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妙探》 第1章 骗术之王 装潢奢华的贵宾休息室里，一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呷了一口咖啡，因为手在颤抖，有咖啡溢出杯子，洒落在了柔软且昂贵的地毯上。 “周先生，不用这么紧张！”这时，一位穿着蓝色西服的中年人走过来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待会儿，你只需要按计划行事就行了！” “我……”姓周的年轻人握紧咖啡杯，紧张说道，“我们这是诈骗！根本就没有什么博彩项目，那些全都是你们雇人演的戏，被抓住，要坐牢的！” “不会吧？”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凶巴巴地说道，“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想退出吗？” “周先生，”蓝西服却是微微一笑，劝道，“正因为风险大，我们才更应该一劳永逸啊！ “那个外国佬有的是钱，只要待会儿我们每位股东追加1000万，按照股东分配合同，他肯定能拿出更多的钱来！” “这……”周先生陷入为难，“我……我没有那么多钱了啊！” “小周，为了这场投资，我们可是花费了一年多的心血！”山羊胡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急需用钱的份上，怎么可能拉你入伙？” “对啊，你公司马上就要申请破产了，”蓝西服劝道，“钱一到手，你就能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 “如果累了，那就把钱转入你的保险账户，足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你又不是没有看过资料，”山羊胡说道，“这个罗伯特是从国外潜逃过来的，他的钱都是见不得光的黑钱。 “就算我们拿了，他也不敢报警的！报警就会被遣返回国，这本来就是万无一失的买卖！” “那……好吧……”小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道，“那我再出2000万，这样，到时候我是不是就能多分一点儿了？” 听到此话，蓝西服和山羊胡先是一愣，然后双双露出欣慰的笑容。 “嘿，你小子……”蓝西服拍了拍小周的肩膀，惊喜地说道，“要是那样的话，你的分成可以过亿了！” “可是……”小周忐忑不安地说道，“我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差错啊！” “哎呀，放心吧！”山羊胡说道，“所有的行动你全都参与了，绝对万无一失……” “经理，经理……”这时，一名员工进来说道，“罗伯特先生已经来了！” “好的，我们走吧！”蓝西服又拍了一下小周的肩膀，小声叮嘱道，“你放松一下，按照原计划行事就好！” 说完，三个人走出休息室，来到了一间装修豪华的会议室内。 此刻，一个打扮时髦的外国人已经进入了会议室，蓝西服和山羊胡急忙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片刻之后，双方就坐，进入正题。 “哎呀，这个项目看来是比较抢手啊！呵呵……”蓝西服对外国人说道，“在经过商量之后，我们三位股东决定每人再追加2000万的投资！ “这样一来，我们的总投资额就达到了一亿两千万，所以……罗伯特先生，您看……” 翻译过后，罗伯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和他的助手商量，表情一直非常严肃…… 而在等待的过程当中，小周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生怕他们的骗局，会被这个外国人识破。 “好吧！”然而，几分钟后，罗伯特的翻译官却用中文说道，“罗伯特先生是个讲信誉的人，他会按照股东配置的约定，投资两亿进来，和各位股东一起发财，共同富贵！” “哈哈哈，太好啦！”蓝西服高兴地一拍大腿，赶紧起身和罗伯特握手。 而小周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眼神也由之前的紧张，变成了兴奋，继而变成了贪婪…… “好了！既然达成了共识，那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吧！”山羊胡趁势拿过来笔记本电脑，示意大家当面转账。 “既然这个项目是由我发起的！”蓝西服掏出手机，率先将自己的4000万资金打款到了指定账户上。 随后，山羊胡本人也在一通娴熟的操作过后，跟着打款成功。 轮到小周的时候，小周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掏出自己的手机，也把钱打了过去…… “罗伯特先生，您也看到我们的诚意了，接下来轮到您了！”山羊胡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了外国人。 谁知，外国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会议室的大门却嘭的一声被人踹开！ 然后，从外面冲进来了好几个人！ “都别动！”来人高声喊道，“警察，你们被捕了！！！” …… 五分钟后。 “我……我真是冤枉的！”会议室里，名叫小周的年轻人向警员辩解道，“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不能抓我！ “我们……我们是在进行正常的商业合作……”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啊，傻瓜！”蓝西服激动地骂了一声，却被一名警员押了出去。 “罗伯特……”而这个时候，山羊胡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外国人罗伯特骂道，“你是个骗子！？” “喂，你在跟我讲笑话吗？”罗伯特冷冷一笑，竟是用流利的中文说道，“你们才是骗子！还有资格说我？ “为了引你们上钩，我费了多少精力？还是好好享受你们的监狱之旅吧，带走！！” 随着罗伯特一声令下，山羊胡也被人带了出去。 此刻，小周郁闷地跟在后面，只以为自己也要被押送出去。 “等一下！”谁知，罗伯特却向押解小周的警员说道，“先把他带到休息室，我还有话要问问他！” “是！”警员答应一声，然后便将一脸迷茫的小周推到了休息室里，吼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 说完，他随手关上了房门。 谁知，就在关门之后，罗伯特却和这名警员飞快地跑出了会议室！ 跑出去之后，电梯那边有人在等着他们，电梯门亦是打开的。 二人冲进电梯，但见蓝西服，山羊胡的手铐早已打开，其他“警员”亦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有人还比划出了胜利的手势，击掌相庆！ “哈哈哈，我说这小子还有钱吧？”山羊胡兴奋地笑道，“加上之前的2000万，4000万到手了！” “呵呵呵……”外国人罗伯特亦是笑得狰狞，“想起那小子还在休息室等着跟我谈话的傻样，就觉得好笑，哈哈哈……” “喂，”此刻，唯有蓝西服保持着警觉，向其中一名同伙问道，“确定大楼的监控不会拍到我们吗？” “放心吧！”同伙回答，“我早就搞定了，来无影去无踪，不会留下痕迹的！” 说话间，电梯停在了一楼，这一众骗子从大楼的后门进入停车场，全部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汽车开动，离开了大厦。 当汽车驶出停车场后，他们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开始欢呼庆祝！ “太好啦！”罗伯特兴高采烈地说道，“有了这一单，我们可以休息到年底再工作了！我等不及，要去找我的小金丝雀happy喽……” “切，外国佬，”山羊胡劝诫道，“瞅你那点儿出息，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儿得好！咱们有多少同行和前辈，最后都是毁在女人手上的，你不知道吗？” “爷们儿我乐意！”罗伯特用一口地道的京腔说道，“我和女人happy得再多，也比你老人家去赌场当败家子强！ “我劝你，还是赶紧戒赌吧！ “要不然，我们开再多的单，你依然是个穷光蛋！” “你……” 山羊胡本来要急，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蓝西服却像踩着尾巴似的叫了一嗓子！ “啊……” 众人扭头看去，但见蓝西服急切地敲击着键盘，刷新着网页，一脸不可思议地叫道： “我们……我们的钱呢？怎么没了！！？” “啊？” “什么？”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商务车嘎吱一声，急停了下来。 众人向外看去，却惊然看到数辆真正的警车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再也无路可逃…… …… 骗子们被捕的地方，就在大楼的正下方，这一幕被站在休息室阳台上的小周，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小周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账户信息，一亿两千万一分不少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账户上。 户头的名字上，则清晰地出现了“周棠”二字！ 接下来，他又拿起之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在喝咖啡的时候，他的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笑意，虽然在笑，却透着一股浓郁的邪气，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时，从周棠身后出现了一名穿着工作服，手里拿着手提电脑的窈窕女郎。 原来，正是她更换了那些骗子的电脑，这才让周棠得了手！ 周棠先是瞥了楼下一眼，待看到那伙骗子已经被押上警车之后，这才用力地搂住女郎，在她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随后，他揽着女郎向外走去，并且干脆利落地打了一个响指说道： “下一站，酒店！”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发现脚底下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整栋大楼也跟着猛烈摇晃起来，吊灯也啪地摔落在地…… 啊？ 不好…… 周棠意识到大事不妙转身欲跑，可意外来得实在太快，整栋大楼瞬间坍塌，眨眼就将他吞没其中…… 第2章 欺诈师与坠楼案 “喔……” 周棠大叫一声，猛然惊起！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后背上的冷汗如水洗一般。 呼哧…… 呼哧…… 他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警车的后座上！ 这是那种专门用来押送囚犯的警车，后座安装囚笼，他正好躺在笼子里面…… 啊？ 不会吧？ 周棠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这是被捕了！ 可就在这时，前面的驾驶座上却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哎呀，组长醒了，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循声望去，周棠看到前面坐着一个大胖子，大胖子正努力地扭转着身体，同时向自己问道： “组长，组长，你没事吧？我们正要把你送医院去呢！” 我？ 组长？ 周棠正自惊讶，一股记忆瞬间涌进脑海，让他很快明白了一切！ 我去！ 我勒了个去！ 我大爷个去…… 我竟然——穿越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真的挂掉了！ 不知道是遭遇了地震，还是什么恐怖袭击，坍塌的大楼早已把自己的灵魂带走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周棠是一个骗术高手，自己还美其名曰欺诈师！ 他曾经骗过很多像蓝西服和山羊胡那样为富不仁，利欲熏心的投机家和诈骗犯。 其实，他骗到的钱足够他颐养天年，早就应该金盆洗手了。 可是，他就是喜欢冒险，仍然不停地出手。 他最喜欢的，就是骗骗子的钱，就像蓝西服和山羊胡这样，虽然算不上劫富济贫，但每次骗了骗子之后，总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 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会出现如此重大的意外。 看来，人生真的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啊！ 也不知道，自己那位女助手怎么样了，那身材，那模样，唉…… “组长，你没事吧？”大胖子终于转过了身体，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中暑了？我……我给你拿瓶水……” 组长？ 周棠看了一眼大胖子，稍稍寻找了一下新获得的记忆，很快了解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不得不说，他穿得可谓中规中矩，遵守套路。 他来到了一个和原来差不多的平行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同名同姓，长相也一模一样的周棠。 只不过，职业却是完全变了，这个周棠并不是什么欺诈师，而是安州警局的一名侦探！ 而且，还是一名组长！ 老天，这是开了多大的玩笑？ 身为骗子的他，竟然变成了侦探！ 这……这上哪儿说理去？ “喏，这里有水，”大胖子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你赶紧喝点儿吧！” 周棠的确口渴了，当即接过矿泉水狂灌了几口。 然而，矿泉水下肚之后，他却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痉挛，恶心感瞬间爆棚，他赶紧打开车门，哇地吐了一地…… 车内开着空调，车门打开之后，热风袭来，阳光炙烤，让本就难受的周棠更加难受，又哇哇地吐了好几口…… 而就在这时，从远处跑过来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警员制服的女子。 “棠哥，棠哥，怎么样了？”她跑到跟前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中暑了？还是，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咳咳……咳咳……”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周棠感觉舒服了许多，于是摆了摆手。 不过，脸色依然苍白，汗水亦是沾湿了衣服。 新的记忆让他知道，这个干练的女子是他们组的副组长，自己的得力助手，名字叫李小仙！ 李小仙个头不高，但曲线玲珑，五官精致，队里比她小的都管她叫仙姐。 就像故意似，李小仙在自己右侧头顶上还扎了一个圆形的发髻，要是再插上发簪，还真像一个准备辟谷飞升的女仙人。 至于其他组员，周棠也全都能叫上名字，对他们非常了解。 “行了，都别愣着了！”李小仙冲大胖子说道，“赶紧的，把组长送医院看看，别落下后遗症什么的！” “哦……”大胖子点头，赶紧回到驾驶座位，准备启动汽车。 随着记忆的不断融合，周棠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也更加了解。 原来，他们现在正在某小区内调查一起坠楼的案子，而自己却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晕在了车上，探员们正准备送自己上医院呢！ 不会吧？ 周棠想到，根据魂穿法则，难道这个世界里的自己也已经挂掉了？ 关键是，中个暑就能挂掉吗？ 这也太憋屈了点儿吧？ “来！”李小仙冲探员们指挥道，“你们把组长照顾好，孔旺也跟着去医院吧！” 随后，她拍了一下周棠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哥，案子就交给我来办吧！先去医院看看，别真有什么事……” 说完，众探员七手八脚地将周棠扶正，大胖子探员发动汽车，准备出发去医院。 “不，不用了！不用了！”身为骗子的周棠最不喜欢跟医院打交道，他知道自己既然穿越，那么身体必然无碍，于是摆手说道，“我没事，不用去医院了！ “没事，”他坐直了身体，动了动手脚，示意道，“真的没事！” “那……”李小仙想了想，问道，“要不先送你回家？” “不，不用管我，我真的没事……” 周棠的思维敏捷，虽然遭遇了穿越，可他还是想到要尽快地适应一下，看看这个新的世界，以及新的身份，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你……”李小仙靠近周棠，认真观察了一下，问道，“你确定……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周棠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看上去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 “那好吧！”李小仙说道，“那你先在车里凉快凉快，反正上面的案子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怎么看都是跳楼自杀，待会儿取完了证，差不多就可以收队了！” 哦…… 周棠再次搜寻记忆，当即找到了关于案子的情况。 昨天晚上，该小区9号楼10层的一名男子不幸坠楼身亡，他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查明情况。 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常规调查，通过电梯里的监控显示，死者于昨晚11点从外面醉酒返回，乘坐电梯来到了10楼。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坠楼了！ 尸体是小区保安在夜间12点巡逻的时候发现的。 死者坠落的位置，正好在他家的阳台下面，因此怀疑他是从自己家的阳台上掉下去的，而坠楼时间就在11点至12点之间…… 另外，死者独居在这栋房子里，没有共同居住人，当晚家中也没有其他人，因此警方初步判定，死者系自杀身亡…… 第3章 都是我玩儿剩下的（上） 热浪滚滚，空气潮闷。 虽然已经进入了楼道，但还是让人感觉闷气。 “之前都跟你汇报过了，”在等待电梯的时候，李小仙向周棠说道，“这栋楼的监控非常密集，除了电梯，每一层楼的步行楼梯口也都安装了摄像头。 “我们已经查过所有的监控视频，在案发时间段内，确认除了死者，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大楼的10层……” “哦……”周棠点头，认真地听着。 其实，他对于侦探这个职业并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为了能尽快熟悉自己的身份，他还是坚持要上楼去查看一下情况。 而且，通过自己对这桩坠楼案的了解，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于是主动要求上来查看一下…… 叮咚…… 电梯门在眼前打开，他和李小仙进入了电梯，李小仙则按下了10层的按钮。 “我说，”李小仙责备道，“你怎么就这么倔呢？难道你还怕我搞不定吗？在车里凉快凉快不好吗？” “没事，”周棠随口说道，“我只是想上来看看！” “怎么？”李小仙听出了什么，当即问道，“你不会觉得，这案子还有什么疑点吧？” “嗯……”周棠考虑了一下，说道，“虽然电梯和楼梯都有监控，但是死者家的门口并没有，如果说……有个人并非是在案发时间去到的10层呢？” “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李小仙微微一笑，“你在怀疑死者10楼的邻居是吧？如果是邻居闯进了死者的家，将其从阳台上推下去，那就不会被监控拍到了？” “嗯……”周棠点头，“差不多吧！” “但是，我们已经查过了，这栋楼是一梯两户，没有连廊，死者只有一个邻居！”李小仙说道，“可这唯一的邻居却长期在外地上班，家里根本没有人……” 就在李小仙说话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在10楼打开。 二人迈步走出，看到死者家的大门敞开，有警方的鉴证人员正在里面搜查和检验现场。 “喏，”站在楼道，李小仙指了一下旁边的一户，“我们已经打开了他的邻居家搜查过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所以，没有其他嫌疑人，死者只能是自杀或者意外……” “哦……”周棠连连点头，却是若有所思。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入了死者的房间。 这里算不上特别高档的小区，但死者家里装修豪华，家居雅致，由此可见房主人应该有着一定的经济实力。 “不过……疑点还是有的！”谁知，李小仙却是话锋一转，自己提出了疑点，“首先，死者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发型师，财务状况良好，事业蒸蒸日上。 “家属说，他为人开朗，没有抑郁症或其他精神问题，自杀的可能性很小！” “其次嘛……”李小仙一指阳台，“阳台的栏杆高度是一米六二，死者的身高是一米七二！ “我们在阳台上没有找到发生意外的痕迹，晾衣架和洗衣机里也没有衣服，地上没有任何水渍滑痕…… “我们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这么说……”周棠眼中闪出一丝冷冽的光，“案子还是有疑点嘛！” “对啊！”李小仙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可以收队，但不能草草结案。 “还得……还得等着尸检报告出来，死者的详细资料，以及查看更多的监控视频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李小仙说道，“我还是认为，死者自杀的可能性最大！ “我们应该详细调查一下死者的私生活情况，如果不是为钱的话，那就只有为情了！ “嗯……”这时，李小仙忽然发现，周棠正看着房间发起了呆，似乎并没有听她说话。 “棠哥，棠哥？”她拍了一下周棠的肩膀，“是又不舒服了吗？还是……你觉得哪里不对？” “哦……没，我没事……”周棠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我只是觉得，死者的家里……有点儿太干净了！” “哦？”李小仙楞了一下，“啥意思？干净不对吗？死者可是一位发型师，或许天生爱干净呢？” 看到周棠不置可否，她心念电转，又道： “哎？棠哥，这可不像你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房间太干净了，你是在怀疑，有人在把被害人推下楼之后，打扫了他的房间？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到处都是监控，如果有人来过10楼，必然躲不开摄像头。 “就算，这个人是很早以前就潜伏在10层的，但是，在杀人之后，他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只要他离开10层，就势必会被监控拍到！ “而我们已经把整个10层搜查了个遍，这一层楼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啊！？” “嗯……的确的确……呵呵……”周棠扬起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种玩味的笑容。 “你……”李小仙皱眉说道，“棠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你想说什么啊到底？ “你不会是想说，这并非是自杀或意外吧？”她一指楼道方向说道，“还能怎样？谋杀吗？ “难道……凶手是一个蜘蛛人，他是从外面的窗户上爬下来的？ “嘿！我跟你说，这个可能性，我之前可不是没有考虑过啊！”李小仙指着阳台说道，“上面的11楼违规安装了室外晾衣架，还在阳台养了一条狗！ “如果有人想要从那里爬下来，会很容易被11楼发现，而且，晾衣架会成为难以逾越的障碍！ “楼道那里就更不可能了，”说着，她拉着周棠出了房门，指着外面楼道的窗户说道，“喏，你看吧，如果有人是从楼道外面爬下来的，那么势必会从逃生通道口经过，那样还是会被摄像头拍到…… “所以，整个10层根本就是一个密室，找不到嫌疑人，那么死者只能是自杀和意外！！！” “嗯……对……对……”听到李小仙一番慷慨激昂的分析，周棠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考虑的，的确已经很全面了……” “哎？”李小仙眉毛一挑，“棠哥，你可不是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啊！你这么说，就是想告诉我，我还有疏忽了？” “对！”谁知，周棠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李小仙赌气般地说道，“你现在告诉我，我到底疏忽了哪里？” “小仙啊！不要着急，”周棠却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不如，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什么？”李小仙一愣，“变魔术？” “呵呵……”周棠轻轻一笑，翻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20元的钞票，对李小仙说道，“你看好了，我手里有20块钱，你不要眨眼，我现在要把它变没了！” 说着，周棠双手一阵虚空比划，等他再次摊开手掌的时候，20块钱竟然真的不翼而飞！ “别来这套，魔术我懂，”李小仙却是毫不惊奇地抓住了周棠的手掌，“要么在手背夹着，要么藏在了一个指套里面，再不就是，用皮筋牵扯着，弹到了你的袖子里面……” 说话间，李小仙已经找了一个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周棠穿的是半截袖，连袖子都没有。 “嗯？”她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存在错误，急忙问道，“钱呢？去哪儿了？” “喏，”周棠一指李小仙的身后，说道，“你只顾着你的眼前，却忽略了你的身后！” “我靠，不会吧？”李小仙回头，果然看到那20元钱就躺在身后的地板上，当即懊恼地说道，“这样也行吗？” “其实，我只不过是把钱从你头顶上扔过去而已，”周棠解释道，“我用手挡了一下，出手的位置，正好是你视线的盲区。 “怎么样，”他扬起嘴角，诡秘一笑，“现在懂了吧？” “嗯？”李小仙更加糊涂，“我懂什么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过分地关注着眼前……”周棠指了指死者的房间，“就会忽略了真正重要的地方，就像我刚才变的魔术一样！” “你……”李小仙惊讶地说道，“周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妖里妖气的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地方？” “呵呵，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一起谋杀！！！”周棠眼中闪过一道光，掷地有声地说道，“凶手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让你们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 “而这种特殊的手段，”周棠再次扬起嘴角，冷冷说道，“都是我以前玩儿剩下的……” 第4章 都是我玩儿剩下的（中） “谋杀！？真的是谋杀吗？”李小仙拧着眉毛，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呢？嫌疑人是谁？ “还有，什么叫你玩儿剩下的，你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吗？” “嗯……这……”周棠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指了一下死者的房间，转移话题，“我之前说过，死者的房间太干净了！” “房间太干净了，你是说……”李小仙眨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问道，“这里并非是第一现场？ “但是……这不可能吧？”她指着外面的电梯说道，“电梯的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死者从10层出了电梯。 “如果他离开了10层，也会被监控拍下的！ “还有，他坠落的地方，也正好在他自家的阳台下面，这里，怎么会不是第一现场呢？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会在哪里？” “小仙啊，不要激动，呵呵……”周棠淡定地安慰了一句，随即很正经地问了另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你带伞了没有？” “什么！？”李小仙反应不及，挠头回答，“这大热天的，带伞干吗？哦……你是说遮阳伞是吧？ “本姑娘天生白净晒不黑，从不带伞……” “好吧！”周棠转过身，竟然打开了死者家的鞋柜，从里面翻找起来。 “大哥，喂……”李小仙惊呼，“这是案发现场啊，你不能随便动死者的东西的！” 然而，周棠并不理会，很快找到了一把雨伞，然后对李小仙说道： “来，跟我来吧！ “我来告诉你，第一现场到底在哪儿？”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率先走出房间，直奔电梯而去。 这里是一梯两户，楼道里只有一部唯一的电梯。 按下电梯按钮之后，周棠撑开伞，然后将李小仙拉到了伞的下面。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从二人眼前打开，周棠撑好雨伞，拉着李小仙进入了电梯。 “你……这是要干吗啊？”李小仙还是不太明白，“在电梯里面打伞，难道，你担心这里会下雨不成？” “呵呵……”周棠又是微微一笑，“你看不出来吗？我是为了挡住摄像头呢！” 说完，像变魔术似的，他手里竟然出现了一把精巧的改锥！这改锥也是从鞋柜里翻找到的…… 紧接着，周棠蹲在电梯里，利索地拧开了电梯控制器上的螺丝，然后打开了控制盒。 “监控？不会吧？”李小仙仍然如坠雾里，喃喃吐槽，“我们可是警察耶，干嘛还要躲避监控？你怕被保安看到吗这是？” “瞧！果然都是我当年玩儿剩下的，”这时，周棠指着电梯控制盒里的线路板说道，“这里面多了一套控制器…… “喏，这里……”他指着一个黑色的装置说道，“这是多出来的那一块，上面还配有远程控制装置和转换器…… “通过这些东西，某人就可以远程切换两套控制板，从而操控电梯的楼层显示按钮了，他可以让按钮显示任意一层……” “哦……啊！！？”刹那间，李小仙终于明白了周棠的意思，当即惊呼，“你……你你你……你是说，有人利用了电梯的楼层显示按钮，这……这操作也太溜了吧？” “对，”周棠说道，“让人生气的是，这东西是我最早发明的，只可惜没办法申请专利，被人侵权了，悲哀啊……” “棠……棠哥……”李小仙咽了口唾沫，惊异地说道，“你先别开玩笑！ “既然凶手在楼层显示按钮上做了手脚，那么昨天晚上，死者……死者有可能去的并不是10层了？ “那……他去的是哪一层？” “小仙啊，”周棠却是镇定自若地反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死者乘坐电梯时的视频，你感觉，视频中的电梯楼层按钮，是比正常的速度快了，还是慢了？” “嗯……嗯……”李小仙用心回忆，思忖良久才道，“我感觉，好像是比正常的速度快了一些吧？ “但是……我不能确定啊，要不……我问问去，让孔旺再看一下视频回放……” “不用了！”周棠说道，“你刚才不是说，11层有晾衣架吗？” “哦……哦……哎呦我的天呐！”霎时间，李小仙恍然大悟，惊讶说道，“这么说，凶手就是死者的楼下了！？ “死者……其实是从9楼上掉下去的？ “真……真的是谋杀！？” “你看啊，”周棠仍在淡定地分析着，“凶手在电梯上动了手脚，可以远程控制这两套线路板。 “平时的时候，他都会让电梯正常运行，所以无人察觉。 “可唯独昨天晚上，当死者进入电梯之后，他突然改换了楼层按钮显示器，让死者误以为是去到了10楼，而实际上，死者是从9楼离开的电梯。 “别说死者喝了酒，就是没有喝酒，他也很难区分出来……” “接下来，”李小仙接茬分析道，“死者开门，以为是自己家，可没想到，那其实是凶手家！？” “然后，”周棠说道，“凶手袭击了他，或者控制了他，最后将他从阳台上推了下去！ “这样，就可以解释，死者家里为什么会那么干净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回过自己的家！” “我的天呐！”李小仙震惊，细思极恐地说道，“那么……住在9楼的这个人，就是杀人凶手了？ “我……我马上查查，那里住着谁？”说着，李小仙掏出手机，想要联系其他组员，可手机拿在手中，她又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急忙冲周棠问道，“等一下，你打着伞，躲避电梯监控，难……难道不是为了躲避保安，而是……” “是啊，”周棠笑着说道，“大楼里那么多住户，虽然是晚上十一点，但是凶手并不能确保，死者是独自一个人乘坐的电梯！ “否则，一旦死者和其他人同乘的话，凶手的计划就会败露！所以，”周棠指着雨伞上方说道，“我猜，凶手必然在电梯里安装了监控设备，能够看到电梯内的情况。” “不会吧……”李小仙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后脊梁骨直冒凉气，“你担心凶手看到我们，所以才打了伞……” “那当然了，”周棠笑道，“如果被他看到我打开了电梯控制盒，那么他立马跑路了怎么办？” “凶手……”李小仙紧张地说道，“凶手真的还在家中吗？” “百分之八十以上吧！”周棠自信地说道，“如果我是凶手，我肯定不想在案发之后很近的时间段内出现在监控画面上。 “我会选择在家中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拆掉电梯里的控制板，这样就可以彻底高枕无忧了……” “这……”李小仙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已然领悟了周棠的意思，当即激动地说道，“你是在告诉我，现在就是抓他的最好时候了？” “对呀，”周棠露出邪异的微笑，“趁着监控和遥控的设备都在，现在不抓，还等什么呢？” 这时，电梯降到了一楼，已经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好几个准备进入电梯的居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小仙赶紧关闭了电梯门，把居民关在门外，然后打开对讲机喊道，“所有人带好装备马上来9楼集合！！！” 第5章 都是我玩儿剩下的（下） 下午两点，安州警局，审讯室内。 “我……我是引他进来的……”审讯椅上，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垂头丧气地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楼道的楼层贴号‘9’提前换成了‘10’。 “他从电梯里出来之后，误以为这是10楼，便直接来到我家开门…… “而我，已经提前打开了门，并且藏在了阳台。 “这样一来，他只以为是自己家里进来了人，赶紧打开门进来查看。 “他一进来，我就从阳台上弄出了声响，他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立刻跑到阳台上查看，我则趁势把他推了下去…… “这样一来，人们都会认为，他是从自己家的阳台上掉下去的，不会怀疑我……” “那……”审讯官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呢？动机是什么？” “他是个美发师……”男子面色一沉，阴郁地说道，“我们又是邻居，所以每一次，我老婆都是去他的店里做头发！ “可没想到，这孙子竟然是个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他经常跟我老婆八卦，数落我不会挣钱，不会疼老婆，不会这个，不会那个，把我贬得一无是处！ “每一次，只要我老婆从他那里做头发回来，总要跟我吵上一架，害得我们夫妻关系恶化，我老婆甚至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 “起初我还没有在意，但后来才意识到，问题原来是出在了这个理发师的身上！ “我本想去找他理论，可我老婆和我吵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甚至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我们结婚12年了，感情一直很好的，要不是楼上这个长舌妇，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就动手了…… “我本来以为……”男子扶了扶眼镜，“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唉……” 看到此情此景，隔壁监听室里的周棠叹了口气，在心里喃喃说道： 没想到，这家伙利用电梯楼层按钮作案，居然还是他自创的！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他以前是做电脑配件生意的，”李小仙望着审讯室内的嫌疑人说道，“后来生意不好做，又干起了电子维修等等，对电梯线路板的操作，还有摄像监控方面比较熟悉。 “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杀人动机竟然是这样……”她挠头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理发师勾引了他的老婆呢！ “却没想到，只是因为挑拨离间……” “不能这么说，”周棠表情严肃地说道，“诽谤也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罪行，十八层地狱里面，可是专门有一个拔舌地狱的！ “所有诽谤者，都会被拔掉舌头……” “棠哥啊……”这时候，李小仙突然按住了周棠的肩膀，眯着眼睛说道，“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睿智了？ “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嗯…… 周棠这才了解到，原来的那位周棠虽然是位组长，却是一个性子很直的勇猛型探员，做事比较硬刚，甚至爱钻牛角尖，俨然和圆滑世故，善于算计的自己截然相反。 “这个嘛……”周棠只能装逼，“那是因为你还不能深入地了解我啊！我还有很多牛逼的本事呢！” “德行，”李小仙瞥了他一眼，转而说道，“不过，这次还真亏了你，只是因为挑唆夫妻关系的话，恐怕我们很难查到凶手的身上来。 “就算最后查到了，凶手也可能早就把作案痕迹清理干净了，真的好悬……” “呵呵，”周棠会心一笑，说了句大实话，“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对了，”李小仙再次好奇地问道，“你一直在说，凶手的作案手法都是你玩儿剩下的。 “难道……你以前也这么做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个嘛……”周棠琢磨了一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故作神秘地说道，“小仙啊，你不知道我为人低调，善于深藏不露吗？ “其实，我还有很多本事你都不知道呢！” “切！”李小仙给了周棠一个鄙视。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探员孔旺打过来的，他向李小仙汇报了一些关于案情的最新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啊……啧啧……”听完汇报，李小仙叹息地砸了咂嘴，冲着电话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告诉组长！ “你们马上去找她的妻子确认情况，我们必须把整件事情弄个明明白白……” 挂掉电话之后，李小仙颇为感慨地对周棠说道： “棠哥，这件案子，恐怕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悲催啊！” “哦？”周棠忙问，“又怎么了？” “通过凶手妻子的通话记录，还有聊天记录……”李小仙说道，“我们发现，有一个男人和他妻子的关系密切，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朋友的范畴……” “不会吧？”周棠咧嘴，“他妻子真有外遇啊？” “所以……”李小仙感慨说道，“他妻子跟他吵架的原因，有可能并不完全在理发师的身上！” “啧啧……”周棠也跟着感慨，“还真是够悲催的！怪不得人们都说，冲动是魔鬼呢！” “我已经派孔旺他们去找凶手的老婆了，”李小仙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总得查个清楚才行啊……” “嗯，好的！” 周棠点头过后，转过身，又看向了审讯室内的那位杀人凶手。 不知道，当他知道妻子是因为有了外遇才和他吵架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一定会很后悔吧？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做错了这一步，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 由于坠楼案的性质发生了变化，由自杀变成了谋杀，探员们的工作量也相应得加大，还需要做大量的审理和结案调查工作。 作为组长的周棠更是不能例外，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半，他才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下班回家。 因为记忆完美融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居然就在警局对面不远的一个小区内，只需要跨过天桥，再走过一个广场即可到达。 安州是一座沿海城市，走在天桥之上，阵阵海风吹来，稍稍带来了一丝清凉。 周棠在天桥中央停住脚步，看向了远处。 霓虹闪烁，车流如梭。 看着这个既陌生又陌生的城市，周棠心情复杂，起伏不定。 真没想到，之前还是完美欺诈师的他，这么快就变成了一名侦探！ 身份的转变，让他有点不太适应，却又生出了些许好奇。 他之前的确有过考虑，当自己摸清楚了这个新的世界之后，是不是还要重操旧业，继续做一名欺诈师？ 可是，不管如何欺诈，终究也是犯罪，危险系数太高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既然穿越成为了侦探，那么必然有着某种安排，自己最好不要轻改变！ 况且，自己以前行骗，除了赚钱之外，也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惩治那些诈骗犯和恶人！ 既然现在成为了一名侦探，自然可以合理合法的去惩治坏人，理论上来讲似乎更加合适吧？ 另外，自己天生喜欢冒险，既然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尝试一下？ 于是，周棠做出决定，要继续当这个侦探！ 打定了注意，他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于是转身想要离开天桥。 谁知，他刚一转身，从迎面突然走来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双方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女子不小心和周棠撞了一下！ “哎呀！” 女人叫了一声，身子一歪，手也顺势拉了周棠一下。 而与此同时，从周棠的另一侧，一个穿着黑色体恤衫的小个子男人快速从周棠身后穿过，将手伸向了周棠裤兜里的钱包…… 第6章 监视（上） 5分钟后。 天桥附近的某公厕后面，三个小偷凑到了一起。 那名女子兴奋地冲小个子男人问道： “怎么样？钱多吗？” “咳，别提了！”小个子郁闷地说道，“缺德的人见得多了，但是没有见过这么缺德的！ “你们根本想象不到……”他伸出手，虚抓了一下，“那家伙的钱包，竟然是画在裤子上的，画得实在太像了，跟真的一样呢！” “我去！”另一名男子吐槽，“真是什么奇葩都有，谁特么在自己裤子上画钱包啊？” “喂，”那女子沉着脸说道，“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没得手就说没得手，犯不上编这么蛋疼的理由！” “哎？”另一名男子想到了什么，指着小个子说道，“你小子，不会是想独吞吧？” “哎呦，我至于嘛我！”小个子委屈地说道，“我没骗你们，真的是画上去的，不信，你们去找那个家伙看看，他应该还在附近了吧？”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我现在得告诉道上的弟兄们，留意一下这个人……哎？” 女子在包里翻找了一下，顿时傻了眼： “我……我的手机呢？怎么不见了？” “啊？”年轻男子闻言，赶紧和女子一起翻找。 “我靠！”女子又翻找了一遍，这才惊悚地说道，“不仅仅是手机没了，我的钱包也不见了……” “哎呀，”年轻男子惊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手腕说道，“我的表……我的表也没了……” “不会吧？”小个子拧着眉毛，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这不是活见鬼了吗？”年轻男子郁闷言道。 “不，不是见鬼了！”女子狠狠的甩了一下手包，忿忿说道，“是遇见高人了！” “哦……天桥上那个男的吗？”年轻男子惊诧说道，“你撞他的时候，他故意扑到了你的身上，手还从我胳膊上蹭了一下…… “如果真是他，那这手法儿，简直是祖师爷级别的啊！” “啊？扑到了你身上吗？”小个子挠头提出疑问，“他不会趁机揩油了吧还？” “去你的！”女子脸一红，恼羞成怒，“哼，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他！！！” …… 同一时刻，周棠已经来到了小区前的休闲广场。 这里非常热闹，有跳舞的，有散步的，还有卖唱的…… 周棠找到了一个下水道的铁盖子，将手里的手机从盖子的缝隙里丢了进去，接着是手表，最后是钱包…… 不过，在丢弃钱包的时候，他还是打开钱包，将里面的一沓钞票取出，然后将钱包丢了下去！ 那个女小偷说得不错，周棠身为骗术高手，曾经接受过残酷严苛的训练，他的盗术早已炉火纯青，堪称高手中的高手！ 一上天桥，周棠就留意到了他们，所以在他们对周棠下手的同时，周棠也对他们动了手！ 对于这些低级别的小偷，周棠也是懒得去处理他们，只是小小地惩戒了一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接下来，当周棠从一个卖唱的小矮人跟前走过时，顺手将那些钱丢进了矮人的钱箱…… 这也是周棠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像这种通过盗窃手段得来的小钱，他一向瞧不上，要么立刻花掉，要么送人…… 此时，矮人正在唱着《火红的萨日朗》，看到周棠突然给了这么多钞票，急忙脱帽施了一礼，嘴里则继续唱着那欢快的歌曲： “流浪的人儿啊，心上有了她，千里万里也会回头望……” 伴着强有力的节奏，周棠亦是情不自禁地扭摆了一下腰肢，骚弄了一下他那极不协调的舞姿，然后才遁入了夜色之中…… 穿过广场就到家了，周棠租住的是一套80平米的小三室，面积不算太大，但足够他一人使用。 虽然记忆非常清晰，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陌生。 尤其是当他站在穿衣镜面前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变化有多么大！ 但见镜子里的自己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头发打溜，面色阴沉，年纪本来不大，却俨然一副油腻大叔，邋遢阿伯的形象…… 这和风流倜傥，注重形象的欺诈师周棠简直一天一地！ 天啊，这家伙是刚刚失恋吗？ 还是嗜酒如命的酒鬼？ 或者，工作狂？ 怎么会这么颓呢？ 不行，这样的形象本公子可受不了！ 周棠暗自决定，必须得改变这种邋遢形象，不能再这么颓了…… 接下来，按照习惯，周棠开始查看屋子，想要尽快熟悉自己的居住环境。 这一看之下不禁头大三圈，古人云：人邋遢，住的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但见房间里满目狼藉，到处都是垃圾，啤酒罐，烟头，袜子，卫生纸，瓜子皮……这特么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周棠生出厌恶，甚至产生了今晚去住酒店的念头…… 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把房间查看了一遍。 结果，当他来到阴面的小卧室之后，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 但见卧室里的窗帘紧闭，在窗户跟前，竟然放着一架——望远镜！！！ 望远镜的镜头正好从窗帘的缝隙里钻出，很明显是在监视着对面的什么东西。 周棠扒开窗帘一角，向对面的居民楼看了一下，发现望远镜正对着对面10层的一户人家。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60多岁的老人，正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没有任何异常…… 毕竟是魂穿夺舍，以前的周棠无论有什么秘密，都是逃不过现在的周棠知晓的。 因此，他很快便从记忆中了解到，这里的望远镜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墙壁。 但见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报纸剪报，照片，以及文印或者手写的资料，其中，在旧报纸上，有着一些醒目的标题，比如： “关于废汽车少女案的五种猜想……” “安州警方悬赏10万元捉拿废汽车少女案凶手……” “废汽车少女案重要嫌疑人因证据不足释放……” “12年后，网络热帖描摹废汽车少女案凶手杀人经过……” 在诸多标题中，“废汽车少女案”这几个字眼多次出现。 显然，原来的周棠之所以租下这栋房子，是有着某种目的的。 他正在秘密调查着一桩发生在20年前的离奇命案，而这桩命案的名字就叫做——废汽车少女案！ 啧啧…… 居然是这样！ 周棠详细探查新获得的记忆，这才明白，原来的周组长之所以会那么颓，竟然就是因为这桩悬案！ 真是想不到，这桩陈年悬案，居然和那位周组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20年前的周棠仅有8岁，可他的命运，却因为这桩悬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第7章 监视（中） 20年前的暑假期间，安州北城区年仅17岁的女高中生帅安琪，于上完补习班回家的途中无故失踪。 一个星期之后，她的尸体被发现于某货场的一辆已报废的汽车之中！ 诡异的是，凶手给死者精心化了妆，戴上了金色假发，打扮成了芭比娃娃的模样…… 案件自然引起轰动，可警方全力调查至今，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以至于该案一度被网友们列为十大诡异悬案之一。 虽然没有抓到真凶，但警方还是找到了几个嫌疑人。 而周棠的父亲，正是其中之一！ 而且还是众多嫌疑人之中，嫌疑最大的一个！ 原来，周棠的父亲周廷海，正是当年帅安琪补习班的数学老师。 巧合的是，帅安琪失踪的当天，周廷海看见帅安琪独自一人步行回家，还好心地用自行车载了她一程。 一直到了帅安琪家居住的胡同口，目送着帅安琪走进胡同之后，他这才离开。 哪成想，事后他竟然变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成为了调查的重点对象！ 尽管，最终因为证据不足，周廷海并没有获罪。 可案子影响力那么大，还是给周廷海的事业和家庭带来了毁灭式的打击。 在那段黑暗的时期，他们家的玻璃几乎没有一天是完整的，经常有激动的死者家属找上门来骂街…… 此外，坊间的舆论攻击，各种媒体骚扰，再加上单位的施压，不堪重负之下，周廷海最后只能选择辞职，放弃了自己的教师生涯。 为了生计，他们一家背井离乡，离开了安州…… 周廷海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只能去到少年宫，或者培训机构里面打工，赚取微薄的报酬。 周棠的母亲忍受不了清贫的生活，在周棠中考的那一年和周廷海离了婚…… 此后，由于废汽车少女案的真凶一直没有抓获，周廷海也是性情大变，郁郁寡欢，最终因病而逝，至死也没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从那以后，周棠只能跟着母亲生活，尽管继父家条件优渥，对他不错，可周棠始终无法融入新的家庭。 在他的心中早已产生了一股无法磨灭的执念，他认为，他们家的不幸，完全是由这起案子造成的！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他励志要成为一名侦探，将来要亲自查清楚这件案子的真相，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现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安州当上了侦探，似乎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可是，周棠还是想错了，当上了侦探并不意味着就能探查真相。 一来，废汽车少女案一直有专案组在负责，而专案组由省厅委派，并不在安州警局； 二来，由于周棠的特殊身份，他始终无法成为专案组的一员。他之前已经申请多次，全都被上级驳回了！ 这么多年，他努力工作，拼命追凶，就是为了有资格能进入专案组，去调查这件案子。 可无奈天不遂人愿，他的努力始终没有获得认可。 无奈之下，他只能像现在这样，在嫌疑人家附近租个房子，偷偷地暗中调查。 由于长期查不到进展，这位周组长也是急火攻心，郁郁寡欢，所以变成了现在这幅颓废沧桑的模样…… 啧啧…… 回味着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周棠还是颇为感同身受。 他完全能够理解，周组长的那份执念，也挺佩服周组长的那份执着和毅力！ 只不过，他虽然和周组长同为一体，却并不同魂。 身为一名狡猾的骗术高手，他看待这件事情还是比较客观的。 周棠非常明白，正是周组长的执念反而成为了他的掣肘，他的问题，有一大部分出在自己身上！ 想一想，这件未结悬案既然20年都没有被侦破，那么必然有着一定的难度。 要想侦破这样的案子，需要的不仅仅是毅力和决心，而是需要……找对方法！ 呼…… 看着满墙壁的资料，周棠重重地呼了口气，开始设想，如果换做是自己，那么应该从哪里来入手这件案子呢？ 自己的话，能够找到那个方法吗？ 嗯…… 周棠隐隐有种感觉，他之所以魂穿至此，或许也跟这件案子有着莫大关系！ 尽管周组长挂了，但是执念不灭，所以召唤来了同样挂掉的自己吧？ 是不是，我应该继承周组长的遗志，把这件废汽车少女案的真相查明白呢？ 想到此，周棠对于自己神探的身份，又多了几分期待！ …… 两小时后，屋里焕然一新，被周棠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棠想过了，就算他去了酒店，这里还是一样脏乱，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保洁员更是不能找，毕竟屋子里有监视用的东西，和那满屋子的案情资料，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 此刻，周棠正在熨着衣服，他习惯干净整洁的生活，不喜欢衣服上太多褶皱。 衣橱里，除了警队的制服之外，周棠几乎没有一件能看得上眼，因此只挑出了几件制服，开始熨烫。 他喜欢熨烫衣服的感觉，除了能让衣服变得整洁之外，也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此刻，他正在熨烫的，正是那条裤兜上画着钱包的裤子。 看到这个画得逼真的钱包，周棠有点儿哭笑不得。 搜寻记忆，原来这个钱包，是周棠的妹妹跟他搞的恶作剧！ 一看到自己的家庭，周棠忍不住扬起嘴角偷着乐了一下。 没想到，这位周组长的身世如此有意思，甚至有意思得有点儿狗血！ 他的后爸复姓司徒，生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大女儿比自己大1岁，小女儿比自己小1岁，周棠正好夹在她们中间，一下子有了两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姐姐名叫司徒安安，是一名影视演员。 因为姐姐很早就离家上学，和周棠的交集并不是特别深。 妹妹名叫司徒笑笑，她人如其名，古灵精怪，任性爱玩，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没少欺负周棠！ 周棠为人憨厚，也从来不跟她计较，所以兄妹俩相处的还算凑合。 司徒笑笑是学美术专业的，从小练习绘画，小时候就经常在周棠脸上作画，长大后亦是玩性不改，竟然在周棠的每条裤口袋上，全都画了钱包！ 那钱包只画四分之一，正好位于裤口袋上方，看着相当逼真，别说小偷，就连正常人看久了，都会忍不住上去抓一下试试！ 正因为这样，以前的周棠可是没少被窃贼惦记，甚至还抓到了好几个小偷！ 嘿嘿…… 一想到自己多了两位美女亲人，周棠不禁莞尔一笑，感觉相当有意思…… 第8章 监视（下） 熨完了衣服，周棠洗了个澡，然后来到了阴面的那间小屋。 望远镜上安装了录像装置，拍摄的画面全都被储存到了电脑上。 以前的周棠，无论工作多忙，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视频记录，看看对面所监视的目标，有没有发生特殊情况？ 啧啧…… 周棠咂嘴摇头，心里说话，只是看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就算观察到了意外情况，又如何能够知道具体情况呢？ 下一秒，周棠透过望远镜看了一眼，但见对面大楼房间里的那位老人，仍然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好像两个小时都没有动过地方！ 只不过，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大妈，大妈似乎是刚跳完广场舞回来，正在餐桌上倒水喝…… 不会吧？ 周棠紧锁眉头，开始意识到，周组长监视的，居然是这么一对老夫妇……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人物呢？ 既然，周组长不惜租房监视他们，那么想必他们一定是废汽车少女案的重要嫌疑人吧？ 然而，当周棠探查记忆之后，却不由得吃了一惊，怔在了那里！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周棠万万没有想到，对面房间里的这对老夫妇，竟然是当年被害女孩帅安琪的——父母！！！ 我靠！ 什么意思这是？ 周棠大为意外，他不明白，放着那么多嫌疑人不查，周组长为什么偏偏要监视受害人的父母？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再次静下心来，仔细探查宿主的记忆，这才终于理解了周组长的想法…… 原来，根据当年警方的调查记录，帅安琪的父母，尤其是她的父亲帅国栋，也同样有着一定的作案嫌疑，曾一度被警方列为过嫌疑人！ 回忆20年前，案发当天，帅安琪的父亲帅国栋本应该去补习班接女儿回家，可是，女儿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父亲。 那个年代的安州只是一座沿海小城，帅安琪家没有电话，更别说手机了。 无奈之下，帅安琪这才决定步行回家，路上又恰好碰到了周棠的父亲周廷海老师，因为顺路，所以周棠的父亲好心地载了她一程。 后来，当帅安琪失踪之后，帅国栋曾经给出过解释，说当天他的自行车突然破胎，他临时去补胎，所以接女儿接晚了。 在没有接到女儿之后，他只好骑车回家，待发现女儿仍然没有到家，他这才开始着急，继而发动家人和朋友满处去寻找。 可是，这里出现了一个疑点。 当初，帅安琪在补习班门口等了父亲将近一个小时，就算帅国栋补车胎，也不可能那么晚，不应该接不到女儿。 此外，根据当事人的回忆，在寻找女儿的时候，帅国栋也是独自一个人骑车出去找的，他具体去了哪里寻找，谁也不能证明。 当然，这些仅仅是小细节。 真正令人生疑的，是在帅安琪遇害的半年前，帅国栋夫妇恰好给女儿购买了一份价值不菲的人身意外保险！！ 当帅安琪遇害之后，他们得到了将近100万元的保险理赔金。 在20年前，1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帅国栋夫妇当时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花如此重金给孩子买保险，显然有些不太合理。 也正因为如此，警方在追查凶手的同时，也着重调查了帅国栋本人。 而调查到的情况，也曾一度让警方充满怀疑。 没想到，帅国栋本人一直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自从女儿出生之后，他就经常把“绝户”二字挂在嘴边。 在喝酒的时候，也经常大发牢骚，说什么帅家无后，或者讨论如何合法生二胎之类的话题…… 夫妻二人也经常因为这样的话题而吵架，严重的时候甚至都提出过离婚，最后还是在双方家属的调解下才勉强作罢。 后来，在帅安琪遇害的3年之后，夫妻二人又生了一个孩子，这一次帅国栋终于心愿达成，有了一个儿子！ 今年，他们的儿子帅林林也已经17岁了，在安州一家重点中学上高二，因为住校，所以没有在家。 在有了儿子以后，帅国栋夫妇渐渐从丧女的悲痛中走出，终于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所以，警方怀疑，杀害了帅安琪的真凶，有可能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因为，当初帅安琪已经被周棠的父亲送到了胡同口，那里距离帅安琪家不足150米，只要拐两个弯即可到达。 当时又正值夏季，天还亮着，帅安琪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消失了呢？ 警方猜测，当时帅安琪或许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家中，只不过在家中和父亲产生了矛盾，因而被父亲杀害！ 随后，为了转移视线，他才让亲戚邻居帮忙寻找，而自己则趁机处理了尸体…… 当然，这些仅仅是猜测而已，后来在警方做了的大量调查之后，帅国栋最终还是被排除了嫌疑。 警方也给出了三点理由。 第一，帅安琪死亡的那辆废气汽车，位于南城区一处偏远的货场，那里距离帅安琪家非常远。 帅国栋不会开车，仅凭着一辆自行车，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将帅安琪运送到那里？ 就算能够送到，路上也必然会有很多目击者。 第二，帅国栋是个粗糙的老爷们儿，对于梳妆打扮一窍不通，把帅安琪打扮成洋娃娃的可能性很低。 第三，帅国栋嘴上说着重男轻女，可其实对于女儿却十分疼爱。要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都坚持接送孩子。 当时，女儿已经17岁了，同龄的孩子们基本都是自己骑车去补习班的。 可帅国栋生怕女儿骑车不安全，一直坚持亲自接送…… 此外，在女儿遇害之后，帅国栋曾一度伤心欲绝，情绪低落，甚至有过多次的轻生行为，幸亏被人及时救下。 后来，一直到他的儿子出生，情况才终于有所好转。 正是基于以上几点，警方最终排除了他的嫌疑…… 可是，在这件案子之中，帅国栋身上的确出现了很多矛盾现象，显然还有无法解释的地方。 所以，原来的周组长不惜从这里租房，也要监视帅国栋夫妇，想要从他们身上进行突破！ 那么…… 周棠看着对面房间里的老夫妇，心里越发好奇，废汽车少女案真的跟这两个人有关系吗？ 他们可是被害人的亲生父母啊！虎毒不食子，为了区区一点保险金，应该不至于吧？ 那么……真相到底会是怎样的呢？ 第9章 吃人的老虎 上午9点半。 安州市野生动物园。 一辆园区大巴车，载着十几名游客进入了虎园参观。 “大老虎，大老虎，妈妈……”一个稚嫩的男孩兴奋地扒着窗户向母亲问道，“大老虎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嗯……”母亲向外看了看，说道，“老虎可能还在睡觉吧？” 这时候，车上的讲解员也注意到了虎园的异常。 平日里，由于游客们会投喂老虎。所以一看到大巴车，老虎们就会条件反射般地涌过来。 可是今天，老虎们却全都躲在了林子里，并没有出来。 “是不是……”一名游客看着窗外说道，“前面的人喂得太多了，老虎们都吃饱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讲解员连忙解释，“我们是今天的第一批游客！ “没关系，没关系……”他指了指大巴车上装满活鸡的鸡笼，“只要我们把猎物丢下去，它们立刻就会过来抢食的！” “妈妈……”男孩央求道，“我要看大老虎，我要看大老虎吃鸡……” “没问题！”男孩的父亲向讲解员问道，“多少钱一只啊？” “100元一只，”讲解员说道，“200元买二赠一，可以买3只，我们一般都是全车人aa制的，所以每个人应该用不了多少钱！” “行了行了，不用a了，我们都是一个团队的，先给我来200块钱的，今天我请了！”男孩的父亲豪爽地掏出钱来说道，“赶紧吧，孩子们等着看老虎吃鸡呢！” “好！好！” 讲解员当即熟练地打开鸡笼，从里面掏出一只活鸡。 随后，她打开专门投喂的窗口，将其丢了出去！ 果然，当活鸡被丢下去之后，林子里很快便有了动静，出现了数只老虎的身影…… “看，大老虎，大老虎来了！我看到了……”男孩子兴奋地拍打着窗户。 老虎们站在林子边上，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只可怜的活鸡，却并没有立刻过来抢食。 “啧啧……怎么搞的？” 讲解员再次感到了意外，换做往常，成堆的老虎们早就过来抢了！ 不过，在观望了半分钟的样子之后，其中一只个头较小的老虎，还是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朝着活鸡扑去，试图一口叼住猎物！ 可活鸡垂死挣扎，挥动翅膀腾空而起，竟是躲开了老虎的致命一击！ “哇……” 看到这种激烈的场景，游客们全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然而，就在叫声中，却突然冒出了一声异样的惊呼！ “啊……” 那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叫声尖利刺耳，吓了车内游客一跳。 循声望去，但见发出尖叫的，正是小男孩的母亲，此刻，她指着树林边的一只体型特别高大的老虎，失声惊呼道： “那……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众人根据女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待到看清楚之后，也全都吓得大惊失色，甚至有人还栽倒在了车座上…… “什么？怎么了？” 讲解员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跑到窗边看去，这一看之下，亦是吓得魂飞天外。 只见，那只体型高大的老虎嘴里，竟然叼着一只——人的手臂！！！ …… 中午12点，来自安州警局的警车开进了野生动物园，直奔虎园而去。 “真是巧啊，”一个名叫孔旺的探员在车上说道，“明天我歇班，又是周末，本来打算带孩子过来玩儿呢！ “现在竟然冒出这种事情来，肯定泡汤喽……” “仙姐，”开车的一个胖探员向李小仙问道，“咱们组长呢？你告诉他了吗？” “告诉了！”李小仙说道，“刚才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等会儿会自己过来……” “坠楼那件案子，周组长表现挺经验的啊！”胖探员感叹道，“只是随便看了看现场，就把罪犯给锁定了，真厉害！ “以前，没感觉他有多么睿智啊？” “是呢！”李小仙用力地嚼着口香糖，慵懒地说道，“我也觉得，自从他中暑以后，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不对劲儿？”胖探员忙问，“哪里不对劲儿了？” “嗯……说话有点儿神神叨叨，阴阳怪气的，”李小仙吐了一个泡泡，“尤其那眼神也变了，好像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我们一起共事6年了，我始终觉得他就是一介莽夫，凭着自己的勇猛玩命才当上的组长…… “你们知道吗？”李小仙吹破了泡泡，瞪大眼睛说道，“他昨天还给我变魔术来着！ “还说什么，凶手用过的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听上去，就好像他以前挺风骚似的！ “他那点儿历史，我还不知道吗？” “嘿嘿……”胖探员边开车边说，“咱们周组长，不会是被人穿越了吧？哈哈……” “哼！”李小仙指着两旁的动物说道，“他要是能把今天这案子玩儿一样地查明白了，那我还真就相信，他被人穿越了呢……” “不会吧？”这时，探员孔旺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道，“周组长今天就算来了，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这还用说吗？这个被老虎吃掉的，肯定又是一个想要逃票的呗！？” “不，这可不一定！”李小仙坐直了身子，很正式地说道，“上午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老虎吃得差不多了，这说明死者应该是昨天晚上进入的虎园…… “谁为了逃票，会大半夜的去闯动物园？” “是呢！”胖探员附和，“这可是野生动物园，动物都是散养的，保持着野性，谁会这么想不开啊？” 几个人正在议论，警车已经开到了虎园门口。 此刻，景区的管理人员正开着专用的笼车，在虎园里驱赶老虎，搜集人体残骸。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虎口夺食！ 散养的老虎们本就脾气暴躁，管理员们只能用电棍驱赶，使得虎园里传来阵阵咆哮，异常吓人…… “警官，警官，我们刚刚又清点了一遍……”刚下车，一个严重谢顶的景区负责人便一脸惊慌地向李小仙等人保证道，“绝对不是我们园区的职工啊！ “昨晚值班的人全都在了，其他员工也都一个一个地核实过了，都在，都在呢……” “既然不是你们的员工……”孔旺琢磨着说道，“那谁会大半夜地跑到虎园里面去呢？不会真是为了逃票吧？” “我跟您说，这事听上去就特别离谱！那可是放养着老虎的虎园啊！”负责人指着高高的护栏，面色难堪地说道，“您都看到了，这铁栅栏将近5米高，一般人怎么爬的上去？ “再说了，这么高的栅栏，想翻越它的人，难道就不纳闷吗？虽然我们这里刚开放不久，但整个安州谁不知道，这里是野生动物园啊？ “除非，这个人想要自杀！” “我汗……”胖探员咧嘴，“自杀吗？那这个人，可是真想不开了！” “那……”李小仙一指大门，“正门呢？会不会，这个人是从正门进去的？” “那除非是我们的内部员工，”负责人说道，“得用特制的遥控器才能打开，而且要经过两道门才能进入！ “但是……这里有监控，我们刚才查了一下，从昨晚一直到今早第一辆观光车进去，期间没有人开过虎园的大门啊！” “监控……”李小仙看了看大门上方悬挂的摄像头，对自己的探员说道，“好吧！咱们开工吧！ “老规矩，监控交给你了，孔旺” “嗯……各位警官请听我说，”负责人擦了擦汗，急促说道，“你们没来之前，我已经组织人，把我们整个园区的监控全都查了一遍了！ “可是除了昨晚的值班人员，真的没有见到一个外人进来啊！” “不会吧？这么邪门吗？”李小仙意外，“难道……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竟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天空。 “嘿，这也没准儿吧？”胖探员随口说道，“我们应该找找虎园里有没有降落伞，不会是跳伞进来的？” “别闹！”孔旺拍了胖探员一巴掌，“谁大半夜的跳伞啊？” 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李小仙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上出现了“周棠”二字。 “喂？”她赶忙接听了电话，“周哥，你到动物园了？” “小仙，”电话里传来周棠平静的声音，“我在你们左边的虎山上，你们过来一下吧！这件事不是逃票，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 “啊？”李小仙一愣，“那……那是什么？难道……又是谋杀不成？” “恭喜你，”周棠说道，“答对了！” 第10章 蹊跷的谋杀 要想进入虎园，需要经过两道大门。 而两道大门之间的区域，是为了防止老虎跑出的保险区域。 它的一侧是动物园的院墙，一侧是关着老虎的铁栅栏，这样一来，即使铁栅栏出现问题，有老虎跑出，也不至于逃出动物园。 严格上来讲，这片保险区域也是管制地带，平时是不会进来人的。 李小仙等人不明白，周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嗷呜…… 嗷呜…… 铁栅栏里传来阵阵虎啸，让人听着心惊肉跳，透过绿色的铁栅栏，甚至可以看到有老虎上蹿下跳。 众人心惊胆战地朝着保险区域的深处走去，越过了一片人造山坡之后，组长周棠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只见周棠蹲在地上，正在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上的什么痕迹。 “棠哥，”李小仙快步上前，惊讶地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孔旺和胖探员亦是一脸懵逼，因为想要进入这里，必须得打开虎园的第一道门。 可那道门之前一直锁着，并且有动物园的人看管着，如果周棠从那里进入，必然有人知晓。 “小心，都小心点儿！”周棠指着地面某处画了一个圈，“这一块不能踩啊！有血有脚印……” “什么？”李小仙等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然而，当周棠站起来之后，丈二和尚更是变成了丈三和尚，大家全都呆住了！ 但见今天的周棠，穿着一身笔挺的警员制服，面如冠玉，头发飘逸，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帅哥，哪里还是他们的邋遢组长！ “你……” “棠哥……你……” 探员们看呆了，孔旺揉揉眼睛：“棠哥，你这是有喜了吗？找……找到妹子，哦不，女朋友了？” “是啊，”李小仙亦是看直了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枯木要开花？” “什么枯木开花，”周棠摆手，“我一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们不知道吗？” 吁…… 周棠的自我良好，换来了一片嘘声。 “行了，行了，不要被我的外表迷倒了！”周棠认真说道，“其实我不仅仅有迷人外表，还有内涵！” 吁…… “好吧，还是说正事吧！”他示意着这片区域说道，“来之前，我看了一下地图！虎园位于整座野生动物园的东北角。 “既然虎园里出现了被咬死的尸体，那么这个人如果不是从正门误入的饲养员的话，那就有可能是翻墙逃票的游客了！ “可是……”周棠示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如果是游客的话，翻过了院墙之后，他仍然是安全的！ “要想被老虎咬死，”他一指右手边绿色的栅栏，“还得翻过这5米高的铁栅栏，喏，栅栏顶端是倾斜的，除非是专业训练过的攀爬高手，否则不可能翻得进去！” “对呀，对呀！”景区负责人说道，“我就说嘛！爬不进去的！” “再说，如果只是为了逃票，”周棠继续说道，“更不可能傻得去翻栅栏，明知道栅栏里面就是老虎，除非想要自杀！” “棠哥，”李小仙咽了口唾沫，问道，“我差点儿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你……你到底是从哪儿进来的啊？” “是啊……”负责人看着左手边高高的院墙，“这墙高4米，上面还有铁丝网，那铁丝网是报警装置，一旦有东西碰触，会报警的！” “呵呵……”听到这话，周棠嘴角上扬，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知道，你们安装的，是最新型的脉冲电子围栏！ “这种围栏的好处，就是降低了误报率。 “如果是一般的小动物，树枝等等触碰到了电网，是不会发出警报的。 “只有当人强行入侵，按压住电网的时候才会发出警报，并且给予一定的电击！ “但是，很遗憾，你们安装的电子围栏虽然很先进，但是高度并不符合标准，存在偷工减料之嫌……” 说着，周棠指了一下院墙上的电网，道出了答案：“我只用了一架和院墙一样高的梯子，就轻松解决了这个问题！” “什么！？”众人意外，李小仙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还带着梯子？” “真厉害，”孔旺竖起大拇指，“竟然真的是从外面爬进来的，佩服，佩服……” “梯子是我跟附近的村民借的，”周棠指了指自己的制服，“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大家非常配合！ “当梯子架到墙头，和墙头一边高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从电网上迈过来，根本不会触发警报的！” “这……”负责人脸色很难看，“电网……矮了吗这是？”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们，”周棠说道，“毕竟，平时谁会扛着把梯子来闯野生动物园呢？” “你……你是跳下来的？”李小仙指着院墙问道，“梯子呢？” “梯子还回去了，”周棠说道，“我既然翻墙进来，就不用再翻墙出去了…… “但是，昨天晚上的凶手可就不一样了！ “估计，他应该是站在墙头上把梯子收起，然后又将梯子放到了动物园里面。 “梯子呢……应该是某种特制的轻便材料，可以很轻松的举起来…… “你们看……”他指了一下地面，“我从地面上发现了疑似梯子的压痕，凶手不像我，杀完了人，他还得依靠梯子离开……” “糊……糊涂了……”胖探员拧着眉毛说道，“棠哥，你的意思，这真是一起谋杀案吗？ “怎么……还冒出凶手来了？” “谋杀！？不会吧？”景区负责人亦是一脸匪夷所思，“从来没有听说过，利用老虎来谋杀的，我也是醉了……” “是啊，”李小仙一直在努力跟上周棠的节奏，问道，“棠哥，你说的谋杀，根据是什么？ “这里还有一道铁栅栏呢！”她看了看高高的栅栏，“人，怎么进去？” “嗯，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周棠神秘地笑了一笑，说道，“为了这场谋杀，凶手可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听到周棠这么一说，众人赶紧屏息静气，认真倾听。 “嗯……”谁知，周棠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又改变了思路，说道，“这样吧！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还是给大家从头到尾地介绍一下凶手行凶的整个经过！ “首先，”周棠一指墙外，“凶手提前绑架了被害人，并且将被害人运到了动物园的墙外面； “接着，他架好了梯子，胁迫着被害人爬上梯子，等到被害人爬到墙头之后，他将被害人直接推了下来……” “这……”李小仙等人显然存有疑问，他们不明白，周棠怎么知道被害人是被推下来的？ “因为，”周棠却像是心领神会一般，指着地面某处说道，“那里有一点血迹，地面上的植物也有一些很明显的压痕，应该是被害人摔下来的时候所致…… “然后，”他继续介绍道，“凶手将梯子放进动物园，从梯子下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接着，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周棠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虎园的绿色铁栅栏跟前，指着栅栏上的某区域说道，“凶手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便携式的电焊枪！ “利用电焊，从栅栏上切开了一个缺口，然后将被害人从缺口塞进了虎园……” 哇哦…… 周棠这么一说，众人全都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 李小仙赶紧凑近了查看，可她刚一靠过去，林子里嗖地窜出来一只斑斓猛虎，直接扑到了铁栅栏上！ 嗷呜！ 伴随着一声呼啸，笼子被老虎挠的砰砰作响。 “啊……” 别说李小仙，在场的众人全都狠狠吓了一跳。 李小仙更是吓得打了一个趔趄出去，要不是周棠拉住了她，恐怕一屁股就得坐在地上…… “嗷呜……” 老虎用锋利的爪子挠了几下栅栏，待意识到冲不出去之后，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我去……”胖探员捂着心口说道，“吓死我了！这速度太快了吧也……” “呼……呼……”李小仙喘着粗气，冷汗淋淋地向周棠问道，“你说焊了一个缺口，为什么……看不到呢？” “因为，”周棠眯起眼睛说道，“凶手将被害人塞进去之后，立刻又把缺口焊死了！ “而且，为了不留痕迹，”他指了一下铁栅栏，“凶手还在焊接口上刷了油漆！ “要不是我火眼金睛，恐怕谁也看不出来……” 第11章 李小仙的推测 “还真是呢……” 众人围拢在铁栅栏跟前仔细观察，果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如果从侧面去看的话，”孔旺说道，“还是可以看出明显的色差来的，毕竟是新刷上去的，怎么也不可能和原来的完全一样啊！” “我的老天爷……”负责人傻傻地说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多大的仇啊这是？” “棠哥……”李小仙再次对周棠的表现感到惊讶，“你是怎么……怎么查到这里的，这也太快了吧？” “我是跟着痕迹来的，”周棠说道，“我进来之后，围着这里转悠了几圈，先是看到了地上有大面积折断的植物，然后看到了血迹和一些杂乱的脚印。 “接着，我开始寻找死者进入虎园的方法…… “很快，我看到了虎园内部的地面上，也出现了拖拽和挣扎的痕迹。 “起初，我也以为死者是爬进去的，可这么高，根本不可能。 “于是，我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铁栅栏上……” “这……”李小仙等人对视了一眼，再度看向周棠的眼神，全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从事刑侦工作多年，还没有见到过观察能力这么强悍的人，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周组长吗？ “警官……”这时，园区的负责人向周棠提出了疑问，“这一定就是谋杀吗？不能……不能是自杀？” “喂，这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幼稚啊？”孔旺说道，“自杀方法千千万，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力气，非得进来喂老虎？有瘾啊？” “那……”负责人皱眉说道，“指不定精神受了什么刺激呢？” “自杀可以，但是……”周棠一指铁栅栏，“既然死的心都有，干嘛还要把门焊死，而且还刷上油漆？” “哎？”胖探员想到什么，忙说，“会不会是骗保啊？这个人买了保险，被老虎咬死就是意外！ “如果不焊死栅栏，让人想到他是自杀，那就不能理赔了？” “亏你想得出来……”孔旺讪笑，“骗保见得多了！交通意外，坠河，哪样不行？何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再说……”他一指铁栅栏，“他在里面焊门，就不担心焊到一半就被老虎叼走了？” “关键是……”李小仙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东西呢？如果是自杀，我们至少要找到梯子、电焊和油漆刷子什么的吧？” “这么说……”负责人不安地说道，“真的是谋杀了？这个凶手，也太变态了吧？” “我猜……”这时候，周棠又说话了，他眼中闪烁着一股既沉静又犀利的光，“当凶手焊死栅栏，并且刷完漆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他蹲下身子，眼睛注视着栅栏后面的虎园，“像我这样，耐心地等待着……看着…… “被害人身上有血，血腥味引来了老虎…… “所以，凶手一直目送着被害人被老虎拖走，这才放心地离去……” 周棠说完这番话，在场的众人全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感觉细思极恐，毛骨悚然。 嗷呜…… 就在这时，虎园里又传来了阵阵咆哮，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如果……真是这样，那几乎可以确定，这又是一起谋杀案了！”李小仙琢磨了一下，冲周棠申请道，“棠哥，既然这样，那我们应该叫人了！” 李小仙之所以说“又是一起谋杀案”，自然指的坠楼事件。 那案子本来也是冲着自杀去处理的，可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谋杀！ 而眼前这件老虎吃人事件，他们也本以为是一起意外事故，可现在看起来，事态明显变得严重了。 李小仙所指的“叫人”，就是让孔旺立刻通知警队，派遣更多的刑侦人员前来调查。 同时还要派专业的技术人员前来采集信息，以及通知法医部门收集尸体残骸，以便尸检…… “好！”周棠点头，他的记忆已经和宿主完美融合，所以了解警队的所有程序，当即点头说道，“你来安排吧，小仙！” “好的！”李小仙赶紧冲孔旺和胖探员使了一个眼色。 性质一变，探员们也全都一改之前的状态，变得紧张亢奋。 孔旺忙着打电话下通知，胖探员则去收集动物园的所有监控视频，以及对工作人员进行询问…… 李小仙也赶紧打电话通知了上级领导，向上级汇报了情况。 “是的，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小仙对着电话说道，“凶手多半是开着车过来的，外部监控很重要，我们会跟交通队联系的…… “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查明事情真相……” 挂掉电话之后，李小仙重重地呼了口气，对周棠说道：“棠哥，现在破案跟以前不一样了！压力山大啊！ “看着吧，动物园老虎吃人的事情，很快就要传得满天飞了！” 有意思…… 周棠在心里说道，自己刚穿越过来，怎么就遇上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呢？ 通过回忆了解，安州警局平时虽然很忙，但基本都是一些常规工作，还从来有没有这样密集地出现过凶杀案。 这些案子，好像专门为自己准备似的！ 不过嘛…… 周棠眼中闪出兴奋的光，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他觉得眼前这件案子很令人期待！ 于是，他对李小仙说道：“没关系，压力越大，收获越大！我们也是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离奇难搞的案子了吧？” “哦？”李小仙递给周棠一粒口香糖，扬着眉毛说道，“棠哥啊，我不是给你打破水！ “在我看起来，这案子虽然蹊跷，可我认为，侦破起来并不难搞！” “哦？”这一次轮到周棠意外，他嚼着口香糖问道，“是吗？” “你别不信，”李小仙信心十足地说道，“我在警队7年了，也算是一个刑侦老手了吧？这副组长也不是白当的嘛！” “那……”周棠抱拳笑道，“就请小仙赐教一下吧！” “没问题，”李小仙自己也嚼了一粒口香糖，说道，“你别看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离奇古怪的案子，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凶手杀人，一定有着他的目的！ “你看啊，”她比划道，“杀人有一万多种方法，放着那么多简单的不用，为什么偏偏要把人喂了老虎呢？” “是啊？”周棠配合，“为什么呢？” “绑架，运输，梯子，电焊，刷漆……”李小仙认真说道，“这么多工序，也太不嫌麻烦了吧？” “是啊！”周棠点头，“是不嫌麻烦！” “所以，”李小仙信誓旦旦地说道，“根据我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我认为，凶手之所以费这么大的精力，让死者被老虎吃掉，应该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的因素考虑！ “第一，”她伸出一根手指，“凶手希望老虎能把死者吃得干干净净，最后没有被人发现； “或者，让警方不好查出死者身份……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吃人要吐骨头，尤其是头骨对吧？”李小仙自问自答，“可是，毕竟这里是野生动物园啊！ “和普通动物园不同，野兽们都是散养的，饲养员很少去虎巢查看，如果过上个一年半载的，没准儿就真的不会被发现呢…… “至于第二点嘛，就算尸体被发现了，也被我们查出了身份。 “可是，如果不能发现那个曾被焊开的切口，警方或许就会误认为，是死者自己掉进虎园被老虎吃掉的，以此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李小仙得意地笑道，“只要我们能够查明死者的身份，那么很快就能将凶手锁定了！ “这个凶手，要么是一个和死者比较亲近熟悉的人！ “要么，就是一个和死者有矛盾，有深仇大恨的人！ “他应该很容易被我们查出来，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地把死者送进虎园，以此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说完，李小仙顺势吹了一个大泡泡，还故意吹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厉害，厉害！” 周棠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可是他眼神里反映出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 因为，在周棠看来，这件案子，似乎没有李小仙想得这么简单…… 第12章 减肥 下午4点，安州警局，刑警队案情分析室。 空调已经开到了最低，可探员们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凉爽，因为他们从野生动物园工作了大半天，烈日炎炎，感觉已经被蒸熟了似的。 当然，他们的酷热难耐也不完全来自于烈日，还来自于内心，大家都很着急，想要弄明白这件蹊跷的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棠哥，仙姐，”这时，一名叫做褚俊涛的探员汇报道，“外部监控很不乐观！ “大家都知道，动物园外围的公路都是最新修建的，很多公路设施还不完善，其中也包括监控探头。 “通过我们的调查，除了主路以外，其他的道路全都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是的，”一个身高一米七的单眼皮的女生附和道，“这些新建的公路，大多都是依附着附近的村庄所建，几乎四通八达，很难追查……” 这个单眼皮女生名叫司芮，因为身材完美，颜值爆表，一直是队里公认的队花。 “看来……”李小仙看了周棠一眼，说道，“凶手提前做好了准备，早就清楚动物园附近的情况啊！” “既然这样……”周棠琢磨了一下，她向二人吩咐道，“那就扩大监控的搜查范围吧！当时是深夜，路上车辆本就不多！ “凶手需要带着能伸高到4米的梯子，普通的轿车肯定装不下，你们两个联合监控组，再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车辆？” “是！” “哦！” 二人领命。 记忆的融合，让周棠对于刑侦工作轻车熟路，当即又向孔旺问道： “旺仔，技术队那边怎么说？” 旺仔是孔旺的外号，他也是刑侦队的老人。 “哦，技术队证实了你说的那些情况，”孔旺赶紧汇报，“铁栅栏的确被人焊开过，然后又焊上了，还刷了油漆。 “但是没有发现有效的指纹…… “还有，他们提取了地上的脚印和那点血迹，目前正在化验之中…… “嗯……动物园的墙外面是一片水泥地，技术队虽然找到了一些轮胎印痕，但是非常杂乱，恐怕很难提取了……” “那……”李小仙问道，“尸体那边怎么样了？” “在动物园方面的配合下，法医们找到了死者大部分的骸骨，”孔旺回答，“但奇怪的是，他们把虎园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衣物！” 哦？ 众人意外。 “没有衣物吗？”周棠皱起眉头，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估计……”孔旺说道，“凶手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吧，有可能把死者塞进笼子的时候，除去了他的衣物……” “也是啊，”司芮忍不住发表看法，“要是带着衣物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引起管理员或者游客们的注意吧？” “凶手想得可真细致，”褚俊涛叹道，“这样的凶手，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到……” “那……”李小仙又向孔旺问道，“法医那边说什么了？” “哦，差点儿忘了正事，”孔旺赶紧认真地汇报道，“张法医说，根据尸骨的情况，初步可以判断出，死者是一名男性，身高大约一米七零，年龄在35至45岁之间……” “有点儿太笼统了，不过……”李小仙说道，“旺仔，跟失踪科联系一下吧，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者？” “哦！”孔旺点头，然后又道，“不过……还有一个细节，张法医让我转告一下，她说，老虎并非吃得一干二净，他们从一块肱骨上发现了粘连的肌肉和筋腱。 “她发现，死者的肌肉比普通人要更发达一些，怀疑……死者生前可能接受过专业的运动训练……” “哦？”周棠眼睛一亮，“专业运动训练，拳击吗？” “这个嘛……能有这么精确吗？”褚俊涛提出反对意见，“如果是搬水泥的装卸工呢？上肢岂不比运动员要发达？” “不，”孔旺说道，“张法医说，死者不仅仅是肱四头肌发达，辅助肌群也有着很明显的训练规律，这是经过专业上肢训练的一种体现，除了拳击还有健身、体操、排球等等……” “很好，”李小仙点头说道，“这又给身份比对增加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还有……”孔旺继续汇报，“样本已经送去了化验室，最晚到明天中午，死者的dna检测结果就能出来！ “到时候，就能跟数据库进行比对了！” “嗯……”周棠点头，若有所思。 “棠哥，”李小仙提议，“既然这样，那我们暂时先不发布寻尸通告了！动物园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肯定得引起不小的轰动！” “哦……”周棠继续点头。 “对了，大雷，动物园那边有什么情况？”李小仙又问向了胖探员。 胖探员的名字叫雷一霆，240斤的身体，一直是队里的体重担当。 “哦，”雷一霆赶紧打开本子回答，“我问过动物园的大部分员工，他们的回答基本和那个负责人说得没什么两样！ “毕竟是野生动物园嘛，总体来说，他们的安全措施还是挺规范的。” “我是说，凶手对动物园的情况这么了解，”李小仙说道，“虽然死者不是动物园的员工，但凶手，可就不一定了吧？” “哦，我知道，我知道，”雷一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这一点我也问过了，但是，野生动物园开园时间并不长，很多员工之间还都不是特别了解！ “目前还没有问出什么可疑情况，不过您放心，”雷一霆说道，“动物园方面很配合，我争取明天把所有员工全都问一遍……” “好，”李小仙说道，“大雷，我知道这活儿不好干，可组里只有咱们这点儿人了，辛苦一下吧！” “哪儿的话，”雷一霆赶紧保证，“这都是分内的活儿，应该的，不辛苦，不辛苦……” “那……”李小仙看向周棠，询问意见，“棠哥，您看……” “好，”周棠简单说道，“那接下来，咱们就各司其职吧！争取早点儿把案子搞明白！” “是啊，”李小仙附和道，“队长大人明天回来，刚才在电话里还说了呢！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1组去云清镇办案去了，老虎这件案子，是不会交给我们来办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可不能被别的组看了笑话啊！” “是！”众人士气高涨，齐刷刷地比划出了ok的手势。 散会后，李小仙再次对周棠说道： “棠哥，咱们现在去尸检中心看一下吧？ “被老虎吃掉的尸体，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估计，今晚又能减肥了吧？ “哦不，可能未来一周，都能减肥了！呵呵……” “这……”周棠咽了口唾沫，为难地说道，“其实吧，我目前真的没有减肥的打算，还是……小仙你帮我代劳吧……” 第13章 夏天的羽绒服（上） 夜幕降临，周棠走过天桥，来到了小区前的广场上。 空气潮闷，海风无力，走在广场上，感觉不到一丝凉爽。 可纵然如此，广场上还是聚集了不少人，散步遛弯的，摆地摊的，包括昨晚卖唱的矮人都在。 今天，矮人换了一首抒情的歌曲，正在深情地演唱着刘德华的《十七岁》。 他有着一定的模仿功力，音色近乎完美地还原了天王本色，引来了很多观众驻足聆听…… “喂喂喂，听说了没有？”这时，周棠听到路边传来一阵议论，只见一个拿着滑板的小男生冲同伴们说道，“野生动物园出事了！大老虎吃人了……” “这算什么新闻？朋友圈早都传爆了，”另一个倒着戴帽子的男生说道，“我老姨夫就在动物园上班，说吃得只剩下骨头了，老惨了……” “这事可真是奇了怪，”又一个男生说道，“我去过老虎园，那么高的墙呢，人是怎么进去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逃票的呢！现在看起来，八成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吧？” “不是，我老姨夫说了，不是他们动物园的……” “那……死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但我听老姨夫说，这次可能不是事故，而是谋杀！”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怎么把一个大活人弄进虎园？” “喂，谁说一定是把大活人弄进去的？难道就不会是已经死了的人吗？” “死人……你不会说……是从飞机上扔下去的吧？正好扔进了虎园？要么……直升飞机？” 听着这些男孩们的议论，周棠也不免陷入了沉思。 白天，他虽然已经做出了合理的判断，但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如果，死者真的在被送进虎园之前，就已经被杀害了，那么……事情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是不是，凶手让老虎把人吃掉，是为了掩饰死者身上的伤痕？ 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如果被害人早就死了，那么凶手是怎么带着他翻越院墙的呢？ 难道……凶手不止一人，还有同谋？ 总而言之，周棠和李小仙的想法不同，他并不认为，凶手将死者弄进虎园，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 给他的感觉，这更像是某种执念的复仇！ 可是，被老虎吃掉，又算是哪门子执念？ 是不是，自己应该查一查，其他地方的动物园是否有过类似老虎吃人的事件？ 还是…… 唉…… 周棠这才发现，自己虽然融合了宿主的记忆，但是对于破案来讲，毕竟还是一个外行。 就拿今天的验尸来讲，他最终还是没敢跟着李小仙去尸检中心。 前世的他是个大骗子，哪里接触过血腥的尸体？ 他很难保证，自己看到尸体之后不会发生呕吐…… 看来，侦探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啊！ 好吧，还是李小仙说的对，不管现在怎么猜测，也必须得等到被害人的身份查出来再说。 想到此，周棠这才放下心思，继续朝着回家的方向的溜达。 谁知，就在这时，从正前方的某处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 “喂，你们这样可就不对了！”只听那里传来一个响亮且激动的女人声音，“我好心好意捡了你们的钱包，你们不能这么诬陷我啊！？” “说什么呢！”接着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不会想要抵赖吧？反正我钱没了……你说怎么办吧？” 争吵一起，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很快围拢了一小撮观众。 本来，周棠对看热闹不感兴趣，可是，当他发现当事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之后，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认识这个女孩！ 此人是帅国栋的隔壁邻居，之前，周棠在监视帅国栋的时候，曾有意无意地看到过她。 而且，周棠还知道，女孩家里有一个上年纪的母亲，以及一个坐轮椅的弟弟，家境似乎不太好。 虽然，周棠不知道女孩做什么工作，但他经常看到女孩晚上在广场摆摊卖羽绒服。 这么热的天，她居然卖羽绒服，自然引起了他的关注。 此刻，但见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在和女孩争吵，其中一名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钱包。 “美女，你不能不认账啊！”拿钱包的男子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你好好看看，这身份证是我的不？” 女孩点头。 “这样，足可以证明钱包是我的了吧？”男子掂着钱包说道，“再说，我刚刚在你这里买了一件羽绒服，你也亲眼看到，我从钱包里掏钱付账了对不对？” “对！”女孩再次点头。 “可是……”男子打开钱包说道，“我钱包里还有1000多块钱呢！你说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 “是啊，”另一个抱着羽绒服的男子说道，“我记得刚才他明明把钱包收起来了，怎么会落在你这里了呢？”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女孩气鼓鼓地掐着腰说道，“你说我是小偷吗？ “这……这摆明了是你们的钱包被人偷了，然后小偷拿走了你们的钱，又把钱包扔我这里了…… “我好心好意地把钱包还给你们，你们却倒打一耙，太不像话了吧！”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拿钱包的男子威胁道，“你赶紧把钱还我，咱就不用去派出所了！” “是啊，”另一个附和道，“你还得做生意呢！让人知道你手脚不干净，以后谁还买你的东西？” “你……你们真是太不讲理了啊！”女孩气愤地说道，“我要是小偷，我干嘛还拿着钱包在这里等你们，我早就开溜了不行吗？ “好，你们想要去派出所是吧？”女孩好不退缩地挽起袖子，说道，“那咱们就去派出所评评理去！” “好啊……”两个男人满不在乎，“钱包是从你这里找到的，咱们到底看看警方会向着谁？” 男人这么一说，女孩终于有些怯了！ 因为，钱包毕竟是从她这里发现的，真的理论起来，自己还是百口难辩。 另外，自己还有这么多货物，如果真去派出所，那今晚的生意就要泡汤了…… “怎么了，走啊？”两名男子看出了女孩的顾虑，当即得寸进尺地威胁道，“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钱交出来，以后你这摊也别想出了……” “是啊，”另一个附和，“今天算我认倒霉了，我那些零头也就算了，你只要把一千块钱还我，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别呀，这怎么行呢？”突然间，周棠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上来就指着女孩说道，“如果她真是小偷，那必须得承担法律责任嘛！” “这……”女孩只以为对方又来了一个同伙，不由得面露怯色，更加无助。 “你……”两个男人亦是一愣，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哦……”周棠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正气凛然地说道，“你们不是说要去派出所吗？不用了，我就是！” “这……”两个男人仔细看了一眼证件，脸色刷的就变了，他们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冒出一个警员来。 不过，尽管胆虚，但戏还是要演下去。 拿着钱包的男子赶紧冲周棠申辩道：“你来得正好啊，警官！我的钱被她偷了，你快让她把钱还给我吧……” 第14章 夏天的羽绒服（下） “警官，警官……”女孩赶紧申辩，“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没偷他们的钱，你要相信我啊……” 急切之下，女孩都快哭了。 “没关系，没关系，呵呵……”周棠收起证件，笑呵呵地说道，“我就是北大街派出所的，在这个小区里住…… “喏……”他擦了擦汗，“我已经围着广场快走了四五圈了，我问你们，这钱包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啊？” “就是刚刚啊！”男子赶紧说道，“我们刚刚从这里买了一件羽绒服，买完了钱包就不见了，连一分钟都没有，回来一找就找到了！ “这么短的工夫，还有谁呢？肯定是她偷了我的钱啊！” 男子恶狠狠地指向了女孩！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女孩眼角急出了泪花。 “哦，是吗？”周棠伸手索要，“让我看看你的钱包，确定钱包是你的吗？” 男子赶紧将钱包递给周棠，并且指着里面的身份证说道：“这个绝对假不了，我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优惠券什么的，都在呢！ “就是钱不见了……” “真的跟我没关系啊，”女孩急切解释，“我捡到之后，根本都没有动呢！他……他们故意诬陷我的……” “哦……别激动！”周棠扫了一眼身份证，将钱包叠好还给了男子，然后说道，“你们放心吧，到底谁是小偷，谁是被冤枉的，只要看一下就全都清楚了！ “一目了然啊，哈哈哈……” “你……看一下？” “嗯……看什么？” 双方都没弄明白周棠是什么意思？ “哦……”周棠一指对面的一辆白色汽车，说道，“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一直开着呢！ “你们看啊，记录仪正好对着这个卖羽绒服的摊位，刚才不管发生了什么，全都录下来了！ “只要我们看一看回放，不就全都明白了吗？” “这……” 听到此话，两个男人瞬间不淡定了，脸阴得跟茄子似的。 “呀，那太好了！”女孩却是转忧为喜，高兴地催促道，“那您受累，赶紧给我们打开看看吧！” “好的，放心，呵呵……”周棠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沉下脸说道，“只要查出谁是小偷，我立马就把他带所里去，决不轻饶！ “像这样的，就得87个反正大嘴巴子抽他！！！” 说完，他掏出一个遥控器，冲着汽车一按，汽车顿时嘟嘟地闪了两下。 紧接着，他迈大步朝汽车走去，可刚走了没几步，女孩却是突然发出了惊呼！ 周棠回头一看，但见刚才那两个男的竟然已经跑没了踪影，甚至连他们刚买的那件羽绒服都没有来得及拿…… “哎？”女孩还在纳闷，“他们……他们怎么跑了？” “呵呵呵……”周棠却是没有任何意外，当即走回来笑着说道，“他们心里有鬼，能不跑吗？” “有鬼……”女孩琢磨了一下，终于领悟，“哦……他们真是讹人的骗子啊！” 这时，周棠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一个拿着冰棍的小伙子，并且道了声谢。 “谢了啊，兄弟！” “不客气啊，警官，”小伙子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走了啊！” 说完，小伙子转身去到那辆白色的汽车，将车开走了…… “这……”女孩更加纳闷，“那辆车，不是你的？” “是啊，”周棠微微一笑，“我刚才看到他开车要走，所以跟他借用了一下，其实，他的行车记录仪，只能启动汽车以后才能录像，根本录不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只是吓唬了他们！”女孩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道，“你好厉害啊！不过，可惜了……”她不免一阵失落，“让他们给跑了！” “呵呵，放心吧！”周棠伸出手来，但见男子的身份证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身份证都在我这里了，他还往哪儿跑呢？” “哇塞！”女孩一脸崇拜地竖起两个大拇指，“你太棒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好像变魔术一样！” 女孩说话的时候，周棠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 女孩的确很漂亮！ 她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乌黑的秀发上别着一串星星状的发卡，显得既活波可爱，又不失文静淡雅。 “你今天的生意，应该很不错吧？”周棠捡起男子丢落在地上的羽绒服，递到女孩手里，同时问了一句，“是不是收了很多现金？” “是啊！”女孩接过来说道，“别看今天这么热，但是羽绒服真的卖得出奇得好，出去十多件了！ “哎？”女孩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我收了不少现金？” “呵呵，要不是看你收了那么多现金，他们也不会盯上你啊！”周棠说道，“现在这个年头，都用网络支付了，骗子也不好干了，难得逮着一个有现金的，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啊……”女孩义愤填膺地说道，“真是太可恶了！他们不知道，我们赚点儿钱有多辛苦，多难呢！ “哦，对了，”女孩又满是感激地对周棠说道，“今天真是多亏了您了，警官！要不然，我一晚上白干了，哦不对，是一个星期全都白干了呢！好险啊……” “好了，”周棠又是微微一笑，“以后小心着点儿吧！” 说完，周棠转身欲走。 “哎？等一下警官，”女孩却叫住了周棠，将那件羽绒服递上来说道，“这件羽绒服就送给您吧，真是太感谢您了！” “哦，不，不用了！”周棠摆手，“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快留着吧！” “您看，不管那两个人是不是骗子，这衣服可都是卖出去的，”女孩坚持道，“我已经收了钱了，衣服就不是我的了！ “我跟您说，”女孩做起了广告，“这羽绒服真的很不错！是商场的正牌货，名牌，轻便利索，又保暖又时髦，而且有票的，保修保换…… “我看这一件啊，您穿着正合适呢！” “别别别……”周棠再次摆手说道，“我要是接受了你的好意，性质就变了！如果我有需要的话，我会来买的……” “不行！”谁知，女孩却是坚持己见，还是将羽绒服强塞到了周棠手里，“您要是不穿，那就当做证物什么的吧！ “要不然，等您抓住了那两个骗子，再把衣服还给他们也行，他们虽然是骗子，但衣服的确是花钱买的嘛……” “这……”周棠看了看这个固执的女孩，感觉有点儿意外。 “虽然他们想要害我，但我不能沾他们的便宜，”女孩坚决地说道，“还是您看着处理吧…… “我劝您，回家可以穿上试试……呵呵呵……” 最后这一句，女孩故意压低声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那……好吧……” 于是，周棠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份意外的礼物，转身离开了羽绒服摊…… …… 两分钟后，又是那个偏僻的水沟井盖前，周棠将骗子的身份证，银行卡等东西，透过井盖缝隙，丢进了下水道…… 然后，当他经过卖唱的矮人跟前，又把一沓钞票放进了矮人的钱箱…… 原来，早在周棠决定出面帮女孩解围之前，他就已经从骗子的身上取走了他们的钞票。 骗子们想要骗人，势必要把钱包里的一千块钱提前拿出放在身上，所以很轻松地被周棠取走。 而在周棠查看骗子钱包的一瞬间，他取走的也不仅仅是身份证，还有钱包里的银行卡…… 对于这些低级别的骗子，周棠真心懒得去处理他们，就算费力地抓到了，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出来重操旧业。 所以，还不如小小地惩戒他们一下，让他们长长教训！ 那些银行卡虽然可以补办，但没有身份证必然会非常麻烦…… 只不过，这番操作倒是便宜了卖唱的矮人！ 他看到周棠又给了这么多钱，赶紧给周棠鞠了一躬，歌声里甚至感动地带出了哭腔…… 第15章 矛盾的案情 周棠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着晚间综艺节目。 房间又被周棠打扫了一遍，变得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和以前简直天壤之别。 难以想象，为了将屋子拾掇干净，他竟然装了十多袋子垃圾，可想而知，以前的周组长邋遢到了什么地步？ 而下一步，周棠计划处理衣柜里过时或者不用的衣物，将来全都换成自己喜欢的！ 既然重活了一回，那就得获得潇洒才行！ 此刻，周棠在阴面的那间卧室里，一边吃着外卖，一边对着墙上的资料发呆…… 或许是灵魂相通，也或许是执念使然，他对这桩废汽车少女案越来越关心，特别想搞清楚案子的真相！ 望远镜仍然对着对面的屋子，此刻，帅国栋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镜头里面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帅国栋的老伴在沙发上玩儿手机，好像在看什么小视频，看得津津有味…… 看着这平淡和谐的一幕，周棠再一次产生了疑问。 这对老夫妇毕竟是被害人的父母，他们真的和女儿的被害有关系吗？ 20年的执念，让周组长的记忆根深蒂固，周棠了解，他曾做过无数次的推敲与分析。 可无论如何推敲分析，他都始终认为，帅国栋就是有着重大的嫌疑！ 除去其他不说，仅仅是买保险这一点，就让人难以撇清对他的怀疑。 帅国栋的至亲和朋友之中，没有一个和保险行业有关系的人，在那个对保险意识淡薄的年代，帅国栋为什么会给女儿买那么昂贵的保险？ 而恰恰在买保险6个月之后，女儿就出了事，这实在不能只用巧合二字来解释吧？ 警方当年询问过上保险的事情，夫妻二人回答得也比较简单，说有人到帅国栋的单位推销保险，帅国栋就为女儿购买了一份！ 这个回答，实在是有点儿随意了。 不过，警方调查了保险员，倒是证实了帅国栋的说法。 而帅国栋的单位也能证明，他们和保险公司的确有过合作…… 根据资料和当时的调查显示，帅国栋一家尽管不太富裕，但当时并没有任何外债，并不急于用钱。 即使用钱，又怎么可能用亲生女儿的性命去换呢？ 可正是因为他们家并不富裕，能拿出那么多的钱来购买保险，却又显得极不合理。 这也是一直让警方困惑的疑点所在，在帅国栋的身上，似乎充满了矛盾。 周棠知道保险是一条重要线索，后来还特意调查了一下保险金的去向。 当年，当警方将本案定性为谋杀，并且排除了帅国栋夫妇的嫌疑之后，根据条款，保险公司最终赔付了将近100万元的保险金。 帅国栋夫妇起初只是把钱存在了银行，一直到儿子出生之后，这才将钱取出，用70万购买了一套繁华地段的商业门市。 然后，又用剩下的30万，投资了亲戚的油罐车生意。 几年下来，虽然生意不算红火，却也算积累了一笔财富，在安州接连购置了两套房产，现在全都租了出去。 而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是原来的拆迁房。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区，正是当年帅安琪失踪的地方。只不过，当年的平房已经变成了现在的高楼大厦…… 150米…… 这个距离，也始终萦绕在周棠脑中。 当年，帅安琪走进胡同，距离家门仅有150米，在这150米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帅安琪，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警方认为，那个把帅安琪带走的人，应该是一个熟人，而且是一个帅安琪绝对不会防备的人！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通过所有细节的综合考量，周棠始终觉得，帅国栋就算不是凶手，也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而这些事情，他当年并没有跟警方透露！ 或许，他本人就是凶手； 或许，他还有一个帮凶； 也或许，他根本就知道女儿被害真相，只是不想说出！ 要不然，凶手这么多年都未落网，可帅国栋却一次也没有去过警局催促，也没有在任何公众媒体上发过声，仿佛，他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似的…… 这…… 又是为什么呢？ 悬案未结，疑点重重，让周棠对这件案子更加好奇。 要不…… 他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用自己的特殊技能，去尝试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突破口呢？ 想到此，他又看向了对面。 此刻，望远镜的镜头里，帅国栋已经忙活完了厨房的事情，回到了客厅。 他洗了一串葡萄，将葡萄放在茶几上，然后和老伴交谈了两句，便打开电视机看起了节目…… 周棠盯着镜头，脑子里在设想着，如果是自己出手，那么该使用那些方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镜头向右移动，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周棠的视线之中。 但见帅国栋家隔壁的房门打开，那个买羽绒服的漂亮女孩回家了！ 女孩儿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将一兜冰棍晃在了弟弟的面前，并且拿出了一个冰激凌戏弄弟弟。 坐在轮椅上的弟弟和姐姐争抢了片刻，终于抢到了冰激凌，开心地吃了起来…… 随后，女孩的母亲出现了，将其他的冰棍放进了冰箱。 在这期间，女孩儿手舞足蹈，神气活现地跟母亲讲述着什么，显得异常兴奋…… 周棠欣然一笑，毫无疑问，女孩肯定在跟她母亲讲述着她卖羽绒服的惊险遭遇，讲述着周棠如何帮她解围…… 听完之后，母亲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些什么，女孩频频点头，然后好像还跟母亲开起了玩笑，惹得母亲先是板起脸来嗔怪，然后二人又开怀而笑…… 看着这个单纯且充满活力的女孩，温馨又欢乐的家庭，周棠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让周棠感到好奇、欣赏且羡慕…… 没多久，女孩吃了几块母亲准备好的水果，和弟弟玩耍了一下，便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再然后，人家拉上了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知怎么的，当女孩消失在周棠视线之时，周棠竟然有一些小小的不舍，甚至忍不住抹了一下女孩送给自己的羽绒服…… 第16章 限期令 次日上午11点，因为有了新的调查进展，安州警局案情分析室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会议。 而今天的分析会极为重要，会议室内又多了两个人。 一位是法医张融，另一位是刑警队的队长严斌！ “墙下面的那点血迹，和被害人的血迹是一致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说道，“这一点已经证实了！” 此人正是安州警局的尸检中心主任，法医张融。 “还有，死者的dna也已经出来了……”张法医继续说道，“尸检报告上我用红笔标了出来，死者的两颗门牙是人造的，是那种老式的镍铬合金烤瓷牙，这种假牙，现在市面上已经不流行了！ “这说明，死者的假牙是很早以前安装上去的……” “门牙没了，上肢发达……”褚俊涛拍手猜测，“难不成，死者真的是一名拳击手？” “尸体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张法医说话比较直接，“体重的话基本没有办法判断了，只能大体估计不会太胖，在50至80公斤之间吧！ “还有，你们留意一下，”张法医又道，“我找到了死者的小半扇耳朵，死者的耳朵上穿有耳洞，而且耳洞很大，磨得也很光亮，像是长期佩戴耳环或者耳钉的样子。 “只不过，死亡之前被人摘了下来……” “这个也不算稀奇吧？”司芮摸着自己的耳朵说道，“男的扎耳洞的大有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好了，基本就是这些了！”张法医说道，“总而言之，尸体的损坏程度严重，能验出这些，算是烧高香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冲李小仙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姿势，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周棠知道这位张融法医出了名的孤僻任性，不管面对多大的领导，也一样我行我素，那就更别说这些同事了！ 探员们也早已习惯，谁也没有在意，继续各自的汇报工作。 “棠哥，我们扩大了监控的搜查范围，也派出了警力实地走访，”褚俊涛汇报道，“目前，发现了几辆可疑车辆，这几辆车有可能在当晚经过动物园附近，还在逐一排查之中！ “我们……嗯……”褚俊涛为难地说道，“虽然已经和交通部门合作，但还得需要大量的时间，任务太紧了！” “嗯……”周棠点头，“我知道了，先做好备案，等到被害人的身份出来，立刻做比对分析！” “好的！”褚俊涛和司芮一起点头。 “棠哥，仙姐，”胖探员雷一霆汇报道，“关于动物园的问询调查，我全都做完了，从表面上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根据他们所说，动物园的绝大部门员工，是不了解电网的事情的！ “只有警卫科的几个保安知道，但他们全都表示，他们不知道电网还有什么漏洞……” “哦……”李小仙皱了皱眉，转而向周棠说道，“我昨天仔细查了一下，在全国范围内，类似的老虎吃人事件，近几年来只发生过4起！ “这4起均发生在普通动物园，其中3起是因为逃票翻墙，误入虎园； “还有一起，是因为饲养员过分地相信了老虎，在喂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我已经拿到了这些案件的资料，但还是那句话，”李小仙叹了口气，“还是得等到查出了被害人身份之后，才能进行比对，看看和那些意外事件是否相关？” “这么说……”终于，大队长严斌说话了，“你们的意思是，凶手利用老虎杀人，是想要报复？” “可能性很大，”李小仙回应道，“死者或许以前因为老虎的事情，伤害过凶手或凶手的家人，所以凶手才会使用这样的方式复仇！” “哦……”严斌点头寻思了一下，从自己的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严斌号称铁面探长，为人不苟言笑，不但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探员们多少有些望而生畏。 “那么……”记录完毕之后，严斌向周棠问道，“被害人身份比对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死者身份查出来了没有？” 此言一出，众人扫视办公室，都在寻找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孔旺，因为关于死者身份的事情，一直由孔旺负责。 “看样子，还是没有新消息呢！”李小仙只好拿起手机给孔旺打去了电话，同时打开了免提。 接通后，孔旺在电话里对大家说道： “情况不太妙，数据库里面没有匹配成功，”孔旺说道，“死者生前没有进行过dna的登记……” “那……最近的失踪者呢？”严斌问道。 “近一个月，在整个安州地区只有3起失踪案，但3个全都是女人！”孔旺听出了大队长的声音，赶紧做出回答。 “看来……”李小仙皱眉，“家属没有报案啊！” “现在，”孔旺说道，“我们正在查询一个月以前的失踪者，还有外省的，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还得需要时间。” “那好吧……”李小仙无奈说道，“那你尽快查吧！” 挂掉电话之后，探员们亦是颇为失望。 死者的身份无法核实，就无法进行下一步的侦查工作。 “要不……”司芮出主意，“咱们把信息透露出去？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者？” “不行！”结果，严斌非常肯定地说道，“上午局长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们谨慎处理这件案子，暂时不要向外界透露太多信息！ “老虎吃人，还是谋杀！这噱头，很快就会传爆网络！” “是啊！是啊！”雷一霆附和道，“我今天从动物园看到，外面都是记者和主播，小视频软件上现在也是铺天盖地的样子，还冒出来了很多侦探主播……” “既然这样……”周棠说道，“那我们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周棠！”看到分析会即将结束，严斌站起身来对周棠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尽快把这件案子侦破，我只能……再给你们5天时间！” “队长，这……”李小仙皱眉说道，“5天怎么行呢？死者的身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不要找客观原因！”严斌打断李小仙，说道，“如果不是1组去云清镇调查拖杀案了，这案子我怎么也不会交给你们4组的！ “周棠，”他沉着脸冲周棠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申请到专案组，去查那件悬案吗？ “这是一个好机会，好好争取吧！” 说完，严队长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呼…… 大队长一走，众人全都呼了口气。 “什么嘛！”美女司芮不满意地说道，“5天时间也太少了吧？成心欺负人吗这是？” “棠哥，”李小仙等人全都知道周棠的执念，当即劝慰道，“你别担心，这5天，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嗯……棠哥……你……” 忽然间，李小仙发现周棠眼神笃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并没有听见她的劝慰。 “棠哥，你怎么了？”她又问了一句。 周棠这才有所反应，当即问道：“他刚才说，1组去查拖杀案了，拖杀案是什么意思？拖鞋杀人，还是拖布杀人？” 我倒…… 现场顿时倒了一片…… 第17章 周组长的办法 安州刑警队共分为4组，1组是明星组，主要负责重大刑事案件，但凡出了命案，一般都由他们组来负责； 2组则主抓其他重要案件，比如抢劫、强坚、盗窃、纵火等等…… 3组的主要任务就是跟骗子打交道，一刻不停地忙着抓诈骗犯！由于近期诈骗陡增，他们的工作量非常大； 而周棠所在的4组，则属于机动部队，被探员们亲切地称为杂活组！ 所谓的杂活组，就是所有和刑事犯罪有关系的案子，他们都会参与，尤其是自杀类的案子，基本都是由4组去出第一现场。 也正因为这样，坠楼案和老虎吃人事件，才会交给他们调查。 4个组，全都由大队长严斌统一指挥，各组各负其责，互有协调，保证警力充沛，出现重要案件，能够得到及时处理。 不过，既然分组，必存竞争。 4位组长称兄道弟，但内里却是暗流汹涌，全都憋着一股劲，想要立功表现，超越他人…… “别闹，什么拖把拖鞋？”李小仙咧嘴说道，“是汽车！汽车后面拴着绳子，绳子绑着被害人，从山上到山下开了三四公里，人都快磨没了……” “咕噜……”周棠咽了口唾沫，显然被惊到了，“不会吧？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案子？我怎么……” 哦…… 通过搜寻记忆，周棠很快找到了相关信息。 半个月之前，安州云清镇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有人用汽车拖杀了一名被害人，性质及其恶劣…… 可是，由于案发地位于偏僻的林间公路，非但时间是深夜，而且还下着大雨，当地警方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者！ 他们只是确认了死者身份，并且发现凶手使用的汽车，也是死者的…… 后来，当地警局实在解决不了了，这才向安州警局求助，上级便把最好的1组派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这是半个月前发生的，”李小仙回答周棠的问题，同时说道，“安州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是，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邪门的案子来！” “这么凶残的杀人手法……”周棠皱眉说道，“摆明了就是复仇！应该不是很难办吧？” “不知道，”李小仙说道，“反正1组还在山里忙活着呢！还是盼着他们多忙活几天吧，他们要是回来，老虎吃人的案子肯定得转交给他们！ “人家可是明星警队，号称破案百分百呢！” “哦……”周棠又琢磨了一下，分析道，“这种案子，找到死者的仇家不就能破案了吗，怎么还能拖这么久呢？” “咦？棠哥，你是不是跑题了啊？”李小仙说道，“难道你不觉得，队长都给咱们下限期令了，咱们不应该先想想老虎吃人吗？” “我倒是听说了一点点，”这时，褚俊涛说道，“拖杀案那边，可能是因为死者是个品行特别恶劣的人！ “因为仇家太多了，所以调查起来有些棘手吧好像？但我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的情况，咱是真不清楚……” “哦……”周棠点点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拜托啦棠哥，”李小仙央求道，“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查出那个被老虎吃掉的人的身份吧！ “要是常规破案，咱们等上几个月也没事，但现在，咱们只有5天时间啊！ “该怎么样，才能找出被害人呢？” “我倒是……有个主意！”周棠神神秘秘地对众人说了一句。 不会吧！？ 众人眼睛一亮，全都看向了周棠，满怀希冀！ “我的主意就是！”周棠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吃饭时间已经到了，咱们还是好好吃一顿吧先！我请客！！！” …… 警局对面，海鲜居，雅间内。 餐桌上摆放着极具当地特色的美食，清蒸梭鱼，椒盐虾，微波生蚝，地摊牛排，还有香辣炒蟹……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着丰盛的菜肴，刚刚赶过来的孔旺惊喜说道，“铁公鸡都开始拔毛了，跟着棠哥这么久，这应该是第二次请客了吧？” “什么第二次？”李小仙纠正道，“应该是第一次吧？你们认为的第一次，可是我跟他一起付的账，不能算吧？” 汗…… 周棠汗颜，他也是没想到，周组长邋遢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铁公鸡。 “棠哥，”司芮盯着周棠说道，“坠楼案之后，你整个人的气质全都变了！打扮得这么精神，还肯掏钱请客，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找到嫂子了？” “是啊！”褚俊涛附和道，“我猜也是，棠哥啊，什么时候带嫂子一起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周棠本想否定，可是看到大家这么兴奋，干脆开起了玩笑，搂着李小仙的肩膀说道：“完了，我和小仙的奸情，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啊！” 噗…… 雷一霆正在喝饮料，登时喷了一口…… “去你的！”李小仙拿开周棠的“脏手”，嗔怪道，“我真是服了你了，火烧眉毛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找本姑娘的便宜！？” 这…… 众探员个个眼神迥异，因为他们以前很少看到周棠这样开玩笑。 “哎呦，”李小仙气鼓鼓地说道，“我老公是拳击教练，你又不是不知道？啧啧……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穿越者了！ “怎么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呢？” “……”周棠再次汗颜，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猜中了正确答案，真不愧是侦探啊！ “是啊，”这时，司芮赶紧说道，“仙姐说得也是，棠哥啊！ “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要是5天后我们什么都没查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以后杂活组这个外号恐怕叫得更响了！” “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啊！”褚俊涛言道，“找不出死者身份，只能干等着！” “刚才，”孔旺说道，“我们扩大比对范围之后，倒是发现了几个附和特征的失踪者，可是经过确认全都排除了！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扎过耳洞，或者从事过与上肢训练相关职业的……” “那……”司芮又道，“我们能不能使用3d的头骨还原技术呢？” “来不及了，”李小仙摇头，“安州警局目前还不具备这种条件，只能去外省聘请专家，最快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就算完成了，还得发布公告呢，太耽误时间了……” “哼哼，”这时候，周棠叼着一根螃蟹腿，冲众人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要是查不出死者身份，难道就没有办法破案了吗？” “哦？”一句话，再次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棠哥，”雷一霆满怀期望地问道，“你……有办法？” “对！”周棠认真地说道，“查不明白死者，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凶手嘛！” “找凶手？”褚俊涛说话了，“嫌疑车辆还在查，动物园挨着外环公路，扩大范围后，工作量呈几何状增长，查起来恐怕……” “不用那么麻烦……”周棠自信满满地说道，“别忘了，动物园的老虎可是见过凶手的！ “我认为……我们应该去问问老虎！” 我倒…… 餐桌前瞬间倒了一片…… 第18章 我叫好看（上） 晚上8点来钟，周棠从天桥上下来，步行来到了熟悉的广场。 今天，卖唱的小矮人唱的是一首谭校长的老歌《爱多一次痛多一次》，歌声沧桑浑厚，尽管唱的是粤语，可依然听得令人沉醉。 不过，今天的周棠并没有欣赏歌曲，而是还在想着关于老虎吃人的事情。 在饭店的时候，他之所以说出“问问老虎”的话，无非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周棠不喜欢枯燥乏味的工作环境，觉得大家的压力有点儿过于大了，所以才出言调侃。 至于什么老虎吃人，什么5日限期，他根本没当一回事！ 他并不认为，到期破不了案，会对他会产生什么影响？ 大不了，这个侦探不当了就是，反正自己也不是特别稀罕！ 他甚至调皮地想到，要是把他调到3组当组长，去查那些诈骗犯的话，自己反倒是如鱼得水了！ 自己可是诈骗的行家，抓抓那些小虾小蟹，岂不是游刃有余？ 而反观老虎吃人这件案子，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破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说不在乎，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 毕竟，周棠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老虎吃人的案子，好奇心还是满强烈的，他真的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凶手要以老虎吃人的方式来结束被害人的生命？ 身为骗术高手，必然要善于观察，并且了解人的心理。 周棠也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极为谨慎的家伙，而且，此人的心理肯定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起初，警方推测，本案因为程序复杂，怀疑凶手不止一人，有可能是多人作案！ 可是，周棠却非常坚定地认为，凶手应该只有一个！ 这个人，必然有着某种理由…… 谁知，正当周棠用心思考的时候，头上却突然变了天，一阵妖风刮过，吹得他睁不开眼…… 我去…… 周棠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空中竟然吹过来大片的乌云，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天气变化得太过突然，让广场的人们毫无准备，看到即将下雨，大家纷纷跑开。 正在唱歌的小矮人也赶紧拎着音响，朝广场大门飞奔而去…… 周棠见状，也小步快跑起来，想要赶在下雨之前回到小区。 然而，他刚跑了两步，却突然看到了昨天那位卖羽绒服的女孩！ 刚才那股妖风吹倒了女孩的羽绒服架子，此刻，女孩正在奋力地去收拾架子上的羽绒服。 而就在这时，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斗大的雨点润湿了地面…… 女孩更加焦急，一通手忙脚乱之中，脚还被架子绊了一下，摔倒了！ 周棠见状，立刻上前帮忙。 雨点越发密集，就在周棠伸出手的同时，女孩顾不得脚踝疼痛，奋力从地上爬起，继续去收拾衣服…… 女孩单脚跳着，在风雨中努力抢收羽绒服的样子，不由得让周棠怔了一下！ 1秒之后，周棠反应过来，赶紧扶起另一部倒下的架子，然后帮着女孩一起收拾衣服！ 直到这时，女孩才认出了周棠，可是，她来不及和周棠打招呼，只是急促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便继续收拾羽绒服…… 呱啦！ 天公真是不作美，竟然还响起了炸雷。 随着炸雷滚滚，雨势也是越来越大，风也刮得异常邪乎，吹得周棠都快睁不开眼，需要死死拉住架子，才能让架子不被大风吹走…… 不过，好在女孩的小三轮车就在旁边，而且，三轮车的车斗安装着货箱，将衣服全都塞进货箱之后，至少可以保住这些羽绒服。 女孩虽然瘸着脚，但动作非常麻利，很快收起了羽绒服，并且把架子绑在了三轮车上！ “来，你坐到边儿上！”接下来，女孩跃上三轮车，在风雨中冲周棠喊道，“我带着你啊！警官！” 她的意思，是让周棠也坐上三轮车，骑车带他一起离开。 可三轮车正好是逆风而行，她自己骑着就够费力气，周棠要是坐上去，哪里还骑得动？ “行了！我在后面推吧还是！”周棠二话不说，当即在后面推起了三轮车。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女孩一边抱歉，一边用力地向前蹬起…… 哗…… 大雨瓢泼，风雷交加，女孩用力地蹬着，周棠用力地推着，早已浑身湿透的二人，朝着小区方向而去…… “喂啊！”途中，女孩回头大声地向周棠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警官！？” “哦，我叫周棠！”周棠大声回答，“海棠的棠！你呢？” “我叫好看！”女孩笑着说道，“这名字怎么样，好听吗？” 呱啦…… 又一声炸雷响过，雷雨中，女孩的笑容显得格外突出。 “郝看？”周棠确定了一下，“这是你的名字吗？你姓郝？” “不，我姓程！”女孩回头看了周棠一眼，脸上笑得更加灿烂，“是不是很意外啊？” “程？程好看？”周棠也被感染似的笑了起来，夸赞道，“这名字的确很意外啊！我觉得，你要是姓甄的话，那就更好听了……” “甄？真好看！呵呵呵呵……” 大雨中，传来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而看着女孩灿烂的笑容，周棠再次怔了一下，很想跟女孩说一句“你人如其名”，可最后还是感觉有些孟浪，最终没有说出来！ …… 5分钟后，二人推着三轮车进入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周警官，我记得你也是这个小区的，”程好看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问道，“你家住几号楼啊？” “哦，我住6号，6号楼！”周棠虽然别有目的，但没必要和女孩扯谎，当即还是说了实话。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程好看惊讶，“我家住8号楼，咱们是前后楼啊！你家住几楼，说不定，咱们隔着窗户都能看到呢！” “嗯……”周棠一阵心虚，赶紧转移话题，“我觉得，还是不用问这么细致了吧？不好意思，我们当警员的，有点儿……那个……” “哦，我明白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好看急忙道歉，然后说道，“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昨天您帮了我大忙，今天又帮了我一次，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啦！ “而且，”她一指周棠，满含歉意地说道，“害得您被淋成这样，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没关系，”周棠亦是报以微笑，“就算没有帮你，我一样会被淋透的！再说，我昨天还赚了一件羽绒服呢！” 周棠这么一说，程好看扑哧一笑，感觉欣慰了许多。 而说话的时候，二人已经推着三轮车，来到了8号楼某单元的地下楼道口。 “那……”程好看指了一下楼道口，“这些羽绒服很贵的，我要尽快拿上去烘干一下，要是晚了，可能就会走形了！ “我家住10楼，羽绒服这么多，我一次拿不上去，所以，您……嗯……” “哦，没问题！”周棠瞬间领悟，“我来帮你吧！” “哎呀，您可真是个大好人！”程好看满心欢喜地说道，“待会儿，我让我老妈给您熬碗姜丝可乐，您这样的好人，可千万不能因为我着凉啊……” “不用客气了，”周棠仍然保持着绅士般的笑容，“咱们都是邻居嘛……” 周棠脸上笑着，心里却在琢磨： 好人！？ 我是个好人吗？ 不一会儿，周棠和程好看一人抱着一摞羽绒服，乘坐电梯来到了10楼！ 结果，他们刚刚走出电梯，周棠便遇到了一个熟人！ 竟然迎面撞见了他正在监视的对象——帅国栋！！！ 更令周棠意外的是，帅国栋竟然是从步行通道的防火门里走出来的，他阴沉着脸，手里还拿着一个老式的手机…… 第19章 我叫好看（下） “帅伯伯！”看到帅国栋突然出现，程好看纵然抱着这么多衣服，还是有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哦……” 然而，帅国栋好像有什么心事，只是敷衍地哦了一声，便低着头走开了。 帅国栋自然不认识周棠，也似乎没有什么心情留意周棠。 可是，虽然是很突然的见面，但周棠的心里却是蓦地泛起了异样。 可疑…… 太可疑了！ 这里是10楼，放着电梯不走，他为什么要走楼梯？ 而且，帅国栋穿着拖鞋，打扮也比较随意，似乎并不像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最惹人怀疑的，是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很老式的手机。 这些天来，周棠一直在观察着帅国栋，他非常确定，帅国栋使用的是一款智能手机，因为他的老伴经常用他的手机看小视频。 那么…… 这个手机……是什么意思？ 嘿嘿…… 周棠在暗处盯着帅国栋，心里说话，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今天的助人为乐竟然歪打正着，被我发现了帅国栋的秘密…… 不知道，是小秘密，还是大秘密？ 很快，帅国栋打开自家防盗门，进了屋。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程好看家的防盗门也从里面打开了！ 程好看的母亲急切地迎出来说道：“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这穿好衣服正准备去帮你收摊呢！” 果然，但见老人已经穿好雨衣，手拿雨伞，正准备出门。 “妈，让让，让让先……”程好看抱着衣服挤开母亲，将羽绒服放在客厅的地板上，同时说道，“衣服有弄脏的，也有弄湿的，快拿毛巾和吹风机来，要是没法补救了，那经理可又要熊我了……” “嗯……”谁知，老人却看见了后面跟着的周棠，顿时愣在了那里，“这……这位是……” “拜托，”程好看撅起小嘴埋怨，“你先让人家进来成不成？” “哦……哦……” 老人赶紧闪开，周棠则趁势把自己怀里的衣服，也放在了地板上。 “姐，雨好大啊！”与此同时，坐着轮椅的小男孩也出现在了客厅，看着程好看关心地说道，“先别管衣服了，还是先擦擦你自己吧，别感冒了！” “我没事，我没事！”程好看连连摆手，双眼盯着衣服说道，“只要这些羽绒服别出问题，你老姐我就不会有事！” “哎呀，程好啊，”老人却是一直盯着周棠，再次问道，“这位是……你倒是给介绍一下啊？” “哦，”程好看这才转过头，介绍道，“这位是住咱们前面6号楼的周警官，今天多亏他仗义相助，哦对了，还有昨天，昨天那几个骗子，也是周警官帮我解的围！” “哦，原来是警官啊，警官好啊！”老太太看着周棠，眼睛放起了光，“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嘛！”周棠被盯得有点不太自然，他被淋成了落汤鸡，本来就挺尴尬的。 “哎呦，周警官长得真是仪表堂堂啊！”老太太却是双眼放光，“不知道……你有……” “老妈！”程好看蓦地急了，赶紧打断道，“你看看人家周警官被雨淋的，还不快去拿毛巾？太失礼了吧？” “哦，对对对，你等着，等一下啊……”老人忙不迭地冲进了洗手间。 本来，周棠打算放下东西即刻告辞。 可是，由于刚才出现了帅国栋那一幕，他思量了一下，最后还是留了下来，想要探探程好看的口风。 “周警官，你别在意啊，我妈就是这样，”程好看解释道，“恨不得马上就把我嫁出去，瞅谁都像她的姑爷！” 听到这话，周棠只能报以憨笑。 “毛巾来了，毛巾来了，”说话间，老太太从洗手间拿来了两条毛巾，给了程好看和周棠一人一条，“快擦擦，擦擦吧！ “程好啊，衣服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办吧，你快招呼周警官坐下，说说话！” “别，千万别！”程好看赶紧摆手，“你帮周警官熬碗姜丝可乐吧，衣服还是我自己来的放心……” 说完，她顾不得擦拭，再次蹲下身来检查衣服。 “那好吧！”老太太冲程好看的弟弟使了个眼色，说道，“大骏，去给你姐姐拿吹风机去…… “周警官，你随便坐，不要怕弄湿了沙发，我们家很随意的，”她又冲周棠说道，“你们坐下来慢慢聊，慢慢聊啊，我给你们熬姜丝可乐去！ “这雨来得邪乎，寒气太重，一定要去去寒，以免感冒……” 说完，老太太便和懂事的弟弟一起离开了客厅。 “周警官，我妈说得没错！”程好看说道，“您随便坐，我们家的沙发可不娇贵！” “不用了！”周棠蹲在程好看的旁边，指着衣服问道，“听你这意思，这些羽绒服并不是你自己的货？” “那当然了，”程好看说道，“我自己怎么可能进来这么又便宜又好的货呢？其实，我是信誉楼商场羽绒服部的售货员！ “我卖得这些货都是商场的，喏，您可别跟别人说啊，现在商场的效益不太好，所以我出夜摊也是经过他们同意的！” “哦……”周棠点头说道，“那你白天站完了柜台，晚上还要出摊，够辛苦的啊！” “没办法，房租要交，弟弟要养，一家人要生活！不过……”程好看淡淡一笑，“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多辛苦！ “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对吧？” “哦……对，对……”听到此话，周棠稍稍有些感慨，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今世的周组长，在家庭方面完全与“开心”绝缘。 “太好了，今天幸亏有你的神助！”程好看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羽绒服说道，“基本没有什么损失，真是幸运啊！ “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程好看回眸一笑百媚生，“你说是不是啊，周警官？” “对，对……”听到这话，周棠竟然有种顿悟的感觉，越发感觉到，这个积极乐观的女孩身上，有着一种难能可贵的感染力。 “哦，对了，”周棠尝试着问了一句，“刚才楼道里的那人，是你的邻居吗？很没礼貌的样子！” “楼道？”程好看回忆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帅伯伯啊？他平时还行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吧？” “放着电梯不走，去走楼梯……”周棠又很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不是，不是，”程好看赶紧说道，“他是去楼梯间抽烟去了！家里的阿姨不让他抽，只能躲在楼梯间，搞得那里都是烟味……” “哦……”周棠点头，继续问道，“听你这样子，跟他很熟了？” “当然熟啦！”程好看回答，“我们是亲戚嘛！他管我妈妈喊三姑，别看他岁数大，但我们是平辈的！” “亲戚啊，原来……”周棠有点意外，“既然是平辈，你刚才怎么还管他喊伯伯呢？” “嗯……你不觉得……”程好看耸了耸肩膀，咬着嘴唇说道，“我要是管他喊哥的话，画风会很不和谐吗？” “哦，也是，那……他家里条件是不是不太好啊？”周棠又随口说道，“他怎么还拿着个那么老式的手机呢？” “嘿，你可真不愧是警员啊，太能观察了，我都没有注意到呢！”程好看一边擦拭着羽绒服，一边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过，他家可不穷！ “老式手机的话，恐怕是有什么小秘密吧？ “我以前看到过好几次，他在楼梯间并不是为了抽烟，而是在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第20章 健美先生 “反正，我碰到过好几次了！”程好看接过了弟弟拿过来的吹风机，一边处理羽绒服，一边讲述道，“你也看到了，我家在右边，要想回家，总得经过楼梯间…… “防火门坏了，关不严实，只要看到里面冒烟，就能猜到是帅伯伯在里面抽烟了……” “哦……”周棠点头，又问，“那……你也能听到他的说话了？” “是的，”程好看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不过，我可不是那种好事的人，只是偶尔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而已……” “哦？”周棠更加兴奋，“你听到什么了？” “嗯？”结果，周棠的关心还是引起了程好看的注意，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好奇地看着周棠问道，“周警官，你好像对这个帅伯伯很感兴趣啊？” “不，不是……”周棠赶紧澄清，“职业敏感，总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吧！呵呵……” “那……”程好看略显为难地说道，“你还是不要问了吧！我这么讲出来，不太好啊……” “姜丝可乐好了！”就在这时，老人端过来两碗姜丝可乐，放在了茶几上，对周棠说道，“警官，趁热喝了，对身体好！” “哦，谢谢……”周棠虽然着急，但显然再进行刚才的话题不太合适，只好伸手接过了碗。 不过，他看得出来，程好看不仅仅是听到了帅国栋的谈话，甚至还听得很清楚。 “我女儿呢，本来起名的时候只有两个字，就叫程好，”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可那个时候上户口吧，都让取3个字的，说两个字的容易重名。 “最后，他爸说干脆在后面加个‘看’字吧，这样就很难跟别人重名了，呵呵……” “这名字真挺好的！”周棠报以微笑，尴尬地起身端碗。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喝，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只好放下大碗，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小仙打过来的。 周棠知道，这个时候，李小仙的电话自然非常重要，当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里传来李小仙的声音，“棠哥，你人在哪儿呢？我现在派人去接你！” “啊？”周棠一愣，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倾盆，问道，“怎么了？” “死者的身份出来了，这个被老虎吃掉的人，有可能是凤鄣县的南玉龙！”李小仙说道，“怎么样，有印象吗？” “什么？南玉龙？”周棠快速搜索脑海，却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不会吧？你这个年纪不应该不知道啊？”李小仙急速地说道，“10多年前，南玉龙是我们安州的健美先生，还代表安州在全国拿过奖呢！” “我去，”周棠蓦地站了起来，“健美先生！？” “20分钟前，南玉龙的一个盟兄弟报了案，说南玉龙失踪好几天了！”李小仙介绍道，“他说得很清楚，南玉龙常年戴着耳钉，两颗门牙是3年前骑摩托车时摔的，和老虎案中的死者完全吻合啊！” “哦……”周棠激动地说道，“现在要去他家吗？” “是的，你在哪儿呢？”李小仙再次说道，“我派人去接你！” “好！”周棠看看手表回答，“我在家了，刚被雨淋了，换身衣服就去，10分钟后，你们在我家小区正门接我……” “明白了！”李小仙干脆说道，“待会儿见！”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急忙对程好看母女说道：“不好意思，警局有点儿事！阿姨，谢谢您的姜丝可乐了……” “哎呀，雨还没停呢！？”老人担心地说道，“这样也要出去吗？真是太辛苦了！要不，你从我这里拿把伞吧……” “不用，”周棠来到门口，说道，“我家就在对面，我从停车场过去就好，怎么也得换身衣服！” 说完，周棠开门想要离开。 “等一下！”这时，程好看突然拿着她的手机过来，问道，“周警官，可不可以加你个微信啊？” “哦？哦……”周棠反应过来，当即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对对对，微信必须得加上嘛，呵呵……”老人加油添醋。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程好看有礼貌地说道，“有机会，我请您吃顿饭，可以吗？” “好啊，求之不得！”周棠报以微笑，当即互相添加了微信，然后挥手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小心一点儿！别忘了换件干净的衣服……”叮嘱之间，程好看露出灿烂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心生暖意。 离开时，周棠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帅国栋家的防盗门，然后才进入电梯，离开了8号楼…… …… 10分钟之后，李小仙接到了周棠。 雨虽然没有停，但已经比之前小多了。 “报警电话和雨都来得这么突然！”李小仙在车里说道，“但愿，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吧！ “如果可以证实，南玉龙就是老虎案的死者，那么我们5天内破案，应该有希望了！” “那……”周棠问道，“这个南玉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盟兄弟已经有三四天联系不上他了，怕他出什么危险，所以报了警！”孔旺向周棠介绍道，“南玉龙过去是我们安州的健美先生，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混成了狗贩子……” “什么？”周棠意外，“狗贩子？” “是啊！”孔旺继续介绍，“南玉龙退役之后下海经商，赔了一个盆满钵满，哦……不对，应该叫赔了一个血本无归…… “后来，他又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老婆也跟他离了…… “早些时候，他还去工地开过挖掘机，可又是因为酗酒作业，给人家碰坏了东西，再也开不成了…… “再后来，他又斗过蛐蛐什么的，最后就变成了狗贩子！” “他在凤鄣县买了一个小院，经营着贩狗的生意，”李小仙补充道，“据说买卖还挺不错……” “狗贩子……”周棠皱了皱眉头，喃喃说道，“一个狗贩子，为什么会被人送进了老虎笼？这个人，有仇家吗？” “目前还不太清楚，”孔旺说道，“他盟兄弟倒是说，南玉龙虽然酗酒，但是为人圆滑，没有与人结过仇，至少他们不知道……” “还有，”李小仙又道，“南玉龙的前妻也在寻找南玉龙，说南玉龙已经拖欠了这个月的生活费…… “刚才，我们联系了她，她也在凤鄣县等着我们，到时候可以一并问个清楚！ “不过……”李小仙又道，“我有必要提醒大家一下，虽然看起来，南玉龙很有可能就是被老虎吃掉的那个人！ “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啊！ “一切，都要等到dna比对之后再说。 “所以……”李小仙郑重说道，“待会儿见到了那些证人，最好不要给他们灌输先入为主的思想，让他们认为南玉龙就是被老虎吃掉的那个人……” 第21章 狗贩子 凤鄣县距离安州市区仅仅30公里，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周棠等人便来到了失踪者南玉龙的居住处。 这里是一处远离居住区的平房，看上去好像以前是某种小工厂的厂房，厂房被打上了几处隔断，隔断里堆积着大量的笼子。 “嚯……” 一进入房子，探员们就率先捂起了鼻子，这里充斥着难闻的臭味。 “堂堂的健美先生，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了？”李小仙说道，“别看我家先生是教拳击的，却是忠实的健美粉丝。 “要是让他知道，被害人有可能是南玉龙，没准儿得受点儿刺激……” “既然姐夫喜欢，”孔旺开玩笑道，“那仙姐你也去练一身腱子肉出来吧！保准姐夫会更疼你……” 孔旺这么一说，众探员一阵哄笑。 “你呀，就是一张狗嘴！”李小仙骂了一句，转而看向了周棠，却发现周棠正看着那些笼子发呆。 “棠哥，仙姐，”这时，雷一霆从外面领进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来，介绍道，“这位是南玉龙的盟兄弟，这位是南玉龙的前妻……” “是你报的警吧？”李小仙向男子问道，“盟兄弟？” “对！”男子回答，“我们三天两头都在一起喝酒，有时候也一起搞搞买卖，帮他找找销路什么的…… “我有这里的钥匙，”男子掏出钥匙说道，“三天前，我过来找他就没有找到，打电话也不回……” “哦，我是昨天来的，”女人插嘴说道，“他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给…… “不过，我可没有钥匙，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我就走了！” “南玉龙……”李小仙问道，“还有什么家人没有？” “还有个姐姐……”二人几乎异口同声，最后由前妻说道，“他姐姐嫁到西夏去了……” “南玉龙最近出过什么问题没有？比如债务，或者感情之类的？”李小仙又问。 “没有啊，”盟兄弟非常肯定地回答，“玉龙只是爱喝酒而已，从不赌博，最近也没听说投资什么业务，或者找了什么女人！” “你……这么确定？”李小仙问道。 “对呀，”盟兄弟说道，“您要不信，我可以再找几个哥们过来，我们几个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要是玉龙真的找了女人，我们一定会知道的！” “那……”李小仙又问，“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呢？” “这个也没有吧？不过……”盟兄弟仔细想了一下，看向前妻说道，“有的话，您得问她了！” “老谢，你个细鬼（小人），”女人登时急了眼，“我跟他是离婚，我带着孩子容易吗我？要点儿生活费怎么了，至于成仇人吗？ “警官，你们可别听他乱说，”女人澄清道，“我和南玉龙可不算仇人，他和我现在的老公关系也不错的哩……” “哦……” 李小仙又看了周棠一眼，想要征询一下组长的意见，然而，此刻的周棠，竟然还是看着那些笼子发呆。 “啧啧……”她砸了咂嘴，只好对雷一霆说道，“老雷，你来询问一下这位女士吧！” “哦……”雷一霆赶紧拿着纸笔过来，向南玉龙的前妻进行询问。 “你跟我来……”李小仙则对那位名叫老谢的盟兄弟说道，“你跟我们进来看一下，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 说着，她和老谢一起进入了厂房，指着那些笼子问道： “平时，南玉龙就是在这里养狗吗？” “对，”老谢点头说道，“我三天前过来找他的时候，发现笼子里的狗全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周棠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了一眼。 “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是摊上什么事了，”老谢继续说道，“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他不管摊上什么事，肯定得跟我们哥几个打个招呼的！ “所以，我就赶紧报了警……” “那他住在哪里呢？”李小仙问道。 “里屋，最里面！”老谢指着仓库里面的小屋，当即带着李小仙走了过去。 进屋之后，房间看着比较凌乱，地上散落着酒瓶烟头，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 在屋子一侧，居然还有健身用品，甚至连杠铃都有。 由此可见，南玉龙还一直坚持着锻炼。 “你当时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吗？”李小仙问了一句。 “对！”老谢点头，“我什么都没动！哦……平日里也是这个样子的，单身的老爷们儿，再正常不过了……” “好吧……” 看着凌乱的房间，李小仙一时也很难判断，这里是否发生过打斗之类，只能交给后面的技术人员来进行…… “警……警官……”老谢咽了口唾沫，异常紧张地问道，“动物园的那件事，不……不会真是玉龙吧？” “喂！”听到此话，孔旺赶紧呵斥，“你可不要乱说啊！” “你……”李小仙扬起眉毛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难道，这个南玉龙跟老虎还有什么关系吗？” “不，不……”老谢紧张地说道，“平时报个失踪的话，为什么要问门牙和耳钉呢？我在想……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尸体了？ “而且……动物园的案子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时间也差不多刚刚好，所以……我才会这么想的……” “是吗？”李小仙紧盯着对方，又问了一遍，“那你好好想想，如果动物园里的死者真是南玉龙，那么……会是因为什么呢？” “这……这……没道理啊？”老谢擦汗说道，“老谢虽然贩狗，虽然爱斗蛐蛐，但他看中的都是钱，对动物本身可是没有什么兴趣啊！” “那……老虎呢？”李小仙再问，“南玉龙和老虎有什么关系？” “老虎……这……”老谢琢磨了一下，竟然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道，“南玉龙属猪，不属虎！” 他这么一说，探员们也是有点儿哭笑不得。 老虎的确不是普通动物，常人很难接触得到。 沉了片刻，李小仙这才再次向老谢问道： “那么，这里有监控吗？” “卖狗的，装什么摄像头啊？”老谢说道，“您想想也能想到，这是今天没有狗了，平时的时候，哎呦，那狗叫声此起彼伏的，想好好打会儿扑克都静不下心来！ “要是真的进来人，哎呦喂，那狗叫声都能震天了……” “哦……” 李小仙点头，脑子里开始琢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结果，这个时候，周棠忽然开口说话了，他来到跟前，向老谢问道： “平时，这里有多少只狗啊？” “嗯……”老谢想了一下，回答道，“最少的时候，也得有二十来只吧？多的时候有三四十只的样子！” “哦……”周棠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我觉得，你肯定知道，贩狗是犯法的，对吧？” “这……”老谢面色一紧，额头瞬间冒出了斗大的汗珠…… 第22章 进口业务 “警官，”老谢赶紧澄清，“不管犯不犯法，跟我没关系啊！这些狗，都是南玉龙弄的……” “别紧张，”周棠安慰道，“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只要你肯说实话，肯定就跟你没关系！如果不说实话，那可就说不好了，对吧？” “是，是……”老谢擦汗，明显心虚。 “我猜，”周棠指着狗笼说道，“南玉龙，应该是做‘进口’生意的，对不对啊？” “这……”老谢想了想，点头回答，“有时候也做！” “是吗？你之前不是说，”周棠则道，“你帮南玉龙联系过业务吗？联系的都是什么业务？” “那……那是帮忙，哥们兄弟互相帮助嘛，不要钱的！”老谢回答。 “我问你，”周棠加重了语气，“你们帮他联系的，都是什么业务！？” “什么……什么业务都有吧！”老谢紧张地说道，“像联系买家和卖家，联系宠物店什么的，不瞒您说，也的确联系过饭店，南玉龙的确做过‘进口’生意，但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所谓的“进口”生意，指的就是卖狗肉，将狗卖给饭店。 进口…… 李小仙琢磨了一下，似乎已经领悟了周棠的意思，开始琢磨南玉龙的死，会不会跟他的“进口”生意有关？ “老谢啊，我知道你们盟兄弟们讲义气，但是，”周棠嘴角仍然挂着笑容，“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我也不骗你，那个被老虎吃掉的人，有可能就是南玉龙本人！而且，他就是被谋杀的！ “我可不是吓唬你，”周棠神神秘秘地说道，“凶手有可能还会杀人！ “如果是你们一起得罪了什么人，那么，下一个被老虎吃了的，也有可能是你啊！” “咕噜……”老谢咽了口唾沫，显然是被周棠吓到了！ “你放心，贩狗什么的，那叫违法，不叫犯罪，”周棠说道，“可你要是知情不报，那可就要负刑事责任了，知道不？” “我……我知道，我知道……”老谢吓坏了，赶紧保证，“你想知道什么，我肯定配合！ “我知道，南玉龙的买卖，就是违法的！”老谢艰难地说出了实情，“他为了赚钱，没有检疫，也没有申请执照，当然……也申请不下来！” “那收狗呢？”周棠问出了重点，“狗从哪儿弄来的？” “收……收来的！”老谢说话都结巴了，“都是从附近的村里收来的，有时候也收一些小狗，养大了再卖！” 按理说，老谢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毛病。 可周棠听到之后，却是勃然大怒： “你放屁！”他指着老谢的面门，当头喝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给我说一遍，狗是怎么来的？” “偷……偷的！！”老谢差点儿跪在了地上，胆怯地说道，“我们可没偷过，都是南玉龙偷的！ “没事的时候，他就开着他的面包车，四里八乡地去抓流浪狗，有时候也去村里直接偷……” “你在闹玩儿吗？”孔旺在旁边添油加醋，“你当我们没有逮过偷狗贼是吧？偷狗有一个人干的吗？你们分明就是一个团伙！！！” “不……不是啊……”老谢的声音软弱无力，明显被戳中了要害。 “你仔细想想……”周棠继续问道，“在南玉龙偷狗或者抓狗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情况？ “比如，动了不该动的狗，或者有人找上门来？” “这个……这个嘛……”老谢用心回忆了一下，说道，“有偷狗没偷成的情况，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叫不该动的狗啊？ “找……找上门来还真没有，”南玉龙说道，“这里原来是间作坊，因为靠近坟地，周边都没有人的！” “还有多少人，”周棠又掷地有声地问道，“知道南玉龙偷狗的事情？” “嗯……我们盟兄弟6个，”老谢算了算，说道，“除去南玉龙本人，我们5个都知道吧！ “还有我们5个人的媳妇或者女朋友也知道…… “还有……”他一指外面的女子，“南玉龙的前妻应该也是知道的……” “你们盟兄弟几个的感情怎么样？”周棠问道，“有过节没有？欠账的，或者感情纠纷的，或者起过冲突的？” “没有，没有，这一点我可以百分百保证！”老谢说道，“都是大老爷们，就算动钱，撑死了玩玩斗地主，也就是十块八块的，不至于…… “至于感情方面就更不可能了！”老谢补充道，“我们很少让女人掺和进来的……” “那好！”周棠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一指厂房里的笼子，“那些狗，都去哪儿了？”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老谢非常肯定地说道，“我也纳闷呢！我三天前来找南玉龙的时候，就一条狗都没看见！” “也就是说，”周棠眯着眼睛问道，“狗都没了的情况，并不常见了？” “对！”老谢点头，“可以说，从来没有过！要不然，我也不会认为南玉龙出事了……” “好！”周棠说道，“接下来，你要去联系南玉龙的那些卖家，帮我们查出那些狗是不是已经被南玉龙卖掉了！” “哦，没问题，没问题！”老谢说道，“我能记得，他最后笼子里剩下的，有几只特殊的狗，那几只比较值钱，一般都是卖给宠物店的！” “好！”周棠看看手表，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开始办，这件事要是办好了，我保你平安！” “是是是，谢谢，谢谢！”老谢赶紧作揖。 “旺仔！”周棠将孔旺拉到一边，小声叮嘱道，“你把南玉龙的这些盟兄弟全都找到，逐一盘问，看看他们还知道什么？” “哦！”孔旺点头答应，当即领着老谢去到一旁做笔录去了。 这边刚一离开，李小仙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棠哥，”李小仙眨着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狗身上？” “老虎吃人案，有着很明显的执念！”周棠说道，“如果死者真的是南玉龙，那么凶手对他必然是恨到了极点！ “可通过刚才老谢所说，南玉龙并没有明显的仇家，所以我才判断，问题有可能出在狗身上！” “我有点明白了……”李小仙表情复杂地说道，“南玉龙把狗卖给饭店做了狗肉，不就是给人吃了吗？ “所以，复仇者要把他送进虎园，让他也尝尝被吃掉的滋味！这种复仇，简直是耸人听闻啊！ “不过，关键是……”她想了想，皱眉说道，“得查出南玉龙到底动了谁的狗啊？查不出来，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事不难！”谁知，周棠却信心满满地指着狗笼说道，“我怀疑，这些狗应该是被凶手拉走了！ “20多只狗，也不算一个小数目了，不管送给谁，也不见得能全部收下吧？” “哦……”李小仙蓦地瞪大眼睛，接茬道，“他只能把狗送给动物收容机构，或者保护协会！ “所以……我明白了！”她赶紧掏出手机，“我马上去查……” 第23章 以狗还狗与好人好报 一小时后，技术队来到了现场，在李小仙的指挥下，开始对现场进行搜查和采集。 “棠哥，棠哥，”孔旺趁机来到周棠面前问道，“你真的越来越神了，就看了那么几眼，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偷狗贼呢？ “难道……你以前也干过？” “废话，”周棠指着外面院子说道，“垃圾桶那边有好多被剪断的项圈，墙角还放着一沓套索和网子，这要是看不出来，还当什么侦探？” “哦……”孔旺汗颜，因为他还真的没看出来。 “孔旺，”周棠冲孔旺说道，“刚才那个老谢提到，南玉龙有一辆面包车，可是我刚才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 “你赶紧去核实一下这辆车的信息，我怀疑，凶手有可能使用南玉龙的车，转移了那些狗……” “哦……”孔旺点头，“我赶紧去查！” “空手套白狗啊这是！”孔旺刚走，李小仙便掐着腰来到周棠面前说道，“这还是闻名遐迩的健美先生吗？怎么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呢！” “是啊！”周棠根据自己的记忆说道，“这种规模的偷狗，足够判刑了！” “就是嘛！”李小仙一指外面，“依着我，就得把南玉龙的盟兄弟们都抓起来，这种人太可恶了！ “那么可爱的小狗，竟然残忍地送去饭店，而且还是偷来的……” 义愤填膺之时，李小仙发现了周棠的异常，连忙问道： “棠哥，你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我在想，如果真是因为偷狗的话，为什么，凶手不去举报南玉龙呢？”周棠喃喃说道，“为什么非要把人杀了，这得有多大的仇？” “也是啊，我刚才还琢磨呢！”李小仙分析道，“如果真的是报复杀人，那么为什么不以狗还狗呢？” “以狗还狗？”周棠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李小仙吹了一个泡泡，说道，“既然南玉龙导致了凶手的狗被人吃掉，那么凶手为什么不把南玉龙喂狗呢？ “喂老虎，显然太麻烦了吧？” “……”周棠汗颜，然后更正道，“你错了，小仙！狗经过了驯化，只会咬人，不会吃人！ “要想找到那种能吃人的狗，恐怕比寻找老虎还要难呢！” “哦？是吗？”李小仙好奇，“你什么时候，对狗也这么在行了？” “不是对狗，而是对凶手！你还没发现吗？”周棠深沉地说道，“凶手的执念很强烈，他要的效果，是要让南玉龙体验到被活活吃掉的感觉！！！” “喔哦……”李小仙咬了一下嘴唇，感觉后脊梁直冒冷气…… …… 等周棠再次返回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刑侦工作如此不易，强度丝毫不亚于他穿越前的工作，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 当然，他感觉如此疲惫，也不完全是工作原因，而是他还没有彻底适应新的生活。 骗子当侦探，的确有点儿太过跳跃，就算周棠适应能力再强，也不可能百分百完美过渡！ 更何况，原来的周组长怨气太重，古板固执，和自己完全不对风格。 经过了这几天的接触，周棠发现整个办案组也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尽管大家会时不时地开几句玩笑，但每个人都好像背负着沉重负担似的，连笑容都显得那么僵硬！ 此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周棠再一次产生了动摇，他在考虑，自己还有没有在警队待下去的必要？ 这样的工作环境，并不是他所喜欢的。 不过，虽然产生了动摇，但他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手头上这几件案子侦破了再说！ 因此，他心里总是胆虚，认为老天爷让自己穿越过来，多半是因为周组长的执念，要是自己就这么撂挑子走人，说不定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唉……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银行卡上仅剩四位数的余额，免不了又是一番唉声叹气！ 他真的想不明白，原来的周组长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也不请客吃饭，也不抽烟赌博，怎么会过得这么拮据呢？ 难道把钱全都买了酒了？ 早知道这样，那几个小偷和骗子的钱，我干嘛不留着啊？ 草率了！ 捂脸之后，周棠忽然想到，要想知道钱都去了哪里，似乎并不难吧？ 于是，他探查了一下宿主的记忆，便很快找到了答案！ 哎呀呀…… 看到答案之后，周棠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原来的周组长把节省下来的工资，竟然捐给了孤儿院，并且资助了好几名贫困学生！ 而且，这件事都是保密进行的，谁也不知道！ 啧啧…… 周组长，真是一个好人啊！ 探查着这些感人的记忆，周棠渐渐生起了一股敬意，他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的原因了！ 会不会，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周组长的死，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让自己穿了过来，帮他完成心愿？ 那我不得不说，老天爷你可真会挑人啊！ 好吧！ 周棠在心里默念，好歹自己也是白捡了一条命过来，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帮助周组长完成心愿吧！ 一提到完成心愿，周棠这才想起来，晚上在程好看家门口遇到的情况。 没想到，帅国栋竟然真的有猫腻，怪不得周组长放着那么多嫌疑人不盯，非要盯他呢！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会不会，和20年前的废汽车人偶案有关系？ 想到此，周棠来到了阴面的小屋，透过望远镜看到，对面的帅国栋家早已熄灯休息，没有任何动静。 周棠开始琢磨，接下来，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了？ 根据自己的回忆，周棠十分清楚这件案子存在很多掣肘，毕竟有专案组在，如果他擅自启动对这件案子的调查，势必会引起上级的批评，甚至是处分。 要不然，以前的周组长也不会猫在这间屋子里，做得这么隐秘。 当然，周棠也明白，上级不让私自调查，也是有着他们的顾虑。 悬案重启就意味着让那些当事人重新接受询问，不管是嫌疑人，还是被害人家属，都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 更何况，帅国栋夫妇既是被害人家属，又是嫌疑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好不容易从悲痛中走出，现在又来揭开伤疤，显然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查对了怎么都好说，可万一查错了，那么后果必然非常严重！ 因此，周棠也不敢冒然行动，只是琢磨着，先把帅国栋那个手机的事情查出来再说吧…… 第24章 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 次日上午，安州警局办公室内热火朝天，探员们异常忙碌。 经过dna比对，警方已经证实了，野生动物园内被老虎吃掉的那名死者，正是安州前健美先生南玉龙！ “南玉龙今年45岁，”此刻，孔旺正在对被害人做着介绍，“身高1.69米，体重56公斤，曾经练过健美，做过健身器材相关的生意，但因为经营不善最终倒闭了！ “后来还开过挖掘机，因为酗酒操作被开除，大概在4年前开始了贩狗的生意…… “根据询问显示，南玉龙是一个不太外向的人，没有明显的与人结怨，虽然欠过账，但基本都还上了，没有经济危机…… “还有……婚姻状况……”孔旺翻到下一页，“孔旺赔了生意之后，因为长期酗酒，妻子和他离婚，他们育有一子，今年已经上高中了，一直跟着妻子…… “妻子和他离婚之后，嫁给了一个养兔子的，没有再生育……” “老雷，”李小仙向胖探员问道，“你询问了南玉龙前妻，她怎么说？” “没有，”雷一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问了前妻两口子，他们都说，跟南玉龙的关系还算不错！ “南玉龙的生活费从来没有拖欠过，他挺疼孩子的，隔三差五地总要带儿子出去撸串什么的……” 听到雷一霆的回答，众人忍不住直掐额头，显然雷一霆问到的情况毫无价值。 “他们也都证实了，南玉龙是个狗贩子，”雷一霆继续介绍，“他们甚至知道雷一霆往哪家饭店活着宠物店送货…… “还有，他们也表示，从来不知道南玉龙跟老虎能扯上什么关系……” “呼……”李小仙呼了口气，转而看向周棠，那意思是想让周棠讲两句。 可是，此时的周棠却趴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在电脑上查看着什么，似乎对眼前的案情并不上心。 “那……司芮……”李小仙只好转而问向了美女探员，“查到那些狗的去向了吗？” “仙姐，”司芮为难地说道，“哪儿有那么快啊？整个安州一共有44家动物收容机构，我们正在逐一排查呢！ “而且，凶手虽然带着一车狗，但只要开得够快，一晚上就可以开到其他城市去啊……” “仙姐，”褚俊涛补充道，“我们现在还无法判定那些狗被人运走的具体时间，我们刚刚获取了附近的监控视频，现在正在全力查看！ “只要能找到南玉龙那辆面包车，我们就能进行视频追踪了…… “只不过……”褚俊涛皱眉说道，“南玉龙家附近挨着很多小加工厂，因为怕查，晚上过来过去的车辆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小面包！ “所以，还得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那……附近的邻居问过了没有？”李小仙焦急地问道，“狗是会叫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吗？” “不是不会叫……”司芮皱眉说道，“而是附近的居民已经习惯了，就算狗叫得再厉害也无所谓了！” “对，”褚俊涛言道，“问了很多家，都说没有留意呢……” “啧啧……”李小仙用力咂嘴，显然非常着急。 “仙姐，你别着急！”司芮说道，“只要凶手真的把那些狗送到了收容机构，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查得到的！” “就怕……”李小仙摇头叹息道，“他并没有把狗送人啊！万一，他自己养了，这可怎么办？ “20条狗也不算多，万一，他自己就是开狗场的呢？就算多了20条狗，只要他自己不说，谁会知道？” “没关系，”司芮说道，“那我们就把每一家狗场全都查到，一定能找出来的！” “是啊，”孔旺补充道，“那个老谢说过，他能认出那20条狗中的几只特殊犬种，到时候，让他去辨认一下就行！” “我担心的是时间，”李小仙说道，“队长只给我们5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1天半，毕竟人力有限，如果我们一家一家的查，得查到什么时候呢？” “呵呵呵，放轻松，放轻松点儿吧！”这时候，周棠终于说话了，他来到众人面前，轻轻按了一下李小仙的肩膀，劝道，“昨天有个美女跟我说过： “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 “喏，你这么愁眉不展，好运气都不敢光临呢！” “切，”李小仙抬头说道，“你还在指望着老虎亲自过来向你汇报吗？你是组长，以前哪一次，你不比我急？ “今天怎么转了性，倒安慰起我来了？” “棠哥，棠哥，”雷一霆瞪大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呵呵……”周棠淡淡一笑，对众人说道，“我只是觉得大家太焦虑了！来，都过来，咱们玩儿个游戏吧？” “什么？” “what？” 众人惊讶，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了周棠。 “棠哥，”李小仙撅嘴，“你又要搞什么鬼？” “来，大家看一下啊！” 周棠手腕一抖，竟然凭空冒出了一副扑克牌！ 接着，他将牌抽出，背面朝上，以3x4的方式，在桌面上摆放了12张牌！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竟然有特异功能！”周棠煞有介事地对众人说道，“待会儿，我会转过身去，你们其中的某人只要随便从某张扑克牌上指一下，我就能够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张！” “别闹！”孔旺摆手说道，“吹牛不打草稿的！这怎么可能呢？” “大哥，你又要搞什么啊？”李小仙无奈。 “棠哥，”司芮却眼睛放光地说道，“你是不是安装了镜子什么的机关？别人指一下，你怎么可能知道？” “要不……”褚俊涛猜道，“这扑克牌上抹了东西，只要有人一碰，你就能看出来？” “好！”周棠说道，“要是怕我作弊，那待会儿你们蒙上我的眼睛总可以吧？ “还有，指的时候，不比碰触到扑克牌，这总行了吧？” 周棠这样一说，众人的好奇心全都被勾了起来，面面相觑。 在大家看来，周棠简直是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做到！ “好！”司芮率先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条丝巾，说着就要蒙上周棠的眼睛。 “慢！”周棠指着扑克牌说道，“咱得提前说好了，你们只能一个人来指，每次只能指一张牌！ “全都指的话，可就乱套了！” “好啊！”孔旺一指李小仙，“那就让仙姐来指吧！我们大家来作证！” “好！”大家同意，“仙姐，你就指一下吧！” 就这样，在众人的怂恿下，李小仙不得不坐到了办公桌中央。 然而，就在游戏即将开始之际，周棠又说话了： “等一下，各位，既然是玩儿游戏，怎么也得有个彩头吧？我要是真猜对了，是不是得有点儿奖励才对啊！？” 第25章 讨个彩头 “嗯……”众人琢磨了一下，由孔旺发声道，“那你想要赌什么呢？棠哥？” “哈哈哈，不多！”周棠伸出两根手指，“如果我赢了，你们每人输给我6万块钱，怎样？” “emm……”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每个人都翻起了白眼。 “开玩笑，呵呵！”周棠自嘲地笑了一下，更正道，“咱们来弹脑瓜崩的吧？我要是赢了，我弹你们一人10000个脑瓜崩！ “嗯，不是，10个，10个总可以吧？ “我要是输了，你们每人弹我10个，ok？” “嗯……”李小仙评估了一下，点头说道，“这个还算合理！我们有褚俊涛嘛，他是攀岩高手，外号扒皮！ “他的10个脑瓜崩，足够让棠哥脑门开花了吧？” “对，对！”众人点头之间，褚俊涛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弹指神功！ “好！我会怕你们吗？哼！”周棠哼了一声，当即自己给自己眼睛蒙上起了丝巾。 “不行，不行……”司芮赶紧过来接手，“还是我来系吧！省得你作弊！” 就这样，她干净利索地给周棠蒙上了眼睛，然后还把周棠的身体转了过去…… 接下来，众人围在李小仙的跟前，看她到底会指哪一张？ 李小仙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最后终于在某张扑克牌上指了一下！ 以防万一，她指得很轻，并且确保没有碰触到扑克牌。 “好了！” 随着众人示意，周棠扒下丝巾，转过身来，看向了那12张扑克牌！ 气氛倏然变得紧张，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嗯…… 周棠的眼睛在扑克牌上转悠起来，众人默然视之，谁也不相信，他能认出是哪一张来？ 然而，结果却让众人大吃一惊，在经过了一番耐心的寻找之后，周棠最终将手指按在了某张扑克牌上！ 而这一张，正是李小仙刚才所指的那张！！！ “哇塞，不可能吧？”众人彻底惊呆了。 李小仙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在场的都是探员，大家自然不相信周棠有什么特异功能，全都开始琢磨，他到底使用了什么伎俩？ 雷一霆更是翻开了扑克牌，查看桌子，可桌子没有任何问题…… “哈哈哈……”周棠笑了，弹着手指说道，“怎么样？大家做好挨弹的准备了吗？” “等等，等等……”孔旺摆手说道，“这一次，有可能只是蒙对了而已！真有能耐，再来一次，要是还能猜中，我们才会相信！” “对！”其他人纷纷附和。 “好！”周棠淡淡一笑，“那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他又转过了身子。 这一次，李小仙亲自给周棠系上了丝巾，临了还是不放心，竟然随手抄起一件褂子，直接套在了周棠的脑袋上！ 在确认周棠绝对不可能看到之后，李小仙再次来到扑克牌跟前，又轻轻地指了一张！ 而指完之后，她竟然伸出手去，将这张扑克牌与另一张调换了一下位置！！ “好了！”李小仙撸起袖子，“我就不信了，这一次你还能猜出来！？” 很快，探员们摘掉了周棠的眼罩，让他转过了身子。 然而，这一次周棠都没有查看太久，直接就拿起了李小仙刚才所指的那一张，竟然又猜对了！！！ 哇…… 这一次，办公室内响起了惊呼之声，探员们再也不能淡定了，看向周棠的眼神，好像在看神仙一样！ “哈哈哈……”周棠在自己手指上哈了口气，笑傲群雄般地问道，“哪个先来受我一指啊？” 说着，他抓了李小仙一把，却被李小仙灵活得躲开了！ 接着，他又将魔爪伸向孔旺，一把抓住了孔旺的胳膊！ “不，不要啊！等……等一下……”孔旺大声哀求，“棠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哀求之中，孔旺向下一坠，竟然也逃脱了出来！ 周棠无奈之下，又追向了褚俊涛，吓得褚俊涛差点儿跳到橱顶上去，大胖子雷一霆更是吓得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把桌子撞翻！ 霎时间，办公室内鸡飞狗跳，炸开了锅…… “等，等一下！”终于，李小仙受不了了，她指着周棠大声叫道，“棠哥，给你弹几个脑崩没有问题！ “但是……你……你得给我们解密啊！” “对！”闻听此言，众人也跟着附和，孔旺说道，“你先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就是，”雷一霆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让我们知道谜底，我们挨弹也就心甘情愿了不是？” “哈哈哈……”周棠大笑，“我跟你们说了，我有特异功能嘛！” “谁信！？”李小仙撅嘴，“你又不是没有给我变过魔术，快点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你告诉我们，”她一拍肩膀，“我们绝对不跑了！” “是吗？”周棠捏着下巴，喃喃说道，“就怕，我告诉了你们答案，该跑的是我啊！” “……”众人无语数秒，由李小仙说道，“行了阿棠哥，你快点告诉我们吧！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反悔的！”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啊！”周棠确认了一下，这才伸开自己的左手手掌，然后用右手指着左手介绍道，“大家请看我的手掌，除了大拇指以外，我的左手四根手指的指肚全都加起来，是不是一共有12个指肚？” 起初，众人还以为周棠手上有什么机关，听到周棠提到“指肚”，他们更加好奇，全都围了上来！ “你们再看，”周棠将手掌放置于扑克牌跟前，继续介绍，“我这12个指肚，是不是正好对应这12张扑克牌？” 众人面面相觑，齐刷刷点头。 “然后……”周棠又动了一下左手的大拇指，“我这个灵活的大拇指，是不是可以轻松地点到这12个指肚的任意一个？” 众人点头，但还是不能明白，这跟他的特异功能有什么关系？ “怎么……还不明白吗？”周棠问道。 众人齐刷刷摇头，表示不明白。 “你们看啊，”周棠继续解释，“无论你们指了哪张扑克牌，是不是，我用大拇指一指指肚，就能对应出来？” “对呀！但是……”李小仙皱眉问道，“你的眼睛可是蒙着的啊？你又看不到？” “傻瓜！哈哈哈……”周棠坏笑三声，然后道出了答案，“谁说是我自己用大拇指去指了？” “哦？”众人全都金蹙眉头，努力思考周棠的意思！ “司芮，”他一指美女司芮，“玩过瘾了，现在就把答案告诉给他们吧！” 周棠这么一说，司芮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了…… 第26章 因狗而起？ “哦……哦……”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褚俊涛指着司芮说道，“原来……你是内奸啊！？” “哈哈哈哈……”司芮笑得花枝乱颤…… “哦……原来如此！”孔旺咧嘴，“你用手指传递了信息，暗示给棠哥！你……你这个叛徒！！” “哈哈哈哈……”司芮笑得快要岔气…… “棠哥，”雷一霆说道，“你太坏了！！！这……这分明就是出老千嘛！” “怪不得……”李小仙亦是眯着眼睛，冲周棠说道，“我现在真的很想扁你一顿耶！” “哈哈哈，”周棠也笑了，“怎么样啊？其实，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有一些看上去很玄妙的东西，其实都是骗人的！” “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嘛，哈哈……”司芮终于屏住笑声，道出了原委，“棠哥之所以找我当卧底，就是因为我有芊芊玉手，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要是换成老雷，”她一指雷一霆，“大拇指就跟别人拳头似的，还怎么作弊啊？哈哈哈哈……” 司芮这么一笑，众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啊，”司芮又道，“棠哥可是答应我了，等游戏赢了，他会把你们欠下的那些脑瓜崩交给我来执行！ “来吧，”她伸手抓住了雷一霆，直接就从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就从你开始吧！！” “哎呀呀……”雷一霆赶紧捂着脑门大叫，“你们耍赖皮，不算，不能算啊！” 咦！ 孔旺和褚俊涛见状，赶紧退避三舍…… “棠哥，”李小仙看着周棠，眼睛放光地问道，“你冷不丁地玩儿这么个游戏，是不是……你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啊？ “就像……坠楼案之前，你给我变的那个魔术？” “那倒没有，”周棠收起扑克牌，说道，“我只是看大家太压抑了，想要让大家放松一下嘛！ “瞧……”他一指众探员，“大家玩儿得多开心？” 但见司芮弹完了雷一霆，又去捕捉另外两人，把两人追得围着桌子转起了圈…… “汗！”李小仙撩起眼皮，看着周棠说道，“你真的变了！我还以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开玩笑呢！ “难道……你真的是穿越过来的？” “是啊！呵呵……”周棠可不怕被人拆穿，因为穿越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证据，于是笑着承认道，“我不但穿越，还有系统呢！ “只要亲谁一下，谁就会年轻一岁，你想返老还童吗？” “你……贫气……”李小仙皱眉，“我真是无语了！” “司芮，司芮啊！”这时，周棠没有继续贫气，而是突然叫住了美女司芮，问道，“怎么样？玩儿美了没有？” “说实话，还差一点儿，”司芮指着孔旺和褚俊涛说道，“还没弹着他俩呢！” “好了，”周棠淡淡一笑，说道，“既然你玩儿美了，那接下来，帮我办件正事吧！” “……”司芮无语两秒，问，“什么事啊？” “你现在去队长办公室走一趟！”周棠说道，“跟他要一下，1组正在办的那件拖杀案的案情资料！”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棠哥，你又开什么玩笑？”李小仙阻止道，“拖杀案是1组的案子，而且正在侦破中，队长怎么可能给你？” “是呀？”司芮为难，“你是组长，就算要资料，也应该你去更合适一些吧？” “不！”周棠郑重说道，“司芮是队花，你一撒娇，他自然就会给你了！我去撒娇的话，实在不合适！” “……”众人再次无语。 “什么嘛！”司芮撅嘴，“这貌似不是撒不撒娇的问题吧？” “是呀，”褚俊涛插嘴道，“棠哥，你为什么非要拖杀案的资料呢？难道……” “司芮，”周棠竖起一根手指，“你只需要跟队长老大说明一点，他一定会把资料交给你的！ “第一，你告诉他，拖杀案和老虎吃人事件，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破了一个，两个也就全都破了！ “第二，”他伸出两根手指，“老虎吃人并不意味着结束，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短期内，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出手！” “第三，嗯……就这样吧！” 众人惊呆。 “这……”司芮皱眉，“到底是一点，还是两点啊？” “去吧！”周棠微微一笑，将司芮推出了办公室，“别管几点，跟他说明白了，他自然会把资料给你的！” “喂喂喂……”司芮还想再说什么，可周棠已经关上了门！ “棠哥，又怎么了这是？”探员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上前追问，“你为什么会认为，两件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呢？” “等等……”褚俊涛想到了什么，连忙拍着脑门说道，“我那天听1组的人提到过，好像……云清镇的拖杀案也跟杀狗有关系吧？” “啊？是吗？”李小仙纳闷，“我怎么没听说呢？” “好像……”褚俊涛咽了口唾沫，“因为作案动机太敏感，所以保密了消息吧？死者生前，好像是虐待过狗的……” “对！”这时，周棠打了个响指，说了句大实话，“我也是从记忆里发现的，拖杀案的死者，好像有过虐待动物的前科！ “所以，”他一指电脑，“我刚才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死者的确在两年前拖死过一条宠物狗！ “这件事，当时被网友拍了下来，在网上还传播了一阵子，但最后被封了！” “我的天呐！”孔旺惊呼，“难道……这两件案子，全都是因狗而起吗？” “很有可能啊！”雷一霆说道，“死者死于拖杀，和狗的死法一样！分明就是报仇嘛！ “凶手……会不会就是那条被拖死的狗主人啊？” “哇塞，”褚俊涛惊异说道，“这么说的话，老虎吃人也一样了？南玉龙把凶手养的狗偷走，而且卖给了狗肉馆，所以招来了凶手的报复？” “不！”周棠摇头说道，“我觉得，不见得一定是凶手的狗啊！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案子岂不好查？1组怎么可能拖那么久都没有破案呢？” “啊？”李小仙一愣，“如果不是动了凶手的狗，凶手至于杀人吗？” “怎么不至于呢？”周棠说道，“世界这么大，什么人没有啊？” “要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李小仙面露担忧，“那这案子的难度可就大了！” “周棠！”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了队长严斌的呼喝声。 几秒后，办公室大门打开，严斌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后面，还跟着一脸嗫喏的司芮。 “周棠，”一进门，严斌便气势汹汹地冲着周棠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认为，这是连环凶杀案！？” 第27章 我好冷啊！ 一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位严斌严队长，周棠并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他是一个办事认真，要求严格的上司而已。 可后来仔细探查记忆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以前的周棠和这位严队长性格相近，都是火爆脾气，俩人因为工作的事情当面硬钢，甚至有几次都差点儿动了手！ 周棠看不惯严斌的雷厉风行，严斌嫌弃周棠能力不足，俩人好像天生的冤家一样，谁也不服谁，关系处得相当不好！ 可不管服不服，周棠毕竟只是一个组长，而严斌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硬钢互怼，岂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此刻，看到严斌气势汹汹的样子，谁都知道，一场火爆的冲突又不可避免了！ 所以大家提前做好了拉架的准备。 然而，世事难料，令人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严斌气势汹汹的质问过后，周棠却赶紧迎了上去，笑眯眯地套近乎道： “哎呀队长老大，你怎么来了？呵呵呵……”他满面春风地说道，“几天没见，你又年轻了不少啊！够帅的，呵呵……” 我倒！ 探员们全都大跌眼镜，纷纷栽倒…… “……”严斌亦是一阵无语，半晌才犹豫着问了一句，“你……没毛病吧？” “哎呀，来，快坐，快请坐，呵呵呵……司芮啊，”周棠殷勤地让了座，并冲美女队花喊道，“赶紧给严队长倒杯茶，愣着干嘛？没眼力架……” “哦……哦……”司芮看呆了，回答都带着颤音。 “不用了，不用了！”严斌推开了周棠的手，狐疑道，“周棠，你又想搞什么鬼？” “哎呀，我又不是钟馗，搞什么鬼啊我？呵呵呵……”周棠笑得灿烂，“严队啊，你肯定是考验我，考验我对不对？” “啊？”严斌皱眉，“我考验你？考验什么啊？” “唉……你可是威震整个安州警界的铁血神探，”周棠赞美道，“谁不知道你的能力赶超福尔摩斯，赛过名侦探柯南啊？ “你还逗我呢是不是？”他坏笑一声，继续说道，“昨天，你一接到我们组的报告，恐怕早就知道拖杀案和老虎吃人有可能是同一凶手所为了吧？ “喏，拖杀案是因为狗，老虎吃人也是因为狗，这个共同点实在是太明显了，对不对？我就知道，这不可能瞒得过你严队长的神眼呢？” “神眼，还鸡眼了呢我！”严斌哪里坐的下，当即站起来喝道，“周棠，你甭给我戴高帽子，这不像你啊？你怎么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呢？吃错药了吗？” “不！我没变，是你变了，你变得更平易近人，变得更和蔼可亲了！”周棠大义凛然地拍起了马屁，“我以前做得那么过分，你都从来没有责怪过我，从来没有给我穿过小鞋，依然那么关心我爱护我，像个长辈似的照顾我，你这么宽宏大量，我实在惭愧啊！ “这一次，既然遇上了老虎吃人的案子，我怎么也得好好表现，争取把案子破了，给队长老大你好好长长脸，这才能对得起你对我的殷殷栽培啊！！！” 说到动情之处，周棠眼中好像都闪出了泪花！ “哎呦……”严斌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好像被寒冰神箭击中了似的，赶紧说道，“周棠，你……你你你……你别说了行不行？我真的冷啊！” “冷吗？不会吧？” 李小仙附和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已经抱成了一团，就差裹毛巾被了，她赶紧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空调…… “严队长！”周棠慷慨激昂地喊道，“你就是我的伯乐，我一定要成为一匹千里马，奋战在刑侦工作的第一线，勇挑重担，不畏艰险…… “严队长，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严队长，我一定要报答你……” “够……够了！够够的了！”几句话下来，严斌终于服了，赶紧摆手说道，“周棠啊！拖杀案的资料，我待会儿让人发给你们，这总行了吧？ “拜托啦，案子破不破的不重要，我就想说一件事，”严斌郑重说道，“等案子结束了，你去看看病，行不？” “哎呀，我就知道严队长是个外冷内热的大好人，刀子嘴豆腐心，”周棠拱手作揖，继续夸赞，“我们能有您这样的好领导，那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好了，好了，不送了……”严斌逃也似的跑到门口，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要看心理医生啊，唉……” …… 10分钟后，拖杀案的资料送到了周棠的办公桌上！ 探员们没有看资料，目光全都放在了周棠身上，好像看怪物一样…… 看了好几分钟，雷一霆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胆虚地冲众人问道： “我……我能开空调了吗？” 嘀…… 空调开启，周棠坐在办公桌前，翻看起了拖杀案的资料。 其他人，却仍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还在一片蒙圈之中。 谁也没有料到，本应该是一场彗星撞地球的硬钢互怼，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严队长这个高冷铁血的人物，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地丢盔卸甲过…… 而这一次，周棠竟然做到了！ 而且，这手段，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不过都是骗子周棠的小儿科而已，正所谓百炼钢也怕绕指柔，越是对付这种硬核人物，就越不能正面硬钢！ “看！我猜对了吧？”这时，周棠无视众人诧异的眼神，指着资料说道，“拖杀案的死者，他之前拖杀的那条狗，的确是他本人所养的！ “是因为……那条狗咬了人，让主人生了气，所以把它挂到车后面，拖杀而死……” “那……”李小仙终于恢复了过来，当即翻起了卷宗，说道，“我们赶紧看看，这案子已经侦破到什么程度了吧！ “有没有什么重要嫌疑人？” “哦……哦……”与此同时，褚俊涛的电话响了，接听之后，他立刻过来汇报道，“棠哥，仙姐，视频组从监控上发现了南玉龙的面包车！ “在发生老虎吃人事件的当晚1点20分，这辆面包车从动物园南面的路口出现过，从行驶路线判断，应该是开往了动物园方向……” “哦，那就妥了！”周棠肯定地说道，“拖杀案使用的汽车，也是被害人自己的！而老虎吃人也是一样！ “所以，两件案子绝对有关联，应该都是同一凶手所为！！！” 第28章 这是高手 今天天气不好，晚上六点，外面天已经黑了。 司芮只好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电灯。 “我们下午又问了一轮，需要新增加两点信息！”孔旺向周棠等人汇报道，“第一点，南玉龙本人特别爱吃狗肉！ “根据他盟兄弟们所说，南玉龙经常在家里做狗肉火锅，狗也都是他亲手杀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好几个盟兄弟还提到，说南玉龙最喜欢杀狗儆狗，每一次杀狗的时候，都要当着其他狗的面……” “我擦……”褚俊涛骂了一句，嘚吧道，“看来，这个人的心理也有一定问题啊？” “嗯……”李小仙则紧锁眉头分析，“凶手或许知道南玉龙的这个习惯，偷狗，杀狗，贩狗……对于凶手这样一个爱狗人士，恐怕很难接受…… “那……”她问道，“第二点呢？” “第二点是，”孔旺继续说道，“我带南玉龙的盟兄弟们又去现场辨认了一下，他们确认，南玉龙的狗笼子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这说明，凶手运走他的狗，可能使用了自己的笼子！尤其……”孔旺补充道，“是那个老谢提到过，在丢失的20来只狗里，有几只攻击性比较强的，是必须要使用笼子或者套具的。 “因此，我们可以判断，凶手应该是个养狗的行家……” “哦……” 李小仙从本子上做了记录，然后习惯性地看向了周棠。 因为这个时候，应该组长大人说话了！ 可这一次，周棠又顽皮了，他倒是没有玩儿电脑，而是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画着什么！ 在写画的时候，他用左手杵着自己的下巴颏，一副懒散模样！ 那画面有点儿像《破坏之王》里的大师兄，李小仙甚至怀疑他下一秒会站起来冲大家说：各位不要误会，我是说，在座的都是垃圾…… “那……”没办法，身为副组长，李小仙只好继续主持会议，向孔旺问道，“你们今天去寻找南玉龙卖狗的那些下家了没有？有收获吗？” “找了，全都找过了！”孔旺回答，“这些下家表示，最近没有收过南玉龙的狗，也没有见过南玉龙！” “哦……”李小仙又看了周棠一眼，可周棠连眼皮都没有抬。 “棠哥，仙姐，”这时，司芮开始汇报，“我们目前已经询问了22家犬类收容机构，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还在继续调查…… “不过，我们也问清楚了一些事情，像这样的正规收容机构，是不可能随便收留别人送来的狗的，他们需要查验检疫记录，但南玉龙的狗明显不具备。 “所以，”司芮推测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一名爱狗人士，那么那些狗，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收养了！” “嗯……”李小仙点头说道，“我觉得，凶手不仅仅是普通爱狗人士，而是一名极端爱狗人士，所以，他不一定只收留南玉龙的20条狗这么简单，他家里应该更多！” “是的！”司芮说道，“我们已经在寻找，有没有附和条件的养狗者了……” “很好！那……”李小仙又向褚俊涛问道，“扒皮，你那边怎么样了？” 因为褚俊涛是一名攀岩高手，手力劲爆，所以人送外号扒皮！ “我们调集了所有能查监控的人力，”褚俊涛回答，“全力追踪南玉龙面包车的下落！ “我们发现，面包车在老虎吃人事件的当晚1点多钟，曾经经过动物园南面路口，然后到3点15分左右，又从该路口回返…… “可是，我们一路追踪下去，却在丁庄附近跟丢了，那里正在进行路桥建设，有很多监控盲区，然后怎么也找不到了……” “既然这样，”李小仙又看向周棠，说道，“我们是不是，得派人去丁庄附近搜查一下啊？” 结果，李小仙说完，周棠毫无反应，仍然在本子上划拉…… “扒皮！”这时，司芮提出问题，向褚俊涛问道，“老规矩，去向查不到查来向，南玉龙的面包车必然是从南玉龙家里开出来的，倒着查不行吗？” “嗯……正在查……但是……”褚俊涛为难地说道，“很奇怪，这辆车神出鬼没的，我们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来，他是从哪里开过来的！ “只知道，是从动物园北面过来，但是……那里和南玉龙家截然相反啊，而且也不是丁庄方向……” “不会吧？这么新奇吗？”司芮扬起眉毛！ “就这么新奇！”褚俊涛说道，“说来奇怪，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从南玉龙家附近的监控上看到过这辆车！ “我估计，可能是我们的时间出了问题，不是我危言耸听，”褚俊涛表情凝重地说道，“我甚至怀疑，凶手有可能是在大白天掳走了南玉龙，运走了南玉龙的狗，并且大摇大摆地把车开走了！” 褚俊涛这么一说，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褚俊涛猜对了，那么在他们从事刑侦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却又心细的凶手…… “拜托啦，棠哥！”李小仙实在受不了了，冲周棠喊道，“你是组长，你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啊？” 李小仙这么一说，众人又全都看向了周棠。 “哦，”周棠终于放下了笔，认真说道，“在你们讨论的时候，我已经得出了我的结论，我的结论就是……这特么真是个高手！！！” 我倒！ 众人齐刷刷栽倒…… “棠哥……”李小仙扒着桌子说道，“你又想玩儿什么啊？你了解队长老大的性格，5天一过，他肯定会换人的！ “还有3天，咱能不能上点儿心啊？” “哈哈哈……”周棠仰天而笑，抄起自己的笔记本说道，“各位不要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啊？”李小仙眉头一皱，“你不会……又想变魔术吧？” “不！”周棠来到众人身边，将本子递给孔旺说道，“各位！从现在开始，你们其他工作不要干了，按照我本子上写的这些，开始全力给我准备东西！ “这次能不能按期破案，可就全看你们准备东西的速度了啊！” “什么？”众人一头雾水，齐刷刷看向本子。 但见本子上记录了很多物品明细，比如酒精几瓶，玩具几个，最奇特的是，还有很多女人用的化妆品…… “棠哥！”雷一霆看了看明细表，惊讶地问道，“你又开始卖葫芦了？哦不，卖药了？哦不，卖葫芦里的药了？” “尤其是这个，”周棠没有理会，而是拍着褚俊涛的肩膀叮嘱道，“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给我尽快多弄几个来，我今晚就要用到！” 周棠越是这么说，众人就越发感到神秘。 “棠哥，”李小仙忍不住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吗？你到底要干嘛啊？” “哈哈哈哈……”周棠再次大笑，毫不避讳地说道，“老戏骨周棠，就要出场了！哈哈哈哈……” 第29章 窃听 晚上八点半，周棠回到了自己家住的小区。 不过，他并没有返回自己所在的6号楼，而是直奔8号楼而去。 因为没有本楼的钥匙扣，他没有办法乘坐电梯，只好进入逃生通道，沿着楼梯去往10楼！ 周棠的兜里，带着褚俊涛拿给他的针孔摄像头和微型窃听器，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在帅国栋经常打神秘电话的地方进行监听！ 此前，周棠已经通过自己的便利条件，调查了帅国栋的手机信息，却发现帅国栋名下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显然，帅国栋那部老旧手机的电话号码，并不是用他自己的身份证开的户。 也正因为这样，更加引起了周棠的怀疑！ 既然帅国栋如此小心，那么他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周棠认为自己很有必要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借着调查老虎吃人案的机会，名正言顺地弄来了监听设备。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周棠才刚刚走到8楼，便赫然听到头上传来了防火门打开的声音，而声音正好是从10楼传过来的！ 处于职业敏感，周棠本能地将身体贴到了墙角，停住了脚步。 “哦……没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下一秒，头顶上传来某人说话的声音。 我咔！ 周棠耳朵尖利，他蓦然听出，这个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帅国栋！ 不会吧，这么巧？ 周棠侧耳倾听，发现帅国栋的声音并没有发生移动，很明显，他是在给某人打电话，并没有下楼的意思。 于是，周棠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又往台阶上方走了几步，一直来到了10楼的正下方！ 哒哒哒…… 帅国栋一边给某人打着电话，一边来回踱步，脚底下的拖鞋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同时，周棠还闻到了浓郁的烟味，帅国栋显然还在抽烟！ “哦……是啊，孩子大了都这样，你不用着急的，好好跟他谈谈嘛……” 帅国栋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非常注意保密。 期间，他还时不时地往楼梯下面观望几眼，生怕楼梯下面进来人…… 周棠则紧贴着墙壁，躲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可几秒之后，他还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掏出手机，将手机调到了静音。 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打过来电话，那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对，对……”帅国栋的语气很是温柔，像在安慰着什么人，“你记住，如果缺钱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嗯，嗯……我明白，我明白，我也在等待一个时机……虽然最近这几年没人再提起了，但是……”帅国栋为难地说道，“如果真的公开了，恐怕警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啊！！？ 听到这些话之后，周棠蓦然心惊，心脏砰然狂搏！ 警察不会放过我们，那么……很明显指的是当年的废汽车人偶案了！！？ 这么说，原来的周组长真的没有找错对象，这个身为被害人父亲的帅国栋，的确有着重大——嫌疑！！！ 再往后，帅国栋又像唠家常似的说了几分钟，但声音实在太小，周棠没有听清…… 就这样，电话一直持续了将近10分钟的样子，帅国栋一连抽了两根烟，这才终于挂掉电话，离开了楼道。 周棠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帅国栋已经离去，这才轻手轻脚地来到了10楼。 烟味尚未消散，帅国栋倒是挺有公德心，地上没有看到烟头。 周棠观察了一下环境，很快确定了监听器的位置，将监视器安装在了电箱旁边，窃听器则安装在了楼梯扶手的下面。 随后，他打开手机，进行了连接，将设备调试成功。 全都弄完之后，他这才悄悄地打开防火门，进入了10层楼道，然后准备乘坐电梯下去。 没有钥匙扣，也可以下行至一楼，他自然没有必要再去走什么楼梯。 叮咚！ 电梯门很快打开，结果，周棠还没进去，里面却出来了一位姑娘！ 姑娘穿着淡绿色的长裙，乌黑的秀发飘逸潇洒，在右侧的发际上，还卡着五颜六色的星星状发卡！ “哎？怎么是你呀？”姑娘一看见周棠，顿时大感意外。 周棠一看，脑门瞬间冒了汗，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刚认识不久的程好看！ “你……嗯……”周棠一阵无语，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正好撞见她？ 因为，之前他路过广场的时候特意瞅了一眼，发现程好看今天没有出摊。 “你……”姑娘看了一眼自己的家门，又看了看硬朗帅气的周棠，面颊微微有些红晕，“你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我……嗯……” 周棠挠了挠脑门，心里琢磨，这个时候，总不能说自己是过来安装窃听器的吧？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索地说道： “对呀！我是专程过来泡你的！” “啊？”程好看一怔，电梯门咚的一声自动关闭。 “不，不不不，”周棠赶紧澄清，“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下雨的那天……嗯……我不是看你摔了一跤吗？ “今天又看你没出摊，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摔得很严重……” “呦……”程好看又是面颊微微一红，指着自己的脚踝说道，“我没有事啊？只是扭了一下，我可没有那么娇气啊！呵呵……” 程好看这呵呵一笑，明显有点儿尴尬。 既然尴尬，周棠索性也跟着尬笑了两声…… 再然后，二人竟是魔性地同时尬笑起来，笑了好几声，这才由周棠打破僵局，问道： “你今天收摊这么早吗？” “不，哦……”程好看连忙摆手，“我今天没有出摊！我们商场去县里搞促销了！” “哦……”周棠哦了一声，现场又陷入了沉静。 “嗯……对了，”程好看提起手中的袋子，“你来得真巧，看，这是闸北粘糕！来……到我家尝尝吧！” 这…… 周棠本想推辞，可只要推辞，必然引人生疑。 “好啊！”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下来，“我还真的很久没吃过粘糕了呢，那就不好意思了啊……” “太好了……”程好看问道，“周警官，你刚才没有敲门吗？我见你，怎么像是要坐着电梯离开的样子啊？” “哦，我……”周棠赶紧随口瞎编道，“我也是刚上来，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先给你发个微信呢！” “哦……没关系的，你不要见外！”程好看笑道，“以后就是我不在家，也欢迎你常来做客啊，我妈可喜欢你了……来吧……” 第30章 特别行动 将近10点，周棠才从程好看家做客出来，不仅美美地吃了几块闸北粘糕，还喝了老太太泡的美味花茶！ 老太太或许是真心喜欢周棠，也或许是真心想把女儿嫁出去，对周棠相当热情，问得也特别详细，有点儿类似灵魂拷问！ 不过，周棠也是聊天的行家，谈笑风生，应对自如，把气氛搞得非常和谐，不但完美地转移了老太太的灵魂拷问，并且获得了美女的好感…… 啧啧…… 周棠玩味地砸了咂嘴。 一想起程好看这位漂亮姑娘，他并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说实话，他挺喜欢这个长相甜美，开朗乐观的姑娘，但是，也仅限于喜欢而已，并没有更加深入的想法！ 毕竟，穿越前的周棠风流潇洒，终日游走于花丛之间，可谓阅历丰富，xx无数！ 可是，由于从事的职业特殊，对于感情方面，他却从来没有动过真心！ 行规有云：骗子动感情，等于判死刑！ 他牢记欺诈师前辈们的教训，从来不敢对女人付诸真情。所以，对于前世和自己有过交集的那些女人，他并没有太多留恋。 啊哦…… 一阵清风吹来，周棠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此刻，虽然天色已晚，但他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站在小区门口向外张望，正在等人…… 他等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事们！ 因为今晚，他们将有一场针对案情的特殊行动！ 啧啧…… 一想到案情，他再次砸了咂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 或许，是自己骗子的适应能力很强； 或许，是原来周组长的执念在起作用！ 总之，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早已注定！ 尽管有一个是骗子，一个是侦探，可周棠总有一种浑然天成，毫不违和的错觉…… 而且，虽然工作有点儿辛苦，可自己却感觉还特别充实，尤其是针对这两件案子，他的破案欲望相当强烈！ 不管是废汽车人偶案，还是老虎吃人事件，他都特别想要弄清楚真相…… 不一会儿……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徐徐驶来，停在了周棠跟前。 这辆车，也是周棠提前要求好的，本次行动绝对不能使用警车。 上车后，但见4组的探员们都在，而且还多了一条狗！ 那是一条个头不算太大的金毛，看着十分乖巧温顺，一声也不乱叫。 “棠哥，”司芮牵着狗链说道，“狗我给你弄来了，你看行吗？” “行！没问题！”周棠摸了摸狗头，金毛呜呜地叫了两声，听话地坐在了地上…… “我也是醉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小仙摇头叹道，“我真的找不出理由，为什么要陪着你们疯！？ “棠哥啊，”她冲周棠咧嘴说道，“破案手法千千万，但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破案的！ “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相信我！”周棠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这个办法，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车内死寂。 “要不……”周棠改口，“能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吧？要不……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五？” “棠哥，”褚俊涛挠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吗？ “咱们这次特殊行动，要是成功了还稍微好一点，可要是失败了，恐怕会沦为整个安州警队的笑柄吧？” “放松，放松！”周棠习惯性地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别想那么多好不好？就当……玩儿个游戏不好吗？”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为啥突然变得这么乐观了呢？”李小仙紧锁眉头，“以前的棠哥，可是一个拼命三郎啊！” “咳！”周棠笑道，“那是我进步了！破案不像打仗，光拼命有什么用？得有智慧，有智慧才行啊！” “但是……”李小仙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狗，讪讪说道，“用这个东西，就叫有智慧了？” “呦？”周棠接过了毛绒玩具狗，说道，“这玩具狗还真得挺逼真的，能动吗？” “嗯！”褚俊涛点头，“不光能动，还能叫唤呢！就是……有点儿贵……” “没关系，”周棠呵呵一笑，“回头给你报销！ “对了，”他冲褚俊涛问道，“我让你找的地方找到了吗？最好在东城区！” “找到了！”褚俊涛点头说道，“那里是一家垃圾收购站，收购站的老板现在还在看守所呢！ “因为寻衅滋事和打架斗殴，恐怕暂时是先出不来了…… “哦，还有……”他补充道，“收购站有个警卫室，但是我没有拿到钥匙，棠哥，你真的要……” “很好！”周棠打了一个响指，“我们现在就去你说的这个地方吧！ “之前看了天气预报，说后半夜有雨呢！”周棠又摸了摸乖顺的金毛，“我们的计划，必须得赶在下雨之前实施！” 就像是有某种心灵预感似的，金毛还跟着汪汪地叫了两声…… …… 半小时后，黑色的商务车开到了褚俊涛物色的垃圾收购站。 这里位置偏僻，四周无人，但空气中却充满了恶臭的垃圾味道…… “嗯……月黑杀人夜，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下车后，周棠观察了一下环境，然后向众人问道，“怎么样，大家都看到自己的任务流程了吗？ “还有没有什么异议？” “嗯……”司芮率先举手说道，“棠哥，我化妆向来是越化越美，你让我化丑装，我恐怕不能胜任啊！” “没关系，”周棠轻轻一笑，“我教你！” “棠哥，我刚才跟你说了，”褚俊涛再次强调，“我们没有拿到钥匙了还，虽然这个地方差不多荒废了，但是我们就这样进去，合适吗？” “没关系！”周棠再次一笑，“我觉得挺合适的！” “我……”李小仙又道，“我平常不怎么玩短视频，关于拍摄，不太懂行啊！” “没关系，我要的就是外行！外行来拍，才更真实！”周棠扬起嘴角，“而且，这样的东西，必须由一个女性角色来宣传，才会引起更多人的共鸣……” “好吧！”李小仙耸了耸肩膀，“你是组长，就陪你疯一次好了！ “不过，我想要提醒你的是，距离5天期限，还剩3天，你想要达到的效果，貌似3天够呛吧？”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周棠笑道，“你们没有拍过电影，不知道什么叫后期宣传！你们也不知道，网络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切……”李小仙撅嘴，小声嘚吧，“就像你做过似的……” “旺仔！”周棠向孔旺问道，“我要你准备的服装你带着了吗？” “棠哥吩咐，怎敢不从？”孔旺赶紧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卸下了一包衣服，在衣服里面，还夹杂着人的假发…… 第31章 叫我周大爷 “有件事，我还是不太明白！”漆黑的垃圾收购场大院内，传来了雷一霆疑惑的声音，“棠哥既然只需要一条假狗，那为什么，还要带一条真狗来呢？ “那条金毛那么可爱……”雷一霆担心道，“可千万别让咱们组长给弄死啊！” “放心吧，不会的！”褚俊涛按着雷一霆宽厚的肩膀说道，“那条狗是司芮跟收容中心借的，棠哥答应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人家才肯借的！” “是啊，”孔旺正在往那只玩具狗的身上拴狗绳，“棠哥想要作秀，不弄一条真狗，看着会有点儿假啊！” “仙姐，仙姐……”雷一霆看了看警卫室，又对李小仙问道，“你跟棠哥合作那么久，是不是，棠哥是个双胞胎啊？” “不可能！”李小仙说道，“独生子，这可错不了！好几次填履历表，他懒得填，都是我给他填的呢！” “那就奇怪了，”雷一霆又道，“组长别在是受了什么刺激吧？他的办事风格，语气，眼神，还有气质，怎么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孔旺附和道，“就这次特殊行动来说吧！这些活儿分得也太细了，就好像他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情似的！” “唉！”李小仙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他是同一期进入警队的，6年来也是头一次看他这样！ “难道……这6年来，他一直在装？” “依我看……”孔旺出主意道，“我们是不是应该验验他的dna啊？别再是个假的组长，那可就麻烦了……” “旺仔啊，你也真够可以的！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褚俊涛正在调试玩具狗，当即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你对得起棠哥吗？ “我跟你说，根本都不用验什么dna，”突然，他话锋一转，“你忘了，棠哥左边腰子上有块胎记啊？ “回头请他洗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还是你小子精明！”孔旺鼓掌，“回头，咱还真得看看去……” 几人正在议论，警卫室那边忽然传来动静，但见司芮领着一个人，来到了众人面前！ “哒哒哒哒……”司芮冲那人介绍道，“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看门的周大爷，大家欢迎！” 众人借着光亮看去，但见此人穿着寒酸的衣服，头发蓬乱，满脸褶皱，果然是一位60岁往上的“看门大爷”！ “哇塞！”众人全都惊呆了，尤其是李小仙，瞪大眼睛惊呼道，“不会这么逼真吧？根本看不出来啊！” “哈哈哈哈……”大爷笑了，发出了周棠的声音，“看不出来就对了！” “这化妆术，简直神了！”褚俊涛亦是满脸惊诧，“你要是不开口说话，我根本认不出来，你……你是带了面具吗？” “行了，”周棠微微一笑，但笑容十分僵硬，“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万恶的周大爷了！ “各位，我交给你们的任务，你们都练习了没有？”他冲众人问道，“火一点着，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我们必须得一次性成功！” “哦……”探员们纷纷点头，可明显信心不足。 “拜托！大家放松一点，”周棠改口说道，“换个思维模式，想一想，我们就是在玩儿游戏呢！就算玩儿不好，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的！ “来吧，各就各位，”他冲众人指挥道，“咱们现在先走走场…… “李小仙，你去栅栏外面用手机拍摄，记得镜头也要有点摇晃，那样显得你非常激动…… “司芮，你去给真的金毛拍几个特写，回头我们要用…… “扒皮，你的任务是确保那条玩具狗的真实，火一起来，就开到最大档位，让人感觉它就是一条即将被烧死的真狗…… “旺仔，你藏在垃圾山后面，用手机补几个镜头，主要拍我这个坏得很的糟老头子……” “那……我呢？”都安排完之后，雷一霆茫然问道，“我是什么任务来着？” “你到车上给我把十里香拿来，”周棠吩咐道，“我不仅仅是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一个爱喝酒的糟老头子！” “哦……”雷一霆赶紧拖着肥胖的身躯，去到车上拿酒。 “好了，各部门注意，”周棠像电影导演那样指挥道，“现在是第一遍走场，大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位置！ “3、2、1……action……” 周棠一声令下，众人各司其职，这场很特别的特别行动，也徐徐拉开了帷幕…… …… 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在某短视频app上，忽然推出了一条爆炸性的短视频，短视频的题目叫做 “丧尽天良，可恶老头，竟狠心烧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狗……” 视频中，在摇晃的镜头下，可以看到一条浑身着火的狗，大火中，可怜的狗上窜下跳，呜呼哀嚎，场面甚是残忍…… 其中，还伴有视频拍摄者的解说，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太可怜了，这条狗犯了什么罪过啊，太惨了…… “这个老头是个疯子吗？还是喝多了？为什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呢？哎呀，我都不敢看了……” 说着不敢看，镜头也发生了严重的倾斜，看得更不清楚了…… 当这条视频播放之后，网上的点击率和传播量瞬间陡增，很多愤怒的网友纷纷留言斥责，还有很多人发送弹幕，要求人肉这个可恶的烧狗老头！ 不到一个小时，几乎各大主流媒体软件上，全都转载了这条视频，不过因为画面太过残忍，被平台打上了马赛克！ 紧接着，关于这次烧狗事件的后续视频又出现了！ 之前拍摄烧狗画面的那位主播又发布了新的视频，在视频中提到，她昨晚经过东城区某垃圾处理场时，无意间拍摄到的！ 还说，这个烧狗的老头，很可能就是垃圾场的门卫，她以前也见过被烧死的那条狗，应该是一条可爱的金毛…… 随后，又有其他人发布了跟进视频，说自己认识这个老头，他不但是那里的门卫，而且经常虐待小动物，曾经还活生生地剖腹了一只猫…… 又过了没多久，某个网友发布了更加震撼的视频，他竟然潜入垃圾场，拍摄到了被烧死的狗的尸体！ 只不过，还是因为画面原因，又被打上了马赛克…… 第32章 引火烧身 一天后，事件持续发酵！ 这家发生了烧狗事件的垃圾处理场，已然成为了焦点中心！ 有新闻媒体，短视频主播，还有一些激动的动物保护人士找到这里，对这位可恶的门卫老头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和抗议！ 激动的人们，甚至砸碎了警卫室的玻璃，吓得老头报了警。 直到民警赶来，才终于结束了这场围攻…… 而与此同时，网络上亦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关于烧狗老头的信息铺天盖地般地出现在网络平台！ 有一家新闻媒体还证实了该事件确有其事，绝非炒作，并且声称对烧狗老头进行了采访，表示老头的精神很正常。 甚至，他们还公布了那条被烧死的狗的生前照片！ 照片中的金毛温顺可爱，让人倍感惋惜，同时对这个老头更加恨之入骨…… 可是，等到又过了一天，人们来找老头讨伐的时候，却发现垃圾场的门卫室大门紧闭，老头已经逃难去了。 起初，还有人不死心，在门卫室外面等待，可随着时间推移，最后只剩下了几个想要挖掘素材的主播。 然而，主播们一直等到晚上，也仍然没有等到老头，而恰巧又下起了雨。 于是，他们感觉无望，也最终撤走了！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半夜11点来钟的时候，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垃圾场附近。 此人观察了一下门卫室附近的情况，在发现那里没有人之后，这才赶紧用钥匙打开了门卫室，钻了进去！ 灯亮了，此人正是化装成烧狗老头的周棠。 “呵呵……折腾吧你就！”耳机中，传来了李小仙的奚落声，“棠哥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次真的玩儿大了！ “你想过没有，将来该怎么收场呢？” “哼，”周棠无所谓地说道，“反正这个老头是虚构的，大不了凭空消失就是了！” 感觉到炎热，周棠打开了门卫室的电扇。 旧电扇咔咔作响，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李小仙在耳机里说道，“凶手思维缜密，办事小心，就算他相信了你就是个杀狗老头，那么他要对你下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吧？” “呵呵，没关系！”周棠一贯地笑着说道，“我没有傻到等他来杀我，我也不可能冒险去当什么诱饵！ “你们就给我盯死了！”他认真地说道，“只要凶手看到了烧狗的新闻，他就一定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呼……”李小仙重重地呼了口气，“棠哥啊，按照您老人家的命令，我们已经把白天所有接触过垃圾场的人，全都进行身份核实了！ “虽然有很多爱狗人士，可是目前并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 “没关系！”周棠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再等等看吧！你们可千万盯好了，我有种预感，老虎吃人案的凶手，很可能就要出现了！” “好吧！我支持你，”李小仙敷衍了一句，又唠嗑般地问道，“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非要把地点放在东城区呢？ “难道你怀疑，凶手就住在东城区吗？” “不！”周棠说道，“我只是觉得，一定要离动物园远一些，这样会让凶手感觉更安全！” “哦……”李小仙又问，“那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垃圾场呢？” “因为，”周棠回答，“这个垃圾场也是一个安全地带，这附近没有监控设备，大路上也有很多盲区！ “这里就像南玉龙养狗的地方一样，如果凶手想要抓我，是个非常容易下手的地方！” “好吧！”李小仙喃喃说道，“我们一定好好盯着，可不能真的让你引火烧身啊！要是被凶手抓住，他必然会把你烧了！” “引火烧身……啧啧……”周棠打趣道，“听着还挺吓人的！” “呵呵呵，依我看，你不仅仅是引火烧身，还玩火自焚呢！”李小仙又道，“你虽然最后可以让烧狗大爷凭空消失，可是咱们严队长那里，你又怎么交代呢？ “今天你一天没有露面，老大已经有点儿不爽了！ “要是让他知道，你就是烧狗老头，还利用了公众媒体唱大戏，那你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呵呵……”周棠仍然报以微笑，“这都不叫事！大不了熊我一顿而已，只要我再给他戴一顿高帽子，保准他又找不到北了！” “你心态可真是好！”李小仙咂嘴叹道，“以前的你，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呢？非要进什么专案组，嗯……” 或许，周棠的执念已经成为了某种禁忌，李小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了嘴。 “我说过，有个美女开导了我！”周棠却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 “所以，大家开心最重要，管他会不会有什么结果呢？” “好好好，那我不跟你聊了！”李小仙说道，“我再把岗位重新确认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你继续装你的烧狗大爷吧……” 电话挂掉之后，周棠重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门卫室内气味难闻，潮湿闷热，电扇咔咔作响，起不到多大作用，而他还得化着妆，那种难受程度非常人能够忍受！ 可是，对于周棠来讲，这些也都是基本功而已，身为欺诈师，必须要有超越常人的忍受能力和耐力…… 于是，他躺在床上，开始通过手机查看监控。 之前，他们已经在垃圾场周围的胡同内遍布了袖珍监控探头，一旦有情况发生，都会被镜头捕捉到！ 周棠看了一段时间，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便感觉有些困了。 可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他还是难以入睡，只好又想起了别的事情。 比如，他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些财富，要是能把那些财富都带过来，那该有多美啊？ 随后，他又想起了前世的那些红颜知己以及合作伙伴，甚至还想起了被自己骗过的那些坏人…… 最后，他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而睡着之后，他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终于查清楚了废汽车人偶案的真相，可真相却令他难以接受，因为最后的凶手，就是他的父亲周廷海…… “喂，喂喂喂……”突然，周棠的梦被一阵急促的呼叫声打断，耳机中传来了孔旺的声音，“大家注意，大家注意，能听到吗？ “赶紧留意一下4号位，那里有情况，有情况……” 第33章 我赌赢了 周棠噌地一下，从床铺上猛然惊起！ “看清楚了吗？”耳机中又传来了孔旺的声音，“好像是一辆四轮电动车！只能坐俩人的那种！” “对！”紧接着，李小仙的声音响起，“我也看到了，但是位置不正！棠哥，听到了没有？有情况！” “听到了！啊哦……”周棠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什么来着？终于上钩了吧？” 他赶紧打开自己的手机，将4号监控的画面调取了出来。 可是，由于位置稍稍有点儿偏，只能看到一辆黑色四轮电动车的尾部。 4号监控…… 周棠回忆了一下，这才发现，4号监控的位置，就在门卫室外面的一条胡同里，如果他现在去到窗边，或许能够直接看到！ 可是，窗户玻璃早已被愤怒的爱狗人士砸碎，窗帘也遮挡不严实，他怕自己一动，就会被对方察觉。 于是，他只能又躺了下去，通过手机查看外面的情况。 好在他们安装的摄像头足够多，在调整了其他监控画面之后，终于看到了那辆电动车。 黑色的电动车并不大，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停在胡同口，正对着门卫室。 车上也没有下来人，车玻璃紧紧关闭着，似乎车里的人，正在耐心地观察着什么…… 这感觉…… 周棠心头闪过一丝紧张，车里的人无疑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谁？ 会不会，正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凶手！？ “别动，都别动……”周棠小声地冲组员们说道，“都给我沉住气，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时此刻，组员们显然更加紧张，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辆神秘的电动车，好奇车上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就这样，大家一动不动地静观其变，而那辆黑色的电动车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直到40分钟过去，电动车终于动了！ 但见电动车从黑暗的胡同中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慢慢地靠近门卫室。 “动了，动了……” 耳机里，传来了组员们紧张的声音。 “稳住，稳住……”周棠则压低声音提醒大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行动！” 呜…… 随着距离的拉进，周棠甚至可以听到电动车发出呜呜的电机声音。 然而，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那辆电动在即将开到门卫室门口的时候，竟突然转向，又向来时的方向开走了！ “我靠，什么情况？”耳机里传来孔旺的声音，“他怎么跑了？是不是……我们暴露了？还是……” “棠哥，”李小仙急切地问道，“他要跑，我们是不是应该抓住他啊？” “靠！”周棠亦是骂了一句，在看到那辆电动车的确是想要离开之后，他这才严肃地冲众人说道，“我们来赌一把吧？ “我现在去会会他，你们可以押一把，赌他是跑还是会下车？” “什么？”李小仙忙说，“别闹了，组长，都……” “听我的，”周棠飞快地说道，“如果他真的想跑，你们也别抓他，先跟踪他一下再说！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说完，周棠猛然起身，砰的一声，推开了门卫室的大门！ 而随着这声门响，那辆电动车却蓦地停了下来！ “这些臭狗屎，我烧我的狗，管你们屁事……” 周棠并没有直奔电动车而去，而是摇晃着身体，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然后装成喝醉的样子，直接去到了垃圾场的门口，解开裤子开始放水…… 陡然看到这一幕，电动车仍然没有动，不知道，车上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呵……”周棠一面放水，一面小声地冲组员们说道，“怎么样，你们谁押赢了？现在可以继续押，看看接下来，他是跑还是下车？” “我押100块，他肯定会下来抓棠哥！”耳机里，突然传来雷一霆兴奋的声音。 “找死啊！”李小仙骂道，“别跟着疯，守好自己的位置！” 李小仙提醒的时候，周棠已经提上裤子，将头扭向了那辆电动车，假装是刚刚看到的样子！ “玛德！”周棠假装醉醺醺地骂了一句，然后迈步朝着电动车走去，嘴里继续大声骂道，“你们还没完了是吧？ “大半夜的还不想放过我吗？尼玛……” 周棠很快走到了电动车的跟前，用力猛拍车门，歇斯底里地吼道：“有种的下来，我特么跟你拼了！” 砰砰砰…… 周棠用力地拍了几下，然后伸手去拉车门…… 根据周棠自己的判断，在自己如此突然的“袭击”之下，车里面的人有百分之六十五的概率，会直接开车逃跑； 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会打开车门和自己理论； 还有百分之十，是对方会突然下车，像对南玉龙那样对自己下手…… 然而，他的判断还是出现了严重的失误，在他试图打开车门的时候，车门却提前打开了！ 而且是前后座的车门同时打开！ 接下来，车上下来两名彪形大汉，彪形大汉手里全都拿着木棍，下车之后也不说话，直接冲着周棠拍了下去！ 我尼玛……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周棠根本躲避不及，只能用胳膊拦挡，几棍子下去，传来了周棠凄厉的惨叫…… “我勒了个去！” 躲在暗处的组员们看到周棠被突然袭击，全都吓坏了，赶紧一窝蜂似的冲了出去…… …… 清晨5点，天刚蒙蒙亮，周棠在司芮和雷一霆的陪护下，一脸郁闷地走出了安州第五医院的急诊室。 “喏，片子我先替你拿着吧！”司芮将x光片夹在腋下，对右胳膊打着绷带的周棠说道，“只是轻微骨裂，医生说，4周以后就可以拆石膏了！” “棠哥，”雷一霆不解地说道，“你可是咱们安州警局的飞龙猛将！那两个人虽然长得壮实了一点，但不应该是你的对手啊？ “你怎么会……” 唉…… 周棠在心里叹了口气，通过记忆，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周组长非常能打，可他貌似并没有继承这项特长！ 前世的自己，一向主张智取，如果迫不得已需要动武，也都会使用自己特制的道具，很少跟人拼命肉搏。 刚才事发突然，自己实在没有准备，这才被人打得如此狼狈…… “棠哥，”雷一霆一脸兴奋地说道，“这一次我可是赌赢了，他们真的下了车，你是不是输我100块钱啊？” “呆子！”司芮气恼地拍了雷一霆一巴掌，“会说人话吗？组长都这样了，你还惦记你的钱呢！” “司芮，”周棠则一脸阴郁地问道，“打我的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情况？如果只是爱狗人士寻仇的话，那就一定不是凶手了！” “不会吧？”雷一霆看向司芮，“那两个人，难道不是老虎吃人案的凶手吗？” 第34章 将计就计 安州警局，早晨6点。 “对，”李小仙向胳膊上打着绷带的周棠汇报道，“这两个人不但不是凶手，甚至连爱狗人士都不是！” “什么？”雷一霆大为意外，“真的不是啊？那组长不是白挨打了？” “怎么能白挨打呢？”旁边的孔旺说道，“得让他们赔钱！” “别，别……”周棠‘憨厚’地说道，“赔个四五百万就得了，别赔太多！人家大半夜出来打个人也不容易嘛！” “……”众人无语。 “呵呵……”周棠苦笑一声，说道，“既然他们下车打人，那就说明，他们一定不是凶手了！ “如果真是凶手，根本不会这么做……只不过，”周棠看着李小仙说道，“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连爱狗人士都不是？” “咳！这也是个纯属意外！”李小仙说道，“垃圾场的老板不是牵涉到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吗？ “跟着老板一起参与斗殴的，也有垃圾场的门卫！ “打棠哥的那两人，他们都是当时被殴打一方的兄弟，一听说门卫回来了，这是赶回来寻仇了！ “本来，他们在外面盯了一晚上，还在犹豫着该不该下手？可是棠哥那么一挑衅，自然激起了他们的怒火，所以才动了手……” “哦……”雷一霆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两个人都带着棍子呢！” “不对吧？”孔旺提出疑问，“棠哥虽然假扮成了烧狗大爷，但摆明了不是原来的门卫嘛！那俩人眼瞎吗？” “天那么黑，”李小仙回答，“他们根本看不清楚！” “那也不对啊，既然他们是看了视频才来的，”孔旺又问，“视频上的门卫老头总该看得清楚吧？” “不，不是这样的！”司芮道出了答案，“一个是，视频上的烧狗老头都被打了马赛克！ “另一个，是我给棠哥化妆的时候，就是按照原来的门卫老头画的……” “我去……”众人一起擦汗，终于明白，对方根本就没有认错人。 “棠哥，”李小仙发出了之前的疑问，“就凭你的身手，别说棍子，就是那两个人带着刀子，也不能是你的对手啊？ “怎么还能被打得这么惨呢？” “嗯……”周棠喃喃自嘲，“草率了！草率了！我预设了各种情况，就是没有想到，他们一上来就会动手！措手不及，措手不及……” “棠哥，”褚俊涛说道，“我们刚才已经核实了那两个人的证词！已经证明他们并非什么爱狗人士，都是无业小混混……” “好吧，”周棠举起受伤的胳膊说道，“随便赔个四五千万，就放了他们吧！反正跟案情也没有关系……” “四五千万？”雷一霆数数，“刚才不是说四五百万吗？” “棠哥，咱们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吧？”李小仙悻悻说道，“今天是破案期限的最后一天，我看，我们还是采取常规调查吧！” “no！”谁知，周棠却一口否决，说道，“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就是打折了胳膊，也得掖到袖子里，继续装！” “不会吧？”李小仙皱眉，“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装啊？” “轻易认输可不是本探长的风格！”周棠毅然决然地说道，“既然那两个人打了我，那就让他们也参与到我们的演出里面来吧！” “啊？”众人意外。 “正所谓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周棠咬着牙说道，“大家再加把劲，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来，司芮，给我重新化妆！我们来他一个借力打力，将计就计……” …… 上午7点，短视频平台上，关于烧狗老头事件，又传出了新的消息！ 某人声称，昨天烧狗老头之所以没有露面，是因为他被人打折了胳膊…… 随后，后续新闻接踵而至，有人拍到了老头胳膊上缠着绷带的视频，证实了被打消息的准确性； 接着，两名行凶者被捕的视频也被人传到了网上。 还附加介绍，说那两个人都是狂热的爱狗人士，他们用木棍打折了烧狗老头的胳膊，现在已经被警方逮捕，正在接受调查…… 再然后，爆炸性的新闻出现，烧狗老头突然从短视频平台上发声，声称一定要让两名打人者坐牢，告得他们倾家荡产！ 其间，老头还说了很多极具挑衅性的话语，说什么自己烧的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根本没有犯法，还说再逼急眼，他还会继续烧狗…… 可想而知，老头的挑衅很快遭到了新一轮的炮轰，网上再一次炸了锅，很多网友力挺打人者，并且扬言要让烧狗老头付出代价…… 就这样，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垃圾场门卫室外面，又聚集了大量前来声讨的人群！ 而这一次，烧狗老头没有逃避，竟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垃圾场的门卫室，与抗议人士正面硬刚！ 只不过，这一次烧狗老头有恃无恐，因为警方担心事态升级，所以派来了派出所的警员前来维持秩序，阻挡了想要接近门卫室的人群！ 可是，群情激奋的人群，岂能就此善罢甘休，还是有很多人冲着门卫室投掷了石块和杂物，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如此新鲜的事件，自然引来了大量的记者和媒体主播，他们围在垃圾场周围开始进行实时报道…… “打死他，狗的命也是命！” “烧死可恶的老头……” “人没了人性，连狗都不如……” 人们高喊着讨伐的口号，恨不得把烧狗老头生吞活剐了，要不是警方给力，恐怕早就有人冲进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此时此刻，躲在门卫室里的周棠，通过联络器向众人询问道，“现场的画面全都拍摄到了没有？” “没问题，清清楚楚，”联络器里传来孔旺的回答，“我连无人机都使用了！别人都以为我是媒体主播呢！不会引起怀疑的……” “好！”周棠说道，“赶紧把画面传到我的手机上来，给我看看……” 说完，周棠艰难地打开了手机，虽然右胳膊打着石膏，却并不影响他灵活的手指。 很快，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便尽收周棠眼中。 周棠干脆坐在床上，假装悠闲地玩着手机，实际上，却是在通过画面，注视着正在围攻他的每一个人！ 虽然，周棠以前没有接触过刑侦工作，但是他记得一句名言：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身为骗术高手，周棠有着过人的观察能力，和阅人能力！ 他认为，在这些围攻自己的爱狗人士之中，很可能就包括那名——凶手！ 就这样，他仔细地打量着外面的每一个人，留意着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和反应…… 终于！ 在看了十多分钟之后，他从人群后面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人！ 此人戴着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穿着灰色的运动体恤衫，脚上踏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 此人并没有跟着众人呼喊讨伐口号，也没有将目光看向门卫室，而是默默地站在远处，正在观察着垃圾场周围的环境…… 第35章 嫌疑人 “这个人……应该之前没有来过的！”当李小仙通过监视器画面确认了这个人之后，立刻从联络器里说道，“我们已经把之前来过的人全都查过了，我很确定没有这样一个人，这家伙……啧啧……” 很明显，李小仙也感觉到了几分可疑。 “身高，鞋子，还有气质……貌似都和我们要找的人接近啊！”孔旺亦是咂嘴说道。 “但是……我们貌似不能这么草率吧？”联络器里传来雷一霆的声音，“虽然可疑，但万一押错了，那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那就先探探他的底再说！”周棠说话了，在说话时，他又通过视频仔细地观察了其他人，却再也没有找到其他可疑人物！ 现场除了正在积极直播的主播们之外，大多都是面露激愤的爱狗人士！ 大家一个个张牙舞爪，群情激奋，唯独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特立独行，很像一只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的银狐…… “注意，”这时，孔旺的声音再次响起，“目标移动了！目标移动了……” 随着孔旺的提醒，众人也从画面中看到，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悄悄地穿过人群，朝着垃圾场外面走去。 行走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没有将他的庐山真面目显露出来。 尤其是，当他经过那些主播们的镜头之时，更是非常刻意地躲避开了…… “跟着他！”周棠在门卫室里指挥道，“按照原计划行事，你们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他发现！” “放心吧！”李小仙说道，“这点事要是办不好，那就别在安州警界混了……” 随着无人机的高空追踪，周棠看到，那个鸭舌帽男子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垃圾场，来到外面的公路上！ 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打开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不会吧？”周棠惊异说道，“这是一个开出租的吗？” “扒皮，”孔旺在联络器里冲褚俊涛说道，“我现在将镜头拉近，如果能看清楚车牌号，那就看你的速度了！” “没问题，”褚俊涛言道，“我早就等不及了！” “安a192zb……” 很快，无人机捕捉到了出租车的车牌号，褚俊涛则快速地进入系统，调查出租车的信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嫌疑人已经启动了出租车，开上了大路。 “半岛，该你出马了！”联络器里传来李小仙的命令，“跟住了他！” 半岛是雷一霆的外号，说起这个外号也是比较坎坷，因为雷一霆身体肥胖，所以刚来警队的时候，有一些人暗地里都管他叫雷猪！ 这个外号实在不雅，于是在队长的训斥下，大家改口叫他雷州，或许是因为雷州半岛的缘故，也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雷州没有叫响，半岛却叫习惯了！ 从此，雷一霆便有了半岛这个外号。 别看雷一霆身体肥胖，却是警队里公认的车神，驾驶技术相当了得，比专业赛车手毫不逊色。 所以，4组但凡有什么任务，司机必然会是他！ 此刻，在接到命令之后，早就在公路另一侧埋伏好的雷一霆，启动了一辆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吉利汽车，然后悄悄地尾随在了嫌疑人的出租车后面。 与此同时，李小仙也驾驶着另一辆汽车出发，她绕道而行，准备在关键的时刻，去接替雷一霆…… “信息查到了！”这时，褚俊涛查到了出租车的信息，“车主叫万庆勋，家住河套里镇，哎呦……不对，年龄肯定不对啊…… “模样貌似也不对吧？”褚俊涛言道，“万庆勋今年61了，刚才那个人，貌似没有这么大吧？” 褚俊涛操作娴熟，很快将车主的信息发到了众人的手机上。 周棠看到之后，也发现车主和刚才的嫌疑人差距很大！ “扒皮！”李小仙赶紧命令道，“查一下车主的家庭信息，既然嫌疑人开着他的车，想必大有关系吧？” “河套里镇，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周棠却对众人问道，“谁能给我介绍一下？” “我知道，”司芮突然说道，“河套里镇属于振x县，位于安州南面，是一个不怎么大的小镇，哎？等一下……” 司芮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我记得，河套里镇和云清镇都属于振x县吧？好像……挨得还很近呢！” “云清镇……拖杀案……”周棠明白了司芮的意思，“我们看过拖杀案的卷宗，凶手用死者的车拖死了死者，然后又在路边弃了车！ “当晚下着雨，警方一直认为，凶手可能换乘了另一辆车，可如果……他的家就在弃车地点附近呢？” “我看看……”李小仙说完，沉了20多秒之后说道，“查到了，凶手弃车的位置在云清山的北麓，那里离河套里镇只有10公里的样子……” “哇塞！”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司芮说道，“难道……我们真的找对人了吗？” “棠哥，仙姐，”这时，褚俊涛传来了新的消息，“万庆勋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女儿，没有其他男丁！” “姑爷！”孔旺毫不停顿地说道，“开车的，一定是他的某个姑爷了！” “也不见得吧？”雷一霆则说，“开出租车的两个人合开一辆车很常见的，有可能是万庆勋雇的人呢？” “我刚才已经查过出租车公司，”褚俊涛说道，“显示这辆车只有万庆勋一名司机！” “好吧，”雷一霆改口，“那没准就是姑爷来帮忙了！” “扒皮，”李小仙问道，“现在能不能查出他两个姑爷的信息？” “嗯……当然可以，只不过……”褚俊涛回答，“得需要一点时间！” “扒皮，”这时候，周棠终于说话了，“你有这个万庆勋的联系方式吗？还是走个捷径吧，我来直接问问他！” “有！”褚俊涛很快将万庆勋的电话号码发给了周棠。 “这个时候……”李小仙担忧，“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吧？万一抓错了，可就糗大了……” “放心！”周棠微微一笑，“我办事你们还不放心吗？” 说完，他即刻拨打了万庆勋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喂，”周棠开门见山地说道，“是安a192zb的车主吗？” “哦……”对方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怎么了？” “你的车被投诉了，有人告你们拒载！”周棠随口说道，“我现在要核实一下情况！” “啊？”对方楞了一下，急忙解释，“我……我，这车现在不是我开着啊！” “哦，”周棠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是谁在开？我需要知道他的详细信息，赶紧告诉我……” “哦……”对方明显被周棠唬住了，赶紧道出了答案，“他是我的邻居，叫万俊飞！这孩子挺老实的，他应该不会拒载吧？ “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还能搞错吗？”周棠振振有词地说道，“人家乘客已经投诉到我们单位了！你现在把这个王俊飞的电话和住址告诉我！” 周棠故意说错了对方的名字。 “是……是万俊飞……”万庆勋更正道。 “都姓万，”周棠趁机询问，“你们俩是亲戚吧？” “不，真的是邻居！”万庆勋回答，“我们河套里镇的人大多都姓万的！他家就住在我们家房后面，他的电话是……等一下啊……” 很快，万庆勋在查询过后，将这个万俊飞的电话和地址告诉给了周棠。 “请问……您是什么单位的啊？”这时，万庆勋这才想起询问，“那个投诉的人想要去什么地方啊？我们公司有规定的，如果超出了服务范围，我们是有权利拒载的！” “你怎么还这么多废话呢？”周棠毫不客气地嚷了一句，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1922b的车主？” “是！哎？不对啊？”万庆勋纳过闷来，“我是zb，不是2b啊！” “啊？我靠！”周棠郁闷，“这是谁写的投诉单啊，z和2写不清楚吗？哎呀，不好意思啊，搞错了可能……” “……”万庆勋无语。 “不过……”最后，周棠又故意地找补了一句，问道，“我老家就在河套里镇，我怎么记得，你说的这个万俊飞家，是不是养了很多狗的那家啊？” “对，对对对！”万庆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喜欢养狗简直到了疯狂，最近不知哪里又弄来一群流浪狗，院子里都养满了……” 第36章 脑瓜子嗡嗡的吧？ 晚上6点，安州市振x县河套里镇。 小镇位于云清山的山脚下，在镇子南侧的山坡上，有着那么十几户人家。 其中，在最东面的一户，有着三间砖瓦房，和一个小院。这里位置比较偏僻，房屋也略显破败。 此时，随着一阵汽车轰鸣，一辆出租车从山坡下驶来，停在了这家院子的门前。 紧接着，车上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 年轻人刚一下车，院子里便传来了狂烈的犬吠声！ 汪汪汪…… 嗷嗷嗷…… 大狗小狗叫做一团，隔着院墙都吵得不可开交。 年轻人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抬出了一个编织袋子，编织袋子沉重柔软，应该都是此人准备的狗粮…… 随后，年轻人用钥匙打开了院门，进入到了院子之中。 而随着此人进入院子，犬吠声更是达到了顶点，但见院子里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狗笼，每只狗笼里都装着不少各式各样的狗…… “呵呵呵，不要吵了！”年轻人看到满院子的狗，并不烦躁，而是好似跟人说话似的，冲众狗说道，“再乱叫的，可就没有吃的了，嘘……” 随着他的嘘声，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这些狗好像能够听懂他的话似的，竟然真的安静了不少。 放眼望去，现场的狗足有五六十只之多，从大型犬到小型犬，几乎各种各样的狗全都有。 “真乖！呵呵……”看到狗狗们安静了下来，年轻人会心一笑，说道，“你们再等待一会儿，食物做好了，准保你们吃个够！呵呵……” 这时，年轻人放下编织袋子，打开房门，进入了房子。 谁知，就在房子的客厅里面，也搭建了好几个狗窝。 他来到左侧的狗窝跟前，伸手从狗窝里掏出了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黄狗。 这些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小金毛，样子憨态可掬，非常可爱。 年轻人将其中一只抱在怀里，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地问道：“宝宝们，是不是饿坏了啊？等一下啊，爸爸这就给你们冲奶粉去……” 他一面爱抚着小金毛，一面端详着窝里其他的小狗，然而，看着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因为，他发现窝里的小狗，竟然少了一只！！ 啊？ 他眉头一皱，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结果，他赫然看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冒出了一个衣衫邋遢的老头来！ 老头的怀里抱着缺少的那只小狗，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邪魅的笑容…… “啊！？”乍一看到这个老头，年轻人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惊声叫道，“怎么……是你！？” 这个老头的打扮，对于年轻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竟然就是垃圾场的那个烧狗老头！！！ 不过，虽然有点儿不可思议，但年轻人的反应不慢，他已然意识到大事不妙，转身欲逃！ 然而，等他转过身后，却发现院子里早有两个拿着警棍的男子堵住了去路。 “呵呵呵，万俊飞……”抱狗男子轻轻一笑，得意洋洋地说道，“是不是很意外啊？脑袋瓜子嗡嗡的吧？” “你……”万俊飞咽了口唾沫，怒视着烧狗老头，狠狠地说道，“你……你快点儿把我的狗放了，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你还没反应过来吗？”老头努嘴说道，“你以为你在暗中监视着我？其实，是我在暗中监视着你啊！你看看外面吧！” “啊？”万俊飞暗叫不好，赶紧看向了窗外。 然而，院子里和之前一样，那两个拿着警官的男子几乎没有移动地方。 于是，万俊飞转过了头来，却看到了令人蛋疼的一幕。 但见烧狗老头已经摘掉了头套和脸上粘连的假肉皮，此刻正在脱衣服，却因为衣服太紧，只脱了一半，半拉脑袋都套在了背心里…… 就这样，在万俊飞惊讶的注视下，老头终于脱掉背心，露出了里面的警员制服。 等万俊飞定睛再看之时，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老头，而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警员，正是组长周棠！！！ “不好意思，”周棠自嘲了一句，“衣服太紧，你转头也太快了一点儿！咳咳，现在，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你……你是……哦……”万俊飞恼怒地攥了攥拳头，眼中却依旧是特别的不可思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万俊飞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中奥妙，惊异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你们在引我入局，可是……” 万俊飞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仅仅是在烧狗老头的门卫室露了一面，却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暴露了？ “呵呵……” 然而，万俊飞的反应，正好符合周棠的心理预期，他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证明了，他就是老虎吃人案的——真凶！！！ 此刻，万俊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准备进行最后的抗争。 “我……”他思考了一下，对周棠说道，“我怎么你们了？你们这叫私闯民宅懂吗？我现在可要报警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得来一出揣着明白装糊涂，”周棠又是淡淡一笑，“不用报警了，你房子外面都是警察！ “万俊飞，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周棠轻抚着怀里的小狗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怎么可能不好好搜索一下呢？ “我们在你家的后院找到了一架新购置的伸缩梯子，还找到了一小桶调制的油漆，油漆正好是绿色的，和动物园老虎笼上的一模一样…… “还有，我们已经找专家确认过了，”他一指窗外，“南玉龙的那二十来只狗，都在你这里呢！你说，你还想怎么狡辩吧？” “啊！？” 听到这些直中要害的话，万俊飞顿时双腿一软，差点儿瘫在地上，眼中仍然透着深深的不可思议！ “还有啊，”周棠又道，“趁着等你的工夫，我们也把你的家底查了个一清二楚！ “听说……你表哥就是野生动物园安保科的副科长，对吧？” “这……”万俊飞浑身颤抖，嘴唇发青，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野生动物园刚开张的时候，在你表哥的介绍下，你还在动物园当过饲养员，”周棠继续说道，“只可惜，你因为看不惯其他饲养员虐待动物，和他们打了起来，然后就被开除了…… “但是……”周棠冷笑着说道，“尽管工作时间不长，但胆大心细的你，还是把动物园的环境摸熟了！ “怎么样啊？脑袋瓜子又嗡嗡的吧？”周棠笑道，“万俊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现在以谋杀罪名，正式逮捕你！” 第37章 唏嘘的仇恨（上） 晚间10点，安州又下起了毛毛细雨，气温也是骤然降低了不少，似乎预示着炎炎夏日即将结束。 安州警局办公室内，司芮正在和雷一霆趴在各自的桌子上，白话着关于野生动物园的事情。 “我猜，”雷一霆说道，“这个万俊飞，或许也想趁机报复一下野生动物园吧？出了老虎吃人事件，对动物园的影响肯定不小！” “不，你说错了！万俊飞有没有这个想法我不知道，”美女司芮摇头说道，“但是，动物园绝对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不但不会受到影响，而且没准儿还会更火了呢！” “不会吧？没道理啊？”雷一霆说道，“虽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但是，怎么说也是老虎吃了人啊，动物园这几天一直处于停业状态呢！业绩肯定会有所下滑嘛！” “呵呵，一看你就是个涉世未深的乖孩子！”司芮扬起嘴角媚然一笑，“用你的脂肪脑子想一想吧！ “老虎吃人事件已经成了大新闻，现在又发生了一起利用老虎的谋杀案，还有什么广告会比这个效果更好？ “看着吧，半岛！”司芮拍了拍雷一霆宽厚的肩膀，“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我赌开园之后，野生动物园肯定会人满为患，生意爆棚！ “要是你输了，你就请我去吃露娜家（西餐店）吃顿好的，怎么样？” “不！”雷一霆非常坚决地摇头，“我才不跟你赌呢！” “不会吧？”司芮意外，“你这么怕输吗？你不是挺喜欢打赌的吗？如果我输了，那我请你还不行？” “不，不赌！”雷一霆再次坚决摆手，“你把老天说破了，我也不跟你赌！ “好家伙，你可是咱们的队花，不管咱俩谁请谁吃饭，吃完了之后，我都变成咱们警队所有单身男探员的公敌！我才没那么傻呢！” “切！”司芮翻了翻白眼，咂嘴感叹，“你对自己还真是自信啊……就凭你这条件，他们也得把你当成公敌才行呢？” “哎？你这话说得，也太伤人了吧？”雷一霆气恼地交叉手臂，嘴嘟得跟岳云鹏似的。 “好啦，开个玩笑嘛！”司芮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儿过火，急忙安慰道，“你肚子这么大，不会往心里去的哦？” “哼……”雷一霆显然不能释怀。 “招了！招了！”就在这时，孔旺突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兴奋地高呼道，“棠哥，那个万俊飞已经招了！ “他已经承认，他就是云清镇拖杀案，还有动物园老虎吃人案的真凶！！！” 此言一出，司芮和雷一霆全都站了起来。 “真的招了啊！”雷一霆看看手表，“这也太快了点儿吧？我还以为要等到后半夜呢！” “证据确凿，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孔旺兴奋地跑到周棠面前，又说了一遍，“棠哥，他招了！” “啊哦……”此时此刻，周棠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听到孔旺的呼喊之后，微微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睡眼，淡定地说道，“招了就招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切……哦噢……” 说着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慢慢起身，然后……竟然百米冲刺般地冲出办公室，一溜烟地朝着审讯室飞奔而去！ “这……”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一众探员…… …… 自从万俊飞被带回警局之后，他就一直紧咬牙关，就不松口。 周棠本来跟着听了一会儿，可坚持了几个小时之后他就有点儿烦了，于是回到办公室里小睡了一会儿！ 可没想到还没睡舒服，万俊飞竟然招了，这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此刻，当周棠风风火火地赶到监听室后，发现监听室内早已人满为患，队长严斌，一组的组长萧亮，还有警队的几位领导全都在场！ 看到周棠到来，他们全都向周棠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不过，此刻审讯室里的万俊飞正在交代他的犯罪过程，所以大家在异样之后，还是全都转向单面玻璃，看向了审讯室方向。 “胡中伟撒谎了，”审讯室内，但见万俊飞低头耷脑地说道，“他并不是第一次那么干了！ “在上新闻之前，他至少还用汽车拖死过4条狗！其中，就有球球……” 胡中伟…… 周棠回忆了一下，这个胡中伟，正是拖杀案的被害人！ “球球，也是一条狗了？”坐在审讯官位置的李小仙问道，“是你养的吗？” “不！”万俊飞说道，“球球是一只流浪狗，住在山上的林子里，有时候回到村里找吃的，我有时候会喂它…… “那一次，我是亲眼看到，胡中伟绑住了球球，用汽车活活地拖死了它！ “胡中伟的理由是，”万俊飞回忆道，“球球当时冲他叫了几声，让他很不爽，所以就拖死了它…… “球球真的很可怜！”万俊飞的眼神变得木然失色，“死的时候，已经怀了小狗，那个姓胡的，可不仅仅是害了球球一条性命……” “你……亲眼目睹了这件事情，”李小仙沉了一下，问道，“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去阻止呢？” “哼，你们是在明知故问吧？”万俊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胡中伟是镇上的恶霸，我怎么敢去惹他呢？” “这么说……”李小仙紧锁眉头问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杀了他？” “因为哪样？”万俊飞突然变得激动，“你的意思，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杀了这么一个藐视生命的恶棍混蛋，不应该吗？” “你怎么知道，他拖杀过4条狗呢？”为了避免万俊飞情绪激动，李小仙赶紧扯开了话题。 “因为……”万俊飞冷哼一声，道出了最为简单的答案，“在他临死之前，我问过他！他亲口告诉我的！ “除了上新闻的那一次，还有球球那一次，他还杀害过其他三条狗的性命，而且使用的都是最残忍的拖杀，所以，我才要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被拖死的滋味……” 啧啧……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万俊飞的杀人理由之后，还是令监听室内的探员们唏嘘不已。 “那……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李小仙说道，“胡中伟拖狗，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你当初不杀他，而非要等到现在呢？” 第38章 唏嘘的仇恨（中） “只是间隔了两年而已，”李小仙试探道，“你不会说，你那时候还小吧？” “不，”万俊飞已然认罪，回答问题也变得痛快了许多，当即说道，“是因为，两年前我爷爷还活着！ “对，我当时恨胡中伟杀狗，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但是，”万俊飞说道，“我心里很清楚，我杀他或许不难，但如果想要脱罪，可就不容易了！ “如果我被抓住，那就没有人照顾我爷爷了……” 哦…… 听到此话，周棠禁不住咬了一下嘴唇。 在此之前，他们早已查清楚了万俊飞的身世，万俊飞幼年之时父母离异，母亲不知所踪，父亲也是消失不见，他是由爷爷奶奶抚养成人的！ 奶奶在他10岁那年撒手人寰，只剩下和爷爷相依为命，对爷爷的感情很深。 但是，就在年前，万俊飞的爷爷也因病去世，从此万俊飞再无亲人，独自一人住在爷爷留给他的老房子里…… “你爷爷去世之后……”李小仙已然想到了这一点，当即问道，“你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动手了？” “不仅仅是爷爷的去世，”万俊飞说道，“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为我的复仇做着准备，我学习了很多相关的知识，知道怎样摆脱摄像监控，不留痕迹，怎么跟踪目标，还有怎么样作案，才能让你们不好调查…… “两年过去了，我和胡中伟之间没有任何交集，我认为，如果我够仔细的话，你们应该是查不到我的头上的！” 听到此话，监听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瞅向了一组组长萧亮，因为他们组一直在调查着拖杀案！ 萧亮也是有点儿委屈，小声嘀咕道：“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凶手呢！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啊！” “唉，”队长严斌叹息一声，“谁能想到一个人的执念，会固执到这种地步呢？” “是啊，”萧亮替自己找理由似的说道，“胡中伟拖死的，不过是一只流浪狗嘛，都不是凶手养的，他怎么能……就这样把人杀了呢？” “喂，你这样说貌似不太好吧，老萧？”周棠冲萧亮说道，“流浪狗难道就该死吗？胡中伟随便拖死一条狗，就做对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你？”萧亮一下子急了，“周棠，你是不是有点儿飘了啊？这一次，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最好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的意思，杀狗不对，那杀人就对了？” “杀人当然也不对了，”周棠和萧亮都是平级，自然不会怵他，当即回怼道，“可杀狗的话，咳咳……”他一阵猛咳，贴近萧亮的脸继续说道，“杀狗的话，傻狗，咳咳……傻狗！ “我是说，傻狗……” “哎？”萧亮这才听出猫腻，顿时瞪大眼睛喝道，“你怎么骂人啊还？” “没骂人，咳咳，”周棠澄清，“最近咳嗽，老是口吃，我其实是说，傻狗！！！” “哎？”萧亮头发都气直了，刚想回骂两句，却被队长严斌一声喝止。 “你们还有完没完？”严斌一指单面玻璃，“再吵吵就给我滚出去都！” 听到队长呵斥，萧亮再不敢出声。 而调皮的周棠却没有出声，而是用口型又骂了一句“傻狗”，气得萧亮鼻子冒火，却又发作不得…… “那……南玉龙呢？”终于，李小仙开始了老虎吃人案的审理，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南玉龙？” “南玉龙也是一个残忍的家伙，”万俊飞说道，“他不但偷狗，而且还把狗非法卖到狗肉馆！！” “既然这样，”李小仙问道，“你举报他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杀了他呢？” “我……嗯……”听到此话，万俊飞竟然头一次出现了迟疑，他想了几秒，这才回答道，“他心肠太狠，他爱吃狗肉也就罢了，还亲手杀狗，做成狗肉火锅！ “尤其是，”万俊飞表情痛苦地说道，“他喜欢当着别的狗的面，活生生地宰杀狗！ “他喜欢看其他狗害怕的样子，除了这些，他还经常虐待它们，反正都是要送进饭店的狗，他对待那些狗真的非常残忍……” “但是……”李小仙忙问，“你根本就不认识南玉龙啊，你是怎么知道他偷狗贩狗杀狗吃狗的事呢？” “我……我……”万俊飞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听人说的！” “哦？听谁说的？” “我开出租车，当然是听乘客说的了！”万俊飞说道，“前几个月，我在凤璋县有几个固定的客户，几乎每一次拉载他们，都能听到他们在白话吃狗肉，和南玉龙贩狗的事情…… “我只以为，胡中伟那种人就够可恶的了，可没想到，南玉龙比他更过分！ “听了这么多消息之后，我就开始寻找，并且跟踪南玉龙，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和那些人说得一样？ “结果，跟踪了几天之后，我不但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而且，我发现南玉龙比那些人说得还要残忍！ “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把一只卖不了钱的狗串成了糖葫芦……” 听到万俊飞的讲述，监听内陷入一阵沉默，大家也是没有料到，南玉龙会干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所以，举报有什么意义呢？”万俊飞的眼睛再次蒙上了一层阴沉，“像南玉龙这种人，就得让他好好体会一下，那些被他杀死的狗狗们的感觉……” “哦……”李小仙微微点头，“所以，你想到了老虎！可为什么，你不来个以狗还狗呢？让狗吃了南玉龙？” “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万俊飞表情木然地说道，“他们会咬人，但要是把人活活吃了，却很难做到啊……” 啧啧…… 李小仙看了一眼单面玻璃，心里说话，这话听着太耳熟了，居然和周棠的推测一模一样！ “况且……”万俊飞说道，“我从动物园待过，我知道，要想让他体验被吃掉的了乐趣，只有虎园里的野生老虎才能做到！ “所以，我才创造了一个令我本人非常满意的杰作！”万俊飞得意地笑了一声，笑容随即凝固，“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的计划那么完美，而你们，竟然还是抓到了我！” 第39章 唏嘘的仇恨（下） “晚上10点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我步行了3公里，大概在11点多一点的时候，悄悄地潜入了南玉龙的住处！ “那天晚上，南玉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喝得酩酊大醉，我知道他练过健美，不敢贸然动手，只好等到他彻底睡着之后，才用药物迷晕了他……” 审讯室内，嫌疑人万俊飞正在讲述着他的作案经过。 “这和我控制胡中伟的时候一样，担心药效不够，我又给他注射了适量的镇静剂……”万俊飞回忆道，“我知道，南玉龙还有一帮狗肉朋友，如果我不能解救他偷来的那些狗，它们或许还是会被杀掉！ “所以，我干脆提前准备了狗笼，把他的狗，全都装进了我的车里…… “担心狗叫声会影响我的行动，我还给它们喂食了含有安眠成分的狗粮…… “再然后，我就把南玉龙也抬上车，出发了！”万俊飞双眼放光，仿佛正在讲述一件令他兴奋的事情。 “接下来，我开车来到了我事先放置工具的地方，把梯子，焊枪等东西也装上了车，这才朝着动物园开去！ “在动手的前一个月里，我已经摸清楚了动物园附近公路的监控情况，所以绕了很多小路，这才来到了动物园南面的院墙底下…… “当然，计划总不会一帆风顺，”万俊飞讲道，“我给南玉龙注射的药剂还是没有掌控好，我在墙底下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叫醒了他！ “我捆住了他的手，堵住了他的嘴，他还没有太明白怎么回事，我便用刀子逼迫着他，爬上梯子！ “南玉龙也是很听话，乖乖地爬上了梯子，一直等到他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我便将他推了下去，让他摔进了动物园…… “动物园院墙高4米，但下面都是软土，我知道摔不死他，也不能这么轻易摔死…… “然后，我站到墙上，收起梯子，将梯子放到动物园中，踩着梯子来到了老虎园的外面…… “我表哥就是安保处的，”万俊飞说道，“他之前跟我说过，因为警报经常乱响，他们晚上一般会把电网的电源关闭的，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触发警报！ “就算触发了，那个位置上没有监控，保安也不可能大半夜地过来查看…… “当时，南玉龙非但没有摔死，反而摔醒了，他站起来想跑，我过去拦他，然后他就朝我扑了过来，我们发生了厮打…… “不过，他手被捆着，脑袋也迷糊着，并不是我的对手，我很快制服了他，将他捆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干活了…… “我用电焊在网子上焊开了一个缺口，而就在那个时候，南玉龙应该已经明白，我到底要做什么了，他拼了命地挣扎，眼睛露出惊恐……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万俊飞说道，“我先是用药物将他迷晕，然后便脱下了他的衣服，取下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 “接着，我又开始了耐心的等待，大概等了10来分钟的样子，我感觉他快要醒了，然后就将他塞进了老虎园…… “说实话，当时我也挺忐忑的，虽然我知道那里的老虎都是散养的，攻击性特别强，但我真的担心，它们并不能把南玉龙吃掉！ “所以……”万俊飞说道，“在把南玉龙塞进虎园之后，我还在他腿上割了一刀！！！” 听到这里，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听得呆住了。 “一刀下去，南玉龙就醒了！”万俊飞继续说道，“我则赶紧拿起电焊，开始焊接笼子！ “当时，我也很害怕，我一方面盼望着有老虎过来，能快点儿把他吃了！另一方面，也怕老虎会冲我过来！ “不过，或许是老天开眼吧！”万俊飞说道，“南玉龙虽然疼醒了，但是身体并无力量…… “而我刚刚才把缺口焊好，焊枪一灭，就已经有老虎过来试探了…… “然后，过来的老虎越来越多，大概六七分钟的样子，终于有一头特别大的老虎扑过来，把南玉龙拖走了…… “那时候，我已经把缠在南玉龙嘴上的胶带撕下，南玉龙吓得嚎啕大叫，但和老虎的咆哮声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淹没了…… “后来，我在笼子外面又等了一会儿，除了呼啸声音，很快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然后，我把调配好的油漆取出来，涂在了焊接的地方，企图让人们不知道，南玉龙是怎么进去的……” “那……”李小仙想了想，问道，“杀了南玉龙之后呢？你怎么处理的他的汽车？” “我知道在丁庄附近，是一片面积非常大的监控盲区，所以，我一早将我的出租车停在了丁庄大转盘桥下的河边！ “在从动物园回来之后，我就将南玉龙的面包车开到了那里，将狗狗们转移到了我的车上，然后就把他的面包车推进了水里…… “最后，我开着出租车穿过丁庄，从东面的高架桥下面等着，为了避免引起你们的注意，我一直等到天亮车多之后，才开车回了家……” 呼…… 听到这话，一组组长萧亮忍不住皱眉说道：“一辆出租汽车，20多条狗，装的下吗？” “当然装得下了！”周棠笑着说道，“你之前没有仔细听吗？20多条狗，并不一定非得20多具狗笼！ “小一点的狗，一具狗笼里可以装得下八九只呢！” “啧啧……”萧亮狠狠地砸了咂嘴，看向周棠的眼神中，明显带出了羡慕嫉妒恨！ “行，不错！”看到审讯接近尾声，队长严斌亦是点着头对周棠说道，“你的运气是真的好啊！ “我给你的限期是5天，到现在刚好整整5天！这案子……”一项要求苛刻的严斌说道，“的确破得漂亮！” “哪里，哪里……”周棠趁势说道，“这可不是我自己的功劳，都是您领导有方啊！” “……”听到周棠的恭维，严斌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还是无法适应这个满脸堆笑的周棠。 相比之下，他宁愿周棠臭他一顿，哪怕怼一顿都比这好受。 “这是……”萧亮也是特别得不可思议，他知道周棠和队长素有积怨，如今听到周棠这么谄媚，一时间也是不好接受。 “呵呵呵……”周棠又是一阵经典的笑声，然后掏出一份账单对严斌说道，“队长啊！为了破案，我们也是拼了，您受累，把这个给我们报了吧……” “哦？”严斌接过账单一看，惊得脸皮都开始颤了，“什么！？11万5？你……你们干了什么啊这是！！？” 第40章 三声感叹 呦呦呦…… 夜半十分，房间里传来了周棠的呻吟声。 白天的时候，因为一直处在亢奋状态，他并没有感觉到受伤的胳膊有多么难受，可现在安静下来，却发现疼痛难忍，几乎无法睡觉。 看着打上石膏的胳膊，周棠一阵呲牙咧嘴，本想找片止疼药，却想起家里根本没有。 啧啧…… 他也是没有想到，破个案竟然还光荣负伤了，而且很意外。 不过，虽然很疼，但是周棠心里却隐隐有种满足感。 他虽然设计了这场引蛇出洞的好戏，可心里根本没底。 如果万俊飞没有上当，或者没有那么快出现在垃圾场，那么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万俊飞本人声称，当他听到了烧狗老头的新闻之后，和以前一样非常气愤，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烧狗老头定为了目标！ 不过，万俊飞做事谨慎，他虽然决定要对烧狗老头实施报复，却并不准备在短期内动手，因为拖杀案和老虎吃人案才刚刚发生，那样很容易让他暴露！ 所以，他只是想要和以前一样，先慢慢接近烧狗老头，在暗中观察环境，制定细节，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动！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切居然只是一场为他精心准备的大戏，他仅仅去了一次垃圾站现场，就被警方锁定了！ 唉！ 一想起这件案子，周棠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感觉案子之中的是非曲直，也是很难评说！ 之前，警方找到了出租车的车主万庆勋，根据万庆勋的描述，警方这才完整了万俊飞的杀人动机。 原来，万俊飞自小跟随着爷爷奶奶长大，没有父母疼爱，他极度自卑，终日生活在孤独之中，能与他相伴的，只有家里养的那些狗！ 因此，日久年深的陪伴，让他对狗的依赖胜似亲人，而后来奶奶爷爷相继离世，更加速了这种依赖，这才造成了他畸形的心态，在他眼中，再没有任何东西比狗重要。 而像胡中伟和南玉龙这样的人，他们的过激和变态行为，恰恰击中了万俊飞的逆鳞，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当然，不管身世如何可怜，被害人如何过激，但万俊飞犯下如此凶残的杀人罪行，也是不可原谅的，他也终将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啧啧…… 念及此处，周棠禁不住再次咂嘴感叹，他之前没有接触过侦探这个职业，更没有侦破过什么杀人案件，他还以为杀人者都是恶人，而现在看起来，每一桩罪案，都是有原因的！ 老虎吃人案如此，那么关于20年前的废汽车人偶案呢？ 它的真相，会不会更加令人无法接受？ 一想起这件案子，周棠的心思顿时沉浸下来，很快想到了嫌疑人帅国栋的神秘电话！ 按理说，老虎吃人案已经破了，下一步，自己应该盯紧帅国栋，尽快查出和他通话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此人，很有可能和废汽车人偶案有莫大关系。 周棠通过当时的窃听分析，和帅国栋通话的这个人，八成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和帅国栋有着亲密的关系的女人！ 因为，他们在话题中提到了家庭和孩子，而且帅国栋的语气温和，显然是在和一个比较亲密的人交谈。 而另一方面，帅国栋如此保密，显然是不想让他的老伴知道，那这个人的身份，可就更加令人生疑了…… 嗯…… 周棠平躺在床上，脑中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对这个神秘通话人进行调查？ 其实，如果按照周棠前世的风格，早就对帅国栋下手了，不管帅国栋家里有没有人，他都可以潜入进去，将那个神秘的手机偷到手！ 可是，现在的周棠已经不是前世的周棠了，不知道是周组长的记忆影响了他，还是探员的身份令他有所忌惮。 总之，他不想再使用那种非法的手段，来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且，他现在手臂受了伤，也不好施展自己的盗窃技术。 所以，他只能从别的方面来下功夫，比如，对帅国栋进行跟踪，然后看准时机，把手机的信息得到？ 或者，对帅国栋进行全天候的跟踪，看看他会不会去见那个神秘的通话者？ 啧啧…… 想到此，他又开始咂嘴感叹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蹩脚的问题，前世的他，无论进行什么骗局，都会提前安排一些助手！ 这些助手，可以更加有效地帮他完成高难度的骗术工作。 可是现在，尽管自己身为警队组长，但是手下的探员却和助手完全不同，尤其对于调查废汽车人偶案的事情，更是不能让这些人插手。 看来，要想调查这件陈年悬案，还真是得好好下一番功夫才行！ 要是…… 突然间，周棠灵机一动，想到了对面楼上的那位程好看小姐！ 程好看和帅国栋不但是邻居，而且还是亲戚，那我是不是可以，让程好看给自己帮个小忙呢？ 能不能，利用这位漂亮的姑娘，弄到帅国栋的手机？ 还有…… 周棠又想起来，当时，程好看曾经提到过，她听到了一些关于帅国栋打电话的内容，要不……找机会套套她的话？ 想着，想着，周棠打开手机，点开了程好看的微信头像，查看了她的朋友圈。 一般热情开朗的姑娘，都特别喜欢发朋友圈，程好看也不例外。 打开之后，有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是卖羽绒服的！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羽绒服，看着好像微商。 剩余的三分之一，则是程好看和家人的照片，以及和同事们的留影…… 嗯…… 周棠善于观察，尤其会看人，在查看了程好看的微信圈之后，基本能把她的生活了解得七七八八。 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漂亮姑娘，人们常说，越简单越快乐，但是真正能够做到“简单”的，又能有几个呢？ 好吧…… 看着照片里可爱的姑娘，周棠竟是改变了之前的主意，放弃了利用程好看来查案的计划！ 不过，此计划的放弃，并不代表着案件的终止。 废汽车人偶案关乎着自己的命运，这桩神秘悬案，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只不过，需要换个方法而已！ 于是，周棠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自己的存款，准备使用另一个办法。 啧啧…… 在看到存款之后，他又发出了第三声感叹！ 钱实在是太少了，对于一名欺诈师来言，这点儿存款实在是太寒酸了！ 要不……自己先利用老本行赚点儿钱再说？ 不太好吧？ 周棠陷入矛盾，现在的自己，毕竟是一名探员了啊，再重操旧业有点儿太不地道了吧？ 好吧…… 经过了反复思考，周棠决定，还是先用这点儿钱将就一下吧！ 等将来把废汽车案破了，再想赚钱的事…… 第41章 这不叫事！ 次日上午，周棠一直睡到了10点多钟，才从美梦中醒来。 可是，在习惯性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手臂上传来的阵痛，还是很快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本来，老虎吃人案和拖杀案已经进入结案阶段，警队里面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 可是，周棠的心思却早已经转移到了废汽车案子中来，所以提前和李小仙交代了一下，说自己得养养伤，让李小仙帮自己跟队长请个假，然后全权负责后面的处理工作…… 毕竟，周棠的伤是实实在在的，所以纵使一向严厉的严斌队长，也爽快地准了假。 趁着这个难得的小假期，周棠开始着手自己的调查。 他把之前安装在8号楼楼道内的监控器查看了一下，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帅国栋再也没有去过楼道打电话，甚至去楼道抽烟都没有！ 于是，周棠开始怀疑，帅国栋的神秘电话或许并不频繁，要么每周一次，要么每半个月一次…… 所以，他不能把精力全都消耗在这上面，必须另寻他法。 于是，收拾打扮了一番，然后便出了门。 他的打算并不复杂，那就是利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儿存款，去雇佣一名私家侦探，让这个私家侦探去调查帅国栋的底细！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自己达到目的，又能避嫌，还能避免自己浪费太多精力。 私家侦探虽然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真正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却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多。 周棠目前的财力，也请不起那些顶尖的私家侦探，只能从同城网上随便找了一家。 这家侦探社位于安州某写字楼的顶楼，距离周棠家不算太远，只乘坐公交车做了两站地便可到达。 本来，介绍上就够寒酸的了，可到了现场一看，哪里是什么顶楼，根本就是阁楼！ 唉…… 正在周棠站在侦探社门口，犹豫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侦探社里传来一声叹息！ 门是开着的，周棠侧头一看，但见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抽着闷烟，嘴里不停发出哀叹！ 男子旁边就有椅子，可他偏偏要蹲在地上，痞气彰显。 周棠善于观察，他仅仅看了几眼，便对这名男子产生了兴趣。 此人虽然一脸痞气，可眸子里却透着精明之色，正是周棠要找的那种人。 “你……”这时候，男子发现了周棠，急忙站起身来，问道，“你是找我吗？请进吧，来来来……”男子赶紧示意椅子，同时问道，“您想办什么业务？” “呵呵，”周棠进入屋子，反问道，“你觉得，我想办什么业务呢？” “这……”男子打量了周棠一番，眯着眼睛说道，“我猜，您是需要我帮您报仇吧？” 说着，他指了一下周棠打着石膏的手臂！ “呵呵……”周棠又是淡淡一笑，摇头说道，“你猜错了！再猜！” “那……”男子又猜，“你是想让我帮你捉奸了？这个可就贵了点儿，最近行情看涨啊……” “怎么？”周棠扬起头，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像是被戴绿帽子的吗？” “也不是吗？”男子皱眉，“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帮你！”周棠直言说道，“你摊上大事了吧？” “我去！”男子鼓起腮帮子，瞪着周棠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到底？是不是来找茬的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在瞪眼的时候，男子的手机嗡嗡震动，有人给他打来电话。 可是，男子根本没有心思接，直接将手机装进了口袋。 “哦……你犯错误了，对吗？”周棠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继续忽悠了一句！ “我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男子狠狠说道，“算命的？还是，我媳妇派来打我的？ “不……不对，”他指着周棠手上的石膏说道，“你都已经这德行了，肯定不是打手啊？ “难道……你是律师？不会吧？这也太快了吧？” “别误会，”周棠说道，“我看你刚才唉声叹气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问问，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呵呵……”这一次，轮到男子苦笑了，“你别逗我了，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也救不了我了！” 男子这样一说，更加激起了周棠的兴趣。 “朋友，”他对男子说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呢！不如，你说出来听听，万一，我能帮到你呢？” “咳，反正已经上新闻了，说出来又能咋滴？”突然，男子破罐子破摔般地说道，“你猜对了，我犯错误了！而且是不可饶恕的那种，特别奇葩的那种……奇葩到，你根本想象不到！” “是吗？”周棠饶有兴致地问道，“说来听听？” “我背着我媳妇跟一个美女鬼混，靠……你能想到吗？”他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楼下做饭忘了关火，着火了！ “当时，我们都睡着了，不知道…… “一直等听到有人砸门的时候，我们才醒过来，当时烟已经进来了，我们两个就赶紧裹了条毛巾被就开始逃跑了…… “那个时候，消防队正在灭火，高压水枪嗞得到处都是水，像淋浴一样…… “呼……”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可我没想到的是，来的不仅仅有消防队，还有特么电视台，把我俩全都录进去了……” 说到这里，男子都快哭了，又蹲在地上叭叭地抽起了烟…… 哇塞…… 周棠惊得合不拢嘴，要不是定力足够，恐怕都要笑出声了，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悲催之人！ “这不……”男子将手机摔在地上，“我媳妇看到新闻了已经，这肯定是吵着要离婚呢！ “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开侦探社纯粹是个人爱好，媳妇才是我的经济来源啊，经济来源没了，以后只剩下和西北风了……” “哦……明白了！”周棠会心一笑，问道，“我问你，你跟你老婆已经全盘交代了吗？” “没有，”男子摇头，“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呢！我估计，她很快就要杀到侦探社来了吧？” “哦，”周棠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你这根本不叫个事啊！很好解决的！” “what？”男子噌地蹦了起来，“上电视了我已经，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还好解决？是好枪决吧？” “呵呵呵……”周棠笑了，“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把问题解决！” “真的？”男子双眼放光，“你……你可不能让我离婚啊？” “放心吧！”周棠说道，“只要你肯花点儿钱，我就能保你安然无恙！” “没问题！”男子保证道，“钱不是问题，但……你要怎么做呢？” 第42章 何方神圣？ “喏，这是我的名片！”在下楼之后，马尾辫向周棠递上了名片。 周棠看了一眼，但见名片上写着“秦佐”二字。 “你以后叫我棠哥就行，”周棠目前还不方便透露姓名，随后向秦佐问道，“你现在有多少钱？” “嗯，钱多了去了，但都是我媳妇的！”秦佐咬着嘴唇回答，“至于私房钱嘛，也就9000来块的样子！” “好，”周棠点头，“足够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辆大众高尔夫汽车跟前，汽车已经掉漆了，看着非常老旧。 “那……”秦佐用钥匙打开车门，好奇地问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呢？” “我们现在躲起来先，”周棠随口说道，“不能让你媳妇找到你！” “不会吧？”秦佐郁闷，“躲起来？这算哪门子办法呢？我已经躲了她一天了都，总不能永远不见她吧？” “放心，我会帮你解决的！开车！”周棠说道，“先离开你的侦探社再说……” “哦……”秦佐已经完全上道，赶紧启动汽车，带着周棠离开了侦探社。 “听着，”在车上，周棠又神秘兮兮地说道，“虽然事情不算太难，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没有抓住，那么我也帮不了你了！ “现在，我们得去影视公司雇点儿群演，还要购买一些道具和衣服……” “这……”秦佐揪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问道，“大哥，你能不能，先跟我透露一下，你到底想怎么做啊？” “事成之后，”周棠却毫不停歇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付钱，但要帮我办一件事，你答应吗？” “乖乖，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大哥，”秦佐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要是让我杀人放火，那我可不干！” “放心，就是你的老本行！”周棠说道，“绝对不会超出你的业务范围！” “哦……那就好……但是……”秦佐扬起眉毛，“我还是怀疑你的能力啊？你或许不太了解我媳妇，我媳妇这个人吧……” “那边……”谁知，周棠突然指着一栋大厦说道，“先去那里给我买件得体的衣服再说！” “啊？”秦佐看看远处，那里正是安州有名的商业大厦信誉楼，于是擦汗问道，“大哥啊，我都这么惨了，你不至于想要讹我一件衣服吧？” “不是一件！”周棠微微一笑，“而是一身！” …… 十几分钟后，信誉楼商厦某楼层内，周棠换上了一条笔挺的西服裤子，上身则是名牌衬衣，显得特别精神！ 马尾辫秦佐则一刻不敢离身，生怕周棠诳他，甚至连换衣服都要跟在换衣间内…… “呵呵……行，不错！”周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接下来，我说着，你记着，我还需要你准备这些东西，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地解决你的问题！” “哦，好……”秦佐赶紧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首先，我们得需要至少4个临时演员，你还要给你想好的打个电话，我要给她培训一下！”周棠一边乘坐步行电梯向楼下而去，一面说出了需要准备的东西。 “培……培训？”秦佐一边记录，一边咽唾沫，虽然他仍然将信将疑，可还是感觉这个人好像是有点儿本事。 “准备一个红包，红包里放800块钱即可，”周棠又道，“另外，我还需要你租到摄像机，不用太好，但很能唬人的那种，其他还有……” 接下来，周棠又念叨了一大堆东西，秦佐全都一一记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棠刚刚来到商厦二楼，准备去到通往一楼的电梯，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周棠之所以选择信誉楼，除了信誉楼距离较近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过来看看这个朋友的！ 程好看说过，她在信誉楼卖羽绒服，所以，当周棠走过羽绒服区域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这位美丽的姑娘！ 然而，看到之后，画风却是陡然突变，但见程好看站在一个穿着制服的胖女人跟前，低头嗫喏，似乎是正在遭受训斥！ 哎？ 这可让周棠有点儿不悦了，他本来只想看一眼就走的，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怎么能默默离开呢？ 于是，他带着秦佐朝羽绒服区悄悄走去…… “喂，不带这样的，”秦佐急了，“你还想买羽绒服吗？太过分了吧也？” “嘘！”周棠嘘了一声，秦佐赶紧闭嘴。 秦佐也挺纳闷的，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听他的话，也不能反驳…… “你说说，你又不是第一天当销售员了，你是老人，就得带个好头吧？” 随着距离的拉近，周棠听到了那个胖女人的声音，她果然是在斥责着程好看。 但见程好看低着头，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给我装聋作哑，阳奉阴违是不是？嗯？”胖女人颐指气使地斥责道，“我们是卖衣服的，宗旨就是把衣服卖出去，你倒好，人家顾客都没说什么，你倒先挑上毛病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你？” “宗经理，”这时，旁边的一名女销售员解释道，“好看她不是挑毛病，而是想要客人买到更加适合的衣服！” “反了你了，是吧？”结果，胖女人顿时就是一通臭骂，“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还买到更加合适的衣服，那好，要是都不合适怎么办？不卖了吗？ “程好看，你别以为你是这里的老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天天搞这些自以为前卫的东西，我告诉你，我当一天经理，你就得听我的！” 听到这番没鼻子没脸的训斥，程好看仍然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低着头。 虽然她的眼神看着地面，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在默默地进行着抗争。 “喂，看够了没有啊？”这时候，秦佐早已急得不行，向周棠催促道，“快点儿走吧！这些东西还不得买到天黑？” “不！”然而，周棠却并没有移动地方，而是眼神玩味地向秦佐说道，“为了能让你尽快上道，我们来做个练习吧！” 第43章 低级脚本 “程好看，我警告你，你要是在自作主张，我可以分分钟开了你！”胖经理还在颐指气使地训骂着程好看，“我在这里一天，你就得听我的！ “我要的只有销量，没有销量，一切都是空话！” “可是……宗经理，”终于，程好看忍不住说话了，“你最近进的这批货，实在是有问题啊，如果我们就这么卖了，恐怕会影响我们的信誉！” “哎呦，我去！”胖经理气得双手掐腰，呼呼直喘，“等于我说了半天都白说了是吧？ “你是售货员，你管她质量不质量的呢？客户找回来了，有维修和售后，你们只管把衣服卖出去不就行了！ “程好看，我严重警告你！”胖经理气呼呼地说道，“你要是再敢和我对着干，小心我真的开了你！” 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程好看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震动，程好看忍不住看了一眼。 但见微信里传来了一条来自于周棠的信息，上面只写着一行简单的小字： “待会儿不要说认识我……” “哎呦，真是反了你了，居然还敢看手机，喂！”胖经理吼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干了？” “一帮混蛋，废物！” 就在这时，周棠终于出场了，他穿着鲜亮笔挺的衣服，胳膊上缠着绷带，从电梯口位置走过来，冲着身边的秦佐骂道： “这特么都是怎么做生意的？牛城东（该商场的总经理）呢？让他赶紧过来见我！特么的，我看，这个商场他是不想干了！” “哎，哎哎哎……”秦佐低头哈腰，配合地异常到位，“董事长您消消气，我已经给牛经理打过电话了，他这就过来，这就过来……” 短短的几句话，都在胖经理的耳边讲出，话虽然短，但气场却非常强大，胖经理顿时就怔在了那里。 “……”程好看看到周棠出现，本来想打个招呼，可一想起刚才周棠发过来的短信，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可是，在看到周棠的手臂缠着绷带之后，她眼中还是透出了关心之色，似乎很想问一问，周棠的胳膊怎么了？ “喂！”而就在这时，周棠已经开始发力了，直接毫不客气地指着胖经理问道，“你们的楼层经理呢？赶紧喊过来见我……” “这……”胖经理犹豫了一下，胆怯地说道，“我……我就是……” “哦，你就是这里的楼层经理啊，你可真够可以的！”周棠本想掐着腰说话，可右胳膊实在打不了弯，只能耷拉在胸腔，然后冲胖经理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棠虽然打着绷带，但气势却非常强横。 胖经理虽然有所怀疑，但听到他刚才那样称呼总经理，而且旁边的人还称呼他为董事长，又岂敢造次？ 于是，胖经理不敢反驳，赶紧怯懦回答：“我叫宗丽娟！” “行，行……你干得挺漂亮的啊？”周棠眼神凶戾，狠狠地问道，“你现在给我念一遍，我们信誉楼的服务宗旨是什么？” “啊？”胖经理犹豫。 “说啊！”周棠瞪眼，“你不会连我们的服务宗旨都不知道吧？” “顾……顾客第一，信誉至上……”胖经理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他们的服务宗旨。 “哦，你还知道我们的服务宗旨啊？”周棠气呼呼地喝道，“瞧瞧你们办的这些事！ “真是气死我了！”他转身冲秦佐吼道，“牛城东呢！？怎么还不来？他到底想干嘛？”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秦佐吓坏了，赶紧拿着手机说道，“我再打个电话，再打一个……” “您……”胖经理终于吓坏了，赶紧嗫喏地劝道，“您消消气，我们……” “消气？你还有脸让我消气？”周棠就像点着的火药桶一般，立刻找着茬冲对方开了炮，“我问你，最近你们是不是进了好几批此等货？ “你知道，都有谁买了那些货吗？ “你知道，我胳膊这是怎么弄的吗？” “这……”胖经理脑门冒了汗，周棠的话极为跳跃，她哪里能够理解？ 当然，周棠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别人又如何能够理解呢？ 不过，胖经理还是理亏，为了获得效益，她毕竟是真的进了几批质量稍差的货，所以双腿都打起了哆嗦。 而在场的其他服务员，也是全都不知所措，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期间，唯独程好看清楚周棠的来历，她真的想笑，却又怕笑出声…… “哼！”周棠则继续冲胖经理训斥道，“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啊！ “我们信誉楼的金字招牌，都让你们这帮人给毁了……你知道，投诉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吗？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周棠指着胖经理的鼻子训道，“顾客第一，信誉至上！ “信誉是怎么来的？是靠我们的诚信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绝对不容你们这些无能小人肆意践踏！！ “你……”周棠指着胖经理吼道，“你有在听吗？你什么态度啊你？” “是，是是是……”胖经理赶紧点头，“我们……我们不敢了……” “小秦！”周棠冲秦佐说道，“把她的名字给我记下来，待会儿让牛城东自己处理吧！哼！” 说到这里，周棠这才一甩胳膊，朝着电梯方向大摇大摆地走去。 由于胳膊甩得有点儿狠，还疼得他一阵呲牙…… 秦佐却已经完全进入了戏中，还在后面找补着说道：“董事长，您再稍微等会儿，牛经理马上就到了！” “不等了！”周棠轻蔑地丢下一句，“还是让他去总部见我去吧！” 说完，二人这才乘着步行电梯下了楼，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此时此刻，胖经理的浑身上下，已经让冷汗浸透了，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周棠的谎言，只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倒霉了！ 而那些站在后面的销售员们，虽然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内心里都感觉非常痛快，尤其是程好看本人，虽然她知道周棠是在唱戏，但还是在心里给周棠点了赞…… …… “哇，厉害，厉害！”出了商场之后，秦佐对周棠刮目相看，“你把那经理吼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厉害啊！” “呵呵呵……”周棠淡淡一笑，说道，“这些，只不过是最低级的脚本而已！” “那……”秦佐眼睛放光，“我这件事怎么解决呢？是不是得使用高级脚本啊？” “不，”周棠笑道，“只能比低级稍稍高一点而已，连中级都算不上呢……” 第44章 恭喜恭喜 “谢谢你啊，你可真厉害呢！刚才差点儿连我自己都信了……” 数小时后，周棠打开手机，看到了程好看给自己发过来的微信留言。 “呵呵……”周棠开始回复信息，“我以前经常跟诈骗犯们打交道，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怎么样，我走了以后，那个胖女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对你不利？” “没有了，哈哈……”很快，程好看传来了语音留言，“她吓得脸都青了，赶紧让我们撤掉了新进的那批货！ “我估计，以后她再也不敢这么干了……” “那就好，”周棠笑着回复了语音，“如果以后她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让她连北都找不着了！” “呵呵，谢谢你了！你可真是我的守护神啊，周警官，”程好看说道，“每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总会出现呢！ “对了，你今天去商厦，是碰巧的么？” “哦……是的，”周棠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去办件案子，也真是巧呢！” “哦……对了，”程好看想起什么，忙问，“你的胳膊怎么了？那石膏也是假的么？” “那个是真的，”周棠如实回答，“前些日子跟歹徒搏斗受了点儿伤，不过没关系，案子破了，伤得也不重……” “您可真是一位勇敢的好警察！”程好看关心地说道，“有您这样的好警察在，我们就更加安心了啊！”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周棠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 “那……胳膊受了伤，您一定分不方便吧？”程好看问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可以找我啊！一定义不容辞！” 听到姑娘不设防的关心，周棠心里一阵感动。 “好啊，好啊，”他竟是趁机撩起了妹，“我要是做不了饭，就去你家蹭饭如何？呵呵……” “欢迎，欢迎！”程好看笑道，“我一定亲自下厨，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呵呵，”周棠也是笑道，“对了，以后不用‘您’‘您’的，叫我棠哥就行！” 结果，语音信息刚发出去，便有人打开了车门。 但见秦佐领着一个打扮妖艳的高个头女子，站在了车外面。 “棠哥，”秦佐一脸苦涩地介绍道，“这位就是……和我一起出镜的美女……” “嗨……”美女冲周棠摆了摆手。 滴咚…… 而这时，程好看再次发过来了语音留言，可是周棠已经无暇再看。 “这样不行啊！”周棠指着美女说道，“能不能给她重新打扮一下？文静点儿不行吗？领子也再高点儿，把她的纹身遮住……” “哦……”秦佐点头，冲美女说道，“你都听到啦？为了拯救我，你自己再去拾掇拾掇吧？” “切！”美女白了秦佐一眼，转身离开了。 “嗯，棠哥啊……”秦佐则钻进车子，一脸担心地问道，“你这个脚本，貌似并不高级啊，我还是担心，会被我老婆识破啊！ “我老婆这个人吧，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哼，放心吧！”周棠眼中闪过一丝顽劣，“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了，我保你安然无恙！” “那……那好吧！”秦佐回答道，“你吩咐的那些，我全都办好了！只等我女朋友，哦……那个女的重新打扮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好！”周棠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说道，“那就等着好戏开演吧！” …… 又过了一个小时，秦佐家中。 秦佐家的确够气派，竟然是独栋的小别墅，怪不得秦佐舍不得离婚呢！ 此时此刻，秦佐的媳妇陈娇正在家里生着气，她的父母，还有妹妹妹夫等亲戚，也在客厅里陪着她，有人劝和，有人劝散…… “阿姐，”妹夫摇头说道，“我已经去他的侦探社找过好几回了，没见着人啊！” “姐姐，”妹妹说道，“咱们家现在都臭名远扬了知道吗？像这样不要脸的男人，还留着他有什么用，净给我们家丢人！” “阿娇啊，”父亲则劝解道，“还是等秦佐回来，问问清楚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有什么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母亲则七窍生烟地吼道，“上电视了都！上电视了都！！上电视了都啊！！！”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行不行？”陈娇本人则抱着肩膀说道，“我这次是铁了心了，必须要把他扫地出门，他……太伤我的心了……呜呜……” 看到宝贝女儿伤心地哭了，父母家人又赶紧过来劝慰。 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门铃一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啊这是？”妹夫率先引起了注意，“不会是姐夫回来了吧？”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来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结果，门外面灯光一闪，竟然率先冲进来一个肩膀扛着摄像机的男人！ 紧接着，又是一阵咔咔的拍照声音，又进来了一名摄影师！ 再往后，则是打着灯光的，拿着笔记本的，最后，则是周棠和秦佐闪亮登场…… “你……”妹夫傻了眼，“你们这是干什么的啊？” “哈哈哈……恭喜恭喜！”周棠手里拿着麦克风，大踏步进入屋中，直奔秦佐的妻子陈娇而去，“你们好，我们是电视台的！ “各位观众，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秦先生的家里，进行实地采访！”周棠先是冲着镜头一阵白话，然后又将麦克风转向了陈娇，说道，“陈女士您好，这两天，您受委屈了啊！” “你……你们是……”看到这种阵仗，一屋子人全都傻眼了，陈娇不知所措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他们是电视台的！”秦佐在后面跟了一句，顿时引来了满屋子人的怒视。 老丈人张开嘴，刚想骂上两句，却赫然被周棠打断了！ “想必各位就是秦先生的家人吧？哎呀呀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周棠快速地说道，“我们是安州正新娱乐频道大冒险剧组的，秦先生中了奖，正在配合我们拍摄一档娱乐节目！ “节目的内容，就是让他在电视上和另一名女子出境，然后实时观察妻子的反应，恐怕您还不知道吧？ “我们的收视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四十五了，你们夫妻已经成为了网红，并且一举夺得了我们的超级大奖！ “哒哒哒哒……”说着，他掏出了一个大红包，举在了陈娇面前…… 第45章 秦佐的绝望 “这……”听到周棠的解释后，一家人全都懵了圈，陈娇将信将疑地问道，“中奖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不过是一档娱乐节目？可是……” “是啊！”秦佐赶紧应声，“我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可一个是有红包，一个是，这个节目可以提高我的人气，所以就参加了！ “对不起啊，老婆，有保密协议的，他们不让我提前通知你，要捕捉你最真实的表情！” “不会吧？”陈娇紧锁眉头，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蒙我呢？” “是啊，”多事的妹夫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怎么没有听说，咱们安州有这么一档节目呢？” “这是我们最新的节目，才录制了没有几期的，”周棠解释道，“我们将在各大媒体app和短视频同时推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你们看……”这时，周棠冲门口示意了一下，但见秦佐的“女朋友”赫然出现在了那里，周棠则解释道，“这位是我们电视台的演员！” “是吗？”陈娇还是不太相信，当即打开了信封，数了数里面的钱，眯起眼睛说道，“只有一千吗？这还叫什么大奖？” “这……”秦佐赶紧说道，“一千块也是钱啊？再说，钱是小事，人气最重要嘛！” “是啊！”周棠笑道，“很抱歉，我们的经费不太足，以后会提高奖金的，呵呵…… “所以，接下来，”周棠指着在座的家人说道，“我们要对秦先生的各位情人，哦不，各位亲人做个采访！ “这个采访，将来都会在网络电视台上播出的！” “是啊？”陈娇的妹妹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那就我先来吧？我正好刚做了头发……” “我晕……”陈娇瞥了妹妹一眼，呵斥道，“你心挺大的啊！但是……”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棠，问道，“你们……真是电视台的？” “不是电视台，我们是正新娱乐频道，我……我叫周棠！”周棠指着自己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眼熟吗？我以前主持过相亲大本营，没有印象吗？” “嗯……好像是有点儿眼熟，但是……”陈娇还是不太相信，“这种节目，还是感觉有点不太靠谱啊！” “呵呵，知道您一定有所怀疑的，您现在好好回忆一下，”周棠笑着问道，“电视台播报火灾，也基本都是几秒的镜头而已，看电视的人本就不多，为什么，偏偏就能被你看到呢？ “其实，这都是我们精心设计的脚本！” “是吗？”陈娇又看了看秦佐，问道，“这种恶搞，有点儿太过分了吧？开这种玩笑，不怕遭报应吗？ “要是我看到新闻之后，一时间想不开，自杀了，该怎么办呢？” “阿娇，别这么说嘛！”秦佐赶紧劝阻，“多不吉利！” “哼，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不知陈娇发现了什么，她突然说道，“如果真是恶搞节目，你们应该至少串通我的某位家人吧？ “难道……” “这……”秦佐脑门上已经冒了汗。 “哼……我还不了解你吗？”原来，陈娇正是从秦佐的脸上看出了破绽，说道，“你明显就是做贼心虚！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来骗我的？” “这……”秦佐面色发黑，已然陷入了绝望。 “呵呵呵，”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周棠却已然淡定自若，在陈娇耳边小声说道，“秦太太，来，咱们里屋说话，我来给你看样东西吧！” “啊？”陈娇微微一愣，“什么东西？” “待会儿你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周棠示意了一下，“咱们还是借个地方说话吧！这件事……非常重要！” “哦？”陈娇先是看了周棠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家人们，最终还是接受了周棠的建议，带着周棠去到了旁边的衣帽间……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进屋之后，陈娇立刻质问道，“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电视台的吧？” “对，”谁知，周棠竟然爽快地承认了，并且用阴沉严肃地口吻反问了一句，“你见过真的手枪吗？” “手枪？”陈娇听出了矛头不对，当即狐疑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喏！”周棠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配枪，然后又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说道，“现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咕噜……”陈娇傻眼，咽了口唾沫问道，“你……是警员？” “重案组的，”周棠说道，“这上面有我的警号，不信你可以去查！还有……外面的人，都是我的同事！” “真是警员？”陈娇惊讶且紧张地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啊这是？” “你丈夫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蓦地，周棠板起脸来，凶巴巴地问了陈娇一句！ “啊？”陈娇吓坏了，“我丈夫……是私家侦探啊？怎么了？” “因为关系重大，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周棠严肃地说道，“但是，我需要你知道，秦佐现在正在帮我们做事！” “是……是啊？”陈娇忙问，“做……做什么事啊？” “本来，他只是接受委托调查一个证人，但实际上，”周棠认真说道，“这个证人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务，我们警方已经盯了他一个月了！ “秦佐已经骑虎难下了……” “啊？这么严重吗？我……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陈娇焦急问道，“他是做了卧底吗这是？” “你不需要完全明白，”周棠继续忽悠，“你只需要知道，你老公上电视是个意外，当时，他和我们的警员正在那里监视着目标，那场火灾跟这次监视有关系！” “真……真的吗？”陈娇咬着嘴唇说道，“可他们几乎都没怎么穿衣服啊？” “废话！”谁知，周棠竟然急了，掏出手机打开屏保冲陈娇吼道，“那女的是我媳妇！！你不要胡乱造谣了行不行啊？” “啊？”陈娇彻底懵了，但见屏保上面，的确出现了周棠和那位美女的亲昵照片！ “现在能明白了吧？”周棠说道，“上电视是个意外，我们真的不想秦佐后院起火，那样会影响我们未来的所有行动计划！ “秦太太，”周棠一指窗外，“这几天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们这几天派了很多探员来保护你呢！” “啊？是吗？”陈娇看向窗外，却早已心乱如麻。 “为了不把机密泄露出去，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装成了电视台策划的恶搞节目，”周棠又煞有介事地说道，“为的，就是给你找个下台阶的理由，如果你不能把这件事圆满解决，那么…… “你们的安全，恐怕我们也就无法保证了！” “别，千万不要啊！”陈娇终于服了，赶紧冲周棠保证道，“您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我绝对不会再节外生枝，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乱说了！” “尤其是，”周棠重重说道，“我们今天的谈话……” “您放心！”陈娇用力摇头，“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第46章 吸污 “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晚上，路边摊，马尾辫秦佐一脸佩服地向周棠敬酒，“我从来没有讲过这样的高手啊！ “你……你到底都跟我媳妇说了什么啊？为什么，她就再也不怀疑了呢？” 周棠撸了一口羊肉串，却并没有举起酒杯。 秦佐稍稍有些尴尬，只好自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说了什么并不重要！”而这个时候，周棠终于端起酒杯，表情严肃地说道，“看得出来，你媳妇很在乎你，你背着她搞破鞋，实在不应该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秦佐一脸悔恨地说道，“我跟那个女的，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 “经过这件事，我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敢乱搞了！棠哥，真是谢谢你了！你的大恩大德……” “哎？”周棠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别来这一套！我说过，我帮你的忙是有条件的！ “如果你不能把我要求你的事情办好，那么，我还是会把实情告诉给你妻子的！” “别啊！”秦佐赶紧保证，“您放心，我绝对讲信用，说吧，你到底要我办什么事啊？” “很简单，”周棠掏出一张照片，“帮我无差别地跟踪这个人，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 “哦？”秦佐好奇地接过了照片，但见照片上是一个60多岁的老男人，正是帅国栋！ “他的资料，全都写在照片背面了！”周棠又道，“你仔细看看吧！” “哦……”秦佐有些意外，“没想到，只是跟踪一个人啊！还以为会是很困难的任务呢！ “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回头，”周棠又道，“还是把你的马尾辫剪了吧！没人跟你说过吗？私家侦探最基本的素质，就是普通！ “你留着个马尾辫，随时都能被人认出来，实在太不专业了！” “哦……那好吧！”秦佐为难地说道，“其实养个辫子就是为了泡*妞……”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端起杯子喝酒。 “我调查过你的业绩，”周棠又道，“你的成绩还算不错，我劝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呵呵，这个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的，”秦佐得意地说道，“如果我真是什么案子都接的话，业绩肯定比现在要好！ “私家侦探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在安州这地方，不管是名流绅士还是三教九流，哥们儿全都跟他们打过交道……”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手包，里面满满地都是名片！ “跟我，就没有必要来这一套了吧？”周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指着照片，把帅国栋的来龙去脉，以及偷打电话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秦佐。 当秦佐得知，帅国栋竟然是废汽车人偶案被害人的父亲之后，也是特别的惊讶，又一连串地问了很多问题…… …… 当日晚间，安州市闸北体育场内，正在上演着一场足球比赛！ 这场比赛十分重要，现场足有3万球迷入场观看。 比赛尚未开始，场内的气氛已经变得非常热烈，球迷玩儿起了人浪，替主队加油助威！ 喔…… 人浪此起彼伏，人们呼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只等着一场精彩的比赛开始！ 然而，在球场的东看台某侧，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请你们相信我，我是专业的！”但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球迷，正在与球场的工作人员理论着什么…… 老人还带着两个10岁左右的孩子，孩子们手里拿着旗子，显然是客队的球迷。 “老大爷，您跟我说没有用啊！”工作人员指着地面说道，“球场年年检修，不会出问题的！这可不是小事嘛！” “对呀，要是小事，我至于这么激动吗？”老球迷蹲在地上，指着地面上的一道裂缝说道，“这东西可不叫裂纹，这是自由式暴体裂缝，在建筑工程学中，算是一种相当高风险的特征了！ “你们听我的，这面看台，真的不能再坐观众了！” “这……”工作人员有点儿懵。 “不会吧？”这时候，旁边有球迷听到了老人的话，赶紧低头看向了地面，果然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条裂缝！ 裂缝呈不规则的线状延伸，最宽的地方甚至都能伸进一根手指！ “大爷，”球迷中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您说得这么专业，您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耀名大学建筑学院的教授！”老人说道，“这种裂缝并不是热胀冷缩造成的，而是支撑出现了问题！ “你们相信我，这面看台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啊！” “啊！？”老人这么一说，球迷们瞬间慌了，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巧的是，人浪正好经过这里，由于这突发的一幕，人浪也随之停滞下来…… “老大爷，您可不能瞎说啊！”工作人员慌了，“我……我这就跟上级汇报，让他们过来看看吧！” “靠，你不是开玩笑吧？”球迷中有人急了，“看台要是塌了，谁看也没用了啊！” “是啊！”有人冲工作人员吼道，“赶紧的，给我们换个地方吧！” “可是……”工作人员摇头，“闸北体育场只能坐3万人，您也看到了，已经全都坐满了啊！” “那就退票！我们不看了！”有人起哄。 “对，退票！” 众人这么一说，工作人员更慌了，赶紧掏出手机联系上级领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哪个人嚷了一句：“我靠！裂缝又扩大了，快跑啊……” 这下可是不得了了！ 看台上的人赶紧起身飞奔，逃命似的涌向了四面八方…… …… 次日上午10点，数辆吸污车开进了闸北体育场的东侧的看台下方，然后通过井盖，开始对看台的下水道进行清理！ 原来，昨天的骚乱过后，尽管没有引发重大安全事件，但也足以引起了体育场管理层的重视。 于是，他们又派来了专业的建筑勘察人员检查了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缝！ 经过检测，勘察人员认为，有可能是看台下方的混凝土立柱出现了问题，他们必须要查看到立柱现在的情况！ 可是，因为年久日深，立柱的一部分已经被下水道的污泥淹没了，必须得把所有的污泥清理干净，才能进去勘测…… 然而，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某辆吸污车工作了不长的时间，吸污管道却突然发生了堵塞，似乎是吸进了一个比较大的物体…… 第47章 冤魂作祟 “不会吧？”安州警局办公室内，周棠指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说道，“我这才歇了没两天，怎么又冒出新案子来了？” “是啊……不过……”雷一霆端着一杯珍珠奶茶，叼着吸管说道，“这案子肯定不是新案子了！” “为什么？”周棠好奇。 “闸北体育场发现的这具尸体，据说已经时间很长了！”雷一霆吸了一口奶茶，说道，“尸体严重腐败，估计得有小半年了吧？” “不，”旁边的司芮补充道，“这也不太好说！尸体是从下水道的污泥里面发现的，污泥会加速尸体的腐败，说不定，也就一两个星期而已！” “这么邪门吗？”周棠皱了皱眉头，“闸北体育场？闸北粘糕……” “不会吧？”雷一霆差点儿把奶茶喷出来，“棠哥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想到吃的？ “不过……”他细细地咂摸了一下滋味，点头说道，“我有好久没有迟到过闸北粘糕了！ “据说，那家粘糕店每次都要排队的，生意可火了……” “一提起吃，你就两眼冒光，跟饿死鬼似的！”司芮吐槽了一句，又对周棠说道，“棠哥，仙姐他们正在验尸房查看那具尸体了，你要想知道更多，那就过去看看吧！” “验尸房吗？”周棠再次皱眉，“我估计这么复杂的尸体，一定要验很长时间吧？算了，还是等验尸报告出来再说吧！” “嗯……这话的确很对，”司芮点了点头，说道，“尸体被污泥掩盖了很久！想想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象了！ “半岛，”她朝雷一霆丢了一个纸团，“尸体送过来的时候，你看到了吗？什么样的？” “去！”雷一霆虽然肥胖，却灵活地躲开了纸团，回怼道，“你要是好奇，你就自己过去看看呗？反正又没人拦着你？” 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周棠的手机传来震动，微信上接收到了一条语音信息，打开后，传来一个清脆带劲儿的女孩声音： “二哥，二哥，听说老虎吃人啦！？到底怎么回事啊？听说是谋杀呢？简直可以写小说了，你快跟我讲讲，我好显摆显摆啊……” 看着闪烁的头像，周棠知道，这是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司徒笑笑发过来的。 司徒笑笑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父亲的装修公司帮忙，主要负责装修设计。 她平日里工作很忙，不经常跟周棠联系，今天不知想起什么，竟然问起了案子。 嗡嗡…… 紧接着，手机又响了，周棠还以为是司徒笑笑又追加了语音信息，谁知打开一看，竟然是那位程好看发过来的语音留言。 不会吧？ 周棠心里一阵臭美，看来自己还是挺有女人缘的嘛！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程好看发来的语音信息，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但见李小仙和孔旺从外面走了进来！ “棠哥！”李小仙看到周棠之后，顿时眼睛放光地迎了上来，关切问道，“怎么样了？胳膊好点儿了吗？” “嗯……”周棠眯起眼睛，小声嘀咕，“怎么听着这么虚呢？” “棠哥，请续写你的神奇吧！”李小仙兴奋地说道，“又来新案子啦！闸北体育场下水道污泥女尸案！怎么样？这噱头是不是挺有气势的啊？” “……”周棠又眯了下眼睛，问道，“女尸吗？” “对嘀！”李小仙说道，“棠哥，又到了你的表现时刻啦！” “等一下！”突然，周棠想到了什么，问道，“下水道里发现的尸体，这案子，八成就是谋杀案了！ “不是说，谋杀案都给一组吗？怎么……” “这个嘛，阴差阳错吧算是！”李小仙说道，“老虎吃人案和拖杀案是一件案子，结案工作当然交给一个组负责就可以了！ “咱们老大看你受伤调养，所以就把结案工作交给一组了！所以……”李小仙耸了耸肩膀，“既然现在出了新的案子，那就只能交给咱们组来处理了呗！” “而且……”孔旺补充道，“下水道这件案子，并不能确定是百分百的谋杀，也有可能是有人失足之类……” “别开玩笑！那是下水道，又不是水坑，”司芮反驳，“失什么足？” “小仙……嗯……”周棠指了指门外，“听说，你刚从验尸房过来？情况怎么样呢？” “这案子……”李小仙瞪大眼睛说道，“恐怕比老虎吃人还有意思了！我上班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咱们的张大法医会这么兴奋过，哦，不对，应该用狂热来形容更合适吧？” “我觉得……”孔旺在一旁添油加醋，“应该用‘狂躁’更合适！没看见，张融法医眼珠子都红了吗？” “啊？”周棠和司芮等人纳闷，“什么意思？尸体很不寻常吗？” “对！”李小仙说道，“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尸体，张融都能在初检之后，很清晰地给咱们提供信息！ “可这一次，除了死者是个女人之外，似乎什么也提供不了！” “为什么？”周棠等人异口同声地发问。 “因为……尸体实在是太古怪了！”李小仙说道，“张法医说，这尸体……极有可能已经死亡了10年以上！！！” “啊？这玩笑开大了吧？”雷一霆摆手说道，“10年的话，还叫什么尸体？应该叫尸骨了吧？” “对呀，”司芮说道，“那里是下水道，下水道滋生的细菌会加速尸骨的老化，如果10年以上，只能是一堆尸骨了啊！” “吸污车的吸污管道有45厘米直径那么宽！”李小仙双手比划了一个圆形，“可昨天上午吸污的时候，尸体却把整条管道堵塞了！ “如果真是一堆尸骨，那么恐怕也就发现不了了！” “我感觉吧，好像冥冥中自有什么天意似的！”孔旺说道，“体育场的下水道是双层的，如果不是最近有处看台出现了裂缝，根本不用兴师动众地去抽什么污泥！ “虽然说这话有点儿不太合适，但我还是觉得，有冤魂啊！” “咦！”司芮咧嘴，“让你说的，我这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要不然……”孔旺却是极为认真地说道，“怎么能这么巧呢？你们知道闸北体育场有多少看台吗？” “等一下！”忽然间，雷一霆却是大叫一声，惊异说道，“张法医确定没有搞错吗？ “你们可不要忘了，闸北体育场从建成到现在，也一共没有10年吧！！？” 第48章 泥炭人 “我感觉，我又可以写篇论文了！”尸检中心，法医张融重重地抽了口烟，兴奋地冲队长严斌说道，“这具尸体，绝对可以改写很多尸检界的权威理论！ “你听说过郭凤展这个人吗？他是冻尸专家！”张融又道，“你能不能跟上面申请一下，把这个人调过来给我帮个忙！ “他虽然以处理冻尸出名，但在尸体防腐这方面也有很多独到的见解，或许，这案子可以用的上他！” “等一下，老张！”严斌伸平双手，做了一个按压的动作，“你先稳当一下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儿不太适应啊！ “我觉得……”他指了一下里面的验尸房，然后又看了一眼周棠，说道，“我们还没见过尸体呢！ “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尸体，能让老张你这么兴奋……” “咳咳……”一听说要看尸体，周棠应激性地发出了咳嗽，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如何才能不进验尸房的理由。 “好啊！”然而，张融却立刻打开了验尸房，说道，“快点儿进来吧！我敢保证，这具尸体很快就要出名了！” 说完，他便率先颠颠地跑了进去。 严斌也是特别好奇，紧随其后。 周棠站在原地犹豫，却被李小仙连拉带拽地推搡了进去…… 由于尸体比较特殊，根本没有盖着什么白布，进去之后，尸体便一目了然地平躺在解剖台上。 “吁……”一看到尸体，周棠便产生了不适。 尽管记忆已经融合，可有些本性还是无法改变的，前世的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尸体，更不用说是这样“特殊”的尸体。 屋内虽然喷了消毒水，尸体也已经进行过清洗，可还是有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不过，周棠知道，这股臭味并非来自尸体本身，而是因为尸体长期浸泡在下水道的污泥之中！ “这是一具完整的女性尸体，因为严重脱水，身高只能保守估计在165左右，”张融开始了介绍，“但是，根据我个人的看法，这个女人的身高，有可能比推测的还高，或许能够超过170！” “这……”严斌看着尸体，禁不住紧锁眉头，“这种尸体，还真是罕见啊！这感觉，好像我们并不是在验尸房，而是在博物馆啊！” “不，”李小仙说道，“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鬼屋！如果再加上几张蜘蛛网的话，那效果就更好了！” “嗯，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开玩笑吧！”严斌意识到不对，赶紧说道，“对待死者，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 “……”听到这话，李小仙立马闭嘴，心里开始念emm…… “老张，”严斌又问，“你真的确定，这尸体已经死亡了10年以上了吗？” “不确定！”谁知，张融却是干脆说道，“这种尸体太罕见了，10年以上，只是我个人猜测而已！ “不过，我可以保证，这具尸体绝对不是近期的！” “矛盾点就在这里！”严斌背着手说道，“如果不是短期内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烂呢？不应该是一堆尸骨才对吗？” “对呀，这也是让我最兴奋的地方！”张融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有人为做过处理，还是自然环境形成……” “那就是谋杀案了？”严斌再一次紧锁眉头，“那里是细菌滋生的下水道，只会加速尸体的腐烂！ “所以，只能是人为处理过尸体。而人为的话，显然就是谋杀了？” “不……可不能这么说！”张融摇头说道，“你们听说过泥炭人吗？也叫沼泽地干尸？” “喔……”听到这种说法，周棠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要吐。 “你……没事吧？”严斌回头看了一眼，“今天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棠哥肯定是看到这么特殊的尸体，激动的！”李小仙打圆场。 “喂，我正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呢！”张融不高兴了，“能不能别扯开话题？” “您说，您说，”李小仙知道张融的臭脾气，赶紧附和道，“沼泽地干尸我是听说过的，不都是1000多年前的干尸吗？ “咱们这个……”她指了指尸体，“应该不一样吧？” “对！”张融说道，“其实，关于沼泽地里为什么会保存下来1000多年前的完好尸体，到现在也是一个迷！ “有人说，是沼泽地里的泥炭起到了防腐作用，泥炭能有效的抑制致腐细菌！ “潮湿的泥炭阻止了细菌获得金属阳离子和氨基氮，而泥炭藓则将尸体固定，封存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内，这才形成了沼泽地干尸！ “可是……” “是啊！”严斌说道，“下水道和沼泽地是完全的两码事啊！” “的确，所以……”张融说道，“这具尸体太不寻常了！” “那……咱能不能还是按照常规手法检验一遍呢？”严斌说道，“至少，dna能提取出来吧？咱们得知道她到底是谁？” “还有……”李小仙补充，“能看出……她是怎么死亡的吗？” “死亡原因暂时还不行，你们得给我多点时间！”张融说道，“dna提取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一切顺利，今晚就能出来！” “好吧！”严斌转身说道，“周棠，今天，你们还是先去调查调查现场吧！我不管这案子是不是谋杀，你们都要尽快把它查清楚了！嗯……”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 “哎？”严斌纳闷，“周棠人呢？” “哦……”李小仙踮了踮脚尖，“他可能上洗手间去了吧？刚才就挺急的样子呢……” “哦，”严斌没有多想，直接对李小仙说道，“周棠最近整个人都怪怪的，他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李小仙尴尬一笑，开玩笑道，“我想，我们组长可能是穿越过来的吧？呵呵……” “又来了，就不能严肃点吗？”严斌正色说道，“你们破了老虎吃人案不算，还顺便破了拖杀案，这已经让萧亮不爽了！ “要是神秘女尸这件案子你们做不来，那我可就换人了！” “别介啊！”李小仙急忙说道，“我们才刚接手，您就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是没有信心！”严斌郑重说道，“如果女尸真是来自于10年前的谋杀，那么这有可能是一桩未结悬案，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啊，我是为了提醒你们啊！” “放心吧，队长大人！”李小仙保证道，“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棠哥现在表现这么神奇，我们更有信心啦……” 第49章 恶性事件 下午，闸北体育场，某通道中央。 周棠正拿着手机，和某人通着电话。 周棠的胳膊上仍然缠着绷带，脸色也呈蜡黄色，特别的不好看。 “棠哥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电话里，传来了私家侦探秦佐的声音，“你要我调查的这个人，竟然跟20年前的废汽车人偶案有关系啊！ “这老头，就是当年遇害那女孩的爸爸！” “嗯！”周棠点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大哥，您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秦佐说道，“可是你让我无差别调查这个人的！我当然要知道他的基本信息了！ “如果您能告诉我您的侧重点，说不定能事半功倍呢！” “别墨迹，说重点！”周棠言简意赅地提醒道。 “好，”秦佐认真说道，“您是不是想查那件悬案啊？如果我猜得不错，您应该是官方的探员吧？” “呵呵，小子……”周棠微微一笑，“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您不用夸奖我，”秦佐说道，“您帮了我大忙，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好这件事的！ “但是……”他犹豫着问道，“您要我调查被害人的父亲，难道……”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周棠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是脸色却依然蜡黄，“我也不想浪费你太大的精力，你记住了，帅国栋有一个不知名的电话，这个电话谁也不知道……” 接下来，周棠把帅国栋偷偷接打手机的事情告诉给了秦佐，要他重点调查这个手机的来历，以及那位神秘的通话者…… “哦，明白了！”秦佐听完之后，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声音明显比以前激动，“您放心，棠哥，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我知道，你们官方有时候有很多掣肘，您放心，”他保证道，“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会把您牵连进来的！” 电话挂掉之后，周棠微微点头，他对秦佐的表现非常满意。 其实，在认识了秦佐之后，周棠也简单地调查了一下他的底细，发现秦佐虽然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但其实还是有些本事的。 只不过，他有一个不差钱的媳妇，所以在业务方面常常看心情接单，导致他在业内并无名气。 呼…… 此刻，他站在走廊中央，重重地呼了口气，感觉胸口还是有些憋闷。 之前，在尸检中心看尸体的时候，他最后实在忍不住，所以悄悄地溜了。 虽然没有吐，但脸色始终不太好看。 这可麻烦了！ 他心头不免有些郁闷，自己身为刑警组长，却看不得尸体，这以后可怎么混呢？ 其实，今天这具尸体，完全是一具干尸的样子，并不像老虎吃人案那么血腥。 可是，自己还是感觉难以接受，只要盯的久了，就会恶心眩晕…… “棠哥！棠哥！”这时候，走廊尽头有人冲周棠快速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周棠之所以选择在走廊中央打电话，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听。 抬头看去，但见来者正是孔旺。 “怎么了？”一听到“出事”二字，周棠本能地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你可别告诉我，又发现尸体了吧？” “对！”孔旺气喘吁吁地说道，“不……不止一具……” “我……尼……玛……”周棠蓦然傻在了原地…… …… “好了，清理好了，可以进去了！”下水道了入口处，有工作人员对周棠等人示意道，“不过，我们隔离服没带这么多，您看……” “没事，没事！”李小仙说道，“只有我和组长进去看看就行！” 站在漆黑幽暗的通道口，一阵阵刺鼻难闻的臭味从暗处吹来，让任何人都本能地生出厌恶和恐惧。 也是奇了怪了，面对臭气熏天的下水道，周棠一点也不怵头。 可面对尸体，他却总也无法接受…… 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周棠和李小仙穿上了白色的隔离服，还戴上了防毒面罩，整得跟要执行什么生化任务似的。 此时此刻，除了周棠和李小仙之外，还有很多技术队的采集人员，早就在下水道里工作许久。 由此可见，刑警这个工作，是真心不容易的…… “这里是东看台下面，最下层的下水道，”一位技术队的警员向周棠和李小仙介绍道，“这里共有两层，作用都是一样的！ “年深日久，从建成之后，整个下层几乎都被污泥掩盖了！小心头……” 下水道并不高，有很多有梁柱的地方，需要低头才能通过。 “那么……”李小仙指着身后的入口说道，“这里有几个入口呢？只有那一个吗？” “不！这个活儿嘛，干得有点猫盖屎了！”该警员说道，“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个下水道，根本没有什么入口！” 猫盖屎是当地方言，形容办事敷衍，不地道。 “不会吧？”周棠说道，“没有入口吗？” “是的！”警员说道，“看过图纸你们就明白了！因为在主下水道下面，所以这里几乎就是隔绝的地方，只有几个排水口而已……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立柱出现了问题，恐怕等到猴年马月，也不会有人来动这里……” 再往前走，灯光亮起，出现了更多的工作人员。 而在众多工作人员中间，则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裹尸袋，袋子鼓着，明显里面装着东西。 “这一具是刚刚发现的，”该警员介绍道，“再往里面，还有一具……” “……”听到此话周棠和李小仙都是一阵沉默。 之前，他们还是把这件案子想简单了！ “昨天发现的那具尸体，”该警员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位于排污口的东侧，今天发现的这两句，则靠西一些！ “但是……”他用手电照了一下污浊的现场，“吸污车的吸力很大，有可能第一具尸体是被吸过去的！ “而且……”该警员停顿了一下，又道，“在西面，还有很大一片污泥没有清理出来，很难说……那里面还有没有……” 听到这话，周棠更是和李小仙吃了一惊！ 既然出现了新的尸体，那么显然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件了！ 而且，是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连环凶杀案！！！ 第50章 甲醛 随着三具体育场女尸的发现，案情惊动了整个安州警局。 晚上七点，安州警局的王局长甚至亲自参加了案情分析会！ “截止到20分钟前，下水道的污泥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了，没有新的尸体被发现！”这一次，负责主持分析工作的，也升格为大队长严斌本人，“但是，在发现第一具尸体之前，吸污车已经吸走了10车污泥，对于这些污泥，我们也要进行仔细筛查！”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的，”这时，局长王成岗说话了，“鉴于工作很艰苦，我会从其他分局抽调人手，务必用最短的时间做好筛查工作！ “人命关天，大家一定不能懈怠！” “是！”严斌打了个敬礼，说道，“我们已经把此案列为了首要任务，4个组会通力合作，共同完成任务！” “嗯，很好！”王局长点头说道，“这案子，就辛苦大家了！ “在这里，我再强调一下，”王局长扫视着众人说道，“此案影响重大，目前外界仅知道闸北体育场下水道内发现了一具尸体，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为了不影响我们的侦破工作，每个人都要严守机密，一旦有任何泄露，一定严惩必究！” 王局长讲完，案情分析会才算正式开始。 严队长先是介绍了一下整个案情的发现经过，当探员们得知，此案是因为一条裂缝而被发现之后，也都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诡异。 而且，根据采集人员和法医科的证实，后面发现的两具尸体，腐烂程度明显要比第一具差很多！ 如果被吸污车吸到的话，尸体不但会遭到破坏，而且极有可能不会堵塞吸管，那样也就很难发现了…… 巧合之中带着巧合，再加上沉浸在污泥之中多年却不腐烂的尸体，都给这件本就诡异的案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大家请看，”这时，轮到孔旺出场了，他指着大屏幕上的一张建筑图纸，向众人介绍道，“这张就是闸北体育场东看台的建筑图，红圈处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也是整个体育场的最底层！ “通过和建筑方的沟通，我们获知，这一层下水道根本没有进出口！”孔旺介绍道，“我们是砸开了排水口所在的地面，才能进入其中的……” “既然这样说的话……”王局长琢磨了一下，说道，“那么凶手，应该很了解体育场下水道的构造了？” “我们也怀疑，”严斌说道，“这是体育场内部某人的所为，但一切，都要等到尸体身份确认，以及尸检报告出来才能进行！” “哦……”王局长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而且，”孔旺补充道，“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发现在上下两层下水道之间，有着一些缝隙，那些缝隙最大的地方，完全可以丢下一个人来！” “你的意思是……”王局长皱眉，“任何人都有可能作案了？” “也不完全是！”严斌补充道，“上层也是下水道，那里虽然有出入口，但出入口非常隐蔽，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 “哦，这样啊！”王局长琢磨了一下，又问，“那尸体那边呢？有什么发现了没有？” “没有，目前没有，”严斌连忙回答，“张法医正在提取第一具尸体的dna，还需要一些时间！ “死亡方式，也正在检验中……虽然尸体保存下来了，但是……” 嘭…… 严斌话没讲完，就像应验似的，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但见张融法医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不对，不对啊，上当了！”一进门，张融便兴冲冲地喊道，“我还叭叭地说什么泥炭人，说什么沼泽地干尸呢！ “弄了半天，居然是甲醛！！！”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意思？”王局长惊讶，“甲醛是什么意思？” “ch2o！”张融说道，“这都不懂吗？就是福尔马林啊！这具女尸，被人做成了标本！！！” “啊！！？” 现场再次发出惊呼，探员们全都傻了眼！ “这……”王局长瞪大眼睛问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提取了尸体身上的粘液，”张融介绍道，“发现粘液中含有一种再熟悉不过的物质，福尔马林混合液，里面有甘油，酒精还有……” 张融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全都说完之后，这才咧嘴说道：“王局长，怎么你也来了？” “张法医，”王局长已经惊得合不上嘴，问道，“这么说，尸体是先做了防腐处理，然后被丢弃在那里的了？ “会不会……这些尸体，本身就是医学院，或者什么医科大学的标本呢？” 说完这话，王局长连连摇头，显然连他自己都无法说通。 他只是盼着，这些体育场女尸并非谋杀而已，只是从主观意愿上，不希望这是一场谋杀案！ “那……老张，”严斌连忙问道，“死亡时间能推算出来吗？还有死者的dna提取，能提取到吗？” “dna没有问题，”张融回答，“已经在进行中。但是，关于死亡时间，可就有点儿难了，而且是超难！ “目前来说，我的水平还不足以百分百地处理这些尸体，不过你们放心，我有老师和同学，我可以向他们请教！”张融自信满满地说道，“还有那个叫郭凤展的专家，我已经派人和他联系了，希望他能过来指导一下吧！” “好吧张法医，”王局长说道，“这案子已经引起了省里的重视，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小严啊，”他又对严斌说道，“你也一样，刑侦队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是！”严斌点头。 “对了，”王局长又道，“上一次，老虎吃人那件案子办得实在太漂亮了！刚才领导还夸赞过这件案子呢！ “周棠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搞了这么一出引贼上钩的好戏……嗯……”王局长看了看四周，问道，“他人呢？怎么没看见？” “嗯……”严斌赶紧扫视众人，寻找周棠。 然而，扫遍整个会议室，也没有见到周棠的人影。 “队长您忘了吗？我们组长受伤了！”还是李小仙反应超快，赶紧应声，“正在养伤呢！” “对！对！”严斌赶紧解释，“他的确受伤了，不过不太严重，很快就能来上班了！” “哦……”王局长又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行啊，但愿，他能好好表现吧！” 第51章 幸运星与守护神 “开饭啦！” 程好看家中餐桌上，端上来一条糖醋比目鱼，闻着就香，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哇塞，真是太厉害啦！”周棠惊喜地竖起大拇指，赞曰，“不但人漂亮，菜也做得漂亮！” “呵呵，您又取笑我了！”程好看嫣然一笑，面颊绯红，“我真担心，你今天不会赏光呢！当时鱼都买好了……” 原来，白天程好看给周棠发的那条语音信息，就是邀请周棠来她家做客，请周棠吃一顿家常便饭，以答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按理说，出了体育场的案子之后，身为组长的周棠自然要去参加紧张的调查工作。 可周棠自从看过尸体之后，始终感觉身体不适，所以在闸北体育场看过现场之后，便自行回家休息了。 反正他正在养伤之中，也就没有再跟严斌请假。 到家之后，他这才看到了程好看的留言，知道程好看要请他吃饭。 本来，他是不想赴宴的，因为今天真的没有胃口。 可不知为什么，听到程好看真诚的声音，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或许，他是想趁机通过程好看打听关于帅国栋的消息。 也或许，是他不想让姑娘扫兴…… 总之，他还是来了，而且还很贴心的给程好看的弟弟买了很多零食。 可令他意外的是，程好看的母亲和弟弟并不在家，说是去走亲戚了，家里只有程好看一个人在招待周棠…… 周棠心里明白，这是程母故意给女儿创造机会呢！ 看来，在程母眼中，自己真的变成了乘龙快婿…… “只有咱们两个人吃，”周棠看着丰盛的菜肴，笑着说道，“用不着这么隆重吧？糖醋比目鱼，红烧排骨，还有……还有……这是什么？” “熏鸭！”程好看笑道，“我老妈昨天熏好的，她的手艺可好了，从不轻易出手，连我都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呢！ “快尝尝吧！” “好，好！”不知道，是被姑娘灿烂的笑容感染了，还是这菜肴真的激起了自己的食欲，周棠竟然忘了白天看尸体和进下水道的事情，夹起筷子就尝了一口！ 没想到，这熏鸭的味道还真的非常独特，又酥又脆，外焦里嫩，简直绝了！ “嘿！”周棠夹着一块鸭肉赞道，“你家是不是可以开店了？我入股，成吗？” “呵呵……您可真会说笑，”程好看准备好碗筷，说道，“不瞒您说，我们娘俩还真的动过这个念头！ “可是……开饭店很耗费精力的，那样一来，我们就没有时间照顾弟弟了！ “而且，我们娘俩都是那种实诚人，绝对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那就可惜了！”周棠又尝了一口，说道，“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干警员了，我一定会投资的！ “你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但我是啊！保准赚钱……” “呵呵……好啊，好啊，呵呵……” 程好看明眸皓齿，笑起来灿若桃花，竟是让周棠看得有些痴了。 虽然她说不上是绝顶佳人，但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让周棠为止着迷。 看到周棠如此盯着自己，程好看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给周棠倒了一杯饮料，说道：“您受了伤，我不敢让您喝酒，所以只能……” “喂！”周棠说道，“咱们不是说过吗？别老‘您啊您’的，听着很见外呢！” “哦，对了，”程好看又是甜雅一笑，改口道，“棠哥！” “我很好奇啊！”周棠盯着程好看，好奇地问道，“像你这么好看，性格又好，厨艺又精湛的美女，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呢？” “这……”程好看腼腆说道，“你应该可以想到吧？以前不是没有谈过，但是……一看到我家这条件，知道我还要照顾弟弟，所以就都吹了呗……” “哦……这么现实啊！”周棠终于领悟，叹息一声。 “是啊！”程好看又道，“我还遇到过一个只贪图享乐，根本不想承担责任的渣男呢！ “幸亏我发现得早，早早地甩掉了，差点儿被骗钱骗色，想起来都怕…… “哦，对了！棠哥，”程好看赶紧激动地澄清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老妈是挺喜欢你的，但是，那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我真的只是想好好感谢您，哦不，感谢你！” “我知道，呵呵……”周棠笑道，“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 “我很乐意，做你的幸运星！” “幸运星！不止呢！”程好看端起杯子，笑盈盈地说道，“你还是我的守护神呢！来，我敬我的幸运星和守护神一杯吧！” “哈哈，好说，好说！” 周棠一扫今日验尸房的阴霾，和程好看干了杯，然后美美地享受了一下美味佳肴。 而随着二人的谈笑，程好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和周棠越聊越欢，甚至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胖经理被训斥的搞笑样子，引得二人爽笑不止…… 周棠也是非常给面子，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竟然吃得盆干碗净，连打饱嗝…… 就这样，二人一直聊到9点多钟，周棠这才起身告辞。 “你受了伤，肯定不方便的，”临走时，程好看对周棠说道，“你如果做不了饭，就到我这里来，我随时恭候大驾！” “好的，”周棠干脆回答，“我绝不客气！” “好！”程好看笑颜如花，“一言为定！” …… 吃了一顿惬意的晚餐，让周棠感觉特别得舒服，无论是前世的欺诈师，还是如今的周组长，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卸下包袱，如此放松过。 嗯……真是一位好姑娘啊！ 一想到这位美丽而简单的姑娘，周棠心里竟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甚至开始畅想起，如果自己真的娶了她，并且和她一起开熏鸭店的种种美好场景…… 嗡嗡…… 就在周棠回家的途中，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打开一看，竟然是私家侦探秦佐打过来的。 不会吧？ 周棠一阵激动，难道他这么快就查到重要情况了？ “喂啊，棠哥！”接听之后，手机里传来秦佐神秘兮兮的声音，“发现新情况了，发现新情况了……” “什么情况？”周棠忙问。 “棠哥你泡妞了啊？”秦佐说道，“而且还是帅国栋的隔壁邻居！我刚才不小心在楼道里看到了……” “滚！” 周棠只骂了一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第52章 死者的身份 自从程好看家吃了一顿美味佳肴，周棠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连胳膊上的伤也好像完全好了似的。 第二天，他就回到了警局上班！ 然而，当他刚一进入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内早已人满为患，莫名地出现了一大帮人！ 这些人都在热议着什么，真是人声鼎沸，沸反盈天。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好不好啊？”孔旺拍着手嚷道，“麻烦大家配合一下，我们警局人手有限，只能一个一个地来！ “我知道大家都是大忙人，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出了案子，还是请大家好好配合一下吧！” “来！”司芮拿着名单叫道，“美鑫公司，谁是美鑫公司的负责人？” “我，我！”人群中，站起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好，您先来吧！这边……” 在司芮的引领下，老人走进了问询室…… “半岛！”周棠看到正在吃煎饼果子的雷一霆，赶忙问道，“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哦……”雷一霆这才看到周棠，赶紧起身，“棠哥来了啊？这些……都是咱们队里分配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周棠不解。 “这些人都是参与过闸北体育场建设的建筑公司负责人，”雷一霆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跟他们了解情况的！” “别闹，”周棠看着人群说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这还是少的呢！”雷一霆咧嘴，“有好些都从外地没有赶过来！闸北体育场是个大项目，光是参与建设的公司就不下20家！” “哦……”周棠皱眉，“这么多啊！” “是啊！”雷一霆又道，“案子升级了，昨天局长下令，让严队长亲自指挥，全队协查体育场的案子……” 全队协查…… 周棠回忆了一下，发现周组长的记忆中，全队协查的案子也不过是有限的几回而已，而且基本都是在有国家级专项行动的背景下。 如果是单纯为了某件案子，这貌似还是第一回遇到！ 看来，这件案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周棠干脆坐在雷一霆身旁，让他把案情的最新消息，向自己介绍了一下。 “我靠！”听完之后，周棠也是傻了眼，“福尔马林？标本？这个凶手，也太特么变态了吧？” “嘘，嘘……”雷一霆赶紧紧张地让周棠闭嘴，“局长说了，此案高度保密，不能被这些人知道的！” 周棠看了看身后，但见众人还在热议之中，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放下心来。 “是啊，”雷一霆压低声音说道，“如果判断不错，体育场下水道并不是第一现场，尸体，应该是凶手在做过防腐处理之后，丢弃到那里的！” “啧啧……”周棠皱了下眉头，分析道，“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理了？ “和老虎吃人案一样啊！凶手杀了人，还给尸体做了防腐处理，明显是想要保存尸体，那为什么还要抛尸呢？ “就算抛尸，为什么不挖坑埋了？偏要丢到体育场呢？” “是啊！”雷一霆点头，“案子蹊跷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昨天局长还怀疑，尸体根本就是什么医学院的标本呢！” “那不可能！”周棠肯定地说道，“医学院的尸体都是签过协议的，供医学研究之后都是要被火化的，就算不火化，处理也很严格，绝对不能随便往哪里一扔！ “这么说……”周棠问道，“尸体的身份还没有出来吗？” “对，”雷一霆点头，“刚才鉴证科来信，说dna已经提取出来了，正在和数据库进行比对，但愿……能尽快查明死者身份吧！” “那……验尸报告呢？”周棠又问，“出来了没有？” “没有，”雷一霆摇头，“张法医都快疯了，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睡觉，据说，他想要见的那位专家也因为有其他案子，暂时来不了了……” “啧啧……”周棠琢磨了一下，说道，“不管疯不疯，总不能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有，”雷一霆赶紧说道，“张法医说，尸体身上没有看出明显的死因，初步怀疑可能死于中毒……” “哦……”周棠又问，“还有吗？” “死亡时间是真的很难推测了恐怕，”雷一霆说道，“以前可以利用胃里的消化物或者肺泡什么的进行推测，但这些内脏器官全都被福尔马林破坏了，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要是这么看……”周棠又琢磨着说道，“死者死亡和尸体被丢进体育场并非是同一时间，那么……尸体什么时候被丢进的体育场，这总能检测出来吧？” “也很难！”无论什么话题也影响不到雷一霆的食欲，他一面大口嚼着煎饼果子，一面回答，“张法医说了一大串术语，我学不上来，但大体上的意思就是，那些淤泥始终处于流动状态，关于抛尸的时间，也已经很难推断了！ “目前只能知道，抛尸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绝非一年两年……” 二人正在说话，可屋内实在太过吵闹，有人实在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 “警官，我的时间真的很宝贵的，一秒几十万呐！能不能换个时间？或者先让我来？” “是啊，”另一个说道，“我老板给我打了15个电话了，再不过去，我就有大麻烦了！” “我……我早晨忘了带药了，”一位老大妈跟着起哄，“高血压要是犯了，你们得负责啊！” “我得去接孙子……” 就这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越发按耐不住，甚至有人起身要走！ “各位！各位！”见到这种情况，周棠赶紧站起身来，冲众人喊了一嗓子，“请大家听我说一句吧！ “如果你们真的赶时间，那我有个好主意，干脆咱们就开个小型群众询问会吧！” 周棠这么一嚷，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棠哥，棠哥……”雷一霆在旁边小声提醒道，“一起问不行啊，局长交代了，要保密的，要签保密协议啊每个人……” “咳！”周棠微微一笑，“一个人签和一帮人签，有什么不一样？放心吧！这点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还当什么组长啊？” “可是……咱们没有这么办过啊！”雷一霆还是担心。 “没办过才要尝试尝试嘛！办事要讲究效率！”说完，周棠冲众人招呼道，“走吧！咱们到会议室去一下，只要你们能帮我们警方解决问题，很快就可以走了……” 第53章 死者的身份（中） 咔嚓…… 询问室的大门打开，李小仙从里面探出头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她一头雾水，不知道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办公室，怎么眨眼间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些等待询问的人不见了，连探员也一个没有看到。 不过，当静下心来之后，李小仙听到办公室外面传来某人讲话的声音。 于是，她循着声音来到走廊，很快发现对面的会议室里传来动静。 等到她打开会议室大门之后，赫然看到了奇葩的一幕。 “大家听我说啊，”但见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周棠，站在会议室的讲台上，冲众人说道，“如果大家不想浪费你们的宝贵时间，那就请把你们知道的，所有关于体育场案情的信息提供给我们！ “那样的话，你们非但不会浪费时间，甚至还有奖励！” “好啊！”台下有人说话，“可我们也得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啊？体育场那么大，我们也得知道说什么才行啊！”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放心，”周棠大声说道，“你们只需要给我提供，关于体育场地基建设和下水道的情况就行！ “比如，你们哪家公司，参与了整个体育场的地基建设项目啊？举一下手，我看看！” 问完之后，现场很快有四五个人举起了手！ “好！”周棠又问，“那东看台下面的下水道，你们谁负责建造的？” 结果，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出声，脸上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会吧？”周棠问道，“什么情况？不是你们建造的吗？” “警官，”这时，那位声称高血压忘带药的大妈举起了手，说道，“下水道的话，并不是单纯的谁负责，体育场这么大的工程，从设计到施工，都是极为繁琐复杂的！ “这个下水道的话……”大妈看了看其他人，回忆着说道，“你们是不是得先找到一个明白人问一问啊？” “是啊！”后面有人说道，“我们虽然都是施工方，但下水道这种初始建设，并不是由我们负责的！” “明白人？”周棠问道，“谁是明白人呢？” “你们得找工程师问一问！”大妈说道，“我怎么感觉，下水道好像并没有专门的建筑队施工呢？” “对！”那位声称要接孙子放学的老大爷说道，“主框架结构起来之后，下水道就已经留出来了，只需要后续地清理和添加相应设施即可！ “我看呐，这件事就得问工程师，”老大爷出主意道，“还有，如果你们想知道下水道的具体情况，去问问当年的工人，他们肯定比我们更清楚！” “大爷啊！”孔旺郁闷说道，“当年参与了施工的工人，差点儿不到2000人！体育场建成都8年了，你叫我们去哪里找？” “不……不能这么说啊！”这时候，老大妈又说话了，“你们忘了吗？闸北体育场可不是建成8年了啊！ “应该说……16年才更准确吧？” “不会吧？”周棠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忙问，“闸北体育场是在8年前正式投入使用的，之前盖了4年，全都加起来，也就是12年的样子嘛！” “不！”老大爷也很健谈，当即更正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啊！你们或许不知道当年的停工事件吧？ “因为招标出现了贿赂丑闻，体育场在动工之后，曾经停工了4年，而那个时候，基本的地基建设已经起来了，所以全都算上，应该是16年更准确一些！” “哦……”周棠若有所悟，“这么说，16年前，就有那个下水道了已经？” “对！”后面有人说话，“我也记得的，我们接手的时候，基柱差不多全都起来了，东面的话……应该已经盖好了！” “那……”周棠忙问，“你们接手以后，又修缮了下水道没有？”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人回答，“东面有主席台，好像是新和建筑公司盖的，但是……新和已经黄了，恐怕……找起来不太好找了吧？” “那……好吧……”周棠颓然地坐在了座位上，对众人说道，“接下来，你们谁知道任何跟下水道有关的信息，请告诉给我们，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哎呦，太好了……”听到可以离开，有些人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然而，李小仙却堵在了门口，冲众人喊道： “各位，各位，请大家到我们探员那里签一份保密协议，”李小仙一指孔旺，“今天所有的信息，请大家注意保密，一定不能外泄出去！ “否则的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对，对！这边，这边了！”孔旺赶紧拿起协议，冲众人招呼，“到我这里来签个字吧！” 众人来之前便已经接到过通知，知道此案关系重大需要保密，所以没有任何意义，全都主动地签了字，然后离开……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全都着急离开的。 比如那位老大妈和老大爷，还有那个曾经接手看台建设的男子，全都留了下来，主动给警方提供了相关的信息…… 等到众人全部离开之后，周棠这才冲褚俊涛说道：“怎么样啊，扒皮，全都录下来了没有？” “嗯！”褚俊涛用力点头，“每个人全都做了特写！不过……我仔细看过这些人的表现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啊！” “哦……”李小仙顿时明白，指着周棠说道，“棠哥，你还想来烧狗老头的那一套吗？” “只是碰碰运气而已，可能性的确不大！”周棠说道，“不过，他们刚才说的工程师，到底在哪儿呢？” “在1组了！”雷一霆说道，“重要人物都被1组包了，留给我们的，都是建筑公司……” “摆明了，”孔旺收起保密协议说道，“这是1组不想再让我们抢他们的风头了！” “不要这么说！”李小仙正色说道，“不管分配了什么任务，都要到队长那里汇总共享的，不存在什么抢风头！” “啧啧……”周棠咂嘴说道，“我总觉得……我们现在有点儿像无头苍蝇，根本没有抓住重点！” 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李小仙的手机突然响了。 当她接听电话之后，脸上顿时一片兴奋，赶紧向周棠汇报道： “棠哥！第一名死者的身份出来了……” 第54章 死者的身份（下） “居然……”办公室内，看着失踪报告，李小仙惊异地说道，“是一名空姐啊！” “我看看……”周棠赶紧凑到跟前，但见失踪报告里的照片上，赫然是一名穿着航空制服的美女。 女子有着波浪式的头发，打扮得非常漂亮。 “哪年失踪的？”周棠一面看着照片，一面询问李小仙。 “这里……”李小仙指着报告回答，“03年，天呐！这个人，已经失踪了17年了啊！” “这么长吗？”说话时，周棠已经看到了失踪者的姓名，她的名字，叫做金宵玲，失踪时仅有22岁！ “看来……”其他探员也都感觉特别诡异，孔旺说道，“体育场从建设开始到现在，也不过16年而已！ “而这个女人，却已经失踪17年了！” “很明显，”李小仙推测道，“女人失踪或死亡的时候，体育场还没有开始修建呢！” “03年5月，在下班后失联，从此下落不明……”周棠继续念了一下失踪报告，“空姐下班失踪，怎么感觉……好像从哪个电视剧里看到过似的呢？” “棠哥，”司芮接茬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说，空姐的失踪是熟人作案啊？” “对，”周棠点头，“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也可能是狗血剧情看多了吧？ “空姐下班后约好了某个大款，大款因为有家庭事业所以只能秘密约会，可约会时，空姐要求转正，大款便杀死了空姐……” “这剧情……的确挺狗血的，但是……”司芮琢磨着说道，“现实中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自古红颜多薄命，人长得太漂亮，也会变成一种罪么？”雷一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李小仙却提出了不同意见，“如果真是你们想得这么简单，那这案子倒不难破了！ “我们应该想一想，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很明显，凶手的心理极度变态……” “不仅仅变态，”周棠分析道，“而且还懂很多专业知识，喏……” 说完，周棠竟然站到了大屏幕前，指着体育场建筑图对众人说道： “刚才，那老大妈和老大爷说得很清楚了，”周棠说道，“体育场在建造完基柱之后，因为贿赂丑闻停工了4年！ “我怀疑，这3具女尸，全都是在这4年之中，被凶手丢进底层下水道的！” 周棠这么一说，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凶手才最有机会！”周棠继续分析，“想一下啊，当体育场重新动工之后，工人们势必干得热火朝天，管控就会变得严格，不好找到机会了！ “而且当看台主体框架开始建造之后，底层下水道的入口也会被封死，所以凶手只有那4年停工的时间最好下手……” “对，”李小仙附和，“停工的时候，无人看管，下水道也是开放的……” “但是，”周棠又道，“我们所有的假设，都要有一个条件！只有条件成立，假设才能成立……” “那……”众人好奇，“什么条件呢？” “凶手必然对体育场的施工非常了解，”周棠重重地说道，“他必须知道，如果将尸体藏进下层下水道，不会被人发现！ “还要知道，将来动工之后，也不会有人去动底层下水道……” “哦……”听到周棠的一番话，众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李小仙惊诧地问道，“这……这么说……” “我怀疑……”周棠看了众人一眼，眼神决然地说道，“体育场女尸案的凶手，有可能就是一名——工程师！！！” “哇……”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惊呼。 不管周棠分析得对与不对，众人全都感觉特别惊讶！ “这……这也有点儿太福尔摩斯了吧……”雷一霆瞪大眼睛，好像周棠身上有光环似的。 “要想了解体育场，要有文化！”周棠则继续他的分析，“要想吸引空姐注意，得有钱！要想把尸体做成不腐的标本要有技能！除了工程师，还能有什么人呢？” “工程师……”李小仙琢磨着说道，“工程师都在1组那边进行询问呢！我们……是不是过去提醒一下？” “不用了！”周棠说道，“反正资源都是共享的！回头我们也可以看到工程师的资料，以及问询记录的，到时候再说吧！ “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死者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应该围绕着她的身份展开！ “我需要尽快知道，关于这个金宵玲的所有信息……” “对，对啊！”孔旺惊喜说道，“如果能查到，跟这个金宵玲相关的工程师，那这件案子，岂不就能提前了结了？” “哇塞！”司芮亦是难掩激动，“这案子已经惊动了省局，要是我们能这么快就把案子破了，那……那那那可就太猛了啊！” “先别做美梦了！”李小仙提醒道，“没听到棠哥的话吗？赶紧去查金宵玲的信息吧！” “好嘞！” 看到了破案的希望，探员们士气高涨，全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 晚上九点，探员们还在忙碌着，可周棠却谎称自己胳膊疼，提前下了班。 其实，他胳膊不疼，也不是特别疲惫，只是感觉警局的气氛有些憋闷，想要换个环境清清脑子！ 气温不再像之前那样炎热，海风吹来，格外清爽，让周棠终于感觉到了几丝惬意…… 天色已晚，走过广场时，人也少了很多。 没有小矮人的歌声，卖羽绒服的好看姑娘也已经收了摊，周棠开始沉下心思，思考体育场女尸案的案情！ 虽然已经查明了其中一名死者的身份，可关于这件案子，始终还有很多不太合理的地方。 比如，凶手为什么要用福尔马林保存尸体？ 又为什么要将尸体丢进体育场下水道…… 凶手，真的会是一名工程师吗？ 想着，想着，他终于回到了家门口，然而，当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仅仅锁了一道！ 周棠生活严谨，平时出门，都会锁上两道门锁的，怎么突然少了一道呢？ 难道……家里进来人了？ 好奇之下，他赶紧打开了门，发现客厅里真的亮着灯！ “哎呦……”下一秒，屋内传来一个娇气的女孩声音，“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睡了一觉了……” 第55章 我的小妹 “哥，”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梳着双马尾辫子的女孩揉揉眼睛，冲周棠问道，“是不是查大老虎去了？” “你……”周棠看着这个女孩，不由得怔了一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初次见面，还是感觉有点儿惊艳。 女孩正是自己的小妹司徒笑笑，异父异母的亲小妹。 “怎么？”司徒笑笑从沙发上坐起来，说道，“又想假装不认识我啊？发短信也不会，打电话也不接，你就不能……哎？” 蓦地，司徒笑笑发现了两件事，一件是周棠一改之前的颓废，变得英朗帅气；另一件，则是周棠的胳膊上打着绷带！ “呦！这是……肿么了？”司徒笑笑赶紧站起来，问道，“你怎么还受伤了？你外号不是叫铁血战士吗？ “从小到大，我就没看有谁能打过你啊！” 说着，她像小欢兔一样跳到了周棠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周棠的伤势，关心地问道：“二哥，伤得严重吗？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快点儿好呢！” “嗯……什么办法？”周棠好奇。 “我可以在你胳膊的石膏上画一个蜡笔小新，然后再画个圈圈……”司徒笑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你的伤就会好了！” “我去……”周棠汗颜，“画个圈圈诅咒我吗这是？” “大象……大象……”司徒笑笑学着蜡笔小新的模样调皮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揽着周棠的脖子说道，“二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如果不是我在你裤子上画个钱包，你能抓住那么多小偷吗？” “你是画了一个吗？”周棠眯起眼睛，“所有的裤子，所有的裤子上都有啊！” “呵呵呵……”司徒笑笑坏笑三声，指着周棠的胳膊说道，“要不……我在你石膏上画把手枪？这样，以后就不敢有人再跟你打架了，咋样？” 原来的周组长诚实憨厚，每次面对小妹的调侃，都报以憨憨的微笑，从来不跟她计较。 然而，现在的周棠，却风格迥异！ “这主意真心不错，不过，”他故意说道，“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哦？”司徒笑笑果然来了兴趣，“什么想法？” “你给我画成一副骨头多好？”周棠说道，“谁在敢打我，我就碰瓷，讹他！” “哈哈哈……”司徒笑笑爽笑两声，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按住周棠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二哥，老实交代，是不是找了二嫂子了这是？ “怎么突然间这么白面小生了？” 周棠摇头。 “骗人吧你就！你瞅瞅……”她指着周棠的房间说道，“你的狗窝，什么时候这么干净过？还不承认？ “喏？”她又指着阴面的小屋问道，“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为什么我打不开呢？快，给我打开看看……” “你……嗯……等一下啊，我脑子有点儿乱！”周棠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没记得，给过你钥匙啊？” “是啊？”司徒笑笑反问，“但是，你也没说过，我不许配你的钥匙啊？” 说着，司徒笑笑举起了一把钥匙，显然是她以前趁周棠不注意偷偷配的。 汗…… 周棠擦汗，又问：“那……你怎么来安州了？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切，我才没那么爱你呢！”司徒笑笑咬着嘴唇说道，“我是来安州谈生意的！” “啊？”周棠回忆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还谈起了生意？你不是搞设计的吗？” “咱老爸的买卖，怎么也得出一份力嘛！”司徒笑笑说道，“安州商贸城项目已经正式启动，准备给一期建设装修，我是来投标的！ “怎么样，你有没有门路，能不能帮帮妹妹我啊？” “这……”周棠面露为难，脑中努力搜寻着和商贸城有关的信息。 “哼！我就知道，”司徒笑笑假装生气，“你心里，只有你那件案子，除了案子，你什么都不在乎！ “行了，”她淘气地扬了扬眉毛，“既然你帮不到我，那就给我做点儿好吃的，当做补偿吧！ “我来安州见你，晚上都没来得及吃饭呢……” “这……”周棠忙说，“我家里没有买菜，咱们到外面去吃吧！哥哥请你吃顿好的……” “不，不嘛！”司徒笑笑娇气地晃悠肩膀，“我就要吃哥哥给我做的饭，做什么都行，我累了，不想出去了……” “这……好吧！”周棠指了指厨房，“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20分钟之后，周棠利用冰箱里所有能利用的东西，给小妹做了一碗面条。 虽然，周棠的厨艺非常一般，但是周组长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厨艺高手，依靠着周组长的记忆，周棠还是顺利完成了晚餐的制作。 “嗯……不错耶！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司徒笑笑端着饭闻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可能是真的饿坏了，吃得很香很甜，没多久便把一大碗面条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看着小妹吃面的样子，周棠搜索以前的回忆，这才发现，以前的周组长很少给谁做饭，小妹司徒笑笑是他唯一的食客！ 或许是旅程疲惫，在吃晚饭后没多久，司徒笑笑便洗澡睡下了！也没有再纠结那间上了锁的屋子…… 也或许，司徒笑笑早就知道，那间屋子里的秘密吧？ 反正，这是一栋小三室的房子，有三间卧室可供选择，并不影响周棠休息！ 不过，小妹的突然到访，还是打乱了周棠的节奏，让他不能再集中精力，去思考体育场女尸的案子。 脑中总是闪现着过去的回忆，其中，有父亲周廷海蒙冤时的种种情景…… 还有父母离婚后，父亲的落寞背影…… 以及，自己和大姐司徒安安，还有小妹司徒笑笑一起生活时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 想起这些往事，自己心中五味杂陈，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周组长会那么执念于废汽车人偶的案子，他不仅仅是想要替父亲找回清白，而且还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性格决定命运，周组长最终还是被执念控制，陷得太深，从而忽略了自己生活的真正意义…… 那么……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第56章 天机不可泄露 次日上午，小区门前的广场边。 “行了，行了，不用送了！”司徒笑笑冲周棠摆手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又没有车……” “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周棠叮嘱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司徒笑笑笑道，“你是铁血战士，谁敢惹你妹妹啊！喏……”她指了一下自己的公文包，“还是预祝我竞标成功吧！ “这次要是真能中标，那咱们家的生意，又可以翻一番了！到时候，你答应我，回家吃顿团圆饭好吗？ “咱们一家，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你这样，姐姐那样……” 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是通过对记忆的了解，周棠对他的家庭情况已经非常了解。 他知道，因为重组家庭，自己又有执念，所以平时很少回家，就连过年过节也只是象征性地回去一下，却从来没有从家里吃过饭了…… 而那位姐姐司徒安安，因为从事影视工作的缘故，也是轻易回不了家…… 所以，作为妹妹来讲，全家人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始终是她的一心夙愿。 “好啊！”周棠爽然一笑，“我没问题！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真的？”司徒笑笑特别意外，“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以前的周棠，从来没有答应过她，所以司徒笑笑感觉相当意外。 “我说话向来算话，”周棠会心一笑，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就好好竞标去吧！” “好！”司徒笑笑高兴说道，“看着吧，我一定把标书拿到手！我走了！可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哦……” “好啦！”周棠点头时，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跟前。 目送着小妹上了出租车，远远离去，周棠心里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波澜。 虽然这位小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馨。 前世的欺诈师周棠，虽然在欺诈场纵横风云，却始终是孑然一身，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滋味。 如今，他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了这么多亲人。所以，他不想再被周组长的执念所困，决定改善自己和亲人的关系…… 所以…… 安州商贸城…… 他回忆了一下，决定抽空去查一查这个商贸城项目的情况。 身为欺诈师的周棠非常清楚，想要竞标成功，绝对不能仅凭实力，还得有很多操作才能竞标。 因此，他想要查一查这个项目的情况，在暗中帮助小妹竞标成功。 可是，想法虽好，但工作却不等人。 他才刚刚走上过街天桥，手机就响了，电话当然是李小仙打过来的。 “喂，棠哥，”李小仙明显有些着急，“1组把咱们的任务抢走了，他们今天去调查被害人金宵玲的人际关系了！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呢？” “哦？”周棠皱眉，“老大那边怎么吩咐的？” “严队长还是让咱们调查跟体育场相关的信息，”李小仙抱怨道，“有点太偏心了吧也……” “没事，没事！”周棠随口说道，“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就好，千万不要带情绪工作！ “我问你，工程师的资料和口供出来了吗？” “嗯……出来了啊！”李小仙说道，“我们正在看着呢！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啊……”周棠站在天桥中央，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说道，“我今天再请个假吧！” “不会吧，棠哥，”李小仙意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沉得住气吗？我跟你说，今天我看到省领导来咱们警局了，肯定是为了这件案子来的！ “现在整个警队上下，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几十年不遇的大案子啊这可是……” “不行啊，”说着，周棠竟然从天桥上倒退了回来，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倒是想快点儿破案啊，可是，我这胳膊，哎呦……” “棠哥，”李小仙抓狂，“这可不像你啊！好不容易，你和队长的关系有点儿缓和，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想挨骂吗？” “小仙啊，”周棠说道，“我虽然请假，但并不代表我不工作啊？我在家里同样可以办公的，喏，你赶紧把被害人的资料都发给我吧，我来分析分析……” “不会吧？”李小仙郁闷，“棠哥，你在家里干多少活也没人看见啊？” “没事，没事，呵呵……”周棠一贯地淡定说道，“抓不住重点，干再多的活儿也没用！ “天天住在警局，也不见得能把案子破了！ “听我的，”周棠说道，“把资料给我，然后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吧！” “啧啧……”李小仙无奈，“那好吧！棠哥……嗯……” 李小仙明显还有困惑，但周棠却已经挂掉了电话。 而挂掉电话之后，周棠并没有回家，而是下到了天桥下面，顺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周棠干净利索地对自己说了两个字： “机场！” …… 20分钟之后，周棠到达了安州机场，安州是同江省的省会，自然建有机场，只不过，机场的规模要比其他一线大城市的小很多。 而这个时候，关于被害人金宵玲的资料，也已经传到了周棠的手机上。 周棠很清楚地知道，从机场的哪个部门可以查到金宵玲的详细情况。 “棠哥，”进入机场大厅后，周棠正在接听着来自于褚俊涛的电话，“我已经查过金宵玲的通话记录了，你记住两个名字，一个叫季梅，一个叫宋圆圆。 “这两个人，全都是金宵玲通话记录里通话频率最高的，应该就是金宵玲的好闺蜜了！ “这俩人当年都是航空公司的空姐，现在还在航空公司上班，但具体什么工作就不得而知了，我继续查，有新消息马上告诉您！” “两个都是女的吗？”周棠问道，“没有男的？” “没有，”褚俊涛回答，“当年金宵玲失踪之后，警方也着重调查过她的通话记录的，但是一无所获啊……” “好吧！”周棠点头，“那你接着查吧！哎？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你也顺便帮我查一下！” “哦，”褚俊涛忙问，“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安州商贸城的情况，听说很快就要投入使用了吧？”周棠说道。 “啊？”褚俊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商贸城……这案子……跟商贸城有关系吗？棠哥……你……” “嘘！”周棠故作神秘地嘘了一声，然后装模作样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让你查，就好好查吧！” “哦……好的，好的……”褚俊涛连忙答应，“你放心吧！保证一个小时内完活儿……” 第57章 太岁头上动土 “我怎么可能忘呢？”航空公司后勤部某高档办公室内，一位穿着制服，打扮时尚靓丽的中年女子对周棠说道，“16……哦不，17年了吧已经！ “小玲是我们的好姐妹啊……” 这名女子名叫季梅，正是当年被害人金宵玲的女闺蜜之一。 从空乘人员退下来之后，依靠着出色的能力，她现在已经升为后勤部主管。 “那……”周棠问道，“你还能记得些什么吗？我们怀疑，金宵玲的失踪，可能是熟人作案！” “我知道，当年警方问过我上百次了，”季梅说道，“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你们了！真的是毫无保留的！ “和你们大多数人对空姐的看法不一样，小玲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当时虽然已经22岁了，虽然有很多人在追求她，可她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 “这一点，我和宋圆圆，哦不，和我们班上的所有同事都可以证明！ “小玲，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啊！” “她长得很漂亮，是吧？”周棠随口问了一句。 “那当然了！”季梅点头，“可以说，是我们那一班里最漂亮的，但漂亮无罪啊！小玲的性格很随和，没有和谁起过争执，我不认为，有谁会针对她！ “警官，这案子已经17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重启调查了？是不是，有新情况了？ “如果有新情况，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啊？17年生死未卜，真的让人很揪心的……” 哦…… 听着季梅的讲述，周棠若有所思。 之前，他曾经进行过推测，认为凶手如果真的认识金宵玲，那么一定是一个金宵玲的仰慕者，应该一个是深深爱着金宵玲的人！ 否则的话，他不会使用福尔马林去处理尸体，他那么做，有可能是想要保存着金宵玲的容貌…… 所以，凶手应该并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可是……凶手既然爱她，又为什么要杀她呢？ 既然保存了尸体，那么为什么后来又要抛尸到体育场下水道呢？ “季梅女士，”周棠极有礼貌地说道，“既然，您这么迫切地想要了解情况，我呢，也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我们以前忽略的信息！ “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像查明白金宵玲失踪的真相，对不对啊？” “忽略的信息……”季梅好奇，“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请您回忆一下，”周棠说道，“您还能记得，当年在金宵玲的身边，或者朋友圈里，有没有什么工程师，或者建筑师一类的人啊？” “哦？这个问题，好奇怪啊？”季梅好奇地看了看周棠，问道，“建筑师和工程师……这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您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工程师建筑师嘛……啧啧……”季梅用心地回忆，然后不太确定地摇头说道，“我的印象里，应该没有！ “但是……可以再问问其他人，”季梅说道，“小玲失踪后，我们这些姐妹们曾经创办了一个寻人协会，我回头把姐妹们召集一下，帮你们问问，可以吗？” “好啊，好啊！”周棠掏出自己的手机，“既然这样，那咱俩先加个微信吧！如果你打听到了什么信息，请在微信里告诉我，可以吗？” “好啊！”季梅愉快地和周棠加为了好友。 “对了！”周棠不忘嘱咐，“金宵玲失踪的案子关系重大，现在市里和省里都在调查，我是省里的，回头还会有市大队的人过来调查，因为很多机制的问题，还希望，你不要跟他们透露，我找过你！” “哦，好吧！”听到此话，季梅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言罢，周棠起身欲走。 季梅也是有礼貌地起身相送。 然而，当周棠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问了一句：“对了，金宵玲是不是特别喜欢体育运动啊？她很喜欢看球赛吗？” “咦？”季梅很是好奇，“这你也知道吗？” “呵呵，”周棠心里沉了一下，说道，“我瞎猜的！我猜对了？” “是啊！”季梅说道，“金宵玲上学的时候，一直是校啦啦队的，对足球情有独钟，最喜欢看的就是足球比赛！ “但是，我们几个却不喜欢，所以具体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有大型球赛的时候，她经常会和男生们一起看球……” “男生……”周棠问道，“哪些男生？都有谁啊？” “嗯……就是我们学校的，安航学院，”季梅说道，“我现在还能想起来的名字不太多啦……” 说着，季梅拿起了纸笔，刷刷点点地写了一些东西，然后递给了周棠，说道： “喏，这几个，是我现在还能想起名字来的，前两个也是安航公司的，现在在地勤那边做事，你可以问问他们！ “他们不是我们班上的，但我看见过，金宵玲和他们在一起看过球……” “好的！”周棠收起纸条，和季梅握了握手，“很感谢您提供的线索，我们……” “我不需要感谢！”季梅看着周棠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们重新调查小玲失踪的原因，是不是……” 说到此，季梅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显然已经领悟了什么。 “是的！”周棠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但是更多的情况，暂时还不方便透露，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密！ “否则，会影响我们调查……” 听到周棠的话，季梅的眼睛瞬间湿润，眼珠一滴一滴地落下，可她并未哭泣出声，而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 离开了后勤部门，周棠沿着机场的通道，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 期间，褚俊涛又给他打过来了电话，向他汇报新的情况： “棠哥，除了空号和已更名的，其他的和金宵玲联系过的号码全都确认了，”褚俊涛说道，“里面没有一个是工程师或建筑师！ “接下来，只能再查那些空号或已更名的前任机主了……” “很好，”周棠说道，“那……我让你查的另一件事怎么样了？” “哦，其他失踪者是吧？”褚俊涛急忙回答，“我查过了，金宵玲是安州地区唯一失踪的一名空姐！ “再也没有其他了，接下来，我会在全国范围内调查，但是还需要权限，你得跟队长申请一下！” “好吧！”周棠说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这么说来……后面那两名被害人……有可能不是空姐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褚俊涛又道，“安州商贸城目前还没有启动计划，据说，因为有一笔来历不明的资金牵涉到了洗黑钱，经侦那边正在调查，所以商贸城项目暂时无法启动啊！” “我靠！”听到这个消息，周棠登时就骂了一句。 “怎么了？”褚俊涛不解。 “没事，没事！”周棠赶紧说道，“行了，你把详细资料发给我就行了！”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眯着眼睛小声说道： “这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骗到我妹妹头上来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黑了……” 第58章 为难的欺诈师 呜…… 一架飞机凌空而起，震耳欲聋…… “喂喂喂，棠哥啊，你这是在哪儿了？”电话里，秦佐大声地问道，“怎么还有飞机啊？你出国了吗这是？” “少废话！”周棠也是很大声地说道，“马上去帮我办这件事，听清楚了没有？” “商贸城，商贸城又惹着你什么了？”飞机远去，电话里的声音终于回归正常，只听秦佐问道，“这样的话，得加钱啊！” “没钱！”周棠干脆回答。 “好吧！”秦佐改口也快，“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你想查什么？” “有一伙人伪装成安州商贸城的运营商，向很多装修公司招标，”周棠说道，“他们会提前买通商贸城的管理人员，让那些前来竞标的装修公司人员进入商贸城内部！ “让他们相信，商贸城真的马上就要启动，这里的装修是一笔利润丰厚的大买卖！ “等到这些人相信之后，他们会单独地通知每一家装修公司，说他们中标了，要求每一家公司交50至200万不等的质量保证金！ “等到保证金全都收齐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我靠！”秦佐感叹，“这……这不就是诈骗吗？棠哥，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呢？” “废话，我以前……嗯……”周棠差点儿说漏嘴，急忙改口道，“我只是怀疑而已！你去查一下先！” “哦……”秦佐说道，“这套路够可恶的，这么简单，真的有人会上当吗？” “这套路可不简单，”周棠说道，“前期的投入很大，而且还得看商贸城的情况，下面的人员并不是一味的买通，而是连骗带买，很讲究学问的……” “我去……听上去，感觉你很内行啊！”秦佐感叹，“棠哥，这可是诈骗，犯法的！要是真的查明白了，咱们是不是得报警啊？” “后面的我会处理，前提是你先把情况查清楚！” “这个倒是不难，但是……”秦佐又道，“我现在正在无差别地跟踪帅国栋啊！只有我一个人，要是去了商贸城，那帅国栋这边……” “你自己想办法吧！”周棠威胁道，“实在不行，就找你媳妇帮忙！” “好好好，怕了你了行不行？”秦佐说道，“我现在就去商贸城，帅国栋那里我已经安装了跟踪器……” 啧啧…… 挂掉电话的周棠，却犯起了难。 因为，如果商贸城的装修招标真的是一个骗局，那么等于自己发财的好机会到了！ 以前的周棠，会马上调查所有信息，然后联合一群队友，开始对这伙骗子实施骗中骗，最后骗得骗子倾家荡产，外加吊儿郎当入狱…… 可是，一来，现在的周棠分身乏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队友去完成这件事！ 二来，自己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如果再像原来那样胡来，那这些日子的探员岂不是白当了？ 因此，周棠陷入了矛盾之中！ 身为欺诈师，遇见这种事情，的确技痒难耐！ 况且对方坑骗的对象里面，还有自己的小妹！ 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似乎又对不起周组长的在天之灵了，而且自己的未来，也将受到巨大影响…… 好吧！ 经过一番思考，周棠决定等等再说，反正秦佐已经开始调查了，还是等到查明情况再说。 而且，他了解这种骗局，骗子们为了引目标上钩，往往会抻上一段时间，等目标着急再动手，这样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交纳质保金…… …… 呜…… 又一架硕大无朋的飞机起飞，震耳发奎。 周棠却已经来到了机场地勤中心的某部门，根据季梅提供的信息，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叫做丁斐的中年男子，向他问询了和金宵玲有关的情况。 “是的，是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名字的！”丁斐说道，“失踪之后，她的名字传遍了整个航空公司……” “当年，警方询问过你吗？”周棠问。 “没有，当然没有啦！”丁斐摇头，“我跟金宵玲不熟，我们不同班，不同界，只是偶尔会碰到，点个头什么的，几乎连话都没有说过…… “不过，实话实说，她长得真得挺出众的，每个男生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吧？” “我听说……”周棠又问，“金宵玲喜欢踢足球？” “对，应该是……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丁斐急忙说道，“我说见过她，基本上都是从足球场见到的！ “她不怎么踢，但是很喜欢看，和球场上的几个男生很聊得来……” “你再想一下，”周棠提示道，“当时，金宵玲出现在足球场的时候，她有明显的同伴吗？” “没有，”丁斐赶紧摇头，“足球场那边女生很少的，她每一次都一个人来吧？有时候，身边有个男的，但我不认识……” “哦？”周棠眼睛一亮，“有个男的？很亲密吗？” “不，”丁斐很确定地说道，“不是很亲密，可能只是同班同学吧？不过，像这种漂亮的女生，身边有个男生并不稀奇，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啊！ “我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周棠又问，“你还能记得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吗？” “这可真不记得了！”丁斐摇头，“总共没见过几次，而且我们学校的男生长得都差不多……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好吧！”周棠又道，“那你总记得，足球场上，有哪些男生比你更了解金宵玲吧？” “这个嘛……啧啧……”丁斐咂嘴说道，“我们班的几乎没有，别的班的有，还有足球队的几个人，但是……很多年都不联系了，我得问问……” “好吧！”周棠掏出手机，干脆利索地说道，“咱们加个微信吧！” 就这样，周棠接下来，又把季梅提供的人员全都询问了一遍，得到的信息也基本和丁斐差不多！ 金宵玲经常去足球场，和足球场上的某些运动员很聊得来，身边有时候会有一个男生陪伴。 但是这个男生因为长相比较大众，所以谁也不记得了…… 那么…… 周棠更加好奇，这个男生会是谁呢？ 他会不会，和金宵玲的失踪有关系？ 接下来，该怎么查，才能查到这个人？ 结果，就在周棠凝神思考的时候，李小仙突然打来电话告诉周棠，说第二具女尸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出来…… 第59章 凶手的出处 晚上，警局4组办公室内，正在召开小范围的案情分析会。 “是车模，”孔旺站在一面写有案情的白板面前，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介绍道，“名字叫水琪琪，不过这是艺名，本名叫水春雪……” “空姐，车模……啧啧……”周棠捏着下巴推测，“第三名……会不会是影视明星啊？” “水琪琪于2005年1月份失踪，”孔旺继续介绍，“也是失踪于下班途中！ “对了……差点儿忘了，”孔旺拍了一下脑门，略显疲惫地说道，“水琪琪并不是安州人，而是耀名人，在耀名失踪的，失踪时也是22岁，和金宵玲一样……” “但是，岁数可不一样啊！”司芮突然提醒，“水琪琪是05年失踪的，05年的时候，金宵玲可已经是24岁了啊！” “这个嘛……”李小仙琢磨了一下，说道，“应该不用太计较吧？或许……凶手在乎的，只是女孩失踪时的年龄吧？” “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褚俊涛指着白板上的照片说道，“是这两名被害人之间有没有关系？” “目前还没有查到，”孔旺说道，“根据现有的资料，没有发现水琪琪和安州有过什么联系，更没有和金宵玲有过什么交集！” “看来，是随机作案了！”褚俊涛紧锁眉头，“那这案子可就难办了……棠哥，商贸城那边有没有进展啊？” 一句话，将所有探员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周棠脸上。 “不会吧，棠哥？”司芮按住周棠的肩膀，“你又走到所有人的前头了？是不是，我们又要上演好戏了啊？” “棠哥，拜托，”李小仙撅嘴埋怨，“你要是有了什么新发现，拜托你跟大家透露一下好不好啊？ “白天还装模作样的请假呢！其实偷偷跑去机场调查，那可是1组的任务啊，要是被撞到了，多不好？” “是啊，别墨迹了，棠哥！”雷一霆催促，“这案子，到底和商贸城有什么关系啊？” “……”周棠黑着脑门，半晌说道，“毛线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听说商贸城即将开业，想要搞个门市玩玩而已……” 我去…… 众探员汗颜…… “好了，”周棠示意孔旺，“还是继续吧！” “水琪琪身高1米72，曾经打过排球……”孔旺继续介绍道，“失踪时，已经和男朋友订婚，她男朋友是汽车销售员……” “啧啧……”司芮咂嘴，“近水楼台，近水楼台……真是可惜了这么一段姻缘！” “不用说，”李小仙说道，“警方肯定已经调查过她的男朋友了……” “对！”孔旺说道，“她男朋友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们关系很好，正准备结婚呢！” “一位空姐，一位车模，全都是青春少女，正是最美的年华，唉……”雷一霆叹息道，“真是令人惋惜啊！” “呆子……”司芮拍了雷一霆一巴掌，“又想吃天鹅肉了吧？” “你……”雷一霆正色言道，“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你刚才说……”周棠向孔旺问道，“水琪琪曾经打过排球？” “对，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的！”孔旺将文件拿给周棠，说道，“水琪琪是专业队的，甚至打过全国比赛，是国家二级运动员！ “如果从资料上看，车模倒更像是第二职业了……” “哦……” 周棠迈步来到白板面前，望着金宵玲和水琪琪的资料，陷入到了一片沉思之中。 “棠哥，怎么了？” 李小仙发现周棠异状，忍不住问了一句，然而，周棠却仍然沉浸在思索之中，并未回应。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做声，只能原地等待。 足足过了十分钟，周棠这才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白板面前，喃喃说道：“这不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金宵玲喜欢足球，水琪琪喜欢排球……而她们……全都被凶手丢在了体育场里…… “难道……这是凶手故意的？为的，是让她们死后依然能够欣赏体育比赛？” “棠哥……”看到周棠不太对劲，李小仙赶紧给周棠倒了杯水，说道，“你先喝口水，你说的，怎么有点儿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怎么突然间，又把重点转移到体育比赛上去了呢？” “今天有人跟我说过，曾经有一个男的，和金宵玲一起在学校足球场看球……”周棠接过水杯，仍是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想知道，这个男的，到底是谁？” “这……”李小仙寻思了一下，提醒道，“是不是，可以问问金宵玲的闺蜜啊？” “问了！”周棠摇头，“事后我又联系过季梅，季梅跟我说，她从来没有陪金宵玲去过足球场，所以不知道那里的情况！ “她还说，学校里那么多同学，碰巧遇到一个，也很正常……” “对呀，”司芮说道，“的确很正常啊！棠哥，金宵玲是上班之后失踪的，可你为什么会认为，问题出在她上学的时候呢？” “因为，”周棠的回答简单而犀利，“金宵玲失踪之后，警方详细地调查过她的工作情况，如果问题出在航空公司，那么真相恐怕早就大白了！ “他们之所以没有查出问题，很有可能，真正的嫌疑人——出自学校！！” “这……”众探员面面相觑十五秒，最终还是由李小仙打破了沉默，“棠哥，刚才孔旺讲到了，金宵玲和水琪琪并不在同一座城市，也不在同一所学校！ “所以，你这个推论，似乎并不能成立吧？” “是啊，”褚俊涛附和道，“嫌疑人要是出自学校，至少得认识这两个人才行！” “不！”谁知，周棠却非常肯定地说道，“金宵玲是03年失踪的，而水琪琪是05年失踪的，中间间隔两年！ “体育场停建了4年，凶手只有在那4年之中，才能把被害人推进下水道，水琪琪和后面的那具尸体损毁得严重，说明她们在福尔马林中浸泡的时间，要比金宵玲短……” “……” 听到周棠的分析，探员们脑子里全都像缠了毛线一样，谁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要是我没有猜错……”周棠指着金宵玲的照片说道，“金宵玲应该是凶手的初恋！后面的两个女孩，只不过是凶手的备胎而已……” “这……有点儿太想当然了吧？”司芮摇头，“又是初恋，又是备胎，棠哥啊，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我想……我可能已经知道……”然而，周棠却好像没有听见司芮的话似的，仍然自我良好地说道，“这案子的前因后果了……” 第60章 无法完成的尸检 晚上10点，安州警局尸检中心。 “不不不，我不进去了……”周棠冲法医张融摆手，“只是想跟你唠几句……我说，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你得睡觉啊！” 此刻的法医张融，双眼充血，眼圈泛黑，很明显已经疲劳过度。 “你就别瞎操心了！”张融却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查你的案子，我验我的尸体，咱们最好互不干涉……” “啧啧……” 周棠咂嘴，不管是临场表现，还是记忆显示，都让他很清楚地知道，以前的周组长，和这位个性法医关系不咋滴。 看来，以前的周组长，的确不太重视自己的人缘。 “别介，别介，我这不是担心你病倒了，没人替我们检验尸体了吗？老张啊，”周棠笑呵呵地问道，“你之前说，尸体有可能是中毒，为什么现在又改了？” “废话，”张融点了一根烟，毫不客气地说道，“解剖之后没有中毒特征，不改等雷劈啊？” 啧啧…… 周棠在心里骂了一句俏皮话：厕所的石头…… “呵呵呵……”不管心里如何骂街，但周棠还是笑呵呵地问道，“那……死者具体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呢？三具尸体都是一个死法吗？” “你又不是傻子，福尔马林就是甲醛，甲醛就是剧毒，尸体很多特征都被破坏了，死因确定不下来，也不能全都怪我啊！”张融愤愤地说了一大通。 “不可能，你这么牛掰的法医，就算化成灰的尸体，也一定能测出死因吧？”周棠开始戴高帽子，“老张，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说什么吧！” “化成灰的尸体就是烧死的呗！”张融嘚吧了一句，然后才道，“你来之前，严队长刚走！ “你们俩说的话，也都大致一样！”他重重地抽了口烟，说道，“三具尸体都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也没有检测出剧毒物质！ “我之前之所以判断失误，是因为我忘记了，福尔马林本身就是一种毒素，所以尸体会呈现出中毒的特征……” “那……”周棠好奇，“还能是怎么死的呢？” “是啊，”张融指了一下验尸房，说道，“来吧！我还是对着尸体，才能跟你说得更清楚……” “我靠，这都半夜了……”周棠看着手表，“你是不想让我睡个好觉吗？” “你没毛病吧？几天没见，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张融打量着周棠，奇怪地问道，“以前的你，看见尸体比亲人还亲呐！” “不会吧？”周棠咧嘴，“我有这么变态吗？太夸张了吧？” “行了，别墨迹了！”张融拉着周棠就往里走。 “等……等等……”周棠赶紧提出要求，“口罩，给我个口罩啊先……” “毛病！”张融没好气地瞥了周棠一眼，随手丢给他一个新口罩，然后便推门进入了验尸房。 周棠戴好口罩，迫于无奈，只能一百个不情愿地跟着走了进去。 “真的是活到老学到老，我自认为阅尸无数，但还是碰到了传说中的无法完成的尸检！”进入验尸房后，张融一边嘚吧，一边来到了第一具尸体的跟前，向周棠介绍道，“这具尸体虽然保存完整，但实际上，内脏器官早已腐烂……” 掀开白布单，二人看到了尸体。 周棠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恶心难耐，幸亏他晚上没有吃饭，要不然马上就要现原形。 “所以，很多解剖检验无法实施，”张融无奈地说道，“真的很难判断，她的死因到底为何？ “通常情况下，没有明显外伤，那么死者多半死于窒息，或者疾病，现在，疾病已经不好判断了！” “那窒息呢？”周棠问道，“窒息应该很好判断吧？” “正常的尸体当然很好判断了！”张融指着尸体说道，“可这具尸体，却不正常啊！ “我们现在只能排除是绞杀或者扼杀，”张融说道，“因为死者颈部没有发现勒痕，但这并不能排除死者死于窒息！” “为什么？”周棠根据经验问道，“不是……可以看眼睑，或者指甲之类的地方吗？ “窒息而死，应该有很明显的特征吧？” “你瞎啊！”张融指着尸体骂道，“你好好看看，这尸体还能看出颜色来吗？眼结合膜，尸斑，嘴唇，还有指甲，几乎全都是一个颜色了……” “这……”周棠强忍难受看了一眼尸体，果然看到尸体基本都是暗黑色。 “你别忘了，尸体虽然没有腐烂，但毕竟在污泥中浸泡了10多年，”张融说道，“很多皮肤组织，全都被浸染了…… “这就是内外侵蚀，死者的大部分组织全都遭到了破坏，我们提取不出死者的氧合血红蛋白，内脏又损毁严重，现在除了颈静脉能看到一些怒张之外，根本无从判断！ “但是，颈静脉的怒张，也不完全是窒息死亡的主要特征，还有可能是死者本身患有疾病等等……” “好了，好了！”周棠赶紧示意，“快点儿盖上，盖上吧！” 张融盖上了白布单，然后又指着另外两个尸检台说道：“我们再看看另外两具吧！这两具腐烂得比较厉害，更加困难了……” “不不不不不……”周棠赶紧摆手，“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我都知道了！” 说完，他捂着嘴，逃也似的跑出了验尸房！ “不会吧？”张融大感意外，“你这是怎么了？有喜了吗这是？” 说完，张融也跟着走了出去，还好心地问道：“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啊？” “不用，不用！”周棠连忙摆手，摘掉口罩说道，“行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跟你求证一下的！ “现在，我已经差不多知道答案了！” “啊？”这一次，轮到张融意外，“你说什么？你知道答案了？什么时候，你又养成了吹牛的毛病了？” “咳咳……咳咳……”周棠恶心地干咳了几声，擦着脸颊上的冷汗说道，“老张，这案子既然被你称为无法完成的尸检，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吗？” “啊？问题？”周棠的话，瞬间引起了张融的兴趣，急忙追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我……我刚才看到了……我可不可以这么说？”周棠指着验尸房说道，“这三具尸体别看无法完成尸检，但其实，凶手使用的技术手段并不高明，对不对？” “这……”张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点头说道，“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凶手仅仅只是知道，福尔马林溶液可以让尸体延缓腐烂，但实际上，处理得并不好，对不对？” “那当然了！”张融说道，“要想彻底保存好一具完整的标本，还需要很多程序，比如脱脂，抽血，以及内脏器官的处理等等…… “可是，这三具尸体的处理，明显有些业余，虽然浸泡在了溶液之中，但内脏器官还是发生了腐烂……” “所以！”周棠说道，“我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凶手并不专业！ “他以为，把金宵玲泡在溶液里面，就能永远保存她的容貌了！ “可事实证明，他并未成功，金宵玲最后还是面目全非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把尸体抛弃在了体育场的下水道里……” 第61章 快恭喜我 “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啊……”突然之间，张融对周棠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他竟然主动掏出了一根香烟，递到了周棠面前说道，“真想不到，你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嘛！” “我不抽！”周棠拒绝了递过来的香烟，脸色依然苍白地说道，“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件案子，根本就不是凶手有多么高明，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张融仍然把烟卷举在半空，认真琢磨着说道，“也就是说，凶手起初并没有想太多，他杀死了第一名被害人，将其放入溶液，目的只是想要保存被害人的容颜？ “可结果……因为技术太业余，所以导致了被害人的尸体严重变形……” “凶手的心里受到了冲击，他不能接受金宵玲面容扭曲的样子，所以最后还是把尸体捞出来，然后丢进了尚未建成的体育场的下水道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不是有点儿矛盾啊？”张融说道，“既然喜欢被害人，为什么要杀她呢？” “这一点看着不好解释，可仔细一想却也不难解释，”周棠快速说道，“凶手虽然喜欢被害人，可被害人却不喜欢他啊！” “哦……这样吗？”张融凝眉言道，“因为接受不了，所以才杀了她！宁可这样，也不允许她移情别恋？” “要不然……”周棠意味深长地说，“他干嘛非要弄福尔马林呢？” “对，对……有点儿道理……”张融若有所悟，看向周棠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心里感叹，怪不得，这小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老虎吃人案破了呢！ “周棠，你的思路，越来越清奇了！”他忍不住赞扬道，“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会吧？张大法医可是很少夸人的！咳咳……”周棠又咳嗽了两声，说道，“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为什么会是体育场？”张融又问，“凶手不应该只是随便丢弃尸体的吧？既然喜欢被害人，就应该将被害人入土安葬才对…… “不过……”他自问自答似的说道，“这也难怪，凶手的心里变态嘛……” “不！”周棠说道，“第一名被害人生前最喜欢看球赛，凶手知道被害人的喜好，所以把她丢进了体育场！” “什么？球赛？”张融瞬间兴奋，“被害人喜欢看球赛？所以，凶手把她放进了……哎？不对啊，那可是下水道啊？ “把心爱的人放进下水道，这也有点儿……” “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直接放看台上吗？”周棠说道，“我问过当年的建筑公司，体育场停工的那4年，下水道里并没有污物，还是挺干净的！ “而且，不知道的，并不会以为那里是下水道……” “这样也行？”张融紧锁眉头，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么……后面那两名被害人呢？凶手和第一个认识，难道和后面的也都认识？” “哎？”周棠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站起来说道，“你一个法医怎么还关注起破案来了？ “老张啊，我没空在这儿跟你瞎白话，案情紧急，我还得赶紧回去调查了，走了啊……” 说完，周棠迈步就要离开。 “等，等等……”张融却死皮赖脸地拉住了周棠，“你等会儿啊先，这么晚了都，不在乎这么一两分钟吧？ “你快告诉我，后面两个又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对我的尸检也有帮助啊！” “好，好，那就再唠5块钱的！”周棠只好停住脚，说道，“3名被害人有着很明显的相同特征，空姐，车模，全都是气质型美女…… “我看过她们两个的照片，相貌也有很多神似之处……所以……” “哦……所以……”张融咽了口唾沫，激动说道，“第一个被害人是开端！后面的两个，有可能都是凶手物色的目标！！？” “要想做出准确的判断，”周棠说道，“还得看张法医你的本事了！还是先把第三名被害人的身份查出来再说吧！” “我正在做，但是……”张融说道，“提取了几次全都失败了，第三具尸体腐烂得最为严重，我们还在努力！ “周棠……嗯……”张融犹豫了一下，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思路，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当然有啦！”周棠指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说道，“我打算先回去睡一觉去，胳膊实在受不了了……” “我去，”张融咧嘴，然后严肃说道，“周棠，如果你的推断是对的，那么关于死者的死因，或许能给我提供一个方向！ “我感觉，死者死于窒息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对，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周棠说道，“死因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张融好奇，“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该怎么破案了？” “呵呵……”周棠笑而不语，转身离开了尸检中心…… …… 夜间11点45分，周棠回到了家中。 虽然身心疲惫，可是有了新思路的周棠，却感觉格外兴奋。 然而，更兴奋的事情还在家里等着他！ 一推门，屋内便飘来了一股醉人的饭香味儿，但见餐桌上，竟然摆了一桌子菜！ “嘿，你还有脸回来啊！”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司徒笑笑立刻站在沙发上质问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这……”周棠看着一桌子丰盛菜肴，问道，“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司徒笑笑仍在质问，“短信为什么不回？” “嗯……你说呢？”周棠指了指自己的制服，“有案子啊，大姐，现在该解释一下了吧？你这是……饭店订的菜啊？” “对！哒哒哒哒……”司徒笑笑从沙发上跳下来，双手按着周棠的肩膀欢呼道，“快点儿恭喜本小姐竞标成功了吧！哈哈哈……” 我尼玛…… 听到这个“噩耗”，周棠心里咯噔一声，愤愤骂道：这帮骗子不安套路出牌啊！这么快就收网了？一帮没志气的家伙！ 靠！ 他又从心里问候了一下秦佐的祖先，心里说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不向自己汇报一下？ “喂！”司徒笑笑按着周棠的肩膀往上跳，“难道你不祝贺我吗？” “喂，”周棠皱着眉头说道，“注意一点儿尺度好不好，咱俩没有血缘关系的……” 第62章 我要的不多 次日上午，安州警局，4组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你怎么搞的？也太不专业了吧？”周棠正对着秦佐一通数落，“那帮人都要收网了，你居然没有向我汇报！ “你知道吗？一旦收了钱，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哎呀，你放心吧棠哥，我是谁啊？”秦佐却是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早就把这帮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就算跑到天边，我也能追到他们！ “昨天实在是太晚了，我担心打扰到你，所以才没有汇报，喏……资料马上发给你，你看到资料以后，就知道我专不专业了！” “你跟踪他们了？”周棠稍稍消了点气，问了一句。 “那必须的！”秦佐回答，“他们明着搞了一个唬人的门市，都是用来骗那些投标者的！ “其实，他们全都住在洪雅路的板房里面……为首的一个人叫做大山，有福来口音，他有好几部电话，都被我监听了！ “我连他家祖坟位置都知道了现在……” “emm……”周棠惊讶了一小下，然后接收了秦佐刚刚发过来的资料。 别说，资料还真的非常专业！ 那些打着招投标幌子骗钱的人，一个不落地被秦佐拍到了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有标注，哪个是老大，哪个是头目，哪个是喽啰，全都标注地非常详细…… 后面，还有这伙人与投标公司负责人见面的详细情况，周棠甚至还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小妹司徒笑笑！ 幸亏笑笑尚未交钱，否则不好处理了！ “唉……可惜，可惜啊……”看着这些资料，周棠扼腕叹息，心里说道，这要是放在以前的自己身上，肯定要把这帮人骗个倾家荡产才好！ 他有几十种欺诈的脚本，适用于这种人。 可是，无论使用哪一种，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人力、物力还有财力，而且会触碰法律。 现在的周棠，正在侦破体育场女尸案的关键时刻，身边除了秦佐，再无得力助手。 因此，他只能放弃所有的欺诈计划，只能扼腕叹息了！ “啊？可惜？”秦佐却从电话里听到了什么，问道，“棠哥，什么可惜啊？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帮人？” “行了，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周棠吩咐道，“还是老老实实地帮我查帅国栋吧！ “对了，帅国栋那边有什么动静了没有？” “没有啊，”秦佐回答，“这家伙挺老实的啊，每天和老头们下下棋，帮老伴买菜做饭，挺模范丈夫的！ “这两天，他只出了两次门，一次是和亲戚去看油罐车的维修情况，另一次就是给他儿子买了点儿东西，他儿子上的寄宿高中……” “中途……”周棠问道，“他没有再见其他人吗？电话也没有打？” “电话倒是打过，”秦佐回答，“但使用的都是新手机，我始终还没有见到过，你说的那个手机了！” “好吧！”周棠说道，“时间还短，我就不相信，他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 “棠哥，嗯……”秦佐说道，“用不用，我找个人去他家里找找看啊？我知道他家几点到几点没人……” “不行！”周棠郑重说道，“不能使用非法手段，那叫偷窃，传出去会丢人的！” “哦……好吧！我随口说说而已……”秦佐言道，“行了，那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忙吧……”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攥着手机，从头到尾用心细致地又把关于诈骗犯的事情琢磨了一番，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感觉，对方没有按照套路行事，有可能是内部出现了问题，他们急于撤退。 所以，事不宜迟，必须得尽快解决他们才行！ 想到此，周棠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号码标注的名字只有一个字——“猛”！ “猛”的全名叫黄猛，是刑警队3组的组长。 3组专业负责处理诈骗犯罪，所以周棠才选择了黄猛。 当然，在决定之前，周棠事先查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原来的周组长，和这个黄猛的关系还算不错，这才放心地拨打了电话！ “呦？这不是名侦探吗？”接通后，电话里赫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是的，黄猛是个女的！ 而且，人如其名！！ “想你了呗！”周棠随口玩笑了一句，“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吧？不会又出差了？” “哼哼……”黄猛冷哼了一声，“这么贫气，不像你啊？我没出差，在洋楼这边培训呢！诈骗组得与时俱进啊，不能总是让骗子牵着鼻子走嘛……” “哦……那太好了！”周棠笑道，“我有单生意要介绍给你！” “别闹！”黄猛又哼了一声，“全队人都知道，你们正在忙着体育场的案子，怎么还有空给我介绍生意呢？” “我的要求不高，”周棠郑重说道，“完事之后，请我吃顿好的！你敬我两杯酒就行了……” “靠！”黄猛骂了一句，说道，“全队的人都说你小子最近怪怪的，看来传言非虚啊…… “虽然咱俩有交情，但是……要想让我黄猛敬酒，可没那么容易啊？” “棠哥，棠哥……” 这时候，办公室门口，雷一霆正在冲自己挥手。 “好吧，我赶时间，就不和你打情骂俏了！”周棠又开了句玩笑，这才正色说道，“商贸城出现了一伙诈骗犯，我已经撒好网，就等着你收网了！” “什么？商贸城？”黄猛一惊，也是很严肃地问道，“商贸城不是还没有建好了吗？你是说……他们洗黑钱的事？ “棠哥，那是经侦的活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我说的是诈骗！”周棠说道，“小猛，商贸城是咱们市重点开发的项目，着眼点可是放到国际市场的！ “要是有人打着商贸城的幌子诈骗，你觉得……你不仅仅是脸上无光吧？” “对，”黄猛说道，“还得挨狗屁呲！” “可是，”周棠转而说道，“你要是提前把诈骗犯抓住了呢？” “那可就猛了！”黄猛显然来了兴趣，激动说道，“棠哥，你不是拿我打哈哈吧？” “队长都不敢惹你，我敢吗？”周棠又是一笑，然后将资料发给了黄猛，“我要的不多，敬我两杯酒就行了……” 第63章 突然间的嫌疑人 “第三具尸体的身份……啧啧……”办公室内，李小仙摇头叹道，“看来是要难产了！ “我刚刚去了尸检中心，他们说前几次的提取全都失败了！现在正在想办法……” “我们是不是，”褚俊涛说道，“可以调查一下，在金宵玲和水琪琪失踪的大致年代，还有没有和她们差不多的失踪者呢？” “那是在浪费时间！”周棠说话了，他来到白板面前，非常坚决地说道，“我们需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最关键的地方！ “而这个最关键的地方，就在这里！！”周棠一指白板斜上方的照片，重重说道，“航空学校！如果我没有猜错，嫌疑人应该出自这里！” “这……”探员们面面相觑，显然还在犹豫！ “听我的，”周棠说道，“如果问题出在工作单位，那么金宵玲的失踪案恐怕早就告破了！ “水琪琪的至今未破，是因为找不到关系…… “孔旺，”周棠命令道，“你再把这两个人的失踪信息调查一下，看看在当年警方调查过的嫌疑人里面，有没有可疑的人？” “是！”孔旺领命。 “小仙！”周棠又道，“你和半岛去航空学校调查，找金宵玲当年的老师了解情况！” “哦，好的！”二人答应。 “你再去一趟机场，司芮，”他对司芮说道，“去调查金宵玲的所有同学，务必要把那个当初和金宵玲一起去球场的人找出来！ “扒皮，”他又对褚俊涛说道，“你留在这里调查金宵玲所有的同学资料，然后通过金宵玲的通话记录进行比对，我觉得，嫌疑人应该就在金宵玲的通讯录里……” “好！”众人爽然答应。 “大家记住，”周棠说道，“体育场女尸案的凶手，应该是一个暗恋着金宵玲的男子，这个人的精神肯定不正常！ “他爱看体育节目，迷恋大长腿美女，自卑，家境普通，相貌一般，很可能有前科之类的情况，大家在调查的时候留点儿心，遇到类似的人，一定不要放过！” “好！那……”李小仙问道，“你之前说的什么工程师，什么有钱之类的，我们就不再继续了？” “不用继续了！”周棠肯定地说道，“有钱人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他们一般不缺女朋友的……” “……”众人齐刷刷擦汗。 “对了，还有一点，希望大家注意一下！”周棠又道，“凶手将死者浸泡在了福尔马林之中，那么必须要有一个足以装得下一个人的容器！ “那么大一个容器放在家中，难免会被人发现，所以……” “所以，”李小仙补充道，“这个人的住所，应该有先天条件，家人不多，或者没有……” “还有，”孔旺补充，“住平房的可能性比较大，楼房也是很不方便的吧？” “所以，这个人应该并不是特别难找，”周棠说道，“大家加油吧！等案子破了，我一定好好请请大家，如果到时候能发工资的话……” “吁……”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忙碌去了。 接下来，周棠也没有闲着，他将所有关于体育场女尸案的资料摆放在办公桌前，开始汇总资料，整理思路…… 面对着诸多的信息，他开始从笔记本上梳理，就像绘画那样，先把案件的整体框架画出，然后再往上面添加各种资料。 这也是周棠做欺诈师时，最喜欢的一种思考方式，身为欺诈师，要提前预设好每一个细节，不能出任何差错。 而查案也差不多，每一个细节里，都有可能包涵着足以破案的重要线索，一个也不能放过…… 就这样，周棠伏案工作了很久，直到把思路理得差不多了，这才去到了褚俊涛跟前，和褚俊涛一起查看关于金宵玲同学的资料！ 这些资料也很繁琐，航空学校是当地最有名的学校之一，学生人数众多，资料不尽相同…… 然而，周棠还没有查看多久，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上很清楚地显示着“司徒笑笑”的名字！ 看到小妹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周棠当然心知肚明，赶紧接听。 “嗯哼……二哥……”甫一接通，便传来了司徒笑笑欲哭无泪的声音，“我遇到骗子啦！那帮招标的人，居然是骗子，大骗子！ “他们要我交100万保证金，我差点儿打给他们啊！嗯哼……” “啊？还有这种事？”