间是时间砖的3倍多,时间球的可用空间却能达到时间砖的15倍以上(还可以依此区别人才,能达到时间砖的人才是车载斗量,能达到时间柱的人才已是凤毛麟角,是公司要网络的重点,达到时间球的人才更是见所未见)。 33..新的时间观确立,就能带动新的时间运用方法的实行,比如就能定位时间点,设置时间键,进行前馈控制、反馈跟踪、无反馈快速追踪等等操作。? 甲、我建议在王品的《程序文件》中专门开立一章时间管理程序,由我来亲自撰写,以阐明我们独到的理念并规范我们的时间制度。先在理论上站在高端,而且是我们独自占领的高峰,我们就能慢慢地攀爬上去(我要说明的是,在时间的阵地上,没有高峰,只有先机,高峰是人们习惯的说法。牢牢地占领住了先机,所有对手就都失去了争胜的资格)。” 34..将我们谋算的重心,由大家已经习惯了谋算数量改为谋算时间。以时间为重心,消除等待推诿等负面时间的重要就能凸显出来,时间链接就能得以环环相扣…?在我的观念中,业务采购谋算的重心是未来,生管现场筹算的重心是现在,财会结算的重心是过去。 35..双子社的另一位干将程重写过一段话:都说雁过留声,船过留痕,太阳的每一次走过,总会留下些什么。太阳有无穷无尽的光和热,他只自顾自地忙着,失落再多,失落再久,也从不自惜。到底谁才可以温暖太阳?谁又能令太阳不失落自己?谁能令太阳也能自爱?要怎样才能感动到太阳流泪?若是太阳的朋友,又该做些什么?来让太阳除了无边无际的大爱也能爱惜自己? 36..“缠绵红绳终结缘”,“终结缘”三个字,是终究能结成缘份的多呢?还是缘份被“终结”的多呢?舒出也想不到,当时自己没心没肝整出的下联,竟能道尽缘份的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谁能理得清这缘份的“缠绵”程度呢?现在社会,红绳二字更不用说了,已经变得可有可无,缘份是自来鼻上无绳索的多。 37..情报工作本来就是沙中淘金,废物中筛宝贝的事业。 38..放大自己的感恩之情,常常地想有谁帮助了我,我又能回报些什么。我不停地收罗记忆中大大小小的点滴之恩,使其在心海中放大起来扩散开来。把原本丝线般纤细的思路拓展到足够自己踏步而行,以这条脆弱的心路来跨越我所遭遇的种种不公不平和不幸,就是这样,我冲破了心态周围厚厚的壁障,我才能在近期有所发挥,帮收留我十五年的王品公司开始崛起。//这就是对自己的宣传。对外的宣传是使对方弯曲脊梁,对自己的要求俯首;而对方自己的宣传却是要让自己弯曲的脊梁挺直起来,支撑起自己的信念。 39..“世上太多父母对子女的企求与子女的天赋相左,根基平常的指望他们出人头地,特出之才却要他们过常人的日子。难道我面前的简苞也是这样庸俗的母亲?不会考量孩子自己的意愿与她们自己的天赋是相生还是相克?不用力的分解来衡量一下自己加入到女儿们成长路上的这道力,是阻力还是推力?是向上的拉力还是向下打压之力?这种力的分析很简单,我们高一时就学了的,你也该用用……该放就放吧。母亲的胸怀再宽广,也是不够儿女们飞翔的,羽翼渐丰,就渐渐放飞吧,她们就是飞得再远,难道还能远得过母亲的牵挂?冲得再猛,也不能冲破亲情的关爱嘛。” 40..世间常见这种现象,越是亲近的人,越会相互忽视对方的长处和短处,感情会在不知不觉中遮挡亲人们的视线。 41..他这样准确的判断,确定后立即执行的果敢,与常人相比,就能节约出许多犹疑的时间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仅此一点,就超出在众人之上,此人已经不是凡人了。 42..“你们这些男人呀,无论在思想上有多高的境界,一但面对我们之些小女子,就脱不了不诚不实施奸耍滑,再高明的智者都可以成为无赖。” 43..舒出之所以被很多人说成梳子,说他走过的地方,就象是被梳子梳过,变得顺畅、服帖、条理分明、更无遗漏。就是因为他总能发现问题,也总是最快排解,既有认准,就不必浪费时间,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拖延,这是他在时间学上注重的理念。 44..自己的原意是宽慰同一天地间,天各一方的亲人们,阻隔虽山长水远,亲情却近在对面,心与心不会远,因为心与心不是用距离丈量的,而是用心眼来察看动静的,静时回归到自己,只要心动心就到,心到就能聚餐。 45..“你是不是太过悲观了?王品的情报系统只不过刚刚起步,要赶上双侣,最少也得十年。”副部长说。“十年啊!”施彤悲悯地感叹起来,“照说我们的情报系统已经经营了三十多年,他十年能赶上就是奇迹了。可我们开了小半天的会了,你怎么还没有转过脑筋来呢?跟舒出较量时间,会有好果子吃吗?他已经占住了先机,他大可以叫嚣试问天下谁能敌!他不叫嚣,是人家涵养好,不是人家不会叫。” 46..都有人说过了,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只能在稳赢的前提下才能讲分寸,至于风度,还是赢了过后再讲的好。 47..那本笔记里指出,人都是有杂念的,常人对杂念听之任之,智者就是能掌控杂念的人。 48..出神可以说是陷入文学阵营中人的职业病,是一种通病,来时毫无征兆,全无固定规律可寻,触发的因素也是千奇百怪。但对涉及过语言去真距的舒出来说,出神却并非完全不能把握,一旦揪住出神的楔机,潜进一分心神去领略,往往会有所收获,这种收获也许是一点文学上的灵感,也许是一粒智慧上的火花,也许是心灵上的一滴甘露,也可能是一段情感上的恶梦。他们是不能以实物来度量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出神能触发灵感,也可能伤及灵魂。出神把握得好,能向智者靠近,出神失控也许会失常。 49..“…为什么鲁迅那句‘于无声处听惊雷’,没有成为鲁迅文学院的座佑铭呢?谁说这句话就不能适用于文学本身?一切外在的呱噪都会搅乱文字的真面目。其实文字本身都是无声的,哪怕有亿万个不同的文字符号,多得能盖过漫天飞雪,能找得出一个本身就发得出声音的文字吗? 甲、“青蛙跳古井说不懂,不是文字的声音;风吹竹林哗啦啦也不是文字的声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不是文字在发音。昔日我们双子社的所有成员,全都被文学的辉煌灿烂,被文学那种直透深心的魅力所感染,被文学外在的光鲜所迷惑,没有谁会留意到构建文学天堂的每一个字词都是无声无息的。说起来,作者要是真能无声无息地甘于沉默,剥离喧嚣的纷扰,放下人为的架子,爬下姿态与文字交汇,就能拉近与文字的距离,就有可能回归到文字的本身。与文字同在,才有可能洞悉文字世界本来的学问,从而成就文学的修养。 乙、“也许文学世界的法则中就有这么一条:只有文字的同类,才能踏进文学的真正殿堂。我在文学上所成有限,难道只怪俗艳的纷纷扰扰,不是因为自己沉静得不够?应当这样说,每个文人通向殿堂的路都是用自己所掌握的文字一格一格铺就的,即使找到了捷径,离开了自己用所掌握的文字来铺垫也不可能登临…” 50..我时常在想溫庭筠那句‘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我要把其中的谁解乘舟改动一个字,变为‘谁解沉舟’,在我的字典中,句中的范蠡,不再是那个跳出俗世,忘却机诈逍遥于山水的高人,而是我要追寻的文学殿堂,是不断移动着本身也在不停成长的文学殿堂,因为他的成长,铺向他的路就更是多变,铺得慢了,就永远别想追上他的脚步,这也是他的一种魅力啊。你的一句问话,使我忽然想通了,只有连舟楫也沉埋,改用自己创作的文字来铺设,汹涌的波涛上铺路,围追堵截中开路,峭壁千峋上筑路,持之以恒,目标总会接近的。如果我只做个看客,看遍文学宇宙那些花团锦簇的万千世界,再做个说客,把文学的各个世界都说得天花乱堕,那又怎样,我依旧只是文学殿堂的门外汉。” 51..“对,用自己的文字,一格一格铺设自己的道路,其余都是烟云,我们铺地三尺就能前进一步,铺路三丈就能前行十步。你其实可以用谁解沉舟做新的笔名。在你的话语中,同样的字句,总有与人不同的其它含义。一个解字,既是解开也是理解还是解救更是解压等等。一句谁解沉舟,是责问谁人把我的小船解开使其埋沉,让我无舟可渡;也是在考问谁能理解谁解沉舟这个人,又或者谁能理解沉没之舟,还是有谁可解救出已经沉埋的小船?沉舟也不一定就是沉没的小船,也可能仅仅是指过于沉重的小船,谁能解压?但谁能想到你是自己解脱缆绳弄沉小船,不愿再乘舟来因利乘便呢。而且你这四个字,重点还在于启后,启示出后面的寻范蠡。更有谁能得知,你的寻范蠡,不是找那远逝的古人,而是虚指那文学的殿堂。廖廖四个字,瞬间就被你赋予太多意义,解说半天也说不透你心中所想的十分之一。 甲、“厨子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些传统思想哺育的女人而言,坚守贞洁其实还算容易的,但若要下定一个决心背离世俗种种,放开怀抱去追求真心所爱那才是千难万难。对我们这样有文学追求的人来说,能坚守那份执着是难,但能下定决心抛开一切全力以赴更不容易…” 52..“您老也许不会相信,我只看了他一眼!而且这一眼当是他有意让我看的。”“一眼就看上了?如果他将来能有所成就,你们这一眼之缘绝对是人才界的传奇。对一个人的重视,到你这样的地步,会不会过了?”“对真正有才能的人物,无论怎样重视都是不够的,远的不说,丁爷就是最好的例子。” 53..义工的力量也是十分庞大的。他们的力量十分特殊,很平凡,很低廉,平常做的多是不被注重的事,很繁杂,很锁碎,但就是在做这些繁锁的事情过程中,义工们却能学会多种多样的技艺…人们随时随处都可能遇见他们,他们却偏偏不被多数人注重。谁忽视了他们,只能怪谁没眼光。看不出义工们的地位和价值也就罢了,最不该的是看不出义工的力量有多强大,在大多数人的自我感觉中,总是以为他们是多么微不足道,自己比他们强得太多了,这是种偏差太大的认知。 54..统一改装逃生门是村政府的红利,不要承租者分担一分钱,这是大好事。但开了门忘了锁,这事的功过就不好评说了…逃生门的存在,遇到有贼心的人等于是家家户户都开门揖盗,稍微有本领的贼人要想偷香还是想要偷物,还不是予取予求来去自如?也不知这一片区的治安是不是特别好,也没有人对逃生门提出完善的要求。 55..辛知经过突变的心就是一动:单对单的交感中还可以这样运用借势得势,来取得攻势,这不是倚玉攻玉,树上开花之技的一种法门吗?辛知领悟到了这一点,在他脑海中就像是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点,照彻了内在的一方世界,他动念之间就闪电般地把这一领悟用“掐时”的暗示之法蕴藏起来,以后有了“掐时”的自动提醒,他就不虑有忘却的可能了。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第九步台阶上的内在突变,就让他收获到了第一桶金。 56..刘叔叔这样珍重泡茶用的水,才是真正的符合茶艺的道。人们往往重视茶叶却不那么重视泡茶用的水了,其实茶与水的轻重关系人人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只因茶轻于水,才能在水中沉浮!人们常常去看重比例很小的茶,却忽视了比例绝对大的水。水重于茶,这么明显的现象,却在人们的心中把他们的轻重倒置了。毕竟到了最后,我们喝掉的还是水,剩下的却是茶楂。” 57..我也喝了近四十年的茶,竟然品不出水重于茶的道理,这么明显的现象,却数十年来熟视无睹。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水与茶,孰轻孰重,就是瞎子也掂量得出,无数年来我们有亿万万的人在喝茶,为什么就得不到这句正确的话呢?值得思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子,千年以来这公开的秘密,被你小子一语道破。……刘元丙也说道:“水重于茶!有这一句,不枉一生!” 58..“这必须是一壶有思想的茶,泡茶泡得出思想,才敢说泡茶入道了。” 59..“其实经典的话也是无所不在,无时不有的,谁都有可能讲出来,只是大多数是不经意讲了,也就不经意就丢了,没有几句被捡起来,如果都能捡来,人间就遍布哲学家了。” 60..苍天啊,到底是谁施了这样的魔咒,一家三代,您为什么要留下我这个唯一的男丁?您留着我干什么?难道就是要让我做个见证?难道您已经把第四个十年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给我预定?即使是以舒出的智慧和强大的内心,也找不出苍天为何要如此作弄舒家的人。舒出也想感谢命运爱了他一生,但他还谢不出口。助王品成长得再辉煌,那是王品的,不是自己的,自己能带走什么?又能带走多少? 61..他并没有一米八的身高,即使身登顶楼我为顶吧,也使楼高不了一米八呀?难道在足下垫砖?用不着!舒出在胸中回答,我的思想最少比我高了三寸。只因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思想已经实质化,就一直暖暖地戴在头顶,别人看不见,自己能确定其存在就行,他走到哪就会带到哪,他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62..“你说过,‘文字到文字,只有早晚,没有距离’,没错。但除非是我们这样共同拥有的字句。” 63..孩子们再馋得眼碌碌地,父母的糖再多,也得区分当给不当给,这是同样的道理。 64..如果非要给处于不同境界的人众评级的话,芸芸众生是时间的奴隶,能善加利用时间的是技师,能充分运用的是大师,突破时间常规成宗师…… 65..内心强大的,为了他们好,就要长痛不如短痛,再痛他们也能承担,痛定之后,总有办法走得出阴影。如果要对他们们狠,那就软刀子割肉,慢慢来,不停地割锯,不时还得戳上几刀,你们不怕痛,还能不怕没完没了的漫长疼痛? 66..有道是倚玉攻玉,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为何不借重我的存在来安自己的心呢?你知道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树上开花吗?下去领悟一番必有收益。所以我要对你说的第一句就是要多借重比你更高级别的强大力量,特别是你上级的力量。这是你目前最需要的。再说通俗点就是把能借助的力量当成自己的粮仓,仓中有粮心里不慌嘛。 67..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这一代人的思想差距并不是太远,不应该隔阂到这种地步的…… 68..“舒出哥,你说我们女人为何有流不完的泪水,大人如此也就罢了,就连年少的女孩子们也是这样,为什么总要弄得女人哭哭啼啼?是不是老天爷下不来雨,就使出魔法在从女人眼睛里挤?”“对,你说得对就是他们不好,天上无雨了就到地下来蹓,不仅挤兑你们女人,就连男人也不放过。受到老天爷的夹磨,男人是流汗不流泪。可女人是天生自清凉无汗,就只有流泪了……”“你说他们他们的,照你这么说老天爷不止一个啰?”“那是必须的,多到没有边边,没有底底,每个人都会遇上好多个老天爷,他们又无时不在无所不在,那得有多少个?就是雨点那样多也不够分呀……”女人在伤心的时候,很需要有人在她身边说说话,关键不在于你都有说了些什么,只要有人陪在一起来唠唠,她心里就会好上很多。 69..说来说去,都怪老天爷们的安排,上天为了要爷们上台,薄薄的围裙蒙住了无数的女性天才。除了我舒出外,我要是不把这一点公开,这秘密还不知会被埋藏多少代。”“照你这样说,我们女人全都被围裙祸害?”“不是说凡事皆有例外吗,任何时代,都会涌现出一些远比男子还要精明得多的女性。可你注意到没有?她们绝大多数都是极少拴围裙,甚至是不拴围裙的的人……” 70..理直不一定气就壮,还需用语气来加强。不同的字句能消长气势,注重内在修养者不可不察,要紧!要紧! 71..有的人运势见风就长,内里岂会无因。机会就是这么奇妙,机会有时真像棵大树,一点点的不同,即使是小到一个字的不同,保有了就可能一步步攀上高枝,失去了就等于已经到了末节,除了倒退再无别枝可登,再前无途。即使后退有路,原本可能上的别枝,已经被后来的喜鹊占先了,你一只先觉的蝉还敢上吗? 甲、一个机会的机字,本身就含有奥妙。机的木字旁是本字少一,也就是十八少一,可以看成机字就是十八分之一的几率,去夺得那唯一,而且还是已经遁去的一。这还是正算,走正途才有的几率。要是失去了正途可走,还有反算一途。反算机的木字旁是米字少了倒立的八,相要实现反算,就必须强加上这人倒八的力量,这样就有八十八分之一的几率,去夺得那遁去的一。 72..语言文字听到和看到是有不可估量的差异的,如‘治癌’和‘致癌’,这种岐义本就是语言的一种武器,是善于舌战笔战的人常规配备…… 73..何长久有些惊奇:“这眼光,可不止分级能力,这是很明显的审时度势,达到了‘时也运也命也,莫不分明其妙也’的地步,施彤,我可有说错?”“何老分析很对,分级高手在达到分寸的颠峰就是分明,跨过分明,能借时势来达成突破性的时效,就已经是时级高手无疑。但这还只是理论上的,具体如何,还要在实际中来证明。 74..“每人都有摆不脱的负担,就看放到哪边。身后影响退路,前面挡了前途,不能被负担左右,上面遮了青天守候,胸前要怀抱自由。常人背着无形的背篓,压弯了我腰,收紧心胸,累低了头,屈着膝走,怎能长久?最好像我找到心仪的扁担,把担子放上两肩,我腿蹦直了腰板硬了挺胸抬头,标楷成大字来走。一样的重压,双肩换着扛,累了放下歇好再挑。有没更好的地方除了肩膀?除了还扁担拿啥来扛?” 我的精彩《情报力》前四十章集锦 01..绚烂春色映入眼睑:那白是太白瓷砖的白,闪烁着银光。那紫是巨蜂葡萄的紫,还带着冰霜融化的露滴。那高是能埋葬万恶的高。那黑是不能开眼的黑,黑暗着绝对不能坠入的深渊。那翘是蜜蜂嘤嘤扑腾在花蕊时那种,那弯是探出阳台目送情郎时那种,那直是金威啤酒冲开盖子喷涌而出那种,那曲是祝英台的双翅绕着梁山伯蝶飞那种。那粗不是邪恶能包裹的粗,那细不是情丝能缠绵的细。 02..她这一笑居然笑出四个酒窝,左脸的又大又圆,还浅浅的向外扩散着涟漪。右脸的酒窝较深,笑纹一圈一圈地往内部收缩着。她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却又象双眼似的能够眨巴。仅仅是这四个酒窝的不同风情,就足以让人赏之不尽。 03..看着她的背影,以舒出的不惑之心,也移不开目光,这每一条曲线,都符合绘画天才杨倌力求的完美尺度,每一寸肌肤,都是杨倌极力想要调出的完美色彩。而她的智慧和地位,又令她的美貌更增颜色。要让这样的绝品女人心服口服,尽管他内心早已强大无比,也忍不住心跳加快。 04..魁伟男子一屁股坐在的那两人所在的大沙发上,大手瞅上了小萝莉的一处高地,立即叮了上去。“你手往哪里放?”英俊小子噗地一巴掌扇了过去,魁伟男子的大手嗡地一声灵巧地飞行,绕了一圈,又叮上了另一处高地。“你成心不是?”“该办正事了。”魁伟男子另一手在小萝莉的一处洼地溜达一通,站起身来,一边看着二人做好事,一边不紧不慢地摸出苹果,拨了个6位数的号码。 05..想想这片大地上有多少文学社团集体放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研究过这个课题,但对他们双子社来说,人人都在沏骨疼痛着。日子越久痛得越深。到了后来,大家都在尽量回避着这个话题,文学二字成了谁也不愿去触及的伤,哪怕不小心有话语与之擦边,也得赶紧躲开。马炳的“不讲故事”的座右铭,八层是与文学二字有关。 06..想起昔日的共同追求,他不禁又是阵暗叹。少小时就知道,生活很严竣,理想很遥远,在达到那遥远目标的路上,要历经一段长长的黑暗。可又哪能想到这黑是这样的黑,象是要一黑到底,这遥远是这样的漫长长得不见尽头。纵便三十年都不放弃,就能摸到那光明的边边么?舒出和马炳都不是爱叹息的人,即使舒出每天都要花长长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即使马炳常常要弯下腰肢为顾客服务,可瞧瞧这两人,那脊梁还是挺得笔直。有过执着追求的人,内心都有强大的支撑。 07..他大步回到店里,拿了把大号的剃刀,横握在右手,走到倒地的物事中,扫了一眼,相中了目标,长腿一迈跨了过去,一猫腰,左手一伸,拧紧一只脖子提了起来,再大手轻抛,换手抓住腰部高举起来,握剃刀的右手猛然一挥,一刀就狠狠削了出现去!//剃刀映射着日光,光芒一闪!//一刀,两断。只一刀,那只脖子就被削断,脖子以上一头栽了下去,一股粘稠的液体,带着浓浓的气味从断口处喷了出来。//“啊—”地一声,有女子惊叫。 08..时间!时间!!时间!!!//施彤一面飞车,一面在自已的大脑魔球中搜索时间学的记忆。作为已经站在情报战线的高端存在,作为专门精修脑力的信息专家,她大脑的蕴藏能力早就强大到不可思议之境。//普利高津在他的“耗散结构理论”里告诉我们,必须把时间当作一个实实在在的因素考虑。必须!//信息交合论”要求,我们的每一个信息反应场里都应放入时间这根标线,或者是把信息放在时间场里反应交合。每一个! 09..因为丁爷还只是一个代号,这是双铝制衣取的名字,是双侣制衣对说上面那段话的那人的命名。丁爷是用事实说的话,用王品制衣成功地三级跳的事实来说的话。或者说,双侣制衣从王品制衣的三级跳这一大事件中,总结出现了丁爷这个人,也总结出了那几句话。 10..观马炳理发,他其实是将每一个发型都当作了一首诗在创作,他抖开围裙,就似铺开稿纸,他竖持电剪,有如执笔,他挥动剃刀,似乎在用铅笔勾描,一刀一剪,他都是胸有成竹,每个着力点,都是他心中的方格。手上挥洒自如,下笔就有神助。//他剪平头,就象在创作工整严谨的格律诗,每一平仄的韵律都有其特定的位置,每一节线条的长短高低都有其注定的尺寸,每一根发丝都是整首诗该有的本分。//他理长发,就是在创作自由诗。//烫发染发,他就是创作散文诗。 11..只看他染的红色,有的似从北京香山捉来的一缕缕秋风把层林尽染,有的是将朵朵乌云映照成满山杜鹃,有的是吸来湘江秋水浇得万山红遍,有的是拂开清晨迎来朝霞满天。这其中自有神韵在,有诗心在,有马炳独特的感情和颖悟在,这些发型上,已经打上了一位诗者的独特烙印,任谁也模仿不来。 12..这人进了店就拿过一包海飞丝,往头上乱挤一气,用了大半,剩下的往台上一甩,自己走进洗头间哗哗哗地胡冲一气,又湿淋淋地走出来,插上电吹风自个儿好一阵鼓吹,吹罢再冲着镜子全方位对照,末了把一张人脸凑近镜面做了一通特写,无声地表了一串大笑傻笑呆笑嬉笑奸笑的吊样,又调动全身部位,做了个大发闷烧恶心死人的恶劣动作,自恋够了掀起屁股往沙发上一座,自己倒了功夫茶猛灌了二杯,算是润了润喉,再叼上支过滤嘴香烟,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是已经完成了一场序幕的捣腾,要开讲了。 13..施彤还没等车停稳,就急忙冲了出来,一个胖小子恰当地一跨步,扶住了车门,“我来停车,大人快请。”//“就你,升为零秒,找陈究报到。”//“是,零秒辛知,立即去石岩镇找三分报道。”//“这人不错,是好苗子。”施彤已经快速地冲上了楼梯,赶往会场。//虽然只是百般匆忙中初见,辛知也只跨了一步,扶了一把,说了一句,就被升职,看来非常草率,可对于老练的施彤来说,却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来做判断。机灵、迅捷、精明、干练、简洁、适度,每一步做得恰到好处。 甲、能看出施彤很忙这很容易,但能站在一步之外等到车这就是本事,这要很精准的判断,很自信的身体配合,这已是百里挑一的素质。能让她连关车门的一个动作都省了,话不多一字,未少一字,这就是千人中也未毕能遇到一人了,若不是有此难得天赋,十年也未毕能练得出来。再就是对高层的态度,他的不亢不卑,分寸感无可挑剔。看起来他只做了一丁点小事,也就是帮总监停一回车而已,但未耽误她一毫秒,更能节省她远比钻石还宝贵的时间,还能在这犹如闪电般交错的短短一刹那,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就已经不是本事能办到的了,还得有缘分有运气才成。 14..“别再说了,太煽情了。你把情绪稳定下来,也听我说几句,我有分寸的,我可能虚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绝对不会虚度一生。我也希望我们每一位,都不会虚度此生。已经虚度了的没有关系,就当是把时光储存起来了吧,当需要时再投进去,我们终究会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15..“厨子,你真的要快点从现状中解脱出来,你难道真的要以自己为笔,在天地间写篇大文章?这不是我们需要的,也不这世界需要的。用自身书写的文章再好,又会有几人在看,有几人能懂?我们需要的是你能真正地坐下来,纯粹地用手中的笔书写的文章,写出来你的感悟,你的见解,这才是这世界渴望的。” 16..“哼!没有灵感?一个连膝盖都常常在想的人,还能真的连心思都转不动了?还会少得了灵感?厨子,这些年对于你的事,有人远比你想像的还要熟悉。那些你在朝会上、在干部会上、在教育训练上、在午餐汇报上讲的那些话,什么团队、整体、功过、奖励的理解,什么球状思维、激发理论、前馈控制、无反馈快速跟踪,什么时间键、时间砖、时间柱、时间球、时间褶叠,哪一点不是光芒闪烁,价值不可估量?你只要能将这些整理出来,形成文字传递开去,就已经功莫大焉了。以我们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会对那些无知的人多做深谈来徒废唇舌。你所讲的那些对你而言不过是零星皮毛而已。我没说错吧?” 17..大家注意一下‘9月20日前’这一时间标记,一个前字,到底是前面多少?我的记忆明确告诉你们,这还是上个季度6月21日我们做目标检讨时的数据,一成不变;一个前字竟然跨越了三个月,而且中间有两个大月;一个前字,就使我们的注意力将这整整92天变成盲区,这片盲区里的92天是怎样的92天,我们有没有想一想?那是我们已经勿视了就绝不该再忽视的一大段时间,这段时间王品制衣所发生的一切,恰恰是我们要解析的关键! 甲、“但对于王品制衣来说。这92天绝对是惊心动魄的,因为正是在这92天中,王品制衣开始了惊天动地的阵痛,它们榨干每一分潜力,释放所有能量,调动所有的关系,激发所有的智慧,使自己在前所有未有的痛苦和快乐中化蛹成蝶,膨胀了整整9倍。 乙、“这么关键的过程,王品制衣就像是真的给自己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壳,把真身完完全全地密封起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哪怕痛得声嘶力竭喊破天,哪怕骨肉化泥再重塑,外界也是一无所知。一层看不的茧,屏蔽了一切信息。 18..这些都是假象,其实真象很简单,就像我们一个前字就把整个业界十大龙头企业的92天统统划进盲区一样,我们也早早地就将回目、永昌、王品这样的小鱼小虾划进了盲区,因为我们根本就瞧不上眼,我们不屑一顾。我们把自己看得太大,俗话说眼大不聚焦,该看的没有全部看到,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写照。 19..马炳说:“这就是她的楼房,从楼顶到地脚都是她的。我恭喜她盘下这一切,她那天放声大哭,说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欢。后来又问她打下那么坚实的地基,以她的财力为啥不修个九层十层,她说还没有那必要,她说怕独上高楼,望见那人还在受苦。我说那人也许在享福,她说不会的,他就是一辈子吃苦的命。我问这命都是谁算的呀,她说他自己就知道,那里还要麻烦别人去算?他那么出色的人,要是不多多吃些苦老天也会喝一坛的。我想,你已经知道她是谁。” 甲、“无端独上心头,江空流,人空瘦,遥看瑟瑟冷月荡清秋。不怨情多,不欲高楼。此身何需愁对曙,落水无檐谁滴露。我知是她,她知我孰?”舒出喃喃自语,此中有真意,更与何人说。 20..总裁大人,总经理大人:这次不得不打扰您们了。我忍受不了了,已经超过了我能忍受的极限!谋算订单哪能像您们这样去算!业务中心是谋算未来的单位,未算值不值,先算能不能!一旦认为不能,就立即否定再不顾念其余,这跟嫖婊子有何区别?这样算还能成长吗?将王品的未来牺牲在错误的谋算之初,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大事!这样的算法像龟壳一样顽固地笼罩了整个王品世界,王品就只能以蜗牛的速度成长,这些年的现实不正是如此吗?这样的算法还要持续到何时?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好话各位已经听得太多了已经忘了世界上有多少财富是难听的话带动的。 21..“好复杂细腻的招牌,如果有得闲,我真想将这块招牌看清看透。这招牌画中奇巧奥妙兼容,处处有慧思,点点有斟酌,可见设计者和制作者花费的心思之多,确实是在妄想着就在这数十平方内无所不包。这个创意者也是个常常在想的人,还是个完美主义者。但这人还没有把自己的思想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主次之分尚不够分寸,相连之际还是有一点点繁乱。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浅草才能没马蹄,其中盎然有春意,浅草若相知,慧心中透露出青春年少的急迫之意。可见这位才气洋溢的创意者年岁并不太大。我看这创意中透出淡淡的怀春之思,这人应该是位才女。你问我创意如何,可见你对这创意者很是欣赏,肯定相当熟悉。她不是你的知己,该是子侄后辈,最有可能就是你要带我来相见之人的女儿。” 22..我们花费大把的时间在这里检讨,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解读丁爷超乎寻常的手段,不要努力了半天,到了真宝就现在眼前,人人都触手可及时,却又被我们轻轻错过。丁爷之所以能超乎于我们之上,正是因为他能高瞻远瞩,而我们却不能拨开迷雾。在座都是双侣的高端人士,我们的求索在哪,谁站在了真理的高端?谁能手握大道?谁有了别样的眼光,能明见未来?寒心在这几句话中,三次提到高两次提到明,这就是三明人才中‘高明’人才的标尺呵。 23..简苞这一哭就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紧闭了多年的情感闸门一旦打开,就奔流不息,久久收之不住。简苞的哭声带着久旱迎雨的酣畅,带着小夜曲的舒缓,带着泼墨写意的淋漓,也带着诗歌节奏的平仄错落,还包含散文抒情怡神的凝练,又有着小说情节的迭跌起伏。真是一曲哭声不知处。简苞在哭声中越抱越紧,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甲、她情感的释放也带动了舒出,他只感到近来已快积劳成疾的疲惫在离他而去,多年憋屈的郁积在化作轻烟飘散,愁烦在心的顽石在融化,那披在身心上的层层世俗外衣在剥离,那曾经纯粹真诚无暇的自己正一点一点地袒露出来,朋友之间那种跨越性别的深切关爱和信赖正一滴一滴地甜在心头,暖遍全身。这次拥抱中带来的丰厚内涵,究竟有多少滋味在其中,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品味出来。 24..舒出再不迟疑,听从自己真实的意愿,也紧紧地拥住了怀中的女人。他也是禁不住地哽咽,他只觉足下无根,掌中有恨,眼中有泪。都是飘萍无所依除非是彼此,都唱离歌谱新曲除了我和你。这女人会不会哭得肝肠寸断,会不会哭到地老天荒?他只觉得无可比拟的柔软把自己的一切无所不包,自己似乎能回到先天之前那种无思无虑的舒适状态,舒出抱得更紧了。 25..他的车轮一直压在白线上,这需要身手相当稳定心理也不能剧烈波动才做得到,即使以施彤的慧眼,也不一定能发觉他在行进中还能这样磨练自己。他就是这样,即使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中,在他心中,总会有一条别人留意不到的标线在引导着自己的脚步,他没有一步是乱走的。 26..只见涮把从她的右腰吊下经胯部超过到了腿侧中部。他强制自己不去想她若挂在后腰,特别是挂在正前面走台步的样子,怎奈多年写诗的底蕴偏偏作怪,那可笑的画面在脑袋里越来越生动起来,一连串的动态表现越来越过份,不要妄想挥去无痕了,反而形象越来越深刻。舒出憋住坏笑的冲动,转过头不敢面对简苞。 27..随着自己的奔跑,只觉得右边的低山和左边的高楼像两扇大门一样越打越开,足下的公路随着自己的前来也越来越开阔,前路随着自己的节奏微微起舞,大路的远方越去越长,最远端似已连上了金色的太阳……惊奇觉得舒叔叔说得不错,大太阳真的像口金色的大钟在天上永恒地罩着自己,不离不弃就像妈妈的关爱,这不就是太阳的钟爱吗?太阳就是那钟底,阳光恰好是钟壁,阳光从太阳出发时还是赤红色的,越近身来色彩就变得越淡,气温也是恰当地温暖,这是爱的暖阳…… 甲、跑着跑着,惊奇的心境也像道路一样越来越宽阔:白天有太阳罩着我,晚上有月亮罩着我,回家有妈妈罩着我,学习时有恩师罩着我,婚后还会有老公罩着我,工作时会有上司罩着我,今后自己也会罩着有缘的人。种种罩顾实际上处处都在时时有在,只看自己能不能察觉出身在福中,生在运气之中。 28..人间的食神头戴顶级的厨师高帽,他雄踞主位,举起象牙筷子,做出请吃的手式。只见龙座上的妖皇,大口中伸出的舌头横出空际,馋涎滴出嘴角。东南的饿死鬼已经从地底伸出爪子来,破开海面,食指大动,作势欲抓。东北的饿虎巨兽已经扑下凳子,饿虎扑食,虎虎风生。西北的沙发上是位仙人,“我本食中仙,万年吃遍天,人间多美味,日日下尘凡”他笑容满面,左手掩口,喉节鼓动正在咽口水,右手袖口大张,袖里乾坤已然发动。西方的黄金神座上,饮食菩萨满面油光,脑满腹肥,一手刀一手叉已探向桌子,腰间的葫芦已打开,一股巨大的吸力旋转而出。西南位的老怪也急了,从喉咙里伸出手来,掌吐旋风,风卷残云。南方的馋魔踮起双足浑身毫毛直竖,他一手掀开上唇,一手拉开下唇,獠牙外露,肚子青蛙一样鼓凸,一声大吼气压全场。一时间,人、妖、鬼、兽、仙、神、怪、魔齐聚,就要大快剁硕。 29..副理望望剩下的三人,颜副部长拍了拍胸脯,张着大嘴猛灌一气,半碗温开水下了自己的肚子,这才大大地含了一口,对着施彤的小口吹去。何长久看着副部长粗鲁的动作,目光冰冷得想要杀人,奈何自己要当床裖,不能亲上。副部长腹部象青蛙一样巨烈收缩几次,粗大的气息喷得施彤的秀发向后飞扬,悲惨的场景令何长久不忍瘁睹。“成了!” 30..此时,简苞过人的身姿放射出惊人的美丽,她女性的情感再没有压抑,对朋友守护的毅然之真,对顾客配合的歉然之善,全部化成了她美好光彩的装饰。只有如她这样有修养的内在,和多年秘制汤包保养出的不凡外在,才会自然而然地美到这种程度。 31..见到这这些,简苞只觉这些顾客真是太好了,她能明确地察觉到自己与顾客的心从未贴得如此之近,莫名地简苞就好感动,她真想哽咽出声,她真想再依偎在身后这宽大的怀抱中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感动无处不在,但要在被外在感动的同时又被自己感动,却是弥足珍贵了。 甲、感动之情洋溢出了简苞的里里外外,使得她的美丽又在l之前加上了一长串的x…庆幸之感夹杂着幸福之感一起泛上心头,使她自已也能察觉此时的多次姿多彩。也只有简苞这样的女人才能把每一丝细致不同的感情都明晰出来。才女多情,就是像她这样,这样的女人肯定不多,每一个都有各自的不凡。 32..“…舒出,好高兴你能在无锁不包店,就在这个第一层楼和第二层楼之间楼梯的平台上,就在我简苞的当面,下定了要写书的决心。你能想到吗,你出口的好多话,我都是能记一辈子的。你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心中就在此立下了一座丰碑,上面大书着几个真金大字:谁解沉舟立言处!梳子,我全力支持你,别的因素你都不要顾虑,简苞很快就会在无锁不包店的三楼给你布置出一套很好的创作室,硬件上的东西,你需要的就会有你用的,简苞会给你准备。” 33..辛知初步判断阿健的偷情能力应该未到无影得匙之境,阿虾高明许多,但也不会达到无匙无踪的地步,否则阿健也拖累不住他。辛知调整一下呼吸,憋气诀发动,全身微不可察地静止下来,就连脉搏的跳动也压制到每分钟50次以下,只余右手中指能动用。他把思感全部集中到玻璃钢丝的尖端两毫米,就用其上那一点点磁力,粘住了那小小的弹子,不带一点点颤动,稳稳地动了五个毫米的曲折距离,“叮”地一声,这一声是用思感才听见的,弹子回到了它原来该呆的位置。 34..莫名地,辛知就是福至心灵,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修习信息交合理念衍生出的十度训练了,其第一度的广度训练已经是水到渠成,第二度的深度训练也尝到了甜头。成功来得这样突然,他似已经能看透一层层的屋宇,见到太阳之下浅蓝浅蓝的天,另一个自己就放飞在蓝天白云之间,自由自在眺望着天地是多么地高远,那个他引吭呼喊,喊出了他怀揣了十多年的心声:“我会看到您的!”,喊声响彻行云,如六大旱雷行空,奔向上下左右前后,以他为中心滚滚而去!那个他背负着苍天往下看,就看到了还站在第9级台阶上的自己。 35..斜晖仍在,灯光已亮,王品的焰火也在有序地燃放,爆发出带电火的弧光。转头而看,著名的石岩湖水世界就在不远,湖水在微风中浮光闪闪。晚霞染红了湖水,湖水似已红成了一泓饮之不尽的红酒,湖光映着霞光,灿烂在眼光最舒服的投注之处。而在近前,火光灯影已把楼群装扮成莲台,烧烤的香烟弥合,充满了禅意,舒出只觉大片佛性的光辉洒遍王品,自己无形之中就与全楼连成了一体,自己站在这里,就宛如使这一栋楼长高了一个身躯。 甲、就在此时此地在数千人的喧嚣中,在阳光、霞光、火光、灯光、湖光、弧光、佛光、浮光和目光九种光芒的辉映之中,舒出把握住了这一转瞬即逝的感觉,他暗自吟诗起誓…… 36..一年明月今宵多,那一夜是何其漫长,过了十五年,舒出的那颗心,还没有过完那一夜,那夜的烧烤进行得热火朝天,除了舒出无人不过得津津有味。只是他们品出的味道,如何有他品得悠长?还有谁能像舒出这样足以用一生来回味?也许除了正在过生日的那个人。 甲、晚霞的血色未流尽,夜色渐起,淡淡黑纱似地轻轻抹过,天空几处苍白的伤口零星地显现出来。阳光退去,星光加入,那晚的主角月光是最后才出场的。月亮不是顶圆,不太圆的一边割裂了天幕… 37..究竟是思乡还是相思,何苦要去分析?情深有多深,缘浅浅几分何苦来要品评?月亮的刀口好温柔,她割得很轻很轻很慢很慢,割得越慢,思乡的弦就痛得越久,舒出却唯愿她再慢些再慢些,千万别割断了——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38..恰在此时,“唰”地一声响,一团檀黄的光芒从舒出的胸前亮出,转成一口大锅的形状,须臾光芒聚集,收拢到舒出的手上。却是舒出右手握着原来随时挂在简苞细腰上,已经被他解出武装来改装了自己的涮把。这可爱的傢什此时变了些模样,只见被熏得檀黄的千荆条子,胀开成了喇叭状,无数的油炸花生米被粗细均匀的篾丝夹在中间,就像是在细细的枝条上挂满了累累的果实,金黄金黄又油光闪亮,特别有卖像。若能特拍下来,足可以发到拍客的小镇上去分享。 39..让她有了心理准备,才把两份通知书和入学须知等附件全部给了她,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简苞还是突然之间脸色惨白:“这……这……”她一手拿着惊奇的,一手拿着惊心的,泪眼朦胧,噙满了无助无措无力无奈无辜无语无望不敢置信,如此复杂的情绪能同流露,只有简苞这样情感细腻到极品的女人才办得到,也只有舒出这样无数年来从文学入手,持续不缀地修持内心,又相熟相知的朋友才能一一解读出来。 40..为此,舒出不惜自贬身价,客串起长舌妇来:“包子呵,我还听到另一条他们做下的不地道的事。你知道原始社会为什么会是你们女性当家做主?就是因为女人不仅比男人多了一条肋骨,还因为女人胸前的两座超级雷达吸收器官,比男人广大出了无数倍。那时都不穿衣服,男男女女都是敞开雷达收取外在信息的,女人的超级雷达比起男人们小得跟耳麦差不多的小雷达,吸收到心中的信息那是丰富无数倍,快速无数倍,所以那时的女人比男人聪明无数倍,最聪明的男子也没有跟女人们提鞋的资格……”简苞插言道:“那时有鞋吗?”“问得聪明!男人们为了争取到跟她们提鞋的资格,可是艰苦奋斗了一、两百万年才取得的,不容易啊。” 41..舒出不是学心理学的,但他懂得文学,文学就是人学嘛。他故意找出些匪亦所思的话语,来引开简苞对两份通知的专注力。而且讲话中尽可能多用问句来不时点醒。话题中又以时间的大跨越,和在时间的来回上摇曳出一种潜藏的晕玄感觉,使她的心境不再身向下跌落,剩下的才是必不可少的安慰,要她把心中的苦涩泡淡了再吐出来,这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不能像给她两份通知时那样,说着说着就是猛地一刀。这都是舒出千算万算后优化出的方案。 甲、为何总有流不完的泪? 乙、幸好有你安慰。 42..三泡功夫茶品到现在,却是醉倒了三个各有绝门功夫的大男人。没错,是醉了,不是醉于酒而是醉于茶,不是醉得迷糊了,而是越醉越清醒。这是一种沉醉,只有沉醉其中,才能从滋味中品出情感,又在情感之中品出思想,又能从思想中再品出滋味,如此往复,回味无穷。 甲、沙车道:“我这回终于喝明白了,这才是生活。由淡到浓,浓到极处逗留不住,再由浓转淡。世间百态,事也好,物也好,人也好,情也好,义也好,但凡种种,不过是这种循环。”刘元丙舞袖兜了个圈,如仙人袖里乾坤笼罩天地,把整个场地全纳了进去,亮出食中无三指,点地成钢一般指着茶几,暴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叱,此地,是吾等之所重醉!”年轻的辛知感叹道:“品茶品到后来,就是品出真实不潺假的内在,你,我,他,此时方才洗出了本来!” 43..辛知在称呼上的计较,看是微不足道,却也有算计在其中的:没有得罪根本就不在乎的沙车,是无害;赢得本地高人的好感,是有利。辛知还想得更远,与陈究会聚在即,可能很快面对到舒出。在这样的大能面前,自己的定位犹其重要。若居于平辈,人家还能不悭指点,大力提携吗?除非是有鬼了,除非舒出脑子进水也不识进退了。长了一辈看似没有什么,这类似的细节小得没有人去分析。但其未来的走向,就可能千差万别,不可道以里计。最后的相差最高以光年计有些夸张,但有时还得以风速来计,甚至音速来计。 44..“还有谁敢说这样的话?这种话除了舒出那小子没有人能说得出!”对沙车这句蛮的话,辛知不置可否。沙车高声道路,“你还别不信,除了舒出那小子小小年纪就开始研究什么语言的去真距,又有谁去注意到这些细微处的区别?又有谁能透过这些细微地方看透背后那大得无边的广场?”“沙叔叔别激动,我没有不认同。”“叫什么叔叔,还不是照样地把我叫小了?赶快改口,要么叫哥,要么叫爷,两选一。” 甲、刘元丙听得脸色铁青,**的,就连给这东西当弟弟的地位都不保了,辛知叫了他为哥,岂不是自己这个叔叔就降辈了?若叫了爷,那就更糟,自己晚沙车一辈了。“我还可以叫你伯伯的。”“更难听了,打住,快打住。”辛知看了刘元丙一眼,面容一肃:“沙叔叔见谅,乱辈分的称呼,小侄歉难从命。天地君亲师各居其位,不宜乱其所为,辈分也是人伦大道,长幼有序,岂能轻易擅越?称呼虽小节,但关乎秩序,就得遵守。辛知不敢乱擅越。这点想必那位舒出老大也不向是认同的。”这最后一句,已经在有点舒出教陈究的‘树上开花’,倚玉攻玉的意味了。 幕后篇 此情悠悠 谁解沉舟 正文 作者:谁解沉舟 题记一:人群中,总会有几个不一样的,只能有缘,方能遇见。 题记二:每一次太阳走过,总会失落些什么。 本书独创看点: 壹【思想实质化】:一首《楼顶》,无人能解透其中内涵,那是血的誓言。他三十岁,血正热!夕阳虽下,地还烫!彩霞满天,血正浓!不惧楼高,更欲高楼!只要他在楼上,就能使楼顶无形中增长出一大截。“我的思想最少比我高了三寸”。只因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思想已经实质化,就一直暖暖地戴在头顶,别人看不见,自己能确定其存在就行,他走到哪就会带到哪,他就是有这样的信心。也就是丁爷的#思想实质化#全天下只此一家。 贰【劳动最美】:劳动中有诗有画,有情有意,有不断进步的空间和思想上不断的启迪。只因每到劳动中我就能投入心力和享受其中的乐趣。劳动带给我比常人更强的技能和心智上更纯熟的巧思,劳动令我强大,事实早就如此,我又何必谦虚? 叁【突破极限】:石续那则《鱼人童话,亲手剥离》随笔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提供了一种突破极限的方式和途径,能打破宿命,变不可能为可能,艰难地实现生命不歇,进步不止的目的。 肆【谁主浮沉】:由谁在主导话题,围绕谁的意志为主在引发议论?这就是一种在人群中确立意志主体的事,常人并不会注重到这些,但在智者之间,特别是女性智者中,常常有意无意地形成争夺攀比。谁的意志主导了别人思维的动作,谁就能获得无形的利益。 【首次申请vip】:思想很重:百种理念不是拉着大山在长的影子挪动;情感很玄:视长城为一道眉棱飞扬出中华的神气,取红叶香山为笑颜洋溢出天香国色,捏家乡小县成一粒弹丸吞噬进良心!情报很强:一杆执意紧持的秃笔扛得比昆仑更重,一滴心血比海洋更壮阔,一声叹息铺天盖地把无际夜色染浓;方法简单:所有的这些只不过能研磨成一砚墨汁,给@舒出吸进食指来写字。他将以自己为笔,将多元的文化与商业战略,卷进企业的主体平台中煎炸蒸煮染裁锻补。情与报合成力,敌和友结成盟,以文字灵感的玄虚,来左右活生生的现实,将纷繁复杂梳理得简简单单。这过程会很长,不是剧情不精彩,只因序曲才弹开。文字出膛,就是武装。请给我机会,独创起点从未呈现过的长篇!一定! 【n次申请vip】:舒出掌握着一个人必胜整个行业,未来展望可以使现实世界前置一个世纪的核心情报力!舒出从文学爱好和劳动热爱中所滋生出来的强大能力,是在起点也前所未有的,所以才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能推动一场注定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别人还恨不得各尽所能陪着他玩。本书分为“感、情、报、力、量”五大部分,首尾预计各给30万字,中间3字最少用300万字来演绎。要以这样的规模,才能不负情报力的大气。现在就是在播撒种子,只要让我写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会有不名的丝线把它们完全串起来,只要一通电,就没有一粒是不发光的!沉舟十度训练都会,岂能写得如芸芸众书那般肤浅,情报力就是唯一高度独创性的书。给我一个签,让情报力返还一个盛大的高点。 【n+1次申请vip】:未来的企业文化,必将是社会文化的主体,沉舟才会首选这一题材来写。本书是以企业内部挖潜为中心的小说,在起点这类书几乎是空白,以沉舟的文笔,加上十六年多在企业内部从低到高的层层阅历,有信心写成一部好文。从第六卷起要风格大变,会加快节奏,以情节的精彩和故事的起伏来演绎‘情感实质化’。前面几卷是‘玄’的,不是有心人不能理解;第二部是‘虚’的,以后会有“幻”的、“变”的、“实”的——所谓‘虚幻写实’就是我在简介中所说的,只不知起点能不能给我一线之机,让我写下去。想得再好,若再没有起点出面,本书就翻不起浪花。是早死,还是残喘求存,起点快给我痛快一刀,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如“本书不行!”沉舟立即就另起炉灶。 目录: 作品相关(内容会随时更新) 简介:这是一场已经被人注定了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别人只剩下力争怎样才能少输一点的资格。芸芸众生是时间的奴隶,能善加利用时间的是技师,能充分运用的是大师,突破时间常规成宗师……是冥冥中注定,还是我们也在有意无意地逢迎,我们才能与这半个光圈保持了完全合拍的频率?这奇异的一幕到底预示了什么? 第一部感斯人言 外001篇舒出有礼种片天地 外002篇可惜可惜轰隆一声 外003篇世界受伤对我开火 外004篇遭遇尴尬越来越远 第一卷丁爷之迷 简介:“时间是最大的变量,是扼杀对手的终极凶器!”丁爷何时说的?在哪说的?对谁说的?不知道!雄踞情报战线王座近十年的施彤不知道。甚至连丁爷是谁她也不知道!就连双侣制衣的董事长何长久和总裁谢芳华都不知道。确切地说,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丁爷是谁,包括丁爷自己。丁爷不知道自己就是丁爷! 楔子崛起之地奇石传奇 第000章一览无遗感情暴力 第001章一天事假山川现王 第002章二人下贱这边有理 第003章三大疑点昨晚发生 第004章四处兜售施彤有意 第005章五人假货横握剃刀 第006章谁是丁爷猪头马尾 第007章肉身报答初见辛知 第008章时光储存两根姆指 第009章我为什么又老又帅 第010章三明人才剃眉行动 第011章负面影响初现裂痕 第012章超烫大单四大烫手 第013章丁爷寒心不欲高楼 第014章天时人为如此算法 第015章丁爷完了振兴双侣 第二卷无锁不包 简介:时间有宽度,有高度,在长度,有中心点,有半径,有空间。时间是可以压缩的,可以拆分的,可以互补的,可以折叠的,可以往返来回的,每一章都会有独特的感悟。也会有特别的精彩,不是情节上的,就会是思想观念上的,以此来确保每一章都会有亮点,使每一位读者,读过《情报力》的每一章,都不会白来。 第016章无锁不包田家八味 第017章拆分时间二十一条 第018章裹紧太阳久旱迎雨 第019章要个弟弟家家紧急 第020章上门来当千荆条子 第021章细话短长常常地想 第022章他爸失踪零月简苞 第023章若有所待钟爱惊奇 第024章解除武装迅雷闪电 第025章千里请吃若断若续 第026章掐时功法偷情有理 第027章秒杀下贱搭扣连环 第028章反复提醒八字抱月 第029章一个没有王品相邀 第030章文字无声谁解沉舟 第031章义工技艺偷情能力 第032章逃生有门第九台阶 第033章三声敲门第一桶金 第034章水重于茶泡出思想 第035章高一米八血流满天 第三卷少年舒出 简介:劳动最美,不只是讲讲而已的空话,是真的有无比丰硕的收获蕴含在其中的,错过了在劳动中享受的心理,便会错失劳动中自带的最美丽馈赠。劳动的水准到了一定境界,也是一种艺术。只要不再将其当成一种操劳,把自己的心智融入进去,享受其中的乐趣,使自己的劳动能力和劳动心态升级,热爱劳动,其乐无穷。 第036章涮锅把式万无一失 第037章两份通知明见未来 第038章破天之秘谁解围裙 第039章机会大树传三最令 第040章都是丁爷嫩芽作怪 第041章带血甘露都得消受 第042章麒麟腾空暗地开花 第043章结绳记时昂首阔步 第044章半个句号天象奇巧 第045章空军上校把你睡了 第046章少年舒出稻草围城 第047章好心坏事张华舍身 第048章榆钱纷飞劳动最美 第049章第二次问你想不想 第050章我的内衣长处更长 第051章一路辉煌淋漓快感 第052章准得可怕天上足印 第四卷楼顶会议 简介:没有切肤之痛,没有刻骨铭心,任他多么聪明也难以读有所成。这一碟文字,真的就只是鳞片而矣。只有真正需要去剥离,去脱离枷锁的人,才能深切地体会出这篇文章的价值。这则随笔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提供了一种突破极限的方式和途径,能打破宿命,变不可能为可能,艰难地实现生命不歇,进步不止的目的。 第053章解救美女不约而同 第054章精致耳蜗马踏麒麟 第055章踏沙能行五一比例 第056章麒麟伸腰疯牛抱腿 第057章路是活的大头底牌 第058章快速升级我心通明 第059章马前李后辛知矫情 第060章放纵情性三人登顶 第061章悉由自然谁主浮沉 第062章薄冰之地紫有惊喜 第063章脱身之痛此正其时 第064章我是仿品鱼人者愚 第065章活剥自己洗心革面 第066章教师良心你反天了 第067章石续失学情报而已 第068章仙眼看顾前台奇石 第069章时级情报挖田不止 第五卷呯呯直跳 简介:会偷情的女人,有股子引人跳坑的香饵气息,想捂也捂不住。迷得死人的美丽之后,深藏着凶险。她们极善隐瞒!用异乎寻常的美丽把隐私密密包裹起来。美丽越多层,真实藏得越深。那是情报界的第一险滩,与美丽博奕,揭开美丽的包装,找到情报的真貌相,一直是情报界不变的主题!也是情报界最美丽的险境。 第070章暴利玄机没情偷点 第071章还在发烫都要挂红 第072章美丽博奕伸头一看 第073章地球碰头通通去死 第074章仙界之明改天换日 第075章时间权威怎么回事 第076章上不管天五重拳境 第077章最强多强拆字释义 第078章先人仙文专注训练 第079章地主崽子负负得正 第080章思想贫民文物结合 第081章内修体系时间不等 第082章甜蜜陷阱深度睡眠 第083章变成两人一幕预示 第084章双犬对哭你的短板 第085章双子双修两串蚱蜢 第086章思想松绑什么武功 第087章劳动创世两个虎口 第088章如刀似箭好个最字 第089章二者得兼两种不管 第090章双十无敌赢取人气 第091章车震神通想起打水 第092章未来有诗谪落美丽 第093章三个色人只看一眼 第094章彩云内衣反复惊变 第095章有上一腿铁窗无语 第096章连成一串看准时间 第097章时间准星辛知出手 第098章不明相丝命悬一线 第099章落地方式就要走火 第100章神奇初显接二连三 第101章到此为止复活无期 幕前准备(内容会随时更新) 主要内容:长篇虚幻写实,作品游走在玄幻与现实之间这片无比广阔的大世界,是一部从未在文学界出现过的独特小说,每一章都有精彩的文字和独特的感悟,留心一读必有所得。文学素质与企业智慧高度结合,劳动技能在情报战中对垒奇功秘技,一则时间褶叠之秘注定了一场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一个有很高文学修养的农民工,只因热血了一次,便推高了集团9倍的业绩——这,才仅仅是开始! 智者?武者?清者?浊者?不必定论。痴人?情人?爱人?友人?敌人?人自有情。心力、武力、财力、产力、策划力、对准目标自调能力……情报力的内涵,远远大于所有典藉的诠释。 天有三色阴晴雨,地有三处村城野,人有三种他我你,才有三明聪精高……相峙、相知、相持、相携。时间,也许还是只有时间,才能完全接纳他们这些不同凡俗的另类。 就只有读者的广泛支持,才能让那些情报力中人,能活跃得久些再久些。谢谢每一位读者! 十大悬念: 之一:感情暴力策划案的真面目。 之二:横竖都是二,不只是个井字,也可能是个口字。谁施了魔咒,用口的多少重排十大龙头的地位? 之三:时间褶叠之秘。这是一场已经被人注定了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别人只剩下力争怎样才能少输一点的资格。芸芸众生是时间的奴隶,能善加利用时间的是技师,能充分运用的是大师,突破时间常规成宗师…… 之四:前台山的山眼真实所在,引出玉田制衣隐密。 之五:生命细丝,缘何而来?苍天啊,到底是谁施了这样的魔咒,一家三代,您为什么要留下我这个唯一男丁?您要留着我干什么?难道就是要让我做个见证?难道您已经把第四个十年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给我预定?前三个十年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舒出分别失去了三个最亲的人。每失去一个最亲的人,僦会多出一条莫名的细丝缠上他,三条之后,就合而为一。 之六:天大地大,这半个不超过一千平的光圈为何巧之以巧地刚好罩上了我们?是冥冥中注定,还是我也在有意无意地逢迎,我们才能与这半个光圈保持了完全合拍的频率?而且那朵浓云也不知是否有心,变换着行径,无论山路无论弯曲蜿蜒,我们七人都在圈中。天象为何要在这个无比重要的日子给我演示上这奇异的一幕?这一切到底预示了什么? 之七: 主要人物: zzz【双子七星】:舒出你是文学与劳动双修,程重他是文学与教育双修,简苞她是文学与歌舞双修,马炳他是文学与设计双修,方今她是文学与歌唱双修,杨倌他是文学与绘画双修。沙车我是文学与拳武双修,嗬嗬嗬,没有一个简单的主。 a【舒出】:双子社的梳子和厨子,标准的两足书橱,想要出书,除非姓名倒过来。力主文学追求与现实磨炼并重,将所创建的社团命名为双子社。是双子社中的第一稳,是当之无愧的定海神针。被学友们称为共同的知己和身边的老师。他极其执着,就是因为太执着了,短短四十多年的人生,已遭遇太多悲与恨。父亲舒畅,唯一的亲哥哥舒张,天才儿子舒醒,已有个女儿叫舒盈,“或许我还该有个妹妹名舒茹,或许我该年轻二十岁,我们好一起去溜冰。”他走过的地方,就象是被梳子梳过,变得顺畅、服帖、条理分明、更无遗漏。他埋没王品公司十五年,只因热血了一次,就成了被追逐的焦点。 b【简苞】:双子社的剪子和包子,只因为要报答那一次不期而遇的小小感动,她付出着自己整整一生,从而背离了那相伴十多年的痴迷。第一次相遇她就明白,“他想要去做的,我阻止不了。他也不可能将自己交到我手上。一开始就这样,以后呢?”她与舒出一向被目为“书简双星”,情思合璧能生出精彩文字。 c【马炳】:双子社的马子和饼子,是双子社中第一帅。“不说故事”是他的座右铭。故事就是指过去的事。独立开凿出一间这边有理点,只要清清静静地理发,不需要轰轰烈烈地做生意。他做事还是那么较真,一丝不苟,如创作时“字无可削”。握刀运刀的手法是向车子学的,磨刀之技还是舒出教的。马炳是位资深的义工,义工的力量也是十分庞大的,随处都能遇见他们,却偏偏不被多数人注重。谁忽视了他们,只能怪谁没眼光。 d【程重】:双子社的橙子和棕子,代表意象:失落的太阳。是除舒出之外最善于规划设计的大才,双子社社刊?嘲弄小报?的副主编,总是给出些奇怪的观点让人去琢磨去争吵,不会多做解释,舒出说他是最能管住自己嘴的真正智者。 e【沙车】:双子社的傻子和车子,沙车,从小就跟丁爷在一起。是位文武双全的非凡人物,出版过美文全集《忘中犹记》,还是山中袍哥的传人,精通五管拳,功夫还在舞麒麟宗师刘元丙之上。傻子总是奇怪,人们老是说河滨花园好多好多鸡,为什么我就一个没看到?直到斜对门来宾络绎不绝好多天,才明白原来鸡就在这么近!他自费出书背了一身的债,因别人一句欠考虑的话而伤人致残,出狱后改跑出租车,本想采写拉客两不误,结果从单车出租到电动车到三轮车到轿车出租车,成了出租车专业户。从小勤练名动当地的五管拳,总想传给舒出以光大门楣。 f【方今】:双子社的小妖精,即房子和镜子,金子太那个,折衷后改为镜子,她还是不太满意,只许别人叫她房子。“精子!”“哇!谁?找死呀!不许这么叫!”,高中时陷入师生恋,一首?决别?,天崩地裂。 g【杨倌】:双子社的羊子和馆子,玉龙七子中维一在文学艺术上有所建树的大才,开创了阳关道画派,曾惊奇暗地的绘画导师,将自己所在的信息巧妙地隐藏在无锁不包店中。 h【曲忧】:总经理太太,财务部总监,王品世界的天香国色,天生四个酒涡,晚上带着舒出进入自己的寝室,在榻上极快地推演了一场场感情暴力。王品公司的地下世界流传着一条长期置顶的悬赏令,谁能使曲忧怀孕谁就是王品公司的大功臣。 i【下贱双人组】:阿虾和阿健,百口资讯工作室外围人员,活跃在奇石各地。偷情能力达到无影得匙之境。 j【三惊组合】:一席三惊,曾惊奇,曾惊心和曾惊艳,简苞的女儿。 k【三立组合】:倔老头对儿子们的要求很简单,要他们立身立言立德这三立中,每人做好一个字就行,兄弟相加做好一个信字就成。这三立中老头子藏了一个秘密。王品公司的总裁王流信和总经理王流言,血亲兄弟,齐心协力打点王品世界内政外务,财务大权都交给了内当家。两房相加也只有一个后辈,就是王寄存,两人慎重嘱咐,要舒出全力辅佐成才的人。 l【四特酒组合】:业界四大成熟美女,分别有一到四个酒窝,酒窝有真有假,谁真谁假不必去太在意,反正有就是。她们是傅雪,施彤,罗宽,曲忧组成为的互通款曲四人组,年龄由高到低。四人分别效力于不同的公司,都有非凡的智慧和极可靠的忠诚度,职场操守无可挑剔。但是人无完人,事无绝对,四人姊妹交情弥深,欢聚之际,谈兴浓时,难免会漏出来一星半点。虽然都有极强的知性严格压制着自己不去利用,可一旦到了悠关大局,激烈斗争之际,身为女性的她们,都能持否? m【杨言】:奇石腾达信息服务社的社长,杨倌之子也,杨眉之兄也。性情中缺点明显,却被巧妙地因才施用,成了感情暴力案的重要环节,后又被命名为火爷,得到特殊重用。 n【倔犟双人组】:倔老头王烨和犟婆子王珀。王品真正的当家人,年近百岁的倔老头王烨,两字妙哉,奠定王品根本。两字“算了”引发王品的崛起;懂英文的老太太,玉田制衣真正的当家人,犟婆子王珀。她已届百岁高龄。说出的话不仅十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一辈子也不改口,她自己的网名就叫死不悔改。 o【新旧双人组】:“矫情就不是辛知!”这是父亲辛毅留给他的遗言。双侣资讯部下属,辛知和陈究,偷情能力达到无匙无踪之境。秒级高手和分级高手。与陈究搭档多年的业界老人颇为多在昨晚的行动中重伤,这才将辛知充实进来与陈究组成新的组合,命名为新旧双人组,一个新的换下一个破的,原本他们的组合叫破旧二人组随之解散。 p【刘元丙】:‘不老青麟’刘元丙。有六十岁上下,清瘦,肤色赤红,神完气足,住201房。一个是饼子,一个是圆饼,马炳跟这位刘元丙从名字上就有缘,其关系肯定要比普通的出租关系来得更近,难怪要他把“窃贼”交给此人处置了。石龙村第八区51栋的房东,不显山不露水的富贵中人,奇石水田麒麟舞的正宗传承人之一,会麒麟舞全套,犹长于叉。 q【畔湖山人】也叫半湖先生,是位很绅士的中年人,他是宣传部副总监,双侣集团内刊《情何以刊》的主编,他慢条斯理,才高八斗,却自谦不及舒出远甚。后因双侣qq群的《痛苦不刊》批露其不检点,无颜相对大众,采取了过激行为。 r【猪头马尾】马尾军师马可是,猪头保镖李怎么,这两人可是山川王的左膀右臂。马尾军师马可是心比山川王更狠手比山川王更辣,不知道有多少人只因说错一句话就后悔一辈子。我们不要再提他,免得若麻烦。后来出现了马可波和李怎办。 s【嘛呢组合】有飞禽走兽之妙。李打鲤也就二十五六岁,身体精壮,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头发枯黄又自然卷曲,一双鲤鱼眼又大又鼓凸宛如没有眼睑。马可波扎了条马尾辫,却不会有几个错认他是女人。他散发着一股男子气,穿着一双彪马跑鞋,走了不知多远,就像一路全是地毯,看起来纤尘未沾,洁净如新。两个人都是跑酷吧的高级会员,李打鲤钱多到不再愁的地步,分外重视手段。马可波是秒级中的强者,超强的秒杀能力,但他与分级的“分明”二字缘分还浅,不能分明,难以分寸!马可波分秒之间的壁障坚似金钢,难以穿越。除非是奇迹发生,突然福至心明。他是“大地主”马大甲的宝贝儿子,在老爸五十大寿的烟火晚宴炸掉了其双腿。马可波的山青丰姿,和李打鲤的水秀气质。不过是组合之二人而矣。 t【冉云衣】设计部总工程师,老公最是厌恶假眉假眼,请求总裁能允许连降三级,来换取一对眉毛。 制衣业十大巨头: 十大巨头,没有第十。 甲:【百口】制衣,家有百口,人有百手,聚集一百位高级董事组成庞大的董事团,下辖百家子公司,千家制衣厂,行业之中称尊。主事一人,一口可决,一朝暴光性丑闻,排位悬崖大跳水。百口是100张口,不是一张口,只比万古少,依照口越多越靠后的魔咒,该下滑到倒数第二,才是它该呆的位置。 乙:【双侣】制衣,行业第二,《情报力》无敌。主事者二人,大口在下,小口在上,女子当家,男子协从,内外俱严,管理严苛,气氛压抑,自裁事件频发,一旦二口相左,下属无所适从,钟摆运动摇动了大厦。双吕不只两口而是四张口,依照口越多越靠后的魔咒,应该下滑到第四去。 丙:【王品】制衣,一条时间褶叠理念,把王品推上前三甲。太注重基层员工,中层管理群集群化跳槽;众口烁金,谁人不怕火炼?品字不是三个口而是众口,众口能调,品德、品格、品质、品位、品性、品行、品牌,众口如一,王品登顶。王品的登顶告诉我们,企业的地位,不是靠口的多少来决定的。口多口少,只是巧合,内外俱强,才是王道。 丁:【玉田】制衣,蓝田日暖玉生烟,理念核心就是暖玉二字,大奖大赏,注重干部核心力量,视精英若璧玉。忽视了一排排坚守机台的小绵羊,罢工潮一浪接着一浪。田字不是四口而是五个口,只重视四张小嘴,忘记了最大的一张口,滑落到第五位。 戊:【霸器】制衣,什么是嚣张?什么是霸气?【霸器】也不止四口,霸字中还暗藏了几张口,该下滑到倒数第三去。 己:【回目】制衣,服务于阿拉伯世界,目字四个口,就象中了魔咒,长期与永昌并行第六。 庚:【永昌】制衣,并列第六,与回目制衣争斗不休,总是不相上下,战斗没有赢家,永远并列。 辛:【冒泡】制衣,美是唯一的追求,只要美的都是外衣。天下第七制作,无奇不有。泡字中也暗藏有口,排位小小下滑不可避免。 壬:【不只】制衣,产品除了衣服外没有别的。只字是口八,进入第八强,实至名归。 癸:【万古】制衣,时光飞逝衣不逝,时间流去衣就回。古字十口,万古已经口太多,规模是第九。 几大名店: 1【无锁不包】六个大字“无锁不包总店”以凸显之技秀出画面,分布成人的五观,把招牌饱满的轮廓装扮成圆圆的笑脸,又似一枚另类的徽章端端正正佩在楼房的额前。‘锁阳阴鳝汤’和‘田家八味秘诀’都是无锁不包真正的秘密核心,也是无锁不包品质的绝对保证。 2【这边有理】这店子的全名应该是六个字的“这边有理发点”。只是这个“发”是太容易被人忽略了。别人都指望大发,而马炳好像只需要小小地,不引人注目地发一下就满足了似的。 3【阳关道上】画院 4【天藏地】酒吧 5【肯迪】大酒楼。坑爹,不太雅,舒出的姨弟姬贸,就在其中呼风唤雨。 术法集锦: i:【养生术】之憋气诀、放松术、洗心革面、舒适何极术、搭扣连环、万无一失、‘四门八点拳术’、拜年贺岁舞、麒麟贺丰年和大头佛戏麒麟。“三步内”、二刀流、九节鞭、风车绞手、“竹底反弹”“马踏麒麟”“踏沙行”跑步法、东升西落 ii:锁阳阴蛇汤,锁阳阴鳝汤,田家八味秘诀{伸筋草、薄荷、鱼腥草、隔山撬、紫苏、杜仲、山楂、甘草} iii:袍哥五管拳,五管拳的管口管心管肛这“管三门”。舞麒麟全套。‘竹地反弹’派生出“五不管”之“上不管天”!五五五立体管理套术。 iv:如此算法:要先算值不值,再算能不能。但凡值得的,即使在常规下不能,也必须更深入一步地筹划谋算,预演调动潜力创造条件之下有无可能。有了这样的思想观念做引导,才能做到能人所不能。 v:在丁爷的重视度排序中一是观念二是时间三是方法四是感情五是量化,这五大要素往往交织在一起。这是寒心在skype上提出的‘五五管理术’中提供的要点之一。 vi:“掐时”之术;“信息交合”之“十度训练”:大脑思维的广度训练、深度训练、力度训练、速度训练、密度训练、高度训练、精度训练、适度训练和时间度、空间度训练。‘时先’在外文中的说法就是‘前馈控制’,是掐时派生出的“先见之明”,起步在能通往“仙界之明”的长路上。 vii:冰雪神功影子神功 viii:车震神通:现代新功!舒出得见,立即双眼放光,发现了宝藏——车震神通,终于可以面世!这次无心之中,启蒙已经成功,只要再引发三次,完成‘起承转合’四步曲,这门连舒张都艳羡了多次的现代新功法,就能新鲜出炉了。当舒张开跟舒出说起这门神通时,曾经说过:据说有那么一大群人,有那么一个庞大无比的部门,矢志要研发出切合现代文化特色,适合现代人修练到不输于古人的顶尖修练功法。多年打拼,现代新功车震神通终于有成。研发部门预言,首位能练成这门神通的人,他可能同时是了位‘身体的蛮子、心灵的疯子、感情的癫子、思想的傻子、行动的呆子、语言的骗子…… 境界集锦: 壹:施彤是公认的时间学大师,手下的职员的情报力等级都是以时间命职,万年、千、纪、十年、年、半年、季、月、旬、周、日夜、时、分、秒。 其等级标准更是简单明了:秒级,秒杀!分级,分寸!时级,时效!天级,天机!旬级,旬报!月级,月结……每一级的标准仅仅两三个字。 貳:开锁:无匙有踪未入行,无影得匙进行当,有匙无踪本领强,无匙无踪高手榜 叁:如果非要给处于不同境界的人众评级的话,芸芸众生是时间的奴隶,能善加利用时间的是技师,能充分运用的是大师,突破时间常规成宗师…… 肆:三明人才:聪明,精明,高明。 伍:“生存人”、“劳动人”、“知识人”、“技能人”、“智慧人”、“宇宙人”。“智慧人”排在倒数第二的位国置,这就有奥妙了。 奇异物品: 壹:求同存异:????? 贰:生命细丝:还是辛知的一位女性少数民族朋友从石续的那本笔记本中发现,再送给辛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宝贝,不同的人其宝贝也不尽相同。辛知在彩云之南无心染情债,一种透明的丝线从此不离不弃。“不明相丝”就是他俩取的名字。长长长长的不明相丝,只有牵挂的人才相知。 叁:‘八谷九豆百褶裙’:这种布料完全是从谷物和豆类食品中提取出来的,甚至可以直接食用,包含有横跨数个领域的最高最新的科技,具有缓慢滋养生体机能的效果,每一尺布的价值绝对要超过两万美金,全球也不会超过两千件,就是一条裙子的边角料也足以养活一家四口一整年了。 肆:“七瓜八茄九果衣”!品级还要在‘八谷九豆百褶裙’之上,不同的是用瓜果取了豆谷,更贴近自然,还有瓜果的天然香气。 楔子 崛起之地 奇石传奇 三十多年以前那一天,海外颇为有名的倔老头子王老先生年近六旬,在二十出头的长子王流信的陪同下登上山川市山北区奇石镇的前台山,还未到山顶,父亲靠在一块大石上休息,儿子无聊地四处乱转。 “爸,你发现没有,你背后这块石头好像一个眼睛。”老头子起身看了一圈,这块大石还有多半与山体相连,还真有七八分像一粒大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瞪着一处地方。 “你眼神好,快看看这眼睛盯着的地方,你一定要看准了,我们好马上去看看适合建厂不。”事情就是这样,这块前台山守望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是倔老头决定的,是王流信看准的。 王流信反复确认,认定这只眼睛一直俯视着沙公坳的方向就是那三座相连的低山,极好找寻。 父子二人立即下了前台山,赶去那里仔细察看了一番。三座山上皆是坟墓密布,多是些年代久远的古墓,新坟倒是一座都没有瞧到。当地人没有在上面耕作,不知荒凉了多少年。“你看这里怎么样?” “在俗人的眼中,这里肯定是处不祥之地,充满了晦气。没有人会把这里当宝。但我知道爸爸肯定另有高见,儿子年轻识浅,一切听从爸爸做主。” “你没有出口就否定,已经非常难得了。”倔老头子接着哈哈大笑,“妙哉! “此处能被无数的先人共同选中,在此安息,本身就足以证明是块风水宝地。 “岂不闻否极泰来,风水轮流转,这里已经被人嫌到极点,弃若粪土,正该转运了。 “被嫌弃之地,要价一定不高,省钱也。 “这里的古墓无数,恰是三座坟墓铺成的山,坟者,尸之室也,坟山者,尸山也,三座尸山,则是汉语中之‘崛’字也,崛起之地,岂不是建厂的宝地耶! “地是崛起之地,我老头子是出名的倔强之人,此时正是这一大片天地崛起之时,时者,天也。 “真是天也,地也,人也,运也,钱财也,此处我倔老头非买不可也!” 这就是王品制衣选厂址的传说。 选址后筹备用了半年,推平三山用了一年,沉积一年后正式奠基修建,又一年后新厂建好,择吉于1982年10月20日行开工典礼,山川王品制衣厂正式成立。十二年后发展为山川王品制衣有限公司。 再十五年后的五月份最末一天,有一位名叫舒出的农民工也进了王品制衣,同年厂庆之日,他在王品网上写了一则无人问津的杂文,名为《乱说》,其中有言:“这里本来就有自然然形成的先天之山;在我们农村,坟墓就叫做山,是人为修筑的坟山,是为后天之山;人聚多了是为人山,所谓人山人海,这是有形之山;众手成山,众志成城,众人共同的志愿与道理,若有一天能达到志同道合,就能结成志道之山,这是无形的山;心若在,梦就在,情若同,山成盟,所谓盟山誓言海,情义无价,这是盟山,盟山也是情山;“我俩手机牵手,黄土变成金”,土生金,不是神话,本就是五行相生的自然规律,想得金山,要执法如山,即为法理之山。 “以上先天之山和后天之山共筑成先后之山,先后之山蕴涵时间和空间的内外之巧;有形之山和无形之山共筑成有无之山,有无之山储存着大道和真理的虚实之妙;情山和法山共筑成情法之山,情法之山埋藏着第五空间和上层建筑的存亡之机。这才是王品世界真正该大建的三山。 当王品世界在先后这山上构筑成理想的硬件,有无之山建设成理想的软件,情法之山发展到理想的智件之时,就是王品制衣真正崛起之日。” 当这则短文再度被提起,已经又过了十五年。 舒出是知音少,弦断无人听,无人能真正明白他胸中所学的价值,多年来非常屈辱地生活地最底层。直到亲自面对王流信。“你讲这些,刚开始还能让我明白大概,到后来,说实话我越来越听不懂。”王流信说,“不过,我能懂得一点,就是你的自信。你自信超强,我老爸执着起来就是你这个样子。所以,你不必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再听,更没必要去懂,就像我至今也不懂老爸为什么要那么倔。 “我就一句话,你去做吧,就照你所想的去做,我要全公司配合。”这就是王品制衣第二代掌舵人的信。 (未完待续) 第000章 一览无遗 感情暴力 从四楼仓库望了望对面的三楼,那亮灯的应该是间冲凉房,恰好那层窗帘子刷地一声拉了个大开,清脆的声音引去了舒出的目光,绚烂春色映入眼睑。 那白是太白瓷砖的白,闪烁着银光。那紫是巨蜂葡萄的紫,还带着冰霜融化的露滴。那高是能埋葬万恶的高。那黑是不能开眼的黑,黑暗着绝对不能坠入的深渊。那翘是蜜蜂嘤嘤扑腾在花蕊时那种,那弯是探出阳台目送情郎时那种,那直是山葫啤酒冲开盖子喷涌而出那种,那曲是祝英台的双翅绕着梁山伯蝶飞那种。那粗不是邪恶能包裹的粗,那细不是情丝能缠绵的细。 舒出暗怪自己,目力为什么保养得那么好,只这么匆匆一览,就再无遗余。 隔了十五米的夜色,总经理太太的目光一分不差地对了上来,她扬起红白粗细长短曲直无不适中的右臂,翘起纤纤玉指,弯了弯皓腕,悬空对着舒出招了招,“过来!”即便是在那手势泛滥出的万种风情中,这两字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确地越空传递到了。 “总监大人,晚上好!这么晚招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三分钟后,舒出迈进三楼客厅,见到了与平时完全两样的总经理太太。他从未想象过,仅仅是如此简约的内衣,招展在她的身体上,却能飘摇出天南地北的所有风景。 “好你个舒出,全厂人都走光了,就你一个还在那上面干嘛?害得人家一个不小心,就在你眼前彻底走光。” “属下是去再确认一下明天将要上线装配用的几种特殊物料,您知道的,这批订单对我们太重要了。刚才真是冒犯了,无心之过,还请总经理太太原谅。” “想要原谅?我问你,你的记忆如何?” “很好,比一般人好。” “你刚才看到的,能记多久?” “这,要说实话吗?” “你以为一位财务总监,能容忍虚假吗?” “如果我还有五十年的寿命,那么就只能记住区区半个世纪,不会再久了。” “那么,只需到了山川王品制衣八十周年庆的前一个月,我就会原谅你,我没有计错时间吧?” “总监大人,现在是下班时间,您太认真了。” “算了,都被你看遍了,说什么也没用,权当是你的眼缘了。观感如何?还能入得你的法眼吧?” “不瞒大人,都怪属下眼力太好,见识了山川最美的风景,看来五十年内都不会有心思旅游了。” “等会儿还有酒会,我就不问你要喝什么了。反正你也看过了不是?我也就没穿那么多。今晚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是外面传出一点点风声,我就缠你一辈子,没完没了。” “这还真是唯一有用的招,大人真高明。” “你们男人世界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女人不再长胸脯了,就会开始长智慧。”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舒出,你很有才华,这点我和总经理,乃至总裁和董事长他们都很早就知道了,你的才能绝对是全公司大陆职工中的第一人,这点不容置疑……” “那你找我来,是有公事?” “不是公事,是榻!是我的榻。”总经理太太大胆地盯着舒出,戏谑地笑了,“我要你进我的卧室去,看看我的榻。” 她这一笑居然笑出四个酒窝,左脸的又大又圆,还浅浅的向外扩散着涟漪。右脸的酒窝较深,笑纹一圈一圈地往内部收缩着。她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却又象双眼似的能够眨巴。仅仅是这四个酒窝的不同风情,就足以让人赏之不尽。 她的名字就是曲忧。曲忧,曲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虽不是名酒,有这酒窝在,加上过人的才智,实在是珍贵的解语之花,这不能不赞叹造物的奇妙。难怪她被公认成极品中的绝品女人。 盛传她有曲径通幽的本事,有能洞察于秋毫之末的本领,使她成了董事长之下全公司第二精明的女人。 “听说私下里有人叫你舒服,说你总有令人舒舒服服就能心服口服的本领。不知你是如何说服三大巨头的,总之我已经得到总裁董事长和副董事长的口喻,我成了你提出的那个不落文字的策划案的第四个知情人。”她戏谑之色更浓,笑成了狐狸,嘴角的一对小酒窝连眨几眨“是知情人,也是痴情人,也就是你案子中命名的情人之一。舒出大人,从今日今时开始,我已经正式成为你与他们三巨头间的唯一桥梁。但有一前提:你必须要征服我。” “没有问题。”“你的时间不多,等一会还要赶去金福大酒店参加庆祝酒会,你最多只有二十分钟时间了。” “只需要有十五分钟,就一定行,总监大人。” “真不知道你这里面有多么强大,”曲忧的小手拍了拍他宽大的胸膛,“能让你如此自信。机会难得呀,我可要好好地领略一下,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哄得晕头转向的小女生。” “他们都叫你狐狸,也说你不该叫曲忧,而该叫曲服,你的美貌和智慧,不战就能屈人之兵。” “怕也只有你,才有胆子当面说这样的话。好吧,现在就看你这头狼,怎样来训服一头成年的狐狸。” “我也不是小狼,也不是老狼。” “壮年的狼,我们这就开始。来吧,我们上榻。” 舒出没有丝毫的紧张,跟着曲忧从容地走向卧室。看着她的背影,以舒出的不惑之心,也移不开目光,这每一条曲线,都符合绘画天才杨倌力求的完美尺度,每一寸肌肤,都是杨倌极力想要调出的完美色彩。而她的智慧和地位,又令她的美貌更增颜色。要让这样的绝品女人心服口服,尽管他内心早已强大无比,也忍不住心跳加快。 从外籍高干的勤务人员口中,早就传出有消息,说总经理置办了一套豪华大榻,连总裁都很艳羡。 “果然豪华无比,这榻给人的感觉,就是榻上的世界比这个房间还大无数倍,置身其间,心里自然生出这就是梦中彼岸,会足够满足一生的追逐,再不用他求。” “可我瞧你表情,好像并不是真的很看重。” “这榻是舒适到极点,可也会消减人的斗志,并不适合我们这样精力旺盛,思虑成熟,正该好好奋斗一番的人享用。” “你正好说在了点子上,果然不愧是王品的第一智者之实。”曲忧道,“我带你来看这榻,是要你明天就安排可靠的人来将它拆走,搬进总裁卧室去。你现在估计一下,要安排几个人。” “大人。我明天会休假,所有一切我都安排好的了,这事我也一定会安排好才下班。” “你为公司所做的一切,我们还是心中有数的。以你的贡献,给一栋豪华别墅,一部配有司机的名牌轿车,都远远不够。但是你明白的,目前不能。必须把你雪藏起来,持续低调。”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也明白,我追求的不是别墅那样的大笼子、轿车那样的小笼子。我要的是能展翅的天空,能战斗的阵地。” “我听出来了,你早晚会脱身而去。你心中早有更大的天地。王品制衣,还不足以让你留恋吗?” “总监勿须多虑,我一定会帮助王品公司达到想要的高度,才会想别的。”舒出在心中警惕自己:沉迷终会醒,沉沦有尽时。我已经陷入太久,也需要有那么一天,去找回自己。而且他非常确定,自己已经暴露了,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要立即应变。 “有你这句话,王品公司若再奢求,就是不容于天地。”曲忧端正了神情,“你也不要有旖旎的想法,我要你上榻来,是因为这韩国的榻便于推演用。自从有了这榻之后,我总爱窝在上面,很多用品还是在榻上取用才顺手,你能理解的。” “属下理会得。” “还说什么属下,这案子一经启动,你就是唯一的独裁者,就连总裁都要听令,你就不用再谦称了。这样吧,你不能叫我忧忧,就叫我曲忧好了。” “那就有些逾越了。我看不如这样:我昔年组织有一个社团叫双子社,主要成员都有一个笔名和一个俗名,笔名是在姓后加子,俗名是在名上加子,。比如我的笔名就是梳子,在生活中他们就叫我厨子。” “梳子,你可是日日都在对镜梳头?就你这长不盈寸的小平头?”曲忧盈盈一笑,转眼以恶狠狠地说,“与这么大一位厨子同在一座办公楼十多年,怎么就没有好好地宰上一顿哩?照你这样说,我就应该是曲子和忧子了?曲子还好说,可这忧子,怪不舒服的,” “这是可以使用谐音和读音相近字的,就叫柚子好不好?” “柚子?不错,就是她了,我听你的。我们这就上榻吧,这将是我最后一晚睡在这张榻上了。” 二人一上榻,舒出就直奔主题:“柚子,为了绝对保密,我们推演的这一出大戏,我力主不留音像不落文字。所以要运用很多原始的资源来动作。为了混淆视听,我将这个案子命名为感情暴力。还把男的叫情郎,女的叫情人……” 价值数百万的豪华大榻上,两人集中全力,分别进入情郎情人的角色,预演了一出不为外人所知的激烈大战。不是外人想象的肉搏,而是舒出对这一场无比重要的情报力策划案的最关键关键点做出了最强力的推演,强力到足以推倒一切超级势力的合力。 不多久,舒出抖擞着精神,心满意足地步出了房间。这是场必不可少的战斗,极耗精力,本就疲惫的他还是挺过来了。令她心服口服,果然只用了十五分钟。 与舒出的这次相聚,是有意?还是巧合?没有谁来点明,反正王品制衣近来的巧合很多很多。 曲忧懒慵地斜靠在枕上,喃喃自语:“这个人,比起所有人的想象,都还要强大得多!” (未完待续) 第001章 一天事假 山川现王 电话那头有人说了,老家山中省简城的玉龙镇,这个时候正是细雨绵绵,如剪不断的情绳,拖住淡淡的轻雾,迷蒙着街上的行人。 薄雾轻轻笼罩着川中丘陵丛中这座乡间小镇,索妻河的支流在镇中心东躲西藏,时隐时现,潺潺的溪流声似乎在行人的左右摇头摆尾,上学的孩子和赶早市的人们那些大大小小的话语声,盖不过雨声的叮咛。人声雨声车辆声都不喧嚣。雨水如慈母的眼光,痴痴地将雨衣雨伞雨蓬和公路,将小镇的外表刷洗得干干净净。气温恰在二十许,世界一派温馨。 而这一边却是著名的车水马龙繁华地。山川市山北区奇石镇的这个早晨,天蓝蓝,风悄悄,一丝云雾也找不到。 这是2012年秋分的前一天。舒出已经查过了,9月21日,农历8月初6,明天才是妈妈的生日,9天后才是中秋佳节,10天后是国庆,30天后就将是隆重举行的山川厂建立三十周年厂庆,三个月之后就是玛雅文化中提到的世界末日了。 今天宜祭祀、沐浴、作灶、扫舍。忌开光、嫁娶、会友、安葬。外资老板讲究忌讳,多多少少对舒出有了影响。 昨晚,公司主管级以上骨干欢聚在金福大酒店,庆祝公司业绩更上一个台阶,就在灯红酒绿中,舒出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就是明天,一定要给自己放一天假! 总是对属下说要注意身体,没时间休息就会有时间生病。而自己却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在深夜两点前下回家班过,这次更是连续50多小时没有睡过觉了,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还得坚持着来能加庆功酒会。这样拼下去,离自己的预想会越来越远。 迷失了!自己在这奇石镇即将完全迷失。 喝了一大滩白酒、黄酒、红酒,别人是越来越迷糊,舒出也迷糊了一阵子,后来却越来越清醒。他出神地盯着这大半杯泪汪汪摇晃不已的长城干红,自己的头像就深陷其中,在霓虹彩灯的倒影里聚散离合。 三十多年前,舒出就得知生活是张网。而今还有谁能用这张网,在酒杯里打捞起曾经的自己?他一鼓气干杯后,将高足杯稳稳地按在桌上:等会回去就浓浓地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出发,不要理什么忌讳了,一定要去会会十多年前那位朋友! 这念头才起,就出事了。 今天早晨7点多,朝阳出山百余米,正是上班的早高峰时候。一道道车流人流挤进奇石主干道,纵贯奇石的主干道也挤出一道道车流人流,源源不断地注入一条条大小支线,熙来攘往,川流不息。 石龙仔片区远离镇中心,处于镇西偏北,可以算做是奇石镇的一处飞地,几公里方圆汇聚了超过十五万的外来人口,繁忙异常。 大车在吼,小车在叫,三轮出租车在咆哮。 一辆草绿色帆布为蓬的三轮出租车左冲右突,穿出同类们拥挤的圈子,停在了第八区入口。这是一辆回程车吧,也许是为了赶时间多拉一趟去上班的客人,车上只拉回一位乘客。 车刚停稳,几位着急上班的男女就涌了上去,就见那位乘客斜靠在座位上,一头一脸的血污,双目紧闭,气息微不可察。他的右手半抱在胸前,更是腥红淋漓,白色的t恤上也是血迹斑斑。 “啊!”两名年轻女子齐声尖叫着,忙乱地跳下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车上有个死人!” 车主闻声慌忙赶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出人命了。”一个女子说。 “有个男的浑身是血倒在车上,一动不动。”另一个女子也说。 “怎么会?怎么会?我虽然没有看清楚,可他明明是自己走上车的,还给了车费来着。”车主边喊边钻进了车厢,“到底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车上还有三名男青年,正围着那人乱喊:“喂,老兄,你醒醒!老兄,醒醒!”“哥们儿,快醒醒!” “还活着吗?”车主问。 “好像还有气。”一个青年说。 车主将那青年攘了攘,“有气你们怎么不推醒他?” “怕有个万一,留下了指纹说不清。”另一个青年聪明地说。 “怕个屁的说不清,我就不信他要是死了还能赖上我,让我来!”车主凶悍地挤开三人,抓住那人大力地摇了几摇,“**的给老子醒来!醒来!” 只见那人有气无力是睁了睁眼,双闭上了。 “喂!我说你到底怎么哪?还真想赖上了不成?”车主俯身到那人耳边,大吼起来,“小子,你老婆跟人跑啦!还不快去追!”这招不灵,也不知他是对老婆信心十足还是对老婆毫不在乎,那人这次连眼都懒得睁。 车主一脚就踹了过去,一脚踹完,转身就去,毫不迟疑。也不知是他把握十足,还是懒得再理。 那人这次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见他因伤痛皱眉,只见他充满疲惫,无精打采。 “喂,你是谁?” “哪个厂的?” “要不要帮忙?” “需要报警吗” “要不要上医院?” “是谁打伤了你?” 人群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纷纷喝问。 那人振了振精神,轻轻说了几个字“深……深……山川王……” “山川王!”那人的回答迅速在人群中传递开去,很快就传来一片抽气声。接着又是一大片议论。 山川王!是谁? 好大的口气! 这个人若的烦麻不小!敢在山川称王的人,那还得了?肯定不是损油的灯! 这个人也不简单,若了山川王,俱然还能逃得了性命!快走,这人招惹不得! 一时间,山川王三字,以远远超出人们想象的速度,传向四面八方。 舒出在众人的大呼小叫中彻底清醒了过来,自己乖乖地下了车,振作了一下精神,用他那一贯清朗的声音喊了几句:“大家都散了吧!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医院我已去过了,派出所我也去过了,我没事,都散了吧!耽误各位上班时间,抱歉了。” “那你刚才说的山川王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弄伤的?”就这一会儿,人群已经围了数十层,交通算是被彻底堵上了,人们还在越聚越多。 舒出一直认为答得越多,辩解得越多,给人猜测的信息也就会越多,谣言也就会越多。他对周围的人既尴尬又抱歉地笑了笑,朝着第八区的方向挤出了人群,步履平稳地走了去。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上千人有着过万疑问。 舒出不管不顾,他一面走一面打量四周。第八区应是新建不久,一式的生活居住楼,十横十纵整整一百栋,每栋都在九层以上,最高的超过了十八层,以对数据的敏感,即便不去详查,只要看看窗外挂着的衣服和窗口数,也能估计出这里应该有近三万人住宿。饼子就在这里开店,以他的本事和这里的人气,生意肯定错不了。 上班的人流还在急急忙忙向出口汹涌着。舒出逆流而行,尽量靠边走,人们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幸好再没有人拦住他问长问短。走了一阵,精气神已经出来了。虽然身有血污,行动倒是不输常人。 穿过两条街侧身向东方望去,红日升得更高了。 他行到一处人少的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朝阳。奇石的朝阳比玉龙镇的坦率得多,它很少用一丝云雾来遮掩自己。也许扩散理论就是受到日出的启发都提炼出来的吧。 与太阳对视,舒出的目光中好似有千万个光点在嘤嘤扑腾。他直直地盯着太阳好几分钟,这倒不是企图把太阳看成一朵大红花。这是他滋养眼力的一个要诀。长时间使用电脑十五年,看书三十多年,平均每天超过十五个小时专注用眼,他的视力还能保持正常,这经常与太阳的对视的习惯功不可没。 远远的西天还在蓝着,只是蓝得越去越浅谈,看起来就在奇石沙公坳方向,天色已经接近舒出他们厂服的颜色。时间不早了,舒出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又穿过一条街道,第51栋在望,很快就能够见到马炳了。 马炳,昔日玉龙镇双子社中要人,笔名马子,生活中叫饼子。他是双子社中的第一帅,一米八的个子,总也吃不胖的身材,甜蜜蜜一张蜂王浆嘴,偏偏不开口时恰似一个完美的吻印形状。也许是帅得太不象话了,没有哪个女子有自信能匹配在左右,一个什么都好的人,年过四十几了还是单身。 而舒出自己,是双子社中的第一稳,是当之无愧的定海神针。他就是梳子和厨子,社长。他极其执着,就是因为太执着了,短短四十多年的人生,已遭遇太多悲与恨。映射到头发上,他的发色还黑得可以,可白发也盘踞了大半个脑门。 在家**,他一气之下与自己很难相知的女子结了婚,又先后失去了兄长、儿子和父亲。事业上放弃了当飞行员的机会,扔掉了考大学的机会,没有理会研究生院给予的机会。 他相伴父母种地十余年,年过三十才因为一次动摇,来到奇石镇山川王品制衣厂打工,一入就又是十五年了。人生最精彩的青年时期,就这样默默地葬送了。 天大地大,马炳是舒出这二十多年来再遇到的唯一双子社中人,他已经多次光顾马炳的理发店。昨晚头皮被擦伤几处,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理发师来打理才好。 马炳的店子就在前面。 (未完待续) 第002章 二人下贱 这边有理 舒出又在心里提醒了一下自己,千万别跟他提过去的事。饼子的座右铭就是“别讲故事!”,在他的字典中,故事二字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往事不用再提。 马炳的店绝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大的招牌上,被淡蓝背景占满,五个浓黑的大字“这边有理点”浮凸其上,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在“理”字和“点”之间,还有一个小了一半的蓝得稍稍深一些的“发”字。 这店子的全名应该是六个字的“这边有理发点”。只是这个“发”是太容易被人忽略了。别人都指望大发,而马炳好像只需要小小地,不引人注目地发一下就满足了似的。 舒出望着这个店名招牌,暗自点头。心里却五味齐涌,不可名状。饼子虽然也已经将以往的文学追求完全放弃了,隐藏在这里独自一个人开一间小店,但只消看这招牌中所蕴含的创意和那份巧思,就能发现他曾经的那份修养,早已经深入骨子里,是怎么也失不完的。 舒出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这边有理点,一个不讲故事的地方,是更讲理的所在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处地方吗?” 门旁边的彩灯未开,店门半掩,马炳的理发店还没有营业。他正对镜整理自己的莫干西发型,染成红黄蓝三色的头发高高地翅起,象只骄傲的雄鸡盘踞在头顶如果量身至直立的发梢,马炳已经接近两米,感觉到有人在门口望,他甜甜地一笑,“欢迎光临”出口,这才转过身来。“是厨子?想不到是你,这大早的就到了?真是稀客稀客,快请进请进。” “饼子你怎么也理成这种头型?弄得跟鸡头似的,还是一只太阳红山了都没有出门找食的怂鸡。” “身处闹市,岂能免俗。嘢,厨子,你怎么也把发型染成这样?我看看,好家伙,红白黑三色俱全,都快成我的同行了,你别是也想开间理发店吧,想抢我的生意来着?要不,你来帮我,你这就是一个活广告,可息你这头染得太差了些。” “快别说我了,不知情的人见到你这鸡头样,还以为前边那间‘夜色美’发廊是你开的哩。” “怎么?你想去呀?我倒是真能给你搭上线的,那一家子的头发都是我给做的。” “快去消毒!至少要将你那乱舔的魔爪洗百遍!”想了一想,舒出真诚地说道,“说正经的,给他做头发,你还得真的要小心,千万别沾血。” 两人一见面,就在这边相互嘲弄。那间被他们提到的夜色美发廊包厢中,真有位英俊小子的双手在一位小萝莉浑身乱舔。 这时,一位魁伟的男子走了进来,“阿健,大哥我都已经办完事出去转了老大一圈了,还吃了早餐,又看了上千个美女,再看了一出真人秀大戏,顺便弄到了价值足够进夜色美十多次的情报,你却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快半天了还没有进入正题,你到底会不会呀?” 魁伟男子一屁股坐在的那两人所在的大沙发上,大手瞅上了小萝莉的一处高地,立即叮了上去。“你手往哪里放?”英俊小子噗地一巴掌扇了过去,魁伟男子的大手嗡地一声灵巧地飞行,绕了一圈,又叮上了另一处高地。 “你成心不是?” “该办正事了。” 魁伟男子另一手在小萝莉的一处洼地溜达一通,站起身来,一边看着二人做好事,一边不紧不慢地摸出苹果,拨了个6位数的号码:“喂,我说坡上的,我亲眼所见,大家要找的奇异果已经上市,就在石龙仔村第八区铺子里猫着哩,你赶快给个价。我可告诉你,已经有人提前动手了,奇异果已经被咬了一小口啦!再不下单就被人买光光啦!拖下去的话就连果毛都摸不着啦!” 阿健听到这话,浑身一阵颤抖“阿虾你不厚道!有情报不跟兄弟分享,就吃独食,当心撑死了没人埋!” “都跟你说了该办正事了,哥哥教了你无数次了,凡是好东东都要赶快下口,只有吞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总是磨磨叽叽的不下嘴,等着烂了才吃吗?怕塞牙?你这样吃不了好果子的。” “宝贝,你先出去,等一下哥哥再找你。” 打发了小萝莉,阿健甩了只烟给阿虾:“快说说,怎么他妈的只一眨眼功夫就被你撞大运了。” “才一眨眼?”阿虾撇撇嘴,“就是有十个大哥我也搞定了,才一眨眼。” “阿虾,这事可不是论速度的,得论质量,女人重视的是程度不是次数。”阿健理直气壮起来。 “小子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大爷们花钱是来享受对方的,不是让对方享受的。你是猪呀,还在乎鸡的感觉。真不知道你哪天才会开窍。” “阿虾,别废话了,快讲讲正事。” “你也知道,这奇异果轻易绝对不会离开枝头,这次好不容易等到有机会,也不知道是哪一方鲁莽的混蛋抢先动了手,打得他浑身是血,看起来伤得不轻,这要是将他给废了,嘿嘿,不知要哭死多少人嘞!你来看看,我已经拍下了他的照片,伤得那个惨!” 两个色中小鬼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去看另一个男人的照片,给人怪异非常的感觉。阿虾本事不小,竟然把舒出要死不活躺在车上的照片也弄到好几张。“快把照片发回去,多争取些奖金。” 下贱两人组一番交流,提取出另一重要情报:山川王。 “坡上的,报价怎么样了,没有时间啦!” “你们做得很好,现在已经可以定价为2克半。” “咕!”地一声,旁边的阿健吞了口口水,低呼一声,“嘢!5千块!” 阿虾大大地鄙视了一眼,无声地说了句“没出息!” “请问还有什么指示?” “接下来你们要辛苦一些了,还有几点必须要弄清楚,一,奇异果现在的具体位置。” “是个叫‘这边有理点’的小理发店,就在本区51号,我亲自跟踪对方入内的,还有拍照,这就发过去。” “好!很好!就冲着你们能做到这一步,我就能做主,立刻提价到3克。”“噎!”是阿健被口水呛了。 “二,他去见了什么人,要一个不漏全部报上来;三,他做了什么事;四,他说了些什么话;五,他几时打了电话;六,他接着又去哪里,乘的什么车,走的哪条路,总之,奇异果的重要性已上升到你们能办的最高级别,他所有的一切,你们都要去收集,越详细越好,只要把这一宗买卖做好了,你们就得准备一条大大的麻袋装钱吧!” “报告坡上,我们已经分析出重要情报,奇异果说出了三个字,是深……圳……王……” “是山川王?真的是山川王?你们确定?” “是,非常确定!我已经弄到录音,我们初步分析,出手伤人的,很可能是山川王。” “好好好!这个线索价值非同小可,我将立即上呈!有关这山川王的线索,你们也要跟紧,一有消息立即传回!这次我就大胆给你们提价到1钱,你们赶快行动!” “耶!哟呵呵!一钱就是5克,就是他妈一万元啊,当初你要我入这行,我还老大不高兴,没想到这样轻轻松松,就顶别人三个月苦工。” “淡定,淡定,不就是区区一钱吗?这才刚刚开始,今后一两,一斤,十斤,百斤,要你整天斤斤计较数都数不过来。话说回来,我们得赶紧设法,找人走入这边有理点里面去看看才成。” “这次我去吧。今早你辛苦了,该小弟表现表现了。” “你真傻呀?我们绝对不能在他面前露脸。” 马炳把舒出迎进沙发,“原来外面闹哄哄的说有人惹了山川王,被打得只逃出半条命,说的就是你呀?” “消息传得这么快?比我走路还快?”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马炳坐到他那面。 “怎么?想听故事?”马炳盯着舒出足足一分钟,舒出平静地回看着,能与朝阳对视的他,又岂会畏惧目光。 “好吧,算你找到个好理由,我看你是老毛病再患,想留给自己做独门素材吧?” “瞧你,嗅嗅这味,也不怕把电吹风给熏蒸锈了。” “我不听故事,我要听要闻简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虽然云淡风轻,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我有预感,无数漩涡已经生成,狂风暴雨即将开始,还不能估计能席卷多宽多远。我是避无可避,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一不小心就要卷进去。” “厨子,你看看我这里,我这里这么小,还不够一个人安身立命,除了我自己,我连一个学徒都没有。在这南方,在这山川市,我没有亲人,没有恋人,更不会有情人。就只有你们几个朋友,你不是要我一无所有吧?” “还真是你这边才有理点,若不是有你这个朋友在,我还真不一定会踏足石龙仔村。但现在我能说的,也只是有限的一部分。” “我知足了。” (未完待续) 第003章 三大疑点 昨晚发生 舒出天生的少年老成,七八岁就被乡里人戏称为小老头,现在已经年过四十五了,有些话不到时候是绝对不能说的,即使是最知心的亲密朋友。 在他那双与众不同的慧眼中,对智者的智字,看出了新的含义:智者是‘日’有所‘知’的人,‘智’就是每日都有新的知识在吸收,这还只是其一。在他眼里,智者的智字,更是‘知’下面压制着一个‘曰’,意指即便知道,也能控制着说还是不说。我知道,我更知道该不该说,大智若愚,才该是智者的真解。 昨晚,9月20日晚上,他从曲忧的卧室出来,骑车去金福大酒店参与庆祝会,接着的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几个人能知道,舒出能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利用何种时机启动感情暴力策略。 在舒出身体极度疲惫的时候,能授人怎样的机会呢?谁能把握得更好? “昨晚深夜,我骑了单车满奇石找那个人,到了奇石老街,我沿着街道右边骑下坡去。因为找不到,我是有些急了,速度是很快,没有带刹车,但街上行人稀少,我也没有走错路线,这条道我也很熟悉,虽然我已经非常疲惫,但也不应该出事。 “我还是被迎面飞速冲来的摩托车撞倒,那车掉头就跑了。还没等我站起来,另一个骑摩托车的好像是肇事者的朋友,他很快就从街道对面开过来,貌似好心地要送我去医院,很快就将我拉离了现场。结果我被飞快拉到了家私人小诊所。一位小女子将整整一瓶红药水涂抹在我的伤口附近。本来流血不多,这么一治,倒弄得我成了半血人。等一瓶药水涂完,那位好心人也不见了。小诊所未再对伤口做任何处理,三十元的治疗费还是我自己掏的。等我回到出事地点,早就曲终人散,我那辆还算不错的单车也不见了。事情就是这样。” 马炳沉着脸听完:“你这么一说,怎么我听起来象是一场安排得非常精密的阴谋呢?我问你,那架摩托车好像是专门冲着你来的吧?而且速度飞快,连你也让不开,是不是这样?” “我感觉是。” “就你那灵敏的感觉还能错得了多少?还有,那位拉你离开现场的好心人,是不是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一点都不给你追肇事者的机会,也没有给你报警的时间就把你拉走了?你当时被撞晕过去没?” “那倒没有。” “倒也是,只有熟悉你的人才可能知道你的神经有多么坚强,一些无伤大雅的轻伤岂能使你昏迷?从你被撞倒到你被拉走隔有多长时间?” “不到半分钟。我还可以跟你补充一点,在那小诊所里根本就没有见到医生,见到的只是一位很年轻的便衣女子,可能是护士。而且在我们去时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一瓶未开用过的红药水和一包药棉签,象是早早就放在桌子上的顺手位置,我一到就立马涂抹,就连头皮破口附近的头发也没有剪掉。 “总之,这出意外其过程衔接的紧奏,就连我这个做了七年生管的人都难以做到。 “我还感觉到,那个女护士也是个有问题的人物,手法生涩不说,手足还有些抖动,不像敢下得手来扎针的真护士。只在我临走时,她低声说过一句话:‘你该找一位信得过的理发师。’你还别说那声音非常好听,带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亲人的耳语。不知道她说这话是否有意,这句话肯定对我有影响,我唯一信得过的理发师就只有你,我这不是听从了她的话来找你了吗?” “你报警了吗?何时报的?” “我已经错过了报警的最佳时机。回去找不到自行车之后,才慢慢悠悠走到附近的派出所去报案,那派出所不受理,说是应该中心派出所管。耽误了些时间,才又赶到奇石中心派出所。” “你有没有讲得很清楚?有没有讲这些疑点?可惜你来不及看人也来不及车牌号,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来不及怀疑。” “就是因为讲得太清楚了,花了我近两个小时。弄得我已经连续六十个钟没睡觉。” “事发时是几点。” “差不多十二点了。” “当时老街应该有不少商铺没关门。” “半数以上没关。等不到人们围过来,就散场了,对这些居民来说,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们提供不出啥有价值的线索。” “虽然报了案,我们对派出所介入不介入不能抱着什么希望,毕竟损伤不大,也不会有多大不良影响。这件事看来只有到此为止了。” “你想象不到,这事件中还附送了两点可笑的事。一是我那辆单车,有人说被人推到废品店卖了。他太不识货,那是去年得到的年度大奖,是双碟双刹还带夹器的精品车,出厂价就超过三千,虽然会碰伤一点但绝不会有多严重,那家伙却只卖了五十元。 “二是我满奇石在找的人,找了几个小时不见踪影,却正巧在派出所相聚,刚好来得及设法保释他。” “他会有嫌疑吗?” “绝不会!因为他就是总裁嘱托我要全力辅助之人。” “你那些同事会不会?” “应该不会吧?那些理级、课级、组级、主办级、文员,几乎个个都是我教过的。” “你这事的疑点太多太多,绝不能当成意外事件来对待。对方也不会就这样算完,肯定会有后招,你千万小心,不能大意了。” “我有分寸的。好啦,我们不扯这些了,再深入就变成故事会了。” “为了你,我可以破例讲故事!我是非常认真的。” “还不到时候。我来找你,是专门请你理发的,我今天要去会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你要尽可能地帮我把头上这些红色去除掉,只能看到黑色和白色。而且我不染发。” “放心,你要相信专业人士,一切包在我身上,结果必然如你所想,只会更好不会更糟,嘿嘿。” 舒出用下巴指了指看中的那把升降转椅,“我要坐那里。” “请!本大师傅这就单独给你一人服务。”马炳走过去把门轻轻掩上,这是变象谢客之意。很快他就进入了自己的工作状态。 山川市北山区步结镇,其繁华并不输于奇石镇。杨言是星夜从奇石赶过来的,对方先是要求他到百合山庄会面,被他立即拒绝了。接着对方又要改到百鸽路的山川百合酒店。百合,嘿嘿,对方连续三次提到这两字,令他很恼火,当即粗暴地要求再改地方。 山川东方半山酒店座落于山川市北山区步结镇东西干道,距离罗湖火车站15分钟车程,距离宝安国际机场30分钟车程,往来交通便捷,是按星级标准打造的豪华商务型酒店。酒店设有客房、餐饮、棋牌室、夜总会、桑拿等部门,配套设施齐全。豪华贵宾间连保险柜都有,也不过才伍佰多元一天,杨言对这里还算满意。 他是半夜到的,这时段才入住的客人极少,他享受到了很周到的服务,很快就安顿下来。身为标准的夜猫咪,他睡意全无,在酒店多处消费享乐一通,却总是兴致缺缺。等日上三竿,这才悻悻然回到房间,静等付钱的人到来。 八点三十分,对方如约而至,是个在模特群中也能高人一筹的女人,比杨言更是高出来大半个头。她笑意盈盈,面颊上两个酒窝正如百合盛开,光洁玉白的脸上看不出来年龄的信号。“我叫施彤,杨言你好。” 杨言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都是些什么名字?他已经后悔来到这里了。“真的假的?,怎么会有这样跳楼的名字?”杨言连对方伸过来的指尖都懒得握一下,直接不礼貌了一回。 “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关照。” “双侣制衣山川有限公司,资讯总监,施彤。”没错,是她。难道她是外籍华人?对大陆的汉字的了解不太深入,才选了这个令人闻而生畏的名字?杨言还在狐疑。双侣制衣果然大手笔,别的公司的资讯部门最多是个科室级别,这一家却设置了一位总监。 杨言似乎对这位总监特别不感冒,“我就是奇石腾达信息服务社的社长,名片就免费了吧,你已知我是我。” “杨言先生才二十四岁,去年毕业的计算机专业本科硕士生,选在奇石创业并非无因,是有一位最重要的亲人就在奇石的某个角落吧?你那个美丽的妹妹杨眉可是一个难得的才女,一路绿灯轻轻松松考进艺院。杨先生可要背着父母多给她些零花钱,女孩子的化装品那是很贵的,特别是那些高档货……杨先生似乎休息得并不好,要不我们还是换家酒店吧。” “还是得了吧,真受不了你们步结镇命名的趣味,要是再出现个什么同志酒店,背背山酒店。那不是逼我走路吗?” “杨先生是不是有点太在意了,不就是几个名字而已。”施彤抿嘴一笑,更是灿烂。 “施总监,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就冲这个步结不吉这个名字,你就得加价一层给我压压晦气了。接着又是什么百合,还得加上一层。” “杨先生,你是不是曲解了?你看看,步结步结,不就是布施吉祥吗?这才是步结的正解,有布又有吉,对于我们这样的制衣大公司来说,不正是找遍天下也只仅此一处的福地吗?再把我的名字加进去,布施的就是红彤彤的吉祥啊,我好喜欢步结。”施彤笑得满脸放光,面容也辉煌起来。 (未完待续) 第004章 四处兜售 施彤有意 “施总监,我们还是赶快交易吧,一到这里我就浑身不舒服,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杨先生,我已经知道了你想要交易的是啥东西。昨天晚上,落户你们奇石镇近三十年的龙头企业王品制衣中高层,在金福大酒店大摆庆功宴。酒会之后是舞会,到十点一刻,众人酩酊之际,发生了一幕非常可笑的闹剧,公司老总那位总裁的弟弟,竟然跟总裁的儿子为了争一位绝美舞伴而大打出手,那位小继承人不敢对叔叔还手,就抢过老总的手机,一把扔了个无影无踪。” 施彤含有深意地盯着杨言,“只是谁也想不到,一位近万人大厂的总经理的随身手机,被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家伙那么毛手毛足一扔,竟然扔出了金福大酒店,飞过了奇石河,又飞过了影剧院,飞过奇石主干道,还飞过奇石街道办,转了个大大的弯儿,飞进了上排村的腾达信息服务社。社长正在一手捏着干馒头啃,另一手正在慢条斯理与一位叫‘不是天使谁怀孕’的网友聊天,却不曾想飞来横……” 杨言严厉地盯着她,不许他说最后一个字。 “咯咯咯,”施彤畅快地脆弱笑一通后,依旧说了下去,“是横财,你以为是横祸吗?” “我不想跟你谈!我要求换人,否则免谈!” “真的吗?杨先生,你确定?如果换了位经理来,他们可只有5万以内的权限。” “施总监,你讲的什么飞来飞去的,那只是童话,没有谁会相信的。我也没有得到过什么总经理的手机,我只不过是在一幢高楼下捡到了手机上几个最小的部件而已。” “那么你又怎样证明,这些小部件对我们有用呢?” “很简单,咱们上本子浏览一下就行。” “能提点一下吗?” “王品制衣这十年能成为这片天地间,发展得最快最好的企业,你们能找到他们真正的大脑是谁吗?是董事会?是总裁?是董事长?是企划部?研发部?” 对于双侣制衣来说,杨言是怎么得到手机的,手机的大件都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被杨言利用自己的专业能力,通过电脑操作,从手机内存卡上拷贝到u盘中的那些信息。 如果将两人这一宗交易看成一场简短的商战,那么战斗还未正式开始,杨言已经完全落在了下风。对方能将他的住地,饮食,甚至最近聊天的网友都摸得一清二楚,足见情报能力是多么强大,有如此强大的情报力,又岂能不知道他杨言特别注重语言上的忌讳?利用他的忌讳来刺激他的心情,使他处于烦躁状态,只想快快结束交易,这岂不就是商务谈判最糟糕的状态? 安排大酒店先让他好好呆着,在他享受服务的这几个小时,施彤岂会白白放过不用?杨言在半山酒店的消费不超过两千元,而他卖出来的物品,却少赚了数十上百倍。 杨言暗藏8.8888万元交易所得的大款,乘的士回到山北区地界,才从懵懂中苏醒:自己还是太年轻,远远斗不过那些老狐狸。如今只好多开门户,货卖九家。 “喂,是玉田制衣吗?我有极重要的消息,要找你们的情报部门……” “喂,回目制衣……” “……万古制衣……” “……百口制衣……” “……冒泡制衣……” “喂,王品制衣……总经理不在公司?找总经理太太?也行也行……是曲小姐呀,曲小姐,是这样的,听说你老公的手机掉了,有位好心人倒是拾到一部,经查机主叫王流言,倒是与你老公同名……曲小姐,这位好心人只需要一笔小小的酬劳就行,区区三五万即可……什么,王流言已经有了更好的手机了,这部送我?曲小姐,要是好心人不小时心将内存资料传到网上去……你说什么,随我便?免费广告?你……我还没有说完呢……” 舒出起身在店子里走动了一圈,才在椅子上坐好,任由马炳施为。 这边有理点的外工作间也只有不到三十平米,只有四个座的理发椅位,其余等待区的座椅,茶几,沙发,书报,电脑,收银台占了半多空间。洗头内间有约十五平米。不论内间外间,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理发设施、工具、用品应有尽有,四壁只贴有挂历和一些发型的宣传画,找不到文学的气息。 “饼子,你的做得真好,一间理发室,打烊以后干净得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出来,太难太难了。”舒出还有些话没说出来,马炳对店子的整理,就像昔日对他自己文学作品的修改那样,务必要做到字无可替,句无可减。已经养成了的习惯,看起来是丢了,可在别处的细节上却总是实实在在的持续着。 一边理发一边与顾客闲聊,已成了马炳服务的一部分。舒出是位特别的客人,二人聊天就与常人有些不同。“一说起6’s最少有数百人次的顾客在这里谈论过,话头多数是看到我这里整理得很好而引起的,有的公司推行的是5’s。还有7’s,8’s的,在原本的5’s基础上又加了些品质、安全或效率什么的。我总觉得他们还是有些没说透。” “这就是境界的问题,要我说不管是几’s,都不该仅仅是针对外在的环境和养成的习惯,更应该作用到思想和情感上,在思想上推进6’s行动,由里而外,外在的6’s才能持续推展开去。” “就是,这就是我要的说透彻。理念和情感也是需要整理整顿清洁清扫和教养的,里里外外都6’s过了,品位也就自然能上得来了。” “思想和情感的境界达不到,即使在压力下努力达到,也终究是勉强,难以持久。这就正如理发,似你这样的顶上功夫,纵然弄出万种不同的风情,顾客走出时,都会符合6’s的标准,可又能保持多久呢?两三个月不到,还得再理。饼子,我看得出来,你能坚持这么多年独自一人理发,你是爱上了这个工作,而非逃避什么才隐忍到这一行业中来。” “你是我们共同的知音,这一点永远没变。每与一位顾客理次发,其实都是一次6’s的行动,一定要等到客户笑着付钱,我才能确定这次的6’s取得了认证。 “理发还是最便于与顾客交流的行业之一,即使我还没有放弃旧时的理想,能选上理发这个行当做第二职业干下去,也是能相得益彰的。” 想想这片大地上有多少文学社团集体放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研究过这个课题,但对他们双子社来说,人人都在沏骨疼痛着。日子越久痛得越深。到了后来,大家都在尽量回避着这个话题,文学二字成了谁也不愿去触及的伤,哪怕不小心有话语与之擦边,也得赶紧躲开。马炳的“不讲故事”的座右铭,八层是与文学二字有关。 “不错,到了这个时代,在理发服务中与人交心,比旧时代茶馆当聊斋还更能贴近彼此,是真正能套得近乎,能听到真心话的,你的选择是真的很好。” “也就是你说过的,彼此间的去真距会更小。”去真距的概念,是舒出少年时就提出来的,还写出了初步的论文,他还因此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的入学邀请,希望他能将这一课题深入研究下去。如果他答应了,中国也许又会多一位学者。可惜厄运不期而至,中国亿万打工仔中又多出一位默默无闻的人。 “还别说,你这里还真的比别处更有理点,不讲故事,就能更着重于当下,也多些精力关注未来。” 舒出在与马炳的谈论之中,已浑然忘记了疲惫还在,也忘记了头上是有轻伤的,更没有去注意马炳正在清理头顶的6’s。想起昔日的共同追求,他不禁又是阵暗叹。少小时就知道,生活很严竣,理想很遥远,在达到那遥远目标的路上,要历经一段长长的黑暗。可又哪能想到这黑是这样的黑,象是要一黑到底,这遥远是这样的漫长长得不见尽头。纵便三十年都不放弃,就能摸到那光明的边边么? 舒出和马炳都不是爱叹息的人,即使舒出每天都要花长长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即使马炳常常要弯下腰肢为顾客服务,可瞧瞧这两人,那脊梁还是挺得笔直。 有过执着追求的人,内心都有强大的支撑。 这时门外传来有摩托车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外逡巡。两人都没去在意,过不一会,“咚咚”两声连响,一辆摩托车的前轮就冒冒失失撞开掩上的双门,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邮政装束的廋小男子尴尬笨拙地挤下车来,他一放手,那摩托车未架好,砰一声侧倒下去。廋小男子更加尴尬。他且不顾倒跌的车,反而挤开门进入屋里。他四处瞅瞅,接着盯着舒出猛看。 马炳本想发火,但看到他似痴似呆的样子,只好忍下,面色不豫地问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没见到我已经掩上门了,表示不做生意了吗,你怎么还是闯了进来?赶快出去,把你的车推走。” (未完待续) 第005章 五人假货 横握剃刀 那邮递员很不好意思地滥笑着:“请……请问谁是这店的老板?有……有快递。” 马炳有些腹疑地望了望舒出:“我怎么可能有快递?请问你到底要找哪一家?” “这里不是天天理发吗?” “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天天理发,这是这边有理点。你赶快走吧。”马炳边说边推那人。 “这明明就是理发店,我没有找错,你看他不是还坐在那里理发吗?”那人还不想走,还在跟马炳角力。别看块头不大,那人力气还真不小,马炳用了老大的劲才将他推出门去。守着他骑上摩托离开,又将门掩上,才去里间洗了手准备接着干。 “你最好再多等一下,他可能还会回来。” “真气人,想要安安静静理个发都不成,还有人来打扰。我还想几下跟你理完好出去吃早饭哩,被这小子一折腾,肚子越来越饿了。” “饼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来打扰的人会越来越多。” “你是说他是有意闯进来的?为什么?” “他是个假邮递员,你看不出来来吗?你看他糟糕的车技,对车子和邮品毫不顾惜的样子,与你应对时的语言神情,干上两天的邮递员也不会这样生涩。进门后不是看你这位老板却老是对我瞧,肯定是冲着我来的。他还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无法判断我的伤势程度,他不会死心,一定还会找借口再来。” “难道是山川王的人?真有山川王?你真有危险?” “你也相信有山川王?你放心,我从现在起比任何时候都安全,他们已经比我自己更在意我,各个势力都不会让我出现万一的。有了昨晚这场小小的意外,让各方势力全都措手不及,今天起他们甚至会派人保护我。” “你这一说似乎已经卷入了大大的漩涡,这可不是小事,你自己是说安全,能使我放心吗?” “我们相知多年,你何时见到我干过没有把握的事,你就放百二十个心吧。” “那我暂且宽心,可这心还半空悬挂着呵,到要用到我时,你要赶紧吱声;你还得告诉我,他们是谁?” “他们应该是几大制衣业的龙头企业,派出的外围情报人士,负责基础情报的收集。自从我前段时间一不小心头脑发热,帮公司揽下了一大笔所有同行都不敢接下的紧急订单,并且由我全权主导之下,提前三天完成交付,一下子王品公司信誉大幅攀升,订单井喷式的疾增,市场占有率上升了足足10%还多,市场地位也突然从制衣业的第五位登上了前三甲。这突然而来的冲击连我们公司的最高层都预想不到,别的同行更是措手不及。这一来倒好,公司内外都聚焦到我这个始作蛹者身上。都想来透析解读我这个默默无闻十五年的老黄牛。” “厨子,我是越来越把握不透你了。我的意思还是要你赶紧脱离打工生涯,著书立说才是你的当务之急。你已经走向半百年纪了,人生几何,你可有在乎过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能够流失?” “你说得很对,公司度过这一轮动荡之后,我就会立即谋划。等了这些时间,那人该回转了,我要眯眼休息一下,你就当全不然不知道,象常人那样把他打发了事吧。” 舒出本来就疲惫,这一眯着打盹,看起来不更加萎靡不堪。 假邮递员果然回转,这趟他没有骑车,抱着个邮包一路找过来,说明明是这里,推门入内望望,见到舒出打盹的样子皱了皱眉。当马炳要签收快递时,他却自动退了出去,假装看看外面的招牌,“呀喝,原来是‘这边有个理发点’,我还真是找错了,那天天理发店又在哪里呢?”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悻悻然走开。 冒冒失失的假快递员去后,又来了两个假防疫员,说是卫生防疫站的,一敲开门就往里闯,将所有的灯光都大打开,在平常的阴暗角落挤上点药膏,完成了就向马炳收钱,包月十二元,包半年六十元,包一年一百元,要先收钱登记,今后他们会不定期上门送药。这个不定期就随你自己理解了,当然不是天天,也可能是三五个月,更可能是三年五年十年。 假防疫员后来的是假售货员,两位浓妆艳抹的职业装挎包美女,是为商场做宣传,送化装品和洗涤用品上门的,只收半价。一敲开门就由一个美女说个不停,另一美女快速地掏出一件件的东西塞进马炳怀里,马炳怕掉落地上,慌忙伸双手抱住,眨眼间就摞了一大抱,这一抱住那位说话不用换气的美女就开始用计算器啪嗒啪嗒算钱,原价八百多,只收半价该四百多,算了咱俩就拼着回去捱那黑心经理的辱骂,只收你整四百。马炳急忙呻吟说自己还没有说要买呢,坚决不要不能给钱。你都过手了还紧紧地搂在怀里抱着哩却想不认帐你是怎么做男人的不给钱绝对不行你还是不是男人我俩已经把自己的一半都交给了你没有你这样要了就不认的咱们找人评理去,马炳一个人说不过两张嘴,一个好男子斗不过两位发泼的小女子,被拖拖拉拉推攘到舒出面前。 这两个女人演这一出很不简单,绝对是入行很深的好手。不仅马炳被逼得颜面尽失很是无措,就连舒出也找不到好的方法应对,只好继续装睡来蒙混过关。“大叔,你醒醒,帮我们评评理吧。”一只温柔的小手伸过来,很轻巧地推了推。 这一推的技巧很是高妙,指尖正巧对上舒出的一个敏感处。他很是怕痒,只好无奈地挣开无神的眼睛:“我只是个来理发的,不参与你们的闲事,去找别人吧。”这是提醒马炳,我们并不熟,事情还得他自己设法。 马炳也被缠得没招,这一急,索性豁了出去,他直接对门奔去,用肩膀抵开门,双臂一扬,把那些瓶子盒子远远地扔了出去,撒在街道上,还大吼起来“你们给我滚,少拿这些假货来害人!我这里是正规的理发店,咱店子虽然小,却绝不会用假货来吭人。你们拿了一堆假货来强卖给我,这不是要坏这边有理点的名声吗?” 临近的店员和附近的行人立即围过来,有人大喊: “把她们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 “卖假货最讨厌了,还敢强卖,揍她们!” “跑到这里来撒野,不要命了!” “谁证明是假货了,你有什么证据?你不要血口喷人!”两个女人还不屈服。 马炳索性完全豁了开来,大不了原价赔偿。他大步回到店里,拿了把大号的剃刀,横握在右手,走到倒地的物事中,扫了一眼,相中了目标,长腿一迈跨了过去,一猫腰,左手一伸,拧紧一只脖子提了起来,再大手轻抛,换手抓住腰部高举起来,握剃刀的右手猛然一挥,一刀就狠狠削了出现去! 剃刀映射着日光,光芒一闪! 一刀,两断。只一刀,那只脖子就被削断,脖子以上一头栽了下去,一股粘稠的液体,带着浓浓的气味从断口处喷了出来。 “啊—”地一声,有女子惊叫。 马炳将那支被削断了的瓶子一倾,更多的液体被倒了出来:“大家都看一看,这瓶就是人们很熟悉的海飞丝,瞧这颜色,明显淡了许多,这浓度,少说点也稀了三分之一,还说不是假货!蒙谁呢?还想讹诈我们!大家都眼睛擦亮点,今后别上这种人的当!” 马炳半瓶海飞丝凑近那两个美女“睁开你们自己只认得钱的眼睛看看,这是不是没有良心的假货?不要再拿这种缺德的东西害人了!我要不是嫌麻烦,就真的送你们去派出所。” 马炳目光炯炯,向四周睥睨一番,这才大吼一声:“收起你们的烂货,给我滚!” 假售货员在人们的叫骂声讨中狼狈而去。 马炳算是打赢了一场漂亮仗。他不仅是胜了这一局,连带的信誉度人气口碑都增长不少,单单是不用假货这一点,就能令他光鲜亮丽起来。可以预见小店的生意必然更红火。人就是这样,有不少胜利是被逼出来的。 他这一凯旋,气势立即不同,与舒出一对视,双双哈哈大笑起来,舒出笑得头上的伤口都沁出血来。 “这一下该会清静一时了吧,这就接着理发,我有信心,将你这头上的6’s做到最好。”说动手说动手,趁着势头正高,马炳立即在舒出头上忙活起来。 “饼子,你说要不是被逼出这一招,你会怎么办?” “我最少还有两招,一是干脆认怂,破财免灾。二是干脆耍赖,她们赖我我也赖,死活不给钱,大不了脱条裤子吓走她们。”马炳显然是心情大爽,这才开起了这种玩笑。 “你那一刀就很不错,很经典,练过不少日子吧?” “那是练来剃头用的,特别是给小孩和老弱的病人剃头,不练练就会折磨到顾客,也等于在折磨自己。” “刀法不错,刀也很好。” “我握刀运刀的手法是向车子学的,磨刀之技还是你教的。” “我教你的可是磨铡刀、弯刀、镰刀、篾刀、菜刀、剪刀这些农用及家用刀具,对了还有指甲刀和铅笔刀。剃刀我都没有磨过,那有教过你。” “如果你教了这么多我还不能举一反三,我还配在人族中混吗。” (未完待续) 第006章 谁是丁爷 猪头马尾 在与杨言的情报交易中,施彤是绝对的完胜,走出半山大酒店,她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她阴沉着脸,快步跑向停车场,刚钻进轿车就用手机发出了指令:“零月听令:立即开启紧急会议室,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总公司理级以上干部全体参加!资讯部月级以上全体参加!大月小月去恭请公司各位高层与会!三月四月立即去请求总裁立马启动丁爷计划!五月去请求董事长主持会议,向他报告会议主题定为‘王品崛起之密’,向他报告我将带着重要情报在十五分钟内赶到会场。资讯管理师立即调试会议厅投影设备;六月将我的主机搬到会场安装;七月去联络保安部特高级别警戒会场,总级以下与会人员全体走禁电通道入场。八月五分钟后屏蔽专用办公楼,倒计时开始!” 指令还没有发完,施彤就启动了汽车,向公司总部所在飞赶。紧急!为了这两个字,她已经不惜闯红灯。 在杨言笔记本上,只浏览了王品制衣总经理手机内存信息不到两分钟,她就彻底后悔了。后悔就两个字,时间!用了几个小时的布局,以最低价轻取对手,可这几个小时的真正代价,已经不是太大就能计量了。 时间!时间!!时间!!! 施彤一面飞车,一面在自已的大脑魔球中搜索时间学的记忆。作为已经站在情报战线的高端存在,作为专门精修脑力的信息专家,她大脑的蕴藏能力早就强大到不可思议之境。 普利高津在他的“耗散结构理论”里告诉我们,必须把时间当作一个实实在在的因素考虑。必须! “信息交合论”要求,我们的每一个信息反应场里都应放入时间这根标线,或者是把信息放在时间场里反应交合。每一个! 许国泰的“魔球理论”—“信息交合论”被认为是“点金术”,在“点金术”的十度训练中,时间度最初仅仅排位第九,后来细分时上升到第八。从第九上升到第八!这是多少可笑的升迁!丁爷就是凭借这不八不九的时间度,令王品制衣从业界市场地位的第六突然就窜升到了前三甲!直接接近市场地位第二的双侣制衣!这是什么速度?一夕入梦,格局已定,一朝梦醒,升级完成。比坐火箭还快的连升三级,同业前十强的各大势力全部措手不及,包括王品制衣自己。 在“星辰变”中,从神王级别往上才能修成时间加速,时间静止甚至时间倒流。 但已经有一人,在时间的认知上,更进一步。他说: “时间就是最大的变量,是扼杀对手的终极凶器,是永不枯竭的万变能源,是让顽石点头的特效良药,是令榆木开窍的唯一选择,是越级腾飞的最强翅膀。” 这是丁爷说的。 丁爷何时说的?在哪说的?对谁说的?是口述的?笔写的?手打的?不知道!业界雄踞情报战线王座近十年的施彤不知道。 甚至连丁爷是谁她也不知道!就连双侣制衣的董事长何长久和总裁谢芳华都不知道。 确切地说,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丁爷是谁,包括丁爷自己。 丁爷不知道自己就是丁爷!这并不可笑,这是事实。 因为丁爷还只是一个代号,这是双铝制衣取的名字,是双侣制衣对说上面那段话的那人的命名。丁爷是用事实说的话,用王品制衣成功地三级跳的事实来说的话。或者说,双侣制衣从王品制衣的三级跳这一大事件中,总结出现了丁爷这个人,也总结出了那几句话。 事实已经形成,双侣制衣根据这点,加上零星地收集来的各种信息,得出结论:一定有这么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并让这样的话变成现实。谢芳华、何长久和施彤共同为这人命名:丁爷。 从此,就有了丁爷,但还不确定是谁。 是王品制衣的兄弟双人组总裁王流信和总经理王流言?是王品制衣的女强人第一精明的董事长黄瞳和第二精明的曲忧?甚至是王品制衣的创建者年届百岁的倔老头王烨? 如果是他们,不会这么突然。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是突然而至的外援?是某超级电脑即超脑?难道是被王烨老家伙言中时来运转,气运大暴涨? 当山川王出现时,双侣制衣以为丁爷就是山川王。 “嗬嗬,本大师又完成一件伟大的作品,理发界最难处理的小平头!要做到如此境界,连大师自己都被征服,真是谈何容易,哪怕差上一丁点,差上一丝一毫也不行,嗬嗬,完美,完美。” “该洗头了,我的马大帅哥。” “是啊,现在是完美的,可马可是说过,再完美的小平头,剪完后都必须要冲洗,冲洗后再修整,才能突破完美,达到极致。” “谁是马可是?” “不就是山川王的马前卒吗?马尾军师马可是是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你的明白?”马炳冲着镜中了舒出眼睛一阵猛眨。难道这位只吃草的不粘荤腥的帅高个,已经想出了山川王的玄虚?出手一刀削去瓶颈后,自己也开窍了? “马尾军师马可是,猪头保镖李怎么,这两人可是山川王的左膀右臂。马尾军师马可是心比山川王更狠手比山川王更辣,不知道有多少人只因说错一句话就后悔一辈子。我们不要再提他,免得若麻烦。”舒出已经看到了,门口正站着一个工人打扮的背包客,难怪马炳要胡说八道,还猛挤眼睛。于上也凭空添加点猛料。 “喂,老板,先前是你们打电话说的要装光纤吗?” “师傅,你要去的是几栋几号?” “这里不就是81号?” “师傅,你看清楚点,这是51号好不好?81号还得往上走。”马炳现在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 “对不起,告辞。”那人也不纠缠,立马就走。 “厨子,你说这人是真是假?” “今天凡是走错门的,找错人的,办错事的,莫名其妙来打扰的,就有八成是别有用心的假人。这人目光炯炯,步伐迅猛,不是个一般角色,肯定不惧你的剃刀。” “看你说的,好像我也是车子那样的武夫似的。”马炳数着他那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来了假邮递员,假防疫员,假售货员,假电信员,接下来还有谁呢?不管了,咱干咱的。给你洗头还得我这个大老板亲自动手,在我这里你享受不到美女的服务,会不会惋惜哩?” “要是有美女在我还不会来嘞,我情愿去路边找位老理发师。” “你这点也不好,马可是说过,怕什么来什么,你越怕美女就越有可能会栽在美女身上。这些年美女的确替我们这个行业添加了许多色彩,兴旺了业界,却也吓得不少顾客不敢进发廊,比如你这样的,这才令那些电桩下的理发匠有了市场。” “我不是怕美女,是怕纠缠不休,而且我选理发师不是看他技术多好,而是看他剪得有多快,有那些等待的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这里虽然又好又快又无美女乱性情,可惜太远,没有特殊情况或是特别有暇我也是不会来的。” 马炳无声地笑笑:“来的都是客,你却例外。要是不来我这,你身上这些血迹和红药水准备如何去除呢?” “我会首选酒精,接着是天拿水甚至开油水,再就是洗手液,最后还得用酒精,你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理发师,我自有完全不同的一套,不过其中详细不说为好,你看着就是。” “你这个家伙!先套出我的秘方,自己的却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舒出也笑了笑,“咱可说好了,我这颗脑袋就完全交给你了,能不能见人就全是你的事了,我可是完全不管的。”“到了我手下,再值钱的脑袋也得全部听我的。” 二人说话之际,已进入洗头间,见马炳已经做好了准备,舒出就躺上卧台,任他施为。马炳并不知道,此时舒出的脑袋有多值价了。 马炳的行动如行云流水,单单听响声,就好似一曲节奏舒畅的轻柔乐音,让舒出非常安心,丝毫感觉不到皮伤之痛。仅仅是他展现出来的技艺,就能赢得顾客的信任,何况舒出又多了层朋友的信赖。 马炳比平常专注很多,二人都停止了说话。 舒出特意分出部分心神,注意着马炳的动作,又回想着马炳为别的顾客服务的场景。能有时间看看饼子工作中的表演,也算是有眼福了。以两人的相知之深,舒出总能在马炳赏心悦目的表现中读出别人解不出来的含意。 马炳是双子文学社的诗人,91年还获得过中国诗星的称号。观马炳理发,他其实是将每一个发型都当作了一首诗在创作,他抖开围裙,就似铺开稿纸,他竖持电剪,有如执笔,他挥动剃刀,似乎在用铅笔勾描,一刀一剪,他都是胸有成竹,每个着力点,都是他心中的方格。手上挥洒自如,下笔就有神助。 他剪平头,就象在创作工整严谨的格律诗,每一平仄的韵律都有其特定的位置,每一节线条的长短高低都有其注定的尺寸,每一根发丝都是整首诗该有的本分。 他理长发,就是在创作自由诗。 烫发染发,他就是创作散文诗。 (未完待续) 第007章 肉身报答 初见辛知 烫发染发,他就是创作散文诗。只看他染的红色,有的似从北京香山捉来的一缕缕秋风把层林尽染,有的是将朵朵乌云映照成满山杜鹃,有的是吸来湘江秋水浇得万山红遍,有的是拂开清晨迎来朝霞满天。这其中自有神韵在,有诗心在,有马炳独特的感情和颖悟在,这些发型上,已经打上了一位诗者的独特烙印,任谁也模仿不来。 这种养于内而且形于外的特质,在别处哪有这样容易遇见?想到这里,舒出就将厂庆晚会的这个人选确定了。 二人出来得比舒出预想中还要快,马炳的速度真是没的说,立即开始了修剪。 想要清清静静地理个发还是真的不容易,前面已经有四拨假扮别业的陌生人来打扰过了,这才剪了几刀,又来一人,还是个马炳的熟人。 一位个子胖脑袋大脸颊干巴,中等偏矮的青年男人大大裂裂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在门口唱了个肥诺:“哈哈,马老板,终于想通了?你也开起了黑店啦?关着门做见不得人的买卖呀?喝喝,正在宰一头肥羊,好好一头肥羊就这么宰了多可惜,不如分给我的夜色美洗白白后再给你送回来咋样?” 原来就是暗地里声名远扬的夜色美发廊的小老板。见了马炳这位诗意养到骨子里的高士,很快又见到一位操贱业的俗人,这就是人生际遇的奇妙了。这人肤色怪异,漆黑中带青涩,粗糙中又闪油光。发型不错,就象黑色的火苗,以主人的俗气为燃料,在他头上攒攒簇簇,经久不熄,这是马炳的作品不会错。他精神很是旺盛,全然没有酒色过度空虚的样子。 这人一门就一通瞎嚷,马炳面色不豫,却也没有理睬,自顾做事。 这人进了店就拿过一包海飞丝,往头上乱挤一气,用了大半,剩下的往台上一甩,自己走进洗头间哗哗哗地胡冲一气,又湿淋淋地走出来,插上电吹风自个儿好一阵鼓吹,吹罢再冲着镜子全方位对照,末了把一张人脸凑近镜面做了一通特写,无声地表了一串大笑傻笑呆笑嬉笑奸笑的吊样,又调动全身部位,做了个大发闷烧恶心死人的恶劣动作,自恋够了掀起屁股往沙发上一座,自己倒了功夫茶猛灌了二杯,算是润了润喉,再叼上支过滤嘴香烟,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是已经完成了一场序幕的捣腾,要开讲了。 “马小子,我看你大小也是个老板,这是为啥呢?为啥就像榆木疙瘩老是不开窍呢?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苦哈哈过日子。找个美眉当老婆,找十个八个洗头妹撑门面,两口子窝在一起大把大把数钞票,那才他妈的是人过的日子。小弟我今天正好有时间,顺便过来找你唠叨唠叨。 “我是看着你搬迁过来的,相处也有好几年了,你理发的手艺哪位敢说能比你更好的,他妈的老子我日死他们。你手艺好,也还瞧得起我们这些吃那碗饭的,没象别人用狗眼睛盯我们这群人,我夜色美的人都相信你,每次整头都找的你。以你的技术,早就该赚大钱了,你看我,理发是一窍不通,我养的那些妹子更是没有一个会的,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过的还都是人模狗样吧?说起来,我们都是开理发店的,真真假假也算是同行了,至少我们都是干服务业的吧? “小子,知道服务二字怎么写吗?服字就是一半肉身的肉,一半报答的报;务是条件的条骑在头上,以力字为下的,这是什么意思?明白吗?马小子你听好了,小弟虽然不才,还是读过几年书的,这些年我算是把这两个字鼓捣明白了,这就是说,服务业就是要用肉身来报答顾客提出来的条件,至于卖力讨好,那是等而下之最下乘的手段了。哈哈,小子,这才是服务业的精髓,用肉身来报答!小子,别怪老人家没教你,还是找几个洗头妹吧?” “饼子,这人都是谁呀?还有脸在你面前咬文嚼字,乱下定义。”舒出有些听不下去了。 “由得他嚷嚷吧,难道还得真的跟他理论一番?” “朋友,我看你就是一个知情识趣的人,到我那店子里去坐坐吧,你放心,不会抢了马老板的。也不怕让你知道,我的店子宗旨是‘理毛不理发’,只理小时头不理大头,小头爽了大头更爽。”那人厚颜无耻,见舒出开口了,接过话就是一通臭屁。 “滚滚滚!赶紧滚一边去,不要污了我们的耳朵。”马炳真生气了,把那人往外推。 “赶甚么赶?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性情中人……”这人不止脸厚,简直连面皮都没了,边走还边喊,“你们记得过来坐坐好,见见什么是真正的服务吧。” “厨子,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真是‘欲洁曾何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妙玉如此,我们这些被文学洗涤过心灵的人们在何处又不是如此,何处没有污泥浊水?” “饼子,不是我疑心重,这个夜色美的老板也有问题,他虽然是你的老熟人,刚才说的虽然只是曲解了服务真义的怪话,可这样的曲解,也不是他的水准能想象得到的,他一定想不出来这样的话来,这一定是高人才有的水准,也就是说同,他的背后有高人,他是被人支使过来打探消息的。” “有可能,夜色美出入的人谁也不知有多复杂。” “套用一句包子的话,‘星若有知,也当恨夜不长’,若夜色美踏出了界,做了不属于自身的业务,妨碍了正事,也就不会长得了。”舒出这话说出,透出来一股锋锐,不输于马炳的剃刀之利。 车到这幢特别管制的办公楼前,施彤还没等车停稳,就急忙冲了出来,一个胖小子恰当地一跨步,扶住了车门,“我来停车,大人快请。” “就你,升为零秒,找陈究报到。” “是,零秒辛知,立即去奇石镇找三分报道。” “这人不错,是好苗子。”施彤已经快速地冲上了楼梯,赶往会场。 虽然只是百般匆忙中初见,辛知也只跨了一步,扶了一把,说了一句,就被升职,看来非常草率,可对于老练的施彤来说,却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来做判断。机灵、迅捷、精明、干练、简洁、适度,每一步做得恰到好处。 能看出施彤很忙这很容易,但能站在一步之外等到车这就是本事,这要很精准的判断,很自信的身体配合,这已是百里挑一的素质。能让她连关车门的一个动作都省了,话不多一字,未少一字,这就是千人中也未毕能遇到一人了,若不是有此难得天赋,十年也未毕能练得出来。再就是对高层的态度,他的不亢不卑,分寸感无可挑剔。看起来他只做了一丁点小事,也就是帮总监停一回车而已,但未耽误她一毫秒,更能节省她远比钻石还宝贵的时间,还能在这犹如闪电般交错的短短一刹那,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就已经不是本事能办到的了,还得有缘分有运气才成。 施彤已经十分满意他,最后他回应一句,更是带给她意外之喜。她那句‘找陈究报到’,可不是白说的,一个找字,就是考核之意,她没说陈究是谁,在哪,如何报道,就是要辛知凭自己的本事去,作为一个分级情报员,陈究在双侣不可以是名人,行踪更不会公开,能只凭一个名字就找到人并不是一件易事,他能完成到哪一步这就是考核的结果了。只是没想到这结果立即就有了,就足以说明辛知对人人事事的处处留心。知道陈究,还知道他是三分级别,更知道他在奇石,还推测出来事情紧急,所以他回答说立即去。 施彤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免不了会随时关注辛知。 这是双侣制衣资讯部最底层的新秀与最顶层大佬的首次见面,看是偶然相见,其实也有辛知努力的捕捉,才能恰巧争取到的必然,结果是皆大欢喜,双方满意。 辛知是少有的深知自己该要什么又该干什么的年轻人,就如同当年的舒出。舒出是知音少,弦断无人听,无人能真正明白他胸中所学的价值,多年来非常屈辱地生活地最底层。而辛知却是命运的庞儿,只一眼就被施彤看中了。 施彤是公认的时间学大师,连手下的职业等级都是以时间命职,万年、千、纪、十年、年、半年、季、月、旬、周、日夜、时、刻、分、秒。许国泰先生在《关于“零”的自我报告》中说:我首先是万数之奴…我又是万数之王…。零秒,从零开始,从秒做起。零之前,一切皆是负的,成为零秒,才算迈上了资讯部的门槛。辛知停好车,也不再做任何准备,只身出了双侣制衣大门。 (未完待续) 第008章 时光储存 两根姆指 舒出行到镜子前特意看了看头皮上的擦伤,是有那么小小的两三处,稍不仔细已经瞧不见了。他脸上手上多余的红药水也被去除,虽然伤口附近还有留下,但已经不碍眼了,走出去也不会吓着谁。 “怎么样,满意呗?” “这才有几分我自己的意思了。”舒出对着镜中眉浓耳大头脑方正的家伙眨眨眼,“老小子,知道自己是谁不?” “接下来干什么?” “接下来当然是我笑着付钱,你小子诚惶诚恐地领取6’s认证啦。” “我说你呀,别伤还没好就臭美,还真把自己当顾客了?你在这里还不配。接下来吃饭,冲凉,睡觉三宗,你自己选吧。” “睡觉,其余全免。有一个多月没睡够了,特别是这三天,太折腾我了。” “你还真敢选呀?”马炳邪恶地笑笑,“进了我的地盘,哪能由你做主,想做白日梦,你还得另找地吧?要我一个大男人伺候你吃喝?不行。我的榻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许上,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除非小于七岁,嘿嘿。” “我四十年前也没到七岁的,再说,睡觉不一定要上榻,椅子凳子都行,沙发更不错。” “现在不行,上楼去冲凉换衣服,完了我带你出去吃早餐。” 马炳在楼上301租了套间,有个不错的个人空间。舒出很快冲凉ok,换上马炳的七分裤和白衬衫,这一套到了他身上,七分裤变成了八分裤,衣袖盖住了指尖,衬衫变成了长衫。 “饼子,我是真想睡,除了榻,其实地板也不错的,还铺了地毯,要不先让我躺一会儿,你去随便买点早餐吧。” “客隨主便,今天不上榻你是没有睡的福分了。” “谁说睡觉非要榻了?我昨晚从派出所出来,走到镇政府外面草坪上一躺,三四个小时不也照样美梦一场?先前在三轮车车蓬里,不是也能酣然入梦?再说了,你这不是还有沙发吗,还非得让我睡地上?” 马炳这次倒没插嘴,他平静地盯着舒出久久不发一言。“饼子,你可别过火,是被煎糊了吧?这样死盯着我,再大胆也会发毛的。” “你昨晚下半夜就是这么过的!混蛋!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糟蹋自己?你晓得还有多少人还在指望着你出息,指望着你替他们脸上增光吗?”马炳忍不住大吼起来,声音远远超过当年在全校千多人的大会上高声朗诵《风流歌》。一条紧捏成团的毛巾狠狠地扔了过来,舒出双手机齐伸,也没接着,就见那条被当成出气筒的家伙象只被扭断脖子的老鸭子,被重重地砸到墙上,立即就没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地,一声都不敢哼,就咽气了。 “饼子,你明明知道我在体育上只有跑跑跳跳还不错,投掷和球类那是一塌糊涂,还要跟我玩手球,这不是成心让我丢丑吗?” “你呀!”马炳情绪有些失控,他才不管舒出故意贬低自己来分散自己的专注呢,遥遥指了舒出一指,又双手扠腰,胸膛剧烈起伏,还在愤愤不平。 “饼子,男子汉大丈夫,幕天席地等闲事尔。何况十年也遇不上一晚,无伤大雅嘛。” “厨子,你不同的,你跟我们所有人都不同的。我们糟蹋也就糟蹋了,埋汰也就埋汰了。可你自己是怎样的天才,你自己还不明白么?为什么就不能自珍一点?” “还真生气了?你别不是爱上我了吧?你这个独生主义者转性了?跟你说嗬,我可是已经有老婆的人,连女儿都长大了。” “厨子,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你不要插科打诨妄想蒙混过去。只要你能重振旗鼓,我,我们,我们昔日双子社的旧人加上我们多数的后人,都愿意付出一切,是一切,你明白吗?” “别再说了,太煽情了。你把情绪稳定下来,也听我说几句,我有分寸的,我可能虚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绝对不会虚度一生。我也希望我们每一位,都不会虚度此生。已经虚度了的没有关系,就当是把时光储存起来了吧,当需要时再投进去,我们终究会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储存时光?” “是的,这种说法或许有点虚,不太好理解,但我们还是得有这样的观念:过去虽然是过去了,可并不是不在了,过去总是在的。过去总会留下一些什么,其中会有实实在在的,也会有形而上的,无论我们能力大小,总是可以把握一些的可以应用一些的,运用得当,就可以赚回被虚度的那些时光。” “你说得不错,储存时光,其实人人都会,只不过注重的人不多。过去种了地,会留下粮食;过去读了书,会留下知识;过去失败了,会留下教训;过去犯了法,会留下罪恶;过去挣了钱,会留下存款;过去结了婚,会留下孩子。程重就说过‘每一次太阳走过,总会失落些什么’,有失落的有留下的,我不能完全理解程重这句话中蕴涵些什么,但至少我知道,每次太阳走过,人类就能收集到一些光热。” “过去会无意间留下些东东,也会被有意地留下些东东,知道利用才是起步,如何利用?能够利用多少,利用率多高,就是学问。将过去完全遗弃,就不只是被当成陈世美骂骂那么简单,那是失去了争胜未来的巨大筹码。”每次与舒出在一起,双子社的人都能被他不知不觉地稳定住情绪。 眼见马炳的情绪稳定下来,“马炳,我现在郑重地跟你说件事,我所在的王品制衣(山川)有限公司将在10月20日举行大型的三十周年厂庆活动,参加节目表演的将会达到500人,我现在就以厂庆组织委员会主委的名义,正式礼聘你,尊敬的马炳先生,成为大会节目表演团队的总发型师,请你约请十名与你水平相差不太大的理发师助阵,具体细节,请与管理部总务科联系。但你们要提前一周入驻王品制衣总厂。” “好,我答应了!” “就这么轻率地答应了?不再考虑一下?也不端端架子,不往上砍砍价什么的?” “我说了,我愿为你付出一切,你但凡有令,我必惟命是从,绝不二话。” “我还得关心一下,那十名发型师没问题吧?” “厨子,你是没真正明白我在奇石理发界的地位,同聊们都尊称我为马大帅,是只要登高一呼,必定应者如云的主。你就是要一百人,每位只负责五位表演者的发型都没问题。” “是帅哥的帅吧?跟手艺还有关吗?” “那当然,你不见帅字是两竖的吗,那是两根高高翘起来的大姆指,说的是人帅手艺更帅呀?” “你可真会贫嘴。话说回来,照讲我们是该敲锣打鼓上门,还得送上一大块金碧辉煌的牌匾,好好地让你风光风光,也好为这边有理点拉些人气。” “算了吧,我的生意已经做不完了。我只要清清静静地理发,不需要轰轰烈烈地做生意,不然,你以为我真不会开大型发廊呀?” “那好,这事就定了。”正事讲完,舒出立即就又象换了个人,“这个,哪里有榻?” “厨子,你真的要快点从现状中解脱出来,你难道真的要以自己为笔,在天地间写篇大文章?这不是我们需要的,也不这世界需要的。用自身书写的文章再好,又会有几人在看,有几人能懂?我们需要的是你能真正地坐下来,纯粹地用手中的笔书写的文章,写出来你的感悟,你的见解,这才是这世界渴望的。”“饼子,这世界少了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任谁都不是顶重要的。这世界上,无论多重要的人人事事物物,有了便有了,没了则罢。强求真有意义么?” “厨子,你真是在迷失呀!在王品厂越来越拼命,都快榨干自己的精力,你难道就只要为这不到万人的厂,就只为一个富三代的总裁儿子,就为了这份小小的固定工资,情愿越来越深陷?就真的不拔出来?” 马炳其实已经说到舒出的心坎上。那是多年前的一个晚上,迷惘在奇石的街头,舒出发现了一群群奇怪的非生物,它们每一个都只有一条腿,在大路边埋陷得太深太深,没有谁能够自拔: 我不敢从你的面前走过 怕踩痛你的足 只需迈一步就是坦途 只有一条腿呵 陷得太深 你不能自拔 你的眼睛只有一只 就长在头顶 为什么?总要在明媚的时光过去后 才睁开昏黄的眼睛 转眼看一看吧举头望一望吧 见不到近在三尺的神灵在默默注视 见不到月亮阴睛圆缺地在找寻 见不到星星向你眨着眼睛 看不到自已的伙伴已遍及天涯海角 你总是孤独地注视着足底 为谁风露立通宵 寸步不移到天明 你看着看着不眨一下眼睑 把熙来攘往的忙碌看透了 把往复繁杂的关系看清了 浮华无尽你看淡了几分 阴暗无边你看穿了几寸 路灯呵你可曾年轻过 为何你的目光总是那么昏黄 道路是龙你就是龙爪 道路是船你就是船桨 道路是鱼你就是鱼翅 雄辩滔滔的利口在哪里 追腥逐臭的嗅觉在哪里 捕捉风声的灵耳在哪里 放荡的狂风要动摇你 艳丽的闪电要勾引你 振天的惊雷要砸醒你 暴雨的皮鞭要缠绕你 你不屑一顾 你垂着头坚守着自己的操守 一根肠子通到地 无论有没有谁瞧着 你都不曾呵过腰肢 (未完待续) 第009章 我为什么 又老又帅 那是1990年1月10日,一个缺月斜挂的夜晚,迷茫在奇石街头,舒出发现了一群群奇怪的非生物,它们每一个都只有一只眼睛,就长在头顶,也只有一条腿,却在大路边埋陷得太深太深,没有谁能够自拔。舒出当时就反复就质问那些路灯,为什么不动一动不摇一摇不挪一挪不望一望?只需一迈步呀,就是坦途!为什么不拔起腿一走了之?你到底在坚守什么?到底有何期待?要坚持到几时?有没有算过该不该值不值? 对于舒出来说,写书并不难。读书破万卷,每虑必有得,三十年前就可以写了。可从写书到出书到被认可这中间的暗线太长太长了,文凭只到高中,作品十不存一,关系在哪里,人脉在哪里,财力在哪里?难道真的要像沙车一样自产自销借钱出书送人? 想要出书,除非名字倒过来,现实吗? 天地间有句话,“不如无书”,是不是说给文学爱好者听的?是不是对更庞大的读书人群说的?舒出在王品制衣已经调动过很多工作了,每个岗位做得都比别人出色,每换下一个岗位,继任者至少要有两人以上才能勉强承担。以自己的工作能力,换算超低得令人难以想像的薪酬待遇,照说早就该跳槽了,甚至甩手不干了,可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走呢?就像电线杆子一样深陷在王品十多年,到底在坚持什么,到底有何期待?为什么自己总有一份不甘呢?难道真是‘我爱王品制衣,我爱全人类’?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写书,安顿下来清清静静地写书,多么巨大的诱惑,还有什么渠道,能将自己的感悟,比文字传递得更真切,更广泛,能让更多的人领会呢? 舒出收回心神,“饼子,笑一笑,笑一笑,不是不讲故事的吗?别提这些烦人故事,咱最需要的是张榻。” “要不就去你提到过的夜色美发廊?那可是名臊石龙村的美人窝,你很有眼光的,一来就瞄上了。人家的大老板可是亲自过来请过了,总得给点面子吧?”马炳也放松心情,说笑起来。 “要去你去,还不能是现在。那种地方只能消耗精力,哪能养精蓄锐?现在你必须立即马上跟我找张榻,一张只要能睡觉的榻。” “说正经的,你能大驾光临,我哪能没有一点准备?我还真跟你找了个最理想的去处,那里呀,人比美人窝美十倍不止,这其中呀还另有一妙,一熟女三处*女个个对你死心踏地。还有,还有得吃,有得睡,说不定还会主动给你捶背,你说怎么样?对目前前的你再适合不过了。” “真有这么好的地方?别不是吹牛不打草稿,吹死的牛不用上税吧?” “看你这人,眼睛亮了不是?还不止嘞,那里的名气不只是在石龙仔村首屈一指,就是在整个奇石镇的餐饮业界都大大有名,而且已经传名山川广州!” “我知道了,是不无锁不包,包子店。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吗:罗租的虾子,上排的鸭子,水田的饺子,石龙的包子,奇石的四大名吃,名头确实不小。” “算你说对了,这四大名店你去过几家?” “一家没去,你不知道我穷得只能泡菜下稀饭吗?我一向与名店无缘,那可是钱太多的人才能去花销的地方。” “这次你就不知道了吧?无锁不包店的包子,绝对不是什么奢侈品,每个还是只买五毛,绝对不比人家的更贵,绝对是个面向平民的好店,绝非是只为富人服务的专买店。” “嗯,只卖五毛钱一个,我们读高中时是两毛钱3个5毛钱8个,过了二十多年只长了8倍,果然是不贵。” “如何?咽口水了吧?我还要告诉你,别人去无所谓,要是你去,就等着被吃掉吧!” “信你才怪。” “你还别不信,因为有个你根本就想不到的人就在那里,在那里称王称霸,作威作福,想炒谁就炒谁,想吃谁就吃谁。没有哪一个人能反抗得了。你怎么还不问问这个人是谁?” “爱说不说随你,懒得问。” “只因为,那人就是你念兹在兹,念念不忘,念天地之悠悠,独凄然相向的老相好!老知己!老情人!” “老相好?有过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看你是跟顾客唠叨得太多成话痨了。” “你就嘴硬吧,等会别吓得尿裤子就好,这可是我的裤子。走吧,我们这就下楼锁了店门,坐上我的电动车,去见个真章。” “追求卓越,超越苛求!”双侣制衣的经营理念制成巨大招牌,在公司各醒目处高挂。 步结镇,双侣制衣总部,专用办公楼,三层紧急会议室,公司高管济济一堂。理级以上干部全部是经过施彤考核过的外籍人员,忠诚度无可质疑。在双侣的大陆籍人员,无论你多努力,无论你有多能干,无论你贡献有多大,顶了天也只能做到副经理,也就是副理级别,进入不了公司的真正核心,参与不了公司的重大决策,专用办公楼是他们的禁地。但凡事皆有例外,那就是资讯部的月级以上人员,照级别排就相当于班长级以上,他们却能与理级干部平起平坐,可见资讯部的特殊之处。这也是辛知看中这一系统的一个原因。 迷面:为什么又老又帅还青春常在? 迷底:何长久。 何长久,天生的舞者,视世界不过池台,视人生不过是舞蹈,双侣制衣的董事长,在位已经长达三十余年,年龄几不可考。他修长高雅,风度翩翩,是舞池的不老沙皇,在业界他更是长袖善舞。 主席台上就只两个人,一站一座。整个会场,何长久是唯一站着的人。 “今天的会议,由我,双侣制衣第二任董事长何长久亲自主持,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首先提两个要求:一、我要各位记住这个日子,是2012年9月21日,要记住这个时刻,是am9点整;二、本次会议,全程录音录像,由资讯管理师操作,半年和全年两位协助。 “本次会议的名称是:2012年9月21日因应制衣业市场地位急剧变化之紧急检讨会。会议的主题是‘王品制衣崛起之密’。下面倒计时开始:…3,2,1,0开始! “我宣布:双侣制衣山川有限公司2012年9月21日因应制衣业市场地位急剧变化之紧急检讨会正式开始!” “全体起立!”保安部长高喊。 “早安!”与会者哄然齐吼。 “请坐。下面开始大会第一项议程:营销部总监报告制衣业十大龙头企业市场份额变化状况。” 以9月20日为节点,市场地位的排位变化如下: 2012年9月20日后2012年9月20日前 第01位百口制衣第01位百口制衣 第02位双侣制衣第02位双侣制衣 第03位王品制衣第03位玉田制衣 第04位玉田制衣第04位霸器制衣 第05位霸器制衣第05位回目制衣 第06位回目制衣第05位永昌制衣 第06位永昌制衣第06位王品制衣 第07位冒泡制衣第07位冒泡制衣 第08位不只制衣第09位不只制衣 第09位万古制衣第09位万古制衣 以上看起来市场地位唯一变化的,只有王品制衣,王品制衣不仅一日之间实现了三级跳,而且是超越了四大龙头企业,是这场剧变的唯一赢家。这还只是表象: 以9月20日为节点,市场份额的排位变化如下: 2012年9月20日后2012年9月20日前 第01位百口39.2%第01位百口47.2% 第02位双侣23.7%第02位双侣27.1% 第03位王品18.8%第03位玉田08.6% 第04位玉田08.4%第04位霸器06.2% 第05位霸器02.0%第05位回目02.2% 第06位回目01.9%第05位永昌02.2% 第06位永昌01.9%第06位王品02.1% 第07位冒泡01.2%第07位冒泡01.4% 第08位不只01.1%第09位不只01.2% 第09位万古0.88%第09位万古0.99% 从以上的数据来分析,由王品制衣升级带来的变化,是整个市场格局的根本性改变。根据蓝氏法则的昭示,于9月20日之前面,整个市场的前两位企业合计超过73.9%;第一企业与第二企业之间的差距在1.7倍以内,那是双头垄断型(duopoly)的格局。 双侣所处地位恰恰在百口的射程之外,与第三位的份额之比大于三比一,根据蓝氏法则的三一理论,能绝对威慑玉田,这地位可谓牢不可摧,如果不是产生万分离奇的变数,双侣的处境是绝对地安全。 而剧变之后,前三位企业超过73.9%;第二与第三位企业合计数超过第一位企业,变成了典型的多头垄断型(oligopoly)市场格局。 此时的双侣与百口的差额已经小于1.7倍,进入到了龙头老大的射程之内,与新科季军的差额缩小到个位,也在王品的射程威胁之内,而且王品的份额还在强势攀升,也许就在会议过程中,就能赶超上来! 从绝对的安全,一夜之间变得前面鹰视狼顾,后背虎视眈眈,这就是双侣突如其来陷入的困境。 营销总监总结道:“只看市场份额,各位还不会动容,那么我可以这样告诉各位,如果折算成市值,每1%的市场份额其总产值约在每年18亿rmb元,也就是说,双侣已经失去年总产值61.2亿的市场,而王品却多赢得了300.6亿,这就是巨大的差异。汇丰集团主席庞?约翰说:‘过去摧毁一座金融帝国可能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现在,即使是经营了上百年的金融帝国也可以在一夜之间倾塌’。在此借用这句话,对我们加工业来说,具有同样的警醒意义。我的观点,这场剧变,完全能够定性为我们制衣业界的可怕突变,也就是法文原意的‘灾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谁是这场灾变的推手,以及如何应对。这是不得不决定的战略。” (未完待续) 第010章 三明人才 剃眉行动 在马炳面前,舒出只是把时光储存观念当成情绪的镇静剂在用,他并没有深谈,这应当是这一崭新理念的第一次应用吧,还是极为变异的运用。 马炳并不是思想上的智者,并没有意识到舒出谈笑之间明确提出的时光储存理念,与现实中已经有了的时光储存现象相比,在思想界有着怎样非凡的意义。那是从无意到有意的跨越,是从现实到理念的升发又能反过来引导现实的卓著跨越,是从模糊到明晰的境界跨越。 个人能接触到的人才千千万,明晰二字也许就是人才二字的分界。不明者算不上人才,只是数十亿人群中的普通人。有人将人才分成三大类,即聪明精明和高明,明是人才的共性。从模糊到明晰的跨越,就是从人到人才的跨越。这条界线无数年来,被模糊在不明人的眼界之外,他们看不见。 能有意地利用储存时光,已是聪明之才;能善用储存时光来补充当下时光的不足又能有意为未来储存新的时光,就是精明人才。高明的人才,就是能把储存时光用于战略上,甚至能巧妙地用在关键的细节上,成为细节魔鬼,从而产生出有利于我方的蝴蝶效应,使对手在突变中措手不及。 “你这坐台等生意上门的主,还备电动车干吗?干脆送我得了,我正好丢了代步的。” “什么坐台的是主,你呀自己足不出户閟在厂里,对朋友都太久不过问不了解,你太闭塞啦,连我每天是上午做义工,半下午才开店都不知道。” 舒出这一下是真楞了,真挚发竖起大姆指:“了不起,你实在是了不起,这样一来,你的单身生活就比那些双栖生活者更充实,完全可以乐在其中了。” “象我们这样的人,曾追求过,也修养过,难道真的会完全虚度光阴码?真的可能仅仅为自己生活一世就了事?做做义工,收费便宜点,是种奉献,只要我想就能做到。把包子做得尽可能大些,料馅尽可能足些赚的钱不要太多,能逐步扩大规模就成,也是种奉献。” “我不如你们,远远不如。” “我们这样蝇营狗苟算得了什么?我们不希望你也像这样,你要奉献出来的不是这些,远远不是。那是思想理念,是那些光芒万丈的智慧火花!”马炳差一点又暴怒起来“哐”地一声,他气冲冲地将门拉上。 “饼子,你今天有些奇怪,情绪很容易失控。你不以为这个时代思想已经越来越掉价了吗?智慧与功利已经越缠越紧。我有那个必要站出来高谈阔论吗?何况我早就没有灵感了,这些年就是想写封信都下不了笔,写不下去了。” “哼!没有灵感?一个连膝盖都常常在想的人,还能真的连心思都转不动了?还会少得了灵感?厨子,这些年对于你的事,有人远比你想像的还要熟悉。那些你在朝会上、在干部会上、在教育训练上、在午餐汇报上讲的那些话,什么团队、整体、功过、奖励的理解,什么球状思维、激发理论、前馈控制、无反馈快速跟踪,什么时间键、时间砖、时间柱、时间球、时间褶叠,哪一点不是光芒闪烁,价值不可估量?你只要能将这些整理出来,形成文字传递开去,就已经功莫大焉了。以我们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会对那些无知的人多做深谈来徒废唇舌。你所讲的那些对你而言不过是零星皮毛而已。我没说错吧?” “不好,有鬼,很诡!不过是些云烟过眼,过不留痕连耳边风都不算的只言碎语,过了很久以后,在很远的地方,从一个从不当间谍也从未入警界的理发师口中滔滔不绝地倒了出来。太不正常了,这其中肯定有秘密。” “你呀,就是在糟蹋自己的才华!你就是这点让人痛心疾首,徒自跳足却又帮不上忙。” 许国泰曾将人的进化分为“生存人”、“劳动人”、“知识人”、“技能人”、“智慧人”的时代,最后成为“宇宙人”。其实当下这个时代,就是前五种人共同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时代,这其中却也有智慧很高却还在无奈地为生存而挣扎的特例,令人扼腕叹息的舒出就是,这很矛盾。 对话之间,马炳已经将电动车推出,乘舒出一个不留神,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他抱得很重,双臂箍得很紧,仿佛要借此出一口恶气。他将舒出重重地放在车座上:“你呀,浪费了这些年,别人都替你急死了,你自己倒是十足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这就是老家玉龙镇口前话说的那样—大海椒,不寒冷不发烧!” “着急能解决问题吗?命运咱不能选择,就不必去强求了,如何面对是我们能决策的,总之不能急躁。我今天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在我周围,有旋涡,有陷井,有套子,有阴谋,我能预感到,会被卷进去。” “在进入会议第二议程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就是会议开始前所说的,我们要记住这个日子记住这个时刻,大家说,能记住吗?” “能!” “我不相信!至少我对自己就没有信心,也许是一高兴就会忘,也许是得意时会忘,也许一跳舞就忘,也许是酒醉就忘,能使我们忘却的因素太多了。所以,我提议:为了加深我们的记忆,现在就将空调调成热风,温度调整为40度,同时输送暖气;半小时后再调整成冷风,温度为0度,同是输送冷气;如此循环,就让我们在冷热交加中接着进行下面的议程,这样作为我们这群所谓的精英们竞无一人在灾变之前有所察觉的奖赏,来加深我们的记忆,各位没有意见,就这样定了!立即执行!”这就是双侣制衣的管理特色,根本就不会真的听从下属的意见,上层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说就怎么写怎么写就怎么做,乍看还挺符合iso2001的精神,可认真一对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全场竞无一人出声。总务部经理立即施放暖气,空调指针标向40度,会场气温渐渐热起来。何长久的体罚看起来严厉,实际上是想借体罚来躲避更严酷的责罚,以他对谢芳华的相知,公司遭遇如此严重的巨变,她一定会有动作,不可能轻轻放过,自己利用大会主席之便,抢先处罚体罚越重,也许就……所以他要立即揭过这一页,马上将大会推进到下一议程。 “大会的第二议程是…” “等一下。”一道悦耳的女中音想起,立时全场肃静,所有目光都转向主席台上唯一坐着的人。那位就是双侣集团的总裁,董事长的夫人谢芳华女士。她比何长久还大十余岁,是双侣世界的不老神话,看起来比何长久还要年轻。“还不够!我们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人,一旦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痛,冷热交加是能加深印象,可惜伤不了多久,即便被吹感冒了,最多半个月就会痊愈,所以,我已经吩咐三月和四月,准备了足够的刀片,每人都会分到一把,现在立即把刀片发下去,大家一面领取一面听我说,不许戚戚私语,影响到会场的安静。 “放心,这些刀片完全是免费的,不会再从谁的工资里多扣除一分钱。这刀片也不是供给各位自裁的,我们绝对不会提倡自裁。那么,这些刀片发给各位要做么用呢?古时有割发代首一说。大家扪心自问,我们对双侣是不是有罪?就是依照政府的赎职罪算下来,在座每一位都死有余辜,我有说错吗?我不治各位的赎职罪,也不再体罚大家,也不要你们割发代首,但也不能一毛不拔呀!所以,我已经替每个人都设想好了,就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来加深记忆好了,每个人都用你手里的刀片,把各自的眉毛剃光光,保安部长和保安经理逐一监督,在座的每一位,包括我和你们的董事长,也一样,不能再剩下一根眉毛!执行!” 说是刀片,发下来的却是人手一把手动刮胡刀,市价当在二十元上下。 双侣制衣是谢芳华一手缔造的,当初的双侣是指她和她前夫。她自幼就练好一身的本领,再教会了她的前男友,夫妻拍挡竭力打拼,不到二十五岁就创办了双侣制衣厂,多年下来成了制衣业之情侣装的绝对王牌,渐渐置下丰厚家业。为了公司的成长,二人付出的代价超乎想象,她流产多次后连后人都没能保有。夫妻恩爱三十余年,前夫呕心沥血撒手而去,这才慢慢有了何长久的地位。何长久是她和她前夫共同的徒弟,一生都在她积威之下,对她虽然不至于唯唯诺诺,但尊重已经深入骨髓,从不轻易修正她的决定。 所以双侣是女子当家,男子协从,内外俱严,管理严苛,气氛压抑。剃眉行动一旦开始执行,就不可能逆转。 眼看双侣制衣的精英管理团队就要变成‘画眉军团’,这时后排传来啼哭之声。 (未完待续) 第011章 负面影响 初现裂痕 一位不到三十的年轻女子走到中廊,遥遥面对着主席台跪下,哽咽道:“属下是设计部副总工程师冉云衣,我老公最是厌恶假眉假眼,如果我的眉毛被剃,属下夫妻的缘份肯定会走到尽头,属于也不会再有生存的乐趣了。请求总裁能允许属下连降三级,来换取一对眉毛的保全。” “此例不可开!我没有要你们一根根地拔掉,已经是特别开恩了。” 冉云衣立即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三月四月立即走上前去,把她搀扶回坐位。冉云衣宛如灵魂不在,脸色苍白,四月望了望总裁,见她正投来严厉的目光,就低声对三月说:“我来扶着她,你赶快动手,帮她刮掉。”冉云衣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施为。 余者再无一人心存侥幸,整个事件再不可逆转,众人纷纷动手,无眉军团新鲜出炉。 无眉军团的形成,至少使双侣的月级以上资讯干部在各自的脸上烙印下明显标记,从此之后置于明处,行事手段受到诸多制约,更添机密泄漏机率,这就使双侣的情报力大打折扣,业界情报力无敌的神话不知还能否保持。以前流传一种说法,说是只要施彤在,双侣制衣情报力的神话就在,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没有了把握,还没有见面,甚至连他是谁都没有确定,施彤的信心就已经被摇动了。至于剃眉行动别的负面影响,肯定还不少,会发酵到何种程度,连施彤也难测估。 “报告!”正在气氛极度压抑之时,施彤清晰的声音传进场来。果然未超过十五分钟,资讯总监赶到。 “请进!”出声的是谢芳华和何长久,两人一同开口,声音都中正平和,都好像没有受现场气氛的影响,而且夫妻二人能同声唱和,正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表现,也该是双侣还能兴盛的兆头。 可听到施彤耳里,她心里却微不可见地一沉!以她站在情报界极高端的本事,从这一声最普通不过的请进中,却觉察出来了不同寻常的讯息,那就是总裁和董事长无数年培养出来的默契,有了裂痕!依照双侣多年来的惯例,这一声本该是大会主席发出的。如果总裁对董事长足够信赖,而且她的心理真的不受外物影响,她就该静等何长久发口令就是,用不着她也开口。退一步来说,如果董事长与总裁的默契和信赖还是以前那么圆满,那么他就该有十足的把握能断定她会不会开口,若能断定她必然会开口,他自己也就没有再来个同声合唱的必要了,因为他该谦让一步,以示尊上之意,而避开并列之嫌,这种细节中的讲究,是要有了足够的阅历了才能去察觉和留意的。如果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断定总裁必然不会开口,自己才及时开口的,那事情就更大条了,因为事实上总裁也开口了,说明他居然判断错误! 这其中的讲究非常细微,要说清楚也不是三两句就能办到,总之正是因为双侣最顶端的两位对对方的言行判断没有了十足的把握,这才会有了不约而同的合唱。少了十足的信任,也就有了些微裂痕。这点微痕,也只有施彤和舒出这样感觉灵敏非凡的人才能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找到,就连精明如谢芳华和何长久本人,都可能还在浑然不觉之中。 这裂痕一旦有了,想再变成没有那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两人都还没有意识到,就更不可能下意识去弥合。施彤也绝对不会愚蠢得指出来,这样下去,这丝细微的裂痕就会变成细节上的魔鬼,产生出扩散效应来。 一念既起,内心瞬间千回万啭,面上不动声色,施彤眼睛一扫全场,就明白了所以然,只见她左手在眉棱轻轻几个来回,能看到纤长白皙的徒手,看不出她用了什么工具,瞬息之间,就成了无眉之人。这一手奥妙无人能看懂,就不知要是马炳这位专业理发师见到了会有何感想,那位双子社第一帅会不会汗颜无地。做完这点,施彤才从容迅捷地走进会场。 会场宽大空旷,她的位置在前排,她再没有普通人那样来晚了道歉的无用虚话,立即边走边说:“大会主席先生,资讯总监请求发言。”她这一句话中,还暗含良苦用心,在提醒董事长他是大会主席,全场都该对他负责。 “准!”何长久道。 “资讯部获得重要情报,显示出来的局面比我们的初步判断还要严重得多。介于资讯部的严重失职,属下请求降职为副总监,并按照失去市场份额的比例,将薪资下降12.5%,请求公司批准,并请求公司允许属下继续履行以往职责,戴罪立功!”施彤深知事件的严重,所谓的加深记忆,只不过是开胃小菜,公司接下来必然是降级降薪的大餐,俗话说得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这……兹体事大,还得请总裁裁决!”何长久道。 “那好,就将大会的第二议题改为失责处罚的决定。请大家踊跃发言。”谢芳华大声道。请接着她又温言对施彤轻声说,“施副总监辛苦了,请回位就坐。”一声施副总监,说得轻巧,却恰恰能令全场听到,分明已经同意所求,已经把她给降级了,这还讨论个屁呀?要大家踊跃发言,不过就是在逼迫各位主动表态而已。 “属下愿领同等处罚……” “属下愿领同等处罚……” “属下愿领同等处罚……” 与会者纷纷发言,只冉云衣无动于衷。等大家纷嚷完毕,谢芳华立即宣布结论:每人降职一级,薪水压缩15%,唯有施彤一人因为是第一个自动请求,薪水就只下降12.5%。这一结论适用于到会全体,而且全体都是降级降薪不降责任,反而必须将功补过,从今天起无功就是有过,每月由管理部根据公司奖惩制度结算一次,三个月内无立功表现的大过一次,一年内连续三个大过的无条件辞退。包括总裁和董事长,从此双侣没有总裁和董事长,有的只是副总裁和副董事长。下去后,这一措施要逐渐推行全公司。这一来人人都有了切肤之痛,无人再留意心如死灰的冉云衣。 这一决策下去,可以预测必然带来大量的人力流失,当然失去市场后人力本来就会过剩,需要淘汰。这一现象必然会在同业的百口玉田等相似的多家大企同时发生,飞速发展的王品正好能快速得到人手的补充。 突变论指出,最佳决策很可能有许多不理想性。 要知道所有的决策都是“满意决策”而不是“最佳决策”。决策本质上就是把不确定性的东西加以确定。决策者要在充分论证的基础上审时度势,敢于拍板、敢于担当;当断不断,必为所乱。 在做决策的时候,不追求绝对最优的决策,转而追求简洁高效的满意决策甚至非劣决策即可。最佳决策只存在于数学逻辑和理念中,现实世界中的最佳决策其实是不存在的。 这不仅是因为人的理性和精力是有限的,这有限理性从根本上否定了得到绝对意义上最佳决策的可能。 为得到最佳决策通常需要足够的情报,而情报的获得是需要代价的。这就引出一个在这些情报支持下获得最佳决策产生的收益,与为得到这些情报本身所付出成本之间的权衡,会不会得不偿失?(以上请参考突变论的论述) 谢芳华和何长久也许没有深入学习过突变论,但多年的管理实践要求他们不得不拿出决策来应对。这些决策不免要带上双侣一贯严苛的特色。 施彤是精研过突变论的,但此时的她能说什么? 与副总裁商议后副董事长宣布:“第二项议程结束,鉴于第二议程的顺利完成,冷热交加行动同时结束,空调气温顺回到26度。下面进入会议第三议程:也是本次会议的中心议题‘王品制衣崛起之密’由资讯副总监施彤主讲。” 马炳的电动车开得并不快,舒出用完好的左手抓住车架。他是真的发现今天有些不寻常。好像那位女护士说了一句‘找个可靠的理发师’对自己的行程真的造成了影响,自己很自然地就来找马炳,而马炳又要带自己去包子店找另一个熟人,自己走上的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路,会是谁呢?