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邦》 1,孤身一人 1,孤身一人 苍穹星上,落日熔金,昔日的森林、草地和湖泊大片片地成为了沙漠和乱石,偶尔几声鹰啸划破苍穹,黄沙也随着夜风作舞,盖住了那断剑残戈以及森森的白骨。 此星上第一高峰,海拔十万公里的倚天峰的悬崖边上一棵百年老树下的巨石旁依靠着一个身形,他的头发披散,略显清瘦的轮廓和无神的双瞳,脚边凌乱的堆放着几瓶开封过的酒瓶,右手却还拎着一壶,不间断的往嘴里灌着酒,昔时的纷争似是不存,留下的只有荒无。 他觉得自己该静一静,便有一种从这第一高峰一跃而下的冲动。残阳下,他脸上,臂膀上,手臂上的伤口愈发地狰狞,无不能体现出对敌人的恨意,亦能知这一战的惨烈。 他想要借着酒精来麻痹自己。一百五十年的艰苦鏖战,竟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让人万念俱灰。 “死了!死了!全死了!十万亿的苍穹星民众,为何只余下我一人!苍天你也把我杀了吧!”他大吼道。 他黯然,他愤怒,他绝望,他无助,他紧紧的拽紧了手中的酒壶,指尖用力的都开始泛白了,却也止不住内心的悲痛。他叫钟沅,是此星上的一名人工授精后孕育出的一名精英人类,今年已经二十八岁。 一百五十年前,苍穹星上开始传播起h8n10病毒,该病毒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通过未知的途径传播,并未引起此星上二百零四个国家的重视。 但是,两年后,该病毒的疫苗没有研制出来,而且病毒传播越演越烈,最可怕的还是病毒在传播中,发生了突变,一旦感染该病毒,只有少数人会暴毙,多数人却成为了丧尸一般的存在,会对幸存的人类及正常动物攻击、虐杀,正常的人和动物,一经袭击受伤后,也会大部分变为丧尸。 一开始,正常人感染病毒到转化为丧尸还会有一些前期症状,会花去一、两天或数天的时间,正常人还有提前预防把感染者消灭掉的时间。可是后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从一、两个小时到只要呼吸入病毒,五、六分钟就爆发了。往往前五分钟你身边的正常人就变成了敌人,让人防不胜防。 常规武器、生化武器、核子武器等等一切可以用到的手段,都被苍穹星上的大国投入了使用,可还是收效甚微。这场人类和非人类的战争在一开始让人类损失惨重,三十年内,苍穹星就损失了四万亿人口。 随着战争的进行,苍穹星的国家终于在一百年后,通过人工授精研发出了完全可以抵御该病毒的精英人类,可是这种人类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他们没有生育后代的能力,必须用人工授精或克隆才能进行繁衍。 而这时的苍穹星已经满目疮痍,许多地方因为核辐射或生化战争,寸草不生,整个星球的人口已经不足一百年前的千分之一,仅有六十亿人口了。 六十亿人在夹缝中求生存,生存面积在不断受到蚕食,苦苦抵御着四处横行的丧尸。 随着生存面积的缩小,资源的匮乏,可以人工制造出能抵御病毒精英人的资源越来越少,最后该项工程不得不停止了。 余下的人类,情况越来越糟,甚至还出现了有人受不住这种末世的压力,成百上千上万人相约一起集体自杀的事件。 苍穹星人也尝试过移民、乘坐宇宙飞船走出该星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太空中漂浮着不知名的机器,所有试图离开苍穹星的飞船都遭到了射杀。一切都明白不过了,苍穹星上的一切都是由某幕后黑手的上国在操纵着。 该上国以此种方式,灭苍穹星! 在飘渺的宇宙中,各星球和国家也是分为了三六九等的,刚刚开化至农耕文明、冷兵器时代的国家是下下品国,进入了工业文明、会利用核能源、会造核武器的国家算次下品国,苍穹星上的国家就是属于次下品国。而宇宙中最厉害的上上品国据说是神仙一般的国度,物质高度丰富,居民长生不死。 国家与国家之间只要相差了两个等次,一个上国要灭一个下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的。 三十年前,苍穹星上仅有七个万人居住点存在了,也就是说此星仅仅有七万人了。 二十年前,四个万人居住点被攻破,其余三个因为能量耗尽的缘故,无法彼此联系,是存,是灭,不得而知。 十五年前,钟沅所居住的定居点被攻破,三千多人亡,包括钟沅最敬重的师傅。最后关头,负责此定居点的将军打开秘密通道,让钟沅等62人传输逃跑到了此星第一高峰,海拔十万公里的倚天峰。 倚天峰山势险峻,山顶终年积雪、易守难攻,上面的食物储藏点储存了够一百人食用五十多年的食物。 可再高的山,也挡不住丧尸们的进攻。 两年内,62人仅剩11人。然后又在三年中,10人亡,最后剩下了钟沅一人。 也就是五年来,钟沅都是孤身一人度过的,除了一只略通人性的人工养殖出来的冰虫。