周棠开始装蒜，忙问，“然后呢？” “然后，警察就冲进来了，把他们全都抓住了！呜呜……”司徒笑笑带着哭腔说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呢！第一次做生意就遇到了骗子……” “傻瓜！”周棠急忙安慰，“这怎么叫倒霉呢？你不是没有被骗吗？这叫幸运才对嘛！” “但是……但是……”司徒笑笑哭啼啼地说道，“我的生意可是黄了呀！我没有中标，二哥你也不能回家吃饭了，呜呜……” “傻丫头！”周棠欣然一笑，继续安慰道，“二哥答应你，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跟你回家吃饭，成不？” “嗯！”司徒笑笑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周棠忙问，“那些骗子全都被抓了吗？” “对！”司徒笑笑回答，“我现在在警局呢！和很多被骗的人在一起，警方要给我们做笔录，询问情况！ “好像……就在你们警局吧？” “哦，好的，好的！”周棠说道，“你先做着笔录，二哥一会儿就去找你！别怕啊，有哥在呢！” “嗯……你可快点儿来啊……” 说完，对方挂掉了电话。 呼…… 看到尘埃落地，周棠松了口气，却松得不是很情愿，因为毕竟失去了一个大好的发财机会。 这件事，也让周棠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自己今后得物色点儿高手，做自己的伙伴呢？ 如果这一次有高手合作的话，那么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吧？ 不过……看到骗子被抓，妹妹没有被骗，心里多少也算有点儿安慰…… 嗡嗡…… 嗡嗡…… 下一秒，意外突然发生，周棠的手机发生震动，可打开一看，居然有两个人同时给他打过来了电话！ 一个是3组的组长，假小子黄猛！ 另一个就是仙姐李小仙！ 嗯…… 周棠犹豫了3秒钟，最后还是选择先接李小仙的电话！ “棠哥，棠哥，”接通后，李小仙急促地冲他说道，“快，快去审讯室！我刚听说，1组那边已经抓住凶手了！！！” 第64章 福尔马林呢？ “这绝对不是巧合，也不是幸运！” 当周棠匆匆赶到监听室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说话的人，是1组的一名探员，说话时，此人眉飞色舞，嘴角飞扬，显然已经得瑟到了极点。 监听室里站满了人，除了队长严斌，局长王成岗也在其中。 大家全都不错眼珠地盯着单面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审讯室内，1组组长萧亮，正在审讯一名嫌疑人！ “这都是我们全力以赴的结果，是必然！”1组那名探员还在滔滔不绝地老王卖瓜，“当我们调查到第234个当事人的时候，终于获得了决定性的消息！ “有一个新和公司的建筑工人声称，说他亲耳听到某个同伴喝多之后，说他在体育场杀过人…… “然后，我们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人，结果还没等我们审问，他就全都招了！” “emmm……”周棠皱眉，心里说话，这貌似有点儿太点儿正了吧？ 居然，还有脸说不是巧合不是幸运？ 脸皮真厚！！！ 周棠在暗中鄙视了一下这名探员。 但该探员仍在滔滔不绝：“和他一起犯案的还有两个，全都是一个建筑队的工人，他们说十几年前的某个晚上，他们从工地外面不远处捡到了一个喝醉酒的大美女！ “三个人也是饥渴难耐，恶从心头起，色从胆边生，就把那女人拖到工地侵犯了…… “谁知，在侵犯的时候，女人醒酒了，和他们发生了激烈的搏斗，三个人担心事情败露，迫不得已掐死了那个女人，然后将尸体抛进了体育场的下水道……” 不可能…… 听到此话，周棠蓦地从心里嚷了一句，他之前已经咨询过法医张融，如果死者真的是被人掐死的，那么尸体上一定会留下痕迹…… 可三具女尸的身上并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那……”严斌急忙问道，“另外两名被害人呢？” “嗯……这个嘛……”该探员回答，“暂时还没有交代，不过您放心，早晚会交代的！ “这个人已经把他的同伙供出来了！那两个人目前都在安州，我们正在对他们事实抓捕！ “等全都抓住了，案子绝对会真相大白的！” “那……”严斌显然也是感觉到了不正常的地方，急忙问道，“这个人有没有交代具体的时间？他们三个，是那年犯的案？” “有，有，”该探员回答，“是奥运会那一年，08，08年！但是具体的时间，他记不清楚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闸北体育场刚开始动工，他们正好负责看台的修建，知道把尸体抛进下水道不会被人发现……” “什么？”严斌蓦地急了，眼珠子瞪得溜圆，“08年？闸北体育场已经动工了？不对啊？” “我知道，我知道，”该探员赶紧解释，“死者是03年失踪的，但是，第三名被害人的身份不还是没有查清楚吗？ “或许……” “或许个屁！”严斌蓦地急了，一把抄住该探员的衣领质问道，“我问你，福尔马林呢？要是就这么随随便便一丢，尸体早就腐烂了……” “这……这……”该探员的脑门上瞬间就冒出了汗…… “小严，别着急，”王成岗局长按住了严斌，示意了一下单面玻璃，“还是等审完了再说吧！” 听到此话，严斌这才松了手。 不过，王局长嘴上说着不着急，可脸上还是明显露出了焦虑。 毕竟，嫌疑人已经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要是闹个大乌龙，那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已经开始了。 “我真的记不清了……”接受审讯的嫌疑人，是一个50多岁的男子，他一脸沮丧地说道，“闸北体育场那么大，我哪儿还记得从哪个看台下面抛的尸啊？” “你少装蒜！”萧亮一拍桌子，呵斥道，“你们都是建筑工人，又杀了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真的，我没有撒谎，我……我已经没有撒谎的必要了吧？”嫌疑人苦涩地说道，“体育场的每个看台全都一样，当时又是慌手慌脚的样子，哪里还能记得啊？ “我只记得，离我们的工地比较远，而且我们知道，当时那里不会有人……” “你们确定，就是随随便便往下水道一扔吗？”萧亮问道，“没有……再对尸体做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这个嘛……”嫌疑人回忆了一下，“人死了，我们哪儿还有心情做别的事情啊？ “都怪我们那天喝了太多的酒，真的后悔死了！” “那个女人……”萧亮显然已经意识到，案情出现了重大偏差，他激动地站起来，将金宵玲和水琪琪的照片拿到了嫌疑人的面前，颤声问道，“你看一下，认不认得这两个女人？” “这……”嫌疑人闻言，赶紧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我……我记不得了……” “什么？”萧亮瞪眼，“你想耍花样吗？” “我真记不得了，”嫌疑人无奈回答，“当时天那么黑，女人头发又长，脸又瘦，我真的没有看清楚…… “我只记得，那个女人穿得特别时髦，露的特别多，胳膊肘上都带着窟窿……身上特别香，身材也特别正点，太……太那个了，搞得我们实在忍不住啊……唉……” 说到痛处，嫌疑人悔恨地捂住了脸…… “呼……”萧亮沉重地呼了口气，脑门上亦是冒出了汗，他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之后，又问，“那么……被害人的物品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物品？嗯……哦……”嫌疑人仔细想了想，说道，“那女的穿得挺好，可包里连10块钱都没有，老宗好像把那些零钱拿走了…… “其他的，有一些化妆品，还有一些打折券，美容券什么的，我们也都用不着，所以就一股脑地全都扔进下水道了……” “也就是说……”萧亮咽了口唾沫，脸皮都尴尬地颤抖了起来，咬着后槽牙问道，“你们抛尸的时候，尸体是穿着衣服的了？” “对，对！”嫌疑人用力点头，“衣服都给她穿好了，没动……” 哗…… 萧亮顿时瘫在了椅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第65章 该吃药了！ 砰！ 会议室里，队长严斌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 “拜托，我拜托你们了，都专业一点儿行不行啊？”严斌冲在座的各组组长和副组长说道，“王局刚才那脸色你们也都看到了！丢人不？现眼不？” 严斌怒斥之时，萧亮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心情我可以理解，”严斌转而说道，“但是，专业素养也不能抛之脑后啊？嫌疑犯就是嫌疑犯，一天没有定罪，也都是嫌疑犯！ “你们倒好！”严斌指着萧亮斥责道，“抓住凶手了，抓住凶手了！小孩过家家吗这是？ “就算急于邀功，也至少得审问清楚了再说吧？” “队……队长……”听到这里，萧亮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解释道，“这不是我们传的，是别人传的！ “我本来，就是抓住嫌疑人回警局审问的，不知道，谁给我们造谣生事了……” “行了，现在再来解释还有什么用啊？”严斌气鼓鼓地说道，“你要是没有显摆的心理，把保密工作做好，谁又能给你造谣生事呢？” “……”萧亮再次低下了头…… “都接受这个教训吧！以后无论得到了什么惊人的线索，也别太得意忘形了！”严斌瞪了萧亮一眼，对众人说道，“一定要掌握确实的信息，再特么出去给我显摆！ “这下可是好了，”他指了一下大屏幕，“体育场女尸案还没有解决，又冒出来了新案子！ “你们知道，那三个建筑工的口供意味着什么吗？”严斌用力攥了一下拳头，“意味着，我们要把整个闸北体育场掀个天翻地覆！！！” “可是……”2组的组长谭星泉忽然说道，“如果那建筑工的口供属实，那么尸体恐怕早就腐烂得无迹可寻了吧？” 谭星泉今年49岁，是刑警队岁数最大的老人，在队里一向德高望重，也只有他敢于在这个时候发言！ “那又怎么样？”严斌摇头叹道，“你还不了解我们的工作性质吗老谭？ “既然得到了这份口供，那么我们必须假设，在12年前的闸北体育场，还有一起杀人案件发生！” “可是……”谭星泉劝道，“寻找尸体也得讲究科学，至少，等我们先抓到了另外两名嫌犯，问清楚了具体的抛尸地点，这样还能减小一下工作量啊！ “而且，我建议，”他又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的工作重点，还是应该放在那三具女尸的身上！ “毕竟，这案子已经引起了全国的重视，我听说……省里已经开始商议，这案子是否应该申请刑事厅的专案组来调查了！” “专案组……呼……”严斌摇头叹道，“要是专案组来了，我们的处境可就被动了！” “是啊！”谭星泉说道，“所以我们应该尽快查明这件案子，等抓到凶手之后，再去解决建筑工的事情…… “当然，”说到此，他突然看了周棠一眼，提议道，“也可以让4组先查着这件案子……” 我靠…… 听到这话，周棠和李小仙全都一愣，谁也没想到，谭星泉突然提了这么一个阴损的建议！ 怎么回事这是？ 感觉苗头不对，周棠赶紧搜索记忆，寻找他和谭星泉的交集。 一查之后才闹明白，感情原来的周组长，跟这个谭星泉竟然也有矛盾！ 因为抢着侦破一起案子，二人还动过手，周棠摔了谭星泉一个背口袋…… 哎呀，老周啊！ 周棠在心里埋怨，你是属倔驴的吗？ 怎么还逮谁怼谁呢？ 你得罪这么多人，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此话，李小仙当场急了，站出来就要反驳。 然而，周棠却一把拽住了她，将她拉了回来。 “棠哥，这……”李小仙气得跺脚，完全不理解周棠为何还能沉得住气？ “嗯……”这时，严斌权衡了一下，对周棠说道，“也行吧！周棠啊，那你们就多费费心，暂时把建筑工杀人案接下来吧！” “队长！？”李小仙气得七窍生烟，再次站出来理论，“你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人是1组抓住的，凭什么不让1组去查，偏偏让我们组给他们擦皮股呢？” “队里分工明确，”严斌没有说话，谭星泉却在一旁说道，“你们4组是机动组，当队里忙不开时，你们当然有分担的义务了！ “你们不会是想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你！老谭，”李小仙怒斥道，“你都一把年纪了，积点阴德不好吗？我们都有分担的义务，你怎么不带着你们2组去查这件案子呢？” “李小仙，”严斌说话了，“这件事并非针对谁，就算老谭不说，我也有这个意思，我觉得，你们组来负责这件案子，是最合适的！ “所以……” “所以没问题啊，呵呵呵呵……”周棠笑道，“难得老大这么看得起我们4组，这任务，怎么能推诿呢？ “小仙，”周棠转过身，假装责备道，“我们都是专业探员，怎么还能挑挑拣拣呢？ “现在正是队里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当然要勇挑重担，不忘初心了！” “……” 李小仙虽然意外，但更加意外的还是严斌和谭星泉。 他俩全都以为，凭着周棠的火爆脾气，今天非得怼一场才行呢！可没想到，周棠的觉悟突然升华了…… “棠哥……”李小仙咧嘴，“你是不是……该看病了？” “呵呵呵，”周棠依然满面春风，说道，“我不是该看病了，而是该吃药了！ “严队长！”周棠转身冲严斌说道，“你放心吧，你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其实……你们可能全都忽略了一件事！” “哦？”众人好奇，严斌忙问，“什么事？” “难道你们真的认为，”周棠说道，“建筑工人的这件案子，跟不腐女尸案，就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啊？” 周棠说完，满堂哗然。 探员们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周棠，你……你什么意思？”严斌认真地盯着周棠，问道，“难道……你认为两件案子……有……” “哈哈哈哈……”周棠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没想到，你们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啊，哈哈哈哈……” 说完，周棠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一屋子一脸懵逼的探员。 李小仙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紧颠颠地跟了出去…… 第66章 你真坏！ “棠哥，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办公室内，李小仙端坐在周棠对面，很认真地盯着问道，“你确定，你的精神没有问题吗？” “不要这样……”周棠调皮地说道，“我长得这么帅，怕你接不住啊！” “拜托！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李小仙交叉手臂问道，“你快点告诉我，那三个建筑工人，到底和不腐女尸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周棠很干脆地回答了三个字。 “又来了！你嘴里能有句实话吗？”李小仙快要抓狂，重重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建筑工人的这件案子，侦破难度比不腐女尸案还要难啊？” “嗯……”周棠点头，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那你知不知道，接了这件案子，”李小仙又问，“我们就得去体育场挖下水道？” “嗯……”周棠再次点头。 “12年了，尸体已经腐烂，还能找到尸骨的概率有多小，你知道吗？”李小仙再问。 “嗯……”这一次，周棠摇头。 “搞什么啊！棠哥，”李小仙气鼓鼓地拍了下桌子，“他们摆明了合起伙来挤兑咱们，这种受累不讨好的案子，怎么能接呢？” 此时此刻，紧张的探员们全都围坐在旁边，不错眼珠地盯着周棠。 他们真的想不明白，周棠到底想干什么？ “棠哥，你别装了！”李小仙眯着眼睛说道，“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建筑工人的案子，一定和不腐女尸案有关系，所以你才会接，对不对？” “对！”周棠用力点头，然后又用力摇头，“哦……不对！” 如此一来，探员们更加迷糊，全都瘫在了椅子上，面露失望。 “小仙，我问你！”这时，周棠终于认真说话了，“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我们不接，会有什么后果，你猜得到吗？” “有什么后果？”李小仙气鼓鼓说道，“大不了就干一架呗！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好，我再问你，”周棠说道，“如果我们干上一架，能改变结果吗？” “嗯……”李小仙犹豫了一下，“虽然改不了结果，但最起码可以痛快一下！” “好，既然你也知道，到最后改变不了结果，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抗争呢？” 周棠一句话，顿时让整个4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向周棠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因为，往日的周组长是个出名的暴脾气，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向来不会废话！ 可现在，周棠非但淡定得出奇，反而劝起了别人，实在令人大为意外！ “那……那也不能这样任由他们捏啊！”李小仙咬牙说道，“那样也太憋屈了吧？” “不，你想错了！”周棠正色说道，“一个人受了委屈，最强有力的回击并不是暴力地怼回去，而是要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棠哥，”司芮小声说道，“这话是很提起，可是，要想证明自己，哪有那么容易啊！” “的确……”褚俊涛掂量着说道，“建筑工人的案子，真的不是一般难了！虽然嫌犯已经认罪，但是要想定罪，可就……” “先不说又多么费劲，多么难破，”李小仙附和，“就算破了，也和不腐女尸案差远了啊！ “我不是不想接这件案子，就是觉得不公平，气不过……” “你这样想就错了，”周棠又道，“站在被害人的角度，没有什么案子是不重要的！ “我们都是职业警探，不能挑挑拣拣，再说……”周棠微微一笑，“我们虽然接了这件案子，但没说要放弃不腐女尸案的调查啊？” “哦？”闻听此言，众人全都来了精神。 “你们知道，打麻将胡什么最有意思吗？”周棠神秘问道，“不是胡大牌，不是字自摸，而是——截胡啊！呵呵呵……” “棠哥，你……”众人越发看不透周棠，雷一霆弱弱问道，“这么说……你还是有思路了？” “刚才的会议，让我发现了一件事！”周棠笑道，“既然他们抓住了建筑工人，说明他们的思路，还停留在体育场上！ “他们还没有想到，应该从金宵玲身上寻找答案，我们还走在他们的前面呢！” “哦……明白了，明白了！”雷一霆点头，“我们明着调查建筑工的案子，实际上，接着查不腐女尸？” “这么说……”李小仙紧蹙眉头，盯着周棠问道，“你那句话都是假的了？两起案子，根本就没有关系？” “对呀！”周棠诡秘一笑，“我之所以那么说，无非就是诈唬诈唬他们而已，让他们心里全都掂量掂量，是不是送了一个大礼给我！ “我猜，他们现在肯定在琢磨，两起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你……”李小仙想了十多个形容词，最后还是言简意赅地说道，“真坏！” “建筑工的案子，我们也是不查，但是……”周棠说道，“我刚才说得那些话，也不全都是信口开河！ “他们的确忽略了一件事情！” “哦？”李小仙忙问，“什么事？他们忽略了什么？” “凭我二十多年的诈骗，哦不，刑侦经验，”周棠煞有介事地说道，“那个已经招供的建筑工，绝对没有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 “您今年多大啊才？”司芮搓手，“生下来就有刑侦经验了？” “哦？”探员们更加好奇，雷一霆忙问，“为什么呢？” “呵呵……看着吧！”周棠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关子似的说道，“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我敢和你们打赌，建筑工人这件案子，肯定比我们之前想象得要复杂……” “又是这样……啧啧……”孔旺咂嘴，“跟我们还不能交底吗？” “好了！”周棠说道，“建筑工人的这件案子，由我和扒皮来负责，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调查那个和金宵玲一起去球场的神秘人物吧！ “大家听我说，案子我们尽力而为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破得了最好，破不了就慢慢破！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 “只要大家都保持……” 谁知，周棠话没说完，办公室的电话就铃铃地响了…… 孔旺距离最近，赶紧接听。 “啊？哦……哦……好的，好的！” 挂掉之后，孔旺冲众人说道： “1组刚才打过来电话，说建筑工人的另外两名同伙已经归案了，要咱们去审呢……” “看！我说什么来着？”周棠趁机显摆，“运气这就来了不是？” 第67章 审讯意外 “这就是那个老宗！”监听室内，一位1组的探员对周棠说道，“他的名字叫宗树华，当年也是新和建筑公司的。 “这个人曾经因为猥亵妇女被起诉过，但后来和解了，”该探员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周棠，“他现在经营着几家食品仓库，生意还算不错…… “一个妻子两个孩子，看着也挺凑合的……” 周棠转身将资料递给了李小仙，并且向李小仙示意了一下。 李小仙明白，现在案子转交给了4组，审讯当然由她来完成。 于是，她赶紧转过身，去熟悉资料，等着待会儿审讯嫌犯…… “这是另一个的资料，这个更厉害了，”该探员又将另一份资料递给了周棠，说道，“我们是从一家高级会所里抓到他的，他名下有十多家同类型的会所，遍布同江省各地……” “哦？大老板吗？”周棠简单看了一下资料，“这个不错啊？” “的确混得不错，”该探员说道，“越是这样的，越不会轻易招供，有你们忙的了，棠哥！” “好的，”周棠报以一贯的微笑，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等到该探员离开之后，周棠对组员们说道： “小仙和孔旺去审那个老宗，”他一指司芮，“咱俩去审这个大老板！你现在去化化妆，打扮得再靓丽一点，我想看看……哦不，我想看看大老板的反应！” “啧啧……”雷一霆找补了一句，“我也想看……” “半岛，扒皮，你俩也别闲着，”周棠分配任务，“半岛去和1组交接所有的调查资料，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扒皮，”周棠又对褚俊涛说道，“你现在调查三个嫌疑人的所有资料，包括八辈祖宗的那种！” “哦……好吧……”二人当即领命而去…… 20分钟之后，周棠和身材高挑的司芮走进了2号审讯室。 为了显示自己准备充分，酷爱装逼的周棠一口气抱了10个空档案盒子进去，还假装很沉的样子…… 大老板的名字叫田学攀，虽然身上穿着名牌服装，可头上却是一根头发都没有，油光铮亮一个大脑袋，在灯光的照射下，让人误以为有两个灯泡！ “姓名？”一上来，周棠按照惯例问了一声。 “田学攀。”此人老实回答。 他的脸很红，不知是刚喝了酒，还是紧张所致。 “知道因为什么抓你吗？”周棠又问了一句经典开场白，他本以为，对方肯定会装蒜。 然而，田学攀的回答，却让周棠狠狠吃了一惊！ “我知道，因为我们在体育场杀人的事情！” 我靠！ 周棠蓦地瞪大了眼睛，心里说话，今天运气这么好吗？ 可是，当周棠看向田学攀之后，却蓦地警觉起来！ 他发现，田学攀虽然看着很紧张，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字正腔圆，异常痛快，好像经过演练一般！ 这…… “你杀了谁？”周棠被打乱了节奏，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台词。 “一个女人，不认识的女人……”田学攀老老实实地做出了回答。 “你描述一下，那个女人的样子！”周棠顺着话茬往下问，“然后详细说一下案发经过！” “个字不高，稍微有点儿胖，但是长得很漂亮，”田学攀说道，“当时，她一个人在路边抽烟，看到我们之后，问我们要不要特殊服务……” 什么！？ 听到此话，周棠心里咯噔一声，很明显，田学攀的口供和之前第一个建筑工人完全不同！ 这…… 怎么回事？ “我们当时都在工地上干活儿，都是血气方刚，长期离家，一看那女的长得漂亮，所以就同意了！ “但是，一谈价钱我们就傻眼了，那女的跟我们要800块钱，我们怎么可能付得起呢？ “于是跟她讲价钱，讲来讲去就讲急了，老邓就直接动手了，然后，我们三个就把那女的拖到了后面的工棚里，侵犯了她…… “可是，那女的非要报警，情急之下，我们……我们就……唉……” “你……”周棠本想骂街，可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强压怒火问道，“你们杀了她？” “是……是老邓动的手，老邓用砖头砸破了那女人的后脑勺，流了很多血，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我们害怕极了，也没有怎么琢磨，就把人拖到了体育场的看台下面，塞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emmm…… 周棠又从心里问候了一下此人的八辈祖宗，然后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了啊！”田学攀说道，“那块石头在下水道里面，后来上面就封死了！” “时间，你们杀人的时间呢？”周棠又问。 “嗯……是08年，08年的夏天，具体哪一天我记不清了……” “具体位置呢？” “哎呀，体育场有那么多看台，”田学攀为难地说道，“我真的记不得了呀！” “你还记得，那女人身上穿什么衣服，戴着什么东西吗？”周棠再问，“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些东西的？” “没有吧？”田学攀努力回忆道，“那女的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身上有个黑色的包，包里只有一盒烟，其他没有了……” “什么烟？什么牌子的？”周棠追问。 “我不抽烟，我不记得了啊，”田学攀说道，“红色的包装，不是红云就是中华吧？” 嗡嗡……嗡嗡…… 就在周棠紧锁眉头之时，手机上忽然传来了李小仙的电话。 周棠知道情况有变，赶紧迈步走出审讯室，接听了电话。 “棠哥，不对劲儿啊！”电话里传来李小仙异样的声音，“宗树华的口供和第一个人的出入太大了，他说，那个女人当时并没有喝酒，而是在和一个男的谈恋爱…… “两个人吵架了！男的跑了，女的在哭，他们三个人本想上去安慰，可那女人以为他们是坏人，要非礼他们，想要逃跑却掉进了水泥坑摔死了……” “靠！”周棠说道，“我这个也完全不一样，说有个女的想要跟他们做特殊生意……” “这……怎么回事啊到底？”李小仙纳闷，“是他们在说谎，还是……他们杀了不止一个女人！？” 第68章 有备而来 “半岛，”办公室内，周棠向雷一霆问道，“我让你询问的事情，问到了没有？我要知道整个关于建筑工人事件的来龙去脉！” “问到了！”雷一霆回答，“举报人叫姜欣果，曾经是闸北体育场的建筑工人，参与了整个体育场的建筑工作！ “这个人是东盛建筑公司的，虽然名字不同，但其实就是新和建筑公司的分公司，等于和宗树华等人都是一家公司…… “昨天中午，1组探员进行例行询问，当问到姜欣果的时候，他给警方提供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喏……”雷一霆将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对周棠说道，“这是当时记录的视频，1组刚传过来的！” 闻听此言，众人全都看向了电脑屏幕。 但见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面对着镜头说道： “我和老邓（邓文海）是同乡，当初都在同一个工地，关系很熟络！ “但是……不行啊，这种事，我可不敢帮他隐瞒！” “什么事情？”画面中有探员询问。 “他杀人了！他亲口跟我说的……”姜欣果略显焦躁地说道，“他说当年盖体育场的时候，他杀了一个女的！” “哦？”探员忙问，“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13年……13年冬天吧？”姜欣果说道，“他那时候已经在做贩卖文凭的买卖了，我还当着建筑工人，但是住得近，常在一起吃饭！ “那年冬天，邓文海和婆娘闹了点儿别扭，和我在路边摊喝闷酒……”姜欣果犹豫着说道，“我从来没有看见他喝那么多，喝多了，他就开始说胡话了！ “他可能是把我当成了老宗（宗书海）或者老田（田学攀）吧？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姜欣果回忆道，“他说什么……我们不应该杀了她啊！怎么可以那么冲动呢？” “我当时也喝了不少，”姜欣果继续说道，“我就随口问他，你们杀了谁啊？ “邓文海就说，你们别装蒜了，难道你们不做噩梦吗？我儿子到今天还在埋怨我，为什么不带他去体育场看球赛？ “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完了？”负责询问的探员明显变得激动，“还说了什么？” “嗯……还说了一些，但我也喝多了，”姜欣果说道，“想不起来了……” “13年的事情，”探员问道，“到现在才说？要不是问到你，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举报吗？” “警官，喝多了，随口那么一说……”姜欣果一脸无辜地辩解，“要不是现在听说体育场挖出了尸体，我怎么能以为，老邓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他当时只是看电视剧上瘾，说了几句台词呢？我就那么轻易地把他举报了，那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那后来呢？”探员又问，“你有没有问过他，或者他又提到过此事？” “没有，没有，这种事怎么问？”姜欣果说道，“不过，从那以后，我也是怀疑过，我也想过，这家伙会不会真是杀人犯，所以……我就有意识地避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视频播放到这里，已经到了结束部分，雷一霆按下了暂停键。 “喏，就是这些！”雷一霆对周棠说道，“我已经拿到了这个姜欣果的详细资料，此人现在在建筑公司当监理，他和邓文海、宗树华和田学攀三人全都认识！ “还有，他提到，在邓文海醉酒的话里面，多次提到了宗树华和田学攀的名字……” “不行啊！”周棠说道，“这些资料还不太够，半岛，你回头查一下，看看这个姜欣果和这三个人有没有什么矛盾吧？” “哦……”雷一霆点头。 “棠哥，”李小仙却道，“我认为，这个姜欣果没有问题，毕竟，邓文海三人被逮捕之后，始终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啊！ “如果是姜欣果在诬陷，那三个人怎么可能认罪呢？” “嗯……有点道理，不过……”周棠说道，“还是谨慎点儿好！还是查一查最好……” “嗯……”雷一霆再次点头。 “孔旺，”周棠又向孔旺问道，“三名嫌疑人的资料怎么样了？” “目前只查到了最基本的，”孔旺没有看资料，直接回答道，“邓文海倒卖文凭，给学生办上学；宗树华买了几间仓库，自己还经营着一家物流公司；田学攀是大老板，开了好几家高级会所…… “1组那边已经查过他们的通话记录，”孔旺介绍道，“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三个在最近期间有过往来接触……” “没有吗？”李小仙皱眉，“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有过提前串供呢？” “是呀，”司芮交叉手臂，“真是百年难遇的奇葩审讯，三个人三个版本，我们该相信哪一个呢？” “最有意思的是……”褚俊涛附和，“三个人还全都很痛快地认了罪……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呵呵，”探员之中，唯有周棠一指保持着开朗，他笑着说道，“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觉得那个邓文海在招供的时候，有问题吧？” “嗯……对，”雷一霆忙问，“棠哥，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啊，建筑工人这件案子，果然不简单！” “难道……”孔旺忙问，“这件案子，真的和不腐女尸案有关系？” “不！”周棠又是淡淡地一笑，“建筑工人的案子发生在体育场开工之后，而不腐女尸案，则是发生在之前，这两件案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那……”众人看向周棠，有人问道，“你到底怎么知道邓文海有问题的？” “这个嘛……”周棠很正经地回答道，“都是天生的直觉，不太好说吧！邓文海看着在挺老实地回答问题，可是眼神闪躲，眼皮时不时地抽动，还有很多小动作，这些都是撒谎的典型特征！ “而且，不仅仅是邓文海，”周棠说道，“宗树华和田学攀也都一样，这三个人，明显都是有备而来啊！” “啊？”众人意外，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句，“有备而来？” “对，”周棠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三个人里面，必然有一个高手！ “他们没有往来，并不代表着他们没有串供，而是，早在当年犯案之后，他们就已经设计好了今天这场演出！ “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心态可真好啊！”李小仙感叹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冒出这么多邪门的案子来呢？” “棠哥，”孔旺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不想认罪，那就死不承认罢了，干嘛要认了罪，却不说实话呢？” “呵呵，所以……”周棠说道，“我才说他们里面有高手啊！你们还没发现吗？认罪，反而是为了更好地脱罪！” 第69章 还我个人情 “这话……”雷一霆掐着自己肥嘟嘟的下巴，问道，“好像有点儿不太能理解吧？认罪了，还怎么脱罪？” “呵呵，你们的经验还是少啊！”周棠说道，“听说过h国的金水山大厦事件吗？ “2010年，金水山大厦负二层的一个被封存的隔断里发现了一具腐烂多年的女尸，经过警方的调查，最终发现了两名大厦安保人员有重大嫌疑。 “经过审讯，两个人也承认了他们侵犯杀人的事实，本可以轻松结案，可就在两名嫌疑人供述作案经过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两个人的口供竟然不一致，他们描述的作案细节，无论是作案时间，作案地点，还有对被害人的描述，全都和警方掌握的事实不符！ “经过了长时间的审讯与调查，两个人最终被无罪释放了……” “啊？不会吧？”探员们诧异，李小仙皱眉，“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是啊？”司芮问道，“为什么要被释放？他们已经认罪，肯定是杀了人的！” “不，”周棠摇头，“他们虽然杀了人，也找到了尸体，但因为口供的不一致，导致警方不得不怀疑，那是两起案子！ “他们只有找到嫌疑人描述正确的尸体，才能将其定罪……” “靠！不会吧？”孔旺咧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不靠谱的事！” “棠哥，”雷一霆亦是发现问题，“外国的法律和我们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啊！这三个人得冒多大的险，敢这么玩儿？” “不！”周棠非常肯定地说，“这不是冒险，而是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这涉及到了很多复杂的法律问题，认罪和不认罪的程序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他们不认罪，起诉期可以申请延长，我们也会死抓住他们不放！ “他们要在看守所里等待调查结果，这个时间是不能确定的，最长可以达到半年！ “而且，只要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就可以随时把他们抓回去审问，过程反反复复，他们会成为看守所的常客，和坐牢也没太大区别！ “无论过多少年，他们都不会消停…… “可是，如果认罪却判不了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将受到追诉法保护，除非我们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否则将拿他们毫无办法！” “是吗？还有这种操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司芮摇头叹道，“这算不算是漏洞啊？” “但是，虽然听着有点儿道理，但那毕竟是杀人啊！”雷一霆分析道，“就算最后真的没有定罪，但是，他们已经承认自己杀过人，这对他们将来的生活，肯定有很大影响吧？” “有影响又能怎样？”周棠说道，“总比不定时地去坐牢好吧？尤其，像田学攀这样不差钱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哎呀，要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好玩儿了！”孔旺摇头说道，“总不能，任由这三个人胡说八道下去吧？” “从目前来看……”李小仙分析道，“除非我们能找到尸体，并且从尸体上找到能够关联到他们的证据，或者，至少要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可是……” “是啊！”司芮亦是摇头，“如果真的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台词，那么这三个人所描述的被害人，肯定都是错误的！” “我们是不是……”褚俊涛问道，“可以以干扰警方调查，或者录不实口供的名义起诉他们呢？” “作用不大，”李小仙摇头，“相对于杀人，那些都是不疼不痒的鸡肋！我看，我们还是得用传统方法，对他们展开高压审讯，争取从他们的口供中找到破绽！” “我们也可以找一下在那个时间段内失踪的女孩，”褚俊涛提议，“然后让他们辨认，或者，逐一调查，看看有没有符合本案的被害人？” “还有一个笨办法！”孔旺说道，“那就是抽空整个体育场的下水道，寻找被害女孩的尸骨……” “哼！”周棠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没发现吗？那三个人的嘴里可能没有一句实话，尸体，或许根本就不在下水道里！” “哦……啧啧……”孔旺咂嘴，“这就崴泥了！怪不得人们都说，陈年旧案的侦破难度，是新案的几何倍数呢！ “嫌疑人查不出来，口供查不出来，尸体找不到……这可如何下手？” “棠哥……”李小仙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看，还是展开传统审讯吧！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假的一定真不了，我们一定能撬开他们的嘴的！” “呵呵，我看未必……”周棠脸上始终挂着从容的表情，“这伙人明显有备而来，必然跟我们做好了死磕的准备！ “孔夫子教导我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不喜欢无谓的消耗！ “所以……”周棠看看众人，沉稳且郑重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听我的命令，全都回家休息，必须睡个好觉！” “什么？”众人不解，李小仙忙说，“棠哥，这个时候回家休息，貌似不太合适吧？ “这要是被严队长看到，咱们可就……啧啧……” “呵呵……”周棠笑了，“既然我们接了这件案子，那么怎么侦破，别人就无权干涉了！ “听我的，都散了吧！哦噢……”他打了一个哈欠，对司芮说道，“你去通知审讯室吧，说我们不审了！ “其他人拾掇一下，走了走了……” 说完，他拎起衣服，便走出了办公室…… 这…… 其他人面面相觑，5秒之后，还是司芮跟上了周棠的节奏，赶紧拿起包包，对众人说道： “我去审讯室了啊……” …… 15分钟后，周棠走进了警局附近一家烧烤店内。 “不会吧？你这速度可以和兔子赛跑了吧！？”刚一进去，便有一个穿着宽松运动服的女人冲周棠摆手并调侃。 此人正是3组组长黄猛！ “哎？”周棠见到只有黄猛一人，急忙问道，“我妹妹呢？” “你妹妹实在等不了了，”黄猛回答，“回家睡觉去了！怎么样，我够哥们儿吧？整整等了你4个小时，就为了敬你那两杯酒啊……” “够哥们儿，呵呵！”周棠笑了两声，然后不错眼珠地盯着黄猛，异常认真地说道，“不过，你不用敬我了！ “你还是还我个人情吧，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第70章 缘分 咔…… 夜半十分，周棠回到了家中。 或许是因为刚才喝了酒，他感觉手臂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 不过，不管伤痛如何，今天这个酒不能不喝。 黄猛这个人一向自视甚高，特立独行，很少能看得起谁，周棠难得能和她搞好关系，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现如今，无论是队长严斌，1组的萧亮，还是2组的谭星泉，全都对周棠怀有成见，甚至敌意。 周棠自然不想树敌更多，必须搞好和这位3组组长的关系。 黄猛别看是位女警，却也是警队的得力干将，曾经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深得领导器重。 当然，由于今天周棠给黄猛送了一个大礼，所以黄猛对周棠也是相当感激，不但答应了周棠的请求，而且跟周棠称兄道弟，关系又近了一步。 只可惜，3组一向以侦破诈骗犯罪为主，对于这次重案联查，并没有让3组参与。 要不然，黄猛能帮到周棠的，还会更多。 此刻，由于回来得太晚，周棠没敢开灯，而是直奔卫生间，想要尽快清洗一下，早早入睡。 可没想到，沙发上还是传来了小妹的声音： “哥，你回来了？” 听到小妹的问候，周棠这才打开了灯，但见司徒笑笑裹着条薄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哎呦我滴小妹啊，”周棠赶紧上前，关心问道，“你怎么不去屋里睡啊？这么晚了，还等着我吗？” “你到底干的什么工作啊？”司徒笑笑却是埋怨起来，“白天说好下来接我的，都在你单位了，愣是连个下楼的空都没有吗？” “这……不好意思啊妹妹，”周棠解释，“我那边刚要下楼，就接到了通知，说抓到了重要嫌犯！ “情况实在太紧急了，对不起啦……” “哼，”司徒笑笑揉揉眼睛，“多亏了黄姐照顾我，要不然，我太尴尬了我！不行，回头你要受罚，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 周棠寻找了一下回忆，顿时明白，所谓的受罚，就是要让司徒笑笑往自己脸上画画！ “……”周棠皱眉，“好，等我有空了一定负脸请罪，你现在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行了，快去里屋睡觉吧！” “我的天，这都快两点了，你才回来吗？”司徒笑笑却是用说教地口吻问道，“你和那个黄姐姐喝了这么久，不会……是有意思了吧？ “那女的虽然人很好，长得也还不错，但是……说话跟个男的似的，不太合适吧你们？” “行了，你就别八卦了我的小祖宗，”周棠伸手拉拽，“快睡觉去吧你！” 谁知，周棠这么一伸手，司徒笑笑却趁势搂住了周棠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哎？哎哎哎？”周棠大惊，感受着香喷喷的柔软，他不由得松了手，“你……你要干吗？” “哥，我好害怕啊！”司徒笑笑委屈地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骗子！ “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我也被骗了，后果会是什么样子？100万对咱家来说，已经不算一个小数目了……” “咳！”周棠拍着小妹的肩膀劝道，“没事，没事的，哥是警探，就算你真的被骗了，哥也能抓到他们，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不，你不知道，有些事，我以前不敢跟你说……”司徒笑笑仍不松手，继续说道，“咱爸岁数大了，前些日子，他已经上过一会当了，损失了一大笔钱，公司的周转都出现了问题！ “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好项目，居然也是骗人的，真是太险恶了啊……” “什么？”周棠一愣，赶紧搜寻回忆，却是半点儿印象也没有，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去年11月的事，是一个贷款诈骗，把咱爸骗得很惨，虽然报了警，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了……” 我靠！ 周棠心里骂了一声，说道：“这么低级的诈骗也能上当吗？”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个反应……”司徒笑笑松开了手，失望地说道，“本来，我打算过年的时候告诉你的，但是……你也没有回家…… “二哥，虽然我们不是同父同母，但确实是一家人啊！咱爸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周棠问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呢？好歹我也是一个警员啊！” “你是安州的警员，又不是老家的，”司徒笑笑说道，“再说，咱爸妈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才让我不要告诉你，还有咱姐……” “呼……”周棠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感觉思绪有点儿乱。 他没想到，周组长的情况会如此麻烦，外面案子这么多，家里还出了事！ 不过……在仔细琢磨之后，周棠却很快释然。 因为，他感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很乱，却貌似都是冥冥中的某种安排，要不然，怎么会让身为欺诈师的自己穿越过来呢？ “好，”周棠说道，“你详细跟我说说，咱爸是怎么被骗的？看看我能不能想想办法？” “算了，要是老爸知道我告诉了你，肯定又会生气的，他最近身体情况很差，我不想让他再生气了！ “所以，我放弃了我的画展，也要回公司帮他，可谁知……竟然又遇到了骗子！ “咱们家，是不是跟骗子有缘啊？” 嗯…… 这个嘛…… 周棠不置可否，心里说话，的确是挺有缘的！ “这样吧！”周棠说道，“你也认识那个黄猛了，她在诈骗界也算是个高手，回头你把咱爸被骗的情况跟她说说，万一她有办法呢？” “哦……也行，”司徒笑笑说道，“不过，我不能在安州待太久，竞标黄了，我还得去想别的门路……” 看着司徒笑笑认真的模样，周棠心里泛起了一丝疼惜。 小妹过去一直是个任性调皮的小公主，从小都过得锦衣玉食顺风顺水，现在，家里遇到了困境，她能站出来承担，实在是难为她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周棠心里也默默下了决定，等案子办完了，一定要回家看看，顺便查查这伙骗子到底是谁？ 连我的家人都敢动，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哼哼…… “哎？”司徒笑笑注意到了周棠的变化，当即恼怒地问道，“你怎么还笑了？还笑得这么阴险？” “我不是笑，是怒！”周棠解释，“放心吧小妹，我一定会帮老爸报仇的！” 第71章 第三名被害人 当天晚上，周棠想了很多，想到了案子，想到穿越，还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经历，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本以为侦破了老虎吃人案，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专心调查废汽车人偶的事情了！ 可没想到，半路冒出来一个体育场不腐女尸案，然后查了没几天，又出现了建筑工人杀人案！ 再然后，先是妹妹遭遇骗子，然后又牵扯出了继父被骗的事情，这真是有点儿应接不暇了。 周棠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冥冥之中八成有某种命运在作祟，要不然，他也不会穿越至此，更不会遇到这么多棘手的事情。 不过，周棠却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他渴望完成高难度的任务，这样才会让他有成就感。 于是，他躺在床上，开始耐心细致地思考这些事情，抽丝剥茧，梳理思路，试图把每一件事情都能找到最直接有效的解决方案。 替继父报仇属于他职业内的范畴，尽管骗子已经消失无踪，但周棠确定，自己可以利用自己的特长把他们找出来，所以这件事可以稍后再议； 废汽车人偶案的事情也不必着急，毕竟已经安排了私家侦探秦佐在查，只要等待消息即可。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不腐女尸案和建筑工杀人事件！ 这两件案子和老虎吃人案不同，它们发生的年代久远，线索不明，证据不足，一个找不到凶手，一个找不到尸体，调查起来，无疑是困难重重。 周棠知道，在如此稀少的证据面前，无论他如何梳理，也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思路，倒不如把心态放平，静观其变，看看明天会不会有新的收获…… 想完了这些事情，他又想到了睡在隔壁的司徒笑笑，小妹已经长大，和自己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 如今的司徒笑笑多了几分责任，懂得为他人着想，这样的好妹妹实属难得，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 就这样，不知想了多久，周棠才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居然又梦到了那位程好看姑娘，又梦到和这位美丽的姑娘一起开店，还生了很多孩子…… …… 次日上午，安州警局，3组办公室内。 “好的，虽然冀州那边没有朋友，但是业务上还是有些往来的，”黄猛对周棠和司徒笑笑说道，“我会以官方的名义，向他们询问情况！ “喏，你说的情况，是一起典型的集资贷款诈骗，我们会把叔叔遇到的情况，和大数据进行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案件，以确定是哪个团伙所为……” “太好了！”周棠作揖抱拳，“那就谢谢你了，黄组长！” “谢谢你！”司徒笑笑听到父亲的案子能有进展，也是赶紧道了声谢。 “放心，”黄猛又道，“我和棠哥既是同僚，又是哥们，你们家的事，我会优先处理的！” “谢谢，谢谢黄姐……”司徒笑笑到完了谢，便和周棠起身离开了3组办公室。 “二哥，这下好啦，真希望能早点抓住骗咱爸的那伙坏蛋！那么……”她指了指警局大门，“我也回去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抽空一定要回家吃饭啊！” “我……我送你去车站吧！”周棠示意。 “不，不用了！”司徒笑笑拒绝，“我看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你工作那么忙，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放心吧！我到了家，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好吧！”周棠和小妹轻轻地抱了一下，保证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路上小心……” 目送着小妹离开，周棠心里还真是有点儿不舍，前世的他从未体验过亲情的滋味，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却是深有感触。 “棠哥，你妹妹长得真可爱啊！”黄猛突然出现在周棠身后，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又懂事，又漂亮，真羡慕你哦！” “呵呵……”周棠淡淡一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我知道，虽然是你的继父，但是，我也真希望我能帮得上忙！不过……”黄猛吐了个烟圈说道，“就算能够抓住那些诈骗犯，钱恐怕也很难追回来了，你应该懂得的……” “我太知道了！”周棠又是玩味一笑，“放心吧！只要能抓到人，我就很开心了……” 嗡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李小仙打过来的。 这一次，周棠不能再不接听，当即接通了电话。 “棠哥，”李小仙说道，“我们刚接到消息，第三具女尸的身份找到了！你快来咱们办公室吧……” “哦？”周棠一怔，赶紧说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说话之间，黄猛自然知道周棠工作繁忙，所以知趣地摆了摆手，然后走开了。 周棠则一路快步如飞，眨眼回到了4组办公室内。 “棠哥，你可算来了！”一进门，孔旺便把他拉到屋里，并且关上了门，小声说道，“不腐女尸案现在不归我们查了，这资料还是仙姐从张法医那里弄来的呢，你快看看吧！” “第三具女尸？”说话时，周棠已经从李小仙手里接过了资料，只看了几眼，眉毛便扬了起来，“中学教师？” “对，”李小仙指了一下大屏幕，“这是该女孩的失踪报告，她是校篮球队的教练，曾经带领耀名五中拿过省亚军呢！” “哦……”周棠怅然说道，“又是一个和体育运动有关系的女孩子啊！” 说着，他看了一眼女孩的名字，女孩名叫艾青！ “棠哥，”司芮分析道，“这女孩是06年失踪的，比水琪琪晚了整一年！她也是耀名人，和水琪琪一样，这是不是能说明一个问题呢？” “嗯！”周棠点了点头，“在杀害金宵玲的时候，凶手在安州工作，而到了水琪琪和这个艾青失踪的时候，凶手有可能就在耀名上班……” “对！”司芮说道，“这三名失踪女孩，有可能全都和凶手有过接触！只要我们能查到三名女孩有共同认识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呢！” “但是……”李小仙说道，“我们能够想到，1组和2组也不是吃素的啊！他们肯定已经在去往耀名的路上了！”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突然间，雷一霆想到了一件细思极恐，极其可怕的事情，“我们要找的这个凶手，会不会不止杀害了这三个女孩儿啊？” 第72章 反其道而行 “体育场小水道只发现了3具不腐女尸，是因为体育场停工了4年，”雷一霆激动地分析道，“当复工之后，那个入口就被堵死了！ “但这并不能证明，凶手就会就此收手啊！？” 雷一霆的话，顿时引起了探员们的深思，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个变态连环杀手，真的很有可能不止杀害了3个女孩儿！！！ “耀名……”褚俊涛咽了口唾沫，“耀名可是大都市，大型体育场可不止两三个……” “你的意思……”司芮问道，“我们也要查查，耀名体育场的下水道吗？” “不，不不不，你们先不要危言耸听，”这时，还是李小仙保持了理智，“之前我们已经调查清楚，闸北体育场之所以会有双层下水道，是因为地质地貌特殊而形成的，并不是所有体育场都是如此！” “但是，”雷一霆说道，“这也不能阻止凶手改换藏尸地点吧！万一，换成了篮球馆，或者别的什么体育场馆，那我们还怎么找？” “行了，行了，”周棠打断了雷一霆，说道，“小仙说得对，我们没必要为看不到的东西犯愁！ “如果真的还有被害人，那么也只能等抓到凶手之后，让凶手去说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真正应该思考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非要把尸体藏在闸北体育场！”周棠说道，“第一名被害人金宵玲或许可以解释，因为金宵玲是本地人，又喜欢看足球比赛！ “可是，后面两名被害人呢？”周棠分析道，“她们两个都是耀名人，是从耀名失踪的，和安州没有关系，凶手为什么不远300公里，要把尸体运回安州？ “她们两个，应该和闸北体育场没有关系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雷一霆突然想明白了周棠的意思，兴奋说道，“棠哥的意思是，凶手虽然在耀名上班，但是家却仍然住在安州？” “至少，当时应该是这样吧？”周棠说道，“当然，也或许，凶手迷恋的只有金宵玲一人，他把后面的两个女孩，全都当成了金宵玲，所以才把她们也藏进了闸北体育场……” “好！”李小仙亦是来了精神，“既然这样，那我们对于这名凶手的特征又多了很多细节，我们再把三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重新梳理一遍吧！ “争取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好是好，但是……”孔旺提醒道，“两位老大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啊？咱们现在负责的，是建筑工杀人事件，不腐女尸的案子，已经不归咱们管了啊！” “没事，没事，”周棠笑道，“我已经埋下伏笔了，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他们说，两件案子有密切关系了吧？” “不会吧？”孔旺惊诧，“原来，你是要接着建筑工的案子，来侦破不腐女尸啊！ “可……可是那三个嫌疑人怎么办？ “还在警局等着审讯呢！” “没关系，”周棠一贯地笑道，“这件事就让半岛来办吧！那三个人不是喜欢扯谎吗？半岛，”他对雷一霆说道，“今天你就负责跟他们扯皮，反复地问他们口供，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一直把他们问懵圈为止……” “这……”雷一霆擦汗，“我一个人审问三个，这怎么弄？” “没关系，”周棠又是阴坏损地一笑，“你今天把他们三个凑在一起审问吧！” “别……别闹啊棠哥，”雷一霆大惊，“哪儿有这样审问的，这样不符合程序啊！” “是啊，棠哥，”李小仙亦是皱眉，“有点儿异想天开了，怎么能把嫌疑人凑在一起审讯呢？ “我们这都没让他们见面，还挡不住串供呢！要是见了面，那不就更拦不住了？” “哈哈哈，”周棠笑了，“你们真是太故步自封了，针对不同的案情，就得采用不同的手段！ “这案子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如果我们只想着把它扳回正规，那么就会正中下怀！ “可如果我们反起到而行之呢？那效果显然就不同了，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在出轨的道路上越跑越远，越跑越远，跑着跑着，心虚的就该是他们了！” “这……” 探员们全都听傻了，周棠的这番话，让大家觉得异常深奥。 “他们扯皮，你也跟他们扯，”周棠再次嘱咐雷一霆，“你随便问什么都行，跟案情无关的也行，懂吗？ “你的宗旨就是，把他们的节奏打乱，让他们搞不清你的套路，ok？” “哦……好，好吧！”雷一霆又擦了把汗，“我尽量，尽量……” “好了，各位！”周棠又转过身冲众人说道，“案子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我们不管1组2组怎么样，我们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看看能不能，把那个神秘的凶手找出来！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一直在调查建筑工杀人事件！ “办我们自己的案子，让别人瞎猜去吧！” 哦…… 周棠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有了目标，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接下来，紧张的调查工作随即展开，组员们各负其责，展开了新一轮的调查…… …… 下午4点，4组办公室内，周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逐一查看着探员调查回来的信息。 这些人都是和金宵玲有过接触的人，包括她的同事、亲友、同学甚至是邻居、网友，全都出现在了名单上。 “棠哥，”这时，褚俊涛从对面的办公桌上向周棠汇报，“我已经查过了三名被害人的通讯记录，目前没有发现共同的联络人！” “哦，”周棠点头，“意料之中，或许凶手只是跟金宵玲熟络，但跟后面两个并不太熟吧？” “嗯，我再继续查一查，”褚俊涛说道，“在网友之中，有很多没有办法验证的，我再用软件分析比对一下，看看网友里面，有没有共同人吧！” “好！”周棠应了一声，继续查看那些联系人。 其实，这些和金宵玲有关系的人，探员们之前已经分析过一遍了，里面并未发现有谁在安州和耀名两地生活过。 同样，也没有发现有哪个人精神不太正常之类…… 啧啧…… 看着这些资料，周棠产生了一丝动摇，难道……自己真的找错了吗？ 金宵玲被凶手锁定，只是随机的？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司芮却给周棠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她告诉周棠，那个曾经一起和金宵玲去往学校球场看球的神秘男生，已经找到了！！！ 第73章 并不神秘的男子 “对，那个叫丁斐的，还有当年航空学校足球场的几个队员已经确认过了，”司芮通过手机视频向周棠汇报道，“他们确定，当初那个经常和金宵玲一起去足球场的男生，就是这个人，他的名字叫高力！” “哦？高力？”周棠问道，“找到这个人的信息了吗？还有，你是怎么找到的？” “是航空学校的一名体育老师告诉我的，”司芮说道，“他认识金宵玲，也认识这个男生！ “他说，这个高力比金宵玲高一届，是一个比较稳重低调的男生！” “那……”周棠忙问，“他的信息呢？” “目前还没有，”司芮说道，“我们只是从学校档案里找到了他的学籍资料，他是安州本地人，毕业于名人中学，喏，上面有他的身份证号……” “好嘞，交给我吧！” 一般查询的任务，全都交给精通电脑的褚俊涛来处理，看到证件号码之后，褚俊涛赶紧敲击键盘，查找相关资料！ 电话挂掉之后，司芮查到的资料也已经发送到了4组的电脑上。 周棠则顺势将高力的照片在大屏幕上播放了出来，但见大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名标准的英俊男子！ 单看这名男子，自然非常出众，可如果放在帅哥如云的航空公司，那可就不那么显眼了！ 又因为大一届，所以球场上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看着大屏幕上的男子照片，周棠再一次拨通了视频电话，打给了那位航空公司的季梅女士。 张嘴之前，周棠本来想称呼她为“季女士”的，可话到嘴边才感觉不妥，急忙改口说道： “季小姐你好，还记得我吗？” “记得，我这一辈子只见过一位警探先生，怎么会忘呢？”季梅风趣地回应了一声。 “打扰你了！”周棠将视频转向大屏幕，说道，“麻烦你帮我们辨认一下这名男子，请问你对他有印象吗？” “哦？”季梅仔细看了一下，又用心地回忆了好几秒种，这才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从哪里见过似的，应该……是学校里吧？” “对，”周棠问道，“您再想想，从学校哪里见过他？” “他好像比我们大一届，”季梅回忆道，“我只是……偶尔会碰到，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啊……” “能叫上名字来吗？”周棠又问。 “不，肯定不能，”季梅回答，“我应该没有和他说过话！” “那见到他和金宵玲在一起出现……” 结果，周棠话没有问完，便看到对面的褚俊涛正在向他招手示意，那意思，是让周棠现在就把电话挂掉！ “那……好吧！”周棠不知出了什么情况，赶紧对季梅说道，“不好意思啊季小姐，我们这里有点儿紧急事件，稍后我再跟您联系，感谢您的帮助……” “哎？” 电话里，季梅明显还想问些什么，可周棠却已然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他快速地跑向了褚俊涛的办公桌。 “棠哥，找错人了！”褚俊涛指着电脑屏幕，遗憾地说道，“这个人，早在2006年就已经得癌症去世了…… “你看这里，他的死亡日期在前，艾青的失踪日期在后……” “哦？”周棠仔细看了一下，喃喃说道，“这样的话，只能证明艾青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了吧？ “不能说，前两个和他没关系？” “不，你看这里，”褚俊涛指着后面的资料说道，“高力第一次诊断记录是在2001年11月份，2002年3月便出境了，估计是去国外治病去了，一直到2006年去世之前才从国外回来，所以……” “这样啊……唉……”叹息之下，难掩周棠的失望之色。 他本以为，案件的重点，就在这名陪伴金宵玲看足球的男子身上，可没想到啊没想到，案发之时，人家正在国外治病，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如此一来，神秘男子不再神秘，案件也得重新再寻找线索。 那么……如果不是这个看球男子，凶手还能是谁呢？ 三名被害人的通讯录上，没有发现共同人！ 而那些和金宵玲接触过的人里面，也没有找到符合凶手特征的嫌疑人，这案子……又该怎么继续往下查呢？ …… 时间飞逝，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八点。 周棠仍在电脑跟前，用心地分析着那些资料。 而这个时候，负责其他工作的探员们，也陆续返回办公室，前来汇报资料。 虽然，大家都在很努力地调查，可自从排除了球场神秘男子之后，调查便陷入到了僵局之中，再也查不到任何进展。 而雷一霆那边，也是从审讯室里度过了逗比的一天。 他真的按照周棠的指示，把三名嫌犯全都叫到了一间审讯室内，对他们进行了一场特殊的审讯！ 三名嫌犯也是真的懵圈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和另外两人一起接受审讯，所以在审讯室内，他们反而发挥失常，表现得异常拘束！ 如此一来，警方自然更加确定，他们三个是真的有在撒谎了…… 雷一霆也是对周棠言听计从，从审讯室里问东扯西，问了一大堆与案情无关，甚至令人蛋疼的问题，问得三名嫌疑人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而有些事往往如此，越是说了很多与案情无关的事情，三名嫌疑人的心里反而越发没底，甚至脸上还露出了惶恐…… 不过，不管如何惶恐，对于案情的进展却是毫无帮助，到最后，雷一霆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在关键的案情上面，三名嫌疑人仍然坚持各自的说法，坚决不承认自己撒了谎。 雷一霆也当着三人的面质问他们，为什么同一起案子，他们三个人的口供会不一致？并且要求他们当场对质！ 结果，三个人都说其他人撒了谎，并且互相指责，都说是对方先动手杀的人，罪责都不在自己身上！ 最后，三个人甚至对骂了起来，越发无可收拾，让雷一霆一筹莫展，只能草草结束了闹剧一般的审讯…… 当然，4组的审讯做法，自然而然地引来了其他组探员们的非议，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嘲笑的。 总之，没人看好4组能把这件案子侦破…… 第74章 奇货可居（上） 天气转凉，尤其是夜晚的海风，夹杂着咸腥气味，吹得路人裹紧衣衫。 周棠从天桥上面走下，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广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还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呢！ 其实，安州警局离海边不远，再往东边走一两公里便是著名的沙滩浴场。 不过，现在的周棠，可没有去海边的兴趣，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案情的走向，寻找着能够继续调查的突破口。 时间已经接近9点半，广场上冷冷清清，唱歌的小矮人早已离开，摆摊的人也所剩无几。 当周棠走过程好看摆摊的地方，忍不住看了一眼空空的摊位，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个清丽脱俗的姑娘…… 别说，几天没见，还挺想念。 站在摊位前，周棠脑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些梦，又自然而然地想到，待会儿回家，是不是应该从望远镜里观望一下？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周棠每次见到程好看，心里都会感到踏实，这种踏实的感觉对于一个骗子来说，也是非常珍贵的。 嗯…… 要不…… 周棠看看手表，脑中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干脆掏出手机，直接给程好看打过去了语音电话。 嘟嘟……嘟嘟…… 在等待电话的时候，周棠的心里还有一点小激动！ 然而，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却迟迟未能接听。 周棠估计，程好看应该是刚刚收摊回家，或许正在洗澡或者做饭之类，或许不方便接听吧？ 于是，周棠将手指放在红色按钮上，想要挂掉电话。 结果，就在最后一声之时，电话却突然接通了。 “喂，周警官，哦不，棠哥……”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哎？”周棠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好奇地问道，“你在干嘛呢？” “哦……”程好看回答道，“搬货呢！今天我们去耀名进货了，抢到了一批进口的羽绒服，苏美天听说过吗？星加坡的名牌，可贵了！” “哦……”周棠问道，“你不是售货员吗？怎么搬运也管？” “哈哈，那你太不了解我们售货员了，”程好看笑道，“进货盘货都是我们的工作之一啊！ “对了，今天怎么有空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啊，”周棠也是直言不讳地说道，“胳膊疼得厉害今天，这不是想念你做得美味佳肴了吗？” “哎呀，这么可以呢？”程好看听到后关心地问道，“这都快10点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哦，没事没事，”周棠说道，“开个玩笑，我叫个外卖就好了！你忙吧！” “别啊？外卖多没有营养？”程好看急切地说道，“这样吧，我给我阿妈打个电话，你去我家里吃吧！ “实际上，我也没有吃饭呢！我阿妈已经做好了应该……” “不，不了，”周棠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了，当即说道，“这么晚了，我不能再去打扰你们了，还是算了吧！ “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吧，呵呵……” “哎？别啊，”程好看说道，“我这边马上就完活儿了！来吧，来吧，我阿妈一定欢迎你的，要是你不好意思，那就等我一起！” “不了，真的不用了！”周棠拒绝道，“今天案子查得有点儿累了，还是改天吧！” “哦……那好吧！你一定要吃点儿东西啊！” “好的，那我挂了啊……” 挂掉电话之后，又吹过来一阵湿冷的海风，海风中还夹杂着细小的颗粒，一下子眯了周棠的眼睛。 他揉了好久，才把颗粒揉出。 回到家里，周棠也没有心情叫什么外卖，只是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准备上床睡觉了！ 由于手臂打了石膏，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能痛快洗澡了，只能简单地擦拭身体。 医生告诉他，还得1个星期，才能拆掉石膏！ 呼…… 他躺在床上，开始查看白天收到的各种微信信息。 其中，包括小妹司徒笑笑的信息，笑笑告诉周棠，说她已经安全到家，叫周棠不用担心。 小妹还嘱咐周棠，一定要按时休息，好好养伤，等闲下来的时候，别忘了兑现自己的诺言，回家看看…… 看到小妹的信息，周棠又是一阵感动，正准备着恢复一个信息。 然而，没打几个字，手机便叮铃地响了，屏幕上显示着，程好看给他发过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哇，不会吧？ 居然是视频？ 周棠赶紧调整好姿势，按下了接听键。 “喂啊，棠哥，”视频中，但见程好看抱着保温饭盒，问道，“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你家几单元，几楼，几号啊？” “这……”周棠猛然惊起，问道，“你……你这是？” “我妈煲的山药炖鸡汤，你喝再合适不过了！”程好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像绽开的花儿一样，“快告诉我几楼吧！” “哦，10楼，10楼！”周棠脱口而出。 “哇，和我家一个楼层啊居然，好哒，等着啊！”说完，程好看进入了电梯，并且挂掉了电话。 周棠知道，他们这个小区钥匙扣都是通用的，程好看可以用她自己的钥匙扣乘坐电梯上楼。 也就是说…… 我滴妈妈咪呀，周棠赶紧从床上跃起，先是穿好衣服，然后又去阴面的小屋锁好了门，等他踉跄着穿上拖鞋来到门口的时候，程好看也已经来到了10楼。 周棠打开门，将姑娘迎进了自己的房间。 “哇，”程好看参观了一下，说道，“你们家的这个户型，和帅伯伯家一样啊！” “嗯……对，对……”周棠急忙解释，“我从对面警局上班，这房子是租的，租的，呵呵……” “来吧！”程好看来到餐桌前，打开了饭盒说道，“碗筷在哪里？快尝尝我妈煲的鸡汤吧，对你这种很受伤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哦……真是太感谢啦！”周棠赶紧到厨房去拿碗筷，同时赞道，“我今天又有口福了！” “我来，我来，”程好看抢着进了厨房，说道，“你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说完，她麻利地刷洗了一下碗筷，然后将夹杂着鸡块和山药的鸡汤倒进了碗中。 “冰箱里有菜么？”倒完之后，她又问道，“我给你再炒个小菜如何？” “不，不，不麻烦了！”周棠赶紧客气，“这么晚，还麻烦你给我送饭，已经不好意思了，再给我炒菜，那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哈哈，你以前还说我，让我不要跟你客气呢！”程好看爽然一笑，灿若桃花，“现在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呢？” 第75章 奇货可居（下）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餐桌前，程好看被周棠讲得笑话逗笑了，“真没想到，你身为一名警探，竟然还这么会讲笑话啊！” “我也没有想到，”周棠指着桌子上的几个小菜说道，“你身为一名销售员，竟然还做得这么一手好菜！” “好说，好说，你喜欢，我以后有空了就做给你吃好了！”程好看笑颜如花，真的非常好看。 “那太好了，”周棠指着自己的胳膊说道，“一言为定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有我罩着你，保证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谢过了，棠哥！”程好看抱了抱拳，笑道，“其实你已经帮我好几次了，做点儿饭还是小菜一碟嘛，不用客气！” “对了，你说，你今天去耀名了？”周棠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去那么老远进货吗？” “是啊，早上5点多去的，”程好看说道，“其实，平时还是很少去耀名的，只不过这一次抢了一批货，估计，我们公司要赚大钱啦！” “哦？”周棠不解，问道，“进货就是进货，为什么要说抢货呢？” “因为这次的货物不一般啊，”程好看说道，“苏美天是世界名牌，他们生产的羽绒服曾经是一种昂贵的奢侈品！ “你也知道，星加坡是热带，那里的人根本用不着穿羽绒服，所以他们生产的羽绒服主要是销往欧美地区，过去只有那些贵族才能穿得起！ “据说，羽绒服里面添加了一种，只有东南亚地区才有的一种海鸟的绒毛，能让羽绒服更加舒适保暖，而且还有一种香味，所以造价非常昂贵！” “是不是有点儿扯了？”周棠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吐槽道，“热带的动物不需要保暖，长那么好的毛有什么用？” “是啊，不过就是名牌效应罢了！”程好看说道，“本来呢，我们普通人是接触不到这种奢侈品牌的，但前几年东南亚经济危机，苏美天的效益受到了影响，所以就生产了一批中等次的羽绒服出来！ “这批羽绒服一经问世立刻脱销，被全球各大市场争相购买，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已经被抄到了上万元一件呢……” “哦，”周棠点头，“这么说，你们抢到了？关系够硬的啊？” “这是总公司的力度够大，抢到了400多件吧！”程好看说道，“所以，这一次我们算是赚到了！ “听说，现在经济危机已经过去，苏美天也不再生产同等次的产品，所以我们抢到的这批货已经成为了绝版！ “奇货可居，只要我们屯到过年，恐怕翻个三四番没有问题！” “这么说……”周棠默默算了以下，“这400多件羽绒服，可以卖到上千万了？” “恐怕更多，”程好看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商场会利用这批羽绒服大作文章，比如办会员或者搞活动之类的，收益必然十分可观！ “到时候，我们的年终奖肯定要比去年多个几千快啦，哈哈……” “这么离谱，不就是一件羽绒服，至于吗？”周棠咧嘴，“要是我，我就不买，穿什么不是穿？” “是啊，不过这些都是我们普通人的想法，”程好看说道，“可对于那些富豪们来讲，确实趋之若鹜啊！ “因为这种衣服，都是平时有钱也买不到的，谁能买到一件就能炫耀一下，他们并不在乎衣服本身的用途的……” “哎？”蓦然间，周棠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程好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从周棠的眼前晃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眼睛怎么还直了？” “奇货可居……”周棠喃喃说道，“有些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是啊，怎么了？”程好看问道，“你不会是也想买一件吧？提前说好，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想要买到，必须得总经理说了算啊！” “不……不是……”周棠抬起头来，盯着程好看说道，“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案子！ “我……我得回警局现在……” 说着，周棠放下筷子，慌手慌脚地去穿鞋子！ “哎？这……”程好看顿时陷入尴尬，急忙追问，“棠哥啊，你到底想到了什么？这么急吗？”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棠已经穿上了一只鞋子，这才想起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赶紧道歉道，“好看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必须马上返回警局，真的太抱歉了！ “等我把案子破了！”他激动地说秃噜了嘴，“我就娶你！！” “啊？”程好看又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emmmm……”周棠赶紧改口，“说错了，说错了，我就请你！好好请请你！说不定，你给我们警队立了大功了啊！” 说完，不顾一脸懵圈的姑娘，周棠转身就推门而去，甚至忘却了，这里是他自己的家…… …… “喂啊！”广场上，周棠快步朝警局方向行去，同时在电话里对褚俊涛大声说道，“扒皮，福尔马林，我们把这个最最重要的线索给忽略了！ “你马上调查一下，福尔马林是不是不能随便购买啊？” “福尔马林溶液……嗯……”褚俊涛说道，“好像是有管控的，因为是危险品嘛，棠哥，你……” “要想把一个人浸泡在溶液中，”周棠急促说道，“势必要购买大量的福尔马林，可福尔马林是管控药品，凶手就算能够买到，也必然会担心被人发现吧？” “大量的购买的确有管控，但如果是一小瓶一小瓶的购买，或许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吧？”褚俊涛分析道。 “不！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周棠说道，“忘了张融的检测报告了吗？ “从尸体中检测出的福尔马林成分里，不仅仅有福尔马林，还有盐酸和酒精等成分，这些全都是医学实验室标本溶液的标准配比啊！” “那……你……”褚俊涛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却还是想不到重点，于是问道，“棠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怀疑，”周棠说道，“凶手有可能就是一个在医学实验室工作的人！所以，他才能搞到这种标准配比的溶液……” 第76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什么？这……”办公室内，刚刚搞清楚状况的李小仙思考着说道，“医学实验室和航空学校没有关系，我们已经调查过金宵玲的人际关系了，貌似没有这样的人吧？” “的确，的确……”这时候，褚俊涛看着电脑说道，“我刚才查了一下，03年的安州，福尔马林溶液在普通药店或医院中虽然有售，但量很少！ “如果是批量订购，需要向医药公司提出申请，个人很难搞到的！ “还有……”褚俊涛又道，“棠哥说得很对，福尔马林溶液并不等同于防腐溶液，还要向里面添加其他成分作为配比，那个年代，这个配比都是实验室自己调配的！” “所以……”周棠肯定地说道，“凶手既然能够得到大量的防腐溶液，那就说明，他一定从事着相关的工作！” “但是，我刚才说过了，”李小仙说道，“我们还没有从金宵玲的人际关系中，找到有类似职业的人啊！” “那就从头开始找！”周棠说道，“除了金宵玲，水琪琪和艾青也是一样！ “不过……”他沉了一下，改口说道，“在调查之前，我们是不是先得知道，到底有那些行业，能够接触到专业的防腐溶液啊？ “除了医学实验室外，还有什么？” “太多了吧？”雷一霆说道，“医院里面就很常用嘛！楼道里经常喷那种东西，挺难闻的不就是了？” “大哥！拜托！”司芮敲了一下雷一霆的脑壳，“那是消毒水好不好啊！不懂就不要乱说嘛！” “医院里面……”李小仙回忆道，“貌似只有病理科才会用到，用量肯定不是很大！ “福尔马林就是用来‘泡尸’的，一般只应用于医学实验单位，或者标本制作单位……” “不！”这时候，褚俊涛说话了，“你们全都错了，这东西就是甲醛，它的应用面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广！ “比如工业制造，木材纺织等等，都会用到！ “甚至，连食品加工业里面，也会用到！ “加了甲醛的食品，会变得色泽光亮，长时间不腐，我们常吃的一些蘑菇罐头，鱼类，甚至连面条、饺子皮里面都有……” “我去！”雷一霆擦汗，“那以后我得注意点儿了！我还是比较爱吃蘑菇罐头滴……” “扒皮，”周棠则说，“你又把话题扯远了，如果是工业用途的话，那么鉴证中心早就可以查出来了！ “我刚才，已经跟张融通了电话，他向我保证，那种防腐溶液的配比，绝对是用来‘泡尸’的……” “既然这样，那范围应该很小才对嘛！”李小仙分析道，“难道……是我们之前的调查忽略了？ “还是，这个人距离金宵玲比较远？还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提出来，让大家推理一下！”这时，司芮站到众人前面说道，“棠哥之前做过假设，由于尸体并没有保存完好，所以棠哥怀疑，凶手可能并非是专业人士！ “那么现在，如果凶手可以搞到防腐溶液，那么足以说明，他就是一名专业人士，那为什么，他会让尸体保存失败了呢？ “这是不是……有点儿矛盾啊？” “这……” 不得不说，司芮提出的问题很有道理，让众人再次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难道……凶手还只是个学徒？”雷一霆猜测，“或者是见习？” “也或者……”褚俊涛猜道，“防腐溶液是偷来的？凶手本身不会用，但是平时可以接触到？” “我觉得都不是，其实答案很简单！”李小仙说道，“制作标本是一项复杂且精细的工作，就算是专业人士，也不一定百分百成功的吧？” “不！”周棠说道，“张融说过，专业的制作，会放掉血液去除内脏，可我们发现的三具尸体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处理！ “凶手仅仅是很简单地把尸体浸泡在了防腐溶液里面……” “这样啊，啧啧……”李小仙咂嘴言道，“那这件事，可就的确矛盾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等……”蓦地，周棠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冲众人说道，“你们说……航空学校里面，有能用到福尔马林的地方吗？” “这……”众人面面相觑，司芮说道，“貌似没有吧？虽然本小姐没有上过航空学校，但那里面都是培养空姐空哥的地方，要福尔马林做什么？” “是啊……” 周棠其实之前想到过这一点，可航空学校又不是医学院，怎么会有用到防腐溶液的地方呢？ “啪！” 雷一霆突然拍了一巴掌，兴奋说道：“我们是不是全都忽略了原点？航空公司啊？ “我们现在一直关注着航空学校，以为出问题的地方在学校，可如果不是学校呢？” “拜托啦！”司锐瞥了一眼，“航空公司哪个地方有福尔马林？” “这……”雷一霆咧嘴，仍然不服气地问道，“咱们是不是应该查查？反正大家都不了解航空公司嘛！万一……万一有呢？” “这话也对，”周棠得到了雷一霆的提示，当场掏出手机说道，“我们不了解，但我知道谁了解！” 说完，他再一次拨通手机，给那个季梅打去了电话！ “喂啊警官大人，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电话里传来一个妩媚的女人声音，“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 探员无语，周棠皱眉。 “不好意思，打扰了，季女……季小姐！”周棠问道，“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您了解一下！ “你知不知道，航空公司哪个地方，会用到福尔马林啊？” “福尔马林？消毒液吗？”季梅好奇，“听着这么耳熟呢？” “不是消毒液，是一种防腐溶液，专门泡标本用的！”周棠解释。 “哦……知道了，不过……”季梅为难地说道，“你在开玩笑了吧？航空公司要防腐溶液干什么呢？ “机场的殡葬运输都是有严格把控的，绝对不会使用什么福尔马林！除非，是那种特批的展览，但……很少吧？” “哦……那打扰了！”周棠面露失望，但在即将要挂掉电话的时候，还是想起来再问一句，“等一下，如果航空公司没有，那么你们学校呢？航空学校呢？” “航空学校吗？”季梅思索了片刻，3秒之后说道，“我记得……上学的时候，貌似见过呢？” “啊！？”周棠惊诧，忙问，“航空学校有福尔马林吗？” “哦……我想起来了！”季梅说道，“我们学校有个生理教室，我们从那里学过人体构造还有一些急救和卫生知识，教室的架子上摆着一些简单的器官标本，泡标本的，应该就是你说的福尔马林吧？” 第77章 不能是巧合！ 季梅的话，好似一道闪电，顿时闪得探员们犹如五雷轰顶，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你说什么？”周棠亦是难掩激动，忙问，“你们学校里，有生理教室？” “对呀，”季梅说道，“就在那里上了一个学期，虽然这门课程有点儿鸡肋，但也是一门必修课！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周棠忙问，“这门课程是谁教呢？有老师吗？” “您说话可真幽默，”季梅风趣说道，“有课程当然得有老师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自学成才吗？” “老师，那老师是谁呢？”周棠又问。 “嗯……哎呀，看我这脑子……”季梅用心回忆了好几秒，这才支吾着回答，“姓什么……是肯定记不起来了！ “反正，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师，岁数可是不小了！” “哦？”周棠又问，“年纪很大吗？” “对，大妈级的人物，”季梅说道，“我们上她课的时候，还调侃过呢！要是换个年轻老师，教生理课肯定会难为情的吧？ “但是这位大妈就不一样了，从人家口中讲出来，没有任何尴尬，毫无违和，好像都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大妈…… 听到这个答案，探员们再次陷入到了深深的失望。 很明显，这和众人的预期不符，凶手不可能是个年纪很大的女人…… “只有……”周棠又问，“只有这么一个老师吗？” “对！”季梅肯定回答，“只有这么一个，嗯……反正教我们的时候就她一个，但教我们之后就不清楚了，在我们之前，也应该是她！ “印象中，貌似听人说过，那位老师在航空学校教了一辈子了吧？但她起初并不是教生理学的，只是因为生理课比较清闲，所以上了年纪之后，她才去教了这门课程…… “嗯……我记得，那个老太太不怎么爱讲话，很多时候都只说最重要的事情，从来不多说一句，就算有人扰乱课堂秩序，她也从不着急……” “那……”周棠又问，“你说的那个教室，也全都由这个老师负责吗？” “对，对吧？应该……嗯……”季梅寻思了一下，说道，“我可不能肯定啊，因为那么多年了，早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去过你们学校，”周棠琢磨了一下，又问，“你告诉我，你说得这间教室，在哪座楼的哪个位置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现在还有没有这门课程都不好说呢，我想想啊，应该是从东北角的那座矮楼吧？一共三层的那一栋，那间教室就在三楼，正对着学校的足球场！” “啊？” 听到这话，众人发出了惊呼，周棠也是猛地震了一下！ “你说……足球场对过？”周棠回忆了一下航空学校的地图，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这座矮楼。 “是啊，”季梅说道，“那栋楼是航空学校最早的一栋教学楼了，在窗户边上，可以看到整个足球场！怎么了？听你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季小姐，”周棠说道，“麻烦你，尽快问问你的同学，看看还有谁更了解关于那间教室，还有那位老师的情况？ “十万火急，非常重要啊！” “哦……哦……”突然间，季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们不会是怀疑，小玲的失踪，和那间教室有关系吧？”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周棠说道，“赶紧去问吧！” “好，不过……有件事提醒你一下，”季梅又说，“最了解那间教室和老师的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而是学校的领导和老师啊，我觉得，你们最好也问问他们吧！” 哎呦我去！ 周棠闪了一个跟头，他还真的把这路子忘得一干二净，自己现在是警探啊，可以名正言顺地查案嘛！ 直接去问学校的领导不就完事了？ 看来，自己还是当骗子当习惯了，什么事都想暗中操作……汗…… “这个当然了！”然而，周棠怎么能承认呢？当即板着脸说道，“我们已经在问了，但是事态紧急，还是双管齐下最好嘛！快去查吧，别废话了……” “哦，好的！”季梅怯怯说道，“那你们等我消息吧，我这就去问！” 电话挂掉之后，周棠赶紧冲司芮说道：“快点儿，马上联系航空学校的领导，把这件事问清楚！ “不腐女尸案的源头，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哦……”司芮赶紧抄起了手机…… “那个孔旺，哦……”周棠喊完才意识到，今天孔旺轮休，回家休息去了，只好对李小仙吩咐道，“小仙，把航空学校的平面图打开，我们看看那栋楼的情况吧！” “嗯……”李小仙赶紧打开大屏幕，然后去操作电脑。 “我吧，还是有点儿疑惑……”雷一霆在周棠旁边嚼着一颗卤蛋说道，“那位女教师，貌似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吧？ “十多年前她就已经是老教师了，现在肯定更老了吧？” “但是，”周棠说道，“只要站在窗户边，就能看到足球场的所有情况，金宵玲经常去那个足球场！ “三具尸体最后也都被凶手埋到了体育场，这不能只是一个巧合啊！” “是啊，”褚俊涛在一旁说道，“还有最关键的防腐溶液，恰好那间教室里就有，这说明有人可以接触到防腐溶液啊！” “还有……”周棠掰着手指说道，“凶手既能接触，又不完全懂行，这一点，貌似也极为符合！ “航空学校的生理教室不过是为了应付课程而建，老师也不是专业的，所以不会制作专业的标本！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先查明这个老教师的情况再说！” “喏，这就是航空学校的平面图了，”李小仙指着大屏幕的某处说道，“季梅说的，应该就是这栋楼了吧？” 众人看去，但见此楼的确就在足球场边上，真的可以将整个足球场一览无余。 周棠甚至能够想象到，凶手站在某间窗户边缘，偷偷地看着足球场，偷偷地看着金宵玲的画面！ 这个家伙，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周棠的心跳逐渐加速，血液也好似即将沸腾，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他距离最后的答案，已经不远了…… 第78章 孤僻的老师 “那个老师姓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不明白，你们问她做什么？”电话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子声音。 该男子是安州航空学院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在该校工作了20多年，可以说是最清楚该校教师情况的人！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是……”李小仙耐心地解释道，“这关乎到我们一个重要的案子，还望您能为我们提供帮助！” “不是我嫌麻烦，但你们这样做的确有点儿过分了吧？”该主任还是不依不饶，“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老教师，能参与到什么案子里来？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喂，”这时候，周棠突然说话了，他毫不客气地对此人说道，“我们没有把你们整个学校的领导都喊到警局里来问话，已经很客气了！ “我不妨告诉你，你们学校牵涉到了数起杀人命案！案情十万火急，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吃饱了撑的，大半夜给你们打电话吗？ “我警告你，如果你现在还不好好配合我们，那就是妨碍公务，你要是真有种，那就现在把电话撂下，什么也别说，看看待会儿你们杨校长会怎么处理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棠一通警告下来，对方立刻转变了态度，赶紧解释，“我没有不配合你们，我只是说，陈老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她能有什么案子啊？” “陈老师是哪年去世的？”周棠问道。 “嗯……我想想啊……”主任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是02或者03年的样子吧？啧啧……我……我得查一查，真的是记不太清楚了……” 02……03…… 周棠和李小仙对视了一眼，眼里全都闪过异样神色，金宵玲于03年失踪，也就是说，凶手绝对不可能是这位陈老师了！ “这么说……”周棠问道，“陈老师当时还没有退休了？” “不，”主任肯定地回答，“她刚退休没多久！可能连半年都不到吧？好像……是某种急性的心血管疾病，去世得很突然！” 已经退休了…… 周棠默默计算了一下，老教师应该是教完了金宵玲那一届之后没多久，便退休，并且去世了。 “那……生理教室除了陈老师以外，还有谁在打理呢？”周棠又问。 “嗯……生理教室啊，那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课程，我想想啊……”主任又回忆了一下，回答道，“那栋楼因为距离主教学区太远，当时整栋楼基本都改成了仓库，只留下了那么一两个教室，生理教室就是其中之一，学校曾经很多次想要去除这门课程，可无奈上面有要求，不能去除…… “嗯……陈老师在那里工作了得有六七年的样子，在她之前的情况，连我也不清楚了，反正我上班的时候，就只有陈老师在管着…… “后来陈老师去世了，学校曾经调了几个老师过去，可这几个老师全都受不了那栋楼的冷清，也就渐渐地没人乐意去教了…… “再后来学校改制，我们建立了医护专用教室，生理教室也就基本废弃了！ “那栋楼也就完全变成了仓库，校长们昨天还在一起讨论那栋楼的改建项目呢！学校想在那里盖一个体育馆，但老楼的面积不足，盖出来是长方形的，需要把后面的平房也一并拆除了。 “可是，拆迁的事情可不太好弄，所以最后还是搁置了下来……” “我想问一下，”这时候，李小仙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即问道，“既然陈老师当时年纪很大了，你们有给她配过助教吗？” “这个嘛……啧啧……”主任说道，“不瞒您说，我上班那么多年，去过那栋老楼的次数是真的有限，不如，我给你们问问吧！ “不过，根据我的印象，我们学校很少请助教的，一般都是找学生帮忙……不过……”终于，主任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渺茫地记得，陈老师好像有个儿子！ “他儿子当时已经不小了，有时候会去那里给陈老师帮忙，但是……我不太确定，还是得问问去……” 啊？ 一句话，让探员们再次看到了希望！ “儿子！？”周棠重复了一句。 “对，”主任回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陈老师不是早年丧偶，就是离了婚，是一个人把儿子带大的！ “哦……想起来了！我后来还见过一次她的儿子，那是在陈老师的葬礼上！”主任兴奋地说道，“当时，有人在议论，说陈老师一辈子多么不容易，独自把儿子带大…… “而且……她的儿子也姓陈，所以人们怀疑，她应该是离了婚，然后给儿子改了姓！ “如果是丧偶的话，那么一般就不会改姓了吧？” “他儿子……上的什么学？”周棠急切问道，“在哪里工作呢？”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主任回答，“陈老师这个人比较孤僻，哦……不能这么说，她这个人耐得住寂寞，除了她，一般人是没有办法在那栋阴森的老楼里待那么多年的！” “哦？”周棠追问，“那你说说，这个陈老师的情况！” “嗯……陈老师很认真的，教课很认真，脾气也挺好，不管学生怎么调皮，从来不急，”主任回答，“但是，她这个人不怎么合群，不太爱说话，朋友也不多…… “还有……她好像很喜欢她教的课程，本来学校看她一个人，年纪又大，提出过让她提前退休的，但被她拒绝了……” “她……她家住在哪里？”周棠又问。 “哦，我刚才说了，她家就住在学校后面的平房里！”主任说道，“那一片平房，最早的时候都是我们航空学院的教师宿舍，可后来老师们都有钱了，全都把房子卖了！ “结果等到学校再想拆迁的时候，已经拆不动了，因为那些人都想当钉子户讹大钱，现在动不了了……” “哦？”周棠唰地站了起来，问道，“陈老师家，现在还住在那里吗？” “这我也不知道啊！”主任回答，“陈老师去世之后，就跟我们学校没有关系了，恐怕学校里面也没人知道了吧？” “好，好！”周棠说道，“你告诉我们陈老师的名字，我们现在就去查……” 第79章 尘封的铁门 凌晨5点，一辆警车穿过晨雾，驶进了航空学院东北侧的一片平房住宅区。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啊……”车上，雷一霆略显紧张地说道，“老天保佑，但愿我们这一次找对了嫌疑人吧！” “5排最靠里侧的那一间，慢点儿……”李小仙不错眼珠地看着各个胡同口挂着的门牌，向雷一霆提醒着，“现在已经到了第三排了……” “真想不到……”这时，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周棠发表看法道，“安州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片pf区呢！” “对，我也听说过，”李小仙说道，“市里几次拆迁都没有成功，钉子户实在太多，据说早些年还有抹脖子的！ “那位老爷子只有一栋40平米的小房子，竟然想要4套90平米以上的楼房，说是要分给他的4个儿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开发商不答应，老爷子一生气就抹了脖子，把开发商吓跑了！” “这……”周棠皱眉，“这是何苦来的呢？丢了命也什么没有捞着，太不值了……” “估计……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开发商，”李小仙咂嘴，“但玩儿砸了，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开发商一来就谈虎色变，所以再也不好动了……”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坐在周棠旁边的司芮伸了个懒腰，“人们都说那老爷子的死动了这里的风水，从那以后，这个地方的房价就一直上不去！ “但凡有些能耐的人，要么把房子租出去了，要么搬走不住了……” “嗯……看得出来啊，”雷一霆盯着外面的胡同，冷冷地说道，“这地方阴森森的，肯定没多少人住吧！” “到了，到了，这里就是第5排，”李小仙示意雷一霆停车，然后说道，“最里面的那一间，就是陈老师家的房子了！ “不管嫌犯还住不住在这里，大家都要小心点儿！” 听到李小仙的话，周棠轻轻打开车门下了车。 胡同内一片漆黑，两旁堆着一些杂物，杂物上还有厚厚的尘土，还真是许久无人的样子…… 看看周围，也几乎找不到一家还亮着灯的，整个胡同死一般的沉寂。 “半岛，”周棠对雷一霆说道，“我看着胡同挺窄的，你还是守在这里吧！” “……”雷一霆郁闷，“棠哥，你这话真伤人！” “呆子，”司芮拍了雷一霆肩膀一下，“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真有嫌疑人，很有可能会拘捕的！你可要守好了啊！” “好！”雷一霆点头，“那我干脆把车横过来，把胡同堵住吧！” “来吧！” 这时，李小仙冲周棠和司芮示意了一下，三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胡同。 胡同里一共只有3户人家，第一户和第二户的门板上全都挂着锁，显然无人居住。唯独最里面的第3户人家门上无锁！ 不过，门上也不是没有锁，而是装有暗锁！以此并不能判断，里面是否有人？ 嗡嗡…… 嗡嗡…… 结果，就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周棠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 周棠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是办公室打过来的，急忙接听了电话。 “喂，棠哥，查到了，查到了！”电话里传来褚俊涛的声音，“陈老师的儿子叫陈子白，你们不用担心了，陈子白正在蹲监狱呢！” “啊？”听到此话，刚才紧张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周棠问道，“蹲监狱了？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刚查到的！”褚俊涛回答，“13年前，陈子白因为强坚、故意伤害以及故意杀人等罪名被起诉，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 “所以，人还在里面蹲着呢！” “哦？” 得到这样的结果，周棠确实非常意外，可是仔细一想，却和他之前的推断并不矛盾。 首先，这个陈子白是07年被捕入狱的，而三名不腐女尸被害在前； 其次，陈子白被捕的罪名是强坚和杀人，似乎也和不腐女尸案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非但不能排除陈子白的嫌疑，反而嫌疑更大了！ “唉，白紧张了一场！”司芮拍拍自己的枪套，指着面前的大门说道，“既然这样，那屋里肯定没人了呗？” “扒皮，”周棠问道，“你现在知道陈子白被捕入狱的细节吗？他是怎么被抓住的？犯罪的细节呢？有吗？” “没有……”褚俊涛回答，“陈子白是从耀名被捕的，不是安州！所以只能等天亮上班以后，我们跟耀名警方联系才能得到！” 哦…… 原来，陈子白是从耀名被捕的！水琪琪和艾青都是从耀名失踪，如此一来，更加符合案情。 “那……好吧！你尽快去查所有和陈子白相关的信息……” 说话间，周棠看了看眼前的大门，但见门上锈迹斑斑，似乎也是尘封多年的样子。 “那房产呢？”这时，李小仙问了一句，“陈子白的房产你查到了吗？” “嗯……他名下没有任何房产！”褚俊涛说道，“房子的名字还是陈老师的，估计，他入狱之前，一直住在老房子里面吧！” “好！”李小仙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这栋房子里面，很有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啊！” “对！”司芮亦是非常兴奋，“如果陈子白当初是突然被捕的，那么房子里面的东西，应该还保持着13年前的样子吧！？” “那……”李小仙摸了摸铁门，然后推了一下，铁门纹丝没动！ “我们……”司芮看了看环境，“我们是不是能从上面爬过去？棠哥，你要不让我踩一下？” “切！你们这不是寒碜我吗？”周棠微微一笑，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接着从钥匙链上取下了两个好像挖耳勺似的东西。 最后，他从钥匙孔里轻轻通了几下，钥匙应声而开！ “哇塞！”李小仙和司芮看呆了，“棠哥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这么快！？” “呵呵呵，小偷抓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周棠随口胡诌了一句，当即用力一拉，敞开了铁门！ 陈旧的铁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突兀。 然而，当铁门推开之后，周棠却蓦地看到门里站着一个人！！！ 啊！？ 周棠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尚未来得及发出惊呼，那个人便飞起一脚，直接把周棠踹飞了出去…… 第80章 谁的房子？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任谁也没有料到。 那是一个个头不高，上身穿着白背心的男子，门一开，他便狠狠一脚上来，将周棠踹翻在地！ “喔喔喔……”周棠仰面栽倒，发出了公鸡打鸣般的惨叫。 “啊？” 李小仙和司芮也是楞了一下，等到那男子猛地冲出来之后，二人这才想起上前拦截！ 李小仙眼疾脚快，一跃而起之后懒腰抱住了这名男子！ 男子力气不小，哇呀地叫了一声，想要将李小仙甩开。 “不许动！”司芮正准备掏枪，可那男子拽着李小仙撞了她一下，向后打了一个趔趄出去，后背撞在了墙上！ “啊！”李小仙则抱着那名男子，利用离心力重心猛然下坠，然后肩膀一挺手一抄，登时给这名男子来了一个过肩摔！ 咚！ 男子仰面摔在了地上，吃痛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咬着牙爬了起来！ “不许动！”司芮终于掏出了枪，开始瞄准男子。 可是，那男子根本没有看到司芮有枪，从地上爬起之后，立刻朝胡同口猛跑过去…… “别！”躺在地上的周棠大叫了一声，提醒司芮，“别开枪！” 周棠的提醒很有必要，万一此人真的是重大嫌疑人，一枪打死可就不好查明真相了！ 同一时刻，李小仙飞快地追了过去，可那男子动作迅速，眨眼就跑到了胡同口！ 然而，他刚跑到胡同口，便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辆汽车的车门上！ 紧接着，车窗里冒出一只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一拳就闷在了男子的脸上，此拳力道劲猛，那男子惨叫一声，当场倒地不起！ 紧随其后的李小仙和司芮从上来，一个反剪男子双手，一个给他戴上了手铐！ 嘭…… 车门打开，雷一霆举着硕大的拳头下来，冲着男子笑道：“你眼瘸吗？非往车上撞呢？” 此刻，从眩晕中缓过神来的男子还想再要挣扎，可李小仙和司芮死死地压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我尼玛…… 与此同时，周棠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被制服的男子，他是又郁闷又纳闷！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门后面会冒出一个人来，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然而，更想不明白的事情紧随其后，周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声音，赶紧回头看向打开的大门，一看之下，眼睛都直了！ 但见院子里出现了一个身体修长的女孩，女孩头发蓬乱，光着脚，身上还裹着一条不太大的毛巾被…… …… 20分钟之后，天微微有些发亮。 喔喔喔…… 这一次不是周棠的惨叫，而是真正的鸡叫。 “行啊你，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周棠惊奇地看着雷一霆，“身手不赖嘛！” “嘿嘿……”雷一霆笑着说道，“你忘了吗，我这点儿能耐都是跟棠哥你学的啊！” 啊？ 周棠意外，瞬间尴尬。 “刚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雷一霆说道，“我刚把车堵在胡同口，那家伙就跑过来撞上了！ “幸亏咱这汽车是黑色的，要是白的，没准那小子就看出来了！呵呵……” “你……你们真是警察？”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你们……不是要债的？” “我靠！”听到这话，周棠愤愤地骂了一句，转身进到了屋里。 此刻，李小仙正在屋里审讯那名男子。 但见男子被铐在了暖气片上，人蹲在墙角，而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那个穿得很少的女孩。 女孩仍然裹着毛巾被，也是一脸的惊恐…… 昏暗的灯光下，周棠这才看清楚，女孩的年纪不大，顶多是名高中生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李小仙又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问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栋房子里面？” “我叫樊宝军，”男子老实地回答道，“我不住这里住哪里啊？” “这是你的家吗？”李小仙问道。 “你……你们真的是警察吗？怎么还有女的，还这么漂亮？”名叫樊宝军的男子问道，“我不相信你们，我要……我要报警！” “好吧！”李小仙说道，“那我们只能把你带回警局了，我们将会以妨碍公务罪，袭警和殴打警务人员起诉你，你将面临6个月到一年的牢狱之灾……” 说着，李小仙拉着他就要走。 樊宝军怂了，赶紧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警察啊！我……我这是冤枉的，我还以为你们是讨债的那帮人呢！” “我问你，”李小仙再次问道，“这是你的房子吗？” “是！嗯……不是！”樊宝军终于软了下来，说道，“房子是我老爸的，我住我老爸的房子总没问题吧？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听到这话，李小仙回头看了周棠一眼，在和周棠确认了眼神之后，这才冲司芮点了点头。 于是，司芮押着那个女孩，去了别的屋子。 李小仙却蹲在了樊宝军的面前，重重说道：“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参与到了一起重大的杀人案之中！ “如果你再不说实话，那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这……”樊宝军琢磨了一下，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于是说道，“好吧，我说实话，说实话，房子是我老爸租的！ “我老爸死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好多年没有交过房租了，听说……房东可能是进去了，被判了十好几年！” “你老爸租的？”李小仙皱了皱眉，又问，“哪一年租的？” “哎呦，这可就远了去了，我那时还是小孩儿了……”樊宝军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房租是260元呢！” “哪一年！”李小仙再次强调，“你们哪一年租的这栋房子？” “嗯……”樊宝军努力地想了一下，“应该是03年吧？03年元旦那块儿，那年特别冷，我爸给他们家加了一组暖气片还……” 03年…… 听到此话，周棠和李小仙同时皱起了眉头，因为03年元旦的时候，金宵玲尚未失踪。 如果那个时候房子就租了出去，那就说明，陈子白并非从这栋房子里处理的尸体。 毫无疑问，这个信息，又让周棠等人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你见过房东吗？”李小仙想了一下，又问。 “见过，当然见过了，”樊宝军说道，“是个说话怪怪的小伙子，好像交流有什么障碍似的，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看着你！ “我听我爸说，因为房东要去别的城市工作很多年，所以就把房子租给了我们……” 第81章 最重要的事 早晨7点，天已大亮。 周棠等人并未将这个樊宝军以及和他一起的女子押送会警局，而是对陈子白的房子进行了仔细的搜查。 可是，房子里虽然有很多过去的老物件，但并没有找到任何与不腐女尸案有关的东西。 樊宝军说，当年他们父子入住这栋房子的时候，房子里便已经被房主收拾干净了，只留下了一些家具而已，没有任何属于房主的私人物品！ 由此一来，周棠等人更加确信，纵然陈子白和不腐女尸案有关系，也不可能从这栋房子里找到证据了。 “对，棠哥，当初没有送回原籍，就从案发地耀名审判的，”褚俊涛说道，“人现在关在耀名第一监狱呢！” “那……卷宗查到了没有？”周棠忙问，“我要知道他当初的作案细节，还有他在耀名的工作，以及详细住址！” “这些都还没有查到，”褚俊涛说道，“我们正在和耀名那边接洽，棠哥，这事吧……咱们是不是得跟严队长报告一下了？” “不行啊！”周棠说道，“咱们并不能确定陈子白一定就是嫌犯，要是万一闹了个大乌龙，那可就沦为笑柄了！” “那……”褚俊涛说道，“我想想办法吧，正好那边有个同学，我试试看……” “好！”周棠言道，“尽快把这些信息查出来，我总觉得，证据还在啊！” “是！”褚俊涛答应，挂掉了电话。 “棠哥，”早已在旁边等待的司芮上前说道，“我问过那个女生了，她的说法和樊宝军一致，应该没有撒谎！” “这个女孩……是他女朋友？”周棠问，“看着不大啊？” “我看过身份证了，只有17岁，”司芮说道，“是职业学院的学生，她承认，是樊宝军的女友！” “啧啧啧……”周棠摇头，为这个女孩感到唏嘘。 “樊宝军21岁，无业，”司芮又道，“平时和一些小混混做小区的沙石料生意，现在管控严格之后，已经没有生意可做了！ “在此之前，樊宝军的确欠下了一笔外债，债主也找人威胁过他，所以……凌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讨债的要来对他不利，所以才出手伤人，欲图逃跑！” “靠！没情意的家伙！”周棠骂了一句，“人家姑娘还留在屋里呢！他就不怕对他女朋友不利吗？” “是啊，”司芮说道，“我已经劝过那个女生了，但是沦陷得很深，根本听不进去啊！ “哦，还有，”司芮又道，“说起来也是巧了，樊宝军半夜憋醒，去洗手间，正好听到了我们在门外面说话，所以才发生了那一幕，你……嗯……” 司芮示意了一下周棠打着石膏的胳膊，那意思是想问一问，你没有事吧？ “没事！”周棠心领神会，然后自嘲般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二人刚说到这里，孔旺忽然呼哧呼哧地从外面跑来，一见面就埋怨道： “棠哥，仙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一声呢？要是我在，棠哥就不至于被人踹上一脚吧？” 汗…… 周棠尴尬。 李小仙赶紧解围：“你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必须得歇一晚上！” “棠哥，没事吧？”孔旺先是问候了一下周棠，然后撸起袖子骂道，“那个孙子敢踹我们棠哥，我跟他没完！” 说完，他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屋子。 司芮知道孔旺是个暴脾气，赶紧跟进去阻拦…… “棠哥……”李小仙伸手拍了拍周棠身上的脏土，说道，“我感觉……我们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吧！ “樊宝军之前说，陈子白眼神闪躲，不善交流，”李小仙分析道，“这和我们之前做过的特写差不多啊！ “他母亲在学校教生理，一个人管着整栋楼，陈子白的福尔马林，很有可能就是从仓库里拿到的吧？ “我们是不是可以设想一下，他从学校里见过金宵玲，所以喜欢上了她？ “然后，只要我们能查到他把房子出租之后，真的去了耀名工作，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了吧？” “稳住，稳住！”周棠扬起嘴角，露出了镇定自若的笑意，“我们还得和学校方面确认，得知道他们仓库里是否有防腐溶液？ “然后，还得和耀名方面确认更多的信息，才能证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正确！” “好！”李小仙兴奋说道，“我这就让司芮和孔旺去航空学院确认，至于耀名那边，我也有几个同学的，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好，”周棠点头，“那你和扒皮联系一下吧，他也正在找同学呢！” “好！”李小仙拿起手机，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这时候，周棠终于沉下了心思，迈步来到了平房外面的胡同。 朝远处望去，但见警车还停在胡同口，雷一霆坐在驾驶座上正在仰着脖子睡觉，离着这么远都能听到鼾声…… 接着这个难得的清净时间，周棠又把整件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从航空学院的生理教室，到那个孤僻的陈老师，再到陈老师的儿子陈子白……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陈子白长什么样子，但本能的直觉，还是让他认为，这个人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 自己的推断，会不会还有什么失误和疏忽？ 多年的诈欺生涯，让他养成了反思和谨慎的习惯，所以他又开始琢磨，万一自己查错了，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手机再次响起，又是褚俊涛打过来了电话！ “棠哥，棠哥，查到了，查到了！”手机里传来褚俊涛兴奋的声音，“我查了陈子白的社保记录，发现他当年在一家杂志社任职！ “这家杂志社叫《都市丽人》，主要以女性美容化妆和服装搭配为主，当初是一本比较火的杂志！” “哦？”周棠眼睛一亮，“都市丽人？” “对！”褚俊涛说道，“水琪琪是车模，是该杂志的主要拍摄对象！还有艾青，她虽然是篮球教练，但失踪之前也参加过类似的访谈和拍摄，关系链已经全都找到了！ “凶手，真的有可能就是陈子白啊！” “那……”周棠亦是感觉血液加速，忙问，“关于陈子白被捕的案件呢？查到了没有？” “具体的细节还没出来，”褚俊涛回答，“但我查到了一件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 “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陈子白获得了减刑，15年的刑期减为了13年，”褚俊涛说道，“后天，他就要出狱了！！！” 第82章 亡命之夜 13年前，深秋的一个深夜。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冷风吹来，在街面上笼起了一片雨雾…… 耀名市北三里屯有个巨大的白灰山，在白灰山后面偏僻的胡同里，一辆面包车正在吱纽吱纽地震动着…… 雨滴拍落在车窗上面，溅出阵阵水花。 街对面的广告牌上，映照过来了一道霓虹之光，打在溅出的水花上面，仿佛水花也带了颜色…… 细听之下，这才发现，面包车内传来了低沉且急促的呻吟声，那呻吟之中透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车内，一个穿着雨衣，蒙着脸的男子刚刚犯下了兽行！ 但见一名穿着锦衣绸缎的女子歪躺在车内的地板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求求你……”女子吓坏了，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却还在委曲求全地央求着对面的恶魔，“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女子的双手被胶带捆绑粘连，无法动弹，声音也已经因为几度的惊吓而扭曲变形。 穿着雨衣的人没有说话，就那么阴沉地看着女子，似乎正在享受或者回味着什么。他的眼睛里充斥着通红的血丝，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十几分钟之后，这个穿着雨衣的男子这才抻出了一大卷胶带，摆在了女子面前！ “啊……” 女子吓得叫了一声，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嘴巴便被胶带用力地缠上了…… “呜……呜呜呜……” 女子再也叫不出来，身体本能地开始挣扎。 然而，令她绝望的事情发生了，男子在缠住了她的嘴巴之后，竟然又将胶带缠住了她的鼻孔…… …… 5分钟之后，看到女子趴在地板上再也不动了，男子这才松了口气，整理好衣衫，爬到驾驶座位上，启动了车子。 在启动车子之后，他又看了一眼地板上的尸体，这才点燃了一根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汽车发动之后，他将汽车开出了白灰山，驶到了大路上，朝着南面行去…… 然而，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仅仅开出了两个路口，便看到红绿灯下站着一排警员，警员设了路卡，正在检查来往车辆！ 靠！ 男子骂了一声，赶紧碾灭了香烟，然后快速地将汽车开进便道，停在了路边。 接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观望了一下，待发现前方的警员并未发现异常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右手一推档把，将汽车慢慢地倒了回去！ 绿化带里有树，还下着雨，路口的警员根本注意不到这里。 然而，另一件意外又发生了，地板上那个早就应该气绝身亡的女子，竟然猛地拉开车门，窜了出去…… 刹那间！ 男子彻底懵了，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死？ 不但没死，而且还活蹦乱跳？ 更无法理解的是，她的双手被胶带捆在身后，又是怎样打开的车门？ “呜……呜呜呜……” 女子光着脚，从夜雨中夺命逃窜，因为重心控制不稳，在穿过绿化带的时候，被栏杆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嘎吱…… 一辆小轿车正好驶来，在看到突然窜出的女子之后，赶紧制动刹车，可因为车子打滑，顿时打了个漂移出去，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如此一来，远处的警员自然引起注意，当即有人快速跑来，后面还有警员跳上了摩托车…… 啊！？ 穿雨衣的男子完全看傻了，他赶紧猛踩油门，从便道窜了出去，想要在大路上转个弯，赶紧逃走！ 然而，命运就像无形利箭，并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雨衣男子驾驶的面包车刚一冲过去，后面便驶过来了一辆巨大的卡车！ 虽然大卡车看到关卡后已经开始减速，但无奈面包车速度太快，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大卡车的车头猛地撞在了面包车的尾部！ 面包车便像被抽打的陀螺一般，从公路上飞转起来，当撞到另一侧绿化带的路肩之后，又发生了侧翻，最后咚的撞在了电线杆上，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嘎吱，嘎吱…… 大卡车也因为突然制动而甩出了后面的车斗，车斗里装着好几辆奥迪轿车，由于车锁崩断，数量奥迪从车斗上蹿下，惨不忍睹地摔在公路上……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霓虹闪烁下的路面上，一片触目惊心！ 面包车冒了烟，男子的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那意思想要支撑身体从车里钻出，想要继续逃跑。 而同一时刻，骑着摩托车的警员们，早已冲到了现场…… …… 时光转回眼前，又一阵烟雾出现在了半空，形状像极了当年面包车冒出的烟雾！ “谁让你抽烟了！滚！” 随着一声暴喝，刚抽了没几口烟的樊宝军被孔旺一脚踹翻，发出痛叫。 “敢踹我们老大，你这叫袭警知道吗？”孔旺指着樊宝军的鼻子就骂开了，“你摊上大事了知道吗？还有脸在这儿抽烟……” “行了，行了……”司芮赶紧上前阻拦，对孔旺说道，“咱俩现在赶紧去一趟航空学院吧！走啦……” 说完，司芮拉着孔旺从周棠身边走过。 而周棠这边，还在接听着褚俊涛打过来的电话。 “那名女子是耀名市体育学院的在校生，是武术运动员，而且是非常出众的武术运动员，曾经参加过同江省武术节的开幕式表演，还是领武呢！ “奇怪的是，根据她自己的回忆，那天晚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凶手用胶带缠住了口鼻，却并没有被憋死！ “她说她一开始的确喘不过气昏了过去，但没多久就醒了，或许……是那胶带质量不太好吧？ “还有，她因为练过武术，身体柔软，所以是背对着拉开的车门……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命大吧？” “哦……原来如此，”周棠说道，“因为被害人没有死亡，所以陈子白只是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啊！” “棠哥，我看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褚俊涛说道，“因为是大会领武，所以被害的女子也参与过都市丽人杂志的拍摄，陈子白正是在那个时候盯上的她！ “我猜……”褚俊涛分析道，“陈子白当晚用胶带捂死了她，应该是想开着车，把尸体送到某个隐秘的地方，浸泡到福尔马林里面去的，就像金宵玲等人一样！” “嗯！”周棠认可褚俊涛的分析，点头说道，“所以，我们下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方！！” 第83章 奇案还需奇人破 上午8点半，安州航空学院附近某米粉店内。 周棠一边吃着米粉，一边冲电话里的司芮和孔旺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回来吧！时间紧迫，咱们就别做无用功了！” “棠哥，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孔旺说道，“10分钟之后，我们就可以进入那栋教学楼搜查了！ “我们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看看吗？虽然，学校清理过仓库，但教室还在啊，我们是不是得参观一下？” “没有那个必要了！”周棠异常肯定地说道，“你们两个回来吧，我已经给你们点了米粉，吃饱之后，咱们一起去耀名！” “什么？”电话里没急，李小仙却是震惊了，赶紧拉着周棠的胳膊重复了一遍，“我们……也去耀名？” “对啊！”周棠平静地说道，“要不然，难道直接去监狱和他摊牌吗？他后天就出狱了，这个时候，你们以为他会认罪？ “所以，只有找到陈子白在耀名的藏身之处，我们才能用事实来说话，让那小子心服口服！” “可是……”李小仙担心地说道，“严队长他们都在耀名了，我们就这么过去，万一撞见了，不太合适吧？” “呵呵呵……”周棠淡淡一笑，“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查案，我们也是查案，只不过调查方向不同而已嘛！ “行了，”他冲着手机说道，“你们俩赶紧出来吧，米粉都快凉了……” “棠哥，”挂掉电话之后，李小仙又担心地问道，“资料上显示，陈子白在都市丽人杂志社上班的时候，是住在公司宿舍的！ “当初他被捕之后，警方也对他住的地方进行过搜查，如果当时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资料上没有显示吧？” “嗯……”周棠点头，“如果凶手真的是他，那么他必然得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用来浸泡尸体，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地方……” “棠哥，我不是打消咱们的积极性，你也知道，耀名是国际大都市，这几年的发展迅猛，”李小仙担心道，“陈子白坐了13年牢，13年足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了，你真的认为，那个地方还能存在吗？”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是，”周棠言道，“我们怎么也得试一试嘛！ “当年陈子白被捕的时候，是从耀名的白灰山往南而去，我认为，如果真有一个秘密基地，应该就在那附近吧？” “啧啧……”李小仙咂嘴，“等我们到了耀名，也只能去询问当年和陈子白认识的人了，但愿……我们能有个好运气吧！” 话音刚落，雷一霆拿着电话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他捂着话筒，向周棠问道： “棠哥，总部问咱们今天还提审那三名建筑工不？时间快到了，今天就得押往看守所！” “别费那个劲了！”谁知，周棠却好似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把他们放了吧！现在就放！” “什么！？”听到这话，雷一霆和李小仙齐刷刷站了起来。 “棠哥，你是困了吗？”李小仙忙问，“那三个人已经认罪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将他们押后审讯啊，为什么……你要放了他们？” “是啊，是啊！这可不是小事，”雷一霆说道，“要是队长知道了，肯定又要大发雷霆之怒了！” “呵呵……”周棠却依旧笑呵呵，说道，“放心，奇案就得由奇人来破，我们把他们三个押进看守所，那就等于又进入他们的节奏了！ “反正无论关多少日子，最终的结果还是被释放出来，那不如早点儿把他们放了的好！” “可是……” “不用可是了，”周棠说道，“别拿队长说事了，这案子既然由咱们4组负责，那么就有我说了算！ “大不了，待会儿咱们去耀名的时候路过警局，我签个字就是了！” “这……”雷一霆咽口唾沫，再次提醒道，“你可要三思啊棠哥，还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玩儿过呢！” “棠哥，”李小仙则说，“我们就算要放，现在也不是时候吧？我们全都去耀名了，放了那三个建筑工，怎么也得派人跟踪监视一下吧？” “哈哈哈，”周棠大笑，“我看，犯困的是你吧？小仙啊，那三个人再傻也知道，我们警方放了他们之后，一定会监视他们的！ “所以，他们可能有动作吗？” “那……”李小仙更加担心，“万一跑了呢？” “我跟你打一万块钱的赌，他绝对不敢跑！”周棠自信地说道，“那三个人之所以敢赌这么一把，就是想要安稳地度过余生，怎么舍得跑呢？ “还有，既然他们认为我们一定会监视他们，那就更不会跑了吧？ “放心，”周棠说道，“放了之后，他们三个一定循规蹈矩，老老实实，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绝对不敢跑，也绝对不敢私下里见面串供…… “我在跟他们玩儿一场心理战，我放了他们，他们反而会更加心虚，只有把他们的节奏搞乱了，我们才有机会收拾他们！” “那……好吧！”雷一霆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手机，去和警局总部联系去了。 可想而知，当总部知道周棠的决定之后，也会惊掉大牙！ “棠哥，你光说打乱他们的节奏，”李小仙还是不太认同，“可我们找不到证据，打乱节奏又能怎样呢？” “呵呵，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周棠笑道，“我们还是先把不腐女尸的事情搞定再说！至于那三个臭皮匠嘛，等我回头再好好想想，该怎么收拾他们！” “……”李小仙无语，只好端起碗来喝粥…… 不一会儿，孔旺和司芮返回，二人吃过米粉之后，五个人这才上了警车，由雷一霆驾驶着，朝耀名方向开去！ 中途，他们回了一趟警局，周棠真的在释放文件上签了字，让警方当场释放邓文海等三人…… 随后，五人再次上路。 耀名距离安州300公里，需要三个半小时的路程方能到达。 他们乘坐的是一辆7座的mpv，车内比较宽敞，一上车，周棠就找了最后面的座位，躺下就呼呼地睡着了，睡得那叫一个香！ 仿佛，他们去耀名并不是去侦破疑难悬案，而是去旅游散心似的…… 第84章 神秘的去处 “是啊，我们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呢！”耀名市某媒体中心，一名高级主管对周棠说道，“小陈这个人虽然性格孤僻了一些，但不得不说，还是很有能力的！” 这名高级主管，正是当年和陈子白在都市丽人杂志社的同事，而且和他同住一间宿舍。 “但是，不管怎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给我们杂志社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是很大的，我们老板为了平息这件事，当年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啊！” “你和陈子白住一间宿舍，关系怎么样呢？”周棠问，“有交流吗？” “有，但是不多，”该主管回答，“基本都是工作的事，很少涉及隐私！” “那……”周棠又问，“陈子白在杂志社做什么工作呢？” “摄影助理，”该主管不假思索地回答，“主要控制灯光，还有道具布置之类。我们俩是一个组的，我估计，整个杂志社只有我和他还算最亲近了吧？” “那……”周棠拿出金宵玲、水琪琪和艾青的照片，问道，“你看看，对这三个女孩有印象吗？” “嗯……”主管稍稍有些意外，当即认真地看起了照片，然后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印象，这几个女孩是做什么的啊？” “你再回忆一下，”李小仙提醒道，“杂志社给他们拍过照片吗当年？” “哦？”主管又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说道，“当年，我们一个月要拍50多组照片，女主角基本都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实在……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啊！” “那……”周棠问，“被陈子白差点儿杀害的那个练武术的姑娘呢？” “那个认识，认识！”主管不假思索地回答，“武术节嘛！我们组给她拍过照片，而且据说是要上封面的呀！ “我也不知道陈子白哪根筋不对了，如果喜欢人家，那就正大光明地去追求喽，为什么非要使用那种非法的手段呢！ “而且，我听说，他是奔着女孩的性命去的吧？真是太难以理解了……嗯……等一下……” 谁知，就在该主管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却忽然停留在了水琪琪的照片上，不太确定地问道： “这个女孩，是不是一位车模啊？” 听到这个说法，周棠和李小仙同时睁大了眼睛，然后用力点头。 “哦……”主管回忆着说道，“当初……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我从陈子白的床铺上，看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可能就是这个女孩！ “她是我们车展上拍摄的一个女模特，个头很高的样子，不过……我们每天见识那么多美女，我也就没有当回事…… “请问……”主管惊异地问道，“这个女孩……不会有什么事吧？” “陈子白被捕之后，”周棠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他的东西呢？” “他的东西？”主管努力转换思维，应激性地回答道，“后来全都扔了吧？大家跟陈子白都不熟，没人去监狱看他，所以……” “警方没有来检查过他的东西吗？”周棠又问。 “没有啊，没有吧？”主管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反正我印象里是没有，其实小陈这个人平时就是深居简出的，除了几件衣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吧？” “车呢？”周棠又问，“他作案使用的那辆面包车，是公司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自己的！”主管很痛快地回答，“据说，那辆车在案发的时候被撞毁了……” “那……”周棠又问，“陈子白平时都在宿舍里睡觉吗？” “对，”主管回答，“但是每到周末就不住了，说是回老家，他老家……是安州的吧？” 嗯？ 听到这个说法，周棠和李小仙再次一愣。 他们已经知道，陈子白老家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他不可能回老家。 那么……每到周末，他会住在哪里呢？ 他去的这个地方，会不会…… …… 从媒体中心出来，李小仙激动地对周棠说道： “棠哥啊，应该是百分百了吧这案子？”她指着媒体中心的大楼说道，“既然陈子白当初单独收藏过水琪琪的照片，那就足以说明，他就是不腐女尸案的真凶了！ “我们……我们还不能去监狱跟他摊牌吗？趁着他还没有出来？” “可是，这都不算证据啊！”周棠说道，“陈子白这种人不好对付，如果不是那个练武术的女孩那么幸运，恐怕这13年里，他不知道又害了多少人呢！” 嗡嗡……嗡嗡…… 这时候，周棠的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还是队长严斌打过来的。 毫无疑问，严队长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必然要质问周棠因何释放那三名建筑工人？ 然而，周棠却是若无其事地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棠哥，”李小仙咽口唾沫，“老大的电话，你还不接吗？你就不怕……嗯嗯……” “没事，暴风雨该来的还得来！”周棠微微一笑，“当时，如果我们能在暴风雨之前找到避雨的办法，那就不会有事了！” 呼…… 呼…… 听着手机的嗡嗡声，眼望着四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二人同时重重地呼了口气。 “耀名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李小仙扒着栏杆说道，“听说90年代那起著名的恶魔案元凶，就是出自于耀名呢！ “我有个同学，当年还参与了恶魔案的侦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周棠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掏出手机查看信息，说道，“扒皮那边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陈子白名下没有任何房产和地产，资金账户也是一清二白，非常有限啊……” “钱不多的话，”李小仙皱眉，“租房也不现实吧？毕竟，要放置一个巨大的充满防腐溶液的水箱，如果真是租房，那么应该早就被房东发现了！” 听到此话，周棠心里也是开始隐隐担心，毕竟13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如果陈子白当年留下的那些罪证已经被毁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棠哥……”李小仙问道，“如果我们不能去监狱和陈子白摊牌，那么还能怎样呢？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查到，陈子白那个神秘的去处在哪里？” “走！”周棠想到了什么，当即摆手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当事人呢！” 第85章 你又有主意了？ 砰！ 一个穿着太极拳比赛服，英眉剑目的女子砰的一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她冲周棠怒目而视，“案子不是已经完结了吗？你们想要干什么？ “过了这么多年，再揭我的伤疤，你们会很快乐吗？” 女人的名字叫时燕玲，现在已经是耀名市武术协会的副会长。 不愧是练武之人，女人气场强大，一上来就给周棠等人一个下马威。 “我用了多少年，试图忘记那屈辱的夜晚，我吃过多少安眠药，看过多少心理医生，你们能想象到吗？”时燕玲指着门，伸出手，“不好意思，送客！！” “嗯……”看到时燕玲如此抗拒，周棠稍稍出乎所料，却也在情理之中，于是说道，“时会长，我们不是来揭你伤疤的，你听我说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怀疑，当年劫持你的那名歹徒，还杀害过好几名少女，并且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理了尸体，所以……” “哦？”周棠这么一说，时燕玲顿时怔住，气场瞬间降温了许多。 “今天我们直接找到了您，也是想把事情开诚布公地跟您说清楚，”周棠又道，“您可能不知道，那个伤害过您的家伙近期就要刑满释放了！” “什么？”时燕玲星眉一挑，“不是判了15年么？” “因为表现好，”周棠言道，“很快就要出来了！关键是，如果我们不能查出，他和其他几起杀人命案有关，那么他可就真的会自由了！” “哦？”时燕玲终于明白了周棠的意思，当即坐了下来，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在你之前，”周棠说道，“我们怀疑他还杀害了3名少女，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所以没有引起警方怀疑！ “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那就能将这个恶人真正的绳之以法了！难道……你不想吗？” “嗯……”时燕玲沉吟了一下，将茶杯递到周棠和李小仙的面前，客气地说道，“二位，请用茶！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当年的口供难道还不够详细吗？ “你们如果想要知道当年的情况，那就去看卷宗好了，为什么……非得来亲口问我呢？” “这个嘛……”周棠诚恳言道，“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又获得了一些新的证据，这些新的证据，预示着当年你所遭遇的案件，仅仅是凶手犯下的连环凶杀案中的一起！ “所以，我们需要针对这些证据，再问您一些新的问题！ “我们也知道，这样做很无情，但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这不仅仅是为了您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受害者！” “哦……明白了……”时燕玲点头，“没想到，当年的事情那么复杂！我能够死里逃生，真的是很幸运啊！” 回想起昔日的遭遇，时燕玲眼神黯淡了下去。 “天网恢恢，”周棠劝慰道，“您的幸运，就是对坏人最大的惩罚！如果没有你当初的奇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子惨遭毒手呢！” “那……”时燕玲问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呢？关于那个家伙，我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啊！” “在被袭击之前，你和他见过面吗？”周棠终于进入了正题。 “见过，但是……怎么说呢？”时燕玲说道，“他不过是给摄影师打下手的助理。 “当年我被杂志社邀请拍封面，拍摄的时候，和他见过几次，但我清楚地记得，我们自始至终没有讲过一句话！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看着对方，看着有点儿交流障碍似的，但我没有在意，我怎么知道，他会是个恶魔呢？” “他抓住你的时候……”周棠又问，“你感觉，是不是他的动作很熟练？毕竟，你也是一位武术高手了！” “不，你可别这么说！”时燕玲感慨道，“我们在学院里练的武术都是为了表演和比赛，并不实用的，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有多么厉害！ “不过，既然你说到了……”时燕玲回忆道，“那个人在抓我的时候，的确很娴熟，我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他迷晕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捆在车里了，”时燕玲说道，“不过，他用胶带捆绑的我，似乎有点儿不太专业了！ “因为，我的两只手绑在身后，但还是能够有一些空间来进行挣扎的，也正是因为手能动，我最后才能打开车门……” “那……”周棠又问，“那个人当时跟你说话了没有？” “没有！”时燕玲肯定地回答，“他穿着雨衣，一句话也不说，车里很黑，我也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是事后才知道，他是摄影师助理的！” “你在口供里面提到，他用胶带封住了你的口鼻，”周棠又问，“你确定，他当时一定是要将你置于死地吗？” “对！非常肯定！”时燕玲说道，“我被憋得晕死过去，后来可能是因为胶带粘得不紧，有了空隙，所以才有苏醒过来…… “那个时候，我的意识很模糊，我感觉着车子停了下来，所以就开门跑了，然后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啊！” “嗯……”周棠又问，“你有没有留意到什么细节呢？比如，他要开车带你去哪里之类？” “我刚才说过了，我又惊又怕，意识又模糊，怎么可能还去注意什么细节呢？” “嗯……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的问题很不好，但是……”周棠说道，“有时候，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的！ “所以，我希望，您能再仔细回忆一下，哪怕……是一张小小的收费单，宣传册，或者凶手身上的什么小异常之类……” “这……你们可真是为难我了！”时燕玲的眼里已经涌出了泪水，可说话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哽咽，“我一闭上眼，只能想到我那晚遭受的屈辱，其他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 “那……好吧！” 周棠见此，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她，于是又把金宵玲等人的照片拿给时燕玲辨认，可时燕玲根本不认识那三个人…… 询问结束之后，周棠和时燕玲互加了微信，时燕玲也表示，如果她之后想起什么，一定会随时告诉周棠…… 当二人走出武术馆之后，李小仙急忙向周棠问道： “我想到了，接下来，咱们去耀名警局查一下吧？我们去看一下卷宗，再访问一下调查过这件案子的探员，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赶在陈子白出狱之前，查到他的隐秘所在啊！” “不！”结果，周棠却摇头说道，“我突然有了一个点子！” “啊？”李小仙瞪大眼睛，“你又有主意了？” “嗯！”周棠嘴角露出一丝邪邪地坏笑，“我们何不……让陈子白亲自告诉我们呢！！？” 第86章 C计划 两日后，上午10点，耀名市西郊某路口，周棠换上了一身路政工作人员的制服，头戴着安全帽，正在路口处摆放一块牌子！ 牌子上写着“前方施工请绕行”的字样，于是，路过该路口的汽车，全都转了方向。 “快了吗？”整理好牌子，周棠通过耳朵上的联络器向组员们问道，“办个手续这么难吗？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应该快了！”耳机里很快传来了孔旺的回答，“毕竟判了15年嘛！手续什么的肯定繁琐……” “半岛，旺仔，”周棠提醒道，“你们记住，为了避免起疑，一定不要离监狱门口太近，也不要故意减速，看着都是正常的叫车就好！” “哦……嘿嘿……”雷一霆说道，“以前只是盯梢，现在居然要演戏，有点儿小兴奋啊！ “哎呦，一想到这家伙有可能是不腐女尸的凶手，真是……” “来了，来了，大门开了……”这时候，孔旺说话了，“司芮，赶紧确认一下，是不是要开工了？” “等一下啊！”耳机里传来司芮的声音，数秒后说道，“目标确认！重复一遍，目标确认，刚出来的这个人就是陈子白，这家伙老了不少啊……” 听到此话，周棠赶紧打开手机，立刻看到了司芮发回来的镜头。 但见监狱里面出来一个拎着黑色旅行包的男子，男子戴着帽子，面色苍白，一脸阴郁…… “嗯，我也看到了！”孔旺说道，“监狱是个教育人的好地方啊，这哥们还没有40呢，看着跟50多的大叔差不多，棠哥，我现在出发吗？” “等等……”周棠叫住了他，说道，“先不要着急！” 说话的时候，周棠紧紧地盯着屏幕。 画面都是由司芮发回来的，司芮现在扮演一个正在路边打电话的路人，通过她发回来的画面，周棠仔细观察着陈子白的反应。 但见陈子白并没有去看司芮，而是看向了公路的两侧，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好了！”见到此状，周棠赶紧下令，“孔旺出发吧！记住，自然一点儿！” 周棠一声令下，画面里顿时出现了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出租车的司机正是孔旺。 他们本以为，当孔旺的出租车经过监狱门口时，陈子白会伸手拦车。 然而，陈子白尽管看到了出租车，却并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身朝着北面步行而去…… “我靠！”孔旺郁闷，“他没有拦车啊，怎么办？” “他不会是想坐公交车吧？”司芮言道，“这么抠？没钱打车吗？不是听说，他从监狱里赚了一些报酬吗？” “不对呀！”孔旺说道，“公交车站牌在南面呢！他走反了，他想干嘛？步行吗？” “那……是不是该我出场了啊？”耳机里，又传来了雷一霆的声音。 “别动，先别动！”周棠说道，“那里是监狱门口，或许……他不想在那里打车，怕司机以为他是监狱服刑人员吧？” “哦……”众人若有所悟，原来陈子白是怕丢人。 “司芮，”周棠吩咐，“你远远地跟着他，别让他走出我们的视线！ “孔旺，”他又对孔旺说道，“你把小仙放到半岛的车上，然后绕个圈回来吧！” “遵命！” 公路上，但见孔旺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后备箱自动打开，李小仙从后备箱里钻了出来。 紧接着，另一辆由雷一霆驾驶的绿色出租车出现了，李小仙又钻进了这辆出租车的后备箱。 原来，李小仙的任务，是当陈子白的行李被放进后备箱之后，她趁势检查陈子白的个人物品，看看其中有没有和案情有关的东西…… 一刻钟之后，陈子白沿着公路走出很远，眼瞅着就要走到周棠设路障的路口。 终于，他站在路边，又开始观望了。 这个地方距离监狱较远，想必他终于准备打车了。 于是，周棠下令，让雷一霆出发。 结果，意外再次发生，当雷一霆的出租车从陈子白面前驶过的时候，陈子白虽然眼睛盯着出租车，却还是没有伸出手臂！ “靠！”雷一霆只能继续向前开，同时郁闷了一声，“他怎么又没拦车呢？这么狡猾吗？” 在看到雷一霆的出租车行驶过去之后，陈子白站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朝着北面继续走去……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啊？”这一下，众人全都没有信心了。 “司芮……”这时，周棠担心司芮会被发现，当即下令道，“你别跟了！找个商店进去买东西吧……” “这……”司芮意外，但还是遵命，赶紧找了个路边的商店消失了。 不多一会儿，雷一霆的出租车从周棠跟前驶过，在周棠的示意下，他穿过路口，继续向北驶去，等待新的指示。 与此同时，孔旺驾驶的出租车也从另一个方向开了回来，停在了周棠旁边。 好吧！ ab计划都没成功，那就执行c计划吧！ 于是，周棠和孔旺赶紧拆除了路障，周棠也脱掉了自己的路政工人制服，一股脑丢在了垃圾桶的后面。 随后，周棠让孔旺坐在车子后面，自己则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假扮司机。 接下来，又是一个长达数分钟的等待，由于陈子白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所以大家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还好，不一会儿，陈子白便出现在了路口。 不但出现在了路口，而且再一次停住脚步观望。 周棠见状，赶紧示意孔旺下车。 孔旺则掏出钱包，从驾驶座的车窗递给了周棠20块钱，那意思，假装他是刚刚乘坐出租车到站的乘客！ 这一次，这个看似再正常不过的表演，终于收到了效果。 陈子白看到孔旺下车，立刻快走两步来到跟前，冲周堂伸出了手…… 周棠在大喜的同时，也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他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早已处变不惊！ 可是，一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就是邪恶的不腐女尸杀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异样。 不过，身为欺诈师的周棠，自然不会让对方看出破绽，当即从车窗里问了一声： “去哪儿？” “师傅！”陈子白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在车窗外面问了一句，“安州走吗！？” 第87章 刺激 什么？ 听到陈子白的请求，无论是周棠，还是正在监听的探员们，全都大感意外。 在最初的计划里，他们认为陈子白出狱之后，在耀名无处可去，势必要去到他当初那个神秘去处！ 只要对他进行跟踪，就有可能找到那个地方！ 可是，陈子白突然提出要去安州，这可就比较麻烦了。 显而易见，陈子白回安州的目的，就是先找到自己的住处，他必然要回到航空学院的老房子里，找那个樊宝军收房！ 房主人虽然是陈子白的母亲，可母亲去世，房子自然而然归他继承。 尽管，这也在情理之中，却明显偏离了周棠等人的预期。 当初，无论是金宵玲被绑架，还是后来的水琪琪和艾青，甚至那位武术运动员时燕玲，那段时期，陈子白全都在耀名工作。 所以，他那个神秘的去处，也必然就在耀名！ 如果他现在回了安州，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陈子白已经放弃了那个去处？ 不过，周棠设计周全，c计划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于是周棠很干脆地摇头说道： “不去！安州太远了！我还是送你去长途车站吧，你坐长途车过去多省钱？” “哦，这样啊！”陈子白显然有些失望，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虽然，鱼有可能脱钩，可周棠还是系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那样子显然没有把陈子白当一回事。 “嗯……师傅……”结果，看到周棠要走，陈子白竟然又说话了，问道，“我有急事，长途车太慢了！不如……您开个价吧！” “哦？”周棠一愣，这才打量了一下陈子白，问道，“300多公里呢！不便宜啊！” 抬头之间，周棠发现陈子白果然如他人所描述的那样，他虽然在说话，眼睛却不敢直视周棠，闪闪躲躲。 “没事，您开个价吧！”陈子白坚持。 “那我不能打表了，”周棠说道，“我要空车回来的！怎么也得800块才行！” “800吗？”陈子白默默计算了一下，点头说道，“那好吧！” 说完，他提着他的行李，去开后面的车门。 “哎哎哎？”周棠急忙叫住他，故意问道，“你得告诉我，你去安州哪里啊？安州那么大，太远了可不够啊！” “不会的！”陈子白说道，“只要进了安州市区，我就下车！” emmm…… 周棠心里郁闷，没想到这家伙心眼挺多。 由于李小仙不在后备箱，那么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周棠也没有下车，当陈子白在后面做好之后，他便调好了手机导航，开车出发了！ 周棠善于伪装，也了解大部分人的心理，他知道和陈子白这样的人多说无益，所以在开车之后，他只是收听广播电台，没有任何想要搭讪的意思！ 而陈子白也是安静地坐在后座上，眼睛看着窗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种时候，周棠也不便从联络器里和探员们聊天讲话，只能听到探员们议论纷纷。 李小仙说道：“得，幸亏我没去棠哥的后备箱，要不然这一道，非把我闷坏了不可！” 司芮啜着饮料说道：“不用说了，他去安州肯定是收房子去了？恐怕，他还不知道房子已经被别人霸占了吧？” 雷一霆吐槽：“我也是没想到，最后他会选择了棠哥，棠哥要开300公里，辛苦了！” 孔旺言道：“行了，都少说几句吧！大家集一下合，咱们也紧跟着棠哥的脚步出发吧！” “对！”李小仙想起了正事，“我这就给褚俊涛打电话，让他在陈子白的房子里安装监听设备，还有那个樊宝军也给清走吧……” 听着探员们的议论，周棠也没有办法搭话，只能自顾自地开车，眼睛时不时地朝着后面这位重要嫌犯观望两眼…… 他发现，陈子白将手里的行李很随意地放在旁边，并没有表露出特别在意的状态，所以，周棠开始猜测，行李里面恐怕很难有和罪案有关的东西。 由于耀名监狱距离高速很近，周棠驾驶的出租车很快驶上了高速公路，而在驶上高速公路之后，之前设定的计划，也随即开始了！ 周棠他们早就在收音机上动了手脚，和手机连接在了一起。 此刻，周棠悄悄地按下了手机上的播放键，收音机里立刻播出了一段新闻： “根据安州警方报道，针对于24日从闸北体育场发现的3具女尸，警方的调查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在按下播放键之后，周棠便通过倒视镜观察着陈子白的反应。 结果，陈子白本来眼睛瞅着窗外，当听到这则新闻之后，他蓦地将视线转向了收音机，眼睛里也透出了一股莫可名状的阴郁！ 哦…… 看到这个反应之后，周棠心里更加有数了，很明显，这案子绝对和他有关！ “3具女尸的身份均已查明，第一名被害人是17年前在安州失踪的空姐金宵玲，第二名被害人是15年前失踪的车模水琪琪，第三名则是篮球教练艾青…… “据悉，这3名死者在被杀害之后，均有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防腐溶液中的迹象，因此警方怀疑，凶手应该是一个具备专业知识的人……” 这些报道都是褚俊涛播报的警方内部资料，真正的媒体，现在根本不清楚案件的具体情况。 周棠之所以要在这里着重提到“不腐女尸”，就是想要趁机刺激一下陈子白，让陈子白感到危机，从而加速他去毁灭当年的证据！ 事实也不出周棠所料，当陈子白发现报道如此详细之后，脸上亦是闪过了很明显的不安！ 他嘴唇微颤，眼神闪躲，眼皮还有不经意的抽动，这些全都是紧张担忧的表现。 “由于后两名死者全都失踪于耀名市，”收音机里的假报道还在继续着，“警方初步怀疑，凶手应该生活或者工作在耀名市，现在正在全力调查中…… “警方也呼吁广大群众，如果有能提供本案线索的，警方必有重谢……” 说完必有重谢，该报道终于播完，后面又无缝对接到了其他报道之中，完全听不出任何破绽。 这个时候，周棠发现，陈子白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的印堂发黑，眼神阴郁，似乎正在思考着某间极为重要的事情…… 第88章 奇葩跟踪 “听我的，”高速服务区的洗手间外面，周棠利用联络器快速地发布命令，“让褚俊涛马上把樊宝军安排回去！ “告诉樊宝军，只要他占住了房子不让步，将来房子就是他的了！” “这……”联络器里传来李小仙头疼的声音，“棠哥啊，这么做……妥吗？” “怎么不妥？”周棠说道，“房子不是陈子白的名字，他母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家里也没什么亲戚，樊宝军又是个混子，还能让陈子白把房子抢回去吗？” “棠哥，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李小仙说道，“我们讨论的不是房子的问题啊！ “陈子白刚出狱，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他吗？” “对！”周棠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这么逼他，他怎么可能带我们去找他的秘密？” “可是……”李小仙言道，“万一，他的秘密和那房子……” “不可能！”周棠果断说道，“房子在他母亲死后就租出去了！金宵玲等人的失踪都在后面，不可能和房子有关系！ “听我的，”周棠说道，“告诉樊宝军，态度越强硬越好，越流氓越好！” “这……好吧！”李小仙艰难地答应了下来。 “行了，他快出来了！”周棠又道，“他刚才听到警方公布了那些细节，脸都变绿了！ “我猜，他现在心急如焚的，应该已经在考虑去毁掉证据了吧？” “这么说……我们之前猜错了吗？”李小仙说道，“他的神秘去出根本不在耀名，而是在安州？” “这个也在情理之中，”周棠说道，“陈子白有辆自己的面包车，往返耀名和安州两地的话，也是很方便的！” “但是……安州除了他自己的家以外，”李小仙纳闷，“还能有什么地方呢？” “所以，我们得逼……嗯……”话没说完，周棠看到陈子白已经从洗手间出来，赶紧说道，“行了，先到这里吧！他出来了！” “哦，好的，”李小仙快速说道，“我们会紧跟着你的！分了两辆车……” “嗯……”周棠说道，“我也已经把跟踪器放进他的口袋了！” 对于周棠来讲，别说安放窃听器，就是把陈子白偷光了也没问题！ 很快，陈子白回到了车上，周棠则启动出租车，继续朝安州驶去…… 虽然，陈子白仍然没有和周棠交谈的意思，但是他的神态却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他面色阴沉，嘴角抽动，显得局促不安。 周棠则自顾自地打开收音机，继续收听电台广播，巧的是，电台里正好播放着单田芳的《三侠五义》，正好是白玉堂命丧冲霄楼的那一段…… 300公里说长也不算太长，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出租车进入了安州市区。 果然不出周棠所料，进入市区之后，陈子白并没有要求周棠立刻停车，而是指示了航空学院所在的方向，让周棠再开一会儿！ 好在航空学院就在下高速不远的地方，没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陈子白并没有让周棠把车开到航空学院门口，或是后面的住宅区，而是开到了航空学院北侧的墓园门口。 车停好之后，陈子白从兜里如数掏出了800元钱，并且客气地冲周棠道了声谢。 为了不引起陈子白的注意，收钱之后，周棠便直接开车离开了墓园…… “我明白了！”联络器里，传来李小仙的声音，“陈老师就安葬在这个墓园，他这是要去祭拜他的母亲！” “小仙……”周棠将车子开远之后说道，“该你出场了，跟着进墓园看看吧！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万一，他把那些东西都藏在了这里呢？” “哦……好的！”李小仙答应一声，“幸亏我今天没穿红色衣服！” …… 半个多小时之后，周棠已经上了另一辆捷达轿车，这辆车是刑警队平时用来执行监事任务的，看上去非常不显眼。 “出来了！”这时，驾驶员雷一霆指着墓园门口说道，“棠哥，一切正常啊，他出来了！” “对，没有任何问题，”同时，联络器里传来李小仙的声音，“他只是买了鲜花，放在了陈老师的墓前，然后从那里坐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 接下来，当陈子白走出墓园之后，终于朝着他们家所在的居民区走去。 “好了！”雷一霆说道，“好戏就要开眼了！樊宝军已经准备好了！他一听说能得到房子，眼珠子都红了……” “走吧！跟上……”周棠示意，雷一霆赶紧启动车子，慢慢跟了过去…… 然而，意外情况接踵而至，跟了十多分钟之后，周棠等人突然发现，陈子白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到了航空学院另一侧的商业街！ 他从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水果，零食，还去到五金店买了一个工具箱！ 更意外的是，全都买完之后，他竟然直接进入了一家洗浴中心！！ “这是……”雷一霆纳闷了，“要沐浴更衣吗先？还是……在里面憋得太久了？” “别胡说……”联络器里传来孔旺的声音，“这是正规的洗浴，不要想歪了！” “哎？”雷一霆抓住了小辫子，忙问，“旺仔，你怎么知道是正规的？” “好吧！”周棠看到陈子白真的进了洗浴中心，急忙说道，“孔旺，只能你出马了！正好你对这里熟悉，你进去盯着吧！” “可是……”孔旺担心，“在耀名那边，他可是见过我一面了啊！我下出租车，他上车……” “嗯……”周棠琢磨了一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好冲雷一霆说道，“半岛，那就你去吧！” “……”雷一霆挠头，虽不情愿，但还是下了车，临了还不忘甩下一句，“要是里面有高消费，得给我报销啊……” ……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周棠都在车里等得着急了，想要让孔旺进去看看情况时，联络器里才终于传来了雷一霆的报告： “棠哥，不对啊，”雷一霆说道，“这家伙洗完了之后进休息厅睡觉去了，没有叫按摩，也没有足疗！ “我刚才故意进去瞅了瞅，他竟然真的睡着了，难道……这是想要从这里过夜吗？” 第89章 出人意料的撬门 深夜，1点10分。 洗浴中心外面的公路上，周棠抱着肩膀坐在驾驶座位，后排座位上则躺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李小仙。 “我不明白，他都到了家门口了，”李小仙闭着眼睛说道，“为什么不回家看看？难道……他这是想要等到深夜回去撬门吗？” “可能性很大啊！”周棠眼睛盯着洗浴中心的大门，说道，“两个理由，第一，陈子白怕丢人！ “如果他大白天回家，担心被邻居们认出来，毕竟，他从那里长大，又蹲了监狱，面子上挂不住啊！” “那……第二呢？”李小仙伸了个懒腰，问。 “第二就是没有钥匙了啊！”周棠说道，“买工具箱，八成就是为了撬门！” “这么说……”李小仙猜测道，“他还不知道家里已经被鸠占鹊巢了吧？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难道前天晚上那一幕，会再次发生？用不用，我们提醒一下那个樊宝军啊？” “啧啧……”周棠咂嘴，“还是算了吧！看看再说……” 周棠的咂嘴明显含有无奈，因为陈子白真的撬门回家，对案情没有任何推进作用。 他现在最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陈子白根本不去寻找当年留下的证据，或者，那些证据已经被毁掉了！ 可是，当年陈子白是在绑架杀害时燕玲的过程中被捕的，被捕后，警方搜查过他的随身物品，并未发现异常。 那样一来，如果他真的是不腐女尸杀手，那么必然得有一个隐秘的地方处理尸体，他当时已经准备杀死时燕玲，那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了浸泡尸体的防腐溶液和器皿…… 所以，那个隐秘的地方，理论上应该还存在才对！ 这一路上，周棠用广播的方法刺激他，也是想要让他尽快去寻找这个地方，可没成想，他竟然从洗浴中心里睡起了觉…… 不过，刚才雷一霆一直在汇报，说虽然已经很晚了，可陈子白躺在休息间里并未真的睡着，而是辗转反侧，好像特别不安的那种样子！ 或许，他自己也在纠结，要不要去到那个神秘的地方吧？ 在此之前，褚俊涛又详细调查了陈老师，以及陈子白父亲名下的房产，结果也非常明确，只有那一栋平房，再无任何房产！ 所以，周棠等人也是特别好奇，那个所谓的神秘地方，到底会在哪里？ 之前，他们还猜测过，会不会在闸北体育场，可他绑架时燕玲的时候，闸北体育场已经基本完工了！ 那么…… 周棠正在思索，联络器里却突然传来了动静。 “动……动了，动了……”雷一霆说道，“他去了趟洗手间，现在去穿衣服了！大家注意，大家注意！ “这个时候穿衣服，肯定有猫腻啊！” 听到这个消息，李小仙噌地从后座上坐了起来，对探员们说道：“大家各就各位，各就各位，孔旺，你们组收到了没有？” “收到啦！”孔旺回答，“我们在居民区的入口了，不用猜，他肯定是要回家溜门撬锁了！ “待会儿看看那个樊宝军会怎么搞他吧！” 探员们做好准备之后，陈子白也开始换衣服，准备离开。 而雷一霆担心会被对方发现，并没有换衣服的意思，只是在暗中汇报着情况…… 十几分钟之后，陈子白在前台结了账，缓缓地走出了洗浴中心。 此刻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商业街上空无一人，陈子白出来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沿着街角的黑暗，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的工具箱装进了背包，加重了背包的分量，让他走起路来有些歪斜。 但是，他的速度却是不慢，不多一会儿，便进入了那片平房居住区。 因为年久失修，这片居住区早已物是人非，基本有百分之七十的房子都是无人居住的。 巷子里亦是异常黑暗，没有任何灯光。 当陈子白进去之后，周棠等人不敢立刻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距离拉开之后再行动。 不过，他们可是有备而来，早已埋伏多时的褚俊涛升起了无人机，时刻留意着陈子白的动向…… 但见陈子白进入居住区后，也是毫无意外地朝着自家房子而去，因此，众探员们几乎已经认定，他必然是要回家撬锁了！ 然而，就在众人稍稍放松了一下神经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当陈子白路过他自家胡同口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进入胡同，而是突然爬上了一道矮墙，从墙上翻了过去！！ 哎？ 哦？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周棠等人大出所料！ “他……他翻墙了……”雷一霆问道，“墙后面有什么？” “扒皮，扒皮……”李小仙亦是紧急地呼叫，“无人机，无人机跟上去！” “有树，稍等……”褚俊涛从联络器里回答，“暂时看不见了！那后面好像是一个围起来的胡同……” 周棠见状，赶紧招呼李小仙下车，然后二人一头扎进居民区，朝着陈子白的方向追去…… “他……他到底要干嘛啊？”孔旺问道，“难道他知道家里有人，这是要翻墙进去行凶吗？” “不对，不对！”司芮急促分析，“要是翻墙的话，他还买工具箱做什么呢？” “看到了，看到了，”这时候，褚俊涛发过来信息，“他……他这是在捣鼓什么呢？树枝太多了，不能靠近！” 哦？ 听到此话，周棠赶紧打开手机，看到了无人机发回的视频。 一看之下，周棠更加疑惑了，说道：“那道墙，不就是航空学院的吗？那里……是不是有个门啊？ “他……他这是想要开门吗？” 周棠这么一说，探员们全都安静了下来，仔细查看无人机发回的画面。 但见陈子白从一条荒草丛生，没有人迹的胡同中穿行到一面高高的院墙下面停了下来，由于那里有一棵大树遮挡，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透过树枝的缝隙，还是能够看到，陈子白蹲在院墙的某处，正在用钢锯锯着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孔旺说道，“那里的确有道铁门！还记得，这片平房过去都是学校老师们的房子吗？ “所以学院有个后门，方便老师们上下班啊！” “哦……”孔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明白过来，雷一霆说道，“后来老师们把房子都卖掉了，后门也就没用了啊！ “等等……”他这才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陈子白大半夜的不去撬自己家的大门，反而撬学校的后门，这是为什么呢？” 第90章 你去哪儿？ 深夜的航空学院角落里，传来了一阵铮铮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随着一道陈旧腐朽的铁门发出吱呀声响，然后便又归复了沉寂！ “哎呀，该死，”联络器里，传来了褚俊涛的声音，“门后面是个旧车棚，我看不见了！” 早在褚俊涛出声之前，周棠便已经通过无人机发回的视频看到，航空学院高耸的院墙后面，建有一个车棚，当陈子白进入之后，暂时失去了踪影！ 关于这个旧车棚，周棠之前也有看到过，它位于学院那栋老旧教学楼的后面，位置最为偏僻，几乎可以称为遗忘的角落了！ 虽然没有详细资料，但可以想象，那个旧车棚必然早就废弃。 “扒皮，”李小仙从联络器里命令道，“赶紧让无人机飞到院子里面去，他或许是要进入陈老师教学的那栋楼吧？” “她……”司芮越发纳闷，“他去那栋楼做什么？难道是拿什么东西吗？” “呵呵呵……”孔旺随即搭茬，“命运不会如此开玩笑吧，棠哥？陈子白的证据，难道全都藏在陈老师当年的器材室了？ “早知道这样，我们早点过去搜查一遍，不就全都解决了？” “哎？”话音刚落，联络器里又传来褚俊涛意外的声音，“不对啊？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他从车棚里面出来呢？” “是啊……”李小仙也纳闷，“会不会，车棚也上了锁，他还在鼓捣锁啊？” “稳住，稳住！”周棠发现探员们太过激动，当即提醒众人说道，“地方就那么大，亮他也跑不到哪里去！ “听我命令，”周棠发号施令，“扒皮把无人机升高一点，盯着里面的动静，其他人和我慢慢接近那道铁门，先看看情况再说！ “记住，全都给我小心点儿，千万不要弄出动静……” 得令之后，探员们开始行动，周棠和李小仙也小心翼翼地翻过那道矮墙，进入到了通往铁门的荒废的胡同之中。 随后，他们蹑手蹑脚地朝着铁门所在的方向移动，同时警觉地倾听着联络器里的动静。 1分钟，2分钟，3分钟……5分钟…… 当10分钟过后，探员们终于沉不住气了，褚俊涛非常确定地说道：“没错啊，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从里面出来呢！ “他到底，在车棚子里面干什么呢？” 听到此话，周棠又向前移动了几米，来到了那道已经被打开的铁门跟前。 可是，门被陈子白关闭了，根本看不到门里的情况。 于是，周棠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门里面死一般沉寂，没有任何声音。 不对…… 终于，周棠意识到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赶紧冲李小仙示意了一下，李小仙心领神会，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本来，周棠也有自己的配枪，可无奈手臂受伤之后拿枪不太方便，所以这次行动并没有携带枪支。 李小仙也是现在铁门跟前倾听了一下，待发现门后确实没有响动之后，这才轻轻地拉开铁门，然后钻了进去！ 周棠紧随其后，本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可由于光线实在太暗，基本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凭着与生俱来的知觉，二人进去之后，立刻意识到，车棚子里面可能没人！ 嗯？ 意外之下，周棠赶紧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照向了车棚。 旧车棚里堆着很多破桌子烂椅子，还有一些已经变成了废铜烂铁的僵尸自行车，空气中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在手电射出的光线下，还可以看到有浓郁的灰尘正在空中盘旋飞舞…… 这…… 车棚不大，几乎一目了然，周棠和李小仙非常确定，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怎么回事？ 人呢？ 李小仙眼中露出大大的疑惑，心想会不会是陈子白早就发现了他们，这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可是……人呢？ 哎？ 终于，开始观察力更加强大的周棠发现了问题，他看到在旧车棚深处，有几张桌子似乎移动了位置，于是赶紧走了过去！ 我靠！ 不会吧？ 当他和李小仙来到桌子后面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桌子后面的地面上竟然有着一口——井！ 这口井和普通的水井不同，入口是方形的，而且比普通的水井要大一些！ 井盖已经被人打开了，露出了黑洞洞的入口…… “棠哥，仙姐，到底什么情况啊？”这时，焦急的探员们问道，“能说话吗？你们是安全的吗？” “安全……”周棠先是和李小仙对视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车棚里面有口井！那家伙八成是下到井下面去了……” “啊？井？”司芮言道，“你们千万小心，我和孔旺马上过去……” 这时，李小仙蹲在了井口跟前，然后低头探了下去。 周棠见状，赶紧拉住了李小仙的身体。 结果，李小仙只看了几秒，便倏地钻了出来，然后非常小心地指示了一个方向！ 哦…… 周棠领悟了她的意思，应该是，下面有条下水道或者地道，而地道的某个方向有动静，应该是陈子白就在下面呢！ 喔…… 霎时间，周棠低低地呼了一声，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如果……这下面是条地道，那么……那个关于陈子白的神秘去处，会不会就在下边！！？ 周棠想到了这一点，李小仙更是心领神会，当即让周棠关上了灯，然后便沿着井沿旁边的竖梯，钻了进去！ 周棠紧张地向下看去，虽然看不太清楚，却很快听到了水声，说明下面有水…… “来……”通过联络器，李小仙极为轻声地说道，“下来吧棠哥，不太深！安全……” 听到李小仙的声音，周棠赶紧单手握着竖梯，也钻了下去。 地面上的水也不深，仅仅达到了脚踝的高度，只不过，这里充斥着刺鼻的腐败味道，令人难以忍受。 下去之后，周棠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绝对不是什么下水道！ 因为四周全都是水泥墙，很明显是条——地道！ 嗤嗤…… 就在这时，从地道深处传来了某种金属摩擦的声响，黑暗中还闪出了阵阵光亮，很明显，陈子白就在远处…… 于是，李小仙和周棠沿着地道，朝亮光传来出轻轻走去。 地道并不长，他们走了十几米的样子，左侧便出现了岔路口，而亮光正是从岔路口传过来的。 “棠哥……”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联络器里突然传来的褚俊涛的声音，“我查到了！ “原来，这栋教学楼的下面有人防工程啊……俗话说，就是防空洞！” 第91章 疯子 当周棠和李小仙拐进了光亮所在的地方，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忽然变得开阔，眼前出现了一个地下大厅！ 大厅内堆积着各种杂物，凌乱不堪，腐烂发霉，除了大量的桌椅板凳，甚至还看到了几台破旧的录音机…… 这……这里真的是个防空洞吗？ 周棠默默计算了一下，大厅的上面，应该就是航空学院那栋旧楼的位置，难道……这个防空洞就建造在大楼下面？ 就在周棠和李小仙观察环境的时候，在右侧某处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吓得二人赶紧躲在了一堆杂物后面。 透过杂物缝隙看去，但见大厅深处有许多并排的房间，其中最靠里侧的一间屋子里，不但传来了幽暗的灯光，而且灯光下还有人影晃动！ 毫无疑问，这个人影必然就是陈子白了！ 也就是说……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问题似乎全都有了答案，可是，虽然周棠和李小仙已经明了于心，可他们还是感觉特别得不可思议！ 于是，二人弯腰摸索，慢慢地靠近了亮灯的房间。 而接近之后，二人几乎可以看清，发出亮光的竟然不是手电，而是一盏老式的台灯！ 真想不到，这个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居然还有电？ 而就在接近之后，周棠二人也听到了屋里传来了窸窣的声响，似乎陈子白正在翻找什么东西！ 李小仙紧张地掏出了手枪，沿着敞开缝隙的铁门慢慢猫了进去，周棠则紧随其后…… 结果，二人才刚一进去，便赫然闻到了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品味道，这种味道似曾相识，让二人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不腐女尸案中出现的——防腐溶液！！！ 这…… 周棠抻直脑袋，朝房间中央看去，幽暗的灯光下，一口好似棺材般的玻璃柜，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玻璃柜中漂浮着半缸残留的液体，液体浑浊，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在往灯光传来的地方看去，但见陈子白正蹲在台灯前，手拿一张照片，眼睛则死死地盯着照片发呆，好像魔障了一般…… 数秒之后，陈子白突然仰起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那叫声沙哑凄厉，包含着激烈澎湃的情绪，仿佛厉鬼咆哮，叫声令周棠汗毛直立，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那时间，李小仙已经做好了冲过去逮捕陈子白的准备！ 可是，周棠还是拦住了她！ 一来，他在等待孔旺等人的支援；另一方面，他想再看一看，接下来陈子白还会做什么？ 在仰天叫完之后，陈子白浑身战栗，低沉呻吟了几下，竟然哭了…… 他将照片贴在自己脸上，哭得悲天悯人，伤心欲绝，又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嚎啕不止…… 很明显，陈子白的精神已经趋于崩溃。 饶是如此，周棠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在暗中观察着。 就这样，陈子白哭了几分钟，这才终于缓和了一些，他打开了台灯下的一扇柜门，从里面掏出了好几包东西！ 由于包得不是特别结实，有些东西散落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稀里哗啦…… “该死！” 陈子白停止哭泣，低低地骂了一声，赶紧弯腰去捡。 借着微弱的光亮，周棠很快看清楚了那些东西，有女人的挎包，有手表，有发卡，有内衣…… 我靠！ 看到这些东西，周棠和李小仙再也没有等下去的理由了，李小仙举起手枪示意了一下，那意思是不是直接过去喊“不许动”？ 周棠摇了摇头，指了一下那盏台灯，那意思只要陈子白打掉台灯，他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以，这种时候，最好是冲过去，直接就地逮捕！ 于是，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同时朝着陈子白冲了过去…… 尽管周棠是第一次抓捕罪犯，而且有伤在身，可凭借着周组长的丰富经验，猛一上去，还是依靠自身的体重将陈子白压在了地上！ “啊！？” 陈子白毫无准备，做梦也不会想到后面会突然窜出人来！ 所以，在他被扑倒之后，很快就被李小仙反剪双手，并且戴上了手铐！ 而就在这个时候，孔旺和司芮也已经冲进了房间，将陈子白死死按在地上…… “啊……啊……”然而，陈子白还在负隅顽抗，一面用力挣扎，一面大声嚎叫，“你们干嘛？” “陈子白，”周棠压着陈子白的肩膀，沉声说道，“还看不出来吗？我们是警探啊都，我们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 “啊？”陈子白面露惊惧，“你……你们早就知道了？” 陈子白说话之时，孔旺已经掰开了他的手指，取出了他手里的照片，放在了周棠的面前！ 周棠一看，但见照片上是一位穿着尤文图斯俱乐部队服的长发女子，他一眼便可认出，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害人——金宵玲！！！ “你说呢？”周棠将照片放在陈子白面前，冷冷说道，“陈子白，我们现在以谋杀罪名正式逮捕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我……”此刻的陈子白面色惨白，已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15分钟之后，周棠带领着探员们仔细搜查了这个隐秘的底下房间，不但找到了很多桶配置好的防腐溶液，也找到了很多属于被害人的随身物品。 其中，还有被害人的大量照片，如此一来，本案基本证据确凿，万无一失了！ 陈子白，就是不腐女尸案的真凶！！ “棠哥，”耳机里，传来褚俊涛的介绍，“上世纪和苏联闹矛盾的时候，不是扬言要开战嘛！ “航空学院当时有机场的，这里都是敌方首要的轰炸目标，所以学校从老校区下面建造了防空洞！ “后来，”褚俊涛继续介绍，“在90年代的时候，为了配合人防工程，学校翻修过防空洞，但是利用价值不高，后来也就逐渐沦为仓库了！ “上面那栋老教学楼之所以迟迟未能拆迁，就是因为有防空洞存在，这东西是不能动的！ “真没想到……陈子白的秘密基地，竟然就是这里！” “是啊！”周棠说道，“我们从里面找到了床和一些生活用品，陈子白还重新接了电源，显然在这里安家了！” “这是一个疯子啊！”褚俊涛颤声说道，“当年，他在屋子里摆着一具尸体，就一点儿不害怕吗？还在那里睡？” “棠哥，棠哥……”就在这时，李小仙在远处冲周棠摆手说道，“你过来一下吧！陈子白招供了……” 第92章 难以理解的行为 20年前的一个黄昏，航空学院足球场上刚刚结束了一场足球赛！ 在比赛的队员，以及观看比赛的观众们陆续散去之后，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操场上！ 那是年仅18岁的陈子白，因为身体孱弱还有自闭倾向，他一直不能从事大运动量的体育活动，所以他特别羡慕那些能在足球场上任意驰骋的运动员。 昏黄的夜幕下，他将自己心爱的足球放在点球点上，朝着足球门一脚接一脚地踢着，因为力量不足以及动作不正确，球踢得十分难看，甚至好几脚都没有踢到球门里面…… “喂，同学！”谁知，就在他认真踢球的时候，身边却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能和你一起踢吗？” 陈子白扭头看去，赫然看到了有着一头秀发，年轻漂亮的金宵玲！ 可是，生性嗫喏，不善与人接触的陈子白却像吓到似的，竟然跑到门里，抱着自己的足球就跑开了！ 然而，因为慌张，他被球网绊了一下，当场摔在地上，足球也脱手滚开了…… “哎？”金宵玲赶紧上前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说着，金宵玲还拉着陈子白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 刹那间，陈子白像触电一般打了个激灵，然后挣脱开跑掉了，甚至顾不得拾起足球…… 从那天以后，陈子白经常躲在生理教室的窗户后面看着足球场，以前他也经常这样，但只是关注场上的比赛。 可这一次，他不再关注比赛，而是一直寻找着那个捡走了他足球的漂亮女孩…… 很快，他发现金宵玲似乎也在找他，每天比赛散场之后，她都要拿着那个足球，在球门前等待一会儿。 可是，陈子白鼓足了好几次勇气，却还是不敢下去拿球。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害怕什么…… …… 时光转回眼前，转回到了幽暗潮湿的地下防空洞中。 周棠之所以没有立刻将他押送回警局审讯，就是想要利用防空洞中的证据，让陈子白招供。 而结果也和他预期的一样，当陈子白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彻底败露之后，也没有再想太多，当场就认了罪！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她……”此刻，陈子白坐在一张旧椅子上，一脸释然地说道，“但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去到足球场找她…… “一直到……足球场上再也看不到她为止…… “说来也是奇怪，”陈子白言道，“我妈妈认为，我一辈子都会自闭，无法与人接触！ “可自从遇到了金宵玲之后，我还是变了，我尝试着给杂志社撰稿，然后尝试着求职，甚至还考到了教师资格证，还有驾照…… “不过……我无法忘掉金宵玲，经过寻找，我很快找到了她，和预料的一样，她当了空姐……”陈子白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容，“本来，我是想要追求她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敢…… “所以，我只能默默关注着她，然后努力去求职…… “后来，我终于被都市丽人杂志社录取了，虽然只是助理，但也是一份正式的工作，”陈子白说道，“只可惜，杂志社在耀名，我要离开安州了，不能再想以前那样，经常见到金宵玲…… “而我工作了没多久，家里也出了大事……我母亲去世了……我妈妈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接受，也不能面对…… “所以，我干脆把房子租了出去，不想再回那个家…… “我怨恨，我懊悔，我妈妈生前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能找到一个女朋友，他临死之前都没有看到，肯定放心不下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子白的表情和神态已经完全变了，他眼睛直直的，俨然陷入到了神经质的状态之中…… “我发过誓，这辈子只能让金宵玲做我的女朋友……”陈子白眼中闪过凶戾之色，“可是，她是空姐，追求她的人很多很多，我虽然有了工作，但依然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所以，我就选择了这里……”陈子白示意了一下那间密室，“我把这里打造成了我们的家，我原来的计划，是把金宵玲带到这里，让她和我过日子…… “可是……可是……呜呜呜……”突然间，陈子白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我没想到，她对药物过敏，我用迷药迷晕了她，把她带过来之后，她……她已经不行了……呜呜呜……” 听到这里，周棠等人全都面露阴沉，谁也无法理解陈子白的行为。 “你连追……都没有尝试追一下吗？”李小仙道出了疑惑，“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我追不到她的！她的身边要么是有钱人，要么是帅哥，没有我的份的……”陈子白哭诉道，“可是……我真的没想杀她啊……她走得太突然了……” “然后呢？”周棠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我只能粘了这口玻璃缸，我不能……不能见不到她啊！”陈子白又示意了一下密室，“我还有教室和仓库的钥匙，我找了很多器皿，还有防腐溶液，我要……我要保留好金宵玲的容颜，只有看到她，我的生活才能回到正常，才能继续…… “可……可是……”陈子白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说道，“我不会……不会保存，防腐溶液并不是万能的，时间长了，还……还是变了，还是变了……” 陈子白所说的变了，自然指的是金宵玲的尸体还是发生了变形…… “她……她的样子变了，我也变得心烦意乱，看不见她，我……我就什么也不是了！”陈子白说道，“所以……我只能再……再找一个……” “你找了谁？”周棠忙问。 “我做摄影师助理，见过很多漂亮女孩，”陈子白说道，“水琪琪，水琪琪和金宵玲很像，她打排球，还是车模，脾气也好…… “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绑架了她？”李小仙攥紧拳头，怒不可遏地问道，“可是，水琪琪并不是对药物过敏吧？你……你杀了她？” “她……她反抗，一直叫，一直叫……”陈子白癫狂说道，“所以我就用胶带，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和鼻子……” 第93章 天网恢恢 上午8点，周棠带领的4组抓获了不腐女尸案真凶的消息，彻底引起了轰动。 得到消息的时候，队长严斌还有1组萧亮等人，还在耀名调查着水琪琪和艾青的人际关系呢！ 严队长听说周棠抓住了凶手，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第二反应是担心周棠抓错了人。 当即和周棠反复地进行了确认，直到看到陈子白的认罪视频，他这才彻底相信，赶紧和1组赶回安州…… 此刻，陈子白已经被押送回了警局，因为案情重大，关押级别也是近年来安州最大的一次。 局长派了一组荷枪实弹的特警护送。审讯的时候，王成岗局长也是亲自参与，也怕再闹一次乌龙事件。 由于人赃并获，嫌疑犯陈子白已经彻底放弃抵抗，承认自己杀害了金宵玲、水琪琪和艾青的全部事实，并且配合警方讲出了详细的案发经过！ 在金宵玲的尸体发生变形之后，无法接受的陈子白将尸体藏进了体育场的下水道。 他的理由，和周棠之前推测的一样，因为金宵玲喜欢看足球赛，所以才把她藏在了体育场…… 可是，当尸体处理之后，陈子白陷入到了一种精神折磨之中，他不能承受看不到金宵玲的日子，所以脑中臆想出了另一个金宵玲，那就是当时做车模的水琪琪！ 根据陈子白所说，他之所以选中了水琪琪，并不是因为水琪琪和金宵玲长得很像，而是因为水琪琪的性格和金宵玲差不多！ 水琪琪活波开朗，乐于助人，善于交际，身高和金宵玲差不多，而且酷爱体育运动！ 但是，从一开始，陈子白就陷入到了臆想的疯狂之中，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水琪琪活着！ 所以，他在抓住水琪琪之后，用胶带捂死了她，然后把她放进了防腐箱，并且幻想箱中之人还是金宵玲…… 可是，好景不长，不到一年，水琪琪的尸体也出现了严重的变形，所以她又找到了篮球教练艾青，对艾青下了毒手…… 又是不到一年的时间，艾青的尸体也出现了问题，于是他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陈子白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的本性，分不清楚事实与幻想，他只想那防腐箱里面有个金宵玲…… 很快，到了07年，他又将目标瞄准了武术运动员时燕玲，这才发生了白灰山下的那一幕！ 因为是现场被抓，陈子白没有机会处理地下室的这些东西。 因此，在入狱之后，他一直就如芒在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警方就会找到他，跟他谈谈不腐女尸的事情…… 后来，当他快要出狱的时候，通过狱中收看新闻，他也看到了闸北体育场挖出尸骨的消息。 只不过，新闻里播报的并不详细，没有说具体位置，也没有交代任何和死者有关的信息，甚至连发现了几具尸体都不知道。 所以，陈子白虽然心里害怕，但考虑到尸体已经腐烂，死者的人际关系也与自己无关，警方恐怕很难查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他并没有过于担心。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害怕有人发现了防空洞里的秘密。 因此，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出狱之后立刻回到防空洞，把自己当年的罪证全部消除…… 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出狱之后乘坐出租车时，却突然听到警方已经查明了死者的身份的消息，并且还提到了尸体不腐，以及对凶手的种种推测。 这一下，他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保持淡定了，决定要马上去防空洞，去消除罪证。 陈子白本人所说，当他经历了监狱生涯之后，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歪打正着地治愈了他的交际困难！ 他感觉，自己出狱之后，不再需要什么金宵玲了！ 他认为，自己可以重获新生，重新收获美好生活……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万万没想到，警方早已查到了他的头上，并布下了天罗地网！ 不过，说到最后，陈子白也坦然接受了他的命运，他知道自己残忍地剥夺了他人的性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尤其是像金宵玲、水琪琪等那么好的姑娘！ 他也是追悔莫及，所以才从防空洞里看着金宵玲的相片嚎啕大哭…… 听完了陈子白的供述，监听室内的探员们亦是五味杂陈，感觉这起变态的案子实在是不应该发生！ 谁能想到，金宵玲会善心生了祸害，让陈子白从脑中塑造了一个假象的完美女神，从而去治愈自己的自闭和交际障碍…… 逝者无法重生，罪案令人唏嘘，陈子白的所作所为，也令人发指，难以接受。 “不过……”听完了供述的王成岗局长说道，“不管怎么样，按照程序，精神鉴定还是要做的哦！ “周棠啊，”他对周棠说道，“等下一次，再好好询问一下，陈子白是怎么形成这种畸形的思维方式的吧！ “我猜想，必然和陈子白的家庭环境，他父亲的去世，他母亲从事的工作有关系！” “嗯……”周棠点头，表示同意，“我听说，陈子白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经常以校为家，在那栋阴森的旧楼里面工作，总是和标本打交道，多少对陈子白产生了影响吧？” “是的，”王局长说道，“面对罪案，我们不但要知道真相，还要知道罪案形成的所以然，这样……才能警示后人，预防更多类似的罪案发生啊！” “嗯，我知道了！”周棠点头。 “这一次，”王局长看着周棠说道，“你们干得很好！这案子越早完结，就越能给公众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这几天，你们组就辛苦一下吧！把结案工作做得细致一些，我现在就去向上面汇报，估计这案子很快就要对外进行发布会了！ “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好的！”周棠爽快答应。 等到王局长走后，李小仙兴奋地来到周棠身边悄悄说道：“太好啦棠哥，破了这么一件大案，我们4组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是啊，”司芮亦是欢喜地说道，“棠哥真是太神了！这么难的案子，居然被我们侦破了！现在想想，跟做梦似的呢！” “哈哈哈……”周棠亦是开怀一笑，“我也觉得我挺神的，既然这样，那今天咱们应该好好庆祝……” 结果，话没说完，监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但见严斌队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冲周棠问道： “周棠，我不是让你们去查建筑工人的案子吗？你为什么把人放了！！？” 第94章 城墙厚的一张脸 “哎呀，严队长，想死我了！”面对严斌的质问，周棠张开双臂上前拥抱，“快祝贺我吧！ “你说我这次点儿多正？本来是去查建筑工杀人案的，可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把这么大一个不腐女尸案给破了！ “呵呵呵，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你……”面对周棠张开的双臂，严斌感觉无处发力，有心去推开周棠的胳膊，可人家胳膊上打着石膏，于是，他只能低头躲避过去，然后再次质问，“周棠，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你破了案子我当然祝贺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把那三个人放了？他们是重要嫌犯，你有什么权利放人啊？” “哦，这件事啊！”周棠淡淡说道，“这案子不是你让我全权负责的吗？我们查不到证据，就把人放了，肿么了？”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严斌斥责道，“查不到证据，就没有罪了吗？你这么做，要负责任的！” “我没说他们没罪啊？我这不是去耀名找证据去了吗？”周棠随口胡诌，“我们怀疑三个建筑工人撒了谎，他们其实就是不腐女尸案的真凶，所以才到耀名去寻找他们和水琪琪等人的关系…… “可没想到，查着查着，就查到了这个陈子白的头上，发现他有重大嫌疑，所以一路跟踪，这才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严队长，”周棠一脸无辜地说道，“既然真凶已经找到，那么就说明那三个人不是凶手了，干嘛不放？” “你……你……强词夺理啊你！”严斌气得胡子都歪了，“傻子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两件案子，你什么都没查清楚，怎么能放人呢？ “还有，这么多天，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们去耀名找到了这么重大的线索，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万一被凶手跑了，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哎？”周棠又开始装傻，“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怎么没看见呢？哦……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研究案情，静音了可能……不好意思啊！ “不过，关于没有及时上报的事情，您可就不能怪我了啊！”周棠又开始扯，“前面有萧亮组长的乌龙，我怎么也得谨慎一点，查到确实的证据才行吧？ “这不是您开会的时候要求我们的吗？万一我们查错了人，那到时候不又得闹笑话了吗？” 周棠的话看似嬉皮笑脸，实则阴损至极，捎带着把旁边的萧亮又给羞辱了一顿！ 萧亮气得直咬牙，可又发作不得，只能冲着周棠呲牙咧嘴。 “周棠，你可真会狡辩啊！”严斌虽然气恼，却也找不出继续发作的理由，只能气鼓鼓地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能狡呢？” “哎呀，”周棠指了一下审讯室，说道，“王局长让我们负责这件案子的结案工作，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我还得介绍案情，我忙去了啊！” “你……”严斌还想说些什么。 “对了，”周棠快速说道，“您要是想犒劳一下我们4组，我们还是能够挤出时间来的啊！” 说完，周棠和李小仙转身离开了监听室。 “……”严斌脸都憋红了，周棠都消失不见了，这才憋出一句，“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 干杯！！！ 晚上8点，安州路边烧烤摊，周棠和组员们举杯相庆，大口喝酒！ “太有水平，太有水平了！”李小仙伸出大拇指，对周棠狂赞，“棠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大开眼界啊！ “那话说的，连严队长都一点儿脾气没有了！ “我在警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严队长这么吃瘪过！” “哎呀，真是可惜了！”孔旺搓手，“我们没有看到啊！” “不要夸奖，不要夸奖，呵呵呵……”周棠笑道，“无非就是城墙厚的一张脸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哎呀，还真是没有看出来！”雷一霆说道，“棠哥竟然是深藏不露啊！” “来来来，喝酒！”在孔旺的撺掇下，大家又各饮了一杯。 清爽干冽的啤酒，让探员们压抑多日的情绪得以释放，感觉非常惬意。 “不过……这案子……的确挺让人深思的！”司芮说道，“我觉得，局长说得对，我们是不是应该找航空学院的老教师了解一下，会不会，陈子白母亲的精神，也有什么问题？ “这才导致了陈子白的心里扭曲……” “嗯……”李小仙点头，“我们的确得把陈子白性格的形成研究一下，如果他真的有精神病，那么也会影响未来的审判！” “说起来，也够悬的！”褚俊涛言道，“如果我们发现的晚，或者陈子白出狱早，那么只要他销毁了那些证据，我们就奈何他不得了！” “对呀，”李小仙笑道，“一方面是棠哥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我们的幸运！来吧，为实力和幸运再干一杯！” “来来来……” 众人再次举杯…… “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司芮又说话了，“严队长说得也没有错吧，不管怎么说，那3名建筑工的案子，恐怕和这件案子真的无关啊！ “棠哥……”司芮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放了他们呢？难道……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司芮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周棠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周棠脸颊微微有些红晕，他撸了口串，说道，“那三个人肯定是犯过罪的！ “在他们的谎言中，或许存在着真话！所以，我准备先让他们放松警惕，打乱他们的节奏，然后再给他们致命一击！仅此而已！” “哦？”雷一霆忙问，“你想给他们怎么样的致命一击呢？” “嗯……”周棠认真说道，“我还没有想好！” 汗…… 众探员擦汗，大家全都觉得，这三个建筑工放得有点儿太随意了。 “没关系，呵呵……”周棠随即笑道，“我一直惦记着他们三个呢！就让他们最后再享受一下自由的日子吧！ “我很快，就能想到惩治他们的办法了！”说着，他举起一串大腰子说道，“天网恢恢肥而不腻，犯了罪的人，是跑不掉的！” 第95章 百花齐放 海风清冷，街角冷清。 广场一棵大榕树下的长凳上，坐着一个穿着夹克衫的女子。 女子抽着7块钱一盒的云烟，眼睛看着周围，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一会儿，周棠从树后面出现，坐在了女人旁边，“让你久等了，黄妹！” 原来，这个正在等候周棠的不是别人，正是3组组长黄猛。 “没关系，我也刚到，”黄猛笑道，“我又得祝贺你了啊，周组长！这么大的案子，没想到又是你们4组立了奇功，可喜可贺呀！” “咳，”周棠谦虚，“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点儿正！” “谦虚了，谦虚了！呵呵……”黄猛吐了个烟圈，笑道，“内行人都知道，陈年悬案最难破，你能这么快抓住凶手，简直就是奇迹，这可不是什么点儿正啊！” “哦，”周棠哦了一声，玩笑说道，“那我重说好吗？没错，这案子完全依靠我的机智推理，才能神勇破案！怎么样？” “哈哈哈……”黄猛爽然大笑，“真看不出来，以前那么严肃闷骚的你，竟然还挺幽默！ “喏……”说着，她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周棠，“你要的信息都在这里面了，这些人都是诈骗奇才，而且没在蹲监狱的那种，你自己挑吧！” “哦……”周棠接过文件，说道，“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别闹，”黄猛又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棠哥啊，跟我说实话吧，你要这些人的资料，是不是想要发展线人啊？ “要是有好处，可别忘了我！” “你放心！只要跟诈骗有关的，我绝对第一时间通知你！”周棠指着文件瞎编道，“我手头的确有个案子，需要一些懂技术的人做下线……” “哦……”黄猛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改口说道，“我可提醒你一下，这帮人可都不是善类，驾驭好了或许可以为你所用，但如果失败，小心被他们玩儿了！” “放心吧！”周棠自信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善类！” “唉，棠哥啊，”黄猛叹息一声，说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深度了，看来，以前的你都在装啊，呵呵……” “不是我装，而是我开窍了！”周棠说道，“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你呢？忙什么了？” “咳！最近在查新型诈骗，”黄猛说道，“现在人们不再使用现金，小偷们已经彻底失业了，骗子也都在谋求转型，真是百花齐放啊！” “哦？”周棠忙问，“新型诈骗？什么类型？” “说了是百花齐放嘛！而且……”黄猛无奈说道，“这些人很会钻空子，有的明明就是诈骗，可你又拿他们没有办法！很多东西都在打擦边球，介于犯罪边缘……” “哦？”周棠好奇，“比如呢？” “比如，一台净水器卖9000块钱，”黄猛说道，“实际价格或许连几百都没有！但是，他们选择了比较先进的推销模式，把枪口瞄准了那些空巢老人！” “哦……这貌似也不算新颖了吧？”周棠说道，“不就是租个高大上的门市，然后挨个忽悠吗？” “路子是这个路子，但这帮人可讲职业素养了！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他们的，”黄猛又抽了口烟，说道，“他们的宗旨就是把任何老人都当成自己的亲爹亲妈，无论对方怎样，全都无条件接受！ “而且，最厉害的就是，他们并不怎么玩命地推销产品，不管是净水器还是理疗床，他们都会把最优质的服务放在第一位，最后全都是那些老人们自己碍不住面子，实在不好意思了，自愿提出购买产品的！ “还有，他们从来不狗眼看人低，无论对待什么品位什么地位的老人，也一律保持着最优质的服务！ “像什么，过年过节送点儿小礼物，微信发个小红包，节日送个小祝福，真的是比亲儿女们还体贴！ “如果这么专业的职业素养，无论用到任何企业，那肯定都能成功的吧？” “哦……原来这样啊！”周棠笑笑，说道，“他们能保持这么优质的服务，是基于他们百分之二百以上的回报！ “100个人里面，有一个人上当，那就能回本了！如果有两个，那就是纯赚，所以，他们才不会在乎被拒绝！ “而保持着绝对的服务，就能让那些老人产生共鸣和依赖，他们在乎的并不是那些产品！” “是啊，最奇怪的就在这里，”黄猛说道，“我们问那些上当的老人，他们全都知道对方就是骗人的，他们推销的那些东西都不怎么样，可他们就是甘心情愿地掏钱！ “有些人甚至反过来替骗子讲情，真是……无语了……” “嗯……这的确有些难以理解，却又全都在情理之中！”周棠说道，“这是一种社会现象，只不过，现在越来越严重了而已！” “所以，我们才压力山大啊，安州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都没有让我们参与，足可见，现在防诈骗的形势非常严峻嘛！ “你知道吗？我们有时候好不容易跟梢或者卧底了某个疑似诈骗团伙，”黄猛无奈言道，“可收网之后却发现，他们都有正规合法的手续！ “最后，只能去走消费者权益协会，或者工商管理处罚，根本无法定性为诈骗！ “有时候最好的结果，就是查封几天，可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像雨后春笋那样，遍地开花……” “黄组长，不要灰心！”周棠劝道，“我们打击任何新生的犯罪形式，都得经历一个过程！ “现在我们招数或许不多，但将来必然会更加完善的！” “是啊！”黄猛抽完了烟，将烟卷掐灭，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箱，然后起身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打击那些我们能够看到的，争取多挽救一个算一个吧！” “好！”周棠站起来，和黄猛握了握手，“我挺你！如果我再收到类似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啊，棠哥！”黄猛微微一笑，“我很少看错人的，你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到时候别忘了兄弟我就好！” 二人相视而笑，又寒暄了几句，这才道别离去。 看着黄猛的背影渐行渐远，周棠越发有种惺惺相惜之意。 回想穿越之前，正是因为有很多无良骗子逍遥法外，得不到正义的审判，所以他才决定要当一名专骗骗子的欺诈师的！ 他的理念也很简单，既然不能阻止有人被骗，但多骗几个骗子，也是好的…… 第96章 喝酒大赛 和黄猛道别之后，周棠回到了小区门前的广场。 奇怪的是，当他经过程好看所在的摊位时，竟然停住脚步，驻足凝视了许久。 此时已是深夜，那里空荡荡没有东西，可看着这空荡荡的摊位，周棠脑中还是浮现出了程好看那迷人的笑脸！ 怎么了这是？ 周棠自问，这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吗？ 此时此刻，他很想掏出手机，给程好看打个电话。 可思来想去，又不知道打通电话之后，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周棠在一片泛红的潮思之下，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他看到整齐洁净的房间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自从那天和程好看共进晚餐，然后被美女的一句“奇货可居”引发思路之后，周棠就一直奋战在破案一线，再也没有回过家！ 此刻，看到整洁明亮的房间之后，他这才意识到，房子应该是人家程姑娘给打扫的！ 当时自己走得急，饭都没有吃完就忙着去警局了，现在想起来，的确有点儿失礼了！ 要不……找个道歉的理由，给她打个电话？ 嗯…… 手机拿在手中，周棠最后还是没有按下按键，因为现在实在太晚了，说不定人家姑娘已经休息了！ 于是，周棠用钥匙打开阴面小屋的房门，然后来到了窗户跟前。 由于他已经改变了策略，早就把望远镜收了起来，那些贴在墙上的关于废汽车人偶案的资料，也都收到了橱子里。 果然…… 夜已深，无论是帅国栋家，还是程好看家，全都窗帘紧闭熄了灯…… 这一夜，注定难眠！ 周棠自认为意志力不弱，可面对这样的案子，他难免会受到影响。 只要闭上眼，他就会立刻想到防空洞那间密室，想到当年陈子白在密室中保存尸体的种种场景…… 甚至最后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也做了很多关于不腐女尸的噩梦，睡得很是辛苦…… …… 不腐女尸案大案告破，周棠率领的4组立下奇功，无疑提高了他们的声望。 在未来的几天里，周棠带领着4组探员们忙着做结案工作，嫌疑犯陈子白也是比较配合，把所有的作案细节全都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 如今的陈子白已经摒弃了任何幻想，一心求死。 而精神鉴定的结果也令人满意，经过专业测试，专家一致认定，陈子白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 没多久，警方的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周棠在会上代表警队陈述了案情经过，以及一部分破案细节，非常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不过，相比较于破案，周棠并不喜欢这些官方应酬，很多东西都在走程序，没有任何新意。 一直到1个星期过去，很多繁琐的后续结案工作仍在继续，终于让周棠耐不住了。 这一天，周棠把探员们全都叫到一起开会，然后宣布把剩下的结案工作全都交给了两位女士处理。 “哎？”毫无疑问，这一决定引起了两位女士的不满，司芮问道，“棠哥，把活留给我们两个，那你们男的干什么去？” “我们？”周棠指了一下在场的男士，很正经地说道，“我们要去喝酒啊！” “真行啊你！”李小仙撅起小嘴，“是不是又要皮了？” “我不同意！”司芮摆手，“凭什么你们去喝酒，我们就得干活呢？” “哦……”周棠一拍脑门，“我差点儿忘了，半岛！”他一指雷一霆，“你也别去喝酒了，留在这里给两位女士帮忙吧！” “啊？”雷一霆脑门写满问号，“为什么？” “因为……”周棠笑道，“你审过那三个人，他们认得你啊！” “啊？”众人一愣，雷一霆又问，“哪三个人？” “你是说……”李小仙想到了什么，“那三个建筑工？棠哥，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呵呵，”周棠习惯性地一笑，“我们出去喝酒，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嘛，呵呵……” “喝酒？”司芮皱眉，“和那三个建筑工人？” “不！”周棠肯定地说道，“只和一个人喝就行了！” “哦……”李小仙听明白了，“棠哥啊，你这个法子，有点儿太另类了吧？你该不会是想要灌醉邓文海吧？” 邓文海？ 众人回想这个名字，很快想到，这个人正是三名建筑工人之一，是最先招供的那个！ “对！”周棠毫不隐晦地说道，“邓文海之所以进入警方的视野，就是因为他有酒后吐真言的毛病！ “如果不是他喝多了酒，跟别人说自己杀过人，那么萧亮他们怎么可能把他抓回警局呢？” “哦……我明白了！”雷一霆瞪大眼睛，“原来是这么个喝酒啊！可……可是……” “哈哈，现在明白了吧？”周棠笑道，“我之所以要释放他们，一个是要打乱他们的节奏，另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放松戒备！ “其实，我的大杀招，就在这个爱喝酒的邓文海身上！ “只要我们能接近他，跟他喝酒，把他灌醉，然后再提示他把当年的实情讲出来，那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这……这主意……”褚俊涛咋舌，“是够奇葩的！” “但是……”李小仙提出疑问，“第一，你们跟邓文海不熟啊？不熟的人，他会跟你们喝酒吗？ “第二，邓文海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他已经知道，自己因为酒后失言犯了大错，那么怎么可能再轻易跟人喝酒呢？ “第三，把邓文海举报的那个姜欣果，他可是邓文海的认识多年的朋友，就算邓文海肯跟你们喝酒，但如果不是姜欣果这样的关系，他能酒后吐真言吗？” “对呀！”周棠微微一笑，“所以，这才要看我们的本事了呗？扒皮，旺仔，咱们仨干脆来个喝酒大赛吧？ “凭自己的本事，看看谁能让邓文海上钩？” “这……”褚俊涛和孔旺擦汗，孔旺为难说道，“这难度可也太大了吧？得……得改扮个身份吧至少？” “废话！”司芮笑道，“怎么……你还想用警探的身份去跟邓文海喝酒吗？ “一见面就说，嗨，文海你好，我是重案组的探员，就是调查你这件案子的，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咱们喝酒吧！” 司芮这么一开玩笑，顿时引得众人捧腹。 “关键是……酒量也是个硬伤啊！”褚俊涛捂脸说道，“我基本一瓶啤酒的量，到时候没把人家灌醉，自己倒先交了底牌了……” “棠哥，这个喝酒大赛挺有意思的，”然而，司芮却兴奋地举手说道，“我也参加，如何！?” 第97章 一回生两回熟 两天后，安州警局，刚刚召开完案情总结会。 会议完毕后，队长严斌特意把李小仙留了下来！ “太不像话了，”严队长严厉批评道，“这么重要的会，周棠为什么不参加？” “哦……”李小仙早已准备好说辞，指着自己胳膊说道，“周组长拆药线……哦不，拆石膏去了！约好的！” “别骗人了！”旁边的一组组长萧亮说道，“拆个石膏非得用开会时间吗？下班再去就不行了？ “我看呀，这是有人居功自傲，翘尾巴喽……” “李小仙，你不用替他说情，”严斌说道，“周棠带着你们组员去干什么了，我一清二楚，你们也真是另类啊！ “非要把人放了，然后再跟踪，你们认为，这种时候，那三个人会放松警惕吗？” “嗯……” 李小仙心里想，要是你们知道，棠哥他们是找邓文海拼酒去了，肯定会感觉更另类！ 于是，李小仙将计就计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她煞有介事地说，“棠哥其实一直在研究这件案子，如果把三个人继续困在警局，只会把案子搅得更加混乱！ “倒不如先把他们放了，这样或许还有机会！” “哼！”严队长冷哼一声，“说得比唱的好听！要是找不到机会呢？我告诉你，建筑工人这件案子也事关重要命案，摆明了和不腐女尸案是两件案子！ “所以，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领导们非常重视，我再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看看你们的运气是不是永远那么好！ “如果一个星期之后没有进展，那我只能换人了！” “哦……”李小仙感觉这话似曾相识，也是懒得辩驳，当即点头说了两个字，“好吧……” …… 阿嚏！ 同一时刻，正在建业商厦某咖啡厅喝咖啡的周棠打了一个喷嚏！ “哎呦……这是要感冒，还是有人想我啊？”周棠眼睛盯着窗外，自嘲说道，“但愿不是前者吧！” “棠哥啊，”坐在周棠旁边的司芮说道，“我看孔旺没戏！他这人干活还行，但是装逼不行，你看，你看，他戴着个眼镜，一看就心术不正啊！” “呵呵呵……”周棠爽然而笑，然后伸展着自己刚刚拆了石膏的手臂说道，“万事开头难，就让他历练历练吧！ “我觉得，他表现得已经算是不错了！” “什么不错，”司芮继续吐槽，“那不过是你给他编的剧本够水平罢了！哎呀棠哥，”司芮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周棠说道，“我发现，你在伪装这方面貌似有点儿天分啊！ “前边那烧狗老头扮得，连我都恨得你牙根痒痒！ “你……你以前是不是在诈骗组待过啊？” “呵呵，呵呵……”周棠继续保持微笑，然后谦虚说道，“这都是自学成才，自学成才，呵呵……” 说话间，二人一起将视线看向了窗外。 窗外不远的地方，是一家露天餐馆，但见戴着眼镜，手拿公文包的孔旺，正和嫌疑人邓文海一边吃饭，一边进行着亲切的交谈。 “唉，一个文凭要人命啊！”孔旺示意着自己的公文包说道，“我在建材公司干了15年，15年了啊，最后裁员，居然按照文凭裁！ “有这种道理吗？哦，我上了这么多年的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时候，就因为我没有这么一张纸，就把我给裁了，我是不是……是不是能告他们啊！” “不不不，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呵呵……”邓文海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兄弟呀，像你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普遍啦，你放心，既然是老马介绍的，你就放心吧！ “不就是要一个文凭吗？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哦对了，你给我个时间，你们什么时候裁员？” “嗯……大概一两个月之内吧！”孔旺像看见救星一样，赶紧打开一瓶白酒，给邓文海倒上，“哎呀，真是太感谢你啦，来来来……” “不！”结果，酒尚未倒满，邓文海便拦住了孔旺，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啊？不会吧？”孔旺一愣，“我听马哥说，你挺爱喝酒的呢？” “不，嗯……呵呵……”邓文海尴尬说道，“我戒了，最近戒的！不好意思，你喝吧，我喝水就行……” “这……”孔旺为难说道，“这可是西凤啊，我托人搞来的原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42度凤香型，老好喝了……来……你闻闻，你闻闻……” 说着，孔旺故意把酒杯递到了邓文海的面前。 酒是好酒，邓文海也识货，这一闻之下，明显动了心思，眼中亦是透出了贪婪与兴奋…… 孔旺一见有门，赶紧说道：“来吧老哥，明天再戒，今天先尝个痛快再说嘛……” “这……”邓文海咽了口唾沫，尽管自己已经发过誓，可面对这么好喝的白酒，还是很难拒绝。 于是，他半推半就地说道：“就喝一杯好了！” “哎呀！？”这时候，楼上的司芮兴奋了，站起身来说道，“旺仔有戏啊！他居然忽悠邓文海破戒了！” “嗯……”周棠亦是笑道，“我事先在他的杯子上做了手脚，酒都会流走，绝对不会喝醉，呵呵……接下来，就看老邓能喝多少了！” 于是，周棠和司芮耐住性子，在上面看起了喝酒。 孔旺这人嘴并不笨，也挺会装腔作势，按照周棠事先给他的剧本，他一边喝酒一边开始煽情，说自己在单位多么遭人排挤，建筑这个行业有多么难干，以此来博取邓文海的信任…… 本来，邓文海只喝了一杯，可在孔旺的热情之下，他又喝了两杯。 然而，当他喝完了三杯之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喝了！ 无论孔旺怎么劝，他就是再也不喝，甚至干脆起身欲走。 “你放心吧兄弟！”邓文海说道，“从今天起咱们哥俩就认识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文凭的事交给我就好，等事成之后，咱们再好好喝，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不顾孔旺挽留，邓文海便十分坚决地告辞离开了…… 等到邓文海走后，孔旺站起身来，冲周棠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呀，又失败了！”司芮说道，“褚俊涛连饭店都没约上，孔旺虽然让他喝酒了，但距离酒后吐真言，恐怕还差得太远本了吧！ “早知道这样……”司芮喃喃说道，“还不如加点儿料呢给他！”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周棠依旧保持微笑，“一回生两回熟，孔旺啊，”周棠通过联络器对他说道，“这几天，你闲来没事就约他，只要一次比一次喝得多，那就有机会！呵呵……” 第98章 你的脸皮为啥越来越厚？ 