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多角关系》 第1章 多角关系 从律师楼出来,秦棠在事务所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三伏天,外头的烈日*辣的,混凝土铺成的公路凸凸冒着热气,铺天盖地的闷热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秦棠胸口被堵住了似的,很不舒服,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环形的薄荷糖,撕开包装,放到鼻下嗅了嗅,才迫不及待地含入口中。 清凉的感觉驱散了身体的不适,她握着融入汗水的文件袋,缓缓步入停在外头的车子。 后头催命的喇叭声,一下又一下,敲在她的耳膜里,嗡嗡响,她收回游走的深思,倒出车位。 刚刚,颇有经验的律师仔细听了她的叙述后,挺了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惯例询问:“隋太太,想清楚了?” 那个隋太太突然钻入秦棠耳朵里,就像在提醒她,离开顶级娱乐公司埃莱科的总裁隋彦是件多么愚蠢和不明智的事情。 可秦棠却说:“想清楚了,你拟吧,记得,我要儿子。” 下午五点,街上来往的车子多的可怕,秦棠堵了很久,离家依然还有一大半的距离。 半个小时后,隋彦的电话一如既往地进来。 一声老婆听得秦棠胃里翻滚,恶心连连。 她赶紧拿远点手机,捂上嘴,等舒服了点,才轻嗯了声,隋彦顿了几秒,不着痕迹地问她怎么了。 “没事,天气太热,烤的有点难受。”秦棠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松了松握着方向盘的手说。 隋彦又换上轻松的语调:“我让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绿豆粥,在冰箱里冻着,赶紧的,不然,隋棠可要吃了。” 正说着,电话短暂地停了一下,脚步声匆匆过来,稚嫩的童声闯入正冷着脸的女人耳中。 “妈咪,我和爹地在家里等你。” 那是隋彦和秦棠的儿子,六岁,长得像爸爸,比很多同龄的小姑娘都好看。 秦棠的神经一松,笑了笑,说就快了,你先吃着。 小隋棠和往常一样把电话交给爹地,隋彦刚接过电话,就听到一顿忙音,他僵了下嘴角,隔了好久才放下电话,拍着儿子的屁股招呼阿姨端来冰冻的绿豆粥。 抛了手机的刹那,一记重重的撞击从后头袭来,秦棠猝不及防,系着安全带的身子直直朝前冲去。 砰得一声,额头撞击到前窗玻璃,无血,只是很痛,不敢去揉,怕起包。 她刚解了安全带就看见有人从后头气冲冲地过来砸她的窗门,秦棠见那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自知敌不过,干脆闭门不出,直接打电话叫了交警来处理。 事故的原因很简单,秦棠顾着打电话没注意到已经变绿的交通灯,一辆紫红色的车子就这么一直停在十字路口,偏偏赶上后面那位开车的老兄是个暴脾气的主,喇叭按爆了仍不见前头那辆车子有反应,加上天热火气十分大,直接一个不爽撞了上去。 “小姐,你知不知道开车时是不能打电话的?”处理完,交警开始教育两人。 “知道。”秦棠说,“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那老兄眼珠子瞪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早揍了!”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人家有错你也不能直接撞上去,大夏天的,火气那么大小心上火。”交警训完开始放人,“都走吧,下次注意点。” 秦棠没说什么,转身,头顶一片昏眩,朗朗乾坤募得压下,手臂让人一搭,是刚刚那位年轻交警。 “谢谢。”秦棠稳了稳发虚的身子靠在车身上。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他的目光落在秦棠磕红的脑门上,秦棠对着车玻璃照了照挥手表示不碍事。 金鼎别墅,c市最大的别墅群,白色的墙体,或二或三层的小洋房,连绵一串,横亘在青山绿水间,远处白云缭绕,偶尔鸟鸣悦耳,是个避暑度假的人间天堂。 只是,这人间天堂,都是要拿钱砸下的。 因为路上的意外,秦棠很晚才到家,头还昏昏的,很沉。 沿着上坡路,她开的极慢,离那栋隐在深处的房子越近,越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接着,人声鼎沸,原本就三十八度的天气这会儿估计有超四十度。 她没来得及看清前头围着的人在干什么,已有一警察过来拦下她的车子:“小姐,前面着火了,路已封,除了救护车,其他车辆行人只许出不许进。” 秦棠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急急推开车门:“哪里着火了?” “a区88号。”话才完,颊边一道柔风驶过,关门声震天,他没反应过来,那女的已经连人带车地驶了出去。 沿路,都是看热闹的住户。 “听说是几个高中生放的火,把周围的树都烧黑了。” “好好的,怎么上这来放火?每年拿出多物业费,保安都吃干饭的?” “啧,那几个臭小子前几天在这烧烤来着,让保安碾了出去,这气方刚的,趁着今晚起了点风,一早埋伏在这打算报复来着。” “现在的孩子啊,真不像话,咦,那女人疯了,不怕被烧死吗?!” 路人停止议论,纷纷把目光投向挤开人群往里冲的女人。 几个反应过来的消防队员涌上来逮住她往外拖:“你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放开我。”秦棠拼命挣扎,盘起的头发散得一塌糊涂,乌黑莹亮,跟这个夜晚一样深沉。 手臂的力量依旧野蛮,几个男人抓着一个女人,谅那女人拼劲全力也是挣脱不开的。 火势越来越大,她离那栋房子却越来越远,灵魂出窍的,她似乎能听见孩子哭喊的声音。 隋棠,隋棠,别怕,妈咪来救你了。 秦棠不知从哪来了股蛮力,拼命把绞痛的手从那几只钢铁掌里挣脱出来。 “我是这栋房子的业主,我的儿子和丈夫还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听不见耳边人的惊呼声,秦棠跌跌撞撞地冲进去。 热浪铺天盖地地涌来,脑袋又疼又混,随时都要倒地的样子,她不敢停,迎着浓烟艰难地分辨烧黑的大房子,不小心吸进一口烟,呛得眼泪纵横。 第2章 多角关系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vip套房,布置高档,风格简约,白色的基底色让这个花大价格才换来*一夜的房间显得尤为安谧。 和外头优雅的装潢相比,里头房间的景象可就粗野多了。 铺着酒店专用白色床单的大床上,一个精壮的男人身体赤着上身,死死压着身下的女人,被他钳制住的女人有头艳丽光泽的妖冶长发,一张精致成熟的脸蛋,她身上穿着宽松的长裙,裙摆被人撩起,皱吧地杵在腰间,露出还看不出形状的小腹。 秦眉忍着刺鼻的酒味伸手抵住男人坚硬的胸膛,别开脸说:“你喝多了,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 顾临稳稳压制住她频频挣开的身子,两手撑在她的头顶,高大的身体从四面八方把她罩住,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我很好,呃。”他打了个饱嗝,看身下的女人柳眉一蹙,他嘲讽道,“嫌弃我?” “顾临,你醉了,先放开我,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更不舒服。”顾临强硬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他滚烫的胸口,秦眉手指甲留的很长,她又曲着手指,五个指甲盖都是弯的,很疼,快要折断的感觉。 “你放了我,这样我们都舒服。” “呵呵。”顾临冷笑,低头,盯着她平坦的小腹肚子阴涔涔地笑,“隋彦的?” 他落在她腹部的眼神好像一把凌厉的刀,把她连皮带骨的撕裂开,秦眉痛得死去活来,冰冷的目光射向他,不言不语。 “怎么,被我戳穿,恼羞成怒了?还是觉得怀了妹夫的孩子难以启齿呢?”顾临居高临下的质问,那张风靡了全国乃至世界许许多多女粉丝的脸上贴满了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期间,秦眉的眼神一直是冰冻的,对他刀枪般冷硬残酷的话无动于衷,顾临看得心颤,他直接用行动证明内心的愤怒和挣扎。 秦眉眼上一黑,落下的手掌是块镂空的幕布,有几丝暗黄的光线自手缝中漏进,在他强硬进入的那一瞬,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把最后一丝光亮隔绝在外。 …… 隋彦捂着儿子的口鼻把他抱到阳台,那里是唯一的安全地带。 火烧的实在太快,他才在书房和儿子拼完一个坦克模型,那火就直直地烧了过来。 大门口全是高大的树木,火很容易就烧上了整栋三层楼的房子,尤其是大门,火势最盛,他们被困在了里面。 隋彦拨打119的速度够快,却赶不上儿子拉肚子的频率,冰冻的绿豆汤,把小家伙的肠胃硬生生地冻坏了。 大火蔓延中,隋彦一遍遍地抱着儿子冲向洗手间,窒息的浓烟也抵不过儿子那一声——爹地,我疼。 “咳咳,爹地,我想妈咪。”隋棠窝在隋彦的怀里说。 “小棠棠怕不怕?”隋彦问。 隋棠惊恐的眸子看向父亲背后的大火,点了点头,再看一眼抱着他的父亲,又摇了摇头:“不怕,我是男子汉,我不怕。” 隋彦宽慰地笑笑,那张妖孽般颠倒众生的俊逸脸庞布满了黑色的灰。 他低头看了眼底下,估计了下高度,挪到栏杆边,对儿子说:“抱紧爹地,爹地带你去找妈咪。 ” 与其绝望地等着,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是生还的可能。 秦棠疯了般在满是火海的房子里跑动,手被砸到,脚上全是灼烧的痕迹,眼睛被熏干,撞痛的脑门又接二连三受到袭击,她浑然不觉,脚步却奇迹般越来越快,这一刻,她仿佛来了力量,一口气冲到三楼,睁着干涩的眼睛巡视一周,看到阳台上的人时,募得放亮。 隋彦,隋棠! 她飞奔而去,头顶一个大吊灯猛得劈下,她一躲,滑在了地板上,同一时间—— “隋——啊——不——”还未扑到阳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已经从她面前消失不见。 哗地一下,华丽坠落。 离地,十米。 门扉倒地的声音隔绝了她和外面的世界,脑袋再次被击中,致命的,人轰然倒地。 隋彦,隋棠,隋彦,隋棠…… 到这一刻,生死攸关的一刻,她还是不想他有事,不想那个跟她共同孕育了一个生命的男人有事。 “把孩子拿掉。”几天前,埃美柯负层的停车场,隋彦把手放在秦眉的肩上,神情严肃地说。 他面前的女人,那个秦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流泪的强大女人竟然抑制不住地低哭出声。 秦棠猫在车后,看着那个一向不跟人亲近的隋彦跟自己的姐姐一点点拉近距离,最后,两个身躯完美贴合在一起。 秦眉那天很伤心,一直在哭,看得秦棠也流了一脸的眼泪。 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秦眉肚子里会有隋彦的孩子。 眼皮沉得睁不开,浑身都在烧,她估计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具干掉的皮肤了。 躯体在燃烧,灵魂也抽离,她看见地上那个睡过去的女人,闭着眼睛,脸是黑的,身上全是火。 灵魂游走,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从那么高的地方下去有没有事,哪知魂刚出外头就慢慢淡去。 老天,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空洞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飘入她的耳里:走吧,他们已经不关你的事了,走吧。 …… 顾临睁开眼,按着疼痛的脑袋,起身。 身边的女人睡得极沉,他伸手推了推,二十六摄氏度的房间里人体的温度过于偏低,顾临的手指僵硬着,挪到她鼻下时狠狠一闭眼,双脚因她下-体染红床单的血而错乱,狼狈地套上衣服夺门而出。 外头的阳光刺眼,他伸手盖在眼前,头疼欲裂,刺耳的喇叭声穿透耳膜,强光下,他薄凉的唇勾起一丝惨烈的弧度,脚步顿住。 砰的一声,轮胎在街上划过一道浓重的长痕,一个身躯撞碎车玻璃后猛得飞开,血滴子,玻璃渣子落了一地。 第3章 多角关系 “秦棠,秦棠,秦棠……” 是谁在一遍遍地呼唤她,又是谁紧紧握着她的手,意识清醒了又混沌,混沌了又清醒,在醒不过来睡不过去的煎熬里,秦棠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张浓眉大眼的娃娃脸映入眼底。 “娇娇?”秦棠睁着厚重的眼睛,看着床头明显年轻了好几岁的女孩,有种岁月倒退的感觉,她哑哑的嗓子问,“你不是在马来西亚拍外景吗?” 孟娇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你傻了,我去那干什么?” “秦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一个温柔的声音,秦棠转了转眼珠,发现身边还有个人。 “你怎么也回国了?” 陆念笙和孟娇噤声,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满满的困惑。 最后,还是孟娇笑:“是不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了,怎么竟说胡话呢?” 秦棠是做梦了,却是一场噩梦,她梦见姐姐怀了隋彦的孩子,梦见她要申请离婚,还梦见家里大火,然后,丈夫和孩子都跳楼了,她自己还被烧死了。 如此看来,什么都没发生过,隋彦没有出轨,秦眉也没有怀孕,他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一切都没发生改变。 她舒了口气,额头却是一痛。 “你别乱动,躺下。”陆念笙瞧见她吃痛的表情,抬高了病床,让她倚在上面。 秦棠顺手去摸额头,却被孟娇抢先一步打下。 “别乱动,头还磕伤着呢,别去碰伤口。” 秦棠这才注意到不止头上痛,手还重重的,她低头,一圈一圈的纱布裹着整个左手掌,她抬了抬,没什么力气,却有点痛。 莫名的,一种熟悉的感觉,外加一种心慌的异样扑面而来。 “叫你别乱动你还动,痛了吧。”孟娇说她两句,让陆念笙出去找了医生,一番检查后,医生宣布没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出院。 秦棠是个喜欢事事周全的人,她会等自己无病无痛了才出院,于是便要求多住一段时间,哪知孟娇突然为难起来。 秦棠拉了拉她的手指,问:“娇娇,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陆念笙打断,对着秦棠笑,“你放心住,等完全康复了再走。” 下午陆念笙告辞的时候孟娇送他出门,小声地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用了。” 陆念笙皱着眉头,看向暗下来的天色,开口:“我会想办法的,我可以兼职,还可以打工。” 孟娇还想说话,突然插-入一个声音:“什么打工,兼什么职,你不是已经在凤凰电台工作了吗?” 秦棠是来问孟娇要手机的,从醒来到现在,还没给家里人通知一声,隋彦和隋棠都该急了,那馋嘴又疼她的小家伙估计还眼巴巴地等妈咪回去喝绿豆汤呢。 对了,绿豆汤,头募得一痛,她记起那个大嗓门的中年男人,记起好心的交警,还记起自己撞车了。 “秦,棠,你怎么出来了?”孟娇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秦棠抿着唇,目光直逼陆念笙:“你辞职了,为什么?” 孟娇呆愣着,陆念笙的脸色突然变得和外头的天色一样暗,温润的脸板起,无一丝表情。 孟娇疾步过来,拉住秦棠的右手,恨声道:“让你跟着秦眉姐住,你不答应,瞧吧,多好的室友,你手机爆炸了只顾着自己逃命不说,还把你推到衣柜上,我说你现在这脑子啊,就是给撞懵的,竟说胡话。” 秦棠看着面前不光容貌还是衣着都显得稚嫩的女孩,眼神很呆滞,因为她不知道孟娇是什么意思。 手机爆炸,撞衣柜,有什么在脑中划过。 孟娇站在秦棠面前,嘴里喋喋不休地骂,秦棠注意到她的脸有点圆,没有削骨后的尖细,她的眼睛圆溜溜的,够大,却不够狭长,大概是没开过眼角的关系,她的衣服是最简单的t恤,脚上套着双廉价的帆布鞋,质量一般,无牌子,地摊上随处可见。 再看陆念笙,个子挺拔,身材消瘦,穿着带线头的衬衫和磨白的牛仔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呆的要死的黑框眼睛,头发剪得很短,却很亮,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让人侧目的就是手腕上的那块表。 不是什么高级的品牌,却是高考结束那年秦棠打工攒钱给他买的生日礼物,陆念笙一带就带了好多年,即便后来身价飙升,稳坐凤凰台长的位置,他也没摘下。 恐惧突如其来,她抖着唇问:“我没钱交住院费了?” 她竟然没钱?嫁人后虽然做起全职太太,但隋彦给她的卡是无限额透支的,过了几年富太太的生活,她跟着丈夫染上了不带现金的习惯,出门划卡,大把大把的卡在钱包里,怎么会交不起住院费呢? 然,那个“我”字让陆念笙理解成了她不想拖累他们的意思。 把手搁在秦棠消瘦的肩头,他保证:“别担心钱,好好养病,其他的我们会想办法的。” 夜里二十一点,终于想明白哪里奇怪的秦棠躺在病床上,平静地看着在做睡前准备的人,她没有恐惧,也没有瑟缩,只是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 姐姐有过孩子,她有被交通事故缠身,也有那场大火,她也死过一次。 现在,她还睁着眼,还有心跳和呼吸,说明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可能——她,秦棠,一个三十岁的少妇,重生了。 大三那年的夏天,她那部老旧的杂牌手机由于高温和持续的充电轰的一声爆炸,伤了她的左手掌,把寝室睡觉的一干人等炸得四处逃窜,她忍痛下床的瞬间,被急于逃生的室友一推,脑袋磕在衣柜上,隔壁寝的孟娇听到动静,打电话叫来陆念笙,两个人叫了辆车,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什么都没有改变,就连病床的位置都是一如既往的临窗,条件不好,住的是六人的病房,大夏天的,就算开着微弱吐气的空调,依旧掩盖不了那股难闻的汗臭味。 可能还抱着点期望,她伸手去开窗,才费力打开生锈的窗户一点,就有一个肥胖的大手啪得把窗户往反方向一推。 秦棠有心理准备逃得快,没夹伤手。 后来那人的念叨秦棠没听见,她证实了自己确实有了二次生命,十年前,她也因为夜里开不开窗的事让人家一顿数落。 那么,接下来,刚和妇人抢完厕所出来的孟娇将会和那人来一场骂战。 “你怎么回事,懂不懂尊老啊,敲个什么门,吵死了,亏你是个大学生,一点素质都没有。” “哈,我素质不好,你又好到哪里去,跟你老头霸着厕所半个小时,说是洗漱,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里面干那啥档子恶心的事呢。” “……你$#%&*#$%&*&$#$……” 俩人巴拉巴拉争执了好久,最后以一位要睡觉的男人一声吼平息。 …… 秦眉是第二天下午赶到的,她跟着艺人在台湾拍戏,请了好几次假都不行,上头说必须完成这期的拍摄才能放人,秦眉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就算还是默默无闻的小经纪人,她也是头发一甩,不顾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直接走人,而这种任意妄为的下场她心里清楚,要不是那个原在c市的人不争气,她也不用那么破罐子破摔,冒着丢饭碗的代价赶回来。 此时的秦眉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因为十八岁就辍学开始工作的关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成年人稍显成熟。 秦棠看见她,一愣,心里涌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 她放下玻璃杯,问:“你怎么过来了?” 秦眉对于她冷漠的态度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她夹着包过去,坐到孟娇让出的位置,直接训斥:“怎么那么不小心,跟你说了换部手机,怎么不听话,你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让我怎么在外面放心工作。” “姐,你可以不用来看我的,这里有娇娇和阿笙就够了。” 秦棠话里的拒绝意思很明白,意思是用不着秦眉,秦眉不说话,看了她一眼。 两姐妹很像,都是瓜子脸,大眼睛,秦眉比秦棠大两岁,整个人看上去成熟很多,她比妹妹好看,长相艳丽,身材修长,个性要强干练,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闪闪发光。秦棠站在姐姐身边就是一株存在感为零的野草,她个子不高,身上没肉,纤弱的随时都能吹倒的样子,但到底是同一个父母,良好的基因还是有的,因为脸颊消瘦的关系,倒衬得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的,五官没那么张扬,倒还算清秀,比起秦眉的光芒四人,闪的人移不开眼,秦棠的长相看起来更加让人舒服。 “棠棠,看看你我就放松很多。”隋彦不止一次在繁忙的公事后搂着她在她怀里寻求安慰,秦棠会笑着给他按摩,如今想起,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不舒服。 孟娇看看秦棠的表情,闻到浓浓的硝烟味,悄然离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关系不怎么好的姐妹。 这个时间很多病人都出去散步了,正方便谈心。 秦眉放下包,在病房巡视了一圈,高跟鞋落到地上的声音很清脆。 第4章 多角关系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我给你换间病房。”秦眉拿指挑起脏污的蓝色窗帘,又嫌恶地松开,走到秦棠跟前站定。 “不用了,这里挺好。” 秦棠的拒绝在秦眉的意料之中,她没打算说得动她,而是直接去下去办了转病房手续,秦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垂下眸子低头喝了口水缓解嗓子眼里的干涩。 秦眉很快又上来了,她懒得跟妹妹废话,直接吩咐孟娇收拾东西去顶楼。 秦眉给秦棠订的是最好的vip病房,c市第一大医院顶级贵宾房,豪华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光一天的床位费就高达两千,加上必要的护理费医药费等等整合下来五千元整,如果时间倒流,这对于父母双亡六岁起就在孤儿院长大一向算计着钱花的秦棠来说铁定接受不了,可是对于过了好几年优越富太太生活心理年龄有三十岁的秦棠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所谓的vip病房,所购买的的不是高出普通病房优良的医疗资源,而是一种相对舒坦和符合自己的生活习惯。 秦棠这人脾气还算随和,就是矫情的不行,夜里睡觉不能有一点声音,下几场滴答滴答的雨都能搞得她神经衰弱,更何况是几个人一间的大病房,半夜一有人起夜她就敏感地惊醒,早上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很混沌,所以当孟娇一边快刀斩乱麻地收拾行李唯恐她反悔时,秦棠只是很安静地在边上看着,默认了这一切。 秦眉有点意外秦棠的乖顺,她用职业经纪人的眼光在她祥和宁静的脸上定了十秒,没看出什么问题后潇洒地拿起包:“你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 秦眉走后,秦棠也打发了孟娇离开,毕竟vip病房的看护很周到,不需要她一学生二十四小时陪着。 秦棠在看护的伺候下细嚼慢咽地用完了特别烹制营养餐,就低头检查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起身去了外间的洗手间。 镜子里倒影出来的女孩刚刚迈上二十,有少女的稚嫩也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三七分的刘海盖住白皙的额头,露出似翦的双眸,那眸中水波荡漾,有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女孩小小的瓜子脸尖尖的,是很多艺人渴求的型,却因为过度的操劳而显得消瘦苍白,她的身子很单薄,蓝色的病服松松垮垮地套着,手腕上还缠着纱布,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秦棠细细抚过这种年轻了十岁的脸,冰凉的指尖留恋在熟悉的眉眼间,又回去了,她深吸一口气,低头掬水洗了把脸,就当重新开始吧。 秦棠本就是个性情淡薄的人,对于重生这个可怕的事实也不过最初的一晚失了眠,到今天,她又是一个拿起一本杂志就能安静地坐一个下午的人。 “秦小姐,您该出去走走,这样闷着不好。”年轻的看护给她打完点滴,收了药瓶,善意地提醒她。 秦棠扭头看向窗外,眼睛一眯,阳光很好。 她笑着回头:“是该动动。” 看护尽职地扶她下床,说:“前面走到头有个公用的阳台,您要是在房里呆厌了,可以去那里走走散散心。” vip病房里内带了小阳台,但为了怕病人烦闷,又另外开辟了个一百多平米的阳台,根据普通人的需要,放了几把椅子,几个塑料桌,上面撑起大大的太阳伞,还有些简单的运动器材,护栏边上放着几盆芦荟,顶上还有不少吊兰,发着幽幽的香气。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一点没变,这是她跟隋彦第一次遇到的地方,这个承载着她甜涩初恋的小阳台,她眯着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病服,茕茕独立在朗朗乾坤下,听见动静转过身后,眉目俊朗,唇红齿白,神如谪仙,唯一不足的是他手臂的伤口,缠着纱布,秦棠后来知道那是剧组爆破时没控制好距离和力度,炸伤了来视察工作的大老板。 再见了,隋彦,再见了,隋棠小宝贝。 秦棠闭眼站了会儿,又眺望了会儿远方,觉得累了就坐到遮阳伞下,这块下面有很大的一个人工湖,吹过来的风倒也不热,反而很湿润,秦棠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原路返回时被一阵阵说笑的声音吸引。 本不想窥探*,可那娇媚的女声中偶尔伴起的低沉男声让她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秦棠明知道这样不好,身子依旧不受控制地朝那个虚掩的病房走去。 “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忘了人家了。” 女人的发嗲引来男人一阵大笑:“怎么会,你那么迷人,谁忘得了,我这不是没空吗?” “没空来找我,倒是有空去救人。”依旧娇滴滴的声音,倒是有股难言的傲气。 “女生寝室楼失火,我刚好路过,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救就救吧,做什么把自己弄伤了,多不划算。” 那男人接着说什么了秦棠没听进去,光是这个声音就已经让她脸色发白,浑身发颤,脚步紊乱了。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不可能的,原本以为的再也不见怎么可能变成再次重逢? 可偏偏天下就有那么巧的事,秦棠才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开去,那前一秒还窝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女人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 “喂,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秦棠一怔,脚步顿了顿又朝前走去。 “说你呢,你跑啥。” “你谁啊。”那年轻女人扭着柔软地腰肢拦在秦棠跟前,气场大的衬得对面的人弱不禁风,她双手环胸,挑眉质问,“你是哪个杂志社的记者,竟然乔装成病人混进来?” 秦棠皱眉,这个女人她知道,不仅知道,还有点可耻的渊源。 玄子,原名玄璋凌,埃莱科娱乐公司顶级的女明星,和顾临,薛莱恩并称为埃莱科三宝。 十七岁出道,取艺名玄子,如今,二十二岁的玄子已经是走过好几次红地毯的国际影星了。 秦棠第一次见她是在埃莱科年末内部晚会上,那个时候,刚刚从好莱坞回来的玄子星途坦荡、意气风发,眉目之间都是张扬放肆的美态。隔着很远的位置,秦棠看见一个一米七十三的女人拖着长长的裙摆聘婷而来,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媚眼如丝的样貌重叠,再从欢呼的众人耳里听到她的名字,秦棠就认出了——玄璋凌,玄潇年的女儿。 母女俩的名字都那么霸气,连勾搭男人的性子都是如出一辙。 玄子跟大老板隋彦越靠越近,秦棠心里咯噔一下却忍下过去的步子,因为她身边有个双眸喷火,随时都能发飙的女人。 “你拉着我做什么。”秦眉不悦地瞪向妹妹,“你就不怕你老公让那狐狸精勾去?” 秦棠皱眉,不认同她的说法:“姐,隋彦不是第二个秦泰。” 秦眉眼里从小乖巧懂事的妹妹,当年玄潇年登堂入室也只是闷头睡上个两天的妹妹,只在父母亲死后,玄潇年卷走秦家的巨额财产时才会气的发抖的妹妹此时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秦眉诧异之余忍下这口气。 “问你话呢,哑巴了?”秦棠被那尖利的声音拉回神思,就见病房门一开一关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怎么了?” 玄子转过身,恰恰遮住他的视线:“不知道,问她也不说,估计是个刚出来混的小记者,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玄子一脸的懊恼,估计是气这个不知哪里出来的女人破坏了她挤破头皮才换来的短暂温存吧。 “你去忙吧。”隋彦轻咳了声,借着身高优势看了眼惊慌失措逃走的背影,玄子看了下表,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又撒了会儿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秦棠脚步虚无地步入病房,秦眉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做什么去了,脸色怎么差成这样,看护是怎么管的。”一边弄丢人的小护士吓得小脸煞白,被秦眉一挥手赶了出去。 “你来了。”秦棠故作正定道。 秦棠犀利的眼睛扫过她的脸过去掰起下巴一看:“没睡好?” 秦棠拿下她的手走到床上躺好:“没有,这里的看护挺好的,是我自己闲不住到处走了走。”见秦眉完全不相信的样子,瞥了一眼她风尘仆仆的样子,转移话题,“你这么突然回来没事吗?” 根据记忆,十年前秦棠出事的时候秦眉应该正在台湾工作。 秦眉一想起这事就头疼,她带的那个明星名气不怎么样,脾气大的可以,她才闪了几天,就嚷嚷着说要换经纪人,经纪人哪是一个小明星说换就换的,偏偏经理还跟这小明星有一腿,秦眉入行两年,处处受排挤,尽管她能力够了,却没有后台,在这个弱肉强食人人争着上位的娱乐圈里无疑是一个被人使唤着走的人,今天经理还跟她谈话,要么她道歉,要么就不用来了。 “姐,姐?” “恩?”秦眉回神。 秦棠见秦眉心情不怎么好,想了想开口:“我想跟你说件事儿。”秦眉点头后,秦棠继续道,“能不能给我换个病房或者出院算了。” “又怎么了?” “不是。”秦棠把头发拨到耳后,低头隐去眼里还处在震惊中的波涛,“这里太贵了……” “这算什么理由。”秦眉打断,“太贵也要住,别跟我犟,就这么定了,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 秦眉出了医院后直奔附近的银行,一查存款五万,够支撑段时间了。 出了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瓢泼大雨迎头砸下,秦棠立在街边等着,雨水噼里啪啦的,溅起落在她的丝袜上,渗了进去,拔凉拔凉的。 “秦小姐,等车?”一辆银色的宾利滑到她身边停下,车窗下摇,露出一张张扬的俊脸。 第5章 多角关系 “秦小姐,你有难处的话可以找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的。”薛莱恩稳稳地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眼抱了抱手臂的女人,把冷气关掉,又开了点窗让湿湿热热的风进来。 “谢谢。”秦眉对着他的背影说,明显感到暖和了点。 “不客气,我说过了,凭我对秦小姐的仰慕,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你,更何况这只是小事,快入秋了,c市天气潮湿,秦小姐注意点比较好。”薛莱恩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下,侧头问,“既然遇见了就陪我坐会儿,顺便喝杯咖啡暖暖身子,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想喝什么?” “拿铁。” 薛莱恩抬头看了秦眉一眼,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就喜欢秦小姐的直接,你要是说‘随便’还真不好办了,你知道的,现在的女孩子很喜欢说‘随便’两个字,看似很好说话,其实是给男人最大的难题,‘随便’?男人怎么知道女人心里对‘随便’的定义是什么?” 秦眉被他逗得一笑,明艳的脸蛋熠熠发光,一点也不比电视剧里那些精心打扮过的女明星差,薛莱恩忍不住眯起眼睛多打量了一会儿,秦眉被他盯得怪异,她轻咳一声,问:“薛先生今天没通告?” “有,我推了,天气不好,想休息一天。” 大牌应有的权利,秦眉明白。 “你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对于薛莱恩了解她的行踪,秦眉不无意外,这个男人每次看到她就给她一种暧昧的假象,秦眉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太正常了,薛莱恩至今单身,却同时跟很多女明星传出绯闻,他的言行举止很绅士,也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可秦眉心里太清楚,这样的花花公子哪会有真心。 “我妹妹受伤了,我不放心,回来看看。” 薛莱恩摩挲了下杯口,点头:“你妹妹今年大三了吧,在t大?”没等到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老大最近去了t大演讲。” 秦眉一愣:“隋总?” …… 夜里秦眉没出现,倒是陆念笙提着个红色的塑料袋和孟娇特地要他带来的爱心便当进来。 秦棠正倚在床头看书,低着头,陆念笙叫了她一声,她抬头,茫然了一会儿,才说:“是你啊。” “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一本打发时间的杂志。”秦棠把一个下午都没翻过一页的书收起来搁在一边,接过他洗来的新鲜苹果咬了口:“很好吃。” 瞅了眼果篮里的标签,红富士,怪不得。 这个时候的陆念笙穷的叮当响,实在是太太太破费了。 “阿笙,下次别买那么贵的,随便捡点处理的就行。” “不行。”陆念笙把纸巾递给她擦手,镜片后的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坏了的苹果里含有致癌物质,吃了对身体不好。” 打从六岁那年家破人亡和秦眉一起被送入孤儿院就认识了这个跟她同岁的男孩,陆念笙和孟娇比她和秦眉更不幸,她俩至少还享受了几年的天伦,而陆念笙和孟娇都是父母双亡的孩子,一天亲情都没感受过。不曾得到后也不会有失去的痛苦,所以,在进入孤儿院后,陆念笙和孟娇要比两位秦小姐无忧无虑的多。 孟娇无忧无虑,因为她是没心没肺的娃子。 陆念笙无忧无虑,因为他风轻云淡的性子不允许他想那么多。 他总说,秦棠,别难过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一个男孩子,没用保护,却用了照顾,不是自卑,而是一个人对自己实力最恰当的衡量。 他不够强,无法保护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的女孩子,却能凭自己的双手熬夜打工,为她挣回来一袋子新鲜的苹果。 这么些年,陆念笙都是用自己笨拙的方式默默守护着秦棠。 女孩的脸红扑扑的,跟鲜红的水果一样鲜亮,陆念笙放心了,环顾四周,道:“这里不错,你脸色明显好多了。” 秦棠一摸,是吗,下午秦眉还说苍白来着呢,可能是烦闷地窝在被子里一下午的关系吧。 秦棠自问是那种情绪不太受他人影响的人,可唯一能影响她的两个人都在今天出现了。 隋彦不必说,上辈子因为生病住院和误闯了那个小阳台和他来了场狗血又不失浪漫的邂逅,然后就是毕业,结婚,二十四岁时生下可爱帅气的儿子。 玄子,秦棠对她没啥想法,她小时候压根没见过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厌恶和恨意,真正膈应到秦棠的是她母亲玄潇年,那个成了秦泰小三的女人,秦棠这么不记仇的人也实在没法对这样的女人产生什么平淡的情绪,讨厌总归是有的吧。 晚上,护士进来问要不要陪夜,不陪夜的得离开了,陆念笙摇头,看着秦棠,话却是对小护士说的。 秦棠看见他眼下浓浓的黑眼圈,心疼道:“阿笙,累的话少打几份工,钱是挣不完的,别那么拼。” “可是钱是花的完的。” 一句话,把秦棠挤兑的无言以对。 “虽然我们是公费保送,在国外也得花销,我还是多存点。” 陆念笙这么一提,秦棠脑子里好像被劈了下,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十年前,也就是大三的秦棠被秦眉强迫公费进修,新闻系只有两个保送名额,报名的确有一大堆。 陆念笙是校方钦点的,因为他成绩实在太好,人品也好的没话说,没道理埋没这种学生,秦棠呢,虽然成绩不赖,可还不至于拔尖,偌大的t大新闻系不缺比她优秀的人。 为此秦眉不惜一切代价给她挖关系,让她去念,秦棠反感这种走后门的秦眉模式,她那股矫情劲在那刻发挥到淋漓尽致,秦眉给她弄到了名额,她不稀罕地跑去校长办公室说不去了,她要结婚,气的秦眉当众给了她一巴掌,秦棠早因为秦眉过多干预她的生活对她颇有微词,那会儿更是猩红着眼眶,疯了似得大喊:“我不会去的,我要结婚了,不管你乐不乐意,明年毕业我就结婚!” 这是隋彦跟她说的,她听在耳里还犹犹豫豫的,女孩子固有的矜持让她纠结了好多天,现在呢,这正好成了她的挡箭牌,成功让秦眉气的闭上了嘴,硬生生弄丢了保送的机会。 但这次秦棠不会再弄丢了,她违抗不了秦眉的意思,只能继续在这个天价vip病房住着,可总有主意决定自己的未来吧,况且,这个未来也是秦眉喜闻乐见的。 陆念笙出去的时候,秦棠反应过来,还没谢谢他从事故现场把她救出来的事,虽说是旧识了,但必要的道谢还是要有的。 认定了未来道路的女孩好梦正酣,睡得很香甜,梦里都是很陆念笙在国外学习的场景,偌大的校园,复古的哥特式建筑,周围都是金发碧眼的学生,或抱书匆匆而过,或三五四群地嬉笑打闹在一块儿。正开心处,画面又一转,隋彦的那张惊为天人的俊逸脸庞突然跳出来,硬生生阻断了她的留学梦,秦棠一个激灵,睁开眼,摸了摸冰凉的床单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 秦棠不敢随便出去散步了,怕再遇到什么不想见的人,可偏偏不想见的人在她开着房门透气的时候走了进来,无视门边震惊发愣的脸,自顾自地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 “秦小姐。”隋彦瞥了眼床头的名字,叫道,然后看到被点名的人明显一震,僵硬地转过身,四目相对,那刚刚还有点激动的表情转为惊讶后又变成了厌恶。 有趣,隋彦眯眼,一个算来见过两次,实际零交流的人竟然会对他流露出厌恶的深情,不应该是迷恋?那他刚刚看见的那大大的眼睛里稍纵即逝的热情和依恋是什么?错觉? 隋彦嘴角朝两边邪魅的一牵,白色的病服平整地穿在身上,头发修的很短,却很精神,绝美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远远望去,异常的妖媚,愣是哪个女人,不,就算是男人见了也会心动,可秦棠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明明他对着你笑,浑身上下却透着股嘲讽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逃开。 秦棠想着步子已经颤巍巍地迈动了,这是第一个见到隋彦后不倒贴上去反而逃走的女孩,隋彦当即起身,有力地长腿啪地一下踹上门,盯着抬头一脸惊吓的女孩。 “秦小姐,我以为你至少会对你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不带一丝感情,隐隐有丝不爽在里头。 第6章 多角关系 秦棠好像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比较关心的是为什么他突然堂而皇之地进来。 原本宽敞的空间因为多了个人陡然变得逼仄,秦棠狠狠咽下记口水,背脊猝不及防地撞上后面的门,目光落到他带伤的胳膊上。 男人右手臂的病服袖子被卷起,露出白皙精壮的前臂,肌肉结实,却又不显得夸张恐怖,隋彦有晨练的习惯,浑身上下的线条跟流金一样优美。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的人刚蹙起眉头,那不断变换着复杂神色的人已经伸出了消瘦的手颤巍巍地抚上他受伤的部位。 “疼吗?”那抖动的声音如游丝,随时都会断裂的样子,“隋彦……” 被叫的人浑身一震,脑子里突然闪过相似的焦急女声,一道道,一阵阵,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你认识我?” 刚刚还勾唇戏弄的人突然正色,秦棠脸色微变,撤回快要按上去的手,快速地背过身:“你不是说你救了我吗,如此,我怎么能忘了救命恩人的名字。” 秦棠一边顺着他话说一边纠结成了团。 救她的不应该是阿笙吗,她脑子好好的,没失忆,清楚记得十年前是陆念笙带她来医院的,怎么重活了一次后救她的就变隋彦了? 秦棠越想越可怕,单薄的身子在九月的天气里瑟瑟发抖。 隋彦盯着那瘦弱的背影,很难把这个淡定的女孩和火场里那一直叫着他名字的学生联系到一起,那时明明抱他抱那么紧,一口一个隋彦的叫,还嚷嚷着另一个跟他很像的名字,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这人到底有几面? 怕他不相信,秦棠又道:“那日门外我无意冒犯,任何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好奇的,隋先生长的……”秦棠想了想,尽量找了个恰当的词语,“长得挺吸引人的,我是个俗人,难免多看了两眼。” 隋彦低头瞅着故意把自己形容成花痴的女孩,视线直直落到她乌黑的发顶,勾了勾唇角,调侃道:“秦小姐多久没洗头了,都出油了。” 背后的人突然出现在跟前,秦棠尴尬地一躲,隋彦不悦地皱眉:“秦小姐的态度真是让我大跌眼镜,见了你口中“吸引人”的救命恩人撒腿就跑,这会儿又避如蛇蝎的,我真我怀疑我压根没救过你,反而想害死你。” 隋彦巧舌如簧,信手拈来,噎的本就不善言辞的秦棠无话可说,正尴尬时,病方面突然被人打开,进来的靓丽女人明显一愣:“隋总。” 隋彦视线懒懒一瞟,脑子里把所有接触过的女人过了一遍,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秦棠看了正在对视的两人一眼,丢下“我要休息了”就躺上了床。 秦眉跟着大步朝前外走的男人,边小跑边说:“隋总,请您给我次机会,我是真的有事才旷工回c市的,偏偏张经理咬着不放人,我实在没办法才……” “你妹妹?”脚步突然停下,秦眉紧跟其后,稳稳刹住:“恩?” “刚刚那个是你妹妹?”见秦眉不明白,他又道,“你们长得挺像,除了眼睛。” 秦眉的眼睛像父亲,有股商人的精准和敏锐在里面,秦棠的眼睛像母亲,带着艺术家固有的忧郁和悲天悯人的伤感。 见惯了或单纯或妩媚或妖冶或可人的美女,隋彦发现这种与生俱来的淡淡感伤和坦然很对他的胃口。 何况,那个女孩明明就认识他却要装作不认识。 秦眉发怔间隋彦已经进去了,秦眉敲了敲了门,隋彦头也不抬,门口的女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眉在埃莱科两年,虽没与大老板有过接触,可多少听过这位才二十七岁的埃莱科总裁年纪不大却喜怒无常,手段狠厉,埃莱科的全体员工私底下管他叫demon隋,可偏偏demon隋还长了张颠倒众生的脸,让无数圈内圈外的女人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后果可想而知。 秦眉从薛莱恩嘴里探听到隋彦为救t大一女生受伤住院的事立刻联想到了秦棠,这才赶来医院看看,没想到,去他病房扑了个空,正打算打道回府时竟然在秦棠病房里见着了。 也对,隋彦至少还是个大慈善家,关心下他亲自救出来的女大学生没什么问题。 “隋总,是这样的,如果您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秦眉跟着进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倚在沙发上的男人显然对她的“难题”不感兴趣。 秦眉拿不准他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的心思,只能说:“是的,叫秦棠。“ “恩。”隋彦应道,似乎已经知晓,他喝了口变凉的水,漫不经心地问,“你替埃莱科做事?” “恩。”秦眉苦笑一下,“不过一个小小的经纪人。” “你带谁?” “韩韶芸。” 隋彦低头继续关注手上的杯子,习惯性地刮着杯口:“她是谁?” “韩韶芸是入行一年的新人,拍过几只广告,发过一张专辑,目前在台湾为新专辑拍mv。” “我知道了。” “那……” “要我送你?”隋彦不耐地抬了抬手臂,秦眉见好就收,识趣地转身离开。 隋彦起身随手捞起病床上的手机,按下免提键,对着里头的人吩咐:“前几天让你留意的一个新人叫什么?” “顾……顾临?对,就叫顾临。” “把他给秦眉,让她带。” 埃莱科第一助理霍鑫快速地把电脑里的人事资料调出来,说:“是这样的隋总,秦小姐手里已经有个艺人了。” “把她随便丢给谁,合同到了就解约,埃莱科用不着骄纵的交际花,顺便让张默注意点,埃莱科不是他喝花酒的地方。” 挂下电话,隋彦想起一个礼拜前那个上门自荐的男人,跟他差不多年纪,穿的很干净,样子也不错,竟然直接跟前台说要见隋总,底下的前台估计被他吓到了竟然把他带了上来。 隋彦细细打量他,确实不错,就凭那张能迷倒阅人无数的前台小姐这一点隋彦就有兴趣用他,毕竟脸蛋是干这行的本钱,长得好看无论去哪个岗位都占便宜。 “每个新人都需要投入巨资培养,你说说,我多久才能收回这笔钱?”那日,隋彦坐在高档的真皮椅上,挑着眉问。 “半年,三年后翻倍,隋总,用我,你不会赔本的,有一天你会很庆幸今天让我上来。” 隋彦静默了长达一分钟,继而大笑:“年轻人,够有胆量,但是不要太狂妄了。” “我能这么说就有把握做到,隋总应该相信你的眼光。”顾临眉目俊朗,声音洪亮清澈,眸光自信淡定。 初次见面就能这么坦然地跟他说话的人这辈子不多,光是这个月,他就遇到了两个,一个顾临,一个秦棠。 第7章 多角关系 秦眉和来看秦棠的孟娇打了个照面,她点了点头,说:“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不用上课?” “今天周六,秦眉姐。”孟娇提醒她,秦眉最近因工作的事有点烦,搞得脑子短路,她拍了拍自己的头,笑了笑。 孟娇把特地给秦棠熬的排骨粥放在桌子上,小声道,“棠棠还睡呢?” 秦棠背对着他们,闭着眼,呼吸平稳,上午十一点,不是秦棠睡觉的节奏,秦眉过去,拍拍她的背:“娇娇来了,起吧,别装了。” 秦棠不情愿地爬起身,勉强跟孟娇打了个招呼,秦眉不悦地斥责:“怎么老是这副样子,摆脸色给谁看呢。” “我没有。”秦棠轻声反驳。 “你是伤了不是残了,别总窝在床上,多去走走。” “知道了,姐。”秦棠心不在焉道。 孟娇熬得粥一如既往的色香味俱全,放着秦棠喜欢的葱花,骨头熬得轻轻一嚼就碎了,秦棠有心事也不会饿着自己,吃了两碗满足地擦擦嘴。 秦眉见了放心,正打算离开,秦棠突然问了个想了很久的问题:“姐,你跟他说什么了?” “谁?” “隋彦。” 秦棠脱口而出,习惯成自然,秦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没礼貌,人好歹救了你又是社会名流,你怎么也得称呼一声隋先生吧。” “隋先生?”秦棠喃喃,继而道,“我为什么要叫他先生。” 秦眉眼看又要发火,孟娇赶紧挽着她的胳膊送了她出去,秦眉走前,递给孟娇一张卡:“这有五万块,扣除医药费,剩下的给她买点吃的,用的好点,奶茶店和超市的兼职我已经替她回绝了,以后让她安心念书,别打那么多零工。” “秦眉姐,秦棠不会愿意的。” 秦眉柳眉一竖,哼道:“我管她!”语毕,打量了眼孟娇,明艳的女人叹了口气,“你和阿笙也买点好的,别委屈自己,该吃的吃,该穿的穿,千万别省,还有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 孟娇握着那张金黄色的信用卡,只觉得沉甸甸的,在秦眉的身影离开视线时,她急步追上去:“秦眉姐,娱乐圈是不是有很多钱赚?” 还没毕业的新闻系女大学生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忐忑,问了秦眉二十一岁那年想的一个问题,一直被认为有大把大把钱财装在口袋里的人闷了会儿,笑着拢了拢女孩瀑布似得长发,说:“娇娇,两年前我也那么想。” “那现在呢?”急切的声音带着丝期待。 “现在……”秦眉看了眼烟雨蒙蒙的城市,道:“不好说,因人而异,秦棠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孟娇听了咧嘴一笑,多美好的韶华,秦眉想,她十七岁出来工作做点洗洗刷刷的,后来才硬着头皮去埃莱科应聘,虽然进去了,到底太年轻,没什么经验,也没威信,只能一路摸爬滚打,从生活经济人到事业经纪人,混到这地步,也算她秦眉的本事。 …… 秦棠的伤势不重,加上护理地好,月末就出院了,天气转凉,她又是怕冷的体质,早早披上了鹅黄的线衫,因为赶上十一,所以这周补课,周六周日尤其管的严,不许请假不许提早回家。 秦棠对重入课堂这种事情兴趣淡淡,回忆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在打工赚生活费的,她跟孟娇提起,孟娇支支吾吾的,秦棠看她这副为难的样子,笑着说:“是不是我姐给我回了。” “你怎么知道?”孟娇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体恤妹妹,擅自做主,专-制独断,标准的秦眉处事模式。 “其实,秦眉姐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不做就不做吧,我也懒得动弹。” “啊?”孟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还是秦棠吗,这还是那个把“我的姐姐是暴君”这种话挂在嘴边,抵死不从,跟秦眉拼的你死我活的秦棠吗? 怎么住了回医院,人都变傻了? 远处有学生会的干部跑过来喊,秦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秦棠一愣,还没说话,孟娇已经大呼小叫地惊呼起来:“好端端的去校长办公室干什么,话说,读了三年书,我也就在刚入学的时候看过校长的轮廓,这号大人物叫你去干嘛?诶,是不是说保送的事?” 秦棠摇摇头,表示不知情,那干部接着道:“听说有更大的人物在,导员让我来叫秦棠。”说着催促,“你快去吧。” “等等,我陪你吧。”孟娇拉住已经迈开步子的秦棠。 “不用,又不会吃了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是不会吃了你,就怕潜了你,现在的教育工作者就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表面上每天嚷嚷着传道授业解惑,骨子里还不知道是什么花花肠子呢!” “你呀!”秦棠点点她婴儿肥的娃娃脸,翻了个白眼说,“最近是不是看太多《旺角神探》 了?” “《旺角神探》?是什么?tvb新出的大戏吗?”孟娇的眼里闪闪发光,抓着秦棠的胳膊不让她走,“好呀,有这种好片都不告诉我,还能不能做好姐妹了!” 见秦棠不说话,孟娇摇了摇她的胳膊说:“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瞧你这小脸紧绷的,快去吧,别让校长一会儿说你。” 秦棠脚步匆匆的走了,心里一个劲儿地怪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旺角神探》明明是2023年的热播大剧,她正追的起劲,里面有个案子说的是高校老师猥亵女学生的,秦棠看了触目惊心,难免脱口而出,这会儿暗暗后悔怎么那么不小心。 到了校长办公室,秦棠还在懊恼刚刚的事,敲开大门后,侧对着她的人回头,秦棠扫了一眼,微愣。 “来了,快进来。”正直天命年的校长热情地招呼她过去。 秦棠越过长胳膊长腿的隋彦,站在他和校长中间,像个懂事听话的好学生。 “她呀,平日话不多,成绩倒是挺好,这次保送的预选名额里也有她的名字。” 隋彦哦了一声,尾音自然向上提,优雅慵懒:“那我是救对了,老师的学生还是十年如一日的优秀。” 校长看着自己昔日的学生,再想想他现在的身家背景,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后:“秦棠啊,快谢谢隋先生,说来他也算你学长,隋先生以前是金融系毕业的。” 秦棠想着自己都毕业好多年了,孩子都有了,又得重返校园叫什么学长学姐的,顿觉怪异,而且还是叫自己的老公学长,更觉得奇怪了,但那四只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她,她也只好硬着头皮道谢。 隋彦笑了笑,很亲切地邀请小学妹坐下。 秦棠自然地朝他对面的位置走去,隋彦却道:“秦棠是吧,女孩子就是认生,既然是校友,我又救过你,也算是缘分,用不着那么客套,就坐这吧。” 隋彦拿修长的手点了点他身边的空位,秦棠犯难,校长在隋彦高深莫测的脸上一看,立马会意,让她坐过去。 一挨近,熟悉的古龙水掺和着淡淡的烟草味迎面而来,秦棠不由得安心不少,身子放松,微微靠在沙发上,两个人坐在一起,高大挺拔和较小娴静,伴着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校长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怎么这俩人坐在一起毫无违和感,跟老夫老妻似得。 校长念念叨叨地说着,隋彦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秦棠安静地听着,沙发很舒服,她一半的身子让隋彦挡着,另一半沐浴在阳光里,既不凉,也不会晒得慌,很是舒服,这么懒洋洋的一来,困乏地直打瞌睡。 半梦半醒间,隐隐知晓事故当天隋彦是被母校邀请来给创新创业协会的大学生演讲传授经验来的,还没开始就碰到女生宿舍着火一事,于是乎人是救了,演讲却没办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十一结束学生返校你再过来,今晚就当校方给你造成不便的赔罪,你可一定要来啊。” “那是一定的,老师您太客气了。” 隋彦突然站起来,秦棠猛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睁开眼,发现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就她一个坐着,隋彦和校长都怪异地看着她。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脸上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尴尬地,通红一片。 校长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正想让她出去呢,哪知隋彦却道:“让秦同学一起去吧,碰巧秦同学的姐姐在我的公司上班,大家认识认识也好。” 秦棠不知他何意,却极其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扯,只是皱了皱眉头,校长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点深意,隋彦一大总裁跟个小丫头认识啥,八成是对人家有意思,当即笑着说好,看着秦棠的眼神也不觉柔和许多。 出席的都是学校的领导,秦棠只在开大会的时候扫过几眼,但依她的性子,也就如孟娇所说,记住个轮廓,至于另外的几个金融系党委书记啊,主任啊什么的,秦棠压根连轮廓都没见过。 那么多领导,就她一个女学生,显得相当格格不入,秦棠安慰自己就当还是三十岁,就当是出席埃莱科的晚宴好了,跟以往一样,坐在隋彦身边,他应酬她就很安静地吃着餐。不同的是,以前他不时顾着她,明明在应酬,手上的筷子却频频朝她伸来,而现在,自顾自的,连个余光都不屑给。 不过十几天的功夫,竟相隔出十年的距离,秦棠不觉鼻头发酸。 席上都是上好的美食,典型的江南菜,生爆鳝片、三丝拌蛏、一品南乳肉、贵妃鸡翅、翡翠龙虾、宋嫂鱼羹等等,她不爱这些,清粥小菜反而对她胃口。 秦棠没动几下就不吃了,有领导看到忍不住笑着说:“现在的女孩都追求骨感美啊,动不动就减肥,这么瘦了还减。” 隋彦闻言,侧头,眸子瞟了眼她没啥东西的碟子,问:“东西不合胃口?” “恩,太腻了。”她如是说,低头隐去眸底的水光,没注意周围都是一副又惊又恐又怒的表情,隋彦勾着唇,似笑非笑,眼底冰凉一片。 偶有领导大着胆子训斥秦棠不懂事,她趁电话响起的空隙匆匆离席。 第8章 多角关系 “秦棠,你在哪呢,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那端,陆念笙的声音伴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在到处找她,旁边还有道同样焦急的女声,娃娃音,是孟娇。 “不好意思啊,我在吃饭,手机调振动了,没听到。” “跟谁吃饭?”那端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秦棠眼尖瞥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人,按着手机快速说:“一个认识的人,回去再说。” 放下电话,那刚刚还离很远的人已经到了眼前,秦棠赶紧从暗处走出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隋彦盯着她还握着的手机,问:“你朋友?” “恩。”秦棠应,“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说一声,朋友有点急了。” 隋彦理解地点点头,下一秒,眸光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光:“所以说你在怪我?” 秦棠听着他突然冷下来的声音,只是抬着眼皮瞅了他一眼:“没这个意思,想多了。”见识过他的各种面孔,她自然不会畏惧。 那话里微微带着赌气的意思,隋彦听了,不怒反笑,朝前一步,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抬着头很镇定地看着他,平静的小脸上跟这个时间的月光一样柔和,温暖,隋彦心头一荡,又被他刻意地压下。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直视我的人,你不怕我?”隋彦饶有兴趣的问,邪肆的长眸飞斜,冷冷的寒气浸布在上头。 “我为什么要怕你?”秦棠淡淡地回答。 “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吗?” “知道。”如实回答。 “说来听听。”隋彦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伸手撑着墙壁,把她环绕其中,他喝了点酒,唇色绯红,吐纳间,淡淡的酒香喷洒在她的脸上,鼻尖,秦棠偏了偏头,躲开突如其来的暧昧。 言多必失,秦棠摇了摇头道:“你是前辈,我不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 “我准你放。” 秦棠见他态度坚定,道:“你的对手说你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的员工说你喜怒无常形同恶魔,你……”她停顿下,虽然不想提及,但话说开了还得继续下去,“你的女人说你见异思迁薄情寡义,就这些。” 隋彦眯着眼睛打量了她许久,两人姿势紧靠,脸庞离的不到一公分,秦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几不可见的毛孔,让她一个才二十岁的女人都自愧不如。 “你挺了解我,可有一点,错了,我没女人。”隋彦挑起她的一措头发放在鼻端嗅了嗅,岔开话去:“不错,这次洗的很干净。” 秦棠微恼,扯回头发握在手里,没去计较跟他*的那位玄小姐算什么。 隋彦收回撑在墙壁上的手,插回裤兜:“你很诚实,比刚刚饭桌上的那群老头讨我喜欢多了。” 被“喜欢”二字激的浑身一震的人绕过他走到一边,不情不愿地说:“隋先生,虽然你救了我,可我没有必要讨好你,对于你的搭救,我很感激,仅此而已,我要回去了,这顿饭,实在没什么胃口。” “正好,我也没胃口,对着群老家伙心烦。”隋彦把手搭在秦棠肩上,不顾她的意愿,半强迫半拥着朝外走去,“你刚刚剖析的很到位,作为奖励,我赏你一程。” …… “卧槽,不是校长潜你,是校长找人来潜你啊。”孟娇凑在秦棠耳边小声嘀咕,被秦棠一瞪,扁了扁嘴。 一边的陆念笙听了皱眉,随后朝隋彦道:“隋先生,谢谢你,麻烦你送秦棠回来。” “客气。”隋彦瞟了他一眼,无视他伸过来的手,转而问秦棠,“男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说完,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干嘛撇那么清楚,对比陆念笙那张因背对着月色而显得黑压压的脸和隋彦那正沐浴在月光下惊艳满意的脸,秦棠立马低头不吱声了。 隋彦回身,正了正袖口的银色纽扣,拉开车门,豪华奢侈的保时捷在下一秒疾驰而出。 边上不少半夜还在溜达的女生交头接耳地八卦着,秦棠赶紧拉了孟娇进楼。 刚到寝室,就接到陆念笙的短信:下次出去跟我们说声。 秦棠有预感,他在生气。 寝室里,那群刚刚还在探头看好戏的女生朝秦棠围过来,忍不住问:“秦棠,刚刚那个人是正门口海报上的隋彦吗?” “恩。”秦棠点头,来回转着圈打量着寝室楼,她床那的墙壁被炸得黑乎乎的,重新刷了遍油漆,味道不好闻。 寝室长张桦暧昧地一笑:“不错嘛,秦棠,挺厉害啊,救了一次就对上眼了。” 话里明显的酸味和嘲讽味让秦棠停了去浴室的脚步:“跟你有关吗?”她可记得,手机爆炸时,是这个寝室长把她推向衣柜的。 “你!”那人鼻子一歪,“我不过问问,横什么横,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秦棠锁上浴室门,不再搭理无谓的挑衅,暗想,我还真飞上过,要不是那场大火,现在还是凤凰,如果姐姐没怀了他的孩子,如果她没想离婚的话。 …… 十一假期,陆念笙和孟娇还没结束兼职,秦棠独自提早回了秦眉在市中心买的房子,她把行李拉进去,秦眉头也不抬地说:“回来了。” 秦眉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堆满了凌乱的文件,她盘着头发,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捧着台笔记本,刷刷刷打字。 “很忙?” “有点。” “韩韶芸和张经理没为难你吧?”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让我带新人,我正做工作递交呢,顺便看看新人的资料。” 秦眉带的新人,秦棠隐隐的有种诡异的预感,忍不住问:“谁啊?” “顾临,一男的,二十六岁,一米八四,七十五公斤,身材倒是很标准,长得也帅,希望能红,替我挣钱,至于脾气……男人嘛,别太抠太娘有点小毛病倒可以忍受……”秦眉自顾自念着,半天见那个行李箱还在脚边,她停下打字的手,问直勾勾盯着她瞧的秦棠,“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事。”秦棠缓了缓不自然的脸背过身,“我去给你换杯水。” 秦棠拿走凉掉的咖啡,去厨房找了圈,发现了包薄荷叶,又翻看了下冰箱,拿出一罐蜂蜜,舀出半勺加进马克杯里,泡好了端出去重新放在茶几上。 “喝点薄荷茶提提神。” “谢谢。”秦眉喝了口,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错。 秦棠进去收拾了行李,洗了个澡,做了点小菜填肚子,秦眉忙的连饭也顾不上,秦棠给她把饭热好,过去说:“兼职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没意见,只是,你也别太累了。 秦棠说完进了房间,秦眉微怔,随即欣喜地跟过去,隔着门板站立了半天,咚咚咚敲了三下,也不推门进去,就站在外面说:“棠棠,你不怪我了?” 里面没有声音,秦眉侧着身,半边身子靠在木门上,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抱歉,我不该拦着你们,但是……”一声悠长的叹息后,秦眉又道,“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棠棠你知道的,从小妈妈对我来说就很陌生,只有爸爸和你才是我最亲的人,就算爸爸做了错事,我也还是不能让妈妈把你带离我俩身边。” 秦眉说起了陈年旧事,秦棠恍惚间,思绪一下子把她带到了六岁那年。 撞破丈夫奸-情的卓素婷一怒之下敲碎了视如珍宝的雕塑,二楼的工作室里,一个女人丢了平时端庄温婉的样子,疯了似得把精心制成的雕塑摔的一干二净。 门口站着两个小孩,大点的那个捂住妹妹的眼睛,透过指缝看着里面那个疯了的女人转过头来,对着她们喘着粗气,然后突然冲过来,一把拉开大女儿,把小女儿搂在怀里,瞪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摸着女儿呆呆的小脸。 卓素婷抱起六岁大的小女儿就要走,大女儿拦在前面,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坚定:“你不能带走妹妹。” “走开,你给我走开。”卓素婷爱惨了那个男人,也恨极了那个男人,连带看着那张跟男人很像的脸就心生厌恶。 怀里的小女孩吓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抱住妈妈的大腿,妈妈疯了似得拖着她往下走,姐姐的身子随着楼梯翻滚着,拖到最后一级楼梯时,发狠的姐姐一口咬在了妈妈光裸的脚踝处,卓素婷痛呼摔了怀里的小女儿,一脚踹开大女儿。 大女儿爬着过去抱住妹妹,披散着头发瑟瑟发抖:“我不会让你带走棠棠的,谁也不能带走她!” 卓素婷扑过去扯着大女儿的手要去抱小女儿,大的那个死死抱住妹妹,小的闷在姐姐怀里一声不敢吭,大女儿头上的小鸠都让卓素婷扯了下来,她头发散乱,急了就一口咬在妈妈的虎口上。卓素婷痛呼,挥手扇了大女儿一巴掌,女孩直接翻到了地上,怀里还死死抱着妹妹。 就在这时秦泰和玄潇年赶到了,秦泰制住发疯的妻子,拉起两个女儿。 “妈妈。”小小的秦棠看见妈妈的虎口在流血,红着眼睛跑过去,却被玄潇年抱起,她学姐姐的样子,就近一口咬在她脖子上,玄潇年疼的一张艳丽的容颜扭曲了下,捏紧了抱住孩子的手,秦棠一痛,哇地哭出声来,卓素婷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地吼:“我的孩子,别动我的孩子!” 她张牙舞爪的,一脚踢倒了秦眉,一手又挠到了秦棠,一时间,哭声震天,秦泰一句“疯女人”直接把人丢了出去。 六岁的秦棠眼巴巴地看着妈妈被爸爸赶出门外,而抱着自己的女人正冷笑地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切,而自己的姐姐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妈妈的行李都被丢出了秦家。 三天后,警方传来消息:由上海飞往巴黎的飞机因发动机故障坠落,机上无一人生还。 警察从家里走后,秦泰失神了好久,因为卓素婷正坐在那家飞机上去巴黎追求她艺术家的梦,秦棠夜夜梦里都是妈妈要把她带走的情形,满脸泪水的哭喊着醒来时,秦眉正坐在床边紧紧盯着她。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妈妈就不会死!” “要不是我你可能已经死了。” 秦棠止住了哭泣,她的世界里,除了那个坏小三,连姐姐的面容都开始扭曲起来。 这些事情秦棠已经忘记了,结婚后她也知道秦眉是为了她好,至少秦眉的阻拦让她没有被卓素婷带走,没有搭上那班飞机,由此,幸运地活了下来。 她对秦眉唯一的结缔就是那天停车场里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惨烈样,秦棠觉得那是根很深的刺,两个亲人的背叛无疑给她原本就小心翼翼维护的婚姻投下了颗滔天大石。 她很恨,却又没法深恨,甚至看着秦眉为生计奔波的憔悴样她那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恨意都哗的一下击的粉碎。 秦眉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她的腿都酸麻时里边才传出一个轻轻的声音:“姐,我已经忘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秦眉用口型说,嗓子被冒酸的泡泡堵得死死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9章 多角关系 十一假期,天气不好,一直阴雨绵绵的。 七点秦棠就醒了,还没适应老式板床的人被客厅里细微的声音一惊后凌晨三点才合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伸着胳膊够了下窗帘,看着外头暗沉沉的天,扒拉了下头发,走出房间。 看见秦棠出来,陆念笙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抱歉道:“吵醒你了。” 秦棠笑笑,看他一身整齐的装束便问,“要出去?” 陆念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抬腕示意了下,七点五分,是他平时买菜的时间。 秦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暗骂了自己一句,边往里走边说:“你等等,我换件衣服跟你一起去。” 这栋小区是三年前秦眉买的,因为是二手的,又是老社区了,物业费一年也就两百,这种条件下小区环境自己不会太好。 楼梯永远是脏兮兮的,扶手上布满了灰,秦棠一搭就摸到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楼道里的灯也是坏的,布满了蜘蛛网,楼下年久失修的大铁门嘎吱一开,边上永远有堆叮着苍蝇的居民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 秦棠忍不住捂住鼻子,逃远了一点,陆念笙侧头问:“怎么了?” “清洁阿姨怎么还不来打扫,这里乱糟糟的。” “你忘了,国庆节清洁阿姨也放假,而且,就算是平日,这里的卫生也是一星期一搞的。” 这种堆积在市中心的矮平方,都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环境能有多好,能在门口载几株大树就不错了。 小区里没有菜市场,这个点门口的流动摊贩也走的差不多了,陆念笙买菜图新鲜,宁可走上三十分钟的路也不屈就在路边随便买一点,这点秦棠完全赞同,只是不要拖着快断掉的腿走那么多路就好了。 “阿笙,我们能不能坐公交?”秦棠低血糖,早起走了那么多路,又滴水未进的,此刻只觉得胸闷难受,弓着身子额头抵着树干喘气。 “秦棠,步行买菜可是你提出来的。”陆念笙很奇怪地看着她。 秦棠僵着嘴角笑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是吗?”她说完手一指,说,“天气不太好,我觉得会下雨,我们还是搭公交吧。” 刚好一辆十五路公交车驶来,秦棠如释重负地跳了上去,摸摸口袋,掏出零钱刚要塞进去,后头的手一把拉住她的,在秦棠不解的目光中,陆念笙把余下的两块钱塞回到她手里。 “喂,你给少了。”秦棠喊住已经往里走的陆念笙。 “是你给多了,每人两块,你刚刚拿的是六块。” “哦,那我可能拿错了,都怪我没睡好,脑子一直糊里糊涂的。”秦棠胡乱解释着,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最近老这样,一觉睡醒总觉得还在金鼎那幢大宅子里,边上还躺着隋彦,可一摸床单,凉飕飕空荡荡的,反应好久才意识到现在是2013年了。 2013年,c市的公交车价每人两元,2023年,加到每人三元。 陆念笙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平日里他话就不多,这一眼秦棠只觉得比往她头皮上扎针还难受。 本来就剩一站的路,三分钟就到了,陆念笙首先下车,秦棠跟在后面,她看着他自顾自走的背影,上去跟他并肩而行,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开口:“阿笙,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 “没有你干嘛对我那么冷淡。” “我跟你说话了。” 秦棠扑哧一笑,忍俊不禁地绕道他跟前:“陆念笙,你好呆啊,不开心就说呗,那么多年的好朋友难道是假的吗,心里不痛快,你跟我说,我惹你了,你也跟我说,我肯定跟你道歉。” 秦棠不过一米六二的个子,又瘦瘦的,身上没几两肉,陆念笙虽瘦,也有一米八,站在他跟前,秦棠还得仰头,看着那么细细长长的竹竿子。 被仰望的人专注地看着对面的人,气他的人此刻抬着头,优美的脖子从棉布外套里露出长长的一截,上头的肉白白嫩嫩的,像段新鲜的藕,他伸着手指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一字一句说:“秦棠,你以前不会随便跟人出去,就算偶尔有,也会跟我打声招呼。” 她就知道他还在介意那晚的事,秦棠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不会了,我保证,下次如果再让你们担心,我就自刎谢罪。” 秦棠抹了下脖子明智,陆念笙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知道我舍不得你死。” 秦棠让他深情款款的话弄得身子一僵,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身站回他身边。 一路的鸟语虫鸣叽叽喳喳地响着,天空乌云密布的,却迟迟不下雨,倒把空气弄得湿乎乎的,还挺舒服,陆念笙稳步走在林荫道上,心情跟这个天气唱反调的好。 …… 回来的时候孟娇照例还在睡梦中,秦眉已经坐到沙发上工作了。 家里唯一的男人去做饭,秦棠则去了房间掀了孟娇的被子。 “嗯,几点了?”孟娇揉揉眼睛。 “下午四点了。”秦棠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帮陆念笙。 孟娇趿拉着拖鞋捞了把头发出来,拿起遥控机打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电视里男女犀利的对话声直袭耳朵,秦眉频频皱眉:“娇娇,把声音调轻点。” “秦眉姐,快看,这部偶像剧不错,刚开播的。” 秦棠端了菜出来,直接抢过遥控板调到财经频道:“说了少看泡沫剧,毁三观,零价值,还浪费电费,去吃饭。” 出来的陆念笙跟着点头,孟娇已经大呼小叫地扯过秦棠的胳膊嚷起来了:“棠棠你看,这不是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位名流嘛,是什么来着?”孟娇想了会儿,猛地醍醐灌顶,“对,亚洲第一娱乐公司埃莱科的总裁,埃莱科,秦眉姐,那不是你上班的地方吗?” “嗯。”秦眉终于抬头,看了眼正在接受采访的男人,转而问秦棠,“你还跟他出去过?” “校长要求的,我就是一陪坐的。” 秦眉看了她一眼,宣布吃饭。 下午,秦眉继续工作,陆念笙在给杂志社写稿子,就捧了个电脑坐在餐桌上敲着,孟娇自己津津乐道地看着电视剧,秦棠没事做,干脆又去了厨房,四十分钟后,捧着个碟子出来。 秦眉拿起一块燕麦椰丝球放入嘴里,轻轻一咬,硬硬的外皮呲的一声裂开,里头软软的,是喷香的燕麦。 “恩,不错。”秦眉忍不住赞叹。 “我用蜂蜜代替了白糖,你不用担心发胖,很健康的。” 秦眉点点头,多吃了几块,剩下的一大堆都让孟娇抢了去。 秦眉吃完又目不转睛地投入工作,秦棠忍不住问:“好不容易休息,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不想再遇见第二个韩韶芸,所以我必须提前了解那个人全部的硬件和软件,我想用最短的时间带上手,我有预感,他……会是我的翻身的筹码。”秦眉说的很有自信,眉眼之间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英气逼人,让她像颗闪耀的珍珠,就算在这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也能闪闪发光。 …… 四号秦眉复工,秦棠披着宽松的线衣提着一袋点心从厨房出来:“喏,那天看你吃的挺多,我又给你做了点,拿去,跟你的新同事分享。” 秦眉穿好鞋迟疑:“不用吧,一个男人喜欢吃这个?” “美食是最能让人放松的,要想用最快的速度融入彼此,你就拿去跟人分享咯。” “好吧,听你的。”秦眉接过,出了门又扭头道,“棠棠,你说我自私也好,我是真心觉得没让妈带走你是正确的。”她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秦棠盯着她消失的洒脱背影,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丝很小的弧度。 没有恩怨没有仇恨,姐妹一场,就当重新开始吧。 秦眉停好车刚好遇见开车过来的隋彦,她走过去,叫了声“隋总”,隋彦点点头,走向专用电梯,抬眼间,看见打算等他先走再进员工电梯的女人还站在原地,手一抬重新按开电梯门:“一起。” 一路无言,两人各占一个角落,许是秦眉手里那袋东西的香气太吸引人吧,隋彦低头,弯了弯眼:“这是什么?” “燕麦椰丝球,我妹妹让我带过来的,隋总您要不要来一个?” 隋彦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把目光从那袋子上移开,问:“你妹妹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在家休养。”秦眉笑着说,“还没谢过隋总呢,隋总救了我妹妹,怎么说也得请您吃顿饭。” 秦眉也只是客气客气,因为她没想过一个日理万机每天忙着应酬的大总裁会有功夫跟她们这种小职员吃饭,而且,就算他应了,也就在外面请一顿,哪知,那颗只在她妹妹做的点心上低了几秒的高贵头颅轻轻点了下,醇厚带磁的声音直接登门入室:“也好,我正想尝尝你妹妹的手艺。” 第10章 多角关系 秦眉出了电梯后背还是阴森森的凉,她给秦棠发了个短信,让她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杀她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折腾一通。 经过洗手间的时候,秦眉像往日一样,在外头洗了洗手,12楼水龙头坏了,刚打开就飙出一股水流,直直往她衣服上冲来。 秦眉才啧了一声,一张素色的帕子就飘到了她眼下:“擦擦。” 秦眉想也没想地接过,厕所边上的窗户永远通着风开着,秦眉穿的少,冰凉的水透过薄薄的面料渗进去,拔凉拔凉的,她抖了下,肩上就多了件衣服,热热的,还带着股清冽的气息。 她抬头,终于跟这位好心人打了个照面。 “顾临。”秦眉凭着这几天的研究肯定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他点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长得极俊朗,身材又高又有型,肩膀很宽,灰色的衬衣没浪费一寸布料,完全撑了起来。初次见面秦眉就认定这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服饰清爽,发型简单有型,鬓发修剪的一丝不苟,有股与生俱来的英伦范,再加上那不应该出现在男人口袋的手帕,秦眉把这人的特性跟了解到的一一画上等号,得出个结论:此男乃极品,跟极品男相处只有两种结果,一吸引,二排斥。 他冲她淡淡地微笑,柔和的目光中隐藏了一股炙热,秦眉跟他握了握手,把手帕塞进兜里:“我帮你洗了再还给你。“ “好。” 顾临很爽快地应下,秦眉忍不住抬眼又瞧了他一眼,正常人不应该都拒绝的吗,他倒好,应得还真快。 进了办公室,秦眉把点心放在桌上,转身去一边泡茶。 “不管你以后想拍电视剧,电影,还是出专辑,做模特,接广告,进埃莱科的新人都要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培训,目的是挖掘你的潜质,以便日后选一条路发展,当然,资质好的话,你可以影视歌三栖明星,anyway,只要你有实力,公司肯定不会埋没你的。” 刚出炉的铁观音突突冒着热气,冲泡这种乌龙茶里的珍品需100c的沸水,所以茶水一出茶壶,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秦眉转身,本该认真听着的男人正盯着她桌上的点心,她把茶杯递给他,以为他没吃早饭,便解开袋子推到他面前:“新鲜的,尝尝。” “燕麦椰丝球。”顾临若有所思。 秦眉解释:“这个肯定跟店里的不一样,我妹妹亲自做的,低脂低糖,绝对健康。” 顾临干净的手拿起一个,放入嘴里,轻轻地嚼着,半晌抬起目光:”不错。“还跟记忆中一样好吃。 秦眉在心里谢了秦棠一万次,虽说这个新人很和气,却没有一般新人该有的拘谨和茫然,他很坦然,仿佛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秦眉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去包装这个人,因为他的行为举止就仿佛已被包装过了一样。 “没什么事的话,我让人带你去培训了,埃莱科不等人,你记着点。” …… 怕妹妹忘了,秦眉趁午休的时候又提醒了她一遍,秦棠伸着湿哒哒的手够着座机默默听完,末了问:”姐,非来不可吗?“ “非来不可。“秦眉斜着头夹着手机,端着餐盘往一角的空桌走去,嘴里不忘安慰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不喜欢生人,但人家好歹救了你,咱不是小气的人,得表示表示,嗯?听话啊。” 秦棠只觉得好笑,她就是单纯地觉得跟隋彦保持点距离比较好,秦眉却把她当个孩子似得哄着,她刚说行就听到电话里冒出个杂音,尖尖的,她又喊了声姐,那端已经挂线了。 埃莱科员工专用餐厅里,几百来号人都侧头看着角落那处戏剧化的一幕,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挡在两个女人之间,他身前的女人气势汹汹,一脸怒火,他身后的女人满脸震惊,不知所云,三人的脚下一片狼藉,是刚被掀翻的餐盘,装着时下最新鲜的菠菜和清蒸带鱼,而最合秦眉胃口的俩菜此时不光躺到了地上,还在挺身而出的男人衬衣上留了道斑驳的污痕。 顾临松开掐住韩韶芸的手垂在身侧,面部线条紧绷,眸光清冷。 那撒泼的女主角此刻狠狠地一跺脚,朝被男人挡住身子的女人喊:“好你个秦眉,我从入行开始帮你赚了多少钱,你数过没有,现在呢,不过不让你休假,你竟然告玉状,让公司跟我解约,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为提防狗仔乱拍乱写,埃莱科内部规定,艺人被解约事宜只通知负责的经纪人和本人,其他人不到解约的最后一刻是不知道的。 韩韶芸跟张默鬼混的时候无意间得知,当场就翻脸了,以至于秦眉一出现,韩韶芸如同被激怒的跳蚤完全不顾众人惊讶的面孔,扬手掀翻了她的菜盘子,哪知半路杀出个男人给她挡过一劫。 这男人面生的很,韩韶芸确定以前没在埃莱科见过,十有八-九是新来的。 既然是新来的韩韶芸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平日端的辛苦的形象被她丢在底下踩的稀巴烂,此时那风光艳丽的女星就像个泼妇,瞪着双猩红的眼睛伸着手指破口大骂,偌大的餐厅里都是她一人尖利的声音,带着粗鄙不堪的怒吼。 秦眉默默听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点点顾临的背脊示意他让开,哪知从刚刚开始就维护她的男人丝毫不动,只是皱着眉头扫了眼正在换气的韩韶芸,稳稳地开口:“劳烦贵姓?” 一心想出头,平日高调张扬的女星头一回知道堂堂埃莱科还有不认识她的人,气的脸像糊了层屎一样臭。 “韩!”咬牙切齿地丢下一个字,便扭头不看人。 “韩小姐。”顾临继续说,“关于你的人事调配负责的是人事部,有任何问题或者你不满上头的决定可以直接向hr经理反映,或者你还有异议,可以直接找隋总,在这里为难毫不知情的旁人,一来,只会让你即将被解约的事公布于众,二来,韩小姐这样大吵大闹后形象尽毁,媒体会怎么写你应该知道,逞一时之快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听完韩韶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让她问隋总,还不如让她直接滚出埃莱科来的痛快。 闹事无果,还让人当成了笑话,周围一张张看好戏的脸仿佛在嘲笑她的莽撞,最后还是张默急匆匆赶到,嫌丢人地拖走了不甘挣扎的韩韶芸。 大闹了一场,秦眉没心情吃饭,她转身对顾临说:“去洗手间,我帮你弄干净。” 秦眉重新浸湿了手帕,歪着头,一手拉直他的衬衫一手轻轻擦拭着,尽量不让凉水碰到肌肤,免得受冻。 擦掉残渣后,那处的衬衫颜色明显加深,水渍和油渍混在一块,不好分辨,秦眉只好说:“介不介意把衣服脱给我,我帮你去里头烘干。”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顾临眸色浅亮,却深不见底,秦眉一撇嘴说,“不愿意的话你等换上衣服了再给我,毕竟光着膀子挺冷的。” 秦眉刚说完,顾临已经把衣服脱给了她,秦眉接过,走进女厕,五分钟后出来,顾临背对着她站着,他肤色健康,肌肉结实,肩宽腰窄,笔挺地立着,好像记忆中母亲工作室里伟岸精致的雕像。 秦眉看了会儿叫了他一声,顾临转过身,深邃的目光正好落入她碧波荡漾的眼底,秦眉只觉得胸口密密麻麻的,一股很奇异的感觉蔓延,不曾有过,但不难受。 她把衣服举到他跟前,遗憾道:“油渍擦不掉,我不是很懂这些,或许可以拿回去让我妹妹看看。” “我在化妆间有衣服,不麻烦你了。” 秦眉点头,又道:“刚刚谢谢,不过你是新人,这么张扬不太好。” 顾临不以为意地笑笑,接过衬衫穿上:“再不好有比那盆菜泼在你身上糟糕吗?” 顾临说话间嘴角一直噙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暖暖的,很坚定,似乎从没有离开过她,刚刚那种异样的赶脚又来了,秦眉赶紧轻咳一声,道:“你外套还在我办公室。” 刚取了外套,霍鑫亲自致电秦眉,隋总有请,附带顾临。 秦眉顾临到的时候张默和韩韶芸已经在里面了,张默一副没事的样子,韩韶芸则狠狠瞪了秦眉一眼,隋彦的目光从电脑上抽离,扫了众人一眼,手一扬:“坐。” 一个吩咐,听不出喜怒。 秦眉挨着顾临,韩韶芸挨着张默,中间隔着茶几,泾渭分明。 隋彦端着茶杯,习惯性地拿手指刮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一抬眼,细长邪魅的眸子攫住韩韶芸的:“用过午饭了没?” 韩韶芸进埃莱科一年,跟大总裁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几乎为零,这会儿人一开口,忽视了一屋子的人直奔她来,韩韶芸只觉得外头有关隋彦demon做派的传言可笑之极,那气焰又嚣张起来。 只见她目中无人地瞟了眼秦眉,玉面含笑:“本来是要吃的,就是看见煞风景的人,弄得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张默狠狠扯了扯她的衣袖,一副要死了的表情,韩韶芸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放肆。 隋彦一笑,问:“我让霍鑫查了,你晚上还有通告,饿着肚子去工作行吗?” “怎么不行,我习惯了。” 隋彦好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笑的更加如沐春风,他侧头,又问:“顾临,正好你是新来的,你说说,埃莱科艺人进公司最重要的两条rule是什么?” “艺人不许和公司内各级领导、经纪人、艺人之间有任何的暧昧,闹出绯闻者一律雪藏;艺人不许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因违规影响通告质量者一律雪藏。” 顾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完,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女人一张脸瞬间雪白,腿软的瘫在沙发上。 