(此冰虫通过萃取数种冰雪地的动物基因而得,全身上下从内到外冰雪透明,摄取冰雪和一般粮食为食物,该虫具有灵巧的身法和不错的战力,前肢是似螳螂镰刀前肢的三把冰刀,颇通人性,能够死命护主。) 可能也就因为最后只余下钟沅一个人,而倚天峰又太大,钟沅总是在不断地变换栖息地,才得以幸存下来。 晚风拂过,树枝晃动,树叶沙沙作响,这最后一瓶酒已然被钟沅喝光,他却还依然清醒,清醒到他依然无法平静,他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砸向远处的巨石,听着传来清脆的碎裂声跟看着掉落满地的酒壶渣子,他开始笑了,笑的那么用力,笑的那么大声,笑的眼泪都落下了。 一周前,钟沅在倚天峰海拔一万米左右的地方歇息,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遇到过丧尸了,钟沅的警戒未免松懈了一些。毕竟这个海拔一万米的地方有树、有花、有草跟白雪皑皑的山顶相比,更能让人心情舒畅、愉快一些。不过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天了,是时候转移地方了,钟沅和冰虫大白向上方攀爬而去。 临近黄昏的时候,一人、一虫爬到了一处山垭口。 刚露出了个口,钟沅惊呆了,只见五十米外居然聚集着一大群丧尸,黄色、暗红色、灰色的皮毛,绿色的眼睛在这昏暗的地方显得格外恐怖。 钟沅深吸一口气,回头一看,原路的二百米开外,几百头丧尸挡住了路,森白的獠牙往下滴落着粘液,似乎已经被饥饿了很长时间一样,看钟沅的眼神完全是把他当作了食物。 看来这些怪物是有计划的要伏击钟沅。怪不得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些恶心的东西了。 2,我心求死 2,我心求死 钟沅不会给这群怪物留下任何机会,快速出现在一头丧尸身旁,手掌呈鹰爪一把反扣住这丧尸的喉咙,钟沅四面看了看,几头丧尸还与自己有些距离,再转过头来,被自己反扣的这丧尸似乎有人性一般,眼中有的竟然是惊恐和惧怕。 毫不留情,钟沅手指用力,一声“咔嚓”响起,这丧尸直接玩完。同时钟沅身形向一侧快速闪动,犹如闪电一样冲向另外一头丧尸。 手臂如奔雷,一拳抡起,划过长空,甚至让空气都为止震颤,重重砸在了这丧尸的头部,“轰!”的一声头部碎裂,又一头丧尸死去。 “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啊!”钟沅怒吼着,这群丧尸见到自己的同伴被杀,纷纷露出了嗜血的眼神,丧尸的团结是无需置疑的,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远处传来一声幽怨的丧尸嚎声,顿时所有丧尸朝着钟沅方向冲去。同时,冰虫大白也挥动像镰刀但却是冰刀的前肢加入了战斗。 钟沅的身形何其很快!脚步微动,人一闪就到了远处。 “咔!”钟沅一击重踢,将一头丧尸踢飞,随机身形向后,漂亮的空中旋转后落地,直接落在了一头丧尸的后背上,惊慌的丧尸开始疯狂的挣扎,可他怎么可能逃脱钟沅的手掌?大手向下拍击,直接粉碎了这丧尸的头骨。 丧尸的头已经变异,坚硬无比,而这头丧尸用普通的枪弹根本消灭不了,能被钟沅一掌击碎头颅,可见他的攻击有多强横! “死!”钟沅一声大喝,穿透力最强的拳头击中冲向自己的一头皮毛稍稍有些泛黄的恶丧尸,而位置正在脊椎部位,这丧尸眼睛瞪得滚圆,却已经死了,因为他的骨头全部散架,即便是想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敢来!”钟沅回身就是一腿,脚尖直接踢在跳跃窜起的一头怪物的腹部,一脚直接命中要害,那丧尸如同一滩软泥一般瘫痪在地一动不动了。 钟沅的身法甚是快速,即便是丧尸的速度并不算慢,但也无法和他相比,在丧尸群中游刃有余,只是短短五分钟时间,钟沅已经将上百头的丧尸群解决掉了将近一般,可见其强悍的实力。 一直站在远处用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钟沅的五头丧尸也是丧尸群中的四个尸王加一个超级尸王,钟沅断定,超级尸王这是丧尸群的头领,而且地位尊高,四头尸王警惕的站在它的身前,似乎表达的意思是誓死也要保护好头领一般。 钟沅面对丧尸群的攻击一般是一击就可以解决,最多使用两次攻击,钟沅掌握的攻击要领就是要攻击要害,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手,即便是对手并不是人类,也一样有着他们的要害。 丧尸的特性是喜欢围攻,利用数量来应对庞大的对手,他们将这种攻击方法使用在钟沅身上,但却似乎起不到什么效果,因为钟沅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有着瞬息能恢复体力的神效药剂保力丸的帮助,钟沅根本不用费多大劲。 