又过了几天，安州警局附近的火锅店里，周棠和孔旺等一众探员正在等待享用午餐。 “不行啊，连我出马都没起到效果，那就更没戏了！”司芮无奈说道，“上一次搭进去了两瓶五粮液啊，回头报销的时候，棠哥肯定得挨狗屁呲！” “我看……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孔旺亦是郁闷说道，“如果想要让他酒后吐真言，必须得是一个长期的，漫长的过程，可现在全警局都在等着咱们破案，恐怕……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啊！” “是啊棠哥，”褚俊涛说道，“如果咱们频繁地约他喝酒，恐怕他会起疑心啊！这几天我给他打电话约他吃饭，他全都找借口推掉了，是不是……已经起疑心了啊？” “而且……”司芮又道，“我算看出来了，邓文海这个人是真有量啊，就算喝下两瓶五粮液，也没看他有失态的迹象！ “这家伙看着傻傻呼呼的，一哄就喝，其实他心里有数得很，知道自己喝多少才会醉！”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褚俊涛又道，“他不把你当朋友，就算喝多了，也未必会把真言吐出来吧？” “下药，下药真的不行吗？棠哥？”孔旺问道，“那种能加快他喝醉，或者吐真剂之类的东西？” “别闹了，呵呵……”周棠笑道，“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出来的口供都是无效的！再说，那也太掉价了！不符合咱们的身份，呵呵……” “呵呵……”司芮模仿了一下周棠，埋怨道，“你倒是什么时候都不着急，这案子上面只给咱们一个星期，再没进展，那就只能拱手送人了……” “是啊，棠哥，”孔旺出主意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个策略什么的？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啊！ “宗树华和田学攀，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结果，孔旺话没说完，李小仙便出现在了雅间门口。 “哎呀，仙姐来啦！”众人赶紧让座，周棠亦是招呼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锅子刚上，今天这么冷，正好吃火锅，呵呵……” 然而，李小仙并未就坐，等众人抬头看过去之后，才发现李小仙面露尴尬。 下一秒，队长严斌出现在了李小仙的身后！ 赫然看到队长到来，雅间内瞬间鸦雀无声。 “哎？严队长？”其中，唯有周棠毫不意外，赶紧招呼道，“你来得正好啊，呵呵，来来来，一块吃点儿吧！” “周棠，”严队长站在餐桌面前，面色阴沉的样子，让探员们担心他是否要掀桌子，“你们还有心情吃火锅呢！这案子破的，可真是悠闲啊……” “是啊，是啊，呵呵……”周棠则一贯地嬉皮笑脸，“案子已经查到了重大进展，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这不是提前庆祝一下嘛！” “你……”严队长意外，黑着脸说道，“你这脸皮……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了蜕变啊！呵呵……”周棠大言不惭，“由只会硬刚的菜鸟，到超级神探的蜕变，呵呵……” “呵呵……”严斌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你这呵呵都快成了招牌了！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严斌质问道，“这些日子，你们都在怎么胡闹，你当我不知道吗？ “你们想要把邓文海灌醉，让他酒后吐真言，你们……你们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 “不，不……”周棠很正经地指着司芮说道，“我们不仅仅是要把邓文海灌醉，我们还使用了美人计呢！” 周棠这么一说，众探员顿时脑门布满黑线，司芮更是捂脸，好不尴尬…… “周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严斌强压怒火说道，“美人计……你把咱们警队当成什么了？戏班还是会所啊？ “我看……你是不是因为破了不腐女尸案，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属什么的了？你还没有居功自傲的资格吧？ “你以为，你破了这么几件案子，上面就会同意，让你进特调组，去查废汽车那件案子了？” 这…… 一瞬间，雅间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李小仙等人全都知道，废汽车人偶案是周棠的逆鳞，大家轻易不敢提及。 以前严队长一拿这件事说事，就会遭到周棠的硬刚，闹得很不痛快。 因此，大家全都做好了劝架的准备！ 孔旺甚至提前伸出了手，准备待会周棠一抄椅子，他就赶紧上前去抢…… 然而，但是，周棠的表现再次让众人意外。 但见周棠已然笑呵呵地说道：“严队长，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破了这件案子，你就同意帮我写推荐，去特调组吗？” “你……”严斌也是颇感意外，周棠的话等于将了自己一军。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不能认怂，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啊！ “如果你真能如期破了这个案子，那我就帮你写推荐！” “好！”周棠叫好，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严队长拦住。 “慢！”严斌强调道，“我说的是如期！一个星期的时间，还剩两天，你必须在两天内完结这件案子，如果超期了，那可就不算了！” “没事，没事！”周棠指着火锅说道，“中午大家都饿了，你跟我们一块吃点儿吧！ “吃完了之后，我就带你结案去！” 啊！？ 什么？ 周棠这么一说，严斌和探员们全都傻眼。 “棠哥……”李小仙咽了口唾沫，“你……说什么？” “你们耳朵还不好使吗？”周棠笑道，“现在去结案的话，肚子饿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结案嘛！ “来，赶紧吃！这么好的火锅，不吃太浪费了！” 这…… 众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好！好！好！”严斌却是被气得笑了，当即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吃吧！ “吃完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带我们去结案！？” “哈哈哈……好啊，好啊！”周棠却仍然满面春风地说道，“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孔旺啊，”他又冲孔旺招呼道，“赶紧给严队长弄包烟去，一定弄包好的啊！” “哦……”孔旺傻傻点头，赶紧出去买烟…… 严斌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就抄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得还挺香…… 第99章 仔细认真的神探 一小时后，安州市闸北体育场南看台下，球员通道内。 “周棠……你到底搞什么名堂？”看到周棠把自己带到这里，队长严斌一头雾水，“这里是球员通道，你这是想要球员签名吗？” 今天晚上恰好有一场球赛即将上演，球员通道内到处可见忙碌的工作人员。 不过，因为球员尚未进场，所以这里暂时没有封闭，周棠等人仅仅出示了证件，便被准许入内。 “邓文海，宗树华还有田学攀，”周棠说道，“这几天里，我认真仔细，仔细认真地研究了他们，发现他们当年的工作性质是地基完善，主要的工作就是给看台的地基加固，还有铺地板！ “再然后，”周棠又道，“我又仔细认真，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体育场的完整结构图，最后，经过我耐心地研究，终于发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在南看台的地板下面，有一段长度达到将近100米的凹槽地带，因为当年体育场的地面发生过塌陷，所以施工队在地下铺了一道槽钢层，用以加固看台的牢固性！ “喏……就在这里……” 说着，周棠已经领着众人走到球员通道尽头，那里有向上的楼梯，和向下的楼梯。周棠示意的，是向下的楼梯！ 此刻，跟着周棠一起的，除了队长严斌，副组长李小仙外，还有司芮和雷一霆，周棠让孔旺和褚俊涛先回警局，对他们另有安排！ “下面？啧啧……”严斌一脸狐疑地看着周棠，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我可不喜欢有人跟我故弄玄虚！” “我在介绍我成神的经过，哦，成神探的经过，”周棠则一本正经地领着大家朝楼梯下方走去，同时说道，“都到这种时候了，允许装逼，允许装逼，呵呵……” 听着周棠神经兮兮的说话，严斌面色阴沉，却又无法发作。 而李小仙等人更是云里雾里，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感觉特别意外…… 楼梯下面是看台的地下室，地下室这一层，基本都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由于杂物之中也有一些贵重物品，所以入口处本来是上了锁的。 可是，当周棠领着大家下去之后，那门却早已敞开了！ 而且，地下室里还亮着灯，甚至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 “嗯……各位，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周棠继续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对，当我对体育场所有的数据全都了然于心之后，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如果那三名建筑工真的杀了人，那么最好的处理尸体的方法，就是藏进地板下面的凹槽里！ “或许，可以再盖上一堆土，然后只要把地板铺好，”周棠淡淡一笑，“那么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我的天……”雷一霆一脸诧异地看着周棠，问道，“这也……太恐怖了吧有点儿？” “你们看，”周棠一指地下室的通道，“足球场是圆形的，所以地下室的地板铺起来，形成了很多独立的空间！ “所以，只要三个人当时加一晚上班，把其中一个空间提前铺好，那么必然不会引起怀疑！”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却感觉后背有点儿发凉。 “推测成立之后，接下来，就是判断具体的埋尸地点了！”周棠示意众人跟他朝地下室深处走去，继续说道，“这些天以来，我们4组并不是天天忙着给邓文海灌酒！ “其实那些都是障眼法，我们暗地里不辞劳苦，找了无数个邓文海等人的工友，对他们进行询问！ “问完了之后，我的推测很快得到了印证！”周棠说道，“有工友反应，邓文海三人同在一组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那个时候，他们完成的，就是南看台下的地基建设！ “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地下室！ “再后来，我又问啊问，终于，又有人反应，说某一年的某几天，邓文海三个人干活儿干得特别卖力！ “他们提前完成了规定内的任务，得到了包工头的表扬！ “于是，”周棠攥了攥拳头，“我让精通数学的褚俊涛根据日期仔细算了一下，发现，他们干活儿卖力时铺筑的地面，就是第22号地下室的那一段！！！” 说完，周棠一指正前方，众人赫然看到，那里站着6名身穿黄马甲的建筑工人！ 这些工人全都靠着墙边站立，好几个脚底下放着油锤或冲击钻…… “这……” 看到这幅场景，严斌和李小仙等人更是懵圈了。 然而，建筑工人一见周棠等人到来，却全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其中一位年长者说道： “哎呀，你们可算来啦！我们正合计着要不要先上去呢！太吓人了……” “没事，没事！”周棠安慰了一句，问道，“尸体呢？在哪儿了？” “里面那个大坑下面……”年长工人回答道，“只剩一堆骨头了！警官，咱们这事，你看能不能加点儿工钱啊？ “我们几个哪干过这个，回去得烧个香，拜拜佛，冲一冲……” “没事，没事！”周棠顿时来了精神，指着严斌说道，“这是我们警队的大队长，明天你们去安州警局来拿工钱吧！找我们严队就行，一人多加二百块钱不是事儿！” “这……你……我……”此时此刻，严斌整个人都傻了，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呀，那太好啦！太好啦！谢谢啦……”年长工人带头鞠了个躬，然后便领着众多工人扛着油锤和电钻离开了…… “棠……棠哥……”李小仙也是懵了，问道，“已经……已经找到尸体了已经……这……” “对！很不幸！”周棠严肃说道，“三名建筑工人杀人事件，是真实发生的，被害人就在最里面的坑里！” “那……那那……”严队长说话结巴了都，“那还不赶紧派鉴证人员和技术队过来？” “放心吧！”周棠说道，“我已经让孔旺和褚俊涛去办了，一个通知鉴证科，一个去抓那三个建筑工人！ “这一次，他们可不能再撒谎了！” “等一下！”严斌好似惊弓之鸟，指着被砸开的地面激动问道，“你们只砸了一个坑，就找到尸体了？ “这么大的地下室，你们怎么知道，尸体会在哪块地板下面啊？” 第100章 值得信赖的人 “哈哈，这个很简单嘛！”面对严队长的提问，周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全凭点儿正喽！” “……”严斌无语数秒，用怀疑地眼神盯着周棠吐槽，“怎么又变得无厘头了？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别说严斌，就是李小仙和司芮等人也是完全无法相信。 因为之前，他们只以为周棠一心忙着给邓文海灌酒，可没想到，他暗中却做了这么多工作，甚至连组员们都没有告诉！ 而眼前的这段地下室，光长度就得有20米左右，宽度更是40米往上，如此巨大的面积，的确很难用幸运来解释。 “其实……嗯……”周棠也是觉得不妥，所以又补充道，“根据图纸，凹糟只有一条，所以，大不了把所有带凹糟的地方砸开就是了！ “而我……”周棠站在已经砸开的地板跟前，神秘说道，“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我是那三个人，我会把尸体埋在什么地方？ “喏……”他一直地板两侧，“通过我的调查得知，当时的地板是由西向东铺的！ “既然那三个人忙活了一整夜，必然要把尸体埋在最靠西侧的地方，这样才可以确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更巧的是，西边有根石柱，如果贴着石柱埋尸，自然会更加隐蔽，所以……我这才一击即中！” “……”严队长再次无语数秒，然后问道，“这么说……你早就已经有了计划了，那些工人……都是你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走程序？” “程序？哎呀，严队长啊，您这么聪明，难道还不能理解吗？”周棠说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 “哦，我这边八字还没一撇了，就兴师动众地上报，然后大张旗鼓地砸人家体育场地板，要是找到尸体了还好！ “可要是没找到呢？您还不得生吃了我啊！呵呵……” “你……你……”严斌彻底惊住了，他看向周棠的眼神再次发生变化，好像自己从来都不曾认识这个人似的！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脾气暴躁，沾火就着的莽夫周棠，简直就是一个纯粹的神探嘛！ 这么复杂，难度这么大的案子，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尸体，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嗡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褚俊涛打过来的。 褚俊涛告诉周棠，说鉴证人员已经到达，让周棠说一下具体位置！ 于是，周棠当即让雷一霆出去领人，同时又向褚俊涛分配其他任务。 而就在周棠打电话的时候，队长严斌和李小仙则向前几步，来到了砸破的地板跟前，朝下面看去！ 下面一片漆黑，看不太清，李小仙只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朝下面照去！ 果然如周棠所说的那样，下面出现了一道不太规整的凹槽，凹槽有一米深，槽里都是碎石块和建筑垃圾。 当李小仙朝着深处照去之后，他们赫然看到了一个已经被拆开的编织袋子，编织袋子的顶端有着一丛黑色的头发…… …… 20分钟之后，当鉴证人员在现场拍照，记录信息之后，捡材和尸体处理工作才正式展开。 不过，因为晚上的比赛比较重要，警方并未要求球场方面取消比赛，也没有在外面大张旗鼓地拉什么警戒线，只是把案发范围内的地下室封闭了而已。 此刻，在南看台的台阶上，李小仙正在追问周棠来龙去脉。 “我不信……”李小仙率先提出了疑问，“你刚才的推理看着天衣无缝，实际上有很多漏洞都不能自圆其说！ “我们找过和三名嫌疑人一起工作的人，可是根本没有找到几个，找到人里，也没有几个知情人！ “还有，体育场的设计图纸，都是我们一起看过的，我可没有听谁提过南看台下面有凹槽的事！ “棠哥，我不明白，你瞒着严队长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们？ “而且，还诓扒皮他们几个去跟邓文海拼酒，这太不能理解了！” “啧啧……”周棠咂嘴叹息了一声，然后指着远处的看台说道，“这一下，闸北体育场的名气越来越大喽！ “建造的时候就坎坎坷坷，现在又牵涉了这么多命案，啧啧……将来，还不知道媒体会怎么渲染呢！” “拜托啦，棠哥，”李小仙瞪了周棠一眼，“你又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跟我交底吗？ “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仙啊，人和人的能力都是不同的，你不用嫉妒，也不用羡慕，再跟我干两年，你也可以成为神探了，呵呵！”周棠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扒皮他们搞不定邓文海，可并不代表，我搞不定他啊！” “哦？”李小仙瞪大眼睛，先是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问道，“难道……你把他喝得酒后吐真言了？还是……你给他下药了？” “小仙呐……”周棠转身面对李小仙，严肃地说道，“有些事，我们得学会变通，不能钻牛角尖，虽然，以前我是最喜欢钻的那个！ “建筑工人这件案子的关键点，看似在邓文海身上，但实际上，却又不在邓文海身上！”周棠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最初的目的，是想让邓文海酒后吐真言，可事实却是，他不可能和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酒后吐真言！ “所以，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找一个，邓文海值得信赖的人下手才对！” “值得信赖的人……”李小仙默默重复了一遍，努力跟上周棠的节奏，问道，“谁是值得信赖的人，他的妻子吗？” “你说呢？”周棠微微一笑，“你们全都看过邓文海的资料的，虽然两年前离了婚，但他们毕竟共同生活了10多年啊！” “你……”李小仙回忆了一下，惊讶说道，“可是，邓文海的前妻在外地了呀，而且……而且……她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你让她过来跟邓文海喝酒吗？可是……这几天我们一直跟着邓文海……” “呵呵，”周棠笑道，“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在调查之前，我找那个姜欣果谈过，邓文海这个人酒量很大，真正喝多的次数并不多，要不然，举报人可就不止姜欣果一个了！ “所以，见识过邓文海喝多的人，除了姜欣果之外，恐怕……也只有他的妻子了吧！？” “啊？”李小仙恍然大悟，“你……你的意思是……他妻子……早就知道……知道吗？” 第101章 反击开始 “尸体埋在哪里，死者因为什么情况被杀，谁主要动的手……”看台上，周棠终于向李小仙交出了实底，“邓文海在喝醉之后，全都详细地讲了出来，并且被他老婆听到了！” “啊？真的吗？”李小仙震惊，“他老婆真的早就知道了？” “对，而且不止一次！”周棠说道，“他老婆也都是在邓文海喝多之后，无意中听到的！ “和姜欣果一样，他老婆听到之后也是吓坏了！可是这种杀人的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她持有怀疑，却不敢出去举报！” “也……”李小仙问，“也没有和邓文海对质吗？” “邓文海比较强势，他老婆根本不敢！”周棠讲道，“尤其是在知道邓文海可能杀过人之后，她更是惶恐不安，心有忌惮，这也是导致了他们后来婚姻不合，直至离婚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李小仙忙问，“邓文海知不知道呢？” “不知道！”周棠肯定回答，“他老婆说，邓文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酒后吐真言的毛病。 “而且……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也是有着一定心理因素的，”周棠介绍道，“他老婆说，邓文海每到酒后讲起杀人的时候，都抱有深深的愧疚，甚至嚎啕大哭过…… “很明显，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结，是在极端的压抑之下爆发出来的，所以酒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居然……这样……可是……”李小仙惊疑地盯着周棠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去找过他老婆吗？ “不对啊，这些天里，咱们一直在一起啊？” “呼……”周棠呼了口气，说道，“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我比较幸运吧！ “自从那天决定要释放3个嫌疑犯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要去邓文海前妻那里探探路的想法了！ “说实话，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而已，所以我没有亲自出马，只是跟她通了几次电话…… “我这个人你也了解的，”周棠夸夸其谈，“第一次通话之后，我就基本可以确定，她有事情瞒着我了！ “声音发颤，前言不搭后语，很明显有问题！ “所以，我就和她约了一次见面，”周棠说道，“而见面之后，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很快就跟她讲明了利害关系，并且答应会帮她保密，她这才把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 “那……”李小仙忙问，“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呢？” “还是邓文海说得最接近事实，”周棠讲道，“那天晚上，他们三个喝了点儿酒，从路边捡了一个醉酒女孩！ “女孩醉得很厉害，他们三个看到女孩长得很漂亮，穿得也时髦，不像是良家女孩，所以见色起意，把女孩拖到工地里侵犯了…… “然而，在作案中途，女孩先是吐了，然后醒了，和他们发生了撕扯和扭打！ “起初，三个人想要掏钱解决问题，可女孩非要报警，三人吓坏了，一通慌乱的厮打之下，掐死了女孩！ “然后，他们就想到了利用体育场地下室的凹槽埋尸的念头，草草地捡来一个编织袋子罩住尸体，将尸体藏进了凹槽。 “最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连夜铺好了地板……” “原来如此，那……”李小仙又问，“他有说过，三个人到底谁先动的手吗？” “这个邓文海没有描述清楚，”周棠说道，“但从他懊悔的表现来看，主犯应该不是他！” “哦……”李小仙喃喃说道，“那就得看，接下来，他们会不会认罪了！” “呵呵，接下来，”周棠眼中闪过一丝凶戾，“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这三个人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地跟我们撒谎赖皮，无非就是看透了一点，他们知道从下水道中发现的尸体，绝对不是他们杀死的那个女孩！ “只要警方找不到尸体，他们就可以肆意撒谎！ “然而，现在尸体找到了，可就全都不一样了！” “好家伙……”李小仙亦是有些后怕，“要是我们当初相信了他们的谎言，去把整个体育场的下水道全都抽干，那可就太憋屈了！” “是啊，”周棠言道，“他们算准了我们不可能把整个体育场全都挖开，所以才敢跟我们玩儿撒谎！ “现在，该是我们反击的好时候了！” “哇塞，”此时此刻，李小仙惊叹一声，抱拳说道，“棠哥啊，这一次我是真的服了，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这样的案子，都能被你想到办法侦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夸你才好了！ “这……算是鬼才了吧？”李小仙叹道，“不仅把严队长骗了，甚至把我们也全都瞒过了，真有你的！” “我说过，天网恢恢肥而不腻，”周棠得意笑道，“这不仅仅是我运气好，也是死者的在天之灵在给我们助力呢！” “是啊，”李小仙指着球员通道方向说道，“女孩在下面12年不见天日，终于可以昭雪了！” “小仙啊，”周棠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去问问孔旺那边抓人抓得怎么样了吧！只有等这三个人归案认了罪，我们才能放心啊！” “好！”李小仙赶紧抄起手机，保证道，“你放心吧！等这三个人全都抓回来，这他们可就再也出不去了罢！！！” 说完，李小仙去联系孔旺去了。 周棠则转过身来，再次看向了热闹的球场。 此刻，球队的球员已经入场在做适应性训练，为晚上的比赛备战，场边还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在关注着球队的一举一动…… 看了片刻，周棠见四周无人，这才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啊，棠哥！”电话里赫然传来了秦佐兴奋的声音，“这一次，我是不是又立了大功了？尸体找到了没？” “嗯，”周棠微微一笑，“找到了！这一次你做的真心不错，再多来几次，我就可以申请给你颁好市民奖了！” “哎呀，好市民奖我倒是不着急，就是用来泡邓文海老婆的这笔费用，您还是抽个空给我报了吧！ “你是不知道，这女的多么认钱，几千块钱的包包都看不上呢！”秦佐诉苦道，“要不是因为我玉树临风，个人魅力爆棚，恐怕再多花个几万块钱，也搞不定她呢……” 第102章 心动的感觉 下午5点，安州警局审讯室内。 重又被抓回来的邓文海抖如筛糠，面色苍白，眼神闪躲，已然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邓文海！”李小仙喝了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用我跟你说更多的细节吗？” “……”邓文海如坐针毡，面目扭曲。 “你还不明白吗？”李小仙又喂了一剂猛药，“如果那两个人没有认罪，我们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细节呢？ “你们之前应该研究过我们的规则吧？越早交代的量刑越轻，这个道理很难懂吗？ “邓文海，给你一个忠告，你现在要考虑的并不是招不招供的问题，而是你们三个里面谁会被判死刑的问题！ “你不开口，那可就被动了，因为，如果那两个人死咬住你，说你是主谋，啧啧……” “……”邓文海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好吧！机会给你了，但你没有珍惜，那我也爱莫能助了！”然而，李小仙是深谙其道的高手，当即毫不犹豫地收拾好资料，迈步就要和助手离开审讯室。 这一招看似简单，可杀伤力却是巨大的！ 邓文海失去了思考的时间，看到李小仙要走，赶紧发出了声音：“我……我说！我说……” 听到这话，李小仙这才停住了脚步，转回了头。 “警官，”邓文海又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主谋……是田学攀，是他动的手，我和宗树华不过是按住了那个女人，不让她动……” 看到邓文海终于供罪，李小仙冲着单面玻璃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胜利之色。 而单面玻璃后面的周棠亦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过身来冲着褚俊涛问道： “扒皮，接下来，就是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了！” “嗯！”褚俊涛点头，然后说道，“我刚接到技术队的消息，女尸身上有着完整的衣服和饰物，以及一些有特点的随身物品！ “我估计，通过这些东西，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匹配的信息！” “嗯……”周棠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褚俊涛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美女，”周棠又对司芮吩咐道，“你和半岛在这里收集邓文海的供罪信息，先不要着急去审讯宗树华和田学攀！ “等收集完信息之后，先和小仙斟酌一下，再去审讯另外两个！ “那两个人日子过得挺美，估计还要负隅顽抗一下，”周棠说道，“我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是！”司芮和雷一霆领命，开始认真做起记录…… 此时此刻，另外两名嫌疑人宗树华和田学攀也已经第二次逮捕归案，正在等候着审讯。 而这一次的情况，显然和第一次不同，警方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再也不怕他们耍赖！ 就这样，在安排妥当之后，周棠离开了监听室，想要找个地方清净一会。 事到如今，不腐女尸案和建筑工杀人事件全都告一段落，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了！ 自从穿越过来，周棠就没有哪一天能好好歇过，始终处在紧张与兴奋之中。 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说来奇怪，一提起自己的事情，周棠最先想到的不是那件废汽车人偶案，也不是已经回家的司徒笑笑，而是那位美女邻居程好看！ 这是怎么了？ 一想起这位单纯善良的姑娘，周棠总是忍不住地泛起涟漪。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 有人说，看到第一眼就心动的人，会喜欢很久很久，难道……这就是第一眼心动的感觉吗？ 为什么自己总在想着她呢？ 要不…… 想到此，周棠掏出了手机，点开了程好看的微信页面，然后也没有准备，直接按下了语音留言按键！ 然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音持续了4秒之后，他又松开了按键。 结果，音频已经形成文件发送了过去。 汗…… 周棠赶紧慌慌张张地撤回了这条语音，然后一边挠头，一边酝酿词汇。 谁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周棠，你在这里呢？” 周棠赶紧收起手机，转过身一看，但见来者竟然是王成岗局长。 “哎？王局，怎么是你？”周棠打了声招呼。 “干得不错！”王局长夸赞了一句，上前说道，“现在怎么样了？认罪了没有？” “邓文海认了，”周棠如实回答，“但是另外两个，需要再等等……” “嗯……” 王局长掏出了烟卷，然后瞅瞅四周，感觉有些不妥，便示意周棠和他去到旁边的天台说话。 周棠看出来局长大人有什么话要说，便跟着走了过去。 “周棠啊……”来到天台之后，王局长递给了周棠一根烟，说道，“最近这几件案子，的确办得漂亮，领导们对你非常满意！” “我不抽，哦……”周棠摆手示意，“我已经戒了！” “哦……”王局长只好自己点了一根，又道，“这样多好，这么多年，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你都能回到正轨上来！” “嗯……”周棠不假思索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局长说道，“我听说，严斌和你打赌了？只要你破了这件案子，他就给你写推荐信？” 哦？ 听到这话，周棠顿时引起注意，看来局长大人真的是话里有话。 “周棠啊！”王局长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我今天还想再说一遍！ “还记得当年发生的永进岛灯塔大案吗？我手下的警探队长居然犯下了弥天大罪，这案子，不仅仅是整个同江省警界，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 哦？ 周棠搜索回忆，很快找到了永进岛灯塔大案的资料，那是一起非常严重，非常残忍的杀戮案件，犯案者竟然就是负责案件调查的警探队长本人…… “电影台词里经常说，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尤其是我们当警探的，在破案的同时，难免会被案件影响，我真的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周棠问道，“您的意思……是？” “周棠，就算严队长给你写了推荐信，我也不会给你通过的！”王局长郑重说道，“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嗡嗡……嗡嗡…… 结果，就在王局长正说到最关键的时刻，周棠的手机突然响了，有人给他发来了留言。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程好看给自己回信了，可打开一看，脸色却蓦地变了。 留言是秦佐给他发过来的，秦佐告诉周棠，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和帅国栋秘密通话的神秘人了…… 第103章 信息回复 晚间6点多钟，天渐渐变黑，气温也逐渐降低。 一辆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雪佛兰轿车上，秦佐甚至打开了一档暖风，用以缓解挡风玻璃上凝结的水雾。 “这么说……”周棠看着秦佐发给自己的资料，说道，“是婚外情了？这个帅国栋，隐藏得可够深的！” “是呢！”秦佐说道，“跟搞间谍似的，可保密了！也就是神通广大的我，换其他人绝对查不出来！ “棠哥，这件事绝对小不了，这要是曝光出来，肯定炸了！”秦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女人年轻的时候就是汽配厂的工人，和帅国栋就在同一个车间！ “不用说，肯定就是那个时候搞在一起的，说不定，帅国栋的女儿不小心撞见了他们的丑事，帅国栋恶向胆边生，连亲闺女都给杀死了！” “不……不能这么武断！”周棠看着女人的资料，说道，“帅安琪是放学后失踪的，帅国栋本来是去接孩子，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搞破鞋呢？” “肯定得有什么原因！”秦佐坚持自己的判断，“当年警方调查得也太不细致了，这么重要的嫌疑人没有发现吗？” “或许……”周棠说道，“当时他们两个并没有关系，也或许，他们行事太小心了！不过……”他指着资料说道，“这女人有老公和孩子呢！” “老公5年前死于心梗，”秦佐说道，“有两个孩子，大闺女今年都35了，在耀名影视城工作； “儿子则还在念高中，今年高三，正准备高考了！” “哦……” 周棠哦了一身，低头又看了一眼资料。 这个和帅国栋神秘通话的女人，名字叫邰文君，老家也是安州北城区人，年轻的时候在汽配厂上班，和帅国栋，以及帅国栋的妻子李萍同在一个车间。 但是，后来厂子改制，邰文君下了岗，便和丈夫去到了耀名市的洋海县做生意。 他们经营的是海鲜生意，虽然不太红火，却也丰衣足食，日子过得普普通通。 哦…… 周棠回想起了当初在楼梯间偷听的时候，曾经听到帅国栋安慰对方，说什么孩子大了都是这个样子之类的话。 现在想起来，应该指的就是邰文君正在念高中的儿子。 “你是……”周棠问道，“怎么发现的？” “为了方便，我在帅国栋的手机上安装了跟踪器，”秦佐说道，“只要每一次帅国栋单独出去，我都会跟踪一下！ “不过，这个人还是比较谨慎的，跟踪了这么多次，基本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然而，谁让我是最专业的私家侦探呢？ “锲而不舍，坚定不移，一丝不挂……”秦佐口若悬河，“终于，被我逮到了一次！ “那是大前天，在信誉楼商厦的肯德基外面，我终于看到他用那部老人机打电话了！” “哦？”周棠扬起眉毛，听得投入。 “那个地方没有别人，我看到他拿着老人机在打电话，”秦佐继续说道，“打电话的申请就那么暧昧，我基本一看就知道有小蜜啦这是！ “只不过，他都60多岁了，能坚持这么多年，这身体也够可以的……” “说重点！”周棠提醒。 “好嘞，”秦佐继续说道，“我在旁边等着他打完了，然后瞅准时机，就在他要把手机装进兜的时候，我故意上去撞了他，把手机撞掉了！ “接着，我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说着，不顾他的阻拦就去捡手机了！ “这也都是我们私家侦探的看家技巧了，估计您都懂的吧？ “我快速地按了一下电话拨打按钮，上面就显示出了来电号码，而同时，”他扬起袖子示意，“我另一只手按动了手机快门，把那个号码拍下来了！ “整个过程不能超过一秒，超过一秒就不专业了……” “哦……”周棠心里琢磨，如果是自己的话，根本不用去撞对方，因为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手机，然后再还回去……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秦佐这个人虽然油腔滑调，却也是有点儿真才实学的。 “你不知道，”秦佐说道，“电话按下去的时候，来电显示里面只有这么一个号码，整整一列都是！ “看来，虽然是搞破鞋，但貌似搞得还挺专一……” “那接下来呢？”周棠不想听他废话，继续问了主题。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秦佐笑道，“我一查，就查出了这个来电号码，查到了这个邰文君的信息！ “当然，我也调取了来电显示，把帅国栋那个老人机的号码也查出来了，两个手机号全都是邰文君开的，所以我们一开始才找不到手机信息啊！” “哦……”周棠点头，“这么看起来，的确是婚外恋了，只不过……真的婚外恋了一辈子吗这是？” “管他一辈子不一辈子呢？”秦佐说道，“只要跟咱们要查的案子有关系就好啦！ “棠哥，这一次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帅国栋轻易不出远门，但这一次，他却坐车去了海都国际影视城！ “海都影视城就在洋海县，看着吧，肯定是背着老婆和这个邰文君约会去了！ “待会儿，只要我们抓奸成功，就可以直接逼问当年废汽车案的实情了！尘封20年的案子，终于要水落石出了，哈哈哈……” “嗯……” 然而，周棠却并没有跟着秦佐一起兴奋，他考虑得显然要比秦佐更深一层，案情重大，再结合到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该怎么样对帅国栋动手，才最为稳妥呢？ 虽然，这个邰文君已经非常可疑，但世事无常，没有百分百的确定，周棠可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周棠深思熟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好几声，他竟然同时接到了两个人打过来的电话。 打开一看，一个是李小仙打过来的，另一个则是程好看打过来的。 这…… 周棠快速地琢磨了一下，当即挂掉了电话，谁的也没有接。 因为这种时候，他还是不太乐意在秦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尽管，秦佐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他只好用文字给李小仙发去了信息： “我不方便接电话，什么事？” 随后，他又把同样的信息复制，发送给了程好看。 嗡嗡…… 手机一震，李小仙率先回信，从文字后面的撒花表情就可以看出，李小仙特别兴奋： “棠哥！好消息，其他两个人也全都招了，根本没打什么持久战啊！” 嗡嗡…… 手机又是一震，程好看也回过来了文字消息： “棠哥，今晚来我家吃饭吗？我老妈又给你做了一锅熏鸭……” 第104章 惊魂一刻 海都影视城是耀名市洋海县打造的一座超大型综合旅游景区，集影视旅游、观光、休闲、度假、拍摄于一体。 里面建有各个朝代或时期的影视城，不但吸引大量游客参观，也有很多剧组在此拍摄。 这里距离安州整整320公里，比耀名市区要更远一些。 当周棠和秦佐到达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怎么样了，棠哥？”秦佐一面开车找路，一面向周棠询问，“帅国栋的讯号没有变化吧？ “看来，他今晚一定是和姘头在这里过夜了！ “咱实话实说，我专业就是干捉奸在床的，但没有任何一次比这一次更加兴奋！ “我听说废汽车这件案子可是有悬赏金的，而且还不少呢，是吧？” “你有那么有钱的老婆，”周棠问道，“还缺钱吗？” “我老婆不缺钱，”秦佐很干脆地回答，“但我的小金库可缺啊！棠哥，我的要求不多，分我一半就行！” “哼……”周棠看着自己的手机，也是很干脆地说道，“不用，如果真能破了这个案子，全都给你！” “爽快！呵呵……”秦佐立刻有了动力，开车都开得很带进儿。 此刻，周棠正在看自己手机上的信息，之前，他回复了李小仙，说自己有点儿不舒服，让她全权处理结案工作。 关于三名建筑工人的认罪，都在周棠的意料之中，虽然又侦破了一起疑难悬案，但他心里并无波澜。 可是，面对程好看的邀请，他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到程好看的留言，他鼻子里仿佛都能闻到那熏鸭的醉人味道！ 于是，他也不见外地给程好看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有案子，在外地了，让阿姨给我留只鸭腿吧，改天再吃！” 没过多久，程好看发过来了回信，回信开头就是一个哈哈大笑的小表情： “没关系，我老妈说整只都给你留着，回头再做一只新的也没问题，但是来之前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看到这段留言，周棠感觉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立刻回道： “谢了！期待……” 数秒之后，留言又至： “忙吧，注意安全！” 短短的几个字，周棠却感觉特别温馨，这个善解人意，乐观善良的女孩，越发让周棠满心喜欢。 对于纵横交际场的周棠来讲，在见过了那些贪慕虚荣，心如蛇蝎的女子之后，更能知道像程好看这样的女孩子有多么难得。 虽然那些女人雍容高贵，倾国倾城，却是真心难付，永远让周棠感觉不踏实…… “哎呦？”就在周棠想事情的时候，秦佐却发出了一声怪叫，“居然不是酒店啊这家伙……” 嗯？ 周棠赶紧去看手机定位，发现帅国栋的定位信号，竟然位于影视城的内部某处，那里标注着民国影视城的字样。 “这是……”秦佐忙问，“在里面了？可这大半夜的，里面还开门？” “别着急，”周棠回忆道，“影视城里面，也有很多主题酒店的！” “嘿！这么大岁数了，还挺浪漫，”秦佐吐槽，“居然找这种有情调的地方浪漫！” 海都影视城面积很大，光是入口就有十几个之多。 秦佐找了一个距离目标处最近的停车场停好车，然后便和周棠步行进入了影视基地。 他们在里面找了三四百米，当即将接近目标的时候，却突然被一群穿着工作服的人员给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工作人员告诉他俩，“民国影视城里今晚有大型拍摄，禁止游客进入！” 被拦截之后，周棠二人只好先退了出来。 “不对劲儿啊棠哥，”秦佐踮着脚朝里面望了望，“里面正在拍戏呢！我们进不去，帅国栋是怎么进去的？ “而且，这里面也没有什么酒店吧？” “哦……”突然间，周棠想到了什么，忙问，“资料上说，邰文君不是有个女儿在影视城工作吗？ “会不会……” “哦……哦？”秦佐想到什么，不由得扬起眉毛，神秘兮兮地说道，“这里面……信息量好大啊！ “邰文君的女儿，会不会……就是……” “不管怎么样，”周棠左右看了看，“我们得先能进去看到人再说！” “对！”秦佐也转过来，却赫然看到了贴在挡板上的巨大海报，当即惊叹了一声，“哦，原来是大明星李静雯的戏啊！ “认识吗棠哥？”他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位就是上次和尚格云顿演盗墓奇缘的那个，演技还算不错，不过当时只是女二号！ “我跟你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这么火吧？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原来叫李倩，之所以现在这么出名，都是因为她是当年永进岛灯塔案的幸存者，可是一位因为案件而出名的大明星呢！ “嗯……棠哥……棠哥？” 白话了半天，秦佐才转回头，却发现周棠竟然已经没了踪影。 “哎？人呢？”秦佐一愣，急忙踮脚眺望。 刚眺望了不多一会，身后便有人拍他。 回头一看，但见周棠赫然出现在了身后，手里还拿着两个胸卡！ “行了，”周棠将其中一个胸卡递给秦佐，“戴上就能进了！” “哦……”秦佐先是一愣，然后接过胸卡一看，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棠哥牛逼……” 胸卡是剧组的通行证，二人戴上之后再进剧组，果然没有人再阻拦。 进去之后，但见里面果然是大场面，有上百名群众演员正在具有民国特色的街上演戏。 这还是一场枪战，有人正在给群演们讲解着如何打枪…… 秦佐看花了眼，左瞧瞧右看看，分明就是在寻找那位大明星。 “喂，专业点儿行不行？” 在周棠的催促下，他这才打开手机定位，寻找帅国栋所在的位置。 没想到，帅国栋的位置，位于剧组后面的一个小公园里。 二人寻了过去，发现小公园里相对安静许多，这里有很多正在休息的群演，他们或是坐在花坛边，或是躺在躺椅上…… “那里！”秦佐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棵树的后面了！” 于是，二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在扒开树枝之后，果然看到了帅国栋的身影。 但见帅国栋坐在一条长凳上，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二人正在聊着天。 由于周棠二人位于树后，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却看不清容貌。 “呵呵……逮着了终于，”秦佐抄起手机，一面拍照一面得意说道，“我的悬赏金终于就要到手了，嘿嘿嘿……” “唉！”这时，他们听到那个穿旗袍的女子叹息着说道，“儿子大了，由不得我来操心喽！ “因为过去的那些事，他到现在也不能原谅我，只要我说什么，他全都会跟我对着干！唉……” 谁知，在听到这个女人的说话声音之后，周棠突然感觉非常耳熟，好像，自己以前认识这个女人似的！ 他赶紧绕到了树的另一面，结果这一看之下，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好像天崩地裂了一般！ 但见这个和帅国栋说话的女人并不是什么邰文君，而是……而是……自己的——亲妈！！！ 第105章 女儿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周棠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苦苦追了300公里，却看到了如此令人难以接受的情景。 尽管，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但宿主的记忆刻骨铭心，亲妈还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陈曼！ 之前，周棠仔细探查过自己的家庭信息，对于这位新母亲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以前的周组长，因为一直对母亲抛弃父亲耿耿于怀！虽然父亲死后，母亲抚养了自己，可他却并不领情。 他一直认为，就是母亲的离去，才造成了父亲的郁郁而终。 尤其是在工作之后，周棠更是与母亲水火不容，无论母亲说什么事情，他全都要对着干！ 我的天爷啊！ 这都什么事啊？ 看着母亲和帅国栋亲密交谈的样子，周棠感觉头晕目眩，精神迷离。脑中又回想起了帅国栋在楼梯间的神秘通话。 原来，他口中安慰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念叨的孩子就是……就是——自己！！？ 如果，帅国栋真的跟母亲有染，那么当年废汽车人偶案的真相，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周棠感觉头都要爆了，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再想下去，就得想到自己的身世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时候，帅国栋向陈曼劝道，“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思想，我们做家长的，也该放手才对……” “嗯……”陈曼问道，“我看，你女儿就挺乖的，有礼貌，有勤快，而且特别有明星气质呢！” “咳，气质什么呀！”帅国栋笑道，“就是一个高级龙套而已！” 哦？ 听到这话，周棠开始纳闷了，怎么他们说话这么客气呢还？ 而且……帅国栋哪有什么女儿，就算有……20年前，不是已经遇害了吗？ 这…… 咔嚓，咔嚓…… 这个时候，秦佐躲在暗处，还在进行着偷拍，嘴里还小声念叨： “奸夫银妇，这一次看你们往哪里跑……我照，我照，我照照照……” “喂！”周棠显然不乐意听了，当即喝道，“你少嘚吧两句吧！你看不出来吗？这个女的，根本不是邰文君啊！” “哦？”秦佐换了个角度看了一下，点头承认，“还真是呢！嘿，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啊，居然这么多姘头！” “喂！”周棠喝止，“你嘴放干净点不行吗？别拍了先，情况不对，看不出来吗？” “妈！”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抬头看去，但见从摄影棚里走过来一个穿着民国服装的女孩，女孩身材高挑，眉清目秀，非常出众。 女孩在见到陈曼之后显得非常高兴，一上来就拉住了陈曼的手。 哎呦我去！ 在看清楚这个女孩的相貌之后，躲在暗处的周棠又吃了一惊，这个女孩他更加认识了！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徒安安，自己异父异母的姐姐！！ 哦…… 渐渐地，周棠似乎明白了什么。 司徒安安也是一名演员，而且还小有名气，所以……自己的母亲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她过来看望女儿…… 周棠通过记忆知道，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司徒安安却和陈曼的关系非常好，甚至比亲母女还亲。 “妈，等久了吧！”司徒安安看到母亲探班很是开心，“待会儿我带你去吃宵夜，影视城里有家特别好的西餐店！” “呵呵呵……”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的帅国栋笑着说道，“你看，您刚才还说我呢！您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大明星呢！” “这位是……”司徒安安看了一眼帅国栋，问了一句。 “哦，他是你们一位同事的父亲！”陈曼拉着司徒安安的手说道，“就是刚才扮演丫鬟的那个……” “云晓迪！”帅国栋急忙说出名字。 “哦……原来是晓迪的爸爸啊！您好，云伯伯！”司徒安安客气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指着摄影棚说道，“现在轮到主角上场了，晓迪恐怕得再等些时候才能出来！” 虽然有些尴尬，但帅国栋还是说道： “没关系，已经等习惯了！嗯……这位老师，”他恭敬地说，“以后，还望您能多提拔提拔我家晓迪啊！” “哎呀，您说笑了！”司徒安安脸颊一红，“我可不是什么老师，我也只是个普通演员而已！ “晓迪，晓迪现在挺好的……” “是啊，”陈曼亦是说道，“大家一起努力吧！嗯……天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您再等会儿吧！” “好，好！”帅国栋一脸赔笑，客气地送走了陈曼母女。 汗…… 汗颜…… 擦汗…… 躲在暗处的周棠，一直在重复以上动作。 他终于看明白了，原来是巧合下的虚惊一场，母亲是来接姐姐的，帅国栋是来接女儿的，他们不过是偶然遇到一起聊了会儿天而已！ 这也……太特么捉弄人了吧？ 周棠甚至怀疑，这是老天的刻意安排。 呼…… 他喘着粗气，仍然心有余悸。 “what？怎么走了呢？”这个时候，秦佐也是刚刚领悟过来，“闹了半天，不是姘头啊！ “可是……”他紧锁眉头，喃喃自语，“他的女儿又是什么鬼？他不是没有女儿吗？” “晓迪，云晓迪！”周棠说道，“你自己弄的资料都忘了吗？云晓迪就是邰文君的女儿！” “是啊，我知道！可是……”秦佐压低声音说道，“帅国栋刚才可是没有反驳啊？很明显，他已经承认，云晓迪就是他的女儿了！ “哎呦我去，这个隔壁老帅真是坏，”秦佐挤眉瞪眼，“这是给邰文君的老公戴了多大的一顶绿帽子啊！ “要是邰文君的老公知道了，还不得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是啊…… 周棠亦是颇有同感，女儿，女儿……难道，这个云晓迪，真的是帅国栋和邰文君所生的女儿？ 那么……是不是有点儿乱了？ 帅国栋自己有个女儿遇害了，和另外一个女人又有一个女儿？ 如果帅安琪还活着，今年是37岁，这个云晓迪是34岁，帅国栋家里，还有一个17岁的儿子，这些孩子里面，是不是隐藏着废汽车案的真相呢？ “哎呦，我了勒了个去……”这时候，秦佐又突发奇想了，他拧着眉毛说道，“当年死的那个女孩儿，会不会……不是帅安琪啊！？” 第106章 有点乱 夜色深沉，海风清冷。 海都影视城的华灯下，帅国栋和一名年轻女子并肩而行。 女子穿着民国时期的丫鬟服装，若是放在别处定会引来围观，但在这到处都是拍摄剧组的影视城内，却显得再平常不过。 走着走着，帅国栋看到女子瑟瑟发抖，赶紧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 “不用，不用……”女子退让了一下，却是执拗不过，最后还是披上了。 “晓迪啊，”帅国栋心疼说道，“平时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干你们这行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连过个生日，都没有办法请假！” “没事，没事，”名叫晓迪的女子笑着说道，“早就习惯了！你不知道，别说我这么一个小龙套了，就是大明星们过生日，也得等拍摄完了才能庆祝呢！ “那么多设备，那么多人，不可能请假的！” “哦……好啊，”帅国栋鼓励道，“好好干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出名的！” “谢谢了……”晓迪抿嘴笑了一下，说道，“不过，你这么老远赶过来给我过生日，我已经很知足了！啊……阿嚏……” “哎呦，看看，看看……”帅国栋再次心疼，“冻着了不是？现在天冷了，咱们快点儿走吧，你妈妈还等着你呢！” 说完，二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影视城北面的城区走去。 “嘿嘿，这一次，可是没跑了吧！”此刻，在后面跟踪的秦佐对周棠说道，“这个女孩，肯定就是他的亲生闺女了！ “棠哥，”他认真说道，“我们应该设法搞到这个女人的头发，做个dna，看看他是不是帅国栋的亲生女儿！ “如果是的话，那废汽车的案子，是不是就能水落石出了？ “哇塞，如果人们知道，当年死的那个并不是帅安琪，这新闻，这案子，可就彻底轰动了！ “到时候，我秦佐的侦探名号可就盖了，找我破案子的人，还不得排到海上去？” “你消停一会儿不行吗？”周棠却是持有不同意见，“你当警方都是吃干饭的吗？20年前已经有dna技术了好不好？ “警方早就给帅安琪验明了正身，再说，那相貌也不可能作假啊？” “这……”秦佐皱眉，“那这个女儿……是肿么回事？” “专业点儿吧大哥！”周棠埋怨道，“你这样胡猜乱猜，很可能会造成先入为主的误判！ “还是先跟着他们，把情况摸清楚以后再说……” “哦……”秦佐这才乖乖地闭上了嘴。 其实，周棠嘴上说得挺好，可心里也是乱得不行，看到眼前的这些情况，更加让他感觉废汽车案扑朔迷离！ 阮文君和云晓迪的出现，显然给这件案子增添了无数种可能性！ 那么……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 二人继续跟踪下去，由于帅国栋等人根本不认识他们，所以他们跟踪得并不辛苦。 虽然是深夜十分，可影视城的街道上却是随处可见下班的演员，即使被帅国栋看到了，也没有关系。 影视城面积不小，帅国栋和云晓迪走了15分钟，这才来到了一栋住宅楼跟前。 住宅楼一层是为演员们提供就餐的餐厅，上面才是公寓。 帅国栋和云晓迪先是进入餐厅，然后沿着餐厅的楼梯上到了二楼。 看到这种情况，周棠和秦佐立刻兵分两路，周棠负责外部观察，秦佐则跟了进去…… 周棠向后倒退，来到大楼对面观察，很快就看到2楼拐角处的一处公寓亮了灯，灯光下人影闪动，可他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秦佐出来了，他打开手机，给周棠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他刚刚在上面拍到的，但见云晓迪开门之后，里面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周棠一眼认出，坐轮椅的女人正是邰文君！！ 哦…… 周棠领悟，原来邰文君腿脚不方便，所以在家里等候着呢！ “这真是有点儿疏忽了，”秦佐指着照片说道，“邰文君怎么坐轮椅了？” “这栋公寓，”周棠分析道，“应该是云晓迪租的，她是个海漂（海都影视城临时演员简称）！” “因为过生日，所以帅国栋才冒险过来！”秦佐接茬，“那么……云晓迪，到底是谁的孩子呢？这家庭……有点儿乱啊！” 二人说话时，公寓客厅里亮了灯，显然这“一家三口”正在其乐融融地过生日…… 见到此状，秦佐赶紧打开手机上的某个软件，打开后，里面赫然传来了公寓里的声音： “来吧，感冒药的事回头再说，还是先过生日吧！”说话的，应该是邰文君，“马上就要过12点了，过了可就不好了！” 哦？ 周棠看了秦佐一眼，本来想问问窃听器是怎么放进去的，可一想到对方是专业的私家侦探，这点伎俩还是得有的。 所以，他便没有开口。 “是啊，是啊！”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了帅国栋的声音，“祝晓迪生日快乐，呵呵……” “哎呀，我都35了，”云晓迪说道，“你们还把我当小孩子吗？之前都说过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那怎么可以？”帅国栋说道，“不管多大，生日都是一定要过的！” “是啊！”邰文君说道，“你一天没有结婚，就都是我们的孩子！要想摆脱我们，那就快点找个男朋友吧！” “妈，又来了，”云晓迪说道，“既然我过生日，咱们能过滤一下这个话题吗？” “好好好，”邰文君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赶紧的，过生日吧……” 再往下，屋里传来了唱生日歌和吃蛋糕的声音，这“一家三口”也是其乐融融，让周棠和秦佐听得是不可思议…… “棠哥……”听着里面的声音，秦佐忍不住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呢？ “既然我们有了这么多证据，你又是个警探，干脆抓起来审问一下不就全都明白了？” “嗯……”周棠瞥了秦佐一眼，看来，和自己猜想的一样，秦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然而，虽然自己是个警探，虽然现在案情有了重大进展，可真要查起来却显然没有秦佐想得那么简单。 “不行！”于是，周棠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得稳住！这案子非同小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啊！” 第107章 未冲洗的胶卷（上） 三天以后，安州警局办公室。 “棠哥，”褚俊涛正在向周棠汇报情况，“建筑工案的被害人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死者是永安建材公司的女公关，那天晚上，她是因为应酬喝醉了酒，才会躺在体育场附近的花池子上睡着的…… “后来公司报了失踪，但人一直没有找到！” “永安建材？”周棠回忆了一下，“这不是建造闸北体育场的建筑商之一吗？” “你记性真好！”褚俊涛点头，“就是建筑公司之一，如果不是这样，被害人也不会出现在体育场附近了！” “唉！”雷一霆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怜的姑娘，如果当时有人陪伴，或者但凡那三名罪犯有点儿良心，也就不至于弄成这样了！” “棠哥，”这时候，李小仙对周棠说道，“这一次，咱们4组可是令全队刮目相看了！” “是啊，”司芮附和，“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别人眼中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呢！ “棠哥，严队长现在肯定也对你的能力再不怀疑了，你还不找他去要推荐信啊！” “呵呵，”周棠淡淡一笑，“没用的，就算严队长给我写推荐信，上面也不会真的交给专案组！ “距离我的目标，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啊！” “哦？为什么？”司芮打抱不平，“破案不是讲究能力的吗？随便一个什么敏感关系，就把人埋没了，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司芮，”李小仙知道这是周棠的忌讳，当即冲司芮使了一眼色，然后劝道，“棠哥，这件事，你还是别着急了！ “就凭你的实力，只要再破上几件案子，我相信，上面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呵呵，”周棠云淡风轻地说道，“放心吧！我早就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咱们该上哪儿去庆祝！ “不腐女尸案和建筑工人事件都是咱们破的，必须得隆重庆祝一下！让别人的羡慕嫉妒恨再加一个等级，哈哈……” “好啊！” “太好啦！” 众人自然求之不得，当即开始商量，要到哪里庆祝，要不要吃完饭再一展歌喉…… 就在众人谈得兴致勃勃之时，周棠的电话突然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秦佐打过来的！ 于是，他赶紧去到外面的走廊里接听了电话。 “喂啊，棠哥！”电话里传来秦佐兴奋的声音，“dna比对全都出来了，结果是你猜对了，那个云晓迪的确是帅国栋和邰文君所生的女儿！” “哦……”虽然早有准备，但周棠还是感到有些震惊，“看来，帅国栋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对，我觉得，他亲老伴肯定还不知道呢！”秦佐说道，“我真替邰文君的老公不值！ “我查过邰文君的结婚日期，貌似还不是戴绿帽子，可能是接盘侠！” “哦……”周棠皱眉，“也就是说，邰文君怀了帅国栋的孩子之后，和别的男人结了婚……” “对，只是不知道，”秦佐说道，“邰文君的老公知道不知道……” “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帅国栋还真特么风流……”周棠开始琢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棠哥，”秦佐催促道，“这样的证据，还不足以审讯他吗？看着吧，当年帅安琪的被害，必然和他的婚外情有关系！ “要不然，帅国栋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儿也不着急抓住真凶呢？” “这……”周棠认真考虑的一下，说道，“秦佐，这几天辛苦了，回头把dna检测报告交给我，这几天，你先休息一下吧！” “这……” “放心，”周棠说道，“你的悬赏金我给你记着呢！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嗯……”秦佐提出意见，“问个问题啊棠哥，这悬赏金是不是就不用交税了？” 哒…… 电话已然被周棠挂掉。 呼……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现在，猜测变成了现实，帅国栋的婚外情已经证据确凿，那么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直接找到帅国栋跟他摊牌？ 还是，利用自己的诈骗本事，逼他说出真相？ 亦或者……把这份证据，交给省专案组？ 啧啧…… 他反复地考虑着哪个方案可行，前两个明显会被排除，因为毕竟自己无权处理此案。 别说问不出什么，就算问出了真相，到头来自己也少不了会被追责。 可是，如果把证据交给省专案组，似乎也不太稳妥，那样一来，就说明自己一直在查这件案子，没有按照要求避嫌！ 而且，上面肯定也会追问，自己怎样搞到的dna…… 看来…… 周棠又呼了口气，心里琢磨道，看来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想一个万全之策最好！ 于是，他迈步返回了办公室。 然而，一进办公室，他却看到探员们全都围在大屏幕上，观看着什么。 但见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让周棠奇怪的是，这竟然是一段短视频软件上的直播。 “……各位老铁，一毛一分不嫌少，火箭游艇不嫌多啊，我们哥俩今天可是真的卖了力气了！”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愣头愣脑的主播，在很大声地白话着，“安州柳木村精神病院啊这可是！ “有网友说我们为什么不敢夜探，非得选择大白天，哎呀妈呀，夜探我怕吓着你们呐，也怕网管给我封号啊……” “对对对，熟悉这个地方的网友们都知道，”另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主播进入了画面说道，“柳木村精神病院号称咱们安州第一恐怖地带，那可是传出过很多闹鬼传闻的凶恶之地！” “我们哥俩道行不深，”另一个说道，“先白天过来探探路，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夜探精神病院，好吧老铁们？” 哦…… 周棠看明白了，原来这是现在比较流行的一种探险主播，主播们直播去某某地方探险，以此来博取眼球。 只不过，他不太明白，探员们为什么会在办公室看这些东西？ 结果，他刚一靠近，便突然看到，在司芮旁边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子，这胖子居然就是那视频里的主播之一！ 哎？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见另一个主播，难道……这是又出了新案子吗？ 第108章 未冲洗的胶卷（中） “哎？棠哥？你回来啦！”这时候，孔旺发现了周棠，急忙按住了暂停键，暂停了大屏幕上的短视频！ “这是……”周棠指了一下那个白胖子。 “哦，”司芮赶紧上前说道，“这是我同学马彪，来报案的，他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哦？”周棠问道，“探险失败了，还是……你搭档不见了？” “不，不是……”马彪赶紧回答，“是我们在探险的时候发现了一卷胶卷！” “啊？”周棠意外，“胶卷？” “棠哥，”李小仙拉了一下周棠，指着大屏幕说道，“你先看视频吧！看完了你就明白了！” “哦……好吧！”周棠交叉手臂，摆出了一副观赏的姿势，心里却在嘀咕，我这是上辈子造孽太多了吗？ 怎么又来案子了？ 不过，他看了看大胖子，转而想到，这个人并没有去派出所，而是直接找到司芮，会不会……只是遇到什么困难而已？ 这时，视频继续播放。 但见两位主播一边对废弃的柳木村精神病院进行探险，一面插科打诨，讲着令人捧腹的段子。 有时候，他们还会佯装很可怕的样子来营造气氛，可因为他俩实在太搞笑了，根本紧张不起来。 “我跟你们说啊……”视频中的主播指着一间凌乱的屋子说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当年关押重度精神病人的地方！ “重度，知道什么叫重度吗？就是那种杀人狂魔，连环杀手之类的……” “瞧一瞧，看一看啦，”大胖子马彪非常默契地接茬说道，“大家仔细看看这个破败的房间，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有需要的没有？ “有需要的给我们哥俩留个言，哥们给你们带回去，不要钱，你们出邮费就行，呵呵……” 说着，二人还配合着扒拉了一下位于某张病床下的杂物。 谁知，在扒拉了一阵之后，居然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看着还算干净的鞋盒。 “来，老铁们猜一把吧！”马彪又开始制造话题了，“猜猜这个盒子里面有什么吧，赶紧留言，猜中的有奖！ “奖品就是本人的签名照片一张，库存有限，大家快来抢啊……” “哎呦，马主播也太不要脸了吧……”另一位主播看着屏幕说道，“卫生纸，降头，积木，面具，泡菜，婴儿……哎呦我去，你们可真能猜啊！” “哒哒哒……”说话间，马彪打开了鞋盒，可鞋盒里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主播笑道，“全都猜错了吧！这里面只有空气啊，哈哈哈……嗯……”大笑之间，他又看了一眼屏幕，应该是有人给他留了言。 他看了几眼，说道：“胶卷？什么胶卷？” 听到主播突然提起胶卷，马彪也是低着头，看向了从床底掏出来的一堆杂物。 “被盖住了？盒子……盒子下面？” 根据网友的提醒，二人伸手挪开了盒子，果然看到那里出现了一卷胶卷。 这种胶卷，一看就是很古老的那种，上面有着清晰的“sony”字样，是那个年代里最为常见的胶卷类型。 看到胶卷之后，主播二话没说，捡起来扯动胶卷头，顿时抻出了好一大段胶卷！ 然后，他将胶卷面对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想要看一看胶卷上的内容！ 然而，他看了半天，却皱眉说道： “看来，又要让各位失望了，这胶卷上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啊，呵呵呵……” 说着，他又抻了一大截出来，再次面对阳光，可胶卷上还是漆黑一片…… 不死心的他又攥住胶片，想要继续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马彪突然发现了什么，赶紧上去一把抓住了主播的手，大声喊道： “你彪啊你！你看不出来吗？照片上不是没有东西，而是这胶卷根本还没冲洗呢！ “你这么抻出来，就全都曝光了，傻瓜！” “啊？”主播意外，“嘛叫曝光啊？” “一看你就年轻，”马彪说道，“我们小时候都是用感光相机来着想的，相机的牌子和你名字一样！” “啊？”主播惊讶，“跟我名字一样？” “傻瓜牌啊！”马彪不忘了嘲讽，然后说道，“那种相机都是使用胶卷的！胶卷照完了之后，需要把胶卷倒回去，最早都是手动的，但后来有自动倒卷的了！ “倒完了之后，胶卷才能从相机里面取出来，要不然一开盖就全都曝光了，那可就白照了！ “我小时候就干过这种蠢事，还没倒卷就开了盖，然后我老爸就把我也给打开盖了……” “我靠，原来你后背上的绿盖子是这么来的啊！哈哈哈……”主播也开起了玩笑。 二人你逗一句，我逗一句，好像说相声一般。 “不过别的不说，彪哥是真有生活啊，一下子就把年龄暴露了！”主播拿着胶卷说道，“我还真的没听说过呢！只从电视剧里面看到过，有人在小黑屋里洗照片的那种……” “不过……”终于，马彪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好像有点儿奇怪啊！如果有人照了照片，怎么也得冲洗出来，看看好坏再丢掉吧？ “为什么……没有冲洗呢？” “哎？也是呢！”主播眼睛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好噱头，于是冲着屏幕说道，“大家是不是都很好奇，这胶卷上会有什么吧？ “可别忘了，这可是从废弃的精神病院里找到的胶卷啊，还是未冲洗的……” “是啊，”马彪也是立刻领悟了主播的意思，附和道，“虽然被我们的傻瓜主播曝光了一半，但里面应该还能留下东西！ “只要我们把他拿到照相馆，应该还能冲洗出来吧？” “哇塞，哇塞！瞧瞧，瞧瞧……”主播看着屏幕激动地说道，“刷屏，刷屏了都，这是什么？医生在病人身上做恐怖实验的照片？ “呵呵，这位网友脑洞真大呀，哈哈…… “哎？这可不对了，大家看看这卷胶卷，”主播将胶卷靠近镜头，“你们仔细看好了，我用我们俩的人格保证，这绝对不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啊！” “是啊，”马彪说道，“刚才要不是有网友提醒，我们两个都没看到呢……” “老铁们，废话不说了！”主播捧着胶卷说道，“回去之后，我们哥俩就把照片冲洗出来，让大家一睹究竟！ “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说我们套路，大家都拭目以待吧……” 第109章 未冲洗的胶卷（下） 视频播放到这里，已经播完了。 周棠脑筋飞转，已然猜到，对方的问题，有可能出在这卷未冲洗的胶卷上了。 同时，他也真的特别好奇，胶卷里面到底有什么？ “大陶那家伙还想把胶卷内容上传呢！是我拦住了他，”马彪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只是恶作剧或者拍电影什么的，那也就算了！ “可如果都是真的，那我们可就担不起这个责任了！” 大陶正是那位和马彪一起的主播。 “这么说……”司芮又跟他们确定了一下，“这卷胶卷，是真实存在的了？你们确定，不是有网友要恶搞你们吧？” “我们没有办法确定，照相馆的人都劝我们报警呢！”马彪语无伦次地说道，“所以我才想到了你啊老同学，我不敢直接去派出所报警，万一是假的，是被人恶搞的，那岂不是报假警，自找麻烦了！” “好，”司芮点头，冲周棠说道，“组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帮他们鉴定一下吧！如果真是一桩案件的话，那我们可以顺便查查……” “嗯……”周棠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孔旺打断。 “各位，虽然照片是老照片，但是……过去人的口味，也有重的！”孔旺说道，“我觉得，这没准儿就是那对小夫妻的私密玩法而已，要不然，为什么没有冲洗呢？是不是？” “关键是……”司芮说道，“这胶卷如果从民居里发现也就罢了，但它是从废弃的精神病院里发现的！ “我倒是觉得，这胶卷有可能是某个医生拍摄的，精神病人各种各样，会不会……”司芮咽了口唾沫，谨慎地说道，“医生是个变态，看到漂亮的女病人，所以……” “如果真是这样，”李小仙分析道，“那我们的确应该查查了，精神病院只是废弃而已，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我们必须得把这个无良医生找出来，将他绳之于法！” “等……等一下……”周棠一脸茫然地问道，“哪位能告诉我一下，这卷胶卷上到底有什么啊？” “哦，不好意思，”司芮摸了一下额头，“我忘了棠哥刚进来了，你快看，快看一下吧！在扒皮那里了……” 在司芮的示意下，周棠来到了褚俊涛的办公桌前，但见那里放着十几张已经冲洗好的照片。 结果，周棠仅仅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照片中只有一个女人，却是一个被虐带的女人！勒绑，侮辱性的刺青……女子眼露惊惧绝望，令人不忍直视。 “这……”周棠拿起其中一张仔细辨认了一下，终于弄懂了，刚才众人所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了！ 谁能想到，从废弃的精神病院里会捡到这样一卷未冲洗的胶卷，而胶卷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内容呢？ “这……”虽然已经明白，但周棠还是问了一句，“这些，就是已经冲洗出来的照片吗？” “对，”马彪赶紧说道，“里面一共有36张底片，被大陶毁了17张半，剩下的全都洗出来了！ “辛亏冲洗的时候，我俩守着照相馆，而且还是熟人，要不然，照相馆的人就会在第一时间报警了！” “那……你那个同伴呢？”周棠问了一句。 “他得上班，”马彪说道，“让我自己来的！” “我们刚才看过了，”李小仙说道，“照片上的女子，都是同一个人！而且……我们看着，并不像是演戏或者摆拍啊……” “对，”马彪说道，“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干了这么多年主播，我们也有点儿专业知识了！ “我们发现，这些照片照得很业余的，应该不是拍戏！” “那就基本没跑了吧？”孔旺撸起袖子说道，“肯定是精神病院的哪个不良医生干的，老子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查出来，曝光他！” 此刻，周棠也是感觉这卷胶卷来得蹊跷，听到孔旺的话之后，他立刻提出了一个疑问： “但是，如果真的是精神病院的医生……这么隐私的东西，他为什么不把东西带走呢？” 一句话，顿时让众人冷静下来。 “是啊，”雷一霆挠头，“为什么不带走呢？而且，也没有冲洗？” “棠哥，”这时候，一直在查看电脑的褚俊涛说话了，“我刚才查了一下，柳木村精神病院是5年前搬迁的，现在叫海新区疗养医院！ “当年搬迁，是因为那里要修高速公路，可是开工之后却挖出了古迹，高速只能被迫改道，精神病院也就保留了下来！” “哦……”周棠点头，“也就是说，不是突发情况！这就更加奇怪了，拍摄照片的人明知道照片落在了那里，为什么不回来拿呢？” “是啊……这件事……好奇怪呀！”司芮叹道，“会不会，是拍摄者出了意外？病了，或者已经死了？” “还有……”周棠又拿起了其中一张照片说道，“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不良医生干的！ “因为，如果是医生的话，他肯定不想留下痕迹，那么……干嘛要在施虐对象身上刺字呢？ “这不明摆着会留下证据吗？” “哎？还真是……”雷一霆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更说不通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拍摄者是……精神病人？那个人疯了，所以忘了胶卷了这是？” “哎？”司芮拍了一下雷一霆，“这主意有搞头啊！” “太有搞头了！”马彪亦是看到了商机，急忙问道，“各位警探，这东西毕竟是我们发现的，请问等查明白了，能不能让我们哥俩独家报道一下啊？” “周棠！” 赫然间，门口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但见严斌队长迈步来到了办公室里，径直走向了周棠。 “队长……”众探员赶紧打招呼。 “喏！”来到跟前，严斌将一封信递给周棠，“我言出必行，这是我给你写的推荐信，可全都是手写的啊！给你……” “哦……”周棠接过推荐信，却并没有立即打开查看。 “哎？”照片摆在桌子上，严斌不可能看不到，当即楞了一下，问道，“干什么呢你们？这是哪件案子的照片吗？” “队长，”李小仙赶紧回答，“这是有人捡到了一卷未冲洗的胶卷，冲洗之后发现了这些东西……” “哦？”严斌顿时来了兴趣，当即拿起一张看了一下，问道，“这不会是拍……” 结果，那个拍戏的“戏”字还没出口，严斌便蓦地楞住了！ 下一秒，众人看到严队长的手发生了剧烈的抖动，紧接着，他整个脸也变了，变得狰狞恐怖，好像要杀人一样！ “这……这……”他颤抖着问道，“这是谁捡到的？从哪儿捡到的？” 嗯？ 看到严斌异样，众人全都意识到了什么，谁也没有说话！ 唯有马彪没有发现，当即回答道：“我捡到的，从精神病院！” “什么！？”严斌狠狠瞪了马彪一眼，冲周棠等人大声喝道，“快！把他抓起来！！！” 第110章 佐罗 “队长，队长……”一听说要把马彪抓起来，司芮自然不干，拦在前面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同学，人家是来报案的，抓他干嘛？” “是……是啊……”马彪脸色泛白，胆虚地附和。 “是啊，严队长！”李小仙劝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一起刑事案件呢，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难道……”雷一霆挠头猜测，“进精神病院探险违反治安条例了吗这是？” “你们懂什么？”然而，严斌却是异常激动地向孔旺命令道，“孔旺，马上把他带出去，做详细笔录！不能让他跑了！” “啊？这……”孔旺看看周棠和李小仙，又看了看马彪，最后看了看严斌，显然已经蒙圈。 “我……”马彪申辩道，“我到底犯什么错了啊这是？” “快啊！”严斌大喝了一声，吓的孔旺打了一个激灵。 可是，这种命令实在有点儿不能理解，他还是没有动弹。 终于，周棠领悟了什么，这才冲孔旺摆手说道：“孔旺，没听见严队长的命令吗？赶紧的，把人带出去吧！” “棠哥？你？”司芮大为意外，本来还想继续申辩，却被周棠使了一个眼色制止。 “没听队长说吗？只是做个笔录而已！”周棠阅读了一下严队长的命令。 于是，孔旺这才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把马彪带了出去。 等到人出去之后，众人全都将目光看向了严斌队长。 然而，严队长却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拿着其中一张照片，手却抖个不停！ “严队长，”李小仙壮着胆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认识照片里的女人？” “怎么……怎么会这样！？”严斌看着照片，激动地说道，“22年了，怎么会在今天出现呢？” 22年？ 周棠眉头一紧，已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非同小可了！ “那是我刚入职后，经历的第一起大案！”严斌双眼凝视着照片，陷入到了往昔的回忆之中，“那个时候，我师父姚北新负责此案，结果却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最后沦为了警队的笑柄，导致我师父一直到退休也抬不起头来……” “22年前，姚前辈……”李小仙想到了什么，问道，“严队长，你说的，不会是z匪的那件案子吧？” “哦？”严斌意外，“你也知道？” “我……”李小仙回答，“我也是听人说的，早些年不是抽调我去未结悬案小组吗？从那里听说的…… “怎……怎么？”李小仙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顿时瞪大了眼睛，“严队长，你怀疑……这件案子……和z匪有关系！？” “我参与过这件案子，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严斌眼睛充血，手也抖得更加厉害，“22年了……这案子……唉……” z匪？ 周棠赶紧寻找记忆，却没有太多印象，貌似以前听到过，但并不了解。 周棠如此，其他探员更是一样，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们看……”这时候，严斌将一张照片拿起来，对众人说道，“被害人心口处，被绑匪刻了一个英文字母z，所以，z匪的名称由此而来！” “啊！？”李小仙惊呆了，“真……真的是z匪吗？那……” “为什么是z，至今是个谜！”严斌激动地介绍道，“在案发的那个年代，外国有部电视剧叫佐罗，佐罗在完成任务之后也会留下这么一个z字！ “只不过，佐罗是留在东西上，而这帮绑匪，却把字刻在人的身上……” 佐罗…… 这个周棠还是懂的，佐罗就是外国的一个蒙面侠客。 “严队长，”这时，司芮着急了，问道，“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清楚，我同学真的是捡到的，如果他跟绑匪有关系，也不可能拿到这里来报警啊？” “我知道，我知道，”严斌喃喃说道，“22年前犯案，劫匪们现在至少40岁往上，不可能是你的同学。 “我只是……只是先把他支出去而已…… “你们全都给我记住，无论查到了什么，这件事，都需要高度的保密！！！” “呼……”司芮这才松了口气。 “22年前，安州xc区发生了一起绑架案！”严队长终于娓娓道来，“被绑架的，是一名来安州做生意的台商的女儿！ “这起绑架案看似普通，但绑匪却向台商提了几个奇怪的要求，第一，报警；第二，准备10万元现金；第三，让电视台全程报道！” “喔……”听到这里，探员们忍不住发出了奇怪的惊呼。 绑匪要求被绑家属报警的要求，还是头一次见到。 “台商就是过来和电视台进行投资合作的，10万元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严队长继续介绍，“为了女儿的安全，虽然持有疑惑，但台商还是选择了报警，同时通知了电视台！ “消息一经传出，顿时引起轰动。 “当然，警方也是非常奇怪，于是展开了追踪调查，”严队长说道，“当时的技术虽然落后，但警方仍然信心满满，自认为可以应付这起绑架案！ “可实际上，他们却太轻敌了…… “按照常规要求，警方让台商和对方讲条件，一定要见到女儿安全才能付钱！”严队长讲道，“于是，绑匪在第二天送来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和这一张几乎一模一样！ “台商女儿的心口处，被刻了一个z字！ “绑匪威胁，如果还不能付钱，那么第二天他们会从女孩身上刻麻将牌，第三天，则会刻到脸上！！ “看到心爱的女儿受苦，台商吓坏了，当即答应了绑匪的要求，同意付钱！ “而绑匪们，也很痛快地说出了交易地点，”严队长回忆道，“他们要求在东城区雨花山靠海的山崖上交易！ “你们应该都知道那里，那根本就是一个无处可逃的死地……” “不对吧……”司芮反驳道，“那里是山崖，山崖下面是大海，如果绑匪要求台商把钱扔到海里怎么办？” “我们当然没有那么傻，”严斌说道，“早就从海面上做了布控，可谓是天罗地网，不可能逃脱！ “可最后……我们还是没有看到绑匪……” “啊？为什么？”司芮问道，“绑匪又要求改换地点了？” “不！”严斌一脸苦涩地说道，“绑匪要求台商，把装钱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钱洒向大海……” 第111章 嚣张的劫匪 “什么？我没听错吧？”司芮意外，“把钱洒向大海，洒向？那……钱不就全都泡汤了吗？” “对！”严斌肯定说道，“当时我们和台商全都想不明白，但台商还是不得不按照绑匪所说，把钱洒向了大海！” “真的？”司芮皱眉，“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还有后招儿？或者，单纯就是私人恩怨？”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严斌说道，“当台商把钱洒向大海之后没多久，绑匪就释放了他的女儿！ “除了心口处被划了一个‘z’外，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这……” 众探员皱眉，大家显然不能理解绑匪的行为，因为绑匪根本没有得到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人呢？ “人质安全地回来了，但我们怀疑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所以一面调查这件绑架案，一面在暗中保护着台商一家！”严斌继续说道，“然而，一连过了三个月，毫无动静！ “我们的调查也因为线索太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台商的女儿也不是很配合我们，而台商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自己雇了保镖…… “那个时候，我们本以为风平浪静了，却根本没有料到……其实绑匪们一直就没有收手……” “嗯？”众人听得糊涂，有人问道，“没有收手吗？”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严斌说道，“自从台商的女儿被绑架之后，安州和锦海接连发生了两起绑架事件！ “被绑架的，都是当地知名富商的女儿，绑匪要求家属交付50万赎金，并且不能报警！ “如果遵守他们的要求，那么就会像台商那样保女儿平安，否则就只能收尸了…… “所以，这两名富商没敢报警，老老实实地交付了赎金，没有声张，而绑匪也遵守约定，最后释放了他们的女儿，但那个z，却还是不能避免地刻在了心口上……” “哦……我明白了！”这时候，雷一霆惊叹道，“原来，那个台商，只是被绑匪用来打个样而已！” “对，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终于明白，绑匪们为什么要让台商联系电视台报道绑架案了！”严斌说道，“安州附近城市的居民，全都知道了台商女儿被绑架的事情，也知道台商完成了绑匪的要求，女儿就会平安归来，所以…… “当他们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之后，肯定会选择不报警了！” “这帮人，可真是精明！”司芮说道，“那个z字有可能根本什么也不代表，只是画一个记号而已，让被绑架者的家属知道，台商的案子就是他们所为！” “扔了10万，却换回来了100万，”雷一霆说道，“这帮人可真敢玩儿啊！” “100万？哼，”严斌哼了一声，恨恨地说道，“如果100万就能让他们收手，那就不会让我师傅那么窝囊了！” “哦？”众人一听，全都看向了严斌。 “在连续进行了3起绑架之后，他们不但没有收手，而且越发贪婪，”严斌说道，“一个月后，曲梁市又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绑匪给家属寄来照片……”他举起照片示意，“就像这样的一张，女儿心口被划了z字！ “然后，他们开口就要100万，要求富商马上交付赎金！ “然而，这位富商却刚刚在香江的金融危机里赔了钱，濒临破产，根本支付不起，无奈之下只好报了警…… “结果，”严斌咬牙说道，“两天后，当地警方找到了人质的尸体，人质不但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而且身上还被刻满了侮辱性的文字和图画……” “啊？”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大惊，谁也没有想到，歹徒竟然会如此猖狂！ “最可恶的是，”严斌说道，“他们还把照片寄到了报社和电视台，想要让这个消息引起轰动，当地政府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可是，舆论却已经造就，人们口耳相传，还是把z匪的恶行传播了出去！” “这……”李小仙攥了攥拳头，小声骂道，“太可恶了！” “从此以后，”严斌说道，“同江省各个城市的富商富豪，尤其是有女儿的，全都草木皆兵，加强了戒备！ “更有甚者，干脆举家搬迁，甚至对我们同江的经济都造成了影响……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z匪，在此后的几个月之中，他们又频频出手，全都成功地拿到了赎金！ “毕竟，有了人质被撕票的前车之鉴，再也没有家属敢报案了！ “为此，上面雷霆震怒，让各地警队速破此案，必须将如此嚣张的绑匪绳之于法，可是，被害人家属都不报案，让警方也很头痛，我们不可能去盯着每个有钱人家…… “不过，事有凑巧，98年腊月，”严斌说道，“我们还是接到了报案，鱼味斋的老板刘喜堂前来报案，说他年仅18岁的女儿遭到了绑架！ “绑匪寄来照片，证明他们就是臭名昭著的z匪，并且索要100万的赎金！ “鱼味斋当时是整个安州最大的饭店，可真正的营业利润却和100万相去甚远，刘喜堂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他本来想跟绑匪谈谈价钱，可绑匪根本不给他机会，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派人来到警队悄悄地报了警！ “而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正是我师父姚北新！ “案子棘手，为了考虑到人质的安全，他们没敢太明目张胆地去跟踪此案，只能乔装改扮，用尽办法，在暗中对此案进行调查。 “还好，z匪并没有发现，还是打过来了交易电话，让刘喜堂马上把钱带到市中心商业大厦！ “当时，刘喜堂没有那么多钱，只能拿出20万，警方经过认真考虑，认为如果全都装假钱的话，生怕歹徒会当场撕票！ “所以，他们还是提前支取了80万现金，不但给现金做好了记号，而且还安装了跟踪器…… “当时，我师傅自认为万无一失，可结果还是被z匪们给耍了！” “哦？”听到这里，众人屏住呼吸，听得更加认真。 “绑匪先是让刘喜堂进了商业大厦下面的一个电话亭，然后又叫他把钱放到电话亭对面的绿色垃圾箱里！ “刘喜堂照办了，将钱放了进去！ “我师傅的人见状，全都埋伏在了附近，等待取钱人的出现！”严斌说道，“当时，我师父一直在关注着跟踪器的信号，信号一直没有动！ “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也不见有人来拿钱，然后……然后……”说到最关键的时候，严斌突然停住了，竟是玩味地砸了咂嘴。 “严队长，后来呢？”司芮忍不住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如果……我师傅他们当时看过陈友演的那部香江警匪片的话，或许就不会上当了！”严斌无奈地说道，“当后来他们再去打开垃圾桶的时候，钱已经不翼而飞了！！！” 第112章 照片里的女人 “陈友？”司芮皱了皱眉，“什么警匪片？严队长，钱为什么不翼而飞了？” “等垃圾箱再打开的时候，我师傅他们才看到，原来垃圾箱的底部早就被人割开了！”严斌说道，“垃圾箱当时放在一个下水道的铁篦子上，而其中一截铁篦子也早就被绑匪卸掉了！ “等于刘喜堂把钱放进垃圾桶之后，绑匪早就等在下水道里面了！ “他们卸掉篦子拿到了钱，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找到了钱里面的跟踪器，把跟踪器放在原地，然后才沿着下水道离开的……” “哇塞！” 众人惊诧，谁也没有想到，绑匪竟然会从下水道下功夫。 “其实，”严斌说道，“这个方法并不是他们的原创，早在80年代的香江警匪片里就有过这种桥段！ “只不过，那部电影实在不太出名，所以被我师傅他们忽略了！ “而且，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把跟踪器拆除啊！” “能拆除跟踪器……”周棠终于说话了，“说明他们很了解警方的内部操作啊！别再……是个内部人员吧？” “这个当时我师傅他们考虑过了，但还是线索太少……”严斌回答。 “严队长，”李小仙问道，“那后来呢？既然绑匪拿走了钱，那么……人质呢？” “别，别再……”司芮开始担心，“别再撕票了吧！毕竟他们已经发现了跟踪器，知道人质家属报警了？” “两者都不是，唉！”严斌叹息一声，遗憾说道，“哪怕是被撕票了，好歹有具尸体也是好的啊！” “啊？这么说……” “失踪了！”严斌说道，“从那以后，刘喜堂的女儿刘双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是留给家人最大的痛苦啊！” “啊？”李小仙咧嘴，“怎么会这样？” “正因为这样，刘喜堂将所有的责任都责怪到了我师傅头上，”严斌说道，“我师傅非但没有抓住绑匪，没有解救人质，还把警局的80万弄丢了…… “虽然，上面仅仅给了一个小处分，但我师傅那个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当即就写了辞职信！ “但是，领导们看在他多年来的卓越功绩上并未同意，我师傅只好主动申请调离警探部门，离开了一线！ “后来，直到退休，这件案子也一直是他的心病……” “啊？”突然，周棠听出了什么，忙问，“你的意思是，从那以后，z匪再也没有出过手吗？” “对！”严斌点头说道，“自从刘双双失踪之后，z匪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过去有专项行动的时候，省厅还专门成立了调查组，在全国范围内调查z匪的情况，却再也没有发现一起和z匪相关的绑架案件！” “这个不难解释，已经金盆洗手了呗！”司芮说道，“那可是90年代啊，好几百万都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还冒险做什么？ “说不定，现在人在国外某个海岛上逍遥快活呢！” “从1998年年初，到1998年年末，”严斌说道，“z匪出现了整整一年，却仅仅出现了一年！ “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那……”李小仙想到什么，问了一句，“饭店老板女儿的赎金，不是有80万做了记号吗？ “那么后来……有发现吗？” “没有！”严斌肯定地说道，“从来没有听说，有发现了做记号的钱！我认为，既然z匪对我们非常了解，说不定，他也知道那80万做了记号吧？” “哎呦，”雷一霆摸着脑袋说道，“这么轰动的案子，而且还是未结悬案，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这不怪你！”严斌说道，“一个是时间短，另一个，是后来领导们做了安排，要有意淡化这件事情！ “因为，通过z匪的案子，我们发现在破解绑架案时，警方还存在很多漏洞，担心这件事大肆传播之后，会有人效仿！ “为此，我们刚上班那会儿，警局专门做过很多类似的演习，以期提高我们的反绑架能力，还利用科技手段，发明了相关的工具！ “但是，我们的手段提高了，可z匪却已经不在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时，司芮好奇地向严斌问道，“队长，既然你参与过那些案子，那么……你看看我同学找到的这些照片，上面的被害人，是哪一个啊？” “这个嘛……我也记不清了，实际上，”严斌拿着照片说道，“我当时虽然已经跟了师傅两三年了，但案子发生的时候，我基本都没在一线，而是在后方进行布控工作…… “再说……已经22年了！人的模样我记不清楚了，但是……”他指着照片说道，“对于这个z字，我可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既然这样……如果这卷胶卷，真的和z匪有关，”李小仙说道，“那咱们可是要好好查一查了！” “那当然了！”严斌说道，“如果能把z匪的身份揭露，就能给那些被害人一个交代了！” “是啊，”司芮附和，“也能知道那个刘双双的下落了！22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人得承受怎样的痛苦啊！” “扒皮！”周棠冲褚俊涛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卷宗调出来，我们先看看照片上的女子到底是谁吧！” “哦……但是……”褚俊涛刚要动手，却又犹豫了起来。 “你的权限不够！让开！”严斌来到褚俊涛办公桌前，“我现在就把档案调出来，不过，档案里面的信息是不全面的。 “因为有几个被害人家属没有报警，而事后，他们为了不影响被害人的正常生活，也拒绝交出z匪拍摄的照片！” “当然了，要是我的话，”司芮说道，“早把那种照片烧掉了！” 这时，严斌已经开始动手调取档案。 “心口上刺一个z字，这帮绑匪太缺德了！”雷一霆比划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女孩子啊那可是，将来就算洗掉，也得留疤！” “关键是……这事也太有点儿蹊跷了吧？”周棠却道出了众人的疑惑，“这么重要的照片，而且还是未冲洗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里面呢？ “难道……” 周棠的“难道”刚刚出口，严斌那边就猛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靠！”严斌大叫一声，眼睛直直地瞪着电脑，面目狰狞恐怖，好像见了鬼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全都围拢过去，看向了电脑屏幕。 “刘……刘……”严斌颤声说道，“胶卷里的女人，就是——刘双双！！！” 第113章 精神病院 安州市，新地乡，柳木村。 中午1点半。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柳木村精神病院的遗址，位于高速公路西侧，那里杂草丛生，一片破败。 此时，却有好几辆警车停在了门口，十几名警员带着专业的警犬，还有一些先进的科学仪器，正在这座废弃多年的精神病院里进行着搜索…… “喏，就是这里了！” 发现人马彪和大陶全都被邀请到了现场，指认他们发现胶卷的地方。 那里是位于病院大楼西侧的一间病室，病室位于1楼深处，尽管在大白天进入，也是感觉特别阴森，见不着多少阳光！ 马彪二人所指的地方，更是位于这间病室的最里侧，那里有一张已经坍塌的木板床。 当时，他们就是从这张床铺下面发现的胶卷。 “我们当时看到了一个鞋盒，”大陶介绍道，“就用木棍从里面扒拉了一下，鞋盒弄出来的时候，胶卷就混在一堆杂物里面，要不是有细心的网友看到，我们甚至都会忽略掉了……” “是啊，”马彪附和，“胶卷已经很脏了，我们真的没有想过，它会是没有被冲洗的！” “警官，警官，我求求你们了，”大陶央求道，“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难道……那些照片真的是一起谋杀案？ “拜托你们，一定让我们报道这件事可以不？毕竟……这东西是我俩发现的啊……” “马彪，”司芮不高兴了，当即冲马彪说道，“你们这样可就不对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你们的利益？” “司芮！”结果，周棠却拦住了司芮，笑呵呵地冲马彪和大陶说道，“二位听我说一下，我以我们警队的荣誉向你们担保，等将来水落石出了，一定让你们报道这件事！” “棠哥……”司芮皱眉。 “太好了！”马彪和大陶却大为兴奋，大陶说道，“我直播间都快要炸群了，他们一个劲儿地问我们胶卷的事呢！” “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周棠说道，“但是，我必须得把丑话说到前头，我刚才说的，是等案情查明白了之后！ “如果在这之前，你们擅自报道了任何关于胶卷的事情，那么……一旦耽误了破案，那你们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对，”李小仙在旁边说道，“天堂与地狱就在你们的选择了！如果能协助警方破案，我们会给你们独家报道！ “可如果妨碍了警方工作，那我保证你们会坐牢的！” “明……明白了！”马彪和大陶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说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陶补充道：“我们会发布视频，说胶卷上什么都没有……” “错！”李小仙提醒道，“把视频删了！别再议论这个话题了！幸亏你们的粉丝量不高，要不然，真的麻烦了！” “哦……哦……”二人嗫喏点头，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李小仙当即让司芮送走了他们。 “真是讽刺啊！”这时，孔旺过来报告，“棠哥，仙姐，我们已经找到了当年的院长，你猜怎么着？ “当年的院长现在也成了一名精神病人，现在还在家里调养呢！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啧啧……”周棠咂嘴，“这还真是讽刺！” “不过，”孔旺说道，“我们已经在寻找其他负责人了！当初病院搬迁之后，连医生护工带病人全都转到了海新区疗养院！ “但是，很多工作人员因为路途较远，全都调走了，剩下的人不多！”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周棠叹道，“工作人员剩下的不多，那病人呢？” “病人倒是差不多全都转过去了！”孔旺回答，“但是……这些都是精神病人啊！我感觉，从他们口中问出线索的可能性不大吧！” “这可没准！”刚刚送人回来的司芮嫣然一笑，接茬说道，“说不定，病人的口供才更真实呢！” “既然……”李小仙看了看坍塌的床板，猜测道，“胶卷是从这张床铺下面发现的，那么……我们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找到这张床的主人了？ “老天保佑，希望床主人还活着吧！” “老天再保佑一次，”司芮跟着合十双手，祈祷道，“床的主人就是z匪本人，那样的话，我们又能立头功一件了！” “……”孔旺咧嘴，赞道，“你心态真好！那种概率恐怕比中彩票还小吧？” “万事皆有可能！”司芮笑颜如花，“保持乐观最重要！棠哥说了，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呵呵……” “周棠！”就在这时，严斌队长从外面走来，站在周棠面前说道，“这一次，别再说我偏向了！ “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领导们一致同意，这件案子由你们4组负责！如果人手不够，我再负责调配人手，让其他组过来帮忙！” “哦，”周棠点头，“那就谢谢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整一件案子喽！” “你不用挖苦我，”严斌板着脸说道，“这件案子牵涉重大，如果你们组能查明真相，不用我和王局推荐，省专案组也会来找你的！好好干吧！” “好！”周棠平淡地保证，“我会尽力的！不过……关于z匪的档案……” “哦，这个放心，”严斌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因为后来成立过专案组，大部分资料都在省厅了，要晚一些才能给你！ “还有，疗养院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全力配合你们的！” “这……”周棠皱眉，“招呼打得有点儿早了吧！” “嗯？”严斌一愣，“什么意思？” “我担心，”周棠说道，“拥有那卷胶卷的人，不是病人，而是医生啊！” “放心，”严斌说道，“目前我们只是通知了疗养院的院长，而且没有跟他们说明详细情况！ “你也知道，现在的院长是个新人，不可能跟胶卷有关系的！” “哦……”周棠点头，“这样还好！” “周棠，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严斌转过身，看着那张坍塌的床铺说道，“当年，刘喜堂可是收到了女儿被绑架的照片，才知道是z匪所为的！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去推理的话，那么z匪应该冲洗过照片才对！ “可为什么，我们找到的照片，却是没有被冲洗过的呢？” 第114章 重大决定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考虑过！”看着满目狼藉的病房，周棠猜测道，“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绑匪给刘双双照了两卷照片！ “洗出来了一卷，然后留下了一卷，我们看到的，就是留下来的！ “不过，”周棠对自己提出了怀疑，“这样的解释貌似也不太成立，毕竟，绑匪只是为了要挟刘双双的家属，别说一卷，恐怕只要一张就能达到目的了吧？” “对呀！”严斌分析道，“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们找到的是已经冲洗过的底片或照片，或许还好解释一下，可为什么……会没有冲洗呢？” “我觉得，这也不是特别难解释，”司芮猜测道，“通过之前的了解，我总觉得这些z匪多少有些心理变态！ “或许，他们趁着绑架，也想满足自己的猎奇需求，所以才给人质拍了那么多照片吧？ “由于拍得太多了，所以落下了一卷，这个解释也不是不合理吧？” “嗯……也是，”严斌琢磨了一下，说道，“我们捡到的胶卷上，的确从很多角度拍了照片，从这一点看，凶手或许真的是想留个纪念！” “我最好奇的，不是这卷未冲洗的胶卷，”李小仙说道，“而是，刘双双到底是死是活？” “我看，她还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严斌说道，“z匪心狠手辣，当初我们认为，他们之所以要让刘双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是为了报复刘喜堂，作为刘喜堂报警的惩罚！ “正所谓杀人诛心，他们认为，对于被害人家属来讲，这样的方式才更加残忍！” “但如果……还有万一呢？”李小仙说道，“因为，从刘双双事件之后，z匪就彻底销声匿迹了，你们不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蹊跷吗？” “呦，都在呢！”这时候，穿着采集服的张融法医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张融对严斌说道，“严队长，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捡材啊！ “那卷胶卷是以散落的形式出现的，我们并不知道它倒地出自哪里，还有那些物品是和它一起的！” “那就辛苦一下吧，老张！”严斌指着塌陷的床板说道，“东西是在这间屋子里发现的，干脆，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检验一遍吧！” “我去，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张融显然不乐意了，“你以为我们采集员都是神仙吗？” “我知道难度比较大，也有可能做无用功，但是老张啊，”严斌皱眉言道，“案子有多重要，你应该很清楚吧？” “靠！”张融忿忿地骂了一句，说道，“今年是怎么了？案子多没有关系，可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多蹊跷古怪的案子来呢？真是的……” “辛苦一下吧老张！”严斌说道，“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喝酒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张融一指周棠，“到时候把小周也带上啊！上次案子破得漂亮，看看这次还能不能继续奇迹！” “谢了老张！”周棠抱了抱拳。 “行了，你们就别添乱了，都出吧！”张融张开手臂，开始轰人，把周棠等人全都轰出了病房。 此刻，搜寻员们还在病院里面进行着全面搜索，看看有无可能发现未知尸体，或者其他相关线索。 破败的精神病院，满目疮痍，凄凉可见。 可是，这里却是当年整个安州唯一的一座精神病院，面积还是不小的，拥有两栋楼和一片pf区域。 “喏，这是我拿到的资料！”孔旺指着胶卷发现处的大楼说道，“这一栋是主楼！主流的病人，都是住在这里的！” “什么叫主流的病人？”司芮问。 “就是……就是不住单间的那种，症状比较轻的！”孔旺说道，“至于那些杀人犯啊，或者有自杀自残倾向的，都住在那栋楼里，都是单间，专人看管！” 随着孔旺所指，众人看到主楼东面的一栋二层小楼。 而同一时间，大家仿佛能隔开时空，看到众多精神病人在那里活动的场景似的。 “精神病院，啧啧……”司芮咂嘴叹道，“为什么，胶卷偏偏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是刘双双得了精神病，还是z匪得了精神病啊？” “好了，还是开始干正事吧！”周棠吩咐道，“小仙，你和孔旺去海新区疗养院调查情况，把原来柳木村精神病院好好了解一下！ “如果能够找到那间病房的病人，那就最好不过了！” “好！”李小仙和孔旺答应。 “半岛和司芮留在这里吧！”周棠又道，“看看还能找到点儿别的东西不？” “那……”李小仙忙问，“你呢？” “我想回去再看看那卷胶卷，还有了解一下关于z匪的情况，”周棠说道，“还有，我得找扒皮查一下，刘双双的家人现在都是什么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他家人这里得到什么线索！ “当然，还有当年参与过侦破绑架案的探员，也得跟他们好好请教一下！ “虽然，那个年代的侦破条件有限，但z匪搞了那么多案子都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由此可见，这帮人的确有过人之处，我得好好了解一下他们才行！” “好！”众人应声，探员们就此各司其职，正式对胶卷案展开了调查。 不过，周棠并没有着急离开精神病院，而是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高台上，手扶着生锈的栏杆，一面观看着精神病院的全貌，一面想自己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也是有点认命了，本以为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处理废汽车的案子，可没想到，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件超级离奇的大案来！ 看来，自己的宿命还在继续。 不知道，这件案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未冲洗的胶卷，照片里的女子，精神病院，z匪，这些元素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刘双双是否还活着，z匪因何销声匿迹，照片又为何会出现在精神病院，这件案子，该如何入手呢？ 周棠搜寻记忆，很快发现以前的周组长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案子，那么……这一次，自己还能查明真相吗？ 还是……先不管这件案子，先把帅国栋和他的情妇搞定？ 嗯…… 就这样，周棠在台子上来回踱步，足足思考了20分钟，终于打定了主意。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拨通之后，他对着话筒温柔说道： “好看呐！今晚有熏鸭吃不？” 第115章 缘分 晚上，程好看家里。 “……所以，你选的那张牌就是方块7了对吧？”茶几前，周棠对程好看的弟弟程骏问道。 “嗯……”程骏不错眼珠地盯着周棠，很是期待。 “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说完，周棠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扑克牌。 当牌面转过来之后，赫然是一张方块7！ “哇，这也……太神奇了吧？”程骏好奇，“叔叔，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哎？”听到这话，程妈妈不高兴了，当即斥责道，“大骏啊，怎么说话呢？什么叔叔，叫姐……哦，叫哥哥，人家这么年轻！” “哦！”程骏像犯错般纠正了一句，“哥哥！” “哈哈，没事，叫我棠哥就行！”周棠将其它的扑克牌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问道，“大骏，我们再来一次，这一次，我干脆把牌放在桌子上不动，也一样能把你要的牌变出来，信不信？” “不动吗？”程骏怀疑，“那好，咱们再来一遍！” “好！”周棠将扑克牌放好，说道，“老规矩，你先从黑红花片四种花色里面选两种！” “嗯……红桃和黑桃！”程骏说道。 “那……红桃和黑桃里面再选一种！” “嗯……”程骏想了想，“我选黑桃！” “好，”周棠很随便地说道，“那剩下的就是红桃了呗？” “嗯！” “那你再从红桃的13张牌里面选10张！”周棠又问。 “好，这一次，我正着来数，”程骏盯着扑克牌说道，“我选1到10！” “好！周棠提示，“1到10里再选5张！” “1到5！” “1到5里再选3张！” “1到3！” “再选两张！” “嗯……”程骏做出选择，“我选2和3！” “好！很好！”周棠抬起手来，胸有成竹地说道，“那剩下的就是1了呗！红桃a对不对！” “嗯……”程骏好奇地盯着周棠，不相信他还能把牌找出来。 “看好了啊！见证奇迹的时刻又到啦！” 说着，他将最上面的一张扑克牌翻了过来，而这张牌，刚好是红桃a！ “哇塞，好厉害啊！”程骏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感觉这个魔术很神奇，于是问道，“棠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呵呵，其实，我只是利用了你的惯性思维外加一点心理暗示，”周棠指着那张红桃a道出了答案，“其实，这张牌一直没有动过，我早就知道它是红桃a了。 “我之所以让你选择，就是为了引导你选到这张牌！ “喏，我提出一个范围，你选中了这个范围，那我就继续让你选。 “如果你没有选中我要的范围，那我就问你剩下的是什么什么，然后把你引到我的范围里面来，最终让你选到这张牌，懂了没？” “哦……哦……”程骏脑筋不慢，登时明白了魔术原理，当即感慨说道，“没弄明白的时候感觉很神奇，弄明白了以后感觉很神棍啊！” “哈哈哈，其实就是这样，魔术不仅仅利用技巧，还利用人的心理，也是一门科学！”周棠笑道，“怎么样，我教你的这几招，足可以去显摆一下了吧？” “嗯！”大骏欢喜地点头，“我回头一定要变给我的同学们看！” “来喽，开饭喽！”这时候，程好看端着一盆熏鸭上桌，“棠哥啊，你嘴馋已久的熏鸭终于做好了！” “太好啦！”周棠搓手，“今天终于有口福啦，呵呵！” “周警官啊，熏鸭不贵，你什么时候想吃，直接告诉我就行嘛，千万不要怕麻烦啦！不过，我得说你几句了，”程妈妈指着门口的牛奶和水果说道，“你要是再带东西来，那可就真是见外了！” “好的阿姨！”周棠微笑示意，“我下次一定改正！” 周棠的话，顿时引得大家发笑。 接下来，周棠推着程骏来到餐桌前，大家又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温馨的家常饭…… 吃完之后，程妈妈也是真会看事，当场提议说今天天气暖和，正好适合饭后散步，于是就把程好看和周棠推了出来…… 其实，今天白天的确温和，但到了晚上早就变天了，所以当周棠二人走在小广场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嗯……” “哦……” 散步时光，二人却先是一阵尴尬缄默，竟然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啧啧…… 周棠感叹，这是受了宿主的影响了吗？身为欺诈师的自己脸皮堪比城墙，怎么今天反倒有点儿腼腆了呢？ “嗯……棠哥啊，”程好看低头问道，“那天……你那件案子，破得怎么样了啊？” “哎呦，我正想说呢！”终于，当提到案子之后，周棠顿时有了话题，当即兴奋地说道，“上一次，真的多亏你了！ “一句奇货可居，让我破了一件重要的大案呢！” “是吗？”程好看嫣然一笑，“那太好啦！没想到，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那……”周棠琢磨了一下，问道，“你的羽绒服卖得怎么样了？这几天，怎么不出摊了？” “是啊，”程好看说道，“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是天冷了，反而越不好卖了！所以，我现在不出摊了！ “不过，商场里卖的，还是挺不错的……” “那个什么什么经理，还找你的麻烦吗？”周棠又问，“要是再找你麻烦，一定告诉我啊！” “没有啊，”程好看笑道，“上次那件事后，她小心多了！而且，我们老板开会的时候，也提倡为顾客着想这个理念，不管贵或贱，只卖最合适的商品给顾客…… “对了，你的石膏没有了啊，”程好看关心地问，“胳膊还疼吗？” “胳膊倒是不疼，就是有点后悔！”周棠随口说道。 “哦？为什么？” “因为，胳膊好了，就没有理由蹭饭了啊！”周棠开起了玩笑。 “哈哈，”程好看会心一笑，“没关系的，今天这不就蹭了一顿么？” “哈哈哈……” 就这样，二人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聊得很是开心。 周棠发现，程好看是个善良正直，而且很体贴人的姑娘，说话也不扭捏，脾气更是好得出奇。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能让自己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对于一个欺诈师来讲，这种踏实的感觉实在太难得了…… 难道……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把美丽的姑娘送回家之后，周棠也好像找到了灵感似的，并没有回家睡觉，而是兴致勃勃地返回了警局…… 第116章 运气 当周棠回到警局的时候，看到李小仙和褚俊涛还在办公室里忙活着什么。 “哎？”李小仙大为意外，“棠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轮休了吗？忘什么东西了这是？” “不，”周棠笑道，“我来看看案子，要不然回去也睡不着觉啊！嗯……这些都是？” “哦……”李小仙指着她正在整理的资料说道，“我正在汇总资料，z匪案是安州大案，连省厅都惊动了！ “要不是现在有个联查任务，他们甚至有重启专案组的打算呢！” “又是专案组！”周棠奚落了一句，“要是专案组那么厉害，为什么z匪案还会拖到今天？” “也不能这么说嘛！”李小仙知道，因为废汽车的案子，周棠一直对专案组有些成见，当即劝道，“z匪大案发生在98年，专案组成立的时候，这案子已经过了8年！ “再加上z匪再也没有露过面，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了！” “是啊，”褚俊涛附和道，“虽然后来技术进步了，可真正留下的有效线索并不多，甚至连z匪到底是几个人都不清楚呢！” “哦……”周棠琢磨了一下，问，“那么……大概是几个人呢？” “严队长说，根据当年的情况，警方估计他们至少有两个人！”褚俊涛说道，“需要踩点、绑架、运输、拍照、寄送、勒索、看押，还要知道家属的电话以及各种信息，最重要的还要能安全拿到赎金！ “这么多操作，一个人肯定干不来的！” “当然，”李小仙补充道，“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懂得利用人质家属的心理，而且还能清楚地知道，家属有没有报警！” “对！”周棠点头，“他们知道钱里面有跟踪器，以及80万现金做了记号，闹不好，还是体制内的也说不定啊！” 说到这里，周棠低头，开始查看桌子上摆放的各种资料。 “棠哥，”李小仙说道，“我劝你今天还是最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有你要忙的！ “明天省厅会派专员过来了解和协助办案，可想而知，案情分析会上，肯定少不了领导陪同！” 哦…… 周棠明白，明天的案情分析会将由李小仙来主持，所以她今晚要熟悉关于本案的各种情况，必须要做到心里有数，滴水不漏。 看着桌子上厚厚的资料，周棠也是对李小仙更加敬佩。 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李小仙的协助，原来的周组长必然捉襟见肘，恐怕早就干不下去了。 “既然规格这么高，”周棠说道，“那我也得了解透彻了才行啊，要不然，领导们一问三不知，我这个神探脸往哪儿搁？” “呵呵，”李小仙爽然一笑，开玩笑道，“你的脸太沉，搁哪儿都动不了！” “咯咯咯……”听到这话，褚俊涛都笑出了鸡叫声。 褚俊涛在组里就是负责资料获取的，所以今晚他要陪着李小仙一起加班。 “那……”周棠看着资料问道，“资料都弄完了？” “怎么可能呢？”李小仙摇头，“时间这么短，怎么可能面面俱到，明天赶在开会之前，尽可能越多越好吧！” “好，”周棠问道，“那你给我介绍一下吧！咱们看看哪方面还不全面，明天咱们再集中调查！” 身为欺诈师，周棠非常清楚情报的重要性，如果情报不能做到百分百的详细，那么诈骗就有可能出现致命失误。 “这一边，”李小仙指着左边的一片资料说道，“全都是关于精神病院的！现在的名字，叫海新区疗养院，规模比以前又大了好几倍！” “哦……”周棠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资料实在太多，根本看不过来，于是问道，“那么……我们能查到，那卷胶卷的主人是谁吗？” “呵呵，看运气了只能！”李小仙介绍道，“疗养院的院长告诉我们，当年医院搬迁合并之后，原来柳木村精神病院的档案资料遗失了不少！ “我们现在弄到的，都是新医院建院之后，他们重新整理的，这里面有以前精神病院绝大部分的病人病历，还有一些医生的任职信息等等…… “但是，你也知道，柳木村作为安州原来最大且唯一的一所精神病院，他的规模也是首屈一指的！ “除了医生和病人之外，还有护理人员、食堂工人、厨师、清洁工、保安人员以及行政管理人员等等…… “全都加在一起，将近400人的样子，而且病人进进出出，再加上搬迁，情况也是比较复杂的！ “所以，我们要想查出那卷胶卷的主人，”李小仙说道，“还得做更加具体的调查工作才行！” “呵呵……”周棠无奈一笑，说道，“这么说，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要经常和精神病人打交道了？” “是的，不过……”李小仙说，“我们今天过去看了一下，很多病人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或许，还是可以问出来的吧？ “只要我们知道胶卷的主人是谁，案情就能有大进展了！” “但愿吧！” 周棠这句但愿，显然是信心不足，毕竟精神病院已经废弃了5年，要想找到谁是胶卷的主人，自然得需要一些运气了！ “你不是常说，只要人开心，一定运气好吗？”李小仙笑道，“现在，就要看看我们还能不能开心起来了！ “这种时候，我们感受最多的就是压力！” “呵呵，为什么不能开心呢？”周棠说道，“反正胶卷也是捡来的！查出来最好，如果查不出来，就当没捡着好了！” “你倒真会强行解压，”李小仙摇头，“就怕，上面不那么想啊！” “不，是你想得太多了！”周棠劝解道，“别忘了，专案组都没有破，我们破不了很正常滴！ “再说，谁又能保证，我们破不了呢？”周棠自信地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风头正盛啊！ “想一想，怎么就那么巧，马骉他们捡到胶卷之后，会把胶卷送到我们组里来？ “为什么偏巧他和司芮就是同学？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案子，上级会力排众议，非要点名让咱们组来侦破呢？” “这……”李小仙瞪大眼睛。 “因为，”周棠笑着说道，“他们也想借咱们的好运气呢！” 第117章 胶卷上的信息 虽然只是捡到了一卷未冲洗的胶卷，但周棠他们需要调查的方向却有很多。 首先，他们要和精神病院打交道，寻找胶卷的出处。 只要能找到胶卷从谁那里来的，说不定就能揭开z匪的神秘面纱！ 其次，他们也可以从胶卷本身入手，获取胶卷上的一切信息，看看能否找到可以入手的证据。 然后，他们还可以重启z匪绑架案，从过去的资料里探寻新的线索。 最后，他们还可以走访被害人或是被害人家属，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的口供里找到突破…… 正因为有了这么多调查方向，周棠等人的工作量也相应得加大了许多。 第二天一上班，周棠就给探员们分配好了任务，让大家投入到z匪案的调查中来。 探员们也是士气高涨，都希望能趁着这个机会查明真相。 z匪一案尽管已经时过境迁，对于年轻的警员知之甚少，但这件案子却一直是安州警方最重视的大案之一。 如果真能把这件案子侦破，那么无疑是大功一件，不但能解开z匪的身份，而且还能替那些22年前的被害人讨回公道！ 分配完任务之后，周棠便和褚俊涛留在办公室里。 周棠负责案件汇总、整理和分析，褚俊涛则通过网络查询各种相关资料。 此刻，周棠在白板上理出了z匪案的大体脉络和时间节点，他很快发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要知道，z匪作案和消失，全都是在98年，从那以后，z匪便销声匿迹了。 可是，柳木村精神病院，是从5年前搬迁的，那个时候是15年，距离98年整整有着17年的空当！ 那么…… 如果胶卷真是z匪留下来的，那么会不会，其中有一个z匪，就藏匿在精神病院里呢？ 是不是，应该先从那些从精神病院里住了很多年的病人，或者工作了很多年的医生或工作人员入手呢？ 想到此，周棠马上从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思路，打算等到把精神病院的信息完善之后，先进行一下比对。 刚记完这个思路，队长严斌便给周棠打来了电话。 他通知周棠，说今天的案情报告分析会将在晚上6点开始，要周棠尽可能地搜集更详细的信息，到时候好好汇报！ “周棠，我知道你反感形式主义，”严斌了解周棠的脾气，当即又补充道，“但今天省厅的人来，是真的为了破案来的！ “到时候，他们会把当年专案组的资料跟我们共享，还会把当初调查过程中遇到的一些情况全都讲出来，或许，对破案真的会有帮助呢！” “好，我明白了！”周棠答应道，“你放心吧！” 这边刚挂掉了严队长的电话，那边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法医张融推开了！ 但见张融嚼着口香糖，拿着一份资料放在了周棠的桌子上。 “不会吧？”周棠开起了玩笑，“送份报告而已，你张大法医怎么还亲自送来呢？太抬举我们了吧？” “别贫气！”张融说道，“上厕所顺路，而且，有些东西我得跟你说道说道，报告里面写不清楚的！” “哦……”听到此话，周棠立刻意识到张融的报告非常重要，当即拿起报告，问道，“怎么？有重要发现？” “发现个屁啊！”张融用力嚼着口香糖，说道，“很多东西都被那两个白痴给毁了！ “为了他们那个什么破直播，特么的竟然用布把胶卷擦干净了！” “我靠！”周棠皱眉，“这两个……白痴！哦，不过……”他想了想，说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啊？ “谁能想到，胶卷里会有那样的照片呢？” “这话也对，要是他们不把照片拿过来报案，我们现在还不用这么玩命呢！”张融掐着老腰说道，“但毁掉了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想都很可气啊！ “而且，他们还把三分之一的胶卷给曝光了，emmm的，要万一被曝光的照片上有z匪的自拍呢？ “那我们岂不得悔青了肠子？” “这……可能性应该不大吧？”周棠说道，“z匪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家伙，他们就算自拍，也不可能把自己和人质拍在同一卷照片上吧？” “张法医，”这时候，褚俊涛从远处问道，“现在技术这么先进，那些曝光的照片，能不能尝试着还原一下啊？” “嘿？你小子说话倒是轻巧啊！”张融吐槽道，“你没听摄影界有那么一句话吗？宁可曝光不足，也不要曝光过度，像这种直接曝光的，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哦……”褚俊涛吃瘪，当即闭上了嘴。 “这么说，”周棠看着报告说道，“从胶卷上获取指纹或者皮屑组织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0，”张融干脆地说道，“什么也没有测到，那两个白痴擦得太干净了，连他们的指纹都没提取出来！” 这时候，周棠看到，报告上显示着，被发现胶卷是96年产的柯达，这种胶卷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一款，使用者甚多。 再往下，还有鉴证科通过照片的感光像素以及专业数据比对出来的结果，拍照者使用的照相机，应该是松下牌子里面的某一款，后面列出了一串对应型号…… “照片虽然普通，”张融指着周棠看到的资料介绍道，“但相机却是比较专业的，在当时那个年代，价格还是比较昂贵的，基本都在3000块以上…… “还有……”他又指着文件的另一处说道，“拍摄者的技术却比较业余，很多地方焦距和光圈都调的不太合适，有好几张甚至照坏了……” “哦……”周棠琢磨着说道，“z匪们的摄影技术并不高明，却拿着不普通的相机，用着普通的胶卷……” “还有，”张融又道，“我们查了一下胶卷外部的氧化程度，发现胶卷在外部的放置时间应该不是特别长，还有胶卷上的塑料粘纸保存完好，上面也没有太多的划痕和破损，这说明……” “说明……”周棠说道，“胶卷一直被人好好的保存着，只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暴露出来的，对吗？” “嗯，”张融点头，“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果你们能查到胶卷之前被保存在哪里的话，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惊喜呢！” “但是……”褚俊涛忙问，“我们已经把整个精神病院全都搜索了啊，如果真有惊喜，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对呀，”张融说道，“那就得再找找了！” “有可能……胶卷的主人只是把胶卷不小心遗失了！”周棠猜测道，“或许，他也非常想要找到这卷胶卷呢？” 第118章 原版照片 “哎哎哎？”看到张融要走，周棠赶紧拉住了他，说道，“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嘛！ “来来来，咱再唠10块钱的！” “什么？”张融皱眉，“你付账吗？” “得了老张，我看你也是警队的老人了！”周棠对他问道，“z匪这件案子，你以前应该听说过吧？” “我学历高，那个时候还上着学呢！”张融说道，“哎？你小子，这是变相数落我岁数大么？” “哎呦，你听出来了啊，智商不低嘛！”周棠开玩笑道，“你还变相夸你学历高呢！” 说完这句，二人相对大笑。 张融这个人在整个警队都是一个很难相处的特立独行者，他很少能跟谁聊得这么投机。 因此，在看到周棠和张融谈笑风生之后，褚俊涛也是感觉有点儿惊奇。 “老张啊，”笑完之后，周棠问道，“就算上着学，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也得有点儿耳闻吧？” “有是当然有了，不过……”张融说道，“那个时候信息还不发达，听到的都是别人嘴里的传言，很多都是添油加醋不可信的！ “再说了，能让z匪盯上的，都是那些有钱的大款，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嘛！” “哦……”周棠咧嘴，“那好吧，咱们换下一个话题，你跟精神病人打过交道吗？” “这个嘛……”张融捏着自己的双下巴寻思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道，“咱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我是法医，法医和精神科医生是两码事，问我还不如问咱们警队的心理专家！” “哦……” 周棠寻思，自己干了那么多年欺诈师，也能算半个心理专家了吧？ “其实，到了警队之后，我对z匪这件案子还是挺感兴趣的，”张融开始继续上一话题，“只可惜，那次成立专案组的时候，人家不缺法医！” “哦……”周棠问道，“那好吧！嗯……再问个技术问题吧，我们之前让鉴证科去比对照片了，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结果出来？” “哦，这个话题不错，”张融又吐了一个泡泡，说道，“因为拍照具有艺术性，我们不能太武断了，所以，我们打算再找点儿摄影方面的专家确认一下！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我们需要比对的，是你们发现的照片，和当初z匪发给人质家属的照片进行比对，以此来确定照片是否为真的z匪所为，对吧？” “嗯！”周棠点头。 “但是，我们需要原版照片啊！”张融埋怨道，“我们现在手里有的，只不过是上面发过来的影印件，我们需要和原版照片进行比对，才能百分百得确定啊！” 哦…… 周棠领悟，张融说得不错，他们之前看到的关于z匪的资料，全都是省里发过来的影印版。 “而且，”张融又道，“能够进行比对的，只有两张而已，太少了！” “哦？”周棠意外，“只有两张吗？” “对！”褚俊涛赶紧解释道，“棠哥，不要忘了，当初大多数的人质家属都没有选择报警，所以在人质获救之后，他们就私自把z匪拍的要挟照片销毁了！ “这么隐私的东西，他们当然不想公之于众了！” “哦……”周棠想了想，当即到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档案盒，问道，“这么说，我们只有报了警的人质照片了？” 结果，当他从资料里面翻找一通之后，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又向褚俊涛问道：“哎？刘双双的怎么没有？ “刘双双被绑架之后，她老爸刘喜堂不是报警了吗？应该有她的照片才对啊？” “对，对对对！我来之前，还想问问你们呢！”张融接茬说道，“你们捡到的是刘双双的照片，如果能跟当年z匪发给刘双双家属的那一张进行比对，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呢？”周棠看向了褚俊涛。 褚俊涛也是一脸懵逼，摊开双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要不……问问严队长？资料都是他派人送过来的！” “好吧！”周棠端着资料说道，“待会儿，我去问问他吧！” 随后，周棠又和张融聊了一会儿，张融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张融一走，周棠又打开了人质资料翻看起来，果然如张融所说的那样，里面只找到了两张z匪拍摄的人质照片，而且还是影印件。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照片含有极强的侮辱性，换做任何家属也不希望将其公开。 是呀…… 这时候，周棠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疑惑，既然凶手已经给刘双双的家属寄了照片，为什么还会留下一卷没有冲洗的胶卷呢？ 而且，既然只是为了绑架勒索，刺个“z”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拍整整一卷照片？是不是，有点儿多余了？ 巧的是，周棠正在这里研究，队长严斌却领着一位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女子来到了4组办公室。 “周棠，来，介绍一下啊！”严斌指着女子介绍道，“这位是省稽查科的王晶科长，她就是当年省专案组的组长！” 随后，严斌又介绍了一下周棠。 “很高兴见到你，周棠组长！”名叫王晶的女子大方地伸出右手，“听说了你连破几件大案的神勇表现，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合作愉快！” 但见王晶是一名气质美女，穿着一尘不染的制服，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显得成熟有魅力…… “哦……”周棠和她握了握手，脑中则在飞快地分析着此人的来意。 “周棠，”严斌介绍道，“这一次，是省里面特意派王科长来协助你们的，她当年参与了z匪案的全部调查，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好好向王科长请教吧！” “哦，”周棠领悟，当即客气地说道，“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不要客气啦周组长，”王晶笑道，“其实，我已经离开刑侦工作很多年了，我这次来，充其量也就是充当一个顾问罢了！” “是啊，是啊，”严斌附和道，“王科长本职工作就够忙的了，能抽出时间来帮助我们，周棠，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嗯，一定会的！”周棠盯着王晶说出了实话，“我正好有很多问题需要向王科长请教呢！” “不要那么客气，”王晶则自顾自地来到了案情白板面前，怅然说道，“一晃又是10多年过去了！ “真希望，能把z匪的案子，做个了结啊！” 第119章 悬案重启 “我……我怎么有点儿糊涂呢？”楼道里，褚俊涛一面给队长严斌点烟，一面冲着办公室里问道，“这位王晶科长有点儿太年轻了吧也？ “案子都发生那么多年了，她又是专案组的副组长，怎么……看着一点儿也没变老呢？” “废话！”严斌狠狠嘬了一口烟，说道，“案子发生在98年，但专案组是08年才成立的！ “那案子，最早一直是我师傅姚北新负责，后来省成立未结案件专案小组之后，才把这件案子的档案全都取走的！” “哦……”褚俊涛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这么说，她年纪不算太大了？” “应该是吧！”严斌又抽了口烟，“我听说，她挺有能力的，既然当年能成为专案组副组长，肯定不弱！” “那……”褚俊涛忙问，“她是副组长的话，咱们为什么不把专案组的正组长喊来帮忙啊！” “正组长已经去世了！”严斌说道，“王晶是唯一对z匪案最了解的人！不过……了解归了解，”严斌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悻悻地说道，“专案组，不也一样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吗？” “呵呵，”褚俊涛也抽了根烟，兴奋说道，“那这一次，就要看看我们棠哥还能不能继续神奇了啊，呵呵……” 就在褚俊涛和严斌抽烟闲聊的时候，周棠则早已和王晶进入到了正题。 “原因很简单，也很遗憾，”王晶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眼神犀利，语速干练地说道，“当年刘喜堂在接到绑匪的勒索照片和电话之后，起初并没有打算报警！ “所以，他毁掉了那张具有侮辱性的照片！” “啧啧……”周棠咂嘴，“这可不好了，这会影响照片的比对……” “比对？”王晶停顿了一下，当即说道，“不用比对了！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你们捡到的胶卷，就是z匪们拍摄的！” “哦？”周棠一愣，“这么……确定吗？” “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件案子，但在专案组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的资料熟记于心，永远也不会忘记！”王晶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说道，“这个z字看似简单，但每一笔都是有固定位置的！ “看看其他的被害人照片，还是尸体照片，仅凭肉眼便可以判断出，这全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哦……”周棠认真地看了看照片，的确看不出什么破绽。 “还有，相片的拍摄角度、手法、光线……”王晶说道，“这些也都不是轻易可以模仿的！ “所以，你们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们见到的胶卷，就是z匪们拍摄的！” “哦……”周棠若有所思，他并不是不相信王晶的判断，只不过，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 “周组长，”王晶盯着周棠说道，“相信我一件事，当年无论是负责侦破此案的刑警，还是我们专案组，我们真的已经把所有能查的东西全都查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着手点，只能集中在新发现的胶卷上，只有找到胶卷的主人是谁，这案子才会有更大的进展！” “……” 周棠没有说话，他知道王晶绝不是危言耸听，可他总觉得，在胶卷之外，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喏！”这时，王晶打开公文包，掏出了一个优盘，介绍道，“这上面就是专案组最全面详细的资料了！ “但是有一点你需要知道，10年前它是最全面详细的资料，但现在可不是了！ “你如果还想从这里入手，那就需要开展全面调查了！” “哦……”周棠接过优盘，说道，“既然悬案已经重启，全面调查也是必然的了！” “当年，我们真是为这件案子伤透了脑筋，”王晶背过手去，一副饱经风雨的样子，“我们真的很好奇，这帮人有着缜密的计划，有着嚣张的个性，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就那么凭空消失，销声匿迹才对啊！” “那……”周棠趁机问道，“你们找到嫌疑人了没有？” “没有，”王晶很干脆地回答道，“我是说，没有找到真正的嫌疑人！专案组成立之后，我们依靠大数据，着重研究过，从98年后突然有钱的富人！ “结果，除了纠出11个贪污犯之外，毫无进展…… “当然，还有那做过记好的80万，也从未在世面上流通过，”王晶说道，“这帮人真的很狡猾，他们必然知道，那80万是不能花的吧？” “我之前想到了那么一点，”周棠问道，“既然绑匪们能够确定，人质家属在接到勒索照片之后有没有报警，那么是不是……他们提前对人质家动过手脚呢？” “对，我们也怀疑过这一点，”王晶说道，“但凡没有报警的家属，z匪都利用最简单的方式取走了赎金！ “可报了警的家属，要么被撕了票，要么就是像刘喜堂那样，在警方眼皮底下取走了赎金…… “因此，我们也怀疑，z匪是不是在人质家属身上或者电话上安装了窃听装置？ “可是，我们能想到的，当年的刑警们也能想到，”王晶说道，“当时的姚北新姚队长，在被z匪利用垃圾桶坑了之后，曾经仔细地检查过刘喜堂和刘喜堂的家，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并不代表没有被窃听！”周棠说道，“也可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赎金吸引的时候，z匪偷偷地潜入刘喜堂家中，把窃听器拆除了也说不定！ “另外还有一点，”他继续分析道，“也有可能，是警队内部的人和z匪有勾连？” “我认为，还是前者的概率更大一些，”王晶说道，“专案组彻查过所有和z匪有关联的警员，同样没有查到问题！ “或许，z匪仅仅是了解警方的流程而已，知道我们必然会在钱里面安装跟踪器吧？” “不，不……”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因为，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嗯？怎么了？”王晶留意到了周棠的变化，当即问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王科长，”周棠凝眉说道，“z匪不仅仅知道人质家属报了警，还知道80万假币以及赎金里面藏了窃听器的事，那么…… “会不会，他们……”周棠重重地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从人质家属身上动了手脚，而是对负责此案的探员呢！？” “啊？”听到这个惊天推理，王晶亦是微微颤了一下，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第120章 病人 “棠哥，精神病院这边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啊！”下午4点，刚刚返回办公室的李小仙向周棠汇报道，“我们今天尝试着问了几个病人，要么不知道，要么无法沟通！ “最后，我们只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医生们了，让他们去挨个询问每一个从精神病院转过来的病人！” “病人的情况也很复杂，”司芮掰起了手指，“有已经故去的，有回家休养的，有转院的，有病情加重的，也有康复出院的…… “我们大体数了一下，真正从柳木村转过来的，仅仅剩下20几个的样子，不过……真的需要耐心，”司芮撅嘴言道，“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取信息实在太费劲了！” “这……不能只惦记病人啊，”周棠说道，“员工呢？医生、管理者、护工等等……” “问了，问了！”司芮抢先说道，“全都加起来才不到10个的样子，而且，这些人全都声称，没有留意过什么胶卷……” “棠哥，我们之前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李小仙说道，“既然胶卷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会遗留在废弃的精神病院里面呢？ “如果真的是员工，他们可都是正常人，没有理由不把东西带走吧？”李小仙分析道，“所以，我们怀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胶卷就是某个病人的！” “而且，”司芮附和道，“这个病人要么是病情加重了，要么就是已经故去了，所以才会把胶卷遗留下来，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那里了吧？” “哦……”周棠琢磨着点头，喃喃说道，“你们分析得倒是挺有道理，但万事都有可能发生，也不是绝对的吧？” “裤衩着火——当然（裆燃）了！”李小仙突然来了一句俏皮话，“不是还剩下百分之二十吗？ “其中，有百分之十五是员工，拥有胶卷的员工突然出了事故，没有来得及处理胶卷，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了！” “那……”周棠又问，“最后的百分之五呢？” “那就是其他可能了！”李小仙说道，“比如，胶卷是路过那里的人不小心遗失的！ “或者，是某个来看望病人的家属，胶卷突然被病人给偷了等等……” “呵呵……”听到这里，周棠忽然笑了，按着李小仙的胳膊说道，“小仙啊，要不回头咱俩换换吧！ “我怕你在精神病院查得太久，也精神病了……” “讨厌吧你，又来了！”李小仙嗔怒，“这时候还能开玩笑，棠哥，我们昨晚讨论过的，我们并不能断定，胶卷从精神病院里到底存在了多长时间！ “或许，是98年以后就到了那里； “也或许，是中间的某一年； “也有可能是精神病院废弃以后，总之，实在有着太多的可能性了啊！” “嗯……的确，”周棠点头承认，“要想查出胶卷的出处，的确是一场大工程！” “我们不能只寄希望于现有的员工和病人，”李小仙补充道，“我们还得去寻找以前从精神病院住院或上班的人，仅凭着我们4组这几个人，根本不够啊！” “放心吧！”这时候，队长严斌从外面走进来说道，“王局已经交代过了，让我们安州警方全力侦查此案，今天开完了分析会，还会有内部的调度会！ “周棠，小仙，你们把任务分列一下，到时候给你们配人！” “哦，这还差不多！”李小仙吐了吐舌头。 “周棠，”严斌亦是一改往日的成见，语重心长地对周棠说道，“机会难得，好好表现吧！ “你知道吗？王晶科长之前一直负责专案组的工作，废汽车那件案子，以前也是归她领导的！” “哦？”周棠顿时来了精神，“她……就是……” “对，”严斌说道，“如果你这次能把z匪的案子破了，那么得到她的推荐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话间，严斌把周棠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道：“这么多年，我觉得你应该能想明白，专案组以前不收你，就是因为规避原则！ “但是，王晶可就不一样了，”严斌说道，“她了解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她也知道你父亲是无辜的，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呵呵……”听到这些话，周棠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我明白了，严队长，谢谢你的提醒！” “好好表现吧！”严斌拍了拍周棠肩膀，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严斌走后，周棠仔细地咂摸了一下，或许，严斌给他的提醒，真的能够帮助他进入省专案组，去名正言顺地调查废汽车案。 但是……身为欺诈师的他，却隐约嗅到了什么，总感觉严斌没有这么好心。 可是，根据自己的回忆，严队长虽然跟自己上不来，但他却真的是一个对事不对人的人，雷厉风行，有一说一，从不拐弯抹角！ 所以，他的话也有可能是发自肺腑的。 当然，不管怎样，周棠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得把z匪的案子拿下！ 只有继续自己的神勇表现，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尤其是在废汽车这件案子上，自从发现了帅国栋的秘密之后，周棠设计了好几种调查方案，可全都因为违反法律而被迫放弃了！ 看似近在咫尺的调查，却有着很多难以逾越的障碍，只有真正去了专案组，才能打破这些障碍！ 所以……自己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接下来，进入了常规的工作环节，周棠等人先召集4组组员汇集情报，然后为案情分析会做准备。 晚上六点，案情分析会准时召开，周棠亲自主持了分析会。 仰仗着融合的记忆以及自己欺诈师的天分，周棠把分析会主持得游刃有余，面对领导们的各种提问也是对答如流，而且风趣幽默，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分析会过后，严斌队长把其他组的探员们召集了过来，又集中给大家开了一个调度会。 在会上，严队长强调了这次侦破任务的重要性，要求各组探员全力配合周棠的行动，服从周棠的指挥。 由此一来，也预示着安州刑警队出现了重大转折，4组由原来的机动组，变成了核心组，彻底改变了之前的形象。 当然，周棠清楚地知道，树大招风，伴随着地位的转变，压力也随之陡增！ 所以，这次关于22年前a匪的案子，他必须得查个明白…… 第121章 突破口在哪里？ 六天后的晚上7点，安州警局，4组办公室内。 “哎呦仙姐，真的没辙了……”司芮一面对着小镜子给自己补妆，一面向李小仙发着牢骚，“能问的，应该全都问到了吧？ “按理说，胶卷这种东西，如果出现在精神病院的某个病人手中，也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东西了，应该会被别人记住才对吧？ “可是，这都快一个礼拜了，问了一百多人了，怎么能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没有进展，就只能继续问了！”李小仙说道，“1组和2组，不还在寻找着离开精神病院的那些人了吗？再等等看吧！” “你说……”司芮用手比划了一下，“直播的时候，床底下不是有个鞋盒吗？会不会，胶卷本来装在鞋盒里面的？后来掉出来了？” “啧啧……”李小仙咂嘴，“你还不知道吧？张法医他们已经把床铺底下所有的东西做了检验分析了，分析出了数十人的指纹和dna，但是，这些指纹和dna大部分都无法比对了！ “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司芮生气地搓着自己的脸蛋，“这该死的z匪，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死了？要不然，怎么就再也没有冒出来过呢？” “嘘……嘘……”这时候，办公桌前的周棠冲司芮嘘了一声，说道，“你小点儿声，淡定，淡定一点吧！” “嗯……” 司芮和李小仙齐刷刷看去，但见周棠正在自己办公桌上摆弄一卷胶卷。 在此之前，他已经摆弄这卷胶卷将近1个小时了！ “棠哥，你干嘛呢？”司芮好奇地问了一句，忍不住凑了过去，“你是在盘它么？” “切，”周棠哼了一声，将胶卷举起来说道，“我在琢磨，胶卷的主人，为什么没有动它？” “哦？”周棠的话，引起了二女的好奇，李小仙也凑了过来。 “你们看啊，”周棠捏住胶卷的卷头，用力抻开了胶卷，将里面的底片抻了出来，“看，如果我真是想盘它，那么一定是忍不住，要把底片抻出来的，对吧？” “哦，是啊……”司芮琢磨着说道，“可马彪他们捡到的，却是从来没有抻开过的胶卷！” “对呀，因为一抻开，胶卷就曝光了！”周棠皱眉，又陷入了沉思。 “等一下，”李小仙说道，“我们真的能够确定，在那个主播大陶抻出底片之前，没有人动过吗？ “要是有人动过，然后又把胶卷拧了回去呢？” “我刚刚又跟马彪他们的直播视频核对了一下，大陶抻开的节点，正好是后来能够冲洗的节点，除非是高度的巧合，要不然，我们应该可以确定，这卷胶卷以前从来没有抻开过！” “但是……”司芮好奇，“知道这一点，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周棠认真说道，“我也正在想呢！” “我去，”司芮拿过周棠手里的胶卷，“就为这个，你琢磨了一个小时？” “嗯……”然而，李小仙的思路却已经被带了起来，当即猜测道，“这说明，胶卷以前一直处于封存状态，没有人动它！？” “对，”周棠点头，“只是后来因为搬迁，胶卷才暴露了出来，暴露了整整5年…… “想一想，精神病院里那么多病人，如果有谁拿了这个胶卷，那么恐怕早就会把底片全都抻出来曝光了！ “可是，胶卷没有被动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嗯……”李小仙琢磨着说，“胶卷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其他病人接触不到！ “或者……东西是医生的，放在医生办公室？ “不，不对……”李小仙说道，“胶卷既然没有动过，又是从病房发现的，还是病人的概率更大啊！” “说起那个病房，”周棠问道，“医院那边怎么说的？” “那个病房就是普通病房，”司芮回答，“病房里有8张床，迎来送往，住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目前，孔旺还在跟进这条线，正在查住过那张病床的人，都有谁？” “哎呀，”李小仙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怎么感觉，胶卷的主人，八成已经挂掉了呢？ “这个胶卷，是他的遗物吗？” “不行，这样瞎猜乱猜可不行，”周棠把玩着胶卷说道，“我们还是得能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行！” “呵呵，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司芮悻悻说道，“胶卷就算一个最大的突破口了，只可惜上面只有刘双双没有劫匪啊！” 嗯…… 提到那些胶卷上的照片，周棠也是感到一阵失望。 之前，他们曾经试图通过分析照片上的细节，来寻找拍照地点，或者通过某些反光，来发现拍摄者的蛛丝马迹。 然而，虽然拍摄得并不专业，可照片却是拍得滴水不漏，刘双双的身后除了一面挂着白布的墙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而拍摄者也很走运，本来褚俊涛还想利用放大刘双双的瞳孔，来捕捉拍摄者的信息，可正因为照片拍得不怎么样，没有运用光源，所以什么也看不到…… 突破口，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究竟会在哪里呢？ 这一次，周棠终于感觉到，自己遇到了一件真正棘手的案子，在这件案子上，他的那些诈欺之术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就目前来讲，他们除了去询问那些精神病院的人员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直到现在，周棠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的神探姚北新，还有后来的专案组，全都没有把这件案子搞定了！ 正想到这里，周棠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听之后，周棠感觉有点儿意外，电话是那位王晶科长打过来的！ “周棠，”王晶很直接了当地问道，“我在伊人西餐厅2号雅间里等你，知道你没吃饭，过来一起吃吧！” “嗯……这……”周棠更加意外，“你是说……你要请我吃饭？” “对，”王晶很自然地说道，“2号雅间是个双人间，你明白了吗？” “哦……”周棠领悟能力还算不错，当即点头说道，“好的，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之后，司芮咧嘴问道：“有人请你吃饭吗？应该是个女的吧？” “对，”周棠也不掩饰，直接说道，“是你们未来的组长夫人请我吃饭，这下满意了吧？” 上架感言 又到了上架的时候，通道将于今天中午十二点开通，届时，还望各位读者大大，各位老旷的兄弟姐妹们多多捧场支持！！！ 又到了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的时候了，真心感谢大家一路伴着老旷走来，也感谢虎牙大大的耐心指导，以及一帮作者兄弟们的支持。 侦探小说写起来真的很难很难很难，请大家原谅老旷的更新速度，我真的很想每天能多更一些，但精力实在是有限。 说真的，现在案情想得都快魔障了，有时候半夜4点多会突然惊醒，然后一直琢磨案情琢磨到天亮，个中苦涩，也只有自己知道…… 上架后，老旷还是早八晚九的两章保底，定期三更，如果案情设计得好了，那么一定多多加更！！！ 接下来说说新书吧，本书的基调是正义不能缺席，将更加侧重一些未结悬案，当然，也会出现一些高水平的犯罪分子。 新书和《狂探》是同一个世界，设计中一定会出现一些共通的人物，当然，赵玉出场客串也在考虑之中…… 最后，再卖力吆喝一下吧！ 《千机妙探》就要上架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老旷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更好的故事奉献给大家！ 啵…… 旷海忘湖 2020年10月23日 另：《千机妙探》vip群：12381865旷海忘湖书友群：235957426群里有干货呦…… 《千机妙探》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伊人 伊人西餐厅里灯光暧昧，装修性感，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处对象的情侣餐厅。 周棠也是醉了，怎么也想不到，王晶科长会主动请自己吃饭，而且还挑在这样暧昧的地方。 “一定饿了吧？”刚一进门，王晶便指着桌子上的各种美食说道，“来吧，特意给你点了一些硬菜！” “嗯……”周棠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当即也真实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说道，“真是受宠若惊啊！” “也不知道你什么口味，”王晶优雅地避开了周棠的话题，“如果有不喜欢的，可以再点！” “不用，这已经很好了，”周棠搞不清楚对方的名堂，于是一语双关地说了一句，“我是粗人一个，什么都能吃！” 那个“吃”字，他故意加重了读音。 “呵呵……”王晶淡淡一笑，说道，“周组长好风趣，说实话，以前在专案组的时候，我见过你的资料，本以为你只是一介莽夫！ “可今日一见，完全改变了我的认知啊！” “我喜欢你这么夸我，”周棠年纪不大，但风月场里也是一把好手，当即使用了调情口吻说道，“如果深入接触，可能你的认知还会改变！” 听到这话，王晶抿了抿嘴，嘴角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笑意。 “王科长，”周棠端坐在王晶面前，盯着她闪亮的眼睛问道，“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你既然看过我的资料，必然知道我喜欢直来直去吧？” “呵，资料上的你，的确是直来直去，”王晶亦是神秘兮兮地说道，“可你办的案子，却并不像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办的啊！” “你……”周棠更加好奇，“到底想说什么？” “z匪这桩案子，我们专案组当年整整调查了一年，”王晶说道，“可全组上下，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劫匪有可能是通过监听警方来获取信息的！ “可是你才刚刚接触这件案子几天……” 这…… 周棠心里说道，废话啊，我以前当骗子的时候，脑子里自然得琢磨怎么对付警方了？ “我越来越喜欢……”但是，周棠嘴上依然保持着暧昧口吻，“你这样夸我了！” “呵，”王晶微微一笑，“你看过资料，通过被害人的口供，我们得知当年z匪在实施绑架的时候，使用的并不是麻醉剂，而是电棍！” “哦……”听到王晶说起了案情，周棠这才恢复了严肃。 “当时，我们只以为z匪们可能是从黑市上买到的电棍，”王晶亦是认真说道，“可现在看起来，我们真的得研究一下，是不是内部出了问题了！ “你知道吗？在当年那种机制下，就算是刑警和民警，也不是轻易能够配备电警棍的！” “哦？”周棠忙问，“那是什么人用的呢？” “只有在紧急情况下的巡逻，或者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使用，”王晶说道，“专案组成立之后，我们也追查过电棍的来源，但最后没有结果。 “我在设想，是不是，我们应该查一下，当年能够配备电警棍的内部人员，都有哪些？” “不行，”周棠摇头说道，“这条线只能当做辅助线索，直接查的话，概率太小了！ “资料上说，有人质提过，z匪有外地口音，就算他们真是内部人员，但如果不是本地的呢？” “口音有可能是故意的，”王晶说道，“人质身上的绳子捆绑方式很专业，还有人质头上蒙着的头套，封闭空间的拍照…… “无论是绑人还是勒索，还是电话，还是取赎金，全都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我越来越认为，z匪就是内部人员！” “那……” 周棠刚想说些什么，王晶却指着牛排说道：“哎呀抱歉，光顾着说话了，快吃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别说，周棠也是真的饿了，当即抄起餐具，吃了几块牛排。 “其实，当时我们组长也想到过这一点，”看到周棠开吃，王晶给周棠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我们担心有内部人员私通z匪，还对所有人做了调查！ “但当年参与绑架案的人，都没有问题……” “嗯……”听到这话，周棠停下了刀叉，问道，“王科长，你请我吃这顿饭，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些吗？” “对，”王晶眉黛春山地笑着点头，“不然呢？” “哦，我还以为，你约我吃饭，是别有用心呢！”周棠开了一句玩笑，当即举起了酒杯，“那我就谢谢了！改天请你！” “呵，”王晶也举起酒杯和周棠碰了一下，轻轻地啜了一口之后说道，“我是真的怀念，在警队的那些日子啊！ “好想，能把这两件未了结的心愿完成！” “哦？两件吗？”周棠随口问道，“除了z匪案，还有什么？” 结果，问完这一句，周棠当即住了口。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另外一件是什么案子。 而王晶亦是微笑不语，没有作答……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周棠蓦然惊起！ 呼呼喘息之间，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了在一片沙漠之中有一辆废弃的汽车，汽车上坐着一个打扮成人偶模样的女子！ 女子一动不动，看着就是一个人偶，等周棠伸手去摸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偶竟然是邻家姑娘——程好看！！！ 周棠吓坏了，醒来才知是梦！ 他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铺之上。 外面天已经亮了，微微的光芒，透过窗帘下面的缝隙，映出点点光晕…… 呼…… 周棠先是摸了摸额头，然后重重地呼了口气，这才穿衣服起床，开始洗漱…… 昨晚，他和王晶科长聊得还算比较投机，虽然后来没有进行更深入的发展，但能够跟这位领导搞好关系，他感觉非常满意。 总体来讲，王科长对自己的印象不错，甚至是青睐有加，要不然也不会在那种地方请他吃饭。 或许，真如严斌队长所说的那样，将来自己能够进入专案组，去调查废汽车的案子。 本来，周棠想着先去警局看看有没有新消息的，可在回忆起昨晚和王晶的对话之后，他却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因此，他从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着朝阳的方向而去…… 第123章 老板 一路向东而行，因为靠近海边，四周漫起了一层海雾，但是雾不浓，基本不影响视线。 坐在出租车上，周棠一面看着手机上的资料，一面回味着昨晚的事情。 他也算是个中老手，通过王晶的种种表现，他能够看出来，如果昨晚他们想发生一点成年人的事情的话，或许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关键时刻，周棠还是选择了浅尝辄止。 一来，他不确定王晶接近自己的目的，身为欺诈师的他，总是在揣度别人的心思； 二来，如果换做是原来世界的周棠，像王晶这样的豪爽美女，他必然要先尝后品，不会有任何犹豫。 可现在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宿主的影响，却总是怀揣着许多顾虑。 更重要的是，一到关键时刻，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是程好看的靓影，这更加让他放不开了！ 这是为什么呢？ 自己的确挺喜欢程好看这位姑娘的，可要说被她左右了思维，这却有点儿夸张了吧？ 她明明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可为什么自己想什么事情，却总是会顾虑到她呢？ 嘀嘀…… 就在这时，出租车司机按了声喇叭，汽车已经冲出海雾，进入到了一座海边小镇之中。 小镇不大，却是比较热闹，早间的鱼市，吸引了诸多来此进货的货商。行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 看到路不好走，周棠干脆付了车钱，打算步行前往目的地。 下车之后，他立刻闻到浓郁的鱼腥气味，入眼之处，都是贩卖各种海鲜的商贩。 嗯…… 周棠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待会儿自己也买点儿海鲜，晚上再到程好看家蹭厨师去？ 亦或者，自己展露一下厨师才华，邀请程姑娘到自己家里做客，然后喝点小酒，聊点小天，然后再…… 啧啧啧…… 念及此处，周棠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真是魔障了都，为什么满脑子都是程好看呢？ 难道，自己真的被她迷上了？ 穿过拥挤的鱼市，周棠根据准备好的地址，拐进了一条相对冷清的胡同。 刚拐进胡同之后，他一眼便瞅见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家非常寒酸的小饭馆！ 小饭馆没有名字，只是在门口放着几张桌子，透过开放式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有炉灶等炊事工具。 此刻，有一个戴着满是油渍围裙，身材高大且肥胖的男人，正在炉灶前炒着菜，他做的是一种有着当地特色的炒饼！ 这个男人年纪已经不小了，鬓角斑白，皮肤褶皱，而且脸色蜡黄，眼圈发黑，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在门前的桌子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名食客，还有两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炒饼，应该是等着上菜…… 周棠辨人的能力很强，只要是见过的，几乎过目不忘。 他一眼认出，这个炒菜的男人，正是此次自己来访的目标。 这个男人的名字，名叫——刘喜堂！ 正是当年鱼味斋的大老板，刘双双的父亲。 谁能想到，22年之后，他会蜗居在这个海滨小镇里，卖着10块钱一碗的炒饼。 “老板，”周棠悄无声息地来到厨灶跟前，说道，“来一碗加肉加鸡蛋的！” “嗯！”刘喜堂将毛巾搭在肩膀上，一面颠勺，一面冲后面喊道，“小七，没鸡蛋了，赶紧弄盘出来！” “哦……” 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但见一个面皮白净的男子出现在了菜板面前，正弯腰掏着鸡蛋。 周棠扫了一眼，没有看清男子的样貌，却看到他右胳膊外侧有一道特别醒目的伤疤！ “随便做吧！”刘喜堂用下巴颏示意了一下，没有再理会周棠。 很快，客人的炒饼做好了，刘喜堂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小七把鸡蛋炒好，然后才给周棠抄了一盘炒饼！ 别说，周棠早上没有吃饭，还真是有点儿饿。 而且，他发现刘喜堂的炒饼还挺香，闻上去就有食欲，而等到尝了几口之后，更是赞不绝口，这炒饼看着简单，却是好吃得紧！ 当然，周棠了解刘喜堂的底细，在开办鱼味斋之前，刘喜堂就是一位当地有名的大厨。 让大厨来做炒饼，实在是屈才了。 “老板，”周棠不是来专门吃饭的，吃了几口之后，便开始了搭讪，“你这炒饼做得这么好吃，怎么人不多呢？” 听到这话，那个叫小七的伙计看了周棠一眼，但见小七留着小平头，看着愣头楞脑的样子。 而且，他的右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好像精神状态异于常人。 “咳，”刘喜堂正刷着锅，说道，“小地方，人本就不多嘛！” “是啊，”周棠故作纳闷，“就凭你这手艺，如果去到城里撮个摊子，肯定是要挣大钱的啊！” “呵呵，你别取笑我了，”刘喜堂淡淡地说道，“就我这两把刷子，哪敢去城里开店啊！” “可别这么说，”周棠认真说道，“我听很多人说过了，真的，如果你需要本钱，咱们可以合作啊！” “行了，”刘喜堂摆了摆手，从耳朵上取下一根烟卷，边点烟边说，“你就别逗我了，你瞧瞧，我都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喽……” “不会吧？有钱也不赚吗？”周棠皱眉，又道，“要不，你把手艺教给我，我跟你拜师成不？将来有了收益，有你一份？” 听到这话，那个叫小七的人顿时警觉地瞪了周棠一眼。 看那样子，他应该就是刘喜堂的学徒，这是怕周棠抢了自己的位置。 “你……”刘喜堂也打量了一下周棠，问道，“你是城里来的吗？” “对，”周棠随口胡诌，“我经常到这里进货，听人说这里有份特别好的炒饼，所以就过来了！真的很好吃啊！ “怎么样，跟我合作吗？” 周棠说完，刘喜堂沉吟了片刻，吐了好几眼圈，然后才慢慢走到周棠跟前，说道：“兄弟，你想吃炒饼的话，欢迎随时过来！ “你想学的话，我这里是开放的，你随便学！ “可你要是来找茬的，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哼！”小七亦是恶狠狠地瞪了周棠一眼，还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菜刀…… 第124章 一样不一样？ 哎？ 这是肿么个情况？ 看到刘喜堂和小七对自己怒目而视，周棠开始怀疑自己情报的准确性。 情报上写着，刘喜堂已经没有外债了啊，这是为了什么呢？ “老板，”周棠纳闷地问道，“我真是想要和你合作的，你为什么说我找茬呢？” “装，还装！”刘喜堂恶狠狠地瞪了周棠一眼，“你们的招数可真多啊，组团忽悠我来了吧？ “我上过一次当，还能上第二回吗难道？” “嗯……”周棠悟出了什么，问道，“你被人骗了？” “馄饨老张，除了馄饨老张，还能有谁？”刘喜堂狠狠地瞪着周棠，“你们可是把我骗得不轻啊！ “一次当我傻瓜，还想次次当我傻瓜吗？”他越说越激动，已经撸起袖子，攥起了拳头。 然而，拳头尚未挥舞起来，他就赫然看到了周棠掏出来的警徽。 “嗯……你……”刘喜堂瞬间软了下来，“你是警察？” 这个时候，其他座位上的食客已经吃完走人了，炒饼摊中，只剩下了周棠和刘喜堂师徒俩。 “这是我的证件，”周棠又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说道，“你不用看什么证件，你也不用怀疑我的身份，待会儿你就全都明白了！” “嗯……”刘喜堂有点儿耳背，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周棠歪了歪脖子，“今天就早点儿收摊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这……”刘喜堂回头看了一眼小七，此刻，小七早已放下了菜刀，而且是一脸惊恐的样子。 “小七，”刘喜堂赶紧招呼，“别愣着了，收摊吧！” “哦……”小七点了点头，赶紧收拾东西，可因为太过激动，还把一盆切好的圆白菜碰翻了…… “这倒灶的玩意儿，”刘喜堂气恼地吼了一嗓子，“说过多少回了？毛手毛脚的，真是的……” 说完，他在前面带路，将周棠领进了炒饼摊后面的平房。 “警官，”在寒酸的屋子里落座之后，刘喜堂递过来了一根烟卷，兴奋地问道，“是不是，那几个骗子抓到了？ “他们肯定是馄饨张派过来的人吧？跟你说啊，这个馄饨张太可恶了，嫉妒我抢了他的客源，恨不得我快点儿死了呢！咳咳……咳咳……” 因为说得太快，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赶紧抓起茶杯喝了几口。 “你是……”周棠问道，“怎么被骗的？” “哎？”刘喜堂一愣，“怎么……你不是来处理案子的？我不是早就报过案了吗？” “我是因为你女儿的事来找你的！” 结果，当周棠表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刘喜堂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动弹，连眼皮都没有眨上一下！ 半晌过后，他脸皮微微抽搐，嘴唇颤抖地问道：“我……女儿？” “是的！”周棠严肃地问道，“你最好，心里有个准备！” “哼！”刘喜堂哼了一声，“有个准备？我已经准备了22年了，还有能怎么准备？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找到了？” “我们找到了一些照片，”这种时候，周棠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从手机上调出了一张照片，说道，“我说的，是看照片的心理……” 结果，周棠还没有说完，刘喜堂就急不可耐地抢过了照片，可是，当他看到照片之后，却又蓦地愣住了！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照片……都是以前的啊！你……” “我今天来，就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周棠说道，“你是唯一见过，当年z匪给你女儿拍的那张照片的人！ “我需要你回忆一下，你看过的那张照片，和这几张，一样吗？” “啊？什么……什么意思？”刘喜堂仍处在剧烈的震惊之中，惊慌失措地问道，“这些照片，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不是，你们已经抓到了那些绑匪，我求求你们，别再折磨我了，无论是死是活，告诉我女儿在哪儿吧！” “你别激动，别激动，”周棠说道，“我们还没有抓住绑匪，这些照片，是被人偶然捡到的！ “你再仔细看看，它和当初z匪给你的那一张，一样吗？” “一……一样……吗？”刘喜堂神经质地重复了一句，然后问道，“一不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周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一样，那就说明照片出自z匪之手，你女儿当年也是被z匪绑架的！ “可如果不一样的话，那就说明绑架你女儿的人，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z匪啊！！！” “啊？”听到这话，刘喜堂都快瘫了，“你……你什么意思？我……我女儿，不是被z匪绑架的，22年了，你们告诉我，我女儿……” “你先别疯！你听我说…嗯………” 蓦然间，周棠听到了什么，当即一个疾步窜出，一把拉开了房门！ 但见门外面赫然出现了那个小七！！ 小七正抱着刚刚洗好的圆白菜经过，房门突然敞开，顿时把他吓了一个激灵，圆白菜再一次扣到了地上…… “吓，吓死我了……”小七看了周棠一眼，然后冲后面的刘喜堂问道，“师父，你……你没……没事吧？” 没想到，小七还是一个口吃。 “我没事！”刘喜堂正处在震惊之中，当即冲小七摆手说道，“我们说话呢！你忙去吧！” “哦……”小七点头，赶紧蹲在地上捡白菜。 “别捡了！”刘喜堂也不想让他听到女儿的事情，当即喝了一声，说道，“你现在去买条鱼吧，咱们中午吃鱼！” “哦……”小七点头，捡起了菜盆，然后消失在了门口。 “你现在明白了吧！”周棠关上房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照片一不一样，关乎着能不能破案！ “万一，那伙绑架了你女儿的人，根本就不是z匪呢！” “这……” 虽然，刘喜堂还是很糊涂，但一听说有了破案的关键，他还是疯也似的冲进卧室，打开了组合家具最下层的一个抽屉！ 接着，他把抽屉抽了出来，然后将手伸进了抽屉后面，从里面掏了半天，这才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出来！ 塑料袋是透明的，周棠一眼看到，塑料袋里有张泛黄的——照片…… 第125章 谁是Z匪？ “我的天呐！”当周棠看到塑料袋里是张照片之后，本能地意识到了什么，惊异地问道，“你……你根本就是留着了！ “你不是说，你早就毁掉了吗？” “我……嗯……”刘喜堂颤抖着揭开塑料袋，取出了照片，颤声说道，“这么侮辱人的照片，我……我怎么能拿出来呢！ “我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说话的时候，周棠本来伸出了手，可刘喜堂却是犹豫着没有交出，而是把照片紧紧地扣在手心。 “你？”周棠摇头，“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吗？你怕你女儿不能见人，可你女儿回来了吗？” “我……”刘喜堂眼里噙着泪水，“我当时想，反正有那么多受害者，有那么多照片呢！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周棠重重地叹了口气，再一次伸出了手。 可是，刘喜堂还是不肯叫出来，显然是又后悔了。 “喂！”周棠举起自己的手机，“我手机上，有你女儿整整一卷的照片，你认为，你留着那一张，有用吗？” “这……”尽管周棠说得不怎么占理，可刘喜堂还是上了当，在一番思考之后，终于把照片交了出来！ 周棠拿过照片，仅仅看了一眼，便感觉浑身的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头皮也好像突然炸开一般！ “刘喜堂啊，刘喜堂，你知道……你知道……”周棠指着照片，忿忿地喝道，“你都做了什么吗？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着，他指着照片中的刘双双说道：“这绳子的捆绑方式，一看就和z匪不一样啊！” “啊！？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刘喜堂犹遭雷劈，本就蜡黄的脸瞬间泛白，“不……不一样么？” “你这个大傻瓜啊！”周棠亦是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喝道，“你女儿根本就不是被z匪绑架了！ “就因为你不肯交出这张照片，你女儿整整被你耽误了22年啊，你这个混蛋……” “啊！？”刘喜堂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女……女儿……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你好好看看吧！”周棠将照片和自己手机上的图片放到一起，“看出有多么大的差异吗？ “心口的那个z字太粗太短，照片的光线不一样，像素不一样，背景不一样，根本就不是同一伙人拍摄的！” “啊！”刘喜堂大叫了一声，当即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呜哇……女儿啊，爸爸害了你，爸爸害了你啊……呜呜呜……” “嗯……哎？” 周棠本想劝慰刘喜堂几句，可突然之间，他又发现了一个巨大的乌龙事件。 因为，自己手里拿着两张照片，一个是真实的照片，一个是手机照片。 哎呦我去！ 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周棠也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打了个激灵！ 不对呀，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刘双双不是被z匪绑架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卷照片呢？ 从精神病院见到的胶卷，确实是真的z匪拍摄的啊？ 这…… 刘双双……到底是被谁绑架的啊？ 哎呦，我勒了个去！ 猛然间，又一个惊天的念头从周棠脑中闪现，我滴个乖乖隆叮咚，难道……这个刘双双，就是——z匪！！！？ …… 两小时后，安州警局，4组办公室。 气氛陡变，空气凝重。 站在白板面前的探员们，全都是一副紧张且焦虑的模样…… “棠哥没有骂错啊！”司芮义正言辞地说道，“如果当初刘喜堂交出这张照片，那么当年的姚北新队长他们就能知道，照片不对了啊！” “但是……”李小仙说道，“刘喜堂进重症监护室了已经，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案子肯定会受影响了！” “好没道理啊！”雷一霆捏着自己的双下巴，喃喃说道，“怎么会有两种不一样的照片呢？ “难道z匪给刘双双照了两次？嫌第一次照得不好？” “别瞎说！”孔旺埋怨道，“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这里，看不出来吗？那个z字差别实在太大了！” “我觉得……我们得弄清楚，这两张照片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吧？还是……”司芮推敲道，“有两伙z匪吗？” “棠哥，”李小仙来到周棠跟前，“你为什么会觉得，刘双双可能就是z匪呢？你要知道，她当年只有18岁啊！ “而且，她是鱼味斋老板的女儿，又不差钱，干嘛去绑架？” “这个嘛……”周棠紧锁眉头说道，“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是感觉着，刘喜堂保存的照片上，刘双双身上的那个z字有点儿假！ “而且，你看……”周棠指着照片上的绳索说道，“你看这个绳子勒在她身上的效果，好像很没劲的样子！ “不太像‘勒’，而是有点儿像‘搭’啊！” “哦……”李小仙仔细分辨了一下，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刘双双根本就是在演戏了？为了……骗她父亲的钱？”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周棠说道，“可是，精神病院的胶卷上，却是货真价实的z匪拍照啊！ “所以，我怀疑，是不是……刘双双本身就是z匪之一？或者……她是被z匪们给利用了？” “嗯，别说，”李小仙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 “呼……”周棠重重地呼了口气，冲褚俊涛问道，“扒皮，怎么样了，还没弄好吗？” “哦，棠哥！”褚俊涛指了一下周棠的办公桌，“你要的关于刘喜堂的资料，我放到你桌子上了！ “但是不太全面，你先看着，剩下的很快弄好！” “好！”周棠说道，“连他八辈祖宗也别落下，搞不好，真正的z匪也和刘喜堂一家认识！” “哦！”褚俊涛点头。 “对了，”周棠又冲孔旺说道，“刘喜堂有个名字叫小七的徒弟，30多岁的样子，看着有点儿傻，你现在去查一下他的来历，我之前忘了问了！ “他现在不是在医院守着刘喜堂，就是在家里看摊子了！” “好的！”孔旺领命，当即离开了办公室。 “小七？”李小仙回忆了一下，“如果是30多岁的话，有可能是刘喜堂的儿子啊！” “不可能！”周棠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今天亲耳听到，他管刘喜堂喊师父呢！而且，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儿怪怪的！” 第126章 大姐大 “你不用看了，”办公室里，刚刚弄明白情况的王晶科长对周棠说道，“刘喜堂的妻子因为难产而死，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 “那个时候，刘双双12岁，还在上小学。 “后来，刘喜堂只坚持了1年便续了弦，迎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而且还是奉子成婚，所以，”王晶说道，“刘双双被绑架的那一年，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6岁！ “刘双双的失踪，彻底改变了刘喜堂的幸福生活。 “本来，酒楼就不是特别赚钱，又被歹徒勒索了20万之后更是雪上加霜，没多久就破产了！ “他妻子本是冲着享福来的，刘喜堂破了产，她也很快和刘喜堂离了婚，当时儿子判给了刘喜堂！ “然而，刘喜堂性情大变，虽然依靠着自己的精湛厨艺赚了点儿钱，却把钱全都砸在了寻找女儿的事情上。 “他甚至下过悬赏令，寻求黑白两道的协助，不管女儿是死是活，只要能够找到，都会重金奖励！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拉长，刘喜堂心灰意冷，每天借酒浇愁，一直游走于边缘地带，儿子大了以后实在受不了，就投奔他亲妈去了，只剩下他孑然一人…… “就是这样，”王晶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信息，尽管问我就好！” “那……”李小仙第一个举手，“你们当初，有没有怀疑过刘双双的后妈呢？刘双双失踪，是不是对她有好处？” “当然查过，”王晶回答，“她没有问题的！就算她想除掉刘双双，也不能使用绑架的手段！ “还有，她现在也过得不怎么样，你们可以忽略了！” “那你认为，”周棠问了一句，“刘双双就是z匪的可能性大吗？” “如果根据刘双双的表现来看，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四十吧！”王晶说道，“我们当初调查过关于刘双双的资料，她的学习成绩很差，经常惹是生非，初中就差点儿辍学。 “本来是考不上高中的，但是刘喜堂有门路，花重金给她办进了重点高中。 “然而，刘双双却变本加厉，甚至和一些校外不良分子混在一起，外号大姐大，气得刘喜堂又给她转到了全封闭式的私立高中……” “啧啧，这么说……”周棠紧皱眉头，“如果她自导自演绑架勒索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很难说，”王晶说道，“不要忘了，刘喜堂虽然外表光鲜，但并不是真正的大款！ “如果真是刘双双自导自演的话，那么提出勒索一百万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了！ “作为女儿，她还不知道她老爸那两把刷子吗？” “也是……” 周棠紧锁眉头，感觉案情越发扑朔迷离，里面充满了各种矛盾，也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让人无法窥见真相。 “真的不好判断，”王晶又道，“老师们都说，刘双双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如果当初能好好学习的话，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聪明的孩子，设计一场绑架，倒是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又没必要，刘喜堂虽然没有想象得那么有钱，但毕竟是酒店大老板，怎么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的！何必呢？ “当然，刘双双就算在聪明，也不可能懂得那么多警方的内部知识啊！” “所以，”李小仙接茬说道，“我还是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刘双双被真正的z匪给利用了！ “本来说好的是演一场假戏，可最后却假戏成真了！” “嗯……”王晶微微点头，“我也认为，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当初调查了每一个和刘双双有接触的狐朋狗友，但这些人里面，没有发现任何嫌疑人。” “这就很尴尬了！”司芮言道，“我们好不容易又找到了新的线索，难道又要陷入到死胡同里面吗？” “不管怎么说，”王晶指着刘喜堂拿出来的照片说道，“先让鉴定科看一下吧！万一，上面还能留下什么生物捡材呢？” “那可就真是万一了，”褚俊涛摇头说道，“恐怕……比中六合彩的概率还要小吧？” “照片已经拿到鉴证科检验了，”李小仙说道，“看来，这件事又得从长计议了啊！” “等一下，”周棠想到了一个点，当即对王晶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把那些和刘双双有过接触人，再重新调查一遍啊？ “别忘了，胶卷是从精神病院发现的，如果我们能查到一个和刘双双有过接触，后来又成了精神病人的人，那是不是……就能取得进展了？” “哦？”听到这个注意，王晶眼睛一亮，再次冲周棠投来赞许的目光。 “棠哥啊，你思路还真是清奇呢！”司芮竖起大拇指赞道，“这都能被你想到，高，高，实在是高！” “既然这样……”周棠和李小仙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说道，“那你待会去找严队长，让1组和2组那边换个调查方向吧！ “反正精神病人那边，他们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好！”李小仙点头。 “周组长，”这时，王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刘喜堂被人骗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哦，很简单的一个骗局，”周棠回答，“有人谎称看中了刘喜堂的手艺，想要和刘喜堂一起开饭店，并且把饭店已经盘好了，但装修还差5万块钱，实在拿不出来了！” “所以，”王晶不等周棠讲完，当即问道，“他被人骗了5万块钱吗？” “对，”周棠点头，“饭店其实是别人盘的，房东也是找人假冒的，把刘喜堂坑得够呛！据说还借了点儿高利贷呢……” “这……”王晶摇头叹息，“真是屋漏又遭连阴雨，刘喜堂这一辈子，都被z匪给毁掉了！ “他本来有手艺的，就算酒店黄了，他一样能东山再起，可女儿的生死不明，对他打击太大了！” “是啊，要不然……”李小仙向周棠申请道，“棠哥你不是跟黄猛组长关系不错吗？让黄组长他们帮他找找那几个骗子吧？” “嗯，”周棠点头，就算李小仙不说，他也早有这个想法。 嗡嗡…… 就在这时，周棠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孔旺打过来的。 “棠哥，”孔旺汇报道，“重症监护室这边没有看到那个小什么七，我待会儿去刘喜堂的炒饼摊看看吧！” “哦，”周棠忙问，“刘喜堂怎么样了？” “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孔旺沉吟片刻，说道，“医生刚刚告诉我一个情况，刘喜堂得了肺癌……” 第127章 你是一个好人！ 下午4点，安州医院，普通病房。 “咳咳……”刘喜堂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了，抽了一辈子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咳咳……” 听到刘喜堂的说话，周棠又看了一眼病历报告，上面写得很清楚，刘喜堂的病，已经没有医治的必要了。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咳咳……”刘喜堂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我姑娘的下落，那就去另一个世界找找看吧……” 刘喜堂的话看似是自我安慰，实则透着无助的绝望！ “我唯一后悔的，”刘喜堂又道，“就是当年没有把照片交出去，我没有想到，我的行为，会影响了案情，我错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泪水又打起了转。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周棠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们想一想，你女儿有没有可能，是自导自演，用绑架来骗你的钱呢？” “这……”刘喜堂面色难堪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想？双双……她应该……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呢？”周棠摇头，“仅凭这两个字，就说明你心里没底吧？” “这……”刘喜堂琢磨了一下，为难地说道，“这真的很难说啊！她又不缺钱，这么做，不太合理吧？” “她是不缺钱，可是，”王晶说道，“她却有危机感啊！ “亲妈妈没了，现在不但多了后妈，还多了一个弟弟，她担心家产分不到自己，所以选择了铤而走险，利用绑架把你的钱拿到自己手里？” “这……咳咳……咳咳……”刘喜堂激动地咳嗽数声，摆手说道，“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应该了！ “我虽然外表光鲜，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富豪，钱全都押到生意和投资里面去了！ “如果是我家双双自导自演，那么要求10万元的赎金，也就顶天了，不可能张口就要100万啊？ “她是我女儿，她还不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听到这个回答，王晶和周棠对了一下眼神，显然，刘喜堂的话和王晶如出一辙。 “那……”周棠想了想，又问，“你知不知道，当时跟你女儿接触的那些人里，有没有可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 “警官，”刘喜堂指了一下王晶，“12年前，这位女警官已经问了我不下100遍了！ “我女儿以前的确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过接触，但后来，我不是把她送到寄宿学校去了吗？ “在那里，她接触的除了同学就是老师了，谁知道谁会绑架人啊？咳咳……” 啧啧…… 听到这里，周棠终于意识到，从刘喜堂嘴里，恐怕再也问不出什么有建树的问题了，除了一件事以外。 于是，他开口问道：“那个小七，人呢？” “哦？”刘喜堂一愣，问道，“他应该在炒饼摊了吧？怎么？不在吗？” “对，”周棠点头，“没有找到人！” “哦，那就是跑路了可能！”刘喜堂说道，“你没看到，他一听说你是警察，吓得那个德行吗？” “嗯？”周棠意外，忙问，“什么意思？他怕警察？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个挺可怜的人，”刘喜堂说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问他名字，就说叫小七！” “啊？”周棠皱眉，“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对，他脑子不灵光，口吃，但是干活倒是一把好手，”刘喜堂说道，“关键是不要报酬，管口饭，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你……”周棠咧嘴，“你就不怕他是逃犯，杀人犯吗？” “我得了绝症啊，警官，”刘喜堂摇头，“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那孩子挺可怜的，那些天，每天从我摊子前面凑合，我就给他做了盘炒饼！ “后来，他抢着帮我倒垃圾，收桌子，我一看孩子还挺勤快，就收留了他！唉！”刘喜堂叹息一声，“我儿子，也跟他差不多大啊！” 说到这里，刘喜堂又想起了伤心事，女儿失踪，儿子出走，让他倍感凄凉。 周棠了解情况，知道刘喜堂的前妻比较绝情，从来不让儿子去见刘喜堂，刘喜堂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联系方式。 “那……”周棠只好引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小七会去哪儿？能在哪里找到他？” “我不知道啊，”刘喜堂说道，“鬼知道他会去哪儿？你们不要为难他了，他不想什么通缉犯，要我看啊，充其量就是个偷渡客！” “什么？偷渡客？”周棠皱眉。 “是啊，”刘喜堂说道，“有时候会冷不丁冒出几句外国鸟语，做恶梦的时候也是……” “外国人？”周棠看了一眼王晶，小声问道，“安州……还有偷渡客？” 王晶不置可否，向刘喜堂问道：“这么说，他没有身份证明了？” “那当然了，不过，”刘喜堂又咳嗽几声，说道，“他跑了也好，我让人骗了的时候借了点儿高利贷，那帮人看我不开门，肯定会过来找麻烦的！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喜堂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医生赶紧示意周棠等人暂时停止询问。 于是，周棠和王晶只能退出了病房。 “我现在就给孔旺打个电话，”周棠说道，“让他找找那个小七，小七应该还在海边小镇……” “周组长，”王晶说道，“很明显，这个小七只不过是被刘喜堂收留了而已，跟案情没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棠说道，“早点儿把他找到，好让他过来照料刘喜堂啊！” “哦，明白了！你可真是个好人！”王晶说道，“刘喜堂的确挺可怜的，女儿生死不明，现如今又得了绝症，真希望，在他临走之前，能把真相查明白啊！ “不管刘双双是死是活，有个结果，总比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 接下来，周棠给孔旺打去了电话，让他去找当地派出所帮忙，一起寻找小七的下落。 随后，他又联系了黄猛组长，让他帮忙寻找骗了刘喜堂的骗子，尽量能挽回一些损失最好…… 最后，他和王晶一起乘车返回了警局办公室，然而，刚进办公室，他便发现严斌队长，正在4组的办公室里，和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攀谈！ 看到周棠和王晶进来，严斌赶紧站起来，想要做个介绍。 结果，王晶率先迈步上前，和老人热情地握了握手，高兴地说道：“姚探长，我们又见面啦！” 第128章 巧合？ 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是昔日的安州探长姚北新！ 虽然姚北新当年因为z匪案而折戟沉沙，但在那之前，他一直是安州首屈一指的刑侦专家！ “王科长，你好！”姚北新身子骨硬朗，当即起身和王晶握了握手。 “我就知道，您会过来帮忙的！”王晶客气地说了一声，然后指着周棠介绍，“这位就是本次负责调查的周棠周组长！” “哦，久仰久仰，”姚北新又和周棠热情地握了握手，同时说道，“经常听严斌提起你的！前一阵子，那几件案子破得可真是精彩啊！” “过奖，过奖，”周棠借花献佛，“那都是我们严队长领导有方嘛！” “我去……”听到周棠的恭维，严斌忍不住从鼻子眼里说了个我去。 因为放在以前，周棠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 “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过来看看，自从听说z匪有了新的进展之后，我这老头子就在家里坐不住了！”姚北新言道，“希望……不会打扰到大家！” “您太客气了！”王晶笑道，“我和周组长正想去拜访您呢！没想到您就来了，真是太好了！” 仅凭这么一句话，周棠就能明白，为什么王晶会一路高升了。 其实，按照规矩来讲，姚北新毕竟是已经退休的局外人，他不应该进入到重要的办公室里来。 可是，一方面他是这件案子的当事人，另一方面，他是队长严斌的师傅，于情于理，也都说得过去。 而且，周棠之前也计划过，如果将来还不能查到进展，自己也要亲自到姚老的家中拜访一番。 现在既然来了，他正好可以好好询问一番。 于是，接下来，周棠便把案子的整个情况讲给了姚老听，当姚北新听到刘喜堂当年竟然隐瞒了照片，没有上报之后，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刘……刘喜堂真是太糊涂了！”姚北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女儿是z匪的最后一件案子，如果……当初他肯把照片交出来，那我们一定会知道，那不是z匪所为了！ “那样一来，整个案件的调查方向也就完全不同了！真是，真是糊涂啊……” “师傅，”严斌担心姚北新的身体，急忙劝道，“您别太激动了，事已至此，还是先看眼前吧！” “刘喜堂固然有错，”姚北新却是一脸自责地说道，“但我们也有责任啊！如果当初我能察觉出，刘喜堂对我们有所隐瞒的话，那一定会劝他把照片交出来的！ “而且，还是我们的工作力度不够，没有意识到照片有多么重要，只是以惯性思维认为，刘双双必然是被z匪绑架了……唉！” “那您认为，”王晶趁势问道，“如果照片不同，那么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这……”姚北新看了看刘喜堂拿出来的照片，说道，“这张照片，和z匪的有着明显的不同！ “我记得，刘双双这个女孩子挺叛逆的，会不会，是她自己绑架了自己呢？”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王晶又拿出真正z匪给刘双双拍摄的照片，“可为什么，我们找到的，却是真的呢？” “嗯……”姚北新并没有看照片，而是直接说道，“这一点，刚才严斌已经跟我探讨过了！ “我觉得，在刘双双这件案子里面，有可能存在着某种巧合！” “哦？”王晶和周棠一怔，重复了一句，“巧合？” “对！”姚北新说道，“我的猜测是，当年刘双双的确想要坑父亲的钱，因为父亲娶了新的妻子，还有了儿子，她认为自己在家里没有地位，所以要自己绑架自己，以此来保证自己的财产！ “可是，在她谋划或者实施的时候，有可能真正的z匪也盯上了她！” “哦？”周棠和王晶对视了一眼，这个说法，却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 “因为……”姚北新说道，“我研究z匪那么长时间，就拿切割垃圾桶的事情来讲，这么周密大胆的计划，仅凭刘双双这么一个18岁的小姑娘，是绝对谋划不出来的！ “或许，刘双双最初的计划认为，只要父亲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就一定不会报警，会乖乖地交出赎金吧？ “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有可能是歪打正着，刘双双本来想要自导自演，却不小心引来了真正的z匪！ “所以，才会有了后来这卷胶卷！” “可是，有件事我还是想不通！”这时候，王晶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z匪们当时已经绑架了那么多人，得到了至少500多万赎金！ “那么……既然他们知道，刘喜堂的100万里有80万被警方做了记号，那么为了区区20万，他们似乎不值得冒这个险吧？” “唉！”听到这个问题，姚北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在当时来讲，那80万的确不能动的，因为一旦被银行回收，我们就会追查来源！ “可是，不能动，却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姚北新说道，“如果歹徒们能确保那些钱不会被银行回收，或者是，等到10几年，20几年之后去到海外兑换使用的话，那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个时候，毕竟我们的追踪手段比较落后……” 听到这个说法，王晶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对于专案组的副组长来说，的确有些后知后觉了。 然而，周棠却心里非常明白，身为欺诈师的他，有至少100种方法，能安全地使用那80万元。 “当年啊，”姚北新则继续说道，“z匪的突然消失，我们全都认为，是他们已经赚够了钱，所以及时收手，然后到某个地方挥霍享受去了！ “可是，”他指着胶卷说道，“这卷胶卷的出现，却显然推翻了我们的猜测！我现在怀疑，真正的z匪，有可能根本没有离开，他们还在安州啊！” “为……为什么这么说呢？”严斌问了一句。 “根据我对z匪们的了解，”姚北新说道，“当他们离开安州之后，凭着他们嚣张的个性，很有可能会在别处作案！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发生过一起类似z匪的绑架案，这显然令人大跌眼镜！ “而且，他们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留下一卷未冲洗的胶卷呢？所以，”姚北新激动且郑重地说道，“他们当年，很有可能发生了火并或者内讧！ “王科长，周棠，”姚老指着大屏幕上的图片说道，“你们一定要好好找找这里，我认为，那个弄丢了胶卷的人，肯定就是z匪之一！” 随着姚老的所指，众人全都看向了大屏幕，但见大屏幕上的画面正是那所废弃的——精神病院！！！ 第129章 灵感在哪里 四天后，安州柳木村精神病院旧址。 天气转凉，到处都是枯萎的落叶，入眼处秋风萧瑟，一片破败！ “棠哥啊，我不知道，你还在顾虑什么？”电话里，传来了秦佐的声音，“帅国栋明摆着有重大问题，为什么还不抓他审问呢？” 此时此刻，周棠正站在精神病院的房顶上，湿冷的寒风吹来，吹得他裹紧了衣衫，然后转到了架子后面的背风处。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周棠说道，“虽然帅国栋的私生活有问题，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和他女儿的死有关系！ “如果冒然把他抓起来审问，万一闹了乌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啊？这么说……还要怎样才行？”秦佐说道，“难道只能有了百分百的证据，才能抓他吗？ “可是，百分百的证据哪里去找？难道非要帅国栋亲口承认才行？” “这个还得再等等看，对了，”周棠忙问，“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咳，能有什么呢？”秦佐说道，“我查了那个邰文君的过去，心灵手巧可在她身上体现不出来，当年在汽配厂上班的时候，她也不在一线车间，只是后面保障部门的！ “后来跟她老公干海鲜生意，拥有的技能也不过是杀鱼去鳞，烹个海鲜什么的！ “喏，上一次你也看到了，”秦佐说道，“邰文君打扮得那种样子，连半老徐娘都算不上，又土又邋遢……” “哦……”周棠皱起眉头，“所以说，邰文君和人偶完全没有关系了？” “对，”秦佐说道，“这点我可以确定了，她那样一个人，就算帅安琪真的是她杀死的，也不可能把帅安琪打扮成人偶模样！ “除非，在她身边还有高人帮忙……” “那……她以前的丈夫呢？”周棠又问。 “放心吧，那更是一个大老粗了！”秦佐说道，“卖海鲜之前是跑货车的，跟人偶更不沾边了！ “再说，他也没有动机啊？” “嗯……那好吧！”周棠说道，“我现在有件要紧的案子要办，这几天，你有时间，还是帮我盯一下帅国栋和邰文君吧！”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但是，”秦佐抱怨道，“他们见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就这么靠下去，效果肯定不佳啊！” “我知道了，”周棠言道，“我会再想办法的！” “好吧……”秦佐挂掉了电话。 啧啧…… 收起手机，周棠陷入一阵沉思。 他现在之所以无法动帅国栋，除了证据并不充分以外，还因为没有权限。 这几天，通过和王晶的接触，周棠也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专案组的工作情况。 根据王晶所说，专案组一直没有停止对废汽车人偶案的调查，说不定，他们也在关注着帅国栋的一举一动。 这种时候，一旦自己有什么鲁莽的行动，万一被他们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能把z匪的案子搞定，然后名正言顺地进入专案组，这样就能把自己的计划实施出来了！ 可是…… 看着一片萧瑟的精神病院，周棠也是感到一片迷茫。 尽管，他们发现了z匪给刘双双拍摄的照片；尽管，他们找到了刘喜堂留下的照片，可关于案情，还是毫无进展可言！ 这些天里，他们询问了数百名相关人员，可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查出，那卷胶卷的主人到底是谁？ 虽然，他们找到了几个当年住过那张病床的病人，可这些病人无一例外地，全都已经去世了！ 现在，司芮等人还在全力追查着这几名病人的信息，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其中某个人的。 不过，人毕竟已经去世了，真的调查起来，显然是困难重重。 还有……什么办法呢？ 站在楼顶之上，俯瞰着整个精神病院，周棠苦思冥想，试图再找出一个调查方向来。 现如今，如果精神病院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能寄希望于刘双双身上了。 如果能从刘双双当初的人际关系里面找到一个可疑的人，或许还有机会，可是，无论是当年的姚北新还是后来的王晶，他们全都已经调查过了！ 如果真有可疑的人，根本不可能等到现在。 嘀嘀，嘀嘀…… 就在周棠打算从楼顶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是3组组长黄猛打过来的。 看到黄组长来点，周棠心里已有预感，当即接听了电话。 “棠哥，骗子找到了！”果不其然，黄猛一开口就是个好消息，“跟什么馄饨张没有关系，这是一伙很低级的当地骗子，正在准备抓捕呢！” “哦，”周棠点头，“那太好了！时间不是很长，估计还能回来点儿钱吧！刘喜堂现在正需要治疗呢！” “我明白，”黄猛干脆利落地说道，“保证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那……谢了妹妹，”周棠笑道，“等我案子查完了，请你喝酒！” “哈哈，”黄猛哈哈大笑，“你真是够自信的，你真的确定，你的案子能查完吗？ “我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和神经病打交道？” “错，”周棠更正道，“精神病人和神经病是两码事，不要搞混了！” “德行！”黄猛笑道，“行了，不跟你说了！我也正想看看，臭名昭著的z匪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回头见吧！” 说完，她也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不得不说，以前不管查什么案子，周棠都没有着过急，可这一次却明显不同了。 因为，医生说刘喜堂的时间不多了，周棠特比希望，能赶在刘喜堂离开之前，把刘双双的下落查清楚，让他不要带着遗憾离开！ 所以，他最近每天都耗在办公室里研究案情，研究资料，今天是实在没辙了，这才来到精神病院找灵感的。 可是，虽然已经在房顶冻了半天，可还是什么思路也没想到。 于是，他扶着栏杆，想要通过挂在墙上的竖梯下去。 谁知，就在他弯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下面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他戴着白手套，异常诡异地站在了楼门口！ 这个人，眼睛凝望着楼门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往事，表情异常肃穆！ 然而，不知道地上是不是映出了影子，黑衣人猛地抬起头来，正好和周棠看了一个满眼！ 结果，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撒腿就跑…… 第130章 6号床位 两小时后，安州警局。 “不会吧，棠哥，”司芮埋怨道，“这都能让他跑了吗？” “废话，我在楼顶呢我！”周棠说道，“总不能直接跳下去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下面有人啊，等我再想躲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我了！” 说着，周棠把手机和大屏幕相连，将他在情急之下拍摄的照片播放了出来。 然而，当他再掏出手机拍照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跑远了，拍的全都是黑衣人的背影！ “这……这能看出什么来呢？”褚俊涛无奈摇头。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周棠说道，“大白天的，穿的跟上坟似的，手里还拿着花，吓了我一个激灵，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扒皮，”李小仙说道，“外部监控寻找一下吧！精神病院位置比较偏僻，如果他是开着来的，应该能看出是哪一辆汽车吧？” “好，”褚俊涛点头，“我去查查！” “棠哥，”司芮又道，“既然好像跟见鬼一样，那会不会，这个人以前在精神病院住过，只是过来怀旧的？” “对啊，”孔旺也说，“那里是个开放的地方，z匪的案子现在并没有张扬出去，这个人不一定非得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吧？ “没准儿，又是一个和马彪他们一样的主播呢？” “我现在，不管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哪怕只是一个捡破烂的，你们也必须得把他给我查出来！”周棠喘着粗气说道，“大白天出来吓唬人，这就不对！” “噗嗤！”司芮笑了，急忙说道，“棠哥啊，你烙饼翻个面好不好？你想一下，你虽然吓了一跳，但那个人受到的惊吓只比你大不比你小吧？” “哎？还真是！”李小仙也想明白了，当即笑道，“你一个人躲在精神病院的房顶上，还往下看！ “我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后背直冒凉气呢！” “嗯……这个嘛……”之前，周棠还真是没有想到，现在回味了一下，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时那种情况，恐怕无论下面换成谁，也一定会扭头就跑吧！？ 这么说，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那个黑衣人，看着真的很不正常呢！他手里拿着一束花，真的好像是过来祭奠什么似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周棠又说了一遍，“不管他到底是谁，必须得给我找出来问个清楚！” 吩咐完之后，周棠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仍然有点儿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幸亏是在大白天，要是在晚上，啧啧…… 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周棠的手机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打开一看，是王晶科长给自己发了一条语音留言：“周组长，晚上有时间吗？和我去打一场保龄球可以吗？” “……”看到这条留言，周棠感觉有些无厘头了已经。 保龄球？ 什么意思？ 上次请自己吃了一顿暧昧晚餐，这一次，居然要打保龄球？ 正琢磨着，王晶又给他附上了另一条留言： “今晚有几个省刑侦队的朋友也来参加，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好机会！” 哦…… 看着这两条信息，周棠心里生气涟漪，看来，这位王晶科长，真的是对自己青睐有加啊！ 如果能跟省刑侦队的人结实，那么对于自己未来的仕途，自然大有裨益。 可是…… 从本心里面，周棠并不喜欢这样的应酬。 以前是为了骗人没有办法，才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可现在的他，一心想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想为别的事情分心。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一心想着能去专案组，那么这一次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于是，他简单地给王晶恢复了两个字：“好的！” 很快，王晶发过来了具体信息： “晚上7点半，我在警局门口接你！” “嘿，”周棠玩味咂嘴，“还管接管送，我这魅力还真是不小呢！” 看看手表，此刻距离晚上的约会还早，他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开始研究案情。 “嗯……那个孔旺啊，”他站起来问道，“那个小七找到了没有？” “没有，”孔旺摆手，“当地派出所正在寻找着，目前还没有消息，估计是离开海边小镇了！” “这孙子，”周棠轻轻骂了一句，“跑得倒快！既然这样，”他又对孔旺说道，“找人在刘喜堂的炒饼店里盯一下吧！说不定，这小子哪天就回来了！” “哦，”孔旺点头，“已经安排了！” “好，”周棠起身来到写满案情的白板跟前，又冲司芮问道，“司芮，那张病床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今天轮到半岛了，我昨天弄了一天！”司芮指着白板上的某处说道，“你看，住过那张病床的，都是年纪很大的人了，甚至有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我昨天询问了几个人的家属，”司芮摇头叹道，“谁也不知道什么胶卷的事情！ “而且，仅仅从资料就可以看出来，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跟z匪扯上关系！” “哦……” 周棠一边听着，一边查看那些人的信息，的确，这些人要么是多年的精神病史，要么就是以前不在安州，要么家境丰裕不差钱。 总之，没有一个符合z匪特征的。 “这就很奇怪了，”周棠皱眉说道，“看来，胶卷并不一定就是住过这张病床的人啊！” “也不见得，”司芮指着白板上的照片说道，“这张床位的编号是6，根据知情人所说，6号床位建制较早，是柳木村精神病院最早设立的床位之一！ “你之前也看到了，”司芮介绍道，“那个病房位于一楼内侧，医生说，那间病房里住着的，几乎都是腿脚不太方便，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转床位的频率很高。 “从98年一直到医院废弃，6号床位上，至少住过100位病人！” “不会吧？”周棠咧嘴，“这么多？” “100个里面，目前有据可查的，只有10几个的样子，”司芮继续介绍道，“所以，难度可想而知啊！ “要想把这100个人全都找出来，貌似不太现实。” “但是……”周棠提议，“我们不一定非得把所有人全都找到吧？胶卷不是从床底下发现的吗，说明肯定是靠后的人留下来的呗？ “如果是很早以前的病人留下来的，怎么可能没人发现，难道，20多年，都没有人清扫过床下？”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司芮又指了指白板上的那张病床，“我这几天着重调查的，也是后面住在6号病床的病人，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那好，”周棠说道，“你把这几个人的资料给我，我来看看吧……” 第131章 更近一步 哒啦啦…… 随着几声脆响，球道中的保龄球瓶应声而散，全都倒了下去！ “喔！” 人群一阵欢呼，但见王晶科长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迎接众人的欢呼。 “厉害，厉害！”周棠则坐在观看座位上，一边鼓掌一边说道，“真看不出来，王科长还是位高手啊！” “过奖，过奖，”王晶笑笑，迈步来到了周棠跟前，“只是运气好而已！” 周棠递过去毛巾，王晶擦了擦额头的香汗，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女性魅力。 这个时候，又有人打出了一个全中，引来了全场喝彩。 今天晚上来打保龄球的，除了周棠和王晶之外还有5个人，这5个人基本都在省厅各个部门任职。 据王晶所说，他们以前都是刑警队的同事，现在虽然各司其职，但还是经常相聚，关系非常密切。 周棠明白，这是王晶等人的一个圈子，大家依靠这个圈子交流信息，为以后的发展奠定基础。 只不过，周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晶非要把自己拉进来？ 按理说，他不过是一名普通警探，无论身份和地位，全都和这些人有着差距。 尽管自己有点儿小小的魅力，但这点儿魅力，还貌似不足以让王晶对自己如此青睐吧？ 王晶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暧昧，但周棠不是中二青年，不会天真地以为王晶看上了自己。 他在猜想，王晶如此提携自己，或许是有什么企图！ 可是，这种问题不好明说，他也不便询问。 “周棠，”王晶将毛巾还给周棠，小声叮嘱道，“多跟这些人交流交流吧！将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嗯，我明白，谢谢你了王科长！”周棠道了声谢，“我知道该怎么做！” 对于人际交往，周棠也是老油条一个，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如何察言观色，都是他们欺诈师最基本的功课。 不管，王晶是否是在利用自己，多结交一些中上层的朋友，自然对自己没有坏处。 “对了，案子怎么样了？”王晶问道，“我听说，你从精神病院遇到了一个人？” “是啊！”周棠当即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了王晶听。 王晶听完之后，也是连连发笑。 “真有意思，这么奇葩的事情都能遇到，我也觉得，”王晶笑道，“是你吓到了他更多一些！ “那么……人找到了吗？” “没有！”周棠摇头，“不过，从精神病院外面的高速公路探头上，拍到了他的脸，我们正在查呢！” “嗯，”王晶说道，“不管他跟案情有没有关系，还是抓来问问稳妥！” “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棠，z匪这件案子……”王晶想了想，说道，“我和姚老的看法差不多，我认为，还得从胶卷的来源下手才行！ “因为，别的路，我们以前全都尝试过了，如果真能走得通，这案子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是啊，但是……” 周棠苦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比赛场地里却有人在向他们招手：“快点儿啊，到你们了！” “好，咱们回头再聊案情，”王晶拍了一下周棠的肩膀，“先去打球吧！” 听到此话，周棠进入比赛场地，五指扣球，做出了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将保龄球打了出去！ 结果，当球击中球瓶之后，由于力度不够，左侧剩下了一个球瓶！ “没关系！”王晶兴奋地提醒道，“你还有一次机会，只要打中了，我们就能赢下这一盘了！” 于是，在王晶的鼓励下，周棠好好瞄了瞄准，又打出了一球！ 