不仅那女护士可疑,就连那搭载他来石龙仔的三轮车也可疑。 当时在奇石街道口是它主到停到自己面前的,自己上车后车主连问都没有问去哪儿,也不招呼别的客人同车,只拉了自己一个人就开跑,自己确实浓睡未消,没有注意打量车主。自己虽然是个处处留心的人,可留心的是学问,毕竟不是干过间谍的,也没有军旅经历,注重点不同也正常。当车主收钱时自己给了张十元的只喊了句‘石龙仔第八区’就继续做梦去了。自己被吵醒时,好像听得车主嚷嚷了好几句“怎么怎么”,那不是玉龙镇人的口头禅吗?当时未留心,此时回想起来,给自己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 舒出不是胆小之人,读高中时就不只一次独自一人从八九十里外走夜路回家。他决定听之任之,等找到地方再睡一觉后再去见那位老朋友。既然已能确定自己已经被情报势力注意到了,对方的高级主管必定认为他的一举一动皆包含深意,这一下偏偏无意识地乱走,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去向,就由得那些人去发掘吧。 (未完待续) 第012章 超烫大单 四大烫手 施彤:“时间!时间!!时间!!!我之所以要强调时间这个概念,不是因为我被过誉为时间学的大师,而是双侣已经遭遇到真正时间学的超人,在他面前,我还未与之交手,就已经败了! “这不是我在夸大,而是一个情报力高手的精确判断。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这位时间学的超人,已经把这场突变的格局,注定成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这场游戏已经被人占去了先机,别人只剩下力争怎样才能输得少一点的资格,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的本事,再怎么强求也已是枉然! “这就是我说的,局势远比我们的判断还要严重得多!先机已失!无可挽回!争锋必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选择立即与他争锋的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有时间压制着心情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与各位详尽剖析王品崛起之密。因为这个对手,他只给了我这唯一的选择,这就是:从王品崛起的经验中找出最有价值的情报,学以致用,力争怎样才能在紧接着的较量中输得少一点。 “事实很快会证明,力争尽量输得少一点,这是唯一的选择,其余要么徒劳无功终枉然,要么无动于衷等必然。 “这个人,我昨晚已经跟副总裁和副董事长讨论过,我们仨人已经将他命名为丁爷。我们已经确定了丁爷就在王品制衣,就是丁爷改动了一切!但还不能确定他是谁。今天,我们就是要把他找出来,只有找出他来,找到他运用的手段,我们才能进一步破解王品崛起的秘密,从中其中蕴涵的智慧的珍宝。 “王品之崛起!很突然,很意外,很复杂,由于缺少关注,我们此前有关王品的信息资讯非常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飞车赶回的途中,我就一直在想,要如何打开这个大迷团,我想了很多很多,脑海中演算的方法成千上万,直到刚出车门,遇到一个在最恰当的时间做了一个最恰当的动作说了一句最恰当的话的年轻人,我才豁然开朗:时间,只有时间,才是开启时间之密最恰当的钥匙。 “首先,我要纠正我们关于时间的记忆,我们要记住的日子不止是今天,我们的深刻记忆还要往前推,我们应该记住的是9月20日这个时间节点,而不止是今天。因为这个日子我们就该感觉到疼了,可是我们却今天才知道痛,我们的神经线太长,麻木得太久,就因为这一日之差,一切天地之别。 “还有,我们要再回头看看第一议程的看板,大家注意一下‘9月20日前’这一时间标记,一个前字,到底是前面多少?我的记忆明确告诉你们,这还是上个季度6月21日我们做目标检讨时的数据,一成不变;一个前字竟然跨越了三个月,而且中间有两个大月;一个前字,就使我们的注意力将这整整92天变成盲区,这片盲区里的92天是怎样的92天,我们有没有想一想?那是我们已经勿视了就绝不该再忽视的一大段时间,这段时间王品制衣所发生的一切,恰恰是我们要解析的关键! “但对于王品制衣来说。这92天绝对是惊心动魄的,因为正是在这92天中,王品制衣开始了惊天动地的阵痛,它们榨干每一分潜力,释放所有能量,调动所有的关系,激发所有的智慧,使自己在前所有未有的痛苦和快乐中化蛹成蝶,膨胀了整整9倍。 “这么关键的过程,王品制衣就像是真的给自己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壳,把真身完完全全地密封起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哪怕痛得声嘶力竭喊破天,哪怕骨肉化泥再重塑,外界也是一无所知。一层看不的茧,屏蔽了一切信息。 “讲到这里,我已经是无地自容。我们双侣制衣的情报力。一向是被业界定公认的第一,多年来外界已经把我们传为神话,所有人都认定双侣的资讯部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然而面对王品制衣,我们却成了瞎子,这到底怎么啦?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是王品真有不透风的墙?是王品超级灵敏能躲过我们所有情报的网? “这些都是假象,其实真象很简单,就像我们一个前字就把整个业界十大龙头企业的92天统统划进盲区一样,我们也早早地就将回目、永昌、王品这样的小鱼小虾划进了盲区,因为我们根本就瞧不上眼,我们不屑一顾。我们把自己看得太大,俗话说眼大不聚焦,该看的没有全部看到,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写照。 “只要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王品了,就能发觉王品制衣几乎就是完全不设防的,通过一夜多的努力,我们已经取得了价值不菲的信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沙中淘金,煤中炼铀,提取出真经,也就是把信息变成情报。 “这之前,王品的市场份额只有我们的7.75%,双侣是他们的12.9倍,面对王品我们的胜率是100%。这就是我们以往算的帐,这就是我们的算法。 “我们接着看看王品制衣的帐是怎样算的,是谁算的,何时算的。现在,我要向大会主席申请休会10分钟,给我10分钟处理资料,万年千年留下协助。” “好,我宣布,休会10分钟,10分钟后准时开始。”何长久立即同意。 施彤在两位高级助手的协助之下,以从王流言手机内存为主,结合从各种渠道得到的庞大讯信,三台电脑同时操作,以外人难以明白的非常手段,在极短时间内,集成了以幻灯片为主,配合动画,图案解析、表格运算、文字阐述于一体的多媒体画面群。10分钟后,与会高层见识到了被施彤等人还原的“双侣版本”的所谓事实“真像”。 一百日之前,一组价值过30亿的超级烫手大订单,在制衣业十大龙头企业之间往来流转,好几天下来没有一家愿意承接受下来。 说它烫手,有好几个原因: 一是关政局。与政治粘边的生意风险太大,这点不用多言。这是来自第三界的订单,采购者的国度正在动乱,不知什么时候动乱就会升级到不可收拾,也正因为是来自第三世界,与政治倾向极明显的高居榜首的百口制衣刚一接触,双方就相互排斥,没有了好结果;霸器制衣是西方世界合资的,也不愿做这种间接资敌的生意。 二是品目杂。军用,民用,政府用都有,而且对方坚决要求整体打包,绝对不能拆分,要一次性走远洋货轮出货,单是这一条要求,就使得双侣制衣兴趣缺缺。双侣的主打产品是情侣装,追求的是情调品味品位和价位,在这一批订单中看不出这些来,而且双侣从来不缺少订单做。 三是交期紧。采购方强烈要求在一百天内所有货物必须要上船。只因为他们判断,国内政局的巨变快到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这一条是最苛刻的,超过30亿元的量,若将别的单都停下来全力以赴,且只计算生产(即裸产)的时间,百口制衣要做13天,双侣要做22天多,玉田要70天,霸器要97天,而王品则需要286天,回目、永昌与王品差不多,其余几家能力相差太远,采购方只问了问就不再登门。能满足这一条的,其实只有前四名,可政治因素隔离了第一和第四,理念严苛的第二委婉地拒绝。对方于是缠上了第三的玉田制衣。 蓝田日暖玉生烟,玉田制衣的理念核心就是暖玉二字,大奖大赏,注重干部核心力量,视精英若璧玉。这家采购团队连续一周辗转于各大龙头企业,怀揣巨额订单却找不到承接者,心里憋气。他们一大早就把轿车进了玉田厂区,进了大门不过两百米,车前面出现了一位老太太,正在不快不慢地跑步。司机连按几声喇叭,老太太就是不让路,“哪里跑出现来的糟老婆子,这里的保安也不来管一管。”司机越想越来气,车上也是人人火大,司机就按住喇叭不松手,一时间厂区喇叭声长鸣,那老太太还是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地跑她的步。一位最性急的黑大个推开车门大吼了一句:“你耳朵聋了吗?”却未想到这是位听得懂英文的老太太,她回身拦住了轿车,用英文说道:“你们看不到厂内限速的标志吗?你们可以回去了,以后也不用再来,来了也没用。你们可以去找王品制衣,他们才是制衣业真正的王,山川的王。” 这老太太正是玉田制衣真正的当家人,犟婆子王珀。她已届百岁高龄。说出的话不仅十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一辈子也不改口,她自己的网名就叫死不悔改。既然她老人家正了口喻就再无回转余地。 客户之所以如此急切,说白了这就是一大批非要不可的战略性物资,找遍全球,也就这一带才有可能完成这批急单。就这样,这支采购团队带着迫切的希望,一大早就心急火燎地赶来,却连玉田的办公楼都没能进,就打道回府了。 这支团队并没有立即去王品,回目和永昌的产能不行,王品的产能就更不行。于是他们做了几件事,一是找政府,政府是他们最可依赖的盟友。二是通过平面媒体,网络媒体和视听媒体广而告之,征求商家。三是公开底线,将采购价上涨1.5亿元,上涨5%,已经不少了。 (未完待续) 第013章 丁爷寒心 不欲高楼 女人的心思让人永远不懂,即使是老女人的心思也是一样。谁也猜测不透老太太何以对王品制衣越来越痛恨。在业界打压王品最凶狠的,玉田是永远的第一排名,是绝对的主力。老太太年事越高,打压得就越厉害。王品正是她一生的痛,将那些人支往王品,她是不是真的想王品好,还是只不过想王品别太过安宁而已?老天不会再给她太多年的寿命了,一有机会就得给王品多找些麻烦。 这批超烫订单还有另外烫手之处,不止以上三点,还有第四。 四是利润薄,因为不含品牌价值和专利价值,原本能挣得的利润约在12%,即使再上涨了1.5个亿,从价值取向来看,也不是很好的选择,何况还有前面的三大烫手之处,这就是业界通用的算法。 所以即便这个采购团有了多方的努力,还是没有传出有哪一家接手了,十余天后,同业中普遍认为这批烫手的大单已经不了了之,化为了泡影。 本来事情的发展,就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超级烫手的山芋是被王品制衣接手。我们要知道的是王品是理性地接下的还是一时冲动冒冒然接的单。这两者都很可怕。如果是后者,那就是老天不公在偏袒,就是大地不平藏了私,就是人道沉睡转乱了气运,要不然就凭一个疯狂的举动,怎么可能就成功了呢?如果是这样,与王品斗还有必要吗?大家想一想。”施彤讲到这里,足足停顿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施彤道:“现在插入一则我刚刚接到的消息,与接下来要讲解的有关。就是从今天早上7点开始,在奇石镇出现了山川王,山川王的人已经在对王品制衣下辣手,昨晚击伤了王品制衣一位重要人物。受伤的人很不简单,我的一位分级情报员已经查出受伤者的身份,他是王品制衣生管中心真正的老大,名叫舒出。已经发现了玉田、永昌、霸器、回目等大公司的外围情报人员在跟踪此人,同时我的人还发现,我们整个制衣业的无上霸主百口制衣也在高度关注此人,百口派驻在奇石的情报骨干下贱双人组的眼线一直不离舒出左右,对他的一举一动全面记录,百口给舒出的代号是奇异果。 “这代号传递给我们这样的信息,对于百口来讲,舒出有太多未确定之处有值得发掘的价值,在他身上有果子可摘。我的分级情报员还传来关于山川王的最新消息,这些消息也是从这奇异果身上得来:马尾军师马可是,猪头保镖李怎么,这两人是山川王的左膀右臂,马可是比山川王更狠辣。 “之所以要提到这条消息,是因为在前面有预判,山川王可能是丁爷。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丁还是丁,王仍是王,二者不可能是同一人,因为丁爷是位卓越的智者,智者还用得着马可是当军师吗?而山川王倒像是近乎于**的大人物。” “下面我们首先揭开丁爷这个人,丁爷就是:丁爷就是寒心就是老憋!现在已经确定无疑,丁爷必定就是寒心也就是老憋!”施彤郑重宣布道。 这辆电动车沿t字路出了第八区,随街道向下,绕过佳得乐商场,再过金稻百货,穿过石龙仔菜市场,往前两分钟,在石龙仔中心广场正北边那座不算太高大的三层楼房前停了下来。 奇石镇的秋风比玉龙镇的春风还爽,有了电动车的加速,爽劲直直浩荡在胸臆,即便有忧思满怀,也会被吹得开阔一些。两人在广场旁边的小型停车场锁好车,肩并肩站在这栋楼前打量。 马炳说:“这就是她的楼房,从楼顶到地脚都是她的。我恭喜她盘下这一切,她那天放声大哭,说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欢。后来又问她打下那么坚实的地基,以她的财力为啥不修个九层十层,她说还没有那必要,她说怕独上高楼,望见那人还在受苦。我说那人也许在享福,她说不会的,他就是一辈子吃苦的命。我问这命都是谁算的呀,她说他自己就知道,那里还要麻烦别人去算?他那么出色的人,要是不多多吃些苦老天也会喝一坛的。我想,你已经知道她是谁。” “无端独上心头,江空流,人空瘦,遥看瑟瑟冷月荡清秋。不怨情多,不欲高楼。此身何需愁对曙,落水无檐谁滴露。我知是她,她知我孰?”舒出喃喃自语,此中有真意,更与何人说。 四周高楼林立,都有九层以上,唯有这幢低落的楼房,像条忠贞的家犬酣卧在石龙广场正北边。广场被楼群包围成凸字形,这栋楼正座落在凸字形的顶上,长有百米。石龙广场没有大的龙型雕塑,有两个背靠背的篮球场。羽毛球、乒乓球、台球、瓜分了另外的场地,四周还布置着各式康乐小设施。周边乱花点缀,绿色葱浓,带着几分公园的格调。 此时上班的高峰已过,广场上游玩的人不多,但人行道上的人流还是往来翕合,来来往往不停交织,有不少人会来到凸字形广场向北凸出的空地前买上些包子,有的提在手里,有的放在篮子中,有的打包,有的边走边吃,有关包子的一切成了这里的一景。 “厨子,你品评一下,这个店子的大招牌创意怎么样。”马炳道。舒出知不知道,施彤的剖析在越来越接近自己?他敛气凝神,睁目看向她的金字招牌。 “最近一百天,寒心是王流言手机内存中出现得最频繁的名字。可惜寒心还不是真名,他是王品内部pchome-skype集群中的网名,在王流言的手机内存中,丁爷在王品的内部移动电话集群网短号代码中的名字是老憋,老憋是王流言手机内存中近一百天出现得第二频繁的名字。可惜还不知道丁爷的真名,不过这也难不住我们,只要王品内部集群网的名单到手,寒心最后的面纱也就揭开了。 “从丁爷这两个代号中,我们能得到一些推测:他在王品并不得意,他的奉献与待遇很不匹配所以他很寒心。没有谁真正认清他的才能,他久久得不到认同,可能还长期被他心目中的蠢猪管治,他很憋屈所以才自嘲是老憋,也就是说,这么超卓的人物,其实混得很差,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丁爷是只可怜虫! “照常理来讲,像丁爷这种又寒心又憋屈的人才,只要大幅度提高待遇就能将他挖走。可丁爷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用的手段来对待。 “讲到这里,我们要小计一下:这个他,我们叫他丁爷,百口叫他奇异果,玉田叫他常常地想,他自称是寒心,自称是老憋,这些肯定还没有完,我们还不知道他的qq,他的博客,甚至他的真实名字,一个这么复杂的人,我们又怎么来解析他在这场王品崛起的灾变中所起到的作用呢?”施彤讲到这里,还不自觉地抓了抓脑袋,一个大美女做出这样的动作,很是少见,可知这丁爷是个多么难猜测的人物。 “幸好,丁爷本人就给我们指出了明路,他说,人类所有的变革,归结到最后,都是思想观念的变革。在一些大国的政治中,思想上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的。从思想改变开始到观念结束再开始新的思想回归到观念。丁爷的思想观念就是我们要解析的思路。 “王品的内部运作有着非常鲜明的特点,他是以生产为中心来运转的。所有的订单,都必须经生产管理中心,也就是他们简称的生管中心确认后,才能形成真正的订单。在生管中心认可之前,原始订单只能是意向订单。可以想象得到,这批病急乱投医似的超烫订单,终于还是到了王品制衣,也必定是到了丁爷手里。当王品的高层还是在象别的龙头企业那样算计时,一向不大爱出风头的丁爷站了出来。” 以当时的王品制衣来说,突然有机会见到一个价值31亿元的订单包,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一笔相当于王品十个月产能的超大订单,在王品的高层引起一场巨大的振动。无可置疑地这个顶级资讯也传到了王品真正的当家人,年近百岁的倔老头王烨的手中,他给王氏兄弟的手喻是这样的:“能看看这样的大订单,我都有点后悔没有听那人的话,大大地拓展王品的规模。算了,我立即就要去索契疗养一百天,这期间不要再打扰我。”这是老头子用手机发给王流言的亲笔信,从这书法中,施彤能看到其人刚硬倔强的个性,这个时间是2012年6月11日21点11分。 “既然老爷子都说算了,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这个订单就只能过过眼瘾了,只好回绝算了。”这话是王流信发给弟弟王流言的,也是手段写笔迹。时间是2012年6月11日21点15分。 6月11日是周一,从这个时间上分析,这个订单意向一定是周一白天正班到达的王品制衣,这样的单不会在不正式的时间下。公司高层酝酿几个小时后才知会的老当家。从这个时间差上,就可以看出公司高层最初对这包订单的潜在态度,那就是基本放弃。因为从中已经能分析出不少的消极信息,如果有意接单,一定会第一时间就会告知王烨,王烨就不可能到了晚上九点多了才回复,再就是如果很想接单,给王烨去信息的中必定会充满激情,该是言词恳切,流露出邀功明誓之意。若这样的话王烨的手喻就不会是这般语气。 (未完待续) 第014章 天时人为 如此算法 施彤推测,要不是正值夜晚,总经理王流言接到老爷子和总裁的指示后,就会立即派人回绝了,如今却要等到明天再说。 要说有天时的话,这就是天时了。只有天时是肯定不够的,被错过的天时太多太多了。都说事在人为,就在这个要命的关节上,人为出现了,我们苦苦搜寻的丁爷终于再也憋不住,他自己站了出来。 2012年6月11日22点整,距离王流信发后出的短信只有45分钟。王流言收到了丁爷这则至关重要的短信: “总裁大人,总经理大人:这次不得不打扰您们了。我忍受不了了,已经超过了我能忍受的极限!谋算订单哪能像您们这样去算!业务中心是谋算未来的单位,未算值不值,先算能不能!一旦认为不能,就立即否定再不顾念其余,这跟嫖婊子有何区别?这样算还能成长吗?将王品的未来牺牲在错误的谋算之初,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大事!这样的算法像龟壳一样顽固地笼罩了整个王品世界,王品就只能以蜗牛的速度成长,这些年的现实不正是如此吗?这样的算法还要持续到何时?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好话各位已经听得太多了已经忘了世界上有多少财富是难听的话带动的。 “老总裁是说过‘算了’二字,可我看来,二字中的遗憾和不舍明显要远远大于放弃,他老人家肯定是带着不甘去索契的。可我们,只因为有了这两字在手,就变得有了充足的理由,用其中放弃的成分来总统了全部,要决断地回绝客户。请到此为止吧,先不要回绝订单,我要求十分钟后面见总经理和总裁,详细陈述我的算法,请千万给王品自己(不是给我我早就不奢求了)一个极宝贵的机会。 “为了能面对上您们,我先说说我的观念要点:要先算值不值,再算能不能。但凡值得的,即使在常规下不能,也必须更深入一步地筹划谋算,预演调动潜力创造条件之下有无可能。有了这样的思想观念做引导,才能做到能人所不能。 “值不值?这是一大包公开的订单,利润在15%上下,别的大公司已经算过了,我们先没有必要重算,我们要算蕴涵在其中那无形的收益和能影响我们未来的红利,算算我们如果能接下并完成这包订单,能赢来什么是以往别的订单所不能给予的:一、第三世界的信任。吃穿是是第三世界共同的大事,办大事自有大事享有的地位;二、政府的关注度。政府永远是企业最大的后盾,能靠得越近越有安全保障。三、自身的突变,而且是能把握方向的突变。 “能不能?能不能也不是您们那样算的。只计算现有的表面能力,不说算了小头丢了大头,那也是只算了手足忘了身躯。我就只说一点,关于时间的算法。王品也像常人一样,认为时间一去不回头,只有往前,好似射线状态,这种认识一定型,对时间别的特性就不再去关注了。这就是我们对于形影不离的时间太陌生,就像以眼睛的明亮却看不到睫毛的漆黑。可在我的认知中,时间有宽度,有高度,有长度,有中心点,有半径,有空间。时间是可以压缩的,可以拆分的,可以互补的,可以折叠的,可以往返来回的,甚至是可以预存的,可以预支的,可以将失落的时间找回来一些的。时间还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将外部时间改变成内部时间等等。一旦我们将时间的定性打破,就会发现我们以往认定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事,实际上还大有可为,方法很多。等我们能当面细说时,我会算给您们看,演算出到底能还是不能! “但愿我们都能铭记老总裁的‘算了’二字,如何正确来‘算’,怎样以最佳的方案来‘了’。面对三十一亿产值的现在,面临有可能达到一个月三百亿产值的未来,绝不能草率地做出决定。您们若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也许等老总裁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巨大的惊喜。” 施彤读取到这里,停了下来,沉默着将会场的每一位的神情都打量了一通,包括副总裁谢芳华和副董事长何长久,也不知道她这一通打量收集了多少信息存入了脑海。她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更加深长的叹息:这些人,是高踞制衣业次座的最核心力量,是双侣最高智慧的智囊团,是左右双侣集团13万余人命运的精英集群,其中有专家六人,博士后八人,双博士九人,博士十七人,本科以上七十四人。这么多人才芨芨一堂,读了这一条明明知道就是改变王品命运,也是改变整个行业格局的重要短信,却找不出一个万分动容的人,这也就难怪为啥丁爷什么都不去强求了。真正懂他的人,这天下之大,竟是如此稀少。也难怪他情愿做一条可怜虫!这大群人中,看来还是只有自己才是最接近丁爷思想层次的唯一人。很奇怪的是,施彤这次完全没有替她自己服务多年的双侣集团叹息,双侣集团好大的局面,缺少一位丁爷这样有思想深度的人无所谓? 施彤仿佛还有些不甘心,沉默过后,她又说: “各位,这则短信我就读完了。整则短信应该是同时发给了王流信和王流言两人的,连标点在内,总共1210个字,不算多长。写这则短信,应该是30分钟到到44分钟,因为不能再少了也不可能再多。 “我接着披露的是另一则情报,丁爷在skype中的网名已经被我们破译,就是寒心:在丁爷的重视度排序中一是观念二是时间三是方法四是感情五是量化,这五大要素往往交织在一起。这是寒心在skype上提出的‘五五管理术’中提供的要点之一。得知这一点后,或许对我们解读丁爷这一则短文有所指引。 “下面就给各位一点时间,我们对丁爷的这则短信,展开讨论,其中心就是:假如您是王流信和王流言,在当时收到这条短信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下面开始举手发言。” 在多数公司中,反应最快的似乎总是保安,已经降职的颜副部长说:“要是我,只看了前几句就会生气了,这都是谁呀,说我堂堂的总经理总裁什么嫖婊子还能不能的,还是什么龟壳蜗牛的,这还得了,这不是影射我性无能吗?能这样说话吗,这要换了我,一定大发雷霆,命令保安人员立即叫那个什么常常地想着老憋得寒心的丁爷连夜滚蛋,没有暴打那老小子一顿都是轻的。后面的我也不用看了,反正也看不懂,尽是鬼扯蛋,要是纸写的话我两把就撕了,这手机短信嘛,我真想把手机也摔了,手都举高了我还得轻轻放下。都是被这老小子气的,这下火上来了怎么办?施副总,后面的话我还用说嘛?” “你还能有什么好话?不用说了。” “那怎么成,我又不是丁爷,老憋着,不是要老命了吗?这一下火上来了,我要是不找两三十位美媚来爽爽我还就不姓王了!” “我呸!快打住。下一位谁来?”如此压抑的会议,被此人这么一闹,还真有几位笑出声来。这种什么都敢讲,什么场合都敢讲的人,还真的有市场需求,往往一些大型的单位就爱留这么一两位来活跃气氛,他们在单位的地位还不会太低,才能参与到重要的场合。 这次站起来讲话的是位很绅士的中年人,他是宣传部副总监,双侣集团内刊《情何以刊》的主编,他慢条斯理地说:“各位,从这则短文中,我看出的是各位看不出来的能力:就是这位寒心在文学上的素养,他能在半个多小时左右写出1210个字,这已经很不简单了,他绝对是成竹在胸,通篇才能一气呵成。其文笔之流畅,词句达意之明确,情感分寸把握之恰当,我的水平是挑剔不出什么了。从他语调的平仄起伏中能看出诗词的修养,从他的论证中能看出论文的修养,从他的形神拿捏中能看出散文的修养,从他的结构布局中能看出小说的修养更强。至于文中内涵之深,覆盖之广,立意之奇,结论之惊心,思路变换之巧,虽洋洋万言也不能穷其奥妙。总之,这人在文学修养上很全面,很高深,如果他能在文学的道路上发展一定能有所作为,如果他要来抢我的饭碗,我只能甘心让贤。” 这位副总监可是报刊界知名的达人,他这样的评语已经极高了。众人以为他已经讲完了,不料他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这位老憋同志真的会很可怜,他的文笔我是很佩服的,至于想刊登他的作品嘛,就得看机缘了,只因为他写的这些东西实在很难懂。这些文字一旦有知音相遇一定会拍案叫绝,会觉得字字句句都掻在多年掻不到的痒处,可天下之大,知音者几稀。就我这样的水平说起来也算不错的了,可对他这则短信,诵读起来倒是不折不扣的美文,可深究起来又令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什么‘时间有宽度,有高度,在长度,有中心点,有半径,有空间。时间是可以压缩的,可以拆分的,可以互补的,可以折叠的,可以往返来回’大家说说,有吗,我怎么就看不到?又不是蛋糕,又不是皮球,又不是变形金刚,又不是小桥。总之我是进入不了他的思维轨道的。一旦我把他这类文章发表在《情何以刊》上,多半也是石沉大海,激不起多少涟漪。我还不如节省出版面发一些没有深度没有文采却有精彩,能引起反响的文章。我这种想法也会是大多数办报刊业的想法。 (未完待续) 第015章 丁爷完了 振兴双侣 “所以我断定,这位丁爷想要想在文学界出头,必须要改变自己,先写精彩的,等弄出名堂了再卖高深也不迟,否则他这辈子就完了。 “至于刚才颜副部长说的,大家就当成玩笑吧。丁爷开头讲那几句情绪激荡的话,是在接受上限以内的,只这样才能起到最大收效。我虽然也很替丁爷不值,但我是很诚心地敬重他的,请别再拿他乱开玩笑。我们做不到,只有丁爷做到了,我们就得佩服。” 资财部副总监说:“这其中有不少我们想不明白的,丁爷不是说了吗,他会当面解说推演,可见非常清楚对方的接受能力,我们看到的这则短文,不过是一首片头曲而已,一则引言而已,那无比丰富的内涵呈现,还得细致的解说中才有,可惜我们是听不到了。他的目的就是能引起王氏兄弟的注意,显然他已经称心了。 “我认为丁爷这则短信中最有价值的,还是他有关谋算的观念和计算的方法,已经超越了我们双侣集团,谋算未来,先算值不值,再算能不能,算到无形的影响和未来的红利,我们有谁很明确地注重到这些?我们是曾经算过,但那只是偶尔为之,随即弃之,哪里将之上升到理论和观念的高度来指导我们的统计和运算?胡副协理你以为呢?” 胡副协理是资财部下属主管物料流的,是位女将:“在看了丁爷的算法之前,我们对双侣的物料流系统还是非常自豪的,我们的换算率已经精确到千分位,物料管理进出由领料制改为了供料制,对物料的量化管理和时效管理也加强了许多,我们以为已经可以在年底的经营会议上大大地写上一笔了,在看了丁爷的分析后,才明白我们的管理还差得太远。请问施副总监,在丁爷的情报之中还有没有关于算计方面的论述?能多找一些来让我们分享吗?” “我倒是能找出一些,各位也一同分享一下吧。这是寒心在skypek中发文给王流言之《十二点改变》中数说计算产品生产耗用时间的一段话: ‘我们算1件产品从头做到尾所需要的总时间,就是将各个工序所耗用的阶段时间即c/t时加成总和,这是没有错的。可当我们算批量所需要的总时间又是如何算的呢?最最离谱的一种算法,就是简单地将批量与做单件所占用的时间相乘,做一件要2小时,100件就200小时,做一万件呢?难道真的要两万小时?那可就是八百多天呵,等做好时每人都长了两岁多啦?小孩子都升高好多了。难道真的要这么久吗?别看这种小学生式的算法很离谱,实际上就有很多人无数次在这样算着,其中还有大学生。 ‘另一种算法要高明些,也是多数人采用的算法。就是将各个工序生产批量的时间小计之后相加。这种算法顾计到了各个工序可以设置不同的机台和工位数。表面看是没有错的。 ‘但我还是要说,这也是一种错误的算法!因为在实际的生产流程中,我们做一个大的批量,并不一定要等到第一个工序全部量产完成后才转下一工序,而是做够要求的量后就会移转到下一工序,也许等第一工序的批量完成时前面的货已经到达第八第九工序了。所以实际上完成整个批量的总时间,要比上面那种‘高明的算法’少得多。 ‘生产的过程是个系统工程,不能只是简单地加减乘除。用系统数学来运算才能提供更接近真实的数据,没有系统数学的计算能力,就要算得更深入更细致。这种计算,就有点像计算折扇的面积,将折扇收拢来算,和将折扇打开来算,结果有着巨大的差异。我举这一事例,只是这种现象之一,在别的系统运作中,这种现象很多常见。 ‘像这样的系统数学题,即使我们有专门的开发设计部门来参与,有足够多的ie专家来把产品流程分秒化做到精准,我们仍然算不准其间的变数,所以我们得出来的数据与实际往往相差很大,受算法的影响再加上保险心理的加成,所以我们回复给客户的预交日期常常含有巨大的水分,能三天完成的,却报成了四天五天六天。 ‘这些算错的影响,产生的是一串串小型的蝴蝶效应,结果之一就是大大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越来越不自信,令我们能做到的不敢去做,该接的单不敢来接!我还要说的是,这些效应,我们已经看不见了,即使这些累加的后果使我们的发展变慢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仍然不会看见,只因为这些是无形的,不是实际发生的,我们不能亲眼看到,我们只有凡眼。只有智者能看到部分,但智者多半不说,他看得太多也会麻木的,再说,说了有用吗? ‘面对这些,我推荐的算法是采用类似模糊数学的算法,就是我们不用去花费功夫跟分计秒,只算输入到输出之时间差,至于中间的过程,自有过程管理的机制去运行。我们这样要到的结果看起来与实际相差还是大,其实得到的已经是最近真实的数据了。’ ‘寒心在skypek中发文给王流言之《十二点改变》,还有一个被他加上了着重符号的观点:无论用ie来细算产品流程分秒化,还是用t/t和c/t来精算产品和细节上的时间,都是精细无比的管理,要求步步到位,不能利差踏错,需要监控的环节之多,信息数据之繁杂,管理成本的高昂,不是车载斗量就能形容的。这些都是在妄图以无穷手段的变,来应对可能产生的变换,要极精明的人才才能打理得好。俊才难求,精明之才更是稀有,所以寒心强烈要求把模糊管理引进来,与精细管理相结合,进行互补管理。丁爷就是寒心,他都有郑重标记的话语,我们每一个字都要去重视。’ 施彤道:“以上就是寒心看了丁爷的短信,再看了寒心所举的事例,我们对丁爷这个人的算法已经有了更深的理解了,会开到这里,不会再有人说我召开这个紧急大会是小题大做吧?下面我们继续讨论,请发言。” “这一下丁爷完了,报告副董事长,请您下命令吧,我这就派人去把丁爷抢过来!”颜副部长再次活跃起来。 “你给我安静点!你有看懂吗?现在的主讲人是施副总监,得听她的安排。”何长久虽然发话,可脸上已经有些变色。他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的脸色已经铁青。与会都是高明之士,寒心这段话中列举的事例并不很复杂,用心一想就会明白,只是偏偏就无人能想到而已。以前肯定会把寒心所说的使发展变慢十年二十三十年当成文人的夸张手法。可现在不同了,王品崛起,就比他们的预想快了十年不止。 这次站起来说话的是行销部副总监,他是位来自大国的精英,中文讲得很地道,白皙过人的他变得有些脸红脖子粗了:“对不起,我们行销部最泛滥的两种算法,正是那位寒心所举列的错误的两种。请求公司再度处罚。” 谢芳华举手示意后,站了起来:“这次倒是真的不怪你,不仅是你们,就连我也是这样算的。话回到大会的第二议程上,先前,给予我们每一个人的处分,还有许多人心里不服气是吧?认为双侣太苛刻了是不?到现在,大家是不是服气了?回答我,服不服?!” “服!” “与这位丁爷相比,我们这里的每个人,相差岂止一筹?在以前,我们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是不是?!” “是!” “每个人都降低一级,只不过才是回到接近真实的自己。但是我们也不能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与丁爷相比我们是差,可寒心不是说过吗,我们都大大低估了自己的能力,王品能膨胀9倍,我们双侣只不过损失掉3.4%的市场而已,只要把丁爷的思想和手段研究透彻,改革我们自身,我们双侣就大有可为!大家不能只看到我们双铝的损失,也应当看到:我们双侣仍然是行业第二,而且,我们与百口的差距不是越来越小了吗?我们已经从以前相差20.1%,缩小到只相差15.5%了,一下缩短了4.6%的差距,这也是种不小的进步嘛。雪洗耻辱,振兴双侣。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样的!我对你们非常满意!” 这时何长久也站了出来,俩人的配合,又是那么无间:“大家跟我一起喊:雪洗耻辱,振兴双侣!一,二,三!” “雪洗耻辱,振兴双侣!” “雪洗耻辱,振兴双侣!” “雪洗耻辱,振兴双侣!”…… 谢芳华的一番话,尽显其卓越的统御才能。原本低糜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振。一家超大公司的创建者,其成功岂会无因。 “好,大会还没有结束,我宣布,资财部、开发部、企划部、生产部下去后联合研习模糊数学的应用。现在,有请副董事长宣布再次休会十分钟。” 很多人已经对寒心的算法产生兴趣,感觉就有些变了,十分钟很快就到。生产部副总监抢先发问:“施副总监,这寒心列举现场的生产为例,可见他对现场生产非常熟悉,他的论述我们不可能才收集到上面一宗吧,能不能再给我们展示一些?好让我们学习得更深入。” “的确还有不少相关的,就在《十二点改变》中就还有很多,这篇《十二点改变》比较长,当得是一篇万言书,这一篇文章被王流言存在手机中,翻看次数访谈录达到了98次,这固然是因为文章太长要多次才能看完,但同时也表明了他对这《十二点改变》的重视。由于时间太紧,我也没有细看,你对哪方面感兴趣?” “有没有关于效率的?” “有!不过这之前,还得再深入了解丁爷的时间理念。弄明白了真实的时间和确切的产量,才能得出真实的效率。” (未完待续) 第016章 无锁不包 田家八味 店门置中而开,金字招牌高挂门楣上方,招牌整体就是一张大大的脸面,顶端高出楼顶一米还多,六个大字“无锁不包总店”以凸显之技秀出画面,分布成人的五观,把招牌饱满的轮廓装扮成圆圆的笑脸,又似一枚另类的徽章端端正正佩在楼房的额前。 再一看,这招牌画就是一格刚揭开盖子的蒸笼,蒸格上六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是这六个大字。第一个“无”字,红与黑区分了‘二儿’两个偏旁,那是黑色的锅和红色的火;第二个“锁”字又被三原色分成了‘金小贝’三个偏旁,那是黄的小麦红瓶中的锁阳和蓝瓶中的清水;第三个“不”字则由绿色的橄榄禇色的甘蔗青色的韭菜和白色的肘子共四色组成;那“包”字就由四只黄白黑棕的手围着红色的双唇共是五彩;“总”字的六彩分别是铁色的刀子,红色的夹子,银色的盖子,白色的板子,绿色的盆子和蓝色的瓢子;七彩的“店”字中依稀能见到票子椅子桌子梯子车子房子和路子。 还不止此,蒸格上方从六个化身成大包子上腾起的袅袅蒸气,朦朦胧胧地飘聚成了“真材实材,不折不扣”八个字。 相比之下,由两大块门联就没有那么出奇了: 真材实料蒸包子就要争正气 不折不扣布实惠才能步天梯 上联俗,下联也俗,却在俗中有升华,走向着脱俗。门联与招牌上下相承,‘无锁不包总店’六字成了横批,也是一种巧妙布局。 “好复杂细腻的招牌,如果有得闲,我真想将这块招牌看清看透。这招牌画中奇巧奥妙兼容,处处有慧思,点点有斟酌,可见设计者和制作者花费的心思之多,确实是在妄想着就在这数十平方内无所不包。这个创意者也是个常常在想的人,还是个完美主义者。但这人还没有把自己的思想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主次之分尚不够分寸,相连之际还是有一点点繁乱。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浅草才能没马蹄,其中盎然有春意,浅草若相知,慧心中透露出青春年少的急迫之意。可见这位才气洋溢的创意者年岁并不太大。我看这创意中透出淡淡的怀春之思,这人应该是位才女。你问我创意如何,可见你对这创意者很是欣赏,肯定相当熟悉。她不是你的知己,该是子侄后辈,最有可能就是你要带我来相见之人的女儿。” “我不想再跟你说了,这是个什么人,连这都想得到。难道你也猜出了要见的是谁了?” “早有猜测,如今已证实了。这个店名,果然是锁阳的锁,不是所有的所,要真是无所不包了,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敢吃。见到这个招牌,如果我还不能确定这个老熟人就是她,我还对得起双子社吗?她就是简苞,笔名剪子,生活中我们都叫她包子,双子社的第一淑女。” “不错,只看到无锁不包四个字,你就该想到是她,你与她的相熟,本来就远远在众人之上。无锁不包这种包子的创意,还是你在二十多看前对简苞提出来的。你说她家秘制的‘锁阳阴蛇汤’大调大补,药力太猛,没有多少人能承受。而且时代不同了,蛇类需要保护,不宜再成为补品,该对‘锁阳阴蛇汤’进行改良了,也该设法让人分享家传秘方效力。还是你说服了她和她的家人,她家才试做这种包子的。” “原本的‘锁阳阴蛇汤’被称为虎狼之药,能给濒死之人吊命,正常人中也要阴阳极平衡,身强体壮之人才能计量而用,很少有人能够享用得到。想不至于埋没良方,人人都能享用,除非是将一份的量百倍浠释,再用清蒸之法药力匀散开来,加入到包子中无疑是种极好的选择,当初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是呵,随便说说。说者无狗苟之心,听者有款款之意,她不去记英语单词,却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简家的包子石家的面。简家的包子本来就在我们老家大大有名。是传承无数代人的名小吃,已经成了简城的名片之一,的确没有再改为无锁不包的必要。无锁不包跳出简城场到这里来开拓,也很有眼光的。但要将我们四川老家的特产药材锁阳,包进包子,就要用由简家秘传的‘锁阳阴蛇汤’改良而成的‘锁阳阴鳝汤’熬出汤汁来,再用汤汁调水和面,才能做到真正的每一个包子都含有锁阳与黄鳝综合后的药力,不仅没有了腥苦之味,反而能令包子味道更美。简苞很不错,原本有志创作精神粮食的淑女,没想到做起包子生意来,竞能弄出诺大的场面。” “原来你对无锁不包竟然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毫无所知,还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哩。” 外人不知道的是,‘锁阳阴鳝汤’中还加入了由舒出传给简苞的一部分‘田家八味秘诀’,这‘田家八味秘诀’能将八味最常见最普通的荮材{伸筋草、薄荷、鱼腥草、隔山撬、紫苏、杜仲、山楂、甘草}以不同的比例不同的方法配制成一百多种药剂,有的可以内用,有的可以外敷,组合之下能医治百余种疾病。“八种药材包治百病”那是声名远扬,在家乡流传了数百年的秘诀,最讲究的是配比的变化要恰到好处。相传这世上绝不会超过八人同时会此秘诀,一旦超过此数,另外之人是无论如何努力也学不会的。这还是给舒出启蒙的田老师确定舒出超常稳重,事事能把握好分寸这才主动传授的。 娉娉有佳人,洗手做羹汤,指若削葱根,目深颀项长。明月楼高不独倚,最难消受韶时光。舒出美好的时光并不多,那个留在脑海深处二十年多来时时追忆的月夜,他又怎么能忘?就是在那个难忘的夜晚,他学会了‘锁阳阴蛇汤’又把‘田家八味秘诀’的一部分教给了简苞。他俩和她的妈妈通宵未眠,烧了两挑柴,用掉了十担井水,煮完两篓黄鳝,直到明月快落土,鸡鸣天欲曙,才蒸出了第一笼似模似样的无锁不包。 ‘锁阳阴鳝汤’和‘田家八味秘诀’都是无锁不包真正的秘密核心,也是无锁不包品质的绝对保证。即使‘锁阳阴鳝汤’的秘密外泄,没有这‘田家八味秘诀’的调合,谁也做不出无锁不包来。只不知时隔多年,无锁不包又有了怎样的改良。 “饼子,我们虽然年纪都不小了,我连孩子都十多岁了,可在感情上我总觉得你我都是一个**样,一样的情窦未开,完全是爱情的白痴。我们还是走吧,那连那个摊点,就是她们开的吧?” 包子店的露天零售点这搭在这三层小楼前十米处,此时也有数十位顾客在,有五位男女正忙碌地应酬着。马炳带着舒出往那儿走了几步,“惊艳,过来一下。” 那位最年少最高挑的女孩子侧头望过来,笑颜如花,喜色像朝霞一样在脸上扩散着,果然惊艳十分:“马叔叔早,您们站一下,我马上就过来。”声音清脆响亮。 还没等马炳介绍哩,她就喊出声来,“舒叔叔?您就是妈妈老是叨咕的那位舒叔叔!哎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昨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就是您呀?” 舒出有些严厉地盯着她,“你这个小魔女,可真会若事!都是因为你。有多大了,有十八啦?就去那种地方。” “姪女曾惊艳,正式见过舒出舒叔叔,大姐二十,二姐十八,惊艳小两岁。” “还不满十八岁,今后少去那些地方,一不小心就会粘上是非。” 惊艳伸了伸小小的舌头,做了个犹有余悸的夸张模样:“姪女哪想到会那样,都是些什么人哪?叔叔你可千万别跟咱妈说,妈妈正在气头上嘞。” 马炳插话进来:“都不用我介绍了?提前就结识了?还瞒得紧紧地,你们呀,有故事,有内容,有问题。” “今天不是周五吗?怎么不去上学?在哪所学校?” “就在奇石中学高中部。人家听说让妈妈魂牵梦绕牵肠挂肚的舒叔叔要来,拼着逃课也要见见,没想到早见过了,姪女有眼不识金镶玉,昨晚就该拜见的,舒叔叔请不要怪罪。” “真会胡闹,你现在学习要紧,别的事少去分心,好吗?” “才不是胡闹嘞,你都不知道,妈妈都被您害得又长胖点了,她一想你就吃东西又想你又吃东西,弄得我们三姐妹都很不安,已经影响到我学习的心情了。” “大人的事,大人有能力排除的,总之你专心去上学就对了。你告诉叔叔,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会来,你为啥神通就那么广大,又是怎么晓得我会来的呢?你听谁说的?” “呀,不就是马叔叔说的吗?整个无锁不包店都传遍了,昨晚11点钟过了妈妈还命令进行大扫除哩。” “我?怎么会是我?我说过吗?我是顺风马吗?你抓住我的马柄了吗?还是我漏了马足?我还想给你妈妈一个大大的惊喜嘞!我怎么可能提前说?” 舒出望了望马炳,又再看了看惊艳,没有再去深究。自己的行踪被预知,这中间肯定有内幕。昨晚11点自己都还没有被车撞上,这边有理点,无锁不包店和奇石中学高中部就预计了自己的行程,这多少要懂得些前馈控制的理论才行的,除了自己和旧日深入交流过思想的朋友,这个世界上真正重视这一理论的人并不多…… “舒叔叔,我这就带你们进去吧,妈妈正在店里发飙,你们正好劝劝她。我还要去赶着上第三节课哩。” (未完待续) 第017章 拆分时间 二十一条 “所有重要改变都是从理论开始的,只有站在真理的高度,大道在握,才能具备别样的眼光,看破重重虚幻的疑云迷雾,辨明真实的道路,明见未来,这就是高端人士求索的高瞻远瞩。 我们规模是小,企业还没上升到前五,但这并不妨碍王品能拥有自己独有的,别人都没有掌握,在全世界上也是最先进的理论观念。? 我最看好的是时间观。这里只举一点:把时间当成空间来认识,将时间分出长度/宽度/高度,就能通过压缩时间的宽度来取得更大的长度,从而确保时间高度;进而构建理论上的时间砖、时间柱和时间球,相同的总时间内,时间柱的可用空间是时间砖的3倍多,时间球的可用空间却能达到时间砖的15倍以上(还可以依此区别人才,能达到时间砖的人才是车载斗量,能达到时间柱的人才已是凤毛麟角,是公司要网络的重点,达到时间球的人才更是见所未见)。 新的时间观确立,就能带动新的时间运用方法的实行,比如就能定位时间点,设置时间键,进行前馈控制、反馈跟踪、无反馈快速追踪等等操作。? 我建议在王品的《程序文件》中专门开立一章时间管理程序,由我来亲自撰写,以阐明我们独到的理念并规范我们的时间制度。先在理论上站在高端,而且是我们独自占领的高峰,我们就能慢慢地攀爬上去(我要说明的是,在时间的阵地上,没有高峰,只有先机,高峰是人们习惯的说法。牢牢地占领住了先机,所有对手就都失去了争胜的资格)。” “这就是寒心在《十二点改变》开篇所写的一段文字。”施彤说,“首先,我不希望大家忽略这段开头的几句,这几句对于我们这些未开窍的人来说,大都只把它们当成后文的引子,极易一掠而过。寒心岂是废话之人?犹其是引人入胜的开篇之作,他语重心长的这几句话,自然包含深意,我们最好能铭记在心。谁能在意,谁就受益。 “我们花费大把的时间在这里检讨,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解读丁爷超乎寻常的手段,不要努力了半天,到了真宝就现在眼前,人人都触手可及时,却又被我们轻轻错过。丁爷之所以能超乎于我们之上,正是因为他能高瞻远瞩,而我们却不能拨开迷雾。在座都是双侣的高端人士,我们的求索在哪,谁站在了真理的高端?谁能手握大道?谁有了别样的眼光,能明见未来?寒心在这几句话中,三次提到高两次提到明,这就是三明人才中‘高明’人才的标尺呵。 “其次,我们也要重视寒心的建议,写入《程序文件》,能变高深的理论为浅显的作业程式,不仅是为了规范标准,更重要的是为了传承,为了持之以恒,这是时间管理推而广之的上佳做法。 “说完了开篇和结尾,我们接着再集中精力,解析寒心这段文字的中间部分,再回头看我们的《情何以刊》主编畔湖先生先前提到的那几句: (深究起来又令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什么‘时间有宽度,有高度,在长度,有中心点,有半径,有空间。时间是可以压缩的,可以拆分的,可以互补的,可以折叠的,可以往返来回’大家说说,有吗,我怎么就看不到?又不是蛋糕,又不的皮球,又不是变形金刚,又不是小桥。总之我是进入不了他的思维轨道的。) “畔湖先生的讲法很有代表性,我们眼光不到,看不清这些问题: 01).何为时间的宽度 02).何为时间的高度 03).何为时间的长度 04).何为时间的中心 05).何为时间的半径 06).时间要如何压缩 07).时间要如何拆分 08).时间要如何互补 09).时间要如何折叠 10).时间要如何往返 11).时间要如何预存 12).时间要如何预支 13).时间要如何找回 14).时间要如何改变 15).如何认识时间砖 16).如何认识时间柱 17).如何认识时间球 18).如何设置时间健 19).该怎样前馈控制 20).该如何反馈跟踪 21).无反馈快速追踪 “罗列一下,我们的未知太多太多。只有对丁爷的时间观有尽可能多的认识,才能真正明白丁爷那些算法的意义。若我们能将上面这些问题解答清楚,我们在时间的学问上也就入门了。 “他在这里就讲到了‘将时间分出长度/宽度/高度’,可以从这里看看出来,在他的观念中,是用了语言文学上的分解之法,分解过后进行演绎分析推理再归纳。 “分,是丁爷的高明手法之一。这就是他在短信中说的那一句时间是‘可拆分的’实际运用。 “生产部副总监先前问到效率的算法,寒心有这样的一段叙述: ‘将我们谋算的重心,由大家已经习惯了谋算数量改为谋算时间。以时间为重心,消除等待推诿等负面时间的重要就能凸显出来,时间链接就能得以环环相扣…?在我的观念中,业务采购谋算的重心是未来,生管现场筹算的重心是现在,财会结算的重心是过去。 ‘我们有没有未来:未来光景如何,主要指望业务和采购的计算; ‘现在部分之重心:生管算的是一般现在时,现场算的是现在进行时,物管算的是现在完成进行时,成品算的是现在完成时… ‘谋算时间,会改变时间的观念,通过一个个时间键的准时启动,打通一个个时间节点,来强力地确保交期。 ‘效率核算变一点:目前的算法已经失去意义,照上一点的说法,要将我们谋算的重心由数量转为时间,也许可以用时间有效利用率的核算来替代效率。? ‘时间有效利用率=(内部时间/出勤时间)%,依照丰田之时间划分方法,机台在产出状态下的运转时间是内部时间,其余为外部时间。通过时间有效利用率的核实,来促使各单位外部时间得以不断地压缩,从而最大化利用内部时间。? ‘算法若改变,相应的管理变更要及时跟进。 ‘力大千斤,不能自称,万钧之力,不能自举。由第三方核算真实性和可信度更高,建议将这种日常核算转给事务局,事务局也能经过亲自核算,深入实际,才能真正发现问题。’ “寒心在《十二点改变》给出的中心就是‘将我们谋算的重心,由大家已经习惯了谋算数量改为谋算时间’。寒心在时间的理解上创造了奇迹,王品制衣在时间学问的引导下实现了大起飞,这就是时间的力量。时间是人人都有的,家家都有的,王品能,双侣呢?” 施彤再次强调整:“各位,会开了这么久,我们读取的段落也不少了,大家别以为我的情报来得不费力,双侣付出的代价也不大,就轻看了这些情报的价值。大家能不能想到,我们并没有得到真正核心的东西,仅仅这些,如何能实现王品的崛起?” 老家玉龙镇有句话,说女人是坦克,每每碾过都会产起劲风。三人正往店里走,一阵香风猛地刮了出来,一道妖娇的身影翩若惊鸿一掠而过,飞快地向前冲了出去。以舒出的目力,也来不及看得很清楚,那人很年轻,身材很好,奔跑得很在画面感。 “惊奇,你给我站住!快回来!”一个女人边喊边追了出来,她右手高举着一把涮把,也是健步台如飞。出门不到七步,另一道更快的身影赶上了她,从背后把她一把抱住:“妈妈,你别追了。饶过姐姐吧!” “放手!再不放我又打了。”那女人往前挣了两步,抱她后腰的那人改抱她双腿,还呜呜然哭出声来:“呜呜,妈妈你就放过姐姐吧,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惊心吧!” “都是你!都是你!每次都是你!老是护着你大姐!”那女人还真不客气,连续几涮把就抽在了惊心背上。 舒出和马炳面面相觑,还没等反应过来,惊心已经捱了几下狠的。“够了!”舒出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涮把,惊艳也已经抱住了那女人的另一支胳膊,“老同学,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呀?多年不见长泼辣了?”马炳在旁边说:“包子,你这是典型的家庭暴力,不是让老朋友见笑吗?”惊艳也在一旁大声喊:“妈妈,是舒叔叔来啦!”接着就小声嘟哝道,“妈妈你太暴力啦,惊心都感到丢脸。” 女人一摔手挣脱了惊艳,“你也滚一边去,都不是省心的货。”这才转眼向舒出望来。只这么一眼,舒出就已经确定,果然还是简苞。那么淑女的一个人,二十多年后重逢,外貌还是那个她,可这性子改变也太大了点吧?“包子,恭喜恭喜,这才多久,就创下了诺大的家业,还培养出这样漂亮的几个女儿,同学之中,怕就数你最有出自了。” “你呀,太闭塞了吧,我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那跟你争第一名的,已经是四川一所名牌大学的校长了。那个老是跟在你后面转的小崽子已经是玉龙镇的镇长了,那个你劝他改学文科的已经以县国土局的副局长了,那个考上天文专业的胖子,已经是……”简苞口里不停地说着,眼睛却深深地向舒出望过来,她眼里表达的一切跟口里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是分心两用,这是不少女人都有的本事。 (未完待续) 第018章 裹紧太阳 久旱迎雨 简苞望着舒出,望得很深很深,似要从眼下深入到二十多年前,似乎要从舒出的脸上深入到他那秘不可测的内心之底。只一瞬间,这一眼就跨越无尽时空。简苞不像总经理太太曲忧那样有四个会说话的酒涡,她一个也没有,可这一双眼睛却更加夺人心神。只有舒出自己深心里才知道,他能轻松写意地在四个酒涡的吸扯中来去自如,还能在那高低弯曲的极美气场中凝心静气地灌注在“感情暴力”案的演绎之上,这一烙印在他心底深处的这双美目功不可没。 这双美目一望,已是阅尽了无限事宜,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无限事例。两人这一瞬间交流的信息量足以使电脑当机。一眼看过,两人都是百感伤其心,万物劳其神,只觉弹指一挥间太多太多已流逝。 “原来你们都混得比我好,是我自己最没出息……” “哇!”地一声,简苞扑进舒出怀里,紧紧地抱住他,酣畅淋漓地痛哭起来。我为什么哭?这个岂是我能哭数的怀抱?这大门口岂是该哭的地方?管不了,此刻什么都不管了。 简苞的拥抱是舒出从未体验过的美妙,那是日久天长百分之百纯洁的美,也是精气相连心神情感都相贴的那种妙。这是种知心知已亲密无间的相拥。舒出是可以首先敞开自己怀抱的,可主动的却是简苞,还好舒出的胸怀毕竟还是敞开了,接受了简苞的情谊。她说过,舒出这人矜持,与所有的人都保持着一段距离,最好是主动地突然袭击,才能轻易突破他的防线,进入他的心里,她没有说错。 简苞这一哭就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紧闭了多年的情感闸门一旦打开,就奔流不息,久久收之不住。简苞的哭声带着久旱迎雨的酣畅,带着小夜曲的舒缓,带着泼墨写意的淋漓,也带着诗歌节奏的平仄错落,还包含散文抒情怡神的凝练,又有着小说情节的迭跌起伏。真是一曲哭声不知处。简苞在哭声中越抱越紧,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情感的释放也带动了舒出,他只感到近来已快积劳成疾的疲惫在离他而去,多年憋屈的郁积在化作轻烟飘散,愁烦在心的顽石在融化,那披在身心上的层层世俗外衣在剥离,那曾经纯粹真诚无暇的自己正一点一点地袒露出来,朋友之间那种跨越性别的深切关爱和信赖正一滴一滴地甜在心头,暖遍全身。这次拥抱中带来的丰厚内涵,究竟有多少滋味在其中,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品味出来。 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哩,这里是大庭广众哩,她是有夫之妇哩,他也是有妻之夫哩,女儿就在一旁看着哩,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也像青桩一样伫在一边哩,忘了,都忘了。二十多年念念在心,二十多年心悬彼此,那份情是情,那份意是意,不是欲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什么好顾忌的?有何不能坦荡于人前的? 舒出再不迟疑,听从自己真实的意愿,也紧紧地拥住了怀中的女人。他也是禁不住地哽咽,他只觉足下无根,掌中有恨,眼中有泪。都是飘萍无所依除非是彼此,都唱离歌谱新曲除了我和你。这女人会不会哭得肝肠寸断,会不会哭到地老天荒?他只觉得无可比拟的柔软把自己的一切无所不包,自己似乎能回到先天之前那种无思无虑的舒适状态,舒出抱得更紧了。 舒出完全不是传说中那些以心智见长的人物形象,他强健壮硕,脸孔方正,虎目威凛,眉毛浓重,鼻棱挺直,双唇厚道,双耳又大又硬,他膀大腰圆,双腿粗壮,行止坐卧都给人一种稳重如山什么都能担当的感觉,这样一种力士般的身材,偏偏又透出一股子超脱之气,自带一种仙风道骨的清高之意,给人一种秀出群伦遥不可及之感。舒出并不是很高,根本没有1米8,但他浑身充满了力量,是体力脑力都突出的特例。简苞并不比他矮多少,她双腿又长又直,臀部翘得比常人略高,腰还是那么细还比常人略长,胸怀的丰满更胜常人不少,修长的脖子正好让脑袋舒服地靠在他的肩头。他双肩的结实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简苞真的找到一座顶好的靠山,她绝不想离开,更不会放手,就这么永恒下去得了。 惊艳将惊心拉了起来,目光与马炳交流了一下。几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的。两人谁也不撒手,这没完没了的也不是个事儿呀。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惊艳“噗哧”一声脆笑,叫了起来,“哇。妈妈,你太勇敢了,女儿好崇拜哟,请你给我签个名好吗?”惊心急忙止住她们:“你皮痒了是不是,安静点好不好?” “妈妈,你们进房去继续好不好?太阳大着哩,我们都快晒黑了。” “小妹,看我不撕碎你的嘴!”惊艳一蹓烟地跑了开去,回头见到那二人还浑然不觉傻傻地望着,也不知趣地走开点,就再调侃惊心几句:“二姐,你已经得到妈妈的真传啦,不仅无锁不包全部学到家,连暴力也学到了,赶快好好看着,妈妈在教你怎样拥抱大灰狼嘞!”“你这个闲不住嘴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姐妹两个人嘻哈哈地追逐开去,马炳干脆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双子社的另一位干将程重写过一段话:都说雁过留声,船过留痕,太阳的每一次走过,总会留下些什么。太阳有无穷无尽的光和热,他只自顾自地忙着,失落再多,失落再久,也从不自惜。到底谁才可以温暖太阳?谁又能令太阳不失落自己?谁能令太阳也能自爱?要怎样才能感动到太阳流泪?若是太阳的朋友,又该做些什么?来让太阳除了无边无际的大爱也能爱惜自己? 如果我是美女如我爱上了他,那么我会被他融化,我将失去了我,却帮不了他;如果我是壮士,即使我有挪移泰山的能力,我以怎么能拉住太阳不西落?如果我有足够强大的领袖能力,能够发动全人类的力量来挽救失落的太阳,那么人类又怎么能有余力来进行自身的使命?除非,除非他的朋友也成为太阳,而且是液体的太阳,用自己的液体将失落的太阳紧紧裹住,太阳能温暖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简苞已经平静下来,舒出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好了好了,看你都快哭成液体人了。你也长大啦,不再是当初那位小妹妹了。”简苞抬起头来,容色更增娇艳。她擦干眼泪,双目如春雨清洗过又给彩虹映照着的碧空,更亮丽了。 简苞退后两步,再次仔细打量舒出两眼,“虽然已经变了很多,你还是你,这点确定无疑。”这是她的双眼说出来的。“我们进去吗?”“当然,正要瞧瞧。” “还有我!你们这么快就完事啦?”马炳赶紧跑过来,“喂,包子,我还没有跟你介绍嘞,刚才欺负了你的这位,就是山川市王品制衣的高管,你以前认识的他也许早就被那些人带得败坏不堪了,他来这美人窝可没安什么好心,当然了,也不一定就安了什么坏心,要不然我也不会带他来了。不过你也要小心点,这些年他说不定已跟有钱人混坏了。千万不要引狼入室。马炳一通语无伦次的话把舒出都说楞了,突然间有些不认识这位朋友,不知道他是故意插科打诨还是认真的。 “饼子,你赶快骑上你的电动车去给我把惊奇追回来。快去,别在这里多嘴多舌了。”简苞大声道。 “不要呵,我还没进门坐坐呢!”“你再不去,不把人给追回来,有你好看。”“不是吧?对我这样狠心?你两都还没有进门就把我往外扔?我跟厨子两个都还饿着肚子哩,我可是来吃早餐的。”简苞也禁不住笑了笑,她笑起来没有酒涡,但在嘴角周围却打出好多道折纹,盛开成一朵不名的花卉:“快去,明天跟你补上。”“明天?老天爷,女人真是爱恨两重天,放着我这个大帅哥不屑一顾,却偏偏青睐一个农夫。包子,你的口味太特别了,我还是离远些才好。” 马炳不情不愿地骑上电动车,慢腾腾地开出去,舒出已经看出来,这些年头过去,马炳在简苞面前,还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兄弟。舒出捡起涮把,跟着简苞向店里走去。惊心惊艳两女已不见踪影。他们双双走到门口,齐齐回身望向老朋友的方向。 马炳磨磨磳磳地开出去还不到十丈,见到两个并肩而立的般配样子,马炳也忍不住有些替他们心酸。世上有很多男女都这样,大家都认定他们是最好的一对,他们彼此之间也很亲密,也时常在一起欢度着美好时光,可最终往往演变成有缘无份。他们俩有一个是早年情窦不开,心思一点点都没往儿女情长方面想,后来还是一气之下才答允了老爸的要求娶回个意想不到的老婆。另一人却因为一次突然而来的小小感动,付出了整个的后半生,从而背离了自己执着了多年的意愿,也彻底斩断了另一段两小无猜就联结在一起的缘份,嫁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陌生人。也许还是那首老旧又无文采的歌谣,还能牵连那意愿: 我们相识在轻风细雨的昨天 你的半扇门才为我而开 只觉得不该如此娇气 没注意到你也是女孩 自从给你的日记批上失意和装蒜 我身畔的空隙里你再也不来 从此你的门杠一直抵在我的背脊 一次次我昂首挺胸赶紧走 生怕紧紧的心弦会繃坏 (未完待续) 第019章 要个弟弟 家家紧急 昔日遭遇到那句着名的求偶联:“寂寞寒窗空守寡”,双子社的才子才女们都曾试着应对,多数人是束手无策,少数对上了的也不贴切,唯有梳子那句“缠绵红绳终结缘”赢得了大家的公认。“身边的老师”出手,结果自是不同,梳子这下联对出来,用时还不到三分钟,当时简苞就双眼大亮,另一位美女方今眼睛里也在冒星星,众人都以为这下舒出该是情关开窍了。哪知道还早着哩,后来事实证明,他当时仅仅是凭着文字组合上的天份和对文字本意的理解得到的纯语句而已,根本就不是明白了个中滋味。 “终结缘”三个字,是终究能结成缘份的多呢?还是缘份被“终结”的多呢?舒出也想不到,当时自己没心没肝整出的下联,竟能道尽缘份的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谁能理得清这缘份的“缠绵”程度呢?现在社会,红绳二字更不用说了,已经变得可有可无,缘份是自来鼻上无绳索的多。 马炳突如其来地大喊道:“老板娘,舒出他是想吃你的包子啊,你可别亏待了他,让他吃个够吧!”喊了后还嘿嘿怪笑两声,就想加速。“马叔叔等一下,我搭一节!”惊艳背着书包不知从哪里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等上了车,惊艳也喊了一句:“舒叔叔再见。妈妈别怕红杏出墙,一切有我,我们三姐妹都还想要个弟弟哩!”这句完,电动车飞快冲了出去,就像有人举着涮把在后面狂追似的。 这些人太另类了,无锁不包店四周听到喊叫的人无不侧目。舒简二人却毫不在意,相反都觉得胸中涌动着暖流。不管人们怎么认为怎么希望,两人的事只有两人最明白。他们相视一笑,一切有会于心,一同跨进了大门。 从步结到奇石,公交约1.5个小时,打的快的话要1个小时。辛知早就准备好一辆天剑ybr125,头罩,真空胎,碟刹全齐,连同车牌保险一起9200元到手后,停在它该停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着。雅马哈125型摩托车,这种车就是在天剑车的前避震上加了防尘套和高位前挡泥板。说白了就是假洋鬼子。对这辆车他并不太满意,但他不想把自己的方向交到别人的手机里。雅马哈125风驰电掣在环中线上,只要转上龙华线就能直达奇石镇,全程约34公里,只需半个多小时,他就会出现在陈究面前。 在辛知的眼中,他的路线不是宽阔的大公路,而是只有不到巴掌宽的白色右边线,高速行驶了十五公里,他的车轮一直压在白线上,这需要身手相当稳定心理也不能剧烈波动才做得到,即使以施彤的慧眼,也不一定能发觉他在行进中还能这样磨练自己。他就是这样,即使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中,在他心中,总会有一条别人留意不到的标线在引导着自己的脚步,他没有一步是乱走的。 有许多行动是在人们坐着拟好的,还有许多是躺着想好的。更有一些是在赶路的路上就想好了,从而做出决定的,很多很多这样的事例。辛知很喜欢边走边想,他也不会浪费这半个钟,他在想些什么,就更不会有人能看出来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辛知也不例外。 能到奇石的道路四通八达,有不少像辛知这样肩负特殊使命的人材正在往这里聚集。 双侣的紧急会议还在进行,与会的精英们围绕着‘二十一条’时间问题展开讨论,各抒己见,会场中开始爆发一通又一通的废话,施彤陪着谢芳华和何长久绕场倾听,他们并不着恼,情报工作本来就是沙中淘金,废物中筛宝贝的事业。 专用办公楼虽说被屏蔽,还是那句话,凡事有例外,施彤的往来信号还是畅通的。她向两位上司示意了一下,表示有重要的事要做,就走近墙边,点击微电脑的界面。查了一下卫星定位,见辛知已经快到奇石了,她毫不犹豫,立即给辛知开通了分级的权限!还是秒级雇员,寸功未立,就破例获得大十倍的权限,还是双侣情报部门的至高主管亲自给他开放的。辛知能否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恩宠? 权限一开通,辛知立即有感知。他正要转上龙华线,停车取出手机略一查看,前途的交通路线历历在目,陈究的所在以秘记标注了位置,就猫在8点49分6秒方位一动不动。文字菜单对秒级权限和分级权限分别有说明,对手机的自毁设定十分醒目。他查看得很快,脸色不变,情绪平稳,当得上宠辱不惊。只三分钟,辛知就看完该看的,设置好要求的设置,天剑ybr125重新发动,前轮一拐,又压上了那条白线,年轻的辛知,开始卷进奇石的漩涡。 走进大厅,舒出很快就有感觉:自己这是成了馅料,入了馅境,被包了饺子。在楼外还感觉不到,哪知到进门后还会挤成这样。就在这时,在闹哄哄的食客丛中,舒出等来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电话,他大声高叫:“柚子呀?丁爷?请我想想…就是顶字呗,顶级顶尖顶端之意,对就是这个。立即安排工爷,匕爷,川爷,火爷,元爷,公爷,吉爷,步爷,果爷,是爷,客爷,卢爷,石爷,令爷,真爷……就这二十个爷们吧,安排他们的身份岗位,就说缺人手,要他们马上上班!” 两分钟后,施彤收到陈究来信:“丁爷被舒出破解:他已经指令安排工爷,匕爷,川爷,火爷,元爷……二十个爷们上班,恐怕对侣不利,接令方名叫柚子。舒出就在无锁不包总店,他与该店女老板在大门口相拥了5分11秒,俩人关系很不简单。初步判断,舒出就是丁爷!申请旬级主管莅临!”还没等施彤回应,重要信息接连传来: “五年报道:玉田制衣今天早晨8点30分召开紧急会议……” “七年报道:回目制衣今天早晨8点30分召开紧急会议……” “六年报道:万古制衣今天早晨8点40分召开紧急会议……” “四年报道:冒泡制衣今天早晨8点50分召开紧急会议……” “一年报道:霸器制衣今天早晨8点50分召开紧急会议……” “零年报道:百口制衣理级以上高管今天早晨8点55分召开紧急会议,会场被屏蔽,保卫森严,主旨不明。文管中心在制作‘绝密’卷宗,标签是《‘9.21’特急会议》,职根据种种迹象推断,此次紧急会议与王品制衣的异军突起有关……” “回目……”“永昌……”“不只……” “半年回复:王品制衣风平浪静,与日常无异。” 谢芳华、何长久与施彤一起看到这些消息,她们并不如动容。谢芳华道:“几大龙头纷纷举行紧急会议,这本在意料之中,不足为怪,怪的是时间相距如此之近,这太过巧合。” “属下想到一种可能,就是与我交易的腾达信息服务社的社长杨言。他对跟我的交易结果并不满意,就他自己期望而言,肯定会超过百万的,这巨大的落差令他一定很气愤,他就会在一气这下大甩卖,跟各大龙头企业廉价推销王流言的手机信息。” “你该不是故意给他机会的吧?不然你为啥不买断?” “也不能说是故意,只是属下考虑到两点:一是很难真的买得断,杨言本人也是新生代的网络高手,他有太多方法可以将之存在网络世界的不同角落,再说王流言的手机内存并不是独一份,王流信,丁爷等人都会有。我们的交易本身也是不受保护的;二是我在交易前已经快速浏览过寒心的文字,很难穷其奥妙,能有别的势力主动加入解析行列,只要有了结果,以我们远超同行的情报能力,就不难取得。到时取众家之长,必然有利益。” “你做得很好。但你手下这个半年,倒真的是名符其实,半年才有一条情报,还毫无价值。” “这半年还是昨天才从冬月强行提级的,能力只是差强人意。都怪此前严重忽视了王品的发展潜力,我们竟然不能进入王品的核心。” 施彤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下去:“副总裁、副董事长,我还得进一步分析王品的形势:半年这条情报也是有价值的,加上陈究的情报,两相对照,说明王品越是平静越是不见异常,丁爷对形势的把握就越到位。若证实舒出就是丁爷,他还能在这个关键时候休假,就越发证明丁爷已经安排好一切。他越是成竹在胸,越是悠闲,我们的处境就越是不堪,这一现象就越发证明了我先前的判断:所有与王品的争夺,结果都注定是徒劳无功! “问题是还不止如此,明知是徒劳,我们还得努力干下去,否则不进则退。我们现在是比王品还强,但王品的平静表明他们对9倍的暴长已经适应,而且对未来已应对有余了,若我们一停滞,与王品的脚步就必定越差越远,结果就是淘汰。 “副总裁、副董事长,属下还有个更大胆的的推断,能判断出以上两点并能够在行动中贯彻的,除王品之外只可能有两家,就是百口和玉田,因为百口有傅雪玉田有罗宽,别家能影响决策的人中还没有这种眼光。” 何长久道:“你这一再强调,我们明白了你的言外之意,是要我们坚信你的判断,做该做的事,该做的事中还包括注定徒劳的事;不必要的事不做,这其中也包括看起来好像有利益的事。” “副总裁、副董事长明鉴。” (未完待续) 第020章 上门来当 千荆条子 说到这里,施彤又在微电脑上发出一连串指令,指派手下各级情报人员的行动,两位大老板静静地等着她,没有一丝不耐之色,显然是还有话要说。他们对施彤的等待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起来都有些习惯了。施彤并不会让公司的最高层等多久,就只有三分零秒,与陈究辛知这对将要搭档的新旧双人组的等级刚好巧合。 “对陈究判断的舒出就是丁爷,你怎么看?” “舒出就是丁爷,确定无疑!” “这么大把握?不再要别的证明了?”两人几乎是齐声在问,高度默契再度显现。“已经百分之百证明,再多也就不必了。实际上我已早有推断,这次陈究还发过来舒出打这个电话的音像,您们听听就知道了。” 二人围着微电脑边看边听边听着施彤的解说:“您们看他的神态,一派从容稳健,行在人丛之中,与走在旷野无异。您们注意这里,当时他接触到那位柚子提到的丁爷两字,只用了不到5秒就想出了丁爷就是个顶字,接着半分钟不到,就安排下了二十位爷们,这些爷名,全部都是可以加上页字旁的,您们听出没有,他在说这二十人时,全部是不假思索,几乎毫无停顿,而且说够二十人就没有接着说第二十一人,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一边说还在一边分心计数,但从他的表情上我们丝毫看不出他在计数的样子。试问,有几人能瞬息之间想得出偏旁相同的二十个字来?除了才思要敏捷,还得有很不错的文字能力,还要很好的算计,这样的人若能多了去,那是没有天理了。” “是老天不让我们拥有舒出啊!”谢芳华何长久齐声感叹。 “舒出这种人,是不会让任何人真正能拥有的。”施彤也轻叹。 舒出和简苞一起走入无锁不包的大厅,就如同走入了闹市。大厅生意的红火超出了舒出的预想。全厅整整齐齐排列着八八六十四张大圆餐桌,每桌有十个标准座位。此时该是顾客最少的时间段,却是座无虚席,还有些人站在一旁侯座。其余有的人站着吃,有的人边走边吃。交费的,领菜的,端粥的,打豆浆的,来来去去的不下于八百人,忙碌一大片。原来这大堂另外有三道大门出入,难怪在正门外不觉得嘈杂。“你的店已经比标准的包子铺大几十倍了。还这样拥挤,看来是必须扩建了。” “扩建是必须的,只是今天有些特殊,整个二楼三楼我都没有开放,大堂才有这样挤。”舒出不禁有些无语:“用不着这样做吧?只不过来了一个农民工而已,怎么能影响了这么多上帝?”“让他们在这是闹腾好了,反正下不为例。你这次把路认熟了,今后天天可以回这个家,我再也不会难为他们了。”见到二人进来,大堂中顿时人人注目,一时怪异表情精彩纷呈,人人变色,就像已经看过一场称心好戏。 舒出目光犀利,很快对众人扫了一周,心中略有所得,就在这时,曲忧来电话了。接到电话,他灵机一动,故意在嘈杂的环境中适当地大声对答。通完话后他已经发现了些不同,最少有十七八人有了小动作,肯定还有些高明得与常人无异之人,在不着痕迹地与人暗通款曲。 舒出没有多在意,很快就把目光转到普通顾客上。这些食客都是以包子为主食,别的都是佐料罢了,他们享用的超大包,小笼包,标准包,无论是肉馅的、菜馅的、糖馅的还是豆沙馅的都有共同的特点:之一当然然是看不见的,就是以锁阳阴鳝汤为汁和的面粉;之二却是外在的,这些包子都没有打上折子。哪怕是想打上十八十九二十个折子,会做包子的人都不会觉得太难。但要想一个折子都不打来包,却是要在入馅后再搓圆,这就对饮料的分量和水分,对面皮的筋道,对厚薄的均匀,和对封口是拿捏的分寸都有更高的要求。 “噫,包子,你这些都不打上折子是有意而为的吧?就相当于贴上了一张与众不同的标签。哦,应当还不止此,难道是为了应证承诺在招牌画面上的那一句‘真材实材,不折不扣’八个字?这‘不折’我是看到了,那‘不扣’二字呢?难道是蒸包子时,蒸笼不用一格一格地往上扣叠起来的吗?” “你脑筋转得真快,还真给你全说对了。”“什么转得快,还不是对你足够了解。但我还真想不到蒸格不相扣,又如何来保证不从侧边漏气的呢?再说你这么大的用量,也不可能不叠加起来蒸呀。”“这其中自有奥妙。” “不说?”舒出用捡起的涮把指着简苞,“是不是皮痒了,想讨打?”“噗哧!”顾客中不止一人“打腔”,豆浆牛奶爆炸出口,更多的人哄堂大笑,可见关注的人不少。“那你就接受我们简家的邀请,上门来当总店长!”简苞才不是怕他的人哩,她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 “这……”短短一句话,内含太多讯息,偏偏舒出还不能假装没听懂。什么是总店长,那不就是无锁不包的当家人?我们简家?还上门?话都说一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的?“我们三姐妹都还想要个弟弟哩!”惊艳的话又有耳边回想,这位老朋友在惊奇惊心惊艳之后还不够,难道还想来个惊呀或惊诧? 舒出赶紧找出另外的话题:“包子,你真会令我惊奇,这不就是我二十多年前帮你扎的那把涮把吗?还没怎样损坏呢。噫,这不是檀香的味道吗?你是用檀香熏蒸过吗?我的天,熏得这个香,都不用再买蚊香了。颜色还这样深这样透,那得熏多久,得用多少檀香呀?” 扎一把涮把只需要选两三筒尺半长的老竹子,破成每片一厘米的宽度,起出一毫米厚的青篾片,拉成每条一毫米粗的篾丝,沿竹节那头筑整齐,接着用一皮长长的隔年青青篾条交叉架花,紧密地缠绕捆扎五寸长,再利用这一条柔软青篾条的尾部挽个小小挂环,最后用一条小指粗六寸长的篾块做倒尖从涮把头上敲进去,这就成了。熟手做一把只要一个多小时,批量做还要快很多。就是从做涮把的小小工艺中,舒出就悟出了生产流程的不少要点,对他在王品的成长不无助力。 这种涮把就是做来洗涮锅子灶台用的,在老家玉龙镇,几乎家家都有那么两三把,一点都不稀奇,相反若是哪一家没有,这才显得奇怪。由于每把涮把都有数百根篾签,所以在老家又叫做千荆条子。传说赵匡胤就是因为他的母亲用千荆条子重重地抽打了灶台,伤到了灶王菩萨的脸,被灶王菩萨告了御状,使“赵家天子万万年”变成了“赵家天子八百年”。老家有句俗话“黄荆条子成好人!”老家的大人爱用黄荆条子抽打不听话的小孩子,但像简苞这样用千荆条子当家法的,还真是稀有。 这涮把还是舒出年青时候去简家,见到有现存的材料,一时兴起做好送给简苞的,之所以他还能一眼就认出是自己扎的,那是因为他的捆法与众不同,别人用的是一条而他用的却是两条青篾相对穿插,使得篾花紧密无间隙,末了扭挽成圈后,所结成的是两个相对称的挂环,要比别人多出一个。再就是平衡感,他自从十二岁开始挑水后,就很注意平衡,他的涮把握在手中前端不会有下坠之感,挂起来也不会歪斜。 一把涮把,保管得好的话,一家子也只能用上两三年,最好的也难超过五年。再看简苞这把,二十多年过去了,连篾签都没少几根,实在少见。她有些脸红地将涮把抢了过去,往细腰上一挂,吊在了腰胯旁边。舒出这才注意到,敢情人家是在腰带上专门做了对挂钩,这把涮把是她随身携带的。他不禁又一阵无语,什么是有心人,这位才是哪。别家美女都是披金戴玉,带包包,什么chanel、lv、polo,别家小老板娘要带也是带的真皮钱包,她倒好,开包子店的挂把涮把到处晃悠,难道是洗蒸笼的杂工?太另类了。 舒出对她的细腰望了又望,当年自己选的是五年生以上的老竹子,用的是近根端竹节最长的三筒,涮把做成后足足超出一尺五长,只见涮把从她的右腰吊下经胯部超过到了腿侧中部。他强制自己不去想她若挂在后腰,特别是挂在正前面走台步的样子,怎奈多年写诗的底蕴偏偏作怪,那可笑的画面在脑袋里越来越生动起来,一连串的动态表现越来越过份,不要妄想挥去无痕了,反而形象越来越深刻。舒出憋住坏笑的冲动,转过头不敢面对简苞。 都说越美的女人感觉越敏锐,昔日专攻美文的简苞灵觉更在常人之上,舒出近在咫尺的怪异岂能瞒得过她?“你这坏家伙,在偷笑啥?”白皙纤长的左手将他的头强扳过来。舒出变得与她贴近而立,一低头又见到这涮把正像条大尾巴在摇晃,他再也忍俊不住,索性头一仰,纵声大笑起来。他只觉得这一笑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干脆放尽音量,一时大堂中轰轰发发,大笑之声响彻行云,不可遏止! 这人肯定是在笑话我!简苞本心喜尚有羞复有气还着恼就想怒又有怨微余嗔,同时之间七感交集,百味齐涌,情绪的复杂搅乱得不可名状,她淑女的过往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娇叱一声,飞快地摘下千荆条子,右手挥舞,带着霍霍风声,就劈头盖脸地朝丁爷舒出抽去。 (未完待续) 第021章 细话短长 常常地想 “住手!”“不要打”周围同时之间竟然数十人在叫。简苞充耳不闻,千荆条子遵从她的意愿照打不误,瞬间就连挥了十几次,“哎哟!哎哟!哎哟!”只见人影乱闪,立即就有几人呼着痛抱头鼠窜,脱他们附近的圈子。 九月份的奇石还很热,人人都只穿着单薄短袖,目标非常显眼。简苞可不是假打,连打了数十下。她次次都打中了,直到手有点软,才停了下来。她打得快,但打得也不是特别重,刚好能打出一条条的红埂子,还有小小的血珠沁出,却没有皮开肉绽。可见这些年在她的女儿们身上没有少练,仅看这一手绝活,就已经达到了施彤手下的分级高手水准。 舒出一步未躲,还好好地站在原地,可涮把却一次都没落在他身上。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断有人主动冲上来替他捱打! 替人捱打,不错,就是有人替代他捱打。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人。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如果马炳在这里,就会想起舒出才说过不久的话: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安全。 还有更怪的。简苞没有打着舒出,反而打错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有的捱了一下,有的捱了两三下,一个个痛的疵牙裂嘴,还有的仍然哟哟呼痛,却没有人出一声怨言。 简苞却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就见她不知如何又把涮把挂回原来的位置,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走到舒出背后,再把他扳过身来,双手捧着他的方脸捂了一下,“别怕。”她轻柔软软地说了两个字,又近到他眼前灿灿地嫣然一笑,笑得万分专注,连眼角的余光都全部落在他的眼神上。她的眼睛笑着说:我懂你,真的懂你,哪怕你有一丝丝想揍人的冲动,我就会替你动手,绝不含糊。这一眼看够了,才帮他掸了掸衣衫,前后左右都掸遍,接着牵着他的手久久也不松开。 两人演的这一出,是有意?还是无意?谁能说得清? 两人这一番执手相看,仿佛身处小轩窗,只管恣意打量,细话短长。“你也可以在这上面系条红绸子,要不紫丝绦也行。”“才不呐,它已经够沉重了,再也载不动些许内容。”“家家都是那般用场,你倒好,用来当家法宝贝了,打得自己的女儿满街跑。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这位淑女也暴力了。” “唉,你是不晓得现在的儿女有多让人操心,三个小家伙一个爱描一个爱闹一个爱跳,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灯,全都是欠揍的货,三天不打皮就痒。一不留心就能给我惹出事端。要不是有这把称手的家什镇镇场子,还不早就叫她们把屋顶给掀飞了。我独自一人带着她们,又还要操心这么大的店子,只要稍稍管得松一点点,她们就会乱扑腾,这些年我花在她们身上的心思,比管理店子还多得多。说真的,我好累,你赶紧辞了工作来帮我吧,反正你工资并不高,你来这当老板,我专心管几个丫头,就不信她们真能反了天去。这样岂不大家都好。” “你呀,我们真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理理你的想法,再做出更好的打算。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最是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最在乎的早就不是世俗的一切,而是自己特定的心态。一旦处理不当,对自己留下遗憾,就会破坏自己特意铸造出来的心态,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那样就会留下再也解不开的心结,从此极难走出自己的阴影,以后就再难有所作为,也许这一生都会因此而毁掉。空有无量才华,也是施展不好,徒使自己泯灭于众人也。 “你是不晓得,自从别后,我都是在自己学业家业事业上即将取得得突破的关口,先后三次突然降临丧亲之痛,辛苦建立起来的特定心态接连三次被摧毁,即使我千百般地努力也步不出心里的阴暗,甚至糟糕到连续十多年连封短信都写不出来。我只能以不停的阅读来保留自己在文字上最基本的能力,一直到这个年初,我才找到一条勉强可行的路径,就是千百倍地放大自己的感恩之情,常常地想有谁帮助了我,我又能回报些什么。我不停地收罗记忆中大大小小的点滴之恩,使其在心海中放大起来扩散开来。把原本丝线般纤细的思路拓展到足够自己踏步而行,以这条脆弱的心路来跨越我所遭遇的种种不公不平和不幸,就是这样,我冲破了心态周围厚厚的壁障,我才能在近期有所发挥,帮收留我十五年的王品公司开始崛起。 “这就是对自己的宣传。对外的宣传是使对方弯曲脊梁,对自己的要求俯首;而对方自己的宣传却是要让自己弯曲的脊梁挺直起来,支撑起自己的信念。这有点玄,别人听不明白,只有我自己很明确,你也是理解的。实际上就是这样。 “我现在要慎重告诉你:首先我近期在厂里还脱不开身,我手里还握着几个非常重要的策划案,都是由我制订的,只有我才知道全盘,也只有我才能统筹执行,交给任何人都不成。说实话,这些年下来,我早就爱上了王品厂,更爱上了我的工作,十五年下来已经倾注了我的满腔热血。目前正是王品发展壮大的最关键时候,我怎么能说走就走?不过也要不了太久了,我培养的一大批人已经成长起来,只要局面完全成形,王品地位就不可撼动,那时再退出,我就了无牵挂了。” “就知道请不动你的大驾,算了,我也就这么一说,我会给你留一个套间,一切用度齐全,你什么时候想起了,随时来歇歇足吧,这里离你的公司并不远。今天能听到你讲出这样一大段心声,我已经很知足了,别的都随你。” “我答应你,既然知道了你的所在,我怎么能不常常来?再说你,看看这无锁不包店开得有多成功?多兴望?比普通的包子店这是强上数十百倍了。只要你想,还能强上千倍万倍,你可以将分店开遍中国,开到世界去,这是个多了不起的奇迹!我们少年时创办双子社时就提出了文学与现实并重,能在现实里实现价值体现,并不违背当初的宗旨呀。” “只有你想,我才会有底气再去做。不然我才懒得去创大业嘞,就这点空间已经够我独自神伤了。要是没有你在,我不会再让更多的人吃到我家的无锁不包。其实无锁不包也是你的,顾客们能从中品出我简家的滋味,可他们并不晓得这其中还有多少是你舒出的味道。大道无言,大音稀声,喧嚣的事物往往暗藏着默默无闻,这就是现实。” “这几句话,就能看出我们昔日的美文淑女风采依旧。握锄头的手照样能握笔,做包子的手肯定也能作诗文,那位笔名剪子的女作者其实还悬挂在文学大树的枝节上,虽然人不知,果子总是在。最后还得说说你的女儿们,你说一个爱描一个爱闹一个爱跳,是一个喜欢绘画一个喜欢唱歌一个喜欢跳舞吧?” “惊奇爱编织爱刺绣更爱绘画,惊心爱唱歌又爱演戏,惊艳爱跳舞又爱长跑。” “听听,都是才女啊,还都是大美女,别人都不知有多眼红有多羡慕,真亏你还打得下手。” “你是不知道,我是要把她们打进学校去。你都不知有多气人,前年高考惊奇超出一本线五十多分,说是我要求她填写志愿的几个学院都收满了,没有她的份。我要她再读再考,必定能上国重。可她坚决不再读,死活不肯再浪费一年时光,说是参加自考保证交给我一张本科文凭。从此以后她就神出鬼没,在店子打理的时间少,失踪的时间多,店里不管多忙都很难指望得上她。两年都过去了,还差两科没去考,本来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比我这个在前十名中垫底的强多了。可是……” “你这一说,我已经听出了些问题。惊奇是个很有主见很有决断的女子,她很懂得取舍,这样的女子可是宝,当得起奇才之称。从她这一点,我有所怀疑,她大学的录取可能另有内幕,她应该是不想就读你给她选的大学,又不愿意公开违背你的旨意把母女关系弄僵,两难之间,她选了条折衷之法。这样你虽然也会失望,但还不会太伤心,而她则避免了立即走上她不乐意的那条路。包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分析不错,那对于她来说,她就是在她的一生中进行了一次伟大的选择,她牺牲掉世俗眼中得之不易上大学的机会,保有追求理想的一线生机。她为了理想能做这一点,就连我这个男子汉都很佩服,你为什么还要强求呢?你是不是不想让她们像我们当年一样,往一条渺茫的前途上去挤?只希望她们平平顺顺成就为世俗界的上流,不忍心看着她们在思想领域或文艺界上去强求吧?” “我们的痛苦已经太多了,还要后代去延续吗?”简苞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包子,我还真不懂得怎样来安抚你这颗做母亲的心,可作为朋友,我非常替你骄傲,你带出了三个好女儿。昨天晚上你是没有看到惊艳跳舞,一曲曲舞蹈惊艳全场,整个场面无不为之轰动,就连我这个大海椒一样的人都为之动容。她真的是极有天份,注定是为舞蹈而生的,有这份才情在,她此生做别的选择可以,但若不要她跳舞的话,可能天理也不容。老大惊奇如此,老三惊艳这般,老二惊心我还没有近距离接触,但她能替代姐姐捱打,足见至情至性,非常难得。” (未完待续) 第022章 他爸失踪 零月简苞 听到惊艳昨晚又去跳舞,简苞的右手下意识地又向涮把伸去,舒出抢先一步握住,不再撒手,接着说下去:“世上太多父母对子女的企求与子女的天赋相左,根基平常的指望他们出人头地,特出之才却要他们过常人的日子。难道我面前的简苞也是这样庸俗的母亲?不会考量孩子自己的意愿与她们自己的天赋是相生还是相克?不用力的分解来衡量一下自己加入到女儿们成长路上的这道力,是阻力还是推力?是向上的拉力还是向下打压之力?这种力的分析很简单,我们高一时就学了的,你也该用用。 “我们该从自己的执着,来换算儿女的执着,注定平凡的芸芸之士,才该你那样去要求,可你这几个女儿,个个都是非凡之才,只要她们自己有决心去求索,我们当长辈的,应该高兴才是。该放就放吧。母亲的胸怀再宽广,也是不够儿女们飞翔的,羽翼渐丰,就渐渐放飞吧,她们就是飞得再远,难道还能远得过母亲的牵挂?冲得再猛,也不能冲破亲情的关爱嘛。” “都飞走了,还不知道是成凤凰还是成老鹰呢。她们都走了,到时候谁来陪我?难道是你?再说无锁不包店怎么传承?我还正在宝安、公明和龙华筹建分店呢,准备让她们每人管一处,看来是很难指望得上了。你是知道的,我们的锁阳阴鳝汤有很多秘诀,是绝对不能外传的,除了修改过配方和工艺的舒出大人。” “你呀,又钻牛角尖了不是?三处分店都不远,只要是信得过的有能力的得力手下就能管,只需他们每天来取一次汤汁就成。再说这汤汁也是有多种方法可以保鲜的,放置数月也没有问题。今后路途远的分店都可以这样。你在总店就在,只要你自己好好保重,再经营三十年不在话下,有了这些时间,即使将来惊奇她们三人都各自有了自己的辉煌事业不在乎这无锁不包店了,难道外甥辈中还愁找不到能继承的人?再说真到了那时候,就是将无锁不包之秘公开出去又有何妨?” “反正我还是不放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办?”简苞眼中的泪花打着转儿,“要放飞她们是你说的,当初开发无锁不包也是你的主意,也是以你为主才试做出来的,就连名字也是你起的,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你要是不给个保证,我凭啥还要听你的?就让我们四娘母都变成包子西施算了。反正自从我离家出走后,就再没有人心痛过我!” “别忙别忙,慢点慢点,你这一番话中有好几个问题,容我插嘴问问好不好?”“不好!你要给个保证才行,别的啥都不用管?”“我还是要问问:连名字都是我起的?我怎么没有印象?”“你自己可能会忘了,可我是很记仇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得,你想赖都不行。”“还有,除了我和你,你妈不是也很清楚无锁不包的做法吗,以你妈妈老爱蹦蹦跳跳的好身体,加上家传秘方的保养,你的老爸和老妈肯定都还精神得很。” “二老的身体倒真是不错,可就是因为身体好,他们才还留在老家,不肯到我这里来享福。你也是晓得的,我爸早早就把简家包子的一切都教给了妈妈,以后就彻底撒手不管,全心全意地做他的农业专家,现在都七十岁了,还整天整天地下田下地。我妈妈为了照顾他,也把简城的简家包子总店全部交给了弟弟,就是那个小我十岁的堂弟,那回不是吃你送来的梨子吃多了拉稀吗?就是他。他从小就过继到我们家,也跟亲弟弟差不多。” “我记得,是个小倒蛋,又是个小跟屁虫,想不到也成大老板了;还有,你不是还有惊艳他爸吗,怎么能说没有人心痛呢?”“他失踪了!惊艳还不到四岁他就北上去闯荡,一去就音信全无。我们找了他十多年,也报了警,还无数次去人找寻,八成是出了意外了吧。反正他在这个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地位,我们四娘母早就当他不存在了。不要提他了,免得影响到我们的心情。” “那我们走吧,你也好带我去转转,看看到底为什么你的店子要开得这么大,用了整栋三层的大楼,比传统包子店大出了百倍还多。” “厨子!”简苞大喊一声,大堂中已经安静许多的顾客们又纷纷侧目!“你就想东拉西扯引开我的注意力,问题一个接一个,好乘机糊弄过关,今天你休想!赶快回答我,你的保证!” 舒出心说:我能保证什么?你老公虽然失踪了,可你还是有夫之妇。我因为一跟老婆在一起就必然毫无灵感,所以总是在躲着她,总是想方设法地制造两地生活,此生已经亏欠她太多太多,她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难道我还能做出对不住夫妻情分的事?我舒出是那样的人吗?你简苞也不是把握不住分寸的人吧? “不是我成心躲闪,我实在是想不出该给个什么样的保证。”“你要是想不到,除非就像惊艳说的那样,再给她们生个弟弟,那才是真的又保险又靠谱。”简苞捉狭地笑笑,进一步挑战他的情感底线。她盯着舒出狼狈的双眼,又把小嘴伸到舒出的大耳边,边呵气边细声地说,“放心,我比妈妈还会保养,有了锁阳阴蛇汤,还有锁阳阴鳝汤,加上田家八味秘诀,再跟你生个三四个也没问题!”如果要把男女间的情感交锋看成一场战争,简苞已经赢了这一回合。 “咳咳!”舒出被她撩拨得心神剧烈动荡,眼见按捺不住,就开始了胡说:“我现在怀疑,你就是对方早就安排好的谍报眼线,甚至是对方的中高层谍报主管。也许就是双侣制衣座镇山川地区的情报头子零月!你们设计把我从奇石沙公坳引来,一再试探我在情感上的底线,试图用无锁不包的一切来贿赂我,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静下来的辛知是一丢在人群中就再也选不出来的那种,让人一看就会觉得他特别老实可靠。要是他长得很帅,或者打扮有一点点怪异,大美女惊奇都不可能找上他。这就是眼缘了。惊奇则完全相反,她一旦露出真容,一旦展露出她的骄人身材,即使是躲在千万人之中,还是会被人一眼就相中。有人说地球磁场会特别偏爱某某人,说的就是这一些另类,他们的引力无处可藏。因为他们身上的某种特质含量超标,有的是不断地扩散有的是不停地收缩着,从而产生出超凡吸引力。 前面就是水田收费站,往前是去镇中心,向左是水田市场,向右沿15度斜上的公路转进去,就是此行的目标地石龙仔村社区。辛知并不想雅马哈125成为自己的标志,为此他却并没有将这辆车进行做旧处理,来试图减轻人们的注意力,他早就想好一个特殊的方法来存放它。辛知将摩托车靠着公路的右边停在水田路口,把车头调转着朝奇石镇的方向。他尽可能地收起先前飙车时候的锋芒,使自己更加平常,甚至连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了。 拙和巧的真面目并不是人们眼见的那样,就像我们的左右手,惯用右手劳作的人,左手看起来会更灵巧美观,右手相比起来就要粗大笨拙一些,实际动用起来却还是右手迅捷灵活精准不少。外表清廋看起来精明聪慧的人,其实并不比外型朴实憨厚的人智慧高。 收敛自己的光彩,憋藏自己气势的方法他修养了十多年,已经能收放随心。这是一种稀少的修身养性之术,那本笔记上将之命名为憋气诀和放松术,取名很是随意,记录的练法也似随兴而作。但不管怎样,这憋气诀和放松术已经在他身上扎根,他就会不停地滋养它。辛知这些年闯荡下来,处处留心,也没有在别处得到丝毫有关这种修养之术的痕迹,也无从判断它的等级。 他不紧不慢地打开车上的储物箱,取出一个帆布背包背上,接着又拿出几种小物件,在摩托车上装饰起来。不一会,雅马哈就显得光鲜起来,整个变成了见人爱的俏模样。与光彩夺目的雅马哈比起来来,辛知就显得更加平庸。收拾好东西,他懒洋洋地靠在车上,好似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实际上,他却是在飞快地查看双侣资讯部的分级共享资料,以及陈究与他的专属分享资料,其中又以临近时间内的情报为重点关注,今天出现在丁爷身边的关连人物都有影像和文字说明,可见陈究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从中他还得知了一个情况:与陈究搭档多年的业界老人颇为多在昨晚的行动中重伤,这才将他充实进来与陈究组成新的组合,命名为新旧双人组,一个新的换下一个破的,原本他们的组合叫破旧二人组随之解散。 简苞只说了惊艳爱长跑,却未注意到惊奇的长跑能力也非常出色。当年每天早晨,简苞就总爱遥遥地追逐着舒出的脚步练长跑,跑步的能力是很不错的。惊奇却往往能跑出她涮把的打击圈,她应该察觉大女儿比她跑得快才是。世间常见这种现象,越是亲近的人,越会相互忽视对方的长处和短处,感情会在不知不觉中遮挡亲人们的视线。 (未完待续) 第023章 若有所待 钟爱惊奇 惊奇飞奔出无锁不包店时,舒出虽然没有看出她的真面目,她在惊鸿一瞥间,却是把舒出认了出来,因为昨晚他们也曾相见过。昨晚发生的事,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还多。不仅舒出轻伤,颇为多还重伤。舒出不仅见过惊艳还见过惊奇。不仅王流言父子反目,腾达信息服务社还遭遇连环盗窃案,等等。 惊奇倒不是真的怕妈妈追上来,而是与舒叔叔非是相见良机。当她从显示屏上看到设在正门口的射像头扫到马炳叔叔带着那人在门口打量招牌时,她取得确认:不出程叔叔预料,他果然来了。得赶紧躲开舒叔叔,想个什么办呢?惊奇一面跟程叔叔发信息,一面转着念头。有了!“妈妈,我的本科自考只差两门了,我不要考了好不好?”“啥?你说啥?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简苞就像受到惊吓的兔子,立即就蹦了出来。“妈妈,现在的本科没有多少含金量了,我已经想通了,考不考无所谓!”就这样惊奇利用了妈妈的过分挚爱,若来她的追打,并借机跑了出去。 走出石龙村要到奇石镇上去只有这条公路最近。曾家三姐妹自幼就读过双子社社刊上的诗文,熏陶之后她们的所思所感所想,就与常人有所不同,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这就是文学的魅力。惊奇活动开身体,她并没有慢下来。既然已跑起来了,干脆就跑个尽兴吧。出了石龙天桥,公路向下倾角在15度坡左右,正好可以借助向前的势子,奔跑起来轻松写意。 将衣襟扬成帆让轻风亲亲脸叫阳光的蜜把身躯淋个饱 将围观的眼睛当星星让两旁的路灯翘成别人的嘴唇 就是要在飞奔中挥掉伪装使身心袒露得更浅更真 就是要蹦一蹦跳一跳跑一跑叫一叫不管别人知不知道… 生活中的美好无所不在,只看你会不会敞开心怀来喜爱。惊奇在奔跑中想起舒叔叔浪潮式的诗句,也许他写的就是此时的惊奇。她让自己沉浸到周围的画面之中去。随着自己的奔跑,只觉得右边的低山和左边的高楼像两扇大门一样越打越开,足下的公路随着自己的前来也越来越开阔,前路随着自己的节奏微微起舞,大路的远方越去越长,最远端似已连上了金色的太阳。 要是路的脐带连着太阳 爬过去就能从那钟上敲下金币 要不能从月亮的银钟敲得下银币 再不然能摘到星星的镍币也行 这也是妈妈心目中的大才子舒叔叔的句子。惊奇觉得舒叔叔说得不错,大太阳真的像口金色的大钟在天上永恒地罩着自己,不离不弃就像妈妈的关爱,这不就是太阳的钟爱吗?太阳就是那钟底,阳光恰好是钟壁,阳光从太阳出发时还是赤红色的,越近身来色彩就变得越淡,气温也是恰当地温暖,这是爱的暖阳。 很少有人会想到惊奇被打出门不久,心情就到了最美的时候。这样的心情,说不定就会坠入爱河。若是练级的高手,这就是升级的好时候。舒叔叔还说从太阳的金钟上是敲金币,每一下只能敲得一枚;月亮的银钟上能敲下银币,每一下有百币;星星是镍质的钟,每敲一下就能下一到场镍币的雨,足足有一万枚。只要被罩在福泽中的人,举手就能敲到得到些钟,就看谁能发觉到这些钟的存在。 跑着跑着,惊奇的心境也像道路一样越来越宽阔:白天有太阳罩着我,晚上有月亮罩着我,回家有妈妈罩着我,学习时有恩师罩着我,婚后还会有老公罩着我,工作时会有上司罩着我,今后自己也会罩着有缘的人。种种罩顾实际上处处都在时时有在,只看自己能不能察觉出身在福中,生在运气之中。 跑了七八里,临近水田路口,身后传来惊艳的喊声:“大姐!快跑!我们追上来啦!”开玩笑!惊奇判断道,她不仅没有加快跑,反而停下来等着。“哈哈!可抓住你了!”还不等电动车停稳,惊艳就急急忙忙跳下来,亲密地挽起惊奇的胳膊,大惊小怪发叫起来。“大姐,追兵就是他,他接了妈妈的命令,必须抓你回去,否则就没有早饭吃。”“马叔叔,都是姪女不懂事,又劳累到您,真不好意思。”“姐姐,马叔叔不是外人,别跟她客气。”马炳本想开口,张张嘴话头已经被抢了,只好无奈地笑笑了事。“姐姐要不要我们一起搭马叔叔的车去奇石?”“你们不是奉命来抓我的吗?”“谁敢抓?小妹跟他拼命!”惊艳对着马炳狠狠扬了扬小拳头,马炳又只好尴尬地笑笑,干脆把嘴马巴紧紧地闭着。 “你们先走吧,你还要去赶上课呢,我想随便走走。”“哪我们就先走了,你要是无聊就随便找位帅哥陪陪吧,要是哪个敢不陪,我们就请马叔叔揍他!别担心,打出事了还有沙叔叔嘞!”两姐妹三言两语,就把马炳给安排了。“姐姐,那里就有一位帅哥。”惊艳兰花指一指,却指在了空处,她毫不犹豫,兰花指再一转,遥遥对准了水田路口的辛知,“就选他了!姐姐拜拜!马叔叔,我们快走。”惊艳毫不负责地将姐姐托付给一个远得看不清状况的陌生人,没心没肺地催促着马炳上了电动车,扬长而去。 电动车很快就经过了辛知所在。辛知懒洋洋发看了一眼,正看到惊艳捉挟地对他一笑。车过之后,惊艳就扁了扁嘴,这个人一点都不帅!辛知只一眼,就把他们认了出来,这是马炳和惊艳,他心里说。这些资讯来自与陈究的共享。但他有点疑惑,她并不认识我,怎么会笑得跟熟人似的?还有点想我上当的乐呵劲,难道与我有关的事将发生?没有留心过别人若有所待时的样子,辛知的样子就是个玩手机玩傻了的土老帽。 曾惊奇与辛知的邂逅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也不管与惊艳那胡乱的一指有没有关系,惊奇不再跑步,她不疾不徐地走向那里,如果不是接到一个电话,她也就与辛知擦肩而过了。这是一个壮年男子的电话,话说得慢条施理,内容却是紧急:“惊奇,你赶紧过来一下,阿言昨晚惹了滔天大祸……”被这话一激淋,惊奇彻底从先前的营造的画面中挣脱出来,回到了活生生的现实。 赶紧过来!糟了!惊奇又是一个激淋,先前出来得潇洒,却是连钱包都有没带,这该如何赶紧啊?找摩的,到付!附近没有别的摩的,惊艳手指的那位,还真可能是位的哥,惊奇急忙跑去。 来了,奔来的人急切中带着奇异的风姿。惊奇,怎会是她?“师傅,我搭个车,有急事。”这美女是在对我招手,辛知二话不说,就在地上发动了引擎。惊奇很快就跑到,她迫切而不急促,“师傅,到前台山!”辛知却并不上车,“你自己会骑吗?”“当然会,怎么,有问题吗?”惊奇心急如焚,却还是展露出笑容。“看得出你有急事,你把车骑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人。”“这……”“快去吧,我认识你,你叫惊奇,你们家无锁不包店远近闻名。我要用车的时候会找到你要的,那之前这车就交给你用了,要记得加油哟。”不等惊奇回答,辛知转身就走,走向惊奇来时的路。走得那个洒脱,那种抛开就不牵挂的豁达,芸芸众生中有几人真能做到。 这个人不简单!我说会骑他立即就相信了,他肯定有了自己确切的判断,才不会像常人一样要看着我骑了一段才会放心地将车交给我。他一点也不啰嗦,不要我的保证,不要我的手机号,自信想找的时候就能找到,即使找不到我也不会找不到无锁不包店,即使要不回车他也只有惋惜不会割舍不下。他这样准确的判断,确定后立即执行的果敢,与常人相比,就能节约出许多犹疑的时间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仅此一点,就超出在众人之上,此人已经不是凡人了。“喂,你叫什么名字?”“辛知。”回答只有这两个字。只许你找我,不要我找你,说到底还是大男子主义。 新知,“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两人这次交集,时间不过短短一瞬,却是彼此都有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不到两分钟,辛知就座上了去石龙村的m257路中巴车。事情解决得很快,而且比预计的还顺利得多。说穿了惊奇就是他有意要等待的人,他从手机内部网上与陈究的共享资源中,看到了惊奇从无锁不包店中跑出来,就想到她有可能成为他免费的摩托车保管员,也许她还能义务兼职别的角色。惊奇来得比预计中还快,还恰巧急急地找上了他,就给他节约出了更多的时间。 “已经到9点32分位置,请主管指示行动。”“无锁不包店这边目前还算平静,有我在就行,你先去探究这边有理点,别的龙头势力在那里有动作。”辛知在久裕厂外下了m257路车,走入了第八区。 无锁不包店真成了奇妙的地方,先前曾经先后出现在这边有理点的假邮递员,假防疫员,假售货员,假电信员统统改装换面,出现在大厅之中。先前舒出就目光锐利地扫视人全场,还有所发现。至于有没有发现这几位,舒出没说。其实也不必他说出来,像他这种能以神遇而不必目视的人,心比眼更回明亮,不必目见就能得知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未完待续) 第024章 解除武装 迅雷闪电 那位假电信员,托词上这边有理点来安光纤的就是陈究。当时舒出对他的评价很不错,说他不是一个一般角色,肯定不惧马炳的剃刀。他跟辛知还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强求,不多做无谓的纠缠,一旦事不得赚,立即退走。能在颇为多重伤之际,他自己完好无省,这中间岂会无因。 在情报分析家的衡量中,情报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点就成。只要有一点,就能开启巨大的关键。听到舒出提到坐镇山川地区的零月,陈究有些吃惊,他是如何得知的呢?常人的观念中一年只有十二个月,但双侣的人员编制却不受此限。只要能力和功绩到了,自然就能升级为月级,并不会因为名额问题来限制人才的成长时机,时不我待,机不可失,施彤不会在时间的常识上犯错。所以双侣的月级主管远不止十三个,还有闰月淡月旺月满月弦月金月银月等等。这些体制是双侣资讯部的机密,舒出竞能知道,说明这位丁爷也在注重情报力,仅仅这一点,外行人还察觉不出什么,可陈究受到施彤熏陶,情报的触觉很灵敏,他分析这一点非同小可,所以立即发出资讯给施彤。 有人综合蓝氏法则和孙子兵法的第23计,揭示出市场地位第一者,则应以情报力战略为主;第二者则要采用开发力战略;第三位者则首重政治力战略;第四位者则要以宣传力为主。这其中,犹以情报力的重视程度令各大龙头非常敏感,因为情报力是市场第一位的战略! 百口重视,因为他正是第一。 双侣重视,因为他不甘成千年老二。 王品重视,又是因为什么?难道也有了成为第一的把握? 不可能! 照说王品刚刚实力暴涨,巨大的输入还来不及消化,立足未稳,最重要的是坚固根本,以固守为主,和平发展才是他该谋求的,远远不是卷入情报战场的时机。除非,九倍的暴涨还远远不是他的底线,他还卓有余力,连升三级只是他迈出的第一大步,他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或者说,连升三级只是王品跨出的前半步,后半步必定接踵而来不可遏止!这,有可能吗?望着不远处正与红颜知己言笑晏晏的丁爷,陈究实在看不出那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陈究的感触已经够深刻的了,可他毕竟只是基层骨干,还看不到多么长远。施彤得知丁爷也已经重视到情报这一块时,突然整个脑海一片漆黑,所有神经全部短路,六感一齐寂灭,一直都比钢筋还强忍的她竟然一个踉跄,一头向楼板栽去!谢芳华与何长久还在她的身边,谢芳华拉住了她一支胳膊,她年事虽高,但一生操劳,臂力居然不小。何长久一个滑步,不着痕迹地转了半圈,拦腰一抱,舞步展开,带动着人事不知的施彤转了两圈,隐在了一根粗大的圆柱后不见了。 三人的这场变故并非无人得见,谢芳华留在原地,对那几人使个眼色,不许其声张。接着她若无其事地走上讲台,拍了拍手掌,大声道,“在座各位,会议进行到现在时间已不短了,下面按照w方案进行分组讨论,各位进入左边各自的小会议室,针对王品崛起之密和应对之策,讨论出上佳方案来。医务副经理,颜副部长抽调到到我、何副董和施副总监的小组讨论专案。下面听令:w方案,执行!” 三言两语支开众人,谢芳华带着医务副理和颜副部长来到不远处的密室,施彤还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像只袋鼠样挂在何长久的脖子上,了无生气的样子。何长久一手环腰,贴身搂抱着她,一手掐着她的人中不敢松。他站在密室中央,面前就是卧榻,却不敢把她放到榻上,担心一点点的振动,施彤微弱的生命之火就可能熄灭。情况的紧张,超出了谢芳华的预想,几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出声,只有通过眼神和手势交流。谢芳华首先要求此事不能声张,绝对不许外传,紧接着就将全权交给医务副理,要他指挥抢救。 “滚她妈的零月,凭啥跟老子鬼扯到一起?”多年不见,简苞还是变了很多,以前的淑女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精彩的话?此时的她不仅说话不同了就连行动都变了,抓惯涮把的的右手快如闪电,伸向舒出的大耳朵。这一手真的有点吓人,舒出就是在他老婆那里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他吃了一惊,本能反应,居然在简苞的手到达之前,就将双耳全部捂住。‘迅雷不及掩耳’的本义,说的就该是这些男人们。 “打住,打住,快打住!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足。”“好好说你有听吗?”“谁说不听了?没有说不听嘛。”“你们这些男人呀,无论在思想上有多高的境界,一但面对我们之些小女子,就脱不了不诚不实施奸耍滑,再高明的智者都可以成为无赖。” “精辟,精辟!但我舒某岂是那样的人。我已经想到了,我能做的保证,我乐意当惊奇她们三个的义父,但我有一个条件!”听到舒出这话,简苞的眼睛突然大放光芒,就连身子都竞不住抖了一下:“这一定的她们最想听到的话,有何条件话你尽管说,我们家一定会办到。”“条件很简单,就只有一个,就是你从此之后,不许再打我的义女们。”“报告舒爸爸,小女子一定做到,不过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你最少要尽到一半当爸爸的责任。”“这……简苞,你这屋子的地缝在哪里?”“莫名其妙地你问这个干甚么?”“我要赶紧找到地缝钻进去呀!我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尽到哪怕百分之一的责任,你这条件我如何有脸答应?”简苞灿烂地一笑:“是我高兴过头了,对你这样的人也用凡人的要求来约束。我收回这个条件,只要你挂个名,她们能叫你一声干爹,就是她们天大的福气了。”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不过当不当得成这个干爹,你我说了都不算,还得看看三大美女的意愿。”“三个小东西都不知道责问了我多少次了,说她们的爸爸为啥不是舒叔叔。”说到这里,简苞的脸庞就红了不少,眼睛也泛起了红色,虽然都红了,但两处的含义却截然不同,一者以羞,一者以怨尤,也只有舒出这样的人能一眼就解读出来。 “包子,你以为一句轻描淡写的保证,我就能相信你不再打女儿了吗?”现在轮到舒出意味深长地说了。“你想怎样?”简苞装得可怜兮兮,万分柔弱地问。“我要你解除武装,缴枪投降!”舒出大吼一声,大堂中有人惊竦有人侧目。舒出才不管这些,在简苞被这声大吼惊悸之中,他伸出邪异的双手,从身后绕过简苞的细腰,伸向她肚脐之上的腰带扣。舒出的手臂并没有挨上简苞的身体,但感觉到他主动而来的气息,她仍然浑身麻软,有心避让,却用不上力。 舒出的十指有着说不尽的灵活,用不了几下就解除了简苞的腰带。舒出双手收回,连同简苞腰带上的涮把一起,泰然自若地拴在了自己腰间。舒出得意地扭腰摆胯摇晃着涮把来回走了好几步,简苞傻楞楞地看着,欲哭又无泪想笑又无声,她脸色刹那苍白,仿佛五脏六腑咚地一声从胸腔摘落,只无意识地说出一句话:“我并不只是用来打人的,你还给我。” 简苞对涮把的依赖,已经接近西门吹雪对剑的痴迷,成了她征战母女战场不可或缺的武器;又有点类似于浪翻云的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她则是唯其因为情,方才珍惜物,已经把对舒出那种种莫名的感情,寄托在了这个物件上。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有些出离正常了。舒出之所以被很多人说成梳子,说他走过的地方,就象是被梳子梳过,变得顺畅、服帖、条理分明、更无遗漏。就是因为他总能发现问题,也总是最快排解,既有认准,就不必浪费时间,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拖延,这是他在时间学上注重的理念。舒出豁然之间解除了她的武装,令她一时之间突然又空白又空洞,说完一句话后,她突然之间六感停顿,竟呆住不动了。 简苞是因为脑子一片空白而呆住,施彤则是因为脑海一团漆黑而休克,舒出有何德何能,就在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先后令两大美女为他昏厥。 简苞的状况似在舒出的意料之中,他不疾不徐地抓到简苞的右臂,左手食指不着痕迹地在她肘关节外侧的麻筋上按压,右手中指出外指节顶住她的中煮穴,另外三指找准她的三个指间穴揉搓,弹指之间,简苞恢复正常,舒出并没有放手,他有力的手指出接着揉捏着她五指的指甲部位:“包子,是你的就始终是你的,涮把我一定会再还给你,可现在不行,你必须要适应没有了涮把来教育孩子的日子,等你习惯了之后,我肯定会还给你。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当她们的义父,总得替她们做点事吧。” 简苞似怨似嗔地睇了他一眼,虽然一言不发,可双目却将她的意思表达了出来:你做都做了,我又能咋样,你什么时候有让我反对成功过?一切发生,一切过去。两人都不再去纠结,手拉手,在舒出的带动下,向大堂迎面的正墙走去,那上面的那幅巨大宣传画,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未完待续) 第025章 千里请吃 若断若续 山脉不过是凳子 天庭不过是堂屋的棚顶 月亮就是同一盏彩灯 星星蜂拥成霓虹 万里千年怎么能隔阻 你们就坐在同一席的两边 揭开夜的锅盖 一盘粉蒸蒸的晨曦 频邀对方的饥渴——请吃! 这不就是自己由千里庭户展开的意象吗?天真的是帷幕,大地真的是一张草席。在这一张席上,北边的山脉就是一张冰雪王座,西北的沙漠啸聚成了一张沙发,东北的山脉小成了老虎凳,东方青山盘成巨木龙座,东南的波涛涌现成凉椅,南方红土栖息成凤座,西南的翠绿山峰缠绕成藤椅,西方高峰凝结成黄金神座,八大座位围着的不是张方桌,而是一圆桌锦绣河山。飘摇而起的是雾,滴滴晶莹剔透的是露,碧绿招摇的是菜,浮浮沉沉的丸子是丘峦,沸沸扬扬的江湖是汤汁。黑漆漆的锅盖已被揭开到画面的右上角,画面正中那轮红日喷薄而出,光芒万丈,粉蒸蒸、香喷喷、热腾腾。 人间的食神头戴顶级的厨师高帽,他雄踞主位,举起象牙筷子,做出请吃的手式。只见龙座上的妖皇,大口中伸出的舌头横出空际,馋涎滴出嘴角。东南的饿死鬼已经从地底伸出爪子来,破开海面,食指大动,作势欲抓。东北的饿虎巨兽已经扑下凳子,饿虎扑食,虎虎风生。西北的沙发上是位仙人,“我本食中仙,万年吃遍天,人间多美味,日日下尘凡”他笑容满面,左手掩口,喉节鼓动正在咽口水,右手袖口大张,袖里乾坤已然发动。西方的黄金神座上,饮食菩萨满面油光,脑满腹肥,一手刀一手叉已探向桌子,腰间的葫芦已打开,一股巨大的吸力旋转而出。西南位的老怪也急了,从喉咙里伸出手来,掌吐旋风,风卷残云。南方的馋魔踮起双足浑身毫毛直竖,他一手掀开上唇,一手拉开下唇,獠牙外露,肚子青蛙一样鼓凸,一声大吼气压全场。一时间,人、妖、鬼、兽、仙、神、怪、魔齐聚,就要大快剁硕。 舒出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原意是宽慰同一天地间,天各一方的亲人们,阻隔虽山长水远,亲情却近在对面,心与心不会远,因为心与心不是用距离丈量的,而是用心眼来察看动静的,静时回归到自己,只要心动心就到,心到就能聚餐。 这幅巨画却大面积篡改他的本意,他又不能说改得太怪。 “这画是谁画的?很不错。”“想不到了吧?是惊奇的作品。”“惊奇?真是太令人惊奇了。是惊奇构思的可能没错,这些山山水水也该是惊奇的手笔。可这些画中的人物,沁沁然却若有所指,隐隐约约与昔日我们双子社这群文学的饿殍挂得上钩,这却还不是惊奇的阅历能画得出来的了。我怎么看这些人物画的作者都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而且对方给我相当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杨倌的影子。难道馆子还没有跟你们联系?” “杨倌?我也不知道呀。这画还是惊奇拿出来贴上的,难道她瞒着我在跟馆子学习绘画?”“这幅画中人物雄奇大气,画力深厚。其中诗意洋溢,意境超脱,可见作者诗画兼修,年富力强,当是壮年男子无疑。你看这画,起笔风和直指正中,先画晨曦,再向周围扩散用笔,这不正是杨倌一贯的的风格吗?先做好主题,定下基调,再细致润色,完善构思,进一步才是增光添彩。这画虽然没有落款,但我能认得出,就是他,就是杨倌。” “他在哪呢?”舒出意味深长地瞪着简苞。“别看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真不知道。”“他这幅画不仅带有咫尺天涯的愿意,主题也是为你这餐厅做宣传的,但同时也在向我们传递着一个信息:看来这个世界真不大,杨倌离我们也不会太远,而且看惊奇的作息时间,他可能就在奇石!真期待啊,期待再次会面。” “你果然是我们双子社共同的知己,这幅画在我这里挂了一年多,我硬是没有看出这些道道来,可你才来就能有所发现。”“包子,你还有点没看出来,惊奇能在这件事上瞒你这么久,她就可以在别的事上瞒你,看来你对她们的了解远没有你认为的多。惊奇这个义女也是位心机深沉之辈,如她愿往情报系统发展,不难成为真正的零月这个个级别。” 舒出想了想,对杨倌的所在还是耿耿于怀,不肯罢休,“奇石镇说小也不小了,现在就连门挨门的近临也多年不相识,更别说分别已经二十多年的他了,他又在奇石哪个位置呢?我们还得去找找,我能感觉到,杨倌在此绝不会只留下一处信息,主题之外必有韵染,这是他的习性。”“这姓杨的也真是,他想与我们相见,随时来就可以了呀,他也可以让惊奇直接叫我们过去见个面不就得了,约个时间约个地点也行啊,干吗弄得这么影影焯焯的,多磨叽。” “岂不闻三十功名尘与土,几回绿叶又抽枝,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相别难,相见又岂是易事。时空变换,我不再是我,你非再是你,他又怎会还是以前那个自己。看他的画,他是从未搁笔,这些年下来怕是已有了不错的成绩。而我们一个个的半途而废,没有一个在理想的追求上有成,他既想与我们相见,又怕我们怪他显摆,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他的这种心情,我们还得理解。不如让我们自己悟出他画中之意找上门去,也能增加一些回味的乐趣。” 舒出再次拉起无锁不包店老板娘的手,沿着一楼另外的门走去。“说说吧,这什么要追着惊奇打?不会是做样子给我看的吧?那可不是好看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说,她不安安心心地做完自考,却分了大半精力去练画,学画也就罢了,她还兼职模特,有时还做不穿一丝那种。”“这……”舒出张大了嘴巴,“连我也想不到,惊奇为了理想所做出的付出,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的坚定执着,超出了我的判断,她会不会好像我一样,为了那份随时都会脆碎的执着,能若断若续地闪烁在自己左右,从而把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吧?我虽然也不反感此事,可要是我那十六岁的亲女儿舒盈也执意去做这种奉献,我又会怎么办?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控制得做自己的这双手。不对呀,照说杨倌是该护做她的呀,不管怎么说他是知道惊奇是故人之后的。” “就他?那个笔名羊子的家伙?就他那股子为了艺术不顾一切的疯癫劲,反而更令人担心。”“你别忘了,在他那癫狂的拼劲儿中,包含的是一颗诗者的心,诗是真情蕴涵量最高的文体。”“可诗中有狼,诗人往往为情痴狂。”“狼在所多有,世间自是有情痴,避非久计,除非不入世。” “饼子,有时我也在想,我们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明明就生活在活生生的现实中,却总是与现实有着近却不可及的距离感,总有些格格不入,为啥我们就成了现实的另类?你说过,‘我们就在现实的夹缝中,操练手术,随时都要动手!’我们动手,不过是想诗书画而已,不可能拿这个世界开刀。杨倌无限放大我们对文学艺术追求的饥饿感,把我们夸张成文学的饿殍;你为了留下文字表达的能力,数十年来把自己深埋在书堆中,为了进入特定的心态,不惜忍痛割爱,算计自己的妻子,故意要聚少离多;而我的女儿惊奇,她为了自己对绘画的执着能若断若续地闪烁在自己左右,竟然连本科毕业证也不考了,甚至把身体都不当成是自己的,都可以为艺术奉献出来。我们这些人到底怎么了?舒出,以你的智慧,难还不能说个清楚明白吗?” “谁敢自封学中秀,思想深邃回明澈?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这样问自己,到了近年,知晓了以这个‘明’字为界线来划分人才,不明白就是人,明白了才是人才;就好像在黑暗的旷野,我们所明白的,仅仅测照亮身边小小的空间,而不明白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漆黑,不知其远,不测其久。我们之所以不会融化在凡流之中,只因为我们各有完全放不下的执着。而执着这种东西,本来人人都有的,但能在千万次的磨难中永远不完全撒手的,哪怕只留下一线,就不会被世俗完全同化,就不会完全湮没在红尘中。 “究竟该完全放下,成为凡夫俗子,还是不辞艰辛宁为另类?孰轻孰重?如何抉择?佛要放下,道要超脱。何去何从,神仙也测不出其中成败的份额。反正我认同的是人芸芸众生中流传的这四个字,但意思不完全是人云亦云的那个意思:贵在坚持,就是说要执着到底,其代价是非常昂贵的,往往需要付出人的大半生,坚持太贵了。但这就是我们这些另类的选择,你说是不是?” 舒出和简苞在第一层边走边看,过了一节节走道,进出了一间间屋子,别人有些奇怪,这两人说的不是所看到的,为啥还看得那么起劲?如果是一般的小女子,带着这样一个人来看自己的店子就像带情人看自己的闺房一样,说的这这这那那那,林林总总无不令自己脸热心跳,而这两人说的,却令人不明了。 (未完待续) 第026章 掐时功法 偷情有理 医务副理全权指挥的抢救,万分紧张地进行了五分钟。他也不敢将施彤放到榻上,就在何长久怀里又拿又捏,又叫颜副部长拿来冰水浇在她额头上,还要谢芳华找来针线缠紧施彤的右手食中无三指放痧,却全无效果。医务副理接着从衣袋里摸索出个小盒子,取出一颗药来,却是速效救心丸,他为难地看了看众人,还是捏开施彤的牙关把药塞进了嘴里,施彤不知下咽,喂的温开水全部从她的嘴角流进了她的粉颈。医务副理无法,只得做了个口对嘴的手势,示意谢芳华来做。 谢芳华又羞又愤,狠狠瞪了医务副理一眼,背转身去置之不理。副理望望剩下的三人,颜副部长拍了拍胸脯,张着大嘴猛灌一气,半碗温开水下了自己的肚子,这才大大地含了一口,对着施彤的小口吹去。何长久看着副部长粗鲁的动作,目光冰冷得想要杀人,奈何自己要当榻裖,不能亲上。副部长腹部象青蛙一样巨烈收缩几次,粗大的气息喷得施彤的秀发向后飞扬,悲惨的场景令何长久不忍瘁睹。“成了!”副部长翘着大姆指表表功,看看何副董脸色不豫,只好识像地退了开去。几人静静地等转机的到来。 时间却过得特别缓慢,想要的结果迟迟也不到来。作为一个著名的时间学大师,施彤曾经提出一种由她命名为“掐时”的自我计时功法,以便在身心处于非正常情形下能准确把握真实的时间刻度。比如在受刑时,在被催眠时,在体力透支又或心情高度兴奋突然转变得极度恶劣时,都会对时间的流逝出现误判。“掐时”是用潜意志引导自身的内循环每过一个时间节点就能通过身体提醒自己一次。“掐时”有成后,甚至不再需用闹钟,午睡前给自己暗示一个指令,比如“十五分钟后醒来”,或者“8小时间后提醒总经理去接女儿”,“三天后订机票”等等,结果就能如已所愿。她的“掐时”功法,在双侣资讯部内达到分级实力的就能共享,她的研究表明,必须要懂得了“分寸”,才能有“掐时”的基础。 施彤迟迟不苏醒,几人都着急起来,三人都将严厉的目光盯在副理身上,他摇摇头对谢芳华表示已经黔驴技穷。何长久看向颜副部长,老颜摊开双手摆了摆,表示无可奈何。何长久双手都在施彤身上不能挪开,他扁扁嘴表示束手无策。谢芳华示意,要不要打112急救。等等!何长久怒气泼发,抱着施彤向医务副理逼去,同时指令颜副部长也向副理逼近,他的意思非常明显,关键时候掉链子,要你何用?干脆直接扁一顿出出气!副部长的拳头指骨捏得“咔咔”直响,何长久的牙齿咬出“嚓嚓”的声音,两人一前一后,越迫越近。 被逼无奈,医务副理只好满面不舍地摸出一个姆指大小的粉红药瓶,倒出一粒绿豆大小的丸子,忍着肉痛,狠了狠心就想塞进施彤的檀口。何长久突然起飞一足就向他踢去。医务副理正沉浸在对那粒药丸的心痛之中,瘁不及防,小腿上结结实实发捱了一下狠的,一时疼痛钻心,“哎哟!”他不由惊叫出声,不由自主地跪在了施彤的藕色长裙下。何长久低声厉叱:“你那粒是什么下作东西?你当我不认得?还肉痛成那个样子?你要是敢给她服下,我扁死你!”“副董您误会了,误会了。这东西虽然是催情之物,却也是极难得的提神之药,我没有恶意。”“存心不良的东西!还要胡说八道!”何长久又提起足来,想再向副理踢去。“咳!”这时谢芳华假咳一声,“好了,不要太过分了好不好?现在是救人要紧。” 一句“不要太过分”,话中有话。女副总裁在暗怪,何长久对施彤过分在意的护持,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抱得那样紧抱了这样久,还为她动粗口动拳脚,是个女人都看不过眼,她难怪谢芳华暗暗有气。也不知何长久听不听得出其中冒出的怪味。 “嗯—”正在这时,响起一声娇哼,却是施彤终于缓过一口气,极度虚弱地发出声来。何长久终于将施彤放在了榻榻上。“我没有事,休息一会就能好。害大家担心了,不好意思。”施彤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几人大大地舒了口气。谢芳华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吓死人了?”听到这一问,施彤的脸色又开始苍白起来,何长久赶紧吩咐副部长去准备蜂蜜和葡萄糖浆。施彤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自己从裙袋中摸出个小巧的坤包,取了一小包浅黄的粉末,一仰脖子咽了下去。她又接过副理递来的开水,小小地抿了两口,这才细声细气地说道: “我突然得到奇石镇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个丁爷,也就是舒出大人,开始重视情报力。你们不是同行,不能深刻体会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对我来说,他这是掐死了我对未来的億想,我本想使尽浑身解数,凭借我们几十年建立起来的遥遥领先于同业的情报力,来力保双侣的地位不致于下滑。这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一张底牌,可只要舒出重视到情报力,以他非凡的策划运筹能力,以及他如今在王品的话语权,只要高兴,他用不着不择手段,只需用公众都能接受的方法,就可以将任何对手拉下马来。” “你是不是太过悲观了?王品的情报系统只不过刚刚起步,要赶上双侣,最少也得十年。”副部长说。“十年啊!”施彤悲悯地感叹起来,“照说我们的情报系统已经经营了三十多年,他十年能赶上就是奇迹了。可我们开了小半天的会了,你怎么还没有转过脑筋来呢?跟舒出较量时间,会有好果子吃吗?他已经占住了先机,他大可以叫嚣试问天下谁能敌!他不叫嚣,是人家涵养好,不是人家不会叫。” 谢芳华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不是发明了一套‘掐时’功法吗,为什么这次却这样严重,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施彤无奈地苦笑道,“这消息太突然了,在突临昏厥的一瞬,匆忙之中我给自己的暗示是‘遇惊叫而醒’,我猜想我的突发状况一定会引起惊叫声。想不到副董事长竞能无声无息地脱离现场(颜副部长暗想:何副董才是偷香窃玉的大高手,众目睽睽之下就能点尘不惊地得手,还能于众人无知无觉中从容撤退,这得要练多少年呀!)。你们还全都小心奕奕,连声音都有不发出一点,要我如何醒得来?是我判断失误了。” “这还得多亏了副理的尖叫,也不枉他疼痛了一场!真没白痛。当然副理你得自觉地归功于副董,还得全靠他那一腿。施副总,你要谢的话,还得谢副董才行,得多多拜谢他跟你有了一腿。”这是颜副部长说的。 过了这小会儿,施彤的精神好转了不少,她请示道:“副总裁,副董事长,我请求再次下令要求我群下的人,要善待丁爷,要保护丁爷和他的亲人们,绝对不能惹他生气,谁若若得他生气,后果很严重很严重。我这就定下六字方针‘施恩胜于攫取’马上群发下去,您看行不?”“好!”谢芳华同意。何长久说:“这几乎是你用性命换来的领悟,我们没理由不同意。” 施彤振作起精神,万分郑重地接着说:“你们怪我啰嗦也好,怪我更年期话婆子都没关系。我还是要不厌其烦,再次提议双侣,要彻底死了与王品争胜之心。更不要依仗双侣现在还比王品强大许多的实力,试图打压,这是条绝对不能走的死路!我们越本份就活得越长。我决定,我的人力立即高度关注各龙头企业对王品的态度,其中肯定有不长眼的东西,看不清大势所趋,妄图对王品怎么的,运作得当,双侣还是有利可图的。” 施彤的这一番话语,很快就通过双侣内部网站的语音信箱传递给了辛知他们。辛知的理解就是,这是要我们做一群有品性的好人,来善待王品,尤其是丁爷。陈究说别的势力在这边有理点有行动,要他来此。来此干什么,陈究没有交待,就是要他随机应变。这是辛知第一次执行组织交付的任务,就有了高度的自主判断和自主行事的机会。他想,到这边有理点来偷取情报,这次行动岂不是可以命名为‘偷情有理’了?辛知迅速抛开这点无谓的想法,胸中再不起一丝杂念。他像位想找店理发的普通人,不慌不忙行进了第八区,沿途故意对理发店,发廊特别留意。路过陈究重点提到的夜色美发廊时,他还进去转了一通,来印证陈究保存的其内部布局。他被轰出夜色美时,也是满面彤红,像极了不懂人事到处乱闯看到了不该看的毛头小子,一副小心脏呯呯乱跳的惊慌模样。 因为他已经遇见过马炳了,知道这边有理点的主人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他还有的是时间,所以他才在沿途做作了一番。这一路他没有白白留心,他发现了两处距离人行道颇远,自己的电子狗感应不到,却又能照见路上行人的射像头,这两处是连陈究都没有记录在案的。距第八区五十一号远远地,辛知就暗暗对目标进行观察。这边有理点此时静悄悄的,好像什么异常都没有。 (未完待续) 第027章 秒杀下贱 搭扣连环 这边有理点外面的滚筒彩灯还在转动着,门却是关着的。这是一道用活叶固定的推拉门,半透光那种,只是此时里面未开灯,全然见不到内里的情形。看得出更外的卷帘门经常不会放下。“老板在吗?找你理发。”辛知拍了拍门,门却向内开了一线,原来这门只是虚掩。有情况,辛知立即断定,马炳那么细心的人出门不可能连门都不锁。辛知缓缓将门推了半开,轻轻跨了进去。马炳的店门养护得很好,开起来轻巧自如又无声无息,不下于他对电剪的维护。 辛知入门一步,突袭忽至,两股劲风一奔面门,一奔胯下。却是流行在**的流氓招式,上面是一手“猫儿洗脸”,下面一手是“猴子偷桃”。是个新手,辛知判断。刚进门时是来人警惕最高时候,除非自恃身手高出太多,才会选在此时偷袭。而且这两手力量分散,风声比手到得更快,所用招术既凶且残,此人是生性如此,行事不经过大脑,如果真让他得手了,辛知可能就是脸上开花,裆下果碎的严重后果。这样的后果对谁都没有好处,应该不是他想要达到的本意,他应该是控制住对方而不是要对方伤残才对,此人头脑简单,冲动易误,不可大用,只会是跑跑腿的小虾米。 电光石火间,辛知就做出了许多判断,对付这样的角色,他最少有上百种方法。他懒得多费手足,精神一振,整个人焕然一新,变得光彩照人,锋芒毕露,他足下一滑上前了一步,同时转身365度,这一滑一转就到了对方身后,紧接着就向后一退步,这一退不轻不重,刚好背对背好把对手挤压到门上,店门恰巧关上,自动落锁,未造成多大的响动,若有人恰巧路过门口,也只能听出是自然不过的一次关门而已。对方被压在门上难以动弹,辛知左手“反弹琵琶”向后探去,姆指准确地在对方脖子的上的声线上一压,把他刚想呼叫的一声压了回去,手掌顺势上移,封在了对方的嘴上,却是一张膏药状的贴纸早就被辛知暗藏在掌心,须臾之间就封了对方的口。 秒杀!这一进一退一反手之间,就制住了对手。如果辛知有杀心,数秒之内就会得手。想控制这样的对手,也不会超过十秒,在读秒的时间内就能搞定对方。这就是施彤定下的秒级高手的标准,简而言之,就是秒杀!秒杀两个字,有着无穷无尽的演绎,并不是秒死对手,而是在短时间内制服对手,达到自己制胜的目的。秒杀两个字,足够所有的秒级高手们去努力,这就是汉语运用的魅力了,也是施彤管理之高妙所在。 秒级,秒杀! 分级,分寸! 时级,时效! 天级,天机! 旬级,旬报! 月级,月结! ……每一级的标准仅仅两个字,施彤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多做要求过多解说。秒杀要做到成功,也没有那么简单。辛知把对手抵在门上,封闭其口,还不算完,还需要限制住对方后续的行动能力才行。来不及了!真正的偷袭来临,一把线状拖把已经缠到了自己的脖颈!拖把象毒蛇一样来得毫无影响——没有丝毫影子也没有丁点声响,毫无影响却又带着强烈的暗劲,就在辛知的脖子前突然爆发凶厉的攻势!急促而不仓促,急切之间辛知却似早有防备,他有意面向外边,压抵那一人只用了背部,反弹琵琶也只占用了一只左手。就在拖把光临前一瞬,辛知脑袋向左一摆,整个人就像空麻袋一样滑落下地。 他这一个下滑的动作,用上了练习多年的“放松术”。随接右手一带“顺手牵羊”握住被抵在门上家伙的足腂,使他不轻不重匍匐在地,这家伙的下匍,让那拖把扎在了门上,算是辛知救助了他,使其免除了被同伴误伤的命运。用拖把偷袭的人,眼见要扎上同伴,他下意识地有个收劲的动作,这个动作使他前击的猛力出现了变形,带动了他的下盘不稳。他也是位老到的高手,疾忙撒开不称手的拖把,作势向辛知扑去。 来不及了,这才是真的来不及了!滑落下来的辛知已经一个“鱼跃”豹子一样从两人之间蹿了出来,他这一蹿很有技巧,他是放开了牵扯先前那人的双手,用肩膀撞得第二偷袭者双足离地,使其在这一短短的刹那成了四肢不无着的空中飞人,不过他注定了飞得不高,还是向着匍匐在地的同伴飞去。辛知无需转身,他双手齐齐一捞,改为抓住了后来人的双踝,一拨动就将那两个人叠成了人字,他顺势向后一坐,就坐在了两人的腰上。这一坐就有些猛了,辛知是个小胖子,身体超重,加上有意不让两人太好受,必须要猛一些。都有人说过了,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只能在稳赢的前提下才能讲分寸,至于风度,还是赢了过后再讲的好。 辛知这一下后坐,如陨石飞降,还是加振的那种,振得叠成一摞的两人骨头都快散了,压得两人气都喘不过来,却又没有致伤,这就是分级高手所具备的“分寸”境界了,施彤没有看错,辛知确实有分级高手的实力。就在两人还是懵懵懂懂痛憋不堪之中,辛知从腰上掏出了几条绳索,就是百货店中通常有卖的那种“鸡肠带”,他随便选用了四条,先取了一条以特定的方法飞快地绕了六个圈,绕成了两个活套扣就将地上两只右足套了进去,在绳索两头一拉两活套扣就到位了。接着如法炮制,把两人的左足和左右手也分别两两套在一起。 在这个时代,镣铐是警方的专利,要想控制对方又不想伤及对方,有用胶布的,有用口袋的,但绳索无疑是最常用的道具。绳索虽然都是绳索,使用起来却各有奥妙。这种绳套是一种最快捷最特殊的结法。辛知在那本笔记上看到那位笔者将这绳结命名为搭扣,不需要穿插,只要有一根绳子挽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圆圈,依法搭叠在一起,套在目标上往两边一拉就行。 目标物不挣还好点,越挣会越紧,直到你受不了了,还会往紧里收,没有极限。一条绳子视绳子的长短和目标的大小,可以结成无数个搭扣。用于做搭扣的绳索也是可大可小可长可短,粗到船舶的缆绳,细到丝线都行,一被搭扣套上,就等于被套上了紧箍咒。这种搭扣,在舒出的老家玉龙镇,寻常百姓常常用来提酒瓶,用来套在大木钩上担田泥上山焙土,一旦套上了,就不用疑虑搭扣会散掉,只有绳子断,不会有搭扣会散的现象出现。 这种结绳之法要学很简单,外界会的人却极少,因为少人重视。而在玉龙镇,现在会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会的多是四十岁以上的人。现在的年轻人,离校之前很少人会投入到劳作中去,离校之后往往很快就离家工作或者外出打工,老家一些看似普普通通的技艺,往往在众人的不经意间就会断了传承。搭扣的结绳之法,不过是千千万万劳作技艺中极不起眼的一种而已。单单是结绳之法,老家就还有十种以上的巧妙,舒出在外十多年就没有见到过别人使用过。不说别人了,就是舒出自己,他女儿小手的灵巧远在自己之上,单单折纸的作品就有千百种,可他就是没有想过要把各种结绳之法教给她。就连舒出这种智慧型的人都会让技艺失传,就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 搭扣很易学会很好结用起来也很方便,就是有这点麻烦:很难解得开,勒得越紧,越难解。搭扣如果被深深地勒进了肌肉里,如果想解开,也许真的只好连肌肉一齐割破直到将搭扣割断才行。 刚把两人八肢的搭扣套好,垫底那人就开始挣扎起来,“哎哟!”上面的人低呼一声,又低吼一声下答了指令,“快别动!”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越挣扎就越勒得紧,就越痛。辛知右手往第二人嘴上一贴,又一张贴纸把他的口也封了起来。 店里清静了,辛知从两个俘虏身上起身,迅速地在店内看了一圈,没有别的异常。他念头一转,暗运憋气诀和放松术,整个人锋芒和气势尽藏,又成了平凡普通的小胖子。小店并不大,里面还是井井有条,并没被弄零乱,可见没有人想当小偷或者做强盗,他们只是想进来找找有没有值价的情报而已,甚至都不想被马炳得知。不想被主人得知,也不想被别人得知,所以两人才会对辛知出手。现在的两人被辛知用多个连环搭扣捆了起来,就连站起来都很难,算是已经被辛知秒杀了。 秒杀!不到十秒,秒杀两人。可见初入行的辛知并不该被当成初哥来看,由此也能看出施彤有多么独到的眼光。 辛知回到两人身边,两人还乖乖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听凭处置的样子。辛知再次调整了连接两人双足之间的距离,使之有一尺的间隔,两只左手和两只右手还是紧紧相贴,没有改动。他双手握住那四手用力往上提拔,两个都还配合,双双借势站了起来。辛知一看,呵呵,一个是魁伟男子一个是英俊小子,这两人的扮相可比自己这个小胖子强多了,那个帅劲,只比马炳差了一筹而已,这么帅的两个人,随便摆个pose就很有杀伤力了,还用得着来偷情? (未完待续) 第028章 反复提醒 八字抱月 辛知再看了看两人,不只帅,还是熟悉的人。正是在与陈究的共享网络专区中见过的熟人:魁伟的叫阿虾,英俊的是阿健,陈究把他们的底子都摸清了,就是百口制衣的下贱双人组。情报系统的行动型情报人员,常规的配比就是两人一组,模仿巡警的组合模式,在行动是能相互照应,就是因为这点,所以辛知在轻松压制做阿健时,还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搭档的偷袭上。辛知认出了两人,他们却不会知道自己是谁。现代社会,只要两人识相,不狗急跳墙,辛知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更不会威胁到他们的人生安全。 自己绝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和企图。他们在这边有理点搜得了什么,身上有什么好货,虽一毫也莫取。辛知暗暗提醒着自己。怎么处置这两个烫手的俘虏呢?辛知毫不为难,从手机上选出个号码拨打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辛知用带有闽南特色的普通说道:“喂,炳哥啊,我是知仔呀,还记得我吗?我们在龙华展销会上一起当义工噻,不就是你理发,我修车的哇?我还给你修过电动车哪,想起来没有?对对对,就是我啥,不好意思哪,那次是我第一次修电动车得啦,我以前只是修过单车和摩托车得啦,修得不好你唔生气,多多包涵得啦。哇噻,炳哥,我也没有别的事,今天是特意拜访你得啦。哇噻,你猜我在你店里遇到了什么?猜不到了吧。哇噻,我遇到两个入、室、盗、窃的小偷哇!哇噻,我一进门他们就想打死我,莫事啦,莫事的啦,撒撒碎啦,两个小偷而已嘛,撒撒碎啦,已经被我捆起来啦,唔系想问你咋个处置?要不要报警?哇靠,那得多麻烦,要不干脆把他们放了吧?什么?交给房东?他可靠吗?他会处理好一切?好吧,就这么的吧!炳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嘛?有事?还早?那我可以在这等你回来啰?去你楼上301房?好咁好。哪我就在你房间等你好?好唷好,拜拜。” 一通刮刮乱叫的电话打完,辛知立即闭口不言,决定配合久等不耐的下贱双人组演一场哑剧。他找到一个塑胶水桶,正好还有大半桶清水,他连桶带水提到房中间。阿虾和阿健就站在那里,四颗眼珠随着辛知转动。他们已经听出马炳要这人将他俩交给房东,就不知这之前受何折磨。答案马上就有了,辛知拍拍他俩要求注意,提起水桶就往四条腿中间挤落,这种游戏他俩从未玩过,配合得那个差,辛知都忍不住想嘲讽两句。两人前后足之间的绳子有一尺长,是可以挤进一个水桶的,两人却像被老鼠咬到足趾的小女子一样,惊得乱蹦乱跳,弄得清水起舞,溅射上四条裤腿,打湿了两双皮鞋,接着桶底落下却着不了地,前面卡住了阿健的脚后跟,后边压上了阿虾的两脚背。 阿健不说了,腿上功夫那个菜,只有一幅膝盖常常在夜色美的席子上磨练,磨得光溜溜一根毛都不剩,算是跪出些功夫来,其余部位全是能看不能吃的面子货。阿虾则完全不同,他双腿已经练出了“鲤鱼打挺”和“乌龙绞柱”的真能力,还能在席梦思上使出“旱地拔葱”。可惜电光石火之间就失手被秒,没了施展的机会。但他对自己这双腿脚上的功夫,还是信心满满地。这一下水桶落脚背,被不够厚道的辛知加上了“落井下石”之力。这水桶也不是老老实实的货,桶底上竟然不是阿健的膝盖那利光滑类型的,还有一圈半厘米厚的底沿。阿虾这回痛入骨髓,他虽然有口难言,但他立马咬紧牙关,舌抵上颏,让气血将头脸充得彤红,额头直冒冷汗。阿虾长出大气,雄腰虾米一样后弓,身子下蹲,整个人矮下去一米。 辛知能看得出,阿虾这回虽然口里不说,但他心里是特别明白了:自己脚上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当初怎么就忘了练脚背呢?辛知可能也看得有些心软,他又把水桶提高了些。这回就连阿健都变聪明了,他赶走把双足变为内八字,阿吓更快地变成了外八字,两对八字尽量大张,围出的空地确实大了不少。 辛知等两人摆弄好了姿势,这才一放手,这回他是老实人,没有用“落井下石”之力,只不过把桶提得高了些,让这个不够圆滑的水桶自由落体。这次下贱双人组全神贯注,辛知却好像不太专心,他在松手之前本想好心点告诉两人,两个八字围成的内圆是不够大的,这是常识。但他又突然起起那本笔记上说,有时好话并不会有好报,真话还不如废话有市场。事实是最真实的语言,因为少了语言的去真距。人家两个现在都有开口讲话,那就继续演哑剧,让事实去说吧。 辛知本想撒手了,又迟疑了一下,唉,人心都是肉长的,还得再提醒一次。方法就是将已经下降了些的水桶提得更高些,提了这么多该算是很明显的提醒了吧。随着水桶的下沉,下贱双人组心里双双一紧,正在担心这次要怎么样呢,却见水桶又往上一提,这一提,两人的心又跟着提到了嗓了眼。辛知见两人脸色这个一阵青一阵白,四个眼珠翻下又翻上,足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不知道移动半点。辛知可能这样想: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明白,好人做到底吧,咱就拼得手膀发软多提醒几次。于是乎下贱双人组眼鼓鼓地瞅着这个水桶,升降了好几个来回,两颗坚强的心脏被折磨得七上八下,足下的两个八字不仅没有扩大,反而在提心吊胆之中有所缩小。 世上还有这么不开窍的人,辛知这趟算是长了见识。提醒了这么多次算是尽心了,上上下下地折腾得手都酸了也算是尽力了。适可而止是施彤能分级高手的要求,就是施彤在此也不能再怪罪什么。当断则断该放就放,辛知再不迟疑,把桶提到高点,毅然放手。 结果很明显,没有奇迹出现,没有传出水桶落在实地上的响声,阿虾阿健双双闷哼,拼命抽大气。辛知原本不想看的,奈何这个场地就三个人,每人都得身兼演员和观众两职,不得不看。这一看就摇头,这就是不顾反复提醒的后果。这次是水桶太不厚道了,一边砸在了阿虾的两支大足指上,另一边把阿健脚后跟的老皮刮下一层来。嘢,还都没有出血,这两人的皮真不是一般地厚,辛知又长了次见识。阿虾心中狂叫,为什么捱砸的又是我?他进一步明白,原来自己足尖上的功夫练得也是不够的,并没有自己以往想象的强。一双大足指还是他脚上功夫的尖端,只不过是水桶而已,还有搭档帮忙分担,自己却痛得受不了。 辛知的耐心出奇地好,一直等到两人忍住了痛,不再闷哼了,他还是没有把水桶移开,这两人长得这样帅,此时的造型姿势却很是不堪,站没有站像,蹲又不像要蹲的样子。“你们,看着我。”辛知只能言传身教,亲自比划,要这两位不开窍的临时演员跟着做,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你们照我这样做,注意我是面对面教的,你们学的时候要方向相反。”辛知拉开架式,做了个非常标准的“双环套月”,双臂和双掌两两相对,形成一大一小两个圆满的环。“看清楚了?”下贱双人组两颗头颅点过不停。“哪就请你们照做了。”阿虾阿健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两人掌心贴掌背被搭扣束成一体,如何做“双环套月”?就连更简单的“怀中抱月”也无从做起呀。 “笨!”辛知忍了半晌,还是吐出了这个字,“我提前就跟你们说过了,是相反,相反懂吗?我用手做,你们就用脚做呗,这不就相反了吗?真不知道你们是吃的哪种饲料,白白长到这样大的,笨得连手脚都分不清。是这种相反呀?你们还以为是方向相反呢,是吧?如果你俩能把这想法说得出来,还会被骂一声‘蠢’,‘双环套月’这个招式如何相反,难道还能胳膊肘向外翻吗?向外翻还能结成环,除非是傻得连手都不要了。真想不到像你们这样笨的人,都不好好地呆在家藏私娃子,也好意思出来混世界,就不怕把我第十八代孙子的脸都丢尽了!”辛知连数带损,残酷地打击他俩的自尊,犹其是最后一句,点尽了便宜。下贱双人组颜面扫地,又羞又愤,还被性格变来变去的对手弄得晕乎乎的,搞不清这次若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人都有什么样的目的,还会受到怎样的捉弄。 辛知是好人做到底,终于把水桶移开,不惜放下师傅的架子,蹲下胜利者那高贵的身子,不避龌龊,亲手抓住了两人的痛脚,要他们把足掌轮起来,以外沿着地,弯成弧形,双膝外张,摆出百分之一合符标准的“单环抱月”之势,终于将水桶妥妥地安插在了四足之间。他们这个姿势,不比扎马步轻松。 辛知有心提醒他们累了也可以借助水桶歇歇的,这念头刚冒出头,他就立即抛开,人家又不是真的傻,阿虾就是很有经验的老手,自己这是关心过头了。那本笔记里指出,人都是有杂念的,常人对杂念听之任之,智者就是能掌控杂念的人。 (未完待续) 第029章 一个没有 王品相邀 辛知虽然年轻,却不是无聊到毫无目的地作弄二人的地步。既然已经认出了对方就是百口制衣的外围情报人员,这次结下梁子,即使送官法办,百口也有的是手段把他们捞出来。既然不能真的让对方消失或丧失行动能力,将来就很可能再斗。此次最好的办法就是施展攻心之术,大大加深对方的挫败感,在他们心里刻下远远不及于已的鲜明烙印,再次争锋时,赢面就会更大。若能连赢上两三次,对方的信心就会垮塌。辛知谋算的是将来,在看似无赖的游戏中,不着痕迹地播着种子和收割着利益,这些是不能让人看出来的,只能自己明白。 一个水桶几条绳索,暂时卡住了下贱双人组的移动能力。辛知就在这剩下的半桶清水里洗净双手,还去马炳的洗涮间重新清洗过。接着把这边有理点店里的灯光大开,掏出手机,对着下贱双人组尽量靠近,变换着角度咔咔咔只拍了几张,就停下来对二人左看看右看看,十二万分的不满意。又损了他们几句: “你们在哭丧是不是?家里谁翘辫子了?是不是长到这么大就没有照过相?我那十八代的后人是怎么心痛你们的?你们自己看看造型,再彼此瞧瞧表情,哪里有点可以上得了镜的?姿态可以夸张,但不能摆放成这个**样。照相时表情要自然可爱,脸蛋要呈45或65度微侧面,不要像僵尸一样,等我把照片传到网上,见到你们这个样子,还不有人会哭得死去活来?”辛知又狠狠打击了一通他们的自信,把两人骂得脸青面黑,还得摆出不同的丑陋姿态,供他拍了几张,这才怒冲冲地把灯头掉,“砰”地一声摔上门,把两个手下败兵丢在里边凉快,自己美滋滋地去找房东。 走遍了一楼,舒出才大体上知道了为何无锁不包要买下整栋楼来开店了。简苞是自己开有面房来打粉磨面。其余净水间、盥洗间、和面间、制作间、库房、器房、厨房、清洗房、店长室、办公室、传唤室、靓汤室等等应有尽有。再就是一间不算太小的车库,无锁不包店有五部汽车,往来于各个餐厅,饭店,公司,单位,售卖点。简苞说,这三层楼已经很不够用了,近期之内就要再加高十余层。简苞还说,就在两三里外的水库旁边,无锁不包店还承包了三十多亩菜地,由店里的职工家属按要求种植,小葱、韭菜、白菜等做馅的,辣椒、萝卜、豆角等泡菜用的,甘蔗,油菜等调料用的,各种蔬菜基本上不外求。无锁不包店还有自己的养殖场,利用面房产出的麦麸和店里收集的剩饭菜,不用添加剂和饲料来养猪养鳝养鱼养蟹,配合大棚里分散种植的药材来满足煲“锁阳阴鳝汤”之用。总之无锁不包店除了小麦之外的大部分所需,是自给自足的。 简苞领着舒出在一楼各处进进出出,口中絮絮叨叨介绍个不停,像极了温柔贤淑的小妇人。“这是大手笔呀,而且奠定的还是可持续发展的千年基业。我现在才有些真正明白,为啥吃穿住行要以吃为首了。这样环保健康的事业,不断扩展下去,才可以当得是中国未来的第一行业之称。包子你自己发现没,你很了不起很伟大哩,你已经在是在第一行业中开创出了一片天地,成了第一行业的大老板。而我还在第二行业中一个不算太大的公司中苦苦挣扎,当一位成不了气候的小主管。唉,人与人太不能比了。” “你的嘴皮也不算薄了,怎么变得这样会吹了?吹得我都快飞起来了。就我这点经营理念,还是受你早年的影响得到的。我也晓得还很粗糙,没办法,好多年不理我,更想不起来指点我,就只好这样凑合啰。”“我还奇怪一点,你对农事应该不熟才是,怎么就能经营好那些地块,还有那些池塘呢?特别是那大棚里的药圃,那是很需要专业知识呀?”舒出指着简苞的粉脸,故意大惊小怪,“哦,我知道了,又靠老爸了是不?有个农业专家当老爸真好!” “喂,是我的老爸,还不是你的老爸好不好?自己的老爸都不靠,难道还指望你这样的外人?我老爸为了我可是在此辛辛苦苦了三年半,要不是简城大规模换了农作物种类,农业局坚持要他回去指导,我还不会放他回去哩。” “正好我目前有点特权,在一些事上一言可决。只看过了一楼,又听你说了这些,我已经有了两点决定,要跟你商量。一是王品制衣将会派一批储备干部来无锁不包店带薪实习,由一位副经理级别的主管带队,主要学习服务、尊重和环保理念,同时也将企业管理的一些方法互动给你们。你也该得知了:7月25日召开国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自今年8月1日起至年底,将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范围,由sh市分批扩大至bj、tj、js、zj、ah、fj、hub、gd和厦门、山川10个省市。随着税费改革的深入,像王品这样的加工制造业必须要加大服务的比重,这是大势所趋,不得不进行。若两家互动得好,王品会请求与无锁不包店结盟,吃穿不分家嘛,你看怎样?” “请问舒大人,你说的这些,小女子不太懂,有点懵,我可以拒绝吗?”“拒绝干什么,凭我们之间的相熟程度,还用得着难为情吗?我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这就是双赢嘛。”“看看你,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吗?就只给我留下一句能说的话:是,官爷,小女子听凭吩咐。”“好!就等你这句话,我们这就算拍板钉钉了。”“哏!”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以前那个百依百顺,对哥哥我唯命是从的乖妹子。简苞,我还有第二项请求,二是邀请,我代表王品制衣正式邀请:十月二十日是王品制衣三十周年厂庆的大日子,我提前邀请无锁不包店全员参加。放心,王品公司不收礼,连锦旗条幅匾额也全免,王品不用吃这一套,反而还会有红包派发,每人最少也有一个。但对你的无锁不包店,本人还有特殊的请求,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在厂庆当天要给王品准备十万份的宵夜,当然是以无锁不包为主打了。”简苞张大了小嘴:“十万!我的乖乖,怎么会那么多的人?就这十万个包子就会忙得我们脚后跟踢后脑勺了,还说什么全体邀请,我的人还有闲功夫参与你们的厂庆活动吗?”“十年人事几番新,何况是在这大变革的时代,每一天都会有很大的不同,只是我们看不太出来罢了。到时,王品自己的员工就远远不止是一万人,而是会超过九万,再加上来宾和协力厂商,十万人肯定是有的。还有,尊敬的简大老板,我们需要准备的夜宵不是十万个而是十万份,每份最少也得两个吧,所以你要计划的不是十万个无锁不包,而是要翻上一翻才勉强够。所以说嘛,你的无锁不包店看起来已经很大了,可相比于人山人海的食客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呀。” “那我做不到,我拒绝,我好想拒绝。”舒出优雅地笑笑,展现出他曾为诗者的本来一面:“到时候关于夜宵部分就全看你的手下就行了,交给他们的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另有特别重要的任务要办,你还得陪着我充场面,参加各种活动,与人敬酒什么的,不得已时还要跳上一曲。你不晓得我老婆是狗肉上不得台面的,你说除了你能帮衬点我还有谁?有你这么漂亮的朋友不带出来显摆显摆,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傻吧?还有,那天是周六,我那三个天仙似的准干女儿也是必须亲自为干爹捧场的,你说是不?所以,关于这个,你就狠狠心答应下来好不好?无锁不包店的职员到时全部都去就吧,我会亲自来接你们的,你就当是对我今天自己送上门来的回访得了,好不好?你就帮帮忙忙吧,你看我这些日子都忙成这样了,好多天都有没有睡个安稳觉了,若不指望你们这些老朋友我还能去找谁?” 瞅见舒出还是憔悴突显的面容,简苞没来由的就是心软。“你这人啦,没有谁能把你真正看透,我这一辈子也不能把你猜透。你自己说说,你的要求,不管有理无理,我何时拒绝过?”两人边说边走,踏上了去二楼的楼梯。很巧合,这不是直上楼梯,也不是转角楼梯,而是像花卷那样的螺旋楼梯。“你从未拒绝过,自打我们相识以来。”“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知道吗,不管你的要求有多难,我都乐意去做。我唯恐怎样努力也帮不上你什么,旦凡能帮得上你丁点,我的奋斗就有价值了。”简苞拉住那只大手紧了又紧“只是你的要求太少太少,那最重要的,怎么也等不到。” “是我不好,你倒是要求了很多很多,我还没有一个是干干脆脆答应了的,真对不起。”“其实我真正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三个字,不,只需两个字,哪怕一个字也就够了。”“……”“怎么,无话可说了?”“我在想,我为什么就这么穷,追逐了几十年的文字,可真正属于我舒出的,还一个没有,难道要我借别人的文字来许诺给你吗?哪还不如没有呢。我终于有点明白,为啥佛说不可说不可说,为何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能够传诵千古了。” (未完待续) 第030章 文字无声 谁解沉舟 舒出说着说着,就有些出神。出神可以说是陷入文学阵营中人的职业病,是一种通病,来时毫无征兆,全无固定规律可寻,触发的因素也是千奇百怪。但对涉及过语言去真距的舒出来说,出神却并非完全不能把握,一旦揪住出神的楔机,潜进一分心神去领略,往往会有所收获,这种收获也许是一点文学上的灵感,也许是一粒智慧上的火花,也许是心灵上的一滴甘露,也可能是一段情感上的恶梦。他们是不能以实物来度量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出神能触发灵感,也可能伤及灵魂。出神把握得好,能向智者靠近,出神失控也许会失常。 文人往往爱出神,文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失常,不是吗?李商隐为何诗囊随身?为何有人单车下坡急刹车躲在路边写写画画?这何顾城要在榻头放铅笔?为何有人饭吃到一半就伏案疾书? 其实细分下去,灵感能被激发的因素也并非全然无迹可寻,这点舒出应该深有感触,与家属相处数十年俗得连信都写不出来了,与朋友相处才多久,就不时有灵机在触动,这就是知心知已的珍贵之处了。 简苞眼见得舒出就在楼梯上走错了方向,不再拾节而上,反而走近护栏,炯炯目光变得散乱起来。如果没有护栏,简苞真担心他会凌空跨出去。但她并没有用力拉他,对于舒出的这种类似着魔的状态,简苞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但她还是极为熟悉,那是他激发了灵感,爆发出了智慧的火花。如果此时拉动他或者惊扰到他,就会打断他的思感,使这来之不易的灵感一去不返。 就在这要紧时刻,楼下传来争吵之声,简苞分神听去,却是有部分顾客在与店里的保安交涉,吵闹着说楼下大堂太拥挤,要上二楼的各个包间用餐。保安就只有两个,吵闹的顾客却有数十人,他们阻拦不住,双方闹闹嚷嚷向着楼梯拥来。简苞急得想跳足,生怕争吵影响到舒出的状态。恰在这时有人看见了她,向她喊叫,保安也向她望来,问她如何是好。简苞立即打出手势,要保安放行,但要他们禁声,保持安静上楼。 舒出正在自言自语,简苞大部分心神落在他的身上,听得他初时暗自嘀咕,渐渐语音有节奏地轻轻响起却又听不真切,只听得其抑扬顿挫像是在吟诵诗词,进而逐渐流畅起来像是改为朗诵美文。简苞并不去拦他,反而移动修长的身子双臂略张,把他那健壮的块头完全翼护在了身后。此时,简苞过人的身姿放射出惊人的美丽,她女性的情感再没有压抑,对朋友守护的毅然之真,对顾客配合的歉然之善,全部化成了她美好光彩的装饰。只有如她这样有修养的内在,和多年秘制汤包保养出的不凡外在,才会自然而然地美到这种程度。 她不停地示意上楼的顾客们放轻脚步,不停地展露歉意的微笑。顾客们虽然不完全明了他俩此时的状况,倒是全部都很配合,全都轻巧有序地走上楼去,还有不少顾客对她抱拳作楫,有不少人发出善意理解夸耀她的手语,更有少数抱有小孩子的人本想也上楼的,见到这情形无不转身回到大堂去找座位。见到这这些,简苞只觉这些顾客真是太好了,她能明确地察觉到自己与顾客的心从未贴得如此之近,莫名地简苞就好感动,她真想哽咽出声,她真想再依偎在身后这宽大的怀抱中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感动无处不在,但要在被外在感动的同时又被自己感动,却是弥足珍贵了。 感动之情洋溢出了简苞的里里外外,使得她的美丽又在l之前加上了一长串的x。上楼的顾客在两百以上,直到上楼的人稀少下来,舒出的话语并没有被打断。庆幸之感夹杂着幸福之感一起泛上心头,使她自已也能察觉此时的多姿多彩。也只有简苞这样的女人才能把每一丝细致不同的感情都明晰出来。才女多情,就是像她这样,这样的女人肯定不多,每一个都有各自的不凡。舒出的话语已经清晰可闻,简苞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听着他的说话: “……为什么鲁迅那句‘于无声处听惊雷’,没有成为鲁迅文学院的座佑铭呢?谁说这句话就不能适用于文学本身?一切外在的呱噪都会搅乱文字的真面目。其实文字本身都是无声的,哪怕有亿万个不同的文字符号,多得能盖过漫天飞雪,能找得出一个本身就发得出声音的文字吗? “青蛙跳古井说不懂,不是文字的声音;风吹竹林哗啦啦也不是文字的声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不是文字在发音。昔日我们双子社的所有成员,全都被文学的辉煌灿烂,被文学那种直透深心的魅力所感染,被文学外在的光鲜所迷惑,没有谁会留意到构建文学天堂的每一个字词都是无声无息的。说起来,作者要是真能无声无息地甘于沉默,剥离喧嚣的纷扰,放下人为的架子,爬下姿态与文字交汇,就能拉近与文字的距离,就有可能回归到文字的本身。与文字同在,才有可能洞悉文字世界本来的学问,从而成就文学的修养。 “也许文学世界的法则中就有这么一条:只有文字的同类,才能踏进文学的真正殿堂。我在文学上所成有限,难道只怪俗艳的纷纷扰扰,不是因为自己沉静得不够?应当这样说,每个文人通向殿堂的路都是用自己所掌握的文字一格一格铺就的,即使找到了捷径,离开了自己用所掌握的文字来铺垫也不可能登临。 “简苞,你说得对,我是无话可说。看得再多,说得再多,不如自己不声不响做出一点成绩来。说到底,我此身的追求虽然一再背离原点,但那最终的目标始终不变。我时常在想溫庭筠那句‘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我要把其中的谁解乘舟改动一个字,变为‘谁解沉舟’,在我的字典中,句中的范蠡,不再是那个跳出俗世,忘却机诈逍遥于山水的高人,而是我要追寻的文学殿堂,是不断移动着本身也在不停成长的文学殿堂,因为他的成长,铺向他的路就更是多变,铺得慢了,就永远别想追上他的脚步,这也是他的一种魅力啊。你的一句问话,使我忽然想通了,只有连舟楫也沉埋,改用自己创作的文字来铺设,汹涌的波涛上铺路,围追堵截中开路,峭壁千峋上筑路,持之以恒,目标总会接近的。如果我只做个看客,看遍文学宇宙那些花团锦簇的万千世界,再做个说客,把文学的各个世界都说得天花乱堕,那又怎样,我依旧只是文学殿堂的门外汉。” 简苞眼瞅着舒出由目光迷离着喃喃自语,变得目光清澈地对自己说:“简苞,谢谢你!你的一句话,使我下定了决心,忙过半个月,国庆节后,我一定开始书写自己的书。”不仅简苞触动了舒出的灵感,舒也引发了简苞那久违的才思,这就是知心朋友为何能分外贴心了。 “对,用自己的文字,一格一格铺设自己的道路,其余都是烟云,我们铺地三尺就能前进一步,铺路三丈就能前行十步。你其实可以用谁解沉舟做新的笔名。在你的话语中,同样的字句,总有与人不同的其它含义。一个解字,既是解开也是理解还是解救更是解压等等。一句谁解沉舟,是责问谁人把我的小船解开使其埋沉,让我无舟可渡;也是在考问谁能理解谁解沉舟这个人,又或者谁能理解沉没之舟,还是有谁可解救出已经沉埋的小船?沉舟也不一定就是沉没的小船,也可能仅仅是指过于沉重的小船,谁能解压?但谁能想到你是自己解脱缆绳弄沉小船,不愿再乘舟来因利乘便呢。而且你这四个字,重点还在于启后,启示出后面的寻范蠡。更有谁能得知,你的寻范蠡,不是找那远逝的古人,而是虚指那文学的殿堂。廖廖四个字,瞬间就被你赋予太多意义,解说半天也说不透你心中所想的十分之一。 “厨子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些传统思想哺育的女人而言,坚守贞洁其实还算容易的,但若要下定一个决心背离世俗种种,放开怀抱去追求真心所爱那才是千难万难。对我们这样有文学追求的人来说,能坚守那份执着是难,但能下定决心抛开一切全力以赴更不容易。舒出,好高兴你能在无锁不包店,就在这个第一层楼和第二层楼之间楼梯的平台上,就在我简苞的当面,下定了要写书的决心。你能想到吗,你出口的好多话,我都是能记一辈子的。你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心中就在此立下了一座丰碑,上面大书着几个真金大字:谁解沉舟立言处!梳子,我全力支持你,别的因素你都不要顾虑,简苞很快就会在无锁不包店的三楼给你布置出一套很好的创作室,硬件上的东西,你需要的就会有你用的,简苞会给你准备。” “我不是跟你客气,来得太容易反而会抵消斗志,我不要太多,一部能打字的电脑,一角安放的斗室足矣。”“能时常与老朋友话聊话聊,能天天吃到无锁不包岂不是更好?”“你说的不错,以我的稳重习性,都开始期待也来了。包子,关于王品制衣,我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很多事还得我亲力亲为。今天见到了你们,我真的是不虚此行,看起来昨晚捱的这一家伙‘黑打’并不是白捱,受点点轻伤就能见到你们,捱得值,那是相当的值!” (未完待续) 第031章 义工技艺 偷情能力 在舒简俩双双倚着楼梯的栏杆谈到浓情之时,另一个成熟大美女施彤已经恢复了精神,她找到了正在各小型会议巡视分组討论的谢芳华,“副总裁,我又仔细想了一想,总觉得我们只是单方面对丁爷示好还是不够。毕竟与我们打交道的是王品明制衣。我们还得发一封很正式的贺电,恭贺王品挺进前三甲,委婉地表示双侣没有与之为敌争胜的意思。”“你想得很周到,这点也很重要,既然决心已经下就越早行动越好。我这就叫畔湖先生去办。你恢复得怎么样?不要紧吧。” 施彤无奈地笑笑,两个酒涡也显得有些无力:“说实话,还有些浑身发软,就好像大病了一场。”“你还是不要太操劳了,多休息会儿吧。对了,看你表情好像还有什么事吧?” “是还有一事,我要向您介绍一位人才,他是我今天才发展进入我系统的秒级情报员,刚开始执行任务,就已经初露峥嵘,行事方法匪夷所思,令人始料不及。真实实力肯定达到了分级以上,很不错。照说至少要等到他成长到月级以上了,我才该向您专门提到这个人,但这人实在有些不同,我在他身上查觉到了很莫名的东西,让我不得不关注。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未来成就会远远超出我之上,所以我要向您早日提及此人,如果我有意外,您当重用此人。” “你对他竟然这样重视?对他了解够吗?”“您老也许不会相信,我只看了他一眼!而且这一眼当是他有意让我看的。”“一眼就看上了?如果他将来能有所成就,你们这一眼之缘绝对是人才界的传奇。对一个人的重视,到你这样的地步,会不会过了?”“对真正有才能的人物,无论怎样重视都是不够的,远的不说,丁爷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竟然拿他来跟舒出相提并论?他是谁?他究竟有什么特别突出之处,你竟为他一再地破例?有可能超越你的新秀那是非同小可,能与舒出并论的人在目前的业界更是足已惊天动地。你一定要跟我们仔细说说。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和相关档案,我一定会时时把他放在心上,额外关注。”“他当然还不能跟舒出相比,如果此时要比那也是天差地远。他就叫辛知。在我的感触中,他某些地方就有着舒出身上才有的特质,他就像是青年版的舒出。虽然我还未亲眼见过舒出,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触。”“青年版的舒出!”一旁的何长久也耸然动容,“你这种感觉肯定不是平空冒出来的吧?你别急,慢慢说。” “我正要告诉您们。刚刚躺在榻上休息,我好好自量了一番,我不是个脆弱的人,还接受过国外三处特种基地的魔鬼式训练。像今天这样从内心打击我,还差点制我死命的经历从未有过,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我自身的警觉性告诉我绝对不能轻忽视之。仔细理了理前前后后给我内心带来的冲击,到我差一点被舒出击垮从此一厥不振的这一过程,我发现自从在半山酒店见到王守言的手机内存开始,自己的精神就一直高度紧张,直到昏厥时,我的状态都不是完全正常。 “这一番几乎是死去活来之后,虽然身上泛力,我的神经反倒全部回归正常水准了。我就开始用自己的大脑来审视自己的大脑,一遍又遍地审视就有了一点意外发现,我竟然能保留下在昏厥之中的一点印象。就在昏厥之中,我心里最黑暗的深井之里,摇晃的全部是舒出的阴影,可奇异的是,就在他的阴影若断若续的一处分岔,我见到了淡淡的辛知,就是他一直托着我,我才没有完全没入舒出那浓重得像墨汁一样的阴影中心。这点感受神秘莫测,即使我已经专心致志地修习了多年的信息交合论即“点金术”,特别进行过大脑的‘十度训练’,可我仍然想不通我为何竟能从昏厥中带回这一点印象。有了这一印象,再对照辛知和舒出的资讯,给我察觉到这两个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不少相似,不是形似,而是一种精神实质上的神似。” “只要与丁爷粘边的,都有些特别。你得把他详细资料跟我们分享。”“我已经在我们内部的无双网上开通了新星空间,给辛知设定了专页,特别加了您俩为博友,只要您们用手机或电脑上网,就能看到他的讯息了,他上传的资料二老随时都能分享到。”何长久立即照施彤所说的在手机上打开了施彤指出的网页,谢芳华与他头挨头地一同观看。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下下贱双人组被搭扣束在水桶两旁的可笑“剧照”,“他们这是在搞什么?辛知传这些搞笑照片有什么用?”两位老总都看不懂,四个老花眼盯着施彤问。 舒出有语(上别人的楼顶不难//只要有空闲//只要不看楼主的脸) 51栋的楼梯房是从后背面上的,辛知出了这边有理店绕道而至。大铁门上就有房东的姓名照片电话和所在房间。刘元丙,有六十岁上下,清瘦,肤色赤红,神完气足,住201房。一个是饼子,一个是圆饼,马炳跟这位刘元丙从名字上就有缘,其关系肯定要比普通的出租关系来得更近,难怪要他把“窃贼”交此人处置了。 辛知按响201的门铃,“喂,谁呀?”“我是301房马炳做义工的朋友……”“知道啦,他打电话来说过啦,你自己去他房间等吧。”“他要我把两小偷……”“跟你讲知道啦,先让他们呆着,等我看完报纸再说。”“那请您开开门吧。”“跟你讲了我要看报,你怎么这样烦?自己想办法!”是位怪大叔,在房门内开大门只要按一上键而已,举手之劳都不愿,有古怪,像是想考较我,入不了此门就一切免谈。与舒出深交的人都有点怪异,与他的朋友们交往较深的人也有点怪,只不知舒出本人究竟咋样。辛知这样想着,却一点也没有把如何进门的难题放在心上。该怎么开门呢? 辛知就是在义工中成长起来的。 义工的力量也是十分庞大的。他们的力量十分特殊,很平凡,很低廉,平常做的多是不被注重的事,很繁杂,很锁碎,但就是在做这些繁锁的事情过程中,义工们却能学会多种多样的技艺。一些资深的义工所会的技艺之多,就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记不住了,不时要等到该用时,才会想到:这个我也会的。人们随时随处都可能遇见他们,他们却偏偏不被多数人注重。谁忽视了他们,只能怪谁没眼光。看不出义工们的地位和价值也就罢了,最不该的是看不出义工的力量有多强大,在大多数人的自我感觉中,总是以为他们是多么微不足道,自己比他们强得太多了,这是种偏差太大的认知。 每个行业总有些行业用语是外行人猜测不透的。偷情两个字在情报力行业中就是这样,此情非是指情色或情欲,而是指情报,偷情能力,就是指不着痕迹地猎取情报的本事。偷情能力虽然不能全然量化,却还是有行业境界来划分的。比如单是指开锁就有好几重境界:无匙有踪未入行,无影得匙进行当,有匙无踪本领强,无匙无踪高手榜…… 辛知按了404、257、506都没人理睬,再改按308,这次很快有了回应,是位大姐抱着小孩,先按了开门键才甜美地骂:“没良心的,才知道来呀?”