隋彦很满意地点头,凌厉的眼睛一眯,射向瑟瑟发抖的女人:“听清楚了?” 扑通一声,竟是韩韶芸吓得滑到地上的声音。 “隋总,我错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是张默,是他!”韩韶芸指着想撇开一切的张默,急声辩解,“都是他引诱我的,我一时脑热,没管住自己才坏了规矩,隋总,您就绕了我这一次吧。”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勾引我的!”张默一激,朝隋彦解释,“隋总……” 隋彦挥手让他闭嘴,靠向宽大的黑色真皮椅,交叠着手放在结实的腹间,“在餐厅大吵大闹,弄得埃莱科上下员工食不知味的是你吧?” 高高在上的男人不等她回答,继续道:“因为你的喧哗,全体员工延迟十五分钟开工,期间不是用餐就是在八卦中午的事,我让霍鑫算了算笔帐,扣去这段时间餐厅的运作费,办公室闲置的空调费,因闲聊产生的劳动力闲置费等等,加在一起,一共三百多万,这笔账,我跟谁要?!”隋彦嘴边的笑意已由最初和煦的春风变成了当前凛冽的秋风,吹得地上的女人抖得跟落叶一样可怜。 话落,砰的一声,刚刚还在男人手里的茶杯已经擦着韩韶芸煞白的脸碎开在地上,在座的除了顾临和霍鑫外均是一惊,韩韶芸连声尖叫,摸着脸上的血痕嚎啕大哭。 地上的女人形象全无,拉着姘夫的裤腿哭得歇斯底里,而主位上的人只一句毫无歉意的“手滑了”轻描淡写地带过。 秦眉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这么能哭,为了生计连面子都不要,趴在地上抱着男人的腿,而拉她入泥潭的张默恨不得立马撇清两人的关系,使劲扯着裤腿想踢开她。 霍鑫当场宣布隋彦的意思:韩韶芸提前解约。 前不久还风风光光在台湾拍mv的女星这一刻如同毫无利用价值的垃圾被丢出埃莱科气势磅礴的大门。 同一时间,三百六十五天埋伏着的狗仔接踵而至,闪光灯咔咔的晃瞎了韩韶芸的哭红的眼,而宣布她演艺之路死亡的demon隋又为他冷血苛刻的形象画上了大大的一笔。 第11章 多角关系 八十平米的套房里,那只能容得下四人的小桌子现在硬是挤了六个人,多出来的还是两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隋彦踢走韩韶芸后转眼又是那个嘴角微扬,眉梢带笑,“平易近人”的好总裁,他拍着秦眉的肩说记得晚上等我一块儿吃饭,收到顾临略起波澜的目光,秦眉当即客气地邀请了他一起,刚好和秦棠一块儿还人情债。 逼仄的空间夹个菜都能胳膊肘碰胳膊肘的,秦棠已经很小心了,还是第三次跟隋彦的筷子贴个正着,不慎撞落了一块甲鱼肉。 “不好意思。”秦棠刚想给他再夹一块儿转念想到隋彦有洁癖,当即收回了手,哪知反倒弄巧成拙,那带油水的筷头快速地擦过他的手心,锃亮一片,秦棠赶紧拿过纸巾递给他擦干净,“地方太小,委屈你了,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你上外头吃。” 话落,即刻遭到两道不满的目光。 一道来自秦眉:多事,嫌钱太多了?! 一道来自孟娇:靠,秦棠,要去你自己去,好不容易来俩二代,你赶走一个,算怎么回事?! 秦棠立刻识相地闭嘴。 隋彦今天倒也好说话,弄干净后,不在意地一笑:“秦棠你太客气了,外头的哪有这家常小菜温馨。”说完,重新审视了遍菜,貌似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叹道:“好巧,今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这么一说,大伙儿纷纷把目光投到那一盘盘平时鲜少出现,今天却离奇多的滋补菜肴。 大嘴巴孟娇第一个憋不住:“对诶,秦棠,你炖什么甲鱼啊,我们又不吃甲鱼。” 秦棠咬了下筷子,低声道:“今天甲鱼半价,我看着合算就买了,而且正好入秋了,吃甲鱼也不容易上火,既然有客人,就大方一点,也不是什么昂贵的菜。” “哦。”孟娇点点头,继而圆圆的眼睛一亮,筷子点着离她稍远的却搁在隋彦面前的一道菜大呼小叫道,“靠,你怎么连茶叶都煮!” “龙井配龙虾,我加入了热鸡汤,男女皆宜,特别适宜这个干燥的季节。” 在孟娇的惊呼声中,大伙儿纷纷将筷子伸向那鲜嫩多汁剥了壳的虾块。” 孟娇吃的齿颊留香,意犹未尽:“秦棠你偏心啊,客人没来前你可从来不做这些的。” 那一道道疑问的目光再一次投来,特别是旁边的一道犹为热烈,带着要把她看透的敏锐,惹得秦棠瞪了孟娇好几眼。 简单温馨的小窝里因为多了两个不熟的男人而变得局促无声,又因为孟娇这个话匣子变得热闹起来,隋彦和顾临讨论着男人的话题,陆念笙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眉和他们一个公司的,自然插得上话,秦棠很安静的吃着饭,恍惚中又感觉回到了从前。 她和丈夫,姐姐,未来姐夫一起坐在金鼎别墅那张大长桌边吃饭,他们三个负责说,她负责听,因为熟悉的缘故,不会觉得没话说尴尬,反而觉得那绕在耳边的醇醇的声音似有魔力般,让她原本很平静的心湖荡起一串串的涟漪。 孟娇聊着聊着想起六点档看的娱乐新闻,忍不住问当事人:“隋总,你真的把那个韩韶芸开了吗?” 一向踏出公司就不喜欢谈论公事的人宽容地笑笑,说:“埃莱科从来不传假新闻。” 孟娇点头,一副了解的模样:“要我说,那个韩韶芸那么不检点,早该开了她,隋总你这么对她真是太便宜她了,要我说啊就该让她从此绝迹娱乐圈,让她臭名昭著,看她还敢不敢那么放肆,是吧秦眉姐。” 一下班就被缠着说八卦的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孟娇扁扁嘴,道:“隋总你就是太好心了,要是我有那么好的上司就好了。” 孟娇一副崇拜样,两个大眼睛熠熠发光,秦眉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丫头弄得脸上薄怒,却又不好发作,而秦棠听了只是无声地笑笑,仿佛在嘲笑孟娇的天真。 被夸了一晚上的男人今晚心情似乎挺好,孟娇看他面目俊美,嘴唇带笑的,忍不住试探:“隋总,你看我适不适合在埃莱科发展?” 她霍得起身,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孟娇拿开秦棠扯住她衣服的手,站在半米开外,长长细细的腿往前一伸,只够一握的细腰轻扭,娃娃脸的萌妹纸瞬间变成了蒲松龄笔下妩媚的女妖,秦眉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胡闹,她浑然不觉,穷怕了的女孩只想飞向那满地都是黄金的亚洲第一娱乐公司——埃莱科。 隋彦将筷子放下,眼神懒懒地一瞟,媚态纵生:“不管你想当明星、经纪人还是幕后工作人员,有意向的都可以来埃莱科面试,现在不谈这些。” 孟娇失望地滚回座位。 秦棠收拾厨房的时候孟娇屁颠屁颠地跑进来贴着她的背说:“秦棠,你今天在房间里看了一下午菜谱是不是就是特意给隋总准备的。” 秦棠的背一僵,拍了拍环在她腰间的手道:“你怎么不说我是为顾大哥准备的,那么多人,每张嘴都要吃,我为什么只顾及到某一个人。” 孟娇很不屑地切了一声,松开手靠在琉璃台上:“别骗我了,我说啊,你们肯定是对上眼了,真好,英雄救美,你请我我请你的,你来我往间,暗生情愫,哇!”孟娇一拍手,“那你岂不是未来埃莱科的总裁夫人了!”孟娇笑的很贼,“秦棠,你就帮我跟隋总说说,让我进埃莱科吧,嗯?” 秦棠甩开搭在她肩上的爪子:“娇娇,你是不是有狂想症?” “什么啊,我说真的,要是对你没意思人一高高在上的总裁干嘛非到家里来吃饭,这明显是想深入敌营,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男人啊都这副肠子,何况我明显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秦棠还没问哪里不一样便被进来的陆念笙打断了,孟娇瞧他脸色不好吐了吐舌头,冲秦棠眨了下眼溜之大吉。 陆念笙卷起袖子,帮着秦棠把洗好的碗筷一个个擦干,他的表情很冷,一直抿着唇,秦棠觉得应该是有话要找她谈了,果然,解决完所有的碗筷,陆念笙开始了憋了一晚上的话:“你说过的,下次会跟我打声招呼。” “这次太仓促了,我自己都手忙脚乱的,而且他是姐姐请来的客人,又是她的老板,还救过我,我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秦棠说完,见陆念笙不说话,转过身,站到他跟前,盯着他突然加深变暗的眼睛足有一分钟,半晌,幽幽的低叹荡开,“阿笙,不是每一个老总都是无恶不作的人,我们不能一概而论。” 秦棠了解陆念笙,自然也知道他的情绪。 陆念笙虽然是个孤儿,但他从院长嘴里听说,他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开了家船公司,在八十年代算是有钱的商人,后来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拿家产和公司抵债,气得身怀六甲的老婆早产,陆母死在了冰凉的手术台上,陆父失魂落魄地把才两斤的早产儿丢在了医院,直接投入跟自己最亲的大海寻求解脱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陆念笙的潜意识里对那些个开公司的老总都没啥好印象,特别是那位长相分外俊逸,眼神总瞟到秦棠身上的隋总。 “那他是好人吗?”陆念笙反问,“他是好人就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员工。” “事出有因,毕竟是韩小姐做错了。” “那是娱乐圈,是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不是大学校园!私生活不当就要颜面尽失地被扫地出门?!秦棠,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人吗你就帮他说话?!” 扣扣,突兀的敲门声响起,门口的男人插着裤兜,扫了圈里面喷着战火的两人:“孟娇说厨房有咖啡豆,我来要点,不过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秦棠很快恢复神色,拿了个干净的杯子说:“我帮你磨。” 九点一过,两位享受了晚餐甜点咖啡的客人终于舍得走了,秦眉站起来要送送,隋彦披上西装,拉了拉衬衫的领口,漫不经心地说:“你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秦棠你送我吧。” 秦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拉了出去,陆念笙眉头一皱,要跟出去,被顾临挡住:“我去看看,秦眉,你也送送我吧。” 楼道里的灯依旧没人修,秦棠只能凭着印象走,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摸索,反倒握着她手的男人一步步走得倒是稳妥,大秋天,天干物燥的,秦棠的手心依旧出了层薄汗。 “没跟异性拉过手?”隋彦冷不丁问。 秦棠跟着他出了大门,恍惚道:“有的。” “哦,跟那个埋汰我的陆念笙?”隋彦似笑非笑,俊逸的侧脸笼着层霜,在月光下,寒光粼粼的。 秦棠怕他迁怒陆念笙,赶紧停下解释:“他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他小时候被父母遗弃,心理一直有阴影,可能对你们这种有钱有身份的人有点抵触,但他绝对不是针对你,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是吗?”隋彦说着,被月光浸润得发凉的手指往裤兜里一掏,拿出一个银质zippo打火机,又抽了根烟叼在嘴上,含糊道,“我记得你说过他不是你男朋友,既然如此,你拿什么替他保证。” “啪嗒。”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划破小区的寂静,星星点点的火花瞬间燃起,秦棠皱眉,想也不想,伸手抽掉他嘴里的烟,快走两步,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 不过十秒的功夫,走得急,秦棠有些气喘:“吸烟会让血质变差,血液变浓,血管硬化,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肺癌患者都是吸烟客,而且……”秦棠脸红了红,突然止住。 隋彦双眸含笑,燃起一股戏弄的情绪:“而且长久吸烟的男人容易阳痿是不是?” 秦棠把眼神游离到别处,斟酌了一下,还是说:“我没侮辱你的意思。” 隋彦点点头,拉开车门,丢了打火机进去,又弯腰从后座拿了个盒子教到秦棠手里:“你手机炸了,换个新的,记得用好点,山寨的不安全。” 秦棠捧着三星gxy note3沉甸甸的盒子站在原地,还来不及拒绝就见那线条优美的保时捷如同一只优雅的豹子跑出她的视线。 时间还早,隋彦正愁无聊,薛莱恩的电话适时地进来,说丝露新来了几个嫩模,一起去看看,隋彦撇头,那泛着银光的打火机还躺在副驾驶座上,亮亮的,高贵的好像一张嘲笑他的美人脸。 隋彦勾了勾常年弯弯的唇角,又把打火机重新放回兜里,冷声说一会儿就到。 第12章 多角关系 拿着个价值五千多元的新产品,秦棠趟着月光走回去,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她第一反应是坏人。 难怪她多想,在金鼎那种连飞只苍蝇进去都要接受保安探测工具检查过的地方住惯了,一回到这种小地方,自然觉得不安全。何况门口的保安隔三差五地玩忽职守,小区里不是今天丢自行车就是明天丢摩托车的,弄得秦棠神经紧绷,夜里睡着一听到轻微的声音就惊醒,然后想是不是小偷在撬锁。 秦棠心里忐忑,握着手机盒想着要是有啥意外她就先拿盒子砸过去,不管杀伤力如何,先把那人敲蒙圈再说,运气好点还能砸中眼球,警察来了说起来也是正当防卫。 她想着屏气举起盒子,手肘让人一握,接着便是人声。 那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很醇厚,很好听,能跟国家一级播音员的声音媲美。 “秦棠。” 秦棠回身:“顾大哥?” “去我车里,这里不方便说话。” 车子最后是在一个狭窄的弄堂里停下的,离秦棠住的地方不远,也就一千米左右,周围没什么人,只有几家卖早点的店铺有一家复印店,这个时候除了了复印店,包子铺、粥铺早就关门了。 顾临踩下刹车,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俯身过去,替秦棠解开,整个过程熟练自然,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尴尬。 顾临是秦眉临时带回来的,秦棠丝毫没有准备,看到他时她有一刻的恍惚,随后也明白了,既然她和隋彦都能狗血地重新相识,那么顾临和秦眉在跨越了一世后再次携手出现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车子里很暗,顾临抬手打开车里的小灯,侧目:“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大哥?”虽然这个称呼很腻歪,但总比直呼其名来的礼貌。 顾临一笑:“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秦棠的目光一窒,顾临笑笑说,“虽然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但我没有虚荣到要你叫我哥哥,还跟以前一样,就叫我顾临,哦,对了,谢谢你的燕麦椰丝球。” 这会儿秦棠的目光已经由怀疑变成惊讶了,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到底没发出一个音,喉间好像哽住了,干干的,只有微弱的气流在里面穿行。 顾临沉默了下,伸手打开一个电台,试图让女主播舒缓的声音带走点这个话题的沉重感。 “秦棠,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把手搁在她肩上,沉稳有力,“我知道很多事,知道你叫秦棠,知道你丈夫叫隋彦,知道你儿子叫隋棠,还知道……” 顾临没说话,被她按着肩的人一记“呀”声后一把捂住了嘴,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顾临手掌施力,稳住她激动的有些颤抖的身子,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听着,秦棠,现在我们面临了同一件很离奇的事,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在收到你做的燕麦椰丝球的时候我就隐隐有感觉,秦棠,你跟我一样,我们都重生了。” 我们都重生了。 秦棠的脑子哗的一下炸开,她做燕麦椰丝球完全是因为那是顾临最喜欢的食物,上辈子,顾临和秦眉都是满世界乱飞的大忙人,忙起来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所以只要他们回来,秦棠在给隋彦做东西吃的时候总会给姐姐和未来姐夫留一份。 那次的芒果椰丝球算是秦棠新研制出来的新品,她很兴奋地拿出来给大伙儿试吃,隋彦一向不爱甜食,为了捧老婆场吃了两块后就再没动过,到是长相明显刚毅了很多的顾临吃上了瘾,夸她手艺好。 可谁知,第二天,顾临就不对劲了,皮肤泛着红点点,起了疹子,去医院检查说是芒果过敏,这种意外对于艺人来说最要不得,为此秦眉还数落了她一顿,最后还是顾临打圆场,提议用燕麦来替代芒果,于是燕麦椰丝球就这么在秦棠手里诞生了。 酥脆爽口,甜而不腻,顾临在办公室尝过一口后就明白了,秦眉对美食不挑剔,却也对燕麦无感,那点心与其说是为秦眉准备的,倒不如说是为他顾临准备的。 顾临何其心细,米粒大的线索就能拨开他脑中的云雾,让他看得透彻。 二十一点四十,两个同时穿过时光机的人坐在车子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 顾临说,这一世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不再负眉眉。 秦棠应,姐姐是个好女人,她值得你喜欢。 顾临问,那你呢? 秦棠知道他想问什么,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考虑那么多。 秦棠说,我还好,就是有时候很想很想小隋棠。 想那个活蹦乱跳,调皮捣蛋,长得像隋彦,却喜欢腻在她怀里撒娇的傲气小男孩。 顾临沉默了,跟着秦棠看着漆黑的天空,车后那隐蔽的草丛里有个类似光点的东西一闪而过,消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中。 …… 作为c市最大的*,这个时间的丝露正是灯最红,酒最绿的时辰,最顶楼的高级包厢里,两个男人脱下板正的西服,端着红酒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脸惬意地看着前面的两个嫩模大跳艳舞。 “就这么放过张默了,不像你的作风。”埃莱科当红一哥薛莱恩翘着嘴角,张狂地把腿伸到前方的茶几上,一面欣赏那几乎衣不蔽体穿着齐逼小短裙的嫩模,一面问正眯眼喝酒的男人。 隋彦不以为意,他勾唇一笑,眼神被酒精熏的迷醉,唇色鲜红,竟是比那大胆狂浪的嫩模还妖媚。 “凡是从高位下来的人铁定不甘低人一等、失去一切,这是人之常情,韩韶芸也是人,还是一个不惜出卖*上位的女人,这些年,因为张默的关系,埃莱科把她喂得很饱,你以为一个吃饱喝足还有余力垂涎更大盛宴的女人能放过张默?”冷笑从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嘴里蹦出,愣是把正在舞动的嫩模吓得一个激灵,连动作都慢了一拍。 “女人发起疯来确实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毒药,但,有哪个女人能毒的过妖孽一样的你。”薛莱恩笑的一贯轻浮,眼神毫不畏惧地在冷眉冷眼的男人周身兜了圈,忍不住意淫了把,“你要是女的,我肯定不会多看那群庸脂俗粉一眼,就专宠你一人。” 隋彦冷笑,狭长的眼睛睨向他:“好的演员在离开剧组的那刻起就要学会脱身而出,你入戏太深,我考虑下次让你尝试把家庭伦理剧,古装美男的称号让给别人得了。” 薛莱恩嘴角一抽,识相地闭嘴,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递给隋彦,“新货,尝尝。” 隋彦瞟了一眼,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说:“我喝酒就行了。” 薛莱恩这才从沙发上直起身子:“老大,难得啊,不吸烟只喝酒,过几天你不会把酒一戒,学王菲去西藏朝圣了吧?” 隋彦不说话,薛莱恩道:“得,男人嘛,总得享受的,别忍着了,人呐,能活多久就享受多久,诺。” 隋彦一笑,接过他的烟,就着他递过来的打火机点上,一吸,果然,刺激的感觉透过口腔深入肺腑,舒爽地贯通体内的七经八络。 “美酒,名烟,加上美女,这才是男人该过的生活。”薛莱恩重重吐了口气,烟雾缭绕,衬得他那张分外张扬的脸颇有神秘感。 “你到是潇洒。”隋彦侧目,警告,“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风流,记得,我的规矩,采花不要采到埃莱科,最近有不少声音说你借着通告揩女明星的油。” “那叫你情我愿,魅力摆在这里,勾勾手指,自然有女人自动贴过来。”薛莱恩大笑:“不过,我想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商场和圈子里运筹帷幄的隋总也有会这么迂腐的一面,哪个娱乐公司没绯闻,我实话实说,你别嫌不中听,要不是你压着,埃莱科还能大赚一笔,就靠那群不安分的明星和成天虎视眈眈的狗仔,还怕没有八卦写?” 隋彦摇手,把嫩模们赶到外间:“这不是迂腐,是对逝者的尊重。” 薛莱恩明白,点头:“想不到你还有人性化的一面。” “其他的好说,我爹地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许改,我是,我以后的继承人也是。” “你会有继承人?”薛莱恩凑近,狂肆地大笑,“怎么,我们的玄大小姐左暗示右暗示三十六计用尽终于要得逞了吗,老大,你不会已经全垒打了吧?” 隋彦抽出嘴里的烟,往烟灰缸上一拧,拿起边上还冒着热气的湿巾擦了擦沾上烟味的手站起身:“全垒打?我只玩三垒和本垒。” 至于一垒,似乎今晚刚刚破。 想起那双带汗的小手,想起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隋彦心里一烦躁,拉了个嫩模休息去了。 第13章 多角关系 清早,隋彦回金鼎沐浴换衣服时屋子里赫然多了个人,他挑眉,随手把西服往沙发上一抛,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回来的挺早。” “有你早吗?”玄子一脸冷笑,交叉着手,站在常年铺着羊毛毯的地上,一身火红的紧身连衣裙勾勒着摄人心魄的曲线,削尖有型的肩上搭着大大的羊毛披肩,踏着香奈儿限量版丝绒高跟鞋的脚边还放着个袖珍行李箱,女人浑身透着股凉,应该是一大早下了飞机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隋总日理万机,夜里还不忘去丝露寻欢,照理应该睡到日上三竿才对,怎么那么早,那里的小姐没让你尽兴?” 隋彦听着这包含深意还隐隐带着控诉的强调,笑了笑,过去拍拍她精致绝美的小脸,低头道:“还跟我发上脾气了?” 玄子被他柔情的目光一震,软了下来,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娇着嗓子哼:“我哪敢啊,你是老板,是发我工资的衣食父母,你去外头找女人我吭都不能吭一声,还得眼睁睁看着,哪敢跟你发什么脾气。” 隋彦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捏了捏她又小了一圈的细腰说:“又瘦了,这几天休息休息,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你说的,别放我鸽子。” “不放。” “你知道我的手段的,要是放我鸽子,我就把你睡过的那些女人全弄死!”玄子咬牙切齿地说,凤眼怒瞪,一副恨不得喝人血的样子。 隋彦搂着她笑的前俯后仰,玄子顺势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摸着他肌理分明的身躯,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得,贴在他身上,软成一团水。 红艳滴水的嘴唇凑上来时隋彦不着痕迹地避开,让她热情的吻堪堪落在他的下巴上,大手握住还在他身上点火的小手轻声在她耳边示意:“别闹了,我不喜欢现场直播。” 阿姨端着做好的早餐出来,低着头,脸上表情自然,似乎对于这一大早的*早已司空见惯。 玄子很注意维持自己的身材,只吃了个煎蛋,喝了杯热牛奶就不动了:“对了,我抽空去看了aunty。” “妈咪还好吗?” “很好,每天早上七点半起,下午两点会睡四十分钟,三点半喝下午茶,六点半吃过晚饭散散步看看电视,晚上九点就睡了。” “好就行。”隋彦说着看了她一眼,“难得你有心,但别只顾着看我妈咪,有没有去看过玄aunty。” 谈起玄潇年,玄子的脸色一僵,道:“她好得很,一个人霸着那么大的公司钱多的数不过来,哪有功夫让我去看她。” 玄潇年在跟无能的丈夫离婚后就跟了秦泰,那时的玄子还跟她父亲姓,旦夕之间,那八岁的女童就改名叫玄璋凌,跟母姓,随后被玄潇年丢给远在香港的外婆。直到秦泰过世,玄潇年拿了秦氏的股份,把总部迁到了香港才开始和女儿住在一起,但夺人江山总归夜长梦多,玄潇年居于高位反倒恐慌,干脆搬到了公司,对女儿自然疏于照顾。玄子倒不是跟她不亲,可她爱玄潇年敬玄潇年之余也有对她的不问不管颇有埋怨。 直到现在,母女俩见面还会吵几句,吵完又好的跟什么似得,这会儿,为了玄子先去看隋彦的妈咪后去看她的事,玄潇年又说了女儿几句,母女俩斗来斗去,谁也不服谁,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玄子提起那个铁人似得一点不肯退让的母亲就头疼,隋彦见一向只会让别人不好过的女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随口安慰了她几句上楼沐浴去了。 …… 秦棠买早点时路过报刊亭,看到一组大大的标题和配图时募得一惊,立马给顾临打了个电话,顾临显然已经知道了昨晚被偷拍的事,对于这样的绯闻他并未在意,毕竟对一个才刚入演艺圈的人来说有曝光率总比啥也没有的强。 果然,公司对此事并无多大的异议,只是叮嘱顾临以后千万小心,别太招摇,毕竟抹黑容易洗白难。 埃莱科不追究不代表其他人不追究,当天下午,顾临就被顾母一顿急招叫回了家。 顾家算是高干,顾父顾德山是c市所在省份的国税局副局长,在省会h市工作,一月才回c市一次,顾母出生名门望族,祖上参加过维新运动,又跟着毛-主-席打过江山,到了她这辈,看生了个女儿,干脆就让她教书育人,顾母是独生子女,家里供着她念完了硕士,毕业后,她干脆留在母校当了大学教授。 这种环境下熏陶的顾临彬彬有礼,待人接物都是顶级政坛人物该有的风范,可也有弊端,就是过于死板和严谨的生活方式让他没有自主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上辈子顾临为了进演艺圈和家人闹得很不愉快,这一世,依然不能避免。 顾德山听说了儿子的事,头一次不顾纪律提早下班赶着回来教训儿子,顾临一到家就被告知父亲在书房等他,他敲门进去,顾德山正靠在椅子上,低着头一页页翻着手里的东西。 完了,丢给儿子:“你自己看。” 顾临拿过,正是早上的八卦,新鲜出炉的,不是什么特红明星的绯闻,对埃莱科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可这么点小事却能在一向作风严谨的顾家掀起轩然大波。 顾临顺手把杂志丢进垃圾桶,隔着张桌子站在父亲跟前解释:“八卦而已,您不用在意。” “我有跟你说这个吗,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进的娱乐圈,我为什么现在才知道!”顾德山曲起指关节,敲了敲硬实的桌面质问。 顾临镇定地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跟父亲摊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打算叨扰您。” “说那么好听,你搬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吧。”顾德山不满他的态度,“我培养你不是让你作戏子给人当猴子看去的,你已经考了公务员,就应该走上政坛,这样,这个礼拜抽个时间去见见宁市长,先进政府再说。” “爸,我记得以前您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艺人也是职业,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件事我先不跟你说,抽个时间,去见见你宁叔叔。” “是想我见宁贝吧。”顾临一语道破,宁家有个女儿从小跟他定下了娃娃亲,顾德山一心想他娶宁贝,顾临曾在宁贝和秦眉之间周旋地心力交瘁。 要说顾德山知晓顾临的事儿还得多亏这个宁市长的女儿,早上,宁贝刷网页时无意间看到了这则绯闻,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一嘴,宁远不满未来女婿是个戏子又跟顾德山一提,顾德山当即不淡定了,立马让顾母打电话叫来儿子。 “你宁叔的意思我想你也知道,我跟你妈都没意见,就看你们的了,人小姑娘对你挺有兴趣的,你抽空就去见见,跟人吃个饭,要是行的话……” 顾父还没说完就被顾临打断了:“先吃个饭再说吧。” 顾父看了儿子一眼,没再说什么,挥手让人出去了。 …… 顾临和宁贝选在了一家甜品店见面,宁贝来时顾临已经坐了五分钟,第六分钟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浅色牛仔蓬蓬裙,披着粉色镂空毛衣的年轻女孩走进来。 宁贝扎着高高的马尾,很青春很有活力的样子,顾临心里明白,这么个天真烂漫的丫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你就是顾临?”宁贝一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托着下巴边问边打量。 “恩,你是宁贝吧。” 顾临给她点了杯奶昔,她吸了口,道:“你长得比网上的照片帅多了,本来我想着我们差了八岁,肯定是不合适的,可是现在看看还挺好的,我很满意。” 宁贝说着又吸了口,可能奶昔甜吧,又或许对面前的男人很满意,女孩眯着眼,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顾临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毕竟他过来不是为了让人觉得“满意”的。 “宁小姐。” “贝贝,叫我贝贝。” “贝贝。”顾临靠在椅子上,看个小妹妹似得打量她,“你才十八吧,还算个孩子,我已经二十六了,确实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个二十岁的谈恋爱,或许你们还有共同语言,谈谈徐志摩的诗,聊聊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爱情之类的感怀一下。” “真老土。”宁贝嫌弃道,继而看到顾临眼底的小波澜又迅速反应过来了,“哼,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觉得你没劲,讨厌你,然后你就可以摆脱我了是吧。” 顾临没想到这单细胞的丫头竟然变聪明了,便道:“事实上我确实很没劲,不会陪着你风花雪月,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跟我处,你会相当无聊。” 被婉拒的十八岁妹妹不但没退缩,反而信心十足地说:“我不怕,管你是木头还是石块,到我手里一样把你变成只会围着我说话的鹦鹉,而且我爸说要找个年纪比我大点的,大十岁都没关系,这样才能照顾我,我看你很顺眼,就你了,我相中了。” 第14章 多角关系 埃莱科是隋彦的父亲一手创立的,当初不过是一家很小的猎头公司,专门物色有潜力的艺人进演艺圈,后来渐渐做大,逐渐正规化,成了家上市公司,到了隋彦手里,埃莱科一举击败众多强劲的竞争同类,成了享誉中外的跨国集团,娱乐圈大部分的精英艺人都签约于埃莱科旗下,这其中的原因,不光是它内部财团势力强硬,领导者高瞻远瞩,还有埃莱科独特的地狱式训练模式。 就新人来说,平均每人每日至少训练十个小时,无双休日,只有法定的节日才能休息,而进了埃莱科的艺人好像都是铁打的,不用老师说,个个埋头苦练。 中午十一点半,顾临刚练完高强度的舞蹈,整个人像在水里泡过般,头发*的,身上都是汗,他脱得只剩下一件灰色的背心,那背心贴在汗涔涔的躯干上,把男人刚毅的线条和肌肉完全勾勒了出来。 到了饭点,秦眉进练舞房提醒顾临,顺便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先歇口气,顾临拿过边上的手帕擦完汗电话就响了,他放下水,走到一边。 正是中午,阳光很好,暖暖的,不晃眼,顾临站在窗前,身板笔挺,简单利索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浅浅的微光,不少颗粒飘在上头肆意浮动。 三分钟后,顾临放下电话,稳步朝她走来,背对着阳光的男人双眉紧锁,脸部紧绷,秦眉问怎么了,顾临的意思是要请假。 “有很重要的事吗,没有的话尽量不要请假,我还得上报经理,程序比较麻烦。”秦眉双手环胸靠在镜面玻璃上,她身体纤细,斜斜的一倚,从镜子里看去,双腿尤为细长。 顾临考虑了下,还是说:“挺重要的,下次,我保证不随便请假。” …… 宁贝在城郊的马场等着顾临,她穿着红色的骑马装,坐在一匹枣红色的母马上,个子小小的,倒挺有气势,看见如期赴约的男人,青春的小脸不免有些得意:“随传随到,看来我还是挺有魅力的。” “这就是你所谓重要的事?” 宁贝仰着下巴,居高临下:“不这么说你会过来吗,今天天气那么好,我心情不错,本小姐心情好自然不会忘了你,so,我想约你一起骑马。”说完,眉头一紧,问,“对了,你为什么不牵马?” 顾临抬头看着她,清晰的声音在扬起马蹄声的偌大场地响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顾临转身就走,宁贝气急败坏地喊:“你太没劲了,我听说艺人都很辛苦才想陪你出来透透气,你别那么不识抬举。” 顾临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犀利的目光逼得宁贝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我跟你说过,我不会陪女孩子玩,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顾临说着打了个电话一顿吩咐,末了,说:“我叫了个师傅看着你,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以后没什么必要就别再联系了。” 顾临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恋,宁贝那张少女阳光明媚的脸被那句“没、必、要、就、别、再、联、系、了”气得扭曲,双腿一夹马肚,驾的一声,马鸣嘶吼,尘土飞扬。 顾临下意识回头,只见一道黑影掠过,他火速一闪,那长约一米,直径有五厘米宽的马鞭还是卷着他的胳膊呼啸而过。 宁市长酷爱骑马,他的千金自然从小在马上长大,宁贝八岁就会骑马,十二岁已经是全国少年组马术冠军,那马鞭握在她手里就跟购物袋拎在逛街的女人手里似的惯常,那一鞭子下去,就算顾临动作多快,胳膊上的皮肉还是被撕扯了开来。 顾临闷哼一声,退了一大步才站稳,马场的管理员赶紧迎上来,见顾副局长的公子被宁市长的千金给打伤了,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哆嗦着唇吼着让人叫救护车。 而骄纵任性的少年组冠军孤身一人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 咚咚咚,孟娇跟火烧屁股似地撬开隔壁寝门,进去就嚷:“秦棠呢?” “睡着呢,我说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几点啊,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了!”开门的是寝室长张烨的忠实跟班,叫姜美宇,人说姓姜的都是美女,而这个姜美宇是个例外。 十万火急的孟娇没空搭理她,径直朝最里面的那张上铺过去,揪了揪被子说:“秦棠,起了起了,别睡了,都下午四点了。” 秦棠有午睡的习惯,还有严重起床气,被哐哐的拍门声一顿敲后又让人使劲摇被子,她一扯掩头闷声怒:“你干嘛,别摇我。” “睡死你吧,今天晚上隋总要来学校演讲,门口海报贴早就通知了,你怎么一点不上心,其他寝室的人都早就洗漱装扮去了。” “什么,是今天吗?今天晚上六点?”刚刚还很生气的姜美宇过来亲热地挽着孟娇的胳膊问。 孟娇一句废话后,她又去责怪其他室友:“你怎么告诉我是明天?” “我记错了。” “这事能记错吗,平时看你看帅哥挺积极的,怎么这个节骨眼就变白痴了!” 底下忙成一片,秦棠再也没法睡,她不甘地爬起来,洗了把脸跟着孟娇出去。 “喂,你去哪啊,现在还早呢,我们先去吃个饭。”孟娇拉住往西边走的人。 “我去找阿笙。” 孟娇哦了一声,忍不住问:“你最近和阿笙怎么了,怪怪的,你们吵架了?” 秦棠摇摇头:“谈不上什么吵架,就是有些意见不合。” “要找等吃完饭再说啊,先去吃饭。” 秦棠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道:“也行。” 两个女生倒也简单,就去学校后面的小餐馆吃了碗热腾腾的面,回来时刚好碰到打完工下班的陆念笙,秦棠扬了扬手里还热乎的扬州炒饭,叫住了他:“阿笙,我给你打包了炒饭,你趁热吃。” 陆念笙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背着包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秦棠还想说什么,被孟娇一拉:“赶紧的啊,时间不多了,快去礼堂。” 那正缓缓远去的人听到礼堂二字背影募得一僵,继而又迈开,步子比刚刚快了一倍。 秦棠的目光一直在陆念笙身上,被孟娇摇的头晕,赶紧说:“你先去吧,我没什么兴趣。” “喂,喂!”孟娇在后头急的干跺脚,最后一咬牙,说了句不管了就跑远了。 t大的礼堂雄伟宽敞的能容下上千个人,平时进了礼堂就昏昏欲睡的学生此时一个个打了鸡血,睁着发光的眼睛盯着上头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男人。 隋彦站在演讲台上,轻松随意地跟底下的学弟学妹分享他的创业史和守业史。 他梳着当今流行的时尚大气飞机头,两边的鬓发剃的很短,前头的刘海用定型水打的很厚,邪魅的翘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俊美如神祗的脸庞足以每个精心打扮的女人自惭形秽,灰色的衬衫,暗格的领带,黑色的西服,加上那一米八八的身高,迷得台下的女观众想叫又矜持地不敢出声,只能掩着嘴狂喜。 一个高-潮结束,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隋彦勾唇微笑,目光随意地往人群里一扫,正好跟鼓掌的孟娇对上,后者兴奋地朝他招招手,隋彦一点头,掠过她身边,又绕开,一圈后,没找到想见的人,那比水晶还透亮的眼底突然一沉,接下去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演讲硬生生让他缩减成四十分钟。 t大的男女生是可以互进寝室的,所以秦棠一路跟着陆念笙进去也没人管。 她本着自己有三十岁的心理年龄,忽视掉陆念笙臭臭的脸,把热腾腾的扬州炒饭放到他的书桌上叮嘱他吃了转身就走。 “秦棠。”刚到门口,陆念笙冷不丁喊住了她。 秦棠转身,笑盈盈道:“你肯跟我说话了?” 闹了一阵脾气的年轻男人面上一哂,道:“秦棠,你可不可以别跟那个隋彦走那么近。” 秦棠无奈地一笑:“我哪里跟他走的近了,也就姐姐请他到家里吃过一顿饭,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还有,今晚的报告会我不也没去?” 秦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反倒显得陆念笙小气了,他干咳一声,缓了缓僵硬的脸色,镜片后的目光终于放柔。 秦棠独自回去,一路心情都很好。 走到一半,秦眉来电,大意是叫秦棠这几天都别回家住了,她不在家,顾临受伤了,她正往医院赶。 秦棠心一揪,问:“严不严重,怎么伤的,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你别来了,估计一会儿得乱成一团,据说连市长都惊动了,我去就行,你管好自己别瞎操心。”秦眉言简意赅地吩咐完快速挂了电话。 秦棠握着手机走回去,周围涌过一批学生,都是刚听完报告的,个个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内容都是晚上的那个主角。 秦棠看了下时间,还早呢,估计没什么新意大伙儿都半路逃了吧。 难得的,寝室也有人,她一进去就听到寝室长张烨阴阳怪气的声音,然后一桶冰凉的水哗的泼到她身上。 秦棠喝了点进去,咳了几声,抹了把脸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哼,真会装。”姜美宇斜着眼帮腔,“我都听见隋总问校长了,上次那个秦同学怎么没看到,然后校长就派几个干部满校园找人,好好的报告会,原本开两个小时的,最后竟然缩减成七十分钟!。”姜美宇越说越过分,“真是有够丢脸的,上次陪吃喝陪还不够,这会儿都那么晚了,还想干嘛,陪睡啊!” 张烨冷哼:“听说刚从男寝回来,我估摸刚刚到别处睡过洗洗打算再去陪,毕竟卖肉可比累死累活打工挣钱轻巧多了。” 耳边全是不干不净的话,秦棠听着,木然的,也一个表情都吝啬给,直接穿破重重肉墙,提着桶锁上门,待里面灌了半桶水,再开门,把冰凉透骨的水直直朝门口叫嚣的几位泼去,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在众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狼狈样中,秦棠狠狠一摔木桶:“我会跟导员申请搬离寝室,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说三道四。” 她虽然不喜欢与人计较,却也不是让人肆意欺负的主,门被重重甩上,秦棠哆嗦着身子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才发现天气竟然那么冷,十月的冷风呼呼的,透过湿哒哒的衣服刮在她身上,把她从头到脚席卷了遍,她拿出手机,借着路灯,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头发像淋湿的面条,一根根地挂在脸上。 握着的那部手机是隋彦给她的新货,秦棠纠结了。 这里面就存了一个人的号,孟娇的号码她记不住,她知道的只有秦眉的,可秦眉现在在医院忙活,她不能去添堵,秦棠想着回家,可走的太急,包和钥匙还在寝室。 她站在风中凌乱了十分钟,实在禁不住冻,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俗话说一想二骂三感冒,她怕生病,讨厌吃药,只好拿出手机拨了里面唯一存着的号码。 第15章 多角关系 才不过五分钟,那惹眼的保时捷已经稳稳停在了秦棠身边,隋彦紧跟着下来,看到边上瑟瑟发抖的女孩眸光一顿,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怎么弄成这样?” “谢谢。”秦棠又响亮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没正面回答她,绕过去直接坐进副驾驶座。 隋彦随便猜猜也知道定是受室友欺负了,大学就是半个社会,勾心斗角不奇怪,男生寝室倒还好,闹矛盾的一打啤酒就能解决,女生寝室就不行了,乌烟瘴气的跟古代后宫没啥两样。 随手捞过后座的纸巾擦了擦鼻子,秦棠冲发动车子的男人说:“开暖气。” 从来没被人命令过的人笑笑,伸手打开了空调,热乎乎的暖流从出风口吹出来,秦棠伸过手去烘了烘,觉得缓过来点,这才侧头对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说:“谢谢,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子弄脏了,我会给你擦干的。” 她指的是她屁股下湿湿的一块和脚下带进的水滴。 “车子每天有固定的人打扫,不用你操心。” “嗯。”秦棠说着闭上了眼。 她歪着脑袋,后脑勺刚好对着隋彦这边,娇小的身子裹着他的西服蜷成一团,似乎真冻着了。 开了会儿,隋彦问:“回你家?” 看似睡着的人动了动,转了转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好,看着外头亮起的路灯摇头:“钥匙落在寝室了,你随便吧,随便把我放到一家酒店,我将就一晚,钱你先给垫上,回头我再还你。” 隋彦轻笑,没再说什么,秦棠干脆闭上了眼睛,车子是她熟悉的,人也是她熟悉的,一切都比在寝室跟那群膈应她的人待着舒服多了。 再醒来时隋彦刚停好车,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隋彦贴的她很近,近的彼此细长微卷的睫毛都快碰到一块儿去,呼吸更是暧昧地交缠在一块儿,你吸入我呼出的,我再吸入你呼出的。 秦棠想动动,又怕一动那原本就没多少距离的唇瓣啪嗒贴一块儿去了,正僵持着,隋彦突然勾了勾唇角,放肆的目光终于离开她的脸:“免费的酒店住不住?” 秦棠坐起来,看了看外头,一惊:“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你来过?”隋彦问,下一秒人已到了车外。 秦棠跟着下去,环顾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清幽的环境,独门独立的豪华别墅,这不正是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吗? “没有,我在电视里看过,这里很贵。”秦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不擅长撒谎,如今却得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很多没法解释的话。 隋彦不在意的一笑,月光下妖娆魅惑,他掏出钥匙,说:“只要负担得起就不能算贵。” 秦棠跟着他进去,习惯性地一抬手,黑暗中,和另外一只比她长了很多的手一碰,她赶赶紧放下:“你家这里应该有开关吧?” 隋彦收回手,插入裤兜:“最上面那个是玄关的,中间那个是客厅的,最下面那个是楼梯的。” 秦棠假装不知道,依言打开,眼前一亮,眼前是一幢富丽堂皇的宫殿,简约却不失浪漫的复古欧风,墙壁是奶白色的,上面挂了副大大的油画,是莫奈的《睡莲》,隋彦花了4100万英镑专门从英国拍来送给他妈咪的,正中央是张豪华的真皮沙发,放着四个松软的抱枕,前方的四角茶几上放着木制边框的相册,里头是对风华绝代的母子,隋彦的相貌完全遗传了母亲,隋妈妈年轻时就是香港第一美人,获得过香港小姐的头衔,如今年过四十依然风韵犹存,清丽脱俗的就像墙上那绽放的睡莲,以前秦棠常想,要是秦眉和玄璋凌那样的美人站在她面前也会自惭形秽吧。 秦棠进去时带入不少水,弄脏了半年一换的羊毛地毯,她赶紧脱掉鞋,光脚踩在疏松暖和的地毯上。 隋彦把钥匙一甩,道:“我先去洗澡,你帮我冲杯咖啡,然后自己随便找个房间洗澡。”隋大总裁在谁跟前都是一副差事人的架势,利落的发完命令,就上楼了。 秦棠进了厨房,环顾一周,熟门熟路地拿出咖啡壶,咖啡豆,她闻了闻味道,苦味极强,香味极清淡,是印尼的爪哇咖啡,产自苏门答腊,婚前隋彦很喜欢喝,婚后秦棠嫌弃太苦,就换成了风味浓郁但含有果酸的蓝山咖啡。 秦棠取适量咖啡豆,磨成粉,待变成细小的颗粒时再放入滴滤式咖啡机里煮,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在厨房找了圈,并没发现那个大大的马克杯。 隋彦很挑剔,喝咖啡是一个杯子,喝茶又是一个杯子,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秦棠只能给他去找。 不在书房就再房间,秦棠推门进去,一股很好闻的男性味道迎面扑来,秦棠适应了一下,目光落到正中央的大床上,上个月她还每天舒服地躺在这里,今天却以一个无处可去的客人身份入住,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秦棠听见浴室的水声突然小了,赶紧快步上前,拿起床头的马克杯,可还是晚了一步,她才刚走到门边,浴室门便被人一把拉开,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的男人顶着滴水的头发站着,看到房间里有人一愣,瞬间眸间浮起一丝戏谑。 “额,我是来拿杯子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秦棠举了举手里的马克杯说。 地上的水珠随着男人过来的动作连成串的开在地面上,秦棠被他强大的气势惊得退后了一大步,快无路可退时,隋彦突然停住,饶有兴趣地深究:“厨房没杯子了?” 秦棠正想着怎么回答,他已经走到了跟前,那白皙结实的赤-裸胸膛充满压迫性地呈现在她面前,多少女人想抚摸,费尽心思想依靠的胸膛就在离她脸十厘米的位置。 “还是说……”性感低哑的声音素来就有迷倒众人的魅力,“你想在这里洗澡……” 话刚说完,秦棠已经迅速拧开房间门,转身跑下楼了,房间里只留下男人愉悦的轻笑声。 这个房子的构造她实在太过熟悉,不一会儿就到了厨房,秦棠拿手拍拍脸,给他充好咖啡,避开隋彦有可能出现的路随便打算选间离主卧最远的卧室洗澡,毕竟这里的每间房里都有洗浴用品,进去就能洗,很方便。 哪知刚上楼梯就碰着了隋彦,他已经换上了藏青色的睡袍,正站在楼梯口:“去我房里,刚洗完,里头热。” 秦棠想想整间别墅也就他那间东西最齐全了,便应了。 秦棠好久没有舒舒服服泡过澡了,在以前的家里,照顾到人多,她顶多冲十五分钟就让贤,这会儿回了金鼎,很久没有享受精油浴盐的人一次性倒了很多,丰富的泡泡一下子没过全身,秦棠拿干毛巾包着头发,舒服地闭着眼睛假寐。 浴缸是特别定制的,底部有些小突起,光裸的身子贴在里头每一处都像在按摩一样舒爽,秦棠享受了大概有半个钟头,才起身走到一边的淋浴间,把身上的泡泡冲了。 洗完头,擦完润肤露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秦棠擦了擦镜子上的湿气打量了下自己,瘦是瘦了点,皮肤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刚洗过澡,脸蛋红红的,连一向浅淡的唇色都呈现出红润的饱满色彩,秦棠满意地回身,这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 隋彦在外头喝光了一杯咖啡,又看了会儿晚间新闻,还没听到什么动静,他有点不耐烦,捞起遥控机关掉上楼,才开门就意外地看到一双细细白白的腿在眼前晃悠,偏偏这腿的主人还猫着腰翘着小屁股,那浴巾兜不住的秘密腿根处若隐若现,风光无限好。 隋彦当然不会放过欣赏玉体的绝佳机会,他不急着进门,眯着眼,火热的视线从纤细脖子开始,越过被浴巾遮着的背部,滑入时隐时没的腿根,再依依不舍地落到那嫩嫩的大腿处,一阵留恋,而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打量的人浑然不觉得继续在里面翻箱倒柜。 “怎么一件都没有?”秦棠喃喃自语。 “在找什么?” 秦棠霍的起身,拉住差点掉下来的浴巾回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一会儿了。”隋彦挑眉提醒她,似乎在告诉她他已经看了好久,包括她翘着屁股找东西时的娇样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想要的惊慌失措、娇羞不已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女主角很淡定地拨了拨撩到一边的长发,揪着浴巾大方地问:“我想要件睡袍,我的衣服没法穿。” 隋彦撇了撇嘴,一副很失望地样子。 秦棠当然清楚他什么意思,她不是脸皮厚,而是让她对着个一块儿睡了九年,还生了个六岁大的儿子的男人再摆出什么类似脸红心跳,大叫着走开的样子就算是她那么矫情的人也做不出来,左右身上还有个浴巾,她也没什么好不自然的。 隋彦很快拿了件白色的衬衫给她:“只有这个,不行的话这样也挺好。” 秦棠忽略掉他火辣辣的目光,很怀疑地问:“难道没有我能穿的,我的意思是……” 明白她意思的男人轻扯嘴角,芳华绝代的面上露出一种很想让秦棠拍死自己的神情:“我说了我没女人,所以,不会有其他女人穿的衣服。” 小心事被看穿的女孩瞪了他一眼,夺过衬衫进了浴室换上,出来后拉拉衬衫的下摆问:“我睡哪?” 隋彦的视线轻飘飘的,向前方的大床一扫,秦棠没搭理他,心里涌过一股希冀,她突然要求:“我想要西边的那个房间可不可以?” 隋彦笑笑,手指勾了勾她的衣领,明明很细微的动作,却用了七成的力,秦棠脚一动,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朝他怀里倒了过去。 隋彦抱了个软香满怀,却不动作,只把火热的大掌贴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颇为遗憾道:“我把你带回来,你却要我一个人睡,真没良心。” “你那么大人了,还要我陪睡?你想的话也可以,我给你唱个摇篮曲。” 隋彦盯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睛看了会儿,似乎觉得无趣,又放开,朝kingsize的大床走去:“随便,这里的房间很多,哦,二楼西边的那间不行。” 二楼西边那间屋子是隋彦妈咪偶尔来时住的地方,秦棠当然不会去,她现在只想去那有个小小吵闹身影的屋子。 “妈咪!”腿上一重,一个留着西瓜太郎头,有着黑珍珠般的眼睛,高挺的小鼻子,红嘟嘟的嘴唇,身上穿着小企鹅连体睡衣的小男孩扑了过来,正抬着头,期待地看着她。 秦棠打重生后就始终平淡如水的眼睛终于被这粒小小的石子儿打破,丰富的水流已经盈在了里头,就差一点就要汹涌的流出。 “妈咪妈咪,你怎么不抱我啊,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小男孩生气了,秦棠立马急了:“不是不是,妈咪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 “那你怎么那么久都不来看我,小隋棠一个人好无聊啊。” “宝贝。”秦棠刚要伸手去抱,怀抱突然一空,她一惊,四周黑漆漆的,她满头大汗地醒来,原来是梦。 她动了动,手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吓得她大叫一声,滚到角落。 落地灯亮起,秦棠这才看清那团东西是什么。 她拧着眉头说:“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来者没了睡前戏弄调笑的模样,反而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盯得秦棠心里发毛。 “隋棠是谁?” 秦棠一惊,捏紧被子:“你听错了,我没说。” “你说了。”隋彦肯定,“不止一次,我救你的那次,你也喊了,嘴里一直叫着隋棠,隋棠是谁?他到底是谁?!” 第16章 多角关系 秦棠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凉气从头发蔓延到脚趾,身子下绵软的双人床似乎变成了小龙女古墓里的寒玉床,正嘶嘶冒着寒气。 这根本没法解释,让她怎么说,哦,那个隋棠是你儿子,只不过你们处在一个世界的不同时空,中间隔了层任何利器都刺不透的薄膜而已。 既然无法解释,那干脆用沉默来回答。 隋彦盯了她很久,听着那香甜的呼吸由开始的局促到现在的平静,隋彦挪开让秦棠不舒服的视线,靠在床头,他的腿很长,这张床没法跟他房里的那张比,他半左半躺着,腿也快伸出床尾了。 “我记得上次问你有跟异性拉过手吗,你说什么了?”隋彦不知怎么把话题调回那日去了,秦棠跟着他的节奏,思路一跳:“我说有的。” 隋彦点点头,盯着天花板的眼睛蹦出一丝精光,他拿指关节敲了敲膝盖,目光平视:“所以那个隋棠是你曾经的男朋友,跟你拉手的异性就是他?” 秦棠张了张嘴,有点惊讶他的说法,但想想似乎也只能这么说了,便点了点头。 “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秦棠刚想说话,隋彦突然转过头,目光阴鸷,跟谁得罪他似得:“一定是,看你,眼泪都快流干了。” 秦棠这才发觉脸上湿乎乎的,明显在梦里哭过了,刚想伸手去抹,手腕被男人扣住,隋彦拖过她放倒在床上,高大的身子不留一丝缝隙地压上去,犀利的目光从乌黑的瞳孔里射出:“他跟我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也姓隋?” 秦棠稳了稳跳的慌乱的心脏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只是凑巧,凑巧他也姓隋。” “这样……”隋彦若有所思,“那他人呢?” 秦棠心脏一痛,眼神流露出一种类似哀痛的情绪:“死了,火灾。” 一顿沉默,两人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了秦棠身上的骨头都开始痛,她推了推身上的大石,蹙眉说:“你先起来,你这样压着我喘不过气了。” 隋彦勾了勾唇,光线不强的关系,秦棠总觉得那森森白牙后的笑容有点渗人。 “秦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幸运,你躺在了任何女人都想躺的位置。”隋彦缓缓说着,安静的夜里,他的声音醇醇的,很好听。 “你把这份幸运给别人吧,我要不起。”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那好不容易驱散的寒冷再一次席卷了她周身,隋彦干笑两声,不顾她频频蹙眉的样子向前压紧了点。 “可我觉得你盼这天盼很久了呢?”在秦棠不明白的眼神里,他空出一只手,捞起她扑在床上瀑布似的长发放在鼻端嗅,“没用过那么好的洗发水吧,是不是很想过上等人的生活,你整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被我压,然后衣服豪车豪宅,样样都会送到你面前来是不是。” 秦棠脸部肌肉一僵,呼吸急促:“我整什么了?” “要我提醒你?”隋彦放开她的头发,嘴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低,“你不去报告会,却在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这叫什么,欲拒还迎?接着你又说去酒店,半道却装着睡觉,其中的意思不就想我把你带回家吗?明明先前一副想避开我的样子,却还苦口婆心地告诫我不要吸烟,这又是什么招数,打柔情牌,虏获我对吗?这些够了吗,不够的话我们再来谈谈为什么你不穿内衣裤就睡在我房子里,不就想着这一刻吗?” 在秦棠发白的脸色里,隋彦继续笑:“我是男人,跟你们这群头发长见识的女人不同,我也不想遮遮掩掩的,我承认,对你有点意思,你对我有种魔力,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总想靠近你,想要知道你身上的一切。” 本该是很温情的话,却让他说的很是诡异恐怖,秦棠舌头打结,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时不时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此刻视线一低,在她身上打了个圈,秦棠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上的衬衫已经换成了他的睡袍,而睡前套着睡袍的男人此时却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flossy睡衣。 秦棠对他的胡言乱语只用一句“你神经病”总结,之后开始追究身上的衣服:“谁让你给我换衣服的。” 隋彦垂下脑袋,鲜艳欲滴的红唇擦过她的耳朵,蛊惑的声音就此飘进:“不换不知道,一换吓一跳,你挺不一样的。” 他的膝盖很自然地嵌入她的双腿间,暧昧地定在某处,眼神带着丝挑逗,被他嘴唇碰到的地方火热一片,秦棠脑子嗡嗡的发涨,难堪又尴尬,她知道他说的“挺不一样”特指什么,但她没脸跟他谈论那个部位的问题。 可她忘了她以前的丈夫是个脸皮多厚的人,一向是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明明她有心逃避这个话题,他偏偏还提,甚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抛出来,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秦棠在他左一句“你剃了”右一句“用的什么产品”“效果那么好”的问题里终于忍不住平地一声吼:“天生的,天生的,我生来就没有!” 吼完看到他微扬的嘴角她才后悔,他明明是想逼她自己说出来。 “你够了没有,跟女孩子讨论这个话题不觉得自己过分吗,亏你还是社会名流成功人士,一点都不尊重人!” 隋彦并不生气:“我就是好奇而已,不过还挺好看的。”隋彦低低笑着,呼吸离她的唇越来越近,秦棠撇的过头,却动不了身子,那睡袍的下摆不知什么让人扯开,好像一个巨大的裙摆散开在腿间,露出白白嫩嫩,不长一丝毛发的耻骨,清清楚楚的,她能感受到一个火热的硬物隔着裤子顶上来,秦棠一惊,小脸煞白。 隋彦抵着她,问:“你在申请保送?” 秦棠觉得实在太危险,只要身上的男人稍稍狠心点,他就可以完全侵占她,勉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秦棠胡乱点了点头。 “去撤掉。” “不可能。” “我说,去撤掉申请。”隋彦说着期近一步,“做我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再动你一下,我还可以帮你报被人泼水的仇。” “不可能,不可能。”秦棠仰面而对,急的眼泪都溢出了眼角,流向耳蜗。 那一寸寸往她身体去的东西实在太过残忍,秦棠抑制不住的哭出声,大开的睡袍下那句白嫩嫩的身子瑟瑟发抖:“你起开。” “你确定要挑战一下我的耐性?”又是前进了一步,秦棠已感到一丝痛意,她摇着头,想说话,出来的只是哽咽,脚被一拉,睡袍随之岔开,嫩白的身子暴露在灯光下。 “我去我去。”终于找回了声音的女孩大吼,抵上他肩膀的手一弯,指甲差点折断,“我去撤销……” 体内那股强劲霸道的力道终于撤去,隋彦贴心地替她整好衣服,确保没有一丝露在外头了,又低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爱怜地亲干她眼周的泪水,再一把抱起,放在自己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 …… 顾临被宁贝挥了一鞭,伤势不重,只裂了皮肉,并未伤到骨头,只需做个简单的清创缝合手术就可以了。 顾临在手术室治疗时,远处几个等着的人就叽叽喳喳的闹开了。 宁贝早就哭得不行了,宁市长黑着脸,不留情面地在一边训斥,市长夫人护女心切,可在此事上也不好过多包庇,毕竟顾副局长和顾夫人都在呢。 秦眉只在过来时跟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便再没有进一步的交涉,她看得懂人情世故,知道那杆子人里除了顾母和哭得极惨顾不上她的宁贝外,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夷的,仿佛在娱乐圈混的都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似得,她识相地走远了点,听着他们在那头叽叽喳喳的闹。 宁贝好像说了什么,被宁市长呵斥:“你能照顾什么,你会做饭吗,会洗衣服吗……去人家里照顾,亏你想得出来……还嫌惹的事不够多,给我回家好好反省去!” 宁市长说完一个劲儿跟老朋友道歉,顾德山虽然常年一副死人脸,可这回伤的是儿子,这胸腔里的那块肉可是疼着的,偏偏伤了儿子的还是老朋友的女儿,顾德山尽管心里在滴血,也要估计老朋友的面子,摆摆手,让老朋友少说两句。 顾临出来后右上臂的部分缠着纱布,衣服只套了一个袖子,另一个袖子垂着,秦眉见了给他披上问:“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顾临笑笑,嘴唇有点发白。 “跟女孩子约会重要,但别挑工作时间,你这样的算是工伤还是自伤,我很难办的。”秦眉挎着黑色的公文包,一板一眼地说。 “别担心,交给我,我来处理。” 秦眉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但她实在太看重这份工作,顾临一伤定会拖累进程,以至于从他做完手术后她还没给过他好脸色,这会儿反倒被他安慰,心中难免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17章 多角关系 留学中心的主任听完,抬头,再一次确认:“你确定了吗,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你要知道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既然抛给你了就要接住,错过了下次什么时候再有就很难说了。” 主任还在做着例行教育,秦棠低头沉默着,阅人无数的主任似乎看出她的为难之处,退一步说:“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反正还有半个月时间,半个月里你要是……” “不用了,我决定了,不去了,您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秦棠出来后径直走向暗处那辆停了有会儿的保时捷,伸手敲了敲玻璃窗,窗户下滑了一点,露出半张俊美的脸,驾驶座上带着墨镜的男人侧头,声音清凉:“解决了?” “嗯。”秦棠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避风。 “那下面该解决你的事了。”车上的男人迈着长腿下来,来过秦棠的胳膊就走,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隋彦把她带到了大三的寝室楼下。 下午四点四十,才刚刚上第八小节课,寝室楼附近没什么人,偶尔路过看到还以为是俩学生情侣,瞟瞟也就过去了。 秦棠他们班正好没课,一干寝室人员都蜗居在床上看电影吃零食,秦棠敲了敲门,里头跟逃难似得,噼里啪啦一阵动静。 隋彦笑的意味深长:“不会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秦棠没说话,又等了一阵,才有人边喊着等一下边跑过来,开门的是一个还算能说几句话的老实室友,秦棠跟她说:“我来取点东西。” 那人让开身,看到外面一个高高的,带着墨镜的男人突然叫了一声,被正从上铺爬下来的姜美宇瞪了一眼:“瞎喊什么,见鬼了!” 训完,她自己朝外看去,也是“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左脚没踩稳床边的梯子,说了句“要死了”后直接滚到了地上。 “美,美宇……”门口的室友僵硬着脸叫。 屋子里不知什么安静了下来,那不时从电脑里传出来的“嗯嗯啊啊”的*叫声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包括门外的那两只。 姜美宇摔坐在冰凉的地上,耳朵里还挂着一只从电脑上勾下来的耳机,原本就不漂亮的脸蛋扭曲的更丑了。 现在才体会了把什么是真正的要死了。 秦棠对她们的恶趣味没啥兴趣,直接爬山床拿了贵重的物品跟门口的室友说了句要搬出去住就退到外头了。 一直在看好戏的男人不急着离开反而喊住她:“急什么,还没送你室友见面礼呢。” 张烨首先过去搀扶起姜美宇,正经地弄了两下头发,问:“我怎么样?” “挺美的,我呢?” “就那样,你还指望蛤蟆变天鹅啊。”说完,朝还在微笑的隋彦道,“隋总,我昨天看了报告会,我觉得你讲的特别好。” “是吗?”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但那刀削般的红唇和冷硬的下巴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这世上男人中的美态,仅此一个,绝无仅有。 在一干众人快把头点断的认可中,他把手摸向裤袋:“昨天走的匆忙,还有好多没来得及分享,我之前来时打了草稿,都在这里了,你们有空可以拿来听听。” 秦棠还没看清那个呈抛物线飞出去的细长东西是什么,隋彦已经拉过她的行李出去了。 车上,秦棠忍不住问:“你丢什么了?” “录音笔。” 秦棠啊了一下,问:“里面有什么?”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我就录了什么。”隋彦侧头,笑的不怀好意,“女大学生在学校看a-片,这消息劲不劲爆。” “那是里番,还不算a-片吧。” 隋彦故作惊讶:“原来你也看过。” 秦棠抽了下嘴角,闭嘴缄默,过会儿觉得憋着难受便小声解释:“娇娇好奇非拉着我看,就看过一点。” “那有什么内涵吗,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为避免他继续纠缠毫无下限的问题秦棠迅速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录音笔,而且你都把录音笔给她们了,那你此行还有什么意义?” 隋彦打了个方向,朝市区驶去:“我又不是神,怎么能那么凑巧赶上她们在看十八禁,只不过一些小手段,我让人给你们寝的某台电脑远程中了个放线木马,内容,嗯哼,你已经听过了,录音内容一式两份,一份现场录,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支录音笔,另一份在霍鑫手里,是事先录好的备份,当然,备份里少了你室友那些精彩的尖叫声。” “然后呢?” “然后,十五分钟内你手机还没收到彩信的话备份录音就会放到t大的主页上,我是做媒体的,知道怎样才能最快地让人身败名裂。” 秦棠傻了一阵,半天才返过劲儿,捏着拳头说:“你怎么能这样。” 隋彦侧头,似乎不理解她的反应:“怎么,还不开心?” “她们是学生!” 一声嗤笑划过:“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早知如此,为什么要朝你泼水,还有,如果没那个意思,点开木马的第一反应就要想方设法关掉,哦,忘了说了,我让人中的那个关不掉,不过就算这样,大可以把电池拔了,把电脑砸了扔了都好,可是你看到了什么,一群人看的津津有味不是吗?” 秦棠怎么奢望说得过刚刚来校开过报告会的演讲者,再说那群同学离她有那么多年的距离,要不是她重生了根本接触不到,所以秦棠选择放弃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一个口若悬河的人起争执。 手机突然轻鸣了下,她划开,抽了下嘴角,那5.7英寸的屏幕上赫然是寝室其他三个人的傻样,个个跟落水鸡似得,浑身都是水,脚边还放着个水桶,连那眼神都是哀怨和恐惧。 应该是迫于舆论的压力新整的。 秦棠无语地删了彩信,把手机放回兜里。 晚饭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牛排的口感还行,可秦棠觉得她可以做出更好的。 席间秦棠一直在想怎么跟陆念笙说她不去留学的事儿,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就不动了,隋彦送了块西冷进嘴里,细细嚼了咽下,又喝了口红酒,问:“不合胃口?” “我饱了。” “不合胃口的话我们再要点别的。” “很好吃,是我自己胃口小。” 隋彦按了按边上的铃,叫来一个服务员:“来份培根乳蛋派和玉米浓汤。”他说完,侧头问,“这些够不,三文鱼串要不要?我看你们女的都喜欢吃那玩意儿。” 秦棠没理她,而是对哈着腰大的服务员说:“什么都不用上,谢谢。” “不喜欢吃西餐?那我们一会儿去吃中餐?”隋彦说着掏出手机准备让霍鑫订位置,秦棠见说不动他,干脆起身拿了包就走。 隋彦甩下几张大钞,追出去,在街角逮到她,一把拖到跟前:“好好吃个饭发什么脾气!” “我没发脾气,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整那么多事。” 隋彦盯着她,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在她身上戳一千个孔出来:“我让她们给你道歉,还请你吃饭,这些不够,那好,你想要什么车子,或者我明天找人带你去看房子。” 秦棠气结,抚眉平息:“房子车子,你留着自己用吧。” “你到底发什么脾气。”隋彦扣住她的手腕,“别给我使脸色,乖乖去车里。” 秦棠这才注意到他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她拨弄了下头发,退开一步,示意他先接电话。 走的不远,她能听见他说着什么“在外头吃饭”,“跟谁?一个女人”,然后她就听到一阵紧凑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火红的身影踏着六厘米高的细跟鞋到了跟前。 “我倒跟谁呢,原来是上次那个小记者。”玄子是当红的艺人,出门聚会都穿的光鲜亮丽的,火黑色的紧身包臀裙,火红的披肩,还拿着个晚宴的鳞片手包,一颦一笑间,媚意纵生。 “介绍下。”隋彦把秦棠拉回来,搂着她的腰说:“秦棠,t大学生。”说完又侧头,“玄子,埃莱科艺人,你应该知道。” “看过几部电影,演的很好。”秦棠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说要去车里,隋彦给她钥匙放她走了。 玄子眯着眼,踩着猫步过来,看了眼那道单薄纤细的身影,嘲讽道:“换胃口了,这次想试试学生妹?” 伴着miss dior性感的尾调印尼广藿香一起钻入鼻子的还有浓香的酒精味,隋彦一皱眉,拦住她支撑不住的身子:“喝酒了?” 玄子醉醺醺的,明艳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妒妇的表情,她胡乱摇摇头,问:“这次打算玩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哦,我忘了,你身边的女人没有超过两个月的。” 隋彦托住她快跪倒的身子,看了眼周围:“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没人跟着?小心被骚扰。” “呵。”玄子自嘲地笑笑,勾着他的领子把男人拉近,“我想骚扰的人把我拒之千里,我还怕什么?” 隋彦今晚第二次皱眉:“怎么喝那么多。” “怎么,你心疼了?”玄子红润的嘴唇凑到他跟前,晕乎乎的脑子摇来摇去,“你说说,有没有一点心疼,哪怕一点点。” 隋彦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轻飘飘地送出一字:“有。” 玄子突然笑起来,笑声张扬,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隋彦快速把她塞入后座,一到车里,她完全醉了过去。 “先带她去我那,你别多想。” 秦棠刚和秦眉通完电话,瞅了后座醉死的女人一眼,道:“不用管我,把我送到家,麻烦了。” 第18章 多角关系 “你聋了吗?”隋彦说怒就怒,秦棠不明所以。 隋彦用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往郊区开去:“我昨天怎么说的,我的女人自然是跟我住一起,你那屋子,男男女女住在一块,也不避嫌,回去做什么!” 秦棠往后一瞟,拿他的话噎他:“你不也男男女女住一块儿?” 黑色的保时捷在黑暗里如一匹矫捷的烈马,跑的飞快,黑暗里,男人掷地有声的话砸下:“她不一样。” 秦棠对于他这种区别对待的态度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扭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不说话。 隋彦把车开到金鼎,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隋彦把醉醺醺的玄子交给一个黑色套装的女人,对秦棠说:“给我泡杯咖啡。” 三人站在玄关处,并未进屋,隋彦踢了鞋,有点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睨了眼歪七歪八站都站不稳的玄子,问她的经纪人:“怎么回事!” “隋总,您忘了,今天是玄子父母离异的日子。” 隋彦顿了顿解领带的手,挥手让她们离开了。 晚上九点,一身米色职业装,一头干净利索短发的女人出现在视频上,她的背后是充满现代感的高楼,拥有全香港最美的夜景,底下美丽的维多利亚海水拍着岸堤流过。 坐在三十层的办公室里,女人头也不抬地问:“她又怎么了?” 隋彦用粤语说了两句,那干练精明的女人终于放下银色的派克钢笔。 女人已经快五十了,因为保养极好的关系,让她看上去像三十二、三的,黑发黑眸,五官姣好,美艳动人,一副黑色的耳钉在黄色的暖光灯下发着夺目的光泽。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抿了一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她从小就粘你,你说一句比我说十句都管用。” 隋彦搁在桌上的手握拳,里头的青筋在跳跃:“您是她母亲,不是我。” “那有什么,反正你比我这个母亲做的都好。”女人一笑,似想到了什么,“你照顾了她那么多年也不差未来几十年,这么吧,隋彦你干脆娶了她得了,我也少了桩心事。” “荒唐!” 隋彦在女人的冷笑声中一把摁掉开关,侧头,瞥到门口有个阴影在晃动。 “进来。” 秦棠刚洗完澡,头发半湿半干的,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棉质睡衣,她过去把灯开亮点:“在门口就听见你在吼,喏,你忘了咖啡。” 隋彦把快凉掉的咖啡搁到一边,顺手把这个浑身散发着清爽沐浴露香气的女人拉近了点:“没事,一个不喜欢的人。” “哦。”秦棠点点头,问:“玄小姐呢?” “走了。” “嗯。”她想了下,还是决定说:“我不喜欢姓玄的。” 不是不怎么喜欢,而是不喜欢。 隋彦晶亮的眼睛一眯,挑着她的头发把玩:“为什么?” “命里相克吧,说不好。” “你还信命。” 以前秦棠算是无信仰者,什么鬼神的她都不信,秦眉每次去庙里秦棠都借故推脱,秦眉无可奈何的说小心菩萨生气报复在你身上,秦棠笑着说菩萨都去接受你们的祭拜了,没有时间管我这个路人。 可重生后,秦棠改变了初衷,或许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你叫什么?” 秦堂被他突然加深的眸子弄得浑身一刺,不解道:“秦棠,你不是早知道了。” “你姓秦?” 秦棠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隋彦握着她的肩膀问:“秦泰跟你什么关系?” “我父亲。” 隋彦的目光绕着她的脸一周,无异常,他轻笑,长臂揽过她:“正好,你不喜欢姓玄的,我也不喜欢姓玄的,天生一对。” 这是什么逻辑,秦棠哭笑不得,隋彦把她的头狠狠一按,抱着软软的身子感叹:“果然还是抱着女人舒坦。” 秦棠一动不动,隋彦点了点她腰间酥麻的部位,她也只轻哼了下,并无多大反应,隋彦纳闷道:“你还真是冷淡,我在想上了床你是不是也这么冷淡?” 怀里的身子僵了下,隋彦搂着软软的一团哈哈大笑:“逗你玩的,看你紧张的。” …… 六点,隋彦一如既往去晨练,秦棠让阿姨收拾房间,自己则进了厨房弄吃的,半路孟娇的电话杀了进来。 “好你个秦棠,换号也不跟老娘知会一声,说,现在在哪鬼混?”孟娇一顿咆哮,气息不稳,周围很安静,偶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加入欢腾,秦棠猜她现在应该拿着手机一边跑圈一边跟她打电话。 “我在金鼎。” 孟娇*了一句,撑着膝盖停下:“你丫的还真去了?秦眉姐说的也是真的了” 秦棠把吐司从烤箱里拿出来放入碟子,擦了擦手问:“她说什么了?” “你撤销申请去巴黎进修的事啊?”孟娇气急败坏地在那边吼,“虽然我很想靠你进埃莱科,可是这不代表你要去卖身啊,秦棠,这是错误的,不明智的,会被人挂bbs上唾弃的。”孟娇骂完,突然沉声,“告诉你个坏消息,阿笙杀过来了,你注意点,能躲就躲,躲不过,伤亡自理。” 那端嘟的一下就忙音了,秦棠唤来阿姨接替她的活,自己披了件衣服上外头堵人去了。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偌大的山顶,已经有人跟陆念笙对峙上了。 “秦棠呢。”陆念笙站在满天朝霞中,背后是袅袅的烟雾,那样的男子,穿着干净的白t恤,米色的连帽外套,白色的休闲裤,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立体,秀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乍一看好像天上飞下来的神仙。 隋彦晨运回来就撞见了他,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对面这个还很青涩的男生眼底窜起的火苗意味着什么。 他随意的一笑,甩了甩被晨露和汗水打湿的刘海,说:“这个点,还没起吧。” 暧昧极深的话,仿佛一个小时前他就躺在秦棠身边一样。 陆念笙内心怒火翻滚,面上还极力保持冷静的模样,他抬手勾了勾眼镜,薄薄的嘴唇一张:“我要见她。” “凭什么?”隋彦放下卷起的袖子,“凭什么让你见,我的女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句“我的女人”刺得陆念笙胸口一痛,那翻滚的原浆即将在下一刻喷薄而出时一个扎着马尾的身影快速跑了过来。 “阿笙!” 秦棠刚刚过去,手臂让人一捏,不经意的小动作蕴含着无法撼动的力量。 “不许去。” 脖子一侧阴森森的,幽幽吹着冷风,对面那道光束也跟寒冰似得,嗖嗖发着冷箭,秦棠进退两难,最后权衡了下,还是悄悄朝隋彦靠去:“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说什么?”被询问的人勾起询问者耳边的一缕头发,企图营造一种暧昧的姿态,秦棠打掉他的手,隋彦也不生气,只是勾唇淡笑,看在陆念笙眼里,那亲昵的细小动作就如情侣在打情骂俏,再看两人都穿着家居服,瞬间,小情侣变成了小夫妻。 “我给你做了鸡蛋吐司,微波炉里还热着脱脂奶,你自己去喝。” 隋彦说了句快点,用眼神警告了下陆念笙才进去,等他的身影消失了秦棠领着陆念笙走向假山后的凉亭。 亭内很干净,每天有人打扫两遍,就是大清早的,屁股坐下去拔凉。 陆念笙没坐,他就那么站着,直勾勾地盯着石凳上的女孩。 秦棠被他盯怕了,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陆念笙坐下后,秦棠盯着顶上垂下的藤蔓,慢悠悠开口:“姐姐跟你说了我撤销申请的事?” 陆念笙看着她清瘦的侧脸,冷冷开口:“秦眉姐没恶意,她就是通知我这个同行者一声。” 一个“同行者”明显带着情绪,秦棠心底涌起一股内疚,她转过头,把冒出来的发丝拨到耳后:“我知道你生气了,还很生气……” “你现在马上跟我走,我就不生气。”话没说完,就让陆念笙打断。 秦棠摇了摇头,陆念笙一拳砸在石桌上,秦棠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陆念笙把手一抽,不让她看砸青的手,镜片后泛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盯住她浮出惊讶的脸:“我认识的秦棠温柔善良,淡泊名利,不是眼前这个攀高枝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虚荣女人,你变了,秦棠,你还是我认识了十四年的秦棠吗?!” 秦棠内心揪的很疼,半晌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笙,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跟他之间,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有多复杂?”陆念笙冷笑,突然上前一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扣住她的脑袋,“有这样复杂吗?” 眼前一黑,刘海代替重重幕布压下,秦棠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唇上多了个冰凉的东西,惊觉到那是什么时,那冰凉的东西开始变得凶残,原本紧闭的牙关一旦开启就如同凶猛的出闸野兽,愣是让这样文质彬彬的男子爆发出一股狠厉的血劲,把原本娇嫩淡色的唇啃得鲜血淋漓。 第19章 多角关系 秦棠等看不见那个瘦高的背影了才原路返回,向来不会跟她说一句重话的陆念笙今天彻底在山上爆发了他二十年来的首次暴怒,哪怕嘴巴被啃得鲜血淋漓秦棠也没法说一句不是,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啊,不管多少年,都像兄弟姐们一样关怀着她的人啊。 秦棠心不在焉地进门,低头瞅见一双暗色的男士拖鞋,她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你还没去上班啊?” 没人回答他,她刚想绕着走开,一双大手攫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拼命想掩饰的东西就那么暴露在他似笑非笑的眼里。 明明是弯着的细长眼睛却带着比剑还锋利的光芒,秦棠知道,他生气了。 滑腻的指腹无情地擦过被咬破的唇瓣,控制不住力道地擦出几滴血来,那晦暗的眸子愈发的阴森,手上的骨节收紧,秦棠皱着眉头呻-吟了一下,含糊道:“别擦了,疼。” 隋彦放开她,搭着她的肩膀低头审视,声音幽远清冷:“下次要学会拒绝,懂吗?” 说完,擦过她的衣服径直去玄关穿鞋,秦棠心里有股捉摸不定的慌乱,她快步跟上去:“你别乱来,他没错。” “是对是错我说了算。” “你不是当事人,没权决定。” 秦棠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隋彦是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的人,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对她是极好的,没有绯闻没有外遇,除了必要的聚会外每天按时回家,抛去秦眉意外怀孕的小插曲,她的婚姻,可谓是幸福美满。 可他对其他人又是极其恶毒的,她亲眼见过有人遛狗的时候不小心让狗把屎拉在了他家门口,清洁工因为疏忽没来及得打理,隋彦下班后看见,做了两件事。 一,让清洁工滚蛋,理由是工作期间心不在焉,不负责任。 二,把那只通体雪白的萨摩丢进了宠物收容所,理由是主人教化不当,不配继续圈养。 一只狗尚且如此,何况对人了。 隋彦凝了她一会儿,笑了笑,眼神变得既温柔又渗人:“别再跟他来往,我不喜欢吃亏的。” 隋彦走后,秦棠心里一直闷闷的不舒服,她叫了辆的士载她下去,又叫了孟娇在市中心的美食街等她。 孟娇穿着一套舒适的卫衣挎着包风风火火地冲过来,见着她就喊:“秦棠,你终于有出息了,敢逃课啦!”说完,又无节操地大叫起来,指着她斑驳的嘴唇说,“什么情况,唇齿之战?谁干的?隋总吗?” 秦棠白了她一下,快步去了药店买了组医用口罩掏出一个带上遮丑。 “霸气。”身边的孟娇还在喋喋不休的无限yy中,“我说怎么没把你压倒呢,光唇齿之战太没劲了吧。” 秦棠要了两串大肉给她堵嘴:“不是他。” 孟娇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陵似得,满嘴流油的嘴唇惊得合不上:“不是吧,是阿笙啊!你俩今天这是咋了,逆天啊,一个强吻一个逃课的,cool,太cool了!” “你能不能别那么八卦。”秦棠受不了的端了份章鱼小丸子,坐在旁边有一下每一下地戳着。 孟娇干掉两串大肉,擦擦嘴:“更八卦的在这里。”她迅速掏出手机,刷开网页,“喏,埃莱科总裁和旗下当红一姐的暧昧史,现在bbs上都抄爆了,看,你也在,不过被当成了路人甲乙丙。” 秦棠一看,是昨晚上餐厅门口的一幕,她取下点口罩,塞了个大大的丸子进嘴里,过一会儿辣出了眼泪。 孟娇收回手机,问:“你不是不爱吃芥末的嘛。 “估计黑心商贩加错了。”秦棠说着,把剩下的丸子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 “又是八卦。”秦眉关掉ipad,把最近的计划表看了一遍,无语地去了员工餐厅。 偌大的餐厅都在讨论bbs上的新闻,与韩韶芸事件带来的恶果不同,这会儿大伙儿可都艳羡地议论着。 这玄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不灭的神话,戛纳的红地毯走了好几次,好莱坞的导演都请了她两次,这个女神一样的人物年纪不大,却已经成了埃莱科的活招牌,娱乐圈的当红女艺人,另一个呢,是大老板,三十不到,长得貌似比女神还要美上几分,这样的两人站起一起,简直是绝配。 就算是喝醉酒的女神歪在脸色不好的大老板怀里那也是一副美到冒泡的画面,毫无违和感。 而且玄子和隋彦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么些年,没人敢拿埃莱科的规矩在太岁头上动土,偶有新晋的员工对着老板眼冒桃花之余心里也清楚那么危险的人不会是自己的菜,唯有祝福跟他往来密切的玄子小姐能早日摘下这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食人花。 