然而，因为手滑的缘故，球出去之后，竟然直奔右侧而去，很明显与最后一球背道而驰。 “哎呀，可惜啦，哈哈……” 看到保龄球跑偏，众人一阵惋惜。 然而，不知道是周棠运气爆棚还是什么原因，当保龄球打到球瓶区的时候，正好击中了一只已经倒地的球瓶！ 然后，这只球瓶原地转了两圈，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撞到了最后一只站立的球瓶，并且成功地将其击倒了！ “哇！” 众人全都惊呆了，感觉特别不可思议。 “哦！”王晶更是欢呼雀跃，高兴地举起了双手，赞道，“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毫无意外，当球瓶被意外击倒之后，周棠也是相当激动，可正当他想欢呼的时候，心里头却是猛然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念头…… 可是，这个念头却是转瞬即逝，等他再用心思考的时候，却又不得要领了。 接下来的事情，全都回到了正轨，周棠又和王晶打了好几局保龄球。 虽然周棠以前很少玩儿，但他的学习能力不弱，很快就掌握了打球的要领，接连打出了令人称赞的全中。 而且，周棠凭借着自己的交际能力，和这些政界同僚们聊得都很愉快，更是加深了大家对自己的印象。 可是，不管自己表现如何，周棠的脑子里却总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案子。 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案情更近一步似的…… 然而，案情没有更近一步，另一件事却是差点儿更近了一步！ 当活动结束之后，王晶开车把周棠送回了家。 然而，在周棠即将下车的时候，王晶却是很自然地问道： “难道……不请我到你家喝一杯吗？” 这…… 周棠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个“喝点什么”意味着什么。 而且，看着妩媚动人的美佳人，周棠也感受到了心底的滚烫，若是换做以前，他势必会来者不拒。 成年人的世界，本来没有那么多顾虑可言。 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周棠却沉心似水，总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怎么？”王晶看出了周棠的犹豫，问道，“不方面吗？” “是，是的！”周棠支吾着说道，“我大姨夫来……哦不，我……我还得回警局值班！” “呵呵，”王晶笑了，“行了，我不勉强你了！ “不过……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破案有时候就像打保龄球，无论你的技术有多么高超，总会有那么几个球瓶不会被打倒！”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周棠笑着说道，“只要我们手里有足够多的球，再顽强的球瓶也不能幸免！ “王科长，你看着吧！”周棠毅然决然地说道，“这案子，我破定了！” 第132章 保龄球启示录 灯光下的楼道口空无一人，周棠盯着楼道口正自发着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叮咚，里面的电梯响了。 很快，那个熟悉的清丽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周棠面前，正是美丽的姑娘程好看。 但见程好看脚步轻快，笑颜如花，让每一个见了她的人，都能赶到快乐。 “周……哦，棠哥，”程好看高兴地问候了一声，“你找我吗？怎么了，又想吃我家的熏鸭了？哎？喂……” 不等程好看说完，周棠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地抱住姑娘，然后用力地亲了下去！！！ “呜呜……”姑娘不知所措，用力挣扎，却欲拒还迎…… 叮咚！ 这一次，电梯真的响了，将周棠从臆想中拉回现实。 但见一位老大爷拎着垃圾袋，从电梯走出，从楼道口走出，又从周棠身边走过…… 原来刚才的画面，都是他想像出来的。 呼…… 周棠喘了口粗气，仰头望去，但见10楼的灯已经灭了，很明显，程姑娘家已经休息了。 这种时候，还不不要打扰人家的好！ 我这是…… 周棠仰着头，心里说话，我这是怎么了？ 害了相思病吗？ 前世的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为什么今天，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孩会如此着迷呢？ 之前，就在王晶对自己示好的时候，周棠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全都是程好看的影子，难道，这就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思维停滞了几分钟后，周棠缓过神来，他看看手表，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大楼，却不怎么想回家了！ 既然今夜注定无眠，那还不如找个地方消耗一下精力得好。 于是，他直接离开小区，返回了安州警局，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办公室里。 由于最近案子趋于停滞，调查也陷入僵局，所以组员们也没有安排在单位值班，周棠进来之后，办公室里是黑着灯的，空无一人。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的，只有在这种感觉下，他才能将自己的思维彻底打开。 很快，他来到写有案情的白板跟前，开始重新梳理案情思路。 白板上标明了各个时间节点，还有每个时间节点发生的重要事件，以及被害人的资料…… 看着时间久远且错综复杂的案情，周棠终于发现，这件案子到底有多么困难了！ 虽然，不腐女尸案和建筑工杀人事件同样也是未结悬案，可至少还有嫌疑人存在，周棠可以利用人的弱点来进行调查。 然而，眼前这件案子连个嫌疑人都没有，又何来弱点呢？ 为什么……当年z匪做了那么多案子，可警方却始终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找到？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警方？ 或者，z匪之中，有一个和警方比较熟悉的人，不会被警方怀疑？ 可是，王晶他们不是已经排除了吗？ 要不然…… 思来想去，周棠又生出了一个想法，他想找当年那些曾经被z匪们绑架，但活着回来的人质详细询问一下。 可是……这个想法，也仅仅是个想法而已。 周棠清楚地知道，要想找这些幸存的人质询问，无异于重新揭开人家身上的伤疤！ 这样做，实在有点儿残忍！ 而且，这些幸存的人质当年已经做过详细的笔录，既然有资料可查，自然还是不去当面询问的好。 哎？ 一想到这里，周棠又冒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 他开始揣测，在这些人质的家属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譬如，某个人质家属濒临破产，或者想要转移资产，所以和z匪勾结在了一起？ 有这种可能吗？ 想到此，周棠赶紧拿过来笔记本，想要沿着这条思路继续思考下去。 可没想多久，他才忽然想起，王晶之前跟他说过，专案组成立的时候，曾经对所有的被害人家属也进行过详细调查。 如果真有问题，恐怕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emmm的，周棠有点没有没招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这件案子，还能怎么查呢？ 难道…… z匪真要成为一个未解之谜吗？ 刘喜堂也致死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行，周棠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为了谁，也不能让这件案子永远地陷入黑暗…… …… …… 第二天天亮，第一个进入办公室的孔旺吓了一跳，但见周棠双腿盘坐在白板前的转椅上。 而转椅四周的地面上，全都是周棠写废的纸团！ 纸团都快要把地面铺满了！ “棠哥，”孔旺惊异问道，“你这是……参禅啊，还是悟道啊？” “哎呦我了勒个去，”后脚进门的司芮也蓦然呆住，“天女散花吗这是？棠哥，你昨晚没走？” “嗯……”听到二人的惊叹，周棠从转椅上悠悠起身，并且神神秘秘地说道，“昨晚，我终于想通了！ “姚老说得没错，我们能够想到的东西，他们之前早就查过了，如果能查出来，案子早就破了！ “所以，我们还是得把注意力，集中到精神病院上！ “就像，本人昨晚去打保龄球，获得的一个重要启示那样！” “……”司芮和孔旺双双蒙圈，“保龄球？启示？” “已经被打倒的球瓶，并不一定就是没用的！”周棠喃喃自语，宛若一派松狮…… “……”司芮二人蒙圈继续。 “所以，”周棠迈步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举着一摞档案说道，“昨天晚上，我又把这些已经排除在外的当事人的资料，重新查看了一遍！哎呦……” 因为打坐太久，腿有些麻筋，周棠腿颤了一下，差点儿没站稳。 “从今天开始，”他将档案高高举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要对这些人展开二次调查！” “啊？”司芮咽了口唾沫，“棠哥，你没开玩笑吧？上百人呐这可是，还要再查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 “对！”周棠咬牙一笑，用手指点着司芮说道，“你越来越聪明了！有前途，有前途……” “棠哥，我不需要前途，”司芮问道，“赶紧说说，我们到底忽略了什么啊？” “之前，”周棠指着白板说道，“我们询问每一个当事人的时候，着重问的只有两件事：第一，胶卷！第二，谁住过6号病床，对不对？” “对！”司芮点头。 “现在，”周棠又伸出一根手指，“再把第三条加上，问问他们，见没见过一个，胸口上有着‘z’字的人！！！” 第133章 漏了一个人 又是三天以后，安州市海新区心理疗养医院，某医生办公室内。 “兹，”一位长满了白色络腮胡子的老人对周棠认真说道，“阿波刺得的兹，不是贼！” “好好好，”周棠指着纸上大大的“z”字说道，“你说得对，这不念贼，念兹，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见过没有？” “老伯，”旁边的医生提醒道，“你以前在柳木村那边的时候，记不记得，谁身上有这个东西啊？” “我们不跟女的洗澡，看不见的！”老人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栽倒。老人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有时候想看，有时候不想看……” “没说，没说一定是女的啊？”司芮解释，“也不一定非得在澡堂子才能看见，比如刻在胳膊上，脖子上，有没有？” “脖子上刻个这玩意儿，那不是神经病吗？”老人摇头，“反正我没见过……” …… 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面，李小仙正面对着一名女病人。 然而，无论李小仙怎么询问，可女病人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唱着英文的嘻哈歌曲，甚至还小声的用嘴来模仿架子鼓…… “拜托啦，”李小仙央求道，“你前面做过访问的，现在不能不说话啊？你到底见过有人身上有这个纹身吗？” “z，z，z……”女病人一连说了好几个“z”，李小仙还以为她要开口回答呢，然而，张开口之后，女病人却唱开了，“z是英文26个字母里面的最后一个，但是它的心态很好从不寂寞……” “……”李小仙捂脸…… …… 医院的洗漱房里，孔旺正在访问的是一名老大妈。该大妈从精神病院上班10年，算是为数不多的老员工之一。 “没有，没有，”老员工肯定地说道，“反正自从我上班以来，从来没见谁身上纹这么一个英文字母！” “是吗？”孔旺皱眉，“男的身上也没有？”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员工笑着说道，“护工基本都是女的，如果有个男的去给女病人换衣服洗澡，那当然说不过去了！ “可像我们这样的，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难道还怕我们这些老娘们会霍霍病人吗？” “所以……”孔旺咧嘴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见过谁身上有这样类似的标志了？” “也不能那么说啊，警官，”老员工谨慎地说道，“我是护工，又不是偷窥狂，精神病院有一多半的病人是能够自理的，如果哪个人后背上有这么个东西，我上哪儿能看到呢？” “啧啧……”孔旺咂嘴，又问，“那么……医生呢？” “我去，”老员工擦了擦汗，“你们这是到底想知道什么啊？我……我看得着医生吗？ “哪个医生也不在医院洗澡，我就是想看也看不见啊……” “你……”孔旺郁闷，没想到这位老大妈如此好色，当即纠正道，“我的意思，不是非得脱了衣服才能看到，我是说……” “好了，好了，”老员工拿起扫帚，摇头说道，“我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干呢！你问的这些，我是帮不上你了……” 说完，她抡起扫帚离去，扫帚头差点儿打到孔旺…… …… 两小时后，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站在疗养院的大操场上，晒着温暖的太阳，周棠等人却一脸愁容。 “棠哥啊，最后几个也全都问完了，”孔旺无奈说道，“你这个最新的想法貌似没有成功啊！” “是啊，”司芮附和，“看来，胶卷的主人，并不一定和z字有关系了！” “呼……”李小仙重重地呼了口气，对周棠说道，“没关系的棠哥，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再想别的！ “本来，我们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嘛！” “对，”司芮亦是劝道，“胶卷的主人如果就是z匪本人，那么他身上也不见得一定要纹个z字！ “再说，很明显z只是一个logo图标，不见得真有什么实际意义嘛！” “不，不对！”谁知，周棠却拿着名单说道，“我们好像……还漏了一个人吧？” “嗯？”司芮赶紧凑上去，指着名单说道，“没有吧？这不全都打上对勾了？” “不，不对，”周棠说道，“我怎么没有看到梅清华的名字？” “什么？梅清华？”李小仙回忆了一下，问道，“谁啊这是？” “梅清华？”司芮一直在调查精神病院，对这个名字还是知道的，当即说道，“不就是原来的精神病院院长吗？” “对，”周棠问道，“为什么，我们的名单里面没有他的？” “哦，”司芮急忙解释，“之前1组那边派人去问过了，说梅清华的病情非常严重，已经无法和人正常交流了！ “他们问了几个问题，可梅清华根本连理都没有理他们…… “所以，这一次我没把他放进名单！” “哦……”周棠琢磨了一下，说道，“不行啊，我说过，就算是已经倒地的球瓶，也有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更何况，这位老先生以前是精神病院的大掌柜呢？” “可是……”司芮说道，“据我所知，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他今年已经动了两个手术，每一个都是大手术！上一次，他家属那边本来就特别抵触，如果我们再去的话，恐怕想要见到本人都难啊！” “哦？”周棠忙问，“为什么这么抵触呢？” “因为，梅老先生的病根就在精神病院上，只要一提到医院的事情，他就会发病，所以他的家人从来不敢乱提病院的事情呢！”司芮回答。 “不会吧？”周棠瞪大了眼睛，“这么有意思吗？” “有意思？”司芮撅嘴，“应该叫棘手才对吧？” “这个有点儿意思，”周棠眼珠一转，却是很快就有了计较，当即对众人说道，“来吧，你们做下准备，咱们现在就去梅老先生家里走上一趟！” “啊？真要去吗？”司芮意外，“棠哥，你有把握，我们不会挨揍？” “哈哈哈，”周棠哈哈大笑，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道，“不但不会挨揍，而且还会热烈欢迎呢！” 第134章 谁有病？ 柳木村精神病院前院长梅清华的家里。 “怎么？”周棠扶了一下自己没有度数的眼镜，对梅老先生的家属问道，“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吗？”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梅先生的女儿梅女士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们是来做评估的，哦……”周棠假装好奇地问道，“怎么，之前没人通知你们吗？ “我们是省审核鉴定中心的，梅先生去年申请的赔偿金马上就要发放了，我们必须得把最后一次评估做好！” 就在周棠随口瞎掰的时候，后面的李小仙、孔旺还有司芮全都在紧绷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生怕笑场。 他们三个全都穿着白大褂，也都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什么？”梅女士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问道，“赔偿金？” “是啊，你不知道吗？”周棠假装诧异地说道，“因为梅先生从事的是精神疾病工作，现在却自己得了精神疾病，所以你们家属为他申请了国家精神救治基金！ “根据条款第15条的规定，梅先生可以申请25万的赔偿金！” “……”梅女士不说话了，显然被25万吸引了。 “真有意思，我们是从省厅赶过来的，你们却不知道这件事，算了吧！”周棠见对方上钩，当即摆手说道，“等你们确认了以后再说吧，真是耽误时间，走了……” 说完，周棠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梅女士赶紧叫住了周棠，说道，“哎呀，我……我估计是我大哥申请的，我大哥在国外呢！ “太忙，临走的时候可能忘了交代了！” “这叫什么事啊？”周棠生气地说道，“我告诉你，这种事我可见多了！你们是不是想骗取赔偿金啊？” “没，没没没……”梅女士赶紧摆手，“我父亲确实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他从事精神疾病工作一辈子了，确实，确实的啊！” “你光说有什么用？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我们是来做评估的，”周棠说道，“一切都得以评估结果为准！梅清华人呢？” “在，在里屋呢！你……嗯……”梅女士问道，“你们要怎么做评估啊？”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周棠指了指里屋，“我们要单独和梅先生交谈，家属不允许在场的！” “啊？”梅女士犹豫，“可是……他的病……” “好吧，”周棠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再说吧！我们还得去锦海和耀名呢！” “别，别，方便，方便！”梅女士赶紧说道，“他就在里屋，我去看一下啊，稍等，稍等！” 说完，梅女士慌不迭地进入里屋。 李小仙等人却是用眼睛瞪着周棠，眼中三分佩服七分鄙视。 仅仅不到1分钟，梅女士便从里屋走来，冲周棠等人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进来吧！” 周棠得瑟地撩了一下眼皮，迈步走了进去。 “嗯，请问，”然而，梅女士却拽住了周棠的衣角，小声问道，“如果鉴定通过，钱，哦不，赔偿金什么时候能下来呢？” “那就很快了，”周棠随口说道，“但是，我们是在做精神鉴定，可能用时会长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梅女士连连点头，“你们做吧，做吧！我在外面等着，嗯……我只有一个问题，赔偿金打到谁的账户上呢？不会，是我大哥的吧？” “当然是梅先生本人的账户了！”周棠说道，“我们又不是骗子，怎么能胡乱发放呢？”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梅女士不经意地笑了一下，这才离开了屋子。 周棠则冲孔旺歪了一下头，吩咐道：“老规矩，你在门口看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哦！”孔旺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随后，周棠和李小仙、司芮，迈步进入到了梅先生所在的里屋。 本来，他们以为梅先生病入膏肓，正躺在床上。 结果，当他们进去之后，却看到梅先生正在挥毫泼墨，用毛笔画着一副花鸟画！ “嗯……梅先生……”周棠打了一个招呼。 梅老先生转过头来，先是看了看周棠等人，然后放下了毛笔，极有礼貌地说道：“几位来了啊，请坐吧！” 咕噜，周棠咽了口唾沫，对方的表现，显然和他们掌握的信息不符。 这哪里像是有精神疾病的人？ 但见屋内整洁明亮，老人精神矍铄，穿着白色的唐装，甚至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甚至连胡子和头发都是黑色的…… “茶水已经冲好了，”老人示意了一下，稳稳当当地说道，“你们自己倒吧！” “哦……”周棠傻眼，之前准备的台词没有用上，只能和李小仙等人坐在了春秋椅上。 “几位，”老人在周棠等人的对面坐在，说道，“你们应该都是警员吧？” 我去！ 霎时间，周棠等人犹遭雷击，全都傻眼。 “呵呵，”老人笑了笑，“我虽然精神有问题，但我不是傻瓜，心理鉴定中心从来就没有什么补偿和救助，你们过来，只是和前几天来的那些人一样吧？” “这……”周棠脑门冒汗了都，“就凭这个，你就猜我们是警员？” “不是猜，”老人说道，“我刚才去阳台取墨，看到你们从警车里下来呢！” “……”周棠三人更加汗颜，但周棠知道事情败露，所以干脆给对方戴起了高帽子，“梅老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啊！佩服，佩服！ “您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警员，这次过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的！” “哦，”老人点头说道，“我之前已经跟那几位警官说过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病人把玩过什么胶卷！ “至于员工，印象更是不大了！” “这……”几句话，再次把周棠等人说得哑口无言。 司芮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这哪里是有病的样子……” “精神病分为很多种，”谁知，梅先生却听到了司芮的话，当即说道，“我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只不过，是那些心理大夫们水平太差罢了！ “我得的着一种精神病，叫岁比特螺丝坦，是一种罕见的心因性精神疾病，在国际上，对这种病的研究还处在起步阶段……” “停，停！”周棠看到梅老先生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专业，生怕他真的hold不住了，当即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这一次来，不是为了上一个问题而来，而是一个新的问题……” 第135章 被遗忘的病人（上） “没有，”待到周棠表明来意之后，梅清华很清楚地回答道，“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位病人或者哪位员工的身上，有明显的‘z’标志！” “你……”周棠皱眉，“这么肯定吗？” “对，”梅先生肯定回答，“我虽然精神有问题，但记忆力不差！” “那……好吧！”周棠和李小仙对视了一眼，显然非常失望。 如果这位梅院长也没有见过z标志的话，那么等于他们的调查，将再一次陷入僵局！ “那么……”李小仙问了一句，“关于6号病床，您都知道些什么呢？” “哦，这个嘛……”梅先生说道，“上一次来，我正在发病期间，关于6号病床说得不是很详细！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把我能想到的全都告诉你们，嗯……”突然之间，梅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也变得呆滞无神，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似的。 “哎？”周棠心里咯噔一声，开始担心对方是不是突然发病了。 之前有人提到过，只要一说起精神病院的事情，梅院长就会犯病，难道…… “警官，我想起一件事来！”梅先生一动不动地说道，“2001年7月7日，我们院转来了一位病人！ “这位病人因为车祸受了很严重的创伤，生活不能自理，连走路都成问题！”梅先生回忆道，“所以，当时的他，被我们安排在了7号病床！ “这个人的情况非常严重，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但是，通过我们的悉心照料和不懈努力，只用了仅仅5年的时间，他就站了起来，可以走路了！” “……” 周棠和李小仙等人听着，不明白梅先生为什么会提到这么一个人。 “不过，他的精神问题却很严重，”梅先生继续说道，“因为车祸使得他头部受损，脑垂体单管粘连，小脑的游离体压迫了……”在讲了一堆术语之后，他继续说道，“所以，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不能认人，也不能识物，仍然需要护工们悉心照料才行！” “嗯……”李小仙听得纳闷，刚想发出询问，却被周棠一把拦下。 因为，周棠已经从梅先生的口风里，听出了什么。 果然，当梅先生讲完病人的情况之后，极为认真严肃地说道：“这个病人的表象特征里，有一条令我印象深刻！ “他经常会用一块破布蒙着脸，然后不停地挥舞手臂！ “一开始，”梅先生说道，“我们还以为他以前是一位乐队指挥，可后来关注得久了，我才发现，他手臂挥舞的路线更像是一个大写的——‘z’！！！” 什么！！？ 听到这里，众人终于明白了梅先生的意思，全都感到万般震惊！ “这个病人比较特殊，所以我对他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梅先生继续讲道，“我怀疑，上世纪90年代有一部译制片叫做佐罗！ “给我的感觉，这位病人应该是将自己臆想成了佐罗，除了会蒙眼罩比划z外，他还经常会模仿骑马的动作……” “梅先生，”听到这里，周棠再也按捺不住了，当即问道，“您说的这位病人，叫什么名字？” “这一点也比较特殊！”梅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是从医院里转过来的，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个人信息，每年的费用也全都走的红十字基金会！ “没有身份，也没有家属，”梅先生说道，“这样被遗忘的病人，在我们医院其实并不罕见！” “那……”周棠又问了一句，“他没有名字了？” “编号是0977，”梅先生说道，“他是7月7号被送进来的，住的是7号病房，所以，我们认为他和7有缘，所以就给他起了一个亲切的名字，叫做——小七！” 嚯…… 霎时间，周棠只感觉后脊梁骨发凉，浑身汗毛直立！ 小七这个名字，听着实在是太耳熟了！ 刘喜堂的那个傻徒弟的名字，不也叫小七吗？ 还有……周棠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小七的胳膊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么严重的伤疤，显然是遭受过重创所致！ 难道……难道……两个小七，就是同一个人！！？ 既然周棠能够想到，李小仙和司芮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登时露出惊诧表情！ “梅先生，”李小仙急忙问道，“您说的这个小七，他现在在哪里？” “因为身体康复，”梅先生回忆道，“他离开了7号病床，搬到了楼上，但是，一直到我退休，他的情况也不见好转！ “至于我退休以后嘛，那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他的病情没有什么起色，应该还在病院吧？毕竟，他没有什么亲人……” “0977，编号是0977对吗？”周棠问了一句，赶紧冲司芮使了一个眼色。 司芮急忙掏出手机去到外面，自然是和精神病院方面联系，调查这个小七的情况去了…… “对！”梅先生点头说道，“如果他没有出院，那么他的病历一定还在，你们也可以从政府补贴名单里面找找，那里有详细记录的！” “好的！”虽然非常激动，但周棠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梅先生，您能再多跟我们讲一些，这个7号病人的来历吗？” “能，”梅先生沉稳地说道，“他出了车祸，在安州医院里住了几年，由于精神出现了严重问题，这才转到我们病院来的！ “具体是几年，您有印象吗？”周棠忙问。 “没有了，”梅先生回答，“一两年的样子应该，当时医院急着甩包袱，所以没有太多详细的内容！ “但是，2001年7月7日转到我们病院，这个日子是不会错的！” 哦…… 霎时间，一个概念从周棠脑中成型。 会不会，这个小七就是z匪之一，他之所以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是因为他在98年的时候出了严重车祸？ 车祸把他撞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梅先生，”李小仙问道，“像他这样的病人，你们院方难道没有和警方联系，寻找过他的家人吗？” “这个自然不用说啊！”梅先生说道，“我们一直委托很多机构，在寻找他的家人的！ “可是，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始终没有找到关于他身份的任何信息啊！ “其实，我们心里全都明白，”梅先生说道，“像小七这样的病人，就算他的家人知道了，也多半是不会来见他的！ “不见的话，至少还有我们养着，可如果见了，那可就要自掏腰包去照顾病人了！ “所以，我们心知肚明，所谓的寻找身份，不过是在走个过场而已……” “棠哥，”这时候，司芮急匆匆地进来汇报道，“院方的记录里面，根本就没有0977号档案啊！” 第136章 被遗忘的病人（下） “那不应该啊！”梅先生郑重说道，“就算医院转院，这么重要的档案，怎么可能丢掉呢？” 本来，周棠还在怀疑，是不是梅先生记错了？亦或者，是他病情发作，随口胡编？ 可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梅先生的精神有什么问题！ 甚至，他的表现比一个正常人还要正常！ 况且，如果是他胡编乱造，小七这个名字，又有点儿太巧了吧？ 刹那间，周棠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曾经模仿佐罗的小七，就是刘喜堂徒弟的那个小七！ 那么……他接近刘喜堂，显然是带着目的的！ 那这一切，可就太可怕了！ “可是，”司芮拿着手机说道，“刚才院方说得很肯定，根本没有0977号档案啊？也没有这个名叫小七的病人！” “哦，我明白了！”梅先生睁大眼睛说道，“你们在怀疑我说的话对不对？那你们可以找0975号病人郎祥林问一下，还有护工王凤、席美琳和邹华，她们的手机号分别是186……” 梅先生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电话号码出来，直惊得周棠等人哑口无言。 司芮心里起急，也不管对不对，当即就用手机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并且开始向对方询问情况。 当她表明了来意之后，对方立刻回答道： “这个病人我记得，他从来不惹事，还挺能干活，还帮我洗过床单呢…… “……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大家都管他叫小七，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长凳上，把长凳当马骑…… “现在吗？哎呦，这我就没印象了，应该是出院了吧？” 电话挂掉之后，梅先生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样，我没有撒谎吧？放心，我的病情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判断力和记忆力，就算这个小七已经康复出院了，那么他的档案也必须存在！ “因为他的档案牵扯到医院的报账，红十字的拨款都是有着严格的调查记录的，不可能销档！” “那……”周棠纳闷了，“他现在就是没有档案了，会是什么原因呢？”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梅先生古井不波地说道，“档案还在，只是有人不想让你们看到而已！” “哦？”李小仙惊讶，“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梅先生说道，“但医院这边却还想领慈善金，所以不敢让你们看档案！” “不至于吧？”李小仙皱眉，“这能有几个钱啊？” “在我们那个年代，吃空饷就是司空见惯，”梅先生说道，“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变成私人医院了！ “像小七这样的病人，没有任何社会记录，没有任何亲属，”梅先生说道，“院方如果不能从他身上获得最大化的利益，那么哪里来的动力养着他呢？” “但是，”周棠问道，“如果……他没有死呢？” “那就是跑了！”梅先生说道，“这个叫做事故！他们同样不想你们看档案了，一样的道理，小七无亲无故，就算闷起来不说，也不会有人追责的！ “可如果说出来，那责任可就大了！” “哦……”周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梅先生，这一次，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啊！” “不客气，”梅先生说道，“我也希望这个小七就是你们找的人，孩子怪可怜的，如果能顺便找到他的亲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说完，梅先生又拿起了毛笔，准备挥毫泼墨。 周棠和李小仙对视一眼，起身告辞，可刚走到门口，又被老先生叫住了！ “几位警官，待会儿就跟我女儿说，我的精神很正常，你们的评估没有通过吧！别老让她惦记着你们的谎言了！” “哦……”周棠和李小仙咄咄震惊，对老人亦是肃然起敬。 …… 10分钟后，周棠等人回到了警车上。 “我的妈呀！”李小仙捂着心口说道，“这哪里是什么精神病人啊？在他面前，我看我们都是精神病人才对吧？” “是啊！”司芮叹道，“1组那帮白痴是怎么干活的？太敷衍了吧，差点儿被我们错过了最重要的信息！” “孔旺，”周棠冲正在开车的孔旺问道，“海边小镇的那个小七，得加大寻找力度了！ “现在看起来，他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啊！” “我明白！”孔旺亦是激动地说道，“我刚才已经通知当地派出所了，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一张关于小七的清晰照片再说！” “对！”周棠说道，“等有了照片，就可以让梅先生，或者那些护工们辨认一下了！” “这个案子，太令人难以想象了！”李小仙说道，“如果刘喜堂的徒弟就是精神病院里的小七，那么……他要干什么？” 的确，案子实在充满了无数种可能！ 这个小七，是不是真的从精神病院逃跑了？ 以前的他，会不会是在装疯卖傻？ 他是不是z匪之一？ 那卷胶卷，是不是他的？ 还有，他为什么要接近刘喜堂？ 重重疑惑，已经让案件生化到了白热化阶段，周棠等人更加好奇，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通过这个小七，有没有可能把案子侦破！？ …… 下午五点，安州警局，4组办公室内。 王晶、严斌还有姚北新全都闻讯赶来，在听说了有小七这么一个人之后，他们也是大为震惊！ “半岛，”此刻，周棠正在通过手机发号施令，“你再去安州医院问一问刘喜堂，问他所有关于那个小七的细节！ “你按照我说得去做，跟刘喜堂直接摊下牌，就说咱们怀疑小七就是当年的z匪，我要看看刘喜堂会有什么反应！ “记得全程录像给我……” “好的，好的！”雷一霆领命而去，周棠挂掉了电话。 然而，电话刚一挂掉，司芮的电话又接踵而至。 “棠哥，棠哥！”电话里，司芮激动地说道，“梅院长真是神人啊！在我们的质问下，现任院长终于承认了，那个小七就是飞越疯人院了！” “哦？”周棠忙问，“什么时候逃走的？” “你能想到吗？”司芮回答，“居然是7个月前跑掉的！和梅院长所说的一样，因为怕被追责，所以他们没有汇报，只以为小七无亲无故，不会有人来寻找呢！” “那……”周棠忙问，“档案呢？” “嗯，”司芮说道，“已经找到0977号档案了！棠哥，你见过那个小七，我现在把图片发给你，你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吧！” 说话间，手机嗡地一响，图片已经发到。 周棠打开屏幕一看，虽然早有准备，可脑袋还是不可避免地嗡了一声。 但见这个小七，就是刘喜堂的徒弟！！！ 第137章 小七的身份 在周棠确认了照片之后，严斌立刻派出大量警力，去全力追查小七的下落！ 这一次，显然和前面的常规寻找不同，警方将采取最先进的手段，调动多方面的资源，全力以赴。 这个小七，极有可能就是臭名昭著的z匪之一！ 所以，他们必须倾尽全力，容不得半点马虎！ “真是……太意外了！”办公室的大屏幕前，王晶科长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个小七，居然好了，居然逃跑了，居然……还找上了刘喜堂！ “当年，我们专案组重点调查过刘喜堂的，证明他绝对不可能跟绑架案有关系啊！” “现在看起来，”姚北新则分析道，“我们恐怕要重新看待刘双双的失踪了。 “我总觉得，小七从精神病院逃脱之后，会在第一时间找上刘喜堂，必然有他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则很有可能与刘双双有关系，而并非刘喜堂。” “呼……”严斌重重地呼了口气，附和着说道，“我也觉得，刘双双还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要不然，小七也没有必要盯着刘喜堂啊！” “也就是说……”王晶分析道，“小七接近刘喜堂，其实是为了寻找刘双双？可是，刘双双22年来杳无音信，如果她真的活着，为什么从没有回来找过父亲？”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谁也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着何种隐情？ “z匪绝对不止一人！”这时候，姚北新再次分析道，“如果非要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刘双双的嫌疑，恐怕真的不小啊！” “您的意思是，她和这个小七都是z匪？”李小仙问道，“然后因为分赃不均，刘双双摆了小七一道，让小七差点儿死于车祸？ “所以，现在小七恢复了，就想要找到刘双双？” “不，”结果，王晶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专案组曾经查过刘双双的行动轨迹，在其他绑架案发生的时候，她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真正的z匪同伙，应该另有其人！” “不，不合理！”这时候，严斌说话了，“警方和精神病院都曾张贴过寻人启事，如果另有同伙的话，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小七落在精神病院了！ “那样的话，能不过来灭口吗？” “也不一定吧！”李小仙提出反对意见，“梅院长说得非常肯定，小七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或许同伙看到之后，认为小七不再是个威胁，所以就无需灭口了？” “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姚北新突然说道，“如果小七真的是z匪的话，那么那卷胶卷，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句话，让本就思绪纷乱的众人更加思绪纷乱。 “对啊，”李小仙皱眉说道，“如果是刘双双害了小七，那么必然要拿回自己的照片，怎么可能落到小七的身上？ “另外，如果她也是z匪，那么那卷胶卷也貌似没有必要照了吧？ “而如果她不是同伙，那么z匪显然是另有其人啊！所有的事，都是这个神秘的通过所为？” “我的意思是，”姚北新分析道，“是那卷胶卷出现得不对！ “你们忘了吗？胶卷可是没有被冲洗啊！”他指着大屏幕上的胶卷照片说道，“大家想一想小七的经历，当初医院在救治他的时候，必然是百分百想要找到小七家属的吧？ “要不然，医药费谁付？ “所以，医院肯定会报警，让警方帮忙寻找小七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卷胶卷真的是小七的随身物品，那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能够证明小七身份的重要证物！ “试问无论是医院方面还是警方，为什么不把照片冲洗出来呢？” 哎？ 一句话，让众人哑口无言，越发难以理解。 “是啊，也就是说……”王晶紧锁眉头，“那卷胶卷，并不一定就是小七的了？那……还能是谁呢？” “我的天，既然胶卷出现在精神病院，”李小仙咽了口唾沫，震撼地说道，“如果不是小七的，难道说，另一名z匪同伙，也在精神病院吗？ “或者……刘双双本人——也在！！？” 李小仙这么一说，众人再次感到后背发凉，小小的一卷胶卷，竟然引发了如此剧烈的猜想，实在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好了，好了，呵呵，呵呵呵……”就在如此气氛凝重的时候，周棠终于说话了，而且一贯的风趣幽默，“各位，再这么讨论下去，恐怕我们都得去精神病院住院了！” “棠哥，”听到周棠这么一说，李小仙顿时眼睛一亮，问道，“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已经？” “我认为，我们在这里一味的乱猜，还不如来点儿实际的，而实际的只有三件事情需要我们做，”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件，我们正在做，那就是通缉小七！ “第二件，”他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们要核查一下小七的身份，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看看能不能知道他到底是谁？” “对，”李小仙想到什么，“去刘喜堂的摊位，那里应该可以找到小七的生物捡材，查他的dna！” “我还没说完呢！第三，”周棠又伸出第三根手指，“我们应该去查一下当年给小七治病的医生，以及寻找过小七身份的民警们仔细问问！ “当年，他不是出了车祸吗？ “只要我们能找到，他是怎么出的车祸，从哪里出的车祸，撞他的人是谁，说不定，这案子就能有重大突破了！” 周棠说完，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众人全都向周棠投过来了佩服的目光，显然是认可了周棠的提议。 的确，越是在这种焦灼的时候，越应该沉得住气，而周棠显然做到了这一点。 而主意打定之后，探员们也立刻进行了分工。 严斌主抓第一项，全力搜查小七的下落！ 李小仙则负责第二项，去搜寻小七的dna，然后寻找他的身份！ 而周棠则和司芮等人跟进第三项，去追查20多年前的那场车祸！ 就这样，新一轮的调查，又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而这一次，众人士气高涨，大家全都预感到，他们距离找到z匪案的真相，已经不远了！ 第138章 有胶卷吗？ 第二天上午10点半，安州市人民医院病案管理室内，周棠和司芮正在询问一名即将退休的女员工。 这位女员工名叫苏乐乐，她就是当年小七出了车祸之后，曾经救治过小七的护士之一。 她也是唯一一个，目前还在医院工作的当事人。 “有，有印象，”当周棠把情况讲明白，并且给苏乐乐看过照片之后，苏乐乐当即做出了肯定地回答，“那个时候，我在骨科病房，刚当护士长第一年，就遇到了他！ “不过，那个时候，他可不叫什么小七，他没有名字，我们都管他叫无名氏！” “无名氏……”周棠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被人送到医院抢救的？他被送过来的时候，你在场吗？” “嗯……”苏乐乐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在的！我记得，他当时伤得很严重，后脑勺那里都瘪进去了一块，当时急诊的人都说没救了呢！ “幸亏他够幸运，遇到了当天正在值夜班的闫主任，整整动了一个晚上的手术，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能……”周棠问道，“给我一个精确的时间吗？他是哪年哪月哪日送来的？” “嗯……”苏乐乐用心回忆了一下，说道，“1998年12月……12月……我记得，他被送过来的前一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我儿子是12月15号的生日，那么……他就应该是16号了！” “那……”周棠难掩激动地问道，“是什么时间呢？16号的晚上吗？” “不……”苏乐乐想了起来，说道，“16号已经过了，因为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是晚上12点多吧？” 嚯…… 周棠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同一时刻，司芮亦是瞪大了眼睛，显得甚为兴奋。 因为，12月16日，正是当年z匪从商业中心诓骗了姚北新等人，顺利拿到刘喜堂赎金的那一天！！！ 如果这个小七真的是z匪之一，那么无疑说明，小七在拿到赎金的当天晚上，就遭遇了神秘的车祸！ 由此一来，他们全都感到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苏护士，”周棠忙问，“您还能记得，这个小七被送过来手术的时候，他的年龄有多大啊？” “嗯……”苏乐乐回忆着说道，“刚送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人样子了，自然看不出来！ “但是后来，他从我们科里住了两年，感觉着吧，像是不过20的样子！” “哦？”周棠忙问，“那就是很年轻了？” “对，”苏乐乐说道，“18岁左右吧看着！” 哦…… 周棠暗暗琢磨了一下，当他从炒饼摊看到小七的时候，给他的感觉也就是30来岁的样子。 可现在看起来，他的实际年龄可能更大！ 如果22年年前是18岁的话，那么现在就是40了！ 而……刘双双……周棠随即想到，刘双双那个时候也是18岁，和这个小七都是同龄。 王晶说过，刘双双曾经结交过许多不良青年，难道这个小七就是其中一个？ “那……”这时，司芮开口询问道，“您能不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关于这个小七的车祸情况呢？ “到底是谁撞了他？又为什么，没有找到他的家属呢？” “唉，都是米琪犯的错误啊！那个时候，她刚来，太年轻了，太年轻了……”苏乐乐遗憾地说道，“当时，有一个男的，开车把小七送了过来！ “急诊那边看伤得很厉害，就直接把人交给我们科了，闫主任看到病人情况不妙，也是争分夺秒地把人送到了手术室，然后动手术去了！ “这个时候，要是换我，肯定得盯死了那个家属，可米琪经验太少，等她再去通知那个家属交费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那……”周棠显然意识到，这个把小七送到医院的男人至关重要，当即问道，“你们报警了没有？” “报了，能不报吗？”苏乐乐说道，“可这种事情，警方见得太多了，上哪儿找去啊？ “当时呢，我们还没把这事当一回事，”她继续说道，“心想着就算找不到那个把他送过来的人，也至少能找到病人的家属吧？ “可没想到，找了整整两年，愣是没有查清楚病人的身份，连个名字都没有，只能叫他无名氏了！” “不会吧？”司芮问道，“都报警了，还找不到吗？” “对呀，就是这么邪门！谁也不知道，这个病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苏乐乐说道，“我们院长头疼得很，当时还把我们科给狠批了一顿呢！ “他们不但找警方帮忙，还托人找关系弄寻人启事，电视台，登报，什么手段都用到了，可就是无人认领！ “一直到后来，通过救助协会和慈善基金什么的，这才把小七送进了疗养院！ “那两年，他所有的开销，几乎都是从我们的奖金里面扣过去的呢……” 苏乐乐所说的疗养院，显然就是柳木村精神病院，只是叫疗养院更好听一些。 “那……”周棠又问，“既然外面情况堪忧，那你们有没有从小七身上入手呢？他就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 “对！这也是肯定的啦！”苏乐乐说道，“他的伤很严重，伤到了脑子，每天痴痴呆呆的，嘴里能说几句话也是含糊不清！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明白，无缘无故地被人撞了，家属还不来照顾！ “虽然，他影响了我们的奖金，但我们没有什么怨言，每天一日三餐，喂水换药，还是照顾得挺好的！ “只是不知道，他后来去了疗养院，都怎么样了！”说到这里，她指着小七的照片问道，“看照片的话，他现在过得还挺好的吧？” “那……”终于，周棠问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当时有什么随身物品吗？ “你们想要找到他的身份，总得保留好他的随身物品吧？” “哎呦，这可就……”苏乐乐摸着头说道，“考验我的记忆力了，他当时身上穿的，应该是一件灰色的外套，裤子是牛仔裤好像，鞋子已经没了…… “对，应该是这样的……” “我的意思是说，”周棠问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随身物品？比如，钱包，手表，或者胶卷什么的？” “没有，这些一件也没有！”结果，苏乐乐非常肯定地说道，“主任让我们翻了十多遍，别说钱包手表，连块卫生纸都没有，口袋里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戴着任何东西……” 第139章 肇事者之谜 中午十二点整，周棠和司芮来到了当地最有名的一家宠物医院。 该宠物医院的院长名字叫做米琪，正是苏乐乐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小护士。 如今，小护士已经变成了大院长，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哦……这件事啊，大家因为这件事埋怨了我两年，怎么可能忘记呢？”俨然一副女富豪打扮的米琪笑着说道，“其实那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我当时才刚上班不到一个月，哪懂得那么多东西啊？” “我们这次来，”周棠问道，“主要是想问一问，你还能记得，当初那个把病人送过来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不好意思，这是真不记得了！”米琪说道，“那个人长得特别普通，别说现在，就是当年警官问我的时候，我也说不清楚呢！” “那……”周棠又问，“年纪呢？还有……穿什么衣服？” “年纪20来岁吧？头发乱蓬蓬的，”米琪回忆着说道，“衣服好像是修理工一样的工作服，上面有油滴印记，还有……嗯……没了，就这些了……” 听到这个回答，周棠和司芮显然不太满意。 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米琪又补充着来了一句：“二位警官，如果你们想要了解无名氏的这件事情，那我建议你们去寻找一下当年负责的那位民警！” “哦？”周棠忙问，“民警？” “对呀，”米琪说道，“苏乐乐没有跟你们说吗？我们当时报警了啊，有几位民警一直在调查着无名氏的身份！ “其中有个叫连福海的民警，他当时主要调查的就是那个把无名氏送到医院的那个人！ “他们怀疑，这个人多半就是肇事司机，可能是看到无名氏伤得太严重，所以在医院里跑掉了！” “连福海……”周棠问道，“他当时是哪个派出所的警员？” “呵呵，”谁知，米琪却是笑了，说道，“他现在是建北派出所的所长了，他夫人前两天刚带着她的波斯猫从我们这里接了生！” “建北？”周棠回忆了一下当地的地图。 “对啊，”米琪一指外面，“就是对面嘛！我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是20多年前，但我们医院可是有监控的，我亲眼看到过，连警官手里拿着那个男人的画像呢！ “也不知道，后来找到了没有……” “哦……”听到这个重要线索，司芮赶紧从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随后，周棠又向米琪询问了几个关于小七的问题，其中也包括胶卷的事情。 米琪的回答和苏乐乐如出一辙，她们都很明确地表明，小七身上没有胶卷，也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于是，周棠按照自己的惯例，和这位米老板互留了微信号之后，这才带着司芮离开。 由于建北派出所就在对面不远，二人没有乘车，而是直接步行过去。 在路上，司芮也不忘了吐糟周棠的良好习惯： “棠哥啊，我发现，你每次拜访美女，都会留个微信，可询问过那么多男的，却不见你加了一个呢？ “啧啧……”司芮眯着眼睛问道，“我觉得，你目的不纯呢？” “人脉，人脉懂吗？”周棠振振有词地说道，“机场的季梅是航空公司高管，以后坐飞机什么的，办个vip头等舱什么的，不香吗？ “武术协会的时燕玲，以后咱学个武术，不也用得着吗？ “还有这位米老板，万一以后我养的宠物生病了呢？打个折也是好得嘛！”周棠很正经地说道，“谁让我询问的那些男的都没有能耐呢？” “……”司芮无语数秒，吐槽道，“想不到，你也这么势利啊？” “错，这不叫势利，而是叫利势，”周棠讲道，“一个人要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势，才能解决更多的问题，从而达到人生巅峰！” “你……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司芮坦然道，“以前的你从来都是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 “所以，我才会像今天这样伤痕累累嘛！”周棠说道，“我已经用事实证明了那是错误的，何不改变一种方法呢？” “好吧！”司芮说道，“我不跟你争辩了！ “咱们还是说点儿正事吧！我怎么觉得，这个撞了小七的司机，并不像是什么z匪呢？” “对！”周棠点头，“如果是z匪想要灭口，那就不可能把他送到医院救治了！” “所以……”司芮紧锁眉头推测道，“小七的车祸，会不会只是一个意外啊？可是，如果是个意外，他的同伙不应该不管他啊？” “现在来看，还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周棠说道，“有可能，这场车祸都是同伙安排的！ “也有可能，是同伙以为小七已经被撞死了！ “还有，那个把小七送到医院的人，也不一定就是肇事司机，有可能……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但是到了医院怕说不清楚，所以才跑掉了！” “也是，”司芮不得其解，只好说道，“看来，现在说什么都还早啊！” “对，”周棠说道，“还是看看这位连福海所长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吧？” 虽然话这样说，但经验告诉周棠，现在正是午饭的时间，这个时候连所长恐怕很难在单位。 于是，他和司芮没有急着去到派出所，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馆吃饭。 而吃饭时，他向严斌队长汇报了情况，并且请严斌从官方通知一下这位连所长。 谁知，严斌人脉很广，他居然认识这位连福洋所长，当即答应了周棠的请求。 因此，当吃完饭，周棠二人到达派出所的时候，这位连福洋所长已经在所里等着他们了！ 连所长40多岁的样子，是个细高挑儿大高个儿。 “哈哈，明白，明白，”还没等周棠二人表明来意，连所长便热情地说道，“我和严队长可是老朋友了，他已经告诉我了！ “你们放心，因为没有结案，拿起疑似肇事案的资料，还保存在我们档案室了！”他指了指楼梯，说道，“来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 “那真是太好了！嗯……”在去往档案室的途中，周棠问道，“我听说，关于那名疑似肇事者，你们还拿到了监控吗？” “对，”连所长点头，“医院当时是有监控的，就是不太清楚！周组长啊，你可不要想错了！ “虽然这只是一起疑似肇事案，但是我们当年真的下了很大的力度寻找过呢！ “当时，我们还联合了交通部门，把整个安州当晚的车祸情况进行了摸排，可结果却令人非常失望，谁也不知道，这起车祸到底是在哪里发生的？ “还有，无论是疑似肇事者的身份还是那位被害人，我们也全都做了最详尽的调查，真的是尽力了！” 派出所不大，他们一行刚刚来到档案室，门口便已经有一位警员在等候着了！ 或许是提前接到了命令，这位警员早就从众多的资料中，找到了22年前那起疑似肇事案件的档案。 那是一个款式古老的黄皮档案袋，袋子上落着灰尘，显然尘封已久。 连所长接过袋子，然后当着周棠二人的面打开了档案！ 因为线索太少，档案很薄，掏出来之后，那个肇事者的照片，便醒目地显露了出来！ 结果，周棠仅仅看了照片一眼，整个人便猛地震颤了一下！ 我滴个天呐！ 周棠彻底惊呆了，但见照片上的这位疑似肇事者，正是他几天前，从精神病院里碰到的那个——黑衣人！！！ 第140章 器材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警局办公室里，周棠来回踱步，激动地说道，“那个黑衣人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怎么样？怎么样？”他指着白板上的那张黑衣人面部照片说道，“果然被我猜中了吧？” “你说，”李小仙分析道，“他当时手里拿着一朵花，拿花的话，是不是像在祭奠谁？” “对呀！”周棠说道，“还能是谁呢？要是我猜得不错，他必然以为小七已经死了，这是良心不安，所以回来祭奠！ “要是那天他没有看见我就好了！”周棠拍着手，懊恼地说道，“那样就能抓到他问个清楚了！” “如果这样分析的话……”李小仙琢磨道，“那么这个黑衣人，一定就是撞了小七的肇事司机了？” “这还用说吗？”周棠言道，“这个人属于典型的没主意随风倒，22年前他撞了小七，又想救人，又想不负责任！ “所以才会把人送到医院以后才想起逃逸！ “而现如今，他还在为这件事内疚自责，所以才会去到精神病院祭奠……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周棠又想到了一点，激动说道，“这么说，这个肇事者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小七，所以知道小七后来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这家伙……” “棠哥，放心吧！”这时候，孔旺说道，“我们已经捕捉到了，这个黑衣人从精神病院离开的监控视频，现在可不是22年前了，我们一定能抓到他的！” “那就好，”周棠说道，“这个人虽然不一定是z匪，但必然了解重要情况！只要找到他，z匪案必然会有重大突破！” “棠哥，喝口水吧！”这时候，司芮给周棠递过来一杯水，感慨说道，“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激动过了！” “是啊！”周棠接过水杯，咕噜噜灌了几口，说道，“这样的案子，真是前所未见，怎么能不激动呢？ “对了，”他转而向李小仙问道，“小七那边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嗯，我们已经提取到了他的dna，鉴证科正在化验，”李小仙回答道，“我们发现，那个小七在刘喜堂住院之后，拿走了店里的零钱，大约几百块的样子！ “还有，我们通过监控，发现小七最后一次出现在海边小镇，就是刘喜堂住院的当天晚上，他是打车离开的！” “哦？”周棠眼睛一亮，“既然是打车，那就是有迹可循了？” “我们找到了出租车司机，”李小仙说道，“出租车司机证实，小七上了他的车后，要求开往市区，但是在石油器材库一带下了车！ “我们正在全力调查那一带的监控视频，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石油器材库？”周棠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呢？在哪里？” “哦，”李小仙冲褚俊涛示意了一下，解释道，“现在叫杨湾大道，石油器材库是过去的叫法，那里以前有油井，建有石油开采的各种器材仓库，所以当地人都管那里叫器材库！” 褚俊涛速度奇快，李小仙刚刚讲完，他就已经从大屏幕上调出了地图。 “杨湾大道……”周棠看到，那里是安州东北方向的一片荒凉地带，当即问道，“那里够偏僻的，小七去那里做什么？” “对！”李小仙介绍道，“石油开采完了之后，那里就荒废了，也不能种田，也不能盖楼，到现在一直是一片没有开发价值的荒地！ “我们查了一下，那边现在只有一些小厂子和仓库，人不是很多。” “哦？”周棠双眼紧紧盯着地图，脑中却是快速地思考着什么，思忖许久问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荒废的？” “那可就远了，”李小仙说道，“大概上世纪70年代，那里就已经废弃了吧？” “哦……”周棠凝眉深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队长严斌打过来的！ “周棠，快！”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严斌急切的声音，“你们马上整队出发，我们查到你说的那个黑衣人的下落了！” …… 30分钟之后，周棠、孔旺、李小仙、雷一霆开车来到了安州南城区批发市场的一家调料商店里！ 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1组的萧亮，早已带人把嫌疑犯抓住，并且押上了警车！ 周棠赶紧到车上查看，一看之下，但见这个被戴上了手铐的男人，正是那个精神病院见到的黑衣人！！！ “我勒了个去！”萧亮按着周棠的肩膀，一脸尴尬地说道，“嫌疑人特么得跟我同名啊！只不过，他是三点水的那个肖！” 因为激动，萧亮也是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你们怎么找到的他？”周棠问了一句。 “再简单不过了，跟着摄像头一路追过来的，”萧亮说道，“然后从市场里面暗中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他！” “厉害！”周棠冲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当即说道，“人我带走了！你再从这里找几个认识他的人也带回去问话吧！” 说完，周棠让雷一霆直接坐在了关押嫌疑人的驾驶座上，然后自己也上了副驾驶位置，随着车子发动，眨眼就开走了，只留下一股尾气…… “哎呦，哎呦我去，”萧亮傻站着愣了半天，这才想起吐槽，“凭什么啊？你是组长，我也是啊，你真把你当领导了吗这是？切……” 然而，吐槽归吐槽，转过身来，他还是赶紧冲手下探员下了命令，当即去找和嫌疑人认识的人，进行例行调查…… 警车上，嫌疑人肖亮完全吓傻了，面色苍白，嘴唇颤动，但脸上，却显出了一种使然的表情！ 周棠最善于察言观色，感觉到肖亮的心理防线已经崩塌，他立刻转身问道：“肖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地抓你吗？” “知……知道……”肖亮咬了咬牙，点头承认道，“是因为22年前的车祸吧？我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的！ “我真的很后悔，悔不该当初逃逸，把那个孩子一个人留在医院啊！” 说到此，肖亮已经带出了哭腔。 “22年前，”周棠直接问到了重点，“你从哪里撞到了他？” 肖亮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脸释然地说道：“器材库，石油器材库！” 第141章 蹊跷的车祸 “不回警局了！”突然之间，周棠做出了重要决定，冲雷一霆命令道，“直接把车开到器材库，让他指认一下现场！” “哦！”雷一霆感觉有些突然，但还是照做了。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还是通过对讲机联系了其他探员。 “现在说说，”周棠又冲肇事者肖亮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你是怎么撞到的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就在器材库的辅路上，”肖亮抱着脑袋回忆道，“那是98年的12月，嗯……12月16号！ “我当时给冷冻厂送货，开的是一辆箱货。 “那天晚上已经过了12点了都，当时的器材库是一片特别冷清的地方，又是那种半夜的时间段，公路上根本不会有人！ “而那一天我孩子病了，急着回家，所以开得挺快！ “结果，就在刚刚通过大十字路口的时候，公路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肖亮懊丧地说道，“说实话，那个人出现得太突然了，就是噌的一下子从路边草丛里冲了出来！ “我虽然开得很快，但注意力还是很集中的，当时下意识地搂了一把方向盘，好像是蹭到了他，但没有直接撞到。 “可是，搂了这把之后，车子也就彻底失控了，直接奔着右面的空地上撞了过去…… “可没想到……”肖亮捂脸说道，“那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人！我车子冲过之后，正好把后面冲出来的人给撞到了！ “那一下非常厉害，人是飞出去的，滚了得有八九米的样子……”肖亮艰难地说道，“我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心想那么猛烈的撞击，人肯定是完了！ “我猛踩刹车，在空地上停住了车子。 “那个时候，我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 听到这里，周棠脑中再次疑窦丛生，按照肖亮所说，等于当年的现场，还有另一个人！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不过，我还是赶紧下了车！”肖亮没有留意到周棠的异样，仍然继续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我先是过去看了看这个被我撞飞的人，当时……当时他浑身是血，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然后，我又寻着左侧的路边寻找之前那个被我蹭到的人，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估计，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就跑掉了吧？ “当然，也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天又那么黑，旁边都是草，我没有找到也是有可能的…… “嗯……我当时还喊了几句，我问有人吗？可根本没有人回答我……” “那……”周棠担心肖亮失控，当即问道，“这个被撞到的人，并没有死？” “对啊！”肖亮说道，“我找了一圈之后，又返回来查看那个被撞的人！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里是荒郊野外，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我也没有什么电话手机，就算想报警都难！”肖亮攥着拳头说道，“当然，当然……我那个时候已经开始纠结了！ “反正，那里没有人，我要不要……要不要逃逸呢？ “那辆车是公司的，虽然有保险，但是……”肖亮苦恼地说道，“我撞死了人，肯定是要被公司开除的！ “当时我老婆刚下岗，孩子又小，我不能失去那份工作啊…… “所以……”肖亮说道，“我想把人拖到路边，然后就上车逃跑！ “可没想到，当我过去拖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咳嗽起来……他……他居然没有死！ “人没死就还有救，”肖亮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中，说话时整个人都跟着兴奋起来，“我就再也没有多想，赶紧把他抬到了我的车上，然后直奔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我把他抬下车，背着送到了急诊病房，医生和护士们看到他伤得那么严重，赶紧联系骨科医生，要马上送到手术室手术！ “直到听到‘手术’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肖亮继续说道，“如果手术治好了他，那还好，可要是没有救过来，等于凭空又多花了一笔巨大的费用啊！ “还有，就算救过来了，可以后要是残疾了怎么办？公司……公司还不是一样会把我开除？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怕，好在那个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在关注着病人，我就悄悄地……悄悄地溜走了……” 后面的事情，尽管听着令人气愤，但周棠已然有所预料。 如此一来，肖亮的口供，便和其他人的证词完全对上了！ 被撞的这个人，显然就是他们现在要找的小七。 “溜走以后，”肖亮则还在继续着他的故事，“我寝食难安，提心吊胆，每一天都担心警察会来把我带走！ “我琢磨着，医院那种地方可能有摄像头啊，而且我还把车停在了急诊室门口，如果真的想要抓我的话，应该很容易吧？ “我越是这样想着，那工作还怎么可能干好呢？”肖亮说道，“而就在那个当口，我听说我大舅哥在南江省开调料厂，生意做得挺好！ “所以干脆找了个借口，带着老婆孩子去南江投奔我大舅哥去了…… “警官……我认罪！”肖亮说道，“人犯了错误，一定要负责的！我耽误了那个孩子的一生，我惭愧，我后悔啊！我愿意为我的所作所为……” “慢着！”周棠突然打断了肖亮，说道，“我还没有问完呢！你后来，是不是知道被你撞的这个人，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啊？” “嗯……嗯！”肖亮想了想，点头承认道，“刚去南江的时候，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时间长了，还是良心难安啊！ “所以，借着过年过节回家的机会，我去过几次安州医院，偷偷地，从比较远的地方看望过他！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而且傻傻的模样，我的心啊，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说到这里，肖亮再也忍不住，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不，你先别太激动，”周棠凝眉问道，“我再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从被撞的那个人身上，见到过一卷胶卷啊？” “啊！？” 谁知，当一听到“胶卷”两个字的时候，肖亮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脸色也突然变得煞白！ “你……”他惊异地看着周棠，颤声说道，“你们连胶卷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第142章 胶卷的来历 看到肖亮的反应，周棠比他还要吃惊！ 他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一问，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问到了关键！ 此时此刻，就连开车的雷一霆也是万分激动，车子都开得有点儿抖了…… “这么说，”周棠忙问，“真的有胶卷？” “嗯……嗯……”听到这话，肖亮惭愧地低下了头，又陷入到了昔日的回忆之中，“当时我没有太过留意，我太慌张了…… “当我从医院逃跑之后，我最急的事情，当然是处理我的汽车！ “我以前有点儿技术，当时前保险杠撞得瘪了一块，但没破漆，我就利用我学的技术钣金了一下，虽然不是复原得太好，但车子那么久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随后，我就拎着水桶到车上擦拭那个人留下的血迹，还换了一套座垫，结果，就在清理血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卷胶卷！ “胶卷上沾着血，很明显是从那个人身上遗落的……” 说到这里，肖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当时的心情了。一直停了几十秒，他这才懊悔地说道： “我当时觉得，就算医院那边，哦不，警方那边找不到我，也至少能找到那个孩子的家人吧？ “而那个时候，我当然不敢去医院了，只好把那卷胶卷留存了下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孩子在医院里一住就是那么久，后来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如果我当时知道是这个样子，那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胶卷还给他了！ “我懂一点儿照相的知识，我仔细看过那卷胶卷，塑封条没有了，应该是照完相之后，还有没有来得及冲洗……” “嗯？”周棠一愣，当即打断他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没有冲洗呢？” “当然能看出来啊，”肖亮不假思索地说道，“照片冲洗完了以后就是底片了，安州这边的照相馆都会把底片装进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或者是装照片的纸袋，不可能还留在胶卷里面！” “哦……”周棠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对于那种使用胶卷的相机没有太深的印象。 “其实，有那么几次，我是带着胶卷去到医院的！”肖亮说道，“我当时看到那孩子身边一个家属也没有，我就想把胶卷还给他。 “我觉得，既然胶卷是他的，那么胶卷里面的相片，或许能帮助他找到家属吧？ “可是，看着医院病房门口的摄像头，我又犹豫了！”肖亮遗憾说道，“如果我把胶卷还给了他，那么必然会引起医院和警方的注意，只要一看摄像头就能发现我了！ “所以……我最后……没有……唉……” “哦？”周棠琢磨了一下，故意问道，“这么说，那卷胶卷还在你的手上了？” “不，不……”结果，肖亮赶紧摇头说道，“在医院里没有机会，但是后来他被转到精神病院之后，我还是还给他了！” “哦？”周棠眼睛一亮，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嗯……”肖亮回忆了一下，“奥运会的那一年吧？” “我去，”周棠喝道，“那就是你撞了他的10年以后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私，是我不对……”肖亮懊悔说道，“当他进了精神病院之后，我也从外面悄悄地看望过他！ “我当时盼着，他都进精神病院了，难道还不能找到家属吗？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逻辑有多么幼稚！ “我开始意识到，并不是他的家属不想找他，而是他的家属已经放弃了他，他又残疾又有精神问题，只能是家里的负担了…… “所以，”肖亮说道，“我最后下定了决心，把胶卷还给了他！” “还给了他，怎么还的？”周棠问道。 “我没有进去精神病院，我从远处观察，发现他们每当晴天的时候，都会去后面的花园散步，我就从花园后面的栏杆那里等他！ “等了几天，我就找到了机会，把他叫到了栏杆边，然后把胶卷还给了他！” “哦？”周棠问道，“那他是什么反应呢？” “他已经傻了，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肖亮回忆道，“我把胶卷塞在他的手里，嘱咐他一定要保存好，一定要保存好……” 说到这里，肖亮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借口太过苍白，眼泪再一次从眼中流了出来。 周棠明白，如果肖亮真心想要帮助小七，那么至少应该让小七把胶卷拿给医生，可他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如此一来，周棠也终于弄明白了胶卷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胶卷真的就是小七的！ 有可能，小七在得到胶卷之后，并没有把胶卷保存好，而是遗落在了哪里，所以才会被后来的马彪二人捡到！ 呼…… 想到此，周棠亦是万分感慨，整件事情，真的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安排似的！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z匪的案子，有可能永远被时间埋没了！ “那……”周棠想了想，又向肖亮问道，“胶卷在你手里放了10年，你就没有想过把胶卷上的照片冲洗出来？” “有，有啊！”肖亮点头说道，“我当然想过了，我甚至想过，等照片冲洗出来，我就根据照片去寻找他的家人，然后通知他的家人…… “可是……可是……唉！”他叹息一声，说道，“我没有设备，冲洗照片，只能去照相馆！ “我也不知道照片上都有些什么，万一被照相馆的人发现了，我不就暴露了吗？ “而且，我从报纸上看到过警方的启示，我知道警方一直在寻找他的家人，一想到这些，我哪儿还敢把照片洗出来啊……” “哼！”周棠冷哼一声，“你倒不担心，你把胶卷还给他之后，他只要把底片抻出来，所有的照片就全都曝光了？” “这……”肖亮擦汗，然后说道，“不瞒您说，我……我也这样想过，那个时候，我劝我自己，把我能做的事情做了，然后剩下的，就全都听天由命了吧？ “我以为，我这样的假仁假义就能让我的良心好过一些，可是，我错了！”肖亮懊恼地说道，“我一想到他把胶卷毁坏或者丢弃了，我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所以，纵使柳木村精神病院已经搬迁了，但我还是每年都会找个时间，去那里转转……” “你也知道搬迁了！”周棠问道，“你为什么不上新病院去看他？” “进不去了，”肖亮说道，“新病院是全封闭式管理，我进不去了！我尝试了几次，但都没有看到他…… “我不知道，是他已经被家属接走了，还是已经去世了…… “所以，我只能去到以前的废墟，去送上一朵花，以此表达我的愧疚……” 就在肖亮懊悔之时，汽车已经开进了器材库所在的区域。 雷一霆回头冲肖亮问了一句：“你快点儿看看，当年发生车祸的位置，到底在哪儿？” 第143章 你从哪里来？ 器材库地区一片荒凉破败，尽管22年过去，但这个地方的变化并不大。 据说，由于过去的过度开采，这里不仅无法盖楼建房，甚至还有严重的污染。 如今，所过之处只能看到一些小型的加工厂，或者仓库建在此地，却依然是人员稀少。 雷一霆驾驶着警车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李小仙和孔旺等人也已经赶到了现场。 经过了10几分钟的寻找，在肇事司机肖亮的指引下，警车停在了一条砖石铺就的小路上！ 小路两旁杂草丛生，杂草后面却是一片仓库区域，濒临路边的地方还有一家已经黄摊子的小饭店。 饭店卷帘门紧闭，一些藤蔓植物几乎铺满了墙壁，一看就是多年无人打理的样子。 “对，对了，应该就是这里！”下车之后，肖亮指着远处的十字路口介绍道，“从那个路口过来不到100米，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我当年就是从这里撞的人！” 哦…… 周棠观察环境的时候，雷一霆正在给李小仙等人介绍之前的情况，把肖亮的口供全都一字不落地告诉给了他们。 “你再说得详细一点，”周棠问道，“你的车是从十字路口那边开过来的？” “对！”肖亮点头，“当时十字路口还有路灯呢！这是一条辅路，虽然不太好走但是离市区更近，我在出事之前经常走这里，几乎一个人都看不到的！ “喏，”他一直旁边倒闭的饭店还有远处的仓库，“当年都没有这些东西的，这里两边都是荒地！” “你当时开着车灯吗？”周棠问道。 “那当然了！”肖亮说道，“他们冲出来的真的很突然，我后来也想过呢！那么黑的地方，我车开过来了，灯很亮的，只要他们有一点常识，也不可能冒然冲出来啊！” 哦…… 之前，周棠也是有所思考，从感觉上看，当时小七不是和前面的人一起逃避什么，就是正在追赶前面的人！ “那……”周棠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女的还是男的啊？” “不记得了！”肖亮摇头说道，“当时唰地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拐了一下方向盘，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呢！” 说完，肖亮便把当年的情况现场复述了一遍，指明第一个人被扫到之后掉进了树丛，然后又从另一个方向把小七撞了出去！ 他的印象真是深刻，小七落在了什么位置，汽车拐到了哪里停下，他全都一清二楚。 “这么说……”全都听明白之后，周棠指了指后面仓库的方向，“他们当时都是从那边跑过来的了？” “对！”肖亮点头，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那边当时没有房子，是一片荒地！” 荒地…… 周棠开始揣测，当年小七和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会从荒地上跑过来？ 想到此，他掏出电话，给正在办公室留守的褚俊涛打了过去。 “扒皮，”他命令道，“你马上把22年前器材库地区的地图发给我，然后你也搜一搜，当时在辅路东北方向，有没有什么东西啊？” “好的，”褚俊涛回答了一声，几乎毫不停滞地说道，“我现在正看着这张图呢！棠哥，22年前的东北方向上有十几口废弃的油井，以及器材库的主厂房，都在那里呢！” “哦？”周棠当即抓住了重点，“主厂房？” “哦，不叫厂房，应该叫仓库！器材库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褚俊涛说道，“当年放置采油器材的仓库，就在东北方向！” “哦……明白了！” 周棠打开手机上的卫星地图，仔细地寻找了一下，果然从东北方向500米远的地方，看到一排排建筑物。 “扒皮，”周棠又向褚俊涛问了一句，“22年前的话，那些仓库是什么情况？” “这个也问过了，”褚俊涛肯定回答，“那里从上世纪70年代起就荒废了，90年代的时候肯定都是废墟了！” “哦……”蓦地，周棠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地光，问道，“你再帮我看一下，22年前，刘喜堂的家在哪里？ “我记得，他家当时住在华西别墅，华西是不是离器材库不远呢？” “等……等一下啊！”随着电话里传来急速敲击键盘的声音，褚俊涛很快回话道，“没错啊棠哥，从器材库主路到华西别墅只有两公里多一点的样子！ “这……这么说……” “嗯！”周棠点头说道，“我怀疑，当初匪绑架刘双双的地方，八成就在器材库啊！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看到那个肖亮蹲在当初小七被撞的地方，仍处在深深的懊悔之中。 看到周棠打完电话，他哀求般地问了一句：“警官，我要交代的，全都交代了！我想问一句，那个被我撞到的孩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 “是不是……他已经不行了？” 听到肖亮的问话，周棠却根本没有理他，而是扭头冲雷一霆示意了一下肖亮。 那意思显然是让雷一霆来看守肖亮。 随后，他转过身，朝着器材库所在的方向徒步走去！ “哎？棠哥？”李小仙见状，急忙和孔旺跟了上来，同时问道，“你要去哪儿啊？” “我去里面看看，”周棠回答之后，冲孔旺问道，“孔旺，你车上带着无人机了没有？我想好好看一下这里的情况！” “没，没……”孔旺回答，“来得太急，在另外一辆车上了！司……司芮正开着那辆车，再等十来分钟应该就能到了！” “好吧！”周棠命令道，“你联系她一下，让她到了之后，带着无人机过来找我们！我们先去踩个场……” 所谓的踩场，就是踩点的意思，本来是诈骗犯们的行话，周棠随口秃噜了出来。 好在李小仙和孔旺没有听清，三个人当即一起穿过杂草丛，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器材库地区面积不小，尽管可以直接看到废弃的油井支架，以及变成了废墟的器材仓库，可真的走过去，却足足走了20多分钟！ 而来到近前之后，更是满目破败的景象，空气中亦是充斥着一种腐烂且油腥的气味。 抬头看去，但见本就高大的仓库很多都已坍塌成了废墟，剩下的也都是孑然孤立的墙壁，看着摇摇欲坠的模样！ “别说……”周棠看着眼前的废墟说道，“这个地方位置不错，便于观察也便于撤离，的确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啊！” “对！”李小仙附和道，“当年，z匪应该是把刘双双绑到了这里，但是……这么多仓库，不知道具体是哪一间啊？” 第144章 废墟惊魂（上） 周棠、李小仙和孔旺三人沿着古老的砖石小路，穿过密密丛丛的杂草，以及巨大而颓败的油井架，终于来到了东面第一间仓库废墟面前。 这间仓库废墟仅仅剩下了三面墙壁，南侧的墙壁已经全部倒塌，顶棚也全然不见。 三人寻着一道空落落的门洞，小心翼翼地进入到了仓库废墟之中。 废墟的地面上都是湿漉漉的软泥，泥中还参杂着黑色的油渍，这里的杂草也全都生得阴暗潮湿。 放眼望去，但见废墟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掉落下来的屋顶残骸…… 此时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5点多钟，由于远处的墙壁挡住了正在西落的太阳，使得废墟内的光线越发暗淡。 光影恍惚之中，让周堂等人感觉自己仿佛是穿越了时光，回到了过去。 “70年代就荒废了，”孔旺边走便算，“到现在已经50年了啊！也不知道……98年的时候，这里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比现在稍微好一些呢？” “棠哥，”李小仙则对周棠说道，“在我们来之前，谭星泉组长他们已经在这一带进行搜查了！ “不过，因为人手不够，他们目前只是在外部寻找目击者，还没有进行大范围搜索的准备！” “嗯！”周棠说道，“虽然小七是几天前打车来到的这里，但说不定，真的没走呢！”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了，”李小仙紧锁眉头，“他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可他出来之后，却先去了刘喜堂那里，然后又跑到了这里！ “22年都过去了，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吗？” “嘿！”孔旺笑道，“你不会是想说，当年z匪的那些赎金还藏在这里吧？有多少来着，全都算上，得有600多万吧？” “那倒不可能！”李小仙摇头说道，“很明显，小七还有同伙呢！不！虽然胶卷是小七带着的，但我们并不能确定，小七一定就是z匪吧？ “万一，他也是被害人，或者是被z匪利用了呢？” “是啊，找不到他，说什么都是瞎猜！不过……”孔旺扒开挂着尘土的阴暗草丛，皱眉说道，“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啊？ “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算那个小七真的打算躲在这里，也至少要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吧？” “对，你倒是提醒我了！”周棠问道，“司芮还没过来吗？我们需要用无人机看一看，这里哪里有能住人的地方？” “哦，”孔旺掏出手机，“那我再联系她一下吧！估计很快了！” “哎？” 谁知，就在孔旺准备联系司芮的时候，周棠侧过头去，正好从墙壁的窗户上看到，旁边的一座仓库里，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周棠这么一停顿，李小仙和孔旺也赶紧停在原地，一起朝对面的仓库看去。 “那是……”孔旺蓦地颤了一下，惊异地说道，“那不会是一座——坟吧！？” 别说，周棠第一眼看过去，也觉得那像是一座坟！ 而且，还是一座新坟！ “什么……什么情况啊这是？” 李小仙也是懵了，赶紧认真看过去，可由于光线太暗，只能看到对面的仓库废墟里，立着一个新鲜的土堆！ 因为，别的地方都长着杂草，而这个土堆上却没有任何杂草，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个新鲜的土堆。 看到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古怪的土堆，虽然心里有点儿恐惧，但周棠还是在第一时间就爬上了窗户，朝着对面的仓库走去。 对面的仓库和他们所处的仓库几乎一模一样，也是没有屋顶，四面漏风的模样。 这一次，三个人没有再爬窗户，而是通过墙壁裂开的缝隙，进入到了新的仓库废墟之中。 那个土堆就在墙边不远处，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土堆跟前。 “我靠！” 来到近前仔细一看，周棠三人再次被惊到了。 但见土堆下面，竟然挖出了一个大坑，这些堆起来的土，原来都是从坑里挖出来的！ 这……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再朝那坑里看去，但见坑里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棠……棠哥！”下一秒，眼尖的李小仙又发现了新的情况，赶紧拍了拍周棠的肩膀，示意周棠看看远处！ 这一看之下，周棠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又树立了起来。 放眼望去，但见在这个偌大的废弃仓库里，竟然立着十多个一模一样的土堆！！！ “搞……搞什么啊？”终于，孔旺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会是有人在挖什么东西吧？” “哦！会不会……”李小仙亦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周棠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泥土看了看，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些泥土都是新挖出来的。 那么……是什么人，要在这里挖坑呢？ 为什么，要挖坑？ 正此时，周棠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赶紧打开手机，原来是司芮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啊，棠哥，”司芮问道，“我把无人机带过来了，你给我个位置，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听到司芮的问话，周棠刚想说话，却猛地听到，从正前方传来了某种细微的动静！ 啊！？ 他赶紧循声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此时此刻，李小仙和孔旺正在研究土堆和大坑，并没有发现前面的响动。 不对！ 感觉到异常的周棠急忙挂掉了电话，然后从联络软件上给司芮发过去了详细位置，并且附加了一句提醒： “司芮，多带点儿人过来！” 发完信息，周棠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可今天他并不是执行外勤任务出来，根本没有带着枪。 不仅他没有，李小仙和孔旺也肯定没有配枪。 “嘘！” 周棠冲李小仙和孔旺嘘了一声，先是示意他俩不要弄出动静，然后又冲正前方比划了一个手势。 看到周棠的手势，李小仙和孔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赶紧躲到了土堆后面。 紧接着，周棠又利用手机给他们两个人发去了信息，一面说明情况，一面要求他们从仓库两侧包抄过去！ 二人得到命令，立刻各自分开，利用杂草和土堆掩护，去到了两侧。 看到同伴已经就位，周棠这才猛地朝正前方冲了过去…… 第145章 废墟惊魂（下） 穿过杂草丛生的地面以及地上挖出的土坑，周棠快速地朝着目标位置靠近！ 目标处同样是一个土堆，但土堆更靠近仓库的深处，而且，通过土堆的土量判断，这个土堆应该比其他的土堆更加新鲜！ 看样子，就好像刚刚挖出来的一样！ 很快，周棠来到了土堆跟前，可以看到土堆前面同样也被挖出了一个圆形的土坑！ 随着视线一点点拉开，周棠可以看到大坑里面大部分的情况，但见坑里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是比别的坑更浅一些。 结果，就在周棠踮起脚，想要把坑里的情况尽收眼底的时候，从坑里突然冒出了一把闪亮的——铁锨！！ 大铁锨赫然出现，直奔周棠的面门打来！！ 嚯！ 周棠吓了一跳，不过，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毕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在看到铁锨突然冒出之后，他立刻低头闪避，然后在地上向前一滚，直接滑进了坑内！ 进去之后，但见土坑的角落里果然躲着一个人！ 此人面目狰狞，浑身是土，他双手拿着铁锹，一击不中，立刻挥舞铁锹再次砸向了周棠！ 周棠赶紧迎上去双手抓住了铁锹，同时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谁知，对方的身体比较禁扛，这一脚下去，对方并没有向后栽倒，反而趁势抄住了周棠的脚踝！ “喔喔喔……” 周棠单脚跳着大叫，刚想奋力挣扎，可身边却嗖地飞过一道犀利的人影，只见李小仙径直从上面跳了下来，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这一脚力道劲猛，那人登时倒飞出去，后背撞到了坑壁，抓住周棠的手也当即松开。 “咳咳咳……咳咳咳……”那人发出了剧烈的咳嗽，显然没有料到周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趁着这个当口，周棠终于看清，这个拎着铁锹的男人，正是他们一直想要找到的——小七！！！ 此时此刻，小七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双眼充血，面目狰狞，胳膊上青筋暴起，看着跟超级赛亚人似的。 他大叫一声，再一次将铁锹拍向了周棠，周棠闪身躲避，李小仙则趁势扑了上去，和小七扭打在了一起！ 小七虽然大吼大叫，狰狞骇人，可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能恋战，于是，在一番撕扯过后，他找到一个空当飞身一跃，竟是从坑里爬了上去！ 然而，他刚爬上去，孔旺已然快马杀到，迎面就是一个蛮牛冲撞，竟然抱着小七从上面摔了下来！ 土坑高一米五左右，孔旺的力量劲猛，如果从这种高度坠落下来，那么必然会把小七摔个好歹！ 可是，就在刹那之间，周棠却猛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迎着冲了上去，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小七的后背上！ 咚！ 三人落地，周棠登时摔了一个七晕八素，被重重地砸在了下面！ “啊？” 李小仙大惊。 “啊！”小七则已经陷入狂暴状态，在翻滚过后，他一把推开孔旺，然后在孔旺的胸口上狠狠蹬了一脚！ 不过，李小仙岂能闲着，立刻飞身扑跃，压在了小七身上。 小七奋力挣扎，乱拳挥舞。 可到了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有机会？ 周棠和孔旺一起扑了上去，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腿的拽腿，很快就把小七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李小仙趁势掏出手铐，将小七双手反剪，拷了起来…… “啊！啊……”小七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仍然在疯狂的晃动着身体，好像一头被捕的凶兽。 周棠三人不敢放松，再一次死死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谁知，就在这个关键当口，他们头顶上却传来了一声暴喝： “别动，别动！” 抬头看去，但见坑上面站着4五个拿着手枪的人，周棠一眼认出，这些人全都是2组的警探！ …… 15分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废墟里有人打开了手电，可光亮依然非常微弱。 “厉害啊，厉害啊，呵呵呵……”2组的组长谭星泉冲周棠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次居然又被你捷足先登了！” 谭星泉的话里透着满满的醋意，尽管z匪案由周棠全权负责，但如果小七真的是z匪的话，那么能够亲手抓住z匪，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本来，谭星泉已经在马不停蹄地搜查器材库区域了，可没想到，等他们再搜查到现场的时候，却看到周棠等人已经把小七制服了！ 因此，这心里自然非常不舒服。 “只是点儿正而已！”周棠则淡淡地说道，“我们刚才只想进来看看，可没想到一进来就碰到了嫌犯，唉！这就是命啊！” 周棠的话不咸不淡，听在谭星泉耳中，却分外刺耳。 不过，尴尬归尴尬，可谭星泉还是隐隐地嗅到了什么，指着那些被人挖出来的大坑问道： “周棠，你说，这些坑，都是嫌疑犯挖出来的吗？他是不是……想找什么东西啊？” “对！”周棠点头说道，“我觉得，八成是当年那600多万赎金吧？” “是吗？”谭星泉狐疑，“不是说，z匪不止一个吗？就算这个小七真是z匪，那他的同伙怎么可能把钱留在这里呢？ “早就远走高飞了吧？” “是吗？”周棠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谭星泉看了一眼深坑，“藏钱不能挖这么深吧？我觉得，他更像是在挖人啊！” “哦？”周棠忙问，“挖人？挖谁？同伙吗？” “不，”谭星泉摇头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小七可能是在挖刘双双呢？” “哦？”周棠再次问道，“刘双双？” “对！”谭星泉认真说道，“我觉得，这个小七可能不是z匪，没准只是一个刘双双的男朋友什么的，他也只是一个被害人而已！ “或许，当年他和刘双双全都被z匪绑架在这里，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逃跑，可他却被汽车给撞了！ “等到多年以后他恢复了记忆，这是回来寻找刘双双了……” “但是……”周棠琢磨着说道，“我们之前已经查过所有和刘双双认识的人了，这个小七，可不在之列啊！” “哦？怎么？”谭星泉看着周棠问道，“22年前，这个小七只有十七八岁，难道你认为，他真的会是z匪？” “别忘了，”周棠没有正面回答谭星泉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在小七出车祸的时候，他前面还跑着一个人呢？ “那个人，又是谁呢？” “嗯……”谭星泉紧锁眉头，却完全跟不上周棠的节奏，当即问道，“什么意思？前面那个人，很重要吗？” “不管重不重要，”周棠长长地呼了口气，说道，“还是回去，好好问问我们的嫌疑犯吧！” 第146章 最担心的事情 “什么！？” 一个半小时后，安州警局的楼道里，传来了周棠意外的声音。 “装的，这还用说嘛！”雷一霆气鼓鼓地说道，“那小子肯定在装傻！实在是太可恶了！” 原来，当周棠赶回警局，想要聆听一下关于小七的审讯之时，却听到小七精神病发作的消息。 “对呀！”孔旺攥着拳头说道，“像这种嘴硬的，就得给他来点儿颜色看看！” “啧啧……”周棠沉下脸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打开了监听室的门，进入了监听室。 透过监听室的单面玻璃，可以看到李小仙正一筹莫展地站在小七面前，欲要发作，却又找不到发力点！ 再看那个小七，他神情古怪地趴在审讯椅上，目光呆滞，嘴里流着口水，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 “没有用的，”李小仙瞪着小七说道，“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了吗？ “你以为，现在还是22年前吗？ “我们有最先进的鉴定技术，可以判定你的精神状况，别装了！” 听到李小仙的问话，小七抬起头看了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完全是一副没有心智的模样。 “啧啧……”周棠再次咂嘴，没想到，他之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之前，他之所以宁可挨砸，也要从坑底下挡住小七，就是不希望小七的脑袋二次受伤，万一他再疯一次，恐怕再也没有康复的机会了！ 不过，虽然他们之前有过激烈打斗，可周棠非常清楚，小七的头部没有受到重创，他现在之所以表露出如此状态，八成是装出来的！ 毫无疑问，他想利用自己的装疯卖傻，来逃避罪责！ 想到此，周棠冲褚俊涛问道：“关于他的dna报告出来了没有，核实了他的身份了吗？” “没有！”褚俊涛摇头说道，“数据库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失踪人口里面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周棠皱眉，“难道……真的跟刘喜堂说得那样，这家伙是从国外来的？” “棠哥，”褚俊涛说道，“现在检验技术发达了，他是不是外国人，我们应该可以从基因图谱里看出来的，鉴证科那边正在做呢！ “而且，下一步，我们打算通过dna的近似程度，来查找一下，他是否有比较亲密的亲属有过记录！ “如果能找到一两个亲属，说不定也能解开他的身份，只不过，这种比对还得需要时间！” “那……搜身了没有？”周棠又问，“身上带着什么？” “搜了，”雷一霆回答，“他身上只有一沓钞票，应该都是从刘喜堂那里拿的，然后再也没有别的了……” “哦……”周棠说道，“谭星泉的人，刚才在那个废弃的仓库里找到被褥、衣物还有很多吃的东西！” “啊？”孔旺惊诧，“他……真的？真的住在哪里吗？胆子也够大的！” “把小七送到器材库的司机，可是没有提到这些东西，”周棠说道，“包括他手里的那把铁锨，在现场，我们还找到了铁镐等挖掘工具！ “这说明，他从那里挖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啊……”如此一来，众人更加好奇，小七到底在那里挖什么东西？ “棠哥，”孔旺在周棠耳边小声问道，“这下可怎么办呢？难道任由他装疯卖傻下去吗？” “是啊！”雷一霆说道，“仙姐说得没错，我们警队就有心理专家，过来给他鉴定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演戏了！” 听着探员们的说话，周棠不错眼珠地盯着审讯室里的小七。 要知道，周棠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认为，如果小七真的是在装疯，那自己必然能看出什么破绽！ 然而，他观察了这么久，却半点破绽也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呢？ 是自己退步了，还是这个小七装得太像了？亦或者……是…… 感觉到不妙，周棠当即冲雷一霆吩咐道：“半岛，你马上联系警队的心理专家，让专家们来给小七做心理评估！” “是！”雷一霆领命而去。 “孔旺，”周棠又向孔旺命令道，“你去联合鉴证科的专家，明天一早就去仓库接着挖坑！” “哦，啊？”孔旺挠头，“挖坑？” “对！”周棠肯定地说道，“我们去的时候，小七还在挖坑，这说明他要挖的东西尚未出土，所以我们要接着挖！ “如果能把他想要的东西挖出来，那么说不定他就会开口了！” “哦……”孔旺点头，“那好吧！” 说完，他也转身欲走。 “等一下，”周棠又叫住了他，吩咐道，“今晚找人去那间仓库值守，一定要埋暗桩，看看除了小七，还有没有人去那里挖东西！” “哦，好的！”孔旺打了一个响指，“2组的人正闲着呢！这差事不错嘛！” 说完，孔旺转身离开了监听室。 而孔旺刚出去，王晶和严斌队长便闻讯赶来，一进门便向周棠了解情况。 当听说小七开始装疯卖傻之后，他们两个也是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别的嫌疑人或许好说，可这个小七确实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别看人没有身份，但精神病这一块却是有证的！ 如果他装疯卖傻的话，还真不好分辨！ “这不用说了，”严斌怒恼，“肯定是想利用精神病脱罪了呗？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啊！” “我也觉得……”王晶分析道，“既然他要装疯卖傻，那就说明，他的罪名不小啊！ “说不定，他真的就是z匪呢！” 二人议论之时，周棠也在飞快地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撬开小七的口，让他把事实讲出来！？ 而此时此刻，李小仙则还在审讯室里继续着她的审问： “你不用担心，你是精神病人你怕什么呢，对不对？”她一改之前的强硬，开始游说小七，“只要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那么你一样还是精神病人，仍然还能享受精神病人的待遇嘛！” 或许，是李小仙的游说连她自己都说不服，所以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候，司芮把那卷胶卷拿了过来。 李小仙接过来之后，举在小七面前问道： “你好好看看，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哎？” 看到胶卷，小七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他的傻笑，根本任何特殊的反应…… 第147章 我也不让你好过 第二天上午，4组办公室内，探员们汇集于此，正在听着心理专家们给出的报告。 “一方面，”一位年纪较大的专家说道，“我们得把他送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我发现，他的右脑后方的确有个明显的凹陷，这样的缺陷，会严重地压迫他的小脑！” “是啊，”另一位年纪较轻的专家补充道，“嫌疑人的表现，非常符合小脑受创病人的特征，所以，我们需要给他做核磁共振，才能下结论！” “不会吧？”听到这种解释，队长严斌明显不服，当即问道，“我需要你们给他做精神鉴定，别忘了，他之前在刘喜堂炒饼摊打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 “还有，他甚至可以和我们三名探员对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疯就疯？” “你别太激动，”姚北新劝道，“这个嫌疑人明显和其他嫌疑人不同，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精神病院问一下，那里的医生，肯定会比我们更了解他的情况！” “已经那么做了，”李小仙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能把人带过来！” “嗯，那就好！”老专家说道，“嫌疑人的情况的确非常罕见，从他头部的伤痕来看，当年他能从车祸里活下来，就算是个奇迹了！” “严队长，”年轻专家则说道，“我们昨晚给嫌疑人做了最全面的常规检查，真的没有发现，他有刻意装疯的情况！ “凭着我们多年的经验，他真的不像装的！” “不可能！”严斌仍然不服，阴沉着脸说道，“他就是装得太像了而已，因为他是在装以前的自己！ “这种人，就得让他长长记性才行！” “不，你不能动他，”老专家叮嘱道，“嫌疑人的情况很不稳定，很脆弱，如果你动他，那就不是疯不疯的问题了！他有可能随时没命的！” “我去！”严斌咬着牙说道，“神经病现在都了不起了，真是气人！” “行了，行了……”姚北新把严斌拉到一旁，小声地劝阻了几句，严斌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 “我认为，”这时，王晶说话了，“我们除了要给嫌疑人做检查，以及和他的精神医生会诊之外，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些别的方法，去试探试探他！” “别的办法？”严斌问道，“什么办法？” “比如，”王晶说道，“我们把刘喜堂喊过来，和他交流交流，看看刘喜堂能不能让他露出破绽？” “这个嘛……”李小仙提出疑问，“把刘喜堂喊过来对质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我们该怎么跟刘喜堂说呢？ “想一想，如果刘喜堂知道这个小七有可能就是z匪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冲过去，掐着小七的脖子大声喝问，”严斌模仿道，“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这……”王晶琢磨了一下，这才感觉自己的主意确有不妥。 “那……”这时，姚北新突然想到什么，向专家问道，“我听说，现在有一种催眠技术，可以利用催眠来获取口供，我们可以做到吗？” “姚老，”老专家恭敬地说道，“你说的这种方法，的确有过先例，获得成功的案例也不在少数！ “但是，我们面临的困难是，嫌疑人现在的症状是失语，也就是不能用语言准确地表达他的思想。 “所以，即使是催眠，嫌疑人也不可能提供出有用的信息的！” “哦……”姚北新皱眉，“这么说，我们只能束手无策了吗？” “我……”老专家皱眉言道，“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但是这样的专家，需要上报给刑事厅，由刑事厅委派，只能先打个申请！” 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周棠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赶紧接听了电话。 “棠哥，”电话里传来司芮的声音，“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这样做真的行得通吗？” “哈哈哈，管他行不行得通呢？”周棠故意很大声地说道，“如果他是装的，我们总不能任由他消遣我们啊！ “就算什么也诈不出来，我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哦，那好吧！”司芮说道，“你过来看戏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要是穿帮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放心吧！”周棠哈哈大笑，“演什么样，我都给你发s卡！哈哈哈……”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这才发现，他已经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种时候，还能笑成这样的人，实在有够奇葩！ “周棠，”严斌凝眉质问，“你又想干嘛？” “哦，”周棠赶紧说道，“各位，我现在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又来了，你又卖什么关子？”严斌板着脸喝道，“我特别讨厌你故弄玄虚的样子！” “好，我说，”周棠微微一笑，“在把小七送到医院检查，还有医生会诊之前，我们能不能先看一场好戏啊？” 周棠这么一说，立刻令众人好奇。 “棠哥，”李小仙瞪大眼睛，“你又有什么幺蛾子，哦不，有什么好主意了？” “虽然有点儿冒险，”周棠说道，“但我觉得值得一试，而且，也可以放松放松大家紧张的心情嘛，呵呵……” 周棠这么一说，大家自然更加疑惑。 “周棠，”严斌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来吧，”周棠冲门外摆手，“我已经把演员准备好了，咱们去审讯室看戏吧！”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众人跟随着周棠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监听室。 隔着单面玻璃，他们可以看到，嫌疑人小七还在审讯室里等候审讯，此刻正趴在审讯椅上把玩着一次性纸杯。 纸杯已经被他捏扁，可他还在机械地揉搓着，甚至还时不时地用嘴尝试撕咬…… “好了各位，”周棠按了一下手机，对众人说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话音一落，审讯室内的大灯猛然雪亮，刺眼的灯光照得小七睁不开眼，只好把眼睛捂上。 强光维持了不到十秒，随即暗了下去，比之前暗了很多。 小七抬起头，看了看灯，又看了看门。 就在他看向大门的时候，大门从外面打开，从外面走进了一个穿着粉红色棉衣，头上戴着绿色发卡的女人！ 结果，在看到这个女人之后，坐在审讯椅上的小七噌地就站了起来！ 可是，由于手上铐着枷锁，他不能完全站起，只能拱着身子。 “啊！啊……”下一秒，小七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他双眼充血，脸上的表情也蓦地由惊恐变成了狰狞！ 同一时刻，监听室的探员们也全都看傻了，谁也没有想到，进来的这个女人，竟然是z匪案的被害人——刘双双！！！ 第148章 他在挖什么？ “啊……啊！” 看着刚刚进门的刘双双，小七怒目圆睁，愤怒地张开手臂，好似要吃人一般！ 这…… 监听室内，探员们全都傻了眼，不知道这个刘双双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王晶和姚北新等人很快看出了门道，他们很快发现，这个刘双双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无论是相貌还是打扮。 然而，照片上的可是22年前的刘双双，眼前的刘双双怎么可能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呢？ 所以，这个刘双双分明就是假的！ 不过是有人化了妆，改扮成了刘双双的模样！ “司芮，”周棠看到小七反应强烈，当即通过耳朵上的联络器说道，“你再靠近一点儿，先别说话，我们不知道刘双双什么嗓音！” 得到周棠的命令，但见审讯室内的“刘双双”又向前靠近了几步，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哦……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刘双双”竟然是司芮假扮的，这也……太像了吧？几乎辨认不出来了！ “啊！啊！”看到刘双双靠近自己，小七挺起身子，挥舞手臂，看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掐死刘双双似的。 看到这样的表现，周棠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 刘双双很可能就是——z匪！！！ 小七的表现再明显不过，那绝对不是见鬼，而是百分百的愤怒！ 因此，他们之前的判断应该是错误的，小七和刘双双不见得是什么情侣，即使是情侣，小七也是被刘双双利用的那个！ “快，快停止吧！”这时候，两位专家看不过去了，老专家喝止道，“这不是胡闹吗？嫌疑人如果是无辜的好人呢！你们这么做，只会恶化他的病情的！” 听到此话，众人全都看向了周棠。 然而，周棠尚未搭茬，旁边的严斌队长却站了出来，说道：“你们懂什么？不逼他一下子，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你……”老专家甩袖气道，“这就是胡闹！” “别理他！”严斌冲周棠使了个眼色，干脆地说了两个字，“继续！” “司芮，说台词吧！”周棠按住联络器命令道。 接到命令之后，审讯室里的“刘双双”当即开口问道：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你过得好吗？” “啊……喔……啊……”小七气得眉毛竖立，咬牙跺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可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别这么激动好吗？你听我说，”刘双双问道，“你给我拍的照片，在哪儿呢？” “啊……喔……啊……”小七仍然是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模样。 “刘双双”皱了皱眉，又问：“你在仓库里挖什么呢？” “啊……喔……啊……”小七大声吼叫，面容已经因为激动而变了形。 “哈哈哈，”刘双双只能按照台词笑了几声，奚落道，“你这个傻子！你连句人话都说不出来了么？” “啊！啊……”小七好似吃人一般地张牙舞爪，竟然咯嘣一声，咬掉了一颗牙齿！嘴里瞬间渗出了血来…… “不好！”蓦地，周棠意识到快要失控，赶紧命令道，“司芮，撤！撤吧！” 得到命令之后，司芮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而小七则依旧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想要追出去，搞得手腕被手铐磨破，也流出了血…… 李小仙见状，赶紧和其他探员冲进了审讯室，去处理小七去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两位专家摇了摇头，恼怒地摔门而去！ 而此时此刻，严斌也是愣住了，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喃喃说道：“难道……他真的不是装的？” …… 半小时后，4组办公室内。 “棠哥，”电话里，李小仙向周棠汇报道，“已经把嫌疑人送到医院了，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等他彻底恢复了，再给他做彻底的检查！” “那……”周棠问道，“精神病院那边的人呢？” “到了，”李小仙说道，“来了四五个，但是情况不太理想，这些人说，因为小七在精神病院属于三无人员，所以病院并没有系统地给他诊断过，所以关于他的病历资料非常有限！” “那好吧！”周棠说道，“医院那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新情况，一定及时通知我！” “明白，明白！”李小仙答应之后，挂掉了电话。 “这下可是麻烦了！”严斌站在大屏幕前挠头，“如果这个小七真的傻了，那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棠哥，过来一下吧！”这时候，刚刚卸了妆的司芮从外面招手。 周棠赶紧离开办公室，来到走廊。 走廊里除了司芮，还站着一个梳着双马尾辫的女孩，正是周棠的妹妹司徒笑笑！ 原来，这一次为了能化一个完美的妆，周棠把擅长绘画的妹妹也喊了过来。 “哥，怎么样了？”因为身份的缘故，司徒笑笑不能进入办公室，于是只能从走廊里见面。 “还行吧！”周棠不敢说出实情，当即夸赞道，“你这手艺真是盖了，领导们都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还聘请你当我们的化妆师！” “呵呵，聘请就不用了，”司徒笑笑笑着说道，“能给你们帮上忙就是做好事呢！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周棠点头，“你回家等我吧！等案子完了，我请你吃顿好的！” “不，不用了！”司徒笑笑说道，“咱姐在海都影视城拍戏，咱妈也去探班了！正好家里生意不忙，我也打算过去凑凑热闹呢！” “哦……”这个消息对于周棠来说，可不是什么新消息，他甚至已经从影视城见过妈妈和姐姐。 “那我走了，”司徒笑笑拍了周棠一下，“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找我哦，走啦！” 看到司徒笑笑要走，司芮主动说道：“来吧，我送送你！” 说完，她便领着司徒笑笑朝电梯走去。 送走了妹妹，周棠回到了办公室内。 而此刻的办公室，已然变了气氛，变得阴沉压抑。 “我还是不能明白！”王晶站在案情白板面前分析道，“小七看到刘双双之后，表露出来的是愤怒，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刘双双真的还活着？ “她已经拿着那600万赎金远走高飞了？” “嗯！”严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当初那个跑在小七前面的人，就是刘双双！ “小七知道自己被刘双双算计，想要找刘双双算账，在后面追赶刘双双，结果却被汽车撞到了……” “可是，”王晶转而说道，“那样似乎就没有办法解释一件事了！” “哦？”严斌忙问，“什么事？” “既然小七知道刘双双带着钱跑了，”王晶指着仓库的照片说道，“那他还在仓库里挖什么呢？” 嘀嘀，嘀嘀…… 结果，就像是应验似的，严斌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接听之后，严斌整个人震颤了一下，惊讶地吼道： “什么？你说什么！？” 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他立刻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里面赫然传来谭星泉的声音： “对，队长！就在嫌疑人最后那个坑的旁边挖出来的…… “绝对是一具人的尸骨啊……” 第149章 假牙 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安州郊外，器材库地区，那间废弃的、没有屋顶的旧仓库中，走动着数十名警员。 由于这里为止偏僻，警方并未设置警戒线，只是派遣了部分警员在外面站岗，以防有非警务人员混入其中…… 人群中，随处可见穿着白色防护服的鉴证人员，他们正在细心地搜寻着现场可能与案情有关的证据与捡材。 “就是这里了，”2组组长谭星泉向严斌等人介绍道，“就在你们抓住嫌疑犯的土坑再靠西面一点！ “这也是我们接到命令之后开挖的第一个坑！”他示意了一下远处的仪器，“我们事先用仪器探测了一下，发现地下的确存在异常。 “碳元素超标，这是典型的有尸体的特征！ “而且，单看表面，也能看出问题，有一块地方有着很明显的洼陷，洛阳铲下去和旁边的一比，就能看出土层有着明显的区别！” “行啊，”严斌开了个玩笑，“老谭你连洛阳铲都用上了，这是准备盗墓吗？” “别磕碜我了，”谭星泉说道，“以前没少跟盗墓贼打交道，不掌握他们的技巧，怎么抓人？” “嗯，”严斌点头，将视线转向了挖出尸骨的深坑，问道，“多深的地方挖出来的？” “1.2米左右，埋得并不算深，”谭星泉介绍，“因为土质松软，我们也没敢用挖掘机，都是一铁锨一铁锨挖出来的！” “嗯……”严斌看了姚北新一眼，说道，“师父，你过去来过这里吗？” “没有！”姚北新摇头，“小时候，只是听人说起来过，但是这里属于华东石油管理，和我们地方联系很少。 “那个时候，这里因为离市区太远，感觉上完全是另一个城市的模样！” “这里是间仓库，”严斌望着坑下说道，“不可能，有人把坟建在仓库里面吧？” “那当然了，”谭星泉说道，“真是坟地，总得有个坟头吧？而且尸体也不能埋这么浅啊！” “嗯！”严斌点头说道，“那就……应该没意外了吧！嫌疑人想要挖的东西，就是这具尸体了！？” “如果……”谭星泉分析道，“这具尸体真的是嫌疑人想到找的，那么嫌疑人一定知道，这里埋着一个死人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这个死人到底是谁了！ “严队，”谭星泉眨了眨眼，“不会……就是刘双双吧？” “我觉得不像，”严斌说道，“小七看到司芮假扮的刘双双之后，虽然反应激烈，可并不像是见鬼的样子！ “不过……”他叹息一声，说道，“现在什么都说不准啊，还是让科学来说话吧！” “周棠这小子……”谭星泉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开始吐槽，“他运气也真是好得不得了了！ “这些日子，就像开了挂似的！ “你听说了吗？不仅仅是破案有如神助，连桃花运都好到令人羡慕呢！” “哦？”严斌忙问，“什么意思？” “有人看见，他和王晶科长共进烛光晚餐呢！而且表情还相当暧昧……” “行了老谭，”听到这话，严斌蓦地绷起脸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了，别说吃饭，就是他俩结婚，有你什么事呢？” “哦……”谭星泉面露尴尬，“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嘛……” “你有嫉妒的那工夫，不如好好做事，”严斌训斥道，“别总是看着别人行吗？” “我知道，我知道……”谭星泉自讨没趣，赶紧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 巧的是，法医张融和周棠刚好迎面走来。 “老谭，正好，我这儿没火儿了！”张融示意着手里的烟卷说道，“借个火！” “哦……”谭星泉上下掏了一遍口袋，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行了，我这里有！”严斌啪的打着打火机，给张融点着了烟卷。 张融凶猛地抽了几口，然后才陶醉般地说道： “本以为这案子用不着我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张，”严斌忙问，“我看到尸骨已经全部收集齐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是个女的！”周棠忽然搭茬回答，“20岁左右，无论是年龄和身高，都和刘双双非常相近！” “尤其是……”张融吐了一个烟圈，道出了一个重大消息，“死者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头上那个绿色的发卡，也全部和刘双双——吻合！！！” 啊！？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严斌浑身一颤，瞪大眼睛激动说道： “这……这么说，刘双双……真的已经，已经……” “没道理啊！”谭星泉听到这个消息，又折返了回来，说道，“如果刘双双已经死了，那小七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愤怒？ “还有，那个跑在小七前面的人，又是谁呢？” 在场的，不仅仅是谭星泉，所有人心里全都升起了疑惑。谁也想不到，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可案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从土壤环境，还有尸体状态，以及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张融继续说道，“尸骨埋在地下，确实符合20年的特征。 “但是，凡是都不能过早下结论，”张融说道，“刚才整理头骨的时候，我发现尸骨的一颗牙齿是假牙，左边上膛的一颗侧切牙！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少一颗牙的话，肯定不是小事啊！” “明白！”周棠点头说道，“我已经让李小仙去问刘喜堂了，说起来真是巧，小七和刘喜堂全都住在同一家医院，只是楼层不同而已！” “好！”严斌说道，“那就赶紧确认一下吧！ “张法医，辛苦你，尽快把尸检报告做出来，还有死者的dna数据！ “如果死者真的是刘双双，那我们也算能给刘喜堂一个交代了，虽然听着很残忍，但总好过生死不明吧！” “嗯，放心吧！”张融又猛抽了一口，说道，“这种事就不用你交代了，我也着急想要知道真相呢！” “那，队长，”谭星泉又问道，“我们这边，还有必要继续搜索吗？这间仓库，我们已经用探测仪器搜过了！” “既然有探测仪器，那还说什么？”严斌命令道，“把附近的仓库全都查查吧！还有，如果当年这里就是z匪的据点，那说不定，能找到点儿什么，你们一定要仔细搜索一遍，懂吗？” “哦，是！”在接受命令之前，谭星泉忍不住瞅了周棠一眼。 看那意思，他对周棠的嫉妒，暂时是不会消失了。 而就在谭星泉打算第二次离开的时候，周棠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李小仙打过来的电话。 一看是李小仙，众人全都看向了周棠，眼中充满了期待。 于是，周棠也打开了免提，让众人全都能够听到。 “棠哥，”电话里，李小仙郁闷地说道，“刘喜堂说，他不能确定，女儿到底有没有安装过假牙……” 第150章 只有老白干 晚上六点，安州医院附近某家火锅店内。 吃着热气腾腾的涮羊肉，4组探员全都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连日来，他们身心俱疲，已经很久没有放松过了。 “这个刘喜堂也真是的，”司芮埋怨道，“自己的女儿装没装过假牙，不知道吗？这也太马虎了吧？” “刘双双太叛逆了，”李小仙解释道，“刘喜堂非常自责，当初忙着生意，没有抽时间好好管教女儿……” “那个年代，”褚俊涛分析道，“安装一颗假牙，并不像现在这么天价！ “如果，刘双双是因为跟人打架，或者飙车什么的坏掉了那颗牙齿，那么不告诉刘喜堂，貌似也是正常的吧？” “想一想，刘双双的叛逆也在情理之中，”李小仙言道，“亲妈死的早，后妈还带着亲弟弟过来，肯定从心理上就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啧啧…… 听到这话，周棠开始研究，自己和司徒笑笑姐妹俩的关系，貌似也都差不多吧？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跟司徒笑笑的关系处得很好罢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重组家庭往往面临着很多相处的困难，如果处理好了，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可处理不好了，却很有可能变成仇人！ “如果假牙的事不能确定，”司芮说道，“那就只能等dna报告了，张大胖子，说什么时候能出来吗？” “司芮，”李小仙嘘了一声，“张大胖子可不是你能随便叫的，我了解这个胖子，你可最好别得罪他！ “他轴起来，连局长都拿他没办法！” “是啊，”孔旺点头说道，“全局上下，我看也就和咱们棠哥关系好！对棠哥有求必应呢！” “旺仔，”周棠严肃说道，“别老净说实话，我这很明显是用实力让他折服滴！” “咳……咳咳……”听到周棠的大言不惭，正在喝饮料的雷一霆居然呛着了。 “我听说，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出来呢？”李小仙说道，“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得好！” “对，”周棠夹起一块肥肉，“所以，大家珍惜一下难得的休整时间吧！好好吃，多吃点，这顿上面给咱们报销，呵呵……” “我就纳闷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们又有小七的dna信息，”司芮则显然不想住嘴，继续提出疑问，“难道……想要查到他的身份，就那么难吗？” “对了，”听到此话，周棠打了一个响指，“忘了告诉你们了，之前张融告诉我，关于小七的第一轮身份验证已经出来了，他的确是不是外国人！” “哦？是吗？”司芮喝了口饮料说道，“我看他那模样也不像什么外国人啊！那……他是哪儿的人呢？” “这个嘛，”周棠言道，“还得做进一步的基因图谱分析，估计得再等一些时间吧！ “不过，专家说，能够看出来的是，他肯定不是我们安州本地人！” “哦……”众人哦了一声，褚俊涛猜测道，“不是本地人，失踪库里还没有信息，看来，是没有什么家人吧？” “对了，扒皮！”听到这话，周棠想起了什么，想褚俊涛问道，“之前，我让你查的信息，怎么样了？” “嗯……”褚俊涛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仔细查看了当年z匪案其他被害人的口供，说得都挺含糊的！ “她们一致声称，在被z匪绑架期间，她们全都被蒙着头套！”褚俊涛说道，“只是吃饭的时候，允许卷起一点，可以露出嘴来吃饭！ “她们不知道自己被绑架在什么地方，也从来没有见过z匪的模样，甚至连z匪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 “哦……”周棠皱眉，这些情报他已经了如指掌，如果有被害人能提供有利线索的话，那么这案子也不会成为悬案了。 看来，z匪们的确非常专业，滴水不漏，想到了所有的细节。 “如果……”褚俊涛提议道，“想要知道其他人被绑架的地方是不是器材库的话，那恐怕只有找到当年的被害人，当面询问了！可是……” “嗯……”周棠点头，他非常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上面是不可能同意他们去打扰当年的被害人的。 再说，就算真的问出来，z匪的老巢就是器材库，那又有什么用呢？ 22年过去了，除了那具尸体，还能找到什么？ 接下来，众人又讨论了一下案情，以及白话了一些闲话，然后便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正如周棠所说，趁着尸检结果尚未出来，他们正好趁机休整一下。 谁知，当周棠和探员们离开火锅店的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迎面刚好看到了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王晶科长。 众人互相打了招呼，王晶则直接点名说道：“周组长，我们顺路，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这……”周棠异常尴尬。 可探员们却非常识趣，孔旺赶紧拉着李小仙等人走开，同时说道：“还真是啊棠哥，我们不顺路的！而且我们的车里也坐不开了！” 那时候，司芮张开嘴，本想再添油加醋几句，却被李小仙拽上了车子，然后汽车逃也似的一溜烟没了踪影…… 这帮没良心的！ 周棠擦汗，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位媚雅温润，笑颜如玉的女领导，周棠竟然隐隐生出了怵意。心里甚至隐隐担忧，难道我穿越后的第一次，就这么从了么？ “别担心，”谁知，在上车之后，王晶却淡然言道，“这一次，我不会去你家喝咖啡了！” “嗯……”周棠认真说道，“我家没有咖啡，只有老白干！” “我……去……”一句话，把王晶噎得尴尬，然后擦汗说道，“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哦……”周棠系好安全带，他也不明白，昔日纵横风月场的欺诈师，怎么现在这么腼腆了？ 汽车启动，朝着周棠家所在的方向驶去。 “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很快，王晶便进入了话题，说道，“我在想，那具尸体，一定就是刘双双了吧？” “哦？”周棠说道，“明天下午就能出来结果了，又不押注，瞎猜不好吧？” “押什么注，事情都这样了，我们还是给死者保留一点尊严吧！”王晶突然变得惆怅，“刘喜堂，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哦……”周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不合时宜。 “周棠，你想没想过，如果死者不是刘双双，如果刘双双就是z匪的话，”王晶认真地说道，“那么刘双双根本就没有必要失踪了吧？” “这……”周棠脑筋飞转，试图跟上节奏。 “想一想，她真的是z匪的话，那么只要干掉了同伙，”王晶说道，“那么她自然还能当她的刘双双了啊？” “哦……”周棠仔细琢磨了一下，认为王晶的话分析得很有道理。 不管刘双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只要她还活着，那就没有理由失踪！ 所以，恐怕明天的结果不会再有奇迹发生，那名死者，一定就是刘双双本人了…… 第151章 重磅消息 “我之前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案子会变得如此复杂！”车上，王晶继续对周棠说道，“谁是劫匪，谁是被害人，谁是罪犯，而谁又是无辜者，直到今天，我们都无法分辨出来！ “22年了，在这件案子上，有很多人耗尽了心血，可事到如今，竟然还是换不来一个结果！ “这对我们这些刑侦工作者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啊！” “这个嘛，”周棠劝道，“你别着急嘛！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我不是着急，我只是担心，”王晶惆怅言道，“最后还是没有结果，就像我在专案组的10年那样…… “周棠，”她忽然转过头看了周棠一眼，问道，“这个中的滋味，你应该比我的体会要深吧？” “嗯……”周棠不知道王晶到底要说什么，但本能地意识到，该话题和废汽车案有关。 “我虽然离了婚，但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轻浮！”王晶转过头，一面看着路况，一面淡淡地说道，“我之前，也是受人所托，想要考察一下你的人品！还有……你的能力！” “啊？”周棠扬起眉毛，“考察？受人之托，谁呀？” “这个你不用操心，这些年，你递到专案组的申请，还是有人在看的！”王晶说道，“我就是其中一个！” “这……”周棠意识到了什么，忙问，“这么说，是专案组在考察我了？” “z匪案这么复杂，你仍然查到了重大线索，”王晶说道，“单凭这一点来讲，你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证明！” “那……人品呢？”周棠忙问，“你要是觉得我人品太差，那咱俩现在就去酒店开房吧？” “呵，”王晶终于被逗笑了，“你的厚脸皮，可是和我们的资料有些出入啊！” “这个嘛……”周棠直接说道，“你们搜集情报的这帮人，可以考虑让他们看大门去了！” “……”王晶无语。 “好吧！”周棠赶忙说道，“不贫气了，还是说正事吧？你们真的有意思把我招进专案组吗？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我参与废汽车案就行！” “废汽车案……嗯嗯……”这时候，王晶已经把车开到了周棠所在的小区门口，并且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了车，然后才对周棠说道，“这件案子，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被害人帅安琪的父亲，多年来一直有一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还给她生了一个女儿！” “……”这一次，轮到周棠无语了。 他本以为，这个情报应该是自己的独家新闻，可没想到，专案组那边竟然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周棠忙问，“既然有情人有女儿，为什么不直接审问呢？” “你……”王晶惊异地看着周棠，反问，“你也早就知道了？” “是啊，你这不刚告诉我的吗？”周棠装傻。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也不惊讶呢？”王晶露出怀疑目光。 “哦，”周棠点头说道，“我得做出惊讶表情是吧？” 说完，他嗷了一声，做出了一个特别夸张的吃惊表情！ “……”王晶眯起眼瞅了他一眼，说道，“其实，我们已经那么做了！ “但是，我们知道情况复杂，没有声张，只是找到帅国栋的情人问了话。 “他的情人也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并且证实了，帅国栋在女儿出事当天，之所以接晚了，就是因为和她在一起！” “这……”这一次，终于没在周棠的预料之中。 “所以，”王晶说道，“这件事非但不能证明他们和帅安琪的死有关系，反而间接地证明，帅国栋没有嫌疑！” “不会吧？”周棠提出疑问，“仅凭他情人的一面之词，就能摆脱嫌疑了？万一她撒谎呢？” “在和他情人问话之前，我们已经做了将近一年的调查，”王晶说道，“我不明白，在你眼里，专案组都是吃干饭的吗？” “不，不……”周棠说道，“我的意思是，帅国栋这个老渣男这么缺德，为什么你们不把他曝光出来呢？ “他老伴，知道他们的事吗？” “不知道，”王晶说道，“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和帅国栋摊牌！可是，废汽车人偶案，是安州影响最大的一起悬案！ “如果，帅国栋的丑闻被曝光出来，那么媒体必然会产生轰炸效应，这个后果，却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哦…… 周棠琢磨了一下，很快就理解了王晶的意思。 因为有了情人的口供，帅国栋显然不是废汽车案的凶手，如果丑闻一旦曝光，那么舆论压力就全都会落到警方这一边！ 如果案子不能侦破，那么必然会遭人诟病。 “甚至，”王晶说道，“我们都没有让他的情人，把这件事告诉帅国栋，所以，帅国栋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丑闻！ “我当然很想曝光这个老渣男，但是，没有办法，在没有得到确实的线索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的话，这件案子，将成为永远的悬案！” 哦…… 周棠现在终于明白，专案组也不是万能的了，相反，他们考虑的方面只会更多。 “那……”周棠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忙问，“既然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诉我了，是不是……你们已经同意我进入专案组了？” “专案组，除了负责人之外，其他人员都是抽调！”王晶说道，“虽然你和本案有敏感关系，但是，你的立场却只会让你比其他人更有动力，考虑到这一点，为什么不呢？” “哦？”周棠大喜，“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王晶说道，“z匪这件案子……” “我知道，我知道！”周棠点头说道，“肯定是要把这件案子办好，才能进专案组的吧？” 嗡嗡……嗡嗡…… 嘀嘀……嘀嘀…… 同一时刻，周棠和王晶的手机同时响起，一个是震动，一个是铃声。 “喂……”周棠看到电话是李小仙打过来的，当即接听了电话。 而同一时刻，王晶也接听了她的电话。 结果，下一秒，当二人听到电话内容之后，却好似被雷劈中似的直起了身子！ “什么！！？”周棠大声吼道，“尸骨……尸骨，不是刘双双吗！！？” 第152章 第二十三对染色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刚返回警局办公室的周棠，冲着李小仙问道，“不是说dna到明天下午才能出来吗？ “是不是，又从尸检中发现了什么？” “不！”李小仙说道，“张法医疯了，把样本送到了安州医科大学，用那台本省最先进的仪器，把dna数据分析出来了！” “我勒了个老张，”周棠惊讶，“报告准确吗？真的不是刘双双？” “对！”李小仙拿着一份影印的报告说道，“这是他从安州医科大传真过来的！器材库发现的那具尸骸，和刘双双有着非常大的差异，百分百不是同一个人！” “我了勒个去！”周棠拿过报告看了看，不可思议地说道，“那这件事……可就厉害了！” “是啊！”王晶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死者穿着刘双双失踪时的衣物，如果死者不是刘双双，那……那为什么要穿着刘双双的衣服呢？ “难道……”王晶想到了一种可能，似乎，也是唯一的一种可能，“难道……刘双双真的就是——z匪！！？” 王晶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全都在各自的脑中展开推测。 的确，死者或许是另一位人质，也或许是z匪的同伙，被刘双双灭口了！ 这件事，无论横看竖看，刘双双都像是元凶主谋！ 她设计了所有的绑架，然后坑害了同伙，拿着钱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去了！ 可是…… 周棠思来想去，还是感觉一个18岁的姑娘，很难有这么高深的计谋。 况且，他之前还和王晶议论过，既然全世界都认为她只是受害者，那么为什么在消灭了同伙之后，不坦然地恢复自己的身份呢？ 难道……z匪是一个庞大的团伙，除了刘双双之外，还有其他人？ 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件案子，可就没有办法再往下查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时，队长严斌也闻讯赶来，一进门便激动地嚷道，“一件案子而已，怎么跟坐了过山车似的？ “周棠，”他向周棠问道，“尸骨，真的不是刘双双吗？” “嗯，貌似是没跑了！”周棠将检验报告递给严斌。 “不会吧？”严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如果不是刘双双，那还能是谁？问了吗？鉴证科那边找到死者的身份了吗？” “没有！”忽然间，门口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子，正是法医张融本人，但见他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地进来说道，“没有找到死者的身份！ “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通过尸骨的dna，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啊？”谁也没有想到，反转还在继续着。 “当我第一眼看到尸骸的dna序列之后，我还以为弄错了样本呢！”张融气喘吁吁地说道，“直到最后看到第二十三对染色体是x之后，我才终于明白，我并没有拿错样本！ “而是，尸骸的dna，和另一个人的dna有着百分之九十的相似，除了这决定性别的第二十三对染色体之外！” “老张，什么意思？”严斌激动地问道，“这是和谁的dna一样啊？刘……刘双双吗？” 说完之后，严斌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语无伦次了。 “是那个嫌疑人——小七！”张融一字一顿地道出了答案。 啊？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惊呼，大家的节奏，全都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 “小七？”周棠问道，“dna高度相似，只是性别不同，这么说，死者不是小七的妹妹，就是姐姐了？” “不！”谁知，张融又丢了一记重磅炸弹出来，“不仅仅是亲姐妹，而且是——龙凤胎！！！” 嚯…… 这一下，现场再一次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戏剧化的案情。 “龙凤胎，就是一样大了！”周棠琢磨着说道，“22年前的小七是18岁左右，那么这个龙凤胎，也是一样了？” “哦……”王晶想起了什么，冲周棠说道，“怪不得，小七看到司芮假扮的刘双双，会那么咬牙切齿了！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刘双双有可能杀了小七的双胞胎姐妹，所以他才对刘双双恨之入骨！ “自己都精神病了，却仍然能够记着刘双双的模样！” “对呀！”严斌亦是瞪大眼睛，激动地附和道，“小七从精神病院恢复了记忆，逃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刘喜堂，很明显就是想要通过刘喜堂找到刘双双啊！” “这么说……”李小仙猜测道，“这个刘双双，真的有可能还活着了？” “但是，”严斌道出了他的担忧，“22年没有露过面，要想找到她，可就不容易了！” 严斌说完了这一句之后，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家同样意识到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虽然案情有了如此多的进展，可如果小七不能恢复心智，把真相讲出来的话，那么等于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查明真相！ “器材库的死者和小七是龙凤胎，”张融说道，“所以，能够查明死者身份的概率，和小七是一样的！ “至少在短时间内，是很难查到了，我们得想点儿别的办法才行！” “嗯！”严斌说道，“这恐怕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头像比对，3d还原，基因图谱，老张，不管什么技术，不管花多少钱，必须得把他俩的身份弄出来啊！” “这还用你说吗？”张融承认道，“我要是不比你们着急，至于大半夜跑医科大去求人吗？” “等等，等等……”李小仙面对着案情白板说道，“到现在，我怎么还是捋不顺呢？ “小七恢复记忆之后，一直在器材库里挖东西，就是为了挖他姐妹的尸骨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肯定知道，他的姐妹已经死了，而且还被埋在了仓库里！那么他……为什么又会被车撞了？” “嗯，”王晶深有同感地说道，“如果小七是无辜的，那么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呢？” “还有，”李小仙说道，“肇事司机说，那个跑在小七前面的人出现得很突然，应该是不顾一切地在奔跑！ “那么……小七和那个人是在一起逃跑？还是，小七在追赶那个人？” 重重疑问，压得众人透不过气。 队长严斌在思考一番之后，说道：“把那个肇事司机再拉过来审审吧！不行给催催眠，看他还能不能想起，那个跑在小七前面的人是谁？” 第153章 恶化 次日上午，4组办公室内一片忙碌。 探员们从四面八方打探来的消息，正在周棠这里进行汇总与分析。 “又问了四五十遍的样子，肇事司机都快精神错乱了！”雷一霆汇报道，“一会儿说长头发，一会说短头发；一会说红衣服，一会说黑衣服……” “唉！车祸就是一瞬间的事！”孔旺说道，“如果有时间去看被撞的人，那踩刹车也来得及了！” “是啊，又是大晚上，又是没有路灯的地方，”雷一霆遗憾说道，“我看，就是搞催眠也没什么用！” “要是……有行车记录仪就好了……”坐在电脑前的褚俊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他自知无趣，赶紧捂着脸趴在了桌子上。 “小仙，”周棠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扭头看向了大屏幕上正在视频连线的李小仙，问道，“你那面情况怎么样了？” 此刻，李小仙已经在医院调查了一个上午，听到周棠问话，她开始汇报最新情况： “肯定不是好消息了！”她垂头丧气地说道，“医生给小七做了全面检查，发现他的情况的确很糟糕，就像之前的老专家说得那样，他能活着，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啧啧……”周棠咂嘴，心里亦是感觉不妙。 “头部的重创，根本就没有痊愈，”李小仙说道，“专业的术语我不会说，但大体的意思就是，小七的病情极不稳定，短期内的反反复复都是正常现象，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哦？那……”周棠睁大眼睛，“也就是说，他万一来个回光返照，又恢复了正常，也是有可能的了？” “理论上有！”李小仙点头，“必须他在刘喜堂炒饼摊的这段时间，病情应该就一直处在稳定状态。 “但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病情又突然恶化了！ “医生说，他假装疯癫的可能性不大，”李小仙说道，“而且，也不是因为我们跟他打架，才造成的恶化，还是心理上的因素更大一些！” “啧啧……”周棠再次咂嘴，心里开始琢磨，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小七开口？ 比如，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把司徒笑笑喊过来，将司芮打扮成小七的姐妹，然后再演一场亲情大戏！ 可是，他们现在还不能知道小七姐妹的相貌，万一弄得不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来自精神病院的医生们也给小七做了检查，”李小仙说道，“通过他们的观察，他们也一致认为，小七现在的表现，和精神病院里的表现一模一样，也认为他并不是在装疯卖傻！” “哦……”周棠点头，然后说道，“你让这些医生查一查，小七从精神病院逃跑的时候，他是怎么突然好的？ “要是能找到这个方法，我们给他治治不就行了？” “嗯……”李小仙先是尴尬捂脸，然后说道，“好吧，我让他们查查，不过……棠哥啊，这种事可不像狗血电视剧啊，往脑袋上一敲，精神病人就好了？再一敲，又……嗯……” 李小仙正在吐槽周棠，可镜头里却似乎出现了陌生人。 紧接着，镜头抖动，司芮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棠哥，”司芮冲着镜头说道，“刚才小七的主治医生发现了一些情况，可能是有事情要谈，我还是先说说刘喜堂那边的情况吧！” “哦，好的！”周棠问道，“刘喜堂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喜堂就住在小七的楼上，他现在的情况还算是比较稳定，”司芮说道，“听说咱们帮他抓到了骗子，还挺高兴的！ “不过……医生的意思是，他已经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动手术的话，反而会更加受罪！” “嗯……”周棠问道，“那大概，还有多少时间呢？” “3个月，嗯……或者更少一些吧！”司芮知道这个话题沉重，于是转而说道，“我跟他问了小七的情况，他也很详细地跟我说了很多细节。 “他说，小七说话含糊不清，短的话还行，长的就不行了！”司芮讲道，“还有，刘喜堂说，他后来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小七说特别快的时候，他听着像是某种东南亚地区的外国话。 “可现在想起来，却好像是南方某地区的方言，有点近似于桂州地区的样子，但是他不能确定。” “哦……”周棠赶紧记录下了这条信息。 “还有，”司芮又道，“刘喜堂还说，小七睡觉睡得很不踏实，有时候经常做噩梦，半夜起来哇哇乱叫，害得他也睡不安生，为这事没少骂过小七！ “另外，小七经常不自觉地流口水，刘喜堂怕他影响生意，所以让他常戴着口罩，但小七不怎么喜欢戴，为这事也没少挨骂……” “嗯……”周棠问道，“刘喜堂，还不知道小七的事情了吧？” “不知道呢！”司芮说道，“别看刘喜堂总是骂骂咧咧的，但看得出来，他很关心小七的！ “一直在追问小七的下落……” “嗯……”周棠点头说道，“是啊，虽然不长，可他却把小七当成了亲人已经……” 周棠说完，镜头里面再次换人，李小仙又出现在了镜头中。 “棠哥，”李小仙对周棠说道，“刚才，负责小七的主治医生给我看了一份化验报告，小七患有一种罕见的神经元官能失调症！” “什么？”周棠不解，“这个……有什么区别吗？要是神经没有问题，那我们早就接着审讯了不是？” “不，你说的是精神问题，和这个病是两码事！”李小仙澄清。 “啊？”周棠意外，“那这是什么病？” “渐冻人听说过吗？”李小仙解释道，“一种因为神经元细胞减少而引起的肌肉萎缩，严重的时候回导致全身瘫痪，呼吸衰竭而死！” “哦？”周棠惊讶，“渐冻人听说过？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幸呢？还……还有救吗？” “这是一种未知原因引起的绝症，目前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依靠昂贵的药物，以及强化的理疗训练，来减缓病情的发作！” “居然……这么严重！”周棠皱眉。 “这种病有很强的遗传特征，一般发病都是在老年之后，但是，”李小仙说道，“主治医生告诉我说，小七已经有了明显的发病症状！ “他的神经元细胞，已经减少到了一个非常不理想的地步，恐怕……啧啧……” 第154章 神秘血迹 两日后，安州医院。 小七的病房内，刘喜堂老泪纵横，哭如泪人。 “小七啊，”刘喜堂哭道，“咱们两个怎么这么可怜呢？你有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刘喜堂无论如何悲痛，小七仍然是一副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模样。 他在把玩着被单，眼神迷离，根本无视刘喜堂的存在。 “嗯……”刘喜堂沉吟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说道，“小七，你快看看吧！人——已经挖出来了！” 说着，他将照片递到了小七面前，但见照片上正是仓库现场内发现的尸骸！ 然而，小七虽然瞅了几眼，却并不感兴趣，仍然继续揉搓被单，脸上挂着一种傻笑，嘴角流着口水…… “小七，”刘喜堂问道，“她是你的姐姐吧？妹妹？她已经挖出来了，你难道不想见她一面吗？” 小七仍然傻笑，嘴里发出声音，却是十分含糊。 “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啊？还有，”刘喜堂激动地问道，“我女儿呢？我女儿刘双双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七继续傻笑，仍然毫无反应…… 在又尝试了十几次之后，刘喜堂终于无奈起身，离开了病房。 刚出病房，他就撕下了脸上的化妆，摘掉了头套，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竟然是——褚俊涛！ 原来，这个刘喜堂，是假扮的。 “不行啊，棠哥！”褚俊涛一脸无奈地说道，“我都说过我不会演戏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得了吧！”司芮一面帮褚俊涛摘掉肚子上厚厚的肉垫，一面夸赞道，“你还不会演戏呢！ “刚才你哭的时候，我都快哭了！” “是啊！”周棠言道，“不是你演得不好，而是小七的病情又严重了！” “堂哥，”李小仙摇头叹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看，小七的病……恐怕很难恢复了！ “我们……还是另想一个办法吧！” “仙姐啊，”褚俊涛为难说道，“尸骨查不出身份，刘双双生死不明，如果不从小七身上下功夫，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 一小时后，安州警局，法医鉴定中心。 “老张，”周棠向张融问道，“真的查不出死因吗？” “对！”张融回答，“尸骸保存完整，没有明显的伤痕，毒物检测报告也已经出来，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那……”周棠皱眉，“又是窒息而死了？” “那可不一定，”张融伸出手指，“疾病，失血，或者没有伤到骨头的刺伤，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她喉部的关节，没有发现窒息的明显特征！” “那……”周棠又问，“除了少一颗牙，还有别的什么特征吗？” “没有了，”张融摇头说道，“我仔细检查好几遍了，没有别的发现了……” “啧啧……那好吧！”周棠失望咂嘴，转身欲走。 “哎？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谁知，张融又叫住了他，说道，“最新那份尸检报告你还没看吧？我刚派人给你们送去了！” “哦，我从医院回来，”周棠解释，“还没回办公室呢！” “尸骨是没有什么发现了，”张融说道，“但是，衣服上却是有点儿东西！” “哦？”周棠眼睛一亮，问道，“什么东西？找到刘双双的dna了？” “那是一方面！”张融说道，“这两天，光忙活这件事了！你说得不错，衣服上找到了疑似刘双双的生物捡材，但是埋存了22年，需要做分离化验，还得需要一点时间！ “但是……我们却从衣服上，发现了喷溅状的血液！” “哦……”周棠点头，然后惊异问道，“啊？喷溅状的血液？那……那是……谁的？刘双双的吗？” 周棠心想，如果喷溅状的血液是刘双双的，那是不是说明，刘双双真的已经死了？ “不，你想错了！”张融说道，“血液检测很顺利，dna数据是10分钟之前出来的，那些血液的dna和尸骸的dna完全匹配！” “啊？”周棠大皱其眉，“也……也就是说……那些血是尸骸本人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猜测道，“死因很有可能是是血过多了？” “这个还不好判断，”张融严谨说道，“衣服上的血量不是特别大，不能判定是失血过多致死。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张融问道，“血是喷溅到衣服上面的！所以，发生喷溅的时候，死者本人是不可能穿着那件衣服的！” “哦……”周棠快速思考了一下，很快领悟了张融的意思，说道，“那就是死者在死后，被人换下了衣服！ “而衣服明显是刘双双失踪时所穿的，所以……” “嗯！”张融点头，“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刘双双攻击了死者，致使死者的血喷溅在了她的衣服上！ “等死者死亡之后，她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在了死者身上！” “嗯……我之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周棠疑惑道，“刘双双……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管，她是被绑架的人质，还是z匪，杀人之后，都没有理由换衣服吧？” “这样猜的话，恐怕能编几十个版本吧？”张融说道，“或许，是z匪要求人质狼人杀，要求刘双双杀死另一名人质！ “也有可能，是刘双双就是z匪，想要来个鱼目混珠，想要诈死脱罪？毕竟，22年前的dna技术还不是特别先进…… “还有，”张融又道，“刘双双杀人之后，因为身上喷溅了太多的血，怕被人发现，所以换上了死者的衣服……” “别闹！”周棠摆手，“死者真的死于失血过多，那她自己的衣服上血更多了！ “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要换衣服！？” “周棠，我找了几个同学帮忙，”张融说道，“大概其下个礼拜一，死者的头部3d图像就能做出来了！ “到时候，我们再根据头像，查查死者的身份吧！ “还有，基因图谱那边也已经在做了，”张融说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周棠没有搭茬，可心里却说： 怎么能不急呢？ 刘喜堂没有几个月的寿命，小七的情况也在持续恶化，如果不能赶在他们生命结束之前查明真相，那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行…… 周棠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一个办法，把z匪案的真相查出来！！！ 第155章 谁是Ｚ匪？ 深夜十分，安州警局，4组办公室内。 周棠站在写满资料的白板面前，还在用心地分析着案情…… 之前，他把z匪案所有的案情资料，全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从疯人院的胶卷开始，到22年前的z匪案，再到刘喜堂父女，以及小七的出现，肇事司机的口供，以及最后从废弃仓库里挖出来的尸骨！ 这种种因素，造就了z匪案的扑朔迷离，又好像杂乱无章的碎片，让警方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还有宿主的经验，周棠清楚地知道，z匪案的真相，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散乱的细节之中！ 如果能将其找出来，那么就算小七开不了口，这案子，也不一定不能侦破！ 只不过……该怎么把它找出来呢？ 带着这个疑问，周棠再次站在白板面前整理思路。 在本案中，到目前为止，一共出现了3名重要嫌疑人：小七、刘双双还有那个小七的孪生姐姐或妹妹！ 那么……这三个人，在本案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小七和他的姐妹，会不会和刘双双一样，仅仅是一对受害者呢？ 不…… 这个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z匪从来不绑男子。 如果他们两个也是人质，那么无论是失踪人口数据库，还是警方档案里，一定会有记录！ 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查无可查，身份不明的情况。 所以…… 尽管小七和其姐妹当时的年龄不大，但周棠还是认为，他们两个是劫匪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那么…… 假设小七兄妹就是z匪，那么为什么，一个被杀，一个被撞呢？ 恐怕，要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必须得弄清楚刘双双的身份！ 刘双双，到底是人质，还是绑匪？ 如果单从表面证据来看，刘双双极有可能就是z匪，而且还是重要头目。是她为了独占赎金，杀死掩埋了小七的姐妹，然后又导致了小七本人的车祸！ 因为，刘双双失踪不见了，而且衣服还穿在了死人的身上！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周棠用心思考，却感觉这个推断并不成立！ 刘双双本就是富家千金，虽然品性顽劣，但根本不缺钱，为什么要做绑架的营生？ 刘双双自导自演绑架，想要坑刘喜堂的钱，或许是有可能的。 她没了亲生母亲，担心将来父亲把钱全都给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因此自导自演这场戏，似乎也是说得通的。 可如果说她就是z匪，那可就说不通了！ 因为，如果她是z匪，那就不可能把那张照片照得那么业余，她完全有能力，给刘喜堂一张专业的z匪拍摄的勒索照。 第三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如果刘双双就是z匪，那么那卷胶卷的出现，貌似也就没有意义了！ 刘双双有瘾吗？会拍摄一卷那样具有侮辱性的照片？ 这显然太说不通了！ 正因为如此，周棠在本子上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小七姐弟就是z匪，而刘双双，就是人质！ 刘双双之所以会和z匪混淆在一起，她很可能是在自导自演绑架之后，被z匪发现了，z匪干脆抓住了她，把假戏弄成了真戏！ 被抓之前，刘双双已经把假的照片发出去了，z匪们或许是担心假照片被人识破，所以才又给刘双双照了一组真的！ 可是，通过他们的观察，却发现刘喜堂并未把假照片交给警方，所以那卷胶卷才最终没有被冲洗出来…… 按照这个思路，周棠的确解释通了不少疑点。 可是，却出现了更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比如，为什么，刘双双的衣服会出现在死尸身上，而且衣物上还沾有死者喷溅状的血液…… 真的是，刘双双杀死了她吗？ 别忘了，小七之前看到司芮假扮的刘双双，表现得极为愤怒激动。 显然，小七很有可能目睹了，刘双双杀害他姐姐的整个过程！ 那么……刘双双为什么要杀死小七的姐妹呢？ 另外，不仅仅是杀人，还有埋尸呢！尸体是谁埋在哪里的？ 是小七，还是刘双双？ 嗯…… 想到这里，周棠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小七姐弟就是z匪？刘双双就是人质？ 只不过，刘双双在被囚禁的过程中挣脱了束缚，然后杀死了小七的姐妹，随后被小七追赶，结果碰巧让小七遭遇了车祸？ 那个当时跑在小七前面的人，就是刘双双？ 不！ 周棠当即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果真如此的话，那刘双双等于早就脱险了！ 既然她是无辜的，那么就算她杀死了小七的姐妹，也只能是正当防卫，那她早就回家了！ 为什么……她至今没有露面？ 难道…… 想到此，周棠只能去想最早的一种假设，那就是……z匪不仅仅是小七姐弟，他们还有其他同伙！ 在刘双双杀死了小七姐妹，并且导致小七出了车祸之后。 z匪们还是抓住了刘双双，然后他们就地掩埋了小七的姐妹，把刘双双带走了…… 这…… 啧啧…… 沿着这个思路一想，周棠很快又进了死胡同。 因为，如果换位思考一下的话，那么z匪的同伙，怎么可能会放过刘双双呢？ 如果周棠就是那个同伙的话，必然会当场将刘双双杀掉，把她的尸体也埋在仓库里！ 反正已经挖了一个坑，把坑挖大一点儿不就完了？ 不对，不对…… 周棠意识到，自己的设想仍然有着很多错误，有着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警方和院方登了那么多年的寻人启事，如果真有同伙，要么会想办法拯救小七，要么就会想办法杀掉小七灭口，不可能放置不理…… 可是，如果没有同伙，又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清楚，那么…… 嗯…… 嗯…… 突然间，周棠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精神病院那位梅院长的一句话来！ 梅院长说，小七在精神病院里，经常会把自己想象成佐罗…… 还有，医生检查出，小七得了一种罕见的渐冻症，将来会因为肌肉萎缩而无法控制身体。 要想延缓这种疾病的发作，就要用昂贵的药物和先进的理疗手段来实现。 所以……所以…… 对呀！ 一瞬间，周棠恍然大悟，他几乎可以肯定，小七兄妹就是z匪本尊！！！ 他们俩的身份迟迟比对不出来，是因为他们早就被家人抛弃了！ 他俩虽然很年轻，但只有这样义无反顾的人，才能做出那么嚣张的绑架大案！ 而这样的人，有同伙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 所以…… 周棠死死地盯着白板上一张关于废弃仓库的照片，心里开始琢磨，22年前的废弃仓库里，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意外！ 这才导致案子到了今天，会出现那么多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第156章 惊天大新闻 三日后的清晨，王晶迈步进入安州警局4组办公室。 可意外的是，办公室内竟然空无一人！ 不会吧？ 王晶看看时间，八点半了已经，这个点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呢？ 她站在案情白板面前看了看，但见白板上面没有添加任何新的信息，这预示着z匪案仍然毫无进展。 可能……是开会去了吧？ 王晶掏出手机，想要给周棠打个电话。 可手机刚刚拿起，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正是队长严斌。 “王科长，你来了？”严斌打了个招呼，“刚从后面看到你了！” “哦？严队长，”王晶指着空空的办公室问道，“人呢？” “哦，是这样的，”严斌来到王晶跟前，说道，“他们都去电视台了！” “什么？电视台？”王晶纳闷，“我怎么不知道呢？去电视台……做什么？难道……周棠他……” “对，你猜对了！”严斌点头承认，“周棠又开始装逼……哦不，搞怪，嗯……算是剑走偏锋吧！” “什么意思？”王晶皱眉，“他想干什么？” “当年，z匪第一次作案的时候，利用了媒体，”严斌说道，“周棠便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利用媒体来把这件案子破了！” “啊？”王晶快速思考了一下，“利用媒体，你的意思，是……是z匪还有同伙？ “周棠想要利用小七，把小七曝光出去，把同伙引出来？ “不行啊！”王晶阻止道，“这个办法太幼稚了，z匪不是傻子，如果小七真的把他们供出来了，那我们早就把人抓到了！” “不，不……”严斌摆手，“周棠非常确定，z匪没有什么同伙了！” “啊？”王晶更加意外，“我就这两天没来，怎么出了这么多情况？z匪作案那么缜密，怎么可能没有同伙？ “周棠，怎么能那么肯定呢？” “嗯……”严斌亦是沉着脸说道，“起初，我也不同意的！但是，周棠非常肯定，他说z匪只有两个人，就是小七兄妹！当然，也可能是姐弟。” “这……”王晶仍然不解，“我们之前讨论过的，这样解释不通啊！如果他俩就是z匪，那钱呢？刘双双呢？” “王科长，你先别激动！其实，周棠说得也对，”严斌说道，“小七的口供出不来，他们姐弟的身份查不到，那案子永远也不可能再有进展！ “现在，咱们只能试一试了，不成的话也没有什么损失，可万一……能炸出点儿什么来呢？” “炸？还是诈？”王晶瞪大眼睛，“周棠……到底要干什么啊？” …… 中午12点半，当安州新闻结束之后，在法治在线节目里，突然播报了一起惊天大新闻。 根据安州警方证实，22年前的z匪案宣布成功告破！！！ 警方，已经抓住了绑架犯，谁也没有想到，这名绑架犯竟然一直生活在精神病院…… 该新闻一出，登时引起了爆炸式的连锁反应，新闻迅速传播，不仅仅整个安州，让全国都沸腾了！ 紧接着，各种媒体平台陆续转发了这个报道，消息也越来越详细。 根据警方透露，该绑匪化名小七，因为在绑架案发生之后遭遇车祸，头部受到重创，所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警方是根据当年z匪留下来的指纹，才锁定了这名精神病人的。 刚刚将其抓获的时候，小七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他主动承认了他当年犯下z匪绑架案的犯罪事实…… 可是，在后来做详细审问的时候，他突然精神失常，导致后续的调查受阻，使得很多疑团尚未解开，其中，就包括刘双双下落的情况，以及那些巨额赎金的下落…… 如此渲染过后，该新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冲上热搜榜，成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大新闻！ 于是，各种发酵效应相继展开，各个媒体平台争相转发和报道，不到一个星期，该新闻便霸占了各大平台的榜单。 此后，关于该案的各种新闻相继而至，安州警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又透露了部分细节…… 然后，突然有一家名气不大的媒体又爆出了猛料，声称被害人刘双双的父亲刘喜堂罹患癌症，已经时日无多！ 打开这条新闻，甚至可以看到很多刘喜堂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视频和照片，甚至连病历报告都被发布了出来…… 这则猛料自然成为了媒体的重要报道之一，很多媒体平台相继发表了评论，将刘喜堂被z匪案深深伤害的悲情一生，淋淋尽职的表现了出来。 为了寻找女儿的下落，他倾家荡产，接连被骗，可他始终没有放弃希望，仍然在使用各种方法寻找女儿…… 这些报道，让闻着动容，观者落泪，大家全都在极力呼吁，希望警方能尽快查出刘双双的下落。 但是，警方却非常肯定地表示，通过嫌疑人的种种表现，证实刘双双尚在人间的可能性为零！ 目前，警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找出刘双双尸体埋藏的地方……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关于z匪的新闻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持续升温，不但成为了媒体的香饽饽，也成为了大众津津乐道的谈资。 各种传闻，各种猜测，各种杜撰，各种渲染此起彼伏，让这个本就轰动的案子更加轰动。 有人提出，z匪不可能只有小七一个！ 有人开始质疑小七的身份，身体提出了替死鬼的阴谋论…… 于是，警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出面辟谣，澄清事实，甚至登出了小七的照片，希望有人可以提供线索…… ……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安州医院。 今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为刘喜堂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捐款仪式，大家为他凑了几万元的医疗费，院方也接着媒体的东风，表示愿意减免刘喜堂的部分治疗费用…… 虽然有炒作的嫌疑，但这些钱着实为刘喜堂解决了棘手的问题。 刘喜堂也是非常感恩，在接过捐款的时候，想起自己悲情的一声，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由于这次捐款活动是在病房内进行的，有很多私人媒体都被挡在了病房外面，他们只能扒着门口朝里面拍摄，为了能拍到合适的镜头，他们挤来挤去，异常拥挤…… 然而，就在这些拥挤的媒体人后面，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神秘女子。 女子脖子上系着一条花色的丝巾，她微微低着头，致使丝巾遮住了她的下巴，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 女子默默地站在人群后面，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病房里面，心口处却是剧烈的起伏着，显得异常激动…… 第157章 女人的愤怒 安州医院，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宝马x7车内。 那个戴着花色丝巾的女人正在车内失声痛哭，泣不成声。 墨镜早已摘下，露出了一张温雅圆润的面庞。 “呜……呜……”女人心口剧烈的起伏，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她哭了很久很久，有心尝试着发动汽车，可手按在启动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副驾驶的车门突然开了，但见穿着警服的周棠，突然钻进车子，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女人立刻停止哭泣，她本来想问“你是干什么的？”可一看到周棠身上崭新醒目的制服，她当即收了声。 “你好！”周棠露出了一贯的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州警局的周棠！请问，你是……”周棠看了一眼手机，问道，“你是黎珉瑶女士吧？” “咕噜……”女人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说道，“是我，请问……你……” “不好意思，我是通过你这辆x7查到的信息，呵呵……”周棠笑道，“没想到，你是从秦山过来的啊，两千多公里呢！” “这……”黎珉瑶伸手抓起眼镜，想要戴在脸上，同时反问道，“我从哪里来，关你什么事呢？” “刘双双！”周棠则蓦然喝道，“你以为，你戴上眼镜，我们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啪啦！ 听到周棠的喝声，黎珉瑶吓得手一抖，眼镜掉落在地。 “你……你说什么？”黎珉瑶不自然地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事吗？没事的话赶紧下车，要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你已经围着刘喜堂转悠3天了，”周棠说道，“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哭泣，刘双双，22年了，是不是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感觉太陌生了啊！” “你……你不要胡说了，下车！下车！！”黎珉瑶怒道，“你再不下车，我可真的叫保安了！” 吧嗒！ 黎珉瑶话音未落，周棠则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将文件丢给了黎珉瑶。 “22年了，”周棠重重地说道，“虽然你改变了容貌，但某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喏，”他指着报告介绍道，“这是你的dna报告！ “三天前，当我们留意到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悄悄地搞到了你的头发！ “鉴定结果不会骗人，你就是刘喜堂的亲生女儿——刘双双！！！” “啊！？”黎珉瑶双手一颤，报告差点儿又掉在地上。 不过，慌乱中，她还是匆匆看了一眼，但见报告结果非常明确，她的dna和刘双双完全吻合。 “22年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周棠感慨道，“我刚看了你的资料，你居然是老秦人家的董事长，不愧是刘喜堂的女儿，最后还是靠着餐饮业发家的啊！” 此时此刻，得知身份败露的黎珉瑶，左手已经按在了开门按键上。 可是，在看到车外面出现了数辆警车之后，她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手…… …… 一小时后，安州警局。 根据周棠的提议，刘双双并未被带进阴暗森严的审讯室，而是带到了普通的问询室内。 不过，刘双双出现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引来了大批的警员，来到了问询室隔壁的监听室围观。 而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王晶、严斌还有姚北新等人也在现场，就连王成岗局长也闻讯赶来！ 严斌看到现场实在太不像话，这才屏退了其他探员。 “刘双双……” 周棠脸上笑着，可内心同样无比激动，他虽然精心设计了所有的媒体渲染计划，但他心里并没有底。 现如今，见到自己的计谋居然真的把刘双双引了出来，那欣喜之色自然溢于言表。 不过，询问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表露出太多的兴奋，于是强压着内心的激动问道： “刘双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明白，”刘双双却是难掩激动地反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我来的？难道……你们一直在等我，早就知道我会来看我父亲吗？” “差不多吧！”周棠说道，“不过，我是先问的，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那个精神病，他到底死了吗？”谁知，刘双双却根本无视周棠的问题，又激动地问道，“他跟你们提没提过，他还有一个姐姐！？ “他跟你们提没提过，他们曾经对我，对那些被绑架的人质们做过什么？” “这……”周棠皱眉，本来有心跟刘双双争论一下，可看到刘双双气势汹汹的模样，他还是顺势说道，“他没有说啊？怎么，你认识他姐姐吗？他们对你们做过什么？” “哼！我不相信，”刘双双冷冷说道，“如果那个精神病什么都没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他的病吧，时好时坏的，”周棠说道，“但是，有一点他说得很清楚，他说你就是z匪，所有的绑架计划，都是你设计出来的！” “什么！？”听到这话，刘双双嘭得一拍桌子，愤怒地喝道，“这个混蛋，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想陷害我！” “他陷害你不陷害你我们不知道，但是，”周棠说道，“如果你是无辜的，那为什么22年都不肯露个面呢？ “你看着你父亲孤苦伶仃一个人，找你找得那么倾家荡产，你就那么忍心吗？” “那是他自找的！”结果，刘双双也急了，站起来嚷道，“你们都被他骗了，他的倾家荡产和找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 “没有把我当他的女儿！” “什么？”看到这幅场景，周棠大皱其眉，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老爸是装的？你知道，他为了找你，砸了多少钱吗？” “那你们知道，他明明有那么多钱，可在交赎金的时候，他只掏了20万吗！？”刘双双面红耳赤地怒恼道，“在我被绑架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死活！ “这样的父亲，是他欠我的，他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的报应！报应啊！！！” 嚷完之后，刘双双的眼泪夺眶而出，然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她哭得异常委屈，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青春叛逆的少女…… 周棠见状，只好闭上了嘴，打算等她情绪稳定之后，再继续询问。 然而，一件意外突然发生了，刘双双竟然唰地挘开了她的上衣，露出了心口处的一个大大的“z”型伤疤！！！！ 第158章 绝望的人质（上） 看到刘双双的意外举动，监听室内的探员们全都看傻了！ 周棠见状，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刘双双搭在了身上。 “你现在明白了吗？”刘双双红着眼睛对周棠说道，“22年来，我没有改变的，不止我的dna！ “还有烙在我心里的耻辱和被亲情背叛的绝望！” “你……”周棠终于服了，一面示意刘双双穿好衣服，一面劝道，“你冷静一下，刘双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双双喘着粗气，在整理好衣服之后，她把外套还给周棠，然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将22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 “你们既然做了这么细致的调查，一定都了解我们家的过去吧？”刘双双陷入到回忆之中，“我从小的叛逆，不过是想要换来一次父亲的关注！ “可最后我得到的，除了无情的谩骂，就是敷衍的压制，我在一个地方发了错误，他就把我弄到另一个地方，弄得我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厌倦了！ “z匪案发生之后，”刘双双讲道，“安州所有有女儿的有钱人，都雇了保镖，把女儿保护起来！ “可我父亲却无动于衷，每天除了应酬，就是围着他的老婆和儿子亲热，根本无视我的安全。 “所以，我就想要惩罚他一下，看看他是否还在乎我这个女儿？”刘双双说道，“于是，我脑袋一热，就自编自演了一出被z匪绑架的戏！ “我最初想的，是吓唬吓唬他，叫他那么不关心我！ “后来，我也想过，反正他有那么多钱，拿到他的一百万，我就自己留着花，省的将来全都给了他的儿子……” “你……自编自演……”周棠问道，“没有人帮忙吗？” “没有！”刘双双说道，“我经常看法制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找朋友帮忙的！都是信不过的人，万一为了钱真的坑了我怎么办？” “你……自己绑住自己，也自己给自己拍照？”周棠道出疑惑。 “对，这并没有多难！”刘双双说道，“我还给自己画了一个‘z’字，绳子绑了一个松紧绳结，手在后面拉着。 “担心真出问题，我还在口袋里留了刀片…… “拍照也很简单，”刘双双说道，“我有个爱好摄影的朋友，他有自己的冲印室，照相机，胶卷还有工具都是现成的。” “你……开口就跟你父亲要一百万？”周棠问道，“为什么要那么多呢？” “多吗？”刘双双睁大眼睛说道，“我们家有一千多万呢！我要一百万还多？” “这……”周棠皱眉，“你怎么知道你们家有一千万？” “我爸说的啊？”刘双双说道，“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他经常把一千万挂在嘴边呢！总不能是胡说八道吧？” “……”周棠无言以对，只好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会出现真的z匪？”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上我的！”刘双双说道，“在把照片发给我父亲之后，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有没有报警，就悄悄地去到房子外面查看…… “结果，我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反应，反而被人从后面电了一下，被电晕了……”刘双双咬着牙说道，“等我醒来之后，我发现我被人绑住了，嘴被缠了东西，整个脸都被漆黑的头套蒙着！ “而且，我心口传来阵阵刺痛，疼得不行……” 说到这里，刘双双陷入了沉默，脸上亦是显出了痛苦的表情。 周棠明白，那灼灼的刺痛，便是被z匪们刻字所致。 她的遭遇，和其他被z匪绑架的人质口供，几乎一致。 “那个时候，我吓坏了，”刘双双再度开口讲道，“我已经意识到，有可能，我是遭遇了真正的绑架！ “而且，我也意识到，我遭遇的，有可能就是真正的z匪！ “因为在实施自我绑架之前，我也收集过z匪的资料，我感觉我的遭遇和其他人很像。 “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够祈盼的，就是我老爸能顺利地给他们钱了，只要给了钱，我就一定能够活着！ “就那样，我兢兢战战地熬了两天，有时候有人会给我喂水，但是没有东西吃……”刘双双回忆道，“而两天以后，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我听到了一些谈话，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似乎是发生了争吵…… “我听得有些恍惚，但还是听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刘双双失望地说道，“我老爸应该是报了警，没有给够钱…… “他们两个，似乎是因为取不取赎金发生了争执，所以才被我听到了，女的应该是主张要赎金，男的则认为他们已经有了不少钱，没必要再去冒险！ “而且，他们还提到什么人得了什么病，钱越多越好之类…… “听到这些话，我真的绝望了！”刘双双说道，“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爸会这么绝情，他明知道报警的话我就会死，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报警呢！？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累赘，盼着能借z匪的手杀掉我吧……” 说到伤心之处，刘双双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周棠问道，“后来呢？” “后来……”刘双双沉吟了片刻，再度开口说道，“当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之后，我就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我是必死无疑了！ “无论他们取不取赎金，他们都会杀我灭口的，因为这是z匪的规矩！”刘双双回忆道，“于是，我就开始想办法自救，而当我想到自救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在我口袋里面，还藏着一个刀片呢！ “接下来，我就不停地扭动手腕，摩擦绳索，手都勒破了，大概弄了好几个小时，手才终于伸进口袋，取到了那个刀片！ “不过，他们绑得实在太紧，在拿到刀片后，我又尝试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割断了绳子，挣脱了出来……” 说到紧张时刻，刘双双喘着粗重的气息继续说道： “我摘到了头套、眼罩，还有嘴上的胶带，”刘双双说道，“结果却发现，天已经黑了，我被困在了一间漆黑的小屋里面，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在黑暗中摸索，摸索…… “屋子不大，我摸了一圈，找到了门，也找到了窗，门上着锁，怎么也打不开！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 “那个时候，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必须在绑匪们回来杀我之前，逃跑出去！ “于是，我就不顾一切地去拆卸窗户上的木板，我没有工具，只能徒手去拽，手上很快就被钉子扎破！ “但是，我没有放弃，最终通过我的努力，还是拆下了一块木板！ “然而，刚拆下一块木板，外面就亮起了光，响起了脚步声……” 第159章 绝望的人质（下） “当一个人陷入绝望之后，她反而会激发巨大的能量，就像我一样……”刘双双咬着牙说道，“那天晚上，我已经知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 当刘双双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无论是询问室内，还是监听室内，全都是一片死寂。 人们被刘双双的话彻底震到了！ “你们相信吗？当我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反而不害怕了！”刘双双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抛弃了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就算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窝囊！ “z匪又怎样，在我挣脱绳索试图逃跑的时候，那里没有任何看守，这说明他们的人根本不多，只有那一男一女而已！ “况且，小屋里那么黑，他们从外面进来，必然没有我看得清楚，我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我把木板掰折，只留下了中间的木棍，而木棍顶端则楔着长长的钉子！” “很快，”刘双双急促地说道，“小屋的门被打开了，第一个人打着手电走了进来！ “我什么也没想，直接将棍子抡了过去，正好打在了第一个人的脖子上！ “那人顿时啊地惨叫了一声，我这才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钉子扎进了她脖子上的血管，我用力可能太猛了，拔了一次竟然没有拔出来！ “事情来得突然，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能挣脱绳索，所以当女人倒下去之后，那个男的才意识到情况有变！ “可我在里面看的清楚，也顾不得拔出木棍，直接迎上去踹开了他！ “然后，我脚踩着那个女人拔出了木棍，一棍子又抡向了男的，那男的反应不慢，用胳膊挡了一下，钉子扎到了他的胳膊，疼得他也大叫了一声！ “我则趁着这个机会从小屋里冲了出去！ “到了那个时候，我又看到了生的希望，所以……我没再理会什么棍子，”刘双双激动地说道，“我看准了一个方向，撒腿就跑！ “刚跑了两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电棍的噼啪声音，我知道，那个男的身上带着武器，我绝对不能被他追上，如果追上，我肯定会被他杀掉！ “于是，我不顾一切地拼命奔跑，摔倒了又爬起来…… “一直跑出了好远，我才看清楚，原来我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那里好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那个男的在后面追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就知道一个劲儿地跑，一个劲儿地跑…… “我跑出了仓库，跑出了工厂，然后跑过一片荒地，但始终没有甩开那个男的！ “那个男的一定是气坏了，不停地追我，最厉害的时候，我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喘气声…… “再后来，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当我穿过一片树丛之后，竟然跑到了一条公路上。 “更巧的是，公路上正好迎面开来了一辆大汽车！ “我那时已经什么都来不及想了，虽然看到了汽车，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结果，后背被汽车扫了一下，把我撞飞了！ “那时，我心里认为自己完了，可没想到，我掉进了水沟里面！幸好沟里有水，我只是呛了几口水，在爬起来之后，仍然能接着跑！ “不过，当我跑了几步之后，却发现后面追我的那个人不见了。 “我回过头，看到那辆汽车冲进了旁边的空地，通过汽车打出的灯光，我这才看到，那个追我的男人，竟然被汽车给撞飞了！！ “我看到，那个男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看那样子，应该是不行了！”刘双双接着说道，“我还看到，那个司机吓坏了，已经从车上下来，在查看那个被撞的人！ “他喊了几声，可那男的还是一动不动！ “接着，那司机想起了我，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刘双双说道，“我那时也是懵了，竟然转身就跑开了！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当时怕那个男的会苏醒过来，或者……是怕那个司机也是坏人吧？ “所以，我还是趁乱跑了……” 这…… 听到这里，周棠等人的眉头仍然没有任何舒展的意思，因为虽然刘双双解释清楚了不少事情，可还有很多事情仍然令人费解！ 于是，周棠问道： “那……后来呢？你去哪儿了？” “我还能去哪儿？”刘双双坦坦然说道，“当然是赶紧回家了！” “这……”周棠面露惊讶，“你回家了？” “对！”刘双双说道，“我在荒地上跑了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地方，这才意识到，他们关押我的地方，可能是石油器材库的废仓库！ “那里距离我家并不是很远，我找到了方向，就回家了！途中，我还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司机，他问我需不需要搭车…… “那个时候，我已经惊了脑子，谁也不敢相信，一心就想回家，所以拒绝了他……”刘双双说道，“可是，当我好不容易回家之后，却看到一件，比z匪更令我绝望的事情！” 啊？ 听到这里，众人全都噤若寒蝉，疑惑地看向了刘双双。 谁也不明白，她都已经回了家，还能遇到什么绝望的事情呢？ 而说到这里之后，刘双双本人亦是非常激动，甚至连嘴唇都打着颤，面色铁青地对众人说道： “我来到我家的大门口，抬起手刚想要对立面呼喊，却看到……看到了……”眼泪再一次从刘双双的眼角滴下，潸然无助地说道，“透过大门，可以直接看到我家别墅的窗户！ “我看到……我看到……我爸爸他，紧紧地抱着他的儿子！！！” 喔…… 听到这里，众人终于明白了，刘双双所说的绝望是什么。 一瞬间，所有人感同身受，全都能体会到，刘双双当时所遭受的打击有多么巨大！ “我爸爸一脸慈祥，”刘双双则木然地喃喃说道，“他看他儿子的那种眼神，是我一直渴望期盼，却又从未得到过的！” 说到这里，刘双双浑身颤栗，继而又攥紧了拳头，怒火中烧般地说道： “即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被人绑架了！我被人绑架了！我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刘双双愤怒地吼道，“他却还在和他的儿子享受天伦之乐，他从来，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 “这样的父亲，我凭什么，凭什么要回到他的身边啊？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呢！！？” 第160章 最残忍的报复（上） “然后呢？然后……”听到刘双双离奇的故事，周棠惊讶地问道，“你该不会……不会是……” “那一刻，我万念俱灰！”刘双双潸然长叹，“比我被z匪绑架的时候，还要绝望！ “而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就在我望着我父亲和他儿子欢乐时光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我家保姆们的谈话！ “保姆室就在大门边上，屋里亮着灯，我正好听到我家的两个保姆在议论着绑架的事情，其中……其中一个说…… “她说绑匪索要100万赎金，可老爷只付了20万，所以小姐的命，是肯定保不住了！ “然后，另一个又说，这下可是好了，少了一个分家产的，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就全都是小少爷的了……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不仅仅是伤心和绝望了，在我心里赫然升起的，只剩下了愤怒！！！”刘双双攥着拳头说道，“那一刻，我不再痛恨z匪，而是更恨我的父亲！ “因此，那个时候，我想到的更多的，就是该怎么报复我的父亲？ “我该……怎么报复他呢？ “不如……就此消失了吧！？”刘双双摇头之间，眼泪仍然忍不住地向外滴落，“我想，报复我父亲最好的方式，或许就是从此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就能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 “可是，我后来冷静下来，却感觉自己多么幼稚，”刘双双就那样流着泪，却笑着说道，“他根本都不在乎我了，我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都已经被伤成那个样子了，却还在因为我的父亲而自作多情，我真的是太幼稚了！ “不过……”刘双双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要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绝望的城市，伤心绝望的家！ “我想起我最初的目的，我之所以想要自己绑架自己，除了要看一看父亲是否在乎我，同时也真想把他的钱拿到手！ “他的钱，不能全都给了他的儿子，他有上千万，我拿他一百万也不算过分吧？ “虽然，现在只剩下了20万！ “在那个年代，20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一想到这些钱，我自然想到了更多！”刘双双突然止住了哭泣，眼神决然地说道，“我在想，那两个z匪，之前没有看守我，八成就是领我父亲的赎金了！ “所以，我父亲的赎金，应该就在z匪的手上…… “于是，我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况，我能记得，当我打倒了那个女z匪的时候，她的身上，好像是背着一个很大的包！ “而被撞的那个男z匪身上，却什么也没有，所以……所以……”刘双双瞪着怨愤眼睛说道，“我在想，那些钱……岂不是还留在器材库的仓库里了？” 喔！？ 当刘双双说出这句话之后，周棠心里咯噔一声，他似乎已经有点儿明白，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只不过，对于当时仅有18岁的刘双双来讲，这也有点儿太无法让人相信了。 “虽然，我不确定那个女z匪到底死没死，但是……”刘双双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看着我身上的血，那些血都是在我打中她的时候喷出来的，我就想，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就算是没有死，也肯定非常虚弱的吧？” “所以……”周棠惊讶地说道，“你又回去了？” “为什么不呢？”刘双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们的包里，没准还有其他绑架案的赎金呢，肯定不少吧？ “我都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为什么不回去呢？” “你……”周棠还是感觉不可思议，“真的又回去了？” “对！”刘双双扬起嘴角说道，“我很确定，z匪只有两个人！一个被我打得很惨，一个被车撞得很惨，就算我回去，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最可怕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了，经历过之后，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周棠忙问，“你回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大约2公里的距离，”刘双双说道，“我还是徒步走回去的！我衣服上都是血，打车当然不行……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虽然我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但是，”刘双双说道，“我还是很顺利地找到了他们囚禁我的地方！ “那里是一间只剩下了一半房顶的仓库，仓库里面盖着很多小库房，我当初就被关在其中的一间库房中…… “当我找到那里的时候，”刘双双冷笑道，“那个女z匪已经死了！那么冷的天，她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她当时躺在一个行李箱上，手里拿着纱布。 “看那样子，应该是想自救，但是血流得太多，她还是没能挺住…… “看到这种情况，我自然更加放心，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背包查看，果然……”刘双双用手比划了一下，“包里满满的都是钱！因为已经打好了捆，我数了一下，居然是一百万！！ “这一下，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刘双双言道，“如果我父亲只给了20万，那为什么包里会有100万？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毕竟对方是绑匪，或许……其他的钱都是别人的赎金罢了！” “其实……”刘双双眼神一暗，说道，“说实话，看到那些钱之后，我有过短暂的犹豫。 “我不明白，既然我老爸已经报了警，那为什么，警察没有抓住绑匪呢？ “难道……绑匪们说谎了？我父亲根本没有报警？为了我，他还是付出了一百万赎金？所以，绑匪们本来是要释放我的？ “可是……”刘双双眼神随即一变，恨恨说道，“是又怎么样呢？当我一想起他和他儿子亲热的画面，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所以，我没有再去多想，把钱弄好后，就想离开那里……”刘双双又道，“当然，在临走之前，我又把那里好好搜索了一遍！ “我知道z匪们绑架了那么多人，应该不止一百万，反正当时距离天亮还早，我就把那里好好搜索了一下，可结果却令我失望……” “哦？”周棠问道，“你不会是说，你没有找到其他的赎金吧？” “是的！”刘双双很平淡地说道，“除了包里的100万赎金，我什么也没找到！ “当然，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找到！”刘双双指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我找到了那两个人的随身物品，还有那他们的身份……” 第161章 最残忍的报复（下） “我发现，”刘双双继续讲述道，“那两个z匪，他们竟然是姐弟！姐姐叫黎珉瑶，弟弟叫黎珉辉，都是桂州御城港人！ “而且，”刘双双指着身份证说道，“他们两个不但是双胞胎，而且和我的年龄一样大，尤其是……其中的那个姐姐！ “我当时用手电照着那张身份证，发现身份证上的相片居然和我差不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灵机一动，产生了改换身份的念头！ “我想，既然我要离家出走，除了需要钱以外，同样需要一个身份！虽然，那个女人是名罪犯，将来或许会给我惹来麻烦，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时候，我一刻也不想留在那里，只想着能尽快离开安州……” “那……”周棠问道，“那尸体……” “是我埋的！”刘双双毫不掩饰地承认道，“既然我要改扮成黎珉瑶的身份，自然要把尸体处理掉！ “那么大一个人，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就地掩埋！ “警官，我知道你们说什么，我当时也很清楚我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可是，”刘双双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还会做一样的选择！ “不管，我的父亲到底在不在乎我，我都要让我自己变成一个解不开的迷，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这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报复他的办法了！纵然，我埋了尸体，妨碍了警方破案，让z匪成为了一件悬案，我也在所不惜！” “那么……”周棠本想发表一下看法，但显然不是时候，只好继续说道，“你怎么埋的？” “我把我的衣服，给黎珉瑶穿上了，”刘双双说道，“那个年代dna技术还不算发达，我怕尸体会被人发现，所以给她穿上了我的衣服！ “那样一来，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了尸体，警方也会认为那个人是我！当然，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而已…… “把尸体埋好之后，我还清理了一下现场，掩盖了血迹，然后找个地方烧掉了黎珉瑶的血衣，最后赶在天亮前离开了那里……” “嗯……”周棠皱眉，“你烧掉了对方的衣服，还把你的衣服穿在死人身上，那……你当时穿什么出去呢？” “……”刘双双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姐弟俩当时应该也是想要跑路的！ “现场除了装有100万赎金的背包，还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双肩包！ “行李箱里有衣服和生活用品，双肩包里则都是一些食物和杂物……而且，还有一些零钱，大概一两千块的样子…… “哦……对了，”她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个照相机，以及一些冲洗底片用的东西……” “哦？”周棠忙问，“有胶卷吗？” “没有，”刘双双应声回答，“我看过了，里面是空的！ “虽然，我怕照相机和那些冲洗用品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在器材库里找了一口废井，丢弃了…… “天亮后，”刘双双说道，“我乘坐最早一般长途车离开安州，去到了锦海市！ “那一天，我记得朝霞特别鲜红，好像血一样！而那一天，我也默默下定了决心，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就像诗人薇薇说得那样，不是道，是我遗忘了城市，还是城市遗忘了我，我和城市终究都会被遗忘吧？” “那……”周棠继续问道，“你离开安州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你把那些钱，使用了？” “没有！”刘双双说道，“锦海离安州太近了，我不能留在那里，所以当天随便买了一张火车票，坐上了西行的列车，而列车的终点站，就是陇西省的秦山市！ “在路上，我仔细查看了黎珉瑶姐弟俩的物品，我找到了一本写着详细绑架计划的笔记本，上面还附加着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信息！ “结合着我之前的记忆，我大致明白了他们去到安州实施绑架的目的！ “他们两个，应该有着很严重的家族遗传病，家中有亲人因为此病去世……”刘双双说道，“而且，他们家里很穷，而治疗这种病，需要花费很多钱！ “因此，他们姐弟两个来到了安州，计划并且实施了绑架案……” “这……”周棠眼睛一亮，担心问道，“这个本子……你不会也处理了吧？” “不！”刘双双说道，“在我家里了，这东西我不可能销毁的，我又不傻，万一哪天身份真的被揭穿了，这个笔记本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怎么能丢呢？” 呼…… 周棠擦了擦汗，看来，这个刘双双果然不是凡人啊！ “其实，我也很想不通，”刘双双说道，“我以为z匪都是年纪很大的人，或者很多人，可没想到，他们仅仅是一对18岁的兄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哼…… 周棠心里说道：他们厉害，你也不差，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全都遇到一块了！ “那么……再后来呢？”周棠又问，“你就在秦山安家了？那些钱……你真的没有动？” “埋尸的事情我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刘双双讲道，“在那个年代，我到了秦山之后，光是包里的那一两千块钱都没有全部花光！ “起初，我准备利用那笔钱做个买卖，毕竟是从餐厅长大的，”刘双双说道，“我最初的想法，就是开一家饭店！ “于是，我先从一家餐馆干服务员打工，准备先摸摸那里的情况，”刘双双突然笑了一下，“可没想到，情况还没有摸完，我就结婚了！” 这…… 周棠赶紧瞅了一眼手机资料，资料上可是写着刘双双一直是单身，从未结婚。 “是啊，和大部分的无知少女那样，我也算是被骗了吧！”刘双双回忆道，“一个秦山当地的地头蛇看上了我，他喜欢我的泼辣，我喜欢他的痞气，然后就结婚了！ “可没想到，喜宴办完了才知道，那家伙原来有老婆的…… “唉！”刘双双叹息一声，“这些事和案情无关，我还是一语带过吧！如果你们调查过我，这些事应该很清楚了。 “那家伙虽然骗了我，但是对我的确不错，几年里，扶持着我把饭店搓起来，一点一点地做大，而他也成功地被扫黑除恶除进了监狱…… “所以……”刘双双说道，“从一开始到现在，那一百万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收藏品而已，和笔记本一起，保存在了我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警官先生，这就是我的故事了！”刘双双说道，“我虽然杀了人，但我杀的是臭名昭著的z匪，既是正当防卫，又是为民除害，你们……总不能按谋杀罪来处理我吧？” “这些不是我的工作，”周棠则淡淡地说道，“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你后来发达了，又回过安州吗？ “你知道……”周棠问道，“那个被车撞的z匪，还没有死吗？” 第162章 我只有一个问题 “当然不知道了！”刘双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否定答案，“他当初都被撞成了血人，我怎么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啊！ “要是我知道他还活着，怎么也得想办法改换个身份才行，在秦山怎么可能还待得下去呢？” 在刘双双回答的时候，周棠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应。通过前世还有今生的经验，周棠判断出，刘双双应该并未撒谎。 也的确如她所说得那样，刘双双盗用了黎珉瑶的身份，如果小七还活着，想要找到她也并非没有可能。 “其实……”刘双双说道，“我之所以来秦山，并不完全是被我父亲吸引过来的！ “我查了那么多网上关于z匪案的信息，起初我还以为这是一次乌龙事件，可当我真的从短视频上看到嫌疑人的照片之后，我再也无法淡定了！”刘双双激动地说道，“我虽然对他本人的印象不怎么深刻，但是，他的身份证可是在我手里啊！ “尽管过去了22年，但我几乎可以一眼就认出来，你们抓住的那个嫌疑犯，就是黎珉辉！！！ “这一来，我真的慌了，”刘双双颤抖着说道，“我想疯一样地查看所有关于这件案子的报道，虽然，我听说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随时都有可能把我还活着的事情讲出来，我倒是不怕他把我说出来，但我怕他胡说八道，说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那样的话，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到这里，审讯室内外的气氛瞬间变了。 虽然，刘双双已经讲出了当年的经过，但周棠以及众多的探员却仍然持有怀疑，毕竟，现在刘双双是唯一一个能把实情讲出来的，谁也不能保证，她的话就是事实！ “没关系，”周棠飞快地思索了一番，说道，“你不是说，你手里有证据吗？” “对！”刘双双说道，“我这就派人给你们送过来，或者你们派人去取也行！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么严重的车祸，他居然活了下来！ “我不明白，既然他已经交代了罪行，难道真的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来吗？我看到新闻上说，你们怀疑……怀疑我已经……” “你的模样变了不少，”周棠却直接扯开了话题，问道，“是刻意整过容吗？” “不！不是刻意的，哦……也有那么一点点……”刘双双回答道，“只是简单地修了几个地方，稍稍改变了一些而已！ “本来，也想过改个名字，换个身份之类，但是岁数大了，不想折腾了！况且……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事，我只以为，就那样了呢……” “那咱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周棠再次引导道，“在你隐姓埋名期间，你回过安州吗？” “这……”听到这个问题，刘双双头一次陷入了犹豫，思忖了良久才道，“其实，我回来过几次……” “几次？”周棠加重了语气。 “五次……嗯……或者更多吧？”刘双双说道，“我回安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我母亲上坟！ “每一次都是那样，我每一次来，都是那样！”说到这里，刘双双流露出了伤心之色，“母亲的坟头长满杂草，无人打理，无人祭奠！ “每一次，看到那种场景，我都会痛哭不止……”刘双双说道，“而每一次看到母亲坟头凄凉，只会加深我对父亲的怨恨！！” “所以……”周棠问道，“你没有见过刘喜堂了？你知道，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吗？” “我没有见过他，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刘双双决绝地说道，“他过得好也罢，坏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全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唯一设想过的，就是再过几年，一定要雇人修缮我母亲的坟，不能再那样凄凉下去了……” “但是……”周棠想了想，说道，“这一次，你还是去看你父亲了！” 一句话，再度让刘双双怅然落泪，抽泣不止。 本来，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激动的情绪让她不能自已，久久无法平息…… 周棠见状，示意探员给刘双双拿来了热水，劝慰了一番之后，刘双双才终于有所好转。 “警官……”刘双双捂着心口说道，“你们要我说的关于z匪的事，我一字不落地全都说出来了！ “不管将来怎么审判，我都问心无愧！我可以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任何隐瞒，没有任何保留…… “但是……”她看了一眼周棠，重重地说道，“我和我父亲的事都是私事，和这件案子没有关联，所以，我请你，还有你的同事们，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起刘喜堂这个名字！ “我跟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 20分钟之后，周棠从审讯室内走出。 尘封了22年的悬案，如今终于有了真相，可对于周棠而言，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喜悦。 正相反，他的心头，反而有些莫名的压抑。 “一个问题，只有一个问题！”当周棠来到监听室后，2组的谭星泉伸出一根手指，对周棠说道，“小七恢复记忆之后，从器材库挖了那么多坑！ “很明显，他不仅仅知道他的姐姐被刘双双杀死了！而且还知道，刘双双就地掩埋了他姐姐！ “可是，他如果当时跟着就追了出去，继而遭遇了车祸，那么他怎么可能那么肯定，她姐姐的尸体一定被刘双双掩埋了呢？ “他怎么就能肯定，他姐姐一定是死了呢？” “这……” 之前，周棠只想着怎么审理案情，还真是忽略了这个细节。 “看着吧！”谭星泉指着审讯室说道，“这个女人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那个什么什么手稿，就算真的有，还怎么确认？ “现在全凭这女人的一张嘴，他说什么，就全都是什么了吗？” “别激动，别激动，”周棠见状，不咸不淡地劝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别刘双双还紧张呢？” “谭组长，”李小仙在一旁问道，“你这么说，是怀疑刘双双才是主谋吗？你刚才没看到她身上的那个z吗？” “有z又能说明什么？”谭星泉说道，“那个z，还有那卷胶卷，有可能都是当年刘双双用来摆脱嫌疑，故意那么做的！ “还有，根据刘双双所说，她动手打死了小七的姐姐事出突然，紧接着小七就出车祸疯了！ “要是交集没有那么深的话，那么小七后来怎么可能对司芮假扮的刘双双，表现得那么恨之入骨呢！？” 第163章 钱呢？ “500万啊，”餐桌前，孔旺激动地说道，“至少还有500万呐！哪儿去了？” “要我说……”雷一霆单手拿着不下十串肥得冒油的羊肉串，边撸边说，“那个刘双双真的很可疑！ “说不定，500万她根本就是全都拿走了，只是不说而已！ “想一下，一个背井离乡的女孩，在陌生的城市干成了餐饮业的巨头，没有雄厚的资金，怎么可能做到？” “可是，那没道理吧？”司芮提出反对意见，“她不是已经承认拿了100万了吗？要是全都拿了的话，为什么不承认呢？” “道理再简单不过，”孔旺举着一串大腰子说道，“她认为那100万是刘喜堂的赎金，她拿了刘喜堂的钱无可厚非！ “可是，其他500万可就不一样了！那些都是别人的救命钱，如果承认了，那她的罪名明显会加重！” “罪名加重？”司芮摇头，“她连埋尸和毁灭证据的事都承认了，这两个罪名不比拿钱更重吗？” “嗯……也是……”褚俊涛明显站在司芮这边，“如果她有心隐瞒的话，不承认埋尸和毁灭证据，我们还是很难查出来的吧？ “我觉得，刘双双已经说了实话了！所有的事情，不是全都可以说通了吗？” “说通什么了？”孔旺摊开手说道，“500万呢？哪儿去了？” “是啊！”雷一霆附和，“谭星泉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小七并没有亲眼看到刘双双埋尸，他怎么可能那么执念地在仓库里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呢？ “总不能，是他姐姐托梦吧？” “行了，我说啊，你们纯粹是自寻烦恼！”突然间，周棠说话了，他举起酒杯说道，“你们考虑得这么全面，可就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哦？”众人齐问，“哪一点？” “当然是我们立了大功一件啊！”周棠笑道，“z匪案啊这可是，全国都能数得着的重大悬案！ “不管还有什么疑点，我们都已经把这件案子侦破了，难道……这还不值得喝一杯庆祝庆祝吗？” “哎呦，还真是……” “对啊，竟然忘了……” “我们……我们要升职了？我听说，这案子有6位数的奖金呢！” “喂！”周棠皱眉，“我手都累了，还干杯不？不准剩啊！喝不干净的到时候不给奖金，呵呵呵……” 周棠这么一说，大家赶紧全体起立，用力碰杯，然后欢欢乐乐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棠哥，不得不说……”放下酒杯，司芮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周棠说道，“你真是太神了！ “前面那几起案子就够悬的了，可这个案子，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们真的能把它破了呢！” “是啊是啊！”雷一霆开始拍马屁，“那么多次陷入死胡同，最后却全都被我们找到了线索，真是太不容易了！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棠哥神勇地找到了那位梅院长，而梅院长一下子就把小七给想起来了……” “那梅院长也挺有意思的，”褚俊涛擦汗，“我看他比正常人还正常，他要是疯子，那我们就全都得瞧瞧精神医生了，呵呵……” “要我说，”司芮说道，“最厉害的，还是最后那一招，利用媒体平台把刘双双引过来，这才是最厉害的大招儿呢！ “当年，z匪就是利用媒体实施犯罪的，而现在我们也同样利用媒体查明了真相，说起来，可是有够神奇！ “来，”她举起杯子，“我们还不敬我们神奇的棠哥一杯啊？” “对对对，”众人附和，赶紧倒酒举杯，一起敬周棠，又干了一杯…… “不过……”干完之后，司芮向周棠问道，“棠哥啊，这案子……最后会怎么判呢？刘双双……会坐牢吗？” “这个嘛……”周棠挠头，“这可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刘双双的情况很特殊，恐怕处理起来，也有着不少的变数吧！” “我看啊，”褚俊涛言道，“如果她不是z匪，只是人质的话，那么至少谋杀罪名是不成立的，虽然是主动攻击，但那种情况下，绝对是正当防卫嘛！ “不过，掩埋尸体，毁灭证据，以及妨碍警方调查，这些罪名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样的话，肯定还是得负刑事责任的！ “只是看，判多判少了！” “的确，”孔旺又说，“这案子，后续的取证肯定是困难重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说不定，还得去秦山走几趟！” “秦山还真没去过，听说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司芮冲周棠笑道，“棠哥，要是真的去秦山取证，算我一个啊！ “既然那里有那么多的名胜古迹，我一定要尝遍秦山的各种小吃……” “……”众人无语，雷一霆吐槽，“无厘头啊真是……” 说话间，李小仙从外面匆匆走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小仙边脱外套边说，“来迟了，我点的酸菜烤鱼上来了没有？饿了，饿了……” “没，没呢！”孔旺赶紧起身，去叫服务员上菜。 “怎么样了，小仙？”周棠问道，“有新消息吗？” “当然有啦，”李小仙说道，“严队长那边可真是兵贵神速，他们已经通过桂州警方，查到了黎珉瑶和黎珉辉兄妹的信息！ “他们的父亲，是当地特警队的教官！但是因为得了一种罕见的绝症，很早就去世了……” “喔！”