小孩子一个劲地喊:“干爸,干爸,干爸,快上来,快拿红提上来……”小孩子一边喊一边把按得门锁啪嗒啪嗒直响,可门锁就是不开。大姐训斥道:“虫虫,别弄了,弄断了就不能用了……”这种诈门之法,也是一种无匙有踪的应用,算不得高明。听得门锁只有响动却并不打开,辛知立即知道,是锁坏了。这一招诈门没得逞,连带第二招当尾巴也就是当侯门鬼,等到有人进出时跟着进门也行不通了,这回只能动真格的:开锁。 辛知的开锁之技,并不是来自双侣内部的传授,他才刚刚加入还没有那个时间去学。他也不是交出万元培训费去跟专业艺人学来的。他是从另外一条门路去获得的,就是从义工中交换。那是交流来做“好事”用的,鼠窍狗偷之辈,想换得这样的技艺机会渺茫。这样的技艺,只有取得对方的绝对信任,才交换得到。义工之中,各种人才都可能有。辛知得来的开锁之技不是很正宗,更不太专业,只是很实用。 开锁之技用来偷情,就得有些讲究:确是我所为,偏要人不知。辛知摸出一个精巧的镔铁烟盒,里面只象征性地放了五支名贵香烟,揭开那块薄薄的绒布,下面是几种很小巧的物件,他右手中指一动,套上一个能折叠的指环戴到第一指节上,指环向掌心的一面有条长约寸半的细丝,细丝弯转自如,柔得很硬。指环连同细丝都是用一种很特殊的玻璃钢制作,无色又透明,不是近距离跟本就看不出来。辛知将耳朵贴近门上的通话孔,装做是在与楼上的人喊话的样子,右手捂在锁孔上装成在拍门的样子,其实中指上的指环细丝已经被他从锁匙孔中插入锁内拨弄起来,他在听的也不是楼上某人的喊话,而是门锁内部那轻微的声响。这个门锁已经有所损坏,比起上好的门锁更难开一些。很快,细丝就在一个不该在的空位上盯上了一个小小的钢弹子,在与弹子接触的一刹那,辛知心飞快闪过阿健那只貌似灵活却不够沉稳的右手。他猜测,这门锁很可能就是被阿健搞坏了,使他俩也上不了楼,这才还猫在这边有理点店子里的。 (未完待续) 第032章 逃生有门 第九台阶 辛知初步判断阿健的偷情能力应该未到无影得匙之境,阿虾高明许多,但也不会达到无匙无踪的地步,否则阿健也拖累不住他。辛知调整一下呼吸,憋气诀发动,全身微不可察地静止下来,就连脉搏的跳动也压制到每分钟50次以下,只余右手中指能动用。他把思感全部集中到玻璃钢丝的尖端两毫米,就用其上那一点点磁力,粘住了那小小的弹子,不带一点点颤动,稳稳地动了五个毫米的曲折距离,“叮”地一声,这一声是用思感才听见的,弹子回到了它原来该呆的位置。 这个极小的动作,短短5毫米的移动,却动用了他全部的心神,若不能一次成功,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来一次了,必须要酣睡一场来恢复才行。这还是憋气诀中“入微”的动用法门。没有这诀窍,上别人的这栋楼就难了。钢弹子归位,门锁就成了把好锁,再也不能成为多大的阻碍,辛知鼓动余勇,钢丝连连几个想要的曲折伸缩变化,手掌再一挺,“啪嗒”一声门开了。修锁用了五秒,开锁用了三秒,辛知却毫无得色。还未入门就大耗精力,已经落入下乘。得赶紧弥补些回来,放松术再用,又找了粒药丸子衔着,他定了定神,就伸手拉门。恰在这时,房东的话语适时传来:“进门小心点,不要让我在监控中看到到你。”辛知勃然大怒:“你到底有完没有完?”吼了这一声,他就一把拉开了大门,不顾一切地猛冲了进去。 门对面肯定有组监控探头,辛知开锁时就贴着门缝往里望过了,这个摄像头似乎已经被人动了手足,对准的角度偏高,照不到贴地的半米范围。他一进门就摔倒在地,像是怒气冲冲之下慌不择路,没有留心到门下有两寸高的小台阶,看来还摔得很痛,他整个身子都抬不起来,就那样贴着台阶往上爬了十一级,上了近楼梯房的小平台,才蹲起身体。电脑眼就安装在他头顶以上的墙壁,辛知看都不看一眼,又蹲着走了几步,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再上几节台阶就是一楼与二楼间的楼梯的转角平台,抬眼一看,这里的大窗户上也安装了逃生门,连锁都没有上。 辛知早就留意过了,第8区这些出租用楼房全部都这样,每套房间和每一层楼梯上的大窗户上都开有一道可以随手打开的逃生小门。其中上有锁的千中无一。统一改装逃生门是村政府的红利,不要承租者分担一分钱,这是大好事。但开了门忘了锁,这事的功过就不好评说了。这些楼房全部是外挂式窗户,胆子稍大一些的人就能在任意一栋楼墙上攀着这些窗户随意上下,而且这一片区有半数以上楼房是没有安监控的,即使安装了的,也只是像这栋这样每层楼只有一个摄像头,像辛知这样的人有很多方法令其失去作用。逃生门的存在,遇到有贼心的人等于是家家户户都开门揖盗,稍微有本领的贼人要想偷香还是想要偷物,还不是予取予求来去自如?也不知这一片区的治安是不是特别好,也没有人对逃生门提出完善的要求。 辛知本来也可以穿出这个逃生门?横跨一步就能抓住201房窗户,的铁栅栏,再一翻身就能登上去。即使房东的逃生门上有锁,也能很容易就用玻璃钢丝打开。他并没有这样做。大门的摄像头被动了手足,这一层就能离外?辛知继续拾级而上,每半层楼是11步台阶,只上到第9步,他就停了下来。这一停很有讲究,如果要继续上第三楼又不想被摄像头捕捉到,可以破坏掉唯一的感应照明灯,很简单,一击可成。高楼林立的片区,低楼层楼梯的自然光线都很暗,白天不开灯也看不清楚。更暴力的手段就更多了,这些不是辛知可取的。他可以不上到走廊去经转角上第三楼,而是从这第9级纵上楼梯的护栏,跨越护栏的转角,落到上一层的第二步台阶上往上,如此循环,就能一直避开摄像头,直达想去的楼层。 辛知又打开他那个烟盒,上盖内侧是涂装的一层铜合金,经精细抛光打磨,明亮如镜。他把小镜子对上一二楼一处门楣上的护门玻璃,从反光中很快就找到了摄像头的位置,就在自己猜测的所在,好笑的是就在镜头上被贴了一张大大的膏药。这第51栋内部每层结构相同,中间是一米五宽的公用走廊,两排共25个房间分单双号列于两边,唯一的摄像头就在走廊远端靠外墙窗户的尽头,若是有人从那逃生门进来,很容易就能将摄像头遮住或破坏。 又是哪个“好心人”在帮我?运气不错,那句运气总是钟爱有准备的人的话也没有错。辛知从开大门时就有推断,前面已经有人开路了,自己还是有便宜可捡的,修锁那一下子耗费心神太多,精力能省则省。这下子好了,四下无人,监控又失明,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上去敲201的房门了。也是受到心神不足的影响,辛知才会在此时有了放松戒心的念头, 这一念头才起,辛知就激淋淋打了个寒颤,全身像触电一样麻了个通透。这是今天才初学的“掐时”之术发挥作用了。行动之前,辛知就用施彤所创的方法强烈地暗示自己,一旦在行动中放松戒心就以潜能力来激发身体的颤抖做提醒。施彤有写明,掐时之法,想要进入运用状态最少要有半年的磨练,想要提升到百不失一,还得以“信息交合”理论的“十度训练”来助长。没想到第一次动用就有了效果,效果还如此剧烈,以后可要减低暗示的强烈度了。 辛知感觉,这一个由掐时带来的颤抖,就像是冲破了自身结构上的一个阈值,也就是一个临界点,这可能是掐时与憋气诀及放松术起了某种聚合衍化,使三者共同膨胀,导致自身能力系统的良好状态明显地大幅度提升。这是一种内在的突变,是一种根本性的改变,辛知外表看起来还是那样,可内在却大不相同了,他的精气神变得从未有过的充沛,开门时巨大消耗变得微不足道。内在修养是在憋气诀中提出的概念,辛知一直沿用。一阵颤抖,一个激灵,辛知就感觉到在内心的心壁全面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广阔无边的内部世界,在他的面前面崭露出了真容。 莫名地,辛知就是福至心灵,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修习信息交合理念衍生出的十度训练了,其第一度的广度训练已经是水到渠成,第二度的深度训练也尝到了甜头。成功来得这样突然,他似已经能看透一层层的屋宇,见到太阳之下浅蓝浅蓝的天,另一个自己就放飞在蓝天白云之间,自由自在眺望着天地是多么地高远,那个他引吭呼喊,喊出了他怀揣了十多年的心声:“我会看到您的!”,喊声响彻行云,如六大旱雷行空,奔向上下左右前后,以他为中心滚滚而去!那个他背负着苍天往下看,就看到了还站在第9级台阶上的自己。 201套房客厅里,两个男人隔几而座,偶尔看几眼四米外的监控显示屏。全套功夫茶具占了茶几七层半的面积。刘元丙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却精瘦结实,给人修长的感觉。他的肌肤黑中透红,红底下透黄,黄里透着亮,看起来比茶水之色更浓,很有几分奇异。他哪里是在看报纸?他是在煮茶待客嘞。就是再讲究,居家煮水倒也不是用的炭火,还是用的电。他贴近听听水壶中的响声,不再看客人一眼,开始闭目养神,等到开水火候刚好,他站立起身躯,身子向前面略微倾斜8度,右手提着水壶,隔茶壶盈盈一尺有余,他手腕从容斜转,用标准的“高冲”之法开始冲茶,水柱不急不缓地从茶壶内侧冲入,热力直透罐底,使茶沫上扬,很上美观。 他的客人四十已出头,五大三初,壮得像头牛,虽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是浑身肌肉乱动,此起彼伏没有消停过,这样一个人,却又肤色白皙。他看起来就有股疯劲,偏偏双目清明过人,深湛中浅藏着智慧,特异得令人不敢置信。看着刘元丙单单是冲个茶,就像书法家写书,一板一眼讲究多多,客人一张方型的扯了扯嘴角,这是想说出好听的话来子: “我说溜圆的饼饼儿……”听到这种称呼,刘元丙好不容易培养起来泡制功夫茶的好状态,‘哧溜’一下远远地滚到了一边,手一抖,开水从茶壶正中猛冲而下,壶中的开水一阵鼓荡就加满了。“唉!”刘元丙叹息一声,“不能喝了,白瞎了这一撮单枞茶。”,一句未完,刘元丙就将这壶连茶带水没有全部倒进了茶池。“这……”客人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好好的,你把它倒掉干嘛?”“还好好的?你开这句黄腔,弄得我这一抖,水柱从壶心直冲而入,一下子就‘冲破茶胆’这无胆的水喝下去,没地变成了鼠辈!” “不过是喝一壶而已,偏你那么多讲究,那你重新泡啥。”“还泡,就现在这种糟糕的心情,泡再多次也是糟糕的茶,想要再泡,就看我心情啥时能好够了再说吧。”客人舔舔嘴唇,本来是无话可说的,他还是要放一句厥词:“泡壶茶就要等得比泡妞还久,你是不是老得雄不起来了?”“你!你竟然说这种话,我真后悔结识了你,也不知马炳那么小子看上了你的哪一点,还要我好好招待于你。”刘元丙气得脸色跟乌龙茶似的。说话也有点过分起来。 (未完待续) 第033章 三声敲门 第一桶金 客人显然不是懂茶的佳客,听不出这房东的功夫茶已经达到能泡出心情的地步,等了许久也没喝上一口,他只觉嗓子眼冒烟,大手一伸抓住水壶举到最高就倒出滚烫开水,只见他浑身的肌肉就只有这只手臂上稳住不动,一条麻绳粗细的水线源源不断地倾下,他大嘴一张仰脸接进口中,他的喉结有节奏地鼓动,一阵不停歇地牛饮,开水少了半壶,“痛快!”他牛吼一声,站起来拍拍肚子,又擦了擦嘴角。刘元丙冷冷地看着他,有点像早先舒出看夜色美老板的眼神。 客人的粗长手臂隔着茶几坚定地伸过去按在房东的肩上:“生气啦?我是不懂功夫茶,但我听小饼子说过,功夫茶不就是一种平和心境、修身养性的方法吗?你若真生气了,就违背了品茶的初衷,说明你的工夫还是不到家;我叫你溜圆的饼饼儿,哪是一片好心,为了跟我的小饼子老弟区分,我这一点好心好意你不接受就算了,怎么地,还真生气了?你患得着吗?”都说人有相似,这人与夜色美的老板天南地北相距三千里,素未谋面,从未有交流,更不可能是一个妈生的,说话的调调还真有些相似,这就是世界真奇妙了。 “你这个家伙,马炳让我叫你大沙,我看你就是条大鲨鱼,不,是大沙牛,就知道胡乱捞嘴的大沙牛。”“大沙牛?老小子你什么眼神?分不清公母?格老子可是条响当当的大牯牛,要不要我脱给你看清楚点?”大沙在他肩上的手掌改拍为抓,就要抓他近前来看,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松裤带。刘元丙精瘦的右手五指戟张,一下叉出,从大沙的五指四缝中穿出,大姆指住大沙姆指外侧,居然架住了他的手:“你这个粗……”“粗!当然粗!比你这五根小萝卜条可粗多了。”“你这个……”刘元丙扬了扬另一个拳头。“这个?要有拳头这么粗,我不是真成牯牛了?”大沙哈哈一笑,竟能轻易地从房东的五指间收手,“够劲!试出来了,你没衰,还雄得起来。不过哥哥教你个乖,以后跟川耗子放对,你可以跟我们斗力,千万别跟我们斗嘴。四川话的麻辣烫不是你这客家的小胃口能消受得了的。” 说到这里,大沙今天从未正经过的白脸一肃,起身抱拳郑重唱诺:“嗨!四川袍哥五管拳正宗传人沙车,拜见前辈!”“喏!奇石水田舞麒麟传人刘元丙,幸会!”两人相对一揖,重新落座。沙车问道:“我以前只听说过奇石有个黎光村廖家的麒麟舞,不知你说的这水田舞麒麟跟他们有没有关系?”“都是从250年前的奇石舞麒麟传承下来的,两村的郑、邓、林、刘、廖等家都有所传,其中以我们水田的舞麒麟可以考究到前第六代,而黎光的麒麟舞则可以考究到前第五代。”刘元丙并不多说,“你我也算是同道中人,还请以平辈论交。” 沙车屁股才挨着凳子,又故态萌发,拱了拱手道:“平辈就平辈,爽快。那哥哥我就不客气了,我来奇石也有十多年了,骑着单车、电动车、摩托车、三轮车、后来又开着夏利、桑塔纳、捷达、索纳塔几种出租车,穿遍了奇石的大街小巷,自以为对奇石非常了解,今天才得知竟然有舞麒麟一脉就在奇石传承,你的功夫很是了得,看来舞麒麟队中高手不少。”“不少还不敢说,但几十个人还是有的。”“此前我却是一无所知,今后我再也不敢狂妄地自称什么奇石通了。” 刘元丙虽然面色稍缓,却还是有些不豫,“就是平辈论交,为兄我已经是望六之人,老弟你怎么着也不过四十出头,应当尊我为兄才是。”“既然已经是兄弟了,就是不分彼此,平起平座,就像现在这样,我当了哥哥也不会比你座得高些,你说是不是?”“是……”“这就对了嘛,你这一答应,从此我们的关系就铁定了。再说老弟老弟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谁老就谁当弟弟嘛。今后我就罩定你了,有我罩着,你就挺直腰板做人吧,要是有谁敢再欺负你,只要你一句话,哥哥我就是远在应人石村,也要开飞车赶过来帮你。” 见他还接不上话头,沙车又继续说:“看来老弟还是没有不能与川耗子斗口的觉悟,只有等以后没事时,你把功夫茶泡得再好些,请哥哥我经常过来启发启发你。”“就你这样的粗人,还能懂得茶好茶不好吗?”刘元丙好不容易才插上一句话。“什么眼水,哥哥是粗人吗?等下次哥哥给你一本本人亲笔书写的美文全集《忘中犹记》,好好学习学习,对了,老弟,我们的客人该到了,你笑笑,别老绷着脸,要保持好客家人的待客之道。” 别看刘元丙外观精明干练,反观沙车粗壮鲁钝,实际上沙车却有颗剔透的心,小聪明不断,还能把握全局,刘元丙在他面前本来的长处完全展现不出来,就连应对都有些失措了。这虽然是与刘元丙的性格固执守诚不适应沙车这种跳脱的性格有关,但这也是沙车内在世界展现出的外在优势,特意修养过内在的人,与常人相比总会有特出之处的。与舒出走得近的人,久而久之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沙车话音刚落,辛知的敲门声恰恰响起,只响了三声。听着敲门声的音量节奏变化,屋内两人就相对颔首,都是满意。三声敲门,不经意间成了屋内两人的试金石:在刘元丙听来这三声就有用功夫茶艺的“关公巡城”之法,初巡、再巡、三巡斟茶三杯的韵味,又有舞麒麟表演开场的锣、鼓、礤先后报鸣礼拜宾朋的清音。他的第一感觉是贴合茶艺,可见在他的追求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他不知不觉中,茶艺的重要已经超过了他一直在呕心沥血推展的,对舞麒麟的重视程度。这是种悄然的转变,只有修养过内在的人才能春风未动蝉先觉。 在沙车听来则这三声敲门,是暗合五管拳的管口管心管肛这“管三门”的通气之音,内蕴平仄平的三声起转承的字韵,这听觉一出,沙车就有察觉,只好在心中叹惋:在自己的心目中,终于还是武的份量压过了文的份量!而且在这“管三门”的口气心气和肛气的通气三音中,他还能“入微”地听出这三声之中的些许不同,口气是细而长的,肛气是粗而短的,心气是匀速而婉转的。这表明他在五管拳的造诣上已经非常精深。对武修上的成就他无丝毫得意之情,反而是文学上的停步让他深深失落,就像是对双子社的忠诚度被自己打了折扣一样。愧疚之情一直囹圄着他的情趣。也许正是这种心态的影响,他才没有对武艺的追求过于偏执,反而能让武艺本身在他身上自然成长,这就是道不明的玄机了。 刘元丙拉开门,三人相见,都断定对方不凡。辛知经过在第9步台阶的突变,更加成熟稳重,毫无年轻人的拘束急促之态。相互介绍之后,三人丁字型环茶几而座。“听口音,你也还带有川味,你是四川哪儿的”“四川自贡。”“小兄弟很不错,看到你我就想起另一个人年少的时候,他是我的老大,也是你要找的马炳的老大,他的才华我们连拍马庇的资格也欠奉。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有一天也能像他那样。”“谢谢沙叔叔的勉励,不知沙叔叔说的老大可就是那位舒出舒叔叔?如果是他,相信很快就能见上,真希望有机会向他多学习学习。”“正是他,怎么连你也知道他?是不是马炳告诉你的?我们老大他可是毫无名气的。”“毫无名气?沙叔叔太替他谦虚了,如今他可是整个行业最最有名的大人物了。” “噫,听你这么说,难道是这家伙这些年来背着我们,在偷偷地写书,还发表了?引起轰动,一夜成名?很有可能,这家伙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我们都肯定他二十岁就能当作家的,那知道他自从自己的亲大哥死后,还不到十八岁就连庇都不放一个。等数十年过去,我们的心都等得冰凉冰凉了,嘢,这小子却突然来这么一手,真他妈的这成了什么事呀?这小子能想得通把书写出来,这就好了,也让世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好文章。”辛知不禁有些愕然,这人对自己的老大都乱称呼乱发怨气,说起来话令人想插嘴也下不了口:“沙叔叔说的什么呀?谁说他是出书了?我说的行业是指他打工所在的制衣业。他也不是一夜成名,而是一朝成名,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大名已经震动了制衣业界。” “是制衣业呀?不是文学界呀?他还是没有出书呀?他在制衣业再出风头又有庇用!他就是当了制衣皇帝对他又有卵用啊!龟儿子的,真他妈地乱弹琴!”沙车的情绪刚刚高涨到巅峰就突然跌落到谷底,就连麻辣烫的四川话都有变得满嘴跑火车了,他浑身肌肉不受到控制地乱动,他霍然站起来,还狠狠跺了几脚,才向洗手间走去。 如果总要把高手相遇的碰撞都分个高下的话,虽然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借助了舒出在沙车心目中的重要地位,辛知居然影响到了沙车的情绪走向,竟然是经验老到的大沙落在了下风。 (未完待续) 第034章 水重于茶 泡出思想 辛知经过突变的心就是一动:单对单的交感中还可以这样运用借势得势,来取得攻势,这不是倚玉攻玉,树上开花之技的一种法门吗?辛知领悟到了这一点,在他脑海中就像是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点,照彻了内在的一方世界,他动念之间就闪电般地把这一领悟用“掐时”的暗示之法蕴藏起来,以后有了“掐时”的自动提醒,他就不虑有忘却的可能了。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第九步台阶上的内在突变,就让他收获到了第一桶金。 这是种只有自己才心知肚明的收获,是欲‘更与何人说’也说不明的收益。辛知已经有自信自己的内在已经强大起来了。这一切的起步都是从憋气诀和放松术开始的,只不知那随意写下笔记的那人如今的内在又是何等的强大,比之折服了整个业界的丁爷舒出又是如何。辛知不禁心向之,神往之。 辛知的外在却不受内在天地正在拓展的影响,向还没有怎样说过话的刘元丙抱歉地笑笑:“沙叔叔太在意他的老大了,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要早知如此,我不提就好了。现在只好等他去冷静冷静也了。”“小兄弟你稍坐,看到大沙牛气成这样,我的心里也爽了不少,待我们再聊聊,等我心情再好点,我还得整顿茶具再泡一壶功夫茶出来,我们三人是第一次见面,说什么也得喝上一壶,才是待客之道。”“刘叔叔你且坐,这次泡茶的机会就让给晚辈吧,我做义工时跟一些当地老人家学过此道,这个机会正好给晚辈练练手,叔叔就请在一旁指导指导,也让我今后在外行走好拿得出手。” 刘老哥是个实诚人,不会故做姿态假谦虚“也好,年轻人就是要这样,越多练,手就越听使唤。”“越多练,手就越听心的使唤。叔叔这句话讲得真好,天下文化果然都是相通的。”辛知起身重新整理茶具,所有器具都是现成,沙车喝剩下的半壶开水还是滚烫,辛知就用这水先倒进一个副茶洗里净了手,再将剩余开水倒进正茶洗中,用钢筷夹了三个白果杯泡了起来,接着把已经泡过茶收入他净过手的副茶洗里,这才从龙缸中续了大半壶水,放在电磁炉上烧水。刘元丙看着他一环接一环地做得有板有眼,并无生涩之感,在一旁连连点头。他问道:“这半壶开水不是还可以用吗,而且就算是再加半壶冷水进去一起烧不是更快些吗?” “叔叔这是在考较晚辈了。若只有半壶水,等会淋壶、洗茶之后再高冲,就显得不太足够。若是再加入冷水混合在开水中再烧,那就成了冷热交加的阴阳水,有怪气,不再纯粹,就会混淆您这单枞茶的灵气,那样的茶水只能解渴而矣,哪里还能叫功夫。”“就听你这话,你已得个中三味,老哥我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等着品尝好了。” “哪怎么行?功夫茶的泡制也是千变万化,门道太多,若叔叔不加指导,晚辈如何能有长进?晚辈正要请您指点迷津,就是刚才我倒出开水时,已经从汽泡中看出这不是取用的自来水,重新续水时又发现这龙缸中的水,有井水的甘冽并无井水的冷凝之气,有山泉的清澈却又少了那种厚重的地气,似江中之水的流动又没有那种奔腾狂放的声息。以此地的条件要想取得雪水露水这样的天上水是千难万难,除非是长途奔走千里之外取水,可远来的水与本土不合,不太适合泡单枞茶。这样我就不明白了,这水不像是山上水,江中水,井下水,这上中下三种都不像,也不可能是天上水,这不是四不像了吗?但这水犹清冽,毕竟已经兼有了江、井、泉的一些优点,却并不杂乱,总的感觉这水还是很纯粹的。应该算得上是下乘中的中上品,不知我的认识对不对?可我就很迷惑了,那叔叔这水到底是如何得来的呢?应该不止是随取隨用那么简单,请叔叔不吝赐教。” 听得这一席话,刘元丙止不住一叹,又叹,再叹。“你这份辨识的细腻,当真是我几十年来从所未遇。大沙的粗中有细,我已经领教了,那是我远远不及的,但我还能模糊地感觉到他不是天生如此,而是长久地耳熏目染,后天慢慢变得如此的;而你的细腻却不知是从何而来,不像是先天的,也不是后天的,倒像是无中生有,突然之间就从身体中暴涨了出来一样。”“叔叔快别夸我了,你的感觉也是灵敏得够吓人的。”“我这是日积月累,不缀地锻炼身体,从外影印到内的,虽然有了一点底子,却薄得可笑,不能跟你们比的。”“叔叔太谦了,您还没有告诉我这水是怎么来的呢。” “我知道。”沙车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情绪已经相当稳定,可辛知突变后的灵觉却察觉到他就像是被痢疾一连洗劫了数十次,心气一下子垮塌了一半,竟然是这么严重。辛知暗自警惕,又将坚守本心的重要暗示给“掐时”。沙车外表上看不出有何亏损,就像只是顺便去洗洗手罢了,还是龙精虎猛,他说:“我先前已经问过了,这个老小子,他是蹬着老式的脚踏三轮车,绕到镇外的前台山背面,从山足的老古井中汲水,取回后又用特意筛选过的河沙反复过滤,不到用时,就循环反复过滤不止。他还不是在这里的楼房中来过滤的,而是在他水田村的老屋中,就是楼房不粘地气,这老小子每次只取来一桶,用完之后才再从老屋中嗯哧嗯哧地搬弄过来,说不尽地麻烦。我就说他泡茶比泡妞还要费力。这么重视水,折腾来折腾去,太不划算了。” 辛知听得肃然起敬:“沙叔叔,我却不这样认为。你看用来泡茶的水。历来以天、地、泉来分等级,现在的天级水,含有的飘浮颗粒物那么多,雨水和雪水还有几人敢用?天下之大,又有几条江的水可以用来泡茶?就是我们想要退而再退求得泉水也很难了。陆羽在《茶经》中写道的:‘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现在能得其下者也不容易了。刘叔叔这样珍重泡茶用的水,才是真正的符合茶艺的道。人们往往重视茶叶却不那么重视泡茶用的水了,其实茶与水的轻重关系人人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只因茶轻于水,才能在水中沉浮!人们常常去看重比例很小的茶,却忽视了比例绝对大的水。水重于茶,这么明显的现象,却在人们的心中把他们的轻重倒置了。毕竟到了最后,我们喝掉的还是水,剩下的却是茶楂。” “噫!你小子说的这番话,有思想,像是舒出那小子才讲得出来的,能给我不小的启发。我也喝了近四十年的茶,竟然品不出水重于茶的道理,这么明显的现象,却数十年来熟视无睹。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水与茶,孰轻孰重,就是瞎子也掂量得出,无数年来我们有亿万万的人在喝茶,为什么就得不到这句正确的话呢?值得思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子,千年以来这公开的秘密,被你小子一语道破。” “沙叔叔过奖了,我不过是一时有感触,姑妄说之,对与不对,还不好说呢。”刘元丙也说道: “水重于茶!有这一句,不枉一生!” “水重于茶!有这一句,当喝一壶。”沙车从来就不是个能严肃得了多久的人,他嘿嘿笑着,“小兄弟,开水的火候快到了,就看你能给我俩泡刷什么样的功夫茶来。”刘元丙也说:“这必须是一壶有思想的茶,泡茶泡得出思想,才敢说泡茶入道了。”“经典!”沙车击掌赞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就连刘老弟都能说出经典的话了。”辛知也凑上一句:“其实经典的话也是无所不在,无时不有的,谁都有可能讲出来,只是大多数是不经意讲了,也就不经意就丢了,没有几句被捡起来,如果都能捡来,人间就遍布哲学家了。” 说话之间,开水壶的盖子开始跳动,水的火候到了。经历内在的突变后,辛知再不需要刻意调整心情状态,只需稍微暗示和念头轻轻转换相配合,想要的程度就能出来。辛知从第一步的鉴赏香茗开始,一步步做下来,如行云流水,略无滞留。孟臣淋霖、乌龙入宫、悬壶高冲、春风拂面、熏洗仙颜、若琛出浴、玉液回壶、游山玩水、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敬奉香茗到第十三步的品香审韵,并没有用多少时间。三人已经是带有“思想”来饮,第一杯每人三口饮下,沙车说“新”,主人说“鲜”。 辛知不语,又从悬壶高冲开始第二泡。成套的功夫茶泡制,后面还有好几步,高冲低筛、若琛复浴、重酌妙香、再识醇韵、三斟流霞,辛知一一演示出来,并无逾越不当之处。三人细细品来,只觉每一杯都略有不同,越喝越有味道。待辛知收拾好茶具,净过手重新落座,沙车才问:“小兄弟,我们看你也不是爆燥之人,你刚进大门时为何要勃然大怒,大吼一声呢?是有意而为还是真生气了?”“沙叔叔你别笑话,是前者。我是想引起对手对我性格的误判,同时也是为了提振自己。只是我不明白,刘叔叔为啥要考我一回呢?”“我听马炳说你已经抓了两个小偷,我们对你的本领就有所猜测,小试一下无伤大雅,或许很快就有借重之处。” (未完待续) 第035章 高一米八 血流满天 已经不止一人,说过辛知有点像年轻时的舒出,难道苍天真的有意,要把舒出复制?让舒出的本领也会有嫡系的传承?如果舒出的天才儿子舒醒真的有可能从另一个世界醒来,他无疑是复制舒出的不二人选,可是天不贾年,就在舒出唯一的亲哥哥舒张死去整十年后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舒出唯一的儿子舒醒再也不可能醒来,后来才有了舒盈。就在舒醒永别十年后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舒出的爸爸,辛劳了一生的舒畅,在被职业病折磨了好多年之后,终于放下一切,选了这个巧得不能再巧的好日子,与儿子舒张孙子舒醒团聚去了。 苍天啊,到底是谁施了这样的魔咒,一家三代,您为什么要留下我这个唯一的男丁?您留着我干什么?难道就是要让我做个见证?难道您已经把第四个十年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给我预定?即使是以舒出的智慧和强大的内心,也找不出苍天为何要如此作弄舒家的人。舒出也想感谢命运爱了他一生,但他还谢不出口。助王品成长得再辉煌,那是王品的,不是自己的,自己能带走什么?又能带走多少——只有当他的心情极度低落时,才会这么问,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也只是内心最模糊的那个角落。 辛知有在这边有理点第9级台阶的突变,简苞也有在无锁不包店楼梯上的感动。就在这个第一层楼和第二层楼之间楼梯的平台上,她还为舒出勒下一座看不见的丰碑:谁解沉舟立言处! 舒出与楼的关系很密切,他力所能及时就时常给爸爸打下手,要怎样从一寸一寸地长高成楼,舒出很清楚。他爸爸就是玉龙镇最著名的工程师,带领建筑队设计建造了不知有多少栋楼房。镇政府大礼堂,电影院,民和桥,水利灌溉网都是他的作品。可舒畅勤劳惯了,事事亲力亲为,常常在石灰水泥泥尘飞扬的第一线,在最关键的工序带头劳作,免不了患上矽肺病,花光了全家的积蓄也治不好绝症,他给舒出的遗产,就只有无人管理的两层小楼,如今也人去楼空。也许远离了家里的小楼,能逃得了舒家男丁十年一个轮回的命运? 十五年前中秋,是简苞的生日,这点只与舒出的心情有关,与王品制衣大邀宾客,秋行大宴只是巧合。王品制衣决定例行的全员中秋烧烤晚餐大会分别在相临的十五栋大楼楼顶举行。那是舒出第一次登上了王品制衣的办公楼顶。不到七点,熊熊的炭火已经升起来,人声鼎沸,激情满腔,神采飞扬,王品公司成了奇石另一轮耀眼的太阳。 每到这个日子,舒出的状态就与平常不同,别人再热闹是别人的,他总有一份心绪,在为简苞与自己黯然神伤,不能完全融入到欢腾的海洋中去。雄矗半山之颠的王品世界可以俯瞰整座奇石镇,舒出在数千人的狂欢之中独立楼头,四处眺望。 斜晖仍在,灯光已亮,王品的焰火也在有序地燃放,爆发出带电火的弧光。转头而看,著名的奇石湖水世界就在不远,湖水在微风中浮光闪闪。晚霞染红了湖水,湖水似已红成了一泓饮之不尽的红酒,湖光映着霞光,灿烂在眼光最舒服的投注之处。而在近前,火光灯影已把楼群装扮成莲台,烧烤的香烟弥合,充满了禅意,舒出只觉大片佛性的光辉洒遍王品,自己无形之中就与全楼连成了一体,自己站在这里,就宛如使这一栋楼长高了一个身躯。 就在此时此地在数千人的喧嚣中,在阳光、霞光、火光、灯光、湖光、弧光、佛光、浮光和目光九种光芒的辉映之中,舒出把握住了这一转瞬即逝的感觉,他暗自吟诗起誓: 使楼高了一米八 将风剖开两半 你目光望断的夕阳 碰上西山的尖牙 血流满天…… 一首《楼顶》,无人能解透其中内涵,那是血的誓言。他三十岁,血正热!夕阳虽下,地还烫!彩霞满天,血正浓!不惧楼高,更欲高楼!只要他在楼上,就能使楼顶无形中增长出一大截。他并没有一米八的身高,即使身登顶楼我为顶吧,也使楼高不了一米八呀?难道在足下垫砖?用不着!舒出在胸中回答,我的思想最少比我高了三寸。只因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思想已经实质化,就一直暖暖地戴在头顶,别人看不见,自己能确定其存在就行,他走到哪就会带到哪,他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简苞和舒出在无锁不包店的一楼和二楼之间,小平台上言谈甚欢,有些不忍离去。看着近在咫尺的彼此,俩人都有些恍惚。都是时时刻刻不或忘的,不时就会如此狂猛想起的,站得更近想得更深的,从她的美目中,他读到她的心声:“你说过,‘文字到文字,只有早晚,没有距离’,没错。但除非是我们这样共同拥有的字句。” 见她的所思所想又了这样的深度,舒出就有些出神,就又想起在十五年前在楼顶想得血流满天的那一回,那次血的心誓仅仅是开始,一年明月今宵多,那一夜是何其漫长,过了十五年,舒出的那颗心,还没有过完那一夜,那夜的烧烤进行得热火朝天,除了舒出无人不过得津津有味。只是他们品出的味道,如何有他品得悠长?还有谁能像舒出这样足以用一生来回味?也许除了正在过生日的那个人。 晚霞的血色未流尽,夜色渐起,淡淡黑纱似地轻轻抹过,天空几处苍白的伤口零星地显现出来。阳光退去,星光加入,那晚的主角月光是最后才出场的。月亮不是顶圆,不太圆的一边割裂了天幕… …灯花将楼妆成莲台 孤独的你,静在异乡天地的中间 夕阳的血已流尽了 天体上开满星星的伤口 你饥渴的双眼,大张着嘴 久久停泊在,北斗的长勺下边 你的心痛得很大 那三千里外 小成了弹丸的故乡 有最远的射程 相思梦中的那人瞇着眼睛 瞄准 那是处显眼的目标 你伸长脖子在等 明月的利刃又轻轻移来 移得很慢很慢 割痛思乡的弦…… 究竟是思乡还是相思,何苦要去分析?情深有多深,缘浅浅几分何苦来要品评?月亮的刀口好温柔,她割得很轻很轻很慢很慢,割得越慢,思乡的弦就痛得越久,舒出却唯愿她再慢些再慢些,千万别割断了——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两个人在护栏旁边呆的有些久了,沉浸在奇异的氛围中都不想猝离。正在这时,二楼上又起了喧哗,响起了一阵凌乱奔跑的脚步声,简苞与舒出相视一眼,心意相通,相谐向楼上走去。才上去了五步,凌乱急促的步音很快接近,显然是有人在往楼梯奔来。情况不明,也只好让这些人先过,舒出一把将简苞拉在身后,为了便于应对他并不松手,自己又上一阶挡在前面。 很快,一小群人就冲下楼来。舒出一眼扫过,见奔跑者有三十一人,男者二十二,内中就有不少身手敏捷的男女,看来又是因为自己。先前嚷着要上楼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人带头起哄,他们上楼是想有所图谋,见简苞与自己这么热络,就推断这里也可能藏有我舒出的东西,看看能否找到破解自己秘密的楔机。就该是他们在楼上有所行动,被无锁不包店的员工撞破,内中的新手惊惶之下,加上有人驱赶,就开始跑路,少数人一开跑就带动了多人,一些不明究里却反应快的顾客也就跟着一起跑,这是舒出的判断。他们冲得太急,有四人撞上了舒出,舒出已经有准备,没有怎么动摇。 “站住!”“站住!”等冲过去有二十九人时,两位女服务员才追了出来,她们穿的旗袍装,鞋高数寸,如何能追上?情急之下,那位丰满一些的女服务员正端了一小碗油炸花生米,一挥手就对着楼梯下大力泼了出去。这显然又是位手比眼更快,眼比心更快的急性女子。她来不及想这小碗花生米能起多大作用,是能打得痛人还是能拦得下人亦或是能恶心人?也不想想等会满楼梯都撒有花生米,加上泼得大力,肯定有的会滚下一楼大堂中去,有的会滚到难以找到的角落,事后怎样收取。这位女孩子用事实表明,除了泼出去的水,泼出去的油炸花生米也是不好回收的。 伴随着花生米的,还有炸花生米用的菜油,肯定也是到处飞溅,这一下子捱打人的衣服上,墙上,地上,楼梯上免不了粘上油污,事后清理起来也是个麻烦。再说这其中还有些是无辜的客人,油炸花生米可是不长眼的,更分不清谁无辜。也不知这些将捱上的客人,会讨个什么样的说法呢,附带的,对无锁不包店的形象也有损。 从未想过香喷喷的花生米也会带来麻烦,这位一张脸粉嘟嘟,发怒也带着笑颜的可爱女孩,把东西泼洒了出去了,才发现老板娘就在捱打的主要范围内,首当其冲的还是老板娘为他曾封闭了两层楼的贵宾,这可咋办?她可没有立即收回的本事,张大嘴巴惊呼一声,这个女孩子干脆把自己的杏眼捂住不看。看她着急的,就连手都急得彤红了。那跑得最快的几位,已经在一楼站立下来,有大量的人群在,他们也不急了,停身回头看去,就看到了无数油亮的花生米就要从天而降,他们想要抓拍,却是电光石火,来不及了。还是那句话,凡事皆有例外,有的手机正在开拍。 (未完待续) 第036章 涮锅把式 万无一失 恰在此时,“唰”地一声响,一团檀黄的光芒从舒出的胸前亮出,转成一口大锅的形状,须臾光芒聚集,收拢到舒出的手上。却是舒出右手握着原来随时挂在简苞细腰上,已经被他解出武装来改装了自己的涮把。这可爱的傢什此时变了些模样,只见被熏得檀黄的千荆条子,胀开成了喇叭状,无数的油炸花生米被粗细均匀的篾丝夹在中间,就像是在细细的枝条上挂满了累累的果实,金黄金黄又油光闪亮,特别有卖像。若能特拍下来,足可以发到拍客的小镇上去分享。 这把怪异的涮把,被稳稳地握在舒出坚定有力的手上,一丝也不摇晃,就连一粒花生米也没有往下掉落。一时间气氛全部奇异起来,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是在担心哪怕一点点的响声,涮把上的果实就会被惊吓掉地。有眼快的迅速在楼梯和附近地面上扫视,地上一颗花生米也没有,原来全部被舒出这一挥手之间收归在涮把上了,竟然无一粒漏网。这个结果是如此出人意表,没有人能想通舒出是如何做到这一手的。他会武功?武功有这么玄吗?难道他会魔法? 时间静止了一秒,就有好几只手不约而同地抬起来,揉着眼睛,就连简苞也不例外。她揉揉美目后,小心奕奕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盯着这把她熟得不能再熟,变得不可思议的涮把,轻声问:“这还是我那把涮把吗?它还有这一把刷子,我带了它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真是养不家的野小子,到了亲生父亲手上立马就不一样,乖得令人无话可说。”简苞说着已经走近前来,围着这突然神奇起来的涮把左瞧右瞧,还伸出纤纤手指东摸西摸,东点西点。她这番言行有好多人在听着看着。就有人羡慕起来,只觉舒出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威势,令人不敢轻易接近,只有简苞这样与他相熟的人,才能在他的前后指指点点,问出所想的问题。 “你这是耍的啥子把式?我怎么没有见过?”把式?舒出一愕,豁然一笑,大声道:“你们这都是怎么啦?没有看过耍把式的吗?这就是我们农村人的庄稼把式呀。大家不要奇怪,这就是个用涮把涮锅的动作,涮锅的把式,有几个大人不会的?”楼上楼下都有人立即叫嚷起来,“我们不信!”“我们不信!”“跟我们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你是不是练过武功?”……有人叫开了头,跟着喊的人就越来越多,叫声也越来越大。舒出看向简苞,简苞实话实说:“别说他们不信,就是我也不相信,涮锅?哼哼……” 舒出对着她细声耳语道:“别说你们,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偏偏就鬼使神差地弄成了这样。”“信你这话才是有鬼了。”舒出的耳语令她浑身一颤,连声音都抖动了一下。“这一下不小心好像惹了祸,你看群情汹涌,要不解释一下,我们怕是不好上第二层的平台了。不得已,还得借你来当幌子了。”“我?像吗?” 舒出于是又大声道:“别说你们不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想到了一个原因,你们要怪就怪这把涮把,它跟这位美女老板跟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形影不离,早就染上了这位大美女的魅力,这都是美女的魅力在作怪!美女的魅力有多大?我们今天就看到了,这魅力一展开,就是完全通杀,一个也跑不掉!好了,就是这样,大家都散开吧,各忙各的,不要把你们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件小把式上。”人群围了过来,没有见到结果,只会越聚越多,很少有人会散开的,除非是大家太忙。舒出的话说出来,立即就炸了锅,有笑的有叫的有闹的有争吵的。 众人的喧嚣声中,舒出小声地问身边的简苞:“刚才这些跑下来的人中,有人行为不检点,可能都是因为我,你要不要追究?”简苞销魂地乜了他一眼:“追究,怎么追究?我这里是饮食店,不是局子,来的都是客,客人只要不太过分,是千万不能得罪。再说了,你注意到过我们无锁不包店,前面两个字的本义吗?” “无锁,无锁,难道你这诺大的楼房,真的全部都没有装锁吗?”“那是当然!”简苞得意洋洋,“自从无锁不包店搬进这栋楼,就再也没有关过大门,这里是24小时不间断营业的,客人进进出出,大部分房门没有锁的必要。”“这样安全吗?”“有啥不安全的?人进去后可以从里把门插上,想要锁门的,你不是教了我几十种结绳的手法吗?我分别传给他们,比锁还管用。” “你就不担心他相互传授,去解别人的房门?”“人家也是装了监控的好不好。”“好吧,就听你的,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咱们上二楼去吧,再不上去,说不定就是手一抖,花生米还是撒在地上,那可就笑话了。先可要说好了,你可不许耍老板的威风,去责备这两个女孩子,她们一片好心,这是完全可以原谅的。”牵了简苞的手,几步上到二楼。另一位女服务员很是见机,已经拿了个胶盆出来。舒出手腕摇摇,花生米尽数落往盆中。 他不舍地看看这些小东西,还是讨人喜爱的样子,他歉意地对简苞笑笑:“可惜了,被我这么像洗潲锅一样一涮,这花生米就不能吃了,还有这涮把也得洗洗。”“你那是在涮潲锅吗?”“差不太多吧。”舒出非常坦然,不管别人信不信,他当时来这么一手,也就是不想弄脏了简苞的衣服,他是顺手就取下了涮把,真像洗锅那样接连挥舞了两圈。手法上略有不同的是,他先将千荆条子摇散开了,又加了个收拢的动作。 心法上有所不同的是他在挥舞的同时分出心神在想,整个王品集团,在采购、托外、物管和生管能做到万无一失的人只有自己,全力辅导着的王品接班人王寄存也在向这一境界无限接近了,难道只有完全照自己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吗?万无一失就只有这唯一的途径?能不能将万无一失的做法固定成一套程序,通过程序文件规范出来?这样连着想了几次“万无一失”,手上的动作就完成了。如果这个涮锅把式非得要叫做一招,又要取个亮堂名字的话,就可以叫做‘万无一失’。这是绝招,别人不可能学会,这想法是自己的,自己也是有些底子的,自己若要再来一次,就不可能做不到,只会做得更好,一回生二回熟嘛,而且所有自己经手过的都这样,必须是越做越好,舒出就是有这样强大的自信。 那位泼花生米的小女孩就站在一边,她一双杏眼都被揉红了,见同伴已经把花生米端走,才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着简苞一弯腰:“简姐,对不起,小英又惹祸了。”简苞明显是深吸了一口气,来努力压制心中的恼火:“你也知道是又闯祸啦?这次是有人给你求情,我就放过你了,但要记得吸取教训,不能有第三次。”小英抬起杏眼感激地望了望舒出,心思反应不慢:“谢谢简姐,您最好了。也谢谢这位大叔。”舒出点点头,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为啥要追他们?能简单说说吗?” 提起这事英子就有些气愤又有点委曲:“那些人不在雅座和餐厅用餐,而是在这些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一间屋挨一间屋地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被我撞见了,问他们要找什么,我说我可以帮忙,他们都不回答我,还开始跑,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嘛,我怕他们偷了东西,这才追出来的。”“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这倒还没有。”“好了,我知道了,这事你别再管,做你该做的事吧,下去吧。” 英子松了一口气:“大叔的涮把粘上油了,就交给我来洗吧。”舒出点点头就交给了她。简苞却是不依:“快给我,你会洗吗?被你用洗洁精折磨一通,还不得把香气洗没了,你想找抽是不是?”我这么快就又闯祸了?英子脸都吓白了,急忙把涮把交给简苞,赶紧走人。“你还是太在意这东西了,这么凶,看你把英子吓的。你不是还没教我怎么洗吗?却偏偏对员工这样凶。” “你还用得着我教吗?比女人还细心的人。”“那就交给我去洗吧,省得你又舍不得。”“就让我去好不好?你自己去前面办公室坐坐,我很快就会回来。”简苞露出乞求的可怜神色。“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你去吧。” 舒出站在二楼往下望,大堂中还有不少人挤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他,他不禁心中腹诽:都是些什么眼神,都那么大一个个的了,还像是在等着老爸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给,还是不给?这问题得衡量。刚才一招‘万无一失’的把式,足够他们身后的势力消化些时间了,若给他们的惊吓太多太急,会有人被吓出病来的。孩子们再馋得眼碌碌地,父母的糖再多,也得区分当给不当给,这是同样的道理。 舒出进了办公室,他并不知道他已经差一点就吓死人了,还好他经过衡量没有立刻爆出猛料。在很远的双侣制衣一个房间内,谢芳华、何长久、施彤、颜副部长等十余位大腕,围着超大的液晶显示器,一遍又又一遍地播放总陈究抓拍到的视频,希望能看出些明堂。这个丁爷,时不时地就露出一些惊人之举,令人琢磨不透,把关注他的人累得好辛苦好辛苦。 (未完待续) 第037章 两份通知 明见未来 二楼办公室里,舒出刚刚坐进沙发里,陈究就推门而入。 陈究非常珍惜单独见到舒出的时机,他语速很快,直接了当:“丁爷你好!请问可以给我十分钟时间吗?”“有事你说话,你是双侣制衣的人?”“对,我们已经在这边有理点见过,我叫陈究,还有位新搭档叫辛知,很快就会跟我汇合,我俩就叫新旧双人组,我们已经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我们跟在您附近,希望帮得到你又不要打扰到您。还得请您允许,关照加海涵。”“可以。但我不会指使你们,你们随意,只要不扰乱到我就行。”“我还要向你转达双侣的善意,双侣绝对不会与王品为敌,还有意与王品结盟,共享情报力资源。”“说这些,你我的身份似乎还不够。”“您说笑了,您现在的话语权,业界无人可比,在王品更能一言而决。是我身份差得太远才是。因为目前只有我才有此机会在不打扰的前提下,单独会识到你,就由我首先大胆地向表明双侣立场,丁爷不是常人,不会在身份上真的在意的。”“说得好,你们果然情报力非凡,已经对我们王品有了不少的了解。” 陈究尴尬地笑笑:“就是了解太少,双侣才束手无策。以丁爷的本事,也用不着保护甚么的,我和辛知只能在细微末节上有所作为。”他手腕一弯,三、四两指就从袖口抽出一束纸卷,递向舒出,“这两份东西,是先前有人从惊心的房间搜出来的,想带走,被我拦了下来,我思之再三,不知如何处理,还是交给您过目后再定夺,若要不声不响地放回原处,就由我去办。”陈究既然这样说了,这肯定是份非常辣手的东西。舒出露出分外郑重之色,伸手缓缓接过,会是什么呢? “亲爱的同学,欢迎你成为一名新交大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交通大学将成为你放飞梦想,谱写绚烂华章的舞台……”沿海交大校长张吉祥的亲笔信,录取通知书,曾惊奇,考分661,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本科录取。2011年7月21目日到奇石。原来她是以高分考上了名校,只是没去而已,就不知她是以何种手段瞒住了所有消息。 惊奇的执着,惊奇付出的代价,惊奇对理想的坚定,远远超出想象! 还不止此,大学录取通知书不止一份,还有另一份更想不到的,也是一本名校,而且距奇石很近,就在著名的最适合居住城市之一珠海:中南大学国际商学院经济学专业,曾惊心! 中南大学国际商学院也是很不错的名校,建校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是与国际接轨的,舒出以前听说过该校只收本省籍学员,就是不知道现今放开没有。这一点听说到的言传,隐隐扔出一种可能,就是惊心的那神秘失踪了的亲生爸爸,有可能就是本省本省人。入学日期已经过了,她为什么不去报到,不是说她的成绩在姊妹中最差吗?就是因为这,简苞在惊心的学业上一向不是特别注重。在舒出得到很少的感知中,相比惊奇的鲜明和惊艳的鲜亮,惊心显得比较沉寂。谁能想到较内敛的她,也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两份录取通知,两个应届就考取了一本的骄骄女,中间相隔两年,先后暗中放弃,惊奇就放弃得出人意料了,想不到还会被惊心复制,而且复制得更加彻底。舒出都不知道是该惊奇还是该惊心。 两份通知,该不该要简苞知道?是帮着两女瞒下去,还是?若要给,是给两份还是一份?若一份,给哪份? 展开两份通知,就连舒出的大脑都刹那短路,接着就是展开了千算万算。舒出既然敢骂全部公司的算法,还让他们都得服气,自己又是唯一才能达到万无一失的人,他要盘算的东西就犹其多。 陈究在一旁非常着急,他不想给第三人看到他已经先一步与这丁爷有了接触,可瞧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做出决定,渐渐地就有急燥外露。 有功易,无过难,长期无过错难上加难,舒出能在王品十五年,从事了十三年以上的计划管理工作,竟然无一次过失,这样一个算无遗漏的人,又岂能忘了眼前的大汉在焦急地等?他对陈究的境界就有了判断。陈究很不错,在自己前面也不缺沉稳和从容。见过世面,很有经验,能力超出常人很多。他能精准地抓住时机,第一个找上自己,就能证明他很不凡。但当时间接近他预定的临界点时,就有点控制不住大局了,可见他终究还没有突破对时间的掌控壁障。能充分地利用时间,却还不能掌握时间,也就是说他还是只是利用时间的技师。 如果非要给处于不同境界的人众评级的话,芸芸众生是时间的奴隶,能善加利用时间的是技师,能充分运用的是大师,突破时间常规成宗师……如果舒出知道了施彤的情报力分级标准,他当能看出陈究的实力已经在分级顶峰,离攀登更高的时级已经不远。对这种人才的使用法则很简单,就七个字,舒出认为,‘可重用不可大用’。注意点就是必须要有更高层次的人压阵。 很快,舒出就释然一笑。他就说道:“这些东西就交给我吧,我会处理。陈究,谢谢你能给我这些,这对我很重要,舒出承情了,请相信我的记性,你已经赢得了我私人的友谊。谢谢!”“您能收下,不用我再去归还到原位,那就好。正好我安排的人给我发来暗号,说老板娘洗东西很快就好,我得赶紧离开了,这次打扰请您莫怪。” “你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送给你。你不想想,有我在,还用得你来着急吗?你应该能确信我就有摆平的能力,所以你现在我身边显得毛燥,是多余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做事到紧要关头的分寸。有道是倚玉攻玉,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为何不借重我的存在来安自己的心呢?你知道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树上开花吗?下去领悟一番必有收益。所以我要对你说的第一句就是要多借重比你更高级别的强大力量,特别是你上级的力量。这是你目前最需要的。再说通俗点就是把能借助的力量当成自己的粮仓,仓中有粮心里不慌嘛。” “谢谢您的指导,听您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还请您再指教,我一定记住不忘。”“开朗只是一扫阴霾,到贯通路还长。你也是有悟性的,所以我还可以再给你说一句。这是你今后努力的方向。‘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只有站在真理的高度,大道在握,才能具备别样的眼光,看破重重虚幻的疑云迷雾,辨明真实的道路,明见未来。这就是高端人士求索的高瞻远瞩。这‘高度’二字,你可以当成今后的重中之重,你不必全方位去追求,重其一点,再及其余。就这两点,来报答这两份通知,你去吧?”舒出毫无自为人师的不适,他指教的人太多,早就习惯了。陈究满意而去,剩下的就是留给舒出的难题。 经过权衡,舒出留给自己做的难题就只剩下一件:如何安慰? 与他亲近的这些人,哪一个没有苦痛挣扎?简苞的内心也是饱经磨练的,比外人相像中强大很多,舒出坚信她的承受能力,把两份通知都给她,而且是越快越好。内心强大的,为了他们好,就要长痛不如短痛,再痛他们也能承担,痛定之后,总有办法走得出阴影。如果要对他们们狠,那就软刀子割肉,慢慢来,不停地割锯,不时还得戳上几刀,你们不怕痛,还能不怕没完没了的漫长疼痛? 简苞很快就进来。经过楼梯上的深谈,她开心不少,可能在洗涮把时也顺便略略整理了一下容装,她成熟的美丽中更焕发出淑雅文秀的姿彩。涮把虽然水迹未干,却还是被她又挂在了腰间的老地方,随着她的款腰轻轻摇摆,涮把那本来就硬性的东西,倒是飘摇起一股股婉约的风致来。她只是换了条带子,这条带子无论是谁,都该能看得出与舒出腰上原来那条是成对的。舒出现在可没有心情取笑她,更不能在此时先收了她珍爱的涮把,接着就用两份通知来沉重地打击她。 舒出走近门口,轻巧地扶着她的手肘,把她迎接进来,她侧首嫣然一笑,脚步不停,到沙发坐下。舒出一言不发,贴得很近才坐在了一起,递上一瓶已经开好还插是了吸管的椰子汁。她小小地呡了一口,对着他又是一上甜甜的笑:“舒出哥,我感到才转眼不见,你就比我们隔了二十多年才见面的时候,变化得还要多,像极了我那个最最乖巧时的小弟弟,让我不敢置信。你别不是有求于我吧?别不是又想我这把涮把了吧?怎么,使了一招涮锅把式也爱不释手了,思谋着要夺人所爱,永久性地占为已有?” 舒出尴尬地笑笑,心中暗呼厉害,我这只不过才有一举一动,这女人就直觉我会有图谋。这么好的直觉,简苞还真有当零月的潜质。“别笑成那个样子,这涮把还给你就是,你有了这个当武器,就再也不用怕暴徒了。你使用涮锅把式都那样了得,要是把女子防身术用出来,看还有哪个色狼还敢再上!”她是真的好开心,这才拿舒出开起了玩笑。(未完待续) 第038章 破天之秘 谁解围裙 简苞言笑宴宴中很自然地摘下涮把,款款地交到他手里。“给我也好,你时常进厨房,身子湿重,还是让我挂着凉干吧。”舒出很体贴地说,末了也开了一句玩笑,“你忘记老家有句谚语吧:屁眼上别涮把——尾(伟)大。”老家还有一句:好话一句三冬暖。有时淡淡的蛋笑话,反而更温暖。 但好话说过头就有点不妙了,舒出又故意说道:“你是挂在腰侧的不错,可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弯腰的时候,这条大尾巴又会掉在哪个部位?这会让那些过来人怎么联想?”简苞唰地一下脸色变得通红,舒出话还没有说完,一顿快得像剁馅料的双拳就雨点一般落在他膀子上:“好你个厨子,也不是个老实的货,居然拿老娘来开涮!”舒出在费尽心机来营造个最理想的时机,以便把东西交出来。 等说笑一阵,让简苞已经足够开怀了,舒出先行劝说了好一通,让她有了心理准备,才把两份通知书和入学须知等附件全部给了她,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简苞还是突然之间脸色惨白:“这……这……”她一手拿着惊奇的,一手拿着惊心的,泪眼朦胧,噙满了无助无措无力无奈无辜无语无望不敢置信,如此复杂的情绪能同流露,只有简苞这样情感细腻到极品的女人才办得到,也只有舒出这样无数年来从文学入手,持续不缀地修持内心,又相熟相知的朋友才能一一解读出来。 “包子,事已至此,我们要好好冷静一番,等足够理智了再决定如何措处。但有一点,我们绝对不能再向两个孩子撒气,更不能责罚她们。她们做出如此坚毅的决择,还要背着所有人偷偷疗伤,也不知她们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只有两姐妹才能护罩一下对方,不,可能这个惊心连她的姐姐都瞒着!她们所咽下了的痛苦一定远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平静自己,再与她们沟通,了解她们的真实想法。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这一代人的思想差距并不是太远,不应该隔阂到这种地步的……” 过了好久好久,简苞都稳不住情绪,还是满脸忧伤,止不住落泪。“舒出哥,你说我们女人为何有流不完的泪水,大人如此也就罢了,就连年少的女孩子们也是这样,为什么总要弄得女人哭哭啼啼?是不是老天爷下不来雨,就使出魔法在从女人眼睛里挤?”“对,你说得对就是他们不好,天上无雨了就到地下来蹓,不仅挤兑你们女人,就连男人也不放过。受到老天爷的夹磨,男人是流汗不流泪。可女人是天生自清凉无汗,就只有流泪了……”“你说他们他们的,照你这么说老天爷不止一个啰?”“那是必须的,多到没有边边,没有底底,每个人都会遇上好多个老天爷,他们又无时不在无所不在,那得有多少个?就是雨点那样多也不够分呀……”女人在伤心的时候,很需要有人在她身边说说话,关键不在于你都有说了些什么,只要有人陪在一起来唠唠,她心里就会好上很多。 为此,舒出不惜自贬身价,客串起长舌妇来:“包子呵,我还听到另一条他们做下的不地道的事。你知道原始社会为什么会是你们女性当家做主?就是因为女人不仅比男人多了一条肋骨,还因为女人胸前的两座超级雷达吸收器官,比男人广大出了无数倍。那时都不穿衣服,男男女女都是敞开雷达收取外在信息的,女人的超级雷达比起男人们小得跟耳麦差不多的小雷达,吸收到心中的信息那是丰富无数倍,快速无数倍,所以那时的女人比男人聪明无数倍,最聪明的男子也没有跟女人们提鞋的资格……”简苞插言道:“那时有鞋吗?”“问得聪明!男人们为了争取到跟她们提鞋的资格,可是艰苦奋斗了一、两百万年才取得的,不容易啊。” 若不是简苞心情实在太不好,听到这句她必定会笑出声来的。见到自己的胡言乱语有了点效果,舒出继续绕舌道:“后世这些人没听过这段历史,不晓得好好珍惜,今后我开了博客后一定要讲给他们听。话说那时的女人们太聪明了,男人们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无不拜倒在树叶裙下。这一现象就彻底招惹到了以公平为已任的老天爷们的记恨,他们于是乎用魔法,暗暗教会了女人们做花围裙,又好看又暖和还能保持面前的干净。女人们抵不住花围裙的诱惑,围裙越做越多,多到每个女人都有了好几条。女人们个个都拴上了围裙,特别是做家务的时候,套围裙几乎成了她们第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款式层出不穷的围裙成为女人的最爱,人所不知道的附作用,一代一代地传了无数代之后,显现了出来。就是:围裙遮挡住了女人们那两大雷达吸收器官的要害,以往在男人面前的那种优势完成被掩盖,于是女人们那无可比拟的聪明不再,男人们才慢慢解脱出来,并逐步成了世间的主宰。 “而被老天爷们暗害的女人们对围裙越来越离不开,回到家里就只知道围绕着灶台打转,转来转去,就使得男人们对家务百事不管,绝大部分家务就由不再那么聪明的女人们来承担。说来说去,都怪老天爷们的安排,上天为了要爷们上台,薄薄的围裙蒙住了无数的女性天才。除了我舒出外,我要是不把这一点公开,这秘密还不知会被埋藏多少代。”“照你这样说,我们女人全都被围裙祸害?”“不是说凡事皆有例外吗,任何时代,都会涌现出一些远比男子还要精明得多的女性。可你注意到没有?她们绝大多数都是极少拴围裙,甚至是不拴围裙的的人……” 舒出不是学心理学的,但他懂得文学,文学就是人学嘛。他故意找出些匪亦所思的话语,来引开简苞对两份通知的专注力。而且讲话中尽可能多用问句来不时点醒。话题中又以时间的大跨越,和在时间的来回上摇曳出一种潜藏的晕玄感觉,使她的心境不再身向下跌落,剩下的才是必不可少的安慰,要她把心中的苦涩泡淡了再吐出来,这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不能像给她两份通知时那样,说着说着就是猛地一刀。这都是舒出千算万算后优化出的方案。 为何总有流不完的泪? 幸好有你安慰。 舒出以他独创的文字能力,足不出户,就在无锁不包店谈笑之间,轻松破解‘老天爷们’布局了无数万年的,“围裙之秘”。这是前无古人的创举,足以命名为“破天之秘”来留名青史。舒出却非常淡定,毫不在意。这对他的智慧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何足挂齿。舒出的智能之高,在情报力上的潜力之深,才不过是初露微曦! 无锁不包店的201房是办公室也是接待室,此时气氛低落得宛如下沉到了地底。而在这边有理点的201房,终于喝完了这一壶。三泡功夫茶品到现在,却是醉倒了三个各有绝门功夫的大男人。没错,是醉了,不是醉于酒而是醉于茶,不是醉得迷糊了,而是越醉越清醒。这是一种沉醉,只有沉醉其中,才能从滋味中品出情感,又在情感之中品出思想,又能从思想中再品出滋味,如此往复,回味无穷。 沙车道:“我这回终于喝明白了,这才是生活。由淡到浓,浓到极处逗留不住,再由浓转淡。世间百态,事也好,物也好,人也好,情也好,义也好,但凡种种,不过是这种循环。”刘元丙舞袖兜了个圈,如仙人袖里乾坤笼罩天地,把整个场地全纳了进去,亮出食中无三指,点地成钢一般指着茶几,暴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叱,此地,是吾等之所重醉!”年轻的辛知感叹道:“品茶品到后来,就是品出真实不潺假的内在,你,我,他,此时方才洗出了本来!” 这一顿茶也不是白喝的,三人一边喝一边聊一边回放监控录像,从中果然没有找到辛知的踪影。辛知叙述了自己上楼的过程和观点,特别指出了逃生窗不上锁的重大隐患。房东刘元丙解释说:“小兄弟,我要你躲过监控进入,是从马炳来电话说你捉住了两个小偷,判断出你的身手不错,想通过你的探测,来改装这栋楼的安全设施。以往是我过于自信,相信有我坐镇一切都能摆平,所以我此前只把这些设施当摆设,从未当回事,也没有担心本楼能出什么事,今天看来不行了,必须加强防备,才能确保本楼住客的安全。” “你必须要警惕起来,我们已经确定,奇石最近的治安必定会有不小的动荡,你们听到‘山川王’在奇石出现的消息没有?”沙车见两人点了头,他接着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山川王的左膀右臂,阴险狡猾的马可是和凶狠残暴的李怎么也来到奇石,这样大名头的人物来到,所图必定不小。说不定就会人在家中座,祸从天上来。像我们这样练过本领的人就要特别小心,最少也要确保自己亲人朋友的安全。” “我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昨晚深夜我从下排村后的那片荔枝林经过,见到有四伙人在那里打斗,好像是为了争夺一台电脑主机。他们越打越不象话,已经有几人轻伤了,还有位年纪不小的男子为了保护同伴已经被重伤,眼看就要出人命。我实在看不过眼,奇石是有名的红色根据地,如果让他们在我眼前闹出人命,我这个本地人哪里还有脸来面对先人?于是我毅然出手,强行把他们全部制住,要他们分头离开,不许再打斗。你们看,这才多久,只是过了半个夜晚,就有人来捅我的楼子。”辛知暗中留意,原来业界老人颇为多还是承蒙刘元丙所救才确保了一条老命的。 (未完待续) 第039章 机会大树 传三最令 “原来是你!我代杨言谢谢你的出手!你遇到的那些人,昨晚惊扰的就是我的一个异姓侄子,如果那事闹得更大,免不了会连累上他,虽然他个人的问题不大,但扯上官司就麻烦了,他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沾。谢谢老哥!”沙车抱拳一揖。“别叫我哥!我可不习惯。我又不是存心帮那个什么杨言。”刘老哥对于被小自己一大截的人强行排为弟弟,心里老大疙瘩,久久不能释怀,对这个沙车可没有好脸色。 “你这人也真是,对称谓那么较真干吗?只要叫起来顺口就行。你若晓得老大对我指出过的这句话就明白了:‘顺口是你最大的特色也是最大的不足’,我自称的哥哥两字是何等的舒心快意,要是了改弟弟,总觉得变的低声下气,气势一下子就弱了好几分。”辛知在一旁也道:“沙叔叔这话有理!我也在一本笔记上看过,说‘理直不一定气就壮,还需用语气来加强。不同的字句能消长气势,注重内在修养者不可不察,要紧!要紧!’我揣摩多年,这一点很有助力。” “还有谁敢说这样的话?这种话除了舒出那小子没有人能说得出!”对沙车这句蛮的话,辛知不置可否。沙车高声道路,“你还别不信,除了舒出那小子小小年纪就开始研究什么语言的去真距,又有谁去注意到这些细微处的区别?又有谁能透过这些细微地方看透背后那大得无边的广场?”“沙叔叔别激动,我没有不认同。”“叫什么叔叔,还不是照样地把我叫小了?赶快改口,要么叫哥,要么叫爷,两选一。” 刘元丙听得脸色铁青,**的,就连给这东西当弟弟的地位都不保了,辛知叫了他为哥,岂不是自己这个叔叔就降辈了?若叫了爷,那就更糟,自己晚沙车一辈了。“我还可以叫你伯伯的。”“更难听了,打住,快打住。” 辛知看了刘元丙一眼,面容一肃:“沙叔叔见谅,乱辈分的称呼,小侄歉难从命。天地君亲师各居其位,不宜乱其所为,辈分也是人伦大道,长幼有序,岂能轻易擅越?称呼虽小节,但关乎秩序,就得遵守。辛知不敢乱擅越。这点想必那位舒出老大也不向是认同的。”这最后一句,已经在有点舒出教陈究的‘树上开花’,倚玉攻玉的意味了。 刘元丙听到这,铁青的脸上云开雾散,连连点头,对辛知的好感大增。“噫,你小子倒是油盐不进,还道理大堆,真有些像是舒出亲生的。算了,懒得跟你个小辈计较。”一声小辈,沙车白碾了顿牙巴劲,还是当他的叔叔。 辛知在称呼上的计较,看是微不足道,却也有算计在其中的:没有得罪根本就不在乎的沙车,是无害;赢得本地高人的好感,是有利。 辛知还想得更远,与陈究会聚在即,可能很快面对到舒出。在这样的大能面前,自己的定位犹其重要。若居于平辈,人家还能不悭指点,大力提携吗?除非是有鬼了,除非舒出脑子进水也不识进退了。 这些道理不少人懂,蝴蝶效应更是广为流传,但又有谁能把握到它们从哪个细致之处兴起的?这一秘密未能破解之前,最可靠的能力也许还是预感,特性人士特别的预感。 长了一辈看似没有什么,这类似的细节小得没有人去分析。但其未来的走向,就可能千差万别,不可道以里计。最后的相差最高以光年计有些夸张,但有时还得以风速来计,甚至音速来计。 有的人运势见风就长,内里岂会无因。若能解开其中之秘,制作成情报,就等于掌握了一把打开机会大门的钥匙。 机会就是这么奇妙,机会有时真像棵大树,一点点的不同,即使是小到一个字的不同,保有了就可能一步步攀上高枝,失去了就等于已经到了末节,除了倒退再无别枝可登,再前无途。即使后退有路,原本可能上的别枝,已经被后来的喜鹊占先了,你一只先觉的蝉还敢上吗? 一个机会的机字,本身就含有奥妙。机的木字旁是本字少一,也就是十八少一,可以看成机字就是十八分之一的几率,去夺得那唯一,而且还是已经遁去的一。这还是正算,走正途才有的几率。要是失去了正途可走,还有反算一途。反算机的木字旁是米字少了倒立的八,相要实现反算,就必须强加上这人倒八的力量,这样就有八十八分之一的几率,去夺得那遁去的一。 辛知那经过突变的潜识暗示他,不能与他们同辈。沙车的一声小辈,让他从最深心处松了一口气。他隐隐有感觉,这辈分还另有关连。这松一口气他把握不住缘由,但他想起本子上的那一小段话“语言文字听到和看到是有不可估量的差异的,如‘治癌’和‘致癌’,这种岐义本就是语言的一种武器,是善于舌战笔战的人常规配备……” 在他出神时,沙车已经在跟刘元丙说话说“……我担心马炳的安全,他跟舒出有牵扯关系被侦知后,怕他有危险,他可是个白面书生,从小就只爱学习不劳动,怕骨肉练粗了不像个诗人。他却说不要担心他,他有你这样一位好朋友,安全绝对有保证,要我不离舒出左右。不管他咋个说,我一定要见过你才能放心。”“马炳是我的朋友,只要在我附近,他的安全就不用别人瞎操心。” “辛知又立功了,施彤果然有眼光!我们分析丁爷的涮锅把式毫无所得,还是新旧组合能带回好消息。”大会主席团的十几人看到辛知上传回网络的短消息:“查明:颇为多和陈究昨晚在腾达信息服务社外的争夺事件中,被当地舞麒麟正宗传人刘元丙所搭救。辛知已以义工身份与刘结识,以茶为媒,以晚辈之身与其结下情谊。刘是奇石舞麒麟队领导人之一,对全队有极强掌控力,会水田舞麒麟全套,技击最擅长叉。其人方正重情,与之以正盟,以义交,报之以诚,可赢得本地势力好感,便于我司行事……” 何长久有些惊奇:“这眼光,可不止分级能力,这是很明显的审时度势,达到了‘时也运也命也,莫不分明其妙也’的地步,施彤,我可有说错?” “何老分析很对,分级高手在达到分寸的颠峰就是分明,跨过分明,能借时势来达成突破性的时效,就已经是时级高手无疑。但这还只是理论上的,具体如何,还要在实际中来证明。毕竟我们对辛知所知太少,现在还不能开通时级权限给他。但我可以把分级的测试题发给他了。”施彤看到辛知还在线,果断地把试题发了出去。 这是道百里挑一的选择题,就是在一百个含有分字的词中,选出你认为最首要的一个词。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要求,也没有说明,更没有时间限制。“叮!”提示考生已经回复。几个人一看,回答是“分担!”就等施彤就说出答案。 “这是一道答案不确定的题,针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岗位,在不同的时间,就有不同的最佳答案。比如现在的我,首重分析,各位当重在分辩、分别、分清、分类、分享、分解、分隔等等,副总裁当重在分明,何副董当重在分派等等。辛知能在一秒钟就回答,除去传送的时间,他几乎是在零秒内就给出了答案,而且他的答案正是我唯一最想要的,所以我给辛知这个答案的评级就是系统五星,顶级!副总裁,我发现这趟辛知出去后,在飞快地成长,他将会比我们料想的进步还要快,所以我决定,给辛知的月薪上涨五百,请回两位高层可行吗?” “这是你职权内的事,我们不干预。”三言两语之间,辛知的薪资就涨了上去。 “每人都有摆不脱的负担,就看放到哪边。身后影响退路,前面挡了前途,不能被负担左右,上面遮了青天守候,胸前要怀抱自由。常人背着无形的背篓,压弯了我腰,收紧心胸,累低了头,屈着膝走,怎能长久?最好像我找到心仪的扁担,把担子放上两肩,我腿蹦直了腰板硬了挺胸抬头,标楷成大字来走。一样的重压,双肩换着扛,累了放下歇好再挑。有没更好的地方除了肩膀?除了扁担拿啥来扛?” 辛知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复答案,实在是担当两字太叫他印象深刻。那本笔记中对这两字的剖析时时出现,足见那人对担当的重视远在憋气诀放松术甚至还在舒适何极术之上。 收到通知时,辛知正在零号蹲坑,双手刚好是空的,他立即以另一条消息来回报:“结识到丁爷另一位重要朋友,沙车。他从小就跟丁爷在一起。是位文武双全的非凡人物,出版过美文全集《忘中犹记》,还是山中袍哥的传人,精通五管拳,功夫还在舞麒麟宗师刘元丙之上,是我见过的技击最高端存在。他和马炳都叫舒出为老大,从称呼上以管窥犳,弟犹如此,丁爷可能还不仅仅是个非凡智者那么简单,也许他本人就有功夫在身,这是我的大胆猜测,窃以为有必要验证……” “辛知果非常人,施彤你用他算是用对了。”这次就连谢芳华都称赞出口,“我们正在为丁爷使出这手涮锅的把式束手无策,他就给我们找到了佐证。施彤,你可以叫陈究与辛知共享他们二个取得的所有情报了,包括这个涮锅把式。对丁爷是否会武,你们是否还有别的资料?自从得知丁爷的身份,我就立即启用了山中的年级亲办令和三最令,要那边的年级主管亲自办理此事,动用全部力量最快最准最详实地执行,还准许动用公司订购的卫星传讯系统。”(未完待续) 第040章 都是丁爷 嫩芽作怪 “很好!”谢芳华又把话题扯回舒出身上,“这个舒出身上的奇迹真是层出不穷。集中了双侣的最强大精英团队,采用了最先进的设备,用了老长的时间来解读,他的手段我们一个都还没有弄清,他又接连耍出第二个,第三个,这样下去不成,我们会被丁爷一个人就拖得疲于奔命,还怎么去忙别的事?会议也进行两个小时了,分组讨论上传到双侣空间的要点已经超过了500条,咱们得见好就收,赶紧进入下一个议程,你们以为如何?”谢芳华向主席团征询道。众人自是纷纷同意。主席团略微商议,就定下了下一议程的主题:都是丁爷! 会议已经进入了很长时间,内容一步步深入,是该检测初步成果了。这一议程,就是这样的目的。这一议题一确定,就连双侣组合心里也是没底。时间不等人,大会主席何长久很快就把分组讨论的人招集齐全,对议程做了简要说明,讲了一句鼓舞士气的话:“我就不信他丁爷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的怪物,我们以百倍还多的嘴巴还说不过他一人!大家有没有信心?”他也许不该问,虽然人人都喊响了那唯一的答案,听起来却是只有声音没有底气,不少人已经显出了疲惫之态,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立即宣布开始。 所谓都是丁爷,就是由双侣夫妻档将自己的角色,替代成王品制衣的信言双人组王流信和王流言,由施彤居中为轴心,其余人众全都把自己当成丁爷,站在丁爷的角度,由这一百多人的烁烁之口,像丁爷一样来说服这对当家人,能接下那笔令人又爱又恨的超烫大单。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何长久喊了开始后,竟然出现在了冷场,就连一惯搞怪的颜副部长都无话可说。 无锁不包店的201房是办公室也是接待室,简苞和舒出默默许久,低落得宛如下沉到了地底的气氛才略微有了点回升。“舒出哥,你就陪我在这里多坐坐吧,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不想再逛。我已经吩咐了人在给你做早餐,等会我们再上三楼去吃。”以舒出的敏锐和他出众件洞察力,当然能读得出她忽然而来的失落,不会仅仅只是那两份通知,自己也是功不可没。 这女子二十多年来一直在等待自己说出那一个两个最好是三个字,换来的却又是舒出激发了灵感的长篇大论。简苞诚然是色然而喜,可作为一个美到最鼎盛时期的女人,她就不希望发生另一点点故事?无论舒出先前文字无声的论调有多大的学问价值,哪怕能载入史册,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情感上的甩落。而两份始料不及的入学通知,又把她冻僵成玄冰。若不是胸中还有一丝暖阳,谁知道简苞还能不能回复容光?若是程重见到这一幕,肯定又是好一阵感叹。 此时舒出心底的沉重丝毫不比她差,我拿什么来安慰她?我又该如何来安慰?连马屁都拍不成一个的他,这是他能力的最短板。他非常拙劣地问:“包子,你还想喝点什么?我给你找?”“你不必忙乎,也坐下吧。”反而是简苞拍了拍他的手背,在安抚他,“你什么也不用去做,包括她们俩的事,她俩这是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以前不知道就罢了,这一回知道了,我就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你的事情很大,不必为我们操心。” “可我已经是她们的准义父了,不该什么都不做吧?”“你就顺其自然好了。倒是我真该好好反省,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这下心里反而跟像明镜似的,不仅照亮了她们,也照亮了我自己。我终于是真正地知道了,要做一合格的母亲,也必须是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才行的。” “做长辈的都该这样。孩子们的错,害的主要是自己,长辈们的错,害的主要是孩子,这中间的差别大了太多,长辈们却很少去衡量。”舒出在她对面坐下,就见简苞星目中禁不住泛上了泪花:“我以前就是没这样衡量过,我一直以为自己为女儿们已经付出得够多了,至少比别的母亲要多,我这时才知道,母亲付出得再多,对孩子们来讲,也都是不够的。做母亲不仅要讲究付出的量,更加要讲究付出的品质,不是只要有很多付出就能心安了,完全不是那样子的。” “包子,咱也不能老是在母女之情上纠结呀?过分的纠结会把我们搅昏,还是谈点别的来让我们自己清醒清醒吧。我们都是曾经对文学非常痴迷的人,其实放眼望一望,一生中抛开少年痴逛时的执着另谋出路的人比比皆是。如果抛开文学的旧梦不谈,你无论是在家**还是在事业上都已经非常成功了。几个女儿都那么优秀,包子店也开得这样好,绝对已是当世少有的成就了。只要你坚持下去,一不难闯出一片更大的天地,你该为自己自豪了。”“我以前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臭美着,可惊奇她们这样……”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她们有放弃上一本大学的机会,就说明她们都足够出色。”“舒出哥,你坐过来,到我身边来。”舒出有些愕然,她的话音中透出少有的亲腻之味,他不禁就有点迟疑,见她又快要哭出来,他起身走到壁橱,把手伸向面巾纸,又迟疑了一下,这是他此生中少有的犹豫,他还是空手走回到简苞所在的沙发上,挨着她坐了下来。 看着他走去又走回,她的心情千回百转。执着,痴迷,爱怜不舍,叹惋,失落,失望,失措,企求,乞谅,各种情绪在她的双目中交织纠结,复杂成乱麻,直到舒出真实地坐在了边,她才宁静下来,眼瞳慢慢恢复清澈。她的脸色苍白了好多,像是一身的心血突然之间就流失怠尽,舒出看得就是她心痛:“包子,你别这样好不好,不要把自己伤得这样深,你得赶快振作起来。” 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方脸抚摸了一会,又改为搂着他未受伤的左臂,缓缓地靠了上去,靠上了他的左肩,秀发在他的大耳朵上揉了揉,轻易就找准了一个极舒服的位置,她喃喃细细地说到:“舒出哥,别替我担心,我很好,这样就很好,你让我眯会儿吧。” 她的眼帘像在捕捉蜻蜓的翅膀,轻轻地轻轻地合拢,就像是担心惊飞了栖在睫毛尖上的美梦。一时间她就进入了妙境,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休息起来。 她肯定是累了,心累,也拖累了身体。女人们真像舒出臆想的那样,一进家门就系上围裙,傻乎乎地忙这忙那忙进忙出。她们总会找出做不完的事来忙个不停。上班、上街、下地、下厨无不如此。即使把家务都做完了,她们还会在自己身上忙碌一通。女人往往就令人不经意以为她们从来也不会疲倦。此时的简苞就正像他先前说的那样,仿佛平静成了文字,无声又无息,默默地定格在了他身上。 现在换成了舒出的心中千回百转。他学过医又涉猎过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他能感觉到简苞的双手十指冰凉掌心却炙热,这明显是情绪剧烈波动,在瞬息之间冲击了心神,在浑身激荡之际又摇动了胆汁,使她心胆俱伤。此时她最需要的确实是放松和平复。放松,舒出曾经非常重视这两个字。 在双子社中,简苞主攻的是短小隽永的美文,她感情的抒发一直控制在中度线之下,少有逾越。这一点体现到现实中来,她也就不会有出格的表现,所以被公认为第一淑女。虽然简苞常常佩带着涮把在无锁不包店到处走,在店门口喊叫,在大街追打,看起来不再淑女,但舒出就是明白,她还是她,淑女就是淑女,骨子里不折不扣的淑女。只看她现在假寐的姿势就能知道,她一安静下来娴熟文雅就填满全身。 舒出是说过,文字组成的心与心,没有距离,没有早晚,人来不来都一样,只要心到,就一切都富足了。通过无声的文字,他此时仿佛就进入到了她的心间,他似乎看到在她心深土里,有一枚带有他舒出气息的名叫梨杏的种子在作怪,在大口大口地呑食她对女儿们的爱。 虽然她想要的很简单,他却还是给不了,即使是在这深深的刺痛之际,她所能拥有的也仅仅是微微相贴的半边肩膀,而且不会有很长的时间。舒出给出了这点时间,他自己也遗憾:时间是无限地多,但自己的时间却是无限紧张,穷得精光。但愿她能用这点时间,让她的思感沉入到自身那黑暗的土层中,将已经深埋得太久,刚刚得到半滴甘露就开始吐露的胚芽,再压回那颗梨杏种子里去。这很难,很违反自然,所以要多用点时间。 程重说过:“文学不能让人吃饱饭,文学让人更饥寒。”很多人对这句话有意见,但程重不管,他没有解释,他还将这句话在双子社的《嘲弄小报》,由自己主编的第三版页眉上连续十二期登出。他不解释,读者对这句话的争论却持续了三十六期,这也在一定程度中推动了玉龙镇乃至整个简城的文学氛围。 文字养在心里的寒,感受各不相同。简苞眯着眼,正是在做舒出希望她做的事,她内视真心,试着将那枚嫩芽压回去,她努力着,再努力。嫩芽很顽强,谁能叫她不生长?就是在无锁不包店门口,在他怀中,她得到了润泽才开始冒芽,现在又感受到了舒出传过来的这种阳和之气,她不仅不退回,又在滋长。压压压,简苞没有多大的力量,努力过,没结果,正像多数人那样。 (未完待续) 第041章 带血甘露 都得消受 简苞不是多数人,像双子社七子那样的人并不多,像简苞这样的就更少。简苞狠狠心,女人对自己才能狠得下的那种,她伸出纤手狠狠地抓住,不让挣扎,另一只手全力一掐!掐断了那枚嫩芽。嫩芽的断面睁开一只复杂的眼睛,吐出了那半滴甘露! 甘露带着青涩的血丝,滴落无边无际的黑色沙漠,再无踪迹。这只眼慢慢枯萎。种子无力地合上被嫩芽撕裂的伤口,立即就黯淡了万倍。种子自动地沉入黑暗的更深处,种子一路下潜,更隐秘地埋藏了起来。种子的痛没人知道,种子有多痛,要痛多久,能不能痊瘉,恐怕就是以杨倌的数学天分也不会算出结果。 种子的痛不为人知,心口的疼痛简苞却要全盘承受。种子是埋在心里的,种子的下潜就是在心中冲开血路。种子实力大损,沉得很慢,就似一把钝刀在慢慢地割,割在心中。她的双手把自己的心紧紧地揪着。痛只是其中一种,还有饥。 种子远去,心就空了。她的种子,只有一粒,去了,远了,空了,因空虚而饥饿,无由填补。去得越远,空得愈多,饥饿更甚。饥之外,还有寒。 伤产生寒,伤越长,失血越多,心越寒冷。这粒种子不仅仅是文学,却是因文学而生,程重说的并不错,文学让人饥寒,这就是了。有一种饥寒能撕心裂肺澈入骨髓,这就是了。 那被掐断的嫩芽呢?不见了。世上太多东西,断了就别想再见到。那半滴甘露是重逢里滋生的,现在被连本身带利还了回来。之所以说是半滴,是因为她不够圆满,还只到半球形状,她离开那胚芽就化作星点四散而开,带着痛带着饥带着寒,遁入七筋八脉和万千感觉神经,汇集到双目,受不了简苞体内的种种压抑,鼓足余勇,夺眶而出。 舒出看不完靠着自己肩膀的女人,但他就是目不转睛。他能从她端庄的表相下,看到内在在挣扎在战争。在舒出审美中,女人美到顶点的年龄,应该要到四十,四十的女人是最美。有那么些女人,她们过了三十岁就是四十岁,不需要中间那长长的过度,三十岁一到,她们的内在的美貌就突然成熟了,就能美艳到别人四十岁才能达到的顶点。更有个别的女人,她们三十岁就美成了四十岁了,可等再过了三十年后,她们还是美在四十岁。 在舒出的认定中,曲忧就是这样的女人,简苞就更是了,因为她们的内心已经耕耘出了专属自己的大世界。世界年轻,美人不老,这是奇迹,跨越年龄的奇迹。对美的解读,各有各的感受,但就是有那么极个别的美人,能得到现实世界的公认。这是美人的另一项奇迹,跨越分岐的奇迹。 就在他的凝思中,她的泪珠夺眶而出。舒出那颗坚硬的心一惊,他那坚实的魂魄一颤,他浑身肌肉一阵抖动,就想站起来。还是简苞的依靠让她稳住了,他的右手贴着她的眼睑一掠而过,将眼泪擦去了一半。世事就是有些巧合,他这样一擦,变相地将那半滴甘露收回了自己那一份。简苞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再没有眼泪流出。舒出在感叹过: “星星是你心上的伤 总在夜色里看爬出胸膛 缀着思念之藤 在天庭开成喇叭花 熠熠地喊我 ……星若有知 也当恨夜不长 星星别结晶成监 别成汗珠甩落 掩住我痴望的创口 和眼睛 他们都是玉龙镇的人,又叫玉龙七子,其实就是爱好文学的七个孩子。自从他们聚在一起,舒出又成了主心骨以后,再赢得了到校方的欣赏,双子文学社应运而生,从此他们有了共同的家,也有了共同的阵地《嘲弄小报》。文学的烟熏火燎令他们变得与众人不同,这是必然的结果。有人曾这样比喻过双子社七子:舒出上日,马炳是月,简苞是星,程重是云,方今是雷,沙车是电,杨倌是风。 星与日是能碰面的吗?能聚多久?简苞闭目假寐,假寐是玉龙七子都会的养神之法。“舒出哥,你不会怪女人话多吧?陪我摆摆龙门阵好吗?女人都这样,人歇嘴不歇的。”山中的龙门阵就是聊天,老家人就是用摆龙门阵来消磨闲暇时光的。 “我这几年也变成说的多,做的少了。对了,我也正想跟你说,刚才你沉默时,我竟然恍惚看到在你身体内部,发生了件很怪异的事,在你身体中有一颗奇怪的种子,外形就像犁子米,大小和纹路却像杏子米,还张开口子发出了半粒米长的胚芽……”舒出喋喋不休地说下去,简苞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苍白,有谁能相信舒出刚才看到的与在简苞内心中发生的竟然有九成九相似?能相知到这种程度,却又有缘无份聚少离多,这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是谁在播弄?以舒出的语言表达能力,他把这一切说得明明白白,就像是他刚刚看到的视频一样清晰无误。简苞听得差点六神无主:他竟然知道得这样多,我是该窃喜还是该更失落?我该怎么办,该如何来表现?有人说了,是自己的就都是,不管是苦是甜,全部都得消受。简苞下了决定,就真的一饮而尽,只觉不醒不醉,不失不忘。这是不世之酿,咽下去就通透了百年的坚墙,宛如把身体和衣服全都照亮。 舒出看着她说话,突然就双目放光:“……我又看到你饮下了一切,整个身心都明亮起来了,虽然精神还是不振,却已经没有大碍,只要慢慢步出荫影,就能还你本来了……”“我突然又想通了不少,是好多了,舒出哥你接着说吧,我好想听你说过不停。” “小伙子蹲坑时间有点长了,是不是在拉假…”“要不你进去嗅嗅?”刘元丙第一打断了沙车的话。”“噫,你这老弟弟敢插话了,想不到呵,有进步,继续加油。”“废话少说,目标301房,我们此去要把里面的老鼠通通捉住,一只也别放跑了。小伙子由你开门吧,我老头子就懒得拿一大串钥匙碍手碍足了。”“行。”沙车道:“当心点,这些大耗子没有一只是不咬人的。”“好。”三人再不费话,沙车打头,刘元丙在后关上201房门,把年轻的辛知护在中间,上楼而去。 此去共有22级台阶,沙车上了第一阶,气势立即有点不同,紧跟在后的辛知立即一凛,通透的内在立即有感知,沙叔叔的气势是涨了3分。连他都如此慎重,辛知岂敢懈怠,有样学样上第一阶时也提升3分精神。这时上到第二阶的沙车气势又涨3分,等辛知上第二阶也涨到6分时,第三阶的沙车已涨到9分,同时他能明显察觉到第一阶的刘叔叔提高了3分专注。三人就这样每上一阶精气神各涨1分合共3分,到了11阶之后半途的平台,竟然每人都涨了33分。沙车退到窗边让出位置等两人到齐。沙车对辛知竖起大姆指比了比,显然对于他能匀速地提升精气神很是满意,刘元炳同样对辛知竖起了大姆指。 辛知却对沙车也竖起了大姆指,什么意思!答案马上就有了,原来他退到窗边还另有讲究。他们都发现躲着有人!沙车这一退到窗边,就是为了方便出手。沙车突然一把抓出去,右臂带动身体倾出逃生窗外,只一把,像抓落花生一样一抓一个准,无声又无息地抓进一个人来。沙车死死地拿住了这人的颈椎骨,强力的指爪狠压其背脊神经,那人也有一米七多的个头,却软得像晒了三天的蔫茄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沙车左手一贴,一张透明贴纸封了那人的嘴,就将他往地上一丢,指了指刘元丙,意思是人交给他了。刘老弟把脸扭到一边,做了个很不雅的手势,要沙车自己擦。看来还有点不爽,又或者是自重身份,不原愿给强自当了哥的人打下手。沙车又比出一串手势,辛知算是看懂了,沙叔叔是说他只管帮忙抓人,“管捉不管绑”,这也许是他们袍哥的信条之一吧,管杀不管埋,不愿沾上秽气。 我来!辛知比划一下。那人神经中枢被压制过,半天回不过神来。辛知有大把的鸡肠带,扯出两根,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人连发带手足捆绑完成。两位叔叔一看,这两根带子被辛知结成两只漂亮的鸟儿。沙车看得双眼热切,忍不住低声用力地问:“你这啄木鸟的结法是向谁学的?”“本子上?”“本子上?”沙车满脸疑惑:“这不是只有老大才会的吗?怎么可能本子上还有?”“这,舒叔叔也许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他鼓捣这些还用学?只有他教别人的份。”沙车压低声音说,辛知从他眼中看出他满是疑惑。辛知不由对舒出更加好奇,他究竟有多高的天才,居然学都不用学,只有他教人的份。 两只啄木鸟完全限制了俘虏的行动,辛知将他一举而起,他这一举熟练之极,就像举着一幅门板,平衡无碍,灵动由心,看起来真的是面不改色,举重若轻松。他双手伸得笔直,准备上楼。“噫,舒出就是这么举的,看起来很广好看,可我练了无数次就是不成功,你怎么也会?”沙车疑惑更深。 “上!”这一回是刘元丙打头,也是上一梯就是精气神涨3分,共22级台阶走完,三人各涨了66分,已是各自调用了平常6.6倍的本领。这是种内在能力的翻倍,三人与常人的不同立即显现。 (未完待续) 第042章 麒麟腾空 暗地开花 三楼逃生窗安在过道的最前端,321与320中间的大窗户上,距301有40米,刘元丙安步当车,向逃生窗走去。辛知略一打量,先将俘虏放在墙角,再过去望了望电梯房,一望之间得到很多讯息。沙车就停在楼梯口,四处留神。辛知看吧,轻轻回到301门侧。几人都有留心避开了301房门上的猫眼所能见的范围,竟然无一人是粗心大意之辈。 辛知久在义工群中,行过无量去处,与无数不同的人配合做事,不缺合作经验。见刘叔叔回头望来,立即示意已准备好。刘元丙此时离逃生窗18公尺,不分一丝一毫的心去顾念沙车,他立即发动,麒麟舞步展开,一,二,三,只三步,“三步内”技法完成,就穿跃到窗前。 麒麟腾!刘元丙就像脚下踩有一米多的高跷,俯冲腾空,他的身姿说不出的矫健,他横身低空还有几种小幅度扭头摆尾闪腰展翼的细部动作,一腾之中精彩纷呈,这一手如果是在舞台表演,立即就能赢得满堂喝彩,辛知就有想鼓掌的冲动。刘元丙轻如狸猫,第二步就直接落在窗台上,不像常人要先落在窗前再上。再一闪,刘元丙穿出逃生门不见。这一下是看不到刘叔叔用不用‘四门八点拳术’了。 七秒,刚好七秒,那扇逃生门再开,一个像是用榻单临时做成的老式包裹先出现,紧跟着是刘元丙冒出老脸。刘元丙这一回来像是换了个人,倒不是他的精气神有泄,他的精力好似没有一丝消耗,可他挽着包裹走来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心虚,倒像他才是做贼的。他走的是蚧仔脚,摆的是遮捉手,不声不响地,他把那包裹与沙车的俘虏一并,紧靠着放到了一起。这一下立即就显出了不同来。 刘元丙控制这人的方式很有特色。辛知和沙车早就看出这个包裹就是刘元丙的俘获。这贼子被房东在外墙上截捉,很快就被他将四肢从胸前纠结在一块,相互锁住,嘴巴是被从他兜里掏的面纸塞住的,整个人是被他自己的衣服包裹的。 刘元丙还用两只衣袖绾了一个大疙瘩,才能挽着就走。包裹一放下,这人后背着地,四肢被拉高捆在一攒,五分像个提篮,五分就像个严重变形的不倒翁。这是?小子上套了?沙车口型夸张地用哑语问。刘叔叔双唇抽扯,无语抖动。八成老人家是自知捆绑得有些那个,才会有点心虚的。 一下地,这贼子就开始挣扎,这一挣扎就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他这一动,旁边那位也陪着他动起来。他全身被几个不同的8字花结精巧限制,只能做点头的动作,所以叫做“啄木鸟”。这对难兄难弟动起来倒也相映成趣,有点看头。 关于麒麟舞辛知也是有点了解,麒麟舞应当是起源于山中峨嵋山一带,至今已有500多年的历史。辛知走过去看了看‘篮子’的制法,却也有不少可借鉴之处。刘元丙是扎制麒麟的高手,制作一套麒麟需要数月之功,其间的一些技法,在这个‘篮子’上就有所体现。他向刘叔叔作揖为谢,已经是有所心得。刘叔叔无所谓地摆摆手,再狠狠地乜了沙车一眼,转身又从刚才出入的逃生窗翻了出去。 辛知略微一想,就明白他此去一定是要贴着外墙上,借助于外挂式铁窗,绕到301的逃生窗外,从那进入,也能堵住马炳房间里那些人的一道重要退路。以他身为房东对这51栋的熟悉,由他去自是最适宜。 辛知以手势向沙车请教,‘等他十秒?’‘对!’沙车像刘元丙那样摇了摇了手:‘5+5=10.’十秒不算短,用‘掐时’的暗示之法提示,辛知完全能分心做别的事。他将还在点头的‘啄木鸟’提起来放进仍转动的在‘篮子’,一条搭扣连环建立了两个俘虏的关系,他俩就在角落安静下来。 做这事时,辛知突然得到一份来自‘掐时’的隐秘提示:来自陈究的视频显示,丁爷舒出在点名二十位能与页字组合的爷们时,能分心计数,该不是他也有类似于‘掐时’的心法吧?。辛知已经明白,自己的‘掐时’之法,已经与施彤所创有了很大的不同,看来倒与舒出的表现有些相似,这是为何?为何?为什么?他能感到这点很重要,就将这一疑问暗示给‘掐时’空间烙印下来。 时间到!辛知挥手之间,就把301的锁打开,他将后背贴在门上,成了门画一样随着房门一起打开,门才开了一半,辛知已经看到屋里竟然有横七竖八十五个人,正乱做一团,看到有人进门竟然无人理踩,正忙地翻找和争抢。这么多?人均对付五个之多,行吗? 正在这时,人影一晃,沙车俯身冲了进去。他这一冲,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就将一人撞倒在辛知面前,辛知的鸡肠带随手就到,为了赶快,这次没有用‘啄木鸟’捆绑法,而是用的捆汗烟的方法,三五下就能将人绑成棕子,很快就会搞定一个。这时他关注着的沙车可能是因为撞了人,自己失足跌倒在楼板上。见到辛知已经在绑人,他们意识到不对,不是同行!立即就有几人猛扑过去,像抢橄榄球了样把沙车完全压在了下面。 辛知捆绑好一个,正想去帮忙沙车,又一个人稻草一样被扠飞过来,同时飞过来的还有刘叔叔的话:“绑好了,不用管他。”稻草人一个接一个飞来,辛知下在捆第四个,“呯!”地一声,像是一个大气球突然爆炸,301房屋正中炸开一朵五瓣大花,沙车卓立正中,周围五个人像花瓣一样均开分躺,不知被‘五管拳’管住了哪里,老老实实地保持着‘五展梅’的造型不动。 沙车大步跨出,从容逼向一个在刘元丙侧面巧妙躲闪着的小个子,“别抢!”房东大吼一声,抓了第五个,丢给辛知,一个麒麟翻身,像碾子一样在楼板上滚了几滚,把第六人压得不行,再提起他的膀子,一式顺风扯旗,扔给了辛知。沙车在马炳的屋子里四处走动,看见那个乱相,不知马炳那个特讲究的家伙又要收拾多久了。 “喂!还有三个哩!”“你不是要我别抢吗?全留给你了。”十五个入室翻找的人,沙车弄倒六个,两叔侄联手绑了六个,还剩下三位大美女。她们具有慧眼,看清了形势,早就不做无谓的反抗,乖乖地走到辛知面前,伸出六支粉光致致的手臂。辛知毫不客气,瞬间将她们扎成了三只漂亮的啄木鸟。 这就完了?竟然是这样?这么快这样简单?上到三楼,辛知只打了打下手,没机会亲手制服一个贼人。接下来咋办?屋里乱得没法说,还有十七个大人如何弄下楼去?沙车把301的两室一厅转了一遍。 忽然来了兴致,模仿起山中谐剧第二代掌门沈伐的腔调,问这起这些俘虏来:“你们这些龟儿子,敢到老子朋友的府上来当贅娃子(偷哥儿),这下子晓得阴火性了吧?来之前有没有算一下八字?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个的码头,就敢下黄手,你们这一群瓜娃子!你们自己说,想怎样下楼去,是用滚的还是用爬的?”他去问‘啄木鸟’们,啄木鸟对他只是点头。又用足尖踢了踢几个‘棕子’,‘棕子’只是滚了滚。再去问五片‘花瓣’,‘花瓣’一动不动。“没趣!一个都不回答。”。全部被封了口,谁能回答? 沙车还不过瘾,又问:“老弟,你说咋个弄?我们一个个地扛下楼去?要不开动电梯?”“他们哪有这个资格!只消你们随便下去一个人,我在上面从这逃生窗一个个地扔下去,你们在下面地上接住就行。以我五十年耍麒麟舞的经验,我保证能丢在你们的附近,落下也不会太重,你们只要伸伸手就行了。”“你确定,真的可以?”“八九不离十,虽然我已经有十几年不再表演麒麟舞了,打了点折扣,但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好!三层楼不算高,只要你扔在我三尺之内,我也有七八成把握能接住。” 这样算下来有多大的机率不失手呀?不知道俘虏中有没有人听得魂飞魄散。辛知明白两位叔叔这样大声讲,也是必要的。哪个俘虏天生贱骨头一被抓就老实听话?现在文明社会,体罚的不要,私刑的不行。但讲话可是自由的,话不说不明,说破了的鬼不害人,先把厉害挑明了,就不是言之不预了。 辛知还看出来一点,沙车刚才一通‘暗地开花’,还没有尽兴,他精力过剩,还想要渲泻。“沙叔叔,你刚才这一招功夫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看懂,你能不能讲一下,那是啥功夫?这么厉害?”“不怕跟你说,这一下子还真不是五管拳里的原来功夫,是我听信了一个人的话,自己领悟修练出来的。我自己把这招叫做‘竹地反弹’,这招先来个大马爬,是先丢脸后长脸。嘿嘿,很好用。” “触底反弹?是一位炒股的高人对你说了什么吗?”“啥炒股高人,是竹子的竹字,竹地反弹。是舒出跟我说了好几次,他讲我的五管拳想练好,就要多多体会这个管字,他说‘在你的字典中,这个管字的譬意要与常人不同,你的管字是以竹为首的,竹高于一切,胸有成竹就是你的方向,等你明白了竹子的关节,根头甚至末梢,你就会有所收获。体会越深,成就越高……” (未完待续) 第043章 结绳记时 昂首阔步 “管以竹为首,竹高于一切…竹子的关节,根头甚至末梢…这跟五管拳有什么关系?还能让沙车练出威力巨大的竹地反弹来,为什么?”辛知不自禁沉思,“丁爷说这话的本身也许并不是含有多深的奥义,也许丁爷就是针对沙叔叔本来就跳脱的性情,加上他对丁爷话语的盲目崇信,故意来说几句琢磨不透的话语让沙叔叔时时沉思,时时深思就能使性情沉凝,以此来磨练沙叔叔的心性,对他的综合能力提升起到一篾系千斤的效能。只不知我的惴摸有几分道理。”年轻的辛知,居然能与丁爷的内心世界有点连通,这在行家的眼里会多么不可思议,这是辛知还想象不到的。 “沙叔叔,我们该怎样弄他们下去?”“要他们自己走下去。”“那得要给他们改装才行,改装倒是简单,可这地上的五个人咋办?他们怎么一动不动?竹地反弹怎么能有这效果?”“使他们的几条神经线,像竹节一样不通,他们就动不了,反过来他们就能动了。就是这道理。小兄弟,你会扎啄木鸟,会捆汗烟,那你会不会‘昂首阔步’的绳技呢?” “辛知毫无所知,还请沙叔叔不悭指导。”“我是看你相当顺眼,可以做给你看。等下学会了这三位小美人还得你来动手,我这个怪大叔可不方便围着她们转来转去,还对她们动手动足。这‘昂首阔步’也是舒出那小子弄出来的,才上高中两周就用草绳绑了我们爬油房山,谁上不了就不能加入双子文学社,那一天的记忆,我们是终生难忘。”“油房山高吗?” “不殊于前台山。”沙车手里拿着一根从马炳卧室地上捡起的棕绳,细若线香,他不要辛知帮忙动手,要辛知在一旁细细瞧看。辛知调动‘掐时’能力,倍加专注,以便尽快学会。刘元炳对这演示不感兴趣,他去把门外的两人也提了进来,别上房门,就开始对马炳的房间作简单的整理。 旁边那些俘虏们也有人在想偷学,沙车并不避开他们,他足尖一挑,一个被竹地反弹炸开成花瓣的人离地而起,被他单手一抄接住再一动就使这人直立起来。只见这人容颜与常人无异,只是一动不动。沙车从棕绳的中段起始,拦腰一圈先绑住对方双手,结结于脐上两寸,接着一股从对襟正中直上在其脖子上结了个小圈,再就是下面的一股在一双膝盖略上交叉结成一个仰卧的8字圈,沙车一下接一下,不快不慢,交待得清清楚楚,一些关键处做得更是特别细致。 他口中一个字都不讲解,一切尽在手上。辛知虽然不去专攻文学写作,但他也有写博客的习惯,几年下来文字的的能力也不差。辛知这一特别用心才发觉,沙车心性与外表相左很多,这是一双很会讲话的手,把想说的话全部用动作表达得明明白白,不必用言语补充也不会有所遗漏。他在文学的天赋上能被舒出的眼光也瞧的上,岂能无因。 第一件作品完成,用了三分多钟,沙车在这人的某个位置一捏,再一口粗气对着他的左耳吹进去。那人眼珠转动,开始放光,恢复了行动能力,就想逃跑,才一动就知道全身不听使唤,平衡一失就向地面倒去。沙车伸手把他稳住,要这人走动起来。这人完全清醒后就不敢不遵。只见这人走起来全身只有双膝以下的部位才能迈得开,头不能低,腰不能呵,背不能弓果真只能昂首阔步。 看到这人的走动,辛知心中立即浮现出舒出牵着一群少年人背不驼腰不弯,昂首挺胸登高山的情形,那该是怎样一道独特的风景,要是能拍成视频也该能吸引不少的点击吧。似前台山之高,还得挺胸抬头高视阔步,要怎样的毅力和体力才能登顶?舒出又何德何能使得那些人任由他折腾?他的个人魅力为何就那样大呢? 看了沙车这一个昂首阔步的绑法,辛知已经看出了门道。在‘掐时’的帮助下,加上辛知已经通透了的内在因素,把沙车做的所有过程串起来,他记下了整个绑法的全流程,得到的居然是一组阿拉伯数字【19830921080808】,辛知略一琢磨,猜出这一组数字代表的就是1983年9月21日早上8点8分8秒,他们那一天一定是个很重要的日子,那时刻必定是沙车他们至关重要的时刻。不然舒出也没有必要用上这种最最古老的方法来结绳记时。 “沙叔叔,我看出你这是一串时间数据,不知对是不对,是不是那年那月的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分到那一秒?”“你这就看出来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在人前使了数十上百遍了,从未有人能找到脉络,你只一遍就看了个八九不离十,太古怪了。”“也许是我与这昂首阔步有缘,他的脉络与我自己的思路一脉相承,越看越清晰。”“既然这样,我也就省事多了。我再绑四个来示范,我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你可要看仔细了……刘老弟,你赶快设法买些麻绳回来。”刘元丙应了声简单:“一个电话就行。” 沙车绑第二人只用了一分钟,第三个用了半分钟。“老弟留心,我要来个最快的,剩下的两人我要一起来!123开始!10秒!只用了区区10秒。辛知只见得沙车挥舞棕绳如临空挥毫,他双足兀立,双腿不动如山,腰身俯仰转侧似风摆绿荷,配合双臂的圈连抽扯,双手不接触对方身体,细绳宛如有了自己的生命,在目标身体上窜下跳,飞速奔腾,棕绳它自己就会转圈、穿插、交叉、打结。好似在离开了手指的多事管束后,棕绳绾转得更加自在写意。 【19830921080808】数字还是那一组,但沙车此时尽情挥洒,一遍两遍,写得那么情真意切,就像是在画油房山的盘山小路,又似在回忆这些年走过的历程,曲折瑰丽,无限风光。沙车一鼓作气,瞬息而止。痛快淋漓之后,他长嘘口气。一式技法,蕴藏多少情意,即便是他自己也难以估计。这才是沙车的真实水准,能在招式之中注入浓厚的感情,在画坛也是一流了。 这样看来,沙车其实也能懂得刘元丙泡茶能泡出心情的境界的。 从马炳家中又找出些适用的绳子,辛知在沙车的指导下实际操作,把俘虏你改绑成‘昂首挺胸’,到绳子用完,辛知已经完全掌握,运用起来也算纯熟吧,捆绑一个只要两分多钟。没有被改装的人只剩下三位美女了,她们还是啄木鸟的样子。 十几个俘虏占了老大的空间,妨碍了收拾房间。几人略一商议,因沙车不喜欢洒扫,就由他押送俘虏们去与下贱双人组汇合,留守‘这边有理点’,辛知和刘元丙一面整理一面等待送棕绳的人到来。 十四个俘虏昂首阔步,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步下楼梯,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他们只有膝盖之下才能分得开,只有尽量把双脚迈得更大步,才能下得了台阶,稍不注意就会成滚地葫芦,这要是一滚下去,磕碰是肯定的,至于磕到哪,碰得咋样那就不好讲了。所以人人小心翼翼,谁也不敢乱动。沙车领着他们,不是在押送,反而是在小心保护,提防出现异常。 舒出问:“我们说什么呢?就说说三惊姐妹好不好?”简苞道“现在不说他们,就说说我们自己吧,说说我们的老家,说说我们的过往,不当面说说,谁知道你有没有把那些放在心上?”“那可太多了,从我们相遇到分别,中间的数年我可记了好几大本,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好想家乡,好想玉龙镇。”“那也是我此身最难忘的地方。”“舒出哥,你说我们这些还不算太老的游子,也能把故乡装进心里走天下,我们是很行还是很傻?舒出哥,故乡在我们心里,那么,心灵的故乡呢,以该在哪?以你的文采,能不能说说呀?”“心灵的故乡呵,我要很明确地说,所有的故乡,就是那些古往今来的文字。只要去搜索,就一定能找到。我说的是中文,故就是指古文。” “那含蓄的说又是怎样呢?”“你提了个难题,那是不能揭开的最美伤疤,故乡的味道在游子的笼里蒸(挣)锅里炸(扎)。衣服是故土的砖被子是故居的瓦,身是故里的尘心是故地的沙。灵是烈火上未化的冷彐,魂是纯真的庞儿在白昼说着话。离了故梦,没有灵魂哪还有故人的家?一时言之不尽,你别怪我乱说话。” “我要想想,你这几句听起来很美,凄怆深沉,神秘又独特,还带有欺骗性的节奏和韵律,很是唬人。可我仔细一琢磨,你这不是就把故字、灵字和魂字几个字拆开了来乱说一通吗,你是不是讨了个花巧想蒙混我?”“哪敢哪敢,要把这么厚重的命题说得出花还能说得轻巧,也不是简单的事吧?好啦,我们就说说玉龙镇,说说我们相聚得最久的地方,就说玉龙镇的玉龙中学。”“就讲玉龙镇的操场,那是我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玉龙中学就在镇东南边那座小山的半腰,而中学的大操场却在两三百米的外的山足下。”“就在酒厂旁边,隔河相望的对面就是闻名全国的砂轮厂。”“两个背靠背的篮球场也只占操场的一半,当时我就觉得中学的操场好大好大。”“其实也就只外面石龙广场的三分之一,可在我心中永远把它当成最宽大的操场。”“我们在玉龙中学读书时总爱到那,看以玉龙中学补习班为骨干的篮球队与校外各联队的比赛。”那三年是玉龙中学篮球队最辉煌时期,球队空前强大,第场比赛都能狂飙100分以上,打遍附近所有联队无敌手。” (未完待续) 第044章 半个句号 天象奇巧 “与外镇甚至县队的比赛结果也是我方大胜。后来外县的各级联队纷纷前来交流,我方就是没有输过一场,成了轰传全县的奇迹。”“那两年玉龙中学篮球队的成员全部是补习班的学生,比我们高三个年级,每一位队员都大大有名,都有数不清的球迷追随。对了,你小叔就是主力中锋,总能在三个人的夹击下强行上篮。玉龙中学篮球队,被称为玉龙镇的超级武器。成了玉龙镇最大的一张名片。” “可他们一支独大的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改变。开校不到两周,你就接连得到四篇满分作文,突然之间就名满校园,人气一时无两。1983年9月21日周三,我们都向老师请了假,天不见亮,你就把自己和我们六人绑在一起,你说我们七人从现在起就绑定了,以后不管过去多少年,相距多遥远,都有会不一条看不山见的绳索,把我们牵挂在一起。你还不厌其烦,把这种捆绑之法才教会了我们每个人。”“当时学得最快的,是镜子。”“对,谁也想不到会是她。确定大家都学会后,你高喊一声,‘昂首阔步,向着我们的目标——油房山顶,前进!’你牵着绳子,走在了我们的最前头。” “那天真让你们吃尽了苦头。”“不过你成功了,我们无时无刻也忘不了那一分那一秒,1983年9月21日早上8点8分8秒,在玉龙镇最高的油房山巅,双子文学社正式成立!” “那确实是个刻骨铭心的时刻,从此我们就有了自己的时间。但可能因为你们用这昂首阔步爬山太艰难,无力分心旁顾,没有看到当时天公也在作美,呈现了一幅绝美的画面。只可惜了当时没能航拍下来。”“是怎样的奇景,连你这样沉稳的人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快说说吧,包子我好期待。” “我的言语也很贫瘠很苍白。那不是用语言能表达好的。我也就只能姑且简说上几句:我是熟手,体力比你们都好,登山不过是小菜,那天早上我就走在你们前面,一方面可以用连在一起的绳索带你们一把力,同时地要回过头来照看你们,以掌握好上进的速度和处理些意外。包括未练好五管拳的沙车,你们都累得不行,无暇回顾,所以就只有我在不时地回身,看全了我们一路上山的过程,也就有幸见到了这一幕奇景。 “你知道,一般的时候,日出照山岗是从山顶往下照的,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也就能渐次地从山头照彻到山足的。可那天却完全地不同,太阳是从油房山遥对的东山之上照过来的,时间的分界是七点钟。七点前,太阳就照亮了我们的前途,从山顶到我们面前,一派光明。 “往上望,我们的目标,那山顶的石头反射着部分阳光,金光闪闪特别灿烂。而那时我们已经爬过了的来路,却还在阳光照耀之外,轻烟薄雾纱笼,看起来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不清不楚地。 “到了七点钟,朝阳忽然进入那大朵厚重的乌云,乌云很快就把我们前面的太阳光芒全给挡住了,云层边上的太阳漏出一个弯弯的弧形,半圆形的阳光就像半个句号圈住了我们七人,我们恰恰就在光明之中前行,奇巧的是,太阳与乌云的搏奕取得的是一段时间里的动态平衡,刚好是我们走一步,半个光圈也升前一步,前面的阳光照不到的暗淡也就退一步。 “就这样我们走他与行,一路与我们以同一速度攀升,这半个光明的句号就像秋千架上的软兜,兜着我们一同攀爬了整整一个小时。我当时就感叹莫名,天大地大,这半个不超过一千平的光圈为何巧之又巧地刚好罩上了我们?是冥冥中注定,还是我也在有意无意地逢迎,我们才能与这半个光圈保持了完全合拍的频率?而且那朵浓云也不知是否有心,变换着行径,无论山路如何弯曲蜿蜒,我们七人都在圈中。 “天象为何要在这个无比重要的日子给我演示出这奇异的一幕?是有意,还只是巧合?难道苍天能因为我们区区七个文学爱好者就专门出动?这一切到底预示了什么……直到底8点整,直到我们只差一步就到山顶,那大太阳好像是突然‘腾’地一声,突然之间驱散了浓云,他那无穷无尽的光芒突然就洒满了乾坤!” 舒出说到这里,与简苞两人久久不语。简苞平歇了很久,才又低低轻语:“原来我们双子社成立的前奏,不仅仅是我们历经艰辛,以昂首阔步的狼狈之姿登顶雄立那么简单,还有这么重要的一曲,是我们六人所无知无觉的。我也有些能体会到你为何前些年来绝口不提,只因说出来也只会徒乱人意。老天既然只要让你一个人知道,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是不该违背天意的。现在却是时过景迁,一切都不同了,当然无需顾忌,你这才给我述说。” “我们稍作休息,就开始布置,双子社一秒不差地宣告成立,我们七人都大声朗诵了各自的作品,都在那里留下了心中的歌。” “以后不久双子文学社就成了玉龙镇的另一张大名片,不让篮球队再专美于前。一文一武,两队都留下了许多传说。玉龙镇也不算小了,人也不算少了,传说最多的,总是集中在那么一个两个。”“现在回头再看,再多的传说都成了云烟,我也知道人们当时纷纷猜测,我这把梳子能成就些什么。没有人会想到是现在这种结果。” “舒出哥,我们85级开课还不到三个月,比我们高了三届的补习班倒有了一个共同的崇拜对象:一个高一的新生,语文、政治、大历史、地理四门答卷,都能获得非常接近满分的成绩。他的那些答卷,被两个补习班的老师抢着张贴到教室后墙的黑板上,做为样板长期展示。这是何等惊人的才华,是何等出众的天赋,全校千人,竟然找不出一个不服气的,就连一向傲慢的高年级师生都被折服。而这才仅仅是刚开始而已,他越来越精彩的表现,会层出不穷地涌现出来。相比起他的才能,篮球队那些常胜不衰的大英雄们,已经不是那么令人惊奇了。” “他其实并不想那样大出风头,他明白,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再灿烂的烟花也不能长久开放。刹那间的光芒万丈,也许付出的就是一辈子的黯淡无光。我这二三十年就是这样。”“我年也不能算长,这些年来却也走过太多地方,但像你这样的天才,我却再也没有遇上。” “只因真正有才华的人大多是内敛的,他们已经没了在普通人面前显摆的兴趣。就不为大众所熟知。浮现在外的只是光彩,不是光源,真正的天才,比起人们所有得知的,要多得多。” “但我记忆最刻的,还不是操场。也不是双子社成立的油房山顶。我比他们都幸运,还在他们之前,就第一个认识了你。”“我舒出何德何能,能幸蒙你的垂青。我给你带来的又哪里是幸运?也许你不认识我,人生会称心百倍。”舒出想是这样想,但没有说。 “从玉龙中学绕过操场,到对面紧临油房山的那座小山口,有一条乡村公路,直接联通县城,是玉龙镇外出最重要的通道。对这条路我倒是记忆深刻,因为我们每天早操后,都要沿着这条公路,跑上山口再跑回校园,全长超过两千米。” “你当然记得,因为你总是跑在最前面,全校最出色的美女都在后面追,你就没有为谁等上一回。”“出发的时候是排队的,年级从高到低,我们新生只能排在最后一个方队。想要在返回后跑到最前列去,等上一等怎么成?” “就连体育老师都说,有你在的那几年,是玉龙中学女生田径水平最高的几年,我们都是追你追出来的水平。追得与你最近的,你知道是谁吗?”“谁?我真的没有去留意。”“你绝对想不到,是方今。”“镜子?是想不到。原来她的长跑水平比你还高。”“哼!” “你哼什么劲?”“你难道就不能想点别的?”“别的?真没了。”“你以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每天持之以恒地追你就那么单纯?就没有点别的?”“对别人可能,对方今却是不会,她不是与实习班的那个年青老师发生了师生恋吗?就是那位老是把我的考卷拿到补习班去丢丑的那位市级优秀教师。” “懒得跟你瞎掰,连方今这样我见犹怜的美女,都能被你完全无视,真是天下少有的奇迹,也只有在你身上才会发生。”“你们的想法中总能渗杂些无关的东西,把挺简单的事弄得复杂无比。真是好本事。” “从你身上,我算是彻底明白,男女这间的相知,就好像你对沙车说的‘五管拳的管是以竹为首的’一样,懂了便是懂了,不懂就是扯上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说再多也是无益。”“我也无数次想要追上你的脚步,追得也很上心,那太难了,你跑得太快,没有哪次能成功。” “纤纤弱质,何苦与我这头蛮牛角力?我并不是跑得最快的,第一学期末的长跑考核,我只得到第二名,比冠军慢了整整一秒。”“那次是你踩到了铁钉,才被他超越的好不好。”“也不单单是铁钉,是我们的跑道上突然飞快冲进来一辆自行车,我必须要挡住,才不致于撞上跟在后面不远的他。我让过了前轮,却让龙头撞上了胸膛。撞得有些猛,三个月了还隐隐作痛。我是看到铁钉的,可我若不踩上去,就拦不住那车,那正是一段坡路,路并不宽,自行车若顺势而下,三丈之外的他十有八九会受伤。” (未完待续) 第045章 空军上校 把你睡了 “怎么从未听你说过这个内情,我就说嘛,你就凭一只足来跑后面的小半程,也能得冠军的。”“太夸张了吧,小朋友。我说出来干啥,传到他耳增加他的愧疚对谁能有点好处?”“可讲了冠军是你的。” “冠军亚军又改变不了真正的实力。你不知道当时他思想上正陷入迷茫,正在给金钱在心中的地位定位。他是我多年的同桌。如果我事后争了这冠军,贪了这点虚名和那笔奖金,他绝对会认定金钱万能,那就会害了这朋友一生。还好,他如今已经是空军上校了。” “这些事情,要是不说开,谁能知道也是存在。你是我们公认的身边的老师,做了多少奉献,却谁也不明白。” “我这个人总是差些气运,在很多次之后,我就学会不强求了。”“天也妒!”闭目喃喃低语着的她摇摇头。“我记得最深的也不是那段公路。中学后山远远低于八方的山峦,就像是花瓣一样的群山围于正中的花蕊,山型就像俯卧的猪腰,又像是粒青色的大豆。每到晚饭后,我总爱上山去看书,那山也有那么宽大,几万人都坐得下,可你却总是带着方今来抢我的位子,我每让一处,你们就要抢一处,总是要到我有些恼了,你俩才会放我一马。三年下来,除非我不去,否则天天如此。” 简苞脸上泛起回味悠长,温馨满腔的沉迷之色:“你平时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高中生,倒像是个成年大人,每到我俩去占你的位子时,才像是个大男孩。我们总是奇怪,你为什么总是把时间抓得那么紧,到底累不累呀?为何就不能像别的同学那样有得闲有得玩,真想多捉弄你一些,让你也正常多一点。” “时间对于我来说有多宝贵,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文学爱好本来就是很耗费课余时间的了,我每个周末,每个假日,包括寒假二十多天,暑假五十多天,还有治病休学的两周时间,和我大哥意外去世而休学的近三周,这许多的日子,我都极少能摸到课本。总是有干完的家务和农活,我不把时间抓紧些,能行吗?假期越长,我越是心伤,别的同学多在利用假期巩固学识和预习下阶段的课程,而我不仅没有那样的机会,以往记得的知识还会忘记一些,假期越长,与同学拉开的差距就越大。当时的高考升学率才百分之三点几,别人都调动全家的资源在拼,而我,哪有点象要考大学的样子?如果我不是还算有些天赋,休想能在同年级保持住前两名的成绩。……看而今,那位总是与我争夺第一名的同学,已经是山中省一所知名大学的校长了,我却还一事无成,毫无自己的事业。” “时间对于你来说,现在比高中时还要宝贝百倍不止,所以你这次依旧只能是来去匆匆。我还是强留不下你,就算想多留你几个小时也不行,是吧?” “若是能被强留,我也不敢来了。我这次在这里还是能停留几个小时的,不过我要用来吃饭和睡觉,怕也是陪不了你太久。” “没关系,只要这次见了面,找到了点,以后常常来就行了,这次奴家不怪你,继续说下去吧,奴家要听你的真情实感。要不,等吃好喝好奴家陪着你睡,到时咱们再慢慢聊好吗?”简苞说出这样的话,舒出差点被呛得憋过气去。但同时也能看出‘话聊’对简苞有效,她心情已经在转好了,才会开过分的玩笑。 舒出故意忽略了简苞的称呼:“你这些年的老板真没有白当,说话也变得这么生猛火辣。” “晓得厉害了就陪我乖乖说说话,不许再打马虎眼,跟奴家顾左言它。要不然,哼!我是说得到做得到,今天就真个把你睡了,你又能怎么滴?”舒出心想,我能怎么滴?我求之不得?可我再心热,就是到了口边的肉还是不能,不能就是不能。 “你也真是的,就为了摆个闲龙门阵,啥都豁出去了,有必要吗?我就知道,你所想要说的地方,也不是中学的后山。” “玉龙中学的经历,就宛如昨天,能记住的太多太多。”“我们都有坚持写日记和周记,更能加深记忆。我是每天最少也要超过千字的。虽然我已经烧掉了十之八九,但能记忆中的一些,还是抹杀不去。” “但有些东西,比文字还要珍贵,却是只能记在心中,未曾出现于文字的。就比如那口井。”“哪口井我上次回去特意去看过了,还在用,不过用的人很少很少。多数是年龄较大的人,他们才始终认定井水要比自来水好。” “你呀!明明知道人家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那口井,那是我们初次相识的地方,却偏偏要把话题扯开。扯到油房山顶也就罢了,那是我们的圣地。还要扯到什么操场又扯到路上,还扯到山上,绕来绕去,你成心是不?你是什么意思嘛?这不是瞎扯蛋又是什么?” 舒出给说破了把戏,自己也有点尴尬,老脸还是在发烧:“我从十二岁到三十岁,挑了十九年的井水,记忆深刻的水井不少,我可不愿单单陷入哪一口井的记忆中,你也要学学我,大度一些吧。” “那口水井就在操场外,离那条小河五丈处。每每想到那条小河,我就会想起你的那一句‘望着弯弯的小河,不再惆怅’,我的心情就会开朗。可每每想到那口井,我的心中就会闷得慌,就会堵满惆怅。” 舒出暗想:“我还有另外几句,也是说那条弯曲小河的,你是不会得知的了:‘不要再独坐高楼,看我奴颜婢膝摇头摆尾,自惭地流。我也要去远方,把自己的一切,向命运投资。’这是我心底的痛,即使在心中呼喊千次,既然当年没有说出口,时过景迁,物换星移,今后再也不会说出口了。” “那口水井其深不知几许,大旱时能养活大半个玉龙镇。水量的之丰,水质之佳,在我的记忆中绝对能排进前五位;可这又如何,不管寻常不寻常,不思量,自会忘。你又何苦总相思,白白添惆怅?”“不管,你今天就是把竹子搅开了花,也非要跟我唠叨那口井不可。” “包子,你知道吗?先前在一楼看操作间时,我有种自己就是馅料的感觉,被洗了剥了切了剁了拌了揉了,再冻了捏了分了全包了,还要被发酵了被编排了被闲置了,最后是等够了被闷了蒸了挑了捡了卖了被咬了嚼了吞了,最后的我呢?我在,我当然在,可这还是当初的我吗?如今上到这二楼,你又要强制性地把我的思绪推进那口深井。我这不是在一楼成馅到二楼入井,这不是在逼我掉进陷阱里去吗?” “哪有你这样牵强附会的,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被你生拉活扯地瞎混在一起来!”听舒出找出大堆歪理,说得奇异,简苞笑开颜色,睁开星目,兰花指精准地点上了舒出的眉心,“你呀,真不知道这大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么会联想。一楼二楼是陷阱,三楼岂不成圈套了?你还敢上去吗?” “我有很强烈的预感,三楼肯定有圈套。”“懒得理你。” 舒出以为她这一笑就会站起来的,哪料她又闭上眼睛,秀项摆了摆,素首蹭了蹭,在舒出肩上找准更舒服的位置靠着:“刚才说到哪了,你别老打岔,总想把我引入岐途,你别想如意。” “好吧,我们来共同回味一下,下面正式开始。我们上高中时,玉龙中学虽然也有自来水,可那几个水龙头根本就不够用,所以平时我们洗衣服都是去的那口井边。洗完回去时往往还要提些干净水回寝室备用。寝室离水井并不近,而且是坡路。这活计对女生来说,可不轻松。” “岂止不轻,我每回要不歇上七八次,都回不到寝室。记得新生报名是提前两天的,第二天午后,也就是8月31日,太阳很大,天很热,大多数人都在睡午觉。担心等大家都醒来后用水的人太多,我才懒得排队,就趁了这个人少的时间,提了水桶,端了盆子带上需要洗涤的衣服去井边,同时带去的是一个少女对于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的美好憧憬。我一路上洋溢着好心情,每一步都踩在校园歌曲的拍点上。在趟过平整的操场时,我只觉得心胸特别宽大,眼界特开阔,四顾无人,我就轻轻哼出声来:‘……漫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下了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弯有的深啊有的浅朋友啊想想看道路该怎样走……’ “到了井台,果然空无一人,不用与人争。我的心情更好,在离井两丈的井台边放好盆子和衣服,就提了胶桶去井中打水。从井口望下去,水面有些深了,离井口足有三丈多。好在绳子够长,超过五丈,打些水上来应该不难。 “哪知水桶到了井里会变得那样调皮,无论我怎样抖动绳子,它总是在水面打转,就是不肯乖乖地埋进水里去,往往努力了好几十次,才能装进一碗半碗,有了这一点水后,它就更加高傲起来,无论再如何指挥跌撞,都不能使它再低头。我只好先提起这点水来来倒进盆子,看着连番努力的成果,连一件衣服也打湿不完。我不禁有些欲哭无泪,先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这才晓得,看得再多都不如亲手操作,看别人深井打水也有数百次了,就是没见过自己这样费力的,还是结果小小的。再来,我就不信邪了!” (未完待续) 第046章 少年舒出 稻草围城 “我们那时初中升高中的升学率不到6%,每个能进入高中的学生在学分上都是尖子,可是在别的方方面面,如心理成长上、情感成熟上、独立生活的技能上、物质和金钱的准备上等等,却有着许多这样那样的不足。不会深井打水的,绝对在半数以上,女生就更多了。” “不懈努力还是有了效果,瞎折腾一通后总有些水能提上来,一碗,两碗,多少次后竟然有次倒出来五碗还多。我累得足粑手软腰酸背疼,居然开始为这次能打上五碗水来而欣喜,这是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你的执拗非同小可,要是别人早就不干了。” “为什么不干?辛苦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是把衣服洗了两遍,咱还是极度节约。就守在井边还少水用,你说丢不丢脸?” “我怎么着也还要再清两遍才能算完,那天也真古怪,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来,想找人帮忙都不成。这一次也没有好转,把绳子抖动了数次,桶里就只装进了那么可怜的两三碗水,我只好先将这点水扯上来,一把两把三把,我一节一节地收着绳子,水桶离井口越来越近。‘哎哟!’却是忙碌了许久,手心已经打起了血泡了,这回是血泡突然被勒破了,疼痛骤然袭来,我本能地一松手, “不好!只见绳子像猛然挣脱了被卡住脖子的水蛇,飞快地向井里逃去,去势汹涌,越逃越快。我根本不敢用脚去踩,怕把我也拖累下去。‘噗嗵’一声欢叫,水桶和绳子不离不弃,双双堕入深井中。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井里,胶桶侧浮在水面上,绳子却毫不迟疑,主动地向下潜去,看来是想先探探底。幸好是塑胶绳子,泡水后也加重不了多少,不然很快就能将水桶带沉到底部去。 “我死死地盯着井里,呆了好几分钟。我恨死自己了,恨死这眼井,这个桶,这条绳子。我望望四周,没有长钩子,连根长竹杆也没有,怎么把桶捞起来呢?我束手无策,想要放弃,可衣服还没有洗完哩,心里不舍,又无计可捞,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开始还不好意思,压抑住小声地哭,渐渐地因四周不见人影,不怕人听见,我索性越哭越大声。” “只花了能买三个包子的两毛钱,我就从当地农民手中买了四个新收割的酒谷草,谷草刚刚晒干,又长又绵软,正是最理想的那种。将谷草做成搭裢挂在肩上,草尖微微婆娑着面颊,就像好妈妈的发梢。对新学期的学习,我已经成竹在胸,因为这个暑假,我非常难得地争取到半个多月的时间去看守梨园。得以将高一的课本预习了不少。那些日子整天在梨园里边走边看,新奇的知识伴着园子里的香甜直入心里,我心中也结满了累累的果实,有了这些果实当定心丸,我有信心成为等生,分进最好的班。 “我沿着弯弯的小河溯源而上,田地是大得无边的晒场。八月底,整个玉龙镇,整个简阳县乃至更长远的地方,稻谷刚刚抢收晒干入仓。收割的稻草被农民们捆扎成一个个的草人,再拉到没有水的地方,一个个站立着凉晒。我停驻脚步四处望望,满目都是人立的稻草,他们围着草裙,扎紧脖颈,各自坚守一个岗位,寸步不移。稻草们身高不到我的肩膀,在阳光里金光闪亮,仿佛是百万卫兵拥戴在我的四方。我往前望去,玉龙镇静怡如处子,被油房山和云峰山捧在手心,在午后明媚的阳光里焕发出勃勃生机,一派兴望之相。 “我的心飞向更远,想象着简阳这样的城市此时被无穷无尽的稻草兵团拱卫着的壮观场景。稻草围城!维护着这里的城镇和乡村。每年这个时候,每个新学年开学前后,他们就会准时出现。守卫一个月的光景,要到每年的中秋前后,他们才能全部扎堆扎垛地休整。 “简城人口过百万,人均享有稻草过百个,此时,在简城的周围,有过亿的草兵站在阳光下守望。简城属县级市,隶属于山中省,位于山中盆地西部、龙泉山东麓、沱江中游。素有“天府雄州”、“蜀都东来第一州”、“省城东大门”之美誉。距省会省城市区仅48公里,是接受省城向东向南扩展辐射的第一县。 “我想到这些,不由地就浩荡起豪情壮志。在这简城,也许只有我才把这些稻草当兵,只要心中有这些兵,我胸中就在豪情。我舒出就凭这些兵,也能独竖一帜,闯出一片天地。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些稻草与我的关系立即不同,仿佛这些随风飘摇的草叶就是在向我致意。看着他们,我就感到亲切无比。 “我热切地打量他们,抚摸着他们,又望着一片片收割完成的稻田,我豪情满怀,全身心都有力量在澎湃。我对他们熟悉无比。几天前还在家里打谷子呢。事实已经证明,有我搭档组队的打谷子小组,就可以减少一人。在割稻子这一活计上,我已经能一个顶俩,在全玉龙镇,真还找不出对手。 “我有此自信,因为我的双刀收割法已经娴熟,每刀下去,必能割两棵,加上左手能叠加掌握稻谷杆,每一把都要比常人多握好几棵,速度也是常人中最快那种。要是把我换去踩打谷机,那么这组就要多加一个人才能够上我的速度,只因我每一把都要握得多些。 “要是我去捆稻草,别的小组要两个人,而我一个捆完了还有多余的时间帮忙来回推秧盆。多年在劳作中磨练,十五六岁的我,已经是一把干农活的好手,挑稻谷用的已经是最大号的箩筐,两百斤上肩,照样健步如飞。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是真的浑身,从心里到身体,无不劲力澎湃。 “小河边的铁线草结成厚厚的垫子,行走在上面,是我轻装时最想走的那种路,为了避让一排排错落站立的稻草,不至于趟倒哪怕任何一个,我就没有边走边看书。想通了稻草围城的壮观,又走到这一步,我突然有些明白,自己还未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书生,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农民。 “真正的农民汗滴金黄金黄饱满、坚实剥开外壳就是洁白的大米真的农民一瓢污水泼出去会翻山越岭会过水上路落进城市变得香喷喷真的农民言语实惠丰硕能填饱肚子真正的农民将自己的一根肋骨当扁担一头挑父母一头挑妻女…… “对于父亲总是给我安排那么多的农活,我早已经不抵触了,我已经乐在其中,自豪于自己在活计上的表现了。明天开课,往同学中一坐,环视周围,我将会有种在环顾稻草兵的感觉。我一定会比他们多出一些不同。 “我在想,是否要在生活中和学业上都能成长,才能算是学有所成呢?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哭声。 “带着新谷子的鲜香,这哭声非常奇异,每一声都哭在我走惯了的步点上。我的步伐与常见不同,挑了好几年的担子,特别是挑水,为了水不至于在途中过多洒出来,我每快走十步就会不着形迹地平稳一下,来减轻担子和水的跳动之势,这平稳的动作是内在的调节,外人是微不可察。平稳之余还会借着走动的余势那么微微地悠一下肩,来带动担子向前的趋势,使后续的步子又轻以快又稳。 “如此循环,就会有个很好的效果,即使挑水上山,到了山顶水也还是满桶的。这是种很小的技巧,可别小心瞧了,好多挑了数十年水的前辈也未毕能做到。 “就是在我每每到了稳一下的节拍上,那哭声就发力一次,声音也跟着大一点,哭声与我的步伐节奏配合得准确无误。我走路还有另一个特点,也是从挑担子快步疾走的磨练中形成的。 “就是担子在肩时,我常常会将担子的前端压得比水平略低一点使后面的一头比水平略高,一般有15度到30度的坡度。这样就能从担子的后端传来一股微微向前的推势,由担子向前的惯性来带动我前行的脚步,我是顺势而前,走得自然就比没有担子时更快,感觉起来担子就并不是很重,很省力。那些总习惯把担子放得前高后低的,身后就会有股拖坠之力,会越挑越累越走越慢。 “这也是我总结出现来的技巧,习惯之后,反映到我的平常走路上,即使平常空着手足在走,我肩上也像是有一副看不见的担子在牵引我前行。有了这无形的牵引,走路真是种无形的享受。这也是少年的我总爱步行,不喜欢坐车的一个原因。此时,那节奏感十足的哭声对我是另一种牵引,仿佛足下有台阶在,我一步一步向上走去,顶点就是那口即将滋养我们三年的水井。” “有人说横竖都是二就是井,其实横竖都是二也是口,空口说话总是横说横有理竖说竖有理,很难断得清,都是二嘛。我蹲在井口往下望,泪水迷蒙了水中那片天,在艳阳天下,那片天却是特别阴冷深沉,不是希望的所在。妈妈说已经把我养大了,要我习惯独立,可我此时才明白,不是年龄到了身体够了就是大姑娘的,在生活技能方面我还是一个小孩子。该离开了,我擦掉眼泪站了起来,转过头去,就看见了你。” (未完待续) 第047章 好心坏事 张华舍身 “我更早一步看到你,你那有乐感地抽动的背影比我妹妹还令人怜爱,又偏偏给我可以给我当姐姐的感觉。你起身回过头来,只见双目红肿,外面的泪水是擦干了,眼眶中还噙得满满的,果然有几分我妹妹舒醒被惊雷吓走美梦的无助样子。我立即就想走上前去帮你把眼眶里的泪水也擦掉,但我没有,你是知道的。” 简苞接着回忆道:“一个年青的农民自若地踏上了井台,平静地望向我,他除了平静之外,还有冷静,没有第三种表情。他满面红光,神完气足,沉稳如山。四个谷草像厚厚的簑衣挂在肩上,遮住了他的身材。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发现了全部的问题。他一言不发,走到井边向下望去,他们望了好久,我见他就像望着台阶一样,一阶一阶小心翼翼望下去,又一阶一阶地望上来。接着又从另一方向这样望了几个来回。好一阵子才像是看明白了。 “这人有些呆,看个东西要看这样久。我这样想着,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开,掉都掉下去了,只能放弃。那人退了两步离开了井口,冲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要我等等。这个呆人还不算太笨,一个手势就将意思表达清楚。‘你可能有办法将水桶捞起来?’那人点点头,肩一抖就将稻草放在井台上。也不知他是怎样拉了两下,就解散开两个稻草。他盯住井边一丈开外的那株榆树,目测了一下,就用稻草飞快地结起草绳来。 “‘是要编绳子吗?我也会,我们各自编一条。末了接在一起就成。’那人盯了我的辫子一眼,什么也不说,只顾飞快地忙乎着。我也着手辫赶来,辫麻花辫多年,以同样的方法辫草绳一点都不难。我依照那个的样子,十几根稻草为一束绞成一股,每三股错开接头的位置密密地辫在一起。这些我都会,也能像他一样不必用眼睛看,只凭手感就能进行。 “这时我又发现,这位年纪轻轻的农民半点也不笨,他只不过是个哑巴。十个哑人九个灵,他的十指并不修长,却是灵巧非常,弄不明白他有咋个的巧妙,我编结的还长不过一尺,他就已经结好有一丈了,等我结好有三尺余,他的已经有五六丈了,太大的差距,让我没有了找借口的勇气。”简苞这一番话说得好长,可见这些话已经在她心中千回百转,熟得不能再熟,才能滔滔不绝。 舒出说:“你看起来我也是在辫辫子,实际上却不同的。我这种结绳之法是来源于玉龙镇当地农民普遍用的捆稻草的方法,再结合8字结法组合在一起用的。用起来又快又扎实,解时仅需轻松一拉就成,方便到了极点。这种绳索捆扎之法经过我的进一步改进,已经推广到整个王品集团和各协力厂家,使王品制衣在包装拆装环节节省下了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这种结绳的技法,已经被我命名为王品结。聚沙成塔,仅仅是这一手小小的技法,就已经给王品带来了巨额的财富。”“都成了别人的财富吧?”“哪是必然。我小妹舒醒就说过我:这个社会再到哪里去找第二个你哟!嘿嘿!” “舒出哥,我一直都都在想要问你,那次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就呢?害得人家误会你是个哑巴。”“我才七八岁时,老家的一些大人就在叫我为小大人,说我一举一动说像大人一样成熟老练,其实那些年我也是个一见了女孩就会脸红的少年,那之前我从未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就连哭相都能灿烂如同星辰,却又偏偏令人觉得亲近。我怕自己农民气息的目光玷污到你,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怕自己的声音会打破了你的纯美,我就一声都不出。” “我可看不出你当时对我有一丁点好感,后来我回想了千百遍,我都觉得在你的眼中,我远远不如那井,那水,那水桶,那棵榆树,甚至是那几个稻草有吸引力。”“哈哈,等你擦干眼泪,再站起来转过头来,我已经压下了自己的惊艳之感,提醒自己要专注到捞桶这件事情上来。我瞧瞧四周,再仔细地察看过了井壁和水井正中还在缓慢地往深处下沉的水桶。我判断,不出十分钟,水桶就会被越来越湿重的桶索带到井底去。思绪转动间我已经排出了好几个方案,选定一种,就飞快确定了行动步骤。要赶快,时间很短,我立即行动起来来。” 简苞接着回忆:“只见他很快站起身来,拾起结好的草绳张开双臂量起长度来。量完之后似乎还是不够长,他又解开一个稻草极快编起来,我有些脸红地递过自己那短短的一节,‘我这根你也接上吧。也许就够长了。’他接过绳子看都不看,又手使劲往两边一拉扯,我这一节精美的草绳就不争气地断为了两节!‘你!’我的脸色一下子就红透了,我要是不讨这个乖就不会丢这个丑了,太丢面子了! “我又想,这人难道真是牛变的,这样粗壮的绳子,给他一拉就断,这得有多大的蛮力才成呀?”“我手上的力量并不突出,但用上腰力就很可观了。那天要是真用了你那根漂亮的草绳,我铁定了会掉进井水里,那水井深度可是要超过十丈的。而且,我不会水!”“偶滴个神呀,吓死个人!当时我要是知道你会用这条绳子干什么,就是把我的手剁了我也不会把自己辫的绳子交给你,要是晓得你连游泳都不会,就是把我的手砍了,我也一定要拉住你!” “还不等我的脸上退烧,他已经结好绳子,拉起一头在自己的腰上缠了三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下井去捞?’我突然明白了他想要做的事,竟然是如此地危险,几乎是要用一条青春年少的宝贵生命,去换回不值几个仔儿的胶水桶。‘不行,绝对不行,你绝对不能下去,那太危险了,我坚决不同意你去!那太冒险了,太不值了。’ “他摇摇头,态度非常坚决,完全否定了我的请求,很快就系好了绳子。见到他如此,我只好不顾少女的矜持,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你真的不能下去,那桶我不要了好不好,你别下去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井那么深,井壁又那么滑。一旦出现点好歹,你叫我怎么想得通?’ “被我抓紧的手臂坚定地摇了摇,不知道怎么地就脱出了我的掌握。他抱起绳子就大步向那棵榆树走去。舒出哥,你现在就跟我说说,你到底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就那么不得你的待见,我放下女生的羞涩苦苦求你,你居然因为一个水桶而不顾念我的心意?” 事已至此,舒出只好耐下心来陪简苞把谈话继续下去:“十亿人民,共仰眺,一代天骄。好张华,为民所乐,长眠波涛。一叶丹心瞑清宇,万路志士随九霄。进军号,呜彻遍长空,学英豪!他焉在,民心皎;可超俗?同源草。亦凡人,张华心高气傲。冬梅更望满城雪,春花何待遍地俏?学张华,热心为工农,华夷好! “怎么想的?去年7月,大学生张华若是有了什么想法,他就不什么跳入化粪池去营救一位不慎落入池中的农民,从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有时做事情,不需要想太多为何要做,只要明白该不该做能不能做就行了。 “若要问我当时想什么,现在倒是可以说说。我当时的看法与你完全不同。你只是一种感觉,觉得很危险,你并没有去计算过衡量过,因为你也没有经验没有数据供给你去比算,你只能凭空去想像事情的难度和能成功的可能性,危险就在你的过分担忧中越来越大,我越是不答应,你就把后果想象得越是可怕,在你那已经严重倾斜了的天秤上,危险度已经高达99%,成功的可能只有1%罢了。所以你才要全力地阻止我。 “唉,不知你能否想象得到,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能成功的可能,是像你这样的感情使然被阻止住了的?有时好心好意能不能成就好事,这个机率,真的难以得知。因好心而错失了的大好事更是多得不知凡几,这次王品集团也差点就这样错失掉一个千古难得的良机。 “要是我对自己的信心差了一点点,当时就非被你劝阻了不可,遂了你的愿就没了我的成算。一念之差,结果就是两种极端。 “当时在我的测算中,我有着十足的把握,不会有危险,因为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下井次数也不少,还给我爸爸当下手,新修过不止一眼井,对水井的结构也了解。早在修井时,筑井人就会留出下上的通路,一般人看不出来,内行仔细找找就能瞧出门道。我已经看准了每一步的落脚之处,加上亲手结绳子来保护,在你眼中天大的危险,我看来也就是一般。 “把握十足的事我都不去做,我还算是从小就爱劳动的人吗?还有一点,你不知我对井水的爱惜之深。小时候,我家住在半山腰,山高水远路陡长,我无数次看到妈妈在挑水时滑倒。当我11岁多开始学挑水时,才明白要吃到井水有多么不容易。对这井水能爱惜咱为何不来爱惜?你没有想过吧,如果任由你那个胶桶和几丈长的塑胶绳子泡在井里,久而久之对水质能没有影响吗?所以我是非下去不可,你感情用事的阻止,动摇不了我一定要做的这件事。” (未完待续) 第048章 榆钱纷飞 劳动最美 简苞又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你文章写得那么好,就绝不是个铁石心肠不讲感情的人,为何当初对我要那样冷硬?今天你要是不讲出来,我是到死也不会明白,你的理由是这么充分。人们常常夸赞相知之深,特别是女人对男人,那是红颜知己的美名。我现在开始怀疑,女人对男人们的相知,是不是有我们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深?” “你这是个千年无解的疑问,能相亲已是难能相爱更是贵,能相知不管几分,都是一种奇迹。” “当时我脸都吓白了,那里面就是看久一点也会头晕,他竟然执意要下去,我差点被吓了个半死。这个哑巴肯定神智有点问题,才一心去求死。这事因我而起,我说什么也要阻止。我赶忙追上前去,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脚,不让他去。当时还不觉得,事后回想起来,这又脚是那么强壮,就像生了根一样,我用上全力也撼动不了分毫。” 舒出现在说出来还有点脸带无奈:“我有些哭笑不得发地掰开了你的双手。跟爸爸舒畅打井时,他教过我很多。能不能下,危险不危险,我早有定论,能不能捞上桶来我是把握十足。你抱不住我,就抬起你那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的俏脸:‘算我求求你了,别下去!’我很想对解说一番,可要说服你不会很容易,时间不等人,再过几分钟桶就会沉下去了。” “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双目深切地盯着我,传来执着、沉稳、信心十足又坚定不移的信念。我豁然就懂了,懂了很多很多,就连我妈妈为什么总是劝不听爸爸的坚持,我都有明白了一些。男人与女人的想法还是有着大不同的,一位男性开始坚持自己了,就是在成熟,这与年龄无关。我这次遇到的人又与大众不同,绝不能依以往的定见来看待此人。他自有一种令人完全信服完全放心的磁力。这种磁力,也许就是来自他分外强大的自信。‘那么,你就把绳子的这一头交给我吧,由我拉着,慢慢地放你下去。’我已经下了决心,既然阻止不了,一旦他出了意外,我就跟着跳进去陪他!一旦全部豁了出去,有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我反倒坦然了。 “听得我这样说,他很自然拉起我的一只手,掰开我的手指,要我自己看看手掌。他那有些好笑的表情把意思表达得清晰无比:你连水都提不起来,我可是要重上很多倍,你确定要我将自己的安全交到你这一双手上?就你这双白嫩嫩的小手,还是有伤的手?这人好似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根本就不需要我插手相助。 “只见他很快就把绳子的另一头,牢牢地栓在那早就被他相中了的榆树上,一栓好,他就带着绳子向着操场上冲去,直到把绳子拉得笔直,他又弓下腰,像牯牛拉犁一样,使劲往前挣了挣。他这一挣,还真像牛犊子一样有力,榆树一阵摇晃,榆钱纷飞。这人连挣几次才作罢。他接着把绳子一圈一圈地收在胳膊上。他收得就有些慢了,他一边收,一边一寸寸地瞧看,不放过任何一点不满。结果是那人对草绳特别满意。”舒出插口“我这一挣一检,很有必要,既检测了绳子,同时也考验了那棵榆树的承受能力,一举两得。这草绳的编织和连接一定得有特别的讲究,要每一根稻草都能吃得上力还得受力均匀。你当时肯定想象不到,如果要做到这点,是要经过很多年的实际劳作,才能把活计真正做好。我那时已经是个合格的劳动力了,也是跟着我种烤烟的大舅练了好多时间,才能有那样的水准。要是没有这样的条件,我会比你更坚决地阻止别人冒然正井的。” “他再次到井口观察了一会,这次很快,他可能测算出绳子有长,就又在榆树上缠绕两圈,再系上。他回到井边,脱掉布鞋,就毫不迟疑下到井里。我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出一点问题,我的祸可就闯大了。虽然早就看出了他不想要我帮忙,我也怕自己的本事只能越帮越忙,但我还是来到井口,双手握住绳子,企望必要时能助得上一臂之力。 “这井口只有一米一宽,我当时并不知道一些老古井有‘离天三尺三’的古言话讲究。进入后却是上大下小,上部超过了三米,往下慢慢收窄。但即便是到底了水面,也不能同时脚跨越两边,人只能贴着一面井壁上下。他下井后并不借助绳子的力量,却是手足齐出,迅速贴上了井壁。我这才留意到,井壁都是一些不规则的石头砌成,凸显在外的一小节上长满青色的苔藓,一看就是滑不溜手。那人就是踩着这些石头手足并用,越下越深入了。 “在我的想象中同,井壁如此湿滑,下去的人应该特别慎重,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踩稳了一把一把地抓牢了,才换位继续下一步,速度应该很慢才对,如此才不致于有失。可这人的行动去完全颠覆了这一切。他深入得飞快,完全是一粘即走,可能是还没有等脚步开始打滑,他就已经换到了下一步了。看起来他不是在一步步向下攀爬,倒像是他正在以怪异的方式,沿着不规则的路线往下掉落一样。这样的下法看得我心惊肉跳,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我双手虚握,手上被磨破血泡的小小疼痛早就被忽略。我让绳子从掌心滑过。只觉好像是有人在不停收网,这条绳子的那一端像是有台轱辘在匀速摇转,略不稍歇,使得这条绳子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蜈蚣在出洞,嘻嘻嗦嗦地均速快进,又像是有人在掌心练800米跑,这种感觉复杂难名,难受至极,只过了一短短一瞬,我连胃酸也开始翻涌,接着出现的是幻觉,就像是自己的肠子正在被一节一节地扯出去,我头也晕目也眩,我赶紧撒手,再坚持几秒我怕自己也栽进井下,给他平添无穷麻烦。 “不是我自谦,我还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在这人面前,我真是无能透顶。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直夸耀我聪明能干,我多少也有点沾沾自喜,这时我才是彻底明白,我那点能为,是多么地微不足道。那人不仅下得飞快,而且路径也很怪,时左时右,有时还会上升一两步,横跨出去再下降。这时我才又有些明白他初时为何要向井里望那么久,原来他是在找一个个的落足点,他把每一步都找准了,也默默地牢记在心里。只因他早就成竹在胸,这一旦行动作起来才能如行云流水,毫不停顿。我看到的他似乎走得乱七八糟,杂乱无章,可在他的心里所要走的每一步都是明确无比,用不着有一点点的迟疑。” 简苞说到这里,停歇了一会,仿佛还沉浸在少年舒出表现出来的奇异震撼中,不愿意轻易醒来。对同一件事,大家都在看时,感觉会有很大的区别。有人能有会于心若有所悟,有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有人无动衷全没感觉,也会有人能深深触动大开灵智。也只有简苞这样对他别有玄妙心思,才能对少年舒出比昙花一现还要短暂的一次行动梦寐思之,解析出不少的奥妙来。别看这只是捞个水桶而已,只是人一生中小小的平常事,可在她的心目中这事却重要无比。她认为,这世界上,对于这一件事情,只有舒出才能来做,来这样做,而且做得这样洒脱美丽,只有他,他是这世界上的唯一,无可代替。 “舒出哥,你说过三明人才的关键标志就是这个明字,一明即成才,不明终枉然。照你说的标准,以你当时表现出来的明确无误,所走的每一步来都有明确的目标,每一步都踩在算准确了的点上,岂不是说你还没有上高中时,就已经是个人才了?”“明心见性不是年龄限制得了的。咱不自夸,但也不能妄自菲薄。”简苞睁开星目又深深看了舒出一眼:“智者的态度,果然与众不同。毫不花费时间去做无谓的谦虚,有这个能干,认了就是。” 舒出道:“包子,关于这,我不得不多说两句。你所见到的,其实也没有什么玄乎,这就是一种劳动的美丽。劳动最美,不只是讲讲而已的空话,是真的有无比丰硕的收获蕴含在其中的,错过了在劳动中享受的心理,便会错失劳动中自带的最美丽的馈赠。我们一生中会有多半的光阴在劳动中度过,不去享受这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美丽,岂非是对不起自己?劳动的水准到了一定的境界,已经不止是一种技术了,也是一种艺术,享受劳动的美丽很容易,只要不再将其当成一种操劳,把自己的能力和心智融入进去,享受其中的乐趣,使自己的劳动能力和劳动心态升级,热爱劳动,其乐无穷。我这样说你应当能理解,你在无锁不包店中所付出的一切劳动,时时想起,是不是有无穷的苦乐情趣在其中? “你那时还只见过我在劳动中表现的小小一角,没有见过我在别的劳动中有多么沉醉。我们见面时我是十六岁,可在那三四年前,我就不只是个力有不怠的少年了,我在劳动中就能与壮年人并驾齐驱了,到十六岁,已经超越了很多很多的人。收割时我总在最前面的一垄,抬同一条杠子时我能让人一尺还腰杆挺得笔直,挖土时我能翻得更深扻得更细还要挖得更宽,插秧时我不用牵线照样插得笔直,少了来回牵线的时间我能栽得更快也是必须的……” (未完待续) 第049章 第二次问 你想不想 简苞入神地听着,并不打扰舒出的思绪。舒出毫不停口,滔滔继续:“劳动中有诗有画,有情有意,有不断进步的空间和思想上不断的启迪。只因每到劳动中我就能投入心力和享受其中的乐趣。劳动带给我比常人更强的技能和心智上更纯熟的巧思,劳动令我强大,事实早就如此,我又何必谦虚? “劳动中的美丽无边无际,体力劳动如此,脑子在脑力劳动中更能激荡起无与伦比的美丽。我们爱文学,不就是爱文学这种劳动给我们内心带来的各种玄奇和种种美丽么?工作是劳动,学习也是一种劳动,能把劳动干好,我就能把工作做好,也能把学习搞好,从七八岁开始爱上劳动起,直到现在,我都是那么有信心。能把劳动做得很好的人,都是一些信心十足的人。 “包子,我也不避讳你。我是已经在王品创造出了奇迹,近来有越来越多的势力在发掘我在王品的成功之秘,我舒出不是那种经验自珍的人,我会把自己的要诀逐一公布出去。其中最重要的秘密,就是我的感悟,来自劳动中,是货真价实的劳动所得,这些所得不是指物质上的实惠,我的劳动所得是我所独到的,永远也不会被偷走,还可以被分享,不会越分越薄只会越分越多。不是真正的热爱劳动,哪怕已经倾尽了我的所有给他们,也不可能有一个人能赶上我的脚步。 “包子,我这一下打开了话匣子,龙门阵就摆得好长好长,本该是我听你讲的,你不会怪我长舌吧?”“你也是憋了很久,才会有这样一大段的表白。能听到你少有喧之于口的心声,是简苞之幸。说到劳动之美丽,我没有太多的发言权。我不编谎话来骗你,我爱劳动不会有爱人那样深,我能为了女儿们拼死搏命,我不能为了劳动太过劳顿。操劳过度,会让女人老得更快,是人女人愿意干的。”“包子,你说的太过操劳,不是我说的劳动最美。关于劳动的解释多种多样,有一种说法‘劳动是人创造自我内、外存在的活动,其包括各种生产过程。在各种技术水平上,千百万种工作和任务都是由劳动完成的。对于一切人类文明来说,劳动力都是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劳动是具有一定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的劳动者使用劳动工具所进行的有目的的生产活动,是生产的最基本内容。劳动是专属于人和人类社会的范畴,是人类本身及自然界与社会关系的积极改造,其根本标志在于制造工具。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它既是人类社会从自然界独立出来的基础,又是人类社会区别于自然界的标志。马克思主义还认为,劳动创造了人本身。’ “在这种说法中,我更注重第一句,就是劳动是人创造自我内、外存在的活动。现世的芸芸众生,只把劳动当成创造外在的活动,还有多少人在注重劳动也能对内在进行创造的功用?少了这一半,难免就丢了劳动中的美感。这其中对心态上的体现太多真是一言难尽,就不再多说,但我要特别向你强调一句,劳动不是苦劳,更不是疲劳……” “听你说了这一通,我要把以前那个他与现在的你单独区分开来就有些难了。”她重新轻合双眸,仿佛想把眼前的舒出隔离,重新内视在芳心深处的那个他身上。她不惜有些叨唠,再次说下去:“他就这么顺畅,这么略不稍歇,一点都不停顿,渐下渐深。这人哪里是什么笨牛,他简直就是支灵敏无比的猴子。下行三丈,他倒是绕井壁斜转了三圈。见到他行动顺利,似乎毫不费力地就到了水面左近。我高高悬挂的心缓了回来,被他的行动所感染,我也对他的行动充满了信心。这次信心的提振对我来说也是一场宝贵的经历,从信心全无到信心满满,却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实际行动的胜利是提振信心的最佳良药,虽然这只是对他的信心,不是自信,但只要有了这场经历,对我今后自信心的增长就有了很大的助益。 “只见他足尖一勾,挑起了我那草绿色的胶水桶,只觉身边的绳子一紧,那是那用上了绳子的拉力来稳定自己。我看见他謄出一只手提过水桶,单手倒空了桶里的水,将桶挂在屈起的膝上,把桶绳一节一节地收进桶里。接着又见他从腰上解下一条短短的草绳,见到它我就不由得腾地一下脸红起来,面子上好一阵发烧,原来那就是我辫的那一节,并没有被他忘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也缠在腰上带了下去。他就凭单手用这条绳子拴了水桶,随手挂在后腰。从那强健的熊腰上凭空多出一条大绿尾巴的样子本该是很可笑的,但这时候谁会笑得出来?目标成擒,这人再不留恋,立马就开始蹬壁上井,这份果决,看得我惊心,小小少年就这样能谋善断,真不知他将来会有多大的能为。 “这人上井时落足的又是另外一些石头,罕有与下井时踩过的重复,这中间有些什么讲究,我不得而知。这一次他借助了一些绳子的拉力,显得更加从容不迫,转眼之间,他就登上了井台,站到了我面前。想象中浑身泥水衣衫凌乱的样子一概不见。站在我面前的他就像是出们畅游了一圈斯斯然悠闲而归,全身上下一丝没少,一切安好。只见他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衣裤连点水迹都难以找出来,倒是双手双足确实沾满青苔,证明刚刚确切就是他下过了水井一趟。 “他冲我善意地笑笑。这回我看清了,他也只是我这般年龄的大男孩。‘你好,认识一下吧,我叫舒出,是85级的新生。’他的声音非常清朗明净,是极标准极动听的男中音。‘呵,你能说话呀?看把你憋的,我以为你……’‘以为我是哑巴吧?’‘那你为啥不说?’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这样问,先前问的是你在29年之后的回答,你刚刚的回答我给你记住了,你是玉龙中学有史以来最强的记忆天才,那些繁杂的古文,老师都还没安排预习你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可你还能记得自己在29年前是怎样回答我的吗?” 舒出老脸泛红,尴尬不已,说话打啰嗦,“这,这,陈古八十年的事了,记那么久干啥?”简苞噗哧一笑:“逗你呢!这些小地方小细节,只有我们这种小心眼的小女子才会长久放在心上,一个大男人来记这些,岂非也女性化了?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女人这么问的时候,通常都会有下文,不只是简单的对话那么简单。面对这种情况,也就是当有美女问你想不想时,男性公民都要特别小心。我们通常只有两条明路可以走,看在有的读者能仔细读到这一段的面子上,谁解沉舟就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们,你要么就是做缩头乌龟假装没有听懂弦外之音;你要么就是认命,让女人宰一次也是种痛快!这一现象跟年龄无关,只关乎性别。 “我认输了,我想。你说吧,有什么条件?”“很简单,等会吃饱喝足后,你还得吃些我为你准备的水果,吃不了就兜着走。”好事啊,这算什么条件?以舒出的聪明,当然明白这条件不会没有内容,要是全无难度简苞岂会特意提出来?舒出又岂是退缩之人,既然别无选择,不如光棍些,无谓地浪费唇舌的事不做为好:“好,我答应,就这么说定了。”简苞似笑非笑是盯着舒出:“我知道你不会反悔,但我还是要友情提示一下,并非所有水果都美味哟。” “快告诉我吧,当时我是怎么说的?”“还能怎么说?你就说‘我要专心做这件事,开口讲话会分散了专注力。’”“就这么简单?”“你还想怎样?想说几大箩筐?那是16岁的你吗?”舒出搔搔头:“也是呵,当时的我除了爱学习爱劳动那五爱,别的爱也不懂呀,真是比现在的我还要单纯。”“这不是废话吗?当时我就在想,原来这人做事还远比我所能想象的都还要专注得多。就连开口说都怕把心气散了,在他的心目中做人都排不上首位,做事才是第一位的。“我叫简苞,也是85级新生,真是多谢你帮忙。你真了不起,刚才我还哭了,你可别笑话我。你后在学习上还要请你多帮助。”“你客气了,帮点小忙不过举手之劳,没什么的。这个简同学,我可以用用你盆子里的水吗?” “啊哈,你快用,先洗洗手足,我帮你浇点水出来把多的洗了,等会再清洗吧。”“这就真的要麻烦你了。”“舒同学也别客气,我这才是该做的。”我两三把就把盆里的衣服捞了出来,舒出已经解下绳子和水桶,就他这一个动作,又令我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这人两手青苔,解下的绳子却没有污泥。我也不去深究了,反正这人一举一动中,时时有不可思议的事,不去注意也就忽视了,可一旦注意起来,他不寻常之处却是太多太多。与他纯熟的动作相比,我就连浇水的动作都生涩拙劣,哪里有一点点爸爸妈妈常夸我的这是一双巧手的样子?这人洗起来手来很是仔细周到,胜过多数的女孩子。只见他又打了几桶水上来,把手足又冲洗了三遍,连水桶和盆子也都清洗过。看他深井打水的动作,那是大大不同,那是如臂使指,轻松写意,完全没有一丝烟火浮躁之气,反倒洋溢着诗情画意,还有无尽的乐趣蕴含其中。 “他打了三次水,向我示范了三种不同的花式,一次是把水桶轻放在水面,把桶绳一抖,水桶就非常听话地一头埋进了水里,第二种是水桶悬空在水面之上三尺,他把桶绳一抖后又快速下放,一次搞掂。第三种就更简单,就是把水桶的桶口向下丢下井去,一举功成。” (未完待续) 第050章 我的内衣 长处更长 舒出说:“包子,不过是捞个水桶而已,我们说的时间都快比做的时间还久了,要是旁边有听众,肯定早就不耐烦了。咱们还是别提了吧。” “怎么?怕说到你的糗事了?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个啥?不行,不能把少年舒出和少年简苞凉在井台上不管,要是时间等久了。说不定他们连小孩子都有了一大帮子,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不少,我们得对他们负责,说什么也得把他们送回学校去好好读书,好好做人。”简苞一面说一面娇笑不止,舒出再次被她强悍大胆的言词打败。在世间历练久了,就是再淑女的,也会有些改变。 “算我服你了,好不好?梳子彻底投降,今天就供您驱使绝不反抗,可以了吧?” “这才乖嘛!梳子本来就是拿来给女人用的,随用随取,这么简单的生活常识你都不知道吗?你大可不必觉得委屈,不要落下心理负担。” “梳子受教了,还请剪子女士接着回忆,那对少年男女已经等不及了。” “少年舒出双手左右交替,几把就将满满一桶水提了上来,‘简同学,你手掌破了,就让我来帮你清洗吧。’‘那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放心,能洗干净的。’‘不是那个原因。’‘那就更应该我来了。’在他面前,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抢过我的衣服全部放进水盆里,清洗起来。‘你真不能这样,我……’‘没关系,你手痛,就在旁边歇歇吧,很快就可以好。’ “我在一旁面红过耳,很不自在,那里面可是有我的内衣裤的,如此私密的东西怎么好让陌生人看见?这人为何就那么不开窍,一点也不避嫌呢?”简苞一口气就到这里,稍作停歇。 舒出辩解道:“我从读三年级起就开始帮全家洗衣服,其中当然也有妈妈和妹妹的。可她们的小东西都是自己藏起来各自清理的,我哪会想到你那儿还有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有心抢过来自己洗,既怕那样太着形迹,同时又明知抢不过你,只好认了命由得你去。” “除非不是我插手,只要经过我的手,就必定要做好,这是我做事的态度。我一心要把你的衣物洗干净。我清洗到你的小物件时,发现有一处特别脏,我就又加了些洗粉,用力地搓揉,反复地漂洗,终于是洁白了很多,但我还不是特别满意。问你要肥皂,你只是满面彤红地摇头不语。” “你最令人着恼的就是这点,人家最羞人的东西,偏偏给你当着我的面东搓西揉,还左瞧右瞅,一副总是不满意想讨打的怪模样。看着你已经换了八道水漂洗过了,还要问我要肥皂,你说,这是叫我颜面何以在?” 舒出老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扼腕长叹:“无知是魔鬼还是天使?我这是过了好多年之后,才得知这一层尴尬。” “你这家伙当时却毫无所觉,见没有肥皂就望向数十丈外的那棵数百年的老皂角树,想用皂角来洗,皂角树每年的5月份开花,10月份果实成熟,如今也是快了。 “只是那棵树有数人合抱,树干上还长满了非常尖利的皂角箣,要爬上去摘下皂角来,除非是用专门的梯子。不过你自有办法,我见你又看上了那根长长的绳子,是想用绳子套几管下来?你向我笑笑,起身就向前走去,却是并没有带上绳子,两手空空地向着皂角树的方向走去。我很听话地站在原地,望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边走察看路边的草丛,还没有走到一半,到了一处草丛较深的所在,你回首看了我一眼,把裤脚提了提,就蹲一下去! “这个人真是,亏我还把他当成好人,竟然当着女生的面做不雅的事!我赶紧背转身去,又羞又气又失望,脸上烧得滚烫。心里正乱得紧,少年舒出那清朗的声音又在身后想起:‘简同学,在想什么呢?’,我镇定了一下自己才转过身来,只见舒出已经在清洗几棵紫色的小草,这草我也认识,是可以当肥皂用的肥皂草。舒出说:‘我本想摘皂角来用的,转念一想可能这里的主人会不高兴,用肥皂草也差不多。还好很快就找到了,不必要你等多久。’原来人家蹲下去只是拔草而已,并不是要那个,真是自己想多了。” “还好,用了肥皂草,我很快就把小件洗完,完成了‘我能洗干净’的承诺,然也我们一齐回到学校又各自分散。好了龙门阵终于摆完了,我们办正事吧。” “不是的,不是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快?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女人的衣服是不洁(吉)的吗?你没有听说帮女人洗衣服是会影响气运的吗?你难道这些年也在帮老婆洗吗?” “那当然,我没有空时她会帮我洗,她累了我也给她洗,夫妻之间,很自然的事。要说到帮女人洗衣物会不会真的影响到一个人的运气,题目是不大,却是个千古不解之秘,谁也证明不了是否有确切的联系。证明不了,就是可以不信的。” “有关气运的,人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你呀,该讲究的还得讲究,你这小半生,每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总会生出大意外来坏了你的好事,你能确定是跟运气无关吗?为什么每回都是差了一点点运气?说不定就怪那次你帮我洗了,改变了你的运气。以后……算了,反正你是不会听的。”“气运的事,扯多了只会徒乱人意,咱们还是谈谈别的吧。” “你又做了件神奇无比的事情。帮我收拾好物品,你又打点自己的东西,就是你买的酒谷草。那条件长长的草绳,被你一阵子地东拉西扯,居然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通通拆散后又还原,扎成了草人。就像是变魔术似的,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当时就这样问了你。” “我当时是这样回答的:爱劳动的人都有不少的劳动技巧,你能再三再四地对这些技巧感兴趣,就说明劳动的美丽对你很有吸引力,说明你也能成为出色的劳动者。你不要浪费了这一天资,爱上劳动,你不会后悔的。包子,这么多年过来了,你后悔了吗?” “有后悔,但绝不是爱上劳动,在那以后与你三年同学的日子,我被你这个不卸任的班长指定为不卸任的劳动委员,我终于也彻底爱上了它。要不是我也爱上了劳动,就不会有今天的无锁不包店。” “当时有很多班干部在奇怪,为何我不指派又能唱又会跳文才还更好的简苞当文娱委员,反而要方今去当,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们一个个的都不用明白为什么,一切理由你都已想过,你的指派必定是最好的,我们照做就不会错了。直到毕业后各自分飞,当我每到需要做决择时,就会回味你当时是如何做的,再寻思你是如何想的,这样才对你当初的想法有了些体会。我也想过这一点,你一定是为了我和方今的成长。因为对于我来说,我的唱跳特长自有我妈妈熏陶,当不当文娱委员都会继续增长,反而劳动是我能爱上又正紧缺的能力。而对于方今,她的性格中少了合群开朗的部分,当上文娱委员后,通过锻炼,果然提升了很多,这已经是我与她双赢的最好结果了。至于别的,我倒不曾仔细寻思。” “能明白这点已经够了。用人之道,并不是简单地一句‘人尽其长’就可以了,这只是用人的现在时,还有过去时和将来时,当时的那种分派,就是一种简便的将来时的用法,就是使人才的长处更长,使可能长的变长,使一种长处的变成多种长处。人才的过去时用法也有巨大的价值,包子你的无锁不包店必定会成长的,对用人的道理要特别上心,他们就是你的印钞机呵。” “简苞又不想操心啦,今后你就在左近,伤脑筋的事全丢给你,小女子也该赋闲下来,好好保养保养。对了,正好提到了方今,有一点忘了跟你讲,你知道当初我和她老爱上山抢你看书的位置,这到底是我俩谁的主意?” “听这意思难道不是你?” “想不到吧?以你的精明,唯一能被忽略的也就是感情上的东西。” “你是说方今还会对我也有点意思?不可能吧,她不是闹出了好大一场轰动的师生恋吗?还撰文把这老师的麻子写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致,说那每一颗都装满了智慧和爱意,说是一辈子都看不够一颗中的无尽风情。就他那张脸,就足够方今看上365辈子不转眼,这是多感人的情痴呀?对老师这样痴情的女子,怎么可能对平平无奇的舒出也有一点意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吧?” “什么只有一点意思?你忘了是谁每天早晨长跑追你追得最起劲?早晨在路上追了,放学后又天天往山上追,要是没有别的心思怎么会那么无聊?你难道真的相信一个美貌的才女会爱上一个麻子老师?你要是在私情上对方今留上一点点心,还会看不出方今是话后有话吗?一个女子要不是受了刺激,文笔又岂会过分得这般不可思议?你不会没听过移情行为和女子作践自己的特异心理吧?” “听你说来还真是有理。这不会是我的艳遇,只可能是我的难题。看来我是真忽略了,你这一提起,我就想起方今很多怪怪的表情。你说的是重要情报,我已经收到这条。今后面对她时就要有些不同了,不能再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未完待续) 第051章 一路辉煌 淋漓快感 舒出与简苞说着说着,话题就越扯越远。末了还是舒出时间紧迫,又把话题拉回到先前。他说:“这只是劳动中的简单技巧,在结绳时我就考虑到要解开还原,结头处留的都是活结。用这种方法结的绳子,也会越拉越紧,但不管被拉得有多紧,想解开时,只消扯住短短的那头一拉就会开,记得我扎好谷草后,见有些谷草已经不直溜了,就抖了一阵,有些草屑飘在了身体上,你还帮我拍了拍衣服。” “这可不是一个矜持的淑女该做的事,你都不知道的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壮着胆子把自己不听使唤的双手拍了上去。”“我记得还教了你点别的,我可没有你那么多顾忌,还是手把手地教。” “当然是深井打水的技巧了,你教了我正宗的方法,又教了取巧的方法,你口说手比,讲得很细,可惜这是有成功率的,你的成功率是100%我不到5%。你顾惜我手上有血泡,每次吸满水后,都是由你提拉上来的。” “随着自来水的越来越普及,同许多技巧一样,深井打水的技巧也会越来越快地失传。”“这是时代大势,无能为力。” “生活中的技巧现在的媒体倒是挖掘出了不少,并传播得很好。可劳动中的巧妙,到了差不多三十年后的今天,却还是所记不多。中国有好几亿的劳动大军,每天超过十小时在劳动的占多数,这是多么庞大的基数?劳动技术的传播推广还算不错,可对于劳动技巧的收集整理和传承,却是狭隘得可怕。”“这件事,也许还得你来推动。” “我倒是很乐意,可精力是有限制的。我只能在王品小世界中进行,要推而广之,人微言轻可不太行……劳动技能的优劣可谓千差万别,甚至是天地之差。单单就说挖土吧,有人十个小时挖不了二分地,换上一个能手,同一个地块,人家能翻得更深更细匀,却可以挖出五、六分地来,这就不单单的工具和体力的原因了,这中间还有技巧在。又比如切菜,中国人每天有上亿人要切菜,可真正知道用中指指节轻顶刀侧面的人能占几层?这知与不知,会与不会的差距可就大多了。把这小技巧推展开来,全国刀手们省出的时间累积起来,会是多少年的节省?劳动的技巧太多太多,由于传承的无序状态和偶然性,往往是前面已经被撑握了却又被带走了,后来的人又重新摸索。有的技巧若得不到指点,摸索一生,也未毕就能找到门……” 简苞说:“回校时你让我帮你抱着稻草,自己提了一桶水,另一手端了清洗好的湿衣服,盆子中还有些水,加上衣服就有大半盆。你就这样一只单手端着盆子,另一单手提了满满一桶水,中途毫不停歇,沿着有一里开外的上坡路一直走回了学校。我注意到了,你端盆子的方式也是与众不同,别人是双手端着走,要是用单手的话,也会把盆子的盆沿抵靠有腰上,为什么你却是端在单手手掌里,并不靠不身体上,就那样悬空而行,这得要多大的劲儿,多好的毅力才能这样走完这一程?可看你却走得不疾不徐,行若无事,比徒步竞走还要写意。你这又是怎样做到底的呢,这肯定是十六岁少年的奇迹。” “我从小劳作惯了,五指比常人有力得多,我用姆指扣紧盆子上沿固定住内外两侧,其余四指散开抵住盆子外侧,将盆口压得往掌心微微倾斜,带动盆子的里水位的深浅变化,使盆子的重心离手腕更近,也就是力矩更短,这样在感觉上说不会那么吃力。另一手提着水桶,不只是为了多带点水回去,也不是为了在大美女面前逞能,一手一重物,走起路来更易平衡,我那样端着,配合上步伐的平稳,容器中的水就不会有太大的晃动。 “以我当时的耐力,一直走到寝室门口,也不用中途换手歇息,直接就到了。如果我也像他们那些人一样,将盆子压在腰间走,那么盆子里就一定不能有水,有水就会晃出来淋在身体上,那样的话另一只手也就只能提半桶水,因为桶里的水也会被腰肢的扭动带得晃出去。而且那样腰腿更容易疲劳,中途就必须得换气。单单就这一趟,我就能比同学多带回一倍的份量,而且会更快更轻松。享受劳动的美丽却不必劳累和疲惫,这就是劳动的长期锻炼和劳动技巧相结合,与不讲究劳动技巧和不重视劳动锻炼,两者做起事来的区别。有无技巧,不比不知道,一比见高低呀。” “真看不出,其中还有许多讲究。”“讲究还有很多,别看当时我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走了这一趟,单单是这其中的步法,就要讲究下脚的轻重,跨步的大小,抬脚的高低,步频的变换等。另外手臂曲伸的角度,一身力量的调度,将承担的重量在左右手间的移转,临近极限时的自我处置措施等等。如果要像教徒弟那样解说明白,我都不知道该讲解多久。要做到当时我那样的程度非得要多年的磨练,还得多多体会才行。” “你说的这些,还真地像练武术一样。难怪车子一再地恳求练他的五管拳,说你练拳的天赋更在你的文学天赋之上,只要你真练了,肯定会青出于蓝,光大袍哥门楣的。看来他没有说错。一门源远流长的武术求上门来要你练,多好的机会。可惜他也跟我一样,无论怎样苦求也没用,你不干就是不干,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你还不熟悉沙车的性子吗?如果我答应了去练五管拳,他绝对就会偷懒。他练拳的天赋已经是极难得了,我一练不打紧,可让好朋友失了重负不再自强就太对不住他了。至于我自己,该学什么该练什么该做什么,我早就明确了。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自己那样清楚自身的所需。” “你真的想得更周到。”简苞说,“回校的路上,你就走在我的前面,右手满满一桶水,一点也没洒出,左手单掌端着水和衣服,那奇迹般的和谐动感生动了我的视图,只觉你走得那样平稳,那样快捷,仿佛不是在负重爬坡,而是信步在坦途。你带着一地阳光,走在一九八三年八月最后一个日正当顶的午时三刻。你走的路并不宽,并不平,却是一路在阳光中辉煌,辉煌着向前向上。