秦眉一边吃一边听着,权当免费新闻了,碗里的汤快见底时对面突然多了个菜盘子,秦眉抬头,惊道:“你怎么复工了?” 顾临把新添的菠菜汤推到她面前,不在意地扬扬手臂:“没什么大碍,还是可以上表演课的。” 提起表演秦眉想起来了,正好人在这,就直接把话说了:“是这样的,a集团的老总要投资新拍陆小凤传奇的电影,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已经定了,只有西门吹雪一直没人选,今早霍助理交代我,希望借此机会提拔新人,说是隋总的意思,我觉得你可以试试,选的上选不上还不一定,但也是个机会。” “嗯,我试试。” “半个月后试镜,你的伤应该能好的差不多了吧。”虽然这样说显得太势利,但这次的演员阵容强大,导演也大有来头,顾临能有这次机会,定能一炮打响。 顾临动了动经骨,证明给她看:“再过七天就去医院拆线。” 秦眉吃饱后放下筷子,对面递过一个绿边白底的小糖块,秦眉有点意外,伸手拿过,撕开包装,放入嘴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秦家俩姐妹都喜欢吃薄荷糖,并且饭后一粒,三百六十五日,天天如此。 “那天在你家看到满满一桶,我猜你肯定喜欢,正好有朋友开网店卖各种各样的糖果,我就给你买了点。” 秦眉端起菜盘跟他一块儿出去:“谢谢了,你挺会猜啊,那不如猜猜我明天会干什么?” 顾临作深思状,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每月的双休,信徒都会去寺庙。” 秦眉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顾临怕被误会成跟踪狂,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解释:“你身上一直挂着玉观音,应该是信佛的人,而且你办公室还有一尊观音佛像,我有几次路过看见你在点香,一般的信佛者应该不会那么虔诚,所以我猜你应该是信徒,而且,你刚刚还把蒜和葱都拣出去了。” 秦眉吃完饭会散半个小时的步,然后去办公室躺二十分钟再投入工作,食堂门口的小径刚好有条鹅卵石道,秦棠脱了鞋子在上面走,活动脚底的血脉。 “信徒也算不上,就是每个礼拜跟着去去,所以今天就忌荤,忌蒜和葱了,但也就周末和双休才吃素,平时也会大鱼大肉的,不然,我得饿死。” 第20章 多角关系 秦眉天没亮就起了,简单洗漱空着肚子出了门。 去山区的公交还没开,只能打车,远远的,一辆黑色的奥迪开过来,后头紧跟着一辆出租车,秦眉刚招手,那辆奥迪就冲她鸣了鸣喇叭,秦眉低头望去:“怎么是你?” 顾临冲她点头:“上来,我送你去。” “小姐,还打不打车了?”赶上来的司机摇低下窗户,探着疲惫的脑袋问。 秦眉摆了摆手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顾临递过来一杯热乎乎的皮蛋粥,是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粥铺:“趁热喝了。” 秦眉用管子在杯面扎一个洞,吸了口:“好喝,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顾临淡笑,微微翘起的唇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回答你。” 秦眉对他的拖延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挑了挑眉,把最后一口皮蛋粥喝完,看他单手开着车,多问了嘴:“怎么不趁养伤期休息休息陪陪宁小姐?” “我跟宁贝只见过三次,连朋友也算不上,跟她出去不合适。”顾临轻描带写说着,秦眉看他毫无异样的侧脸识趣的打住。 那个女孩在医院里哭得那么伤心,哪里是把人打伤后侩子手应该有的模样,那副惨烈的样子,仿佛顾临已经去了一样,那哭声声嘶力竭的,一半是因为内疚,一半是羞愧,还有一半,是爱慕吧,秦眉揣测。 车子很快驶上了山,秦眉指指边上的一块空地,示意顾临把车停在那。 这是一个很小的寺庙,名气比不上那些国家级的,但往来的人却不少,此地离新城还有点距离,拆房子暂时轮不到,所以还有很多老年人居住着,这个寺庙就被保留了下来。 秦眉生来不是个信佛的人,她偶尔得空才赶来一次,这带是秦泰的故乡,秦泰生前信是个商人,曾连续五年为这寺庙投资过,另外,每年的财神节,他都会来寺庙一掷千金,为来年图个好兆头,c市的商人大多如此,秦泰走后,秦眉便抽空来趟佛寺,就当是寄托吧,毕竟这里曾经是父亲踏上过的土地。 面前是块空旷的土地,那些信徒们刚和和尚上完早课,准备过堂用饭,顾临侧头征求秦眉意见:“我没吃饭,再去吃一点,算陪我?” 庙里有几个年长的师父认识秦眉,解释了一下后,师父特意让人添了碗筷。 庙里的菜是清一色的素食,豆腐,豆角,南瓜,茄子,有碗颜色特别鲜艳的类似红烧肉的东西放在眼前,顾临夹了块,吃进去才发现是冬瓜。 “这里的师傅很有新意,每个月都会烹制新的膳食,这会儿我们赶上了,这菜是这里的厨师新做。” “很好吃。”冬瓜滑腻光溜,又有酱汁点缀,顾临胃口大开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饭后散步的时候,秦眉跟顾临说:“其实这里的斋菜比城里寺庙的要清淡很多,味道也挺独特,都是自给自足的,我感觉肚子油腻的时候就来这里换换口味,你看,这里环境也不错。” 她指了指山上天然的树木和人工栽着的花草:“很多有钱人都把家里的老人送来这里,主要空气清新,能延年益寿,我打算老后也来这里。” “老后?”顾临停下,笔挺的背脊虚靠着一根瘦长的竹子:“想挺远的,老后有老伴陪你,你要喜欢,可以让他陪你来这里住。” “唔……”秦眉点点头,从台阶上下来,“找的到老伴再说吧。” 下午四点半是师父们上晚课的时间,晚课一直持续到五点半,然后开饭,秦眉照例住一晚再回,晚饭后她见顾临的电话响了好几个便催他回去。 简单说了两句,顾临挂下电话,说:“今晚不回了,我夜盲,夜里开不了车。” 秦眉只能让大师准备房间,可这么小的寺庙房间有限,师父看了一圈出来说只有一间房了,秦眉只好改变主意:“一起回吧,我来开。” “我这是手动挡,你行吗?” 秦眉考出驾照三年了,没什么机会开,自动挡还是可以驾驭的,手动挡就不行了,这里又是山区,上头的路不好,要开一会儿才能到平坦的大道上,顾临是颠簸着开上来的,秦眉怕自己技术不好颠簸到一半把人家的奥迪卡沟里了,只能作罢。 寺庙里荤素分明,男女有别,是不允许男女一屋的,秦眉原本想跟一老太太住一间,把房间留给顾临的,却被他拒绝了:“别去麻烦老人家了,我睡车上,你睡房间,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夜里风有点大,呼呼吹得玻璃窗发出哐哐的声音,秦眉睡得不踏实,一点的时候醒了一次,起来开了灯,听见风声越来越大,考虑到外面还有个人,回身把被子抱了出去,刚到停车场就看到顾临正往这边来,秦眉加快了步子迎上去:“你怎么下来了?” “看见你亮灯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 秦眉好笑地看着他:“敢情你晚上都不睡觉的啊,得了,我没什么需要,怕你冻死,喏,拿去盖了。” “我不用,你拿回去,再睡四个小时,我们就回去。” “别,我可不想被人写成苛待艺人的经纪人,你拿着吧,顶多我跟你一起在车里将就四个小时。”递被子的时候秦眉碰到顾临冰凉的手背,蹙眉说:“这里海拔高,不冷才怪,你先盖着吧,我去趟厕所。” 顾临单手把被子塞进后座,又去前座翻出个手电筒,关上车门,用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陪你去。” 顾临打着灯在前头走着,秦眉跟在后头,一束昏黄狭长的灯光从光源出去打在地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借着灯光,秦眉看到一双很干净的手,细细长长的,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双手递给她一张素净的手帕,秦眉那个时候就想,能随身带手帕的男人不是有洁癖就是很细心,他确实很细心,细心到能随时留意她房里的动向,随身带着她可能需要的东西。 以前还担心那么细致的男人会很难相处,现在想想,好想是自己多虑了。 秦眉想着忍不住看了他几眼,天色太暗,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他算是长得很男人的一种,线条刚毅,鼻子好像一座挺拔的山丘,立体有型,嘴唇的线条有点深,唇瓣不似其他男人那么薄,反而很饱满,挡住眼睛不看的话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到了,进去吧。”顾临侧头,刚好和秦眉探究的眼神对上,他诧异一秒后笑了笑,秦眉忙调开视线,不正常的,竟然觉得呼吸困难。 第21章 多角关系 凌晨,风越来越大,把周围的树枝摇的哗哗响,手机进来一条爱心短信,大意是台风的尾巴擦过邻省,c市所在省份受到影响,提醒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秦眉这会儿倒也不困,坐在车子里,裹着棉被和顾临絮絮说着话:“小时候秦棠不愿意来,我爸就拉着我来,其实我也不怎么愿意,后来我爸走了,我倒是愿意来了,一来就再待上一天一夜,你看,现在秦棠也不愿意来,可我还得来啊,我得帮爸爸做点事。” 长姐如母,秦眉九岁没了父母,家里又被那个毒妇搞得乌烟瘴气的,待不下去就去了孤儿院,还好秦泰生前喜欢做善事,投资过孤儿院,六十多岁的院长很客气地收留了姐妹俩,这么一待就是十一年,直到秦眉辛苦赚钱买了套二手房才搬出去,虽然旧社区环境不好,但对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多年,秦眉一个人做了很多秦棠不喜欢做或不能做的事,妹妹不来庙里,她来,妹妹要上学,她就辍学赚学费,那么些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而导致她们生活的如此窘迫的两个女人,一个在香港风生水起,一个早就魂归大海了。 秦眉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叶看了会儿,回头见对面只披着被角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干咳一声,坐直身子:“我是不是话很多?” 顾临笑笑:“有的聊总比没得聊好。” “也对。”秦眉说着,好奇地问:“你家境那么好,为什么非要踏入娱乐圈,这条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顾临若有所思地盯着黑乎乎的前方看了会儿,突然转过脸,用极其认真的语态说:“为了一个人。” “什么人?” 顾临没回答,反而提出给她讲个故事,秦眉解开头发,盘腿靠在座椅上,饶有兴趣地听他说。 “从前有个年轻的女孩,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感受过欢喜和悲伤,她独自活着,快乐又简单,媒婆每天造访她,而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嫁的人,就拒绝了一个又一个。 有一天,她去了庙会散心,在千万人中遇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个女孩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良人,可惜,庙会太挤了,他们错过了。 女孩四处寻找,无果。 她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再见到那个男人,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满足了她的愿望,条件是她必须等五百年,并且只能见他一面,说不了话更接触不到他。 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等了他四百年,终于在最后一百年里,来了个建石桥的采石队,把她凿成了护栏,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等到了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可他从她眼前匆忙而过,丝毫没留意到那个小小的护栏。 女孩又向佛祖祈求了五百年,希望能摸他一下,这次她变成了大树,最后一天,女孩等来了她的爱人,他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部俊美,天气太热,他躲到了女孩的树荫下乘凉,女孩摸到了她,可男人只小睡片刻又启程了,这时佛祖又出现了,跟女孩说,如果你想做他的妻子,你还得修炼。” “那个女孩怎么说?”秦眉显然已经被故事吸引了。 “那个女孩……”顾临轻声低喃,“那个女孩拒绝了,她说这样很好,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秦眉嘘唏了一下,似乎觉得太可惜了。 “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顾临念着,挪了挪身子,“如果我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犯下一个让我至今仍后悔的事。” “你做什么了?” “我伤害了一个人,一个我心爱的人。” “……” “所以,这辈子,我打算倾尽所有,用我的一生去珍爱她,给她庇护,给她安全,只为她一生健康安乐。” 因为我知道能再遇到你是多么的不容易,那定是我好几千年修来的福分。 他说话的样子格外认真,目光如焗,声音沉稳有力,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秦眉不知是被他的故事吸引还是被他这个人吸引,凝了眸子,一直望着他认真的侧脸。 “我不是说一会儿回答你吗,这就是我的答案。”明明那么黑,可她还是能在黑暗里看到那双茶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发着光。 秦眉这才发现俩人的位置有点暧昧,什么时候原本一人一角落的位置变成了两人一角落,她稍稍挪开点,不自然地别过脸去:“那个女人一定很幸运。” 顾临不着痕迹地凑近她,细长如玉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低头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深深依恋过了。 良久,他道:“你很像她。” “像?”秦眉在暧昧之隙顺了顺思绪,“她人呢,在埃莱科?” 顾临的眼神落寞了下,莫名的,秦眉的心跟着一揪。 “她过世了,我害的。” “……抱歉。” “不过我又找到她了。”他说,眼神又重新恢复了光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你们,很像。” 秦眉一惊,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顾临,埃莱科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不可以,而且,我也没有……” 他宽容的一笑,抬了抬带伤的手伸出一指立在她唇前,另一只手虚搭在她肩上,把她虚拢在怀里:“我理解,不急,你也别觉得有负担,就当我单方面的喜欢好了,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保证不给你造成困难,至于规矩,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有事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保证隋彦爱秦棠如命的前提下才能说,这样,才能保你我安稳。 秦眉虽然才二十三岁,到底在社会上磨练过,心境跟二十七八的也没差别,这几年忙着工作根本没想过恋爱的问题,这会儿突然有个长的俊出生好的男人兜了个故事来跟你告白,着实让她惊了一把。 顾临盯住她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我说了,你不要有负担,也不用担心有的没有的,我不会绑你带回家里藏着,也不会突然爆出要追求你,反正,一切你想的困扰都不会发生,这样,行吗?” 秦眉郁闷的想,要是知道此行还能出这样的事,她就不来了。 最后秦眉也没正面回答顾临,说行,这怎么可能,她还没脑热到一见钟情,说不行,可心里总有种奇异的感觉,硬是让她话到嘴边了也没法送出去。 顾临把秦眉送回家,看她上去了,又开到市区的公寓里洗了个澡,闭眼小憩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市中心一趟。 昨晚顾母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怕她担心,顾临决定早上回去一趟,为此他特意买了很多水果和书籍,顾母正在忙着发表论文,他就帮着买了许多材料,水果也是时下新鲜的,顾母喜欢吃,顾临就多买了点。 只是他没想到宁贝也在,她坐在顾母身边,很拘束的样子,看见顾临进来,跳起来跑到他跟前:“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顾临不答反问。 宁贝把目光落到他宽松休闲服的胳膊上,面带内疚地说:“我来看看你。” 自从打伤人家后宁贝就挺想来的,可是宁夫人受丈夫嘱托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让她乱来,好不容易等父母都松懈了,她逃了出来,结果陪着严肃的顾母等了一晚上,娇滴滴的大小姐脸色此刻已经疲惫了。 顾母见儿子回来了,松开皱了一晚的眉头,打算给他做吃的,顾临顺便告诉母亲车里有她想要的书,顾母向来爱书,宝贝得一碰都不让人碰,当即亲自去取了。 宁贝好像看出顾母不怎么喜欢她,拍马屁地跟上去帮忙提水果。 顾临刚进房间,秦眉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看见我的玉观音没?就是挂我脖子上的那个。”玉观音不见了,秦眉很急,她问过寺庙打扫房间的师父,说没发现,吃饭的地方也没有,厕所也没有,道上的话掉下肯定会有声音,唯一的可能就是掉在顾临车里了。 “你先别急,我帮你找找。” 顾临匆匆下楼,看见捧着书进来的顾母,忙问:“妈,你看到一个玉观音挂坠没?” “什么玉观音……”顾母没问完,顾临已经跑了出去。 打开车门寻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刚弯腰去摸座椅底下,一个通透碧绿、色泽广润的玉观音荡在了眼前:“你在找这个?” 第22章 多角关系 “谢谢。”顾临刚要去接,宁贝眼尖手快,哗地藏在了身后,一双杏目警惕地盯着他,“谁的东西?” 顾临皱皱眉,宁贝把坠子拎到跟前来,尖着嗓子喊:“我问你这谁的?” “我的。” “谁信啊,这上面明明有女人的味道,还那么香。” “那就是女人的,还给我。”顾临性子都快被她磨光,索性跟她承认。 “你竟敢!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宁贝已经豪无来时的内疚与不安,全是被欺骗和背叛的不甘和愤怒:“你说,昨晚是不是跟这个女人一起?!” 顾临朝她走近一步,突发的冷冽气息把宁贝吓得倒退了一大步,可依旧死死握着手里的东西,一副不依不饶的问罪态势。 “宁贝,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顾临一本正经,目光渐渐收紧,“我们的婚约是从娘胎结下的,你无法阻止,我也无法阻止,但是我们却可以改变,宁贝,你已经十八周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更要对自己的行为和决定负责任,跟一个对你没感觉的男人耗有什么意思,这个玉佩,你给我最好,不给的话,你别怪我伤了你。” 顾临抿着唇,眼里有股势在必得的狠劲,宁贝毕竟年纪尚轻,被他果断的话一刺激,瞬间小脸惨白,又气又怕,脚步凌乱踢到轮胎,差点跌倒。 顾临在她身形踉跄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紧张,宁贝捕捉到,误以为峰回路转,哪知,下一秒,那因她松手往下掉的坠子已经落入了俯冲过来的男人手里。 顾临把失而复得的东西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无视一脸酱紫的女孩,擦过她发抖的身子往屋里去了。 宁贝撑着车顶人抖得跟院子的落叶似得,终于,脚一软,跌进了车里。 顾母简单了热了热小菜,盛了碗稀饭出来,让顾临过去吃:“吵架了,那么大声?” 顾临朝母亲笑笑:“我跟她有什么好吵的。” “这是女孩子的?”顾母盯着顾临从衣服兜里拿出的手,眼神比刚刚宁贝在时温柔了不少。 顾临低头浅浅地喝了口稀饭,抿抿嘴说:“嗯。” “昨晚也跟人家在一起?” “嗯。”顾临抬头颇有点无奈地道:“妈,下次周六我没回您别等我,自己去睡。” “我这不是因为等你。”顾母给儿子夹了点刚研制的咸菜,颇有怨言地说,“宁千金七点就来了,有外人在,我睡不着。” 顾临知道母亲的脾气,笑笑:“下次她再来您给宁市长打电话,让他派人来领人也好,亲自来也好,总之,别让人打扰到您休息。” 顾母拍拍儿子的手,打探消息:“哪家的女孩,改天让我见见?” “妈,人家还没同意呢,您别这样。” 顾母开始发挥人民教师说教的本领:“娶老婆关键是人好,妈妈没那么封建,家室什么的我不要求,就是这人一定要正派,要识大体,书香世家最好,不是的话也不要紧,宁贝,说实话,你爸看中的我还真不喜欢,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会做,还骄横成那样,要是嫁过来,得骑到你头上……” …… 隋彦一进屋,目光绕着家里一圈,直接问从厨房出来的阿姨:“小姐呢?” 阿姨低着头,目光俯视地面:“小姐在楼上。” 二楼和三楼之间单独凌空隔出个温馨舒适的小客厅,隋彦一上楼,就发现沙发上蜷着的小人,她穿着v领中长款的宽松针织毛衣外套,乌黑如瀑布的头发散开铺陈在沙发上,怀里放着本书,一动不动的。 隋彦洗了个手,过去捞过她光着的脚丫放到手心里,原本睡着的人一惊,睁开朦胧的眼睛:“你回来了啊。” 这两天,隋彦已经习惯有个人在他出门的时候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回到家再被问一句“你回来了啊。” 这种被人等待,被人需要的感觉是从来没有的美好。 他那不笑而翘的嘴唇难得在性感中加了层温暖,隋彦倾身过去在她鼻上亲了一下,醇醇地说:“我回来了。” 秦棠微微一怔,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需要她也被她需要的隋彦,她动了动嘴唇,伸手拍拍他西服上的湿气,目光含笑:“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先,吃,你。”隋彦笑着点在她的唇上,这张薄薄的嘴唇他还没亲过。 他没跟女人接吻的习惯,通常是纾解完*赶完人闷头就睡,跟那一张张涂满口红的嘴做唾沫跟唾沫交换的事,他这种有洁癖的人光想着就无法接受。 但是,若是换成眼前这张淡色的唇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男人细长卷翘的睫毛快碰到她的眼睛时,秦棠才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她愣愣的,来不及闪躲,等到那张削薄无情的嘴唇落下时,她呼吸一颤地别过头,刚好把两片唇送入他嘴里。 他是个中好手,第一次接吻已经比陆念笙的蛮劲腻歪多了,那灵活地舌头在她的小舌上滑动,半寸都不放过,他似乎觉得尝起来还不错,越亲越来劲,拖着她的小舌狠狠吮着,揉在她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秦棠早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身子软成一滩水,缩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碰”! 书本落地的声音终于分开沙发上两个吻得难分难舍的人,他一离开,秦棠便大口喘气,尽管曾经无数次的拥抱过,一旦他刻意的*,她依旧毫无招架之力。 相比她的狼狈,得逞的人明显冷静多了,隋彦很快平复了呼吸,扣好她胸前的衣服。 “我后悔了,早知道味道这么好,应该早点下手,也不会让人挖我墙脚。” 秦棠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一激,抬起被他压麻的腿轻轻踹了他一下,隋彦哈哈大笑,搂着人下楼吃饭去了。 晚上,顾临约秦眉出来吃饭,顺手把吊坠还给了她:“你看看,是不是还跟原来一样。” 秦眉拿到灯下仔细观察了一番,道:“没什么问题,真是谢谢你了。” 秦眉说完抬手,顾临见她要戴上,起身,绕到她身后,小心接过吊坠,围到她的脖子上。秦家的女儿都随母亲,肤色偏白,玉观音戴在她的脖子中绿的快滴出水来。 秦眉摸了摸失而复得的东西,真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太谢谢你了,这样吧,这顿饭我请。” “举手之劳,不用那么客气。” “用的,男戴观音女戴佛,这玉观音原是我爸的,收拾遗物的时候我给拿了出来,之后便一直戴在身上,要是没了,百年之后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 “我发现你还想的挺远。”顾临还没说完,便让一串陌生号码打断了,他起身,朝秦眉打招呼,“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是顾先生吗?”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我。” “xb8u888的黑色奥迪r8是你的吧。”那端的声音很公事化,还带着股轻蔑。 顾临听了点头:“怎么了?” “是这样的,有人无证驾驶你的车,还撞倒了一位老人,现在老人倒地上不起来,你马上过来配合处理一下。” 顾临赶紧给顾母打了个电话,顾母在那端说:“没有,我让老张开你车干什么,我是跟朋友一起出去的,坐的是她的车,怎么了?” 顾临下午出来没看到自己的车,以为司机载着顾母出去了,便随便从车库取了辆备用的,哪知司机没开出去,那就是被人偷了。 “有人开了我的车撞人,我去处理一下,您别担心,只管在家待着。” 顾临挂下电话又跟秦眉解释了一番,秦眉听完,说:“要不要紧?我跟你一起去吧。” 顾临想想现在也没工夫送她回家,便一口答应。 顾临匆忙往事故现场赶的同一时间,隋彦的电话也催命地响起,他接起,语气明显有被打扰的不快。 “隋总,玄子不见了。”玄子的经纪人陈姐在那端急的团团转。 “不见了?”隋彦用眼神示意秦棠继续吃饭,“又闹什么脾气。” “这回不是闹脾气,那天喝醉后玄子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昨天上午在家看剧本,下午突然说闷得慌要出去走走,这一走就没再回来,打她电话也不通,玄子工作时间是不会关机的,况且现在正是电影的定妆阶段,每天有很多人联系她,我就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隋彦的俊脸终于拉了下来:“昨天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说!” “人口失踪要四十八小时后才能报警,我担心警察以为我散播谣言。” “饭桶!”隋彦重重一搁筷子,“打电话问她平时要好的人,一有情况马上联系我,记住,别把事情弄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隋彦挂下电话即刻起身,捞起外套大步走出去,秦棠跟上去:“玄子不见了?” “我要出去会儿,你自己吃饭,然后睡觉。” “等一下。”秦棠拦在他跟前,“玄子失踪她的经纪人自然会报警,你派霍鑫或者哪个高层都可以,为什么非要自己出马。” “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我不想你去。” 隋彦转过身来,盯了她一会儿,捏捏她的小脸说:“怎么那么小气,失踪可大可小,万一闹出人命我担待不起,埃莱科名誉也会受到影响。” “真的是这样吗?”秦棠一路跟他到了外面,隋彦停住脚步:“你想说什么?” “真的那么简单?”秦棠捏紧拳头:“明明说过你身边没有女人,为什么对这个玄子那么特别,还是你一直是这样,喜欢脚踏几只船?” 前面的身影突然逼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蓦地收紧,强大的压迫力压过来,秦棠抬着头,眼睛干干的,脸被山风吹得疼疼的。 电话声继续响起,这次是霍鑫,说导演知道了这件事,问他要女主角,隋彦烦躁地吼完,挂下电话说:“听着,商场如战场,我的敌人也不少,要想独善其身就乖乖回到屋里去,我会很快回来,你哪也不许去,听话,我就当你刚刚什么都没说,然后,我回来,我们好好处。” 隋彦快速地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直接跳上了车,秦棠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辆银色的保时捷火速冲下山去,她抱紧了胳膊,明明穿的不少,明明气温还不到让人哆嗦的地步,她却冷得要死。 第23章 多角关系 顾临赶到现场,看到一身正气凛然的交警旁边的女孩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拧了下眉,过去问地上趴了半个多小时的老人:“阿婆,您还好吧?” 那老太太先前哭了一阵,没人搭理她,在地上闷了一段时间,此刻听见有人询问,立马哭天喊地地大叫起来:“我哪里好,她这是要撞死我啊,我儿子不养女儿不疼的,这是要死在她手里啊……” 老太太在那端捶地嚎啕大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的,顾临起身,过去跟交警说:“我看过了,除了因身体跟地面接触造成衣服脏污外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交警处理多了这种事情,明显也是知道的,可还是说:“有事没事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毕竟年纪那么大,万一出点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最好去医院开个证明,我已经打了120,一会儿救护车就到。“ 他说完,指了指一边低头不语的女孩,“她说认识你。” 顾临清冷的目光放到宁贝身上,说:“一个朋友。” “那就不算偷了,我看了她的身份证,十八岁,不小了,不知道无证驾驶的厉害?家里人怎么教育的。” 原本因撞倒人而慌张害怕的女孩刷的抬起头,一张倨傲的小脸变得咄咄逼人:“我家人怎么教育的你管得着吗,不过一个交警而已……” 顾临过去一把拖过宁贝,带着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转而对交警说:“邻家的小妹妹,刚考上大学,不懂事,别见怪。” 交警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鄙夷道:“现在的孩子都这样。” 宁贝还欲还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是那个跟顾临一起来的女人:“你谁啊?” 宁贝这种骄横没什么脑子的女孩跟当初的韩韶芸差不了多少,秦眉见识多了这种态度,倒不觉得有多恶劣,只是笑笑,半认真半吓唬她:“想要息事宁人就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否则,免不了进局子。” “你,吓唬谁呢!”宁贝哼着,语气明显比刚刚弱了不少。 秦眉看她的穿着和说话态度猜测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至于她为什么偷顾临的车子,她就不知道了。 宁贝考过驾照,因为没有真刀真枪上过那驾照让她搁置在了家里,她把顾临的车子开出来其实就是怒火攻心、一时脑热,见他把车子丢在大门外,不管不顾地坐了进去,拧动来不及拔出的钥匙开去了市区。 顾家在郊区,车少,前一段路还算好开,等上了市区,车辆行人一多,宁贝就不行了,手直打哆嗦,紧张得满头虚汗的,一来技术不到家,二来初次单独上路心里没底,见着一横穿马路的就撞了上去,其实这车子跟那人连衣服边都没擦着,可那人就是倒了,交警一赶过来,宁贝就六神无主地把顾临的电话给了他,自己猫到一边作乌龟去了。 救护车一到,秦眉跟着老太太上去,顾临继续跟交警协商。 “她这种情况得罚款加行政拘留,你通知一下她的监护人。” 宁贝一听真要进局子了吓得六神无主,连连喊着要找她爸,顾临过去低声在她耳边呵斥:“不想你爸变成下一个李刚从现在开始闭紧你的嘴。” 宁贝被带走之后,顾临很快通知了宁家的人,宁市长的意思是让她在局子里待着,吃点苦头,省的一天到晚闯祸,可在市长夫人的一顿哭闹心疼下,宁市长还是秘密地把女儿从局子里接了出来。 顾临让家里的司机把车开走后,自己去了医院接秦眉。 经医生确认,那老太太没事,当初就是存着侥幸心理才死赖着不走的,医院问她要检查费,老太太吓懵了,其实她刚刚也不是瞎说,儿子女儿确实不管她,老太太连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才会在宁贝的车子冲过来时佯装被撞,无非就想卡点钱。 顾临替她交完检查费,又给了她两千块钱,让她去找居委会,老太太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眼泪纵横的,腿一软就要跪,顾临赶紧扶起她,大冷天的,老太太就一件单衣,手冻得冰凉。 秦眉叹了口气:“我去给她买点衣服,你在这等我。” 附近有个批发市场,老人的衣服很多,秦眉一口气买了三套,到了医院取了件厚的给老太太穿上,两人又把人送回了家。 老太太下车后,握着两个小年轻的手嘴唇抖啊抖的:“你们可比我那两个白眼狼好太多了,真是谢谢你们了。”老人想到了什么,说,“你们等一下。” 一分钟后她扶着门框出来,手里捧着个送子观音的抱枕,塞到秦眉手里:“拿着拿着,我没什么好谢你们的,这是我用来糊口的手艺,我在娘娘面前供过,很灵的,每天抱着睡觉啊,保准生个大胖儿子。” 秦眉和顾临相视一眼,均有点尴尬。 “阿婆,我们不是……”秦眉刚开口,肩膀让人搂住,她侧头,顾临从她手里拿过抱枕:“谢谢阿婆了。” 上车后,顾临把抱枕给秦眉,秦眉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虚空着手:“这个,怎么办?” 顾临脸色如常,目光平静:“你拿着吧,就当普通的枕头,老太太的话别往心里去。” 秦眉原本担心他乱想的,这下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当即垫在了后腰处。 …… 秦棠天亮才等到隋彦回来,他神情疲惫,一副很累的样子。 看见一桌子冷掉的饭菜,过去挨着秦棠坐到沙发上,两脚-交叉地叠着,搂了搂她算是安慰:“怎么不去睡?” “找到了吗?”秦棠问了句。 “没有。”隋彦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秦棠想去替他按摩会儿,一想到他昨晚匆匆离开的背影又作罢。 “我去给你热饭。” “不用了,我洗个脸换身衣服还要出去。”隋彦往楼上走去,“你没事也别去学校了,我不想你也失踪了。” “哦。”秦棠应了声,自顾自地去厨房,他忧心忡忡吃不下饭,她还是要吃的。 许是听到了情绪,明明上去的男人又折了回来,逮住厨房门口的女孩,抱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又拨开刘海在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重吻:“晚上给我做西湖醋鱼吃,那个不错。” …… 夕阳西下,红光洒满半间屋子,陈姐和霍鑫胆战心惊地站在三十楼的总裁办公室里,主位上的人敲了敲桌面,问:“还是没消息?” 陈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都找遍了,该问的人也问了,没人知道她在哪。” 隋彦突然笑了笑,霍鑫知道这是要怒了,赶紧上前一步:“隋总,警方又多出动了一支小队,配合全城秘密搜查玄小姐。” “签证都在,也没有航空铁路公路的出入境记录,人应该还在c市。”隋彦说着,手机一响,他双眼一眯,接起,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紧绷,绷到一个极致时,他放下电话,起身,向两人交代,“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继续去找。” “你要找的人在我手里,晚上七点,x县x村大湾路,要是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电话里是一个刻意压低的冰冷的女声,有点熟悉,隋彦一边飙车一边在脑子里定位着所有接触过的女人。 七点,夜幕落下,车子准时停在大湾路的一角,隋彦下车,等着电话响起,然后照着对方的指示步入一家破旧的船厂。 第24章 多角关系 这家船厂以前是为外贸公司提供运输工具的,当年随着主人的离世荒废下来,直至今天,整整二十年。 隋彦的目光四处打量着,褐色的舒软牛皮鞋擦着一个软软的物体而过,受惊的小老鼠吱地叫了一声拖着长尾巴逃开了。 门是微敞的,推进去,能到到一声刺挠的嘎声,皮鞋哒哒的声音敲在地上很清晰,几步后,停住,隋彦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黑暗中,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在灯光下,隋彦唇边勾起一起了然:“是你。” 韩韶芸披着头发,脸上画着初登舞台的浓妆,穿着一身armani prive 靛蓝色斜镶绒绣亮片抹胸长裙,披着黑色风衣,脚上的高跟鞋足有七厘米高。 这套装束很眼熟,是玄子去年五月在戛纳电影节走红地毯的装束,之后整整一年,埃莱科的新人都纷纷收集类似的礼服,韩韶芸那时刚进埃莱科,把玄子封为偶像的她不惜花巨资订购了一件仿版的礼服。 如今,给予玄子一切,把她从默默无闻的路人一路捧红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面前,韩韶芸眼里有抹疯狂一闪而过,她笑着脱了外套,在寒冷的秋日夜晚赤着胳膊和背脊,对隋彦说:“隋总,我给你跳个舞吧。” 话落,纤纤的身影在空旷寂寥的仓库翩然起舞,韩韶芸是学民族舞的,肢体优美柔软,她的动作难度系数很高,身子扭得像条彩带,暗黄的灯光下,背上胳膊上的淤青恐怖地扭曲着,她浑然不觉丑陋,越跳越起劲,像只孤独无助的孔雀。 隋彦没有心情看她跳舞,在她舞的起劲时,稳步朝她走去,带着压迫性的声音砸下:“玄子呢?” “我跳的好吗?”韩韶芸停下,微喘着等着褒奖,“有没有可能上大舞台,有没有可能去戛纳,会不会有好莱坞的导演来找我?” 隋彦一面应付着这个疯癫的女人,一面四处打量,精准的眸子捕捉到角落里细细长长的一个鞋跟影子时一眯,越过韩韶芸快步朝里走。 韩韶芸站在原地,眼带泪光,嘴边是冰凉的笑,她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离去又逼近,然后脖子一紧,青筋暴起的手残忍地堵住她的呼吸。 隋彦举着手里的高跟鞋收紧五指:“人呢!” “人人都说你冷血,没人性,原来还会有让你紧张的人啊。”韩韶芸冷声大笑,脖子被掐着,发出的声音奸细怪异,惊得外面的小动物四处逃窜。 海浪拍打的礁石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抽回神思,动了动发麻发冷的身子从石头上走下,寻着声源走近。 “我再说一遍,把、玄、子、给、我!” “凭什么!”韩韶芸双眸瞪大,脸色发青,嘴唇发抖,口齿已经不清,“你害我那么惨,又让张默害我那么惨,凭什么让你好过,你不是很在意她吗,现在人不见了,是不是很紧张啊,是不是很心疼啊!” 韩韶芸被赶出埃莱科的第二天就天天去张默家里大吵大闹,起初张默闭门不见,终于有天受不了,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狗仔拍到二人的纠缠,一直藏在背后的姘夫浮出水面,张默自知埃莱科已没他立足的地方,灰溜溜地辞职了。 不过离开了埃莱科他也没放过韩韶芸,两个疯狗你咬我我咬你的,每天打架,韩韶芸脸上身上的伤都是他打出来的。 这些隋彦没空关心,他只想找到人,然后再把这个看着就烦的女人丢的越远越好。 指尖的力量又加重了点,韩韶芸痛苦地翻了个白眼,艰难开口:“我死了就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了。” 隋彦立即嫌恶地丢开她,惹来韩韶芸自嘲地一笑。 “咳咳,咳咳。”韩韶芸跪在地上,漂亮的礼服染上了一层灰,“让我重返埃莱科,我就告诉你,不然,你是找不到她的。” 这个船厂那么大,废弃物到处都是,隋彦这种每天锦衣玉食的人是不可能来过这里的。 她估计的没错,隋彦确实对这里不熟,他刚在外头大致看了看布局,知道东面有个浅滩,可以看到大海,其他地方都堆着废弃的船只,不要的货物,还有各种垃圾,藏人容易找人难。 “通常,跟我讲条件的人都没好下场,你要是嫌自己不够惨,我可以帮帮你。” 隋彦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就算此刻把什么都豁出去的韩韶芸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呵呵,demon隋果然人如其名,就算是风靡影坛的玄子小姐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此,既然你不紧张,我也没什么好顾忌了,别怪我,要死我也想拉个国际巨星垫背。” 韩韶芸迅速爬起身,往后贴去,背着月光,她的脸森冷恐怖,嘴角的笑意冷冻成冰,隋彦目光一转,盯着她握拳的手,下一秒,人影已经快速移到了她跟前。 韩韶芸掏出怀里的剪刀,迅速一剪,隋彦扣着她的手狠狠一拧,空旷的仓库里,只有她一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哪有什么人体落地的声音。 来不及管被拧断骨头的手,韩韶芸不可置信地朝后看去,只见大大的船后,一个男人踱步而出,他怀里抱着惊魂未定的玄子。 隋彦丢开韩韶芸,接过陆念笙怀里的女人,匆匆看了眼,问:“你怎么在这?” “跟你无关,人给你了,我有个条件。” “你也来跟我讲条件。”隋彦冷笑,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个个胆子大的要死。 “我的条件跟她的比起来合情合理。”陆念笙瞥了地上那个痛得蠕动的女人。“我要把秦棠带走。” 隋彦抱起玄子,绷着脸,目光落到陆念笙的脸上像把刀子,他盯了五秒,转身:“小子,等你有本事的时候再来跟我要人吧。” 公安局的人带走韩韶芸后想给玄子录口供,被隋彦用被害人情绪不稳定拒绝了。 回到玄子的别墅时,陈姐已经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在了外头,隋彦让她给玄子洗个澡,自己在外头一根一根地抽烟。 陈姐出来,看到一地的烟头,她见隋彦脸色暗暗的,不怎么好,大着胆子叫了他一声,隋彦抽掉嘴里的烟,问:“你说现在的小年轻是不是都那么不自量力。” 陈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正想问,人已经站起来朝屋里走去了。 陈姐识相地关门出去,准备通知忙活了两天的人都不用找了。 玄子洗了个澡,穿着家居服,盖着被子坐在床头,目光愣愣的,隋彦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给你找个医生?” “不用,我没什么事。”玄子道,“她把我吊着想摔死我,不过没成,刚刚那个男救了我,他是秦棠的男朋友?” 隋彦垂了下眼睑,看着她的眼睛:“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你操心。”还能对话说明情绪还算稳定,没有绑架后遗症。 “无关紧要的人会问你要秦棠?”玄子反问,“你困着人家的女朋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事,你别管,先睡一觉。”隋彦的声音透着丝不快。 “你陪我?”玄子问,现在看起来才像一个刚刚经历绑架的人,目光波光粼粼的,带着恐惧。 “你睡,我看着你。” “我要你上来。”玄子拍拍床上,“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睡,隋彦哥哥。” 玄子卸了妆,脸色细腻光滑,五官清丽,没有白天的张扬,反而给人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隋彦脱了鞋子,隔着被子靠在外头,拍着她的背:“睡吧。” 晨光微动,时针和分钟分别指向六和十二的时候,坐了一夜的人动了动麻掉的身子,起身,把桌上的餐盘都拿去厨房,毫不心疼地倒了里面的东西,包括那盘精心烹制的西湖醋鱼。 “哎呀,小姐,你怎么那么早起来了,我来吧。”开工的阿姨卷起袖子帮她洗。 秦棠一人上楼去,在床上坐了会儿,手机晃了一下,她对着屏幕的方向呆了几秒,才刷开。 那么好的阳光里,一张刺眼的照片看的床上的人血色尽失。 上头的男人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嘴唇鲜红,闭着的眼陷下一个深窝,他穿着衬衫,领口微开,露出完美的颈部,他应该是半坐半躺着的,头歪在床头,闭眼深睡,他身边躺着的女人伸着光裸的胳膊举着手机,一脸的幸福,被子没遮好,她酥胸半露着,有一半紧紧贴着男人的胸口,挤出惹人垂涎的沟壑。 秦棠默默看完,缓缓删了照片,把手机放到床头,去浴室收拾了下自己,又把所有的衣服装入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跟阿姨打了个照面。 “小秦小姐,要出去?”阿姨奇怪地盯着她的箱子。 “嗯,衣服少了,回家里拿几件。” 孟娇眯着眼从房间出来,看到客厅晃悠的人影,半梦半醒地说:“我好像看见秦棠了。” “醒了?”秦棠把早餐准备好,笑着侧头,“过来吃吧。” 孟娇妈呀一声跌在地上,脑子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准备做阔太太了吗?” 秦棠拉起她,打了一下她的头:“做什么阔太太,你傻了,我没那个命,快去吃,吃完跑步去,回来叫我,一块儿去学校,我要办点事。” 走回房间,落上锁,脸上一直强撑的笑意才抽光,秦棠贴着门板站了一会儿,什么悲痛的感觉也没有,她过去拉上窗帘,伪装成黑夜的样子,和衣窝进被子里,脑子空白一片,眼睛充血,干涩到一滴泪都流不出来,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吧。 那种重新开始,重新找到家庭温暖的感觉似乎一直是她一个人的假想,没了就是没了,他们都死在了火场里,留下的就她一个,就像妈妈当年一走,爸爸再一走,剩下的,还是她跟姐姐。 早上秦眉起来,也很奇怪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妹妹,但她没工夫问,随便抓了一个奶黄包赶公交去了。 出门的时候,孟娇问:“秦棠啊,你变兔子啦,眼睛那么红?” “昨晚没睡,有点累。” “卧槽,你要成仙啊!” “在想一个问题,没睡意。”秦棠说,“对了,阿笙呢?” “他啊,他去找你后回来又不见了,课也没上,对了,昨天是他生日,他肯定在对着他家的船厂做沉默达人去了。” 第25章 多角关系 秦眉晚上回到家,经过秦棠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撂下话:“跟我进来。” 把黑色的皮包扔到书房的椅子上,秦眉端起已经凉透的隔夜茶灌入腹里:“今天你们导员给我打电话说你又去申请保送了。” “嗯。”秦棠知道会有这么一说,直接承认,“这次我想好了,我会和阿笙一起去巴黎。” 秦眉抱臂走到窗前,看了眼外头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转身,语气严厉地说:“你到底在搞什么,突然说不去的是你,现在又要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其他同学造成多大麻烦,比你成绩低的因为你的退出以为自己有了机会正跟家里报喜呢,现在怎么办,你又说要去,人家会怎么想,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还是学校是你开的,你想不去就不去,想去就去的,你都二十的人了,做事情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想的很清楚。”许是觉得有些冷,秦棠过去关了窗户,“我的知识太有限了,我想继续进修,以后好找个好工作。” 上辈子她靠秦眉,靠隋彦,过着安稳零风险的日子,如果没有意外,将来她还有可能靠儿子,这辈子,她不想靠任何人,不然她会忘记自己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什么原因,我想知道。” “没有原因,我只是想去而已。” 秦眉抬手不耐地敲了敲冰凉的玻璃窗:“我问你点话怎么那么累呢,你能不能别老这幅样子,从小到大不是没什么就是不想说,你想憋死你自己还是想急死我啊。”秦眉越说越上火,干脆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秦棠我告诉你,我特不喜欢你这副样子。” “我也不喜欢你……”秦棠适时刹车,秦眉顿住脚步,苦笑:“我就知道你还在为小时候的事记恨我。” “我没有。”秦棠背过身去。 秦眉扎在她心里的那根刺是她和隋彦之间不清不楚的纠葛,跟幼年的事情无关,秦棠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现在秦眉是无辜的,她不知道,自己何必去怪她。 秦眉怎么知道妹妹的心思,只觉得秦棠还在为那年她拦着母亲带走她的事怨恨她,秦眉掐了掐胳膊,缓缓吐出一口气:“你爱干嘛干嘛,我不管了,要走的话赶紧消失,眼不见为净。” 秦眉一拉开门,撞见孟娇放大的脸,秦姐姐大家长的威严和架势在这个混合的小家庭里无所不在,孟娇怕怕地吐吐舌头,等她走了才钻入书房,点了点背对着她看着外头若有所思的死党。 “秦棠,秦棠?” “娇娇。”秦棠盯得眼睛有点酸,慢悠悠地说,“我是不是特别能作。” 孟娇被问住了,她想说是,相当,非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现在这个情景下好像又不合适,正犹豫着组织语言,人已经开口了:“我知道自己挺能作的,可就这样了,改不了,她要实在不满我也没办法。” 孟娇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说:“不会的,秦眉姐说气话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那人,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别往心里去。” …… 隋彦陪了玄子一天,打开手机时才发现没电了,他问玄子借了手机往家里打电话,阿姨在那端急急地说小秦小姐出去一天了,房里的衣服都没了,手机也留在了床头柜上。 隋彦一字不漏地听完,挂下电话,朝玄子道:“我回去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看看剧本,没什么重要的事别出去。” “金窝藏娇的那位走了?”玄子倚在门边看着披着外套的隋彦,意兴阑珊地说,“没劲。” 隋彦精准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大步过去,盯紧她琉璃般的眼睛:“你做什么了?” “你猜啊?”玄子毫不畏惧地迎接他不悦的目光。 “别玩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我保证,一个字也没说。”玄子如实说,确实没说什么,不过发了张暧昧的照片而已,她以为能大闹一场呢,隋彦不喜欢大吵大闹的女人,肯定会赶她走,想不到还没怎么样,一张照片就把人吓跑了,玄子扁扁嘴,只觉得没劲,毫无胜利感。 “对了,你上次答应陪我去玩的,趁现在电影还没开拍我们去啊,不然我又得忙半年。” 隋彦撂下去“再说”就匆匆赶回了家。 佣人阿姨连工作都忘了,揪着一颗心站在客厅里等着,隋彦冲进来,当头就问:“人呢?” “不知道,明明说去拿点衣服的,这一去就……” 隋彦去房里找了一圈,果然,衣服都没了,一直搁在角落的行李箱也不见了,倒是那部白色的巨屏手机孤零零地搁在床头。 翻出通话记录,零,短信记录,零,通讯录也没有记录,隋彦握紧手机,骨节跟跟泛白。 隋彦亲自从人事部掉出了秦眉的电话,打了过去,秦眉接完,皱着眉头看了低头吃饭的秦棠一眼,说了声“好的”放下电话,侧头对当事人说:“隋总在楼下,你下去一趟。”怕她不肯,秦眉又说,“我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别让大家不安生。” 秦眉说的有些重了,但对秦棠这样最怕给别人造成麻烦,总是多想的人来说无疑是戳到了点上,她很快放下筷子,披了外套下去。 “秦眉姐,会不会出事啊?”孟娇咬着筷头问。 秦眉眼观鼻鼻观心地夹菜:“吃你的饭,话那么多。” 隋彦坐在车里,目光直视往这边过来的女孩,等她快到跟前了,才甩了车门过去:“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秦棠仰头看他,月光下,她素净白皙的小脸透着一股坚韧和决心。 隋彦看了她几秒,突然低叹一声,伸出一手按在她的肩头,活了那么久,头一次学着去解释:“抱歉,我昨晚太累了,没赶得及回来,你是不是又等了一晚上?” 凭她那样的性子,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是等了你一晚。”秦棠认真且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出自己的决定,“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是一个很会迁就别人的人,我想你也不是,我很清楚你对我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就这样吧,我不会去找你的,你也别来找我了。” “别来找你是什么意思?”隋彦作投资分析似得分析她的话,“秦棠,如果我不来找你,不给你打电话,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我的,你这么说,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吧。” “可以这么说。”秦棠开口的瞬间吸入外头的一口凉气,呛得她五脏六腑隐隐发痛,“你不要有负担,不都是你的责任,我也有错,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我以前的……男朋友,你们很像,甚至连说话做事的模式都如出一辙,可是你们对我是不一样的,我那时跟他在一起,没钱,学历平平,相貌不出挑,他却对我极好,至少在心灵上,我感觉我们是平等的,跟你,隋彦,我们不是一类人,我能理解,你管理一大公司强势是必要的,可你一用到我身上我就受不了了,这是你的问题,而我的问题是我总是用他对我的感情来衡量你,这太勉强人了,你也做不到我希望的那人,我做不到你要求的那一种女人,是我自己心小,亦或是,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做不到那种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乖乖等在家里的女人。 做不到对你的花心可以宽容到漠视甚至忍受的女人。 隋彦的心性秦棠太了解,他随意惯了,自然不想受到束缚,她哪怕多问一句,对他来说都是枷锁。 隋彦说他不喜欢姓玄的,秦棠一直知道,他不是不喜欢姓玄的,而是不喜欢玄潇年,不喜欢那么盛气临人的女人,因为这样一个从十六岁开始就防着身边虎视眈眈的亲属,护着娇弱天真的母亲,一步步成长的男人,最忌惮的就是强大到足以威胁他的女人。 隋彦是喜欢她的,这点秦棠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可他不一定是爱她的,爱这个字太过严重,对她这种心小的人来说一绑就是一辈子,甚至两辈子。 他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不闻不问,一旦她对他的独占欲越来越大,他迟早会对她失去原有的悸动。 这回秦棠自私了,她不喜欢就这么被人淡忘在脑子里,宁可带着点遗憾,现在走开,或许很多年后他还会记得这个曾经让他动过心的人。 隋彦的脸青青白白的,极其诡异地变化着颜色,原本异常柔美妖娆的脸在金秋十月提前打了霜,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用力,人已经贴到了他怀里。 空出一只手攫住她纤细的下巴,危险的气息浮在她平静不起波澜的脸上:“我跟你总结一下,你说那么多的意思是你一直拿我当你前男友的替身,然后现在觉得我做的没他好,想全身而退对不对。” 下巴上的力道很重,应该已经印上了几个手指印,秦棠捏着衣角忍着,面色如常:“你可以这么理解。” 搂在纤弱腰际的手蓦地收紧,秦棠的衣服皱皱的,全是他指尖的力量。 “女人有脾气我能理解,收回这话,我就当什么也发生过,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好好处,嗯?” 人几乎离地让他提到跟前来,秦棠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即将点爆的怒火。 “我重新申请了去巴黎进修的机会。”秦棠轻巧地把话说白了,“还有,你别掐着我,我不舒服。” “我管你舒不舒服。”隋彦放开她,拍了拍身上因为两人的挤压有点弄皱吧的衣服,这会儿又像那个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埃莱科总裁。 “秦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说的也对,我就是想试试你这种口味的,感觉还不错,但只能玩玩,你没当真算你聪明。” 秦棠嗯了下转身就走,身后的男人闷着一口气还没出完直接呛在了器官里,隋彦气疯了,上去逮住她,压在车身上狠狠吻了下去。 楼下金戈铁马硝烟四起,楼上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秦眉姐,你看你看!”孟娇探着脖子盯着下面的一幕,就差捞起边上的手电筒照下去了。 秦眉扒着窗框:“看到了。” “那现在怎么办?!”孟娇很兴奋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这是她自己的事,这么大人了,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去什么国外!”秦眉拖着孟娇的衣领离开,哗的关上玻璃,拉下窗帘,“走走走,洗碗去。” 隋彦撕咬地很厉害,相连的唇齿间都是血腥的味道,黑暗中他那双似狐狸般狭长又似狼般敏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秦棠浑身的血液冰凉,他咬着和揉着的地方却火热异常。 隋彦松开她,气喘吁吁:“别闹了,跟我回去,我跟你保证,以后肯定每天回来吃饭。” “下次玄子再有什么事你还是一样会走开的,隋彦……”秦棠伸出手指点着他的胸膛,“我不想跟其他人分享你,哪怕一点点也不行,我要你这里装的全是我,你做的到吗?” 秦棠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指甲都疼了,隋彦只是紧紧地盯着她,沉默达一个世纪之久。 “秦棠!”一声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彼此的僵持,身上一轻,隋彦看了眼过来的陆念笙,推开秦棠,坐进车子。 第26章 多角关系 秦棠回来的时候秦眉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进屋处理工作去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孟娇指着秦棠血淋漓的嘴巴想叫又叫不出来,被陆念笙冷冷地一瞥,窝回房去了。 “想清楚了?”陆念笙拿着棉球棒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擦着秦棠被咬破的嘴角,动作很轻,可还是弄疼了她。 秦棠嘶了一声,轻轻移开嘴唇:“不用擦了,不是很严重。” “我怕有细菌,会感染。” 陆念笙一本正经地说着,秦棠看他的别扭样牵了牵嘴角:“抱歉,我忘了你的生日。” 陆念笙收好医药箱,放到固定位置,回来坐到她身边:“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通了,肯和我一起去巴黎。” 陆念笙捞起她肩上的头发,俯身在她擦着药水的嘴边落下一个亲吻,尝到淡淡的苦味,眼神从嘴唇挪到她脸上:“秦棠,跟我走,忘了他。” …… 秦棠特意带陆念笙去眼镜店配了副超薄的眼镜,原来那副黑框眼镜太呆了,遮住了他眼睛的神采。 秦棠举着镜子放在陆念笙跟前,歪着头弯了弯眼睛:“这多好,帅多了。” 镜子里的年轻男人面貌俊秀,刘海细碎,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光亮的镜片后是一双沉稳深邃的眼睛。 “这是生日礼物,阿笙,生日快乐。” 陆念笙捞起她的脸,凝了一会儿,拨开刘海,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湿热的薄吻,自从她说要跟他去巴黎后,他经常做这些亲昵的小动作,秦棠还没习惯,身子微微一僵,男人新换的镜片后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失落。 陆念笙收了旧的眼镜,牵着她的手到一家女装店前。 “到了巴黎该冷了,进去看看。” 秦棠一看头顶oshiliey的牌子拉住陆念笙的手。 好多年前,隋彦也在这里给她买过一件大衣,粉色中长款,近两千的价格,那个时候她不觉得有多贵,可现在,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奢侈了。 没来得及拉住陆念笙,他已经提着一件小巧轻便的立领花边黑色羽绒服递给了她。 秦棠翻了下价格,一千多,她把衣服推回去:“我们还是学生,没必要穿那么好。” “衣服无关身份,学生也需要穿的好,你柜里的都旧了,该换了。”陆念笙让服务员拿了件小号的,让秦棠去更衣室换,“我上网查了,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个牌子,你去试试。” 秦棠站在镜子前,觉得头发太长,拿皮套扎了起来,细细打量。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不肥不瘦,正好,衣服比较短,她又瘦,搭配高腰裤,显得个子高挑了不少。 “很好看,你穿着吧,我去付钱。” “不要了,太贵了。” “秦棠,我想给你好的,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可是以后我会努力,会给你好的生活。”陆念笙按着她的肩,从镜子里看着她。 秦棠拍拍他的手:“我相信你,你会很出色,可是,好的生活不一定要穿名牌。” “我知道。”陆念笙跟她十指相握,“秦棠,这钱是我打工挣来的,不是抢来的偷来的,你不用给我省。” 最后陆念笙还是果断去付钱了,秦棠把衣服换下来,披上旧大衣在店里等他。 “还需要什么?”一路都是商店,今天又是工作日,大型购物广场里人很少,秦棠跟着陆念笙走着,摇头说肚子有点饿。 “去吃意大利面吧。” 周二,这家西餐厅里的指定食物一律半价,两人点了一份意式披萨,一份意面,一份布旺伦芝士,要了两瓶饮料,坐在窗口享用,都是慢性子的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出来时,陆念笙去洗手间,秦棠在外头等着,在原地转悠的时候刚好和一个带着帽子蛤蟆镜的女人擦身而过。 “秦棠。” 那人叫了她一声,她一愣,从压低的帽檐看到一张微翘的嘴唇,她细细地观察着,直到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挺了挺帽檐,她才了然。 咖啡馆里,玄子特地要了靠里的二人座,位置偏僻又有株植物遮着,来往的人很少注意到,她还是带着帽子,只是摘了墨镜,露出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她穿着givenchy的单排扣风衣外套,靠在椅子上,像只慵懒的猫。 放肆的视线游离到脸上,秦棠皱眉,玄子轻笑:“看了那么久还是没发现亮点,太平凡了。”说完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可惜,又问:“照片看到了?” 秦棠握住边上的包,起身:“如果你想说这个,那么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怎么,不敢听了?”玄子把帽檐压低,仰着细脖,从缝隙里看到对面的人又坐下,她挑衅地笑,“胆子那么小,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秦棠很反感有人那么犀利跟她说话,上辈子长时间的养尊处优让她的脾气比之前的秦棠大了许多,把包搁在腿上,反问:“那你又凭什么?” 凭你夺目的外表,出色的演技,还是从别人手里夺走的艳羡旁人的家世。 “就凭我跟他认识了十二年。”玄子的声音募得变冷,脸上的表情依旧倨傲,“你才跟他认识多久?一个月都不到,我呢,我跟隋彦哥哥认识了十二年,十岁那年外婆过世,我就跟着他过,从小,我就跟他睡在一起,我十四岁那年来初潮,还是他教我怎么用的卫生棉……” 秦棠捏在包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她当然知道隋彦跟玄子一早认识,却不知道是那么早那么早的时候,玄子十岁,那个时候的隋彦也就十五岁吧。 “隋彦哥哥十六岁带着我来大陆,周旋在一群跟白眼狼似的叔叔伯伯间,一个人撑起分崩离析的埃莱科,在这期间,站在他背后陪着他帮他的人是我,他熬夜,我陪他一起,他熬到胃出血,我在医院通宵达旦地陪着他,我们站在风口浪尖上跟人斗的时候你在哪?估计还蹲在家里看卡通片玩过家家吧,哦,我忘了,你是孤儿吧,那应该在孤儿院,福利院?大陆管收养野孩子的地方叫什么?” 话刚落,眼睛一刺,变凉的咖啡尽数泼在了脸上。 秦棠捏着冰凉的手柄,胸口剧烈地起伏,哐当一声,她重重砸下杯子,顾不得周围探寻的目光,道:“姓玄的,谁都可以这么说我,就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玄子掏出一边的纸巾快速擦了擦脸,戴上墨镜,她一站起来,比秦棠高了一个头:“小孤女,我找你没别的意思,就一件事,你不是要出国吗,好呀,拜托你出去后别再回来,永远别出现在隋彦面前,否则,你今天泼我的改天我一定讨回来!” 到底要顾忌艺人的形象,玄子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开,出门撞见找人的陆念笙,玄子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主意是你出的,结果我却捞得这样的下场。”她指了指身上,“麻烦你快点,别让我再看见她。” 陆念笙走进咖啡厅,绕过收拾残局的服务员,拉起秦棠冰凉的手:“她找你什么事?” 秦棠抬头看他:“阿笙,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家里的事开刀,特别是姓玄的。” “我明白。”陆念笙轻轻搂过她,拍着她的背安抚,“下次跟人出去记得跟我说声,我很担心。” 隋彦挂了电话,看着玄子衣服上的污渍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个疯子。”她挽住他的胳膊:“让你陪我出来一次,你还忙公事,到底是有多忙啊,一天都抽不出来吗,我又没让你陪我去国外度假,就那么点时间,你都要一路接电话。” “还有想逛的地方吗?”隋彦把目光投到拐出角落的两人身上。 “得了,我看你也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玄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酸溜溜地说,“别看了,人都走了,那个泼我的疯子就是她,秦、棠。” 玄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隋彦,他用力一握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什么了?! “你公平点好不好,现在搞得那么狼狈的人是我,不是有小男朋友恩爱的秦棠!” 隋彦瞪了她一眼,大步朝前走去:“你很空我可以帮你订机票,你明天就回香港去。” …… 秦棠和陆念笙的签证在一个月后下来了,临走前一天,秦眉把信用卡递给秦棠,里面是她向公司提前预支的工资。 秦棠没拿,又把卡推了过去:“家里还有娇娇,而且你也得开支,不用给我,我自己有。” “你有什么,这几年你赚过多少钱,能有多少积蓄?”秦眉把秦棠驳得哑口无言,确实,这个年纪的秦棠打工没有孟娇和陆念笙积极,能攒下的也就几千块钱。 秦眉不容拒绝地把卡塞进她口袋:“这是我一年的工资,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给的,过阵子电影拍完,顾临要是红的话,我有的是钱拿,你不用替我担心,拿着吧,在外头,别委屈自己,明天我还有事,就不去送你了。” 到底是亲生妹妹,秦眉说完眼眶就红了。 秦棠上前搂住她,拍拍她如父亲般高大坚强的肩膀:“姐,谢谢你,还有,我真的不恨你,真的。” 周六的时候,剧组还在忙着拍戏,隋彦去探班,玄子刚拍完一场打戏,穿着厚厚的古装过来,陈姐叫了生活助理给她按摩拿水。 “特地来看我的?”玄子休息够了站起来说。 “来看看进度。”有人过来跟隋彦打招呼,他点点头,示意玄子先吃饭。 “一会儿还有一场,很快就完事,晚上一起吃饭?”玄子邀请,隋彦点点头,转身到别处去了。 “哎呀,你真好意思,这种照片怎么还存在手机里?”俩小配角趁休息的时间在边上拿着手机唠嗑,其中一个扎俩辫子的一边翻照片一边取笑身边的人。 “哎呀,给我,不是我拍的。” “不是你还有谁?” “就是那臭男人,前阵子非怀疑我在外头偷腥,故意拍来说要气死第三者,幸亏被我发现了,我看着还不错,就让他给我传到了手机里。”说着,立马删了照片,隋彦人高马大的,一瞟,那张床照跳入眼底,没啥漏点,两人都缩在被子里,女人睡着了,男人偷拍的。 隋彦过去跟导演聊了两句,遇到秦眉,跟她淡淡打了个招呼,因为秦棠的关系,秦眉现在看见隋彦都觉得有点别扭,客套几句就过去了。 “你妹妹是今天走吧?”隋彦冷不丁抛出一句。 秦眉微愣,道:“是的。” 隋彦没再说什么,绕过乱七八糟地道具出离开了。 第27章 多角关系 影视城门口,薛莱恩一件粉色的毛衣背心加白衬衫,骚包无比地插着裤兜过来,随手把一白色物体抛给车里等候多时的男人。 “里头的数据都找人给你还原了,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薛莱恩眯着桃花眼,笑的颇为暧昧,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见隋彦要发动车子,他赶紧按在他肩上:“喂,一会儿我收工一起去打球啊,天气不错,能见度挺高,我还约了几个老总,打高尔夫。” “今天没空,你自己去。”说着,迅速按下按钮,车玻璃快速上升,薛莱恩手一缩,差点没被截断。 薛莱恩化完妆换完衣服出来,看见边上跟一个生面孔低头说话的女人过去打了个招呼:“秦小姐。”他看了顾临一眼,俊脸紧了一分后又松开,“新带的艺人?” “嗯,顾临。”秦眉介绍,“薛莱恩,男一号,前阵子去国外做节目了,没赶得上大家的见面会。” 顾临似乎没什么兴趣,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去:“你好。” 薛莱恩明显感到手上那股不容忽视的强劲握力,他笑了笑,用同样的力量回敬他:“很期待跟你的合作。” 顾临收回手,微微低头,对秦眉小声道:“我脸有点干。” 秦眉细细打量了番,轻轻推了推他:“去那边坐着,我包里有乳液。”她又唤来一人,“小张,把妆给他卸了,再给他补点水。” 接下来的戏拍的挺顺利,薛莱恩第一次跟顾临合作,还担心这个新人跟他合不来,多ng几次耽误他的时间,哪知那人一副很熟稔的样子,不管台词还是演技都完美地无可挑剔,半个小时就拿下了一场。 休息期间,一身紫袍,贴着八字胡的薛莱恩踱步到白色长袍的顾临面前:“真是新人?演的也太好了点。” 顾临听到他话里的嘲讽,稳稳接招:“你也不错。” 一向被追着拍马屁的薛少,跟玄子齐名的埃莱科一哥头一次被人用“不错”折价“褒奖”,怒气陡然而生,看人的眼神也冷了不少。 薛莱恩打量了大放厥词的新人一番,他一身白衣,仿如谪仙,长长的袖口挡着一柄乌鞘长剑,男人面目生冷如月,刚刚面对秦眉时却眉梢带笑,目光清隽带水的。 薛莱恩默默量了顾临一番:相貌,上等,演技,上等,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跟他看上了同一个女人,是对手。 接下来的戏是男女主角的,薛莱恩和玄子是旧识了,合作起来很顺利,导演看着进程挺快,拿着喇叭喊再加一场戏,秦眉听了过来,把手帕递给顾临,示意他擦擦额头的汗,薛莱恩闻声侧目,眼底冰凉一片,脸上表情依旧和煦。 “你的新人实力不容小觑啊,好好培养,改日一定是一线大腕。”薛莱恩从来都是“男女有别”的,不管对男士多么苛刻,一碰到女士,就摇身一变,又是那个温和谦谦的翩然公子样。 “我也希望。”秦眉看到顾临的演技,吃惊之余更多的是高兴。 对于经纪人来说,手里握着个有无穷潜力的艺人太难得了。 接下来的戏讲的是西门吹雪追杀陆小凤,陆小凤跳到高处,西门吹雪要高高越起追他,古装武侠剧最不能缺少的威亚工具吊起,两位主角分别绑上家伙。 顾临第一次吊威亚,秦眉怕他出事,拍着他的肩问:“还行吗?” 被质疑的人似乎不高兴了,脸色稍暗,拉下她的手:“永远不要质疑男人的能力。” 猛地,薛莱恩大咳一声要求导游立刻开拍,秦眉不自然地抽手等到一旁去了。 正午天气还挺好,拍到下午起了风,影视基地条件艰苦,地上沙石颇多,风一刮,工作人员被迷了眼,一个不慎,操作威亚的时候没控制好,钢丝一震。 正演到陆小凤翻墙落地,男主角受了震荡,膝盖一弯,磕到地上,西门吹雪紧追其后,手臂擦着墙壁而过。 薛莱恩穿着现代的休闲裤,挺厚,磨破点裤子,没什么大碍,顾临嫌古装繁复,就在里面穿了件短袖的t恤,结实的胳膊擦着不平的墙壁划过,擦下白灰的同时裂了一道深口子。 导演喊收工,一边的经纪人助理纷纷涌上来。 “去医院吧。”片场弄伤的情况太多了,秦眉见惯了,冷静地叫了助理先给他简单清理了下伤口,准备一会儿去医院。 离开时,经过薛莱恩身边,对方拍了拍膝盖,抬头笑说:“秦小姐我也受伤了,怎么不见得关心下我?” 他笑着,眼底有点冷,射向顾临,顾临一按秦眉的手,道:“有点疼。” 秦眉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陪着顾临出去,后想起什么,扭头又问:“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才被人惦记的人眸子深深的,比刚刚更冷了几分:“不了,小伤,男人用不着上医院。” 顾临握着秦眉的手紧了点。 …… 玄子为了晚上的约会特意精心装扮了番,她穿着高腰的过膝洋裙,披着垫肩的花色小西服,卸下戏装,画上深色的眼影,搭配棕色的眼线,带了片茶色的美瞳,有种雾蒙蒙的美,她挎着包坐进隋彦车里,还没开口,腿上被丢了一个重物。 她低头,脸部僵持了一秒,若无其事地关掉香艳的画面。 隋彦把车开到隐蔽处,往嘴里塞了一根烟:“那天拍的?” “拍都拍了,怎么,找我兴师问罪?” “就知道你不肯安分。”她跟在他身边多年,那么多次跟那帮老家伙的斗智斗勇她都看在眼里,她的手段都是从他地方学去的,很多年前,隋彦在父亲隋莫飞死后,埃莱科即将被一帮落井下石的叔伯侵吞之际,找人拍了那帮老牛吃嫩草的画面,不堪入目的np,s-m照片一经互联网传播,各个懂事名誉扫地,被迫放弃手里的股份,眼睁睁地看着吃到嘴里的公司被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拿了去。 隋彦的阴狠是那个举步维艰的时期形成的,而玄子的乖张倨傲是被少年的隋彦影响的。 玄子重新拿起手机,端详那张趁他睡着偷偷脱了衣服拍的照片,啧啧称赞:“越看越般配,你不觉得吗?” 她把手机拿他跟前,隋彦一把抽掉嘴里的烟,丢出窗外,反手扣住她的手,把手机丢到一边,阴鸷的眼神带着警告:“拍完这部戏,你就回香港去,这次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被雪藏了,玄璋凌!” 玄子一怔,风华绝代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就因为我让她看了这个?!呵,这算什么,临阵脱逃那是她自己没出息好不好,大不了站出来跟我争啊!” “秦棠不是那种人!” “所以我就要变成那种争风吃醋的坏女人吗!”玄子脸色陡变,眼眶一湿,“我以前又不是没整过那些嫩模,为什么这次那么特别,不就一张照片吗,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吗,一张照片抵我的前程,隋彦哥哥,你至于那么偏心吗!” 玄子最后一次哭是在十岁那年外婆死后,她去找玄潇年,玄潇年冷着脸办完丧事赶了女儿回家,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回公司处理公事,玄子被关在门外,抱着外婆的遗物哭着跑去找隋彦,隋彦把她领回家,告诉她以后他来照顾她,玄子在他怀里哭了一夜,第二天声音嘶哑,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隋彦烦躁地扯扯领带,放低了语气:“你别把感情的重心都放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放你身上那放谁身上,隋彦,我们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你让我把你当什么?!父亲,还是哥哥?!”玄子捂了会儿脸,指缝间都是湿哒哒的泪,“我不!我们之间除了亲情友情就不能有男女之情吗,你可以选其他女人,为什么就我不行!” “严格来说我还得管你妈咪叫aunty,亲aunty,近亲交往,荒唐至极!” 第28章 多角关系 客厅里,陆念笙忙着整理东西,秦棠搂着原本叽叽喳喳今天却分外安静的孟娇说话:“就去四年,过年过节还是会回的,你安心待在国内,别给姐姐惹事,嗯?” 孟娇点点头,冲陆念笙道:“阿笙你收拾慢点,我跟秦棠再说会儿话。” 孟娇一路把人送到了机场,秦棠出去后按住出租车的门,没让垮了一路脸的孟娇出来,直接对司机说:“麻烦再送这位小姐去刚刚的小区。” 她把车费给孟娇掏好,拍拍她幽怨的小脸说:“你听话,等修成大明星了我就回c市了。” “哪有这个命当大明星啊。”孟娇碎碎念着,不甘地被车带走,隔着老远的距离,还能看到一只小手在急速地挥舞着。 “我去托运,你在这等我。”陆念笙要了她的身份证和护照和几个男生提着大件的行李就走,秦棠拿着他的手提电脑,和三个女生等在原地。 他们一行十人,三女七男,其中四个报送,六个自费。 t大占地面积大,人也多,彼此都不认识,那两个女生属于外向乐天派,聊了几句发现投缘很快就说到一块儿去了,偶尔也会侧头问秦棠几句,秦棠礼貌地附和,表情淡淡的,对这个年纪的女生谈论装扮、男朋友之类的青春话题没什么兴趣。 很突然的,其中一个女生叫了一声,秦棠循声望去,只一秒,又迅速转身,僵着背,匆忙中余光还是瞄到从外面寻着目标而来的男人。 秦棠顺手把电脑交给同行的两人,说了声去厕所就急急走开了。 她走的很急,撞到几个路人,那几人看她头也不抬的,咒骂了几句,瞥见她身后紧跟的男人,被那强大的气场一惊又闭上了嘴巴。 机场都是人,秦棠顺着人流冲到卫生间,刚要进去,手腕让人一搭,背后贴近一具火热的身体,硬邦邦的,没待她反应过来,嘴上一紧,眼前一黑,然后是咔擦一声,关门落锁。 空间很狭小,呼吸声尤为突兀。 秦棠适应了一会儿,脑子渐渐清醒,抬腿一脚踩在那人脚背上,耳边是一声闷哼,腰间的大掌更是紧了几分。 身体贴的密不透风,嘴巴又让人捂着,呼吸不畅带动小腹以一种剧烈的幅度起伏着,偏偏身后的人偏执地不放过,任凭怀里的人怎么挣扎,稳稳地用手和身体制住。 耳朵突然一热,他低低地带着怒意的声音洒在上头:“玄子说的对,真没出息,遇到事情就想逃跑,逃啊,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口鼻一松,秦棠大出口气,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伸伸脚能踢到一个冷硬的物体,边上还有不锈钢的扶手发着冷光,这里应该是残疾人厕所。 只此一个坐便器,鲜少有人过来。 身体被禁锢地很牢,秦棠没回头,说:“我没有逃,只是做了一个我认为正确的决定。” 隋彦弯了弯身子,把整个人压到她背上:“陪审团在判犯人死罪前也会听听被告的陈述,你这样一棒子打死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这里不是香港,是大陆,你的陪审团起不了作用,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秦棠说。 “你看到的只是假象,真相是我和衣在玄子那里坐了一晚,你想歪了,气我这个呢,是不是?” 那照片上刻意的挑衅秦棠怎么会看不出来,稍微有点脑子的,也不会跳进那个女人挖的陷阱去枉死。 就如那天所说,她的心太小,在乎的东西太多,照片,不过一个导火索而已。 她顺从心意地摇了摇头,背对着他说:“我不想再花精力去经营一场无果的感情,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就留在我身边,我保你安稳。” 那一刻,秦棠有些微的动摇,她一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隋彦,你放开我吧,我是一定要走的。” “如果我不让呢!”语气中带了一份警告。 “那就会有警察抓你,有律师告你非法拘禁。” 他嘴角一牵,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他们能抓的了我,秦棠,你别天真了,不管是大陆的法律还是香港的法律我都比你熟。” “我觉得是你把自己想的太重了。”秦棠原话奉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意滥用权力,你有钱也不行,在我眼里,你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就是一平凡人,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男人,有闪光点,有阴暗面,更会有致命的弱点。” “那你说说,我的弱点是什么?”带着薄茧的手沿着她细细的脖子来回抚摸着,激起她无数的战栗,好像只要她说错一个字,他那火热的带着薄怒的大掌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他做的动作太过危险,环境又太过狭小昏暗,渐渐的,秦棠开始不舒服。 “你家财万贯,身体健康,事业又蒸蒸日上,埃莱科那么多人为你打工,你只要在电脑前动动手指,这辈子就能顺顺利利大富大贵地过,所以,唯一能让你揪心的只有你身边的人,但你这个人又太过薄情,身边那么多男男女女,你记得的又有几个,唯有跟你待的最长,从小伴着你长大,也就是你的母亲,能成为你的弱点。” 没有询问语气,秦棠很肯定地说完,等着身后的男人发话。 短暂窒息的沉默后,隋彦笑了,秦棠神经瞬间紧绷,她知道刚刚那番看似很了解他的话激怒了他,因为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开始慢慢施力。 “说的很对,一个字都不差。”隋彦呼吸加重,抱着她转了个身,抵到墙边:“人的弱点可以有很多个,你愿不愿意变成我未来的一个?” 说着,大掌用力突破重重布料,下滑,秦棠双眸瞪大,张着嘴,一个哆嗦。 这哪里是要掐她,分明是要轻薄她。 胸口一紧,那充满力量的手此刻正穿过她的大衣毛衣胸衣,一把罩在她的隆起上,一收一放间,嫩白的肉从他的指缝中变形地溜出,痛意,随之袭来。 秦棠的头更晕了。 “你放手。”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抵到墙上,这样一来,前后都是铜墙铁壁,她无处可逃,秦棠急了,低头一口咬在他作恶的手指上。 隋彦闷哼一声,邪恶的手指勾着她胸前的红梅一掐,秦棠呜咽一声,腿发软。 “放弃进修,跟我回去。” “我不。”她松了口,有血丝含在嘴里,连着唾液一起,随着嘴唇的阖动滴到他手背上。 开衫的纽扣突然被解开,胸前小腹凉飕飕的,人一转,变成背抵墙,面朝他。 无边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渗入毛孔,凝结血液。 隋彦搂着她的腰,手指在她敏感的腰际徘徊,猎鹰般精准犀利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依旧能捕捉到她眼底的恐惧。 门口有脚步声纷至沓来,还有人喊着要里面的人配合开门。 隋彦一边抚摸她一边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出去告诉他,你不走了。” 陆念笙的声音在外面高声响起,还伴着愤怒地踹门声。 “你别这样,外头有多少人,你想想,你一个社会名流,后果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隋彦收了手指,一点点帮她把衣服扣上,不慌不忙地说:“你忘了,我们刚刚才谈过,我的弱点不在这里,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而且,我也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的。” 隋彦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外头又是一阵脚步声,是离去的声音。 秦棠一惊,怒骂:“卑鄙。” 对他来说,这太简单,和机场负责人一个电话,那群原本正义凛然的保安都识趣地疏散开了。 “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整理好衣服,秦棠冷静下来,她直起身子,皱眉,十分不满他的行为:“隋彦,或许你该好好学学怎样尊重别人,你这样的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你那么多年的家教去哪了,你的弱点没教你怎么尊重别人,特别是女士吗?!” 秦棠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吼完,意料中的,隋彦脸色突变,肌肉紧绷,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刀刃。 他从小护着的母亲,舍不得她见到一点世间脏污的母亲,怎么能让人说一句,一个字都不行。 连续几个冷笑,在秦棠胆战心惊中,拧开了门把。 光亮照进,秦棠看到陆念笙冲进来,拉着她细看,嘴巴一张一合的,她早已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外头阳光太刺眼,面前的一张张脸都是晕乎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倒是那个大步离去的身影很是清晰。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开他的大衣,那么凛冽地翻飞,吓得擦过他身的人仓皇避开。 飞机离开地面,冲上云霄,秦棠的脑袋依旧晕乎乎的,陆念笙问空姐要了杯热牛奶递给她。 “有没有舒服点?” “嗯,好多了。” 陆念笙放下杯子,表情冷峻,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隐隐作痛:“你不听话,我说了,跟人出去要跟我说一声,我会担心的,而且你还有……” “没事的,没那么严重。” 秦棠有幽闭恐惧症。 小时候母亲卓素婷创作时,秦棠喜欢坐在一边静静陪着,有次卓素婷专注于一个雕了半年的雕塑,去阁楼拿工具时竟然忘了随身跟着的小女儿,把她锁在了里面。 狭小的阁楼里,天窗都废弃的作品堵得死死的,秦棠一个人在里面闷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日升月落,头顶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没有脑袋的雕塑,小女孩吓晕在地上,烧成了四十度。 后来被打扫的阿姨发现,捡回一条命,却因此得上了幽闭恐惧症。 一到狭窄昏暗的空间就会产生恐惧,出现胸闷,头晕,冒虚汗等恐慌症状。 包括在飞机上,那么狭窄的通达,秦棠一看就犯晕,陆念笙再次把牛奶递过来时,她果断摇了摇头。 喝太多腹胀容易上厕所,机舱里的厕所窄的仅能转身。 “到了巴黎就没事了,你睡一觉,休息休息,用饭了我再叫你。” 空姐送饭的时候把去洗手间的陆念笙堵在了过道里,前头的俩女生趁机扭头打探。 “刚刚跟你在一起的是隋彦吧。”邓敏眨了眨眼。 秦棠轻嗯了声,低头吃饭。 一边的文楚楚继续发问:“你们是恋人?因为陆同学阻挠,所以你们分开了,他是要带你走吗,你为什么不跟她走啊?” 楚楚同学是学广告设计的,思维特别发达,想象力非常好,完全自我的思维模式,用不着秦棠回答,走自问自答模式,直到陆念笙黑着脸过来,两个女生才悻悻地坐回去继续小声讨论。 下了飞机,秦棠用陆念笙的手机给家里人报了平安。 