钟沅在心中唯一顾忌的就是那四个尸王加一个超级尸王,一个超级尸王几乎可以和钟沅打平手,外加四个帮手,想要脱身可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丧尸群既然花这么长时间来伏击自己,应该不会只有这么点手段的。 不过这样源源不断的攻击,钟沅也觉得有些厌烦,而且瞬息能恢复体力的保力丸身上已经不多了,不能再这样被消耗下去,他将目光转向了丧尸群的头领。 擒贼先擒王! 一个闪步,钟沅不再去理会攻击自己的丧尸群,一个完美的弧线,攻击出去的腿部漂亮的落在了丧尸群头领前面的四头恶丧尸身上。 只听得四头丧尸凄惨的叫声,接着,身体抽搐着,受了重伤。 钟沅轻盈落地,没有任何停留,在最短时间内将真气凝聚,电网在手掌凝聚成功,钟沅向前猛然推出,这丧尸群头领的反映同样不慢,在钟沅攻击自己的一刹那,猛然伏地,夹杂着雷电之力的拳头从它的头顶划过,钟沅的攻击落了空。 看来这丧尸群头领果真不简单!这是钟沅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不过身后的丧尸群不会给他机会,因为他现在攻击的是他们丧尸群的灵魂,丧尸群的头领! 钟沅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误,擒贼先擒王是在战场上,可面对这群怪物,只会起到反作用,越是攻击它们的头领,越会遭到更加猛烈的攻击,钟沅此时算得上是两面受敌,前有丧尸群头领,后有恶丧尸猛扑。 超级丧尸王身影迅速的左右闪避,好在钟沅的强项就是身法,速度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屏障,倒也不费吹灰之力。 超级丧尸王先前的躲避虽然显示出了它的反应速度,可和钟沅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钟沅原先所计划的已经失败,现在只能找到新的突破,有一点可以肯定,杀了丧尸群头领,群丧尸无首定然会打乱,到时候在一举将剩余的几十头丧尸灭掉将会容易的多。 钟沅的身法可谓是鬼魅之极,似乎空气对他造成不了任何阻力,夹杂他本身自己的爆发力,钟沅的速度远远不是这些丧尸可以企及的。 但是原先被钟沅踢成重伤的四只普通尸王,居然又围了上来,而且只有三只参加进攻,而另外一只在一边观看,似乎要防备钟沅逃跑似的。 钟沅眼见形势不妙,更是加快了速度。一只攻来的尸王显然这次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钟沅的攻击丝毫没有预兆,而且速度迅猛到根本不给它任何时间来反映。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尸王的右手触碰到了钟沅的攻击,正是因为这只手的阻挡才没要了它的命,但结局是右手彻底粉碎性骨折,想要再次用右手攻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拳重如山,快如闪电!一把百炼千精钢打制的星辰匕首从另外一头尸王的颅骨下面穿过,黄褐色的血液一股一股的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好似喷泉一般。粗大的舌头在张开的嘴里耷拉着。血液流着流着,那股黄褐色逐渐被灰黑色的脑浆取代。一滴滴的留下来,慢慢的变多,最后只剩一点与腐烂的舌头也一整个掉落下来…… 钟沅一拔手中的星辰匕首,没拔动。这头尸王逐渐要闭合上眼睛,突然睁开,露出了再次放出绿光的精气。并举起双手死死抓住了钟沅的右手。 不好! 钟沅的心里咯噔一下,面前的尸王不是普通尸王,普通尸王不会在脑浆流尽还能存活,这应该是一头超级尸王。 “噌,噌,噌”,其它三头普通尸王,露出了本来面目,头上长出了尸角,原来是四头超级尸王。 而再看那头先前的超级尸王的尸角居然变成了黑亮亮的颜色,原来那是一头尸帝。 钟沅心中惊怒不已,原来这是一个局,要把自己灭杀在这里的局,看来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把命交给这些怪物。 罢,罢,罢,十万亿民众都已丧生,我又何必独自苟活,死就死吧。 “来吧,尸帝!钟某能死于你手,也比死在普通丧尸群中荣耀!”说完,钟沅狂笑开来。 3,唯一火种 3,唯一火种 “五亩之宅,树墙下以桑,匹妇蚕之,则老者足以衣帛矣。五母鸡,二母彘,无失其时,老者足以无失肉矣。”那名黑角尸帝居然慢悠悠地开口说起话来。 钟沅大吃了一惊,不解地望着这头怪物,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有智慧?”。 “老夫在许多年前是一介书生,在偏僻的小山村守半亩方潭,课一群童子就想度此余生,奈何苍穹星遭此劫难,变成丧尸后,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当我成为尸帝后,我又有了灵智,有了我是正常人时候的记忆,可惜人、尸殊途,冥冥中似乎有很强烈的命令,必须让我们杀了你,当然了,你的身手和各种条件都很不错,只要不反抗,接受老夫对你的改造,你可以轻易成为超级尸王,再过些年头,说不定你能成为本星球上的第五大尸帝,再次恢复记忆,开启灵智的。” “你们四个尸帝是不是各有势力范围,各成四个尸国那样瓜分了苍穹星?”据钟沅以前所掌握的情报,整个星球上只有三个尸帝,而且他是第一次知道尸帝居然会说话,有生前的记忆,所以他问道。 “不错,当把你这个最后的人类消灭或收服后,就是我们四大尸帝互相开战的时候,只有通过战争,让我们四帝互相吞噬失败者后,才会产生导致这场本星球最大劫难的幕后黑手所最后需要的东西,如果你能成为本帝的麾下,那么我在未来的四尸国战争中则多上一分胜算。” “哈,哈,哈,你想的到是很美好,钟某的亲人和同胞都亡故了,我的血管里流淌的是高贵的精英人类的鲜血,我等高贵异常,岂会臣服、听命于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那就只好杀了你了,可惜,可惜,真可惜啊。” “哼,要钟某死也没那么容易,你就和这群丧尸一起和我陪葬吧。”说着,钟沅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的物体,上面有一个玻璃罩,打开玻璃罩是一枚紫色的按钮。 尸帝看着这东西,给它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是什么?” “嘿,钟某满足一下你死前的好奇心吧,这是离子能量弹,一旦引爆可以爆发出十万颗普通核弹同时爆炸的威力,你们就一起和我上路吧,哈,哈,哈……”钟沅得意地疯狂大笑着,手指朝紫色按钮按去。 “不,……”尸帝大吼道。 “砰”地一声,尸帝想象中的毁灭性大爆炸并没有发生,到是一些晶莹的东西冰封住了尸帝和四个超级尸王。 原来是那头颇厉害的冰虫大白选择了自爆,大白和主人的心神相通,一旦主人陷入极度危险中,难保性命的时候,大白会牺牲自己,尽全力护主。 而此种冰虫一旦自爆后,身体会分成数部分冰封住敌人,正常时候雄赳赳有着庞大身躯的大白因为自爆,只余下了半个头颅跌落在地面上,不完整的嘴巴发出“赫赫”的声音,那是他要主人快跑的意思。 “大白!”钟沅按按钮的手指一缓。“赫赫,赫赫。”大白的眼神逐渐暗淡,发出的声音逐渐减弱到没有。 “不!大白!”钟沅无比愤恨地瞪了一眼被冰封住的尸帝,一咬牙,从丧尸群中杀出一条血路,逃遁而去。 他想过要杀了尸帝给大白报仇,不过若是对尸帝进行解冻,钟沅又不是其对手,只好先逃命再说。 以前还有大白这个颇通人性的宠物陪伴着,现在钟沅什么都没有了,确确实实地孤身一人,尸帝忌惮离子能量弹,没有再亲自追杀钟沅,只是派出两名超级尸王和大量丧尸追杀钟沅。钟沅的生命危险度降低了,但是他看不到希望,一个星球的人全部没了,自己一个人孤寂、落寞、奔逃着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喝光了最后一坛酒,钟沅觉得自己累了,很累了。 看着四周逐渐围上来的一大群丧尸,钟沅再次掏出了那枚离子能量弹,打算引爆他。 再次异变突起,倚天峰剧烈地颤抖起来,山峰中间居然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通道,一股巨大的吸力将钟沅吸到了其中,让他不停地向下落去。 丧尸们急忙一拥而上,也想进入那条通道,可山石再次合拢。一干丧尸全部被挡在了外面。 钟沅一直在下落中,通过手上的手表,他知道自己已经跌落了整整两个月了,按照如今的下落速度去计算,他应该跌落到了苍穹星的地心深处了。 两个月的时间仅靠身上的两袋能量丸和一袋食盐水补充能量,就算是钟沅这种铁打的身体,也很虚弱了。 他开始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他尝试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在一阵挣扎之后,他稍微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他在想这是那里,他尝试想站起来,习惯性的摸了摸手表。还好,手表发出微弱的光,仿佛一下照亮了四周。 钟沅看见自己身上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导管、针头、电流线,一道道电流在他的身上游走,暗红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针头刺出的新伤覆盖着旧伤,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很快钟沅又昏了,一阵冰凉刺痛了他的神经,醒来,又是一顿疼痛。他硬是咬着牙,牙龈一片青色,不肯求饶,他也不知是第几次了,但是,他只知道他不能死。 不停地苏醒,不停地昏迷。