你毫不犹豫,毫不动摇,毫不停歇,带着一股子不滞于外扰的气势,带着必定能达成愿望的坚定意志,很快把我拉下了长长的差距。” “包子,你说得太诗意了,那不是我,是被你用过多心思美化过的一阵影息,已经出离了真实。” “不,你不知道的,那天我最感动的时候还不是你舍却性命的威胁迈进井里,也不是你不避忌讳反复搓洗我小件的污渍,更不是你手把手教我深井打水的技艺,而就是你在我前面这样走过了的这一次。 “你快步而去,我在后面抱着你的酒谷草快步追赶。追着追着,望着你挺拔的身姿,望着你坚实的肩背,感受着你一举一动中饱满的韵律,莫名地我真地就有些痴了有些迷了,眼目中除了你,除了你走着的阳光道路就再无他物,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追赶一位异性少年的脚步也能让我入迷。 “不太明白是什么感动了自己,很快就有泪光迷离了我的眼睫。就在泪光中,我忽然依稀看到一个个曾经感动过我的亲人们,有我妈妈、我爸爸、我爷爷、我外婆、我姑姑、我老师、我叔叔、弟弟等等等等,不管是健在的,还是已过世的,也不管是什么年纪,就是他们,在我婆娑的泪眼中,他们的光影忽然一个接一个地,纷纷向着你蜂拥而去,就像是蜜蜂朝王,他们的光影与你壮实的身体迅速结匝在了一起。 “我突然觉得我这些年来所有曾经享受过的感动在你身上完全团结成了一体,只是瞬息,从你身上突然澎湃出的大感染,猛然冲溃了我情感的大堤,我的感动不可揭止,奔涌而出,哗啦啦地淋漓着我的心地和身体,让我久久沉沁在从未经历过的美妙里,那种里里外外都酣畅淋漓的快感,也许就只有传说中的帝流浆才能比拟。可能你不会相信,我也千万次地说服自己这不是真实的,但我当时的心里经历,确实就是如此。” “我很相信你当时真的深深感动了这一次,但大部分还是你自己感动了自己,当时的我恰巧成为了触发这场感动的媒体。” “这感动就是你给的,女人的第六感不是你们能比,就是你,你不用跟我争,绝对不会错的。这场感动突然而来,又久久蕴绕,我只觉着无比的甜美中还有一丝丝的辛酸和凄厉。感动往往伴随着眼泪,在泪眼模糊中我并没有停下脚步,你的身影牵动着我的追逐。可你走得实在太快,我追赶不上,越差越远了。” “你要认定是我,我还能怎样?与一位固执的小女子争执?要我暴露自己是条蛮牛毫不绅士?有些人是特别容易被感动的,特别是心思灵敏细腻又有文学天赋的女孩子,就比如你。” “我是爱被感动,要不是因为一次不期而遇的感动,我也不会嫁给他……”简苞甩甩头,“咱们不说他。但这一次是最不同的,这样的感动,简苞我也只有这唯一的一次。当时我只嫌回校的一里多路太短太短,我真希望这一节路永远也走不完。” 舒出打断了一下:“当然永远也走不完,只要路还在,我们走了三年,这些年我又回去走了几次,那一条路还有多半没有变。” (未完待续) 第052章 准得可怕 天上足印 简苞白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话头:“粽子就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地位,是在第一次相遇时就定下来了的。他的话很多人不赞同,这一句也一样。但我也许能明白,这就是在面对少年舒出时的感觉,我们双子社的人都有同感。当我们还在懵懂不明时,你却已经从多年的劳动锻炼中把握住了自己,明确了方向还积攒下出色的能力,这一起步就比我们早了差不多十年。我当时就明白了,你跟我们不是同一层次的人,我们此生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赶上你,这第一次不会,以后也永远不会了。” 听到她这样说,舒出也有点蒙:“包子,你这想法要不得,很可怕,你知道吗,让这种想法生了根,会严重防碍你自身进步的,你明白吗?”“怕什么,这是只有面对你才独有的感觉,换了别人时,我们的感觉就会正常。” “这让我很无语。你看看三十年以后的现在,你的事业已经这样红火了,我舒出还没有开始创业,我还只是个薪水很微薄的打工仔,文学上的追求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大家一个鸟样,几乎都完全放弃了。现在呀,只要几个老朋友不鄙视我,我就很满足了。” “且!你以为我们也是那种浅薄的人吗?看人只看表面?舒出哥,这次再见,我就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你更强大了!” 简苞一下子站了起来,“虽然你什么都不表露出来,但我能感到你已经站得很高很高了,已经站在了我们终身也望不到的顶峰,在你面前,你还是当我们的老师都有余,而我们却连做你的学生都不够格了。我能强烈地感觉到,我们的修养已经承受不起你现在的思想之重了,你如果还要像以前那样尽心分享想法给我们,反而会害了我们,所以你几乎都不再主动提自己这十多年的所思所想所为了。偶尔表露出一些来,比如先前的文字无声和涮锅把式,不过是你能力满缸时满溢出来的点滴而已!” 听到这里,连舒出都不由得赞叹:“包子,你平静一点好不好?这个女人的感觉真是可怕,若不是准得可怕,就是错得可怕。” “不!我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在你身上,有了一种无形的气场,是种思想境界内在的强大而形诸于外的无形显现,在不断地震慑着所有靠近的人。在你面前,无论我们取得了多大的成就,无论我们拥有了多崇高的地位,你真的会放在眼里吗?你真的会在意吗?你给人的感觉。总是你才是主子,我们都是仆从。就这一点,哪怕有一天我成了世界首富,成了联合国的首任女性秘书长,而你哪怕是沦为了乞丐,这种感觉还是不会改变,绝对改变不了,这也就是棕子所说的:人与人之间的地位,是在第一次相遇时就定下来了的。只有与你相互对后,才能明白他的说法并没有错。” “包子,你平静一下,别再激动好不好?”舒出将简苞扶来坐下,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包子你听我说,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个常常在想的人,有所想必有所得,加上这些年来在农村在北京在奇石镇共二十多年的磨练,而且我是真正的两足书橱,阅读占去了我一半的时间,肚子里确实书卷无数,这当然会把我的内心世界撑得庞大无比。可这又如何?内心再强大,主要影响的还是自己个人的行为,如果没有勃勃野心,对现实世界的影响毕竟还是有限的,算不得真的有多了不起。归根到底,还得是现实中强了才是真正地强。你们都别再学我,好好地做自己,好不好?” “舒出哥,你只是没有很好地发挥而矣,你也听听我们的劝,把你的才华展露出来吧?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舒出不禁在内心苦笑,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完全坚持住,实在看不过眼了,一个心血来潮之下的强行出头才弄成这样的局面,使自己欲罢不能。如今要不要展露胸中所学,已经由不得自己了,得看形势场面发展到何种地步来决定了。“包子,你还是没有弄明白一点,这世上有很多人是卓有才华的,而且多数人发挥出来了的才华都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每个人都该多多发挥,但要懂得适可而止,不可过于强求。” “可舒出哥,你是不同的,大大不同,别人的才华还有另外的人同样拥有,东方不亮西方会亮。可你掌握的东西别人却是求之不得,是只有在你的内部世界中才能产生的,这是专利产品,别无分号,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你怎么也像马炳一样,偏偏要这样认定我呢?” “你在王品讲的那些只言片语,别人听了也就过了,可传进我们的耳里,那字字句句都不下于暮鼓晨钟呀,你的那些话,就是一把把钥匙,每打开一道门,就是一个无比富饶的内部世界,其中珍宝无数,思想财富更是无穷。” “那种无形的财富,慧眼看来是明珠,明眼看来是仙宝,俗眼看来还不如米糠吧。这些话越扯就越远了,远到没有边界了,我们不是正在回忆第一次见面的场境吗?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行,我还有礼物没到手呀……” 领着十四个俘虏,以“昂首阔步”的特异姿势,小心翼翼地下到一楼的半途,已经用去不短的时间了。就听得大门“呀、嗑”两声,沙车一注目,双眼就是一亮。一个瘦小的年青人走上了上来,这人扎了条马尾辫,却不会有几个错认他是女人。他散发着一股男子气,穿着一双彪马跑鞋,走了不知多远,就像一路全是地毯,看起来纤尘未沾,洁净如新。见到这群怪异的人,他似乎毫不吃惊,好像他们本来就该这样走,已经见怪不怪了。 沙车却能明查秋毫,这人看到俘虏们时瞳孔猛地收缩一下,目光在扫射这些俘虏时,对绳子的捆绑更加专注。这人一转眼之间就恢复成一幅惯见阵仗的样子,见沙车望向自己,他从容淡定地报以一个青春闪亮的微笑,就迎着沙车的目光走来了。 他对上沙车的目光就不再移开,使沙车不便分心观看他的步态,沙车只是有种很明确的感觉,来人上楼梯如履平地。“你好,我是来给这里的房东送货的,他要求送往301房,请问我可以上去吗?” “是送绳子的吧,你先给我三丈就可以上去了。”马尾男子站上了沙车所在的同一台阶,与高大的沙车相比,矮了足足一个头,他却毫无低下一点点的促拘之感,更不废话,立即打开腰间那个草绿色的军用挎包,里面是一大卷上佳棕绳,他立即呼呼呼连扯了六把,小剪刀咔嚓一声,一刀两断,隨手递给沙车,他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沙车目送此人每步两阶地洒脱而去,不由得暗暗点头,此人很不错。与沙车交集的这短短一瞬,内中却有着常人看不出的奇妙。他军用挎包的背法,就是最令沙车满意那种,斜背于右肩,挎包紧紧地护住了左边软肋,还在外加有一条牛皮腰带来束住,更显出他下半身比常人略微长一些,使其整体更显干炼和利落。而这三丈绳子下剪刀的刀口位置,也正是沙车在旁观测到的同一位置,能与沙车所见略同,不是简单的巧合就能实现的,得靠本事……留心!沙车说。 这边有理点楼上,301房。沙车带走十四个俘虏后,辛知立即配合刘老哥整理马炳的房间,他一边整理,一边回想这一行动的细节。这是劳动过程中自带的一份红利,就是能在劳动中分心于思想,想想与手头劳动无关的事又不会影响到手上的劳作。这点只有少数人才懂享用,一些精辟的思想和许多精彩的灵感就是从这红利中来的。他发现从自己打开301房间的门,背对着在门上贴上微型摄像头开始,心里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但紧接着就忙碌开来,没有仔细体会的时间。现在抓捕行动已经基本结束,但为何我心中这种感觉并不稍减呢? 警醒的前面是警示,警示的前面是警惕,警惕的前面是警觉,警觉的前面就是预感。辛知预感到事情还没有完,他反复比对开门前后不同的感觉,发觉就在开门的刹那已经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辛知立即警觉起来,他放下活计,把背贴在门上,尽量进入进门时的那种感觉状态,他游目四顾,看看有啥没注意到的。足印!天上的足印! 那对足印很淡很浅,是41码的李宁运动鞋印。辛知能认出这鞋印,只因为他自己就有这样一双。他也是爱鞋的人,他自己穿的是安踏跑鞋,但他还有特步,有阿迪达斯,有耐克。若把301房看作一方天地,天花板又叫望板的,就是这里的天了,在这天顶上的正中央,竟然有一对新鲜的鞋印。 是什么人,是如何踏足上去的?上去干啥?是在先前十几人的内部争抢中被逼得使用到底这一招的吗?他使出这一招可能就大占上风,达到了目的,那么,他在哪?辛知立即警觉,十四个俘虏中并没有这样的高人。那么这人在哪?事情有点大了,三人网了一通,却漏了大鱼。 “刘叔叔。”刘元丙随声往辛知指点所在一看,头发立即炸了起来:“得立即行动,把他揪出来!” “刘叔叔,你们舞麒麟队中,有这样的高人吗?” “难说得紧,我们队里闪展腾挪是主流技艺,不过却没试过这样,有可能做到这点的,最多也不会超过5人。你能推断此人在哪吗?” “在哪呢?” “先想好再行动!” (未完待续) 第053章 解救美女 不约而同 “先想好,再行动!”辛知日光扫荡了整个房间,在四面墙上不同的位置都发现有同样的足印——“是跑酷一族!”跑酷是一项混杂着攀、跃、纵、滚、翻等多种技能的跑步运动,借助某些不起眼的物体和敏捷的身手,飞檐走壁地穿梭于地面和建筑物之间。只有练过跑酷的高手,才有可能不借助外物将脚印留到天花板上去。 刘元丙说:“不是从窗口。”不是从逃生窗走的,房东他有把握。“只能是门口。” “门口,我们上来时却没有遇上,映照开门前后的不同感觉,这……我明白了,刘叔叔,对面302、304有住户吗?” “302是空的!”辛知与刘元丙对视一眼,同声道:“302!” 那人就在斜对门的302房!辛知立即确定,自己在开301房门前后出现的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就是那人在从302房门上的猫眼中盯着看过来时所产生的。302房中一定有人。 辛知道:“这次我去,等会还有人送绳索来,你就等着付钱吧。”辛知心情轻松,一点不像是要去堵截一位跑酷的高手,反倒像是去赴约聚餐一样,还是朋友间不用拘束的那种。第九台阶的顿悟,使他成长了太多。 见了他的神态,刘元丙也是放心:“那你还得从外墙上绕过去,从逃生窗外堵进去,我就在门外接应,前后夹着,他再强也跑不了。” “这就去!”辛知正准备走,就在这时,那三位被绑扎成美丽啄木鸟的女子们就不再乖了,她们同时向门口滚去,企图很明显,就是要撞响房门,提醒302房中躲藏着的那人,他已经被发现了。 竟然是一伙的!三大美女与302房中之人竟然是一伙的!十七八个私入马炳家里的人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势力成分复杂,而他们这一伙竟然有4人甚至更多,就肯定是来自一方大势力,会是哪一方呢? 试出了他们是一伙的,这就有点赖人寻味了。“刘叔叔,那人要是想走早就走了,否则就一定是在等待下一个机会,想把我们捉住的这三个美女救走。我这下反倒是不用去堵他了,他自会前来。” 就这几句话之间,辛知已经将三个美女提进厅房,加强了禁制,使她们暂时折腾不了,还把厅门锁了。“刘叔叔,我们也歇歇吧,等一下再收拾房间。” “也是,说不定等会还会弄乱的。咱们这就等着吧。302这人一定是个极有耐心又极度谨慎的对手,他在我们捕捉这十四人时都能忍住不动,定是在创造一个更好更有把握的机会,能有什么更好的时机呢?” “外力,只有外力能加强他的把握。也就是来人,这来人,来人,能名正言顺尽快赶来的能有谁?”两人又同声喊叫:“靠!送绳子的人!” 辛知道:“可问题又来了,302的人是如何得知我们要叫人送绳子,从而被他利用,引来同伴的呢?那得有眼睛在这边看,有耳朵在这边听。” “那三个女子身上?” “不太可能,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我们会不会搜身。从她们还试图撞门来提醒对方,也可看出她们并不知道那人已经在这屋子里安了眼睛。” “这下好了,我们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眼中耳中,暗斗变成了明争!这一盘是对方占上风,因为对方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力量,我们却不知对方的实力,这对我们相当不利。但我们还是有主动权的,这可要用用。” 幸好先前辛知都在打下手,沙车还把他当时成弟子一样教了他‘昂首阔步’,这一切302的那人肯定能通过微镜头与手机的连接,看全301正室中先前所发生的一切,有可能使他对年轻的辛知的实力做出误判,只把他放在学徒的层次。还得加点料来加深对方的误断,也许这一点说是胜负的关键。 辛知站到屋子中央,以清朗的声音说到:“302的跑酷朋友,我们接受你布局下的挑战。给你机会,等到你同伴到来后才对决一把。不会在这之前单独对付你,否则只要我两现在就过去,你就只有立即从逃生窗跳出去的份,再也没有了解救美女的机会。你的机会,就只在我沙叔叔回来之前这一段时间内,但我们有条件,等一下的拼比,不能伤及本楼的任何住户,也不能损坏这里的任何设施。你们赢了,我们就把三位美女放还给你,还可以带走你已经从这个屋子里收得的东西。输了就一切免谈。我们就是赢了,也不会伤你们一丝一毫,交公就是。你要是同意,就呆着等机会吧,你要是在十秒钟内还不逃走,就表示同意了。但在这之前,我会收了你安在这屋子里的眼睛,咱们就赌是我找得快还是你同伴来得快吧,若我先找到,东西就是我的了。十秒计时开始,一!” 新知一面数数,一边大开了301的房门,注意着外边的动静,以他的本事,302的不速之客若在这十秒中逃离,他自然能得知。十秒很快过去,302毫无声息,表明对方已经默许。 “叔叔,这人如此沉得住气,一定极其难缠,倒是跟你从茶道中养出的不温不火的性情相似,等会这人就交给你来应对了,好吗?”“当仁不让。” “叔叔,你这栋楼有了这些逃生窗,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可以说是四通八达,不论是追还是逃都有很多变数,没有谁会很有把握,谁也不能预料后果,不知道我与那人这样约定你能否同意?” “怎么不同意?说到底还都是为了马炳那小子,不管结果如何,对马炳的损失都不会大,对我们的得失也不会怎么样,就权当游戏一场好了。” “叔叔这是心地通明。咱们的戏剧这就开始吧。” 说话间辛知已经移来张写字台在屋中间,又在上面加了根高凳,他小心地蹲了上去,下边有刘元丙扶着,还是有些摇晃,辛知一只手按在叔叔头上稳住自己,慢慢伸展腰身,直到另一只手抓住了吊扇,才小心翼翼地从叔叔头上松手站直了身子。 302中人若看到了辛知此时的表现,该是能判断出年轻的辛知还不是特出的专业人士,比常人高出有限了。 辛知表现出了他仔细的一面,在吊扇,日光灯,节能灯和那些管线上反复搜索,终于有了发现。“那里。” 辛知跳下桌凳,重新移动到另一盏节能灯下,再像先前那样蹲攀上去,很快就从节能灯上摘下了一颗纽扣大小的饰品,仔细看了看:“我靠!硅谷出品,倭户家的东东,价值不菲,白送我都懒得用!” 口里咒骂着,脸上坏笑着,手上却又翻出一张碏光纸,仔细包起来放进了他那个小“烟盒子”里去。收了眼睛,不虑被302中人瞧破自己的虚实了,辛知再不做作,长出了一口气,飕地一声,一个空心筋斗翻下了写字台。 “叔叔,还有点时间,我们得再做点准备。” “这事全看随机应变,有啥好准备的?”“还是可以有些准备的。比如可以选主场,这屋子里的天地太小,还是外面天广地阔呀,到时我引一人上楼顶,你引一人奔逃生窗外的外墙上去争驰吧。 我观察过了,外墙上的悬窗每个相距有1米63.这可是一大步,你可以尽展麒麟腾的优势。还有……” 正在这时,再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信号提示,“留心……”沙车说,还附上了马尾男子的彩影。 “果然是一个人。幸好来的不是两个,否则我俩就应对不睱了。”“看样子这人也是位跑酷高手,叔叔对这项新兴的运动可能还不太清楚,等会应对起来绝对不大意了。叔叔知道跑酷一族吗?” “这个倒是知道的,香港有个民间社团‘飞跃道’曾经来奇石与我们舞麒麟队做过好几天的交流,他们说飞跃道就是跑酷。” “那就好。”“他们很快就会到了,等会叔叔最好坚持先做生意,先把绳子弄到手再说,弄到手后先给我保管吧。”辛知一边说话,一边找出一个马炳的帆布包,放了些小物件进去,也像那彩影人一样背好,还是用皮带从外面扎紧。 收拾好之后有久,辛知心有所感,回头看去,是302中人终于敞开房门,慢腾腾地步出房间。这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主也就二十五六岁,身体精壮,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头发枯黄又自然卷曲,一双鲤鱼眼又大又鼓凸宛如没有眼睑。 辛知迎到门口,举手肃客:“请进来说话。欢迎两位。”之所以要说是两位,因为辛知同时也看到了那位马尾青年正沿着楼梯快速上来。马尾青年走的是快步,还每步都是上的两阶,等卷发青年才迈了一步,他就已经连上了六阶。 02中人连走了两步,马尾青年刚好走完六步,两人的步频恰好是三比一。两个从不同的路线各自行走的人,却能不约而同地同时站在了辛知前面一米,刚好站成面对面。 只见他俩同时伸出了右手,就在两人间的中心点上精准地握在了一起,比精心排练过的还要准确。握手一秒,两人一语不发就好像已经交流完了一切。 他俩同时撒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都转了90度,站成了横排,同时看向辛知。辛知看到这,心里就是一紧再紧,这两人好像天生就是能配合得严丝和缝的最佳搭档。遇上这么一对精品组合当对手,辛知也很无语。 (未完待续) 第054章 精致耳蜗 马踏麒麟 辛知做出了举手肃客的样子,自己是不会先进301房的,只是刘元丙却堵门口,完全没有放人入内的意思。就在这第三层的中间走廊上,302中人说:“李打鲤,幸会。” 马尾男说:“马可波,打扰。”辛知:“马可波?李打鲤?两位与马尾军师马可是,猪头保镖李怎么是啥关系?难道两位就是?” 马可波:“我也真希望就是我们自己,靠上山川王那还不得飞黄腾达?可该死的山川王偏偏与我们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保证。” 马可波咋看起来浑身英气勃勃,说起话来却是挤眉弄眼有些滑稽,辛知对他的所说将信将疑:“义工辛知,这位就是房东刘元丙刘叔叔。”马可波:“辛兄真是妙人,既是义工,还要谈什么薪资。” 李打鲤:“心凶也不好听,不如就叫李薪资多好,打理薪资;叫码薪资也行,一码码的薪资累成山脉,多带劲。” 辛知对两人的打趣浑不在意:“李兄弟说笑了,在下的亲生父母多年前就双双见弃,谁要想我跟他姓,谁就得下去征得二老的同意。李兄马兄不会是今天就想去拜见二老吧?” “看你说的,咱们不谈薪资谈圆饼也行,现在行情看涨,要8元才能买到1斤,要吃下一百二十多斤,得上千元。”这是把刘元丙真个囫囵地当成快到口的甜饼了。 辛知:“区区千元算甚么,一个倭户的电子眼,在方圆500米之内,就能用所关联的手机和通用耳麦来视听。用原装的耳蜗更是在千米内就能收听,这可是专利货,数十个千元再加特殊的渠道才有可能得到。李兄不如好人做到底底,把原装的耳蜗也一并送给我吧,反正你留着除了伤心外吊用没有。” “正要送上,就当是李打鲤的见面礼吧。”李打鲤手指拢在袖里一动,摊开灵巧的左掌,一对黑亮玲珑的精致耳蜗托到辛知胸前一尺。辛知毫不客气,衬衫的长袖扫过,耳蜗消失无踪。 李打鲤送出耳蜗就如同送出的是两粒糖果,毫不怜惜,浑不在意,但对着空空如野的手掌却盯住不放,久久才说了一句:“辛兄弟好本事,就在我眼睁睁之下,在我毫无知觉中,一举取走我掌心中的物品,这可太不容易。在下先前低估了你,现在收回先前的玩笑话,拜见辛兄。” 辛知也是面容一正:“就冲李兄这种胸怀,辛知再也不敢把你当成普通的富二代看待。若不交流,就不知李兄不凡,幸会幸会。” 马可波:“辛知兄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他很有钱。”“只有钱多到不再愁的地步,才能如李兄这般轻贱财物,却分外重视手段。马可波你也不差钱。”能在搭档送出贵重财物时不动容,也是见过大钱的主。 “咱只是一个卖草球线索打包带封箱胶纸等包装材料的,能有多大的钱财?就这位刘大老板,在我家店里拿货,还是月结60天哩。你可千万别拿我跟他俩相比,那是天差地远的层次。” “他俩?”“辛兄可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别看他整天只知泡茶,刘老板可是大地主,数不清有多少房产,说不定这第八区的整整百栋全部是他的,要不他为啥偏偏选中这一片正中的一栋来留居?” 唉,现在的人,每一个都可能是不凡的。反而是一些看起来不得了的人,其实却没有什么了不得。就比如舒出,在制衣业风头之健一时无俩,又有谁会想到他还是一个薪水微薄得不像话的穷小子呢。 刘元丙一直板着脸像青桩一样立在301门口,由着三人从敌对到套近乎,直到牵扯到自己身上,才开口讲话,一开口就不好听:“你们还有完没完?这样子扯蛋下去,还有啥立场,中国人都是竹根亲,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的话咱们还不如去喝喝茶,喝完就好说好散,没必要分个高低长短。” “那可不成!”三个年轻人齐声回应,三票否定了刘元丙。 “马可不!都是这奇石的原住民,你老爹马大哈的房产又能少到哪里去?你这张小嘴就是管不住,从小就是个爱报料的小鬼头,长大了也是个嘴巴上不把门的鬼子,你老子不是叫你来送货品的吗,还不乖乖交出来,再唧唧歪歪的是不是想讨打?” 刘元丙几句话中也是大爆猛料,不过真实程度就得打点折扣了,比如他能把马可波说成了马可不,就也可能马大哈也不是真的叫马大哈。马可波原来真是来送货的,还显然是刘元丙的素识。不过他似乎做了兼职,在替某个势力帮腔跑腿收情报。嘿嘿,由一个嘴上没有锁的楞头青做情报,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势力用人别致得这样没天理,难不成是李打鲤这位阔少爷? “刘伯伯息怒。侄儿这不是给您送货品来了吗?不过在一楼里时碰上一位大叔,他要去了三丈,那人若不是您的朋友,这三丈侄儿不计量也行。” “废话,我老人家何时需要赖你家的钱了,快给我。”辛知在王品制衣也呆了不短时间,反复细看基本能确定马可波的军用挎包可是特种兵才能装备的高级货,其布料就是用利刃也极难割破,制作时的剪针钻线机等用品,全是专用的工具。单单就是这一个包包,已经比自己浑身的穿戴还值钱。 马可波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取下挎包后先把皮带拴上,才掏出那大卷绳索递给刘元丙。刘元丙看都不看,随手就给了辛知,辛知目无表情,飞快地将绳子收进了自己身上的挎包。 “刘伯伯,货你收了,咱们就按惯例给我签张收据吧?” 挎包的大口打了开来,取出一本四指宽的收据簿翻到须签字的那一页,一只崭新的蓝色签字笔揭开笔套展露出尖端,马可波弯腰屈膝,一幅俯首贴耳的乖模样,恭恭敬敬地递到刘伯伯手里。刘伯伯一手一件什物,两手都不落空。签一个名字能有多久?难道不签名这点货款就会打水漂了?再说这几人哪个会在意这笔小钱? 就是现在! 就是现在,对手当面,何须讲清楚。瞅准时机,行动取胜才是最该做的。张开了口的挎包,往前一套,套上了刘伯伯的那双能将麒麟舞得花样百出的能手。套子!刘元丙入套! 上面是套子,下面?照说上面下套子,下面就该使绊子。马可波才不去管对手的下面,以他的了解,刘伯伯练舞麒麟多年,已经把自己也练成了一只雄壮的麒麟,麒麟脚的功夫深不可测,马可波不相信有什么绊子能绊倒这位伯伯。挎包的长带子抖动之间,就将刘伯伯的手腕缠了两匝,只要再缠上一匝就紧了。一匝,很快,只需手腕再一次抖动就成。 马可波没有再抖这一下,没有必要。套上就成,不需要太紧。少一匝,能节省十三分之一秒的时间。 马可波也只有抖腕两次的能力,因为这两抖是在空中完成的,在空中没有时间做不必须的动作。在下套子得逞的同时,马可波已经纵身而起,头下脚上,在空中一边手腕抖两抖,同时以头部为中心,以自身为指针,用双脚在平动中又转动来划弧,沿逆时针方向一式‘人仰马翻’,跑酷修来的能力摧动,就从空中向刘元丙身后翻去!这一落点是在他俯首贴耳时就相准了的,脚后跟的落点就是刘元丙的两条小腿,脚尖的落点将会是他的双膝弯。 在哪落脚?选定落脚的目标,是跑酷人的基本功夫,马可波不会选错,这是错了千万次之后,又千万次没有错过所养出的自信。 以这次翻转带来的巨大冲力,加上从空中下落的势子,落到位时他双脚前牚用力顶踏,就能使刘麒麟双膝弯软,想站都难。同时小腿也是疼痛高敏感区,在马可波脚后跟的大力冲踏之下,刘伯伯到时必定又痛又软,屈膝软倒是必须的,这还只是其一。 马可波的手中还牵着“套子”。随着‘人仰马翻’的位移,他会将刘伯伯的宛如合十的双手从面前牵拉过他的头顶,反剪到背后去,那个架式就好像是给麒麟套上辔头,马可波只消再绕上一匝,执缰在手,再借势用出‘倒马砍’的绝活,以身体为大砍刀,就能把这位刘伯伯欺压在地,骑到他的背上,实现以马骑麒麟的壮举! 就是为了这一壮举,他才会那样痛快地把棕绳早早地交出去,空出挎包来当套子用。 马可波早就得知要对付的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他,心中早有成算,这一发动就好像预演过很多次,做得云行水流,畅顺无比。只要再一个眨眼马可波就能得逞所愿。电光石火之间,时光飞转了半拍。 刘元丙已经慢了这半拍,没有来得及行动,已经处于下风。时间若定格在此,刘伯伯的姿态可不太妙,有点像是老顽童拜神,而悬空倒立他头顶前一尺之外的马可波,倒像是那位接受参拜的神灵。 李打鲤与马可波的配合要比刘辛两人之间默契十倍不止,李打鲤与马可波同时发动,他一个滑步,如风飐荷花,摇摆出赏之不尽的风致,仿佛同时俱全了数十个角度,只一动,就隔开了辛知与刘元丙的目视联系。他的动作毫无迅猛威凛对阵撕咬的惨烈之气,反倒轻柔曼妙如鱼龙戏水,有百千动作,一齐发动的本事。他身在空气中,就如同鲤鱼在水中,这种表现明显无比,绝不会有人将他看成海豹或者鲨鱼。 (未完待续) 第055章 踏沙能行 五一比例 嘛呢组合这一行动起来,形象非常鲜明,有飞兽走禽之妙,给人悦目赏心的感觉,新奇独特之处令人一见难忘。马可波像飞马一样纵横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的直体后空翻横扫一大片空间,却不是飞禽的灵动而是野兽的狂猛。 李打鲤行动起来双足离开地面最多不超过五寸之高,本来是兽类的做派却却如飞鱼在水,宛如足下套了双溜冰鞋,穿梭在辛知的周围对他不离不弃,他不求有功,但求辛知不能给刘元丙一点助力,只要隔开了辛知与刘元丙的距离。 马可波取胜在即,只要老麒麟被控住,在嘛呢双人组精细的配合之下,辛知又能支撑几时?仅仅半拍时光,局势就明朗无比。嘛呢组合胜利可期。 先擒‘不老青麟’刘元丙,再伏辛知赎同门。这就是嘛呢组合的行动方针?不,这只是表面情形。 与嘛呢组合同时行动的还有辛知。李打鲤宛如足不点地,在不宽的三楼过道中穿梭来去,在辛刘之间汪起了一潮潮越来越壮阔的渔汛。以他跑酷的身手之高,应对门外汉的辛知,本来应该是游刃有余的,不曾想辛知的行动并不比他慢上丝毫。 糟!会跑?怎么可能!李打鲤一发动,见辛知也是同时踏步,就知不妙:附近五百里内的跑酷高手,多是跑酷协会中人,协会中人时常有交流举行,协会中稍具规模的活动中心“跑酷吧”他们都一一拜访过。到了他们这一程度的高手个个都是同行中的名人,极难突然冒出一位从未听过的同级高手,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位呀?难道是外地来的? 会跑?也许不能说是会跑,辛知不是跑酷中人,不是他们的同类,就不能算是会跑,这是跑酷人的高傲。辛知会的是一种踏行之法,是他从那本笔记中学会的第一种技艺,只因这种踏行之法就被那人记在正文的第一页。那人也是很不负责地将之命名为“踏沙行”跑步法,还很随意地配发一首完全跳出格律似是而非的‘踏莎行’小词: ‘路沙行’跑步法:浓雾宜体,爽气烘心。路旁枝条相对逸,脚窝未湿娇兔身,疾行无风意清清。 润湿路驰,晓逾腿纷。初冬越步竟抖此,豪情彼来谓哪欣?急驾雾舟闲吟吟。 “踏沙行”跑步法,是一种很讲究节奏的方法,那人戏谑说这就是“跑词”,跑在诗词的节奏上。以踏步练习为最基础,从足踏石地到泥地到沙地到田地到沼地到水地,再从地到树到竹到藤到枝条,这是从跑步中练踏步,从踏步又到跳步的过程,再从蛙跳到兔跳到蚤跳……一层层深入下去,其乐无穷。那人在正文的首页中就瞎吹,说本文是他十五岁半时记下的,十五六岁的他,已经能在露珠满枝的冬晨,奔跑在枝条草梗胡乱横跨交错于路面的乡间土路,一去三里余的上学丘陵路,速度不会比别人在公路上跑得慢,却不会让露珠打湿一点衣裤,这才有“未湿娇兔身”的说法。 “跑词”也是那时的他边跑边背诵诗词,不久下来也就能跑在诗词的节奏上了。那人还吹牛说‘足踏石地’的阶段,他在七岁之前就会了,是在姥姥家门前面那巨大的石板院坝上一边喊叫着童谣,一边又跑又跳,蹎跛式跳跃法,也是那时无意中玩成功的,那也是他最早练习“跑词”的年纪。 上学后不过是复习而矣。至于为啥能露珠不沾身,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浓雾了,浓雾宜体,有能被露珠打湿的浓雾吗?他还备注说,这也是种比喻的说法,‘路沙行’跑步法练得好就能结合踏跳跑跨跃等动作,在飞奔中及时避让横穿过路面的枝草。‘路沙行’跑步法会了也有助于挑水担油。 挑得再远,到底目的地时也是满满两桶,这就是秘密之一,这特别适用于新年大初一早晨担金银水的风俗,沿途一点也不抛洒,该是多完美的兆头! ‘爽气烘心’是‘路沙行’跑步法的心态,也就是心情动态,唯有爽了才能有‘急驾雾舟闲吟吟’的表现。将急速的奔跑闲吟吟地呈现,也只有‘爽气烘心’时才能达到,至于驾雾舟的说法中,雾是身体状态,那么舟在哪?那人在另一页中有提说:“足下的两只船太小”,可见鞋就是那人所驾的舟,路沙行’跑步法也可以说是种陆地行舟的跑步技法。 就是从一开始练这种步法,就勾起了童年辛知的浓厚兴趣,才会使得他一页页持续下去,把那本笔记当宝,从头宝贝到尾,越是多读多练,就越是能体会到其不凡的价值。就连跑酷高手都能应对,可见其神奇。 李打鲤一流动,辛知就同步踏出,仍坚持在李打鲤的对面,一步如此就步步如此,无论对方的花式如何翻新,总游不出自己的底线,他就如一道坚实的堤岸,水到哪,岸就到哪,任他鱼龙百变,却总超不出辛知的规范。虽然看起来两人只在相持而已,一时之间争不出胜负。但聪慧隐忍的李打鲤已经明白,自己早就大败亏输了。 还没有起步,就已经输了!输在对对手的全面预判上。就连施彤都能看重的人,岂能没有出人意表的超卓之处?没有施彤那样识人的眼光,轻视辛知,轻视这类人所付出的价值,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为一贯的轻视,上了这类年轻人的当!必定还会更多的人要吃辛知的败仗。 怎么会这样呢?在他的观测中,二十刚出头的辛知还是个学徒,强到顶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怎知一旦放对,对方立即强大了五倍以上! 真是要命的五一比。在他的设计中,是要尽快放倒并控制住还在‘以物为喜’阶段的楞头青,这应该并不难。难的是马可波反复提醒的‘不老青麟’刘元丙。他是舞麒麟业界不老不倒的传说,绝对不能等闲视之。那才是他们必须全力以赴的大敌。 像辛知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多数是能耐不大脾气不小,这种人稍有不顺就可能豁出性命不要,闹出不可收拾局面。凭添无可猜测的变数。 所以在嘛呢组合的设计中,是要李打鲤最先得手的,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辛知,再围攻老麒麟,才是嘛呢双人组这次行动的真正方案。做惯了甲方的人,早就不把结算薪资太当一回事,因为大多数薪资的算法是由甲方说了算的,乙方有再多的不如意,也是无计可施,除非你主动离职。 最有把握的第一个目标就不能得手,就好比挨了当头一棒,这就是一种大败。李打鲤甚至都要全面否定自己了,难道一众长辈这二十多年对自己智计的夸奖都是在夸大?父母早早就把集团的策划部交到自己手上是不明智的? 这种局面反倒等于是是辛知圈住了李打鲤,致使马可波独自面对他的偶像,就不知马可波的算计,能不能创造奇迹,独力拔山,放倒刘元丙。 局面不利!必须得下猛药,用出底牌!李打鲤心念一转,再不顾忌,大吼一声,如鲤鱼化龙,龙啸宫廷,把整个51栋震荡得一个晃荡,许多室内的居民起了反应。李打鲤全力发动,从足不离地面五寸的束缚中完全解脱出来,苦练出来的跑酷技能完全展开,从地板到墙壁再到望板,全部都是他的足印。 步法带动身体,从前面上下左右五个方位铺天盖地进逼辛知,李打鲤一个人的声势狂涨,不再是轻松写意,反而掀起万马齐喑,沧海横行,山呼海啸的壮阔声势。即便眼前的年轻人是不可跨越的高山,他也一定要用飞奔化霹雳,炸得对手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给嘛呢组合让出一条成功的路来。 辛知以‘路沙行’跑步法的独特韵律,一直把自己的节奏与李打鲤的步频相连。李打鲤一突变,在龙吟中激发出万马奔腾之式,辛知立即响应,他纵身一跳! 他会跳?废话,当然能!他这一跳,没有跳多高,整个人立即变了!质变!由壁立如山,变成了轻如浓雾,由足踏实地,变成了喜鹊登枝。辛知这一跳,把自己的节奏暂停了十三分之一秒。这是那本笔记中给出的数据,说身手最好的能在一秒钟有十三变。 这次又没有错,辛知利用这少下的一变,身体平空挪移,就脱出了李打鲤先前那种没完没了的苦苦纠缠。一挪就轻易地脱离?哪有那么好办的事?这点说来也玄,别说聪慧的李打鲤莫名其妙,就连辛知本人也不太能理解,他只是记住了那人的笔记中有这样一段来写脱身的果断: 七月般火红的许诺还留在你 眼里的晶滢静静的期盼 我却背转身踏着五月的麦芒 踏着秋雨的节奏 从去年到今年的双臂里 耸肩而去 抖悚而去 留给你满耳括的疑问和帘下的感叹 总之,我要去了…… 说去就去,不能有丝毫迟疑,才能在十三分之一秒内从容挪移,转换成另一种格局。这一变出的格局,就是李打鲤已经奔腾成重洋,足以将任何高山淹没其中,辛知却又幻化成了大雾,任由重洋如何嚣张,大雾还是默默笼罩着重洋,这是大势。 具体的做法就是辛知充分利用这一停顿,背转身,不再与李打鲤面对面相持,反而利用了十三分之一秒,落后在李打鲤的身后,与他亦步亦趋,宛如附骨之蛆,每一步都踏在李打鲤的足印之后,落足的高度位置丝毫不比如李打鲤少也不比他低,也在‘天上’留下了足迹! (未完待续) 第056章 麒麟伸腰 疯牛抱腿 辛知仅仅以毫厘之时间差,亦步亦趋,宛如附骨之蛆紧紧跟贴在李打鲤的身后,每一步几乎都以马踏千里永不疲之法,踏在李打鲤的足印上,对于有着自己一套完全另类的跑技,又没有系统练过跑酷之技的他来说,这就是一种飞快地学习的好时机,足以让他如饥似渴地沉迷进去,再无兴趣关注其余。 他内在“掐时”的暗示记录功能启动,配合上憋气诀和放松术,全神贯注,在对手的淋漓发挥之中不断学习。 李打鲤的一声龙吟,高亢响亮又沉閟,就像一头待宰的猪在嘶喊,同一时间内就传遍了51栋所以楼层,还传到附近的好几栋楼房中,宛如吹响了号角,同时之下发生了好几起大变: 一是引起了本楼的所有在家居民的恐慌,形成骚乱,多数人已经在逃离,个别胆大的纷纷赶往第三层来瞧看; 二是51栋附近的街道上已经开始聚集起人群围观,有人想从楼下大门冲上来,却遇到沙车门神一样坚守在大门与这边有理点门口; 三就是沙车,他本来已经把十四位“昂首阔步”的俘虏顺利关进了这边有理点,还如法刨制,在为辛知的八字抱月独门创意赞叹过之后,把倒霉的下贱双人组也变成了“昂首阔步”中人。他处理妥当,正想上楼去瞧瞧,李打鲤的啸声就传来,他立即反应过来,闪电般冲出马炳理发店门口,锁上店门,身子一横,同时守住了两道重要的门。 此时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已经变成了门神,守候已经取得的成果,不允许那些同伙们,乘机劫走十六位“昂首阔步”中人。同里也要使这51栋的大门只许出不准进,以免给刘李二人放进去新的对手。 要坚持这一点很难,也许面临的会是小集团式的轮翻冲击,但他必须支持住。这也就让他们临时三人组的最强战士力被套在楼下,不能上楼参与。这可能也在李打鲤的算计之中,若这点也算不到,嘛呢双人组肯定是一败涂地。 四就是房东刘元丙。早在李打鲤大啸之前,刘元丙就摆脱了危局!也正是有见于此,李打鲤才底牌尽出,全力出击的。刘元丙摆脱危险的做法简简单单,简单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只不过伸了伸腰而矣! 玩舞麒麟超越了五十年的时间,他早就把自已当成了一只麒麟。众多人以为麒麟最强的部位是麒麟脚,他却明白麒麟更强的是腰!与马可波放对,他一直牢牢地钉在地上,兀立如山,一动不动,不去与年轻人玩什么酷。当半拍时间一到,马可波的直体后空翻那飞旋的双脚接近倒立的最高点时,刘元丙豁然伸腰,这一伸,他的身高就比平常高了一公分!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的,这点恰恰就是。刘元丙的仿佛平时是折叠在一起的,关键时间时刻一弹伸,腰身就能伸高整整一公分,这就是他不老不倒的把凭。这点特异也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练功一直极重腰腹之力,日积月累勤奋之下,忽然有那么一天,就成了! 马可波的室内直体后空翻练了无数次,每分每厘他都已级把握得极其精准!在这样标准公寓式的租住房中,楼层的高度都是固定一样的,即便是像刘伯伯这样愿意多掏钱把楼板特别加厚过的,也只能是增高了楼房整体的高度而已,其内空的高度还是不会变的,因为建筑楼层时支撑用的各种支撑件是循环使用的,其长度是已经张统一固定下来了的,所以他们这些能在室内玩出无穷花式的还能把足印留迹到“天上”的跑酷高手,不必每到一处都再次测量内空的高度。 但刘元丙这一突然性的涨高,却使得马可波此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瞎,全是瞎子点灯白费碏。刘元丙这一涨,带动相连的马可波一同上涨。体重下压,马可波并没有涨够一公分之高,但已经够了,半空中正在翻转的他已经不由自主,变无可变,他的双脚无可质疑地磕碰在了天花板上!这就是99%的努力都做到了,却被1%的外力剥夺了所有成果。 这一磕上,就有些猛了,条件反射之下,马可波手中挎包的带子撒手,与刘伯伯的连接立即解除,马可波再也翻不转了,从空中自由落体,撞向地面。刘元丙不慌不忙,手腕挥了两个小圈,被缠了两匝的挎包带子立即散开,他还来得及瞅了辛知一眼,把这个价值不菲的军用挎包丢出,正好挂在了辛知的另一边肩上。 辛知感激地回看了他一眼。李打鲤在百忙之中,也是瞪了刘元丙一眼:“你这老家伙!”他用眼光狠狠地这样说!刘伯伯不可能任由自己老友的后人有所损伤,他手上做了一连串的动作,来不及收回,就提足一钩,在马可波的腰上轻托轻带,这个侄子完好无损地爬在了地板上。 完好无损也只是表像,马可波已经受伤了,受伤的他一贯的近乎目无余子的自信,和在最敬爱的长辈面前三丢脸的那份复杂自尊。伤心之外,还是有些痛的,那样高摔下来,刘伯伯能保他不身伤,可没有叫他不肉痛! 年轻人就是要让他吃些苦头,才会真的懂得去尊重,也才会真正地长大。哼!一只翅膀还没有长硬的飞马,伙同一尾还没有完全化龙的鲤鱼,居然胆敢来冒犯一头仍在巅峰状态的骄傲麒麟,这不是自找不愉快吗! 就是在这时,李打鲤眼见败局已成,但只要还有翻盘的可能,他就绝不放弃。他果断地纵声大啸,发动底牌,掀起了更加激烈的争持! 五就是马可波,李打鲤的口令传出,马可波就没有去肉痛的时间,他连‘鲤鱼打挺’站起来的动作也不去做,就那样在地板上一滚,张开双臂向刘伯伯扑去。他从小就无数次地大张双臂扑进刘伯伯的怀里,这个动作是纯熟无比。 他毕竟已经长大了,这次有了多点的不同,他不是跑过去的而是连滚带爬,扑向的也不是刘伯伯依旧温暖的怀抱,而是他那威力无穷的麒麟腿!只要抱住了这双大腿,嘛呢组合就不算败,反正刘伯伯也不会伤了马侄子的。这次也不是他要刘伯伯抱,而是他非要抱住刘伯伯不可,这次一定要抱紧了。 跑酷真地跟他们舞麒麟技法中的闪展腾挪很相似,不同的只是舞麒麟不曾想过要把这套技法用来在城镇中长距离疾走。他们只用在广场或舞台进行表演,平常对自己在身的技艺秘而不宣,要炼也只是躲起来偷偷练。舞麒麟队的人平常混淆在普通老百姓中间,外在就与普通人没有不同,很难道将他们区分开来。跑酷中人就不一样,他们很另类,何时何地都有些不一样。他们不太在乎世人的眼光,毫不渗假地做自己,心念一动就会开跑,也不太在乎是在何时何地。 跑酷之人在表演时很少有人在地上爬滚的,但在地上滚爬却是他们修练课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在地上摸爬滚打才能充分锻炼到双腿的各个部位各个关节。刘元丙可说是人老成精,他可不会误以为马可波落魄在地就已经不良于行,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了,相反这一下要是真被牢牢抱住,他也就无计可施了,难道要他把马可波踢伤来脱身?他可真做不出来。他宁愿不要这一胜利。 李打鲤大啸,就是军号已吹响,底牌已亮出,事关全局成败。马可波借助了跌落带来的伤心和肉痛,四肢着地,宛如浑身肌肉都发达了五倍,他蓦然发狂,像一头发了情又疯癫了的大莽牛,集中了自己的全能全力,什么亲情、尊卑、长幼、道义、恩惠等等,对一切有形无形的阻挡,都全然不管不顾,向着刘元丙冲撞而去!立时之间嘛呢组合就尽展其强大多变果敢狂暴的方方面面,声势力的壮阔浩瀚,让对手神为之夺,心为之乱。 嘛呢组合这是个有趣的错乱现象,原本的鱼儿化为奔腾的无量海马,带动了无尽重洋。原本的飞马重落大地,化成了一条莽牛。对比马牛,仅仅的一头牛其威胁却比无量的海马还要更大,因为他集中了全力,合而为一,还不顾一切,一往无前,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是无敌的气势。 这是时下许多年轻人的心态写照:不管生活有多富足有多写意,他们还是觉得活得很不爽,他们一有不爽,就毛!一想毛了就会全部豁出去,连命都不要。这是种极其可怕的心态,马可波把这种心态发挥到了极至,他昂着头,脸红脖子粗,双目充血,目眦欲裂,疯癫性子发作,九头牛也拉不回,刘元丙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敌,吽!他甚至发出了牛吼! 被他的气势牢牢锁定的刘元丙不得不集中心神,对面这条疯牛,任谁一旦掉以轻心都可能阴沟里翻船。李打鲤的大啸已经引起来了本栋居民的骚乱,刘元丙本想大喊几声来安抚居民,可马可波却不给他机会,已经滚到舌尖上的“大话”,还是只有继续憋屈着。 相似的的,李打鲤也是被辛知紧紧地贴着追,他也擺不脱。本来是相抽身做点啥的,可他却只有十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差,连一弹指的时间都不够,他一旦停留超过十三分之一秒,就要被辛知狠狠揍一顿,哪怕就是慢上一点点,也是差不多的命运,所以他只能跑个不停,带着吊靴鬼似的辛知,在这三层有限的空间内,展尽他这些年来苦苦练就,秀出群伦的卓越才能,让好学不倦的辛知好好地体会了一把。 (未完待续) 第057章 路是活的 大头底牌 这些绝对不是平常状态下能体会得到的,只有在这种高速紧张的奔跑之中,在完全复制高明的激动中,还得不走常路,这些不同寻常的感悟,才会纷至沓来。幸好有了“掐时”的暗中记忆提醒功能,辛知才不会担心自己的感悟会到手就忘: ¥.跑酷也是在跑路,无论有多炫,无论有多难,只要能踏足其上走跑跳,就是路。世上本来没有路不一定就是对的,世上有更多的地方,本来是已经有路了,只看你有没有本事走上去,跑起来,冲向目的地。 ¥.俗人眼中,走的人多了,才会成为自己也可以行走的路。但在跑酷人的眼中,没有人走过,自己未毕就不能走,本领越强,可走的路就越多。前人已经走过的诚然全部是我可以走的路,没有人走过的,也不能说我不能行。 ¥.路不都是躺在地上的,路也能站起来。直立的墙上我能跑几步,陡峭的山壁我也可能跑几步,这就说明壁立处也是有路的。我连天花板上也能跑上一步,就表明头顶也是有路的,只看何时本领足够强了,才能从容奔走其间。 ¥.凡人眼中,人是活的,路是死的。错!我可以在走着的人肩上,可以在啃草的牛上,可以在奔驰的马上,可以在远航的船上,可以在高飞的机舱,这些都是能移动的路,能动的路,就是活着的路。人是活的,不动的是路,活动的也可以是路,是路就可以走上去。 ¥.世上有许多路,全被堵死了,好像没了路。世上也有不少人,再多的路都不选,只认定一条路,一条路走到黑,结果走进了绝路,进退唯谷。他们已经认命了。可在我的眼中,在我们跑酷人的眼中,绝对不是如此,如果有胆识,练好了本事,也能闯出一条生路。只要去闯,生路还不止一条,生路多的是…… 辛知灵感喷发,感悟泉涌,已经到手了不少,后面还会有很多。他只觉自己已经有线头在手,拉扯下去,就会带出一串串,可惜!没时间了! 李打鲤的猪叫发出,同时之间发生的大变不止前面的五变,还有第六变,这才是最大的变数!这才是嘛呢组合预先布下的底牌! 六是底牌,302房中另一人:刘元丙大吼一声“好贼子!”却不是针对马可波,而是302房中冲出来的另一人。马可波对准刘元丙直冲而去,刘元丙可不想就在这狭长的过道中,徒手与这只疯牛抵力,还是退入宽敞一些的301房中比较有利,他心念一转就开始往301退去,以他的能力,只要一展一闪就成。 一展还没有展开,就见到了302房中又窜出一人,说不尽的突然,说不出的快捷,那人从302中纵身而起,凌空跨越了整个通道,以马踩斜角的英姿,斜斜落进了斜对面的301房中!一闪消失。又一位跑酷高手! 这人的出现完全出乎刘元丙的预料,他又惊又怒,骂了一声后,各种想法奔涌而来。跑酷高手怎会这么多?谁规定原来的302中只能藏一人了?李打鲤他们有说过吗?马可波他们说过嘛呢组合是两人组吗?没有吧?太多的问题,现在谁还能计较那些?这张底牌冲进去301房想干啥好事?为啥不早早出来围攻刘辛二人? “鄢大头,快!放她们出来,就在哪个小厅房中!快,我们缠不了多久!”放人!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只要那四大美女给放了出来,汇合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要撤走不很难。 为了这一目的,与刘辛的争持,求胜再无意义。底牌一出,现在这样也还是嘛呢这方的好局。鄢大头进了301,他所以面对的,不过是再无一人防守,再没有对手的“空房子。”他只要把厅房的门三下五除二解开,基本就能取胜 谁也想不到喊出这话的竟然是正在疯癫的马可波。原来他也不是真的疯狂了,一切都只要是他做出来的逼真样子,他的理智一直都还在的,既然说是缠,就一定没有伤他之心,他对刘伯伯的敬重也是一直都在的。刘元丙也不是比谁少一窃的人,对马可波的喊话还不一听就明?这时楼上楼下都有人挤在远处观看,就连三楼也有些胆大的开了门在瞧,甚至还有孩子。 乘马可波喊话当口气势稍泄,刘元丙借机往墙上一贴,同时收腹塌胸,让马可波蹭掉了衬衣的第二个纽扣,紧贴着自己冲过了头,刘元丙右臂作鞭,反手抽在马可波屁股上,一招赶牛入巷,同时也不侧身,横向一挪步,撒入301房,又同时那句压在舌尖上的话脱口而出“都各自回房关好门!” 同时之间,做三件事,手反抽向右后方时,脚同时却是向左跃动,喊话时他是提着气,不会轻易泄气,还比马可波少喊了好几个字。三项齐作,争得先机,刘元丙很快也抢入301房。从一句话上,马可波还是吃了两个亏,一是经验不足喊话没提气,二是一向多话惯了,一开口就好多字。所以有人说一句话关系着成与败。 楼下的沙车从刘元丙的喊话中听出了急迫之意,就把上面的情形推测出了个大概,他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很糟糕。他不与人追逐,还没有那么紧张,手足帮不上忙还可以帮点口忙,他跟着喊道:“各位51栋的住户注意了,我们是在抓几个奸贼,只抓奸人,不会去打扰大家,请大家放心,不要紧张。但也有一定的危险,大家不要围观,以免被误伤。请你们各自全部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好,把逃生窗也拴起来。请大家配合,务必要回到房间,不是相识的熟人千万别开门……” 鄢大头跃进301房,就直奔关有四位啄木鸟的厅房,他与李打鲤先前可是把这里面瞧清楚了的,此时时间紧迫,一秒之差就上另样的结果,他是发动最晚,也是准备得最久的人,从302到这厅房,他采用的其实就是三级跳远的动作,第三大步发力最猛,落得最远,落点刚好在厅房门口。 此时正是刘元丙在往墙上贴,马可波的一句话还没有喊完,只听301房中“砰!”地一声大响,这就把门撞开了?好快! “大头,咋样了?”李打鲤被辛知追着在过道中转圈圈,“哎哟,门口地上有油,俺摔了一跤,好痛!”“混蛋!不是问你这个!”“啊!门上被哪个坏家伙打了个死结,解不开,又割不断。” 辛知听得那鄢大头的腔调说不出的怪异,肯定是中了自己下的阴招。他心中庆幸:“还好,当时心血浮动,有所察觉,虽然预计不到是302中还有一人,但略作准备后就有种安心的感觉,有这样的成绩,用掉五钱菜籽油,和一节平时极少动用的cr软钢线来拴门,也算值了。对于他来说其实那个鸳鸯蝴蝶结并不难解,只要从两端交错开解就行,解下后软件钢线自然回收,不会磨损半点。 刘元丙赶来时,只见那个牛高马大的鄢大头,正跪在那里鼓捣那个漂亮的鸳鸯蝴蝶结,他头上不止一个大包,还有轻微血迹渗出,双臂等祼露之处多有擦伤,衣服多处蹭破,破衣里掖着一个足有三块砖厚度,方方正正的布包裹,驼峰一样贴在后背。 可以想象得到,鄢大头的三级跳远最猛的一步落在油滑的硬瓷楼板上,定是仰面跌倒,这个驼峰一定会加大他的苦头。他双手已经在颤抖,嘴唇青紫,面色苍白,能够支撑着不倒,多半来是使命在心,念兹在兹,他双手只是下意识地做出开门的动作,却并不能作用在实物上了。刘元丙已经不必多费手足,转瞬之间就能把他制成一个褡裢。“大头,你自己退出吧。不要再参加比试了,等会我们送你去医院。”刘元丙好心好意地说。“不…不行…还…还没完…” 很快,马可波李打鲤得辛知三人相继进到301,见到鄢大头这个样子,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执,四个人围在了一起。“辛知道,真对不起,我在地上涮了点油,只是临时起意,不曾想他会冲得那样急,我真不是存心的,太不好意思。赶快确定一下需不需要紧急就医。” 李打鲤大度地一挥手:“不用说了,不怪你们,一切我们自会处理。”马可波问:“大头,你还挺得住吗?”“我…还…还要…开门…”李打鲤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很好,你没有放弃,很棒!”“完…完…完成了?…好…好…我休息…休息…给你。”鄢大头指了指背上的包裹,看着马可波小心地取下抱在了手里,“休息!”他说,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中,睡了过去。这个鄢大头,大好本事还没有展现哩,就悲慛了,真是太冤! 李打鲤道:“好啦,他能立马睡过去,就表明他虽然有伤,却不会有大碍。你们不要动他,让他自然醒就成。”“地上会不会太凉?”辛知有愧于心,认为自己恶作剧太过份,忍不住又关心了一句。“大头他体质特异,需要吸地气的。”马可波又爆料。“这位是猪变的?”刘元丙暗自腹语。 “慢!马仔,那包裹是这家主人的,还不放下!” “开始!”李打鲤又下令。好默契!他的口还没有张开,马可波已经冲出门去,直扑楼梯房的逃生门,李打鲤全然不管刘元炳,双手抓出,直接扣辛知! 一动就扣辛知,当惯了甲方高层,这招贯用技俩,动不动就强加于人,又狠又准,一扣就灵,一扣加身,直伤人心,威力倍增。(未完待续) 第058章 快速升级 我心通明 李打鲤直扣辛知,这招威力无穷。可惜他用错了对象,辛知不是他的职员,他再扣也没有用。 ‘我却背转身 踏着五月的麦芒 踏着秋雨的节奏 从去年到今年的双臂里 耸肩而去 抖悚而去……’ 辛知的‘踏沙行跑步法’中,这脱身而去的瞬间,在李打鲤面前面施展了不止一次,到底发生了怎样的诡异,每次都让他莫名地脱离?这次也不离外,辛知宛如不滞的时光,就从李打鲤的指缝中流失,径向抱着包裹的马可波追去。一步之差的是李打鲤。 刘元丙本来担心有人从逃生窗出走,一纵步拦了过去,再想回头追时,却似乎听得鄢大头梦吟了一字“冷!”,他也分不清是关心过度的幻听,还是这小辈真的来了这一声,这一迟疑,那三人已经去远了。他还是先抛开一切,找了榻毯子来给鄢大头盖上,“一群毛头小子,难道不知伤寒伤寒有伤就有寒吗?”这样想时,他明白自己做不到不顾一切,还是在开始老了。 马可波目光锐利,闪眼之间已经瞧出,二楼与三楼之间的逃生窗已经被人绑扎起来,半秒之内绝对无法开启。定是刘元丙和沙车的喊话起到了作用,那些居民已经在默默地帮忙他们的房东,要尽可能地把贼人关起来捉。马可波毫不迟疑,立即向楼上跑去。这是他的头脑灵敏,有强大的沙车在,往下走大门是白瞎。逃生门被封,楼顶却可能是能通行的。 往上爬都不容易,要爬得快就要特别努力,特出的技巧也是不能少的。职场如此,上楼梯也相似。马可体力充沛,冲出301时带起强大的惯性,连续几个纵步蹬蹬蹬蹬就上了十几级,见三四层间的逃生窗也被人绑扎,他不再奢望,乘上冲的势头略缓,又是噌噌噌几个蛙跳,每一跳就能连升四阶,上了四楼,他侧身几个跟斗,直像车轮一样向上滚翻出去,呼呼呼呼又上了好远,再跑几步后,改为正面跟斗,一连几个空翻,还有反面跟头,有直体曲体团身,有羊跳鹿跑狼奔狗跳…… 这第51栋高有十五层,几位都知道电梯只留下了位置,却还没有安装,那里还是被封闭的,通常手段根本进不去。奇石镇的租住房大抵如此此,也轮不到他们来叱责那些房主,他们都没有去打电梯房的主意。 嘛呢组合现正在做的就是带着那包裹逃脱,四大美女和时运不济的鄢大头只好任其陷落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形势还是好的,刘元丙被拖拉在较远,辛知被两人夹在中间,要不是投鼠忌器怕时间来不及,马可波只要回身一搏,以二打一就可以很快控制做辛知,然后拿他做筹码说不定还有利可图。可是先前辛知的表现令他们不明他的深浅,没有了快速制胜的把握,只要稍有耽搁,刘元丙一赶来,一切就得不偿失。所以李打暗示出的指令就是两字:速离! 马可波上楼梯的技法一个接一个施展出来,花样繁多,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给。速度之快,更是不可思议。利用转角时眼角的余光,辛知也见到了紧追而来的李打鲤,他的方法单调又奇异。辛知瞳孔收缩,对李打鲤的爬升之法更加在意。李打鲤既不跑也不跳,而是大步在走!是的,就是在走,居然还不会比跑又跳又翻滚的慢!这是一种颠覆感观和常识的一种走法,而且并不太难,一学就会,不用太久的练习就能精。 李打鲤弯腰弓背俯首低头,他完全放下了他那一向高高在上的架子,全身都几乎爬在了阶梯上。他每一次收腿,大腿都几乎全贴在了肚子上,膝盖也快要收抵到胸口,每一步走出,就是连上四级阶梯,一步升四级,一步如此,步步如此,如此循环不息,三步就是一转角,每一次转角他必定抄角度最小的内角,只用一步就能再上台阶。再三步就能上一层楼。每一层楼只走七步,用不着付出马可波那么多精力,一样地快速无比。 见得李打鲤高贵的身子爬得那样低,再想到那些中了“昂首阔步”捆绑的人那趾高气扬的可笑样子,辛知忽然有悟:“昂首阔步”,只会束手束足,一步一阶都悬;只有放下身段,一步三阶四阶不难。跳不是常态,跑不一定就快。等到的,不都是你的菜。只有踩用自己的步态,自己跨越过去的,才是自己的快。 辛知自己又是如何快速升级的呢?没有马可波那样精湛多变的技艺,也不曾像李打鲤把身段架子放得那么低,还不能被两大高人拉开或迫近距离。内在‘掐指算计’之下,给他的妙计就是用自己的最长之技,走最近的距离。在‘踏沙行跑步法’众多的技法之中,辛知最擅长的,还是登、踏两个字,最精的还是足踏实地和喜鹊登枝。他并不去一一跨过那些楼梯,那些楼梯也不是专为他们这些特殊人设计的。 辛知一步三阶,两步跑上第六级台阶,足踏实地发力,腾身而起,手足并用,喜鹊登枝连接,上了陡峭斜上的护栏中段,踏上的瞬间,探身向上,攀住了楼梯转角后更上一段护栏的中段,再一登腾,身子跨过了不同楼层护栏间那窄窄的深渊,上了上一层护栏中段。只可惜护栏太过陡峭滑溜,不能在上面奔走,也不能在上面过久停留,辛知必须要落下在那半层楼的第六级,缓冲一下再足踏实地重新发力,才能再次发动,循环起落,上到上一个第六级。这是一条距离最短的线路,却也是高低起伏最大的路。 他这样起起落落的提升,不仅自己要有颗强大的心脏,就连在后观看的人心脏都得被拧紧。别看李打鲤步步为营,走得从容写意,可辛知的每一个蹬踏每一次的起落都令他的心脏又收又缩,乍松乍紧。看到都难受得紧,实在太折磨神经。 在李打鲤和马可波的足下,无论他们怎么去前进,他们的路就擺在那里,他们的前途都是循序渐进的,能越级,是他们有本事,他们能升得很快,但其顶点已经注定了。 而在辛知的眼目中,自己要走的路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但自己心中却能明见到每个下一步该走到的位置。他已经认定了,就要这样走,虽然难,却是必须的选择。有上有下才是生活的真实,起起落落,才是人生的真正写实。足踏实地后的强劲努力,才会有喜鹊登枝的愉悦惊喜,上了高枝后不能得意太久忘了所以,还得要尽快落到实地运力再起,攀登更高的枝头……三人行过这楼梯一层又一层,就像是在走着各自的人生,各有精彩,又很不相同。 辛知这样想着,他那本来就很通透了的心里又是大放光明,照亮了一大片心境!楼梯真是辛知的福地。第九台阶的通透之后不久,辛知又迎来了第六台阶的通明。从第六台阶到上一个第六台阶的过程,见识过程马可波升级的精彩,又见到了李打鲤升级的精明,感悟到这阶梯一样的人生,他有会于心,福至心灵:这才是我该走的,才是我应当尽快适应,精益求精的走法,只要精熟了,今后的人生就能更好走!我这一串从‘踏沙行跑步法’中练成,在这一特殊地形提升成自己人生的走法的技能,该取一个我自己的命名,以方便自己心意一动就能提取运用,更能将他交给“掐时”去加深烙印和在内心世界的暗示下不断精进。我就命名为:东升西落! 这名字一成,辛知就感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豁然开朗出更大一派天,自己的思想感悟蓦然结晶成了一枚圆满的月亮,从自己的东方喷礡而出,一飞三丈,高挂在了东山之上,自行运转起来。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体悟,其间的妙处,没有到达这一心境的,休想能体会得出。这轮明月就似开了一面能映照自己的行为明镜,把辛知这一新成的东升西落技法映照得纤毫毕现,转眼间就揪出了许多细微末节中的小小魔鬼:这一次下手还是不够狠,足下用力却有些过了,腾高时多出来无用的两寸,这次落地时右脚不是挺准,又要挪动2.3公分才是下次足踏实地起跳的最佳位置,这一个细节的调整要多用十三分之一秒,下次一定要一次做到位……东升西落越做越好,辛知又想到那笔记上的话语:我记录的这些技法,说白了就都是些劳动的技艺,虽然可以有不同的用法,但总归他们的出生,还是在劳动中。凡劳动的技艺,越是在劳动中频繁应用,就越能精深其水准。劳动者的能力,最好就是在劳动中提升,体力劳动当然如此,就是脑力劳动,也是的。 辛知的东升西落一次次地施展,却每次都在改进,每次都与上一次略有不同。李打鲤眼见得辛知的东升西落之技越来越娴熟,渐渐拉长了与自己的距离,隔马可波却越来越近。这个楞头青竟然如此有潜力,能在争持中不断地完善自己,太可怕了,集团对这样年轻的俊才注重还是不够,才会连如此突出的英才都没有记录,可见我们的情报力运作机制还得要革新,这人绝对是集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劲敌。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设法将辛知的势头阻一阻。李打鲤年纪轻轻,能坐稳策划部的头把交椅,实在也有了明见未来的眼光,他的内心也是剔透了部分,估算出约么在第十二层,辛知就能从栏杆上抢到马可波头里,再回头居高临下相阻,嘛呢组合就会彻底失去从楼顶撒退的机会:“包裹给我,全力冲剌!”(未完待续) 第059章 马前李后 辛知矫情 “包裹给我,全力冲剌!”瞅准辛知的东升西落正在最高处,李打鲤果断下达指令,他俩配合的契实在已经到了第一个字入耳就立即行动的地步——闻声即动! 那也许就是嘛呢组合唯一战利品的重要包裹,一个下底传踪,从马可波手中紧贴着楼梯的坡度,斜斜地飞向李打鲤。三个人相距不远,包裹转瞬即逝。 但在辛知通明的内心,那包裹却像一只与画面格格不入的昏鸦,沿着一个讨厌的角度,斜斜掠过空际,入侵了月光的领域,遮蔽过月亮的镜面,就要扬长而去!辛知正东升在最高点,右手刚刚在更上一层的护栏上借了力正在回收身侧,他双足一落,稳在了护栏,恰恰早了一点点回到身侧的左手在腰际一抹,作势撒了出去。 李打鲤明亮的目光也看出辛知动了手,只见到他空手徒劳地一挥,却是毫无效果,他也就没有在意,他身体本来就放得极低,一把捞到包裹,顺势收进怀里,足下不停,又大马趴一样跨步出去。 辛知一把向下抛撒,他不以目视,内心明镜似的感知却分明得见他投出的不明细丝就像鸽子一样,随着自己的心意,排成雁阵,包围了那只老昏鸦,一起消失不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宝贝,不同的人其宝贝也不尽相同。辛知在彩云之南无心染情债,一种透明的丝线从此不离不弃。“不明相丝”就是他俩取的名字。 我不冷 你的温馨/会一直/覆暧/我的/心 把它/蜉成/信蛾 雪片似的/鸽子一群/排成/雁阵 飞向你/比你/早到/军营 去吧/从这里/一根长长的线 拧练了 好用来/缝紧…… 不知道情话是不是都这样讲的,一词一停顿。但她就爱这么说。“咱不是当兵的人。”“一样。义工/志愿者/志愿兵/。集合/出征。就是/兵。”长长长长的不明相丝,只有牵挂的人才相知。 就这一撒手的动作,使辛知在栏杆上的桩子不稳,落地后没有能踩在最佳的点上,再做了一次调整。节奏感也有点乱了,他不急于发力,重新理了一下心绪,完全抹去心中老昏鸦留下的阴影,让气息平复到最佳的点位,才再一次足踏实地弹跳而起,展开了东升西落。 这一耽搁,李打鲤往前多赶了两步,马可波没了包袱,完全放开了手足,身手更是轻捷,已经多翻出去三次。 比试这这么久,辛知已经看了出来,单单从身手来说,马可波还略略在李打鲤之上,是他今天最强劲的对手。当然这并仅仅是从跑步上来说的,不是指技击上的。 辛知这一重新发动,其势又是不同。这一回就如同星投丸掷,起落之间顺畅无比,就似变成了一个圆圆的球体,弹来弹去,行止如意,再没有了生涩呆滞之感。 他再不是全力以赴而是留有余力,可以应付一些突发的事情,加上“不明相丝”中标,李打鲤怀中的包裹已经是他辛知煮熟了的鸭子,李打鲤不过是做了他移动的仓库,帮他暂时性地免费保管而已。 “把仓库建立在别家!”是这些年来企业界最流行的经典语句,辛知即便不是企业管理人员,这句名言还是知道的。心中有谱,再不像先前有压力,东升西落技艺的施展,也就渐入佳境。 这就是舒出所说的‘上别人的楼不难,只要不看楼主的脸’。辛知每上一层楼就能追近一步,到了第十二层,跟马可波的距离只差了两步,距楼顶还有三层,算来在上到楼顶之前可以把马可波拦住。 这时他们却发现一问题,楼顶的天光却没有透下来,马可波心里就是一沉!糟糕!居民之中也有聪明人,他们已经把楼顶的那道门也封锁了! “靠!此路不通!”马可波大喊一声。辛知李打鲤都是聪敏之人,闻一知十,提高了警惕:辛知有被夹击的危险,李打鲤有被辛知全力冲垮的危险。 咋办?上?还是不上?前往?还是打道回俯?急切之间,马可波心中却涌起纠结,电光石火之际,他竟然拿不定主意!有了一丝丝犹豫。同时面对决断的,还有李打鲤和辛知。 再小的失算,再短的迟疑,都关系着不同的结局!冲!年轻人的血性占了上风:离楼顶这么近,岂能轻易就退!实在不行,大不了砸门!正好再练练‘成心蹬门’的腿法!马可波再次豁了出去,一串连续筋斗像车轮一样滚翻出去,比先前迅猛了一成以上。刷刷刷就上了十三层,又上了十四层,只差一步,就是十五,马上就到,快了!“停!” “停!”坚定的声音,突然响在头顶一寸,这是辛知灵机一动模仿了李打鲤的声音。有了内在的‘掐时’,复制七八分竟然不难! 马可波对李打鲤的声音配合可以说是深入骨髓。闻声即止,一停如松,不言不动。同时,东升西落已入佳境的辛知也停在了他面对面,站在了第十五层楼的楼梯口,与低一阶的马可波,在水平方向相距不过一寸。 时间不过十分之一秒,距离仅仅一寸,一比二被夹在中间的辛知,抢在了头里。就连马可波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太不可思议。三大步之后,是李打鲤。 在马可波纠结犹豫的那一瞬间,李打鲤和辛知居然都没有稍停,他们很确定马可波仍然会上行——有时最了解的,并不是自己! 叫停之后,辛知立即表明,不给二人再动的空隙:“咱们已有约定,不能有损本栋的设施……这次比试,算是我们分不出结果。我可以立即给出一个新的比试机会。” “好,你说。”三人都停了下来,李打鲤给出了让辛知说话的机会。就连这个说话的机会也是要争夺才能得的,在辛知自己的衡量中,比被两人夹带在中间争先跑还要难点。这一番从三楼跑到第十四楼第二十级台阶,看起来是辛知处于最不利的位置,可是在辛知自己内在的感觉中却有很大的不同。 在‘掐时’的自量中,他们三人似已经结成了整体,结成了一只奇异大雁的样式,自己才是那正中的雁体,另二人不过是大雁的两翼,以与楼梯斜度相同的倾角,大雁起伏不定地向上升腾,其路径频率力度基本上是辛知在控制内,他只觉越来越快地在掌控在着马可波的前翼和李打鲤的后翼的节奏频率甚至其微妙的心意,这是心灵上一种莫名的现象,还只是心中的物象。 在他那通透了的心灵之中,不同的三人似乎也结成了一个文字,就是整体的整字。马可波冲锋在前,仿佛就是那文字偏旁。而像大马趴一样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在后面的李打鲤,就好像是那个正字底,就好比是压在船舶后面的舵一样。 辛知自己就是那个整字的束字旁,把几人约束成一条小船似地,游弋在心湖上,这是一种玄奇的体会,真的要在文字世界中泅水很久,有许多不同的曲折体悟打底,才能得到这些心思。而辛知却是从那本a4纸大小,厚达一百张而且两面都是手写得满满的笔记中开始的。 三人这个组队模式,就是传说中的“马前李后”式!岳飞包拯都有这样的待遇,难道辛知也该有?只是他们这样的组合,还是现实世界所无的。 辛知毫不废话:“先前已经约定,不能破坏设施,如果约定不能遵循,再比就毫无意义。” 他还有心里的想法没有就出来:还有可能变成意气之争,加深我们双方并不太深的仇恨,我们患不着如此。 “我观这位马兄的气势,是要不顾一切地撞门。我们都知道这顶楼的门锁拦不住我们任一人,可再快捷也得三秒以上才能开锁,我们谁也没有三秒以上的优势,马兄想撞门也是迫不得已。这一撞上去到底是门破是人伤还是又破又伤,谁也估不准!年轻的意气该不该用到这里,还是顾虑一下才好。” 他接着说下去,“辛知的意思,是我们暂停一下,让我打开了来门,出门之后大家走上楼顶去,在楼顶上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再商议怎么个比试。二位以为如何?” 嘛呢组合对望一眼:他这算什么?阻止流血事件?想兵不血刃,和气竟争?“严格说起来,你能超到马可波头里,就是已经赢了,是胜利者,你能大度地再给我们一次比试的机会,是我们承情了。要如何做,我们听你的,你一言可决!” “矫情就不是辛知!”这是他父亲辛毅留给他的遗言。父亲的心意,辛知他如何能不懂?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薪资就更不能含糊,有一是一,有十是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辛知胜是胜了,但如果胜利仅止于此,一番辛苦下来还不太值,他自有自己的算计。 这样做已经不止于谋算眼前面了,而是在对现在将来时争取利益。时间的奥妙是无有止境的,就看谁体会得深用,得恰巧了。 “好!就这样决定好了。如果我们不如此,真发生了伤损,如何对得起那些亲人?”说话之间,辛知神色变换,他并没有做掩饰内心的不太满意,令心思灵巧的李打鲤瞧出了一些。 李打鲤再次震惊,他不是震惊于眼前年轻好几个岁的辛知能比他还会预判,而且能做准备,安排下前馈控制的手段,使鄢大头触了霉头。这些先前已经领教过了。他震惊的是此人在极不利的条件下,赢得了几乎不可能取得的胜利,却毫无得色,反倒似对自己的作为还不是完全满意。(未完待续) 第060章 放纵情性 三人登顶 这是多么强大的心理能力!不是注重修持这一点的,还看不出差距。一见到辛知的神情,心思剔透的李打鲤一下子就想了很多很多:集团用尽资源,要把我打造成将来足以与大名鼎鼎的施彤对垒的“智慧人”,可与此人相较,我也成了只能略略一提的配角,难道集团这些年来的付与,全然不值了? “智慧人”,智者,人类万中无一的珍稀类别,自己千辛万苦历经煎炸蒸煮,用掉集团过千万的资财也不敢说是入列了,可这位辛知,胡子都还没有长全,就已经具备了“智慧人”的轮廓,这该是多么令人惊诧的事?这次结识了此人,一定要多多套取一些有关他的讯息,有了这些,别的方面再失败,也值!一念之起,李打鲤就算明白了得失,这也不是普通人的算法。 六类人“生存人”、“劳动人”、“知识人”、“技能人”、“智慧人”、“宇宙人”中,“智慧人”排在倒数第二的位国置,这就有奥妙了。 天下第二,是被智者们长期占据的,无数代的智者,极少有谁成心去改变这一位置的,除非是哪位大智慧人的心理突然变态了,否则不会做出去争第一排位的事。第二,比满盈少一点点就不会外溢。第二,比风口浪尖后一点点,就不会顶在最尖端去承担风险。第二,不做抬帮的头杠,那最重的压力就到不了自己肩膀。坐着与第一并排的副驾驶位置,有最佳的视野闲看一路风景,比神经繃紧一秒都不敢松懈,手足忙个不停的那第一相比,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第二永远是神仙位置呀,在哪都是,何时都是。 与众不同的奇才,自然得有不在凡世中常见的理念来打底。不凡的理念,有的是来自特殊的传承,常人没有那么好的礼遇;有的会自己长出来,珍惜在胸中来支持自己的行为;有的是自己已经有了不少非凡的事迹后,会慢慢开花结成果实,这种果子不多,享用起来分外甜蜜;还有的人心弦天生奇异,任何不经意的触动都有可能产生出超凡的声音,随时都可能有感悟有领会。 就李打鲤已经具有了的认知,“智慧人”的修练是从心态开始的,起步就与流行的观念不同,比如“胜不骄,败不馁”这一条:“胜不骄,败不馁”,其实是容易达到的。对常人的要求就是这样。但对于智慧人来说,“胜不骄,败不馁”就不行了,它禁锢了人的应有反应,会令思情绪变得迟钝,就这点区别,发展下去,就能令智慧人在机智上与常人拉开遥不可及的距离! 智者修养要做的就是是放任自己的本来性情,胜也会骄傲败也会气馁,可却要尽可能做到不需要刻意控制,却能很自然地显然在上下限度之内来骄来馁,这一条件,是修持内在世界的前置观念,也是内心修养的起点之一,做不到这点,还是做过芸芸众生中的常人好了!所以我们常常能见到智者有傲气有傲骨,也会灰心丧气也会号淘大哭,不管年龄老少都有这一现象。 放纵情性在自己的上下限之内!若是没有极高明的前人指引,专业的测算结果是:多优异的人才多好的资源也要不懈奋斗到五十岁之后,这也是大部分国家领导人挑大梁的年龄。特例不是没有,概率却不到百万分之一。 而李打鲤观察这位辛知,也就二十岁出头,他年纪轻轻就能把握好放纵情性在自己的上下限之内的分寸。他的身上和他的身边必定有奇迹!李打鲤进一步断定。这是多么可怕的敌人,难道他也是出自于哪个超级大家族?从小就进行了特殊的培育?难道是来是前三甲的百口双侣或者是王品?还象我方一样,雪藏得很深很深?外界才对此人毫无传闻。他对辛知想得越多,思之越深,内心中就越是喧腾! 这却如何是好?大姐辈或者说小姨辈的四大美女,【四特酒组合】的互通款曲四人组的能耐,他李打鲤自忖还是遥不可及,这位突然遭遇的小小辛知又领先了自己一步,这还要不要人活? 他这样想着,辛知已经轻巧地打开了通上楼顶的铁门,他开锁娴熟自然,仿佛就是在用原装钥匙开自己的家门。嘛呢双人紧跟在身后,三个人这一跨出门去,就登上了这51栋的楼顶。 登顶后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天大地大,广阔得不像话。极淡极淡地蓝蓝着的天上,没有一星浮云,太阳已经升到高高的九点半钟方向,上天正是辛知在第九级台阶上突变是映照在内心感知世界中的那个样子。太阳不只钟爱惊奇一人,走出阴影走进阳光的一切都在他的钟爱之下。外面阳光匝地,明媚灿烂的金光把这第八区的整整一百栋十层以上的楼群镀成了巨大的金砖,明摆在三人的眼前,又像是一百颗棋子被无形的大手摆放在这里,各安各命,无人能轻易改变它们的命运,三个青年高人更无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第51栋并不是最高的,反倒是较低的一栋,辛知敏锐的感触中。这第51栋还是有些不同,就像个竖立的天鹅蛋。比近处的楼群高。周围越远处的楼宇就越高,这一百栋楼房整体就像是一个向天的天鹅巢穴,只要天鹅归巢,就能把第51栋这枚玉白的天鹅蛋孵在怀里。即使天鹅不来,大雁也是行的。若天鹅还未启程,大雁也未南飞,就如同此时,阳光蜂聚而来,月光亦会如此,这些光芒何尝不是另类的雁子? 这绝对是故意的,无心之中怎么可能用一百栋楼来恰巧形成一款标准的巢穴?刘元丙居于天鹅蛋中,岂能说是全然无意?上得楼顶,这一百楼宇,辛知所见,确实带着某个人的内在意志。意志实体化?可能吗? 进到马炳的这边有理点,不觉店子多小。从三楼追逐而上,觉得这十五层楼也不是太高,见到刘元丙。也不觉得他有多闪光。此时看到更多,原来刘元丙这人也是不缺匠心,不泛思想的,要独特的眼光不错的机缘,才能发现这个人总是在默默闪光。 马可波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在狭窄的过道和楼梯上施展不开手足的憋闷如烟消散,他的脾气来得猛去得也快,这一有点闲了,话就忍不住:“你们想得到吗?这些都是刘伯伯的产业,全是些生金子的好东东。他的产业非止一处,前台山下还有另一处更大,更豪华十倍都不止的别墅和公寓群。” “这可是一片金山啊,‘安得广厦千万间’,这里纵然没有十万,也超过三万余间了,仔细看过去,入住率绝对在九成以上,每个月的房租收入绝对在六百万以上,扣去各种开销和上交,每月你刘伯伯的帐上从这里就会多入三百万有多,不简单呀不简单,比许多小型企业的盈利都高了。”李打鲤说。 “那又如何?刘伯伯还是过着他一贯简朴的生活,个人开销每月不会超过一千元,他的大部分收入给投进他们的舞麒麟团队和新地块的开发兴建中去了。” “我总是觉得,你们的算法有点问题。我看到过有个人的观点,他说不少常规算法中忽略了视听的盲点又加入了不必要的惯性思维,往往越算越混帐。我虽然对这房地产业方面很无知,但也觉得准确的账可能不是这样算的,因为这片地和这些楼房,不可能都是某一家人的私产,世上很难有长久地坐享其成的好事。再说这一区的建设也是好大一笔投资,收回成本也要极长的时期。”辛知也插话了。 “辛知兄弟,你没有听说过奇迹吗,没有听到过漏洞吗,网眼之外的鱼,有的大得超乎想象,有的肥得不可思议。别看我刘伯伯老实巴交的样子,能量之大,不是小小的奇石湖能装得下的,那位今天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山川王,未必就压得下这位本本份份的老麒麟!” “连山川王都不惧的主,你们还敢欺上门来?”“言重言重,我们也只是受人之托,来略略尽尽心意的,可波怎敢真地与刘伯伯作对。” “即便如你们所说吧,总会有些人,就像刘叔叔一样,无论他们的物质生活过得咋样,其志向永远不会改变,无论他们人生的轨迹如何弯来绕去,他们的对准目标,就好像是地球围着太阳公转,是始终都不会有大的改变。这种人的意志坚强无比,不是我们轻易动摇得了的。你要多体会刘叔叔的本心,但有所求,讲明才行,他可能不太会喜欢你们今天的行径。”。 “辛知,你的话中饱含深意呀,这几句稍不注意就会轻轻放过的,话中含有无尽的玄机。不如这样如何,我们就在这多聊聊天,也顺便休息体力和熟悉环境。你看如何?”见辛知终于被引出了说话的兴趣,李打鲤就知道他暗示马可波,故意从刘元丙身上找话题的设计成功了。要多多套取一些有关他的讯息,就得从谈心中来。他对这次来这来这边有理店的第一目的:收集有关舒出的情报已经不抱希望,若能从辛知身上值回些东西,方才不虚此行。 “有何不可?我们并不是对手,只不过是在练手试招而已,说实话,真要是放对搏杀,刘叔叔一个人就有余,哪轮到我来唱戏。”辛知也这样说了,就注定了他们会有一场谈话,谈多久呢? “那是当然,他曾经徒手将一头发情发狂的公牛摁倒在地。唉,你们这些外地人,不会明白他在奇石镇有多传奇。来,先别提他了,哥们,把烟晕起,咱们就用这一支烟的功夫,好好聊几句。” (未完待续) 第061章 悉由自然 谁主浮沉 “你们等一下,我得告知刘叔叔,请他安心。” “你请便。” “刘叔叔,咋的啦?为啥不追上来呢……我没有事,我们都在楼顶,准备要好好谈谈,你呢?……啥?被一个小女孩缠上了?很麻烦?别不是你把持不住吧,嘿嘿……才4岁?哪有乱想,要不要我下去帮忙……好好好,我帮不上忙正好……我还得跟沙叔叔说一下…….你通知?那就最好了,叔叔最好了。刘叔叔好好与那女孩缠着吧,不打搅你俩的好事了……对对对,4岁4岁,信了信了,不是14岁也不是41岁,没有说不信么?嗬嗬,年轻的刘叔叔,祝你好!运拜拜!” 听得辛知完了通话,另两人眼碌碌地盯着他,像不认识他似的。 “你们这是咋啦,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就碰邪了?这叫情调,懂不?年轻人,与上年纪的人相交,就要会无伤大雅地逗点乐子,会不会?当然与你们这样的小鬼交往也是可以这样的。这里连的道理可深了,你们有时间就多来马炳的店子里聊聊,就能明白为啥这边有理点了。” 李马二人相视一眼,原来这位小胖子也很健谈的,说起话来是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古板,这就好,不会冷场。 辛知几句话活络了气氛,大家放松不少,马可波为三人点上火,第51栋就开始冒烟。 马可波敬烟时,辛知倒是很坦然就接受了,毕竟他还有一个假烟盒难免会出现在人前,所以他早有定见,虽然平时是不抽,但应酬时抽上一两支也无妨。李打鲤却有点迟疑,可见他也并不想抽,但见到辛知已经在吸了,不抽反觉不太礼貌,还是勉强接过。 就从这一点点接烟细节上的差别,像舒出、施彤这样会观察的人就能看出很多的情报。一个是从容应对一个在勉强自己,而且是在迟疑之后再勉强,就这一点点心态的差异,比较两人遇事的应对能力,会推演出李打鲤做不了辛知多久的对手,很快就会失去一战的资格。 在高明人眼中从一点点的细微末节延展开去,所提取出来的情报力,就能求出胜负的趋势,甚至是未来胜负的结局。对于会看的人来说,洞若观火并不难,一眼就可以看穿。舒出、施彤就是这样的高明人,这三人呢?谁距高明更近一点? 一个不由自主的迟疑泄露出太多的讯息,关于这一点,身为当事人的李打鲤却全无所感,这是一种普遍现象,到底是谁在屏蔽他们本人了解真像的感官? 李打鲤还不能从智慧人与常人拉开差距的那一点,即‘放纵情性在自己的上下限之内’的怀想中游离出来,他自己目前所在意的,还是悉由自然。 悉由自然这四个字,就是从放纵性情中升级出来的修心诀窍,概括了成为智慧人的本真,常人却不当回事。哼! 悉由自然有利有弊,要分级高手以上才能善用,不到境界的人用来,可能得不尝失。就是因为他已经进了这一境界,才会如此在意这四个字。 辛知目前关心的是‘谁主浮沉’?即便是在毫无心机的谈话中,由谁在主导话题,围绕谁的意志为主在引发议论?这就是一种在人群中确立意志主体的事,常人并不会注重到这些,但在智者之间,特别是女性智者中,常常有意无意地形成争夺攀比。 谁的意志主导了别人思维的动作,谁就能获得无形的利益。其中一点就是在对方的潜意识中,确立自己崇高的地位。在以后的交往中,这种潜在的地位就会继续影响到对方的发挥。 这一点道理,也不是辛知想出来的,还是那个人的句子。那个本子上的句子,辛知是越来越不敢忘记。 这时,辛知在身心上已经完全轻装了自己,不去做无谓的感叹,当没心没肺的马可波还在点烟时,当别有算计的李打鲤还沉湎于智慧人放纵性情的关键点上时,辛知却已经拉开了话题,他一反常态地话多了起来。 “好吧,那咱三人就随便谈谈,李兄弟特别提到那几句中饱含深意,好像特别有针对性,不会是有关刘叔叔的事吧?” “我有种感觉,你提到的‘对准目标’,可能很不简单,深有奥妙。” “李兄弟的感觉果然常人难及,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系统论中提出的新概念,这些年来也少人问津了,偶尔说出来,一般是被人当成普通目标含义轻轻忽略过去。李兄弟,咱们不如就来说说忽略这个话题,好不好。” “你这个题目太宽泛,反而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了,不如还是由辛知先开始。”马可波说。“这是应该的,我就说一点来抛砖引玉,咱们就从眼前说起吧。在这楼顶望来望去,总会忽略一些东西,我要不说,你们无论看多久,也不会去在意,还会继续忽视这东西。你们信不信?” “嗯,有点意思。我也读过叶延滨的一首诗,他说‘最晴朗时,看得见天边的山。’此情此景,正是如此。登高望远,连天边都能收入眼底,更何况近处,还不巨细不遗?辛知你有何所指?” “也许就是因为我们眼里挤进的东西太多,看在眼中却入不了心里去。又可能是我们给自己无端地设置了眼界,有的东东我们明明是看见了,却又瞧不上眼,等于没有看见。” 马可波道:“你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先举一例,我们多数人天天在劳动,对劳动的重视率又能占几分之几?对天天相处的劳动忽视太多,与此相似,我们在这里看来看去,见到阳光满地,见到高楼林立,见到人行如织,听到九月的熏风带来各个角落的低语。静静地展开我们的灵思,甚至能入微地体察到有些树叶,正在把自己从指使了自己两个多季节的枝头剥离。还能感觉到我们座下的51栋正在借助声波的振动,正在抖擞自身的细小颗粒……我们登上如斯高度,看得又是如此全面如此细致,还会有我们忽视了的东西?” “有肯定是有,只是一时之间却也举不出来。”这是马可波的话,这句话中,辛知提取出了马可波的相关能力数据:此人是秒级中的强者,超强的秒杀能力,但想在短期内达到分级还不行,他与分级的“分明”二字缘分还浅,不能分明,难以分寸!马可波分秒之间的壁障坚似金钢,难以穿越。除非是奇迹发生,突然福至心明。 “不瞒辛兄弟,眼前所见,已经全部摊开在我心里,我能确信自己没有忽视一切外在的东西,除非是具有特殊含义,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另类。” 听到李打鲤的话,辛知肃然起敬,毫不掩饰自己的动容神情:“李兄弟好高明!难怪能远远超出那群‘昂首阔步’的人,还差点被你翻了盘去,原来竟然已经达到了分级的水准,真是奇迹在发生,我从未想到过分级高手也能这么年青。” “辛兄弟这是在损我还是在呛我?你的境界明明已经在我之上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成心气我不是?”“哪有,你们一定是高看我了,我是今天才机缘奇巧,被破格优容才勉强拉进到秒级的行列,评为零秒。跟我评级的是位绝对不可能出错的高人,辛知要走完这六十秒,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你们真是太抬举我了!” “秒级?还零秒?辛兄弟真是谦虚到家了,打死我马可波也不会相信!” “我只是位志愿者,说起来还不是你们这一行中人,还不能依照你们的标准来认定的。” “好啦,先放过你,境界如何,很难瞒过明眼之人。施彤的情报人员等级制度已经被越来越多的行业沿用,辛兄弟是完可以用这种标准来检视自己的。还没有请教辛兄弟,你对忽略的话题有什么要说的?”李打鲤用出‘悉由自然’的理念,不再勉强辛知,把话题扯回到先前。 “李兄弟其实已经说出了奥妙,‘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正是忽视的关键问题之一,肉眼人人可见,看不出所以然来,看不看见,有多大实质性的区别? “就说这楼,在我们眼中,上也是楼下也是楼,前后左右都是楼,只见楼高,更知楼多列,我们有没有看出来这些楼群都是些同类在相互压迫,在相互把持,相互支撑,才能在这世界上长得这样高,站得这样稳?就有点像那些网络写手们相互间的关系。 “还有,世界再拥挤,楼与楼之间总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哪怕是一群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相互独立,才能相待相期。二位说是不是?我是就物论物,可不是在挑拨你俩宛如一体的默契。” 这最后一句,辛知干脆挑明了说,弄得李马两人相对摇头又相视无语。这……嘿嘿。 “辛兄弟果然见解超人,说得我们完全无语。你这样了说,我也想起一点我忽视了的,就是这些楼的多字。我们这样年纪的青少年,不少人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现代的楼越来越多。登楼怀想的人就有更多的机率。这也是一种被忽视了的现象。” “李兄弟这一条说到了点子上。一个人是‘无言独上高楼’,可是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从整个南朝来看,那么多的楼台,上高楼的人就不会是独自了,总还会有另外的人也在楼上。到了现在,楼台更是多出了千倍万倍,这天下此刻像我们一样正在楼顶闲聊的肯定在所多有。” (未完待续) 第062章 薄冰之地 紫有惊喜 第062章薄冰之地紫有惊喜 马可波说:“听你们一说,我也想起一点来,就是这些楼群越来越多,越长越高,越挤越密,可那些亲手缔造它们的劳动者,却并没有长高些什么,不论是地位,工资,还是身体,随着他们年龄的老大,建筑队伍是否会逐步缩水。我也不太能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忽视。” “说得好!”李打鲤辛知异口同声地赞同。“二位,且听我背上两节长短句: ……即使伤了半身我也要 弹弓一样压住地层用床足 钉紧不安分的地震别再折腾 家狗远去后阴影被拴在帷帐 它不安分的拉伸扯痛我的神经…… ……我的眼睛挂在头顶 无数次剥离下的影子拴牢柱身 窗口在问有谁为影子着想 影子拉着大山在长 也曾拉着我奔走在光明大道旁 影若有根本根在谁的身上……” “我们在这里观望,心情好时,满目都是风光,心情糟糕时,遍地都在凄怆。看来看去,有谁在替影子着想?这才是我说的最重要的忽视。但凡视力不差,谁个没有见到影子?影子的无力无奈无知无觉无意志,是弱势到极致的群体。二位是跑酷的高士,有没有想过当你们在跑在跳在飞腾时,被套在身上的影子却是在爬的,还要保持从不掉队,你们说说,影子若是有知,又该怎样诉说自已的艰辛和不幸?” “二位,你俩这是怎么了?没有话要讲?”听得辛知讲了那么长一大段,看着他还有些动情的样子,马可波和李打鲤有些面面相觑,他俩有点发朦。这是哪跟哪?谈得好好地,干吗扯上了影子?忽视跟影子有啥干系? 见到他俩的样子,以辛知通透了的内在,哪能还不知二人都是真正不解其意。他暗暗寻思:这才对了。看来他们都不太懂得诗,也就是说,他们接受的培育不管耗资多巨大,没有在思想的载体——语言文字上多多努力,未来的心智进境就可能陷入瓶底,突不出去。这些,一方面证明那人的笔记中不断提出文学在智慧增长中的重要性,确实正确无比,永远也不能忽视。 另一方面,也能推测出嘛呢二人,甚至他们身后的巨大势力,在情感的把握上有着不小的缺疵,这就是他们整体上的薄冰之地,找到这块地,今天之后不管为友为敌,只要他方我跟辛知有交集,我就有希望在双方的‘谁主沉浮’关系中,占据主位,这就是这一场谈话的回收的大礼。当然这大礼还是空头支票,能否兑现还得看机遇。这一场似乎是无关紧要的谈话,也许就关系着未来交锋中一场无可比拟的重大胜利。 想到这些,辛知运用上“掐时”的便利,在记忆的穹窿上掐上一道深深的印记,并命名为‘薄冰之地’!就掐印在他思想感悟结晶成的那一枚圆满的月亮上,像是一芽弯弯的花瓣。这一道指甲印一成,宛如是给月亮形的灯泡配置了灯丝,月亮的光度立即炽亮翻倍,辛知的内在世界又是大放光明,照彻的范围扩大成无边无际! 辛知的胸中翻腾起一阵阵的惊奇惊喜,原来只要找到了头绪,内在世界的增长,竟然可以快速到这种境地!我已经如此了,真不敢想象那位笔记的书写人,内在世界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奇异的是,在他内心光明大放的焰火中,无由地升腾出一道更回明亮的紫色毫光,带给辛知一道非常另类的信息:见到惊奇,记得给她未来的弟弟取名惊喜! 这条信息还有自己名字——紫有惊喜!还有归类——掐时的馈赠!这,这到底预示着什么?难道惊奇的妈妈正在迎来她的第二春?难道我的内在世界已经可以昭示未来?这是足以惊天动地的大能力,是不是我已经在开始拥有?……我的掐时世界,究竟是片怎样的世界,怎么如此人性化又拥有这么高的智能? 智能成长和知识的积累有点相似,就是在增长到一定阶段时,会令这人的自我感觉无限澎涨,误以为自己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辛知正在被向着这一状况迅猛推进。 这种自我澎涨的势头一被他感知到,内在的危险提醒功能立即被触动,一股冷劲很快流转辛知的全身,同时一个相关记忆的印象被加深了去:那笔记的主人还不到十七岁就到了这一境地,我如今在条件优越得多的现代社会,还比他晚了整整四年才接近这一境界,有什么值得得瑟的? 这一念之间,这一道对于别人来说无比危险无比冗长的难关,被他在目不交睫之间就安然渡过,这要老天多大的眷顾,才会拥有的仙缘?辛知真想得意地笑,大笑,开心地笑。有了内在世界的灵感,做起事来,与同龄人相比,又何难之有?他想笑,又该不该笑呢?这还用问吗?只要在上下限内就该放纵性情嘛! 辛知心行如一,畅笑一通,弄得两人一楞一楞的,笑了个尽兴,辛知才对两人说道:“你们没有想明白?其实很简单,我说到影子,就是想要用上语文中‘兴’的手法,来引出这样一句主题——被忽视的就是诗!” 辛知故意停顿了一会,给两人消化这一主题的时间,见到两人又做出专心听讲的样子,才接着说下去:“影子从不高于它们的本体,它们黑不溜湫,除非遇上酷暑,一般不会被人所喜。看看这些楼下,影子被本体像宝塔一样镇压在楼底,被钉住了尾巴,把它们永永远远地套牢在本体上,不可能解得除无形的枷锁。它们甚至连狗都不如,狗还要吃点东西!它们会退缩会垮塌,可它们不会停止挣扎,它们会屈不挠,它们不断地攀爬。哪怕挣扎换来的是无尽的痛苦,哪怕伸长出去是被阳光无情地烙杀,只要还存在就会不歇地努力! “与本体的坚持固守相比,辛知我其实更佩服这些影子。在你们的心目中,这些楼群在阳光中光鲜亮丽,辉煌得像一幢幢巨大的金子。可在辛知看来,却是有些不一样。在我眼中,这些楼已经死了,那些影子反而还活着!活着,却对本体不离不弃,它们会永远忠诚地守护下去,直到与本体的残躯一同消失!大山的影子也一样,山已经死了,影子还活着,它们虽然活着,却绝对不会独活。无论山脉有多重,不管时间是多长,影子都是拉着大山在长!影子把大山扛在肩上!” 辛知也不由得发出感叹:“只因为影子的奋斗是那么无声无息,也没有什么成就摆在明里,才会被那么多目光忽视!可是——不能悟出冰雪为什么聪明的道理,冰雪神功就修不成气候。 “体会不出影子这些被忽视的诗意,又如何能把影子神功练得有出息?关于这些影子,还只是我们忽视了的一小部分,在我们的满心满意之外,在我们目中有见心中无感觉的集合中,还有更多更多,总之,单单就诗文方面来讲,我们忽略了多少,诗就还有多少还没有被找到。” 说了这么多,辛知觉得已经够了,虽然李马二人一时间都没有接话,他还是停下了话头不再多说。他默默地抽着烟,盯着那些没有影子的烟雾很轻快地脱离了烟头或者三人的口鼻。轻烟无拘无束,可转眼之间就会散尽,不复存在。自由与禁锢,长存与瞬灭,烟与影相比是不同的极端。 其实影子在诗文圈子里也不会得到多大的重视,真正能重视它们的反而是影视书画舞曲戏剧这些艺术圈子,他们追求光与影那和谐的韵律,重视的是影子外在的表现形式,要真正能表现出影子内在这些难以言暄的东西,还是离不开语言文字的表现力。 辛知没有说出这些,他虽然在那笔记的影响下也加强了文学哲学方面的修养,也不断地在自己的博客空间写日志,但他没有将文学和哲学当成理想在追求,反而更像是当成了两类重要的工具。对于影子,在哲学的范畴其思索的方式又有不同……默默地抽了几口烟,让有点喧嚣的思绪适当地沉静,这才是内心修养所需要的。 马可波道:“听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道理。你要不说,我还在为把这些楼房看成金砖已经眼光独到了。哪知在你的眼里,它们不过是些死尸,这差距太大了。” 辛知赶紧说明:“马兄弟可能有点误会了,我刚才说的那一通,那是在诗言诗,多是虚指,不是那么老老实实说的实体,而是谈说虚指所引发的意义。其实在我眼中,看到的与你两看到的并无太大的不同,只是心中体会各异……” 李打鲤插口道:“关于诗什么的,我和马可波的确外行得紧,没有与辛兄弟深入交流的资格。我们对诗提不起兴趣,诗往往只有廖廖几句,遇到之时往往是一幌而过,还没有读出名堂就没了,就算回头再瞧也瞧不出啥名堂,辛兄弟如果要跟我们深谈下去,可能是问道于肓,只好令你失望了。” “这些我也是知道的,辛知我也不是诗歌的达人,只喜欢读,却不怎么写得出来。我跟你们提起诗,是因为诗的思维思路思想和思索的方式,与常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只因为当我们面对到不少的素材时,包括你们收集的情报方面的,不时会遇到很难解析得出其内涵的东西,如果换成诗的方式去解析,却能得到精彩绝伦的讯息。而且,” 辛知再次看了看两人确实在期待他的下文,他才又接着往下讲,“就我的体会而言,诗的思感习惯,对我们内在境界的提升,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想要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好还是成为诗意中人!辛知就以这一句,当做礼品来送给两位,这对处于升级关卡的马兄弟和已经提升缓慢下来的李兄弟来讲,都该是很有用的。” (未完待续) 第063章 脱身之痛 此正其时 李打鲤倏然站起身来,握住辛知的手:“好兄弟!你这可是金玉良言!原来你已经看到了我两的能力深浅,也看出了我们的问题所在,你这一番深谈,就是在指点我们如何进阶!打鲤终于明白了你的胸怀,竟然是这么宽广的!佩服佩服,服气服气,谢谢谢谢!” “好小子!”马可波也走上前来,重重地给了辛知一拳,“真想与你也结交成朋友,就是把我这个老大的位置让给你也成!不怕泄露给你,咱们的组合可不止是嘛呢双人组,包括你已经见过的那位鄢大头,我们共有六位好兄弟了,如果有了你,我们就可以升级成‘奇迹七人组’了,那该有多棒!可惜此非其时,你我的关系也不明,太可惜了!”马可波可不是又曝料了吗? 辛知也回敬了一拳,从手感上判断此人也是苦练过体术的:“此事就先不要提。好家伙,现在就是六个好汉的组合,是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吧?是可以叫做‘六字真言’组合了。每个都是棒小伙,标准的人形光棍,每人又都有四根大棒,再加每人二十一根短棒——的确是很多棒!棒!” “二十一根短棒!你真上道!太上道了!”三个小子齐声坏笑起来。那其中的意味,不知有多么深长。 三个坏小子一齐嘿咻嘿咻笑过之后,又围成一个小圈子坐了下来,这次坐得更近,一起动了小小的坏心思后,反而更容易相处。 一支烟还剩下小半,还有点时间,可以继续谈下去的。就连聪明的李打鲤也还不明白“谁主沉浮”的奥妙,很轻率地,他就发出另一个问题,把辛知再次推上了主讲的位置:“辛兄弟,咱们要说就说掏心的话,咱也不瞒你,我们动用了庞大无比的财力物力,才有了我这样的成绩,我非常好奇,到底要多高的条件,才能创造出如此奇迹,令比我们年青了好几岁的你,就达到了使都我不能测度的实力。辛兄弟如果不是特别为难的话,能否释我之疑?” “李兄弟还是有些太过迷信庞大资源对人才培养的统治力。成才有很多途径,这才会有人才世界的异彩纷呈。细数最尖端人才的前百位,有多少是财力成才的?财物更容易培养出高级人才,但最尖端人才却的就位之路却各有不同。要说我自己,”辛知有些自嘲地笑笑,“我能有多好的条件?我虽然也是出身于教育世家,自己却背离了家庭,连大学都没有上,十八九岁就混进自愿者中到处闯荡,现在也是一事无成,说我怎样怎样,实在是你们太高看我了。” 马可波道:“这不太对呀?在你身上必定有奇迹发生,否则不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一个天赋再好的高中生,能轻易打压下他这个双硕士双博士再加一个博士后学历的天之骄子吗?大学之后,他几乎每年都能取得一个以上的高学位和一个以上的特种基地训练认证。这样的人,怎么会说败就败?”这才是猛料,高学历是明里的招牌,暗地里特种基地的认证才更加金贵,几不可得,不是有财有势就行的。 “恕罪恕罪!李兄弟浑身名牌,明里暗里虚虚实实无穷无尽,你要不讲,叫我这个从未进过名校的山里娃如何能识?真是失禁失禁!哈哈。”“辛兄弟,咱们不讲那些虚幻不实的东西,不能老是打哈哈,我们这是诚心请教,你总得告诉我们一些实际的,也不枉我们拼出来的初识。” “那好,我就郑重地告诉你们,我接受了一种观点,是说一个人无论学习多久,学会多少,学到如何高深的程度,也不可能接触到学海的边际,多数人才与人才间命运的差距,就是从何时在学海抽身,步入自己的天地开始。 “早日脱离,能早日进入自己的天地耕耘,却可能学力不够,举步唯艰,书到用时方恨少,恨少之痛,痛不欲生; “从学海脱身晚了,可能时不我待,错过了良辰,有心亲自耕耘,却力不从心,为何上天不再给我数十年?悔晚之痛,折杀了多少精英! “有的人久在学海,乐趣生根,乐在其中不思想蜀不忍离不言去(就如沉舟在而今的公司),那会越沉迷越深陷,最终完全搭上自己,自己也成也了学海的一部分。 “每个人脱身学海的最佳时间不尽相同,就看能不能看得准,能不能痛下决心!那些瓜熟蒂落,随大流的学子感觉不到多痛。那些只差了一点点却总也考不上的,或是考上了却读不起的,或是与学海的缘分自然罄尽的,这些学子还不是最痛苦的。越是成绩优异条件优厚的学子,越难以轻松与学海脱离。那其中的痛苦,不下于分娩,那是真正的壮士断腕,剜肉锥心。这些痛苦,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亲自体验,就不会真的明白到底痛有多痛,苦有多少苦。”辛知说到此处,欲语还休,停了下来,不太想多说,埋头抽烟。 见到辛知犹有余痛的样子,李打鲤张了张嘴,没有开口,马可波却全不顾虑,直接就问:“那你是啥阶段从学校脱离的呢?当时痛不?现在后悔不?” “我的情况是最好那种,老爸就是校长,他确信我已经具备了足够的自学能力,在高考前的半个月,完全支持我不参加高考,我的决心一下,他就主动帮我扫清一切障碍,所有的亲友全部让他给说服,我只要选定一个时间点跨出校门就行。我应该是气运特别旺,运气特别好那种人,不管怎样瞎闯,多半会一帆风顺,而且在命运的转折处总有贵人相助。想做的事达成起来总似毫不费劲。那一次选择之前,我已经有高明之极的先驱做指引,下决心不是挺难的,而且过后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我还是痛苦莫名,几乎轻生,那种痛,至今还醒在我骨子里,她从来就没有合过眼睛,一直在我的痛觉神经上叮个不停。我就已经痛不欲生了,真不敢想象那些艰难抉择的人,又是何等痛心!” “主动离校,也许就是你人生中第一次重大抉择,你必须要失眠一次,这选择太重大了,押上的是所有的未来,而你做抉择时仅仅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本就不是少年身心能承受之重。你的痛苦那样深重,我李打鲤是明白的,我只是觉得对于这一抉择来说,痛苦是肯定的,但还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我认为你下决心时投下的砝码,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你是依据什么来衡量你的离开是‘此正其时’呢?不在此前不是以后,这必定要有一个主要的、决定性的理由。” “当你的知识来源绝大部分都不是从课本和老师了,当你将同年级所有的大奖都拿遍了,再高的褒奖对你已经寻常。最重要的是,你对所有老师的讲解能够闻一知十,你的思想文章却连校方最大牌的名师也不止一次不知所云时,你再待在学海已经是在折磨自己和浪费时光,你还能不明白‘是该走了’吗?到了该走时,心里面会有忍不住的动力在不住驱使,想走了自然就明白。在辛知看来,心知肚明的不会极少,能做出行动的才是难点,那得要胆子上长毛的勇气,得有舍得一身剐来忍痛割爱的心志,这种人万中无一。” “说得是!人到少年其实已经能明白自己所需,有走康庄大道的本事却要毅然折身独行,去披荆斩棘。在一马平川奔腾正欢却要钻地穴探索深渊,正常的人几个敢?”这是马可波说的。 “这不止是勇士,还得是狠人,对自己狠。可惜我李打鲤不是文人,没有那个文采来道出那个狠法来。” 辛知说:“二位,这么快就明白词不达意的苦涩了?所以辛知才要说诗意的语言也是升级所需的良剂。我们可以不必学诗写诗,学学诗意的解析也怡情益智的美丽呀。” “说来听听呀!”嘛呢两人异口同声,再次展现了高度的默契。 “好,你们听听。还记得我提到过那位‘高明之极的先驱’吗?他在语言文学方面有着不可思议的天赋,他写下过从学海中脱离而去的文字,我不敢忘记他的只言片语,这就从记忆中分出一些来分享给你们。他说这种脱离——是种美事?”“美事?美死才差不多,就连你都痛苦不堪的抉择,还能说是种美事?”才开始第一句就立即遭到同声反对。“所以我们成不了诗人。他也没有用诗来说,他只是列出了两组关键词,来记录其事。虽然只是记录其事,其中却好多的诗情画意,每一句都是一首诗的标题。他是这样说的: 脱离——真是种美事。 落羽昭示,翅膀硬了。 破蛹而去,化蝶舞姿。 蛇蜕宣告,成长之喜。 落英化泥,将得贵籽。 叶落大地,不受枝使。 鱼鳞脱离,化龙之机。 李兄弟,我已经听出来了,你是企业高管,听了这几句,你别胡乱联想,以为是在鼓励员工跳槽,那人在说这话时,跳槽两字还没有流行哩,他举出六款,点到了花叶蛇虫鸟鱼六种普通灵物,它们脱落一次,就是大的飞跃,都是喜事没有错吧?物犹如此,人胡不喜? 鱼欲化龙,片甲不留。 叶欲自由,无枝可倚。 花将有子,骨肉化呢。 蛇要成长,剥一层皮。 虫蛹不破,蝴蝶束翼。 大雁振翅,何惜片羽。 美事不常遇,想得再美,还是要付出才能现实的。这六大脱离,没有一种是轻巧省力的。我那一位先驱,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寻求到奇巧的方式,以六世轮回的心路历程,去亲历了六重心理上的种种脱离,六味六品,六合六经,六欲六行,六言六听,六出六韬、六根六度。其中种种,以他的文采之精,也不能一一道尽。” (未完待续) 第064章 我是仿品 鱼人者愚 “是我太迟钝,还是真的我的心智被人蒙蔽?我感觉不到这其中有何神奇,那些不寻常在哪里?难道我真的是诗文的绝缘体?”李打鲤被辛知在不动声色之中,一番故意在不该细说之处多言,在该精细之处简略的话,弄得有些不自信起来,急需‘达人’来力挺信心。 如果这肯定迟迟不来,或者是来得不给力,李打鲤的信心质地必定会变得不纯,不久之后,语言文字这一领域,就会成为李打鲤的‘薄冰之地’辛知已后若要对他发对攻势,李打鲤的这一片‘薄冰之地’就等于是毫不设防的。 这也是一种细致入微的心理战,伤人于不知不觉,得利于无声无息。有意无意之间,辛知在对手不明不白中,已经取胜了一场战斗。 辛知通透的内心侦知目的已达,‘是时候了!’他想。这是时候与前面所说的,‘此正其时’不同,这是该打扫战场了。只不过这战利品的收取,有些不好理喻。 辛知才不是那种虚伪的滥好人,他有自己的立场爱憎,该出手时不会心慈忍手。绝不能让自己捏在别人的手心,所以他就是动手了,在温情脉脉的倾心交谈之际,辛知的无形之手就在拨弄,利用了对方不了解的‘谁主沉浮’的优势,使对方想不到这楼顶一席谈也是一种交锋也是一阵战斗,生不出一丝敌意。 高学历加尖端特种认证的李打鲤,想不出这是毫不着力的拼斗,学院派与实力派的不同,已经在此彰显真容,这其中玄机,怕是年级高手的年号水准,才能把脉得出。李打鲤已经输了一局还懵懂无知,唯一能搬回一点所值的,还是只有不用心机的马可波了。 他说:“小辛兄弟,我家主子在问你话哩,你不能不给面子,咱们还得要讲下去,马哥我就最喜欢狠的。来,咱们再来根小棍,楼顶三烟碰头会进入加时,咱仨不做那种不尽兴就不欢而散的事。小兄弟无论如何也得爆发点猛料,看样子你要不具体说出一堆,李兄弟他会咩咩哭喊的。” 智者不惧斗智,反而对直来直去没有花花肠子的鲁男子无语。马可波给每人刷了一支更高级的过虑嘴香烟。 “我服你了,可以与马炳合称奇石镇双马的‘马可不’同志!可是,我辛知年纪轻轻,纵然有点精彩,也有限得紧。还不值得两位细听。” 李打鲤急忙回应:“辛老弟,你就快别谦虚了,通过比拼和谈心,我们对你已经是五体投地了,再谦虚也是多余的了。” “我是认真的!辛知郑重地告诉你们,千万别高看了我,这会下降你们的眼界目力,不然等真正面对高明时,我们会进退失据。你们真以为连大学校门都没有进过的我,会有多高明吗?错了,错得太多!你们要听好了,我,义工辛知,只不过是件仿品,还仅仅是早期的他的一小部分文字的自我仿制,从未得到过他的亲自指点,能模仿出几分几厘都不能算计。正板的那人,早就比辛知强大不知多少个百倍千倍万倍。以我小小的尺度揣测,学问之海再阔也未必有他广,智慧之山再高却未必能将他逾越。他的强大——不可测度。” “真的!?”李打鲤和马可波同时站了起来。马可波的嘴最快,抢了个先:“有如此人物,他岂不是能跟那位付出媲美了!”李打鲤接着说:“我就说嘛,事无幸至,原来小辛兄弟背后有如此高明的人物支撑,难怪能超越年纪学历,为我所见年轻一代的最佳才俊。能否告诉我们,他是谁?他在哪?” “他是谁?他在哪?”辛知也站起身来,在楼顶转了一个小圈。他把目光远远地投放了出去,似乎在那云天的深深处,在那群山的山群之外,在目光的尽头的尽头才有他的苦苦寻觅。辛知满目的憧憬和向往,又满脸的痴迷与失落。 他喃喃自语,却也能让这两人刚刚听到:“他如海洋深莫测,上天入地好渊博。娓娓对听话家常,字字动情好幽默。谁敢自封学中秀,思想深邃回明澈?博大精深有学问,学问之海波连波——这是他还不到十四岁时写给自己的,那时他就对学海感触颇深。在我的感觉中,他这八句与其说是在写‘学问’二字,还不如说是在写他自己!” “那他是谁?他在哪?”马可波再问一次。“云中神龙,空中飞鸿,也许就是他这种人吧!只知有他,不知在哪,只知他是,不知是谁。我辛知这些年来也走遍了祖国不少的山山水水,也奔波了几十个著名城市,就连国外也去了多次,总希望某一时能跟他不期而遇,哪怕仅仅巧遇上一次,只要一次也好嘛!可是这种奇迹,从来也没有发生。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发生……也许已经发生过了,甚至已经发生过千百次,我却还懵懂不知。只因为我也不知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是啥样子!不知不知就是不知。” “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了吗?” “有!线索还不少,我有他的亲笔所写的笔记一大本,a4的尺寸,整整一百张,双面手写得满满当当,共二百页,是他高中阶段的杂记手迹,是他日记,周记作业之外的资料收集和心思随笔。我就是凭了它,模仿成为了你们现在见到的辛知。就是这样。这不是我的秘密,为了找到他,我在不少地方留下了这方面的讯息。” “照说一大本最少十几万字的笔记,应该有他本人的名字的。”“有,我查过了,根本就不是现实中人,他在其中,就叫石续。还在扉页记下了,1983年9月21日尊敬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惠赠!” “噫,这个日子好怪异,正好是三十年前的今天!”马可波展现出他直觉的可怕,一下就能抓取到关键。紧接着又暴露出单凭直觉的严重不足:轻易抓住,轻轻放过,对这一特殊日子并未深究。白白错过一次得拜大佛的机遇。 “石续?时断时续?失学?失血?嗜血?失序?石头有序?石头有血?失去体恤?石油的延续?石块的延续?难道是石匠的延续?他是石匠的儿子……可惜他没有写上老师的大名,不然倒是一条重要线索,还有,他笔记中提到的那些同学,必然是真名实姓,如今近三十年过去,说不定其中就有名人。还有,其中也少不了会提到一些真实地名,只要是乡镇级以上的,还是可以查询出来的。要找出是谁写的笔记,还是有办法的。”李打鲤和马可波对这名字充满了好奇,一串串东拉西扯,东拼西凑的东东不断出炉。 辛知摇摇头,该想的他都想过了,他也不会全力去找那一个人,能得到一本影响自己一生的笔记已经是天大福分了,福分会不会加深,随缘就行。不过一直耿耿于怀是免不了的。 “好啦,两位,咱们言归正传,不是想听听从学海中脱离的痛苦和狠法吗?我还记得石续的一则笔记,这就凭记忆大略分享给你们吧。” “等等!李打鲤有个请求,当你找到那位石续后后,如果有可能,可不可以替我们引见一下?这样的人,人要能拜会一次,我们公司一切条件都会答应!” “李兄弟这要求提得太早了。”“这样的请求当然是越早越好。”“我只能告诉你,辛知记住了。我有特殊的记忆之法,记住就不会轻易忘记。”“李打鲤承情了。好,辛知兄弟你可以开始了。” “好,咱们可要说好了,本文最多可以录音,不许记成文字,找不到原来作者的首肯,我辛知会一直坚持这一前提。”“好,就依你!”李打鲤和马可波的手机录音功能同时开启。知辛知声音不大为小,慢慢读来,就象在讲一个天方故事。 以下就是石续的那一则随笔,名叫: 《鱼人童话,亲手剥离》 往事不堪重提,为了你,石续就再破个例,只提一提第一种脱离的痛苦和对自己的狠法。‘鱼欲化龙,片甲不留。’石续的这一世,就在学海中,从蛋籽长成鱼人,把前世今生的所学所得,全部长成鳞片,与皮肉相连,生成了我的外衣。那些鳞片都是我的文字,是此身加上前几世的所有努力,倾注了我所有的才思,才会有这样的光鲜亮丽。没有了它们,我将浑身鲜血淋漓,但我必须要剥了它们,必须! 孜孜不倦地学习,终于还是抓住一个机遇,让我掌握了一大秘密,那是天大的秘密,古往今来的学海中,我是唯一洞悉这一绝秘的鱼人。文字修养的达观境界证实我不会藏私,我要将这一绝密完全免费地公示出去,并且亲自,验证这一绝密。 石续首先发现的是——除开另类的鳝鱼人外,鱼人者愚人也,特别是鳞甲类的,鱼人就是一些愚不可及的人。在学海中愚人即鱼人比比皆是,别说你没有见过。鱼人被那条“鱼跃过龙门就化龙”的传说愚弄了数十亿代了,虽然传说之后所有跃龙门的鱼人都失败了,但每代都有鱼人在为跃过龙门而努力。鱼人中的精英更是传承着跃过龙门的使命,石续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石续接着就发现——“鱼跃过龙门就化龙”这一句传说,少了最后一个字,就是一个人字。完整的传说就该是“鱼跃过龙门就化龙人”。这才是真相,那位跃过龙门的前辈可能精力耗尽,没有力量再多传出一个字。成龙人!才有可能加入到宇宙的主宰——真正的人类中去,进而在人类中升级:成为“生存人”、“劳动人”、“知识人”、“技能人”、“智慧人”、“宇宙人”……(转下一章,未完待续) 第065章 活剥自己 洗心革面 石续以他那不同凡鱼的另类的思维,和从小就操练出来的出众的劳动技能,把所知所学的情报力练制成万能钥匙,去开解那一道接道的秘密。从最轻薄的雪花为何聪明开始——到天下第二放纵性情于上下限之间——到被忽略的细致节就是诗就是丰厚的信息——到不过是些影子,从虚幻中透析出实质——到学海苦离人胡不喜,解析出脱颖而出的意义——等等。以情报力的层层解析,剥开一重重迷幻的外衣,使绝密越来越接近真相——石续终于得出了他的重最大发现,就是精英鱼者成就龙人这一华丽变身之秘: 鱼化龙人,片甲不存! 鱼跃龙门,不过方式。 只要效果达到,不跃也行。 你必须,亲自,动手! 没有别的工具, 你必须亲手剥离自己, 一片一片,活剐鱼鳞。 你还必须,亲自,计算片数, 要片甲不留,一片不剩, 你必须刮得彻底! 还必须榨干过去的,所有记忆, 不能留下半点过去的苦腥, 不仅仅是点一把火, 烧掉过去的所有作品,不是! 只有一切舍弃, 才能一切新生, 若一点点痛苦没有忍住, 就会前功尽弃, 就还是鱼人,即使死也还是。 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 不是人类以为的那样轻省, 纵然痛得死去九次, 也还得活过来再继续。 这是只有愚蠢的鱼人, 才能干得出的, 滑溜的鳝鱼从来不这样做。 这不是一首诗, 这些就是石续亲手剥落的鳞片, 他要用历史学上的能力, 凭此恢复曾为鱼人那一世的记忆。 拔下这些,他成了龙人, 摆脱了随时可能被鱼肉的命运。 亲手剥离,榨干自己,不仅仅是点一把火,烧掉过去的所有作品,不是!只有一切舍弃,才能一切新生。纵然痛得死去九次,也还得活过来再继续。他必须,亲自,动手!没有别的工具,他必须亲手剥离自己,不能借助同人的帮助。他一片一片地,活剐自己的鱼鳞——那些就是他所有的才思,是他所有心血结痂而成的文字,他却不能顾惜。 他还年轻,每一片都长得很紧,每一次剥离,都得用自已的一片指甲先从下沿裁开薄膜强插进去,将鳞片的下沿从肉身上挑离,揭开半道缝口,将鳞片用力掀起,与皮肉分离一半留出足够放得进两根指头的位置,再用指甲和指尖死死掐住鳞片,一定要捏紧了,就像用钳子铗咬住一样,接着要咬牙切齿忍住剧痛,用出大力死命一扯!一定要连皮带肉一次扯下,用力小了或者是没有捏紧打了滑,就必须再拔一次,只能再多一次痛苦而已,不会有任何奖励。 每一次都是在自己心上剐肉。他还必须清醒着,忍受住所有的痛苦,不遗漏过一丝丝,他才能亲自,计算片数,一片都不多数,半片也不少计,才能片甲不留,一片不剩。他必须刮得彻底! 很少有谁去在意,一条成年的鱼全身有多少片鳞甲,而且鱼与鱼不同,鳞甲有多有少。自己有多少,他这次知道了,那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比主国大字典收录的文字一个不少,今后不需要特别去记,已经刻骨铭心,他再也不会忘记了。 他做到了,那位鱼人童话中的大愚人石续。 他虽然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还是从活剐中存活了下来。这才仅仅是他亲历的第一次剥离。石续后来还有六次大的剥离,每一次都不会比第一次好过。但再不好过,他总还算是挺过来了,这才能辛知从这世间中找到一些他的文字。这才有辛知这位出色的年轻人行走于世。这六次脱离,也绝不是最后一次,绝不是。 石续命运多乖张,世情如绞索。背负有沉痾,放不下自尊,降不低人格,使不出狡计,任魔掌束羽翼,凭鬼爪勒赤脖,不能同浊流共污,不能与卑者同舞。凡此种种都是应该挣脱的枷锁,只要还活着,就要去挣脱,挣脱外在的束缚,让更真实的自己一次次脱颖而出,直达生命与命运的真实之地。 生命不歇,挣脱不止,岂仅牛马,人也如此。 是脱壳而去?还是不离不弃?这不止一个问题…… 石续的一则随笔讲完了,给李马二人带来的不是豁然开朗的惊喜,也不是如饮甘露的甜蜜,反而是一阵沉默,还有些压抑。辛知并不奇怪:“怎么,你们没有听清楚?辛知可以再给你们讲述七八遍?” “不是不是不是。”李打鲤赶紧说,“你讲述得很清楚了,我们也听得再明白不过。照说他的文章该是很有深意,加上你又是从他十几万字中特别选出这一段来,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很有启发才对。可我明明已经听明白了,细察起来却并无所得,宛如轻风过耳,过是过了却过不留迹,一无所得。这,不该如此呀?” “是不是我们境界不够,感悟不到呢?” 辛知心道:你们进一步对自己的自信心疑惑,这就对了嘛。所谓一二再,再二三,得再给他们加深些印象,才能巩固其‘薄冰之地’的效果。唉,咱也还是输了文采,算不得如今的才子,不能凭此制胜,如今也只好曲折一点,倚玉攻玉、用树上开花之计,继续借助于石续昔日的文章,来挫伤对方的自信了。不管怎样,我是原文转述了石续的旧作,他们吃不透消化不良也不能怪我辛知。 辛知不存储丝毫的内疚之情,接着说下去:“石续的文字,源自于他不同于常人的思维,在常人之中,是难以找得到能明白的人,知心知已就更难求了。他的文字通常来讲不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就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其中精华的内涵,一晃而过无印象,过不留痕谁思量?所以他说,文字与文字之间有着难以估量的距离。你用心里的音画在想,说出来的却是你的语言文字,我再用我的文字做记录,他却又在用他的文字在阅读再转换成他的音画在想象,如此环环接龙之后,嘿嘿,相差岂是道以里计?你们若还有兴趣,我就再背诵一些石续的话来听。” “你赶快,我们听着嘞。” “好吧,再讲下去,就有点像是在讲‘石续的亲手剥离前传了’。因为这又关系到石续为何会从学海脱离的事,还是因为一篇文章。这是一篇无法复原的文章,留下的只是一些片段,所以我才没有先讲。 “石续说:其一:文字与文字间有无穷远的距离,就是石续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是有很多人不解其意,包括我那博学多才的导师。我说:‘黄河说:我的泪没有白流。’导师他说:‘不知所云!’评分:0!——提醒你们一点,这一句是石续在高中毕业考试作文试卷中所写的一句,这一句也是一全文的一个文眼所在,很关键。对这一句你们怎么理解?” “将流水比做流泪,都能接受,但白流么?有点不搭桥吧?”马可波说,“如果黄河能这样说,那么长江也可以说他的泪没有白流,天下的江河都可以这样说……可鲤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难道你对我的话也不知所云吗?” 李打鲤说:“你的肠子也太直了吧。就不能多想想?因为黄河是炎黄子孙的发祥地,见证了太多的苦难,就好比流了太多的眼泪,但终究,她还是见到了中华民族的崛起,这些不就是在说她的泪没有白流吗。一句话中包涵了非常丰富的同在。我只是在奇怪,就连我都能懂得一些,他说啥也不能给评为零分吧?真是太打击人了,博学多才的导师为什么要说是不知所云呢?” “说白了你们可别不太相信,有个别的老师跟本就没有把学生的想法看进眼里,对学生的议论观点并未去深思。能浮光掠影一目十行地把学生的习作扫瞄完毕已经是万幸了,难道还真希望个个老师都能以心换心,设身处地以学生的眼光去看看想想吗?还真的有老师视学生如土鸡瓦狗的。也还有的老师并不是心态不端,实在是他们的思维观念太守旧,太坚强,进不了半点与时俱进的新思想。这个话题也不要多讲,反正一个学生能遇到些啥老师也是看机缘的。要是没有这位老师的零分评定,石续他也未必就能下得定决心,在高考前的关键时刻彻底从学校脱离,从此一去无踪,仿佛踏进了另一个世纪去。” “那他有没有对老师有所解释?毕竟他也会年轻气盛。”“当然有。既然老师说的是不知所云,他就该说清楚所云为何。他不可能毫不解释,何况即使他不主动去解释,那位极负责任的老师也不能轻而易举就放过程他的。那几句话他去解释的话,也记上了那本笔记上,只有廖廖四句,却每一句都是一首精短的诗。” “那你说清晰点,我们用手机录音。” 辛知的声音清亮明净,在他朗诵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放松术’又更进一步,心若琉璃,面如新革,有了‘洗心革面’的效果: 心到黄河说,我的泪水不是白流(黄的)。 梦到大海说,我的眼界就是难得(蓝的)。 意在珠峰说,我的理想还在高远(高原)。 神游非洲说,我的爱情也有多个(多哥)。 短短几句,由辛知读来如钟声清越,中正平和又发人深省,每当读到那注释的两个字,就音色一变,发出罄音。虽然只是诵读了几十个字,只是一个人在读,更无音响唱和,却自有钟罄和鸣的声势,给人饱满圆润的质感。这是辛知对石续的那本笔记已经深得个中三味的表现。读者可以比作者领会得更深,这就是书的魅力之一。 (未完待续) 第066章 教师良心 你反天了 辛知读罢,乘两人并没有立即发言,就分出一部分心思去揣摩‘洗心革面’的效果,随着自己内在世界在无形中的突飞猛进,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些【养生术】的各种成效,就纷纷显现出来。这一现象宛如是经过了漫长的忍耐等待,各种灵物终于迎来了春暖,只要短期的蓬勃生长,接着就是次递花开,越来越盛,很快就能缤纷满园。 辛知内在的春天成了气候,外在的身体迎来的是从内到外的雨露滋润,四句短语吟过,整个人就恰似新生了一次,焕发出一层晶莹的珠光和溶溶的宝气,‘洗心革面’的效果得到全面巩固。 李打鲤和马可波的手机果真是高档之极的货色,放出来的录音效果只比在录音棚差一点,没有白瞎了辛知的“口水”。两人像在比赛似的放了好几遍。还不知道他们的录音,对是辛知‘洗心革面’有成,也有着纪念的意义。 这次心直口快的马可波还是抢在头里:“我靠!黄的!‘青海青黄河黄,还有那滔滔的金沙江’,咱们时不时也会这样唱,谁都知道黄河水是黄的,咋就少了那么一点点想不到这上头来呢?是啥油蒙蔽了我们的心智呢?真他妈怪异。石续那小子说得很在理嘛。黄河能这样说,长江辽河却不能这样说。这样说来长江还真是白流了,水越清澈就越是白流。可石续他说出来的在理,我要这样说是狗屁。” 李打鲤一脸深思,说得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单听了这几句,我们就已经服了。石续不愧是你说的,是你这件仿品的本体。现在的我与当年的他相差已经是天地之别,到了现在相差更是不可思议,辛知你的说法毫不过分。这不过是淡淡几句辩解之语,已经能看出当年的此人就已经胸怀天下,放眼世界了。而且他思维独特新奇,发前人所未发,语世人从未语,每一句都充满了深意,加在一起就结成了整个独特又完善的体系。如果我在文学、哲学上有更高的修习,一定还能看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即便现在我也能肯定,辍学之前的他,已经是独创一格的样子。要是他不从学海中轻离,如今的世界级文化大师中,他当能独树一帜。唉,可惜可惜!真想不通那次零分是如何打出来的。那是一句更胜一篇的金子呀!就给深深埋了,不值不值!” “我们甚至不能去埋怨那位博学多才的导师,石续他本身也有问题。只因石续他自己的思想观念和思维语言都超出常人太多,知己已经难求,机缘更是难逢,除非有世界级的大势力或大财阀的特殊支持,可那些大势力又岂是那么好左右的?所以他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会四处碰壁。他们要不是强捺住自己的才思像徐庶那样不献一计,在默默煎熬中等死,就是赶快放下自己高人几等的架子,赶紧补习学校中不肯多讲的蹓须拍马的知识……我要是他,我一定会选择这样去做,可惜我不是,我与他相差压十万八千里不止,他的做法,一定是在我们意料之外,又是在情理之中的。他是从学海中脱离了,他会何去何从呢……” 李打鲤也终于显现出他自己的不凡,就这番言语,也不是低学力的人能随口而出的。 马可波问:“那石续既然已经这样这样解释过了,那位公认的博学多才的老老师该会得知所云了,该会放过他了吧?毕竟是中学的毕业考试,没有哪位学生对考分会不在意,那可是四十分的题,不是一点点分数。” “你们猜不到那老师是啥反应,你们一定想不到的。就包括聪明机智的那位石续自己,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糟糕。”“怎么了?” “这事我本来是不想多说的,传出去也是件引人争议的大话题,我怕引起社会的关注后没完没了地牵扯不完。”“辛兄弟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外人,有分寸的。” “好!辛知相信你们。石续他当时可能很气愤,这次将会影响他一生的争吵,也就是与老校长在办公室的事,倒是多记录了几句,但因为这次太痛苦,他也不愿多提,记得就不够详细。我就也跟你们说了也不会有多大利害关系。 “那位老师,他是中学副校长,是省级著名教师,他的名字就是那座全市第一中学的象征,威望更远远在那位正校长之上,他是为了专心于教学,不愿因为行政事务影响到教师的天职,才固执地只挂了个副校长的名义。这样一位令人五体投地的优秀教师,没有谁不对他竖大拇指的。分不亲多少年来,他每一届都是中学最优秀那个毕业班的班主任。他的带的班级,升学率曾经不止一次达到100%的满额。 “就是这样一位可敬的老师,在看了石续的解释后,居然暴跳而起,大声叱责:胡言乱语!乱七八糟!胡说八道!什么爱有多个,没有白流,全部是瞎扯蛋! “他心里一定是真的那样认定了,才会那样生气的。这是认识上的严重分岐,不可能调和得了。石续还是太年轻,说:校长,这种写法叫散文诗,外界已经在流行了! “课本都还没有不学好,就去学那些乌烟瘴气的乱弹琴!我的话你到底听不听?去把你父亲叫来! “我错了,老师,您千万不能告知我父亲,他老人家已经患上了职业病,他要是得知了一定会气得没命的。我认错了,不该跟老师争,一定改,你绝对不能让我爹爹听到一点点这事的风声…… “想要我不告诉你家长?不可能,门都没有!要是我不讲,是我对你不负责,我对不起人民教师的良心! “老师,真的不能说,爹爹他有好几次都是因为生气,差点丧生,学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如果得知我也跟老师顶嘴,他必定会更气,会挺不过去的,我求求了,你要学生怎样都成,我跟你跪下好不好? “要是石续能大上几岁就好了,他就可能越来越软化下去,在副校长得理得势不让人的情况下,服软是唯一的途径。可惜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眼见再求也无用,石续在又被训斥了一通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顶了一句嘴:老师总是训学生课本没有学好,除了有几次作文得不到您认可扣去一半分数之外,学生哪次不是文科一、二名?这次除了作文外,学生的语文基础也只扣了4分,这样的基础写出来的作文,即便不知所云,只看看有几个错字,看看有没有完篇,字词句段有没有错乱,也不该评为零分吧…… “狂妄!无知!蠢猪!体会不到老师的一片苦心,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石续也是无名火起,腾地一下从跪在的地上站了起来:真的吗?学生也要奉劝一句,老师也要多看点书!数十年来也不学习点新东西,那教出来的学生越多,误人子弟就越众! “石续可能上也在拼命压制自己的傲然和火气,不要自己也像老师那样大喊大叫,这一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将出来,他浑身都在颤抖,嘴唇抖动犹其厉害,就有了些语重心长的样子,这个样子说出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老老师气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老老师立即暴跳如雷,他真的跳了起来(年纪和体力所限,不是很高)大吼:‘什么!你叫老师多看书!’石续非常肯定地回答了是,这一不小心可捅了马蜂窝,办公室里二十多们位老师群情激愤,纷纷喝叱他……后来的纷乱石续在笔记中没有多说,只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老师骂,而且是遭遇共愤,之后他情绪很低落,常常半夜独自在校园徘徊,有时就躺在单杠上几个小时看苍天,想着很多很多…… “直到他父亲来学校,副校长还是了状告他是如何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想不到博学多才的老师还是记仇,就是冒着石续的父亲被气得没命的风险也要告上那一状。 “幸好他父亲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得太多,他爹爹甚至都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生过气。他那次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当着老师们说的‘已后要听老师的话!’,另一句是单独对石续说的‘知子莫若父,你长大了’。他爹爹说完,连饭都没有去吃,立马就走了。 “他爸是走了,走得还很硬朗很潇洒,还一点都不生气。他爸的背影刚刚消失,石续就倒在大街上,他再也顾不得人来人往,车来车去,他放声大哭,悲泪如雨。当他的好同学找到他时,他声音已经沙哑得只能说出几个字:‘我爹他,命不久矣!’知子莫若父是不假,知父莫若子也不错。当晚,石续最少写了三千字的日记,在笔记上只是说,这一晚,他又流下了此生最多的眼泪,全部是无声无息只有自己知道在流,也是在那一晚,他知道了男子的眼泪并不比女子少。 “为了那些泪水不白流,石续才下定了决心从学海剥离,不管有多痛苦,必须永远地跨出校门!虽然是决定了,但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并不是第二天就走,而是让自己平复下来,又安排好一切,在好几天之后,确定全无牵挂和留恋了,才毅然而去。 (未完待续) 第067章 石续失学 情报而已 “既然师生间的隔阂这么大,而且说实话,他的学识绝大部份已不是来自于老师的教导,那么,这样的学不上也罢!虽然这样的决心是下了,可无人知道他有多么地痛苦,要到了多少年后的夜里才不至至于从睡梦中痛醒。临走那一夜,石续在校园通宵游荡,在那些黑板上写下了数十句包含有“愁”字的古今诗句,天亮前又一条条全部擦掉,他在笔记本上说,没必要留下痕迹……。 辛知接着说:“石续有言:老师们的悲哀,就在于不少老师不知道自己也很无知,所以就只能当一辈子老师。学生明白自己很无知,他们中有人越来越明白自己是越来越无知时,他们已经是知识达人了。” “石续还说:越是成绩优异条件优厚的学子,越难以轻松与学海脱离。那其中的痛苦,不下于分娩,那是真正的壮士断腕,剜肉锥心。这些痛苦,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亲自体验,就不会真的明白到底痛有多痛,苦有多少苦。” “哎呀!我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石续的名字,就是失学的意思,他肯定动了不止一次的念头,才会早早就给私人笔记取了这样一个少见的笔名。” 直觉的可怕,一下就能抓取到关键。直觉的严重不足:轻易抓住,轻轻放过,并未深究,错失机缘。 马可波道:“不是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吗,真不知道这位石续,如今又在哪里发光发热,还是像长蛇一样盘在深邃之中长眠。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脱颖而出,轰传天下,就像那位神奇的丁爷一样。噫,辛知兄弟,我突然想到个问题,那位老师不会仅仅为一句话就打0分吧?那到底是一篇怎样的文章,竟然在一对很优秀的师生中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会不会是主题上出了严重偏差?” “你的思维很像你上楼梯的姿势——蛙跳,突然就又想到前面去了,你这样的人若能跟在石续的身边,他必然会很欣喜,你这样的人很能激发智者的灵感。难怪智慧高贵的李打鲤要带你在身边。”辛知不由感慨,这李打鲤也算是有气运在身的人,背景好得过分,还有‘六字真言’组合中的高手支撑,其中更有马可波这样思想跳脱活泼的人紧跟,这不是一般的好运。就不知道自己的好运又在哪里,也不知道陈究这个搭档怎么样。他说: “那是高中毕业考试的作文,石续在有限的时间内激发了文学上的灵思,写出了一篇他自己很满意的散文诗,他记得其中有将青蔵高原想象成头脑,黄土高原和云贵高原是双乳,长城秦岭是静脉,黄河长江是动脉,黄河平原和长江平原是她的胸怀……以此为基点来对抒发祖国母亲这种博大的亲情;还有将祖国的海岸线想象成曲线2,将黄海、东海和南海想象成三个0,由此展开对2000年母亲未来的憧憬……这样的主题是不会错的,错在当时他选择错了文体,用上了散文诗。当时,散文诗也是课本所没有的,在当时还不是很流行的文体,要老老师的思维去适应散文诗那种全新的思维展示,太难。老老师更不可能展得开这样想象的翅膀,所以他给的评语是几个大大的字‘不知所云!’用0分来把通篇全盘否定。” 李打鲤说:“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仅仅提到的这些,就已经足以写成一篇奇妙的美文了。再加上石续长于诗词古文的文采,可惜却不能原文传世,可惜可惜。如果现在能找出那篇作文,我真想把它们译成法文和英文,广泛流传出去。” “你们仅仅听到了只言片语,就对他的一篇作文空劳牵挂了,我这个将他整本笔记都记熟在心的人,才会体会到石续是多么才华横溢。但我能读到的,只不过是他资料性的随记,他的日记周记又该有多出色,想想就令人心向往之。更不用说到了现在,者多年以后,若他坚持在写,他的文章又该有多锦绣?我明白仅仅在他读高中的几年中还有好几倍他亲手写下的文字是我没有目睹过的,那其中又有怎样的深意和真知?这如何不让我念兹在兹?你们能理解了吧?” 辛知又放眼高天,目光不阵逡巡,再次露出那种沉迷的神色:“这还只是石续提说到文字与文字之间的距离之一,我要把其二和其三念诵出来,你们想录音也可以,这是石续的原文: ‘还有其二,就是石续明明已经呐喊过无数次了,这很危险很危险,却没有人去在意,包括的他嫡亲的兄长!所以兄长会英年早世…… 还有其三:就是石续明明已经呼吁过无数次,说这些很重要很重要,却并没有人去真地去重视,包括我那英明神武的老爹。 因为石续看问题,并不是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心看的,而是用的文字。文字与文字之间,文字与现实之间,不在同一个层次,甚至不在同一个空际,才会有那么大的距离。你们说是不是?你们若不信,石续可以举千千万万的例子……” “这,就结束了吗?后面这些他们没有细说吗?”“有?他说他在另外的日记和周记上,点点滴滴写了好几本。” “那里面肯定有着更加详尽的内容,可惜了,真希望他能没完没了地说下去,说尽他的所想所思。辛知兄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可能,拜读石续的那本笔记,什么条件你只管提。” “条件很简单,只要他本人同意。这是公认的条件,很宽泛的。” 李打鲤差点被一口闷烟给呛了:“你……这……条件是很大众化,可连你都有找不到,我们又何德何能?我们可以高价借阅的,这也有国际贯例。” “借阅也要他本人同意了才行。” “那你自己怎么又能看呢?还有,你这样重视的东西有没有带在身边呢?”这就是心直口快的好处了,问出不当之言,对方也不太好与其较真。问这话马可波有没有得到李打鲤的暗示,就说不太清了。 “我是情况特殊,那本笔记可以说是我老爸跟石续互换来的,我从小就在翻看,等我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能擅自翻看时,已经快被我背下来了。你说,我会带着那宝贝游荡天下吗?只有银行的保险柜,才是它保养的最佳所在。” “你——做——得——很——好!”马可波故意咬牙切齿地说,完了就是一阵哈哈,“痛快!两支烟的功夫,楼顶大会才开张不久又要落幕,我却像是经历了很久,经验了很多,不错不错。嘿嘿,开个玩笑,你们可别当真。你们说,要是有一天我们哥仨成了舒出那个级别甚至以上的大人物,我们就告诉他们说,我们的起飞点就是这山川市奇石镇石龙仔村第八区的第51栋第十五层的楼顶,用了两袋烟的功夫开了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会议,你说,到时候我们扔掉的六个烟头会不会就能买得下这一百栋楼房了?啊,哈哈哈。” 李打鲤和辛知都被这个家伙逗乐了,李打鲤笑得犹其开怀。“这家伙,太臆想天开了。”这话才说完,辛知内在的心血潮气就是一阵涌动。噫,有内容!这是触动了‘掐时’的提醒功能。辛知赶紧接着说:“说不定马兄弟一语成真,真能卖个好价。那好,为了纪念马可波这个伟大的笑话,我们就把这几个烟头收藏了吧,各藏各的好不好?” “全归你好了!”辛知又掏出他那个特殊的烟盒,把三个人的六个烟头分人排好,又分别装了进去。他的做法引得李马二人又是一阵子好笑,他们不会对几个烟头在意,哪怕是再高级的。“是得收集起来,不然太也不把马兄弟的话放上心上了。”辛知泰然自若,揣好盒子,内在的气血立即平复,不再有一点涟漪。 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不会理解辛知这样的行为,他们不会明白‘掐时’的存在,就像没有几个人能明白智者的怪异所为,常人不明白智者的心思。 “可我得到最多的却是疑惑。别的且不说,我们从石续那则《鱼人童话,亲手剥离》中,并未明白该有的惊喜。” “你们还不明白吗?石续的这一篇文字,不是以文采取悦,更不以思想制胜,也不以深情感人,这篇文章本身也是一个特例,反倒像是一则操作说明,如果没有切肤之痛,没有刻骨铭心去经历,任他多么聪明绝顶,也难以真的读有所成。对于普通读者来说,太难以上心了,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一碟文字,真的就只是一盘零乱的鳞片而矣,如何能打动一般读者的阅读之心呢? “只有真正需要去剥离,去脱离枷锁的人,却又下不了决心或不得其法的人,才能深切地体会出这篇文章对他们在着怎样非凡的价值。而对于真正需要的他们来说,还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吗?他们所要的,就是一则最准确的情报而已!情报!不是文章,不是学术论文,不是文学作品,仅仅是情报而已!不就是你们来这山川市,来这奇石镇,来这边有理点,私闯马炳的301房的目的所在吗?你们明白了?” “情报而已!”“轰”然一声,李打鲤和马可波猛然警醒,两个人都是脸色剧变! (未完待续) 第068章 仙眼看顾 前台奇石 本就为情报而来,这拐弯抹角地在文学的迷途中老是转圈,都是个什么事呀?这不是被迷了心智吗?眼看两人就要拨开一切迷雾,就要再现马可波的山青丰姿,和李打鲤的水秀气质。 辛知恰恰在此时又说了几句:“那位石续本人说啥也是离我们又久又远的人,想要追查他的踪影那是橼木求鱼。只有他的文字才是离我们最近的。关于他那则随笔的真正精华所在,我们只有亲自从他文字中去亲历哪怕一次,才能体会得出其精髓的滋味——举个例子,比如你马可波与你父亲的支持全部剥离,你李打鲤与你身后的集团全部脱离,以后亲历了苦痛,也许就能接近石续的心境,从他的心境步上他提到过的心路历程,一番摸索之后,说不定就是一番新的修习境界。” “说的也中哈……”两人又被他说进云里雾里。 “特别是马可波,已经处在难以突破的瓶颈,若不是有石续这条明路,你修习的境界今生就到此为止。说到这里,你们该明白那则随笔的真正价值所在了吧?也知道了我辛知为何会对你们特别提出石续的那篇东西了吧?”” “还是不太明白。”两人竟然同时摇头。 “也就是说石续那则《鱼人童话,亲手剥离》随笔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提供了一种突破极限的方式和途径,能打破宿命,变不可能为可能,艰难地实现生命不歇,进步不止的目的。你们下去后多多体会,不会毫无所得的。你们说,这样有价值的短文,要不是有了那位命运多乖张的石续,还能到哪里去寻得?” 这是份大礼!辛知取得了一对探头与耳蜗,还有一个战利品高级军用挎包,这一番回赠,就是份大礼,他们肯定明白。 这份大礼有它的特性,真的领悟能懂能用,才是礼。若点得太明,唾手可得的悟不透其中玄机,大礼的价值百倍缩水;想不通辩不明就只是一碟鳞片而已,除了抛弃留之无益。 辛知把握准两人心神不太定的时机,揭开这一大秘密,使两人不至于太过惊奇,防止重视得太过火产生剧变。也不至于太过轻视,太无视其中价值就不能求得预想中的收益。 就是在这上下限制之间,在对方不知不觉中,谋算了未来。 仅此一点,已经显现出辛知精熟了石续的笔记,从不同于世人的途径,修习到了分级高手的分寸实力,且实力以不可想象的高速越来越精湛。 “嘢!李,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辛知的提议,彻底独立出来,把咱们自己的‘六字真言组合’打造成自己的势力?也好早一点不受那帮老顽固的窝囊气。舍此之外,再无一途可以早日自立,不再仰人鼻息。最好最好是把辛知兄弟也拉进来,咱们组成‘七人七行组合’,那才是超级棒!” “这事鲁莽不得,即便要剥离,也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否则轻率剥离,只能使自己鲜血淋漓,甚至流血而死。剥离的痛苦,不只是切肤之痛,也不仅仅是钻心之痛,一个不好就是痛得死去,再也活不过来。这点你一定要记好了,没有与我商量好,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我省得,只是这次我们错过了辛知兄弟,我马可波会后悔一辈子。”“是抽了你两支高档烟,惦记我不还了吧?”“真不是开玩笑,朋友是关乎一生的大事,相识满天下,相知能几人,话题谈得来年龄相近又能相交以诚的,特别是我们这样层次已经不低的,打上火把也找不出几位的。李,你说是不是?” 李打鲤不禁有些好笑:“真是匹呆马,你着什么急,如今信息这么发达,我们多的是联系方式。像辛知兄弟这样的人才,岂可以白白失之交劈臂。”“是呵,贵人当面,咱急啥,心动不如行动,辛知兄弟,这是我和李的名片,请多联系!”原来马可波还兼着李打鲤的移动仓库,就连名片都是由他保管。集同盟兄弟、小跟班仔和大管家婆于一身,这马可波的身份也够特别的。 辛知双手接过,同时也将自己以志愿者资料为主的那份名片,递过去两张。“山川市跑酷分会会长马可波?理事长李打鲤?会址,就在奇石镇?还就在前台山下嘞。你们这个分会的组织可有点怪异,会长理事长谁最大?怎么不选择在大中城市,而选择在一个再大也还是镇级的山镇为会址?” 一见名片,就是一大堆问题,毕竟今日之前,辛知对跑酷中事所知极微。“你可别以为是我在奇石镇土生土长,对这里有偏爱才把会址建在这里的,我们也是跑察了全省一百处好地头,反复比较,综合分析才最后落实在此的。” “主要是为啥?”“因为前台山。”“前台山?就因为前台山是山川市的门户?这也不是山川市最高最著名的山呀?该不会是因为传说吧?传说前台山是仙家看中之地,还留下了一只仙眼在此留守呀。就是到了开发很深入的今天,也没有哪一厂家能建厂到那附近。” 马可波有点小得意:“这前台山的传说可海了去,古往今来发生的异事从来就没有间断过,不是三两天就讲得完的。前者先也,先者即仙也,前台山有仙气,近几十年最著名的传说就是王品世界占据了前台山看中的崛起之地,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成了奇石镇的第一龙头企业,成了同业的前三甲,每年338.4亿的市场份额,那是多么地不可思议。” 马可波将王品的市场份额脱口而出,辛知那条敏感的神经就是一紧,果然!呢嘛两人组是同业中人!在,而且其地位必然不低。 提起前台山李打鲤也是笑上眉眼:“最令我奇异的还是前台山的石头,随手搬的一块都能成为传奇神奇,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辛知问:“你也见过那块石头么?”“在奇石镇蜗居,当然要去拜拜,那块奇头可是本镇名字的由来。说来也怪,那块石头最宽的一面不过盈盈两尺余。却有那般神奇。这些天地间不少奇巧之秘,是不能用道理和科学来穷究得了的,再高的智慧也解释不尽,这些秘密的存在,就是对我们这类追求才智之人的大讽刺。” 辛知道:“我觉得那块石头的神奇之处还在于甘于等待,时机不至,甘愿若弃,那就是一块先知之石。被遗弃荒山野外,与乱石为伍亿万年,无谁问津,却在在被重用之前面就抢先预知了自己的使命将至,才能早早地让大财主搬迁到就近,静静地等待重用的来临。这也是石续提到过的前馈控制,不同的只是前得太漫长。结果它等到了,它就是唯一,没有比它更合适的——嗯,这一块奇异的石头,我怎么感觉得他就跟那位石续有着很多相似呢?真的有如此奇巧事?” 李打鲤也凑趣“这就是仙石的仙力之妙了,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不是传说前台山有仙眼看守吗?我去看那座奇石桥,越看越像一颗山螺丝,也就是书上讲的蜗牛。再细细观想那一颗奇石,咱怎么瞧,怎么都像是一粒蜗牛的眼珠子,你俩想想,这是不是也很神奇?人工与天然能神奇相遇,能跨过小河两岸横过无尽的时间,再完美地结合成一体,共同用八百年来结构成一个传奇,这中间难道就没有玄机?” “啪啪啪啪!”辛知与李打鲤同时鼓掌,“精彩!咱家李兄弟的智能主机启动,也有点石续的眼力呀?也是,听了这多石续的文字,没有中毒太深也会有些余毒未清了。” “石续说人人身上都有奇迹发生,只差有没有谁在意!这话不差。李兄弟的眼光很独到,给了我们不少的启迪呀,前台山我也上下了多次,走在那白花花曲折盘旋的石阶路上,我就想起石续有记录说过有一条山路就像是蜗牛的爬渍。经李兄弟这一提起,我也想起来了,前台山的盘山路,不就是蜗牛的螺旋吗。再有,两位看看,前台山就在不远,那前台山的整体形状,不也是一个大蜗牛吗?” “噫!”呢嘛组合惊噫出声,“还真是!以前还不觉得,总以为前台山有些像冰壼,又像烧水壶,还有点像蛋糕像烧饼像块肘子,这一细看,还是更像盘着的宝塔形蜗牛。”牛!盘着! 难道前台山就是仙台山?是一只仙境蜗牛的遗蜕? 蜗牛的眼睛本来长在触角上,如今一只可能就是奇石桥上的奇石,另一只又在哪里?是不是在三十多年前已经与倔老头偶遇,揭开了崛起之地的秘密?双目现世,明见万里,相隔八百年,各领传奇,昭示着什么?背后有没有谁在暗中主使? 他们说的奇石镇因之得名的那块石头,还是八百年前。一位大财主要在前台山下,较远的那条小河上捐修一座石桥。在开工之前他偶然进前台山中游玩,相中了一条下尖上平的一块乱石,觉得可以安在后花园中当条石凳子用。 这块石头并不重,两位下人不太费力就抬回家,在后花园中随便找到一处平常时候那财主爱驻足的所在,几下子就安装好了。 (未完待续) 第069章 时级情报 挖田不止 这些一点都不稀奇,奇怪的是半年后那座石桥修得差不多了,最后的那一块石头却怎么也弄不好,拖了大半个月也完不了工。大财主一了解,才知道那最后一块所需要的是一块杀尖拱,在最顶端的位置,需要一块材质过硬,大小形状要差不多的,要像楔子一样,锥推进位,才能使整个石桥之间卡接得更紧密,才能更加经久耐用。为了这一块不太规则的石头,无数的石匠想尽办法,找遍了附近十里的山山水水,试废了的石头也足够修半座桥了,还是弄不了一块勉强合用的。 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大财主闻讯后赶往实地察看,看着看着就触机一动:“快快快,赶快找两人去我后花园,快把我那块当凳子用的石头抬过来。”就是它! 石头很快抬到。直接就往空位上一放,一点点修正也没有,取掉绳索家什后,连砧子手锤都不必动用,那石头一点都不“讲嘴”,哧溜一下就“落款”到位,人们只感到整个石桥往外涨了一涨,整个桥身向下沉了一沉,接着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门落锁的轻音脆响,所有人都感到石桥已经与大地浑然成一体,再也不会分离。 这奇迹是持续的,八百多年来,这座奇石桥连块石头都没有破损。那位大财主的名字无人铭记,这座规模不下于城市的大镇却因奇石而扬名。 “哈哈,这还真得应了那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前台山就是有这一点神奇,谁看谁满意。我们在全省找来找去,还是前台山的高度、坡度,风景和设施等,才是最理想的跑酷训练基地。自从分会建成后,我们的会员数可是以每年十倍的速度在成长的,每年十倍!这是什么概念?辛知兄弟你说,这可是仙家福地,你也加入进来吧,求你。” 李打鲤在旁边听得受不了了,‘哧’笑出声:“马仔,你可太逗了,我们分会前年只你我两人,去年发展到会员20人,今年是到了200余人,难道明年还熊能民展到2000人?后年能到20000人?要不了多少年就全世界都中我分会成员了,这可能吗?” “只要有了辛知兄弟的加入,就没有啥子不可能!嗬嗬嗬!”马可波脸长无尽量,没有一点自嘲相。 “两位有什么提议,如果要把这次交谈当成会议,现在抽烟结束,就该进入下两个议题:第一接下来怎么比;第二,结束会议。” “且慢,且慢!马仔快换张名片。一张休闲的身份,代表不了与辛知兄弟的相交以诚。对辛知这样的朋友,一定要亮出我们最主要的身份!” “主要身份?另一名片?”相遇不久,从二所用的阔绰用品中,辛知早有所疑,也早有了初步的猜测。 在这个三人会议的小团体中,有意占据了‘谁主浮沉’的主体地位,所图可能不是一点半点。无形中造成一种看似推心置腹的气氛,就能轻易令马可波这种性格的人‘大放噘词’。 要令李打鲤这类也是以智虑为能力来修习的对手也‘上道’就要多上许多东西,这些隐藏在无形中的东西,一分一秒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才可能创造出时机,取得时效——这就是时级高手的本事,刚刚成为零级零秒的辛知,却正在做时级高手的事,这是多么神奇的跨越,施彤若能得知,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惊喜。 他们俩的主要身份到手,就表明辛知与呢嘛组合相遇以来的一步步处置,已经制造出时机,也抓住了一些时机取得了时效。在接新名片前的短短十秒,辛知的‘掐时’回忆功能清理了一下楼顶聚会的各步骤,他闪电般做了快速处理。过程中有巧有拙有的差点露出形迹,总体来自量的话,还只是差强人意。 俩人的新名片高贵大气,极高档的纸质,中英日三种文体彩印,尖端三维码防伪,芯片内置信息,辛知若非处处留意学习,还真难从一张小小的名片上识别出其中丰富的信息。名片正面有一株巨大的碧玉高树图妆了整个名片,“碧玉妆成一树高”?在玉树的主干上,那一行辛知猜测中的文字浮凸其上:“玉田制衣(山川)有限公司”李打鲤那一张,在那玉树的一枝很主要的支干上,表明了李打鲤的高职:研发部部长。马可波则是研发部部长助理。 部长级高管,集团大人物,如此年轻巧! 玉田制衣?!制衣业排在前四的大龙头企业!王品制衣的第一大敌,打压排挤王品制衣的排头兵!玉田制衣!竟然就是玉田制衣! 碧玉妆成一树高,蓝田日暖玉生烟! 理念核心就是暖玉二字,以人才精英来带动公司业绩。大奖大赏,注重干部核心力量,视精英若拱璧宝玉,一旦探出哪里有特出的人才,立马付出巨大代价,都要想方设法揽进公司,是十大龙头企业的特例。玉田制衣也成了业界最著名的‘挖墙角,给甜头’的大公司,行话中还专门諧给玉田一个词,给其专用——挖田。一旦业界听到‘挖田’二字,就表明玉田制衣的挖墙角行动在行施。 人才不息,挖田不止! 挖田行动令业界又爱又恨,头痛不已。人才们一旦被锄头找上,立马身价倍增,狂喜。也是因为挖田,使整个业界的人才待遇虚高了百分之四十,使别的用人方,切齿暗恨。 人才是往高处走的,挖田行为已经引发了人才的洲际流动,各色人才赶往玉田攀爬,在玉田形成了人才爬大树攀高枝的蜂拥状态,形成一种人才的蜂聚效应。 在这种理念之下,玉田制衣人才济济,各有特出长处的人才那是多如烟云,那里不只是人才的田地,已经是人才的海洋——蓝色的海洋即蓝海。 李打理能在人才的汪洋大海中高卧高枝,主管全部由各色人才组成的开发、创研部门,绝对不止是情报力分级高手这一点点本钱,必定有另外的高深杰出之处。正如辛知,只不过才加入施彤的团队几个小时,还只是零级零秒的职等,与现在李打鲤的地位那是相差三万六千里不止,正常情形下都没有使李打鲤瞄上一眼的资格,但在这次偶然的相较中,却是占尽了优势。令高高在上的马可波和李打鲤刮目相看,这就是名位之外的实际本钱。 李打鲤和马可波并不能料想一张更高档的名片,会给辛知带来些什么,辛知内在能力成长的触发条件与常规的认知大不一样。他们只不过是遵循玉田的传统向辛知这位重要无比的人才举了举锄头。都还没有挖下手,不过是示之以诚而已,想都没有想过一张名片对于自己摸索着前进的人才所俱有的肯定意义。 肯定的意义在现实中也被看轻了好几筹,这已经不单单是心理学的问题,已经是种社会问题。适当的肯定,甚至能赢别人的卖命,对爱情的肯定,能赢得对方的一生,对下属能力的肯定,能赢得他们不计报酬地为你打拼,对一个国家肯定,可以换来宝贵的和平……这并不是新奇和独创的理念,唯其如此,才会随着司空见惯的东东引不起重视,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不重视这些呢?目前只要好在内在的记忆时空中,专门辟出一片天地,命为“不容忽视的常识”…… 新名片在手,辛知就像取得了自己阶位的认证,自我的肯定立即加强,自信之心坚实无比,自我的定位立即到了新的高点上。他的内在就像有电流奔涌而上,全身心一阵酥麻的畅快之后,内在世界像点亮了悬在更高处,瓦数更高一倍的那盞大灯,刹那间内在世界亮丽翻番,一条条的感悟不断点燃呈现: 分明是分寸的前条件;分担也有份内份外;分配与分布图示攸关;分化也是一种化境的体现;分值在不同的精度要求下要以不同的小数分位数来计算;分泌在思维世界,文字世界,虚拟世界也是一种重要的生育繁衍手段……分级无止境,每一级都是,在跨进新的级别后,以往所在级别的能力也是必须要进步的…… 时级标准中,时务是最不该被忽略的,现实中却相反;时而也是可以算计的,算计时而,就是谋算循环,掌握自动循环,能节省出大量的时间,时不时是种无序循环。时而是种有序循环,把时不时转化为时而,是进一步的省时;时时刻刻毫不松懈的管理,不如设置好时限,只要管理时限的上限和下限;时间隔壁中有着时间的夹层…… 随着一串串以小时的时间长度,所激发的体悟不断涌现,辛知福至心灵,明白自己的情报力等级确定不疑地步入了时级。以时级的情报力赢定分级的情报力高手李打鲤和马可波,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不知道时级与日(夜)级高手相较又是如何? 这一念头才起,立即触动了刚刚清理才不久的记忆,既然‘隐藏在无形中的东西,一分一秒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才可能创造出时机,取得时效’那么,时时刻刻地有序推进,不就能积累出日日夜夜的大能吗?此乃用心一也! (未完待续) 第070章 暴利玄机 没情偷点 《劝学》有语:“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螾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蟮之穴,无可寄讬者,用心躁也。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聪。” 《劝学》又有语:“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知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戢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积善成德,神明自得,圣心备焉。用心一也,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从点滴积攒成神再成圣,此为一计,是世上最大众化认同的上进之路; 破除常规,改所‘思’为‘所学’,承接前人成果,则会有‘终日’不如‘须臾’也!独僻捷径,钻距离间的虫洞,走关系网的后门,以庞大的财力横渡漫长的时间长河,须臾胜终日,是人才脱颖而出之秘匙,是一条重要的情报力! 改‘跂而望’为‘登高’则‘更博见也’,不必亲自筑基,不用从头修路,走前人的坦途,善假于物,借势而起,是化情报为能力的重要技法…… 触类旁通,谁说秒不如分分不如时时不如夜与日?那么——当分级遇敌时级,时级遇敌日级高手时,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才对! 外界是最晴朗之时,天空分外澄澈。辛知的内在也云开雾散,酿造出一派明净的天。不管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曲折演变,也不管是如何明晰成文的,辛知的内在世界中就是锤炼出了这样一句话: “人与人之间相争相持的玄机,也是少有人去注重的命题。越少人着眼处,藏着越多暴利。有心的人小小资本能搏得天下,无知无觉的人赔光所有还不明白为啥。” 辛知掐时功能狠狠掐下,一定要重重记取这一条信息。辛知动用了他目前的最高设置,将这一条信息,设定为时级情报,输入到双侣制衣网络的个人空间。运用得当,这也是一种重量级的情报力。 2012年秋分的前一天。舒出已经查过了,9月21日,农历8月初6,明天才是妈妈的生日,9天后才是中秋佳节,10天后是国庆,30天后就将是隆重举行的山川厂建立三十周年厂庆,三个月之后就是玛雅文化中提到的世界末日了。 今天宜祭祀、沐浴、作灶、扫舍。忌开光、嫁娶、会友、安葬。这些舒出已经查过了记住了。只要他们想记,就记的住;他不想忘,还真不会。 今天忌嫁娶、会友。那么,偷情要不要忌讳?废话!偷情哪天又不犯忌讳了?哈哈!第31章偷情两字不能白瞎了,在308房下了伏笔,再不用就错失机会了,这不,来了!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啊 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啊 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让我抱得美人归…… 这是夜色美理发店养精蓄锐的时间,对外招摇的音响不知是不是忘了关,还在忠贞不渝地唱着那首老歌。 已经是半上午了,夜幕被彻彻底底拉扯开去,太阳对奇石镇的钟爱热烈起来,阳光温柔无声地,拂开楼房们和树丛们,那些长长短短浓密柔软的,黑色阴影。深藏的大小街道袒呈出清溜光滑的一面,在阳光的抚慰和车轮的来回摩擦中,开始发烧。 地面被晒得发烫,这一点,赤着一只脚从夜色美理发店方向走来的那位帅哥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走,身后还附带了老大一票观众,一票比较闲比较有时间比较好奇一点的人众,不远不近地尾随而来。 他的帅是下贱双人组两个美男子综后,再除以2后又加上8分那种。他精赤着上身,身上闪耀着超过万人的艳羡目光,身材肌肉肤色好得过分。他浑身只有一条四分短裤和两支拖鞋。没了腰带,裤腰松松垮垮坠挂在胯上,一边高一边低,露出老大一片雪白。 这位帅得不像话的哥们却是浑身邪气,他不看正路不走正步还干正事。一只拖鞋被他贴在右脸上,鞋尖盖住了耳朵,鞋跟被他那修长有力的大手按在嘴角,他大声说大声笑还时不时大叫。 噫,别看他走得像支快要停转的陀螺,有点倒有点偏有点旋,竟然也不慢,很快就绕过了马炳的这边有理点,到了第51栋大门不远。 沙车早就注意到这个醉汉,喝!好一表人才,不去练健美那是白瞎了这身条件。就是跟咱学五管拳也条件非凡。 只见这醉汉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把拖鞋当成手机,一**角戏吵得热闹非凡:“喂!妈!妈!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哈哈!我没有喝酒!我没有喝酒!喂!妈!妈!我听见了!我没有喝酒!我清醒得很……妈!妈!你放心!没有找到女人,我远山就不结婚!(废话)……妈!妈!你放心!我晓得!没有女生,我找女人,没有爱人,找个情人!哈哈!我晓得,妈妈!妈!你放心!……没有感情,我就敢偷情!啥?啥?妈,我没有醉,我没有喝酒!我听得见!哈哈,哈哈!没有感情,我就偷情!哪啥?妈妈!妈!你不相信?……哈哈!妈妈!妈!真没有骗你,我真找到个相好的,比我大不了三岁!老漂亮了!老招风了!老烧荒了!老烧酒了!妈妈!妈!你不相信?我把她的照片发过来?妈妈您看看,不比哪个狗**的小**本娘们差。嘿嘿,俺的眼光,嘿嘿。妈妈您别着急,马上发过来……” 这远山中气的充沛,声音的高昂,那是天下少有。一番旁若无人的肺腑之言大嚷过来,51栋周围那些看热闹还没有散开的人,立马变得安安静静。好多人听得目瞪口呆,好多人张大了口要惊叹,却是没有喊出来,那是要倾听这个远山还有些啥子不可思议之言,人潮屏住声息汹涌过来。 酒醉得完全深入角色中的远山,可能是因为身体素质太好,倒也没有别的酒鬼又吐又倒的恶心模样,醉了也很有男性的魅力。他也是一个奇异之士。 已经走近到一直把守着大门的沙车面前,他停下脚步,对外界的动荡全然无视,取下拖鞋又敲又捏,一边作弄还一边念念有词“……彩云之男,龟去一旁,我俩一床,回味悠长……彩云呵彩云,让我们一起,偷腥在天涯……”这些可能就是他跟那位彩云女子暗室相欺时弄出的调调儿,平常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街哼哈的。 一阵有模在样的拿捏之后,他举起鞋底在额头上啪一声重重地一拍。拖鞋已经被他揉搓得不太脏了,倒是没有留下鞋印。远山又跟先前一样把鞋跟对准嘴角: “哈哈!妈妈!妈妈!您还在听吗?我是您的宝贝儿子远山啦!我想起来啦!我是想通了,没有情就偷点情嘛!妈妈,您放心您放心,远山这么聪明,想偷哪还会偷不到?妈妈,什么?您说照片没有看到?妈妈,您听我说,别生气,我想起来了,是这样子的,彩云姐说怕那些照片传到他老公那里去不好,全部被她删了……” “轰!”地一声,人群在哄笑。鄙视的目光成排成排地在他的肉身上涮来唰去。远山却毫无所觉,他醉得找不到自己,这具健美的躯体好像是别人的,他一点没有害臊的感知。幸好他对老妈还是非常在意,他人是不小了,却对母亲的依恋不改,念念不忘。他醉后倒似变成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恨不得对母亲摊开自己所有的老底: “喂!妈!妈!喂喂!妈妈!您咋个不说话呢?是不是生气了?妈!妈!喂喂!妈妈!”远山边喊边挤到门前,沙车果断一侧身,让开了门口。他守住大门是要拦住别人,可不会阻拦一个醉汉回家。 沙车集中目力,盯着远山。只见远山伸出左手,手很稳,这是个人酒醉身体不醉的怪人。他不必目视,拇指一按是3,小指一压点了0,食指往上按了8。 沙车靠他很近,看出了不少门道:1.这人对这个308的房间号熟得不能再熟,已经是常客无疑。2.这人酒醉身体不醉,而且就连心智也没醉,醉的就是那份情那份爱。他是性情中人,情份比身心更能支配他的操行。3.这人身体雄健,肢体灵活,反应敏捷精确,除了醉酒之失外,这远山倒是个文武全才。 不过此人与舒出那样的文武全才完全两样,舒出是测不出深浅的,而此人之才却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小山包。人们也就能很快看出他是多大的蛋,又有多混蛋又有多操蛋。他的长长短短都明摆在表面,有深度的女子不会轻易爱上他,心肠柔软的女子却很容易被他左右情感,当然也他的条件容易成为春闺梦里人,难怪成为了308的入幕之宾。(未完待续) 第071章 还在发烫 都要挂红 上天不会批量制造完美的情人,不管是女还是男。再粘再醇再会管理彼此的情人,都有各自的麻烦要去面对去排解。 远山听不到臆想中妈妈的回答,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谁又没有过妈?沙车在旁边也是看得又恨又怜。远山按了308房的门号,还不等有回应,就大喊:“彩云姐!彩云姐!彩云姐!”他着急非常,一幅很快就会把自己弄得崩溃的**样,一边大喊不停,一边还把大门拍得啪啪直响。 308的住户并没有立即回应,远山对着‘手机’的喊话更回大声声:“妈妈!您再等等,请再等等,我已经在叫彩云姐了,等会她再跟您说几句,您就相信了。妈,儿子还是找得着女人的。您不要太操心。妈妈!您有没有在听?彩云,彩云姐,赶快大声讲几句话,我妈妈已经等不及啦!快!快!彩云姐赶快!” 彩云姐的声音没有等到,一个沉稳孤高的男子声音却传了下来,这语气温吞平和,暗中却深藏傲然。语音不高却有金石相鸣,不用着意强势,自有一股子令人侧耳静听的异能:“门口的年轻人,请你小声一点,不要惊吓了我们的小孩子。我这就叫彩云出来听听。” “糟!刘元丙这老小子怎么也在308房?还口不择言地说什么‘我们的孩子?’这一下还不得把这个醉汉气爆炸了。说不定这深沉的人还真与美丽房客有着一腿,哼,敬佩敬佩。” 沙想得很对,远山正是要爆了。不用点火,刘元丙的话音传来,不管他说的是啥,不论他有无敌意,远山的爆炸立马就到临界点! “谁呀?”308房适时传下来两字仙音。 仅仅两字,传出了动情的画面音,那是一位灵气氤氲的仙女,拂过繁花密枝的小径,纤纤玉手捧着一枚眉开眼笑的仙桃关切地问“谁呀?”。 远山的冲天怒气立即消了一半,但一半也还是怒气滔天,他嘶开了喉咙对着大门上的传声筒狂吼:“彩云你为什么这样不要脸,你自己说说,我早上喂得你好饱,胀得你动都动不了,我这才出去多久?床铺都还在发烫,你奶奶的****还没有消炎哩,就又拉了个老头子来舔剩下的汤,你奶奶的还讲不讲一点情份,我还指望着早日把那老龟蛋蹬开,把你的名分扶正……”这话太过分了,相当过分,只有很不理智的人才对自己所爱的人嚷得出口。 别听远山只是一个人在叫,吼声却似一串串旱雷在第八区剧烈激荡,一百栋大楼尽皆摇晃。远山一吵起来就是海浪翻天,滔滔不绝,绝不停息。原来这人的口才也不是幺儿般的,原来就人就是骂人也不会带上娘的,原来偷情的人也有这般嚣张的,原来独角戏也能这样撑场子的…… 围观的人群其实还没有看上啥好戏,却已经很知足了。还会有更高潮的吗?人们纷纷赶来,人气越来越旺。只有沙车在替刘元丙不值:舔剩下的汤?这个不认老的老兄弟一定听得脸都绿了,不过绿了又能咱样,难道为老不尊地翻出数十年来积攒了多乎哉不多也的下流话与一个酒鬼一场对骂? 沙车忽然有些明白为啥人们要叫那些王八蛋,平白戴上的帽子为绿帽子了,那都是被气绿的。世上有很多人也会像此时的沙车一样,他们不是没有悟性,他们也会忽然间就明白平常不注重的事情,只是他们所明悟的东东太令人无语,不会给他们的思想境界带来提升。这样的人,就是芸芸众生。 沙车也不曾想过刘元丙会漟上这件倒霉的误会事。 刘元丙的房间编号,与普通楼房的编号又有所不同,他并不是把整栋都采用四位数来编号,而是从第十层往上开始的,十层以下他都是用三位数来计的。有相好的朋友曾经笑话过他,说他不是不喜欢数字中的0,他只是不喜欢好好的0却白白地浪费在首位。 细心的人,会把握住刘元丙的这一点独特之处,再有发现这样编号的房屋,有需要时,就可以去查证是不是刘元丙的房产了。这是有职业敏感的人能注意到的细节。 第308号房间,不是个别‘聪明人’想的那样肤浅,308住的就是三八。有钱人多数喜欢带有8字的号码,那就叫做“有八字,有八字”,懂不?图的就是个好口彩。而三楼也是房奴们热选的楼层。能占住三楼8字号房的主,没有几个是简单的,不要轻率去招惹。就像这位远山男子,他是身体过硬,要是弱弱的凡俗之人,怕是早就被炸得啥都不剩了,哪里还有叫嚣的机会。 刘元丙不在301而在308,还被一个小小女孩子缠绕得脱不开身,没有赶去支援辛知,肯定有很充足的理由。 辛知此去,最坏也只是亏输,不会有伤害类的危险。而当彩云哀求着拉他到了308时,彩云的女儿小虫虫已经憋过气去,再不挽救就无计可施了。虽然刘元丙很有几套办法,还是费了大的劲才把小女孩救过来。“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忘记要问她。 “都怪我太胆小,先前听到您们在吵吵嚷嚷地要抓人,我怕有坏人听到有人在屋里,闯进来抓住我们当人质。您看就只有我们娘儿俩,哪里有抵抗之力?所以我就…就…就捂着虫虫的嘴不许她出声。外面闹得越来越凶,还有几个人就在这308门口跑来跑去,我惊惶之下,捂得没了轻重,又忘记撒手,等外面平静下来,我回过神来一看,已经…已经…” 以他的老练,能够觉察到,她嗫嗫嗦嗦的叙述中,多的是不尽不实。女人为自己找的理由越多,就越是另有真实的理由潜藏在后,这是刘元丙从数十年的阅历中看出来的。 他们并不是很陌生,房东与房客之间每个月都少不了互动,像彩云这样招眼的女子就更容易熟悉了。 彩云并不是个无胆之辈,相反她极为果敢,很有主见,否则她也不可能排除得了所有亲人的阻挠,毅然决然地被某国大亨包养了。 男女有别,关系不到那个份上,究中还有些啥隐情,刘元丙也不便再追问。在彩云的配合下,好不容易才救得虫虫哭出声来。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刘元丙用上安神之法。使虫虫很快入眠。他并不立即请辞,反而对彩云说:“这下没有大问题了,您放心吧,先去忙自己的。我还是得再守看一会儿,做些防护,并在她睡得气息最平稳时,为她调理一番气机。使她以后才不会轻易岔气。” 他说罢后,毫无停息,双手合十,以信徒拜神之式,用又掌外沿在小虫虫的玄机穴上,上下来回搓拂,他将在做数十个来回之后,把小女孩翻过身来爬在床上,又在她的后背的心肺反射区上,上进行一番刮擦。这是很考验能力的活,轻不得重不得,还一开始了就停不得。这次他们调理之后,说不定就能给小虫虫打下今后能练武的基础。 彩云经过了一番折腾,也是容色不整,犹有泪痕,这下虫虫无恙了,她心中也就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第一件做的就是进洗手间净手理妆。 女人理妆和为孩子调理气机都不是很快就能完成的。先完成的当然还是房东。此时,外面已经吵翻了天。 刘元丙的麒麟功夫已经深湛到骨髓,心思磨练更是成了精怪之辈,加上他泡茶都能泡得出感情的情感修持,使他能先人一步,有所觉有所知有所判断又有所防备。楼下的嚷嚷他比多数人听到得更早,他已经判断事态对308的房客很不利。所以他要继续待在308,以防万一。 这一阵不能停息的推拿总算顺特利完成,安顿好小虫虫,刘元丙正要查探一下,楼下的气氛斗然高涨起来。 第51栋楼下,围观之中还真有人想起了一事,赶紧起哄:“挂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就是听到的也会惹一身骚,看到的更要倒霉,若取不得他们的持红,就清不除晦气,必须要他们挂红,必须挂红。”初始还只有一两人小声嘀咕,很快就造成了声势。 “挂红!挂红!我们都要挂红!” “挂红!挂红!我们都要挂红!” 群情滔滔,很快就聚集成齐声高叫,但更多的人还是想听听远山在爆些啥子猛料,所以压不住远山的吼叫。挂红的呼声,加在一起也没有远山的底气饱。人们呼叫“挂红”的尾声“轰!轰!轰!”的,一阵一阵,紧跟在远山的吼叫之后,倒是成了极合拍的帮衬。在这些人帮腔之下,声浪很快就淹没了308房,也极快地动摇了顶楼的三人会议。顶楼会议再没了什么下一个议题,和所谓的闭幕式。他们全部来到顶楼边沿,隔了半人多高的围墙,看着事态的发展。 恰在这时,楼下有人在惊喜地叫:“哇哇!哇噻!快看快看,三层,就在正中那间,那老色鬼的头伸出来了!”“对,1,2,3就该是308房,不错,是那个老乌龟!”