早上七点,秦眉刚在洗漱,接到妹妹的电话叮嘱了她几句,挂下电话看到冰凉空无一物的餐桌,心里空空的,披上衣服出去了。 轮到孟娇时,她还说着梦话,这娃平时起的早,一到双休日懒得跟猪似得,抱着被子能赖多久就赖多久。 “秦棠,我想你了,怎么办,才分开一天啊,我就想你了。” 秦棠把手机贴在耳侧,笑说:“等安定下来我就买部手机,你没事多给我发发短信。” 那端的孟娇长叹一声:“你不在我好无聊啊,打工赚钱,上课逃课,这日子太tm无趣了。” 秦棠想了想,决定说:“娇娇,你不是常锻炼吗?等哪天你跑到金鼎东边的山头,找到一株最高最大的香樟树,唱歌给它听。” “你跟我说这干嘛?” “你不是想当明星吗,你嗓子那么好不能浪费了,你就选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站在山头唱,估计整个城市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我有病啊,对着一棵树唱歌。”孟娇一边抓头发一边吐槽。 “我在那住了几天,听到很多老人管它叫心愿树,据说它活了一百多年,成精了,对着它许什么愿都能成。” 孟娇这人特迷精怪,秦棠刚说完,她就深信不疑地应下了。 注视到一边若有所思的目光,秦棠把手机还回去解释:“我发现捉弄娇娇心情就能好。” “你心情好就好。”陆念笙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捂着,秦棠把头转向窗口,欣赏晨光中的巴黎。 第29章 多角关系 秦眉觉得在家门口普通的包子豆浆铺碰到顾临也是一件稀罕事,她低头咬了一口馄饨,说:“哪都有你。” 顾临笑笑,老板热情招待问要什么,他指了指秦眉面前的小馄饨和一笼汤包,说要一份一样的。 老板一声响亮的“好嘞”后埋头进了厨房。 “秦棠走了,你家没人做饭,我猜你肯定会出来吃,所以,我是特地来陪你吃饭的。”顾临拿来纸巾把面前的桌子擦了擦,给秦眉手边的小碟子里添了点醋,“而且,今天没我的戏,我有一天的时间陪你吃饭。” 顾临的话难免让秦眉多想,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明明说了那么暧昧的话,那人却依旧神态自若,没有一丝不自然,连眼神亦是那么恳切,如果这不是演出来的,那么坐在她对面的就是一个千年难得的痴情种。 秦眉笑笑说:“猜得真准。” “你不信?” “你这话对多少女孩子说过了。”秦眉回忆了一下,“哦,那天那个宁小姐一定听过吧。” “没有。”顾临没想到她还记得宁贝,毕竟那晚只是一个意外,“她只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儿,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秦眉显然不怎么相信,顾临有点懊恼,他想去握她的手,老板端着馄饨过来,紧接着是一屉小笼包,顾临的手擦着滚烫的碗而过,收了回去。 吃过饭,两人沿着热闹的街头漫无目的的散步。 十一月下旬,c市气温降到九度,相对湿度百分之五十,偏冷,较舒适。 秦眉今天穿了白色的一套内衫,白色v领纯棉小衫,白色的小脚裤,披着过膝的卡其色大衣,脚上踏着双同色的鸡皮短靴,里面有很薄的一层绒,这个季节穿正好。 顾临双手插着风衣口袋,放慢步伐,尽量跟她的一致。 “伤口没事了吧?”秦眉冷不丁问。 “男人不上医院也能好。” 顾临说完,秦眉见鬼似得看着他,过后折了一片冬青叶往他身上一丢:“幼稚,人就随口一说,至于嘛!” 虽然他没提及,但在薛莱恩那句“男人用不着上医院”后,顾临还真没去医院,随便让公司里的医生简单处理了下。 当时秦眉还说幸亏伤口小,严重点还得去医院,怕给感染了。 哪知顾临低头就是一句,严重了也不去。 “你要有心理准备,拍戏受伤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你别看薛莱恩现在那么红,以前他在拍爆破戏的时候差点被炸的耳聋,整整休养了一年才好。” “嗯。”顾临听进去了,声音瞬间拔凉。 秦眉弄不懂他的情绪,不在意地一笑,似水的双眸突然一亮,朝前指着:“烤地瓜。” “好难得的,我很久没吃了。”秦眉挑了个大块的,侧头问顾临,“你要吗?” 顾临摇摇头,反问:“你还吃得下?” “必须啊。”秦眉付了钱,捧在手里捂着,前头是个公园,每隔三十米安了个长椅,秦眉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地瓜往脸上捂。 “我小时候才卖一块钱一斤,现在要六块,涨的好快。”秦眉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很少吃这种街边大炉子里烤的地瓜。 剥开表皮后里面是淡黄的地瓜囊,秦眉看了一眼,道:“现在的商贩都奸了,小时候地瓜都是金灿灿的,我记得我爸带着我和秦棠出去,我们一人一个,吃的可香了,现在呢,色泽不好还贵。” “想吃好的,很简单,我烤给你吃。” 顾临随口一说,秦眉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低头咬去一大口,味道到底不同了,吃掉一大半,秦眉意兴阑珊地送入了垃圾桶。 一天的时间很空,秦眉不去寺庙,不工作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她伸着懒腰,仰着头,深吐了口气。 “很无聊?跟我去个地方。” 顾临的代步工具被他丢在了大街上,两人并肩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出行的市民,逛街的学生党,倒也挺有意思。 秦眉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回身很怪异地看了顾临一眼,他倒是镇定自若,穿着透着清爽阳光味的黑色风衣,整个侧脸的线条被阳光打着,鼻上些许的薄汗闪着金光,连带茶色的瞳眸都是亮晶晶的。 市孤儿院里,秦眉和一群小孩子做完游戏,大汗淋漓地坐到一边,接过顾临递过来的矿泉水:“谢谢。” “擦擦汗吧。”接着是手帕。 秦眉拿起,奇怪地看他:“我发现你知道的挺多啊,这都能让你找到。” “还好。”顾临道,眼睛一直噙着笑意,“尽我所能,获取你的一切信息。” 秦眉不说话,盯着他的侧脸,顾临伸着长腿,看着颇有些年头的孤儿院,想象一个九岁的女孩带着妹妹初入这里的场景,那一定难受极了。 顾临说:“我又给你造成心理负担了?” “没有。”秦眉迅速回头,长发在空中荡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不可避免地擦过他微凉的鼻尖:“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了解过我。”她顿了顿,看着底下行动迟缓的蚂蚁,又说,“或者说,从来没有人试着去了解过我。” “那以后我更该多努力努力,争取完全了解你。” 一种类似电击的东西从脚趾传送到心脏,那颗只有一个拳头大小,重约360克的物体以比平时快一倍的速度跳动了一下又一下,秦眉稍作调整,努力忽视这种可以用陌生来形容的异样,问:“那根据你的了解,你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顾临看了那群玩在一块儿的孩子一眼,突然站起来,在秦眉不明所以的眼神里高声道:“秦眉姐姐给你们跳支舞可好?” “好呀好呀。”听说要看表演,孩子们兴奋地跑过来围着秦眉乱跳乱叫,“姐姐跳舞。” 那一双双渴求期待的眼睛让秦眉哭笑不得,她只能瞪罪魁祸首:“都是你!” “逗这些孩子开心应该是你此刻最想的吧。” 顾临作八字步站立,半躬着腰,左手背在腰部以上,右臂前曲伸向,作邀请状:“秦小姐,may i?” 他一袭黑色风衣,乍看下去像优雅的晚礼服,加上标准的邀请姿势,还挺像回事。 “别闹了,我不会。” “我领着你。” 不知哪个好事的小朋友从下面推了下秦眉的胳膊,成功把她的手送入顾临手里,他稳稳握住,牵着走向中间的空地。 “顾临,我跟你说,我真的真的不会跳舞,千真万确,我四肢不协调。”秦眉急了。 “我知道。”顾临说,“我说了,我带你,不用慌,不会出洋相的。” 这人的声音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低低的,醇醇的,稳稳的,给人无比心安的力量。 华尔兹的音乐声不知何时响起,孤儿院的孩子,几个护工,院长都站出来看着他们。 第一个拍子响起的时候,秦眉让顾临一拉,身子跟着他旋转,脚步错乱,差点踩上他的鞋。 “那么多人呢,我还是……” “别担心,我在。” 只一句,竟真能让人安心。 摆动,旋转,滑步,每一个压根做不了的动作在他的带领下竟能连贯的完成,秦眉也不知是自己的领悟力高,还是这个老师好,总之不管她跳的有多烂,他总能把她拉回来,笑着看她,带她完成一曲优美完整的舞蹈。 院子里种了许许多多的桂花树,鼻尖都是桂花的清香,还有跟她几乎零距离的男人身上那股清冽干爽的味道,一切都刺激着她的嗅觉,秦眉恍惚着,脚步不知怎么一踩,人群爆发出阵阵叫好声,耳边钻入一个好听的声音:“你跳的很好。” 步子,竟在不知不觉中踩中。 耳边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说过能带着你跳好。” 秦眉抬起头,头一次发现他的茶色眼珠有种蛊惑人的魔力,好像一个深潭,从中间无限扩大,温柔又霸道地把她卷入其中,她忽然有点明白刚刚那股异样感是什么。 午饭是在孤儿院用的,饭后年龄小的孩纸都午睡了,只有几个大的在轻声玩耍。 秦眉跟院长说着话,年老的院长还如十多年前那样和蔼慈祥。 “秦棠呢,好久没看见她了,还有另外几个娃呢?” “秦棠和阿笙去巴黎念书了,娇娇嘛,您知道的,一天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院长拉着她的手笑笑,视线一转,问:“男朋友?” 秦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正在教几个男孩拼凑高难度的模型,很高档的航母,孤儿院里肯定是没有的,秦眉刚刚看到他拿出来才顿觉他是有备而来的。 “没呢,一个同事。” “同事你把他带这来?”院长明显不信,秦眉也不想解释了,越解释越混乱。 下午五点,秦眉用胳膊碰碰顾临:“你还有什么别出心裁的表演?”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顾临言简意赅地说,望着她的脸颇有深意地笑。 秦眉带他去看了看以前住的房间,面积不大,放了十几张小床,秦眉指着最靠里的那几张说:“我们以前就睡在这里,秦棠胆子最小,哭着要躺里面,那个时候阿笙已经在了,就把位置让给她,然后我挨着秦棠,娇娇着挨着我,阿笙睡最外面,他说这是保护女孩子必须做的,可其实,我才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我是最应该保护他们的那一个,只是那时秦棠情绪不稳定,我必须陪着她睡。” 秦眉说着嘴角弯弯的,好像想到了童年的趣事,可眼中总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怅然,那是打小失去亲人遗留下的锐痛。 秦眉有点犯困,她躺到以前的小床上睡下,顾临替她掩上门,转身的时候刚好和老院长打了个照面。 …… 秦眉这一睡就睡了很久,起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隐隐约约,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出去,顺着火光走到院子里。 “醒了?”顾临拍拍身边的垫子,示意她坐下。 秦眉惊讶地看着他面前的炉子和里面翻滚的东西,怪不得觉得香气那么熟悉,原来他真去烤地瓜了。 “你总能给我惊喜。” “喜欢吗,不够的话,我还有很多,我们来日方长,我一个一个给你。” 顾临看她的目光总是非常炙热,却不会让她感到难受,他的一举一动除了让她惊喜外,还有另外一种感觉——自然。 对,非常自然,非常舒适。 就像一个相伴很久的恋人在你身边,无论他做什么,你都觉得舒服,好像是——习以为常。 “想不到这里的东西还挺齐全,炉子是问厨房借的,地瓜是我亲自选的,质量保证,马上就可以吃了。” 秦眉回神:“你烤多久了?” “不久,一个半小时。” “那么久!” “这种炉子不比西式烤箱,得顾着火候,需要烤久点,不过,论味道,还是这种传统的炉子烤出来的好。” 风更大了,卷着叶子落了一片又一片,顾临脸色如常,唯独鼻尖上那冻红的一块怎么看怎么滑稽。 “好了。”顾临徒手从炉子里拿出热烫的地瓜,她喜欢吃烤焦的地瓜,他就帮她把表皮考的三分焦,在不影响食物营养的情况下递给她。 外焦里嫩,金灿灿的地瓜囊随着那层焦掉的皮露在她面前,红彤彤的,有点像他鼻尖的颜色。 “怎么样?”顾临在她吃了一口后问。 “要我说实话?”秦眉一脸为难,堪比娇花的脸涌出一抹怪异。 第30章 多角关系 “下次,我一定烤好。”他无比认真,眼里的光彩凝聚到了一起,炯炯有神,头顶的星光打在里头,投射出秦眉一张微微迷失的脸。 到底没忍住,秦眉笑出声来,洁白的牙齿在眼前晃了很久,她一手撑在地上,大方地把地瓜递过去:“说的真郑重,喏,自己尝尝。” 顾临有种上当的感觉,他低头看着因她的动作而从袖口露出的手腕,瓷白的颜色,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颜色都美。 顾临就着她的手,脸上浮着笑意,低头就是一口:“很甜。” 秦眉愣在原地,那么大的地瓜,偏偏咬在她吃过的那处。 “我说过的,今天陪你吃饭,这是晚饭,秦小姐还满意吗?” 热乎乎的地瓜冒着干净的热气,他的俊脸在后面朦朦胧胧的,愈发俊朗。 那日寺庙里,那番深情款款的话应该是真的,秦眉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那之后,顾临发现秦眉在躲他,躲得很明显。 言简意赅地把工作任务告诉他后,她就站到一边看他拍戏,顾临有需要了,她直接喊来生活助理小张替她,总之除了免不了的公事,这几天几乎零接触。 下午收工,薛莱恩说要请几个主角吃饭,玄子最近心情欠佳,扔下一句不去就闪人了,秦眉冷眼看着她离开,拿起包,薛莱恩半道截住她再次发出邀请,秦眉看顾临直直朝她过来,拉上大衣链,利索道:“你们去吧,我有点累,回去休息。” 顾临的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薛莱恩过来,无限可惜道:“美女们都不肯赏脸,就剩我们俩爷们了。” …… 秦眉一出影视城,迎面开来了辆私家车,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藏青色的毛绒长袖和绿色麂皮绒短裙,露着双被黑色厚丝袜裹得修长的细腿,那人张口就喊姐姐,秦眉瞅着瞅着便记起来了。 宁贝身上有九五后的奔放和热情,长得十分甜美,她一口一个姐姐,把秦眉叫的身子一酥,应了她的邀请。 秦眉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对着一桌子日本料理胃口缺缺,她吃东西向来没有什么讲究,用秦棠的话说是很好养活的那种,可偏偏对岛国的生鱼片提不起兴趣,仿佛一片下去就有一窝寄生虫在胃里游泳似得。 “上次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一个多月就不是软禁而是拘留加软禁了。”宁贝被父亲关了一个来月,今天刚获得解禁,一重获自由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秦眉。 秦眉喝了口还算能下肚的日本清酒,说:“你该好好谢谢顾临,没我什么事。” 小姑娘笑了,两个梨涡深深的,嵌在脸颊处,她也喝了点酒,双脸有点红,十八岁,韶华正好,那两朵红云跟桌上的三文鱼一样鲜嫩。 提到某个名字的效果吧,秦眉揣测。 聊了一会儿,秦眉觉得有点热,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宁贝的性子很极端,喜欢的人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看着都顺眼,不喜欢的连喘口气她都觉得是多余的。 秦眉这种长得比她艳丽的知性女人原本被她驱赶在磁场之外,可偏偏人家对她有恩,宁贝就欣然把她拉入了她喜欢的那一类人中。 聊了几句,宁贝突然拘谨起来,旁敲侧击地问:“姐姐跟顾临很熟吗?” 小女孩的心思昭然若揭,秦眉一笑:“还可以,我是他的经纪人。” 宁贝眼睛一亮:“那你一定知道他很多事。” “我们谈的大多是公事,私事,我就不了解了。” 宁贝还不死心,继续问:“那他一直有个喜欢的女人你知道吗?” 秦眉酒没喝好,呛在了喉咙,咳了几下,几滴清酒从嘴边滑下钻入脖子,宁贝递过纸巾直接坐到了在她身边:“没事吧?” 秦眉摆摆手,掀开衣领,伸手进去擦拭漏进去的清酒。 晃动脖子间,宁贝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红绳下的坠子晃得她脸色惨白,拿着纸巾盒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再捏紧。 她重新坐回去,低头数秒,重新抬头后,脸上的表情依旧人畜无害:“姐姐,一会儿陪我去逛街吧,我想买几件衣服。”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丝凉意,倒是跟刚刚的热情不同了,秦眉把注意力放在内容上,问:“你同学呢,你应该找你同学逛街。” “同学都太幼稚了,这一个月我反思过了,顾临嫌我不够成熟,老是逮着这个说我。”她说的有模有样的,好像真那么回事,“我寻思先从衣着开始改变,姐姐你每天跟他在一起,肯定知道他的喜好,你就陪我去吧。” 秦眉被她那句阴沉沉的“你每天跟他在一起”弄得毛骨悚然,经不住她的请求,想想正好给孟娇也买件,便应了。 “我同学的父亲是这家购物广场最大的股东,我在这买衣服能打六折,特别合算,姐姐你先看着,我去跟我同学打声招呼。 秦眉点点头,环顾四周,私人的购物广场,不是很大,就两层,比不上那些处在中心地段,专卖名牌的国际购物中心,属于中档消费区。 里面的商家都是个体户,卖的衣服款式倒挺新颖,价格也合理,总之就是潮流一条街,随处晃悠着十七八岁的学生妹和二十出头的潮流女人。 正是孟娇的风格。 “不行啊,这样不太好。”角落里,两个衣着光鲜的女孩窃窃私语着。 “有什么不好的,我一年给你领多少同学来买,我那些表姐表妹哪个没在你这买过,没有我你这破地方早黄了。” “没这么夸张吧。”那人还在犹豫。 “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干,出了事我担着,别磨叽,照我说的做。” 宁贝再过来时,秦眉已经买好了给孟娇的衣服,正在跟她通电话,听见人声,正在饭后运动的人问:“你跟谁在一起啊?” “我们c市市长的千金,硬拖着我逛街,你姐我腿要断了。” “那你快回啊,过了九点我锁门。” 秦眉骂了句臭丫头笑着挂了电话。 宁贝拎着包,聘婷地过来,随手拿了件裙子往秦眉身上一比,说:“姐姐,这件不错,你试试。” 秦眉推脱不及,让她推进了试衣间,宁贝手里也拿了件,说要跟她一起试。 “姐姐,你皮肤真好。”宁贝看着镜子里脱得只剩下内衣裤的女人,问,“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秦眉看了看她的脸,“你皮肤也不错。” “人家说做过那种事后女人的皮肤会特别好,姐姐,你跟男人做过那事没有?”宁贝突然靠近,热热的呼吸喷在她光裸的肌肤上,秦眉肩膀那块痒痒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秦眉没察觉她话里的试探,本来还想避开这个话题,后来想想人家也十八岁了,没什么不好说的,便给她解释:“做-爱分活塞运动,性高-潮,受精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增加呼吸与运动调节力,增加皮肤通透性和血液循环,第二部分性高-潮会增加脑内供氧量,对大脑有好处,受精部分因为精-液的营养,会很滋补。你听说的没错,刚经历过性生活的女人会看着比较滋润。” “是这样啊……”宁贝拖着诡异的长音,紧接着,电话响起,宁贝把来不及换的衣服一拿,“我去接个电话。” 开门关门间带进一股凉气,吹得秦眉从头发丝冻到脚趾,她弯腰去摸衣服,抓了个空,秦眉一惊,咔擦的落锁声随之而来。 秦眉心中咯噔一下,冲到门前,用力拍了拍门:“宁贝,宁贝!是不是你?!” 外头热情洋溢的女声已经被阴沉的冷笑代替:“秦姐姐,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第31章 多角关系 咚咚咚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喂!”秦眉拉了拉更衣室的门,哐当的清脆巨响传来,宁贝有心不让她出去,在外头加了把锁。 她的衣服,包都让她顺手拿走了,手机不在身边,无人可联系,屋漏偏逢连夜雨,休业时间一到,广播一播闭馆,整栋大厦陷入黑暗中。 电闸一跳,空调都停止工作,夜里二十二点,购物广场就只剩一人,安安静静的,秦眉挨着板壁,还能听到外头呼呼的风声。 她抬手敲了敲四周,空心板壁,跆拳道选手或许一掌就劈开了,偏偏她不会拳脚功夫,只能冒着骨折的危险一下又一下地砸着。 又是一个小时,秦眉握着敲红的拳头,冻得坐在最里头,只着胸衣的裸背贴到后面的镜子,玻璃的冰凉刺激得她倒抽口凉气,果断站起来,搓了会儿手,抬腿又是踹了四壁几下。 秦眉人冷,脑子可没冻住,这种情况也只有那个千金误会了她和顾临有什么,为泄恨,骗她来商场,锁在这里,至于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就不清楚了。 顾临,顾临…… 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应该和薛莱恩喝酒聊天吧,要是他知道她在这里的话会不会马上过来? 秦眉想着自嘲地一笑,他怎么可能知道,明明是她千方百计躲着他。 就在冻得昏昏沉沉之际,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有两道,秦眉直了直不知什么时候贴到玻璃上的身子,听到有人使劲地砸门,另外附带一个高亢的女声。 孟娇!秦眉脑中一亮。 有人拿着手电筒照进来,还有一个大呼小叫的声音,天哪天哪地喊个不停,秦眉更确定那是孟娇,以前最烦工作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现在发现那竟比任何歌声都好听。 还有一个…… 秦眉耷拉着眼皮,辩不清,只觉得身上一暖,一件大大的风衣盖了下来,清冽的味道充斥口鼻,那热热的脸贴着她的脸,口中喃喃的,温热的手指往她身上而去,从上到下,揉着她身上冰凉的地方。 …… “眉眉,眉眉……” 是谁在叫她,一遍又一遍,轻轻的,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 “眉眉。”光亮中,一身米色休闲家居服的英俊男人站在一米开外,温柔地唤她。 “爸爸。”秦眉眼眶一热,激动地跑过去,只搂到一团湿冷的空气。 光亮消失,她僵硬着身子,发现被人冻在了冰窖里,只有脑袋能动弹,她艰难侧头,看到一个拿着蜡烛的女孩朝她走近,不时晃着手里的坠子,是她的玉观音。 还给我! 张口发不出声音,喉咙干涩,火烧过一般地疼。 她躺在冰窖里,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那张脸从宁贝的变成玄潇年的再变成宁贝的,诡异地快速变化着,她们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都高举着蜡烛要烧掉她的玉观音…… 惊声尖叫后,脸让人安抚了一下,秦眉大汗淋漓地睁开眼,是一张略显疲倦的脸,眼底青青的,没休息好的样子。 “做恶梦了?” 秦眉喘着气,适应了好一会儿,扭头看了看周围,大大的落地窗,茶色的窗帘,高高的液晶电视,整齐的电脑桌,亮着灯的浴室,还有她身下的大床。 她看清了顾临,坐起身:“我在哪里?” “我住的地方。” 秦眉慢慢理着思路,当瞟到身上的衣服时,一指,顾临说:“我的睡衣,放心,我闭了落地灯给你穿的。” 当然,又开了床头的小灯。 秦眉点点头,感觉有点饿,顾临问她想吃什么,秦眉说什么都好,就是别让她看见生鱼片,胃里恶心。 顾临给她做了清淡的小粥,洒着鲜嫩的香菇和香葱,还切了点肉丝。虽然顾临说了凌晨吃太多会失眠,秦眉还是吃了两碗,实在太饿。 顾临把碗刷了再进来时,她正对着窗外发呆。 床垫沉了一下,是他坐上来的动静,秦眉动了动鼻子:“你在灌酒吗?” “就一点。”一瓶朗姆,一瓶精馏伏加特,和那人拼着灌下去能醉死一头牛,顾临原本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孟娇一个加急电话硬生生把他的脑子叫醒了,一边的薛莱恩还拖着他嚷着继续,被他一拳揍晕了,顾临脑子胀痛,还能想:秦眉就是最好的醒酒汤。 顾临怕酒味熏到她,特地在她睡着的时候冲了个澡,可喝的实在太多,身上依然有股淡淡的酒味。 秦眉跳过他喝酒的事,一本正经道:“顾临,这件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一场鸿门宴,差点没冻死她。 “那是必须的。”顾临看着她,眼底沉下来:“我会让她给你当面道歉。” “这次的事你也有责任,我无辜让你拖下水,我觉得很冤枉,我头一次碰到这种事,觉得非常幼稚非常无耻,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把话藏在肚子里,我现在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和立场,至于解决办法,你说了道歉,那是最基本的。” “我明白。”顾临听她抱怨了一通,不怒反笑:“想那么多,你累不累,交给我就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眉见他双目含笑的,再大的火也发不出了,她的目光流转在他身上几秒,最后直直射进他的眼底:“顾临,我问你,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意思?” 顾临拉着她的手,细心安抚着敲红的骨节:“终于不继续躲我了?” 秦眉哑口无言。 顾临失笑,拉过好不容易才捂热的手提到嘴边亲了一下:“那晚,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菩萨面前撒谎会被雷劈的,所以你不用怀疑我说的真实性。” “我不喜欢当替身。”秦眉直截了当,“只是因为相像就要被你当成填补感情空白的工具,我不愿意。” 你当然不愿意,我也舍不得拿你当替身。 只因为你是她,她是你,你们都是我珍爱的人,就这么简单。 “眉眉,我很喜欢你,只是你这个人,没有其他原因,以前的她,我也喜欢,可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我更喜欢,你不需要怀疑,我很认真。” 秦眉没纠正他的称呼,她沉默了几秒,似在估计可信度。 “我知道。”终于,她很浅地笑了一下,“你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认真地守在我屋外,认真地陪我吃饭,认真地带我跳舞,认真地为我烤地瓜,这个世界上已不会有一个人为我做那么多。 要说不感动,秦眉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直到现在,昨天那种莫名的悸动依旧在心底荡漾,不管离了他还是在他身边,那种想紧紧依靠的感觉那样强烈,强烈到刚刚在更衣室里,念的盼的都是他。 秦眉已经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是……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很好用的,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无条件为你服务。” 秦眉笑了一下,说:“顾临,我现在脑子还有点乱,这个话题能不能改天讨论。” “从寺庙回来到现在,快两个月了,你还没想清楚,还是你压根不想想,眉眉,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永远不会发生。” 秦眉倏地睁大眼,惊讶之中便是淡淡的笑意:“心理学家,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知道,一直知道,你信不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晕黄的灯光中,他茶色的瞳眸亮得惊人。 “秦眉和秦棠,这两姐妹,看似一强一弱,实则,秦眉才是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个,她之所以逼着自己长大是因为还有几个小的需要她照顾。 她刚来的时候每晚要抱着妹妹睡觉,好几次,早上我去看孩子们,她都紧紧搂着秦棠,一到看不见秦棠,秦眉就会坐立不安食不下咽的,对她来说,就只有妹妹了。 我看的出来,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她是想的,可她又不敢,她父母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她母亲是个怪胎啊,艺术界的怪胎,为了雕刻连孩子老公都不要,我想她是怕哪天她未来的另一半迷失在功名利禄里,会像她母亲一样,把她遗忘在这个世界里……” 老院长的话现在还回想在顾临脑子里,他发现死过一次后,他更能理解她,更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冷不丁的,秦眉说:“顾临,你是不是早认识我?” 顾临一怔,隐隐紧张的问:“怎么说?” “你是不是小学时候隔壁班的那个班长啊,还是体育委员,少先队大队长也可能,老早就盯住我了。” 顾临放开她的手,改捧她的脸:“不管是班长还是大队长,或者是现在的那位薛先生,我都不会输给他们的,眉眉,我要为你在圈子里打一个天下,充分必要条件是这个天下里要有你。” 这一晚,秦眉躺在顾临的床上,隔着些微的距离,看着他熟睡的侧脸。 他说喜欢她,他说他很认真,他说要为她打天下,他说他的天下里要有她,秦眉心潮翻腾着,一夜无眠。 一无所有后,似乎从没有这一刻能让她那么平静,梦里不用想着明天妹妹的学费在哪里,这个月的电费水费是不是超了,弟弟妹妹们是不是又没有新衣服穿了。 这一刻,她愿意,走到他的天下里去。 第32章 多角关系 顾临隔天去找了宁贝,说明来意后宁贝死活不愿意,当场撒泼:“顾临我都看见她脖子上的玉观音了,你说,她就是那个第三者对不对!让我给小三儿道歉你想都别想!” 顾临对她的耐心早已消失殆尽,这会儿更是对她厌恶至极,沉声让她必须马上去道歉,两人纠葛不休的把在楼上睡午觉的宁夫人惊了下来。 宁夫人听说了,板起脸训斥了女儿一句,又和颜悦色地跟顾临说:“顾临啊,是这样的,贝贝她不懂事,这次就算了吧,要不,我去道歉也行。” “阿姨,您是您,她是她,做错事就要认,要亲自出面道歉,还要保证下次不准再犯……” “你还有完没完了,顾临!”没说完,就被宁贝高声打断,“不就关了几个小时嘛,又没死在里头,你有必要这么逼我吗!” 顾临脸一沉,宁贝干脆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宁夫人生怕把左邻右舍喊来影响不好,赶紧给丈夫打了个电话。 宁家的小祖宗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安抚的,宁市长连哄带训的,也拿她没辙,只好说:“顾临啊,这样吧,你把人请到这里来,我亲自跟她说。” “宁叔叔,您女儿已经长大了,您不可以再继续袒护溺爱她,导致她越来越骄纵越来越无法无天,这件事,是宁贝自己惹的,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有义务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 宁市长点点头,目光往他脸上一兜,拾起一根烟,吸了口,对宁贝道:“去道歉。” “我不。”宁贝见父亲都偏向顾临气得又哭又闹的,把宁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 顾临锁着眉,冲默默抽掉一根烟,任由女儿撒泼也不置一词的男人说:“宁叔,宁贝该好好管管了。” 宁市长一笑,灭了手里的烟,道:“以后你管管不就行了。” 那话的意思太明显,铁了心要把宁贝推给他,宁贝擦了眼泪,双颊染上羞意:“他敢!”娇嗔味十足。 “顾临啊,你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带着贝贝出去走走吧,反正她成天都没什么事。”宁市长趁机给女儿牵线搭桥,态度坚决得没给顾临说不的机会,直接上楼了,宁夫人见状,赶紧给女儿使眼色,宁贝嘴上一哼,脚步还是情不自禁地朝顾临走去。 手还没够到他衣服边呢,人已经走了出去,又是一跺脚,紧紧跟上。 “对了,东西呢?”顾临突然停住,宁贝的鼻尖撞上他硬硬的背脊,她捂住喊痛,不耐烦地说:“什么东西啊?” “你昨天拿走的东西,给我。”顾临没跟她开玩笑,整张脸绷得紧紧的,一个表情都没有,宁贝到底年纪小,没入过社会,让这种浑身阳刚之气的男人一吓乖乖上楼去取。 宁贝见顾临检查宝贝似得检查那堆衣服和包包,哼唧了几声:“至于嘛,又不是值钱的玩意儿。” 顾临放好东西,一踩油门,副驾驶座上的宁贝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扣紧安全带。 “跟我去道歉。”顾临沉着脸警告。 “我不去。”宁贝适应了他的车速,双手环胸,把脸转向车窗边。 顾临轻轻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个入口,朝空旷的地方而去,宁贝看着陌生的环境,警惕问:“你要带我去哪?”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不是一直想跟我在一起吗,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临难得这么和气地跟她说话,宁贝心花怒放了一会儿,屁股稳稳黏在座位上。当发现越来越偏僻,前头只一条陡峻的山路时又开始惴惴不安。 “你想干什么?”她没发现,自己的尾音是颤抖的。 顾临侧头,第一次冲她笑:“做点刺激的事。” 宁贝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幅香艳的画面:顾临把车开到山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再附身过来顺手续解开她的,放低她的座椅,压低身子,再动手除掉她的衣服,温柔地亲吻她,爱抚她,甚至,进入她…… 山风轰隆隆的,把宁贝从暧昧的遐想中拉回来,她一脸通红,说了句什么,四周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急速的山风吞没了她的声音,她又重复了一遍:“你别乱来,我不要!” “你没得选择。”那一刻,顾临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邪肆,宁贝既期待又是害怕的,小脸一下白一下红。 半天都不见他停下来,速度表盘上的数字反而越来越大,当飙到280的时候,宁贝疯了似得惊声尖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别再开了,啊……” 车子又拐过一个口,向更高更陡的地方驶去,那条山路狭窄陡峭,只能容下两部车,平时鲜有人来,顾临像宁贝那么大的时候,也热血过,张扬过,那时喜欢玩赛车,业余时间都泡在市赛车俱乐部,认识了一帮人,混出点名气,后来出了事故,就再没碰过赛车。 都是非专业选手,用的都是自家性能极强的跑车,专攻c市南区的山地公路,他这辆奥迪r8就是当年的常胜将军,v8排量,4.2马力,420变速箱,6挡序列变速,动力性能极强,只需4.6秒就可以从静止加速到100公里/小时,极速可达到316公里/小时,跑山路的时候发动机不但能在高速下高功率输出,还能在转速范围内保持平稳、灵敏的响应。 “跟我去道歉。”山风中,他的声音刚响起在耳畔,瞬间就被风被带的很远,宁贝双眼早已睁不开,耳朵嗡嗡的,张合下嘴都费力。 “我不去,就是不去,不就关了一个晚上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死不了,啊啊啊啊啊——”连续的几个急转弯,愣是一般的赛车手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从没跑过山路,坐过顶级跑车的女孩子了,胃都搅到了一块儿去,宁贝脸色煞白,拍了拍车门,“我要下去,让我下去……” 顾临默不作声的,按了一个键,敞篷哗的打开,狂风肆虐,吹起宁贝的头发,扑到她吓傻的脸上,她绷着手上的青筋,惊声尖叫。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开了,我去道歉,去道歉!”声音停止的吓一秒,车速瞬间减下来,宁贝没感到舒服,反而更恶心了,她拍了拍车门,捂着嘴要求下去。 顾临把准备好的垃圾袋递给她:“吐在这里。”这一带停车太危险,只有开到下一个山口才能停下。 孟娇头一次看到坐个车还能晕成这副模样的人,当即好奇地趴在秦眉背上看好戏。 秦眉看着脸色煞白,头发凌乱,死过一般的宁贝,眼底凉凉的,没什么感情。昨天这个女孩子还热情地请她吃饭逛街,只一晚,就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 “道歉。”顾临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冷声提醒。 宁贝咬牙,不甘地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不好意思。”之后便低头瞅自己的鞋。 速度太快,囫囵吞枣般,秦眉只听到最后一个“思”字,她忍不住蹙眉:“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就是不肯好好说,这会儿随便扯了个曲子,配上这四个字哼起了歌。 “你说什么呢,宁小姐,我听不清。” “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是sorry的意思,清楚了吗,死三八!” 屋内的其余三人皆是脸色一变,秦眉的脸暗暗的,顾临的看不清情绪,孟娇最愤怒,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打架了。 秦眉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说:“宁小姐,你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教养,你觉得以后走上社会能受到别人的尊敬吗,你一个*,嘴里净说脏话,行为还低级无耻,你这样的,以后能干得了什么?” “我爱干嘛干嘛,你爸有的是路子,你管的着吗?” “哪来的疯子,这么不讲道理。”孟娇不满地哼,宁贝跟她大眼瞪小眼:“丑八怪,大饼脸。” 孟娇最恨别人说她脸圆脸大,炸毛地当即跳起来,跑进厨房,抄了把扫帚出来:“姐你走开,我今天非把这臭丫头扫出去不可!” 本来这是她俩的事,宁贝一句道歉,秦眉也就算了,可偏偏这心高气傲的主不肯低下那高贵的头颅,惹了一个又一个,直接把孟娇的火掀了起来,秦眉不管了,往边上一靠,把空间留给孟娇。 孟娇刚杀出去,顾临一把握住她的扫把,秦眉冷笑着看好戏,宁贝吓得把人缩到他怀里。 “喂,你能不能对我姐好了,闪开,我非教训她不可。” 顾临没说什么,轻轻一下,扫帚就到了他手里,他推开宁贝,举了举手里的家伙,宁贝一紧张,道:“你做什么?” “你不想道歉,我们也不能逼你,只能采取别的办法。”顾临脱掉大衣,空出一手一点点卷起衬衫的袖子,古铜色结实有力的胳膊露出来,上面的肌肉生动地在阳光下胀了胀,他晃了晃手里的扫把,高高举起,盯着瞪着眼睛的宁贝,“刚刚只是热身,现在才是真格的。” 宁贝傻眼间只见一根长长的棍子当头袭来,耳边冷风一过,她猫着腰迅速从顾临的胳肢窝下逃出,抱头狂奔,边跑边喊神经病,疯子。 第33章 多角关系 送走了大神,孟娇夺过扫帚重重关上门,嘟嘟囔囔地进屋干自己的事去了。 秦眉给顾临泡了一杯碧绿的乌龙茶递给他,指了指旁若无人的另一端:“她最近着魔了,成天唱当爱已成往事,不知道想干什么。” 碧绿鲜嫩还未浸软的茶叶浮在上头迟迟不肯沉下去,顾临递到嘴边,吹了吹,说:“孟娇的声线不错,可以考虑当歌手。” 秦眉闻言凝了他一眼:“你怎么跟秦棠一个说辞。”语毕,又道,“不是我看死她,她那样的性子不适合进娱乐圈。” “不一定呢,娱乐圈现在需要个性的人,她那样的或许有很多人不喜欢,但肯定也有很多人喜欢,有时候极端也是一种优势。” “再说吧。”秦眉明显不相信,“除非她去参加选秀比赛,不然怎么进去?!”言下之意她是不会冒险推荐孟娇进埃莱科的。 顾临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喝了小半杯乌龙,顾临想着刚刚的事,放下杯子:“我说过要她给你道歉,我没做到,是我食言了。” 秦眉抱臂摇头:“算了,我也不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诚恳的话,总之以后别让我见到她就行了。” 顾临点点头,跟她解释了下宁贝跟他的关系,秦眉听完笑了笑,调侃他:“想不到你父母还挺有眼光。” 顾临听着她反讽的话保证:“我对她没什么意思。” “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秦眉开着玩笑飞了他一眼,眼底有抹异样的光晕,看的顾临一时心动,把她拉入怀里,十指相扣。 “眉眉,你在吃醋吗?”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越来越在乎我了。 秦眉挑了挑细长的柳眉,道:“这很正常吧,我又不讨厌你,当然……是会有点感觉的。” 顾临唔了一声,道:“你可以直接说你喜欢我的。” 刚刚还一脸镇定调笑的人脸刷的一红,挥着拳头砸了他一下,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把她怎么了,怎么刚刚那副德性。” “你想知道?” “嗯,你说。” “我带你去享受一下。” 顾临再次开着他那辆曾经睥睨群车的奥迪r8驶向山头,车子稳稳的,今夜月色明亮,又没什么风,秦眉开了点窗,觉得小风吹在脸上,清爽滋润,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你挺会开啊,技术不错。” “我玩过赛车,以前跟朋友经常跑这一带,速度还行吗?”顾临问,声音干净清冽。 “不快,很舒服,刚好。”秦眉干脆解了头绳,放一头瀑布倾泻下来,“我真想看看280公里/小时是个什么速度,能把人吓成那副样子。” “我很久没跑了,而且你在这我不能开那么快。” 秦眉把话题的重点放在前半句上,好奇地问:“怎么不跑了?” “出了点事没再玩了。”下一秒,他已经打开了敞篷,示意她看顶上,秦眉心领神会,不再缠着他问,她放低了座椅,抬头,把整张脸都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下,惬意地说:“这里风景不错。” “还有更美的,开到山顶能看到整个c市的夜景。”顾临说着,加快了速度,二十分钟后,他停稳车,指了指外面,秦眉眼前一亮,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小心点。”顾临把她带回怀里,“小心脚下。” 偌大的山头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的,连虫鸣都没有,她站在最高处,双目远眺,灯火通明的城市尽收眼底。 c市作为一座沿海城市,受到国家政策的照顾,一直发展得很好,农村的很多房子都拆了,高楼大厦一栋栋立起来,那些因拆迁而闲置出来的土地都用来建东部新城,马路飞速拓宽,前几天公交改道的时候秦眉还感叹着,哦,又造了一条新路。 这条盘山公路很早以前就有了,这几年趁着新城拓建又休憩了一把,外围加了护栏,只比车子高点,小孩子踮起脚尖就能够到栏杆,她一个成年人,腿又细又长的,趴在那里,护栏只到她腰腹。 顾临扣着她的腰,卷了乌黑的长发在手心里玩,秦眉刚一侧头,视线撞进他眸里,脸部跟一个柔软的物体摩擦,她一愣,物体的主人轻笑了下,把那软软的东西凑到她跟前来,快速又轻柔地含住她的唇,秦眉一惊,浑身如电击般震撼,顾临抱着她转了个身,靠着护栏,把她护在怀里。 他用大大的风衣裹住她,秦眉只露个脑袋,仰着脖子,任凭他用柔软稍显厚实的唇瓣细细描绘她的唇形。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她过去的二十三年里并未感受过这种感觉,那太奇妙,顾临没闭眼,秦眉也没有,两人望着彼此,眼底均是波光粼粼的亮,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尽情缠绵。他的吻技不错,很会控制力道,不粗鲁,舌尖一点一点地扫着里面,勾着她的小舌温柔缱绻的滑动。 结束后,秦眉微微喘了口气,顾临顺着她瀑布似的乌黑长发,说:“你要习惯,我会经常这么做,会拉你手,会亲吻你,以后还会做更过分的事,你要慢慢适应。”秦眉动了下唇,顾临伸出一指抵在她唇前,“不要怀疑,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希望先跟你变成恋人,未来是夫妻,我野心很大,想得到你的心,也想得到你的人……” “等等,顾临。”秦眉适时打断他,“我不能保证一辈子就认一个人,那太长了,现在说什么一生一世太草率,而且我们刚认识不久,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能做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知道,我说过了,我很好用的,你要是不满意,可以随时退货。”顾临把头搁在她肩上,茶眸凝聚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火焰,他重新追到的女人,怎么允许她轻易退货。 吸了口怀里女人的香气,静静闭眼,想要更多,但只能点到为止,温度低了下去,刚好抚平身体的燥热。 …… 孟娇真的跑去了金鼎的山顶,那么大的一个别墅区,山顶那棵香樟遥遥独立,孟娇一爬上山头就看到了。 香樟树形高大雄伟,树冠宽广呈伞形,枝叶碧绿霸气,整棵树散发着淡淡的樟脑香气。 孟娇一身运动服,做了会儿高抬腿,拉伸着手伸了个懒腰,深吐了口气,对着那树咕咕咕念叨了好一会儿,无非是树神啊保佑我一举成名啊什么的,念叨完,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舒缓陈旧的老歌从平时那张嘻嘻哈哈咋咋呼呼的嘴里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女声低低的,软软的,好像在打太极的老人,看似力量微弱,实则周身凝聚了雄浑的内力,那优美的暖色调声线,在高-潮时出乎意料地甩出亮丽的中高音,如一颗其貌不扬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中,激荡起无数的波纹,一圈圈扩散。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结束时,那哀怨的尾调荡开在安静的山头,久久不散。 孟娇是个很喜欢唱歌的人,她以前唱跟几个小伙伴说:“唱歌就要唱进魂里去……” 秦棠就打打她的脑袋,说她成天胡说八道,孟娇不高兴地嘟嘴,转头就咬她,过会儿又自己埋头琢磨歌魂去了。 就如现在,一首歌已结束,她依旧沉浸其中,眉眼笼着一抹不知名的哀怨,面朝着香樟发愣。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冰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孟娇抬头哇地叫了一声:“你真显灵啦!” 第34章 多角关系 孟娇惊奇地摸摸树干,当真以为精怪仙灵,她摸摸这摸摸那,只差没围着转三百六十度了,那个声音不耐烦地响起,孟娇惊觉精怪在后面,猛一回头,妈呀怪叫一声,连连干笑。 “隋总,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你才是,你在这干什么。”隋彦一身运动服,两鬓的发丝亮亮的,都是汗珠。 “唱,唱歌啊。”她指了指那棵大香樟,说完看见隋彦见鬼似的脸顿觉自己头上顶了深井冰三个大字,再也兜不住脸上的笑意,嘟嘴咒骂:“该死的秦棠,丫的一定是故意的,挖个陷阱让我跳!” 隋彦刚刚被某个女人不留余地地狠狠拒绝过,这会儿听到那俩字特别敏感,他眸子一深,进一步追究:“秦棠让你来的?” “是啊,她说让我对着这树唱歌就能出道,还说一定要唱当爱已成往事。”孟娇说完,看到隋彦若有所思的脸,觉得没戏,拍拍袖子,准备随时闪人。 “孟娇是吧。”深思数秒,突然出声,“那天在秦棠家里,你说你要干什么?”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鸟,叽叽喳喳的在她头顶嚣张地盘旋而过,不客气地落下一坨黏糊糊带点臭味的排泄物,孟娇一边消化他高深莫测的话,一边摸了把脑袋,眼睛瞪得圆鼓鼓地问:“你是说,我,我?!” “她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朋友。”隋彦瞥了眼那坨鸟屎,又往她脚步一扫,插着裤袋下山,“有空来埃莱科报道,watch your step。” …… “天上掉鸟屎,脚上踩狗屎,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秦棠啊,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孟娇抱着枕头在房间里兴奋地滚来滚去,回到家,被秦眉嫌弃又脏又臭的人进屋对着手机刷开有道查字典,过后跑到客厅查看穿回来的板鞋,才领会未来老板最后那句话的深意。 她咬着苹果笑着,好像捡了个大便宜:“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那端的人正在预习预科结束后要学习的科目,桌上堆满了书,放着好几只马克笔。 “你肯定知道隋总每天会去那里锻炼对不对,你不是耍我你是在帮我呢。” 秦棠拿着笔在书上圈圈画画,笑她脑子开窍了:“我只是推了你一把,其他的要看你自己,娱乐圈没那么好混,你光有一副好嗓子不努力也不行,想要会唱会跳又会演就跟着经纪人好好训练,要是有机会多跟顾临学习学习,他很榜。”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孟娇捏着苹果核作势也要往外丢,转眼想到自己要当明星了,形象第一,赶紧拿过纸巾包好放到一边,握着电话笑的贼兮兮的:“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在隋总面前唱当爱已成往事啊,是不是想祭奠你失败的感情,勾起他的怜惜啊?!” “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进埃莱科也有办法让你的星梦泡汤。”秦棠说完,不顾里面哇哇大叫的认错声挂了电话,走到一边泡咖啡。 她倚着窗,拿着搅拌棒在杯底来回滑动着,过会儿端起杯子靠到鼻前嗅了嗅,热热的湿气迎面扑来,鼻翼两旁湿润丝滑,很舒服。 有些事即便经历两世依旧不会变,隋彦非常孝顺,必定会对他妈咪和爹地的定情歌曲印象深刻,孟娇那低音清暖高音华丽厚重的声线,再配上山顶清新的空气,让晨练的隋彦误打误撞地听到,巧妙地击中他心底最软的一块,天时地利人和,都占,要不进也难。 孟娇是瞒着秦眉去埃莱科的,早上秦眉在公司看到她欢脱的身影还怀疑自己眼花了,回办公室滴了好几滴眼药水缓解疲劳。下午,孟娇光明正大地走进片场,竟无一人清扫这闲杂人等,外加边上人事部的同事带着,看见秦眉还跟她打招呼,说带孟娇去见陈姐,秦眉的眼珠子都快砸到地上。 “喂,你掐我一把。” “怎么了?”顾临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了然,“我说了,她有潜力。” 孟娇进埃莱科这事还不是最邪乎的,秦眉诧异的是那丫头竟然跟了埃莱科王牌经纪人,玄子的御用经纪人——陈陌。 这样的大牌经纪人通常只带一人,把孟娇给了她,那玄子怎么办? “陈姐,人来了。”小李把孟娇送到后就走了,陈陌正在片场吩咐手下的人给玄子准备好暖水袋,把凉掉的水换成六十度的,口红掉地了再去换个新的,没用的道具统统收起来别妨碍到玄子,她忙得连抬一下眼的功夫都没有。 孟娇被晾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搭理,又喊了声,陈陌懒懒地抬了下头,说:“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先站一会儿。” 玄子拍完自己的戏份陈陌赶紧拿来大衣给她披上,让助理送上暖水袋和热水,玄子喝了口顺了顺气,眼睛往边上一瞥,看到一双好奇且崇拜的眸子:“这谁啊?” “新人,让我带。” 玄子喝水的动作一顿,忍不住打量了孟娇一眼,娃娃脸,大眼睛,两个深酒窝,长得很喜气,完全不符合现代流行的塑造性极强的甲字形女神脸。 “没搞错吧,让你带?”玄子扭头继续喝水,“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是隋总让我来的。”孟娇插嘴。 啪,玄子脸色一变,保温杯落地,她起的很急,陈陌扶住她让她小心,玄子朝她道:“去公司。” 玄子走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没说上几句话的经纪人也走了,孟娇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能找秦眉,秦眉让孟娇替她料理顾临的事,自己赶去了埃莱科。 玄子冲进总裁办公室,隋彦正跟几个高层讨论投资贺岁片的事宜,看见她门也不敲地冲进来,霍鑫拦都拦不住,不满地蹙眉命令:“出去。” “我有话说。” “没看见我在工作吗!”隋彦眸子一深,俊脸紧绷,他冲陈陌道,“带她出去。” 这会一开就是两个小时,玄子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外头足足站了两个小时,陈陌让她坐下休息,她只是冷着脸抱臂靠着墙,目光涣散看着集艺术气息和商业氛围为一体的埃莱科。 十一年前她跟着隋彦第一次踏入这里心里已经默默认定这是她以后奋斗努力的地方,是她第二个家,那日,带她来的人牵着她的手告诉她,小玄,就是这里,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打拼了。 今天,把她领入天堂的人就要把她从这里拽入地狱了。 会议结束,霍鑫出来通知她们进去,玄子挥了下手,打开要去搀扶她的陈陌,扶着冰凉的墙壁进去,颤着腿站在他面前,直截了当地问:“你弄个新人给陈姐什么意思?” 隋彦端起茶边喝边说:“上次让你回香港的事没忘记吧。” 玄子已经猜到了,可亲耳从他嘴里听到心脏还是被剁成了一片一片的疼:“当真要雪藏我?” “你太嚣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隋彦砰的搁下杯子,滚烫的茶水贱到手背上,青筋暴动,怒意陡升,“你说,你唆使韩韶芸伪装成精神病患者住到精神病院是什么意思!” 玄子花容失色,胸口剧烈跳动,她依旧镇定自若地站着:“你知道了。” 隋彦起身,把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狠狠掼到她面前,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我最讨厌女人玩手段玩心计!” “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玄子一阵冷笑,精致的脸庞扭曲着,她掐着自己的掌心,血红的指甲是昨天刚刚做完的,现在硬被她扣下一层,斑驳的干涸甲油混着几片月牙白的指甲落到地上,被她尖细的高跟鞋踩烂,“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雪藏我,埃莱科要损失多少你算过没有,我一年的代言费,片酬能养活多少口人家你算过没有!” “公司的帐我比你清楚,我有资本捧红你,也有资本让你从圈子里消失。”隋彦绷着脸,厌恶地松开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交代陈陌,“我跟导演打过招呼了,她的戏先拍,拍完你送她回香港,回来立刻接手孟娇,现在先让孟娇跟着新人学,对了,她跟顾临熟,你让他们一起训练就行了。” “隋总,您再考虑考虑……”陈陌还欲说什么,隋彦不耐烦地挥手,按下内线,霍鑫进来站在门边,玄子冷笑,目光落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变凉。 当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帮他打点的。 少年总裁艰难守业,染上了烟瘾,她亲自挑了两盆吊兰,净化空气。他嫌办公室太亮,不好午睡,她亲自去家具市场买了电动卷帘,让人安上。秋冬干燥,他喉咙干痒,她又把床边的小型加湿器拿来放在他办公桌上…… 这里一切的一切熟悉得玄子闭着眼睛绕一圈都不会磕到,可现在,霍鑫受他命令,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请她出去,离开这个她曾经一点一滴装点起来的地方,玄子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出了门,玄子走到等了好久的秦眉身边,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冷笑:“记得告诉秦棠,她可以从法国滚回来了,她成功把我击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第35章 多角关系 玄子作为被害人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专门去探访了狱中的韩韶芸。 韩韶芸一身囚服,带着手铐,头发乱蓬蓬的,坐在她对面,连抬下头的勇气都没有,玄子却很享受这般在高处看人窘迫如同蝼蚁的样子。 韩韶芸抬头看她的眼光玄子一直记得,炙热的渴望。不是渴望出去,是渴望扑过来掐死她,或许觉得痴人说梦吧,干如枯井的眼睛在仇视地亮了几秒后又暗去。 玄子把她细微的眼神变化纳入眼底,轻笑着问:“想出去吗?” 韩韶芸死死盯住她,不言不语。 玄子转过身,瞥了眼从显示屏前抬头望里看的狱警,道:“这几年你是别想了。”说完转身,嘴巴极其快速地阖动了下,韩韶芸眼睛动了动,往玻璃窗外开去,两个狱警开始聊天,没人注意到显示屏上的画面。 她低下了头,凭自幼就会的唇语记下她的话,按住蠢蠢欲动的手,站起身,外头的狱警终于停止了聊天,一个过来带她进去,另一个殷切地带玄子出去。 三天后,韩韶芸因精神病发被送入市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局里派了狱警看守。 韩韶芸家有精神病史,她母亲曾经发病杀了丈夫后自杀而死,韩韶芸打出生就有这种基因,间歇性精神病,平时跟常人一样正常,一旦受了刺激就如同鬼魅附身般骇人。 这种精神病只在她幼年时被人指着说有个精神病妈妈时发作过一次,当时差点咬断同学的耳朵,后家里的亲戚赔了医药费,这事就这么私了了。 精神科主任断定她在绑架玄子时头脑清醒,所以她没法逃脱刑事责任,这次的复发在于韩韶芸在关押期间遭到同房女犯人的暴打,导致精神病错乱,病情严重,赴医院治疗。 韩韶芸被推出治疗室时下起了绵绵细雨,护士急着换班吃饭,急匆匆地把她推到楼里,哪知一到楼里,她就开始嚷嚷着挣扎起来,护士硬声训斥,她反倒挣扎得越发厉害。 阴雨天心情本就压抑,又没吃上饭,长期在精神病院这种压抑环境下工作的护士渐渐不耐烦,又骂又掐的吓唬她。韩韶芸只哇哇叫着,缩着脑袋,抬臂阻挡。 走廊里过来个年轻护士,撑着伞,看不清面貌,她拍了拍同事的肩说,我来了吧,你去吃饭。那女护士迫不及待地把韩韶芸交给她跑着去抢饭了。 玄子做足了准备,白大褂,护士帽,还带着口罩,下雨天,刚好利用伞遮住她的容貌。她把韩韶芸推到树下,轮椅上的病人这才开口,声音平稳清晰,哪里像精神病发作的人:“你让我进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做你没做完的事。”玄子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机票,塞进她衣服里,“一直以来,你都抓错人了,害你的不是我,是秦眉。”玄子蹲在她跟前,从她长而乱的头发里盯紧她开始燃起怒火的眼睛。 “秦眉!”韩韶芸咬牙切齿,“贱人!” 韩韶芸重重一拍轮椅,玄子立刻按住她的手:“你再控制不了你的情绪,我也没法帮你报仇。” “报仇,呵呵,我现在这副鬼样子,能报什么仇。” “我替你想好了,你有精神病史,那么你代罪潜逃再正常不过,我先在这替你一天,等你出了境,到了巴黎,那时院方和警方再发现你失踪要抓你已经是一天后了,估计你已经得手,到时候就算你被抓回国也就关个几年,又不是什么的大罪,你大可放心,出来后,凭我的能力让你重新进圈子易如反掌。” 黑发下的眼睛忽明忽暗的,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性,半晌,韩韶芸笑:“我为什么要去巴黎,秦眉就在g市。” “你傻啊,顾临最近忙着拍戏,秦眉几乎天跟他在一起,你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就算让你逮着机会,你一个女人打的过一个男人?你伤了秦眉,心疼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伤了她妹妹秦棠就不一样了,心疼的可是秦眉和隋彦两个人,他们才是你最应该恨的人。” 韩韶芸抬头,枯涸的双眼不解地盯着她:“不是你……” “呵呵,所以我说你一开始就绑错人了,隋彦根本不把我当回事,他心里念得都是秦棠那个小贱人,你帮我忙,你出了口气,我也出了口气,将来我帮你也帮的值得,何乐而不为呢?” 玄子的算盘最终没打成,韩韶芸在离开医院的下一秒被护士发现,警方禁止玄子继续探望她,韩韶芸被押送回警局,想靠成名摆脱儿时阴影的愿望破灭,前途尽毁,她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歇斯底里地吼叫,经多名专家一致鉴定,韩韶芸间歇性精神病发作。 当晚,公安局局长亲自致电隋彦,隋彦请客吃饭,局长把机票给他,提醒他注意旗下的艺人,隋彦笑着把机票收好,低头摸着上头巴黎两个字眼底青色一片。 孟娇抱着饼干一边啃着一边向秦眉挖着玄子的八卦:“真的被雪藏了,不是因为我吧?” 秦眉站起来:“我说你进了埃莱科后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内部问题内部问题,你偏不信。” “什么内部问题非把大明星给雪藏啊?”孟娇不甘心地跟过去,被秦眉啪的一下关在外头。 一分钟后门打开,秦眉穿戴整齐,警告她:“这事埃莱科没发布最后通告你别多嘴啊。” “业内规矩,我懂。”咔擦,又是一个饼干,“你去哪啊?” “业内规矩,别问。” …… 秦眉刚到楼下,薛莱恩的银色宾利已经开到了脚边,秦眉迅速闪进去,薛莱恩把一个袋子交给她,秦眉扒开看了看,说:“谢谢。” 走的匆忙把钱包落在了片场,薛莱恩说他刚好捡到就亲自送了过来。 “谁过生日?” 秦眉正在检查钱包里的东西,薛莱恩一瞟,看到一张四个人的合影。都是群小年轻,很青春,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其中一个女孩头上还带着个帽子,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桌子正中间,放着一个香草口味的生日蛋糕。 “我妹妹。”秦棠摸了摸三年前的旧照片,翻到后面看了下时间,一月一日,元旦。 “这生日好,举国同庆。”薛莱恩笑着,又问,“是上次住院的那个?” “嗯,你还记得?” “古典美女,有点眼熟。” “我保证你没见过她,应该是薛少你经常拍古装的缘故,看谁都像古装美女。” “no!”薛莱恩一本正经,“看同性可不像。” 秦眉被逗得一笑,低头把照片收好。 薛莱恩邀请她共进晚餐,秦眉说刚吃完,薛莱恩说可惜了。正打算想想别的乐子,秦眉的电话响了。 “在哪?”那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隐隐带着薄怒。 秦眉往外看了一眼,说:“宾江路。” “我刚好在附近,你在十字路口的超市门口等着,我来接你。” 挂下电话,秦眉指了指前方,示意薛莱恩停车。 “顾临?”薛莱恩问,秦眉背脊一僵,回头看他,薛莱恩倒是很坦然,“我知道,业内规矩,我不会多嘴的,那好吧,今天就这样,秦眉,希望下次能请到你吃饭。” 业内规矩,要破就一起破,既然顾临可以追求她,那么从身价上来说高他很多的薛莱恩自然也可以。 “你怎么出来了?” “刚去片场找了找钱包,没发现,看有空就来找你了。” “哦,那个已经找到了。”秦眉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下,“碰巧有人看到就还我了。” “薛莱恩?” “嗯,他送我到这的。”秦眉说,看顾临的侧脸暗暗的,唇线也抿得很紧,她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说,“生气了啊?” 顾临捉了她冰凉的手在怀里捂了捂,把秦眉的脸都捂得红红的,然后又拿到唇边吻了下,道:“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君,我不应该吐槽你,收藏君,你快回来!!! 第36章 多角关系 “我们去哪?” “吃饭。” “……我都在家吃完了。” “那陪我吃。” 顾临所谓地陪吃就是他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个撒尿鱼丸和牛丸过来,又弄了个碗炸酱面,买了块蛋糕,两瓶矿泉水,装入购物袋,一起递给车里的女人。 “怎么买那么多。”秦眉一一给他拆着。 “一起。” “我吃饱了。” “我吃面,你吃其他的。” 顾临说着帮她把蛋糕盒子打开,插上塑料叉子放到她腿上,又用小棒刺了块鱼丸示意她张嘴。 秦眉避开,顾临说:“一会儿还有节目,先吃点填填肚子,乖,张嘴。” “你哄孩子呢。”秦眉说着,还是“啊”了一声,把一个多汁肥美的鱼丸吞入了腹中。 “女朋友就是用来哄的。” 顾临看她吃了两个鱼丸和一个牛丸腻得摇了摇头,便把剩下的都解决了,秦眉低头刷着蛋糕上的奶油,下巴突然让几个麦色的手指勾了起来,手指的主人低头,把她唇边来不及擦掉的油印吻去,良久都不见他起身,反倒有两束炙热的光线留恋在她的唇上,察觉到他的意图,秦眉赶紧把头一偏,推了推他。 “大街上呢,注意形象。”顾临笑笑,坐好,秦眉又问,“一会儿什么节目。” “看电影。”顾临说着掏出手机团购了两张电影票,两人商量了番打算看新上映的港剧,逃出生天。 秦眉带着3d眼睛,适应着周围的黑暗和荧幕上的强光,工作日看电影的不是很多,他们坐在倒数第二排正中间,整一排只有他们两个。 电影播到一行人在古天乐的新公司里避难,大火蔓延,从下直上烧裂了地板,一行人逆火奔走,惊声尖叫,逼近绝路时裂缝戛然而止,骤然停在主角脚边。在座的都倒吸了口凉气,交头议论剧情,秦眉也舒了口气,侧头看身边的人,他倒好,全场都很坦然的样子,就连几个很危急的梗,他都镇定自若,有时还侧头跟她解释特效的制作过程,搞得秦眉误以为这人不是来看电影的,而是来剖析特效的。 秦眉不禁想起顾临在片场的种种,他好像很专业,貌似把新人课上老师教的知识统统都融会贯通了,常常看见拍戏之余,顾临跟导演、灯光师,场记、道具师、摄像师交流着经验,他提出的见解很独到,回回一阵见血,连导演有次都忍不住摘下眼镜惊叹:“顾临,你是新人吗?” 他总是很谦虚,拉过秦眉说经纪人带得好,然后秦眉又被一顿夸,以前秦眉只觉得他优秀,优秀在他的长相,演技上,可最近发现,这男人就算不说话,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就是个发光体。他看似在休息,实则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着,因为没有顾客会像他一样来电影院休闲还要考虑后期制作的问题。 这样一个沉默都是发光体的男人对着她时却是无比温柔,小心呵护,光看着他,秦眉都觉得快溺进去。 脑子乱七八糟地转着,她想起电影开播前两人的对话。 “你不是有夜盲吗,怎么还能看电影?”说完像意识到什么,追问,“那天夜里你开车带我去山上,不也开的很溜,你骗我的?” “不算骗,如果那天我不那么说,你就不会在庙里过夜,我也不能守着你了。这只是一种追女孩子的伎俩。”顾临跟她解释,“比如,给你买吃的,约你看电影,都是一种伎俩,初衷都是,我想追你。” 秦眉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 “在结婚以前,女人缺乏安全感,其实男人也会有,特别是我,面对女朋友那么漂亮,随时都有男人盯上的情况下,不得不利用小计俩巩固感情。” 顾临跟她说情话,不会很肉麻,反倒是格外认真,好像一个老师在说教,秦眉看着电影里生死攸关的场面,身边坐着个处变不惊的男人,觉得人这一辈子,用不着轰轰烈烈,就这样细水长流地过也很好。 “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顾临已经侧头,身子微倾,朝她靠过来,他摘了眼镜,很认真地看着她,里面涌着让秦眉惊叹的爱意。 她趴过去,把头虚靠在他肩头,盯着前排的座位,说:“我总觉得你似乎好多年前就认识了我。” “哦?”慵懒的尾音上扬,“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神。” “你可以详细点。”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认真,你是真心的,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喜欢我,甚至,你爱我。”说到这里,秦眉都忍不住惊了一下,她原本藏在肚里的感觉,原本一直小心界定的“喜欢”竟然成了刻骨铭心的爱情,这样的毫无预兆,水到渠成。 她感觉到她靠着的肩膀一僵,接着身子被他紧紧搂住,那搂着她的左臂肌肉紧绷,秦眉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激动,握住他看似随意地搁在膝头,实则汗涔涔的手说:“所以你不需要特意用这些小计俩讨好我,我感受的到,顾临,你说我是你的,我就是你的。” 后面的电影秦眉已经看不下去了,她的两只耳里都是他沉重的呼吸声,她只记得他哑着嗓子说了声“晚上去我那”,接着便万籁俱寂了。 人清醒时她又躺在了顾临的大床上,身上穿着单薄的内衣裤,还覆着一个精壮的男性躯体,她抬手就能圈到他滚烫的身子,好像刚出炉的铁器,烫的烧人。 “眉眉,眉眉。”顾临深情地呢喃她的名字,爱怜地亲吻她细嫩的脖际,掌心粗糙的手在她的胸衣外围来回拨弄。 秦眉仰着头,缩在被子里,浑身热的可怕,他碰过的地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比电影里的还要让人窒息,她无处可逃,理智被烧的一干二净。 “眉眉。”又一声叹息过后,顾临微微倾身,眸子锁住她红透的脸,手绕到后头去解胸衣暗扣,跟她身子一样的,秦眉能感觉到在她背后捣鼓的那只手同样颤抖得厉害。 他很紧张,比在电影院听她表明心迹还紧张,他已经二十六了,不可能没经历过女人。 思考之余,胸口一松,那曼妙的浑圆整个都躺在他滚烫的掌心里,随着他揉捏的动作翻滚着,战栗着,秦眉咬着唇瓣,还是抑制不住那声声娇媚的低吟,某种*,如潮涌,要破体而出。 重新摸到熟悉的女体,顾临仿若重获新生,浑身的毛孔都舒张着,他很兴奋,俊脸充血,身下那处坚硬如铁,隔着薄薄的底裤贴在她的大腿处,上面跳动的脉搏吓得秦眉溢出一声“不”。 顾临抬起涨满情-欲的脸,额头的汗珠随之滴到她的胸口:“对不起,我心急了。” 她从来不知道,没进入正戏,男人也可以兴奋成这副样子。 秦眉摸摸他憋伤的脸,豁出去得把手按到大腿旁的某处,掀开布料,握住,她怯怯地抬眼,看到他极其舒爽地叹息一声,古铜色的手臂抵在她脑袋两侧,身上汗珠密集,随着她滑动的动作收放着肌肉。 速度达到一个极点,身上的男人狂野的一声低吼,肌肉紧绷,热流随之倾泻而出,良久,他睁开染满*的眼,喘气平复。而他身下的女人,双颊绯红,媚眼如丝,肌肤细腻丝滑,白如璞玉,美得惊心动魄。 顾临再也忍不住附身吻住她,双手灵活地在她身上游离,抚摸细腻的颈部,搓揉挺拔的浑圆,在她敏感的腰际跳舞,勾到底裤边缘时,秦眉身子一僵,搭在他劲腰上的手一紧,湿哒哒的汗落在上头。 “紧张?”顾临松开气息不稳的女人问。 “有一点,我第一次。” 顾临轻啄她的脸:“我也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后悔没学好语文,没学好成语,每次想几个成语都跟要死了一样,还要到处求助〒▽〒 m(_ _)m (〒^〒〉 ╥﹏╥ 现在的顾先生未来的顾天王:“我有没有吃到肉?” 今天突然双更的大黑:(作思考状)看我心情。 现在的顾先生未来的顾天王:好吧。(拍拍袖子,整整下摆,提了提领带,优雅起身)吊她十次威亚! 第37章 多角关系 秦眉眯起已经混沌的眼睛,努力辨析他话的真伪,顾临亲亲她的眼睛,洞察道她的心思,道:“用不着怀疑,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或者值得炫耀的事,我不需要跟你撒谎,如果你因此担心我的能力的话那我们可以马上实地操作一下。” 他说着一手下滑,指尖隔着底裤顶向她脆弱的那处,布料凹陷,秦眉瑟瑟发抖,哼了声:“我是怕你弄痛我。” 秦眉说完就发现顾临的眼神变了,那原本撩开底裤刺入她内体的手指忽然撤出。 “怎么了?”秦眉好像被人泼了盆冷水,小腹的热气渐渐消散。 顾临甩了甩带汗的头发,改为轻柔的抚摸,光是指腹和嫩肉的摩擦足够再一次撩起秦眉羞涩的湿意,他无比轻柔,似乎在呵护什么珍贵的宝物,秦眉喘着气,双手抓紧他的手臂,曲着腿,膝盖一有靠拢的趋势就被他轻轻掰开,她感受到他的目光火辣辣的,盯着正在爱抚的那处,薄薄的底裤退离腿根,白嫩水润的蜜处一览无余。 秦家的女儿都是白虎,秦棠没有,秦眉自然也是干干净净的,那鼓鼓的小山包如上好的瓷器又如丝滑的锦缎,白皙细腻,顾临附身上去,火热的唇轻轻一碰,秦眉如触电般,圆润的十趾猛一蜷缩,整个人弓成熟透的虾米,从刚刚开始就折磨她的灼热感瞬间爆发,她脑中一白,腿僵直几秒后无声地落到他背部。 顾临从她腿间起身,捞过喘息平复的女人锁在怀里,拍拍她的背,略带疲惫地说:“睡吧。” 秦眉诧异,动了动身子,踢到一硬物,顾临抽了口气,按住她的臀部固定住:“不要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秦眉点了点他硬邦邦的胸肌,不解道:“为什么不继续?” “你想?”顾临眉眼含笑。 秦眉略有尴尬:“我想说可以的,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你情我愿的话不需要忍着吧。” 她不是保守的人,既然开启了心底对异性的渴望,自然是希望达到身心合一的那步。 “我还没准备好,怕你会有遗憾,下次,我准备好了一定给你个美妙的初夜。”顾临拍拍她的肩,“睡吧,我累了。” 没有准备好,那刚刚膝盖碰到的火热硬物是什么? 耳边的呼吸渐渐平稳,秦眉抬头细细打量他熟睡的样子,从乌黑有型的眉毛到偏厚的嘴唇,再到长了点胡渣的下巴……撑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待她呼吸渐渐平稳,“睡着很久”的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跟她睡前一样,他也细细打量她娇美的容颜,只是那炙热的目光不再疲惫,而是浓浓的贪恋,外加压抑的欲-火。 前世他工作繁忙,经常熬到凌晨一两点,往往到了一个城市做完通告便连夜飞到另一个城市,跟她缠绵的机会很少,偶尔得空,顾临基本就是把人压倒床上就快速进入正题,完事倒头就睡,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细细打量过她。 听着细微的声音,顾临只觉得胃里苦苦的,他从来不知道她睡觉也有恶习,她会磨牙,会猛地踢腾腿,还会偶尔呓语两句。 给她盖好被子,手指碰到光滑的肩头,顾临微怔,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他,那会儿那么粗鲁,这会儿她说可以了,他却不了手。 身体似要炸开,顾临忍的脑子发疼,他翻身下床,去了浴室冲冷水澡。 冰凉的水,莲蓬头里下来,顾临仰头眯眼,手撑在光滑的瓷砖上,前世的一幕冲入他脑里:酒店里,他看到自己残忍地在她身体里冲刺,秦眉煞白的脸和身下嫣红的血迹混成一块,成滩流在雪白的被单上,那一晚死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再给他个机会,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认了。 顾临深吸口气,一拳打在坚固冰冷的瓷砖上。 “眉眉,对不起。” 外头的女人,披着随手捞过的衣服,赤着脚,眸光沉沉地看着浴室里那个垂着头的懊恼身影。 …… 十二月末,c市的温度已降到零度,一连好几天的雨,下得剧组开不了工,干脆放假,一有空,薛莱恩叫上隋彦和几个城里有名的公子哥在俱乐部喝酒,屋外寒气逼人,屋内倒是异常的热火朝天。 成熟男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工作和投资理财,很少再像冲动的青春期男生,三五四群的,围到一块儿喝着冰啤拍桌子瞪眼地聊mba篮球赛。也偶尔会有成家的聊着聊着就扯到老婆孩子身上去了,可像他们几个至今单着的,聊得永远是别人的女人,不管是谁,只要是女人,就可以作为一个话题,畅所欲言。每每一谈到女人,那话题就会变得低俗甚至下流,这时候要是过来个女人,男人们便停止交流,狼一样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她们的胸,腰和臀上。 比如现在,那群光鲜亮丽的公子哥摇着高脚杯,一个个眼底放着精光,盯着过去的一个穿着紧身包臀裙的女人评头论足,其中一个当即报数:“36,24,36。” 一语中的,周围忍不住笑他眼睛毒,他似乎觉得很有面子,自得地一笑,大言不惭地说女人睡多了的关系,周围又是一顿带着深意的大笑,薛莱恩翘着腿斜倚着沙发背也跟着凑热闹,只有一人,从头到脚沉默不语。 下一秒,沉默达人突然起身,拿过一边的厚风衣搁在手臂上:“你们玩,我回去了。” “不是吧,那么早。”其他人面面相觑。 薛莱恩跟着起身:“我去看看,这顿算他的。” 薛莱恩在门口追上隋彦,他正在拐角处吞云吐雾,侧脸隐在暗处,月光暗淡,只看得到男人高耸的鼻梁。 薛莱恩也点上一根烟,踱步过去:“喂,大冷天的不进去在这玩深沉。” “我退会了。” 薛莱恩吸烟的同时抽了口冷气进去:“我没听错吧,退会?” “退会。”一根吸完,又一根接上,袅袅的烟雾升起时,后面那张俊彦晦暗不清。 “你钱多的没地烧了就给我,我下半辈子不拍戏就花你钱,退会不退钱,你续了三年白金会员,这才一年,剩下两年你干嘛,只掏钱不消费啊,好几百万呢。” 隋彦沉默了会儿,掏出手机,白色的,薛莱恩记得他那个是黑色的,同款。 拇指随意一翻,翻到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正躺在小沙发上睡午觉,是有天他早归拿她手机偷拍的,角度很好,阳光打在她身上,脸上可爱的小绒毛也拍的一清二楚。 薛莱恩一看,笑了声:“这不是秦眉的妹妹吗,我道怎么那么眼熟呢。”上次隋彦让薛莱恩找人恢复手机数据,他匆匆瞟过一眼,除了玄子那张大尺度艳照外,还看到这张很温情的美人午睡照。 “在哪见的?” “无意间从秦眉那看到过,怎么,真喜欢。”薛莱恩拍拍隋彦的肩,说,“得了啊,别装什么大情圣,你可不像,我瞧着也就那样,又不是特别好看,何必为了一朵不起眼的花放弃一大片花圃,喏,里面的姑娘多的是。” “我说真的。”隋彦侧头,丢出最后一根香烟,“最近心里不得劲,失眠一个月,医生说一切正常,让我别胡思乱想,我想什么,什么也没想,除了她。” 薛莱恩舌头被冻住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从他出道就带他出来夜店混,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的隋彦竟然也会跟他说因为一个女人睡不着觉的事。 他失笑,摸了把脸,示意他收起手机,道:“其实女人挺好追的,无非是请客吃饭看电影什么的,你先把这些做了,然后等一个浪漫的时机一举拿下,得到她的人再功成身退。” “我打算常驻,不打算功成身退。” 薛莱恩这回是彻底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这敢情不是想女人,是想给自己找个女人结婚生娃娃呢。 他似乎挺不能理解的,就算他看着秦眉舒服,得劲,也不会萌发那种要过一辈子的念头。 雨势溅大,两人的大衣都蒙上一层湿气,薛浪子拍拍被雨水溅到的胳膊,说:“多的我也帮不了你,月初元旦,她生日,该表示的表示,改行动的行动,我听秦眉说她妹妹在国外,盯紧点,国外男人长得好,体力好,床上功夫也好,小心魂被勾走。” 薛莱恩说着说着又开起了玩笑,可一看到隋彦凌厉的目光赶紧刹车,说了句不管了又潇洒去了,留下玩深沉的男人独自睹物思人。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很晚更新的大黑:再此拍卖秦姐姐的初夜,谁要谁要!!! 临阵脱逃的顾先生:给我! 每天很晚更新的大黑:你没机会了,谁让你这次不上,给给给,给谁呢? 时刻蹲点的薛某人:(笑)给我吧。 第38章 多角关系 玄子的戏赶在元旦前完工,隋彦亲自送她回了香港,飞机上,她闭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隋彦在一边看报纸,也没怎么搭理她。 一早通知了玄潇年,原本以为她顶多派个人来接,哪知,她竟然亲自来了机场。 “妈咪。”玄子一下飞机就扑到外头一身灰色风衣,一头利索短发,带着墨镜的高个子女人。 玄潇年拍拍她的背,跟过来的隋彦点了点头。 玄子没看一眼隋彦,坐进加长林肯疾驰而去,隋家叫了家里的司机接他,一进车里,他习惯性地点开电视看娱乐新闻。 狗仔的耳朵总是很灵,玄子一离开大陆,陈陌一旦没跟随,狗仔就开始天马行空乱写一通,加上之前就有报纸登过她和隋彦的绯闻,当即有人猜测,埃莱科当红一姐和埃莱科总裁远赴香港共度元旦,更有人猜测说她在香港有了新男友,隋彦只不过一个幌子,总之没人会想到风头正盛的明星竟然已经被雪藏。 半个钟头后,隋彦关掉电视,说:“太太怎么样?” “太太很好,就是每天记挂着少爷。”中年司机说完,又道,“太太还不知道您回来的事。” 隋彦点点头,闭了休息,他这个妈咪最喜欢的就是惊喜。 港岛中西区是全港最多有钱人居住的地方,中西位于香港岛的西北沿海一带,与维多利亚海港相邻,区内商厦林立,部分已跻身世界最昂贵商厦之列。整个中环商业区是中西区最繁华的地段,区内购物设施齐全,而商业区后面的半山,风景秀丽,是全港最富有人士居住的地方。 在半山腰上,遥遥矗立着一栋偌大的豪华别墅,车子缓缓驶进去,漆黑的大铁门似有感应般朝两边打开,隋彦只跟司机打过招呼,所以打扫庭院的几个菲佣看到专门接送太太的车子驶进驶出,而太太连大门都没迈出过,皆是一头雾水,齐刷刷地停下手里的活儿,窃窃私语地开始用英语交流。 后头人工休憩的园林里,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妇女正低头拿着叉子拨弄餐盘上的点心,正是下午茶的时间,她前面的石桌上放着一壶新鲜的普洱,色泽褐红,泡在一个手掌大小的透明玻璃茶杯里,汤色红浓明亮,香气独特沉香。 女人似乎觉得无聊,不停摆弄摆弄桌上的东西,后面的菲佣大呼小叫地喊“来了来了”,那妇女柳眉一簇,白皙娇嫩的玉手一拍石桌:“那女人又来了,说我不在,对了,把门统统给我锁了,留个大门,让她出去。” 那菲佣摆摆手,因为跑得上气不接下去连话都说不上,妇人没耐心了,转过脸,那彷如二八年华少女的脸绯红,染着怒意,她点着那个菲佣的头数落。 后头有人叫了她一声,菲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女人更生气了:“阿来你中邪了吧,是不是那个女人给你什么好处了,你管谁叫妈咪呢!” 身后的人一挥手,叫阿来的菲佣立刻跑远了,女人还欲指指点点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她愣了下,转过脸去,隋彦叹了口气无奈地又叫了一声,她抖着唇,两眼泪汪汪的,视线朦胧一片,定定地看了几秒又撇了撇嘴,抽回手坐到石桌上,开始自言自语:“我家彦仔都不要我了,两年多了,都不知道回来看我一次。” 温田馨背对着儿子,絮絮念着,妇人没过过苦日子,皮肤保养得极好的同时体态还有点丰腴,那圆润的肩头此刻正簌簌抖动着,隋彦见了拿起一边碎花羊绒高档披肩给她披上,坐下,温柔地给她擦了眼泪。 温田馨低着头,孩子气的赌气不理他,隋彦顺手倒了杯茶给自己,凑到鼻尖,闻了下,陶醉地眯眼:“唔,真香,阿来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原本还别扭的妇女一听这话转过身不服气道:“阿来笨的要死,才不是她煮的,是我煮的。”天性率真的温田馨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又握着儿子的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怀着被人褒奖的期待:“妈咪煮的好喝吗,我可是练习了半年呢,一直煮不好,最近刚刚煮好的,那天潇年来我还泡给她……” 温田馨戛然而止,乌黑的大眼睛转了转,隋彦见状止住,又顺口问了几句她的情况,温田馨话很多,老公在的时候朝老公念叨,老公走后朝儿子念叨,儿子离开后她只好朝阿来念叨,偏偏阿来干活是数一数二的好,脑子却跟生锈般,温田馨跟她说心事就跟对牛弹琴,最后阿来听得一头雾水,她自己说的一肚子火,现在儿子好容易回来了,她干脆一次性吐个干净。当然,她直接跳过了她要给玄潇年下泻药,结果害人不成反倒害的自己拉了一天肚子的事。 隋彦对着母亲很有耐心,直接听到了日落西山。 “你是不是有了小玄就不要妈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一个人闷死了,阿来他们成天就知道干活,我想帮忙干点,她们就说是你吩咐的,说不让我做,我快闲的发霉了。”温田馨抱怨了会儿,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我陪你过完元旦,然后我们一起回大陆过春节。” 温田馨一听说儿子不打算常住,立刻不高兴了:“我才不去,我就待在这里。”她说完又想起什么,一声惊呼,朝屋里跑去,“你去屋里等我,我马上来。” 隋彦来来不及说小心点,那欢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隋彦看着孩子似的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田馨把精心烹制的餐蛋面推到儿子面前,下巴搁在交握的拳头上,问:“好吃吗?” 蛋是焦的,肉没熟,菜煮的烂透了,只有公仔面还看得出颜色,能吃。 隋彦面色无异地吃下一碗面,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他擦擦嘴,道:“好吃。” “那我明天再给你做。”温田馨满足地笑笑。 “不用了,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让你照顾的。” 第二天母子俩正在沙发上享受天伦的时候玄潇年到了,温田馨特别不喜欢看到她,躲在儿子背后对着她翻白眼,玄潇年对她这种幼稚无力的行为见怪不怪。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今天来就是为女儿要个说法的。 “她才二十二岁,演艺生涯就那么断送了,隋彦,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玄潇年坐在那里,一身长款无扣的暗色风衣,鼻梁上架着无框的眼镜,她优雅地端着茶喝着,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一点不比男人弱。 温田馨是有点畏惧她的,这会儿忍不住朝儿子挨进了点,隋彦拍拍她的手,对玄潇年说:“她十七岁进入演艺圈,如今五年了,一点挫折都没受过,这次就当给个教训,我让她回来反思反思改改脾气。” 玄潇年本就不喜玄璋凌进娱乐圈,她要的是一个能震住上千员工的家族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常年不着家,在外头靠搔首弄姿赚钱的艺人。 玄潇年来这不过是给女儿做做样子,表示表示她这个妈咪心里是疼她的,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隋彦这么说她巴不得,目的达到,她点了点头,又让阿来添了点新茶,端着凝视半晌,状似为难道:“多久?” 隋彦一笑:“自然是公司有需要了就会重新启用,如果一直没有的话……”点到即止,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玄潇年很快起身告辞,隋彦在门口叫住她:“aunty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我妈咪似乎不怎么想看到你。” 玄潇年看了继续在儿子后面狐假虎威的妇人冷笑一下:“你以为我稀罕来?”她侧脸打量了下豪华堪比皇宫的大厅,语调暖暖,似乎在回忆什么,“至少这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地方,对不,田馨妹妹。” 玄潇年丢下一颗随时能引爆温田馨的炸弹就走了,温田馨气得跺脚,又对儿子吐苦水:“你看她,她故意提醒我你爹地差点娶她的事。” 隋彦转身回屋:“妈咪啊,你也是,别老跟她过不去,你这点小计俩斗不过她的,那斗不过呢,我们就避开点,嗯?别泻药下不成受累的反而是自己。” 千方百计想瞒着的事被亲生儿子戳穿,温田馨恼羞成怒了,晚上吃过饭也不缠着儿子,自己窝在房里看电视。 隋彦敲了敲她的房门,把牛奶递给她,温田馨哼唧了下就是不喝,隋彦板着脸命令:“喝了。” 温田馨看儿子凶巴巴的,这才别别扭扭地喝下牛奶,她还把空杯子给隋彦看,隋彦好笑地指指她的嘴,抽了张纸巾给她,她找找镜子,把嘴唇上方的一圈牛奶擦去。 “妈咪啊,你要听话,不然我会担心的。” 