众人惊呼，周棠问道，“特警教官……怪不得小小年纪，懂那么多东西呢……” “他们的母亲去世还早，好像是因为宫外孕失血过多去世的……而当时，他们的父亲还在执行任务……”李小仙说道，“所以我们怀疑，他们姐弟俩，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对警队也产生了怨气……” “居然……这样……”周棠又问，“那他们的家境怎么样？” “就是刘双双说得那样，”李小仙说道，“家境非常困难，家里把钱全都用在了给他们父亲治病身上，学业全都耽误了！ “那边的人明天就去走访调查，但估计也能估计出来，家里一贫如洗，负债累累，跟亲戚们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兄妹俩离开桂州，或许也是因为躲债吧？” “也或许……”周棠说道，“是因为他们两个也发现，自己得了和老爸同样的绝症！” “嗯！”李小仙说道，“严队他们也是这么猜测的，每桩罪案背后都有一公升的眼泪，姐弟俩也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犯下了滔天大罪的！” “不过，”周棠则重重说道，“他们的遭遇或许值得同情，但是他们的罪行却永远不得原谅！ “如果真有志气，那就去用正当手段努力赚钱，他们那么年轻，距离病发还有的是时间，靠不义之财来满足自己的需要，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啊……”李小仙附和道，“遇到了刘双双这个克星，也算是他们的报应吧……” 第164章 恐怖的观察 夜晚，周棠家里。 “是啊，放心吧！”周棠正在和小妹司徒笑笑通着视频电话，“案子很快就要结束了，有你的一份功劳！” “二哥，”司徒笑笑说道，“我觉得，能给你们警方提供帮助可有正义感了！ “以后要是还有用得着的，尽管找我啊！不给报酬都行！” “没问题！”周棠笑道，“你给我裤子上画的那些钱包，已经帮我抓到不少小偷了！ “以后啊，能用到你的地方肯定不少呢！” “嗯，太好啦！”司徒笑笑说话间，脸上突然被彩色的闪光映红，她赶紧转换镜头，兴奋地说道，“你快看，你快看，今晚不知哪个剧组拍大场面，有烟花呢！ “看……好不好看？” 看着镜头里绚烂夺目的烟花，周棠不禁莞尔欣慰。 “笑笑，”周棠问道，“家里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嗯……还行吧！”司徒笑笑想了想，说道，“没有起色，但也不算太坏，维持着没有问题！ “幸亏上一次没有被骗子把钱骗走，那样的话，咱们家可就真的破产了！” “嗯，放心吧，会好起来的！那……”周棠又问，“我老妈和大姐，她们挺好的？” “是啊，”司徒笑笑大为意外，“天呐，你居然……居然关心她们……她们都挺好的，大姐是女3号，不过戏份挺多的，也挺出彩！ “咱妈过来探班，帮她打理一下衣食起居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事！ “现在，大姐是咱家唯一的希望，如果大姐成了大明星，那以后咱们家的生意可就好做了！”司徒笑笑欢喜地说道，“那些客户们一听说司徒安安是咱家装修公司老板的女儿，那还能跑了吗？呵呵…… “二哥啊，”司徒笑笑劝道，“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其实内心里是惦记着咱妈和大姐的，对不对啊？ “不如，找个机会，你也过来影视城，咱们一起玩玩？都是一家人嘛，是不是？” 听到司徒笑笑的劝慰，周棠心里并无太大感触。 毕竟，他不是以前的周组长，对于这个崭新的家庭，他并没有任何抵触。 正相反，前世的他从未体会过家庭亲情的温暖，他反而有些期待，所以根本不会介意去影视城一家团聚。 可是，一来案子还没有结束； 二来，他通过记忆得知，他和大姐司徒安安的关系很差，起初是见面就掐，后来干脆互不搭理。 现在就算自己过去主动示好，也极有可能是自讨没趣！ 所以，这件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得好。 于是，周棠趁机岔开话题，又和小妹聊了些别的，这才挂掉了电话。 连日来，周棠一直在为案情奔波，身心俱疲，可今天案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他却仍然无法入眠。 辗转反侧之中，他打开手机，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程好看的微信。 不过，这么晚了，他当然不可能给人家打电话，只是打开了她的朋友圈，看了看她最近发表的照片。 照片里的程好看还是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好看，甚至只是看上那么一会儿，就会让周棠忘却许多烦恼…… 嗯…… 周棠默默下定决心，等案子彻底完结了，一定要把程姑娘约出来请人家吃顿饭，顺便谈谈心…… …… 两天后的上午，安州袭来了一阵冷空气，使得气温骤降，寒气逼人。 周棠趁机把程好看当初赠送给他的羽绒服穿上，来到了警局办公室。 办公室里，雷一霆和司芮正在整理行李，通过商议，周棠决定让这两人代表4组去往秦山，到那里确认刘双双的信息。 “行啊，半岛！”送行时，孔旺羡慕嫉妒恨地冲雷一霆说道，“你现在已经很顺利地成为了安州警局未婚男青年的公敌了！ “能跟警花出远门，真是艳福不浅啊！” “别倒灶了！”雷一霆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有我去，那些男的才更放心呢！你们的思想不要那么污好不好，我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别听他们的，”褚俊涛则把雷一霆拉到一边，鼓舞道，“告诉你一个振奋的事实，大多数的天鹅肉都让癞蛤蟆给吃了，你有机会的，我看好你哦……” “……”雷一霆尴尬，“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好吧，我就当你夸我吧！” “行了，别墨迹了，行李！”这时候，美女司芮冲雷一霆指使道，“走了！” 说完，两个人在组员们的送行下，离开了办公室…… “棠哥，”这时，李小仙把周棠叫到了大屏幕前，说道，“刘双双的保险柜打开了，钱和笔记本已经得到了确认！ “秦山警方已经把照片全都发过来了……” “哦……”周棠迈步来到了大屏幕前，仔细地看了一下屏幕上的照片，问道，“笔记……是不是没有办法确认了？” “是的，”李小仙说道，“等原件送回来之后，我们再查一下指纹或捡材吧……” “内容，”周棠问道，“你已经看过了？” “对，”李小仙说道，“从作案计划上来看，两姐弟非常专业，而且非常详细，连备用计划，都做得滴水不漏！” “那……”周棠翻看图片，看到图片上不仅仅有文字，还有很多看上去很专业的示意图，“他们是怎么确认人质家属是否报警的呢？” “不同情况，不同对待！”李小仙说道，“几乎每一次绑架采用的方法都不一样，极具针对性！” “我靠，这么厉害吗？”周棠皱眉，“虽然老爸是特警教官，但是……两个18岁的孩子，真的可以做到吗？” “对，”李小仙介绍道，“有时候，他们会选择盯梢目标，比如被害人家里司机、保姆甚至其他兄弟，都是那些不太会引起注意的人！ “通过这些人的行为，来判断家属是否报了警！” “棠哥，”李小仙说道，“我都看过了，他们的计划书里，并没有和警方有直接联系的，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 “他们使用的最多的，其实是高位观察法，这一点，我们之前全都忽略了！” “高位观察法？”周棠倒吸一口冷气，“等于说，被害人的房子附近，都有便于观察的建筑物了？” “是的，”李小仙言道，“有的是水塔，有的是商厦，有的是邻居的房屋，甚至还有高耸茂密的大树！ “每一次，他们发布完绑架信息，都会有一个人到高点进行观察，然后通过被害人家属附近出现陌生人的频率，来判断他们是否报了警！” “这可……真是个人才啊！”周棠惊讶叹道，“等于他们绑架了人质之后，其实就在附近的高处观察着呢！这等胆量，啧啧啧……” 第165章 这个女人不寻常 “但是……”孔旺想起什么，急忙问道，“这也不能解释，他们怎么知道80万赎金里面藏有定位器的啊？” “有，在这份计划书里，基本解释了我们所有的疑惑，”李小仙示意大屏幕说道，“他们的电棍，是从桂州某地的物资储备仓库里偷出来的…… “另外，所有的照片冲洗程序，所需设备和材料，在计划书里也都有体现，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冲洗技术。 “而最厉害的，是他们还自制了一个简易的电子探测器，可以探测电子设备，”李小仙指着某张照片说道，“就是这里，纯手工制作，上面连每个元件都标示得非常清楚。 “而且，他们不仅仅只是从刘喜堂的赎金里使用，而是每一次获取赎金的时候，都会对赎金进行检查！” “哦……”周棠点头说道，“这说明……他们知道，警方有可能从钱里做手脚！但这一点也不难解释，很有可能就是从他们老爸那里听说到的。” “这姐弟俩的确很不简单，别看学历并不是很高，”李小仙说道，“但是基础知识掌握得很牢靠，而且善于变通！” “是啊，”周棠言道，“很多东西都是讲求天赋的，并能用学历来衡量高低。” “不过……计划书里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李小仙又道，“不……应该说，很有意思的地方！” 哦？ 李小仙的话，顿时引起众人好奇。 “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李小仙示意大屏幕上几处，说道，“这些应该都是他们姐弟两个在创作计划书时的一些随笔和涂鸦，这些文字和图案几乎与绑架毫无关系！” 周棠等人看向大屏幕，果然看到笔记本上有着很多随手记，或者涂鸦之类，不过，有的字迹比较潦草，看得不是很真切。 “我认得，这个应该是蝙蝠侠的面具，”褚俊涛认出了一个涂鸦，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是佐罗的吧？两个挺像的都…… “这……这个人头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基督山伯爵！”李小仙说道，“类似的涂鸦比比皆是，我还没有全部分析完毕，只是看了一个大概，这些涂鸦里面，绝大部分都和影视剧有关系！ “而且，基本都是罪案电影，有香江的，国外的，也有好莱坞的，甚至连宝莱坞的都有……” “哦……”周棠微微点头，“看来，这姐弟俩没少看犯罪电影啊！好多技巧，不会是从电影里学过来的吧？” “我也这么认为，”李小仙说道，“就以巧取刘喜堂赎金的那一次来讲，完全是通过电影照搬过来的！” “啧啧……”孔旺咧嘴，“看来，有些电影也不全都是骗人的嘛！” 刚说到这里，队长严斌从外面走了进来。 “行啊，周棠，你现在可真是了不得了！”严斌喜气洋洋地冲着周棠夸赞道，“不知道是你开了光了，还是开了挂了，连z匪案都没有难住你，我也是服了！” 不得不说，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严队长还从来没有这样表扬过一个人，所以在场的探员们全都愣住了。 “呵呵呵……”周棠却是特别会看事，当即笑着说道，“这不全都是您栽培得好吗？ “况且，这案子都是大家通力合作一起侦破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 “你小子，现在连说话都这么滴水不漏！”严斌也是乐了，“你以前要是也这么开窍，咱俩的关系至于搞得那么僵吗？” “我知道，您一向是对事不对人，大公无私……” 周棠刚要拍马屁，严斌赶紧拦住了他： “打住，打住！我可受不了你的糖衣炮弹，鸡皮疙瘩都特么得起来了！”严斌将手里拿着的一份资料递给周棠，说道，“喏，这是秦山那边刚刚发过来的，刘双双的基本信息已经核实，和她自己所说的没有任何出入！” “哦……”周棠打开文件看了一下，里面都是刘双双在秦山时期的各种资料，非常详尽。 “其实，因为她的那个前夫……嗯……男朋友，因为他是地头蛇，参与过多起违法犯罪事件，”严斌介绍道，“所以当地警方当时也调查过刘双双，只不过，没查那么仔细而已！” “队长，”李小仙问道，“这么说，刘双双所言非虚，是不是……她真的没问题了？” “这可不好说，”严斌指着资料说道，“从刘双双在秦山餐饮业的迅速崛起来看，这个女人绝对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强人！ “我现在甚至怀疑，他的男朋友之所以进去，也有可能是被她利用了，当了替罪羊！” “哇！”众人吃惊，孔旺言道，“这么……这么阴险吗？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啊！” “当然，”严斌说道，“这些还需要查证，不能妄下定论！现在……”他转而面向周棠，“从表面证据来看，刘双双确实不像z匪，但是我们还要做细致的调查工作，尽最大可能，证明她的话是正确的！” “嗯，我明白！”周棠说道。 “现在……最关键的两个谜团，就是小七为什么会对刘双双那么恨之入骨？”严斌又道，“第二，那就是其他的赎金去哪儿了？ “那500万赎金找不到，我们就只能假设，刘双双说了谎，或者……案子里面还有其他参与者！” “是啊……”孔旺挠头，“那500万……到底去哪儿了呢？” “严队，嗯……”这时，周棠突然说话了，“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你们考没考虑过，其实，这两个谜团，根本就是一个呢？” 啊？ 此言一出，严斌和孔旺等人全都愣住。 “棠哥，你……”李小仙惊疑地看着周棠，脑筋飞快转动，努力分析周棠的意思。 “小七的行为……的确令人费解！”周棠说道，“他没有亲眼看到，刘双双掩埋了他姐姐，所以，他从仓库挖了那么多坑，看上去是不合理的！ “而我们也顺理成章地认为，刘双双说了谎，问题可能出在刘双双身上！ “可是，如果反过来再看一下呢？”周棠提示道，“如果刘双双没有撒谎，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你……”严斌好像理解了周棠的意思，惊讶地瞪大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 “对！”周棠给出了肯定回答，“如果……小七挖坑，并不是寻找姐姐的尸体呢？” “哦……”众人恍然大悟，李小仙震惊言道，“你是说……小七其实是在找——钱！！？” 第166章 为什么不早说？ “他……挖的不是人，是钱？”严斌惊疑地看着周棠，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是啊，”李小仙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能感觉到，棠哥是相信刘双双的供词的！” “这和相不相信无关，”周棠说道，“在没有找到小七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刘双双不可能是z匪了！ “她真是z匪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做一个假的照片，更没有必要演一出自己绑架自己的戏。 “而且，”周棠一指大屏幕，“这个笔记本几乎已经可以证明她的清白了！” “但是……”严斌紧锁眉头，“这也不能证明，小七是在找钱，而不是寻找尸体啊？” “我当然不是瞎猜了，”周棠解释道，“之前我们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那就是黎珉瑶姐弟俩的交通问题！ “他们想要实施绑架，交通工具无论如何是不能缺少的！ “我们假设一下，出事的当天，他们姐弟俩是去取刘喜堂的赎金的，”周棠说道，“所以他们身上只带着刘喜堂的100万，不可能把所有的赎金全都带在车上吧？” “车……”严斌凝眉思索，“车……在哪儿了？” “你听我慢慢说，”周棠分析道，“他们姐弟俩，当天领取完了赎金，必然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处理刘双双？ “如果按照z匪的规矩，因为刘喜堂报了警，他们必然要撕票！ “可另一方面，他们获取了100万的足额赎金，那么即使放了刘双双，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么，不管是杀还是放，他们都会回到器材库，对吧？” “嗯……”严斌点头，但眼神还是充满疑惑。 “可是，他们俩怎么也没想到，刘双双和别的人质不一样，她并不是一个弱女子，不但挣脱了束缚，而且还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好……”周棠摊开手说道，“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所以还是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好好分析一下吧！ “当刘双双后来返回现场之后，她看到黎珉瑶已经死了，她试图自救却没有成功。 “而刘双双则搜索了那里，只找到了刘喜堂的一百万赎金，以及一个装有私人物品的行李箱，以及一个装有食物的双肩背！ “那么……这说明什么？”周棠看了一下众人，说道，“这是不是说明，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的藏身之所？ “如果没有出现意外，他们必然会把刘双双押到车上，要么像处理其他人质撕票那样，把刘双双杀掉，然后弃置野外； “要么，他们也会像释放其他人质那样，把刘双双释放在野外…… “可是，意外发生了，黎珉瑶死了，黎珉辉被撞了，”周棠继续说道，“刘双双得到了那些东西，然后埋掉尸体，毁灭了证据…… “现在，我们来想一下，”周棠来到白板面前，“黎珉瑶姐弟俩从98年上半年来到安州实施绑架，一直到12月被刘双双干掉，忙活了差不多整整一年！ “那么……他们或许还有其他住宿的地方，但是像赎金这样扎眼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势必要以一个稳妥的方法保存好吧？ “500万呐！”周棠说道，“满满的几大箱子钱，也不可能搬过来运过去的吧？” “所以……”严斌问道，“你认为，他们会把钱埋起来？埋在了他们的老巢？可是，我们已经把那个仓库全都挖遍了啊？” “不，我还没有说完，”周棠又道，“我仔细看了一下22年前的安州地图，器材库这个位置非常特殊，如果因为z匪的案子使得安州城戒严的话，器材库正好在戒严范围之外！ “而且，从器材库往东，那里的一大片盐碱地都能行车，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所以，要是当天晚上，他们姐弟俩打算带着所有赎金远走高飞的话，把钱放在器材库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严斌看了一眼白板，上面挂着一张画面了各种标示的旧地图。 很明显，这些天来，周棠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接下来，我们再说说小七的事情吧！为了这件事，我专门去和刘喜堂进行了深谈，”周棠又道，“刘喜堂跟我说，小七在给他打下手的时候，最常犯的错误就是记不清东西，明明自己放好的东西，可第二天就忘了放在哪里？ “所以，我怀疑，小七有可能是记错了地方，”周棠说道，“器材库有50多间一模一样的仓库，如果他记错了地方，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哦……我明白了！”李小仙咄咄惊奇地说道，“地方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方式却没有忘掉！ “所以，他真的有可能，想要挖钱！” “如果换做是我，”周棠说道，“我也不可能把赎金埋在绑架刘双双的仓库里吧？ “小七之所以找到了那间仓库，是因为他能记得，他和他姐姐曾经在那间仓库里待过，所以印象深刻！ “可埋钱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也就是说……”严斌说道，“你认为那500万，会埋在其他的仓库里面了？这……” “我不止一次得想象我就是小七本人，”周棠说道，“当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之后，我会做什么呢？ “第一件事，一定是打听姐姐的下落，看看姐姐当年到底死没死？要想知道这个答案，那就一定要先找到刘双双，所以他接近了刘喜堂…… “而第二件事，那就是把当年的500赎金找出来，如果钱还在，那就说明姐姐已经死了！ “如果钱不在，那姐姐有可能还活着……” 说到这里，现场陷入了一片安静。 15秒之后，严斌终于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多多派人，去把那附近的仓库挖个遍！” “别太盲目了，”周棠提醒道，“从我们活捉小七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有了现在的这个猜测！ “因为，”他对严斌说道，“我发现小七挖的坑旁边，全都有过去支撑仓库的立柱残骸，现在都是一个个的方形石墩…… “我当时还纳闷呢！如果真是想要挖姐姐的尸体，为什么不找那种好挖的地方挖，非要挨着石墩呢？ “谁家挖坑，会挨着石墩子挖啊？那里的地面最硬了！” “我靠！”严斌倒吸一口凉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棠，“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500万啊那可是，”周棠开玩笑道，“我这不是想着回头自己挖挖看嘛！” 第167章 被错过的父爱（上） 安州，器材库，中午3点。 自从器材库荒废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此刻，除了大量的警员之外，还来了不少雇佣的工作人员，甚至还开进来了好几辆小型挖掘机…… 挖掘机轰鸣作响，工人热火朝天，好像进了工地。 “棠哥，”在器材库的某个油井下的空地上，李小仙倚着警车，冲周棠问道，“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既然你早就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确的，那么钱恐怕早就找到了吧？” “我不是说了吗？”周棠正经地说道，“我想自己先找找看，万一找到了，是不是能有个抽成什么的？ “22年前的钱，是不是还有升值空间？” “别开玩笑了！”李小仙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应该是怕找不到要丢人吧？ “可是，这么重要的发现，总该早点说出来才好嘛！” “随你怎么说吧！”周棠交叉双臂，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姿势，“反正，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刘双双不是z匪！ “只不过，这女孩太厉害了，连z匪都被她干掉了！ “看，有时候青春叛逆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如果是个乖巧小公主，那么当时她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了！” “话是这么说，但事情却得区别对待啊！”李小仙反驳道，“如果刘双双真的乖巧听话，也就不会自己演戏了，不演戏的话，也就不会引起绑匪的注意，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不过……我想不明白，”李小仙苦思冥索，“小七姐弟俩，当初是怎么发现，刘双双是在演戏的呢？ “别忘了，一开始刘喜堂可是并没有报警的啊！” “那……恐怕这世界上，也只有小七知道答案了！”周棠无奈言道，“或许，是他们姐弟俩本来就打算对刘双双动手吧？ “还正在踩点呢！却没想到刘双双先演上戏了……于是他们趁机来了个黄雀在后…… “所以，不管怎么说，刘双双都会被绑架，不关乖巧什么事……” “那……”李小仙又问，“你之前提到过，绑匪必然要有一辆车，不管是租的，还是偷的！ “如果按照你的思路，那辆车，必然还留在器材库附近的某处了？ “可我们之前仔细搜索过，貌似并没有发现僵尸车之类的吧？” “这个嘛，呵呵，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呢？”周棠笑道，“22年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或许车被人偷了，或许被人拆了当废铁买了，也或许，被交警拖走了，总之，可能性太多了！” 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周棠的手机响了。 他赶紧抄起来接听，本来，他还以为是远处挖到东西了呢！可接听以后，里面却传来了王晶的声音。 “周棠，跟你说件事！”王晶略显激动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跟刘双双谈好了，她答应，可以见她父亲一面了！” 哦？ 听到这个消息，周棠再一次感到了意外。 因为，周棠之前认为，刘双双对她父亲记恨太深，依照刘双双的个性，是根本不可能同意见刘喜堂的。 其实，之前周棠和李小仙早就商量过，他们认为，尽管刘喜堂纵有千般的无情，万般的不对，但他毕竟是一个将死之人！ 如果在临走之前，还能知道女儿尚在人世，并且与女儿见上一面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吧！ 虽然，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可他仍然是个父亲啊！ 周棠和刘喜堂父女全都有过接触，给他的感觉，刘喜堂并非不在乎他的女儿，而刘双双也并非像她说得那样绝情。 所以，他们的相见重聚，或许还是有可能促成的。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案子还没有真正的水落石出，刘双双的真实身份尚不明朗，最终的结果，将会影响到他们父女重聚的基调！ 想一想，刘双双如果是以被害人及女儿的身份相见，那或许还好说一些。 可若果她以z匪的身份相见呢？那样的后果显然无法预料…… “嗯……”周棠好奇地向王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刘双双这么痛快地就同意了？” “当然没那么容易了，但是……”王晶言道，“我好歹也是当年专案组的副组长，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刘喜堂了！” “这……”周棠意外，“刘喜堂？” “好了，”王晶说道，“我已经和你们王局沟通过了，他已经派人去医院接刘喜堂了，会面将在警局完成，你如果不想错过，那现在就回来吧！” “这……”周棠看了看远处的热闹景象，点头说道，“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 尽管加快了速度，但当周棠和李小仙赶到警局的时候，还是稍稍来迟了一步。 还穿着病号服的刘喜堂，已经和女儿刘双双见了面。 为了照顾双方的情绪，警方特意把他们的见面安排在了会议室，同时，也并未给刘双双戴手铐。 当周棠和李小仙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刘喜堂已经跪在地上嚎啕痛哭： “是我……是我死要面子，死要面子啊……呜……”刘喜堂老泪纵横，浑身颤抖着检讨道，“酒楼当初全都是借钱开起来的，别说什么一千万了，我当时花的，全都是借来的钱！ “可是……为了表现出咱们生意兴隆，让更多的人融资进来，我这个牛……也得吹啊！呜呜……” “你……你没有那么多钱，”刘双双虽然也在流着泪，却依然是言语冰冷地问道，“你对外人吹牛也就罢了，为什么在家里也吹？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啊！？” “我……我……”刘喜堂看着女儿说道，“我怕你出去跟外人讲啊！如果被人知道咱家没钱，那么那些借给我钱的人肯定会来讨要啊！ “阿双啊……”刘喜堂悔恨道，“我知道，我那个时候脾气不好，爱吹牛，还经常骂你！ “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不平衡，我真的真的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好好照顾你，真的真的很后悔啊，呜呜……” “你不要再装了！”刘双双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可仍然是咬着牙斥责道，“你问问你自己，在我被绑架的时候，你真的在乎过我吗？” “我……当然在乎了！”刘喜堂赶忙解释，“我报警，是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绑匪不跟我谈价，我总不能拿着一个空袋子去和绑匪交易吧？那你不就是肯定回不来了，如果报了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 “你父亲……”这时，王晶在一旁解释道，“当时急得四处筹钱，找遍了所有的人，最后那20万，还是跟高利贷借的……”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刘双双质问道，“我好不容易从绑匪那里逃生回来，可我看到了什么？ “你抱着你的儿子在那里亲热，你还说，你在乎我的死活吗！！？” 第168章 被错过的父爱（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刘喜堂悲恸万分，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你已经回来了，你已经到家了，却不进来呢？” “你说呢？”刘双双大声质问道，“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你儿子的拥抱之后，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 “纵然过了22年，仍然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那天，我跟他妈妈吵了一架！”刘喜堂血脉贲张，异常激动地说道，“因为赎金被绑匪拿走了，而且还把那个跟踪器留在了现场。 “这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我报了警！ “我怕他们会把你撕票，所以联系了电视台，要发布一条公告，我要让劫匪们知道，我愿意卖掉我的房子，卖掉我所有的产业，换到所有的钱来救你！ “可是，那个贱人不同意，她把电视台的人给轰走了！然后要和我分家，还要带走儿子！ “你看到的时候，正好是她要把儿子强行带走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抱他一下，难道有错吗！！？” “你……”听到这个解释，刘双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歇斯底里般地大吼起来，“你胡说！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卖了你的产业救我？ “那个时候，如果他们要撕票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你还卖房子卖产业有什么用！？ “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早干什么去了？”刘喜堂亦是激动地说道，“我早就把卖房子的信息登出去了，但绑匪一开口就要100万，那房子连10万块钱都买不到啊！ “我哪有那么多钱，哪有那么多钱啊……呜呜呜……” 说到这里，刘喜堂倒地痛哭，泣不成声…… “不！没有那么巧，没有那么巧！”刘双双则怎么也不肯相信刘喜堂的话，“从妈妈走了之后，你就一直把我当成包袱，你甩掉我还来不及呢！ “你怎么可能想要救我……” “刘双双……”这时候，王晶又说话了，“在专案组调查的时候，我们已经核实过所有的情况。 “你父亲为了你舍弃了所有的家业，把所有的钱全都用在了寻找你的下落上。这些都是事实，我可以为他作证。 “其实，你父亲是在乎你的！” “你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不想救你呢？”刘喜堂说道，“你妈妈走得早，我知道，我在你身上亏欠很多……” “不要，不要再提我妈妈了！”刘双双掉着眼泪质问道，“我妈妈坟前长草，无人打理，你不配提我妈妈！” “是，我不配，我不配……”刘喜堂无力地垂下了头，“你生死未卜，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妈妈啊！ “我连……我连我们的女儿都没有保护好，我还……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啊……呜……” 看着刘喜堂痛哭流涕的样子，刘双双也是怔住了，伤心的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你父亲……”这时，王晶又道，“已经把他的坟做好了，就在你母亲旁边。” “我知道……呜……我在你身上亏欠太多……”刘喜堂痛哭着说道，“我怎么，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 “可是你，却总是换着方法气我，我越不让你做什么，你就偏要做什么，从来不让我消停，让我真的很生气！ “唉！”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当时一点儿也想不明白，其实那个时候，才是你最需要我，最需要关心疼爱的时候！ “可惜我，总想着把生意做好，以为能够赚到足够的钱，能满足你将来的需要，那样才是真的疼你，唉…… “姑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刘喜堂蓦地跪倒在了女儿身前，诚心忏悔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看到你还活着，看到你现在活得这么好，我心愿已了，可以安心地走了…… “姑娘……”刘喜堂本来张开手，想要碰触一下刘双双，可最后还是放下了。 而他口中似有话要说，可最后亦是欲言又止。 缓了一分多钟，刘喜堂这才站起身说道：“以后……好好活着……” 说完，刘喜堂转身欲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双双站起身，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爸！！！！！” 听到这声呼唤，刘喜堂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这声呼唤，他实在等得太久，太久了…… 下一秒，父女二人相拥而泣，积郁了22年的情感砰然爆发，全都释放了出来…… 看着父女相认，在场的探员们也是异常感动，李小仙等眼窝浅的探员，也都纷纷落泪。 周棠虽然没有哭，却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欣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那种感觉，比他以前骗到了上亿巨款还要好。 可是，感觉更好的事情还在后面，不一会儿，他的手机便响了。 严斌队长在电话里告诉周棠：z匪的赎金找到了…… …… 两天后，安州警局办公室内。 褚俊涛正在向周棠做着汇报： “一共是560万元整！赎金装在两个大编织袋子里面，内层还包着两层塑料袋，所以保存得比较完好……” “恐怕……”孔旺评论道，“那姐弟俩也是没有想到，这些钱会迟到了22年才被挖出来吧？” “位置在器材库最西边的一个仓库，”褚俊涛指着大屏幕继续介绍，“棠哥真是神人，旁边的确立着一个石墩，估计石墩就是他们的记号吧？” 听到恭维，周棠毫不谦虚地招手示意。 “你先别忙着拍马屁！”李小仙却并不买账，冲褚俊涛问道，“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嗯！”褚俊涛点头，“在已经鉴定的指纹和生物捡材中，没有发现和刘双双有关系的，只找到了小七，哦不，黎珉辉的指纹……” “哦……”周棠点头说道，“司芮和半岛那边也已经传过来了调查结果，核实了刘双双的大部分信息！ “她男朋友的入狱和她没有关系，在秦山，她也没有任何涉嫌犯罪的嫌疑。 “再加上那本作案笔记的调查结果，也证明了刘双双的供词有效，所以……” “嗯……”李小仙点头说道，“所以，刘双双已经基本排除了是绑匪的嫌疑！但是，最后怎么审判，可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 “我听说，”褚俊涛说道，“刘双双已经聘请了律师团队，开始为后面的开庭审理做准备了！” “是啊，毕竟，那个被她杀死的人是臭名昭著的z匪，”李小仙言道，“真的申辩起来，应该是对刘双双有利的吧？” “不管怎么说，”褚俊涛言道，“传说中的z匪案已经被我们侦破了！简直……都有点儿不可思议了啊！” “对呀！”孔旺说道，“这一切，都得感谢棠哥啊，棠哥……嗯……” 看到周棠愣神，孔旺赶紧问道：“棠哥，你想什么呢这是？” “嗯……”周棠很认真地问道，“560万旧币放在今天，是不是还有升值空间啊？既然是我找出来的，就不能来点儿提成意思意思吗？” 我晕…… 众人顿时被周棠雷倒…… 第169章 未来之星 数日后，安州警局某走廊内。 “说起来，也真是挺让人感慨的！”王晶和周棠边走边聊，“如果当初，刘双双早回来一会儿，或者晚回来一会儿，就不会看到刘喜堂抱着儿子道别的情景了！ “如果没有看到的话，刘双双也就不会做出离家出走的选择了！ “那么……z匪的案子，当年也早就真相大白了吧！” “是啊，有时候，一个选择，真的能改变人的一生啊！”周棠亦是感叹道，“以刘喜堂的能力，如果当初刘双双没有离开的话，他现在恐怕仍然是大老板呢！”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王晶叹息道，“该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就像……就像那个烙在刘双双身上的伤疤，一辈子的疗伤，也抹不去昔日的耻辱和伤痛！ “周棠，有件事，我想问一问，”王晶突然停住脚步，问道，“整件案子，全都因为那卷未冲洗的胶卷而起，那么……关于那卷胶卷，你们告诉给刘双双知道了吗？ “最后，会怎么处理呢？” “这个嘛……”周棠回答道，“考虑到各种因素，我们最后还是没有让刘双双知道。 “而关于那卷胶卷，我们也会永久的封存！ “将来……”周棠玩味地说道，“只有一种可能，会把胶卷再度开启，那就是那个小七黎珉辉恢复了记忆，能够供述案情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周棠言道，“听医生的意思，小七的渐冻症越来越明显了，恐怕……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王晶感慨言道，“黎珉瑶姐弟为了治病犯下罪行，可到头来也坑害了他们自己，最后还是没有改变命运。 “而刘喜堂的人生，却完全被他们破坏掉了！ “唉！”王晶叹息一声，说道，“作为刑侦工作者，这样令人唏嘘的事情，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但愿，通过我们的努力，能让这样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少吧！” 说到此，王晶伸出手来，对周棠说道：“周组长，再接再厉啊！” “嗯……”周棠愉快地伸出手去，和王晶握了一下，说道，“再接再厉没有问题，但还得仰仗王科长多多提拔啊！” “这是一定的！”王晶握着周棠的手说道，“你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证明，相信我，好事就快来到了！” 哦…… 周棠莞尔一笑，已然明了了王晶的意思。 看来，自己想要进入省专案组，调查废汽车案的事情，已经指日可待了。 “虽然……”松开手后，王晶又对周棠说道，“我已经离开了刑侦队，但是人脉关系还是有的，以后如果有用得着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放心，”周棠再次露出自信的微笑，“就是没有事，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 听到这话，王晶也笑了，在和周棠道别之后，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王晶消失在了门口的光晕中，周棠不禁怅然失神，脑中开始畅想起了自己未来的打算…… “行啊，周棠！”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王科长关系搞得很好嘛！” 周棠转过身来，但见说话的正是局长王成岗，王局长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姚北新，一个是队长严斌。 “王局！”周棠回过神来，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姚北新、严斌点头示意了一下。 “我记得，你以前一向不喜欢和领导套近乎的，”王局开玩笑道，“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不喜欢和男领导套近乎，对吧？” “呵呵，您说笑了！”周棠笑道，“我没有和您套近乎，主要是您这个人秉公无私，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的嘛……” 严斌捂脸，小声念叨：“又来了！他一这样我就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你真是越来越好了！”王局夸赞道，“不仅仅是破案功夫越来越神，做人也越来越有心得了！” “过奖，过奖！”周棠故意露出憨笑。 “的确，”这时候，姚北新也是忍不住夸赞道，“周组长的确是后起之秀，未来之星，z匪这件案子，如果换做别人，恐怕很难查到今天这个地步！” “姚老，”周棠抱拳，“谬赞了，谬赞了，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你就没有必要谦虚了，”姚北新举起手来说道，“这案子的难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能把它侦破了，不管多么幸运，也都是你能力的表现！ “王局长啊！”姚老冲王局长说道，“恭喜你们警队，又出了这么一位这么年轻有为的神探啊！” 王局长笑而不语，却是满脸骄傲。 “哎呦，”周棠却是受宠若惊，“您可是真的过奖了，以后还得跟您多学习啊，还有我们严队长，我们严队长……” “打住！”严斌赶紧示意周棠停止拍马屁，说道，“我有自知之明的！周棠，你厉害，厉害……” 看着严斌竖起的大拇指，周棠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严队长，关于那个刘双双，情况怎么样了？” “嗯……”严斌说道，“上面已经决定，同意她的取保候审申请了！看这样子，最后也不会判得太重了吧？” “嗯，”王局长点头说道，“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了！刘喜堂虽然一生坎坷，但最后弥留之际，能找到失踪的女儿，也算是一种欣慰了…… “周棠，”说着，王局长按了一下周棠的肩膀，“安州的未结悬案，可不止z匪这么一件啊！ “以后……你可要再接再厉了！” “这……”周棠大皱其眉，心里琢磨：王局这是几个意思？ 是预示着我即将被抽调专案组去侦破废汽车案，还是……你想把安州的未结悬案全都交给我来处理啊？ 要是前者还凑合，可要是后者，那我可不能干啊！ …… 时光转回22年前的某个晚上，安州市鱼味斋大饭店内高朋满座，非常热闹。 在大厅把脚处的一张餐桌前，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姐姐黎珉瑶，一个是弟弟黎珉辉。 “哼！狗眼看人低！”黎珉瑶看着旁边的镂空屏风说道，“这后面就是厕所，居然把我们安排在这种地方，真是岂有此理！哼！” “姐，”黎珉辉夹着一块红烧鱼，心事重重地对黎珉瑶说道，“咱们已经有那么多钱了，还是别再冒险了，赶紧离开安州吧！” “又来了，”黎珉瑶用地方话骂了一句之后，凶巴巴地说道，“我们当初怎么说的，大干一年，就要大干一年！ “距离我们一千万的目标还远着呢！你忘了咱爸临死之前受了多少罪吗？你愿意变成他那个样子吗？” “可是……可是……”黎珉辉劝道，“钱是可以用来投资的，这些钱真的已经足够多了！ “现在，安州能找到的有钱人已经不多了！而且，警方逼得那么紧，我真的很担心……” “不行！”黎珉瑶斩钉截铁地说道，“要是现在放弃了，那么咱们之前渲染的威慑力就没有了！ “只要现在能再找到有钱人，保准干一票成一票，他们绝对不敢再报警的！” “那……”黎珉辉问道，“要不，咱们找个有儿子的？有女儿的富人真的没有了！” 结果，黎珉辉刚说到这里，黎珉瑶却嘘了一声，示意他住嘴。 下一秒，他们透过镂空的屏风，听到了屏风后面的谈话。 说话的，应该是两个餐厅感刚刚从厕所出来的女服务员，其中一个说道： “喂，听说了没有？听说了没有？咱们老板的女儿可能被z匪绑架了！” “不可能吧？”另一个说道，“现在管得这么严，还能被绑了吗？” “千真万确，我可是听大堂经理打电话时说的，要勒索一百万呐！” “是吗？咱们老板有那么多钱吗？” “废话，你没听咱老板一张嘴就是上千万的大生意吗？那绑匪肯定早就打听好了……” 听到这些话，黎珉瑶姐弟对视了一眼。 黎珉辉感到诧异，而黎珉瑶却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狠厉的笑意…… 第170章 急病 暖阳高悬，海风温和，安州城里完全没有严冬的样子。 建投集团的董事长许海从总公司的大门口走出，司机早已把车子开到了近前，并且为他打开了车门。 这是一辆今年刚刚花了500万购置的红旗l5，做这样的车低调又不失贵族气息。 然而，当许海刚刚一屁股坐稳，司机也正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 车门突然打开，从外面闯入了一名年轻的女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救命，救命啊！”女子急促地喘息着，似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麻烦你们行行好，我妹妹……我妹妹得了急病，您能送我回家吗？” 司机一听，顿时就不干了，回头喝道：“喂，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外面有的是出租车，到外面去打车吧！快下去！” “这……”女子委屈地说道，“这里位置太偏了，我要是打不到车，我妹妹……我妹妹就要不行了……” “你！？”司机瞪了她一眼，再次呵斥道，“我们也有要紧的事的，你快下去，快下去，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哎？小林，怎么说话呢？”终于，董事长许海说话了，“你没看到，人家姑娘是救命的事嘛！ “什么事，能比人命重要？快，赶紧送姑娘回家！” “这……可是……”司机还在犹豫。 “快啊！”许海喝道，“客户的事，可以让他们等等嘛！” 听到这话，司机终于发动了车子。 “谢谢，谢谢您，您可真是好人！”女孩冲许海道谢，继而转头告诉给了司机一个地址，然后心急火燎地说道，“我工作忙，没空照料弟弟妹妹，刚才邻居打来电话，说我妹妹突然晕倒了，我也是实在急得不行，这才冒昧地上了您的汽车了…… “谢谢，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应该的！”许海绅士地向旁边移动了一下，给女孩留出足够的位置。 不过，动作虽然绅士，但眼神却显然出卖了他！ 他的眼神一直在女孩身上游走，他一早就发现，这个女孩虽然穿得很一般，但是身材却是前凸后凹，出奇得棒！ 头发看似散乱，可长得相当漂亮，脸上没有用力化妆的痕迹，看着自然简单，却极具诱惑力。 另外，女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比较朦胧，让人分不清是喷了香水，还是与生俱来的女人香。 最致命的，是不知道女人太过匆忙还是什么原因，上衣领口处的扣子开了，显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诱惑。 这一切的一切，感受在许海的身上，心里竟然一阵痒痒，看向女孩的眼神也全都变了。 女孩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许海的目光，还在焦急地打着手机，冲手机里急切问道：“怎么样了，醒了吗？醒了吗？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这大冬天的，总不可能是中暑吧，她……她平时也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啊，快……我求求你们了，快打120好吗？” 撂下电话，姑娘更是心急如焚，小声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妹妹那么可爱，她今年只有8岁啊，呜呜……” 说着，姑娘竟然流下了眼泪…… “嗯……”许海赶紧劝慰道，“你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能到了！放心吧，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呜呜……”姑娘则仍然委屈地哭着，“我爸妈走得早，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只留下了弟弟妹妹，我要是连他们也照顾不好，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我爸妈啊……” “没事，没事的，”许海继续劝慰，“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女孩居住的地方的确不远，仅仅开了不到10分钟便到了她家。 没想到，她家竟然住在一片杂乱落后的临建区内，那里居住条件极差，到处都是私搭乱建的窝棚，还有各色人员来往其中。 女孩的家是一栋仅有洋灰外墙的小房子，房子看着连30平米都不到的样子，门口亦是堆满了杂物。 当汽车开到的时候，120也已经在那里了，急救的护士们正把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抬上了救护车…… 看到这种情况，姑娘从车上跳下，疯也似地冲了过去，抓着一名男护士问道：“我妹妹，我妹妹怎么了？ “她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 “别激动，别激动，目前我们还看不出来，但是……”那名男护士说道，“看着像是贫血，而且……唉……” 听到这话，姑娘顿时瘫在了地上，男护士赶紧搀扶。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吧！”在男护士的劝慰下，姑娘这才走上了救护车。 而这个时候，又从人群中跑出了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头扎进了姑娘的怀里，吓得嚎啕大哭，同时稚嫩地问道： “妹妹她不会有事吧？我不想妹妹有事啊！呜呜……” “别哭，别哭，”姑娘假装坚强地抓住弟弟的肩膀，“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看到如此令人动容的场景，许海赶紧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钞票，趁着救护车尚未关门，赶紧跑到跟前，递给了姑娘。 “姑娘，你先拿去用吧！如果不够的话，喏……”他顺势将名片递了过去，“给我打电话……” “不，不不不……”姑娘大为意外，赶紧把钱推了回来，“您帮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谢谢呢！这可不行，不行啊……” “没事，救人要紧！”许海大方地把钱扔进了救护车。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急救护士从里面开始关门…… “别啊，不行啊……”女孩急切地从车里捡钱，可还是慢了一步，车门很快关上了。 紧接着，救护车开动起来，沿着颠簸的小路，朝着远处的大路开去。 看到车门关闭之后，那个姑娘唰地变了脸，赶紧扒在窗口上朝外看去，但见许海还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脸的关心之意…… “呵呵呵……”姑娘爽朗地笑了，转过头来冲救护车里喊道，“成功了，这一次终于掉到了一条大鱼啊，呵呵呵！” 爽笑之间，她摸干了眼泪，同时系好了衣领的扣子。 而她的“妹妹”也从担架上爬了起来，冲她邀功道：“兔子姐姐，我表现得不错吧？我们今晚去吃海底捞行吗？” “行，没问题，就去海底捞！哈哈哈……”姑娘爽快答应。 与此同时，那个小男孩捡起了地上的钱，捡一张数一张…… “姐，”这时，那个男护士担心地说道，“我听说，这个董事长很好色的，后面的计划，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嗯，放心吧！我全都计划好了，绝对不会被他沾到便宜的！嗯……对了……”姑娘拍了男护士肩膀一下，问道，“这次你和小欣干得不错，这救护车弄得太棒了！花了多少钱雇的？” “不多，400块钱而已，小欣有开救护车的朋友！” 男护士说完，二人齐刷刷看向了前面的驾驶座。 而这个时候，救护车突然停在了路边，但见前面的司机转过头来，摘下了他的帽子。 “啊？”众人顿时傻眼，但见司机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小欣！ “你……”外号叫兔子的姑娘立刻问道，“你是谁啊？” “呵呵呵，”司机冲众人打了声招呼，“大家好，很高兴认识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棠，以后你们管我叫棠哥就好了……” 第171章 我的团 某咖啡馆的雅间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还以为，我们得去天台呢！没想到，会在咖啡厅见面啊！” 说话的这位美女，正是那个外号叫做兔子的姑娘。 “田莎莎，”周棠笑着说道，“你还在缓刑期间，要是我把你刚才的事情告诉给你的监督员，你说……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原来兔子的真名叫做田莎莎。 “哎呦，”田莎莎娇媚地瞥了周棠一眼，“长官，我不是已经答应给你当线人了吗？怎么又拿这种事要挟我啊！” “我知道，”周棠说道，“你手下的那些小猫咪（暗指同伙），都是你福利院的朋友，可是，假扮你弟弟妹妹的两个孩子那么小，你真的希望他们跟你行骗一辈子吗？” “我有什么办法呢？”田莎莎说道，“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为了一口饭吃而已，如果我不照顾他们，他们会饿死的！” “行了，我知道你有情有义，才会把你招募过来的！”周棠对在场的众人说道，“我在澄清一遍，我招募你们，并不是让你们做线人，而是大家一起完成特殊任务！” “有钱赚么？”田莎莎插嘴问道。 “有的，有的！”一旁的秦佐说道，“就是尚未兑现而已！嗯……”秦佐掏出手机，冲田莎莎谄媚道，“美女加个微信吧！我回头可以给你单独指导！” “哼！” 谁知，田莎莎没有反应，另一旁的一名小平头男子却是冷哼了一声，表情中，充满了不屑。 “嗯……这位名叫张白，”周棠向众人介绍道，“绝对的黑客高手，但目前只经营盗号业务，也在缓刑期间……” “噗……”田莎莎笑喷了，“盗号的也叫黑客高手吗？” “哼！” 结果，小伙子又是冷哼了一声。 “钱的话，你们放心！”周棠说道，“只要你们完成任务，协助警方破案，肯定少不了奖金的！ “我知道这年头队伍不好带，但是你们放心，我周棠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个中高手，秦佐有人脉，张白是黑客，兔子善于伪装，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们几个人虽然有犯罪前科，但是心存善念，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 “嗯……”听到这里，秦佐高高举手，那意思想要辩解一下，他可没有什么犯罪前科。 然而周棠并未理他，而是继续说道：“将你们的能力用在正途上，不好吗？” “哼！”结果，张白又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你说得可是真好听啊！你真的以为，我们天生就是想要犯法的吗？” “张白，我知道，”周棠说道，“你的梦想就是成为最伟大的白客，能在网络上维护正义，可现实中你却四处碰壁，头破血流，所以才自暴自弃的。 “我之所以找到你，就是因为上面已经关注到了你的能力，认为你很有发展潜力。所以，你跟着我混，也是考察你的能力！ “如果考察合格了，我可以保证，你以前的案底全部一笔勾销，你离你最初的梦想，已经很近了！！” “啊？是吗？”听到这话，张白终于一改高冷态度，眼中看到了希望之火，“那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别着急，任务尚未发布，”周棠说道，“有了任务，我会联系你们的！其余时间，你们该干嘛干嘛，但是给我记住了，不许再做违法的事！” “长官，哦……棠哥，”这时，兔子田莎莎说话了，“你不要我们做违法的事，那你养我吗？还有我那些弟弟妹妹？” “兔子，”周棠莞尔一笑，“你现在的存款有6位数，难道还养不活你吗？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如果我追究你那些钱的来历，你说……” “你……”兔子震惊，“你查我？” “废话，不查你，怎么招安？”说话间，周棠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好几部手机，以及好几个钱包！ “哇塞！” 田莎莎和张白等人全都傻了眼，这些手机和钱包全都是他们的。 “原来，你也是高手啊？”兔子惊异地看着周棠，“我还以为，你们当警探的没有功夫呢！”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周棠义正言辞地说道，“正因为你们年轻，才更应该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我希望，你们都能珍惜这次机会，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行骗，哦不，正大光明地做人！ok！？” “好，好，好！”田莎莎连说了三个好字，佩服地说道，“反正我们已经被你拿捏得死死的，既然这样，那就信你一回！ “小帅哥说得对，但凡有门路，谁也不想作奸犯科啊！” “很好！”周棠满意地笑了笑，“你们各忙各的去吧！如果有了任务联系你们，可不许请假啊，要不然，我会多想的！” “明白，放心吧！”田莎莎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不去动那个董事长了！我已经投了求职申请，老老实实当个员工，这总没问题吧？” 周棠微微一笑，冲她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打完，众人各自整理物品，准备离开。 秦佐则一面谄媚地追在兔子身后索要微信，周棠见状一把拉住了他。 “秦佐，”周棠叮嘱道，“你的老毛病真得改改了！兔子不是你的菜，你要碰她，肯定会遍体鳞伤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要个微信，等来了任务也好沟通一下嘛！”秦佐解释。 周棠则已经整理完毕，准备离开。 “不会吧，又是我买单吗？”秦佐郁闷，但还是掏了两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 “棠哥，棠哥……”看到周棠已经出了门口，秦佐紧忙追上去，问道，“我刚才一直想问来着，你招募了这两个人过来，是不是说明，你要行动了啊？” 周棠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和秦佐并肩走上了人行道。 “这么说，废汽车人偶案，你真的要动手了？”秦佐急切地说道，“能透露一下你的计划吗？ “你招募的这两个人，都能派上用场？ “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淡定，淡定！”周棠警觉地看着周围，对秦佐说道：“时机还是稍微差一点点！等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等着吧！” “哎呦，我都等这么长时间了，”秦佐搓手说道，“悬赏金啊！我还等着呢！咱们可事先说好，我是先入伙的，前面的线索也是我查出来的，可没有新来的那俩人什么事啊，所以赏金分配的时候，你可得……喂，喂……” 秦佐还没说完，周棠已经上了警车，把秦佐关在了门外…… 第172章 领个嫂子回来吧！ 数日后的一个上午，又是艳阳高照，海风轻抚。 在一所海边别墅的露台上，周棠和他4组的探员们，正在进行着一场热闹的烧烤盛会。 这也是他们组的惯例，每当有重要案件侦破之后，他们都会组织聚会，缓解一下罪案给每个人带来的压抑气氛。 而这种聚会都是带家属的聚会，李小仙带着老公，褚俊涛带着老婆孩子，孔旺也带着女朋友，一起参加了本次聚会。 现场气氛温馨和谐，大家有说有笑，有忙着生火烤肉的，有帮忙串串腌肉的，还有带孩子玩耍的。 虽然，天气寒冷不能下海，但是站在海边欣赏风景，也是一种绝好的享受。 “我昨天做梦了！”司芮一边给鸡翅涂抹调料，一边对周棠等人说道，“我梦见那个小七恢复记忆了，把他们姐弟俩抢劫的罪行全都交代了出来……” “是吗？”孔旺开玩笑道，“八成是小七的姐姐给你托梦了吧？他们怎么说？刘双双到底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没有啦，”司芮白了孔旺一眼，“刘双双取保候审了已经，你怎么还想着她呢？ “我后来想过了，我之所以做这样的梦，除了迫切地想要了解所有真相之外，还是从感觉上，不太认可一对18岁的姐弟，当年能犯下这么轰动的罪案！” “是啊，”褚俊涛烤着大虾说道，“这一点我也认同，抛开所有的细节不说，单是能把人顺利地绑到手，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那些被绑架的女孩都是富家千金，家里就算没有保镖，平时也是比较在意的吧？ “怎么可能让他们拿个电棍就随随便便给绑架了？” “其实吧……”周棠手拿着大串鱿鱼，嘴里嚼着鱿鱼须子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是反复地推敲过！ “我觉得，他们姐弟俩的大部分知识和胆识，主要还是来自于他们的老爸！ “想一想，他们老爸的病，到后期会严重地影响行动，一个人如果行动受到了限制，那么他必然会想另一种办法弥补，所以……我觉得，他们老爸一定给他们讲了不少外人不得而知的东西吧？” “对，”孔旺说道，“我同意棠哥的推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人的18岁，并不代表着每个人的18岁！ “他们姐弟俩虽然都是劫匪，但自小命运多舛，受尽磨难，肯定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啊！” 嗯…… 孔旺这么一说，众人频频点头，认为也有些道理。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李小仙举着一罐啤酒说道，“这案子了结得还算圆满，z匪抓到了，刘双双也找到了，并且家人团聚了！ “所以……咱们也得庆祝庆祝了！” “是啊，这是必须的！” 在李小仙的提一下，探员们举杯相庆，好不欢乐…… 酒足饭饱之后，周棠和李小仙在沙滩上散步，远处，李小仙的丈夫正在和褚俊涛的女儿玩耍着…… “棠哥，”李小仙说道，“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好像，等z匪的案子结案之后，你有可能真的会被调去专案组了！” “是吗？”周棠意外，“你消息真灵通啊，我都没有听说呢！” “装吧你就！”李小仙埋怨道，“你说，你要是走了，让我怎么办呢？” “说什么呢！我真的没听说呢！”周棠解释，“再说了，专案组什么性质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领导以外，其他人都是抽调，等案子结束了，还是要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那里都是大案要案，案子破了，那个不会高升啊？”李小仙略显伤感地说道，“反正我感觉，你够呛能回来了！” “我要是不会来，对你不是好事吗？”周棠开玩笑道，“你就是名正言顺的4组组长了嘛！” “还说笑呢！”李小仙撅起小嘴，“你要是走了，我肯定不适应啊！这些年，都是你在前面遮风挡雨，我……” “行了，你什么时候还多愁善感了？你老公就在前面呢！”周棠插科打诨道，“省局和市局就隔着两个路口，我溜达着就能回来，遇到什么问题，我接着给你遮风挡雨就是了！ “况且，我要是高升了，那不就挡得更多了吗？是不是？ “不过……虽然你已经听到了风声，但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没准跟以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呢！” “你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李小仙摇头言道，“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把废汽车的案子侦破了！ “棠哥，不管怎么说，4组是你永远的家，如果到时候用得着我们，你可千万不要别客气！” “放心吧，你棠哥是客气的人吗？”周棠指了指李小仙的丈夫说道，“你看你老公多喜欢孩子，趁早来个吧！ “我先预定一下，我可以当孩子的教父，哦……干爹，叫干爹更合适一些是吧？” “哼，还说我呢！”李小仙反击道，“你比我岁数大，我好歹已经结婚了，你却连另一半还没找到呢！ “真有能耐，还是先领个嫂子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哈哈，放心吧！”周棠哈哈大笑，“我是缺嫂子的人吗？哦……嗯……我是缺女朋友的人吗？” 谁知，一提到女朋友，周棠脑中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那位程好看姑娘。 由于一直忙着z匪的事，他已经好久没有和程姑娘联系过了，也不知道人家最近过得咋样。 现在李小仙这么一提起来，心里还真是怪惦记的。 要不…… 海边聚餐结束后，大家又在别墅里玩了会儿斗地主。 他们不玩钱，只是输了的人要做俯卧撑。 可是，没玩儿多久，大家就不让周棠玩儿了。 因为周棠对玩牌实在太厉害了，连别人手里剩个小3都能算出来，玩了半天连一个俯卧撑都没有做。 可反观其他探员，则一个个累的胳膊都抽了筋…… 终于，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周棠返回了自己家住的小区广场。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打开手机，终于给程好看打去了电话。 他事先已经想好了台词，晚上要邀请程姑娘共进晚餐，回请一下人家。 然而，电话打通之后，他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程好看告诉周棠，她晚上不能应邀赴宴了，因为她母亲突发疾病住了院…… 第173章 负重前行面带微笑 当周棠抱着一捧鲜花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程好看母女俩在病房里发生争执。 “真的没事啊，程好，你听我的！”老太太执拗地说道，“就是崴了一下而已，养两天，贴几贴膏药就好了！你救放我走吧！” “不行！”程好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就算不听我的，也应该听医生的啊！ “片子在那里摆着呢，你的脚踝错位了，脚踝是关节，关节是最重要的活动部位！”程好看解释道，“根本不是你贴几贴膏药就能好的！ “妈！”程好看解释道，“我知道你怕花钱，你有医保的，花不了多少！” “什么？花不了多少？”老太太急眼了，“你当我傻吗？我问过医生了，这种手术要两万块钱，医保只能报一万！ “我就扭了一下脚脖子，要花一万块来治吗？不行，”老太太撑起身子，作势欲走，“我的钱，还得留着给大骏买义肢呢！” “哎呀，老妈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程好看用力拦住，说道，“如果你不做手术，以后你就成跛子啦！” “那也不做，成跛子就跛子，我一个老太婆还怕人笑话吗？”程母大义凛然地说道，“你当我真的不懂吗？他们大夫都是夸大其词的，明明打个石膏就没问题的事，非要给我动手术，我才不上当呐！” “哎呀，妈！”程好看都快急哭了，“弟弟已经那样了，你再变成跛子，以后还让不让我活啊？ “一万块钱咱们又不是没有，你就别心疼了！” “什么，不心疼！？”老太太激动地嚷道，“那都是你一分一毛挣来的血汗钱，全都用在我身上，我能不心疼吗？ “老妈和弟弟已经拖累了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由你一个人扛，我能不心疼嘛我……” 说到动情之处，老太太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一万块钱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程好看家来说，却极为宝贵。 “哎呀，妈！”程好看眼泪也在打着转，但还是尽力地劝道，“你听我说，钱可以再挣，但是你的脚……” 结果，程好看话还没有说完，周棠便闪亮出场了。 但见周棠兴冲冲地出现在病房里，一手拿着鲜花，一手拿着一张像是发票一样的单子。 “办好了，办好了！”他将单子在程好看面前晃悠了一下，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嘛，买份保险有备无患，看，派上用场了吧？” “周……周警官……”程好看大为意外，但还是下意识地改了口，“棠哥……” “这……”程母亦是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阿姨好！”周棠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将鲜花递了过去，“这是我给您买的花，祝您早日康复，早日康复啊，哈哈哈！” “哦……谢谢，谢谢！”程母茫然地道了声谢，然后看了一眼周棠手里的单子。 “哦，”周棠赶紧把单子拿过去，说道，“这是前些日子程好给您买的保险，200块钱买一年的那种，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保险公司去拿的！ “其实，手机上下载一个电子保单，随便找个打印机就能打出来啦！” “啊？” 听到周棠的话，程好看比程母更加茫然，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保险。 不过，在看到周棠偷偷地跟她眨了眨眼之后，她还是很快地领悟了周棠的意思，假装惊喜道：“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弄好呢！真是……谢谢啦！” 这句“谢谢啦”明显是个暗号，预示着程好看已经领悟了周棠的意思。 “周警官，嗯……”程母却是狐疑地问道，“这保险，是什么意思啊？” “呦？程好还没告诉你吗？”周棠将单子递给程母说道，“前些日子程好公司和保险公司联谊，她给您买了一份保险！ “哎？程好？”周棠假装纳闷，“你没有告诉阿姨吗？” “这……嗯……”程好看手足无措3秒，然后尬笑道，“我，咳！当时买得那么匆忙，买完了就给忘了！” 听到程好的解释，周棠嘴角扬起坏笑，大拇指背着程母悄悄地竖了起来。 程好看的脸却已经红了…… “这孩子，越来越大手大脚了，买了保险也能忘吗？”程母嗔怪了一句，转而向周棠问道，“周警官，这保险怎么说，能给我报销吗？” “那当然了，您这样的受伤绝对是百分百的意外，绝对百分百的赔偿，不过嘛，”周棠正儿八经地说道，“这样的保险有200块钱的不计免赔，再算上一些不能报销的东西，我刚才粗略地算了以下，您这次手术下来之后，自己也就花个700来块钱的样子！” “啊？这么多啊！”老太太瞪大眼睛。 “嗯……”周棠差点儿栽倒，急忙说道，“这还叫多吗？要是没有这份保险，您可是得花1万块钱呐！” “嗯……也是……不过，还是有点儿舍不得呢！算上买保险的钱，可就是900块钱了……这可是……” “哎呀，妈！”程好看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算这么细吗？你给我，给我……老实点儿！”程姑娘气得语无伦次道，“这个手术，必须得做！！！” …… 半小时后，病房外的长椅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棠哥，让您见笑了！”程好看抱歉道，“我妈妈就是过日子太细了……” “没事，呵呵，”周棠把那张单子递给程好看，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刚才还不如说能倒贴她钱呢！” “别，千万别！嗯……这是……”程好看看了一眼单子，原来是她母亲的住院交费单，根本不是什么保险。 “你可真有办法，”程好看苦涩地笑了一下，“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还真的拦不住她！” “对了，阿姨怎么弄的这是？”周棠问道。 “哦，”程好看赶紧回答，“前天推着我弟放学回家，路过广场的时候，无障碍通道正在维修，我妈一着急，就从台阶上把我弟弟抬了下去，结果摔了一跤！” “原来这样啊，”周棠心里莫名一酸，叹道，“阿姨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程好看说道，“不过，比我们更不容易的人还有很多，不管多么不容易，总会挺过去的！” 说着，程好看又露出那种迷人而自信的微笑。 “负重前行，面带微笑，”周棠感慨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啊！” “是吗？”程好看笑颜如花地盯着周棠问道，“只需要把嘴角轻轻扬起，难吗？” 听到程好看的话，周棠尝试着扬起了自己的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下一秒，四目相对，相视而笑，二人竟然还笑出了声音！ “呵呵……” “哈哈……” 笑完之后，程好看这才收起笑容说道：“棠哥，既然帮我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能不能……先帮我把我妈做手术的钱先垫上啊？” “……”刹那间，周棠的笑容凝固在了凌乱的空气中…… 第174章 好人周棠 “棠哥，不好意思……”程好看满脸通红地说道，“我们家并不是没有钱，只不过……所有的卡都在我妈妈那里，密码连着她的手机……如果被她看到，那就……” “行了，我明白了！”周棠摆手笑道，“这都不叫事！”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程好看却难为情地低着头说道，“我……我还从来没有跟人借过钱，因为……嗯……我平时很少花钱，花贝啊蚂蚁啊，还有银行里的贷款额度，都没有那么高……所以……” “行了，”周棠摆手说道，“我都说了，这不叫事！” “还有，嗯……我可能还不了你那么早，”程好看仍然为难地说道，“得慢慢还，攒一点还一点……” “没事，一万块钱而已，还不还的都是小事，呵呵……”周棠大方地说道，“大不了，拿你抵债就是了！” “哦……哦？什么？”程好看睁大眼睛。 “开玩笑啦！”周棠抿嘴一笑，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说道，“行了，现在交钱去吧！已经拖了两天了，再不动手术就来不及了！” “哦……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哎呀，行啦，走吧！”周棠拉着程好看交费去了…… 其实，周棠的钱也不够，最后也是使用的手机银行的小额贷款，只不过，周棠的额度充足，当场贷了出来，帮程好看交上了手术费。 交完之后，程好看更加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地道谢。 “对了，”出于关心，也是为了扯开话题，周棠向她问道，“阿姨这边需要人照顾，那你弟弟那边怎么办呢？” “嗯……”听到周棠提起弟弟，程好看再度为难地说道，“因为有点儿突然，我今天请了帅伯伯两口子照顾大骏！” “哦？”周棠意外，“帅伯伯……就是你家隔壁吗？” “是啊，他人很好的，又是亲戚，”程好看说道，“今天他们来我家，帮忙照顾大骏！ “其实，大骏也基本上能照顾自己了，但是，年龄还是小，不放心啊……” “啧啧……”周棠咂嘴，“真是多事之秋，阿姨动手术，弟弟需要人照顾，而且……你还上着班……” “没……没事……我暂时先请了两天假，”程好看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会挺过去的！” “但是……”周棠说道，“邻居来照顾你弟弟，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恐怕不行吧？他还得上学放学呢……” “哦，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每天都麻烦帅伯伯两口子啊！所以，”程好看说道，“等明天晚上，我打算把大骏也接来医院，让他住陪床，这样我就能两个一起照顾了！” “啊？”听到这话，周棠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当即说道，“这怎么行呢？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吗？你会累垮的！” “不会的，以前我遇到过比这还艰难的情况，不是一样挺过来了嘛！”程好看笑了笑，“而且，身边总有像你和帅伯伯这样的好人！” “不行！”周棠义气地说道，“要么这边雇个护工，要么家里雇个保姆，我出钱！” “不行！”程好看赶紧摆手，“护工和保姆比我挣得都多，而且，我要是雇了，我妈绝对得疯了，肯定不动手术了！” “这……” “棠哥，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程好看说道，“你的恩情我会永远记住，但是，我的责任永远要我自己承担！” 听到这句话之后，周棠好像被电了一下。 姑娘的话看似普普通通，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能量，让周棠深深地感动。 那一刻，他特别冲动地想要一把搂住姑娘，对他说：“你的责任，我们一起承担吧！！！” 可是，不管如何冲动，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虽然喜欢姑娘，却并不确定，自己能否信守承诺。 漂亮的话人人都会说，可绝大多数的人却说出来做不到，所以，周棠宁愿不说，也不能轻许空头支票…… …… 晚上九点，回到了家的周棠，又把以前监视用的望远镜拿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在监视帅国栋家，而是把望远镜对准了程好看家。 此刻，帅国栋和他的老伴刚刚给大骏清洗完身体，从卫生间推了出来。 通过他们有说有笑的表情可以看出，二人对大骏照顾得比较体贴。 洗完之后，他们还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二人将大骏推进了卧室…… 此后，帅国栋离开了程家，而帅国栋的老伴则开始拾掇屋子，甚至还拖了拖地，把屋子拾掇得干净整洁。 等全部拾掇完毕之后，帅国栋的老伴并未回家，而是住在了程母的卧室。看那样子，应该是怕大骏晚上会需要人。 而看着帅国栋老伴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住在程家了…… 嗯…… 看着程家熄灯，周棠脑中也开始了运转，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首先，是关于帅国栋两口子的事情，从各种表现来看，帅国栋的老伴，应该还不知道帅国栋婚外情并且有私生女的事情！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去探探口风呢？利用照顾大骏的契机，去接触一下这两口子，好为将来的调查做做铺垫？ 不过…… 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进了专案组调查此案，那么现在是不是更应该避嫌呢？ 其次，王晶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虽然帅国栋行为不检，可他们已经通过多年的调查证实，帅国栋的婚外情和私生女完全与废汽车案无关！ 所以，在这种时候，自己更不应该善做主张，轻举妄动了？ 唉！真是太难了！ 废汽车案看上去就摆在眼前，可它却像一只能够扇起可怕蝴蝶效应的蝴蝶，一旦动起来，将会引发山呼海啸般的连锁反应，让人不敢轻易碰触…… 最后，周棠又想到了坚强的程姑娘，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又要伺候妈妈还要照顾弟弟，这可怎么行呢？ 不管自己什么身份，不管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程姑娘，但眼瞅着人家有困难却置之不理的话，那可不是周棠的作风！ 嗯……要不…… 周棠又朝着已经熄灯的程好看家望了几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175章 别装清高 次日中午，北城区某步行街上，周棠推着程好看的弟弟大骏，正在人行道向前而行。 “谢谢你啊周叔……嗯，周棠哥，”大骏改口说道，“我阿妈什么都好，就是好面子，不喜欢麻烦人！ “那天下台阶，我们明明可以向路人求助的！”大骏遗憾地说道，“可她非要逞强，要一个人推着下台阶，结果……唉！ “我真希望，能早一天装上假肢，能自己照顾自己，不再让我妈和我姐那么辛苦了！” “呵呵，好孩子！”周棠摸了一下大骏的头，夸赞道，“你真懂事！放心吧，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义肢的话也有便宜的，为什么不先装个便宜的呢？” “不行啊！”大骏说道，“我姐说了，义肢这种东西是有适应性的，如果能装一个比较好的，有助于我将来的行动。 “可如果先装了不好的，以后就算换了好的，也不起作用了，因为身体已经对不好的那个产生了适应性……” “哦……”周棠点头。 “所以，”大骏说道，“我现在宁可还在轮椅上等待，也不能着急随便装一个站起来！而且，我姐说了，我的身体还在发育，现在着急安了，将来等长大了恐怕还得再换！ “一对就要70万呢，我们家要是特别有钱就好了！” 孩子稚嫩的话，让周棠颇有一番感慨，当即问道：“70万，这么贵吗？” “当然啦，要是只换一条腿，还能剩一半呢！只可惜……”大骏低头看了一眼，但见他是双腿截肢，自然要换一对义肢才行。 “跟你说啊，70万都只是普通的了！”大骏说道，“以前南非有个刀锋战士你听说过吗？他安装的那对假肢，可是要20万人民币呢！” “嗯……”周棠皱眉，“你这个帐头，是怎么算的？” “可那是十多年前啊，”大骏撅嘴说道，“现在翻了10倍不止，想要装那么一对，卖一套房都不够呢！” “哦……这样啊！”周棠在心里合计了一下，默默地计算着什么。 而这个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下台阶的地方，但见台阶旁边的无障碍通道仍然挂着维修的牌子。 “就是这里了，”大骏再次撅嘴，“那天我老妈就是从这里摔着的！” “哎？”周棠忙问，“那你早上怎么上来的？” “哦……”大骏回答，“早晨是帅伯伯推着我从公路上过去的，但现在回来是逆行……我还以为……这里早就修好了呢！” “哦……”周棠看了看四周，今天阴天，路上行人不多。 “棠哥，”大骏指着远处说道，“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无障碍通道，要不……我们退回去走公路吧！ “要不……找个人帮忙？” “大骏啊，”周棠突然问了一个不沾边的问题，“吃过麦当劳吗？” “嗯……”大骏意外，摇头说道，“我姐说，那是垃圾食品！” “那你想吃吗？” “嗯……”大骏没有摇头。 “走，我带你去吃麦当劳吧！”周棠将轮椅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这样我们就不用纠结下坡的事了！” “可是……棠哥啊……很贵的！”大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姐啊！” …… 10分钟后，周棠将大骏推进了麦当劳餐厅。 此刻正值中午十分，店里异常火爆，周棠推着大骏转悠了一圈，才找到了一个位置。 “喏，”周棠将大骏推到了这个位置跟前，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点一份超级套餐！” “好的，棠哥！”大骏满怀期待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当周棠转身离开之后，却并没有去前台点餐，而是去到了隔壁间的某个餐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但见这张餐桌前早就坐着三个人，分别是秦佐、兔子田莎莎和黑客高手张白。 原来，周棠之所以带大骏来麦当劳，是有原因的。 “老秦，”周棠冲秦佐不客气地说道，“餐点好了没有？都要大份的，今天我也有点儿饿了！” “哦……”秦佐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然后从手机上开始点餐。 “怎么样？”周棠指了指外面，“这个可怜的孩子需要装一个200万的义肢，你们打算怎么给我搞定啊？” “噗！” 田莎莎刚喝了一口饮料，全都喷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大哥，”田莎莎耸了耸肩膀，“我要是有200万，我早就带着我的弟弟妹妹们远走高飞了！” “我可以做到，很容易！”张白言简意赅地说道，“但是需要坐15年牢！” “不，不不不……”秦佐摆手说道，“我请律师，保证你10年就能出来！” “我是说，”周棠说道，“通过正规渠道，不犯法的！” “喂，你不能逮着蛤蟆攥出团粉来啊？”田莎莎急了，站起来说道，“你以为抓着我们几个人的把柄，就能像提线木偶那样操控我们吗？ “我们做骗子的，也是有底线的嘛！” “小点声儿，小点声儿，”秦佐赶紧把田莎莎拉了下来，“低调，低调一点……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棠哥是差那点儿钱的人吗？他这不明摆着，是要通过这件事考察我们的能力嘛！” “正规渠道，也不难！”张白冷酷地说道，“编一个卖惨的故事，做网络众筹，我在后面操控流量，吸引更多的人捐款！” “可以，让他当我的弟弟！”田莎莎说道，“我手头有几个不错的老板，可以写一个超级惨的脚本出来，再利用本小姐的天生丽质，200万应该不是特别难！ “这孩子是货真价实地需要假肢，不算诈骗吧应该？” “哼，”张白冷哼一声，“就怕200拿到手后，就看不到你了！” “你？”田莎莎瞪了他一眼，怒道，“网络真的众筹了200万，恐怕你也会消失不见吧？还说我？ “都是骗子，装什么清高啊你？切……” “淡定，淡定！”这时，秦佐说话了，“棠哥啊，我觉得吧，这个事要走正规渠道也不是特别难！ “申请各种贷款就好了，能怎么贷就怎么贷，然后当个老赖！谁管我要钱，我就推着轮椅卖惨，只要不要脸，一定能成功。 “怎么样，脸和腿比起来，还是腿更重要一点吧？” “嗯……”听着众人的注意，周棠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决定了，还是先吃东西吧！ “老秦，点好了没有？” 结果，秦佐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喧哗，而喧哗中还传来了大骏的哭声！ 我靠！ 周棠蓦然大惊，赶紧窜了出去…… 第176章 有些人不能惹（上） 就在大骏等待周棠取餐的时候，突然走过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了座位上。 这两个人个头都不矮，男的穿着鲜亮的格子西服，带着闪亮的钻石手表，匪里匪气的脸上还纹着很夸张的眼线。 女人穿着前卫的皮衣，脚上蹬着一双及膝的皮靴，脸上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 “哎？叔叔啊，不好意思！”看到有人占了自己的座位，坐在轮椅上的大骏赶紧说道，“这里已经有人了！” “哦……”听到大骏的话，女人站起身就要走。 然而，那个男的却叫住了女人，脸上先是阴测测地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竟然把大骏的轮椅转了个方向，推到了一边。 “喏！”他又是阴笑了一声，对女人说道，“现在不就没有人了？” “喂，你又哪根筋不对了啊？”女人呵斥了一句，“连坐轮椅的小孩子都要欺负吗？” 女人虽然呵斥，却是并未起身。 “哼！”男的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骂道，“今天这特么不爽啊！吃个饭还遇上残废，我早跟你说去吃私厨了，非要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来挤！” “哎呀行啦，”女人劝道，“不就是打游戏输了嘛！一万块钱对你来说不就是个零花钱而已？” “钱算什么！”男人一拍大腿，气急败坏地说道，“可我粉出来的那些装备呢？百分之一概率的战甲都被我粉出来了，现在却全都拱手送了人，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叔叔啊！”这时候，大骏自己控制着轮椅转过了身来，冲男人说道，“这个位置是我们先占下的！是……是我们的，你们不能坐！” “我去，”男人仰起脸来哼了一声，说道，“小朋友，这座位上写着你的名字了吗？什么你先占下的，你坐轮椅就有理了吗？” “你……”大骏憋得满脸通红。 这时候，旁边座位上有位女士看不下去了，当即冲男人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连小孩子都欺负吗？明明是人家……” 结果，这位女士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杀气腾腾的气势给憋回去了。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然后冲大骏恶狠狠地说道：“小屁孩，趁着我还没有生气，快滚！” 大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恶人，顿时吓得眼泪滴答直落，却又不敢哭出声音。 旁边那位好心的女士见状，赶紧起身将大骏推到了自己身边，劝道：“行了孩子，咱们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到阿姨这里来，阿姨这里还有空位，来……” 结果，女士这么一劝，大骏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刹那间，在场的众人全都向男人投来了愤怒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来替孩子出头。 啪！ 这时，那个女人一拍桌子，站起身赌气般地说道： “你今天真是疯了，不理你了，我去点餐！” 说完，女人把挎包往男人身上一拽，然后拿着手机去前台点餐了！ 男人则悠闲地躺在座位上，玩起了手机…… 这一幕，全都被远处的周棠等人看到了。 本来，看到有人胆敢欺负大骏，周棠也是气得青筋嘣嘣直跳，可当他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所有的愤怒却很快消散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撞了大运一样的兴奋！ “靠，这特么还是个人嘛！”看到眼前一幕，秦佐撸起袖子，开始满处找凳子。 其实到处都是凳子，他就是故意没找到。 “行了，”周棠回头看了看田莎莎和张白，又象征性地拦了一下秦佐，说道，“真是老天开眼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个好机会，你们……你们几个马上准备一下，现在可以验验你们的本事了！ “张白，”周棠说道，“我现在把大骏的资料发给你，马上给大骏弄一个网上的求助信息，要正规有效不骗人的那种！” “这……”张白说道，“申请很快就能做好，但是正规平台审核需要很长时间，还得考察求助信息，求助假肢的一般会被排在后面，嗯……嗯……” 看到周棠冷冽外加不屑的眼神，张白只好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暂时借用一下管理员的身份吧……” 说完，张白立刻掏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去到餐桌前操作去了。 周棠刚把脸转向田莎莎，田莎莎便率先对周棠摆手说道： “不行的，棠哥，这里是麦当劳，四个8毫米全景摄像头半点儿死角都没有，我现在过去拿他手机容易，但是人家事后会报警的……” “呵呵……”周棠笑道，“你的观察力还真是有待提高啊！四个摄像头，只有两个能拍摄到那张桌子！ “左边的那个下面，有个小孩拎着气球！右边的那个不是全景而是旋转，10秒的空隙，难道还不够解决问题吗？” “嗯……我能耐不大，”秦佐说道，“气球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忙你们的……” “现场人太多了，”田莎莎却仍然信心不足，“至少有3张桌子正对着目标，就算能够得手，也很难不被其他人看到啊！” “呵呵，”周棠笑道，“你又错了，如果你去偷东西，当然会引起注意，但如果是去送东西呢？” “嗯……”田莎莎惊异地看着周棠，第一次感觉到，周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接下来，周棠冲她淡淡一笑，然后向张白问道：“怎么样，你那里还要多长时间？” 张白一面快速敲击键盘，一面伸出了5根手指。 “好，”周棠冲田莎莎和秦佐说道，“我现在把脚本给你们，两分钟后开始行动！ “要是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以后就都别出来混了！” …… 两分钟后，秦佐悄悄地来到了拴着一把氢气气球的小女生身后，用刀子干净利落地割断了拴气球的绳子。 气球很快高高升起，正好遮挡住了上面的摄像头。 一看到气球飞了，小女孩以及家人全都转过身来，看向了气球。 “哎呀，气球飞了啊！”秦佐假装惊讶地喊了一嗓子，然后赶紧从旁边搬过来一张桌子，说道，“别担心，叔叔帮你把气球拿下来吧！” 说着，他站到了桌子上，可因为桌子不稳，他竟然一脚踩空，从桌子上摔了下来！ 桌子也飞了，人也摔了，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小女孩的家人也是吓坏了，赶紧蹲下身子查看，哪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气球…… “4、3、2、1……” 周棠眼睛盯着对面的摄像头，当默数完之后，便和田莎莎一左一右地走了过去…… 第177章 有些人不能惹（中） “怎么啦，怎么啦？”来到大骏跟前，周棠端着一餐盘食物，非常意外地问道，“怎么哭了？” “棠哥，我们的位置……被人给抢走了！”大骏可算见到亲人了，一把搂住了周棠，然后冲那个穿格子西服的男人示意道，“就是他，抢了我们的位置！还把我轰到了这里……” “是啊……”那名女士义愤填膺地小声嘀咕道，“真是太不像话了，连个坐轮椅的小孩子都欺负！” “哦？有这样的事？”周棠扭头看了一眼，但见那个男人仍然悠闲地玩着手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好，好！”周棠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推着大骏的轮椅，气愤地说道，“咱们找他理论去！” 然而，周棠嘴上说得用力，可刚一推轮椅，脚底下便是一个拌蒜，餐盘哗啦啦摔在了地上，盘子里的食物散落一地，尤其是大杯的可乐，顿时在地上开了花！ 啊！！！ 与此同时，周棠还很夸张地大叫了一声！ 嚯…… 霎时间，餐厅里一片混乱，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周棠吸引了过来！ 那个格子西服也不例外，他放下手机看了几眼，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不屑…… “棠哥，棠哥，你没事吧？”大骏伸手去搀扶周棠，眼中却是露出了惋惜之色。 他毕竟是个孩子，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即将到嘴的美食洒了一地，自然舍不得。 “哎呀，怎么搞的啊！”一时间，旁边的食客们也都站了起来，查看可乐有没有粘在自己的衣服上。 骚动也引起了服务员的关注，立刻有人拎着拖把快速赶来。 “没事，没事……”周棠胡乱地捡拾了一下还能吃的东西，然后撑着轮椅站起来，对大骏说道，“不好意思啊，待会儿哥哥再给你买一份去！”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上衣和裤子，这才推着轮椅来到了格子西服面前。 “这位先生，”周棠有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个位置，是我们先找到的！” 听到此话，格子西服蛮横蛮横地看了周棠一眼，然后痞里痞气地问道： “你说这个位置是你们的，怎么能够证明呢？” “我……我一直占着这个位置的！”大骏知道周棠是警员，当即鼓起勇气辩解了一句。 “哼，你说你一直占着这个位置，怎么占的？”格子西服阴冷一笑，指着屁股下面的座位说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占座啊？ “占座，占座，你得坐在座上那才叫占座呢，懂吗？你刚才坐在你的轮椅上，那叫占座吗？” “你！不讲理！”大骏气鼓鼓地嚷道，然后满心期待地看向了周棠。 他本以为，身为警员的周棠必然要和对方理论一下，然而，周棠的表现却让大骏大跌眼镜。 “哦……”周棠点了点头，“明白了！你说得还真是在理，好吧，好吧！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说完，周棠转回身来，冲大骏说道：“咱们再找一个地方就是了！” “啊？不会吧？”大骏失望地低下了头。 “……”同一时刻，旁边的食客们亦是朝着周棠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这些旁观者本来还期待着周棠能和对方动手，可现在看起来，周棠俨然就是一个怂包蛋。 “来……”周棠朝着角落里推去，同时说道，“这些汉堡和鸡腿都有袋子，没有脏，还能吃，待会儿我再去买两杯可乐……” “棠哥，”大骏哭丧着脸，沮丧地说道，“我不想吃了，我们能回家吗？” “哦？回家？”周棠自然明白孩子的心思，当轮椅推得远了之后，才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是吧？ “大骏，你记住了，我们都是有教养的人，如果你跟疯狗争执的话，那么你就变成了和疯狗一样的人！ “况且……我有一种预感，”周棠轻轻地按住大骏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疯狗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有时候，我们甚至还得感谢一下疯狗们呢……” 听到这话，大骏仍然听不进去，红着脸低着头，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餐厅里再次出现了意外！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阵悦耳高亢的手机铃声，从格子西服旁边的包里传来。 这个包，正是之前那个女同伴丢给他的。 “靠！” 听到这么刺耳的铃声，格子西服骂了一句，然后打开包将手机掏了出来！ 结果，这一掏手机可不得了，旁边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子嗷地就叫了一嗓子！ “好哇！”她指着格子西服大声叫道，“原来是你偷了我的手机，小偷啊你是！” “什么？”格子西服大皱眉头，拎着包反问道，“你有病啊？这不是你的包！” “是啊，这不是我的包，但手机是我的啊！”说着，女子疯一般地冲上来，一把抢过挎包，然后将包倒置在餐桌上抖落起来。 结果，随着哗啦啦的响声，从里面掉出了一大堆东西，除了包里本来的物品之外，还掉出了好几个手机、钱包甚至手表…… “我靠！”男人刚想阻止，可一看到这些东西，顿时傻了眼。 “看！”绿衣女子捡起一个还在唱着《最炫民族风》的手机，怒喝道，“这不是我的手机是谁的？还说你不是小偷！？” “这……这……”男人傻眼。 “哎？” “我的手机呢？” “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的手表呢……” 霎时间，餐厅里有好几个人站了起来，他们全都不见了东西！ 很快，他们就发现，从那人包里抖落出来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东西。 “在这儿呢！这是我的手机啊！” “我的钱包！” “我的手表……” 俗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挂起，别看之前没有人为大骏出头，可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那可就不一样了！ 失主们全都勃然大怒，将格子西服团团围住。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偷！！”绿衣女子怒不可遏地冲过去抓住格子西服的衣领，大骂道，“你偷了我们的东西，还这么蛮横吗？岂有此理啊……” 结果，格子西服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谁知，他根本没用多大力气，那个绿衣女子却倒着摔在了地上，同时声嘶力竭地喊道： “哎呀！小偷打人啦！！” 这一下，失主们彻底被惹怒了，大家也顾不得报什么警，全都愤怒地扑了上去，挥拳就打…… 第178章 有些人不能惹（下） “啊……别别别……哎呦……”人群中，传来了格子西服的惨叫声，他有力辩解，却无力发声，早已被愤怒的失主们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原来……他是小偷啊！”另一侧的角落里，大骏惊讶地看着愤怒的人群，喃喃说了一句。 “大骏！”周棠将餐盘中的食物整理好，对大骏说道，“你先吃着，我去给你买可乐！多吃点儿，棠哥请客，一定要吃好啊！” “哦……好的！”看到格子西服被打，大骏心里一下子舒服了，闻着美味的食物，亦是胃口大开，当即拆开包装开吃…… 周棠微微一笑，当即端着餐盘朝着前台走去。 在他路过监控盲区的时候，之前那个绿衣女子与他擦肩而过，周棠只觉餐盘一沉，上面多了一个手机。 周棠淡淡一笑，然后将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当他快到前台的时候，并没有真的去到前台，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张白的面前坐下。 “指纹锁已经解开了，”周棠将手机递给他，问道，“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张白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机连接到了他的直板电脑上，然后继续着他的操作…… 十几秒之后，秦佐也走过来坐在了餐桌前，从下面递给了张白一个东西，同时小声说道：“这个是他的指模，这个兔子真是有本事，太刁蛮了，太个性了，我喜欢，呵呵……” “老秦，”周棠白了他一眼，“两杯可乐不加冰，赶紧给我点一下！” “哦……”秦佐赶紧打开手机开始点餐。 “不会吧！”这时，张白说话了，“所有存款只有28万！” 说话时，手机上陆续弹出验证码，张白在电脑上按了几下，点头说道：“现在全都捐给大骏买义肢了！” “不错了，28万不少了！”秦佐微微一笑，“要是有我们一点佣金那就更好了！” “赞助不了200万的，70万的总得行吧？”周棠却是冷冷地说道，“用他的名义贷款吧！能贷多少贷多少……” “这……”张白看着周棠，担心地说道，“这会不会有点儿过分了啊？” “能欺负一个坐着轮椅的小朋友，”周棠眼中闪过狠戾，“这样的人也算是万中无一吧？对待这样的幸运儿，还有什么过分可言？” “嗯……好吧！”于是，张白不再犹豫，开始了新的操作…… 5分钟后，周棠端着两杯可乐朝大骏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中，餐盘上的餐巾纸掉落在地，他假装弯腰去捡，可是在捡拾的同时，他将那个用餐巾纸包裹着的手机放在了地上。 随后，当他起身的同时，右脚用力一磕，手机便贴着地板滑向了远处。 咔！ 之前的绿衣女子用脚踩住手机，然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又一脚将手机踢向了格子西服所在的餐桌！ 此时此刻，餐厅的工作人员已经赶到现场，制止了这场殴打，不过，格子西服还是被揍了一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我要……我要报警！”他委屈地大叫着，可手伸进口袋并未找到手机。 下一秒，他看向地面，但见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地板上，也没有多想，当即抄起来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嘿？真是太嚣张了吧！”失主们个个义愤填膺，“偷东西打人，现在还敢报警？” “就是嘛！要报警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啊？” “哎呀，怎么了这是？”直到此时，那名去点餐的女子才回到了现场，当即大惊失色，满是惊诧地问道，“怎么回事啊？” …… 下午两点，周棠把大骏送回了学校。 刚一出来，电话就响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电话里传来了程好看的声音，“我妈手术刚刚做完，实在顾不上了，怎么样了棠哥，大骏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放心吧！”周棠笑道，“已经进学校了，我晚上来接他！你那边怎么样了，阿姨没事吧？” “没事，手术很顺利！”程好看说道，“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一个月后才能下地走路，而且需要拄拐！” “那就好，”周棠说道，“大骏这边你就放心吧！交给我办就好了，如果我忙不过来，我手下还有探员呢！” “棠哥……嗯……”程好看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我有些啰嗦，但是，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这么多！” “呵呵，既然知道啰嗦，那还说个什么劲儿呢？”周棠开玩笑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阿姨能快点儿好起来，将来好接着给我做熏鸭啊！” “好的，这个绝对没问题！”程好看笑道，“我已经尽得我老妈的真传，等安顿好了，我亲手给你做！” “好啊！”周棠笑道，“我现在就把帐记上……” 和程姑娘聊完天后，周棠感觉很畅快，他已经很久没有执行过真正的诈欺任务了，虽然今天麦当劳餐厅里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但还是找到了一些昔日的乐趣。 嗡嗡……嗡嗡…… 很快，他的电话有响了，这一次是黑客高手张白打过来的。 “一共68万8，”张白说道，“我全都打在你给我的账户上了，看看收到了没有？” “这么快吗？”周棠意外，“平台不是需要押后结算吗？” “我用管理员的身份走的紧急通道，大哥，”张白依旧没有感情地说道，“你不会当那个家伙是好乖乖吧？ “发现自己的钱全都捐了款，而且还贷款捐款，他肯定会来找的！” “没关系，”周棠笑道，“平台是真的，信息是假的，他顶多是起诉平台而已！” “大哥，”张白说道，“我还没干过这么狠的事，别再玩儿过了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不能把我玩儿进去啊！” “放心吧！”周棠微微一笑，“秦佐已经查明白了他的底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家里每个月会给他不低于100万的零花钱！ “而且，因为游戏赌博和他那张臭嘴，他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也不乏网络高手……我让秦佐去转移视线去了……” “哦，那还好吧！”张白说道，“其实，能帮助小朋友戴上义肢，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周棠刚想赞扬他几句，手机上却突然又来了新的电话。 一看来电号码，周棠顿时一阵激动，赶紧和张白解释了一下，然后便按下了接听键。 “周棠，”电话里传来的，是局长王成岗的声音，“明天去省刑警总队三楼报道，你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179章 投名状 次日上午，天气陡变，海风萧瑟，空气清冷。 周棠在把大骏送到学校之后，乘坐公交车来到了省刑警总队。 昨晚，他已经通过同事事先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刑警总队三楼，正是专案组所在的地方。 现在，专案组的总负责人名叫王灿，听说此人以前是耀名市刑警支队的一哥，年纪并不比周棠大多少。 昨晚，除了了解情况之外，周棠也做了一些准备。 他料想，专案组征招自己的目的，必然是让自己参与废汽车人偶案的调查。 或许，今天和领导见面，会向自己询问关于本案的调查意向。 于是，周棠准备了一些相关的资料。 不过，对于这件案子，周棠根本不用刻意去准备，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更在意这件案子。 纵然现在的周棠是一名穿越客，可脑子里仍然充斥着关于本案的各种信息…… 嗡嗡…… 就在周棠进入刑警总队大楼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王晶打过来的。 接通后，她只说了一句话： “周棠，等我一下！我到了！” 周棠回头一看，但见王晶从停车场方向走来。 王晶现在是稽查科科长，稽查科位于省厅总部，和刑警总队并不在一处。 因此，王晶应该是特意来帮自己引荐的。 想到此，周棠心里不免一阵感动。 “来吧，这里虽然已经不是我的地盘了，”王晶领着周棠朝大厅走去，“但是，这里不会有一个人会把我当外人！” 果然，当王晶带着周棠进入大楼后，很多路过的刑警探员全都热情地和王晶打招呼，有的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不多时，二人走进了电梯，王晶对周棠说道： “这个王灿是接替我当初副组长的位置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混成组长了！” “这么说，”周棠说道，“这个人应该很有能力了？” “能力不太了解，但是后台听说很厉害！”王晶小声说道，“据说和刑事厅的特调组关系很好，曾经参与过很多大案要案的调查！” 刑事厅…… 周棠搜寻了一下记忆，很快了解，刑事厅是处理刑事案件的最高机构，而特调组则是由国内最优秀的精英组成的调查组，专门调查级别较高的大案要案。 “忘了以前听谁说过，”王晶继续说道，“这位王灿组长当年也参与了恶魔案的调查，貌似也是立了大功的！” “哦……” 刚说到这里，电梯已经到了三楼。 出了电梯之后，认识王晶的人更多了，大家全都围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王晶没有时间和大家叙旧，找了个借口带着周棠径直来到了组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但见一位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地图面前仔细地查看着什么。 周棠二人尚未进入，这名年轻男子便发现了他们，赶紧转过身来，热情洋溢地和二人握了握手。 “介绍一下，”王晶顺势介绍道，“这位是王灿组长，这位是周棠！” “久仰久仰，哈哈哈……”王灿急忙示意二人在沙发上落座，同时恭维道，“最近这几件案子，破得真是精彩啊！ “不过话说回来，”王灿掏出一根香烟，递给周棠，“我们可不是从这几件案子才开始关注你的！ “王科长知道，你之前的申请，我们全都看过！” “谢谢，我不吸烟！”周棠客气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笑着说道，“感谢领导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啊！” “唉，这话可就不对了！”王灿摆手说道，“咱们专案组可没有什么领导，以后都是好兄弟！ “放心吧周警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专案组批准了你申请，那就一定会把你当成自己人的！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到此，王灿又伸出了右手。 周棠赶紧起身，和对方握了一下。 “王组长，”这时，王晶起身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们慢慢谈吧！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嗯…… “周棠……”她冲周棠露出了鼓励的微笑，“好好表现吧！” “嗯！”周棠点头。 王灿组长则站起来，又和王晶客气了几句，这才把王晶送走。 然而，等他送人回来，把门关上之后，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 他并没有直接和周棠交代进专案组的具体事宜，而是径直走向了地图面前，眼神深邃地问了一句： “你去过川西么？” “嗯？”要不是周棠耳尖，只以为王灿没有在跟自己讲话。他只好站起身来到了跟前，回答道，“川西？以前抓人的时候去过…… “嗯……”他搜寻着记忆说道，“去过安都，还有宜江和重阳，怎么了？” “那……”王灿用手点到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问道，“去过这个地方吗？” 周棠顺着王灿的手指看过去，但见地图上出现了“阿石布”三个字。 “这……”周棠凭借着记忆说道，“那里不是旅游风景区吗？” “麻山风景区，”王灿说道，“现在是5a景区了，但10年前，连4a都算不上呢！” “嗯……”周棠看着地图，纳闷地问道，“王组长，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周警官，”王灿转过头来，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人们常说那么一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可是……迟到的正义，还叫正义吗？” “这……”周棠事先有所准备，却还是没有料到会遇到这种问题，当即想了想说道，“我不管正义不正义，但我知道，迟到总比缺席的好！ “就像z匪案那样，刘喜堂至少等来了他的女儿！” “嗯……”王灿怅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一件罪案的发生，带给被害人一家的影响，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想，这一点，周警官你必然深有体会吧？” 听到此话，周棠脑筋飞转，琢磨着对方话里的意思。 “那当然了！”周棠说道，“不仅仅是被害人一家，对于嫌疑人一家来说，影响也是巨大的！” “对，对！”王灿点头，“所以，才有了追求真相的我们，对吧？” “嗯……”周棠直言不讳地问道，“王组长，您这么说，是……” “周警官，”王灿淡淡一笑，突然说道，“既然来了专案组，那就立个投名状吧！” “啊？什么？”周棠不解，“投名状！？” 第180章 一幅画像 “这件案子并不是特大案件，而且……”王灿指了一下地图，说道，“离我们也很远！不仅仅是空间，时间也不近了……” “哦……”周棠渺茫地理解了王灿的意思，问道，“这么说，又是一件悬案了？你想把这件案子交给我来做？” “聪明，”王灿说道，“既然话说开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也不是我的风格。 “上面同意你的申请，不仅仅是因为废汽车一案，而是更加看重你的能力！ “在专案组这种地方，傲娇的人比较多，”王灿淡淡一笑，“如果不立个投名状，恐怕很难服众！ “所以，我希望在你正式介入废汽车案之前，先来个小案子尝试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那得看……”周棠亦是同样的淡淡一笑，“是什么样的案子了！” “行，够谨慎！”王灿转过头，又指着地图上那个叫做阿石布的地方说道，“10年前，在麻山风景区发生了一起恶性凶杀案！ “一名下班回家，并且怀有身孕的女子被人残忍杀害，并且抛尸于悬崖之下！ “此案10年未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王组长，”周棠皱眉说道，“我有没有兴趣不太重要，但是我想问一下，这案子发生在川西，跟我们安州，哦不，跟我们同江省专案组有什么关系呢？” “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王灿说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最初的时候，警方接到的报警，只是那名女子失踪了！ “女子的车在半山腰抛了锚，当时还给她丈夫打去了求救电话，可等她丈夫再赶到现场的时候，汽车还在，手机也在，人却已经失踪不见了！ “接下来，警方联合了巡逻队开始搜山，直到3个月后，才从两公里外的一个山涧下面找到了女子的尸体！ “可想而知，女子的尸体已经损毁和腐烂得非常严重了，虽然警方进行了最全面的调查和大规模的排查，可获得的线索还是非常有限……” 周棠认真地听着，一直听到这里，也没有找到此案和他们的关系。 “10年来，刑侦工作者一直没有放弃这件案子，”王灿继续说道，“关于这件案子，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一副画像！” “哦？”周棠好奇，“画像？” “是的，”王灿说道，“当年进行排查的时候，有两位当地的猎户，曾经在案发时间段内，从麻山西侧的山脚下，看到过一名陌生男子！ “当时，那名陌生男子迷路了，向他们问了问路，并且索要了一些干粮食物。 “而两名猎户留意到，那名男子身上沾有血迹，而且男子神色慌张，看上去心神不宁的模样…… “因此，警方高度怀疑，此人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凶手！ “于是，在两名猎户提供的信息下，警方做出了通缉画像。 “可是，尽管有了画像，凶手却还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警方苦寻多年，依然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不过，当地警方也一直没有放弃，随着科技进步，他们利用现在的人像比对技术，在全国范围内，找出了1000多名长得和画像相仿的男子！ “然后，对这些人又进行了深入调查，最终锁定了一个目标！” “哦……”周棠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个嫌疑人是安州的吧？” “对！”王灿点头说道，“这个人名字叫王燮宇，现在是安州电业局工程队的员工。 “我们查到，10年前，也就是案发时间段内，他刚好从麻山上修建过寺庙！ “他的身高体型，也都和嫌疑人非常吻合！ “而且，此人有着一定的暴力倾向，曾经因为殴打妻子而留有案底，两任妻子跟他离婚，全都是因为家暴……” “哦……啧啧……”周棠砸了咂嘴，摇头叹道，“这个投名状，可是不好立啊！” “当然了！”王灿说道，“第一，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第二，我们不能确定，当初猎户们看到的人，一定就是真凶！ “第三，通过我们的调查，发现王燮宇这个人比较狡猾！ “还有，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一名常年打刑事官司的律师，想必他知道不少关于刑事案件的知识。 “所以，我们不得不担心，一旦和他摊牌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周警官，”王灿面向周棠讲道，“案子虽然不是特别重大，但是处理起来难度却是不小。 “所以上面决定，要我们专案组来配合阿石布警方的工作，争取用最稳妥的方式，来查明王燮宇是否就是当年麻山杀人案的真凶！ “我现在，正在为这件事头疼呢！专案组的精英们，全都主张对他进行突击审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全都被我阻止了！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没有把握的仗了！” “嗯……”周棠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适合直接摊牌！” “你发现了没有？”王灿说道，“这件案子和废汽车案很像，帅国栋明明是个老渣男，可我们就是不能跟他硬来！ “媒体的发达，对我来说反而变成了掣肘。 “所以，如果你这个投名状能够拿下的话，我想……”王灿眼睛放光地说道，“没准也会为废汽车案提供一个参考呢？ “怎么样？” “嗯……”周棠看了看地图，说道，“这么重要的案子，我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吧！” “那是当然，”王灿言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给你调派我们这里最好的人手，去协助你，听你指挥！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王灿摊开双手说道，“那也不用勉强！毕竟这样的案子还要看些运气……” 王灿的话没有明说，但周棠怎么会听不明白？ 这是一道对于王灿来说，再完美不过的操作。 如果周棠接手这个投名状，自然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失败，一种是成功。 失败了，毫无疑问自己从此与专案组无缘，将来再无机会； 而成功了，王灿既解决了一个难题，又可以让周棠名正言顺地进入专案组，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这个王灿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专案组的组长，也是有原因的！ “嗯……不着急！”王灿又安慰道，“我待会儿把资料给你，你好好研究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嘛，呵呵……”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好了！”周棠扬起嘴角，自信地说道，“这个投名状，我接了！！！” 第181章 我不缺人 “这么快吗？”王灿意外，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考虑几天呢！” “考虑好了已经，”周棠点头说道，“这种案子，我觉得还是挺适合我的！” “咱们可事先说好，”王灿说道，“绝对不能硬来，川西那边的人可是看着呢！你应该知道这个中的利害关系有多重要，一旦我们审讯完了之后发现审错了人，那可就不妙了！ “一个短视频，就能把我们推向风口浪尖！况且，对嫌疑人来说，也会对他个人产生不利的影响，就像……你父亲当年一样啊！” “我知道，”周棠毫不在意地说道，“放心吧，我既然接了这个投名状，那就一定会把它做好的！只不过……” “哦，人员你不用担心！”王灿说道，“我会把组里最好的几个人派去给你帮忙！” “不！”周棠认真说道，“我不缺人，我缺钱！” “啊？”王灿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 中午，周棠接大骏放学之后，先是带着他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便推着他去了医院。 程母的手术很成功，但是现在还不能下地。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程好看正在照顾着程母吃饭。 看到周棠这么热心帮忙，母女俩又是止不住地对周棠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吃晚饭之后，周棠终于找到机会，把程好看叫到了一旁。 看到周棠和程好看如此亲密，程母还高兴地认为，他俩有戏了呢…… “好看呐，”周棠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程好看说道，“这里是68万8，等不忙了，就去给大骏订制假肢吧！” “嗯……”一瞬间，程好看懵住了，问道，“棠哥，你说什么？” 于是，周棠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拉住程好看的手，把卡递到了她的手里。 “等，等一下，”程好看正色问道，“这些钱……哪儿来的？” “这些钱，是大家众筹的，”周棠将事先编好的台词讲了出来，“大家听说了你们家的困难和需求，所以做了一个众筹，给大骏凑的！” “不可能！”程好看当然不信，“棠哥，你不要骗我！就算众筹，也不可能凑来这么多钱，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钱，是不是你个人的？” “不是，真的不是！”周棠说道，“你还不是太了解我，我身边的朋友都是不差钱的那种人，大家你凑了几万，我凑个几万，很快就凑齐了！ “好看呐，钱都是大家的心意，没有什么，比大骏重新站起来更重要了，对吧？” “不对！”谁知，一直爱笑的姑娘却板起了脸来，将卡塞回到了周棠手里，“棠哥，我不管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谢谢你还有你朋友们的好意，但是，这钱我是不会要的！” “这……”这一次轮到周棠意外，在他的逻辑中，程好看这么努力的原因，都是为了帮助弟弟装上义肢。 只要大骏早日能站起来，就能减轻他们一家的负担。 所以，周棠理所当然地认为，程好看会接受这笔捐款！ “棠哥，”程好看说道，“帮大骏装上义肢，的确是我最迫切的心愿，但是，那必须是建立在我们全家人自己努力的基础上的！ “如果是接受别人的恩惠，我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周棠顿时尴尬，继续游说道，“我觉得吧，你应该换一个思路，你看，大骏如果现在就能站起来，势必对他的生活和学习都有帮助！ “等他将来有了出息，再回报社会，多好？” “那不一样！”程好看极为严肃地说道，“就算坐轮椅，他一样可以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棠哥，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你这样帮助我们，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那……”周棠又道，“算我借你的，将来你再慢慢还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棠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程好看认真地说道，“这可是和你借我，给我老妈动手术的钱不一样！ “我不想欠你一个如此巨大的人情，这样的人情，不会让我感到任何快乐，相反，只会让我感到沉重！ “棠哥，”她把银行卡塞到周棠手中，表情凝重地说道，“真的很谢谢你了！我不希望，我们俩的交情，因为这些钱而变质！ “付出努力，收获回报，享受快乐，这才是我的生活！” “……” 程好看的一番话，让周棠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他真的把这位开朗活波的姑娘想简单了，以为她会欣然接受自己的这番好意，可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接受。 面对如此迫切的需要，面对着马上就能让弟弟站起来的诱惑，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还是断然拒绝了，这样的心境，着实让周棠刮目相看。 “如果钱是你的还好，”程好看对周棠说道，“如果真是朋友们凑的，还希望你能如数还给他们啊！” “这……”周棠不知说什么才好，当即问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让大骏站起来，多好？” “大骏和我一样，如果是因为受人恩惠站起来的，我想他也不会快乐的吧！放心吧，棠哥，”程好看眼神坚定地对周棠说道，“我们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请不用为我们担心！” 说道这里，程姑娘眼中又露出了昔日闪亮的光彩，眼神笃定，笑面如花…… 让周棠看在眼中，禁不住痴了…… …… 下午，周棠把大骏送回了学校，今天晚上，程好看的一位同事将会过来帮忙，所以周棠晚上不用再照顾大骏，有了自己的时间。 他今天不用去安州警局上班，所以原本打算在家里研究一下麻山杀人案的案情，然后制订一下计划。 可是，他的计划，完全让程好看打乱了，只要一停下心思，脑中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位坚强、开朗、乐观的姑娘！ 前世的他，无论接触过多少美若天仙的高级美女，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程姑娘这样，能让他朝思暮想的。 难道……自己真的是思春，哦不，动心了么？ 一想到程好看中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就有种惭愧的感觉，于是，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拿起手机，给张白打了一个电话！ “喂，张白，”周棠问道，“那个富二代现在什么情况？” “当然是气急败坏啦，”张白毫无波澜地说道，“他已经起诉了平台，并且扬言要顾律师打官司！ “不过你放心，棠哥，我留了后门，做了转嫁，他们查不出来的！” “嗯……”周棠压低声音弱弱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把钱还给他吧先！” “什么？”张白意外，“你……又哪根筋不对了？” “听我的，”周棠命令道，“先还他50万，剩下的我还有点儿用，等将来上面给我报销了，再全都还给他吧！” “不会吧？”张白问道，“真的要还吗？” “对！”周棠说道，“就当我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吧！还有，你帮我通知一下其他人，这几天做一下准备，我们终于要干点儿正经事了！” 第182章 投石问路 次日上午，秦佐的私人侦探社。 “真没想到，你们当警探的也有立投名状这么一说！”兔子田莎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棒棒糖说道，“想要让这个小子认罪，真的有那么难吗？ “给他随便搞点儿证据，不信他不开口！” “你说得轻巧，可我问你，”周棠问道，“如果他并不是凶手呢？” “这……”田莎莎无语。 “棠哥，这也有点儿太扯了吧？”秦佐看着嫌疑人的资料说道，“他是一个临时工，怎么娶到了一个大律师呢？ “我真想问问他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 “大律师瞎了眼呗！”周棠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查呢，秦佐，如果你对这个问题好奇，你就去查一查吧！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王燮宇必然通过这位律师妻子，了解了不少内部资料，不怕嫌犯会武术，就怕嫌犯懂技术，万一他就是咬死了不开口，我们就再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那……”张白一面用手机玩儿着斗地主，一面问道，“我们该怎么做呢？不能动他，只能暗中调查，10年过去了，这里也不是麻山，我们总不能观察他一辈子吧？” “催眠？下谜药，听话水，灌多了给他，”秦佐出主意道，“看看他能不能说实话？” “等一下，等一下！”田莎莎比划了一个暂停手势，冲周棠问道，“老大，我问一下啊！ “你们警方有那么多先进的技术手段，优秀的脑袋冒青烟的人才，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我们呢？” “因为……”周棠说道，“我想装逼！” “……”众人无语。 “我初来乍到，上面给我这件任务，就是想要考察我的能力，并且借助这件案子服众，”周棠解释道，“这种情况下，谁会真心帮我呢？ “可是，如果我没有用到他们，仅凭着我一个人就把案子破了，是不是有点儿装逼打脸的味道？” “这……”田莎莎琢磨了一下，问道，“我们也得有点儿好处吧？” “对啊！”秦佐附和，“棠哥，这案子是不是也有高额悬赏金啊？” “这个必须有，”周棠说道，“我已经申请了20万的破案资金，侦破之后，还有大约15万的奖金可拿，到时候都给你们，我只要荣誉！” “我不信……”田莎莎耸了耸肩膀，“你说话的时候左眼皮一直跳，分明就是撒谎呢！” “傻瓜，左眼皮跳跳，好事要来到嘛！”秦佐笑道，然后高高地举起了手，“我相信棠哥，我赞同！” “我无所谓，但是我想说一点，”张白说道，“我们都是骗子，根本没有干过案子，你们真的确信，我们一定就能把这件事解决吗？ “如果真的这么好办，那个什么专案组早就动手了吧？” 啪！ 周棠打了一个响指，赞道：“还是张白最有脑子，这案子看着简单，但操作起来的确很难，但是话说回来，太容易的案子，又怎么能彰显我们的能力呢？” “这……”田莎莎听出了什么，问道，“老大，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还不赶紧说来听听？” “哦……我也明白了，”秦佐点头说道，“专案组不好办，是因为他们只能采用传统方法，投鼠忌器，顾虑太多，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对吧？” “这可不行，”张白说道，“违法的事情我绝对不做，我还在保释期呢！” “放心吧！”周棠说道，“我们不采用传统方法，但违法的事情也不会做！” “那就别逗闷子了！”田莎莎眼里放光地问道，“先说说你的计划吧！老大！” “首先，”周棠开口说道，“我们要确定，王燮宇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罪犯！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嗯……”秦佐忙问，“那怎么才能确定呢？” “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投石问路！”周棠说道，“用在这里，显然最合适不过了！” “切！”张白撅嘴说道，“三十六计里面只有抛砖引玉，没有投石问路，投石问路出自《三侠五义》！” “……”周棠尴尬三秒，然后理直气壮地责怪道，“显你有文化是吧？看把你能的！” 接下来，周棠便把他的第一步计划讲了出来。 讲完之后，田莎莎说道： “老大，这计划的确有点儿意思，但是……”她一指自己的脸，“我虽然会演戏，也会整些道具，但不善化妆啊！” “呵呵，放心吧！”周棠笑道，“咱们团队还有一位高手还没露面呢！” 说完，周棠掏出手机，给妹妹司徒笑笑打去了电话…… …… 三天后，安州第一人民医院体检中心。 今天体检的人不多，楼道里显得比较冷清。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出了什么问题，王燮宇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 此刻，他手里拿着一张体检单，正等着里面的护士叫号。 啧啧…… 王燮宇咂着嘴，心里七上八下的。 因为，体检是好几个月之前做的了，可昨天突然体检中心给他来了个通知，要他今天再来复检一次。 这可是把他吓坏了，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是不是自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27号，王……嗯……王什么宇啊这是？”这时，屋里传来了小护士的声音。 “在呢，在呢！”王燮宇赶紧答应一声，进入了屋中，说道，“王燮宇，那个字念‘谢’……” “哦……”小护士站起来说道，“过来吧，脱衣服！脱上衣啊可是，先做心电图……” “哦……” 王燮宇将单子放下，然后脱掉了外套，又把上衣高高卷起。他之前做过心电图，当即老老实实地躺在了诊断床上。 小护士开始熟练地给他身上夹测量用的电极贴，夹完之后，她又拿过了更多的电机贴，开始往他的头上夹。 “哎？”王燮宇好奇地问了一句，“上次没有这么多啊！” “哦，这是脑电图，给你多加了一项！”说着，小护士还将一个头箍似的精密仪器戴在了他的头上。 “护士……”王燮宇担心地问道，“是不是，我脑袋里长什么东西了啊？” “不是的，这是检查而已，你别多想啊！嗯……”小护士劝了一句，忽然发现了什么，当即对王燮宇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有个插头找不到了，你先坐起来等一下吧！” “哦……”王燮宇也没有多想，当即从诊断床上坐了起来。 而小护士则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屋子，去找插头去了…… “唉！”王燮宇叹息了一声，还在担忧着自己的情况。 大约二十秒的光景，小护士没有回来，可屋子深处了一扇小门却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女人！ 女人肚子微微隆起，似有身孕，而且一脸疲惫的样子，好像是刚刚从里面做完什么检查。 起初，看到这个女人从里面出来，王燮宇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 然而，当那名女子走得离自己近了，并且一直盯着自己之后，王燮宇突然发现了什么！ 一瞬间，王燮宇瞳孔倏然放大，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好像见鬼了一般！ 下一秒，当女子再一次走近之后，王燮宇竟然“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第183章 攻心为上 啊！ 啊…… 王燮宇吓得惊慌大叫，可等他再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你？”下一秒，小护士出现在了门口，问道，“你喊什么啊？不就是几个夹子，至于吗？” “哦……不是……”王燮宇脸色苍白，脸颊两侧沁出冷汗，他惊慌失措地指着里屋的小门问道，“护士，护士，那里面怎么会出来人呢？那后面是什么地方？” “什么？门？”小护士好奇地看了看王燮宇所指的方向，一脸茫然地问道，“哪里有门啊？” “啊！？”王燮宇也已经看到，里屋只有一面立着柜子的墙壁，根本就没有什么门！ “你……”小护士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啊？” “不是，刚才……刚才那里出来一个女的，”王燮宇指了指墙壁，又指了指门外，语无伦次地说道，“走出去了已经，你……你没看到吗？” “什么？你说什么啊！”小护士皱眉，“我一直站门口呢！哪有什么女的？喂，你没事吧？” “这……这……”如此一来，王燮宇更是吓得不轻，当即带着哭腔向小护士问道，“你快告诉我，我到底得什么病了啊？” …… 20分钟后，医院地下停车场的一辆别克商务车上，田莎莎正在发着牢骚。 “画了4个钟头的装，出境不到30秒，”她一面卸妆，一面没好气地说道，“还没有台词，这也太不过瘾了吧？” “是啊！”秦佐说道，“我也觉得，刚才让兔子诈一诈他，说不定就全都招了！根本用不着什么投石问路了，直接来个直捣黄龙就得了！” “兔子的嗓音太粗了，”周棠说道，“一张嘴，王燮宇就能听出不对劲儿来！而且，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了当年女被害人的照片，身高体重和衣服款式拿捏得不一定那么稳！ “万一被他看出破绽，那后面的计划就不好开展了！” “二哥，但不管怎么说，”司徒笑笑拿着一沓数据资料说道，“心电图和脑电图全都证明了，王燮宇在看到那个女人之后，发生了超乎寻常的反应了！ “数据里面没有血压，要是能再监测一下血压，肯定得一百八了！” “嗯！”周棠点头说道，“我们的投石问路至少奏效了，现在基本可以证明，王燮宇和当年的麻山杀人案有关系了！ “不过嘛……”周棠郑重说道，“要想让这小子认罪，可不是再吓唬吓唬他就能做到的！” “小妹妹，受累帮我一下吧！”这时候，田莎莎冲司徒笑笑说道，“我脸上粘得这些东西不好弄啊！” “哦……”司徒笑笑闻言，立刻摘下了自己的护士帽，然后帮助田莎莎整理脸上的道具。 “小心点！”周棠嘱咐道，“最好不要弄坏了，没准儿后面还能派上用场呢！” “不会吧！”田莎莎撅嘴，“真打算接着吓唬他吗？我看这家伙胆子大不到哪儿去，别再把他吓成神经病！” “哼！”司徒笑笑却是义愤填膺地说道，“他可是杀人犯，吓成神经病那可就便宜他了！” “棠哥，我以前听到过一种说法，”这时，秦佐又说话了，“说这样的杀人犯如果当年没有抓住他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出手杀人！ “是不是，我们再查查他还有没有跟别的凶杀案有关联啊？” “嗯……”周棠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交给你了！” “别介呀，”秦佐说道，“我的主要业务是调查婚外情啊，找人啊之类，对于凶杀案咱可没有资料啊！” “嗯，也对！好吧，”周棠说道，“那这件事，我交给专业的人去查吧！不过，未来这些日子，我们得把王燮宇盯紧了！” “棠哥，”田莎莎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样让他开口呢？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犯下的罪行主动说出来的！ “是不是，得诈他一下？” “可是……”张白皱眉，“这可是杀人大罪，诈出来了吗？” “哈哈哈，”说到这里，周棠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说道，“三十六计有云，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要想把王燮宇搞定，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嗯……”张白举手说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是《孙子兵法》里面的重要思想，也不是三十六计！” “……”周棠狠狠瞪了张白一眼，扬起手里的笔记本作势欲打，“就你懂得多！哼！” 不过，他只是作势，并没有真的丢出去。 “攻心！”田莎莎则来了好奇心，“你快点儿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样攻心呢？” “你们……”周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去过川西吗？” …… 当日晚间，周棠家中。 因为程好看的母亲已经出院，现在程好看在家里照顾母亲和弟弟，所以暂时不用再麻烦周棠。 此刻，餐桌前，周棠给妹妹司徒笑笑做了一桌可口的小菜。 “姐姐的戏杀青了，”司徒笑笑边吃边聊，“剩下的就是后期制作了，不过，听说后期制作的时间比拍摄的时间还要长呢！” “哦，我听说，”周棠说道，“安安姐这次拍戏的女一号，是李静雯呢！” “是啊是啊！”司徒笑笑点头说道，“不过我去的太晚了，没有看到，据说是早就拍完了，好赶去拍别的电影！ “不过，大明星虽然没有见到，但小明星却是见到了一大帮！”说着，她拿出手机说道，“你看，我跟不少人合了影呢还！” 周棠拿过手机看了看，又问：“那么……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呵呵，你看到我现在这么闲，还猜不出来吗？”司徒笑笑撅嘴说道，“忙的时候，我哪有功夫给你们化妆做道具啊！” “那……”周棠问道，“你还跟我一起去川西吗？” “去啊，当然去啦！”司徒笑笑果断地说道，“匡扶正义，替被害人伸冤，这就是小女子我一直追求的理想啊！” “……”周棠无语两秒，说道，“可是……这趟远门可能要好几天，你跟我出去的话……嗯……” “放心吧！”司徒笑笑说道，“我就跟家里说，你带我去旅游散心去了！只有跟着你出远门，老爸老妈才会放心啊，是不是？ “二哥，我特别喜欢你们这个团队，感觉跟拍电影似的！你看……你看……”说着，她打开旁边的一个绘画本，说道，“我已经开始设计你需要的那些道具了！” “哦……”周棠打开一看，不由得连连称赞，“厉害啊小妹，你画的这些东西，的确就是我想要的！” “怎么样，”司徒笑笑得意说道，“你的团队，没有我不行吧？” “嗯！好的，”周棠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入伙了！如果这次真的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奖金也有你的一份！” 第184章 即将开演 一星期后。 川西省，阿石布市。 阿石布是西麻山风景区山下的一座小城，这里风光秀美，有着浓郁的民族特色，是国内知名的旅游城市之一。 不过，入冬之后，这里早已进入旅游淡季，气温也是比其他地区更加寒冷，纵然是在大白天，街上也看不到几个人。 此刻，某家酒店的房间里，司徒笑笑正和母亲通着视频电话。 “放心啦，妈！”司徒笑笑将镜头瞄了一下周棠，“看，有二哥陪着我，你还不放心吗？” 看到镜头对准自己，周棠只好冲着镜头打了一个招呼。 “嗯……”镜头里，周棠母亲尴尬地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原来，由于原来的周组长一直因为父亲去世的事情和周母有着嫌隙，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讲过话了。 其实，周母很想和周棠聊上几句，可一想起周棠以前恼怒的样子，便忍住了没有开口。 而周棠亦是没敢贸然开口，因为那样反而显得有什么问题了…… “好吧，”周母说道，“给家里忙了大半年了，反正公司现在也没什么活，你也的确是应该出去玩玩了！ “不过……我不明白，这大冷天的，你们去山里做什么啊？” “哎呀，都说了你不懂旅游了嘛！”司徒笑笑假装不耐烦地说道，“这里的雪景可是比夏天更加好看的呢！” “好好好，”周母又叮嘱道，“怎么玩儿我不管，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记得每天晚上要跟我报平安，知道吗？” “知道啦！”司徒笑笑敷衍道，“好啦不说了，先挂了吧！拜拜！” 说完拜拜，电话挂掉。 司徒笑笑将手机往床上一扔，然后便转过头，继续她手头上的工作。 此刻，她正在制作某种道具，道具的外形看着像半截人身…… “看，”司徒笑笑一边专心制作，一边冲着周棠吐槽道，“咱妈都被你吓到这个样子了，也只有跟着你出来，她才会同意！ “要是跟别人，她现在就买飞机票追过来了……” “有人疼可是件好事啊！”周棠怅然说了一句。 “咦！怎么听着跟吃醋了似的呢？那可是你的亲妈啊！”司徒笑笑回头笑了一声，“二哥，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大家全都知道，咱妈最疼的人还是你这个亲儿子啊！ “我看，找个机会，还是跟咱妈和好吧！” “你什么都好，就是爱多管闲事！”周棠责备了一句，其实，现在的周棠对于亲情而言并不抗拒，感觉和母亲和好也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时机尚不成熟而已。 司徒笑笑虽然很希望他们和好，但也知道他们的矛盾日久年深，没有那么容易化解，于是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不再理会周棠。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手机响了，是秦佐打过来的。 “棠哥，”秦佐向周棠汇报道，“王燮宇已经到阿石布了，正打车前往酒店，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好的，”周棠点头说道，“那你不用再跟了，先回来吧！” “好的！”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又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再次查看着他们的计划。 “二哥，我还是怕会弄巧成拙！”司徒笑笑担心地说道，“我们为什么非要从阿石布动手呢？ “万一，引起了王燮宇的警觉，那就不好了吧！” “不，”周棠却是非常确定地说道，“在心理学上，这叫做环境干预，只有到了这里，才能更精准地给他致命一击！ “可如果我们从安州动手，绝对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但是……咱们这是不是有诱供的嫌疑啊？”司徒笑笑仍然担忧地说道，“这样得到的供词，应该是无效的吧？” “呵呵，”周棠笑道，“我当骗子这么多年了，哦……嗯……我当警探这么多年了，当然知道程序啦，但是……正所谓魔高一丈，道高一丈三，不出奇兵，难以克敌！ “我之前说过，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并非是装神弄鬼，而是攻心为上，看着吧，我的计划……” 结果，周棠还没说完，房门开了，兔子田莎莎和张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大，”田莎莎说道，“跟对面的老板谈好了，超市明天可以租借给我们使用，一直到晚上12点，但是费用嘛……啧啧……” “没关系！”周棠说道，“如果超支了，我再向上面申请！况且，富二代的钱还有一部分在我这里呢！可以先用着……” “唉！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儿小题大做了！”田莎莎指着门外说道，“就不能编个别的理由把王燮宇诓来吗？ “我们可是真的搞了一个电力培训啊，你知道这花了我们多少银子吗？太心疼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周棠劝道，“如果不搞这么大的阵仗，王燮宇的心理防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攻破呢？” “说实话，我倒是挺喜欢这个脚本的，”张白一反常态地兴奋说道，“如果真的成了，以后我们可以去拍电影了吧？ “我现在，感觉我现在做得事情又惊险刺激，又高大尚！” “高大尚可以有，”田莎莎皱眉，“但是要能得到更多的银子，那不就更好了吗？咱们现在的预算很快就要超支了，18万根本不够啊！” “你就认钱！”司徒笑笑撅起小嘴说道，“我们这可是在做好事啊！能为10年前的死者伸冤，不比什么都强？” “小妹妹，你倒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我还有很多弟弟妹妹要养呢！我来这一趟川西得耽误多少挣钱的机会啊！” “放心吧！”周棠笑道，“我算着帐呢！最后亏不了你就是了！” “喏，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啊！”田莎莎确认道。 “张白，”周棠却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向张白问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嗯！”张白点头，“王燮宇即将下榻的房间里，已经安装了监听设备，这几天，我们会无死角地观察到他！” “用不了这几天，”周棠说道，“过了明天晚上，一切都将有个结果了！不过……既然攻心为上，我们也不能让他闲着！ “兔子，”他对田莎莎说道，“今天你再扮一下那位女被害人，再给王燮宇铺垫一下！ “张白，”他转而冲张白说道，“你也通过王燮宇的手机或电视，把关于10年前麻山案的信息，用不经意的方式发给他，让这小子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 “嗯，好的！”张白兴奋地说道，“好戏，就要开演了！” 第185章 鬼与罪（上） 第二天，晚间十点多钟，阿石布突然下起了雨夹雪。 气温骤降，一片严寒。 本就冷清的街上，更是空无一人，唯有酒店正对面的一家超市还亮着灯。 此刻，王燮宇从酒店里走出来，他左右看了看，在发现路上无车之后，这才紧跑两步穿过街道，径直走进了这家超市。 严寒的气温，使得他呼出来的都是一团白气。 进入超市之后，但见超市老板正坐在柜台里面，一边吃面，一边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电影。 而超市深处，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超市里挑选着商品。 这对情侣似乎也是刚刚进入超市，因为他们的储物篮中并没有选中多少东西。 “老板，来包烟！嗯……”王燮宇没有理会其他情况，立刻来到柜台前面，从柜台后面的货架上扫了一眼，问道，“有红塔山吗？不会没有了吧？” “有，在下面呢！”老板急忙放下面碗，转身去货架下面翻找，同时说道，“这烟卖得挺快的，我找一下啊……” “唉，我白天本来买了一包，”王燮宇说道，“不知放哪儿了！”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机里的电影，却不由得吓了一跳，顿时皱眉念叨了一句：“我靠，这大半夜的，你还看这么恐怖的东西啊？” 但见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竟然是那部恐怖的岛国电影《贞子》。 此刻，距离整部电影的高潮已经很近了，男主人正在凝视着电视里的恐怖水井…… “咳，”老板没有转身，说道，“电影都是假的，鬼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东西是人呢，对不对！？” 说完，老板已经取出一盒红塔山，放在了柜台上面。 “要不……”王燮宇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多买几盒吧！别回头又弄丢了！” “哦……好，”老板闻言，只好又转了回去，继续翻找，同时问道，“明天，是不是要进山去玩儿啊？” “不，不不……”王燮宇赶紧摇头，“这大冷天的谁还进山啊！不过是有个培训，单位委派，没办法……” “哦……”老板指着货架说道，“还有两三盒的样子，等一下啊，不太好拿……” 说着，老板蹲下身子去掏香烟。 由于电视机正好对着王燮宇，王燮宇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电视屏幕。 巧的是，《贞子》那边正好演到了高潮，正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段经典镜头。 靠…… 王燮宇在心里郁闷了一声，刚想把视线移开，可就在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电视机里的贞子突然伸出了手，搭在了电视机外面，好像马上要从超市的电视机里爬出来似的！ 更恐怖是，随着贞子摇晃头部，竟然露出了一张惨白瘆人的脸！ 而这张脸，在王燮宇看来，却是似曾相识。 一看到这张脸，王燮宇顿时吓得头皮发炸，蓦地大叫起来！ 啊！ 啊…… 惊吓之中，他向后栽倒，竟是撞翻了门口堆放的一堆商品。 哗啦啦…… 商品散落一地，王燮宇也倒在了地上。 “哎？”老板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情况之后，赶紧跑出柜台责备道，“你……你干嘛啊？我刚进的货，还没有来得及摆呢，哎呦……” “电……电视……”王燮宇吓得面色惨白，伸手指着电视，嘴唇打着哆嗦，半天没说出话来。 “电视？怎么了？”老板转回头看了一眼，皱眉说道，“不会吧？这也值得害怕吗？” 王燮宇也看向电视，但见《贞子》继续播放着，已经结束了最恐怖的那一段，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这…… 王燮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顿显尴尬，赶紧赔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几天总是有点儿恍惚，嗯……我帮你弄好吧！” 说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帮助老板一起码放那些被撞倒的商品。 而这边发生的一切，自然惊动了超市里的那对情侣，他们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便继续挑选商品去了。 那女的还甩了一句：“要是没那个胆子，就别看这么吓人的东西不好吗？” 因为慌乱的缘故，王燮宇在摆放东西时，又不小心碰翻了几瓶可乐。 “我丽丽蒂亚（勒了个去）！”老板气得骂了一句当地方言，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别弄了，越弄越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燮宇赶紧道歉，他早已吓得嘴唇发青，眼神闪躲，刚才那一下，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超市外面又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头发蓬乱，衣着邋遢，而且满身的酒气！ “老憨儿！”此人一来，立刻上前揪住了超市老板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拉拽起来，疯疯癫癫地用当地方言质问道，“我来找你喽，我看你今天招不招？招不招！？” “哎呦，你那个怎么又来喽？”老板亦是很厌烦地用当地方言回敬道，“法院都判我滴没罪，你让我招什么？”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疯癫男打了一个酒嗝，凶巴巴地质问道，“有罪的人，都是要下地狱的喽！” “你这个疯子！”老板用力挣脱出来，气鼓鼓地骂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老婆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 “喂……喂，你做啥子……” 老板话没说完，却发现这个疯癫男竟然转身拉下了超市的卷帘门！ “别呀……”王燮宇本来想走，看到门被封死之后，只好尴尬地说道，“别关门啊！我……我能先出去吗？” 然而，超市内剑拔弩张，无人理会他的请求。 “疯子，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喽！”老板抄起手机威胁道。 “报警？我让你报！”说着，疯癫男竟然伸手从他的外套里掏出一把猎枪！冲着老板吼道，“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啊……” “啊……” 这一下，可是把王燮宇，还有那对情侣吓坏了！ 但见疯癫男掏出的，是一种短款的猎枪，看着着实吓人！ “疯子，”老板不敢再打电话报警，却也没有认怂，而是理直气壮地喝道，“我说过多少遍，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你老婆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就是你，就是你……”疯癫男伤心欲绝地说道，“我老婆死得好惨哦，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很明显，疯癫男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似乎要将老板置于死地。 “别，别，别激动……”老板终于害怕了，只好劝道，“你听我说啊大华，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你老婆，要不然，法院也不可能判我无罪，你说是不是？ “科技那么发达，他们是不会判错滴。 “你……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孩子，你为孩子想想好不好嘛？ “还有，你如果杀了我，那么杀害你老婆的真凶，可就再也抓不到了，是不是？ “你冷静一下，让我帮你，帮你一起找真正的凶手好不好……” 听到老板的苦劝，疯癫男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脸上不再那么狰狞，眼神也稍稍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个时候，躲在一边的王燮宇，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紧张地盯着这个疯癫男，生怕他会在发狂时伤到自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恐怖且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出现了！ 王燮宇惊然发现，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工夫，疯癫男的后背上，竟然多了一个没有色彩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他顿时吓了一个魂飞天外！ 但见那个东西，竟然正是之前电影里那个披头散发的——贞子！！！ 啊……啊！！！ 王燮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瘫在了地上。 只见那只女鬼趴在疯癫男的后背上，脸颊贴着疯癫男的耳朵，好像在跟疯癫男说着什么…… 可是，无论是疯癫男本人、超市老板，还是那一男一女，他们却似乎根本看不到这只骇人的女鬼！ 下一刻，疯癫男在听到了女鬼的悄悄话之后，眼神蓦地变了，他狰狞地瞪着超市老板，狠狠地说道： “不！你在撒谎，凶手——就是你！！！就是你……” 说着，疯癫男一拉枪栓，大喝一声：“下地狱去吧！” 轰…… 超市里，顿时爆出了一声巨大的枪响…… 第186章 诡与罪（中） 啊…… 枪响之后，超市内一片惊呼。 但见超市老板被爆裂的子弹击中，凭空倒飞出去，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撞碎了柜台，整个人倒在了货架之下。 再看过去的时候，但见他的胸口开花，已然没了生命迹象…… 枪响之时，鲜血迸射，甚至还有几滴溅在了王燮宇的脸上，吓得他都快没脉了！ “杀……杀人啦……啊啊啊……” 下一秒，情侣之中的女子吓得失声惊呼，想要绕过疯癫男去开门逃窜。 可是，她刚跑到店门口，正好被满身是血的疯癫男拦了个正着！ “别动！”疯癫男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女人，吓得女人打了一个趔趄，瘫在了地上。 而那名男子赶紧从柜台后面冲出来，搂住了女人。 “老婆……我终于给你报仇了……”疯癫男仰起头，神经兮兮地说着话，眼中却是透着腾腾的杀气。 过了几秒，他歪了歪脑袋，先是用枪瞄了一下面色苍白的王燮宇，然后又将枪口对准了那一男一***恻恻地说道： “有罪的人，终归是要下地狱得喽，你……你们也有罪！？” “没……没有，没有……”女人吓得嘴唇颤抖，连连摇头。 “胡说！”疯癫男却是彻底疯狂，恶狠狠地吼道，“你们的罪，我全都知道，还不忏悔做啥子……” “有，有有有……”那男的意识到对方已经疯了，赶紧拉开了自己的上衣拉链，说道，“我们有罪，我们有罪，我们不该偷窃……” 原来，男子衣服里面，都是从超市里偷的东西，他们居然是小偷！ “我……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女人见状，也战战兢兢地敞开她的衣服，里面同样散落出许多商品。 此时此刻，王燮宇再一次惊呼了一声！ 他惊恐地瞪着疯癫男，只感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因为，他又一次看到，之前那只女鬼，又出现在了疯癫男的后背上，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 可是，地上的一男一女却显然看不到。 就在这时，女鬼又动了，她诡异地抻着脖子，又从疯癫男的耳边低语起来。 “哦……原来，你们也在撒谎！”很快，疯癫男领悟了什么，咔地上了一颗子弹，冲那名女子吼道，“你们的罪，可不止这些啊！” 说着，疯癫男就要开枪。 “没……没有啊……”女人赶紧辩解，“我们真的没有撒谎，我们只是偷东西而已，我们没有做过别的……” “那好喽！”疯癫男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也跟着他下地狱去吧！” “不……不不不……”一男一女吓得大叫，可疯癫男还是扣动了扳机。 轰！ 威力巨大的子弹射出，顿时就把女子轰倒在地，又是一片惨不忍睹…… “啊……啊……不……”这一下，年轻的男子完全吓蒙了，他趴在女子的尸体上，伤痛欲绝地大哭起来，“呜呜……” 同一时刻，王燮宇更是彻底吓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好像魂魄已经被勾走了似的…… 咔嚓…… 然而，疯癫男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利索地又上了一颗子弹，转而瞄向了年轻的男子。 “不，不不不……我说，我说……”年轻男子吓得双手抱头，失声惊叫，“我有罪，我有罪，我错了…… “一年前，我和她开车撞死了人，呜呜呜……”男子痛哭流涕地说道，“我们撞了一个抱小孩的老太太，呜呜…… “本来……本来当时老人还有救……可是……”男子颤抖着说道，“可是我喝了酒，我喝了酒……我们……我们还是跑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呜呜呜……”男子哭得痛彻心扉，声泪俱下，“我忏悔呀，我真的错了……求你了……呜呜呜……” 看到男子幡然忏悔，疯癫男迈步上前，冷冷说道： “好，那你就不用死喽……” 说着，疯癫男用枪托狠狠地抽了一下，年轻男子顿时被抽晕了过去…… 他是昏死过去了，可王燮宇却是浑身一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但见疯癫男转过头来，又冲他露出了瘆人的诡笑，问道： “那么……你呢！？” “啊？我……我……”刹那间，王燮宇打了一个激灵，颤抖着说道，“我……我我我……” “我”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有没有罪？”疯癫男将枪口对准了他。 “我……有，有……”王燮宇颤抖着说道，“我也有罪，有罪……有罪……”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有罪二字，可就是不说他到底有什么罪。 哒……哒……哒…… 疯癫男一步一步地向王燮宇走来，王燮宇抬头看去，但见那只女鬼，仍然趴在疯癫男的身后。 可是，这一次，女鬼并没有在疯癫男的耳边低语，而是甩动了一下她的头发，再一次露出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并不狰狞，甚至还极为好看的女人的脸。 然而，正是这张似曾相识的女人脸，看在王燮宇的眼中，却是比世间任何可怕的东西都要恐怖！！！ “啊？啊……”王燮宇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终于崩溃了，他噗咚一声跪在了疯癫男的身前，趴在地上哭喊道，“我有罪……呜啊……我有罪…… “我错了……呜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你……有什么罪？”疯癫男问道。 “我有罪，我有罪，十年前……”王燮宇哭着说道，“麻山上的那起杀人命案，是我做的！ “是我杀了那个女的，呜呜……我……我还侵犯了她……” “你……”疯癫男问稍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喝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呜呜……”王燮宇忏悔道，“十年前，我和我女朋友在麻山修寺庙，女朋友跟包工头跑了，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建筑队，独自下山…… “可是，在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的汽车轮胎破了，问我会不会换轮胎…… “我说会，”王燮宇木然说道，“可其实我不会……我瞎鼓捣了一通，没有弄好，就被那个女人臭骂了一顿…… “本来，我都已经走了，可是我越想越窝囊…… “女朋友也跑了，工作也没了，而这个女人还敢骂我…… “于是，我就……我就又返了回去，把那个女的拖到了旁边的林子里，侵犯了她，再然后……然后…… “唉……”王燮宇泪如泉涌，忏悔地说道，“那女人看见了我的脸，我怕她回头报警，所以就……就用石头砸死了她！ “可是，我怕有人会很快找到她的尸体，就拖着她走了一公里的山路，然后把她丢到了悬崖下面…… “呜呜呜……我错了……对不起……呜呜……” 说话时，王燮宇根本不敢抬头，一个劲儿地趴在地上磕头…… “你的罪……”疯癫男摇头说道，“我不能原谅！因为，我看不到你的忏悔！” 说完，他再次抬起了枪口！ “不，不不不……”王燮宇继续磕头，哭诉道，“我忏悔，我忏悔啊！呜呜……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还怀有身孕，呜呜…… “这些年来，我惶惶不可终日，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只有三十几岁的人吗？” 说着，他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你……”疯癫男瞥了一眼，差点儿没忍住偷笑，但还是煞有介事地问道，“你是真心忏悔吗？” “真的，”王燮宇失声痛哭，“我忏悔，我忏悔……我无数次盼望，要是我能再回到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干那种蠢事了，我错了……呜呜……” 说话时，王燮宇抬头看了一眼，但见那只女鬼已经凑到了疯癫男的耳边，又讲起了悄悄话。 刹那间，王燮宇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血都好像已经凝固了。 少顷，疯癫男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要忏悔，那就给你一个机会，我问你，你的罪，有何证明？” “有，有……有何证明？”王燮宇先是懵了一下，待到领悟其意之后，这才忙不迭地说道，“那女人的手表，还在我家里藏着呢！ “我当时想把现场伪装成抢劫，就拿了她的财物，其他的东西全都弄没了，但那块表我还留着……留着……” “表……”疯癫男问道，“表在哪里？” “就在……就在我家一进门的石膏吊顶里面……我……我真的忏悔了，真的……呜呜……” “嗯……”疯癫男点了点头，这才终于说道，“那好，我相信你的忏悔，你也不用死喽……” 说完，疯癫男上前，用一瓶喷雾剂喷了一下，王燮宇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便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在他晕倒之后，疯癫男又等了十几秒的样子，待确定王燮宇彻底昏迷之后，他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 接着，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朗声说道： “各位，收工了！！！” 伴随着这一声响指，之前被猎枪打死的超市老板，偷东西的女子，以及昏迷过去的年轻男子全都站了起来…… 第187章 罪（下） 一分钟后。 超市的卷帘门打开，一辆面包车缓缓地倒进了超市，“超市老板”秦佐抬起碎裂的柜台，将其放进了汽车货箱。 柜台是假的，为了增强效果，柜台可以很夸张地碎成两半。 很快，秦佐又从超市后面的储物间里，搬来了原来的真柜台，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之前已经中枪死亡的那名年轻女子，正是兔子田莎莎，此刻她正拿着专业的清洁工具，开始清理血迹。 血当然也是假的，都是他们自己调配的人造血浆。 而之前那位被“打晕”的年轻男子张白，此刻正在拆卸着货架上方的电视机。 为了突出女鬼从电视机里探出手来的效果，电视机也是特制的…… “唉……”这时，“疯癫男”周棠一面摘下后背上的“女鬼”，一面冲刚从面包车上下来的司徒笑笑埋怨道，“笑笑啊……这虚光应该再调整一下，总感觉真实度没有想象得那么好！ “刚才，有好几次，我还以为穿帮了呢！幸亏我们事先调暗了超市的灯光亮度，没被这家伙看出来……” 这个“女鬼”正是司徒笑笑之前制作的那个东西。 谁知，就在周棠将女鬼拿在手中的时候，女鬼突然晃动起了脖子，身上冒出一股恐怖的绿光，还咔咔作响，好像活了一样，异常吓人！ “别闹！”周棠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冲司徒笑笑呵斥了一句。 “呵呵呵……”司徒笑笑拿着遥控器笑道，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看你吓得这模样，还不够真实吗？ “这是鬼，”她上前收起女鬼道具说道，“当然不能太真实了，太真实了就不像鬼了！对吧？” “哦……也对……”周棠皱眉说道，“不过我听说，现在有一种新式的全息投影技术了，将来，咱们也可以搞一搞嘛！比制作道具要简单多了吧？” “那东西对环境要求特别高，”司徒笑笑说道，“而且造价也很昂贵，一般人可是玩不起呢！” “哈哈哈，我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此刻，已经整理好柜台的秦佐说道，“我们……居然成功了！ “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幸亏是遇到了棠哥，遇到了咱们，要不然，这案子上哪儿破去啊！” “是啊，”司徒笑笑亦是激动地说道，“天理昭昭，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说，还是快点儿干活吧！”周棠则仍然保持着严肃，说道，“虽然王燮宇已经交代了他的罪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让他接受审判！ “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说完，周棠来到陷入昏迷的王燮宇面前，查看他是否快要苏醒。 “放心吧！”田莎莎说道，“已经打完针了，保证他明天天亮前不会醒过来！” “嗯……那就好！” 周棠这才放心下来，当即和队员们一起忙活着收拾东西。 司徒笑笑见状，也和田莎莎一起处理血迹。 10分钟后，血迹全部擦拭干净。 原来的柜台和货架也已经整理完毕，电视机重新装好，一切又恢复了超市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秦佐和张白将王燮宇搀扶上车，开到了对面酒店的停车场，然后按照事先准备好的线路，将王燮宇送回房间去了…… …… 次日天亮，王燮宇猛然惊起，大口喘息，满脸惊恐。 呼哧……呼哧…… 喘了十多秒，他这才惊愕地看到，自己居然是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眼前竟然是自己的房间！ 这…… 他脸上涔着冷汗，环顾四周，他看到了平放在床头柜上的两包红塔山香烟，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那恐怖的一幕！ 是……梦吗？ 他不能确定，于是站起身，踉跄着来到了窗前。 拉开窗帘朝外面，但见外面已经降了一片雪白，而街对面的那家超市已经开了门，老板正在拿着扫帚扫雪…… “哦……” 王燮宇捂着心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啊！ 只是……这个梦，也有点儿太真实了吧？ 而且，昨夜的自己，讲出了憋在心底10年之久的秘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似的。 啧啧……我到底是怎么了？ 王燮宇迈步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起了呆。 因为没有戴着头套，严重谢顶的他苍老尽显，而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病态…… 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有人给他打过来了电话！ 打开一看，来电显示着这通电话是自己的姐姐打过来的！ 嗯…… 王燮宇眉头一皱，心里嘀咕，自己和姐姐的感情一直不好，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不过，虽有疑问，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燮宇啊，”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女人声音，可女人却带着悲腔，“这都是真的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王燮宇问懵了，当即问道，“我在外地呢？怎么了？” “医生已经把你的诊断书交给我了！呜呜……”电话里的姐姐，竟然哭出了声音，“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们呢！” “诊断书？什么……什么诊断书啊？”王燮宇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你还瞒着我是吧？喏，我现在发给你，你自己看吧！”姐姐气恼道，“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要瞒着呢？呜……” 啊！？ 霎时间，王燮宇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宛若晴天霹雳一般，急忙打开了姐姐刚刚发过来的图片。 图片上有着一张很明显的脑部扫描图片，后面则跟着一张诊断书！ 诊断书的左下角写着一行醒目的诊断结果：“颅内胶质瘤！” 啊！ 王燮宇打了一个哆嗦，手机差点儿摔在地上！ 果然……果然…… 从那天体检中心突然要求复查开始，他就已经隐隐觉得，自己脑子里可能长了什么东西，没想到，没想到…… “燮宇，燮宇，你在听吗？”这时候，手机里又传来了姐姐哭哭啼啼的声音，“虽然是恶性肿瘤，但是你不要灰心，快点儿回来吧！咱们好好治治，或许还有希望啊！” 希望…… 呵呵…… 这个时候，王燮宇已经颓废地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毫无生气的苦笑。 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件意外又发生了！ 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了几名穿着警探制服的男人！ 为首一人还拿着手枪，冲进来之后，立刻向王燮宇亮明了身份： “我们是阿石布警局的，你已经被捕了，王燮宇！” 看到王燮宇没有反抗，两名警员立刻给他戴上了手铐，为首警探又向他问了一句：“知道，因为什么事抓你吗？” 问完之后，屋内沉寂了大约五六秒钟，王燮宇点了点头，面露释然地承认道： “知道，我认罪！我认罪……呜呜呜……呜呜呜……” 第188章 我都看到了 “喔！干杯！！” 窗外飘着雪，小餐馆里面却是热火朝天。 周棠和他的队员们，正在这家有着民族特色的餐馆里举行庆祝活动，远处的演出台上正在上演着当地风情的表演！ 干杯之后，司徒笑笑高兴地说道：“这感觉真是太好了！凶手伏法，那被害女子的家人，终于可以了却心愿了！ “虽然正义来得迟了些，但坏人最终还是罪有应得，还是挺大快人心的嘛！ “特别是……”司徒笑笑看向周棠，“用了这样特别的方式！我现在终于明白棠哥说的攻心为上，是什么意思了！” “是啊！是啊！”秦佐附和道，“必须得让那小子自己认罪，我们才能算是胜利呢！ “我早就说过，”秦佐冲周棠竖起大拇指，“棠哥绝对能让那小子认罪吧！哈哈……” “嗯！这一次可是真过瘾啊！演出还不算，还来了一个声优！呵呵呵……”田莎莎亦是兴高采烈地说道，“说实话，我本以为超市里面，王燮宇认了罪，我们就算赢了！ “可没想到，棠哥后面还有一个绝杀！ “绝症外加撞鬼，真乃绝配，放到谁身上，谁受得了啊！”田莎莎笑道，“我现在一想到王燮宇以后知道自己没病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呵呵呵……” 原来，之前王燮宇姐姐，也是由田莎莎假扮的！ 她只不过使用软件改变了声音，根据周棠的脚本设计，只有让一位和王燮宇比较亲近的人来告知他的绝症，王燮宇才不会产生怀疑。 如果仅仅是使用医生的身份给他一份诊断书，效果可就差了许多…… “小妹，”这时，秦佐冲司徒笑笑也竖起了大拇指，“这次任务能完成得这么顺利，你的化妆和道具绝对占了百分之八十，真是太厉害了！ “其实我对化妆也很着迷，我觉得，我们可以互相加个微信，以后方便交流一下……” 说着，他还真不要脸地掏出了手机。 不过，在看到周棠杀气腾腾的眼神之后，他又赶紧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不过，我觉得吧！”这时，田莎莎又说话了，“要是反思一下的话，咱们的计划里，也有不少破绽吧！ “比如，你们的当地方言实在是太烂了！听着不伦不类的，幸亏王燮宇没听出来，要是听出来了，那可就不好演了！” “对！对对对！”说到这里，张白突然来了兴趣，笑得露出了一口小白牙，“你们的方言的确太low了，刚才我差点儿都要笑场了知道吗？ “尤其是高潮的那一部分，你们俩连港台腔都崩出来了知道吗！？” “不可能吧？”周棠皱眉，用当地方言说道，“这话我可不同意哦，我觉得我还是很有语言天分滴，而且来了阿石布以后就一直练着说当地方言，连普通话都没有讲哦！” “瞧？瞧瞧！”张白捂着肚子大笑，“还说不是港台腔？哈哈，笑死我了……” 说完，张白捧腹大笑，甚至前仰后合。 虽然，周棠的港台腔听着的确可笑，但是能笑成这幅模样可就不至于了，于是大家全都捏呆呆看着张白，不发一言…… “哈哈哈……”张白又笑了几声，这才发现自己笑得有点儿尴尬，赶紧收了声。 可看到他这幅尴尬模样，大家却又忍不住放声大笑，甚至吓了张白一跳…… 后来，舞台上的演员邀请客人们一起上台跳舞，司徒笑笑见状，当即拉着周棠上台跳了起来！ 歌舞环绕，琴声悠扬，翩翩起舞的周棠也是彻底放开了，虽然跳得极不协调，却是跳得非常忘我投入…… 曲终人散之后，他们几人步行返回酒店。 雪落依旧，一片银白的夜幕之下，充满浪漫气息。 “哈哈哈……”司徒笑笑挽着哥哥的手臂并肩行走，开心地在周棠耳边说道，“二哥，这个投名状，你可是立得漂亮呢！ “这样的话，是不是你很快就能进专案组，去查你父亲……嗯……去查那件案子了？” “嗯，有可能吧！”周棠笑着回答。 “那太好了，”司徒笑笑认真说道，“真希望，能像破这件案子一样，早点儿把那件案子也破了！ “破了之后，你就可以为叔叔正名了，你呢也就能打开你的心结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会过得更幸福了！” 说着，她还贴心地把头倚靠在了周棠的肩膀上。 感受着这温暖的体温，周棠也是感觉到了久违的温馨，或许，这才是幸福该有的样子吧？ 而恰在此刻，周棠的手机上传来了视频通话请求的声音！ 打开一看，上面立刻弹出了程好看的头像。 “这……嗯……”周棠先是看了看司徒笑笑，又瞅了瞅远处的队友们，犹豫着该不该接？ 此刻，秦佐等人走得远了，可以忽略不计，可是…… 哎！？ 结果，周棠还在犹豫中，司徒笑笑却一把按住手机，抢先按下了接听键。 “喂！？” 谁能想到，一代高手周棠，竟然栽在了妹妹手中，当即大惊失色地抢回了手机。 “嗯……”手机里传来程好看的声音，“棠哥，镜头怎么这么晃呢？你不会是在执行任务吧？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没有！”周棠匆忙回答，手指点在了某个按钮上，将视频改为了音频，说道，“就是这里比较偏僻，信号不太好！ “怎么了，好看？” 说话间，看到司徒笑笑一直像审贼一样盯着自己，他赶紧把司徒笑笑推到了一边。 “哦……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程好看问道。 “嗯……快了！”周棠回答，“明天，明天就回去，坐高铁，大概晚上就能到家了吧？怎么了？” “哦……”程好看说道，“我老妈这几天好多了，这不一直跟我说要好好谢谢你嘛，让我做一桌好菜招待招待你呢！” “嗯……这个嘛……”周棠犹豫着说道，“我明天回去之后，要交接任务，可能会很晚的！ “哎？等等，等等……不对，”周棠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改口说道，“好看呐！阿姨才刚出院，现在应该静养，而且你这些天也是累坏了，也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这样吧，还是等阿姨好了再说，好吧？” “嗯……其实吧……”程好看略显腼腆地说道，“你能来的话，我老妈的病可能好得更快呢！” “这……”周棠顿时脸红。 司徒笑笑张开大嘴，做出了数落状，那意思是让周棠赶紧答应人家！ “嗯……”周棠又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那就……后天吧！后天我早去会儿，也可以帮你打打下手嘛！” “好吧！”程好看高兴地说道，“棠哥，虽然刚才镜头有点儿晃，但我还是看到了……呵呵……” 啊？ 周棠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看向了司徒笑笑。 很明显，程好看刚才应该是看到了司徒笑笑，恐怕是引起误会了罢…… 第189章 给你把把关 “你……都看到了？”周棠赶忙解释，“你听我说，其实啊……” “我看到了，”程好看打断了周棠说道，“你穿的那件羽绒服，就是我送给你的那件嘛！怎么样，暖和吗？” “嗯……哦……哦……”周棠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被看到的不是司徒笑笑，而是羽绒服，于是顺势点头说道，“别说，还真暖和！” “就是嘛！”程好看笑道，“我就说了，那一批是质量最好的了，绝对货真价实！” “对，对！”这么冷的天，周棠却在擦汗。 而一旁的司徒笑笑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一直重复着“暖和吧”的口型。 “好了，不打扰你了！”程好看又道，“明天晚上见吧！这一次，尝尝我亲手做的熏鸭！” “哦，那太好了！期待！呵呵……” “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周棠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笑笑却立刻扑了上来，拉着周棠的胳膊撒娇道：“棠哥啊，人家也想吃熏鸭嘛！” “去去去……”周棠眯起眼睛，“就会瞎搅合！” “哼！我不管，”司徒笑笑撅起小嘴继续撒娇，“反正我明天就要跟你一起去吃熏鸭，顺便看看我未来的嫂子长什么样子！” “什么……什么嫂子？”周棠没好气地说道，“只不过是邻居而已，我前些日子帮了她点儿小忙，人家谢谢我，请我吃顿饭，怎么了？” “又把我当小孩子了吧？”司徒笑笑乐道，“羽绒服都送上了，还不承认？” “这……那羽绒服其实……” “邻家小妹也不错啊！不过……我还是得帮你把把关才好！”司徒笑笑假装语重心长般说道，“你这么凶的人，一定得找一个温柔贤惠型的，要是找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那可绝对不行啊！ “对了，这位邻家小妹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去去去……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周棠说道，“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再说吧！” “哼，休想扯开话题！”司徒笑笑继续她的灵魂拷问，“快说，身高多少，体重多少？要多少彩礼，拜不拜金？家里条件跟你搭不搭？” “你……”周棠无语。 “哼！”小妹交叉手臂，一甩辫子，“反正，这顿熏鸭我吃定了！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搅合你去，你看着办吧！” “哼！”周棠亦是哼了一声，“你要是敢搅合我，以后再有破案的事，我就不带着你了！” “你敢！”司徒笑笑丝毫不吃这一套，“你敢不带着我，我就敢举报你！把你装神弄鬼的事报给你的上司！” “你！”周棠狠狠瞪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好，那我就带你去吃熏鸭！” “哼！”司徒笑笑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还差不多！” “我……我可警告你，”周棠叮嘱，“不许乱说话啊！” “哎呀，知道啦……”司徒笑笑坏笑道，“我主要是给你把关去的，顶多抖落一点你小时候的糗事罢了……” “你敢！？”周棠大急，当即掐住了小妹的脖子，和她玩闹了起来。 随着夜幕下的银色街道逐渐拉长，兄妹二人说笑的声音也渐渐飘远…… …… 次日上午，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本来，周棠打算把犯罪嫌疑人王燮宇押送回安州，交给专案组去处理的。 可是，在将案情上报，然后又经过同江省厅和阿石布警方的协调之后，最终决定，将王燮宇留在阿石布，直接交由当地警方处理！ 在某些刑事案件侦破过程中，一直有案件归属地这么一说，由于本案发生在阿石布市，尽管王燮宇是安州人，但他最终还是会由阿石布当地负责。 所以，与其颇费周折地把王燮宇押送回去，倒不如让他留在阿石布。 阿石布是座山间小城，平时很少发生刑事案件，因此这桩麻山杀人案几乎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如今，周棠不但成功侦破此案，并且抓住了真凶，自然是居功至伟，立下了大功一件！ 正因为这样，他也没有按照原计划当天乘坐高铁返回安州，而是留在阿石布警局进行移交工作。 末了，当地警方又盛情款待了周棠，感谢他为本案所做的贡献，感谢他帮被害人家属讨回了公道…… 当然，这些常规的工作，只能由官方出面，也就是周棠本人。 而秦佐、张白等人却不能再露面了，这件案子的侦破手段比较另类，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 所以，在官方的报告中，此案侦破得简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从安州一路跟踪嫌疑人王燮宇到了阿石布的警探周棠，直接冲进了嫌疑人所在的房间，对嫌疑人进行了逮捕！ 而逮捕之后，嫌疑人对自己10年前在麻山上犯下的杀人案供认不讳，交代了所有杀人经过和细节。 而这些细节与当年的罪案吻合，警方因此可以确认，王燮宇确为麻山杀人案的真凶！ 紧接着，安州这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专案组派人搜查了王燮宇的住处，从王燮宇家找到了当年被害人的手表。 如此一来，本案人证物证俱全，证据链完整，当地警方可以直接进入后续的结案工作…… 于是，周棠仅仅推迟了一天，便坐上了返回安州的高铁列车。 田莎莎和张白有事，已经提前离开了阿石布，所以这一次一起乘坐火车的，只有周棠、秦佐还有司徒安安三人。 此刻，周棠正在列车的过道里接听着来自安州的电话，和他通话的这个人，正是专案组的总负责人王灿。 “周棠，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王灿用怀疑的口吻问道，“王燮宇突然去了阿石布，应该是你捣的鬼吧？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组长，”周棠却是波澜不惊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之前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吧？ “这个投名状我已经拿下了，至于是怎么拿下的，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了吧？” “这……”王灿想了想，说道，“你不会是，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吧？” “王组长，”周棠抢先堵住了王灿的嘴，“王燮宇招供了，人证物证俱全，我们没有冤枉他，他就是麻山杀人案的真凶！ “案子破了，有了结果，就不要那么在意过程了，好吗？” “这……”王灿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好，好！周警官，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推荐你来专案组了！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不再追问过程了，不过……” “不过！”周棠接茬说道，“该报销的你可得帮我报了，还有，这案子的悬赏金也得一分不少得给我啊！” “……”王灿无语数秒，说道，“这个……可以有！但是……” “那就谢谢了！”周棠笑道，“只要钱能到位，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好，我看……”王灿重重地说道，“等你回来，我们应该可以商量一下，关于废汽车案的事了……” 第190章 卷宗 高铁列车呼啸而过…… 列车上，司徒笑笑将头枕在周棠的腿上，已经睡着了。 “棠哥，”对面的秦佐对周棠说道，“接下来，是不是，可以介入废汽车这件案子了？” “嗯！”周棠点头，“投名状已经立下，我很快就能拿到权限了！” “那……恭喜你啊！不过……”秦佐压低声音说道，“废汽车这件案子，和麻山这一件不太一样啊！ “不知道，你有思路了没？” “是啊！”周棠叹息一声，说道，“麻山这件案子，主要是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嫌疑人，接下来对他展开攻心战术便可以了！ “可是……废汽车这件案子却还没有找到嫌疑人！” “我总觉得……”秦佐说道，“虽然你之前是说过，帅国栋和他的姘头已经摆脱了嫌疑，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有所隐瞒！ “喏，女儿被害的时候，帅国栋正在和姘头约会，虽然他俩人可以排除嫌疑，但会不会，女儿的死，还是跟他们两个有关呢？ “比如……”秦佐猜测道，“凶手和那个邰文君有关系？有人因为这件事恨透了帅国栋，所以拿帅国栋的女儿出气？ “尤其是……邰文君的老公？” “这个嘛……”周棠说道，“现在说这些都还有点儿早！必须得等我看到卷宗之后再说……” “唉，不是我对你们有看法，”秦佐说道，“我真是觉得，你们顾忌的太多了！ “像帅国栋这种人，管他什么社会舆论，管他什么照顾被害人家属的感情，就得把帅国栋和他姘头抓起来好好审审！ “他自己做这种事都不嫌丢人，我们有必要替他们隐瞒着吗？对他老伴就公平了？ “你听我的，回去咱们装神弄鬼again，让兔子扮成他女儿的样子，也给他来个投掷问路，说不定他一害怕，就全都抖落出来了！” “呵呵……”周棠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不行，帅国栋和王燮宇可不一样，他这么大岁数了，而且还有心脏病，这要是吓个好歹的，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更何况，万一跟他没有关系呢？不管他生活作风有没有问题，我们这样欺负一个被害人家属，听着就令人发指啊！” “这……”秦佐不说话了。 “是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突然之间，躺在周棠腿上的司徒笑笑说话了，“万一发到网上去，那可就完蛋了！” “我去，你没睡啊，小妮子？”秦佐扒头看了一眼，但见司徒笑笑仍然闭着眼，好像刚才只是在说梦话。 “警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重启了此案，却仍然查不到结果嘛！”司徒笑笑张开嘴说道，“那样会被推倒舆论的风口浪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啊哦……”她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道，“就像前些日子发生的那起男主人杀妻sui尸案，网上炒得那么沸沸扬扬，如果警方最后没有把案子查清楚，肯定会遭人诟病的！ “现在谁也不想蹚这个雷啊！” “嘿？”秦佐咬着嘴唇说道，“说得还头头是道的……那……”他向周棠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你真的接手了，该怎么做呢？ “我可是还等着拿悬赏金呢！” “切……”司徒笑笑鄙夷了一声。 “我也没有想好呢！” 说着，周棠看向了窗外，但见窗外景物飞闪而逝，脑中却是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 当日下午。 同江省刑警总队，专案组办公室。 “周棠，”专案组总负责人王灿，将一份表示着“绝密”字样的档案，递到了周棠手中，而后说道，“这些，便是整个废汽车人偶案的卷宗资料了！ “这件案子的重要程度，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嗯……” 周棠用手抚摸着档案，心头突然莫名地升起了一份沉重感。 他明白，对于原来的周棠来讲，对于这份档案，实在是等待得太久了！ “有件事……我想现在跟你说清楚，虽然……”王灿看着周棠说道，“我们同意你加入了专案组，但人事关系只是属于借调，等专案组的工作结束之后，你还是要返回安州警局的！” “知道，”周棠点头，“我是为了什么而来，你们全都清楚！” “嗯……”王灿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如果你能证明你的能力，对你将来的仕途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现在省厅好些领导，都是从专案组出去的，包括那位王晶科长在内！” “哦……” 周棠应着声，脑子里却在琢磨，王灿对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于废汽车这件案子，我必须慎之又慎，所以……”王灿敲了敲档案，说道，“你先回去好好看看，先拿出个大体的方案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看看可行不可行吧！” “哦……好的！” “不瞒你说，最近省里又出了几件棘手的案子，”王灿说道，“现在手头上能用的人，除了你和我之外，几乎全都派出去了！ “所以，还是先听听你的方案吧！”王灿点了根烟，说道，“这案子已经调查了20年了，我们也不用太急于一时！” “好的！”周棠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哦，对了，”王灿想起什么，说道，“关于麻山这件案子，你干得不错，阿石布警方那边，还要给你颁一个嘉奖呢！” “哦，那太好了！”周棠微微一笑。 “嗯……”王灿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你到底在阿石布给王燮宇做了什么啊？ “我怎么听说，王燮宇好像还得了绝症呢？最后发现，居然是个乌龙……” 对于王灿的问题，周棠自然不能正面回答，他清楚地知道，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所以干脆扯开了话题，和王灿东拉西扯了一通。 王灿也是聪明人，见周棠始终不肯泄露天机，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当即让周棠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想好了方案再来找他。 于是，周棠抱着卷宗离开了专案组。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看到有很多探员走来走去，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看来，王灿说得不错，专案组这边的确有很多案子要忙…… 第191章 死因 哈哈哈…… 晚上，程好看家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周棠最后还是没有甩掉跟屁虫，只能带着司徒笑笑前来应约。 对于周棠来说，他现在的私生活也没有必要瞒着妹妹，虽然他和程好看的关系越走越近，但毕竟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怕司徒笑笑乱说。 对于司徒笑笑的到来，程好看一家也是热烈欢迎，尤其是看到周棠有这么一个漂亮妹妹，程母一直赞不绝口，夸赞她长得好看。 司徒笑笑是人来疯自然熟，来到程好看家也不见外，一会儿跟程母唠嗑，一会儿进厨房给程好看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 大骏则缠着周棠，要周棠帮他变个魔术…… 没多久，一桌丰盛的菜肴做好了，大家齐聚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饭时，司徒笑笑果然没有食言，讲起了周棠小时候的糗事，引得大家笑声不断…… 而程好看的厨艺越发精湛，害得这兄妹俩几乎吃了一个盆干碗净，直到回家的路上，司徒笑笑还在打着饱嗝。 “哎呀，真不错呀二哥，”司徒笑笑夸赞道，“你是真有眼光，这个嫂子还真不错呢！” “哦？是吗？”周棠问道，“哪里不错呢？” “嗯……长得不错，不矫情，会做饭，爱笑，名字也挺好听的！”司徒笑笑认真说了一通。 “名字好听，也算优点？”周棠皱眉。 “跟你说正经事呢！”司徒笑笑严肃说道，“你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看人很准的，这个嫂子面善，一看就是持家有道，还能生大胖小子的那种，你将来娶了她，肯定错不了！” “……”周棠无语数秒，突然问道，“那你考虑过她的家庭条件没有？他有一个瘫痪的弟弟，负担可是相当重呢！” “哎？”司徒笑笑停住了脚步，正色说道，“二哥，你不会也是这么市侩，这么三俗的人吧？ “人家还没看上你，你倒先嫌弃起人家来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换位思考一下呢？” “嗯……”周棠不解，“换位思考？” “恰恰因为她有个瘫痪的弟弟，反而更能印证她的品质啊！”司徒笑笑说道，“你看，她那么持家，那么照顾弟弟，有家庭感，有责任感，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你就一点也不觉得难能可贵吗？” “哎？你……”周棠琢磨了一下，笑了，“别说，还真是这个理！” “他们家条件不好，但咱们家条件不错啊！”司徒笑笑继续分析，“这样的姑娘，才会更加珍惜你呢！ “你要是娶了哪家的大小姐，我反而替你担忧呢！” “小丫头，呵呵……”周棠笑了，“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经验呢！” “行了，就是她了，追吧！”司徒笑笑说道，“连杀人凶犯都能搞定，还怕搞不定美女吗？我帮你！” “别闹……”周棠摆手，“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咱爸妈那边你不用管，”司徒笑笑说道，“我去做他们的工作，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能早点儿找个女朋友，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还有……呜呜呜……” 司徒笑笑还想说些什么，可周棠却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朝楼上拽去…… …… 深夜十分，周棠在自己的书房里，还在查看着关于废汽车案的卷宗。 关于这份卷宗，的确是以前的周棠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尽管，他以前也获取了一些关于此案的信息，可因为某些原因，他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死因！ 关于被害人帅安琪的死因，周棠得到的说法始终不是很明晰，有人说她是被凶手扼杀的，有说是用绳子勒死的，甚至还有说是被捂死的…… 以前的周棠，为此询问了很多接触过此案的人，但他们全都以避嫌唯有拒绝回答。 现在，看了卷宗之后，周棠终于弄清楚，帅安琪到底是因何而死的了！ 照片中可以清晰看到，帅安琪的脖颈处，有着一道明显的勒痕！ 起初，法医以为她是被人勒死的，可后来通过对伤痕进行详细检测后，法医发现死者有着明显的上吊痕迹，所以…… 他们最终给出的结果，是死者被凶手用绳子勒住脖颈，然后吊死的！ 当然，除了凶杀之外，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帅安琪死于——上吊自杀！！ 看到这里，周棠忽然有种毛骨悚然，汗毛竖立的感觉！ 帅安琪……会是自杀吗？ 会不会……她当年回家之后，因为某事想不开而上吊自杀了，而随后看到自杀现场的帅国栋夫妇……移动了尸体？ 周棠看过他们当年购买的那份保单，保单上写得非常清楚，如果是自杀身亡，保险是不会赔付的！ 所以…… 周棠几乎顺理成章地想到，帅国栋夫妇为了获得保险金，隐瞒了女儿的自杀，然后偷偷地把女儿的尸体运到郊外，伪装成了一起凶杀案件？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妇从来没有催促过警方破案？ 可是，会有这么简单吗？ 当年的探员，还有专案组全都知道帅安琪的死因的，他们不可能不怀疑到这一点啊！ 虽然当年的尸检条件有限，但是他杀和自杀，真的分不出来吗？ 况且…… 很快，周棠从记忆里找到了新的信息。 那就是，通过警方对帅安琪的调查，已经非常明确地确认过，帅安琪绝对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无论是家属还是同学，他们都可以证明，帅安琪是一个开朗活波的女孩子，谁也不能相信，她会自杀！ 其中，有很多细节，都可以证实这一点。 比如，帅安琪在遇害之前，曾自己地刷洗了她的运动鞋，因为过几天学校会有一场短跑比赛，她想要拿全班女生第一名证明自己，所以刷了鞋…… 还有，在遇害的当天，她曾和一起上辅导班的某位同学约好，第二天俩人各带一本漫画书去学校交换…… 如果当时有自杀的想法，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做出这种约定呢？ 所以，帅安琪一定不会自杀，她的死，必然是人为的！ 啧啧…… 越是疑惑，周棠就越发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那个杀害了帅安琪的真凶，到底是谁！！？ 第192章 头骨启示录 安州东北有一处风景名胜之地，叫做余皇山！ 余皇山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沿海山脉，这里风景秀美，名胜古迹众多。 之所以称为余皇，和古代的吴王夫差有着极大的关系。 传说当年吴王夫差战败，被越王勾践流放，当时乘坐的大船便唤作“余皇”，有人以为是多余的皇帝之意，但实际上来自于“艅艎”（大船）的谐音。 关于吴王夫差的下落一直是个迷，文献记载，夫差被越王勾践流放到了一个叫做“东海中州”的地方。 这个东海中州，有人怀疑是琉球，因为余皇也是琉球当地的方言。 也有人认为，东海中州其实指的是吕宋岛，甚至还有人认为是冲绳…… 当然，更多的人认为，古时航海技术不发达，吴王的船很可能遇风暴而没，早已葬身大海…… 时至今日，无人知晓安州余皇山的来历，不知道，是否是为了纪念吴王夫差，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但是，坊间一直有一种传闻，说吴国战败之后，深知卧薪尝胆的越王不可能放过吴王，所以早就赐他一死了之！ 因此，有很多学者认为，余皇山有可能是埋葬吴王夫差之地，夫差之墓，极有可能葬在这里…… 每到假期来临，余皇山都会涌来大批游客，除了爬山和寻访估计之外，还可以到海边领略一下山海一色的美景，的确是一个度假旅游的好去处。 不过，入冬之后，这里的游客就不多了！ 除了一些进山上香的香客之外，只有为数不多的背包客或者房车旅行者会进到山里来。 此时此刻，便有一辆白色的房车，停在了靠海的观景台上。 通过车牌可以看出，这辆房车来自于西江省的北仓市，那里距离安州将近700公里之远。 车上的三男三女，全都是成年人，看样子应该不像家庭旅行。 此刻，有一男一女正从海边嬉戏，其他四人则正在生火做饭，他们点起了炭炉，为即将开始的烧烤做着准备。 “你们瞧瞧，还像个什么样子？”这时，正在用开瓶器起红酒的红发女子，望着海边玩耍的两个人说道，“干脆晚上让他俩钻一个被窝算了！ “婚外情搞得这么高调的，也是头一次见到！” “哈哈，算了祁娜，”正在调制烤肉的一名大胡子男子劝道，“陆阳这个家伙，就是这么渣！谁不知道他已经渣遍了整个公司的女同事啊，你现在这个嫉妒的样子，很明显说明你们也有一腿嘛！” “去你的！”名叫祁娜的红发女子说道，“我和陆阳的老婆是同学啊，真替她不值！被老公这么绿，为什么还不跟他离婚呢？” “你就别瞎操心了，”大胡子开玩笑道，“你以为离了婚，你就能跟陆阳在一起了？” “你今天是不是找抽啊你！？”红发女子嘭的一声起开了红酒，却因为生气的缘故，直接对着红酒瓶吹了一口。 “哎？”大胡子不乐意了，“这可是10年的罗曼尼康帝啊大姐，你怎么能当啤酒喝了？” 结果，大胡子不说还好，说完了之后，祁娜竟然又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还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破酒，还没老白干好喝呢！” “你……”大胡子郁闷，“你还没醒酒呢……哎呦我去……” “邵总，”这时候，平台另一边跑过来了一个年青小伙子，他的级别和资历明显不如其他人，非常客气地问道，“菜都洗好了，就差海鲜了！” “哦，”被称作邵总的大胡子点了点头，指挥小伙子说道，“你到冰箱里先把生蚝拿过来吧！” “好的！”小伙子转身欲走。 “对了，”大胡子想起什么，说道，“架子上有个白色的行李箱，那里面有我八二年的调料盒，你把它拿过来吧！ “今天晚上，我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米其林的落榜大厨！” “哇……”小伙子蒙圈，根本想不透大胡子的意思，却还是恭维地说道，“太好啦，今天我们有口福啦！” 说完，他兴高采烈地去到房车里那东西去了。 “哼，这家伙……”大胡子看着小伙子的背影说道，“怪不得升得这么快呢！马屁精！祁娜啊，”他转而冲红发女人说道，“你要不换换口味吧，我看这个小白脸就不错嘛！” 吧嗒…… 祁娜扔过来了红酒瓶塞，大胡子急忙低头避过…… 小伙子名叫白相臣，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兼董事长秘书。职位明明不低，可是对于这些公司的前辈们，依然恭恭敬敬。 此刻，他进入房车之后，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正在对着笔记本电脑看着什么。 “大小姐，不会还在忙工作吧？”他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外面一点儿也不冷，出去透透气吧？” “我正在看余皇山的电子地图，”大小姐扶了扶镜框，说道，“根据五行学说，这里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说不定，吴王夫差真的葬在这里呢！” “呵呵呵，”白相臣又笑了笑，“就算真的葬在这里，也不会有多么高的规格吧？毕竟他是战败的一方啊！” “这话在理，但是也全面，”大小姐说道，“吴国国力雄厚，虽然战败，但一国之君下葬的话，应该不会比阖闾差吧？” “阖闾墓就在虎丘塔之下，”白相臣说道，“要是真能打开看看就好了！战国墓太不常见了……” “哦？”听到这话，大小姐来了精神，扭头问道，“小白，没想到你对考古也有研究啊？” “研究算不上，这是涉猎过而已嘛！呵呵……”白相臣憨厚地笑了一下，指着冰箱说道，“嗯……我是来拿生蚝的！” “好，”大小姐看着白相臣说道，“这次旅行，终于找到点儿有意思的事情了！” “嗯，”白相臣点头，“那我们回头再探讨吧！” 说完，他打开房车上的冰箱，取出了冷冻的生蚝。 站起来之后，他又想起了大胡子那八二年的调料盒，于是又走到行李架前，寻找那个白色的旅行箱。 货架上只有一个白色的旅行箱，被压在了最下面。 于是，白相臣只好放下生蚝，开始挪动诸多的行李箱，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白色的行李箱取出。 吧嗒！ 他打开了锁扣，然后拉开拉锁，很自然地打开了行李箱！ 然而，当他准备伸手进去翻找调料盒的时候，却蓦地看到，行李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已经变成了骷髅的——人头！！！ 下一秒，房车里先是传来了白相臣凄厉的惊叫！ 又过了两秒，大小姐的尖叫又接踵而至…… 第193章 房车里的头骨（上） 三日后，安州，秦佐侦探事务所内。 “兔子呢？”秦佐问道，“是不是又去吊董事长去了？” “公司开会，晚点儿到！”周棠说道，“咱们三个先开着吧！” “你的小妹呢？”秦佐又问。 “回家了！”周棠说道，“这件案子，我不也不太想让她参与进来，除非迫不得已！” “嗯，也对！”秦佐随口言道，“悬赏金那么高，少一个人分也是好事！” “哼！”张白习惯性地冷哼了一声，说道，“还提悬赏金，麻山的还没给呢！” “别着急，别着急！”周棠劝慰，“你们又不是不懂流程，悬赏金需要彻底结案后发放，怎么也得等一个来月！ “好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拿出了废汽车案的资料，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是开始研究案子吧！” “大哥，”张白合上笔记本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一件接一件的悬案，为什么非要我们来做？ “你们有警探，有专案组，都是最专业的！可为什么非要整得跟做贼似的呢？” “呵呵，”周棠微微一笑，“所以说，这对你们是个机会啊！只要案子办得好了，将来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加入警探队伍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 “哎呀，可是个牛蛋啊！”秦佐摆手说道，“棠哥，别理他！你快跟我们说说，你有什么思路了？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把废汽车案的真相查出来呢？” “这个嘛……”周棠说道，“我目前还没有想好，我打算……先走走常规路线，然后再制定方案！” “常规路线？”秦佐捏着下巴问道，“难不成，你打算直接跟帅国栋谈谈？” “不！”周棠说道，“那是b计划，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跟他摊牌！我想，先从当年的证人入手，听听他们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这……”秦佐皱眉，“听着好像很费劲的样子啊！” “既然是常规操作，”张白说道，“那就不用我们了呗？” “对！我今天把你们找来，”周棠说道，“就是希望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到灵感！” “这样啊……”秦佐拿过资料说道，“那好吧，我们还是先看看资料吧！” “本案非同小可，”周棠叮嘱道，“资料都是绝密的，绝对不能外泄！” “咳，你放心吧！”秦佐笑道，“我是专业的，这点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屹立秦山侦探界这么多年不倒呢？” “切……”张白冷哼一声，但还是伸手拿过了资料…… 谁知，就在大家一起查看资料，准备研讨方案的时候，周棠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竟然是队长严斌打过来的！ 虽然周棠已经借调到专案组，但人事关系并没有动，理论上，严斌依然是自己的老大，这个电话不得不接。 “喂，周棠，”电话里，严斌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去，“我已经跟专案组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先回来调查一起案子，等调查完了，你再去专案组吧！” “这……”周棠挠头，“什么意思？” “其实吧，”严斌突然卖起了关子，“这件案子本来就是专案组的活儿，但是听说最近他们人手不够，所以要咱们安州警局来侦办了！ “怎么样，你现在有空吗？1小时候后就开分析会了！” “这……”周棠忙问，“到底出了什么案子啊，严队？怎么听着紧张兮兮的样子？” “当然是大案子了，你肯定喜欢的那种！你到底在哪儿了？”严斌问道，“现在到底能不能回来？” “能！不过，”周棠又问，“专案组那边真的说好了？” “靠！我还会骗你吗？”严斌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案子是专案组委派下来的，待会儿王局也在，你过来就全都知道了！” “哦，那好吧！”周棠皱了皱眉，只好答应了下来，“我一小时内赶过去！” 电话挂掉之后，周棠依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案子。 “怎么了？”秦佐看出了周棠的局促，问道，“又来案子啦？” “应该是！”周棠伸手拿起了外套，“这样吧，你们俩先研究案子，我回局里看看去！” “不会是……”这时，张白打开他的平板电脑，对周棠说了一句，“是房车的那件案子吧？” …… 一小时后，安州警局案情分析室。 “你回来就好啊，”局长王成岗在一旁对周棠说道，“按理说，这件案子应该是跨省办案，得省厅那边出面，但是，余皇山毕竟是在安州，所以……这案子最后还是交给咱们来处理了！” “王局长，嗯……”周棠问道，“我刚才听说，房车里面出现了一颗人头，但是……人头是放在行李箱里面的啊！ “这案子，应该不是我们主要负责吧？” “不行啊！”王局长摆手说道，“出事之前，房车已经从安州境内玩儿了3天，而且他们谁也不记得，那个箱子是谁放在的车上，所以……经过两边协商，还是我们这边主抓！” “今年咱们真是撞大运了！”严斌说道，“从老虎吃人开始，奇怪的案子一件接着一件！” “周棠，”王局长拍了拍周棠的肩膀，说道，“不是我给专案组打的招呼，而是专案组给我打来电话，要我们全权负责，并且要求你来参与！ “你放心，等案子结束了，你还去专案组就是了！” “哦……”周棠还想问些什么，但案情分析会已经就绪，大家只好去到座位就坐。 这一次，因为任务是整个安州警队负责，所以不分几组，全员参与。 也正因为这样，负责案情讲解的人，便安排了一组的萧亮来主持。 “各位，”大屏幕打开之后，萧亮很快进入了正题，“两天前的中午12点31分，余皇山景区接到报案，说一辆从西江省北仓市开过来的房车里，发现了一颗人头！喏……” 随着大屏幕一闪，一颗已经变为骷髅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但见骷髅头呈黑褐色，显然已经时间不短了。 “骷髅头被放在了一个白色的旅行箱里，”萧亮介绍道，“车上的某人无意中打开箱子，发现了这颗骷髅头！ “箱子里面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据悉，这个行李箱不属于车上的任何人，谁也没有留意，箱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车上的……” 谁知，萧亮才刚刚开始介绍，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但见法医张融急匆匆地走到王局长和严斌的面前，表情凝重地说道： “这颗骷髅头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这件案子……麻烦了……” 第194章 房车里的头骨（下） “首先，我得更正一点！”张融指着大屏幕上的骷髅头说道，“这东西更准确的说法，应该称之为头骨！ “这个人，已经死亡了5年以上，通过dna比对，我们也已经查明了他的身份！”张融拿起一份报告说道，“此人名叫叶乔镇，是一名a级通缉犯！” 啊？ 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谁也想不到，这颗头骨的主人，会是一名通缉犯！ 叶乔镇？ 周棠快速搜索自己的记忆，却并未找到任何关于此人的信息。 不仅仅是周棠，几乎在座的所有探员，全都对此人没有印象。 “老张，”王局长明显听出了问题，问道，“你刚才说，这件事麻烦了，为什么麻烦了？” “这事和咱们安州，甚至是同江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张融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王局长，说道，“9年前，西江省和南江省交界的武陵源景区内，发生了一起房车杀人案！ “房车的主人一家三口，被突然闯入的歹徒残忍杀害！ “后来经过警方侦查，发现一个叫做叶乔镇的人，有着重大作案嫌疑！可此人已经失踪，于是警方对此人进行了通缉，至今未能找到！” “我靠！”听到这个惊爆的信息，严斌忍不住爆出了粗口，说道，“这么说，房车里的头骨，是这个通缉犯的？” “对，”张融说道，“正因为是a级通缉犯，所以比对结果才出来得这么快！而且……这还不是重点！” 咯噔……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如果这还不是重点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们？ “当年，房车杀人案的被害人魏一晨，是新世界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之一，而……” 张融故意拉长了声音，而听到这里之后，现场已经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之声。 “而……”张融指着大屏幕说道，“刚刚发现了头骨的这辆房车，乘坐这辆房车旅游的那6个人，全都是新世界科技有限公司的！” 我勒了个去，不会吧！？ 周棠也是傻眼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9年前的通缉犯的头骨，出现在了一辆房车里！ 而房车的乘客，和9年前的被害人属于同一家公司，那么不用动脑子，也能猜到这里面大有关联啊？ “我明白了！”局长王成岗紧锁眉头，喃喃说道，“这案子，还真是麻烦了！” “是啊！”严斌附和道，“这颗头骨，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啧啧……”这时，李小仙在周棠耳边咂嘴说道，“我怎么闻出了买凶杀人的味道呢？” “嗯……还是……”这时，王局长琢磨了一下，冲萧亮说道，“还是先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我们需要知道，那6个人都是什么人！” “是！”萧亮切换了幻灯片，上面出现了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个就是房车的主人了，他的名字叫邵德运，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此人今年57岁，精通厨艺，这次房车旅行，就是他发起的！” 说完，萧亮切换大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名打扮艳丽的中年女子。 “这位也是新世界科技公司的经理之一，”萧亮说道，“她的名字叫祁娜，今年47岁，主要负责公司的营销推广……” 随着幻灯片切换，萧亮继续介绍下一个：“这人名叫陆阳，是公司的人事部经理，42岁…… “这个是刘伊琳，公司的礼仪部主管，今年36岁，过去曾是平面模特，还当过舞蹈教师…… “这个年轻人叫白相臣，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兼任董事长秘书，此次旅行，也充当司机！ “最后这个年轻的女孩叫谢宁宁，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职务的人，因为他是董事长谢彼德的女儿！ “可以说，这六个人，都是新世界公司的高管！” “奇怪！”王局长不解，问道，“这六个人虽然在公司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年龄段都不一样，乘坐一辆房车出来旅游，能玩儿一块去了吗？” “是呢！他们也够开放的，”严斌在后面小声嘟囔，“3男3女非亲非故，共乘一辆房车，啧啧……” “嗯……”萧亮回答，“我问过他们了，这一次余皇山之旅，主要还是因为大小姐谢宁宁！ “谢宁宁对于历史文化、名胜古迹很是着迷，很早就想来余皇山转一转！ “为了讨好董事长，所以邵德运提议，大家乘坐他的房车进行一场美食和文化之旅…… “嗯……”萧亮又补充道，“那辆房车很宽敞，睡6个人没有问题，而且男女可以分开！ “我也问过他们，他们的确不差钱，本可以开私家车自驾过来，但是……大家也都想着能和大小姐拉近一下感情，所以最后全都上了房车……” “啧啧……”这一次咂嘴的是王局长，他亦是喃喃叹道，“有钱人的想法，还真是和常人不太一样！” “萧亮，”严斌问道，“这个新世界科技公司是什么情况？业绩好吗？” “还行，”萧亮说道，“是上市公司，在全国排不上，但在西江本地还是有些名气的！ “旗下有多款软件，效益都很不错，年盈利在四五亿的样子吧！” “那……”严斌又问，“那个头骨是从谁的行李箱里发现的？” “谁的也不是，”萧亮说道，“那是一个白色的行李箱，6个人谁也不承认是自己的，并且全都声称，对那个箱子没有半点儿印象！” “不会吧？”严斌问道，“谁的也不是，那怎么发现的呢？” “那个箱子和邵德运的差不多，”萧亮说道，“邵德运让白相臣去拿箱子里的调料，可白相臣拿错了箱子，这才发现了头骨！ “当时，大小姐谢宁宁也在场，吓得不轻，刚才还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去医院呢！” “车上……”王成岗局长终于问到了重点，“车上就没有摄像头吗？看一下回放，不就知道箱子是谁放的了？” “嗯……技术队已经检查过了，”萧亮说道，“为了保护隐私，车内并未安装监控探头！ “车外面倒是有，但巧的是，全都坏了！” “坏了？”王局皱眉，“不应该是巧合吧？邵德运怎么说？” “他也不太清楚，”萧亮说道，“邵德运声称，车虽然是他的，但他一年也坐不一两回！” “这可就不太好了！”王局说道，“没准儿，从他们出发的时候，那个箱子就已经在了吧？” 第195章 A级通缉犯 “我有种感觉……”案情分析会还在继续，李小仙则在周棠身后小声议论道，“箱子肯定是他们6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拿上车的，如果有陌生人的话，他们肯定会留意到！” “王局，”这时，队长严斌对王局说道，“要想知道这个箱子是什么时候被人放在车上的，恐怕还要进行调查！” “是啊！”萧亮附和道，“这辆房车从北仓市开过来，沿途经过了不少地方，在很多地方都有停留！ “不过，根据他们几个人所说，在大多数的时间里，车上都是有人的！只不过是到了景区之后，他们有全都下车的情况。 “可是，那种时候，车是停在停车场的，咱们安州所有的景区停车场都有监控，我们会一一查看的……” “那……”王局转而问向张融，“关于那个头骨，还有箱子，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张融当即说道，“凶手显然是刻意清理过尸骨，没有找到任何指纹和皮屑组织！ “不过……”张融指着之前那份报告说道，“我从头骨中发现了一些微生物的结晶，这种现象表明，尸骨应该从土下埋过一段时间！” “哦……”王局长眉头紧锁，喃喃说道，“也就是说，有人把一句已经掩埋了很久的头骨挖了出来，然后装进箱子，又放在了邵德运的房车上，这摆明了是意有所指啊！” “至少……”张融补充道，“掩埋了5年以上，但精准的时间就检测不出来了！” “那好……既然这样……”王成岗看了看手里的卷宗，将卷宗递给张融说道，“那你现在给大家讲一讲，9年前到底是件什么案子吧！” “哦……”张融早已熟记于心，当即也没有打开卷宗，直接说道，“9年前，武陵源景区内某偏僻的小公路上，发生了一起恶性抢劫杀人案件！ “新世界科技公司的创始人魏一晨一家三口被歹徒残忍地杀害在了房车上，车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 “临了，歹徒还在车上放了一把火，打算焚尸灭迹，可不知什么原因，大火并未烧起来，所以保留下了大量的现场证据！ “接到报案后，当地警方立即展开调查，通过现场的痕迹判断，凶手应该是单人作案，在现场留下了指纹和鞋印。 “通过指纹比对，警方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叶乔镇！”张融说道，“叶乔镇有过抢劫的前科，曾经坐过两年牢，事发时，他仅仅出狱8个月不到！ “随后，警方对他进行了抓捕，可人已经失踪了！直到今天……”张融示意了一下头骨，“这才算找到了他！” “也就是说……”王成岗说道，“有人杀了这个杀人凶手！这个人……会是谁呢？” “老张，”严斌说道，“接下来，是不是说说那个被害人啊！魏一晨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信息，真正的卷宗资料，还得你们去跟武陵源那边去要啊！”张融指着卷宗说道，“我这边能查到的，都是基本信息！ “魏一晨和谢彼德当年联手创办了新世界科技公司，主打网络软件开发和it产业运行，虽然公司尚未形成规模，但已经有了可观的收入和非常好的市场前景！ “可以说，当年正值魏一晨最鼎盛的时候，可他却不幸罹难，真是太可惜了！” “哦……”王成岗想到了什么，说道，“魏一晨死了，谢彼德就成了公司唯一的老总了？” “具体情况不太了解，”张融说道。 “那……”严斌问道，“邵德运这帮人呢？听说他们也都是新世界的元老，那他们和魏一晨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队长，”张融摊开手说道，“我只是一个法医好不好？如果不是技术队这边比对到了惊人的资料，这活儿怎么会轮到我头上！ “头骨的身份才刚刚确认，邵德运那些人还不知道呢！上哪儿问去？” “哦……”严斌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当即说道，“好的，待会儿，我好好问问那些人吧！” “哼哼！”王局长冷哼了一声，“我倒是挺想知道，当邵德运那几个人知道头骨主人就是杀害魏一晨的凶手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那……”严斌看了看萧亮，又看了看王局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向这些人问问情况再说了？” “嗯，好吧！”王局点头说道，“头骨的出现，必然意味着什么！如果能找到这个原因，案子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了！” “既然这样，”严斌开始向各组下达命令，“萧亮，你们沿着房车的轨迹开始调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接近过房车！ “老谭，”他又对谭星泉说道，“你们组去搜集跟新世界公司的详细资料，还有和武陵源警方联系，申请9年前房车杀人案的档案！ “还有，详细查一查，邵德运他们6个人的隐私，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周棠，嗯……”严斌冲周棠歪了歪头，“你们组负责询问这6位目击证人吧！看看他们都能提供点儿什么……” “是！” 三位组长同时领命，但表情却是各有千秋。 很明显，1组和2组的任务比较繁琐复杂，而周棠领到的任务则相对比较轻松！ 因此，萧亮和谭星泉明显面露羡慕嫉妒恨，可是，他们两个也明白，人家周棠现在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家都被省专案组挑中，之前又侦破了那么多件大案，成为领导眼里的红人，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他们虽然面露不快，但还是赶紧安排手下探员，开始工作去了。 “棠哥，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司芮拉着周棠的胳膊，兴奋地问道，“怎么样了，你要查的那件案子有眉目了吗？” “嗯……”周棠看看身边都是自己人，当即说道，“其实还没开始呢！” “呵呵呵，那这件案子出的可真是时候，”司芮笑道，“我还以为，以后再也没有和棠哥一起破案的机会呢！” “我眼皮老是跳！”雷一霆则从周棠另一侧说道，“感觉这件案子，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啊！” “从理论上讲，”褚俊涛则认真地分析道，“谁把头骨放进了房车，谁就有可能是杀了通缉犯叶乔镇的凶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宁可冒着自己被暴露的危险，也要把头骨放进房车，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周棠……”这时候，严斌从远处招呼了一下，说道，“邵德运他们目前并不是重要嫌疑人，你稍微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开始吧还是……” 第196章 三观尽毁 安州警局，询问室内。 李小仙给大小姐谢宁宁倒了一杯热水，劝慰道：“没事的，你不用想太多，还是来多提供一些资料，帮助我们早点把事情查清楚吧！” “警官，这不仅仅是恶作剧啊！”谢宁宁端着水杯，仍然瑟瑟发抖地说道，“我怀疑，有人在针对我！” “哦？”李小仙忙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次旅行因我而起，”谢宁宁说道，“是因为我喜欢考古，想要到余皇山来探寻吴王之墓…… “其实，我知道有人不喜欢跟着我来，但是碍于我老爸的情面，他们不得不陪着我，可是，也不能用这样变态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啊！” “表达……不满？”李小仙仍然疑惑。 “是啊，那颗头骨，分明就是在讽刺我呢！”谢宁宁说道，“我不是想要考古吗？好啊，给你一颗骷髅头，考古去吧你！” “这……”李小仙看了看旁边的单面玻璃，感觉周棠应该是选错了人。 她也不太明白，周棠放着那么多公司元老不问，第一个竟然选择了大小姐。 而现在看起来，她显然毫不知情。 “嗯……谢宁宁，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无奈之下，李小仙只好直接进入主题，问道，“你听说过，魏一晨这个人吗？” “啊？什么！？” 结果，在听到魏一晨这个名字之后，谢宁宁怔了一下，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魏一晨！”李小仙又重复了一句。 “他……他……”谢宁宁问道，“你是在问……谢叔叔吗？怎……怎么回事？警官，你不要吓唬我啊！那颗头骨……该不会……” “你不要乱猜！”李小仙问道，“我们只是想询问一下情况，请你如实回答我们就好！” “哦……魏一晨，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谢宁宁说道，“魏叔叔已经去世9年了，在出门之前，我刚和我的父亲去祭拜过他呢！ “怎么了，难道这颗头骨，跟他有关？” “那你听说过，”李小仙又问，“叶乔镇这个名字吗？” “啊！？”听到这里，谢宁宁又是震了一下，“这……这个人……不就是杀人犯吗？你……你们……” 谢宁宁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显得异常激动。 “嗯……”李小仙又看了看单面玻璃，因为周棠就站在玻璃后面，在又和周棠确认了一遍之后，她这才极为严肃地向谢宁宁说出了实情，“那颗头骨的主人，就是叶乔镇！！！” “啊……”谢宁宁忍不住发出惊呼，整个人在剧烈的抖动之后，差点儿瘫在地上…… 旁边负责记录的司芮见状，赶紧上前搀扶。 等再看谢宁宁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变得异常苍白…… 李小仙耐心地等了一下，本想等谢宁宁自己开口，可谢宁宁已经陷入到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半天讲不出话来。 “谢宁宁，”李小仙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说什么……”谢宁宁摇头说道，“我能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吗？” “这……”李小仙措手不及，说道，“询问完之后，可以的！但是，我们现在能好好谈谈吗？” “你们……想要谈什么呢？”谢宁宁无助地说道，“你刚才告诉我，头骨是杀人凶手的，那个人被通缉了9年，他的头出现在了我们的房车里，你……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你们不会认为，那头骨是我放进去的吧？” “不，你别激动！”李小仙说道，“既然你知道叶乔镇是谁，那就不用我再多做解释了！ “你现在跟我说一下，和你同乘房车的那些人之中，有没有人，和魏一晨的关系不好呢？” “这……”谢宁宁更加懵圈，缓了半天才道，“除了我和白相臣之外，那4个人，都和魏一晨关系不好……嗯……不，不仅仅是关系不好，而且——有仇！！！” 啊！？ 听到这话，轮到李小仙吃惊了。 “你是说……” 李小仙刚张开嘴，谢宁宁便激动地说道：“邵德运最早是财务主管，在很多年前，他做假账被魏叔叔发现了，魏叔叔想要开除他，是我父亲讲情之后，才留下了他！ “但是，从那以后，魏叔叔不但给他降了职，而且还处处针对他，就想把他逼走……” 听到这些信息，司芮赶紧飞快地做着记录，同时问了一句：“具体是哪一年呢？” “10年前吧大概，就是魏叔叔一家出事的前一年……”谢宁宁说道，“魏叔叔遇难之后，邵德运很快官复原职，然后一直把持着公司财务总监的大权！” “哦……”李小仙点了点头，她开始有点儿明白，周棠为什么率先来询问谢宁宁了。 正是因为谢宁宁是最有可能与案情无关的人，所以从她嘴里获得信息的可能性也最大。 现在看起来，果然收到了奇效。 “陆阳和魏叔叔是情敌，而且是刻骨铭心的那种，”谢宁宁又道，“那时候我还上着小学呢！ “从我父亲那里听说，陆阳和未婚妻都已经在筹办婚礼，婚纱照都照好了，却突然分了手！ “而他们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魏叔叔抢走了陆阳的未婚妻。 “然后，我听说魏叔叔和陆阳的未婚妻好了一段时间，最后也分手了，后来才娶了新的老婆，就是和他一起在武陵源遇害的那一位！ “但是，陆阳和魏叔叔从此结下了梁子，可碍于魏叔叔是公司老板，他只能忍气吞声了…… “而到了现在，”谢宁宁又补充了一句，“陆阳之所以变得这么渣，可能就是源于对那次背叛的影响吧！ “他想绿更多的人，以此来慰藉自己……” 咕噜…… 李小仙咽了口唾沫，没想到，车上还有这样的人，更没想到，谢宁宁会这样体无完肤地讲述出来…… 然而，更惊奇的还在后面。 “祁娜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谢宁宁说道，“她不仅会营销商品，也会营销自己！ “据我所知，不过……仅仅是据我所知，”谢宁宁露出一抹蔑视，“为了能进董事会，成为合伙人，她曾经给魏一晨怀过孩子，而且还是双胞胎！” 嚯…… 这顿猛料，再次完爆了全场，让李小仙二人，乃至正在监听室监听的探员大毁三观。 “但是，”谢宁宁说道，“祁娜还是被魏叔叔无情地抛弃了！打掉了孩子，至死也没有让她加入董事会…… “当然，魏叔叔也不是太无情，只不过，他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因为，”谢宁宁冷笑着说道，“有段时间，她和陆阳也搞得挺火热的……” 第197章 最大嫌疑人 监听室内一片哗然，众探员议论纷纷，个个表情玩味。 “这特么都是什么人啊！”严斌忍不住嘟囔道，“一帮破鞋吗这是？看来，有钱人的钱真的是不好挣啊！” “是啊！”后面有人说道，“这样的职场，简直跟片子里看到的差不多嘛，哈哈……” “嘘！”此刻，唯有王局长依然保持着严肃，呵斥道，“都给我安静点！” 王局长这么一喝，众人全都收了声。 而此时此刻，周棠站在单面玻璃面前，眼睛紧紧地盯着询问室里的谢宁宁，眉头却是紧紧锁闭，似乎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 “那……”这时，李小仙继续着她的问询，“那个办公室主任刘伊琳呢？她和魏一晨有什么过节？” “相比其他人，这个就好多了，”谢宁宁不假思索地说道，“在进入新世界之前，刘伊琳是一位舞蹈老师，还当过平面模特！ “9年前，公司打算发展礼仪部门，她得到消息，然后托关系前来应聘，但最后都被魏叔叔给pass掉了！ “至于具体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 “哦……”李小仙等司芮做完记录，问道，“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白相臣是新来的，”谢宁宁不假思索地说道，“他是我爸的秘书，还兼任办公室主任，以及这次旅行的司机。他和魏叔叔没有任何关系！” “哦……”李小仙想了想，问道，“关于那个头骨，你还能记得什么呢？那个箱子，你之前有没有留意到？” “没有！”谢宁宁摇头说道，“我的行李全都放在最里面的卧室，从来没有留意过！ “警官……”谢宁宁尝试着问了一句，“那个头骨，如果是杀害魏叔叔的凶手的，那头骨的出现，应该不仅仅只是想要替魏叔叔报仇吧？ “是不是……有人想要通过头骨传达一些信息？”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李小仙说道，“谢宁宁，有件事我感觉很奇怪啊！ “通过你刚才的那些话，我能很清楚地听出来，你对邵德运这几个人，是有着一定的情绪的！”李小仙盯着谢宁宁说道，“可是，既然你不喜欢这些人，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一起乘坐房车旅行呢？ “旅行的话，不都是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吗？” “呵呵……”这个时候，谢宁宁已经完全从之前的惊惧中缓过劲来，竟然冷笑着说道，“我当然是故意的了！ “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所以才叫着他们一起，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嘛！” “这……”李小仙摇头，“我不明白！” “不应该吧？”谢宁宁微微一笑，“警官，我父亲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我是公司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我要执掌公司，那必须得了解一下这些人吧？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他们都是公司的元老，公司的运转离不开他们！ “我不好好了解一下，将来可怎么办呢？” 哦…… 李小仙暗自惊诧，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位大小姐。 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这等心机，却是常人无法所及。 看来，龙生龙凤生凤，从小就从这种残酷的商场中长大，谢宁宁绝非等闲之辈……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仙的联络器里传来了周棠的指令。 于是，李小仙继续向谢宁宁询问道： “谢宁宁，当年魏一晨遇害之后，有没有人怀疑过，魏一晨的遇害，有可能并非是一次意外呢？” “这……”谢宁宁想了想，点头说道，“当然有了，只不过，那个最怀疑的人，就是我！” “哦？”李小仙再次意外，“你？” “是的，”谢宁宁回答道，“虽然，我当时只有16岁，但是，魏叔叔的遇害，有那么多人得到了实惠，怎么能不怀疑呢？” “怀疑，”李小仙重重地问道，“有人买凶杀人吗？” “嗯……”谢宁宁不置可否，转而说道，“可是，怀疑又有什么用？凶手已经锁定了，并且一直没有抓到！” “警方，当初调查了没有？”李小仙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谢宁宁摇头，“毕竟我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也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你认为，”李小仙又问，“如果真的存在买凶杀人，那么在这几个人里面，谁的嫌疑最大呢？” “呵呵，”谁知，谢宁宁突然玩味一笑，说道，“嫌疑最大的，根本没在房车上啊！” “哦？”李小仙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是谁？” “嫌疑最大的，当然是我父亲了！”谢宁宁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魏叔叔一家全都死了！ “从这件事上获得最大利益的人，除了我父亲，还能有谁呢？” “你……你父亲……”李小仙说道，“谢彼德？” “当然啦！”谢宁宁理所当然地说道，“当年，在魏叔叔出事之前，我父亲和他因为公司的未来发展，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魏叔叔主张卖掉公司，然后去干实业！而我父亲认为公司是他们的心血，绝对不能卖掉，主张融资上市，扩大资本！ “因为这样，他们闹得很不愉快，魏叔叔扬言要把公司一分为二，卖掉他那一部分！ “那样一来，公司就彻底完蛋了！ “而恰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魏叔叔一家突然遇害，从此我父亲大权独揽，这才带领着新世界一直走到了今天！ “哪怕……就算魏叔叔的妻子和儿子还活着，他也不会这么顺利，你们说，他的嫌疑还不是最大的吗？” “哦……”这一下，李小仙看向谢宁宁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 之前，谢宁宁毫不隐晦地说出了邵德运等人的隐秘，摆明了是谢宁宁讨厌他们！ 可是，现在换做自己的父亲，她竟然还是毫不犹豫，口无遮拦，这可就…… “警官，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谢宁宁说道，“虽然，我父亲有着重大嫌疑，但我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应该不会那么做的！ “而且，魏叔叔这个人吧，特别有个性，的确得罪了不少人啊！ “这么多年来，我也渐渐开始相信，魏叔叔一家的遇害，就是来自于一场意外的抢劫！”谢宁宁又补充道，“等到有一天，警察抓住了那个通缉犯，真相就能大白了！ “可我没想到……那颗头骨……真的是那个通缉犯的吗？他为什么……会死了？又为什么，头骨会被放在我们车上？ “到底……是谁放的呢？” 第198章 买凶杀人 “这是不是叫大义灭亲啊？”4组办公室内，探员们正在进行激烈的讨论，司芮说道，“还是叫六亲不认，大公无私？” “反正，我听着……”李小仙拿着报告说道，“用‘不可一世’来形容这位大小姐，更贴切一些！” “是啊，这些话，就算真的要讲出来，也要小心翼翼一点嘛！”褚俊涛一面往电脑里输入资料，一面摇头叹道，“怎么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那几个人知道吗？” “现在已经找到5个嫌疑人了，”孔旺说道，“看来，买凶杀人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棠哥，”这时，李小仙问道，“打回来之后，你就没怎么说过话，怎么了？你是不是感觉哪里不对？” “没……没有……”周棠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我只是在想，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内幕呢？这些人的隐私，好像全都了如指掌啊！” “这个不难解释吧！”李小仙当即回答，“她自己刚才都说了，硬拉着他们一起乘坐房车旅行，就是为了了解每个人虚实。 “那么暗地里，她自然早就打听过不少关于他们的消息了？ “更何况，她是谢彼德的女儿，谢彼德是老总，当然会知道很多内幕消息了……” “嗯……的确！”周棠仍然紧锁眉头，那接下来，我们就得留意一下那个小白了！” “小白？”李小仙忙问，“白相臣吗？” “对，”周棠点头，“如果按照常规分析的话，这个小白和魏一晨确实没有关系，所以应该不在嫌疑之列！ “可是，如果反向思维的话，那在放置头骨这件事上，他可就是最大嫌疑人了！” “的确，我刚才也想到了！”李小仙说道，“大小姐不算的话，其他4个人全都和魏一晨有利害关系，存在着买凶杀人的嫌疑，所以关于杀人犯的头骨，是不可能被这4个人放置的！ “那么唯一剩下的，只有小白了！” “是啊，”孔旺说道，“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董事长秘书，还有办公室主任，要么真有本事，要么就是真有目的！” “既然这样，”周棠对褚俊涛说道，“咱们就别等谭星泉他们了，扒皮，你现在就查一查，关于这个白相臣的情况吧！ “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会不会……和通缉犯叶乔镇有关系！” “哦……哦……”雷一霆想了半天，终于跟上了节奏，“你怀疑，他是叶乔镇的亲人啊！ “是不是，叶乔镇是被利用，或者冤枉的，所以叶乔镇的家属利用他的头骨，想要讨回公道？” “还有，”周棠又道，“还有那个谢彼德！既然大小姐说他是最大嫌疑人，那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他！” “那……”李小仙忙问，“喊他来警局问话吗？” “不，”周棠摆手，“大小姐说他身体不好！这样的人物，我们还是先查够了足够的资料再说吧！” “棠哥，嗯……”李小仙说道，“卷宗还没有拿到，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人了？” “嗯……”周棠点头，随后说道，“老规矩，还是先问白相臣吧！那些老家伙们，还是往后面安排！” …… 就这样，白相臣很快被带进了询问室。 “警官，我经常帮领导们拿行李，那个白色的箱子不是特别起眼，”还没坐稳，白相臣便迫不及待地解释道，“这会儿工夫我又好好回忆了一下，我感觉从出发之前，好像那里就有这么个箱子的！ “但是吧，我又不能确定，因为领导们也有人带着白色的行李箱……” “你别激动，”这一次，周棠亲自负责问询，当即说道，“你开箱子的时候，很容易就打开了？” “是啊！”白相臣点头，“没有密码，只有拉锁，拉开了之后，很容易就打开了！” “当时，”周棠问道，“谢宁宁是不是也看到了？” “是啊！”白相臣说道，“我看到之后吓了一跳，登时坐地上了！大小姐一开始没看清楚，所以就走过来看，结果吓得大叫，也瘫在了地上！” “是吗？”周棠随口说道，“我听说，大小姐特别喜欢考古，区区一颗头骨，能把她吓成那种样子吗？” “啊？这个嘛……”白相臣非常意外，“这个……和考古应该不一样吧？如果我们是在古墓里，或者博物馆里发现了一颗头骨，那或许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我们居住的房车上，能不受到惊吓吗？” “哦……也对，也对……”周棠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你们大小姐喜欢考古是真的了？” “您……”显然，白相臣不太明白，为什么警官会一直在提大小姐。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仅仅是喜欢，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她14岁那年，就独自一人闯入了西江晏侯墓群去实地考察，甚至还进了墓道，结果被当地保安抓住，差点儿当成了盗墓贼！ “要不是她年纪小，说不定都要留案底了！ “这次来余皇山，”他又说道，“大小姐就是想利用她学过的知识，来考察一下吴王夫差墓的下落！” “哦……”周棠想了想，问道，“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也没有后台，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还有董事长秘书，真厉害！” “您可别这么说，”白相臣说道，“不过是比别人勤快点儿而已！嘴甜点儿而已，本事嘛，大家都比我强！” “那……”周棠突然将通缉令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认识叶乔镇这个人吗？” “嗯？什么？”白相臣看了看通缉令，满脸疑惑，不解问道，“这是谁啊？不认识啊？” 周棠之所以这么突然的问话，就是想要白相臣没有反应时间。 然而，白相臣的反应，还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大的起伏。 “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见过吗？”周棠又问。 “嗯……”白相臣仔细看了看，摇头说道，“真的没见过啊？这是谁啊？” “好，”周棠收起通缉令，又问，“那你认识魏一晨吗？” “魏一晨？哦……”这一次，白相臣点头说道，“听说过，但是没有见过，他不是公司的前任老板吗？几年前遇害的那个？” “你知不知道，孙一晨的遇害，有可能是买凶杀人啊！”周棠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觉得，那个买凶杀死了孙一晨的人，会是谁呢？” 第199章 利害关系 和大小姐谢宁宁截然相反，白相臣对于周棠的提问极力否定。 他一再声称，探访其他领导的隐私，是职场大忌，他从来不知道那些关于魏一晨的隐情，也从来没有听谁说起过这些事情。 最后，他还一再强调，自己5年前才刚刚入职，虽然有了一些职务，但毕竟还是新人，关于魏一晨以前的传说，也仅仅是个传说而已。 于是，周棠又问了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但白相臣年纪虽小，却仍然口风很紧，没有透露出任何敏感的信息。 没办法，周棠之后停止了这场问询。 回到办公室之后，李小仙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我是公司领导，那么我也喜欢白相臣这样的人，”李小仙伸出手指，“人长得英俊，年轻有活力，有礼貌，有亲和力，还不八卦！ “先不说工作能力，仅仅这几点就实在招人喜欢！” “棠哥，”这时，褚俊涛拿过来一张纸，补充道，“仙姐漏掉了一点，这个人还是高学历！ “是魔都金融大学的双硕士，成绩很优异啊！” “哦？”周棠忙问，“这么说，他和通缉犯叶乔镇，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有！八竿子也打不着啊！”褚俊涛说道，“白相臣是庐陵人，魔都上学，后来去的北仓！ “和魏一晨还有叶乔镇没有任何关系！” “那也不行！”周棠认真说道，“必须得验明他的正身，万一是假冒了别人的身份呢？” “好，”雷一霆赶紧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去办吧！我去采集他的dna！” “好！”周棠点头。 随后又向褚俊涛问道：“那么，关于叶乔镇的资料查得怎么样了？” “查了，”褚俊涛急忙回答，“叶乔镇是常旗镇人，那里和武陵源有140公里的样子！ “他的父母已经没有了，但还有一个弟弟健在，现在还在常旗镇，但具体做什么工作不祥。 “叶乔镇在入狱之前，本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在镇信用社上班，但后来因为赌博欠债，所以实施了抢劫！ “谁也没想到，他刚出狱，竟然又犯下了一桩大案！” “140公里，”周棠说道，“这么说……应该是有预谋的了？至少，叶乔镇不是随机杀人，而是有预谋地进行过跟踪……” “嗯……”褚俊涛为难道，“还得等2组的人，拿到卷宗，我们才能了解当年房车案的细节啊！ “现在查到的这些，都是不准确的！” “那好吧！”周棠看了看表，“是不是到了吃饭的点了？怎么有点儿饿了？” …… 10分钟之后，周棠端着盒饭进入了监听室。 透过单面玻璃，可以看到李小仙正在向一个红发女子进行问询，此人正是新世界公司的销售经理祁娜。 “……怎么……怎么会这样？”祁娜脸上满是惊疑，“那个头骨，是杀死了魏一晨的凶手的？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杀了杀死魏一晨的凶手？ “警官，”祁娜央求道，“能给我来点儿红酒压压惊吗？就在我们房车上，就有一瓶！” “……”李小仙无语，说道，“我听说，你和魏一晨以前好过，是吗？” “那是谣言！谣言不可信！”祁娜说道，“我当时是打掉过一对双胞胎，但那是我男朋友的！ “虽然，后来我们并没有结婚！” “为什么……”李小仙问道，“要打掉？” “因为我喝了酒，”祁娜说道，“还有我们俩的感情不稳定，但不管因为什么，我和魏一晨，千真万确，我们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的！” “那……你和魏一晨的关系怎么样？”李小仙问了一句。 “当然不好了！他是搞技术的，我是搞销售的，”祁娜说道，“他总是外行想要领导内行，总是喜欢别人都由着他的意思去办！ “但如果我那么办了，公司根本熬不到上市就得黄！幸亏他死了！” “听说，你想要进入董事会？”李小仙又问。 “嗯？”祁娜一愣，随后说道，“看来，我们的大小姐还是那样口无遮拦啊！不过，我是想要进入董事会，我是新世界的元老，虽然不是创始人，但我的贡献有目共睹，可魏一晨不喜欢我，到最后也没有同意……” “那……”李小仙毫不停滞地问道，“为什么魏一晨死了，你仍然没有进入董事会呢？” “那是因为魏一晨死了，我们谢总就是唯一老板了！他视公司为自己的孩子，更容不得他人介入了！ “所以，”祁娜说道，“我虽然和魏一晨有矛盾，但还犯不上雇人杀他啊！” “我们都没有提到买凶杀人，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警官，别来这一套，”祁娜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把杀人犯的头骨放到我们的放车上，分明就是想要告诉我们，哦不，告诉你们警方，当年魏一晨的死是有原因的！ “不是买凶杀人，还能是什么呢？” 嗯…… 李小仙突然笑了，看来，祁娜这个销售部总经理也不是白当的，真是伶牙俐齿。 “既然这样……”李小仙则顺势问道，“你认为，如果真有买凶杀人存在，那么会是谁呢？” “这还用说吗？”祁娜刚张开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改口说道，“我们几个……应该都有嫌疑吧？ “魏一晨和我们这几个人的关系都不太好嘛！” “你们几个？所有人？” “不，大小姐那时候还是小孩，当然没有她！嗯……”祁娜又道，“还有小白，白相臣是新来的，也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就是我们这几个老人！ “邵德运当初差点儿被魏一晨开除，陆阳和魏一晨是情敌，刘伊琳都已经来公司上班了，却被魏一晨拒之门外！ “当然，还有我这个意见不合的！” “呵呵……”李小仙微微一笑，“你刚才的意思，可不是这些吧？祁娜女士，我得提醒你一下，现在可是刑事案件，人命关天，我希望你要认清现实，不要把你们公司的那一套生存法则带到我们警局里来！” “我……没有啊？呵呵……”祁娜不自然地笑了，“一颗大脑袋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真的很吓人啊！ “警官，你们还是快点儿查清楚吧，到底是谁干的啊这是……” 第200章 第一嫌疑人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长得玉树临风的人事部经理陆阳，正在极力地辩解着，“为了那么一个渣女，不至于吧？” “可是，”司芮说道，“你和魏一晨的关系，一直很不好吧？” “不可能好，但我也不至于杀了他吧？”陆阳笑了，“上司抢走了自己的女朋友，的确绿得有点儿憋屈，但实话实说，你们可以去查，她跟魏一晨好上的时候，我也已经有了新欢了！ “本来就都是逢场作戏，用不着那么较真吧？ “再说了，”陆阳眉毛一挑，“魏一晨出事之后，警方已经调查过我了，如果我真的干了买凶杀人的事情，那还不一查一个准？” “哦？”司芮忙问，“这么说，警方当初调查过你？” “不光是我，”陆阳回答，“公司上下，只要和魏一晨有关系的，全都调查过！不瞒你说，就连我们自己，也不相信魏一晨只是不幸地遇上了抢劫！ “他有那么多钱，不至于为了点儿钱财丢命吧？而且还是全家！？” “那……”司芮问道，“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呢？” “这个嘛……”和祁娜一样，陆阳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谁知道呢？老实说，他那个臭脾气，的确得罪了不少人啊！” “你是不是想说，”司芮却紧抓不放地追问，“你们现任的董事长，嫌疑最大啊？” “喂！”陆阳瞪大眼睛，赶紧摆手说道，“你们可不能这样干啊！我可没说，你们不要造谣好不好？ “我们董事长当年也是被重点调查的对象之一，既然没有查出来，那就说明肯定不是他干得了？ “还有，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一下，”陆阳强调道，“谢总和魏一晨只是意见不同，但他们的交情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跟你这么说吧！我敢用我的人格向你们保证，谢总绝对不会雇人杀了魏一晨全家的！绝对不会！” 问询到这里，司芮故意停顿了一下，假装在本子上做记录，实际上是在琢磨下面的问题。 而当冷场之后，陆阳也是显得有些局促。 屋里开着暖气，可陆阳却缩着身体，一副瑟缩的模样。 可饶是如此，他的本性还是暴露无遗，看到司芮正在记录，竟然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警局有这么漂亮的警花！ “我听说，安州有个餐厅叫海之味，吃一次最低消费两万起，怎么样啊警花，晚上我做东，能赏个脸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司芮冷哼了一声，问道，“你的妻子，从来不介意你撩妹吗？ “听说，你和同车的刘伊琳，关系很暧昧啊！” “呵呵……”陆阳微微一笑，“我的婚姻名存实亡，大家各玩各的，岂不美哉？” “那祁娜呢？”司芮问道，“我们需要知道，你、魏一晨还有祁娜的关系！” “祁娜和魏一晨没有关系！”陆阳干脆地说道，“和我倒是好过一段时间，但她那个人占有欲太强，不合适！” “你确定……她和魏一晨没有关系？”司芮强调。 “确定，非常确定！”陆阳抿了抿嘴，小声说道，“好吧，反正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祁娜当初打掉的孩子，就是我的，所以……和魏一晨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只是公司里有人造谣而已…… “魏一晨这个人，品味很怪的！” “哪里怪？” “嗯……”陆阳说道，“他是技术流人才，不善交际的那种，说实在的，别看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但给我的感觉，他并不是多么喜欢女人……” “你……”司芮皱眉，“为什么……” “只是，只觉吧！你看……”陆阳盯着司芮说道，“从我的眼睛里，你应该能看出我的欲望吧？ “其实，这是作为男人的基本反应，也是正常反应！ “可是，魏一晨看到再漂亮的，也依旧是那副德行……他眼里有欲望的时候，都是在工作时才能看到！ “不信，你可以问问当初的员工，甚至有人开玩笑，说他将来要娶计算机为妻呢……” …… “呼……”办公室里，刚刚问询完陆阳的司芮重重呼了口气，叹道，“真是郁闷，问完了这个渣男，感觉更迷糊了！” “是啊！”李小仙亦是紧锁眉头说道，“魏一晨这个人，我一开始也是把他想简单了！ “如果真是不懂交际，不解风情，而且对女人没兴趣的人，怎么可能抢走陆阳的老婆，后来还娶妻生了子？” “或许……陆阳是在瞎说！他表面上无所谓，但实际上，还是为被绿的事耿耿于怀！”孔旺猜测道。 “也或许，”雷一霆则说，“魏一晨并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而是没有找到能产生兴趣的女人，后来他找到了他的妻子，人家不是过得挺好吗？” 刚说到这里，褚俊涛站起来对周棠说道： “棠哥，2组把武陵源那边的资料传过来了！ “这案子的确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当年武陵源警方和北仓警方联合调查过，”褚俊涛说道，“陆阳说得没错，警方的确怀疑过此案有买凶杀人的可能，并且调查过魏一晨的人际关系！” 哦…… 听到这话，周棠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褚俊涛则用最快的时间打印出了卷宗，让大家看到了当年的资料。 哇塞！ 当看到资料之后，众人禁不住发出惊呼，但见卷宗上的嫌疑人，竟然多达一百多人！ “我靠！”孔旺更是惊讶地爆出脏口，“第一嫌疑人，居然不是谢彼德！而是一个叫做海莉的女人！” “这个海莉，又是谁啊？” “哦……我知道了！”司芮想起什么，说道，“这个海莉，应该就是陆阳的未婚妻，后来和魏一晨好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女人！” “哦……”李小仙摇头说道，“还真是的，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房车上，却忽略了还有这么一个重要嫌疑人！” “是啊，”雷一霆猜测道，“这个女人为了和魏一晨在一起，不惜离开了陆阳！可最后还是被魏一晨甩了，而且魏一晨还娶了别人，生了孩子！ “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她等于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自然是对魏一晨怀恨在心了？” “啧啧……”周棠咂嘴叹道，“看来，我们还得跑一趟北仓了吗？这个女人，现在住在哪里？” “哦……嗯……”褚俊涛敲击了几下键盘之后，遗憾地告诉周棠，“棠哥，这个女人，现在住天上了……” 第201章 放置头骨的目的 “海莉因为突发心脏病，于两年前病逝，”褚俊涛介绍道，“直到病逝时，她也是单身未婚！ “嗯……”他查看了一下资料，回答，“职业也是无业状态！” “被魏一晨甩了之后，”周棠问道，“她又经历了什么？” “这个嘛，还不太清楚，”褚俊涛说道，“我得再查一查！” “买凶杀人需要资金……”这时，李小仙面对着资料分析道，“这个海莉，有那么大的实力吗？” “仙姐，不管有没有，”司芮说道，“叶乔镇都有可能被灭口了！那个雇佣者，根本就是一毛未拔啊！” “那就更不可能了，”李小仙说道，“叶乔镇身高1米87，体重85公斤，小时候练过散打，甚至拿过县冠军，此人极具攻击性，纵然在监狱里面坐牢，也常常会因为故意伤人而被管制！”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孔旺说道，“我认为，海莉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她的身体，她完全可以勾引叶乔镇，让叶乔镇为自己卖命，随后给他下点儿毒药什么的，就灭口了！” “那就更不对了！”李小仙摇头说道，“如果那样的话，叶乔镇的头骨，今天就不会出现在邵德运的房车里了！” “啧啧……是呢！”雷一霆挠头，“这件案子，最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到底是谁，把叶乔镇的头骨放进了房车呢？ “如果这个人就是雇佣叶乔镇，并且杀死叶乔镇的人，那么他除非是患了失心疯，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所以……”周棠说道，“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解释得通！雇佣叶乔镇杀人，并且杀死了叶乔镇的人，并不是把头骨放进房车的那个人！ “放置头骨的人，很有可能是想要给魏一晨，或者是叶乔镇讨个公道！” “那……”孔旺疑惑说道，“那岂不就更解释不通了？要想给这两个人讨回公道，手里又拿着叶乔镇的头骨，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到警局报警？ “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是啊，这案子，实在太奇怪了！”雷一霆感叹道。 “不是说……叶乔镇还有一个弟弟吗？”司芮突发奇想，“会不会，这个放置头骨的人，就是叶乔镇的弟弟？ “哥哥不明不白的死了，弟弟想为哥哥讨回公道，所以把哥哥的尸骨放在了房车里面？为的，就是引着我们去查？” “可是……”褚俊涛看着资料说道，“资料显示，当警方怀疑叶乔镇的时候，叶乔镇早就失踪了！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弟弟自然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见到叶乔镇？ “9年前，警队的技术力量已经完善，不可能让他们兄弟俩在警方的眼皮底下见面而不知道的！ “再说……”褚俊涛说道，“就算真的见到了，他弟弟看到哥哥已经被买凶的人杀死灭口，那干脆报警好了呗？” “如果……是弟弟怕惹麻烦呢？”司芮坚持己见，“想一想，世人恨叶乔镇这个杀人恶魔恨得入骨，如果弟弟想要为哥哥讨回公道，势必要遭受舆论的攻击，对吧？” “这一点嘛……”这时，周棠言道，“在你们问询的时候，我又看了一遍卷宗！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叶乔镇兄弟不和，曾经大打出手，甚至都动了刀子！ “而且，叶乔镇作案时使用的摩托车，也是偷了他弟弟的，这辆摩托车到今天也没有被找到，这件事一直让他弟弟耿耿于怀……” “关键是……”李小仙补充道，“他弟弟，也没有可能知道叶乔镇的尸骨在哪里啊？ “想一想……如果叶乔镇真的被买凶者灭了口！那么买凶者，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人发现尸体呢？” “啧啧……” “啧啧啧……” 这句话说完，现场一片咂嘴声音，大家全都被这个奇怪的案子给难住了，谁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周棠合上了资料，说道，“在我们进行深入调查之前，还是让我们把所有的嫌疑人全都问询完毕吧！” “嗯，现在还剩下了两个！”李小仙问道，“邵德运还是刘伊琳呢？是不是，把最重要的放到最后？” “不用了，”周棠说道，“我有种预感，整件案子里面，最无辜的应该就是这个邵德运了！” “哦？”李小仙问，“为什么？” “因为房车是他自己的！”周棠说道，“他不会傻到把头骨放到自己车上，并且让自己成为买凶杀人的嫌疑人吧？” “棠哥，这可不一定啊！”李小仙保守说道，“依我看，这案子什么事都有可能，还是谨慎点儿得好！” “好吧！”周棠说道，“既然我现在已经产生了偏见，那就由你来审这个重要人物吧！” “嘿？”李小仙撅起了嘴，“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 说归说，闹归闹。 最后问询邵德运的任务，还是落到了李小仙和司芮的头上。 “……对，”问询室内，当前期问询完毕之后，邵德运点头说道，“那个女的就叫海莉，是个拜金女！ “谢总早就劝过魏一晨，说那个女的品质有问题，但魏一晨不听，宁可和陆阳闹掰了，也非要和她在一起！ “嗯……俩人同居了不到3个月吧也就，”邵德运说道，“魏一晨终于发现这个女人不对劲了，于是提出了分手，并且付了一笔价值不菲的分手费！” “价值不菲……”李小仙问道，“那是多少钱呢？” “你们问海莉去吧，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邵德运摇头。 “海莉……”李小仙当即说出了事实，“海莉已经去世了！” “啊？是吗？”邵德运意外，“怎么去世的？” “生病！很突然！” “哦……”邵德运虽然看不起这个女人，但还是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你知道……”李小仙问道，“她和魏一晨分手之后，是什么情况吗？” “嗯……知道一些，”邵德运说道，“在一次酒会上看到过，她和宝马4s店的老板成双入对，如胶似漆！ “但，就见过那么一回，而且都在预料之中！” “可是，”李小仙又问，“魏一晨出事之后，她可是重要嫌疑人，警方查过她吗？” “啊？”邵德运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问问陆阳更合适吧？” “那你呢？”李小仙问道，“警方调查过你吗？” “嗯！”邵德运点头，“问过几次话，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跟我没有关系，我问心无愧啊！” “那……”李小仙问道，“如果真的存在买凶杀人，那你认为，会是谁呢？” “我想不出，”和其他人不一样，邵德运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认为，魏一晨的死就是一个意外！ “像我们这样的人，虽然9年前公司的趋势还不太明显，但我们也都算是接近成功人士的人了！ “不管什么原因，谁也不会去做买凶杀人的那种傻事啊！ “就拿我来讲吧！就算魏一晨最后开除了我，”邵德运说道，“我依然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正相反，当初我已经申请了辞职，如果不是谢总好意挽留，我根本不会留在公司，看魏一晨的脸色的……” 第202章 出远门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问询室的问询对象，换成了最后一名当事人，新世界公司的礼仪部主管刘伊琳，“我和魏一晨，其实也算不上有什么过节！ “我想进公司，但他不同意，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的公司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刘伊琳说道，“魏一晨当然要考量礼仪部存在的必要性。” “听说你当时托人找关系……”李小仙问道，“你找的是谁呢？” “是谢总！”刘伊琳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和谢总的关系不错，当时听说新世界要成立礼仪部，我就找到的他，他当时同意了！ “但没想到最后被魏一晨给拦了下来，为此，二人还闹得挺不愉快！” “嗯……”李小仙问道，“当初魏一晨出事之后，警方有没有找到你调查？” “只是简单地问了些话，”刘伊琳苦涩一笑，“我跟魏一晨根本就没有打过几回照面，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就雇人杀了他全家吧？” “那……”李小仙又问，“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 “有的话，也都是我后来进入公司听到的了，”刘伊琳说道，“很多人都说，谢总是最大的嫌疑人，当然，邵总监、陆阳，还有陆阳的前任女朋友都有嫌疑！” “哦？”李小仙忙问，“没有祁娜吗？” “嗯……”刘伊琳说道，“好像是，祁经理并没有动机吧？当初只是有人谣传他俩有过感情，祁经理还打掉过孩子，但实际上，都是谣传而已！ “嗯……警官！”刘伊琳说道，“这里面，我还算比较了解谢总和陆阳，谢总是个重情义的人，魏一晨和他情同手足，他绝对不会干买凶杀人的事情的！ “而陆阳这个人，虽然挺花心的，但越花心就越说明他珍惜生活，他也是不可能去做那种事情的……” …… 一小时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为了节省时间，大家买来了盒饭，在办公室里将就了一下。 谁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询问了一下这6名当事人，就用去了多半天的时间。 然而，通过这6个人的讲述之后，案情非但趋于明朗，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我现在觉得吧，”司芮边吃边发表议论，“邵德运说得也没有错，卷宗我们全都看过了，当年两地的警方调查得足够全面详细，如果真的有重大嫌疑人，恐怕早就抓获了！ “所以，这案子，有可能就是叶乔镇的一次穷凶极恶的抢劫，魏一晨一家真的是死于一场意外！” “那……说不通啊，司芮！”孔旺提出反对意见，“那样的话，头骨就没有意义了啊？” “啧啧……”李小仙咂嘴之间看了看表，说道，“1组那边效率可是真慢，都一天了，还没有找到是谁把头骨放到车上的吗？” 结果，李小仙刚一说完，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队长严斌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周棠？”他一进门就问，“问询这边有进展吗？” 听到队长的问话，周棠等人便把今天的问询情况讲了出来。 “哦……”严斌点头说道，“看来，这件案子，的确够麻烦了！ “真是郁闷，人是北仓的，房车杀人案是武陵源的，偏偏因为头骨出现在了安州，就落到了我们头上，真是的！” “严队，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嘛！呵呵……”周棠端过来一包盒饭，“如果咱们把这案子破了，顺便把房车案的真相查明白，那他们两边肯定脸上无光嘛！” “嘿？”严斌摆手说道，“我吃过了！周棠啊，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可你想过没有，要是破不了呢？咱安州警局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队长，放心吧！”李小仙劝慰道，“有棠哥这位神探在，绝对没问题的！” “哎？”周棠责怪，“小仙，低调，低调！” “但愿吧，周棠！”严斌说道，“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把你从专案组拉……嗯……” 意识到说走了嘴，他赶紧改口说道：“要不是这样，专案组也不会让我们来负责这件案子！ “其实这种夸省的案子，都应该是他们的！ “嗯，周棠啊！”严队长语重心长地说道，“做做准备吧！看这样子，过几天，你们肯定要出远门了！” “那……”李小仙问道，“我们是去北仓呢？还是去武陵源呢？” “这个嘛，我们得协调一下！周棠，”严斌问道，“你认为，那边更重要一些呢？我不可能把咱们安州警局的警力全都派出去啊！” “嗯……”周棠点头说道，“这样吧严队，我们组出外勤吧，这案子绝对不是一两天就能侦破的！ “我们组先去北仓，再去武陵源！” “好！就这么定了！”严斌求之不得地说道，“这样的话，我让1组和2组全力追查放置头骨的事情！” “那……”李小仙问道，“这6位当事人怎么办呢？放了他们吗？” “那当然了！”严队长说道，“他们又不是嫌疑人，盘问时间一过，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只不过，房车咱们得留一段时间，技术队还得再做一下详细的检测！” “哦……” “周棠，有件事我得说一下，”严斌又道，“这幢案子，虽然牵扯到三件案子：房车杀人，买凶杀人，还有叶乔镇之死！ “但是，你一定要清楚地知道，我们要查的案子，始终是叶乔镇头骨的来历！ “至于9年前的房车杀人案，还有买凶杀人，只是顺便调查一下而已！不要太喧宾夺主了，懂吗？” “哦……”周棠琢磨了一下，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也看过卷宗了，”严斌又道，“既然9年前，警方已经彻查过一百多名嫌疑人，说明他们已经尽了力了！ “所以，房车杀人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上面的意思，是不想把这件事扩大，毕竟……新世界公司是他们西江省比较有名的公司，如果因为头骨的事情，影响到了公司的效益，那就不太好了！” “哦……”周棠皱眉，没想到，一件小小的案子，居然还有这么多需要顾忌的地方，真是别扭。 “但不管怎么说，案子还得查！”严斌又道，“如果能够查明真相，那自然是最好的，做做准备吧……” 第203章 不太合理的现场 夜深人静之时，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周棠一人。 此刻，他还在办公桌前孜孜不倦地查看着从外地汇集于此的卷宗。 关于这件案子，他可谓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谁能想到，房车里面会冒出一颗头骨，而这颗头骨，却正好与车上的人有关系…… 到底……会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萧亮带领着1组从头到尾，把房车进入安州后的路线全都走了一遍，将沿途能够涉及到的监控视频，全都采集了回来。 此刻，他们还在认真地查看着这些视频，试图找到，是否有人尾随过房车，或者试图接近房车……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头骨极有可能，是早在他们出发之前，或者进入安州之前，被人放置的。 而最令人不可理解的是，关于盛放头骨的那个箱子，6个人居然全都没有什么印象，包括一直在为大家服务的白相臣。 他曾经好几次帮领导们取过行李，可他依然说不清楚，那个白色的箱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行李架上的。 上车之后有点儿印象，可印象并不深刻，因为领导们也有带着白箱子的。 那么…… 会不会…… 箱子……真的是这6人中的一个，带上去的呢？ 因为只有这样，那个箱子才不会引起注意啊？ 另外，房车正门本来有监控的，可监控偏偏坏了，那么监控坏了，会不会跟放置头骨的人有关系？ 是不是，应该从源头追起？ 如果真的到了北仓，自己又该如何展开工作呢？ 呼…… 周棠重重地呼了口气，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从警探这个岗位上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他本以为，自己迟早会走上过去的老路，继续当欺诈师，可没想到，居然一连侦破了那么多案子。 本来，他已经想好，等到废汽车案完结之后，自己就算给原来的周组长有个交代了。 而以后的路，自己得好好选择一下。 然而，没想到又冒出这么一件蹊跷的案子来。 有了以往的经验，周棠非常确定，这件案子绝对在短时间内无法完成，除非他们能找出那个放置头骨的人！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6名当事人之中，似乎都没有理由啊？ 那么……会不会……是那个董事长谢彼德呢？ 他无意间发现了叶乔镇的尸骨，所以想要借着叶乔镇的头骨，还有这次难得的房车旅行，让警方重启调查？ 可是……他这样做的话，貌似也不太靠谱吧？ 想到这里，周棠越发感觉到，那个放置头骨的人，想必是十分确定，买凶杀死魏一晨的人，一定就在这6个人之中吧？ 不行！ 周棠开始琢磨，对于这6个人的调查，自己不能仅仅停留在他们的供词上，必须每个人都要进行深入的调查才行！ 说不定，买凶杀人的，和放置头骨的人，全都在这6个人里面，当年警方之所以查不出来，是因为有些隐秘的事情，并未查出来罢！ 想到此，周棠又翻开了当年房车杀人案的卷宗，继续认真查看起来。 卷宗上附有尸检报告，魏一晨一家三口，都是被凶手用刀刺中要害毙命，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再无其他伤痕，可魏一晨身上却是不同。 他身上有大量的擦伤，撞伤和击打伤，甚至连肋骨都断了一根…… 从这些伤痕判断，魏一晨当时应该和凶手进行了激烈的搏斗，可最终因为没有武器，以及身体原因，最终还是被凶手杀害了！ 哎？ 看到验尸报告后，周棠脑中瞬间弹出了一个问号，不太对吧？ 他站起身来，将三个椅子摆在了面前，用这三个椅子比作魏一晨一家三口，然后，自己拿了一把水果刀，站在了椅子面前，假象自己就是杀手叶乔镇！ 哎？ 他比划了几下，越发感到不太对劲儿！ 假设，叶乔镇先是用刀威胁魏一晨一家，对他们进行抢劫，那么出现这样的尸检结果，是不是不太合理呢？ 因为，从中刀位置可以看出，凶手杀害魏一晨的妻子和孩子，又快又准又狠，几乎是一刀毙命，致使被害人做不出任何反应！ 可杀死魏一晨本人可就不一样了，凶手刺了魏一晨好几刀，却没有一刀刺中要害，最后，魏一晨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那么…… 根据资料显示，魏一晨本人没有接受过任何搏击类锻炼，他的身高1米71，体重60公斤，和受过专业训练的叶乔镇相比，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而现场只留下了叶乔镇的指纹和鞋印，并没有留下叶乔镇的血迹，这也足以说明，叶乔镇想要杀死魏一晨，似乎并不困难，那为什么还会发生如此激烈的搏斗呢？ 难道……事情是这样的？ 叶乔镇一开始只想要钱，用刀劫持了他们一家三口，可魏一晨却不想给，或者想要偷袭叶乔镇，结果俩人打了起来，叶乔镇本不想杀人，可最后还是用刀子捅死了他！ 然后，叶乔镇一不做二不休，把魏一晨的妻子和孩子全都杀死了？ 可是，这样一来，作为魏一晨的妻子，看到丈夫和歹徒拼命，难道不会上去和歹徒拼命吗？ 亦或者……赶紧带着孩子逃跑？ 怎么可能原地等着，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叶乔镇杀死丈夫之后，又来杀死自己和孩子？ 况且，魏一晨这么精明，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仅仅是要钱呢？他又不差钱，为什么要冒险反击？ 如果这个推理不成立，那么是不是就得反过来看了？ 是叶乔镇先杀害了魏一晨的妻子和孩子，然后魏一晨又跟叶乔镇拼的命？ 可是，那样一来，叶乔镇还至于和魏一晨搏斗吗？为什么不干脆利索地杀死他？ 另外，叶乔镇本来在现场放了一把火，可火居然没有烧起来，那么叶乔镇再放一把就是了？ 可他最后却并没有再去点火，难道是已经早早离开了？ 这也太马虎了吧？ 不是应该亲眼看着毁尸灭迹，才会离开的吗？ 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 啧啧…… 周棠越想就越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难不成，在9年前的房车杀人现场——还有别人！！？ 第204章 小玩一把 五日后，一辆急速飞驰的高铁列车上。 除了褚俊涛留守以外，其余4组探员全都坐在了这列开往西江省北仓市的列车上。 巧合的是，邵德运等6名当事人，也乘坐了同一列高铁列车，并且和周棠等人坐在了同一节车厢。 虽然彼此有些距离，但周棠等人还是不敢对案情畅所欲言，生怕被那些当事人听了过去。 不过，案情稍稍有些禁忌，但其他话题还是可以谈的。 “棠哥，”司芮开玩笑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新世界公司的大小姐，长得也挺标致的，你还不过去跟她撩撩？ “我说的撩，可不是聊天的聊，而是撩妹的撩啊！” 司芮这么一说，探员们全都微笑不语，集体看向了周棠。 周棠扭头看了一眼，但见远处的大小姐谢宁宁，正在玩着手机，耳朵上还戴着耳机。 祁娜坐在谢宁宁的旁边，邵德运和白相臣坐在她们后面，而陆阳则和刘伊琳坐在一起，俩人耳鬓厮磨，旁若无人…… “只有几亿资产而已，”周棠转过头来说道，“还不至于让我周棠折腰！” “切！”李小仙当即吐槽，“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你！” “你们说……”这时，雷一霆从角落里的座位上说道，“一个堂堂大小姐，放着那么多好东西不学，非得学什么考古呢？”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司芮纠正道，“考古怎么了？” “不，我是说，”雷一霆解释，“她要是喜欢收藏个古董什么的还算说得过去，可喜欢研究古墓，似乎和身份不搭啊！” “这有什么不搭？”司芮说道，“这才叫有个性呢！” “这位大小姐的确有个性，”周棠点头说道，“又关注公司，又喜欢考古，说话还那么无所顾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的确，”李小仙趁机说道，“棠哥要是娶了她，肯定搞不定！呵呵……” 李小仙这么一说，众人全都笑了。 “棠哥，”这时，孔旺问道，“到了北仓，我们该怎么做呢？以前出远门都是去抓人，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嗯……”周棠说道，“我刚刚接到通知，北仓警方会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而且，他们已经在调查头骨的事情了！” “嗯……”李小仙点头，“我也认为，头骨应该是从一开始就被放置的！因为如果是后来放置的，那么放置头骨的人，一定会尾随着房车。 “可我们找遍了所有的视频，也没有发现尾随者！” “依我看，”孔旺说道，“就得从邵德运身边的人找找看，这个人对他的房车非常了解，有可能是个熟人！” “我不这么认为，”司芮说道，“我始终觉得，放置头骨的人，就在那6个人之中！包括，那个买凶杀人的人！” “好啊！”周棠顿时来了精神，当即掏出笔记本说道，“来吧，既然这样，咱们就赌一把吧！ “我坐庄，你们来押宝，一赔十，怎么样？” “……”众人眯眼皱眉。 “来吧，就玩一百块钱的！”周棠说道，“这样保准大家破案更带劲儿了！半岛，你押谁？” “嗯……”雷一霆弱弱地说道，“我就赌那个大小姐吧！” “哎？半岛，你没毛病吧？”司芮瞪眼，“9年前那个大小姐才16岁，你赌她买凶杀人？” “不是，”雷一霆摆手，“我赌那个头骨，是她放的！” “……”众人无语数秒，还是司芮问道，“你怎么想的？” “因为她喜欢考古啊！”雷一霆说道，“说不定，头骨这种主意，只有她能想出来呢？” “好！”周棠掏出手机，“现在发给我一百块钱红包，回头中了，还你1000！” “哇塞，这么刺激吗？”孔旺搓了搓手，说道，“那我就赌，买凶杀人的是那个谢董事长吧！毕竟他的嫌疑最大！” 说完，他也掏出手机，给周棠发了一个红包！ “那……”司芮眨了眨眼，说道，“我赌放置头骨的人，和买凶杀人的人，全在那6个人里面！” “这可不行！”周棠摆手，“概率太大了，只能一赔五，中了只给500！” “好！”司芮兴奋地撸起袖子，然后按下了也是钱，押了！” 司芮发完红包，大家全都看向了李小仙！ “嗯……”李小仙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那我就赌和司芮相反的，放头骨的人，和买凶杀人的，都不是房车上的这6个人！” 说完，他也发给了周棠100块钱。 “好，买定离手了！呵呵……”周棠举起手机说道，“如果你们全都没中，那这400块就是庄家我的了！” “这……”司芮合计了一下，说道，“貌似我们吃亏了吧？” “怎么会吃亏呢？”周棠笑道，“你们中一个，我至少赔500进去，要是半岛和旺仔中了，那就更亏了！庄家都是有风险滴……” “切！”司芮嘟嘴，“还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哎呀，就算我赢了，也请大家吃饭好了嘛！”周棠笑道，“这样算不算公平了？” “嗯……”众人点头，“这还差不多！” “好了！接下来，”周棠回头看了一眼那6个人，说道，“就让我们好好破案，拭目以待吧！” 说完，周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牙耳机，又从手机上点开了某个音频开关，然后便倚在了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别人都以为周棠是在听歌，可耳机里传来的，却是某个男人的议论声音：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说话的，居然是坐在远处的邵德运，“房车都给我扣下了，我招谁惹谁了我？” “邵总，您没必要着急，”耳机里传来了白相臣的声音，“做完了检测，迟早要换给您的嘛！” “小白，你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吗？”邵德运问道，“我这个白色的手提箱，和放着骷髅的那个明显不是一个白色啊！” “嗯……”白相臣说道，“祁总也有一个白色的手提箱，还有大小姐也有一个，我上车之后，的确是看到过一个白色的手提箱，可真的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啊？ “您忘了吗？咱们出发的那天我因为堵车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后来帮大家放箱子的时候，行李架上已经有很多箱子了！ “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啊！” “唉！”邵德运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遂转过身来，冲祁娜问道，“祁经理，我记得，你上车的时候，是不是有过自拍啊？ “你赶紧把自拍的照片弄出来，看看咱们上车的时候，行李架上到底有没有那个白箱子啊？” “我那是补妆，补妆好不好？自拍个鬼啊！”祁娜没好气地说道，“这趟旅行也真是没谁了，竟然跟一颗骷髅头睡了好几天，想想就头皮发麻……” 第205章 董事长的高见 原来，周棠他们和那6位当事人共乘一趟高铁，并非什么巧合，全都是周棠一手安排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利用这6个人的议论，获取更多的信息。 从一开始，周棠就给他们放置了窃听器，把他们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虽然他只是庄家，但如果下注的话，他也会和司芮一样，押放置头骨的人，和买凶杀人的人，就在这6个人之中！ 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此刻，耳机里的监听还在继续着。 “你害怕什么啊！”邵德运劝慰道，“要是那颗头骨是魏一晨的，那才叫害怕呢！” “去你的！”祁娜没好气地说道，“要我看，心里有鬼的人是你吧？要是魏一晨的话，那就不用害怕了！” “这……”邵德运不解。 “动动你们的脑子吧！”祁娜说道，“这颗头骨是杀死魏一晨的通缉犯的，有人把他的头骨放到咱们的房车上，这说明什么？” “说明……”邵德运说道，“说明这个人在暗示我们，我们其中有个人是杀害魏一晨的真正凶手！” “对呀！”祁娜说道，“我们里面，有个杀人凶手，这还不叫害怕吗？天知道，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把那个通缉犯给杀了，那么接下来，会不会对我们动手呢？” “我靠！”邵德运惊呼了一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起鸡皮疙瘩了，不行，回去之后，得小心点儿，再特么多雇几个保镖！破财免灾吧还是！” “大小姐，”祁娜转而冲谢宁宁说道，“这几天，你也多加小心点儿吧！一天不把这个放头骨的人找出来，我们就一天不能放松啊！” “对对对，小白！”邵德运冲白相臣说道，“等到了北仓，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大小姐！” “哦，没问题！”白相臣赶紧答应。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大小姐谢宁宁的手机突然响了。 谢宁宁接听之后，先是喊了一声“爸”，然后便站起身来，去到车厢外面的走廊接听电话了。 “小白！”邵德运则再次示意白相臣跟过去保护大小姐。 然而，白相臣却为难地没有动地方，说道：“这样不太礼貌吧！这是高铁上，不会出危险的……” 啧啧…… 听到这里，周棠开始后悔了，因为他的窃听器安装在了车座下面，所以同样听不到谢宁宁和她父亲的通话。 有心过去偷听一下，可无奈对方认得自己，最后只能作罢。 不过，从周棠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倒是可以看到走廊里正在打电话的谢宁宁，但见谢宁宁一脸严肃地对着电话说些什么，眼神里亦是透出了担忧之色…… …… 下午4点多钟，高铁列车抵达了北仓。 临下车之前，周棠在路过邵德运的座位时，伸手摘掉了窃听器。这东西价值不菲，他自然不能白白扔掉。 通过这一路的监听观测，周棠心里越发没底了，因为无论怎么看，这6个人都不太像是嫌疑犯！ 他们的反应都太正常了，从他们的细微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全都对这件事表示深深的疑惑！ 难道……自己想错了？ 还是……真有问题的，是那个看似与此事无关的白相臣？ 可是，白相臣的身份已经查得再清楚不过，他没有冒名顶替，也和魏一晨、叶乔镇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可能是那个放置头骨的人啊？ 就这样，带着深深的疑惑下了车，北仓警队的人，早已在出口等候多时。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北仓当地的刑警副队长苗凯，是一个30来岁的帅小伙子。 一路上，苗凯向周棠等人介绍了他们的调查情况，并表示会全力配合周棠等人。 “近几年，北仓出过的最大案子，就是电影明星云朵儿的连环杀人大案了！”车上，苗凯向周棠等人介绍道，“但是，那件案子比较隐蔽，很多人都不知道！ “可魏一晨这件案子可就不一样了，”苗凯言道，“新世界在我们当地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 “9年来，办案的人员换了一波又一波，可谁能想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获得进展呢？” “苗队长，”周棠看了看手机地图，说道，“麻烦你先送我们去见一见谢董事长吧！” “啊？”苗凯意外，“谢彼德吗？” “对！”周棠点头。 “这个嘛！”苗凯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不过……谢董事长挺忙的，我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放心吧！”周棠自信满满地说道，“他肯定有时间！” “好吧！”苗凯拍了拍司机，司机当即调转了方向…… 20多分钟之后，汽车开到了一栋气势宏伟的大楼面前，这里便是新世界公司的总部！ 巧的是，警车刚开到门口，刚好看到董事长谢彼德，正在大门口迎接大小姐谢宁宁。 原来，这都是周棠算计好的！ 这个时候来拜访谢彼德，显然再合适不过…… 谢彼德今年正好是60岁，可看起来，却比想象中的要更苍老一些，他的山羊胡都已变成了白色，背也稍微有点儿驼…… 谢宁宁看到周棠等人，自然一点儿也不意外，当即和父亲打了个招呼，便上楼去了。 原来，谢彼德的家，就在新世界大厦的顶楼，顶楼整个两层，便是他的豪宅！ 在苗凯的介绍下，周棠等人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谢彼德也似乎是早有准备，当即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把周棠等人带进了自己的豪宅！ 豪宅豪气冲天，装修奢华，宛若空中花园，令周棠等人深感震撼。 不过，震撼过后，还是要进入正题！ “谢董事长，”落座之后，周棠有礼貌地问道，“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关于魏一晨的情况！还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啊！” “嗯……”谢彼德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也已经听说了！我当然非常乐意能为警方效劳了！ “那个头骨……真的是杀害了一晨的那个通缉犯的？” “是的！”周棠点头，“千真万确！” “哦……真是太好了！”谢彼德感慨说道，“一晨终于大仇得报了！ “各位警官，”他扫视了一番众人之后，说道，“我知道，你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人在利用这颗头骨暗示，有人买凶杀人！ “可是，你们有没有换一个角度去想呢？”谢彼德说道，“这个杀掉了通缉犯的人，会不会仅仅是单纯地，想要为一晨报仇呢！！？” 第206章 我不想带节奏 “谢董事长，嗯……”周棠琢磨了一下，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说？” “警官，我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谢彼德说道，“反正这件事情，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有人替一晨报仇，抓住，并且杀了那个通缉犯！ “可是，他杀了人，不方便露面，所以就用了这么一个办法，让通缉犯的头颅，出现在了邵德运的房车上！ “他的意思，应该是要捎给我们一个信息，让我们知道，魏一晨的仇，已经有人给报了！ “一晨他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而这个人，之所以选择房车放置头颅，自然是为了呼应当年魏一晨一家，也是在乘坐房车旅行时候遇的害！ “另外，单独拿出凶手的头骨，那就是要让这个通缉犯身首异处，永世给一晨一家赎罪嘛！” “……”周棠等人面面相觑，此前，谁也没有想过这种推理。 “在我们西江，最忌讳的就是尸骨不全，身首分家了，”谢彼德继续说道，“我猜想，这个杀死了通缉犯的人，一定跟一晨的关系很好吧！ “放在古代，这就是一位大侠啊！” “谢总，您不能这么说啊！”这时，苗凯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说道，“不管杀的是谁，杀人就是有罪！杀人就是凶手！” “头颅……已经在土里埋了很久！”周棠稳稳地说道，“如果，这个人真的如您所说，那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呢？ “真是为了给魏一晨报仇，那么为什么只拿一颗骷髅头？要是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房车上，那样岂不更加解气！？” “这……”谢彼德看了看周棠，又瞅了瞅旁边的苗凯，说道，“警官，你们千万别误会，我并不是想带你们的节奏，只是表达一下我的看法而已！ “至于事实和真相，我当然相信，你们最后一定能够查清楚得罢！” “这么说……”周棠若有所思地说道，“您还是比较相信，没有买凶杀人这个说法了？” “这……怎么说呢？”谢彼德坦然说道，“这么多年来，流言蜚语多了去了，我也早就习惯了！ “不得不说，一晨的死，我的确是最大的受益人！ “可是，我怎么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可笑世人只知道我俩因为公司的前途结怨，却并不知道我们俩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啊！” 说到这里，谢彼德面容颤动，似乎又回忆起了昔日往事。 其实，关于谢彼德的往事，周棠早已通过资料有所了解。 周棠也认为谢彼德买凶杀人的嫌疑并不大，毕竟当年除了那个名叫海莉的女人之外，谢彼德的嫌疑最大！ 当年警方对他进行了细致的调查，如果真有问题，应该早就查出来了！ “嗯……”周棠想了想，问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年魏一晨，还有什么仇人吗？” “一晨脾气不好，特别有个性！”谢彼德说道，“得罪的人的确很多，但是，如果说到了要杀人的地步，那就不至于了吧？ “嗯……你可千万不要说我带节奏啊！”谢彼德说道，“我曾经认真仔细地想过这件事，我觉得，如果真的存在买凶杀人的情况，那么也只能是我们当时的竞争对手！” “哦？”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诧异。 “竞争对手？”这个思路，连周棠也是头一次听说。 “是啊！”谢彼德叹息了一声，说道，“当年，公司面临拐点，有大财团看中了我们的软件，想要收购公司！ “我和一晨出现分歧，在于他想卖掉，而我想坚持！所以……啧啧……” “这么说……”周棠紧锁眉头问道，“还有别的竞争公司？” “是啊，太多了！”谢彼德说道，“9年前，正是国产软件全面升级的时代，像新世界这样的公司比比皆是，如果收购不成，那么同期的其他公司就有机会了！” “那……”苗凯似乎嗅到了什么，问道，“到底有几家呢？难道，他们会为了收购的事情，杀掉魏一晨？” “有三四家的样子，”谢彼德说道，“其中只有一家在一晨之死后受了益，那是魔都的一家软件公司！ “一晨死后，我们拒绝了收购！所以大财团最后选中了他们……” “那……”苗凯赶紧拿出笔记本，问道，“叫什么名字呢？” “嗯……”谢彼德突然停住，随后向他的助手示意了一下，助手这才走到苗凯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苗凯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 “我觉得，这时间，除了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之外，能让人拿起屠刀的，也只有利益了！”谢彼德又道，“当初，还有一家叫做姊妹创意的电子公司，我也曾怀疑过他们，甚至还雇佣了私家侦探，去查过他们！” “哦？”苗凯忙问，“我好像也听说过呢！怎么……您怀疑，他们会买凶杀人？” “当年，我们做的软件功能几乎一模一样，但最后，还是我们技高一筹，最终占领了市场！”谢彼德说道，“而那家公司却从此一蹶不振，没多久就破产了！ “而且，听说他们的董事长还喝毒药自杀了！ “再后来没多久，一晨一家就在武陵源遇害，所以我也曾怀疑过他们，也跟当年的警方讲过这件事！ “但是，无论是警方，还是我雇的人，全都没有查出什么……” 就在谢彼德讲述的时候，周棠不经意的抬头之间，突然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的阳台上！ 虽然隔着纱窗，但周棠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正是谢彼德的独生女儿谢宁宁！ 此刻，谢宁宁或许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穿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薄纱，正在阳台上挂着什么东西！ 这不经意的一瞥之间，谢宁宁也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竟是转过了头来，和周棠对视了一眼！ 啧…… 周棠怔了一下，虽然大小姐穿得很简单，却是半点没有羞涩姿态，她干脆全部转过身来，交叉了一下手臂。 而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条诱人的丝袜…… 嘿？ 周棠长这么大，最擅长的就是脸皮够厚。可当他看到这幅另类妖冶的场面之后，还是禁不住略显局促。 于是，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可当他再睁开之后，阳台上的靓影却又突然消失了…… 第207章 会是谁呢？ 当日晚间，周棠等人下榻在北仓市某酒店之中。 本来，苗凯想要尽地主之谊，请大家吃点东西，可周棠等人却找了个借口婉言谢绝了！ 酒店自带自助餐厅，此刻，周棠等人全都挑选好了自己的食物，然后坐在了同一餐桌前，边吃边聊。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李小仙率先说道，“谢彼德一看就是一只老狐狸！他嘴上说着不带节奏，可最后还是把那位苗队长带偏了！” “啊？”孔旺一愣，忙问，“仙姐，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说得不对吗？我怎么听着，挺有道理的呢？” “后面那个还稍微有点儿道理，但前面那个明显说不过去嘛！”李小仙将好几根筷子摆在桌子上，拿起其中一根，说道，“现在打个比方，这根筷子即将中标！ “其他的筷子，都是竞争对手，对吧？ “那么，假设你们是其中一个竞争对手，那么你们会花钱去把中标的这根筷子杀死吗？” “哦……”孔旺点头，“我明白了！就算杀了中标的这根筷子，那么也不见得轮到我中标，对吧？” “所以，”李小仙说道，“谢彼德不仅仅是想带节奏，而且还想干扰我们的视线！我觉得，有点儿可疑啊！” “其实，”周棠冲李小仙点了点头，补充道，“后面那个也是胡扯！ “谢彼德和魏一晨都是新世界的老板，如果真是因为商业竞争、家破人亡，那么怎么会只杀魏一晨一个？ “况且，都家破人亡了，还上哪弄钱买凶杀人，要是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早就自己动刀子了！” “哎？”雷一霆皱眉，“这么说的话，这个谢彼德，还真是可疑啊！我们问了他一下午，什么重点也没说，居然全都在瞎扯！ “难道……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吗？” “这也不一定，”周棠说道，“一开始，他本来说得挺明确的，他不相信有人买凶杀人！ “可后来，又想带我们的节奏，或许……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保护一下，那个杀死了叶乔镇的凶手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小仙点头，“也或许，他已经知道，这个杀死了叶乔镇，并且把叶乔镇头骨放到房车上的人，会是谁了！” “喔喔喔……”突然之间，雷一霆拍手说道，“我是不是要赢钱了啊？杀死了叶乔镇，放置头骨的那个人，就是大小姐谢宁宁！ “然后，谢彼德知道了，所以想要带偏我们？” “我汗！”司芮捂脸，“你可真能想啊！” “半岛，你失心疯了吧？”孔旺吐槽道，“大小姐干嘛要杀死叶乔镇，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叶乔镇呢？” “嗯……”雷一霆说道，“大小姐和魏一晨关系不错，替魏一晨报仇怎么了？” “喂喂喂！”李小仙敲了敲桌子，“专业点行不行，能不能不要瞎猜啊？棠哥，明天，我们该干什么呢？” “嗯……”周棠说道，“明天，我们分开行动吧！我去邵德运家里查那个白色行李箱的来源，小仙和孔旺去查当年的那些重点嫌疑人！ “司芮和半岛去查查魏一晨的亲戚，看看他还有什么亲人，或者要好的朋友没有……” “好！”众人得到命令之后，这才开始认真吃饭…… 而周棠不知道是没有胃口还是怎么回事，早早地回房间去了。 当然，他回房间不是休息，而是戴上耳机，又打开了手机上的某个音频播放软件，耳机里立刻传来了谢彼德的咳嗽声音：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之后，他对某人说道：“宁宁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总感觉对方来者不善啊！ “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乱出去了！如果非要出去，那就让成林或者白相臣跟着你吧！再多带上点儿人……” “爸，我那时候还小，你能不能告诉我，”耳机里传来了谢宁宁的声音，“我魏叔叔，到底是不是被人买凶杀害的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闺女！”谢彼德无辜地说道，“9年了，我一直以为，一晨的死就是一个意外！ “可现在……现在……啧啧……” “现在怎么了？”谢宁宁忙问。 “现在可就说不准了！”谢彼德说道，“把脑袋放到咱们的房车上，分明就是说，那个买凶杀人的家伙，就在房车上了！？” “你……”谢宁宁这才领悟了什么，“你白天跟警察说的那些……” “咳！”谢彼德说道，“那些当然都是没用的了！现在，我必须得把视线往外转移啊！ “你知道……如果头骨的事情被曝光了，咱们的股价得跌多少吗？ “现在新媒体这么发达，一件小事很可能就能引起蝴蝶效应！ “真是的……怎么这个通缉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这个时候出现呢？” “可是，爸，这说不通啊！”谢宁宁说道，“如果放头骨的人是为了把买凶杀人的雇主揭露出来，那么……叶乔镇又是怎么死的呢？” “那就不用说了！”谢彼德说道，“肯定就是雇主杀死得呗！叶乔镇狮子大开口，雇主为了保住秘密，所以就杀了他灭口！ “可是，叶乔镇有个好朋友，或者女朋友什么的，又想替叶乔镇报仇，所以把头骨放到了房车上，这样一来，是不是全都解释清楚了？” “哦……”谢宁宁若有所悟地说道，“因为叶乔镇的这个朋友包庇过叶乔镇，所以他不方便露面？” “嗯，差不多吧！”谢彼德略显焦急地说道，“关键是，老邵那帮人里面，会是谁呢？ “邵德运、祁娜、陆阳还有刘伊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共事都快一辈子了，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啊？ “啧啧……我跟你说吧闺女，这四个人里面，不管最后是谁！只要一查出来，咱们公司肯定会大受影响！ “我看啊，得早点儿做做准备了！” “爸……嗯……”这时，谢宁宁说道，“那个白相臣，他就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吗？” “嗯……你说小白啊！”谢彼德说道，“他应该没问题吧？当我秘书的时候，我好像派人查过他的档案，他……跟这件事，貌似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爸！”谢宁宁出主意道，“光说不行，我看，你还是查查这个人吧！我感觉，他的情商和智商都很高呢！” “哦……好吧！你提醒的对，这个时候了，咱们必须小心谨慎，半点也不能马虎！还有……”谢彼德说道，“我得派人，去查查老邵他们四个！ “如果他们其中一个真是买凶杀人的人，那么老是被叶乔镇威胁，毕竟得有所支出吧？ “所以……我得好好查查他们……” 第208章 被损坏的监控 虽然方法略显卑劣，但周棠还是获得了许多重要信息。 通过谢彼德父女的谈话，周棠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和他们父女没有关系了，当然，除非他们父女之间也有隐瞒。 不过，周棠听得出来，谢彼德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公司。如果他参与了这件事情，那么他更应该关心自己才对！ 而且，他们父女俩的思路也比较符合情理，虽然邵德运等4位公司元老嫌疑更大，但他们一样没有忽略那个白相臣。 有时候，越是看上去没有关系的人，反而越发令人怀疑。 另外，谢彼德也给周棠提供了一个思路，谢彼德的猜测或许还真是正确的！ 是不是，那位买凶杀人的雇主悄悄地把叶乔镇藏了起来，可叶乔镇胃口越来越大，或者越来越危险，所以被灭了口。 只不过，叶乔镇身边有朋友，头骨就是这个朋友搞出来的？ 可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朋友吗？ 他既然知道当年魏一晨一家遇害的事情是买凶杀人，那么在叶乔镇死亡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 之前，周棠做过无数推测，可每一个推测，到最后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啧啧…… 他一面在笔记本上做着分析，一面感叹这件案子的蹊跷！ 当然，之前他从谢彼德家阳台上看到的那一幕，也是不是地萦绕脑海。那曼妙的身子，高冷的表情，单薄的衣衫，若隐若现的肌肤，总能引起自己的臆想，让周棠感觉一阵躁动…… 最有意思的是，周棠晚上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大小姐谢宁宁被困在了一座古墓之中，他们居然像小龙女和杨过那样，过起了古墓同居的生活…… 后来的某天，他们从古墓里找到了一个盗洞，大小姐沿着盗洞爬了出去，他跟在后面，可没爬多久洞就塌了，他的梦也醒了！ 再一看窗外，天也亮了…… …… 北仓市位于南方中部，虽然没有临海，但是水系丰富，空气相当潮湿，再加上严冬已至，走在街上，感觉整个人都冷透了！ 根据之前的安排，今天一大早，周棠便和苗凯队长一起，来到了邵德运的家里调查情况。 身为新世界集团的财务总监，邵德运家自然不同凡人，是一栋坐落在江边的江景豪华别墅！ 那辆房车，平时就停在别墅的车库里，由此可见，他家的车库也并非普通车库。 “当时，为了上车方便，”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的邵德运，向周棠和苗凯介绍道，“当时我们把房车停在了门口！ “喏，我家是无死角监控的，都能看得到，当时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根本没有别人上过这辆房车！” “哦……”苗凯点头说道，“这么说，那个箱子，要么是在你们出发之前，就已经放在车上；要么，就是你们出发之后，到达安州之前，有人趁机放上去的！” “我吧……”邵德运皱眉说道，“更加倾向于后者，因为如果提前放好了箱子，那么上车第一个放行李的人，一定会有印象的吧？” “那……”苗凯问道，“第一个放行李的人，是谁呢？” “是小白啊！其实……”邵德运说道，“小白这个人很勤快，几乎我们所有人的行李，都是他帮忙放上去的！” 哦？ 周棠心头一动，又是这个小白！ 难道……这个小白真的有问题吗？ “那……”苗凯先是看了看周棠，然后问道，“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记不清楚了！”邵德运说道，“也别说，当时的确有点儿乱，而且我们几个人里面也都有白色的行李箱，他没有记清楚，也算正常吧？” “放第一个箱子之前，行李架上有没有行李，他记不住吗？”苗凯提出疑问，“我听说，他是你们董事长比较喜欢的秘书，还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你不会说，他的记性不好吧？” “这个嘛……”邵德运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们还是好好问问他吧！问我没用啊？” “平时，还有谁能接触到这辆车？”周棠问道，“车上的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问清楚了吗？” “太多人能接触这辆车了！”邵德运财大气粗地说道，“说白了，我买了这辆房车之后，基本都是给我那些外甥、侄子还有表弟们准备的！ “谁想出去玩了，就直接过来要钥匙，至于那个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我回头问问他们吧！ “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小兔崽子给我弄坏了不敢告诉我……” “周警官，”苗凯向周棠问道，“我听说车还在你们那边了，技术队那边给出鉴定了吗？房车上的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是人为破坏的吗？” “电源线插口脱落了，”周棠回答道，“技术队说这种脱落不好判断，也可能是人为，也可能是因为线路本身的问题！ “另外，显示屏那边显示的都是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如果不是仔细查看的话，很难发现门口的监控已经坏掉了！” “哦……”苗凯琢磨道，“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吧？线路，肯定是那个放头骨的人给故意弄坏的！” “这说明，这个人对邵总监的房车非常了解啊！” “最奇怪的是，”周棠又道，“线路坏了，但线路损坏之前的监控应该都在，只要我们查看一下最后的视频，就能判断出视频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损坏的了！” “哎？对呀？”苗凯恍然大悟。 邵德运亦是瞪大眼睛，满怀期待。 “然而，”周棠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技术队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视频！这说明，房车车门上的这个摄像头，已经损坏了很长时间，硬盘上的视频都被其他视频自动抹除了…… “而且，根据技术人员判断，视频线路损坏，应该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不会吧？”邵德运咋舌，“这么久了吗？要这么看，是不是……不是人为的啊？” “那至少……”苗凯说道，“放头骨的人，知道你房车正门的这个摄像头是坏掉的！” “哦……”邵德运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好好问问我那些侄子外甥们，看看都有谁知道，我这个摄像头是坏的吧！” “邵总监，”苗凯说道，“你提供给我们名单，还是由我们去调查吧！” “哦……哦……”邵德运点头，但表情上来看，还是认为苗凯有些小题大做。 “另外，”苗凯指了指邵德运家的监控，“这些监控录像，我们也得拷贝一下，好好查查你们当天出发时的情况！” “哦……这个没问题，没问题！”邵德运点头，“我会全力配合的……全力配合……” 第209章 走运 中午时分，苗凯和周棠在当地一家特色餐馆内吃饭。 下午，他俩将会去拜访其中一名嫌疑人——白相臣！ 根据邵德运所说，在以前借用过他家房车的人之中，白相臣就是其中一个。 以前，白相臣曾经借房车带着家人或朋友去旅过游，而且不止一次。 也正因为这样，这一次陪着大小姐去安州，才会放心地让他来当司机。 所以，在6位当事人之中，最了解房车的这个人，非白相臣莫属。 “周警官，”吃饭时，苗凯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对邵德运和白相臣的怀疑，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人呢？” “嗯……是啊！”周棠放下筷子，说道，“事情的发生，总会有一个契机！ “试想一下，纵然凶手早就把藏有头骨的行李箱放在了车上，但是也得有个契机，把它显露出来啊！” “契机……嗯……”苗凯琢磨了一下，显然听得不是太懂。 “那个行李箱，不属于车上的任何人！”周棠说道，“既然不属于任何人，那么谁会那么手欠得去打开别人的箱子？” “哦……”苗凯这才若有所悟。 “可是，这件事的发现经过却是，”周棠继续讲道，“邵德运让白相臣去自己的行李箱里去拿东西，白相臣拿错了行李箱，这才致使头骨暴露了出来！” “哦……”苗凯思索着说道，“您的意思是，这两个人，才最有问题？” “是啊，”周棠说道，“如果不是巧合，这两个人里面，必然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鉴于头骨是通缉犯的，给我的感觉，这个白相臣的问题更大一些！” “可是……”苗凯说道，“我们已经查过白相臣的资料了，他和魏一晨根本不认识，和叶乔镇更是没有任何关系！” “对呀！如果有关系，”周棠说道，“那么他干这样做吗？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 “哦……”苗凯点头，“也就是说，越没有关系，反而才最有可能！如果真是白相臣，那会不会……是受人所托？ “亦或者，受人威胁？” “所以，”周棠说道，“我们想要调查这个白相臣，就得采用点儿策略！我觉得，我们最好先别打草惊蛇，还是先观察一下他最好！” “哦……我明白了！”苗凯认真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办吧！ “通讯记录，银行账目，网络信息，还有最近接触过什么人，给我几天时间，这些全都能查清楚！” “好！”周棠点头，“不过，该走访还得走访，免得他起什么疑心！” “嗯！”苗凯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真希望能把这件悬案彻底解决，魏一晨一家三口也就能够安息了！” …… 案子果然如周棠所预料的那样，他们一行来到北仓之后，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可是，关于房车头骨案，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此刻，周棠等人正在北仓警局的临时办公室里商讨对策，分析案情。 “这么说……”李小仙捏着下巴，疲惫地说道，“这个白相臣，是一点都没有问题了？” “对！”周棠点头说道，“苗队长他们已经把白相臣的所有信息全都调查了一遍，一切正常！ “无论是电话联系人，还是网络联系人，没有任何跟武陵源相关的人员。 “还有，他的财务支出也很正常，行动轨迹毫无可疑，如果他真的就是放置头骨的人，那他做的，真可谓天衣无缝了！” “我看，既然什么都没查出来，那就得换个思路了！”李小仙说道，“或许，这个白相臣，真的没有问题吧！” “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孔旺问道，“棠哥，关于房车监控损坏的事情，他们怎么说？” “苗队长他们已经走访了所有开过那辆房车的人，”周棠说道，“邵德运的侄子和外甥，还有表弟们几乎全都知道那个摄像头已经损坏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有当一回事！ “而且，”周棠说道，“根据他们回忆，那个摄像头的确已经坏了一年多了！” “啧啧……”司芮嘟嘴说道，“这么说，看来房车这条线真的不好查了！” “这案子，真是前所未见的困难啊！”雷一霆挠头，“那颗头骨，到底从哪儿来的呢？这案子，别再变成死案吧！” 啧啧…… 赵玉也是跟着咂嘴，从穿越以来，他也没有遇到这么难办的案子，现在感觉无从下手，毫无头绪！ 房车上的6个人，看似和本案有着重大关系，可等到仔细调查之后，却又全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要不然……”李小仙问道，“棠哥，我们要不要去趟武陵源？这案子另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叶乔镇在杀害了魏一晨一家之后，到底躲藏在哪里了？” “可是……”孔旺提出异议，“叶乔镇一直是a级通缉犯，警方一直在全力缉拿他，他能躲藏到哪儿去呢？ “会不会，他刚杀完了人，就被那个买凶杀人的雇主给杀死了？” “不行！”周棠长叹一声，说道，“这样瞎猜下去可不行！这件事，本来就充满了无数种可能！ “只有查出证据，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推测！” “那……”雷一霆挠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嗯……”周棠想了想，毅然决然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方法了！司芮，北仓这边有没有什么风景名胜？或者好吃好玩的地方？” “有啊有啊！”司芮说道，“滕王阁，庐山，井冈山，有的是呢！好吃的也有不少，赣菜讲究口味浓厚，咸鲜兼辣，鄱阳湖胖头鱼，烟笋，炒牛肉，好吃的东西太多啦！嗯……” 兴奋过后，司芮才回过味来，问道：“棠哥，你问这些干嘛？” “好！”周棠拍手说道，“既然这样，那未来这两天，咱们就好好玩玩吧！难得来北仓一趟，不吃点儿当地的美味佳肴怎么说得过去呢？” “这……”李小仙皱眉，“棠哥，你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周棠说道，“走运走运，不出去走走，哪有好运？咱们现在已经在这件案子上僵死了，不出去活动一下，怎么可能找到新的思路呢？” “哇！”司芮情不自禁地鼓掌，“好冠冕堂皇，好不要脸的借口啊！但是……我喜欢……” 第210章 关键的两万五 第二天，周棠等人还真的在北仓城里逛吃了一天，几个人逛遍了北仓城内的知名景点，也把本地的小吃品尝了一个遍！ 最后，他们吃得实在太撑了，晚上甚至都没有吃饭。 然而，逛吃了一天回来，周棠所期待的走运并未发生，关于案情，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 无奈之下，大家只能返回宾馆休息。 不过，周棠虽然已经逛累了，却并没有心情休息，今天的逛吃，就是为了调整一下心情和思路！ 所以，他此刻在酒店的房间里面，讲本案所有的资料全都摆在了地上，又开始从头仔细地查看起来…… 9年前的房车抢劫杀人、魏一晨一家遇害，叶乔镇逃跑，再到9年后的头骨，6名可疑的当事人，周棠事无巨细地反复查看这些资料，试图从中找到新的方向！ 大约九点多钟，留守在安州的褚俊涛，按照惯例给周棠打过来了电话，汇报那边的情况。 “棠哥，还是没有进展！”褚俊涛汇报道，“2组和3组还在全力追查头骨的事情，可他们查遍了所有的监控，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疑情况！” “嗯……”周棠点头，这个信息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房车也全都检验过了，”褚俊涛又道，“大概提取到了10多枚指纹吧！除了那6个人的之外，其他的还要进行比对确认！ “不过……可想而知，其他的指纹主人，应该都在北仓那边吧？” “对！”周棠说道，“邵德运说，他的房车，经常会被他的侄子、外甥还有表弟们借去，上面那些指纹，应该都是他们的！” “哦……”褚俊涛沉吟了一会，又道，“还有，关于叶乔镇的弟弟，当地警方那边也传过信来了！ “哦？”周棠忙问，“怎么说？” “叶乔镇的弟弟叫叶乔彬，”褚俊涛介绍道，“现在早就不在武陵源居住了，全家搬到晋中去了！” “哦？”周棠问道，“搬家了？” “是啊！”褚俊涛回答，“自从叶乔镇被列为房车抢劫杀人案的凶手之后，叶乔彬一家怎么可能还能从老家过得下去呢？” 哦…… 周棠忽然领悟，顿时感同身受。 自己的遭遇，不也一样吗？ “他现在从晋中的一家汽车4s店当修理工，”褚俊涛说道，“早已娶妻生子，有个女儿……” “哦，好的！”周棠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把他们的资料发给我吧！抽空研究一下！” 挂掉了褚俊涛的电话，周棠刚想继续自己的研究。 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 开门之后，但见李小仙拿着一摞资料，还有自己的手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几乎铺满地面的资料，李小仙笑了，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嗯……”周棠问道，“你……有发现吗？” “嗯！”李小仙盘腿坐在地上，将一份复印的卷宗递到周棠手里，说道，“我刚才看到了这里，这一份，是在房车杀人案之前，叶乔镇的另外一起抢劫案！” “哦……”周棠看过这份资料，说道，“叶乔镇当年，就是因为这件案子进的监狱！” “对，”李小仙说道，“当时，叶乔镇凭着一把水果刀，抢劫了一位刚刚从农商银行取钱出来的客户！ “抢走了两万五千元的现金…… “可是……”李小仙将资料翻到后面，“当他3天后被抓之时，那两万五千元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喏，叶乔镇的口供里说，他已经把那些钱花掉了！可警方继续追问钱都怎么花掉的时候，他却又改口说，钱被他不小心弄丢了！ “怎么样，看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哦……”周棠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些钱，有可能是给了别人！？” “对！”李小仙说道，“如果当初叶乔镇能归还这些钱，那么将会在法庭上获得量刑，可他宁肯增加刑期，也没有交代出来钱的下落！ “由此可见，那些钱，或许对某人很重要吧？ “棠哥，”李小仙认真说道，“这个接受了叶乔镇抢来赃款的人，会不会，就是放置头骨的人呢？” “嗯……”周棠若有所思地说道，“叶乔镇这个人平时没有不良嗜好，不赌博也不吸独，是啊，为什么，会突然去抢那两万五千块钱呢？” “还有，”李小仙又道，“房车抢劫杀人案，就在叶乔镇出狱后不久，如果那两万五千块钱是他提前藏起来的，那似乎用不着那么着急得再去干一单杀人抢劫的勾当吧？” 嗯…… 周棠同样感觉，叶乔镇之所以这样做，好像是为了什么人似的！ “那么……这个会是谁呢？”周棠怀疑道，“是他的弟弟叶乔彬吗？” “不清楚……”李小仙说道，“万一，叶乔彬和叶乔镇的反目，是装出来的，貌似也有可能吧？ “可是……”她随即给自己提出反对意见，“看着又不像啊！为了弟弟去抢两万五千块，为了弟弟去抢劫杀人，不太至于吧？ “更何况，他出事之后，警方的注意力势必都会放在弟弟身上，如果真有异常，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周棠紧锁眉头，说道，“要想弄清楚这个放置头骨的人到底是谁？还需要我们从头查起啊！” “我也觉得……”李小仙肯定地说道，“当初调查的时候，有可能是忽略了什么！ “那两万五千块钱看着不过，却极有可能是本案的关键！” 想到此，周棠便和李小仙开始商议，该怎样才能查出当年那两万五的去向…… 商讨良久，他们终于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得去武陵源一趟，只有去到当年案发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线索。 商讨完毕之后，李小仙又指着满地的资料问道： “棠哥，你这边，有什么思路没有？” “嗯，”周棠将邵德运的房车照片拿起来说道，“别说，我还真有一个思路！我在猜测，那个装有头骨的箱子，会不会是在邵德运等人出发之前，就已经放到房车上的？” “这……”李小仙问道，“为什么这么想呢？” “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大小姐谢宁宁要求邵德运等人跟随她去安州房车旅游的事情，是在很早之前就提到议程上的！ “毕竟，他们都是大忙人，要想出来旅行，必须提前做好安排！ “所以，”周棠说道，“如果那个放置头骨的人也得到了消息，会不会提前把头骨放到车上呢？” “你这么说的话，这个人要知道他们的行程，还能接近房车……”李小仙说道，“那肯定内部人员啊！会是……谁呢？” “那就要看一下，”周棠神秘地说道，“在邵德运等人出发之前，都有谁接触，或者乘坐过那辆房车了！” 第211章 房车旅行 又是新的一天，北仓警局，临时办公室内。 今天，这里被请来了一位新的客人，此人名叫张名策，是邵德运的外甥。 根据调查，在邵德运等人前往安州之前，最后一次使用那辆房车的，正是这个张名策！ 当时，张名策带着自己的一帮好友，开房车去了一趟黄山。 他们去往黄山的时候，谢宁宁的安州之行也已经上了日程安排，所以，张名策和他的那些朋友之中，或许真的存在着嫌疑人！ “是，是的！”在询问之中，张名策连连点头，“我也在新世界上班，我舅舅之前跟我说过，大小姐之后会用那辆房车，他们一行高管要去外地旅行，让我小心着点儿，不要把车弄坏了，或者弄脏了！” “你们去黄山，一共几个人？”李小仙问道。 “5个，除了我，还有4个女孩！”张名策回答。 回答之后，现场一阵沉默，尤其是孔旺，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嫉妒恨。 “这4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李小仙又问。 “嗯，之前说啦，都是朋友嘛！”张名策说道，“其中一个是我正在追的，另外两个是她的朋友！” “……”李小仙皱眉，“你在考验我的识数能力吗？” “还有一个，嗯……”张名策说道，“那个是我的同事，她会开车，和我倒着开还轻松一些嘛！！” 啧啧…… 孔旺忍不住砸了咂嘴，心里盘算着，他们路上会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 “您……不要误会啊！”张名策说道，“她们都是正经女孩子，我们路上没有什么的，就是一块儿玩玩，一块儿玩玩而已！” “这4个女孩，”李小仙问道，“她们知不知道，房车随后会被新世界高层们使用？” “嗯……应该知道吧？”张名策不太确定地说道，“我喝完酒好像跟她们说过这件事，她们还有人问我大小姐家有多少钱，是不是特别有个性什么的？” “那……”李小仙继续询问，“你们留没留意，行李架上，当时是否有个白色的旅行箱呢？” “哎呦，哎呦！”听到这话，张名策瞬间紧张了，赶紧澄清道，“您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啊？ “那东西，不是从我舅舅他们的旅行中出现的吗？怎么……怎么查到我们头上来了？” “为问你！”李小仙绷起脸来，重复了一遍，“看见过白色的旅行箱没有？” 说着，李小仙还掏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正是放置头骨的那个行李箱。 “没有，绝对没有！”张名策保证道，“那些女孩们都是红的绿的，一个白色的也没有！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们！我……我现在就把联系方式全都给你们……” “你先别激动，”周棠看到张名策情绪不对，急忙开口问道，“你带着4个女孩出去玩儿，那玩儿回来以后，车是怎么处理的呢？ “谁给你舅舅送回去的？” “嗯……”张名策回忆了一下，“是我，是我，当然是我了！” “那……”周棠又问，“你把车还回去之后，有没有看一眼行李架呢？” “这个嘛……”张名策摇头，“行李架有柜门，那个时候，我已经跟李轩收拾好了房车，当然不会去打开柜门看了？” “李轩……”周棠忙问，“是谁？” “我的同事兼司机，”张名策说道，“我俩关系不错，以前就一起出去过！她车开得不错，不但开车好，还懂修车……” “哦……”周棠想了想，问，“这个李轩，她知道你们房车的车门监控是坏的吗？” “知道吧可能……”张名策不太确定地回答，“她开了几次车，又那么懂，应该知道吧？具体的，不如你们去问问她吧！” “这个李轩，”周棠问道，“是哪里人啊？” “啊？”张名策意外，“我……我不太清楚啊！我们平时都讲普通话，听不出来，也没问过啊，怎么了？ “警官，你们……不会是认为，她……” “不！”周棠说道，“我们只是询问情况而已，当时和你一起出去的那几个女孩，我们都需要详细调查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了！喏，你们看看，看看这个吧！”说着，张名策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还有朋友圈，给周棠等人看了他们去爬黄山的照片。 可想而知，照片上的4个女孩都挺吸人眼球的，说实话，这种照片发到朋友圈，张名策得有多么招广大男士们嫉恨？ “喏……”张名策指着最旁边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女孩说道，“这个就是李轩了！她呢，我们以前……嗯……嗯……” 说到这里，张名策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怎么了？”周棠发现了他的变化，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说着，周棠仔细看了一下照片上的李轩，但见李轩的个头很高，甚至比一米八的张名策矮不了多少！ “嗯……”张名策说道，“其实……最早的时候，我和李轩同一个办公室，当她听说我舅舅有辆房车之后，曾经不止一次地撺掇过我…… “不得不说……开着房车去旅行的话，貌似也都是因为她而起吧？” “哦？” 听到这个说法，周棠和李小仙眼睛全都亮了一下。 “我……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 “我真不是想要揭发她或者怎么着，但是……如果你们刚才不说那些话的话，我还真是没有意识到呢！嗯……”张名策支吾地说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你……”李小仙催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李轩……”张名策说道，“对我舅舅的房车特别感兴趣！我经不住她的撺掇，所以头一次，就找舅舅借来了房车，然后带着我们办公室的几个人出去玩儿了一趟！ “再后来，还是我们几个，又去了一趟较远的地方，但玩儿得并不是特别舒坦！ “包括前些日子去黄山这件事，其实也是李轩撺掇我去的！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她却撺掇我，要我带上4个大美女，快意人生什么的，我这才没有经住诱惑，跟她们跑了一趟黄山嘛！ “这一趟……花了我好几万呐！”张名策擦汗，“到最后，那个心仪的美女也没有追到，其他也是一个都没到手！真是的……” 听到这些话，周棠和李小仙的眼睛已经不是闪光那么简单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快说，这个李轩，现在在哪儿！！？” 第212章 头骨的来历（上） 晚间7点，北仓市西郊某小区内。 身穿警服的周棠，已经和同事们在车里等候良久。 当他们意识到这个李轩可能有问题之后，并没有急于抓人，而是暗中调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没想到，李轩的老家，竟然是西江省庐陵市人！ 这座城市和武陵源非常近，距离当年叶乔镇的家，也不过十几公里的样子。 这样一来，貌似就不能算是巧合了吧？ 这个李轩，很可能和放置头骨的事情有关！ 可是，周棠等人查遍资料，却并未找到李轩家和叶乔镇家有什么关联，只是查到，李轩和母亲相依为命，却查不到她父亲的记录。 而更有意思的是，周棠等人发现，李轩今年23岁，而他的母亲，今年却仅仅41岁！ 这说明，她母亲生她的时候，才刚刚18岁！ 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呢？ 想到此，周棠更是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李轩居住的小区，等着待会儿来一个突然出击！ 很快，李轩骑着电动车下班回家，将车子停好之后，去到了楼上。 周棠等人整理了一下崭新的警服，便一股脑冲了上去！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李轩打开了门。 果然如想象中的那样，当李轩看到穿着制服的周棠等人之后，顿时脸色大变，甚为紧张！ “是李轩吗？” 周棠喝了一声之后，屋里又出现了一个中年女子，正是李轩的母亲。 “是……是！”李轩点了点头，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周棠示意孔旺掏出手铐，然后凶巴巴地问道，“我们现在以凶杀案嫌疑人的罪名逮捕你，有什么话，还是跟我们回警局说吧！” “啊！？”李轩大惊，差点儿瘫在了地上，“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警官，嗯……”李轩的母亲见状，赶紧一把搂住女儿，向周棠等人问道，“我女儿犯了什么事？你们至少要把话讲清楚吧？” “头骨！”周棠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还用我多说吗？你们以为，你们做得这么隐蔽，就可以瞒过我们了？” “啊？” 听到头骨二字，李轩更是面露绝望，眼露惊恐。 通过李轩的反应来看，周棠已然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诈唬错人，这母女二人，果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好了！”周棠示意孔旺给李轩戴上手铐，再次冰冷的喝道，“有什么事，跟我们回警局说去吧！” 孔旺得令，赶紧给李轩戴手铐。 “别，别！”终于，李轩的母亲看不下去了，当即冲上来拦在女儿身前，大声说道，“警官，这件事跟我女儿没有关系！ “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此言一出，周棠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之所以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能让李轩的母亲说出实情！ …… 一小时后，北仓警局，审讯室。 李轩的母亲李心洁，终于讲出了实情： “头骨，是我让我女儿放在邵总监的车上的！”李心洁说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新世界公司的高管们，不久后会乘坐那辆房车出去旅行！ “我们之所以把头骨放到车上，就是想要借着警方的手，找出那个买凶杀人的人出来！” 听到“买凶杀人”这四个字，周棠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事情真如他们最初推断的那样！ “头骨……”李小仙问道，“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李心洁沉吟一声，将往事娓娓道来，“我17岁那年，从白羊镇的市集上卖橘子！ “当时，叶乔镇也从市集上卖那种小商品，我们摊位挨着，一来二去的，关系走得挺近！ “期间，有几个小混混来我这里找茬，都是他出头帮我摆平的，他力气大，个子高，而且还练过散打，那些小混混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那时候少不更事，感觉这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挺仗义的，就……就……” 李心洁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他们应该是发生了关系。 “而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家发生了巨变，先是父母离婚，后来父亲出了车祸，母亲又带人来抢财产，打官司，闹得不可开交…… “而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孩子也出生了！ “可想而知，家里肯定是容不下我了，那个时候，叶乔镇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们就一起私奔了！ “我听叶乔镇说，他的家里也很乱套，不但穷，而且极不和睦，所以我们也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随便找了一个小镇落下脚来！ “最初，我在家里带孩子，他去外面找零活打工，”李心洁说道，“日子还算能过得去，可当时，我们毕竟还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时间久了，吵架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当然，所有的争吵都是因为没钱！养孩子要用钱，租房子吃饭穿衣服，样样都要用钱，可叶乔镇打工的那点儿钱，根本不够我们的开销。 “有一次，我们实在吵得凶了，他竟然动手打了我，最后还负气出走了…… “你们都无法想象，他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音信全无！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的爱情有多么幼稚，多么不靠谱！ “我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可看着可爱的女儿，最后还是默默承受了下来！ “后来，我去附近的汽修厂找了份工作，开始了独自带女儿的生活！ “然而，屋漏偏遭连阴雨，”李心洁怅然说道，“孩子10岁那年，和同学一起骑自行车被汽车撞了！ “她的同学当场死亡！而我女儿的情况也不太好，急需动大手术保命！ “女儿是我的全部，我当时像疯了一样满处借钱，可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怎么借也不够啊！ “而巧的是，就在那个时候，叶乔镇突然回来了！他看上去很狼狈，穿的衣服也很破烂，跟乞丐似的，我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可那个时候，我虽然恨不得扇他几个嘴巴子，可女儿危在旦夕，急需用钱，我哪里还跟他计较许多？ “而当叶乔镇知道了女儿的情况之后，就告诉我，说那些钱包在他身上了，他不管想什么办法，也会帮我把钱凑齐……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说到这里，李心洁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我当时怎么就没有问问，他上哪儿弄钱去呢？” 第213章 头骨的来历（中） 说到这里，周棠等人也全都明白了，当初叶乔镇抢劫的那两万五，到底去了哪里了！ “转过天来，我就收到了钱！”李心洁泪流满面，却没有发出哭的声音，“我当时已经意识到，那些钱来得有些可疑！ “那一天，叶乔镇说得话不多，他说，他离开我们母女的这几年，一直想要赚大钱，扬眉吐气的回来！ “但是……事与愿违，要么被坑，要么被骗，要么就是出了意外…… “他说他并不是不想我们，只是没脸回来…… “还有……”李心洁颤声说道，“他把那两万五给我的时候，叮嘱过我，不要跟任何人说钱是从他那里来的！ “甚至，他还说过，将来不管他出了什么事，也不要去管他！因为一旦有人发现他们的关系，那么那两万五就会被要回去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他可能出了大事了！可是，闺女那边急需用钱，我最后还是狠心地离开了他……” 说到这里，李心洁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一直哭了许久，她这才继续说道： “再后来，女儿得救了，虽然腿上落下了一点残疾，但对生活毫无影响。 “而那个时候，我也听到了关于叶乔镇被捕的消息，和我想象的一样，他迫于无奈之下，去抢了钱，被判了5年！ “我知道，如果当时我把那两万五还回去的话，或许还能缩减他的刑期，可是……我怎么敢露面呢？ “再说，我也没有两万五可以还啊……呜呜……”李心洁抽泣着说道，“那个时候，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傻，去做那种傻事！ “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记挂着我们母女俩，他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啊！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去探监，可想起他嘱咐的话，只能默默等待了…… “当时，我还傻傻地畅想着，等他出来之后，我们一家三口还能过上以前的日子！”李心洁泪眼迷离地说道，“可哪知道，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说到这里，众人意识到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后来……”李小仙忍不住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唉！怎么……会这样呢！”李心洁说道，“本来，叶乔镇在监狱里表现良好的，他只坐了三年不到，就被提前释放了！ “可是，释放后的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了，每天无所事事，还酗酒！ “我本来想好好劝劝他，可怎么劝也没有用，甚至我们又吵了起来！ “就那样，我们在一起没住几天，他就又不见了！ “我听说，他是回家跟他弟弟要房产去了，还和他弟弟大打出手，要不是他弟弟手下留情，恐怕他又要进监狱了！ “再后来，我试图找过他，可没找到，心灰意冷的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可没想到，过了几个月，他突然又出现在了我面前！”李心洁说道，“他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他接了一单生意，等做完之后，就能挣到我们想也不敢想的大钱了！ “那个时候，我对他的话已经不抱希望，可他却开始畅想着我们将来去到国外买房生活的美好憧憬了…… “我甚至，都以为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开始为他担心…… “不过，那一晚，他对我特别温柔，我们一起喝了酒，他还提起了我们当年在市集上卖东西的往事，还有我们当年发生关系的那个山洞…… “那晚，我又在他的温柔乡里重拾了信心，傻傻地以为，将来我们真的能越过越好……唉……恐怕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说到这里，审讯室内气氛阴沉，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因为，周棠等人，已经知道，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喝酒的3天之后，武陵源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房车杀人大案！”李心洁嘴唇颤抖地说道，“而又过了没几天，嫌疑犯的通缉令出来了，当叶乔镇那三个字被我看到后，我差点儿昏死过去！ “一家三口，三条人命，还有孩子！他……他怎么能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呢？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听到李心洁撕心裂肺的呐喊，探员们亦是全都怔住了。 “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李小仙赶忙劝慰道，“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又见过叶乔镇没有？” “见……见过吗？”谁知，李心洁居然用疑问回答了一个问题，在喃喃自语了片刻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叶乔镇会来找我！ “那我是该报警，还是不该报警呢？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犯，他会不会，连我和孩子也一起杀了啊！ “可是，一年，两年过去了，”李心洁说道，“生活还在继续，可叶乔镇却始终没有露面，警方通缉了他两年，却也从来没有抓到！ “我有过无数种猜测，猜测他拿着钱跑到海外风流快活去了，或者就躲在我的附近，在暗中注视着我们…… “突然，有一天，我想到了什么……”李心洁说道，“他出事前的那天晚上，他曾提到过，我们当年发生关系的那个山洞！ “白羊镇后面有一片大山，”李心洁说道，“我们当初去山里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的洞口特别窄，但钻进去之后却是别有洞天！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李心洁喃喃说道，“我竟然真的买了一张车票，去了白羊镇！ “结果，当我在大山里寻找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找到那个洞口爬进去之后，我看到了……竟然看到了……叶乔镇的——尸骨！” 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我几乎可以一眼就辨认出来，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给他买的！口袋里还有钱包，钱包里还有我们娘俩的照片……” 说到此，李心洁再次流下了眼泪。 “他……死了？”李小仙忍不住问道，“他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李心洁说道，“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堆尸骨了！现场，还有一些散碎的钞票，手表和项链之类的值钱物品，我怀疑，那些应该都是叶乔镇抢劫时候抢到的吧！” “那些东西……”李小仙问道。 “在我家里放着了！”李心洁坦然说道，“你们派人去拿吧，就在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面了！” 第214章 头骨的来历（下） 审讯室外，探员们一阵忙碌。 苗凯赶紧派遣人手，去李心洁家里取重要证物。 “记住，”苗凯叮嘱道，“取证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全都装到证物袋里！” “是！” 探员们领命而去，苗凯这才推门走进监听室，再次看向了单面玻璃后面的审讯现场。 “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李心洁继续着她的恐怖经历，“他已经变成一堆枯骨了！” “那……后来呢？”李小仙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他的头骨……” “当时，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李心洁说道，“我为自己的一生感到悲哀，为叶乔镇的一生，也感到悲哀！ “我茫然无措，甚至有一种干脆就和他死在山洞里面，再也不出去的冲动！ “可是，我不能那样做，我还有女儿要养，我女儿可懂事了……”李心洁一阵怅然，继续说道，“于是，在思考了一番之后，我就在山洞里挖了一个坑，把他的尸骨就地掩埋了！ “我不敢报警，更不敢通知他的家人，如果我报了警，那么当人们知道我女儿是叶乔镇的女儿之后，我们还怎么活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掩埋好他的尸骨，拿着他的那些东西离开了山洞……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过得浑浑噩噩，几欲崩溃，本来，我什么都没有想的，可是……某一天……”李心洁回忆道，“当我又打开了叶乔镇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之后，这才发现，原来在照片的背面，他居然还写了一行字！ “上面写着：我一生的最爱，为了你们！ “看到这行歪歪扭扭的字，我才终于明白了，”李心洁再次留下伤心的泪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看着那行字，再看着我们的照片……”李心洁眼中突然出现了异样，“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叶乔镇……是怎么死的？ “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他总不可能去到山洞里面自杀吧？ “那么……是谁杀了他呢？” 听到这里，探员们亦是屏住呼吸，所有人的心里全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联想到，在他出事之前，他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李心洁说道，“我开始意识到，叶乔镇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之前跟我说，他接了一单买卖，现在看起来，这单买卖，应该指的就是抢劫杀害魏一晨全家这件事！ “从魏一晨那里抢到的钱，甚至不足两千块钱，为了这两千块钱，叶乔镇没有理由行凶杀人吧？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便有了深深的怀疑，魏一晨的死，应该是一场买凶杀人事件！ “有人出高价雇佣叶乔镇，去杀害魏一晨全家！ “而当叶乔镇完成任务之后，这儿买凶者，又趁机杀死了叶乔镇，彻底灭了口！警官……”李心洁抬眼看了一下周棠和李小仙，“我这个猜测，应该合情合理吧？” “这……”周棠和李小仙面面相觑。 然而，李小仙随即点了点头。 而周棠则提出了异议： “好像，也不太对吧？”周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那个买凶者，那么在我成功地杀死了叶乔镇之后，为什么不干脆把叶乔镇就地掩埋了呢？ “这样，不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 “还有，他为什么不拿走叶乔镇身上的物品呢？” “这个情况，我之前也有想过！”李心洁毫不停滞地说道，“我猜想，那个买凶者在杀死了叶乔镇之后，之所以没有掩埋尸体，或许是希望有人能发现叶乔镇的尸体吧？ “想一想，当有人发现了通缉犯叶乔镇的尸体，尸体上还有抢劫杀人的证物之后会怎么想？肯定是叶乔镇畏罪自杀，对不对？ “这样一来，这场房车杀人大案就可以结案了，对于那个买凶者而言，同样可以逍遥法外了，对不对？” 李心洁的话，问的周棠和李小仙无言以对。 可是，虽然她的话很有信服力，但周棠还是觉得，此事可能还有别的情况。 “当时，叶乔镇跟我说过，只要做好了这一单生意，我们从此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李心洁继续说道，“他还畅想着我们从国外过逍遥快乐的日子！ “由此判断，那个买凶者应该答应付给叶乔镇一大笔钱！而且，还有可能已经帮他弄好了出国避难的准备…… “所以，这个买凶杀人者，是一定存在着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恶，甚至已经超过了叶乔镇！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坏人！” “所以……”李小仙瞪大眼睛问道，“你想替叶乔镇……报仇？” “报仇也说不上，但总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吧？也不能让那个可恶的买凶者得不到应有的制裁吧？”说着，李心洁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说道，“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我就知道，我下半生的意义所在了！ “叶乔镇，纵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但我仍然要让他得到公正的对待！我不能让那个杀死他的人，永远逍遥法外！！” “所以……”李小仙说道，“你和女儿，来到了北仓？” “是的！”李心洁毫不隐晦地说道，“我查过那个魏一晨的资料，他是北仓一家大公司的大老板！ “当时因为公司上市，还有收购的问题，有着很多矛盾纠纷！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个买凶者，必然是一个能从魏一晨死亡之中获得利益的人！ “或者，是一个和魏一晨有着深深仇恨的人！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新世界公司里面！”李心洁说道，“于是，我带着女儿来到了北仓，从这里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我每天都会跟女儿讲叶乔镇的事情，女儿明白了我的意图，所以我们开始努力地接近新世界公司！ “很快，我女儿就应聘成功，成为了新世界公司的一名职工！ “谁知，我们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了！”李心洁无奈说道，“通过各方面的打听，我早就知道，警方已经调查过新世界公司的这些人了！ “然而，警方都没有找出什么，我们又能怎样呢？ “那些日子里，我们两个几乎找遍了所有和魏一晨有关系的人，可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那个神秘的买凶者！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发意识到，仅凭我们母女两个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查明白真相了！ “所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一个比较笨的办法了……” 第215章 买凶者 “我女儿和邵总监的外甥在同一个办公室，”李心洁继续讲述道，“平时获取到的关于高官的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 “我们发现，几乎每年，公司的高管们都会一起乘坐房车旅行一次，”李心洁说道，“我就像，如果能让头骨出现在他们旅行的时候，会不会，就能起到作用呢？ “警方从他们的房车里发现了头骨，当他们验证了头骨是叶乔镇的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9年前的房车杀人案！ “这样一来，警方势必会把那件案子重新调查，或许，这一次就能找出那个买凶杀人者到底是谁了！” 哦…… 听到了李心洁的讲述，探员们终于明白了头骨的来历。 谁也没想到，关于头骨的来历，会如此曲折！ “当然，”李心洁说道，“我们不能做搬石头砸脚的事情，头骨的放置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我就让李轩主动接近邵德运的外甥，通过他获取房车，以及公司高管们的消息。 “大约坚持了一年的时间，我们终于等到了机会！ “我女儿得知，公司高管们将会乘坐邵总监的房车外出旅行，所以在他们之前，我又让李轩去约邵总监的外甥一起出游！ “而那次出游之时，我就悄悄地准备好了那个白色的箱子！” 说到这里，李心洁抱紧了手臂，仿佛心境异常寒冷。 “没错！”李心洁说道，“我返回了那个山洞，挖出了叶乔镇的头骨！我打算，利用他的头骨，来帮他找出真凶！ “很快，在李轩他们去黄山游玩的途中，我悄悄地接近了他们，将盛放着头骨的箱子交到了李轩手中！ “然后，李轩趁他们游玩之际，将箱子藏在了车上。 “最后，等他们返回安州，准备给邵总监还车的时候，李轩这才把箱子取出来，放在了行李架上！ “这样一来，只要确保期间没有人再用过房车，我们就能完美地把头骨送出去了！” “那……”李小仙问道，“你怎么能保证，那些高管们会打开箱子呢？” “我们特意购买了一个和邵总监一模一样的行李箱，”李心洁说道，“他会把箱子误认为是自己的，那样就会打开了！ “而且，就算途中没有打开，但最后收拾行李的时候，也会发现行李架上剩下了一个无人认领的箱子，出于好奇，他们也总会把箱子打开的吧？ “如果那样都没有打开，”李心洁摇头说道，“那就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了！” 哦…… 周棠微微点头，没想到，关于箱子被打开的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难为他之前会把邵德运和白相臣作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其实，他们用来放置头骨的这个行李箱，和邵德运的箱子除了都是白色的以外，款式上还是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的。 “警官……”这时候，李心洁也终于忍不住，向周棠问道，“求您告诉我，关于那个买凶杀人的人，你们到底找到了没有？” “这……”周棠和李小仙再次面面相觑。 而李心洁却领悟了什么，当即倍感失落：“这样……也查不出来吗？怎么会呢？” “你……”李小仙想了想，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儿把叶乔镇的事情说出来呢？” “我说过的啊！”李心洁说道，“叶乔镇虽然是我女儿的父亲，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 “我怎么能把他的事情说出来呢？我也就罢了，当人们知道李轩是叶乔镇的女儿后，我女儿以后还怎么活啊？ “为什么……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头骨送到房车上，可你们却还是什么都查不到呢？” “如果你不早点儿站出来说明一切，”李小仙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我们又怎么能够确定，买凶杀人确有其事呢？” “叶乔镇杀了人家一家三口，只抢了那么一点钱，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什么吗？”李心洁激动地说道，“武陵源那么多游客，他不去抢别人，偏偏去抢魏一晨，这难道也不能说明什么？ “不用猜，肯定叶乔镇出狱之后，有人看他犯过抢劫，而且缺钱，所以找到了他，要他去杀魏一晨一家，并且提供了魏一晨即将乘坐房车去武陵源旅游的信息！ “警官，我求求你们，只要找到了这个买凶杀人者，将他绳之于法，我此生的心愿也就了了！” “你……”周棠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先把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讲出来，我们看看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吧！” “我……我说得绝对都是真的！”李心洁发誓道，“但是，要想找到那个山洞，我得亲自带你们去，要不然，很难找到的……” …… 审讯结束后，周棠等人的工作，也随之忙碌起来。 “周警官！”苗凯迎上来说道，“东西找到了！你看下照片吧！东西待会儿就到！” 说完，苗凯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周棠眼前。 周棠看到，从李心洁家里找到的东西，的确就是当年房车抢劫杀人案的赃物！ 对于这些赃物，周棠早已熟记于心，几乎一眼就能确认！ “苗队长！”周棠说道，“麻烦你立刻准备车辆和人手，我们尽快出发去白羊镇吧！” “我明白！”苗凯说道，“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上面正在协调白羊镇方面！听那意思，最好是我们这边去尸检和采集人员过去！” “哦，那样也好！”周棠说道，“这案子本来都是你们的啊！” “嗯！”苗凯感慨道，“幸亏，头骨是从你们安州发现的！如果换在我们这里发现，恐怕我们现在还在抓瞎呢！” “您客气了！”周棠说道，“不管怎么样，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尽快出发吧！只有找到叶乔镇的尸骨，才能证明李心洁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明白！”苗凯保证道，“我尽快准备了，咱们今晚就出发！” 说完，苗凯去安排任务去了…… “这事，真是太离奇了……”孔旺说道，“叶乔镇那么厉害，那个买凶者怎么能杀掉他呢？” “是啊，棠哥说得没错啊！”司芮附和道，“如果叶乔镇真的死于买凶者之手，那么买凶者要么埋了他，让世人永远找不到！ “要么，就把他的尸体放在一个比较好找的地方，让人们知道叶乔镇畏罪自杀了，怎么会丢在山洞里就不管了呢？ “他到底怎么想的？” “而最最奇怪的，”雷一霆挠头说道，“有嫌疑的人，咱们全都查过了啊！这个买凶者，到底会是谁呢！？” 第216章 另有其人？ 当天晚上，周棠并没有亲自去往白羊镇去寻找叶乔镇的尸骨，而是派了李小仙、孔旺和司芮过去。 周棠则和雷一霆留在了北仓。 因为，对于本案来讲，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环尚未揭开，那就是寻找出那个买凶者的身份！ 因此，周棠决定今晚好好研究一下，李心洁从叶乔镇身上得到的那些遗物，看看能不能从遗物中找到什么线索！ 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大部分的证物，还在技术队做着采集，只有一小部分被送到了办公室，摆放在周棠面前。 这里面有一个价值不菲的打火机，老式充气的那种。该打火机，为魏一晨当年所用！ 另外，还有一串珍珠项链，和一个女式钱包。这些东西，都是魏一晨妻子的…… 除此之外，还有那张相片！ 相片已经古旧发黄了，但照片中一家三口的笑容，却依旧那么灿烂！ 这或许，是叶乔镇一家三口唯一的一张合影吧？ 叶乔镇和李心洁那少不更事的青春，全都毁在了欲望的孽罪之下，如今阴阳相隔，只能记印在这张发黄的相片之中…… 反过来，相片背面果然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我一生的最爱，为了你们！” 其中，那个“最”字还写错了几笔，由此可见，叶乔镇的文化水平非常有限，但在这有限的文字之中，却能够体会出他对女朋友和女儿无限的爱！ 但是，这无限的爱，怎么能践踏在别人的尸体上呢？ 从叶乔镇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不管他有没有被人灭口，都终将不会有好下场！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引人可怜，可对于被他影响的李心洁母女俩，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啧啧…… 周棠咂嘴感叹，线索还是太少，仅仅通过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进行有效推断。 而且，如果这些证物里面真有关于那个买凶者的，恐怕李心洁也早能做出决断了！ 看来，要想找出谁是那个买凶者，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周棠又把地图伸展开来，开始查看这个白羊镇的位置。 白羊镇位于西江省，叶乔镇的老家位于南江省，而武陵源恰好又在两省交界的地方，距离两地都非常近。 而且，根据叶乔镇的资料，他年轻的时候，的确跟随亲戚去到白羊镇一带做过小生意，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居然和白羊镇的18岁姑娘还有过一段孽情！ 的确…… 看着地图，周棠脑中开始推想当年的情况。 叶乔镇在武陵源作案之后，故意逃往了白羊镇方向，那里正好和他的老家相反。而白羊镇一带，他也比较熟悉。 他躲到那个山洞，有可能是和买凶者见面，也或者，只是想从那里躲避或者中转一下吧？ 哎？ 周棠这样看着，却感觉和买凶者见面的话，是不是不应该选在这种地方啊？ 叶乔镇不能傻到这种地步吧？ 还有…… 他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图，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当时，叶乔镇和李心洁同居在另外一个小镇，那里距离白羊镇也不是很远，若想到达，需要穿过白羊镇，需要穿过白羊镇的山区…… 看来…… 叶乔镇在作案之后，应该是想去找李心洁母女俩吧？ 只不过，半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致使他最后死在了那个山洞里，哦…… 想到此，周棠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买凶者很可能在路上伏击了叶乔镇，叶乔镇受伤之后，为了躲避敌人，所以才钻进了山洞！ 但是，他的伤势太重，最终还是死在了山洞里。 所以，连那个买凶者本人也不知道叶乔镇到底怎么样了…… 对！ 这样一想，之前的许多猜测，便全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只不过，叶乔镇那么厉害，要想伏击他，或许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而且，这不过只是自己的猜测，具体情况，还要看叶乔镇的尸检报告才能确定！ “哎呀，哎呀！” 就在这时，周棠听到了雷一霆叹息的声音。 “哎？半岛，”周棠看到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你又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当然啦！”雷一霆沮丧地说道，“现在找到放置头骨的人啦，我和司芮全都输啦，剩下的，就只能看孔旺和仙姐啦！” “啊？”周棠没听明白，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之前打的赌啊！”雷一霆说道，“我赌放头骨的人是大小姐！司芮赌放头骨和买凶的人全都在房车上，我们两个当然是输啦！ “而孔旺赌买凶的人是谢彼德，仙姐赌两个都不在房车上，所以他们俩还有希望啦！” “啦啦你个驴粪球啊！”周棠骂道，“我当什么事呢！居然还在想着咱们打赌的事呢！” “哎？这个怎么能忘呢！棠哥，”雷一霆认真说道，“钱可都是给了你啦！” “真是小家子气！”周棠笑道，“就当100块钱买个教训吧！” “哼！”雷一霆冷哼一声，站起来说道，“我去鉴证科，看看还有没有检测完的证物！你可别忘了，最后咱还要吃顿饭呢！ “当100块钱买个饭票，心里还舒服一点嘛……” 说完，雷一霆晃动着他巨大的身躯，消失在了周棠的视线之中。 切…… 周棠淡淡一笑，心里说话，还能让你们赌赢了吗？ 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孔旺赌谢彼德是买凶者，恐怕，他也赢不了吧？ 现在，就看那个真正的买凶者，会不会也在那6个人之外了！ 啧啧……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李小仙很有可能会赌赢的！ 因为，周棠之前已经看过无数遍这6个人的资料，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没有买凶杀人的动机或能力！ 那么……这个一心想要杀掉魏一晨全家，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会是谁呢？ 这个人，要想雇佣叶乔镇当杀手，怎么也得去过武陵源地区才对吧？ 可邵德运等人全都有不在场证明啊？ 他们在案发前后，根本没有去过武陵源，难道……是他们找了中间人？ 有这种可能吗？ 穿越之前，周棠还是听说过，民间有过类似的介绍人的，但是这种情况相当少见。 而且，警方在房车杀人案发之后，曾经对叶乔镇做过深入的调查，如果真有什么中间人的话，是不是也应该早就发现了？ 那么……还有哪种可能呢？ 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魏一晨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深深嫉恨于魏一晨，却不为人知的人！！？ 第217章 神秘的存款 次日上午，一直到9点多钟，周棠才接到李小仙等人的消息。 “棠哥！”李小仙通过视频汇报道，“我们已经找到尸骨了！” 视频颠簸得厉害，透过视频可以看到，山洞比较狭窄幽暗，而幽暗中最先闪过周棠眼帘的，却是一辆满是灰尘的摩托车！ “哎？”周棠意外，“这不还有摩托车吗？” “是的！”李小仙说道，“因为里面的山洞太小，这辆摩托车被藏在了一条裂缝里面！ “刚才又问了李心洁一遍，李心洁说，她前后来了好几次，都没有留意到呢！” “哦……”周棠点头说道，“这样的话，那么交通工具已经可以确认了！当年，叶乔镇必然是乘坐这辆摩托车去到山洞的！ “小仙，你们先看一下……”周棠提醒道，“那辆摩托车有出车祸的痕迹吗？” 周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之前做过假设，叶乔镇的死，要么是因为受到了买凶者的追杀，要么就是出了意外，比如车祸之类…… “这个嘛……”李小仙用手机照了一下，摇头说道，“表面上看去，还算是完整的，但是，具体情况还得等技术队进来再说啊！” “哦……” 周棠用力看了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特别明显的毁坏迹象，只能作罢。 随后，随着李小仙转移镜头，但见画面中的山洞越发狭窄，每个人别说弯腰，甚至都得爬着才能前进！ 然而，他们爬行得不是很远，便又赫然洞开，出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空间！ “这里，就是叶乔镇当年死亡的地方了！”李小仙说道，“这里的地面比较坚硬，李心洁所谓的掩埋，不过是把尸体放在了一个低洼的地方，然后从外面运进了土，简单掩埋而已！ “喏……看这里……” 随着镜头一转，周棠看到地面上破开了一个缺口，缺口附近布满了黑色的泥土…… 不用说，周棠也明白，这就是李心洁挖出叶乔镇头骨的缺口了。 这么黑暗的地方，还要挖死人尸骸，李心洁这个女人，胆量也不是一般大的嘛！ “哇塞……”雷一霆看得直咧嘴，在一旁小声嘟囔，“当年，他们就是在这种地方翻云覆雨吗？这也太前卫了吧？” “半岛，你又吓嘚吧了吧？”李小仙竟然听到了雷一霆的嘟囔，当即说道，“当年他们进山游玩，半路上遇到大雨，进洞躲雨，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的！ “你这个思想……真污……” “哎？”雷一霆纳闷，“你说的这些，和他们的翻云覆雨有关系吗？” “尸骨呢？”周棠推开雷一霆，问道，“还在吗？” “在的！土很浅，很容易挖掘！”李小仙介绍道，“不过，我们还是得等专业的设备全都过来。 “刚才技术队的人说了，这里阴暗潮湿，待会儿取尸骨必须要多加小心，以免氧化！” “好的，”周棠叮嘱道，“采集尸骨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们的法医，看看叶乔镇的尸骨上有没有明显的伤痕？ “知道他的死因，我们就可以进行判断了！” “我知道！放心吧！”李小仙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当即说道，“待会儿我就在现场盯着！” “好！”周棠竖起大拇指，“那么待会儿有什么消息，再及时告诉我！” “好的！” 电话挂掉，周棠也重重地舒了口气！ 他之前之所以要留在安州，除了想要继续侦查买凶者的身份之外，也是早就料到了，会有取尸骨这一环节！ 一想起之前验尸房的经历，他就不禁冒汗，此刻特别庆幸，自己幸亏没有去那山洞里取尸，要不然，恐怕又要丢人了！ 现在看起来，关于叶乔镇的证据链，基本上已经清晰了。 只剩下叶乔镇的死因问题了！ 虽然只剩下了一具尸骨，当如果能够看出明显外伤的话，或许就能推断出叶乔镇究竟是不是死于非命？ “周警官！”就在这时，那位苗凯队长突然进入办公室，急匆匆地来到周棠跟前说道，“昨天鉴证科那里已经采集完所有的证物了！有重大收获啊！” “啊？”周棠看了看眼前的那些证物，显然大为意外。 “不是这些！”苗凯摆手说道，“你不是还没有看到叶乔镇的钱包吗？我们从他的钱包里找到了一张银行卡，刚才我们查了查那张银行卡，上面居然有一笔50万的存款！！！” “啊？”周棠更加意外，“不会吧？哪儿来的银行卡啊，怎么之前李心洁没说呢？” “这张卡卡在钱包的夹层里面，显然是叶乔镇切开了口，故意藏在里面的！你看……” 说着，苗凯把叶乔镇的钱包放到了周棠面前，示意着钱包内侧里的一个夹层。 哦…… 周棠看到，夹层做得比较细腻，钱包又是黑色的，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们已经提取到了指纹，”苗凯兴奋说道，“银行卡上只有叶乔镇的指纹，没有李心洁的，说明李心洁还不知道这里藏着一张价值50万的卡啊！” 哦…… 是吗？ 周棠皱了皱眉，在把钱包检查一遍之后，问道：“卡呢？” “卡已经送到银行去了！”苗凯眼里闪着光，“只要能查到这些钱都是从哪儿来的，这案子就能破了！ “我们终于可以知道，那个买凶者到底是谁了！” “啧啧……居然这样！”周棠亦是慨然长叹，“真想不到，李心洁如此马虎，竟然都没有仔细检查一下叶乔镇的钱包！” “是啊！”苗凯说道，“毫无疑问，这些钱就是买凶者转给叶乔镇，用来买凶杀人的啊！” “可是……这似乎更不对了吧？”周棠皱眉，“第一，如果买凶者已经付给了叶乔镇佣金，那为什么还要杀死他呢？ “第二，50万在9年前能干什么？”他摇头说道，“这就是叶乔镇所谓的能去海外逍遥快活的巨资吗？” “是啊，我之前也想到了！”苗凯说道，“看来，只有一种推理能够解释了！那就是买凶者根本掏不出那么多钱，这50万，不过只是订金而已！ “而在叶乔镇真的完成任务之后，买凶者却不能再付钱了，所以只能铤而走险，把叶乔镇给灭了口！” 啧啧…… 周棠咂嘴，在心里念叨，这个解释貌似也不合理吧？ 此案的所有嫌疑人，全都证明他们在案发前后没有去过武陵源，怎么能过去灭口呢？ 除非，买凶者不在这些人之中…… 第218章 买凶者现身（上） 两小时后。 北仓警局，临时办公室内。 “棠哥，”视频中，李小仙紧锁眉头说道，“法医说，目前没有发现尸骨有明显的外伤！ “看样子，只能等正式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知道死因了！” “不会吧？”周棠郁闷，“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来……真的不是车祸了？嗯……尸体，尸体会送到哪里？” “会返回北仓，这案子最后都会归到北仓！”李小仙说道，“还有，我刚联系了咱们那边，严队长已经安排人，将叶乔镇的头骨也发回北仓，与他的身体汇合！” “……”周棠无语，心里说话，你这语言运用的也真是绝了。 “还有……”李小仙又汇报道，“摩托车已经被移出山洞了，技术队的人也说，摩托车除了有一些剐蹭之外，也没有遭受过重击的迹象！ “所以，真的不是车祸啊！ “叶乔镇当初躲在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总不能，是想躲在那个山洞里面，像原始人似的住上几年吧？等风声过去了，再出去？”雷一霆在旁边分析道，“可是，山洞里不是没有发现吃的和住的东西吗？ “难道……他是饿死的？或者……被毒蛇给咬死了？” “摩托车……”李小仙没有理会雷一霆，而是继续补充道，“摩托车的油箱里，甚至还有很多油呢！” “哦……”周棠点了点头，“既然这样，还是等尸体和证物检验完毕之后再说吧！昨晚你们忙了一晚，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放心吧！”李小仙说道，“我们今天跟着运送尸骨的车一起回来，不用自己开车的！” “好，”周棠刚想挂掉电话，却突然又想起什么，赶紧问道，“对了，李心洁呢？银行卡的事情，问她了没有？” “问了！”李小仙摆手回答，“李心洁说从来没有见过那张卡！她甚至都没有仔细整理过叶乔镇的遗物，因为她知道那些东西里面，有很多都是魏一晨的，她不敢动！” “哦……” 周棠点头，鉴证科的报告上也已经表明，除了那张照片之外，其他证物上，几乎找不到李心洁的指纹。 由此看来，李心洁或许没有撒谎。 “棠哥，”李小仙激动地问道，“有了银行卡，是不是就要水落石出了？有消息了吗？” “银行那边还在查，”周棠说道，“现在只知道，那张卡的开户名，是一个陌生人！不是叶乔镇，也不是李心洁的！” “哦，那也没有关系，”李小仙小声说道，“只要能查出钱是谁给的，案子就能了结了！” “但愿如此吧！”周棠说道，“只是怕，那个转账的人，也是使用的冒名顶替的账户，那样就不好查了！” “哎呦，这案子……好悬啊！”李小仙突然说道，“要是……李心洁提前发现了这张卡，取出了50万，那会不会，她就不会去抱着叶乔镇的头骨去复仇了？ “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因为她恨那个买凶者不但害了叶乔镇，而且还杀了叶乔镇。 “可要是有着50万的话，是不是，她就会认为，叶乔镇的死，并非是买凶者的灭口了？” “这可不好说啊！”周棠说道，“50万的话，顶多只是订金而已！恐怕，要想知道真相，还得等查出买凶者的身份才能知道！” “那好吧！”李小仙鼓励道，“加油！” 周棠这边刚一挂掉电话，旁边的苗凯队长便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而接到电话后，他甚至兴奋地站了起来！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另一只手攥着拳头，无比震惊地对着电话说道，“那个给叶乔镇转账的账号，来自于——新世界公司！！？” “啊？不会吧？”周棠也噌地站了起来，惊讶地说道，“这么明显吗？真的是新世界公司？” “哦……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苗凯对着电话说道，“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放下电话之后，他赶紧冲周棠说道：“周警官，银行那边说，这是一个过去的对公账户，我们必须要去新世界公司查询过账记录，才能查到到底是谁转给了叶乔镇这笔钱！ “来，跟我一起去抓人吧！” 说着，苗凯就要拉着周棠出去。 “等，等一下……脑子有点儿乱！”周棠却拦住苗凯问道，“你同事有没有查到，这笔钱是什么时候转到那笔账户的？” “这个……”苗凯说道，“我刚才没问，不过，这个还重要吗？想想吧！虽然邵德运是财务总监，虽然陆阳是人事经理，但他们有权利动公司的账户吗？ “所以，有嫌疑的只剩下了两个人！”他竖起两根手指，“一个是谢彼德，一个就是魏一晨！ “想想看，魏一晨总不能自己买凶杀自己吧？所以……这案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是……”周棠则表示深深的怀疑，“你不觉得，这张卡来得有点儿太蹊跷了吗？ “那个买凶者得傻到什么地步，才会使用自己公司的账户给雇佣的凶手转账？ “还有！”周棠又道，“当年魏一晨一案事关重大，难道负责调查的探员，就没有查过新世界公司的财务记录吗？” “这……这不一样吧？”苗凯说道，“别忘了，叶乔镇的那张卡，是一个陌生人的，不是他自己的！ “探员们就算查账，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啊？不过……”苗凯又点头说道，“你前面说的那一点嘛，倒的确是有点儿奇怪了！ “这个人，还真够傻的！” “苗队长，”周棠提醒道，“我们必须得防着一点，正因为那些钱转给了一个陌生人，但就算真的找到这个买凶者，也不见得能给他定罪吧？ “他可以说，那张卡上的不是买凶的钱，那张卡也是被叶乔镇无意中捡到的……” “哎？还真是！”苗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点头说道，“不过……管他那么多干嘛？还是先把这个揪出来，看看他是谁再说吧！” “这……”周棠还是感觉不妥。 “来吧！”苗凯拉着周棠说道，“你放心，这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只要卡一拿出来，保准那个买凶者心理防线就得崩溃！ “你听我的，就算他不崩溃，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崩溃！你瞧着吧！”苗凯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案子，终于能做个了结了！！！” 第219章 买凶者现身（中） 一小时后，新世界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 “这……”看到那个给叶乔镇转账的账号，谢彼德顿时脸色大变，抖如筛糠，“这个账号，的确是当初我们公司刚起步时，公司用来做转账业务的公用账号！ “当时能用这张卡的人，只有魏一晨本人，还有我，还有……咳咳……”谢彼德咳嗽几声，捂着心口说道，“还有邵德运！” “邵德运？”周棠问了一声。 “是的，”谢彼德点头说道，“当时公司业务很忙，有时候为了方便，卡会放在邵德运手中，只要有我和魏一晨的签名，他也能够随意转账……” “胡说！”苗凯冷冷说道，“当时邵德运因为做假账的事，已经被魏一晨架空了，他还有什么转账的权利？” “这……”谢彼德颤抖着解释，“虽然权利架空了，但他依然是财务总监啊！” “那好！”苗凯激动地说道，“你现在就帮我们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从转出去的？” 问完之后，苗凯看了周棠一眼。 因为在来时的路上，苗凯曾经跟周棠说过：作为公司总裁，绝对有能力查到那50万的来源！ 如果谢彼德推脱，那么谢彼德一定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嗯……”然而，谢彼德听到之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了静默。 苗凯张开嘴想要催问，可谢彼德的嘴一张一合的，死要说话，所以他就没问。 然而，就这样静默了好一会儿，谢彼德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看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在琢磨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谢董事长，”这时，苗凯实在等不及了，只能催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嗯……”终于，谢彼德的眼神汇聚在一起，笃定地反问道，“你们总得告诉我，这笔钱是什么时候汇的，以及汇给了谁吧？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公司当年业务繁多，每年要转数百笔账呢！真的……”谢彼德问道，“真的有人把钱转给了那个杀人犯吗？ “可是当年，警方查过我们所有的账目啊，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你还装蒜呢！”苗凯喝道，“这笔钱当然不是直接转给叶乔镇的，而是转给了一个叫张伟林的人！” 哎？ 周棠心头大惊，他没想到苗凯这么快就交了底！ “张伟林？”谢彼德皱眉，“张伟林是什么人啊？” “你别装了！”苗凯说道，“我这里有对方的卡号，你现在就当着我们的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转给这个张伟林的！ “谢董事长，”苗凯又补充道，“你最好快点儿查出来，如果不是你转的，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要不然，这事就只能由你来承担了！” “这……好，好……我查……” 谢彼德赶紧招呼白相臣，要他通知财务，去查这笔账目的来历。 大约十分钟以后，白相臣却传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财物那边已经没有9年前的转账记录了！ 他们给出的解释是，公司上市之后更改了原有的机构，在那之前的转账记录全都作废了！ “好啊！”苗凯指着谢彼德喝道，“既然查不出来了，那恭喜你啊谢董事长，你又成为第一嫌疑人了！现在请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吧！” “那……”谢彼德则焦头烂额地向财务主管问道，“那单据呢？当年的转账记录存单总还能找到吧？ “那上面有签字的，一看就能看出来啊！” 然而，财务主管给出的回答是，电子的都没有了，哪还有可能留着存单？ “行了，别演戏了！”苗凯面带愠怒地说道，“我们手里有那笔钱的转账时间，都是魏一晨死亡之后的一周内转过去的！ “你总不能说，那是魏一晨转给他的吧？ “公司一共就你们两个老板，那个转账的人肯定就是你了！” “不……不能这样说啊！”谢彼德辩解道，“我都根本不认识这个什么伟，我为什么要给他转钱呢？ “还有，除了我，还有邵德运呢！” “放心，我们不会漏掉他的！”苗凯冷冷说道，“还没准儿，这是你们合谋的呢！” “谢董事长，”苗凯大声质问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吗？别再做无畏的抵抗了！ “你，”他一指谢彼德，“就是当年那个买凶杀人的——买凶者！！！ “因为只有你，才能从魏一晨的死亡中得到好处！！！” 苗凯这么一喝，谢彼德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颤了一下，面色铁青，嘴唇发白，却是连连摇头。 “你可真够狠的！”苗凯继续施压，“根据继承法，只是魏一晨一个人死了，他的遗孀和孩子还可以占有公司股份！ “而你却好，把人家一家一个不留啊！！！” “够了！！”谢彼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要叫我的律师！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没有真凭实据，你们不能这样造谣诽谤！” “你！？”苗凯眼珠通红，亦是不甘示弱地大声吼道，“我告诉你，我们的证据多着呢！ “你别以为，你不配合，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证据，”谢彼德气恼地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会配合你们调查，但是配合之前，我要保证我的全力，我现在要叫我的律师！！！” “好，你叫吧！”苗凯亦是咬着牙说道，“咱们警局见！” 说完，他和周棠只能先退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大意了，大意了！”电梯里，苗凯懊恼地对周棠说道，“我还是把这个老狐狸给想简单了！ “早知道，之前应该听你的，先别打草惊蛇才好！郁闷！” 说着，他一拳头重重地打在了电梯板上！ 的确，这案子如果换做周棠，绝对不会办得如此鲁莽。 时隔9年，如果谢彼德真的就是那个买凶者，那么想必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要想对付这种人，必须得耐心地寻找他的破绽才行！ 不过，今天过来摊牌，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通过重重迹象来看，周棠还是觉得，这个谢彼德的表现存在疑点。 还是那个问题，他这么精明的人，当年怎么可能会用公司的账号给叶乔镇打钱呢？ 就算账户的名字不是叶乔镇本人，可他难道不担心，叶乔镇一旦被警方抓住，银行卡也就随之暴露了吗？ 除非……他知道警方找不到叶乔镇？ 啧啧…… 就在周棠苦思冥索之际，电话突然响了，有人给他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他本以为，是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可打开一看，居然是孔旺给他发过来的： “棠哥，怎么样了？我当初可是押注在谢彼德身上100块钱呐！怎么样，我赢了吗？” 第220章 买凶者现身（下） “不可能！”北仓警局办公室内，苗凯大发雷霆，“肯定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老实交代！ “那个……”他又冲手下一名探员问道，“那个张伟林到底是什么人？查清楚了没有？” “苗队，查到了！”手下探员回答，“这个人早在发生房车杀人案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啊？死了？”苗凯惊诧，忙问，“到底什么情况？” “这个张伟林是南江高官岭县的一个建筑工人，是自然死亡，去世时是74岁！”该探员回答，“现在……还看不出来他和叶乔镇有过什么交集！ “很有可能，那张卡是叶乔镇从贩子手里买来，专门用来取钱用的！” “用死人的卡存钱，真xxx（当地方言）……”苗凯骂了几句，又问，“如果新世界公司不能提供具体的转账记录，那我们就真的查不出，是谁转了那笔钱吗？” “这个嘛……”手下探员回答，“我们正在和技术部还有银行沟通，或许还能想到什么办法，但是需要时间！” “时间，时间……”苗凯气急败坏地摔了一下文件，“谢彼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就在苗凯发脾气的时候，周棠这边却正在和李小仙通着话。 “棠哥，”李小仙汇报道，“叶乔镇的弟弟已经证实，那辆摩托车，就是叶乔镇从他家里偷出来的那辆！ “你知道吗？得知叶乔镇已经死了，他弟弟直叫好呢！” “哦……”周棠点头说道，“因为叶乔镇的事，他们背井离乡，吃了不少苦头，自然对叶乔镇恨之入骨了！” “这么说……我们明知道买凶者就是谢彼德，也拿他没有办法了吗？”李小仙问道。 “还不好说！”周棠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总觉得，谢彼德不像是在故意隐瞒的样子！ “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断定，他一定就是买凶者啊！” “呵呵……”电话里传来了孔旺的笑声，“棠哥还是不想输钱啊！这还能不是谢彼德吗？公司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使用那张卡转账，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不！”李小仙却是持有怀疑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还有蹊跷！被杀的，毕竟是公司大老板，区区50万，实在太少了，怎么值得叶乔镇冒险呢？” “嗯……” 周棠刚想继续说话，却有探员走进来报告，说邵德运已经到了！ 如今看来，邵德运绝对变成了一个关键人物，只有他有可能知道，当年关于银行卡转账的实情。 于是，周棠放下电话，和苗凯去到了问询室。 虽然，邵德运的嫌疑同样不小，但和谢彼德比起来却差之很多，所以没有必要去到审讯室。 问询室的气氛要比审讯室好很多，苗凯和周棠，还有几位探员全都走了进去。 当苗凯把银行卡转账的事情告诉他之后，邵德运亦是露出了万般的不可思议！ “怎么……怎么可能呢？用公司的账户给凶手打钱吗？那……那……”他支吾了几句，说道，“那肯定，魏一晨的死，就是买凶杀人了？ “而且……而且……”他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惊疑不定，异常难看。 “邵总监，”苗凯问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不会是还想隐瞒什么吧？你们董事长大人说了，在魏一晨死后，能动这张卡的人，就只有你和他了！” “不可能！胡说八道！”邵德运噌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那张卡，一直都在谢董事长的身上，我上哪儿动去？” “哦？”听到这话，苗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的意思，给凶手打钱的人，只能是谢彼德了？” “对，还有魏一晨，但是……”邵德运紧张地说道，“魏一晨那个时候已经遇害了，所以，只能是我们董事长了！ “跟你这么说吧！那个年代，转账不仅仅需要密码，还需要u盾，而且手机上不行，得从电脑上！”邵德运说道，“电脑上叫做网上银行，那是当年我们公司转账的主要方式！ “如果，那笔钱真的是通过电脑转账的，那么你们去查原始记录，只要能找到ip地址，那就能确定到某一台电脑上了！” “好，”苗凯用手指点着邵德运，“你提供的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 “9年前的转账记录，还能找到ip地址吗？”周棠却表示怀疑。 “嗯……”邵德运咽了口唾沫，说道，“一般的大银行，绝对有记录的！如果……嗯……银行那边没有也不要紧，我……”邵德运眼神闪烁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还有办法？”苗凯则兴奋地追问。 “嗯……这个嘛……”邵德运思考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各位了！ “想当初，因为我挪用公款的事情，魏一晨想要开了我！但最后，我却还是留在了公司，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苗凯意外。 “哦……”周棠却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那个挪用公款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对！”邵德运佩服地看了一下周棠，点头承认道，“当初那笔钱，是谢彼德为了公司发展，做了一笔投资！ “但是因为和魏一晨意见不合，魏一晨始终反对，谢彼德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委托我转走了那笔钱！” “哦……”苗凯恍然大悟，“正因为这样，所以谢彼德一定会保下你！” “正因为这样，”邵德运说道，“魏一晨更加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也真是因为这件事，之后我就多了一个心眼，做了一个账目备忘录，生怕将来会遇到同样的事情！” “哦？”苗凯终于听到了重点，眼睛瞪得犹如铜铃。 “公司所有的大小转账，”邵德运继续介绍道，“都会被这个软件记录下来，生成最详细的账目报表。 “而这个报表！”邵德运看了一下苗凯和周棠，重重地说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哦！”苗凯攥着拳头问道，“包括……公司上市之前的那些账目了？” “对！”邵德运点头说道，“从那个软件建立之后，所有的转账记录全都有，你们能清晰地看出来，到底是谁转走的！” “这些东西，”苗凯忙问，“在哪儿呢？” “都在我公司的电脑上了，”邵德运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拿……” 第221章 密集审讯 北仓警局，幽暗的审讯室内。 新世界公司的董事长谢彼德，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坐在了审讯椅上。 此时的他，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气度，而是蔫头耷脑，垂头丧气，仿佛一瞬间病入膏肓，形同枯槁。 “谢彼德，你的律师呢？”苗凯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份转账记录，朗声质问道，“你也知道律师已经救不了你了吧？ “你仔细看看，这份转账记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汇给张伟林的50万，是从你自己家的电脑上转过去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我……”谢彼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做梦也想不到吧？”苗凯说道，“我们能拿到这么详细的转账记录？你以为银行都是吃干饭的吗？网络转账是需要用u盾的，u盾被你扔了，但每一笔帐的信息，还是会被记录下来的！” 苗凯之所以没有说明转账记录来自于邵德运，是因为他答应邵德运，不会将他高密的事情说出去！ 毕竟，这件事还不能算十拿九稳，万一出了意外，邵德运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况且，邵德运在公司财务科安装了后门软件，虽然意图是好的，但毕竟违反了公司规定，如果走正常程序，也是要接受制裁的。 “好，好，好……”谢彼德用力地叹息了一声，点头说道，“既然，证据已经确凿，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做掩饰了！ “没错，”谢彼德咬着牙说道，“雇佣叶乔镇杀害了魏一晨的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苗凯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棠则在默默地计算着一串数字，合计着这一次孔旺打赌到底赢了多少钱？ “好！”苗凯坐在了座位上，说道，“既然你已经认罪，那就好好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我……”谢彼德抬起头来，说道，“我当年，和魏一晨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我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孩子，想要公司将来有更好的发展。 “可魏一晨却执意要把公司卖掉！再加上，之前我挪用公款搞了一笔投资，令魏一晨很不爽，非要和我分道扬镳，拆分公司！ “魏一晨控制着整个技术部，公司一拆，就全都完蛋了！他倒是能卖掉他的股份，赚一笔大钱，可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所以……”谢彼德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我只能杀了他了！ “我雇人，”他双眼充血地补充道，“只是要杀了他一个人的！但我没想到，叶乔镇那家伙心狠手辣，竟然连魏一晨的老婆和孩子都没有放过！ “我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拥有整个公司，我真的没想……没想杀他老婆和孩子的……真的不想啊！” 说到这里，他眼圈红肿，带出了哭腔。 “谢彼德，”苗凯则正色问道，“你是怎么跟叶乔镇联系上的，叶乔镇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这……”谢彼德楞了一下，说道，“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如果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我还给他打钱做什么？” “哦？”苗凯看了周棠一眼，继而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叶乔镇是怎么死的？” “真的不知道啊！”谢彼德说道，“给他打完钱之后，我一直在忐忑地等待着，可叶乔镇始终没有联系我！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托关系查了一下那个账号，却发现钱居然没有动过！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后来随着时间长了，我才意识到，叶乔镇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啊！” “等一下，”周棠意识到什么，急忙问道，“前面那个问题，你貌似还没有回答了吧？你是怎么联系上叶乔镇的？” “嗯……”谢彼德又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魏一晨买了房车之后，几乎每年都要带全家去武陵源旅行！ “所以，我就像找一个武陵源当地的人去解决这件事，把它伪造成，是一起随机的抢劫杀人事件，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于是，我就开始从武陵源附近的城镇里，物色合适的人选，最后找到了这个叶乔镇！ “叶乔镇犯过抢劫罪，坐过牢，如果他搞出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引起怀疑！” “那你怎么跟他联系？”周棠追问。 “我给了他一部电话，我们用电话联系！”谢彼德说道，“这个人有勇无谋，而且迫切地需要钱，是最好的人选！” “你给了他电话？”周棠问道，“这么说，你去过武陵源，也见过叶乔镇了？” “嗯……嗯……”谢彼德迟疑了一下，说道，“是的，是的！我们见过！如果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相信呢？” “叶乔镇知道你是新世界的总裁吗？”周棠继续追问。 “嗯……这个应该不知道吧？”谢彼德说道，“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化了化妆，他应该认不出来的！” “你们在什么地方见的面？”周棠问道，“你们谈的价钱是多少钱？” “嗯……”谢彼德有点儿招架不住的意思，支吾着说道，“谈了200万，只要人杀掉，我会给他200万！ “我们就在……就在他们镇上见的面……” “既然谈好了200万，那为什么只给了50万？”周棠继续问，“而且还分了两次？” “嗯……嗯……”谢彼德支吾着说道，“也是事先说好的，分4次给，一次给50万！我看他始终没有回信，后面的就没给，我当初还以为……以为他已经被警方给抓住了，再给钱就会被警方抓住了！” “你那么有钱，那么精明，”周棠问道，“为什么非要用公司的账户给他赚钱？” “嗯……这个嘛……这个，我……嗯……”谢彼德一通忙乱，随口说道，“因为公司走账不容易被发现啊！况且我打款的人又不是叶乔镇，而是一个其他人的账号……” “那个账号是哪儿来的？” “嗯……叶乔镇花钱买的！” “这么重大的买凶杀人，”周棠再问，“你就没有付点儿定金吗？” “嗯……这个……嗯……”谢彼德支吾着回答，“叶乔镇并不专业，他没提，我干嘛要给呢？” 第222章 死因 “周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审讯完谢彼德之后，苗凯一脸不解地向周棠问道，“你这样问他，是不是还有怀疑啊？” “我只是想问清楚一些，没错！”周棠说道，“你不觉得，他的回答很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我怎么看不出来？”苗凯用手指比划了一个“9”字，说道，“9年了！ “谢彼德记不太清，完全说得过去吧？ “我真的不明白了！这样的证据还不确凿吗？”苗凯瞪大眼睛，激动地说道，“他自己都承认了，钱也是从他家电脑上打过去的！ “这还不叫铁证吗？” “可是，”周棠说道，“他在回答他和叶乔镇联系的时候，明显自相矛盾，有很大出入！ “我怀疑，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去过武陵源！也根本没有和叶乔镇见过面！” “拜托啦，大哥！”苗凯摊开双手说道，“你还想怎么样啊？他们爱见过没见过，只要他承认了他就是买凶者，这案子就算结了！ “这可是……房车杀人案啊！ “悬了9年了！ “大哥，”苗凯瞪着眼睛问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们抓错人了吧？” “谢彼德就算再傻，他也绝对不可能用公司的账户，而且是在自己家里的电脑上，给叶乔镇打款的！”周棠说道，“你刚才没有看见，当我问到为什么只给了50万的时候，他一直在犹豫吗？ “他的眼皮抽动，眼神向上，一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那分明就是撒谎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他根本就没有和叶乔镇联系过！” “我就不明白了！”苗凯有些气愤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愿接受这个完美的结果呢？ “是，的确在打款的问题上还存有疑点，可是，”苗凯言道，“如果谢彼德是被人陷害的，那他为什么要认罪呢？ “兄弟，别想了！”他劝道，“这案子，百分百是个大新闻了！新世界公司，这次可真的完了！” “可是……”周棠说道，“万一真凶另有其人呢？那他岂不是能完美脱罪了？” “哎呦，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比呢？好，那你说吧！如果不是谢彼德，还能是谁？”苗凯振振有词地说道，“能动他家里电脑的人，除了他之外，也只有他老婆和女儿了吧？ “他老婆10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9年前他的女儿只有16岁！”苗凯激动地说道，“你不会想说，这事是他女儿做的，是她女儿在陷害他吧？” 女儿…… 周棠琢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 “行了，”苗凯拍了拍周棠肩膀，“这案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上班十年了，还真没遇到过规格这么高的！” 说完，苗凯不再理会周棠，转身安排探员，去处理案子去了…… 周棠则悻悻地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房车杀人案的案情。 虽然谢彼德已经认罪，可在周棠看来，此案的疑点却还有很多很多。 根据周棠的性格，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现在看起来，的确是形势大好一片，谢彼德认了罪，叶乔镇也早已死于非命，9年的悬案终于有了结果！ 可是，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如果不能把真相查清楚，那么魏一晨一家仍然死不瞑目，难以讨回公道。 嘀嘀…… 嘀嘀…… 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手机响了，是李小仙打过来的。 “棠哥，”接通后，李小仙说道，“我在尸检中心了，3楼那边，你过来看看吧！叶乔镇的死因，可能找到了！” 不会吧？ 一提起尸检中心，周棠这心里就开始别扭，本以为能躲过叶乔镇尸骨的尸检，可现在看起来，又泡汤了！ 十分钟后，周棠来到了北仓警局的尸检中心，北仓和安州同为省会城市，可这里的警局设备，却明显比安州要更加先进。 尤其是尸检中心，仅仅面积就比安州的大了一倍，要是那位张融法医看到这里，必然又要发牢骚了。 “棠哥，”周棠刚一进去，李小仙边迎上来汇报道，“法医刚才说了，叶乔镇的胸骨有着明显的挤压错位，怀疑他生前有可能遭遇了重击，或者是猛烈的摔伤！” “啊？”周棠皱眉，“摔死的？这……” “不……”李小仙说道，“法医根据尸骨的形状判断，这样的损伤，更像是一种坠落伤，但是因为人落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松软的地方，所以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越听越糊涂了，”周棠皱眉，“没有致命伤害，他是怎么死的呢？” “法医怀疑，”李小仙说道，“这样的坠落伤害，很容易造成内脏破裂，比如脾或者肝，然后引起了内出血，最后导致死亡……” “我靠！”周棠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法医，这不成神医了吗？仅凭一堆骨头，就能看出是内出血？” “是的，”突然，一位戴着绿手套，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出现在了周棠面前，直接说道，“我当年做过类似的研究，通过血迹对骨头的侵蚀，来判断死者生前是否有过内出血现象…… “叶乔镇的尸骨，就非常符合这一特征，在他内骨的里侧，不但能看出血迹沾染的痕迹，甚至还能提取到一些内脏粘连…… “来……”他冲周棠摆手说道，“不信的话，你们进来仔细看看吧！” “嗯……不用了，不用了！”周棠连连摆手，然后抱拳说道，“我相信这位法医大人，你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不用看了，呵呵……”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小仙问道，“我们还是不知道，叶乔镇是否遭受过外力袭击啊？ “从那辆摩托车来判断，叶乔镇应该没有出过车祸，那么……他的坠落伤害是怎么来的呢？” “这就不属于我的范畴了！”法医说道，“我们的判断也十分有限，也或许，叶乔镇有着什么先天性的疾病呢！” “那……”周棠问道，“您至少确定，没有中毒，或者其他明显的外力伤害吧？” “没有，”法医肯定说道，“没有中毒迹象，尸骨也保存完好，等头骨到了，我们会再做一次深度检验的！” 啧啧…… 周棠咂嘴，之前谢彼德也说得很清楚，说他没有对叶乔镇灭口的打算。 况且，如果真是他杀了叶乔镇，那还打那50万做什么呢？ 所以，周棠越发觉得，叶乔镇的死，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第223章 重要的细节 “棠哥，”办公室里，传来孔旺兴奋的声音，“钱是不是现在可以结一下啊？我跟你们交个底，从小到大，我不管是买彩票还是打赌，还一次都没赢过呢！ “哪怕是打麻将扔色子，也从来没有赢过！” “着什么急啊你！”周棠瞪了他一眼，“没听我刚才说什么吗？这案子，绝对还有猫腻！” “照这么说……”司芮紧蹙眉头说道，“谢彼德的认罪，还真有点儿问题啊？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护着谁似的呢？” “护着？”雷一霆说道，“还能护着谁？谢宁宁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谢彼德会护着的人吧？ “拜托啦，你们不会认为，谢宁宁才是买凶者吧？她9年前只有16岁啊！” “会不会……”李小仙分析道，“这件事还有另一个主谋？谢彼德，只是想要保护那个主谋？” “我们之前查过资料的！”孔旺说道，“谢彼德身边除了邵德运那些人以外，再没有别人了！ “如果说是邵德运想要陷害谢彼德，那谢彼德没有认罪的必要吧？ “要我看，一定是我们想多了！谢彼德就是买凶者无疑！” “买凶杀人，这个罪名等同于谋杀罪吧？”雷一霆拍着自己的胖胳膊说道，“如果坐实的话，那别说谢彼德会把牢底坐穿，恐怕要被判处死刑的！ “他一死，新世界也就够呛了！” “根本不用他死，”司芮摇头说道，“只要明天新闻一出去，新世界的股价保准大跌！” “哎呦，还真是……”孔旺攥拳，“问大家一下，股票能买跌吗？” “不用，不用！”周棠接茬说道，“想买‘爹’的话不用花钱，我就是现成的，可以免费提供给你！” 一开始，大家没有听明白周棠的意思，等听明白之后，全都咧起了嘴，哭笑不得！ “你……不就是输了点儿钱嘛……”孔旺小声嘟囔，“至于拿我找乐吗？” “棠哥，”李小仙问道，“既然有疑点，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如果依着苗凯他们，那么谢彼德，肯定就是真凶了吧？” “嗯……”周棠点了点头，沉吟了十多秒，这才说道，“这案子……我得好好想想了！” 说完，他开始收拾衣服，起身欲走。 “棠哥？你……”李小仙问道，“你去哪儿？” “下班了！”周棠对大家说道，“今天大家都累坏了，早点下班，回酒店休息去吧！ “等睡醒了觉，说不定就会有办法了！” 说完，周棠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当他出了警局之后，却并没有去往下榻的酒店，而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北仓市的某个方向开去…… 一路上，周棠又把整件案子琢磨了一遍。 从他的脑中，对本件案子大致有了一个雏形： 9年前，谢彼德买凶杀人，叶乔镇骑着从弟弟那里偷来的摩托车，一路跟踪魏一晨的房车，然后利用房车停留的时候，杀害了魏一晨的全家。 随后，叶乔镇准备连夜骑着摩托车赶往李心洁所在的小镇，然后带着李心洁母女俩远走高飞。 然而，在途中，他不知遭遇了什么意外，重重地摔了一下，受了伤！ 他感觉到身体不太舒服，而恰好摩托车经过那个只有他知道的山洞，所以就把摩托车藏进山洞，想要到山洞里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他的伤是致命的！ 等他再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最终导致他丧命在了山洞之中…… 嗯…… 周棠给自己肯定地点了点头，因为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如果他是遭遇了买凶者的伏击，那么买凶者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况且，买凶者也就不会给他打50万过来了…… 而9年之后，李心洁想要为叶乔镇讨个说法，所以又发生了房车头骨事件！ 啧啧…… 想到这里，周棠又想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魏一晨一家的验尸报告…… 对呀！ 周棠感觉血液加速，他忽然想到，如果真的如谢彼德所说的那样，他只想让叶乔镇杀了魏一晨，而不想伤及魏一晨的妻儿。 那么……为什么最后的验尸报告上，会出现魏一晨妻儿全都是一刀毙命，而魏一晨则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呢？ 这……不对吧？ 看那意思，更像是……叶乔镇是奔着魏一晨妻儿去的，而并非真的想要杀掉魏一晨？ 这…… 蓦地，周棠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 魏一晨一家的遇害，是因为魏一晨的妻子而起的？ 是不是，魏一晨的妻子得罪了什么人，那个买叶乔镇杀人的，其实想要杀掉的人，是魏一晨的妻子？ 回顾整个案情，周棠对其他信息了如指掌，可唯独对魏一晨的妻子比较模糊，甚至都叫不上她的名字！ 会不会……当年的办案警员也想自己一样，忽略了这样一个重要的信息呢？ 而这个买凶的人，和谢彼德也是关系密切，所以谢彼德不惜自己认罪，也要保护他，或者——她！！？ 这个人……会是谁呢？ 想到此，周棠赶紧从笔记本上记录下来，打算明天一定要好好查一查，魏一晨的妻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新世界办公大厦的楼下。 下车后，周棠仰望顶楼，看到顶楼亮着灯，这才来到了大厦门口。 可想而知，纵然周棠亮出了身份，可楼下的保安岂能让他上楼？ “好吧！”周棠可不管这些，当即向他们摊了牌，“我警告你们！我今天来，是因为你们董事长被抓的事情！ “如果让我上去，或许你们董事长过几天就会无罪释放，可如果耽误了，后果你们自己承担吧！ “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门外面已经布满了记者！”周棠威胁道，“只要我现在大喊几声，你们董事长被捕了！ “那后果，你们担得起吗？” “这……”保安终于怂了，其中一个客气地说道，“您稍等一下，我要跟大小姐请示一下！” 说完，他赶紧到里屋打电话去了！ 几十秒过后，他从屋里出来，客客气气地对周棠说道：“请跟我上楼吧，警官！” 第224章 你们熟吗？ 当周棠从电梯间走出，来到了谢彼德家门厅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公司的营销经理祁娜，正气冲冲地从门里面走出来！ “哼！不孝子！”祁娜骂道，“你爹养了你一辈子，一点儿人情都没有了！什么东西！哦……” 还没骂完，她便迎面看到了刚出电梯的周棠，顿时神色一紧，面露尴尬。 周棠没有理会，却已然通过她的表现，猜测出了她的来意。 想必，她是来和谢宁宁谈董事长被捕的事情的，这个时候，公司高层无论如何得尽快做出反应，该请律师请律师，该做媒体应对做媒体应对。 然而，谢宁宁的表现，显然让祁娜很不满意。 “嗯……”当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祁娜认出了周棠，赶紧把周棠堵在门口，焦急地问道，“警官，警官！我们董事长……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魏一晨的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吗？” “嗯……这个嘛……”周棠耸了耸肩膀，说了一句万金油，“对不起，无可奉告！” “那……”祁娜随即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问完，她还忍不住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对不起，”周棠照葫芦画瓢，“无可奉告！” “好吧！”祁娜苦笑了一下，“算我自作多情了！公司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到哪里都是吃饭！切！” 她吐槽了一句，这才走进了电梯间。 带周棠上来的保安哪敢插嘴，当即乖乖地跟着祁娜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向下而去…… 安静下来之后，周棠这才迈步进入了谢彼德的豪宅。 按理说，这么大的宅子，必然有佣人和老妈子之类，可周棠进去之后，却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嗯……谢小姐？”周棠只好呼唤了一声，“谢小姐？你在哪儿呢？” 问完之后，虽然没有传来谢宁宁的回答，周棠却还是听到客厅某处传来了酒瓶碰撞的声音。 于是，他再次迈步深入。 当他进入客厅之后，这才赫然看到，在一堆散落的酒瓶杂物之间，谢宁宁正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满脸通红地倚在那里！ “这……”周棠程式化地问道，“谢小姐，你没事吧？” “呵呵，如果我说没事……”谢宁宁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周棠一下，“你信吗？” “嗯……” 周棠看着谢宁宁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样子，知道她应该是喝多了！ 真没想到，她父亲被抓了，她不想着怎么去和父亲见面，却躲在家里买醉，这…… “我呢，这次过来，”周棠说道，“是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询问一下！或许，对案情有些帮助！” “问题？”谢宁宁终于看了周棠一眼，问道，“你要问我什么呢？问我父亲，是不是那个买凶杀了魏一晨全家的人？” “不不不，别误会！”周棠说道，“只是几个小问题而已！” “哼！”谢宁宁哼了一声，抄起了地上的一瓶红酒，对嘴喝了一口，却是不置可否。 “嗯……”周棠掏出小本本，例行地问道，“请问，你对魏一晨的妻子，了解得深吗？” 噗！ 谁知，谢宁宁听到这句话后，却猛地将刚才的酒喷了出来！ 虽然她喝醉了，但周棠还是看得出来，她分明是被自己的话给震到了。 “你……”果然，谢宁宁略显慌张地问道，“你……问魏一晨的妻子吗？我……不太熟啊？” “是吗？”周棠盯着谢宁宁问道，“你和魏一晨的关系那么好，对于他妻子，怎么会不熟呢？” “不熟，就是不熟，这还有什么理由吗？”谢宁宁说道，“我跟魏叔叔，魏叔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可他结婚的时间并不长，而且结婚以后来往少了，不熟难道不对吗？” “那……”周棠又问，“你父亲，和魏一晨的妻子总应该很熟了吧？” “我不知道！”谢宁宁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爸爸就在你们手里，问他去吧！问我做什么？” “那好……再换一个问题吧！”周棠又问，“我听说，在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不知道，你看到过吗？” “呼！”听到这话，谢宁宁直起了身子，将酒瓶重重地墩在地上，气鼓鼓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父亲虽然被你们抓了，但是如果你们敢诋毁他的名誉……我……我……” “行了，省省吧！”周棠终于收起了笑容，冷冷说道，“你父亲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名，作为一个穷凶极恶的买凶者，他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你……你？你胡说！”谢宁宁激动地吼道，“不是我父亲，我父亲不可能认罪的！” “所以，”周棠说道，“你更应该配合我的调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拯救他了！” “没有，没有啊！”谢宁宁站起来，说道，“我父亲爱我母亲很深，母亲死后，他虽然家财万贯，却从来没有再找过任何一个女人！ “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哦……”周棠点头说道，“看来，谢董事长也是为了大小姐着想啊！现在好了，这偌大的家业，以后都是你的了！” “你……”谢宁宁狠狠瞪了周棠一眼，“你这样的警察，我倒是头一次看见，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你这样的女儿我也是头一次看见，”周棠摊开双手说道，“你父亲被抓危在旦夕，你却躲在这里买醉！难道你不想救他吗？” “我不是不想救他，而是……”谢宁宁咬着牙说道，“我相信，我父亲无罪，他肯定会无罪释放的！” “那好吧！”周棠说道，“既然你还抱有幻想，那我也不跟你争辩了！你确信，你父亲真的没有其他女人吗？哪怕是个……红颜知己之类的？” “真的……真的没有……”谢宁宁颤抖着回忆道，“除非，除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好吧！”周棠微笑着威胁道，“让我去你老爸的书房找找，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能帮他脱罪的东西？” “这……”谢宁宁明显犹豫。 “好吧！”周棠站起身来说道，“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等明天搜查令下来，可就不是简单地搜查书房了！” “这……”谢宁宁咽了口唾沫，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225章 周棠的目的 “你还记得，当初那台电脑吗？”谢彼德的书房内，周棠一面查看谢彼德的东西，一面和谢大小姐唠嗑，“现在还有吗？” “没了！”谢宁宁回答，“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而且……我们是科技公司啊！” “是呢！”周棠看了一下书房，“居然连电脑都没有！” “我爸身体一直不好，”谢宁宁说道，“医生建议他远离电脑……” 在谢宁宁说话的时候，周棠打开了谢彼德的相册，翻出了不少老照片来，其中，有一大部分的照片里面，都有魏一晨的影子！ “你父亲，很怀旧嘛！”周棠指着这些照片说道，“相册里放了这么多魏一晨的照片？” “是啊！”谢宁宁说道，“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如果是我父亲害了魏叔叔，那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照片？应该早就换掉了吧？” “嗯，也是呢！”周棠点头之间，感觉有些照片或许含有什么信息，所以干脆掏出手机，开始给照片拍照。 “对了……”周棠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有件事，我一直还没有弄清楚！魏一晨一家遇害之后，魏一晨的那些遗物呢？都归谁了？” “遗物？”谢宁宁一怔，说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啊！魏叔叔是独生子，父母也都不在了！ “我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遗物的话，那也应该由娘家人继承了吧？” “哦……”周棠砸了咂嘴，心里琢磨着，明天一定得好好查查这些“娘家人”！现在看起来，魏一晨的老婆，越发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些年，”周棠又问，“你父亲跟你提起过魏一晨的事情吗？” “嗯……有时候会的！”谢宁宁说道，“比如过年过节，或者什么重要的纪念日，或者是喝酒之后！ “总之，我父亲真的很怀念他！我父亲，真的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啊！” “哦……”周棠站起身来，又开始搜索书房里的其他东西，然而，他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会瞥一眼这位大小姐。 因为，大小姐今天穿的衣服也很简单，简单到若隐若现，都能辨认出里面没穿其他东西…… 也正因为这样，周棠不免有些走神。 其实，他今天之所以连夜赶过来，而且还装模作样的搜索一番，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赶紧把自己装在他们家客厅的窃听器拿回去！ 因为，随着谢彼德的认罪，警方迟早会来谢彼德家进行搜查。如果搜出了自己的窃听器，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除了窃听器，周棠也想顺便通过这位大小姐打听一些情况，尤其是关于魏一晨妻子的！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知道谢宁宁是真不了解，还是有些抵触，总之周棠获得的信息极为有限。 现在，他之所以提议搜查，也是因为窃听器尚未拿到，他必须得找个借口动起来。 可是，如果一直围绕在客厅，难免惹人生疑，所以他这才先去了书房。 从书房里，他足足装模作样地查了20多分钟，这才起身告辞。 当他再次经过客厅的时候，故意被酒瓶绊了一下，摔在了沙发边上。 谢宁宁吓了一跳，伸手搀扶之间，周棠伸手去收窃听器。 然而，由于距离计算失误，他距离藏在沙发底下的窃听器，还差半米！ 于是，周棠只好趁着谢宁宁扶他之际，故意来了一个下坠，嘴里喊着“啊呀啊呀”，然后就把谢大小姐也给带倒在了身下！ 在顺便揩了一小下油的同时，他顺利地收回了窃听器…… …… 回到宾馆之后，周棠更加睡不着觉了！ 当然，睡不着觉有多种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占了大小姐的便宜，还因为案子杂乱不清。 他之所以坚定谢彼德不是买凶者，除了那些疑点之外，还因为他曾经安放窃听器，偷听过谢彼德的谈话。 他认为，如果谢彼德真是买凶者的话，那么不可能在窃听器面前表现得那么自然。 那么……如果谢彼德不是买凶者，那么还能是谁呢？ 亦或者，谢彼德不是唯一的买凶者，他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同伙！？ 周棠假设，这个同伙，就夹杂在谢彼德和魏一晨夫妇之间，在本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当他查看了谢彼德的相册，以及询问了谢宁宁之后，却并未有找到这么一个人…… 于是，他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魏一晨的妻子身上，为此，他又刻意看了一下过去的档案，发现关于魏一晨妻子的资料，还真的不是很多！ 上面只写着魏一晨的妻子叫佟欣雨，是一位自由撰稿人，在嫁给魏一晨之后，一直在家里相夫教子，变成了全职太太。 而巧的是，佟欣雨也是独生女，这样一来，那么最后魏一晨的财产到底由谁继承，便成了一个未知。 有可能，是佟欣雨的父母，但资料上没有显示，所以周棠还得去查…… 他决定，明天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查下去，如果能找到魏一晨的遗物，万一会有新的收获呢？ 就这样，周棠一直想了很久很久，才从迷迷糊糊中逐渐睡去。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周棠不仅仅是把大小姐压到了身下，而且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只可惜，春宵梦短，没有美上多久，天就亮了，闹钟也响了！ 周棠来到北仓警局，开始着手今天的调查计划。 而这个时候，关于谢彼德的审讯也已经进行完毕，谢彼德将自己的作案经过全都交代了出来，并且坚持声称，叶乔镇的死与他无关！ 正如周棠预料的那样，一大早，苗凯就组织了警力，去到谢彼德的公司和家里取证去了…… 而为了配合调查，邵德运、祁娜、陆阳等人，也全都被请到了警局进行新一轮的问话，甚至，也包括大小姐谢宁宁！ 当李小仙等人得知，周棠要寻找魏一晨的遗物之后，全都有些意外。 在此之前，大家还真是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 “我觉得……”李小仙率先想到了办法，说道，“咱们不用费力地去查什么资料了！邵德运那些人不是都在这里吗？随便找一个问问就是了！” “对呀！”孔旺摊开手，“大不了，直接去问谢彼德？” “哦……也是……”周棠点头之后，大家立刻着手行动。 不一会儿，周棠和李小仙就趁着问询的空当，在走廊里和祁娜见了面。 “祁经理，”李小仙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件事想要跟你咨询一下，魏一晨的那些遗产，最后都是怎么处理的呢？” “打官司了！”祁娜也是开门见山地回答，“魏一晨的表亲们和魏一晨的丈母娘争夺遗产，但最后还是庭外和解了，毕竟丈母娘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大部分的遗产都判给了丈母娘！ “而那些魏一晨的表亲们也没白闹，也都相应地捞到了一点好处……” “那……”周棠忙问，“魏一晨的遗物呢？” “恐怕早就没了吧？”祁娜回答道，“丈母娘怕夜长梦多，头一年就把房子卖了，回老家去了……” 第226章 相同的爱好 “不可能！”当谈及魏一晨的妻子，是否和谢彼德有关系时，祁娜极为肯定地说道，“魏一晨的老婆比较内向，是玩笔杆子的那种，和我们这些人几乎没有交流！ “如果你们猜别的什么，或许我能说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谢彼德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谢彼德和魏一晨的妻子绝对没有关系！嗯……”想了想，祁娜问了一句，“魏一晨的妻子，叫什么来着？” “那……”周棠又问，“照你这么说，谢彼德的私生活……” “是的！同样没有问题！”祁娜说道，“老谢是个很长情的人，他老婆去世之后，他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胡搞乱搞过！ “你们相信我，像我和陆阳这样的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祁娜说道，“但是老谢这个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那……”李小仙又问，“你和魏一晨的妻子，也不是很熟了？” “是的，跟我们都不熟！”祁娜说道，“每一次聚会，几乎从来不会参加，只是结婚和生孩子的时候，和我们有过接触，也几乎没有说上几句话！” “那……”周棠接茬又问，“你知道，魏一晨夫妻俩的感情怎么样呢？” “很好吧应该！”祁娜说道，“魏一晨这个人比较特立独行，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全都受不了他的臭屁性格，但是……自从和他妻子结婚之后，他似乎是收敛了不少！ “所以……他们的感情应该还算不错吧？但是……”祁娜点了一根烟，“我不敢百分百保证，因为毕竟不熟嘛！” “魏一晨……嗯……”李小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有没有婚外情的迹象呢？” “这个嘛……”祁娜摇头说道，“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也知道，我跟魏一晨的关系本就不怎么样，后来还传出了我俩的绯闻，所以……呵呵……” 祁娜吐了口烟圈，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那……”李小仙又补充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谁和魏一晨的妻子关系比较近吗？” “嗯……”祁娜想了想，说道，“你们得去查一查了！他妻子的确有几个不错的闺蜜，应该都是她以前的同事，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好吧！”周棠点头，“谢谢你的配合！” 说完，周棠和李小仙转身欲走。 “嗯……”祁娜则凝眉问道，“老谢他……真的已经认罪了吗？” “嗯……”李小仙想要敷衍过去。 但周棠却直接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说完，周棠这才和李小仙离开了走廊…… 此后，二人又询问了一下邵德运和陆阳，得到的回答，和祁娜几乎如出一辙，看来，他们对魏一晨的妻子都不是很了解。 “好吧！”办公室里，周棠给大家分配了任务，“我和雷一霆还有司芮，去寻找魏一晨的遗物！ “小仙和孔旺，你们俩去寻找认识魏一晨妻子的人问话，这案子，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 一小时后，雷一霆开着当地警局的警车，带着周棠和司芮上了北仓的高速公路。 他们的目标，是魏一晨的丈母娘家！ 如果想要找到魏一晨的遗物，那么只能先找到他的丈母娘，可是，电话联系不上，只是查到了一个位于县城的地址。 于是，三个人只好开车上路，去登门拜访。 “对，就是这样……” 在车上，周棠正在和队长严斌汇报情况。 “哦……”严斌说道，“没想到，这件案子会这么复杂，我还以为，找到了那个放置头骨的人，案子就算完结了呢！ “不过，周棠啊……”严斌想了想，说道，“人家当地警员说得也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希望你们再画蛇添足了！ “真凶抓到，大案告破，本就是一个万事大吉的好事，可你们一再强调本案还有疑点，这会让人非常不爽的！” “我知道，”周棠坚定地说道，“但事情查不明白，绝对不能轻易结案！” “好，好……”严斌中肯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劝你适可而止了！但是……一定要处理好和当地的关系，不要弄僵。 “如果需要什么支援，尽管说！” “好的，严队！”周棠答应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挂掉电话之后，周棠躺在后座上，无聊地看起了手机。 朋友圈里，程好看刚刚发布了一条视频信息，视频里，是她母亲拄拐走路的视频，下面附上了一条阳光向上的小字： “老妈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胜利在望，加油！” 看到这条消息，周棠立刻动手指点了个赞。 脑子里，也再次闪出了那位美丽姑娘灿烂的笑容，以及她亲手烹制的美味佳肴…… 嗯…… 等案子结束了，回去一定要跟程姑娘约一下吧？ 想到此，他嘴角上扬，露出了希冀的笑…… …… 魏一晨丈母娘所在的县城，距离北仓市60公里，开车一个小时多一点，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那里也是一间比较阔气的别墅，只是看着有点儿土气。 怪不得他丈母娘之前没有接电话，因为老人几年前不幸脑栓塞，栓上了，别说走不了路，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 而魏一晨的老丈人，也在几年前去世，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在照顾着老人。 不过，这位保姆也不是外人，是魏一晨妻子佟欣雨的表妹。 “请问……”周棠客气地向老人问道，“当年您搬家的时候，魏一晨他们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啊？” 听完之后，老人激动地说了一大堆话，可因为含糊不清，周棠等人一句也没听懂。 “哦，”然而，保姆照顾老人多年，却是心领神会地当起了翻译，对他们说道，“有，在阁楼有几个箱子，都是从我表姐夫的别墅里拿过来的，来吧，我带你们去找！” 很快，保姆带着众人上楼，然后又一起爬着梯子进入了阁楼。 阁楼空空荡荡的，只在墙角摆着几个箱子，根本不用费力去找。 箱子上落着厚厚的尘土，打开之后，尘埃飞舞，箱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魏一晨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 第227章 相同的爱好（下） 除了相册，还有一些书籍、笔记本、账本、卡片以及首饰盒之类的东西。 周棠三人把东西全都抬到了楼下，开始慢慢查看。 周棠最先翻看的是相册，一张张泛黄的照片，见证了魏一晨一家的历史。 可以看出，他们一家非常喜欢旅行，里面几乎都是他们去各地旅行拍摄的照片，一共有四五本之多…… 其中，甚至还出现了当年他们遇害时乘坐的那辆房车。 那是一辆老式的小型房车，仅仅一家三口之用，功能也不是特别先进齐全。 翻着翻着，他终于找到了在时间上更加靠前的照片，只可惜，那是佟欣雨结婚前的照片，而不是魏一晨的！ 里面有佟欣雨小时候，一直到上学期间的照片，里面没有魏一晨的踪影。 周棠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除了家庭照和毕业照之外，和佟欣雨合影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女生，没有一个男人。 由此可见，佟欣雨或许是一个内向的女生，但也不能排除，她是故意这样放置的照片…… 随后，周棠又仔细地找了找，却始终没有找到魏一晨个人的相册，看来，魏一晨的个人相册或许已经弄丢了！ “嗯……”为了弄个明白，周棠再次向保姆求助，让她帮忙询问一下魏一晨的岳母。 小保姆办事利索，很快就问来了答案，说丈母娘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魏一晨的个人相册…… “好！”周棠竖起大拇指，自我安慰般地感慨了一声。 “要不……”司芮出主意，“我们查查魏一晨的网络空间？他是搞网络设计起家的，应该在网上发过不少东西吧？” “哎？还真是，”一句话提醒了周棠，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发现案件档案上有提到过这一点，于是对司芮说道，“你给扒皮发个信息，看看能不能查到？” “我觉得……”雷一霆一面查看物品，一面说道，“恐怕够呛了吧？警方当年既然怀疑过有买凶者，那肯定查过魏一晨的网络资料了？”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棠哥！”司芮看着几箱子物品说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要找什么啊？” 是呢…… 周棠看着诸多的物品，也是有种盲目的感觉，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从这些东西里面找到什么？ 起初，他认为他想找到的，就是一个夹在魏一晨夫妇与谢彼德之间的关键人物。 可是，查了这么多东西，却已然是模糊一片。 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难道……自己查错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吗？ “哎？你们看，这是什么？”就在周棠陷入犹豫时，雷一霆突然翻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对大家说道，“这不会是笔记吧？怎么看着怪怪的？” 周棠和司芮赶紧凑过去看，但见本子里面，画着很多奇怪的图案，有的类似图腾，有的好像地图…… “这……”司芮看了看，猜测道，“这应该是魏一晨或者佟欣雨的手稿吧？” “佟欣雨是自由撰稿人，”周棠皱着眉头猜测，“应该文字的东西更多一些吧？可是……这上面可都是图画啊？” 周棠接过笔记本，往后翻看了一下，发现后面又出现了一些画得比较抽象的物品，类似于某种鸟兽，或者浮雕之类，有的地方还标着线条，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数字…… “我看呐！”雷一霆猜测道，“这八成是魏一晨开发的某个软件手稿，也不知道，现在拿出来的话，还值不值钱？” 周棠又往后翻了一下，发现本子很厚，可是上面的图案并不太多，大概十几页之后就没有了，后面全都是空白。 “哎？看看这个……”这时，司芮又从箱子里捡到了另外一个东西，那是一份写在a4纸的上文字资料。 “哦……”看了几眼，司芮确定道，“这一份，肯定是佟欣雨的手稿没错了！看……”她指着文章最后的署名说道，“这分明就是佟欣雨的名字嘛！ “还有日期，是09年7月11号，这一篇，是针对网络文学兴起的评论稿……” 接着，司芮往下再翻，又翻出了一大堆佟欣雨的文字稿件，其中有手写的，也有打印的…… 看到这些稿件，周棠把它和那个黑皮笔记本上为数不多的文字做了一个比对，发现二者有着明显的不同。 所以，黑皮笔记本上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魏一晨留下来的。 可是，周棠懂得一些网络知识，他非常确定，这上面画的图案，绝对不是什么软件设计，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建筑绘画类的展示！ 因为上面有这很多古代建筑绘图，比如斗拱，石雕，榫卯以及假山什么的。 然而，看着本子上画的一些地图，却又不太属于建筑绘画的范畴。 那……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呢？ 在强烈好奇心的趋势下，周棠又把这几页纸翻看了一遍，这一次，他终于看出了一点儿门道，因为他看到其中有一张图，画了一些山！ 可每座山的下面，都有相应的建筑图纸…… 哦…… 赫然间，周棠意识到了什么，那些山根本不是山，而是——坟！！！ 更准确地说，那是坟墓！ 这画的，应该是一副墓葬图！ 靠…… 怪不得看着有点儿眼熟呢！ 周棠终于想起来，在穿越之前，他曾经骗过一伙盗墓贼！眼前这幅图案，和盗墓贼们画的墓葬图几乎如出一辙！ 上面的那些数据，也是关于墓葬的数据，甚至也包括盗洞的数据！ 这…… 这么说，这是有人想要盗墓吗？ 想到这里，周棠越发好奇，再次翻看笔记本，却发现笔记本上缺少了好几页，看痕迹，很明显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显然，被撕掉的那几页，才是重点！ 周棠把本子迎着阳光看了一下，本希望后面的纸上能留下什么印记，但无奈撕得比较彻底，什么也看不出来。 于是，不死心的他，又重新翻看笔记本，这一次看得更加仔细了！ 很快，他从上面找到了一个时间:2009.8.16! 哎？ 这个时间……周棠回忆了一下，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呢？好像从哪儿见过似的？ 紧接着，他又从后面的一页上，找到了一串类似坐标的数字。 他几乎想都没想，便赶紧把电子地图打开，将这串坐标输入了进去，结果，一个清晰的位置，赫然出现在了周棠脸前。 但见地图上标示一个地名：西江晏侯墓群！ 我靠！ 看到这几个字，周棠顿时吓了一跳，只感觉后脊梁骨发凉，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第228章 寻墓人 2009年8月16日，西江晏侯墓群…… 周棠一下子想了起来，谢彼德的女儿谢宁宁，在14岁的那一年，只身前往西江省查看古代墓穴，差一点儿被当做盗墓贼给抓起来！ 她被抓的日子，正好是笔记本上记录的时间，而笔记本上所画的，也恰好是西江晏侯墓群，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了吧？ “我的天呐！”司芮领悟到了什么，说道，“我之前还纳过闷呢！一个14岁的孩子，竟然敢去墓葬群探险，甚至还被当成了盗墓贼？ “现在看起来，终于有个解释了，她……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这么说……”雷一霆则指着笔记本猜测，“如果这个本子是魏一晨留下的，那么说……魏一晨才是当初去西江晏侯墓的策划者……” “关键是……”周棠指着笔记本说道，“这明显是一本盗墓笔记啊！魏一晨，和谢宁宁……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呦……”雷一霆紧张地搓手，“难道说，魏一晨的死，是因为盗墓？” “不见得吧？”司芮也指着笔记本说道，“这上面虽然有数据，但不代表一定就是盗墓啊？或许，只是用来做学术研究的呢？ “另外，这上面没有名字，我们也不能断定，笔记本的主人一定就是魏一晨啊？就不能是魏一晨的妻子佟欣雨吗？” “既然这样……”周棠当场决定道，“我们还是把东西带回去，找专业人士来做鉴定吧！” 说完，他们开始打包物品，准备带回去做研究……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棠的电话响了，接听后，手机里传来李小仙的声音： “棠哥，我们刚刚找到了佟欣雨的闺蜜，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哦？”周棠忙问，“都有什么情况？” “根据佟欣雨的闺蜜们所说，魏一晨和佟欣雨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和谐，”李小仙介绍道，“因为一个是搞技术的，一个是搞文学的，总有一些不好沟通的地方！ “不过……虽然不是特别和谐，但俩人几乎没有起过争执和矛盾，尤其是孩子出生之后，魏一晨还算是一个比较顾家的人！” “哦……”周棠问道，“那佟欣雨呢？她是怎么样的人？” “问了，”李小仙回答，“佟欣雨属于文静清纯类型，尤其是当了家庭主妇之后，还是比较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 “闺蜜们都可以用自己的名誉起誓，佟欣雨绝对不可能有婚外恋之类，虽然在魏一晨之前谈过几次恋爱，但总体说来，她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女性！ “据说，魏一晨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娶她做老婆的！” “哦……”周棠又问，“还有什么别的不太正常的地方吗？” “哦，对了，有一点，稍微有点儿意外，”李小仙略显犹豫地说道，“和我们之前了解的魏一晨，稍微有点儿出入！” “哦？”周棠忙问，“哪里有出入？” “嗯……”李小仙说道，“佟欣雨的闺蜜们说，其实，那次武陵源的房车之旅，魏一晨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带着老婆和孩子出去旅游，还有一个目的！” “哦？”周棠问，“什么目的？” “她们说，”李小仙回答，“魏一晨几乎每年都要去武陵源，但除了游山玩水之外，他还在寻找闯王李自成的墓穴位置！” “我靠！” 此言一出，周棠等人登时愣住了！ “李自成？”雷一霆亦是拧着眉毛，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已知的资料上，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种说法！”李小仙解释道，“这是他们一家出事之前，佟欣雨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和闺蜜们诉苦的时候讲出来的。 “闺蜜们羡慕佟欣雨能开着房车去旅行，可佟欣雨却对他们说，魏一晨这个人喜欢研究墓葬，他们一次次地去武陵源，并不是为了纯旅游，而是在尝试着寻找闯王李自成的墓穴！” “这不是开玩笑吧？”雷一霆小声嘟囔，“李自成怎么可能葬到武陵源去？” “不，这可不是玩笑！”李小仙说道，“根据史料记载，李自成兵败之后，逃到了张家界一带，所以葬在武陵源的话，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而且，佟欣雨说，在此之前，有人找到了疑似闯王的墓葬，但最后证实了，都是当时大顺军的高级将领！ “所以，李自成很有可能葬在了那一带！” “又是墓葬！”司芮拿着那个黑皮笔记本说道，“棠哥，这里面，明显有问题啊！” “是啊，”李小仙说道，“那个谢宁宁，不也是特别喜欢寻找墓葬吗？这么说来，她和魏一晨有着相同的爱好啊！” “对！真是巧了！”雷一霆当即把他们发现了黑皮笔记本的事，告诉给了李小仙。 李小仙听后，亦是大为惊讶。 “这么说……”她提议道，“我们得重新审视，谢宁宁和魏一晨的关系了？” “不过……”司芮则保持着冷静，“就算他们有相同的爱好，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如果我们去问谢宁宁，她说自己喜欢研究墓葬，是因为受到了魏一晨的影响，这也无可厚非吧？ “跟案子，一定有关系吗？” “但是……”周棠却琢磨着说道，“我之前有过那么一个假设，如果谢彼德不是真正的买凶者，那么夹在谢彼德和魏一晨夫妇之间，必然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可是，这个人物，我一直没有找到！ “而现在看起来，谢宁宁，似乎是最适合的一个人了吧？” “那样一来，”李小仙说道，“话题又回到了原点，9年前谢宁宁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买凶杀人的，怎么可能是她呢？” “不！为什么……不可能呢？”周棠却是扬起眉毛反问，“买凶者用公司的账户给叶乔镇转账，这明显就是一个幼稚的失误！ “而叶乔镇的那张卡上，只收到了50万，想一想，如果是财大气粗的谢彼德，为了堵住叶乔镇的嘴，他为什么不一次性把钱全都打过去呢？ “这说明，那个真正的买凶者，在钱这一方面，并没有绝对的自主权！ “还有……别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周棠又重重地说道，“当时的转账，可是发生在谢彼德的家里啊！” “哎呦我的天呐！”听到此话，雷一霆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那个真正的买凶者……是……是她！！！？” 第229章 最好的办法 当日晚间，北仓市警局办公室内。 “我查到了，棠哥！”孔旺拿过来一份报告，向周棠汇报道，“这就是谢宁宁当年涉嫌盗墓的卷宗！ “我看过了，最后保释她的人，就是魏一晨！” “哦？”周棠拿过报告看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关键问题，“谢宁宁才被抓进去不到天亮，魏一晨就赶到了，甚至比谢彼德去得都早，说明他一直就在那附近！” “棠哥，”孔旺介绍道，“不过，那一次真的只是乌龙事件，谢宁宁找到了一个盗墓贼留下的盗洞，试图通过盗洞进入一个未知的墓葬，结果被警方抓了一个正着！ “如果不是那伙真的盗墓贼已经被捕，这件事还真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司芮说道，“她一个14岁的女孩，能负什么法律责任？就算真的说不清了，也一样可以被保释的，反正他家又不差钱……” “晏侯墓群虽然离北仓很近，但没有一个大人陪着，真有点儿天方夜谭了！”雷一霆分析道，“所以，魏一晨一定是和谢宁宁一起去的！” “这件事……”李小仙眼睛一亮，向周棠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找谢彼德谈谈？谢彼德一定知道内情吧？” “知道又怎么样？”周棠摇头说道，“看不出来吗？谢彼德这是想要保住他的女儿啊！” “棠哥，我还是觉得，谢宁宁是买凶者的话，有点儿草率了吧？”司芮分析道，“你看，一个14岁的女孩，纵然有勇有谋，纵然能够偷到谢彼德的银行卡给凶手打钱。 “但是……她一个小女孩家，却怎么去雇佣像叶乔镇这样的家伙呢？” 一句话，将众人拉回现实。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叶乔镇……”雷一霆认同司芮的说法，当即沿着这个思路猜想道，“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小女孩能给他巨额佣金，从而甘愿为她卖命呢？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的确……”孔旺亦是跟着说道，“她去晏侯墓或许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去武陵源和叶乔镇见面，这可就……啧啧……” “关键是……”司芮补充道，“谢宁宁怎么物色到叶乔镇，知道叶乔镇能帮她杀人呢？” 听到探员们的议论，周棠却是丝毫没有动摇。 因为，他想起了昨晚在谢宁宁家里，看到谢宁宁的种种表现。 起初，他并不理解，为什么谢宁宁不带着律师去警局看望父亲，也没有在公司召开紧急会议，反而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现在回想起来，他心中似乎有了新的计较：当谢宁宁得知，老父亲可能为自己顶了罪之后，内心必然产生了极端的矛盾！ 一方面，她不希望父亲为自己顶罪；同时，又盼着查不到她的头上！ 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了吧？ “要是……”这时候，李小仙明显站在周棠这一边，当即揣测道，“谢宁宁当初根本就没有去过武陵源呢？ “别忘了，9年前，网络已经很发达了，而且监管也不像现在这样严格！”李小仙说道，“万一，她和叶乔镇，是从网络上认识的呢？ “比如，谢宁宁想要杀掉魏一晨，所以在网上发布了高薪聘请杀手的帖子，而叶乔镇刚出狱正缺钱，所以就联系上了？” “不应该吧？”雷一霆皱眉，“听着跟儿戏似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什么，”孔旺说道，“我记得，在叶乔镇的资料上写着，他的确是网吧的常客呢！这个人虽然不赌钱，不吸独，但是他却喜欢上网，说不定……” “不可能了……”司芮摇头说道，“九年前的网络信息资料，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况且，那个时候大多数都不是实名制，根本没有办法调查！” “是的！”周棠说道，“档案上有过记录，当年警方彻查了叶乔镇的网络信息，也仅仅是查了用他的身份信息开户的软件，而绝大部分，已经没有办法查了！” “我觉得……”这时，司芮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还没有好好讨论一下呢！ “那就是，如果买凶者真的是这位谢大小姐，那么她和魏一晨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司芮问道，“如果他俩一起在西江晏侯墓冒过险，那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才对啊？” “嗯……还真是……”雷一霆咂摸着滋味说道，“难道……是因为什么宝物不成？他们盗墓成功了，抢到宝物，但是分赃不均？” “去去去，别瞎说！”司芮没好气地拍了雷一霆一下，“刚有点儿思路，又差点儿被你带跑了！” “啧啧……”孔旺却是咂嘴说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赢的那1000块钱希望渺茫了呢？ “难道……真的不能是谢彼德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之间已经想过，”周棠说道，“我总觉得，如果谢宁宁真的是买凶者，那么问题，或许出在魏一晨的妻子身上！ “或许真的引起杀念的，是那个佟欣雨！” “这……”李小仙扬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谢宁宁真正想杀的人，是魏一晨的妻子和孩子？她……她不会是，喜欢魏一晨吧？” “这可不好说啊！”周棠皱眉说道，“能一起下墓葬的，还是孤男寡女，虽然查着岁数，但是……啧啧……” “棠哥，”李小仙惊异地问道，“如果……真的是谢宁宁，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小仙终于问了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现在看起来，谢彼德已经认了罪，并且交代了大部分的细节。这些细节，因为死无对证，所以很难查清。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这案子马上就要结案了！ 而这个时候，周棠他们纵然怀疑到了谢宁宁头上，可是，如果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就很难改变判决了！ 在此之前，周棠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且在脑中设计了好几套方案。 然而，这件案子和以往任何一件案子都不一样，装神弄鬼，或者设计什么骗局圈套，显然起不到什么效果了。 那么……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案子就稀里糊涂的结案了吧？ 第230章 青春之殇 下午4点，新世界大厦顶楼，谢彼德家门口。 李小仙、司芮、雷一霆还有孔旺四人，正在门口踱步。 此刻，周棠正在屋里和谢宁宁谈话，四个人焦急等待，心里都很焦躁。 “你们说……”孔旺问道，“棠哥能成功吗？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呢？” “谁知道呢？”雷一霆悻悻说道，“棠哥一向神神秘秘的，但每一次都能收到奇效，但愿……这一次也能成功吧？” “唉！”司芮叹息了一声，“我还是觉得，谢大小姐纵然有些个性，也不能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来吧？” “你们看新闻了吗？”孔旺说道，“买凶杀人的罪名，比杀人罪名更严重呢！就拿前几天那个案子来讲，凶手被判死缓，而买凶的却直接就是死刑呢！ “而且，据说买凶的那个人当时喝醉了，有点儿意气用事地跟凶手说，不如你帮我把谁谁谁杀掉吧！ “结果，凶手也是个楞人，到那里就把人给杀了！真是悲剧啊！一下子就毁掉了好几个家庭，真是的……” “要不说，冲动是魔鬼呢！”司芮站累了，倚靠在雷一霆宽厚的后背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是谨言慎行吧！” 结果，司芮刚说完，屋里面便啪啦一声，传来了刺耳的碎响！ 紧接着，不知是花盆倒了还是怎么的，又接连传来了异常的响动。 靠！ 李小仙唰地掏出手枪，第一个冲了进去！ “快！”她刚进去，便听到阳台上传来了周棠的叫声，“快点儿过来！救人！！” 李小仙快速地冲过去，发现周棠大半个身子探出了阳台，似乎在用力地抓着什么。 离近了才看到，原来那位大小姐谢宁宁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跳楼了！ 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竟然正在用力地挣脱周棠的手臂，想要坠落下去。 啊！？ 李小仙大惊，赶紧收起枪，快速地冲过去帮忙。 很快，孔旺等人赶到，众人七手八脚，连拉带拽，终于把谢宁宁从阳台下面拽了上来！ “呜呜呜……呜呜呜……”被众人抱住之后，谢宁宁失声痛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颤抖着仰天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啊，要我死了，一了百了了吧！呜呜呜……” “你认为，你跳下去，就是一了百了了吗？呼……呼……”周棠喘着粗气说道，“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你想一了百了，你有没有想过，对魏一晨一家，对你父亲，也能一了百了吗？ “谢宁宁！”周棠按住谢宁宁的肩膀，“你还不能死！好好活着吧还是！” “啊……”谢宁宁哭得更加绝望，“呜呜呜……” …… 一小时后，谢宁宁被周棠等人带回了北仓警局。 不过，因为她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暂时还无法进行审讯，只能先暂时派专人看护起来。 这时，苗凯等人闻讯赶来，当他们听说本案另有隐情之后，全都大感不可思议！ “怎么……怎么可能这样呢？”苗凯瞪大眼睛向周棠问道，“她只有16岁啊当时，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面对苗凯的问话，周棠并未正面回答，而是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将纸递到了苗凯的手中。 苗凯打开一看，但见纸上写着一串字母加数字的账号，后面还附着一个网址。 “9年前，”周棠说道，“新世界公司出了一款叫蜀仙的游戏，你派技术人员打开这个账号，查看一下里面的聊天记录吧！ “重点，就是魏一晨遇害的前三个月！” “这……”苗凯咽了口唾沫，惊奇地问道，“游戏……这账号，谁的？” “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周棠说道，“打开以后就全都知道了，这可是最重要的呈堂证供，千万要保护好啊！” “哦……”苗凯冲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探员接过纸条，然后去找专人调查去了。 “现在……”苗凯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还记得，”周棠喝了口水，向苗凯问道，“魏一晨曾经和陆阳的未婚妻搞到一起的事情吗？” “嗯……”苗凯皱眉，“知道啊，这又有什么关系？” “魏一晨之所以那么做，就是为了和谢宁宁撇清关系！”周棠说道，“他们两个，有一段不伦的孽情！” “啊？这……”苗凯大惊，“谢宁宁……和魏一晨……可是……我糊涂了……他们既然好，怎么又要杀人呢？” “嗯，别着急，听我从头跟你说！”周棠示意苗凯等人坐下，然后开始讲述当年的经过，“魏一晨和谢彼德是多年的好友，在谢宁宁很小的时候，就和魏一晨非常亲近！ “后来，当谢彼德的妻子去世以后，谢宁宁有很长一段时间，也都是和魏一晨在一起的！ “所以，他们的感情很微妙，谢宁宁把魏一晨当成了自己的恋人，但魏一晨却只把她当成小朋友！ “不过，二人有着相同的喜好，那就是喜欢研究历史，尤其对墓葬特别感兴趣！ “一开始，他们只是到处参观已经发掘的古墓，”周棠讲道，“但后来，他们越来越不满足，常去一些古墓发掘现场参观，甚至会根据自己掌握的知识，去寻找墓葬！” “哦……”苗凯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西江晏侯墓那一次，谢宁宁并不是孤身一人了？” “对！”周棠说道，“她是和魏一晨一起去的！但是，在遭遇了警察之后，他们知道不好交代，所以就让谢宁宁挡住了警察，魏一晨悄悄逃跑了！ “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有心盗墓，只不过是想体验一下盗墓贼留下的盗洞，想要进到古墓里去一探究竟！ “因为谢宁宁年纪小，”周棠说道，“警方也拿她怎样不了，所以后来魏一晨交了保释金，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苗凯问道，“谢彼德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周棠说道，“谢彼德知道后，和魏一晨大吵了一架，但是，谢宁宁喜欢魏一晨，耍起了小姐脾气，谢彼德也没有办法…… “不过，从那件事之后，魏一晨也看出了一些不太对劲儿的地方，所以从那以后，刻意减少了和谢宁宁的见面！ “然而，越是这样，谢宁宁就越对魏一晨着迷！”周棠说道，“很快，她就向魏一晨表白了！ “当然，魏一晨怎么可能同意呢？所以，魏一晨也是豁出去了，干脆和陆阳的未婚妻搞到了一起，想要借助这件事，断了谢宁宁的念头！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像魏一晨想的那样，”周棠说道，“谢宁宁别看年纪小，却是一个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的人……” 第231章 鬼迷心窍 “谢宁宁使用了各种手段，”周棠继续介绍道，“给魏一晨和陆阳的女朋友海莉制造困难，制造误会，让他们过得没有一天是痛快的！ “再加上，魏一晨本来就知道海莉的老底，知道她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所以没过过久，他们就分了手！ “不过，虽然分了手，”周棠说道，“但魏一晨却更加看清楚了谢宁宁的厉害，所以就更加疏远她！ “而那段时间，谢宁宁也得去上学，所以他们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 “但是，在那期间，魏一晨身边一旦有女人出现，势必就会遭到了谢宁宁的打压！”周棠介绍道，“这让魏一晨越来越反感！ “也正是在那种纠缠之下，魏一晨认识了他后来的老婆佟欣雨，二人一见钟情，闪电结婚，打了谢宁宁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一举动，也彻底激怒了她！” 说到这里，办公室的探员们全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想不到，这个当时只有16岁的女孩，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但是，魏一晨也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周棠继续介绍道，“他提前找到谢宁宁，和谢宁宁摊牌，说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让她死了那条心！ “并且，他还威胁谢宁宁，如果谢宁宁再敢乱来，他干脆就把公司拆分，和她父亲散伙，以后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终于，魏一晨的话震慑住了谢宁宁，谢宁宁虽然心生怨恨，却真的怕魏一晨一拍两散，那样她不但彻底失去了魏一晨，甚至连公司都会受到冲击！ “从那以后，魏一晨终于过了两年好日子，可是，谢宁宁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怨恨！ “尤其是当魏一晨孩子出生，显然预示着魏一晨已经有了正式的家庭，她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时间不长，”周棠继续说道，“新世界公司出了大事，魏一晨还是和谢彼德产生了分歧，魏一晨执意要卖掉公司，再去做其他行业，而谢彼德却坚持要自己办下去！ “这个矛盾点，在谢宁宁看来，程度就更加严重了！ “谢宁宁自然而然地认为，魏一晨想要卖掉公司和父亲闹翻，就是想要彻底和自己断绝联系！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太无情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魏一晨，就这么痛痛快快地得逞！ “她始终认为，她还有机会！所以……”周棠终于说到了重点，“谢宁宁想到了买凶杀人这个可怕的念头！ “她认为，如果她能雇人杀掉魏一晨的老婆和孩子，那么就能让魏一晨留下公司，甚至还能让他回心转意……” 嚯…… 听到这里，在场的探员们忍不住发出了惊呼，一个小女孩的内心，竟然会如此邪恶！ “起初，”周棠说道，“开始从网上还有游戏上，寻找可以帮他杀人的人，并且出价100万！” “这……”苗凯只觉后脊梁骨发毛，“这样也行吗？” “是啊，但凡正常的人，都会把这当做玩笑，但是……”周棠说道，“就有叶乔镇这样不正常的人呢！ “没多久，谢宁宁收到了叶乔镇的回复，两人真的就开始从网上商量起，他们的杀人大计来！ “谢宁宁发现，叶乔镇的家距离武陵源很近，而魏一晨每年都要去武陵源游玩，所以由叶乔镇动手，显然再合适不过！ “当然，”周棠说道，“这也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起初叶乔镇也抱有怀疑，但最后全都被谢宁宁说服了！ “谢宁宁就这样告诉叶乔镇，说她是魏一晨的正牌女朋友，却被魏一晨的妻子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 “她说得特别可怜，引起了叶乔镇的共鸣，而且还一直强调，自己是个不差钱的富婆，只要叶乔镇能帮自己杀人，她愿意把酬金涨到200万！ “叶乔镇也是鬼迷了心窍，最后竟然真的答应了下来，二人不但计划好了动手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还把怎样付酬金的细节全都讲好…… “再往后，魏一晨真的带着老婆和孩子去了武陵源，而叶乔镇，也真的动了手！！！” “呼……” 听到这里，苗凯重重地呼了口气，可是，他的眉头已然紧锁，因为他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谢宁宁说得很清楚，”周棠继续介绍道，“她心里一直还爱着魏一晨，所以，他要求叶乔镇，只杀死魏一晨的老婆和孩子即可，魏一晨一定不能杀！ “但是……”周棠摇头说道，“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意外，等她从新闻里听到消息的时候，却听到了魏一晨一家三口全部遇难的消息！ “谢宁宁告诉我，说她让叶乔镇准备那种能让人昏迷的药物，”周棠说道，“先把魏一晨迷晕，然后杀掉他的老婆和孩子就行了！ “可最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魏一晨也死在了那里！ “伤心难过先放在一边，但从那个时候起，”周棠说道，“谢宁宁终于意识到，事情已经失控了！ “果然，又一个噩耗很快传来，新闻上公布了叶乔镇的照片，直言他就是房车杀人案的凶手！ “这一来，可是把谢宁宁吓坏了！”周棠说道，“她怎么也想不到，警方竟然那么快就能将叶乔镇锁定，知道叶乔镇就是凶手！ “而警方的办案力度，谢宁宁也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她已经绝望了，认为警方抓住叶乔镇，只是时间问题，而一旦叶乔镇被抓，那么势必会将她供出来，那么她也就彻底完了！ “不过，虽然绝望，但她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分两次给叶乔镇约定好的账户上，打过去了50万元！ “谢宁宁认为，万一叶乔镇能够躲避警方的抓捕，那么这些钱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周棠说道，“因为，要是叶乔镇拿不到钱，很有可能主动自首，只有先稳住他，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钱……”苗凯皱眉，“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谢宁宁是个聪明的孩子，”周棠说道，“她一早搞到了谢彼德的转账密码，还有家里保险柜的密码！ “因为工作原因，谢彼德的保险柜里，基本不会少于100万现金，她总觉得，自己拿一点儿，谢彼德不会发现……” “你这么说……”苗凯问道，“那就是说，谢彼德其实是知道的了？” “那是后话，我们接着往下讲，”周棠说道，“在谢宁宁转账期间，她一直在尝试着联系叶乔镇，想要问清楚当晚的真相，为什么他没有履行约定，留下魏一晨？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她一直联系了很久，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叶乔镇的回复……” 第232章 买凶者的自白 “这就有些奇怪了！”周棠继续讲述着谢宁宁的往事，“她也不明白，叶乔镇为什么没有给她回复！ “本来，她还想继续从保险柜里拿钱的，可是，她不得不开始担心，是不是警方早已秘密地抓住了叶乔镇，如果自己再继续打钱的话，恐怕就会被警方抓到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不管是外界，还是她和叶乔镇的秘密联系方式，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叶乔镇的消息，叶乔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一年、两年……”周棠讲道，“在时间的消磨之中，谢宁宁一直心神不宁，如芒在背，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 “而就在这无尽的消磨之中，她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情！ “同样在这无尽的消磨之中，她也渐渐地淡化了她对魏一晨的思念和依赖，却再也找不到生活的目标……” “心怀鬼胎的人，”苗凯咬着牙说道，“即使物质多么优渥，也不会得到幸福的生活！” “一眨眼，九载光阴！”周棠继续讲道，“当头骨出现的那一刻，虽然谢宁宁被吓了一跳，可对她来讲本无所谓！ “可是，当我们告诉她，那颗头骨是叶乔镇的之后，她却再也无法淡定了！” 说到这里，周棠转过身，对李小仙等人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询问谢宁宁时候的事情吗？ “当她知道那是叶乔镇的头骨之后，差点儿瘫在了地上，那时候，她还以为，我们已经抓到了她，甚至差一点儿就招供了呢！” “啊？不会吧？”雷一霆撅嘴，“要早知道这样，当时我们稍一施压，案子当场就能破了啊！” “是呢！”周棠挠头，“都怪我经验不丰富啊！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表现有问题，只以为她是吓着了而已，啧啧…… “可现在想起来，她和祁娜、邵德运等人的反应是完全一样的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啊！”苗凯打圆场般地说道，“谁都知道，9年前的谢宁宁只有16岁，谁能想到，她会去买凶杀人呢？” “的确！”周棠点点头，继续说道，“当她看出来，我们只是找她问话，而并不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她这才稍稍稳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谢宁宁的确够沉得住气的，”周棠说道，“除了第一次审讯之外，其他时候，她表现得都很正常，也没有急着探查案情的进展，要不然，她恐怕早就进入我们的视线了！ “更主要的，是她同时想明白了一点，”周棠继续说道，“叶乔镇死了，或许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因为只有叶乔镇能把她供出来，而叶乔镇一死，反而死无对证了！ “当时，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把头骨放在他们房车里的那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这个人是不是知道她就是买凶者？ “后来，我们找到了叶乔镇的遗孀李心洁，虽然，我们没有向外界透露，但是，谢宁宁多少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因为如果李心洁知情的话，那么我们早就过去抓她了！ “于是，有那么短短的一些时间，谢宁宁恍惚中看到了希望，”周棠说道，“看到了，她依然能够脱罪的希望！ “哦，我明白了！”苗凯接茬说道，“当我们突然将谢彼德逮捕之后，她的希望，也就随之破灭了！” “对！”周棠点头，“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说说谢彼德了！ “不过，我们还没有真的跟谢彼德摊牌，但大体上，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保险柜里无缘无故少了50万元，”周棠说道，“以谢彼德的精明，他恐怕早就发现了女儿的异常。 “之前，谢彼德还说，他查过那个打款账户的信息，发现里面的钱没有动！ “所以，谢彼德早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魏一晨一家的死，和自己的女儿有关系了！ “但是，因为护女心切，他还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只是顺其自然地帮她隐瞒起来……” “而当我们逮捕他之后，”苗凯继续说道，“为了保护女儿，他这才把罪名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怪不得，在说到他怎么和叶乔镇联系的时候，他怎么也编不明白呢？原来如此啊……” “在谢彼德被捕之后，”周棠说道，“谢宁宁本就深感不安，而当她得知父亲已经认罪，这才明白，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她的秘密，这是要给自己留条活路！ “所以，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与矛盾之中，不敢去面对父亲，也不请律师积极救助，因为她知道，父亲的认罪，就是为了帮她揽下所有的罪名！” “那……”李小仙好奇地问道，“你又是怎么样，让谢宁宁开口的呢？今天，你进去才没多久啊，她就招了？” “对！”周棠说道，“昨晚我去找谢宁宁的时候，我发现她并非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她在内疚，在自责…… “所以，想要让她开口，用不着去费多大的脑筋，只要跟她晓之以理，把事情给他讲明白就好！ “我说，新世界是谢彼德的心血，如果谢彼德承担下这个罪名，那么等待他的除了死亡，还有新世界的破灭，这等于从精神到肉体全都被杀死了，对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来说，这是何等的悲哀？ “他的生命，他的公司，他的名声，什么都没有了，从此遗臭万年，被世人唾弃…… “总之，就是说的这一类的话吧！”周棠说道，“把谢彼德说得越惨，就越能突破谢宁宁的心理防线，所以……没有太久，她就把实情全都讲出来了……喏……” 说着，周棠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示意谢宁宁的口供，已经都被他录到手机上了。 就在这时，之前去检查游戏账号的探员也返回办公室，向苗凯汇报，说他们已经破译了账号，找到了9年前的聊天记录。 里面，果然有谢宁宁和叶乔镇商量买凶杀人细节的文字记录。 “厉害！厉害！”雷一霆赞叹道，“这个游戏的服务器也真够厉害的，9年前的聊天记录，居然还能保留着！” “哦，怪不得呢！”孔旺说道，“因为是从游戏里面聊天，所以聊到什么杀人啦，买凶啦之类的东西，也不会惹人怀疑了！ “人们会顺理成章的以为，他们是在聊游戏……” 第233章 血夜 9年前的一个夏夜。 武陵源某偏僻的停车场内，一辆房车里，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车内，一名女子身中致命刀伤，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她身边，还躺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叶乔镇看了看带血的刀子，不知是鲜血掩映，还是他本就满目猩红，一脸狰狞！ 刹那之间，叶乔镇也是有些恍惚，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么痛快得动了手，他感到不安，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盲目！ 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还意识到，这么明显的杀人现场，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脱惩罚…… 我…… 然而，他还在恍惚之中，身后却猛然窜过来一个男人，正是房车的主人——魏一晨！ 本来，在动手之前，叶乔镇按照最初的计划，用含有乙醚的毛巾捂晕了魏一晨，然后才动手杀死了魏一晨的妻子和孩子。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魏一晨竟然这么快就缓了过来！ 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妻子和孩子，魏一晨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向叶乔镇发起了攻击，从背后扑到叶乔镇的身上，将叶乔镇撞倒在地，打起了滚…… 可是，叶乔镇身体强壮，倒地之后，他很快占据了上风，将魏一晨压到了身下。 本来，他一刀便可以轻松让魏一晨毙命，可是，因为接受了雇主的委托，他还是把刀刃藏起，一拳头擂在了魏一晨的脸上！ 魏一晨猛然一颤，似是昏死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叶乔镇更加慌了！ 不好！ 他意识到，魏一晨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脸，这一次，恐怕自己更难脱罪了！ 然而，叶乔镇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考虑，魏一晨竟然再次苏醒了过来，这一次，他向叶乔镇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一连击中了叶乔镇好几拳！ 叶乔镇纵然身体强壮，却还是被打了一个趔趄出去。 接着，魏一晨咆哮一声，又扑到了叶乔镇的身上，疯狂攻击。 叶乔镇试图抓住魏一晨的手腕，利用自己力量上的优势将对方制服，可是，魏一晨速度很快，根本抓不住！ 更厉害的，是魏一晨从地上抄起了手电，一下子就戳到了魏一晨的脸上！ 啊！ 叶乔镇惨叫一声，手臂扬起，噗的一刀，锋利的刀刃瞬间刺进了魏一晨的腹部！ 哦…… 魏一晨停滞了一下，却还是扬起手臂，再次用手电砸向了叶乔镇。 可是，胜负已分，叶乔镇挣脱出来，一脚便将魏一晨踹飞了出去。 魏一晨后背撞到了房车的桌子，然后噗咚摔倒，桌子上的物品登时稀里哗啦地碎落了一地！ 其中，有一个红酒瓶正好摔碎，魏一晨想也没想，顺手抄起半截酒瓶，朝着叶乔镇身上直插过来！ 叶乔镇闪身躲开，却是本能地一刀下去，刺中了魏一晨的后背…… 噗…… 魏一晨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俨然快要动不了了…… 啊…… 叶乔镇懊恼地大叫了一声，如果魏一晨死了，那么雇主很有可能不会付账！ 于是，叶乔镇赶紧把魏一晨翻了个身，想要对他进行救治。 然而，魏一晨的腹血流如注，显然已经快要不行了…… 叶乔镇从地上捡了块布，想要给魏一晨包扎伤口，可是，他没有急救的经验，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包扎住伤口…… 就这样，他反复折腾了十多分钟，而魏一晨已经再也不动弹了，临死之前，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啊…… 叶乔镇气得踢飞了地上的水杯，甚至还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这下可是麻烦了，连不让杀的人也给杀了，这可如何向雇主交代呢？ 完了…… 完了…… 叶乔镇蹲在地上，一阵绝望！ 看着房车里的三具尸体，他再也没了主意。 他只是想到，自己有过案底，车里留下了这么多罪证，警方必然会找到自己头上。 所以……所以……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掏出了兜里的打火机…… 几分钟后，房车里着起了火。 因为准备不足，叶乔镇并没有弄到汽油，只是简单粗暴地点燃了房车里的被褥。 在他看来，只要被褥一着，整个房车很快就会陷入一片火海，到时候，三具尸体会被烧个一干二净，毁尸灭迹，让警方永远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想到这里，他稍稍安了安心，同时也摸了摸兜里的物品。 这些物品，都是他从魏一晨的房车里，以及尸体身上找到的，为的，就是把现场搞成抢劫，让警方不好判断。 谁知，就在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之时，远处的山间公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嗡……嗡…… 红蓝色的警灯在漆黑的夜晚格外醒目，显然是山里的巡逻队正在巡山…… 啊？ 叶乔镇看了看房车内的火光，又看了看山上越来越近的警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赶紧离开，恐怕会被抓个现行！ 于是，他赶紧转身逃跑，想要骑上摩托车。赶紧离开现场。 然而，慌乱之中，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之前，他是从停车场下面爬上来的，摩托车停在了下面的小路上，落差大约有两米的样子。 而此刻，他因为逃得匆忙，竟让忘记了还有落差，翻过栏杆就直接跳了下去！ 喔喔喔…… 当双脚踩空，发生自由坠落之后，叶乔镇失声惊呼，却很快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过，仰仗着良好的身体素质，在摔倒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又翻下一节台阶，找到了自己的摩托车。 很快，他发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在漆黑的山间小路上，叶乔镇内心波澜起伏，惶恐不安，他猜想，如果巡逻队发现了起火的房车，很有可能会把大火扑灭！ 所以，自己的罪行还是会暴露出来！ 所以，自己必须尽最快的速度，赶紧逃到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连夜赶到李心洁和女儿住的地方，带着他们远走高飞！ 虽然，他并没有按照约定，留下魏一晨的性命，但是买凶杀人也是大罪，他不怕那个雇主不会掏钱！ 要不然，他就把他们的聊天记录交给警方…… 哦…… 哦…… 开着，开着，他忽然感觉腹内一阵胀痛，紧接着，连呼吸也变得越发困难！ 他低头看了看，但见腹部出现了肿胀，却是没有看到任何外伤痕迹。 这…… 他用力地捂着肚子，这才想起刚才从高处摔落的时候，腹部好像被砖块隔了一下，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怎么越来越难受呢？ 哦…… 随着时间的拉长，叶乔镇越发难以忍受，只感觉呼吸困难，两眼发黑…… 坏了！ 肯定是刚才摔着什么地方了！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受了内伤，恐怕不能再连夜赶路了！ 可是，如此紧要关头，他不可能随便找个旅馆过夜，而此时此刻，他已经开进了白羊镇的山区，四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 哎？ 有了，根据自己对地形的了解，他想起在这附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或许能帮助自己将就一晚！ 于是，他调转方向，朝着山洞开去…… 当时，他只以为，自己从山洞里休息一晚，等身体恢复了，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可没想到，那个山洞，却成为了自己的墓地…… 第234章 无法删除 “怎么会这样？”审讯室内，戴着手铐的谢彼德苦苦哀求道，“你们搞错了，真的搞错了！ “买凶杀人的就是我，就是我啊！ “我女儿瞎说的，她有神经衰弱，她瞎说的，你们相信我，相信我啊……” 谢彼德的话没有说完，便已经看到李小仙递过来的一份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清晰地记录了谢宁宁和叶乔镇的买凶杀人经过，字里行间透着难以形容的杀意与冷漠，很难相信，那是从一个当时只有16岁少女的口里说出来的！ “不……不……”谢彼德陷入绝望，整个人都瘫在了审讯椅上，“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儿仅存的希望，都不给我呢？ “叶乔镇该死，魏一晨同样该死，这些恶人，他们害了……害了我的女儿啊，呜呜……” 伤心之处，谢彼德失声痛哭。 这一刻，他虽有万贯家财，却感觉不如沿街乞丐，已经失去了所有东西…… “谢董事长，”周棠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女儿就是买凶者的？” “我……嗯……”谢彼德止住悲声，说道，“就是在丢了钱之后，我……要是我能早些知道，能及时阻拦住她，那该多好啊！唉！” “你发现保险柜里少了钱，”周棠问道，“所以怀疑到了她的头上？可是，你从来没有说破吗？” “没有！”谢彼德说道，“起初，我的确很生气，想要跟她对质，可是……宁宁的性格我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任性，却并不是那种偷钱的人！ “于是，我悄悄在暗中观察着她，试图找出那笔钱的去向，结果……唉……”谢彼德说道，“我发现她转走了那笔钱，而且还是用的我的卡！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出了大事！ “我追踪了一下那个账号，发现账号主人早已不在人世，所以……”谢彼德沉了一下，说道，“我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在玩游戏的时候遇到了骗子！ “于是，我开始调查她的账号，这才发现……”谢彼德指着聊天记录说道，“发现了这份聊天记录……” 说到这里，谢彼德眼中透着绝望与苦涩。 可以想象得出，他当时的心情有多么震惊！！？ 他怎么可能相信，魏一晨的死，竟然是自己女儿一手安排的呢？ “你是老总，”李小仙好奇地问道，“游戏也是你们公司开发的，为什么……你不想办法把这些聊天记录删除掉呢？” “为什么？”谢彼德瞪大眼睛，“我为什么不想删除掉呢？” “这……”李小仙皱眉。 “我当然想删除掉了！”谢彼德说道，“但是，那个游戏的脚本是魏一晨创作的，如果我想要删除记录，必须要引发一场火灾，把我们公司的服务器全都烧掉，但后来…… “我又发现，即使烧掉服务器也不行，魏一晨还留了后门，”谢彼德说道，“在各大合作商的服务器上，全都留下了影子备份！ “呵！”他苦涩一笑，“听上去，是不是特别有因果报应啊？叶乔镇死了，那些聊天记录，恐怕是唯一的罪证了吧？ “可偏巧，因为魏一晨而留了下来，无法删除！” 这…… 众探员面面相觑，不得不说，这案子，还真有点儿因果报应的意思。 “这么多年，”谢彼德说道，“宁宁和我心照不宣，我想，她应该早就知道，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但是，我们却从来都是闭口不谈，这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难开口了！ “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期望的事，就是宁宁能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从此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但是…… “你们也都知道了，”谢彼德无奈说道，“人一旦做了错事，除了抱憾终身之外，别无他法！ “或许，她和我，早就做好了审判到来的这一天的准备了吧？ “警官，不要太责备我的孩子！”谢彼德眼神凄凉地说道，“更多的，还是我的错！ “她母亲去世后，我没有拿出足够的时间陪伴女儿，没有留意到，她的心境出现了问题！ “归根结底，这都是我的错，只求你们，不要太为难她了啊……” 听到谢彼德的话，众探员全都沉默了。 谢彼德说得的确不错，如果他能及时发现谢宁宁的问题，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悲惨的事情了。 可是，谢彼德固然有错，但谢宁宁的杀戮之心，依然是不可原谅的！ 这一点，所有人心知肚明，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魏一晨一家三口，三条人命，对他们而言，如何公平？ “警官，”这时，谢彼德又道，“我另外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交友不慎啊！ “你们……可千万不要把魏一晨这个人想得太好了！”谢彼德咬着牙说道，“这个人自私无情，而且没有原则，甚至……连禽兽都不如呢！” 哦？ 案子查了这么久，周棠自以为对魏一晨这个人已经很了解了，可没想到，谢彼德忽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差评。 “为什么？”显然，大家全都升起了好奇心。 “宁宁……”谢彼德恨恨地说道，“宁宁被他搞大过肚子！这件事，她跟你们提起过吗？” “你？” 听到这话，众人再次震惊！ 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喂！”李小仙领悟了什么，当即眯着眼说道，“你可不要乱说啊！谢老板你懂得法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你女儿势必会在法庭上得到量刑的好处！” “我还没有老谋深算到那种地步，”谢彼德坦然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那么肯定早就把那个畜生杀了！” “你……你一开始不知道？”周棠忙问。 “是的，我就是太信任他啦！”谢彼德恼怒地说道，“早在他们一起满处找墓葬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我女儿下手了！ “我女儿当时还不满14周岁呢！啊……”谢彼德怒吼道，“要是那个时候被我知道，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告到他坐牢！ “我女儿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啊！这个畜生……” 第235章 无能为力 “为……为什么？”周棠不解，“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道的？” “要不然，”谢彼德气鼓鼓地说道，“你们以为，我女儿当时为什么对他那么着迷呢？ “他一个老油条，去泡我的女儿，我女儿能不着迷吗？” “我问你，”周棠重复了一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知道得太晚啦！”谢彼德懊悔地说道，“我知道的时候，魏一晨都已经死啦！” “这……”周棠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女儿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啦！”谢彼德说道，“我不是因为50万的事情，悄悄调查我女儿吗？当时，她有一个日记本，我看了她的日记，这才知道了那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难为我以前把魏一晨当成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伙伴，可没想到，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竟然做出了这种下作的事情！ “他死了，真的很活该啊！” “这……” 周棠冲审讯室的单面玻璃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赶紧让苗凯等人去问一下谢宁宁，看看谢彼德的话是否属实？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谢宁宁说不定还真能逃过一死！ 而且，周棠隐隐发觉，谢彼德不像是在瞎编乱造，因为他已经知道女儿心意已决，如果他在撒谎，那么谢宁宁也不可能跟着他撒谎。 再说，怀没怀过孩子，这种事是可以检验出来的…… “那……”李小仙继续问道，“那个日记本呢？还有吗？在哪儿呢？” “嗯……”谢彼德说道，“我很久没有看到过了，这个得去问我女儿了，或者去她房间里找找！” “你女儿……”周棠问，“知道你看过……” “不知道！”谢彼德直接打断周棠说道，“如果我女儿知道我看了她的日记，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我不敢揭穿，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你们知道，什么叫忍气吞声，什么叫无能为力吗？”谢彼德颤抖着说道，“纵然他把我女儿害得那么惨，纵然他已经死了，但我女儿却依然在怀念着他，这么多年，不肯和任何一个男人接触，已经完完全全地被他给毁掉了！ “而我，而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啊！ “你们说，”谢彼德颓然地问道，“魏一晨，不该死吗？” “那……”这时候，司芮忍不住反问了一句，“那，魏一晨的妻子，还有他不满两岁的孩子，也该死吗？” 听到这话，谢彼德突然收了声，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 10分钟后，另外一间审讯室内。 “这……这跟案子没有关系吧？”谢宁宁表情麻木地说道，“我不想再提了……” “当然有关系了！”苗凯说道，“这关系着案件的后续审理，我再问你一遍，魏一晨到底有没有跟你发生过关系？” “你……我……”谢宁宁支吾了半晌，最后干脆不说话了。 看到这种情形，周棠冲李小仙示意了一下，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审讯室。 看到周棠之后，谢宁宁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显然看到周棠更加亲切。 苗凯这人也比较识趣，不但退到了后面，干脆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谢宁宁，”李小仙劝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关系着将来的量刑！” “是啊，”周棠说道，“不管量刑不量刑，还是都说出来吧！都说出来，你心里也就痛快了！” “警官，”谢宁宁盯着周棠问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知道的啊？” “我们……” 李小仙刚想回答，周棠却先一步拦住了她，说道： “是这样的，”周棠说道，“我们从魏一晨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些东西，是从那里发现的！” “哦？遗物吗？”谢宁宁问道，“他的东西，不都被他的丈母娘丢掉了吗？” “嗯……”周棠说道，“很巧合而已！其中，我们还找到了这个……” 说着，周棠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图片，正是魏一晨那个黑皮笔记本上，记录着西江晏侯墓群的图片！ “啊？”看到这熟悉的图片，谢宁宁的眼睛顷刻便湿润了，她眼睛盯着照片，怅然说道，“这是我们当初决定探险之前，一起做的说明图！ “我们认为，西江晏侯墓里面，可能隐藏着一个绝世大墓，墓主人，有可能是楚国的某位国王！” “嗯……”周棠收起手机，问道，“我们还是，说说你俩的事情吧！为什么，你之前没有说呢？” “有什么好说的，”谢宁宁抹了抹眼泪，“我们是真心相爱，虽然年龄差距大，但我是真的爱他的啊！” “你们什么时候……”李小仙问道，“第一次？” “嗯……那是去晏侯墓的途中！”谢宁宁说道，“我们……也是坐着房车去的！就在……房车上……” 哦…… 周棠默默地计算了一下，的确，那个时候，谢宁宁还没满14周岁呢！ “那……”李小仙又问，“后来，是不是……出事了？” “不会吧？”谢宁宁眉头一皱，“这你们也知道？怎么……你们……” “那是什么时候？”李小仙问道，“你们怎么处理的呢？” “嗯……”谢宁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做出了回答，“就是第一次，就出事了！后来……他花钱找了个人，给我处理掉了……” “可恶……”李小仙暗骂了一句，激动地攥了攥拳。 同一时刻，周棠也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谢宁宁会对魏一晨那么敏感，为什么会去攻击魏一晨的女朋友，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魏一晨的所作所为，实在有悖道德，又想尝鲜，又想不负责任，如此来看，确实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为日后的那场房车灾难，埋下了隐患。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这场惨烈的罪案背后，同样有着很多令人唏嘘的因由。 如果魏一晨不打小女孩的主意，如果谢宁宁没有那么执念，如果没有叶乔镇那么傻而极端，那么这桩罪案也不可能发生！ 可话又说回来，世上因果循环，却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呢？ 第236章 罪案的悲哀 三天后的晚上，北仓市某特色餐厅的雅间内，传来了苗凯的声音： “周警官，这一杯，我先敬您！”苗凯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端着酒杯说道，“这件案子，真的多亏了您！ “真是神探啊！要不然，我们可就要犯大错误了！感谢，感谢！” 说完，苗凯端起酒杯，52度的白酒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周棠也站起身来，但他没有全部喝干，只是喝了一口而已。 “苗队长客气了！”周棠笑道，“我们只是做了分内的工作，称不上什么神探啊！” “不能这么说！”苗凯依旧恭敬地说道，“我承认，在这件案子上，我有些贪功了，在巨大的功绩面前，忘记了探明真相。 “幸亏您及时查了一个清楚，来来来……咱们再来一个！”说着，苗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敬了周棠一次。 “对了，苗队长，”李小仙为人精明，在看到苗凯喝酒太冲之后，当即转移话题地问道，“谢宁宁的日记本……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苗凯点头说道，“谢宁宁一直珍藏着，包括这次坐房车去你们安州，她也随身带在了身上！” “那……”李小仙又问，“上面写了什么？谢彼德说的，都是真的了？” “对！”苗凯说道，“我今天忘了拷贝到手机上了，明天到办公室，我再给你们看实物吧！ “说是日记，其实也和魏一晨的笔记本差不多，上面写了很多关于墓葬的绘图和知识，甚至还有很多专业术语呢！ “谢宁宁还憧憬着，以后能和魏一晨合著一本关于墓葬的书籍，甚至还幻想他们能亲自挖掘一座高等级的古墓！” “唉！”雷一霆叹息了一声，说道，“花季少女爱盗墓，看样子，没少看鬼吹灯啊？” “嗯……和鬼吹灯可不一样！”苗凯因为醉酒而满脸通红地说道，“我们找专家研究了一下魏一晨和谢宁宁的笔记，他们所做的那些东西，都是在阅读和研究了大量的文献之后，做出的推断！ “其中，甚至有一些东西，连专家和学者们都自叹不如呢！如果将来他们真的能从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有所建树的！” “这……”雷一霆咧嘴，“真厉害啊！不得不佩服这些高智商高学历的人，人家玩儿的东西，都那么超凡脱俗……” 看到苗凯又要举杯敬酒，李小仙再次抢先问道：“苗队长，你说，关于这件案子，最后会怎么定罪呢？ “谢宁宁，会被判处死刑吗？” “嗯……这个嘛……”苗凯放下杯子，认真地回答，“我们可就说不好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谢宁宁在犯罪时尚未成年，一定是不适用于死刑的！ “但是嘛，也不好说，得看那些律师们怎么去解释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真相查清楚就好！” 说着，他又要举杯，而且还是瞄着周棠。 “那谢彼德呢？”李小仙又问，“他犯了包庇罪，罪名应该也不轻吧？” “是的！”苗凯不得不放下酒杯，说道，“妨碍司法公正，作伪证，包庇等等，够他吃一壶的了！ “不过，新世界毕竟是龙头企业，我觉得，对他的审判，或许会相对轻一些吧？谁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个纳税大户啊！ “要是新世界垮了，北仓的经济都得受到波及……我听说，他们才刚刚拿下了一个科技城的建设项目，这个项目，可是全国都数得着的大项目呢！” “要我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司芮说道，“谢彼德就算会被保释，也没有心思再去搞发展了！ “看着吧，他一出去，就要退位让贤了！以后，公司就是邵德运那些人的喽……” “嗯……”苗凯端起酒杯，刚想要说些什么。 李小仙又快速地问道：“那李心洁母女俩呢？她们的影响大吗？” “嗯……这个嘛……”苗凯说道，“她们两个，至少触犯了侮辱尸体罪，至于其他的，我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是有一样，从今以后，她们母女俩肯定在新世界待不下去了！哦不，不仅仅是新世界，恐怕连北仓也待不下去了吧？” “是啊！”周棠点头说道，“这就是一起罪案，最令人悲哀的地方，它影响的，不仅仅是杀人或者被杀的人，还有那些杀人者和被杀者的家人，甚至……还有嫌疑人，以及嫌疑人的家属……” 说到这里，周棠再一次体会到了那深刻的记忆，如今的他，似乎已经不仅仅是记忆融合，甚至在某些感触方面，已经与原来的宿主融为了一体！ “的确，这娘俩同样是遇人不淑，”孔旺说道，“叶乔镇这个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而且幼稚蛮横！ “但凡有点儿智商，也不可能去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们说……”司芮想到了什么，问道，“不是说，当年叶乔镇在杀害了魏一晨一家之后，曾经放过一把火吗？ “为什么，那火没有着起来呢？” “魏一晨的房车，”苗凯醉醺醺地说道，“是从德国订制的，上面装有灭火装置，当烟雾浓度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会自动启动灭火设备！” “哇哦，”司芮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那叶乔镇这个家伙就更傻了，”孔旺说道，“他为什么不等着火彻底着起来再离开呢？” “或许……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吧？”周棠夹了口菜，喃喃说道，“叶乔镇死了，现场也没有任何目击者，关于当时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恐怕永远也不会弄清楚了！” “那已经无关大碍了！”苗凯终于举起了酒杯，冲众人说道，“来吧！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我敬大家一杯！ “以后，欢迎你们常来北仓，来了以后，千万记得要来找我啊！” 这一次，李小仙不再阻拦，大家举起相庆，全都干掉了杯中的美酒…… …… 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孔旺还在强调着一件，他已经强调了好多遍的事情！ “棠哥，咱可说好了，”孔旺郑重其事地说道，“刚才那一顿可是人家苗队长请的，那可跟我们打赌的那顿没有关系啊！” “哎呀，放心吧！”周棠眯起眼睛说道，“我说话算话，等回去之后，一定安排一桌好的，庆祝咱们胜利凯旋！” “啧啧……”李小仙咂嘴说道，“要不说，赌博危害大呢！瞧瞧，我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猜对，最后把钱全都输给棠哥了！” “是啊，写剧本的都不敢这么写吧？”雷一霆赞叹道，“谁能想到，买凶者会是一个16岁的小女孩呢？” “我不管别的，”孔旺再次强调，“咱们回去这顿，得来点儿海鲜什么的吧？不能太亏着我们啊……” “知道啦，娘们唧唧的……” 周棠笑骂，之后是探员们的阵阵笑声…… 第237章 这事我得管！ 又过了两天，在举行完北仓市专门给周棠等人召开的表彰会之后，周棠带着李小仙等人，终于踏上了返回安州的高铁列车。 时间过得真快，回想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和谢宁宁等人同乘一截车厢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可如今，谢宁宁竟然已经变成了买凶杀人者，永远地失去了自由。 每每想起这件案子，周棠和以往一样，都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在这件案子里面，所有人本都应该有个大好前程的，可最后却全都落得了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不过，不管怎么说，案子已经完结了！ 虽然经历重重波折，但周棠还是查明了真相，而且还是如此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可想而知，这块敲门砖，实在砸得漂亮，如此一来，他接下来的任务，终于可以回到正轨，去潜心研究关乎自己的废汽车人偶案了！ …… 高铁速度飞快，中午十分，他们几人便回到了安州。 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警局复命。 可想而知，当他们回到警局之后，自然是得到了领导们的一番夸赞，无论是王局长，还是严斌队长，全都对周棠等人的表现赞不绝口！ 在他们看来，这起案子的难度，丝毫不亚于一级悬案，如果不是无缘无故冒出那颗头骨来，那么最后的真相，恐怕还真的很难说。 由于本案的处理，全都交还给了北仓警局，所以复命之后，其他的汇报和结案工作可以稍后再说。 于是，周棠等人正好可以回家休息。 本来，周棠想过要去专案组看看，可回头一想，自己早就向专案组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既然王灿组长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想必他们还在为别的案子忙碌。 所以，难得有清闲时间，周棠便买了点儿水果，去程好看家看望程母去了。 从程好看的朋友圈里，可以看到程母已经开始拄拐，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了。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惦记，便刚好利用这个时间去看望一下。 “哎？周警官，是你啊？”看到周棠到来，程母显得非常意外，愣了半晌才赶紧说道，“来来来，快请进吧！” “嗯……”周棠看了看屋里，问道，“大骏呢？今天不是周末吗？应该没有上学去吧？” “哦……”程母说道，“他是没有上学，但是参加了一个残疾人篮球活动，社区的张阿姨带着他去了！ “多活动活动，对他来讲太需要啦！” “哦……”周棠点头，又问，“那么……程好呢？” 在家中，因为程好看这个名字稍微有些印象化，所以程母和朋友们，都省略了那个看字，直接叫她程好。 而这样的叫法，也显得比较亲切。 “哦，当然是上班去啦！”程母一面给周棠让座，一面说道，“正是因为周末，程好那里才更忙啊！ “这些天，她没怎么好好上班，领导知道以后又不高兴了！”程母开始给周棠沏茶，可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显得异常吃力。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周棠赶紧搀扶着程母坐下，说道，“我又不是客人，您不用忙活，我到这里从不客气，来，我自己倒！” 说着，周棠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也认不出什么茶叶，倒是清香扑鼻。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程母欣慰地笑道，“不过，我得说你两句了，既然你不是客人，那你买什么东西呢？” “一点儿水果而已嘛！”周棠哈哈大笑，“就算是自己人，买点儿水果也是应该得嘛，再说，我也吃呢！呵呵……” 说着，周棠解开袋子，自己剥了一个橘子！ “呵呵……”程母也笑了，不知为什么，每一次，一看到周棠的笑容，她也会感觉自己心情舒畅。 “怎么样？”周棠问道，“有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待会儿，我要不去接大骏？” “不，不用了！”程母说道，“社区有专人负责的，不用管了！饭的话，程好临走之前也都给做好了，待会儿我们娘俩热热就行了！” “哦……嗯？”周棠听出了什么，问道，“您的意思，是程好晚上不回来吗？” “嗯……”程母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不是不回来，但是要到很晚才能回来！” “嗯？”周棠忙问，“为什么？” “因为，嗯……”程母说道，“快到年底了，商场那边太忙，程好白天卖货，晚上还要盘货，所以……唉……” 终于，程母忍不住发出了叹息。 “不对呀？”周棠问道，“就算忙的话，也不能这么使唤人啊？他们不知道程好家里的情况吗？怎么不给照顾照顾？” “唉！”程母又叹了口气，“程好跟他们说了，但是那个主管领导一直跟我家程好不合，前面给她记了好几次旷工和迟到，程好要是再不去上班，恐怕就要被开除了！” “啊？”周棠皱眉，“这么严重吗？那个胖领导，上次不是被我制服了吗？怎么还敢欺负程好呢？” “我家程好心直口快，不会阿谀奉承，我早就说过，”程母埋怨道，“过年过节地，去主管家里送点儿礼，搞好关系，可程好就是不听！ “现在啊，可是难为孩子了！”程母指了指厨房，“孩子早上5点多钟就得爬起来，给我们娘俩做好一天的饭！ “每天到半夜了才能回来，实在是太辛苦，太疲惫了！” “哦……”周棠眼珠转了一下，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家里还指着她照顾，单位上还往死里挤兑，这可绝对不行！” “是啊，要是程好累垮了，那我们这个家，可就真的不好办了啊！”程母一阵失落，说道，“我正打算，抽空去找他们领导谈谈呢，可是，我这腿实在是不争气，根本出不去啊！” “呵呵，”周棠主意打定，淡淡一笑，劝慰道，“行了伯母，您放心吧！ “程好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什么都能搞定！” “这……这可不行！”程母还以为周棠要帮她们家干活，赶紧摆手说道，“你工作本来就忙，能过来看看我就很高兴了，可不能耽误你的时间啊！ “你放心，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以前再难的日子，我们娘仨也都挺过来了！不算什么的……” “哦……哦……”周棠本来想要解释一下，但看到程母担心的样子，还是忍住没说。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周棠还帮程母做了点儿家务，这才从程好看家出来。 而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他就掏出电话，给秦佐打了过去： “老秦，”周棠冷冷地说道，“把人召集起来，我女朋友被人欺负了……” “哎呦我靠！”电话里，都能听到秦佐倒吸一口凉气，“谁啊这是，敢惹我们棠哥的女朋友，他活腻歪了吗？ “等……等等……”秦佐缓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啊？” 第238章 总统套房 两天后，信誉楼总经理办公室外，来了几名记者打扮的人。 为首一个拿着话筒，假冒主持人的，正是周棠本人。 他们的到来，早就引起了员工们的注意，所以还没等周棠上去敲门，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就已经打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信誉楼的总经理牛城东。 “嗯……几位是……”身为商厦经历，牛城东最敏感的，就是这些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因此，他说话非常客气。 “牛经理，你好！”周棠上前热情地握了握手，然后对牛城东一本正经地介绍道，“我们是民生新闻频道的记者，这是我们的证件！” 说着，周棠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继续说道：“这次来，是有件事情要跟您核实一下！” “这……民生新闻？”牛城东略显惶恐，因为他非常清楚，民生新闻频道不是省台，而是国家媒体。 如果这些记者是民生新闻的，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你们……”牛城东看了看周棠的证件，可是，他对证件并不精通，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好意思，事先没有跟您预约，我们，嗯……”周棠故意支吾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办公室里面。 “哦，哦，不好意思啊！”牛城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众人让到办公室里，说道，“请进，请进！嗯……我安排人给各位倒茶！” “不用了，”周棠摆手说道，“我们时间紧任务急，牛经理，还是让我们进入主题吧！ “您和咱们信誉楼程董事长的关系，一定不错吧？” “嗯？”一听到这个名字，牛城东怔了一下，扭头问道，“那是我们的二老板啊，我们的关系……嗯……我们还算认识吧，怎么了？” “是这样的，您先看看这段新闻吧！”周棠冲秦佐示意了一下，秦佐立刻掏出他的手机，从手机上打开了一条短视频。 视频打开后，上面赫然出现了安州信誉楼商厦醒目的牌匾，接下来，又出现了程好看从病床前照顾母亲的视频…… “这……”牛城东皱起眉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棠则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秦佐调大音量，视频里面的介绍瞬间清晰起来。 通过语言介绍，牛城东脸色唰地就变了！ 但见这段短视频里，把程好看既要照顾刚动完手术的母亲，又要照顾有残疾的弟弟，然后又被上司压榨的情况，全都曝光了出来！ 里面不仅仅有程好看照顾母亲，推着轮椅送弟弟上学的镜头，还有那位胖总管颐指气使地指使程好看的画面，以及程好看身心疲惫，惹人同情的许多镜头…… “这……竟然有这种事，我……”牛城东看完之后，脸黑得如木炭一般，一脸错愕地冲周棠问道，“这是谁拍的啊？” “你上网上搜搜去吧！你们就快要出名了！”周棠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要是知道谁拍摄的，那不就好办了吗？” “你……你们……”牛城东疑惑地问道，“你们来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周棠说道，“我们组接到通知，因为有了这样的视频，上面要求我们到安州过来调查事情是否属实，是不是虚假宣传！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台长和你们程董事长关系不错，所以……”周棠压低声音说道，“临来之前，台长特意嘱咐我，这件事还是先跟你核实一下，然后再继续我们的操作！ “嗯……这个意思，您懂吗？” “懂！懂！”牛城东赶紧点头，“哎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啦！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一定，尽快核实这件事情，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周棠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着您的回复了！” 说完，周棠转身欲走。 牛城东显然还有问题，刚想叫住周棠，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打开一看，但见来电显示上，正好是写着程董事长的面子。 咯噔！ 牛城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听了电话。 “老牛，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啊！？”刚一接听，里面就传来了某人暴怒的声音，“怎么还能捅这么大篓子呢？都跑到民生新闻里面去了，这要是上了电视，咱们整个信誉楼的牌子都要被你搞砸了！” “是，是是是……”牛城东颤抖着点头，承认错误道，“您别生气，我也是刚知道，刚知道啊！” “我告诉你！”程董事长吼道，“现在全国都在关注着员工的待遇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竟然还能出这样的事情，咱们平时说的人性化管理，人文关怀，都特么是放屁吗？ “你这个领导，是怎么当的？” “是，是是是……”挨着骂，牛城东大气都不敢喘。 “我告诉你，”程董事长又道，“咱们大老板已经知道了！ “他刚才还跟我说，他之前听说过咱们安州的程好看，而且知道这个程好看工作认真，态度积极，是个称职负责，敢说实话的好员工。 “他说他想不到，这样的员工，在你们那里还能受这样的欺负，你可真行啊你……” “是，是啊……”牛城东整个人都傻了，“老板他，知道程好看？这……” “行了，不说这些了！”程董事长吼道，“大老板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还有，民生新闻的那个台长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如果派人去找你了，那就说明他早就核实清楚了！ “那个人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这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他呢！ “他们的人，你可千万别得罪啊！” “我……嗯……”牛城东捂着话筒看了看周棠等人，点头说道，“您放心吧！我知道，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而且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行了，”程董事长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还得去电视台呢，真是的……” 电话挂掉之后，牛城东立刻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冲周棠等人说道： “各位远道而来，一定都很辛苦了吧！ “这样，今晚我本来在香格里拉订了一个总统套房，举办名流晚宴，刚好呢，因为嘉宾们的原因，晚宴取消了！ “总统套房又不能退，各位不如将就将就一下，过去住吧……” 第239章 求您帮个忙 安州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传来一阵笑声。 “这种活，真的太不适合我来干了！”张白拿着手机说道，“其实，我特别不喜欢训斥人！” “嗯……”周棠喝着一瓶xo，微笑不语。 “但没想到，”张白继续说道，“还挺爽的！” 张白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棠哥，嗯……”秦佐想了想，问道，“咱们这么做，会不会露馅啊？将来他们见了面，说起这件事，那不就穿帮了吗？” “我已经调查过了，”兔子田莎莎对着小镜子，一面化妆一面说道，“那个程董事长过些日子就会出国，而且，他和这个牛城东从来没有说过话，没有太多的交流！” “还有，”周棠补充道，“我后面还有补充脚本，我会让程董事长再给牛城东打一个电话，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再提，否则大老板会很不高兴！” “这……”秦佐皱眉，“这也行吗？” “牛城东没有那个胆子，”周棠说道，“他不可能去和大老板谈这件事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给程好看升职加薪，好好慰问！” “那……”秦佐又问，“我们呢？他和上司没有能耐，但会不会去查我们？” “查我们，怎么查？”周棠微微一笑，“他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还敢去民生新闻这么大的电视台去查吗？” “哦……”秦佐伸出大拇指，“怪不得，你要编个有来头的地方呢！不过，我们说网上已经传开了，但是……” “有我呢！”张白也是冷冷一笑，举着手机说道，“我已经给牛城东，还有他几个下属的视频号上做了推送，给他们点儿压力！” “哦……”秦佐又向张白伸出了大拇指，悠游得意地说道，“我早就说了，谁敢得罪我们棠哥的女朋友，下场必然很惨嘛！” “不过……”田莎莎转身冲周棠问道，“棠哥，你这位女朋友，是不是有点儿一般啊？长得还算行，但是……只是一个商场服务员啊？” “唉？”周棠没有说话，秦佐却不干了，“你这是什么话啊？商场服务员怎么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难道你以为，棠哥会喜欢你这样的？” “哎？”田莎莎也不干了，“你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棠哥这能力，找个千金小姐，超级富婆基本没有问题，那样我们不也能沾沾光了吗？” “钱，钱，钱……”秦佐认真说道，“你太物质了！其实，人品比金钱更重要，比如像我这样的！” “恶心……”田莎莎白了他一眼，继续化妆……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一位自称是牛城东秘书的人，他说老总特意给周棠等人点了一份大餐，先上一份前菜。 说完，他就把盖着盖子的餐盘摆在了众人面前，然后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让大家多多照顾，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当张白打开餐盘之后，但见餐盘里是一沓钞票，并没有什么前菜…… …… 次日晚上，周棠来到了程好看家里，假装来看望程母。 谁知，一进门，便看到地上放着好一大堆慰问品！ “这……”他假装故意地露出惊讶，向程母问道，“这是干什么？要出去摆摊吗？” “哈哈哈，真是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程母看到周棠到来，热情地把他迎进屋中。 话音刚落，程好看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兴奋地打了个招呼：“嗨，棠哥，好久没见啦！” “哎？”周棠再次故作惊讶，“你今天，怎么会在家呢？伯母不是说，你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吗？” “不，不用了！”程好看高兴地说道，“我就说只要人开心，一定好运气呢！单位知道了我的困难，不但给我放了假，而且是带薪带奖金地放了假！ “我们总经理说，我可以一直歇到我妈康复呢！” “哦？”周棠笑道，“这么好啊？你们单位可真有人情味啊！” “是啊，一开始不是的，”程好看灿烂地笑道，“我那位主管处处刁难我，但不知道，老总怎么知道了，特意过来安排了我的事情！ “你都想象不到，别人还都以为老板跟我有亲戚呢！你瞧……”程好看指着满屋子礼品说道，“自从大家知道老总亲自帮我说话之后，就排着队来看望我老妈，拦都拦不住呢！” “是啊！”周棠伸手抄了一个橘子，剥开就吃，“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就是嘛！”程母说道，“前几天，我还跟周警官发了一顿牢骚呢！那时候，看着程好一天没有休息的时间，可心疼呢！ “现在好了，幸亏遇到了这么有人情味的老总，以后，可得好好工作啊！” “我知道的，妈！” 程好看弯腰给周棠倒了杯水，在倒水的时候，她偷偷地看了周棠一眼，突然间，她好像领悟了什么，竟是怔住了！甚至连水溢出杯子都没有察觉…… “喂！”周棠赶紧抓住了程好看的手腕，避免她被热水烫伤。 “哦！”程好看吓了一跳，赶紧收好暖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儿了！” “这样就好了！”周棠指着程母说道，“我这几天也挺惦记的，这不今天趁着没有案子，想过来看看有什么家务要做没有！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太好了！呵呵……” “棠哥，谢谢你了！”程好看坐在周棠旁边，说道，“前几天，你还帮我家打扫了家务，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 “哎？”周棠赶紧拦住了她，说道，“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都是应该的嘛！呵呵……” 周棠这么一说，程好看更加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领导对自己的突然改变，摆明了和周棠有关！ “嗯……”程母说道，“是啊，咱们都别客气了！别说你感谢我，我感谢你的话了！ “周警官，难得程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今天做我们的饭也是做，那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是，是啊！”程好看一指厨房，“虽然没有熏鸭，但今天好多人送来了鱼，冰箱都放不下了！ “你喜欢吃红烧还是清蒸？” “都行！”周棠顺势说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这……”周棠这么一说，程好看瞬间脸红。 “嗯……伯母啊！”周棠转而冲程母说道，“我今天来呢！还有一件事，求您帮忙，不知道，您愿意帮我吗？” “哦？这话说的，”程母赶紧说道，“当然愿意了，必须的！嗯，不过，我一个瘸腿老太婆，能帮你什么呢？” “那就好啊，呵呵！”周棠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想请您的女儿，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第240章 我要追你 这…… 周棠这么一说，程母和程好看全都愣住了。 “棠哥，”程好看满脸通红，“这个时候，貌似不太合适开玩笑吧？” “嗯……”程母琢磨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挺不错的！我可以帮忙！” “妈！？”程好看皱眉。 “还有我！”这时，大骏推着自己的轮椅从里屋走来，举手给周棠投了一票。 “你……”程好看眯起眼睛，“你跟着添什么乱？” “我觉得，周叔……哦不，周哥哥挺好的！”大骏点赞加2，“做我姐夫的话，我会给他投票的！” “去去去……一边玩去！”程好看嗔怪了一番，转而冲周棠问道，“棠哥，这样的玩笑，真的不好！” “不！”周棠则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结果，意外发生了，程好看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不同意！我们……我们根本还不了解呢！” “不了解吗？”程母插言，“你们在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了！程好啊，你听我一句吧！ “你以前处过的对象，要么不肯家里来吃饭，要么看到我们家的状况转身就走，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可是，你看周警官可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你看看人家，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家的状况……” “妈！”程好看严肃地说道，“我说的不了解，是那种不了解！你知道棠哥的家庭情况吗？你知道他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你知道他的婚姻状况，还有别的什么吗？” “嗯……这……”程母不说话了。 “嗯……”周棠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当即点头说道，“那好吧，明天我把我的档案调出来给你！” “……”众人无语。 “程好，嗯……”周棠站起来，认真地说道，“我这个人……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有很多小毛病！ “但是，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就是我想找的人！ “你不答应我没有关系，”周棠眼波闪动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认认真真地追你的！直到追到手为止！” “你……”程好看皱眉。 “你最好有个准备，”周棠补充道，“我的脸皮很厚的！” 说完这一句，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好吧！”程好看想了想，却说，“那你就追吧！不过话说到前面，我可不是那些吃套路的小迷妹，没你想得那么好追啊！” “哈哈哈，好，爽快！”周棠竖起大拇指，“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嗯……”如此时候，程母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哇塞！”大骏却是道出了真谛，“这和电视剧里演的谈恋爱，可不一样啊！” “来吧，周警官！”程好看冲周棠勾手，“既然要追，那就从现在开始吧！过来帮我洗鱼！” “好嘞！”周棠求之不得，一面撸袖子一面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你，我也是个做饭的高手啊！” “是吗？太好了！”程好看开心地笑道，“今天正好有两条鱼，咱们俩各做一条，然后让我老妈和老弟打分，怎么样？” “嗯……”周棠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程母和大骏，耸耸肩版说道，“不行，我不同意，裁判和你有裙带关系，会影响我的得分……哎哎哎……” 结果，周棠没有说完，便被程姑娘拉进了厨房…… 1小时候，两盘鱼呈上了餐桌，程好看做的红烧鱼香气扑鼻，周棠做的清蒸鱼歪歪扭扭，鱼肉全都散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程母和大骏全都把票投给了周棠，气得程姑娘火冒三丈…… 不一会儿，他们合力制作的小凉菜也端上了餐桌，程母还拿来了一壶米酒，餐桌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正是周棠过去向往已久的幸福生活…… …… 冬日的海边城市，海风湿冷，格外冻人。 周棠和程好看并肩而行，在小区外的广场上散步聊天，这么冷的天，广场上寥寥数人，还是一帮下棋的大爷！ 其实，这场散步本来是没有成型的，全都是程母和大骏撺掇的结果。 由此看来，周棠已经成功地拿下了这两个重要人物，接下来，距离他真正的幸福，已经指日可待了！ “呵呵……”周棠看着美丽的姑娘说道，“天气不错啊今儿个！” “你可真会聊天！”程好看瑟瑟发抖。 “要不行，”周棠敞开怀抱，“到我怀里来，会更温暖！” “别闹了！”程姑娘认真说道，“棠哥，我知道我运气不可能那么爆棚，你老实告诉我，我的事，是不是因为你插手了？” “嗯……这个嘛！”周棠想了想，来了一个万金油的回答，“你觉得是，那就不是了呗？” “贫嘴！”程好看撅嘴说道，“我不明白，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探员，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 “我没有后台，”周棠信誓旦旦地说道，“但谁敢欺负我的女朋友，我绝对往死里搞他！” “别啊！嗯……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程好看说道，“刚才当着我老妈，我没敢说！ “总经理派人给了我一个消息，说等我上班以后，要给我加薪升职，而且还要高调宣传我的事迹！我……”程好看局促地说道，“我有点儿不安啊！” “有什么不安的？”周棠赞道，“想你这么优秀的员工，就该受到表扬，就该升职加薪嘛！” “可是……”程好看说道，“他们还说，要开除宗经理呢！” “总经理？”周棠问道，“就是那个处处刁难你的胖老娘们？” “别说得这么难听！”程好看点头，“她的确是处处针对我，因为我的理念和她有冲突，而且我在同事里面人缘最好，总是惹她不爽！” “那就对了！”周棠霸气说道，“敢针对你，开除她算是轻的！如果……嗯……” 后面的话，周棠没有讲出来，严重的时候，可以让她倾家荡产！ “可是，我不希望她被开除啊！”程好看说道，“她在商场干了20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她孩子一个正在上大学，另一个明年就要中考，正是困难的时候！ “如果丢了工作，实在太可怜了！” “这……唉！”周棠叹息了一声，摇头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善良呢？” “我不是善良，”程好看说道，“我就是狠不下心啊！所以，你看，我想找牛经理谈谈，让她不要开除宗经理，你觉得可行吗？” “这……”周棠点头说道，“我可不管可行不可行，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该怎么追到你！” 第241章 正式开始 某天上午，安州省刑警队专案组办公室内。 “不错，不错！”王灿组长对周棠说道，“房车头骨案，的确够波折的！如果换做别的探员，恐怕早就查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真正的买凶杀人者，竟然会是那个姑娘？” “是啊，”周棠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案子才会查那么久！” “但不管怎么说，”王灿看着周棠说道，“周警官还是把真相查明白了，值得庆祝啊！” “您过奖了，”周棠沉稳地说道，“这案子，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我只是出了出主意而已！” “说起齐心协力，我还真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王灿说道，“说起来也够惭愧的，最近安州接连发生了两起大案，我们的人手实在捉襟见肘了！ “周警官，你看……这样行吗？”王灿诚恳说道，“关于废汽车的案子，就全都交给你们安州4组来办吧！” “哦？”周棠大为意外，简直不敢相信，“真的？” “我师傅当年教导过我，办案子不能太中规中矩，故步自封，”王灿说道，“也要审时度势，随机应变！ “我发现，你们这个小团队有着很强的创造力和执行力，所以，与其把你放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不如干脆把案子交给你们来办呢！你说对吧？” “那……”周棠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其实，我之前也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我那时候都还没有加入，所以就没说！” “哈哈哈，那咱们就想到一块去了！”王灿爽朗笑道，“说实话，我这个人真的没有破案天赋，但领导让我来当这个组长，就是因为我会看人！ “我觉得，关于废汽车这件案子，你们一定能够胜任！期待着，能像侦破房车案那样，把这件长达20年的悬案侦破了啊！” “好！”周棠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档案和资料，已经全都交给你了！”王灿说道，“待会儿，我再派一个一直跟进这件案子的探员，让他给你们介绍介绍情况吧！” “好！” 周棠点头，二人又聊了几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 当日晚间，周棠在安州本地有名的火锅店，宴请了自己的组员。 当然，请客的钱，都是上次大家输给周棠的赌资。 “哇塞，简直跟做梦似的！”当众人得知专案组的决定之后，褚俊涛惊讶地说道，“我们居然还能去查专案组的案子，这要是真的破了，那可就厉害了啊！ “说不定，以后真能调到省厅，升职加薪呢！” “废汽车人偶案……啧啧……”李小仙看着周棠，也是有点儿不可思议，“我们居然，有资格和棠哥一起破这个案子，真是太兴奋了！” “其实吧……”周棠皱眉说道，“我总觉得，是王灿在忽悠我！或许，并不是专案组太忙，而是之前我们说好了，如果我加入的话，会领导他们专案组的成员。 “他们一个个的都那么牛，怎么会听我一个新人发号施令呢？ “所以，我觉得，”周棠喃喃说道，“王灿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的！为的就是避免尴尬！” “不，”李小仙说道，“你想多了！我之前听省队的人说过，耀名那边出了一件祭坛杀人案！ “据说现场特别邪门恐怖，现在还处于封锁状态，不为人知。 “另外，”李小仙又道，“当年同江省最大的珍珠大劫案，最近也收到了新的线索，已经被列为全省头等大案，专案组必然首当其冲！ “所以，王灿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哦……这样啊！”周棠挠头，心里说话，这些案子，总不能和自己的穿越有关系了吧？ “对了，棠哥，”司芮问道，“我们毕竟不是专案组，这件事，咱们这边的领导知道了吗？” “我刚才已经和严队长沟通过了！”周棠说道，“专案组已经和王局洽谈，王局也同意了，所以从明天开始，咱们正式调查这件未结悬案！” “太好了！”雷一霆站起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有棠哥在，不愁案子找不到线索！ “我们大家一起加油，不但破案加薪，而且也能了却了棠哥的心愿啊！” “好！那就别说别的了！”孔旺端起酒杯，也站了起来，说道，“那就预祝咱们再立大功一件吧！” 孔旺这样一说，大家全都举起了酒杯，干了一杯。 干冽清爽的啤酒下肚，众人只觉愉悦舒畅，但是，当一盘碳烤龙虾端上来之后，周棠却舒畅不起来了！ “这……”周棠皱眉，“我好像没点烤龙虾吧？” “我点的，我点的，”孔旺说道，“我算着数呢！我们的钱，怎么也得吃回来啊！” 哗…… 孔旺这么一说，众人哄堂大笑。 “去你的吧！”周棠没好气地喝道，“这一盘大龙虾就差不多1000块了！你吃大户呢？” “没事，没事！”司芮打圆场道，“棠哥，龙虾就算用我们的赌资换来的，这顿火锅嘛，算你请就是了！” “这……” “谢谢棠哥！”众人齐声高呼，然后再次放声大笑。 就这样，大家在欢笑中有吃有喝，喝得差不多了，话题才再次引回到了主题上。 “棠哥，”李小仙说道，“关于卷宗，我已经全都看过了，这案子……你打算怎么入手呢？” “是啊，”一说到这里，众人又打开了话匣子，雷一霆问道，“我听说，那个帅国栋在外面有小老婆，还有女儿呢！ “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不找他直接摊牌呢？” “傻啊？”司芮怼道，“一摊牌，可就不是帅国栋一个人的事了！这案子号称安州第一灵异悬案，一旦消息走漏出去，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是啊！”李小仙咂嘴说道，“一旦他的私情和案情无关，那我们可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那……”雷一霆说道，“我们干嘛非要走漏出去呢？既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帅国栋的事实，那没必要非得抓他去警局摊牌啊？ “我们可以……悄悄地找帅国栋谈谈嘛！” “这也行不通吧？”司芮说道，“帅国栋私生女都那么大了，他心里肯定有所准备，你就算私聊他，他要是不承认，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听到探员们的谈话，周棠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第242章 我这是怎么了？ 十七天之后，帅国栋乘坐长途汽车，来到了滨洋县的海鲜市场。 他的老相好邰文君，就在这家海鲜市场里做生意。 今天，他难得有机会过来看望，特意买了一些安州的土特产。 由于提前已经安排妥当，他今天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晚上能和情人共度春宵。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邰文君并没有在自己的摊位上。她的摊位空空如也，竟然已经早早地收了摊？ 哎？ 没在吗？ 帅国栋看了看表，感觉不太应该，他今天早来了两个钟头，这个时间，邰文君应该还在海鲜市场的。 难道，收摊了？ 他左右看了看，但见菜市场车水马龙的，不见邰文君的踪影。 于是，他掏出了那台专用手机，打出了电话。 然而，打出去之后，对方却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这…… 好吧！ 帅国栋只好提着东西，转身离开菜市场，准备直接去邰文君家里找她。 结果，他刚要过马路的时候，对面闪过了一个人影，但见一个穿着深蓝色校服，梳着马尾辫的女孩，从马路对面的街道上一闪而过，走进了旁边的胡同！ 哎？ 啊？ 恍惚之间，那个女生让帅国栋想到了什么，他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结果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嘎吱一声来了一个急刹车！ 啊……啊…… 帅国栋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路边，汗珠子斗大地往下滚落，一袋子橙子，也咕噜噜地掉出了几个！ “喂！”司机探出车窗大骂，“你不想活了啊？” 说完，他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呼……呼…… 帅国栋喘着粗气，尚未站起来，眼睛却依旧盯着刚才女孩消失的地方发呆…… 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人吗？ 原来，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女孩，像极了他的亲生女儿帅安琪。 当年，帅安琪遇害之前，也是梳着那样的辫子，也是穿着那样的校服，连神态和动作，都那么得像！ “大叔，你没事吧？”这时，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过来，将帅国栋搀扶起来，并且帮他捡起了橙子。 “没事，没事……”帅国栋站起来，眼睛还是望着刚才的胡同，深情越发茫然。 “以后小心点儿啊！”年轻人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帅国栋则拎着自己的东西，快速地穿过马路，朝着刚才女孩消失的胡同追去。 狭小的胡同里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 但是，不死心的帅国栋，还是走了进去，他想要穿过胡同，看看是否还能追上刚才那个女孩？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个女孩不可能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女儿，可是，他就是无法死心，还是追了过去…… 他脚步急促，甚至有些踉跄。 本来，在他已经快要绝望，认为刚才只是一阵恍惚之时，从身边另一条黑暗的胡同里，竟然又传来了一阵笑声！ 笑声悠远缥缈，却又仿佛近在耳边，因为帅国栋惊异地听出，他就是自己女儿帅安琪的笑声！ 这…… 他只觉浑身汗毛炸开，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冲进了那条黑暗的胡同，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安琪……安琪……是你吗？是你吗？ 就这样，他一步步向前走去，周围越发黑暗，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也没有想过，现在是大白天的，为什么会变得一片黑暗？ 走着，走着，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只觉脚底下一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不知沉睡了多久，帅国栋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是被绳子绑住，可等他看清楚之后，却发现身上并无东西，可就是不能动弹。 紧接着，灯光一闪，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令他更加惊奇的是，这个神秘人好像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能够行走在虚空之中似的。 下一秒，他下意识地朝身下看了看，这一次，他瞬间崩溃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也是悬在半空之中的，好险自己身处某种混沌之中，连空气都变成了凝固的固体…… 这…… 终于，帅国栋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这才惊惧地意识到，难道……难道……自己这是已经死了？ 这时，眼前突然闪出了一幕幕画面，画面中，又出现了那个梳着鞭子，穿着校服的女孩！ 这一次，帅国栋看得非常清楚，这个女孩，正是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儿——帅安琪！ “安琪……安琪……”帅国栋大声呼唤，可镜头中的女孩，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这时，那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就站在帅安琪的身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可是纵然隔着那么远，帅国栋却仍然能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抑感，从那黑袍人的身上传来。 很快，镜头一转，帅安琪倏地不动了，她变成了一具玩偶，坐在了一个疑似汽车后座的地方…… “啊！啊……”帅国栋吓得大叫，眼泪瞬间喷涌了出来，“安琪，安琪……爸爸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呜呜……” “爸！”忽然，那个玩偶张嘴说话了，眼神凄怨幽艾，却又空洞茫然地问了一句，“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帅国栋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啊……闺女啊……呜呜……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呜呜……” 听到这话，那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微微颤了一下，但是正处在激动中的帅国栋，却哪里留意得到？ “爸……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帅安琪又变回了那个穿着校服，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满含期待地问道，“你能告诉我吗？” “呜呜呜……”帅安琪越是这么说，帅国栋就哭得更加伤心，“你……你是自己……自己想不开的啊！呜呜呜……” “我……”帅安琪茫然问道，“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怎么全都想不起来了呢？” 这时，那个黑袍神秘人稍稍向前飘动了几步，距离帅安琪越来越近了…… “你是自杀的啊！孩子，呜呜呜……”本能地预感到女儿有什么危险，帅国栋痛哭道，“那天，我一回家，就看到你……你已经吊死在了暖气管子上！ “我们……我们也想不通呢……” 第243章 为什么自杀？ “为什么……为什么……”空气中传来帅安琪飘荡的声音，“我为什么不要自杀呢？为什么？” “我们也想不通啊！闺女……呜呜……”帅国栋说道，“当初，你的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我们真的想不通是为什么啊？ “我们后来还问了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他们也一样想不通啊！你也没有搞对象，也没有抑郁症，我们还想问问你呢……” “不！你骗我，你骗我！”帅安琪木然决绝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自杀，我不会自杀啊……”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帅国栋懊悔地说道，“如果那一天，我早点去补习班接到了你，送你回家，那你可能就不会那样了…… “是爸爸，是爸爸不对，我后悔啊……呜呜……” “我怎么会死，我死……我死了多久了？”帅安琪困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会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啊？” 在发问的同时，帅安琪的身影亦真亦幻，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而此刻，那个黑袍神秘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 “喂，你……”帅国栋冲黑袍人喊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 黑袍人没有说话，但不再前进。 “爸，你……”帅安琪问道，“你怎么来了，我到底……到底死了多久了？” “你已经……已经……”说到这里，帅国栋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掉落了下来，“已经整整20年了啊！” “20年了……”帅安琪喃喃自语了几句，问道，“那为什么，我总是会看到，我变成了木偶呢？我……又是怎么了？” “这……唉！”帅国栋老泪纵横，“爸爸对不起你啊！当初……当初你自杀以后，我和你妈悲痛欲绝，但是，我们还是想到，你有一份保险！ “如果是自杀身亡的话，那保险就用不上，嗯……就没有用了！ “所以，”帅国栋懊悔地说道，“我就把你舅舅找来，让她把你的尸体偷偷运了出去，然后化装成了被人谋杀的样子，这样一来，就能得到赔偿了！” “哦……”帅安琪木然地应了一句，问道，“那跟木偶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为了能让警方相信，你是死于谋杀，并且是被凶恶的罪犯杀害的，”帅国栋说道，“所以你舅舅把你化妆成了木偶……” “哦……”帅安琪又应了一声，但这一次，她不再说话了，脸上依旧是木然一片，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然而，正是这没有的情绪起伏，却彻底击垮了帅国栋脆弱的心理防线，嚎啕大哭道： “闺女啊！爸爸错了！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们已经失去了女儿，我们不想什么都没有了啊！ “你别担心，爸爸……”帅国栋颤声说道，“爸爸已经下来陪你了！不管遭遇什么，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了你了，爸爸永远陪着你……闺女，我的好闺女啊……” 此时此刻，黑袍神秘人岿然不动，但实际上，他藏在耳朵的耳机里，却传来了田莎莎的警告： “棠哥，时间快到了，必须马上结束了！要不然就穿帮了……” “等一下，”神秘人小声说道，“笑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按照原计划，问他情人的事！” 周棠说完之后，只听那个“帅安琪”向帅国栋问道：“爸，我经常能看到……看到一些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帅安琪说完，从帅国栋的另一侧，突然又闪出了许多画面，而画面中所显示的，全都是帅国栋和情人邰文君，还有和另外一个女儿云晓迪的画面…… 看到这些画面之后，帅国栋几欲崩溃，浑身战栗…… “爸……爸……”帅安琪则继续施加压力，“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是因为她们而死的？” 听到这话，帅国栋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浑身战栗，泪眼婆娑，不能自已地说道：“孩子……对……对不起，那是我在和你妈妈好了之前的一个恋人，我们早就有了孩子，但是……命运并没有安排我们在一起…… “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妈妈……” “那……”帅安琪仍然双目空洞地问道，“她们……是不是跟我的死有关系呢？” “那绝对不可能！”帅国栋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自杀的时候，我和她才刚刚见过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爸爸……爸爸真的对不起你！”帅国栋悔恨道，“那天，我本来是去接你的，但她突然说有事情要跟我说，我只能过去看她…… “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我的车胎真的爆了！我真的去修了车子，唉！都怪我，如果那个时候，我明知道已经晚了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家，可我还是先去了辅导班，然后又回的家，要是……我当时直接回家，或许，你就不会有事了…… “安琪，闺女啊，爸爸一直惦记着你，现在好了……”帅国栋毅然决绝地说道，“我现在既然已经死了，爸爸以后永远陪着你，再也不和你分开了……哦……哦……” 结果，帅国栋话没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眼花，然后就无法抗拒地昏昏睡死了过去…… ……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帅国栋被某人的叫声吵醒。 “大叔，大叔，醒醒，醒醒啊！” 帅国栋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呼唤着自己。 等看清楚状况之后，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路边的马路上，周围还有很多人在围观。 而当中一个年轻人正在呼唤自己，并且帮自己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橙子…… 这…… 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帅国栋忽然想起来，自己有可能是刚刚走出了海鲜市场，之前被一辆汽车差点儿撞到，然后……然后呢？ 是不是，自己昏厥了过去，之前的那些情况，都是自己在昏迷之后遇到的？ 那些……都是幻觉吗？ 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见到死去了20年的女儿，而自己又怎么可能有那种濒死的感觉呢？ “大叔，你没事吧？”年轻人又关心地问了一句，在见到帅国栋安然无恙之后，这才把橙子递到帅国栋的手中，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周边看热闹的群众，见再也没有热闹可看，也都一哄而散…… 我……这…… 帅国栋回忆之前的种种情况，却感觉那么得真实，好像发生在眼前一样…… 我…… 他纳闷地想到：自己刚才，真的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吗？ 第244章 两道勒痕 “怎么会这样？”秦佐侦探社里，司徒笑笑激动且惊异地说道，“帅安琪居然是死于自杀，怎么……怎么可能呢？ “二哥！”她冲周棠说道，“你老爸因为这么一件事，而被人指责了一辈子，实在太冤枉了啊！” “嗯？”秦佐嗅到了什么，问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吗？怎么……不是一个老爸？” 说完之后，秦佐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了嘴。 “不，不对！”周棠却是摇头说道，“虽然那是20年前，但法医鉴定不会有错，帅安琪死于他杀的概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她的脖子上，有两道勒痕，”周棠说道，“分明是被人勒了两次，第一次或许没有死透，然后又勒了一次！” “对呀！”张白说道，“如果是自杀，怎么可能出现两条勒痕呢？” “哎呀，刚才忘了问了！”田莎莎却想起什么，分析道，“我怎么觉得，帅安琪就是死于自杀呢！ “之所以会出现两条勒痕，是因为第一次她是真的自杀，但是帅国栋等人为了骗保，怕警方通过勒痕判断出自杀，所以又重新勒了一次，想要伪装成他杀？” “哎？”司徒笑笑琢磨着点头，“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呢！” “但是……死因呢？”周棠提出异议，“连帅国栋本人都说过了，警方当年也从这个方向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帅安琪根本没有任何想不开的征兆啊！” “是啊……”秦佐说道，“我也看过卷宗了，而且当年也和其他侦探分析过这件案子，不管怎么样，都不像是自杀！” “除非……”张白想到了什么，说道，“有人在帅国栋回家之前，杀害了帅安琪，然后伪装成了自杀！ “而帅国栋夫妻看到之后，误以为她就是自杀，然后为了保险，又把她弄成了他杀……” “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吧？”司徒笑笑摇头说道，“孩子无缘无故地被吊在暖气管上，想想也觉得蹊跷吧？ “为了区区一百万，连孩子被害的真相也不顾了吗？” “一百万在20年前，可不是区区啊！”秦佐说道，“至少相当于现在的千万富豪！” “啧啧……” 沿着这个思路，周棠亦是想出了十多种可能，但是每一种都无法证明。 “其实……”周棠喃喃说道，“我们按照反向思维来推理的话，恐怕一样无法说通！ “就算，帅安琪真的死于他杀，但是……凶手，又会是谁呢？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杀死她的？” “嗯……是啊……”司徒笑笑再次点头附和，“还真是呢！一个高中生而已，又没有得罪谁，干嘛要杀死他呢？” “不，不是吧？”突然，秦佐激动地说道，“帅安琪的确没有得罪过谁，但是帅国栋可就不一样了啊！ “你们说，会不会，他搞破鞋的事，被邰文君的丈夫发现了，他丈夫一怒之下，就把帅安琪杀了，为的就是报复帅国栋呢？” “不……”周棠摆了摆手，“邰文君老公的嫌疑已经排除了，帅安琪被害的时候，邰文君的老公正在动一个心脏手术！ “当时邰文君着急找帅国栋，也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 “这样啊……那……”田莎莎问道，“邰文君还有别的情人没有？或者……是她的至亲之类？” “邰文君有个妹妹，”周棠介绍道，“但妹妹跟人私奔了，后来嫁到了川西，应该和这件案子无关！ “至于……邰文君还有什么想好的嘛……” “不可能了吧？”秦佐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邰文君病怏怏的样子，就算年轻时漂亮一些，也不过如此嘛……” “专案组的王晶科长跟我说过，”周棠说道，“他们当初着重调查了邰文君的人际关系，并且找到邰文君本人摊了牌，但是并没有发现，邰文君还有什么其他的情人，所以她的嫌疑最终还是被排除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田莎莎急躁地说道，“难道……帅安琪真的是自杀？要不然，总得给出一个杀人理由吧？” “帅安琪死在家里，”秦佐又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么杀死他的，会不会是他的至亲呢？肯定是一个亲到不会有防备的人吧？” “那就只有她的妈妈李萍了！”周棠说道，“帅国栋的嫌疑，显然已经排除了！” “那更不可能了，”司徒笑笑摇头，“亲妈那么疼闺女，怎么可能呢？要我说，会不会是她的舅舅，或者别的亲戚呢？或者……邻居之类？” “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周棠说道，“不要忘了，当时按照正常的时间，帅安琪应该一小时之前就回家了！ “她晚回家一个小时，却仍然遇害了，那么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而且有可能是一次偶发性事件，并非预谋！” “但是……”田莎莎想到什么，问道，“就不能，是家里进贼了吗？有人偷东西，正好被帅安琪撞见，然后窃贼杀害了帅安琪，并且伪造成了自杀现场？” “有这个可能，但概率很小！”周棠直言，“第一，那不是窃贼偷东西的最好时间！第二，如果是窃贼杀害了帅安琪，那么使用勒死这种方法，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这样的突发事件，要么用刀，要么就是直接上手扼死，再找来一根绳子把人勒死，那就不对了！” “对了，说起绳子……”秦佐想到了关键问题，“帅安琪脖子上的两道勒痕，是同一根绳子所致吗？” “对！”周棠点头，“是同一根绳子！所以，就更不像是遭遇式杀人了！帅国栋夫妇一看到绳子，就能知道是不是自杀了！ “哎？”说到这里，周棠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说……这根绳子，也很重要啊！” “对！”秦佐点头，“现在看起来，肯定就是他们家的绳子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以为是自杀啊！” “这样的话！”司徒笑笑皱眉道，“我们得再问问帅国栋才行啊？二哥，不管怎么说，他们夫妇俩骗保这件事，也是触犯了法律的，我们干脆抓住他们，好好审讯吧！ “说不定，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嗯……嗯……”周棠想了想，点头说道，“的确，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而且，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知道答案，那就是，帅安琪出事的时候，她的母亲李萍在干什么！！？” 第245章 认罪 转过天来，周棠带领他的探员们，将帅国栋夫妻二人，还有帅安琪的舅舅李继业，全都低调地“请”到了警局问话。 不过，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他们并没有着急审讯帅国栋和李继业，而是率先把帅安琪的母亲李萍请进了审讯室。 进入审讯室之后，看着昏暗的灯光，压抑的房间，李萍显得异常紧张，脸色刷白，嘴唇颤动。 “李萍，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周棠给李萍出示了一下正式的逮捕令，“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把你的情况提前说出来，我会帮你申请量刑处理！” “啊？”一听到量刑二字，李萍彻底吓坏了，眼神闪躲，异常不安。 可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假装糊涂地问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我……我犯什么事了？” “好吧！”周棠点了点头，“机会……已经给了你了！你没有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周棠示意司芮，在手提电脑上的播放了一段录像。 而这段录像，正是之前帅国栋说出真相时的录像。 李萍看到之后，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彻底瘫在了审讯椅上。 她当然看不出任何破绽，只以为，这是老伴帅国栋已经在警局招供了，却根本想象不到，那视频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李萍，你老伴已经招了！”周棠施加压力，质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吗？” “我……我……”李萍喃喃自语，却是讲不出话。 “诈骗，妨碍司法公正，误导警方调查……”周棠狠狠地说道，“你们会被判刑多少年，算过吗？” “警官，我……我知道错了……”李萍瘫在桌椅上，懊悔沮丧地说道，“当初我们也是鬼迷心窍，看到女儿没了，不想什么都没了……我……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从轻发落吧！ “我……我愿意认罪！” “好！”周棠见第一个目的达到，这才调整了一下思路，开始了新的问话，“我问你，帅安琪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李萍想了想，说道，“我从单位下班，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做晚饭呢……可当我回去之后，就看到……看到琪琪出了事……” “那个时候，”周棠忙问，“帅国栋呢？你们两个，是谁先到的现场？” “我们……我们一起到的！”李萍说道，“我在菜市场买完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孩子他爸！ “我当时还纳闷呢！我就问他，你不是去接安琪了吗？为什么没在一起呢？”李萍回忆道，“帅国栋就说，他的自行车坏了，补胎耽误了！等他再去补习班的时候，孩子已经走了！ “我们就想，孩子肯定是自己回家了，结果……孩子是真的回家了，可她……她却把自己吊死在了暖气管上！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她……她为什么就想不开呢？ “为什么，不替我们想想呢？” “那你仔细地说一说，”周棠问道，“当时的情况，把你们能想起来的细节，全都说一下！” “哦……哦……”李萍紧张地说道，“我们两个一起回了家，我喊了一嗓子，看看安琪回没回来？ “但是没有应声，我们俩就以为孩子还没有回来，我还埋怨了帅国栋几句…… “不过，我很快看到，房门是敞开着的，透过门厅的窗户，我就已经看到，在墙壁上挂着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门帘或是衣服什么的！ “可等我俩再进去一看，呜呜……”李萍声泪俱下，“就看到安琪挂在了暖气管子上，已经没有活着的样子了……” “你……”周棠问道，“具体描述一下！暖气管子有多高？人是怎么吊死的？” “这……”李萍愣了一下，回忆道，“就是后背倚着墙，暖气管子不高，一米五的样子，还没有一个人高呢！ “她……她怎么就能吊死一个人呢？” “绳子呢？”周棠问道，“那绳子见过吗？是你们家的吗？现在还有吗？” “没……没了！都没了！那绳子……嗯……”李萍激动地说道，“那绳子见过，应该是我家的尼龙绳，但不常用，我不太确定，是……嗯……是白色的……” “绳子是怎么处理的？”周棠质问。 “绳子……是……”李萍说道，“她舅，她舅舅给扔了吧？” “好，”周棠稳定了一下情绪，转而又问，“孩子的舅舅，也就是你弟弟是吧？” “嗯……”李萍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李继业。” “当时，”周棠又问，“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把帅安琪伪装成他杀，又是怎么去做的呢？” “这个嘛……帅国栋，他没有说吗？”李萍疑惑。 “废话！”周棠一拍桌子，“我问你，你就老实回答，我们必须要核实你们的口供！” “哦……我说……”李萍说道，“当时，是我出的主意，帅国栋当时已经懵了，其实我也懵了，但是……我不想什么都没有了啊！ “所以，我们就给她舅舅打了个电话，他舅舅住的离我们很近，而且有辆面包车！ “当时，我们没敢直接告诉他情况，只是说安琪放学后没有回家，让他帮忙找一下孩子…… “没多久，他就来了！我们家的后门是一片空地，那里好停车，他每次来，都把车停在那里！ “他过来以后，我们就开始商量该怎么办？ “最后，通过我们的一番商量，决定先把安琪的尸体运出去，然后假装她失踪了，然后……再伪装成被人杀害的样子…… “继业他很懂保险，他说即使是谋杀，也分好几种情况，保险公司才会理赔！ “首先一点，就是得让案子成为悬案，只要找不到凶手，就无人负责，只有这样才会获得理赔！ “如果有凶手的话，那么理赔就会缩减金额，恐怕连10万元都没有了……” “所以……”周棠皱眉，“你们才把她弄成了人偶的模样，编出了一个变态杀手的故事来？ “你们这样做……就没有考虑过帅安琪吗？人都死了，还要受这样的侮辱？你们还是她的亲生父母，良心就不会有一点不安吗？” “呜……呜……”说到痛处，李萍失声痛哭，“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女儿啊，呜呜……” 第246章 特殊癖好 “我……我说，我说……”在审讯完李萍之后，另一间审讯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缴械投降的声音，“我知道那么做不对，可是，我姐和我姐夫都执意要做，而且，我当时挺穷的，他们答应，等保险金下来会给我钱……” 这个人，正是李萍的弟弟，帅安琪的舅舅李继业。 李继业当时给面粉厂送货，那辆面包车也是厂子的。 “我想不明白，这件事都过去20年了，为什么……为什么……”李继业一脸疑惑“他们又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你还有脸说？”李小仙喝问道，“你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吗？你们侮辱了尸体，干扰警方调查，毁灭证据，妨害司法公正，罪名有多大，你心里没数吗？” “啊？这……”李继业颓了下去，“我……我知道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我又能怎么样呢？ “警官，既然已经被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李继业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告诉你们，姐夫他们给我的钱，我其实一分也没花，都存着呢！ “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外甥女，我现在愿意认罪，就当替她赎罪吧！唉……” “这么说，”周棠问道，“那个把帅安琪打扮成人偶模样，伪装成他杀的人，就是你了？” “嗯……”李继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是的！”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周棠问道，“你还有同伙吗？” 周棠清楚地知道，警方当年也着重调查过帅安琪的舅舅，但并未发现他懂得人偶装扮相关知识。 “没有，没有！”李继业慌忙说道，“都是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干的！我和姐姐姐夫约定好，他们撒谎孩子丢了，大张旗鼓地去满处找孩子，我呢，就打着找孩子的幌子，去处理尸体！ “而且，我们决定，不能太快，要等上三四天，拉开一段距离，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我们了！” “那……你怎么做到的？”李小仙问道，“帅安琪当时穿的那种公主衣服，并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 “嗯……这个嘛……”李继业沉吟了半晌，说道，“其实……我一直有这方面的癖好！那些衣服，都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嚯…… 听到这个回答，监听室的探员们一片哗然，周棠和李小仙也是为之一愣。 “这……这是个秘密……”李继业满脸通红地说道，“从小，我就有这方面的倾向……我喜欢芭比娃娃，以及好多女孩们喜欢的东西，甚至，我还动过念头，要做个手术……” 什么？ 听到这里，周棠再次看了一下李继业的档案，上面记录着，他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仅仅几个月就离了，目前还是单身…… 这……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李继业继续说道，“如果，我只是把帅安琪的尸体放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那么恐怕没有办法引开警方的注意力！ “所以，我只能把安琪打扮成人偶的样子，这样看起来，才更像是被某个疯子谋杀的！” “对于……”李小仙问道，“那些化妆，那么精致的化妆，也是你做的？” “对！”李继业点头说道，“都是我做的！不过……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就把我变装的东西，全都烧了！ “从那以后，我尽量地克制着自己，渐渐地，也算是有点儿恢复正常了吧？” 啧啧…… 周棠咂嘴，和李小仙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周棠想了想，又问：“你这种特殊的癖好，还有别人知道吗？比如……你姐姐李萍？或者，你的父母？” “不，”李继业肯定地说道，“这么丢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呢？要是被我爸妈还有我姐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听到这个回答，周棠再一次查看了一下他的档案，档案上清楚地写着，李萍和李继业的父母，早在他们尚未成年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 在他俩的上面，还有2个哥哥和1个姐姐，但都不在安州生活。 “那……”李小仙皱眉，“你姐夫和你姐姐知道了废汽车人偶之后，难道没有问过你吗？问你，那些服装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化妆化得那么专业？” “我姐问过，”李继业说道，“我就说，我以前搞过一个女朋友，那些东西都是女朋友的！她也没有问那么详细，总之就含糊过去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周棠问道，“你当时赶到他们家的时候，看到帅安琪吊死的样子了吗？” “没有！”李继业肯定回答，“我到的时候，安琪她已经被放了下来，躺在地上……我……我的外甥女啊！”说到伤心处，李继业也难以控制地哭了起来，“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我一直把安琪当亲闺女对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想不开啊……呜……” “那么……”周棠继续问道，“当时，你姐夫和姐姐，是什么反应呢？” “当然是伤心啊！”李继业说道，“我姐哭得死去活来，我姐夫整个人都麻木了！” “既然这样，”周棠问道，“你们还有心思骗保？我问你，骗保这件事，到底是谁第一个提出来的？” “嗯……这个嘛……”李继业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我姐和姐夫了，要不然，他们早就把孩子送医院或者报警了，就没必要再把我喊过去了吧？” “我是问，”周棠重新问道，“他们两个里面，谁是主导？” “我姐，”李继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时我姐夫整个人都麻木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姐跟我商量的！ “她的意思，就是孩子已经死了，我们不能什么都没有了……我当时呢，也没有注意，我本来是反对来着，说就算伪装成他杀，保险公司也不见得理赔…… “但是，我姐跟我说，至少他杀还有机会，但如果是自杀，那就肯定半毛钱都得不到了啊！” “嗯……好吧……”周棠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觉得，帅安琪，真的是自杀吗？” “啊！！？” 听到这个说法，李继业吓得脸色煞白，差点儿瘫在了座椅上，“你……你们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安琪她……不是自杀！？” 第247章 还有蹊跷 一小时后，又一间审讯室里，传来了帅国栋悲恸懊悔的声音。 “怎……怎么会这样啊！”帅国栋哭丧着脸说道，“我……我前几天还做了个梦，看来……这东西真的是有征兆的啊！” “做梦？”此时此刻，正站在监听室的单面玻璃前，观察着审讯过程的严斌队长纳闷，“他做了什么梦啊？” “嗯……”听到这话，站在严斌旁边的周棠，脑门顿时涌起黑线，赶紧扯开话题，“谁知道呢？这就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的典型例子啊！” “嗯……”严斌点了点头，严肃认真地夸赞道，“周棠啊，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这也有点儿太厉害了吧？ “专案组查了那么多年的悬案，到你手里连一个月都没有，就又查明白了！ “唉！早知道这样，应该早点儿把你送到专案组就对了！” “是啊，”周棠皱眉，“谁让你瞧不起我来着？” “哎？”严斌赶忙解释，“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啊！不让你进专案组，可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所有的申请，我全都帮你递上去了，谁让上面不开眼，非得用你和当事人有关系的理由把你拒绝了呢？ “其实，我和王局全都盼着你能去专案组呢！” “嚯……”周棠咧嘴，心里说话，真是看人下菜碟啊，当初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滴…… “对了，”严斌说道，“虽然，你又立了大功一件，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啊！ “我总觉得，帅安琪的自杀，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千万记住，不能只为了立功，而忽略了任何细节，我们必须把它查得明明白白！” “放心吧，严队，”周棠说道，“如果只是为了立功，上次房车头骨案，我就不会查到谢大小姐身上去了！ “我也觉得，帅安琪自杀的概率极小，在帅国栋夫妇看到她上吊之前，必然是发生了什么的！ “只可惜……”周棠看着审讯室里的帅国栋，喃喃说道，“他们夫妻俩破坏了现场，要不然，当初就没有那么多事了，法医肯定能分得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了！” 周棠说到这里，审讯室里也已经进入了审讯时刻。 “那绳子，是我们家的，”帅国栋说道，“那是以前干活的时候，捆东西用的尼龙绳，那绳子放在大衣柜下面的抽屉里，而且是靠里的地方……所以……” “所以，”李小仙接茬问道，“那绳子不可能是被外人拿到的了？” “是啊！”帅国栋点头，“知道绳子放在哪里的人，只有我、李萍和安琪我们三个，所以……我当时没有太多的怀疑，认定安琪就是自杀啊！” “家里的东西，”李小仙又问，“有没有翻动的痕迹？那个装有绳子的抽屉，是打开的吗？” “不是，”帅国栋摇头，“家里东西什么也没动，抽屉也是关着的，我后来去看了看，绳子的确没了，就是她脖子上的那根……” “我问你，”李小仙问到了重点，“你们放下帅安琪的时候，她脖子上的勒痕，是什么样子的？” “这？”帅国栋皱眉，不太确定地说道，“我……我记不得了！总之很深，很吓人！” “她脖子上的勒痕，有几道呢？”李小仙又问？ “这个嘛……”帅国栋惊疑地说道，“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啊！女儿死得那么惨，而且，我当时还盼望着，她还能缓过来，还给她做了心肺复苏了…… “可是……”帅国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嘴，“她明显没有救了，身体虽然还热着，但是脸色已经变了，舌头还出来了一小截……” 说到伤痛之处，帅国栋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落，但他始终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那么后来……”李小仙又问，“李继业为了让帅安琪看着像是他杀，是不是，又勒了她一次？” “啊？是吗？”帅国栋一愣，“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他……他这么干了吗？为什么？” “那……”李小仙问，“你后来知道，女儿被打扮成了人偶模样，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个知道啊，”帅国栋回答，“他说，这是为了让死亡看着更像他杀，而且是被那种心理变态的杀手所杀！” “那你有没有奇怪，”李小仙又问，“李继业一个大老爷们，上哪儿弄来了人偶服装，并且能画出那么专业的装扮呢？” “这……”帅国栋想了想，回答道，“我好像是有问过他，他说，他是跟他以前一个女朋友学的，他那个女朋友就是做人偶娃娃的，所以他有那些东西……” 哦…… 听到这个回答，周棠默默点了点头，显然，这一点和李继业说得一样。 “帅国栋，”李小仙问道，“你老实说一下，这20年里，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帅安琪真的是死于自杀吗？” “这……”帅国栋点头说道，“您说得对，我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呢？可是……我女儿谁也没有得罪啊？为什么有人想要杀她呢？ “她只是……只是一个高中生啊，虽然孩子学习成绩查，但她的性格还是很好的，为什么要被杀掉呢？ “还有，你说家里进贼，或者进了抢劫的吧，可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动啊？更何况，那个时候，家里随时都可能进来人，小偷不会在那个时候进去吧？ “而且，我家什么东西也没丢啊！所有的东西都好好的。 “再说，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也没有什么钱，抢我们干什么呢？ “后来，我还怀疑过，是不是有人贪图我女儿的美色，碰巧看到她独自在家，想要实施犯罪，可是……”帅国栋疑惑地说道，“我女儿自杀的时候，衣服都是完好的啊！ “后来警方也查验了，她也没有受到侵犯什么的…… “我计算了一下，从她回家，到我们回家之间，顶多不超过40分钟，就是这么短短40分钟，能出什么事呢？ “你们说，那个点儿，正是下班的点儿，胡同里人进人出的，真有个外人进去我们家，还能没人看见吗？ “说实在的，这些年，我过得也真的挺痛苦的！”帅国栋说道，“虽然现在有了儿子，但女儿当时17了啊已经！我怎么能忘掉她呢？ “警官，关于骗保的事，我愿意承担责任，但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我女儿死亡的真相查出来啊？ “如果她真是在我们之前就被人谋杀了，那拜托你们，一定要把杀死我女儿的凶手找出来啊！求求你们了……” 第248章 关键问题 当日深夜，案情分析会。 由于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这次分析会，不仅仅队长严斌，还有其他组的组长到场，连王成岗局长，甚至那位专案组的王灿组长也赶到了会场。 而因为规格的提高，负责案情主持的，也由周棠亲自来完成。 “目前，我们已经审讯了帅国栋、李萍还有李萍的弟弟李继业，”周棠对着大屏幕介绍道，“李继业承认自己，他担心警方通过帅安琪脖子上的勒痕，能判断出她是自杀，所以在把尸体运出后，又用同一根绳子，在她脖颈上勒了一次，伪造成被人勒死的假象……” “那么……”王局长问道，“这第二道勒痕，能看出来是女孩死前还是死后造成的吗？” “不行了，”这时，周棠没有出声，法医张融率先说道，“如果是现在的技术，绝对没有问题，但当年的技术就很难判断了！ “而且，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一些照片，”张融摇头叹道，“很难看出来了！” “啧啧……”专案组的王灿说道，“当初，我们也意识到，这两道几近重叠的勒痕，对案情突破非常重要！ “但是，我们请教了很多专家，都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了！” “是啊，”王局长说道，“如果能够证明，第二次勒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那就可以证明，李继业的口供是真实的。 “可如果，勒第二次的时候人还活着，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张融再次插嘴说道，“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道勒痕本来就是一道，只是因为死者剧烈的挣扎造成的！” “哦……”王局长想了想，急忙问道，“哎？那么……死者有挣扎的痕迹吗？” 听到这个问题，周棠和王灿同时摇起了头。 “那验尸报告我看过几十遍了，”王灿说道，“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有人提出过，死者死于自杀；有人认为，凶手在杀人之前迷昏了死者，致使死者没有挣扎；还有人认为，凶手不止一人，是合作作案……” “不会吧？”王局长又问，“有没有被迷昏，检测不出来吗？” “是的，”张融点头说道，“对于现在来说是小菜一碟，但20年前的话，如果不是大剂量的吸入性昏迷剂，还真是不好检测出来。” “这样啊……”王局长紧锁眉头，看了看王灿，又看了看周棠，一时间没了主意。 “一般来讲，”周棠说道，“如果女孩被人勒住脖子，自然的反应必然会垂死挣扎，指甲很有可能划伤自己的脖子，但在帅安琪的尸检上，却没有发现这一特征。 “甚至，连帅安琪的指甲，也都是完整的。” “要是这么说……”严斌叹了口气，猜测道，“帅安琪，还真是自杀的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没有挣扎痕迹呢？” “大家看这张3d示意图，”这时，周棠示意大屏幕上的一张图片，介绍道，“这个，就是根据他们三人的口供，还有当年的记录，还原的帅国栋家现场。 “他家的正房一共有三间，东西各一间，中间是客厅！”周棠指着图片说道，“帅安琪死亡的位置，就在客厅北墙靠右侧的地方，一进门，就可以看个正着！ “大家看，这是炉子的位置，这是暖气管的位置，当年都是自家烧煤取暖，”周棠说道，“暖气管高度一米五，通向两侧的卧室，帅安琪就是从这个位置吊死的！ “一米五的高度，如果女孩的决心不够，那么是不可能将其吊死的！因为，”周棠说道，“帅安琪当时的身高是1米62，只要站起来，就不可能被吊死的……” “但是……”王灿提出了问题，“我们找了20年，也没有找到帅安琪自杀的理由啊！” “是呢！”严斌说道，“没理由，放学回家，就毫无征兆地拿根绳子吊死自己吧？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这时，萧亮皱眉猜测，“只是好奇，想试一试？比如听别人说，那样可以吊死人，所以就自己尝试了一下？” “我以前，遇到过一起类似的案子，其实……”萧亮说道，“虽然死者身高足够，但是如果被绳子套住脖子，并且处在慌乱的情况下，是根本站不起来的！” “但那样……”王灿说道，“至少要留下挣扎的痕迹啊！” “哦……”萧亮矮了下去。 “那……”这时候，王灿向周棠问道，“关于那个邰文君……你们打算怎么办呢？也抓过来审讯一下吗？” “嗯！”周棠肯定地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一起的，还有帅国栋的女儿……”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王灿说道，“李萍一直不知道，帅国栋在外面彩旗飘飘，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过，”他转而对王成岗局长说道，“王局长，这案子虽然已经有了眉目，但是，真的调查起来，还是要注意保密工作啊！” “这个我自然明白！”王成岗知道此案的重要性，当即对周棠等人说道，“抓人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一些！” “明白！”周棠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但在我看来，邰文君母女两个，应该和此案的关系不大。” “不管大不大……”李小仙从旁边小声嘀咕，“不能让这种老渣男过得这么痛快！” “总体来说……”周棠指着大屏幕说道，“本案最后一个关键，就是帅安琪的自杀问题！ “我们必须得弄清楚，她是死于自杀还是谋杀！如果在帅国栋夫妇发现她之前，她是被人谋害的，那么这件案子，等于还有一个凶手，藏在暗中，没有进入我们的视线！ “我建议，”周棠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不要再有任何顾虑，必须得把当年的所有当事人，全都找出来，重新调查一遍！ “尤其是，那些和帅国栋一家比较熟悉的朋友、亲戚还有邻居，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凶手，那么应该就在这些人之中！” 第249章 孽债 “不好意思……”警局办公室内，周棠正在和程好看视频聊天，“我今天真的没空追你了！ “有件重要的案子要办！十万火急的那种！” “是啊！那可惜了！”程好看遗憾地说道，“本来，今天还打算给你个机会呢！” “好的，你等着，”周棠认真说道，“我这就飞过去！”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默契地开怀大笑，在某种共鸣下，二人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这种共识，又好像是水到渠成似的。 “好啦，”程姑娘说道，“还是专心破你的案子吧！我也正好做做准备，否则一下子就被你追到了，那多没面子呢？” “好的，”周棠答应，“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挑战！” 和程姑娘煲了一会儿电话粥，周棠这才挂掉电话，重新投入到了案件分析之中。 其实，程好看和帅国栋家有亲戚，周棠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程母打听打听消息，可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就算要问，也要等到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再说。 “棠哥，”这时候，司芮进来汇报道，“邰文君已经带到了，但是她的女儿还在外地拍戏，目前还没有办法过来问话！” “嗯……”周棠说道，“还是让小仙问一下吧！” “好的！”司芮点头，转身离开。 周棠则喝了口刚冲好的咖啡，然后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来到了问询室的隔壁。 此刻，已经是晚上11点45分了，周棠知道，今晚恐怕要干一个通宵了，所以自己必须保持好精力的分配。 “真……真的吗？”当邰文君听说帅安琪死于自杀之后，登时一脸错愕，“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如果是自杀，怎么会……怎么会呢？” 邰文君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你不要紧张，”李小仙安慰道，“我们只是想跟你了解情况而已！你知道什么，就全都说出来就好了！” “我……我……”邰文君担心地问道，“如果安琪是自杀，那么……那么国栋他们……他们是不是犯了罪啊？” “所以，”李小仙接茬说道，“我们才要跟你了解情况嘛！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哦……”邰文君一片茫然无措。 看到这种反应，站在单面玻璃前的周棠微微眯了眯眼睛，如此看来，帅国栋应该没有和邰文君说过废汽车案的真相。 “帅国栋跟你说起过，帅安琪是自语自杀的事情吗？”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李小仙还是按照惯例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啊！”邰文君说道，“大约10年前，有人找我谈过这件案子，并且已经知道我和帅国栋相好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全都说了！ “我要是知道，我那时候绝对就说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位警官答应过我，只要我老实回答，她就不会捅破我们的关系的，这都10年了，为什么……为什么又把我抓进了警局啊？” “我们不是抓你，要是抓你，就不会到这里问话了！”李小仙说道，“你不是没有被戴上手铐吗？” “那这一次……”邰文君央求道，“你们会捅破吗？我求求你们了，我和国栋已经这样过了大半辈子，如果被他老婆知道，那他就……他就完了！” “邰文君，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小仙皱眉说道，“应该早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我……”邰文君喃喃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我真的已经离不开他了啊！ “其实，早在他们结婚之前，我就已经和国栋好了很久，要不是我家里反对，我们早就结婚生子，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任何麻烦了！” 关于邰文君的过去，周棠也早就通过专案组的资料了解到了。 虽然邰文君和帅国栋不是青梅竹马，但自从他们在同一车间上班之后，就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恋情。 但是，无奈邰文君的家长就是看不上帅国栋，棒打鸳鸯，不知道是为了赌气还是怎么回事，帅国栋没多久就和李萍结了婚。 可是，他和李萍的感情并不稳定，而且心里一直惦记着邰文君，而他们三个又全都在同一车间上班…… 最后，帅国栋还是和邰文君珠胎暗结，而邰文君没有办法，就找了一个相亲对象结了婚…… 总之，他们之间的感情复杂混乱，有点儿像上世纪90年代的言情剧。 “那你丈夫，”李小仙问道，“知不知道，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呢？” “我也不知道！”邰文君表情复杂地说道，“反正，他知道我之前和帅国栋处过对象，也对女儿有过怀疑！ “但是，我们毕竟还有一个儿子，唉……罪孽啊！这都是我的孽债啊！你们说得对，其实，我就是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而已……呜呜……” 说到伤心处，邰文君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对李萍这个人，了解吗？”李小仙只好转移话题，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了解，当然了解了！”邰文君说道，“她上班比我们晚一年，一来了就和帅国栋分到了一组，然后趁着我们分手的空隙，和国栋结了婚！ “如果不是她，我们后来，肯定还是能在一起的……” “那……”李小仙又问，“你说一下，他们两口子对待女儿帅安琪，到底怎么样？” “嗯……”邰文君说道，“国栋当然疼孩子了，因为太疼安琪，我们还为此闹过矛盾，可后来一想，那也是人家的亲闺女啊！ “我有什么权利，跟他计较呢？” “那李萍呢？”李小仙问。 “李萍更疼了！”邰文君说道，“我听国栋说，李萍给女儿买东西，经常都不问价的！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宠得不行…… “就在安琪出事之前，李萍还给安琪买了一个随身听，当时叫mp3，要500多块钱呢！ “就因为这个随身听，安琪在学校里可有面子呢！ “为此，国栋还和李萍吵了一顿，说这样惯着孩子不好之类…… “不过，”邰文君说道，“这都是我听国栋说的，真的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那……”李小仙再问，“安琪的舅舅呢？你了解这个人吗？” “舅舅？嗯……”邰文君回忆了一下，“安琪有好几个舅舅了吧？” “我说的，是李继业，老舅！”李小仙问道。 “哦……是老舅啊！”邰文君回答道，“听国栋说，老舅也挺疼安琪的，老舅好像是没有孩子吧？当时把安琪当成亲闺女那么对待的呢……” 第250章 崩溃 “啊？什么？这……这……”深夜两点，从另一间审讯室里，李萍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帅国栋和邰文君……他……他们…… “不可能啊！”李萍满脸惊异，眼中布满血丝，“帅国栋……哪有时间啊？” “我不想跟你谈这些细节了！”李小仙面色凝重地说道，“帅国栋在跟你结婚之前，是不是和邰文君有过恋爱关系？” “是，是啊……可是……”李萍喃喃说道，“在我们结婚之后，我们三个还在一个车间，我特意关注过他，不可能……不可能啊…… “我看得那么紧，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偷情的机会呢？” “别说偷情了，”李小仙说道，“他们还育有一个女儿，如果帅安琪还活着，这个女儿和帅安琪差不多大呢！” “啊！！？”闻听此言，李萍彻底懵了，眼睛直勾勾地坐了下去，不停地摇着头，俨然还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李小仙知道，李萍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也没有着急逼问，就那样等着她。 “不可能，不可能啊……”李萍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木然说道，“除非……除非在我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他们又凑到一起了！ “除非……除非是这样…… “这个老没良心的，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呜呜……”李萍再也忍受不住，伤心地哭了，“枉我掏心掏肺地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这个混蛋，畜生，他……他对得起我吗？呜呜…… “警官，你告诉我，”李萍急切地问道，“他们的女儿，是不是邰文君的女儿？就是……就是当了演员的那个？ “还有，邰文君有老公的，她老公也不知道吗？那他也太傻了吧？” “李萍，你先不要激动，”李小仙问道，“我问你，你对这个邰文君有多了解？” “啊？您这话……这话……”李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登时直起身子问道，“您是不是怀疑，邰文君和我女儿的死有关系啊？ “要真是这样，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哦不，警官，我这是在警局呢！求求您，一定要为我们死去的女儿做主啊！” “哼！”李小仙一拍桌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因为你们的自私，耽误了查出杀你女儿的真凶！ “所有的证据，全都被你们毁灭了！” “这……”李萍顿时低下了头，“我……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当时只以为，我女儿是自杀啊，我不知道，帅国栋背着我干出了那么丢脸的事啊！ “警官，邰文君这个女儿阴险得很，我女儿谁也没有得罪过，肯定，肯定就是她杀了我女儿啊！ “老天爷啊，这太欺负人了吧？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一个姘头，凭什么要杀了我的女儿，就为了让那帅国栋那个混蛋，只疼他们的女儿吗？” “李萍，你不要在这里乱说！”李小仙大声呵斥道，“不管说什么话，必须有凭有据，你说邰文君阴险，那么……她到底是怎么阴险？” “这……”李萍说道，“她背着她老公偷人，破坏我们家庭幸福，这还不算阴险吗？ “呜呜……我们小心翼翼地过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散了，我这是……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李萍！”李小仙敲了敲桌子，问道，“我们先不谈帅国栋和邰文君的事，接下来，还是说说你的弟弟李继业吧！” “啊？”李萍一愣，“他……他又怎么了？” “嗯……”李小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知不知道，李继业给帅安琪身上穿的人偶服装，是从哪里弄来的？” “啊？这……”李萍一愣，急忙说道，“他跟我说过，说是他以前搞过一个对象，对象就是做那种东西的，分手以后，他家里还有那些衣服，所以就用上了！ “怎……怎么了？” “你弟弟有没有搞过对象，”李小仙问道，“你不知道吗？” “这……”李萍支吾回答，“他……我……我不一定知道啊？我虽然是他姐姐，但不一定非得跟我汇报啊？” “那你知不知道，”李小仙又问，“你弟弟有变装倾向，那些衣服，根本就是他自己的？” “啊！！？”听到这话，李萍快要崩溃了，“不会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弟弟……我弟弟怎么会呢？ “他后来也有过女朋友的，只是因为性格不合才分了手…… “警官……”李萍锤着额头说道，“我不行了！我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我女儿的死有关系吗？ “如果我女儿就是自杀的，那我们无话可说，我们愿意认罪，怎么判都行，我们明明就是做错了，对不起女儿…… “可是，如果我女儿不是自杀，那么求求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替我女儿报仇啊！” “你弟弟已经亲口承认了，”李小仙说道，“但是，他说，在把安琪的尸体送走之后，他担心警方会根据裂痕判断出自杀，所有又用绳子在安琪的脖子上勒了一次，这件事，你知道吗？” “哦？”李萍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这……我不知道啊！他没有跟我说过，我……我也没有问过…… “自从发生了之后，我们三个认基本达成了默契，谁也不提细节了！ “我弟弟……我弟弟怎么会有那种倾向呢？我真是……我能见见他吗？ “天呐，为什么，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人，全都有秘密瞒着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 随后，李小仙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李萍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所以李小仙只好中断了审讯。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小仙已经满是疲惫，但是案情查到这里，今晚必须再接再厉，不能有任何放松。 “看来……”李小仙对周棠说道，“从李萍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几个人，全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可是……”周棠紧锁眉头言道，“不管秘密如何揭穿，可我们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关键的秘密！ “这案子……”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可想而知，周棠隐隐担忧，案子很有可能就此陷入僵局，再也不好查了…… 第251章 被忽略的两个人 事情果然如周棠预料的那样，一连过了4天，案情没有再出现新的进展。 由于已经过了审讯问话的时间，帅国栋、李萍还有李继业，已经被送到了看守所羁押。 邰文君没有明显的违法情况，自然释放回家。 四天里，周棠等人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走访了不少当事人，可关于废汽车案的调查，还是陷入了停滞。 此刻，司芮和雷一霆来到了安州当地的一家医院，正在拜访一名精神科女医生。 这位女医生，是当年帅安琪的高中同学，当时和帅安琪的关系非常不错，而且俩人还是同桌。 “还好吧！”女医生回答，“帅安琪的学习一般，但是人缘还是挺好的，尤其是出手特别大方，经常给不错的几个人买些小文具之类的东西，和同学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你现在再回忆一下，”司芮提醒道，“她在临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没有，这个真的没有！”女医生肯定地说道，“当初警方也问过我的，真的没有任何征兆啊！ “唯一的情况，就是她那个时候买了一个mp3，好几百块钱呐，我们这些同学都挺羡慕的，还以为他家是做大买卖的呢！ “一下课，我们几个就赶紧凑过去，抢着听mp3，那个时候，帅安琪可是得意呢！全学校，也没有几个能卖的起mp3的。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异常，她平时就是那样的，谁要是有了一双好的鞋子，她转过天来，就要穿上一双更好的！” “可是……”雷一霆纳闷道，“帅安琪的家里，并不是特别富裕啊？父母都是厂里的工人，一个月加起来，也就几百块钱的工资吧？” “是啊，”女医生点头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看来，她爸妈真的是太疼爱她了！要什么就给什么啊！” “那你能确定，”司芮又问，“帅安琪，当时没有追求某个男生，或者有男生追求她吗？” “没有！”女医生给出肯定回答，“我觉得，那个时候，我们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了，如果真有这种事，她一定会跟我说的！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们虽然已经是高中生，但其实都保守得很，学校也是比较严格，顶多就是男生和女生之间有些好感，然后有点传言之类。 “但是，说实话，虽然帅安琪出手大方，但她的模样真的不算漂亮，所以……她连这方面的传言都没有呢！” “哦，那么，”按照惯例，司芮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帅安琪有自杀的可能吗？” “没有！”女医生十分肯定地说道，“不瞒您说，后来我进入了医学院，还特意研究了一下自杀心理学，我认为，帅安琪没有一条附和自杀特征，她绝对不会想不开的！” …… 20分钟后，司芮将一天的寻访情况，通过电话汇报给了周棠。 此刻，周棠正在和李小仙等人分析着案情。 “出手大方，这还是有些不太合理的，”周棠问道，“小仙，昨晚问李萍的时候，李萍是怎么说的？” “李萍说，孩子学业很累，喜欢什么就给孩子买就是了！”李小仙说道，“他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挣得不是很多，但经济压力也是没有的，所以，对于女儿的要求，他们一向都是答应的！” “啧啧……”周棠皱眉言道，“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就算依着女儿，买名牌的鞋子衣服和昂贵的mp3，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了吧？ “如果换做一般家庭，就算什么都依着孩子，那么至少要达到每个月的工资可以接受才行，超出了一个月的工资，似乎……” “棠哥，”褚俊涛插言提醒道，“我怎么记得，卷宗上有写着，帅国栋因为生了女儿，经常把‘绝户’俩字挂在嘴边呢？” “哎？”周棠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皱眉说道，“是啊，最早的时候，我得到的资料也是这样的。 “因为那个时候实行计划生育，他们不能再生二胎，所以帅国栋经常为此事郁闷，还经常和李萍吵架，甚至差点儿离婚……” “啧啧……”李小仙琢磨道，“帅国栋当时的确挺郁闷的吧？邰文君生的，也是一个女儿，所以，他才经常把绝户挂在嘴边！ “如果邰文君生的是个男孩，说不定，他早就和李萍离婚了吧？” “如果不待见女孩，”周棠说道，“那还给女儿花那么多钱，似乎有点儿不太合理了吧？ “除非……”周棠想了想，说道，“他们还有别的经济来源，根本不指着工资过日子！” “应该不会吧？”李小仙提醒，“出了案子之后，警方必然会无差别地调查他们，如果他们还有外快，资料上必然有所体现啊！” “啧啧……也是呢！那这件事……”周棠眉头深锁，“可就真奇了怪了！帅安琪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棠哥，有些话，我可能说得有点儿过分，但是……”这时，李小仙为难地说道，“但是，如果不说，反而更加过分！ “在这件案子里面，我们好像忽略了两个人啊！” “哦？”周棠看了看李小仙，问道，“忽略了谁？” “嗯……这个嘛……”李小仙明显犹豫。 “我明白了！”然而，周棠反应不慢，当即说出了其中一个，“你是说……我的父亲吧？” 此言一出，办公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嗯……”李小仙解释道，“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必须得把所有的因素全都考虑进去！” “我明白，”周棠点头，“其实，我之前也想到这一点了！会不会，我父亲撒了谎，他或许，并不是从胡同口放下的帅安琪，而是和帅安琪一起回了家…… “但是……”周棠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父亲了！他和帅安琪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呢？” “是啊，”李小仙点头，“但是，我们得考虑一个因素，那就是，之前周老师被排除嫌疑，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去处理尸体，把尸体装扮成人偶，对吧？ “可是，”李小仙坦然说道，“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是在家中杀了帅安琪，又把她伪装成上吊的样子，在作案时间上来讲，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话，也仅是说说而已，我也相信，周老师不会那样做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没关系，”周棠说道，“我们就是需要这种精神，才能查明真相。对了，你刚才说，我们忽略了两个人，另一个，是谁呢？” “棠哥，”李小仙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帅安琪死亡的那一年，邰文君和帅国栋的女儿，也已经17岁了啊！ “17岁，可是已经具备了作案的条件的，而且，不管当时还是现在，她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人啊！” 第252章 MP3 数日后，耀名影视城，某拍摄剧组。 “我不认识，”邰文君的女儿云晓迪，穿着一身古代宫女的衣服，一面喝着可乐，一面摇头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帅安琪啊！ “警官，我知道，你们已经找我母亲问过话了，”云晓迪说道，“我不明白，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帅安琪出事的时候，”周棠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还在上学啊！”云晓迪说道，“我上的是中专，学的是幼儿教师专业，我的天，你们不会认为，帅安琪的死，跟我有关系吧？ “我真是……真是醉了！” “云晓迪，”司芮问道，“你跟我们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亲生父亲是帅国栋的？” “在我爸死后，”云晓迪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事，我妈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 “当时我不能接受，可后来时间长了，感觉还有一个爸爸也不错，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真的没少救济我！ “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疼我，虽然，他还有一个儿子！” “那……”周棠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帅安琪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的呢？” “这还用问吗？”云晓迪一口气把可乐喝光，说道，“当然也是那个时候了，帅国栋是我亲爹，那么帅安琪肯定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你小时候，年轻的时候……嗯……”周棠为了严谨，改换了用词，问道，“在帅安琪遇害之前，你认识她吗？” “认识，但仅限于认识，甚至，一共没有见过几面，而且……”云晓迪用了很多转折词，“那是在很小的时候了，我记得，我和帅安琪一起玩过碰碰车，在公园里玩的，那时候，我可能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吧？ “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云晓迪肯定地说道，“这一点，我敢保证，我甚至完全忘了她的样子！ “其实，想想你们也都能想明白，不管是我爸还是帅国栋，肯定是会刻意避免我们见面的！ “万一帅安琪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告诉给了她的亲妈，后果可想而知呗？” “那你父亲呢？”周棠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他知道你妈妈和帅国栋的事情吗？” “我感觉着……”云晓迪说道，“我爸应该不知道，而且……我爸也不想知道，我总觉得，他们两个在有了我弟弟之后，就再也没有感情了！ “那感觉，就像搭伙过日子，完成任务一样，平时就各忙各的，即使我们去了滨洋，他俩也是一个负责进货，一个盯滩，平时交流很少！ “说实话，我对我妈是又爱又恨，”云晓迪说道，“我恨她背叛了我父亲，可另一方面，却又感觉她很可怜，这边一个人拉扯我和弟弟，那边，也不能和心爱的人双宿双栖，做人真的很悲催！ “而且，不得不说，她也影响到了我，”云晓迪无奈说道，“让我到现在也对男人保持着戒心…… “嗯，不好意思，扯远了！”云晓迪整理了一下衣服，补充道，“对了，有件事你们应该知道吧？ “帅安琪出事的时候，我爸正在医院动手术，我妈大着肚子，我在医院忙前忙后，连学都没有去上，所以，你们可千万别再来烦我们了，帅安琪的死，跟我们一家子没有任何关系啊！” “嗯……”司芮还想问些什么，可这个时候，剧务正在远处招呼着什么。 “不好意思，”云晓迪赶紧收拾东西说道，“我要过去拍戏了！警官，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等我拍完了再说吧！”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跑去拍戏了。 “哎？”司芮想要开口，却被周棠拦了下来。 “不用了，”周棠摇头说道，“不是云晓迪！” “啊？”司芮忙问，“为什么？这么肯定吗？” “帅安琪死前没有挣扎痕迹，”周棠说道，“云晓迪当时比帅安琪还小一岁，才刚上中专一年级，她并不具备这种能力！ “而且，”周棠说道，“她刚才的表现也很正常，而我们之前也都证明了她所说的情况属实，看来……我们还是走错方向了！” “啧啧……”司芮无奈叹气，“这么说，这趟耀名，我们是白跑了！” “不不白跑，”周棠指着远处的景点说道，“既然来了，还是拍张照片留个念吧！” …… 当周棠和司芮当天返回安州警局之后，看到许久未见的王晶，竟然也出现在了办公室内。 不用说，王晶钻研废汽车案多年，这必然是王灿邀请她过来帮忙的。 “周棠，应该和邰文君一家三口没有关系，”果然，当一阵寒暄过后，王晶对周棠说道，“当年，当我们发现了帅国栋和邰文君的关系之后，一直调查了将近两年，如果邰文君的丈夫和女儿有问题，我们早就拿下了！ “我们询问了当年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云晓迪的同学和老师，他们全都可以证明，在邰文君丈夫动手术期间，云晓迪一直在医院守护，总体来说，这孩子虽然有点儿毒舌，但还是很孝顺的。” “是啊，”王灿在一旁说道，“关键是，他们都没有杀帅安琪的动机，起初，我们也认为，帅安琪遇害之后，邰文君会不会借此希望帅国栋和李萍离婚。 “可是，后来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两个不但没有离婚，反而很快又生了一个儿子……” “真是错综复杂了，”严斌掐着太阳穴说道，“如果我们还是查不出，帅安琪是否死于自杀的话，那这案子，可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放心，”王灿安慰道，“不管拖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能草草结案，只要还有一个疑点，我们也必须等查清楚了，才能结案！” “嗯……”这时候，周棠提出一个设想，对众人说道，“最近，在我们访问了很多当事人之后，他们全都声称，在帅安琪遇害之前，帅国栋和李萍曾经给他买过一个昂贵的mp3！ “我现在正在琢磨，”周棠说道，“会不会……那个mp3有什么问题啊？” “哦？” 一句话，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mp3？”王灿琢磨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mp3里，播放了什么东西吗？” 第253章 败家 当天晚间，安州市看守所。 “mp3……嗯……”戴着手铐的李萍，在审讯室内回答了周棠的问题，“是我给她买的，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想要就给她买了…… “说实话，女儿小时候，帅国栋对她不怎么待见，女儿受了很多委屈，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会挨骂…… “后来孩子大了，不知道帅国栋是认命了，还是良心发现了，对孩子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所以……买那个mp3，也是经过了他的同意的！ “我知道，女儿的模样不算漂亮，”李萍说道，“我们之所以给她买，就是希望学校的孩子们能多跟她亲近，将来多些朋友也是好事嘛……” “那个mp3……”周棠问道，“在帅安琪遇害之后，你看见过吗？” “看到了啊？”李萍很是意外，当即回答道，“那天因为是上复习班，孩子没空听，所以就放家里了，没有放在书包里！ “所以，后来警方拿走了她的书包取证，但mp3却没有动……后来……嗯……”李萍回忆了一下，“后来，那个mp3就被我们放进了某个抽屉里，后来搬家的时候好像还有看到，但现在……肯定是找不到了！” “那个mp3里面，”周棠问道，“放的是什么东西呢？你听过吗？” “哎呦，这话可就问到我了，”李萍摇头说道，“自从给孩子买了之后，我甚至有很长时间，都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是干什么用的！ “后来听人说，才知道是放音乐用的，其实就是过去的录音机，只不过没有录音机那么麻烦了…… “嗯……我还真的没有听过，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李萍回忆道，“应该都是音乐之类的吧？ “安琪戴着的时候，经常都在哼着歌儿……” “mp3里面的音乐，需要从电脑上下载，”周棠又问，“你们家里有电脑吗？” “没有啊？”李萍摇头否认，“买这么个小东西，就花了400多块钱呢！电脑怎么可能买得起？那时候，一台电脑要上万块钱吧恐怕？” “你再仔细想想，”司芮补充问道，“那个mp3有可能是揭开你女儿死亡之谜的重要证物，真的找不到了吗？” “真的，真的……”李萍点头说道，“我很确定，那个东西搬家的时候就给扔了，要不然，你们去问问帅国栋吧？ “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印象？” “奇怪，”周棠问道，“如果你们家里没有电脑，那么她到哪里去拷贝音乐呢？” “嗯……”李萍再次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 接下来，周棠和司芮又围绕着mp3问了几个详细的问题，比如那东西是从哪里买的，外形是什么样子之类…… 问完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另外一间审讯室内，而帅国栋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有，有印象！”一提起mp3，帅国栋立刻点头，“我曾经听过，里面有那首刘德华的忘情水，当时觉得挺新鲜的，但没想到，很快就不值钱了，就像bp机被淘汰一样……” “你记不记得，那个东西后来去哪儿了？”周棠问了一个相同且重要的问题。 “搬家的时候，好像是丢掉了，”帅国栋说道，“应该是坏了！嗯……反正搬完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 “要不……你们去我家地下室找一下吧！警官，”帅国栋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个mp3很重要吗？” “你只听过一回吗？”周棠问。 “对，”帅国栋说道，“刚买来的时候看着新鲜，闺女给我听了一下而已，后来就再也没动过！” “她去哪里拷贝歌曲呢？” “应该……嗯……”帅国栋说道，“不是去网吧，就是去同学家吧？我记得，我好像问过她，但她说得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她没说清楚，还是我没听清楚…… “嗯……对了，”帅国栋又想起什么，说道，“你们可以问问孩子她老舅！当时说要买这个东西，都是老舅带着她去买的，李继业好像懂行一些……” “当时，”周棠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给孩子买这个东西呢？” “当时我当然是不同意的啦，”帅国栋说道，“多贵啊那东西？华而不实，还影响学习！ “可她妈妈就跟着了魔一样，非得要给孩子买，真是气得我不行啊！”帅国栋表情凝重地说道，“尤其是，她妈妈非得数落我，说孩子小时候，我对孩子不好，现在还不好好疼疼，等什么时候？ “还说，孩子在学校里朋友不多，有了这个东西，就能交到很多朋友，反正学习已经不怎么样了，哪怕有几个朋友也是好事之类…… “最后，我执拗不过她，只好给孩子买了……唉…… “你们说，这可不叫疼爱孩子，这已经算是溺爱孩子了吧？”帅国栋又唠叨了起来，“不仅仅是这个东西，还有什么名牌的衣服鞋子，还有手表……哎呦，几乎每个月都把钱花在孩子身上了！ “为这事，老师还找过我呢，跟我说不能惯孩子爱攀比的坏毛病，以后对孩子不好，在学校影响也不好！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她妈妈就是不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了孩子，恨不得能把家都拆了！” “是吗？”周棠皱了皱眉，问道，“以前，也这样吗？那你们家，应该攒不下多少钱啊？” “以前不这样的！”帅国栋说道，“就是那大半年吧？自从过年开始，她妈妈就像疯了一样给孩子买东西……我……唉……” 帅国栋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帅国栋，”周棠提醒道，“你想到什么，就都说出来吧！说不定，你认为不重要的事情，反而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我……唉！说起来，也都怨我自己！”帅国栋懊悔地说道，“要不是我做了亏心事，绝对不会由着她乱花钱的！ “当时，她那么玩命地给孩子花钱，我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已经发现了我和邰文君的事情了！ “所以，她想要报复我，这才变着法地给孩子花钱！等钱败得差不多了，再跟我摊牌！ “可没想到，后来却出了那样的事！而从那以后……”帅国栋摇头说道，“她也没有跟我提过邰文君的事，我又开始犹豫，是不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啊？啧啧……” 第254章 反套路 “就是……就是音乐嘛……”另一间审讯室内，帅安琪的舅舅李继业颤抖着说道，“那个mp3，只能播放音乐，还能有什么呢？” “你后来，”周棠问道，“又听没听过，帅安琪在听什么东西？” “没有，”李继业摇头，“她上高中那么忙，我就买的时候，跟着她去了商店，后来基本都没怎么见过她！” 接下来，李继业说出了商店的位置，和之前帅国栋夫妇所讲一致，并且，他声称在购买的时候，店老板当时就给mp3下载了几十首音乐，帅安琪还仔细地挑选了一下，选了自己喜欢听的歌曲…… “啧啧啧……”周棠咂嘴说道，“你姐姐，原来早就知道帅国栋有个情妇啦！我就纳闷，为什么她不把事情挑明了呢？” “啊？什么？”李继业一愣，“我姐……哦不……我姐夫有情妇？这……这是怎么说的啊？” 由于审讯的角度问题，之前警方并未向李继业透露过关于帅国栋偷情的事情。 周棠只是想通过此事诈他一下，看看李萍有没有说谎，然而，根据李继业的第一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毫不知情了。 “好吧，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周棠说道，“本来以为，能帮你申请减刑呢！不知道就算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警官，”李继业皱眉问道，“我姐夫那么一个老实人，怎么可能还有情妇呢？ “他几乎天天陪着我姐啊？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有可能吧！”周棠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又道，“我们还是说说帅安琪的事吧！你知道，你姐姐为什么给帅安琪花钱那么大方吗？” “大方？嗯……”李继业紧张地说道，“我姐，和我姐夫是挺大方的，对孩子来讲…… “不过，我能说什么呢？人家疼孩子嘛！我他也挺疼安琪的，我没有孩子，那时候就把她当我的亲闺女哩…… “她有双运动鞋，两百多块的运动鞋，那可是我给她买的呐！” “哦……”周棠点头，“我正想说这件事呢！我听说，你当时的条件不是特别好，好像一个月也整不了二百块钱吧？你就……这么疼外甥闺女吗？” “是啊！”李继业点头说道，“必须的！我很清楚，我因为有那方面的问题，将来多半够呛能有孩子，还得指着安琪能为我送终呢，不对孩子好点儿，能行吗？” 哦…… 周棠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别看李继业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但他说的每句话，都有根据。 只可惜，问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关于mp3的关键问题。 李继业声称，自从安琪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mp3，这样一来，对于mp3的下落，也就更加不好查找了。 审讯完李继业之后，周棠和司芮从看守所出来。 没多久，孔旺和雷一霆也传来了消息，他们已经把帅国栋家从里到外翻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为此，李小仙还专程去往了帅国栋儿子的学校，跟他儿子帅林林询问了情况，帅林林声称，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什么mp3。 而且，他还说，从小到大，他父母都很在意，基本从不当着他的面提起姐姐的事情。 记忆中，孩子对姐姐的印象，全都来源于父母说话时的偶尔听到。 帅林林说，他可以感觉得到，父母对姐姐的死一直心怀愧疚，纵然过了20年，也仍然不能释怀。 通过询问得知，帅林林虽然听到了不少隐秘的信息，但是却从不知道，姐姐的死，有可能源于自杀！ 而废汽车里的人偶女尸，也来自于他舅舅李继业的“杰作”…… 于是，案子查到这里，等于又陷入到了停滞之中。 通过对所有当事人的询问调查，包括那些听过帅安琪mp3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听到过，mp3里有任何其他声音，他们听到的，只有歌曲！ 所以，周棠感觉，帅安琪是被mp3里的声音诱导，从而造成自杀的可能性很小。 这案子，应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 带着深深的疑惑，周棠于深夜十点返回家中。 谁知，当他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 更令周棠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正是自己心仪的程好看姑娘！ “你……”周棠瞬间没了睡意，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姑娘，甚至忘了把人家请进家中。 “我看你家终于亮灯了，”程好看的脸上，仍然挂着迷人清爽的微笑，“喏，我给你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刚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羹，一个是刚刚清仓大甩卖，性价比超高的保暖内衣！” “哦……嗯……”周棠看着美丽的姑娘，竟然失神了…… “喂，”程姑娘眉头一皱，“怎么了，不欢迎吗？” “不，不不不……”周棠这才赶紧慌手慌脚地把美女请进屋中，然后急促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太受惊了，哦不，受宠若惊了！ “咱不是说好了我追你的嘛，怎么你却给了我一个反套路呢？” “不要误会！”程姑娘面颊绯红，坦坦然解释道，“银耳莲子羹是给我老娘煮的，剩下这一点要是浪费了就不好了！ “衣服呢，也是实在太便宜了，不买不合适啊！而且，”程好看说道，“我留意到，你每次里面只穿一个衬衣，这么冷的天，如果是出外勤的话，多冷啊！ “所以，顺便就给你买了一件，你可千万不要太感动啊！” 说话的时候，姑娘熟练地从厨房拿来了碗筷，帮周棠倒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 “这要是还不感动，我就不是人啦！”周棠接过碗的时候，故意在程姑娘的手上握了一下，那感觉别提多爽了，感觉比做了大保健还美滋滋…… “昨天……”程好看说道，“看你家一宿都没亮灯呢！” “嗯！”周棠点头之后，赶紧澄清，“千万，千万别误会，我在单位加班呢！最近这个案子，实在是太棘手啦！” “嗯……对了……”这时，程好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棠哥，你们现在查的，是不是帅伯伯家那件案子啊！！？” 第255章 魔力 “你……”周棠大为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嗯……”程好看坦然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被强制放假在家，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呢！ “我留意到，帅伯伯和帅阿姨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家了，前几天，他家还来了亲戚，说什么孩子的事情！ “今天，我看到来了几个人，在帅伯伯家翻东西，其中……”程好看说道，“有个人我见过，他应该是你的同事……所以……我就猜……他老两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哦……”周棠这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件事都是绝密，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啊！他们牵扯的，是20年前的那件案子！” “啊？”程好看吓了一跳，“不应该吧？那件案子，他们老两口可都是受害者啊？现在……抓了他们……难道……难道？” “你别瞎猜了！”周棠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说道，“现在只是调查，调查而已！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而且，你可要记住，这件事号称咱们安州第一诡异悬案，要是消息传出去了，那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哦，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程好看说道，“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不过……我觉得……这事不好做保密工作啊！ “别忘了，他们俩还有个上高中的儿子呢！父母都被抓走了，孩子怎么办？” “那你就别操心了！”周棠说道，“只要你保守秘密就好！” “我……嗯……”程好看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他们的孩子回家，他们老两口还没有出来的话，那么……我能不能先帮他们照看一下孩子呢？ “或者，联系我家的亲戚？” “这你也不用操心了，”周棠说道，“我们警方早就安排好了，放心吧！帅林林一定会得到妥善安排的！” “哦……”程好看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帅白白两口子人挺好的，真的不希望，他们……啧啧……” “这粥真好喝，”周棠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说道，“以后，真希望能天天喝到啊！” “这个没有问题，”程好看开玩笑道，“我可以教你做啊，很简单的！” “……”周棠无语数秒，然后说道，“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了！等忙完了这件案子，我一定好好追你！” “又来了！”程好看站起来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份工作不容易，多注意身体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 然而，周棠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拉住姑娘的手，撒娇道：“既然你知道我这么辛苦，那就再陪我多呆一会儿吧！” “呵呵……”程姑娘爽然一笑，“你又要使坏了吧？” “不，我说真的！”周棠说出了大实话，“每一次，只要一见到你，我无论多么累，也都不觉得累了！ “程姑娘，请用你的魔力，再治愈我一会儿吧……” “好吧！”程好看想了想，先是从手上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周棠的眉心，笑着说道，“好了，我的魔力已经全都传授给你了！ “你现在老老实实去睡一觉，明天肯定就不会觉得累了！” “我……x……”周棠被程姑娘说得快要吐血，“就算你不给我魔力，睡一觉，那肯定不觉得累啊！” “呵呵呵……”程姑娘爽朗的笑声，却已经飘到了门外。 “那……”周棠赶紧追了出去，“你明天还来给我送魔力吗？我明天肯定还是很累啊……” …… 啊哦…… 当周棠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天明。 程姑娘昨晚那神奇的一指，好像真的有魔力似的，让周棠这一晚睡得很香很香，甚至连梦都很香。 他又梦见了自己和程好看开了一家熏鸭店，只不过，这一次的规模比上一次要大得多，甚至都要上市了！ 他俩每天都开着劳斯莱斯去做熏鸭…… 此刻，周棠伸了个懒腰，先是洗漱一番，然后昨夜美梦彻底苏醒。 有个程姑娘这样善解人意，从不矫情的女朋友，将来一定会很幸福吧？ 接下来，他准备今天上班的衣服，衬衣本来已经穿在了身上，却突然想起来，做完程姑娘还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服呢！ 虽然是保暖内衣，却更能领会程姑娘对自己的体贴入微。 所以，自己怎么能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好意呢？ 于是，周棠想也没想，直接拆开袋子，将温暖牌的保暖内衣穿在了身上，那感觉可是相当舒服…… 不过，周棠以前真的很少穿这样的衣服，感觉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在穿上外套之后，体型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然而，正处在温馨甜蜜中的周棠可顾不了什么体型，当即美滋滋地穿好衣服，上班去了！ 在路上，他还不停地把手伸进衣服，去摸摸这件清仓大处理的保暖内衣。 然而……摸着摸着，一个念头突然从周棠脑中闪现，闪得他登时就像触电一样，立刻停住了脚步，像一尊石像一样，定在了原地！ 足足定了2分25秒，他这才蓦地反应过来，当即从心里大叫了一声： 我靠！ 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能被我这么精明的警探给忽略掉了呢？ 衣服……衣服根本就不对啊！ 想到此，周棠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着警局跑去…… 当他一路狂奔进办公室之后，也顾不上和大家打什么招呼，赶紧去翻档案！ 看到周棠的异状，探员们也是非常纳闷，全都围了过来。 “棠哥，”李小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新情况吗这是？” 然而，周棠没有时间回答，还在拼了命地翻着资料。 “快！”又找了一会儿，他这才冲褚俊涛喊道，“扒皮，废汽车案的原始档案呢？” “哦……”褚俊涛急忙回答，“严队拿去看了！你……怎么了？” “快，”周棠喝道，“赶紧给我要回来！嗯……”他想了想，又说道，“等一下，电脑里面不是有备份文档吗？赶紧给我打开看看！” “哦……”褚俊涛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了电子文档。 周棠则一把抢过鼠标了，在点击查看了文档之后，周棠蓦地瞪大眼睛，冲众人说道： “不对！不对！这里面，摆明了有人在说谎啊！ “你们看！”他指着屏幕上的资料说道，“帅安琪身高1米62，体重45.5公斤！李继业呢？他和孔旺的体型差不多吧？ “你们仔细看看资料，那衣服，根本就像是给帅安琪量身定做的！所以……”周棠眼睛充血，激动地说道，“这么明显的破绽，我们怎么谁也没有发现呢！！？” 第256章 要挟论 “李继业现在的身高是1米73，体重74公斤！”褚俊涛从电脑上调出了资料，“20年前，他也已经38岁了，顶……顶多比现在瘦点儿吧？” “还真是呢！”李小仙看着大屏幕上的公主服装，一脸的惊异，“这么说……李继业根本就是撒谎了，帅安琪的衣服，根本就不是他穿的！” “那……”孔旺紧锁眉头，“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李继业为什么要撒谎？难道……” “人……是他杀死的？”雷一霆接茬说道，“为了推脱杀人的罪名，所以他才要撒谎？” “或者……”司芮则说道，“衣服并不是李继业穿的，穿那件衣服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带着深深的疑惑，众人全都把目光看向了周棠。 然而，此时的周棠，却站在案情白板面前，正在苦思冥索着什么…… “我们是不是……”这时，李小仙用商量的口吻对众人说道，“应该调查一下李继业的详细情况？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他说的有那种癖好？” “好！”雷一霆主动请缨，“那我就去寻找以前和李继业谈过恋爱的那些女人吧！看看他的取向是不是真有问题？” “傻啊你！”司芮说道，“既然都在怀疑取向，那就不能只问女的，你还得调查一下那些和李继业关系密切的男的！” “哦……对，对！”雷一霆说道，“如果这些男的都认为李继业取向正常，那就说明，这小子绝对在撒谎！” “你们……”突然，周棠说话了，“你们发现了没有？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完美的谎言链啊！ “跟我们说了谎的，可不止李继业一个啊！” “啊？这……”李小仙忙问，“棠哥，你又想到了什么？如果还有一个人说谎的话，那么……” “衣服就像给帅安琪量身定做似的，”周棠眯着眼睛说道，“那就说明，衣服的主人，身材应该和帅安琪差不多！ “那个mp3……它真正的含义，并不是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而是买这个mp3的过程，就很令人费解！” “mp3？”雷一霆扬起眉毛，“这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太重要了！不仅仅是mp3！还有李继业买给帅安琪的那双鞋！”周棠说道。 “那双鞋？”孔旺疑惑，“那双鞋又怎么了？” “那双鞋是李继业在过完年给帅安琪买的！”周棠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疼孩子，那为什么不在年前给孩子买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不太明白周棠的意思。 “有什么理由，能让李继业在过完年之后，给孩子买一双200块钱的名牌鞋呢？”周棠问道，“再想想……李萍不顾帅国栋的反对，执意要在孩子学习最关键的时刻，给她买一个昂贵的mp3，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疼孩子！”周棠说道，“他们……很可能是受到了要挟啊！” “啊？要挟！？”众人大惊失色，全都被周棠的奇异想法惊住了。 “要挟？”李小仙问，“关键是，要挟什么呢？” “哦……”司芮蓦地瞪大眼睛，“帅安琪不小心发现了舅舅的秘密，发现舅舅男扮女装，然后就威胁舅舅要把事情说出去！ “舅舅受到了威胁，只能给外甥女买昂贵的鞋子…… “可是，外甥女得寸进尺，还要mp3，或者别的东西，”司芮猜道，“然后，舅舅一怒之下，就杀死了外甥女！ “然后，他伪造了帅安琪的自杀现场，又撺掇姐姐和姐夫一定要转移尸体，再弄成他杀的样子！ “因为，他不确定，法医那边有可能只看痕迹，就能判断帅安琪死于他杀！所以……所有的一切，就全都贯穿起来了，这……这难道就是著名的废汽车人偶案的真相吗？” 司芮说完，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脑筋飞转，思考着这种可能性会有多大？ “舅舅……”雷一霆咽了口唾沫，“舅舅竟然杀了外甥女，就为了保住他的名声？” “不！”突然，周棠再次开口，“你们还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你们之前发现没有？”周棠扫视着众人说道，“当帅国栋接受审讯，得知女儿有可能死于他杀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求我们无论如何要找出真凶，为他女儿讨回公道！ “可是……相同的关系，作为母亲的李萍，却并没有说出相同的话啊！” “啊！！？”此言一出，众人又吃一惊。 “还有，”周棠说道，“执意给帅安琪买mp3的，也是李萍！如果李萍真的不知道帅国栋有婚外情，纯粹就是为了报复帅国栋的话，那么作为一个母亲，那就显得太不合理了！” “可……可是……”李小仙惊疑地说道，“这个说法，也太令人无法接受了吧？那可是……亲生母亲啊，怎么能……她总得有个动机吧？” “我想……”周棠表情凝重地说道，“我已经知道，她的动机是什么了！” …… 7小时之后，看守所的某审讯室内。 刚刚被带进屋子的李萍，坐在了周棠和李小仙的面前。 “警官……”李萍也是没有想到，周棠会这么快又来提审她，显得更加紧张。 “李萍，”这时，周棠冰冷地说道，“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你现在，应该有话对我们说了吧？” “这……”李萍面色一紧，声音开始发颤，“我……我说什么？” “李继业已经全都招了！”周棠把手机放在李萍面前，但见上面播放了一段视频。 “……是……是我姐姐，呜呜……”画面中，出现了李继业的认罪视频，“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我都是被逼的啊……” 视频很短，周棠很快就暂停了视频。 而看到这段视频之后，李萍反而不抖了，只不过，她的脸瞬间变得惨如白纸，眼神中，则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类似于解脱的神情。 就那样，李萍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样子，这才惭愧地低下了头，对周棠二人说道： “警官，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啊……” 第257章 要挟与威胁 20年前的某天，正月初九。 李继业家狭小的卧室里，李萍穿着一身漂亮妖娆的公主服装，端坐在镜子面前。 弟弟李继业，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姐姐化着妆。 妆容夸张，把李萍画得犹如动画片里的公主一般，活脱脱一个人偶娃娃。 “怎么样，姐……”李继业得意地说道，“我这化妆的本事又进步了吧？粉底都是从韩国进口的呢！” “嗯……”李萍含情脉脉地点了点头，拉着李继业的手说道，“姐姐好看吗？” “好看，好看！”李继业欢喜地拉着李萍的手，脸则贴在姐姐的脖颈处，特别得亲昵！ 李萍则站起身来，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某种幻境。 而这个时候，李继业看得入了迷，竟然抱起了李萍，将她摔在了床铺上…… 接下来，李继业开始脱衣服，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旁边立柜的柜门突然崩开，从里面摔出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啊！！？ 李萍和李继业吓了一跳，李继业赶紧裹紧衣服，惊慌一看，但见这个突然摔出来的女孩，竟然是自己的外甥女——帅安琪！！！ “啊？”李萍吓了好一大跳，惊诧地问道，“安琪！你……你不是上辅导班去了吗？你……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嗯……”帅安琪也是有些慌乱，抱着怀里的录音机说道，“我来老舅这里找几盘磁带……今……今天老师家里有事，辅导班提前下课了……” “你……”李萍赶紧用被子裹住了身上的公主衣服，冲安琪大声吼道，“快回家去！！” “哦……”帅安琪低着头，从李继业身边跑了出去…… 然而，李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跳起，也顾不得身上的奇装异服，赶紧追了出去…… “安琪，安琪……”李萍拉住帅安琪说道，“刚才的事，你可不要乱说啊！我们……我们只是在玩游戏……” “哦……”帅安琪还是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继续走。 “嗯……”李萍自然不放心，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50块钱，塞在了帅安琪的手里，“你不是想要磁带吗？去买点儿新的吧！” 帅安琪看了看50元钱，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记住，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啊，尤其是你爹！”李萍叮嘱道，“要不然，我……我……” 李萍急得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嗯！”帅安琪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一拉门栓，跑出了院子。 李萍害怕被外面的人看到，赶紧闪到了墙角。 “这……”这时，李继业一脸懵逼地跑出来，一面关门一面说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有我家的钥匙了？什么时候来的啊这是！” “还说呢！”李萍用力地打了一下李继业，“她被我们堵在了衣柜里面，从我换衣服的时候起，她就全都看到了啊！ “啧啧……”她捂着脸说道，“这下，我的脸可全都丢光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啊……” …… 10天后，学校已经开了学。 这一天，帅国栋一家聚在一起吃晚饭，帅国栋指着帅安琪脚上的一双新鞋问道：“年前不是刚给你买了旅游鞋吗？怎么又买了一双？ “这日子不过了吗？” “是我老舅给我买的！”帅安琪得意地说道，“我老舅真是太疼我啦！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双鞋呢！” “啊？那一定很贵了吧？”帅国栋冲着李萍说道，“他自己能吃饱肚子不来累赘我们就烧高香了，怎么还给孩子买这么贵的鞋呢？ “你回头问问他，要是太贵了，就把鞋退了吧！” “不行，这可不行！”帅安琪眉飞色舞地说道，“爸，这鞋子穿上太舒服啦！而且已经穿了一天了，人家不退！是吧，妈？” 帅安琪口中的“妈”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李萍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冲帅国栋说道：“不贵，不贵！我问过她老舅了，他们厂里给的福利，他特意换了一个适合安琪穿的女款，继业的一点儿心意而已，也该疼疼咱们家安琪了，是吧？” “嗯！”帅安琪用力点头，也顾不上吃饭，得意地站在台子上，炫耀着自己的新鞋。 可是，看着新鞋上的反光，李萍却觉得格外刺眼…… …… 几个月不到，李继业便又找到了李萍诉苦，说这几个月挣的钱，全都花在了安琪身上。 光是穿戴不行，隔三差五地，还要请她吃好的喝好的，自己本来就很拮据，这下子更没法过了。 然而，李萍同样是被折腾地苦不堪言，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也全都花了一个精光。 尤其是那一个mp3，更是抵了他和帅国栋一个多月的工资，再除去日常开销，家里只出不进，差点儿都动了死期的存折！ 而更让李萍难以忍受的，是帅安琪不仅仅是讹钱，而且还经常在帅国栋面前含沙射影，故意用话题来敲打他们。 比如，说到“小公主”，“老舅家的柜子不结实”之类，吓得李萍是敢怒不敢言，别提多难受…… …… 又过了些日子，这一日下午，李萍刚刚买菜回家，正好看到帅安琪正在和李继业矫情着什么。 “姐，你可来了！”李继业看到李萍之后，赶紧告状，“你家女儿真是太黑了，她竟然跟我要台电脑，好几千块钱呐，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你……”李萍把菜篮子丢到地上，“丫头，你不要太过分了啊！咱们这日子好不容易有点儿盼头了，难道你非得败光了才满意吗？” “我就是要台电脑而已嘛！”帅安琪却是不甘示弱地说道，“有了电脑，我就不用每天去求别人给我考音乐了！ “人家胡晓娜家就有电脑，可威风了，我凭什么不能有呢？” “坏了良心，坏了良心了！”李萍怒斥道，“咱们家什么条件你不清楚吗？你为什么非要逼死阿妈啊！” “我看过你们的存折，”帅安琪抱着肩膀冷冷说道，“把你们的存折拿出一个来，就足够买一台的了！ “你赶紧跟我爸商量去吧！你要是不去，那我就直接找他商量商量……” “你！？”李萍怒道，“你今天要mp3，明天要电脑，后天，还不得要汽车啊？” “放心，再给我买台电脑，我保证以后会老老实实闭嘴！”帅安琪威胁道，“再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好吧？” “你！” “喂，”帅安琪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别老是想着教训我，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是亲姐弟啊，你们做那种事，有没有考虑过我爸的感受？ “我替我爸收点儿债，很合理吧？ “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帅安琪冷冷说道，“那咱们就一拍两散，我看谁最丢人，哼！” “你……你……”李萍气得满脸通红，却被怼得哑口无言。 “安琪啊，”李继业则劝道，“你别这样对我们了，行吗？舅答应你，以后舅有钱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好！”结果，帅安琪没有应声，李萍却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咱们可是说好了，买了电脑，你可要信守承诺啊！” “嗯，我说到做到！”一听电脑有戏，帅安琪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好！你等着，”李萍指着里屋说道，“我现在去拿折子……” “姐……”李继业吓坏了，赶紧劝道，“我姐夫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啊，姐……” 然而，李萍不顾李继业的阻挠，还是转身进入了卧室，然而，她拿的却并不是什么存折，而是放在抽屉内侧的尼龙绳…… 第258章 最冷的人性 “我吓坏了……”另外一间审讯室中，李继业也已经招供，对负责审讯的李小仙说道，“我没想到，我姐会那样做！ “我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但是，当我姐用绳子套住安琪的脖子之后，我还是上去本能地拉住了安琪的胳膊，不让她挣扎……” 说到这里，李继业一面木然，但眼泪却好像泉涌一般，不停落下…… “我错了……”李继业麻木地说道，“那个时候，我看着安琪一点一点地没了生气，我已经意识到，她会被我姐勒死的，可越是那样，我就越不敢放手，我……我……” 看到李继业精神濒临崩溃，李小仙只好暂时跳过这残忍的一部分，问道：“那么完事之后，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李继业按照李小仙的思路，说起了后面的经过，“我们把安琪伪装成了上吊自杀…… “但是，我们担心，警察在给尸体检查之后，一下子就能看出来，那是他杀，那么……我和我姐肯定就要暴露了！ “所以，我们临时想了个主意，那就是由我把孩子悄悄地送出去，伪造成孩子是从外面死亡的假象，从而摆脱我们俩的嫌疑！ “可是，我的车当时放在外面了，我得把车开过来，”李继业说道，“而那个时候，我姐夫随时都有可能回家！ “于是，我姐就临时想出了一个对策，万一我姐夫回来了，那就干脆也让他看到孩子死亡的现场，让他误以为孩子是自杀死亡，然后再用保险的事情骗他！ “当时特别匆忙，我们俩也是手忙脚乱的，根本想不那么仔细，”李继业说道，“我们根本没有去想，如果外面有邻居看到了安琪回家，那我们其实一样很难解释，但是……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我们多想了…… “接下来，我姐提着菜篮子，从后门溜到了菜市场，然后假装是刚从菜市场买完菜的样子，而我则赶紧去开车…… “巧的是，我姐从外面正好碰见了刚回家的姐夫，他俩一起回家，看到了安琪的死亡现场，然后我姐就拼命地带节奏，然后把我喊过去，商量怎么秘密处理尸体…… “我姐夫本来就没什么主意，我姐这么一撺掇，他就同意了……”李继业继续讲道，“接下来，我就用车把安琪送了出去，随便找了一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把尸体放在了一辆废弃的汽车里面…… “后来，我姐给我出主意，说为了能把孩子的死伪装得更加离奇，应该给孩子打扮一番，于是，我就回家拿来了人偶衣服和化妆盒，把安琪打扮成了人偶的模样…… “警官……呜呜……”说到这里，李继业突然哭出了声音，“我爸妈走得早，从小就是跟着我姐相依为命长起来的，我什么时都听她的，她有那种特殊的癖好也影响了我，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一个从犯，从犯啊……呜呜呜……” 此时此刻，透过单面玻璃，监听室里面的探员们亦是一阵唏嘘，大家全都被这起离奇却又泯灭人性的案子给震惊住了。 “从犯……哼！”司芮冷哼一声，“当你抓住你外甥女胳膊的时候，你就不是从犯了！” “恨不知所起，深入骨髓，是最冷的人性。”这时，旁边的王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最冷的人性…… 周棠亦是咂嘴感叹，这案子的真相，的确可以用最冷的人性来形容，自私的母亲，贪念的女儿，再加上没有主见的舅舅，还有那个心怀鬼胎的父亲，正是这些元素，才构成这起复杂的废汽车人偶案！ 真相，往往是人们无法想到的，而恰恰是因为无法想到，才造成了这起案子，成为了20年的悬案！ 呼…… 周棠重重地呼了口气，从心里念道，周组长，案子终于查明白了真相，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 办公室里，虽然悬案侦破，可气氛却并不像往常那么轻松。 王晶和专案组的王灿，专程给周棠等人道贺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紧接着，王成岗局长和严斌进来，通知周棠等人，尽快做好本案的结案和取证工作，当证据链和供词完整之后，警局将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新闻发布会。 可想而知，当新闻发布之后，周棠等人必然名声大噪，又立下了奇功一件，作为4组的探员们，如何能不兴奋呢？ 可是，和这件冷漠压抑的案子比起来，大家却一时间缓不过神，思绪，还都停留在了这场泯灭人性的杀戮之上…… 然而，没过多久，又一个最新消息传来，让众人的心情更是无法收拾。 本来，在之前的审讯之中，李萍特意强调过，李继业并非是他亲生的弟弟！ 他是在李萍5岁那年，被他父亲领养到家中的，当时给出的说法，就是李继业是亲戚的孩子，亲戚一家全都的病死掉了，看孩子可怜，才收养了他！ 而且，李萍的父亲刻意强调过，为了尊重这个孩子，大家以后谁也不许提起领养的事情，他就是父亲的亲儿子…… 在后来的生活和成长里，正是因为有着这层关系，李萍才一步步地诱导弟弟，让他为自己的癖好服务…… 后来，也是怕有人说闲话，李萍这才嫁给了当时正处于失恋状态的帅国栋。 李萍这个人看上去比较温柔，但实际上，占有欲极为强烈，不管是对弟弟李继业，还是老公帅国栋，都用阴险的手段在暗中操控着他们…… 尤其是，当弟弟明明谈了恋爱，也要准备结婚的时候，她却使用了很多阴谋诡计，迫使弟弟的婚事泡了汤！ 甚至，在帅安琪死后，李萍也没有放松对李继业的控制，在有机会的时候，二人还是会做那些不伦的丑事……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多年，直到逐渐上了年纪才渐渐消失。 可是，李继业已经被姐姐影响了一声，早已不知道该怎样进行正常的恋爱生活了，这才导致他如今这么大岁数，却还是光棍一条…… 现在，鉴证科给出了一个最新的检验报告，而这份检验报告，却证实了一件事情，李继业是李萍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实，就是她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 第259章 美好新生活 第二天晚上，按照惯例，周棠带着4组的组员们，来到一家火锅店聚餐。 由于时间拉长，此次案件对探员们造成的影响也逐渐减弱，所以餐桌上再次响起了欢声笑语。 “这一杯，是我敬棠哥的！”孔旺双手举杯赞道，“以前真的没有发现，原来棠哥居然就是以为神探啊！ “以后跟着棠哥有肉吃，棠哥要是高升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啊！” 说完，孔旺先干为敬。 周棠则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说道：“放心吧！我暂时先升不了官的，刚才王灿组长给我打过电话了，随着废汽车案的结束，我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 “所以，接下来，我还是在4组工作，暂时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可就太好啦！”探员们大为高兴，雷一霆手舞足蹈地说道，“还是跟着棠哥办案痛快！” “别这么说！”周棠端起杯子，冲众人说道，“应该说，咱们4组办案痛快！来，大家走一个！” 周棠这么一说，大家全都举杯相庆。 “这下可是真的好了！”放下酒杯，李小仙不无感慨地说道，“这些年来，始终感觉你在负重前行，终于，真相查明白了，你也像周叔叔证明了他的清白，也证明了你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棠哥肯定会越来越棒啊！” 是啊！ 周棠亦是颇有感触，这一次，那块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真是落地了！ 回想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通过家里满墙的资料，还有瞄准了对面楼房的望远镜，以及邋遢的生活，周棠就可以体会到原来的周组长，有多么执念！ 为了那份执念，他几乎抛弃了自己的生活，要不是自己神奇地穿越了过来，还指不定死得有多窝囊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自己不仅仅重获了新生，而且接受了灵魂的洗礼！ 通过对这一桩桩罪案的侦破，让周棠越发感觉到了一种责任感，如今，他再也没有了重操旧业的念头，只想着能把警探这份工作做好。 当然，除了工作，自己也确实应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而一想起自己的新生活，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 …… 当当当…… 当天晚上，周棠敲开了程好看家的大门。 “不会吧？”穿着睡衣的程好看一脸意外，“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啊，棠哥？” “嗯……”站在门口，周棠略显犹豫。 “来，进来吧！”程好看留意到周棠脸色红晕，并且闻到了酒气。 “不，我不进去了！”周棠站在程好看面前郑重说道，“我来，就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啊？”程姑娘眼波流动地看着周棠。 “我能不能，不追你了啊！”周棠认真说道，“因为，我实在等不及了！程好，给我个机会，就让我当你男朋友吧！好吗？” “这……”程好看再次意外，她赶紧瞄了瞄周棠身后。 “放心，我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周棠坦然说道，“我没买花，也没买礼物！因为……我觉得，和这些东西比起来，我最大的优势，就是我的坦诚！ “程好，我真的，真的，喜欢你！你……能答应我吗？” “嗯……” 程好看正在犹豫，屋里面突然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谁呀？这大半夜的！” 结果，当老太太走到门口，一看外面站着周棠，而且俩人还挺暧昧的时候，老太太赶紧转身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 “最近怎么眼花了总是，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嘛……” 老太太的表现，把程好看和周棠全都逗笑了。 而周棠则趁机张开了怀抱，把程姑娘搂在了怀中…… …… 一个星期之后，周棠是事业和生活双丰收，之前侦破的大案要案陆续得到了奖励，而关于废汽车人偶案的新闻发布会，也如期举行。 可想而知，当该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顿时引起了爆炸式的反应，各大媒体纷纷争相报道，该新闻占据了很多媒体的头版头条…… 正因为这件案子，周棠亦是一时间名声大噪，被警局的同事们奉为了神探。 与此同时，他和程好看的关系也是渐入佳境，二人很快进入到了热恋状态，周棠几乎每天都去未来丈母娘家帮忙（蹭饭）。 在周棠的悉心照料之下，程母的病情很快好转，拆掉了石膏，也能下地正常走路了。 随着废汽车案的侦破，周棠的家人也得知了消息，周棠的母亲破天荒地给自己打过来了电话，要周棠回一趟老家，他们要到陵园去祭拜周棠的父亲！ 周棠对目前的怨气早已化解，所以干脆痛快地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而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周棠干脆带着女朋友程好看一起回了家！ 可想而知，当周母看到周棠回家，而且还带着这么漂亮的未来儿媳妇之后，别提有多么高兴！ 于是，他们一起祭拜了周棠的父亲，在坟前，周母欣慰地哭诉了儿子为丈夫正名，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人的诽谤和白眼了…… 正值这个时候，姐姐司徒安安也刚好从外地拍摄回家，一家人难得地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 而在司徒笑笑的撮合下，周棠也很快和这位姐姐冰释前嫌，真正地成为了一家人…… 当然，看着越发不景气的家族产业，周棠还有一件心愿未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棠一面请秦佐、张白和田莎莎等人追查那个诈骗了继父的骗子，一面请教专家，潜心研究对策。 最后，在他不懈地努力下，终于让继父的装修公司接连中单，扭亏为盈…… 而秦佐等人也非常给力，他们联手查到了骗子的下落，不过周棠没有再去重操旧业，而是直接将资料发给了3组的黄猛。 很快，黄猛便又抓获了一个巨额诈骗团伙，并且将诈骗了周棠继父的钱，如数退还了回来…… 周棠的继父自然是喜出望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周棠的功劳，于是当场奖励了周棠100万之多…… 周棠也没有不好意思，在接受了这笔奖金之后，他立刻帮程好看的弟弟订制了一副义肢。 没多久，义肢做好，大骏终于站了起来…… 完本感言 各位书友，亲爱的兄弟姐妹，《千机神探》已经完结，在这里，老旷真诚地向大家说声抱歉，周棠没有承接赵玉的辉煌，老旷实属无奈，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了。 为此，我也对自己做了深刻的检讨和总结，千机神探因为没有设计主角武力值，所以有很多爽点不能像赵玉那样爆发出来。而且，设计一场骗局所耗费的精力，远远超出了设计一场案件，这也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在此期间，老旷的本职工作发生变动，牵扯了大量的精力，搞得自己异常疲惫，导致很多故事情节不能用最好的方式去处理，再加上成绩一直不理想，所以老旷迫不得已提前完结。 我知道，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找再多的借口也没有用，在此，老旷诚心诚意地向一直支持老旷，一直追读的书友们说声对不起。 不破不立，接下来，老旷得考虑一下今后的创作方向了，我会暂时沉淀一段时间，给自己好好充充电，争取创造一部崭新的作品，希望大家能一直关注老旷。 有关新书的信息，我会在群里及时与大家共享，再次感谢各位兄弟姐妹，咱们新书再见！！！ 老旷抱拳作揖！ 《千机妙探》完本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