“老王八!”“老扒灰!”“老不要脸的!”“老牛吃嫩草!” “老混蛋!臭不要脸!赶快包红包给钱!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挂红!挂红!挂红!我们都要挂红!” “挂红!挂红!我们都要挂红!” “挂红!挂红!我们都要挂红!……” “呀——不好!那个龟脑壳又缩回去了!” “缩头老王八蛋,给老子们滚出来……” (未完待续) 第072章 美丽博奕 伸头一看 楼下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辛知这回听清楚了,是308房可会能有事。308、308我想起来了!辛知听到楼下在叫308房,立即启动“掐时”的内在记忆能力,很快就找出了关于308房的记忆: 早先辛知在楼下有意找个楼上的住客帮他开大门,辛知按了404、257、506都没人理睬,再改按308,这次很快有了回应,是位大姐抱着小孩,先按了开门键才甜美地骂:“没良心的,才知道来呀?”小孩子一个劲地喊:“干爸,干爸,干爸,快上来,快拿红提上来……”小孩子一边喊一边把按得门锁啪嗒啪嗒直响,可门锁就是不开。大姐训斥道:“虫虫,别弄了,弄断了就不能用了……” 当时那位大姐训虫虫的这点话,引发的岐义令他狂汗不已。那位大姐叫那位‘干爸’那句‘没良心的’也是引人猜疑。所以印象还很深。 想不到还是被他们弄出事情了,只是这场面也太大了一些了吧。 辛知拨打了手机:“刘叔叔,在哪?怎么回事?要我们帮忙吗?” “唉,意想不到的事,一言难尽,你最好还是呆在楼上,有所准备,你多注意308房,我也在这里。我心中没底,担心要出啥事,楼顶上占有地利,说不定就用得……噫,你干吗推我,我怕你有危险,你……辛知,你多留意……”啪地一声,刘叔叔挂了电话。 美丽的女子,对室内的天地有着非凡的统治力。308房中,特高祸水级别的年轻女子彩云,专注在妆容中令她几乎屏蔽了对楼下的感知。听得刘元丙的招呼,她立即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但她不会立即就想到局面有多坏,她从洗手间里翩翩而来,短短几步的距离走得刘元炳心摇神曳。任是哪个健全的男子房间有上这样一位魔女一这样走着,他们都不可能再是一块顽石。 她细致白晳的左手还是湿漉漉地,握上听筒,就连话筒也似乎变成了甘蔗,有了甜蜜。“谁呀?”仅仅两个字,问得刘元丙也有些魂不附体。“是个小青年在叫你,你自己听吧。”刘元丙还不放心,又叮嘱道:“你们小声点,虫虫才脱离危险,不能再受惊吓。” 彩云笑颜如花,才听了远山大吼的几个字,她并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另一只同样完美的手及时捂上了话筒,娇躯半转,话筒偏移了角度,不致于有余音漏出,使远山那隔了三重大楼也能杀得死人的声音,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 从这一点细致的小动作,也能看出彩云还是位非常细腻体贴的女子。一个女子是不是淑德,与她会不会偷情,不是可以用量化来计算其机率的。会偷情的女人,身上往往有股子引人跳坑的香饵气息,有时自己想捂也捂不住。就总会有些异性不由自主地往上扑。 还有一点,就是彩云这般迷得死人的美丽之后,还深藏的危险:她们极善于隐瞒!把一切想要隐瞒的,用她异乎寻常的美丽密密包裹起来,使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只能看到美丽之极的外衣,看不透内在所隐藏的真实,美丽越多层,隐瞒得就越深。这些被密藏的东东,就是有人命名的“黄蜂尾上针”,对人,对已,都是针。 美丽很凶险,与美丽博奕,揭开美丽的包装,找到情报的真貌相,一直是情报界不变的主题!也是情报界最美丽的险境。那是情报界的第一险滩,是盛名赫赫的业界大亨栽倒得最多的地皮。 彩云一从洗手间出来,春风俏步还没有迈开,就已经有了发现,她却能不动声色,听到远山的呼喊,本来是能令她破碎一地的,她却笑得更加灿烂。这种女性的承受力,到底有没有顶点? 此时的远山又哪里会有好话讲?正如舒出曾说过的话“愁,从不管自己有多长;狂,何时顾念过心脏?”。远山连绵不绝地喷射出口的嘶吼,以火箭弹的杀伤力,以机关机的速度,以导弹的精准,以电波为传导,借助了成百上千人要求‘挂红’的声势,全不落空,通通击中目标!照这样的威力,彩云就该会被炸得烟消云散。 没有人能想象到彩云的表现是这样的,正如人们猜想不到女人到底有多么伟大的承受力,不是指那种有勇气嫁给比自己体重大三倍的奇小女子,而是说女性之所以是伟大的女性,多半是因为她们伟大的承受力,远远超出男性的想象。 刘元丙正好能完全看到彩云的整个正面,只见她才听了三秒,立马喜上眉梢。很快,笑意就从眉梢荡漾开来,溢出满脸向她全身传导开去。她的笑靥是从双颊上泛起的,笑靥也同样快速地波及了全身,使她在极美之上,又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和女性的亮丽。 彩云这一下子的变化极其明显,就似本就灿烂迷人的云朵得到了骄阳的照耀,变得炫目百倍。在百倍之后更有彩虹呈现,集整片天空的光彩于一身。 刘元丙这时更能深切地感觉到女人的美丽也是没有极限的,就像这位彩云一样,当你以为她散发出来的美丽已经到了极致了,她却能更美上十倍,百倍,千倍。千倍也不是极限,女人的最美,是只有她的最爱才能领略到的。 彩云听了几句,就脆笑起来,“咯咯咯!他干爸,不是说去买红提的吗?怎么去了这小半天?咯咯咯!那好,你慢慢说吧,我听着哩!” 刘元丙见彩云与楼下之人把大门能话装备当成了电话在用,还煲上了电话粥,神情像极了一对小情人在打情骂俏,看起来开心得很。彩云越来越甜美的笑声咋低了又高,就没有断过,那还不就是喜性满怀,乐开了心花的舒爽模样吗?他根本就想不到彩云与远山此时的一喜一怒,皆到情绪的极点。更不会想到彩云的神情完全是一种表演,她的真实情感,几个转眼之间,就胀痛到顶点! 刘元丙被彩云当面瞒得苦苦地,见她不像要出啥事的样子,反倒略略放心。他赶紧挤出时间,几步赶过去推开了逃生门,伸出头去要观察下面到底是何种情形,没有想到这一伸出头去,就是那样的结果,晦气!“老乌龟!”“绿王八!”楼下群情汹涌,都把气往老乌龟脑袋上撒。 即便我是那个老憋屈吧,那也是受害者呵,也该得到同情才对吧?他们不去对付那个被偷的小子,这都是什么事嘛!也不是在臭骂彩云不要脸,反而跟他杠上了。刘元丙这一茬子给气的,脸真地绿了。 “我呸!呸!呸!呸!呸!呸!呸!晦气!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刘元丙实在受不了那股冤屈之气,他正想大喊‘我不是那老王八,我是这里房的东!’他要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清清白白滴。就在此时,辛知的手机打过来了。他只好先咽下这口气,边回话边走回厅房。 刘元丙只不过去伸头看那一眼,就多看了那一眼,一伸头就点燃了众怒,莫名其妙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很快他就本能地缩了回来,这一伸一缩的时间极短,如果他能知道看这一眼引炸的后果,打死他也不会去看。彩云脱离他的视线也就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如果他早知道这一点时间有多惨,就是要他死上十次,他也不会走开。 刘元丙这一回头走去,彩云这一瞬间没有必要再表演了。他一回头开走,她心里就是一恸,一恸穿帮,气焰消亡,她的心气一泄,就一泄到底,一泄决堤,她内心二十多年筑成的所有堤坝通通溃塌!远山隔楼传上来的攻势立即在她内心爆炸开来,她没有多坚强,一爆碎成灰!虽然外表还完完整整,虽然刘元丙再看到时她还笑得出来,那已经不真实了。 彩云见得他回来,立马闪耀出期待已久的惊喜。不管他是不是在通话中,她一只手捂紧了听筒,另一只魔鬼般的玉手落在他身上,一扯上就把他往身边拉。刘元丙也不好强挣,放松了全身任由她施为,被大美女一把就拉动了。 这一拉也着急了些,彩云也不那么懂得用力的轻重,刘元丙无意抗拒,竟然被彩云一拉就拉到怀里。轻轻一触,这也是妙不可言。虽不可言,刘大哥还是心知肚明的,彩云竟然是如此软、玉、温、香,尽皆极妙。这一家伙他完全忘了前几秒当‘老王八’的凄凉。 彩云虽然还是在笑,动作却已经明显急切,他拉过来就推,力气还不小,推了一把才说:“刘大哥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跟她干爸有点私事要讲,刘大哥,你多担待,我关门了。” 转眼之间,他就被关在了门外,她没有说再见。 刘元丙有些措手不及,这不到60秒钟内,到底怎么啦?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他竟然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可以预测,别的更无把握,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什么都抓拿不住,心里面空落落地,这是数十年来少有的。手里还是抓住有东西的,刚刚不是正在跟辛知通手机吗?还热着嘞。 他立即回拨过去。只是响,没有接!这就怪了!咋办?51栋的房东竟然不知道该干啥还是啥也不用干,就连辛知都不接电话,这是咋了?不是半分钟前才通过话的吗?他更加不安!难道要出事? 就是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惊呼:“哎呀!不好啦!有人从楼顶上吊下来啦!”掉下来?谁?难道是辛知? (未完待续) 第073章 地球碰头 通通去死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吊下来啦!” “有人从楼顶上吊下来啦!” “天啊!”惊呼的人响成一片! 掉下来了!从楼顶?怎么得了?楼顶除了那三个宝贝蛋,还能有谁?刘元丙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正惊魂间,就传来新的狂喊。 “哇!是三个!” “大家散开点,可能是被锁在楼上的坏蛋!大家注意点!当心安全!”有惊呼,有狂叫,有猜测疑,有提醒,杂音响澈一片。 是三个!三个都吊下来啦! 完了!三人拼得太过凶险?这是同归于尽!刘元丙完全崩溃!蓦然而来的绝望,令这只麒麟也迈不开步子。 “危险!”“快停住!危险!”“快停住!危险!”“危险!”“危险!”更多的人在大喊! “呼”——刘元丙大大出了一口,能停住,就不是掉下来,多半是辛知已有预见,是从楼顶往下吊落,将有所行动。 这一掉与一吊之差,音同字不同,意义更加不同,这是人命关天,还是多条性命。这中文太锻炼心脏了。 辛知与刘元丙不同,他已经能快速明见和果敢决断了。内在的强大与否,年纪不是决定性的,但每一决定的下定,都有些后果要产生,都有点影响在进行。 他的内在世界深受石续文字的影响,一场楼顶会议得到不小的升华,一从刘元丙那儿得知308有事,综合所见所闻,再回想那位大姐对‘干爸’称呼的猫腻,如今很明显偷情事件正在大规模暴露。辛知已经有足够多的依据做出明确推断了: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能不出大事才怪了。 突然产生出轻生的念头,有了逃生窗的便利,什么是首选? 加上辛知的认知,能下得了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偷”的人,不论是偷东西还是偷人,他们内心必定有股子狠劲,才下得了狠手去偷。能对别人狠也就能对自己狠,当这些狠人绝望时,就会选择最绝决的一了百了。 纷至沓来的想法牵动了心中那根繃得很紧的弦。心弦一动心潮就是一阵不舒服的翻涌,心潮一涌辛知就立即警觉。 楼顶感悟,楼顶总结,再非其时,辛知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准备,辛知终于说出了他忍到现在才讲的话:“两位兄弟,我猜测308房的人要投地自绝,分秒必争!赶快阻止!最快速度!” 有人要跳楼,我们就先跳,一跳就是仨! 他当机立断:不好!要出事了!赶快下去!快快快,目标308房窗外!快! “哎呀!可要连累到刘伯伯了,快快快!”马可波快出一线,纵身而下,辛知李打鲤也不慢,一齐跃出!三个活得好好的年轻男子,就从十五层高的楼顶,向楼底跳了下去! 不要在那里久久独处 那是你常常破碎的心尖尖 离星星的利口最近 与大地碰头的速度最快 楼群是怪样子的现代动物 张着好多好多楼梯和窗口 牠们的门牙是钢筋铸的 人们虫蚁一样在牠们口里进进出出 楼顶是一处非常危险的所在,特别是楼顶与月球越离越近的今天。伤心楼顶,一不小心就可能与地球碰头!楼房就是吃人的,很多人进去了就再没有出来过。 楼房的每一次吞吐,就是一场剥离,每个人进去一次,都会失去一段生命的时节。这点人人都有知,却没有几人在意。 这是辛知有预见性的行动,中文之意是‘时先’也有说‘事先’,是时级能力中极难把握的,不是在‘事先’做准备,而是在‘事先就展开行动’了,比如骑自行车上高坡,在上坡路之前就把档数调整好是事先准备,还在上坡之前就已经加速加力,就是‘事先就展开行动’这中间的差别很大,不少人会混淆这一概念,那就是“明”与“不明”的区别了,“不明”不成才。 ‘时先’在外文中的说法就是‘前馈控制’,已经是舒出的“时间褶叠”方案中的要诀之一了,威力豁豁。 对于这种窗栏外挂式的公寓楼,李打鲤、马可波和辛知都有徒手飞速上下的能力。辛知还是慎重起见,掏出那一卷细绳,也不细细比较长短短了,烟盒中的刀片一弹而出,闪了两闪,将汝裁为三截。 马可波是这一技术的高手,很快就看出辛知分出的三根绳子和长短不差毫厘。“高!”高不是指这十五层。“佩服!”马可波忍了忍没有忍住,还是又赞叹一声,紧接着还说:“你真行!”这种分寸的把握是实打实地,与在时间观念上的分寸又不一样。 情绪难以掌控的另一表现,在于拿不准情绪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有时她会比我们估计的低得太多太多。 彩云把刘元丙反锁在屋外,话筒一甩,就是泪雨倾盆!她再不能纤纤作细步,几个踉跄,蹿到床前,一把抱起好不容易才酣睡着的小女孩,凄厉地狂呼一声:“我的虫虫——”就直奔窗前。(未完待续) 平时心肝宝贝不得了,不吃不喝不洗澡,不分昼夜写稿,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一旦不再修改确认完稿,选一家心仪很久的编辑部,也不祷告,带着自己的全心全意,就整个儿扔出去,就再好也管不了。 彩云凄厉地狂呼一声:“我的虫虫——”就直奔窗前,举起正在从沉睡中醒来的的宝贝女儿,就从刘元丙打开的那个逃生窗的大口,像谁解沉舟昔日投稿一样,不管不顾地,全部投了出去! 虎毒不食子?孩子是无辜的?是让她痛苦地长大好,还是这样一了百了?再不必去计较了!一投出这个窗口,就像谁解沉舟那些文稿一样,再难有侥幸的机会。 通通去死吧!不会再有谁过问娘是否干干净净,也不会有人再计较你是否清清白白!小虫虫的意识正在梦境与现实中切换,身体就已经凌空! “啊——”“天啦!”“妈呀!” “孩子!”“那是孩子!” “安的啥子心哟!”“天哪!” “天嘢!”“天啊!”“天杀的!” “好狠的心!”“那是一条命呀!” “是自己的肉呀?”“救命啊——” 虽然好多人在盯着‘老王八’缩头的这个洞口,还是没有想过事态会如此紧急,事件发生还是太过突然,很多人来不及叫喊救人,一声声惊呼本能地响成一片,还有些虚弱的人惊吓得口不能言! 那些钱多的人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去热捧三层以上的公寓和别塾。 赽快救人!快!快!快!快!救救孩子! 惊呼过后,齐集成一片救人的声浪。 声音是快,快不过心情! 楼下有的人在闪,怕砸在身上讲不清,怕自己的拥挤阻挡了救人,怕踩踏恶梦降临;更多的是出自动物性的本能,是远离灾难的本能。 快!快!快!也有些人在往虫虫可能坠落的地点赶去,希望能尽上一臂之力。三楼不算太高,说不定能一把抱住!有可有吗? 不行!中间隔了一层玻纤瓦搭建的防雨蓬,一楼的中型超市为了增加营业面积,搭建了长长的一遛,虫虫必定会先掉在雨蓬上,才会被弹跳后落地。雨蓬上,好几排半寸多长的螺钉错落其上,尖端朝天,虫虫无论落在哪个方向,必然砸在十颗以上的螺钉上,到时即使能保得性命,也必定是一身惨重的伤? 快!快!快!救救孩子! 虫虫就如同时光飞逝,她绝不停留,也不会缓上一缓,她以命中注定的速度,飞落直下!小小年纪。在半睡半醒之间,她不可思议地在现实里飞翔。以她也没有长出翅膀的娇嫩之躯,她那脆弱的生命已经能够估量了,没有三千尺,只有五十余尺而已。一楼要高一些,也不到二十尺。虫虫会先落下三十尺,在距地面约二十尺处,撞击雨蓬。 好快,一眨眼,虫虫就落到四十尺!此时要是有谁能从208中伸出大手捞,只要手足够大,手臂足够长,抓得又及时,还是有可能救得下小虫虫的。刘元丙就有这样的能力。 可惜没有,208房没有一点动静。刘元丙也不在此! 刘元丙在308房门口,一错愕,一无措,一犹疑,一打手机,也不会太久,错过的却是要命的时机!等外面一片惊呼响起,他已经没有了救孩子的机会! 但他毕竟不是简单人物,惊呼一起,他立即清醒,马上忙碌不停,他的精明干练就立即展现出来,谋算先后所要做的事许多事,来尽快稳定大局。如果舒出看到他这些能力,很快就会把他归类到三明人才中的“精明”人才,能成为奇石镇人大地主,果然不是盖的。 手机正好在手,拨打110,拨打120。别人也会打,但不一定有他给出的方位路线准,来得也不一定有那么快;一边打手机一边退进空屋子305号内,就用墙上与大门门锁开关的联结,将经过改装的大门门锁双重反锁,只有他亲自赶到那里,用特制的锁匙和专用的手法,才能在不破坏门锁的前提下把锁打开。 这是暂时封锁第51栋,等待奇石镇中心派出所的讯问。他很快就会一面手机通知15层的哪位住客代锁代看住楼顶的大门,一面奔赴他的201房,坐镇他的房东大本营。 (未完待续) 第074章 仙界之明 改天换日 要广播说明,要置顶本栋闭路电视的房东占用频道,给住户提出必须的要求和警示和安抚和释疑,要以免一月的月租来平息人怨,要守着座机回答各方面问题,要报告村委会是如此这般地…… 房东没有承租人想象的清闲,房租也不都是坐享其成那么好嫌,刘元丙要不是内心不弱,未来不短的时间会忙得疯疯癫癫。 他已经从无措的状态中清醒,就没有再去操心楼外面的事,也不再分心于一楼的那些店铺,包括马炳的这边有理点,和里面不稳定的因素——那些“昂首阔步”的人,和隔了个水桶还在“八字抱月”的下贱双人组。 那里有沙车在,还有甚么不放心的? 谁能救救虫虫?她妈妈? 彩云将虫虫一捧扔出,更不停顿,揽衣摄裙,就往逃生窗窗口跳去,她要紧接着尾随而去,不让自己的女儿久等! 突然而至的灾难,会令人瞬间失去大部分记忆。她心目中只有一了百了。轻生,令人突然忘却了活着的好多责任!好多恩情!好多爱恨!只以为能一跳就自在,不曾留意有多亲人会永久在受伤害。 她也忘了,无论她的肉身多么完美迷人,在体能上也还是个普通女人,以她修长的身高,窗台也快与她胸脯的制高点驰平,她这一纵身,居然没有跳上窗棂!这很正常。 可她不正常,她要不是晕了头,也不会去寻死了,还毅然决然地让女儿先走一步。所以她又跳第二次,第三次,还是差了一些,才想到要垫条天凳子,这时,虫虫差不多都要落地了!当妈妈的已经救不了她的孩子! 彩云她才跳到两跳,虫虫已下落了二十多尺,她那五十尺长的生命,很快就过去一半,再下几尺,就要撞上玻纤雨蓬,也许,她大好的生命还达不到这短短的五十尺的尽头,就在这二十尺的低空,她就会撞进另一世界有大门。 即使是在一个明确了生命长度的小小生命的中途,也有随时丧生的可能。所以“命”字的拆分就是“人一口耳(尔)”,每一偏旁之间还不是相连的,随时随处皆可能散,一散,就不成“命”了! 谁能救救虫虫?还有谁可以指望? 不是还有辛知他们三人吗? 与另俩人一样,辛知有些胖墩的腰部绑扎着精细的绳子。十五层楼是很高了,幸好马可波送来的一大卷有着整整一百丈长,分给沙车时用掉三丈,现在分成三条来每条也还有三十二丈多,各自在楼顶的管柱上固定好一端之后,护住他们下放到楼底还是足够长的。 这是以往奇石舞麒麟团队,用来捆扎麒麟用的,细如麻绳,单股就能承受得住一百多斤重的麒麟道具再加入上两位壮年人的闪展腾挪结实度也是久经考验的,更何况三人都不太借助绳索的力量。 在楼下仰望,很难看出他们是系了绳索的,所以 辛知他们三人从楼顶一跃而下,也是一种玩命的危险行径,加上此去是急于救人,要把下降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照理说他们应该专注于此,不会去分心他想的。 但是辛知深受石续的文字影响的心思却并不如此,他的内在是如此地与众不同,越是在这种身体快速运转时,心里想得反而会越多,思辩得反而更分明。 经过第九台阶的明白领悟,经过从三楼争先抢上楼顶的‘踏莎能行’和‘东升西落’的大成,再到一场楼顶会议的一番蒸煮沸腾,辛知内在的成长飞快甚至超越了专业的眼力和名家的想象,一日之内几番提升,是同行中不可想象的奇迹! 而且这一天,才过去十个小时,谁又能预测辛知在这一日之内还会不会有新的突破?还会再提升多少次?两次?三次? 又能上升到哪一级?一而十,十二时为昼,再十二时为夜,每十昼夜为一旬,上中下三旬累齐,是为盈月。辛知今日之内是能升到昼级?夜级?还是旬级?甚至到月级! 这也是他浸润在石续的笔记中多年,就像已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安装好了灯具,他只需要达到到那些层次,触动了开关的关键,就能点亮一派新环境,心境自然就能提升。 达到时级后,辛知的‘时先’能力被触动,使辛知拥有了一些真正“先见之明”的能力。他这“先见之明”与李打鲤他们那种来自学院派的先见之明,实质上是不同的两样。 学院派的先见之明就是字典上辞海中记载的那样子,经过石续加入了去真距的理念之后,“先见之明”就像看到了未来的录像,其清晰的程度,取决于先见的实力。这也是辛知的“掐时”,与施彤发明的“掐时功法”的天地之别之玄机所在。 辛知“先见之明”的能力,虽然才是刚刚起蒙,却是走向了“仙界之明”长路之上。仙人的“心血来潮”的掐算之术,用来预知未来,趋吉避凶,就是“仙界之明”一种运用。 ‘时先’在外文中的说法就是‘前馈控制’,就连仙人级别的“仙界之明”,也要用“心血来潮”为媒来触发,辛知“先见之明”的能力更不可能凭空而来。只是这次触动的条件太多太牵缠,已经有点乱有点玄了。 道理在还不是很明确时,就是有点虚有点幻在点乱有点玄,有点云遮雾罩,像海市蜃楼,似蓬莱仙山。必须还要有一番梳理,才能变得条理分明,变得浅显易懂好运用——舒出,今天令好多人念念不忘的丁爷,他就有这样的能力。 梳理的能力,有质而无形,少有人能得知其从何而生。虽然舒出说过他的能力主要是从劳动和文学中来,还是好多人不知其所云。 梳理常常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就像是公司的生产排程,是一种运筹帷幄中,谋算时间内,决胜千里外的综合能力,少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重要性。梳理的人才也是最容易被埋没的那种,像舒出那样要是始终不显露出野心,被埋没十五年其实也正常得很。因为被埋没终生的太多太多了。 梳理的能力强大的人本身就是伯乐,想要有另一个伯乐来发现自己这一个伯乐,可能是百年一才会有一遇的机率。毛遂自荐,太公钓鱼,很多这类人才是自己挺身而出后,才为世人所知的。 就是在高楼的立墙上,在绝对不能失足又不能失手,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危险因素威逼之下,辛知的心境才幸运地呈现出入微的体察状态,把自己的时级能力“时而”明白得细致入微。时是日子的二十四寸刻度,同机同时,时至机亦到,过时失去机…… 同时一理通,百理通,以时级能力的理解更深透了,触动了对天级的一些体会:天级能力的重点可不止施彤功法讲义中提到的昼与夜,还广泛得太多太多,可以三分为今天昨天和明天,可以四分为天上天下天堂天涯,还可以五分为平天微天渺天宏天和澎天,可以门六分七分八分和九分等等! 天可分,天就可以改!天都可以改,天之时分秒就也能改,“改天换日”日子也就是天,能改天就能改日子,从文学的角度上来说“改天换日”不是不可以!用时间的相对论,就能找得到“改天换日”的途径! 日子也就是天,天的能力是天级高手的手段,日前日益日期日常日趋日渐日记等等,也是天级能力的一部分,日级能力,是天级能力一簇强大的分枝,却被情报力界的好多势力所漠视。重视日级能力,这是辛知以后能在同级中,能力更强大的一处思想基地。 天与时的紧密结合,就是“天时”,天和时都是能改换能拆分的,当然也是可能去把握的。把握天时,为我所用,非不能也! 辛知的这些体会,越来越与石续的想法接近,而与传统的学院派的那些理解领会,不同之处就越来越多。他的天日不是人们说的天日,他的天时也不是人们认可的天时,他的先见之明的内在含义也是大大不同了。 虽然说的是同样的话,写出来的字也相同,但在他的内知世界中,与别人所接受到的,相距会很遥远,这就是知音少的重要原因。 辛知他们虽然是有了“先见之明”的指引,也最快地在“时先”就展开了行动,可是当虫虫被投入空中时,他们仨人还是相隔太远太远了,想救小孩子,时不我待,来不及了! 一十五层高的第51栋外墙,三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几乎是徒手空降,手段各有不同,同时在一面立墙上施展,却像是有整个杂技团在做高空表演,看得人们惊心动魄,眼花僚乱。 李打鲤用的是来自那句名联的“李打鲤鲤沉底李沉鲤浮”的创意。他是主管研发创意的,已经能有意识地将创意的理念,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和自己的技能中去了。 李打鲤用的中“鲤鱼入水,溜须拍马,一溜到底”的技法。主要借助的是那根大水管,头下脚上,面向墙壁,双脚绞缠住水管,两手交替或拍击墙壁或撑着墙柱,有飞一般地向下滑去。 (未完待续) 第075章 时间权威 怎么回事 这人在工作做事学习时,很能放得一自己的架子,先前上楼梯时他是大爬步在走,此时为了求迅速,他情愿把自己的头埋得最低。 马可波的下法最炫最惊险。他用的是自己独门修练得来的“驽马失驾”技能,他像马虾一样又蹦又跳,这是在立墙上哟,不是在平地的,他却跳得很是起劲。 他更像是一辆失事的马车,从悬崖上跌落。他交替以直体后空翻和直体前空翻翻滚而下。手和脚不会同时离开楼墙上无所不在的窗户栅栏,翻转的直径越大下降得越快,所以他没有用曲体空翻。 马可波像个呆人像只离水的马虾又像驾无马的老旧马车,每一次翻身惹得一阵担心的惊呼。下面“啊!啊!哎呀!”的惊讶呼叫,倒有大半是冲着他来的。 可不是!马可波是最会吸引眼球那种,即使他不言不语,只要一动起来,那些夸张的炫目的动作,由不得人不去注意。 辛知最是淡定写意。他犹如风吹蜂蜂落地,就是跌落也不过是一时大意,不会伤我一丝丝。他从容自如,不温不火,仿佛不是在直壁上下落,而只是信步在闲庭家院。 他把“东升西落”的那个“落”字又生出一把体会,这时仨人的这一行动。组合起来不就恰好是一个“落”字吗? 辛知的下落就像股市振荡下跌的曲线,不是一跌就到底,中间有很多次的振荡攀升。也类似于仕途浮沉,三起三落不到老;也有点像在职场中了暗枪,公司也找不到您的大错,只有不断地用小辫小鞋的技俩,必须是时缓时疾,一降后再降,迫您多次之后自己扫地出场,甲方才会少出甚至不出,违反合同法的强势辞退乙方的资金补偿。 辛知还是踩用的“东升西落”技法,此时是升得极少就落得很深,等落下的势头过于凶猛时,才在外挂的窗户顶盖上足尖一点,身子轻度弹升后重新下落。他也不是笔直下落的,每一次弹升,他都会改变一点角度。 他升得很淡然,下得很深沉,他不是像呢嘛俩人会面对墙壁像思过,他是面向外面眼界开阔,背对墙壁把它们当做坚强的靠山。 辛知看起来是不疾不徐。下降之快却是三人之中第一,毕竟从文字的本意上来说,溜和翻都不如落直接,越直接越快,是有些道理的。 虽然在虫虫空投之前辛知就预感到了,也在“时先”就行动了,虽然他们已经够快了,但当虫虫横飞在天时,辛知他们才下降到八九层!距三楼还有五六层之多! 来不及了!悬殊太多,就是在平地也是拍马难及,更何况此时此地! 三人心中齐齐一紧!他们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地位为什么会这么高,痛恨先前仨人为什么要拼了命地往上爬! 他们这时才明白,原来所处地位的高低,不仅仅是关乎名利,还关系着活生生的人命! 要是相互之间和气一些,就不会那样争强好胜。争也行,为何非得分个输赢?非得冲上楼顶?要是心结松一些,楼顶会议的沟通也不用那么久了。要是心有灵犀,一只烟的功夫就能相知深切了,为何香烟要抽完一支又一支?让大好的生命随着轻烟散去? 这些也就罢了!假如能早半分钟预知!假如不是马可波鬼使神差地提起,辛知不去捡起那六个烟蒂!也许就是这一点点时间的前置,就有可能追回,一条小虫虫的生息。 没有要是!没有假如!没有也许!他们就算再能,也还是凡俗中人,不是天仙化人!来不及了,就无计可施! 这是时间的绝对管制!谁能逾越时间的权威? 时间的强势,在此时给天之骄子的仨人深深地上了一课,特别是内在境界正在疯狂上涨的辛知大人,正是骄傲情绪最最猖獗的关口。这一盆冷水,泼了他个透心凉,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不知道那位大言晏晏的丁爷舒出大人,亲临此境,能不能再说得出:“在我的认知中,时间有宽度,有高度,有长度,有中心点,有半径,有空间。时间是可以压缩的,可以拆分的,可以互补的,可以折叠的,可以往返来回的,甚至是可以预存的,可以预支的,可以将失落的时间找回来一些的。时间还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将外部时间改变成内部时间等等。一旦我们将时间的定性打破,就会发现我们以往认定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事,实际上还大有可为,方法很多。” 当此之时,如果舒出大人真的能逆转时光,救下虫虫,他今后再想大言炎炎,别人也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可惜,他正在简苞营造的无锁不包世界中畅所欲言。就是千米之外的事,也不容易进入他的思感。 眼见事不可为,李打鲤和马可波心气一泄,就想停顿下来。辛知此时虽然是落在他们的前面,但因为已经把行动中的仨人共同认识成了一个“落”字组合,无形中把三人视为了一个整体。这一认识在这一瞬间显示出了效益。 他们刚一想松懈,辛知不必目视,立即就有感知。忽然之间辛知对于石续所说整体二字有点明白了。石续有记:“组织是种整体,我将整体二字,分解为一句话‘整体是有公正的约束性条文且以人为本之组织’,公正是基础,失去了基础上这个正字,就变成了“敕体”某地土话中是‘可怜人’之意。组织要变的是其内涵,有公正,更合理,会协同,能抱成团。很多组织内涵不明,不健全,不得力处不少,很难象下棋一样可以连续推展出六七步。谁能束缚整体中的各份子于相同的感应之内,谁就能成为整体的灵魂。这个谁,可以是规范性条文,也可以是万物之灵。” 一感觉到李打鲤和马可波的心志有所松弛,辛知立即大吼一声:“快!还有!” 俩位都是对口令很敏感的人,不须说得很清楚,就能明白言内言外的要义。 马可波听在脑海,就像满脑子全部被炸开,他狂喊一声:“刘伯伯!”他全身一热,就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关心则乱!原来马可波听得辛知大吼还有,他的头脑反应最为快捷,立即往自己最关心的亲人身上联想,还是往前最坏的方面想,他头脑一发热,就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在这51栋最亲的长辈刘元丙,刘伯伯也要跳楼! 只有到了生命攸关的最关键时刻,才明白刘伯伯在他心目中人份量,远远在他自己的认定之上。 他这一热血燃烧,对自己的安危就全然不顾,他完全豁了出去,不再是时不时地在墙上借力地顺势而下,他是一踊身就跳了下去! 又有人跳楼了!天啦!今天是啥子日子呀?他妈的为啥有这么多鬼呀! “你疯啦!”李打鲤对搭档的关注力,还在辛知之上,这是多年磨合出来的相知和默契,马可波一豁出去,李打鲤还有啥可犹豫的? 生命的宝贵?集团厚重的期许?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地位?平常重如青山的东东,全是些遮不住的流云。李打鲤完全遵从本心的意志支使,放开手足,紧随马可波而去! 再有一个跳楼的! 为什么我们的眼是噙满眼泪?因为我们的血还是热的!辛知心里突然热得发烫!汹涌而起的感动堵塞了口腔,他居然阻止不出口! 辛知一直不太明白呢嘛双人组间的真正关系,只觉复杂得有些过分!这一着生死相随,辛知才明白了他们的真正关系,那就是过命的交情!舍此之外,一切都很不真实,才令他也把握不准。 第一个是小虫虫,二个是马可波,第三个是李打鲤,接二连三,五十一栋竟然同时有三个人同时跃起在空中,向楼下的混泥土地面坠去。 不!还不止,第四个就是美貌女子彩云,她已经搬来了凳子,只要涌身一跃,就一了百了! 天下之大,楼很多,同时登上楼顶远眺的人也多,同时在跳楼的竟然也不止一个两个!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了,与地球相撞,跟大地碰头的人越来越多,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虫虫已下落了二十多尺,她那五十尺长的生命,很快就过去一半,再下几尺,就要撞上玻纤雨蓬。救救孩子! 救救孩子!电光石火之间,要多高的智慧,要怎样的大能,才能与时间相争,在虫虫撞上玻纤雨蓬之前的短短数尺之间,抢得那一线生机?还有谁?可以预期? 就在此时,“呯!”地一声爆响,虫虫即将撞上去的玻纤雨蓬炸开一个大洞,目不交睫间,虫虫就从破洞中穿过,落向地面,还未到地,她已经从睡眠中惊醒,“哇——”地一记哭声,摇曳出一串长鸣。离地十余尺,虫虫先是被一只大手在小pp是一托,又向上起了两尺,很快,他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还散发着浓郁酒水气息的宽大怀抱接受了她,包容了她。 “我们的小虫虫——”远山凄惨地痛叫一声,终于从酒醉中清醒了一点点! “干爸,您怎么在这?干爸,您买的红提哪?” “这是怎么回事?”远山重重地跌在地上,他是后背结结实实地跌落在地,疼痛非常,就像从三楼摔下来的是他一样,他感到骨头都快散架了。还好,虫虫被他手忙足乱地包在怀里,安然无恙。“怎么回事?”一切变化来得懵懵懂懂,他还问。 (未完待续) 第076章 上不管天 五重拳境 “你喝酒痢差点喝死几条件人命,还不清醒!” “把女儿都喝进去了!” “还摔得轻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害人害到死,自己却全盘不知!” “灌黄汤,害婆娘!” “喝马尿,大粪泡,灌死你才好……” “快看看孩子!有没有伤着。” “赶快看看,那么个大男人,别那么不经摔倒,好意思赖在地上哼哼!……” 回答他的是周围密密匝匝,怒火滔天的痛骂。 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跟他说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人安慰,更不会有人拉他一把。远山摔得是真痛,好半晌磨磨叽叽起不来。几个好心的妇人很快抱走了小虫虫,到安静开阔点的地段查看和询问。 怎么回事?当好几方人才都有救不了虫虫时,却还有一个人是可以指望的,就是沙车! 虫虫是得救了,变不可能为可能。如何救得虫虫的,只有沙车一个人才得知细节,因为出手救人的是他。 当然是他!一招“上不管天”,舍他之外,此处再无第二个拥有这般能力的人。沙车才是目前51栋附近个人本领最高强的人。能被舒出结为挈友的,岂能没有几把刷子? 决定今天的不是今天,而是昨天的储备。只有他自己才心知肚明,没有29年前与舒出的结识,他沙车就不可能把五管拳练到“不管”的境界!没有到此境内,就不可能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招“上不管天”破了玻纤雨蓬,救下小虫虫了。 在这千分之一秒都是生死攸关的要命时刻,作者谁解沉舟却是身不由已,笔锋一转,被一股强大的莫名引力卷入了那个很重要的时间褶皱中去。而且不是一章两章就能回得来的。他也急得想跳楼,但不行,他必须要拉票,必须要上班,也必须要回到那一片段中去。 2012年9月21日的这一秒,有人却是从1983年的那个秋天就开始了筹备。 不管——不管天!不管地!不管君!不管亲!不管师! 舒出虽然远在两千米之外,他对51栋此时发生的事全无所知,也无能为力,但在远在二十九年前,他却对沙车说了一些话中,对今天能救得虫虫,有了点因果关系。 在高中时,每天傍晚,舒出都喜欢上玉龙中学的后山上去看书,当时除了有简苞和方今总看跟他抢位置外,还有另外一个从不带书的人,总爱独自走在舒出的前面两三丈外领路,舒出看书时,他就在他视线的不远处练武,他就是沙车。每当天色已暗看不清字迹时,沙车就会坐到舒出的近前,不管舒出听不听,总是大吹大谈他的五管拳。使舒出对五管拳也熟悉无比。 五管拳共有五套技法,五路功法,五五相乘,共有二十五门技能。其外管五体,内管五脏,管五行,管五味,管天地君亲师,管东南西北中,管礼义仁智信,管吃喝嫖赌抽,管仕农工商卒……五管拳管得很多,管得很宽,还分为大管小管精管细管,最辉煌时五管拳的宗门势力管遍了长江黄河流域的数十个省市,这还不算太离谱,最离谱的是——不管! 大、小、精、细、不,五管拳的五重境界。 就是在舒出的理解之内,都觉得这第五重境界来得很突兀。如此是由大到小,再由小入精,再由精入细,那么顺序往下,就该是由细入微才对呀?这也正好能对应得上时空学说世界的顶级大师,乾血深教授的五维时空观,而且“入微”境界也正是武学高手达到“出神入化”水准的一个重要标志。 练五管拳的先贤们,为什么要在达到“细管”处时,就撒手“不管”了呢?而且“不管”还是五管拳的最高心法。就是因为这四管与五管之间的过度转换很是莫明,就像是珠算时从四到四加一等于五的变换之间,必须要越过中间的那道隔阂的高桥,才能实现“一下五去四”的换算。若跨不过去,算盘上的数就只能是四,进阶不成五。就是这种现象,在沙车的前几代传承人中,就没有听说过有谁能跨过‘细管’达到过“不管”的。 也有不少练五管拳的前辈,把老子的“无为”思想代入到拳理中,百折不挠地冲击这“不管”的境界,留下的只是教训。哪怕汗水汇成黄河,泪水聚成长江,一代代传承者的冲刺,结果就是白忙,在五管拳的细管与不管之间,耸立着过不去的高墙。 这是一套源远流长的功法,无数人的心血智慧凝结其中。沙车的嘟噜没有白费,他丰富了舒出的见闻,推高了舒出的才思,后来舒出就是从五管拳的拳理中整理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企业管理方法:五五五立体管理套术。用于王品大世界的现场管理,成果想象不到地好。 这是沙车对舒出无心插柳的贡献。他有意要舒出练习五管拳没有成事,但舒出还是以他在文学方面的才思,对沙车修炼五管拳做出了别人想象不到的奉献。 那是1983年一个平凡不过的秋日,以至于沙车都没有在意具体是哪一日。 五管拳的传承是以言传以身教的,不立文字,所以他没有特别在意那个足以写进拳谱的日子——如果有拳谱的话。 “沙子,你是以练拳为主的,拳怕少壮,你要尽力在三十六岁之前就要把五管拳练到最强,如果在最强与最精之间,二者不可得兼,那你就得先到最强,后求最精不迟,毕竟拳术的精纯不太被年龄所限制,有没有把握呀?” “最强是多强?”由不得沙车不神往,“你说要怎样,才有望突破,达到数十百年也没有听说过的不管拳境?厨子呀,你得帮我想想。” “是啊,不识最强何以最强,这个问题值得考量。” “厨子。你不是会拆字吗?就帮我拆解一下这人强字吧!” “我不仅会拆字,我还会烤草蚱蜢哩!走,我俩去捉草蚱蜢!”那是双子社成立大约半个月后,稻草大部分已经扎成草垛了,稻田开阔坦诚,近黄昏,还有一些草蚱蜢在田边地头飞腾,舒出和沙车摘了两根狗尾巴草最顶尖的那一节,比成一样长短,分头去捉。 捉住的蚱蜢,只需要把草棍倒过来从蚱蜢的腮边穿过去,蚱蜢就会卡在草棍的尾巴上,不虑会掉落。蚱蜢并不难捉,捉一只穿一只,用不了太久就能捉够一串。 可再易做的事也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这游戏是老家的中小学生很喜欢玩的,他们已经玩得很娴熟了。 用一样长的草棍,就是有点比试的意思,先满一串的,只要用乱草生个火就行,后完成的还得负责把蚱蜢烤熟。然后才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大家吃大家香,还可以相互搞怪逗乐。 这是可以多人参与的半游戏,烧烤的草蚱蜢香味四溢,不需要任何调料就能吃,是原生态高营养的食物,很多玉龙镇的人是从小爱到老。类似的食材在当地还有笋子虫、地蛛、青冈虫等等。 他俩平常的比试并没有真的在意胜负,反正有输有赢就是了。 但这一天却有所不同,等沙车提着那满满的一串蚱蜢来到那里时,舒出的那一串已经快烤熟了,他快了不是一点半点,却看不出他有丝毫急促迫切之意。 舒出以一贯的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地做着烧烤的动作。定!定中生慧!就是他表现出来的这种境界。平时的他这种从内在自然发散出来的无形感染,还不会有这么明显,但此时,这种感染似乎浓郁了数十百倍,舒出定是以他自己才有的方式,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此时的他光是看着就令人心安,他这种镇定的神情,就像乱草燃出的火光一样,不大又不小,不温又不火,照亮了他周围这片不大不小的范围。这范围围起来的,是比别处更温馨的那种气氛,还带有文采的气息和劳动的美丽。这其间的些微差异,是要简苞方今那样体察入微,心思灵敏的奇异女子才能深有体会的。 粗放的沙车自然不会有那么细腻的感触,但他自有一种喜欢的感觉,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但他就是喜欢往舒出身边凑合。此时这种喜欢的感觉更加强烈,他紧走几步,来到舒出的近前,并排蹲了下来。 舒出这回的烤出的香气也特别浓郁,令沙车的喉结动了不止一次。舒出似乎很用心在做这件事,就连沙车到来他没有分神看他一眼。虽然没有看,还是知道他来了,他说: “车子你把蚱蜢给我,让我来烤,你坐过来点,我有话跟你说。你给我出了道大难题呀,竟然要我来测算这个强字,还问‘最强是多强’,这不是要我以管窥豹吗?所以车子呀,我们得多多想想。” “厨子,要是太难,咱们就别去伤脑筋了,不管了,你这一串已经是熟了,先给我吃着吧,你等会再吃也是一样的。” “这一回不行了,等一下我解说的,与这两串宝贝还有关嘞。” “你这不是折磨人吗?热腾腾的香喷喷,偏偏要等到冷了才吃,你都不知道让我眼巴巴地瞅着好东西一点点变冷变蠢,这使我有多揪心你知道吗?我记得哪位大人物就说过,吃多了冷硬的食品,会令人的思想感觉不再那么活泛,无形之中就可能会令人变蠢。” “你这小子,别再说笑了好不好,要是逗得我打一腔沫子,这两串蚱蜢我也就只好独享了。好不好?” (未完待续) 第077章 最强多强 拆字释义 第077章最强多强拆字释义 “别别别!千万别,看我这记性,我就是说嘛,这话怎么就那么耳熟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你梳子大人在我们的《嘲弄小报》上说的。嘿嘿,吃多了冷硬的食品可能会令人变蠢。这种独特的话,除了你,别人就是逼死,他也讲不出这样水平的话来!” “是这样低水平的话好不好?你少说了一个字。这类没根没据,睁着眼睛瞎说的话,我们千万不能传出去了。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我也就是凭了感觉,随口那么一说,传出去过了可能就是讨打的。特别是那些艰苦过活的人,这世上还有好多吃不饱的人,哪里有条件讲饮食的冷热呀?” “哪里那么容易传出去的?我就是在这喊哑了嗓子,恐怕也没有几十过人能听得吧。”他这话说的,就像三十年后的沉舟在网络中拉票一样,没有几个人能听得到的。 “说不定呀说不定,也许要不了二十年,一位大人物放了一个诗比,要不了半个钟就全球皆知了。”(哇靠,那得要多少流量呀?) 说笑之间,两串蚱蜢就烤熟了。舒出把它们摆在了一张荷叶上,左瞧右瞧,完全忽视了它们金黄的色泽和浓郁的馫香。 沙车咽了口清口水:“我说厨子,光是眼碌碌地乱看,是找不到地方下口的,还得要动手拿起来递到嘴边,从上到下顺着蚱蜢的头部,大嘴张开,一口能咬下三、四个。” “等等!我总算是瞧出一点半点来了,你不是问最强有多强吗?这就是!” “这就是?两串烤熟了,外焦里嫩香喷喷的蚱蜢?强是强,仅仅色香就引诱得人忍不住想吞了的欲望。可它也不会蹦跶啦,完全没有反抗之能,还不是任君品尝的货,又能强得到哪里去呢?” “这就是眼光和思路的微妙之处了。你听我说,这个想法很莫名其妙,你以后可不要说出去,别人听了会笑话你我有神经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很绕,反正我也从来就没有猜透过,我也不想你把蚱蜢说成花,更不想你把他们说得活过来,你只要说得我开窍就行了。” “看过比过又说过了,可以吃啦,咱们边吃边聊。”舒出把自己捉那串给了沙车,自己取了另一串,摘下第一个,放进口里细细嚼慢慢咽。沙车更不客气,一口就咬俩,吃得那个响,差不多就是一个尖刀班在林海雪原急行军。 “我就开说了好,你听着。我们要先来解读最强是多强,再回过头来看有没有可能弄清你五管拳的‘不管’是啥门槛,要进入竟然有那么难。你不是要我把强字拆开来解析吗?我想了很久,很难解读得出全部,咱们就只有从最简单的部分来入手,先解开一道口子,再逐步深入。得够得到多少算多少,得不到的先不强求,放在心里就好,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有更深层次的领悟。” “嗯。”沙车点头认可。 这个世界上奇迹很多,大部分没有记载下来,没有传播开去让世人所知。只不知道在这个天地间,有没有谁会看好我们一十六岁半的舒出同学,能不能够破开层层迷团,取得破解强字的情报力,助沙车突破境界,年纪轻轻的就创下奇迹。 舒出分析:“最强多强?我们从字的本身,通过拆解分析,还是会有所心得的。一个强字,可以拆分成弓、口、虫三字,繁体的也可拆分为弓、厶、虫三字。从繁到简,其中只有弓、虫,一直是强字最忠实的组成部分,能经受得漫长岁月的检验,始终保留其不变的位置。地位如此稳固,成为了强字中坚定不移的定数,内中岂能全然无因!一个字中,最难以把握的就是变数。这个字中定数各变数的关系却有些奇特。哈哈,车子,分解到此处,咱们已经有了第一笔进账啦! “记好了:一、之所以强,是用定数部分,把变数牢牢地夹制在中间,变数再大,变不出我的定数。即用定数限制变数在可控之内,这就会强!” “好好好!”沙车哇哇大叫,“还真是给你找出道道来了!不愧是我们身边的老师,玉垒浮云变古今,给你这么一简繁今古定数变数这么一勺子乱搅胡搞,还真给捣鼓得冒泡泡了。好好好!” “听听你,都说些啥话哟?这是拍马屁,还是吹大气,还是吐酸水?还像是人话么?” “都有都有,嘿嘿。管它的,是话就行,咱这话里可是加了蚱蜢味的,香得很。你不是有个梳子的【书言书语】么?咱也在《嘲弄小报》上来一个傻子的【啥言乡音】,简称为【沙蜒香】。嘿嘿,鼓掌!”这是沙车说话的一个特点,不断地跳跃话题。 “不能把话题扯远了,车子,我们得专注一些,否则叫灵感跑远了就很难追悔了,你想到有什么也赶快说出来噻。相互激发更能产生火花。嗬嗬,这不,第二条又自动生成了: “听好了:二、弓是张驰有度,虫者能伸能屈。定数的属性,本身都又不是死去的鸭子嘴——那样死硬的货,在其上下左右的局限之内,都不是死撑。弓有死物的韧方强,虫是活物的灵方强,两者联手,死活都强!这个强,才是真的强!” “哇哇哇,哇哈哈!能缩能伸,死活都强,虽然还没有解读出最强是多强,但能死活都强!也是强绝了!我喜欢!快快快,继续。” “嗬嗬!有这两条,也算是勉强能交差了,车子咱们这就收拾一下回校去吧。反正你又不会表达一下,天色也不早了!” 听到这话,沙车哪还不明白舒出是要他也开对脑筋,不能只做一个帮腔的。他一只还粘有蚱蜢油腻的大手,狠狠拉住了舒出的膀子:“舒出哥哥,这才刚刚得到点甜头,小车车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能就走,我也把想法说出来,好好好?” “得快,老牛破车一样,还好意思自称小车车,您已经比我大了一岁半了好不好?说个话有啥子打紧的?快倒出你肚子的的臜货。” “呷呷呷!这可是你逼我说的,我车子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要杀了您,砸开您的脑门,取出您的脑髓,洗都不洗,一口吞下肚去,您的智慧加上我的孔武有力,哼!哈!那就是好弓有了好箭,还搭上了好弦,那就是最强了!” “真要是让你那样给吞了,还不是只能化成牛粪。你能有何好处?我的脑髓太大个,你必须得先把自己的脑门拍开,把自己的脑髓压缩10倍,让出位置,那样才能把我的脑髓塞进去,如此才有可能得到的我脑力……啊哈,必须要提示,即使您创造奇迹能掀开脑门后,还好好地活着,那时候能做主的就是我啰,您再没有了啰嗦的权利,这是有言为证的:脑指挥腔嘛。” “咱讲不过你,你强!” “就这句!要的就是这句!为啥你讲不过我?因为我口才比你强!我们还理解不透为啥从繁体到简体,为何要变‘厶’为‘口’,但我们只要知道现在的‘口’比‘厶’更重要就行了,而且这个‘口’,就是强字中最大的变量。这点也能理解一二,不是说嘴巴两块皮,边说会边移吗?所以‘口’是强字之中的变量,地位更在虫字之上,没错。!“强是张弛有度的弓占了一半,另一半中,以口至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口是思想的输出处,是道理的传出处。口代表的是思想道理,所以,沙车说的一句话,点击明了强的第三条: “别忘了:三、道理比天大,占做了理咱就有底气。理强得势,势不可挡是谓强。理直气更壮,是口舌之争,也是强者之所以强的无上要因!” “对,有理行遍天下,即使我无理,只要我的文才有舒出的一半,我的口才有了舒出的一半的一半,也就是你的简苞的一半——那么,即便我真的无理,只要能说得天花乱坠,无可辩驳,就是我强!” “好犊子!长进不小嘛,正反运用都有领悟,说辞中也能夹枪带棒了,还把简苞安派成我的一半,用心不小。可我还是高兴非常,不是高兴你很想看到我与简苞怎样,而是你的思辩能力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就是活泼灵动了许多。 “即便没有理,我也要驳得你无理,有理无理都要强,这才是口强的真正强势之所在,但我们自己始终都要清醒,有理!才是我们口舌的最强!” “好!果然是舒出,能人所不能,拆一个字,整出来的就是一条条大大的道理。还是你说得有理,文字是信息、知识、情报的最好载体。谁轻视文学,轻薄了文字,就是谁的无知。还有啊,造字的创造得再好,传到今天也只不过是符号,能从字符中读取出津津有味的道理,那才是高人呀。” “沙车,你又在若我生气,明明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长到一米八了,又在提什么高人,又来撮我的痛处,你忘性太大啦。但你必须要记得今天我们分析出来的这些话,所以,为了加深你今天的印象,我要小小地扫一下你的面子,嗬嗬,你可以尽管生气,我全部接着就是。” “我才不气嘞,最少不能在你面前生气,哪一次不是我吃亏我理亏的?我明白啦,那就是你的第三条比我强。” (未完待续) 第078章 先人仙文 专注训练 “记得你这是答应啰,等会千万不能耍嘴皮子,妄想跟我pk口舌之利。” “那好嘛,哪个敢跟您嚼舌根,定是不想混了。接下来我们该拆到时哪里去了?”沙车被舒出说有点心里发毛,赶紧答允许下来。 “在你此前的深心之中,是不是总有些瞧不起动口不动手的谦谦君子?是不是总以为三拳就能把他们打成镇关西?不管你心底里是怎么想,你一定要记得,在这个强字的小世界里,以弓的强劲,也只能与口并列。也不能爬到口字之上。口的可怕,就在于说的都是理,唱的都是曲。曲者不仅仅是歌是乐,也是歪理,歪曲的真理。曲者,歪理是也。” “沙车也是明白的,在你的观念中,先人者,仙人也,先人造的字,那是包含了先人无穷的智慧和心力,先人的文字也就是仙文,仙文把代表的了仙人的仙力,所有的后人都能凭感悟来读取的,可我们这些后人,如何才能读懂先人的心声呢?” “你这话又是难题了。假如先人有灵成了仙,能与我们这些凡俗的后人有所交流的,我想必须是能无视时间和空间的那几种。以心换心应该是一种,人心都是肉长的,先人的也是。梦中相见可能是第二种;在文字中理解就该是第三种;借物达意该是第四种,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嘛……先人成了仙,最需要的是后人的顶礼膜拜,还是理解和继承?这就要各自己感受了。” “好哪,提起先人徒乱人意,车子,我们还是接着拆字。再接下来就该拆解虫字了,毕竟那个弓字,全天下都知道那是强的,他摆在明处,是明面上的强。可是这虫字么,不就是天下最弱势的群体之一吗,怎么反而成为一强字的重要部分呢?” “蚁多咬死象!虫怎能不强?‘虫’,地上爬的‘虫’并不起眼,但你有留意过虫字的繁体么?是这样的,有三条‘虫’垒在一起的汉字‘蟲’,三个虫——蟲(chong)就是指很多很多很多的虫,‘虫’再多也还是‘虫’,所以古人只是把它垒在一起而己,并无新的说辞。但到了这个强字中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它摆明了强之所以强的第四条: “注意了:四、聚弱成强也是强!不患不够强,唯恐不知如何变强,唯恐不明白积弱成强的道理,对弱势群体轻忽视之,完全不设防,早晚要中枪。这是以其变者而观之了,就是现化哲学的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用求变的思维处理问题,这才是强字的精华所在呀! “古人创建这个强字,包含的意义那是无穷无尽,我们这些后生小子又能读明白几分几厘呢?好不令人扼腕叹息!”舒出说到这里,也是一阵无语。他是常常在想的人,想得越多,发现越多,这样的叹息不知有了多少次,以至于已经成了习惯,这是不应有的习惯,以致于看淡世情近三十年后,舒出还是不能完全根治这一习惯。 就连平常少有深思的沙车,也不由感叹起来:“就因为整不明白强字的这第四层含义,多少超级势力能强绝一世数世,却难以世世代代强横下去。弱能变强,强也可能变弱,其中有定数有变数,我们又该从中学习些什么来学以致用呢?对于我来说,我练五管拳,有没有可能突破好多代传人的突破不了的瓶颈,达到‘不管’之境呢?” 舒出这一阵无语,倒是让他的思想很快沉静下来,说是静能生慧,舒出就是如此,他内心的想法变得有序起来,忽然之间,舒出就有了一串串的灵思激发出来,他赶紧对沙车说:“不忙不忙,车子呀,对字义的理解,跟对拳理的揣摩,跟对思想观念的摸索,那是一样一样滴。这些跟开车可不同,好事不在忙上,一定要想了又想,就像魔法的修练一样,多多冥思苦想,法力才能快快增长。 思绪步上正轨后,也就是老师教我们的打开了思路。我现在想到一些事,沙车您先不要打茬,等我自言自语一番,不要错失了来之不易的灵感,我梳理清楚之后还要记忆,所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您只要不咋咋呼呼恶意打断我就行,等我把自己的想法梳理几遍,之后再回过头来,把强字的释义与五管拳的拳理连接起来,寻求突破到‘不管’境界的缝隙,沙车您请自便吧,我马上就要自说自话了。” 这一下子轮到沙车一阵无语,舒出现在这种状态,落在不明究里的人眼里,还以为他是发神经了,只有知根知底的亲友才会明白这种状态的舒出,心里比平时更要清明十倍不止。也许武功的突破常常是闭关,而思想的突破往往就是‘发神经’吧。 舒出就是那种灵思泉涌一类,在双子社成立后,文学社内部的交流更多了,舒出就更是时不时地陷入‘发神经’的出神状态。沙车惯见不怪,他就在原地整理了一下乱草,默默地坐下来,看着舒出走走停停,去去回回。围绕已经熄灭了的火堆时坐时行,嘴里嘟嘟哝哝,眼里全无焦距,活脱脱一幅站坐不安的样子。 ‘发神经’在玉龙镇的说法就是‘疯儿动’,也就是癫子的意思。舒出对那些异样的看法早就不在乎了。他很小很小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小到他刚刚启蒙入学的第一个早晨。 十六岁舒出的想法,与同龄人是大大地不同,他一旦决定了要专心思索自己的,对近在咫尺的沙车基本上就是无视,他一旦专注起来,其心神的集中,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他不仅能在菜市场整天整天地看书,就是在狂欢喧嚣的篮球赛场,一样可以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专注度训练就是从舒出七岁半发蒙,报名上小学那天开始的。伴随着那个开始的,是长达一千多个早晨的持续训练。 那种训练的时间并不长,每天不会超过5分钟,效果还出奇地好。虽然是又快又好,却没有多少人愿意这么去练。 这种训练,几乎成了舒出专门享有的红利,再也没有完全复制的可能了。是的,在现实中是没有可能的了。 每个人才的长成都有苦难在培育。有人的苦难来得特别早。 有多少人还会记得自己入学的第一天,走进教室时第一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场景? 舒出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他并不是在记恨谁,那是时代的产物,是那个时代的特异现象,不是单纯的个人行为,怨不得谁。 不怨谁,但多年过去,他还是记得很清晰。不是他想要记住,只是因为他就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那天一大早报名后,一老师走过来认真对舒出看了一眼,对他饱含深意地说:“你就站那边等一下,待会儿我亲自带你去教室。”过了十多分钟,那位好心好意的老师把小舒出带到了小学一年级的讲台上,那时教室的里的座位差不多已经坐满了,见到老师进来,立即安静下来,这老师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先介绍自己,而是向全体同学隆重地介绍了舒出,还立即就发动了一场专门为小舒出举行的特殊的欢迎仪式。 “各位先到的新同学,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刚刚到的同学,他们叫舒出,就是大地主舒坦的亲孙子!解放前,这方圆一百多里地,全部都是他家霸占了的!来,大家一起跟我羞他!羞他!羞他!” “地主崽子,羞!羞!羞!” “地主崽子,羞!羞!羞!” “地主崽子,羞!羞!羞……” 他是大地主的后人,他爷爷和他大伯都是在解放后被枪毙了的。舒出出生后就是缺少关爱,少人照顾的孩子。父亲要时常接受批斗,那时生产队里时不时地就会开大会,每到开会之初要先斗地主忆苦思甜,会后要押着地主游乡,地主要被扣上高高的白帽子,背绑着重重的芭蕉头,还要捱打要受骂要跪拜要被吐唾沫。整完之后又总是被指派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劳动,那得远离家人,很少时间能亲手照顾到家。 妈妈几乎是独自拉扯小兄妹仨在过活,还必须赶上时间挣工分,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不可能周到地照顾好儿女们。小舒出越想孝顺就必须越少添乱。 小舒出他必须要自己活着,对妈妈的依靠不能太多。 只因为成分为最高级,遇上贫下中农就可能会被折腾,但是哪怕再痛苦的折磨他也只有咬牙承受,捱打不能还手,捱骂不敢回口,否则就是给父亲找罪受。 有好几次他的头被打破了都是独自刮下些石花止的血,血止住并结痂后还得浇水洗干净。当伤得重一些极难蒙混时,他就在头上抹些黄泥巴,说是自己在玩打仗的游戏。因为大人实在太忙太累,对孩子的照顾都不能体贴入微,所以那样的事十有八九能瞒混过关。 自从上小学一年级起到三年级止,在那取消地主成分前的近三个学年里,他时常被老师叫到台上去,发动全班同学刨划着脸颊羞辱谩骂。他必须得忍着忍着忍着忍着再忍着,遭受了无数次之后,舒出对那些怪异的看法就很难在意了。 (未完待续) 第079章 地主崽子 负负得正 难言的长期屈辱令他的神经被折磨得坚强无比,更重要的是使他从小就有了不赖外力的独立性,和不需鞭策就能自觉发奋的坚韧毅力。 这些之外,舒出也是一位只他自己才知道的语文天才。在他还只有四、五岁时,就偷偷旁观过邻居教那个六岁半的小朋友写字,只要三划以上的字,那位无论怎么样也学不会,小舒出只不过不小心过去听了两遍,看了几眼就被粗暴地赶走了,但就是在那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就被他学会了五个字。 就是那次,他被威逼着离开,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就用手指把那五个字一笔不差地写了出来。他写了又擦擦了又写,一遍又一遍。 “我比他们强!强很多!”就在那时,小小的舒出就是明白了,从那次开始,舒出的内心就开始强大了起来。舒出的强,打从一开始就是内在的强,内在的强是自己的强,是真的强。 在对强字小世界的解读越来越往其内部深入之际,舒出突然激发了自己开始强大时的那一道深刻记忆。在强字本体内,强字中在直有方,但更多的却并不是,弓是弯的,虫是屈的,弯曲的形态,才是强字的主力军。 一帆风顺,一派坦途,走出来的是直方形的轨迹,这样的人生很容易就会成就栋梁之才。这世上最强大的少数存在,他们前行的路充满了坎坎坷坷,走得趔趔趄趄,磕磕绊绊,曲曲折折,人生也是起起伏伏。但后来,那些栋梁之辈却成了他们的精兵。这一现象,就在一个强字的构成中有了体现。 栋梁之才当然强,他们的强多是外在条件的优越在造就,弯曲人生成就的大才,内在的强大是他们成功的关键。这点也要记下来,过后再分享给沙车。这就是强之所以强的第五点: 很简单:五、内外俱强才是强!一派坦途成就的人才之众,弯曲人生炼就的人才之精,内外相合,一体成强! 就是对这第五点的解析,在激发了舒出那开道始强大的深刻记忆之后,又引动了他开始弯曲人生的记忆。没有那些委曲和曲折,就少了内在强大的机会,委曲是很难受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更快更好的使内在变强哟? 他突然就福至心灵,他此次迸发出来的灵感,或许就是有助于构建自己内在思想体系的方案,不光是思想的架构而已,还是能不断地进行修练,能不断地成长的内在体系,也许还是叫做内修体系更为确切一些。 “地主崽子,羞!羞!羞!” “地主崽子,羞!羞!羞……”早在七岁时,舒出的想法就是常人琢磨不透的了。矮矮小小的他站在高高的讲台上,下面五六十个同学嘴里高叫着,手指比划着,脸红耳热心里狂躁着。 当舒出第一次上去时还有些恼火有些羞愤,第二次就已经平静了,第三次以后,每每到了时间,他就会当成自己例行的工作,当同学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时,他就已经预先站上去了,等同学们的羞辱一过,他们还处在释放自己激烈情绪的快感中之时,舒出就已经完全静下心来,开始了早读。 读书要静,不是环境的静,学校的早读课都是诵读课,环境都不可能太安静。真正需要静的是读者的内心。 这点点道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就是有很多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能象小舒出那样一入学就做到的,全天下也不会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吧。 从入学的第一天早上,舒出这站上讲台与全班同学奇异的交流开始,与别的孩子的差距,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舒出后来的作业完成状况几乎是零缺点,在以后几年的无数次考试之中,舒出除了作文之外,几乎都能全取满分,这是能令校方睁暴眼球的奇迹,只是那些老师,不说他们水来还没有到吧,但他们确实还没有去注重的意识。 地主崽子的表现再好,成绩再优异,也是不可能得奖提干受重视的;地主崽子再谦卑,也不可能赢得知心好友的,那些同学到了关键时候就抄他的题,抄了之后照样打他骂他羞他,那位抄他次数最多的漂亮女生,还在二年级期末考试时抄完他的试卷后,把舒出答卷中的一个1字改为了9字,那次舒出是小学时仅有的一次屈居第二。 如果他们中有哪怕一人能注重到这一行为对受辱学生心理成长的细致影响,以及对辱人的同学们心态沉静方面的负面影响,能朝着有利于孩子们未来发展的方向上加以引导,那么,随着孩子学习能力的提升,那位老师的教学能力也会不断加强,也许一位教育家,就会从这里成长起来。可惜当初没有。 也不会永远没有,上四年级时,落实了国家政策,取消了地主成份,统称为社员,班主任重视了他,发展他成为了少先队员。那位班主任后来成了市级中学名校的校长。五年级时年轻的新班主任更重视他,提拔他当了少先队的中队长,那位班主任二十年前,就成了地级市的市长,他们还是亲戚。“长大了来找我!”他不止一次留下了这样的话,舒出却没有太在意市长的话,他在意的是书…… 与现实中所受到的屈辱比起来,专注于课本中的文字世界,就分外令他沉醉,那些答题,他即使次次都取得了满分,还是觉得意犹未尽:课文中的美丽,不止这些,不止老师所教的,也不止自己所学的,远远不止……于是,很自然地,舒出对课本的强烈不满足,诱使他早早地,真的是很早很早,就在一年级的下学期末,小舒出已经在肯一本繁体的翻译苏联小说了。他从此步入了课外文字的阅读,慢慢地,成了两足书橱…… “地主崽子,羞!羞!羞……” 那些并不太懂事的小孩子们,在老师发动了三次之后,第天早读课上都要例行性发生一次,加上爱玩爱起哄的孩子气,他们会很兴奋,小小的他们,无人去关心过被羞辱的人想了些什么。 小舒出想人小心大,也会想很多,他当时虽然还不能用很准确的语言去想,想得也还很朦胧,但大体意思却差不太多—— 小舒出想:脸上都是有光的,他们都划拉在自己的脸上,只能令他们自己脸上的光彩被划掉,他们扫的是自己的脸皮,我什么也没有少,只要我不被他们吓得失色,也不被他们气得变色,我自己脸上的光彩,就还是满的。 小舒出想:妈妈说人的八字是注定的,神圣不可更改的,他们这样胡乱地在自己脸上写八字,写得多了,就是一脸乱相,这是在糟蹋八字,再好的八字也被他们搅乱了,我虽然像父亲一样不相信八字,但我知道心情的躁动不会是好的学习状态,我一定要注意平复心情。 小舒出想:羞辱是委曲的一种,我很委曲,很耻辱,但我是站着的,我还要站正了,站直了。他们很高贵,能够高傲地坐着羞辱我,但只要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坐着的他们就全都比我矮了一截。我成分是高,但我的内在的高贵并不在各位同学之下。 小舒出想:我不必浪费记忆去铭记羞辱过我的人,但他们已经记住了我,耻辱是加深记忆的不二法法门,这次屈辱没有使我倒下,反而使我站得更挺。 小舒出想:很多人半点委曲都受不了,还有的受到丁点委曲就要死要活的,那是他们受得太少了,我若受到一半的委屈,这半委曲就是我的半面盾牌,我就可以把真实的自己躲藏在委曲之后,做回想要的自己,如果我受到整个的委曲,就是我的防护圆满了,如果我受到的委曲是一个又一个个,那么我会把它们当成我成长的轮子…… 当舒出十二岁上初中学习了正负数后,他明白了像类似羞辱这种负面的委曲受得多了,如果能善于引导,也就‘负负得正’,可能会变成一个人成长的正面动力,就看何时以何种智慧来驾驭。本来这种引导是要大部分依赖包括家长学校政府等在内的社会力量。只是舒出当年还没有那么完善的外部条件,他能够‘负负得正’,除了难得的机缘,真滴还是要他本人有过人的智慧才成…… 黄昏入画里,夜色悄悄潜行,远处学校操场上的篮球比赛已经结束,球迷们的喧嚣渐渐渐散去。 此时的舒出已经浑然忘却了外界的变化,完全沉浸在自己特意营造的心境里去了,动用他自己内在的记忆资源,很快就把他自己的思索带进了他想要的状态,他特意聚集的灵感才思,在自己的内心,以他自己需要的方式,冲撞激荡。一番番复杂的运作之后,化入语言的载体,尽可能简单地体现了出来,变成他的喃喃自语。他还要经过一次次锤炼之后,先存入自己的记忆,再在以后的历程中去粹取。 一旁边的沙车一直守着比自己要小上一岁的舒出,他并不担心舒出会“入魔”,而是担心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此时的舒出在外人看来就有点像是巫师被神灵降身,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点怪异,就像不再是那颗平常见惯了的灵魂在做主。 但沙车在旁看着,却从心底深处泛滥出一腔骄傲和自豪!这个入校才不到一个月,就折服了全校老师的高中生,就是我沙车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上几世修持之功所带来的余馨,才会结识上这样一位足以为师的同龄人。 (未完待续) 第080章 思想贫民 文物结合 思维的脉冲运行有多快?不用多久,舒出的自语就以他自知还不是很完备的脉络,呈现在他自己的脑海里。 这些初步的想法有的深,有的浅,有的怪,有的玄,有的条理分明,有的很是散乱,有的突然而来,有的明明已经紧紧地看住了,打个晃眼却又找死也再找不见,等自己已经忘记它了,它却又自动展开在眼前,这是常常在想的人不难遇到一种状态,并不奇怪。 这些思绪释放出来的光点,是来自舒出意识中的方方面面,就像悟空毫毛变成的是小猴子,这些光点也自然是舒出的样子。他们有的安静有的跑跳有的嚎叫有的打闹,各有各的不同,又有彼此的相似。舒出从自己的内存中放出他们,十六岁半的他还不会很娴熟地约束他们,一时间激起一派喧哗。这些喧哗还嚷不乱舒出的镇静,他的想法已经渐渐就成文字,有了句子的规范,串成了段子: 五岁不到发现自己在文字上的天份令我自信,自信使我的内在开始强,七岁站在讲台蒙羞令我专注,专注令我容易入静,静能生慧,确实有很多很多师生在夸我聪明,但我却越来越越发觉到自己还不行。 我知也短来识也浅,不明白思想的修练是不是也跟武术的修炼一样,有了固定的套路来传承,即使有吧,您我这样的贫民孩子眼前是享受不到的了。 就我自己的浅知薄识,思想和理念在学术界的修练基本上走的是从外界吸收,再消化为己有的路子,先且不管这样的路子算不算得上最好,先问问我们有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来保正我们有那么多适合自己的思想来消化,又有谁足以给我们释疑解惑? 只看看我们这些农村长大的孩子,到了我们这样正在长思想的年龄,除了有限的课本和水平很待商榷的兼课老师外,我们还有什么? 我俩这样缺少心理学者或高明思想家亲自指导的思想贫民。如何才能成长为思想的富人?且时不我待,青春经不起我们一等再等。 想要使自己的思想大树开花结果,必须是为样一个过程:找到待解的题目,比如这个强字的解析。找准了认定了的问题,就好像是我们抓在心手的枯枝,使得枯枝也发新芽,栽培在适合的田地,看护着他生根,抽枝,散叶,茁壮,开花,结实,生生不息…… 思想的成长可以与这一过程类似。 先找到那条枯枝,就像是给作文找到了题目,之后是大纲,内容,段落,句,词,字…… 文以载道,歌以咏志。物以寄情,以存思,以留念。并没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他们对于修持的意义。物物品相各异,情思种种蕴其中。 当然一定要找到一件实体,来寄托自己的情思。这件实体,可以是实物,如木鱼、圣经、偶像、十字架、壁画、雕塑、墙壁……也可以是实际存在的非物质,如爱情、仇恨、理想、慈悲、善心、德行……咱贫民指望不上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年就连温饱也是信托于家庭,但有谁规定了一定要这些才可以修持?咱们因陋就简、土法上马,村野那么多年没有大量的钢铁,咱们用土木草石照样可以建造房子。虽然他们坐宫殿我们住的是茅屋,我们也有个住处是不是? 不同的枝条,不断地培育,一棵两棵三棵,渐渐会成为树林,林海,会长成思想的森林,总有一天,会成为思想的世界。 不同的文章,一篇篇,一卷卷,一部部,能攒成书山,会构筑成思想的一派天地。关键的关键,是如何踏出第一步。 选中不同的物品,会吸取不同的风格。选不同的枝条,会培育出不同的树木,可以是拂拂杨柳,可以是赏赏梅花,可以松柏长青,可以花开不谢,可以硕果累累。 起步阶段,我选什么?舒出在初中时对小草,对松树,对理想,对国之大爱,等已经有了很多好的演绎,我选的不是他们。 但我舒出更喜欢的,还是这个:扁担。 舒出很快就认定扁担,这很容易,因为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挑夫,环顾方圆百里,同龄人中无对手,他不仅能把绳子结得花样百出,更能凭担子无双无对。 我后脑勺的眼 分明看见三千里之外的你 如一条农民的赤足 沿着自己的历史轨迹 在下里巴人的五线谱上 在乡间的小路上向我走来 向我寻找 寻找从前那副结实的肩膀…… 扁担还只是一件物品而矣,对于文笔出众的学子而言,选择一种寄情之物再容易不过,小草,梨树,扫帚,月亮,星星……舒出都有高分作文。 选择什么来任何为思想的寄托,是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舒出为啥能在此左思右想?思想又是什么?我舒出关于思想的概念又与课本中不同,思是心田的活动,想是心中的思维之木睁开了眼目,开眼之后才能发芽,这才是思想。 在我舒出的心目中,思想是心田上的无中生有(从空无所有,到找到思想的题目,就好比是一节枯枝),到滋长出思想的生机,结出果实,这其中,思想的关键就是活!活着! 对!活着!就是活着!生活活生生,思想时时想,心思处处思! 活着,才能思会想,才能有其余——思想的关键就是活!如何才能让思想活过来?从枯枝到眼睛睁开,长出第一芽叶子? 没有人教我,我等不及,我舒出总得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思想体系,靠不了人教,就靠自己,我以我的方式,要在自己的心田上,栽一根篇担,长出思想的大树来! 我有何所长?劳动!和文学上的才思! ——扁担与过人的才思结合,就能焕发出生机! 我相中的物品,寄托上我的情感才思,情思顺着物品的脉络流动,物品的本能也会应承,会慢慢有感觉,久而久之,就会有了活性,活到有灵,总会开眼的。文有主题会开文眼,物有秉性会成为品目,品目有了,总会彰显自己的属性,这就是一种睁开眼睛。 只有当你是杆称 以汗珠调合泪珠为准星 才能在你这条枯枝上 长绿票子…… 用文学与我所要思想的主题结合,活开题眼,以情思凝结的嫩芽吸收养料,就像光合作用一样,再用劳动的付出来收获成果,养育思想的小苖茁壮成长。这就是我的方法,文学的才思与劳动的最美相结合,共同养育我的思想之树,有了这一起步,突破了让思想活过来的难关,以后的路,就能走得下去了。 你是一条孤独的腿 终追不上我万里徘徊 我要怎样才能 将你精魄液化 溶入我的墨水 让我的文字多一条 多一条脊椎! 要经过多少次锤炼,才能收获这几句情思?不容易呀不容易,这已经不仅仅是几句诗了,已经是思想久经历练后与感情紧密燎绕在一起又与文字互渗透后的成品。 只有在思想的天地,一根扁担,才能演绎成这个样子,也只有融入扁担的特质,才能使我们的思想多一条脊椎! 为什么会说情到深处无不美,桃杏李梨花似杯?因为情感思绪深化到极点就是实质化,所谓口吐莲花,是要别俱眼光才能瞧见的,就像只有学会力的解析与分解,才能在实物中看出那些只存在于书面的学术符号标线图示等。实质化的情思,要开了慧眼才能目视。 所谓口吐莲花,花者,华也,华者,话也!口吐莲花,说了精妙的话也。精妙的话,就是言之有物,把语言同要表达到的物质或物品融化成语言,语言的精华就是精美的花,可以形象为莲花。 文以载道,是文与道合;歌以咏志,是歌与心志相合。物以寄情,以存思,以留念,是同样的道理。那么,又是啥,把他们紧密地纠缠在一起的呢? 这一课题,也许在学术界有专家在研究,吾知也短来识也浅,不可能确定物、理、情、法是通过啥以怎样的方式合在一起的。就像不能确定外物如何被我们的六感所感知一样,我舒出没有来纠结的条件,我可以先用替代的方式冷处理,我就取用联系两个字来先代用着。 我心目中的联系二字,也与字典释义有所不同。以少年轻薄的知识,我只知从人类进入比较有理性后开始,就一直在认识联系,人们习惯于将联系笼统地分为直接联系各间接联系。 舒出我也见过另一种不太流行的分法,就是分为抽象联系、具体联系和无条件联系。在联系的两端必定是名词性的存在,联系本身呢?又是啥?可不可以叫做联系者?我舒出辜妄叫之吧,各种联系都有联系者。物、理、情、法四大之间的联系者是谁?思维与思维之间,心与情之间,心与心间,联系者是谁? 能做为联系者的不少,感应也许是一种,这是舒出最近才暂定的,他才仅仅有了一点点认知,还不能成为少年舒出重视的手段;时间是另一种,是万事万物的主要联系者,空间有些类似,这俩是少年舒出远远不能高攀的奢侈。还有就用目前最实际的,就是文字!当然是! 掌握了联系物,虽然未必能操纵这些相关联系,左右整个联系,但最少不会被该联系控制。 对联系物下苦功吧!舒出还臆想不到这其中有多大的收益,重视这话的人万中无一,当三十年后的今天舒出再这样说时,就已经完全不同了。(未完待续) 第081章 内修体系 时间不等 想法不需要多大胆,不用怕想破了天。 想法是自己的,不用看别人的嘴脸。 思维是无羁的船。我舒出也是的。 但我不是别人的船,要靠别人的波涛来托载。 我不是别人的船,有别人想要的固有频率,为别人的意志左右逢源,我不会在外力的冲击下摇摆。 如果我成了那样的舟船,我甘愿自己沉沦,沉舟不行,也不愿在别人的策动力下发生激烈的共振才倾覆。 我不是别人操纵的船,不能由别人来决定我的航速航向。 我也不是别人的波涛中的一个浪,我们是振动方向、振幅、频率、相、和波源都不相同的波叠加在一起。虽然是配合无间,我自己还是自己。 舒出自己命名的联系者中,课本上说的上层筑类(非物质)不好理解,如法规,风俗,以,宗教,观念,本能,道德,体系,集体无意识,大众心理等,还不好去深究。但属于实体(物质)的联系者,却是能很快就有所了然的。实体的联系者直接可以叫做联系物。想到了到了联系物,舒出甚至想到两种另外种他还很不了解的联系物:网络和波! 想法不需要多大胆,不用怕想破了天。就是舒出想到了联系物中的波。这一想法的可怕,就在于人类若能实现这一控制,真的可以改变物质世界。少年舒出的想法是这样的: 我们听到的声波,波长在17厘米到17米的范围内,光的波长约在0.4到0.8微米的范围内。而太阳的主要波长在0.14到4微米,人眼的可见光波长在0.4到0.76微米之间。 自然界的物体,都以电磁波的形式时刻不停地向外传送能量,无线电波,红外线,可见光,紫外线,x射线,γ射线都是电磁波。它们的波长不同,特性和作用也有很大差异,而且由实验得知,物体的温度越高,它的辐射中最强部分的波长愈短,物体温度愈低,它的辐射中最强部分的波长愈长。 ——那么,人类的意识和技能若有了随意控制波长变化的能力,不是就能达到光、热、声、机械能、电、力的随意转化吗?——这想法太无语,若不就此打住,将引发无穷争议。打住! 但舒出的出神领悟,并没有因此打住,他潜进自己意识的深处,深入了又深入。 黄昏的美景越来越淡,远远近近的万家灯火慢慢把夜色点燃,沙车等得有些恍惚,他竟然觉得舒出此时就是黄昏和夜色在拉锯的磨眼,不是舒出成了双方争夺的磨心,而是黄昏和夜色同时有往这个磨眼中沦陷。 这种沦陷并不是很久,当这天地间最后一丝黄昏全部在这个磨眼中消失,沙车的恍惚嘎然而止!这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奇巧得不可思议,就连沙车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不是真有这样恍惚过。 夜色威临天地,无论有多少光,多强的光也只能闪亮在夜的身上。夜色的无边无际就像舒出心中的未知,无论有多么强烈智慧火花也不可能燃透未知的厚实。舒出本人宛如微不足道的光点,无论他在那宛如夜色的无知世界中如何折腾,如何恣意妄为,也不可能对无知的大世界形成任何冲击。 沙车是不恍惚了,他有着明察秋毫的视力。秋毫是什么,秋正当时,沙车能凭借从不太远的玉龙镇上传到这片田野来的余光,看得清舒出的眼睫毛,这就是秋毫。他这次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是吧?连舒出的睫毛有多少根都能大体看出来,又哪里是看错了? 就是没有看错,才更加不可置信。只见舒出在夜色中双目炯炯,发出的竟然就是黄昏的那种色光! 这……是不是把最后的黄昏都收进了舒出的双目?那又该做何解释?太怪异了……沙车虽然只是在一旁边看着护着等着,却并没有让自己太闲,不仅把两串烤蚱蜢吃了个干干净净,还开始了疑神疑鬼。 舒出的这些言语,即使全部转化为文字。摆在面前任人研读,也少有人能从中收益。他毕竟不是学院派的,思维行程不是按照的规矩。很难推而广之。更不会有人会多花心思来辩识这些字句,但对舒出自己来说,这一次深思所带来的领悟,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就在这一次,他已经注意到了文字与其所要表达的本体之间存在差距,后来发展成了舒出独创的学术观念——去真距,这是他以后在情报界畅游无所堵,令所有大能百思不得其解的大能力。 就在这一次,他明确了寄情思于实体,让思想活起来的理念,竟然与国家学术界的有着界主之称殊荣的n01.乾血森竭力推动的“情报是活的”理念完全楔合。 在未来的大企业王品制衣的管理实际中,舒出很容易就在整个集团里推广了他舒出版本的——物与情报流管理标准流程,给王品大世界的九倍腾飞铺开了壮阔无比的通天大道。这,就是文物结合的一种变通而已。其时,他已经看到了文学智慧与企业实体相合的灿烂远景。 就在这一次,舒出模模糊糊地找到了思想实质化的可能,那是他未来构建内在世界的奠基石! 自然界是物质的,人类社会是物质的,大脑也是物质的。而一个人的内在世界,却是以属于意识形态的。物质对意识有决定作用——那么,要想把意识形态的产物实质化,有这种可能吗? 这是一道难题,一道好大好大的难题。不知道学术界有没有专家教授在启动百万千万的资金来钻研这一课题。 舒出却顾不上这些,他以自已的文才来思维,以个人的土法去试,对难度的无知和对学术的无知让他不会畏首畏尾。他的想法简单得要死:意识形态的产物,如果能离开了意识而独立存在,不就是变成了实质了吗? 比如法理是意识性的,但当法理具体成法律,法律得到执行,不会再被某个人的意志恣意驱使。比如理论,形成于意识世界,变成了知识变成了人类社会遵守的准绳,不就是实质化了吗? 自己的内心世界,自己做主,是实是虚,自己就可以定义。说到底对自己内在世界的认识,就是自我定位的一种,不需要经过外人的认证。没有这种认知,休想大胆创建自己的内在世界。 创建自己的内在世界,要抓紧时间。生命的长度有限,没有时间等到心智已经成熟了才开建,等到了七老八十才开始,创建得再好又还能剩下多长的意义?所以舒出一想明白,立即就会开始。 就在这一次,少年舒出开始特别注重起时间!他首先注意到的是“生命的长度”,这个要命的时间。 当二十多岁的辛知在51栋对时级标准有所领会时,绝对想不到远在二十九年前,一个才十六岁半的少年,在他那条件极其简陋的年代,竟然已经想在了他现在所想的之前!舒出是怎样想出来的? 时间不等人,时间的长度就那么长,有没有那么一种途径,能人所不能,在时间的利用上,比芸芸众生来得更充分?有没有?行不行? 到底有没有?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有没有! 舒出张大了心眼在内部世界中猖狂收索,此时内在的他是如此地贪婪,他恨不得在内心中生成两粒时间结成的眼球,以时间的眼光来看看里里外外的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奥妙没有呈现?如果我真有一双时光之眼,那么,这对眼睛当然是金色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嘛! 也许沙车并没有看错,舒出是真地在妄想有一对能审视内在的心灵之眼,内形于相,舒出贪婪得双眼放光,也许那时间沙车所见并非完全是疑神疑鬼。 有没有?行不行!以我在文学上的才思,难道也不能见人所未见?时间不等人呀时间不等人。时间不等——人!等等!时间不等?不等?有内容,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别人眼中的时间通常是数字上的概念,放大后也就是自然科学方面的概念,是能用算式来运算,能在前后加等于号来表答的。在社会科学领域虽然时间的概念也在被广泛引用,但在八十年代,时间是第四空间的理念才初初冒芽,传播的广度还非常有限,时间的内涵还没有得到极大的拓展。 我舒出所求的是文学,大可不必受数学概念的局限,在文学的天地,时间就是可以不等!以不等来思考时间,打破数学上时间观念的精准,就能站上时间的高点,和理念的节点,从宏观着眼,以理念的领袖能力来统领时间…… 不等!在文学的世界!当时的舒出首先就想到了——时务。时务就是一种不等,是最不该被忽略的,也是时间极金贵的属性,也是成为俊才的一项标准,现实中却相反,学校式的教育几乎完全无视了这一点,凡能从学校教育中学会识时务的,都得有几分天才(先天之才!)。 时而也是一种不等,时而也是可以算计的,算计时而,就是谋算循环,掌握自动循环,能节省出大量的时间。省时就是变相地延长时间的长度。 时不时是另一种不等。时不时是种无序循环,时而是种有序循环,把时不时转化为时而,是进一步的省时呀! 时时刻刻中也不等,时时刻刻毫不松懈地学习或管理,不如设置好时限,只要管理上限和下限,不必面面俱到,又能省出大把大把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082章 甜蜜陷阱 深度睡眠 时间时间,‘间’者,区隔也。设好上限下限,中间有一个个的区隔,各有节点。‘间’者,亦“键”也。也就是在区隔的时间节点上,设置固定时间长度的时间键,以不同的时间健,来触动相对应的应对行为——这一做法的实现,就是后来舒出在王品制衣推动的“无反馈快速跟踪”管理模式的由来。 少年舒出已经有了察觉,时间隔壁中有着夹板。超脑也琢磨不透的奥秘,就快乐逍遥在其间,虽然只隔了不厚于一层纱的阻拦,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智慧却是不能涉足。 所以他继续深入到思想领域的内部,不让自己的想法浅尝即止。 有的电灯已经睡了,夜渐渐深,这一回,让沙车有得等了。 以文学的视野来审视时间,不会只发现一条时间不等!继续深入寻思,舒出很快就找到了时间与思想与生命与的共同性:活! 时光他永远不停歇,是舒出发现的最长寿的存在,思想是在人类有了意识之后才活过来的,与时间相还是婴儿般的小孩子,而舒出仅仅有了的区区十六岁半的小生命,与时间的悠久相比,那倍数大得恐怕地球也承载不起。 如此巨大的悬殊,舒出他怎么能去测度?幸好舒出已经知道了一个说法:心灵是第五空间,世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以如此博大的内心来沟通时间,用舒出最擅长的才思为联系者,该当有所得。 是的,会有所得,而且不用太久,舒出的心思初次深入其中,遍布的都是宝贝,一抓一大把,一捧到胸前收获的高度就齐到嘴巴。 时间,时也运也命也! 运势观星相,气运算五行。解开其中秘,时机在坐桩。命者,数也,时数也。命论斤两,时间之长也。时也运也命也,俱为时也。 生命,是什么? 沉重,轻薄,悠长,暂短 生命,在哪里? 心脏是一把纺锤 敲着奥妙之门…… 时间也是空间,空间都有长宽高,时间双岂能没有?那么,啥是时间的宽度,啥是时间的是高度?时间真的是条河?从过去经现在,川流不息向未来? 就这样,舒出像是掉进了思索的糖浆里,甜蜜得像陷阱,却又不愿意很快抽身。他自己陷入了内在体系的认识,和对时间关键词的深入,已经忘了本来世界的时间真实。 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就是凭了这一次的领悟,和对内心所得的一番梳理,在未来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着力涉猎了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魔球理论、模糊数学的基础学习,收集五维空间,五大宇宙观的知识,也粗略学完一高中的理科科目,以他在文学爱好上的颖悟,和在劳动中的身体力行,在还不到十九岁时,就基本上建立了自己修习的内在体系——内修体系。 学生时代,很少有学子的体力活动化为体力劳动,也极少学子能把脑力活动转化为脑力劳动,不管有多大的浪费,舒出也只能管好自己,就是在双子社内部,他也只是主张学习与劳动并重,但不去强加于人。 关于学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版的《学会生存》中有语:“未来的文盲,不再是不识字的人,而是没有学会怎样学习的人。”这句话的深长意味,是学子们一生也品尝不尽的。 内修体系一成,他在学习能力上不再仰仗传统的那一套,自己个人就能在自己的阅历中增长。使他即使从学海剥离,在成才的路上也不会有太大的耽搁。 以至于在二十九年后,舒出再次为世人所知时,他的内在,已经不是强大两个字所能比拟的了。舒出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个人必胜整个行业,市值展望更胜全行业十倍,未来展望可以使现实世界前置一个世纪的核心情报力! 舒出从文学爱好和劳动热爱中所滋生出来的强大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所以才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能推动一场注定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别人还恨不得各尽所能陪着他玩。 他才能在无数人为了他,忙死忙活甚至拼死拼活的时候,一个人大白天地跑到无锁不包店的温柔故乡中睡大觉。 那些都是后话了。 在1983年9月下旬,具体是哪一个日子,他俩都忽视了。话又说回来,舒出岂是那种完全忽视历史的人,重要的日子岂能毫无印记?在一本巴掌大的小小手记里,舒出有几句谁也不感兴趣的长短句:惜黄昏(1983.9.28)黄昏入校里,球迷已散身。无限晚景余色染,金逝回迪青。//夜前当有许多事,为何又黄昏?何所新!何所青!青黄交替青更青,天边剩光阴。 关系他一生命数的那个重要起始。在现实世界,只有人们找不出来的只言片语。 越是平平无奇越是不受注意的文字,越方便隐藏真实的情报力。反而是那些很精彩吸引眼球的句子,暗藏的玄虚妙都快要被说透了,才不会有人们想象那样大的价值。 那个黄昏到夜晚,从对一个“最强是多强”的问题的深入探讨,引导了舒出内心世界的一场心灵大清盘,和个人智慧的大积攒。正像舒出自己所表述的那样,他内在的思感在不断精粹中成液化,心智上的收益点点、滴滴、涓涓、一夜之间汇聚出小小水泊。以了这一开始,以后潺潺、汨汨、滔滔、滚滚…成渊成泽,甚至成湖成海成大洋成为智慧的行星,也不是不可期许的。 十六岁半,小小年纪,很好很好的开始。 夜渐渐深入,舒出的内在收入已经无法用他自己所会的数学能力来统计了,不能现贪多了,当止则止。 少年舒出心意一动,就在早先收集来的乱草上端正安坐,霎时入静! 童年就开始的千余次羞辱,负负得正的效能在这一霎时彰显出了超实力,由内在世界的万般喧腾,到止歇入静,一个念头而已! 内心的一番大动荡之后,就必须用时间来沉静,舒出闭目端坐,不言不动,也不思不想,他从身体到内心近似深度睡眠,就像是农村时,家里滤得满缸的红苕粉水,外在绝对地静,内里的淀粉自动下沉,在慢慢沉积到底部。 这一完全安静下来,舒出就像是眼睁睁地睡着了,那么沉,那么深。 相交虽然不是很久,沙车对舒出的静坐静习惯已经熟知。舒出甚至能在单杠是静卧两个小时。致于舒出独自在教学大楼的六层巴掌宽的栏杆上,来来回回走过多少趟,又躺在其上默默看那轮中秋圆月从东走到西的时间是多少,舒出从来没有讲,那太吓人了,没有一个人会赞同他那么做。就是后来的跑酷一族,也会禁止毫不保护地偷偷那样做。独在栏杆,在六楼楼沿上徒手往返,是说没有走钢丝难,还是太惊险。 沙车认定舒出的心性之坚已经不滞于外物,舒出这个怪人要是他自己不想苏醒,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可能让他动一动,便是黄洋界上的炮声在他耳边轰隆,也不可能使他动容。他既然已经入静,沙车就不再顾及自己会吵翻了天。 在舒出完全安静下来之后,沙车就动了起来。沙车不是能长久消停的主,这一片宽阔的干田足够上千个人同时间练拳。沙车有再多的本事,也能让他在这场地上尽情施展了。 他的陈式太极三十六式,是舒出从一本手抄的《枕头记》中翻出来的,与外界流传的有所不同,竟然有几式舒出吩咐他特别要用心去练的腾空的动作,阴阳升腾,太极破空,空中太极等。 练完之后,是正餐二十五路五管拳。沙车边以拳术架式练筋骨肉皮,边哼哈嗬喝哄地大喊大叫,配合五音,激荡五脏血气。沙车的五管拳一开练就休想人不知,带有旧时袍哥们跑码头聚人气的热闹气势和豪放之极的哥们情义。“情到深处天地动”是五管拳的要旨之一,以袍哥情谊练出感天动地的气势。 这一轮练得特别酣畅淋漓。练过之后,沙车在不远处寻到水源,草草洗了几把,就在舒出旁边睡下。秋夜不寒,田野中反而是凉爽扑面,用不着加衣服,偶尔在外过过夜,熏蒸夜露,沾沾地气,反而有利怡养身体。 早上五点半,沙车准时醒来,舒出却还是一动不动。沙车按照自己制订的中等强度,晨练了半个小时,结束后精力澎湃,不想节制,他就唱起歌儿跳起舞来“成成成吉思汗,有文明有魄力有智慧异常英勇,成成成吉思汗,不知道有多少美丽的少女都想嫁给他呀。都想做他新娘……”在他那黄牛般动容的歌声涤荡中,是迪斯科的劲舞! 沙车的舞技远在其唱功的百倍以上,一个人的舞场掀起的是地动山摇的声势!沙车的精力无有穷尽,独自歌舞一场,竟然跳到了天亮! 朝阳经过夜色的一晚蒸煮,新鲜粉嫩,一跳出夜色的锅盖,就是蒸蒸日上的兴旺气象。 舒出这一睡的感觉是好长好长,就像是过了大半个秋天,又是半个冬。冬至不久,立春又至,春暖花开,夏是春在升温,落叶注定是秋天的形式,时光它就是不停歇,忽忽悠悠,还是又回到了这个原来的日子。还是在这一片天地。 (未完待续) 第083章 变成两人 一幕预示 太阳一出就照顾到舒出的身上,阳光温暖地拂开眼睑,晨曦的分身投入了舒出双目中的湛蓝。舒出眼帘一轩,眼珠一动,目光忽然专注起来。望见眼前乱发飞扬着的沙车兄弟点头为礼,相谢不用言语,如此就足够了。他吹出一口笼罩在胸中的无形迷雾,将迷雾长长地,一古脑儿地都吹出去,还给外界。一个深深地呼吸。收集了晨曦的清朗洁丽,对着朝阳虔诚一躬,舒出直起腰来,双腿撑牢大地,拄起一身力量。 舒出的眼睛同着世界闪光,越来越清晰——舒出醒了。 多么慢长的苏醒啊!心灵的无尽,从昨天黄昏到这个清晨,在其中跨越了无数道隔离,就像是穿越了一个个的世纪,才又回到了现实。 清清楚楚地伸出舒出的手,看定沙车那早就停在舒出眼睛上方的牛眼睛,握了握沙车那双早就伸在胸前的手,对着这沙车正要呼唤自己的嘴唇,舒出清清楚楚地说:“我睡够了——” 一头好长好乱好懒散的头发,一脸在这一夜之间突然成了气候的络腮胡子。像是超过了一场冬眠。一条睡着的虫,过去的龙——这一夜舒出睡得真狠心!睡得彻天彻地,真的你的是睡过了一个四季,中途总是沉眠不醒。 “你没事吧?”“会有啥事?我都不担心你这头沙牛(嘿嘿),你还反倒过来担心我这个放牛娃?” “我是看你一梦醒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大大不同了。” “是啊,妈妈怀上我时烧了那个桶夹壳,今天终于还是应了那个咒语,我变成了络腮胡子。” “我看你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忧郁,难道是还没有想不通?” “不不不,我这次想通了很多很多,收获之大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我都高兴得想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该可喜可贺。只是有个怪异的事让人很郁闷,这样也好,使我不至于太得意忘形……” “到底怎么啦?” “就在我想要退出思考来平复自己的心绪之际,回收的思绪尾巴上,莫名其妙地吊回来一条讯息,预示半年之后,我将变成两个人……” “两个人?一个人变成再两个人?怎么可能?难道是变成一公和一母?哈哈,老大就是老大,凡人也能创造出神话,刚刚成为络腮胡子,半年后又会变成公母阴阳人,嘿嘿!本《嘲弄小报》的头版头条,我沙子抢先预定了!” “兄弟,你说笑也没有用。照说我们这样不信神不信鬼的读书人,不该相信这种梦中呓语,可是我的心情就是很沉重,很多沉重,就觉得那一幕突兀出现的梦魇就是会落在我的头上,再躲也没有用……” 沙车听得也郑重起来:“这样说来,我们还是不能轻轻松松只把它当成一梦场,不能完全不当一回事,即使事前什么也做不了,我们早点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你能不能说得多一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出说,那是很模糊很躲闪的一幕预言,支离破碎,缠杂牵扯,难以理出脉络头绪。仿佛在提示半年后舒出将是两个人。一个是龙,一个是虫。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舒出成了龙,却又成了一条虫。 在那一幕预示中,那是把龙睡成一条虫,吸着潮气雾气和暮秋,和冬的冷冻,贡献着的沉默、睡魇、痴呆般的顽固,和属于物质的汗淀、co?(二样话叹)……那龙沉睡的时候,一直都在做梦,梦境一直在他身上不停地变幻…… 在他入睡以前,那是好好的夏天,好热烈的生活,好热情的空气,那龙不是别样的龙,是条火龙……自从碰上那一次冰,以后就是一次次的冰……于是金黄的秋天刚过,落叶刚刚同寒冷结识,火龙就在我们中间沉默成礁石…… 那些朋友们的期待之心,会一阵阵收紧,越收越紧,随同降温……要等冬至过了,万物回春,他才不再“视而不见”。才会从恶梦中醒来,现进入到现实的世界,接着参与“我们的故事”…… 朋友们是否不再愀心,不惊悸,就看舒出龙虫变幻不定的人生。春天般的冬日故事,要由舒出来写…… 舒出会铺开了我们的稿纸书写……用舒出的脚……写《我们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即是《我们的天地》和《爱的距离》或《设防的爱情》,我们的一部并不太短的故事,它的意义,或许可以大过以往所有构思的总和。过去的生活,实在不该将来了还写很多很多。 《我们的故事》是故事,是小说,却又全是由散文和散文诗凑成的,结构并不新,题材也不新,也写不出多少新东西来,舒出写的是生命力。那将是生命的小诗,也是生命细丝,无论多悬的生命危机,只要有一线生命细丝悬着,沙罐一样脆弱的生命,就不会真正地摔破…… ——“就是这样?”舒出说。 “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面的还有点画面感,到后面就是一团乱,怎么去理解?这里面的疑问要推敲一遍,又是不少的时间。现在要不要管?” “不管了!我们边走边说罢。该回去集合早操了,早操后晨跑,早餐,早读,又是新的一天!” 舒出说到这里,明显地忍了忍,可还是有几句话没有忍住,“车子呀,我还是对这幕预示不能全然释怀,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现象。你知道吗,我哥舒张的小名就叫龙儿,我的小名就叫葱儿,姑姑爱开玩笑,就叫我为虫儿,后来我成了书呆子,人们说我是书虫,就都叫我虫儿,就连爹妈都这样叫,葱儿的本名就给忘了,我也就成了虫儿。” 舒出再忍一下,依旧不能忍住,就又接着说:“我哥为人张扬,个性刚烈,做事作人风风火火。是个天生的孩子王,同样是‘地主崽子’,他却能打得那些妄想羞辱他的人发不出脾气,就连高年级的学生也不敢把他咋地,在学校里的地位与舒出相比,那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惯于逆来顺受,哥是凶猛反击。虽然哥总是罩着我,我却老是怕他惹出大事,瞒着自己受的所有委曲。我哥的歪名就是火龙王,我的歪名就是蛀书虫——你说,与我兄弟如此巧合,是不是真的会有什么大事?” “这些事别问我,我才不去伤那么多脑筋,只是你提起你的哥,我可佩服得紧,真是个英雄般的血性人物,你总是不肯练,不知道你哥练了我的五管拳,又是如何一种威风!” “他?他就是一天生的武者,不需要谁教,也不必去懂那些高深的大道理,他自然就能做,自己就会练。在他前面没有难题,不存在难事,不管前途如何,他只管闯上去。沙子,车子,你要注意我这几句话,我一夜深思,这就是你突破到最高拳境的关键,我会跟你细说的。以我哥这样的人,五管拳不一定就能引起他的兴趣,其实任何套路对他都一样,他只想会自己的招式,其余种种,全部都是他拿来破的,没有他想要学的。他看了我给你的那份陈式太极三十六式,比比划划不到一个小时,就再也没有去翻动过了。他有自己的一套,天生的武者,甚至不需要学习,自己就能长成过硬的本事。” “天生的武者?谈起你的哥,你就有很多话要说。” “那是当然,这世界上,只有我对他知之最深,超过不爱追根究底的他本人。” “你家怎么尽出不凡的人?那你父亲呢?” “父亲舒畅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高山仰止的人!全才全能,技艺德行,我和我哥相加,也还没有他一层的本领,却因为成分太高不容于世,半个世纪你低眉俯首,夹着尾巴做人,眼看着世移时异,就要扬眉吐气,可惜,无可救药的职业病,已经,唉……” “你不会私心作祟,夸大其词吧?” “方圆百数十里大地主的继承人,怎么会没有些好本事。说白了这一带毕竟曾是我祖上的私产,内里有哪些出色人物还是能知之甚祥的。倒背如流千字文百家姓颜氏家训,精通全套的四书五经,双手都能在算盘上精打斤求两两求斤,土木瓦石泥盖渔,技艺相通全部精熟。在全套农活上,无一不是出类抜尖。有了这样优秀的父亲,对于我在劳动能力上面的追求便利不少,不管哪一项,用不着再去找更好的标杆,只要能向父亲看齐了,就成了,哪怕在任一一项上能超出父亲一点点,百数十里方圆自然就是最强。车子,你说是不是这样。” “那……这样说来,我们的五管拳也在你舒家的视线之内啰?”沙车问得嗫嗫不安,一幅很受打击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舒家祖上真的是称王称作霸作威作福的万恶之徒?罪恶之家怎么能长久传承得下去?舒家前几代是大军阀,可返乡置地之后很快就变成诗书传家了,你还真把诗书恒久远,一脉永流传当成套话屁话了?” “有,有这一句吗?” “你要有充分的信心好不好?五管拳是咱们山中省水陆两路最响亮的老招牌,在全国也是大名鼎鼎的流派,袍哥组织更是赢得了世界名声,已经被写进历史,而且流传在外的五管拳,还是没有达到过‘不管’境界的五管拳,这是何等显赫的气象,你千万不要好高骛远,瞧轻了已经在握的东西。” “沙子懂了,老大,可以开始了,您可以开始讲解‘不管拳境’了,沙子我完全能听得进了。” “好!”(未完待续) 第084章 双犬对哭 你的短板 最强是多强?一个强字的拆解,舒出和沙车已经有六点所得。 一、之所以强,是用定数部分,把变数牢牢地夹制在中间,用定数限制变数在可控之内,这就会强! 二、弓是张驰有度,虫者能伸能屈。两者联手,死活都强!这个强,才是真的强! 三、道理比天大,理直气更壮,口舌之争,也是强者之所以强的无上要因! 四、聚弱成强也是强!不患不够强,唯恐不知如何变强,唯恐不明白积弱成强的道理,用求变的思维处理问题,这才是强字的精华所在呀! 五、内外俱强才是强!一派坦途成就的人才之众,弯曲人生炼就的人才之精,内外相合,一体成强! 六、特长与短板。弓的特长,能远在本体之上千百倍地发挥;虫的短,压缩得比自身更甚,还深藏在口字之下,瞒得很紧,绝对不会冒出口去。让长处更长,短板最短,只有把自己的短板,都凝炼成强字本身的一部分,才能是强。 回校的路不是很远,两人走走停停,把之所以强的心得再总结梳理了一遍,表述上化繁为简,理解上却又更深入了一层。舒出重点把第五条的来龙去脉详细做了解说,这是他入神时独自所得,必须要讲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第六点,却是舒出专门针对沙车的情况,附加上却的。在舒出的眼中,沙车就是那类长处很长,短处极其明显的那种人。必须得有人为他操心,能趋吉避凶,才可能顺利成才。 “车子,这毕竟只是我们从字面的拆解得出的道理,我们都年轻识浅。所知肯定很不全面,也许并没有抓住最紧要的东西,网不住的才是最大的鱼,我们一定要有这样的认知,对真知灼见的寻求,跟拳不离手地练习不辍是一样的,永远也不要认定自己已经满瓶满罐了。” “沙车知道了!” “这还够!对于你这样只记恩不记仇的牛人,我看还是只有要你出点丑,弄出点子糗事来,你才会真的记住不忘。” “老大,昨晚是我求你,又不是得罪你。你就别挑刺了,放过我好不好?” “不行,你记不住这些就是得罪我,若不能让你真正上心,岂不就是白费我们一夜的心思?一夜光阴长多病。肉中有刺不挑了咋行?” “你挑吧,咱浑身上下就二百五十千克,的一半,你请随意?” “轻松点,不会要你很难堪的。还先猜一个简单的谜语,是我刚刚才想下的:狗狗口对口,打一字。” “在亲嘴。”“不对。”“打嘴仗。”“不对。”“狗咬狗一嘴毛。”“跟你说是猜一字。” “不是说是打字吗,怎么又变成猜字了。”“是打猜猜。”“真烦你们这些文人,变来变去的,没有个定准。”“你自己已经是双子社的‘文员’了,还当自己是个武夫呀?” “不就是双犬对言吗?我知道,就是监狱的狱字。”“不对。” “不对?不可能,说岳全传中不是就有吗?别以为我没有看过,为了看这书我还逃了一天学!”“不对。还是不对。” “好吧,我说实话,我是逃了两天。”“你老整逃学干啥?” “那次顶多也只逃了两天半,绝对没有三天!要是这个答案还不对!我情愿跟你决斗!”“都跟你讲了跟逃学没有关系,是答案错了。” “哈哈哈,答案错了有什么关系?你那里不是有正确的吗?你不说出来,难不成你还能真的把答案给吞了?” “我服你了!来不了硬的就来横的,横的也不行说来赖的。你这招足以战胜九成九的聪明人。不过,嘿嘿,我就是真地把正确答案给吞了,你又能怎样?” “到底是个啥字?老大?是该揭开迷底的时候了。” “这么简单的字,答案却不是狱,你就不会看看本章标题吗?”“本章标题,是啥?哪有?”沙车四处望望,又看看上方,不得要领。 “不管是个啥字,我是要通过这个谜语来告诉你,在我们这个信息越来越丰富的时代,往往一个问题,答案会很多很多,有很多相似,有不少似是而非,我们的主观能动性的判断,其决定性就越来越重要。如果我们不仔细辨别,或自以为已经答案在手了,就不再细致地加以甄别,得到的很可能只序言,或者手上的只是外传,还没有进入正文正本呢,又如何能得到真迪?你再回想一下先前这个谜语,真的是与你所知的说岳全传中的记载是一样的吗?‘一日夜晚,岳飞梦见有两只黑犬,对面蹲着讲话’原话就是这样的吧?” “区别也不大呀?” “一字之差,就可能是千里之遥。一条字谜,是要你留心自己的粗心大意。我要先强调这一点,也就是要你一定要弄清自己的短板!对于你这样修武更重于修文的人来说,自己的短板就是自己的生命,自己不重视,除非是自己的命不想要了!再说,我们的命,并不完全是自己的,练了这些年的五管拳,你一定已经明白,我们自己的命,天地君亲师各自都占了一部分。我们不是自己生命的全部主人,我们都没有挥霍的权利,由不得我们不珍惜,是不是?” “这点我倒是非常明白,我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是神经大条,太不在乎。” “你的短板,还是用五管拳来对照更好,这样会随着你拳力的精深,对于自己短板的记忆也会加深,更便于把对自己短板的防护住,就像那个强字是长短一体来实现的,你也把对短板的防护练进自己的拳术中去,形成后天的本能,等将来由后天练回到先天,你就可以对自己的短板高枕无忧了。 “你的短板,用一个字来说,就是‘细’,用两个字来说,还是‘细致’二字,用三个字来讲,是‘不够细’,用四个字来讲,就是‘细致入微’才是你练五管拳的最大难点,因为这是你天性上的的短板。我们在替你苦苦求解五管不管之境的破入契机,不能不顾它的前提,也就是前面的四重拳境:大管,小管,粗管和细管。车子,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大管固所愿也,小管不敢请耳目,粗管最合我意。细管最是麻烦,能不管还是不管的好,多么逍遥,所以我才对不管那么向往。” “好!这几句话你不要忘了,你想要破入不管境界的契机就在于此。而且还有两种途径。从你的表白中可以看出,五管之中,最最贴合你的反而是最高拳境,你一旦能真的破入进去,能力的提升成效,定然是立竿见影,很快就会有效果,取得重大成就也是倚马可待。快!一定会很快!强,必须能强。 “但在这之前,你可能会在第四管的境界爬涉很久很多久,可能不止于十年八年,那将是你此生最难忍受的折磨,那不是让你痛苦,而是让你烦,让你嫌,还烦得很久很久,没有最烦,只有更烦,没完没了,越来越烦,只有到了让你忍无可忍,烦不胜烦,烦到了顶点,无需再烦之时,才会有那么一点可能破入不管拳境,破茧成蝶,一飞冲天! “在厌烦中煎熬蒸炸,这是从反面求得的破入‘不管’拳境的路径。当然还有正面的:就是慢慢地磨练,老老实实,一点一点地修练积攒。细致入微的能力,你就是修得比别人更慢些,也还是会有所得的。关于这点,其实已经有现成的方法,以前是无意而为,从此以后有意有目标去做,效果还会更好些。” “我也很苦恼,到底该选哪一条,走反面我肯定受不了,走正面我怕自己等不了,消磨了勇猛精进的锐气,我还是我吗?我该咋个搞?” “这跟在社会上混一个样,走后门见效明显,但终究不是堂堂正正,在底气上总是差了那么一些。我的提议,你还是先走正途,用不用反面,何时用,咱们视情况再定。咱们把走反面的路,划入非常规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轻用。” “好!就这样定了,先走正途!那你说的那个现成的方法又是啥?” “简单之极,就是文武双修。武不说了。以文学的表现力,来引领你的心性,就像我们认识这个强字一样,由浅入深,由粗读中找出好文章来精读,以文学的吸引力,能收束你的心情,从内在来使你习惯细致做事情。这就不是一种折磨了,反而是一种正面的享受,如今有了双子社这个组织,又有《嘲弄小报》这个阵地,对于你在文学上的所求会有不少便利。” “啪啪啪啪!太好了太好了,这个方法好,我喜欢,我是啪掌赞成,就这么定了!”见到沙车鼓起掌来,一派如释重负的开心样子,舒出心中却在想:定是定了,只不过你心目中的定与我心中的定是不一样的。 舒出严肃地说:“沙子兄弟,这不是选中了轻闲,而是拈上了艰难。从这一刻起,文学追求对于你的意义。就跟你以前很不同了,你从此以后就是带着了使命来的。对于刚刚才开始起步的你,我不得不郑重地提醒,文学追求的艰辛,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排名最俈前的事业,其艰难远远在练成‘不管拳境’之上。文学追求的大难度,能包涵别的大多数事业追求上的难度,也就是有了这一点,我才选它来磨励你。” (未完待续) 第085章 双子兼修 两串蚱蜢 文学迷中那些只爱欣赏,不追求创作的还好说,追求文学创作不仅仅只是风花雪月的浪漫,还有万中无一的超低成功率。文学创作事业的沉重,对于一个执着的追求者来说,每一丝笔毫的承受,都有万钧之重!文字之重,文思之沉,文胆之甘苦,文槛之高尖,超过最赋传奇的铁拳!没有拖着大山在长的影子那样默默无闻地坚持,成功,就只能是在运气那个万能垃圾桶中去翻找出来只言片语的铅字。 文学作者所付出代价的巨大,为了写作在现实中所放弃了实惠的庞大,都远远超出十六岁半的舒出和他的双子社成员们的理解想象。尽管如此,反复向沙车强调了文学之重之难后,舒出还是说习文能使人更细致,要沙车习文,就是要他也修练内在,练到细致入微之境,也就是心境,用内在心境的细致,来带动外在五管拳的细致,内外合力,方能去冲击“不管拳境”。 这就是沙车非习文不可的理由。这样,沙车才勉强合格,成为了双子七星的一员,这不是沙车于1983年9月21日填表签名那样从形式上的加入,而是从情感上从思想上的加入。 沙车这一从心思上定下来,很快就有了第一段有水平的短语:“这样一来,咱们双子七星差不多就是名符其实了:老大你是文学与劳动双修,程重他是文学与教育双修,简苞她是文学与歌舞双修,马炳他是文学与设计双修,方今她是文学与歌唱双修,杨倌他是文学与绘画双修。沙车我是文学与拳武双修,嗬嗬嗬,没有一个简单的主。” “这一现象,令识者一则以喜一则以叹。想不到以文学求索之难,就在玉龙镇这小小的弹丸之地,登高一呼就有七个同龄人汇聚,说明文学的气氛还是很广泛的。这一叹嘛,就是程重那家伙所说的,说得很难听,却是现实——文学不能令人吃饱饭,文学令人更饥寒。他后半句说的是一种心理现状上的满足感,前半句却是说的文学在物质上的不争现实。” 沙车道:“说起程重,他才是我们七子中年纪上的老大,他本来已经比我们高了一个年级,在同级中也是中等偏上的成绩。为了双子社的成立,他竟然能够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降级到我们班来与我们在一起生活和学习,好了不起!” “为了文学,他已经牺牲了一年的时间,一年的青春时光,宝贵无比。有了他牺牲时间来担任双子社的常务副社长和社刊的副主编,我就轻松了一半不止,他这主要是在帮我。这还只是牺牲的开始,我有种感觉,我们为文学做出的牺牲,会很大很多大滴。” 以舒出的矜持个性,也由不得长叹一声:“唉,咱们一行七人,竟然无一人胆敢舍却其余,专攻文学这一条路。双子社才刚刚起步,就已经不纯了,不是纯粹地在搞文学。也是啊,除非是他的家境很逆天,能够解决得了他在物质上的需求。否则要想在文学这一条上路走到黑,除非是真不想活了。或者是成就了餐风饮露不用吃喝的神仙。神仙们就会说了,文学只是小道,大道三千,何种不可修行,何必非要执着于一。” 沙车接口道:“我们这样谈论文学,只是因为我们还不是真正的文学中人,还没有摸到文学圈子的边边。” “不说了,说下来就是伤感。沙车兄弟,你还不能得意,对于你的短板,我两找到的只是有可能防范的小径,此后才是漫长的艰难爬涉。我说了要扫你的面子来加深印记的,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对强字的了解够深入了。车子,我昨天晚不是烤了两串谷蚱蜢吗?给了你一串,我那一串在哪?给我看看。” “这……”想不到舒出今天会提起这一茬,“老大你明明知道会给我吃得干干净净,哪一次不是这样,你现在向我要,我如何吐得出来?这不是成心糗我吗?” “知道出糗了?知道糗在哪吗?” “是沙车好吃惯了,到哪都想捞一嘴。是小弟没大没小,连你的那份也没有留,老大放心,车子下次不敢了,我今晚就请你去打牙祭。” “你听听,都扯些啥子鬼把戏?我问你那两串蚱蜢,不是想跟您翻老帐,是要具体地分析出您的短板就在于此,只有找准了,才能挑出那根本就看不见的肉中刺。要进一步解说那个强字,我是不是对你说过这话,‘你不是问最强有多强吗?这就是!’,还记得吗?” “这个当然记得,当时明明已经烤熟烤香了,你却非得还要等等,害得我吞了好多的清口水。” “我们不是要说这个,说的为啥可以从两串烤蚱蜢中,看得出更强来。让我们弄明白其中的道理。给我笑笑,蚱蜢吃了就吃了,好在你吃完之前,我们就都已经看过了。是不是?” “原来您用蚱蜢为糗我,不是因为我吃得过多。” “其中有一个道理会这这样:一个强字,其中的道理是道不尽说不完。那弓是弯的,虫是屈的,可整个强字,却是方方正正的,只有整个站得端,行得正,我即使弯即使屈,我就是能强! “这个道理,其实也可算是之所以强之第七点的,他包含了五管拳理的三重拳境,整个强字,那是大的,单个的弓或虫,那是小的,咋然一看,强字的方方正正,这就是粗的。三者都有了,那第四个的细的又在口哪? “细从细来,蚱蜢也是虫,是种成虫。是虫咱们就可以把它当成是从强字中抽取出来的虫字。虫,地上爬的虫虽不起眼,但却有三条虫垒在一起的汉字‘蟲’,其实就是虫字的繁体。虫再多也还是虫,所以古人只是把它垒在一起而己,并无新的说辞。但对你我来说,这个强字中的虫字,却会有不同的意义了。蟲就是成串的虫,昨晚我们的蚱蜢有两串,这就有意思了,试问,假如只有一个强字,那么,是用我的那一串更强呢?还是用你沙车那一串更强?车子,你想想。” “这,不都是一样的吗?大小都差不多,又都是你烤的,都是一样的香,而且你我就像亲兄弟一样,我是从来都不分彼此的,也没有跟你客气过,用谁的还不是一样?” “这次是一定要分的,不分就找不出细致之处的差别,这一通废话就白瞎了。我提醒一下,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 “这,老大,你是成了心地要让我出丑呀?我都糗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放过我,还非得算旧账?” “账不算不明。这次还非得算清楚不可。” “好嘛,咱认了,你就是个精明怪儿,在你眼皮底下休想搞小动作。咱也不是真的傻,你那串有二十一个,比我多出了六个,你捉得比我多,完成得比我早,事实上是你大胜特胜。以往也一样,表面看来不过是捉蚱蜢烤来就吃的小游戏,没有人太在意胜负,我俩的输赢总次数也差不多,可事上是每次都是你胜出的,一样长的草棍,差不多大小的谷蚱蜢,一样在捉,你的技巧远在我们之上,每次都能比旁人多几个也很正常。你从来不自夸,我们也习惯了你做的总是最好。” “好啦,明白这些已经可以了,这就是细致之处的不同,带来的差异化效果。‘嘻,技亦灵怪矣哉!’这是核舟记的感叹,你若不从习文来至细,或许还能去学习微雕,从外往内修习,练成了习惯也是行的。 “行事的路不止一条,一橛而就的偏偏没有。为什么同样长的草棍,却可以多串上三分之一还多?就是在细微之处用上了心思,只要用心去注意,就能节省出更多的位置,多串几个蚱蜢。比如草棍穿入的位置尽量往其嘴边俈,角度不要太陡,相互的方向间错开那么一点平放的将其身子侧一侧同,等等。做这些小细节,不需要多花什么时间,结果却相差明显。” “多了几个蚱蜢,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你的思路还没有打开,稍微敏感点的人,听到这一点,或许已经吓出了冷汗。试想,有两个强字,一个只有十五虫之力,另一个却能拥有二十一虫之力,谁是强中之强?在文字世界中,文字符号就是种象征。假如你还是不太明白两强之间有多大的差异,我们还可以将其转化为你所熟悉的拳术境界来比较。很简单,只要把这个虫字,替换成重字,你以为十五重拳境的强手,与二十一重拳境的强手有可比性吗?” “吓!厉害!”“这是种你挺熟悉的,十五匹马力的车与与二十一马力的车比哩?十五重楼与二十一重大厦比哩?还有传说中的十五重天与二十一重天比哩?”“……” “这细致的威力还只是很粗浅地比了一比,对你来说,为文为武,细管之境都是你的重中之重。关于强字,我们已经解读了这么多。车子,你可满足没,满意没?” “这一夜的所得,已经远远超出沙车的预期百十倍,我是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舒出又是长叹:“唉——我们不是可以客气的,你知道吗,我舒出多么希望你能与众不同,说出的是不满意几个字呀!” (未完待续) 第086章 思想松绑 什么武功 舒出说:“你还是太容易满足了!我们这些十六七八岁的少年。此时在身体知识能力和境界的所求上,都是狂长的阶段。不能太轻易说满意,不要浅尝辄止。进步、成长,就是青春的主调,就是不满足,就是要快跑,就是要高呼我要我要!” 沙车真的还弄不太懂舒出心中的急迫,不知道舒出在深切体会过时间不等人后,那种迫切的上进之心。与无知相比,所知太小太老太不足以道。舒出的时间理念从这夜开始就已经可以分了可以存了可以借了,但却更加稀少更不够开销,他怎么会有一点满足之感呢? 沙车一时间有点接不过话,他有点楞神地听着舒出继续往下说:“我们得到了六七点之所以强的道理,那只是强字本体之内的含义。 “接着我们又通过两串蚱蜢的不同,点到了细致在强中之强中的决定性位置,也就是在强者之林中立足的本事之一。我们对这强中强之秘才不过揭开了一层薄薄的表皮,以我在文学才思上的全部能力,也只能提取出一句精义:细节比能力更强。也就是说,当能力已经发挥到极致时,细节上的处理,还能使能力加分,变成强中强。在强中强这一理念层面上,一定还有好多好多道理是我们未知的,我们不过在求强的大工程上,用了一点点心思,加了一粒粒沙子,我们有什么值得满足的?” 听到这里,沙车终于明白舒出所谓的满足与自己所认为的满足,在含义是有很大的不同,在舒出的语言文字中,好多字词语已经拓展过了洗涤过了,重织重编重新充实过了,这也是一种在细微之处的细致处理。正因为他已经在这方面过过细了,他才能比人强!强到全校的师生无不服气。 原来过细,就有这样大的威力!如果以五重拳境来衡量文学上的能力,舒出他竟然早已经是细级境界的高手,已经是现实中五管拳界所能拥有的最高境界了。真是偶滴个神呀,吓死个人呀!他这才多大呀?自己当面,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天才吗? 在现实世界的角角落落,还存在着不少的天才,只因为他们所具备了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周围人们的测度范围,甚至超出了人们想象,所以就没有谁发现某某也是天才!以弱度强,安知强有多强?以沙车在文学上的浅薄,又如何可能得知舒出的真实水准在哪里? 别人也一样。怀才不遇不是故事,是天才们的常态遭遇。时时处处向无知的人们举荐自己?或者强行降低自己的品味去迎合大众口味?好多天才做不出那么傻瓜的事!除非是为了存活,万不得已。这一点在起点扑倒的非幸运儿们就是能懂的。 “老大,您的思想跑得太快了,我们的想法都跟不上的您节奏。” 那我怎么办?与那些无有穷尽的未知相比,我只恨自己不能真的插上羽翼飞翔,我只恨不能捐出自己的所有来留一留时光,难道还要我停下自己的足步,等着那些蜗牛一样慢慢悠悠前行的大众赶上来欣赏?还是我先写成书留下我的所知,等有缘人来传继,我自己就向前走我的?那样的书还可能有人理踩吗?这就是相悖的无奈现实。 这样的思想快车写手,如果去写的是小说,就连他笔下的那些人物也不可能跟上他灵思的步履,很可能写下的情节都没有展开的时间,就会被作者的的才思所覆盖。那样的书,不少读者明明知道您很有文采,可是对不起,这不是大众所要的,您就是要扑街。莫怪,谁也阻止不了大众的阅读喜爱。 话又说回来吧,舒出说“我只恨太慢你还是在说太快,算了,不扯了。回到我们的本题,就是关于于你的五管拳境的引出的强字。时间关系,我们还得赶紧回去过好学生生活。我就长话短说,不再仔细讲述这些相关想法是如何得出的。 “关于之所以强的部分,你主要用来复习,巩固所练所学。 “关于细微之处着力加强,求得强中的更强,才是你很长一段时内的现在时式努力的重中之重。以你练功的热情,对于好好用功方面,我不一点不担心你。我要你一定要好好用心思,这其中的细节我只是跟你提了提,不是我不想再帮你多想一些,我就是再想出十条八条也不是很难,关键在于要自己得来才是自己的东西,今后我可以随时帮你分析想法,是不是?这点今天言尽于此!” 八十年代的他们,还没有缘分听到那句精典的“细节决定成败”。但是因为有了五管拳的第四重拳境,使沙车也在往‘细致入微’上走。 而舒出则不同,他父亲在‘细致入微’的讲究上超出了‘斤斤计较’太多太多,舒畅是那种浑身都是心眼,浑身都是解数,处处都在算计的人,他精细得过分,让手下很难适从。他种一亩庄稼,很多年后还能查得出种了些啥,各有多少棵,每棵平均收入几何,最过分的是,比如棉花,他还能报出每株的结了多少个棉桃,收了几朵棉花,共有几瓣,每一瓣平均值回了几分,扣除开销后赚了几厘,与上年相比成长了千分之几……以舒出的聪明,很小很小起,就有了这种精益求精,细致入微的传承。 “下面就该轮到‘最强是多强!’我们不是还没有得出结果吗?沙子,如果我们到此就已经满足,不再苦苦求进,我看跟半途而废也差不多。” 沙车说:“是啊,最强是多强?这一句就跟鬼话一样,说的就是不现实的呓语。你说的‘谁敢自封学中秀?’哪个敢说老子天下第一牛b?楼高,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脸长,没有最长,只有更长。一句最强是多强,又要我们咋个来思量?这句话就像是乌龟王八蛋,全他马滴光滑溜溜找不到地方下口,这个怎么整?” “还能怎么整?先把问题放进去吧,就像把大豆放进磨眼中去研磨。思想也是活的,先把问题放入去,等思想自己去处理,再等等有没有奇迹。” “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也成?” “这就是不怕想不到,就怕不去想,哪怕是胡思乱想,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会,还是有的。最强是多强?这句我放进去了。” “想不到老大你也在做这样抓瞎的事?” “你跟牛有缘,但不要像牛一样被牵了就走,记得要给思想松绑,思想是自由的,没有说啥不能想,连想都不敢想,凭啥还叫做思想?五管拳境的五重拳境及相关讯息,我也放进去了。” “对!不思不想,就不是思想,最多是思想的死亡。” “我的思想是可以实质化的,在我的脑海中,实质化的思想是可以拼图的,可以东拼西凑、东拉西扯的。思想的动机可以是不纯的,思想的手段也许是邪恶的。思想是可以在问题的门上钻个孔往里面看的,瞧上了美丽还可以削尖了往问题里钻的,可以把问题的外衣通通剥干净,仔细看它千百遍的,还可以放开手足放肆一番的,可以把问题剖开两半,可以掏出问题的核心咀嚼一番。可以对自己说,我没有来过,轰哧一声,内在的一切被捣乱,在一念之间就会还原……”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大,平静平静。老大,快邪恶了哦,快跑偏了哦!简苞听到了可是要伤心的啰。” “不要吵!这不就有了吗?有了!第一点,文字排得再密,也有光标可以强行插队进去的。”“废话!”“只要用光标选中一个最字,拉到一个强字的前面,‘最强’两字,从此诞生!” “噗!”幸好他们都还没有吃早餐,沙车喷的才不是饭。 83年的玉龙中学,只有一部老旧的计算机,能够得知这一点电脑常识,他们已经算是非常好运了。 “沙车,你很奇怪嘢,这难道不是最强吗?” “老大,你不要耍宝搞怪好不好,要是无数年下来都没有真正被吹破的牛皮,给你一番话从牛肚子上给笑破了,那你就会成为真正的世界笑话大王了。”沙车说,“要是你那样也行,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蹲在地上就可以写好多排‘最强’。” 舒出盯着沙车不停变换的表情看了一阵,募然敞声大笑。“哈哈哈——原来车子也是知道!还是笑一笑才会爽。老子有言在先:‘毋劳汝形,毋摇汝精,毋使汝思虑萦萦。寡思路以养神,寡嗜欲以养精,寡言语以养气。’咱们这些不孝子孙,却总是不能执行,白白辜负了祖先的一大片好心,咱大笑三声,吐故纳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宛如今日生!” “老大,你怎么变得神叨叨的了,过来让我摸一下,是不是昨晚染了风寒,有没有发烧?” “好了好了,这一通笑过,我舒出出神了整整一晚,先前虽然人是醒了,可心神并没有完全收回来,此刻才是真真正正地,完全回到了人间。先前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语,请不要完全当真,我在心神不完整的状况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负责的。” “你先前没有完全醒来,那我算是在与谁说话?” 舒出两根本手指挟住那货,“啪嗒”一声脆响,那条硬实鲜活的黄菁棒子一折而断。 ——这是什么武功?!沙车的大眼睛突然睁得溜圆。 (未完待续) 第087章 劳动创世 两个虎口 “嘿嘿!”舒出莫测高深地坏笑两声,就不负责任地往下说去:“说过笑过胡言乱语通通放过,不计较了。沙车,我们还得真地把两三句在地上写下来,捣拾捣拾。” 边说边走,二人很快就走到了离舒出与简苞首次见面不远的那口水井不远,就在那棵老皂角树下不远,就是上次舒出蹲下扯肥皂草的地方,两人对面蹲下,舒出右手随意地伸出去,食中二指挟住了一根小指多粗的黄菁棒子。沙车瞧得分明,舒出的右腕半转了45度角,同时笔直的两根手指一挍,他的中指微微下压了一点点,食指往上翻转得多一点点,“啪嗒”一声脆响,那条硬实鲜活的黄菁棒子一折而断,上半节连枝带叶完全折服在了舒出手中。 ——“这是什么武功?!”沙车的大眼睛突然睁得溜圆。 “老大,原来您手上功夫如此厉害!难怪瞧不上我的五管拳!老大。您藏得真深!我从未见识过这般高明的指上功夫!老大,方不方便告知小车车,您这是啥指功?” “啥**?男**呗。”小车车的自称又来了,这次轮到舒出差点笑喷。干脆再添点料。 “是难指功还是兰指功还是蓝指功?您自己手上的功夫,怎么不取个文采出众的名字呢?” “哎呀,别笑话我了,跟你说实话吧,这根本就不是啥子武功,啥子功都不是,它就是一门劳动的技能,如果你非要问出个名字的话,我可以马上命,就叫铡干猪草。准确的名字就是我铡干猪草。” “我铡干猪草?劳动技能有这么厉害的吗?劳动技能可以反掌摘枝?不,你连掌都不必反!还不,你连掌都不用!只不过是动了动两根手指。就是武功也没有见过这样强的,还说不是,你是连我都要非瞒着不可的了?我又不会说出去。” “跟我相处这么久,你的观念还是没有改多少。人类的劳动技能,已经传承了几百万年了,而且是半数以上的人类在干。而武术呢?才不过多少年?有没有千分之一的人在练?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劳动更厉害,是天经地义的嘛。” “可我就是没有见过劳动比武功更厉害的。” 沙车他并不是真正地懂得了劳动。他可能没有听说过:‘劳动却是产生一切力量、一切道德和一切幸福的威力无比的源泉。’这是一位外国人说的——拉?乔乃尼奥里。他说的是一切,也该是包括武功。武功的真正来源不是一代一代的传承,而是劳动中来,从打猎,捕鱼,砍樵,耕作中诞生的最初的武功,与劳动相离越远,武功会越是脱离本源。这是舒出的理解,他还只是人小小少年,不是思想家,自己的想法不会强加给人。可是,没有劳动,这世上连人类都会绝迹,那里可能会有武功的影子? 另一位外国人松苏内吉说:‘有总是从无开始的;是靠两只手和一个聪明的脑袋变出来的。’他说的也是劳动,从无到有,就是劳动创造的,武功也是一种劳动的形式。说到创世能力,舒出不会去相信神话,因为他从小就找到时了:劳动力就是创世力。 练武的过程,说白了也是用劳动赢得收益的过程,只是在沙车他们这类小家伙的潜意识中,总是以为武功比劳动高贵了不止一筹,武功有侠之大者的侠义精神,在青少年中很有号召力。而劳动不过是小农意识下的行为。太普通了,太寻常,反而很少有年轻人思索其中的种种问题。 舒出也很想帮身边的同学纠正这种认知,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轻,还不可能在这上面有多大的作为。这将是一个系统工程。只好留待来日了。来日有没有他说得上话的平台,也是未知。 舒出很想要沙车是再多体会一下,二十五路管拳的拳理,搭建的就是一个劳动的架子。不过时间不等人,今早是没有时间了。 “嗬嗬,车子,在劳动创造的神奇面前,文治武功,又能算得上什么?人类能成为这片天地的主人,唯劳动而已。” “老大,你讲的这些是大道理。小车车就是不明白,你双指这么一剪,一剪两断,是啥劳动要用到这一手呀?跟你铡干猪草有八杆子打得着的关系吗?” “要把你这些问题解说清楚,今天我们的课都没法赶去上了。我这一剪,是劳动能力的运用,能剪断,是我的劳动能力够了,我这项劳动能力,主要就是从铡猪草这一活计中锻炼出来的。就这样。” “我还是不明白,铡干猪草我也会,未成年的人没有几个能干得了,真的是太累太累了!每次我连一个小时间都坚持不下来,但这与你的食中两指关系不是挺大吧?好像人人都是虎口用力的吧?不是有专门的秘诀,和长期的苦练,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一对老虎钳一样的手指?嘿嘿,老大,你有了这一手‘钳工’的干活,票票大把大把地,再也饿不着啦。” “两根?两根手指?”舒出左手也伸出去,同样“啪嗒”一声脆响,那根黄菁棒子又短了一节。还是轻松写意,没啥难的。 “天啦!老大!怎么能够?这真是劳动的奇迹?还是你耍了啥手段,蒙蔽了我的眼力?” “都跟你讲了劳动是最能创造奇迹的,这就是事实。” “奇迹!老大,我想到了,最强是多强?最强就是比强还强。最强就是创造奇迹!对,最强是奇迹!” “这样说也不能算是错,可在我舒出的心里,对奇迹不太赞同用创造二字,奇迹多数还是用劳动干出来的。没有点点滴滴的苦干实干加巧干来累积,哪会有那么多奇迹突然间就能任空而起?” “你这样说小车车也有些懂了。人类十大奇迹中,万里长城和秦始皇兵马俑就不说了,法洛斯灯塔修建了10年,罗得斯岛巨像修筑了12年,宙斯神像造了14年,巴比伦空中花园的修建可能用了42年,埃及金字塔修建了200年……可我就是奇怪,你说是铡干猪草把手指磨练成那样的,你从几岁就开始铡干猪草了?” “十岁左右。六七八岁切猪草,九岁十岁铡猪草,十岁不到铡干猪草,干猪草就是晒干了的红苕藤,又长又硬又绵,很难铡断。” “十七八岁的人也未必能坚持多久,你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又凭啥可以做到?” “别人那是动用上半身的力,我从小就在劳动,有的是技巧,也就口号中喊的巧干。已经可以压上差不多全身之力了。” “压上全身之力,也是练武之人梦想中的高招,却是十有八九的人练了一辈子也做不到,其中太多的技巧,太多的取舍太多的微调。” “所以别人是用虎口握铡刀,我却是把食指和中指的指缝当成了新虎口在用。只因为我早早就试出来了,虎口握刀,是手掌手臂的侧面方向下压,调动的是侧身之力为主。改变成我舒出的手式,手掌方向就是平衡向下了,多次改变后,就能押上全身之力了。当然这个多次是数千数万次。反正有铡不完的干猪草,次数是无有穷计的,随便我消耗。 “要把食指与中指间的指缝改变得不输于虎口,也得忍痛坚持,最少也要打破血泡n次,再换几层皮,等新皮成了老皮,老皮又长出了老茧。喝!果然是可以!这一下子我一只手就有明里暗里两个虎口,用来抓麦杆一手可以抓住别人的一把半。而且我的食指和中指越来越有力,这等于就是手上有了强劳力,就像你练武有成一样,从那以后只要是比动手的活计,年纪比咱大,小小的我也不会怕!” “原来如此,你这样的劳动,说成是在练功,也是可以的。还是那种不需要师父的,自己就能教会自己。真是越晓得得多,越发发觉你的了不起。可你比竟还是太小,压上全身之力会更累,你又能坚持多久?” “所以咱才是左右手齐齐改过。” “哦?早该想到的,这就是我的思想还不够细了。” “不需要磨练太久,咱就能左右手换着来,两个虎口轮流开。只要我在,这个位置就不用人再来。 “在别人眼中只是铡个干猪草,单调枯燥劳累又无聊。而在于我自己,我这是把一套独创性很强的套路演示出来。结合在文字上的才思,享受在亲手劳动的快乐里。 “我乐意!我是累,小人做大人的体力,但经过努力,我就是可以! “一串串连贯的动作让我耍开了花,铡刀在手上那个活泼呀,浑身那个活套呀,心里那个乐呵呀,铡刀磕上刀架那个声音的脆呀,杂乱的猪草铡断得长短那个一致呀,铡刀头对着我的本事那是、不停地点呀,铡刀杷对着我的胸着不断地竖直了、那个赞呀,上上下下、我身心那个舒展着,忽左忽右、我的情感动荡着,时轻时重、我的节奏变换着。 “这是一场完全由我掌控了的劳动,也是我在人生十岁舞台上的弹奏。如果我没有这个劳动的能力,就不可能做好这项活计,如果我没有在文字上的才思,我也体会不出这个的魅力。我舒出的劳动能力,与我舒出的文学能力相合,就是如此美丽!” (未完待续) 第088章 如刀似箭 好个最字 沙车也想不到一提起劳动,舒出就是激情满怀,说着说着就站在了起来,连续比划了好几遍铡猪草的动,显然这一劳动对他也是印象深刻,沙车真有些好奇,舒出这个大地主的后辈,为啥从小就有着那么多的劳动机会,使少小时的付出,对劳动的理解已经鞭辟入里,给人的感觉他早早就已经是个大人了。 舒出很快就平复心情,他三两把就去除了那半根黄菁棒子是的枝枝丫丫,横执棒子在手舒出问“车子,你能想象得到我把手里的棒子当成啥了吗?” “还能是啥?笔呗。咱们这不是正要写字吗?” “告诉你吧,是箭!咱先前不是说了刀吗?虽然只是铡刀,但却是我劳动的武器。此时,虽然只是一节小小短木棍,却如利箭在手,就好像是强字中的那张弓要射出的箭一样同,有了我的思感附在上面,也就是加上我的主观能动性后,就不再是凡物。只有用非凡之物为钥匙,才能打开隐秘的锁,求得真知。” 一番铡猪草的动情感叹,也使舒出从一个普通的劳动者中脱俗出来。有了过人的才思加注,舒出不再是大众化的脸谱中人,给人的观感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这是种无形的提升,有文思慧眼的人才能清晰得见。 文字有灵,人亦是灵,就是要有这样的状态,才与文字中的灵性更切近,才方便与文字沟通,明了彼此的真情实意,相惜相知相携,人与文字共同走到一起,就会有美妙的句子出世。 小指粗细的木棍,舒出横握似箭,目中散发出犀利锋锐之意,他信心十足,能直问题的核心,一击中的! 未几,他木棍一收,竖握如执笔。随着他的收势,无形的气质就是一变,弯弓欲射的气场仿佛回缩成了一袭宽袍大袖的华服,加在了舒出的身上。舒出再度蹲下,这一蹲跟上次与沙车一并下蹲又有不同。这次虽然也是蹲着,舒出却给人席榻盘膝而坐的文雅感觉,仿佛他面前不是小河边润湿松软的沙地,而是一方古色古香的沙盘。 舒出看了沙车一眼,见他也已经凝神以待,也不言语,提‘笔’就写。一竖如打桩,钉下基调,写得坚定爽直,并不是很高,却是直抒胸意,神完气足,毫不犹豫。 一竖之起处又接一横,如一桥飞架,有了一个支点,就能横空出世。飞出去不远,这是不能太过之意,过犹不及,不等到飞过,急转直下,却是写的一笔横折。 舒出又是唰唰两笔,完成了一个‘曰’字头。写到这里,舒出的的‘笔’尖就是一停,不再躁动:“沙车,这个最字头上的偏旁,是个两可的字,我们可以当它是个‘曰’字头,也可以当做是个‘日’字头的。你更偏向于用哪个?” “又遇上二选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选项?随时随地都会撞上。在我的意愿上更多地是想用‘日’字滴,‘曰’者说也,我已经吃了太多嘴巴的亏了,特别是在你面前争执,我就从来没有正确过,弄得我啥话都得想想再说。” “就得多多想想,细致入微的境界,就是这样慢慢想来的。” “可要把最字头上的偏旁当做是个‘日’字,我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看怎么像个‘曰’字头,却偏偏要认做‘日’字头。是不是有点违背本心了?我们是不是在强解?” “你能这样想就已经是有想法了,就是在进步了。这一点多数人会有你这样的看法,只不过说出来的很少,知而不‘曰’。能深层次去寻思的就更少了。” “那我们还是当‘曰’来看吧!” “不,你已经先认定‘日’字头。咱们说定了就不要随意动摇。自己定的,一定要定住了,这就是定性。定性之后才讲究灵活性。要不这样坚持的话,就可能使一个人变得心性不稳,那可不是好事。是‘日’字头,还是‘曰’字头。只是我们自己怎么去看的看法而已。把自己的想法变一变,就不会别扭了。” “老大快说说,小车车乖乖听着哩。” “咱们可以将这个偏旁,看做是一幢楼房,喏,就是前面那座银行大楼,它高有六层,是不是高度更在长度之上?” “是的,它是玉龙镇八十年代初期的第一高楼。高约七丈长约五丈许。” “可如果我们发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把这栋楼房视为浮空的楼阁,它就原封原样地浮现在我们的头顶之上前方,这样仰望,我们就只能清楚看见其长,看不清其高,在我们这样的视觉中,这幢楼房的外观,是不是已经变得矮长?” “对,就像一个‘日’字头,高高在上时,在我们仰望者的眼中,就应变矮胖了,虽然他本身还是‘日’字头,但在我们的眼中,就已经是个‘曰’字头而已。我明白了。” “看法会改变事物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我们的内在修练,看法的修正非常重要,可以歪曲事物,也可以给事物添光加彩。一不小心会把事物抹黑,有心使坏不是内行人还看不出来,这是一片地雷密布的凶险领域。也许就是有这些危险的存在吧,教科书上提到人的主观能动性时,总是一笔轻轻带过,不做深入的解读。这确实要高等教育阶段,学子们已经能明辨是非了,才该去细致分解的。” “那我们这样自己去胡乱摸索,会不会有害?” “哈哈,除非我全然无知,有所知就要有所防。这个阶段我们要快速成长,不能全面被危险影响,喝凉水还可能噎着哩,我们岂能处处缩手缩脚?车子,在我们双子社,‘当放就放’的意思,就不再是放手不管,而是放开手足去做,带上防护去做。在我舒出的观念中,去做就是去劳动,劳动才能让我们收获……” “老大,只要有你在,进了双子社,不会有人会后悔,你这个身边的老师教给我们的,从别的任何一个老师身上也学不到。以前听简苞她们常说,还以为是她们对你有私情,听杨倌他们也常说,以为是他们在拍你这个社长的马屁,可这一早一晚与你相处下来,才真正明白你身上有着我们无论如何也学习不尽的东西。” “不是与你客气,学习主要是学会如何自己能独立地学习,学习的主要是观念方法思路脉络。想要学习那些资料性的东西,就是舍本逐末,那些东东会不停地产出,无穷无尽,岂能真正学习到些什么?” “如果要我在跟着你学还是在校园学习中选一,我一定会选你!我甘愿长期逃课!” “不要这样想,这样的想法千万不能有。以往我即使是受到同学们长期的羞辱,也没有逃过一节课,若非如此,我的这点所学又从何而来?好哪!再也休提,就当这个偏旁是‘日’字头了。是‘日’字头,就定下了思考的方向。车子,天色不早了,我们一定要赶回去上课,你别怪我来不及问你的想法了,我会直接说出自己想到的。” “嗯,好的。” “日在京之顶为景,日在你之顶要晕,日在一之顶是旦,日在十之顶还早,日在光之上在晃,日在日之上会昌……” “老大,错了,错了一个,日在你之上没有这个字。” “没有错,你不就是车子,我的小车车。” “不对,日在车之上也不是个字。”“小车车戴上帽子不就是军了吗?”“还不是,我没有军帽。”“你小学不是就当上了红小兵了吗?红小兵旧称童子军,还是军。” 沙车咬了咬牙,还是辩解道:“我不是童子军,我爸爸才是。”“当上了红小兵,兵者,众多而成军也。” “小车车只有一个,别无分号。” “每天都是一个不同的小车车,几年下来,就是不小的军队啦!” “晕倒!” “这就对了嘛,这不是就打开思路了吗?这是细致境界的一种方法,不要忽视了。好啰,日在军之顶为晕,日在取之顶就是最!这就是我们要的字。最与强结成整体,就是最强,这就是我们所要的词哪!哈哈,终于有了!” “这就完了?” “已经最强了,还想怎样?” “千里奔波,无结果;空劳往返,谁过错?” “哦,是要礼物来着。也是呵,书法才写了四笔。”舒出再活跃了几句,已经重新聚集心神,“最字这‘日’字头之下的长长一横,就是地平线,这一横之下的两竖,一竖比一竖深。这两横是短,却保证了两竖的平行,一笔长提,使这个深埋在地平线之下的耳字伏下了提升的契机!最后以又字旁结束全字,更是充满了深意,有无穷无尽的解释可供选取!。 “一个最字,上部上到高天,底端,深入大地。最字的意思,就是日有所取,第天都有收获。‘日’字头,居于上,代表天,日者,时也,天上之日,不只是太阳,也是指天时。下部是地平线之下深深地掘取,是地之利也。每天的天上之日者,时时也。地下之又取者,处处也。 ——天时与地利,时时处处,又在一起,好一个最字!” (未完待续) 第089章 二者得兼 两种不管 第089章二者得兼两种不管 论到书法,舒出的确还没有入门,但他的书写,与他在劳动中的表现一样,处处有自己独特的所思所想。无意而写的笔划极难出现。 几行字很快出现在沙地上,周围还点缀着不少原生态的多种小草,自然与人工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种说不明的寓意。 “最强是多强?” “大管、小管、粗管、细管、不管——五管拳境。” “五管拳最强是不管拳境。” 沙车与舒出一同看着这三行字,看不出啥东西。“车子,看出来没?这三行排在一起,有趣的东东就出来了。” “是啥?”沙车只有狐疑的份。 舒出随手划出个浅浅的圈子:“你看,我们把中间圈子里的这些字忽略不看,你再念念剩下的句子。” “最强是多强?” “最强是不管拳境。” “最强是多强?……最强是不管拳境。”沙车有些不敢置信:“这……这是啥?这怎么可能?” “怎么样?你有什么感觉?” “你动了什么手足?变成了这个样子?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是问题还是答案。原来早就在自己手里,我们绕来绕去,不过是在兜圈子。其实不用深思,我们也知道各有各的最强的道理,奥运项目的各个小项,各有其最高的领奖台,诺贝尔奖也不止一个单项,吉尼斯世界纪录更是写之不尽,最强是在不停翻新的,五管拳最强是不管拳境这一句,还可以换成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不同语句的。不过这圈子兜的,也还算值。车子,你说是不是?” “老大,你这是在总结了吗?这其中的疑惑还多得很哩。” “疑问肯定会很多的,如果我们老是纠结着不放,会永远纠缠不完的。咱们先适可而止吧。其实在开始求解之前,我们就已经很明确地知道,对于五管拳来说,不管拳境就是最强的,我们所不知道的,也仅仅是强到何种地步而已。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也还不是这种最强是何种程度,而是如何才能达到这种程度,你说是不是。” “说得也是哈,那么我们以下该解读的,就不是什么最强是多强了,而是如何才能最强?对于五管拳来说,就是如何能突破第四重细管境界,来到最高至强的第五重了。” “这一下真的得做一个小结了,小结之后,各式各项的东东就各归其位,轻易不许来干扰到我们的思路,我们要好集中精力做新的事情。小计是很郑重的事,绝不能信口开河。咱不是故意谦虚,以现在的才能,咱只是在勉为其难。很不完善。让我想想——哦,有了: “最强是多强?解说得再多,还只是强,不是最强!必须要在强之前加最,才是最强!日取其上为最,还是曰取其上为最?就看你的智慧去认定了,注意是认定不是取舍!日是代表时间,曰代表说词,对于热爱文学的我来说,当然会先选后者,还会有更多的人,是习惯性地选用前者——用后者的说法,来强调前者的重要,是不是二者就得兼了呢?” “你这个小结,是有些怪,以疑问句结尾,要谁来做答呀!” “这是个不小的课题,以文字本来的规律推论出来的可能性,在实际运作中存在着不少的不可能。二者得兼,先记住这一句,记之慎勿忘。以后再碰碰有没有实现的机缘吧。这也是一种当放就放的做法。” 沙车道:“这样的结论,完全出人意料,又不得不接受。但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滴,意犹未尽的感觉特别强烈。老大你一定是有了不少的心得,小车车实际上的收获却并不是太多,从此我就要陷入漫长的细管拳境中去慢慢折磨,而不管拳境的希望所在,还是没有明确的着落。不满足呵不满足!” “以为心里没有落下多少实惠,空落落地什么也没有捞着是吧?再怎么说也是奉献了一整夜的,感觉到很不值了是吧?沙车,这一晚一早的幕天席地,岂能是白白度过?我舒出也不会那样不仗义,让你白白陪宿了一个通宵,最起码的封口费还是要给的嘛。哈哈!” “老大你这是什么品质的火辣话?要是在朝会上广播出来,肯定满操场都是下巴?这样的玩笑就是在朋友间也要少开点,误会就是这样来的。老大,不宜呵不宜!” “是!车少,舒出遵命!嘻嘻。车子,闲言表过。其实这希望的所在,经过了我们一夜的追逐,再不是遥不可及,他也像现在的的东方天际一般,渐渐露出了曙色。”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也会有惊喜?” “嘿嘿,这一夜本来就是为你熬的,若不给出像样的答案,岂非对不起小孩子,我的小车车!” 沙车脸上终于还是冒出了黑线:“老大,你的调侃到底还有没有个完?你再这样说,我就跑到前面那口古井里一钻,嘿嘿,让全校的师生们都乖乖地陪着你口干,要你再也不敢乱冒二样话叹。” “说得好!车子!你回答的这两条玩笑话都很有创意!这就是一种感悟呀,明白了吗?就是这样下去,不需要太久你就会有才了。文学追求,感悟为首,只因为若不是您亲自感悟,就会忽视那些一闪即逝的光芒,但在感悟者的心中,却已经烙下了痕迹,这就是上天对感悟者的馈赠了。所以我才要你加强文学方面的素养,自己的感悟,才是自己的。” “我知道了。老大,曙光初露,是这样动人的光景,不知道你又有怎么精彩的分析,能匹美这东天的艳丽。” 舒出很想一一告诉沙车,语言与现实一样,平实朴素才是主体,精彩炫丽也不是处处都有的。动人心弦是好,太过了心脏就受不了。我们千万不要被语言的外表所迷,那些都是外衣。相反,越是美丽的句子我们就该越是警惕。不少坑害人的陷阱,就藏在那里。爱动情的我们最有可能目迷五色,过分的艳丽会动摇心志,使读文的人不会那么清醒,可能导致我们乐陶陶地掉进坑里。等我们成了猎物,人家再说不好意思,得让您受点小小的委曲。唉——谁让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对美丽的文话毫无免疫力! 已经说得太多了,不能什么都早早地对他讲,一时之间交流太多的东西给他也接受不了。舒出暗暗告诫自己,要先肯定沙车增长的哪怕一点点优异,让他很明确进步在哪里,又该从何处可以再求进,才是紧要的,现在还不能把他当成可以倾吐一切的知交体己。 朋友间正因为太好,所以才不能加给对方难以承受之重,不仅是在物质上的,精神是,思想上,情感上也是一样的。这是舒出想的。 现在最该说的是:“车子,我们此前种种,基本上是围着‘最强’在思量,这一回,所有心思全部回收,再来看看‘不管拳境’的‘不管’两字。” “老大,这是四个字哩。我听到了一个据说是二十九年后的笑话,说是有位了不起的有钱人物公布了他的一个极重要的密码(我的密码是:1234567)却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被盗用成功过,最后谜底揭开,那个冒号也是密码的一部分。这就是在说明:关键的东西一点也不能忽略。” “说得好!就是如此!不过‘拳境’两字完全是你自己的,不管内中有多少难解的奥秘,我舒出都不会亲自帮你解析。你也要记住这句话,等一下就还要用一次。” “记住了。”舒出说:“好,我们立即开始: “一、‘一小就不!’ “二、‘管以竹为首!’” “好好记住这两句,下去自己慢慢体会,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不会对这两句评述只言片语。” “这!这是什么意思嘛?”沙车几乎是在喊了。 舒出全然不管,继续说:“温馨提示:真正最关键的话,就叫话眼,好话不说第二遍,只因为第二遍已经不同了。错过一遍,终生无缘。” 太多太多的疑问,太多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不满,沙车听得嘴巴都不知道有多痒,他牙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不管!”舒出深深看了沙车一眼,沙车能感觉那是深不可测的一眼,“之所以那么难,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注意到了这个词的一半!” “一半!”沙车霍然起立!一半,如果只得一半,以偏概全,不能真正迈进‘不管拳境’,就是必然! “第一半,就是我刚刚对你的‘拳境’两字的态度。车子,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不过‘拳境’两字完全是你自己的,不管内中有多少难解的奥秘,我舒出都不会亲自帮你解析。你也要记住这句话,等一下就还要用一次。” “对!一字不差,就是这一半!这一半的不管,就是完全抛开,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与我何干。也就是撒手不管。这一半能理了好?是吧,沙车。” “是这样,我们基本上都是这样在理解。这样理解有错吗?” “不是错,是不全!不知,可以令五管拳练不到最强境界,不知,也可能躲不过重大的灾难。比如不知在睡觉中会发生八级地震,不知希特勒会发动闪电战!” 还有,谁解沉舟不知在起点发送私信会限制过频,已经被禁止了发私信,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重开的可能。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搜索有关私信的规范性条文。 沙车禁不住要问:“那么,老大,另一半不管又是啥?这才是重点!” (未完待续) 第090章 双十无敌 赢取人气 舒出表情有些严肃,他很慎重地说:“先不说另一半,单单是这一半。语言文字很容易被误解,最多的就是断章取义。这种不管,是有其前提条件的。没有这些前提条件,万万不可全然不管。 “比如我要你好好记住这两句,下去自己慢慢体会,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不会对这两句评述只言片语。只因我在前面已经做了不少的引导和提示,还示范了几种感悟的方式。以你的能力,领会其中多半的深意,肯定是行的;而且我们要相处的时间还长,我一定能间接帮助上你。 “再比如你的五管拳境中的不管,他是有前面的‘大小粗细’四管为前提的,有了这四管在,不管又何妨?四管不全,不管的话休讲!所以不管是放在最后的!车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是哦,‘大小粗细’四管不作到,想要不管,岂不是自动放弃?自动放弃的不管,不就是一种自我放逐吗?反而使自己变成了无主孤魂,变成了没妈的孩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弃儿。如此这般,还如何奢言不管!” “好!这样想就对了!把‘大小粗细’四管练到家,只要我够强。管又如何,不管别人又敢把我咋样?有了这样的信心时,离不管的另一半拳境,就更近了。” “另一半?!是啥?” “另一半!是上不愧天,下不怍地,心若精金,身若磐石,坦坦荡荡,至阳至刚。千锤百炼,至坚至强。不管是啥,不论是哪,我若欲往,无可抵挡!这才是不管!” “不管是啥,不论是哪,我若欲往,无可抵挡!”沙车听说。精神斗然上扬,气势狂涨!大吼一声,在小河边留下了自己的声音:“我是当今牛魔王,大嘴一张吃四方!还管多强不买账,不信写不出好文章!” “啪啪啪啪啪!好!好!好!就要这样!这就是强!”舒出也拍掌相和,助长沙车的声势。实话说起来,沙车这几句真是很菜,没有啥好文采,不伦不类,令人喷饭。但沙车气势汹汹,声音哄哄,对他信心的增长大是有用。 舒出说:“这就对了!我们很嫩,但嫩得有干劲,我们是不高,但我们会攀登得更高。莫视少年弱,少年成长着。” 沙车显摆一番,还是神完气足,心志不减,舒出拍拍他的肩,竖指给个赞。沙车捶捶胸脯,“老大,这几句话听着就是爽,我觉得一下子壮实了好多。听得你这样一说,咱这么胸膛一挺,大吼一声,立马浑身来劲!好像身高都长了一寸!” 舒出及时说道:“沙车,我替你说出你的心声吧,这是我们第一次鼓足了勇气,堂堂正正地正视了自己。是哦,因为还算小,一直是众人都在说,我们乖乖听着。其实想穿了,用不着!我们理那么多唧唧歪歪干什么?是人就得有独立的人格,我们早就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张,我们用不着因为不太会,就畏畏缩缩。我们就是要作,就是要学,不会的可以学会,挑不动满筐咱挑半筐,跑两趟不行咱跑三趟。谦虚归谦虚,事实是事实,咱们天天都在长,今天比昨天强,过一天就有点不一样,已经十六七八了,已经上高中了,我们已经不再矮了,也是青年了,身体在长自我定位也要长,用不着把自己看低一丝——沙车,你心里想的,是不是这样?” “对对,就是这样,咱想的虽然不是你说的这般顺畅,但就是这样在想。老大,你对这不管拳境好像挺熟悉呀?出口就成章,没有过深思熟虑,那就是胸有成竹哪。” “我说起我的哥时,是不是要你注意过我的几句话,说我一夜深思,这就是你突破到最高拳境的关键,我会跟你细说的。还记得不?” “咱虽然就只有一根筋,但凡是你要我记住的,就轻易不会忘记。你说他就是一天生的武者,不需要谁教,也不必去懂那些高深的大道理,他自然就能做,自己就会练。在他前面没有难题,不存在难事,不管前途如何,他只管闯上去。” “对对对,就是这几句。不管前途如何,他只管闯上去。这难道还这是不管拳境的水准?我说的曙光初露,就在这里。这后一半的不管,其实就是承前启后的一个词,前就是有了前面的四管,启后就‘不管怎样都不能阻止’的意思。这点你短期内是做不到,但一定要记之牢了!” “你还说以你哥那样的人,五管拳不一定就能引起他的兴趣,其实任何套路对他都一样,他只想会自己的招式,其余种种,全部都是他拿来破的,没有他想要学的。” “是的,他有自己的一套,他是天生的武者,甚至不需要学习,自己就能长成过硬的本事。以前我从未深思过我哥的本领高低,只因我父亲都能对他完全放心,放他出去任意闯荡,根本用不着我那他过多在意。直到昨晚,深思你的不管拳境,我才忽然明白,我哥,他,就是不管拳境中人!他就是勇往直前,无可阻拦的!” “他有多大了?竟然已经是传说境界中人!” “他大我三岁半。” “老天!二十!我的妈!这是什么世道?双十年华,就已经能横扫整个五管拳界全无敌了!” “是吗?哈哈,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得他有啥了不起?” “在家人眼中,你只认他是兄长,怎么会知道他在外的滔天力量!” “好吧。但我得告诉你,五管拳的不管拳境我是不知道,我哥的全然不管对手的境界,是最少在两年前就是了,不是二十岁。” “哇!我败了!我好惨!你哥早在与我现在差不多同年,就已经是在我如今梦裭寐以求的至高境界。天才与不成才的相比,相差竟是如此悬远!” “你别泄气,我哥的武艺是浑然天成,与五管拳从头着手一点一点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发练成完全不同,未交过手就不能相比高低。” “老大,我只问你,我哥有没有跟人比试过?” “那是家常便饭,有人要交流、要切磋、要寻隙、要滋事,不管想干吗滴,我哥从不拒绝挑战,全部接下,来者不拒。这种行事方式本身,就是一种不管的无畏境地。” “那他,败过吗?”沙车问出这话,很紧张,很期待,很急迫,很疑虑,很焦燥,对这一问题,他显然已经关心到了极点,注入了他全部的心神,其中又夹杂着太多的担心太多的不确定。这关系着他的目标存在心目中的地位。不止是双唇在发抖,牙齿在打架,他明显已经牵动了全身的第一条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突突跳动,每一块骨格都在振颤。 舒出看得双目放光,他心想,这一下好了,即使今上午逃上一两节课也顾不得了,现在一定不能忙着走,一定要设法在沙车不知不觉中,把他现在这种身心的状态保持得越久越好。 “看你这话问的,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无敌的高手,谁没有幼弱的时候,真正的不败,谁也不会有。”舒出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他要尽力把话题往边缘上扯,又要吊在舒出他哥舒张到底有没有败这个中心点上,还不能早早就给出他最想知道的最终答案。 “那他呢?”沙车的全身,抖得更厉害。 “他是极少有败迹。不过却在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孩子们身上败了无数次。”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连他都会败,成就了不管之境又能如何?沙车双唇抖得发紫,皮肤也开始变得紫红了。 “你还别不信,有一次是全校数百名师生的共同见证。还有校长亲手颁发的奖状为凭。” “难道比的是钻凳子?哭鼻子?尿裤子?” “不是武比,是文比。” “那还差不多,文比,作弊!”沙车浑身的跳动,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那是在学校的内操场中央设置了一个高台,比赛的双方每次都是一对一上台,比试完一局,再换一对人接着比,周围数百双眼睛盯着,倒也不容易作弊。” 沙车不语,舒出就接着说:“那一年,我哥舒张十四、五岁,他的对手,才十一岁。” 舒出充分发挥他在语言运用上的优势,把一场由校长亲自策化的一堂初中二年级与小学四年级之间的一场奇异的写作比赛,说得就跟比武似的,弄得沙车还是心悬不已,浑身仍然抖个不止。 那次刚巧是由舒张和舒出分别领衔为主笔,比试的是同题作文接龙,双方各出五名同学,只不过舒出一方是班上的尖子生,舒张带来的只是中等生。要求所有同学之间都不许交流商量,每人上场只许往前看四句就得动笔,只写一句就下去,如此轮流。 那年已经取消了地主成分,舒出的地位与众学生平等,他的学分也可以参与排行评比了。他成绩的优异立即就突显出来,连续的满分作文也引导来了校长的重视。舒出作文上的天赋太强,太强的东东总是伴随着质疑。小小年纪写出来的东西已经达到了出版的水准,多半是抄的。来这样一场比试,也有跟他僻谣之意。 这样的比试考验的其实就是主笔的整合串联能力,以舒张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性格,实在不是这样的料,初中部的一篇作文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读出来引得全校师生好好爆笑了一场。反倒是小学部一篇中规中矩的文章,虽然是公认地胜出。其实并没有多大反响。 直到舒出代表小学部发表获奖感言时,他上前握住兄长的大手,只大声说了一句话:“舒张同学,你们还没有输,你们的作文,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这话一出,场下欢呼叫好之声哄然爆发,差点把四周的屋顶都掀翻。这一回是全部为小学部欢呼的,舒出彻底挣回了人气,这才是真正赢了。 全文在校报公示之时,小学部文章的结尾,已经加上了舒出口书的这一句。 (未完待续) 第091章 车震神通 想起打水 沙车抖起来了! 一见内心的急切令沙车浑身发抖,还牵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从骨子里到肌肉群,再到皮肤毫毛,全身每一个细胞,无不在剧烈抖动,这是一种从内心引发的全身心的共振,与冷得“筛糠”的纯外在颤栗很不同,也与神经质似的‘气得发抖’很不相同,这是以内心极其强烈的‘渴求’引起的。 这其中的差别,还是要舒出这样有了不错的文学素质后,才能辨别得准。舒出得见,立即双眼放光,发现了宝藏——车震神通,终于可以面世了! 这次无心之中,启蒙已经成功,只要再引发三次,完成‘起承转合’四步曲,这门连舒张都艳羡了多次的现代新功法,就能新鲜出炉了。 当年舒张跟舒出说起这门神通时,曾经说过:据说有那么一大群人,有那么一个庞大无比的部门,矢志要研发出切合现代文化特色,适合现代人修练到不输于古人的顶尖修练功法。多年打拼,现代新功车震神通终于有成,那个研发部门预言,首位能练成这门神通的人,他可能同时是位‘身体的蛮子、心灵的疯子、感情的癫子、思想的傻子、行动的呆子、语言的骗子……除非有奇迹! 舒张得到这个消息后,认定这个世上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就非自己的亲弟弟莫属。所以他那次无缘无故地逃课一周,还被扎伤了虎口,但舒出的第一个十岁生日,得到了唯一的那件礼物,正是那份“现代新功、车震神通”。 可惜再好的神功密技到了舒出手里,也只是一本好书而已,他有精读,该记的也都记住,只是读过了书并不一定都会照着书中所说的去做,这是肯定的。 到了舒出这里,车震神通虽然比五管拳先到,命运也好不了多少,还是没有在舒出身上开始练起,舒张追问再三:“你是不是铁定不练武了?再多再好的秘诀你也没有要练的兴趣?” “哥,不完全是,这些文字符号我都会好好看过的。但我有我的心思,我有我的门子,该怎么做,舒出自有算计。” 唉!舒张终于确定,一家三父子,没有一个是不固执的。 但这现代新功之车震神通,却也由此与舒出搭上了关系。还是得由他,来推动这一奇迹。 当然有奇迹,对于舒出来说,在他的世界里,如果少了奇迹,那才是奇迹,那才会奇怪,那才是有鬼。 “那你哥这次还不算败,不过是校方一次奇怪的尝试而已,不可能例行性的,你也说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接龙文比。”沙车已经抖了几分种了,启蒙初步成功。 舒出为了争取更好的效果,又接着说:“就在同一年,同一个对手,舒张又大大地输了一次。这是一对一的比赛。还是文比。是舒畅出的题。‘不平凡的1978年的农业’,同题作文,11岁的舒出第二天就交卷,三千字的美文写得比课堂作文还要好。只因舒出已经亲身参与到劳动中去了,舒张他……” “你不必说了,这种以你之长比人之短的赛事。结果还不是早就注定的?” “还有别的方面,比如生产劳动,十二岁开始前不说,我十二岁后,我是少年,哥是青年,我们的比试有无数次,我的爱好是文学,不是武事,他是天生的武者,个人武力超卓无比,你能想到我俩比试的结果,其胜负的比率吗?”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一边倒,无论对手是谁,胜的肯定是你。这个世界上,也许已经只剩下你这唯一的人,还在把劳动当成一种毕生的爱好来追求,只有文学才能与之并重,你要是在这两强之上会输,打死我沙车也不会相信。” 舒出默记时间,又仔细观察沙车的变化,沙车的振颤已经渐渐平复,他的浑身深紫,那是极其深度充血的表象,表象之后还有内在的变化,他将会越来越能把握自己的情绪,而且心思也会逐步变得细腻。沙车的车震神通启蒙已经确定是圆满达成了。 舒出暗暗舒了一大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还是成了,沙车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伏笔下一场多大的惊喜,这是一种车震神通密文中所描述的‘紫有惊喜’现象。 恼人的是,不管是多大的惊喜,为了便于下次的唤醒,现在都不能告知。 “好!你都对我这样有信心,我的自信又岂会更小?如你所料,在我的最强上,就是能赢!不管可不可能,不管困难多大对手多强,即使面对的是我的兄长。” “这也是你的不管拳境,老大,虽然你打出的不是拳力,而是笔力,其实质就是的。” “对了,车子,就是样的,文学一点都不神秘,俈的是感悟,也是眼力,在文学上提长境界,比从拳脚上练成境界,要容易太多了。车子,我现在要郑重告诉你,就像你对我舒出有信心一样,我对于我哥在武力上的信心,也是一样!他是我永远不败的兄长!” “真好!舒家双子,一文一武,一样无敌,舒家不输!” “车子,你有没有发现身体现上有啥异常?” “没有呵,很好啊,怎么了?” “没有就好。”见到沙车渐渐恢复原来的色泽,舒出更加放心,“车子,我们必须要注意到,像我哥这样在他的强项上不败的,那是个例,不败不可能是普遍的,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得像普通人那样来对待失败。一定要清楚,你我都不是舒张,我们没有那么强。 一个败字对于我们学文的人来说,就是种宝贝。败者,贝文也,就是宝贝一样的文句。关于失败,我会这样想: 我不可能处处强,门门强。不败的神话只是我的妄想。我也流血,会流泪,会受伤,会挫折,会失望,会撞墙,甚至也可能死亡。但只要生命还在,希望就在,就不会真的失败。只因我的信心还在,我的意志永远不败,我还会活过来,还能站起来,还要重新来。 失败二字,就更有意思了,失败者,失去了败迹也,失去了败迹,剩下的还有什么? 所以大可不必因失败而恼,因失败而垮掉。 车子,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还从来没有像你一样深思过这两字,总以为失败是很可怕的东西,不能与他碰面,必须要躲避。听你这样说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待失败的态度。对呀,失去了败迹,剩下的还有什么?如果我不看顾好失败留下的好东东,跟着失败一道跑了,就啥也得不到。” “失败就像疯狗,你越是要跑,它越是追着你咬。” 昨天黄昏到今天早晨,舒出他说了很多很多,要是别人,已经在嫌他啰嗦,早就会拒绝给他继续说的机会。他要再说可以,但不会有谁愿意在平台上给他强推。等他自言自语多了,等他自己说得无趣了,就会乖乖停止。但他还是执意要说,想要说出更多的“感斯人言”,他总是以为这些话很重要很重要,朋友奉劝:你换一种说话的方式?会的,很快!用行动也是能讲话的。但他的好友在1983年的时候却是问个没完。 “车子,赶快。回校。” 想不到沙车却拉住了他的衣袖!“老大,不忙,那个不管境界,我还是没有吃透,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来点具体的。” “好,就以‘上不管天’为例。你以前是怎么理解的?” “比较模糊,天上的事咱管不着,就只当他不存在呗,咱该干吗还干吗,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他要管我由他,只要他不管就由我,是这么个意思吗?” “若只是这样的话?不管拳境凭啥奢言最强?在天意面前就只认命?天不管,我最大,天要管,我怕怕?我的无惧无畏在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魄在哪?我若欲往,不可阻挡的威风又在哪?” “那咱就啥都不管,以我最强武力,一拳破天!” “车子的理解能力还是不够,还得加强多多,正确的‘上不管天’其心法精义就该是这个样子的:我想要上天,就不管天有多高,上天有多难,天上有多危险,我就是要上!要上是必须的,上天不是用人头去撞的,天高是有航天器的,危险是要穿宇航服的。其实上不管天的拳理,就是我国的航天精神,是必须要上的决心,如何上的智慧,怎么上的技巧,能够上的最强保障,上了能回的万全准备。” “一招之中,无以数计的讲究,是要不懈地求进才行。老大我这一问就对了,能抵得上我千万次地从练拳中去探索。” “回校,不管问题再多,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琢磨。” 舒出擦去沙地上的字迹,两个人说走就走,大步前行。 很快,就到了与简苞初次会面的那口井边,前面的舒出脚步不由得就是一停。 “怎么啦?”“……” “你这是咋啦?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舒出说:“关于深井里打水,在我们老家的担担帮中流传着一首很形象的秘诀,就当天简苞那个淑女的形象,我就没有好意思教给她,是个有点缺德的顺口溜,……口对口,胯对胯,弯下腰,抖几下……” “哈哈哈!你舒出要是敢对她讲出这几句话,除非等上二三十年,还得要在千里之外!你才有那个色胆!” (未完待续) 第092章 未来有诗 谪落美丽 “老大,你还在往回望啥子?” “好友相聚,就是话多,你看看吧,从昨日的田野到我们的学校,我们这一路上,撒满了多少闲言碎语。不仅是这些花花草草不耐烦得摇头,就是旁边这条过路的小河,都在急匆匆地逃走,生怕我俩太多的话落下去使她超载,都是些鬼聪明呀!都是有灵性的。” “真有你的,老大。这一方天地若有知,也当为有了这一夜而感谢您,他们有灵性了,也是您唤醒的。” “车子,你文才见长嘛。” “跟在你身边,想不长也不行呀。” “车子,你见过牛拍马屁吗?” “这……啥意思?” “可马就是不吹牛皮。” “好小子!你是真滴想尝尝五管拳的威力!看打!你跑不掉!” 两人终究还是有少年心性,相互在操场上追逐了两圈,才并肩踏上了回到玉龙中学的大路。 时辰刚好,正在当时。正是秋天美丽到骨子里的好日子,他们正前方东山口的天际,正好被枫色染到最浓,那一轮动人心弦的艳阳恰好露出金色的发丝,他们正对着立马就要喷礴而出的希望走去,很快,就会灿烂无比。 中学校园,以与他们相同的步履向他们迎来。早起的同学们开始了喧嚣,本书的主角却把语音压到最小,几句无人去解秘的喃喃诗语漏出口角: 诗歌,长着脚 在泥土上颠簸 扎不下根 找不到角…… =============== 从教室里抛出一根根情思 带上妈妈的嘱托 捎走兄妹的话语 来到心里 又扑向大地 =============== 未来,有一种诗…… =============== 沙车的书,一本《忘中犹记》,忘记的是自己,忘了自己也是书中的一份子,却记下了舒出的点点滴滴。 “那咱就啥都不管,以我最强武力,一拳破天!”这是沙车29前的理解。现在正好急需!现在——2012年9月21日山川市奇石镇石龙仔村第八区第51栋,砰砰砰!有三个人已经跳楼!有一人正在跳楼! 说起来还得要感谢房东刘元丙那一望,就是那一望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才把众人的注意力拴在了308房的那个要命的窗口上。才有虫虫一被扔出去时,就有众人的猛烈惊叫。 沙车站在大门口听着远山对着308房不断地发射口腔弹,同时也关注着308房的动静。听得上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知道是房东被彩云推出了房门,那是话筒并没有被挂上,没有听到到彩云去接听,倒是脚步声匆忙离远。沙车心里“咯噔”一声已经知道不妙,还没有行动,就听得彩云凄厉的狂呼从门上的喇叭是传来:“我的虫虫——” 沙车大喝一声“不好!”,一把扯上远山就跑。