又一次醒来,似乎在户外,天边变幻出多种色彩,有时夹着点橘红色,有时现出一点深绿色,而有时又是一条深蓝色镶边的白带。 眼前一名红头发红胡子的老头像一位魔术大师,在天边卖弄着各种色彩,造出彩虹,造出雷电,看得钟沅眼花缭乱。 钟沅突然想了起来,这个红色的老头不是苍穹星上五十年前发明创造精英人类的第一科学家坦因爱博士吗。 “小伙子,你已经熬过九千九百次的淬炼了,很不错,不愧是我们苍穹星的唯一火种,你现在的战斗力已经和尸帝差不多了,再继续对你进行淬炼的话,你可能成功,也可能会失败,再次变成一个凡人,连精英人类的战斗力都没有,你是否继续接受淬炼。” “是坦因爱博士吗?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不是坦因爱博士,博士已经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我只是他创造出来的一台智能电脑,在你的面前能幻化出影像,你可以称呼本座为爱风博士,鉴于继续淬炼所间隔的时间不能太长,我只能再回答你四个问题。” “苍穹星上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是的。” “那我被淬炼的是什么?” “当苍穹星的人类越来越少,即使是精英人类也抵挡不住丧尸进攻的时候,苍穹星的高层和高级科学家们已经想到了苍穹星全人类会被灭亡的一天,所以他们集中本星的所有资源要为保存下本星最后的火种而努力,在h8n10病毒爆发前十年,本星上的超级大国弗洛国曾经从一百万光年外的中上品国岳鑫国购买过一套超级杀戮王制造机器,此机器的功能是制造超强战斗力的杀人王,但是出产的概率极低,即使是外星球有着超强体魄的种族,一般要实验五十万亿人次,才能成功一人。” “我身上的就是这套超级杀戮王制造机器在淬炼我?” “是,也不是,你身上的这套设备已经经过本星三百一十三位顶尖科学家改进和完善,使淬炼的成功率提高了很多,也使淬炼完成后你所具备的战斗力强了许多。” “我如果再继续选择淬炼,还要再进行多少次?会不会被丧尸在途中打断?” “你已经多问了一个问题了,但本座决定还是回答你。如果继续淬炼还要再进行九万次,一次比一次更痛苦,一次比一次的成功率更低,至于丧尸要找到这里,那恐怕也得过个成百上千年吧,这里是苍穹星地心的最深处,外面设置了十一万道守卫关卡,至现今本座掌握的最新情况看,只有二百五十道关卡被丧尸所攻破,除非是把整个苍穹星都毁灭掉,不然不会影响到你的淬炼的,现在你有十五秒钟的时间考虑是否继续淬炼,十五,十四,十三,……” “好,我决定继续淬炼!”既然九千九百次淬炼就能和尸帝一拼,那么九万九千九百次后的战力究竟如何,钟沅期待这种能力,期待揪出苍穹星之变的幕后黑手,期盼着为此星上的十万亿同胞报仇雪恨! 钟沅没有亲生父母,但是他有过养父养母,有师傅,有朋友,有恋人,还有从小一直和他长大的大白,钟沅有正常人的情感,所以当他一无所有时他不再有活下去的勇气。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有了为亲人、朋友、恋人和大白去报仇的勇气。 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钟沅,他仍旧不愿放弃,苦熬着,尽管牙齿咬得麻木,尽管喉咙吼得发不出声音,尽管已经是满身的伤痕,他仍不断地向黑暗发起冲击。一次又一次,直到黑暗渐渐消散,变成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雨珠,融入身体。 智能电脑爱风望着昏迷的钟沅,喃喃自语道:“孩子,静静地睡吧,在这地底深处,夹杂着你的血水与泪水,生与死---不过是呼吸之间;迷与悟---不过是一念之间,苍穹星是否还能崛起,全看你自己了。” 5,你领奖 5,你领奖 齐国都城哥阳城云密县九一区一处已经搬空了人正要拆迁的老小区。 一辆豪华的利宾车缓缓地开进了这个小区。 车里坐着两个人,开车的是一名身穿名牌黑西装,身上肌肉块凸出,腰间别着秦国最新式的口径10mm十三连发手枪,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大汉,名叫林孟,此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辈,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名三十岁的男子,他叫林云,林云的工作服上全是尘土,右边的袖子断掉一截,裤子的左膝盖烧破了,露出了里面烧焦的蓝毛裤,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有几处沾着白灰,虽然面目有几分清秀,可是作为一名什么都没有的农民工,在齐国多数女生的眼中,他只能算是又丑又挫的男子,站在了高富帅的对立面。 