温田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唔了声,眼睛一转,摆起了母亲的架子:“对了,彦仔,你别太为难小玄啊,差不多就行了。” “嗯?”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狐狸的心思啊,她就想折磨小玄来着,自己要当女强人非得把女儿也逼上这条路,我说啊不能让她得逞,过个几年,你就让小玄重新回埃莱科。” “再说吧。”隋彦说,扭头就看到父母亲恩爱的婚纱照挂在床头。 父亲高大英俊,长得略显粗犷硬气,而母亲则娇小美艳,稚气未脱。隋彦的长相完全遗传了母亲,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如同夜空里的星星,嘴唇红艳不似一般男人,反而比女人还水润,脸上的毛孔精细的几乎没有,肌肤吹弹可破,日晒雨淋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好,用英俊形容根本词不达意,说美一点也不夸张。 而温田馨因为生活优越的关系,那张脸也跟花季少女似得,一点都没老,加上心性烂漫,隋彦几乎拿她当妹妹对待,而非母亲。 这会儿他那幼稚天真的母亲正顺着他的视线盯着那张好几年前的老照片,隋彦看她渐渐染上娇羞和幸福的眉眼,问:“妈咪,我们玩个游戏,现场问答,我来问你来答,记住,不能撒谎,要说实话。” “你问。”温田馨兴致勃勃地窝进被窝,“我保证说实话。” 隋彦坐到她床边,想了下,说:“问题一,你跟爹地恋爱的时候他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最浪漫的事……”温田馨托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状,十几秒后,她一拍手,道,“有一天他不给我买冰淇淋吃,然后我们吵架了,整整两天没说话,第三天晚上,他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在维多利亚海港的游轮上定了一桌烛光晚餐给我道歉。” 这的确像幼稚无比的母亲和宠妻成狂的父亲做出来的事,隋彦满意地点头,继而抛出第二个问题:“你收过最惊喜的礼物是什么?” “玫瑰花。”这次温田馨倒是回答得很快,“他跑遍了香港岛所有的花店,给我买了一万一千一百多玫瑰花。” “第三个问题……” “第四个问题……” 长夜漫漫,温田馨毫不保留地把她的恋爱经验全数分享给了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多角上架,谢谢一路相随的宝贝们,大黑灰常的爱乃们,明天三更,风华绝代的隋渣渣在呆萌妈咪那取完经,要远赴巴黎去了哦o(n_n)o~~ 第39章 多角关系39 除夕,秦棠穿着短款的棉袄,套着厚厚的靴子从外头回来,门口积着层雪,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她住在转为留学生提供的公寓里,位于塞纳河南岸的大学区,一探头,就能看到河边风光。 一进屋,陆念笙已经在厨房等着了。 她把食材放到台面上,到外间脱了棉袄手套才去厨房帮他的忙。 秦棠买了很多食材,鸡蛋、奶粉、白糖、面粉,准备自己动手做蛋糕,一年一次的生日挺难得的,不能马虎了,和陆念笙商量后决定他主刀,她打下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 两人都是厨房的个中好手,张罗起来得心应手。屋里有暖气,厨房又比其他地方温度高,陆念笙就穿了一件加厚的蓝色长袖,外加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头发长长了点,他低头用打蛋器打蛋的时候刘海微微飘荡下来。 “阿笙,你该剪头发了。”秦棠把白糖递给他说。 “你帮我剪。”陆念笙音色清朗。 “我没有剪过成年人的头。” “你还剪过小孩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念笙就她话里的漏洞跟她开玩笑,秦棠当即想起了以前给隋棠剪头发的场景。 那么一个小男孩,长得比同龄的女孩子还漂亮,养的娇娇的,一到理发店剪头发就哭,秦棠没办法,只好亲自上阵,小孩子不乱动的情况下头发还是很好剪的,稍稍修理一下就是一个很可爱的蘑菇头,小隋棠又爱臭美,顶着新发型,带着白色的帽子,穿着拉风的小风衣牛仔裤小皮鞋,还学他爹地扣上了皮带,到了幼儿园,逢人就说这是他妈咪给他剪的新发型,于是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秦棠整整剪了二十多个头,隋棠也因自己的浮夸小公子作风被妈咪严厉批评了一顿。 那好像也是发生在元旦之前事,之后生日,也是秦棠在家弄,家三口吃了顿丰盛晚宴,隋棠等不及十二点就让妈咪点了蜡烛吹掉,吃了块后就累睡着了,之后秦棠收到了生日礼物,一个特质的卡地亚项链,纯金的,坠了排生日快乐四个字,秦棠很喜欢,带了很多年,重生后,那东西也不见了。 “在想什么,笑那么开心。” 陷入回忆里的女人嘴角微扬,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秦棠摇了摇头,回神把蛋糕模具连同蛋糊一起放入烤箱内,设好温度订好时间。 光有蛋糕还不行,两人又做了几道中国菜,文楚楚和邓敏就住对面,到时刚好六点,文楚楚活泼开朗,一到法国就找到了男朋友,纯正的日耳曼血统,叫安德鲁,他还随行带了个朋友,班森。 很难得,来了两个本土的帅哥和他们一起过节,班森还带来一瓶葡萄酒,法国人席上不能缺了酒,文楚楚和邓敏都是开放的人,一瓶酒没几下就喝光了,惹得班森夸中国女生酒量真好。 班森人如其名,长得有点黑,棕色的卷发,棕色的眼睛,个子不是很高,却很魁梧,十分幽默风趣,他很喜欢吃中国菜,以前在巴黎的孔子学院学过一段时间,会说几句别扭的中国话,为了在几个中国人面前显摆,他一晚上都在说蹩脚的中国话。 秦棠刷碗的时候文楚楚跑进来神神秘秘地说:“刚刚班森跟安德鲁说他挺喜欢你的,向他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估摸他想追你。” 秦棠笑了笑,说:“算了。” “为什么啊,我看你也不像在和陆念笙交往啊。”文楚楚发挥红娘的精神,“班森人品不错,家世也好,据说他家开了个摄影工作室,很多人请他爸拍照,都是些小有名气的明星,你不排斥的话试试,真不错哦。”文楚楚说着,不忘拿个猕猴桃吃,甜甜的,比中国市场上卖的好吃太多了。 外头都是一帮老爷们,邓敏觉得没劲,跟进来凑热闹,听了文楚楚的话忍不住附和:“对啊,你不要我可追了哦,外国男人,很man哦!”她说着,眼睛闪闪发光。 “你追吧。”秦棠拍拍她的肩,“我支持。” 文楚楚似觉得没劲,摊了摊手和邓敏对视了一眼。。 离元旦还有几个小时,几个人干脆不走,留下来庆祝生日。秦棠顺便问班森没关系吗,除夕夜不应该和家人一起度过吗,班森笑着说,在法国也有很多人选择和朋友一起过节,只要有酒喝,哪里都能过节。 秦棠发现和他挺聊的来,班森特别喜欢说笑话,可秦棠不怎么理解法国人的幽默,班森可能看出她笑的有点勉强,便一遍遍给她解释,秦棠是逮住点知识就愿意往里深究的人,一来二去,他俩是席上聊得最开心的一对。 正在和安德鲁交流的陆念笙看了秦棠好几眼,看到她说的红光满面的侧脸时语速不由得放慢,安德鲁以为他听不懂,便又重复了好几遍。 文楚楚和邓敏趁班森上厕所的时间凑过去逼问秦棠在哪偷学的法语,怎么说的那么流利,大家一致选择的是英语授课,出国前没有受过法语的正规训练,到法国的这段日子,耳濡目染了一点,也会说点简单的,可大多数还是用英语交流,秦棠那样的,明显是练了很久的高手级别。 秦棠说她自学的,那俩姑娘就把她奉为神童,只有秦棠自己知道,以前作家庭主妇的时候闲来无事,看看书,一看就对欧洲的语言上了瘾,后来隋彦看她感兴趣,还给她找过外教老师,除了英语和法语,她还会西班牙语,只不过语言这种东西还是要在当地环境的熏陶下才能说的又准又地道。 临近十二点,外头越来越热闹,很多人都跑到大街上去迎接新年的来临,秦棠在大家的祝福下,伴着外头喜迎新年的欢呼吹灭了蜡烛。 秦棠一边给大家分发蛋糕一边收着国内一干朋友的祝福短信。 孟娇的最长,一百多字,洋洋洒洒地说明了对她的爱意,还说有机会一定要来法国玩,秦眉的是和顾临的一起发的,两人应该是在一起吃饭,拍了张照片给她,还有一些简短的祝福是孤儿院认识的朋友发的,很多年没见了,彼此手机里还存着号码,联系不多,在节假日和生日的时候才会发点祝福短信。 “秦棠啊,隋彦为什么不给你发短信啊,你不接受班森是不是因为他啊。” 秦棠不想多说,起身说去看看阿笙怎么还没回来。 陆念笙关上门,秦棠刚好过来:“谁啊?” “敲错门了,这个时候醉鬼很多。”这一天,法国人通常会喝得酩酊大醉地迎接新年,以此来希望未来一年有美好的开始。 送走客人后秦棠简单收拾了下,她关了客厅的大灯,看到陆念笙还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直的,不知在看什么,她过去问:“怎么还不去睡觉?” “在过会儿,还不是很困。” “早点睡,别熬了。”秦棠说完就进房间了。 外头的喧闹声也渐渐小下去,陆念笙独自坐着,留下一盏很暗的小灯,他的脸隐在暗处,越来越低沉,似乎恨不得跟外头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果然,那个不死心的快递员又敲了次门,陆念笙过去,用法语跟他说这里没这个人。快递员今天本不用上班,凌晨,重金让人挖来送快递,本就不情愿,这会儿又对照了下地址确认了下,不耐烦地又问了遍,直到陆念笙不客气地关门让他别再来了,他才嘟嘟囔囔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棠都听到很奇怪的敲门声,每次陆念笙都挡在她前头,等她出去时外头已经空无一人,而陆念笙每回的措辞都是敲错了。 这次秦棠走的快,从陆念笙的身躯和门缝之间的空隙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门口离去,走到一辆车前,车厢后红艳艳的,全是玫瑰花。 秦棠感叹谁那么浪漫送那么多玫瑰,而陆念笙则冷着眼把门关上,问秦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玩的。 “你想去旅游了?” “在家里待着没意思,想出去走走。” “那我们叫上楚楚和邓敏,我们从这里坐巴士到东端,从卢浮宫开始游览,晚上再回来看塞纳河吧。”从到巴黎后秦棠还没玩过,早就对这个浪漫的地方存着幻想,这会儿人少,正想逛。 陆念笙已经开始穿衣服:“一定要那么多人吗,就我们两个不行?” 秦棠笑着说了声好。 巴黎是个浪漫的地方,沿途只要有钢筋水泥的建筑到处都有艺术的涂鸦,那涂鸦让生硬冰冷的水泥瞬间变得十分温情生动。 秦眉对那些涂鸦很感兴趣,在巴士上爬着窗户看,陆念笙说既然有兴趣就下去吧,于是两人干脆徒步游览。 秦棠最后只在外头看了眼卢浮宫,人实在太多,容易影响欣赏艺术,干脆放弃,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两人一会儿坐巴士,一会儿漫步,兜了好久,路过杜伊勒花园、协和广场、香榭丽舍大街、最后站在气势磅礴的凯旋门前休息了会儿。 晚上六点,他们又回到了塞纳河旁,夜晚的塞纳河不是一般的美,秦棠和陆念笙坐在顶上玻璃钢外罩的敞篷船里,航行一个小时,通过了二十多座桥梁,游行塞纳河一圈等于环绕了大半个巴黎,而巴黎的著名建筑大部分都分布在塞纳河两岸,抬头就是巴黎的地标性建筑——埃菲尔铁塔,黑漆漆的钢铁建筑物高耸入云。 华灯初上,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游船缓缓移动,一幅幅美艳绝伦的画面映入眼帘,秦棠细细观赏着,忍不住和陆念笙交流几句,陆念笙心情也不错,不再面无表情,交耳跟她说起塞纳河的历史来。 他还忍不住吟了句:“霓虹楼火荡彩舟,雅乐轻歌泛长流。” 同行的几个中国人说他说得好,陆念笙笑笑,那几人看了看秦棠问他是不是女朋友,陆念笙很干脆地说是,秦棠在众人祝福的眼神里微愣。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不定时死掉,希望今天能更完三更!!!要留言,多多的留言! 第40章 多角关系40 下船后秦棠成功和陆念笙走散了,晚上这里貌似还有节目,弄得人格外多,外来游客留学生和休息了几天的法国居民跟约好似得倾巢而出,周围大都是金发碧眼的法国人,秦棠看得头昏,下了船才多看了眼一个五六岁大的混血娃娃,再转身时已经不见了陆念笙,秦棠摸摸口袋,手机也忘装了,还好还有钱,自己也能摸回去,一个人虽然寂寞,但不影响欣赏美景。 她站在桥上,底下黑漆漆的湖水安逸地缓缓流动着,偶尔有艘游船过,上面的灯光把一方湖面照得大亮,秦棠恍惚着,觉得所有的湖水都从四面八方涌到她眼睛盯着的那块,慢慢变成了一张很好看的脸。 秦棠捏了捏凉到的手指,闭了下眼,再望去,底下又是一片黑,她暗笑自己想什么呢,顶上就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惊,差点栽下去。 “快看快看。”边上的那个被秦棠盯了很久的混血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指着上头,秦棠顺着她的手看去,漆黑只有几颗星星的天空上同时散开大大的礼花,短暂的绽放后,相继落下华丽的尾巴,把塞纳河畔的天空照的如同白昼。 圣诞和元旦已经远去了,也没赶上国庆,法国政府没道理大肆燃放烟花。 秦棠跟群众一起抬着头,欣赏免费的烟火,盯了会儿,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正中间的烟花尾巴迅速位移,离奇地拼凑出六个中国汉字,能笼罩半个塞纳河的“秦棠,生日快乐”六字高调地出现在她头顶的正上方,下一秒,法文的生日快乐同时冲上云霄。 秦棠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呼吸屏住。 热闹似乎还没完,礼花继续小幅度地上演着,无数的气球开始飞上天,烟花散开的瞬间,秦棠清楚地看到每个气球里躺着朵去了刺和枝的玫瑰花,太多了,她看的眼花缭乱,整个天空都是满满的红色。 烟花散去,周围人议论纷纷,秦棠耳边轰隆作响,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游船上的人也争相看着热闹,秦棠低头,那黑的眉,长的眼,高的鼻,红的唇又出现在波荡的河水里。 风一吹,耳边瞬间万籁俱寂,皮鞋落在身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里,上头的热闹还在继续,周围的无数双眼睛似乎都朝这边开来。 “哇,好漂亮。”那女孩又嚷了,只不过这个漂亮不是指上头,是指人,更指他手里的玫瑰花。 秦棠双手插回口袋,面无表情地转神,花了不少心思弄了这一场盛宴的男人嘴角微扬,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秦棠掀了掀眼皮,无视他张开的手,擦着他就过去了。 隋彦一愣,他设想了很多她看到他后的情景,想什么欢天喜地地投入他的怀抱,甚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吻,再不济给他个羞答答的表情也行,骄傲如他,偏偏没想过这一种无视的情况。 隋彦在路人探究的眼神里握着那团怒放的玫瑰追上去,抓住前头女人的胳膊一路向前,秦棠挣扎着,他反而越走越快,前头一拐,两人已隐入漆黑空无一人的角落。 秦棠背部撞上墙,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隋彦已经捧着她的脸重重吻了下去,性感的双唇在触碰到被风吹凉的唇后开始攻城占地,他疯狂地吻她,似乎想补偿这段时间来不见的思念,仿佛只有这样紧紧地抱在怀里,才能治愈偶尔冒到心头上想的他心都开始抽痛的感觉。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男人利用身高优势压紧了,唇扣着唇,手指一捏她的下巴,待她开启,有力的舌头长驱而入,霸道地拖出她的小舌吮吸,唾沫暧昧的交缠声伴随着一高一低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响起,听的人面红耳赤。 男人刚学着接吻,技术却在跟她一次又一次地演练中逐渐纯熟,到现在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唇齿交缠似乎已不能满足他,隋彦扣着她的细腰,低头又在那白皙的脖子上缠绵了好几口,秦棠眼前发晕,身上压着个如狼似虎的男人,颈边有湿漉漉的舌头在游离,手指头还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秦棠叫了一声,隋彦终于舍得松开她。 秦棠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圆润的指腹被玫瑰的利刺扎了不止一下,嫣红的血珠冒出来,隋彦一把丢开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含着她的手指吮了一口,问:“不流了吧。” 秦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还没走出两步,身子一轻,给人拦腰抱起。 “你要带我去哪!”秦棠在他怀里挣扎。 “吃饭,搞那么多噱头,耽误我一天没吃饭,我很饿。”隋彦走出黑暗中,俊脸曝露在塞纳河畔美丽的灯光下。 他一路把她抱回塞纳河上的船型餐厅,那是由豪华游艇改建成的,餐厅的设备很现代化,播放着新潮的音乐,穿着红白两色制服的侍者正在舱内忙碌着。 隋彦替女士拉开椅子,在她对面落座,问她想吃什么,秦棠不是很想跟他说话,她把头转向窗口,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清晰地映着这座浪漫的城市,从这里看去,河中和对岸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位置,比刚刚她站的地方好多了,难怪那么多人登船吃饭。 隋彦看着她惊喜的表情,压下长长的睫毛笑了笑,叫来侍者点了两份套餐。 法国菜过程复杂又浪漫,从开胃菜,海鲜,肉,甜点到咖啡,再加上必不可少的美酒,听听音乐欣赏夜景,偶尔和同伴轻声耳语几句,置身在这等悠闲的环境中,享受一顿美食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 侍者询问女士是否需要酒时秦棠礼貌地回绝了,隋彦示意侍者继续,看着秦棠的眼睛说:“巴黎人有句俚语:如果餐桌上少了红酒,如同一位美女少了右眼;如果少了奶酪,便如美女少了左眼。所以这酒是一定要喝的。” 隋彦一边吃一边给她讲着什么菜配什么酒喝,秦棠尝了口,酒色清透,酒味悠长而醇厚,是佳品。 “这是哪的酒?” “波尔多地区的梅朵可红葡萄酒。”隋彦切了块鹅肝送入嘴里,细细嚼碎,说,“怎么样?” “味道挺舒服。”秦棠放下杯子,说,“我要走了。” 隋彦割肉的动作顿了一下,说:“还有甜点呢。” 秦棠把朗姆酒蛋糕一并吞入腹中后,隋彦又说,还有咖啡,秦棠摸摸胀鼓鼓的肚子,在他的清隽亮眸中喝下半杯。 “我可以走了吧。” “我还没吃完。” 秦棠看了眼他眼前,这人从开始就一直跟她说话,以至于一开始都是秦棠一个人在吃,现在她吃完了,他的法式三文鱼才吃了一半。 秦棠又坐了会儿,她怕陆念笙找她,刚刚塞纳河畔那么轰动,他不可能没看到,也许此刻他正在满世界地找她呢。 正欲开口,对面的人终于拿着餐巾擦了擦嘴,把手边的红酒喝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专程给你过生日,你到现在连一个笑容都没给我过。” “让你失望了。”秦棠冷冷道,“我的生日十天前就过完了。” “哦。”隋彦眼中略过一丝锋芒,没说什么,五分钟后,侍者推着小车把一束精心包装过的玫瑰花和一个小巧精美的礼品盒送到秦棠手里。 “一万一千一百朵玫瑰,我送了十一天,你始终不肯收,我只好亲自来一趟。”他起身,打开礼品盒,抽出一条闪着金光的链子,走到她身后。 秦棠看到曾经贴身携带的东西一愣,肩上的长发已让人撩开。 隋彦把刻有生日快乐的卡地亚项链给她戴上,说:“迟来的生日礼物,全世界仅此一条,送给你,生日快乐。”湿吻落在颈上,秦棠一震,发愣间,耳垂让人轻轻含住,“那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了你很久。” 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失望的话,隋彦即刻起身回座位,秦棠摸摸脖子上的项链,对上他晶亮宝石般的眼睛,脸部微烫,不让话题以越来越暧昧的趋势发展下去,她随口问:“你什么时候送过,我怎么不知道?” “快递员说有位男士否认有一个叫秦棠的中国女士,我想应该送不到你住的公寓了,只能装进气球里,让全巴黎的人给你庆生。” 秦棠才想起那几天莫名其妙的敲门声和陆念笙奇奇怪怪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中国公民跑到法国来私放烟花,你不怕被抓吗?”秦棠问完就后悔了,要是会抓,那现在就不会有人坐在她对面跟她一起吃饭了。 果然,隋彦轻巧地一笑,说:“我拿到了燃放烟火的资格证书,也有法国政府许可,合法的。” 秦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的确像隋彦会做的事。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第41章 多角关系41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我来这是学习的,不是旅游的,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秦棠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隋彦轻笑:“有什么好学的,你想学的我都可以教你,不就是传媒吗,我做了那么多年,教你绰绰有余,保证比这里的一群老头教的好,而且,免学费,还可以提供食宿。” “我对你的学校,你这个老师,你提供的寝室和学生餐没有一点兴趣,你请别人去吧。”秦棠起身,冷眼看他,“我想玄小姐会很希望得到这个机会。” 长长的头发消失在眼中时,隋彦轻笑,要是秦棠有他妈咪那么好哄就好了。 秦棠出了游船,大出了口气,她抬头望天,上面早就没了几个小时前的热闹与震撼,街上也人烟稀少,秦棠插着口袋走着,心头空落落的冷。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秦棠回头,蹙眉:“你怎么还跟着我?” 隋彦拿起打火机,啪嗒啪嗒响了几下,幽蓝的火光跳跃起时秦棠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隋彦瞅了她一眼,把手里的烟丢到一边的垃圾桶,迈着悠闲的步子走来:“我在附近订了酒店,现在你就跟我回去,然后明天我们回香港,手续什么我找人办。” 秦棠烦了,大步过去,踮起脚尖,手抓上他的风衣:“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回去的,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别再见面了。” 秦棠说完转身,刚好看到十米外站着的男人,她愣了下,快步朝他走去。 “阿笙。”秦棠轻轻一唤,陆念笙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朝前头看了一眼,说了句回家便面无表情地牵过她走了。 隋彦看着两个远走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口袋,没带安眠药,注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 一路无语。 到家后陆念笙给她倒了杯牛奶:“喝酒伤胃,喝点牛奶缓解一下。” “我没喝得不多。”秦棠摇摇头,肚子里涨涨的,不是很想吃东西。 陆念笙仰头一口把牛奶喝掉,哐地一下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重重砸进秦棠心底。 “秦棠,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秦棠咬了下唇,直直盯着他说:“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玫瑰花的事,或许就不会有今晚了。” 陆念笙冷笑,脸色发白:“你是在怪我了?” “阿笙,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不需要做些事情瞒着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什么话不能说呢?” “我跟你说了,你就会知道,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要那些花的,可是,你心里呢,秦棠,你心里一定很欢喜,我说的对吗?” 陆念笙此刻的眼睛很犀利,好像两道x光线,把秦棠里里外外都照得一清二楚,让她无处遁形。 秦棠沉默半晌,站起身:“我不想跟你吵架,很抱歉让你找我那么久,以后不会了。” “你的话可信吗?”陆念笙冷笑,一把掀开她的领口,秦棠一惊,抬起两手欲遮挡,陆念笙扣着她的手背在后头,冰凉的视线直直射向她的脖子,“如果可信的话,那这是什么?!” 大灯投下,上头暗紫的吻痕乍现,外加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项链,那玉瓷做的脖子上,白的,紫的,金的,三色暧昧碰撞。 陆念笙松开她,冰冷的脸一点点破碎:“秦棠,你变了,从你在医院醒来就变了,你变的爱慕虚荣,你变得连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给不了你好的生活,我买不起那么好的项链给你戴,我也没能力让所有的巴黎人见证你的生日,所以,你想走就走吧,省的我看见你们在我跟前亲热碍眼。” 秦棠好像被人抽了一耳光,她很想蜷缩到一个角落去窝着,可房子空荡荡的,就她一人,屋里的暖气似乎抽光了,冷的渗骨,视线逐渐模糊,她一低头,滴答,手背濡湿一片。 秦眉的电话进来,无非是问些近况,知道她那么晚还没睡免不了唠叨几句,又听她声音异样,忍不住问:“秦棠,你哭了?” 秦棠拿远了点手机,吸了口鼻子,又把手机拿近:“有点小感冒,没事,我还没适应这里的天气。” 秦眉搁下电话,忧心忡忡地跟顾临说:“春节我想去法国过。” “怎么了?” “他们才刚走,今年肯定是不会回来过年的。”秦眉说完,似乎觉得说服力不够,又道,“秦棠哭了,我不放心,想去看看她。” “我陪你。” “不要了,你还是陪你爸妈吧,我去去就回,工作我会安排好,小张跟着你我也放心。” “那好吧,下次再带你去见我爸妈。”顾临说完,抱起她放到床上,压在怀里缠绵了好久才气喘吁吁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睡吧。” 第二天陆念笙和秦棠照旧起床吃饭,就是不像平时那样说笑,彼此都不说话,陆念笙本来就话少,这会儿连秦棠都沉默着,文楚楚和邓敏奇怪地围着秦棠打听,被她冷了一眼,再也不敢开口。 陆念笙吃了午饭就出去了,秦棠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句话都没有,秦棠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下午班森来找秦棠说想请她帮忙,顺便请吃晚饭,秦棠正想放松心情,就跟他去了。 班森家真的有个个人工作室,进去后秦棠看着屋里或贴或挂或装裱起来的照片惊叹,班森说那都是他父亲拍的,当然,他也会帮点小忙,不过他拍的就没有他父亲好了。 班森的父亲很和蔼,见面就让秦棠喊他查尔斯,然后就是一番长时间的打量,弄得秦棠不好意思,班森小声在她耳边说查尔斯想找模特,秦棠随即明白班森所谓的“帮忙”特指什么,赶紧冲他摆了摆手。 “你行的,我看特别符合,是吧,查尔斯。”外国人没那么多规矩,出口就是名字。 查尔斯围着秦棠转了圈说:“想问问其他人意见。” 五分钟后,在班森带着秦棠参观的时候那个“其他人”出现了。 “欧恩,我找到我想要的模特了。”查尔斯激动地迎上去,叽里呱啦一顿说,语速过快,秦棠听得有点模糊,只有“欧恩”那个名字又快又准地钻入她的耳朵,那是隋彦的英文名字。 她回头,刚好和一双狭长的眼睛对个正着。 他经常来法国,跟知名摄影师查尔斯认识也不奇怪。 秦棠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的时候查尔斯摇手让她过来。 “这是伊尔玛。”他向隋彦介绍,“班森的同学,典型的中国女人,端庄娴静,这就是我要的模特。” 查尔斯要拍个中国女人的特辑,希望能找到具有代表性的中国女人,秦棠长得很秀气,柳眉,秀鼻,嘴唇也小小的,还是瓜子脸,笑起来美目盼兮的,加上她身上美得柔和不张扬的矜持气质,让查尔斯一眼看中了她。 隋彦的目光在秦棠面前掠过,皱了皱眉,道:“不行。” “为什么?”查尔斯问,连秦棠都忍不住抬头无声地看他。 隋彦笑:“我公司有很多艺人和模特,都是专业的,只要你看中,随便挑,就是这个不行,她不是专业模特,拍不来。” “我要的就是这种青涩的感觉,专业模特上过太多舞台,很难捕捉那种韵调。”艺术家查尔斯为自己努力争取着,“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合适吗?她很漂亮,很舒服。” “我知道她看着让人很舒服,可是……”隋彦低头,轻声说了几句,查尔斯回头颇遗憾地看了眼秦棠,道,“那太可惜了,不过,东方女人都是那么保守的吗?只允许一点点的话那是不行的。” 秦棠似乎能猜到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她心里有团火,非常、十分不想让隋彦得逞,她捏了捏拳头,诚心向查尔斯要求:“我想试试,您能给我这次机会吗,我想兼职赚生活费。”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拍卖秦妹妹的第一次,大黑将在近期卖出秦妹妹的第一次,备胎有仨:一号隋boss,二号阿笙,三号(某方面)体力很好的班森森,拍卖咯拍卖咯,投票咯投票咯,看看花落谁家,保证之前没有设定过,这个由大家和我不定时的冒泡灵感决定。 谢谢打赏: pasirovien扔了一个手榴弹 不等作者来调戏自己就扔了一个地雷 棕色羽毛扔了一个地雷 棕色羽毛扔了一个地雷 冬実扔了一个地雷 第42章 多角关系42 秦棠拍摄的时候隋彦的脸一直是臭臭的,她化完妆换衣服前的那一刻,隋彦还逮住她说:“你说你来这是干什么的?念书的?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不许拍,这活我会另找人拍,你现在给我回去。”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什么关系?”秦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闪开。 幕布,灯光,摄影师准时到位,模特小姐一从里面出来,外头几个年轻的吹了吹口哨。 班森竖起手指给她加油,查尔斯满意地点头,隋彦的眼神却是幽深了好几分。 秦棠画着精致的淡妆,衬得那张瓜子脸越发小巧迷人,她身上是一件长袖的深绿色金丝绒大码旗袍,低端到膝盖以上位置,露出两条白的晃眼的腿,秦棠简单挽了个发髻,乌黑的头发里别了个复古的檀木簪子,上头还镶嵌了一朵月牙白的桃花。 这正是查尔斯心中想要的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中国妇人,正好秦棠的心理年龄有三十一了,脸上虽然稚嫩,可宁静的双眸如迷人的沉香让她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查尔斯知道东方女性生性腼腆,怕她怯场,开拍前特意跟她聊了会儿天,转移她的注意力,哪知秦棠一点也不怕生,甚至比专业的模特都自然,她从容地按照查尔斯的要求摆好姿势,弯着嘴对着镜头一笑,一个造型完成,查尔斯点头叫好。 下一套还是旗袍,相比于上一件,这一件目的在于营造一种清楚少女的活泼,所以专门给她选了岚烟蕾丝边的旗袍裙,完全贴身,丝绒的材质勾勒出秦棠窈窕的身材,脖子那圈是黑色的兔毛,其余都是小碎花,秦棠的头发往单边撸着,大方地编了个麻花,露出耳上闪闪发亮的耳钉。 这件比刚刚那件紧了很多,使得秦棠原本不大的胸部此刻显得尤其凸显,女子笑容婉约,身材凹凸有致,几个年轻的法国小伙子脸都红红的,称中国女人好看,隋彦眯着眼细细打量,不爽的墨瞳里闪过一丝惊艳。 接下来的是旗袍,隋彦担心的事来了,查尔斯要拍东方女性精美的锁骨和消瘦的肩膀,要求秦棠敞开衣服,露出肚兜,隋彦用身子挡去一帮人期待的眼睛,跟查尔斯商量:“换人,她不行。” “欧恩,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说她不行,能给我个理由吗?” “她太丑。”隋彦黑着脸说,“没什么肉拍了难看。” “我觉得非常好,非常漂亮。”讨论间,秦棠已经准备好了。 “好。”查尔斯调了下镜头,说,“伊尔玛,挪□子,我需要拍一下你的侧边,嗯,对,非常好。” 这样一来,隐藏在单薄肚兜下的酥胸半遮半掩的露了出来,火红的肚兜和嫩白的雪肤一对比,惊艳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成功让隋彦忍不住在查尔斯喊完ok的下一秒脱了西装披在了她身上。 “够了,查尔斯,你拍的够多了。” “不,欧恩,我还需要一个裸背。”他说完,让人把秦棠带进去换衣服,“欧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阻止我,但既然我开始了就要把这个特辑拍完,我从来没遇到过那么自然的模特,我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不然,我想我很难和一个处处影响我工作的人合作。” 年后香港有个时装节,查尔斯作为最特立独行,最容易捕捉到不一样东西的摄影师一眼让隋彦看中,这也是今天隋彦来访的原因。这期时装节,他会让所有埃莱科的新人露面,为此他想请查尔斯带着他的团队用他的镜头帮他塑造能走上国际舞台的艺人。 “ok。”隋彦投降说,“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我说过我是一定要拍完的。”秦棠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而且这是艺术,请你不要用有色眼睛看待。” 隋彦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我的女人抛头露面,尤其还要在那么多男人面前坦胸露背。”他说着,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长长的古装,亲自帮她摆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目光十分坚定,黑漆漆的,秦棠也不好说不,低头任由他摆布。 “抓牢了,一会儿要是敢露出一点不该露的地方,今晚你就可以跟你的处女时代告别了。” 他轻飘飘,但有十足威慑力的话在耳边炸开,秦棠瞪了他一眼,拍摄时还是忍不住捏紧胸前的衣服,只给露出大半个完美如白瓷的背部和下半截*。 这是查尔斯拍了二十多年里最顺利的一次,他非常高兴,提出请客吃饭,班森看秦棠卸完妆出来热情地迎上去:“查尔斯说要请客吃饭,正好,我们一起去。” 秦棠看了眼还在跟查尔斯聊着的隋彦,问:“我还是不去了。不早了。” “你是怕你朋友担心吗?我已经跟你朋友打过招呼了,说你今晚跟我们吃饭,晚点回去。” 秦棠心里咯噔一下,想阿笙是不是知道了。 席上,查尔斯一直在兴致勃勃地进行他的艺术阔谈,他难得碰到那么上镜的模特,难得拍那么顺利,兴致很高,喝了不少酒。 秦棠接下他敬过来的酒喝得脸红红的,多亏上辈子她跟着隋彦面对过不少镜头,才能如此沉着冷静地拍完。 查尔斯举杯跟隋彦的碰了一下,侧头问:“欧恩,香港时装节能不能带上伊尔玛,我想她会非常适合干这行的。” 隋彦本想说她不适合做艺人,可看到对面喝的笑容有点飘的女孩,眯着水润的墨瞳,说:“好,不过她得跟我的艺人待在一起,方便照顾。” “那就太好了。” 班森听了,问:“查尔斯,我能去吗?” “如果你们老师批准的话。” “太好了,伊尔玛,你听到没,我们要一起去香港了!“班森太年轻,不知道收敛自己的爱意,这会儿激动过头,直接握住秦棠的手兴奋地说着。 隋彦笑着,眼底温度骤降,秦棠喝得有点多,但也听到了刚刚的话,她从班森那里抽回手,对查尔斯说:“抱歉,我想要让您失望了,我不打算去香港。” “为什么?”查尔斯不理解,“难道你不想成名吗?这个机会多好,一旦成功,你就不需要兼职赚生活费了。” “我从没想过进娱乐圈。” 隋彦摇着红酒说:“话不要说得那么满,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只要有机会,就要把握住。” “说的没错。”查尔斯说,“你就当开开眼界,去一趟又有什么关系,你会来法国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上香港的,香港是一座奔放的城市。”他说完,又朝隋彦道,“欧恩,你上次说请我去你的酒庄品酒……” “我很荣幸,欢迎……” 奔放吗?秦棠看了眼和查尔斯畅聊的男人,是挺奔放的。 秦棠喝完酒一吹风,头有点晕,隋彦载着她开到公寓门口,摸了摸她绯红的脸,说:“你这样子能回去吗,跟我回酒店。” “不要,我要回去。”秦棠把手覆在额头,侧头看着朦朦胧胧的脸突然吃吃笑起来,撑了撑身子,靠过去,点着他的脸问,“隋彦,你是不是隋彦啊?” 隋彦稳住她的身子,断绝送她回去的想法,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把钥匙丢给泊车的,抱着她走进电梯。 “你还没跟我说呢,是不是啊?”秦棠喝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转移了。 “你说呢,你说我是谁?” 秦棠抬着头,眯着眼,两手圈着他的脖子,咧着嘴笑:“就是你,还有谁能长那么好看。”她说完头一歪,倒在他身上,低喃,“老公,老公……” 隋彦浑身一震,以为被她当成了那个所谓的前男友,电梯一开,隋彦把她抱进豪华套间,抛到床上,掐着她的下巴问:“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声音,咬牙切齿地从他嘴里蹦出来,男人眼底染了层怒意,熊熊的,随时都会被点爆。 秦棠晕乎乎的睁开染上湿气的眼睛:“你是我老公啊,我们是合法的哦。”她说完又咯咯笑起来。 “谁是你老公,我是谁?” “你傻了啊,我老公是隋彦啊,隋唐五代十国的隋,彦士的彦,他长得很好看,比我好看多了。” 隋彦的手改为爱抚,他轻轻解开她的衣服,一边轻声问:“那你喜欢他吗?” 秦棠笑着,裹着文胸的胸部一起伏,颤乱了男人的眼,隋彦亲着她的脖子,剥去她厚厚的打底裤,裙子,又问了遍。 哪里被人咬了一口,秦棠叫了一声,伸手挪着胸前压着的脑袋:“喜欢,到死都喜欢。” 正含着她胸口红梅的男人一震,抬起身子,晶亮如星的眼睛看着醉的只知道说胡话的小女人,邪恶的手缓缓伸入她的底裤,喑哑着嗓子说:“你说的,别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收藏夹还一个收不涨的写手估计全天下就我一个了,一天心情都闷闷的,看了一天电影(顺口提一句,美剧德古拉很赞,推荐看看)调节自己,下午看到评论区多了好多留言又借此安慰自己还有人看的,于是又开始找基友拼字。说点和文有关的废话:发现没有一个宝贝儿是既喜欢姐姐又喜欢妹妹的,大家要么喜欢姐姐,看不上妹妹,要么喜欢妹妹,膈应姐姐,众口难调咯,大家继续支持自己喜欢的人就好,至于两人的戏份,既然是双主角,戏份是一样多的,谁也不会打酱油啦!总会有几章是特意写姐姐的,又有几章是特意写妹妹的,以后我尽量在内容提要上放段有人名的内容,中意这个人的宝贝可以跳入,不中意的就绕开吧,免得看了一章没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白瞎了这钱(大黑心疼大伙儿钱了)。最后祝看我唠叨那么一大段没啥逻辑语病多多滥用标点纯属唠嗑的话的孩纸看文快乐o(n_n)o~~(挥手)支持正版的都是好孩纸,附赠香吻一个╭(╯3╰)╮顶着锅盖多扯一句:我不是故意卡在这的,学校断网早,等乃们看到的时候我已经睡死了,隋boss要不要继续呢?????等明天大黑去外头订制完正装回来再告诉你们(偷笑) 第43章 多角关系43 清晨,阳光从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里透进稀少强烈的光芒时,床上的女人嘤咛了一声,头晕乎乎的,一皱眉就痛,秦棠动了动,身上仿佛压了块巨石,睁开眼,入目的是豪华的大床,白色的床单。 “醒了?”背上的巨石发出了声音,秦棠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让人压在下面。 秦棠转过头,压着的男人低头顺手偷了个香,翻身,躺到一边,捞过光溜溜的女人锁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闭着眼勾了下唇说:“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秦棠坐起身,环顾四周:“你绑架我的吧。”她把头发顺到一边,拉着被子俯身去够衣服,腰部的酸痛让她全身一僵。 隋彦顺手帮她拿来,贴心的帮她揉着腰间的细肉,舒缓酸痛:“是不是觉得身子很痛?” 秦棠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偷了腥的孩纸,笑的很开心,一边把玩她的头发,一边说:“怎么办,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要逃吗?” 秦棠拨开他的手,哦了一声,衣服太麻烦,她朝那端努了努嘴:“帮我拿件睡袍。” 隋彦毫不避讳的赤身下床,秦棠看到他伟岸的身子:宽肩,窄腰,翘臀,一米八八的身高,黄金比例,肌肉分布均匀,有型而不显得夸张。秦棠脸红了一下,隋彦把衣服递给她时,她已恢复了正常,迅速一裹,下床,系好袋子:“一夜情而已,别在意。” 豪华套房里有两间浴室,一人一间打理完,秦棠洗完的时候隋彦正倚着墙角喝水,看她出来,推了推桌上的早点:”吃了。” 秦棠刷了点果酱在面包上,分给他一个,端起香甜的热巧克力喝着,喝下一半,注意到他手里还是白开水,把热巧克力推过去:“要不要?” 隋彦接过把剩下的都喝了,末了,皱了下眉。 秦棠擦了擦嘴,似乎知晓他的反应:“不喜欢喝甜的,为什么要勉强?” “偶尔尝尝新鲜的口味也不错。” 秦棠唔了声说:“你觉得我对你来说也挺新鲜的,所以才会大费周章地追到巴黎来吧。” 隋彦看着她突然认真起来的小脸,失笑:“昨晚还一口一个老公叫的那么亲热,睡了一觉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没良心。” “是吗,我记不清了。”她按了按现在还发痛的脑袋,拿了包出门,“那我一定叫错了。” 隋彦在门口拉住她的手,脸上带着薄怒:“秦棠,你够了啊,该做的我都做了,你怎么还给我摆脸色,我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我怎么哄你,我告诉你,这些蠢事我这辈子就做过这么一次,你好歹给我个反应吧。” 秦棠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道:“哦,你破费了。” 隋彦一口气噎在胸腔里,憋得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秦棠叹了口气,抬头直视他:“我就问你一句,你严肃点回答我。” “你说。” “你爱上我没?” 隋彦审视了下她认真的眼睛,突然轻笑出声:“看着你在身边,我觉得很舒服。” “我知道,很多人这么说。”秦棠说着,理了下衣服,“我知道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 隋彦跟查尔斯喝咖啡的时候,头疼地说:“女人怎么那么麻烦。” 查尔斯摸了摸他性感的络腮胡子,说:“你说伊尔玛?” 隋彦看他,他笑笑说:“我回去想了想,你应该是对她有意思了,不过,我看得出班森也挺喜欢她,你可小心了,我们法国男人可是很浪漫,很懂得制造浪漫气氛的。” 隋彦说浪漫他也会,他跟查尔斯提了嘴,查尔斯惊叹:“原来那晚塞纳河旁的热闹是你制造的?” 隋彦翻了翻袖口,一脸的失败:“这样都不行。” “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光制造浪漫不够,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隋彦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说:“我希望女人都像我妈咪那么好哄,一根冰淇淋搞定。” …… 文楚楚和邓敏对视一眼,撇了眼频频走神的秦棠,最后在邓敏的一个眼神下,文楚楚碰了碰秦棠的胳膊,夺过她在本子上戳了无数个窟窿的笔,小声说:“你中邪啦?” “听课。”秦棠夺回笔,开始认真记笔记。 “话说,你昨晚去哪了啊,一夜未归,班森说你早回去了啊,我们要给你打电话,陆念笙不让。” 秦棠听见这个名字哗地抬头,四处打量:“他人呢?” “你还不知道啊,他去法广实习了。” 秦棠的笔哐的落地,老师不满地往这边扫了一眼,文楚楚弯腰帮她捡起笔,说:“厉害吧,就招一个中国的实习生,你的阿笙进了。” 晚上陆念笙回来,秦棠跟着他进屋,问:“听楚楚和小敏说你去法广实习了?” “嗯。”陆念笙把包放在桌上,开始看课上落下的内容,笔记本字迹潦草,内容也很少,其中还有大大小的拼写错误,陆念笙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修改,秦棠见状回屋拿来自己的笔记本。 “看我的吧。” 陆念笙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书上,说:“不用。”他推开秦棠那本素色的笔记本,继续翻看手头的那本,那是跟他们一块留法的其中一个男生的,那些男人被分在别的班,上课打诨过,笔记都记得乱七八糟的,陆念笙看的相当烦躁。 “麻烦你出去带上门。”见秦棠还没走,陆念笙开始逐客。 凌晨两点,秦棠睡不着觉,起身去厨房倒水,不小心碰翻了水杯,很大的动静,她弯腰收拾,灯一亮,陆念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拿着扫把过来,秦棠起身,让他把碎玻璃扫进簸箕里。 秦棠喝了水,看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点没想跟她说话的样子,拖拉着拖鞋走了,走到一半,陆念笙突然拉过她压在门上。 秦棠一惊,唇瓣已经被他怒气冲冲的唇覆住,一如那日山上的狠厉,陆念笙发疯似得吻她,唇上是被啃噬的痛,秦棠一伸手就被他反手折到背后,她伸腿,又被他死死压住,秦棠没闭眼,她可以看到陆念同样睁着的眼里那汹涌的杀气,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阿笙,别这样。”她才喘一口气,唇舌又教他占去。 陆念笙抱起她,踹开房间的大门,秦棠尖叫,踢腾着腿,滚到床的一角,发丝凌乱,气息凌乱,她试着安抚他:“阿笙,你现在很不冷静,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秦棠,你试问,我们哪一次的谈话有过结果?”陆念笙边说边解开衣服,在秦棠惊讶的眼神里朝她逼近,“我不想谈了,我累了。” 唇再一次压下,秦棠瞪大眼睛,有只陌生的手强硬地钻入她的睡衣里,为了健康和舒适,她睡觉是不穿文胸的,他便可轻而易举地抓到她的山峰,似乎很激动,他发凉的手微颤,秦棠实在没想到陆念笙会做出那么恶心的事,她想起昨晚才跟隋彦做过,今晚就要换一个人,他把她当什么了,这还是她从小拿来当哥哥依靠的人吗。 胃里翻滚,秦棠狠狠咬住陆念笙的舌头,他闷哼,嘴里是满满的血腥味,秦棠趁机推开他,反手扇在他脸上:“陆念笙!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陆念笙翻滚的茶眸紧紧盯住她,“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你跟个男人去酒店开房,你要不要脸了!” 昨晚隋彦的车子开到门口时陆念笙就看到了,他坐在客厅里一直等着,半天只等到汽车开走的声音,他出去随手拦了辆车就看到隋彦在附件的酒店下榻,怀里还抱着咯咯乱笑的秦棠,他当然不知道秦棠喝醉了,不然他死也不会让其他男人带走她的。 “阿笙,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这么说我!”秦棠很生气,她理好衣服,连拖鞋都忘记穿,站在地上失望地盯着今晚很不一样的陆念笙。 “秦棠,你抿心自问,你跟他才认识多久?我跟你生活了十多年难道还比不上他陪你几天吗?!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过好日子吗,好呀,我去法广实习,我努力成为正式工,我给你好的生活……” 啪的又是一巴掌,秦棠手掌发麻,她捂脸,喘了口气:“阿笙,我真的很想跟你说清楚我跟他……可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太疯狂了,你会以为我发神经的。你很生气,我懂,你要是实在不能理解,我很遗憾,毕竟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舍不得你这个朋友。” “朋友?”陆念笙冷笑。 “对,朋友。”秦棠忍着胸口的疼痛,说,“你对我来说就跟姐姐和娇娇一样……”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陆念笙把收拾完的箱子拉出来,又把书本装入包里,“我就是想放手一搏,或许你会接受我也不一定,结果……跟我想的一样,秦棠,我真的无法理解你,所以我选择眼不见为净,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找了地方,本来想明天搬的。”他苦笑起来,秦棠只听耳边哐当一声,房间里只剩她一人,轮子在地上划过的声音很清晰,一下子戳进她的胸口。 秦眉大半夜打电话说她到法国了,秦棠打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哦,宝贝儿们,有啥想说的赶紧吐槽啊,欢迎热烈吐槽,鼓励姐姐阵营的和妹妹阵营的抄起家伙干仗(这个作者有毛病)!!!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宝贝儿们的留言,所以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手指头哦,多朝↓↓↓↓下面敲点字o(n_n)o~~说点和文有关的:哎,这么美好的初夜就这么让我用天亮一笔带过了,这现实吗!!!!!!!so…………………………大家是希望剧情多点还是言情多点呢,咳咳,其实就是想问是希望腻歪点的还是干脆点????(就当我自言自语)看我家阿笙日后强大封王!!!猜猜他最后跟谁了(偷笑)明天双十一大黑滚去h&m扫货,停更一天,提前祝大家早日摆脱光棍节,看文愉快o(n_n)o~~ 第44章 多角关系44 大大的浴缸里,此时躺了两个面容相似的女人,满浴缸的泡沫盖在她们的锁骨下方,露出白皙修长的颈部。 秦眉正给妹妹洗头发,大晚上的,两人都没心情睡觉,秦眉舟车劳顿,有点累,想泡个澡,秦棠提出跟她一起。 她靠在姐姐怀里,舒服地闭着眼,让姐姐柔软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揉着,惬意地闭眼:“我们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你念高中的时候吧,七年前?” “我也记得不清了。”那对秦棠来说应该有十七年了吧,太久太久,她似乎已经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跟秦眉好好说过话了。 “在想什么?”秦眉低头看她傻笑的样子问。 “想我们每天几乎吃的一样,就差三岁而已,你的怎么比我大了三圈,不公平。”秦棠动了动肩膀,撞了下秦眉的某个部位,当事人蹙起秀眉,惩罚性地把泡沫抹到她脸上。 秦棠啊地叫了一声,双手击打水花,秦眉抬臂闪躲,佯怒道:“你能耐了啊!” 秦棠讨饶,抱着她的腰撒娇:“我这是在夸你好不好,你急什么。” 秦眉敲了下她的头,严肃道:“坐好,我帮你搓背。” 秦棠嘶了一声:“轻点轻点,都搓红了。” “矫情什么。”秦眉压低她的头,拿着澡巾擦着,还是放轻了力度,“说说,怎么把阿笙气走了。” 秦棠动了动身子,趴在浴缸边上:“顾临不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转移话题。”秦眉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秦棠叫了一声,扭头怒视她,“好暴力啊你。” “换你了,给我搓背。” 秦棠拿起蓬蓬头,冲掉秦眉身上的泡沫,露出光洁的背部,又接过澡巾,轻轻搓着。 气氛轻松安静,空气中都是沐浴露洗发精的味道,秦眉趁机说:“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候,每天念念书,偶尔谈谈恋爱,什么事也不用愁,怎么到你这里就那么难了呢,年纪轻轻,心事倒挺多,我说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我们活轻松点不好?” 秦棠不说话,秦眉叹了口气:“刚到巴黎就听人说了有人一掷千金给你过了场盛大的生日宴,震动了整个巴黎的媒体,隔天,这个新闻占据了搜索引擎榜第一的位置,国内的网络也传遍了,还有大大小小的视频,见证王子和灰姑娘的浪漫一夜。” 秦棠倒不知道有那么轰动,秦眉语重心长地说着,秦棠就默默地听着。 “你是我亲妹妹,我是希望你过好,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嫁个好点的人家,安乐一生,钱,够用就行,我们不图多。” “你也觉得我是那种虚荣的人?”秦棠停下手里的话,秦眉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当然不是,你是我妹妹,你什么样,没人比我更清楚。” 这个问题她跟顾临讨论过,顾临说她想多了,秦棠不是那种女人,可秦眉想不通为什么秦棠千方百计想出国,出国后明明可以就此泾渭分明了还要纠葛在一块儿,秦棠和隋彦有什么秦眉不是很感兴趣,就算是亲妹妹她也基本采取放任不管政策,秦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秦眉也知道她要是钻牛角尖了,自己也说不动她,可偏偏秦棠哭了,秦眉才揪心了。 秦棠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大概在孤儿院吧。 秦棠太安静,安静到伤心的时候通常用沉默来消极抵抗,她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算了,我想你也不会说,总之,我们跟阿笙相处了那么多年,感情早就升华了,比起朋友,我们更像家人,既然是家人,那么一句两句话是不可能把我们吵开的,你也别太在意,给他点时间,他迟早会接受的,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二十一岁的女孩子整的跟三十一岁的似得,想的多老得快死得早,自己寻思去吧,我累了,想睡觉,你先闪闪,让我洗完,你再来。” 秦棠趁秦眉睡着后,爬起来写了封信,秦眉说得对,她跟陆念笙是吵不开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于是她决定用信道歉。 之所以没选择邮件或短信是因为那些冰冷的高科技传达出去的感情多少缺乏温情,她干脆用笔写下心里的真实感受,既然嘴上说不清楚,那就以手带笔。 她跟陆念笙道了歉,也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虽然有点伤人,可她就是那样性子的人,对待感情,她怀着一颗真心,所以她才会难以忍受隋彦的不认真,可她又是个偏执的人,喜欢钻牛角尖,关了个人在心里,就放不出去了。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讨厌,可人说三岁孩子看到老,她从小就这样,比同龄人闷一点,无趣有点,安静一点,以前还老跟着姐姐后面跑动,自从在家里出了事,她就越发沉默了。 早上秦眉醒来,打了个呵欠,手碰到一软软的东西,那团软软的东西被她无意间地一轻撞,嘤咛了一声,秦眉看着妹妹跟小时候一样蜷成虾米状窝在她怀里,无声地笑了笑,拨了拨她毛茸茸的头发,清醒了半天,才伸腿踢了踢:“做饭去。” 秦棠迷迷糊糊地裹着被子哼唧:“再睡一会儿。” “八点了,起了,跟谁学得恶习。” 秦眉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两姐妹洗完澡,又说了些体己话,接着秦棠爬起来写信,弄到凌晨四点才睡,这会儿困得上下眼皮黏在一起,她挣扎着起身,靠在床头依旧闭着眼睛:“让我再缓五分钟。” 秦眉起床洗漱,完毕出来发现床上隆起一坨,她过去直接掀了被子,往她屁股上踹了脚:“还睡呢你,做饭去做饭去,饿死我了。” 秦眉说要吃面,秦棠随便拿了点往锅里下,她说要放点葱,秦棠又抓了一大把,秦眉又说来点香油,秦棠垫脚打开上头的壁橱:“你现在要求颇多啊。” “太久没吃你做的东西,怪想的。” 秦棠笑着倒入适量香油:“你都那么大了,能不能自己学着做做菜?” 秦眉端着杯子一点不心疼地看着妹妹在一边忙活:“有你在我做菜多余。” “你满世界飞,我就窝在我的小世界里,哪有机会照顾你,你学着自己做点,不要总吃速食,一堆垃圾。” 秦眉点点头,把喝不完的水倒了,洗了洗杯子,说:“很久没吃了,我有按时吃饭。” “顾临给你做的?”秦棠歪头笑,秦眉怎么觉得那娇俏温柔的眉眼越看越碍眼,她把杯子一搁,催促,“快点快点,磨磨唧唧的,煮个面都那么麻烦。” 秦棠瞥见秦眉耳垂发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姐姐不好意思。 …… 除夕夜,隋彦要回香港,临走前,他用一贯霸道的手段把在外头倒垃圾的秦棠劫持进车里,在她发怒前先按住吻一通再把白色的手机塞给她:“物归原主,拿着。” “我不要。” 隋彦看着出来找人的秦眉,把秦棠整个人裹在风衣里说:“不收我就再亲你一次,直到你姐姐过来为止。” 秦棠气得牙痒痒的,一把夺过手机揣入兜里,正欲起身,后头的人又拉住了她。 “还想干什么!” “你好好在这里待着,离什么青梅竹马,法国小男生远点,过完年,我会很忙,没时间来接你,你跟着秦眉或者查尔斯……”许是意识到跟着查尔斯会遇到法国小男生,他又改口,“你还是跟着你姐姐来吧,到了香港再说。” 秦棠听完作势去开门,耳边是接连两记声响,啪声过后是嗒的一声,她被人锁在了车里,隋彦正大步朝秦眉走去,隔着车玻璃,秦棠看到秦眉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隋彦放行后,秦棠一溜烟下车,秦眉拉住她说:“你跑什么?” “你们说什么了?” “谈聘礼的问题。” 秦棠啊了一声,秦眉既好笑又无奈地说:“就是我妹妹节后去向问题,我要负责当一个好姐姐还有二十四小时保镖,秦棠,你可真麻烦。”秦眉蹙着秀气的眉状似为难地说,“到了香港,你爱上哪上哪去,别烦我啊,顾临下面的通告都排满了,我有阵可以忙了。” …… 一月下旬,秦棠跟着秦眉去了香港,下飞机的时候遇见班森,才知道他们坐的是同一个航班。 班森说查尔斯先一步去香港准备工作了,自己迟了几天才过来。 “你认识?”秦眉看了眼对面那个一直盯着她妹妹瞧的朝气大男孩问秦棠。 “一个朋友。”她朝班森说,“我姐姐。” 班森用中国话和秦眉打了个招呼,秦眉回他一笑,跟秦棠交代:“我去拿行李,你们在门口等我。” 刚出接机楼,秦棠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她很轻地叫了声忠叔?那人耳尖,循声望来,秦棠看清后迅速低头,那中年司机依旧凭借不久前在相片上看到的身影寻了过来:“请问您是秦棠小姐吗?” “认识?”秦眉过来问。 秦棠摇摇头,秦眉看了忠叔一眼,示意秦棠走,哪知忠叔追了上来:“小秦小姐,少爷让我来接您和秦小姐。” 秦眉问:“你家少爷?” “哦,我家少爷姓隋。”忠叔解释。 秦眉恍然大悟,点了点秦棠的背:“那走吧。” “我们还是打车吧。” 秦棠刚说完就被秦眉一口拒绝:“矫情什么,走走走。” 班森也要跟上去,忠叔及时拦下:“不好意思,少爷只吩咐我接两位小姐,还请这位先生留步。” 忠叔看他金发碧眼的,跟他叨咕了两句英文,岂料忠叔的英语不是很好,还带着浓浓的香港口音,班森费劲地辨析着时,忠叔已经发动车子走了,班森拖着行李箱子在后面狂追,嘶声大呼,眼看车子要开出视线,他赶紧记下车牌号,火速报警。 忠叔把车停到酒店前面,用生硬的普通话对秦眉说:“秦小姐,十五楼,1515号,这是您的房卡。” 忠叔帮秦眉拿下行李,秦棠跟着秦眉就走,被忠叔拦下:“小秦小姐,公司只给艺人经纪人和相关工作人员提供了食宿,因为您不是公司的员工,所以暂时没有帮您办理入住手续。” 秦棠不在意地笑笑,说:“没事,我跟我姐住一起就行了。” “小秦小姐,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秦棠和秦眉对视一眼,道:“你说。” “我说简单点,就是我们少爷为您安排了其他住处。” 秦棠愣了几秒,秦眉了然,秦棠说:“忠叔,麻烦你回去告诉他,我就跟我姐姐住,哪也不去。” 晚上八点,隋彦回家,偌大的别墅跟往常一样安静,很喜欢热闹的温田馨独自一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儿子进来,一声不吭地把脸转到一边。 “怎么就你一个人?” “阿来去煮宵夜了。” 隋彦皱眉:“忠叔没带人回来?” 他不提还好,一提温田馨就生气了,当即丢下抱枕,数落起儿子:“你说带个人陪我解闷的,人呢,我等了一下午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隋彦转身去找忠叔,十分钟后回屋,亲自去厨房通知了阿来多做一副宵夜,要多放糖的,然后就开车出去了,阿来擦干手出来跟温田馨说这次回来少爷口味都变了。 张默因为韩韶芸事件离职后,总监的位置空了很久,前不久来了个新的管事,姓卫,卫迪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之前一直在埃莱科在港分公司工作,这回埃莱科进了不少新人,隋彦怕新来的主管镇不住这群非主流的九零后,特此把有魔女之称的卫迪调回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艺人经纪人工作人员一到齐,卫迪就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一直到晚上八点才放行。 结束后,她叫住秦眉,交叠着手,说:“不要忘了你们到香港是干什么来的,下次没公司允许别随便带家属进来,万一走漏消息给狗仔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我妹妹不会……” “不管是谁,就算是我妹妹都信不过。”卫迪一脸的公事公办,“埃莱科是最有纪律的娱乐公司,我不想因为任何一个人破例,过了今晚就让你妹妹离开,明天一早我不希望再看到她。” 秦眉出来把话说了,刚和秦棠团聚的孟娇饿了那么久,早就一脸不爽了,这会儿气更大了:“不就是个总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眉瞪了她一眼,说:“卫迪不是普通的总监,她手下的团队被誉为常胜将军,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分部,所以大家都不怎么认识她,现在一旦她到了总部,自然是大刀阔斧的整治一把,特别是你这种不听管教的丫头。” 孟娇嘟哝了下嘴:“一个总监哪有那么大权力。” “隋总亲自给的,你说有没有?” 孟娇立刻不吱声了。 晚饭是在一家极其隐蔽的餐馆吃的,店家是个圈内艺人的太太,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选址地点在一个小巷子里,只有圈内人知晓,生意却依旧很红火,香港的很多艺人都会来这里吃饭。 席间孟娇趁顾临和秦眉点菜的空隙挨着秦棠嚼耳朵:“那你怎么办啊,她又不让你住。” “我不是艺人,住哪里都一样,没人认得我。” “不然你就跟我们住吧,你不出来谁也不知道。” “卫迪每天都会查人,你根本没有钻空子的机会。”秦眉把菜单递给服务生说。 孟娇胸闷,大喝了口水。 “秦棠,你一个人住我和眉眉都不放心,这样吧,你找个近点的地方,我们收工了也能去看你。”最后还是顾临提议。 秦棠想了下:“也好。” 吃到一半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打开,进来个身穿短款风衣,褐色马丁靴的男人。 来人似乎不知道客气,来了就坐下:“不够义气,吃饭也不叫我。”薛莱恩吸了吸鼻子说。 顾临给秦眉夹了块剃了刺的鱼肉,说:“你不是感冒了吗,不想打扰你。” “香港这鬼天气,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的,我待着不舒服。”他说完,看到秦眉身边的女人,眼睛一亮:“没白来啊,总算见到秦棠小姐了。” 秦棠是认识薛莱恩的,可她确定这世她绝对没见过这个人。 “你认得我?” “大名如雷灌耳啊。”薛莱恩擅长跟女孩子搭讪,嘴巴甜得跟蜜似得,见秦棠不解,薛莱恩比了比手指,“见过你三次,都是照片,一次是你姐姐钱包里的那张生日照,还有两次,小秦小姐睡相很可爱。” 他这么一说,秦棠就明白了,她脸微红,尴尬地微笑一声。 “对了,卫迪是出了名的严厉,你们最好不要触犯她的雷区,不然后果自负。”薛莱恩好心提醒。 顾临点头,再次提醒孟娇:“她的话难听但都中肯,作为一个新人,记着一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薛莱恩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顾临:“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道听途说而已。”顾临指了指他对面的汤罐,“不好意思,舀点汤。” 薛莱恩把圆桌转过来,顾临低头询问秦眉:“再来一碗?” “二分之一。” 顾临盛完吹凉了给秦眉,秦棠和孟娇看了贴在一块儿笑,薛莱恩觉得眼里一刺痛,借口抽烟上外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又来请假啦,明天赶开题报告,赶一天,没心思更新,鉴于昨天没更新,明天又没法更新,今天这更就肥一点,5300请笑纳o(n_n)o~(其实这章是我硬逼自己停下来的,不然估计地写6q,7q,8q……1w,废话贼多,扯起来就停不下来了啦啦啦)这里的“除夕夜”特指中国的除夕夜哦,过年也是过中国的春节哦,不是法国的,法国的已经过完了o(n_n)o~~在香港的戏码很精彩,大家敬请期待吧,亲亲所有看文的孩纸╭(╯3╰)╮再亲亲所有给我留言的宝贝儿们╭(╯3╰)╮ 第45章 多角关系45 出了门,孟娇一个劲追着薛莱恩问卫迪的雷区是什么,薛莱恩插着裤兜,背对着月光一笑:“就是任何前任总裁定下的规矩,谁破了下场都会很惨。” “像韩韶芸那样?”孟娇冷不丁一问,众人一顿沉默,连一直在开玩笑的薛莱恩都闭紧了嘴。 顾临和秦棠对视一眼,秦棠拉了孟娇过来,正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薛莱恩又开口了:“韩韶芸的事,隋总算很仁慈的了,换成卫迪来处理,就不单单是驱逐了。” 孟娇打了个寒战,好奇地问:“那有先例吗?” “做好分内的工作,别惹事,她自然不会为难你。”孟娇刚说完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正聚精会神打听的她妈呀一声叫了出来,跟着众人朝前看去。 隋彦跟其他几个打过招呼,走到秦棠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非得我亲自来。” 秦眉拍了下手,为妹妹解决了住处舒了口气,赶着众人回酒店,秦棠被人堵着动不了,眼睁睁看着秦眉一行人丢下她走远了。 隋彦把又长又好看的手伸向她,作出邀请状,他高大挺拔的身子挡住她的大部分视线,可秦棠依旧能看到不远处的忠叔正提着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她仰着纤细的脖子,轻声问了句:“我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因为你得跟我去警局销案。” 班森看到秦棠安然无事,松了口气,上前正要带走她,隋彦轻巧一扣,班森连衣服都没碰到,秦棠就挨在了他人怀里。 “小伙子,因为你的鲁莽和无知,耽误了我们两人的时间,所以我很遗憾你不能带走她,我已经通知了查尔斯,他很快会来接你。” 隋彦说完搂着秦棠离开,班森哑口无言,他也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毕竟人家说的对,是他没搞清楚状况,仅凭只言片语就冲动地报了警。 一进车里,隋彦按下隔板,伸手把坐在角落的秦棠拉到怀里,放到他腿上:“好不容易见一次,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还怕我会吃了你?” “你比老虎可怕多了。”秦棠挣扎了几下,无果,便任由他横抱着一路开回山上的别墅。 整个过程,两人身体想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默契的,两人同时闭眼休憩,期间秦棠偷偷睁开过一次,发现他还是双眸紧闭,眉眼间充斥着疲惫,要不是很久没有跟他朝夕相处过了,秦棠差不多快忘了他还是一个站在钱权顶峰,管理着一家大公司的成功商人。 刚进屋,秦棠一眼看到餐桌边那个快睡着的妇人,她支着胳膊,头一点一点地晃着,好像课堂上打瞌睡的学生。秦棠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正要开口喊人,那正在跟周公斗争的人听到动静,睁开眼,一看来了客人,起身迎上去。 隋彦叫人把秦棠的行李提上去,温田馨趁机上下打量秦棠,不忘问儿子:“这就是你带来给我解闷的人吗?” 解闷?隋彦是这么跟她说的? 秦棠侧头剜了他一眼,跟温田馨打招呼:“aunty,你好,我叫秦棠。” 温田馨拉着秦棠坐到餐桌旁,好奇地看着她:“听你的口音,你不是香港人吧?” “我是大陆人。”一直在厨房待命的阿来端来一锅热乎乎的银耳汤,温田馨热情地招呼秦棠吃,同时准备了无数个问题朝她抛去:“你跟我家彦仔什么关系,你会常住吗,你家里有什么人,都在大陆吗,你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隋彦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拍了拍温田馨的肩:“妈咪,秦棠刚从法国过来,你让人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也好。”温田馨说着起身,走前还不忘看紧秦棠,“你不许走哦,我们明天再说话,我困了,先去睡觉,你别拘束,随意点啊。” 难得有客人来,温田馨很高兴,顶着困意欢乐地上楼去了,秦棠看着她的背影发笑。 隋彦把剩下的银耳汤都给她,说:“有没有觉得很意外,我妈咪跟个孩子似得,你要习惯,她很麻烦的。” 秦棠收回目光,晃动着勺子,说:“不会啊,我觉得她很可爱。” 卓素婷在秦棠六岁那年就离了她,她仅有的那点母爱都是温田馨给的,虽然她常年在香港,过年才来大陆待一阵,可对秦棠来说,那点纯朴的母爱比空气净化器里的水汽还干净。 …… 秦眉洗完澡出来看到大床上突然多了个人,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再看一眼大开的落地窗和飘进来的白色落地窗帘,说:“你是这样过来的?” 顾临点点头,拍拍床边的位置,他头发半干,乌黑的有一半贴在头上,明显也刚洗完澡。 秦眉擦干头发,把毛巾一抛:“腿挺长啊。” “我玩过攀岩,跃个阳台还是挺容易的。” “会的倒挺多。”秦眉窝进被里,想了想,说,“你还是回去吧,被看到的话我俩明天都得失业。” “这里是十五楼,离地五十多米,没人看的到。”顾临把人捞进怀里,头埋在她颈侧吸了口气,“我想你了。” 秦眉被他的呼吸弄得痒痒的,笑了会儿,问:“对了,韩韶芸事件有先例吧,当时是卫迪处理的?” 顾临咬了下她白嫩的耳垂,手指勾着她的浴袍带子轻轻一动,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 “你什么时候也跟孟娇一样八卦了。”软玉温香在怀,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心理学家说了好奇心是个体寻求知识的动力,人有好奇心很正常,而且,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秦眉揶揄他。 “我只想知道你的……一切。”说话间,他炙热的手已经滑入她紧闭的腿间,秦眉惊呼一声,所有的感官集中到一点,那只长着薄茧的手指在那处厮磨着,勾出她动情的蜜汁。 “顾临。”她在一片白光里找到自己颤抖愉悦的声音,“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眉眉,我舍不得。”他忍着紧绷的身子,吻着她汗湿的额头。 因为上辈子伤你极深,所以这辈子我舍不得你受一点点的痛。 …… 菲佣把客房收拾得很干净,秦棠躺在软软的被子里睡了个好觉,清早下楼,正在打扫屋子的菲佣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秦棠跟她们笑笑打招呼,在她们受宠若惊的眼神里朝院子里走去。 温田馨正坐在圆桌旁研究她的盆栽,看见秦棠出来,招了招手。秦棠见她一大早就一副蔫蔫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的花死了,我特意让阿来到旺角花墟去买的。” 秦棠仔细研究了下花瓣枝叶,又举起盆底检查一番,说:“喏,这块堵死了,水排不出去,自然把根都淹死了。” 果然,盆底的出水孔上有片薄薄的银色纸片,温田馨拿在手里,越瞅越熟悉。 秦棠接过细看了下,明白后突然板起了脸:“你是不是又偷吃巧克力了。” 温田馨这才意识到那是巧克力的包装纸,前几天她好像是一边吃巧克力一边浇花来着的,找到原因的温田馨往两边看了看,紧张地捂住秦棠的嘴:“你不要跟彦仔说哦,不然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没有零食吃了。” 秦棠看了眼晨练回来的男人,拿下温田馨的手:“我帮不了你,他已经知道了。” 为了温田馨偷吃巧克力的事,隋彦亲自叫了医生过来,给她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当医生说太太没什么事,还是老毛病,血糖有点高,要注意,不能吃太多的甜食时隋彦松了口气,送走医生,他开始教训阿来,让她把家里所有温田馨可能藏匿甜食的地方都找一遍,一旦看到甜的东西统统丢掉,一粒沫子都不许留。 温田馨贪嘴,隋彦禁了她一个月不许吃甜点,为此温田馨很生气,垮着那张不老的嫩脸,秦棠为了哄她开心,笑说给她做好吃的,温田馨看了看她白皙干净的手,不像是会下厨的人,怀疑道:“你会不会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秦棠顺便问隋彦,“你想吃什么?” “你能做什么?” “我没有不会的。” 隋彦唔了声,道:“家庭主妇挺适合你。” 厨房样样都准备齐全,什么都不缺,秦棠拿来澄面、淀粉、虾仁,准备做虾饺。 “其实家庭主妇也是一门学问,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的好的,我以前的理想是每天做好饭打扫好屋子带好孩子照顾好老公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那样挺无聊的,其实人真的有三头六臂的,可以兼顾多样。” 她又拿来吐司、火腿、培根、鸡蛋和牛奶,说:“火腿奄列 omelette怎么样?” “可以。”隋彦要了杯咖啡,边喝边说,“那现在呢,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些天她考虑过了,她到巴黎与其说是求学不如说是逃避隋彦,与其说她逃避隋彦,不如说她逃避重生这个事实。 到了现在,秦棠还是很难适应没了老公和儿子的日子,一家三口只剩下她一个,周围的一切都倒退回十年前,生活开始变得索然无味,她连喝杯水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当她到了这里,重新见到这个总是心性简单,十年如一日般年轻有活力的婆婆时,她顿感自己以前的生活就是一滩死水,一滩只会围着丈夫孩子转的死水,一旦他们都不在了,她就有了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秦眉说的对,她才二十一岁,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应该是朝气蓬勃的,而不是成天老气横秋地皱着眉头。 看到温田馨还是老样子时,秦棠很欣慰,这个三十六岁没了丈夫的女人婚前凭着那张世界小姐的脸成为全香港男人追求的对象,婚后凭着一个把她宠上天的丈夫成为全香港女人嫉妒的对象,她的大半辈子,可以说没有一天是带着怒气入睡的。 隋彦说过,他从来没看过他妈咪哭,哪怕吃坏肚子半夜疼的嗷嗷叫了她也只是嘟着嘴窝在丈夫怀里撒娇。温田馨婚后仅有的一次落泪是在丈夫过世那天,她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那个时候秦棠听隋彦说起往事,还担心这个受了丈夫十六年疼爱的婆婆会受不了打击崩溃掉,哪知,隋彦说,半个月后他妈咪又恢复了爹地在时的模样,她说,她依旧是全香港最幸福的女人。 能继续给她宠爱的人走了,儿子又远赴大陆,温田馨一个人不离不弃地守着曾经的婚房过了十一年,如今,四十七岁的她依旧如出嫁时那般的天真烂漫。 闲暇时做做难吃的点心,种种时不时就死掉的花花草草,温田馨比谁过得都开心,秦棠最喜欢的,隋彦最珍惜的就是她的乐天知命,这个离了爱人十一年的女人至今仍努力的生活着,为什么她秦棠不可以呢? 想了会儿,秦棠便把几天考虑的事情说了:“我想跟着查尔斯学习。” “玩摄影,业余也不错。” “不是业余的,是职业的。”秦棠煎好吐司、培根和裹着火腿的煎蛋放在碟子里,说,“这届的香港时装节我想去。” 隋彦把咖啡喝光,指腹不停刮着杯口,细细衡量她的话,半晌,等秦棠开始做虾饺时,他说:“我不是门票,你跟我说没用。” “我知道你不是门票,可你比门票管用多了,卫总监说了,无关人士不得踏入酒店,那我这个无关的人要去现场的话估计连门都没踏进就让人赶出来了。” 隋彦点点头,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拿刀割了一点涂着黄油抹着炼奶的吐司,用叉子一插,放入嘴里:“嗯,不错,很脆,很香。” “东西不是白吃的。”秦棠说完端了虾饺出去,“喏,新鲜的虾饺出炉咯,慢用。” 温田馨夹了个半透明的饺子,隐隐的,里头的饺馅都看的一清二楚,温田馨来了兴趣,夹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回味半晌后,只觉得味道鲜美爽滑,当即又咬了一大口。 “好吃,太好吃了,外头的酒楼才有这个味道,阿来都做不出。”温田馨胃口大开,一下子吃了五个,“秦棠,你手真巧,我能拜你为师吗?” “aunty,你太客气了,我可以经常给你做好吃的,也可以教你,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你说。” “一,少吃甜食,注意身体。二,让他带我去时装节。”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更新极其不稳定,大黑赶上毕业离校际了,事情比较多,我会尽量更新的,日更保证不了(因为时速超慢,我是属蜗牛的,码一更要花去半天的时间),但不坑,前头有几章提到温田馨和玄潇年的年龄,我算错了,前头写成了四十,在这里纠正一下,这两个人都快五十了,强迫症的关系,又返回前头修改了一下年龄,不妨碍正常阅读。隋彦妈咪的故事我会放到番外里,是个很甜腻的宠文。 第46章 多角关系46 香港时装节秋冬系列于一月下旬成功在香港会展中心隆重举行,为期三天。这项华语地区乃至整个亚洲最大型的时尚盛世,吸引了众多优秀的模特和专业的摄影师。 查尔斯正侧头跟其他摄影师交流,听见有人喊他,扭头,看到来人,刻上眼纹的脸升起一抹惊喜:“嗨,伊尔玛,我正想问欧恩要人呢,你就来了。” 秦棠笑笑,举着相机说:“我来做你的助手,我对你的工作很感兴趣。” 查尔斯听了很高兴,简单跟她说了说单反的要义,秦棠手里的相机是临时管工作人员借的,她以前用单反记录过隋棠的成长史,只能说会点皮毛,一旦到了这种标准布光灯投射的大型t台,她仅有的知识就不够用了。 查尔斯边讲解边给她示范,秦棠领悟的很快,几番下来就能拍的不错了。 此次埃莱科有意往模特方向培养的新人都齐聚香港时尚节,经过几个月的魔鬼训练,加上卫迪的耳提面命,原本还羞涩的新人此时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步履聘婷,优美标准的身段配上华丽的转身,动作和眼神已和专业模特很接近。t台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不,一个新人紧张了,左脚绊右脚,摔在t台上,下一秒,那模特又面色无异地站起身,接着完成一连串的动作。 秦棠为她捏把汗之余也暗自佩服埃莱科内部高效率的训练模式,即便出错,都能用最快的方法让损失降到最低。 秦棠拿着相机看的眼花缭乱,拍的兴致勃勃,冷不丁与另一端拍摄的班森对上,班森朝她挥挥手,似乎想过来,秦棠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冲他摆了摆手。 查尔斯看着班森迫不及待的样子,对正在对焦的秦棠说:“听说你住在欧恩那。” “嗯,我没地方住,上他那蹭一个房间。” 查尔斯心领神会地笑笑:“你看出班森喜欢你了吗?” 秦棠微怔,她点了点头:“有点感觉。” 查尔斯似乎很高兴:“伊尔玛,我很喜欢你做我儿媳妇,不过,你有欧恩了,真是太可惜了。” “只要没结婚,一切皆有可能对吗?” 这会儿轮到查尔斯愣了,原来欧恩还没搞定这个中国女人,看来欧恩说的是对的,女人真的很难搞定,特别是面前的这个中国女人。 走秀告一段落,主持人宣布歌坛新人孟娇献歌一曲时,秦棠忍不住对查尔斯说:“我朋友。” 查尔斯拿着相机咔擦了一下,完了看了看效果,遗憾道:“她的脸型太圆,可以考虑用手术修正一下。” 秦棠点头同意,又听查尔斯说:“不过她的歌很好听,埃莱科这次培养新人都不错,我没白来。” 秦棠在角落一张张翻看刚刚拍摄的照片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冲了过来,秦棠差点砸了手里的相机,她牢牢护在怀里,说:“不去后台待着,你怎么跑出来了?” “卫总监正训人呢,可凶了,就是刚刚摔倒那个,给骂得一无是处,我现在发现跟她比陈姐真是我亲妈了。”为配合这期的主题,孟娇画着夸张的妆容,穿着野性的怪诞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不伦不类的美,她抱怨完,向秦棠讨赏,“我唱的怎么样?” “有进步空间。”秦棠说了多看了她一眼,“你这脸画这个妆不合适。” “陈姐跟我说了,让我去整容,把脸削尖点,我正考虑呢。” 孟娇的五官长得不错,就是婴儿肥的关系,使得她的脸圆圆的,好像未成年儿童,如果削了骨,脸长点,那双大眼睛一凸显出来,也不比玄子差。” 秦棠说了她的想法,孟娇问:“真的,能好看?” “别光顾着好看啊,好好跟着老师练声。” “那是当然的了,好不容易要来这次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哎,不说了,估计在整队了,我得走了。” 秦棠低头又开始琢磨相机,半晌都没听见人走开的声音,一抬头,看到卫迪站在孟娇跟前,正寒着脸盯着她,而孟娇没了刚刚的调皮样,头皮发麻地叫了她一声。 卫迪面无表情地训斥她:“别人都在后台集合,你倒好,在这闲聊!” “我看到熟人,忍不住……” “我不接受任何借口。”后头一阵脚步声,孟娇回头,看到了护身符般闪到了陈陌背后。 陈陌斜睨地警告了她一眼,朝卫迪道:“卫总监,是我让孟娇到外头来的,化妆室空间小艺人多,空气流通不顺,加上孟娇最近有点干咳,我担心她嗓子受感染会影响新专辑的录制,才让她出来透透气。” 没等卫迪同意,陈陌领着孟娇就走,秦棠关了相机也准备离开,卫迪突然抱臂站到她身边:“秦眉的妹妹?” 秦棠冲她点点头:“卫小姐。” “工作时间请叫我卫总监。”卫迪眼里蹦出一丝不满,过了三十的脸绷得紧紧的。 “可惜我不是你的下属,没必要叫你总监。” 卫迪往她胸前瞟了一眼,冷声道:“我可以把你这话理解为你这张工作证是参了水分的吗?” “我不是埃莱科的员工不代表我就是混进来的无关人士,我是查尔斯的助手,跟他一起参与这次拍摄。” 卫迪想起刚刚查尔斯身边似乎真站了个女的,陌生面孔,身形倒和她很像,查尔斯是老板从法国请回来的,对于他的“助手”卫迪也不好说什么,她又看了秦棠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同一天,埃莱科投资的贺岁片新版陆小凤传奇于当晚举行香港地区的首映礼,导演、演员等各主创人员齐聚一堂,独独缺了女主角,刁钻的主持人隐晦地问了嘴,剧组众口一词,对外宣传玄子正在国外赶通告,但圈内人士基本明白玄子已经被公司雪藏。 新版陆小凤有薛莱恩和玄子坐镇,同时加入势头很劲的新人顾临,大陆公映首日就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当日票房达到5403万,之后势头依然不减,上映三日累积票房突破一亿,占同期全国总票房七成以上,创下春季档三日最高票房纪录,成为今年贺岁最卖座电影,没有之一。 首映礼一结束,导演提议吃饭庆祝,几位主演明天一早还要去海外宣传,秦眉想着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妹妹,干脆一个电话过去,叫了刚出会展中心的秦棠和孟娇一块儿过来。 席间不乏健谈的男士,难免喜欢对着年轻的女士开玩笑,孟娇性子开放,喝了点酒放的更开了,跟他们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导演今天心情好,也由着他们胡闹。孟娇到底是一个公司的,不好来真的,大伙儿逗了会儿便把目标锁定在跟秦眉轻声说话的秦棠身上。 有个喝多的干脆直接站起来,拿着酒杯走过去,孟娇起身挡住:“喂喂,你干嘛!” 那人打了个酒嗝,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孟娇皱了皱眉,娱乐圈龙蛇混杂,真是什么素质的人都有。有的人荧幕上是手执轻扇的翩翩公子哥,下了荧幕就成了醉醺醺的流氓。 这个流氓踉踉跄跄的,拿着酒杯俯身冲秦棠笑:“嗨,美女,喝一杯啊。” 秦棠淡淡地掀了下眼皮,手搁在膝上不动,语速缓缓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喝了点,现在不是很想喝。” 那人听出是拒绝的意思了,摇头晃脑道:“怎么,我好歹也跟着名导演拍了几部戏了,要你陪我喝一杯还不够格?” 秦眉不着痕迹地挡开他,举杯道:“我妹妹还是个学生,你行行好,放她一次,我替她。” 流氓跟秦眉撞了下杯,道:“学生更好啊,我今年二十四,也没比你妹妹大多少吧,多配,秦眉,你就把你妹妹许给我得了,我爸妈都是文化人,家里还有两套房子,一套北京,一套上海,你妹妹要喜欢,我可以在香港买一套,台湾也成。” 在座的几位男士吹着口哨开始起哄,纷纷加入掰着手指算家当的行列。 秦眉笑着摇头,几个男士不乐意了:“秦眉,你自己不找男人不结婚也别管着你妹妹啊,多水灵的一女孩子。” “那也要你要的起才行。”秦眉放下杯子,脸色微变。 导演也开始训斥几个过于欢脱的:“注意形象!别太过了。” “我都把家当给你们摊开来说了还配不上你妹妹啊!”流氓喝多了,在娱乐圈混得那股轻浮劲突现,拿着酒杯就要往秦棠手里塞,秦棠猛得站起身,已有两人先她一步,一左一右架开了那人。 “你小子今天喝的有点多啊,要觉得还不够,一会儿哥陪你喝,今天就到此为止,别为难人一学生。” “我说莱恩,你不会也看上了吧。”他一脸醉意地笑起来,扭头看到顾临,艰难地曲着被架起的胳膊指指他说,“这么巧,你也看上了?顾临,我告诉你啊,别以为当了次男配就成男神了,你还差的远呢,今天就算你看上了,你也得把人让给薛少,人家是前辈,我们当后辈的都得让贤懂吗?” 秦眉瞥见顾临的脸色不对,上前插在他和那醉汉之间,顾临察觉衣服下摆让人拉了一下,他眸子沉了几秒,放开那人的胳膊。 薛莱恩“谦虚”地笑了声:“其他人不好说,秦棠不行,我没这个胆子。” 众人纷纷笑,说他扯淡,薛莱恩松开他,拍拍手:“在座的就是把所有家产押给我,我也不敢动老大的人。” 刚刚还眼带轻浮,嘴带邪笑的人一个个跟被雷击般僵了一下,薛莱恩记起刚刚上洗手间时路过隔壁的包房,那门扉一开一关间正对着门的那个面冠如玉、身材欣长的身影,掏出手机晃了晃道:“帮你验证一下。” “老大,秦棠昏过去了,在xx饭店,807号包厢。” 挂下电话,也就几十秒的功夫,包厢的门让人推开,进来的人步履匆匆,大衣脱在隔壁,身上就穿了件灰色的衬衫,两个袖手挽起了一点,露出白皙结实的胳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角落里那个一直静观这出闹剧的瘦小女人。 冻得一干众人僵住的老板低头,抓着秦棠肩膀看了圈:“不是说昏过去了吗?” 秦棠没昏过去,那个原本还想找个女人逗弄逗弄的醉汉酒醒一半,腿一软差点栽过去。 隋彦似乎在跟几个老板谈什么重要的事,来去匆匆的,去的时候顺手牵走了秦棠。 …… 宴席一结束,众人纷纷坐进专车,避开狗仔。 薛莱恩抛了自己的车跟秦眉他们挤一块儿,顾临从上车开始就闭着眼睛休息,孟娇看着新抹的手指甲臭美,薛莱恩趁机跟身边的女士邀功:“我表现的不错吧。” “你指什么?” “当然是你妹妹的事。” “有劳了。”秦眉笑笑。 薛莱恩眼中带着丝得意的笑,瞅了眼依旧闭目的顾临,提议道:“还早,喝酒去啊。” “好呀好呀,去哪?”孟娇抢着凑热闹。 