才跑出一步,就听到人们纷纷惊呼: “啊——”“天啦!”“妈呀!” “孩子!”“那是孩子!” 沙车心神大震,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了啥事,该到啥位置。 “赶紧救人!”,他给自己一达了指令。紧跑两步,沙车一式“顺风扯旗”,将远山送到三丈开外的玻纤房檐之下。 他已经大成的车震神通发动,就像开动了内置的百匹马力发动机,他浑身肌肉突突直跳,内外干劲瞬间十足。 “上不管天”第一式:启!蹬!蹬!蹬!‘三步上篮’展开。 “闪开!”,幸好大多数人已经跑到露天去看热闹,玻纤房檐之下人极少,挡不了他的行动。他是怕有人被误伤,才大吼一声,同时也给自己壮起了声势。 第三步!恰好赶到308的楼下,虫虫危在弹指,沙车不敢迟疑。 “上不管天”第二式:承!他双腿蹬地,就像牛魔王施展了‘践踏魔力’,蹬得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也在往下凹陷,借助了沙车独门的‘竹地反弹’之功,他腾身而起,上在了空中,内置的无形发动机提升到两百马力,他浑身的肌肉群宛如汽缸内的活塞,鼓突得更回疯狂。 他双拳紧握,拳头上劲力扩张,似乎是紫了又红,荡起了一圈圈回字纹的漩涡,右拳上扬,对准了玻纤雨蓬。难道他真的要用拳头,一拳破天!? 上不管天,如果有天,上方罩着的玻纤雨蓬,已经危及到虫虫性命的雨蓬就是此处的天!只有破了这天,凌空把虫虫接住,消去虫虫下坠之势,安全落地,才可能救得下这个孩子。 相比于玻纤雨蓬,拳头是小了点,也不够硬,真能一拳破天吗? 只见沙车双臂忽然大张,释拳为掌,化臂为翼,带动回漩的气流,呈标准的平沙起雁之式,一个大头,就往上顶去。 沙车发长不盈寸,气血充足,根根似针。他的额头锃光瓦亮,此时在车震神通的灌注之下,电力分外充足,更是亮得一闪一闪地。 沙车亮光闪烁的大头是牛,可他没有角呀,是比拳头大了,也许会比拳头硬点,可这一家伙顶撞上击,以内置的两百马力发动机驱动,破掉雨蓬很可能成功,这个大头能否不破,谁敢保证? 岂止是两百马力!沙车宛如内置的发动机启动了备用的那两个缸,这再一次的发动,三百马力!誓要破天!天必破,我必上,这才是上不管天! “上不管天”第三式:转!大头离雨蓬已经不足三尺,沙车忽然似空竹抖转,以健腰为轴,变成头下脚上。 原来他空中的一番番变化,是为了便于将最主力的功能积蓄到双脚,这一翻转过来,只见他双脚冒着紫蓝色的轻烟。力量已经储蓄到顶点! “上不管天”第四式:合!合力而上!上天,双脚踏上去!不是用拳头不是用大头,而是用有着鞋子防护的双脚。这就是舒出说的,上不管天,不是莽莽撞撞,啥都不管,而是要在大决心、大能力、大技巧中加入大智慧。才有资格奢言。 沙车这一蹬踏而上,不容有失。他心中默念的是舒出的句子,“不管是啥,不论是哪,我若欲往,无可抵挡!”。他腰上运的是舒出教他的抬杠之力,双脚用的是舒出传授的打大锤之式,心中想的舒出不服输于命运的内在支持,他全力以赴,义无反顾!就快要与舒出重逢,沙车不是无用,我一定要一举破的,救得孩子! “呯!”当然是成功!“上不管天”的五管拳境,还完全融合了现代新功的车震神通,不容置疑! 雨蓬一破,虫虫就会咶咶坠地,沙车现在全身劲力澎湃,成人也会触之即伤,何况是小虫虫。虫虫下地坠势更强,眨眼就到。 沙车再非少年脾气,早就经过了细管拳境的慢性磨砺,他行事也变得细腻了。先前拉着远山跑了几步又甩出去三丈,就是他早做的准备。 沙车又借了雨蓬破开的反震之力,赶在虫虫之先一点点,他是头下脚上落地的,本想来个1080度旋下来消减余力的,可惜眼角的余光已经扫到了下肢光叉叉的小虫虫了。来不及了!沙车只好先一刹那用一手触地,把大部分的余力传给地面去消减,另一手把远山扯了过来。 一挨上远山的身体,一部分带有强烈震颤性质的余力就蜂拥而至,把这个始作蛹者好好地,高档次地蹂躏一番,所以远山才会有那么痛苦。 沙车双手让齐作,一双继续撑在地上消减余地力,另一手操控远山。他握住远山的足踝一抖,远山就不由自主地长身而起,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在丈余高的空中接住了小虫虫。有了沙车传来的巨大力量,很快就抵消了虫虫的坠力,使他不会承受不起, 虫虫先是被一只大手在小pp是一托,又向上起了两尺,很快,他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还散发着浓郁酒水气息的宽大怀抱接受了她,包容了她。 沙车暗自摇头,不是很满意,这一次要是能快上一秒,就不会使远山这家伙受那么多痛苦了,可见自己的功夫并不是练到最高境界。 远山这一痛要一周以上是免不了的了,天幸远山的体质是出奇地好,以沙车的数十年的阅历也没有遇上十个。要是别人可能已经被震散架了。这一场痛苦也不是白受的,远山以后若是练武,虽然是年纪太大,又非童身,却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成为高手的。而且这一番折磨,可是对醒酒大大地好。 沙车的‘上不管天’,一击之下把玻纤雨蓬振了个稀泥巴滥,碎塌了三丈多长,还好人们散得够远,才无人损伤。 虫虫虽然得救,事情还没有完! 没有了遮挡,沙车抬头一望,正好见到马可波和李打鲤两人凌空掉落。 沙车手一放手,远山就跌倒在地,他并没有摔着,却痛苦不堪。“快把孩子抱开!赶快!清场!危险!”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308房那要命的窗口上,就冒出一朵惊世脱俗的美丽脸面,恍惚依兮间,那面上开盛了举世罕见的悽然,好多人一见就是心酸。人们还来不及伤感,那朵绝美就突然长高,眨眼成年,完美绝伦的体态展现世间,好快!那一体绝美还来不及完全尽收眼帘,还没有人来及吐露惊叹,突然,絶然,必然,那一枝美丽就从窗台谪落而下! (未完待续) 第093章 三个色人 只看一眼 从未有人想到过会有一种美丽来得是这样快,去得是如此突然,一个美丽的呈世,短暂得远远超出了众人相象的极限!设有谁能够接受残酷的心刑。 彩云她就是被包养在308房的娇花,好像只应为一个人开放,一旦脱离了308房这一命运的枝头,她注定就该要凋零。这就是她的命? 同时之间,51栋的正面,三个大好青年,同时把自己的大好生命,放飞到空际。三个人的位置加上最上面的辛知,正好形成一个问号的镰刀,就只有辛知那一个点,还钉在六层的墙壁上。 李打鲤跳落到了五楼,马可波已经跌到了四楼,彩云跃出在三楼。而问号下面的那个小点,正是只穿了一件橙色短褂,才刚刚掉进远山怀里的小虫虫。 热辣的太阳从高天上10点多钟的方向斜照过来,炽白的强光也想把他们刷掉吧。这是把不该有的镰刀,与这个世界极不协调。个别心思细腻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服色,李打鲤是洋红的微领t恤,马可波是柠檬黄的无领t恤,辛知是湖蓝的高领t恤,三个男子正好是色彩三原色,三个色人!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三个血气方刚的色人与一个彩裙飘飘的美女形成了一把牵挂着楼下所有人的目光。 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跳都跳了,难道还会有神仙好心伸手把他们全部抓住不成?神仙有神仙的忙,手也不会伸到这么长。凡间的事,多半还是该咋样就咋样。 现在就是以沙车的本事,也没有了把握完完整整地救下一个人,即使他能再用上‘竹地反弹’之功,用‘平沙升雁’的姿势跃起,凌空抱住一人,用上1080度旋下,那样落在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上,最少也是伤筋动骨。 太突然了!来不及了!救不了了! 无可挽回,胆小的已经别过脸去不敢再看,有人抱着婴幼儿疾疾离开。大人们强行捂住小孩们的眼,惨不忍睹的画面马上就会出现。 绝大多数人已经不做救人的打算了,只有几个还不死心的在人从商场往外抬床垫,跳楼摔下来有多快?可惜像床垫这类大宗商品一般不会摆在门口卖,等不到他们上跑几步,一切就都会完蛋! 神仙他们不救,人们又救不了,难道真不救了?真的无救了?除非有奇迹?对奇迹!奇迹在哪?奇迹是啥?奇迹会跟泡在无锁不包店的那位舒出大人有关吗? 事情跟人们眼中所见有些不同,因为他们看不出这几个人与众不同的本事,他们,更不可能看透他们心中所想。 最先变心的,是黄色的无领之人。“不是刘伯伯!”马可波一见是个美女,心神大定,智慧顿生。“还是太急切了一点。”他想。 即使是刘伯伯,马可波跳下来也是为了救人的,不是来陪葬的,即便是冲得太疾,也还是有一分生机的,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命。因为他不是凡人,有着不同凡物。 李打鲤与他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他冲下来,虽然是也想救人,但他第一想要做的,还是力保马可波的安全。他们跑酷中的高手就是在立墙上也能跑出几步的,这样爬楼上下该并不算有太大的难度。 救刘伯伯是救,没有理由是美女就不救了不是?无论是谁都该救不是?是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不是? 救!必须救,马上救,救是现在!千分之一秒也不能等,马可波冲到四层时稳了一稳,他必须要把自己先稳住,才能救人,就这一稳,事情有点大条了! 马可波这一稳,在用上了他的跑酷能力之身手都在立墙上借力消力外,不得不借用腰上那根绳子的承受力。这种细绳他们三人都是过过眼的,他们判断此物在静态时就是承受上千斤也没有问题,动荡时也可以承受三百斤以上的。 绳子是结实,可也没有预想到要这样用的,马可波是在自由落体了差不多五层楼高度,突然来的一个急刹车!这一股力量又是多么强猛,这就是“还是太急切了一点。”这一句话中所指了。 马可波这一稳,在他又下滑了三尺之后才稳了下来。 马可波似乎听到绳子响过一声,不过稳住了就好,别的已经无暇顾及了,这是意外之一。意外之一影响的不止是马可波。 意外之二,就是彩云太脆弱了,脆弱的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心灵,而是——她的外衣!美女的外衣。 马可波一稳下来,立即右手一抖,一条汗甩出,电光石火之间搭上了彩云的多彩裙裾,使个手法搅在一起,就向上一提! “嘶——”彩云的裙摆竟然比纸张强力不了多少,声音不大,却不知有多少人为之撕心裂肺!眼看着都有了一丝转机,这声音一响,就把突然而来的生机,更突然地撕碎! 草!‘八谷九豆百褶裙’! 马可波毕竟是制衣业第四大龙头企业中的高人,见多识广,这种业界的顶尖产品他还是知道的,这种布料完全是从谷物和豆类食品中提取出来的,甚至可以直接食用,包含有横跨数个领域的最高最新的科技,具有缓慢滋养生体机能等等效果,每一尺布的价值绝对要超过两万美金,全球也不会超过两千件,就是一条裙子的边角料也足以养活一家四口一整年了。 这个大美人竟然有一整条,她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一提之下,本来就可以阻住彩云的下坠之势,只要阻得一阻,就是机会,就大有可为。不曾想这一提,那要命的裙子它,它居然就撕下了一大半还多,一双马可波从未见识过的,也无从梦想过的超级美腿完全袒露在眼底。 马可波心里不是一沉,也不是一惊,更不是一慌,他竟然是一楞!手中的宝贝汗巾都差点撒手,他所有的神经竟然有五分之一秒的短路!这双玉腿的绝美在他的直觉中,完全超过了这一着失败后的凄惨后果,绝美的魅力超过了绝命的威力! 只不过看了一眼!美色的大能马可波总算是亲自体会到时了!可这太不是地方,也太太太不是时候了,千分之一秒就可以要命了,哪经得起五分之一秒的浪费? 哇!楼下观望的人中有的经受不了这种心理打击,大哭起来。 唉——叹息声响成一片。 救人要紧! 为了救人能豁出去的也不止马可波一个人,李打鲤也中可以的! 李打鲤在上面看不见马可波的表情,弄不清他的状况,也来不及弄清楚了!他们縋下楼来为啥?还不是为了救人?见马可波稳住了,也已经出手了,李打鲤没有理由白白看着。 他以不输于马可波的狂猛,越过了马可波,向彩云追去。在理论上来说,他再快也不会快过彩云,因为她是一心求死,在她身死之前,她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她现身窗口时,才那么凄然。心死的人不可能再为谁停一停、等一等、慢一慢。 但她还是缓了一缓。‘八谷九豆百褶裙’毕竟还不是纸做的,比纸还是要给力一点,马可波的那一提扯还是有点作用的,不管这一缓有多么短暂,还是让李打鲤靠近了些。 不等靠近,李打鲤就已经出手。他的智慧在马可波之上,此时起到了很多关键的作用,他早了那么一刹那出手。也是一条汗巾,给他灌注了‘落井下石’的大力,加上他从高处落下的冲劲,迅捷如箭,接触到了彩云的身子。 这第二条汗巾的运用之巧更在第一条这上,它迅捷如箭却又触体就变软,往她腰上一缠,她连腰带裳俱紧,汗巾上的大力骤至,彩云跌落之势终于一止! 一止又出问题! 李打鲤一跌过马可波的位置,还没有看清楚,还未被美色所迷,就抢先出手,也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是好几个动作出手,效果出奇地好。察觉到行动已经奏效,李打鲤这才闪眼一瞧,这一瞧,他目光炯炯,就看了个仔细。 唉,美貌当前,谁叫李打鲤也是个热血青年哩!他没有大喷鼻血就已经算定力奇高了,还能苛求他怎样? 李打鲤的汗巾一扯,彩云的美体从头下足上,变成打横在空中,就横陈在李打鲤身体之下数尺。眼见李打鲤创造出奇迹,彩云的生命可以算是已经挽救在他的尺幅之中了,楼下的人群中爆发起热烈的掌声和热情的叫好声,然而李打鲤却全然听不见了。 也是只看了一眼,李打鲤就满意心满意,六感六识,只有这个絶美的妖女,再也容不得别的啥子。越看得仔细,就越是要命! 彩云在跳楼之前,已经花了颇长的时间整理过容装。就是高明人士也不会看出瑕疵。彩云的双腿已经美得令人窒息,想不到她的纤腰更加神奇,竟然只不过才有自己的大腿粗细。李打鲤是经过了严格的抗美色训练的,要是通不过他也不可能考取那么多的证书。 可是美女也是要分级别的,美到彩云这种程度,还是这一幅什么都不在乎,丝毫都不会挣扎抗拒,想要咋样随你的样子,任何男人被她迷惑,也不会是男人的错,只怪这货太无可匹敌。 (未完待续) 第094章 彩云内衣 反复惊变 李打鲤也是看了一眼,他比马可波好点,还没有楞住,只因他是长于修心的,所以他最受不了的身体,他的右手一阵颤抖,指上无力,宝贝汗巾唰一声滑落! 糟!李打鲤心神巨震,心志立刻恢复清明,身手重新灵活,他的确在内在上比马可波强出了好多好多,失误的时间也短了不少。 但再少的失误也是失误,也会产生后果,而且并不是失误小就后果小,两者之间并不是一种比例的关系。 这一脱手,彩云没有等待,就是向下沉去。李打鲤离她好近,他急切下滑,右手回力未满,另一臂悍然出手。 另一手剽疾如猿猴,疾捉而出!一式‘只手捉蛇’,一把就抓住了滑落的汗巾,还好,抓住了! 抓住了?李打鲤再用力一扯!也是“嘶——”地一声,汗巾收回,连带而来的还有差不多整件的上衣! 彩云没有像上一扯那样停住。她的上衣只剩下了两只短袖和一袭衣领。彩云几乎只着了泳装,最大的一块布约有彩裙原本的五分之一大小,在她的翘臀后猎猎飘扬。她就这样疾坠而下! 这就是那一松手的后患之一了,他松手之后还是有点手忙脚乱了,要不然他不会想不到汗巾脱手之后缠在彩云纤腰上的那一端也会松呀,他再忙也该要先紧上一紧,才用力扯的,可惜悔之晚矣。 下面无数的眼眶几乎瞪爆!前一瞬还在欢呼叫好,这一突变之快令他们来不及换表情,那么多的人竟然来了个集体失声! 唉——若等到他们叹息出声,只怕彩云已经是最悲惨地结束了一生,无论是谁,不管有多美,这样摔下去,多半只有碎! 女人真麻烦,还有女人的衣衫,想要它破的时候比牛皮还绵!不想它破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它怎么就不值一提,不经一扯呢? 靠!“七瓜八茄九果衣”!无论科技含量,稀少程度,市场价位和品级都还要在‘八谷九豆百褶裙’之上,具有润肤养颜平衡阴阳疏通抗衰延年的功效。用瓜果取代了豆谷,更贴近自然,还有瓜果的天然香气。这是只有富豪级的天娇女人子才用得起的。 这女人怎么老是穿这种抵抗力超低,又超级昂贵的东西?太有钱?太有钱您就穿安全点嘛。 这好荒唐,李打鲤和马可波真成了不折不扣的难兄难弟,谁叫他们先后栽在了同一个人的衣裙手里?两个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剥人衣衫的登徒子。 如果然有时间,李打鲤定然会抓狂,定然悲愤满腔,定然要去撞墙……可惜没时间! 真没时间?时间有一怪,没时间补过,却有时间犯错! 很多过错,不是时间惹的祸,却是时间在受过,代别的东东受过!而时间本身也从不推脱,去的尽管去,来的尽管来。时间不怕背过多的债,也不管还债,谁该还的债总有一个时间会找上门来…… 马可波撕裂‘八谷九豆百褶裙’看了不该看的,人傻了,李打鲤看得更多,右手麻了。 “七瓜八茄九果衣”一揭开,更不该看的也见到了七八九分。李打鲤再次触电,虽然是有了些抗力,奈何电力更强,左手也一僵,重新到手的汗巾,绝对能算得上玉田之宝的特殊针织品它挣脱了掌控。在低空中自由地飞翔而去。 两度花心,就是两次失手。他错得并不多,只错失了一丁点的时间,时间开出的教训,却好凄惨,大好局面,惊变在反掌之间!彩云本来已经近在咫尺,几乎触手可及。这一家伙,又离开有四尺。 “不——”李打鲤已经是玉田制衣的制度制订者的层次,‘谁失责谁负责’就是他坚持推动的。‘我错了,我改正!’李打鲤的改,就是要拼尽全力,去追回那已经失去了的丁点时光。 “不!”李打鲤咽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大吼一声!悲壮之音爆出鹰口,内里的坤宫,离宫,巽宫,兑宫,中宫,震宫,乾宫,坎宫,艮宫九宫齐鸣,最强内功‘九重宫阙’发动,一招‘苍鹰搏兔’用上全力,居高临下扑向彩云。 这还不够,逝去的时光,岂能轻易追回?李打鲤还强行挤压,使用丹田往下位移,独门的‘落井下石’大力叠加,功效突显,他下扑的速度比彩云快出一倍有余,不到七尺,李打鲤鹰爪先至,暴力一抓,中了柔夷。 李打鲤扑得虽凶悍,抓得却很温婉。 温婉亦温柔,可并不是想失手,他有分寸,不至于会伤了她,也不该再度失误。 彩云宛如植物人,毫不动弹,李打鲤一抓一个准。他虽然加强了警惕,收摄了心神,皓腕入手,还是好深度的销魂,这女人太要命了! 是真要命,就在这胜利的女神又垂青的关键中的关键点,却响起了虫虫的惊叫:“妈——哇!” 声音还没有传到,就一切都不同了!彩云与虫虫宛如真有灵犀,虫虫的小口才张开,彩去好像立即就知道了‘女儿还在!’ 一听女儿喊妈,彩云定然就会有想法,虫虫还在,就不是没有牵挂。心已经死去的彩云立马就活了! 一活就动!一动就动手,一动手就从李打鲤的鹰抓中脱了出来! 这是本能的挣扎,是意志还不能主事时,生存的本性在驱使。 李打鲤再度脱手!天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无论如何拼搏挣扎也不要人活了?难道不收走人命就连天也不会甘心? 太滑了!这个妖女!又嫩又软又滑!再次地把握不定,又是恐惧沉沦!李打鲤突然震惊出一场冷汗的暴雨。 好不容易再抓住了,却偏偏一抽手,又要离去。要什么样的心脏,才能承受得了这种轮番轰击? 李打鲤抓狂了!疯狂,乱抓!为了救人,他再无顾忌,也不允许顾忌。 抓住!上拉,有了!‘啪’地一声手背上挨了一下,不太重,却很响。这回终于稳住了,没有再下沉。李打鲤百忙中又闪眼一看! 妈哟,该打,这只手咋就这么犯贱,抢了个先却抓住了这个,是虫虫也可以用的小裤裤!这西西咋又这样结实,悬了一个人的重量,绷得比所有人的心弦还紧,细处宽不过一指,却是没有问题。 好货!原来这女人这下面这块,才是最有杀伤力的宝地,更是美得不敢见人,美到极端是犯罪呀!这西西比起我那条汗巾的价位必定又高了一筹!这一又看不打,就连想法都错乱了。 李打鲤虽然已经给自己的心神注射了超量的定神针,还是连神思也是不敢那边看,那是块想都不许想的所在。 他咬紧牙关要自己清醒,又‘啪’地一声,手背上再挨一记。 李打鲤暗叹,好事多磨,人家不愿哩,这很明显。 李打鲤不敢再看,脸望向一边,另一手抓出。 这一手就带有目的性了,他毕竟是看过了,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该看的也没有漏过。 如他所愿,一把抓住了彩云的腰带。同时另一手放开,还是自己的左右手才好配合得精准无比,此抓彼放,中间没有时间差。 小裤裤弹回到凝脂白玉的声音令他面红耳赤,那双方弹力互斥的余音也令他心动难捺,今天这一场磨炼之后,他的心境就应该更上一个台阶了。 正想下一步动作,手感忽觉不妥!手中的彩云腰带在变长,什么东西嘛?是条拉面?这回又不得不看。 操.!‘雁鹅扯长扯滥衣裳——三蕃五莿白芒带’,听说过无数次,不曾想是这个样子。这东东完全是只能用于装饰,毫无腰带应有的实用价值,是高档的花哨货。还是用珍稀雁鹅的羽毛和皮革,加入三蕃五莿白芒等多种药草的尖莿,精工细织,昂贵程度不下于纯金腰带,能刺激带脉诸穴的活性,使人体轻盈,举步翩翩。保健功能倒是有的,就是不能用来做承重! 三番五次白忙带?好狗血的名字,好巧合的讽刺。 这个女人的东西呀,太难让人理解!太令人震撼! 李打鲤气得头上冒青烟,气得真想撒手不管:这算啥,做好事救个人怎么就那样难?大好的机会为什么刚刚争取到手又一变再变。 人的思绪是何等地快,李打鲤突然又想到这最后一句为什么这样熟悉呢?这一默想,哦,是玉田工会组织罢工时,高喊的口号。这,太讽刺了。 要是惯用的汗巾还在就好了。 李打鲤只好再次出手,就是那只抓住过小裤裤的手。 彩云身上还有一种带来子,背带!抓住试试,再不成就只好抓肉了! 彩云内衣,必非凡品,有了前面几次三番的经历,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她内衣的背带,透明无色,十字交叉,厚不过皮,宽不一定过指。但愿老天保祐它们比她的小裤裤更结实一些吧。 李打鲤出手精准,一捞就准,一提能行,虽然带子勒手,也能将就了,又不会太久。 这一提也使彩云的胸前变形,可能有点不好说的内情,彩云已经张开了眼睛,她千娇百媚地回过头来,嗔怪地横了他一眼,目语说:真当我是个死人了? 李打鲤对她这一眼还没有读得太明白,她就回过头去,反手向后,抱住了他的大腿。 她这是——有意求生了,众人见之,无不心喜。 就是此时,老天再度摆明他的意思:‘咔嚓’!祸从天降!又是‘咔嚓’!祸不单行! (未完待续) 第095章 有上一腿 铁窗无语 首个2k章节! “妈妈——”虫虫一声接一声地哭喊。她的一声妈,令彩云由寻死变成了求生,一字不止千金,还是人命。 跳楼事件,时间好短好短,其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却多得写不完,所以沙车练五管拳,在细管上才是最难。 再精细入微的预算,也不能算准意外,就连作者写书,也预料不到自己三句之后必定会写什么,变幻莫测是种常态,世上演不完的变与应变中发生的突然。要如何应变才能万全?冇答案。 为了挽救旧的过失,悉力以赴,有错吗?这个真不能以对错二字去定性,还是以舒出的‘如此算法’中所秉持的态度,‘先算值不值,再算能不能’,众害相权取其轻吧。 李打鲤一番迅猛扑击,特别是发动最强内功‘九重宫阙’以‘苍鹰搏兔’叠加‘落井下石’。对腰上那条细绳,和他倒挂稳身借了大力的那个窗户,进行了极其严重的的摧残,情急之下一次次的轮番出手,对彩云抓住又放脱,放脱又抓住的不停倒腾,彻底动摇了他们的坚持。 ‘咔嚓’!彩云与李打鲤刚刚抱在一起,这架308房忠贞不渝的外挂窗户不愿意了。 唉,这样的窗子您还别嫌少,全球何止千家万户。死心眼之物终究还是死心眼之物,眼眼太多,却都没有安上一粒眼珠,家中明明有人偷情千百遍,却总也看不明白。主人在外面有空了抱上一抱,它就承受不了。 308房的外挂窗户也是烈性子,立即就用了彩云的法子:跳楼!反正也没有活过,一了百了,大家都不用活了!‘咔嚓’一声308房的外挂窗户宣了誓,毅然,决然,突然间就擺脱了墙壁。凌空砸了下去! 还不止,就是跳楼,也不是白死,总得拉上垫背的。拉上一个不亏,拉上两个赚一倍。 砸死他,砸死她!这挂窗户也不差,六尺多高九尺多长两尺许阔,也是一身铁质,轻不到哪里去,连砸带摔谁敢说要不了人命?‘咔嚓’!身高体大的刚烈窗户,对准了李打鲤和彩云,当头砸去! ‘咔嚓’声入耳,李打鲤就知怎么回事。自己先前做了什么坏事,自己是心知肚明,自己刚刚有多暴力,对对方的毫不顾惜,他能想到就会有这个结果,只是想不到这报复来自此时,自己才刚刚与这要命的美女有上了一腿——她仅仅抱上他一条腿,抱得是紧,都还没有抱温热,这眼同样要命的窗户就是这样缺德,当头就给一个晴天霹雳! “抱紧!”对彩云大喊后,李打鲤立即一个浪荡,他双手大力推动这眼窗,凌空荡出一个最大的浪,往横方向荡出一段后,又像马虾一样一个虾跳,再跳开了些。 眨眼之间也凌空做不了太多的动作,如果只有他一人,这样一来就会出了险区,他甚至能在立墙上往一旁边跑出去两步半。 腿上拖了个‘花瓶’就不一样了,与别人有一腿的,腿脚能不受拖累的不会多。 “大不了再搏命一次,就抓住这眼窗框当降落伞用,死中求活,挣那一点生机。” 天可怜见,就在这念头一起的瞬间,“抓住!”是马可波喊的。 马可波赶到!楞了五分之一秒,时间是短,却像错过了一场大战,那么久远。 他与李打鲤最是默契,马可波是稳住在408房的窗户外框上的,‘咔嚓’一响时他也从一楞中惊魂而醒,要命的一刹那往往只能用出一种手段,别的手段再好也不会有时间。 幸好他的汗巾还在,可惜太短,他一把扯下408窗户晾晒的一条长裤以最快的手法接在一起。 他没有注意到,在这救命的紧要关头,他选了一项劳动技能。 制衣业中人,男男女女多多少少会与线呀布呀绳呀打上一些交道。他也是结绳的高手,不是花式很多的那种,而是极快的那一种。 他结得再快,眼前的衣裤再多,从‘咔嚓’出声到308窗往下滚,他也只有打一个结的时间。 马可波双足如钩,挂在408的窗,一式‘倒马砍’倒悬而下,右手长裤和汗巾连结成的布绳先放下到李打鲤头上方,“抓住!”李打鲤闻声即动,一把抓住在手。 马可波更不迟疑,一双手左右张开成倒十字,他左手推动那窗,右手中吊了两个人的布绳向右分,一招倒吊的‘野马分鬃’,分!马可波强势分开了刚烈的窗户,和抱在一起的双人间的距离。 这一分开,李、彩就脱出了308窗的威逼。 看着这么一个东西向下跳去,三个人定在空中,都吁了一口气。 他们都不由向附近几个窗口看去,只要再次贴上墙,随便从哪一眼窗口都可以进去,特别是308房,连外窗都没有了,更好进入。 今天是周五,51栋留在家里的人并没有多少,要不然许多窗口就会伸出援手。 ‘咔嚓嚓’!又来了,祸不单行! 今天事不寻常,要不出点大事,惊险的一幕就收不了场?! 408的窗也不是完好了,早就受到过马可波的摧残,此番再同时承担三个成年人的重量,想不垮也不行了。 408窗撑不住了!呢嘛双人都是玉田公司的高层,可有的高层就是在像此时用408窗一样用人:尽管别的窗户闲着的有一大群,他还是爱把所有的重量都有往408窗上加,只因408窗近,用来也顺,也没有其埋怨的声音。 别说这样的上司没有,谁解沉舟就如同408窗一样,要不是累得如此,今天也不会拼了命也写不完这一章。情报力正文还从来没有哪天断更过,今天无法了,发一个本书首个2k章! 跳楼事件是惊险,眼看着终于可以在观众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收关。 谁曾想过不言不语的408窗也有那么大的意见? 408窗这样惨淡收场,即使是奉献了一生啥也没有捞着,即使是累垮的,即便摔得支离破碎,也不会得到好评。 为什么你不挺住!你这个蠢猪!这就是所谓的公道。 现实中这样累死的老黄牛,受到的责骂还要难听百倍,包括沉舟在内,又有谁为我们流过一滴泪?除了沉舟一篇短短的《猪牛羊》,还有几乎段关于我们的文章? (未完待续) 第096章 连成一串 看准时间 408窗‘咔嚓嚓’地垮了,这可要了三位社会精英的金贵性命。三个金贵一族的俊男美女,一条腰带一条汗巾就足够一位普通打工仔积攒一生,他们要是赔上了性命,408窗就不是被大卸八块了,绝对一定是被肢解,还死无葬身之地! 马可波双足钩子一样倒吊在408窗,手上的一布绳上还吊着两人,三个人连成一串,共同成为了408窗的一部分。这命运一旦连在了一起,本来是他们拖倒了408窗,在人们的心目中立即就会变成是408窗拖累了三人性命,结果必然是如此。 马可波很想牺牲自己成全两人,如果能借用到足够的力量,他可以用布绳把他们甩上那些窗子。可惜408窗已经不可靠了。 如果他撒手,以他的身手,在408窗将落未落之际也能穿出一道生命的缝隙。可惜这条缝太铁面,带不进兄弟间过命的交情, 以辛知此时的内在,甚至已经能看出这一缝隙开合的一些规律了。那得有时级高手向天级高手过度时,才能开始把握到的‘天时’能力。 李打鲤更不可能撒手,他撒手就可能让马可波单独去挤那条窄小的缝隙。可他们多年的共事早就弄得明白不过了,他俩都不是能独活的人。情愿共死,絶不独活! 虫虫的哭喊越来越大声,彩云求生的意志也越来越强大,她也不可能撒手了,等于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抱得更紧。 怎么办? 只有一条独路,不必选! 马可波一个蹦跶,狠狠蹬开了408窗,用出了浑身的爱恨挣扎! 这是408窗必然的命运,终了之前还要被蹬开,永世也不得翻身。 马可波这马虾一样最后的蹦跶,把408窗蹬远了一些,借了这一记最大的反振之力,犹如崩盘的股市,以比跳楼还快得多的速度,誓要一跌先到底,唯一的奢望,就是比李打鲤抢先落地,就是能给他垫一垫底,只要让李打鲤摔得轻一些,也就值了! 若整个奇石镇的居民,都得知了马可波这个大村长的少爷,在此生命的最后关头的,是这点小小心思,他们感动的泪水说不定就能哗哗地流成另一个奇石湖!太感动人了! 伴随着马可波的狂跌,“嚓!”另一几不可闻的断裂声响起,在楼顶分成三根的细绳,断了第一根! 没有了408窗,这根饱受摧残的细绳成了马可波唯一的的支撑,这一时间节点上它承担的三个人,它当然撑不起!“嚓!”又是祸不单行,李打鲤那根立即步上后尘。都是一样的货,大哥不说二哥,遭受的苦难也差不多,那一根去了,独绳难支,这一根还能坚持得久吗? 三个人,全部凌空下跌,他们到了此时,才与第51栋完全没有了联结!成了名符其实的空中飞人!头上那架408窗,与308窗同样六尺多高九尺多长两尺许阔,也是一身铁质,此时正以与马可波先前从楼顶翻下时用的‘驽马失驾’差不多的惊险的方式,翻转着砸来! 这才是这次跳楼事件最危险的瞬息! 完了!完了!?如果这就完了,本卷的猪脚又有何用?谁能力挽狂澜于既倒,哪怕别人再忙,哪怕他像舒出一样去睡大觉,他也还是猪脚。 他们的天空很低,也就两丈多一些,从这个高度主动跳下,以呢嘛两人的本事,可保无虑。可惜他们是从更高处跌落的,已经到了第二层楼,飞不了多久了,他们飞向大地。那里虽然未必是生命的尽头,却绝对是命运的未知:可能死,可能活,可能活一部分,可能不死不活。 听说每个人都有他的天地,那他们就正在改天换地的节点。一改,就不在正轨上运行,就失控,就脱轨,很难回到正道上来。 对了,辛知哪?辛知就像失踪了,没有见到一点行动。怕了?蹓了?坐等胜利,不用动手让对手自取灭亡?还是耍大牌看热闹攒足情绪好好笑?那不是辛知。 关于辛知,谁解沉舟必须要透露一些情报,从整个情报力世界的地位来看,他就是‘拉着大山在长的影子’,只不过是正猪脚的仿品。就像是舒出另类的分身,他在,是代表舒出在。只是因为舒出太过深奥,读者对他的一切太过难以理喻,才出现这一个辛知,表面是在读他,实际上却是在解读舒出。这样一说明白,就能知道谁解沉舟的文笔,始终在围绕着猪脚舒出写的。 情报力中处处有玄机,这个辛知,只是其中一处而已。这是一部纯文学的与通俗文学适度融合的书,业界所谓的‘匠心’,是必须要有所体现的。一般太忙的读者可以不看,对爱品的读者,情报力却一定要提供饮品的。 没有舒出那般出色的文学天赋,对劳动的看重远远不是舒出的层次,但即使是这样,辛知已经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了。 他本人,却也是活生生的,乐莫乐兮新相知,这才是辛知。 跳楼事件还没有开始,辛知就不断地摧动他刚刚才苏醒的‘时先’之能,辛知内在外在,全部能力高度运作,做了不知道多少有形无形的努力,才做好了准备,看准!对就是看准了时间。 准!是辛知好辛苦好辛苦,好忙好忙,就像要在数秒之内必须要读书破万卷,以人脑做电脑的事,连一切惊变都全顾不上,才在绝望的顶点,翻出了这个准字。 ‘时间’二字,是时间界无可争议的主宰,一个大世界,也不可能只有一个皇,也得有王侯将相。 对于时级能力的认识,有一千千,一万万,哪一个才是其中的统帅?能够统领整个从秒级到时级的时间界的亿万兵马?来破解就在眉梢眼底上演着的生死危局? 这个统帅,是内在世界的主人自选的,各自感悟不同眼力不一样,统帅也可以各自不同的。选谁?时机?时限?时效?时宜?时行?时令?真时?及时?掐时?时钟…… 找了一万,筛得一千,选出一百,精挑二十,谁是主,谁是从,像兄弟,是叔侄,是对头,敌友难分,是似是而非,鱼目混珠,如何区处? 迷惑辛知最久的,是“时钟”!时钟有分有秒有日,好像足以统帅时级的一众兵将!现实中也普通是以钟定时的。 (未完待续) 第097章 时间准星 辛知出手 第097章时间准星辛知出手 这个答案极为明显。辛知已经对太明显的东东有了警惕之心了,直觉这不是最佳的答案。可是在众里寻寻觅觅一番未果之后,先定为副帅吧,度过眼前的危难再说。 才这样一想,内在的“掐时”空间立即警钟长鸣,强烈的提醒振得辛知差点失神。 靠!特大错误! 警钟一敲,立马有效!特大错误的第一个肿瘤被发现:‘时差!’我的妈呀!辛知差点被惊傻,有多少人在晕时差?时差也是时钟一项大功能,有此一项,已经不能为帅了。 第二个肿瘤比较隐晦,藏在过去一道浅浅记忆的一角,是一条手表定律:手表定律是指一个人有一只表时,可以知道现在是几点钟,而当他同时拥有两只时却无法确定。两只表并不能告诉一个人更准确的时间,反而会使看表的人失去对准确时间的信心。 发现了两个,顺藤摸瓜,大的小的,是一串又一串。时钟包括所有的计时器,是时间最广泛的用具,却不是时间本身,人为的后天物品,与自然长存的时间,岂能有得比?! 真是不知道还好,一旦得知后心脏都受不了。如果没有了‘掐时’的提醒,辛知可能还在为灵光一现之下选中了‘时钟’而得意。 文字认识上的不足和偏差,恶果就不是一般地大。如果辛知内在有冷汗的话,已经流成了瀑布了——绝不能以为已经超乎于众生之上,就淡了兢兢业业之心。 不是‘时钟’,就是没有找准,我要是找准了,也不会吓得要命。等我找准之时,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千万不要在我找准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一丝,人命关天的灾难已经准时地发生。唉,要是我能准时地找出时级的统帅,调动更众多的时间之力,就能在最准的那一个时间节点上…… 等等!找准之时、找准的时候、准时地发生、最准的那一个时间节点。哎呀呀!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个‘准时’吗?在时级大家庭中,还有谁,能比准时更重要?‘准时’!时级的统帅,舍他其谁? 这次辛知是信心十足,毅然点选了‘准时’成为时级时间界的字眼,也就是无可质疑的时级统率!‘准时’为帅! 准帅就位,辛知的内在世界“掐时空间”自动打开。还是一派夜景,在他记忆的穹顶上,是那枚圆满的月亮更明了,他的心目到处,就在离月亮不远不控近之处,突然点亮了一颗锃亮的新星,那是颗恒星,其亮度恰是令眼目最舒服那种。 夜色中第二次升腾出一道更明亮的紫色毫光,又带给辛知一道非常另类的信息:恭喜得帅,名为准星! 这条信息也是那个名字——紫有惊喜!同样归类为——掐时的馈赠!新命名的准星与圆月星月交辉,只见夜空更亮了一些,也更开阔了一些。 辛知不是第一次见到充满灵性的一幕,强烈的惊喜已经能控制得住了。太紧急了,再高兴也没有时间。 点了‘准时’为帅,内在世界立即以‘准时’为中心,充分调动起来,‘时先’,成了时级的先锋、先知和先行官员。 ‘时先’能力最先得到大幅度的加强,辛知将自己内在的能力集中到‘明见未来’这一命题上来。 在‘楼顶会议’中辛知与呢嘛二人建立了“谁主沉浮”无形关系,辛知已经占据主位,这关系一旦确立,就不会轻易改变,这就是那一场谈话回收的大礼。 辛知在自己内在的‘掐时’空间中理出这一层关系网,像电线一样牵起它的两个头,一头是马可波,另一头是李打鲤,再在他思想感悟结晶成的那一枚圆满的月亮上,找准那一芽弯弯的花瓣,这是一道指甲印,宛如灯丝,这就是他在记忆的穹窿上掐上的名为‘薄冰之地’的深深印记。将这两头与这印记一接上,辛知现实中的思感立即就与呢嘛二人联结成了整体。 与先前模糊的整体感觉不同,有了‘明见未来’的大能支持,辛知立即对二人的所思所想所感甚至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清晰无比!此际,辛知哪里还能不明白,他在这一个整体中的领导地位已经正式确立,他已经可以操纵全局,主体地位不可憾动! 辛知,终于出手!他必须憋住气,言多必失,他没有开口。 手段:让灾难静止! 408窗只翻了两翻,就转不动了,一条由衣物结成的布绳将它捆绑在四五层之间,它是还在挣扎,摇晃,被套牢了,这点小努力只会是徒然。唉,408窗的命运虽然已经有了改变,还是不会有自主权。408窗的无言不语,辛知的境界是听不见的,最少也要双子社七子那般文学素养的,才能用心去听见。 408窗一停,李打理也是一顿,再顿,凭空静止住了。当然,只着泳装与他紧紧抱在一起的彩云,托了他的洪福,没有向下跌落。只有马可波还在往下跌去。 这一回是马可波在前,一马当先地撞向地面。从408外借了一记最大的反振之力蹦跶而下,这一记与地球的热烈碰面,其结果八成是马可波歇菜。 先前马可波没有撒手,此时李打鲤也不会。辛知不能开口,李打鲤暴喝一声“紧!” 一个字,影响了两个人。马可波自然是闻声而动,布绳往手臂上一缠,成了李打鲤的吊丝,也稳在了空中。彩云也往上磳了磳,抱上了李打鲤的大腿根。 众人看在眼里,这个李打鲤这是完全无凭无依,凌空静立在与二楼齐高的天地之间,离51栋墙壁有二百五十寸,足板距离地面高有二百五十尺,大腿根吊上一女,大手中提了一男,合共二百五十斤。难道三个二百五十是一组很吉祥的数字?能够创造出非人间的奇迹? 这个世界已经不大好理喻了,很多东西,任你眼睛睁得再大,用上多大倍数的放大镜,也看不全整个事件的成因。 这一节就是,认准时间,明见来时,辛知出手,时级救命! (未完待续) 第098章 不明相丝 命悬一线 有的奇迹来得无迹可寻,就比如现在,最少有一秒钟,三个跳楼的人就这样悬在空中不上也不下,一秒之内,也不知有多少镜头对准了他们在拍摄。其中必定会有些很快就会传遍世界各地,有的必定会走进最先进的各种试验室去进行种种匪夷所思的测试分析。 就在人们被这一‘空中静止’事件吸引住眼球之时,沙车施展过‘上不管天’的场地,发生了一场很短暂很突然的小规模哄抢。 不过眨眼间,从彩云身上飘落的那些布料,什么‘八谷九豆百褶裙’,什么“七瓜八茄九果衣”,什么三蕃五莿白芒带,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肯定是有识货的人,不会太少,才有那么快。也没有很多,哄抢事件才没有扩散开去。 沙车就没有阻止,他就不是识货的人。他还有些鄙视,就连他也想不到呢嘛二人,从彩云身上揭开的,不仅仅是无边的美丽,还有价值不小的秘密,还有很大的情报力! 还有不少的势力,在念念不忘彩云的小裤裤,那是什么材质?更有那一摸内衣,就连细细的带子都不会是凡物,那两瓣罩子还会差得了哪去? 那些拍照的,倒是有大部分聚焦在玉女身上,英俊小生李打鲤非常幸运地没有独自担岗猪脚。 李打鲤为何能悬空而立?是不是李打鲤压箱底的秘技?是不是有仙气从前台山漫过来凌空托住了这幸运的小子?不会是三个二百五真能有神助吧? 只有辛知,才心知肚明,那是什么东东,能创造出如此奇迹。因为那就是他的,他的那一条来历怪异的“不明相丝”。 还是辛知的一位女性少数民族朋友从石续的那本笔记本中发现,再送给辛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宝贝,不同的人其宝贝也不尽相同。辛知在彩云之南无心染情债,一种透明的丝线从此不离不弃。“不明相丝”就是他俩取的名字。长长长长的不明相丝,只有牵挂的人才相知。不明相丝有很多不明不白的怪异。 第一奇,就是从来没有断过。对活物的承受极限,测不出来。他在彩云之南那块福地上,曾将一百多头一百公斤以上,被山体垮塌所惊吓得四处乱窜的肥猪们,用“不明相丝”拴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上,最后大树被拉拉倒了,“不明相丝”没有事。 第二奇,不能承受之重。只能承受活物,对于非生命的物体,哪怕是一张小小的纸片,也没有办法提得起来。但对于活物身上的所有负担,都不排斥。“不明相丝”它‘重死轻生’,生物再多不重,非生物再轻也是超重。 第三奇,越用越长,只能长长,从没长粗,而且用时不会长,过后才会慢慢长,至于能长多长,惭愧,辛知不知道,可能要看这条不明相丝自己怎么想了。“不明相丝”,就像是情思绵绵。是不会有起讫点的一条件射线。 第四奇,宛如活物,指挥如意。以手使之如指,以足驱动如趾,以口来用如舌。当然远不止这些,只要是身上能活动之处都是可以使用的,比如脖子、肩、肘、腕、腰、胯、膝、踝等。 第五奇,污不粘身,洁如新生!没有软硬度,没有轻重度,没有质感和色差,没有温度,有的就是至真至纯的一丝透明…… 一条不名细丝,悬住了三条命。 下楼救人的过程瞬息万变,就是有了‘时先’的先见之明,也不能把握到下一秒之后又有啥事要发生,辛知自度事态,立即下定决心,三人之中,必须要有人‘不变’。 是得要有人以不变来应万变。呢嘛两人都是用的极为新潮的应变理念:“以不停的变,来应付可能到来的万变!”以变应变不是不好,只是变数更多,不可能有万全之策,就必须得有‘不变以应’的储备才对。 辛知心意一决,就不再跟风,独自在第五层盘踞下来,他因陋就简,利用附近的条件,以508窗为中心,扎下了简易营盘。 ‘准时’挂帅之后,辛知内在时间能力的提纲挈领效应立即显现,这位新帅对属下发布的第一道指令就令辛知惊喜欢不已:“同事们,朋友们,我是要您们为我跑而不是要向我跪倒!跪下浪费的也是我的时间!咱们是等高的,再多的马屁也不如做一点点实事……” 群策群力,围绕着选出的目标在跑,有了‘准星’,对目标也瞄得更准。辛知的时级能力,立马从时级一层,跳升到了时级三层。 到了三层,‘准时’挂帅的团队,很快就给出了辛知最想要的一组数据:辛知‘先见之明’的时间长度=他所在级别的的秒数÷一万,也就是一万分之一,也就是万一。他所在的级别是时级三层,也就是三个小时,三个3600秒,其万分之一就是1.08秒。 辛知‘先见之明’的时间长度1.08秒。能够见到目标未来的1秒内的将要发生的事,加上不明相丝,辛知在时级高手的对抗中,已经可以自保无虞了。 有了‘先见之明’,辛知就能用1秒钟的准备,来求得1秒内的‘准时’了,“准时”也是含有准备意思的。 在一秒之内粗制一条布索然后拴做408窗,他是结绳的高手,408窗也很近。辛知做到了,所以408窗只好悬了。 在同一秒内同时也要用“不明相丝”把三丈之外的李打鲤拴牢,辛知办不到。 好在辛知早有准备,“不明相丝”就在李打鲤怀里。早在第59章,辛知就用“不明相丝”,随着自己的心意,排成雁阵,包围了李打鲤那只包裹,一起消失在李打鲤怀里。 辛知现在要在同一秒内,除了拴紧408窗外,还要让“不明相丝”从包裹上伸长,在李打鲤的身上围绕几匝,再次结个活结固定紧。他做到了。 “不明相丝”几乎就是已经长在了辛知的身上,他一直是把这一头殖放在自己的尾椎节上,就像是从长出了一根长长的尾巴。 长是长,却是能够收放的,这根尾巴也有着不输于手臂的灵活。辛知的尾巴尖无声无息从李打鲤的怀里钻出,如灵蛇一样缠了三匝半。 辛知,李打鲤,马可波,彩云,四条性命悬在了同一条线上。 (未完待续) 第099章 落地方式 就要走火 有意?无意?还是不小心?彩云收手时,冲撞了他的本能反应区,啊?!哎哟!谁最先落地?当然是李打鲤啦,你看他那名字起的“李打鲤李沉底”嘛,这就是名中注定! 四条性命悬在了同一条丝线上,鲜有人能看出真正的身受最重的,就是在508窗扎营的辛知。毕竟那三人也有三百多斤,他必须要有1.08秒钟一凝神静气。他全身绷紧,舌尖上顶,思感下沉,收肛提臀,灌注大力于腰腿,以半蹲马步的方式,拄稳在508窗户上。 好在先前对508窗户的加固起了作用,足能撑住。一秒之后,无明相丝上的摆动稳写下来,从布缝中伸出的无明相丝慢慢放长,那个慎重,辛知就像是在缓缓提拉刚刚咬钩的大鱼。下一端的三个人,还真有一点像是用的爆炸渔钩一杆钓上的三条人鱼。 吊成一串的三人与地面越来越近,看看只有一丈高下了,辛知已经‘时先’见到他们在一秒钟后落地的方式,再也憋不住,忍不住就裂开嘴角笑了一笑,这一笑不明相丝就像毫毛一样,大大地抖了一抖。 这一抖,四丈开外的三个人就做了一个大大的钟摆运动,三人就像在冲浪板上向着浪尖冲去。 辛知还是不够沉稳,也是离地不高了,摔他们不死,再说既然是预见的结果,就不要去改变吧,辛知果断将尾巴凌空收走! 他这一收走,三人立即跌落而下。 本来该是马可波先着地的,他有布索与李打鲤相连,离地最近。见到有好心人已经在他的正下方摆出了一张床垫,为了把好位置让给李打鲤,马可波用出了自己的絶技‘马虾跳’,此时他已经可以蹦跶两下了,往横两跳之后,果然让出了位置。 接下就该是李打鲤和彩云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滚到床垫上的,而且必然是女子先躺倒,男子随后扑上的局面。 却不曾想彩云立即就放了手,她在收手时,不知道是右手抬高了点,还是李打鲤落得快了点,反正李打鲤那他脆弱的所在一阵怪痛,他护痛心切,千锤百炼的内息自然发动,沉向痛处,急切间运转了‘落井下石’内力,他本能地把彩云往横向一推,自己下落得快了一倍。 虽然辛知的吊着多给出了一秒多钟,,地上好几位胆大的好心人正看着落点调整床垫的位置,他们见到可能的第一个落地的美女被那个男子一推,赶紧就把床垫往前一拖。 “呯乓!”李打鲤华丽丽地跌倒在混凝土地面上,他脸面朝下,肚子先着地,就像怀抱个枕头,把他的腰腹部位垫高了不少,他却还是把屁股崛得老高,俯姿很怪异。听声音摔倒得不是挺清脆,不是硬碰硬那种,也不见突然有血迹出来。 “赶快!抢救!”很快几个人就围上了他。 几乎是同时,马可波跌落,不过他没有直接落地,被沙车凌空一抄,挟带着在空中连翻了好几个‘懒龙滚澡’,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沙车此时只能援助一人,之所以选的是马可波而不是李打鲤,只因为他已经得来刘元丙的传信:看顾好马小子。 这时彩云也顺利落下,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及时跳上床垫。他满是酒味,上身完全精赤,只穿了条短被,连鞋都没,身上满是淤青,还有多处皮肤已经绽开,渗出细小的血珠。一只胳膊已经不太听使唤,一条还在打颤,站都站不太稳,他却用身体完全接住了彩云。 一对男女双双跌倒在床垫上,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也有伤,也有痛,流着泪,却欢笑着,险死还生后,第一时间就抱在了一起,还想奢求什么?他们相拥而泣,不分男女,不管场地,率性而为,就共同哭成了一曲。 那边李打鲤掉在地上,就没有起来。救助的人怕他闭过气了,没有回过气来前还真不敢动他,等了一会,也就发现李打鲤还有呼吸。有两人上想把他翻过身来。“噫!好沉,翻不过来。神了!来人,搭把手。” 李打鲤还想凭‘落井下石’的重身法再赖下去,可惜搭过来的不止一把手。“来,一二三!起!” 李打鲤一被翻过来,就立即起身,一言不发,只差没有用袖子遮脸了,他深深埋下头,急急忙忙挤出人群,就向第八区之外快速走去。 “哠!竟然是这样!” “年轻人,脸嫩,经不起糗。” “这人太神了——神棍” “其实也没有啥丢脸的,两人都那样了,他要是真不能这样,那才是丢人!” “就是,就是,男人本色,就该如此,嘿嘿嘿!” 李打鲤一被翻过来,虽然他走得快,还是被人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他怀中之物是个厚厚的包裹,给他摔下来时起了减震的作用,要不是这包裹的垫底,他说不定就会散落点零件,就会杯具了。这样一来虽然肚子会跌痛,可他腹部功夫很到家,其实几秒之后就不咋痛了。 让他丢脸的不是这个,他之所以屁股崛得老高,是那东西还硬硬地在!他的裤裆被撑得都快要裂开。 彩云抱了他那么久,又是在那个位置,他又不是木头做的,他正是满腔热血。血液奔涌会发热发烫,令他的家伙越来越坚强,还越来越滚烫,可能也烙上了对方。 对方更是不用讲,差不多已经全部暴露走光,全身任何一寸肌肤有了接触,都会敏感无比,对方变的强大岂有不知之理?她也想装做不知,不理了事,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管不住自己,她要是真能管得住自己,也就不会引起发这场跳楼的大事了。 她还是在临别之际,满是嗔怪地隔着两层内外联防,给他擦了擦枪。彩云不事女红,手上没有练出细致入微的软功,就有些不知轻重,弄得他很痛,还有些分寸不准,枪不痛,蛋痛。枪也不是没事,枪更危险,李打鲤其时弹药满膛,这一擦错,不止是皮痒,就要走火! 万幸李打鲤练就了‘鲤沉李浮’的异能,在施展‘落井下石’的同时,忍受剧痛把两个李子大小的蛋蛋浮上去堵住那管道,走火是免除了,可那棒槌一样强大起来的,那里会轻易服软?不说了,害臊,牛肉满面。 (未完待续) 第100章 神奇初显 接二连三 回过头来又该感谢那个包裹,若没有垫高,他这样加了落石之功陨落而下,以坚碰硬,强逼着在地球上打桩,后果的糟糕将不堪设想。 李打鲤就这样匆匆忙忙急着走掉,未竟事宜太多也全然不管。就是马可波也没好意思随他而去,好像谁跟他粘边谁也跟着丢脸一样。 当然,马可波还要代表玉田一方,处理滥摊子,李打鲤不需交待,马可波自动会处理,这就是高度的默契。 李打鲤已经走出去十余丈,辛知的声音忽然在他怀中响起:“李兄弟慢慢走,辛知不送了,这包裹是我赢了的,就不再劳烦兄弟保管了,我这就取走。好兄弟,请不要把这条丝线的事说出去,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李打鲤这一去,沉舟都不知道能否再与我们见面。本书若不能签约,一切就像从万丈高楼跳下,通通完蛋。 李打鲤早就知道自己怀里已经有了辛知的东西,觉得就像是细长的超软铜丝,只是看不见又摸不着,居然还能传话?难道是渗入了光纤类的高新科技?太神奇了。 这还不算,李打鲤脚步不停,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在没有自己指使的情况下,伸进了自己洋红的微领t恤,抓向那他们从301房中偷收出的包裹。 李打鲤左手一把按下,压住了自己的右手。他回头望去,辛知还在508窗上背对着自己,忙活他的事。但辛知却似乎能知道李打鲤在望他,他特意回过头来,冲着李打鲤灿烂地笑了一个,又对着他摆了摆手,就再不理他,回头做继续自己的事情,他是要撒除先前扎下的临时‘营盘’,还要把已经变形破损了的408窗户吊下楼去。 辛知的笑容很真诚很开朗,就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大男孩,李打鲤却不由地生出一丝丝畏惧。辛知的笑脸给了他一个比天上十点多钟的太阳更明亮的感觉。 他想:“这个辛知,从这个跳楼事件中一定是又有了突破,境界已经比我高出了不少,否则也不会给我威压之感。” “李兄弟,借你的贵手,把那包裹放在你右手边十一步外的配电箱后面吧,你放心,没有别人能取得走的。那本来就是马炳叔叔的东西,很快就有刘元炳的人去取的。” 李打鲤略迟疑,他有心想要与这条丝线远距较量一番,好多些了解,预做防范。又想快快离开,别再丢脸。 正举棋不定,辛知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没有机会的,要是我早几分钟有现在的本事。彩云想跳楼也不可能办到了。就让你试试也好。”突然,李打鲤只觉得自己身上一紧,就变得挺胸抬头,全身就只有,小腿能动。 李打鲤知道这就是“昂首阔步”,还是他在302房中看到辛知在301房中学会的。他从没有想象过有人能在一秒内成这个捆绑之法,而且还能使自己不反抗。 为什么我不反抗?是什么让我不拒绝?不像是电,不像是武力。 李打鲤还在问自己,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向辛知所就的方向走去?这样就是碎碎步,就不止十一步了。 “这人就是那个跳楼的,看他在啥?果然有神经!”已经有人又发现了他的。却不再把他当然成能悬空静止的神,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他自然不会为此分心,他已经完全被辛知所震惊。远在十几丈外,六七丈之高处,他还在埋头做事,就能不声不响地害得武功不错的跑酷高手遵守他的意志做事,这是什么能力? 遥控生命?玄幻?魔法?异术超能? 这个辛知的能力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长,太可怕了! 辛知只让他走了几步,就尾巴一摇,解除了捆绑,放了李打鲤的自由。李打鲤无话可讲,立即照做。 唉!也不知道这辛知是哪个势力的英才,玉田的年轻一辈,从此之后,将被此人压得抬不起头啰! “李兄弟,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已经是朋友,就不要再把我当敌人看待?像你我这样的人,我们只是在为他们打工,那只能是合作合约的关系。难道还会为大势力卖命吗?” “你能知道我的想法?”李打鲤在心里想。 “一定距离内,一定时间里,略知一二。” “天呀,如果你想偷情报,偷窥、偷袭、偷拍、偷鸡摸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兄弟想多了,再见。” 李打鲤再次望望第51栋,他要记住这栋楼顶,一辈子不忘! 还是那句话,楼顶是一处非常危险的所在,特别是楼顶与月球越离越近的今天。伤心楼顶,一不小心就可能与地球碰头! 楼房就是吃人的,很多人进去了就再没有出来过。楼房的每一次吞吐,就是一场剥离,每个人进去一次,都会失去一段生命的时节。这点人人都有知,却没有几人在意。现在必须要有人在意了。 李打鲤前脚刚走,还没有散去的人群中忽然又骚动起来,骚动从几个不同的点开始,很多快就动荡一片。 “什么事?”“又怎么?” “咹?又有人跳楼?”“也跳楼?在哪?”“是谁?” “有没有救?”“情况怎么样?赶紧打电话过去问问?” “天啊?这是什么日子?” “是啊,这也太怪了。” “快快快,有消息了,半个钟前,大从高中一女生小产,割脉未邃,乃跳楼而亡!” “去去去,你那是10年的老消息好不好?” “哦——幸亏……”好多人舒了一口气。 “不对不对,刚收到朋友的短信,是有人跳楼身亡,就在北山区步结镇具体情况不明。” “我的也是!” “快打电话回去问问舍!” 马大嘴可能也是闲了一下,人品回弹,保不住秘密的习性又犯:“我告诉你们吧,已经得到可靠消息,是又侣制衣又有人跳楼啦。就在五分钟前,比我们这里早上一点点。” “哇!难怪这里有总是有救星!愿来是有人在当替死鬼呀?” “是啊,难怪他们刚刚能在空中突然停顿下来,那是阎王老爷在等那边的事先出结果,就把这边暂停了。” 这些人还真会联想的。 跳楼事件频繁发生,嘣嘣嘣的声音这边未歇那边又起,接二连三地有人在跳!为何忽然之间那么多人不想活了? (未完待续) 第101章 到此为止 复活无期 第101章到此为止复活无期 彩云者,冉云彩也,冉云衣之姊,难怪有双侣专利研发产品贴身,只能外销专卖的奇物也不止一件两件。 彩云和远山一碰上就双双倒到床上,置万千鄙视的眼光于不顾,不管伤,不管痛,也不管是不是把小心肝惊吓得尿了,是不是把几个魂几魄跳得掉了。也不管小虫虫会不会在混乱中被人拐了抱了。 他们把周围的林林总总全部当成了布置在新房的风景,一对差不多脱光光的男女当街摆摊,摊子就是一张还没有开过张的崭新双人弹簧大床,上演的却是一幕旁若无人的爱抚,那些动作的不堪入目,二人厮磨的深入程度,只差剑及履及了。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浊酒未澄清,摔得还很晕的88后年轻人才做得出来。二人的那种腻歪,那种浪那种坏,看得好多人想吐却没有谁移开眼目,想痛骂又担心看不到全部。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白天旺旺滴,也不避一避还有未成年的少小在前,竟然由得他们自由发挥,没有谁去惊扰他们的状态。他们不是那种典雅的卿卿我我,也不是那种千年一回的排山倒海,也不是那种烈火烧林海,不是怨鸯交颈,不是鸥鹭入萍芜,不是都不是。 “彩云姐,对不起……每到了‘国际聋人节’前后,我就会想起我那耳背的妈妈,我就要喝醉。我混蛋,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哇哇哇哇…” “远山哥,我们没有偷,我们是不光明不正大滴……我跟那个老混蛋也是无凭无证。我们不是偷,是轮流,呕呕呕呕……” “……” “……” 他们只是内在还浅薄的男女,外人还以为他们在互诉衷肠,可实际却不是那个鸟样。 若有人仔细听下去,当会发现两个人虽然在肢体上是在相互抚慰,但在言语上却是各说各的,根本就搭不上调,并不能相互交心。 各自心里都有很多问题,却谁也不能为对方分解哪怕一个,他们心灵上的饥渴并不能从对方身上获得,越是述说,心理就会越饿。 世上这样的男女很多,心理上的饥饿无解,就只好寻求生理上的片刻满足。 他们是多么幸运的不幸一对呀! 马可波就在离这一对人不远,与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情报通道,他大嘴巴一喊,人们就纷纷围了上去。 “快说说!怎么回事!” ………………先不写了,没有必要!………………… 虫虫哪?能不能在一天之内长大? 被偷倒的308窗,和408窗一上一下,扣成了我的眶。 千万打水飘时,正从桥上何 一圈一圈,都是时间!准时!无时无刻! 时神!间神! 时级级眼—准时!时钟(水飘) 脑袋被削尖了的他,在拍卖会上当翻译。他问要不要操你大爷!我不要! 他以问我们要不要操他奶奶?这个我要,这个我要。 出神入画:杨小子很不错,画得很有神韵,才能让我们分出一分心神入驻图画之中。神与神交。 是开新篇,还是续旧文,苦恼一天,没有去乱写新的章节,两难。起点是说了,还有机会,但我不知道会有几层!至少,从第六卷起要风格大变。前面几卷是‘玄’的,不是有心人不能理解;第二部是‘虚’的,以后会有“幻”的、“变”的、“实”的——所谓‘虚幻写实’就是我在简介中所说的,只不知起点能不能给我一线之机,让我写下去。想得再好,若没有起点出面,《情报力》就翻不起浪花,是早死,还是残喘求存,起点不给我痛快的一刀,沉舟太难决定,多年混起点的您能否给我个明示? 不是斯诺登 【沉舟的重心是#情报力#】 第一部感斯人言第二部情何以堪第三部报得三惊…… 以情为首,以报答为心愿,以能力为支点,情的前面是感,力的后面是量,所以#情报力#以不断的感悟来贯穿始终,以独特的算计较量为方式行文,是一部灵感不断,智慧超凡的新小说,感情报力量共5个字。谁解沉舟不会忽略每一个字。 给我一个签,算做一笔有风险的投资,损失不了几个子,却可能回收一个惊喜。本书人气是不够,收藏还不到一千。点击更差。 沉舟条件有限得很,全无底蕴的个人,无能引起读者对一本新书的重视,还是一本大众思维不能很快看重的书! 舒出手上,掌握一个人必胜整个行业,市值展望更胜行业十倍,未来展望可以使现实世界前置一个世纪的核心情报力!舒出从文学爱好和劳动热爱中所滋生出来的强大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所以才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能推动一场注定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别人还恨不得各尽所能陪着他玩。 其实在作者的心目中,本书的脉络很清楚,就是分为“感、情、报、力、量”五大部分,首尾两字不是重点,预计各给30万字,中间3字本想最少用300万字来演绎。 最少要以这样的规模,才能不负情报力的大气,现在不过是在写前奏,就是在播撒种子,本书现在看来是乱七八糟的,五谷杂物都在种,还不少野物废品,但只要让我写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会有不名的丝线把它们完全串起来,只要一通电,就没有一粒是不发光的! 沉舟是会十度训练的,十度都会,岂能写得如芸芸书那般肤浅,情报力不是那种一网下去就多得拉不动的书,它就是捞遍书海也找不出第二的唯一。是其价值蕴含是前所未有地丰富和多方面的书,是舍我之外,别人休想写得出来的高度独创性的书。我之后,别人想仿写都很难很难,因为书中会有很多从未有谁关注深思发掘过的角落! ——沉舟已经说得很多,拭目以待! ——唉,前提是不能扑街! ——即使扑了,@谁解沉舟也发誓要在有生之年把它救活! ——不怕难,只怕老天不给我时间! 《情报力》以“情”为首,以“报”答为心愿,以能“力”为支点,情的前面是“感”,力的后面是“量”,所以,《情报力》以不断的感悟来贯穿始终,以独特的算计较量为方式行文,是一部灵感不断,智慧超凡的新小说,“感、情、报、力、量”共5个字。谁解沉舟不会忽略每一个字,所以计划本书以这五个字为名,将分为五部,首尾两字不是重点,预计各给30万字,中间3字想最少用300万字来演绎。 第一部“感斯人言”中提出了“思想实质化”,第二部“情何以刊”即将开卷,请问——哪些成语是‘感情实质化’的东东? 我的答案:情同手足! 第六卷一梦世异 第七卷梦中时移 生命细丝,是辛知的那个她,在石续的笔记本中发现的,是舒出从一家三口,三代有的生命昭示中偶然提取,要是以生命细丝制衣,那将开创怎样的奇迹?星际遨游?…… :【祖宗十八代的称谓】它是指自己上下九代的宗族成员。上序依次为:父母,祖,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太祖,远祖,鼻祖。下序依次为:子,孙,曾孙,玄孙,来孙,晜(kun)孙,仍孙,云孙,耳孙。从小至大:耳、云、仍、晜、来、玄、曾、孙、子、(自己)、父、祖、曾、高、天、烈、太、远、鼻。 1).#情报力#居然也漏网到了别的站上,还被改为“玄幻魔法”类。//2)如果是写成这类,我的成绩应该要好上一倍,更新也会快起来才对。//3).文学性强跟阅读性强是难以兼顾的课题//4).@谁解沉舟只是在往这上面走,举步唯艰,还走得不顺//5).只有把“感、情、报、力、量”这五大主要部位从写“感”为主,转轨到写到“情”为主//6).创作手法从以“写实”为主到“虚幻”的导入,把情节全部展开后//7).无可阻挡的精彩才会纷纷呈现//8)站在读者的角度,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收藏起来先养着//9).但必要的支持(关注点击收藏推荐)是必须给一些的,不能让本书倒地//10).否则后悔的人就不止是作者而矣//11).因为全世界古往今来也找不出与#情报力#很类似的作品//12).写好了#情报力#,再以娴熟了的技艺和更强大的思辩力去写‘玄幻’类的“命中注”,那精彩才是必然的,就连读者也会一舒胸臆!~~~~有先见之明的书友,可以将@舒出准备为起点著名主角了,我要提示的是,@谁解沉舟是能拆字的,@舒出不只是“出书”,‘舒’还是“舍、予”。至于“出”太简单了,不就是“山山”而已!是这样吗?谁解沉舟不会放过重点字的精义,要真放过,我就不姓“谁”了! 程重说:他这样大澈大悟的人,自己的前世今生,有着什么样的使命,他自己非常清楚,任何人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简苞说:……总觉得忘了点啥却总是想不起来,现在明白了,还不止一点。一是忘了你的伤,你的强壮,总是使人忘记你的伤,一直这样,谁都这样,都把你当成永不倒地的金刚,但这大小也是伤呀,何况你身上小小的口子是好几处。二是你太过疲惫,已经不能像常态那样消受得了锁阳阴蛇汤的药力……我要骑在你身上做运动,我做我的你睡你的,可以乱想不许乱讲, 谢字怎么写?身体寸长地说,就是谢,就是把自己放矮小一点,说出的才不是大话。 楼顶是一处非常危险的所在,特别是楼顶与月球越离越近的今天。伤心楼顶,一不小心就可能与地球碰头!楼房就是吃人的,很多人进去了就再没有出来过。楼房的每一次吞吐,就是一场剥离,每个人进去一次,都会失去一段生命的时节。这点人人都有知,却没有几人在意。——可以序《楼顶集》 上帝是三无人员: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 读熟舒出,自然会成为文采高手 1.我要她梦一场,一梦变强//一梦有紫, 2.这招够损的,人家花了巨大的代价,却只售以过期了的,仅能小有所成的知识,使之走上自己曾经误入过的那条岐途,追加大量的管理员成本进行精细管理——这就是为什么说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有人不会为公司多干一分钟,只要有一点理由,就都不干。 只有一只眼睛,是蜗牛,是奇石桥,还是路灯 千万水漂! 《【原創】诗歌夜深成液》沉舟是为熬夜的人写的,就是我们这些熬夜的人,把夜色熬成了液体,有的用来写字,正如你我。有的用做燃料,奔波在夜路上。有的用来炸油条......还有熬得更深的,当沥青来铺路。我们不能再熬了,再多再深后,陷入黑色的泥沼,如何自拔?再熬成固体,就住进煤层里了,所以博友们都要早点休息。 有主管主动帮我们做事,我们必定会轻松些,但我们不能得意,这可能不是主管变好,而是表明主管已经开始不相信我们的能力了。他帮得越凶,我们该越发惶恐。当主管事事都亲力亲为时,就是主管对我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相反,主管什么事都爱找你,只要在能力限度之内,你不必嫌累,更不必报怨,相反可以有点小得意。这里边道理并没有多玄,只在于有没有自己看穿。 花信少妇惊惶出跳,辛知和马可波一人拉住了她一只脚踝! 不要走人老路,可惜然已经选定了,就要坚持走下去, 与你结识,沉舟渐渐有些明白,诗在最近处。最不能用距离一丈量的,还是心意,能懂就是诗。不通就啥都不是。 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从容过生活。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 舒出与三惊解说,脱学之痛。刮磷剥皮拔毛……算不好分秒,何来好的时效?算不好分分秒秒,就没有资格去算日月! 一梦曾伤一个委曲成蜗牛,委曲越多,跨度越远,背上奇石是成长型的,字眼?词眼?诗眼?文眼,能把多少看穿? 舍予为舒 天藏地酒吧//前台山特殊的地利,引来跑酷协会gd分会来此建立支会。 废旧金钱,当地一声。 影子说,我们已经是拉着大山在长了,拼出了超烫大单,我们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却仍然有人,抓住我们的阴影不放。为了320亿的实现,我们不得不让另外的120万空运。综合评分,功不抵过,分摊的空运费,分半年扣清!还削了我俩的顶戴花翎!靠!今后看谁谁还那么傻傻地拼命! 王流信,王流言肩并肩站在王品制衣的大门口迎接到了舒出,王流言紧紧地与他相拥在一起“兄弟,你休假的这一天,太漫长了!王品是一刻也离不了你!”王流信也加入进来,环抱上两人的膀子,他热情激荡地宣扬:兄弟们,很快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差不远了! 太多的努力,终于换来了总经理豪情满腔的一句:很快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差不远了!听得这一句,七位高管无不热泪盈眶。这其中也有我十六年来不计代价不移执着的付与。咱不比座中泣下谁最多,只看谁解沉舟辜负了的美意,就早早地压沉了自己。沉没了自己才会与团队一起成就了公司。不会赢得多少家财,留下了特异的思想和独特的管理逻辑,谁来算值不值? 认识越深,发现他身上的不解之秘越多。 时间是可以拆分的,一个7000的单,可以拆开成7个1000分到不同的车间和协力厂商同时加工,再蜂聚……可分当然就可以合。 我回来了!好慢长的一天。且看如今的王品世界,又会有怎样的大戏上演! 放逐高手,让他自己逃走:一场假的误杀事件,马可是疾疾逃。二十爷制造成风声鹤唳…… 楼顶会议的辛知在“掐时”提醒下收藏的烟头,揭开了李打鲤并非王珀血亲后人之秘,烟头也是一种情报。 火爷说:一人二人舒出——大夫 火爷说:只有火,拿九五点,一米舒出——炽热,来 即使倒下,我也要看见胜利! 两心知,辛知竟然有两!双倍辛知?名辛水。 空军上校的长跑冠军 舒出权威日重后,开始淡化自己。 公开情报力换效益,取经团参照,王品在无锁不包店学习方式,免费助阵,分级换利,王品成了最大的行业培训基地。 双子社,舒出最坚强,0支出的后台。 与辛知相见,舒出能传授些什么,很期待! 以人力的有限,妄想同时进行思维的十度训练,除非你的天赋太过逆天,否则进步必定很慢。在成就思感春风时,他就用时间的全包全容又无所不在的特性,来联通了一切。只有时间才是与一切都皆容的,时间不一定只是河,也可以是山是林是火是风也是思想和感悟。时间可以是一切,所以当思想灵感融化进时间后,就可以在内在世界化为春风。 用思想灵感的春风吹拂你的内在,扫清阴霾,春风化雨,思想的雨露滋润后,是雨过天晴,用思想的太阳照彻你的内在,把内在宇化成现世的样子,比什么理论都更有益。内在生气勃勃,内在就能越来越强大……这是完全整合了思维的十度训练,再也不必分割开来一项一项地培育,不会使隔离的岛屿越涨越大,增添内在互通的大麻烦。 这就是舒出的不同,他们必定是与众不同的。 舒出去过一趟派出所,就不会白走! 注重拿话筒的手势,惊心对唱// 忙碌的人生,让文字常来常往也是奢望。但无妨,文字们自己就会交往,当然它们碰出了光芒,就会提醒我们:烽火起,让走动了。 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早熟,恨舒出顾不上她,一气之下嫁给麻子,学好外语,进入百口,就是傅雪(赴学)…有意无意间,泄了老板的私密。 了解针吗?针是方的!//打铁还要自身硬,学问在胸中,是谁也偷不走的《情报力》//义工是支庞大的力量,谁也不能轻视//施彤的手腕,不是一般地灵活,手腕弯转纤长的手指就能自解腕上的绳结。给辛知上了生动的一课//学问在胸中,是偷不走的情报//自己把自己的胆子算小了,没有那么复杂。 物与情报流//战力表//脱节的组织结构与环环相扣的结构与浪打浪的模式结合。//这一睡不简单//不良品事件暴光,严厉处罚引发积怨,制度面问题逼迫使主管的藏匿//对手介入,装错柜,时不我待!谁能把柜子追回来?//排程乱得像是摇号摇出来的// 《我的精彩》——《情报力》文句集锦 【后续提示】施彤的总结:若全是丁爷//惊心四人组 第一步:信息漩涡,蜂聚状态,我自岿然于漩涡中心 吹汽水,一口喝不喝得完?撑呗 火爷与果爷 连线肖婧//王流人,有缅甸厂 慢人一步的后果分秒之差 市长的承诺:学得本事了来找我,政府永远是企业最强的后盾 时间褶皱的解读,这是一场已经被人注定的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别人只剩下力争怎样才能少输一点的资格。已经被人占去了先机,再强求已是枉然。谁从时间褶叠中学到有用的经验,得以保全市场地位。 冉云衣跳楼,解亚军随之。 成全辛知:舒出二十年前被调错包的几册笔记,可知那时就不凡。 舒到用时,只因早就付出过,所以才有人脉来支持棉纺厂的缺棉花,舒出曾去xj的农场指导过棉花生产 有了付出,才得回报。有此人脉,他们一定会买帐 前馈控制:前置到去织造厂剪裁 犟婆子就是要倔老头比自己强!不过百日疗养,一次不小心过了。两姐弟是双胞胎,你终于长大了。 施彤与舒出必有碰撞。致胜之机‘施彤的时间运用权,被抓在专制独裁的谢芳华之手,而舒出能抓在自己手中运筹… 时间预存,不飞则矣。 向未来交易时间 征服,曲忧,‘被他征服,只用了十五分钟,‘我更不堪,还未见面就被征服’‘我最可怜,只是听你们说说就被征服了‘四特酒组合中,未投降的,就只剩下1人。 深圳王与丁爷“顶”//白日闷棍//施彤虽然以非常满意的价格完成了交易,可她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阴沉, 李昌平一句话:我咒你的书卖不掉! “我宣布,感情暴力策划行动,已于昨天晚上八点钟正式启动。”谁也想不到,他会在极度疲惫时 “那时正是晚宴开始的时间,这个时间就非常耐人寻味了,也即是说,接着发生的叔侄闹剧非常可疑!” 舒出接二连三地抛出一个比一个威力更大的重磅消息,让对手疲于奔命,暗地里却做出无人能想到的事。 让对手在奔波中来不及详察,又暴露出自己的情报网,让已方学习并新建立情报网.是此案的一雕 有人综合蓝氏法则和孙子兵法的第23计,揭示出市场地位第一者,则应以《情报力》战略为主;第二者则要采用开发力战略;第三位者则首重在政治力战略;第四位者则要以宣传力为主。 百口重视,因为他正是第一。 双侣重视,因为他不甘成千年老二。 王品重视,因为他已经有第一的把握! 前台山的山眼真实所在:梦中。犟婆子骂‘你就做梦吧!’ 第1?章恨夜不长:一年明月今宵多,‘今宵’就是她在自己诗中‘恨夜不长的那个中秋,也是她十六岁生日。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他陪她到月落。那夜其实很长,他们做了很多的事。 他们从学校回到她家,月亮还未升起,天已经黑了,他是个见不得水缸不满的人,要她带路去挑水,这一带路就是十趟来回,去时她在前,她白花花的小腿总是在他眼里晃。归时她在后,他就连上缓坡也是用跑的,她追不上他的跑步,可她总是固执地每次都跟着。 他快速地做了两筒煤油火把,又用四年青的老竹节做了两把鳄鱼嘴似的黄鳝夹,照了两半篓黄鳝……(捉住又跑脱…) 他俩还有她妈妈在晒坝上熬了大半夜的汤,试了无数次配方。又做了数不清的包子,中间他还劈了一大堆干柴,她妈妈跳了好一阵秧歌,她小溪一样的歌声一直流淌在身旁。等到无锁不包成功出笼,他被那双小手喂得饱饱地,才突然惊呼一声:“呀!完了,今天也是我大舅四十大寿,我答应去听他拉二胡的!”大舅家还有十五里,舒出逃出了那段时光,追上了对大舅的承诺,却没法计较简苞有多少失落。 而今我们已经年过四十,七十多岁的大舅已经在●●市成就了事业他儿孙满堂有了用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还是每天蹬着三轮车去摆摊,“闲不住的休闲●●”正是他的写照。而他们双子社中人,已经是二十多岁离散各地,不知何日才是团聚之期。 未来的企业文化,必将是社会文化的主体,沉舟才会首选这一题材来写。本书是以企业内部挖潜为中心的小说,在起点这类书几乎是空白,以沉舟的文笔,加上十六年多在企业内部从低到高的层层阅历,有信心写成一部好文。从第六卷起要风格大变,会加快节奏,以情节的精彩和故事的起伏来演绎‘情感实质化’。前面几卷是‘玄’的,不是有心人不能理解;第二部是‘虚’的,以后会有“幻”的、“变”的、“实”的——所谓‘虚幻写实’就是我在简介中所说的,只不知起点能不能给我一线之机,让我写下去。想得再好,若再没有起点出面,本书就翻不起浪花。是早死,还是残喘求存,起点快给我痛快一刀,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如“本书不行!”沉舟立即就另起炉灶。 百折不回,过了100章才折,是不是可以回了! 第102章 六卷感言 笔写中秋 本卷题记:中秋月好共谁看! 这一章不是正文。可这一章文字,为什么会这样乱? 乱,才是我这一个月的真实写照,就等它乱吧,就把这一乱码的章节,铭记在这里,当成自己的历史。 要是不由得它这么乱,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忘了这两年的教训了。 本想改写《中秋月好共谁看》,有心再入《危险拍拖》还可以把《梅酸梨也酸》也加入进去! 只因为情报力是无所不包的。 也想在把那部vip完本之后,才安下心思,来好好写这部书的。 这卷(中秋明月),本来是为那部vip作品准备的,现在用不着了,净往瓶毙完全打乱了我的写作计划,那两部书,总共才更新了约八十万字,仅仅才把情节展开,就完全**,基本上救不活了,所以才把本卷已经写好的十几章迁移到这里。 这部情报力,命运已定,也是救不活的,沉舟也懒得用心思去咋个写了。就用来练笔吧,乱七八糟的文字,每两周传上一丁点,吊住一线命脉吧,也借此表明谁解沉舟还活着,还在活起始点。 本书在原计划中,是最少分为五部的,第一部为‘感斯人言’,以感悟为主,每章必须有不落俗套的新奇感悟;第二部为‘情何以刊’,以情为主体;第三部拟为‘报优道喜’;第四部拟为‘力锁能及’;第五部为‘量体才依’。 合起来就是——“感情报力量”,以情报力为核心,感是前卷,量是总计,预计各为三十五万字,第二、三、四部为重中之重,各给一百一十万字的设想,全书是四百万字的构思。 都怪沉舟力拙,不成才,没有人气支持,不得不停止。 本卷的名字,可用‘中秋月’,可我还是选用了“中秋明月”,这是承前启后的一卷,因为这个卷名中的“明”字,非常重要,是个动词,它承袭了第一部的感悟,但更重要的还是情。 对,就是情。明悟的是月,明了的是情。 无物似情浓,要让文学性更加淋漓,我大量运用了散文小说体。 本卷的前期,会有较大篇幅的文字,把各个场境和不同的人物分开在写,好像是各忙各的,互不干涉,直到…… 明月是把很钝很钝的刀,在有**的愁肠上割呀割。 只是我初衷不改,必写中秋。 原文是一组可供广播电台配乐朗诵的文稿。写于1997年的中秋前后。别看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对于我来说却宛如在昨天。 我应用自己初步构想的当代企业集团化架构全局的做法,来结构全文,希望这几个板块能组合成一个球,中秋的月球。 行文时,我将诗,散文诗,小说和微量的议论揉合起来,使他们不是互争轩邈,而是要他们异彩纷呈,又统一地调配到行文的流水线上。 力求在别人用熟了的生产线上,创作出前人所没有的新产品,使文中有可圈可点的妙语,也不会缺少可供摘录的佳句。 在语言上活用了五维空间的思维,在组织上动用了‘许国泰的魔球理论’,并在多处将影子月光之类的东东,写成实体。 这是外来工最密集的所在,在1997年的中秋佳节,这些外来工是怎么度过的呢?有没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群,他们过得跟我们大众很不一样呢? 如果说江河、公路和铁路这类交通线是藤,那么,城和镇就是一个个正在飞长的瓜。外来工在这些瓜中算什么?与我们每一个自己,又有什么瓜果? 如果说主国是只大母鸡,特区就是它生下的,特别的蛋,那么,在这个蛋中,打工一族又算得了什么?打工一族与特区的关系,是不是蛋与鸡的关系。 如果城镇是头,建筑当是发,发秀不秀,齐不齐,美不美,要看会不会梳妆。外来工无疑就是最多的梳头者,他们就是这些头发上的光泽。 这些光泽靓不靓,要看为特区和开发区做出重要贡献的外来工们,的心态和情感。 中秋佳节无疑是个极佳的契机。 有人时逢佳节更思亲,有人‘但得人如天上月,虽短暂,有时圆’,有人明月楼高偏独倚,有人一年只能赢得这一天‘月圆人也圆’,有人中秋月圆不敢看,有人月下放歌在月亮坝上跳一曲,有人在月色中把明月与美酒同饮。 而还有的人,明知中秋圆月在,却身在月外不得见。 中秋月下,有的人打开了心扉,有的人把心门锁紧。 这一夜,我也在月下走了很长的路,见了很多月里月外的人。 有的是亲眼所见,有的是心眼所见。用我的心眼,透过我的文眼。 只恨我不能有直上高寒的海拔,不能站在明月的高度,不能看遍芸芸众生相。我不会绘画,没有相机。 谁解沉舟,笔写中秋。 唯一能用的,还是丢了很多年,又重新从旧账中翻出来的旧笔。 我也像很多外来工一样,加了几个小时的班,没能赏月通宵。 我在这里所能描述的,仅仅是打工人海中,极为有限的几起。 几起而已,在月光的海里,能不能找到类似的涟漪,来激起微澜?这些微澜,就是点点推推藏藏订阅和打赏来体现。 今年(1997年)的中秋月,比我们的期许来得晚了一些,它的晚点,好多人黯然心酸,好多人已经失望了,叹息了,不少人等不了,干脆睡觉了。 迟到的中秋圆月更加亮丽,在月光下就可以看得清杂志上很小的汉字。 但这个中秋的的月亮却有些特殊,它是什么时候变得只剩下了南天的一半了的?它是何时赶到的?圆了多留久,又缺了多久?何时告别了我们的眼睛,消失在蓝天上的?这个中秋的圆月到后来为什么要失去一半?这一半,惹来了多少感叹? 这一盘月亮,盛来了太多的疑问,太多的风景,在我的心中绾成一个大大的中秋情节。 ★★★ 本卷序言: 沉舟的水不暖月,每一卷设定的风格文笔都有明显的不同。在文学网的书,就得有文学性。 为了文学,在这方天地残喘。 我明白,只要不自弃,这方天地就还能容忍得下我。 文学性是什么?沉舟以为,就是文笔所洋溢出来的美感。哪怕写贱人,贱民,写社会的丑恶现象,也能扬吐文字的美丽。 谁多读,谁就能得到陶冶。 文学性,应该是读者必不可少的红利。 沉舟这一卷,在中秋圆月中注入文学性,才切开,摆成果盘,呈现出来,一定是不一样的滋味。 只是我初衷不改,必写中秋,却不能只写中秋,因为这是小说。 之所以说本卷又可以叫做‘中秋月.事’,是因为本卷除了写中秋写月,还想写“行.房”。 中秋月很沉重,重得天堂也承载不完,才会谪落人间。 房是人间的另一种沉重,让房行走,还没有那么多通道。 行.房!计划了要写,若本卷承载不了,就会另开一卷,本书承载不了,就看能不能再开一本。 借助了《接引笺》的异能,先写下预言再说。 安全全在套上,避.孕孕到药旁,同床床在何方,行.房房源紧张。 行错房,嫁错郎,在避.孕只是唯一后悔药的今天,在遍地都是房房不可终日的当下,何人又不是一座行走的单房? 形单影只时全靠自己,想要呵护就必须相连相叠或相梆。 那些还不是房,还没有房的人呢,他们就不行房了吗?随处都可能是地基,却没有一处安全的。 爱情不会等待房子,行.房不一定能在房里。 有些人的洞房好歹还有个帐蓬,有的人的洞房却只有一条裙子。 危险拍拖,这部分作品是真人真事演绎出来的,却令人不敢相信他的真实。 我的身边,不时有打工妹步入爱情的雷区,惨不忍睹的悲剧比录像还多。 月夜倮奔的故事是我来到这里不久发生的;我师傅的堂妹在拍拖时,她恋人被刺了十几刀…… 一个月前邻镇的一位警官拍拖时遇刺身亡,他胞弟就是我的同事…… 我把黑色的心血,流浪于洁白的稿纸,还别说,真有人把它们当成行房的道具! 本不想把这些文字,列入付正文节,但那样就会被分割到作品相关中去,那就不是分居两地,而是一体分离,这种事已经过多了,沉舟不能再添一事。 也想划入感言之中,但感言又不宜超过500字。反正阅读的人很少,所以,就放在了这里。 虽然如此,沉舟还是认为:这一卷,是值得我自己看了又看,读了又读的,精读了这一卷,我就会发现,有千千万万的书,已经不必再看。 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 我已经不敢请书友来看我的文字了,我就是怕,真怕再一个眼花,大能们的弹指一挥间,我又死一次,《情报力》也灰飞烟灭。 这样的恶运,随时都会降临。 那么,谁解沉舟就什么也不剩了。 第103章 一叹刀醒 钳金指劲 现代武功早就进入了封刀挂剑时代,而这一段时间在许多人的记忆中却是一段空白。 不再武器随身的武者,他们的能为更加隐蔽,即使是明眼人也很难看出深度。 周末,薄暮,明天全公司放假,今晚不加班,气氛难得地安静。员工们各有各的自由,罕得有人还在饭堂左近逗留。 钟悬放松自己,将心灵调整到最空灵的境地,以漫步来散发身心的紧张和略微的疲惫。 他选择洗碗槽外这一小块湿滑的混泥土地面,最少也有十条充足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这里留下的人气旺盛,只有到了他这样的武境,才能明白现化修炼的人气,比古代修炼的灵气还要紧。现代修真的人群,绝大部分已经进入了都市。不仅仅是因为“大隐隐于市”的大道理。 用人气修炼,是现代修真的最大特色。 其中的讲究,各有不同的侧重,比灵气修真还要纷繁杂乱。 另一条理由是在这里发散掉自己的独特气息,被同类修炼人类察觉的机率更低。 隐,一直是真正修炼之人的不变主题。 今天似乎有点特别,他才走到五十步,心境就特别空灵,有了以往走上一百步的成绩。 不对,他敏锐的灵觉给了自己提示,这附近不止自己一人在利用人气,才能连环境都变得更加灵动。 就是此时,他听到了从饭堂中传出的感叹:“刀啊!” 钟悬的心弦嗡地一个激灵,神经同声回应绷紧,他凝神谛听,“这么久没有真正动用,你是否老了。” “慢,你这一激灵是怎么来的,你想过没有,这可能就是你突破的契机,是不是那一声感叹太特别。” “这点我想了很久,也将他那一声感叹用尽方法分解剖析,也与常人无异,但它就是激发了我的本能,可能是他说的那个刀字,透露出来的切切深情,引起了我的共鸣。” “这共鸣的本能有大用,你要钻研下去。” “我有种很久远的感觉,把握不定,不知能不能说清楚。” “你试试。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诉说处吗?我们来分析分析。” “我感觉,他那一声叹息就是一种唤醒,而那一个刀字音,就像是打的一剂强心针,我受到的不过是一点余韵。” “一声叹息,一个刀字,余音就能让你一个激灵,你遇上了高人。难道他是在唤醒——刀?!” “对,就是刀,他自己的刀。不过,”钟悬郑重地说,“让我一个激灵的,不是余音,我非常确定,不是声波,而是那种韵律,所以一定是余韵。” “韵律?” “他的那一声叹息,触动了我久远的记忆,是我开始修炼后就逐渐抛弃了的东西,那就是诗!虽然我不懂得诗,但我就是非常肯定,真的是诗,只因舍诗之外,再无其它。而且他那一声叹息,还是诗开头的启承转合四步中的首步‘启’的韵律。” “以声传韵,以韵传情,以情催刀,情之所至,继而刀醒?刀醒又如何?这一点很有启迪作用,我有感觉了,由此引发的灵机,可能帮助我很快就突破到后期。要是能见上他一面,切磋攀谈,我就会有十足的把握去突破。” “果然是如此。我比你幸运得多,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突破到中期。” “一声叹息,一句自语,就能令两个人突破一重新天地,这是少有的奇迹啊。他若得知有此奇效,不知有何感想。好了!你继续说下去吧。你半夜来找我,必有大事。” “我用神而明之的心神之术,滤过干扰,专注于饭堂,仔细分辨,才听到一片段极细微的声音,就如同拇指轻轻勒过崭新的厚厚的平装书楞角处的纸页,书页从指肚部位匀速滑过又自动叠齐的微音。我用尽听力,还用上了‘慢慢倒来’的心计,仔细回想,也只辨别出那是那是三百多页,但我确定不了是三百几十几。” “这段微音,有多长的时间?” “这倒能确定,我的生物钟记着,是四十点五六秒。” “明确了时间就好。你该去查查是什么东西在响,还得弄确切是三百几十几,且慢,你就没有听到别的振动发吗?” “绝对没有。” “我也这样想。” “我顺势坐到台阶上假寐,实际上却静如石头,不散发一点气息,生怕干扰到饭堂中那人的动静。” “糟!你这一来反而露出了形藏,以饭堂中那人的能为,一百个肯定已经察觉了你的不同寻常。到底还是经验不足,你应该像常人一样。” “我也很快就意识到了,不过再纠正就是画蛇添足。只一忽儿,饭堂里就有了响动,一切如常,几分钟后,他就锁门走了。果然是他,新到不久的大厨子,他就跟常人一样,察不出一点点修炼中人的气息。从常人的角度看,他与常人也有所不同,像是饱读诗书,又常年劳作,这两宗古今不同的气象显现在同一个现代人身上,实在是罕见罕闻。” “他虽然才到不久,员工们倒是很喜欢他,都说他厨艺好哩。” “你们保安部的种种布置,对我来说形同虚设,他走后五分钟,我立即进去,直奔我心神锁定的地方。我是一惊,再惊,大惊,后来,更是惊恐不安,这才会半夜赶来见你。” 钟悬说到这里,情绪又开始震撼,不能自持。到了这个人面前,他必定要把负面情绪发散出去,不能在自身留下丁点痕迹。 华旯并不是立即出手,他看准时机,直到钟悬的情绪如同秋意落尽冬已来临的那一瞬,才前额对上钟悬的前额,一腔暖流透穴而入。钟悬只觉得自己空空的的上宫之中吹来一阵阵暖风,熏风过处,春回大地,很快就舒泰起来。 钟悬回复了俊朗从容的神态,华旯才端正坐下。他指点说:“悬子,心惊是常情,只要惊而不悸,恐而不怕,就算不得负面情绪,明白了吗。” “旯哥是说,刚刚宣泻负情绪,可以省下一半?” “对你来说十分之一就够了,要是我,是百不失一即可。到了圆满高手,只需万中‘无’去那个一分即可,那真是一念之间天地变,由反拨正,不过翻掌之间。”当然这里说的天地变,是指内在的天地。是练功修真修持自我情绪的法门。 “好啦,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震惊?” “萝卜!一节红萝卜!” “红萝卜?红萝卜能杀人?” “杀人算什么?小菜一碟尔。这也是一节菜,却端的非同小可。” 饭堂那么宽,里面林林总总的物什不可胜数,但刚一进去,钟悬就被那节红萝卜所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 远远看上去,红萝卜并不出奇,但那股气息太浓郁了,还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强势。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东西! 走得越近,看得越分明。薄暮的微光中,一节光洁圆润的红萝卜静静地安卧在砧板上,如少女刚从被窝里伸出来的粉臂,新鲜嫩气蕴含着无尽的神秘,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就像是与钟悬前世有约,只等他的光临。 钟悬小心地伸出他那非同凡响的食中两指,用指尖最敏感的指肚以片羽飘落水面的柔和淡淡一触萝卜的表皮。 “好冷!”他条件反射地一缩手。不是那种坠入冰窟的冷,而是那种心惊胆战的冷厉,凶厉而锋利。 刀锋冷!钟悬也是高手,他略一镇静,指功引发,齐长齐粗的两指坚如金钢,指尖再次从这节红萝卜上拂过,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他果断地一按,红萝卜变长,端倪初显。 红萝卜不再是完整的,它已经被切成片片了。 萝卜被切不奇怪,切片切丝切饤都很正常,老是不被切才是不正常。只不过它与常人切菜不同,它向上的一面是切开的,靠砧板的那一面却还有一层薄薄的皮是连着的。没有一刀是切透了的,这一节红萝卜也就是全部相连在一起的。 钟悬立即收手,仔细观察,那节红萝卜目测有三寸三长,他吃了一惊,那人竟然在这么短的一节菜上切出了三百多刀,而且刀刀都用上了剁、收两种劲儿,而且要恰到好处,才能刀刀都不切透,尽管萝卜通体的粗细并不同,留下未切透的那一层皮,厚薄才能都是一样的。要做到这一点,最少也是五段刀手的水准。 钟悬再想,那个动了三百多刀,仅用了四十秒多点,每秒钟出了八刀左右,而且他下刀没有发出别的声音,只有刀切萝卜的微音,这还是他有特殊听力,又特别留神才能听见,这就至少要七段刀手才能做到了。 钟悬被这个推论吓一大跳,七段七段,天下罕见,岂是毫无瓜果就能见上一面的? 钟悬进一步寻思,他出去时我看到到时他穿的是宽袍大袖装,以大袖挥刀,没有袖风,这是刀法已达到了无影无声的境界了呀,而且还要快如闪电,刀刀极匀,才能把每一寸分为一百片左右。红萝卜的每一片其虽然还不必如纸,但也只有两三张纸厚而已。 ¥¥¥¥¥ (ps:未见刀,已出鞘,刀锋冷,鬼神惊。您的每一收藏每一推荐每一点击,都让沉舟万分感激!) 第104章 萝卜惊红 九段刀凶 人学之士现代修真,在以人气取代了灵气的今天,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现代修真非饱学之士不能破五,非高才无以至八,这已经成了普遍现象。 他再次手食指尖沿着那节红萝卜身上摸过去,仔细感觉。 每一片的厚度果然极为一致,他再次大惊。 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卓越高手无疑。 他很不愿意,高手这东西,出现在左近,只要不是百分之百深信不疑的,最少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像这一种突然出现,身手又高得离奇,还企图不名的,就更是麻烦。 钟悬说到这里停了下,征求华旯的意见。 华旯肯定地说:“你的判断不错,他最少也是八段刀手了。” 钟悬喃喃不已:“八段八段,出入平安。”有了八段的身手,就是与九段高手放对,也有抽身而退的本钱了,九段是武术界已知的最高级别。达到八段,全天下都可以去得。 这样的大高手,为何突然出现在公司?是不是附近将会有大事? 钟悬说:“我大惊之下,心绪已经有点乱了,再呆在那里也没用,只好把那节红萝卜带走,回去再好好研究。” “你可能做错了。” “是啊,这样做必定会惊动他。” “我不是说这个,以他最少八级的水准,你还在七段初期的颠峰徘徊,你都能听出他的异动,他岂能不知道你?这节红萝卜,十层十是人家特意留给你的,否则——” “否则以他八极的藏迹能力,不可能留下这么个物证。他这是,借物传讯?” “也可以说是丢个石头试水深。结果这一试,赤条条地就把我给试出来了。” “旯哥,这可如何是好?想不到会连累你。我……” “都一样,我俩就是一条藤上的瓜,人家能够摸到也很正常。你有事我又岂能置身于外。不管了,人继续说。” “回到寝室,我先冲凉洗衣服,让自己平静下来,边洗又边想了一些细节,这才闭门细察,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华旯是公司总务的副理,有一个保安队属于他兼管。钟悬是公司的品保课长,就是华旯介绍他入厂的。 钟悬寝室的检测设备不少,他用螺旋测微仪精准地量出了相关数据,他华旯报告:“这一节红萝卜,长有3.275寸,也就是10.95厘米,红萝卜的片数是三百六十六片。” “三百六十六片?闰年的天数?他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可以慢慢去印证。也就是说,他发出的是三百六十六刀,而不是我先前告诉你的三百多,这个区别就太大了!” “准确的刀数是三百六十五刀,你一定要算准了,一刀之差,就是死神在开门与关门的区别!” “哎呀!我连一刀两断,两刀三断的常识都忘了,真是该死。” “是你还没有真正恢复心神,‘神而明之’心境不能圆满保持住。你一定加强对自己状况的入微把握,不能入微,就不能进入七段后期。” “旯哥,你的话我记住了,下去后我会认真克服。但是这个片数,但是这个片数太要命了,又推翻了我们先前那他段位的判断!旯哥,他是用40.55秒,发出了三百六十五刀,也就是说,他每秒发出的不八刀,而是九刀!九刀!好快的刀手!” “九刀!这么强!”华旯再也安坐不住,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瞳孔剧烈收缩。 九是数之极,对方如果还在八级,以华旯八级中期颠峰即将进入八级后期的本领,还能保得二人无虑。 但一个九字,就完全不同了,如果为敌,华旯最多能自己独自逃命,钟悬就悬了! “还不止此!”钟悬说着,脸色已经惨白起来,“事态太过严重,我动用了显微镜,光谱分析仪,电子扫描,螺旋测微仪,粒子脉冲器和微机分析等所有手段,来更仔细更深入地观测和分析,希望能从能致我俩死命的威胁之下找出一点点生机来,这一细察,果然有新发现。” “我对每一片红萝卜都进行了编号,逐一进行观测和比较,并一一列表制图进行分析,不漏过任何一片,终于给我发现,每一片的厚度都是0.3毫米,包括首尾两片,平均分配,没有多一点点,也不少一点点,可见他是首先把握了这一节红萝卜的总长,心中又有了成算,这才下刀的。从这一点,能看出此人对事物的把握,已经到了巨细不遗的地步。这是比刀法更可怕的算计。” “其次才是他的刀法,稳、灵、匀、快无不达到顶点,这是多么可怕的地步!” “最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不是这一组三百六十六片组合体,而是其中的第一百零二刀!” “第一百零二刀!为什么?” “我们的钳金指,炼成是多长?” “与常人不同,这是掩不住的特征,食中两指齐长,都是三点二七五寸。啊!也是那节红萝卜的长度!” “对,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惊恐得无以复加。世上哪有如此巧法,就冲着这个长度,这一节红萝卜已经是他有意留给我们的了。” “这已经表明,是他早知你我,又故意露出形迹,我们方知有个他,这节红萝卜,分明就是一封无言的信函。” “还是一封制你我死命的信函!也是一封恐吓信。” “怎么说?” “他是说,能将我们的钳金指,像那节萝卜一样切成365片。这是明显的,藏得最隐蔽最制命的,就是这第一百零二刀!旯哥,你不是想不到,只是你还没有我研究得这么深入才对他的这第一百零二刀没有太过重视。” “旯哥,你说过,钳金指刀枪不入,只是因为刀枪不够快。看了这节红萝卜,我突然有点明白,也许秘笈上所说的这个快字,并不单单是指锋利,也是指的速度。” “对于速度的修炼,现代修真有了比前人无可比拟的优势,因为我们可以用现代数学和现代物理的知识来解析。在这方面的底子,你要远远超过我,这也是我看好你的原因,你要善加应用。” “旯哥,我正在这样探索着。旯哥,如果不用你的经验,你能想象得到每秒九刀的摧毁力是多快多强吗?” “不可想象。” “可以想象一下的。一般神经脉冲的速度是每小时250公里,比高速轿车快不了多少,每秒也就69.44米,当我们的思想脉冲走出这个长度时,他已经发出了九刀,也就是说在我们意念到与钳金指应变这点短促的时间里,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应变,相对来说,他的快刀,足以斩断我们的意念!” “只要刀够快,不仅能斩金切铁,还能斩断意念!太可怕的刀境,竟然有人真地达到了!” “加上他的这第一百零二刀,与之为敌,必败无疑!” “快说清楚。” “他的刀已经快过弹指,我的钳金指力,每秒七次,就很难再快了,但他不仅有了九刀,还有余力做点别的,就是在这第一百零二刀中他突发刀劲,将这一刀两边两片萝卜片的纹理尽皆震碎!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紧贴这两片的萝卜片,完全不受影响!旯哥,这就不仅是刀法的‘入微境界了’这已经是‘妙境’中的手笔了啊。”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不仅仅是传说中的‘妙境’,还是‘妙境’中的极至‘妙到毫巅’呀。怎么可能!现代真界从未传出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旯哥,我也好希望是自己在吓自己,可证据还在手里,又不可不信。” 华旯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是说,已经把这两片带来了?” “已经带来。”钟悬贴身摸出一个水晶皮夹,小心地取出一个蜡纸小包。 白蜡油纸摊开在光滑的琉璃桌面,华旯俯低身子,用全塑消毒镊子夹着,全神紧盯着那两片透明的红萝卜。 他的人气大法“群众之眼”发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华旯的双眼亮若星辰,闪烁着不可逼视的慧光,他的眼球不停地调整着凹凸的度数,达至了“眼见为十,一视同人”的高手程度。 红萝卜片在他的眼中不仅大如月饼,还能像人一样灵动,能自动是变换层次和角度,展示他的重点和难点,让华旯看得更清晰更全面。 两片红萝卜都说他们很受伤,他们本来是西京齐头红,名扬天下的十佳品种,纤维组织被全歼,胡萝卜素全部糊,蛋白质通通完蛋,维生素无一在生——它们已经死翘翘了。 钟悬努力合、使自己抖动的嘴唇发出尽量平和的声音,“我在仔细甄选出了这两片时,也是惊骇欲绝。又经过精密的测量和反复计算,得出了足以置钳金指于死地的结果——他这第一百零二刀,正正砍在钳金指最最灵动的关节上,也是唯一稍稍有一点薄弱的所在!” 华旯脸色都变了:“太不可思议了,素未谋面,从未交手,我们的钳金指都是在暗地里才会使用,他却像是对钳金指跟我们一样熟悉,这一刀的所在,就象是蛇的七寸,此刀一下,加上刀劲爆炸出来的振荡之力,再地道的钳金指也成了一条死蛇!” 他们都不再说了,理论上的结果已经注定,只差事实上的验证了。钳金指虽然是两根指头,但两根几乎一模一样的指头,在九级刀手的刀下,了刀飞来,一根两根,还不是同样的命运。 唯一的希望就是钳金指不是红萝卜,不是放在砧板上,而是长在两个七八级大高手的手上,实际的对搏中,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旯哥,即使我们不去惹他,他却已经找上了我,他绝对不会没有下文,我们一应该怎么办?” “不是相争,就是合作。要么将他这把快刀握在我们手中;要么,我们成为他的另一只手。” ¥¥¥¥¥ (ps:萝卜一片片,片片是我言,谢字不多说,手手皆温暖。您的每一收藏每一推荐每一点击,都让沉舟万分感激!) 第105章 把握黄昏 刀刀是菜 不管哪一个黄昏,都能美得惊天动地。自从他的眼力能穿透表象之后,就看中了黄昏的绝美。 这是第二个黄昏,也就是钟悬和华旯因为一节红萝卜吃惊的第二天。 黄昏入画里,画里满是奇石镇九十年代的繁荣景致。黄昏就在不远,他坐在黄昏的前面,一本书就放在黄昏上翻阅,一个小札记本就枕着黄昏,他的笔就在黄昏上写写划划。 这一段话难以理解,只因黄昏是无所不在的。就像不懂现代修真高手是怎么无视距离和时光一样,只因为不管远近,都是距离,而时光是无时不在的。现代修真的高手,个个都是能把最最平常的道理,变得奇伟瑰丽境地的才子。 高手,用的不一定是手。就像被钟悬和华旯惊为九级刀手的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的级别一样。超卓得吓人的刀手,他惯用的却不是刀。 一位七级高手判断他用了三百六十五刀,他自己却只挥手一次而已。一挥之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沉思时,他真的用拇指轻轻勒过崭新的厚厚的平装书楞角处的纸页,书页从他指肚部位匀速滑过又自动叠齐,发出的微音正是钟悬听到的。只不过他切片的时间却仅仅一秒而已。他如果想快,还可以缩短到十分之一秒。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到了某些人手里,却分外简单。 那是一本用优质a4纸在公司内部打印的,用两幅装订夹打孔叠装而成的简易书本,刚好三百六十五张,这是何乐多次试过的最妥贴的张数,最适合自己的手感和装订的品质,也能将他最喜爱的多数长篇内容都压缩在这个篇幅内给打印完本。 一挥之后,其余的时间是他在思考,是思考第二百零三页中的佳句,也是在感悟黄昏的内在真谛。 外面钟悬的一切表现在他的灵觉中清清楚楚。 他不必去在意,只须用这第二百零三页和第二百零四页切出的“第一百零二刀”传出消息,引起他们注意就行了。 他深思着,指肚在书页上勒过,黄昏在书页上分出三百六十五个层次,他忽然有悟,他把握了黄昏。 黄昏并不是凡人眼中那白昼的余烬,不是那么沉寂那么无力,而是夜色的井喷! 黄昏是白昼正在收获一天的辛劳成果,是黑夜未动,夜色的粮草正先行的美景良辰——黄昏是天地最富余的一个时辰,此时不修行何时才修行? 黄昏也是人们饱暖之后最容易荡漾起心思的档口。 黑白的交击血红而又辉煌,自然界无形的威能在此时猛烈绽放,天地间那无穷无尽的营养在黄昏时最为活跃。 只有悟出了这种道理,才能因为理理相通,建立起与黄昏肌理的连接,以理通道,让内在与外在联结,收到此时的宇宙能量。 这就是现代修真的特色。 每个人的感悟不同,修行侧重很少有两个极为相近的,天道的真义是天花乱坠,有缘之人各执一朵,结出不同的果子。 无以数计的修真者,悟不透其中的玄机,而错过了黄昏真正绚丽的美景。 何乐进入王品公司当大厨,晚餐清洁完成后,每天正好六点刷卡下班。离子时零点开始煮夜宵,还有六个小时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从十八点到二十点,正是黄昏得最旺盛的那两半个时辰,从小小少年开始,他就对这段时光非常珍惜。他尽可能是要每个黄昏都有到户外去行走。 行走。他是一边行走一边看书,看着书中的世界,同时以自己为笔把自己写进现实世界的黄昏里。 此中有真意,却唯有自己才能真正解得。哪怕是沙车,哪怕是简苞都不可能明了多少。 他虽然就是舒出,也是双子文学社中的厨子,但这一回,他却叫做何乐。王品公司的员工叫他何师傅。 ★★★. 夕阳它有尾巴。好多好多人吊在它的尾巴后面。 何乐知道自己也有,就是钟悬。 他从小就爱边走边看书,不必特意看路,也不必特别留心身前身后,却不会有什么差池,更不会行差踏错,这就是天分。 夕阳和何乐都不会刻意要把尾巴摆脱。 夕阳落山后,尾巴自然就会没有了。 当何乐与钟悬近在咫尺时,何乐的尾巴没有了。 感应到钟悬拦在前面,何乐几乎是与钟悬一齐停步。 “何师傅,看的啥呢?”钟悬谨慎是站在三尺之外。 修士间的“咫尺”之距,与数学上的意义并不完全一样,这是一种感觉上的距离,也就是感觉上的彼此“三不管”的安全距离,超出这个距离,就可能超出安全感的底线。 也有叫做三尺神明区的,这是一种安全感的尺度,因人而异,存乎一心,不一定雷同。 外行人虽然是一无所见,但在他们之间,却是宛如有大河横亘,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黄昏。”他读的是书,看的却是现实。 “黄昏?”钟悬更加疑惑,“黄昏是天色,怎么在书上?” 何乐更不多言,他随手把书页往回翻过一叠,有数十页,对着钟悬一亮书页:“这是昨日的黄昏!”他意思是书上不仅能看到今天,还能看到过去。 可在钟悬看来却不是这样。 他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英勇地拦住了这位几乎已经被认定了的九段刀手,面对是的他无可抵挡的‘大敌’,他早已经进入了神而明之的警惕状态,用上了雪亮的‘群众之眼’。 何乐把书向他一亮,他很自然是触发了‘眼见为十’的目力,将目标十倍放大,他看得清清楚楚,那页码就是第二百零三页!如果喻之为刀,正是能制他和华旯于死地的第一百零二刀! 钟悬不相信这是无心的巧合!他瞳孔收缩,绽放出湛然金光,逼视着何乐:“你到底是谁!是何等境界!”他也是太急了些,连发两问,如同连施了两招。 他喝问的,自然不是何乐现实中的名字,而是他在道上的字号。何乐却并不是很上道,也可以说他对道上并不熟。所以他只回答了两个字: “十段。” “石断?是时断时续的时也还是时迁的时,还是石头的石?” 石断?怎么这么巧?何乐心想,这人有误解,可也没有较真的必要。他也用过石断和石续为笔名,所以他就说:“虽然我更喜欢时间的时,还是石头的石吧。” “那你的号呢?”听得何乐有问有答,钟悬的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号?”何乐一阵迟疑。 “怎么?有什么避讳吗?还是不方便透露?” “你可以叫我石断石续,也可以叫我何乐。” “石断石续?”钟悬一阵思索,“怎么在不高手榜,也不在名人录?像你这样的大高手,不可能呀?” “这也没有什么好瞒的,我本来是不会武也不会修炼的,自从我哥溘然去世,我也就突然会了,这个年限不长,还没有那么快就上榜。这个号还是我自己取的,从来没有在世上流传过。” “那你这个号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其实我夜晚是石断,白天是石续,白天和黑夜很不一样。” 钟悬对这个人的信息大感头痛,难以辨别更不好把握。 他当课长多年,多少养成了些官腔,听起来像是他在审查一个新人,实际上却是他自己暗中提心吊胆:“好了,姑且相信你的说法。你这样故意把我和我和旯哥引出来,到底意欲何为?” “我没有恶意。” “现代修真的人,没有谁愿意被打扰,即使你境界再高,无故打扰也很不礼貌。” “当然也是为你们好,同在一个公司,我不能眼看着你们对很快就要到了的危险老是懵懂不知,要是再不提醒,就枉为同道中人了。” “危险?” “这先不谈。你们不是想试试我吗?可以出手了!” “好!哪怕你艺比天高,我也要出招。” 晚霞很浓,云却很淡,风也很轻。他俩正好相会在老榕树下,钟悬举了举手,何乐弹了弹指甲,旁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路过。 他们的谈话没有引起路人注目,对他们的交手比试,路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像是啥也没有发生,他们却已经试过了。 有眼尖的,看见钟悬摘了下了一根老榕树的胡须,约么有小指头粗,有三尺多长的一节,随手递给了何乐,何乐接过手,团在了手心中,一把握住了。 如此而已,没有啥岔眼的。 实际上却是,钟悬一抬手,就用右手的食中两指——钳金指,将这段榕树须剪断了。 榕树须又绵又软,很难折断,就是剪刀都不好使,钟悬却能用手指一剪而断。 剪断的同时,他用左手执着榕树须,递给了三尺之外的何乐,他递得有些慢,这个过程是六秒。 只不过他递出时,榕树须是经过了右手的食中二指间穿过去的,须长三尺有七,钟悬在这六秒之内,钳金指又剪了三十六次,刚好把榕树须剪成了三十七节,每节恰好一寸。 每秒剪六次,六段高手的实力彰显无疑。 而何乐所表现出来的,“刀刀是菜,手手是丝!”钟悬惊诧而鸣。 第106章 典典蝶蝶 见不得月 刀刀是菜,手手是丝!拉开了本卷【中秋月】的序曲——俗世人的中秋不是石断石续也就是何乐这样子的。 也不是像这条榕树须一样剪成了一节一节。 到了这个份儿上,本卷还是要有幸进入过水不暖月大世界的读者才能完全看得清头绪。 可惜这个世界已经关门了,可能再也不会营业,这就是情报的先机,已经失去了。 情到用时方恨少,真正最有价值的情报,是来自多方面滴的积聚,看似毫不相干,却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产生不可思议的大用。 每个人的每个中秋都不会相同。 明月光就是火苗,从天上向地下燃烧,以黑夜为燃料。 谁有依靠,谁能遮挡,只要月光燃过,就大白于世上。 “谁伴明窗独坐?和我影儿两个。灯烬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凄惶的我。”这是向滈的《如梦令》。 月光好比烦恼,无边无际又铺天盖地。 不声不响,轻轻滴,明月光很胆小,小心翼翼地落足大地,不发出一丝声息。 别把月光吓跑。 当西南边陲还在朦朦胧胧地把半公开的肉身妹子称为“点心”的时候,南国的她们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鸡”,鸡是见不到月光的一族。 阿典今夜没有客人,不是客人不来约,是连续四个中秋她都不敢动弹,她比躲躲藏藏的圆月还胆怯。 美得只剩下躯壳,苦得连胆量都不多。 胆汁也呕尽了,只剩下空空的胆囊,不能指望无助的她,能用薄弱的胆量包围下多宽的自我空间。 她胆怯着,她是阿典。 她姐姐是阿蝶,人们更习惯她俩是点点滴滴。 橉次节比的高楼丛,如一根根光秃秃的手指,直指苍天。苍天不语。 她更是无语凝噎。独自一个,纵语向谁? 中秋月下,高楼的某一扇窗户紧紧关闭着,屋子里黑暗无比。 阿典深藏在月光之外,独自坐在孤寂里,让寂寞厚厚地掩埋着自己。 月光带着过去的回味,无止无休地侵犯着窗前,她裹紧屋子里越来越稀薄的夜色,退缩在黑得最深的角落。 她用自己心里腾起的蒸气,熏蒸着自己,将自己当作点心,将租来的屋子当成蒸笼的某一格。 周围的明月光就是火苗,冷火,围着她的蒸格灼烧。 ??. 典典蝶蝶,山城双绝。 蝶儿蝶儿满天飞,自从最好的朋友蝶儿飞去不再回,典典就在想,蝶蝶是不是已经飞出明月之外? 我是不是该去找找月光的边沿,看看会不会有蝶蝶的留言? 在崇浸,在昆名,在一位好像是姓欧阳所写的一本小说书里,她这种人本来就是被叫做“点心”的。 但在这里,在沿海的这栋楼上,她的屋子却叫做鸡笼。当你听到有人找不到笼时,别惊奇,他们说的是典典的这作鸡笼。 还有一种叫法,说是黄笼,你听到有人要“直捣黄笼时”,别奇怪,他们的目标就是这种。 想过去,典典比明月更亮,明月也不敢与她争辉。 阿典人如月,四年前照亮了山城的夜空。 都说月明星稀,阿典身边的俊男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要摆脱所有的星星也不容易,那天她就做到了。 ???. 四年前的中秋,阿典本是独自在肠江大桥上赏月的。 自从蝶蝶走后,她就连心事都没有了。阿蝶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姐姐,她无声无息地走了,带走了她所有的心事。 她只是心中无事,独自浅愁,只是因了一股青春的平常躁动,独自寻愁觅恨一回,并没有要遭遇奇迹的打算。 车辆虽然多,人如水流,只要什么都不理,她就是月光下独自徘徊的女孩。 让女孩子平空地心有千千结,明月是最好的推手。阿典把原本没有的心事系在月光上,在桥栏上荡秋千,荡进莫名的惆怅。 愁如果长了,更胜肠江。 要进入女孩的心很容易,只要打动了对方。 肠江更有这种天生的优势。 它只要往地上一躺,就有数不清的女孩子为它疯狂。 肠江只是到东海,她的愁却被蝶蝶带到丈量不出的地方,蝶蝶有多远,她的愁就有多长。 她让肠江,也荡漾着月光,在她身为女孩的心田里长长地流过。 独自离开市中心的家,体会一回“我已无家,君归何处”的玄虚情绪。是内心已经聪颖了的她,才想得到的。 女孩的心事无人懂,只因为她们自己也还不懂。 她在自己的内宇宙中扫描,布境,安排角色,把自己导演成为一部风景。 渐渐地,她的心海开始涨潮,她又想借着月亮的辉照,看透潮起潮落。 ????. 可是,那些难以摆脱的俊男们,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他们不是自认英俊就是自认潇洒。 他们还是找到了她。 就像潮水,只要铺天盖地奔腾不息,总会找得到礁石。 那天注定是特别的,他们不是来了一个两个,而是纷纷奔涌过来。 虽然还在喧嚣,还在喘息,还在站立不安,还在她的周围争夺排位。 却比平时还聚集得更整齐,比以往都来得要着急。 这是要干吗?摆这么大的阵式。 还都不是空手而来,都带了月饼。 各式各样,多得可以围出一个半径逾丈的大圆把她圈起来,盖成一个小房间。 这些月饼全部叠起来的话,可以搭出一座舞台,足以让她在上边跳完整支青春圆舞曲。 那些男孩子们那一天还空前地团结,他们挤成密密层层的栅栏,堵在大桥边,挡住了典典望向肠江的视线。 “典典,你不能干傻事!”他们终于说了,说出了他们今天奇异表现的原因。 “你不能跳,你还有我们!”“这???”典典莫名其妙。 “蝶蝶她虽然那样了,可那不怪你!”“她!!!姐姐怎么啦?我一点都不知道!”典典不明所以。 “要跳也是我们跳!”说的人多了,就难免有人的话不受重视,一个俊男热血冲顶。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热血上脑的人还不少。 ?????. 阿典就在这一大群嘤嘤嗡嗡的嗓音中,被他们弄得头昏脑胀,嗔怪交加,说了些有意无心的话。 有口无心,就没有称过轻重,也没有量过分寸。 有问过是谁要他们来的。 有说过是不是月饼吃撑了,是不是月饼太多不消斋了。她说东西太多了可以扔下肠江去喂鱼呀,吃多了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的丑态干呕出来呀! 她还责问他们来做啥子。 没得事做可以去陪你们自己的姐儿妹子,去陪你们妈妈姑奶奶嘛! 话磨得太多,也会很锋利的,也杀得死人的! 阿典她还没有得过教训,课堂上也还没有老师能教得出这个水平。 话中有话,无所顾忌,夹枪带棒一顿乱打。 有人受不了,就会招。 终于有个人,说他哥哥在山海市招妓,发现蝶蝶在做鸡,以为典典也得到消息,想要寻死。所以…… “所以就都奔到这里?”典典说,“你们这些男人真是,做鸡又怎么了?当点心又有啥了不起?也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是一种工作,只要活着,她就还是我的姐,跟她在做鸡和她在当山海王的王后都没关系,我在乎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别的。有了她的消息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寻死,我明天就停学,下南方找她去。” 说是说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消息太突然,她还来不及整理好自己比月光还要乱的情绪。 话是说得好,就是情绪控制不了,脾气也很暴。 她就又乱说了好多话,更小小地发了些脾气,是她自己以为很小。 其中好像就有“不能蹈海,能蹈江也是种英雄”这样的话,并补充说这就叫敢下肠江揽月。 好像还说过美人爱的是英雄。 不是会绣花会织毛衣的假小子。 不是晓得人家的姐姐出了事还带着月饼来贺喜的傻小子! 你们这样傻,傻得没心没肺没有心肝脾胃,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渣!知趣的话,通通给我跳下去喂王八! 还感叹过世间美人不少,真正的英雄去哪里找。 阿典本来就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虚无缥缈中不想出来,那是十八岁女孩的一种不可捉摸亦幻亦真的感觉状态。 姐姐做鸡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她没有时间排练,即兴表演太震撼。 她玄虚的言词,却如同天上的圆月一样照亮了几个英勇男人的梦想,在她再次说到纵能蹈江也英雄的伦音里,那个最先说“要跳也是我们跳”的男子又说了一句:“我虽然会织毛衣,可我也是真男子。” 少女的心事莫名其妙,少男的心思也不好搞,他竟然就从崇浸肠江大桥上跳了下去。 ??????. 跳了下去! 接着又有三个唯恐落于人后的‘英雄’也跳下去了。 共有四位‘英雄’脱颖而出,典典换来的不是高兴而是恐惧。这不是任何人想要的,就连肠江中的月亮也把自己摇散了。 四位冲动的英雄,绝对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典典却还没分清楚他们是哪四位。 剩下的俊男们如同被明月照到的暗影,纷纷溃散无踪。 肠江蓦然泛滥进阿典的眼眶。 明亮的月色突然朦胧! 明月,那么大的眼睛都瞪圆了,还是看不明白! 不明白好多人为什么不把自己当人。 他们都散了。只留下典典又是独自一人,她对着肠江中的月亮痴痴地凝望。 望呀望,望不见那四个英雄落到江中的那个月球上,听不到汹涌而来的人潮把大桥都煮沸了。 她竟然有些相信走水路是上月球的捷径了,以前最有才气的诗祖和诗仙都是这么去的。 第107章 圆圆的月 姐的隔壁 江河没有盖子,历史没有设防,诗祖和诗仙也没有说不收罗弟子入门墙。 这下好了,他们每位可以分得两位弟子,衣钵有得传,中秋月亮也因此而圆满。 “小妹妹,你还不跑呀?难道要等着别人来抓?这种事有理也讲不清楚的,你还是赶紧逃了吧!” 是啊,典典能说清楚不是自己推的,也不能说明白不是她喊他们跳的,谁信呀? 直到有‘好心’人把她从迷幻中推醒,她叫了一声“妈呀!”就背着家的方向张惶而逃。 山城那无比美貌的彩色,从她离开后,变成了黑白,压缩进她那永不磨灭的记忆中,成了她大部分回忆的底片,无数次滴冲洗。 这是她在山城的最后一个夜晚吗? 逃离了山城那片月色,逃不了同一枚月亮的追随。 ??. 姐像圆圆的月亮。 不同于别的双胞胎姐妹,她俩的五官很相像,脸型和姐的脸型是圆团团的,阿典的脸型是瓜子脸。一个似圆点,一个是一滴,所以她俩小时候的小名就叫点点滴滴。 后来,有位神通人士预测她们将会上起点门户网,为了不犯忌,才改为典典和蝶蝶的。 “我已无家,君归何处”,一念成谶,天涯亡魂,才知所有典籍对这一句的注释,都肤浅得如同把月光当成月亮的全部,书本与现实的差距比到月球还远。 真正的苦日子只有亲自去过,才明白是什么样子。 她身上没有足够的钱,全无准备逃出山城,讨口要饭,各种艰辛,到了南国海滨。 不能再逃了,已经是天之涯海之角,回头也是不行的,打工的话连身份证都没有,暂住证更不用想了,再说就是有了,她敢用吗? 何去?何从? 阿典日日坐在海边梳头,头梳不完,肠江没看够,大海更看不全。 她梳到所有的口袋都掏穿了,再也变不出一分钱,梳到月亮缺了又圆。 梳到肚子里的食物比头屑还少,梳过了九十九种发型,她终于理清了头绪。 过着苦日子才知道什么是苦。 同样,万不得已时就算要当鸡,也只有真的当着,才知道什么是鸡,才能明白传言蝶儿所做的到底是啥子工作。 还有最大的一笔资本,能做一次性的投资。 又一次月圆,阿典从海边消失,投身到一家发廊,从洗头妹做起。 也是要做了洗头妹,才知道洗头妹是怎么想的。 才会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身材才能能力都还不错的妹子,为何会那么‘贱’,为何不去做点别的。 为何发廊的收费绝不便宜,还是有那么好的生意。 为何有那么多个妹子,却能够在偌小的店铺里工作生活下去。 阿典投身其中,从外到里, 一天一天,如白染皀,渐渐变色。 日复一日,慢慢变质。 从一个清纯女生,越来越多地成为洗头妹。 命运的改变,是蝶儿的出现。 “这不是典典吗?你怎么也来到了南方?”那天,像是圆圆的月亮忽然降临了那家街坊,肚子圆鼓鼓的蝶儿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 “姐姐!”典典的泪水如同肠江一样奔流不息。 泪水很不上道,纵.横了她的衣衫。 她跟着月亮走了,姐姐的出现,照明了她的前路。泪水跟着她流过一条条街道,淌进了阿蝶在平房里租住的临时小家。 这栋平房只有两间大屋,分别租给了两户人家。 对面是两个杂屋间,也分别给这两家用。 两面围墙有一人多高,把这里围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只有一道门户出入。 在喧嚣的现代化城镇中,这里却很是幽静。 这是一大片新旧建筑交错的住宿区,还远远没有改建完成。小巷错踪复杂,宽窄高低各不同,没有一辆轿车能够深入。 人口虽然众多,却大多是普通打工族,往来的座驾以自行车和11号自行车为主,他们的收入和消费都不高,所以这一眼望不到边的一大片,还远远没有繁华起来。 在这看似很基层的很不起眼的区域内,又隐藏了多少秘密呢? “典典,你看,姐姐下个月就是预产期,你来得正好,刚刚赶上服侍姐姐的月子,真是太及时了。” 阿典亲眼所见,姐姐过的是正经日子,姐夫每天都准时准点上下班,哪里是传言所说的当鸡? 阿典亲耳听见:“典典,别听传言,姐姐是跟了你姐夫偷跑出来打工的,姐姐读书的成绩远远赶不上你,又听说南方好挣钱,就想来,可是爸爸妈妈很反感,不得已才偷跑出来的……” 蝶儿看起来过得也不是挺宽裕,住的房间虽然大,厨洗厕冲凉设施也是齐备,但也只有一个大单间,冲凉时都只好轮流到外面去等。 典典来了后,蝶儿典儿就把唯一的那张床霸占了,姐夫毫无怨气,笑咪咪地用床板条凳又搭了一架简易床。 姐夫不错,也是良人嘛。 阿典才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听隔壁一个女子在大声叫痛“哎哟!哎哟!”一声比一声凄厉,叫得越来越悲惨。阿典说:“姐姐,隔壁是病了吧,那么痛苦,我去帮帮她吧。” ????. “不许去!”蝶儿大喊一声,神情着急中还有点张惶。 也许是发现太过了点,阿蝶默然一会,又来到门口。 她柔和地劝说:“典典,这边不比内地,别人的闲事不要去管,当心讹诈上你。” 隔壁大喊大叫了好一阵,又痛苦万状地猛呼了一会,终于平息下来。 不一会,一个男子从隔壁出来,怪怪地看了阿典一眼,走了。 阿典就很奇怪,这个男子怎么不把他老婆送医院呢。 隔了不到三分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混青进了这座小院,遇到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阿典,就是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 “哇噻!一斤七八两,好靓汤!唉!太贵了,哥哥煲不起!” 他满脸不甘,明显地心有戚戚焉,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隔壁房间。 不到两分钟,隔壁那女人的惨叫又响起来,初时还一如先前,过不多久就叫得比上一轮还要凄惨。 阿典越听越心酸,特地又跑进屋里问姐姐:“姐姐,隔壁是不是在生孩子?是不是难产?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进医院?” “不是!你不要管,权当没听见,要不你干脆把衣服端进来洗吧,我们关上门后声音就会小点。” “我们一点忙都不帮,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典典,到了这里,就不能再有老家那样单纯的想法,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只有出了一点点事,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滴,没有谁会不会帮上你一丝一毫,你要明白严重性,姐姐跟你说的话,你千万要听得进。” 想是不一样在想,阿典还是听了姐姐的话,端着衣服进屋子去洗。但隔壁的惨叫还是传进耳里,令她很是同情。 又半个钟,她出门晒衣,隔壁的女人没有**了。 不一时,先前那混青从隔壁出来,看到她又是一阵叹息:“唉,三四斤重的,不管怎么啃,总是不如两斤左右的爽心!” 混青前脚才走,就进来一个六七十岁的干巴老头,他进了小院,一言不发,却磨磨蹭蹭地绕着阿典转了几圈。 “大爷,你老找谁?请问有事吗?” 老大爷叽歪了一大堆白话,阿典听不明白,只听得有什么一千块,开锅,开瓶,开张啥的。“大爷,你的话我听不懂。” 蝶儿在屋子里喊:“老头子,快去干你的好事,这是我亲妹子,不准打鬼主意!” 那老头子还不死心,还对阿典左看右看,“一千五!”“两千!”“三千!” 这是什么大爷!独自一个人,像是在喊标。 阿典完全不理他,只管晒自己的衣服。 蝶儿也只当没有听见,再也没有搭白。 这时隔壁的女人发话了:“你到底进不进来?别耽误了老娘的时间。” ?????. 老头子进了隔壁不久,那个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又阵痛起来,再次响起一阵阵叫唤。 “姐,这里的怎么人一个个滴都有点怪兮兮的?” “以后不要搭理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那人说的一斤七八两,两斤上下,三四斤,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普通话,我怎么也听不懂呢?” “是那些坏家伙对女人谈斤论两,一两就代表一岁,那不是好话,你也不要跟他们理论,他们都是坏家伙,不理就是。” 女人的斤两! 坏家伙的谈论! 阿典来第一天就长见识了,原来这里的女人是被谈斤论两滴!原来这里真有坏家伙! 这个时候,没有见识的阿典,还不能把女人的斤两跟做鸡联系起来。 隔壁的她,叫声惊天动地。 那女人不分昼夜,一连‘阵痛’了三个日夜,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阿典就算再不懂事,也有所疑惑了。 今天,典典看到那个女人出了一趟门,她是去丢垃圾和采买。她也就平平常常,看不出异样,不像阵痛过的后。 她也不像刚刚生过孩子的产妇。 她肚子也扁扁的,更不像临产的孕妇。 而且她家每个昼夜最少都有十几个不同的男人进出,有人进去了就叫,叫过了人就出来。典典要是再不明白,就不会成为照亮山城的明月了。 第108章 每一滴血 都是明月 隔壁的她,叫榻声惊天动地。 “隔壁的女人就是鸡。”蝶蝶不再瞒她,“那么大声,是她在叫床。” “她那么痛苦,就不要干了吧,挣点钱就走吧。” “那是她叫习惯了,也不是真的痛。做那种事是苦,可苦中也有甜,生意像她这样的,每天的收入就是数百上千,周末和节假日更高,一组两个人就相当于开了个小厂,还不上税不纳粮,分摊下来的收入也比二十个打工的人还强。” “姐姐,挨着这样的人做邻居,会败坏了你的名声的,老家传出你也做了鸡,说不定就是他进了隔壁,偷偷地看到了你,以为你也是,才传出那种谣言的。” “典典,姐姐这都是为了省房租,这一间和对面的杂物间,人家房东只是象征性地每月收了五十元,还不交水电,随便换一间也得要两百元上下,这样的便宜哪里还有?” “姐姐,账不是这样算的,名誉毁了,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 “反正这里,天远地远,爹爹不痛妈妈不爱,没有哪个认识,没有谁人关心,还要名声干嘛!好啦,等坐了月子出来再说吧,如今已经不能再折腾了。” 听起来,姐姐的心中还是有很多怨言。 渐渐地,典典就明白了,并不只是自己过过苦日子,人家当鸡也不多么容易,每天得挺住那么多男人的压力不说,就连叫那一嗓子也不是几个女人能受得了的,要是她自己,还不得把嗓子嚷嚷破了? 日子越久,阿典对那种人就越发了解,那种人虽然绝大部份时间都在床上,却是在被摧残,连个囫囵觉也睡不好。她只能指望每天的上午,可以睡上小半天,如果连上午都错过了,就只有抓紧每一次空闲,可她也不能只是睡呀,吃喝拉撒放,一样都不能少。 隔壁那人做那事,是另有个一人在专门给她安排一切的,那个皮条客隐藏很隐秘,典典都不知道其是男是女。 了解越多,典典对那个当鸡的鄙视就越来越少,碰面了还能对其善意地微笑。 ??. 只过了不到十天,蝶儿就生下了一个小靓仔。 那是顺产,蝶儿真正生孩子,也有叫喊,却连隔壁也不会听见。 蝶儿毫不声张,只请了个业余的接生婆,连姐夫都没休假。从阵痛到小家伙面世,不到半天。 蝶儿对典典毫不避忌,让她见识得比自己还仔细,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经验累积。 原来小月亮是这样出世的。阿典见证了小月亮从头到足来到这个世上的全过程。 蝶儿坐月子更加顺利。 也许就是太顺利了,出了月子后,蝶儿再次失踪,带着她的儿子,又不知道去了何方。 阿典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前所未有地悲摧,忧伤过度,换来的就是一场大病。 ???. 就在她病到最虚弱时,良人“姐夫”对她下了手。 本来姐姐不在家,与姐夫同住就不方便,但为了等姐姐的消息,而姐夫看起来也不是个坏人,又从未对她表露过色心,难免就少了些防备。等到要对抗时,她已经完全力不从心。 以往每次轮流冲凉,他都是规规矩矩地出去等候多时,回来时也要礼貌地问清楚好了没,他才会进屋的。 只有这个晚上有点不一样,他劝典典先洗,典典身体实在不好,洗好之后就不要出去吹风了,先睡下,背对着这边也是一样。典典答应了。 姐夫冲凉很猛,把水弄得哗啦啦大响,他也洗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连衣服都洗好挂起来了。 典典本来就在高烧,听得一个男人就在同一个房间中冲洗的水响,就更加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姐夫爬上她的床时却一点声音都没,就像条毒蛇。 他很专业,把她能抗拒的部位都缠得死死的,还紧紧地用嘴封堵着她的口。 很突然,无一点准备,没一丝防范。她连呼吸都很困难,连惊恐慌乱都来不及,反抗更加泛力。 不容典典质疑,就已经造成了事实。 猛然间,阿典就明白了这座城市的危险。在偌大的山城,她被众星捧成了月亮,也捧了好几年,却还是完完整整的。到这里还不到六十天,相熟的异性只有一位,就遭遇到空难。 那真的是比灾难更深重的空难,就像是在外太空,典典这个被众目所定位成的明月,突然惨遭星暴,如何接受得了? “姐夫”的进展比蝶儿生小月亮还要顺利,虽然是第一次,典典洗浴不久还润滑着的局部,减小了他推进的难度。 阿典终于如她当初所想,上了当,当了点心,还是亲‘姐夫’开的张。 这一栋平房真的是很僻静,所以隔壁那个才能一直叫得那么大声,也无人来过问。 典典惊呼的声音就更小了。她完全不是对手,很快就服软了。在身不由已也想像隔壁那样**的时候,她发出的却是嘀嘀自语:“我不是美女……我不爱英雄……我只要等蝶儿……我一要等到你……等到你一起回去……” 已经可以回去了,刚好在前天打电话从侧面问过了,山城那边的老家风平浪静,那四个英雄的行为已经定案定性,是他们自取,与任何人都无涉。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词要把他们都劝回去的。 “姐夫”没有过分**,他以法西斯的闪电战攻破城池,又以狂风暴雨来了一却大洗劫,不到六分钟,就全线撤退,事实已经造成,他没有卷土重来。 ????. “姐夫”拿来一盒高档纸巾,又俯身过来,柔情款款地要主动帮她清理留迹。 “啪!”滴一声,典典把她的态度,拍在了他脸上。 原本的病症似乎也随着羞耻流光了,疾风骤雨后的土壤,反而更顽强。她已经回过力,坐了起来。 每一滴血都是明月! 落红不是无情物,是为春泥印残霞! 不着一纱的她洁白成一尊人形明月,一轮没有一粒雀斑的明月。她用自己的光泽,照亮了一床,照亮了他做出的罪恶。 典典的落红斑斑,每一点每一滴都是一轮明月——红月亮! 红月亮殷红又腥红,有大有小,有叠加有交错,有隔膜,还被更多的白色所韵染,有的深有的浅。有的缺有的圆,缺不是同样的缺,圆更不是一样地圆,千姿百态,各如美人的脸,有不同的娇颜。 如果是与心爱的那一半,画出来的,她一定要他数清楚,这一夜红月有几多!那将是甜蜜一生的记忆。 但现在,不是了!不必了!没有哪一点值得珍惜!那只是用一生的眼泪也洗不净的屈辱! 典典甚至都不流泪。 不能流,流了也是白流。 眼泪还是纯洁无瑕的,绝不能放它们出来同污!不能! 放它们出来,只能淡化了红月亮的色泽,稀释罪恶——不可以! 她任由这些点点与斑斑,盛开着邪恶的灿烂。 它们开不了多久,这是命中注定了的——这是恶之花! 埋葬——就是一切罪恶的归城。 从这一刻起,她就已经与所有人的人都不同了,与全球数十亿人都不同。 自从这些红色的月亮从她的体内诞生出来,阿典就已经从数十亿面孔中独立了出来,成就了她独立的人格。 她就是阿典,阿典的点点都是月,不是泪。 ?????. “姐夫”没有走,他还要善后。 善后不只是擦擦洗洗。那很快,就在冲凉角,只是分分钟的事,“姐夫”立马就搞定了。 好的善后不是弄烂事之后,逃跑。那不是善后,那是留下无穷大的后患。也不是弄烂事之后,把事情砸得更烂,那只是在给自己加罪。好的善后是不管把事情搞得有多烂,还是照样逍遥快活,没有一点隐患——这就是“姐夫”在做的事。 “姐夫”也不穿衣,南国的天气可以让他更加原始,让他这样的人更加**。用他那洗了罪恶,都还没有干的手,点了一只烟抽着,离开床三尺座在凳子上。 “你可以恨我,但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我是**了你,但我不是为了**。” 最色的事都做下了,“姐夫”说得好无耻。 “首先,我要要消除你对我身份的认知,我不是你的姐夫!” 这就更无耻了,连蝶蝶他都不承认了!还有小月亮! “我是隔壁马姐的客户经理。”你就是为那个鸡拉皮条的! 就是那个见不得光的下流**! “也是你姐姐的客户经理。” 把我姐也说成隔壁那货! 阿典终于愤怒了,她抓着枕头向他砸去。 没有用,那枕头对他服服帖帖,就像隔壁那位马姐,本来就是被他制服了的。 无耻是没底底的,所以他若无其事,还是说他的。 “这一个小院我早就买下来了,这个院落是我的,马姐和蝶蝶的收入我也要分一半,他们的价钱都是我谈好了的,每个客人都必须要先交了一半的订金给我,才能踏进这个院子,剩下的一半直接交给她们。当然如果她们有本事从客户手中挣得到小费,就全归他们了,我不再收分文。这才是你所见到的真实。” 第109章 随身带着 一对月亮 ——题记:撒手八月尾,又碰九月头,不关情爱门,我在其中秋。这个中秋,能快乐起来吗? 愤怒之后,典典只是静坐着,落月之后,她才是真的圆满了。 对她这样的女子来说,变成女人之后,不是破了,而是所有的关窍都通泰,不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 那是云遮不住的月,是水摇不晃的月,是能淡看云烟过眼不动声.se的明月了,是能跳出事件之外,静看真象的圆月。 姐姐竟然真的是鸡!阿典还是相信了这个混蛋的话。 有些话,说与不说,是很不一样的。 还有些话,听没听过,就更不一样。 有的人,有没有与其深入交谈过,印象就两样。 忽然之间,阿典便寂静了,只因她的心都死寂了。 就连蝶蝶也是鸡这样大的谜底,她都不再动容了,狂风暴雨都过了,也就不在乎大浪激荡了。 这个时候能打动她的,最好是真相。“姐夫”的智慧显然不低,经验也很丰富,他就是用“真相”来善后的。 ??. “你可以叫我阿川。我不是你姐夫,也不是小月亮的生父,蝶儿是被人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足才怀上的,她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给出了十万元的一笔小钱,收买了我做你名义上的姐夫,又缴了十万给我弥补她孕期中不能给我挣钱的损失。才会有小月亮的顺利出世。” “听起来你的才华不低,才能把坏事做得这样细密。”阿典终于开口,声音冷如夜半的清辉。 “你没有听过做这一行的好多都是大学生吗?女大学生多,男大学生也是有的。其实,能在fa廊中找到你,也是我的渠道,蝶儿那样的房中雀如何能够自己得到消息?” “那我姐和小月亮,也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了。” “你很聪明。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我可以保证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小月亮另有机缘,只会腾达,不可能沦为下贱。只是你们三个都得要分开,天上不可能有三个月亮,只有分开,才能存在。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阿典,认命吧!” “如果我想自由,可能就要用蝶儿的命来换;如果蝶儿想不干,就得用阿典的命去填。是吧!” 阿典真的开了好多窍,很快看清了很多东西。 “好一个投鼠忌器,相互牵制,不用囚,不必关,不下多少本钱,一个相悖现象,掌控了蝶蝶和典典,你们可真会算呀!”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所谓的上班,就是在那边那栋楼的三层上关注着这里。那才是我的窝,才是我的客户经理办公室。” 阿川接着说:“我现在就回到那里去,你自己一边收拾,一边考虑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答应!现在就答应,你也不必浪费时间,我只要收拾一下,你就可以再来,现在就可以教我!我明天就要上班!” “你确定?” 这是唯一的选择,阿典甚至都不能选择把自己结束。 一席之间,地覆天翻。 明白了很多就想通了很多。 想起这近两个月与姐姐相处之中,姐姐从闲谈中倒给她那么多的知识,如果仅仅只是隔壁住了个马姐她就能懂得那么多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姐姐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的,她其实也早就替她做出了选择,不然她又何必说那些家庭女人根本就用不着的东西?又何必要说那些对丈夫根本就用不上的应付男人的手段? 一个人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会前后判若两人。 主动去学与全力抗拒与被动承受,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其中的区别,再来之后,阿川对典典越深入,感觉就越强烈。以阿川的见识之丰,也是第一次遇上阿典这种体质。 阿典的体质是闻所未闻的“乍暖还寒最难将息”。 她似乎天生就能与对手息息息相关联,一接触到对手就能对对方知冷知热,她竟然还能调整自己女宝最私密处的冷暖,达到令对方感觉到最舒服的温度,当然也能令对方承受不住,早早缴粮投降。 这是她美se之外的内在本钱,这才是她今后能否战无不胜的关键。 当然她还很生涩得很,一个再优秀的小学生也不可能盖过也很优秀的讲师。 她以她的稚嫩对阿川也不可能有威胁。 “阿典,对于你的条件,我已经能打上满分了。”心底是一百二十分,当面也只能给一百分,这是老师的手段,“不过,我还是有些细节上还是不很了解,需要你配合。” “说吧。”阿典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心境,也就是武功上所讲究的‘心若冰清’的状态。 “我们就用弹指来计时,你仔细体会一下,当我们肌肤相亲后,你要多长的时间,就能完全感知到我的冷热状况?来,一,二,三……” “行了。” “天!才三次弹指!三弹!”阿川试了多次。测试了多处,又思索了良久,不像是在做男女间的房中事,反而像是严谨的学者在做精密学问。 确定无疑之后,他才郑重地说,“阿典,不管你恨不恨我,我这几句话你都要重视,这是从男xing的角度对你的体质测试所得到的结论,是再私密的同xing闺蜜都察觉不出的,包括你的蝶儿姐姐。” 阿川的这一番表现,令阿典对他的恶感消减了不少。 阿川停顿一下,等阿典在思想上有了充分的重视之后,才接着说:“你的体质,可以暂时定xing为‘三弹印月’。相关的解释就是:对于你而言,你是随身就带着一个月亮,这个月亮一分为二,一左一右长在你的胸膛,你全身的肌肤都是它们fa出的月光,月光能很快把扫描到的信息传过给月亮,月亮也能将月光收集到的信号很快地传递给大脑,大脑就像是太阳。这个时间周期,是三个弹指。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 ‘三弹印月’,乍暖还寒最难将息! 这个人的表达能力是如此地不可思议,在她这个高中生眼中,无疑是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 这样的人,却做的却是什么狗血的‘客户经理’。 听他一席话,阿典对阿川的才能更加刮目相看,也许蝶儿就是真的有些爱他,才能与他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 “很明白,也记住了,你可以继续。”她多说了几个字,就是印象在改观的表现,要细腻的人才能察觉出来。 “这几句更加重要,是关于你的体质在与客户合作中怎样fa挥的:你们与客户拼的,就是消耗战,战斗方针就是‘对方丢盔弃甲,自己百不失一’这个,你当永远要懂。” 这个很好懂,阿蝶也告诉过她,她们这样的人,工作就是打仗,打的就是“抗日战争”! 抗日战争,生动又形象,是同行中人的无名才女选中的词汇。 以一挡十甚至数十,好在豺狼走的都是她自己的道,荫道,也是独道。对手是一群,却只能一个一个上,打的是点射,打的就是持久战! 持久战当然是消耗战。 持久战是要讲究战术,所以阿川还有进一步的讲解: “首选用月光,也就是你的肌肤,肌肤是最大的武器。重点放在月亮,也就是奶膀,那是你要重点加固的最坚强碉堡,是你们最强大的胸器,。要用你的月光也就是你的肌肤消耗掉对方大量的有生力量,用你的月亮成为对方关注的重点,来抵消对手的最强,最私密处是你最后的手段,有了‘乍暖还寒最难将息’的本钱,固然是很强,但对自己的消耗也是最大,只因你的对手不是一个,一双,而是十个,十双,甚至更夸张。所以最后的本钱,一定要尽量少用。就是用,也只消用相应的分量,没必要付出太多。你能听懂吗?” 阿典听懂了,她还懂得更多,想要那一方寸付出得少,别的方面就要付出更多,特别是勤练技巧,多花心思。 阿典也会了。为了蝶蝶,过不了多久,就混成了王妃级的北妹。 ????. 犹忆悲剧fa生时,夜se多美好。 阿典怕了美好的夜se,怕其中的悲剧。 一年又一年,一夜又一夜,每个一年,只有这一夜,才是她留给自己的。其余的夜晚,都会被那些人揉碎。 ‘明月楼高休独倚’。阿典独倚高楼,却在房内,不在楼顶。 四年后的今夜,中秋明月并不是整夜都圆的,天空中出现异象,其中很长的一个时间段,明月北边的那一半不见了,只留下南边的一半,默默地走了很久很久,走了很远很远…… 会不会北边的那一半就是蝶蝶,南边这一半才是阿典? 阿典并不知道今夜的圆月会半圆。因为她不在那满月的光里。阿典似已不敢面对月光,更不敢面对太阳。 不面对也好,月光好比烦恼,无边无际又铺天盖地。月光般的烦恼,比满城风絮般的闲愁更寂寥。 因为风雨还有声音作伴,月光却连声音也没有。 四年辗转于床第之间,阿典的**声也能像月光一样铺满天南了,用掉的纸巾说不定就是一大片坚贞的竹林。 阿典早已经不敢与明月比皎洁了,无以数计的污点,就记在她光洁的外表内层,从她的心眼上望出去,全部是石榴皮呀。 第110章 月光如火 又如雨泣 她虽然已经有了大把大把的金钱,虽然她仍在妙龄,外貌更增娇艳,但她还是有好长一段大好的青春流去不返。 钱多些,再多些,多过了某个极限,是不是就可以把圆月也买进自己的钱柜里? 憔悴损,未憔悴,已折损;如今仍是堪折,但她能让谁折去吗? 蝶蝶,你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中秋节?你在秋中,还是在节里?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地方,是没有中秋节的。 “回忆是剪不断的月光”! 月光如水,泪水,泪飞如雨,月光是雨! 阿典让我们明白,有月光的天,不是晴开,而是雨天! 月光越亮,月雨下得越大! 月雨没有声息,声息全部进入了阿典的心里,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哗啦啦啦,时而就如她和姐姐的名字——点点滴滴! 月亮如明鉴。人在月光中,就是在明鉴里,鉴很明,人却太朦胧,在朦胧中懵懂。 中秋如更漏,点点滴滴,滴完天明。 天会明,但明鉴已经滴完,没有了明鉴,人人事事,不会全部大白,天明之后反而更不明白。 人在月光里,心是打开的。 阿典锁在丛楼的暗屋里,独自享受着寂寞,不必有月光,她有的是寂寞。 客户越多,寂寞就更满。寂寞从来就不缺,一直很圆满。 她离中秋的明月尽量远,有墙作她的屏蔽,暂时很安全。 她的心事,就是那个坏蛋阿川也不知道了,也不必要他知道。 他只管收钱。他已经可以买半条街了吧。 在月光之外,中秋的圆月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把锁,将阿典深锁在蒸笼的某一格。 月光如火又如雨,冷冷清清有谁知,火烧火燎不停熄,一年中秋,一夜之间,有多少点点滴滴! ??. “佳期怅何许,泪下如流霰。有情知望乡,谁能鬓不变?”节选自《晚登三山还望京邑》谢朓 王叔心底无尘心自净,黄嫂却说:“我不像你们那样喜欢月圆”。同样是中秋,圆月就如同一枚霰弹,一下击中了她的眼睛! 那个坏蛋阿川的中秋,比阿典过的还要令人扼腕。 他早就不是博士了,所以他也能大大方方地相信命运。他相信的命运,与别人所谓的命运是不同的。 算命的说,命在名中,阿川只有川,那是‘宛若水流无所依’的命,没有根,没有岸,没有归拦,比漂萍更惨。 说了一千道了一万,那些算命的把这个年轻的老博士说得哑口无言。总之破解的措施就是:最好是拜一位姓王的长辈,把阿川的本命,从川改为王川,隐隐犄角成为‘忘川’的命格。 于是“王叔”出现了,很隐秘地出现在阿川的人生之中,成为了他的义父。 阿川这个名义上的‘客户经理’,和他的义父王叔,是何来历。 在这个城镇中有何秘密,外人还不知晓。 ???. 王叔说他来特区东闯西荡三年多后,才来到王品公司的,那时王品公司新建才不过三个月。 他一来就扎下根来,又过去十余年了,他一直干的都是勤务,也就是清洁工,如果有人喊他“喂,扫地的!”,他也不会介意,还会乐呵呵地笑着对喊他的人点头。 王叔刚进厂的时候还是一头乌fa如漆,如今却已满头斑白,快六十的人了。 王叔是个很谦和的人,平常他的话虽然不多,却是跟谁都谈得来。 但无论谈得再多,王叔也从来不提自己家里的事,加上王品公司有极其严苛的保密规章,人事单位也不敢泄露私人信息,所以也从来都没有人得知他来自哪里。 甚至是他的名字都极少人知道。 只在今天年端午晚宴上,醉意朦胧的人事部经理在劝王叔的酒时,说了这么一句:“王叔,都说三个青蛙三张嘴,我就想不通你为啥要叫王三嘴!是不是也想噗通噗通跳下水?水有啥好喝的,来喝酒!” 这样一句无心的话,却被一个有心人留意上了,“有文章!”这个人想。这个人就是才进厂不久的饭堂勤杂人员何乐。 王叔说:“这些年来,我扫出去的垃圾,堆积在一起的话,比这栋厂房的堆堆还要高大哇!” 1997年的今夜,月满中秋。 王叔同王品公司的一群打工仔,坐在厂区的一蹓石台上守月。 对着明月,打工仔们各自诉说着有关月亮的见解和传闻,聊得深了,就有人问:“王叔,你是已经过了知命之年的人了,是知道过天命的人,也给我们讲讲对月亮的感想吧,好吗?” 前面就是篮球场,四块场地能供八支球队同时对抗,球场上洁净如新,四周宽阔的绿地生机勃勃。不说那些上百的条椅了,就是这蹓数十丈长的石台,也是冲洗得干干净净。 这些都是王叔的功劳。 好多人把清洁工当成是一种‘贱业’,王叔却能用他出se的工作表现,来赢得了普遍的尊敬。 王叔的工作就是给王品公司洗脸梳妆。 王叔常常挂在嘴边说:“公司再大,也就像是我的亲闺女,我不能要她脏兮兮滴。” 要在多年之后,王品的员工们才能明白王叔的这句话,是多么地正确! 王品公司那么大,能记住这一句的,只有一个何乐。 当然是何乐! 舍他其谁! ????. 若是别的清洁工被问及感想,很可能会推脱一番,说什么:“我一个扫地的,又没有多少文化,有啥子好说的?” 王叔绝不会,但有所求,能做得到的,王叔绝不会推脱。 这就是王叔。 王叔说:“我可不知道什么天命,我这个人认命。命里注定三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知命岂不从认命开始的吗?若不认同命运的承在,就不可能认知命运的真相。 “我清楚自己就是个扫地的命,我只精于这一行,再折腾别的都是没有把握滴瞎整,不会比扫地好多少,所以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干这么多年。”王叔说这话时,他满心满意都是真诚,不由人不相信他是出自真心。 “心安下来,认了命,就不用再有非份之想,做这活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其实不怕你们笑话,认命只是一种说法,也可以换一种说法,说成是爱上了这一行也行。哈哈,我这个半老头子,没有别的爱好,也没有可以相亲相爱的家人,不爱工作,我又能爱啥?” 这样的话,本来是该很辛酸的,王叔却一笑置之,又说下去。 “每天上了班,凡是我经过的地方,都能变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那就像是在施魔法一样,我走到哪里就把美景带到哪里。那些脏乱差,一遇到我,就像是隐暗遭遇了月光,只好纷纷退却。这就是一种成就,心里就会是一种满足。” 要是王叔不说,没有人会想到,在他的心里,连打扫都是这样美的。每个人心中都有天地,其中的景致也各不相同。 要能共享别人内在的天地,除了沟通,再无他途。 打工仔中,多的是锦心绣口的人才,平常泯然于众人中还看不出来,这一闲着聊着,就有人显出了光彩。 ?????. 其中那位名叫何乐的,是一位进厂不到半年的新工,在饭堂里做勤杂,也就是打下手的杂工。 何乐也是位勤勤恳恳的人,埋头做事,低调做人,没有任何出彩。 他听到王叔说到这里:“王叔的心灵境界好高呀!你这是典型的干一行爱一行的心态,也就是一种高尚的劳动态度。 你是入的环卫这一行,我很确信,若你进入的是我们这类饮食行业,甚至是我们王品公司主营的制衣业,你都会爱上的。王叔你很了不起。” “阿乐,你这样说还真是到了点子上,我还真是干上一行就不想改的那种,来这里之前,我就打了三十多年的衣裳,要不是不得已,我可能一辈子都丢不开的。” 何乐甜甜地一笑:“王叔,打衣服也是美事啊,亲手缝纫的衣服,那是穿别人身上,暖在自己心里,每完成一件客户满意的,对方的一句谢谢,心里那个得意,熏熏然就跟喝了口老酒似的吧。” 王叔哈哈一笑:“马滴!就是这个样子,我是心里有种很享受的感觉。就是说不出来。你这一讲就明了,就是这种有点自得有点臭美的样子。” “王叔,行行出状元,就凭你的这种劳动态度,一定能成为这两行最出se的高手。” 何乐也是个有着身世秘密的人。 这个中秋夜,是将来非凡的何乐,与现在貌似平凡的与王叔,第一次深谈。彼此都有了不浅的印象。 他们对于王品公司的重要,都在他们今夜的自我判断之上太多太多。 “就咱这个岁数,也不想那些了,既然已经当了十年的洒扫工,占住了这个位置,我必须确保我工作区域内的干干净净和井井有条,必须确保就连下水道也一次都不堵塞,这样我才能吃得饱睡觉也踏实。这还真的不是工资问题,而是我已经习惯了,非得要如此才能心安。” 心安。仅仅两个字,就是长寿的所有谜底。 第111章 眼中发出 的是月光 “王品好福气呵!”何乐感叹道,“王叔,您可能还不是完全了解您自己对于王品公司的重要,您这就是完全独当了一面,您已经是王品公司除了经营者那样的最高层,管得最宽,管理得最好的大人才了啊。” 何乐一开口,境界就不同。 先前能把王叔的心情说得那么恰当,这时又能对一个扫地的来了个前所未有滴定位,他又是哪里来的底气? “阿乐,一个扫地的,别人没有瞧不起,能平等地跟我相处就很了不起了,你不能把我说得那么重要。” 何乐说:“王叔,我何乐不为那些虚言妄语浪费唇舌,我说的也是很真诚的心里话。总有一天,有慧眼识人的高管会fa现,有你没你王叔,王品是大不一样的,哪怕是他用三个五个人来换你,有人能完成你的工作量,但是却很难有人能做出你的品质。” 这时,王叔在打量何乐的时,忽然fa现何乐并不是很大的眼睛中,fa出的是月光,洁白里还有些金黄的眼光,跟月光几乎是一样。 “所以王叔你也不要太看轻自己,就像我,我只是在饭堂打杂,主要做的就是煮干饭而已,我却不会当自己比谁的位置低了,也不会以为自己不重要,因为经过我的努力,我每天已经能节约一百多斤大米,煮出来的每一锅都是以往所没有过的好饭。” “阿乐,王叔我也有种感觉,王品如果不太辜负你,也是王品公司大大的福气。” 两个还是王品公司最低贱的岗位工,一老一少,老的已经定位在清洁工这个级别了,少的前景未卜,却已经把对方捧得极高了,怪异的是,两人都没有承受不起的愧怍感。 “咿呀,他们要问的可不是我,不打岔了,王叔您请继续回答他们。长夜漫漫,正好听听老人之言,你们说是不是?” 何乐一扇动,更多的人聚集过来,想听听王叔还有啥话要说的,大有人在。 “嗬嗬,我王叔可是打胡乱说的好,不管对不对,咱们就在月亮坝中讲明,说得好,就笑一笑,说得不上桥,这么宽的月亮坝子,你们随便扔了,明天早上五点钟,我自己来扫!” ??. 王叔很闲,他咬文嚼字地跟一帮青少年扯闲谈,把口述的文章做得很长很长。 他暗中收的义子阿川却很忙,那是心忙,忙着怀想。他之所以准了阿典的假,原来也是为了给自己放个假。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如今的阿川,也算是风月场中人,以他的学识水平,完全能给自己定位了: 月过天庭,也许就是天风吹得的;钱不是枪打来的,也许就是风吹来的;船帆已经只剩下一层皮了却还没有叫过饿,也许是喝风喝饱了。风若有病,就是疯了。 “那些女子,都是这场所中的月,是拿来捧的。而我阿川,却是一直被这种场所忽略了的风。风在月之先,没有风,情就不是风情,采也不是风采,景也不成风景,味就不叫风味,险都不会有风险,骚也不可能叫风骚。月,当然也不能叫风月。光,也不会风光。” 赏月人的中,大多被月亮的明媚所迷醉,还有几位注意到风的存在? 阿川的复杂,就是一川乱麻。 别人的人生是连续剧,他的却只有断断续续。 他首先就没有一点关于父母的记忆,那些大人都说‘你父母都是祸害’。说他的父亲祸害了他母亲,,未婚先孕有了他。之后他母亲又被他老爸祸害了,又给他添了个妹,他妹刚刚满月他们妈妈就吊死在乡政府的大槐树下,生生把民政所所长那个十一岁的女儿吓傻。 没有父母也就罢了,他就连老爷奶奶也没有,只有一个脸上从来也没有晴朗过的外公。 外公刘板筋,一张老脸就跟牛皮做的链盖差不多,蛮刀都砍不进! 有了这样的外公,他也就没有了小学二年级,也没有小学四年级。不是因为他有多天才,不是他成绩有多了不起,而是他外公强逼的。 外公逼着他跳级。 “老子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地秧你!” 也许就是要这样的孩子,才想得特别多,心智才能超乎年龄之上更早地成熟。所以才能在他想努力的时候,突然fa力,成就了博士的学位。 知识能改变很多,也有些无形的东西是知识也无能为力的。 到了五年级,同学们十二岁,他才十岁,就差点与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大美女行了房。 那房不是正规的房子,只是农民们用来收集草木灰,与砸碎后的干肥田泥混合后,加上人畜尿水沤存一段时间,替代钾肥用的,叫做干肥,是当时主要的农加肥存放处,多修在离住家较远的山腰,很僻静,也是现存的乡村公厕。 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那么十个八个的。这种房子,不会修得多像样的,好一些的是土墙盖草,一般是篱笆墙盖草,最好的土筑瓦盖的,十亭中难得有一亭。 还好,他们生事的房子,是中等的水准。 那大美女长得漂漂亮亮,二十岁的人了,已经有不下二百人在想,想与她那啥,不是想做她的新郎,因为她的心智不健康,还停留在不到十岁的水准。 她就是当年被吓傻了的那个民政所长的女儿阿敏。因为一再留级,就比跳过两级的阿川成了同班同学,经常一起上下学。 就是在那种名叫‘灰房’的草屋里,阿川与那位叫阿敏的大闺女,生出事端来。 ???. 说起来只是个笑谈。 那天,是下午放学归来。还不到六点,大热的天,农民们还在磨磨蹭蹭地为下地做准备。 阿川和阿敏行到那个灰房左近,阿敏有点内急,就把书包交给阿川看管,自己进了灰房去解决。 不想小解变成大解,阿敏事先没有准备,就叫阿川送纸进去。 阿川是爱惜书本的,不管自已的还是阿敏的,他都舍不得撕,就说没有,你自己解决。 体贴书本,却不会体贴人,他自顾看小人书,不予理踩。 阿敏在灰房里大喊大骂:“不行不行,我不干,我不干,死阿川,坏阿川,坏死了,我不干。” 等了一阵没有下文,阿敏还是小孩子心xing,就越喊越大声,越骂越凶狠。叫骂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就引起了几个人向这里赶来,要看看究竟。 阿川被阿敏吵得要死,很不情愿地把小人书搁在地上,两个书包他倒是放得好好地。 他气冲冲地找到附近的八角枫树,也没有细看,就拣叶子大张的摘了十几张,又闭着眼给阿敏送到灰房的门口,叫她自己取。 见到阿川终于服了自己的软,送去了树叶子,阿敏破涕为笑“还是阿川好!” 夸奖了还不到一分钟,阿川捡起小人书才又人揭过一页,阿敏又在灰房里惊呼辣叫:“哇!哎哟!妈妈呀!哇哇哇——” 她叫得那个凄惨,就像是突然间被人捅了一刀,已经痛到了极点,再不救就会没命了似的。 ????. 阿川再次丢了小人书,急忙跑进去救人。 只有几步lu,他一边跑还一边闪过两个念头,这就是阿川的天赋优势,他的脑筋转得特别快,这也是他今后成就博士的本钱。 一个念头就是女人真麻烦,这是个慢思维。 另一个是糟糕!难道是被毒蛇咬了? 这个快思维得出的可能xing很大,草木灰中多少有点未烧成炭的粮食颗粒,是山老鼠们爱藏匿的地方,以老鼠为食的山蛇们也就会不时光临灰房中来觅食。 阿敏叫得那么要命,阿川心目中从来也没有人教导过的男女大防,本来就薄如蝉翼。 事急矣,他几步跑进灰房中去,就彻底撕破了男女之间那层窗户纸。 昏暗的灰房内,阿敏有一半的部位白生生地显露在衣服之外,圆滑溜溜,光光堂堂,灰房内所有的光辉都凝结其上,华丽丽地就像上千瓦的大灯泡,晃花了阿川的小心脏。 他目瞪口呆只看着不该看的地方,大脑中只有两大弯从未见过的白嫩,完全占据了他想来救人的那一大条神经。 哭喊得天崩地裂的阿敏泪眼中见到阿川来了,白嫩的小手死死揪住他的裤子,凶悍的指责劈头盖脸:“该死的阿川,坏蛋!你把我这里整烂了,痛死了,痒死了,呜呜呜,你跟我还原。跟我还原!哇哇哇,妈呀,痛死了,阿川,你要负责,妈妈呀,痒死了,都是你!都怪你!……” 被阿敏抓住又哭又闹,阿川才灵魂归窍,看清了事情的原由。 还是怪阿川摘来的那十几张八角枫树叶,出了辣子。他摘的时候没有细看,阿敏也是个伸手管现存的人,她一向不那么细心,也是顺手取来就用,两人都没有fa现,在那张树叶的背面,钉着一只害人不浅的火辣子——八足蜂。 八足蜂比毛毛虫大一点还要短一点,背上长有八只带有毒剌的触角。它们与碧绿的树叶同se,总是钉在树叶的背面,几乎都是不移动的,不注意还真不容易fa现。 第112章 两轮月圆 两轮月半 八足蜂们从不主动招惹人,但只要谁的肌肤不小心碰上了,哎哟!辣块妈妈,不得了! 绝对要比摸了毛毛虫要痒十倍,痛百倍,的确让人受不了。 更何况是不会隐忍的阿敏。更何况她用带有八足蜂的叶子,擦的又是那个最娇嫩的部位。 阿敏的又痒又痛到底有多难受,想来是没有人愿意亲自去体会了。这么说吧,提一个好多人都知道的历史大事件,给大家想象一样。 张献忠剿蜀川知道不?知道是因为啥不?故老相传,就是因为他在蜀中大解,摘了一把火麻叶子来当手纸用。 他那么大的一个英雄人物,也被那种铭心刻骨的又痒又痛,弄得一跳八丈高,气得他破口大骂:“马马滴,蜀川的叶叶都这么凶厉,那些人还得了?给我杀杀杀杀杀杀杀!” 传说中,这就是因为火麻叶子使了坏,七杀令下十室九空,天府田土无人种,湖广填川人口大流动! 阿敏此时的难受可能就跟那位大英雄参不多,她把自己的翘臀撅得老高老高,双足蹲着像袋鼠一样连连跳,这样的毕毕跳显然于事无补。 眼尖的阿川已经看到她那里有好几个明显的蜇伤,又红又肿,的确是很凄惨,也难怪她要哇哇叫。 阿川也有过被八足蜂蜇伤的经历,不过那多种是在手脚上,也就一两处,是很惨痛,令人想骂娘。 ??. 阿川这一看,打开了成年人才该开的眼界,他没有办法不血脉贲张。他身体是还小,生理上却还是立即有反映,阿川的小东西早就会翘了,此际更是胀痛非常。 阿敏对男女之防的确没有一点点心思,她在这方面就是一张白纸,难受之下拉住了阿川的裤子,指责了一通之后又产生了小女童一样的依赖之心,此刻除了眼前这根稻草男之外,还能指望谁? 她干脆一抱抱住了阿川的双腿,哀求起来:“阿川,快帮帮我,好阿川,快帮帮我吧,阿敏难受死了。” 还别说,阿川有过被蜇的经历,还真是有一点办法,他又是脑筋转得特别快的人,他说:“阿敏,想要人帮你你就先忍一下,不要叫不要吵,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 阿敏呲牙裂嘴地忍了下来,听着阿川在说:“要把裤子脱了。”她毫无介意,啥也不问,阿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脱了下来。 阿川想不到她如此干脆,真是赤子之心未染半点尘,弄得他一时忘了说出下文。 她脱了之后毫不遮掩,无一丝扭捏羞涩的作态,大大方方地说:“好难受,阿川,快说怎么弄。” 她越是这样,女xing的魅力越是汹涌澎湃,阿川被淹没在其中想要稳住都很难。 他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让她的体香涌入,也不要自己的邪恶外流:“快把这些未用过的叶子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八足蜂是群居的害虫,果然又找出了三只。阿川要她把四只八足蜂收拢在同一张叶子上,再在面垫厚几张叶子,上面也盖上三张,又放在平整的硬地上,几脚就把只害虫踩得稀烂。 阿川自己动手,剃了一根小小叶梗,他目力奇佳,把害虫的皮和毛刺尽数挑去,将剩下的害虫浆汁交能阿敏,要她自己用指头蘸着浆汁,把受蜇的部位涂宽一些。 ???. 阿敏脑子不好使,手足倒也能使唤。阿川还怕她做事不周到,仔细监视她的动作,指点她前边去一点,后边也要,还有这里这里。 果然,阿敏实在不是太能做事,她根本就分不清前后左右。 焦躁之下,就乱抹了好几下,眼瞅着浆汁就不够了,阿川也只有动手,帮助她擦抹。 阿川其实已经有点晓得男女之间的不同了,不过远远没有亲见亲摸有感觉。这一亲手接触上去,阿敏的反应相当强烈。 她剧烈地颤抖,哟哟呼痛中又还夹杂着咯咯的娇笑。 阿川自己也好不那里去,他的手指一挨上去就不停抖动,一股明显的生物电流顺说手指蹿遍全身,他的手也很难擦得准。 八足蜂的浆汁在大热天里收干很快,眼见就快要不能用了,阿川只好没话找话,用说话来强行镇静自己。在这慌乱之中,就没有把握好分寸,该不该问的都在问。 “阿敏,难怪你脑子不好使,你看你那里,就比我少了一条长的,更少了两个圆的,少了三个零件,就像少了杆秤。少了秤,说话做事就没有把凭,当然会变蠢的。” “不可能!” “不信就比比!” “比就比!” 就这三两句话的功夫,阿川就给她擦好了。见效很快,这一回她果然好受了不少。 阿川及时安排了下一步:“阿敏,等擦上去的虫浆干透之后,这很快,要不了三分钟,你就要赶紧拉出热尿来,把刚刚擦上去的东西连同拔出来的虫毒一齐淋干净,不然以后就极难洗了。” “我尿不到那里去!” “你真傻哪?不会用手接着浇来洗吗?” “你才傻!我刚刚不是尿完了吗,这么快哪里会有?” 阿川被阿敏这个呛口小辣椒一烫,也不禁脸上无光。 这是思想跑毛,不是脑袋不灵光所造成的。 “那怎么办?本来温开水也是勉强可以的,可这半山坡上哪里有!” “你是不是尿胀莽了!你自己不是可以洒吗?” 阿川再次被这个脑筋有问题的女子呛了一大口,只憋出来几个字:“我是男的!” “人家女的都会洒,连我这个傻子都会,你一个该当家的男人连这都不会,还是不是男人呀!”还在呛! ????. 阿川不是不想帮她,实在是他自己羞枪难解套。自己知道自己事,别看年纪小,他身上比她多出来的这杆秤,此时根本就称不起阿敏散fa出来的超重诱惑,秤杆都高高地翘起来,直翘到天上去,他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 “那你不许看!” “你管不着。不,你都看了我,我就要看回来。” “那就不许笑!”阿川拿她没法,只得一咬牙,也把下裳脱了。他要是不脱,一则不好掏出来,再则他有过经验,秤杆太高,很不容易洒出来不说,还肯定会打湿裤子。 阿敏一直看着,倒也没有太惊讶,反而又损道:“呸,呸,连茅草都没有长一根,有什么了不起?”阿川被她损得差点一个踉跄。 再聪明的人,也不能跟一个傻傻的人比讲理是吧,不论输赢都不值。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来!” “你再撅高点!”阿敏非常配合,脑袋朝下,亮出了门户,是阿川只要撒出来,就很好淋的那种。 阿川咽了一直口水,走近前去,站好位置,摆出姿势,准备尿那个尿。 准备啊准备,还在准备。阿敏等得腰都软了,腿也酸了,还没有等到。 “阿川,死阿川,你到底还在等啥?怎么还不出来?”阿敏闷声闷气地问。 “别吵!我在碾劲!嗨!”阿川正在努力,鼓足了劲,脸都挣红了,奈何胀太硬了,lu不通,他竟然撒不出! 通过不懈努力,本来已经有一点点感觉了,被阿敏一吵,回答了一句,泄了气,只好又深吸口气,从头再来。 阿敏又等了一下,那个姿势太累。她直起腰来,看清阿川的样子,不禁奇怪:“阿川,你怎么啦,不会是病了吧。” ?????. 阿川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愿意在这种事上认输,他脸红脖子粗地说:“不怪我!是这里太堵,尿那个尿不出来。” “真笨,说了半天,还不是不会尿那个尿!”太打击人了! “不是!” 这样干等着也不个事呀,阿敏想了一想,想到个聪明的主意,热情地对阿川就:“来,我帮你挤!” 这一回阿川迟钝了,他想不到她连这样的事都要干。阿敏才不会多想哩,她想到就做,在阿川想拒绝之前,就动了手。 你以为阿川的艳福来了?才不是哩。她也不是巧媳妇,也不会挤,就双手认准了大概的位置,就像和稀泥揉面团一样,笨手毛足地乱折腾瞎搅和。 这一回阿川可领教到厉害了,秤砣的秤头的秤尾的秤座子的,又痒又痛又爽又涩又胀,又巴实又打颤,各种忍受,乱七八糟的,欲狂还癫,想叫想喘。“好了,好了,马上就来了,你快准备好,不然就抛撒了。” 阿川实在受不了,谎言把她支开。其实他那里是快来了?被她胡弄一气,他是更高更硬更胀更堵,更加没有通lu。 等阿敏又摆好了姿势,他看到她的那里已经消肿了些,她本来的面目就越加地清晰,那种邪恶的魅力更是百上加斤。 阿川更加把握不了自己,他只好虚张声势,用声音给自己打气,也用声音来蒙混她再次的等待和期许。 “我来啰!”他上前了一点点。 “我真来啰!”他又上前了更少一点点。 “我这一下是真的来啰!”阿敏再抬高了一点,门户之见,真相大白在阿川眼前。 “我这一回是百分之百地来啰!”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双唇打颤。 “我这一回是真的百分之百地来啰!”他又吞了口唾沫,还伸出舌头泯了泯嘴唇。 第113章 人型的月 黑色月亮 阿川:“我这一回是真的百分之百地毫不掺假地来啰!” 阿敏大怒,再也受不了他这一套,暴烈地怒吼声:“妈呀!你……” 坏了!这一声还没有吼完,灰房门口有人答应了一声:“吔——是敏敏吗,你怎么啦!妈在这!” 没有门的门口光线一暗,几个高大的人威武地现身门口,听到阿敏大叫的人终于从沟底赶到了几位! “王天嘢,你们在搞啥子!是哪个教的?!” 天哪!他们看到的是啥?小小阿川那条罪大恶极的家伙对准了阿敏的那里,只差一点点就是情天恨海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一轮胖揍,动手的不止一人。阿川被打倒在草木灰烬中,弄得灰头土脸不说,几乎已经半死。 没有一个人能听他半句解释,都恨不得把他也沤成干粪才好,他们打倒了他,抢救了阿敏,不管他的死活,扬长而去! 十岁的阿川本来还不懂啥的,这顿狠打一挨,反而让他懂了不少。 ??. 要一个人吐露心底的真心话,越来越不容易了,能在中秋一块儿守月,一年也最多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只要挤得出时间,一家会人xing化管理的公司高层,会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在同样的月光下,与大家平起平坐,抛开所有的上下级关系,真情真xing地交流。 这是抓住人心的最佳时机,比除夕聚集在室内的效果还要更好。 仅仅是聚聚餐,甚至像王品公司这样不分彼此地进行了三个小时的烧烤大会,也还是不够的。 还是不够滴,还是不如现在像王叔他们现在这样,一起静静地守候同一段时光,相互之间畅所欲言,来得效果好。 能做得到这一点的公司领导,越来越少了。 年年月相似,岁岁人不同。 每个人守月的心境都不是相同的,各有各的所思所想。 月亮下面,王品公司的一帮小年轻,闹得差不多了,终于有天一段时间的安静,有人起了头,想听听王叔老人言的人,更多了。 王品公司那宽大的月亮坝边上,王叔好整以暇地晕了一口香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谈了那么多,还有心来听听一个老人的感想,也是很难得的了,既然这样,就不跟你们娇情了,讲讲就讲讲。我这个上了岁数的人,同样是在看月亮,看得就是不一样,你们中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月亮也是很安分的,是不是,包括何乐你。” 一番话,引起了众人的纷纷fa言。 综合众人的想法,大意是这样的:“对,我们正是一群年龄在最跳脱阶段的人,您不说还没有注意,您一说我们就能认同,因为这是很明显的,明显被我们忽略了的。只是很奇怪,这么本本分分的月亮,为什么就人见人爱呢,而我们要是太本分了,恐怕连对象也不好找,这公平吗——王叔,还是您说吧。” ???. 王叔沉吟了一下,在想着该怎样错词,也是在清理自己的思绪——心思和情绪,听的人静静地等着,一时间这方小天地静了下来。 感觉特别敏锐的何乐忽然就就察觉到了不同!一种很玄的不同。 要与众不同的思感,出众不凡的眼光,内在已经是一个世界的人,才有可能映照得出来,才能收入感官。 综合这些能力,就是一面无形的‘心灵宝鉴’。 传说中的仙宝能收入体内,当然是可以的,那些仙宝,本来就是综合能力的投影。本来就是内在能力的显化。 在何乐的‘心灵宝鉴’照耀下,是前所未有的奇景。 但见王叔本来是很黝黑的,沉吟的他不言不动就像是一根老树桩。 月光之下,王品公司的斑驳阴影,就像枝叶一样,浓缩在他身上。 他与月光本是很明显的明暗对比。 但就在这一刻,何乐忽然fa觉王叔亮了起来! 他还是那么黑,月光还更明了一点点。 何乐却分明地感觉到就在王叔沉吟的这一刹那,他突然闪亮了起来,那是一种黑se的亮——黑亮! 在他的黑亮照耀下,中秋的明月光反而变得很浅白,成了王叔这位主角的陪衬。 在何乐的心眼之中,王叔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王叔就是变成了一枚人型的黑se月亮,焕fa出了夺人心魄的动人光彩! 这是能感动自己全副身心的光彩! 有感于此,何乐豁然开朗! 他想通了! 在人类社会的世界,最为光彩的终究还是人类,其他种种,再辉煌的光辉,再绚美都只不过是背景陪衬。 能真正闪光的还是人类,人类的情思——情感和思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光亮的! 王叔可以,能见到这种光能fa出这种内在光辉的人都可以。 我何乐,当然也行。 就在这个中秋,在王叔无心的照耀下,何乐的内心被点亮了,他的内在一派通明! 也许,传说是的“剑心通明”这是这样练成的吧! 能够福至心灵,突然间感悟到前所未有的玄机,那是何等可遇不可求的美事! 这个世上偏偏就有绝大多数人,遇到了,也得到了,却没有那个意识去珍惜,去转化成价值。 灵感的利用率,不会高于万分之一。 何乐不是那样的人,他有写笔记的习惯,得到了,他就会记下来。 记下来了,能利用的机率就会大增。 ????. 王叔究竟会说出怎样的话来,还在酝酿之时,就迷醉了何乐,何乐很期待! “你们看,月亮走的都是一条道,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虽然是有调整,但总体上是不变的。所以她才能千古光芒亮到今!才能不管如何缺损,也不管缺损了多少次,都能复原,她还是能圆满,还是可以灿烂,不管悠悠岁月过去多久,她还是能新崭崭地呈现在我们眼里——就是因为安守本分,才能永远年轻。” 