林云是第一次坐到了这辆价值三千万齐元的豪车里,他露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情,很好奇,又有种不敢伸手,伸脚的感觉。他有点感冒,感觉鼻涕快要流出来了,赶紧去拿袖子擦。 “哈,都是身家五十亿的人了,怎么还不用草纸。”大汉说着,右手掏出了一叠草纸递给林云。 “小林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孟叔栽培,孟叔的恩德,小林生生世世都报答不了。” 林云边谦卑地说着,思绪又回到了六年前。 林云本来是北湖州长河村一名老实巴交的农民,跟着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每年要上缴较高的农业税,种子贵、化肥贵,但是凭着一家人的辛勤劳作,还是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八年前,齐国在长河村修建核电站,用时两年后,电站建好。但是因为辐射、污染的问题,长河村的土地再也长不出任何植物。 最终政府与村民的协议是:按每人十五万齐元的标准,迁移、安置长河村的两千多名村民。 也就是说给你们长河村每人十五万,你们要进城打工还是要死守在村子里,政府就再以不管了。 十五万齐元也就是2500秦元,按齐国小城市一百齐元每顿的盒饭算,够吃1500顿盒饭,每天吃三次,够吃五百天。如此少的补偿款,怎么让人活。 长河村的两千多名村民一起到沙洲市上访,因为与警察发生冲突,村民们一怒之下砸警车,打警察,一把火烧了沙洲市衙门。 胆敢冲击市级衙门,这可是杀无赦的大罪。 一怒之下,长河村算是反了。不过,长河村的村长知道这一反,面临的是什么。 这是金河纪元一千多年了,不是冷兵器时代,也不是一百年前,单发步枪和飞机、大炮还少的年代。重型坦克、火箭炮、直升飞机,甚至一颗导弹都可以让长河村两千人马上消失。 长河村村长林子聪召集起本村的五十多名后生说:“你们是我们村最后的一点火种,你们走吧,远远地走,齐国的军队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太强大了,不要奢求着要为我们报仇,你们就平平凡凡、庸庸碌碌地生活下去吧。” “村长,为什么,为这一天和齐国的狗官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大家都是一起按照网上登载出来的秦国情报部门的特工训练法训练了快两年的,要留下就大家一起留下和狗日的拼了。”一名虎头虎脑的后生同时喊出了林云的心声。 “死其实不算难,但是要忍辱负重、默默地活着,却是更难,今天我是把这一个更加艰难的任务交给了你们,你们记着有条件就逃到外国去,要留在齐国就要去做整容手术,还要改变身材、体态,胖的要饿瘦,瘦的要吃胖,而且只要为民党执政一天,你们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只要你们活下去,我长河村被指暴乱的冤屈才会得到历史公正地平反,我林氏一族才会后继有人。”林子聪老泪纵横地说道。 五十多名后生呜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们各自逃难,零零散散地分散了开来。 六年来,林云当过乞丐,蹬过三轮,做过挑夫,收过废铁。一年多前,流落到了齐国国都哥阳城干盖房子的农民工。 哥阳城是齐国第一大城,有百姓五千万。为了能更名正言顺地搜刮百姓,都城中自然在不断地盖房子,开发商品房。光在一年中哥阳城同时进行开发的楼盘就数不胜数,从事盖房子工作的农民工更是多得不得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在这天子脚下隐藏,干农民工,反正只要不要公民证,管它是什么活,林云就去干。警察几乎不来查这些又脏又丑的农民工,即使这里面会有许多网上通缉犯,警察也不管这么多,只是忙着捞钱,只要这些屁民没有枪支,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齐国不准公民私自拥有枪支弹药,和秦国不一样,秦国公民是允许私人拥有枪支的),敢造反的屁民们在军队的坦克、飞机面前很快就会灰飞烟灭。所以,这一年多来到是林云最不用担惊受怕的时间。 三十岁的年纪,不小了。如果长河村那里没有被修建起核电站来,林云的父母原计划是快要给林云提亲的,那样的话,林云的小孩应该也有四、五岁了。 一个核电站改变了二千多人的命运,六年逃亡中,林云多数时候是提心吊胆的。直到一年前到哥阳城后,林云到了一个工地上打工后,认识了老宋一家。老宋瘸了一条腿,就靠给工地上干活的农民工们做饭维持生计,老宋有一个女儿叫宋雯,长得秀气、文静,正在上高中,准备考大学。 林云当年的高中课程学得不赖,只是考虑到读出大学来,很大几率还是找不到工作,照样回家种地,他就没有选择去上大学。 