薛莱恩眼梢扫了她一下,问秦眉:“我知道一家私人会所,离这半个小时的车程,去不去?” 秦眉打了个呵欠:“你们玩吧,我不去了,明早还要赶飞机。” 车子开入酒店的停车库,薛莱恩一手撑在车身,拦住她:“真不去了?” 秦眉摇头之际手腕一紧,一直闭口不谈的男人已经拉着她走向了电梯,薛莱恩还要追上去,被孟娇一挡:“他们不去我去。” 薛莱恩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上,瞪了眼孟娇:“你?你行吗,小妹妹。” “姑奶奶的酒量好得很,到时候你醉的趴在地上别怪姑奶奶我没提醒过你。” 薛莱恩被这狂妄的口气一刺激,揪着人上车:“陈姐骂你你可别说是我带你去的。” “不会,她跟玄子叙旧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第47章 多角关系47 秦眉跟着顾临进电梯,空间狭小的使得另一人身上努力克制却仍旧无所不在的寒气无法避免地波及到了另一人,秦眉盯着透着暗淡银光的电梯门,说:“生气了啊。” “有那么明显?” “脸臭地跟什么似的。”秦眉这才按了下一直没动的电梯,不生气那么细心的人怎么能忘了按楼层键。 “有点。”顾临坦白,继而拉着她的手在眼前瞧着,“你要安慰我吗?” 他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内部还有一层戏谑的光亮在里面,出了电梯后顾临跟着她闪进房间,两人的双手至始至终牵着。 “你看什么呢?”坐到沙发椅上,秦眉问。 “看仔细了好买戒指,把你套牢了,省的被其他男人惦记。”顾临说着真用手去比量秦眉无名指的粗胖。 她笑着缩回来,说:“别的男人再强也不是我的菜。” “这算是在安慰我吗,嗯,很受用,奖励一下。”他说的奖励就是落在她脸颊的一个薄吻。 在秦眉无奈的笑颜里,顾临握紧她的手,紧实加略微的疼痛从恨不得融到一块去的指关节袭来,顾临略带薄凉的声音响起:“我会比他强的,相不相信?”这会儿又抬头望她,好似一个向老师递交一百分作业的孩子。 秦眉点点头,自然是相信他的,可她并不觉得急功近利是个明智的事。 “我知道你很想证明你自己,可是这事得慢慢来,毕竟你还是个新人……” “我再没有比现在更厌恶这个身份,什么是新人,懵懂无知初入娱乐圈的狂妄少年才是。”顾临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照的秦眉心头一紧。 “从目前的表现来说,你已经超常发挥了,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会陪着你。”她费力地抽出手,环在他脖子上,头扎进他怀里,“不管有多困难,都会陪着你。” 顾临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庆功宴上,那因被人肆意拿来比较而滋生的利刺成功从他胸口缩了回去。 …… 陈陌一直在玄家坐到夜里九点,临走前,陈陌随口一提:“对了,秦棠也来了。” 捧着茶杯的女人抬起艳丽的脸,看了她两秒,无关痛痒地说了句:“是吗。” 陈陌把手搭在她肩头,半弯着腰:“你告诉我,还想吗?” 玄子知道她在问什么,她喝了口水,说:“我能告诉你我还会蠢蠢欲动吗?” “正常,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没有追求的人生才是可怕的,作为艺人,你很出色,玄子,不要放弃,永远别消沉,陈姐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玄子送陈陌出门,离开之际,冷不丁问:“秦棠住他那吗?” 门口有清晰的高跟鞋声传来,听到说话声,似乎停顿了下,陈陌嗯了声,看到进来的女人笑着打招呼:“玄总一直是那么忙的吗?” 玄潇年把包放在玄关处,笑说:“习惯了,投错胎注定这辈子是劳碌命。” 陈陌走后,玄潇年跟着玄子进屋,端起女儿泡的茶水喝了口,低着眼眉,问:“在聊什么,我怎么听到秦什么?” 玄子盘腿而坐,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着:“秦棠,把你女儿赶回香港的女人。” 玄潇年没吭声,玄子抬头看着她深沉幽暗的眸子:“你问这个干什么,认识?” 玄潇年坐到她身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应该记住伤害我女儿的人,小玄,需要妈咪做些什么吗?” “得了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况且,你顾得上我吗,玄总。”玄子站起来,长长的头发划过玄潇年的指尖,拉锯似得猛得一疼,玄潇年独自靠在沙发上,高负荷的工作没让她疲惫,这个无意间听到的名字反而让她顿觉心力交瘁。 时装节一结束,查尔斯留在香港进行后期的工作处理,秦棠跟了他几天,学到了不少,回到别墅每天捧着个单反研究,为了方便处理照片,她又问温田馨借了手提电脑,躲在房间里研究。 隋彦频繁来往于大陆和香港之间,一回到家,温田馨跟他抱怨那个“陪她解闷”的人不称职,成天就捧着个单反看,温田馨纳闷单反有她好看吗? “当然没你好看,妈咪你是最美的。”隋彦把她哄开心了,上楼去找那个貌似比他还忙的人。 秦棠正对着电脑九十度转着脑袋审视屏幕上的图片,隋彦过去一看,都是那天拍的模特,他把手搭在椅背上,问:“有什么问题吗?” 秦棠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一身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股潮气。 隋彦把衣服丢在床上,鼠标轻点,翻看了下她拍的,秦棠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总觉得那人嘴角勾起的笑意是在嘲笑她。 她把笔记本合上:“别看了,我拍的很糟糕。” 隋彦重新打开,拿过笔记本坐到一边的小沙发上,摇手让她过去。 一分钟后,隋彦随手指了一张,说:“拍的时候是不是光顾着抬头低头了。” “有什么不对吗?” “查尔斯没教你在捕捉模特的体态时不能放下相机去观看吗?” 秦棠摇了下头,查尔斯自己也很忙,他有一个团队需要关照,没有精力顾到她,除了班森都没法解决的问题,秦棠一般不去麻烦他。她习惯自己琢磨,这样的弊端就是没法发现问题。 “不要想当然,作为摄影师到了t台旁,你的使命就是让活的东西展现在镜头前,你的眼睛,一刻都不能离开相机,如果你守株待兔地等到美态出现才记得拿起相机去拍,那样拍出来的照片会很生硬,不自然,你这些都是。” 他这么一说,秦棠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照片那么别扭,很多瞬间都是她看到后才举起相机拍的,自然会错过很多小细节,有些细节一旦缺失,画面就会显得刻意不自然。 隋彦又要求她把那天拍摄用的相机给他看,秦棠拿来后,隋彦轻笑了下,秦棠不自然地拨拨头发,挺了挺胸:“笑什么。” “去我书房,玻璃架第二层左数第三个和第四个。” 秦棠秉着求教的精神去了,一打开,面对琳琅满目的单反时,她自己都吸了口气,以前来这里从没想过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自然不曾发现他竟然有那么多相机。 秦棠把相机拿到隋彦跟前:“你不是很鄙视摄影吗,为什么还收藏那么多?” 隋彦接过:“我什么时候鄙视过摄影了?”他说完,看着她脸上那副“就说过”的表情,一笑,“我跟你不同,你纯属玩玩,拍的好坏无关紧要。我就干这一行的,就算不做这些细碎的活,职业媒体人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的,你以为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对着电脑天上就能掉生意下来?秦棠,你是不是从来就活在象牙塔里,把社会、工作想的太简单了?” 隋彦一针见血,秦棠微怔,不得不认同他的说法,她是没接触过社会,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所以现在想冲破象牙塔走到社会才会发现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隋彦撇开那台借来的单反,指着秦棠拿来的两台说:“正式工作前,最好配备两台,一台配28-135mm镜头,另一台配70-200mm镜头,同时选用iso400和800的专业高速交卷,拍摄时使用大光圈,这样能提高快门速度,避免模糊。” 秦棠虚心地点头。 隋彦把胳膊伸到她跟前,道:“握一下。” “什么?” “用力握一下。” 秦棠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又被他鄙视了:“什么力道,就你这样的力气需要提前准备三脚架,不然一场秀下来,你的手就端废了,不仅如此,它还可以提高相机的稳定性以此应付复杂的光线。” 隋彦教了她很久,秦棠听得很认真,阿来送上水来后,隋彦起身,把窗帘往边上拉了拉,打开房里所有的灯,说:“我做模特,你拍我,试试。” 秦棠心里又把要点顺了一遍,举起单反,对准窗边的男人,镜头下,模特身材挺拔,黑发细碎晃眼,一双眼睛长长的,平时盯人时总散发着傲气,面对温田馨时又是一副很无奈的温柔样子,欺负她时总是露着戏谑的光芒,这样的眼睛却在当起模特的这刻惊人的专注认真,纵使外头阳光热烈,屋里吊灯大亮,秦棠觉得也抵不过他眼底的万丈光芒。 这一刻,她猛然觉得似乎从未去真正了解过他。 他说结婚,她因有个仪表堂堂、事业成功的男人能娶她而欣喜,婚后,她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温柔,没有承受过他一丝一毫的愤怒或其他情绪,日子实在太安逸,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东西。 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有一栋大大的别墅,一个收拾房子的阿姨,一个会赚钱的丈夫,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那是家的感觉,是秦棠一直渴求的东西。她太需要这样东西,导致她从未去想过这个每天睡在身边的男人工作起来是什么样子,对着她和儿子时除了宠溺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情绪,她也从未去了解过下班后他会干什么,有没有业余爱好,似乎在她的世界里,丈夫除了给她爱和性,没有其他用处,这样细细一想,她才发觉自己以前自私、无知的可怕,吓得她后背都出了层薄汗。 作者有话要说: 听取读者建议,为了方便姐姐党和妹妹党看书(尤其是爪机党),写到谁了就在标题上标出,没特别注明的就表示都有涉及。 本来想双更的,肚子持续阵痛中,勉强码完6000修改了一半,实在撑不住了,暂且一更,明天再多更点。 第48章 多角关系48(秦妹妹章 ) 秦棠再把相机拿给他看时,一直连嘲讽带挖苦的老师脸上现出一丝满意的笑,秦棠松了口气,隋老师很快又板下脸:“就你这样的菜鸟,再练几年才能达到专业水准,到了社会,没有过硬的本领,哪个单位会用你,换了我是老板,我肯定要能在强压下工作的员工,而不是随时都会走掉的学徒。” “不会的,工作以后我肯定全心全意为公司做事,绝对不会说走就走的。” “哦,不逃了。” 他的眼神明显又染上了戏谑,秦棠磨了下牙,把相机夺过去,把照片在电脑和手机里都备份了,作为标准。 “而且,我也不想在埃莱科做事。”有这样每天挑着员工的错,使劲挖苦员工的老板不做也罢。 隋彦怎能不知她在想什么:“我怕你的小心脏负荷不起,埃莱科没有善类,进去的人务必做好被鸡蛋里挑骨头的准备,要想上位,除了机会还要有过人的抗压能力,现在跟着我的高层,哪一个没被我骂过,如果说几句就受不了,那就不要出来做事。” 隋彦的话不好听,却句句在理,他有他的方式,秦棠也不好干预。 “卫迪和陈陌大概都传染了你的管理模式,所以才成天板着脸训人。” 隋彦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脸,等秦棠被捏怒了,他才说:“她俩给你气受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随和一点,不是每天凶神恶煞就可以威慑别人的,和和气气的就不能在下属中建立威信了吗?” “嗯,有道理,那你去顶替她们。”说着,连手都往她腰上捏来。 秦棠原本还好好坐着,现在被人挤在角落里,围在身上的男人这里亲亲那里捏捏的,一阵阵酥麻,她忍不住推了推他:“我跟你说真的,你能不能严肃点。” “嗯,我很严肃。” “你们吃不吃饭啊,不吃我全吃了。”温田馨猛得打开门,站在原地怔了两秒,又啪的一声关上门。 秦棠慌了神,挣扎着要下去,双脚在空中划过,一击正中重要部位,那一下力道大的可以,隋彦闷哼一声,翻身闭目喘气。 秦棠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搁,急的手忙脚乱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踢你……那里的。” “秦棠,你真狠,我要断子绝孙了。” “我找个医生来啊?”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秦棠赶紧起身,手一紧,隋彦扭曲着俊脸,咬牙切齿:“回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秦棠在他跟前蹲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瞟向某个重创的部位:“严不严重?” “目前还不清楚,得试试才知道。”扣着她手的大掌改为抚摸,顺着她的胳膊一点点攀上去,到脖间的时候秦棠清楚看到那双明明很痛苦的眼里噙了层笑意。 她猛地站起来,脸上的愧疚消失殆尽,抬腿就是一脚,隋彦一身哀嚎,重重从沙发上栽下去,虽然不是重点部位,但也离那不远,隋彦叫得楼下握筷子的温田馨都不禁抖了抖手。 隋彦一出门,温田馨立刻过去粘秦棠:“你们下午干什么了,彦仔怎么叫那么大声?” “我们拍照了。”秦棠面不改色地说。 温田馨才不相信,她进去的时候明明两个人还一上一下地贴在一起,她儿子那脑袋还往人家女孩子脖子间拱着,还有那一声大吼,听得温田馨那个心惊胆战又浮想联翩的。 她想了想,又说:“秦棠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但是有些事情要hold住,别太心急啊,你要是喜欢那种口味的,下手轻点。”她可心疼着呢。 “等等,aunty,我们没有……”秦棠知道温田馨想歪了,还不止一点点歪,是彻底歪了。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都懂。”她说着脸红通通的,好像怀春的少女,“aunty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理解,就是你能不能温柔点,这种事应该是男人主动比较好吧。” 秦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一直点着头,温田馨看她乖乖的,很高兴,好不容易逮住“陪她解闷”的人这话匣子再也受不住了。 “aunty看得出来,我家彦仔对你有意思,我儿子我能不了解嘛,这里除了小玄,没有别的年轻女人来过,小玄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女明星,玄子。” 秦棠点头。 “我知道前阵子还有传她和我家彦仔绯闻的,但是你别在意哦,娱乐圈嘛,都是那样的,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小玄妈咪的曾祖母和我的曾祖母是亲姐妹,所有我们多少有点关系,关系是远了点,但中国人不总喜欢攀亲带故吗,有点关系就是亲人,所以我是她亲aunty,我们是有点关系的远房亲戚。” 怪不得那日在咖啡馆玄子跟她说从小跟隋彦一起长大,不过这关系,还真不是一般远。 …… 隋彦这几天不是饭后出去应酬就是干脆连饭都在外头吃,惹得温田馨数落他:“你怎么不多陪陪秦棠,一点都不知道体贴。” “我这就去陪,你自己喝了牛奶睡觉。” 秦棠来了香港后法国的课程也没落下,邓敏和文楚楚负责把上课的内容传给她,秦棠会在电脑这头做了,再给老师发过去,那些课都是很基础的,秦棠一个三十几岁人的思维,学起来也不费劲,她刚做完一个报告,隋彦就走进来了。 “没睡?” “马上了,有事吗?” “妈咪说我不体贴你,我就来体贴体贴你。”说着手一捞起,软软的身子到了怀里,“嗯,洗过澡了,很香。” “下礼拜查尔斯和班森要回法国了。” “回就回。” “我想……” “不准想。”隋彦打横抱起她,放在膝上,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跟抱小孩似得,还能玩她的头发和小脸,“留在这里,我妈咪很喜欢你。” “不可能,既然报了就要念下去。” 隋彦挑起她的一根头发在手心把玩:“我很欣赏你这种持之以恒的精神,但是……”话锋一转,绕着她发丝的手指收紧,“你要清楚,国外的传媒和国内的传媒完全是两个概念,你在法国学的,到了中国,很多都不适用,你一个女人,去那么远干什么,不如在国内学,我可以找人手把手教你,你想学什么,摄影?编导?广告策划?还是想进报社电台?只有你说不出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我想自己做我想做的事,就我自己。” “你是想跟你的阿笙团聚吧。”他似笑非笑的,红唇勾起的笑看的人胆战心惊之余还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跟阿笙团聚你也可以跟你的玄子妹妹团聚,你们不是很远很远的亲戚吗?” “妈咪跟你说了。” “妈咪跟我说……”秦棠一个急刹车顿住,脸一红,想从他身上下去,隋彦牢牢按住,笑的春风得意。 “这么快就喊妈咪了,嗯?” 秦棠一囧,解释说:“那aunty对我很好,叫她一声妈咪也没什么问题吧。” 隋彦一口一个没问题地说着,身子微微抖动,闷笑不止,秦棠怒了,死命挣扎着脱离桎梏,隋彦拍了拍她的屁股,在她耳边威胁:“别扭了,再扭下去撩了我,不如干脆试试那天有没有被你踢废了。” 他说着顶了她一下,屁股下的棍子硬硬的,有越来越烫的趋势,秦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刚好温田馨来敲门,隋彦一松手,秦棠快速地落地,去给她开门。 温田馨穿着睡衣,端着牛奶冲她笑:“我让阿来给你热的,喝了吧。” “谢谢aunty。” 温田馨探头瞅了瞅还靠在沙发上的儿子,仰着脖子问:“彦仔,晚上你睡这吗?” 隋彦过来说:“这个提议不错。” 秦棠把牛奶搁在餐盘里,揽着温田馨说:“我下了部美剧,想看吗?” 温田馨听了态度立马一变:“你晚上就看吗,那个,彦仔,你回房去,我晚上跟秦棠睡。”她动作很快,钻入被窝等着秦棠把电脑抱来。 隋彦看了已经看上的两人一眼,关了大灯,叮嘱:“别太晚了,你得让她在九点睡觉。” “你要睡吗,九点?” 温田馨一看屏幕上的时间,就剩二十分钟,赶紧道:“不行不行,怎么也得让我看完一集,你走吧走吧,别在这碍眼。” 十一点整,温田馨还看的意犹未尽时,秦棠已经把电脑关了:“睡觉了,再不睡你就老了。” 温田馨撇了撇嘴:“你不也会老。” “我才二十一岁,你已经……” “不许说!”温田馨捂住她的嘴,年龄是硬伤啊,温田馨当即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我睡我睡,你去关灯。” 秦棠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温田馨听着旁边轻缓的呼吸声,蹑手蹑脚地套上拖鞋出门,轻轻关上后,迅速朝东边的房间逼近。 隋彦正在看违约合同,看到本应该睡着的人突然出现在房里,他盖上文件,朝她走来,温田馨见他一脸怒容,赶紧说:“她睡着了,你赶紧去。” 隋彦当即明白了,露齿一笑,俯身抱了抱她:“不愧是我妈咪,就是聪明。” 温田馨满足地回房睡觉去了。 不过五分钟的功夫,大的才刚刚蹑手蹑脚地闪出,小的就光明正大地闪了进去。 隋彦掀开被子,摸到一个软软的身体,低头亲了会儿,放到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这才沉沉睡去。 秦棠一早醒来,发现身上又是沉沉的,她以为是温田馨,不敢吵醒她,把那胳膊挪开,可这一抓发现硬邦邦的,再一用力,一个刚睡醒的慵懒声音从头顶响起:“这次不错,比上次大力了点,你往下握握,我会比较舒服。” 男人晨起的某物故意往她腿上蹭了蹭,频频擦枪走火要往中心地带滑去,秦棠赶紧推开他坐起身,看了看还是自己昨天睡觉的房间。 “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夜游症,下次记得把房门锁好了。” 一大清早,在隋彦得逞的惬意笑容和秦棠不爽的小脸里开始了,隋彦去上班,秦棠看到温田馨总往她身上瞟的眼神,过去问:“aunty,你昨晚是不是也夜游了?” 温田馨一愣,随机点头,狂点,猛点。 秦棠笑笑,隋彦夜游谜团成功解开。 今天隋彦回来的比较早,事情似乎解决了,他整个人比前段时间放松了不少,吃了晚饭还跟温田馨下了盘国际象棋,过程是儿子杀的母亲丢盔弃甲、片甲不留,结局是在母亲挤着眼泪卖萌的表情里儿子“惨败”几子,成功“输”给了母亲。 夜里,温田馨还要跟秦棠看美剧,秦棠怕“夜游症”事件再次发生,干脆把电脑还给她,让她自个儿看去了。 隋彦今天心情很好,吃了点宵夜又去酒窖拿了瓶红酒上来,秦棠顺手要了一杯,站在他身边,看着外头绝美的夜景,问:“毁约的事情解决了?” “小事而已。” 秦棠笑,如果真是小事,那日饭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老板需要周旋,隋彦把她带去后,虽然大家再没谈公事,但现场的气氛明显不对劲,看着是餐桌实则是谈判桌,空气中似绷了根弦,随时会断裂的样子。再加上孟娇一直跟她念叨的玄子被雪藏的事,秦棠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小事你处理那么久?” 隋彦喝光酒,又斟上一点,湿湿的眼睛堪比星星:“大公司程序都比较多,我这人不喜欢麻烦的东西。” “其实,你可以不用雪藏玄子的。”不雪藏玄子,埃莱科年初就定的第二部贺岁片有了女主角就能成功开拍。听秦眉说,就几分钟的功夫,前一秒隋彦谈完贺岁片的具体事宜,后一秒就宣布玄子被冷藏。 那么草率的决定,不像是隋彦的作风。 秦眉隔着电话跟她说:为了你。秦棠听完,整颗心都是颤的。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社会不是可以任性的舞台,我不顾公司的利益雪藏她,我就有义务承担责任,除了给董事会一个说法,还要给投资方一个交代。” “那……”秦棠捏紧了高脚杯,“赔了很多吗?” “做生意有赚有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赔违约金的程序麻烦点而已,除此以外我认为毫无压力,这世上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算是难事。”隋彦说着用红艳艳的唇啄了一下发愣的她,待秦棠回魂,一脸酡红,他缓缓地笑了,声音清润醇厚,“我的女人尤其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夜幕低垂,整个香港灯火璀璨,盯着她的那双眼睛光亮一片,秦棠的心脏继续颤动着。 不管何时何地,哪怕是跨越了一世的距离,这个傲慢、霸道又温柔的男人依旧能激起她心头的万千海浪。 爱入骨髓,或许就是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的都是偏妹妹的戏,不是姐姐打酱油了,是姐姐的戏留在后头,我需要虐一虐,原本打算不虐姐姐的,可素我这么恶毒的人不虐是不可能的。 前几天看到底下有人说“秦棠在前世自己本身有问题,遇到事情,不信任老公,还结果还不去大胆求证,于是故事就这么产生了”。我想说这位孩纸说对了,故事就是这么产生的。因为她作死了,才会有这个故事。她是一个不懂得付出不懂得去爱的孩纸,希望通过磨练,秦妹妹能慢慢学会独立,学会去爱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才是秦妹妹重生的意义)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矫情女死后一步步领悟爱情 、婚姻和责任的故事。 下更在明天早上,凌晨啥的也说不定。 第49章 多角关系49(秦姐姐章 ) 处女作大卖,随之而来的是身价大涨、片酬不断,秦眉手里的档期一直排到明年,顾临凭一部电影瞬间成为娱乐圈最具潜力的新人。 公司里,多少一起挖掘的艺人用羡慕的眼光看他,连经常活跃在荧幕上的一哥薛莱恩也忍不住斜眼瞧他:“行啊你,这是要跟我争的趋势吗?” “这个提议不错,我会考虑的。” 薛莱恩脸色一变,甩甩头发,说:“猖狂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猖狂,我只用实力说话。” 薛莱恩所谓的“代价”就是顾临之前订下的一档访谈节目临时被取消,为此秦眉特地去找了节目组的总导演。 导演说临时换人,换的不是别人正是薛莱恩,其中的缘故导演没细谈,就拿一句业内规矩搪塞了。 “通告是事先谈好的,现在打声招呼就想临时换掉,这不合规矩吧。”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台里的意思。” “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和理由,不然我没法跟我的艺人交代。” “秦眉,这是台里的意思,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台长吩咐了换人,就是你们隋总来了也没用,寰宇是寰宇,你们埃莱科是埃莱科,向来只合作不干涉,我们台长说换人,哪怕到了录制前一秒我们也得换。” “那好,我去找你们台长。”秦眉说走就走,导演拉都拉不住。 “这怎么了?”有场务过来询问。 “现在的年轻人啊脾气都大,还执拗。”导演摇摇头,催促,“再去催催主持人,快点换稿。” 秦眉当然不会去找寰宇的台长,而是直接去找了寰宇台长的同胞弟弟——薛莱恩。这个本市最风流的单身汉。 薛莱恩依旧混在私人会所里,正左搂右抱地享受着,服务生过来说有人找他,薛莱恩头也不抬,刚想说不见,那个身影已经杀到了跟前。 秦眉把包丢在沙发上,赶了那几个小姐离开,在薛莱恩如狼似虎眼神里质问:“是你让台长把顾临换掉的?”。 薛莱恩摊摊手,抵死不承认:“不关我事,我快一个月没跟我哥联系了。估计是台里明智,发现姜还是老的辣,觉得我比顾临更帅更有实力,so……”。 “少给我来这套。”秦眉怒了也不管对方是谁,她扫了眼周围好奇的目光,压低了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 “对面有个酒店,我有会员卡。”薛莱恩站起身,开始穿衣服,手从袖口伸出来时候“很巧”地碰了下秦眉臀部,秦眉一把扣住他的手,警惕地盯着他:“你干什么?” “不小心。”他痞痞地一笑,迈着大步离去,私人会所都是圈内熟人,遇见难免打个招呼,薛莱恩礼貌地微笑,端着男艺人该有的风度,秦眉在后头冷笑。 “你把车开到前面,就在车上说。”秦眉扣上安全带道。 “听你的。”薛莱恩居然一口答应,“对了,谈正事前先陪我吃顿饭,一直没请到你吃饭,赏个脸。” 薛莱恩在附近的西餐厅订了餐,在里面用餐的都是穿着光鲜礼服的年轻男女,薛莱恩好歹一身西服,还算相配,秦眉就简单了,大衣,牛仔裤,高跟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地坐下。 秦眉哪有什么心思吃饭,一顿豪华的西餐,她只动了几口就收住,薛莱恩也随着她的动作放下刀叉:“不多吃点?” “说正事。” “在这?抱歉,我没兴趣谈。”薛莱恩饮下一口酒,喊来服务员结账,说,“去酒店。” 秦眉盯了他几秒,突然冷笑两声:“把你这套潜规则的戏法用到女艺人身上去,在我这里没用。” 薛莱恩一副很意外地样子:“你想哪去了,你跟顾临要触碰公司的雷区,我可不想冒险,我还想多赚点钱,不想成为下一个韩韶芸或玄子。” 秦眉想他这种花花公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断送前程,便拿了包跟着他走了出去,隔了两桌的位置,一个年纪尚轻的漂亮女孩看着一男一女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 “现在能说了吧。”秦眉站在门边说道。 “急什么,先喝杯酒。” 秦眉一口回绝:“我不想喝。” 薛莱恩倚在窗边,脱了黑色的西服,随意地解开衬衫的扣子,敞到胸部以下,手里摇晃着红酒杯,盯着依旧站在门边的女人瞧。 秦眉看了眼时间,催促:“你快点,我没时间跟你耗。” 薛莱恩走到一边,拿起红酒瓶往杯里倒了一半,放下酒瓶后左手微举,缓缓解着袖口,轻碰触间,一包不明包装袋滑入手掌中,指尖清弹,白色粉末迅速滑入杯中,眨眼溶解。 薛莱恩端了两杯红酒过去,举到她跟前:“真凶,来,喝口缓解下气氛。” 秦眉接过,审视了一下红色的液体,薛莱恩轻笑:“放心,毒不死你的。” 秦眉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小口:“说吧。” 薛莱恩松口:“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我的主意,我让我哥临时跟导演组打了个招呼。” “理由呢?” “理由不就在这吗?”薛莱恩笑的一贯轻浮,秦眉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巴掌。 “你也看到了,每次我想单独约你都会有人阻拦,顾临看你看那么紧,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只好用这招,不然你会主动来见我吗?” “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一个出道那么久的大明星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一个新人,我只能说我很恶心,薛莱恩,我以为我们也算半个朋友,可我现在我才发现跟你做朋友让我恶心。” 秦眉说完,把杯子随意一搁,头也不回地转身,来不及拧门把,身后欺近一个滚烫的身躯,不待她反应,那具躯体的主人已把她死死压在了门上。 “还有更恶心的,要不要试试?”他一把捂住秦眉的嘴,在她耳边低笑,身上强加的重量压得秦眉骨骼发疼,“我想跟秦小姐春风一度,就这么简单。” 秦眉想叫出声,回荡在房间里的只有无力的唔唔声。薛莱恩在风月场所呆惯了,习惯直接进入主题,没兴致跟女人*,趁秦眉还在挣扎之际,他拿膝盖顶着她的身子,大掌伸入她的牛仔裤中。 裤子很紧,薛莱恩的手进去的很困难,秦眉又死死贴着门板,意识到他的动作时双眼睁大,浑身紧绷,双腿死死加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紧张,放松点。” 秦眉已经恶心到极点了,眼里都是对未知遭遇的恐惧和愤怒,她怎么能忍受其他男人的手肆意游走在她身上。 当薛莱恩的手隔着底裤成功抵达她的禁地时,秦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敲得门扉发出重响,薛莱恩怕引来人,打横抱起她,丢到床上,秦眉起到一半,又被他狠狠压住。 “顾临没碰过你吗,你那么抵抗。” “薛莱恩,你他妈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给我滚开!”秦眉恶心的口不择言。 “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好看,难怪我光想着下面就发疼。”薛莱恩眼底一沉,嘴角的弧度近乎残忍,抓着秦眉的手就要往他身下握,秦眉死死抓着床单不松手,薛莱恩见她的注意力放到手上,手快速地扒开她的紧身牛仔裤,纠葛间,牛仔裤被扯到膝盖上,衣服上缩,露出可爱的肚脐眼,薛莱恩看红了眼,没头没脑地亲了上去。 秦眉大叫着,手去够口袋里的手机,薛莱恩反手一扣,急了,听得咔的一声,秦眉眼前一白,疼的浑身冒汗,手腕无力地垂落。 薛莱恩还没意识到不对劲,疯了似得扑在秦眉身上,从肚脐直接亲到脖子,湿乎乎的吻,落在秦眉身上好像有一万只蛆爬过的感觉。 当他的手触及到她光滑的耻骨时,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叹起来:“真是个宝贝,秦眉,你长得可真妙,这滑的,早知道就早点下手,白白让我想那么久。” 身子不断让人侵犯,哪怕只是一只手,已经让她有了杀人的冲动。 薛莱恩兴奋地起身去解自己的裤子,秦眉看中空隙,咬牙用脱臼的手撑起发烫的身子,疼的浑身一抽,她拉起裤子,跌跌撞撞地下床,刚下去,腿竟然一软,身子朝前倾去,脑袋磕到墙上,天旋地转的晕眩。 薛莱恩也不急了,看她在地上艰难喘气,抵抗强劲的药效。 秦眉浑身热的可怕,小腹的酥麻让她浑身都缩了起来。她回头,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你给我吃什么了?” “让你屈服的药。”薛莱恩掐上她的下巴,“你太烈了,我怕用强的驯服不了你,只好给你吃点开心的药,有感觉了是不是,别急,我很快就来安慰你。” 薛莱恩自顾脱了全身的衣服,蹲下,还想去碰她,秦眉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薛莱恩挨个正着,眼花之余,秦眉忍着体内的热潮和手腕的疼痛费力地抄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砸去。 “你给我去死!” 秦眉眼底猩红一片,身体如蚂蚁爬着的感觉烧的她理智全无,耳边都是薛莱恩痛呼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发丝乱的挡住视线,看不见目标,只凭感觉砸下去,敲到的都是*的厚重感。 也不知道砸了多久,她听到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手里的椅子被人硬生生夺下,大汗淋漓中,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愤怒的,阴沉的,更多的是焦急。 她抑制不住一声呜咽,头一仰,意识全无。 作者有话要说: 虐妹妹的节奏逐渐放缓,进入虐姐姐阶段,姐姐党当心了。 第50章 多角关系50 秦眉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孟娇,她张了张嘴,孟娇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把一直准备着的温水喂入她嘴里。秦眉费力地咽下去,看了看周围,轻声问:“我在哪?” 孟娇拍着她的背说:“市医院。” 秦眉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按着头记起昏迷前那让她恶心得胃里翻滚的人和事,后怕地抽了口气,顿觉胃部异样,说不上来多难受可也不似平时轻松,仿佛有什么东西进去搜刮过一样。 “姐你别动。”孟娇扶住下床的秦眉,“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医生给你洗了胃,你得多休息。” “洗胃?”秦眉已经慢悠悠地挪到了窗前,看着乌漆墨黑的外头,问,“为什么要洗胃?” “你都忘啦?”孟娇看了看她的表情,硬着头皮答,“你被人下药,我们把你送到医院,医生给你洗了胃。” 秦眉记起昨天失控的场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昨天她似乎用这双手抄起椅子狠狠砸来着,后来,有人踹门,再后来,她看到一张带着懊悔心痛的脸,她所有的神经在看到那张脸时轰然松弛,然后她忍不住哭了一声,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跟上次在更衣间一样,他总会在她万分危急的时刻出现,可这次,这个能带给她如山敦实般安全感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把她交给了医生,然后不见。 在她被那媚药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竟然把她一人留在了医院,冷静下来秦眉想想都觉得不可置信,以前两人缠绵,情到浓时顾临总能凭着惊人的克制力停下来,一开始她不理解,后来她也渐渐明白了,或许真如他说的,没准备好,男人的第一次总会状况百出,她能理解他的紧张,或许真如他所说,怕她难受才迟迟没有占有她,可这次,薛莱恩都把她逼到他面前了,她明明已软成了一滩水,他竟然还不肯要她,就这样把她丢下,医院,医院,为什么不是那张一起躺了好多次的大床,而是冰冷的医院病房。 想到这里,秦眉急声问:“他呢?” “啊?”孟娇愣了愣,“那个,受了‘点’伤,还在休养。” “他受伤了?”秦眉一把抓住孟娇的肩膀。 孟娇看她紧张,恨不得代之受苦的表情,赶紧摇了摇头:“不,我说的是薛……” “别跟我提他!”秦眉厌恶地蹙眉。 “哦,顾临啊,其他电台联系了卫总监,说对他很有兴趣,邀他作期访谈,他现在应该在做准备吧。” “哦,这样。”秦眉点点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说卫总监,那她……” 孟娇赶紧解释:“她不知道,你昏倒后,顾临和薛莱恩关起门打了一架,接着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听说卫迪不知道她和顾临的事,秦眉才松了口气,因为自己一时不查,为一个人渣毁了顾临的前程那她得怄死,想着,秦眉对孟娇语重心长道:“娇娇,以后那样的人我们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你可别跟公司里个别女艺人学,看见长得好看的男人就往上贴,像那种长得好,没品没德的,碰不得,听到没有!” 孟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神情略显呆滞,秦眉盯着她问:“你想什么呢?” 孟娇扯了扯嘴角,过来扶她:“就是有点心有余悸,顾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真是吓死了,你要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几个弟弟妹妹怎么办,你进医院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跟秦棠说一声。” “跟她说什么,她那颗小心脏还不够吓得,这不都没事嘛,怪我自己遇人不淑,太相信那样的人渣,算了,不提了,我睡会儿,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秦眉说着躺下,人缩进被子里,只露个头和胳膊在外头,半天没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看到孟娇还站在原地,便问:“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孟娇小步挪过去,看了秦眉一眼,被盯的人失笑,捏了下她的鼻子:“你这是被秦棠附体了,怎么还扭扭妮妮的,有事直说。” “是这样的,陈姐说我脸型不好,所以让我去整形,我可能暂时不能照顾你了。” 孟娇的表情一反常态的哀怨,秦眉不免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小孩,照顾什么,行了你走吧,我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出院。” 孟娇咬了下唇,在秦眉驱赶的眼神里走了,秦眉闭眼趟在床上,想了下刚刚孟娇欲言又止的样子,频频失笑,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给顾临打个电话,看了眼时间,又怕他在录节目,只能发条短信。 “工作?” 短短的两个字,她足足等了半个钟头,手机屏熄了亮,亮了熄,看到的永远是冰凉枯燥的屏保,秦眉歪着脑袋,手里握着手机一不小心睡着了,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秦眉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去看握了一晚的手机,依旧没有回复。 秦眉是工作狂,上午刚出院下午就踏进了埃莱科,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不少同行都用惋惜的眼神看她,秦眉被看的后背发凉。 刚到办公室,卫迪一个电话,催命似得把她叫了过去。 “不是胃不舒服吗,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估计是顾临和孟娇这么跟她说的,秦眉笑了下说:“休息了一天,已经没事了。” 卫迪点点头:“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你也别太在意了,以后你就负责孟娇吧,你们熟,她就交给你,今晚你连夜陪她出国,然后负责新歌的录制工作。” 秦眉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孟娇跟我,那顾临?” 卫迪看了她一眼,犀利目光之中还带了股不知名的情绪,跟刚刚那群同事看她的很像,秦眉一时如同芒刺在背,她第一次反应就是:他们的事还是让人知道了。 “陈姐资历比你高,经验丰富,顾临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这么听来,秦眉心头又是一舒,卫迪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梳理了下心绪,道:“我在埃莱科的这些年还没出过错,我自认为同样有能力带顾临。” 电话一个接一个进来,卫迪低头开始处理公事:“就这么定了,你快速上手,接手孟娇,对了去韩国的十天,最好不要随便跟人联系,孟娇整容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希望媒体借题炒作,影响专辑发行。” 秦眉给孟娇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医院,秦眉在那端听着她死气沉沉的声音问:“我都出院了你还去医院干什么?” 孟娇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清楚,秦眉懒得废话,直接让她马上出现。 秦眉去家里收拾行李,孟娇进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秦眉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瞅了瞅:“又跟人吵架了?” 埃莱科几个新人掐架是常有的事,孟娇性子急,说话又不经大脑思考,为此经常跟人发生争执,秦眉也不是没见过,但从来都是她吵赢得份,像今天这样被弄成个兔子眼实属少见。 秦眉递了杯水给她:“说吧,你去医院干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顾临不会也在医院,我把他砸伤了?!”那天实在太混乱,顾临冲进来的那一瞬秦眉还在拼命砸着,难免误伤,出了院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又不回,难怪秦眉多想。 孟娇拉住她,连连飙泪摇头:“不是的,姐,我刚刚去了整形医院,我害怕,就去问了问,他们说,有人做脸部手术后成了面瘫,还有人做双鄂手术做成严重歪脸的,我害怕,怕到时候我也变成那样。” 秦眉叹了声,道:“你想什么呢,不会的,公司给你安排的是最好的医院,你就放心吧。埃莱科做过整容的多得是,怎么不见得她们有事,你想太多了,我们还年轻,皮肤那么好,术后修复很容易的,别想那么多,嗯?”秦眉站起来,“那,现在去整理行李,我陪你去。” “不是……姐,为什么?”孟娇摸一把泪,跟着站起来。 “你还不知道吗,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了,你跟着我,这下不用担心被陈姐骂了吧,不过你做不好我也一样会骂你的。” 孟娇愣了半晌,才道:“好呀。”多多少少的,表情有丝不自然。 半夜,在秦眉和孟娇飞往首尔的同时,一抹冷毅的身影出现在埃莱科名下的机密医院里,从走廊疾步而来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意大利手工制成的褐色皮鞋砸在地面上,发出空旷森冷的敲击声。 他在一个加护病房前停住,竖着衣领,目光森冷地看着里头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的男人,玻璃外的男人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烈鹰般的眸子细细描绘着里头男人苍白的俊脸,心中怒火翻腾的同时暗暗发誓:莱恩,哥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你现在有多痛苦,我就让那个人比你还痛苦! …… 回法国前,查尔斯特地到隋彦的酒庄蹭酒喝,班森跟在他身边,直言要找伊尔玛,隋彦很遗憾地告诉他伊尔玛跟他妈咪去铜锣湾玩了,不在。 班森失望了,心不在焉地品尝着珍藏了几十年的红酒,喝白开水一样随便。 查尔斯说明天就回去,问伊尔玛是不是也回,隋彦直截了当地替人决定:“她不回。” “那她不去上课了吗?”班森趁机问。 “香港有很多优秀的老师,我想她暂时没有回去的必要。” 秦棠和温田馨回来的时候班森眼睛亮了下,随机又迅速暗淡下去:“伊尔玛,我们明天下午飞,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吗?你想学摄影,查尔斯也可以教你的。” 秦棠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人又自作主张地乱说了什么,她瞪了眼插着裤兜斜靠在门边无关痛痒地看着这厢分离一幕的男人,说:“我暂时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但是我会尽快回巴黎的。” 温田馨只看到一个长得黑黑,还没有她儿子四分之一帅的外籍男子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秦棠,心里一阵不舒服,可她又听不懂法语,只好向儿子求救:“他们说什么呢?” 隋彦叹了声,右手搭上眉心,头疼地按了按:“陪你解闷的人要走了,还跟个法国男人。” 温田馨听完,俏脸一变,气呼呼地拉过秦棠,护小崽似得护在怀里,用英语和跟她儿子抢人的小伙子说:“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她要留在这里,作我儿媳妇,还要给我生个很可爱的孙子,我们未来有一大堆计划,你们请回吧。” 温田馨端着贵妇人该有的高贵气派,说着让人捧腹的幼稚话语,那样子好像一个大孩子跟一群小孩子抢糖吃。 秦棠面部微红,一顿尴尬。 查尔斯笑了笑,拉过不明就里的班森走了。 紧紧关上门,又吩咐菲佣把外头的大铁门也给锁了,温田馨迅速喝了牛奶,捧着电脑去缠秦棠,秦棠看她又把前几天看的美剧拿出来播,哭笑不得:“你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从小在香港名门望族长大,同时受过中西教育,二十岁就从香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说:“看完还能再看啊,顺便练练口语。”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读者吐槽,谢绝同行扒榜!!!说点和文有关的:如文案所写,文中每人都有让人膈应的阴暗面,如果哪天哪个人踩中了各位的雷区,不要诧异,请大肆吐槽!!下节预告:俩字:开船!!! 第51章 多角关系51(秦妹妹章 ) 温田馨对秦棠黏糊的程度已达到了非人地步—— 跟着她起床,跟着她穿衣,跟着她刷牙洗脸…… 秦棠上厕所的时候还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投降:“我发誓,今天,至少现在这个时间,我还不会走,那现在我要上厕所,你这么一直看着,我真的没感觉。” 温田馨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秦棠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早饭,温田馨立刻吩咐阿来出去采购食材,她说了一大堆,阿来拿笔一条一条列在纸上,最后温田馨没耐心了:“哎呀,你不会全部都买一点啊,特别是冬菇,多买点啊。” 秦棠听了忍不住问今天什么日子,她记忆里,温田馨不吃冬菇,带的隋彦都不吃冬菇,隋彦不吃冬菇,带的她自己也不吃冬菇,那就没人吃了,偏偏温田馨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问她什么都不说。 阿来买来食材,主动把厨房让给了秦棠。 秦棠没来之前,阿来是这个家里的一级大厨,不但是大厨,还是一个精通英语,在家政市场受过专业训练的顶级菲佣。 秦棠来之后,对于厨房里的活儿阿来也只能自知不如的退居二线。 温田馨继续发挥粘人的本事,跟着秦棠在有普通人家一个主卧大的厨房转悠,她什么也不会,只能握着筷子逗弄逗弄活鱼,耳边听到一连串干脆的咚咚咚声,她吓得心惊胆战的:“秦棠啊,你小心点啊,慢慢切,可别切到手了。” “不会的,我切惯了。” “你厨艺真好,你妈妈教你的吗?” 秦棠的刀不小心滑了一下,擦着皮肉而过,温田馨拿来ok帮给她贴上:“让你切慢点吧,都出血了,疼不疼啊。” “好多了。”秦棠收回手,慢慢淡忘没有妈妈这个事实,而温田馨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自己刚刚问什么了,在厨房待了半天,她也累了,年纪大了站久了腰骨都开始酸痛,她说休息会儿就出去了。 她走后,秦棠效率反而高了不少,六点,六菜一汤新鲜出炉。 清蒸鲈鱼、柠檬炖鸭、虾子扒海参、海棠冬菇、油泡螺球、豆豉蒸小排、芡实淮山枸杞排骨汤,上桌的时候温田馨满意地巡视了一周,差点就忍不住握着筷子夹下去。 六点半的时候温田馨已经饿得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了,六点三十一分,隋彦回来,脸上笼了层疲倦,温田馨刚抬起的眼皮瞬间又耷拉下去。 隋彦闻到一屋子的菜香味,边脱外套边问:“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秦棠端了小碗面条出来:“她说有客人,让我做的。”走到温田馨身边,把热乎乎的东西递给她,“饿了吧,先吃点面条垫垫肚子。” 温田馨刚接过去,阿来就来报客人来了,温田馨立刻站起来,动作快的打翻了瓷碗,热乎乎的面条带着鲜嫩的汤汁一咕噜全洒在了她刚在铜锣湾采购的羊毛连衣裙上。 同一时间,门口响起一个冷嘲热讽的女声:“啧啧,我说为了迎接我你也不至于这样吧,大半个月没见而已,瞧你激动的,阿来,扶你家太太去拾掇拾掇。”玄潇年一步步过来,看着手忙脚乱的温田馨发笑。 隋彦看清来人,墨色的眸子微微一变,他吩咐阿来去盛饭,转身对正帮着温田馨擦拭的女人说:“你带妈咪上楼换件衣服。” 他动作很快,电光火石之间,玄潇年只看到一个瘦瘦的背影,那个背影轻嗯了声,放下手里的纸巾,搀着温田馨过去,而就在转身的瞬间,秦棠的余光和玄潇年的碰撞,前者身子一僵,后者凤眼一眯,似在细细打量。 错愕了两秒,秦棠的脑子轰的炸开,还待确认时,隋彦已经按着她的肩膀强行扭转了她的身子:“上楼去。” 秦棠看了他一眼,又听温田馨在耳边抱怨太麻烦了,不愿意去换,她干脆松开搀着温田馨的手,一把推开挡住她视线的身躯,飘着浓郁菜香的空气中,两双经久不遇的眸子激烈碰撞。 当玄潇年还在将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比对时,秦棠已经握着拳头厉声喊了出来,那个弄得她家破人亡的名字从她嘴里碾磨似得蹦出来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温田馨更是发出了“啊,你们认识啊”的感叹,隋彦皱了下眉头,上前按住秦棠的肩膀,对玄潇年说:“aunty每天那么忙,应该没有时间坐下来吃饭吧,我看还是请回吧。” 隋彦说完,察觉到一束难以忽视的目光,目光的主人嘴角噙着道冷笑,冷冷地看着他,很快,玄子收回目光,对着母亲冷嘲热讽:“何必呢,根本没人欢迎我们。” “小玄怎么这么说话,快过来让aunty看看,好久没见着你了,是不是瘦了。”被蒙在鼓里的温田馨拉过玄子细细打量着,完全不明白周围升级的火花意味着什么。 玄潇年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职业套装下,她的身板挺得又直又孤傲,一向不喜欢她的温田馨忽然打来电话说请她吃饭,玄潇年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是好奇,她想看看她那个娇滴滴的远房妹妹到底想干什么,同时也想见见小玄口中的秦棠是不是就是她心里想的那个,那个张嘴就咬了她一口的六岁女娃。 打量了这么久,玄潇年几乎可以肯定,面前死死盯着她的女人就是那个秦棠,她面不改色地开口:“你都这么大了。”她目光所到的是那个怒视她的小女人。 “是,我二十一了。”秦棠道,“想不到你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地跟我说话。” 玄潇年短叹一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见到你,对了,秦眉呢?” “你不配提我姐!” 玄潇年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秦棠,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敌视吧,你家庭破裂是谁造成的,需要我明说吗,要不是卓素婷……” “不许你提我妈!”秦棠甩开隋彦的胳膊,朝玄潇年冲过去,隋彦从后头揽住她的腰,秦棠伸着手,愣是碰不到她一根头发丝,“隋彦你放开!” 隋彦紧紧箍住情绪崩溃的秦棠,凌厉的墨瞳毫不客气地射向玄潇年:““aunty,要是你听不懂我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请你以后别再来了。” “不是彦仔……” “你闭嘴!” 温田馨被他一吼,嘟了嘟嘴,松开玄子的手委屈地到一边去了。 玄潇年似乎仿若未闻,她轻蔑的目光往紧紧想贴的两人身上一扫,道:“呵,秦棠,我可算知道了,你故意接近隋彦是想报复我女儿吧,你记恨我,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让我女儿身败名裂,而傍上隋彦就是你达成目的的最快途径。”玄潇年又冲脸部线条紧绷的隋彦道,“彦仔,aunty一直以为你的品位相当高,可是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比对比对,她哪里比我家小玄好了。” 唇红齿白的妖魅男子周身笼着层寒霜,那张招花引蝶的脸冷冷的,嘴角却一如往常地勾着:“aunty说对了,我的眼光最近不行了,那么多女人放在我面前,我偏偏哪个都看不上,就喜欢欺负这一个。”他逗了逗秦棠因愤怒而涨红的小脸,大大方方地说,“可偏偏我这人心眼小又恶毒,这个小东西就我一人能欺负,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最好离我的东西远点,不然哪天我脾气不好了,伤亡自理。” 玄潇年微微一颤,扶住墙壁稳着身子,隋彦这是警告她,秦棠动不得,要是动了,他会不惜一切让她付出代价。 玄子听不下去了,她拧着秀眉质问玄潇年:“妈咪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认识她,她又为什么认识你?!” “对啊,潇年,秦棠,彦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隋彦的声音拔凉,“阿来,带太太上楼去。” “我不去,你们不说清楚我就不上去。” “还嫌不够乱,上去!” 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儿子今天呵斥了她两次,温田馨生气了:“你这是跟妈咪说话的态度吗!我说不去就不去。”她说着想去拉秦棠,可一看那一直在隋彦怀里簌簌发抖的小女人红着眼睛,脸色差的恐怖就又不敢了,只能站在一边说,“秦棠,你说,是不是这个坏女人欺负你了,如果是的话,别怕,aunty给你做主!” 秦棠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吸了口气道:“aunty,我谢谢你,但是,这个主你还真做不了。这个女人,她毁了我的一切,我跟姐姐,我们过得那么辛苦都拜她所赐,玄潇年,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指摘我,呵呵,你这副贼喊捉贼的嘴脸我看着就恶心,简直恶心死我了!” 玄潇年脸色一沉,指甲扣住自己的包:“那很抱歉,你父亲倒很喜欢看见我这张脸,他宁可要我这个恶心的女人也不想要一尊成天只知道雕刻,自己都快活活变成雕塑的女人!”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秦棠疯了似得挣开隋彦的束缚,冲过去抓玄潇年,玄子推了母亲一把,秦棠的手刚好拉下玄潇年的丝巾,玄潇年头一偏,露出脖间浅淡的疤痕。 她摸了摸,冷笑:“那个时候没咬死我,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都给我住口!”玄子喊道,美得让人心惊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她瞪向自己的母亲,“你别告诉我她就是那个秦泰的女儿!” 玄潇年的沉默换来了玄子的一顿冷笑,她抓过大衣披上:“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秦棠有句话说得对,你真让人恶心!” “温田馨,你今天设了这场鸿门宴就是想揭我伤疤的吧,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玄潇年说完,追着玄子跑了出去。 同一时间,秦棠冲到餐厅,把上头精心准备的晚餐全部掀翻在地上,地上开了花,秦棠蹲下,双手捂着脸,肩膀抽动,温田馨站在一边不知所措,隋彦过去抱住她,她挣扎了几下,呜咽声更大。 隋彦打横抱起她,转身上楼,经过呆愣的温田馨身边时,说:“我抱她去睡觉,你让阿来弄点吃的,吃完了就去睡觉,还有,不许再联系玄潇年。” …… 秦棠想起了小时候,想起妈妈穿着干净的白t恤和米色的休闲裤,挽着头发坐在窗边雕刻,一侧的阳光投射在认真工作的女人身上,那一刻,秦棠觉得妈妈身上有种超凡脱俗的美。 她妈妈是艺术家,她一直引以为傲。 然后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闯入她们的世界,妈妈开始变得沉默,直到有一天,父亲和那个女人事情让妈妈撞见,妈妈执意要带走她,被姐姐,爸爸跟那个第三者拦下,她还记得自己狠狠往那个女人的脖子咬了一口,狠的牙齿上都是血,再接着妈妈出了事故,爸爸郁郁寡欢的,公司业绩下滑,终于在一次醉酒驾驶中,他也走了,然后那个女人帮她们联系了孤儿院,手握秦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远走香港,一夕之间,她和姐姐从千金小姐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是玄潇年留在她童年的阴影,她两辈子都去不掉。 秦棠哭懵了,气息都开始不顺,揪着面前的衣服身子一颤一颤的,隋彦把她抱到自己房里,坐在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地上,挨着窗户,把她放到腿上,秦棠一抬头,刚好可以俯瞰整个香港的夜景,灯火辉煌的,很漂亮。 她呆呆地看着,哽咽道:“我小时候,爸爸把我抱到阳台上,我也可以看到整个c市的夜景,特别好看,后来爸爸让人把我房间的窗户全改成落地窗,我睡觉的时候盯着盯着很快就睡着了。” 隋彦摸摸她的头发,无声地听她一边哭一边说。 “你是不是早知道?”秦棠喃喃,“你们常来往,你不会不知道,而且,你还知道我父亲。” 那日在别墅,她跟他说不喜欢姓玄的,隋彦问起秦泰,秦棠并没有很诧异,十多年前,秦泰在商界很有名气,隋彦不会不知道,可是现在想想,他不只知道秦泰那么简单,还应该知道她们家的事。 秦棠这么一寻思,再联想到隋家跟玄家或多或少有的那么一点点关系,心里更难受了。 “你知道,还让她过来,你是不是成心的,玄潇年有点说错了,不是我刻意报复玄子,是你想报复我,你要给你的小玄妹妹出气,你故意的!” 隋彦这下可冤枉了,他白天接到总部来电,卫迪汇报了顾临和薛莱恩的事,刚杀青的贺岁片,两位男主角,一个进了警局,一个进了医院,后期的宣传泡汤,埃莱科为此损失一大笔,隋彦一面让卫迪联系医院给薛莱恩最好的治疗,一面又联系了顾临的父亲,他父亲是政府的人,出面,保他儿子也不算太难,可薛莱森那里就不好交代了,对方咬的紧,刚一出事,就亲自致电,态度决绝地问他要交代,牺牲一个艺人隋彦自然不会在乎,他在乎的是埃莱科的形象,企业无形的价值。 那厢正头疼艺人打架的事,这厢毫不知情的温田馨又把玄潇年叫了过来,闹了一出大戏,玄潇年走了也就算了,偏偏怀里的这个大受打击,从进来眼泪就没断过,还有越哭越勇的趋势,一面碎碎念着,一面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没什么声音,不会嚎啕大哭,就知道闷声痛哭着,哭一会儿咬一下小嘴,再张嘴哭一下,看得人心都揪到一块儿去了。 隋彦低头吮去她脸上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珠子,柔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我确实知道你的事,但我不知道妈咪叫了她们,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见到玄潇年的。” 秦棠哭了一会儿,起身往外头走去,隋彦把人拉过来,腿被她屁股重重一坐,他快速地皱了下眉,轻呵她:“干什么去。” “我……我要给姐姐打电话。” “别打了,她陪孟娇出国整容了。”他脱下衬衫给她擦了擦脸,说,“工作接替,她现在是孟娇的经纪人,明星整容就等于是国家机密,你暂时联系不到她。” “那我跟谁去说?” “你跟我说说。” “你们是一伙的。” 隋彦这刻气的肺疼,敢情他刚刚是在说废话了。想解释,她一副快哭死过去的样子想来也听不进去了,他干脆低头去亲她,一吻封唇是最好的办法,省的再哭下去,声音哑了不说,房间也让这泪水给冲了。 秦棠看着眼前浓密的睫毛,一愣,被吞没的唇唔唔的,很想说话,隋彦松开她,头抵着她的额,等她发话,秦棠赶紧道:“你心虚了是不是……唔。”还没说完,又让他给封住,还是封住的好,现在这个女人脑子已经全部混乱,一心一意认定了他和玄潇年密谋,联手气她这个“事实”。 这个姿势久了脖子酸的慌,隋彦干脆把她抱起来抵到前面的玻璃上,秦棠双手撑在子弹都穿不透的玻璃窗上,眼里挂着泪,嘴上还抽抽噎噎的,身后男人的头贴着她的脖子轻啃,秦棠身子一颤,又嘤嘤哭起来。 隋彦真是无语了,这女人平时不给你一点反应,你说一大堆她给你摆张死人脸,一旦哭起来又跟要死似得,停都停不下来。 她那么瘦瘦的一团在他身前发抖,那可怜的的样子真想让人狠狠摧残了,正好上次没吃到嘴,这会儿借机享受享受,好转移下注意力,想着,他就动手扯她身上的衣服。 “呜……”秦棠猫咪般呜咽了一声,扭了扭身子,屁股擦着他身下的铁枪而过,隋彦嘶了一声,手掌飞速,眨眼功夫,女人身上已被拖得只剩一件嫩黄色的胸衣,她胸部小的可怜,胸衣穿了反而碍事,隋彦干脆一把扯了,大掌伸过去罩住。 “啊,冷。”赤-裸的上身贴到冰凉的玻璃,浑身开始泛上鸡皮疙瘩。 “一会儿就热了,很快。” “你、趁人之危。”秦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流。 “一会儿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趁人之危了。” 他抬起她的腿,退去厚厚的黑色打底裤,裙下的两腿细腻光滑,暴露在凉凉的空气下就是一颤,隋彦看了眼三米之外的温度调控器,实在舍不得怀里的女体,干脆不去拿,搂紧她不安分的身子,在她呜呜痛哭的时候伸手退了她的底裤,秦棠一个激灵,两腿一并,刚好把他的手夹在里头。 隋彦呼了口气,邪肆地轻笑:“这么热情,待会儿一定好好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多角关系52(秦妹妹章 ) 玄子一口气冲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衣服,玄潇年跟进来,扶着门框说:“小玄,你听妈咪跟你解释。” “不用说了,我刚刚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玄子动作很急,衣架的钩子戳进指甲盖,尖锐的疼痛也没让她停下。 玄潇年坐到床边,看她在那边忙活,解释道:“你根本就不明白,秦泰醉酒驾驶出了车祸,留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大公司,我能怎么办,不是我生的,难不成还要收养她们?!” 玄子沉默不语,打开床头柜找护照。 玄潇年继续说:“那个时候她们一个九岁一个六岁,那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秦氏那么大,留给两个小孩,根本不现实,况且秦泰一走,公司内部问题一个接一个暴露出来,要不是我拼死拼活撑着,秦氏早垮了……” “要不是你,人家一家四口现在还和和美美地团聚在一块儿!”玄子冷声打断她,“你别老提以前,那现在呢,现在秦眉秦棠都那么大了,你还霸着别人的公司,你还吃的下去啊,你不怕噎死,你胃口怎么那么大啊!” 玄潇年被女儿讽刺,一时怒极,一巴掌甩在玄子脸上,玄子踉跄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冷笑一声,玄潇年闭了下眼,继续说:“这么些年,我为秦氏做的还不够多吗,我一个女人辛苦撑着一个一千多人的公司,我容易吗?!你是我生的,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怎么就不向着妈咪呢?我从小重点培养你,我为了什么啊,不就为了将来有一天你能接替我吗,你呢,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偏去做什么艺人,现在听了别人几句断章取义的话就来指责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早知道我拼死拼活工作到头来还要被你骂,我生你干嘛,我早在你一出生就掐死你算了!” “那我庆幸至少现在就看清你做过的那些肮脏的事,不至于让我接下去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玄子拉过行李箱就走。 玄潇年嘴唇阖动了下,喘气问:“你去哪?” “不跟你待在一块儿哪都行!” …… 隋彦从后面抵入的瞬间秦棠歇斯底里地哭起来,她跟要死了一样,拼命挣扎着,身上非常难受,脸贴着冰冷的玻璃,身后却有一具火炉,她此刻的境地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 偏偏男人都喜欢听女人猫咪一样呜咽无助的声音,她一直哼一直哼,隋彦心头酥麻一片,就想狠狠欺负,反正她看起来也是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现在又哭成了泪人,倒比平时有趣多了。 利刃还在往身体里冲,秦棠觉着疼了,急促地喘了声气,嘴巴一张,哈喇子不雅地流下来,隋彦说了句真脏,徒手擦掉她留下的东西,秦棠皱着小脸,溢出一声低吟:“轻点,疼。” “我知道你疼,有了第一次就不会疼了,忍着点。” 隋彦笑着,在秦棠瞪大的眼睛里掐住她的腰,往里狠狠一冲,秦棠仰头哭叫一声,哆嗦着腿痛的不能自己。 隋彦抚着她剧烈起伏的小腹,在她耳边轻声低喃:“看,这不就进去了。” 秦棠缓过来一口气,所有的感官充斥着疼痛,她抬头看着山头的灯光,颤声说:“你骗我。”那委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软软的,加上本是南方土生土长的女子,一口吴侬软语到这里简直比催情药还厉害。 身下包裹着他的地方又是如此紧致,屋里开了盏小灯,她雪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身子映在玻璃上,双腿被迫打开着,颤的厉害,眼前*的一幕让男人的眼睛渐渐红起来,埋在她身体里的巨物开始缓缓抽动。 “现在知道我有没有趁人之危了吗?”隋彦低哑着声音咬着她的耳朵问,同时迷人漆黑的双眸盯紧玻璃上的倒影,“我要是不珍惜你,在巴黎的那晚,就可以要了你,一直等到现在,是不想让你糊里糊涂的*给我。我到今天才要你,就是爱你的最好证明,你还要怀疑吗?” 不想趁你昏迷的时候欺负你,也不想看你今晚带着泪水入睡,因为我不是个温柔的男人,所以一直用霸道和强势的方式守护着你。 秦棠眸子亮了下,眼底的水光堆积,她盯着玻璃上的他,突然又一声呜咽。 那泪水有魔力,腐蚀掉隋彦的整颗心脏,他是真真切切的心疼了,从看她蹲在餐桌旁如小兽般呜咽就开始心疼,一直疼到现在。 光亮的玻璃里,两双眼睛紧紧看着对方,这个夜,注定在往事里痛苦,在性-爱中欢愉。 “宝贝,热情点,你看,全香港的夜景正在见证我们的第一次。” 埋在身体里的热铁不再满足于浅浅的冲刺,*开始渐渐复苏,他扣紧她的腰肢,开始大力摆动,秦棠疼了一会儿就觉得小腹窜起一股熟悉的热火,她是经历过酣畅淋漓欢爱的人,空窗了三个多月,一旦再次碰触,就如同吸食了鸦片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沉浸其中。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扭头把唇凑过去,隋彦透析她的意图,满意地含住她的唇,强势的舌头吮住她的小舌,同时扶住她腰的手下滑到被他欺负的部位,轻拢慢捻地爱抚着频频渗出血丝的那处。 秦棠所有的感觉下迁,舌头呆呆地,被吮麻了也不知道,隋彦看她愣愣的,突然把她抱起,让她背对着他趴在床上,他压上她,从这个角度,还能握到点酥胸。 “太小了,改天让阿来做点有营养的,给你补补。”专门滋补丰胸的汤,为了将来的福利,他一定叮嘱阿来好好做给她喝。 原本渐渐止住的人一听这话又哭开了,隋彦傻了一下,一边哄着一边不停歇地狠狠撞她,听到那娇吟伴着哭声一起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身下的家伙又涨大了一圈,偏偏那让他撞击的小屁股还不安分地迎合他的动作,他抽出的下一秒她又凑上来,费力地去套他的,明明是第一次,他们配合的如同老夫老妻般默契。 隋彦一激动,喉头溢出几声低吼,翻过她,又重重捣进去。 面对面的姿势,让他看清她脸上滋润多过于害羞的表情,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红红的,明明不是特别漂亮,眼睛却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亮的惊人,小鼻子因为抽泣一阖一阖的,好像小鱼的嘴巴,可怜又可爱。 他忍不住要赞扬她了:“真好,就是这样,你还可以再热情点。” 他说着折着她的腿压上她的胸,视线下移,落在泥泞不堪的那处,邪肆的墨瞳一张一眯间,带出她更妩媚的娇吟。 “嗯……啊……不要看。”原本咬着手指的人突然伸手挡在他眼前,小屁股也停止摆动,连手指头都开始变得透粉透粉起来。 “嗯,我不看。”隋彦亲了亲挡在眼前的手指,拉下她的手更邪恶地放在那个地方,“你摸摸。” 随着他一进一出,秦棠能摸到他青筋暴起的表面,带着将她吞噬的力量,隋彦等着被拒绝,没想到她还真抚上去了,那软弱无骨的小手按在那处,眼神还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不管抬头还是低头,隋彦都觉得受不了。那从脊椎骨涌上的酥麻如泉水般一串串的,逼的他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噢,你可真乖。” 他是香港人,说起普通话来总和大陆人有点差别,这种差别听在秦棠耳里就是一道致命的闪电,这道闪电将那低低的,带着磁性的,还有一点软的声音带人她心底,被电到的女人撑起身子,伸出一只胳膊搂紧他的脖子,隋彦爱怜地亲吻她的脸,拉着她的手爱抚越来越湿滑粘腻的禁地,秦棠被撞击的眼冒金星,在他连续几个深捣后身子猛然坠倒在床。 鼻翼阖动地更厉害,泪珠从紧闭的眼间溢出,挂在枕头上,小嘴急促地喘着,环在男人腰际的双腿绷直几秒后重重垂下。 重温这种高强度的欢爱,除了满身心的通畅还是满心的通畅。 她慢慢睁开眼,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那眼睛逼人的亮,似乎在告诉她它的主人有多么的健康和强壮,那不断进攻她的武器打断所有由玄潇年带来的不快回忆。 他每天锻炼,身体自然非常结实有力,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从前戏到j□j可以进行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她差点昏过去三次,他依然雄纠纠气昂昂的,毕竟是初次,秦棠在高强度的欢爱下还是疼了。 她皱皱眉,脸一垮,隋彦附身抱住她,把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边:“快了快了。”他安慰她,扣住她的小手又重又狠的抵进,尾椎骨的酥麻窜上,裹着他的嫩肉不停紧缩,他仰头闷哼,淋漓的汗水低落,两人相拥颤抖,秦棠在第四次高-潮中昏昏欲睡,隋彦在第一次结束后精神抖擞。 作者有话要说: 30号有个惨绝人寰的考试,需要考整整一天,明天做最后的冲刺,so……12月1号再更。 手贱开了个坑自己玩玩,目前只有一章,以后会日渐丰富 第53章 多角关系53 翌日,隋彦第一次睡了懒觉,错过了晨练,睁开眼的时候已过了早上九点,他低头认真地看了会儿怀里窝着的人,盯久了,眼睛一酸,又睡了过去。 下午一点,霍鑫来电,他动了下,怀里的人也跟着动了下,他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下床。 霍鑫在那端听到老板异常轻柔的声音稍愣片刻,接着提醒他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钟头,隋彦挂下电话又陪她躺了会儿,期间秦棠睁开过眼睛,看见人还在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霍鑫的电话再次响起,隋彦才恋恋不舍的把胳膊从她脑袋下抽出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去外头洗漱。 秦棠清醒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她窝在被子里,披头散发地发了会儿呆,看看旁边的人没了,瞬间心里头就不舒服了。 身上的吊带睡裙是早上隋彦问温田馨要的,她年轻时候穿的,一直留到现在,款式有点老了,但质地还是很好,秦棠摇摇晃晃的起床,没走几步,腿一酸,噗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外头一直打探军情等着合适的时机破门而入的妇人听到这一声,立马冲进来,屋里很暗,她迅速拉开窗帘,一眼看见地板上的女人。 “哎呀,你怎么坐在这里,还穿那么少,来。”温田馨把身上的披肩披到她身上,扶着秦棠坐到床上。 “aunry,咳……”她一张口声音沙哑如割据般,昨晚哭喊的太厉害,嗓子都破了。 温田馨按了内线,通知厨房送杯蜂蜜柚子茶上来。 秦棠喝下茶,明显感觉舒服多了,她抬头就问:“隋彦呢?” “他回大陆了。” “回大陆了。”秦棠重复了一遍,捧着杯子愣神。 温田馨看着这床乱的一塌糊涂,屋里还有一股特殊的气味,再看秦棠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吻痕,在心底偷笑了会儿,说:“秦棠啊,aunty要跟你道歉,没通知你就把玄潇年叫来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我……不会还嘴的,但是你温柔点骂。” 温田馨叫玄潇年来的目的太单纯了,甚至单纯的有点可笑。 她样样不如玄潇年,从小到大被大人拿着根玄潇年对比,玄潇年就是温田馨的敌人,那个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漂亮、优秀、能干、独立、自强…… 秦棠的到来,让温田馨重拾了扬眉吐气的信心,她会煮茶,又会园艺,还做得一手好菜,手巧的不得了,样样手活都是顶级的好,人还乖巧,安安静静的,还有耐心陪她说话,温田馨打心眼的喜欢,这不,女人的虚荣心促使她给玄潇年打了电话,无非是想给她看看隋彦给她找了个比小玄好太多的儿媳妇,她可是百分之一百零一的满意。 哪知嘚瑟的后果就是这种幼稚的行为直接给秦棠带来了伤害,下午跟儿子解释的时候,隋彦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早已习惯,他有时候还会怀疑为什么他是这么个柔弱幼稚的女人生的。临走前,隋彦跟她说了秦玄两家的恩怨,温田馨听了内疚不已外,对玄潇年更是厌恶了几分。 秦棠看着温田馨一副要英勇就义以表诚心但又胆战心惊的样子笑了下,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我不怪你。” “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你说,aunty承受得住。” “真没事,再说我气你干嘛,你又不是那个坏女人。”温田馨昨天是这么说玄潇年的,没错吧。 温田馨似乎找到了知音,人一下子兴奋了:“对,她可坏了,我跟你说……”温田馨跟秦棠数落了玄潇年童年的事,说了她一下午的坏话,秦棠洗澡的时候她隔着一道门在外头说,秦棠吃饭的时候她坐在她对面一顿说,加上温田馨说话喜欢添油加醋的,听在秦棠耳里,玄潇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 隋彦下了飞机就去私家医院看薛莱恩,主治医生说他被重物打砸,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头部最严重,病人现在意识昏迷不醒,还在观察期,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最近有什么人来看过他?” 医生斟酌一番,说:“只有卫总监和他的经纪人来看过。” 薛莱森会按兵不动的任由亲生弟弟躺在冰冷的医院里?这不像他的作风。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见他,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守着他。”末了,他强调,“特别是晚上,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回到埃莱科,隋彦又细细听了遍卫迪的说辞,据她所说,顾临和薛莱恩为了个女人起了争执,似乎是薛莱恩动了顾临的女人,顾临赶到酒店的时候才会失控砸伤他。 “我怎么听张医生说他身上有多处伤痕?”隋彦吸了口烟,幽幽地说。 卫迪交代:“确实是这样,我当时赶到的时候薛莱恩正躺在地上,顾临手里还握了把椅子。” 隋彦看着桌上卫迪临时拍下的照片说:“那酒店的椅子是有多高级,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连砸了那么多下竟然还完好无损,连一片木屑都没留下。” “您的意思是?” 他拧了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照片里的两个男人,说:“我只是好奇而已,男人嘛,有时候怒火攻心是容易抄家伙,这种椅子,砸一下可以理解,十几下……”他眯了下眼,长长的眼里有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顾临是有多恨他?” 放下照片,他站起身,穿上外套,卫迪自动退到一边,跟着他出去,听他随口问:“听说那个女孩还是宁市长的千金。” 卫迪站在电梯旁负手而立的男人身边,说:“是的,叫宁贝。” “你去公关部交代一声,该怎么跟媒体解释就怎么解释,该道歉的道歉,做的利索点,别让寰宇抢在前头落井下石。”隋彦说着步入电梯,“我去看看这个市长千金是有多美,竟然让埃莱科的两个男艺人失控。” 隋彦的突然来访让宁市长吃了一惊,宁家正准备开饭,他一来,宁市长立刻命令太太多拿了一副碗筷。 “您太客气了。”隋彦冲他点头,“我来是想见见令千金,关于我公司内部打架斗殴的事我想宁市长应该听说了,据说令千金当时在场,我希望她能帮我个忙,回答我几个问题。” “宁贝在楼上,稍等,我让我太太去叫。” 宁贝似乎在闹什么别扭,不肯下来,宁市长只好跟着太太一起去请,隋彦一人站在客厅里,不急不忙地打量这个客厅,目光在角落的景德镇瓷器上绕了圈后又扫向别处。 “谁找我?”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隋彦回头,一身英伦风的宁贝正从楼梯上下来,待她看清楼下男人的面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声音忍不住放柔,“我叫宁贝,找我有事吗?” “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我在外头等你。” 隋彦倚在车边,不一会儿宁贝出来,她似乎刚刚打理了下头发,连耳边垂下的发丝都让她一丝不苟地拨到了耳边。 隋彦由衷的夸奖:“宁小姐很漂亮。” “谢谢。”宁贝得意的一笑,打量了他一眼,“你也……”她顿了下似乎在纠结用词。 隋彦大方的一笑:“无妨。” “那我可说了哦。”宁贝的双颊迅速染起一抹红晕,“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可是,很可惜,我已经喜欢的人了,所以收起你的把戏,我是不会上当的。”她把他当成了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哦,很巧,你喜欢的人正是我公司的艺人。” 宁贝一愣,脱口而出:“你就是隋彦?那个c市最有钱的企业家?”随机小脸呈花样,“你比传言更好看。” 一向不喜欢别人对他容貌大肆评论的人这回儿没有动怒,前面的女孩子年纪尚轻,他没兴趣生一个孩子的气。 隋彦请宁贝吃甜点,他们去了最近的甜品店,大冷天的,宁贝很爽快地喝着冰凉的奶昔,双眼瞟向对面一直盯着她瞧的男人,双颊不经意的泛红,咬了口吸管道:“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此时隋彦在打量了她豪不加修饰的吃相后,心里想的是:一个女孩子吃的那么难看,一点都没有秦棠可爱。想着那张小嘴小口吃饭,小口喝水,就是矫情一点他也甘愿。 “你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我怎么能横刀夺爱。”隋彦嘴角弯着,眼底没什么笑意。 宁贝小脸暗了一下,又是重重吸了口奶昔:“他不喜欢我。” “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人为你大打出手,甚至进了警局,宁小姐最近可是红透娱乐杂志的半边天啊。” “我……”宁贝突然抬头,急着辩解什么,可一想起那晚那人的警告,她又神情不自然地闭上了嘴。 隋彦中途去了次洗手间,宁贝看他“落”了手机在桌上,顺手拿起往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又利索地删了通话记录。 隋彦回来的时候她刚好吃完,穿上衣服就跟着他出门:“你是香港人?我还没去过香港,听说港式甜品很好吃。” “宁小姐有空可以去品尝一下,我不吃甜食,没法回答你。”隋彦坐进车里,宁贝还没来得及坐进去他已经发动了车子,宁贝在后头叫喊,隋彦又把车倒回去,按下车窗:“这里离你家不远,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宁贝懵得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路上,隋彦吩咐卫迪去酒店调出当天的监控看看还有谁在那个时间出现过,卫迪不理解他的做法,隋彦带着耳机说:“薛莱恩先不说,顾临……我不觉得他会看中那么幼稚无聊的小妹妹。” …… 夜里八点,顾德山再次踏进公安局大门,当家局长廖非跟顾德山是校友,两人都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顾德山比廖非大一届,算是师哥。那个时候顾德山作为校社联主席需要经常组织活动,廖非经常去帮师哥的忙,一来二去,顾德山对这个学弟很有好感,于是提拔了他当下一届的社联主席,为此两人颇有点交情,顾临在局里自然没受什么苦。 顾德山来看他的时候他也没带手铐,而是闭目坐着,背靠着椅子,双腿长长的伸着,手搁在膝盖上。 廖非屏退了小警员,关闭所有的摄像头监控,自己也掩上门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真是你做的?”四周安静的时候,顾德山开门见山。 顾临睁开眼睛:“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是我。”待了几天,他形容有点憔悴,下巴上长了点胡子,眼下有层阴影,其他的倒还好,茶色的眸子依然有神。 顾德山了解自己的儿子,顾临从小心性高傲,一般情况下不愿意与他人发生争执,打架斗殴的男生史从没在顾临身上发生过,除了那次赛车,那是顾临唯一一次失控。 五十出头的顾德山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说不喜欢宁贝,为什么非要替她顶罪。” “她是无辜的。”顾临重申。 顾德山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认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妈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你要还有点孝心,就不该让她那么担心。” 顾德山出去后,顾临重新闭上眼睛,暗淡的灯光下,那两排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嘴角泄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悲痛。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日我会把前几天落下的几章补上。 手巧的不得了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的敌人_ _ 第54章 多角关系54 秦棠睡到半夜,被一阵湿湿热热的东西弄醒,她睁开眼,有种被鬼压身的错觉,随机身下那个抵着她的东西毫不保留地进入,兴奋地在里头横冲直撞。 秦棠一口气没缓过来,被这么突然地一撞,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正在她颈边舔吻的男人抬起染上情-欲的脸,说:“醒了?” 她被撞得断断续续的:“你……怎么来了……嗯……啊……你轻点。” “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你只管叫,少说话,多做会儿。”他的行动很好的和语言配合了起来,提着她的腰快速移动,里头包裹他粗壮的嫩肉一圈圈紧紧箍着他,戳进深处的顶端激动的涨大,秦棠被涨的难受极了,耐不住地扭了扭身子,身下缩的更紧了,隋彦移动的十分艰难,想让她放松点,又极度贪恋这会儿的紧致收缩感,只能咬牙忍着,大力鞭挞。 秦棠被他床上的孟浪勇猛样逼出了眼泪,她太了解他,他就喜欢这种野蛮人似得欢好,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他快点结束,秦棠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扭起小屁股。 最后隋彦被这个柔情似水的媚眼和乖顺的动作激的浑身一挺,抱着她抖动起来,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射入她体内,秦棠眼前一白,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待她回了神,隋彦翻身下来,躺到一边,抱起气喘吁吁的小女人顺着气。 “出什么事了?”他来去匆匆的,大陆香港两地频繁穿梭着,秦棠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隋彦闭着眼,想起飞机降落前,卫迪打来电话说已经秘密拿到酒店的监控,接着霍鑫立刻转接到他的电脑上,在此期间,经手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隋彦花了半个钟头看完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视频,结束回放再结束再回放,来来去去,总算理清了头绪。 他待小女人脸上的红潮退去,说:“秦棠,你姐姐可给我出了个难题。” 事关秦眉,秦棠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她很好。”他侧身,用胳膊支起脑袋,一手抚着她腰间的细肉,缓缓问:“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顾临和秦眉的关系。” 秦棠的脸当即就白了,还是暴露了吗? 