不是天文意义上的月球,只是一个清洁工眼中的月亮。 王叔并不是特意润se,也不故作高深,他说得很自然,很坦诚。 他不是要着意渲染自己的思想:“年轻人就是爱折腾,你们看看月亮多稳重,我工作安心,老板也信任,加上工龄长,每年都会调高薪水,累积到现在,我一个扫地的,工资已经比你们大多数都高了,还比现场的多数中级管理高。这些年下来我攒下的钱也是六位数了。工资高了,工作还是那么多,我要是不越做越好,内心也会有愧,做到最好才是应该的。这样一想,心态才会开阔。心态也像我们眼前这种坝子一样,越开阔才会越平稳。” 在他的习惯中,篮球场也还是坝子,都是他该清扫的场地。 “在我眼中的月亮,个子并不大,为啥能够那么平稳?因为她看的,是整个天地,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前途。” “月亮在我们头上,好像我们打工的人一样,孤伶伶滴没有根没有依靠,但她却能稳稳地行走在天上不会摔跤,没有谁怕她悬,没有哪个担心她会掉下来,她的稳赢得的是整个天下的信任。做人也是一样,你们想一想,稳定xing是不是最能赢得信赖的特xing?你聪明,你智慧,老板会欣赏,但不一定能得到重用。这是我的老经验。” ?????. “月亮那么稳,她凭的是什么?我看月亮的时间,肯定要比你们多些,这不止的我多活了几年几十年的问题,而是我每天早上四点半就上了班,还能看着月亮走最后一程,每天早上与她在一起,终于有一天,我忽然看出来了,月亮,她也是我的同行呀!” “同行?王叔,您怎么会这样想,我们从还也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描写,也没有过其他任何人这样讲。王叔您的想法真滴很新奇,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就连何乐都在问。 王叔嗬嗬一笑:“人人都在把月亮引为自己的知心知已,一个扫地的又为何不可以?我是真有那种体会,皎洁的月亮也是位清洁工,不信就想想,她没有出工时,天空是多灰暗多脏?只要有她用月光做的扫帚扫过,不管是人间还是天上,星星少了,乌云被清走,黑暗东躲西藏,换来的那就是一派的光亮,就是一派清洗后的洁净。你们说是不是?” “要你们眼中月亮多半是光洁亮丽的青春化身。但在我王叔眼里,她也是位老人啊。月亮也像我这样孤单单滴。她比我孤单得久多了,我不过都孤单了几十年,你们呢,离开家出来打工,不过才孤单了几个月、几年、十年、可别忙着花心哟。天上的云是最花心的,没有哪一朵能在哪里稳定多久。有的云彩也很花哨很好看,就算没有自己烟消云散,还不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垃圾,被太阳和月亮清扫出去?你们说是不是这样?你们出来打工时都很年轻,不比我这个老头。你们也学学月亮吧,耐得住一些寂寞,对你们有好处……” 王叔的讲话,条理也不是很分明,也跟别的老人一样有些拉杂。说出来的也不是感天动地的精彩句子,也不是很精密。 他甚至都没有特别来肯定来强调自己的观点,他也没能说得很透彻,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份真诚,那种平稳,却像月光一样平易亲近。 第114章 日月隔天 明月的道 真该把他的那位义子阿川,拉过来听听这位老人家的一席话,可惜在这个晚上,阿川也有着谁也动摇不了的安排。 王叔他的本意是认为一动不如一静,不要急于跳槽跳岗,这一点是年轻人不愿意苟同的,各人见仁见智不必去强求,何乐领会的是另一点。 王叔的话也像是朦胧的月光一样,没有令人敞亮很多,却还是亮丽了不少。 有时,并不是要因为说了些什么,而是其他流露出的那种真xing情,那种毫不渗假的态度,在感人至深。 月亮高高在上,但只要像王叔这样把她引为同类,以同类的真心,去解读她的无心,月亮她就离我们并不远了。 何乐也是进厂不太久的新工,在新工的眼目中,那些技艺精湛的老员工,那些管理人员,更有公司的那些中层,高屋甚至最高层,在什么都不太懂的新工眼目中,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月亮,就是那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太阳。 如果我们这些新工对他们只是一味滴敬畏,对他们一味地畏畏缩缩敬而远之,那要何时才能与他们打成一遍,要何日才能成长为他们中的一员? 明月她要走她的道。她不会向我们走近,大山的岗位是坚定不移的。也不会主动走近我们。 像王叔一样,去认同他们,认同后走近他们,才是新工应该点中的选项。 道理好简单,要是没有人提点,等我们明白已经太晚。 在人才群落中去把握只争朝夕的机会,早一步就是朝,慢半拍就是夕,前程可能就是天壤之别。 王叔说得并不是很多,却点亮了何乐的满心满意。 何乐猛然觉得,今天的中秋月,就是为自己的未来写下的序言。 何乐边走边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记在心里,回去之后,还会写下来。 ??. 他到饮水机处打了一瓶开水,回来后首先毕恭毕敬地给王叔倒了一杯,心正意诚地说了一声:“王叔,谢谢您,听了您的话,何乐很受启fa。” 王叔心有所感,默默伸出右手,与何乐握了握,没有多言多语。 何乐退得远了些,他要换一个角度,调整一下心态,来听王叔与同事们的谈话。 “我可不像你们那么喜欢月圆。”王叔也fa出了感叹。 为什么?打工仔们问? “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好问滴。”王叔笑着,“不过,从今晚开始,这想法就会改变。” 何乐问:“王叔,是不是你已经看透了,并不是月亮要跟太阳在一起才是团聚;跟星星在一起,也是一个家,大家也是家嘛。” 这话说的,并非表面上的意思,明里暗里都若有所指,听得王叔开心大笑:“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还是书读得多的人,两句话意思就到了。” 何乐揣测,王叔是有着不愿提及的难言之隐,可能与梦中最想团聚的亲人有着日月之隔,即使一年中也有见到的时候,却也只能遥遥相望而已。 年纪老大,习惯了这种无奈,把诺大公司的工友当成一家亲,移情之后,数十年对家的渴望,就不会那么强烈。 照何乐这种隐晦的说法,王叔若是月亮,那么,他心目中的太阳又是谁? 怕人询问!那就是他怕人询问的隐痛! 从王叔的一句话中,何乐就能推测出许多,他才能说进王叔的心里。 喜欢对月的人,多数都是有心事的。有的心事,不必问。能懂就懂,不懂的,还可以懵懂,还可以装懂。 又就有人问别的:“王叔,您的见解高得很呀。读了很多书吧?” 王叔将十五到二十五的十年岁月,献给了大干社会主的各种运动,把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献给了大革命,忘了讨老婆,到四十五岁再回首时,不到半百的年纪,感觉上已经是百年之身。四十五岁之后被打工潮涌到沿海,终于过得实实在在。 他读的书本就并不多,他读的是现实社会这本大书。 读这本书的时候,他无数次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泪眼看世界,越看越不清,越看越不明,朦朦胧胧,就像月光照大千。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人人都在看,各有不同的fa现,有的人有会于心,有的人视而不见,这是必然。 直到在王品公司扫地多年,扫干净了眼前,也扫干净了心田,心底无尘身自净,如今天再看世界,世界也就渐渐地向他摊开了本来的容颜。 年届六旬才不惑,会不会太晚? 何乐跟王叔并没有相处得太久。他不声不响地来了,又无声无息地离开,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今晚的事情有诺多。 他今晚做的事,甚至会超越水不.暖月的世界和情报力的世界。 ???. 没有人知道谁是王叔的太阳。 黄嫂的太阳就是她的小孙女。 同一个中秋,另一处的黄嫂与王叔又不同。 王叔虽然说起来是个老单身汉子,在这个节日里还有了大群公司的同事陪着他在一起。 还有公司福利会分fa下来的瓜子花生和糖果来佐以茶水,来品尝中秋的美味。 黄嫂的中秋完全是不同的滋味。 还是在月亮之下,黄嫂独自在搓洗着她老板一家子的衣服。衣服越洗越干净,水盆中那枚圆圆的月亮被越洗越脏。 在乡坝中习惯了省电,不管老板多有钱,只要夜se较明,她还是坚持在露天坝中来洗。 她洗了很久很久,也洗不去月亮脸上的雀斑。 老板一家子上大酒楼去了。 黄嫂揉着衣服,如同揉着自己脸上的皱纹。 她是因为与儿媳实在不合,才逃出来自谋生lu的。如果再不出来,她可能就会被逼死。 命是逃出来了,没有逃出来心和情。 在这样的夜晚,她最想念的就是她的孙女。在她现在的生命中,孙女已经比她曾经相依为命了数十年的死老头子还要重要了,她却不能跟那个小心肝在一起。 活了几十年了,已经逗人恨了遭遇人嫌了,早就该死了,她已经去过鬼门关几次了,要不是实在放心不下更舍不得那个小宝贝个疙瘩,她就真的走上了那条lu。 中秋月好共谁看?小孙女不在跟前,中秋月再好,她也不敢看,真不敢看。说是不敢看,心里也不想看,可人们都在闹腾着看月华看月华,快看快看,她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看了圆月一眼。 只看了一眼,她就受了伤! 黄嫂只望了天上的圆月一眼,就一眼,圆月的光亮就像是一枪霰弹,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眼睛,她的眼泪就流血! 她的泪眼模糊了,连中秋这枚圆如孙女脸盘的月亮也瞧不清了。 黄嫂不断的擦拭眼睛,眼睛伤成了泪泉奔流的缺口,缺口越拭越大,泪水越流越快,落进水盆里。 泪渗合着水,能洗去月亮那如同泪痕一样的雀斑么? 平凡普遍的黄嫂在这个水不.暖月的大世界中只如昙花一现,只洗了一盆衣服,她是如此地可有可无,为什么还是上了这本书? ????.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是情还是痴?真的与风月无关? 阿川年岁不大,心境已老,还有什么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呢? “阿川阿娟,忧乐双仙”! 而今如此齷龊的阿川,还是忧乐沟曾经的仙子仙女中如同仙界童子一般的他么。 征服点点,只是他吸收职员所用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点点滴滴姊妹,即使是眼泪,也是别人的泪,不是他阿川的,无论她俩有多美,他早就冷硬了的心肠不会对她俩同情。 对于阿川来说,点点只是自己前途上的一个骨干。 阿川的骨干已经不少了。 他自己都明白自己的罪恶,已经比恶贯满盈的汪二爷还要大得多! 还是那个才五岁的小小孩童,就惊艳了四大秘卷主人之一的邱癫子的那个小“碗豆”吗? 碗豆,吃在嘴里倍香,放出的却是很“臭屁”! 最在意的是阿娟。第一次还是给了阿敏。 后来又剥夺了无数女子的第一次,忧乐沟的这名男子,流毒出去,又岂止千里而矣!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自从十岁时有了半山坡上灰房中那了幕,阿川就一直把阿敏惦记着。他在拼命地长大,每一餐都要吃很多。 他的饭量从小就超人不止一筹,就是因为他太能吃,刘板筋实在养不起了,所以胡豆就失了踪。 万不得已之下,舍外孙女,存外孙,本来就是有史以来的穷苦人家最常用来度过难关的方式。 刘板筋对胡豆只字不提,但他的饭量从那以后就小了一半。 他的那一半和胡豆那一整份,全部吃进了阿川的肚子。 他能想得到阿川的“今后”是这个样子的吗? 恐怕就是《接引笺》的主人稳婆子也预测不到吧。 刘板筋越长越瘦,阿川越长越大。 刘板筋脸上的肉再也横不起来,阿川嘴上的毛很快就长到牛毛一样粗。 那个命运奇了怪了的阿敏,都长得像水蜜桃快要滴水了,还在命中注定那样,没有放人户,非得要等着的阿川长大。 都说女大不中留,阿敏当过官的父亲却总是担心有着中轻度智障的女儿嫁出去了会受气,还是留在身边为好。 第115章 丘峦起伏 圆满月亮 自从灰房事情fa生以后,阿敏的父母对她守护得特别严。 再严防死守,也不可能滴水不漏,不该fa生的,还是fa生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过了四年零七个月的十五,第五年的中秋夜,阿敏家来送月饼的客人特多,有点接应不暇,被阿敏独自走进了月光里。 命运像月光一样定住了她。 五年过去,二十五岁的她也只不过相当于十一岁的心智,而十五岁的阿川,却成熟得像二十岁人的心理。 她被月光抱得紧紧滴,不管向东向西,跟着月亮走去。 跟着月亮走,也不一定就是光明前程,因为阿川内心的黑暗比月光的亮度强烈得太多,热烈得快擦得出火。 那是跟王叔的黑亮质地完全不同的黑。 可是他却能压得住内心狂热的烈焰,以他的高智商瞄准了有些弱智的猎物,他对着阿敏轻轻哼着童年的儿歌: “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要回去勒大麦; 勒一升,喂鸭青,勒一箩,喂鸭婆; 鸭婆生个簸波蛋,打到锅中团团转; 爹吃碗,妈吃碗,阿敏只能舔锅铲……” 阿川把哥儿两字改了,成功地吸引了阿敏的注意,她正是经常守着灶台,亲眼看着好吃的东西在锅中团团转,越转越鲜香的宝贝蛋。 阿敏听得差点流口水:“阿川,什么是簸波蛋呀?我们有没有吃过?为什么我阿敏只能舔锅铲呀?” “你哟,阿敏,你早就连锅铲都舔不到啰!那簸波蛋呀,是世界上最香最甜最好吃的美味了,我们都吃不着啰!” “你妈妈有两个大大滴,你爸爸有两个小小滴,再多人都吃不完,可他们却是啬家子,你爸爸的一辈子都只给你妈妈一个人吃!你妈妈的呀,只让你吃到三岁,就再也不要你吃上一口,全部归了你老爸啦!” “不行,我要吃!我要吃!” ??. “阿娟,我们先吃暖烤蛋,吃了我们自己找簸波蛋好不好?” “这个暖烤蛋嘛,就是我家的兔子生的!这种兔子再好的草不吃,只吃虫子草籽,是我专门喂养来生蛋用有。” 四只脚的皮毛类家畜,居然可像长羽毛的家禽一样下蛋,阿川是欺陈娟头脑不灵光,骗女人不花钱。 兔子生蛋,纯属扯蛋。 阿敏果然来了兴致,大声喊:“吔!我们快去!” “嘘,小声点,别让您的妈妈听见了。” 阿敏很听话,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在哪里?” “跟我来!”阿川一把,成功抓住阿敏的手。 过了圆圈山,绕开情家湾,转过青冈嘴,过了几道沟,上了那道坎,阿川连拉带拖,那道陡峭的坎坷坡道攀登了一半,两人猫着腰,偷偷摸摸,拐弯抹角往横向攀爬,哪止二三十丈,进了蛮子洞,到了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蛮子洞宽阔有数十丈,危急的时候,可以挤进一两百人,一个洞子就能安顿下如今一个生产队的妇儒。 蛮子洞应该叫做躲蛮子的洞子,是忧乐沟人在战乱时候躲避土匪和棒客用的,高居于陡峭的半山腰,是花费了无量的人工在连山石上掏出来的洞子,远远看去永远是黑咕隆咚,极为吓人。 蛮子洞的选址体现了陈家在风水上的出众能力,每一个蛮子洞开凿出来后,都能找得出一股以上的清洁暗泉。 和平年代,蛮子洞已经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好几年也没有人进入一次。 好在里面修建有方,极这干爽,也不是很脏。 托了中秋节的福,里面不是很黑,光度微微亮。 两人经过爬涉,都有些fa热了。但洞中有一处还更热一点,洞子的中央一堆未熄灭完的木炭,还有零星的火红点。 洞中石凳很多,木炭堆的周围就有八个。阿川把单衣一脱,精光了上身,将单衣叠了三叠,铺在一个石凳上,很疑是地上绅士地一引手:“娘子,请座!” 阿敏毫不讲礼,一媲股就坐了下去。“为什么要叫娘子?我叫阿敏,你不能乱喊。” “娘子,你这就不对了,娘子就是你娘的好女子的意思,这句话太长,不好记,简单来说,就是娘子。叫你娘子,就是阿川又喜欢你,更尊重你娘的意思,我们有了好东西吃,不能在心里没有你的娘,是不是?” “太复杂啦,不管那么多,娘子就娘子吧,快把暖烤蛋拿出来吃吧!” “娘子,你这样做不对,对为夫不礼貌,这样是不能吃暖烤蛋的。” 阿敏四处乱看:“哪个是为夫,他也来了吗,在哪里?” “好叫娘子得知,为夫就是说的两个人,我们不是两个人吗?” “两个人就是为夫?” “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吃暖烤蛋和吃簸波蛋的时候,才可这样叫,不然的话,就吃不到啦!” “烦死人啦,能不能也简单点?” “简单嘛,只有两个字,就是‘夫君’,你就叫我夫君,一切均有夫君我给你办,你只消吃就是了好不好?为夫不好记,就给我一个人专用好了。我自己要记得是你的为夫,还要记得给你当夫君,你看多复杂,我多吃亏……” 阿川说得自己都有点脸红,不再肉麻了,问了一声:“娘子,为夫对你好不好?” “好好好,夫君快点!” “还要等一下,娘子你的礼貌还没有做到,你看到夫君不是已经把衣裳都脱给你垫坐了吗,你也该一样,把你的衣裳脱下来,铺在石凳上,请夫君就座。” “哪有那么啰嗦!” 阿敏呼滴一声站了起来,两把就把上衣脱了下来,揉成一团,往石凳上一摔,大力在阿川的头顶上一按,宏声说: “夫君,请坐!” 阿川感受了一下阿敏的力量,已经在他的承认能力之内了,xing别上的优势,弥补了年龄上的差距。 只要力量相差不远,他就能吃定她! 两个人对面而坐,是阿川先吞的口水。 一个很狗血的理由,就令她乖乖现身,阿敏只在米米上剩下了一对外壳,把他所图谋的一切豪放显摆在眼前,不会做假的她不去做一点掩盖,就在他的对面动荡着。 她晃任她晃,她荡任她荡,成熟女青的上身,就是丘峦起伏的圆满月亮。阿敏把他比最暗的角落还要黑暗的奢望,照得透亮。 阿川双眼放光,把阿敏完全浸泡在他的目光浴场中! 山川满目未沾裳,水蜜桃一样让人馋涎欲滴的阿敏,完全是盛放在他盘盏里的菜和汤。 这一场他特意准备的,见不得光的中秋野餐,表面上是为了她,实际上完全是为了自己。 想到同学中有人杜撰的那个‘大步趔踮文’中花生的单词——剥壳吃米,只要剥去她最后的这点点外壳,就能吃到阿敏的米米,他丰富的想象彻底邪恶了! 阿川对于同学杜撰的‘大步趔踮文’,共有三个词xing趣最罪大,另外两个词一个是‘大步趔踮文’这个词本身的音译:阴沟流水;一个词是枕头的意译:外布里是糠! 在阿敏的身上,外布里是——剥壳吃米!至于阴沟流水嘛,嘿嘿! 馋涎在滴,阿川却能稳住自己,把暴露的奢望合着口水吞进肚子。 阿敏也大吞口水,她还没有坐稳,就连声催促:“快,阿川,我都闻到香了,赶快拿出来吃!” “娘子,为了请到你,为夫是早有准备,可你要是这样,就吃不到了,你要不合符礼仪,吃了也会拉稀,为夫不想害你。” “哪里又不对了,你怎么比较我妈还要婆婆妈妈?” “你又叫阿川了,要叫夫君才行。” 阿敏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夫——君,你快点行不行!” “哎——娘子请稍待,好吃滴马上就来!”阿川如同得宠的太监,假声假气地应了一声。听着是挺恶心滴,阿敏却没有感觉。 阿川果然早有准备,他随手就拿起两根小棍,开始扒灰。 他果然掏出来六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蛋体。 说是拳头大小,那是客气,这几个蛋体并没有多好的卖相。 有的是小儿的拳有的是壮汉的拳有的是女子的拳,六个蛋蛋,大小长短形状各不相同,却一样地焦糊滚烫。 那气味,是糊臭中透露出掩不住的浓香。特别切合阿川这一场恶劣又香艳的布局。 阿川虽然很生涩,在阿敏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却完全是个老手,他的高智商,到了弱智的阿敏面前,就是完胜。 我十五岁的时候,是个全劳力,一门心思劳动和学习,完全不懂男女之情;他的十五岁,没有管束,才会做出出格的事。 才掏出来的暖烤蛋滚烫,手还不敢碰。 看了阿敏一眼,阿川做起戏来。 他对着几个所谓的暖烤蛋雀跃不已,做出馋涎欲滴的怪样子,盯着不转眼,跳着跛鸭步,转起了小圈圈,每跳两步,对着蛋蛋嘬口吹上一气。 口中还囋着阿敏最爱听的童谣:“啷蒙啷蒙,香烹香烹,阿川阿敏,快快享用。阿敏阿川,快快享用!” 阿敏看着他有点像跳大神的动作很有趣,童谣也有趣,也有样学样,跳着螃蟹步,加入了进去。 第116章 天蛋地蛋 真蛋假蛋 两人又吹又叫又跳,还故意碰车,笑作一团。 “啷蒙啷蒙,香烹香烹!” “阿川阿敏,快快享用!” 跳不多久,有点累了,蛋蛋也没有那么烫了,让阿敏去石凳上歇着,阿川开始下手。 阿川一边拍灰,一边说:“娘子,吃了暖烤蛋,都是聪明蛋,我们先吃了这些暖烤蛋,等变聪明了,就找得到簸波蛋了。吃了簸波蛋,哇!哇!乖乖不得了——快活似神仙!” 说得阿敏直吞口水:“夫君夫君,快点快点!” “娘子,这就是暖烤蛋的一种。暖烤蛋就是用炭火烧烤出来的,趁热吃,吃下去心里暖暖的,妥妥滴,贴贴滴,就跟吃了天鹅蛋差不多!” “哇!我还要吃天鹅蛋!”天鹅蛋——天蛋,谁不想?谁不想谁是癞蛤蟆。 吃是最本能的,阿敏对吃的欲求远远大于她的理智,这才给了阿川可乘之机。 “我的好娘子,天鹅蛋是天上的蛋,天上的蛋我们地上的人吃不到的了,但我们可以吃得到地蛋,嘿嘿,也叫做土蛋,这六个就是。” 地蛋,那该是何等美味! 阿川把这六个蛋又吹又搓又拍,还好一阵揉捏,拣出最大的那个,双手轮换着,剥去‘蛋壳’,笑容满面,亲热地递给她,皱了一句:“小娘子,为夫给你个最大滴!吃了暖烤蛋,笑给为夫看!” “嘻嘻,最大滴,最大滴,夫君真好!”阿敏笑得那个灿烂,吃得那个馋,把嘴巴烫得喝喝叫又乐得她嗬嗬笑,都赶到一起了。 阿川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关切地问:“娘子,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 “还要不要?” “要大的还是小的” “当然要大的!” “再叫个夫君来听听,为夫又跟你剥!” “夫君!夫君!好夫君!跟暖烤蛋一样好的好夫君!”阿敏一句好话,雷得阿川只差没有倒在地上滚出洞去摔下山崖。 他暗中警惕,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口头便宜还是少占点!这种自审的心思,对他以后的fa展,有了很大的助益。 阿川给她剥第二个,嘴里没有闲着,继续吹嘘:“娘子,你知道这个暖烤蛋为什么这样好吃吗?那是为夫用了好多心思,才弄到的哩。这几个蛋呀,是只的蛋黄黄,没有蛋清清,烧烤出来才有这样香喷喷!” “哇,只有蛋黄黄,我还要,还要!” 第二个很快就吃开了,阿敏啧啧称赞。 在她的赞叹声中,阿川的夸耀特别有说服力:“还有啊,娘子,你别小看了为堆火炭,是为夫从去年就开始准备的,专门选用上好的桃树李树杏树梨树和柚子木,共五种,按照五香散的配置比例分别烧制好,先前又来到这里,把这些暖烤蛋先烤熟了,又把火浇得将熄未熄,这才去把你请来——娘子,你看,为夫多辛苦,你才吃得到这么好的暖烤蛋呀。” 他这一番话说服力再强,也算是白表白了,阿敏才不会管这么多,她没有那么复杂的接受力。 阿川很敏感,复杂的表白没有收效,就是在浪费表情。 他又警惕上了,复杂是自己的,给她简单就可以了。 有的人,他只要你的功劳,再大再多的苦劳,你不提还好,还可以等于零。你要是报告给他,不仅一分也值不了,还会换来负面价值。这种现象不仅工作中很普遍,在生活中也有的,包括感情生活。 也许就是有着这样随时惕励自己的特质,阿川才能在基础很薄弱的条件下,能够早早地取得博士学位。 阿敏先后吃了四个,虽然她还剩下两个小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谦让了一下,给阿川吃了。 看着阿川吃得很随意,并没有自己那种欣喜,阿敏也回过一点味来了:“夫君,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暖烤蛋的味道有点熟悉呢?” “咹?你吃出来啦?吃出来就对了!娘子真聪明,你看吃下去马上就有效了不是?这些暖烤蛋呀,吃了就是长脑髓的,今后跟着我多吃些,娘子就比会比为夫都了聪明啦。” 阿川所说的地蛋也就是土蛋,哪里是啥贵重的稀罕物,其实就是土豆,忧乐沟哪户人家没有几百斤上千斤?只是忧乐沟人几乎就没有人烧烤着吃过,阿敏这样吃来,才能觉得有点不同,阿川巧列名目,只管女子笑得欢,起心骗se不要钱。 便宜的土蛋给她吃得越多,只能更快地填饱她的肚子而已,饱暖之后,嘿嘿。 阿川准备充分,还用行军水壶装来有温开水,两人各自喝了几口,他知道时机到了,该换另一种了。 “娘子,我们刚刚吃的,才是第一种,只能算是开胃的。单单是这暖烤蛋,就有这种假的,还有种半真半假的,要好吃百倍。另有种真的暖烤蛋,最是不得了,要好吃万倍!假的都这么好吃了,那要是真的,哈哈,一万倍呀!想想!” “哧溜”一声,阿敏的口水流出来了。 阿敏不以为耻,“哧溜”一声,又流出来了。 “夫君,夫君,我要吃真蛋,夫君我要吃真蛋!”她抱着阿川的膀子摇呵摇。 阿川上半身向着她最温柔的胸怀靠呀靠,眼睛盯着最想的地方瞧呀瞧,小心眼在暗中幸福地笑呀笑,争分夺秒地陶醉在她的怀抱。 直到阿敏自己撒了手,他才恋恋不舍地重新蹲下身子,还是用那根小棍,把那堆炭火剩下部分全部扒开,共掏出了十五个鸽子蛋大小鸟蛋。 整个忧乐沟,这样大小的蛋蛋,只有一个地方才有,就是老农会大院子的四株奇树之首,大院子后面的那株高高在上的大黄莲树,在它的树尖尖上,有着数十里之内仅有的一家子鸦雀。 这一家子鸦雀也是一宗奇物,平时飞来飞去,全然无声无息,与所有天籁俱都无扰,只有到了每年的农历“三月三鸦雀飞不过山”的日子,才会fa出牠们的叫声。 农历“三月三鸦雀飞不过山”,不知道是谁施展的魔咒。 三三见九,也戒酒。那天是慈航大士生日,是特定生灵的大日子,很多行为会受到限制。 这样的日子还有农历5月25日的药王节。贞婆子就是其中之人,终身守节不嫁人。 还有中元鬼节的两天和耗子嫁女的三天。 阿川能得到鸦雀蛋,肯定是求得了一个大人物的帮助,因为在忧乐沟,已经知道的能上得了那棵千年老黄莲树的人,只有一个,地就是我的哥——月龙! 威力不可一世的陈家嫡系的天之骄子,月龙。 唉,想要求我哥做事并不难,只要托人带个信他就会去,他索要比邱癫子还少,连饭都不用吃滴。 上老黄莲树对别人是难上加难,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又去捉弄一回玩伴而已。他就是要看看多偷了几回牠们的蛋蛋之后,那些鸦雀们是不是还是能忍得住不出声,牠们忍受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我哥已失败很多次了,鸦雀们的忍耐跟哑婆子是一样一样滴。 黑蛋,鸦雀蛋外壳比火炭还漆黑,烧烤之后,反而变得黑中透红,跟未熄透的火炭一个se泽。 剥开之后,跟绿鸭蛋se泽相似。两个人一口一个,都在一叠声说好吃,就是说不出好吃在哪里。 我也知道很好吃,土豆根本就不能相比。 我和两个妹妹吃了多次,罐罐煨,筒筒煮,瓦片煽,拌豆腐,一一加入山珍野味,吃了无数。 我哥跟家父一样是能吃得花样百出的主。阿川这样只算是暴殄天物。那大窝鸦雀几乎成了我哥的家雀。 阿娟肚子里已经很有货了,没有跟阿川两个争。两人和和气气,他剥了喂给她,她剥了喂他吃,很像甜蜜蜜的小夫妻。 严格说起来还是阿川吃亏些,阿敏手上不知轻重,不是剥得坑坑洼洼,就是剥不干净,剥了蛋壳忘了蛋衣。 阿川是小男人,不跟她一个大女子计较。 十五个蛋,一人一个地轮流,二六一十二,只剩下三个的时候,阿川的花样来了,他右手一翻,把三个他所说的半真半假的暖烤蛋盖住。 阿敏一媲股撞过去,阿川几个摇晃,还是支持住了,果然已经能跟她抗衡。阿敏抢了几次,没能抢到,阿川se然而喜。 “夫君,你这是啥意思?” “这是我的了!” “不行,不是还有三个吗?” “对啊,三个啊,我们两个人每人分两个就不够分哪。” “不够分也是我的呀?凭啥你一个人把它们全部盖住了。” 阿川才不会再找是‘我辛苦弄来的’这种得不到同情的理由了,他说的是:“娘子这么聪明,吃了暖烤蛋更聪明了,有没有听说过男单女成双,这句话呀?” “听过,当然听过!我这么聪明,当然听过啦,就是我妈妈说的,阿敏最听妈妈的话了!” 阿敏挥舞着拳头加强语气,几乎是在fa誓了。 阿川暗笑:“男单女成双的意思,就是单数是为夫的,双数是娘子的,剩下的这三个蛋,只有傻子才说它们是双数,你说它们是不是单数?” “当然是单数,傻子都看得出来。” 第117章 浑身是月 啷蒙啷蒙 阿川不再问了,跟她就是不能太讲理,他直接下结论。 “单数是为夫的,这三个蛋当然是为夫的了,娘子好聪明,看得一点都不错!谢谢娘子了,该为夫一个人吃了!” 到了最后,坏蛋终于露脸了。 在阿川的记忆中,还深藏着一段虚拟出来的梦幻现实,是用他的高智商,和深深潜藏的严重缺失的母爱情结,再在虚幻中移情于他能够报复得了的大龄女子,在他的臆想中,这个女子要比阿敏聪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与他严重扭曲的心思有交流。 只不过在现实中他找不到那样的人,阿敏才成了无辜的替代品。 他幻化出来的紊乱剧情大概是这样子滴: 生活是严峻的,也是严肃的,不是儿戏。 年少的他自以为已经长大了,很郑重地向真正长大的fa她吐露了自己的求爱之心声,她却不相信。 “爱情?你爱我?为啥?哈哈,哈哈哈……”她大声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 “一个黄口乳儿,居然也知道爱情?!” 她的一只手直伸到他眼前,“啪嗒!”一声打了个响指。 他一下子接过她的手腕,一把拉过来,一抱搂住,一口就粗鲁地狂吻了上去……他抱得好紧,吻得好深,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在力量上完全压制了二十多岁的女xing…… 她还是浑身fa软,他要压倒她的话,已经是轻而易举…… 久久,他才放过了她,崴峨地耸立在他面前,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一点控制不了的疯狂之意。 他哪里还是一个孩子?分明就是能把任何女人都罩得住的坚强靠山! 阿川,他长大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扛得起自己的所说! 他的张狂和平静来得都很突然,女子虽然年长不少,却不能应对这个少年的滔天巨变,她一时不知所措,愕然地望着他。 他平静地说:“你不要骗我,你的脉搏跳动得太快了,这说明你是爱我的,只是你另有苦衷,告诉我,那是为什么?” “你……”她还是心慈身软,让他得了手。 他是初解了人事,却还是不懂大女子的许多愁。 事后,她由得他强健的胳膊拥抱着,坐在月亮下面,一曲《难诉相思》从浓浓的深夜。唱到浅浅的白昼…… ——以上,就是阿川臆想中自己的第一次。 智商再高,也不会替对方设想。他只想自己,没有去想对方。 ?. 现实不可能完全遵从某个人的意愿走,所以他的真实猎物,不是能解得了他内心‘疯情’的那种女子,在他的陷阱里,只有他胜亦不喜的阿敏,他得手不难。 事情过后,生理上再如何满足,心理上反而陷入更深广的空虚! 阿敏浑身都是洁白无暇的月光,为了吃到剩下的鸦雀蛋,被阿川几句话就自己剥去了两个半球状的外壳,变得光芒四射。 占据了三个他自己命名的半真半假的暖烤蛋之后,阿川得瑟了,把三个蛋蛋举到嘴边,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口之叫之,又跳起了大神:“啷蒙啷蒙,香烹香烹,娘子没有,为夫享用。啧啧,娘子没有,为夫享用……” 阿敏哪受得了这个,追在他身后,直嚷嚷: “我要我要,不管了,给我,夫君给我,我要!我要!” 一直跳了三个圈,阿川才停了下来,他一拍脑门:“哎哟,想起来了,看为夫这个脑筋,好好的暖烤蛋,没有吃到娘子那么多,就是没有娘子聪明——只要我们两个都愿意,就可换着吃嘛!” “对对,换着吃,你吃双的,我吃单的。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从现在开始,这可是娘子说的。”一心只想吃到香烹香烹的阿敏,怎么会想到又被他加了半句?连忙一叠声地答允了。 阿川说话算话,豪爽大方地给了她一个。阿敏这一个吃得特别快,可能是怕这得之不易的还会跑掉似的,她几乎是囫囵吞下的。 吃了一个,还有两个,她是很清楚滴,她眼碌碌地等着。 阿川也等着,他装不明白。 “给我呀!你傻哪?” “就是没有傻,才不能给了,剩下两个,不就成双数了吗?双数不是换给我了吗?” 轮到阿敏傻了,闹了这么久,只吃到一个。 “嘻嘻!”阿川像太监似笑了几声,“娘子,吃了这么多暖烤蛋,我们都变聪明了,是不是?你想起来没有?我们今晚最想吃的是啥子蛋吗?想起来没有——鸭婆生个簸波蛋,打到锅中团团转;爹吃碗,妈吃碗,阿敏只能舔锅铲……” “哈,想起了,想起了,我要吃簸波蛋,簸波蛋!” “是啊,是啊,先前不是说簸波蛋只有你爸爸妈妈才有吗?吃了几个暖烤蛋,为夫突然想到了,我们身上也是有簸波蛋的!我们也有,耶!我们也有簸波蛋吃啰!” 逗得阿敏像小孩子一样跳了一阵,阿川与阿敏讲好条件:娘子,你答应把你的簸波蛋给我吃,我就有办法把这两个暖烤蛋全部给你,还要把我身上的簸波蛋也给你吃——而且我只是假吃,假装吃一阵,又会原原本本地还给你,我的簸波蛋却可以随便你吃! 阿敏哪有不答允的? 娘子,你要先把簸波蛋拿出来,我才能把这两个暖烤蛋给你。 哎呀,娘子呀,你的簸波蛋就在你面前呀!剥开这个罩罩就行啦!来,为夫现吃点亏,我帮你解。 哇,娘子,她们出来啦你看,好大!早就该吃啦,老是这么藏着,不拿出来吃给为夫吃,多浪费! 娘子,来你试试,看看自己吃不吃得着,来,嗨哟,嗨哟,头低点,再低点——吃不到吧!哈哈,我就说嘛,你的簸波蛋你吃不着,只有给我吃,我的簸波蛋我也吃不着,只好给你吃,我们交换一下,就都有簸波蛋吃了,是不是? 娘子,你看我们两个变得多聪明! 娘子,我们讲好了,我这就把这最后两颗暖烤蛋给你,你一定要把簸波蛋给我吃哟!什么,你也要先看我的簸波蛋?哎呀,你怎么变得比为夫都还要聪明得多哪! 看就看吧,有什么大不了?娘子,先说好,为夫的簸波蛋可是超大号,还有一门昂首挺胸的大炮守着,怪吓人滴,等会儿我就挎将出来,你可别吓跑了哦,也不能哇哇大叫,要是被别人听到,跑上来抢的话,你就啥也吃不着了。 咹?别啰嗦?等我把裤子一脱——娘子你不要被吓得哭! 还敢催我!我真脱啰!一!二!三!当当当当!为夫的男珍登场! 阿川牛皮吹了好几大箩,遮遮掩掩,啰啰嗦嗦,其实也是羞刀难出鞘。胆再肥,他毕竟还是处男。 对这事他虽然已经听大人们讲了很多,但到底没有亲历过,还是懵懵懂懂,只知大概,不知细节,毕竟自己的男珍是要被‘吃’的,有什么凶险,还真想不到。 这些他都想到了,他没有想到的是阿敏对于他的男珍的反应。 他一直在顾虑自己的炮仗太‘汪催’太狰狞,怕吓得阿敏不敢答应,哪知道东西才一出来,就遭到阿敏的严重逼视! 人家不是在嫌他的太大,而是十二万分地埋汰他的太小,不愿意跟他换着吃嘞! 阿川无语问苍天,人家阿敏也有理呀,她是把他的两个小蛋蛋,跟自己那两个巍然高耸的簸波蛋相比的,这哪有可比xing?相差还不得有数十百倍! 跟她讲不清楚了,不跟她比,又跟谁比? 做梦也想不到问题会被卡在这里,阿川被她呛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关键时刻,还是阿川的高智商起到了决定xing的作用,他非常屈辱地改变了条件,提议就用自己只有鸦雀蛋大小的簸波蛋,只换她还没有碗豆大的两颗大簸波蛋上结出来的小不点! 这一回大小终于颠倒过来,阿敏以为是大占便宜,同意立即交换。还催阿川快点快点。这一回轮到阿敏兴趣高涨,“啷蒙啷蒙,香烹香烹!”地跳起了大神。 剩下的两颗暖烤蛋,分成两个一,变成单数,干脆快速地给阿敏吃了。 其实嘞,说什么假暖烤蛋和什么半真半假的暖蛋,都是阿川囋的言。在忧乐沟,真正的暖烤蛋就是男珍的两个蛋蛋,乃卵靠蛋是也。 花了不多的代价,逗得阿敏团团转,阿川如愿以偿,把阿敏的两个大簸波蛋上的两个小波蛋咂吧得吧嗒吧嗒直响,他的两只坏手在大簸波蛋上耍尽花招,弄得分不清好歹的阿敏格格格地娇笑不停。 阿川吃得嘴软,揉得手酸,把大大的便宜通通占完了,还要卖乖:“好娘子,你看,为夫是不是假吃?这不,还是原套原还给你,一点都没有少。唉,还是阿敏聪明,处处都占便宜,把为夫当成傻瓜在整,今天晚上你赚胖了!” 被夸得晕头转向的阿敏,乐陶陶地遵从了阿川的指点,不是用上面的小嘴而是用下面的大嘴,笨拙地去“吃”阿川的簸波蛋。 娘子,我这簸波蛋呀,不是像吃暖烤蛋那样吞下去,像看它们不是都长得有毛吗,就这样吃的话,会被毛lu上卡住的,吃这个不是吃肉,是喝汤,喝了这里面的蛋汤,娘子立马就会成为最聪明的人。 娘子,要吃这个喔,开始是有些痛的,不过呀,只有不懂事的傻孩子才怕痛的,我们是大人呀,才不怕那点点痛嘞。 阿川的第一次,把阿敏折腾得又痛又累,还要阿敏承认是她赢了。 娘子,你看,被你把蛋汤喝干了,就只剩下这一点点了! ——为夫好亏哟,嗬嗬! ?. 对不起阿敏的事情做出来,阿川深感胜之不文,没有成就感,显不出自己的不凡,也出不了心中的怨。 ——就会有后患。 第118章 一年明月 今宵最多 中秋月是多少人共同放飞的,有谁能分得清中秋月上系着多少人的眼线?又有多少颗心悬挂在它的身上? 一年明月宵重呀! 不是它最为圆满,而是今夜有最多的情分最多的挂牵——情分都是重挂牵全部沉。 中秋月的沉重总有那么些人在深深地体会着,古今一也,人与我同尔。 月,中秋月。 还有酒。 人,两个。 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饮酒,听歌,听张功曹唱歌。 后来有了《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君歌声酸辞且苦,不能听终泪如雨。” 月圆满,人会散,黯然销魂,离歌不歇,泪倾如雨。 韩愈每一粒泪滴里,都包容着一枚月亮,泪有多少滴,就有多少月。众月从他的眼帘上纷纷掉落,滚过面颊,撞进他的怀里。他的长衫将这些明月全部兜住,没有浪费一枚。 明月何幸,有这样一位襟怀广博的大人物用热泪来把它伴随。 任他心胸如何开阔,他的心情都被压得极为沉重。 韩愈和张功曹的酒杯里,各自浸泡着一枚更大的月亮。他们的胸中还有好几枚明月,是他们从酒杯中喝下去的。胸中有月心不亮,似此月圆,缘何要分享?月寒,月冷,入口寒心。他俩的心冰凉得痉挛,他们还在一枚一枚地吞饮,一口一枚。 一滴泪一枚月,一杯酒一枚月,明月依旧在,泪也不尽洒,酒杯也不干,为何男儿的泪也弹不完? 圆月也是水做的呀,投身泪水化为酒,投身酒水化作泪。泪飞如雨,是酒去酒又回,故此才不醉么? 月光如酒,中秋月中,几人不醉?是早就醉了,不会再醉么? 频邀千遍不坐陪,明月是不是也想醉?投身酒中为谁泪?埋身泪里醉了谁?也是进口月圆,出眼月碎,才会他吟诗来他唱歌,最终留渍在历史的,还是那些句子:“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月何?” 明月有知,还记不记得那个大日子?韩愈是他,张功曹是谁?谁又是我,唐酒千年后,能不能也化为啤酒,为这九个人也添上一杯? 一年明月今宵多,有酒不饮奈月何? 后来李白举酒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后来苏轼把酒问苍天,今夕是何年;苏子与友人举袍樽以相属,抱明月以长终;后来杨慎月se中天照幽独,江声月se哪堪说;后来张于湖有孤月自照;后来周树人‘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他们有的在这一天,有的在相似的这一天,曾与月相伴。 后来,后来…… 后来,1997年,又是这一天,水不.暖月的世界,南国边陲,王品工业区外很远的一大块草坪上。 大开fa的号角已经吹响,开fa区待建的大草坪到处都是。 有酒,金麦啤酒。 有月,天上月,中秋月。明月如洗,每一天都是新的。 有朋友,朋友很多,九个,九个好朋友,经过岁月考验的好朋友,都是四十出头,心智情感技能都已经成熟。 九个男女,坐在月光下,围成一圈月饼。 他们是一个圈子的朋友,圈友。 他们坐在月光下,好像一朵花,他们却沉默着,沉默成开不出花来的石头。 月光如瀑,从九天飞流直下,不歇地冲涮着他她,把他们洗涤得很光彩,却冲不开他们的嘴巴。 真有石头,圆圆的小小的卵石,就握在他们手心里,每人都有一颗。 在他们的老家,有这种说法,说中秋月亮坝的卵石,就是月桂树上落下的桂子。 都说在中秋月下,紧握桂子,虔诚默许三个愿望,愿望就会一一实现。 他们九个人的愿望,就只有一个,就是明天就让他们找到工厂,成为正式的大龄打工仔。 他们是因为家乡又遇大天干,才一个个抛家弃子,纷纷结伴出来打工的。 家里已经近两个月没有下雨了,每天都是烈日加高温,花生还埋在土里就干酥了,玉米杆砍下来就能烧,红苕大半已经干死,牛羊鱼很难吃得上鲜草。 他们九个是一齐来到这个开fa区的,没有找到工作,就没有暂住地,也就没有暂住证,也就会被抓。工棚,公厕,桥洞,树上,坟场,古墓,庄稼地,都是他们过夜的地。 举目无亲,九个人都还没有找到工作。 他们除了种地和养殖,没有别的技艺,也没有多少文化,要不然也不会迷信桂子能当许愿石了。 他们都不是俊男靓女,最不利的,是他们的的年龄,那些招工的,都要35岁以下的,来了快十天了,找了近百家,都没被接纳。 其实他们既勤劳又朴实,手也很巧,特别能吃苦耐劳。他们很安定,特服从,他们特别能长时间高强度劳作,心也不花怨言也不多,他们要求也不太高。那些老板们,高管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类人的这些长处,是从年轻人身上很难培养得出来的了。 他们也还有十年以上的鼎盛时期,家庭结构也已经稳定,这些价值优势,通通被忽视了。 所以,这九个人只好白天四处去找工八方去碰壁,晚上还是露天而眠。 一心出来求财,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财不会很多,他们只能用最少的钱吃最差的食物来度日。 回去的lu费早就不够了,留下来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这个中秋,能有好运降临么? 许愿石,已经出汗了,被他们握出汗了;好运,还有多远? 中秋是个大节,他们却没有月饼,没有好吃喝,最最奢侈的,就是这,金麦啤酒,才只一瓶,每人喝不上几口。 不知何日才找得到工作,不知哪里又是明晚的栖身之所。 九个人围着一瓶啤酒在沉默,如同九瓣蒜围着同一根柱子坐了不知有多久,不知还能坐多久。 不远处,王品公司的天之娇女,五位白领丽人相约在一起守月。 她们这些出尘不凡的人,不会与王叔他们那些普工混在一起。 与这九个沉默成礁石的人不同,她们没有片刻的安静,仿佛这整座的草坪都是好们的。 她们的欢声笑语在宣告,中秋夜,就该是华丽成她们这个样子。 她们带出来的物品丰富之极,她们都娇艳得跟月亮一样能滴落出皎洁的艳光,她们的亮光把九个人的心境照得更黑暗。 她们歌声甜润,舞姿优美,她们清脆的笑声和纵情的话语,绕着这九人飞来飞去。 她们快乐又逍遥,从六点钟来等月出,到过了十二点,她们还在乐,此乐绵绵无尽时,可见她们过的是多舒心的日子。 这九个人已经度日如年了,她们五人还在‘争分夺秒’。 听,人事主管的豪情壮志:“姐妹们,今晚你们尽管解开裤带嗨吃嗨喝,就是把你们的小肚子从一无所有,吃成有七八个月身孕的样子,姑奶奶我也有办法全额捞回来,我已经想到挣下一笔丰厚奖金的妙招了!” 另外四个好奇宝宝哪有不追问的道理? 那位高挑美女大声宣布:“我!精明无比,天生就是专干人事的无上天才!已经找到了能把上下班铃声的设定精确到秒的软件,可以把上班铃声提前40秒,把下班铃声滞后40秒,每天8次上下班,就能令每位员工在不知不觉中替公司多服务5分钟以上,全公司超过10000名员工,等于是为公司新添了近二十多名只做事不付给的机器人,你们说,能不能挣到一大笔奖金!” 听听,想想,这个高职高智高薪的人,都在算计些什么! “啪啪啪啪!”不是有人在扇她的耳光,要扇也轮不到她们,要是保密工作做得不够好,早就被那一万人拍扁了——是另外四个同仁全部都在大拍巴巴掌! 还伴着吹嘘,跟着尖叫——高!太高!不是人能想得出来的高招!这条王品点子一出,立即就把五大美女的盛会推上了**。 在她们的喧闹对比下,九人礁石组更加寂寥。 他们满肚子都是苦水泪水,此时就是把这瓶仅有啤酒开了,他们还能喝得下去么? 把酒问青天,机会在哪边? 似此中秋非常夜,错过一天悔一年!月到中秋,岂可无酒! 九人中的老大,不惜一整天都生吃从菜市场捡来的,那些被扔掉的破碎黄瓜,毅然决然地挤出来5块钱,买了这瓶金麦啤酒! 明天之后,最多下周,再进不了厂找不到工作,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去啃那些被丢弃的蔫黄瓜破萝卜烂红薯头了。 他们是能吃苦,但患得着吃这种苦吗,这是浪费了谁苦了谁? 在农村,在家乡,老天保祐,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中元鬼节,才会换来中秋。 所以他们更注重这个节日。 虽然只有一夜,却是仅次于团年的大节日,一年之中那么多个日夜,也只有这两夜,是必需要守候的,这两夜的特殊,不言而喻。 要是还在家里,几辈人总会尽可能地团聚在一起,吃个饭,再一起看月华,分月饼,聊天。 偶尔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蹦蹦跳跳,老老少少,乐乐陶陶,一夜的欢乐,可以甜蜜半年,一年。 南国他乡,第一个中秋,却是如此不同滴味道。 第119章 隔月同远 月光霓虹 现在,他们连一个月饼都没有!“喝!”老大终于说了一个字,一把抓起酒瓶,就如同捏着命运的脖子。他再不fa一言,默默将酒瓶递给了下一位。那位是女子,静悄悄地向后传递。 酒瓶被传了两周,每个人都握得很紧,又回到老大手里时,酒瓶已是热呼呼滴。 老大把瓶子再次递出,下一位不接了,他楞了一下,终于收回了手,把酒瓶重重地蹬在地上。 是啊,再传下去,有意思吗?老大举酒举眉,对着月亮,凝神望了进去。 明月不谱离恨苦,是离人,九个人,有苦说不出。 家乡的读书人说,酒中世界,就是游子的故乡。 酒中世界,老大看不穿。酒瓶之中,气泡翻涌,那是好多好多圆月在升起么?一年明月今宵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是不是每人都能分到一枚?它们没有那么沉重,才能升腾得那么轻松? 对老大来说,酒中世界的一切是完全无解。他再次张口,张得很大,却一个字都不出。 酒瓶中有气,肚皮里的气也不小,张大了嘴巴,不一定是要说话,也不一定是要出气。老大将瓶头塞进他的大口里——咬!必须得咬!狠狠滴咬! 狠得有技巧,他牙上劲猛,手上不松,只一口就咬下了瓶盖。 当然只消一口,已经说过了,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再不受待见,他们就是劳动能手,已经成就了的事实不容改变。做事只要一次就能做好,从细节之中,就能体现出他们身为劳动者的尊严。 “呼”地一声,瓶口中冲突出汹涌的泡沫,直对圆月射去! 嫦娥奔月是不是这样子的?带着他们的意志,酒箭啊,但愿您有最远的射程,能载去他们的许愿,直达天心,请体谅他们的要求不高,让上天的恩泽像月光一样垂怜到他们的身上吧!沉舟祈求了! 泡沫就是泡沫,没冲多高就全部塌落,毕竟不是嫦娥。 他们是实诚的人,不会有沉舟这种不现实的奢望。瓶中酒水所剩不多,老大看了看,“一人还能喝上一口,每个都得喝。”他说。 有十多个字了,他成了今晚最多话的人——另八人都是零。 有些东西,不管喝不喝得了,不管吃不吃得下,都得撑着! 的确,一年明月今宵最多,天底下,有多少只酒杯中装着月亮,有多少泪珠里饱含着月亮,有多少人心里怀揣着月亮。 今宵月也最明,这不是用光谱分析得来的。只因为有那么多人望着它的眼睛都是亮的,人们的眼光也照亮了月亮。 今宵月也最重,今宵有多珍重,问月月会懂,它的身上挂着多少人心啊。每颗心都很大,伟大,因为每颗心都心动,跳动。生命的律动,生命都很伟大,伟大而厚重——今宵月最重。 还因为谁解沉舟,也把整个水不.暖月的大世界托付给它了——明月啊,你得要管管,这整个水不.暖月的第二卷都是你的脸面呀! 一口酒后,九个人紧握石头的手,轻轻按在心口,举首向月,如同九瓣心花对着圆月开放,他们默许了一个共同的心愿。 ?. 何乐走机会lu线,以月亮为指引,谋求得到更多灵感的机会,猎取最大的情报力。 忧乐沟,长生居,对一座小小茅草房都能历经风雨痴心不改的何家,一直是以鲁直迟钝出名的,何时出了何乐这位人物? 何乐的内秀有多不凡,没有外人能够真正测知,就是阿川那位大博士也不能。 智慧到了一定的境界,连机会都能把握得着的。 何乐的内心无人懂。 谋求得到更多灵感! 灵感,对于何乐来说,不止是种智慧,不止是段文采,也不止是思想上的价值,还不止能转化成情报力再通过情报力转化为现实中的价值——不止!对于何乐来说,灵感,也是他修行的源泉,甚至是,甚至是秘而不宣的修真的——情报源泉! 要懂得别人都可能很容易,要懂得何乐就很难。不明白这些,犹如不明白谁解沉舟一样,休想能明白何乐这个人物。更不可能明白他在水不.暖月世界中,如同水无常形的行径。 我只能说,何乐就是舒出就是月平就是石续,舒家就是我家也就是陈家,水不.暖月也就是情报力的一世。 我知道这样子很乱,但不全是我搞乱了的,反正我们的心事,总是没有读者,乱就乱呗。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地走了一圈,对别人还没有什么,对何乐来说,就很有玄机了。就像明月它在天上走,几千万人在看,也不能把其中的玄机都看透。 走机会lu线,lu线相同,走法不同,得到机会的可能xing就不一样。 ★★. 月光好似霓虹,晚风好比美酒,我们在月光下,举头望什么,低头想什么,几回回梦里回哪里? 却与王叔别,走上月光曲。走在月光下奇石镇上他自己规划出来的曲折lu径上。在别人眼中是曲曲折折,在何乐眼中却是一片坦途。 即使要想家,在哪里想也是不一样的,在有的点线上,心声更方便出fa,心情更便于抵达,这是要时时在想的人才能深有体会的。 “爹,妈,你们能听到我的心声吗?父子,母子的心是相通的呀!到了中秋之夜,无论有月无月,我都将在夜里出去走走。” “用风水定位,把情感画图,将脚步走准,把想象放飞,就能测得出那么一片天地,如同一间大屋子,把我们都收罗其间。” “保持住lu线和步频,就能能动了自己,把我和家里,动态地维系在——隔月一样远!” “这样,以明月为彩灯,一同在它的灯光里,我与家里岂不是就近如一处了么?将圈子划大点,我们这些天各一方的家人,岂不是就在同一个圆上?这个圆,也是一张圆桌呀!” “虽然不是爹爹亲手制作的那一张,但只要我们心弦拨动,弦内之音能同,就能把这一桌,以爹爹的这一张为蓝本异化出来,不是吗?心若同,情相通。” 在十天前,何乐的家信中就这样写着。为了这一夜,何乐是早有准备。 这一夜,外来工之中,对同一题目想得最多的,无疑就是想家。不管在异乡混得咋样,总有那个老家挂在心上。 很想很想,以这一夜最想。 都是在想,可却有大多数的人,根本就不会想,不太有那个技术含量去想。不会想的,会把所会想家的水流关拦在想家的堰塞湖里,进得来,出不去,越想越胀,越想越堵。 想家也得有特别的想法,才能真正倾泻出想家的感动,才会想得通,才不会那么堵。 想家也是种修养,也是种促进。 没有几个人,有何乐这么会想。 都说月亮是把银锁,银锁怎么能锁得住打工仔的故乡情。 何乐在中秋月下慢慢地走着。圆月偏向于南边的天,何乐的影子指向偏北的家的方向。 他由着自己的影子带lu,双足轮流着踏向回家的里程。 他的双目对这里的楼丛和灯海视而不见,却仿佛看见了对面就是数千里之外自家那幢只有三层楼的农家小院。 家里的房子坐北朝南,大门口就是向这里开的,何乐的南方之行,就是忧乐仙子喻示的“南离”行动的一部分。 故土再难离还是离了,想家很方便也不能时时都想。为自己谋划一片想家的空间,给自己谋求几种想家的方式,想家之后把心得储存为心神食粮好好珍藏方便品尝,是不是更应当呢? 他好似已经看见自家三楼宽大的栏杆上,香蜡火纸火柴鞭炮刀头肉等祭祀几大件齐全。 爷爷那把战功赫赫的军刀置于最前,旁边是奶奶用了数十年的碧玉簪,何乐荣获的一枚全国xing大奖的金像章破例尾随在后。 稍后摆满了家乡特产的苹果,柚子,花生,核桃,包子饼子,香肠香菇,烧酒清酒等等。 一瓶自制珍藏的玫瑰甜馅,一壶专门订购回来再由父亲亲自精挑细选泡制好的苦丁茶,父亲亲自炼制的全套茶具各就其位。 不抽也要摆出来现现的玉皇山高档香烟,两盘简城特产的各se糕点。 今晚的主角,由父亲母亲和两个妹子共同赶制的千层夹馅大圆月饼摞了满满一大盆放在中间。 何乐的结fa妻子独力秘制的,娘家传家千年的首乌黄姜三七高汤,在砂罐里盛了七分满,陪侍在一侧,罐子里是一把出头在外的曲项向天歌勺子。 妈妈陪嫁的一对蓝玉盘,爹爹出国公干获赠的一套正品象牙筷子也被请出来,就放在蓝玉盘上。 泡到火候的苦茶,已经斟了五盏,在月光的烧烤下飘逸着袅袅轻烟。给太现实的一家子,凭添了缕缕梦幻。 除了三个小小孩子,一家人都很能吃苦。 三个小孩,他们有玫瑰馅,随时可以调制成玫瑰露。 抬眼望,何乐已经见到了,父亲,母亲,妻子,两个妹妹,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妹妹的孩子,都在栏杆边等着自己。 ‘乐乐,走快一点呀!我们就等你了!’母亲望着他喊。 妈妈的话音才落,何乐就到了!心到了——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唤醒,何乐甜甜地裂了一下嘴唇,笑容满面,这就来了。 ‘舅舅!舅舅!’最先欢呼的,一定是两个妹妹的孩子。 第120章 造个月球 也来念想 何乐的女儿一向稳重,才不会喜形于se哩! 何乐错了,女儿虽然不声不响,她却已经飞奔下楼,牵了他的手向楼上走。 哦,不不!她才一岁多一点点,lu还走不稳嘞! 数千里之外何乐的本体,摇摇头——不怪女儿,是回家的心神太急迫了! 女儿还在楼上,他独自上楼,在转角处,妻子伫立在月光的隔壁,默默地对他说:‘何乐,半年以后,我就去陪你!’ 妻子就是妻子,总是把丈夫放在最重的心地。 ?. 不用再疑惑了,何乐就是我的另一重身份,有感于长生居何家的种种,有感于父亲对何家的特殊照顾,有感于兄长不惜因为何家捐躯,我曾以何洛为笔名撰文。 借何家的姓,我不仅要让哥哥与我活在一起,也要何家在异地留下行迹。 何乐的家单门独户,离群索居在忧乐沟的背心上——没有说有多骄傲,就是不与别家为伍。 在老农会大院子的时代还与一大帮旁支亲族,下人和婢仆,这些年完全没有了这些喧嚣,才真正清清静静过上简单平凡的日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水。 门前一片片良田,父亲亲自设计施工的排灌一体引水渠从屋前楼房投影的膝部绕过,流水淙淙,不疾不徐,日日夜夜,如歌如诗,不断不止。 也许就是有了它,大妹子拥有了歌唱的天赋。 中秋的歌曲何其多,她一定会哼唱那首‘我歌月徘徊’,因为这是何乐填写的。 中秋月也是最为徘徊的,我若是它,面对人间数以万计的不同心愿又怎么去适从呢? 这样想家的何乐,笑了,笑得好香好甜。 玫瑰甜馅是陈家的祖传,是父亲又与何乐共同改良了配方。 父亲有他吃遍天下的超卓口感,何乐也遇合了田家的八味散配方和简家的锁阳阴蛇汤配方。 改良配方的那些天父亲只用何乐亲手采摘的玫瑰花朵。 说妹妹们采的太娇气,说哥哥采的太霸气,他们二老采的又太老气——学会了风水望气之术的何乐明白,父亲看中自己的文秀中平稳健的灵气。能中和玫瑰的娇贵和尖锐。 玫瑰甜馅再珍稀,每年的这一夜,何乐都是一定要尝一尝的,他必须要掌握该物的变迁。 这是往年才能出现的场景。 ?. 转念间,何乐就苦涩了。 何乐的苦心无人懂! 那些超越一切的存在,弹指一挥间,简单,粗暴,强势,无可抵御——水不.暖月的世界就灰飞烟灭!才不会顾惜水不.暖月多有文采,才不会去分辨这才是真正的文血——文字的心血,不呕心,不可得! 庄稼之人,不得闲,今年少了自己这个最强的壮劳力,家里一定很忙很忙,今年恐怕是没有时间过节了。 也许数千里之外的家里,根本就见不到月亮,天阴阴兮欲雨,父亲和母亲还在抢堆稻草,两三亩田的稻草要堆好高好高,父亲在高高的草堆树上踩。 他要运用自己总工程师级别的算计,把草堆完美地砌踩成半径为8.69米的大草球,也是个农家版本的小月球,因为这个尺寸,刚刚好是月球的二万分之一。 这是个苛刻的设计,父亲要以他人所不及的精准目力和过人的劳动本领,要亲手把这个人造‘月球’完成。 而且就在今晚,必须在午夜12点前完成,必须要在中秋这一天完成,才有内在的意义。 这是何乐的父亲才定得出来的奇异目标,他所有定下来了的目标,都非达成不可。 处处有算计,时时在努力,何乐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月球就是月曦 非凡的人物,如何过平凡的生活?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很平凡的时候,他已经非凡过了,非凡了很多很多。 即使同是非凡的人物,也难以看出他非凡在何处,只因为他做的事,就比如这堆稻草,只要有稻田的农家都会做,但是这天底下,绝对只有他,才会用稻草造一个中秋的月球。 在他的念想中,月球不是月亮,而是月曦! 一心为民众,他需时,何惜己! 月曦,是巴蜀无数非凡的儿女们甘洒热血献青春的战斗之地,是用劳动创造奇迹最先开始的战场——也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因为月曦就是月亮。 朗月自照只是个笑话,只是地界的人的曲解。 有了月曦的那些年,才有家父的造月念想。 人造个月球,看似从在今夜才会进行,好像是临时起意一样,可何乐却知道,当他还没有出生时,父亲就在谋划了,只因为他要保质又能保量的稻草! 别人种水稻只注重稻谷,天底下,也只有何乐的父亲那么重视稻草! 当父亲还是个小小少年时,做一架梯子就能保留下能被邱癫子提取的记忆,他在生命和能力的巅峰期,造一个二万分之一的月曦,岂能没有玄机。 何乐知道,父亲要造月球,只在今晚,今晚的时机必定成熟,这是多年来推算出来的天机。 父亲一定是在今晚动手,他的计划,不会因为何乐的离开而搁浅,绝对不会!即使为此减掉寿年,也在所不惜! ——他需时,何惜己——不只是说说而已,是陈家历代都在用生命来诠释的主题! 生命,在陈家,不是用来珍惜的,而是用来付出的。爷爷是这样,大伯是这样,大哥是这样,就连何乐的长子,也是这样离去的。 就更不用说,他这位开辟了一个新时代的亲生父亲! 所以,何乐重新向家乡看去,他的心眼见到了。 家里人并没有全部聚集在三楼的栏杆边,家里就只有她的妻子在照看着,照看三个小孩子,还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何乐的妻子,除了睡觉,是从来也不会停下来休息的人,她的劳动态度更在何乐之上,家里有她主持大局,父亲就没有不放心的。 对父亲人造月球的过程,何乐虽然没有在现场,他却能宛如目见。 父亲果然是在踩草堆,果然就在那棵陈家栽培了无数年的梧桐树上! 秋se老梧桐!老的只是它的外在,它已经沐浴了足够多的风风雨雨,但相对于漫长的生命,它的内在却很年轻。 梧桐是人造月球必不可少的凭依,父亲对他的重视,不在对待稻草之下,一直是父亲在亲自培养。 他再忙,也从来没有假手过他人。 在76年,那是个百年不遇的大灾年。 这年的第三个药王节,洪水百年不遇,在高山水库坐阵指挥抢险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到了那个时辰,父亲还是从二十里开外爬山涉水,千辛万苦地赶回来,亲自给这棵梧桐树熬粥喂饭,喂过之后再摸黑赶了回去。 梧桐更兼细雨,今夜家乡,不是天阴阴兮欲雨,而是天朗朗。 天阴阴只是何乐有家没有归的心情,天朗朗是父亲早就算到了的。 月到中秋分外明,圆月倾情着光雨,光线如雨。很细很细的光雨,光雨均沾,不分厚薄彼此。但这棵梧桐却能以自己的高度和阔大的叶掌加上它的塔形结构多分润到一些。 几亩田的稻草,要用半个月以上,才能晒得干干的,还要在午后抢收,通通挑到草堆附近码好备用。这是很大的劳动量,要用到超长的钩绳和加长的杄担来挑,体能和技能要求都很高,全忧乐沟,能够完得成的,就只有何乐和他的父亲。 完成这些,一定很累,父亲却只有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兼作休息,晚饭后就立即动手人造月球。 以梧桐树为柱,离地九尺九寸九,用隔年青竹子花出来的长篾条起出来外三层青篾,三匹三层青篾,捆绑了四个酒谷草,篾缠三匝紧,其实就是二十七层篾条,把四个谷草扎牢靠了,再逐个往上添加,每一个稻草都要分出一绺相互交缠,最终是固定在树身上。 二十个稻草上去后,父亲纵身上树,由母亲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把稻草丢给他,开始很快,因为稻草就码在触手可及的左近,随着稻草堆越踩越高,父亲变得高高在上,稻草也离得越来越远,母亲越来越跟不上父亲的节奏,他不住地催母亲快点快点,母亲先用的是丈八长的短叉杆,等稻草上去过半之后,要换成三四丈长的长叉杆。 母亲已经快50岁了,她不是父亲这类别有能力的人,她有些力不从心,长叉杆他使不灵活,跟不上父亲的节奏。 没有何乐的配合,父亲是不能享受到痛快淋漓的劳动快乐了。 往年,这样的活计都是何乐干的。他的劳动力早就不在他父亲之下了。何乐不高,劳动起来却能给人一种很高大的感觉。 他根本就不会用到短叉杆,长叉杆到了他手上,就宛如活过来了一般伸缩自如,稻草个子会像雨点般落在父亲的手上,父亲身手的迅捷精准不容置疑,踩一个草垛子,就如同跳了一场劳动迪斯科,他们父子之间的配合,就是最好的乐手合奏了一曲劳动之歌。 想到这些,奇石镇外独自走走的全身动起来,没有人见过他这种体操和舞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就是叉稻草的动作。 第121章 与中秋月 相互映照 何乐父亲的人造月球没有那么简单,多年之后,他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千万的人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陈谷草】——就是【救命的稻草】! 现在,母亲一定是最累的,她要拼尽全力,也够不上父亲一半的要求。父亲在劳动不畅快时就会冒火,就会有脾气,就会说你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母亲全情投入,她只知道他总是催活计,总是催活计,跟催命一样。母亲挥汗如雨,汗水不止打湿她的衣背,肯定要打湿全身,何乐心中对母亲百般怜惜,却不能帮她分担上一丝,他除了饱含热泪,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又能做什么? 妈妈,我在给你力量,您收到了吗? 母亲也是需要子女的力量的,很需要很需要,很多很多时候都很需要,上了年纪之后更是。 何乐不会忽略了,他在暗中为妈妈加油,月亮会把他的心带去的。 月亮带走人的心,也会带去我的心力。妈妈,鼓起心劲,能完成! 母亲的辛苦也在父亲的算计之中,他的爱从来极少用明言来表白。 他在用他的方式,为何乐母亲的长寿做铺垫。何乐的父亲对他说过一句,只有一句——“对女人,爱要在心里。” 只要父亲在,人造月球必定是如时完成,而且一定是在子夜之前。 ?. 人造月球,再苦再累,也一如预期那样完成,父亲亲手开掘的井水会洗去他们的疲惫。 何乐的妻子忙碌在家,也不会轻松,要照顾三个小孩,还得准备今晚的宵夜,公公婆婆那么累,宵夜肯定是要的。 她还得预备明天的早餐。 还得铡七八头大猪,一窝半大仔猪和一窝幼猪崽的明天要食用的猪草。 偌多的家务事,任谁也会忙得不可开交,何乐的妻子就跟有分身术似的,她就是能一一办得妥妥当当的。 这些还不是全部,忧乐沟人那些年的夜晚,家务劳动之繁杂,远远超乎于外人的想象,正是热爱劳动的这一家人,引领了这一风潮。 用近三亩田的干稻草,堆好人造月球之后,何乐的父亲冲完凉吃过宵夜,肯定是不能跟家人聚在一起了,他必须要去守鱼塘,三十六亩的豆腐堰,每晚都离不开它的主人。 豆腐堰的隐秘,知道得最多的,不是总是泡在堰塘里的鱼猫子汪家父子,而是陈总工程师。 他不是空手去的。去得虽晚,他还是带了一背篼棉花朵,他还要就着月光把它们从棉花壳中捻出来,捻完之后才会在守鱼棚中睡觉。 同样,他背去的棉朵,就一定能捻完,他甚至能知道有多少朵,有多少瓣,平均每朵有多重,其中有多少烂棉花,占总量的百分之几。 他就是何乐的父亲,处处都在用心。 用心成了习惯,只需心念一动,就有无数的数据。 他带走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留在家中,是何乐的妻子和母亲要完成的份额。 中秋前后,是棉花抢收的旺季,简州棉区的棉花与主国大西北大农场的棉花种植很不一样,特别是收获的方式。 这里是亚热带季风xing润湿xing气候区,收获时节高温多雨,必须棉朵一爆口就要采摘,每天白天采摘,晚上捻,次日晒。 也可以在地直接捻,但忧乐沟人多地也广,人均有五分田和一亩五分土以上,没有几家有那么多人手能每天把地里的棉花全部捻出来的,绝大部分还是把棉朵带壳摘回家,再连夜捻出来的。 中秋节的午后,父亲顶着烈日收稻草。 何乐的妻子也不会有一点点空。她把孩子托付给婆婆照看,比公公更早就要上坡。 偌宽的棉花地,近四亩,就要她一个人摘完,就是一朵一朵地数,半天也不一定数得完,所以她必须双手齐出地摘取。 棉朵太多了,她必须要分几次,才能背得回家。 到了这一时节,忧乐沟人几乎是家家熬夜,就像我们这些网络写手一样每晚都要过了子夜之后才能睡觉,何乐熬夜的本领就是这样熬出来的——从小就捻棉花,捻完之后再看书,到深夜两点是家常便饭。 这一场景,本来是要在水不.暖月的第四卷中写出来的,哪知道水不.暖月果然天不假年,被大能们弹指间灰飞烟灭,可能再也不能死灰复燃了…… ?. 何乐的妻子有早睡的习惯,何乐的母亲坐久了就会打瞌睡,他们都是不适合熬夜的人。 夜已深,月儿明,以往晚上,她俩是守着电视捻棉花的,今晚虽然是中秋,但她们娘儿俩都不是有时间去浪漫的人,很可能也不是搬到月亮坝中去捻,还是守着电视就着电灯光。 中秋月最圆,忙碌的家里人,哪里有那个闲心去赏玩?实诚的乡下人,不会去对月呻吟。 电灯是另一种人造的月亮,何乐的妻子还在支持,母亲今晚特别劳累,一坐下就恹恹欲睡。“妈,你去睡吧。” 也许妈妈的强撑一会,也许在这时她会这样说上一句:“以往乐乐在家还不觉得,三四亩地的棉花绝大多数是他一个人熬夜拈的,要是他不出去,我们早就睡了。” 也许为了醒婆婆的瞌睡,何乐的妻子会拉拉话,她从来不会说在想他,她可能只会淡淡地说上他一句两句:“何乐是个夜食子,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月亮坝里乱走哩。” 她说得虽然少,心事却是一重压一重,“这个蠢何乐,一家人团团圆圆有什么不好,偏偏要天远地远是出去打么子工。” 她的心事,也是月亮也照不明的暗着,她却能比所有的人都坚强地劳作不休。 何乐走的是心上的机会lu线,就是乱走。 他走着走着,奇石镇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没有一丝家的气息,何乐对家的想念不可能不乱,其实,家以如何度过这个中秋,全凭父亲做主,他如想庆祝,就一定能。 ?. 也许还在中秋的前一天,父亲就挤出了时间,把稻草都收拢在了晒坝不远的梧桐树周围。等月上梧桐树三杆高,父亲就开始人造月球。 协助他的,不会是妈妈,这是陈家的事,他一定会选陈家另一房的传人月江哥。 月江哥的劳动力有何乐的六七层,就可以提前一个半小时完工,就有时间赏月了。 有了月江作客,那些用品就不会摆在三楼的栏杆上了,而是摆在了三楼那个81平的晒场中间,父亲亲手做的两张大圆桌都,如同两枚圆月,与中秋月相互映照。 天上一月圆,家里两圆月,三月相鼎立,还有更多月。 父亲兴致很高,笑吟吟地教三个小孩子有关月亮的童谣:“月亮光光,姊妹烧香……” “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打鞋底,婆婆起来樁磨米……” “月儿明,月儿亮,月光照在酒杯儿上……” 母亲也会教他们唱那些有关月亮的老歌:“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月亮走,我也走……” 何乐的妻子当然是忙前忙后,椅子坐不热又事做。 父亲是好客的,而且楼上的晒场也足够宽大,说不定人越聚越多,何乐的那些堂兄堂嫂,侄子侄女,一大帮,一大群,有了中秋月的指引,不必相请,就都会来到。 父亲做的二十四把椅子都不够了,又搬出了他做的十六条圆凳,又请出了方桌,高板凳,小方桌,写字台,半高板凳,条凳,小凳子,把场地摆得满满滴。 后来几位长辈也被请来了,把场子挤一挤,每位长者都有一部凉椅,父亲是家主,他早有准备,陈家的人在我家都是有座位的。 再后来,挨邻队上的陈家后人也被请来了。 灶房中烧锅不熄;厢房中柜子,囤子,桶子,箱子,开盖不闭;冰厢,碗柜,壁橱,随关随开,父亲是吃不穷穿不穷的家底,有的是待客的东西,所有人无为尽欢。 一夜欢聚,直到月亮落地才会慢慢平歇,就连母亲的瞌睡都被通通撵走了,就连何乐妻子的话都多了起来。 来得越多父亲笑得越灿烂,都是陈家的人呵,嗬嗬嗬!哈哈哈! 奇石镇外的何乐已经泪流满面——这个场面,才是家里的中秋呵,家里很多大节日都是这样度过的。 有所区别的,就是中秋节没有放烟花火炮,也没有远亲,还不是陈家最热闹的日子。 每到家里热闹的大日子,何乐总是不能完全融入进去,可能就因为他从没有把自己只当成家庭的一份子,总是把更大的使命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而今远离了家的圈子,反而能跟家的感情更加融洽。反而跟家的气氛贴得更近。 但愿他们不要在热热闹闹之中,fa现有一个人缺席。 何乐啊,有那么好的家可以呆,你何乐而不为,何苦要南离去南国打工,你是何苦来哉! 就是因为这些,只有我不改初衷,笔写,必写中秋。 夜已深,所以难解难分,中秋月渐渐偏西,何乐在想家的遐思里遗忘了自己,他仍旧跟随着自己的影子,向北,慢慢地遥对着家门的方向,在走,在走。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那九个人围成了一个蒜头,就看到了王品公司的五个白领丽人开成了一朵鲜花。 何乐的这一夜,不止是只听王叔说说,不止独自走走。 第122章 月儿张开 波浪的唇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咔嚓”一声,月亮锯痛了阿川的手指,那枚笑盈盈的月亮碎成了碗片。 阿川头顶一枚圆满的月亮,骑着双轮圆满似月的单车,向着邻市赶去,奔向他与阿娟的盟山誓海。 他俩相约在中秋,相约在邻市他们第一次拥有了对方的大树下。 山隔几十匹,lu隔百余里,中秋月追随着他一lu奔驰。 阿川的心上撒满月光,今夜的阿娟一定更像明月。 “十分霜月更娟娟”,月光如霜,阿娟比明月更好看。 阿娟的脸没有月圆,却没有一颗雀斑,阿娟的脸光洁如玉,温凉温凉滴。 阿娟的出生非同小可,她的嫡亲母亲,就是忧乐沟至高无上的陈家,上一代陈家七子中唯一的宝贝女子,是陈家数代以来最珍爱的公主——我唯一的姑姑。 阿娟就是我的表姐,在四十里快乐沟的地位极其尊贵。是能与我配合,两个人当成四个人来劳动的能干女子,这一场景,在情报源泉的小千世界中就有记载。 就记在‘思之再删’卷的第12章节之中,可能不好找到了。 可惜,命运播弄,阿娟姐与阿川这个不明真相的博士相恋。 她明明知道阿川是因为作风问题被他的博士生导师赶开的。 为了这一次相见,阿川提前了七天,把自己化身成为一个普通打工仔,投身进一家工厂,做了一位在生产一线开机的临时工。 这是他对阿娟所说的身份。 忧乐沟出来打工的年轻人,阿川是体力劳动能力最差的那种,刘板筋对他打骂虽凶,对他的体力劳动却没有作过要求。 阿川的高智商,是把简单的事弄得很复杂那种,他的一切就是一座能令人晕头转向的迷宫。从小时候身为碗豆的时候就这样,长大后更把这种风格变本加厉,他用复杂来隐藏自己的真实。 阿川很想再次拥着阿娟,他最爱指月亮的那根手指却缠着绷带。 1997年,还是打工仔最辛苦的年份,每晚加班六个小时,整月没有一天休息是普遍现象,阿川所在的工厂今晚也强制加班到11点40分,谁也不许请假。 普工就是这样,想要挣点钱就要服人管,阿川就从5点40就开始加班,即使在冲床前他也是心神不定,不时透过大玻璃窗望向天空,工位外的天空,与他那见不得光的‘客户经理’身份所处的天空大大不同。 初时天空很黑,黑夜令阿川的心境很黯然。 今夜没有月,怎么去赴约! 到了八点左右,天se竟亮开了,窗上光如霜,知是月大亮。 中秋月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拂开夜se,现出了玉容。 圆月光彩照人,那些拿月薪的管理层已经在窗外美丽来去,隔了玻璃大秀百态千姿。 阿川的想象像野马脱缰,他仿佛看见了许多人在翘首望月,许多人在举杯向月,阿川恨不得把玻璃望穿——原来普工是这样难当。 阿娟是在做车工,通宵达旦的日子时常都有,加班到深夜一两点也是家常便饭,她又是如何熬过了一年又一年,还能保持住青春靓丽的容颜,那该有多难? 加班这么长的时间,最难熬的是八点到九点,过了九点,就过了一半,离下班就越来越近,心理上还好受了点。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快下班了,阿川将明月狠狠是望了一眼,舒了一口大气,他马上就听到“咔嚓”一声,弄破了他最爱指月亮的那根手指。 虽然鲜血淋漓,已经够报工伤的级别,但忧乐沟人从来不把没有伤筋动骨的小伤当成什么大事,就连阿川这样的人也没有例外。 阿川谢绝了组长提报工伤的要求,就用组线上卫生箱中的条件匆匆止了血,咬牙用酒精淋湿伤口消了毒,略略包扎了一下,就骑上单车,带上厂里分fa的月饼,向他俩的情场奔去。 lu很长,足够回忆很多。 前一个有月明的中秋夜,还在家乡。阿川和阿娟躲开了世俗的鄙视,相约在浅浅的索溪河边,阿川一时心血来潮,就提议一起下河去嬉戏:“娟,我们下河去吧,如此良宵,不做点难以忘记的事,我们都对不起这个好日子。” 用忧乐沟的话说,我的阿娟姐也是被鬼摸了脑壳,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那我们下河去洗澡吧!” “你会游泳吗?” “不会,从来没有学过。” “那你不怕淹着!” “你放心,这条浅浅的索溪河有陈家先人的保祐,从来也没有淹死过人。” “难道传说是真的,这条河流真是陈家的祖先命令饿死鬼开拓的,有了鬼界的守护,无数年来,这条河从来没有出过人命。” “也从来没有干枯过!而且,妈妈说不是陈家命令饿死鬼,而是饿死鬼为了讨好陈家,主动开拓出来的。这个传说连我妈妈都相信,你还敢不承认吗!” “不敢不敢!陈家的姑奶奶,那可是忧乐沟最威风的人,连四大说客都对她服服帖帖,我小小的阿川就算是把长生居掀了,把蛇胆抠出来吞了,也不敢对你妈妈有一点点的忤逆呀!” “你知道就好,省得我再提醒你。”阿娟的兴趣反而比阿川还高,“还真是的,下去洗洗澡也是蛮有意思的事好,还等什么,咱们快点下水吧。” 阿娟姐得到我姑姑的遗传,有着不输于须眉的豪气。 阿娟姐一下水,就把河中那枚笑盈盈月亮彻底绞碎,她取代了水中秋月。 阿娟人如天上月,她的白是月光也不敢比皎洁的白,她的亮是月亮都要躲得深深的亮,有了她的加入,河岸也只好退,河水也只有让。 无可质疑,阿娟姐,成为了索溪河的最美。 阿娟成为了河中月,河中月调皮成了阿娟,两方的身份,宛如进行了互换。 不信?你看,你听,河中月儿她张开波浪的嘴唇,fa出呱呱滴蛙鸣,招呼天上的月影,她说天上月是她的影子,要不要下来比比?天是的月亮不敢回答,你怕,你怕,她挑衅啦。 天上溶溶的圆月手鼓一样,无数人的目光投上去,如同灵敏的手指,弹出了风声。 风声好小,让浅浅的索溪河都笑弯了腰。 阿川也是位游泳高手,当阿娟的教练那是绰绰有余。 阿娟也不是想学游泳,她只是图一时高兴。母亲的强横让她习惯了百无禁忌,也不怕姿态不雅丢丑。 他们在河中玩得花样百出,她爽朗的笑声浅浅的索溪河根本就装不下,把守护在河岸槐树上的猫头鹰冲击得远远飞了出去。 惊飞的猫头鹰那黑se的翅膀把阿娟欢快的笑声带到了百丈开外的刘家湾,刘板筋的耳朵比麻三的鼻子还灵,他从阿娟的笑声中听出了外孙阿川的气息。 刘板筋的惊恐比猫头鹰还大了百倍,阿川的外公像惊弓之鸟一样扑出了刘家湾,惊慌地扑出了五六十丈,把竹林里的月光穿梭得哗啦啦叫,把榆树林的地上有月光踏得吧嗒吧嗒响,还好一头撞在了挂满了月光的桂花树上,满树的月光像冰包一样砸在他的头上,花香满腹——把他砸醒了。 人家两个小男女在河水中嬉戏,穿没有穿啥子都出不得而知,就连猫头鹰都知趣地回避了,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这样急匆匆地闯过去,算哪门子事? 刘板筋恨恨地给了自己的老脸两巴掌,一正一反,抽得结结实实,把他脸上的月光都打红了。 刘板筋狠狠地跺了几脚,满地的月光都不好惹,把他的脚弹得生痛。看他的样子,不仅是脚被弹痛了,心神痛得更厉害,痛得他咬牙切齿,脸上都快要绞痛出水来。 “狗东西,惹祸了!惹包天大祸了!” 那三条麻三的后代也只剩下了一条,还是条大黄狗,还是叫麻三,这条麻三要乖巧得多,它一直驮着一身月光,悄悄地跟着刘板筋跑上跑下,牠往来无声,踏着月光如同踏在天上。 麻三对刘板筋的意图似有所知,牠越过主人向河边奔去。 两旁的竹树挺着锋利的影子阻止,月光让它们如此凶厉。 麻三却全然不管,牠闯过枝叶们布下的刀光剑影,忠勇无惧,直达河边。 麻三看到了那个姑娘,她的一身月光推开了波浪,她那短短的小舌头也在灵巧地逗乐着月光,她漆黑油油的长fa把月光拂动得格格格格脆笑不停,她双手快速地向小主人泼洒着水花,自己的小主人阿川根本就还不上手,因为他的双手都用来捂头了。 汪!汪!汪汪!麻三对自己的小主人鼓励了几声。 姑娘首先响应:“阿川,你的小三在喊你回去吃饭了!” 阿川嗡声嗡气地抗争:“阿娟,求求你别再乱给麻三改y名了好不好,上回就是你喊牠们三条麻三什么汪大爷汪二爷汪三爷,第二天就被人给通通滴弄死了,如今就只有这一条小麻三了,给牠留条生lu吧!” 麻三大惊,牠可能听懂了小主子的话,原来这个姑娘如此厉害,三个长辈被她一语就害死了,难怪小主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麻三惊叫一声,夹着尾巴,调头就跑。 第123章 月亮滚烫 圆月半圆 麻三牠是如此地惊惶,以至于都没有听到阿娟在取笑‘阿川一倒榻就是阿三’,这个取笑很精彩,麻三却错过了。 就连经过桂花树下时,牠都没有来得急理会躲藏在树影中的刘板筋,牠头也不敢抬,一lu逃回牠的狗窝躲了起来。 刘板筋想不到自己连狗都不理。 他在密集的影子中躲闪着月光的明媚,这一趟出门回来,他的尊严伤痕累累。 无形的重伤使他根本不可能入睡。 他坐在陈总工程师送的那张翻板椅上,屈起双腿当成磨刀石,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砺着他那双鱼叉一样干硬的两手。 他两只手都在准备。 浅浅的索溪河可能也极少拥有过如此极别的美女,这个中秋的它特别滴荡漾,它一身的鳞光也特别闪耀。 阿娟的美也激fa了它的美貌。阿娟的美没有极点,索溪河的美没有尽头,中秋夜的美没有边界。 阿川阿娟那一晚的所作所为没有谁敢去记忆,只有刘板筋有所猜疑。 阿娟虽然豪迈,但也不是个淆乱中秋的人,玩到夜很深,阿川还想再fa生点什么,很是难解难分,还是阿娟像索溪河的水波一样,一波一波不歇地冲击,把阿川冲进了刘板筋一直守望着的门槛。 阿娟的家还有些远,离刘家湾还有八里地,她一个大姑娘,却敢先把男友押回家中,再深夜独自归去。 我阿娟姐的气场无可比拟,凡是她走过的一lu,月光和物影都在共同护持。 它们相互攀比,没有她的同意,要是她不先移动,都不敢擅离。 阿娟在忧乐沟就如同在家里,是绝对的安全。 阿川就没有这个待遇,危险无所不在。 夜真的已深,已经过了午夜,幸好在忧乐沟人的观念中,只要还没有月落,这一夜就是中秋,赶在这一夜聚餐,就还有团圆的意义。 阿川家的团圆饭摆在院坝里,只有三份,两高一低共三碗,是用忧乐沟的土特产熬的八宝粥。 八宝粥其实不止八种,一芋二麦三肉四豆五米等,是普通人家的八宝粥。 计有芋子大麦小麦鸡肉鱼肉腊肉红豆绿豆碗豆扁豆大米糥米玉米花生米高粱米等等。 条件好的人家还要加上酸菜咸菜甜地瓜苦浆菜麻椒辣椒这六味。 还要加上板蓝根脚板苕八月瓜根威力萱根秤砣草根摘耳根和明参根这七根。 还有肉露花南瓜花韭菜花金针花霸王花莿红花苦菜花和麻花这八花。 还有南瓜子葵花子枣子梨子莲子豆子丸子笋子和蒜子这九子。 一芋二麦三肉四豆五米六味七根八花九子这些相加,按一定的比例配齐,才是陈家传世的正统八宝粥。 刘板筋的生活水平在水准以下,他的厨艺更是等外级,他熬的八宝粥只不过叫做‘乱七八粥’而已,料加进去倒不止八种,只是既不讲比例,也不讲究火候和加水的多少。 三碗粥端上桌,还是很烫,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已经有糊臭味了,却还是不够稠,三碗粥就有三个月亮。 不敢对阿娟动用对待阿敏那样的手段,与阿娟玩得虽然还有憾焉,阿川也算是很尽兴了,他对外公准备的这顿水准极低的团圆饭很不以为然。 他先把低的那一碗,倒进左近那麻三的狗槽中,麻三不懂礼数,张嘴就开干。 刘板筋知道阿娟已经越去越远,他铁青的脸se越来越难看,再惜再难看也没有用,阿川根本就不看,他早就不看外公的脸se了,他外会的脸se有几时好看过? 阿川开始细嚼慢咽,对刚刚过去的甜蜜回味,令他这碗八宝粥变得有滋有味。 刘板筋不一样,他狠狠fa瞪了阿川一阵。 见对方毫无感觉,他也开始吃粥,他吃得狠猛,又狠又猛就像是怕麻三先吃完了会抢他的。 又像是要赶飞机,他不仅忘了八宝粥的味道,就连八宝粥是滚烫的都忘了,哧溜哧溜,他吃得比麻三还要快还要响。 只要爷俩相聚,就是团圆,他们的中秋节这是这样简单。 至于胡豆,早就不知道在哪个旮旯中去啰。 刘板筋气不打一处来。 对这个阿川,刘板筋一直就有恨意,就是因为耻辱。 才有了他,就是他和胡豆,换走了他亲生女儿的xing命。 恨是恨,但恨掩盖不了爱。在碗豆与胡豆二选一的抉择中,他还是留下了阿川,因为他是男xing。 不到五分钟,刘板筋就把‘乱七八粥’喝完,把饭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他喝叱了一声“快点!” 瞪着阿川,见他果然是快了那么一点点。又过了五分钟,见他还没有吃下去一半。 刘板筋把小方桌一拍:“你是不是胀鹅食子胀不进!” 阿川有些愕然:“外公,你这是怎么啦?” “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吃得莽,长得胖,忘了你狗日的是啥子模样!” “你是吃的粥还是吃的枪药,我今天又没有惹你!” “老子就是吃枪药咋了!”刘老筋的那只大巴掌,啪滴一声,就把阿川脸上的月光,拍响。 这一手很有含量,虽然只是一击,阿川的耳中却响起了警钟,嗡嗡长鸣,历久不绝,把阿川的脸皮越吹吹胀。 阿川骤不及防,连碗带粥一齐摔,粥碗里的月亮落在了足背,滚烫! “叭”滴一声,那枚月亮摔在石板地上,碎成了破碗片。 “外公!”还没有等阿川明白过来,他的半边脸庞就变成了半个圆月。 “还不明白是不!狗东西,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陈娘娘的女儿都敢惹!” 又是啪滴一声,刘板筋为阿川做的第二手准备fa挥作用了,另一手拍上了他的另一边脸。 这一巴掌更够,后来居上,阿川的这边脸肿得更快。 等阿川明白过来后,他自己的脸也圆满了,面如满月。 ★★★. 刘板筋的两巴掌,把外孙仔的脸打亮了,他自己的家,却陷入了黑暗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光鲜亮丽的一天。 阿川自己有了轮满月顶在他梗直的脖子上,他的身心都照亮堂了——这个家呆不下去了! 天上一轮圆月,脸上一膛月圆,把去阿娟家的乡土lu照耀得前所未有滴灿烂,阿川毫不留恋,连夜就去找到了阿娟。 月亮浸泡在阿娟的泪珠里,哭声嘤嘤,一直过了五更。 雄鸡嘹亮的长鸣彻底掩盖了嘤嘤抽泣,不等天亮,阿娟哭够了,她比男子还果断,毅然绝然地拖拉着阿川,双双离开了忧乐沟。 那轮痴痴的满月,把他们一直相送到天亮。 阿川的头十头牛也拉不回了,他只看着前面,绝不回顾,他的前途越走越光亮。 只有阿娟,站在最后一个垭口上回头望了一望。她泪眼婆娑,无声说再见,把那轮越来越低沉的圆月,留在了忧乐沟。 月亮是留下来了,她却带走了大部分的月光,从此忧乐沟的月夜不再那么明亮。 就连浅浅的索溪河都朦胧了,再也没有那夜那么闪亮过,月亮哟。 ★★★. 阿川与阿娟的上次相会正是七月七日七七巧节,虽然相见时难别也难,他们仍然约定了这个中秋节不见不散,哪怕夜短梦长也要共伴到天明。 lu上多拥堵,阿川用了近三个小时才赶到目的地,那时,中秋月正好只剩下了半圆。 月圆夜,月半圆,到底是因为哪一般? 阿娟却不在。 阿川找遍了周围每个角落,不是她,不是她,都不是她,阿娟确实没有来。 半轮明月伴着阿川苦等。 夜se也不耐了,也在悄悄地撤退;月亮也不相信了,在渐渐远离。 离去了足够远,月亮暗暗圆了,这又是为哪般? 失约的真正原因深藏在所有的猜测之外,看也看不清,辨也辨不明,是信任的月光照不到的领域。 阿娟的失约,错失了今夜明月的丰满。 缺席了这个中秋,她在阿川的生命中,是不是就会离席? 阿川的失落如lu灯下的阴影越长越长,长成抹不开的的遗憾。 阿川在月光下驻立成凄怆的塑像,他的孑然凋零了一地昏黄的月光。 尽管月光如水,可惜覆水难收,何况月光毕竟不可能是索溪河的水。 他真愿在如水的月光中等待成礁石。然而他不能,作为普通一员工,即使是临时客串的,他也必须在早晨八点钟前赶回公司上班。 他必须要在阿娟面前面保住这个身份。 员工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保的,太多的条款不能触犯。 要知道迟到十分钟就算旷工半天,全勤奖就没有了,还要申诫一次,还要在年终奖中再扣一次,不止如此,还得义务劳动四个小时。 阿川不在乎那点钱,但他害怕义务劳动,那可是洗涮厕所或者他们的楼下往楼顶挑土,管得比劳动改造还要严,那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苦。 阿川的情况还要更糟。公司有规定,每年累计三次旷工的就要开除。他已经有了两次了,一次是在上班的lu上接阿娟的电话太忘情,慢悠悠的超过十五分钟了;另一次是是阿典的一位不文明客人变了态,他不得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守护。 再也不能有第三次了。 就在1997年的中秋,说好不见不散的,阿川和阿娟未见上面,还是散了。 不是不见,就不能散。 第124章 圆月有泪 秋月失血 临别,阿川就在那棵树上,在他与阿娟经常相倚相偎,枕靠着的那一幅位置,他解开那只被冲床弄破了的手指上的绷带,用指头的热血,写了好几个字: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阿川骑上单车离开。 他骑得很慢,频频回首。 那棵特别的大树,被他的目光点燃成蜡烛,离得越远,燃烧得越火热——只要一呼唤他就能回转! 当然没有,中秋的奇迹不少,但没有他们的份。 阿川回转的时候,中秋月都像失血过多,变得惨白。 虽然他们没有相会上,月还是圆了。 夜已深,如果真有情场的话,也已经关门,情场将他赶走了。 满月不再那么明亮,可是依旧还在。 夜未央,他顶着一轮贫血的月亮,从情场归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月亮它明明白白,明月照归人,归人独憔悴。 ★. 1997年,大哥大比轿车还尊贵,课机也是难得的奢侈品,阿川不能让阿娟得知他已经拥有,他们的交流很原生态。 树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一个美丽如梦幻如嫦娥的女子飞奔而来。 阿娟迟到的原因只有一种,她竟然被强制加班到凌晨3点。不管有怎样的议论,公司的管理就是有这么狠,姑姑的女儿也得要遵循。 今夜,她那纤长的手指被电机扎了两个针孔,她也有足够的赤血在那树皮上写完那些字,她的字比他的更鲜,更红,那是赤子的血: 我来了,我还是来了,我已经来了…… 只见那些血字,如同这棵大树流出的。 大树它有灵呀,它睁开了两只灵眼,一只开上阿川的指头,一只开在阿娟的指尖——把血泪都出流迹在它苍老的胸前。 她没有大哭,却已经泪如雨下。她的泪洒如月光,她的泪眼比树影更婆娑。 与阿川相恋,才知女儿泪比索溪河的水还多。她的泪水如丝,把他俩的血字纺织在了一起。 中秋后,秋会凉。 这些血字,就是她想为他要织那件毛衣的花样。 也许花式不会完全一样,但字字血,针针意,一定会尽在其中。 阿娟不堪眠,她独处树旁,孤单单地坐下。 明月无声,大树清冷,阿娟无声无息。直到晓风起,不知道何时把血字吹干,直到满月已残,她的泪痕仍未残。 直到天宇破开,生出曙se,她才独自回还。 这个中秋夜,他有一份,她也有一份,却没有能够拼在一起。就算勉强拼上了,也远远不会圆满。 ★★. 何乐在这个黄昏,有几场不为人知的对决,在月夜更是多。 但他还是不愿意打破中秋的气氛,不愿意另类这个中秋的情绪,所以才宁愿把那些战斗抽取抽出来,放置到一边,这样才能平凡。 再超脱的修士,多数的时间还是平凡的。 但这样一来,这个中秋,就显得有些零乱,这是必然滴。 这个中秋,抽离了修真的片段,就变成了很另类的散文诗,只有不多的人,才能把握到暗中的主旋律。 这样也好,世上那么多人在度中秋,度过那么多中秋,为什么许许多多的人,到头来什么心得也得不到?能说他们无心么,能说他们无情么? 有人的情在深处,有人的心在脸上。 而有的人,只能在追忆中,才能苦涩地相见。 即使再了解,也不一定就有缘。 “月光好似霓虹,晚风好比美酒,我们在月光下,”举头望什么?低头想什么?几回回梦回哪里? 不止是家里,不止是梦中,不止是花月良宵,还有心灵最深处的煎熬。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明月若不谱离恨苦,他们、我们又怎么会频邀对方的**——请吃! 何乐,在这个夜里,无边情丝细如织!他更多的情丝,却是缠绕向那个非同一般的女子。 那是多少年前了,他们十八岁。 她在旧信中说:“我同许许多多的人们,在这良宵佳节来到人世。在我的记忆中,好像从没度过秋se宜人的中秋节,总是在霏霏的阴雨中度过我的生日,但愿老天秋在我成为正式主国公民这天改观吧!” 十多年前,不管有没有心事,你总爱独上高楼,看月亮如球如如芽又如钩,遥看瑟瑟江水荡过春夏又到清秋。 你总是忘不断理还乱,独嚼旧恨离愁,把不一般的各种人生滋味,煎熬在你还不是很成.年的小心头。 那时何乐就只对你说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不知道他的意思,以你的超卓慧心能不能全部明白? 他是不是说天下的楼台太多,世上也太多孤独的人,天地间的孤客,有多少爱上层楼,又有几人能看透所有? 他是不是想要将人生的主要精力,献给天下大众,无暇单单安慰你,也无余暇常上高楼强说愁,于是就劝你是不是别再独坐高楼了,多投入到为海中去沉浮,是吧? 他曾经真是那样的人,那样无情的人。 他的家人亲人体会更深,你又铭心了几道?刻骨了几刀? 交错他这样的人,总是不幸大于幸运,不知道你理解没有? 那你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开始了随波逐流的? 一相知,长相忆。 那个黄昏,晚霞如同月光凝结成的壮丽橙璧。你换上了藕丝裙,送别他到那个人来人往的垭口。 别人再多,都是过客,你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 那次用了很长的时间来临别,你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舒出,你为什么要取那么多名字?本来叫陈月平就够了,还用了笔名石断、石续、楼顶等等,现在又叫何乐?为啥?到底有何可乐?是‘活络’通脉,还是河洛图书。” 他苦笑:“是有何可乐!” “有何可乐?可乐还没有畅销到这个小镇哩,你就在倚玉攻玉,树上开花了。难道,你看见了未来?” “未来?我们双子社这样的纯情组合,又还有多久的纯洁未来?”他是有感而fa,当时他们的年龄看起来是不大,可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步入适婚阶段,恋爱婚姻会让双子文学社这样的少年组织经受到难以估量的冲击,谁能看清这样的未来? 所以你就说:“生活竞是一个接一个的圈子,跳出一个,紧接着又一个,所以我仍然很昏。”知道你还不是受到那位台胞作家的影响,而是真正滴有感而fa,月过无痕,话过无迹,你这一句话却让我铭记终身。 只因为此生听你说过的话,并不是很多。 有何可乐!你不多的话语,为何能让我品味一辈子? 你还说:“近来我心情很好,清闲自在,万事不忧,何必呢?世上的忧忧愁愁多得很,如果不自寻解脱,那是可以愁死人了。何苦呢(也许就是你问过何苦,而且不止一次,我才会叫做何乐吧)?世上的欢乐也多得很,如果抓不住,那就永远忧愁缠身。” 你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过了数年,是个大姑娘了,再不是以前在井边初遇那个样子,你还是简苞吗? 还是那个通宵相伴,不舍不弃一起痴痴地研熬锁阳阴鳝汤的那个女同学吗? 你变得比月亮还明显。 简苞,是不是解下包袱的意思? 你说:“解脱的最好办法就是看淡一切,看穿红尘,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贾宝玉梦游太虚境,那种认识,再妙,再清楚不过了。” 1987年的10月7日,在万忙之中,他的日记中简短记了一笔:“又是一个圆月,早在前一个月的十五,我就准备着好好地悲伤。今天又是中秋,月是份内滴明,我却无暇悲哀,只能强烈地觉着疲惫,疲惫。”这一笔也是为你写的,即使在他最暗淡的日子里,一年到头写下的文字还没有以往一天多,也还在对你相忆相记,你知道么? 也许是老天怜见,次年何乐忙得错过了中秋节,却又闰来一个八月十五。1988年10月25日,阴且雨,闰年的这个日子来得特别晚,他又写道:“中秋,月不能圆。没有月亮,虽没忘记,但也不想提及她的名字。”不相忆,永难忘。 1994年9月20日,中秋,他又写道:“中秋不见月……以为白云是蓝天的胸脯,常能温暖我的凄苦……海是地面的天空,我就能成为天边的一滴泪,我是一滴二十二年风不干的泪,高出了海面,成为了你的一颗准星……” 这滴泪是你心中那杆秤的准星,还是你猎枪上的准星?也许秤呀枪呀太俗了,不需要了。 也许你已经出家,剪去红尘三千丈,我就是你头上的戒星之一。 以你的天资,一定已经修行有成。 据说这个世上佛门修真的大士,戒疤的个数也就是修得的道果数,也是斩断俗世的大数,听说还能与修真的段位相对应,每一颗中都蕴含着非凡的大能,有滔天的香火信仰之力和愿力念力。 如今的你,头上的戒星最少也是北斗的数目了吧?他会是你头顶的第几颗? 问月何所思,问星何所忆。星是心的显摆,心是星的内涵。简苞可在还乎着她在何乐心海中的形象吗? 第125章 唯一月亮 现代修真 今夜,明月照窗前,一样的相思,一样的多愁,月缺尚能复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我的相思泪已干。 他从公司的中秋烧烤晚会中退场,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他独自走出工业区,赶到海边,低低地唱着你喜爱的歌。 他的最突出才华不在歌唱,只为有你才常常哼着,哼着哼着倒也有了不差的水准。 这时,圆月没有明显的乌云所遮,却只剩下南边天的一半,这是今年所特有的异相,被他赶上了。 中秋的月也不圆,还有半边怎么不见了? 中秋的月亮也不圆满,这莫非就是天意? 他突然垂下了头,深深滴垂了下去。他突然觉出了寒冷,他突然感到了秋已来临,来到了这天之涯水之角。 大海边,这时月白风轻,轻风吹动他的头fa,能不能吹动数千里之外那袭你的裙摆? 三千里外的那条江边,你是否也在细看瑟瑟江水荡清秋?你是否也在水滨岸湄丈量思念? 思念是无数次的遥不可及,思念是九九九九九九长呀! 他的脚印是四十二码,你曾说他走过的印迹都是舒出版的四十二章经。 他那时说你,他以一个全镇最优秀的建筑总工程师的嫡系亲子的眼光,目测你的真实足长应该是三十六点五码,那是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以各自的足长,在不同的两条人生lu上丈量,你的答案是否一样? 都说你面前的江是条黄金水道,这水道一定畅通,直到特区这座大港口。 你何时才能乘着河潮赶上海潮伴月来停靠? 就在今夜好不好? 鸟儿倦了,也知道回还,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返乡。 回了又能怎样?回了还能团圆么? 八年前,他说他流的是父母的血,是奔波的泪,是不息的波浪,是天父地养育母了他,故拼尽全力,赶去稀释他们泪的海洋。 于是,97年的5月底,他来到了这里。 这个中秋夜,他独自赶到一段无人的海滩,去歌唱,去流泪。 他歌没有你歌多,男儿的泪有几何,能稀释大海的苦涩么? 他的泪也是又苦又涩的呀! 想见你又怕见你,不止十年来才如此,从一开始就是。 他盼中秋又恐中秋,十二年来此情依旧。 中秋节就是你的生日,他的心情没有纸船能逆流载回去,也没有月亮能返回捎回去,海风飞不进你所在的内lu,你也早就不在那个断肠的旧址——他拿什么来问你知否? ★★. 他在月下的海边徘徊良久,才在一块光洁的大卵石前蹲下来,一一摆上了他专门为你预备的生日宴席。 他怀着的思念已经孕育成熟,揭开他躯壳的盖子,可见一笼热腾腾的真心,一盘粉蒸蒸的实意。 其实,你和他就同坐在中秋的天幕下,朗月恰如彩灯自照,你们就坐在同一席的两边。 餐桌是大了点,海酿的千盅酒,山栽的万仞葱,都在这一张大圆桌上。 举盅如杯,如同擎起铮铮誓言,同桌只有你和她,不是正好可以频邀对方的**,都说一声“请吃!”吗? 即使吃进去的是孤独,溅出来的泪花,也胜过空着肚子。最少胸中还有个你或者她。 明月照沙滩,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还在独自泪流,独自难受。他对着海水滔滔,胸中的的话语也在滔滔不绝,他却不能尽情fa泄。 虽然你听不见,他还是有万语千言。 他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情绪,艰难地把对你的情话抽剥成一丝一缕,他吐了好多好少,铺满了海面和沙滩。海水能将这些话语潮涌到你的面前么?哪怕会变得不咸不淡也好呀! 他的话是那样多,灌得海水都一阵阵涨潮。 他的情是那样重,压得潮水都一遍遍退缩。 海连着江,江河是海洋上达心声的通道吧?海水这样汹涌,是想感动山川大地吗? 江河湖海的水,它们都出张着波浪的嘴呀,每一个波浪都是。 有那么几朵浪花,是那在对你诉说,总爱遥看瑟瑟江水的你,是否遇上过那几朵? 其实你就是,他心湖上的月亮,他心潮的涨落,主要是你的引力在支配。 经历了许许多多事,经过了漫漫长远的时间,感情上迟钝的他,才真切地认识了,你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月亮。 问苍天,这认知,是否已经太晚? 如果能将此生修炼出千年,能否再追回到从前,重新执着你的手,让他再也不松开! 明月无主,没有谁能挽留得住。 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同样在问?为什么今年中秋的月亮,到了下半夜,就只剩下南天的一半? ★★. 没有何乐这样的情,何来何乐这样的本领。 1997年9月16日为中秋节,距今天到底有多远? 那年的中秋,从黄昏起就美得永世不忘了。 那年三十岁的何乐,审视自己的内在,已经追溯到了奔腾在内天地里,其中三条重要大河的源头。都来自印度,一曰释迦牟尼一曰达摩一曰泰戈尔。 逝者如斯,却都留下了形迹,如同昨日黄昏,并不是不可触摸。其中就蕴含着他可以随时支取的宝贵情报力。 有了研习去真距的底子,何乐很快就fa现:情报力就是一种过去力,是能从过去吸取力量的源泉,作用到今明两宗时间状态的大力量。 阿川不是阿娟所能看清的那个阿川,何乐更不止是王品公司饭堂的那位何师傅。 同一个中秋,不一样的时候,相同的主角,纵然是生活在同样的世间,何乐却还有他不为众人所知的另一面。 第一个肤浅地认识到他这一面的,无疑就是英勇的钟悬。 就在这一个中秋节的黄昏。 黄昏外表宁静,骨子里却是狂躁猛动。 那是白昼在奔掠,是夜晚在冲锋。 这种时分最适合何乐这种常常在想,内在比外在能量更强大的文学青年。能文武的人就更适合了。 也许就是这个黄昏的影响,身为舒出的何乐,才能在本书的第三十五章的这同一个中秋晚宴上,看见了血流满天,看到了九种光华,才能酝酿出那首《楼顶》,才能思想实质化,使楼高了一米八,才能切割思乡和相思,才能永远铭记这个不一样的中秋节日。 这个中秋,叫他怎能忘记,怎么忘记。 读书,能轻易穿梭千百万年的时光。泰戈尔在他的“生命之歌”《园丁集》的最后章节fa问:“你是谁,读者,百年之后读着我的诗。” 我是谁? 进王品公司才三个半月,何乐才仅仅开始建立起情报力的基础概念,对情报力内涵的了解,并不比对黄昏的感悟为多。 但与他的广博学识相结合,他的情报力已经很不凡。 在何乐的心目中,正在看的书是今天这个黄昏,今天看不完的是未来的黄昏,今天前看过的书页,那是过去的黄昏。 握着着书卷,就是把握着黄昏。 黄昏在手,修炼在心。 ★★★★. 钟悬在黄昏时分找上他,可真是来对了时间。 钟悬的钳金指,已经炼到六段巅峰,早已经超越了武功的范畴。武功再强,也不能举手间就做到他这一步。 必须要有现代修真的手段。 现代修真,是大隐隐于市的大时代,古老的传承中加入了各种各样的现代文明,多了高科技新理念和创新思维,越来越纷繁多姿,超乎了古人的憧憬,也出离了常人的想象。 现代修真的辉煌灿烂,隐藏在通常的现象背后,没有多少人能见到真相。 无知的人总以为修真已经在人世间没落了,忘却了修真是永远占据在俗世生命最尖端的实情。 时代越兴旺,脱离温饱线的人口越多,修真就越鼎盛。 钟悬左手一执上那根三尺七寸的榕树老须,就用上了弄假成真的修真手段,把原本的绵软的须条变得硬朗,这才能在他的钳金指下一一剪断。 钟悬的本领手段,不必等施展类似“眼见为十”的法术,何乐就有会于心,情报力自动作用,心若明镜,映照纤毫,彻底了然。 钟悬用肉眼。 何乐凭心眼。 他甚至能“看到”钟悬的那右手食中二指的第二节指骨,已经不是常人那样的圆形,那相对的两节指骨,已经被磨砺出了似剪刀口的刀轮,同时顺带滴,他也看到了钟悬的那两指的指尖骨,也已经修炼得十分尖锐。 他那指节上的皮和肉,似已变为单单用来遮罩铡刀锋锐的布帛而已。他的锋利,藏在骨子里。 铁指,寸劲。他的钳金指已经超越了这个等级。 钟悬的钳金指,果然已经大有火候,在与凡人相差不多的皮相之下,隐藏着人所难及的大能。 三十七节榕树老须到手,在何乐的心板上,就等若砧板上的菜,挥刀可切! 何乐不带刀。 钟悬也不带。 现代修真早就到了不必刀剑随身的时代。 只要能fa挥出刀功,就能当刀使。对于钟悬来说,指在刀就在。对于何乐来说,他在刀就在。 钟悬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每个大眼中套着以秘法修成的十个小眼,那是仿生术中的十个复眼,能将目标放大十倍。 这就是利用人气修炼成的“群众之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126章 十段刀手 有毒月光 这一章,也命名为有毒的月光,来切本卷的大题的。之所以最后这样采用,是因为本书已经在转型了。 钟悬的复眼远远没邱癫子的五万个那么夸张。邱癫子何许人也,乃忧乐沟的传奇高手,来自何乐的祖地,那是不同的修真体系。 眼力是不能简单地以个数来相比较的。 钟悬眼见为十的功能fa挥到极至,要看看这位饭堂的大师傅如何来施展。 以左手接过,挥动右手。 何乐挥刀。 弧形刀。 指甲刀。 他以弧形的指甲为刀。 何乐的指头如花瓣开合,舒缓有致,表现得不急不徐,如同以弹跳的美妙,在配合解读某首咏赞黄昏的小诗。 黄昏,太阳晕倦了,枕着西山的尖利,把自己懒慵成一盘菜。 夜se的乌鸦,从屋檐下展开飞翔,将密集地扫荡大地的桌面。 六秒,也用了恰恰六秒!从接过钟悬递来的榕树须,到他以指甲为刀,弹动指甲,把树须当菜,切过之后团在左手心,就是这个时间。 何乐的每一刀刀法都相同,很单一,相当于同一刀在反反复复,钟悬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钟悬瞳孔收束,似比针眼还小。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出手了,用的都是指,对象都是树须。 一个的手指是剪,一个的手指是刀。 一个是大力铡剪,一个是轻巧切削。 相对他们的真实能力,只不过用了吹灰之力而已,却于他们来说,已经够了。 只能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得叫。 “不止九刀!每秒!远远不止!”他以一个少见高手的定力,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事实摆在掌心。 何乐摊开左手,钟悬的眼睛比贼还尖,绝对不看错,六秒时间,何乐就把三十七节树须,切成了三百六十五丝! 长短是钟悬的成绩,粗细是何乐技艺。 每一丝都无可挑剔,那品相那刀功,已经是最好,不可能再好,若真的是菜,绝对上得了最高档次的大宴。 这得切多少刀? 钟悬的眼中没有渗半滴砂子,他看出了何乐使用了轮指的指法,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扣着拇指轮动着弹切出刀的。 但何乐的每一刀都是实实在在,每刀切一丝,绝对没有用叠切来取巧。 这是什么概念?即使没忘记三百六十五减去三十七,也得要三百二十八刀呵,即使再除以三指更除以六秒,每秒也超过了十八刀啦! 就是传名天下的胡骑十八拍那样的大招,也没有谁说过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吧。 何乐的水准,超出了钟悬的理解能力。即使弹指比真正的挥刀容易太多,但别人纵然用的真刀也不一定能切出何乐这样的效果。他能否定这不是刀法吗? 不能以一般的武道标准来衡量,这就是不可思议之境。 钟悬远远不能测出何乐的深浅。 他本该立即拜服而逃,然而过度的震惊使他做不出别的反应。 钟悬嘴巴大张,像是一口就能将这一把“菜丝”全部吞进去:“每秒十八刀以上,是十八段的刀手吗?世上的刀手还有这个级别吗?不是最高就是十段吗?” “都跟你讲了,我是十段。”何乐却很平静。 实际上他自己也还不能准确定位自己在修真界的段位,他在修真和武技上的能力,才觉醒不太久,对这方面真滴不太熟。 有了过人的文才和超卓的劳动能力为基础,加上有大哥这个人所不及的典范,何乐这方面的能力一觉醒就很强。 十段,只不过是他所知的武技最高级别。 钟悬当然还记得,刚刚他喝问的是:“你到底是谁!是何等境界!”而何乐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十段。” 原来他不止是名叫石断,也在自喻为十段高手! 何乐不是那种粗心得少回答一个提问的人,除非是他故意。 ?. 冒犯!打搅!对不起!心悦诚服!五体投地!请示下! ——钟悬很快回过神来,用他的身体语言,不着痕迹地传达出他的这些意思。这也是修真之人能隐秘在凡人中的本领,在常人的感观之外,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流。 “是我惊扰了你们,该我向你们陪不是才对。”何乐分外滴温和客气,态度十足诚恳,没有高手的威压。 “您这样说,叫我们如何敢接受?您千万不能客气,以您的本领,大可直接指令我等,您旦有所命,我们莫敢不从!” “那我们就都不要虚礼了。只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得已,可能要劳驾到你们,这才打破了你们的平静,还请向你华旯哥和他小姑转达我的歉意,并说明我要借重的意愿。” “小姑?她虽然是旯哥的重亲,更是公司的高层,但她并不是我道中人!我们不能攀登到她!”钟悬不愿将她也牵连进来。 “你尽管原话转告就是。”何乐加重了语气,不容置疑的态度中,终于有了一丝高段高手的威势,“我必须在今晚月出之前,与他们面谈!” “是!” 若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武功和修真上的能力,何乐甚至能连自己都可以瞒过。 若非很有必要,他也不会在这方面觉醒。 以他身为未来“丁爷”的高智慧,有意暴露自己,岂能没有深意。 钟悬对“小姑”在同道上的无知,何乐完全能够理解,因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 正像自己所说那样,钟悬没有讲价的筹码,都不必他答应,他只有照办的份。 他也不拖泥带水,应允后立即告辞。 钟悬也不简单,他离开的步态仍然很沉稳。 看不出他内心有多么震憾,不象刚刚面对过无法想象的高手。没有一点吃过瘪的样子,可见他的道基已经夯得很扎实了。 这一次挫败,不仅不能动摇他的信心,他反而能从中得益。 何乐点头,修炼有成之士自有其出彩之处。而钟悬的心xing更有其特别的亮点。 爱惜之情油然而生,何乐想把钟悬的亮点点得更亮。 他从小就被同学们称为“身边的老师”,岂是没有因由的。 心动就动。何乐就在钟悬的背后出招了。 君子动口。他用口,出招,在他转身而去之后。 他对着钟悬的背影,说:“指骨的本来不是指刀,也不是指匕,而是指棍!还我本来,方为修真!” 话不多,两句就讲完。 他支了两招,也相当于另类地出了两招。 这不止是指点,也在向钟悬表明,他已经看到他的钳金指的骨子里。 指骨是棍,但有点奇异,它们中间小,两头大。 是棍,当棍使,使棍术,才是王道。 强自当刀匕,就没有那么好使。 当然若非得要当作刀矛,也不是不可以,只有那个本事。 ?. 本来!真!修真! 世道假得越多,本真越fa宝贵。 钟悬入耳心跳,他突然就明白了很多。 他原有的步调一顿,抬头一望。 视野内,斜阳正在,如同何乐点亮了黄昏。黄昏以何乐的话语为燃料,以夕阳为火炬,熊熊晚霞燃烧得更旺盛了。 天地突然明亮了好多,钟悬眼中少了好多的迷雾。 他目光立即不同了。 这个黄昏,真灿烂,天篷满面红光,云是花瓣,五彩缤纷,阳光和彩霞洒落如花雨一般。 今夕何夕,这个中秋节竟是他今生最美的一个黄昏。 他突然敏锐地察觉天好高远,地好开阔,黄昏是如此地亲近。 他终于有点模糊地感到何乐为什么能把黄昏收进书页了,因为他也觉得黄昏终于亲上了他的嘴唇,黄昏还在撩动他的睫毛。 听他两句话,钟悬已中招。 高招!他出口的话语如有毒的月光,洒落在钟悬的身心上。 语言是人世间的第一毒药,何乐修养语言文学二十年了,本来就有了‘语言的去真距’,如今再回上语言的情报力,何乐的语言独创xing和毒害xing已经成了气候。 他的“话毒”出口,除了知音,无药可解。 钟悬内外皆伤。 伤透了。伤透了他多年修真的成果,直接‘伤’到了本源,他的修真本源中毒,中了何乐的毒。 何乐的语言“毒害”了钟悬。从此,钟悬成了何乐的毒人。 钟悬的伤势立即暴fa。 他的伤势就是美丽的错,错得钟悬恨不得成为何乐手中的书本,恨不得何乐把所有的“话毒”都记在他身上,他恨不得做个盛装何乐所有话毒的药罐子。 他被伤得好爽快好舒畅好美妙。 还有痛! 只听了两句,钟悬就痛下决心,要痛改前非。 钳金指太难有成,那是要把血肉之躯炼得能够斩金截铁,好多代人都无所成,最多也就炼到铁指寸劲的地步,还是华家的一位兼修过变骨功的天才,引用改变指骨的形状的法门才能突破的。 这是以巧补拙的手段,效果是不错,可是却已经不“正宗”了,已经失去了本来,这样的钳金指已经不再是‘指’了,在某些功能上得到了升华,但同时也失去了很多本来的功能。 那是把‘真’变得‘不实’了,与修真的大道相悖。何乐正是指出了他们炼出来的钳金指的瑕疵,而且指明了,还其本来才能上道。 钟悬的下一步竟迈不出去。 第127章 棍亦是刀 小姑华姗 何乐是何等细腻的感知,又是何等高明的老师,他的心眼是何其明亮,不用看就知道钟悬迷茫在哪里,自然明白钟悬突如其来闻道的惊喜和一知半解的踌躇。 不再取巧,返本上道是很好,但如何把钳金指修成呢?不是好多代人都徒劳了吗?若没有诀窍,何乐就真的白白干扰了钟悬的道心。 “只要修得真,棍棒也能当刀枪剑盾!棍虽然体圆,每一条棍线都跟刀口剑锋的本质一样,是线就可以锋利;棍头虽不尖,棍头的边沿却全部是一个个不同的凸出的点,是点就能为尖,是尖就能锐;指棍的点线无穷尽,点线成面,化盾不难,钳金两指,最少也是两根三节棍,一旦修得真,何愿不可能!” 何乐继续解说,用上了他的才情和心意,把这一番话变成了这个黄昏最真诚的那部分。 这番话虽然有点混杂,却如同没有蜂窝眼的混泥土,一上了心房就会变得很坚实,他保证钟悬能听得见,也深信他记得住。 这是钟悬从未听过,也永远悟不出来的妙理。 何乐也是到了三个月前,才达到的个地步的。当他能抽取线条时,还留下了一首诗为证,其中有一句“任凭抽出你哪一根纤维,做筝……”就是这种境界。 这也是关于修炼形和神两类大法上的新窍门,破出了古今法诀中的惯xing思维,打破禁锢,成为崭新的引导手段。 几句话中,破出了好几道万古以来的森严壁垒,价值无量。 棍亦是刀,还有何物不是刀?这是万物都是刀的最关键那步。 不仅仅是刀,亦是枪棒剑盾?这也是刀化万物最起始的那步。 这就是何乐那不可思议的境界么? 技止此耳!技到巧极,技近乎道! 虽然这些对于钟悬来说,都还只是一种可能,但哪一种能的前提不藏身在可能中的?修真,不就是从可能中提炼‘能’的行为吗? 机缘,大机缘。 钟悬得闻,他立马信心满满。 那一步豁然踏了下去,坚实无比。 他没有用上眼见为十的法力,却突然fa现前面的lu天宽地阔,他和旯哥完全可以纵横驰骋。 棍没有刀锋,迷惑了世世代代的修真者和练武之人。但何乐却说,这仍然只是表相,刀锋的实质是线,有直线有弧线有曲线,这些线,棍棒上都不缺。 “五点梅花棍”能着重用棍的点,也就有办法着重用棍上的“线”。 只要技能上了道,就能化凡为巧,棍棒也是好刀。 “您是说,钳金指也能上道?”钟悬没有回头,却不影响他们的言语交流。 “五行金为首,真从指上来。钳金指不简单,大道能通天!以我的揣摩,钳金指还只是一门指法的开端,还该有大fa展。” 以他多年习文,善于捕捉灵感的才能,何乐不是轻易作出这样的判断。 指点钟悬,就是在动用情报力。情和报结合的力量,是能从情感和思想上憾动目标的大能力。 真,从指上来!亲眼所见,不一定都是真相,也许只是表相,只有亲手把握,才最真实。这是何乐的心得之一。 修真为何?所修的就是一个“真”字而已。 情报力和修真力,同样是为求一个真字,可以相互促进,是何乐进入王品公司后的重要心得。 意识到这点后,他已经着手提炼情报力。 一直以来,华旯和钟悬总以为钳金指是一门很小种的修真法门,修行到顶峰也成就有限。但修真古法极难得,真经难求,没有钳金指,他们就不能修行,不得不把它当宝。 不曾想这位何大厨三言两语,就把钳金指的地位大大改变。 “还请您多多指点,有什么条件,我们都会遵从。” “下次再谈。”何乐不想说得过多。毒,没有必要用过量。 ?. 钟悬大步而去。 来时忐忑,悬着一颗心。去时就大不相同了。 他的步伐变了,步幅更大,步频更快,他已经突破了,只要巩固下来,他就是六段后期的高手。 送走钟悬,何乐没有立即收心接着看书。 他反而把心思释放了出去。 他心有所感。 到了他这样的修养,玄之所以为玄,是外人不可以理解,而自己却能观想出其中的玄虚。 这个黄昏,在钟悬来之前,何乐“看到”五里外的奇石湖骚动起蓝se的狂想,听到千米外高速公lu上的声浪喧嚣着自由的个xing。 这个黄昏的氛围本来是清纯如朝露的,天籁人声原本全都像百合花一样自在地吟哦出无尘的心事;夕阳闪射着热烈却不灼人的柔光。但凡感知所及处,里里外外的生机都是一派新鲜湛然。 这是个最晴朗的黄昏。 钟悬刚刚走出视线,何乐就走到了一片巨大的开阔地,原名为沙公坳的双鲨嘴。 双鲨嘴原本是由两座不小的山体夹出来的大山坳,隔崛起之地也就二三里。 推挖平整出来后,有王品公司的近半面积,约么达到了近10平方公里,改名为双鲨坪,是待公售的地块。 双鲨坪正处在沉积闲置期,短时间内还不能建厂。平整还未完工,前方还有七八辆泥斗车和两台大挖掘机在作业。 场地中还有稀稀落落有大石头没有爆碎清走,间或也有积水坑。但整体已经平坦,随处有杂草点缀,小有风景。 每个无雨的黄昏都有一些人士前来转游和玩耍。 双鲨嘴逢中一条宽四五丈深五六丈的大排水沟,茅草有数人深,还未整修,险情处处,一般人不会到这左右闲逛。 何乐就是要到这里去走走,再看看这深沟中的玄虚。 钟悬的背影刚刚消失,这里的气氛蓦然就变了,变了!他内在世界充实而精彩,很少感到自己的寂寞。 他不是不寂寞,他的寂寞不在心里,他的寂寞在脸上——比如在浪费时光的会议中。 他忽然感到,寂寞一阵强似一阵的挤向他,如真似梦,不是几重十重,而是几十重! 寻好梦,几时重?那不是他的寂寞。 他宁静的心境正被挤兑得一片弱似一片滴逃离自己。 很莫名滴,他就要在自己热闹的内在中,开始寂寞了。 不是自己的寂寞,却将像雾霾一样弥漫身心,这是种无法言传的苦衷,却不期而至。 何乐心有所感,心境侵袭! 心境修真玄之又玄,文采、美学、哲理、艺术都只是心境的土壤而矣。 用心境来改善个人素养不难,用来交流甚至交战不说难于上青天也差不多了,一生中能遇上一个这样的对手,机率是千万分之一。 想不到现今就有这样一位,还主动对上了他。 遇上这位珍稀得能引为知音的能人,何乐何乐而不为。 他的目光带上自己的心境,没有大动作,从漫卷而来的寂寞之中,开拓出一条能条朝南朝北的心境通道,无形之中分隔了杂乱无章地向东向西的行人。 眼光横过条通道,轻易透过无边无际的寂寞,他准确地看见了散fa出寂寞心境的源头。 他一眼就看上了她。 半里lu外,一条大马lu对面,两排大榕树后面的人行道上,那位正走向三岔lu口的女子,头fa比最浓的夜se更黑,侧面对着这里,下斜四厘米鞋度的lu面把她比马lu抬高了五寸。 她的身姿是出水青莲,她的步态是风过新荷,她的气质是藕恬水静,然而她整个人却是完全融入不进这个黄昏的景致中去。 她是如此滴与众不同,与全世界都格格不入。她遗世而独行,与她同lu的人群来往不息,却似没有任何一人能走在她那条道上。 能拨动何乐心弦的人不多。 何乐不是第一次望见她,每一次都能令他怦然心动,那不是一般的激动,而是揪住心脏在绞动。每一次他都不自觉地望而却步,每次都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却总是什么都没有做。 想不到她倒主动了,以寂寞为武器。何乐正在要约见她。 亦是心有所感,她亦驻足,娇躯小转四十五度,正面对上了何乐。随着转体,她一头夜se深深的秀fa灵动起来,再无任何人所能拥有的娇美玉容亮丽出来。 芙蓉其面,果然是她!小姑!钳金指七段稀有高手华旯的小姑!王品制衣高管,总经理助理华姗! 何乐对着她微微一笑,fa出了自己的心境,真诚温和乐呵的心绪准确地出现在她的左右,并不截断她前后的原来,这是细致入微又体贴的心境控制。 华姗女xing的感知是何等滴细腻,感到何乐没有一点男xing的强势和高手的压制,让她可能左右逢源,却没有一定要她喜欢,也不试图以其个人的心境来感染她。 这是平常近乎自闭心门的她能够接受的。 她立即放下了对男xing惯常的防备,最少对这个男子没有了抵触,也不必特意要排斥他了。 华姗的心境立即放大! 她虽然还是站在那里,表面是在向双鲨坪眺望,没有啥出奇处。但在何乐的心灵之眼中,她已经拔高扩张。 华姗高与奇石山齐,大过整座奇石镇,一根眉毛就有一株老榕树那样粗,她的一双晶莹的眼睛就似两汪清澈的奇石湖,映像出了这大片黄昏的风景,同时也隐隐约约映射出一些她内心的景致。 第128章 晚霞是泪 黄昏为花 与钟悬相见,一个举了举手,一个弹了弹指。 而她只是望了望,他只笑了笑,就与小姑别。 但其中,却有很多常人难知的细节,已经如情节一样展开了。 比山高,比镇大!华姗运用了修真的手段,把自己的部分内心展示了出来,形似本人,就是她的心境。 何乐看得分明,这就是华姗的心形,她的心比她大,大得太多,超过了千万倍,如同一座小型城市。 心神越压抑,心境越暴大。 这还是何乐已经初步得到她部分信任,才会有的表现。她愿意在何乐对面敞开部分心胸,进行修炼境界的另类切磋。不然她还会一直压抑着。 一旦压制过度,心境爆炸,fa疯fa狂都还是轻的。 他自然很高兴她能将心境释放出来。 他一见她就笑,微笑。 见到她能如此,更是笑开了,笑逐颜开。不止是何乐,是天地长脸面,万物生光辉。 何乐虽然没有刻意地扩张自己,但他却能保持自己的心境与外在的自己基本一致,把他修真所得的真实心境大白在天下。 他要在几个小时之后,才在王品公司的楼顶实现的思想实质化,这时的他,心境与他的个子一样大——是“我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是内外如一的难得境界。 这是连佛陀都很难长期持有的平衡心境。 心灵的境界自出,个中人一般难以分高下,那是见者自知,不需太较劲的。 何乐行事没有刻意不欲人知,也不想有太多不能言宣的秘密。他不怕人懂他,了解他。 反而怕:独把丝弦拨,愿极无人说。怕知音少,弦断无人听。这是他长久从事文学修养弄出渴望读者的情节。 不愿自己的心事总是没有读者,有人想了解,甚至交流切磋,何乐高兴还来不及,岂能不回应? 何乐笑逐颜开,用上了他擅长散文诗的润se技法,用真心笑容,把与华姗相逢交流的喜乐心境渲染开来,他心境所至,万事万物,无不大增光辉。 就在华姗的眼中,何乐感动着整个黄昏。 他的心境虽然只跟他一样大,感染力却无边无际。 何乐一笑开来,华姗见到的天地立即就不同了。 华姗只见何乐的笑容如阳光一样照耀了出去。她的慧眼很快就看出来了,他的心境就是他本人,他的心境在笑在fa光就是他在这样。 他就是颗fa光的人型太阳,他心境的光辉阳光一样地抛洒。 华姗的大眼睛中忽然出现了两个太阳,这两个太阳不是在争辉,而是在相互增光添彩。 夕阳:西下,虽然圆,但不曾满。本来的它,敏感如华姗能感到它在无奈,在失落,在偏离自己的轨道,它虽然红光满面,但那是在挣扎。它不愿把这片天空白白地交给中秋月来统治,它明知这个夜晚,明月会比它更辉煌,夕阳它充血,它心有不甘,它情何以堪? 有了何乐的笑容,这下夕阳圆满了。 华姗看到,何乐的笑容一到达,夕阳一下子矫健了,跨过那段里程,就是家门,有了家,还争啥?晚归的喜悦洋溢不完,洒满了天上人间,夕阳更阳光了,夕阳都笑了,更何况是西山。 西山:在华姗的心境中,它们从来不知道情为何物,它们一直如同lu人一样冷漠傲岸,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甚至是它们自己。千秋万古,它们从来也没有动心过,就算是对夕阳,也从来也没有扶持过,哪怕是让一让,也是没有的,总是漠然看着夕阳一次次碰得头破血流。它们甚至连lu人都不如,lu人哪怕血都是冷的,还会施舍点同情,它们却连血都没有! 西山,就是华姗寂寞的写照。 她如同西山一样在人世的热闹喧嚣之外,固执地寂寞。 她的寂寞如山,西山!几十重,一阵强过一强挤压向何乐,越来越重。她也不想如此,可是她的寂寞们沉重得出离了她心境的控制。 华姗是到了修真的心境之境,可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极好地控制。要到何乐这样心境跟本人一样大,她更做不到,太难了,千难万难。 西山挡不住,毕竟是笑容。 只“见”何乐的笑意蔓延空际,不仅仅太阳乐了,天空开朗了,就连西山也含上了笑颜。 远山含笑,在华姗的眼中,西山也镀上了重重金光,西山柔和了,西山化作了闪烁金光的花瓣,每一座西山就是一瓣莲花,它们一起,捧起了太阳! 顽石固土堆积的山有灵了,古老的太阳年轻了,如同疙瘩一样纠结在天宇脸膛的云团舒展了,植被更绿,万籁的声音都大了不止一点。 何乐一裂嘴,他开口笑了,他笑开了口。 他心境所及的世界,更加生动了,太阳更明,晚霞更红,天se更亮,万事万物,都在绽放其存在的气息,都在各以各的方式,吐露各自的心事。 lu说,我要伸展得更长远;石头说,我已经靠在边上让你了,lu呀你能带我一程吗;草说,太阳你慢些走;树说,我叶钱多就是要抖起来,天呀,你就别眼红了;青蛙说,哇! 整个黄昏,宛如展开了一部浩瀚的大书卷,令人赏之不尽,观想不完。这个黄昏,前所未有地丰富多彩。 华姗看着这一切,这是何乐的心境,不是她的。 她虽然不是无情人,但他的心意感动天,感动地,却感动不了她。 因为她的心境太寂寞,她的寂寞是无法言传的苦衷,她的寂寞太深重,深入在大地之下;她的寂寞太远,远在九天之外。比天上地下更遥远的,是她遗失在现实之外的内心。 内心,心境的fa芽地。 他的寂寞在脸上,如果他有寂寞的话。 她的寂寞在心里,心有多大寂寞就有多大。 她看着何乐的心境,把自己的心境更强烈地表达出来。 鲜红如春花的晚霞,忽然大块大块地塌落,凋谢进华姗那大如奇石湖的双眼中,全部液化,又一颗颗地滴落!点点滴滴,都是红se。 胭脂泪! 小姑泪流。 何乐微笑她流泪。她止不住,她控制不了心境。 这是从心底里流出的泪。泪水奔涌,太匆匆,如春花落红,寂寞零落,不舍昼夜。 流水落花春去也,人生长恨泪阑干。 落红不是无情物,春花更不是。但再不是,也在落去,剩下寂寞更多。 华姗流的是泪,只因不止千万倍放大了,变成了从高山上两股倾泻的泪泉,二泉成河,泪河,胭脂河气势磅礴,向何乐奔涌而来。 胭脂河中,华姗的两根睫毛落入其中,化为大十米长百余丈的乌龙,搅动泪水滔天,奋勇冲击,目标何乐。 何乐不能无视。而立之龄,何乐已经不是无能之人。但再能,能奈寂寞何? 何乐独立黄昏,他的黄昏。 相距半里,面对小姑。小姑的美,无限接近曲忧那个级数。 他看着华姗,华姗是月薪制一族,她下班后已经冲过凉换下了工作制服,着了便装。 独立黄昏,小姑换了藕丝裙,在她的黄昏。 一身的寂寞,二三分清凉,四五分莫名,心有千千结,眉如远黛,眼似深井,胭脂泪井喷。这就是华姗和她的心境。 何乐右手一招,这是他的心在动,本体的手并没有动,就招来了寒雨。 黄昏雨。 秋,衣正单,雨亦寒,微寒。 这个“微”,跟何乐的微笑一个度,只因为都来自何乐。 这是个晴朗的黄昏,不可能有秋雨。 但何乐的心境中,有的是昨日黄昏,不止一个昨日黄昏有雨。 心一动,招之即来。 他招来的黄昏雨,细雨,在华姗心境的大视野中淅淅沥沥,铺天盖地,稀释着胭脂泪,冲淡着胭脂河。 绵绵雨,落不尽,红花著雨胭脂湿,雨洗胭脂泪不尽! 雨打胭脂,泥泞了一地。小姑的寂寞不断,华姗的泪就不断。 雨再密,怎么密得过寂寞? 跟传说中一样,泪落久了,会长成林花树。胭脂泪化泥,落红满地,很快,林花树长遍了双鲨坪。 选择了雨,自有何乐的心思在其中。因为他知道泪与谁共,也知雨该共谁,才更能撩人情丝——“枕边泪共阶前雨”嘛。 招来了寒雨还不够。何乐早就知道,因为“招来寒雨”才只是他的半招。 “招来寒雨挽来风”,这才是何乐心境法诀的完整一招。对华姗,只用出了和风细雨级别的能力。 风更雨,自古泪渍,同风流一样,都被雨打风吹去。 何乐左手一挽,挽来了风。 雨都能招来,当然能挽来风,都从心中来,心一动就有。 招来寒雨挽来风,何乐虽然没有用出这一招的威力,却也够了。 秋风起,秋风起处云飞扬。秋风过林,林花树的落叶萧萧而下。片片枫叶红,风雨过林,落叶还原成烟云,回归天上,重为晚霞。 风雨吹花花何苦,落红去难留。 眼泪是花朵的前生,树叶是花的身体,树木是叶子的身体。繁花落尽,林花凋零,何乐笑过,云开月朗。 他收起心境,她的心境也回到心中。 一切如旧,一切还在,世界不以感情为转移。 这不是那一个,更不是那些个,黄昏。 ——这才是这一个黄昏,1997年中秋节的黄昏,不与者番同。 第129章 心软如月 寂寞似蛇 华姗收心,何乐也收敛了。 但他构建的那条能朝南朝北的心境通道,还在。 这是座心桥,只有他和她才能互通,行人再多,都是过客,再也没有谁能够踏足上去。 而他们却可以忽视距离,直接通话。只要心中想想,对方就能知道,这就是老天分给修真步入心境者的红利。 这不是他心通,是心与心相通,是心灵的力量。 “小姑,你好——他们都这么叫,何乐也冒昧一下。很高兴你愿意与我交流,谢谢你对我敞开了心扉。”他们主动问好。 “我,相信你。”她说。不会在称呼上浪费时间,“你真叫何乐?” “何乐就是我。” “那我知道你!”华姗的情报力竟然比总务部的华旯还强? “我?”何乐不太相信。他才刚刚在现代修真界冒泡,此前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修真之人,这就有人知道了? 华姗知道他心中在疑惑,就接着说:“94年主国诗星,金像章奖得主,主国文学会主席团成员,来自鲁迅文学院、中外文化书院,多种文学通讯名人录中人,登录《跨世纪人才大词典.主国卷》等,创办双子文学社,主办《嘲弄》社刊……” “对,对,就是我。”何乐有些小尴尬,想不到一来就与自己在修真的境界上另类切磋的小姑,提到的却是何乐另一重都快要被他自己遗忘了的身份。可能是她看过他的人事档案,从他的‘专长’项目上着手,查出了这些表面资料。 “惭愧,咱就是个文学爱好者,对于文学来说,是我缠着他,他可没有认可我。咱十足是个没有什么成就的发烧友,还是大龄的。” “好一个大龄爱好者!因为爱所以爱,爱文爱武都上爱,只要情真,非关年龄。”真正修真有成的人,并不太在乎在俗世中的地位,哪怕是像王叔那样扫地,也没有几个修真有成的人会去嘲笑。 “人在世上飘,只为修真道。学者专家们求的是‘真理’,我辈求的是修得‘真力’。小姑能对何乐敞开心扉,对何乐的修真也是种不小的促进,何乐感谢万分。” “何乐你客气了,你我这样交流,只能是种浅尝,还不是真正的切磋,表面上看看,谈不上谁更高明,关键是都掌握了意境。但华姗还是能感到,你已经超出了我太多。别的不说,单单是你这平和的心态,就有了山高的稳重,水深的的沉静——这才是最接近‘真’呵!我查到你少年时写有‘博大精深有学问,si想之海波连波’的自勉语,这可真是你此时的写照。” “小姑,你这样讲,何乐可就不敢当了,我差的还太远太远。” “何乐,你真不简单,都是明眼人,你就别太谦虚了吧。看看刚刚的情形,你竟然已经创出了心境的大招——那是啥招?太神奇了!” “小姑谬赞了,何乐只是借鉴了文学创作的心得,创出了这招‘招来寒雨挽来风’,还不是很完善——在心境中创作并不难,在现实中还不能自如地施展。” “招来寒雨挽来风?一个招一个挽,请来了风和雨,出在手上却来自心里,要是没有足够的文学才华,哪来这般美丽得惊心的创意?看来,所有人都把文学在修真上的重要性估低了。” “小姑说得是,主国的古代修真本来就是在人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修真的领悟,与文才关联不小。” “你的心中充满爱,看起来很博大嘛,不止是对文学呵,别的也不少吧?嗬嗬,我可不是在笑话你。” “哈哈,小姑,我的爱,真要说出来,多数人都会当成笑话的,会笑我做作,笑我假。在如今这个社会,还有几人像我这样,心中的爱竟然真的是‘爱学习,爱劳动’的!不说我这种无语的爱了吧,说说你吧,你心中充塞的,满满是寂寞呵。” “何乐,你也看出来了。我的寂寞就有那么多,太那个,几乎完全失控,所谓尾大不调,想转换一下心境都难上加难,所以心境很不好看,让你见笑了。”小姑自嘲地笑了。 “小姑,寂寞的强大也不完全是坏事。寂寞是种不可si议的力量,也是种武器。”何乐不太好多说。 小姑:“唉,寂寞是武器,可对准的却是自己。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不够单纯,令我太寂寞。” 何乐:“如果复杂得够量,寂寞就不会霸占了那么大的份额。”她的寂寞几乎快独占了她心灵的领空,别的心情只剩下星星点点。 寂寞到无话可说。两人交谈到此,竟然同时出现了极短暂的沉默。 寂寞于己于人都是很可怕的,可怕的东西就可能成为强大的武器。 想要转换心境,就得心中有轴,而且心轴还得跳出在各种心情之外,而不是深陷于某一起强大的心情之中。 如若心轴陷入在寂寞之中,寂寞如球体,无论如何转换,心轴的周围依旧是寂寞,这就使得心境怎么转也是白转,转得再多,也根本换不了。 只有把心轴竖立在寂寞之外,让寂寞也成为一颗弹珠,与别的心情弹珠同列在不同的心灵走槽内,不管寂寞有多大,别种心情是多小,只要能使心情的运转变轨,也就有了转换心境的可能。 对寂寞太多是这样,对别的心情过载也类似。 这是修心的一种方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内中却法门多多。 各种难关,不可预知的心障层层叠叠,要达至圆满自如殊为不易。其间种种关键,要说明白何止千言万语。 何乐毕竟与小姑交流还浅,不可能言传太深。 但每一次见到小姑,何乐的心绪就是阵阵发软。 特别是此际,小姑把心境做了全境的展示。 明明白白她的心,那是她的真感情。寂寞占据了几乎全部的她,她还有多少空间做一个正常的人? 这个女子,心中承受着大如一座小城市的负重,却一直独自支撑着,而且还得独自支撑下去。何时才有人能帮到她?她的缘在哪里?何乐也没有那种本事清减她内在的压力。 但若是甚么都不做,何乐总觉得对不起这一场相识。 一场相识一场恩,不作回报损好运。 我有尽力吗?我真的啥也做不了?就这样匆匆别过,真当做啥也没有发生过?我是不是能够如此冷血?何乐扪心自问。 这不是她一个青春华年原女子该承受的。直面着她,他的心怀忽然如同月光一样柔软,像月光照彻一样柔软了他大片大片的心地。 或许,也不是完全无能为力,比如扶弱抑强,壮大她另一情感的内心。 但任何情感都是需要培养的,培养是需要大量时间间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怎么办? 他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特别不能容忍浪费时间。 略一沉吟,何乐毅然做出决定。 不过在提出要求之前,还得先把她的心说动。这也是四大秘卷强调的能力之一。 “小姑,关于寂寞,在文学界有位姓冯的前辈,创作出了一种特别经典的认知,他说:‘我的寂寞是条蛇’!如果我们把他这一认知引申进修真心得中,就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了。” “‘我的寂寞是条蛇’?我想起来了,我也是读过这一句的。” “文学界另外有位功勋卓著的前辈,姓艾,在他的晚年也提炼出了一条旗帜鲜明的认知,他说‘毒蛇是无声的’!如果我们把这两条非凡的认知结合起来,修持内心的寂寞,就未毕不能在无声无息中,把活在心中的寂寞训养成大蛇,再来操纵它,就是操控一种强大的武器。小姑,你说是不是?” “噫!还别说,真的可行。我的寂寞,就是我心中长生不死还在不停增长的存在,不死就是活着,活的就有可能训养,只要措施得当。” “寂寞也是你内心的孩子,不能因为它另类,就置之不理。” “不管它天性如何,当成孩子,培养的责任就在我。何乐,你想得真透彻。” “这种现象,落在我心中也上一样的。如果我们再活络一点,也不一定非得把寂寞当成蛇,如果你喜欢,就是把它当成小猫咪来养,当成小金鱼,当成猴子,甚或当成狮子,也应该是可以滴——只不过,还是蛇,更切合寂寞的天性,转化成别的活物,寂寞的的威力会打些折扣……” 华姗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不是妄图把相当负面的寂寞消灭掉,反而要尝试把寂寞利用起来,既能优化她的心境,还能提取可资利用的力量。 作为王品制衣的高管,她不禁想一想,王品的人才济济一堂,有谁的思绪能像何乐这样想上一想? 听着,说着,他的见解总能引导她的心思,到达不曾去过的领地。依旧是自己的心宇,却更宽了更广了。 就像何乐他招来了点点寒雨挽来了丝丝和风,洒落进她的心田,荡漾起粼粼的涟漪。小姑心中微微发亮,如同泛起了朦胧的月光,虽然还不是很明朗,却在隐隐约约呈现着如梦似幻的美景。 女子内在都有诗。就算是寂寞如雪,也能变得如诗如画。 心灵的交流是如此美丽。 如果不曾敞开心扉,又如何能享受到这份赐予? “那么,何乐,要怎样做,才有可能把寂寞驯养?” 第130章 以心换心 一见倾心 何乐,是丁爷的从前,是舒出的前端,是我的一些片段,是情何以刊的另类呈现。 问何乐,你处处留心,时时有情,多年之后,你会不会忘记了自己种下的心符?是从此心心相印,还是种下了心腹之患? 谁能预料! 种心! 种下一颗心,以她的寂寞为养料,让其自动生长,长大以后,就是她的另一种心情。 当然,长大以后,也不完全是她的,也有他的因子。但他只要一直不动用,也就完全是她的了。 不止如此,种下的心,因为有了他的意志,还能推动她心境的良性运行。 当然,主动权在她,但凡有不乐意,她都能干涉得到。 “小姑,心之为物,称为第五空间,纵穷极字句,也难言其妙。何乐不才,却也有一种心得,算得上是一种心术的运用之法,或许能对你的心境有所辅助,但解释起来很难讲清楚,可能不易取得你的完全信赖,这个……” 他本来是好意,虽然有过人的才情,却也难以言尽其意。。 “何乐,我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你心如明月,明来明去,不欺天,不黑地,华姗我岂能不知!我已经完全明白,我完全信任,你不必解释,马上就可以实施,来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来吧!才第一次真正见面,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该有多勇敢! “那好,我要以我心,换你心!” 以心换心,在医学上,在哲学上,几乎不可能,在修真层面呢? 何乐说:“只需短短的一瞬,用我的心境置换上你的心境,来对你的心境略为整顿。整顿之后,我的心境会立马退出,但在退出之际,我会在你的心中种下一枚心符,来方便你今后很便捷地转换心境。” “唉,何乐呀,我自问也不算浅薄,你这手段我却是闻所未闻,想都不会想到,你的心中究竟装了多少奇妙?”只要相信,不需要明白个中之妙。 她说,“你开始吧!” 一开始,他就到了。 何乐的心境,铺天盖地,全方位倾泻过来。 一见倾情? 一见种心? 一见倾心!? 心到。他的心境带着淡淡的暖风,那是他的气息。他的气息一瞬间就如同溶溶的月光,完全笼罩了她的内心世界。 溶溶月,淡淡风。 刹那间,她就知道,她的心,就是他的,完全都是。 是他的,也是她的。 是她的全部,却只是他的片刻。 何乐特意选取了一个他自己风华正茂,十七八岁时的一个心境。他想要用青春的活力来中和她寂寞的中的孤寂。 1984年12月3日,日子润湿如何乐的嘴唇。也是黄昏,是放学以后。在龙王镇,龙王中学后面五百米的那个山坡下,独自徘徊的小径布满了他来来回回,不停走读过的足迹。 雨丝都是他数过了的,因为下课时,他就预感到未来,将会有一种诗,如同今天的丝雨,会来到心里,又扑向大地。晚餐时他吃着一粒粒饱满的大米饭,用心地数过一些浅浅细细的诗句,就如同数过那些雨丝。 那时,雨丝已经飘过去了,还不舍留恋,用她们的温软,忘情地滋润着盆地。 拂风还在,就吻着他的绒须。那个何乐搓着新雨后阳光的纤维,有那么一瞬,不那么宁静了,他的目光离开了书本,出了会儿神。 莫名滴,他就有那么一些动心。 他心动了,动起来的是他年轻的心境。 我在这里,我的心在这里,我心唯独,冷暖自知。 他想,我的心好渺小,在这个人们毫不注目的角隅,我的心动荡着,却于这个世界可有可无。 我的心不是造化,我不能孕育荡荡天宇。 他想,我只是自己的诺言。是的,一直跳向自己的承诺,我的心不是别人的实际,我是别人的光怪离奇。 不管我心高到跃入云霄,还是自甘坠入狱底。都只有我心自知,不太关乎别人的么事。 他想,我的心没有魔力,不能将山水自私,不能将内在实质化。我的心中绝没有神圣的场地。我不知道人们的总总,又只知道自已,我是这么小小滴一粒。 我是谁? 我思故我在,我就是心,我的心。 我的心又是谁? 我肯定是自私,是的,我只装得下我。 我就是矛盾,是自我与人类的不等量统一。是的,我推动不了人类历史。所有的哲学史上,都还没有我的伟迹。我同人类共存,但人类的共识中,还没有我的声息,还没有我的立锥之地,更不能立言。 看来,我就是滑稽。是的,渺小的我引起了多少人的啼笑,我创造了多少人意志的阶梯。 我思我就在,时时刻刻,有我严肃的深思。但我只是我,我的心超脱不了自己。 真的超脱不了?事在人为?事无绝对? 那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那么,我是还儿童?是的,我天真、调皮。 或者,我是老人,是的,我心思很老、我老成坚毅。 干脆,我是虚无,我是真空,我是梦幻,我是那些……我是那些无法令名的差使。 以上的一切我都有,“我”正用我思索将来和过去。 哦,昨天的霜雪,今天的风雨,现在的斜阳,今晚的月光,明天的未知…… “我”会在今天的月光下思索,在夜晚来临之际,“我”与我已经融为一体。 哦,不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我,我不会永存不逝。但总会有几你又几个他的心中,会有我。 那么,你呢?你是造化,你是谎言,你是魔力,你还是自私?你是矛盾?你不是滑稽? 只要你有我,─只要你心有我心,我就不会负你。 我会思索,我会实干,我会带你去你想象的境地。 呵呵,少年的我是多么严峻,曾大言炎炎:不要死去方知我是“我”,注意啊─首先要通晓“我”的意义。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心是我,我是心,我的心是我的思索和感应,心化万物,万物随心,心就是我的表达,我是心的表现。 是表达,就可以用符号,所以有心符。 是表现,就会有景象,所有有心景,心境者,心景也的境界也。 ——何乐就用他这样的心境,如飞雪流光,包容了她心境的全部。 一包容,心境的天赋功能“私心”发动,入我心的,都是我的。一念之间,以心换心就完成,她的心也是他的心。 他全面知道了她的心。 说寂寞,叹寂寞,她自恨寂寞。寂寞复寂寞,寂寞何其多,华姗总被寂寞恼,寂寞寂寞奈若何? 她的心成了他的心,相同的心,如桥边红药,绽放一帘幽梦,今年花开好,明年花更红,知与谁共?愿与谁共?有谁能共?明年,不知与谁能共…… 她的心果然复杂,想得真多,这样想着想着,就会向寂寞转化,所以她的寂寞才那么大。 知心有什么用? 知心不怕心多大。相知才能相携。 在何乐心中,各种结构大小随心,现实中的大小完全没有了意义。 宇宙中最大的神秘结构,跨度达40亿光年,这个跨度是银河系与仙女座大星系距离的1650倍。就算这么大,收在何乐的心中,也只不过小如弹丸而已。在他的心中,享受到的一些小小恩惠,却比天更高比地更辽阔。 以心换心,不求百分之百交换,但求认同率够高,就是成功。 换心成功,何乐动念之间。她心镜中的分量就变了。 寂寞如蛇,就给它蛇的样子吧,也给它相应的环境。 恩重如山川,山川成,蛇在山林间。 浅情若行云,云层成,蛇腾烟雾天。 深情似渊海,海洋成,蛇在水里钻。 寂寞沙洲冷,沙滩成,蛇开始冬眠。 蛇就是蛇,哪怕是寂寞化身的蛇,也得遵守蛇的守则,不可以太过分,不可能大得过它生活的环境。 哪怕给它最顶级的际遇,有朝一日终化龙,它再怎样横行,也只能在我心中占据部分天地。 让寂寞化为生物,已经是种巨大的提升。 有提升,就有压制,没有谁能一无顾忌。 与成长相伴的,就是压力。万物犹如此,寂寞的蛇何能例外? 不用说明白,华姗也明了:原来如此。 先把寂寞的蛇送入冬眠状态,何乐才构建华姗心灵的中心。 六面八角十二棱,正六面体,方型的心,方心。以方心为中心。 方心,而今方心一颗,未来方心颗颗。 何乐也有方心颗颗。他处处留心,于人们熟视无睹处积攒学问,后来才能成就‘丁爷’的声名。 何乐没有给她选用八面九窍十足剔透玲珑心,她不那样的人。 方心成就,上开七窍。 七窍分布如北斗。女子如北斗,男子列南斗。 七窍连接着七情。 七情滚滚,转来转去,各有各的轨道,以方心为对准目标,各有不同的轨距,滚转成球状结构。 喜、怒、忧、思、悲、恐、惊。中医理论中的七情,被何乐分类出来。他只给予七情各自一面,只有一面,自然皆团成星球,环绕在方心的周围。 七情之中,皆有寂寞。寂寞再多,几经分割,就不再那么强势了。 包容着华姗的心境,何乐演示了几种大规模的变动。 这就是心天地。 心中有天地,像寂寞这样很负面的情绪各安其位,再狂妄也翻不了天,就不可能被他统领了心境。 第131章 口服心符 何乐有礼 何乐以心换心,用他十七八岁时的那度印象深刻的心境,营造出华姗的程度能够接受的心天地,适当演示之后,他很快就把她心境的支配权完全返还给了她。 他收束自己的心神,回归成一轮月亮。 他并不过多驻留,只不过短短一瞬息,他就退出了她的心宇,撤走了他挥洒在华姗心天地中的所有光芒。 他用心声说:“小姑,纵然是寂寞,憋得太过,也能憋出心才!你胸中已经罗列了太多的才气,被寂寞长久压制着,只是没有能发挥而已。何乐这样做,也算是一种启灵吧,有了这次的引领,你自己发掘下去,绽放出你的才华,你一定不再是昨日的你。” 憋出心才! 也真亏了何乐命名得出来,还用在女人身上。 也幸好华姗能接受下来。 “这些只是我的简单演示。我退出后,会留下一粒心灵的种子,就是我的一枚心符,有了他,其间种种,自会让你了悟。有了他,今后你自然会逐步提升调整心境的能力。” “时间不早了,何乐就此别过。” 何乐没有说太多,收回心思,隔了半里地,深深看了小姑一眼,连拱手都免了,转身而去——说走就走,就与小姑别。 就此别过了?唯别而矣,一个人竟能淡然到这种地步? 小姑望着他从容淡定的身影,眼睁睁地看着他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带走半点痕迹,说别就别过了。 华姗泛起自怜自痛的情绪,泪落连珠子。 她没有留心到,此际主控她的,已经不再是寂寞。 何乐这深深的一眼,没有那么简单,他的双目放光,打开了心灵的窗户,就把他的心符,化为两光束,从华姗的口中,注入她的心底,烙印在被遗忘的角落。 他的心符,六面八角十二棱,正六面体,方型的心,方心。 心符,化为两道智慧之光,在他的视角盲点前交织成一束,又如妖丹内气,散发着杏黄的色彩,大如樱桃,鲜艳欲滴。 她口服心符。 “两个小时后,月挂柳梢头,去此四里奇石湖,左岸荔枝林中村,31栋815,华姗携舍侄华旯,其弟钟悬,恭候指点!”她心语传音。 “喳!正要叼扰。”何乐的回答中不掩由衷的高兴。 与华姗相遇,一见倾心,种下心符,看似飞鸿踏雪泥,不留多久形迹。但何乐的心,却已经被撩动了,不再像表面那样平静。 与她别过,继续在沙公坳走动,一面做着人所难明的考察和验证,一面拷问自己的内心。 他就知道自己的心境还是有损。 以心换心,不会那么轻易,虽然还没有计算,代价却已经付账了。影响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一个不太经意的作为,往往有着无法预计的深远影响。 他们毕竟是一男一女,又是如此交心,在潜意识中,他还是觉得了对她有愧。有的人,在有些人的心天地中,就是神圣。 何乐走着,灵敏地感觉到了不同。 他恍惚不是走在现实中的双沙坪,而是走进了某个未来世界的副本场景,他似乎是掀起了未来的一角,走进了那个日子,面对他心灵最深处的那个女人。 每个中秋,他都会无数次想她。这个1997年,他又岂能例外。虽然与华姗是清清白白,不浸染一丝杂色。 就在这时,在这个中秋黑白交睫时分,何乐透过特殊的心境,看来到自己和她的一角未来。 那个她还不是华姗,那个她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包括他的妻子都不能。 那角未来,已经是十五年之后了,就发生在2012年9月21日上午。地点:无锁不包店三楼办公室。 人物:舒出,即厨子,也就是现在原何乐;简苞,即包子。 事件:何乐在通过谈话,来疏解简苞的心情。 对简苞,不可能像对华姗这样简单缭草。 何乐:“包子,我们不是正在回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简苞在回忆:“等我追到你时,你已经静静地站在寝室外等我了,你面不红气不喘,不动如山四个字就像是专门为你写的。你没有多言,默默接过我抱回的稻草,又分出两个给我,说着:‘简苞同学,我们这就算是相识了,以后在学习上可要多帮帮我。’ ‘何同学客气了,以后要你帮助的地方肯定更多,你这稻草是?’ ‘就送你好了,我是买来铺榻用的,本想买三个,那人一字要六分钱一个,我干脆就两毛钱买了四个。其实铺单人榻有两个已经足够了,两个多的,你拿去好了。’ 我想了想,也没有推辞,不过还是重新选了辫过绳子的。你不懂我的心思,还赞我有眼光,说这两个是经过锤打考验的,已经有点人性了,更好用。 看着何乐同学心无挂碍地走开,我却的心潮却很有一些起伏,看来我也没有在这个人的心里留下特殊一点点的位置。 这第一次的相遇,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要想去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交到我的手上,一开始就是这样,以后呢?” “包子,这个……” “你这是咋啦?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何乐说:“关于深井里打水,在我们老家的担担帮中流传着一首很形象的秘诀,就当天你那个淑女的形象,我就没有好意思教给你,是个有点缺德的顺口溜……” 简苞说:“是不是:口对口,胯对胯,弯下腰,抖几下……这有啥不可对人言的,还用得着你隐瞒二三十年?” “噫!你知道?” “流传得那么广,有几个成少年以上的人不知道?也就是现在的少男少女们,双手不沾阳春水,好多东西都是自来自来,懒得连生儿育女这样天经地义的事也不用亲自动了,唉……” “还有一点,那天在井边,我看到了你的足踝,让我心动了好久,天下之至美,莫过于此。至今我何乐也算是阅人千万,如此炫动的美境,就真的不曾再遇!” “我不听,我不听……你又不曾顾惜,也从未见你在意。”简苞是心有戚戚焉,还是若有憾焉,就是以何乐的智慧也弄不清楚。 足踝不过是女人美丽的低点,没有见到她们美丽的重点、美丽的中点、美丽的顶点、美丽的下线,美丽的中线、美丽内线、美丽的外线和美丽的上线,又有什么资格说见到了最美? 女人的美丽,是没有上限的。 好友相聚,这龙门阵一擺,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做车,会越扯越远,没有个完,在玉龙镇老家是这样,到了数千里之外,隔了二十多年,旧性子还是没有咋变。 玉龙王镇,也就是龙王镇。一座镇子,也跟双社的几个人一样,不止一个名字。 不管怎样,一阵闲谈之后,简苞不快的心情缓总算开解了不少,神情动作基本上恢复了正常,变得有说有笑了: “何乐哥,你也不想想看,别人送女孩子礼物,都是送些啥,你又送的啥?这第一次是稻草,毛毛燥燥的东西,还是成双,这次算是临时起意不计较。你第二次可是花了老大力气背着走了二十余里的山路专程送过来的,还满满一背篓,怕是有七八十斤,算是一款重礼了,但那可是梨哩!有送礼送梨子的吗?” 何乐有礼,他的礼是这个样子。 中秋多送礼,送礼谁个似何乐? 何乐又长厚了二十多年的脸皮还是有些挂不住:“快别说了,当年我爷爷种下的梨树还剩下三百六十五棵,全社人均要分上几百斤,大家都有在送人,我哪能想到那些讲究?你再说这个,我就真的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要女人闭嘴也是很讲究技巧的,除非动用何乐的智慧。“那第三次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一刷把。你就不能送好一点的东西吗,你舒家可是超级大地主,真地被抄家抄得光刷刷哪?” “还真给你说对了,通通抄了个精光,就连上千年的祖屋都被拆光光,只剩下我爷爷时常去修身养性的几个间书房,叫做‘长生居’,老天保祐,分给了老矮子一家,才得以幸存。” 长生居,何乐念念不忘的历劫地。如果不是长生居的劫难,他也不会叫做何乐了。 “刷把你看到了,也用了,还收了。梨子早就烂到肚子里了,就那稻草你猜猜,到哪里去了?” “你这样问肯定是有我想不到的去处。” “你是想不到的,要不是那两个稻谷草,我也不会来到这里,这天地间也不会有无锁不包店。在龙王中学只读了一年半,我就随着爸爸的工作调动,转到了简市城关中学,那一些榻草都被我带到了城里,考进省农大后这些榻草又陪了我四年。毕业后,要等待分配,我就把榻草托运回家去保管。 “等到了我回家时,不见了我的心上草,一问,妈妈说是送给乡下的姑妈给母猪做窝去了,说是用人睡得越久的榻草做窝,母猪的奶水越旺,我的王天哪! “我赶去姑妈家,直奔猪圈,翻进去赶开那头母猪和她的十三头猪崽,我不避污垢,将所有的的猪窝草全部扯了出来。 “望着晒在院坝里的猪窝草,他们已经被小猪仔践踏得又脏又烂,我等在太阳底下,哭呀哭呀,直到眼泪哭干了,猪窝草也晒干了。” 第132章 种片天地 遭遇尴尬 如果是对家父人造月球用的稻草宝贝成这样,那也值了,可对这两个只花了一毛钱买来的酒谷草如此执迷,真是情何以堪呵。 “我又收起那些草,背到老家那条索妻河边仔细地清洗。我清洗得很是仔细很是周到,就像那天何乐在井边清洗他的手足。洗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想起也有好多年不见,想起索妻河的种种传言,想起我在他心中比起这些稻草还要不堪,原本以为已经流干了的眼泪,又陪伴着河水哗哗地流。 “第二天再晒再洗,我又是好哭。不知不觉就噙着泪花睡着在七月的太阳底下。等我一觉醒来,再找我的那些酒谷稻草,已经被我那闻讯赶来的好妈妈,我那会跳梁山泊与祝英台的好妈妈,被她烧成了灰洒进索妻河去了。 “我要去找它,我要见到它,我要打捞它,我要救活它,就像传说中的沉舟要救活他的《情》一样。我一遍一遍跳进河里,又一遍一遍被从小就能在河流中徒手捉活鱼的妈妈救起。” 还别说,沉舟的《情》如今还真跟猪窝草一样,只有自己才像蠢猪一样在乎着。当然沉舟的另外两部书就更是连猪窝草都不如了。 沙中能淘出金,电子垃圾中能淘出情报,草介中最卑微的猪窝草还有淘洗的价值吗?对《情》更新不过是给猪窝添草吗? “何乐哥,你为什么啥也不说?也好,你也知道其实签约的门槛很宽泛,不是对情报力才会这样严格,也不是十几次充值都被万分狗血的理由拒绝后抱怨了几句,难不成系统也懂得了记仇? “也只有你这样天真的人才会这样想。现在大家都忙,吃快餐是主流,哪有时间闲愁?算了,咱不说这些!还不是时候。” “包子,我又能说什么?我的‘先见之明’也还预料不到半年后的结果,还是言归正传,听听你的真情述说吧!” “传说天下山水相连,这附近的奇石河和奇石湖也是索妻河的下游,说不定就有些稻草草灰会漂流到奇石湖中,也说不定那稻草中的二十九粒陈旧的谷子还未曾全部烧成灰,还有那么几粒从流漂荡,也来到了附近,说不定其中的两粒,就扎进了奇石桥的缝隙,等着我俩一起去起出来,就在奇石湖边,在我们无锁不包店购置的田地里,用这两粒谷子为种,种出一片天,安安乐乐过自己的小日子……” 听简苞说得越来越痴迷,智慧高得几乎已经斩情灭性的何乐也有一点哽咽:“我们的包子,你又何苦如此在意,那就是两个稻草而矣,算价值才一毛钱,用来铺垫榻铺,也是一冬之后就可以换新的。以稻草之轻,你却压上如许厚重的感情,要它如何承受得起?以它的燃点之低,你却寄予如此炽热的心意。我看,即使你的妈妈不点那一把火,也会被你自己的心焰烧成灰的。” “无物似情浓,这些物品上寄托了多少情意,还是你我这样有文学素养的眼力才能看出端倪。要是用道理也能压服感情,那感情就已经失真了,已经不再是情了,情理法,情在理之上;情报力,也是以情为首的。” “包子,你自己回味一下,就你说这一句话时,就是带着很强的感情说我,说得还真有理。” “如果理得清楚情,我们就能多留些泪水养眼了。” “泪水飞去不飞回,你流的眼泪足以再种一季稻谷,两季之后,都不知道该收获多少谷草了。” “我们说的都是废话,何乐哥,事已至此,烧了自己珍惜之物的,是自己珍重的母亲,我当如何,何乐哥,你能给我出个主意吗?” “君当远离,不再涕零。” “我能埋怨我的妈妈吗?我要永远自怨自艾下去吗?我已经困在局中。平息了一段时间后,我想起了你说的:‘困入危局,一走了之’我不再迟疑,毅然放弃了在农业局就业的机会,远走天南,在南国寻寻觅觅几年,终于找到了奇石镇。这里与老家的玉龙镇有很多相似之处,注定我简苞就该窝在这里,这不,你这不就来相聚了吗?” 何乐不由不感叹:“千里之远,隔不断两镇往相似处发展。索妻河,奇石河,都在我们胸中流动着。前台山,油房山,不过是一个拱桥的两端。依照我们双子社的理念!只要放出诗的子规,诗的子规啼红,迈动诗歌长着的足,一足踏上油房山,另一只足站上前台山,就能把两地连成一体,不分彼此。天地如此,互联网令全球零距离的今天,人与人之间以何尚不可以如此。包子,我们都是爱过诗的人,以诗的自在之眼来看,就不应该有跨越不了的困阵,天有多大,地有多远,诗的子规就到达更高更远。” 对于自己个人来说,只要诗意的心胸还在,就能包容下过去的我和现在不同了的自己,让完整的自己,奔赴未来。 诗,就是语言世界中,最瑰丽的那一寸土地,没有诗的播种就不能占据。两个稻草是诗,一篓梨子也是,一把竹制刷把也是的。 诗,是在语言的大海中,捞到的贝壳,再从贝壳中取出的珍珠。而情报,则是在垃圾场中筛出含金的沙子,再从沙中掏金,用金子赚回珍珠,才是情报。 情报是活的,当情报力已经死了,再写还有用吗…… 停!越想越多,越想越远,思想快要成为野马!思想跑毛。 跑毛了!97年,何乐的内在也还没有构成“掐时”空间,还没有完备内在的自我控制功能,更没有‘先见之明’。但他还是一激淋,如同冰水浇心,从未来的场景中挣脱出来。 这是何乐内心修养有成的表现,一些浅显的自我调节功能已经有了,思想再乱码,也有个度。 虽然是从无锁不包店的办公室挣脱了出来,他的心神也还是未能完全回归。 他的意识跳出来得并不远,只不过是从二楼上了三楼,还是在15年后的无锁不包店中,他从简苞的难以言明的情素包围中跳脱,又陷入到未来可能会有的一场尴尬中去了。 那是突然而来,措手不及的尴尬。 此情用来追忆都不堪提,却让他陷入到未来的那个场景去。 心灵的魅力,就是何种太不可思议,再不可能发生的现实,都可能呈现在心里。 十五年后,简苞的三个女儿之中,何乐最为看重的,却是各方面都不算顶顶出众的惊心。 当男女遭遇尴尬,时间会有多短?谁会最先做出反应? 何乐顺畅地打开洗手间的门,里面大灯大亮,白中带青的瓷砖与灯光同色,四壁一尘不染。惊心正袒露着粉背,甚至是上体,在对着大镜子清理简苞用涮把打出的淤青。 她青春靓丽的背景,是何乐前所未见的顶级,他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眼福。她镜中的正面,虽然不去目视,何乐还是晓得那是惊心动魄,那美丽的杀气已经被镜面散射了,还是强烈得连他也睁不开眼睛。只是,不应该呀,怎么会是贤姪女。 进?退?故作不知?笑笑了事?还是打个招呼? 是他先认出她,还是她先从镜子中认出了她? “何叔叔来得正好,我正在愁够不着哩。帮我在背上擦点药吧。”一只皓白的纤手伸到背后,五瓣尖尖玉指轻轻拈着一管旋开了胶盖的皮康王软膏。 何乐信步上前:“我勇敢的二姪女,现在知道痛了吧?刚才没有来得及阻止你妈妈,是叔叔不对,这下赶了个巧,正好让叔叔弥补一下。” “嘻嘻,能劳驾到何叔叔一次,惊心这一顿打也捱得值了。惊心总是不乖,老是讨打,叔叔别见笑。” “你也是,背上这些地方,自己的手哪里够得着,也不事先找个帮手。店里那些女孩子都可以呀。” “人家爱面子嘛,又讨打了,惊心不想有人知道。要是被她们乱叫舌根,那多不好!再说叔叔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灵犀的,我有预感,就像你讲过的能预判,就要试着做前馈控制,惊心预感到叔叔会来帮咱的,你果然还是来了。” “噫,女孩子的耳朵难道比头发还长?能听到我在三十多里外讲的话?我看看。”舒在惊心的小耳朵上微微一弹,惊心立即就有反应,惊人的艳红从耳朵向着脸颊晕染开去。 “叔叔不是还说过讲过的话做过的事,是能不翼而飞的吗?” “楞没看出来,小惊心也是个小调皮。” “叔叔,说真的,惊心还真想对您撒撒娇,调调皮。我们几姊妹都很缺这个,听说这就叫父爱。你都不会想到吧,这就是我们仨共同的远大理想。” “我可怜的惊心,理想如此与众不同。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可不是个好父辈,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好好照顾过的。” “啊?不会吧,现在可怜的孩子可真多。” “愧怍我们了!算了,不提了,惊心,我们开始吧。叔叔听说过胸怀大志,我现在才见到,我姪女是背负大字。”何乐说着就伸出大手,准备动手。 第133章 抓住灵感 她们是月 《情》中的时间呈现,不会雷同于任何一部小说大世界,因为解释演绎时间之秘,本来就是本书的重量所在。 时间绝不只是点、刻度和线条,时间是第四空间,时间的世界,褶皱处处,进进出出,来来去去,变向变位,本来就是时间的常态。 何乐这样身在97年,心在12年,同时存在于15年跨度的两连,想明白了并不怪异。不过是如同徘徊于十五年宽度的大路两边。就是人们身心存在的一种常态方式,只不过没有去注意吧了。 他不该在动手前,为了消减尴尬气氛,多了这么一句嘴。 “什么?我背上长了颗大痣?”惊心惊诧之下,急切想问个明确,就猛然转过身来。 “哎呀!”“哎哟!”两人齐声叫道。何乐入手就是满满滴暖暖滴,惊心远远比他印象中成熟,现在的十八岁,早就不是他们那缺吃少穿的当年了。 惊乱之下,就会有点口不择言的发出娇嗔:“叔叔也会使坏!” 何乐没有理由辩解,正在做的动作是抓起她的长发,好拂开来上药,抓住有物了就顺势捏了一下。叔叔吃姪女的豆腐,不管有意无意,总是不应该,不过做都做了,已经都这样了,咋办? 尴尬没有消减,反面大幅度增加。 何乐的智慧立即生效,任何解说都是多余的,只有尽快远离这个话题。惊心赶快回过身去,却是大半的肤色都变得粉红起来。 “你呀,看起来是已经长得很大了,可还是未脱小孩的毛燥。”责已不如怨人,更能令对方分心。明明一大把都没有抓完,他不得不昧点良心,还在说人家小。这就是汉字用法之妙。 惊心的反应与众不同,她也绝不纠缠争执撒娇使嗔。她低头接受:“叔叔教训得是。”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乖了?叔叔不习惯的。” “叔叔,惊心背上真的长了颗大志吗?那可难看死了。”女孩子对自己体貌的在意,还要在‘十分’二字之上。 何乐这次是真的很尴尬,没相到自诩文才很不错的自己,恰恰就在文字上犯错:“没有没有,绝对不是长痣,怪叔叔没有表达清楚,我是说你背上的**带子,是大字形的,来引申了一下,戏说成‘大志’。这就是口说文字的不足之处了,谁也可能误会。” 惊心吁了一口大气,明显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叔叔的思绪不知何处就会转弯,果然有些让人跟不上趟。” 代沟,不只是宽度,还有着落差,如同山区与高原的不同。 何乐平时的认识就只在宽度上,惊心让他对代沟的认知提升了。 “惊心注意好,你背上有好几处需要擦点药,可能有点点痛,你忍着点,很快就会好。”惊心粉嫩的俏背上有红痕无数,纵横了很大的面积,还有几处淤青需要揉捏开来活血通络,简苞下手是有些重了。 何乐一面给惊心上药,一面分出部分心绪,又飞快地出神了一次。 一个‘大志’与‘大痣’的尴尬,凸显出一个现象:语言用声音来传递,比文字传递所产生的去真距更大,这一点倒是可以在那篇幅《语言的去真距》上补上一笔。 语言如此,心灵的去真距呢?心灵间可资利用的更多。 这就是所谓的灵感了。对于何乐来说,灵感是随时都有的,就看你有没有一双手来抓住。不仅能从现实中抓,甚至能从虚幻中抓出灵感来利用。 豆腐不能抓,对灵感却不能放手。 出神入神,只有短短的一瞬,脑海中却凭添了一笔记忆。 这就是何乐,哪怕他是立身在97年,置心在12年,他依然能攫取到灵感。这就是他随时随地都在进步的一个秘密。 何乐的左手若无其事地把大字背带挪开,惊心的身子颤了颤,何乐不予理会,右手药膏随即抹在点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惊心身子立即就有响应,狠狠地抖了抖,再换一个点,惊心又是抖一抖,“哈哈,晓得痛了吧?叔叔手劲大得‘下地’了吧。” “嘻嘻嘻!”惊心畅笑了一串,身体放忪不少,也就抖得轻了很多,“哪有叔叔这样说的,别人不是没边了就是上天了,就是没有听说过下地的。” “那是你不知道,叔叔可是有二十年挖地的锻炼,每天能挖出五六分地来,能当大半头牛用,当年方圆数十里地就咱独尊了。” “叔叔,在这方面,你可以放心吹,反正姪女们都不懂。” “这些才是能吃饱饭的能力,那是实打实的,不懂可不太好。” “惊心受教了,反正现在已经辍学了,以后我就经常去无锁不包店置办的养殖场和农场去帮工学习。” “对,最好是每周都能去一次。今后有时间了我会亲自去教你,怎么样?” “那感情好!”惊心雀跃一跳,“到时大姐和小妹也一定会去的,叔叔可要做点准备。别多年不摸手生?我们可真想看你手忙脚乱的窘哩。”别多年不摸手生?是呵,老婆好久没过来了。 “那你们看不到了,不过让你们见见什么是劳动模范也好。你舒叔叔最强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你们道听途说来的那些。咱最强大的还得数一围熊腰加一副铁肩,在你这么大的岁数时咱就能挑着三百多斤翻山越岭了。” 惊心做出一幅沉湎的假样子:“哇,叔叔,那你岂不是帅呆了?你那么能干。一定有许多美女追吧?” 劳动者的帅?他们做事的样子难以吸引美女,但谁又能否认有很多女人就是从劳动中,看他们男友的呢? “她们敢!看我不用扁担抽扁她们那一排排的。” “叔叔那么凶干嘛?美女追壮士,天经地义,难道说还有罪?” “当然有!谁叫她们中间找不出半个有惊心一半漂亮的哩?不过那个时代,小伙子还没用上帅这个词,咱长得就像一白面书生,没有几分帅气。乡下也没有美女的称谓,她们就是村姑。” 现实中的惊心才三岁,十五年后的她接说什么话? “叔叔也不是真君子,还拿姪女开玩笑。”惊心自己就是一笑,“不过,要是叔叔瞧得上小女子,就让惊心跟你做个小吧!现在的好多大人物,不都是如此做的吗?” “惊心这个玩笑,太有杀伤力了,要杀伤好多好多的人啊!” “不会呀?只要你情我愿,我怎么都想不到会伤到谁。” “最少会伤了你自己,你的梦中情人,岂会是我这样还潦倒着的中年人。” “嘻嘻,叔叔这就又错一次了,叔叔你正是我们全家四娘母共同的第一梦中情人。要是连妈妈都征服不了的,居然会被我们小辈中的某人成了功,那该是多有面子多有成就感的事呀?” “你们这些九零后的年轻人,想法可真大胆!” “嘻嘻嘻!叔叔也被吓着了吧?” “你妈妈她也会伤心的,你能明白她希望你们过上咋样的日子吗?” “她……”惊心露出深思之色,没有说下去。 “这次被被妈妈打成这样,皮不痒了吧?” “我是替姐姐挨打的,她要做画室的人体模特,只要有了毫发之伤,就会影响到她的理想追求,只有我这样一次次地替下她,她的前途才不会受到大的耽搁。”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很好,你做得太对了!叔叔支持你!”惊心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何乐却是听得好感动!惊心对惊奇的情谊,也并不在他与兄长舒张之下,能为对方做出牺牲,够了! “叔叔在想啥啊?惊心真有些皮痒了,叔叔给搔搔?” “别想!小蹄子,自然会有人帮你的……不开玩笑了,你的事叔叔也得知一些了,包括你不去读大学的事……叔叔也不劝你要听妈妈的话,但你也要心痛你的妈妈,她比你们姐妹还更需要人去心痛……不要在感情上指望你的何乐叔叔,我注定是要辜负梅花片片心那种。在感情上,我的家人都指望不上我,你们也差不多,何乐有自己找到的使命,这了这,我会离这个俗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一次相遇,令惊心何乐相熟很深,为后来惊心再三提议做好了铺垫。:“叔叔你要了我吧!这个身子,守得太辛苦,我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惊心语不惊人是不休,胆子小一点点都不敢听:“叔叔你要了我吧!以后也好用这副身子替下姐姐,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帮到妹妹!”对她的想法,真的好多人不会明白。 惊心的心思如此,何乐的心思也好猜不到哪里去! ====何乐的心绪在缠绕着未来这两个场景时,他实际上是分心二用的,他走在这一片场地上,从平地到山坡,心神透过地表,默竂着地下那些凡人看不出来的隐秘。 他已经是修真中人了,但他同时更是个凡人,是个打工仔。两个不同的身份,两类不同的责任,由不得何乐不担当。 他从与惊心的尴尬场景中退出还是瞒从容的。 在这个日子,在他心中的傍晚,简苞和惊心出现在他的心中,并不全是偶然。 她们都是他的明月,每当他何乐的心境快入夜了,他们就一轮轮地升起来,照彻他的黯然。 她们化为朗月并不需要他给出什么,只要他何乐走得更好。 有了他们,他何乐还有什么资格不乐! 第134章 点真指法 本卷引文 沉舟所言:反正写作又不能让我们吃饱饭!我们就不能因为写书吃不起饭,还是量力更新吧。 在崛起之地的外围暗察,何乐要掐紧时间,他必须要赶回王品公司参加中秋烧烤晚会。他虽然在公司还谈不上有地位,但公司的最高领导层,一定会有事要麻烦到他,毕竟是大厨嘛。 老天不等人,黄昏再美,也将过去了,接下来是薄暮时分。何乐赶紧回去,还赶得上登临王品楼顶,看晚霞满天。 何乐待内心的动荡略为平息,就对内天地进行了及时整理。 这个中秋,这些人物,这些情分,不仅仅是何乐在陈家的家人,不仅仅是简苞和惊心母女,还有华姗,华旯,钟悬;甚至王叔,甚至黄嫂,甚至阿川和阿敏阿娟,甚至典典和蝶蝶,甚至是那九位找工作的大龄农民。 他们能从亿万大众脸谱是冒尖,出现何乐的感知世界,出现在这情何以刊的首卷,绝非偶然。 他们都是何乐有意引领,都是何乐收集的情报力,才会这样另类地相聚。他们每一个人的情感,何乐都以他独有的方式经历着。 来不及经历的要等待挤出时间,经历了的也要重新经历,都是他的宝贝题材,谁也不会轻言放弃。何乐以他的心灵织成丝衣,把他们一个个当成蒜瓣一样抱着一个中心打包,存入他心中的橱柜。 他没有选用国际上正在流行的“洋葱头哲思文本”,而是采用主国人喜闻乐见的大蒜体来架构,自然有他独到的心思。 “蒜头”入库,好腾出精力,专注于他不得不很在意的事。 这一卷算是告一段落,何乐将打开他必须太在意的下一卷。 历尽情波,又能剩下什么,能得到什么,能升华出实质吗? 有了前些年的积攒,到现在的程度,水到渠成,何乐已经有把握让自己的思想实质化了。 思想已经走在了前头。情思不分家,男子重于思,所以思想先达成,也算是正常的。思想先达成,心中条理明,何乐的心境才那么理性。虽然理性,理中却有意,感中却有情。 接下去需要实质化的,就是情感,就连这一个‘蒜头’,都是为这准备的。 未来怎么走,何乐早有定计。他有从学海剥离前的春蛾设计,有理早提炼出的‘人生的八大飞跃’打底,他有的是底气。 修真,修得实质就是真,这是何乐对修真的理解。 这个中秋,是何乐修行路上的一处大关键,特别是心境的修炼。何乐绝对是有预谋的,他的目标很明确,也不怕谁知道,就是要在接下来的这一阶段,实现——情感的实质化! 何乐的修行之路,没有谁是他的师父,他的修行是他自己组织设计,少不了摸索和调整。 先要有了探索的能力,有了身心的医保功能,才有提升的可能。 想要提升,从何着手,如何着手,有没有未来的线路路,线路图的价值如何,有几分实现的把握,就是差距之所在。 这个中秋佳节,舒出的上游何乐跟华姗以心换心,种下一枚心符后,影响了本心。在内心的动荡中,他看到了两角未来的片断。 情何以堪,以何酬情? 独自跳出凡俗,修真养命,那些情深义重的亲友怎么办? 一个个情场进出过,直到中秋月即将升起来,他突然滋生出一种修真界前所未有的想法。 就是解析自身修真能力觉醒之秘,研发创练出一种“点真指”法,来点醒有慧根的亲朋们的修行能力,使他们真的成为自己的同道之人。 到了现在,他的这份心思更加强烈。 简苞,沙车,方今,杨倌,马炳,程重等,旧日朋友,岂能相忘?他们无一不内秀,只要何乐修烧炼成‘点真指’,他们都是可以点醒之人。 点石成金,点梦为醒,点虚成真,‘点真指’的设想,使更多人的修真梦成为可能。 这很难,何乐已经想好了几步: 一是思想实质化,一字以蔽之曰:感; 二是情感实质化,一字以蔽之曰:情 三是信息实质化;一字以蔽之曰:报 四是法力实质化;一字以蔽之曰:力 五是量则实质化。一字以蔽之曰:量 别的步骤还没有想到,其间困难重重——他能实现吗? 何乐的修真线路图,最大的特点就是“求真务实”:求得真本事,更好地服务于现质只是一方面,把求得的真谛实质化,两者相互拉动,共同促进才是何乐要注重的另一方面。 其核心不是超脱现实,而是在现实中修得真灵,又使现实理真切。 他想要炼成的点真指,将不同于门派的开光,也不同于宗教的点灵,只对有灵根的天才有效。 他的点真指,将对在“情感,思想,法则”上,也就是‘情理法’上有独到领悟的人更有点化的效果。 世间万象,人间百态,都集中在此,高层可以忽视,大众能不太在意,何乐却不会。 他思绪纷飞,如辫外乱发,根在头为序,梢不束不止——梢动! 咔嚓!意志如同铡刀,以决心为支点,何乐心坚如铁,决断若钢,以十段刀手的刀功,一刀落下,似闸门阻隔,分开段落,断开心中的虚实,整个心海不再起起落落,何乐他平息心神,什么也不想,撒开大步,回王品公司去了。 *** 在小说中渗入过多的议论文字,比插播广告还令人反感,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只有沉舟这样不明智的人才会来作。 第七卷就会这样,当然沉舟已经不在乎了。既然已经被严重搅乱了,就乱码吧,反正也只是没有读者的心事。 从春蛾设计中“走出我们的世界”后,沉舟是早有计划的。 早在17年前,沉舟思之再三,给本卷选中了这个题材后,就曾下决心要写出份量,能让本篇有着到更重要的报刊杂志去转载的价值。 但事不遂人愿,沉舟生活在太边缘,谁会在意一个凡俗之子在底层的心思?天篷望穿,沉舟此情,何以能刊? 第七卷有个总题“你须要太在意!”附题是‘打工族饭菜忧思录’ 别人可以不在意,因为那个97年已经过了,很少有人再为吃喝担忧太多,说什么民以食为天,吃穿住行以吃为首,不那个理了! 但何乐不能不在意,沉舟更不能不在意,不是我印象偏差,因为我的眼还没有完全被假象蒙蔽,还能看到不少洞,不少隙,不少不为知。 即使人微言也轻,就算是向隅而泣无人理,也不吐不快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谁故,沉吟至今。 为了本文不在外来工中汗颜,沉舟深入饭堂已达五个月之久,擦亮我的眼睛,不至于被假象所蒙蔽,苦着自己累着自己,都是沉舟自找的,沉舟不后悔。 但沉舟还是后悔了,后悔没有呆在家人的身边。 这期间,家父已经到了矽肺晚期,沉舟没有回去侍奉在他的床前。 最近父母养殖的鱼塘又被人一再投毒,直接损失就超过了一万二千元。这可是1997年,这是一大笔令人心痛的损失。沉舟也没有在他们身边安慰。 沉舟做了一个不孝子,还自欺地解脱道:“我的写作是为了很多人的,写作已经比一切重要!”十七年后,在写作上还是一无所成,沉舟的迷梦破得不能再破了,当初的文学苦情,还堪再审视吗? 