宋雯对于林云来说,就像小妹妹一样,林云辅导她高中课程,在闲暇时间还帮老宋干活,通过老宋一家,林云似乎又找到了家一般的感觉。 今年的高考结束了,宋雯超常发挥,居然被齐国首屈一指的位于国都的京师大学所录取。这是让人欢喜,让人忧的事情。京师大学在水星上的排名不乍的,但是在齐国可是全国第一的,虽然毕业了不包工作分配,但是从这里毕业出来,一般都是天之骄子,找个一般点的白领工作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每年五万齐元的学费,四年下来就是二十万齐元,这还不算住宿费、生活费等,这些都让老宋一家愁眉不展。 老宋一家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有八千齐元。 就在老宋一家和林云都感到极其无法的时候,一天,在工地上干活的林云突然认出了邻村据说在十多年前就出来当兵的林孟。 林孟只大林云七岁,但是按辈分排,林孟可是林云的族叔。 “潜伏”这六年多,林云对逃跑、隐藏身份已经如鱼得水,他并不怕身份暴露,他怕的是就这么一辈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看不到长河村冤屈昭雪的那一天。 所以,逃亡了这么久,他决定要为老宋家办一件事。看样子,林孟应该是一名保镖,他和其他十多名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簇拥着几名“重要人物。” 林云镇定地走到林孟面前,叫道:“孟叔好。” 林孟摘下了墨黑眼镜,左打量,右瞅瞅,终于认出了林云,叫道:“呀,这不是小狗子吗?”(小狗子是林云的小名) “嗯,孟叔,我正是小狗子。” “好,太好了,它乡遇老乡,真是一大好事,小狗子你就在这里上班吗,走,跟叔一起走,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林孟知道长河村村民暴动一事,每名存活下来长河村的逆民的举报信息价值五十万齐元,不过这区区五十万与在林孟心中的一个大计划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林孟装出了一副对林云古道热肠的样子。 “叔,你不是在工作吗,会不会影响你?” “没事,叔是保镖队长,不影响的。” 林云知道自己身价是五十万,但是看林孟热诚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出卖自己的,真要出卖的话,只要林孟一声令下,这些保镖一拥而上,林云马上就会陷入危机中。 林孟下班后,和林云把酒言欢,只谈些出来工作后的奇闻趣事,绝口不提长河村造反一事,到也相谈甚欢。 林云见酒喝得差不多了,说:“孟叔,小林有一事相请孟叔帮忙,我要借二十万齐元。” 哦,还真是不打自招,你既然有求于我,那么那事自然也就好办了,林孟在心中想道。“呵,原来只是二十万的小事啊,好说。”说着,林孟去拉开抽屉,点出了十万齐元,递给林云,道:“先给你十万拿着,只要你帮叔做一件事,事成后叔给你三十万秦元,并让你下辈子舒舒服服,不必再当黑人!” 林云神色一动,那可是三十万秦元啊,换算过来,可是一千八百万秦元,问:“叔,要做什么事?” “很简单,领奖,送你五十亿齐元的一笔莫大福气。” 7、幕后黑手 7、幕后黑手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处于淬炼状态的钟沅再次被坦因爱博士的智能电脑唤醒。 钟沅有一种力量极其强大的感觉,心中有一个强大的声音呼喊着:“无论你是神,还是上上等的英雄,我都会战胜你的,我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我是一个能傲立于苍穹星上的精英人类,不光我会战胜你,我的后代,我的子子孙孙,永远都会战胜你的,我们的个性是坚强的。”他有一种自信,那是面对上千万的丧尸都可以一战而定的信心。 咦,怎么会说子子孙孙呢,我们精英人类不是不能生育吗?我会有子孙吗?钟沅在心中有一丝纳闷。 “爱风博士,淬炼完成了?” “没有,你现在只完成了三万六千二百五十二次淬炼。” “那为什么半途中止了?” “因为在你上次苏醒的十五年后有一只超级尸帝率领大量丧尸来进攻外面的守卫关卡,此只丧尸的战斗力异常强大,才一年半的时间就攻破了九万八千七百六十五道守卫关卡,预计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会攻破所有的关卡了,所以必须唤醒你。” “我的淬炼时间一共花去了多少年?” “二十年。” 