那条规矩是隋彦的爹地隋晋订下的,据说当初有公司的女艺人纠缠隋晋,温田馨知道后闹得差点离婚,隋晋为了哄那位娇滴滴独占欲很强的太太,第二天就宣布,规定不管什么时候,埃莱科内部员工不能谈情说爱,更不能传绯闻,隋彦好不容易从一群虎视眈眈的叔父手里守住父亲的江山,隋晋的规矩他肯定是不能破的。 前车之鉴,坏了规矩的女艺人一个一个下场都很惨,至今无一人幸免。 秦棠脑子迅速地转着,越来越揪心秦眉和顾临,她最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上辈子瞒的好好的(她自认为的),这辈子还是藏不住了吗? “看来你早知道。”隋彦手掌朝上游离,改掐上她的下巴,原本温情的眼神渐渐冷冽。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她试图解释,秦眉和顾临之间的感情,没人比她更清楚。 “你这话跟我说还行,换了别人,只会嗤之以鼻。” 秦棠被他犀利的眸子看的脑袋一下下的膨胀,她干脆坐起身,连睡衣都来不及打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暂时没有。” 她带着商量的眼神望着他:“你不说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俩继续发展下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改了不就好了,谁也不为难谁。” “我要是允了,韩韶芸和玄子的事情又怎么算,你要我自打巴掌吗?!”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为了玄子打抱不平吗,我说了你不用非雪藏她,你要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你给她解藏,让她重新登上荧幕,不就行了,用不着拿我姐姐的事情含沙射影的喷我!” 秦棠好梦正酣,让人吵醒,本就不爽,他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一火,心寒极了。 隋彦也跟着她起身,原本就阴冷的目光更是沉了几分:“我为她打抱不平?!我喷你?!秦棠,你可真没良心,我要是真想那么做,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些!”他一把掀开被子,套上裤子摔门而出。 关门声震天响,秦棠耳朵轰隆隆的,什么想法都没了,她愣了几秒,赶紧拿出手机给秦眉和顾临打电话,都是关机,她心头突突的,下半夜睡意全无。 …… 秦眉陪孟娇重返埃莱科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顾临的电话永远打不通,她没忍住,干脆跑去他的公寓,顾临有给她配备备用钥匙,她开门进去,屋里的凉气盖了她一脸,似乎有几天空置了,里头冷冰冰的,毫无一丝人气。 这时又有夺命连环call喊她回公司,她直接被叫去了三十层的总裁办公室。 隋总裁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赶了霍鑫和卫迪出去,单单留了秦眉一人,又有不安分的员工开始大胆揣测老板的桃色新闻,被霍鑫一呵斥,大伙儿又如惊弓之鸟迅速散开。 秦眉第一反应就是秦棠出事了,这姐妹俩心有灵犀的,眼皮一跳,就觉得对方有事,隋彦冷笑一声:“她好得很,有的是力气跟我闹。” 秦眉那气才松到半道上,突然一道闪电劈的她血液倒流,指尖发凉。 “跟顾临多久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眉联系不到“失踪”的顾临,唯一想过的可能是他们的事情还是暴漏了,这个想法让她手心冒汗,胸口似有把手狠狠揪着,太多的先例让她忍不住发抖。 随机她又一想,隋彦单独跟她谈话,唯一的可能是事情还不算太严重,就他一人知道,所以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秦眉当机立断:“我可以辞职,但是顾临不能有事。” 隋彦笑了一下,秦眉头皮一紧。 “还真是真心相爱。”他喝了口咖啡,说,“你们的关系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断的一干二净,你不会被开除,顾临也会没事,我就当没什么发生过。” 隋彦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五脏六腑都是疼的,他一想起香港那个郁郁寡欢的人,所有的原则都沦丧了,刚刚叫了霍鑫和卫迪进来,想宣布什么,话刚到嘴边脑中就浮现秦棠那晚哭的不成人的样子,隋彦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那一幕重演,他只能挥手让他们离开。 近三十年的人生,从没哪一刻让他这么头疼过,女人就是祸水,他第一次真正领悟这句话的意思。 秦眉看了遍事发那几日的新闻,网页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两个明星争夺一个女人的绯闻,那个女孩,秦眉定睛一看,居然是宁贝。 她揉了揉眼睛,再一看,还是她,那日的结果是一个受伤入院,一个犯事进了监狱,这招偷天换日,保全的只有她一人,能那么做的,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秦眉胸口一阵绞痛,抖着手喝下一杯凉透的茶,她拿着包出门,站在警局面前时看着头顶的阳光,晕眩一片。 “真不见?”廖非隔着铁栏门问顾临。 “不见。”顾临保持着一贯的姿势,靠着墙,一腿曲起,一手伸的笔直,手搭在曲起的那腿上,看着某一处,一天一天的过。 “顾临,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办,我跟你爸爸都不相信是你做的,你妈妈为了你失眠了好几天,作为一个儿子,你能为一个女人这么伤害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廖叔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体谅体谅父母,只要你说一句,是宁贝伤了人,你就没事了。” 顾临好像没听见他话,一动不动地坐着,廖非叹了口气,正要转身,那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廖叔,我想去看看我妈。” 秦眉被拒绝探监,原因是犯人不愿意,秦眉以为听错了,小警员不耐烦地说:“他父亲都被拒绝了好多次,更何况是你,走吧,他在里面亏待不了的。” 秦眉走出警局,觉得头顶的骄阳更刺目了,她去了埃莱科旗下的私人医院,刚好和孟娇打了个照面,孟娇心虚地低头,秦眉站在阳光下看她,凌厉的目光似要剥了她身上的皮。 秦眉办公室里,孟娇坐在她对面,不敢吱声。 “人怎么样了?” 孟娇摇头:“进不去,封锁了。” “你上次骗我说去整容医院是假的吧,其实是去看他的吧。” 知道瞒不下去,孟娇点了点头,脸上刚做了手术,肌肉还没恢复,她抬手摸了摸,小心护着。 “你可真好,配合着顾临演戏,到头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她想起那日卫迪颇为遗憾的口气和公司员工异样的目光,原本以为他们在安慰她被薛莱恩侵犯的事,哪知是在为顾临抱憾,就她一人还傻傻地接受公司莫名其妙的人员调配,陪着孟娇去韩国。 秦眉站得太猛,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一咕噜的流到孟娇膝盖上,她愣是没去擦。 “我当时也傻了,卫总监赶来的时候,我和一个小护士正抬你上救护车,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秦眉踱步到办公室前,拿起电话就拨,孟娇见状,一把按住:“姐,你干什么!” “给公关部打电话,让他们对外宣布,说人是我打伤的!” “不可以。”孟娇夺下电话,按住她的手,“你那么做顾临就白白受了那么多天牢狱之灾了!”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在里面,而我想没事人一样在这里继续呆着?”秦眉眼眶一热,红血丝一根根浮现。 “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所有人都会知道薛莱恩和顾临为了你大打出手,到时候顾临就真的毁了!” 秦眉第一次觉得谈一场恋爱是那么难的事情,事业和爱情不能兼顾原来就是这么个感觉,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永远站不到她身边。 或许她真的该辞职,她辞职,就不会再有人追究他们的事,到时候她去警局自首,顾临出来,依然可以完成他的梦想。 秦眉赶了孟娇离开,开始在电脑上打辞职信。 她把辞职信打完,当天就送去了人事部,她走后,hr经理主动联系了三十层。 那端霍鑫接起电话:“我明白了,直接送上来。” 顾临被秘密送到了顾家,顾母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地说:“别来劝了,我不吃,出去。” “妈。” 顾临轻轻一叫,顾母回过头,抖了抖嘴唇,眼眶一热,垂着他的胸口哭起来:“你这个不孝子,瞧你干的什么事,你是要把妈妈活活吓死啊!” 顾临拍着她的背安慰:“对不起妈,害你担心了。” 顾母拉开他:“让我看看,你瘦了。”又一眶热泪涌出。 阿姨端着餐盘上来,顾母饿了那么久,只能喝点粥,顾临放到嘴边吹凉了,一口一口喂给她。 顾母吃完,擦了擦嘴,说:“事情都解决了吧,我就说是那个宁贝干的,瞧你爸相中的人,什么样子,你也别想太多了,今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等你睡着了我再去洗。” 顾母很快进入了梦乡,她握着儿子的手睡得打起了轻酣,顾临看她进入了深度睡眠才下楼。 楼下,顾德山正跟廖非商讨着,他招手让顾临过去,语重心长地说:“这里没别人,你就直接跟你廖叔说清楚,你跟宁贝怎么回事!” “薛莱恩想轻薄宁贝,她给我打电话,我一时没控制住,打伤了人。” “你少给我来这套!”顾德山把报纸狠狠掼到他身上,说,“你进局里的时候跟你廖叔申请了一个钟头的时间,这一个钟头你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补上,看我补得那么勤快,撒朵花让我乐一乐吧o(n_n)o~~ 希望不要河蟹我╮(╯▽╰)╭ 第55章 多角关系55 秦眉洗胃的时候全程昏的不省人事,医生需要从鼻腔将胃管插入,穿过喉部进入胃部,这个过程非常难熬,常人光想着就毛骨悚然地战栗不止,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病人,为此顾临为难了廖非一个钟头。 他需要在她最难受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哪怕她昏的不省人事。 当胃管下至喉部时,秦眉一顿恶心,呕吐不止,几个护士看着她,顾临握着她的手,被吐得一身,八尺男儿,当年g市山上,那场惨绝人寰的事故面前都不曾吭一声的男人眼眶红了又红。 孟娇看不下去,捂着脸走了出去,秦眉一会儿侧卧,一会儿仰卧,一点点被稀释着胃壁上的药物,每次注入洗胃液都需冲洗四十次左右,那药物的剂量有点大,她洗了很久,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怕稍一疏忽,就可能导致呕吐物堵住呼吸道,威胁性命。 秦眉昏迷不醒,难受之余意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她当然没法知道旁观者经历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心如刀割。 顾临依旧缄口不言,顾德山气的差点厥过去,他辛苦培养的儿子,忤逆他做了艺人不说,现在竟然还进了警局,顾德山从喜得儿子起就立誓要培养他当官的梦想算是全毁了。 “让你不要跟娱乐圈的人勾搭在一起,非不听,你看看,我们家是书香门第,世代高干,到了你这里竟然还背上了官司!” 廖非似乎能理解顾临的压力,可他却不赞同他的做法,警局门口,他苦口婆心的说:“你知道什么人最让人头痛吗?不肯配合医生的病人和不肯说出实情的犯人,你算后一种,现在除了自救没人能救你。” 顾临的执拗直接给他带来了恶果,薛莱森宣布寰宇和埃莱科的关系破裂,埃莱科上下连夜召开紧急会议,高层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要求严惩顾临。 隋彦看了那群义愤填膺的众人,挑了下眉:“还要怎么严惩,人现在在警局,你们还想怎么样?” “解约,这是最基本的!”其中一个答。 隋彦说:“合同期没到,一经解约,赔钱的还是公司,况且,开了顾临,上哪去找个不到半年就为公司赚那么多的艺人。” 至今记得,那日,一个过于自信的年轻人闯到三十层毛遂自荐,扬言半年就能赚回公司往他身上投的成本,如今看来,还不到半年,那笔钱就已经连本带利地滚了回来,如果没出这档子事,后期的利润会随着顾临的身价翻倍,隋彦摸了摸下巴,着实可惜了。 顾临那样天生有着才气的艺人,百年难遇一个,他不想牺牲他,其中的缘故除了怕秦棠因为她姐姐的关系伤神之外还因为他惜才。 只要是有实力的,能赚钱的,就算是杀人犯,他一样照用不误。 本就不是被世俗陈规拘束的人,背景一向是隋彦最嗤之以鼻的东西。 底下高层看主位上的男人拖着下巴沉思,纷纷议论开了,一致要求严厉惩处顾临,还有人提出改个批斗大会,给那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艺人来个杀鸡儆猴的效果。隋彦看着闹哄哄的现场,抬笔敲了敲桌面,咚咚咚三下,熟悉他的人纷纷停下议论,等着他发话。 “六点半了。”一边的霍鑫突然提醒了他一句。 隋彦眯着眼点头:“我给大家订了餐,你们可以边吃边想,半个小时后我再来听听各位有什么高见。” 众人一顿面面相觑,开会开到一半就走人还送饭的现象似乎从没发生过。 隋彦一把推开大门,疾步走到办公桌后:“查的怎么样了?” “结果出来了,确实是宋代的产物,按市价算,最少值两百万美元。” “两百万美元。”隋彦沉吟一下,“多吗?” “对您来说不多,可对一个做官的来说,多的有点贪了。” 隋彦笑笑,打开电脑屏幕,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新添的背景图片,捕捉的是秦棠在院子里教温田馨种花的一幕,她笑的很开心,眼睛都是弯的,那日天气很好,她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和红色的半身裙,背着阳光,低着头,认真抚摸着稚嫩的花苗,神情温柔放松,看的人心里酥酥的。 为了哄这个小东西开心,他可是什么阴招都玩。 霍鑫看老板咄咄逼人的目光在这刻变得分外柔和,不着痕迹地笑了下,隋彦一眼扫过去,他赶紧搭下嘴角,两眼平视,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我饿了,做点我爱吃的。” “哪个家?” 隋彦杀了他一眼。 霍鑫摸头干笑,还有哪个家,有小秦小姐和太太的地方就是老板的家,他赶紧会意去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隋彦准时进会议室,一干众人早已用完了饭,正在侧头商量。 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无非让顾临承担所有责任,还有人指出薛莱恩也是公司的艺人,他受伤公司也有损失,这笔账也算在了顾临头上。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揣测到了圣意,说不能让寰宇太嚣张,这两年寰宇仗着地方电台的掌舵者在国内传媒市场横行霸道,很多电台对他们颇有怨言,埃莱科跟寰宇的合作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也不是无风无浪的,经过多年摩擦,各部门主管一致认为跟寰宇交涉费劲又麻烦,对方气焰高涨,仰着鼻子看人,暗地里,底下人常常闹得不越快。 隋彦什么也没说,只是但笑不语,笑的一干众人冷汗连连,那眼睛明明长得极美,可偏偏里头放着道道寒光,在场众人如被那目光凌迟般,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下。 高谈阔论突然停下,主位上的人站起身,摸了摸袖口银色质地的袖口,冷声说:“你们的意思我都懂了,我有点事要回香港一趟,霍鑫会跟你们讲讲我的意思。” 众人傻眼的再次用目光恭送了他出门,然,更让他们傻眼的还在后头。 幻灯片一开,埃莱科顶级助理宣布:埃莱科和寰宇的战争正式拉响,而因公身陷囹圄的顾临,公司将不遗余力的保护。 …… 夜里二十二点三十分钟,隋彦抵达山上的大宅,果然,客厅里留了盏灯,被通知的人正窝在沙发上,她的膝头放着两份文件,餐厅的大桌上还隔着未凉掉的菜。 听到脚步声,秦棠幽幽转醒,看见异常高大英俊的男子一步步朝她走来,她动了动发麻的腿,一阵文件的窸窣声,那是霍鑫特意传真过来的,秦棠不禁为那日自己的失控微微赧了脸。 隋彦坐过去,默默等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主动靠过来,晃了晃文件,秦棠低头说了句谢谢。 “你说什么?” 明明听见了还装没听见,秦棠心里有愧,只好又说了一遍,隋彦翘着腿:“你的道谢一点诚意都没有。” 秦棠在心底骂他难伺候,行动上一点也不敢懈怠,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刚想离开,腰间一紧,呼吸被夺,换来他热情的啃噬。 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文件的窸窣声加大,秦棠一边笑一边躲,推着他山一样的身子:“不要在这里。” “棠棠。”隋彦突然叫了声她的小名,秦眉身子一酥,扬着尾音嗯了一声。 “让你心甘情愿对我笑可真比投资一个项目还难,一骑红尘妃子笑,你说你是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后。” “你才妖后,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祸国殃民说的是你,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还敢顶嘴,一会儿收拾你。”隋彦磨着牙,“今晚朕翻你的牌子,命令妖后侍寝。” 带着两张被压扁压皱的纸,隋彦打横抱起她。 “你不吃饭啦,我白做了。” “吃完你再吃饭。” 凌迟两点,秦棠揉着酸痛的腰身穿上衣服下楼,一桌子菜,要热太麻烦,她干脆去厨房弄了份简易的黑椒牛柳意面出来。 隋彦吃了一口,喂她一口,自己又饮了一口红酒。 “有点老。”特指牛柳。 “我觉得还行。” 秦棠又吃了口,大厨对自己的作品很严肃地品尝着:“这次没做好,有点急了,火候也不对,你将就着吃吧。” 隋彦一口红酒,一口意面,一口牛柳的,把一大盘晚餐将就地吃完了,拾起掉在地上的文件丢给她:“你姐姐的辞职信,你想怎么样都行。” 秦棠二话不说就给撕了,还是撕的稀巴烂的那种,最后摊开那张宋代的文物鉴定复印件研究着:“我不是很懂这个,是真的吗?” “时间紧迫,霍鑫找了原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专家,那种老家伙年纪越大眼神越好使,他看过了,是真的,这玩意儿是他退休前经手鉴定的,现在还记得。”他随手一指,“薛莱森三年前拍下的文物,头几年寰宇不过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电台,最近两年迅速崛起,创新电视剧娱乐节目的收视新高,薛莱森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这几年,市政府,广电总局,他哪个都没少跑,巴结了一堆人得罪的也不少,也算是天意,我正愁没机会,脱顾临的福,给寰宇吃点苦头。” “你打算怎么做?” “你希望我怎么做?”隋彦含笑望她。 秦棠顿时觉得自己真成了他口里的妖妃了,她没想动那么多手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没兴趣,也不想被拉进污水里,只不过,顾临不好,秦眉就不会好,她心疼姐姐,不舍得她有一点点不舒心。 “别问我,你自己决定。”秦棠撇的一干二净,缩进被里准备睡觉。 隋彦爬过去半边身子压着她,秦棠哀嚎一声:“哎呀,重死了,别压着我。” “现在倒好说话,那之前是谁控诉我来着?” 秦棠转了身,拿正脸对着他,她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小声说:“以后不会那样了,你有你的顾虑,我不该意气用事,你做的决定,我尊重。” “这么听话。”隋彦被她乖顺的样子抚得软软的,心头好像有一个毛笔在刷动,一下又一下,“奖励你一下,把玄潇年的公司抢过来给你玩玩好不好?” 秦棠愣了下,道:“我不要。” “怎么不要?那本来就是你和秦眉的。” “六岁之前是我们的,现在过了那么多年,秦氏早就不是当年的秦氏了,它从里到外,从骨血到皮肤都姓玄了,我要它有什么用,况且,我只有能力搞瘫它没有能力经营它。” 隋彦是抱着开玩笑的形式用认真的态度建议她的,没想到秦棠没做什么考虑就拒绝了,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到手等于不劳而获地得了一大笔钱,就是不去经营,把它卖掉,到时候潇洒脱手,也能大赚一笔,就这么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隋彦在商场打拼这么些年,这种在钱面前还神色不改也只有秦棠了。 他心头有点莫名的感动,也有点莫名的怜惜:“这么乖,我该奖励你点什么?” 秦棠最近正考虑怎么跟他说呢,这会儿来了机会便干脆提了:“我想回巴黎。” 隋彦脸色微变,看着她半天不语,秦棠又怕双方闹得不欢而散,只得抱着他的脖子用脸蹭了蹭他的:“反正你常出差,可以经常来看我的嘛,过年过节的,我也会回大陆的,又不是去南极,巴黎也不远。” “是挺近的,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隋彦阴声说了句,想想今天秦棠心情难得那么好,不想扫她兴,退了一步,“我让人送你去,正好有场硬仗打,我没时间和精力顾你,你自己好好在学校待着,没事别出去参加什么party,离那群野蛮的日耳曼人远点。” “嗯。”秦棠还准备了好多说服他的话,她甚至花了一天买通温田馨,让她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想不到,还没怎么说,他就同意了。 秦棠心里的包袱一丢,这会儿也特别乖顺,四肢缠着他,任他怎么折腾。 大床上的春曲才刚奏响就被没眼力劲的铃声打断,隋彦微微起身接起,里面传来一个骄横的女声:“我现在特别馋香港的甜食,你要不要请我?” 底下,秦棠正愤愤地瞪着他,隋彦利索地解决:“小朋友,嘴馋去找你的顾临哥哥,我目前正处于破产中,还有,请你注意点时间,我老婆瞪我呢,再多说几句,她该咬我了。” 毫不心疼地把电话扔了,等待他的是秦棠的一记狠咬,隋彦嘶嘶抽着气,揉着她的背说:“跟我没关系,绝对是顾临惹得桃花债。” “那她干嘛说要来香港,还吃什么甜食,你肯定说了什么!还有,她为什么有你电话!”房间里很安静,手机话筒又好,秦棠能清楚听到那个女声在说什么。 隋彦能说他故意让她得到的吗,只好抱着人柔声哄:“她老子有把柄在我手里,小姑娘脑子简单,日后指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到时候推给顾临,一了百了。”把毛捋顺了,再压倒,“不说她了,把腿张开,让老公进去。” “你肉不肉麻!” “你那天在酒店就是这么喊的,忘了?” 天际微亮,大被下的激情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一尺在各个朝代的概念是不一样的,本章特指秦汉三国时期的尺码,也就是一尺=23-23.5cm左右,换成现代的也就184-188之间,跟顾临的身高比较接近。 乾坤是一点一点扭转的,but:::::介是要付出代价滴! 按耐不住寂寞更了章新文,小心翼翼地求戳 第56章 多角关系56(强强联合) 霍鑫在最短的时间里搜来了薛莱森贿赂宁市长的证据,隋彦轻飘飘地丢在薛莱森面前,两指夹起一根雪茄,眯眼吸了口。 薛莱森脸色微变,一秒后,又恢复了常态:“这是什么意思?” “见面礼,薛台好好看看,有没有错?” 里面的一笔一划没人比薛莱森跟清楚,不用看,他甚至知道每一段有几个标点,三年前他拍下这件稀世宝物后为免人怀疑,空置了一年才拿来送人,而牛皮带里,正是两年前他和当时的宁副市长也就是现在的宁市长之间的交易凭证。 虽然他不知道隋彦是怎么弄到的,可对方也不会马虎到糊弄他。 很快,隋彦给了他答案:“别紧张,这只是复印件,我只是问宁市长‘借’着复印了一份。” 薛莱森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很快冷静下来,还摇手叫来waiter开了瓶好酒,分别倒在桌上的两个高脚杯里。 “隋总大费周章地为我的事操心,薛某感激不尽。”举杯,轻碰,“但是恐怕你要做无用功了,这玩意儿威胁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没用,吓吓政客倒还有可能。” 隋彦摇着在杯子里浮动的红酒,长长的眸子在灯光下忽闪忽闪的:“哪敢威胁你,不过就想做笔交易而已。” 薛莱森猜到他的意图:“我已经让律师拟了上诉函,到时候顾临和埃莱科都会收到,希望隋总不要太惊讶。” “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亲弟弟嘛,不过……”他缓缓放下杯子,手指在杯沿摩擦,“来之前医生告诉我莱恩有苏醒的迹象,薛台这几日连连碰壁,应该明白埃莱科名下的医院没我吩咐任何人都进不去,外面的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你弟弟扛不住的消息,我想加护病房没个人,外头也不会猜疑。你要是心大,可以试试,是你的车子快,还是医生的脚步快。”在薛莱森阴沉的表情里,隋彦抬腕看了看时间,“哦,忘记说了,出门前我吩咐了医生,六点没等到我电话,医院不再给薛莱恩提供任何治疗,包括他现在赖以生存的氧气罩。” 他笑着慢悠悠地打住,悠扬的提琴声在这端剑拔弩张的对峙中显得格格不入,五点五十,薛莱森嘴边的冷笑扩大:“人都说埃莱科的总裁从胆大桀骜,专打奇奇怪怪的牌,今天我算是开了眼,在被害人家属面前扬言要加害被害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下一秒,电话如鬼魅般响起,薛莱森随着那端妥协的声音神经一绷,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男人,缓缓挂下电话,隋彦看着他骤然变黑的脸色,笑意越扩越大,加上皮肤本来就白,喝了点酒,脸还有点红,唇跟抹了蜜似得,一年四季的红艳,很可惜这是个男的,不然肯定是个蛇蝎美人。 “你说我男扮女装去中情局上班怎么样?”隋彦心情不错,一出门就问霍鑫。 霍鑫为他打开车门,吩咐司机开车,还来不及回答,前方的司机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老板今天竟然主动询问,抢着回答:“那肯定是颠倒众生啊!” 自认为天衣无缝堪称完美的回答在老板一声“蠢货”中默默裂成了冰块,司机背后一顿发凉,踩着油门的脚都开始瑟瑟发抖。 …… 宁夫人正在嘤嘤哭着,在自个儿家里,她放心地不顾形象,哭的声嘶力竭,半晌,站起身,朝那边快步走去,嘴里骂着:“我砸了这灾祸!” 刚和薛莱森通完话的宁市长大步过去拉住她:“你干什么!” “就是这个玩意儿,你当时是被鬼迷了心眼啊,收这玩意儿干什么啊,还非摆在客厅里,这下好了,让人抓了把柄,这是要抓你去坐牢啊!” 宁市长想起前阵子收到的瓷器鉴定报告,每条都符合他的这件宝贝,偏偏那受益人写的还是薛莱森,要是一曝光,随便来个人到他家一查看,就知道他这个宝贝是怎么来的了,他一阵烦躁,扒拉了下头发挥手不管:“砸吧砸吧,你爱怎么砸怎么砸!” 一声巨响在大房子里响起,惊扰了房里的宁贝,宁贝跑下楼,看着满地的狼藉一怔。她的父亲正跌坐在沙发上,而母亲站在废墟边上哭,看到宝贝女儿下来,宁夫人瞬间泪如泉涌,惹得宁市长朝她吼:“别哭了!招来左邻右舍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去牢里看我吧!” “你个杀千刀的,还敢说……”宁夫人骂骂咧咧的,大哭大嚷改成捂嘴抽泣。 “妈,你砸古董干什么?”宁贝搀着她到沙发坐下。 “问你爸。” “爸,出什么事了?” 宁市长抬起头,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只觉得羞愧:“贝贝,爸爸以前犯了个错,现在只有你能救爸爸了。” …… “顾临,你可以出去了。”有小警员给他开门。 顾临虚笼着头顶的阳光重获自由,城市还是原来的模样,早晨的空气一如既往的好,湿湿的,g市固有的亚热带气候。 开门进公寓,一眼看见趴在床上睡觉的人,茶色的瞳孔收缩了下,坐了几天牢,他的眼底布了层灰,厚实的,似乎要迷了他的眼。 以眼带手,轻轻拂过她瘦了一圈的脸,包括瘦了不少的小腹和腿,眼底容着不能承受之痛。 很轻地关上门,如初来时一样,无声离开。 门口,一辆黑色的车稳稳停下,顾临进去,一路驶达埃莱科的停车场,坐着私人电梯,直达三十一层的招待处。 霍鑫把人带到后功成身退,顾临进去,里头的男人站在窗口,背对着他,听见声响,缓缓侧过一半的脸,红唇微咧:“恭喜重生。” 那个下午,埃莱科顶层徒有虚名的招待室大门首次开启后又整整关了一个晚上,两个男人在里面通宵达旦的聊,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第二天霍鑫敲门而入的时候隋彦和顾临都和衣睡在沙发上,听见动静,双双起身,隋彦理了理衣服,道:“接下去的烂摊子交给你了,人女孩子被无辜拖下水,你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好体贴的话,完全不是demon隋的风格,霍鑫听完暗想:总裁疯了。 哪知更疯的是顾临竟然好不诧异地点头应了。 顾临回顾家洗了个澡,跟母亲小聚了下,又给远在省会工作的父亲报了个平安,一身清爽地出门。 不过几天,埃莱科打架斗殴事件内-幕来了个大逆转,由埃莱科两虎争斗——新晋小生打伤资深艺人变成了无辜女孩英勇举椅正当自卫,一时间,宁贝成了g市纷纷议论的对象,打架斗殴事件再次火爆升级。 同时,被害者清醒,警方及时录了口供,确认此事,薛莱森无话可说,公开不追究宁贝,一时,峰回路转,顾临成为各大网站的话题人物,又有一举为红颜顶罪的趋势,加上之前的电影效应,瞬间红透圈内半边天。 酒店里,宁贝正等着他,听到敲门声,迫不及待地拉开门,看见来人,一头冲进他怀里,搂着男人的脖子开始嘤嘤哭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临僵硬着手,拍了拍她的头发,背上一热,宁贝欣喜若狂,抱得更紧,哭得更大声了。 顾临要是真坐牢了,她是不可能再对他有嚣想的,可她又是喜欢这人的,就在这无限迷茫的时刻,老天让她遇着了隋彦。这个不管从长相和财势来说都是男神级别的男人让宁贝快死的心再一次活了过来。动摇归动摇,宁贝心底却总是惴惴不安,那个男人太危险,只见一面她就可以断定。凌晨的电话不过是安慰自己,了解到对方有女人了,她遗憾之余也松了口气,好在顾临又重获新生,宁贝重新燃起了希望,这几天所有的不快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她只想在心爱男人的怀里沉沦。 “有没空,今晚?”顾临突然问,可把宁贝高兴坏了,她把头点的跟捣蒜似得。 “我带你去赛车。” 想到之前的阴影,宁贝脸都白了。 “放心,我慢慢开。” 今晚夜色很差,星星没有不说,连月亮都不见,可宁贝却觉得分外美好,她坐在匀速行驶的车子里,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线条冷毅,五官立体,阳刚味知足。 山上很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宁贝不禁想起那日她和同学在西餐厅吃饭,巧遇和男人吃饭的秦眉,看清那个男人脸时,宁贝惊了一下,那不是古装美男薛莱恩吗,她好奇跟了过去,手欠地通知了顾临,她想让他看看那个女人多不检点。听见房间里的呼叫声、碰撞声时她拍手叫好,也亏她手欠,顾临才能来救场,撞开门的瞬间,宁贝看到秦眉正疯了似的砸那个男演员。宁贝第一次见着那样的场面,当即吓坏了,直到顾临大声在她耳边警告让她闭上嘴,她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点了点头。 之后想明白,那完全是顾临的权宜之计,他要保护那个女人,才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到现在,她还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对了,她怎么样了?”最应该进监狱的是那个女人才对,真是便宜了她,宁贝想着心里就堵得慌。 “谁?” “秦眉。” 顾临笑笑,趁着风进来的时候拨了下她的头发:“今晚就我们两个,不许提其他人。” 女孩子总是对男孩子的霸道一面埋怨一面欣喜的,比如此刻的宁贝,早就忘了被拉下水当替身这件事,悄悄红了脸。 什么叫因祸得福,说的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名强强联合o(n_n)o~~——啦啦啦,我是可爱的存稿箱。 第57章 多角关系57 窗外的风不急不缓的打在脸上,暗示着此时的车子正处于匀速状态,宁贝舒服地闭眼享受,半晌,她陶醉说:“你要早这么开不就好了,我们也不用错开那么久。” 那日飙车惊吓后宁贝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待了一个月,期间无论宁市长夫妇怎么打听都闭口不谈,之后就算肯下楼了也是闷闷的,宁夫人迷信,以为女儿受了什么魔障,打算请人来看看的,宁贝突然又好了。她下定决心不跟顾临来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偶尔跟朋友逛逛街吃吃饭,要不是那日跟女友约会的时候撞见秦眉,宁贝就真的放弃顾临了,现在想想她不免觉得有些后怕。 听了她的话,顾临道:“时机未到而已。” “那现在呢?”宁贝窃喜地问。 “现在,就是不到也必须让它到。”顾临的声音随着突起的风飘走,宁贝耳朵轰鸣,身子贴着椅背后仰,闭目尖叫:“别开那么快!” 身边没了人声,宁贝咬牙适应着突然的加速,风吹的根本没法睁开眼睛,那种久违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宁贝狠狠咽了口唾沫,吓得大哭出声。 “两个人要在一起最起码应该适应彼此的爱好,我平时就喜欢赛赛车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要是受不住,我很难带你出来玩。” “可以……我可以……你能不能先慢点……我们慢慢提速。”宁贝脸色跟鬼般,声音都抖得不行。 “我现在不是在吓你,我是想让你尽快适应,宁贝,你不应该害怕。”黑夜里,顾临的声音仿佛来自漆黑的地域,阴冷怖冷,又如来自光明的天堂,温暖和煦。 宁贝弯腰侧身,整个人趴在他胳膊上,紧紧扒住:“我接受我接受,你别开了,我保证学着慢慢去接受。” 耳边的风声慢慢减下来,宁贝哆嗦着腿,直起身,看到顾临解开安全带,绕到一边,俯身抱起她,宁贝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傻傻地被他放在护栏边上。 “抓着,我表演赛车给你看。” “你别走。”宁贝拉住他的袖子。 顾临回身,摸摸她乱七八糟的头发:“五分钟后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黑色的车子再次疾驰而去,顾临也如他所言,五分钟后进入宁贝的视线,宁贝数到二百九十的时候心头一松,再接着默默数下去,到三百时她脑子一白,双腿一软,膝盖磕向冰冷的地面,骨头坠地的声音瞬间被剧烈的撞击声淹没,宁贝捂着脸,从指缝中看着滑出跑道撞向护栏的车子,惊得浑身僵硬。 …… 秦眉还没从顾临出狱的好消息中缓过神来紧接着陷入他撞车的噩梦里,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头围满了人,宁贝在,陈陌也在,还有两对中年夫妇,顾临被宁贝用鞭子抽伤那次秦眉见过他们,是顾家的家长和宁家的家长。 手术室外嘤嘤的哭声不断,她走向还算冷静的陈陌,提着嗓子眼问:“什么情况?” “飙车,撞了护栏。”陈陌看了眼伏在市长夫人肩上哭泣的女孩,道,“现在的年轻人普遍气血方刚的,刚出狱就带着女朋友上山兜风,超速飙车,出了这档子事,哎……对了,孟娇最近怎么样?” 秦眉脑子轰的炸开,木然地回答:“挺好的,在加班加点地录制新歌。” 陈陌点点头:“你管好孟娇就行,这里你就别操心了,既然把顾临交给了我,左右我都不会让他吃亏的。” 秦眉哪舍得走,她立在那里不动,宁贝见了她,凶狠地瞪了一眼,秦眉转身闪到一边,脑子乱成一团,里面埋藏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包括:顾临是怎么出来的,出狱后为什么不来找她,宁贝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他又为什么带着她飙车? 她躲在角落里,静静等了三个多小时,手术室灯一灭,所有人涌上去,秦眉还没动过一下,脚步麻的走不动,她蹲下揉腿,眼睛看着死里逃生的顾临被推出手术室,经过她身边时,他苍白的脸色映在她的视网膜里,秦眉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屁股生疼发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瘦了。 下午,陈陌在医院门口看到秦眉,挎着包上去:“你怎么还在这?” “人怎么样了?” “死不了,就是还没醒,他父母陪着,你就别管了,好好顾着孟娇,顾临的事有我操心。”两人相继坐进车里,陈陌发动车子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临又可以上头条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就当为新剧宣传了,虽然这个代价有点大。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隋总交代。” 陈陌想了一路的对策,得到的是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陈陌愣在原地,隋彦挥手:“艺人的事直接找卫迪,以后这种问题别来问我,你们自己解决。” 为此卫迪亲自找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女主角,宁贝哭着把那日的情景又说了遍,最后抹着眼泪道:“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肯定不会让他带我去兜风的,他也是想让我接受他的全部才赛车的,他很会赛车,技术很好,怎么会……估计心急,他想让我快点融入他的生活,都是我的错……呜呜……” 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卫迪听出点端倪,问:“你说顾临以前玩过赛车。” “他自己说的,还拿了很多冠军。” 埃莱科才掌握到顾临以前的丰功伟绩,各大媒体就竞相抢着放出风声,顾临以前获奖时的视频资料和照片都等曝了出来,旧闻上的顾临高举奖杯,意气风发,眉宇之间都是少年天才赛车手的傲气。 秦眉来来回回看了那些照片好多次,最后报纸都揉烂了,她也没敢相信八年前那场发生在g市山头的车祸还有他牵扯其中。 有人说,为夺冠,顾临在同伴车上动了手脚,导致同伴坠车,车毁人亡,而他自己,因为有个红色背景的家庭免受牵连。 有人说,顾临在比赛当天遭到同伴的围剿,被逼无奈,才撞击他人的赛车,岂料,造成他人死亡。 还有人说他是被人诬陷的…… 总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顾临,一时间,顾临成为g市最具争议的人物,曝光率大增,警方迫于舆论的压力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故,顾德山也一并受到牵连,官帽摇摇欲坠,在医院照顾儿子的顾母受不住打击昏迷,顾家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 秦眉到病房的时候顾母刚被转移到隔壁的病房休息,医生说血压有点高,睡一觉吃点降压药就没大碍了,秦眉谢了医生,看了会儿顾母就去了隔壁。 又是牢狱之灾又是车祸的,加上之前的新戏宣传,顾临还没好好休息过一天,现在躺在床上,经历了场生死大劫,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眼睛下的阴影很重,双颊微凹,显得鼻子尤其的挺。 秦眉去浴室接了点温水,取了护工晒干的毛巾浸湿,解开他的病服,轻轻擦上去。 顾临昏迷了七天,每天只靠营养液维持着生命机体,身上的肉明显少了很多,两侧的肋骨突起,隔着毛巾,秦眉的手掌碰到他硬硬的骨骼,身上所有的器官为之一疼。 “他们说你会成为植物人,我偏不信。”她盯着他消瘦却依旧俊朗的脸,缓缓道,“你那么健康,感冒都不会被我传染,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睡死了,他们都傻了,我对你有信心,你不会有事的,等你醒来,重新开始,你依旧会很出色。”秦眉说了半个多小时,听着隔壁有医生走入的声音,叮嘱道,“现在外面很乱,我允许你逃避一阵,等过了这一阵,你必须醒来,男子汉大丈夫,遇到问题要挺身面对,你要是一直睡下去,我会很失望的。” 秦眉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苏醒的顾母,顾母愣了下,问:“你是?” 秦眉笑着朝她打招呼:“我是顾临的同事,听说了顾临的事,过来看看他。” 顾母想起她是顾临的前任经纪人,感激地道谢,秦眉下去后碰到宁贝,来探病的小姑娘皱着眉头质问:“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我自然来干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你搞搞清楚,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请你不要在做些无谓的事情了。” 小姑娘仗着优越的家世,态度一如既往的嚣张,秦眉因为之前的事就不喜欢她,现在看了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更厌恶了,她不由地压沉了声音:“媒体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狗仔向来逮住什么就断章取义地扯些什么,宁小姐不幸被连累其中还沾沾自喜,我只能说可悲。”她走近一步,把宁贝逼向墙角,“这里是私人医院,除了埃莱科内部员工和病人家长,其他无关人士一律不许进来,相比较我,更不欢迎的人是你吧。” 电梯叮了一声,秦眉看都没看她一眼,擦过她就走,宁贝崩溃地在后头握拳,正赶上顾母出来,见她一人在原地站着,顾母忍不住问:“宁贝,你在这干嘛?” 宁贝气冲冲地走过去:“阿姨,顾临需要清静,以后别让莫名其妙的人进来。” 宁贝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顾临的女朋友,顾母本就不喜她,这会儿难免蹙起眉头:“你不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宁贝气的一跺脚,闷着一腔怒火没地方发。 同一栋住院部,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男人站在窗前,等到楼下出门的女人一进入他的视线,他顺手拿起手机,十秒后,开口:“哥,你只管放手去做,至少让我心里头舒服了。” 夜里,秦眉接到秦棠的电话,喝着咖啡说:“孟娇又跟你大嘴巴了吧。” 秦棠很急,音色细细尖尖的:“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出了那么多事,你怎么样啊,要是没心思上班就暂时先别做了。” 秦眉放下杯子,说:“辞职信都让你给退回来了,我还辞的了吗?”有些事,在霍鑫亲自把辞职信退回来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秦棠语塞,秦眉又说:“行了,你管好自己,我没那么脆弱,扛得住,你怎么样?” “都好,就是比较忙,查尔斯要开第二个工作室,我在帮忙。” 秦眉听她说了近况,在电话这端点头,道:“忙点也好,你想清楚了,以后做摄影?” “嗯,我对这方面挺有兴趣的,而且老师也很好,我最近学了很多,拍的比以前好了。” 那边有人在喊她,秦眉听见说:“你去忙吧,别瞎操心。” 班森一进来就说有人找她,秦棠穿上外套出去,刚好瞧见一身短款迷彩外套的玄子。 “有空?说两句。” 两人随便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店坐下,玄子看着对面透明玻璃里忙碌的人,晃着搅拌棒说:“我来这散心,路过,看见你就想找你说说话。” 秦棠按着咖啡杯,闻着浓郁的香气,听她道:“你说巧不巧,上次我们坐下来说话也在咖啡厅,当时你还泼了我一身,那时我挺不能理解你的,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哐当”一声,搅拌棒与杯面碰撞出清脆的敲击声,秦棠隔着热气看向她,道:“你想说什么?” “就想替我妈咪道个歉,她做的那些事我也挺看不惯的,刚好看见你,我就把话说了,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你妈咪是你妈咪,你是你,你用不着替你妈咪道歉,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你道了歉就忘了你妈咪对我家做的事,更不会原谅她,这个道歉你还是收回去吧。” “还挺有骨气的。”玄子把咖啡移到一边,“我只是想消除内疚感而已,至于你原不原谅,我就管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这边最近雾霭严重,同样深受其害的亲们,记得少出门,出门也要带上那种有隔离网的专用口罩,据说九号开始降温雾霭现象能缓解点。 第58章 多角关系58 秦眉听完孟娇录的歌,放下耳机,走出外头,下班点一到,孟娇跟录影棚里的众人打过招呼跟着秦眉出去。 秦眉取了包就走:“你最近状态不佳,效率也不高,压力很大吗?精神点,务必在下个月录完整张专辑,后期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处理,你是新人,要熟悉整个流程,任务难免严峻繁琐,录了一张红了以后就好办多了。” 孟娇点点头,闷声应了一句,秦眉停下脚步,孟娇还没察觉,自顾自地往前走去,耳边一阵鸣笛声,手臂一紧,秦眉及时阻止了她这种自杀式的行为。 “你想什么呢,恍恍惚惚的,横穿马路,不要命了!” “姐,你说对了,我是觉得压力好大。” 艺人的专车驶过来,秦眉推着孟娇上去,道:“你就说还想不想唱歌吧。” “当然想,你知道的,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这个。” “想唱歌,要成名,这点压力就受不了,当初你就不该进这个圈子。” 孟娇不说话了,扭头看着外头发愣,秦眉拉过她的手,拍拍:“上次跟你说的事没忘吧。” 孟娇一慌,手心微湿,秦眉握住她欲抽离的手,瞥了眼前头的司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最近老去医院,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公司最忌讳什么,别犯错误。” 孟娇心跳如鼓,半晌,低头闷声道:“你不也在犯错误。” 到了新置办的小区,孟娇健步如飞,秦眉还没来得及追上去,陈陌就打来电话说顾临醒了,秦眉握着手机转身就跑。 病房里,照例围满了人。 怪异的,大家似乎没有病人苏醒的喜悦,反而个个神情凝重,顾母紧紧握着顾临的手,顾德山站在边上沉默不语,医生护士围了一圈,宁市长和宁夫人连连叹气,宁贝又在哭,陈陌过来在秦眉耳朵炸开一颗地雷:“他失忆了。” 秦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陈陌又重复了遍,接着说:“现在只记得自己的父母,其他人一概不认识。” 秦眉笑了下,似乎没怎么相信。 宁贝还不死心,又指了众人一圈,靠在病床上的男人视线一一从众人脸上掠过,没什么反应,轮到秦眉时,她藏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期待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点什么。四目相对时,那双好看的茶眸竟然真能做到波澜不惊,对视了三秒后又默默挪开,似乎对面没她这个人。 秦眉从未见过这种陌生又可怕的眼神,记得第一次见面,顾临就已经用看熟人的眼神看她,弄得她老是觉得不自在,如今这种炙热的眼神不在,秦眉却一阵心慌。 顾母已经停止了哭泣,对她来说,只要保住条命,无关紧要的人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眉还僵在原地的时候病房里突然出现几名警察,领头的是个队长,姓骆,骆队就八年前的事故问了顾临几个问题,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顾临只记得他有赛车的爱好,却不记得那场赛事了。骆队重申希望他协助调查,顾临点点头,滑□子,表示想休息。 医生开始逐客,把顾父顾母一并拦在门外,陈陌站在门口-交代二老:“顾临的事情我会跟进的,还请两位放心。” 顾母还想跟儿子多待会儿,被顾德山给拉走了。 “宁小姐也请回吧。”陈陌一贯的冷硬坚定,宁贝红着兔子眼,看着闭上的门,委委屈屈地跟着父母走了。 待人都走后,秦眉才开口:“是真的吗?” 陈陌说:“这里的医生直接听命于隋总,主治医师说真的,那就是真的,艺人的病情每天需要备案上报,没人敢撒谎。” 秦眉一顿没说话,陈陌连夜安排顾临的工作去了,秦眉跟她道别,远远地看见一个很高的男人站在走廊那头,她跟过去,男人的身子一闪,迅速消失在楼梯口,秦眉爬了一楼,最后站在一个病房前。 门开着,里面拿着烟把玩的男人把手里的“玩具”从窗口丢下去,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秦眉觉得有这个人的地方就是阴暗的地狱,她连踏足一下都会觉得恶心。 没听到动静,薛莱恩抬头,对着她玩世不恭地笑:“怕什么,我现在没那个体力。”他说着弯腰咳嗽了两声。 秦眉走近一点,朝背对着阳光的男人说:“身体素质不错,这样都死不了。” “啧啧,可真是恶毒啊,我纯粹就是很欣赏你,你却要我死,你可真毒。” “纯粹?”秦眉冷笑一声,“那你的所作所为真是禽兽的太纯粹了。” 薛莱恩嘴边的笑意除去,目光森冷地看着她,秦眉道:“正好见到你,我就提醒你一声,离孟娇远点,你要玩女人外面多的是,别动她!” “你管好自己吧,还去管别人。”薛莱恩轻哼,语带轻佻,“再说不远离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心甘情愿倒贴的。” 秦眉回敬他:“作为一个经纪人,我尽职尽责地提醒你一句,别太狂妄了,小心哪天从埃莱科一哥这个位置上掉下来,到时候,摔的太难看别怪我没提醒你。” 薛莱恩嗤笑一声:“留着精力担心顾临吧,指不定哪天他又被‘请’进监狱,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秦眉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经过顾临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一阵咳嗽声,她收住往电梯走的脚步,匆忙步入病房,把包一甩,拿起地上的暖瓶给他倒了点热水送到嘴边。 顾临喝下水,道谢,秦眉被这突如其来的客套-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她干脆坐下,看着他的眼睛道:“顾临,你装的吧,你不可能不认识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他要骗她,肯定会在眼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顾临笑了下,眼底依旧无波无痕,看的秦眉心一沉。 “秦眉,我认识,一个小时前,我们刚见过,你是跟陈姐过来看我的,我是艺人,你是经纪人,我们是同事。” 秦眉的笑容一僵:“对,我们是同事,除此之外呢,你真的不记得了。” 顾临摇头:“我是不是欠你钱了,要是这样的话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顾临,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秦眉笑不出了,连带顾临也不笑了:“我这人不喜欢玩闹,我说每句话做每件事都很认真,没必要跟你开玩笑,我说不记得了就是不记得了,你的追问只会让我头疼,你走吧。” 顾临背对着她躺下,动了动腿,放在被子上的包被他一甩,落到地上,秦眉去接,不慎脑子磕到床板上,沉闷的一声,她痛呼捂住,眼睛向那个背对着身影瞟去,他依旧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秦眉记得有次她听了秦棠的提点准备做饭来着,正干的起劲时油星子溅到了手,她轻叫了一声,顾临跑进来把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好久,还温柔地警告她以后不需要做这些家务活,他来就行,秦眉那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身上更是热乎的不行,哪像现在,对着一个背影冰冻三尺的。 顾临又躺了半个月才出院,期间警察来访过很多次,但主治医生开出他选择性失忆的证明,警方也无可奈何。 出院后,顾临回到公寓,大晚上的,屋里电灯大亮,顾临停下换鞋的动作,抬眼就见一个很漂亮的长发女人晃出来。秦眉正在做饭,看他回来接下围裙,推他进屋:“张罗了一下午,试试我的手艺。” 顾临握着筷子,看着一桌子看不出形状的菜,说:“你怎么在这里?” “顾临,我知道有些话外头不好说,那,现在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就痛快跟我说吧。” 顾临放下筷子:“你为什么在这里?” 秦眉失笑:“顾临,我们不玩行吗?这里的钥匙是你给我的,你给我的!” 顾临仰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人,露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不可能。” “那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给我了钥匙,我还在你家做饭,顾临,你说这什么意思?”秦眉撑着饭桌,气势凛人地逼向他。 顾临靠在椅背上看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垂了下眼,又道,“不过这不怎么可能,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说的那样自然,好像真的一样,秦眉第一次觉得没话可说,她重新坐下,看他慢慢拾起筷子,挑了半天,最后夹起一根快糊掉的菜,咀嚼半晌,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拿着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嘴:“秦小姐,你不适合进厨房。” “你想清楚再给我答复。”看他半晌,秦眉没再停留,披上外套,拿了包就走。 “等下。” 秦眉转身,还以为他终于不玩了,哪知顾临把手心摊开在她面前:“钥匙。” 秦眉从口袋里摸出,甩在他手心,上面还有把指甲刀,尖利的开口划破他的指甲盖边缘,顾临皱了下眉,神情不悦。 “你还是想清楚再跟我划清界限吧。” 哐当的巨大关门声传来,顾临听着脚步声远了,才把备用钥匙揣进裤袋,没去管手上冒出的血,重新坐回桌子,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吃下卖相难看的一盆盆菜。 对于顾临的失忆,媒体开始大肆渲染,编出一个又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正是宁贝,有人羡慕她,有人同情她,也有人眼红开始黑她,总之,不管如何吐槽和艳羡,顾宁这一对已经潜移默化地被圈外百姓接受了。 顾临尽管牵涉一起案子,星途一样辽阔,换在别的娱乐公司,他早被雪藏了,偏偏埃莱科的总裁就是喜欢利用媒体捕风追影的本事包装艺人,光看着搜索引擎上顾临的名字连续几天保留第一的位置,精于算计的商人又开始预测未来几年的利润。 六点一到,隋彦准时下班,下午跟秦棠通了电话,她说查尔斯的工作室开的很顺利,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有效益的工作,觉得很开心,她一开心,隋彦的心情也大好,离开办公室后没急着搭乘专用电梯,而是巡视了楼下几个部门。 路过卫迪办公室时,他敲了敲透明的玻璃门,说:“还没走?” 卫迪站起来汇报近况,隋彦坐在沙发上听她说:“派出去的人说遇到几个行动诡异的人,估计还有人在秘密调查当年的车祸。” 卫迪的秘书送水进来,隋彦端起喝了口说:“薛莱森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怎么说,也得给他弟弟出口气。” 卫迪看了下老板的脸色,说:“薛莱恩毕竟在埃莱科待了那么多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而且,他跟您的关系……。” 隋彦放下杯子,起身:“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谁能赚钱我就用谁,就这么简单,况且,我有说封了他的通告吗,有好戏还是要找他,让公关部多做些文章,身价只需高了不许低了,我倒要看看,他和顾临到底哪个强。” 夕阳落山,余晖还映在天空,办公室朝南,红色的光线打进来,照在门边一身立整西服的男人身上,卫迪在职场闯荡了十多年,跟过以前的隋总,也跟过现在的这个隋总,还是觉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隋晋作风果断温柔,隋彦作风果断狠厉,就算她在埃莱科待了这么多年,仍然会有所忌惮。 “这是卫瑾?”隋彦突然发问,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相片上,里面的女孩二十七八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他在记忆里索罗了下这个人,“孩子都那么大了。” 提起妹妹,卫迪眉头一舒,道:“上礼拜刚过完三周岁生日。” 隋彦若有所思地点头,翻出皮包,抽了张卡给她:“算是给孩子的生日礼物,拿去买什么都好,顺便也给我拿条项链。”他指的是上面刻着一个福字的婴儿项链,卫迪花大手笔送给外甥的,里头包含了祝福的同时也隐含了无限的内疚。 …… 秦棠白天在学校上课,一有空就跑去查尔斯的工作室帮忙,日子过得充实又有意思,晚上吃过晚饭就给隋彦打打电话,捧着电脑想着法子从他那打听点什么,隋彦每次都用“不用你操心”打发她。 秦棠再没从孟娇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只是偶尔扫扫国内的娱乐新闻时知道点皮毛。她拐弯抹角地问隋彦顾临的事情,弄得电话那端的人醋意大发,秦棠无语地安慰了他两句,想想可能是媒体乱写的吧,也没在意。 刚腻歪完,孟娇的电话进来,并不说话,秦棠坐直身子,喂了好几声,半天,孟娇带着鼻音的声音才从里头传来。 秦棠那么敏感的人,立马听出了什么:“娇娇,你怎么了?” 孟娇被这么一问,没忍住,抽噎了几下,说:“秦棠,你可不可以回国一趟?” “出什么事了?” “回国再说,电话里不方便。” 孟娇始终没说清楚,秦棠是那种心里有点事就睡不着觉的人,一晚上她所有的脑细胞都在打架,各种不好的事情都让她想了遍,凌晨两点的时候,上下眼皮困得打架,脑子还在运转,导致零部件转的太快,脑袋疼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就跟学校和工作室请了假,买的是当年下午的机票,第三天夜里才到,孟娇住在公司给她置办的公寓里,一看见秦棠就往她怀里扑。 “怎么了怎么了?”秦棠匆忙地连行李箱都没带,轻便的就一个包。 她把包卸下,搂着孟娇进房间,把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去倒了两杯水进来。 孟娇喝完递给她一张长形的试纸,秦棠接过,盯着上头的两道红杠傻了眼,虽然不曾用过这个玩意儿,好歹也是生产过的人,这点东西还是懂的。 孟娇掩面:“这次我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晚很晚的时候再补上一更。 顾临失忆我自认为灰常狗血,我都没法相信竟然用了曾经最被自己唾弃的韩剧桥段!!! 第59章 多角关系59 孟娇掩面:“这次我死定了。” 秦棠问她拿了新的试纸,指指卫生间:“再去试试。” 孟娇默默扯过了纸,摇头:“每天早上都测,测了三天了,可以确定了。” 秦棠视线一扫,看到她床头的酒瓶,脸一黑,拿过迅速送进垃圾桶:“怀孕了还喝酒,你还要不要宝宝好了。” 孟娇看着她到处转着替自己收拾屋子,坐在床上摇手道:“我压根没想生下他,我喝酒就想弄掉。” 秦棠扫帚一扔,瞪着眼睛坐到她床边:“你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东西,哪有母亲不要自己孩子的。” “多得是,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买卖孩子了。” “那你是那些人渣吗?!”秦棠生气道,“你在想什么,既然有了就生下来,你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你有工作有收入,完全可以养活他。” “不可以。”孟娇掀了杯子,光脚站在地面上,看着外头灯壁辉煌的街道,又仿佛回到了香港那灯红酒绿的一晚。 舞曲,烈酒,男人,然后她就醉了,再醒来,人已经衣衫不整地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肆意放纵的代价就是肚里的这个受精卵,孟娇隔着小腹摸着这个受精卵,整夜整夜的失眠。 秦棠听完,静默了好久,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陪我去打胎,埃莱科的医院我是不可能去的,你随便陪我去家乡下的医院。” “不行!”秦棠坚决不同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做不好会影响你以后的受孕几率!你再考虑考虑。” 虽然一千一万个不认同,秦棠还是替孟娇物色了医院,这个城市她熟悉的很,知道哪家医院好,哪家医院擅长什么,流产这种小手术,一般医院都能做,但要找家干净的,人少的,也是件难事。 最后秦棠找了家在郊区的医院,医院离市区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环境良好,设备齐全,因为远离城区,附近养老院多,一般是生病老人的第一选择,医生护士的技术虽没有市里大医院的好,但每天伺候着一群羸弱的老人,照顾人的手法自然是一等一的细心。 孟娇跟公司请了假,一大清早就去了医院。 当医生说宝宝已经有两个月时,秦棠看她游离了一下,当即劝她不要做了,孟娇很快回神,问医生最快什么时候,医生说下午就可以排到。 这家医院是正规的计划医院,流产必须实名认证,孟娇慌了,求秦棠借她身份证。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秦棠掰开她的手,告诉护士一会儿再说,她走到一边,孟娇牛皮糖似得跟上去。 “秦棠,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要是被人发现我流产,我的星梦就完了!”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关键是你为了出名,不要孩子,还要拿我的身份证,你知不知道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它,我可以给你保密,那你能保证别人就一定不会知道吗,到时候呢,你又要怎么办?!” 孟娇眼睛呆呆的,往日俏皮的神采早已被吞没:“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孩子偏偏是薛莱恩的,我听人说了,五年前,卫迪的妹妹犯了跟我一样的大忌,被卫迪逼的撞到桌子,流了产,之后那对男女再没有在圈子里出现过,我不想跟她一样啊,秦棠。”孟娇被逼出了眼泪,秦棠甩开她的手,孟娇再次紧紧抱住,脸贴着她的胳膊说,“卫迪连她的亲外甥都可以不要,更不要说我的了,我真的无路可退了,只能牺牲他,也好过被人抓住把柄吧,秦棠,你得帮我,我刚进埃莱科,我刚要发专辑,要了这个孩子,我就真的毁了!” “我看你已经被毁了!”秦棠甩开她的胳膊,背对着她站在外头。 她想起隋棠很小很小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为了配合检查需要十个小时不能进食,小隋棠饿得含着自己的小手指不放,秦棠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饿上十天半月的,怎么换了孟娇,对一个小生命就那么痛快的说放弃就放弃,丝毫不留恋呢。 压抑的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彼此的喘气声,孟娇低着头站在她身后,捏紧食指,阳春三月了,冬的冷冽已经远去,站在外头还能闻到泥土的阵阵芳香,孟娇看着往高处飞的鸟,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轻启双唇:“你可以不帮我,那你也不管你姐姐和顾临的事情了吗?!” 秦棠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孟娇直起出汗的背,用一种极其陌生的口吻道:“顾临坐过牢,现在又失忆,警方还在调查八年前由他引起的一起车祸,现在外头多少张眼睛盯着他,如果再曝光他和秦眉的事情,那就是腹背受敌。” 秦棠看着对面的女人,那张脸修整过,没了之前娃娃脸的青涩,下巴变的尖尖的,鼻子秀挺自然,眼睛尤其的大,柳眉不似一般女人稀疏,倒是黑的有型,她穿着卫衣小脚裤马丁靴,搭配时尚,整个人看上去跟以前大不一样。 是真的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真的不能相信面前这个脱胎换骨、明艳动人的女人就是以前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永远少根筋的孟娇。 秦棠心里头涌过一丝哀痛,她快速闭了下眼,睁开:“你不用拿姐姐的事情威胁我,这件事情隋彦已经知道了。” 孟娇扶着门框,嘴角弯成令人心冷的弧度:“呵呵,我怎么忘了,你跟我不一样,你吹吹枕边风,就是天大的事也能当没事,秦棠,你就是个护身符,我今天还非要用你这个护身符!”她松开手,迎面站在刺目的阳光下,“你别忘了,这件事还没公开,要是卫迪知道的话,她是不会姑息养奸给他们走后门的,有她妹妹的前车之鉴,犯在她手里,顾临的前途算是毁了。”见秦棠脸色瞬间大变,孟娇豁出去了,继续说,“我听说隋总为当年的事挺内疚的,男人嘛,私底下为了哄你暂时答应不追究这事,要是真闹开了,他也不好继续包庇,轻重缓急,你自己看着办。” 秦棠一字不差的听完,插着衣兜进去,把身份证押给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签名办医卡交钱,全部搞定后,孟娇被通知半个小时后手术。 孟娇再出来时脸色惨白,她扶着肚子,揉了揉,看见门口的秦棠,冲她一笑:“孩子终于没了。” 一阵风吹来,秦棠冻得上下排牙齿都在打架,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领悟到什么叫恐怖。 …… 晚上,秦眉来看望“生病”请假的孟娇,一开门,见着自己的妹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有点事,过来一趟。”秦棠低头,没看姐姐,她现在的脸色跟孟娇差不多,好不到哪里去。 秦眉看她低头忸怩样一笑,以为她是想隋彦了,跑回来你侬我侬来的,秦棠还年轻,有些小女生情怀也是难免的。 秦眉见着孟娇就问:“你怎么样了,发烧没?” 孟娇摇摇头,秦眉看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想掀她的被子:“裹那么严实干嘛,是有多冷。” 孟娇一闪,秦眉微愣,听秦棠在房间外喊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秦眉掩上门出去:“随便做点,我刚吃了点填肚子。” “顾临最近怎么样了?” 秦眉帮着她摘菜:“跟我玩失忆,我看他装到什么时候。” 秦棠心不在焉地笑笑,秦眉说:“对了,没什么事你尽快回去,别跑东跑西的,是有多想,分开那么点时间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了,姐。”她看了眼佯装出来倒水实则偷听的人,道,“娇娇,你多照顾点,我可能顾不到了。” “废话,你在国外,我在这就她一个亲人,我能不照顾她吗?”秦眉转身洗菜的时候看见孟娇,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呵斥她,“你出来干嘛,赶紧进去,看这手冻的。” 秦棠回去那天,孟娇站在门口,哑声道:“秦棠,对不起。” 秦棠没说话,孟娇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最后秦棠低声说:“你为自己,很正常。” “你别这样,你骂我吧。” 秦棠转身,帮她把衣服顺好,保证不受寒了,看着她的眼睛说:“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给我打电话,以后有机会来法国,千万别记起我。” 秦棠走的时候,孟娇蹲下掩面低泣,泪珠从指间滑落的时候,小腹一痛,她瞬间明白,除了没了宝宝,她同时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秦棠很惊讶地看见站在她面前的霍鑫,人刚到机场门口,霍鑫已经打开了车门:“小秦小姐,我带你去见隋总。” 车上,秦棠忍不住问:“他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隋总一早吩咐了航空部门的人,一有小秦小姐的出入境记录就要通知他,他说或许你会突然回来也说不定。” “这样。”秦棠笑笑,想着这人魔爪波及的范围还真是广。 刚进山上的别墅,早等在里面的人拉过她,低头就是一个热吻,厮磨半天才松开她,秦棠眼波流转,示意还有别人,隋彦毫不在意的揽过她:“没人敢。” 果然,霍鑫识趣地站在一边,一脸淡定,努力降低存在感,隋彦一挥手,他走的比谁都快。 阿姨上完菜下去,隋彦把人抱在怀里,喂着吃了口饭,待她全部咽下去了,又扣着她的头把舌头伸到她嘴里,含糊道:“真可恶,偷摸回来也就算了,不来看我就想偷摸溜走,谁给你的胆子。” 隋彦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秦棠的打底裤换薄了点,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掌心的热度,知道推不开他,她也不抵抗,乖乖让他索取。 “我是来看姐姐的,谁让你总是不让我知道,我担心,就过来了。” “只看你姐姐,就一点不想我?”刺啦一声,档处裂了个大口,凉飕飕的手指顺着底裤探进去,秦棠哆嗦了一下,藏在拖鞋里的脚趾缩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说“人之初性本善。你要问:不吃不穿不上床,还能善得起来吗?”当人面对生计的窘迫时,我相信一部分人隐藏在身体里的阴暗面是会冒泡的。 第60章 多角关系60 秦棠被胡乱地喂了几口饭,又给拐到床上去了,两人有段时间没见,又都是年轻的身体,自然不免一番纠葛,完事后秦棠闭目窝在男人怀里,乌黑的头发出了层汗,长长的,一直蜿蜒到腰部。 饱足后的两人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很好静,秦棠听了会儿一高一低的呼吸声,清了清嗓子说:“你浪费了我一张飞机票。” 隋彦闭着眼,浓密的眉毛下横亘着两条深深长长的线,他嘴角一勾,慵懒地说:“我把未来三年的飞机票都赔给你。” “我不要。”秦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侧躺。 身后的男性躯体很快靠了过来,贴的密不透风:“那你想要什么?” 秦棠对着拉的严严实实不漏一丝光的窗帘说:“我要什么你是不是都能满足我?”她要的东西太贵重,全世界就一个,只有一个人可以给,她却不敢提,深怕要不起。 “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一个又开始抬头的硬物轻轻一动,顺势卡入她腿间,暧昧地摩擦。 这一举动再明显不过,秦棠闪了闪,伸手往后抵住他硬邦邦的小腹:“正经点。我什么都不要,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隋彦啃着她肩膀的同时也没忘抚慰手下光滑细腻的肌肤。 秦棠咬了下唇,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关系?”年轻贪恋情-欲,初期*一点即燃,一旦时间久了,热情归于平淡,是厌弃还是包容,秦棠自己都不清楚。 孟娇的话倒是提醒了秦棠,她现在自然可以仗着他的宠爱为所欲为,尽管秦棠心里不是很愿意走后门,她也还是希望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庇护秦眉和顾临的爱情,可是这种难分难舍的情愫背后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急,就是冷却飞速,如果仅是*上的牵绊,那么她这个护身符迟早有过期的那天。 刚激烈运动完的男性躯体迅速冷却下去,秦棠忐忑地回头,才扭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掌给拧了回去,身后是窸窸窣窣翻动衣服的声音,秦眉竖耳辨析着,不出一会儿,一串金色的链子荡在眼前,纯黄金质地的链子在灯下闪闪发着光,正中央的那个镂空福字更是精工雕刻了一番,显得极其精致,一看就是花大手笔买的。 “给谁的?”秦棠握在手心里瞅了瞅,那么小小的一圈,当手链太长,当项链太短,绝对不是她的尺寸,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的脖子可以细成这样的。 隋彦把下巴抵在她脖子上,握着她的手看:“卫迪的妹妹生了个儿子,我看小家伙带着这玩意儿挺好看的,就让她也弄了个,是不是很可爱。” 秦棠掂了掂手心里这个小小的东西,嗓子眼里涌过一股暖流,把她所有的顾虑堵了回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给你儿子戴着玩。” 背后突然一松,秦棠赶紧转身,鼻子跟一个背脊撞个正着,她慢腾腾的把手环上去,在他结实的腹肌处流连:“我哪来的儿子。” “你又不让我进去,怎么给你儿子?”他反问,语气里透着股较真。 “你也不说清楚。”秦棠红了下脸,嗔怪。 隋彦转身,把人抱了个满怀,紧紧箍着,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我发现你这人天生有胡思乱想的本事,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亲戚是艺术家?” “哦,我妈是搞雕刻的。” 隋彦嗯了下,又道:“又别扭又矫情又闷骚的。”隋彦连说了三个贬低她的词儿,秦棠被刺激了,握着拳头往他胸口砸,才挥舞了两下连带着拳头都被人包在了手里,隋彦晶亮的眼睛盯着她,认真如宣誓般:“我要你做我的隋太太,你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只能姓隋。” 秦棠让他说的双颊发烫:“还早呢,至少得等我毕业后吧。” “不急,看缘分。” 原本没这个心思,可孟娇那事彻底把她泛滥的母爱再次挖掘了出来,她时刻都能想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身影在面前蹦跶,秦棠怀着无限期待把项链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夜深了还低头看着,想到有一天会戴到一个小小嫩嫩的脖子上她居然兴奋得失眠了。 …… 秦眉把顾临堵在楼道里,抱臂看着他,她披散着长发,穿着很简单的西服衬衫高腰跨腿裤,个子极高,这么一挡,强大的气场浑然天成。 “有事?”顾临轻飘飘来一句。 “我们谈谈。”下礼拜顾临要去外地参加微电影的拍摄,再回来估计得一个月后,秦眉是个喜欢痛快的人,一想到还要腾一个月就难受得浑身不得劲儿。 “去那边。” 秦眉再次踏上鹅卵石子的小径,脱了鞋子拿在手里晃,顾临看见这一幕,似乎有点讶异:“你倒挺会享受。” “得了,别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条小路,一起走过那么多次,每次都是她踩在石上按摩脚底,他在身边陪着。 顾临特无辜的一笑,那样子看的秦眉真想往他脸上挥上一拳,她也真那么做了,这双脚还踩在鹅软石上,一拳已经不客气地往他脸上挥了过去,顾临稍稍一偏头,她的拳头追过去,脚步没踩稳,这高低不平的,眼看要摔倒,远处突然一声大叫,“顾临”两个字响彻埃莱科的半个休息区。 顾临伸出去的手重新插回裤兜,秦眉跌在他脚边,抬眸复杂地瞅着他。 “我找了你半天,陈姐说你出去了。”宁贝挎着鲜红的亮色皮包过来,看了眼地上的秦眉,用鼻子哼了声,“哪都有你。” 顾临最后还是把手伸给了她,一贯的绅士风度:“秦小姐没事吧。” 去你的秦小姐!秦眉不领情地挥开,迅速起身,套好鞋子,拍拍沾上灰的裤子。 “你来真的?”秦眉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顾临没说话,宁贝已经按耐不住地开口了:“你有完没完了,这么纠纠缠缠的有意思嘛,长得还挺好看的,又不是没男人,用得着这么死乞白赖的倒贴嘛。” “你今天话有点多。”顾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替宁贝向秦眉道歉,“我女朋友不懂事,你别介意。” 秦眉的瞳孔剧烈收缩着,眼神落到他们交握到一起的手,无声笑了下:“她说得对,死乞白赖的没劲,我看出来了,你铁了心了,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只希望你别后悔,我们先把话说死了,今天是你放开我的,以后就算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回头的!” 秦眉飞起的衣角刮到顾临的手背,他握了下拳,宁贝吐了句有毛病,又笑呵呵地问他一会儿上哪去。 “工作。”顾临丢下两字转身就走。 拐角处,薛莱恩拦住秦眉:“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么快就变心了,你还不如跟我。” “让开!”秦眉无视他的冷嘲热讽,拧着眉头看他。 薛莱恩挑了下眉,举手投降,退后两步,秦眉快速从他身边走过,薛莱恩低头的瞬间脸色一变,也不顾人家不待见她,一把拉过,闪到角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哈,你也会哭?” “闪开,耳聋了吗?!”秦眉红着眼睛打开他的手。 “我还就耳聋了,怎么着,让你揍的你忘了!”薛莱恩烦躁地扒拉了下领子,真特么的越来越贱了,让人揍得半死,看人掉几滴眼泪就心疼了,他薛莱恩什么时候那么犯贱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别老在我跟前晃悠,我瞅着恶心。” “恶心恶心,见了我就一口一句恶心,敢情我成癞蛤蟆了?” “你比癞蛤蟆还恶心。”秦眉嫌恶地绕开他,抄小径走了,薛莱恩脸色阴郁地踹了下墙角,怄得头顶冒烟。 秦眉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几个女艺人在角落碎嘴,唾沫横飞地说得起劲儿,她本不稀罕理会,哪知声音不长眼睛,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孟娇”二字就这么飘入了耳朵。 “我亲眼看见的,去妇科十有八-九就是那事。” “你可别乱说啊,我们都是新人,要是被卫总监知道我们造谣陷害同事,会被封杀的。” “我也不敢相信啊,那日我还在洗手间看她吐呢,当时还以为她吃坏东西了,现在想想,真的很有可能。” “什么事很有可能?” 秦眉突然插入,两个艺人吓了一跳,见到来人,脸色均是一变:“眉姐……” “给我说清楚,孟娇怎么了?” 原来那日一个艺人陪妹妹去医院做盆腔检查,意外看见了孟娇,原本她没起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回忆起前几日孟娇在卫生间呕吐的场景,那艺人越想越可疑,这才拉了个人验证自己的推论。 “不可能,你们有证据吗?”秦眉听完反问。 那撞见的女艺人缩了缩脖子:“那倒没有,可是这事八-九不离十,再说眉姐,这事你也有顾不到的时候,毕竟你又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她,怎么知道她没有乱搞男女关系,要是外头的人也就算了,万一是公司的男艺人……”可能看秦眉脸色不好吧,她没说下去,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 秦眉沉吟几秒,严肃警告:“不管真的假的,我不想再听到这种事,管好你们的嘴巴,再嚼舌头,我就跟你们的经纪人好好谈谈。” 秦眉毕竟在埃莱科待了几年,前阵子顾临身价飞涨又为她提高不少声望,那些新人还是忌惮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在上午十点。 第61章 多角关系61 孟娇流产后没怎么休息就急着复工,这会儿录了一天歌,身子有点虚,她提早了点下班趴在床上不动。 秦眉敲了敲门,半天不见人应,正要打电话,门轻轻一开,孟娇站在里头,笑着把她拉进来:“你怎么来了?” “今天怎么提早回了?”秦眉看她走到厨房,动作轻便的倒水端给她。 “最近胃有点不舒服,我就回了。” 秦眉搁下杯子,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转身走入她的卧室,眼尖地发现床头柜上的瓶子,一把拿起,是胃药没错,她瞬间松了口气。 “姐,你找什么呢?”孟娇站在外头问。 “娇娇,你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我瞒你什么了?”孟娇好笑地说,“姐,你今天很奇怪啊,出什么事了?” 孟娇很正常,一如既往地笑嘻嘻的,身子骨看着也健健康康的,不像流过产的人,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药,应该是造谣,这种事娱乐圈司空见怪,秦眉放心了,叮嘱她几句就走了。 她前脚一走,孟娇后脚关上门,捂着小腹滑到地上。三天前她觉得有点不舒服,下班后去医院检查了下,医生说有点炎症,打了点滴,开了点消炎药,让她多休息,孟娇现在疯了,没命的工作,药是吃了,却没听医嘱连续打三天点滴,这不,下-体总是不怎么舒服,干燥异常,她又不敢再去医院,怕查出点什么,耽误工作,又怕秦眉过来发现她的异常,又特地在胃药瓶里塞了消炎药,她长期有胃病,秦眉知道她有定期去医院配药的习惯,自然不会怀疑。 孟娇身子底子也好,未来一个礼拜再没有难受过,身子算是恢复了常态,一个孩子换来的机会,她自然异常勤奋的投入工作,新专辑“相信爱”的八首歌全部录制完毕,孟娇得空去楼下喘了口气,刚进花园就听别人在嘴碎。 休息处三四个新人围了一圈,孟娇一听她们的谈话内容,脸色都白了,她不是那种肯吃暗亏的人,可到底心里虚着呢,当即转身,还没来得及远离是非之地,已有人眼尖发现了她。 孟娇平时就看不惯这群新来的女艺人结党营私的碎嘴,这会儿别人当面挑衅来了,也没沉住气,最后几个女人揪成一团,头发揪乱了,妆抓花了,衣服扯烂了,站在卫迪跟前的时候,个个狼狈不堪,气的卫迪当即拍桌而起:“都当自己是地痞流氓啊,还打群架!” “卫总监,我们是有原因的。”其中一个本就嫉妒孟娇天生好音色的逮住机会就告状,其他几个原本也是一时冲动,不愿惹事,这下闹到卫迪这里,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别闹大,可那人丝毫不领情,在卫迪一个“你说”的眼神里揭发了孟娇,“尹飒你说是不是你看到的?” 叫尹飒的女人咬了下唇,抬眼瞧见孟娇瞪着她,没敢吱声,卫迪亲自走到她跟前:“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尹飒被逼无奈,大着胆子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她明白利害关系,一边说一边发抖,说完的时候看到卫迪的脸色吓得腿一软,要不是有同伴搀扶,估计立马跪地上了。 卫迪转而走向孟娇:“她说的是真的?” “不是。” “少抵赖。” “罗梦洁你少他妈给我扯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编曲勾搭在一块儿的事!”孟娇反唇相讥。 罗梦洁脸色一变,想了想很快又镇定下来:“我是跟人走的近些,但都是工作需要,而且,那是公司特地聘请的外籍编曲家,又不是埃莱科的,而你呢,指不定怀了公司哪个男艺人的野种!” “我让说话就说,没让开口的都给我闭嘴!”卫迪回头警告罗梦洁,“你给我检点些,不过一个新人,有什么资本嘚瑟。” 她瘪瘪嘴,不再撺掇,卫迪把目标放到孟娇身上,问:“你说人污蔑,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去医院看妇科?” “这个……不方便说。”孟娇看了身边的一群人,言辞闪烁。 “有什么不好说的,都是一个公司的人,想要个清白,你就自己当着大家的面解释清楚。” 孟娇上前在卫迪跟前低语了几句,卫迪脸色一变,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当办公室里只剩她们两人时,卫迪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这件事跟隋总什么关系?” 孟娇叹了口气,似乎很为难:“我是陪秦棠去的。” 秦棠这个名字卫迪不陌生,就是香港服装节的时候老在t台周围拿着相机晃悠的人,说是查尔斯的助手,她是秦眉的妹妹,卫迪曾经还对她有点意见,后来霍鑫提醒过她,说她是隋总的人动不得,她才睁只眼闭只眼,让个外人跟埃莱科的艺人混在一块儿。 “你有证据吗?”卫迪这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 “你可以去医院查。” 秦眉被叫到卫迪办公室,第一句话就被问:“你知道你妹妹怀孕了吗?” 秦眉一头雾水:“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秦棠虽然话不多,但这种事应该不会瞒着她的。 卫迪朝孟娇看了一眼,秦眉立刻问:“娇娇,你说。” “秦棠怀孕了,可她又把孩子给打了,我陪她去的医院,公司的人看见,就误会是我。”孟娇说完,怕秦眉生气,又道,“她说还在念书,不方便有孩子,趁孩子还小,就先打了,其实她也还是个孩子呢,难免会一时冲动,你别怪她。” 秦眉还是不怎么相信,秦棠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小时候家里死条狗,她闷了好几天,直到父亲又重新弄回一条狗,秦棠才开心了点,让她去医院把一条小生命给打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秦眉誓死不信。 回去的时候,秦眉想了很久,问:“孟娇,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去流产,秦棠陪的你?”那天,看上去明明精神的是秦棠,虚弱的是孟娇。 “姐,虽然我这人平时不怎么靠谱,但是这种事我能李代桃僵吗,我能诽谤秦棠吗?”她低着头,眼神闪烁,左手指甲不停掐右手的虎口。 秦棠坐在飞机上,看着手腕上的项链傻笑,时不时摸下肚子,一心幻想真能有个孩子,要是生个女的就把她打扮的跟公主一样漂亮,要是又生了个男孩,就把他打扮的帅帅的,她还想不管男的女的都可以叫隋棠,反正这个名字很中性,不分男女。 飞机降落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殊不知,g市早已翻了天。 “订巴黎的机票,越快越好!”隋彦一身寒气地坐在办公室里,阴沉着脸,写着“生人勿进”四字,跟了他很久,熟知他脾性的霍鑫都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冷汗。 要是别人的事,卫迪也就不管了,偏偏孩子是老板的,她怎么也得汇报一声,不然哪天上头发现了,查下来,发现知情不报,相关人员都会被连累。 秦棠回到学生公寓并没有长途跋涉后的疲劳,反而精神头十足,她去外头买了点食材,在家做起了火锅,邀请了文楚楚和邓敏,三个人围着一个电磁炉吃得不亦乐乎。 