象这样的文字能抵我不孝之罪么?能对沉舟的后悔略有小补么? 沉舟企图在现实世界中发掘出社会的病根,好方便大能力者对症下手,揪出病源体,让我的读者悚然,让我的听众惊心。最少也要便于病人和他们的亲友能及时寻方抓药。 这企求太高,短短的四寸钢笔无能将沉舟支撑到那个高度,还需要很多的肩膀来抬高。而我敬爱的父亲就第一个被我踩在了足下——沉舟踩偏了,踩在了他的心上,沉舟知道,因为沉舟的心也剧烈疼痛,而沉舟的心是从家父的心上结出来的果肉。 写完这篇稿子寄出,是沉舟已经不再流泪时。沉舟的泪已经在三天前流干了。那时,沉舟的独子已经死了一个半年头,沉舟的大哥已经死去一年半。沉舟的父亲暂时还活着,活得很气紧很肺痛。 而沉舟却在决心为大多数人活。 这决心是苦的,苦若良药。 沉舟的心若可入药,沉舟宁愿切割成亿万份,沉舟不怕痛,沉舟甘愿将他分成千万、亿万份捐献出去。 只是不能给一份与沉舟的长兄了,他已经实质化虚,不在沉舟的维度了;也不能献给家父,虎毒不食子嘛。他病得再重,却得不到儿子的一份苦心。 沉舟这个不孝之子,却是吃定了父亲! 我是沉舟,97年的沉舟,我背对父母,背着家人,将我的心扉敞开,给众人看。 你们请看,看这心!我不会怕羞!请看不要钱!我献出良心,不是为了钱,良心是不出卖的! 沉舟是真诚奉献的,亲爱的人们,请接受,请笑纳! 华姗敢对何乐敞开,沉舟愿对全世界敞开。 沉舟的文字不是如同我的人,而是如同我的心,不管缺点再多,再平凡,却绝对是真而且诚的。 第135章 洞在哪边 刀光连闪 沉舟所言:都为文字痛,不舍文字梦,文字何能耳,难表我感动。 何乐小时候就很‘把细’,吃抛洒了的米饭,还养不活一窝蚂蚁。这是何乐的老人们说的。他们说他掉在桌子上的每一粒米饭都是捡起来吃了的,他从小就不是个浪费的人。 何乐也想不到,他打工的第一份工作,是进入饭堂帮厨。 何乐那个早夭的儿子,还不到一岁时,就知道将饭碗里吃得干干净净,还说若吃不干净“二天要接个麻子婆娘”。 何乐的两个堂侄和两个外姪却不同。很多时候,他们吃进去的还没有抛洒掉的多,每次吃饭都掉得满桌满地,四个小家伙聚一次餐,掉的米饭能喂饱几只大鸡,掉下的肉和菜也够家里那头狼犬吃饱了。 他们长大一些后当然会改变,但这一现象总要持续一段时间。相信这样的孩子,不只何乐家才有。 有一次,何乐的母亲就抓了四个小家伙看现场,她问:“你们几个小家伙是不是下巴上生有漏筛?” 他们听不懂,何乐的母亲就解释:“你们是不是下巴上都长了很多的洞眼,像筛子一样,要不然为啥子吃啥东西都漏?看你们,年龄越小的,漏筛越大,漏得越多。” 四个小家伙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没有啊没有啊!” 洞在哪里? 有些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因为看不见,多数人就会当它不存在, 何乐修真能力觉醒,看问题的眼光直透本质,他发现:能漏过的就是洞,能穿过的也是洞,不管是属于经济基础的现实层面,还是在属于上层建筑的精神层次。 也有个别人,因为看不见漏洞,就归咎到现实世界还存在第六维空间,那是人类还发现不了的空间。他们调侃说,那些看不见又在漏东西的洞,就在第六维空间。 ——如果照这样说,那么,第六维空间,其实就是我们的认识还不能达到的盲区,也包含认识所形成的误区。 简单说,第六维空间就是我们的未知空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第六维宇宙空间的划分也是有大道理的。而且,对于人类来说,未知的第六维宇宙空间,必定要比已知的前五维宇宙空间的总和还大,还更加辽阔。 毕竟所知也有涯,而未知也无涯。 因为无知,这所谓的第六维宇宙空间就是游移的,不确定的,欲以有知去度量揣测未知,是极吃力又很难讨好的事。以何乐的程度,还是尽量回到前五维的五度空间中,来解析我们这些打工仔的饭菜忧思吧。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 吃,在衣食住行中居第二位,在吃穿住行中跃居首位,在吃喝嫖赌抽五毒中领衔,在打工族食堂,厂房,宿舍的三角形活动区域中,处于一个顶点。只有那些不需要在大饭堂用餐,顿顿都有人侍候的成功人士,才不会那么在乎饭堂的饭菜吧? 吃亏在厂子,吃不下也吃。 吃瘪在场子,吃不了也吃。 吃惊在门子,吃不着也吃。 吃饭在堂子,吃不好也吃。 吃得太多,打工一族,就是吃不饱也很撑的一族。 不是么?饭堂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有几多是合谐的?对于饭堂的伙食,有多少打工仔是满意的? 饭堂对于打工仔的重要是人所共知的,不必太多强调。 通过实际接触,何乐有发现,在饭堂就餐的外来工,对饭菜不满意的绝对在半数以上,特别不满的,少说点也不少于十分之一。 外来工中,自己有条件在公司之外租房开小灶的,就像华姗这种,只是很少一小部分,都不到百分之五。 另外还有约百分之七八左右,为了亲人能聚居,也有在外面租房子住扎的,但却在公司的饭堂用餐。 饭堂,很少有打工仔在奢望到那里享受美餐,他们绝大多数只把那里当做是补充能量的所在,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多的问题,再大的抱怨,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计较了,也懒得去管了。 饭堂,不仅是钟悬看重的人气聚集地,也是何乐收集心情感受的便利处,还是情报力交织冲撞得特别激荡的所在。 众人把饭堂不当回事,有人恨得不得了只是离不了,却又有人把饭堂当成宝。不只是何乐钟悬这种罕见罕闻的另类,还有能从中牟利的少数人。 *** 有的老板,有这种观念:我是请你们来打工的,又不是请你们来吃饭的。 老板,真是老是板着脸的人吗? 老板的观念,直接影响到员工食堂的营运状况。 江仔在一家电子厂做厨师两年,两个月前跳槽到王品制衣饭堂当厨工,何乐询问他跳槽的原因。他说那厂的饭菜太差,不明真相的员工们老是骂他手艺低劣,骂他心地卑劣,他受不了。 江仔是在山城一家正规的大酒楼获得二级厨师证的,到一家只有500人的电子厂饭堂供职应该是游刃有余的。他说都怪老板太抠,采买的食材都是些最便宜最低质的,江仔再好的手艺也亮不出来。 老板限定他作一顿早餐,稀饭不能超过二十斤大米,一顿馒头最多只能用六十斤面粉。一顿干饭也不许多于一百斤大米。 江仔为了把这点粮食分够五百份,只好多加水,作出来的稀饭照得出人影,一碗稀饭碗里碗外两张嘴喝。 为了要让每个蒸出的馒头,看起来都有二两的大小,江仔也只好往面粉中尽量多灌水,尽量把面粉揉得稀软些,使得蒸出来的馒头都不能定住形,馍馍不像包子也不像,一块块扁扁的,难看得要死。 为了让米饭膨胀到最大,加的水过多,米饭太粘,打不了几份饭勺就粘得满满滴,就是拿个饭勺都坠手,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江仔就算是反复淘洗,米饭也去不了霉臭味,也还有砂子。 就更不用说菜和调料了,哪种便宜就天天吃,顿顿吃。什么人造猪红,什么渗剩饭做的米豆腐,白菜,京包菜,空心菜,白萝卜,土豆,楞是有持续一个月都没有差上一天的。 说到肉,还真的天天两餐都有,还不完全是重复的。鸡是鸡架,是被取了鸡肉,集中起来冷冻贱卖的那种;肉是捡卖剩下的半价的肥肉,熬成油糟,每锅菜加一勺两勺,就油也有了,肉也有了。 偶尔也有好肉,江仔使出出色刀功,将肉片切得其薄如纸,小如雀舌,使得每位员工能分得四五片。“当初老板就是看上我的这一手,才招收我的。”江仔自嘲地说。 到了最后,江仔实在受不了员工们的报怨,终于鼓足勇气向老板争取,甚至都愿意从自己1500元的月薪中扣出300来给员工们加点菜,老板反而拍桌子发飙:“我开厂是请他们来做事的!不是请他们来吃饭的!哪个受不了可以自己滚蛋!外面大把的人等着进来!” 帮他打工两年,江仔才终于把那位老板看透,原来他肚子里装的是这样一笼‘下水’(即猪大肠)呀! 还不等外面大把大把忍无可忍,正等着罢工闹事的员工们冲进来,江仔就一把扯下围裙,就冲着老板的面,一阵刀光连闪! 呯呯呯呯呯!他用出了他最巅峰的刀法,三下五去二,把围裙剁得稀烂:“我受不了,我滚!” 他把人当牛马,总有人视他为猪狗,不与他为伍。 “现在这个厂怎么样?”何乐问江仔。 “这个厂我还比较满意,王品制衣是奇石镇的标志性大厂,伙食之好在全镇都是有口碑的。米面不限制用量,完全保证员工吃饱,调料也很齐全,而且都是高档的名牌。” “每个就餐的人每天能有二两肉,一周之内还每餐的菜谱都不同,还能分成辣与不辣等不同口味的窗口。” “饭是自己按需要取量,菜虽然是分份数的,但吃完了还可以再添,而且在制式菜式之外,还餐餐备有重口味的酸麻辣各色菜点随就餐的人员自己添加——只有一个要求,都不能浪费!” “这个厂的老板和高层管理,很重视员工的生活和福利,特别重视伙食。最令我服气的是:不分干部餐和普通员工餐,所有就餐者都一视同人,大家同甘共苦,待遇都一样。” 江仔算是说出了王品公司饭堂的管理优点,可就是这种管理水平很高的食堂,也存在着许多的具体问题。 说起来,老板挖苦员工的饮食,倒并不是有意要对付员工,无非是想少花钱多损事。 江仔说,那个老板的账是这样算的:生活费上卡紧些,交给他的大舅管理,单单从生活上每月就能少花去二万到三万元。 他没有算另一笔账,伙食开得太差,不仅不能保证员工的体力,更严重地打击着员工的积极性和对厂家的认同感。 要知道员工的体力,智力和心力,也是老板的财富。损手下人,失去的也是自己厂子的实力。 得失之间,得用综合运算,才能得到更接近真相的结果。像江仔说的那个五金厂,实行的是计时工资制,员工怠工严重,产品不良率、返工率和报废率特别严重,物品丢失时时发生,客户频频退货,交期也一拖再拖,“以我看,那家厂离倒闭关门不远了。”江仔说。 第136章 我是老板 无敌蓝图 沉舟所言:以武犯禁,以文触雷。要怪,就只怪我自己无知。我损失的就罢了,只是对不住已经订阅和慷慨打赏我的读者朋友,他们付出了很多,也随我打水漂了。以他们的大度,很轻易就会原谅我,我却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感情是不能用电脑算的,必须得心算。以心量心。 江仔评价说:“那个电子厂的老板,是用电子在计算小头,忘了用人类的感情来算人心的大头。妄想花小钱做大事,根本就没有企业家的大风度和大胸怀,他不倒霉谁倒霉?我跟着他倒霉,两年而已,他要是不改变,倒霉会到底。” “我江仔不是咒他,人家这个王品制衣也有很多计时的,我来才多久?员工就新增了五百人,厂子越办越红火,为什么?” “人家员工吃得好,有想头,就是工资低一点大家也愿意。进厂去看看,哪个员工不是碾起劲在干?这个厂的人走路带小跑,那个厂的办事拖拖拉拉,走路东歪西倒,懒懒散散,唉,太不同了,我都不想去比较,完全不是同一种状态。” 王品制衣的老板很少来大陆,总经理就代表着他的意志。这位总经理是怎么看待饭堂伙食的? 有一天,饭堂的空压机坏了,生不了火,一时修不好,厂房的空压机虽然多,却在满负荷运转着,根本不可能抽出一部来。这样全公司的午餐都做不出来,怎么办? 王品的总经理闻讯后,立即赶过来察看,作好安排后,他就到写字楼的前台,通过广播向全公司讲明,说午饭可能要延后到下午两点半才开,他大声喊:“现在只有调整作息时间,要晚上两个半小时才能开饭,对不起大家了!你们没有饭吃,我王流信也不吃!在大家开饭之前,我们这些干部,全部空着肚子,陪着大家!”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做到真正的甘苦与共,人们又怎会不能被感动?全公司数千员工都听在耳里。 这就是我们的王品公司,这就是我们的总经理! 有了这样的老总,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不少员工听到后热泪盈眶,大家饿了两个多小时,干活做事反而更有劲。 王总不过是讲了一通话而已,只不过大家一起多饿了两个多小时,公司并没有为此多付出点什么,就连几万元的午餐补助费都省了,却达到了极显著的正面效果。 什么是无敌?无敌的手段并不一定要很高深,对头了就行。 抓住了人心,赢得了信任。信任就是金钱,人心就是效益。“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对饭堂对工厂也是适用的。 有一句话说的是:胃离心脏很近,要得人心,先得俘虏胃。这道理不算大,也很好懂,就看去不去在乎。 这次的影响还不止于一时,那是很深了去,很远了去,员工的认同感大大加强了,王品制衣的凝聚力大大增加了,公司的好名声一传十十传百,王品成了奇石镇外来工首选的好公司。 外来工都以能进王品公司为荣,王品公司的人走出去总是引来人们羡慕的目光,员工们的自豪感自然而生。 一个大公司的大好局面,就是这样得来的。有时千百倍的努力,收效甚微,却能在不经意间,得之于偶然。 老板不能营造一个完全自主的,全封闭的小天地,却能影响到这家公司的“天气”! 老板老总们一个观念和手腕的不同,就能令员工感觉是生活在福泽中。 还是生活在梦魇中,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区别。 对此,何乐特别上心。他很想再次亮出通讯员的身份,拉着那些企业家,那些经营者,那些企业法人们,一个一个地访问一问:“您们知道么?知道么?” 好话一句三冬暖。 但再好的话,由再重要再伟大的人来说,若不能有实质化的行为举动来配合,也不能取信于人,反而会变成空话,废话,甚至屁话,不仅不能取得好效果,反而会更加负面。 在现实中,“得人心者得天下”,到了修真界,意义会更加不凡。 有感于此,何乐更深入地认识到个人修养中,自己拟定的思想实质化和情感实质化的重要性。 实质化,有形有质,看得见摸得着,观实际效果来改善。哪怕是被皱眉头被翻白眼,哪怕是不被理解,只要他自己能明见长短,让针对明显,少做无用功就很值了。 何乐发现,思想和情感双重实质化的修炼,对成为“三明人才”中的这个“明”字,有着极重要的作用。 神而明之,才更聪明,更精明,更高明。 他修真的感悟,就是这样从现实中领会来的。有别于先贤,所以何乐才那么重视“真”(修真)和“实”(现实)的结合。 虽然没有亲历,只是从同事的闲谈中知道了王总与员工同饿这件事,何乐却没有轻轻放过,他以文学修养的敏感,预计到会领悟出一些收获。 他将这件事惦记在心上,用上他所掌握的摩魔球理论,结合另外几种尖端理论,反复怀想,粹取心神食粮。 何乐很快想到:我是个人修养到了不错的境界,又遭遇一连串的打击,才自动觉醒的修真能力,我的修真路上没有导师,就如同凭空有了一家能生产制造真力和法术的公司,却没有老板。 仅仅是炼成‘点真指’,点醒那些亲朋是还不够的,自己必须要一直走在他们的前面,才能真正成为他们‘身边的老师’,引着他们一直向前走。 “我就是我修行路上的老板!”何乐决定了。 “当一个怎样的老板呢?”问题来了。 何乐反复剖析这件事,很快进入‘目无全牛’状态,获得大量心得。他将心得略略记录,如同收集情报一样,先收拢再留待今后整理。 终于在一个傍晚,在户外看书到天黑,他照例目睹了整个黄昏与夜晚的交替过程,他的心神不期而然地,进入到时空的夹缝,如同透视到了一段自己的未来,他提前得到了自己修行的一个阶段性的整体架构。 那是一些动画,配上几何和代数,用物理力的分解,做出的电路光标图,难记难懂。何乐花费心思,用去真距处理之后,再试着用语言描述出来,就是这样连符号159字的一段话: “虚和实之间,到底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如何转换呢? 勘破了其中之秘,他就真的很无敌了。 思想实质化,一招求同存异,‘排除异己’,已经让他很无敌了;再情感实质化,一招‘虚化现实’,所有的人头在一念之间水泡似的破灭,剥夺生命是如此简单随意,颠覆世界还能难得住他吗?继续成长下去,他就连对手也没有,又将是何等高超的境界?咹?” 这是何乐从自己的心田中粹取而来的,是他的目标,目标中指引了方向,也有运用的手段隐藏在其间。 何乐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必定是王总挨饿这件事,才引发出了这么一段心语。将来他不一定完全按照这一段话所喻示的图解来走,但这最少已经使得他的修真,能够“目见全豹”,有了整体上的把握,如同明见到了一整幅的修行图录。 这是一份无敌的蓝图,根本就不能用现在的价值观来计价。 它就藏在人所不知的内在夹缝中,必须要重新加到这一心境才能再度进入这份时空。 否则就是掏空何乐的心,外人也得不走。 这是只适用于他一个人的未来路线。 这已经是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了。 或许不久后,何乐就会发现自己太着重于修真,会收心到现实中,但此际他的修真能力才苏醒不久,一定要很侧重。 别人修真只是修真,何乐修真还要修“实”。 阿新是何乐的表亲,得知何乐在王品新结识了一位很谈得来的保安队长,他早就打听到这位保安队长的妹夫就在镇上派出所当副所长。只是苦于一直巴结不上,何乐进了王品,又与其交好,这下子好了,被阿新逮到机会了。 王品制衣的这位保安队长也姓陈,是何乐的本家,也名乐,是为阿乐。只不过是湘江边人,与何乐的家乡相隔有两千里。他俩猜想是数百年前“湖广填蜀川”的民族大迁徙过程中分开的吧。 当然仅凭这点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血脉关系,还够不着两人交好。 一者是阿乐有一手绝飞牌绝技,赢得了何乐的敬重。阿乐就用普通的纸牌,能弹飞到九楼上削断指定的腊肠,而且能够连发,还十发九中,虽然还只是武功层次上的技艺,连修真的门都入不了,但何乐是何等眼光,他从自己兄长的身手上,就能推想出阿乐的这手绝技,不是依靠苦炼所能达到的,非常了不起。 阿乐的练武天赋很高,何乐是真佩服。 二是阿乐是从不值岗的,他是公司的巡察大使,整天闲极无聊,就以给女朋友写情书为乐,日子久了,难免词穷,那些地摊文学上面的文句也是抄无可抄,再也挤不出新意了。 他见到何乐一有空不是看书就是写写划划,这一接近,哇!这么多书,这么多读书笔记,他这里就是一大情书宝库,想不到见不到的精美句子俯拾皆是,于是阿乐就常常到何乐这里来蹭段子,两人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近。 第137章 阿新想包 全叔讲好 沉舟所言:多久了,再不交流,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沉舟所言:定时发布十多次,都卡死!沉舟已经玩完俩,好担心又玩完仨。原本不是多疑的人,随时都疑心:哪里又错了?这次是尝试直接上传不知道能否成功。 阿新就找到何乐,请他通过保安队长向副派出所所长进言,求其帮忙,把阿新看中的那家公司的饭堂承包给他。阿新还为此拿出了五千元给保安队长当活动经费。 何乐就有些奇怪了,问阿新为什么已经有那么高的薪水了,还能捞些外快,为什么还不满足,还想跳出去? 丢掉这么好的待遇,还多花五千元甚至更多,去费心费力地承包什么饭堂,而且他的目标,只有四百多人就餐,只不过是个小厂,对于阿新这样的人来说,在那样的小饭堂,实在有些掉价。 “这个你就不懂了。”阿新神秘滴笑笑。 阿新少年得志,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就去到肠江中流最大的省会,托关系在一家著名大餐厅学习受训了半年,又实习半年后,年仅17岁就南下来打工。 有了证件,厨师的工作很好找,他先后进了数十个不同的饭堂,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学到了各种技艺,当然也看出了不少门道。 前些年,终于在一家800人就餐的五金厂饭堂中留了下来,阿新一干就是五年,月薪涨到了一千八百多,出入董事长的房间如同自家的院落一样随便。老板还把半个月的食品采买权划拨给了阿新,他的外水比薪水高多了,他的差事有多肥,出乎人们的相象。 已经有这么好的条件了,阿新还在大力谋求的这个门子,利益肯定不太小,最少也要比他目前的收入要高上不少,他才会如此上心。 何乐追问阿新,为什么要出来。 “因为我现在所在的饭堂不承包。”阿新说。 何乐立即就知道,问题就在承包上。他立即就留心上了。 某饭堂承包人说:“你叫她别哭了,只消打一年工就够了!” 敢说这样的话,一年能抵别人打工数十年,内情不会简单。 阿新说,他们工业区另有一家三百余人的小厂,被一个他相熟的厨师承包下来,每个月就能净挣一万多,那个厂每个人每天的生活标准才四元。 “我要是能把这家饭堂包下来,这家厂每人每天的生活费五元,经费更多,人数也要多些,我一定可以赚得更多,老子只消再干一年,就可以回去起楼房,结婚;老子再干三五年,就一辈子的花销都够了!咱就回家去享福,八辈子都不再打工受气了!” 真是财大气就粗,阿新还在梦想阶段,说着说着口气就粗了。 何乐粗粗一听,以为阿新吹牛,可算一算细账,还真有可能。 听过阿新的美梦后,何乐于是对饭堂承包这一现象做了一些调查。 对于甲方来说,其实还是有不少公司和厂子的法人由于管理能力不足,或者是对所在地的人文环境不熟,他们还是乐意把饭堂承包出去的。 开厂是靠产品赚钱,又不是靠饭堂赚钱的。对于一家正常经营的工厂来说,相比于全厂的四大成控,饭堂管理的成本只能在百分之十的管理费用中分到不足百分之四的份额,实在只能算是小头,不太值得花费过多的心血去管理。 反正员工的伙食费就扣那么多,不包出去的话,其中的油水被手下的人捞着盘剥着,种种手段,防不胜防,厂子赚不到几个钱,员工满腹怨尤,那是各种不划算。 对内要是不防,又怕太不像话。 要是提防的话,且不说防不防得住,猜忌之下,亲信手下间就少了合作共事的默契和亲密,上下间指挥起来难免顾虑多多,束手束足。同级之间也因为利益不均,相互之间推诿攀比,难以尽心尽力。 承包出去之后,厂方不必再派人管理,节省了人力,也把员工对伙食的抱怨转嫁了出去,不必再为那些口舌锁事头痛。 承包出去就脱开了很多干系,可以集中精力,只管理厂子的营运。 还有些小厂,办厂开公司的条件根本就不完备,就连食宿都难以租得起场地,就更加会选择承包饭堂这条路了。 所以承包饭堂还是很有市场的。 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通过调查饭堂承包现象,连带着对饭堂别的运作方式的了解,尽管还只是很浮浅地摸索了一些,也许是还没有经历多少大场面吧,何乐已经对其中所存在的问题之多,问题之大很震惊了。 据何乐所知,就没有哪一个厂的食材买进是清清白白,没有私吞现象的。家家不清白,清白也只偶尔。 有多家王品旗下的协力制衣加工厂特别严重,他们的员工每月也是扣取120元伙食费,何乐对他们观察了十几次,每次都观察多天。 他们的米饭是专人分派的,每人每餐一勺子,遇上女工还要减少。那米饭乌乌滴,看着都难以下咽。菜就是前面说的那几种便宜货,土豆连皮都没有打,空心菜杆子比叶子还多,最好的是豆角了,却连两头都没有掐掉,就更别想撕去粗丝了。 他们每周安排了两次肥肉,都是安排在晚餐上,购买的都是半价的便宜肉,就是每斤三块钱那种。 这还算好的,再孬也是肉嘛。请问,鸡架也是鸡吗? 每周还有两餐鸡架。员工们好多不知道这东西咋来的,见到都是些没有皮,也少有肉,像是被啃过的,好多人都不肯吃,嫌恶心。 何乐看着他们的饭菜都辛酸,不该这样呀! 以97年的物价,每天四块钱,就算是开小灶,也足以吃上很不错的饭菜了,他们还是吃的大锅饭。量越大的食品,打折优惠得就越多,人越多该吃得越好才对呀! 何至于要把员工的伙食弄成这样呢? 看过一家又一家,看了一天又一天,一直看了两个月,结果令人不敢相信,竟然多数伙食都是那种水准,还有不少连那都不如呢。 伙食差得没有下限,只有更差,没有最差。 比如,用大头鱼的身子来打牙祭,那可通通是买掉鱼头后余下的死鱼!而且是没有速冻条件的摊子上攒下来的。摊子上耽误几个小时,饭堂又要耽搁几个小时,等到上灶蒸煮那肉质还好得了吗?就是放再辛辣的大料,也压不住那种味儿呀。何况那么差的饭堂,能有多好的调料? 没有吃过那种鱼,就不能真正知道那种味儿。 有的就直接从黑市进购入母猪公猪甚至病猪肉。 有的为了怕菜太少不够下饭,或者是担心压为做腥味,放了特别多的盐,菜咸苦了不说,连汤也一样。 很多,说不完道不尽,不吃打工饭,不知打工难。 在饭堂这根链条上,吸附着很多敲骨吸髓而丰茂的杂草,使得这根链条比脚镣还要沉重。 这是一撮撮不是人的,在把就餐的人不当成人在整。 何乐真的看不下去了,他情愿过那种“馒头、稀饭、酸萝卜汤,七天才有一顿猪大肠”的监牢餐,也不愿意这样被明里暗中盘剥私吞,吃这种暗地里受气的饮食。 听过,问过,见过,吃过,比较过,才知道打工者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生活啊,这才是生活,普通打工族的生活。 何乐这才明白同村的阿芳为什么会偷跑回家了。 她守着父母号淘大哭:“那样的饭菜在家里狗都不吃,那些红苕藤超过一尺长,瓢儿菜在那里叫做上海青,在家里都是用来喂猪的,到了那里都算是好菜了,一旦哪餐有这样的菜,好多打工仔为了打到碗里,要排好久的队,挤得汗流夹背,只差没有挤出血!” “这还算是好的。有的人为了插个队,还不惜吵架甚至打架,明明挤不进了,还要横蛮无礼强挤进去,你们是没有看到,挤得脸青面黑滴,只差没把屎尿挤出来!花了那么大的劲去挤,就是打到菜吃进去也补不回来呀!” 阿芳的话是有些夸大,可她说的那种现象却不是假的。 阿芳说的那个厂子,是厂长的舅子承包了的,那舅子特别贪财,有消息传出来,不过四五百人就餐的小厂子,他一年就能赚三四十万。 这中间,有多少是从员工们的口里抠出来的呀? 何乐不仅看不下去,他也不忍心再查下去了。 还是先看看好的吧,赶紧换换心情,不然将恶劣的东西装载太多,对心灵的修养有损。 看好的,就看全叔他们厂吧。全叔以前是何乐父亲的手下,曾在家父的建筑队当炊事员,与何乐相熟。 全叔是在子女的鼓动下出来打工的。 他只进了一家厂,从来没有跳槽过,看来是要从一而终了。 那家厂就在双侣制衣所在的不吉镇。他们所在的厂是全镇出了名伙食最好的。 那么好的厂,在伙食上应该就没有什么私吞现象了吧? 全叔是饭堂的三个厨师长之一,饭堂的菜品每人每月轮流买的10天。他们厂每人每天的菜钱是3元,从工资中扣,米面油调料燃油燃气等则是厂方全额补助,如果加班,每人每晚还要额外补助1元的夜宵费,当然加班是常态,除了法定假日想不加班都难。 何乐见到全叔时,就请他讲讲他们厂子的生活是如何如何好法。 第138章 都心动了 挥霍无度 沉舟所言: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真正步入诗境,那是不存于芸芸众生的心灵妙境。不论是用诗,用散文,用画,用哲思,还是用音乐。不论是意识流,还是朦胧派,还是梦寐参禅。也许全世界,也不足百人,全历史,也不上千。 沉舟所言:沉舟太无能,不敢带乡音。 表面上看,那个厂用于每人扣除的伙食费并不高,但只要知道每人每天4元钱只是用于买菜品的,以97年的物价来说,那就很可观了。但再可观,因为厂方补助多,员工们在生活费上的负担,并不比一般的厂子高。 “全叔,你们厂的生活开得到底有多好,名声已经从不吉镇传到我们奇石镇了,好多人都说你们厂是天堂的生活,到底有多好,能给我们说说吗?”何乐也有些好奇。好,那是好到啥地步? “说起这个,何乐,全叔我不带一点吹嘘,是怎样就说怎样,是好就说好,是不好也不会充胖子,厂子又不是我开的,用得着我来帮忙瞎吹吗?你是晓得我这个人的,绝不会添言添语渗假水。这样的话我也在很多地方讲过,也不会单单到你这里来讲二话,那对我有什么好,是不是?” “这些何乐当然明白,全叔当然是信得过的,家父就说过嘛。” “嘿嘿,那是。”全叔说,“有的人听了我说的流口水,有的听了流眼泪。有的人干脆开骂,你们厂子里是不是肥猪特别多?还有人说,马滴,老子立马改行,去你们厂门口卖香皂肥皂洗洁精,你们厂的人个个肥得流油,洗涤用品一定会很畅销。” “全叔,看出来了,也只有对厂子特满意,你才有这个好心情来开玩笑。”何乐可是闻一知十的主。 “你小子,是在说我啰嗦吧?就知道你打小就是个不浪费时间的主,全叔就不跟你闹了,就先说饭吧。” “不是说过粮油由公司补助的吗?全部是买的最好的东北大米,和最正宗的中南大米两种,比超市零售的还要好,只要发现一点小问题,没有二话讲,就立即退换。” “哇!”当时听全叔讲述的老乡有近十个,他们就围在王品工业城的栀子花树下,全叔的话比栀子花更迷人。讲着讲着就有人围过来。 “每餐都是两种米饭,做饭的师傅是专门招聘的,差不多是百里挑一,水平无可挑剔。东北大米饭糯一点,中南大米饭更筋道些,员工可凭自己的口感选用。” “哇!哇哇!”何乐的老乡们听得哇哇大叫。 吃的就是饭!菜,并不是主食。 不少饭堂把主次颠倒了,对饭的重视远远不够——又不是开馆子,以菜赚钱为主。 “员工们每天实际要吃四餐,三餐加宵夜,一周之内,早餐和夜宵的样式绝对不重复,而且每餐最少有两种以上不同的套餐以供选取,比如周一是皮蛋瘦肉粥,和炒和粉,可以选择一种也可以都要。当然,也有每天吃五餐的,比如门卫,比如饭堂的内部人员,在沉夜还会为大夜班的员工开一餐。所以我们的饭堂是每天开五餐。” “哇咔咔!” “每天有鱼!绝对是活鱼。而且是油炸后再浇汤汁,香而不腥。” “每周最少有一个大鸡腿!不要的可以打两份粉蒸肉。” “每周有两个油炸鸡翅!是整个的不是切开来充数的。” “每顿正餐是四菜一汤,菜是两荤两素,荤菜中也是要拌配菜的,除荤菜外,实际上每顿正餐每人最少能吃到五种菜肴……咹?多算了一种?才没有呢!因为汤中还有最少一种菜。” “汤品也是一周之内餐餐不同,像什么紫菜、黄花、大剑兰、海带、粉丝、绿豆、豆腐、猪红、菠菜等等都是烧汤的菜品,每一种汤中还得加入肉沫、蛋花、或者玉米粒等。” “每到周五中午加餐,荤菜是平常两到三倍的量;过节和月底加大餐,还加发水果和饮料。” “每年两次烧烤晚会,端阳和中秋。可带家属。” “每年一次火锅晚宴,可带家属。” “每年两场大型聚餐,厂庆和大年。广邀厂家和客户宾朋,外带大型摸奖,中奖率八成以上,奖品价值在五十元到五千元之间。可带家属。” “每年大型旅游一次,时间一天到五天,食宿全免,可带家属,家属第一位费用全免,第二位半免,其余自费随团。” “助理带班以上干部每月酒店聚餐一次,费用全免。” “组长主管级以上干部第周六聚餐一次,费用全免” “早餐剩下的馒头,及时油炸好,给中餐喜欢的员工取食。” “正餐剩下的米饭,及时做成虾米炒饭杨舟炒饭等,给下一餐喜欢吃的员工享用。能保证每个人都吃饱,又尽量少浪费。” “每天随机抽取一名干部和两名员工督查点收当天进购的食品。” “由员工工会每餐随机抽取两名就餐代表监厨。” “哈哈,太多太多,不说了不说了,你们慢慢学吧!” 全叔讲着讲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问这问那,不断打岔,各种羡慕,各种不信,各种吃惊,各种感叹,各种请求,各种力争,把全叔围在中心,人声鼎沸,快要将他淹没。 “是不是您在凭空想象呀……” 在全叔得意的述说中,好多人都心动了:“大叔,把我介绍进去吧,我给您伍佰元介绍费!”“大叔,大叔……” 其实,这样的伙食,能算很好吗?很多很多人的生活,还是在这水准之上的,只是在打工一族心目中,这就已经是好得登天了。 在我们的奢望中,登天的条件竟然这样简单。 “安静!安静!你们是不是还小?人家说说好就信倒了?”何乐抢到问话的至高点,压制了众人嘈杂的,他大声道,“全叔还有事,有什么话大家记下来吧,下次全叔空了再一一解答!” 何乐竟然拉了全叔就开跑,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就跑掉了。这两个厨子还真滑溜。 到了僻静处,何乐就问一句话:“你们厂的生活那么好,应该就没有少数人私吞捞外快的现象吧?” 全叔:“也就只对你,人对了我才讲老实话。加上你老爸对我恩重如山,再怎么样,我也不会瞒你。你可不要随便讲出去好,那些是可大可小的事,我还想在那里继续混下去哩。嘿嘿!” 何乐:“放心,全叔。咱不随便向你下保证,也不乱发誓赌白眼咒,咱不来那一套。但我能够向你保证,在十五年之内,我不以任何方式向外说出去,说到做到,不放空炮。” “这就好,我就放心了。十五年后,时过境迁,就没事了。” “全叔你就说吧。到底有什么奥妙?” “老实说,一点不私吞是不可能的。管得好与管得糟的区别,只在于被贪得多与少吧了。一点都没有私心杂念的人,你打起灯笼火把都找不出几个来。饭堂再好,不可能都是些只吃素的人在打理。花香自有蜂子来,有搞头(利益)才留得下人才。哪个饭堂要是清水一潭,哪里养得住鱼嘛,何乐,你是书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何乐:“对,草草里藏大鱼,要是没有一点阴暗处能藏身,鱼儿不是跑光光,就是被弄光了。”农村人不大说水至清则无鱼。 全叔:“无利不起早,像我们这种有技能的厨子,光靠那点死工资,哪里养得家,现在遍地都是机会,技术过硬的,前脚出了东家,后脚就能进西家。” “这么跟你说吧,凡是一个师傅工和饭堂管理人员能呆得久的饭堂,就必定有点猫腻,这是可以肯定的。” 全叔:“不说我们,就说你王品仅司吧,你们的伙食也是口碑超级好那种,不比我们厂饭堂的名声差多少。不同的是你们的饭堂更大。” “你不用看我们,就只看你们自己的饭堂就能明白许多事了。这个社会上还哪里找得出几个你这么纯的人呀?哈哈!” 何乐:“我们这个饭堂?有没有猫腻我咋知道?” “哈哈,你呀!就只有瞒着你们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明眼人,用不着看多少听多少,随便瞄瞄,就心知肚明了。” “全叔,我是真不知道。你也晓得,我才出来打工不久。” “不说远了,就说你们炊事班的这个班长阿华,你该熟悉他了吧?他又赌又嫖。几乎天天晚都在赌,又十赌九输,有时一个晚上就要输掉上千,甚至千多。” “他们这地方的男人,多数有个怪习性,总认为赌输了是走霉运,又老以为‘打洞’能洗掉霉气。所以他总是赌输了就去‘打洞’。这两项都是大把花钱的,他阿华开销那么大,那些钱从何而来?就他那每个月一千八百块的工资?还不够他支舞一个礼拜哩!” 阿华是何乐的直属上司,他俩就共享一间单独的寝室。 对阿华,何乐并非全叔以为的那样无知。对于何乐这个处处留心的人来说,阿华的挥霍无度他晓得得更多,阿华还栽进了传销的陷阱中,花高价买了很多‘产品’,九层以上都销不出去。 阿华还要寄钱回去养家,他老婆在老家照顾他们的两个小孩子,大儿子还上学了。没有种土地,全靠他养活。三口人的消费也不小,而且阿华多少也得孝敬一点给双方的老人。 相对于他的开销,他那笔工资真滴不值一提。 第139章 暗中手脚 核心情报 沉舟所言:若一本都写不完,我心难安。旧《情》再燃,只是残喘。问候您朋友,是我努力不够,不敢再有所求,但问候是必须的,谢谢您以前对《水》的大力支持。 沉舟所言:谢谢您的100点打赏,哪怕您是99的同情和1点的期待,沉舟也要化为100分的努力,尽我所能,绝不浪费1分。加精+15分,沉舟一片心。 至于阿华赌输了就去‘打洞’的事,何乐当然知道了。对于觉醒了修真能力的他,只是以石断的身份出马几次,就收集了很多情报。 阿华就是阿川的常客,就是有了他的事,何乐才在暗中得知了他这个老乡阿川所谓的‘客户经理’,都在服务着什么样的客户,也洞悉了阿川服务的是什么项目。 也是从阿川身上,何乐知道了典典和蝶蝶。 典典蝶蝶,山城双绝,同阿敏一样被阿川所染,阿娟能幸免么? 知道归知道,甚至很为阿娟这位表姐不值,但是他同样也不会动用修真能力来干预俗世现实,也不会让阿娟得知——这些都是修真之人对冥冥之中的一种顾忌。 阿华的大笔开支还不止此。 有的开支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等到暴露出来,才会显现。 就在去年十月底,天气转凉,半夜一点五十分,上大夜班的阿啦吃过大夜宵,回夫妻房中去添件衣裳,却想不到会撞见自己的老婆,正白生生地与光脱脱的阿华在双人床上累得热火朝天。 就那次,报出了阿华长期**着她。 对于阿华,对于王品公司的饭堂,何乐已经知道很多了,相问于全叔,更多的还是为了比照。 多收集些真实可靠的情报,合成情报力,就跟积累学问一样,说不定什么时间就能需要。说不定只多知道一点点,就能把对手掀翻。 以小博大,早知早用早赢利,这就是情报的魔力。 全叔:“阿华哪来的那么多钱用?说白了,还不是在买菜上赚回扣。阿华他怎么弄到外快我不知道,反正有他的路子。他是你的上司,上司的隐私,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就只说我自己。” “我们厂不仅有人监厨,还每天一大早都有一位厂里的中层干部轮流陪着饭堂的大师傅去买菜,何乐,你认为这些陪同去监视的干部能起到作用吗?” “告诉你吧,作用不大。” “全叔,让我想想问题在哪。”何乐,“我想问题就出在陪同干部的轮流上。出于公司方面的考虑,要是监督的人不轮流,怕的是利益共享式的同流合污,只会贪得更多。” “要是轮流的话,监督的人是义务的吧?果然跟我们一样,是义务。每次去买菜都要比平时上班早两三个小时,干部们用私人时间替大家办事,他们还没有那么伟大,肯定心里不痛快,监督起来就不会那么认真。” “其次,既然已经做到了中层干部,就多数是比较圆滑的了,他们顾虑太多,一般不会太过较真,轻易得罪人。” “其三,就因为是轮流,很多天才能去一次,对菜市场不会很熟,而且时间又短,买得又多,到了市场八成是在跟大厨当跟班,打下手,不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弄得晕头转向。” “最大的一个原因,因为买菜要讲价,又要看菜品,还得熟悉当天的菜谱按谱配菜,说起来卖主是不固定的,这就要现金交易。” “监督的人又要算账又要支付现金又要监秤,又不熟悉还不能出错,做好这些就比上班还辛苦了,又里能监督到暗中的手脚?” “这是明的用外行监督内行,就算不是瞎子摸象,也是忙人找马,不能一一到家。所以,我推想,真的到了菜市场,真正能做主的,在做主的,还得是你们这几位大厨,干部监督的作用很有限。” “何乐,了不起,到底还是被你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们去了,差不多也就是你说的这样子。” 全叔接着说:“我们也是三位大厨每周一轮流一次去买菜的,也像你说的那样是由监督的人揣着现金付账,也由他们去报账。我是老实人,没有把监督的人咋样。可另两位就没有那么光棍了。” “一位是大力士,是不要帮手就能独个儿杀猪宰牛的,他来明的,把监督的人带着,也不乱转,不管人再多也不绕一下路,在人潮中大力挤进挤出,不仅找不着北,还充面子不要卖家送上车,两人又搬又抬,他还不停地催快快快,要到时间了。你想想,两个人得买一汽车食品,得搬多少?得挤多少个来回?每个监督者都被他累得要死。” “另一个他来阴的,同一种菜,同样的价,偏偏要分从四五家去买,还故意到停车很远的档位去买,还要监督者在现场剔除老叶子,选去杂草等,说是为了大家,少花钱多买实惠。往往要早起早去一个小时,还要晚回来半个小时,使监督的人不仅在市场上折腾得够呛,回来报账都要多写几页,要费更多时间,还使其本职工作积压更多,市场上再累,回到岗位了还得拼命工作,使他们买一次烦一次,去一次累一天。” “累是累,我仨都是农民,累得起,他们当官的,那是活该……” 买食材时有监督,回厂后又要经门卫财会和员工代表对照单据逐一过磅清收,每张收据和发票都要他们一一签字了才能报账,还有工会代表监厨等等。 看起来是层层把关,各种监管都很健全,实际上漏洞还是在。 全叔说:“像这样,现钱不经我们的手,报账不由我们插手,表面看我们才是那些中层干部的跟班,即使有好处也被他们得去了才是。” “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们只能得到一份标准的早餐和一瓶饮料。其实正如你说的,买谁家的东西,选来选去,还是由三位大厨们来定的,还是在有暗中关系的那几家买的。别的摊点上,只是买点零碎用品而已。每一家都一样,看似价格比市场价都要低点,那只是比零售价低,却比批发价要高。我们的回扣,就是来源于这中间的价差。” “那些买主,不会去认每天都在换人的干部,只会认三位很固定的大厨的账。那些好处费,多是在买卖之后给我们三位的。当然,有没有给管理部分管饭堂的主管,我就不知道了。给的方式很多,反正不是当众给。至于数额多少,就是秘密了,是与卖主之间互动的微妙,就连我们三个大厨之间也不知道。我也不能对你说,就算私交再好,也得瞒着,嗬嗬,对不住啰,何乐。” 何乐很郁闷,很失落:“全叔,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淘点有实质性的情报哩。唉,想象很美好,就是得不到。” “全叔,我也不要很多,你最少也得跟我举个例子吧,举个例子来看看‘大家的’钱怎么落进你们个人口袋的。” “我也不指望很清楚细节了,也不指望看清你们的门道,给我看看门的样子好不好?别让我什么都不懂嘛,不然的话,听你说了一大堆,全部是口水。” “门的样子?那也是门子呀?门子太多,可都是我们的绝活,随便漏个嘴,那都是关系着一好处大堆呀?何乐,你这是在难为我,知道么?” “例子,只举例子,全叔。不要你十个八个,也不要五个三个,就一个好不好?全叔,何乐恳求了。” “唉,这人呀,嘴巴上还真是有漏筛,小时漏饭,长大了漏话,人老了漏气。全叔我口风也算是紧的了,还是一样滴要漏话了!” “全叔这是在拖延时间!”何乐再将一军。 “还在逼我!不过,还真得想想,要例子么,这个……”全叔一阵沉吟,“实在不太好举,说什么呢?这样吧,何乐,就跟你说个浅显的。不是瞧不起你,你是从来不会打这种主意的,就跟你老爹一个样,太复杂了你肯定懂不起。是不是?” “那是,那是!”何乐赶紧承认。知道全叔马上有重点报料,那可是饭堂阴暗现象真正的核心情报,是真正有份量的东西。 何乐是学习过信息论的,已经对情报力有了初步的认识,真,准,独门,及时,适用性,这些方面,在在体现着情报的价值。情报力的高下,那是有着天上距离地下的巨大落差。 何乐集中心神,看全叔怎么说。 “就说夜宵的买菜金吧!” “夜宵?能每个人一块钱的补助,用来买副食品,那么少,能捞多少?” “瞧!想不到了吧?不明白了吧?这一笔开销,就是大多数人都忽略了的,公司甚至都不屑来监管。那个采买的时间,正是管理层下班放松的时间,都是把那笔钱按当晚宵夜的人数点,财会把钱领取出来,交给我们三位大厨就了事,由得我们独自驾着三轮摩托车去市场。” 何乐没有打岔,听全叔往下说:“何乐,你也不想想,那笔钱其实也不算小了,就我们厂来说,每天也有七八百,加上也得顺便给大夜班的二百多人买,合起来也过千的。要是你们王品这样的大厂,那就更可观。何乐,你想想,每晚千多块钱,交给我们三个厨子轮流去花,还非得要每天花完,,这是笔小钱么?独自一人去花,嘿嘿!” 没有谁跟着,独自去花销,内幕还少得了? 第140章 大嘴老鸦 大意识观 沉舟所言:看望好友,太久不见,都在改变,不再是从前了吗? 沉舟所言:谢谢您的再三打赏,沉舟受之有愧呀!受之有愧!这样的章节还不值得您垂青!现在对所有的朋友沉舟都不敢有所求。为了心安,旧《情》又要挤出不短的篇幅来不求精彩,但愿有那么一天,本书也能进入以故事和情节来引人入胜的篇章,估计得百万字之后了。但愿到那时,还没有被蜂煞吧。加精+15分,再少也是我的心。 透过饭堂现象,何乐看见了很多很多。 为什么打工族的伙食会差成那样?再说了,就只有打工族的差吗?在我们辽阔的主国大地上,有多少企业、事业、机关、单位、学校、部门的伙食像样的?有多少饭堂,能幸免“漏筛”的存在? 何乐一听全叔的话,也有点发傻:“对呀!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现钱买现货,收支都在一个人手上过,谁要是不动心,虽一毫而莫取,那该得多伟大?那得是怎样的自制力?那得要多高的修养呀?” “那样都不贪点的话,是要挨天打雷劈的!”全叔说得最直白。 “说得也是,毕竟也是跑了腿,受了累,还是用了别人的休息时间,买那些东西也是没有加班费的,暗中落下伍块拾块钱来喝点水,买点小吃解解馋,员工们也是能理解的?” 全叔吼了起来:“五块十块?何乐,亏你想得出来!” 何乐脸一红:“对不起,是有点贪多了,可乐或啤酒都能买几瓶。” 全叔很生气:“土包子!我是说,你人虽然出来了,心思还是个种地的,小气!五块十块?多?都不够阿华砸一把金花!” “难道还要二十三十?那也太心狠了吧?那可是员工吃饭的!人口夺食,老天都不许。”也不知何乐是真不懂还是在装那个。 “鄙视你!这是什么时代?你太不像话了,你那是什么脑袋瓜?榆木疙瘩?怎么还是不开窍?我该怎么教你!现在而今眼目下,有好处不占那不是人,是傻比!”全叔生气了。 “全叔,先别生气,就是无知,我才求您讲讲嘛,你得摆出事实,我才能信你这道理,是不是?” “好!就让你明白一次!千块多钱,我就只跟你说其中一笔!” “我买了90斤肉,票票上写得清清楚楚,6块钱一斤,是540元,用了夜宵费一半的钱,是其中最大的一笔。因为回去后门卫也是要过秤的,人家卖肉的还会多给我半斤!” “这一笔交易,看肉,是鲜肉,并不是太差;斤两,足够有余;单价?比早上还低差不多一块;票据?无误。” “一切都过得去!可我就已经把钱攥了一把在手里!因为我给屠夫的,实际上只有360元,因为那肉的实际价格是4块钱一斤!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问题:发票收据,不全是照真实价格填的。卖主只管把生意做成,把利润赚到手,开票就依照对方的意思,再多都开!特别是那些自己当然老板的个体。 能不能报销到手,那是买主的本事! 何乐来不及吃惊,嘴巴比心还快地问了一句:“这一笔就赚了180,那么全部夜宵费能不能赚到300块?” “能!”全叔只回答了一个字。 花一半,就赚180,别的不可能不赚,原来只去买一趟夜宵的副食品,就能私曰300上下,占总额的近三成。 这些人的钱竟然来得这么容易!这是不是才该天打雷劈? 还不算心狠的,都竟然敢贪掉总额的三成! 这些人太胆大了!太凶残了!太猖狂了! 何乐不止是吃惊,他已经在震惊了! 全叔他们一定还不是最疯狂的,因为他们管理真的很严,伙食也确实很好,可以被钻的‘空子’已经很小。 他们都如此,那么,那些扣了同样的生活费,伙食差得不得了的,管理乱得一团糟的,又有多大的份额被个别‘大嘴巴老鸦’私吞了?那些账敢明算吗? “我还不算心狠的!单单买个夜宵,我能赚三百多,他俩就能赚四百多!”全叔还说,“就比如这肉品吧,他们两位,经常填的是6块5的单价,那就多赚四五十块了。” 难怪难怪,何乐听说邻居的小矮子,走裙带关系给某机关管理饭堂,只上半天班,每天打麻将,不到两年就一次性付清,轻轻松松地在省会买下了百二十平的住房,原来是真的可以。 他们不用偷不用抢,不必累得半死。 恢宏的世界,竟有这么巨大的缝隙,是何乐也想不到的。 “在不洁镇的老街菜市场,夜晚快下市的肉就是那个价。象我们买得多,又是天天光顾的,都数十上百斤的量了,常常是为屠夫们扫尾收场的大善人,是绝对的大主顾,有时一天就能横扫数家肉档。每个屠夫都想拉拢我们,有时三块六七,甚至三块五就拿下了,那就赚得更多!” 他们赚得是多,可与屠夫们还是又赢的。 何乐还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 全叔口中漏出来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只是小小一角,不可能多。 他虽然是装小样,使全叔利索地把这一通话倒了出来,何乐反而一点没有成就感,半点也得意不起来。 他的心情反而非常沉重,比华姗的寂寞更沉重得多。 “人们多都谈论个体 而我在为父亲流泪时 两腮上还挂着 大众必须的 大意识!” ‘大意识’,是思想实质化的前提。 意识空间是比在第一部中最看重的‘时间’还难以解析修炼的宇宙大空间。 何乐的修炼,从少小时开始,就是兼顾着肉身,时间,意识和情感这几大宇宙的,所以他才敢对简苞言说自己追求的是“博大精深”。 四个字,每个字都是十度训练的难度级别。 其中的“大”,主要就是大意识。这才是何乐,绝非全叔以为的他心中装的是‘小农思想’。 何乐的‘大意识’大众观,成型于1994年。 大意识是没有那么好成就的,那得与‘大众’休戚与共。个人意识与民众意识同呼吸共患难,与大众意识生长成‘命运共同体’,那才是大意识。 那是何乐自己定义的‘大意识’,有着他自己丰富在其中的无尽内含,不雷同于任何典籍的记载。 有了大意识,就伴随着大众的使命感,难免要忧常人所未曾忧,急常人所不曾急。 内中忧患多,何曾享安乐? 这是大意识者的大心。 心太大,驾驭难,何尝醉自然? 有大意识的人,是不太会享乐的人,他们不会享福。 更难被多数人理解,他们常常为一些人们无所谓的事情受苦受累。 何乐以前也以为大意识者在为大多数人谋福利,这时才确定有那么些人在坐享其成。 大众的福利,大利了少数人。 大众能得到多少? 何乐有大意识,他又能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何乐心头坠铅,沉重不堪。 情何以堪啊,即使有大众情怀,能令那少数人动情心软少贪点么? 他能怪全叔吗?全叔是他的亲人,长辈,他有那个能耐“劝化”全叔‘改过向善’么?甚至劝他去‘自首’?把‘不义之财’捐出来?充公?做慈善?他何乐没有那个能力! 那么,不怪他?全叔这样从众人口里捞私利,而心安理得的人,是很少,可架不住主国人口之众,在大众中之中,全叔的同仁还很多。十万,百万,数百万?怕都是有的。 原谅他,因为他还不算是狠的?能原谅么?从心底里。 何乐一时间百感交集,以他的文采也不能描述此时的多心。 全叔反而还有话说:“我买的那些便宜肉,确实是买剩下的,是可能注过水的,也可能是公猪母猪病猪的,但看起来还是新鲜的,是鲜肉,不假。还是有营养的,员工们还是爱吃的。人均一两多,不算少了。过过滚水,切成肉丁,炒成潲子,拌在一起做肉汤面,炒粉,炒饭,酱菜,冒汤,佐以别的调料,那是肉的味道,一样滴香!员工们只嫌少,不嫌多,没有多少人说是吃不下去的……” 全叔揭示的一个例子,令何乐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纸背面,眼界打开,他逐渐看见了黑麻麻无尽的信息情报,那是洋洋大观。 全叔一再提到阿华,何乐不蠢,意识到阿华身上必有隐情。这隐情最大的指向,是谁? 何乐很自然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分管饭堂的上级主管。像阿华这样张扬的手下,他能不知道其人在捞外快吗?外人都看出来了,他又不傻,哪能瞧不出问题? 问题是,他为何任其长期下去?为何不处理? 王品公司的这位高管,也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就是管理部的洪经理。他在王品的地位至关重要,他是王品公司的本地通,是王品与本地政府和地方沟通的喉舌。 他本人也是奇石镇地头蛇中的蛇头。 何乐已经查出来了,当年经常在工业区周边结伴威胁敲诈那些拍拖男女财物,制造了无数“危险拍拖”案件的无凶,就是他! 这样一位疯狂敛财不择手段的权势人物,他的眼里竟然能长期饱含着阿华这样的‘砂子’? 何乐很快发现,阿华打牌输钱,最多的就是输给了这位他的直接上司洪经理。何乐进厂才几个月,阿华已经输给他好几次,全部是接近一千甚至超过一千的。 他会不会就是一位“大嘴巴老鸦”呢? 谢谢金沐灿尘大大,再次的双百打赏!沉舟明白,这是您我在以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文学的深情,这是我们共同的心境。心若同,山成盟,哪怕付出再大,我们一样高兴。紧握您的手,永远是朋友!但为文学故,再难不停步。 第141章 大鳄小何 时瘟室瘟 沉舟所言:网上这一句令我感慨:“生活太艰难了,为了多掌握一门吃饭的手艺,我正在练习左手使筷子。”写作是我们的另一双筷子,左手一根,右手一根,用来吃饭不易,却能有助于我们吞吐心神粮食。用久了,就能成为第六根手指,让我们可以十二分努力! 键盘是夜色,键上的字是昼色,就是我们这些未名写手付出的夜晚与白天的比例,也是我们的付出与回报的百分比,白色被越摸越少,键盘被越按越黑,我们却还在怨恨夜太短。 对自己上司的顶头上司,不查已经很可疑,一查太多不可思议! 他明面上只在王品工业城中开设了三家店子。 实际上在王品周边和奇石镇上还开了多家大店和五个超市。 华姗在奇石湖新村租住了一对套间的那栋九层楼房,是何乐亲自去了后才发现的——竟然是他的私产,连地皮和整栋楼都是他独资的,成本也得好几百万。 这样的楼房,不是一栋,而是九栋! 他这是哪里来的,那得多富裕? 何乐再查下去,哇塞! 堂堂王品公司,为什么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利? 招工,他全权负责,想进厂的一般要暗中献上三至五百。 何乐进厂的时候,就是洪经理亲自接待的。 面谈之后,洪经理一一审视了何乐的各种证件证书,说:你这样的人,进市里去都好找工作得很,最少也能进写字楼嘛,在这个镇上,那是埋没了……这样吧,你先暂时在饭堂呆着,不要进到公司内部,一旦进来了就最少要待到半年以上,就不好出去了。在饭堂就随时都可以走。你在那里帮厨,先安顿下来,一面等待我通过关系,在市里跟你找个好的工作,那样就很方便,你看怎么样? 何乐无所谓,他不只是为了挣钱才打工的。 何乐呆在饭堂一等就快半年,还是没有洪经理的通知。阿华他们提醒:何乐,你怎么一点都不急?人家进厂都要‘甩手’的数,你想要进市里,怎么也得多准备点。话都说到这份上,怎么做就看你了。 何乐一直没有去‘活络’,行贿是何乐能力中的最短板,所以一直等不到洪经理的消息,他也就一直呆在饭堂里。 洪经理半公开的收受进厂介绍费,王品公司数千员工,来的来去的去,每月平均下来少说也得有两三百人。 那是能吓唬很多人的一大笔数目,但对于洪经理而言,只是他其中的一项意外之财而已。 他的财源广得很。 王品基建,那是一座工业城,多大的项目,全是由他在牵头,既在代表甲方也在代表乙方。而且他修建那九座楼房之时,王品也在大肆扩建,那些大车小车络绎不绝的建材,两边都在拉,谁知道那是王品的还是洪家的? 他那几个大店,就有五金、建材、劳保、粮油等,靠!全是王品公司的主供应商! 王品的废品售卖,全是他一手包办,靠!二十吨的大卡,每周有两趟! 别的不说了,洪经理与王品饭堂的关系,牵扯太多,深得很过份。 饭堂的粮油,就是洪经理采买的,也是他的粮油店供给的。就连饭堂和发电房所共用的燃油,也是洪经理入股的那家加油站供应的。 王品饭堂所长期需用的干杂、香料调料、酸泡菜、蛋类、冻肉类等九成以上是向洪经理的超市买的。 那些阿华他们经常光顾的菜贩子,多数是洪经理的乡亲。 唉,不举了,真是他有手八双,拉开弥天网,篼了小虾米,捉住飞天将,别看王品大,就似为他开。 洪经理,虽然也是一位打工仔,远比开一家不大不小的厂子有收益,97年就偌大的规模,以何乐的文才,都可以为他写传记了。 在他的手下的手下做事,何乐就是只蚂蚁,还如此不识进退,连一点费用都不出,被凉拌也是讨得的。 也是他自找的。何乐其实不想走,其实他想留。进厂不久,他就注意到了崛起之地有隐秘,炊事班的作息规模正是他喜欢的,呆在饭堂里正好合适,所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当然不着急。 洪经理有大才,虽然只读满初中,他敛财和工作的能力都很出色,学历根本不能显示他能力的百分之一,何乐在很多方面都赶不上他。 在公司举办的赛事上,洪经理主动挑战了何乐,当着上千人的围观,何乐与其进行了拔河个人赛,何乐摒弃了那方面的能力,真实地与洪经理进行了较量,何乐输很惨,不到三分钟,三站皆北。 那时何乐已经在王品有点名气了。 饭堂的厨子,本来就没有多少就餐的人不认识,加上他做夜宵时,一直在利用等待员工就餐的那十多分钟空闲写东西,想不引人注目也不行。 何乐名声的扩大是源于那场范围超大的流行病。 王品同样被席卷,小半的人重度感染,大半的人轻度患病,公司几度请医上门,医治来去,效果总不理想,拖到最后,成为了奇石镇的隔离区,严格控制王品公司的人员外出,公司生产已半关门。 眼看病情严重了,公司的产销更加严峻,不得不多请医生。就连市里的大医院都主动派来数位专家来诊治,还是只能抑不能治癒。 何乐本来想一直本本分分,这次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找到洪经理,就在写字楼的管理部小会客室。 洪经理不知道是不是以为何乐已经开窍,来主动谈给他找‘好工作’的事,总之那次洪经理没有让他等太久。 何乐说自己也懂医术,虽然还没有领证,但却是老家名医田八味的传人,想提出自己的看法,请洪经理试试他提出的法子,先由少部分人试过,效果好了再赶快推广。 可巧当时王叔正在小会客室收拾,闻言一反常态,参合了几句:“洪经理,我可不可以插句嘴?这可是大事,有办法可想,虽然不一定要采纳。最少也要听取一下。” 洪经理对王叔似乎分外敬重,听到王叔开口,不仅没有因为一位清洁工插话进行喝叱,他反而赶紧站起,庄重欠身作答的:“王叔都说了,我自然会郑重处理。” 王叔问:“小何,你说的田八位,是不是只用八味药物,就能包治百病的那位田八味?” “王叔,就是他。” “那他是把秘法传给你了?” “全天下就只有一个还能行医的田八位,我的老师传法给我后,他就只是个教书匠了。”这句中有隐秘,王叔却听出来了。 王叔说:“我明白了。洪经理,小何说的田八味,是名传我老家数个大省的神医,金字招牌,只要出诊就万无一失,从来没有传出过敢冒名的事。洪经理,请相信小何这一次。” 王叔说完,已经收拾好房间,出门而去。 “谢谢王叔!”何乐朗声道谢。 洪经理重新坐下:“小何?也对,你虽然三十岁了,看起来也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你的运气好,要不是王叔说几句,我真的可能不会听完你说的什么,你也知道,我挺忙的。” 王叔的插话,实际上不是何乐的运气,而是王品公司的。何乐没有因此事得到过什么,虽然这次,给记大功都有余。 何乐:“经理,以我诊断,王品的病患不同于别处,那是流行病毒与崛起之地特有的地气纠结在一起形成的时瘟。这是从时瘟变成了室瘟。本来这里的地气平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这次正值瘟病流行,又逢近秋,地气收束归根,地气更重,带来的病毒也更密集……” “小何,医护的常识我还是懂一些的,你说的好像也有理,但听起来有点玄,不太敢确信。你也知道,人命关天,医学严谨,来不得半点不慎。这样的大事,还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得向王总汇报,由他裁定,所以我还要你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我说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现象,你就会相信几分了。这室温,不同于大篷,大篷内是气往上冲,而在王品工业城,看起来类似一个大气室,但毕竟是开敞的,混合了时瘟病毒的大气与地气在下压,距地面越近的员工,受影响更重——洪经理,害病的人你心中一定已经有个大概的数了,你想想看,是不是工作在一楼得病的最多,往上楼层越高,害病的越少?” 洪经理闭目回想,哪需几秒,“呯!”他拍案而起:“考!还真是这样!小何,你到底是啥脑袋瓜,又没有进厂察看,咋就这么准!” 时瘟到了室温,在修真界的说法,就是一种时间因素与空间因素的结合,形成的特殊区域现象。他们会把因素改称“元素”或者“因子”,类似情况特别严重的区域,就是修真界的禁区。 看来对何乐的分析他是信了几成。 何乐就没有必要说得太仔细,他提醒的是另一点:“这个病因不太好公布出去,你也知道这是一大片坟场,一旦口风吹出去一点点,就可能暴出难以想象的流言,会动摇到王品的人心,为了王品公司的根基永固——只能我们自己暗中解决,就连医院方面都不能告知。” “小何,就信你一次!你开药方吧!先在我们管理部内务课试验,也包括了你们饭堂!” “要是出什么乱子,你我一起善后吧,你出一半,我出一半!” 要不是真有把握,要不是看着那么多同事难受,就冲洪经理这几句,何乐也想袖手了。 幸好何乐有大意识,他在王品的地位虽然卑微,甚至还只能算是王品的外围后勤人员,但他已经有了王品的大局观。 沉舟所言:惊闻老母连连摔,可能内出血,我却还没有决定要数千里飞奔,我竟然这样无情,是不是得自嘲一下:业余按键写网文的我,是不是该叫键人,我是不很贱?每月交6000点的网费,少挣200000点的加班费,老人孩子动辙数千元的治疗费,我却常常为久违了的100点打赏沾沾自喜。贱人哪里有,就在镜里头,可我却把照镜子的时间都用在按键上了,更连家人都不去瞅瞅! 我不原谅我。 第142章 地气不纯 利在小众 沉舟所言:高手呀!毙月休花拦屏指电刀!恶运如刀,断不了您的好,不忘您已经支持了不少,不忘你的恩义不忘你的期许,挫败再多,沉舟也会一直努力。 沉舟所言:三票很少,心意很小,每天推荐您,每天有惊喜,沉舟何能尔,乐此永不疲! 何乐就坐在洪经理的对面,一气呵成,开出了中药西药几张方子。西药方子就不说了,中药方有三张,每张药名相同,都是那八味,只是份量大不一样。 “这三张的药,必须要分开包装。”何乐,“中药采买回来,就利用饭堂的设备,由我亲自煎熬。” 洪经理见到何乐离去时,没有一点得意和高兴劲,反而一幅心情沉重的样子。‘难道他还不够有信心?’洪经理想。 何乐下楼梯时,又遇到了在洒扫的王叔,王叔笑着问:“小何,怎么?事情没有办成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乐情绪越发低落:“王叔,此事越顺,对我越不利。唉,还是心太软,不是自己的事也要干!” 王叔看着办过此事的何乐一步步出写字楼去,似乎在一路失落很多很多,王叔他再会扫,也扫不起来。 洪经理办事雷厉风行,十分钟后就说服了王总,手下大把人力分派出去,一小时后何乐就开始用第一份药物熬汤。 不打针,不吊瓶,先西药,两小时后喝药汤,再一小时后就大见疗效。 当天未入夜,所有患病的人都服了药。 没有染上的,全部动员,都喝下何乐用第二张方子熬的高汤,喝下后,没病都能感到神清气爽。 这场室瘟终于度过,没有谁得到任何奖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但何乐会医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此后但凡找上他的,何乐都不推拒,但他只建议,不行医,更是分文不取,不管以何种方式。 对个别不懂爱惜身体的,他偶尔也会主动送点药。 就这两点,何乐保住了懂医的名声,但烦他的人也并不多。这是他想要的。 时瘟事件,令王总这样的最高层,知道了公司饭堂有个“小何”的人。一个最底层的小员工,入了最高层的“法眼”。 几位最高层心知肚明是小何解决了公司的这个大难,小何还主动提说“地气”之事不能泄露出去。已经显现了他细致不遗、把握大局、洞察未来的思维能力。 王总他们能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功劳吗?以他们这种能从“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的经营者,还看不出何乐是个人才么? 公司对此没有半点表示,就当何乐这个人不存在,采取了与洪经理同样的态度,把何乐同样凉在饭堂,就当室瘟事件没有存在过。 这种冷漠无视,已经是种明显的“知而不用”的鲜明态度,是人才最可怕的遭遇。 以何乐的心思和感知,自然已经断定自己揭开了王老爷子选址的“崛起之地”并不是那么“纯”的秘密,对他个人在王品公司的前途,是个巨大的损失。 地气不纯,只要谁也不知道,就能当做不存在。 这一旦知道了,还用何乐的药方证实了,虽然得知的人极少,还是有点不同了。 这次展露出少量才华,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他还是去做了。做就做了,何乐不后悔,哪怕他成为了人所不知的崛起之地最“受气”的人。 当他开好药方,就自度出了这次出头的三种可能性结果,最后属于他的必然是最差那枚恶果。他才那么失落。 以经营者的知人之明,若是很快有赏有提拔最少也有调动,才表示公司能够有心用他,这是最好的; 近期之内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让他走人,反而还算是不错的。那表示高层最少相信他就算离开王品,也不会泄露崛起之地气不纯的秘密。放他离去,就是不会再防着他。 最糟糕的就是这种,置之不理!那表明了最高层还在“防着他点”,更是对他秉持了“永不重用”的态度。 这种态度有点玄,甚至只在某人或者某几人的心灵深处未表露出来,只是不管任何时候,那位小何一旦爬上来,就过不了他们那一关。 这种心结,在他们深心中,如情根深种,又如同第一印象恶劣,不管小何以后再能干再卓越,再拼尽全力做出现再大的贡献,他们明明知道,也会当成看不见,都不会让他闯过他们此际给他划出的上线。 不太容易推测出来。但何乐心知必定是如此。 这就表明了他如果在王品发展,从这一刻起,就是“能被用,不能被重用”的命运。 谁说算不出未来?进不了核心,就是这一刻给他注定的未来命运。 能被用,是因为何乐自信自己走到哪里都不可能被埋没得了,总会有些难题是只有他才能排解的。公司中低层不会知道最高级已经把他列入了“不得重用”的黑名单,所以他必定能在这两层之中突出,成为中层干部。 才进厂多久,就能预知未来长期的命运,幸也?不幸也? 事关个人终身,就算以何乐的淡然,还是在心中纠结了很久,后来他决定再做一件事,来把这一后果平复下去。 他写了一张呈报,用加密卷宗封装,越过好几级,直接送给洪经理,提报要给全公司所有员工新增一项福利:何乐提议每上午十点,每下午三点,利用十分中的休息时间,由饭堂给车间员工供应两次饮用汤水,热天以消暑降热的凉饮为主,冷天以热饮为主。 为此何乐设计了二十种配料,暗中添加了去除不纯地气的药料。 以他连锁阳阴蛇汤都能熬制的能力,设计二十种汤饮不过是手到擒来。他将二十套配方添加说明,附于呈报之后,言明这项福利的实行,每人每天只需要不到两毛钱的成本,不仅能让员工感恩戴德,还能去除‘异’气,怯寒防暑,止渴解饥,强化员工劳动力。 实际上,何乐是在利用室瘟的压力,趁热打铁,为王品公司这数千“小众”,谋求一点福利。还提议公司不增加投入,要求饭堂在不许降低现有水准的基础上,通过提案改善,来省出这笔费用。 何乐不愿自己的呈报又为阿华这样的人,新增一个捞取外快的来源,还能挤压出一点他们获得私利的空间。 呈报三天后通过,七天后实行,成为王品的惯例,即使后来王品在舒出手上腾飞,发展到十万人,这一福利还在持续进行。 不能为大众谋福利,先为一干小众做点事,何乐心安了不少。 呈报的通过,也慢慢平复了何乐的心情。 平复之后,这么大的事,在何乐的生活中,也只是个插曲。 何乐重新进入到日常的锁碎生活中去。 他甚至有意让全叔这样的小农民工的心言辛语,来冲淡关于室瘟的不快记忆。 全叔说:“何乐,你要知道,你全叔不是个坏人。” “我心不安,但我更得。我这个人是心地最好的,我买的食品要比那两位好,我吞得最少,要比他们少得多。” “管他马滴,还是留点天良,赚这么多够了。” “你还要看到,跟别的厂比,我们三个,又要赚得少很多。好多厂买回来的东西,谁过过秤?谁没事做了去监厨?谁有那个权利去饭堂看看?哪个吃多了会去指指点点?” 全叔说:“出来打工的,都是为了钱,能赚白不赚,我不赚别人赚得更凶残。有几人是讲良心的?” “良心哪?狗吃了!狗哪?火锅了!” “出来的人,大都要昧着良心,才能挣大钱,还要良心有什么用?早赚够早回府,讲良心的好多年白辛苦!” “阿乐呀,刚出来那几年,我还深受你父亲的影响,死要面子崛着,硬着性子顶着,咬牙切齿翘着,不向不良倾向低头,不肯同流合污。” “可是架不住潮流呀!时间久了,看也看够了,账在那里明明白白摆着哩,自己再顽固也被无情现实打通了,再死撑还有用吗?反正你不要,自有人要,别人要得还要多些,那些就餐的人还要吃得更差些,你去受苦受累倒穷楣,还不如占住一个位置少贪点,让他们能吃得稍稍好一点点……” “现今,能白赚的才是聪明能干;白不赚的就是他马滴傻蛋!” 全叔的话,可是道出了他的真心。 听了全叔的话,从另一角度抚平了室瘟事件留下的心结,何乐终于明白: 真! 不是修来的! 本来才是真! 不加粉饰,还我本来,才是真! 修真!其实就是去伪存真! 何乐从未像此际这样,从自身的角度去揣明白了修真的真义。 不与者番同,各有各的真。求得不同真,修炼真我心。 修行但求真善美,真犹如此,何乐很快想到,善亦另有含义。 求善,若只求得善良善意这一层次,只不过是善的第一层,如果到此为止,也是未能修得至善。 善,还有善长这一层,善变,善战,善待就是这一层次;还有完善这一层,善后,善报,善存等也是这一层次。 不到后两层,善,就不到至善。 无有至善,无以至美。 悟到这些心得,何乐的“博大精深”的“深”字诀法,又进了一层。若没有室瘟事件的失落,他未毕能悟得这么快。 沉舟所言:谢谢您的慷慨赋予,连续打赏后,旧《情》可能要登上您的荣誉殿堂了,您的关爱遍及主站,不管怎样,沉舟不能让您太丢脸。 第143章 千倍成长 饭堂贵族 沉舟所言:《水不暖月》回来了,却不知道旧日的朋友还能回来多少,就连我自己都把vip认证号忘记了。 修真,不至深无以至真至善美。 修道,不积小成无以成就大成。 在何乐的观念中,修真的成果并不是单一的日积月累状态,而是一种不规则的演变,类似于文学家创作的作品全集,各种不同文体的代表作,要汇集成册,集小成方得大成。 单单一方面的积累,就只能成就一方面的成果,只能小成不能大成。 何乐把这些领悟,置于系统论的哲思文本中,把修行的目标从真善美提升到至真至善美,最少提升了10倍半径。 把求道的目标从小成提升到大成,最少也提升了10倍半程。 室瘟事件后,何乐参照崛起之地的地气归根状态,对自己的修养进行了全面的沉积整顿,攒够了足够他长期修行所需要的心得。 目标的提升,仅仅是其中的百不及一而已。 目标的提升,就是个人修行空间范围的提升,单单是目标的提升,从此他个人的修行空间,换算成球积的话,成长了多少倍? 不与别人比,对修真同人他还接触太少,难以比较。 仅仅跟自己比,这是让他自己都吃惊的倍数。 这是可以大概算出来的,求球的体积只需一个条件,那就是球的半径.两个球的半径比的立方等于这两个球的体积比。 把他原来的球形修行空间半径设定为1个单位,成长了10倍半径之后,旧新两个球的球积比就是1比1000! 一千倍!千倍空间的成长,跟传说中成长翻倍都难上加难相比,那是超越想象。 虽然这是目标空间,也是未来的发展空间,还不是实际达成,也就是说,由于目标的调整,何乐把自己在修行上的可能性,提升了千倍。 一份呈报,给王品所有员工求得了每天两次的高汤供给,那是利在‘小众’。 一番自我沉积,提升千倍的可成长空间,是利在‘小我’。 千倍可能令何乐的改变玄上加玄,更难理解。 如果说饭堂是一片青菜叶子,那么,这就是片被一些虫子咬了许多洞眼的叶子。 也许将来,他修行有成,实质化进程够高,他真能把饭堂化为叶子,那就超出了传说中的化神境了。 那时,他甚至能把制衣业的十大龙头企业化为枝丫,这就是千倍。 个人成长空间千倍后,何乐对未来的信心也强大了千倍。 这些事做下来,何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何乐了,可外人看不出来。 表面上,何乐依然故我。 何乐依然在关注饭堂现象,不断观察,不断有情报上的收获。从中,何乐提取出了饭堂的贵族现象。 扣同样的伙食费,有些饭堂的饭菜是分了等级的,有的两等,有的分高中低三等。 高等的无疑会分薄了低等的营养。 这种高等贵族现象,是公司制度制造出来的,是内部激励机制的产物。是全面激发理论派生出来的人为结果。 人为造成的贵族还有另类的。 通仔刚刚被一家塑料厂的饭堂炒了出来,他被炒的理由仅仅因为两个字——“谢谢”。 通仔原来是那家饭堂分发菜肴的掌勺师傅,那天晚餐,通仔又给自己的老乡多打了好多荤菜,那老乡高兴得晕了头,就大喊了一声:“谢谢!老乡!”,饭堂里几百人都听见了。 通仔平时老爱与炊事班长顶嘴,班长早就瞧他不顺眼了,这次终于抓住了他的过错,班长一把夺过他的勺子:“你马上就下班吧,今后也不用再辛苦你了!” 通仔被炒后,一时没有找到合意的工作,就在何乐的小房间里宅了几天,他向何乐讲述了饭堂里的几种贵族。 有贵人不奇怪,没有才怪哉。公平是有,可能就在一个人的时候。 通仔说,一种是就在饭堂就餐的,他们与一般人扣同样的伙食费,所喜欢的菜特别是荤菜却能享用到双份乃至更多的量。 他们主要是由干部、保安(门卫)、亲戚老乡、厨工。别以为这些人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些贵族们享受了特权,他们支捂剩下的,才是普通员工能分的,他们得去多了,员工们的菜盘里就只有少些了。 他们能把一般人的好东西分薄不少。而且还不是您以为的那么少,那么大不了。 通仔说,他以前那个饭堂就三百多人用餐,管理特别混乱,这类贵人有五十多个,他们消耗了百余人的好菜,还自以为高人一等,嚣张得不得了。 特别是十五个门卫,他们是三班制,作息时间不同,全是提前半小时吃饭,一个个牛高马大,强横得很,一个个自己跑进厨房来打菜,只挑最好的,要消耗三人份的荤菜,汤里有的蛋花丸子啥好的,被他们捞走近半。他们自己这样也就吧了,还要给关系深的人代打。他们本来是没有夜宵名额的,却是每晚都要来吃。 他们吃得多,普工们自然就吃得少了;他们把好的多吃了,普工们就只好吃差些。 饭堂小社会,社会大饭堂! 另一种饭堂贵族更离谱,他们不是饭堂用餐的人,甚至有的都不是公司的人,连厂都没有进。 他们本来就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钱,还是每天都要到饭堂无偿地拿取食品,拿就要拿最好的。 他们就是权势人物的亲眷,什么官太太,官姥姥,官舅子。 他们来时,去时,一个个笑吟吟的,好光彩好闪亮如名星登场。 通仔说,他们厂主管总务后勤的方科长太太,一家子有七八口人,只方科长一个人上班,方太太每天都要来顺走三斤最少的精肉,还有鱼禽蛋蔬等物,米面油粉则是不定期来取。 基本上是饭堂在养活他那几口子。 就这一家,挪走的大概不少于三十份的菜肴。 那厂不止一个方科长,还有袁科长,林副厂长等等,他能拿,别的也能拿,有的官比他还大。 厨工们遇到他们,还不得不堆笑装欢,显出受宠若惊的假样子,似乎他们瞧得起饭堂的东西,是他们的万分荣信。 还再忙也得立即放下手上的活计,颠前簸后地为他们张罗最好的。他们也不得不如此,自己的地位奖金甚至去留都捏在那些官手里呀。 通仔说:这个厂子的所有食品采购就由方科长的舅子掌管,那舅子要大捞一把,这些饭堂贵族再纷纷伸手,多重盘剥之下,员工们的生活还怎么过嘛。 他说:“我是厨工,也算是里面的贵族。说真的,要是叫我去吃他们的饭菜,我肯定吃不下。” 提取出了饭堂的贵族现象后,何乐顺理成章,又提取出了饭堂的食品外流现象。 并不是饭堂贵族剩下的,就能通通分给普遍的就餐者了。官员家属们顺走的,只是食品外流现象之一。 老山叔是位老木匠了,在家俬厂做工。他年纪虽然大,却只能算是何乐父亲的徒弟。木匠只是何乐父亲,也就是舒畅的十大技艺之一,老山叔只学到了舒畅木工技能的十分之一不到,却已经是那家俬厂的工程师,能知道一些核心机密。 他对何乐说:“他们厂只有五十多人,他说他们厂吃的大米只有一元钱一斤。” “怎么那么便宜?是不是过期变质只能用于工业的劣等米?” “不,大米绝对是一等特级优质米!” “不可能!除非是厂方有补贴。” “也不是有补贴,有补贴还说个啥?我们厂就是有那个本事只花一元钱每斤的价,就能买到优质米,而且是想多少就有多少!” 何乐:“老山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来路不正,不是贪赃,就是贼赃!” “咦!你能猜出来?” 早就拥有了魔球思维的何乐能猜出方向,却猜不出真相。 老山叔把谜底揭开,原来是家俬厂附近工业区的一家大饭堂,有人源源不断地偷出大米来销赃给他们,人家有的是办法,他们要多少,人家就能有多少。对方说:“你就五十多人,每天不过只要三十多斤,小菜一碟!小ks!” 每天三十多斤,还小时意思?如果是一个人,用夹带的,那得有多大的裤袋衣袋?或者说,那得要进出多少趟?而且那不是一天两天,是天天如此。 要多大的漏筛,得有多少漏洞,才能漏出去么多? 再说,知道的,是只有一家在销赃,不知道的,难道就是0家吗? 饭堂食品外流,何乐不相信只有极个别到独一家的份上。 流水不腐——肥水流进外人田,不算腐败? 他又暗暗用上石断的能力,发现食品外流手段真是五花八门,有大同,有小异;有大明其白,人人可见,却没有谁以为他碍眼;有的赃物,还是保安人亲手送出大门,却不知道是该拦下的。 至于暗中,更是超乎想象。 何乐亲眼见到有位粗壮的女工,她每天中午和下午下班,都用一个大胶袋提着一大袋剩饭回出租屋,每天两次,每次都在四十斤以上。 因为是剩饭,还在滴水,看得出是从潲水桶中捞起来的,所是分文不收,由得她带出去。有的门卫见到她吃力,还会帮忙提着送她一程。 每天八十斤以上的米饭,与那个大饭堂打包卖给养殖场,每天超出三千斤的潲水来说,只是无伤大雅的零头而已。 再说了,她这等于是拿走了养殖场喂猪的潲渣,是她与养殖场之间的事,与厂里无关,人家养殖场都没有二话讲,厂里就更不会有人管了。 可何乐却发现了问题。 第144章 斩十八年 透视法眼 沉舟所言:小明,网络红人,‘地磙子’也,最擅长滚犊子,不是滚刀肉,总是滚不够,常常被提问,总是被打断,很少把话说饱过。 沉舟所言:何人主天地?谁都是个客。 修成透视眼,何物看不穿? 透视法眼,比情感实质化更难。早在他十六岁时,何乐就不求能看穿万万,只求看透万一,化几乎不可能为有一分可能,以等号法则,在透视目标上降低万万倍要求,终于求得一个‘心明眼亮’的法子。 ‘心明眼亮’炼到87年秋,终于有了点火候,在有些方面,就能见人所未见了。到了97年,特别是室瘟事件之后,何乐在沉积中把他的从思想实质化的提炼中,达到了快略有的小成的境界,有了些‘想人所不曾想’的能力。 ‘见人所未见’与‘想人所不曾想’相结合,何乐的情报力暴长。 在87年,何乐以为他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破洞’和‘夹缝’: “承接寒夜, 莅临我心, 玻璃般地破开 裂纹,有些漏气 破!这世界就是有洞,有空隙, 要不然 为什么那么多生命都在夹缝中 生长钻营呢? 世界虽恢宏无比, 也永远有破” 他还看出了这世界有病,甚至就想动手: “不知是我,还是他,病了, 总之,我同这世界,很不 协调,不知这浑沌的天地中, 孕育着多少 病秧,我就在这夹缝里, 操练,手术 随时都要, 动手” 十年之后,何乐果断动了手,就是室瘟事件。 出手了,展露尖尖一角小才华,解王品于危难之中。 可到底还是能力不足,救治小众过三千,如同自斩十八年! 为小众办成一两点小事,以自己的前途为代价。 何乐在室瘟事件后,利用可能性的数理变化,在‘心明眼亮’的基础上,提炼出另一种修行成果——‘明心见性’。 ‘明心见性’,还不能透视现象见本质,尚能透过现象识本性了。 那天下班,那位提着四五十斤剩饭的的大姐就走在前面,她占的路有点宽,何乐不好超前,就在后边几步外跟着,走得就有点慢。 厂里的名嘴‘叭婆哥’从后面赶了上来,与何乐肩并肩走着。 叭婆哥:“何师傅,你呀你,看着大姐这么受累,也不上去搭把手?你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吗?” 酒瓶子也跟上了:“她那砣太大了。把腰都要压塌了,看到没?后盘都快翘上肩膀了。” 叭婆哥:“又大又白,还软,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 酒瓶子:“当然看出来了,那可是透明的,除非是何厨师这样的色盲。” 何乐也能甩两句:“很容易上手,就一句话的事。” 酒瓶子:“你俩还是不是男人呀?哪个男人见了能不上。” 好好滴一个助人为乐的想法,却被他们几句话就说馊了。 “何师傅,先到先得,我们不跟你争,你先上。”叭婆哥怂恿。 “对,何师傅先拔头筹,等你不行了,我俩再轮流。”听听,都是找抽的男人。 三人都是老乡,离何乐那个据说有着‘万种风情’的忧乐沟不远。酒瓶子是龙王沟的,叭婆哥是烂泥沟的。 前面的那位大姐,也是隔忧乐沟不很远的人。她就是万家沟的万花筒。姓童,名万花,与这仨也相熟,是开得起玩笑的大度女人,说得再yy,她也能笑脸如花,说得越怪哉,她脸上的花就开得越灿烂。 不然他们就是再那个,也不会就在她背后不远处说这样的话。 都是囋言子区域的人,出来打工,别的可以不带,这囋言囋语是一定得随身的。几个怪人走在一起,当然得乐和几句。 何乐一停,又退后一步,叭婆哥和酒瓶子就双双到了他的前头:“你俩先请!一者先来后到——先来的人是要最后才轮得到的;再者长者为先——你俩一个组长一个稽核者就得先去干。” “不对,要是我俩先上去,又是扒(叭)又是揪(酒),怕是几家伙搞得光光溜溜的,什么都没得落下,你在后面还有啥子搞头?等着舔铲铲呀?”酒瓶子走起路来,不醉也在摇晃。 “就你俩那个小体格,要上就得一起,不然哪招架得住?要不要师傅教你们一招呀?一左一右,上下其手……” “说笑归说笑,我还真听到个小道消息。”叭婆哥忽然压低声音,“万花筒她,每天都提些剩饭回去,你俩猜猜那是用来干啥?” “干啥?家里养着头猪吧。” “呸,养猪,别乱说话好不好?她两口子就租了个单间,能把猪养在哪?难道在床底下?你俩真是瓜娃子,当心那些吃了的人不依不饶,找你们摆条条。” “吃了?你说那些剩饭她拿回去吃了?她不是在饭堂吃的饭吗,再说那么多,她两口子吃得过来吗?” “唉,你俩又是在挤兑我,逼着我当八婆。” “不听。”何乐转过身去。 “不听!”酒瓶子干脆盖住了耳朵。 “他!们!说!她把剩饭卖!出!去!给!小!店!做!活!粉!了!”最见不得人听他的话,冲动之下,叭婆哥不管不顾,突然变成了大喇叭,一字一字地大喊了出来,前前后后少说有几百个人都听到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听者无不吃惊。 最吃惊的是叭婆哥自己!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他的嘴张得比高音喇叭还要大,怕是一口就能把童大姐提的那大袋子剩饭通通咽下去。 话出了嘴,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大家都听到了,万花筒最是听得清。 叭婆哥大叫,把以前暗暗流传的风言风雨变得明朗了。 万花筒把把那袋子重重地放在地上,她直起腰来,深深舒了口气,才笑了出来。 很多人的目光从叭婆哥那里转到她身上,估不到大嘴巴捅破的这个漏子如何收场。 万花筒却并没有生气。她这样做也有好几个月了,引起人们猜疑是必然的,对那些囋言囋语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她等笑容开得最繁茂时,才不大声不小声地说:“不是做活粉!我是拿去卖炒饭了!格格格……” 活粉!炒饭!用从泔水中捞取的剩饭?!太恶心了!太下作了,只要赚钱,不计手段,这种杂草就得铲! 就该送去法办。还想先削一顿! 气是气,恨是恨,讨厌是讨厌,听到叭婆哥的大广播,数百个人都恨上了这个女人,可就是没有人上前,没有人出头来管。 万花筒笑了好长一串,串串笑声把半里方圆的空间一一挂满,无一丝愧怍,无一点责难,无一星气愤的火花。 她的笑声如同一挂挂鞭炮在热烈炸响,如同在庆祝她的胜出。数百人的议论无论大声小声,在她豪放的笑声中嗡嗡嘤嘤着,迷朦而又混闷,混淆在她的回声中,变成了伴音。 笑声暂歇,万花筒又来了一句:“你们相信吗?格格格……” 相信吗?叭婆哥叫嚣的是假话? 酒瓶子和叭婆哥乘机打了个哈哈,酒瓶子:“信他马个大头鬼!信他的都是姓王的,信他的名字就都是这个大喇叭的姓!” “姓王,名我!我y名的第一个字。”叭婆哥叉开两指对准自己。 酒瓶子:“童大姐,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哩,看你提得有点辛苦,我们是在给你打招呼呢,就让我们给你抬一节吧,反正也顺路。” 两人大步向那地上的剩饭袋子走去。 这时,何乐却一手一个,牢牢拉住了他们:“不对,这个袋子有问题,我们不能沾手。” 叭婆哥:“何乐,我已经错了,你是不是还要我们错得更多?我們过去帮她抬一下,乘机靠近了说两句软化,兴许能大事化小。” “不对,我怕有麻烦,还是不沾手为好,我怕是你们一沾手,脱身就难了,不要羊肉没吃怠身骚。” 叭婆哥赶紧帮她说:“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剩饭,人家把细人,下班顺便捡点回去喂狗狗,喂猫咪,养养小鸡,又不花钱,有啥不可以?” 叭婆哥猛喊了一嗓子,内心有愧,直接就向着她说话。 酒瓶子:“何乐,你有点莫名其妙哩,你这是什么话?先前只是广了几句,又不是真的对童大姐有啥歪心思,再说我们只是去抬袋子,又不是去摸奶子,怕个锤子呀。” 何乐:“听我的,不要去。她天天都在提,从来没有要哪个帮忙一次,她可能也不想要谁帮她,有些人是不想欠人情的。” 两人:“你倒越抓越紧了,我们挣都挣不脱。” “真不能去!” 三人抓扯之间,万花筒:“两位老乡,好意心领了……” “不是老乡,好!是老相好!”惭愧劲没有过,叭婆哥还在收敛着,酒瓶子仍然口花花。 “这儿离我家的出租房没有好远,再说又没有好重,我提惯了,也不累,就不麻烦你们了。走了好!” 万花筒摇摇右手,如同一束花枝,招展了几回回,就重新提起那个白色的蛇皮袋子,摆腰翘臀,华丽丽撞开一排排比机枪弹雨还要密集的灼灼目光,自顾自走了。 酒瓶子叭婆哥没有能帮上手,竟然心中堵堵地不爽。 “为什么?”必须得责问才放了手的何乐。 第145章 等着捉赃 隐秘暴光 就在刚刚,童成花把那条饭袋重重地放下地的一瞬间,传出了较强的波动,何乐以他略略有点谱谱的‘明心见性’功能,睁开心眼,透过现象识本性,加上推测和判断,犹如目见,看穿了她那个袋子的几层表相。 不能表露修真能力,他不能表达得很清楚。 “你俩听我说,不准脑袋发热,我现在跟你们说的话,千万不要再嘴巴大,特别是你叭婆哥,要是敞了出去,可能我们都要怠上官司,虽然只是当证人的角色,可我是绝对没有那个时间的。” “我看你才是脑袋发热,这又为中你那但水不暖月大世界,哪里会有那么悬?”酒瓶子还不信邪。 “严肃点,我可是认真的。你们要是不想听的话,我马上就不说了。” “快讲快讲,我们都是大人了,刚刚不过是鬼摸了脑壳,信口就开始吆喝。有了这次教训,我也有戒心了。” “好,我就说了。你是刚刚鬼摸了脑壳,我可能就是鬼在指引吧,莫名其妙地,我就把她那条袋子和袋子里的东西,一刹那间看穿了好几层。你俩别打岔,听我说好不好?” “好好好,你快说,别整那些莫名其妙的。” 何乐:“我看见了!在你们所说的,她那又大又白还软的东东,共有好几层,那外衣一样的一层,是透明的,很容易看到袋子里的那第一层,你们也看到了,那里面通体洁白、丰满,瓷实。” “啧啧!啧啧!以为只有我们的眼睛才贼,原来你也那啥。” “与你们不一样,可能是鬼使神差,可我又看见在那洁白、丰满,瓷实的中间,夹了一团黑乎乎的东东!” “啐!何乐,原来你才是那个!青天白日滴,几百双眼睛都没有你那么邪乎,是啥都敢瞧呀,那个旮旯都不放过,你太邪恶了,那啥都出在看,太不讲究了。” “在那黑乎乎的一团中,是更加洁白,更饱粒,颗颗丰满,结实。” “啧啧!啧啧!啧啧!眼睛上长爪子,你撩开滴不地道呵!” “那之中往里,又是一层粉红色,透过粉红层,我看见了,那是两块——肉!”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肉中间是不是还肥得流油!哇卡卡,b视你!”他们彻底听歪了,轮到叭婆哥和酒瓶子齐上,一左一右,就要动手。 晚了!有人先冲上去! 童万花把那些站着楞神的人当木桩,把躁动的人当绿化带,就当一切没有发生,提着她那一大袋,摇摇摆摆,走很更自在了。 她还是大意了。 数百人能忍,有一个人却不能忍了。 一个愤青从那些‘绿化树’里冲出来,飞起一脚,向她踹来:“麻痹!老子天天晚上都在叫‘多得好’送炒饭!” 他的火气很大,力气更不小,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一脚把童万花的袋子踢落在地,里面的米饭倒了出来,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他踢完就跑了。 隐秘暴光,童万花骤不及防,她心惊魄动,带动身子都抖得像在筛糠。幸好她没有像那条袋子一样倒下。 愤青还算有分寸,只是冲着袋子去的,没有伤她一星半点。 她楞在那儿,独自零乱,忘记了应变。 人群开始围过来。 何乐在愤青出脚之间就突然发力,带动两位同伴,第一波冲到了她的近前:“还不快装起来!”何乐低沉地喝道。 同时也对两人急促低喊:“快!帮忙!” 何乐三把两把,就牵开蛇皮袋子,不到三秒,就把那些倒出来的黑的白的红的塞了进去,他速度之光,真是电光火石,等两人也蹲下来,地上只剩下了不是很多的米饭了。 他收得再快,叭婆哥和酒瓶子还是看见了,他俩脸色都变了。 袋子里果然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千万千万,不能被外人看到!否则麻烦大了! “快,只收多的,要赶快抬走,留下的,自会有野狗来。”何乐又再催促,他恨不得自己生成了十双手,一下子就能收尽所有。 又多了三双手,其中有一双特别忙乱,已经失去了准头,把堆在一起的饭团都扒散了。 当然是童万花,她的手抖得如同花枝乱颤,根本就收不进袋口。 她的手如此发软,如何还能把袋子提回去?“别说出去,求求你们!”她的声音抖得更利害! “别说了!”何乐喝叱道,声音虽低,却是十分威严。 童万花双脚更软,差点栽倒,她立即哑然。 “走!送她回去!”何乐发出指令。 他脸色铁青,还不等收拾干净,在人群围拢之前,就提了那条蛇皮袋子,起身向外走去。 那两人配合默契,酒瓶子年纪大,不避嫌疑,轻轻搀扶着童万花紧跟在后;叭婆哥嗓门大,在前面吆喝着开路。 必须得赶紧撤离。 何乐七弯八拐,领着三个人很快摆脱人群,到了僻静之处。 酒瓶子:“走错了,这不是她家的方向!” 若是平时,叭婆哥一定会笑话他:你是她家常客呀?那么熟? 叭婆哥也是一脸阴沉,完全没了说笑的心情:“这是啥东西,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岂能再到她家?” 酒瓶子说:“我是看见了,就是不敢相信。” 万花筒的口袋被那愤青踹落地上,里面的东西滑出来大半,叭婆哥和酒瓶子才明白何乐刚刚‘鬼使神差’地看见的是什么。 她那透明的白蛇皮袋子内,表面起来全是剩饭,通过叭婆哥的嚷嚷,剩饭都很可疑了可憎了,可是问题还不止于此。 在剩饭的中间,还夹带了个黑色的塑胶袋,就是何乐透视中看见的,在那白米饭中间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黑胶袋袋口本来倒折后是扎紧了的,绝不会浸进去汤水。经过这么暴力一摔,黑胶袋繃开,现出了里面白花花的大米!那家俬厂的一元钱大米,是不是这样流过去的呢? 里面的大米,目测也有十斤左右。如果拿剩饭还能说得过去,这大米却完全开脱不了,十足是可以送交给派出所定性的货。 要问姐姐做啥子,姐姐天天偷大米。偷得少,养只猫;偷得多,养一窝……这是什么歌,好听么?还要不要名声? 在大米中间,还露出个粉红色的小胶袋,小胶袋是半透明的,虽然看不真切,却还是可以分辨得出了,还真是两块肉。一块猪头肉,是卤熟的。一块后股肉,生的。 肉不是很大,加起来不足两斤。大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性质。 万花筒镇定了好多:“何乐是对的,我不能直接提回家了。刚刚人多眼杂,我们收得虽快,可能还是有人看出来了,那些人大多是王品公司的,保不定就有人告发,这样再提回去,等于是等着捉赃。” 何乐:“我们不是帮你,也帮不了你,只是要跟你讲清楚。你自己该怎么就怎么,是你做的,你就去顶起,不要把我们仨个牵扯进去。不要连累了我们,我们要过各自的平淡日子,不想去那里出名,没有那个时间跟那些人磨牙。” 叭婆哥、酒瓶子:“万花筒,明白没?我们不告你,也不再帮你。” 何乐:“说吧!怎么来的?到别里去?用来干啥子?” 童万花:“总之,还是得谢谢你们,使我没有被那些人围起来痛打一顿。不管能不能躲过这波风头,我绝不会不知好歹地连累你们。我在饭堂里有人,那个人帮忙把剩饭给我捞起来装好,我进餐后只消提着就走,一点都不耽误时间……也不是天天都夹带,米和肉倒是我家自己吃了的,冷干饭就送给亲戚,她们自己淘洗干净,用来渗进去做米粉和米豆腐!” 何乐就在这个饭堂里,自然会发现那个人是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没有人投机取巧,私开了这样那样的通道,王品的物资,还有没有别的方式在流失。 就如同老山叔他们那个家俬厂,长期购买的一元钱大米,以万花筒提回去的量,还不够满足,一定是另有门路。 再说剩饭,不是用来炒饭和做活粉,是用来做米粉和米豆腐! 用潲水中捞出来的米饭!虽然还不能肯定是不是真,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那么项技术可以那么干,还能不被发现。 若都知道有这一道,这四种南国名吃,还有多少人喜欢? 不做人事! 何乐的巴掌都举起了,却还是没有扇下去。 “以后别干了!” 他拍了拍叭婆哥,叭婆哥拍了拍酒瓶子,酒瓶子不避嫌,拍了拍童万花的肩,他们丢下了她,各走各路。 童万花这样,打工兼偷摸,胜过两份工作。在老家的人眼中,那就是能挣钱的大能人,是受人敬重的。 何乐问她,人是重名声的,为什么她能放得下个人的名誉,做出这样子的事? 她说:“在这里,这样做是很遭人恨的,可我并不在乎,恨就恨吧,反正**。要是在老家,都是熟人,我一定丢不下面子来这样做,可是出来打工,多数人都是不那么知根知底的,反正大多不认识,即使坑了人,也没有坑到几个熟人。加上凑巧与饭堂的那个很要好,而且方法真的很隐蔽,危险系数一点都不高,所以就做了。” 第146章 废物秘密 渥底良子 饭堂的物品暗地里外流,有多种形式,有很多渠道。 最大宗最成功的,就是厨工与门卫和工业区的保安互通款曲,开大了方便之门,财物滚滚外流。 像那个家俬厂所食用的大米,大抵是这样来的。 夹带的花样最是繁多,童万花的夹带,只是其中一种。 大宗的夹带在外出的车辆中,小宗的由个人零星带出。 零星带出的的主要是量少价高的食品。比如味精,麻辣油等。 个人夹带的手段五花八门,大宗的夹带方式也无有穷尽。 即使是门卫和工业区的保安卡得最严的,饭堂的食品还是能流出去。比如进厂来收倒剩饭菜渣的人员,还备有不进水的胶袋,用利益与饭堂内部的实权人物相勾结,他们将上好的物品装进胶袋扎紧,埋在剩饭剩菜之中,平平安安地带了出去,几乎是百不失一。 那些用汽车,农用车拉剩饭的,就是有成百上千斤的物品,也能一次性夹带出去。试问,还有何人,去翻看收集来喂猪的泔潲水?关卡再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形同虚设。 再说了,食品是如此,别的物品又何尚不能如此被带出去? 何乐进入饭堂的头一个月,就发现了给王品公司送零号柴油的油罐车,在车颈部多了个大水箱,大车过地磅后,在输出柴油的过程中,送货人暗暗把大水箱中的水排入下水道中,若是没有被发现,等空车再磅扣重时,就把放去的水当成柴油入账计费了。 王品公司的柴油,除了用于发电之外,也用来当饭堂的重要燃料,是要计入饭堂的四大成控的,也算是饭堂用品之一。所以每隔着三个月,会轮到炊事班的班长去签收一个月,那次是班长带了何乐去,被何乐看出来了。 何乐有文学修养,重视的是看人的学问,他是从送货人的神色上看出来的。 何乐在王品看出了很多阴暗面,给公司挽救下无尽的损失,但那都是得罪人的贡献,极少极少得到过奖励。 这些,不提也吧。 通过测量,这一箱水,重一吨有多。值数千块钱。王品当年的用油量是每周十吨,没有发现之前,只得到九吨而已。 这也是夹带的一种。夹进夹出,都是夹带。 还有一种,看起来是不偷不盗,事事中规中举,却也能使饭堂的食品如同涓涓细水,日日长流,看起来不多,也不严重,可架不住日积月累,损失的也不是笔小数。 比如同样是倒剩饭的人家,其中有奸滑的,只需要给饭堂内的个别员工一点好处,他们就可以把不该倒的部分变成该倒的给倒掉了。 比如饭堂大一些的,每餐多打上一二十斤大米,做成干饭,员工当顿食用不完,就倒掉了。 还有做得更到位一些的,就像未改善前的王品公司大饭堂一样。每天人为地把大量的特级大米变成剩饭,可以多养几头大肥猪了。 就比如做煮干饭,何乐来的时候,这个饭堂每顿要煮五大锅干饭,用的是大锅闷饭那种,每餐几锅煮下来,煮成糊锅巴的大米要占去七十五到一百斤左右,让徐败这个才栽完秧子就出来打工的农民,好不心痛,每天两餐就要倒掉近二百斤变成了糊锅巴的大米,那得有三分田收获的稻谷,才能打出二百斤米,够何乐吃大半年了。 何乐实在看不下去,实在心痛那些粮食,判断到大锅里的饭到了火候,就对班长说,该关火了。 可班长说他们都煮了近十年了,都是这样煮的,谁也没有说不好。还说饭不熟更严重,坚持要再多煮五分钟。 就是这五分钟,每锅就多制造了十几斤的糊锅巴。 人家是班长,是老师傅,除了听他的还能怎样? 告御状?何乐不是那样的人。 又看了一个月,浪费的大米够他吃二十多年,何乐更心痛了。 终于,何乐鼓起勇气,对班长说:“班长,我看你做饭也挺累的,让何乐来吧!” 班长也做烦了,说:“正好,每天煮那么多,累死了。”以当时的条件,煮饭师父比做白案的和做红案的师傅,都要累得多,那是数千人的干饭,每锅要煮三百多斤大米,光是淘米、下锅、起锅、洗锅这些工序,就能把人累得半死。毕竟量太大了。 人家正愁丢不掉的活,何乐接手后大大改进了各项技术,也只能把每天的浪费控制到十五斤大米,那是每一大锅饭最少也有一斤半大米的锅巴,其实这些饭锅巴并没有糊,已经是可以食用的,可班长还是将它们倒掉了。 何乐闷干饭的技术也到此为止,不能再少了。虽然已经下降了十分九以上,何乐还是不满意。 “你们再试试吧!”他想再从前人的经验中提取一些忽略了的情报。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吗呀,班长的师傅又试了一锅,就糊了近三十斤大米的量。 “班长,还有更好的方法。一两米都不会煮糊。就是改煮为蒸!” 要改变,就得付出,就要汰旧购新,另置设备是免不了的。 何乐找班长不成,提报给管理部。在他被从饭堂挤走后两年,自己也成为了采购主办后,蒸饭才得以实现。 何乐还是把做饭这件“小事”中的牵扯到的利益关系看得太简单了。他后来才知道,班长也是从倒潲水的那里得到有好处的,过多地产生饭堂废弃物,要说完全不是故意的,也不像呀。 何乐观察,不仅是饭锅巴,还有茄子都要去皮、包菜心都丢掉、空心菜丢一半,毛扁豆只要豆米,类似这些,有必要丢那么多吗? 有意无意地制造废物,也不止是饭堂如此,相似的多多。 何乐的一位同事,老的老婆在另外一家只有百余人的个体企业当清洁工,做的是跟王叔差不多的工作。可人家的月收入是5000以上到100000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多?还波动如此大? 秘密就在废弃物上。 他们那个小厂的废弃物是归清洁工自己处理的,厂方并不管理。也就是说,买废品的收入是她个人的。 这就给了她很大的空子可以钻,她不时用请吃送礼套亲情等方式,拉拢了一些人,想方设法人为地替她制造垃圾。 比如上十万收入的那个大月,厂子进了几百万元的电缆线,那个受了她好处的电工组长,在电缆下料时,剪一节,短了,丢掉;再剪一节,还是短了,又丢掉。就这样,那个月她卖掉的‘废弃’电缆线,就得了将近九万元。 王品公司有一家名为兴旺达的五金厂,其冲床车间有位调机换模人员,因为不满别的单位有班加,他们车间却没有被安排到加班,一气之下,故意把冲床的下模安放得不到位。 一天之间,这里“嘣”地一声,把模具打坏了;那里也“嘣”地一声,又把模具打坏了; 一天之中,打坏数套价值上千的模具,一周下来,坏了二十多套。都变为了垃圾。 后来,模具都做不赢又买不及了,货也赶不出来。终于变成了别的单位不加班,等着他们冲床车间的人加班赶货。 这类似的情报资料,何乐收集了一大堆,多得不可胜数。 回归到饭堂,不止一位厨工的亲友住在外面开小灶。 他们只吃偷偷带出来的东西就够了。 还有,饭堂的买办人员为那些饭堂贵族‘带菜’,也能造成饭堂的食品外流。只因为“带菜”,只是个幌子而已。 他们往往借口是给了钱的,带点菜只是‘顺便’而已。而且带的菜也更物美价廉,贵族们既省了跑路也能省点钱。带菜的人也算是帮了忙有了人情还倍儿有面子。他们可算是互惠互利,公私两便。 实际上却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贵族们往往借“带买”的由头,在公众食品中挑挑拣拣,不是按“带买”的拿走,而是按“所需”拿走的。 可不可以说,有一部分贵族,已经提前在过“按需所取”的理想生活了呢?最少也是初级阶段的“按需所取”吧。这是变相的超越了这个时代。 何乐从那些贵族身上,更清楚地看到了所谓的美好生活,就在现实中,就是他们那个样子的。那些还没有完全麻木的人们,是不是就别鄙视这些贵族们了呢? 饭堂物品的内部流失和暗中外流,只要管理落实,大部分还是能堵住的。就看管理者是不是也视之为当然,是不是视而不见。 漏洞汇总,那是千疮百孔。事实上也不可能那么严重,种种漏洞是分散存在于不同的饭堂中的,各有各的问题,种种不同,要是说哪家饭堂啥漏洞没有,恐怕谁也不敢打保票。 解决的法子也不少,多的是妙招,都不必何乐去理出来。 她嫣然一笑,轻轻地说:“你是个真汉子”。 他浪费了她这种表情,还一下子蹦了起来。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公司最漂亮的女副理渥底良子小姐对瘦马猴一样的阿汶嫣然一笑,坐在了他的对面。 她皎白的艳色比霓虹更好看。她仪态神情,全部专注着阿汶,她的眼中只有他没有别个,别的帅哥靓仔虽多,却不能令渥底良子小姐分去一丝注意力。 第147章 美丽异能 饭胀傻包 这是何等香艳的美人恩?要多大的福分才能消受得了?不久,阿汶却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喊:“我受不了,我辞职!” 阿汶小名酒精,出生时胖嘟嘟的,九斤重。成年后个头一米七九,重九十九斤,是个总也吃不胖的主。在老家,他的肉量跟名传全镇的酒王都有得一拼,同样是只能吃撑不会吃够的货,一个人吃得下四五碗糖夹扣肉,吃完了还想舔碗,可见他内心有多馋。 他曾是何乐的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何乐的跟屁虫之一,如今却是理工大学出来的双料博士,在一家日本的电子制造公司供职。 他在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牛掰无比,与如今的何乐相比那是九天之高,他却还是有不满意,他对何乐唏嘘:“要是我能再重四十斤,有着你这样的份量,我们公司最漂亮的渥底良子小姐,就要改个名字了。” 何乐果然还是不懂博士级别的学问,想不透其中的玄虚,于是虚心地请问:“改名,为什么?” 阿汶**地笑笑:“她就不再叫渥底良子,而是该叫做我的娘子!” 何乐对阿汶说:“窝人的情报力天下无力,当心把渥底良子拐到手后,得到的不是‘我的娘子’,也可能是个‘卧底浪子’。” 阿汶辞职,可能就与他的这番话有关。 就餐时,那家公司的饭和夜宵都是自己打的,想吃多少就添多少。说是不许浪费,浪费受处分,可时间久了渐渐变成了一纸空文。 还是有些人眼大肚皮小的,有些人爱占小便宜,总爱多多打些存在碗里,吃剩下的,再多也厚着脸皮倒掉。 特别是夜宵中的面条,炒米粉,炒和粉,炒饭等。 打多些可以从中多挑些肉丁、蛋碎、虾米、午餐肉和碗豆等佐料来吃。 阿汶这个人身总是不满百的货,拼了命地想撑肥胖点,就成了这类人中的尖子,他的饭碗是一个小盆子,装三斤米饭没有问题。 重阳节这晚,夜宵是炒和粉,阿汶又打了一大碗,特别选择了那张位于吊扇下的桌子,雄踞了条桌的一方,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吃得正上劲,“阿汶!”良子小姐轻柔地叫了一声。 良子的美色绝对在美食的级别之上,是阿汶梦想沿着美食的漫漫长路所要追及的目标,人家降尊纡贵,亲自走近自己,阿汶不敢不吊。 阿汶抬头一看,还真是渥底良子小姐,碎步翩翩,和服款款,笑容灿烂得像白天,眼睛黑亮得像夜晚,她樱桃小嘴微微绽开,清新的语音如同从东方仙临的那抹清晨:“幸会,阿汶先生。” 她明显不是来用餐,只是来看看。 她的手没有伸出来,阿汶却知道有多白嫩。她没有收腹还略略俯胸,阿汶却知道那里有多挺。宽袍笼罩,不显山川富饶,阿汶却知道那一体有多圆润。 渥底良子在明媚的灯光下,对着阿汶嫣然一笑,笑得白炽的灯光都泛起了淡淡的羞红。 阿汶心动神摇,眼光飘渺,在良子的对面虚幻起来,他一向狼吞丽质的凶狠野心,平时何等勃勃,此时却乖乖地退缩到九霄云层。他心虚得所有的感知都很游移了,不管如何力持镇定,都锁不定渥底良子的任一寸美丽。 他停箸不食,忘乎了所以。 美丽令人忘餐。古人诚不我欺。 美丽,是令人得健忘症的病因。 何乐说过,美丽的女人不是花瓶,或者可以说是水瓶。光鲜的躯体中,装的是什么,可以令人猜透,却不会被人看透。 水瓶中装的当然是开水,要不就是热水。 以前何乐也是这般猜测的。直到他那双见人所不能见的眼睛,发现了阿华每天要提回去两次两水瓶,即每天四水瓶的“开水”,其实并不是开水,而是食用油之后,他才开了窍:原来水瓶并不一定是用来装水的,只要是流体,都有可能装在水瓶中。 偌大的饭堂,每天少了四水瓶食用油,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阿华提了好多年了都无人得知。单单是这一项就比阿华的工资高了。 阿华班长掌管饭堂钥匙过十年了,当官的本来就该走在最后,是王品公司的传统文化,有几人想过这种文化也给了个别特权人物过多单独下手的机会? 谁会揭开员工水瓶的盖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所以阿华的夹带,比较童万花在剩饭中夹带,还要高明。 在渥底良子的面前,阿汶呆滞成水瓶。 他的体内装满液体,他的内在在她近前来时似乎通通液化,各种液态物混杂,有的滚烫有的冰冷有的温热,有的辛酸有的甘甜有的麻辣有的平淡。 良子就在他对面的宽木凳子上跪了下来,跪下,美丽成堆。漆黑的秀发,洁白的秀项,疏疏落落散布着点点樱花花瓣的和服。她简约的妆扮下,彰显出曲线的复杂。 她只涣散出一点点内置的美丽异能,就如同节能新灯,美奂了整座大厅。 良子的美目一看来,他的七情六欲,就一瓶瓶一壶壶地摆上桌面,他的躯体根本就遮不住。阿汶暗中焦灼,不知道这个美女会提起他的哪一壶。他又该如何自处,才不至于忤逆了她的芳心。 “阿汶先生,”她的贤惠,不会要哪个男人久等,“这么大一盆呀?你的胃口真好,比我们的高仓健君还能吃,是个真汉子。” “良子小姐,这个,我……” “阿汶君,你慢慢吃,良子就在这陪着你。相信阿汶君一定能给良子一个面子,一定会把这一盆夜宵全部吃下去的,绝不会浪费一点的,更不可能倒掉了,是吧?阿汶君。” “良子小姐,你的美丽让人忘餐,阿汶看到你就饱了,再也吃不下去了,你能原谅我这次吗?” “是这样吗?嘻嘻,”渥底良子表情好看地皱皱秀眉,为难的神色令人心疼,软软的笑容令人动容,“那良子就从现在起,每餐都来陪阿汶君,阿汶君就每餐都不用打饭了,看看就能够的,这样吧,良子就陪你三天好了。阿汶君,就这么说定了。” “良子小姐,我吃,我立马就吃嘛。” “嘻嘻,良子就知道阿汶君是好样的,是真汉子,良子就在这陪着你吧,良子还能为你加汤,再不,跳上一曲为阿汶君佐餐也是可以的。” 阿汶怎么敢让社长的妹妹为他一个高级雇员跳舞?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老老实实,竭尽所能,把自己亲手所盛的这盆和粉,尽量塞到肚子里。 “阿汶君,你不用急,良子可以等你半个小时。” 阿汶是何乐老家简城的近邻洛城人,算得上是老乡,他们家乡有句很出名的谚语:“酒醉聪明人,饭胀傻脓包。” 以阿汶双博士的高智商,当然不可能是傻脓包,他在良子小姐的美目注视之下,乖乖地大吃了一阵,实在撑不下去,只好认命。 他知道,输掉了这一餐,就输完了留给她的好印象,彻底输掉了他对渥底良子的不现实奢望,输掉了自己可能在公司无限成长的幻想。 她哪里是看上了自己?她这是要拿我开刀哩!拿我当反面典型! 打工就是这样,哪怕你已经成为了高级打工仔,还是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在哪件小事上栽倒。 阿汶首次明白,自己今晚吃的不是夜宵,吃的是亏。 阿汶却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喊:“我受不了,我辞职!” 渥底良子副理格格格娇笑起来,她的笑声像樱花的香气一样,弥漫了整座饭堂。 她再没有理睬他,她的美目再也不看瘦马猴一眼,难怪她的美丽炫耀着整座大厅,原来她本来就是为了在饭堂就餐的所在人来的。 饭堂里所在进餐的人都盯着良子小姐,渥底良子对众人施了一礼,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诸位,我们夜宵的供应方式,其实就是一种自助餐的简化方式,虽然可供诸位选用的食品,只有一种,两种,我们还是有请大家,都要吃饱吃好,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合理的,要投诉的,有什么建议,大家尽量提出来,我们设置了意见箱,四大门口都有,欢迎大家投进去。” “我们的要求只有小小的一个,就是尽量别浪费,吃多少打多少,不够还可以再添,还不够又加就是。要是饭堂备下的夜宵没有了,只需要多等几分钟,就可以再做一锅出来。” “诸位,你们吃不饱,我们也是心痛的。” “但是浪费可耻,人所共知。关于这点,这位阿汶先生,已经跟诸位做出了榜样。” “大家瞧着,他能够把饭盆里的夜宵吃完,诸位,请欣赏!” 阿汶没有给那么多人继续欣赏他的吃相的机会,他知道在留在那家公司再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他选择了离职。 只为吃一大碗,丢掉了饭碗。 阿汶说起这事,何乐都有点叹息。这个书呆子缺少人际间的应变之才。他精通汉语和日语,却未能用秀色可餐不吃也饱的自嘲来下得台阶。 说实话,他的浪费习惯也早就该改改了。读书时,他就老爱吃何乐买的包子,又老是只吃馅料,把包子皮扔了。 阿汶应该知道,窝国是厉行节约的国度,一个普通的妇女,为了送回去一人装中药的纸袋,就甘愿冒雪步行好几里。良子小姐没有对着他咆哮,已经是最好的风度了。 第148章 老憋生涯 惊天发现 饭堂的各种浪费与流失,明显影响到饭菜的量与质。 还有些浪费现象是很常见的,比如瓜类和薯类的去皮过厚;稍微难择洗的菜就丢掉;因小块有毛就把整块肉的猪皮片下扔了;甚至不愿意把剩饭菜贱卖给养猪场而冲洗进下水道中,等等。 这些浪费,单独看来不是很大,但载不住综合相加,真正知道了浪费有多大,恐怕好多人要张大了嘴巴。 何乐整理出来有关浪费的资料多很让人揪心,说多了都是恨,他只把其中的一小部分写出来,还心中充满了矛盾。 就比如食用油,人家不用地沟油,甚至不用棕榈油,就用高品质的‘特级’菜籽油,一样能攫取极大的利益。 大饭堂买的菜籽油,不少是用的大铁桶装的,用到近桶底,好多是有油渣的,有油渣的油。一大桶往往就数十斤,近百斤,价值数百元。 王品公司的阿华就不想法倒出来利用,而是通通不要了,让供应商连同大铁桶一起回收。这可是白白回收,人家连谢谢都不用。 何乐心知,下次这桶油送来,这油渣还会在同一个桶底,循环下去,只能是一桶比一桶多剩下的多,浪费也就越来越大了。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个别现象,是个别人有意如此,别的大饭堂难以做到这样。 毕竟这王品公司食用油的供应商,就是大鳄黄经理的人,而且那些放行的门卫,保安,也全部是黄经理的手下。 一大桶食用油,阿华每天提出去四水瓶,很可能还是折价回到了黄经理的粮油店,加上桶底剩下的数十近百斤,真正能被员工们食用户的能有多少? 这一情报被何乐综合,得出的结论令他心痛,看着大厅中就餐的数千王品人众,他们大部分还是吃得很开心的,如果何乐把他所知道的一一公布出来,能开心得了的又有几人? 是继续让他们无知,还是狠下心来披露出去? 阿华他们能做出种种,绝对是人精,他们一定晓得何乐已经有所发现了。 何乐知道,自己在王品公司的大饭堂,绝对不可能干得太长了,被排挤出去是肯定了的。 无论他有多优秀,不到一个月他的综合能力就超过了所有的厨工和大厨,明明知道他能顶得上两三个人用,他还是在其中干不长! 人家情愿用三个人来把他顶下去,原因就是他的眼睛,太能看出别人不允许被发现的东西。 比如,从饭堂的角度,何乐还发现在了大鳄黄经理售卖公司废品的惊天秘密。之所以说是惊天,只因量太大,总价太高。 王品的所谓废品,大部分是下角料和包装材料,回收利用率很高,单价也就高了,有的每斤超过十元。 主要有布料,纸品,钢铁,铝料,废油等等,都是简单分类后,按重量计价包售的。 王品每天会产生十吨左右的废品,这是管理部公布的废品收入公告出来的量。 有一次,废品售卖区的大电子秤故障了,就来借用了两台饭堂的大电子秤去用,等大电子秤还回来以后,何乐在称米时发现,这两台电子秤也坏了,显示重量还不到实际重量的一半!一百斤装的大米,才三十五六斤到四十二三斤之间! 仔细一检查,何乐发现了问题,是电子秤底座下的两颗螺丝,被人为地升上来,抵在了电子秤底座的对角上,这样称出来的重量,就少了半多,何乐一联想,吓了一大跳。 到了晚上,何乐暗中去废品区,一一查看了那几台大电子秤,通通做了这样的手足,以他的体重去验证,都低减了六成上下! 绝对是有意为之! 这将是多大的价差! 这说明。王品实际产生的废品,每天不是十吨左右,而是超过了二十吨! 如此巨大的重量差,不仅仅是关系着废品本身而已,还关系着海关方面的进出口总量的平衡,必须得动大手脚,才能蒙混过关! 这已经不私吞占便宜的事了,而是涉及到犯罪! 每台秤,两颗在不该到达位置的小小螺丝,牵扯之大,惊心动魄! 当然,这要懂行的人才明白其中的重大性。 那些做了手脚的人,日久天长,他们已经放肆无忌,已经成了习惯,就连基本的用后复原的这一手都不屑去做了,就等它们那样,咱谁也不惧,又能咋滴! 这才能留下机会,被何乐无意之间发现了! 何乐这才知道,某些人的嚣张,比他的想象更胜多多。 这个世界的漏洞之多,远比他在龙王镇乡下见到的多得多,大得多。世间上的虫洞,可能比宇宙中还多。 不是难以发现,而是在于发现后怎么办。 比如,何乐已经发现了,他会不会披露出来呢? 一个难得的人才,与可能暴露的巨大私利相比,有多渺小! 不少用人单位,并不需要人才太精明!以为精明能干,就能有大把的好机会混职场,这种想法太天真,太天真! 何乐呀!将用他未来十八年的“老憋”生涯,来充分验证! 以后他调出的每一个工位,都是被三个以上的人来接手的。 直到他令王品腾飞,雄居制衣业之巅,但他的职务,高得有限! 很多人以为浪费比克扣好,使得浪费的默许和认同度很高。甚至在阿华和黄经理这样的人而言,其中种种,已经不再是浪费了,而是种利益的手段。 但对于扣除了伙食费在饭堂用餐的‘小众’们来说,对于付出了补助金的公司方来说,他们该有的用量变少了,是不是也能归入被浪费了呢? 在多数人的认知中,就餐者浪费饭菜的可恨程度很高,像阿汶那样,有几个人不鄙视的? 还有种普遍性浪费,被动浪费,原谅度超高。比如王品饭堂,饭是自己打的,菜却是分好份数的,每顿的四种菜肴中,难免有些是员工们吃不下的,这样倒掉的浪费,存在于不少胃口不好的员工身上。所以每天来拉潲水的,才会用大车也要跑两趟才行。 在被重重盘剥和各种浪费之后,小众们能共享到的饭菜,已经大大缩水了,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还是有个别的聪明人,能从中把个人享受的那份,利益最大化,享受利得多一点好一点。 世间难有绝对的公平,除非是在真空或太空。 个别人的小聪明,总还是有些用的。 记得何乐父辈们说过一件事,主国农村实行的伙食团年代,几百人聚在一起共餐。 领饭菜时,每桌推举一位桌长,由桌长去领取,每位桌长领取一桌的量。当然,在那个艰难的岁月中,说是一桌,却并没有桌子可坐,随便找个地,八个人围成一圈便算是一桌了。 陈书记曾说,他们那一桌,总是比别的桌子得到的多得多,何乐我问他们是不是因为他当了官,享受了特权。 陈书记说,那时是原始共同主义,谁也不能有特权,依照的是平均分配原则,况且那时他们都还是平头百姓。 “那么,你们如何多得来的呢?”何乐想不通。 陈书记说:“其它每桌都有饿死的人,我们那桌不仅没有一个饿死,后来还出了一个县长,三个乡长,和四个村支书,因为我们都会想法子。” 因为他们聪明,那桌同时推出了两位桌长,他们每餐都是领的双份。每当把第一位桌长领来的吃完后,他们就另外换个地方,重新围成一桌吃第二位桌长领来的。 就是吃双份,也只是勉强饱而已,不用担心剩下太多被发现。 现在,聪明人越来越多了,总有些员工,能应用自己的小聪明,在饭堂里用餐的时候占些便宜。 比如假装代打,他打了两份饭菜,说是代某某某打的,一进餐厅就合二为一,把可口的部分独享了,吃不下的再倒掉。 还有人他不像是代打,他先打好一份,放在坐位上,再回头去打第二份,坐得远远地把第二份吃得差不多了,洗了碗筷,再去吃第一份。他们是把时间和地点错开了,有点类似于陈书记他们那桌的手段。 这两种,多发生在没有实行饭卡管理的饭堂,特别是分散到多个窗口供应的那种。 另一类聪明人就是跟厨工搞好关系,关系好自然就有点不一样了,可以在厨工的勺子上赚便宜,前文已经有了例子。 还有类聪明人既不去讨谁的好也不去买哪个的乖,更不去打两份逗人怨恨惹人检举,他们能在规则之内凭自己的本事多享受些。 他们备有两个碗,当大部分人抢先去挤饭菜时,他们却把主意打在了汤上,抢先去汤桶里,用汤勺轻轻地捞取沉在底部的好东西,里面总会有些蛋花,肉丁,豆类或者黄花海带大剑花等料汤的食材,很容易就能满载而归。 打好汤再去排队领取饭菜也不迟,反正自己那份是还在的,若是打汤去晚了,也许就真的只剩下汤水了。 还有种聪明人是靠等的,他们很有耐心,总是等到最后才进饭堂,那时的饭菜一般都有多的,他们自然可以多打些了,就算是万一没有了,放心,饭堂会立马给他们做小锅的。 也有的聪明人,会把他们的聪明所得,端出去给就近别家厂做工的家人或亲友们分享。 聪明人,盈了自己,就免不了会亏了别人。 第149章 顾忌太多 何乐不为 何乐知而不为,不为王品饭堂的种种采取任何行动,他似局外人。 从饭堂,最能看出老板在内部人员面前的真实嘴脸。 何乐曾接受公司委派,陪同一位托外主管做合格厂商评介,去一家协力厂商的饭堂。他们买的大米实在太差,何乐见到老板特意安排了一位大力士来淘米:他反复搓洗,要换五六次清水来漂白,以去掉表层的霉烂,当然也去掉了最有营养的物质。 何乐问所以,当时那位老板就在,老板说:“你们公司把加工费压得那么低,我们能吃得起这种大米就很不错了!再说了,我请的那些人,我只管他们吃饱!又不是要他们长膘!” 何乐无话可说。 饭堂的伙食现状,是一个系统在影响,牵涉很广。 那些大米不仅有霉变,还渗有不少砂子,不是泥沙,是石砂,是那种河卵石的碎石,有些还是细小的混泥土,说不是从中有人故意的渗入的,谁会相信?——上层的没有什么砂,就是干部餐的饭,砂子绝大多数沉在下层,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来分,就是普通餐的饭了。 要想认识一家公司,饭堂无疑是个极佳的窗口。 员工素质,管理效益,企业精神,环境面貌,老板心态,公司文化,综合气象等等,都能从其中看出名堂来。 要管理好全厂,首先要管理好饭堂。 从饭堂和员工的就餐状况,可以提炼出许多学问。 最明显的是秩序观念如何,纪律性强不强,速度的快慢,时间观念是否淡薄,讲卫生有否形成习惯?公与私的轻重,员工之间是否关爱?上下级相处得如何? 把饭堂的伙食分为上中下三等的老板,必定等级观念强,厚薄意识重,重视激励机制,重头羊而轻慢群羊。他的厂子里争宠倾扎免不了,能否聚集成一种力争上游的气氛,还得看监管的手段。 真正体现‘功在员工错在我’,‘员工是主我是仆’的老板,会采用众生平等的伙食政策,甚至会员工先吃领导后吃。这样的老板,不能给骨干更多的利益。 成败的关键就在于能否以感情来把厂子的‘根’留住。用得好,感情比利益更重要。 现实中公司领导利益占先的当然居多,想要吃得好,就得当领导。 有的饭堂,本来是开有几个窗口的,却只用一个来分发菜肴,逼大家排队等待。米饭供应还派有专人,只用一个勺子分发,等吧等吧,人家打给一勺子还要停下来勾选饭卡,几百人打饭排在最后的得等到小半个钟,比午睡的时间都长好多了。 这样的主事者,珍惜的只是冷酷无情的制度,不爱惜人力,认为你给我打工,服从就是应该的,他们不会注重员工的休息。 他们想不到员工休息其实也是为了老板在休息的道理。 他们对员工的心理管理无力。对员工在心理和情感方面的操纵无力,管理办法就单一又死板。他们为了节约用水,甚至会将本来已经安装好了的水龙头下掉,让员工洗碗时还得排队。 真正会时间管理的公司,他们会去计算员工排队的时间,从刷卡到冲凉洗衣服,有的大宿舍,等候冲洗的时间会长达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就算是二十二点半能吃完夜宵,每个大宿舍,都会有人要等到二十四点以后才能休息。 必须要记得,所有时间的浪费,都是在浪费公司的力量。 明面上不是你买单,暗地里你也在损失。 员工一入厂,就等于加入了公司的时间共同体。 一滴一点,都是时间。 时间管理师,才是一个公司最最要的。即使没有专门的设置,也必须要有人去重视。 理想的饭堂时间管理,是发菜时把所有的窗口都利用起来,不同的口味有两三个不同的窗口可以选择,打饭时分多处放置,并多置几把饭勺,让员工们自己打,以不能浪费为原则,能吃多少打多少。排队得有人维持,特殊窗口只开设一个来应急,不管多大的干部不要给特殊的位置,每五百人领齐饭菜不能超过十分钟,菜盘有专人清洗,规定就餐者将残渣自行倒进定位好的料桶,员工清洗餐具的水龙头有很多个,每人每餐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就餐之后,有专人彻底清洁卫生。 一个公司的老板,是不是有情有意有能力,透过他们的饭堂,就太能看出来了。 也有的老板,对饭堂关心过度,一心想把饭堂弄好,频频光顾,伙食补助等经费一添再添,他们很舍得,很勤勉,但到最,后发现伙食还是没有什么改善。这种时候,他就需要饭堂管理的人才了。 老板选人才,人才也会选老板,选老板的人才,也不妨从饭堂着眼。 打饭时乱轰轰一团糟,体力强的拼命往前挤,身板弱的不时被排挤出局,这算什么管理?如果你有能力改变这种现状,说明这公司正是你可以大展鸿图的基地,否则,你还是赶紧走吧。 管理得好的公司,会很重视打饭排队的秩序,让人排成行,如水一般流动不断。 这中间,‘不断’二字是重点。比如一个二百人的队列,其第一个人蘑菇了一分钟,后面的人累加起来,就是二百分钟被浪费了,以当年的一分钟五分钱计算,他这一分钟就值去了十元钱,要是后面还有四百人,他就值去了二十元。账就该这样算,并不是仅仅多耗去价值五分钱的一分钟而已。 当然,到了现在,一分钟已经是二毛五了。 这还只是一个人而已,如果有多人慢腾腾地拖延分分秒秒呢? 把这一分钟算成五分钱的,是人,只有算成十元二十元的,才是人才。不仅能提前消除这一分钟,还能使整个队伍的流动更快的,将是难得的珍贵人才。 同样的现象,同一个道理,去审视监督改善生产线特别是流水线,减少所谓的tt时间,ct时间,就是种极重要的情报力! 产线跟饭堂排队一样,不是速度慢的问题,速度根本就不是原因,那已经是种结果了,拖延,多余的要求和行为,等等,才是管理者重点要去排除的。 要是人人都拖延两秒,看起来很少,要知道以一支二百人的队伍来看,则第一人拖延了四百秒,第二人拖延了三百九十八秒,用公式算一算,浪费还真不小。 人才选老板,从饭堂就可以深入了解很多很多,企业选合作伙伴,大厂挑协力厂家,各种资格评审,饭堂是信息集中的窗。 对于实习的个人来说,饭堂状况,可以看出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中的诸多学问,甚至包括前沿的系统论、控制论、模糊数学、结构学、人才学、心理学等等。饭堂不是我们能忽略的地方。 何乐也自诩是个人才,他身在饭堂,对饭堂做了很多深入的了解,各种漏洞知多少,知大小,知所在,知多久,知查漏补缺的招。但他更知道这些是不可能告知给王品老板的。无它,人家会当他是小人。 老板不能至查很正常,老板顾虑重重,不可能事事都明快果决。很多老板也希望把那些漏洞找出来一一解决。 何乐也知道,像王品这样,尽管有阿华这样的班长,有黄经理这样的主管,还是算经营得不错的了。 但还是有些员工吃起来感觉到是特别的差,怨声载道。埋怨得多了,也就没有人理会了。 就餐者自身也是有着这样那样原因,影响到食欲的。 有的是工位影响。炒菜的大厨自己便算一位,还有公司内部的刷胶工,打蜡工,上防锈油的,做丝印移印的,用柴油去锂基脂的等等。 有地方性口味偏食的,比如甜淡的人怕麻辣,皖冀人士想吃咸点。 有疲惫造成的,长期的连续性长时间班,就如当年的王品,周六算正班,每天加六个小时,每月往往要超过两百个小时的加班,好多人是疲惫不堪。 有口不对心的,他们在别的地方不爽,总想找点碴,心里知道很好,嘴里偏偏要说很差。 有的是食材确实不咋滴。前面说的陈年变霉了的大米,渗麸过多的面粉,地沟油,注水过多的猪肉;还有便宜的菜天天吃顿顿吃,白菜白菜,包菜包菜,土豆土豆,猪红猪红,米豆腐米豆腐,百吃生厌。 还有炒菜师傅的手艺不咋滴。把土豆炒成土豆泥,好好的豆角还是生的。盐是比粮食和蔬菜更便宜了,可也不能用菜来炒盐吧?放得那个咸,全吃下去的话,恨不得把奇石湖都喝干。 还有买菜的与卖菜的,他们互惠互利双赢了,谁来吃亏呢? 凡此种种,总之饭堂里问题多多,话题多多,但能透彻解析其中之谜的报告文学,还是没有出现过,也许是出现了没有读到过。 对于打工族来说,对饭堂的关心度,早就在暂住证,公交,和穿衣服之上了,但其中似乎顾忌太多,再多不满都只在私下井喷而已,不便于摆上桌面来大谈特谈。 何乐能透过自己的角色,在本书中占用了这些章节,本身就是冒了小说情节所不能容忍的大不韪,也许何乐还会再对这个话题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个两章三章,不可能再占用太多太多了。 但这又有何用呢?不管是何乐娓娓道来,还是大声呼吁,以他的人之微,言之轻,必定溅不起半点涟漪。 第150章 赏奏鸣曲 吐郁闷气 明智的老板,应当知道饭堂就是厂子的嘴巴,它会说明许许多多的东西,总有些是您想要堵住的秘密。 精明的求职者,不妨将饭堂当做老板的脸,能够看出丰富多彩的表情,那是您可以大胆观察的场面。 每天里,总有那么几次,准时地,全厂员工济济一堂,合奏一曲打工者进餐奏明曲。锅碗瓢盆声,人声,桌椅板凳声,呼呼风扇声,哗哗水声,合成弦歌,挤在一堂。 仔细一听,这弦歌并不是很和谐的,有杂音,有异声,有人低声抱怨,有人轻声谩骂,甚至有人高声指责。 排队的,有人推波助瀾,队伍波滔汹涌,如同‘千里黄河水滔滔’。 幸好总有些人在当中流砥柱,使队伍如同‘万里长城永不倒’。 维持秩序的门卫,‘睁开眼吧,开口叫吧’; 强悍的,‘冲开血路,挥手上吧’; 手快的,已经是饭勺的‘长枚在手’; 嘴快先吃的,已经‘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身高的,有多少人‘翘首遥望’; 队尾的,‘等你等到什么时候’! 打菜的窗口前,就餐者,‘去的去,来的来’。 这一景象,风风雨雨永不改,好多年如一日,此曲只应饭堂有,每天都得几回闻。 这些就餐者,早就不再是‘民以食为天’中的民众了,他们成了另一类人——外来工。 老话说‘人生一世,挣穿挣吃’。 常言道‘人生在世,吃穿二字’。 曾几何时,‘吃饭是我们的头等大事’,而今仿佛不再是了。 还是那句话,饭堂现状,问题多多。 何乐虽然已经发所掘出来不少,但一定还有许多未见到的盲点,不然的话,饭堂也不会有那么阴暗。 理论上说来,众目交织,盲点就不那么盲了。 外来工要自己关心自己的饭菜,通过合理的渠道,用正确的方法,作些应得的争取,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伙食,对凡此种种听之任之,就不会有谁来真正关心到我们。 别看以全国在饭堂用餐者之众,动辄数千万数亿,实际上我们只是些散沙一样的个体,凝聚不起来,没有几句众口如一的声音,有的只是一片嘈杂,人家那些大人物就算想理也理不清头绪。 既然扣除了伙食费,就有权利吃够本份。 指望不上那些遥不可及的大能,就得指望老板发发善心。 员工吃得好,休息得好,养出充沛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也是要出卖给老板的。 即使在我们农村租牛耕地,租家也得用最好的草料把牛喂饱。那样才能犁得又快又匀。 员工们工作时鼓不起十二分的精神,老板所要的产量和品质就不会那么有保证。 有的大老板只采用大目标管理,大放权大甩手,对厂里的生产尚且不管不顾,更不要说小小的饭堂。 饭堂能进入董事会议程的机率低得不能再低,这是饭堂的一种悲哀,一种冷宫似的悲哀。 众人悲催有人喜,那些个别人还是照样在饭堂系统中鱼利。 ★★★ 何乐无能给他安慰,何乐只能在夜里握成拳。 “何乐,那玩意儿是什么?” 落日融金,那不是这一个黄昏。 西边天色灿烂如烘炉中的火,夕阳彤红,就是那张最好的炉盘。 有两三盏星灯已亮,天庭正在准备挑灯夜宴。更多盏星星的灯,纷纷定格在自己的位置,只等夜色莅临。 何乐已经吃得很好很饱,他独自坐在王品公司宿舍大楼六层那只有一匹砖宽的栏杆上,敞开胸襟,让轻风洗洗脸,让海风透体而过,帮他散发过多的食物热量。 何乐在看书,看莫言的中篇小说《你的行为使我们恐惧》。他的一瓣心理解着莫言自我更新的疼痛,另有一瓣心在字缝间思索着打工一族的饮食。 栏杆比楼板高了三尺三,那是处惊险的位置,他的行为更让人恐惧。何乐无一丝保护,楼下就是饭堂洗碗槽外的三合土地面,还有水迹未干。而看书是很容易使人入迷的,一旦失神怎么办? 没有人会为他愀心了,当无数次看到,他在上面坐卧、站着、走动、跑跳、甚至睡觉后,也就习以为常了,连保安部的人都不再管他。 何乐进厂还不久,绝对是公司的另类,他总有一股力量令人安心。 像他这样每天可以吃上五餐,可以随量吃,更有好几种主食和菜品可供他选择享用,汤水更是终日不断。这样的打工仔能有几多? 何乐的身上钉满了阳光的黄毛。 有没有饥馋的目光把他视为栏杆上的烤羊? 何乐坐得腿酸了,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羊,他站起来,在还没有一本杂志宽的栏杆上走了一会,楼层虽说高,在他的眼中跟在平地也没有什么两样。 当他还不到十岁,就常常跟着父亲上高高的脚手架后,就不怕楼高了。当他在首都有那么些日子,与那么多国家首长同吃同住后,就不怕别人的地位高了。 心灵常常在更高更远广大处运行着,又岂会被凡俗的见解所惊诧。 “都说天上好,神仙乐逍遥,成功的背后泪多少……”身后502室内的录音机也吃饱了电,歌唱得神完气足。 何乐沿着歌声跑出去的方向上远眺,一缕歌声的钓丝长长地垂落在工业区边角的那棵芒果树上,把一个他熟悉的人物吊在树下。 那人搭拉着小脑袋,状如晒蔫了的乌茄子,就算到了黄昏,地气回哺也不能使他回原。还有些余热的一铲阳光,把他贴在树干上,他背后的黑影像是焦煳了。 还是何乐熟悉的那个他吗? 何乐自然娴熟地打出一串手语,手语随着歌声,快节拍地煽在他脸上,那个他无动于衷。 何乐只得喊了一声:“狗熊!” 何乐这一声比歌声快好多倍,这一声从他吃饱喝足了的声带里发射出来,穿越歌声的跑道,一下就命中狗熊的左耳,从他的左耳进,右耳出,碰上芒果树上反弹回来,飞溅了狗熊的满头满脸,又淋了他一身,可狗熊都没有颤抖一下。 狗熊像被阳光烤焙得失去了知觉。 他一定是摊上事了,我得赶紧下去救他!何乐都恨不得就从歌声的跑道上冲过去,幸好他已经是思想实质化了的人,不会做出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何乐下楼梯的速度比那个正在往下滚的篮球快。 把灯光丢在宿舍大楼里,他把工业城的大路跑得平坦笔直,他把退缩的夕阳追到山头背后。 那首歌曲中有一大捆声波,机警地搭上了他的双肩,在他的背上翻翻滚滚追逐。他才停下脚步,这捆翻得滚烫的声波就越过了他,对着狗熊篼头泼下,先他一声把狗熊烫醒了。 “你这家伙怎么了?” 何乐的问话揪起了他的熊掌,举得虽说懒洋洋,摇得虽说软囊囊,熊掌还是在冒着油光,还有救。 随着问候,何乐的友谊到了,稳稳地拥抱着狗熊,把他拉出了多重烫伤的油锅。 友谊是问候,不是责备,是从油锅中把他网罗出来。 何乐推他,他已经连熊样都不是了,他如同一堆稀面糊糊,粘在地坂上,何乐越是推拉,他越是长长。 何乐偏偏还要推还要攘,他还要讲:“你的熊样哪?你的熊样哪?什么都可以丢,最少熊样不能丢,不然幸运来了,怎么还认得出你!它将找谁人领取……” 何乐的推攘终于超过了他的粘糊限度,他用从文学修养中积攒的语言力量挤兑出狗熊一身的泪水。 这个过程不容易,何乐把剩下的黄昏通通用在了他身上。 狗熊的泪水好黑暗,把整个天地都染夜了。 必须得换个地方,才能换个心情。 终于,泪水流干的狗熊到底还是被打动了。 何乐把他粘在自己身旁,扯上了林荫大道。 斑驳的光影可以隐约狗熊的陆离情绪。 “你是怎么回事,干吗生那么大的闷气?” 泪水挤干,闷气还在,狗熊闷声不响。 闷气往往会蒸煮自己,就用自己的泪花,把自己越蒸越软。何乐必须在他还有些生硬的时候,将他的闷气戳破。 泄了气的狗熊好虚弱,比牛更高比马还大的他懦弱得像个小女孩,半个身子靠在何乐的宽肩上。 一定要诱发他,倾吐出心中的难受。 把难受闭得久了也会实质化,会长成心结石的。 心结石大到规模,造成的炎症和痛楚将无药可治,除非有心药,除非动手术。 狗熊他,怎能患得过何乐的心机? 有土方便吐,有路便于露。 林荫道两边,翻耕后的泥土气息,是何乐特意找来帮助狗熊吐露郁闷的催吐剂。 林荫道本身,在视觉上后大前小,就是排挤心事的钳子。 何乐本身,深入到狗熊的情感内部,理沟开渠,又不断浇注蜂蜜一样的贴心暖语,任他狗熊牙根咬得再紧,还是一一吐尽了心中的块垒。 狗熊的吐槽,撒落了一路。 何乐等他讲完了,才带着他回过头来,一一看过。 “哈哈,狗熊,我就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自己来看看?这些算得上什么?都是渣渣!” ===== ps:新的写法出现了。就在这《情报力》第150章的1000字以后,文字就是可以这个样子,还是与吃有关,味道却大大不同了。 第151章 夜里握拳 翻得了天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狗熊只不过是挨了一通骂。 挨骂是打工仔的家常便饭,当时虽然难以下咽,咽下去久了,也就慢慢消化了。 所以打工的人必须要有一个特别强健的胃,来消谈化气。 狗熊在这工业区最小的那家厂里做厨师。那里只有150人就餐。他每次挨骂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每次都是生上一阵闷气。难怪他已经瘦成了一把筯。 今天,厂长的内弟将那份菜推到他的脸边上:“你自己看看,这份菜只有四片肉!还比生姜片更小!” 厂长正好走过来,厂长把那个菜盘一拨,泼在了他身上:“你自己数清楚!”厂长骂人的功夫比管理的能力还要强得多,将狗熊骂得双耳冒烟。 狗熊到底还是熊了,敢怒不敢言。 “这些奻人如此不分青经皀白,还好像是被我贪了好多似的!真是冤枉死老子了!” 狗熊说:“今天就买回来17斤肉,厂长的老婆和另外两位高管的太太就拿走了4斤多,她们还顺走了两葫芦油和二三十斤大米,你说,这样的事,叫我向谁说?剩下的肉不到十三斤,我还得分成两餐,每人每餐还不到五钱,能有几片?员工们暗地里骂我狗剜了心子,还可以说是不明内情,他厂长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吃喝是从哪里来的吗?这分明是故意要把民愤往我身上引,就是看我开不起腔,成心要我来顶缸!” “我能把这些大嘴巴老鸦拱出来吗?不能呀!我只有受着!受着!要不是父亲的病一天也断不得药,我承受不起跳厂后最少得压一个月的工资,他马滴老子早就不在这家干了!” 狗熊还说:“肉少了,我只有多混些菜进去,才分得够150份,自然就分不了那么均匀,有的人那份肉片过少,免不了!” 要是何乐遇上相同的事,说不定会气得跳上三楼。 厂长老婆每天私拿饭堂的东西,他自己天天顿顿都在吃,能够一无所知?自己的亲舅子长期克扣买菜金,他就没有听到一风声?强把知之为不知,这是很明显的领导在装佯,装得莽,吃得胖,还要把坏名声来栽赃。 何乐也只不过还是头羊,而且是烤羊,竟然要去救一头熊。这显得有多么可笑? 何乐不能给狗熊过多的安慰,何乐只能在夜里握成拳,在右手中攥紧笔杆,把他的气功运转到笔端,将心里的黑,从笔杆的尖牙挤出来,留迹于洁白的稿纸。 何乐的每个字都被框起来,挂在他的胸壁上,成为间谍罪的物证。这些字虽然被他反复伪装,但一笔一划,却是真实的肉痛。 没有完全麻木,就会痛。请相信。 打工仔的饭堂是不是属于餐饮业,有没有在政权的监管之下?是何乐的层次太低吗?为什么就见不到一点点当权的影子?那些法律呢?那些条文呢?那些公用的规范性文件呢?为什么没有适应到饭堂中来?打工仔的饭堂,是不是完全成了厂家商家单位的内部事务就与当权无关了呢? 营业证?卫生许可证?几家饭堂里有?即使有,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打工仔的饭堂,是不是早就成了当权管理的一片盲区?何乐没有去确知。 他只是知道了,这些饭堂中,老板就是至高上级,好像没有真正更高的了。听说已有了劳动法劳动局什么的,可那些,不会提及你的饭堂伙食。 长鞭何及!大注意力不到位,不到位就陌生,陌生产生盲点,盲了就以为各种乱象不存在! 不知者会茫然,不管是多高的地位多大的官,也会茫然,也很无解。领导对饭堂陌生,就如同对人才不识则不能用其长,对物品无知则无以尽其利。对道路陌生就难免绕路和瞎闯。 不晓得和苏伊士运河,就只好去绕好望角,打不来电话不会传真只习惯坐飞机,就会为了几十块钱能办得好的事,却非得要绕半个地球赶到美国去。 无知和不知是一种盲区,忽视是另一种盲区。 明明知道饭堂很乱,也晓得饭堂有回扣现象、贵族现象、外流、浪费、手艺等各种乱象,却相本就不太当回事,不愿意花那些闲功夫去改善和管理。 这其实也是种观念上的误区,误区也能形成盲点。比如,从员工身上,每天都是扣除了伙食费的,不管好坏,老板都不会再贴钱,就认为被私吞再多,被刻扣得再凶,对公司对老板也没有损失,所以不必再花心思花人力财力却做不必要的事。 这种误解就在于只看到了直接损失,没有注意到无形的损失都是更大的。 何乐了解到,有一家工厂员工的生活费是员工每天扣五元,老板每天补贴四元,以九十年代末的物价,该厂的生活应该特别好才对,哪知道一常深入,却发现员工们吃得很一般。 究其主要原因,还是这个厂的食品采买跟了老板八年,私交很好,是老板故意要给他些好处,只要他捞得不过底线,他就安若泰山。 有一家碏制品厂,也有四百多人就餐,饭堂里却只有一个人在劳作,每餐只有一个菜,制作得粗劣不堪。比如做土豆,那是穿了长筒靴,跳进土豆堆中一阵乱踩,再用水枪冲淋浴,之后就是用双刃剁刀一顿乱宰,不管大砣小砣,就那么下锅! 人手太少,他才没有那个时间一个一个地切嘢! 结果就是小块的煮烂了,大块的还半生半熟的。 另有一家鞋厂,就是因为饭堂伙食太差,引发全厂罢工,员工怒气勃发,闹得很厉害,双方再也谈不拢,于是厂里的饭堂停办,员工们纷纷去外面的小餐馆包吃,吃得更差,最终员工们作鸟兽散。厂子名声传出去,招工也难,只好大搬迁。 几天之后,何乐又见到了狗熊,他又在生闷气。他说他又好心买了些鸡翅想讨好员工们,150人他买了160个,无奈几位官太太每人都拿走了四五个,结果弄得有些人吃不到,他又免不了被叼一顿。 何乐也见到了全叔,他说:“我那天还没有跟你讲,我们三个采买,起早贪黑劳苦奔波,赚到的只是小头,人家大总管稳坐钓鱼台,等着送上门来,赚的才是大头。米面粉油调料干杂,人家只消打打电话,弄弄票票,他的回扣就能定期到账,你看看他们打牌砸金花时,一百两百不断地闷,就像是些烂纸,把钱全部不当回事,一晚输上几千也不皱一下眉头,那是人家有的是底气……” “你别说了!别说了!越听我越难受,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宁。如今我才明白那些百万千万甚至超过一亿以上的人,他们为什么不去追求真相,那是不晓得还好点,还能吃得有点香!” “我的耳朵怎么就不能听些好话?我已经听过了太多太多男女的饭堂问题,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何乐又能如何?他还真能翻得了天不成? 所以黄经理完全可以把他无视了! 何乐就连记录下相关的文字,都得小心又小心,还得考虑到消息提供者的在职安全,必须隐去真人真名,以免被对号入座。 何乐也想奉劝那些管理者,要查就别再查是谁泄秘的了,也别老想着炒谁换谁调谁,要查就多多察己察今察察世界环境吧,如同擦脸擦皮鞋擦屁股,从自己动手,先把自己擦干净了,再及其余…… 同样是打工的人,含着姐妹爱,怀着兄弟情,天南海北我们来相逢,为的是平安求财,为的不是把心变黑,不该是从同为打工仔们的身上来捞好处肥胖了个人,要把本事用到创造性的劳动上去,才能用得心安理得。 何乐参加王品公司的后勤工作会议,会上,大鳄黄经理慷慨陈词,反复强调员工的工作心: 你们是将炊事工作当成一种任务要来完成的吗?在你们的心里有没有把这些就餐的员工当成你们的兄弟,当作你样的姐妹来爱护?你们是否在内心深处心甘情愿地将饭菜做得最好?见他们吃得满意,你是否开心了?见到他们食难下咽,或吃不饱,你们心里是否在难受?你们有没有衡量一下,你们为他们作的事,对不对得起他们? ——有没有?你们有没有这样想过?有没有意识到你们是否是主动将饭菜做得最好,还是我们在强迫你们做到最好? 听听,说得多好!要不是晓得他就是最大的捞手,就连很难动情的何乐也会感动的。 在黄经理的这段话中,道出了厨工工作心理的关键所在,厨工的主动性和自觉性及在情感上的积极性。是否把就餐的人放在一个像样的天平上,直接关连着饭菜的成色。 会吃的,能从饭菜中吃得出感情来,会做厨的,也能把个人的感情注入其中。 粒粒皆辛苦,点点是关爱。真把同事都当成家人了,做厨的第一点每一步就都不会苟且。 第152章 代入修真 本卷末章 粒粒皆辛苦,点点是关爱。在回公司的路上,何乐还在摇头,我们的打工仔,厂家没有把你当人,饭堂也把你当菜,想削还在削,要宰还在宰。三十余年了,没有改的现象还是不会改。 还是有那么一些厨工,因为个人的原因,在做一些不可思议的速成饭菜。 何乐看过很多饭堂师傅做餐的情形,不是就餐的人想得到的。比如炒饭炒粉,有的师傅根本就没有那个技术,怕糊了,怕粘锅,怕慢了,他们就是拌上调料上笼子蒸的,跟炒字根本就不挨边。 也有的是炒,可还没有炒热就起锅了,幸好米饭是早就熟的。 还有煮粥的,他们多快好省是怎样做的?就是煮好之后,再加开水热水甚至是冷水,搅和后给大家伙吃。 何乐见过一位配件厂的厨工,他们中有四位男工,同住在一个小楼梯间,老是聚在一起赌钱,常常开火的时间过了半小时快一小时了来不起身,等到实在来不及了,开始忙了。 ——怎样忙的?你以为大米是淘过的么?那些菜,乱刀剁后,再随便用水管冲几下。汤么,只烧一小盆,把掺杂的料品煮七八分熟,然后去开水器接水加入,也不管水温是八十度五十度还是三十度了,够两大桶后搅拌一起,跟速成粥是一样的。 这种汤,何乐抑止住异能尝了半勺,就拉肚子。 因为赌博及别的私人原因误了上班时间的厨工随处都有,这类速成食品随时也有。 这些将脑袋瓜子拼搏得精明了的人才,在饭堂里创下了许多“超高速度”,这样的提速见多了,由不得何乐不替那些就餐的人心酸。 我们这些人的聪明,用对地方了么? === 紧赶慢赶,崛起之地,王品公司,何乐归来。 青山依旧在,人在黄昏后。 落日销金,暮云合璧,正是血流满天时,何乐意义非凡地登上王品公司的楼顶,去实现他的思想实质化的大业。 这一大业已经实现了,在本书的“血流满天”章节,少提。 赶路的过程中,就是何乐在内心之中整理着有关“饭堂现象”情报的过程,他的思想没有闲着,就在这一路之上,他在内心之中,清理了一遍“你必须太在意”的“饭堂现象”这一主题。 一番番体察内情,何乐发现,也许很多现代修真的人士都错了,他们还是太轻视了吃在修行上的重要。毕竟在修真阶段,吃还是我们最重要的力量来源。 这个中秋,何乐在修行上做了两项很重要的事,一就是修护了中秋情感,就是在第六卷;二就是清理了饭堂乱象,正是这第七卷。前者是他的以情为首的心法部分,后者是他的报料部分,虽然是报料,为了小说整体的结构,篇幅也不会很长。 但这一部分并不是以理为主的,因为饭堂现象,讲理已经无处可以讲了。何乐不对外讲,他是在内在之中来炼化。 这种炼化的过程,就是修真。 说什么从灵动到筑基到结丹到元婴化神等等的修真路,都还只是修的表相外在,何乐的修真,用的是外在的劳动来体现这一进程。 他的内在却是从人学上来修炼的。人学上怎样修炼? 就像这一卷,聚来的饭堂现象的情素,这是在理解的基础上凸显出来的情,是纯情的升华,是把情和感结合起来。 此前的修炼,还只是修养而已,自从哥哥去世,何乐的武功和修真异能觉醒之后,才真正开始了他的修炼。 在劳动和人学这两条路上已经行走了很远,何乐都没有抛弃,而是像课本上气讲解的那样,他进行的是扬弃。 那么,又有什么办法,能把情和感结合起来? 对别人来讲是个大难题。 何乐,只是用了一个小学生就会的代入法就解决了。 他用类似二元一次方程组的代入法,列了一道情就等于情感减去感的方程式,再列了一道几分情乘以几乎分感等于若干情感的变量方程式,再把第一道方程式代入进来,情和感就结合起来了,还能有各种不同的结合方式。 当然方式是这么个方式,具体的修炼还是要千锤百炼才实现的。 这是情感实质化更进一步的重要里程,如果也要勒碑为记的话,这一里程碑就是——饭堂! 在这一里程里,最少使何乐的情感从小众上升到了公众的层面,这就是种进步了。大进步。 情感的进步不一定要有眼泪和欢笑,不一定是海枯石烂天雷震震,其实当何乐在为他病危的父亲流泪时,双腮上还挂着大众必须的大意识之际,他的大众情感就已经初步实现了。 情感的这一层面,就是把自己炼成不系之舟,在众情汹涌的海面上航行,不管是成为诺亚方舟还是谁解沉舟,都得要渡海彼岸。 “只要罗盘还在只要风帆不落,彼岸呀彼岸,我们不惧遥远不畏艰险!” 为了这一重情感,何乐选材在小小的饭堂,小中见大,以小搏大,把饭堂现象视为他横渡沧海的舟楫,把每一家饭堂都当成一堆波滔,不管是细浪涌还是巨浪汹,都是我泅进的过程。 在回公司的路上,何乐就是这样在内心之中,消化着由饭堂现象带出来的一波波公众层面的感情。 对,就是消化,没有消化,就不可能有实质化。饭堂现象再复杂,置之在情感的海面上,也不过是波澜之一罢了。 把这一类现象,聚集在同一心卷之中,就是聚砂成塔积水成渊的过程,消化在情感的大海中后,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 沧海成而万物自生,有了海,自己的海藻海虾自然就会生长出来。 这就是修行,越到了后面,就有越大的自然之力来推动修行的进展,不是事事都要劳心劳力的。 === 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第三项——力! 就是化力,化情感和情报为力量。化为心是心力,化为风是风力,化为海是海力,化为武是武力,化为真就是真力。 而何乐的消化肯定是与众不同的,他是实质化,化为实质是实力。 何乐增长的,是实力。 思想实质化就要有了,情感实质化还有多远? 这个中秋,还有第四项——量! 不思量,自难忘,不商量,没结果。 这个中秋,无量不成节,在这个重要的节日里,量小非君子。 得有量,而且是大量。 量从何来? ——量从何乐而来! === 月挂柳梢头,去此四里奇石湖,左岸荔枝林中村,31栋815,华姗,其侄华旯,其弟钟悬,早早就从王品公司的中秋烧烤晚会中撒离,相聚于斗室,恭候何乐的光临。 寂寞之人安于室,华姗虽然是高级白领,租住的一室一厅却并不奢侈,厅房中,家俱饰物简单到极至。 口服心符两小时以后,华姗已经不太一样了,她心中的寂寞已经远了。心远,地自偏。 把寂寞扫去偏僻的角落,她的心空如大海。大海在等待,等待他到来。但得他如海上升明月,也在海中留一轮。 哪怕只是一宵只影。 她是总经理身边的红人,在一年一度最大型的烧烤晚会上,她本该一直陪在总经理的身边,为他增光添彩。 她是那样做了,却只给了总经理一个半小时。半个小时前,她就毅然辞别。 客厅就是她的小天地,她就是这客厅中的容容明月,光彩照人。 华旯沉默成一棵桂树,钟悬却活跃得像只玉兔。但客厅的气氛却很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如同在演哑剧。 忽然,华姗的那颗心符一动,如同开始充电的指示灯,蓦然揿亮,“来了!”她说,那枚何乐种下的如同开心果一样的小小心符啵地一声张开了小嘴,向她报了信。 沙发上的华姗一动不动,整个人却已经焕然一新,她罕有地绽放出艳光,突然之间,就从一轮容容明月,变成了溶溶圆月。 因为他将现,所以她圆满。 “谁!”钟悬大喝一声,呆呆地看在左面墙上,通体钢筋混凝土浇铸的杆墙无门无窗密不透风,表面还镶嵌着一人高的瓷砖,一个壮硕的人形却浮凸在墙上,似乎马上就要从墙体中走出来。 华姗和华旯也见到了,不可能是假。 “呀!”精明过人一向沉稳的华旯厉吼一声,那张茶碗的托盘果断出手,他那已经达到高级的钳金指力在托盘外沿上加旋,那托盘呼呼旋转,如同实体兵器飞钹,对准右边的大窗户斩去。 右边!不是左边。 但见右边的窗玻璃上,一个人形黑影投射其上,精壮雄健,风姿宛然,赫然与左墙上的人形相同。托盘何其快意,眨眼间就要撞上窗户,眼见就是一声爆响。 华姗长身而起,单臂舒展,她的手臂修长,如同天鹅展翅,不疾还徐,却迅捷得如同明月照大江,一罩无遗忘,她瓷白的纤手一弯,弯弯地叼住了正在像涡轮一样飞转的托盘。没有让它斩到玻璃上。 华姗横了侄子一样,正要说他太也沉不住气,笃!笃!笃!三声敲门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问:“我可以进来吗?” 第153章 移形换影 区区三寸 钟悬和华旯还惊魂未定,华姗镇静地回答了一声:“请进!” 何乐闲庭信步,从容入室。他不是被请进来的,是他自己要来,他是主动方,问了一声,只不过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而已。 林中村,31栋815,房门虚掩,无风自开,三个主人,不见何乐举手推门,房门却在距离何乐三寸之外退缩着。 他进来了,三个人都在看着他。如同带来了月色,月色只是他的容光,他又如同带来了青山,青山只是他的眉峰,他也像带来了碧水,碧水只是他的眼睛,他还带进了秋风,秋风就是他飒爽的风度。 还是饭堂那位和蔼可亲的大厨,甚至连他那洁白如新的工作短袖工作服都没有换下,但他,真是饭堂那位何乐师傅吗? 华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奇之下,他站得过急过猛,但他终究是沉稳过人,他立即流露出激动之色,乘势比出热情的手式:“何师傅,快请坐,” 何乐双目一亮:“华副理,果然是好修养。”他也以在公司的职称相称。 “惭愧,何师傅的本领太惊人了,你看,钟悬还在楞神嘞。” 得到提醒,钟悬尴尬地一笑。他明明见到何乐就要从左面穿墙而出了,身影却出现在四米之外的对面右墙上,但他的真身,还是从正门堂堂而来,很真实的一个人,却能一分为三,在他的程度,完全不能理解,更是束手呆住,根本就不可能应变。他脸色还不自然,却也回复过来了:“何师傅,您好!” “钟课长,客气了,三位,请恕在下冒昧显摆,在下此举,也是在显示绝不相欺瞒的诚意。华特助,还请你们别多心。” 华姗:“何乐,我们也才两个小时没有见面,我却总觉得你突然之间就大大不同了,到底在这两个小时之间,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能够说说么?” 何乐:“还是女子感知细腻呵,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就在这两个小时内,我的修行,有了非常关键性的突破,我终于踏出了由虚化实的第一步,就在王品公司最高的办公大楼楼顶,我终于有幸实现了思想实质化。” 华姗:“思想实质化?那是什么?” 何乐:“这是修真界从未出现过的修行门道,真是一言难尽,在还没有摸索清楚相差疑难之前,何乐还不敢冒冒失失去公开过多。请华姗原谅。” “那你能说说功效么?” “这功效么,简单地就,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形之下,就好像使我长高了三寸,也长阔了三寸,虽然看起来还差着三寸远,实质上我去已经到了。” 华姗和华旯一起恍然:“原来,就就是刚刚房门离你三寸就自动退缩的原因?” “惭愧,惭愧,何乐并不想这样显摆,只是刚刚有所成,收敛得还不完整,这也是思想实质化的余威造成的。可惜了,还是根底有限,区区三寸,还是短斤少两,威力有限!” 钟悬:“妈呀!三寸!都有三寸了,你还在嫌少,一寸长一寸强,有了三寸,又是多强!” 何乐:“钟悬,你修炼了钳金指,就是超出了武功的层次,步上了修真大道了,武林中的标准,再也不能限制我们,放眼到修真界,甚至更高,三寸之长,又算什么?” 华姗嫣然一笑:“你的思想实质化,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能够置评的范畴,你不把三寸当回事,我们也只有听着。” 何乐悠然出神:“三寸算什么,道高有一尺,三尺有神明,魔高更一丈,三寸区区,只是垫底!好啦,太过遥远,不说哪,千里之行,只要起步了,总是好的。”他虽然是不说了,那至高至远的心气,却也流露了出来。 略略了解,华旯三人,也是醉了。虽然不能是他那般,能够勉强附翼,也是难得的憧憬。 “何乐,你刚刚好高明的‘移形换影一份真’!”华姗不愧是总经理千挑万选出来的特别助理,一举一动都洋溢着绝代的风华,“移除了似是而非的形,换下了虚而不实的影,这个何乐才是货真价实的真身。你展示出来的,已经不止卓越的大能力,更重要的是真诚无比的态度,这是当今最高明的‘取信于人’的手段了,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华旯,钟悬,何乐十足可以信任,我们之间可以坦言一切,就都放下在公司的职称,全都以姓名相称吧。” “好,修行之人,自当以真相待,我们就直呼姓名好了。三位能相信就好,也省了进一步取信的麻烦,我何乐对三位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就不必再要你们的取信举措了,我们就都入座吧。坐下谈。” 说话间,何乐这位唯一的客人当先落座,华姗也盈盈入坐,华旯钟悬也陆续落座。华姗边入坐边说:“那是自然,以你的本领,已经不知道比我们高出了几重天去,与你在一起,我们只有服从的份,你根本就不必在乎相不相信我等了。” 何乐虽说是大厨,员工们相见都尊称一声师傅,但在公司的组织架构中,却连上榜的地位都还没有,比三人低得太多太多。但何乐也是跟众多的国家要员相处过半个多月的人,对上谁也不会有低人一等的不自在感。 就是在与那些大员的相处期内,何乐的另一重身份舒出提炼出了‘谁主浮沉’的心法,辛知只是间接得到,还没有得到这心法更深层次的要旨。何乐却已经深谙其中三昧了。 所以他虽然是客,却占据着主动。 听得华姗的说法,何乐立即面色一肃,庄重地说:“华姗,还有二位,这种心态要不得,请听何乐一句,必须要端正过来,否则会有碍于三位的进步。” 华姗有何乐的心符在身,对何乐的郑重和好意更有感触:“何乐,我能感到你对这种心态很重视,能给我们说仔细一点么?” “自然得说一说,你们的这种心态,还是过于世俗了,我们踏上修真路的人,就是要不落俗套,只服从于真,才是修真,我们的行止,是遵从真理真情和真实,而不是服从于实力。” 华旯首先明白:“对对,这样来区别,差异就大了。实力比我们强大的在所多有,都去服从,就成了思想的奴隶。” 何乐:“修真之人,上路有早晚,起步有高低,实力必然参差不齐。实力很重要,却不是最根本的,我们需要在人格上,把自己摆在与同济平等。人格就像是同份小字本的表格,每位修真之人都只有一格的位置,每个格子的大小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没有哪一格比别的格差。即使被挤压被扭曲,也要在这格上争得平等。我们也一样,在人格上是相等的,实力不到,只是暂时的,并不是实力未到就一定要屈从。你们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何乐仔细端详了三人的表情,眼见没有哪位轻言回答说真正明白了。 何乐哈哈一笑:“你们这个态度就很好,没有真正明了,就不妄言懂了。耳中听得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正好,何乐今晚来拜访,就是想正式邀请你们三位,帮忙我一道去做一件不会有功劳,还会有危险,还不能在俗世留名,却又必须在今晚就去做的大事,我们正好在这一个事件中多多相处,多多体会实力不同人格却相等的心态。” 钟悬:“既然是大事,就我们三位这点本事,帮得上什么忙?” 不用何乐开口,华姗就说了:“钟悬,你的心态还是没有摆正过来,既然何乐都瞧得起,你又何必事先就妄自菲薄起来呢?何乐他不惜暴露出自己的真身,他的牺牲和所冒的风险自然比我们要大得多,他所要做的这件大事,也肯定是非做不可,我们能得到他的看重,自然是有着我们出得上力的地方。” 华旯:“就是,跟着何乐去,他自然会担当我们的安全,我们还能增长见识,淘得经验,是好难得的机会,还是先听听办什么事吧。” 何乐:“是我邀请的,我何乐正是会保护你们周全,这是江湖道义。再有,正如华姗所言,何乐正是要借重你们的独到能力。还有,我们此去,还与你们所炼的功法有关,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补全你们的功法缺陷!” “补全钳金指!”华姗华旯钟悬一齐站了起来,“怎么可惜能?” “坐下说。”何乐双手示意。 华姗:“你怎么知道我们华家的钳金指有缺?” 何乐:“我早有疑惑。来王品公司不到三天,就发现了钟悬喜欢留恋在洗碗槽外,只看了一眼,就从他拧水龙头开关的细小动作上,发现了他练有特出的指法。留心之下,你们两姑侄,也被我看出来了,而且你们三人都太偏重于右手食中两指。太偏即不全,这是通用的道理,所以我已经心有所疑。直到钟悬对我出手,一试便知,就连是钳金指的功法,也试出来了。” 华姗:“给你试出来了也好。钳金指有缺,数百年来华家就没有一人能够练到绝顶,一代代人想方设法,都没有真正补全这一法门。我的寂寞心境,也跟这一功法的残缺有关系。何乐,别的不说了,只要有关于钳金指法的一点点线索,哪怕再不真不实,只要有着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是再险再难,我华家也要参与,就算你何乐不允许我们去,我们也会想方设法求着你带上我们!” 何乐:“华姗,这次行动,对你们关系甚大,你还可以再考虑,而且,我还有更大的怀疑,你们华家的指法,就连名字,恐怕都是残缺的!我们可以再动手来试试,三位,都注意了!” 说得已经够多,该动手了。 袒呈以对 而且,这是白天!她还没正式进入邱癫子的那重灵异世界,她还是凡俗中人,还是普通妇女的想法。 初次做这种事的,有几多不怕白天的?即使在白天,也要把天挡住了。 俗话说的好,做了坏事早晚会被发现的!所以,坏事还是中午做比较好! 一个从后门,一个从前门,要没有约定,如何刚好能殊途同归,走到了一起? 外面青天白日,这内中又是怎样的故事? 她不是在等他。 是他先说要的,但她也要,她也有难抑的需求,即使心里不想,身体也会不由她的想法,身体自己就懂得要,身不由己,是由不得自己的心,自己有了那种心,做出行为往往就水到渠成。 她是在迎他。 她已经把床暖热了。 先来的,当然会等,等的时间不长,却又是好多好多滴胡思乱想。 要是等得久了,想到后悔上,说不定她又会从后门上溜出去。 出去,做个好人。 等,又是啥命? 尽管心很乱,连手足都在微微打颤,她还是把准备做得井井有条。花叠伞自然得放好,那块做为道具的后膀肉寻张报纸包了——今天晚上就沌来吃掉! 热天的床铺陈设很简单,她一一清理了不止一遍。 脚步不稳,轻飘着,有些踏实不了的不真实感,她还是迈动步子,绕着席梦思转圈,还有什么呢? 对了,还有,纸巾也不能用汪三爷的,不只是怕用得太多现黄相,他这简城纸厂的卫生纸实在太糙。 她从绔袋里摸出了两叠大城市来的高级纸巾,合在一起放在床头顺手处。 然后,然后她就脱长绔! 野男人还没有来,她就脱长绔!说不急迫,谁还相信。 长下衣脱掉,她并不是光叉叉滴,她的内裳不是那种已经开始流行了的毖基尼,而是比较保守的那种用纯棉布手工缝制的短绔。 短绔,没有开到大蹆根,而是把大蹆都包了两寸两分,有了这样的分寸,就完全包裹了她最神秘的大世界,就算是穿出去走在大街上,她的东半球和西半球也不会走光。 2★. 哐咣!一响双音,一音是关,一音是开。 关的是门,开的是戏,牀戏。 关上的还有心门。 就算还想回到常人标准上的好人中去,心门关上了,就回不去。 门关上,戏上牀。 不是好戏,是坏戏。 戏开唱!不演完,不退场。 演戏有演戏的规矩。 他们是我的角,是这一卷的台柱子,我忽然感到,到了此际,已经没有那么爱他和她了,又是为什么? 丰田管理,要求连问五个为什么。但此际,我已经有些问不出口。 如果要找个理由,我也只好说:不那么爱了,就让本卷尽快结束吧。但我又知道,不会结束得太快,这得取决于他俩的未时做丑事的程度,和这三天的时间过得快不快。要知道从本卷开始到现在,还一天一夜都没有过完。 杏花嫂脱掉了长下衣,仔细叠好,混乱中找不到别的事打发时间,就滚到席梦思上去暖床。 已经说过,床不止目视中的几个平方,可以做的太多太多,不比邱癫子他们洗澡的豆腐堰窄小。 她在上面辗转反侧,大床就显得更宽。 邱癫子他们的身体的确很脏,还要照顾几个不会游泳的小子,确实会多洗些时间。 杏花嫂翻翻滚滚,把一张大床弄得波涛起伏,其水纹比豆腐堰汹涌百倍。她波澜壮阔了好一阵,不仅没有一身发烫,反而是光东东的双腿有点微微发凉。 熟女独栖,多少也有些冷清滴,当然是情感上贫穷的冷清。 于是好又想到,这样是不太雅观,不会显得自己的双腿有多美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很贱,自己这一脱在他的眼中就可能变得很不值钱。 3★. 本卷的女主真滴又翻身起床,把叠好的下衣又穿上。 还是不得不说,她不是经过特别训练过的那种,还是很乡土很原生态的美,还是要天然去雕饰——把所有饰品都去尽了之后,才是她的最美。 自己的鬼魅诱惑力如何更强,她自己也是很明白。加上穿回下衣之后再次上牀,就变得坐卧不安了。 丰田管理提醒,又该问为什么? 不说她的心神不定了,这下衣本身,上牀后就很碍事! 这可是条新下衣,从龙王镇最好的裁缝——我的姑姑那里取回来,正好洗了第一水晒在凉衣杆上,本没有打算今天就穿滴,都怪老鱼猫子把她的家门锁了还收去了钥匙,她午后洗澡换衣服时,就干脆从凉衣杆上收了这一套换来上。 这条下衣可是第一次穿,宝贝得不得了,穿着上牀坐卧打滚,还不得起折子起皱吗? 于是她又起身把长下衣脱了。 这样穿上又脱,脱了又穿,来来回回好几轮,就在对一条下衣的纠结折腾之中,没事找事,把时间打发了过去。 邱癫子没有让她等太久。 一声哐咣,等来了邱癫子。 本来已经心乱如麻了,听到他的关门声,她忽然就镇定了。 她那一直战战兢兢的心神,立马就稳定下来。 不是他一来就成了她的主心骨,没有那么容易。 而是——要坏就一起坏,不是一个人坏,两个人一起使坏就坏得心安的混账逻辑在起潜作用。 他来了,她不是脱了一半躺在床上等,那多尴尬,那多不好意思! 他真走运,遇到的是她没有穿长下衣之际,为了不那么尴尬,她不惜露出了情急。 所以她不是躺着等,她喊了一声“快来!”站了起来,迎上前去。 她盈盈起身,从嘴唇开始,把自己整个地笑成了一朵花,迎春花。 4★. 她一个起床站直的动作,就把方才堆积在床上的那些纷繁复杂的千朵万朵,合成了一朵。 春一来,她就成了花。 她是一朵行走的花,迎向春。 他就是她的春。 春天来了花才开。 叫一声‘快来’,她迎上前去,伸出了手臂,就像是献出了花萼。 迎上前去,伸出了手,却不是去拉他的手,而是把自己的手儿,交到了他的手心! 一举,一动,就有了区别——这才是女人,不是主动拉男人手的女汉子。 是不是女人花,一个细节就够了,却是好多好多鲁男子们所不懂的——真情真意无人懂。 把自己交到他手里,就像花儿将自己交给了春天,一副由你做主的作派。 她是先动,却不是主动,她把主动权,交付到了他手心。 她的身子也靠了上去,靠在他身上,就像是一朵娇艳的春花,终于找上了自己的那条枝头,幸福地长了上去。 他是一枝春,她就是花一朵,这才是匹配。 匹配不是般配,般配同生共长是‘两体’媲美,更适合做朋友,匹配相生相长合为‘一体’更适合做夫妻或情人。 别的男女,经过无数的波折,披荆斩棘,跑过无数的马拉松,历时数月数年数十年,也未毕能匹配成功。她一个简单随意浑若天成的动作,就已经与他,在这一层面上契合成一体了。 要说没有她身为五花麻之一的先天优势,已经该有人开始不信了吧。 杏花嫂的迎来,完全消除了他的生硬和担忧,也排除了的他为消除隔阂所动用的太多心思,纤手在握,他更加轻松。他真个地在这一执手之间,内在世界中所区划出来的,心神不定的,所有的冰冻灾害似的想法纷纷消融瓦解,刹那间,他就浑身舒泰,变成了春天。 5★. 不知道《接引笺》的灵异能力,有没有这种——他一接过她的手儿,原本已经清零了的重力感全部回复,邱癫子的感知又变得踏踏实实。 原来,这个她,对自己是如此重要! 一句话就能令自己忘乎所以,一个作能令自己春回大地,这是多巨大的影响,只有真正修习过《蜂花柬》的人,才能度量出其中的份量。 一个以修心为主的高手,他的情感和灵魂岂是外人所能随便拿捏得了的?不曾想突然间遇上的这位,几乎还没有上道的凡间人,却能对他的心灵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岂不奇矣哉,怪也玙? 他忽然有了种预期,带着她一起越轨,不只是一桩凡人难以认同的壮举,同时也是他邱癫子修行路上一次难测的机遇。机遇,本身就是秘中之秘,难测的机遇,更加重了不能提前操纵的可能性。 是好是坏还综合不出结果,但已经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她依偎着,引着他,一起坐在了床上,这一步,跟午餐时坐在饭桌前一样,做得如呼吸般自然。 坐在床沿了,却还没有上到床上,如何上?又是一重面临的尴尬。 如果是用强,如果是纯属滴偷鸡摸狗那还好说,像他俩这样行越轨之实却不比得偷人,求得疗效却又不是行医,性都不能定,又如何来实行?面临的尴尬是一重又一重。 这一重之后,紧接着的两重更难,又如何才好意思剥下彼此的所有伪装,光条条袒呈以对呢,袒露完之后,又怎么好意思不要脸地深入进去办事呢? 理由再充分,有再多的借口,要触动到最恰当的那一个灵机,也不容易。 在在都需要充分的理由,才抹得开面子——也就是把不要脸的事做得倍有脸面,考验的已经不止是智慧了。 这就是人性,是只人类才独有的讲究。畜牲野物才不会要脸嘞,他们的脸多是用毛遮住了的。 藉口用琺 两人的媲股还没有挨着牀沿,杏花嫂已经似娇嗔似责怪地问:“怎么这么慢?” “不好意思,累你等久了。”只道歉,他没有解释,任何解释都多余。 “人家是担心你。”她要解释,因为她的解释至关重要,是破除一切尴尬的最大关键。 紧接着的一句,她是这样说的:“快,脱下来让我看看!” 这一句之后,又是解释:“那么重滴一杆子夺上去,我不信一点伤都没有!” 还有解释:“邱癫子,那可是要命的地方,你千万不能大意了。你自己只看得到正面,我担心万一要在你看不到的背面留下什么暗伤,哪怕是比绿豆还小的血泡,这个时候察觉不到痛,等时间久了再作起怪来,就来不及了!” 好一重借口!好一个理由! 给一个理由,让我去追俅! 想不到呀,想不到,原来邱癫子刨制的假伤,最大的用处是在这!这个借口,是该这么个用法。 “噗嗤,还在磨叽啥,你一个大男人还真不好意思啊,害怕我把牠吃哪?是不是太小了,怕是藏在那些草草中给埋了,再也找不到?嘻嘻,快脱了躺下来,我给你看仔细了。”杏花嫂轻轻一笑,笑语盈盈中,理由十足地催促几句,她就动了手,把他往牀上一按,就帮忙他宽衣解带。 真要她解还是有些难为她了,男人的衣服也不是那么好脱滴,单单是大号的皮带扣就不能轻易掰开,她也就是做个样子,具体操作还是得他自己来。 他也是个‘砍切’的人,本来就是固所愿也的事,还用得着摆谱吗?还得人家再三有请吗? 原本以为有多难排解的一重重尴尬,被杏花嫂巧妙地利用他制造出来的借口,几个呼吸之间,就摆弄平了。 2★. 让拖鞋留守地面,邱癫子几下子就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媲股架住势子一磨,双腿一抬上了他的台面,把自己平摆成一大盘荤菜,就要任由她来宰割。 杏花嫂露出特别关切的神情,尽量盯住他那个可能出了问题的局部,用担忧来掩盖了她的羞涩,用好心来妆伴她的下贱。 见他基本上就绪,她毫不扭捏,很专注地欺近身去,仔细检视起他最根本的命器。 《白露原》有句名言“男人的牛,女人揉,女人的奶,男人揣”,说得是实实在在,还真是这么回事。 天下事中多奇巧,邱癫子和杏花嫂做了无数的铺垫,用尽心机,还努力劳动连童工都用上了来挤时间,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还是被人抢了个先。 杏花嫂的手才伸出来,小姣就已经得了手,先手。 十几里之外的龙王镇,小姣从酣眠中醒来,一睁开眼睛,汪二爷就凑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见到他,该会多入情?人是醒了过来,她却还在楞神,宛如还在梦中。汪二爷本来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关怀问候,一见她这神情,就一个字都不说,很识趣地躲了开去。 她需要再冷静,他给了她所需要的。 很多事,不需要想通,但一定得想一想。 一想就能想通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小姣想不通的事很多,她想了一阵,还是默默起了牀。 在堂屋中,她找到了汪二爷。 他虽然没有想通什么,但能在睡醒一睁开眼,就看到这个人,她别无不满。 这个在龙王镇神通广大的大男人,却在做着很小家子气的家务事。 他泡了一大盆胡豆,正在给胡豆剥皮。 小姣一看就明白,他这是剥胡豆来准备做酱的。 看这个架式,他是要亲手做辣酱。 农家酱做起来工序不少,很麻烦,对技艺和用料的要求也很高,现在的大部分年轻人都不愿意做这个了,能做得好的人是越来越少。 3★. 见到这个大名鼎鼎的汪二爷在闲下来的时候,并不是闲着无事,而是很居家,很注重过小日子,虽然是没有女人操持,家庭生活还是井井有条。小姣对汪二爷的观感不由得大变。 “汪二爷,在忙着做酱呀,要是我还有时间,也可以帮你剥的,我剥胡豆可拿手了。” “那就留下来吧,现在晌午都过了,我也做好了双份的饭菜,你已经睡过头了,八成也很饿了,我们这就开饭吧。” “不了,都跟你说过在跟你那个之前,我不会吃你的任何东西,不管煮了多少,都是你的,你留着慢慢用吧。就是因为肚子饿了,我才要回去了。路还远,早点走就可以早点回去吃饭了。” “这样啊,真是好可惜了,枉费我小半天都在幻想着你吃饭的乖巧样子呢。” “汪二爷,谢谢你让我睡了个安稳觉,这一睡四个多小时。要当平时睡几天几夜了。” “那我送你一程吧。” “怎么,想跟踪呀?门都没有!”小姣这样说的时候,一只足已经跨出了门槛。这个门槛才出了一半,她就又变得调皮起来。 汪二爷也来到门边,他想要她多留会儿,可他留人的方式却是送行。 “小姣,既然你话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送了,你快走吧。回去记得吃饱点,把身体长好点,不要下次来了还像这回一样,晓得我的家伙汪实,你的眼子还是太小,装不了,又试都不试就跑了。” 小姣已经出了门步上了盖檐,听得这话宛如被辣椒水呛了一口好的,她停下脚步,迟滞了好一会,捂着胸口一动不动。把汪二爷都吓了一跳,这一家伙是不是把玩笑开得太过火? 对有着伤心事的人,与其相处,一定要注意说话的分寸,玩笑话还是少开为好。 3★. “对不起,小姣,汪二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好冲淡一下这么快就与你要分手的伤感。汪二话不中听,你就看在汪二是出于好心的份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汪二的心也是好痛滴,还是怕怕滴。” 汪二爷这样说,绝对是故意滴。交往了那么多女人,各色各样的都有了,他的经验已经是可以进入论文答辩的水准。能够使女子的情绪随着自己的心意起起落落,本就是他的常用招数。 一见到她站住了,没有步下盖檐,汪二爷就知道自己赢了。 男女相处,不是相敌,却是相较的。 当成了对手,才能相对。 不能相对,就成过客和路人,有份也无缘。 小姣果然落网。 她站了足足三分钟,蝌蚪眼周围犹有泪痕,眼中还有热泪盈眶。 有了樊幺妹的特别铺路,与汪二爷相处,她已经感受到了融洽和舒适,还有温馨在他们之是弥漫,这已经是幸福的苗头了,她不得不珍惜。 她不是很聪明的人,但她听得出来,不管汪二爷如何措词,如何绕避,都脱不出一层意思——他不相信,不相信小小的她能容纳得下他的粗大。 不得信任,就没有未来。就会成为过客。 小萝莉小姣美女毅然转身,牵了汪二爷的大手,来!她说,拉了他就向着内间里走。 一个“来”字,不再是她装样的‘三字经’了,也不是杏花嫂差不多同一个时间讲了三句的‘二字诀’。她这就是“一字令”! 一字令下,不由对方分说,拉了就走。 别看她小,她可坚强了,她就是能做主,能主动的女汉子,她就不是杏花嫂那样把自己交给对方的小女子。是谁在说女人跟女人也是差不多的?小姣跟黎杏花就明显不同。 汪二爷也不会分说,他心下暗喜,全身心地配合。 5★. 又进了那间房,又见到哪张牀。 由于这间房子顶上的透明琉璃瓦是三张,品字型排列,还是那种单沟的,比邱癫子和杏花嫂此时所在的房间的透明瓦小了一半,还少了一组,所以这里的光线就要差些。 光线虽然是差了些,以两人年轻的目力,还是能看书写字做针线了,就是目察秋毫,他俩也能做到滴。 “汪二哥!别人都叫你汪二爷,小姣不想跟那些人一样,小姣可以这样叫你么?” “好呵,这样真好,听来就有多了个妹妹的感觉。今后你就这样叫吧。” “汪二哥,牀就在这里,你自己上去,总是说自己的煖子有多大有多大,我今天就给你量一量,到底有多夸张。” 汪二爷如她所言上了牀,却并不解除武装,这就是女人的话先听一半,另一半还得讲讲价钱。 汪二爷伸出手来拉她:“来,小姣,你也上来,我们慢慢谈。” 小姣对他的话全然不听,拂开了他的手,她自有主张。个子虽然小,自主心不小。 “我就站在牀前更方便看。”小姣抄着手,“汪二哥,你不要怕难堪,你快点,小姣还饿着肚子哩。” “小姣,我的男珍与众不同,还真不太敢拿出来给你看,怕吓着你。” 小姣不说自己有多勇敢,而是说:“扯!是羞刀难出鞘吧!不就是大一点吗?小姣又不是没见过大的,再大的马马,超不过一把;再长的男珍,长不多一寸;再牛的马,也害怕夹夹,不管多硬扎,夹不了几下,还不都会变成了粑粑。” “还不只是这些,样子也有点怪。” “怪又如何?男珍女宝,本来就怪得不得了,樊姐她都不怕,为什么偏偏我就会怕?” “哎呀,你是不知道,当初刚刚跟樊幺妹认识的时候,我的也还是好好滴,跟一般人没有什么不同。可跟樊幺妹交往之后,却变得越来越怪异,真的成了怪物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