饭后收拾完,三人窝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看电影,看完又聊了很久,凌晨两三点才散伙休息,还好第二天是周六,不用早起,秦棠干脆多睡了会儿,下午睡得正香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拖起,手臂一疼,她睁开眼,见到不久前才刚刚分别的男人,一惊:“你怎么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惊喜,人已经被大力拖下了床,秦棠穿着睡衣,光着脚,隋彦都没给她穿拖鞋的机会,就这么一路拖到了客厅。 “你要带我去哪?”秦棠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人平日一见她就喜欢抱在膝头放着,像这样硬被拖着乱走,还是第一次。 “穿鞋!”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隋彦把鞋子踢到她脚边,秦棠才把脚伸进去,人又被拖走,一声巨响,公寓的门已在后头关上。 “你干什么,我没拿钥匙!” 她才说了一句,隋彦就凶神恶煞地盯着她:“一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现在给我闭嘴!” 秦棠彻底懵了,等被他拖到酒店,死死压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有点回神:“你怎么了啊,我手疼。” 一抬臂,金黄色的链子漏出来,隋彦眼睛一红,一把扯过往边上狠狠一丢,秦棠眼前一花,放眼去扫的时候竟然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你有病,神经病,暴力狂,不可理喻!” 隋彦利用身高体型优势压住抬脚挣扎的女人,恨声道:“我神经病,暴力狂,不可理喻,那你是什么?!你自私,矫情,没有人性!” 隋彦被气疯了,胸口那团火烧的他心脏抽痛,她没安全感,质疑他们的关系,他都用孩子跟她保证了,转身,她竟然去医院做掉他们的结晶,他自认为已经够无情了,殊不知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冷血,更无情! 他还没来得及迎接做父亲的喜悦,一份流产登记表就撕碎了他的天伦之梦,隋彦起身,从包里拿出从医院复印的表格,甩在她脸上,秦棠夺下一看,从床上坐起:“不是……这个,不是那样的……” “你说,我给你机会解释!”隋彦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步,暴躁地抬脚踹倒一把椅子,秦棠心脏一跳,“你突然回国,不是来看秦眉,更不是来看我的,你是为了做掉我们的孩子,怎么,这个孩子留在你肚里让你觉得很丢脸吗,你大费周章地要做了他!!!我是疯了才看上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我让你去做掉了吗,我有说不负责任了吗?!” “不是,真的不是……”秦棠急的眼泪哗哗流,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孟娇没有替她解释……等等……秦棠想起了什么,试探道,“孟娇说的?” “对,你闺蜜的供词,可信度够了吧!” 她真狠!这是秦棠唯一的想法。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像头暴怒的狮子,站在那处双眼猩红地盯着她,要是她说错一个字,他就有可能迅速冲过来,将她撕成碎片。 秦棠撇了那张纸,跑过去抱住他:“你误会了,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 “说点有用的,我不想听你在这废话!”隋彦第一次觉得他对这个女人那么没有耐心,平时矫情点也就算了,他愿意哄着宠着,无聊了逗弄逗弄她,日子也挺有意思,可没想到,他想全心全意对一个女人好得到的却是这个下场。 感受着脸上剧烈起伏的胸口,秦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她最喜欢的,最珍惜的不是他长得好看,不是他事业成功,家财万贯,是他对家庭的责任。这个社会对家庭有责任感的男人跟稀缺动物一样难找,更何况是这种有钱人家的男人,哪个不是花花公子似得,偶尔赶上不花的,也忙得跟狗似得,哪有机会陪老婆孩子。隋彦不同,婚后,他再忙一周也有四天在家吃饭,再忙每礼拜都会给远在香港的温田馨打电话,再忙,每年还是会把温田馨接到大陆一块儿过年,再忙,他都会在十二月一日那天祭拜父亲。所以秦棠现在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她也知道要是有个孩子他会很开心很开心,可偏偏话到嘴边,她竟然说不出来,让她说什么,不是我做的,是孟娇拉着我做了次替死鬼,然后呢,她是没事了,孟娇,秦眉,顾临,一个接一个的,她受不住…… 等不到回应,隋彦冷笑两声,推开她,秦棠没站稳,脚一扭,跪在床边,抬头无辜地看着他。 “不解释?” 秦棠,你可以再自私一点的。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反复咽着口水,脑中天人交战,还在挣扎之际,铿锵的脚步声突然转向门口,秦棠刷的抬头,跑出去揪着他的衣服:“真的不是我。” “你已经没有信誉值了,秦棠!算我爱错了人。”秦棠眼睛倏地睁大,隋彦眼角有滴泪,落到她手背上,滚烫滚烫的,她震撼了,真的从没看见他哭过。 “你在报复我吧,报复我拆散秦眉和顾临。” 秦棠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一地。 “你有什么好的,难伺候的要命,长得一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会做一手好菜,我花钱请个厨师好了,何必找你。”他掐着她的下巴,眼眶红红的,睫毛一阖动,就是一滴泪,“比你好的多的是,我偏偏爱上你了!你是不是高兴了,开心了?虚荣心满足了吧?你不就等我这句话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惨你了,秦棠!够了,我不会继续缠着你,你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男人,再怀一个,再打一次。” 秦棠摇着头,泪滴飞溅,两人的泪水同时低落在手背上,秦棠疼的心脏都抽住了:“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没有……” 手背一拧,后背重重撞上冷硬的墙,隋彦挥开她,迅速开门,关门,耳边又是阵巨响,秦棠捂着嘴低泣了一会儿才起身追出去。 巴黎大街上,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在街上狂奔,路人怪异地看着她,秦棠跑了好几条街,双眼一片迷蒙,她狠狠擦了一把,撑着双膝看着来往的人,没一个是她想找的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人品次的还是写残了,都木有留言 第62章 多角关系62 秦棠在街上跑了很久,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行靠在街边的艺术墙上休息,平复了一会儿,她又猛地起身,掉头往回跑,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睡衣搭配雪地靴的女人,还有的人兴致勃勃的拿起相机随机录下一角街景。 秦棠抵达酒店客房时,客服阿姨正在收拾,她跑进去满地看了圈儿,朝那阿姨问:“有没有看见一个链子,金色的,上面雕了个福字?” 客服阿姨快把垃圾桶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要的东西,她表示要关门,秦棠又在房里溜达了好几圈,最后阿姨叫了声,秦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指甲盖大小的一截,她趴在床下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冰凉的纯金链子,往回抽时力度过猛,手背重重撞上床板,碰的一声,拿出来一看,红红的一片,当时只觉得疼,没怎么在意,等到了公寓,叫来宿管老师开了门,才发现肿了一大块,接下来的几天,秦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工作室里的其他人忙活,自己坐在一边无聊地翻看摄影作品。 班森看她实在无聊,把几个新晋员工拍的照片拿来给她点评,秦棠虽接触摄影不久,但有查尔斯细心的教导,加上她学东西快,练的也勤,如今早已摆脱了菜鸟级别,已经能独立对作品做出些简单却不失精准的评判了。 此刻,她正指着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说:“这里,我觉得不一定要用缩小光圈来拍,试试做些细致的构图与景深安排,用大光圈望远镜头的话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班森琢磨了一会儿,拿了相机随便取材试了一把,眼前一亮,秦棠抬掌遮脸,笑说:“我又不是风景。” 班森把照片拿给她看:“我拍你后面的风景呢。” 秦棠瞅了下,明明她就是主角,虽然镜头拉远了,但是后头的玻璃幕墙经过阳光的反射把街景映得隐隐绰绰的,宛然虚幻一景。 秦棠笑了两秒,嘴角顿住,她跑出去,穿过闲散聊天的路人,冲到对面,哪还有什么人在,放眼望去,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又跑回去扒过班森的相机一看,是陆念笙没错。 “你上次说阿笙在哪里实习?”回去后,秦棠问文楚楚。 “法广啊,法国广播电视台,怎么了?” “我今天看见他了。” 文楚楚眼睛瞪得老大:“啊,那后来呢,见上没?” 秦棠摇摇头:“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对了他最近课上的多吗?” 文楚楚还在思考,邓敏过来打断:“不是很多,不过考试却老是全班第一,不知道在哪偷摸学了,我们这一批同行的人,也就他出息了,诶,秦棠你也不错,我上次还在杂志上看到你的作品了。” 秦棠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文楚楚拿眼角瞅她,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肘,低头盯着某处说:“自己手肿成个馒头似得,还有工夫管闲事,跟个大妈似得。” 秦棠慢悠悠地问:“我真的很爱多管闲事?” 文楚楚和邓敏齐刷刷点头。 晚上,秦棠上网浏览娱乐新闻,滑着鼠标,还是忍不住点了孟娇的新闻。 她正在l市拍摄mv,镜头下她的笑容很自信,真的不一样了,整个人脱胎换骨般。 秦棠知道,她是穷怕了。 在孤儿院的日子清苦的可以,孟娇出生后就没一天过过好日子,陆念笙虽跟她一块儿进的孤儿院,到底是男人,心大,能吃苦,秦眉倒很潇洒,不在乎物质层面的东西,而秦棠自己呢,有姐姐、孟娇、陆念笙三个人的庇护,也没觉得多苦。 现在坐在电脑前回忆,秦棠还能记起那段往事,年少儿童,年长的欺负年幼的是常事,秦棠又不爱吭声,老实巴交的,总招人欺负,孟娇不怕死地站在一众高个子女汉子前给她出头,秦棠没掉过一根头发,倒是她,晚上脱衣服的时候总能在胳膊上,腿上看到大大小小的淤青,这么一想,秦棠又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找了个借口,心里也就不那么堵得慌了。 …… 顾临一抵达l市,提早埋伏的粉丝叫嚣着涌上来,他身边跟着个保镖,又有陈陌护航,自然没什么差池,在酒店下榻后便迅速赶往了拍摄地点。 这是部纯都市励志微电影,塑造了几个初出社会合伙打拼的青年,今天这场是几个年轻人在事业起步时遭受挫折,弄得资金血本无归的戏码,地点选在海滩,几个演员在海滩或咆哮或奔跑,光脚踩在春意料峭的沙滩上,经海风一吹,被海浪一打,尽管冻得发抖还是挺着身板保持着镜头前最完美的表情。 顾临一身白色的衬衫,白色的休闲裤,头发凌乱,光脚踩在沙滩上,插着裤兜眺望远方,目光充斥着壮志未酬的忧虑,导演大喊好,一帮人跳起来抱肩大呼冷的刺激。 另一边,负责拍mv的导演过来借人,说看了顾临的表演不错,临时改变了mv的情节走向,让他去配合孟娇演男主角。 陈陌看了看顾临的时间安排,表示可以,问当事人意思时,却被一句轻飘飘的“不去”打发了,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收工时,大伙儿有家的回家睡,没家的就住在海滩边的酒店里。 秦眉饭后出来散步的时候看到海滩边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刚想走回去,一思量又觉不甘心,干脆走过去说:“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拒绝导演的邀请那大可不必,我的艺人是孟娇,不是你,我不会空到围着你转。” 顾临把烟头丢在地上,侧过半张被月光浸润的脸:“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拍那个赚不了什么钱,把我投资进去,大材小用了。” 他的直接让秦眉一愣,随机看到那从未叼过烟头的嘴正在吞云吐雾,秦眉皱了皱眉,说了句“脑子真是被撞坏了”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陈陌特地找了他,无非是告诫他作为新人不要有点成绩就拿鼻子看人,耍大牌,两个都是知名导演,直接拒绝拂了人家面子不好。 顾临听完,痛快道:“成,我拍。” 当天下午宁贝突然亲临l市,反正都是公开的一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宁贝又喜欢这种曝光率,变本加厉地发挥粘人的本事陪着顾临工作。众人对顾临前后态度的转变都表示理解,接着便是心照不宣地笑,更有人打趣:“行啊你,女朋友一句话比导演的话还厉害,宁娘娘懿旨啊。” “呸!”宁贝娇俏一笑,小脸红红的。 顾临无可奈何地笑笑,抬眼间刚好和另一双眼睛对上,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笑意,秦眉已经甩着头发走远了。 夜里,对于宁贝的住宿问题,大伙儿又开始打趣顾临,宁贝的出场已经在陈陌的意料之外,未免多生枝节,她果断地让她入住其他酒店,宁贝靠在顾临身上不想走,有人起哄说留下得了,顾临笑笑没说什么。 秦眉陪着孟娇过来,听见,忍不住说:“对啊,也省了房钱,住一起得了。” 又是一阵哄笑,孟娇看看秦眉的脸色,再看看顾临的,双方均是很平静,含笑看着彼此。 顾临没去搂宁贝,也没推开她,只是捡了她肩上的一根头发丝说:“那就住一起。” 闻言,秦眉只是笑的更欢了,孟娇瞅着两个对着彼此只笑不说话的人头皮一阵发麻,这场闹剧最后在陈陌一个电话叫来助理送走宁贝结束。 孟娇的mv于两天后完成,剧组收工回g市,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孟娇这几天跟秦眉相处着,虽然觉得还和以前一样融洽,可总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怕她看出点什么,还怕她去问秦棠后知道点什么,这晚一起吃饭的时候,孟娇拐弯抹角地向秦眉打听秦棠的消息。 “你自己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我这不是忙吗,没顾上。” “她上次走后,我也没联系过她,急什么,一会儿打一个不就行了。” 秦眉不以为意地说着,孟娇不说了,闷头吃饭。 饭后,秦眉当着孟娇的面给秦棠打电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人声,说:“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睡了吧。”孟娇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只手机上。 “她那种每天睡前洗一次澡,擦三把脸,抹三次手的人能把手机开着睡觉去吗?”秦眉打了会儿没劲了,干脆把手机一扔,“不打了,你睡去,等会儿我把这里收拾了就走。” 孟娇松了口气,笑着道晚安,她刚进屋,秦眉的电话被回拨了回来,里面传来一个冷冷的男声:“有事?” 秦眉说:“我要见你,有点事说。” “正好我也有点事。”那边的人道,“明天上我办公室。” 第63章 多角关系63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浓重,一个举足无轻的提案已经整整商讨了三个小时,大伙儿重复看着手头的企划案,拼命想找出一点瑕疵来,可实在太过完美,连个标点都没错,众人在看主位上的人,连平时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都没了,板着脸反复质问他们。 一个高管忍不住给霍鑫使眼色,霍鑫也觉得这会再开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他合上文件,问老板,“隋总,大家都累了,要不就散了吧。” 另一边,秦眉被秘书小姐挡在办公室外头:“隋总正在开会” “我在这等着。”秦眉一口打断。 很快,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秦眉看见霍鑫后面的人站直身子,隋彦经过她身边,砸下一句:“去医院。” 秦眉会意,快步跟上。 从医院出来,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秦眉气得吐了句:“有病!” 隋彦睨了她一眼,勾唇冷笑:“我跟你一个想法。” 从巴黎回来,隋彦的心情就不怎么好,脸臭的要死,本就不好亲近的人变得更难相处,霍鑫知道都跟远在巴黎的女人有关。去了趟医院,事情算是明白了,霍鑫松了口气,自作主张道:“隋总,订几号的机票?” 隋彦径自走向办公桌:“我有说要出差吗?” 霍鑫一愣:“不是,您不去看小秦小姐吗?” 总裁的脸色似乎还是很阴郁:“我管她!气得我肺疼,晾她一阵再说!” 这一晾就晾了半个多月,秦棠拿了手机犹豫了好久打个电话永远是呼叫转移,去麻烦霍鑫对方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最后一句话提点得让她心慌:“小秦小姐,您好好想想吧,这次他真的生气了。”接着,手机也进入了忙音状态。 “你没事吧?”班森过来,递给她一份工作餐,简易的牛排,还有一份玉米浓汤。 秦棠本是爱极了那汤,今天闻着却是一股子恶心从胃里涌上来,秦棠丢了刀叉,坐远了很多,仿佛那是洪水猛兽。 “我就看你最近脸色不好,吃的又少,下午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秦棠摆了摆手:“你还是跟着查尔斯去采风吧,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秦棠一躺就躺到了晚上八点,肚子呼噜一声,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随便弄了点清淡的吃,饭后又是躺了回去,身子疲乏得很,这一睡,又是昏天暗地地嗜睡,连接下来一天的采风也给错过了。 第三日出门采购食材,提着两袋出来的时候被匆匆跑过的路人一撞,东西散落,秦棠叹了声,弯腰去捡,蹲的太久,再起身时,头顶一片花白 耳边嗡嗡的,是人说话的声音,秦棠睁开厚重的眼皮,小护士刚刚出去,一个俏丽的身影坐到她床边。 “醒了?” “是你?” 秦棠欲起身,玄子一把按住她:“别,你得了癌症,多休息。” 秦棠一怔,随即道:“我好好睡着,没做过什么检查,怎么知道得没得病。” “你倒不糊涂。”玄子笑着看她,“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路过,你和肚子里的那个就睡大马路上了,身体不好还瞎逛,你可真行。” 那张红唇在眼前一张一合,秦棠一把揪住她的衣摆:“什么意思?” 玄子把她的手指掰开,转而搁在肚子上:“我说你怀孕了,六周了。” 秦棠抱着肚子侧卧在公寓里,得到消息的文楚楚和邓敏趴在她窗前好奇地问她哪里不舒服,秦棠摇着头,微笑着说:“哪里都很好,医生说了,宝宝很健康。” “真羡慕你,有了孩子就可以不用念书了。”文楚楚伸手摸摸她没什么变化的肚子说。 “离休学还早呢,他还这么小。” “你傻啊,趁机休学多好,还非得等到肚子大的走不动道了才休息啊,有福不会想真笨。” 文楚楚碎碎念着,邓敏符合着她点头,聊了半天,两人似乎想起什么,忍不住问:“孩子爸爸是谁?” 秦棠的眼睛黯淡了下,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不是陆念笙吧?” “不是,你别乱说。”秦棠抬手弹了下邓敏的脑门。 文楚楚哗得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突然一打响指:“我知道了,就是上次在巴黎给你庆生的那一位,隋彦是不是?” 秦棠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她循声望去,呼吸一窒,文楚楚识趣地拉着邓敏离开了。 陆念笙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落在她搁在腹部的手上,眼底暗了下,把手里的袋子搁在床边。 “记得吃点营养品,有了身孕就该好好照顾自己,别总忙着摄影。” “那天,街上的是你?”秦棠问出声。 陆念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惯常地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 “我还好,就是很容易疲乏,你怎么样?听说你去了法广。” “很顺利,目前在帮着策划节目,我想再努力一把,很快就可以做自己的节目。”很快就会有钱,很快就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到时候自然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手机闪了一下,陆念笙走到一边接起,回来时,秦棠说:“你很忙吧,楚楚和邓敏也是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跟你说干嘛。” 陆念笙没多说什么,被台里的人催着回去了。 “改天再来看你。” “阿笙。”秦棠突然叫住他,“你还生我气吗,那天……” “是我不对。”秦棠愣了下,陆念笙侧着脸,道,“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一下,秦棠就只看得见他的衣角。 “叙完旧了?”一身绿色轻薄皮衣的女人倚在墙边,看着出来的男人张口问。 “你怎么还在?” 玄子跟着他出去:“我很好奇她怀孕了你什么心情?真是大方啊,心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竟然还提着保健品去看她,度量真大。” “你还不是一样,情敌怀孕,你又是送医院又是通知我的,你想干什么?” 陆念笙突然逼近,玄子仰着下巴,道:“我眼红,想亲眼看着孩子没了不行吗?” “你敢!”陆念笙双眸蹦出一丝寒光,警惕地盯着随时会扑向他猎物的敌人,“秦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 然,对方并不惧怕这种瞪眼睛放狠话的场面,玄子轻笑声,说:“你好像没资格说这话吧。” 陆念笙不再说话,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这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某日,玄子来看秦棠的时候问。 “做一步看一步,还没想要,总之饿不死。”秦棠摸了下肚子,拿着刀切着水果给自己吃。 “你一个人是饿不死,两个人就不一定了。”玄子抱臂靠着墙壁,语带奚落,“就靠你拍拍照,能供得起自己的学费和孩子的奶粉钱?” 秦棠放下手里的刀,吃了口凉凉的苹果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随便你。”玄子一摊手,“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我有什么办法,一个电话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你非不要,怪谁?” 门关上的声音跟她的主人一样猖狂,秦棠把最后的苹果啃完,嘴边泄出一丝苦笑,要是打得通电话她也不必每日拿着照片跟宝宝说话了。 …… l市,剧组撤离前,陈陌抬腕看了眼表,问助理:“顾临呢?” “说处理点事情,一会儿来。” “一会儿是多久,飞机不等人!”陈陌掏出手机,助理又说:“关机了,打不通。” l市城区一角,闹哄哄的,天气尚没有很热,却已经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汗味,混着油烟味,臭袜子味,刺激着人的鼻子。 住在那里的人早已习惯,然,偶尔造访者却也像习惯似得,面不改色地稳步迈入这里。 一栋民居前,端着洗菜水出来倒的老人看着门口矗立的衣冠楚楚的男人,问:“你找谁?” “奶奶,谁啊?”里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肥大休闲裤的男人趿拉着人字拖过来,看到门外的男人时,拿着黄瓜啃的动作一顿,嘴边来不及咽下的黄瓜片“碰”得落到脚步。 阳光正好,落在穿着干净休闲服的男人肩上,他嘴角一弯,笑:“好久不见,江峰。” 第64章 多角关系64 江峰坐在后门的小院里,吊儿郎当地继续啃手里的半根黄瓜,狭小脏污的后院,都是咔擦咔擦的不雅声响,他面上玩世不恭,心里早就抖成了擂鼓,时隔八年,江峰再次见到顾临,可谓是震撼加心虚。 想着那群人的警告,胆颤终是战胜了心虚,他啃完黄瓜,把长满厚茧的手往裤上擦了擦,道,“我不会乱说的,我江峰再怎么窝囊也不会把黑的说成白的。”每说一下他心里就乱颤一下。 顾临似乎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也不强迫,估摸着应该是有人先他一步了,他站起身,再看了眼这个斑驳的房子,说:“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号码没变,你应该知道。”走了两步,又道,“或许你很不屑,我还是要提醒你,当年的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也是受害者。” 顾临的眼神有点犀利,江峰不敢看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当作回答。 顾临走后,便有几个妇人围着江奶奶打听:“昨天那批刚走今天又来一个,你们江峰不会惹了什么黑社会吧。” 江奶奶脸色一变,江峰已经冲上来瞪着眼睛赶人:“胡说什么,都给我走,再多嘴小心我拿剪子封了你们的嘴!” “债主啊,你这个债主啊,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啊。”江奶奶哭着拍腿走了进去。 顾临一出现,陈陌难免说他两句,助理瞅了眼顾临出现才肯现身的宁贝,打趣他:“你不会偷偷私会什么小三了吧。” 宁贝一听,小脸一白,紧张地看着顾临,他笑笑,朝登机口走去:“说不定。” …… 孟娇一得空就慌了,按理说现在正是到处宣传新专辑的时候,可她却突然被冷了下来,连秦眉最近看她的眼神都彷如寒冰,她自己心里隐约清楚那事大概是瞒不住了,熬了几天后,孟娇终于忍不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姐,你过来一趟吧,我有话跟你说。”夜晚,孟娇握着手机打电话。 “有话电话里说。”秦眉还在公司忙活。 那端一阵没声音,孟娇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开口,可近期秦眉对她实在冷淡,带她上的唯一一次节目也是让助理跟进,下了节目送她到家就闪人,偶尔在公司跟她说话也不到两句,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却不能忍受被闲置。孟娇吸了口气,问:“姐,我的通告为什么突然少那么多,按理说……” “按理说什么?难道我私自断你通告不成。”秦眉的话很是严厉。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自己的妹妹没出息需要别人替她出气我认,但是孟娇,我对你很失望!” 秦眉不客气地挂下电话,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身边都是一群不省心的东西,害她有操不完的心。孟娇让秦棠当替罪羊的事隋彦相当不悦,确认后连夜让人停了她所有的通告,秦眉到底不忍心,求了个情,孟娇能进埃莱科是秦棠推了她一把,现在突然要雪藏她,等于无形中给了秦棠一巴掌,隋彦一边铁青着脸,一边吩咐把“取消通告”改为“减少通告”,至于那个孩子是谁的,拿都拿掉了,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事情没公开,知道的也就他们几个,碰上多事的艺人猜测纷纷,也被上面的高压政策压了下去,没人再敢嘴碎。 夜很深了,秦眉仰面靠在椅子上闭目,浑身都很疲倦,门口有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这个点了会是谁?这层就她一人,部分加班的都是商务部的,都在楼下,各部门分工明确,除了主管会来回各楼层的窜,其他员工都是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直到完成每日的工作才离开。 秦眉从椅子上站起来,挪到门边,手刚搭上门把,就被一股外力推进来,她怔大眼睛,收回门把上的手,返身回到办公桌前,又重新打开电脑:“什么事?”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顾临听出她疏远的语气,没什么反应,倒是熟稔的不请自入。 秦眉看了离她一个办公桌之隔的男人一眼,回:“跟你有关吗?” “自然是……无关。” 秦眉心里头刺了一下,她啪地合上笔记本,伸手指了指门口:“那就请无关人士出去!” “走不走,我送你一程。”顾临绕着车钥匙,不温不火的,眼底没什么情绪,倒是让人越发心凉,“你好像没车,这个点了,你一个女的,不安全。” 楼下商务部的也纷纷撤出,半个小时后,埃莱科的大门将会自动上锁,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会有人开门并负责清晨的卫生保洁工作。 “你什么意思,大晚上的特地过来载我?” 顾临笑笑,眼底有丝波澜,秦眉走出去,顾临扬起手,刚好把她困在墙壁和身体之间,距离一拉近,彼此身上的味道透过渐暖的天气很好地传输到对方的鼻尖,顾临眼底荡着水,秦眉俏丽的容颜依旧如冬日的寒冰,四目相对,早已没了昔日相缠的柔情。 “我是来提醒你关灯的。”话音一落,啪嗒声传来,顾临按下掌下的开关,收回手,推门出去。 …… 另一边,隋彦洗完澡就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那端,玄子咯咯笑着,声音妩媚动人:“你来巴黎啊,我想你了。” 隋彦一皱眉头:“你在巴黎?” “我一个大闲人,准备环游世界,路过巴黎的时候见到一个很讨厌的人,准备杀了她再走,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呢?” 玄子声音突然低下来,凄凄的,隋彦瞬间警惕,快速捞起衣服用一只手穿着:“你、在、哪?!” “你该问我的刀子在哪,嘶,皮真嫩,不知道一刀下去可以划多深……” “啊!”一声熟悉的惊叫,隋彦浑身的血液一凝,跳上车子,“玄璋凌,你别逼我通缉你!” “好呀,那我正好可以满世界跑了,再见。”挂机,关机,动作一气呵成,玄子扭头对跑出来的秦棠说,“是不是很可爱?” 秦棠正在逗弄一只泰迪,刚刚这小家伙溜进来吓了她一大跳,看清后难免心存怜爱,秦棠追到乱跑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问:“你的?” “刚买的,你有孩子了,我也得要个。”玄子接过泰迪,在它毛上亲着,“我孩子可比你的大!” 秦棠哭笑不得,头一次发现这盛气凌人的女人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 车子被红灯阻隔在十字路口的时候,秦眉接了个电话,顾临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忍不住问:“怎么了?” 秦眉挂下电话,扭头盯着他,两眼熠熠发光:“麻烦你转道去机场,正好最近本小姐心情不顺,找个人让我出口气。” 早上七点,秦棠睡得正香就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最近玄子总是冷不丁出现在她眼前,口口声声说要亲眼看着她肚里的宝宝流掉,实则多多少少在照顾她的起居,有时候秦棠早上醒来看到在厨房笨手笨脚做饭的女人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试想,最好的朋友拿你当了回替身,而曾经恶语相向的敌人却在一大早给你热牛奶喝,这奇不奇怪? 秦棠洗漱完,披头散发地步入厨房,犯困的看到沙发上一边吃着从外头买回来的早餐一边冲她发笑的女人,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厨房有人来回踱步的声音,秦棠忽略掉玄子让她暗暗不舒服的表情,慢悠悠地步入厨房:“阿笙,是你吗?”难免她这么想,最近这两人总是“很巧”的一前一后的出现,玄子没在厨房,那应该是陆念笙了,不过她似乎想错了。 “姐……”秦棠傻站在厨房门口。 秦眉把做好的简易早餐端出来,连个眼神都没甩给她,秦棠暗自打了个冷战,也不敢乱动,就这么杵在餐桌边。 秦眉自顾自坐下,见她还站着,说:“坐啊,傻站着当空气啊。” “你怎么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秦眉不会平白无故跑来给她做饭的,她也不会做饭。 “一会儿再说,先吃饭。” 秦眉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波澜无痕的,秦棠看了一眼,舀了口稀饭,再吃了点小菜,堵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被憋得红红绿绿的,甚是怪异。 玄子一看乐开了,过来幸灾乐祸道:“我就说这不是人吃的,辛苦你了,还好我自备了干粮。”说完,还同情地拍了拍秦棠的肩膀。 秦眉剜了玄子一眼,冲好不容易咽下饭菜的秦棠说:“一会儿等我说完再吃也成。” 秦眉不是个磨叽的人,秦棠火速放下筷子,干脆等她说完再吃,可她又想错了,因为现在的秦眉已经跟刚才的判若两人,一副审她的样子。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秦眉啪地一甩,勺子直直飞了出去,秦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玄子似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又坐回了沙发看好戏。 “姐……”秦棠硬着头皮唤她,实在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别叫我,我没你这个没出息的妹妹!”秦眉脸色阴郁至极,胸口剧烈起伏,一副被人气惨了的模样,“我们是一个爸妈生的吗?我现在非常怀疑,你身体里流的是猪血吧,还是你脑子被驴踢了,怎么能蠢成这副样子!你还没进化好吧!” 秦棠脸一白,被她奚落得不开心了,正要反驳,秦眉又道:“你做决定前能不能跟别人商量一下,别自以为是地觉得自个儿很行,跟个白痴似得跑回国被人当替死鬼耍着玩很有趣啊!” 明白了秦眉为什么发飙的秦棠肚子里那股堪堪要反抗的火焰又被压了下去,她咬着嘴唇,低头接受秦眉一波又一波的数落。 “真是受不了你,做什么老好人,你以为她会感激你吗,人家巴不得你这么做,或许还在心里骂你蠢呢!”激动处,秦眉干脆站起来,在秦棠周围来回踱步,“自作主张,专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蠢事,跟你没半毛钱关系的事你瞎搅和干什么!你又不是埃莱科的人,艺人出事关你屁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在海边长大的啊,盐巴吃多了‘咸’的啊!” “秦眉,差不多就行了吧,你妹妹怀着孕呢,孕妇心情第一……”玄子原本是看戏的,可这会儿也听得有点不忍了。 “玄子小姐,我谢谢你照顾秦棠,要是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教训自己的妹妹跟你没关系。”她言下之意,她再不走,就是秦眉口中那个盐吃多的人,玄子也不好多待,给了秦棠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姐妹俩的时候,秦棠抬头,眼里闪着泪花,声音颇为委屈:“我还不是担心你跟顾临,我怕再起什么风波……” “我跟他完了。”秦眉很平静地说,倒是把秦棠惊得一愣。 “什么?” “我跟他完了,从今以后你都不需要再多管闲事了,听清楚了没?” 秦棠还是不肯相信,犹记得那晚,她家楼下,顾临一字一句地跟她说:这一世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不再负眉眉。如此坚定的人怎么可能说完就完了,她摇头,道:“为什么?” “你烦不烦!”秦眉不耐烦道,“我们的事关你屁事,我告诉你秦棠,以后你别瞎掺和别人的事,特别是我的,我觉得你神烦,光看见你我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知道你怀孕了,我才懒得过来一趟。” 秦眉说了一下午,说的秦棠肚子咕噜咕噜一直再叫,她没停,秦棠也不好说饿,孕妇本就敏感,秦眉说话又直接又犀利,秦棠滴水未进,眼泪还哗哗往外淌,秦眉看她这副要哭晕过去的样子心里更加烦了,喘着气又是瞪了她好几眼。 最后还是陆念笙的到来解救了秦棠,他给秦棠弄了点吃的,秦棠低头只顾猛吃,秦眉跟陆念笙在一边絮絮说着话,问些他的近况,说到秦棠,秦眉就一肚子火,又想开炮,陆念笙瞅着一边吃一边往他们这边看的小女人,笑着把话题岔开去,秦眉发泄完,心里头舒服了点,也就放过她了。 “你在我放心,不然我这心成天跟坐过山车似得,忽上忽下,心脏病都快给她气出来了。” “姐你也别生气了,秦棠知道你是为她好。” “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怕她那颗同情心泛滥到处做滥好人,什么都没捞到再给人喷一身屎,自个儿傻乎乎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要别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不会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陆念笙向秦眉保证。 秦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到底没说,临走前问秦棠要了护照和签证,秦棠不愿意,秦眉脸一黑,秦棠还是有点怕她的,乖乖把东西给了她。 “姐……” “叫姥姥也没用,这些东西我给你保管着,省的你没事来回瞎跑,你要用了我再给你送来,没什么事,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巴黎养胎,中国,你暂时甭想回了,当黑户都比让你多管闲事来的让我安心,你也可以去补办,你补一个我收一个,补一沓我收一沓,你要是再敢偷摸出现在中国,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秦眉放下狠话就走,留秦棠摸着撑得快炸开的肚子在那伤神。 陆念笙过来陪着她说话:“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是准妈妈,不可以伤神。” “阿笙,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秦棠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挂在脸上,斑驳一片,眼睛肿得跟核桃似得,嘴唇也被咬破了皮,看着就让人心疼,陆念笙把手附在她手上,说:“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秦棠听了,低头把手从他逐渐升温的手下抽出,陆念笙眼底一暗,收了碗筷去刷洗。 事后,秦棠问玄子,怎么把姐姐叫来了,玄子抱着泰迪很无辜地一摊手:“我没叫她啊?” “那她怎么突然来了,不是你多嘴她怎么会知道我怀孕。” 玄子白了她一眼,抽了下嘴角:“我都懒得跟你废话,你姐姐骂你骂得很对,你管她怎么知道的,多个人知道多个人关心不好啊,废劳什子劲想那么多,养好你的胎吧。” “可是……” “可是什么,反正我没跟她说,至于她怎么知道的,你别问我,我可不是滥好人啊,我才懒得多管闲事。”玄子说完就溜了,临走前,还问了问秦棠她好不好看。 玄子今天穿了件绿色的紧身连衣裙,趁着肌肤分外的白,外头的小披肩显得她身材窈窕动人,脸上的妆容又是一等一的精致,秦棠点点头:“很好看。” “那我走了,我要去约会。”她俏皮地眨了下眼,快速地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那么多天才更,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汗,这章字数多点。 第65章 多角关系65 塞纳河畔的住宅区,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人工园林里,别墅临河而建,挨着一条长长的河堤,每隔一段距离,贴心地安着一把把陈旧古朴的长椅,坐上长椅,吹着小风,一面休憩一面欣赏塞纳河的景色,这就是法国人平日惬意闲适的生活情趣。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很好,照的树叶片片发亮,一身碧绿及膝包臀裙的女人扭着细腰步入一栋别墅,开门的人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玄子瞪了她一眼,不满道:“叫什么叫,我又不是来抢劫的。” 阿来两眼瞪得圆圆的,死死盯住玄子怀里的家伙,许是那小家伙被盯得发憷了,小声叫唤了一声,阿来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如护仔的母鸡般张开手臂,把玄子堵在客厅外:“它不可以进去。” “我就要带进去!”婀娜的身形一偏,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远去,阿来在后面追赶,试图拉住她的衣服阻拦:“表小姐,你真的不能带狗进去!” “哎呀,你别拦我。” “表小姐,这个不干净,真的不能带进去!”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偏厅打电话的人,阿来干脆朝那人求救,“少爷,表小姐非要带进来……” 安排完工作,隋彦回头,瞅了眼玄子怀里被吓坏的泰迪,眉头一皱,利索地起身,粗暴地抓起那狗,开窗就要丢出去。 玄子被这阵势一吓,脸一白,随机又恢复血色,抱臂说:“你不知道秦棠有多喜欢这东西,我回去她看不见泰迪心情不好我可不管。”那语气,把握十足。 “阿来。”隋彦轻轻一抛,那叫唤的泰迪被丢进了阿来怀里,“带去外面,好好看着。” “啧啧,装成这样,花了大手笔吧。”目的达到,玄子不客气地坐到绵软的沙发上,脱了高跟鞋,双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她打量着这栋房子,每个地方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尖锐的地方都被包裹了起来,地上更是铺着法国原装的balibz地毯,舒软温暖,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你少带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她玩。”隋彦在她对面坐下,语带不满地警告她。 玄子不以为然:“泰迪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打了针的,每礼拜都带她去做一次体检,比人都干净健康。” “再干净也没用,特殊时期,她碰不得这些东西。” “哈,你也知道特殊时期。”玄子收敛笑意,正色道,“你都来了几天了,为什么不去看她?” 隋彦道:“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跟你解释了,还是你太空了,想找点事做做?” 玄子一听这话,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试探道:“你肯让我复出?” “你是雪藏还是复出,决定权从来不在于我。”隋彦起身拍拍她的肩膀,绕开出门去了。 玄子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来她很快就可以离开巴黎了,细细想来,红果果的事实剖析在眼前,逼的她不得不承认。 当初为什么离开埃莱科,如今又为什么重返埃莱科,从来都只跟一个人有关。 …… 邓敏和文楚楚非要陪秦棠一起逛母婴用品店,美其名曰陪护,实则是扫荡,因为前不久跟秦棠逛了次商店,结账时被告知已经付过了,文邓二人眼睛一亮,硬拉着秦棠逛得脚软掉了拎得手废掉了才罢休。 秦棠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个保镖,无语道:“这里应该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吧?” 文楚楚迅速拿起一件防辐射衣,在身前比量:“没有可以预备啊,早晚都得用着。” 秦棠瞬间替玄子心疼了。 买了几样必需品,结账时,果然如二位保镖所料,又付过了,文楚楚和邓敏抢着帮秦棠拎东西,带着她往里走去:“我前几天在官网看中一个包,超赞的,限量版诶,只有这家门店有。” 什么叫得寸进尺,秦棠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趁她俩兴头正浓,秦棠走到一边给玄子打了个电话。 “喂?”对方懒懒的,似乎在睡午觉。 “你别再给我买单了,你又不欠我的,为什么总是给我付钱。” 被打扰了睡觉,玄子语气不善:“你当我搞慈善的啊,给你掏钱?我有那闲功夫不如自己去血拼!” 秦棠被挂了电话,转身去拉正往柜台走的营业员:“不好意思,这两个我们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别扫兴啊,我可是想了很久的,国内可买不到这个。”文楚楚把秦棠拦在原地,邓敏趁机跟着营业员去买单。 买完包,文楚楚和邓敏兴致还很浓,路过创意精品店时又要去淘货,秦棠拉不住她们,干脆说:“你们逛吧,我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文楚楚一喊,邓敏瞪了她一眼,她赶紧改口,笑说:“你一个人回去我们怎么放心,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这里没有那么多坏人,我也不是你们的提款机。”说完转身就走。 文楚楚见她有点生气了,过来讨好说:“就一家,就这一家嘛,看完马上走,再也不买了,我保证。你看我们法语说的没你好,你不在,我们就瞎了。”她自动忽略还有一个叫英语的东西。 秦棠拗不过她们,最后被推着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你们看吧,我休息会儿。” 只不过闭目了五分钟,耳边便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惊讶的呼叫声和错乱的脚步声,两个年轻的营业员看着散成碎片的瓷器一口一个完了,文楚楚和邓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无措地站着,这时,进来个打扮时髦、气质端庄的中国女人,营业小姐脸色一变,很抱歉地迎上去,指着地上的碎片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那中国女人蹙着眉头,不满地扫了文楚楚和邓敏一眼,道:“之前怎么说的,事先预定,十天后来取,现在呢,货还没到手就碎了,是不是我没付定金你们就随便对待我要的东西!” 那两人连连摆手,神情慌张,中国女人又道:“我家夫人好不容易看中的,现在看你们怎么交代!”她说完在一边的空位坐下,其中一个营业员跑去打电话找救援,另一个弯着腰拼命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最后一件了,其他分店都没有了,不过,您可以要求她们索赔。” 那人顺着营业员的眼神看去,鄙夷地扫了眼脸色惨白的两个女学生道:“我不要索赔,我要的是工艺品,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 两个服务业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直没出声的秦棠装作没看到文楚楚和邓敏求救的眼神,扭头对身边的女人笑道:“慈母怀抱婴儿,你家夫人一定是位好母亲。” 一听是汉语,那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秦棠不介意地笑笑,继续用中国话道:“这个工艺品不是最贵的,摆的位置也不是最显眼的,绝对不是这家店最好的,你家夫人那么重视,我猜一定跟你家夫人有点渊源吧,前几天我看杂志,说巴黎一位知名的艺术家在收集母爱系的艺术品,价格从几十欧元到几百万欧元,收集了十多年,到现在,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件,还差最后一件,而这一件就是刚刚被我朋友摔碎的那个,我没记错的话,名字应该叫“天伦”吧。” 那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才拿正眼看她,而同时,秦棠也在打量她,那女人五官不是特别突出,倒是显得很精神,双眸狭长,看着倒有点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联想到她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眼前这人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知道的倒挺多。”那人哼了声。 “没事无聊,看看杂志打发时间而已。” 那人用余光细细打量着秦棠,对上她柔和的眼眉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秦棠笑了一下,她收回视线,依旧步步紧逼:“就算你肚里墨水多也没法弥补你朋友弄坏我东西的事实。” 秦棠招招手,叫了文楚楚和邓敏过去,收起笑意,严肃道:“我说了回去,你们非要进来,现在闯了祸,你们就要负责到底,一会儿联系下店主,算算钱,赔给店里。” “等一下。”女人听出这话里的意思,适时打断,“赔给店里?这位小姐弄错了吧,东西是我的,应该赔给我吧。” “是吗?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我理解错了?”秦棠反问,“没付定金的东西怎么能算是你的呢?” “你!”明明对方年纪比她小了十几岁,气场也很弱,说话还轻声细语的,就是一语中的,把她呛的无话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怎么生气,对着一张含笑的脸也发不出脾气,偏偏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跟一人颇有点相似,那中国女人顿时无话可说,冷着张脸和她们僵持着。 店长很快到了,营业员还没来得及迎上去,他立刻朝角落里过来,脸上堆着笑,秦棠赶紧起身,先发制人:“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请问,我朋友打坏的东西值多少钱?” 邓敏和文楚楚这才意识到来真的了,连连扯她衣服拼命使眼色,既然是那个什么夫人一早看中的东西哪是她们几个学生能赔得起的。 店长摆摆手,一耸肩,很无所谓地说:“不用钱,小姐,你想砸多少就砸多少,今天我们不营业,专门让你砸。” “哦?为什么呢?”秦棠笑问,似乎没怎么意外。 “这个……”那人吞吐了一下,解释,“您是我们开店以来第一百万个顾客,我们店里有规定,第一百位顾客可以免费挑选并带走店里任何一种工艺品,就算全部搬空也没关系。” “那我们打碎的东西呢?”文楚楚问。 “当然由我们店赔给那位女士。” “这算什么意思?赔点钱就算了事了?”中国女人反问,目露讥讽,“我从小在巴黎长大,怎么没听过这种规定?” “欠债还钱,毁物赔钱,天经地义,我说了赔的,你何必揪着不放。” 女人冷笑,说:“我家夫人不缺钱!这件东西夫人找了三个月,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个荒谬的希望,你就是把这家店赔了她也不稀罕!” 秦棠眉头一皱,只听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中国女人接起电话,几秒,脸色大变,来不及处理夺门而出。 她一走,文楚楚和邓敏彻底放松,再没什么心情,提出要回去。 “你们先回,我再待一会儿。”秦棠若有所思,待她们走远了,才离开这家精品店,走到街边打长途,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可见对方是多么的不情愿,秦棠看着悠闲往家走的路人,幽幽开口:“霍鑫,你告诉我,他没在国内吧。” 作者有话要说:问:这几天作者死哪鬼混去了??? 答:年底清扫韩国代购的囤货去了!!! 明天过后本市快递停运,伦家应该能恢复正常的更新啦 ←←看我憔悴的样子 第66章 多角关系66 “霍鑫,你告诉我,他没在国内吧。” “小秦小姐,你就别再为难我了,他要是真怒了,我这饭碗就保不住了。”老板性情本就阴晴不定,初到埃莱科时霍鑫也是胆战心惊的,待了几年摸清了那人的脾气也算熬出了头,如今虽然自己不会撞到枪口子上去,但保不准别人不会撞上去,要是撞上的是个定时炸弹,老板还是会随时爆发的,眼下,霍鑫眼里,秦棠就是那颗定时炸弹,他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了干脆闭口不谈。 “知道了。”明白问不出什么,秦棠也没再为难霍鑫。 隔天下午,玄子抱着泰迪来到学生公寓,秦棠正靠在窗边上网,膝上隔着台小巧的笔记本,端杯营养奶粉,一边看一边喝。 “你来了。”秦棠抬头看了她一眼,扫到泰迪时眼睛一眯,笑着拍了拍手:“泰迪,过来。” “泰迪刚刚拉了粑粑,不干净。”玄子说着把泰迪放在门外,掩上门,无视它可怜兮兮的眼神,就是不让它进来。 秦棠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投入到电脑屏幕中,玄子走进瞄了一眼,道:“奥塞斯夫人,你怎么对她感兴趣了?” “你也认识?” “谈不上认识,听说过,默默奉献的艺术家,很少抛头露面,没几个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玄子把自己了解的都说完,问,“你搜她的资料干什么?” “随便看看,也许哪天用得到也说不定。”合上笔记本,秦棠起身,“我去做点心,你要不要来一点。” “好呀,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虽然放着大好的河山不游玩有点可惜,可是来这有个不错的好处,就是能经常品尝到秦氏所向披靡的各色美食,玄子嘴巴刁,对吃很讲究,秦棠做的倒是能让她满意。 “你也不容易,每天监视我也挺辛苦的,一会儿随便吃,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 玄子一愣,朝厨房看去,秦棠已经系了围裙,挽上袖子准备开工,她脸上的表情专注认真平静,没什么异样,法式小糕点出炉的时候,玄子突然没了胃口,她随便扯了个理由抱起泰迪就走,心中总是存着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被秦棠的一通电话给打碎。 当时秦棠是这么说的—— “我想吃梅子。” 玄子忍住要暴怒的情绪,头埋在被窝里,捏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门口就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自己去买。” “我想吃新鲜的,不要灌装的。” “大晚上的上哪去找新鲜梅子,忍着!” “我现在就要吃。” 玄子哗得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一张睡得红彤彤的却被吵得极度不愉快的脸,尽管心里不爽,她还是恳求:“我给你跪了行不,你好好睡觉,我明天给你把天上的月亮摘来行不?” “那我自己买去。” “等等……喂,喂?!喂喂喂?!!!”娘的,玄子再也忍不下去了,干脆摔了手机,裹紧被子滚到一边,发誓再不管那女人的事,沉寂了五分钟,还是不情愿地爬起来光脚去捡半死不活的手机。 凌晨一点,月黑风高的,路上死一般寂静,路灯投下幽幽的光影,倒是把远处几个流浪汉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 头一次在凌晨出现在异地的街头,秦棠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特别是流浪汉经过她身边时不时拿眼睛扫她,这时秦棠一紧张,脚步飞快,生怕流浪汉冲上来拖她,还好人家只是拿奇怪地眼神瞅瞅这个大晚上穿睡衣出来散步的女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倒是她自己,走的太急,脚扭了一下。 秦棠走了一段,远远看到一个身影过来,她心头一紧,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两手不由自主地扯着自己的衣摆,待那人走近了,她才狐疑地叫到:“阿笙,你怎么在这?” 陆念笙扯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晚上出来就为了吃梅子?” 秦棠被问的哑口无言,心里也清楚是玄子跟他说的,她搞不清楚她的意图,照理说,她不该找陆念笙,而是找那人。 “我突然很想吃。”她只能这么说。 陆念笙沉默半晌,盯着她低着的发顶道:“或许你该找个人照顾一下。” “不用,我不经常这样。”秦棠说着动了动,脚踝处袭来一股锐痛,她哎呦了一下,拉起裤管,有人比她先一步,蹲下掀开裤管,热乎乎的手握上她的脚踝。 “这疼?” “刚刚走得急扭到了。”秦棠急于把脚从他手中撤出,陆念笙稳稳握住,轻斥:“别动。” “回去我用水敷敷就好了。”秦棠说到后面,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一辆私家车从身边驶过,速度缓慢,她用余光扫到被车挡住的身影,僵了一下,急急抽回自己的腿,一拐一拐地朝对面而去。 “秦棠!”后面的陆念笙拉住她,“你去哪?” “你别拉我。”秦棠突然来了力气,倒把陆念笙惊得一愣,他顺着她直勾勾的眼睛看去,夜幕下,对面的街边,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那边,夜色太浓,看不清那人的脸,倒是能凭身形辨出那是个男人。 陆念笙看着秦棠一瘸一拐径直向前的身影,大约能猜出这个男人是谁,脚下如被灌了铅,他被钉在原地动不了。 秦棠慢吞吞地挪过去,距离二十分的位置时,她语带委屈地开口:“我刚刚扭了一脚。” 对方没说话,她扁扁嘴,又道:“可疼了。” “活该。”终于有了反应。 “这里晚上流浪汉不少,怪吓人的。” 对方冷哼:“不睡觉出来瞎晃什么!” “我嘴馋了,想吃梅子,最近晚上常常惊醒,可是没人给我去买,我只能忍着,到第二天又不想吃了。” 对方很久没有声音,秦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黑暗中传来一声长叹,她赶紧脚一重,有人已经握了上去。 “伤哪了?” “这里,疼。”她弯腰指了指,脚踝被放开,腰部突然一紧,人已经让他打横抱了起来。 街道并不宽敞,夜晚又实在宁静,这边的对话清晰地落入那边定住的人耳里,陆念笙才顿觉自己刚刚有多么自作多情。 “看到了吗?”身后传来一道女声,陆念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我想让你清醒清醒,别在深陷下去,我想你刚刚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在你面前疼得不吭一声的女人到了另一个男人怀里却是拼命撒娇,什么原因,用不着我提醒你吧。” “你说的没错,是用不着你提醒我!”陆念笙募得回头,目露凶光,把玄子逼得向后退了一步,稳住后,她嘴角勾起一丝勾魂的笑,上去勾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有一点比秦棠强,至少我没怀别人的孩子,至少……我还是处子。” …… 秦棠埋在隋彦怀里,不敢看他脸色,光是瞟到他紧抿的唇角就可以看出他心情不好,再凭着那记带着情绪的“阿来”,秦棠断定,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很生气。 “去弄点心,一会儿端上来。” “不用了,阿来你去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来会在这里,可此时此刻秦棠也不敢多问。 还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她自知自己目前自顾不暇,就把接下去的话吞了下去,乖乖闭上嘴。 隋彦一路把人抱到房里,轻柔地放到床上,让她倚在床头,转身去了浴室,出来时手里拿着块浸湿的毛巾,当看到那双柔和的眼睛带着丝紧张一直追随他时,男人脸上倒是缓和了一点。 “脚。”一声命令,秦棠乖乖把脚从被窝里拿出来。 隋彦握住,把热毛巾敷在扭伤处,按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好些了,才重新把她的腿放回被窝里。 待他重新回了浴室,秦棠才开始打量这个新居。 房间很大,却很空旷,连电视机都没有,只放了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低头望去,床单、被套、枕套居然都是小女生爱的嫩黄色,连落地窗上的窗帘都是嫩黄的,她边上的床头柜也是盏鹅黄的小灯,上面趴着个小猪猪,特别可爱,余光扫到那边的床头柜,秦棠一下子被四四方方的几角吸引了,她越过身去,随手拿起一本,就是育婴类的书,她又翻了翻,上面摆放的所有书籍都是这类的。 隋彦一出来,她就仰着手里的书问:“你买的?” “别人不要送给我的。” “撒谎。” “知道还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多角关系67 阿来上来敲门,隋彦接过她手里的点心,吃了一个探了探温度,含在嘴里许久,眉头皱着,脸上表情极其怪异。 “什么,我不要吃。”秦棠光看他刚刚那副表情就不想吃了。 “汤圆,里面裹了山楂。”还是酸的要命的那种。 秦棠半信半疑,隋彦不耐烦道,“你不是要吃梅子吗,没有梅子,只有山楂。”为了照顾孕妇的口味,这几天忙着布置房子的同时也准备了不少孕妇可能会想吃的东西。 本是好意,然,他这种态度让秦棠不高兴了。 “你凶什么凶。”孕妇的口味本就无常,前一秒要吃酸的,后一秒又不要了,一碗山楂汤圆也提不起她的兴致,倒是隋彦的态度让她情绪不好了。 她脸一垮,隋彦重重一搁瓷碗,吼道:“哭什么哭!”语气虽是严厉,人还是靠了上去,把正在擦眼泪的小女人搂在怀里。 秦棠顺势两手往他脖子一圈,脑袋朝他怀里拱去,蹭了蹭,眼泪鼻涕全往人衣服上擦去,隋彦抽来纸巾抬起哭花的脸给她擦了擦,见那本就没睡好的眼睛肿肿的,脸色一沉,恐吓道:“再哭我马上回国去。” “你敢!”秦棠化身成了母老虎,揪着人家的衣领摇了一会儿,哭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后觉没什么力气,开始翻旧账,“我怀了你的宝宝,你竟然晾了我一个多月。” “不给你点教训,你怎么会学乖。” “霍鑫口风最紧,一问三不知,再问下去搞得我好像要逼死他似得。”秦棠把这一个月的委屈倾倒而出,最后忿忿道,“他可真是忠心耿耿,次次让我吃闭门羹。” 秦棠抽了几声,终于不哭了,声音本就小小的,哭了会儿越发绵软,隋彦心头似乎多了支毛笔在刷刷刷地撩拨着,高大健硕的身躯瞬间酥软下来,再加上怀里的身子软弱无骨的,偏偏肚里还怀着他的宝宝,隋彦的火也就消了。 这会儿秦棠再控诉霍鑫的“称职”,隋彦便顺着她说:“既然这样,我回头就把他开了。” “不行。”相当坚决的语气,“我不说了,其实他挺好的,你不可以开除他。” “就知道我的棠棠心最软了。”隋彦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她哭的粉嫩的眼睛。 听他这么说,秦棠就知道已经没事了,便盯着他的眼睛反问:“你不生气了?” 隋彦板了下脸,道:“生气,怎么不生气,我肺快给你气炸了。” 秦棠不好意思了:“我知道我处理得不好,姐姐跑来骂了我一顿,把我的护照签证都收了,我现在是黑户。” 听完,隋彦忍俊不禁,翻开床头柜,说:“是这些吗?” 秦棠探头一看,见到消失已久的东西,惊道:“怎么在你这?” “秦眉给我的。”又重新合上床头柜,“你姐姐刀子嘴豆腐心,刚骂完你就给了我这个。” 秦棠有点想明白了,估摸这两人是一块儿到巴黎的,至于原因,肯定是因为她有了孩子,至于谁说的,除了那个成天在她眼前转悠的玄子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那你怎么一直不来找我?” “我是想把这里都弄好了再去接你过来,谁知道你大晚上闹这么一出。”隋彦想着玄子气冲冲的电话就头疼。他说着用手轻柔她的腹部,同时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说:“小玄说有三个多月了。” “是在香港有的,不是大陆那晚。”秦棠怕他误会,赶紧解释。 又一记冷哼,隋彦道:“我当然知道!流产的是孟娇,不是你,那晚我们在一起过,你做了手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还跑来凶我,再晾我一个月。”秦棠想着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每次只能看着相机里隋彦唯一的一张照片跟宝宝说这是爹地,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不是气你这个,我是气在你心里我还及不上你的好朋友。”隋彦猛得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道,“秦棠,你大老远地跑回国就是为了孟娇,要不是我要霍鑫去找你,你是不是压根没想过来找我?那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排第几,还是你把周围一圈人都排遍了也轮不到我,你可以为秦眉顾临伤神,替孟娇顶罪,给那两个留学生解决麻烦,为霍鑫说清,就是没有想过我,我承认得知你有可能做流产手术时我很生气,但在飞机上我细细想了一下又冷静了,不过再看到你一脸无辜的样子时我又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是的。”秦棠拉下他泛起青筋的手,重新按回腹部,“娇娇叫我回去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想,那天我心情也不好,不想惊动你,再说……” “再说,再说什么,你不就怕我知道孟娇的事强逼她去堕胎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卫迪不是有个妹妹叫卫瑾,她曾经不也是这样。” 隋彦又好气又好笑:“谁跟你说的?” 秦棠差点想说上辈子就知道了,想了想还是赶紧改口:“流言蜚语。” “你宁可相信流言蜚语也不来问问我?”隋彦眼底透出一股失望,“卫瑾的事是卫迪做过了,我本意是让卫瑾离开公司,把孩子生了,没想过卫迪会逼得她流产,对于那个孩子我也很抱歉,虽然爹地生前说过公司艺人不可以互相暗生情愫,但要是真有了孩子,我也不会逼人家拿了,顶多雪藏而已,是你自己想多了。” “雪藏娇娇还不如让她死了。”秦棠反驳。 “没雪藏她你也可以把我气死了!” 秦棠想着偶尔浏览娱乐新闻时还会搜到孟娇的,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但也还有,看来是没雪藏,当即不说话了。 隋彦叹了一声,说:“这件事就算过了,我不想你再劳神管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顾临也好,秦眉也好,孟娇也好,人人都有不顺的时候,你那点微薄之力根本帮不了他们,你也用不着帮他们,自己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不该你管的别管那么多,好好把身子养好,看你瘦的。” 隋彦说着去解她衣服,秦棠握住他的手拒绝道:“很晚了。” 隋彦眼中含笑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就看看。” 他还真就看看,把她拨的一件不剩,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任凭说要看看的男人左看看又看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还不时空出手摸摸她身上的肉。 看完一圈后,隋彦舒了口气:“没什么伤,就是太瘦了,人家怀孕肿得跟猪似得,你怎么还那么瘦。” 秦棠这才明白他在看什么,当即心里头被一股暖流冲过,把全身的血液都捂热,身上也不凉了,她把脸埋在他怀里,拉着他的大手,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隋彦脸色微变,温热的手僵在她后背,胸口起伏了一下,浑身的肌肉紧绷,仿佛处在备战的紧张状态:“再说一遍。” 许是不好意思,秦棠声音轻轻的,尽管如此,但由于说得慢的关系,那三字还是清晰地落入了他耳里,隋彦心中涌起一股悸动,抱紧她拉过被子盖好,低头抵着她的唇说:“我也爱你。” 世上最美好的事莫不过于两个心心相印的人在一个寂静的夜里互诉衷肠,还有一个小生命静静聆听着,感受父母的温情。 隋彦看了她一会儿,低头含住她的唇,温柔吮吸,待她伸着小舌迎合时再启动她的牙关,深深抵进去,缠上她的舌头,汲取她口中的蜜液,许久不见,情难自控,自是缠绵许久,隋彦的呼吸逐渐加重,手也开始在她裸-露的玉肌上游离,秦棠身上欲解开他身上的衣服,,“被他咬了下唇:“别动。”出口,声音早已喑哑,“我不碰你,你别撩拨我。” 明明现在撩拨的人是他好不,那卡在她双腿间的手指抚摸着那处,把怀孕期的女人挑拨得格外敏感。 指下滑腻的肌肤让男人发出声满足的长叹:“真嫩。” 秦棠耳朵都红了,咬着唇,两眼迷离地看着他,隋彦只觉腹下更紧绷了,只能忍着亲上她的眼睛,不去看那双能让他理智崩溃,随时犯罪的迷离水眸。 “嗯。”唇上一松,已经有感觉的秦棠溢出一声娇吟,立马又守住,小手抓着他的胳膊央求,“你别动了。” 隋彦不舍地把手指撤出,又摸了两把,才把灯熄了,身子一空,秦棠倒不舒服了,哼唧了两声,也不好意思开口,隋彦轻笑了她的反应,秦棠一怒,张嘴咬在他脖颈上,反倒让他舒服地溢出一声长叹,抱着她又是亲又是揉逗弄了一会儿,眼看又快失控,才硬逼着自己停下,抽过纸巾帮她擦干腿间的湿滑,穿上睡衣,这才拥着睡去。 睡到中午两人醒后,隋彦开来车子陪秦棠去医院检查,秦棠说上个礼拜查过了,隋彦就说至少得让他见一次才放心。 期间隋彦去拿化验单,秦棠和医生聊了很久,看他进来又把话题止住,隋彦也没问,回去的时候秦棠说要回公寓,隋彦脸一冷:“不用回了,我已经让阿来把你的行李收拾了。” “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东西要拿。” 秦棠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东西就是那根手链,隋彦送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如今倒是名副其实了。 秦棠重新套在手上,低头瞅了会儿眯着眼睛笑,隋彦忍不住又低头亲了她一把,听到有脚步声,才松开。 “秦棠,你要走了吗?”进来的是文楚楚和邓敏。 “我不走,就是换个地方住。” “那你有空可以去我们那住住,反正我们那还有一张床。” “不用了。”隋彦替秦棠回绝了,“除了上课,秦棠不会回来了,你们也打消把她当取款机的念头吧。” 文楚楚和邓敏脸一白,似是没想到这个曾经在她们母校演讲过的男人私底下竟然那么难相处。 秦棠掐了下他的手,说:“别听他乱说,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还嫌管的闲事不够多吗。”隋彦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轻斥,转而对看傻的两人说,“以后有事请你们去找别人,别再来烦秦棠,不然,我会让你们在巴黎待不下去的。” “怎么这样……”文楚楚红着眼睛说,“秦棠,我们之前一起逛街不是挺开心的嘛,现在傍上前一个有钱的,就横了是吗?” 秦棠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下意识地去看男人的脸色,果然,已经变了。 隋彦握在秦棠腰侧的手收紧,脸部线条冷硬,拿出平时训斥下属的语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利用秦棠花了多少不该花的钱,买了多少不该买的东西我都记着,不跟你们计较是谢谢你们陪着她,没了她,你以为你们是谁,能让我花那么多钱供着。” 秦棠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别说了,隋彦懒得再看那两人一眼,揽着她转身,出了门口,秦棠还有点恋恋不舍,隋彦叹了口气,道:“她们或许对你是真心的,但这份真心里掺杂了多少杂质我们谁也不清楚,何必为这两人费神。” “那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总得给人留点面子,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必须给面子?”隋彦道,又见她不开心,伸手抚平她微锁的眉,“好了,你以后就跟她们一起上上课就得了,分寸你自己把握,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你肚里的宝宝,还有妈咪,没有第四个人值得我费心。” 白天他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晚上秦棠自然十分感动,早早吃了饭,散了会儿步,两人回来后,又迅速洗了澡,窝进被窝里,隋彦上床后两人合看一本育婴书籍,不时点评两句,说宝宝出生后要做些什么什么的,九点的时候秦棠就说要睡了,隋彦合上书,问:“不看了?” “不看了。”秦棠两眼带水地望着他,让隋彦有点疑惑,今晚她似乎有点不同。 熄了灯,隋彦本想揽人睡觉,谁知那边有阵小动静,他刚把手伸过去就碰到一个光滑的皮肤。 秦棠腆着脸褪去身上的衣服,靠在他怀里,说:“我跟医生谈过了,虽然我瘦点,但宝宝很健康,我们小心点是可以的。” “原来你白天跟医生嘀咕那么久是问这个了?”隋彦觉得好笑,又有点感动。 “男人憋久了不好,我可以的。” 隋彦一把拉住正解开他睡袍的小手,道:“这可是你说的,后果自负。” “嗯,我自负。” 说着滑□子,两手撑在他肌肉紧实的小腹处,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想要拉她上来时,底下一热,自己俨然已进了一张温润的小口,隋彦刚想拉她上来的手改为握拳,俊美无双的脸露出一丝舒爽之态,红唇微张,当真是媚态纵生。 秦棠是第一次给男人做这个,连上一世都不曾为他这样过,如今倒是心甘情愿,只是不知道怎么弄,小舌胡乱游走着,还想往深处去,手臂一紧,让人拉了上来。 “够了,有的是时间,等你生完宝宝,我教你怎么弄。” 秦棠脸一红,再也不好意思,隋彦轻笑着把她压在床上,密密地吻落在她唇上,脖子,起伏的胸口,微凸的小腹,可爱的肚脐,湿滑的腿间…… 秦棠嘤咛着,像只猫,姿态妩媚,声音细软,动情之处发出,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特别在他侵入的时候那声娇吟,听得隋彦倒吸口气,瞬间欲火焚身。 刚刚还想满足他,这会儿进的深了,秦棠又担心宝宝,她伸手抵着他的胸口提醒:“你轻点,别伤了宝宝。” “我有分寸,这种撞击伤不了他的。”说着,腰部开始缓缓抽动。 久违这种熟悉的律动,两人都分外激动,隋彦忍不住快了点,秦棠推搡了两把,也没抵过,四肢缠着迎合他。 胸前两团白花花的嫩肉一直在眼前晃动,隋彦忍不住又戳了她一下,秦棠随即一声长长的呜咽,身子抖了抖,那是她的敏感点,隋彦自然清楚,看她这副骄样,又忍不住顶弄了那块几下,秦棠呜呜地叫唤,隋彦趁机打趣:“很舒服?” 秦棠脸红的滴血,小声道:“你别弄了。” “明明是你先要的,我怎么能半道停止,当然是要好好满足你,让你更舒服才是。”那块的攻陷转而急促,秦棠被撞得两眼昏花,张着嘴娇喘着,隋彦盯着她此刻清纯与妩媚共存的脸庞,抬着她的屁股一次又一次往里顶去。 “宝贝,舒服吗?” “你别问。”秦棠挡着他的嘴,不让他说,倒换来一波更强大的攻击。 “应该很舒服,越来越湿了。”隋彦嘴上不放过她,身下更是霸着她,秦棠有点后悔撩拨了他,那力量不是她能承受的。 顶峰来了又去,秦棠哭哭喊喊的,惹得隋彦不忍地亲了又亲:“怎么每次做每次哭,还没适应吗?” “嗯,啊……不是。” “哦,那是太舒服了对不对?” 秦棠后悔跟他谈论这个话题,当即把脸埋进枕头里,顾念她怀着孩子,隋彦只要了两次就放过了她,事后收拾干净,这才抱着她说了会儿话。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怎么那么问?” 秦棠也说不上为什么,上辈子,她也没想那么多,既然他说喜欢,他说结婚,她就应了,却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这辈子,两人分分合合,日子倒比上辈子起伏了点,感情似乎比前世还要浓烈,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就是想知道。” 好久听不到他的声音,秦棠忍不住问:“这个问题很难吗?”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玄璋凌?” “难道不对吗,她那么美,又会交际,跟她在一起应该很有情趣吧。” “我这么跟你说吧,秦棠,如果没有你,也许我会选择她的。”听到耳边的冷哼,隋彦笑笑,揉着她的腰安抚了一下,“我是说如果,如果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只是我跟小玄太亲了,她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带着她玩,她小时候没有妈妈,也是我带着她的,我妈咪自己都是个小孩,要人照顾,小玄来了我家等于我当爹当妈地照顾,相处久了,她的性子自然就像我,有时候乖张点你别见怪,她心地不坏的。” “我知道,她很高傲,有时候也很可爱,我对她没什么意见。” 隋彦继续道:“她小时候挺可怜的,有时候玄潇年来看她,她自己想妈咪,见了又跟她妈咪吵,玄潇年就会骂她,我妈咪也为此总跟aunty吵架,见多了,我自然是不喜欢那样强势的女人的,等小玄长大了,有了女孩子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看着她好像看着另外一个我,你说,你会爱上跟自己那么像的女人吗?我可不喜欢女强人,我的女人已经让我自己来守护,她要是过分强势,那要我干什么?” 噗嗤一声,秦棠一笑:“你这是大男人主义。” “有点吧,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爹地又走得早,难免的。” “我怎么还觉得你这是变相在骂我没用。” “说话拐几个弯,不是跟你学的吗?” “我哪有!”秦棠势单力薄地抗议,心结一解,女人聒噪的本性又显露出来,秦棠开始问温田馨的状况。 “她很好,没了阿来,还有其他佣人。” “那也比不上阿来了解她啊,把她叫来吧。” “她不会来的。” “为什么?” “她说过不会在除了香港以外的第二个地方长住,她想陪着爹地。” “你爹地对你妈咪真的那么好吗?” “你是想想不到的,我从小见多了,能坐着爹地不会让妈咪站着,能躺着爹地不会让妈咪坐着,能喂饭,爹地也不会让妈咪自己动手……” 隋彦说了些小时候父母的事,秦棠听得咋舌:“太夸张了吧。” “不然都快五十的人了,妈咪怎么还是那副性子,她可以有恃无恐,那是爹地惯的,爹地走后,我自然要保证她继续过以前那样无法无天的日子。” 第68章 多角关系68 顾临把宁贝带到一边,冷着脸厉声申明:“我这是在工作。” “我怎么看像在卖肉。” 宁贝口不择言,说完自己都后悔,顾临听了脸色暗暗的,宁贝心底哆嗦了一下,低头闷声说:“我不喜欢你的工作。” “你之前怎么说的?说我做什么你都支持的。” “可不代表脱了衣服拍床戏啊!”宁贝已经急得跳脚了,只要一想到顾临跟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狐狸精滚到一起,哪怕做好了措施,她心里都会不舒服。 都说女人的心很小,那她宁贝的就小的如那个细细的针孔,根本容不得任何一个女人觊觎她的男人。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人齐齐回头,秦眉的身影落入两人眼中。 “江导在催,麻烦你们快点。”秦眉这话是对顾临说的,她知道自己跟宁贝的沟通概率是几乎为零,干脆不鸡同鸭讲。顾临和玄子的戏拍不完就会影响孟娇的进程,下午孟娇还有场跟玄子的对手戏,她只能委以重任来催促。 顾临点点头,不再管宁贝,绕开她就走了,宁贝迅速朝也要离开的秦眉说:“这样你都能忍受?” 秦眉停下步子,侧过脸:“你的男朋友跟我什么关系,全-裸也碍不着我。”秦眉哼了声,余光收回的瞬间刚好瞥到前方顿了一下的步子。 她过去的时候顾临和玄子已经开拍了,二手房里,陈旧的沙发上,一对半裸的男女正吻成一团,周围人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断这精彩的戏码,安静的屋子里,粗重的呼吸如魔音钻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卡,ok,很好,准备下一段。” 递水,补妆,助理蜂拥而上。 十分钟后,下半段的床戏继续开始。 “一次到位,你可以?”临开始前,顾临问玄子。 她妩媚地一笑,露出小巧洁白的牙齿:“我巴不得,免得让你多吃几次豆腐。” 达成共识,两人自是分外投入,狭小的空间内,因为沙发上那对男女的激烈缠绵变得分外的闷热,玄子白花花的大腿缠上顾临腰际的时候,不少男同胞纷纷咽了下口水,眼睛都瞪得死圆,灯光再暗也抵不过周围那一双双发亮的电灯泡,幸亏男女主角分外入戏,丝毫不受外界干扰,玄子翻身趴到顾临身上,柔软的女体和刚毅的男体相缠,身上的衬衣滑下,落出半截光滑的背部,孟娇不知从哪里蹿出,秦眉眼前多了颗人头,回神,皱眉道:“你干什么?” 孟娇干笑两声,摸摸耳朵:“姐,我找不到耳钉了,你给我找找?” “事多。”秦眉收回视线,猛得转身,脚步踉跄了下,孟娇赶紧扶住:“小心啊。” “你去上妆,我给你找。” 江导大声喊好,屋里灯光一亮,顾临和玄子迅速出戏,起身,果然一遍即过,两人合拍得仿佛合作了多年的搭档。 江导过来赞不绝口,开始还当心顾临胜任不了,现在算是完全放心了,他嘴里一个劲儿地说后生可畏,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玄子非要换了薛莱恩,否则就不演。 玄子回化妆室补妆,她这场结束得快,下面是女主和闺蜜,也就是孟娇所扮演的角色的戏,秦眉正把孟娇不知道又从哪里找到的耳钉给她戴上,玄子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一边喝水一边问陈陌:“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休息得演技都生疏了,想不到是越发精进了。” 玄子享受着助理的按摩,又问旁人:“秦眉,你说呢?” “完、美。” “希望你是真心的。”玄子笑着拧着腰肢步出化妆间。 孟娇气呼呼地说:“她什么意思啊?” 秦眉没回答,反而说:“台词背得怎么样了?” “都记下来了。” 秦眉盯着孟娇的眼睛,语重心长地叮嘱:“虽然你戏份不多,但这是你第一次上荧幕,处女作,要好好把握,别大意。” 第一天孟娇的戏还挺少,晚上六点就结束了,其他还有戏份的要连夜拍,回去的时候在隐蔽的角落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宁贝似乎还在跟顾临闹刚刚的事,瞧着挺不开心的样子,还哭过了,眼睛肿肿的,嘴巴还嘟着,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看到秦眉,宁贝瞪了一眼,秦眉觉得挺冤枉的,跟顾临拍激情戏的又不是她,有至于这么冒着整个眼珠掉出来的危险瞪她吗? 既然遇到了,她也不可能当没看到就过去了,而且那两人也停下了谈话,默不作声。 秦眉顺口问顾临:“还不回去?”玄子早走了,他也应该早就离开了才对。 “马上。”他刚说完,便有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过来,为首的那个显得苍老些,秦眉听顾临喊他廖叔。 两人走得很近,低语了一阵,秦眉没听清,只在最后听到一句“跟我走一趟”,她下意识扭头朝顾临看去,他正锁着眉,有点烦躁地松着领带,那个瞬间,秦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出什么事了?” 几个警察皆齐刷刷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秦眉当做没看见,孟娇甚至拉了拉她的衣袖,顾临的眼神隔空跟她的交汇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跟着他们走了,宁贝紧张地跟在后头。 秦眉没睡好,第二天孟娇开工她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出现在片场,陈陌过来取笑:“这是怎么了,成拼命三娘了?” 秦眉掩嘴打了个呵欠,擦擦眼睛溢出来的液体,说:“我也想休息,可是她的戏提前了。”说着,看了眼还在看台词的孟娇。 陈陌神色凝重起来:“我也是听导演说的,顾临被带去了警局,主角不在,只能变换进度。” “知道什么事吗?”秦眉问得漫不经心,眼神一刻也没离开孟娇。 “还跟那起车祸有关,卫总监正在负责秘密跟进。” 秦眉极淡得唔了声,抬眼望去,孟娇已经开拍了。 …… 江峰录完笔供,出来时跟顾临打了个照面,顾临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逼向他:“考虑清楚了?” 江峰眼神微闪:“正义的供词不需要考虑。” 顾临极轻地冷笑一声,道:“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想。” 新电影开拍被耽搁,媒体闹得凶,江导十分恼火,进埃莱科的休息室,一甩头上不摘的鸭舌帽,道:“这就是你极力推荐的人!” 一本娱乐杂志狠狠砸下,玄子飞了一眼,不在意地继续伸着手指做美甲:“我没说顾临是最好的人选,我只说我必须和顾临合作,我的男主角必须是他。” “有差别吗?” “怎么没有。”玄子挥开助理,对着半干的指甲吹了吹,道,“至少我要对着一个合胃口的人工作,急啥,耽误的费用公司会负责的,轻松一阵不好?” 江导跟玄子也算老相识了,她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作为大牌导演,工作被新人无故耽误还是很气闷的,这不,前脚刚走出埃莱科,后脚就给远在巴黎为奴为婢的男人打了电话。 隋彦正在那边剥水嫩嫩甜滋滋的葡萄,看到来电显示,瞟了下眼神,就有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然后他头一歪,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 江导脾气很大,说的唾沫星子飞溅,隋彦面不改色地剥干净葡萄,送到旁边的小嘴里,对于那端激烈的反应只有短短四个字:“我知道了。” 接着,电话就断了。 “还要吗?” “什么事啊?” 几乎同时出口。 “老毛病又犯了?”隋彦看她甩头躲避,不再剥了,拿起边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秦棠吐了葡萄籽,说:“你两个月没工作了,要不要回去看看啊?”这么大一个公司,虽说能人很多,但老板不闻不问了六十个日夜,到底不好吧。 “用不着。”隋彦拥着挺着五个月大肚子的女人上楼,“先去休息会儿,一个小时后吃饭。” 这么大的宅子里除了佣人就两个大人和一个正在发育的宝宝,两人轻轻的交谈声显得格外清楚。 “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工啊?” “宝宝满月后。” “……那我和宝宝是要喝西北风了吗?” “就当休假了,钱是赚不完的。” “……不赚迟早会完的好不好……” “放心,我的资产再生100个宝宝也没问题。” “谁要生了。” “你不生自然有别人眼巴巴地想生。” “你可以试试!”女人生气了。 男人大笑了两声,柔声安抚:“这么凶,我可不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