钟沅苦笑一声,继续问道:“三万多次就二十年,那要全部完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岂不是要近七十年,虽然我们精英人类的寿命能达到近一百三十年,但是真正的完成全部淬炼我已经九十八岁了,还能有多少时间去报仇呢?” “哦,忘记告诉你了,你每完成一次淬炼,寿命都会相应地增加,现在完成淬炼的程度已经让你的寿命能活到五百多岁了。” “那现在我的战斗力能打败这只超级尸帝吗?” “你现在和超级尸帝单挑的话,胜算应该在二成,而加上超级尸帝身边的数千尸王和大量的丧尸的话,你的胜算不足一成。” “那,聪明的科学家们给我留下了什么后手?” “这种情况自然被当初的设计者考虑到了,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跑路,丧尸惧怕火焰、高温,这里有一条通道直通本星球最炽热的罗纳冒亚火山,你现在的体质,已经基本能抵抗住此火上岩浆的高温,而普通的尸王根本不能靠近此火山,就算超级尸帝敢追踪我们到此火山去,战力必然也会下降,我们是否现在就到那里去。” “如果过去了,余下的淬炼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来了,在条件适合的时候,再造出这套机器,才可能继续淬炼下去。” “好吧,打开通道,让我们到罗纳冒亚火山去吧。” 三天后,当超级尸帝带领一大群丧尸攻破所有关卡,来到淬炼中心室时,迎接他们的是橘红色的熔岩巨流,温度高达2500摄氏度,熔岩向低处流去,一直流到地下河,注入其中。当熔岩流流入水中时,使地下河水沸腾,蒸气滚滚,灭杀掉的丧尸躯体四处漂浮。 - - 中中品国共国的首都的帝宫坐落在绿草、鲜花和苍天大树中,露出一个个超级钻石做成的屋顶,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钻石打造的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恰似一座座炫目的岛屿。那华丽的楼阁被清亮的池水环绕,白莲朵朵,碧绿而明净。 两条金鳞金甲的巨龙,守护着帝宫飞舞着,他们即是帝宫的圣兽,又是帝宫极其厉害的防卫力量。 共国的帝皇旦灸身穿一身白衣、裤,个儿高达二米六,微白的头发自然卷曲,白净的方脸上嵌着一双睿智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一口方正的嘴边显得特别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作为共国的最高国家元首,他正在听着手下条狻元帅的汇报。 条狻道:“陛下,苍穹星上的十万亿民众经过这近二百年的互相传染、吞噬、杀戮,终于在十五年前产生了一名超级尸帝,只是这名超级尸帝在十五年前一诞生,就潜入了此星的地心深处追杀此星上最后唯一的一名人类,属下失职,没有能及时发现,现今此超级尸帝再次回到苍穹星地面,才被我们所发现,请陛下治属下无能之罪。” “十五年的时间对于朕来说无所谓,耗费了二百年的时间,花费了我国十二分之一的财力,死了一个次下品国的十万亿民众,终于产生了能让朕在下一个二千年寄居的躯体,不错,很好了,恕你的失职之罪。” “多谢陛下,陛下圣明,那属下马上把这个超级尸帝从苍穹星抓过来?” “可以。” “请问陛下苍穹星上的那名剩下来的人类如何处置,继续灭杀吗?看守苍穹星的军队如何调派?” “苍穹星只是一个次下等星球,那名人类不用理会他了,难道还怕他来报仇吗,哈,军队的话主力全部调回来,还有把在汶星上清剿游击队的主力部队也全部调回来,这次对雅国开战,非同小可,事关我族的存灭,每一份主要战力都要参与此次圣战,到是可以把苍穹星上的丧尸投放到汶星上去对付当地残余下来的游击队。” “遵圣谕!” - - 钟沅逃到罗纳冒亚火山已经有三年了,三年中,他再也没见到过超级尸帝,就是一般的丧尸也越来越少。 他到是曾经见到一艘艘画着菊花标志的宇宙飞船来收运丧尸,丧尸们被运上船,飞船向着星空外飞去,看样子也不是要杀掉这些丧尸或拿它们做实验的样子。 照爱疯的说法,标志有菊花的飞船应该是中中品国共国的东东。难道灭亡十万亿苍穹星民众的幕后凶手正是共国吗? 三年来,钟沅逐渐适应和掌握了现今的战力。但是在一年前,钟沅完全熟练后,他发现他的战力已经不能再有一丝的提升。 一年前,钟沅和爱风对话道。 爱风道:“如果你想继续变强大,你得继续淬炼,但在如今本星球上,你是不可能再次得到淬炼的。” “因此,我们该离开了?” “对!” “怎么离开,去抢一艘菊花飞船?” “哈,你现在的战力比以前有了天壤之别,但是要凭此去抢夺一艘上国全副武装的运输飞船还是痴人说梦。” “老爱,你又有啥好办法,别藏着吧,拿出来啊。” “我们苍穹星虽然只是一个次下品文明的星球,但是已经有了五万年的文明,你如今遇到的情况,先贤们早已经考虑好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大摇大摆地登上菊花飞船。” 8、我是丧尸 8、我是丧尸 “老爱,是什么办法呢,你老小子别卖关子了,快说吧。”钟沅道。 “很简单,让你也变成丧尸。” 钟沅眉毛一挑,说:“开玩笑吧,让大哥也行尸走肉、茹毛饮血。” “哈,哈,哈,当然不会的了,只是让你的外表、气息和丧尸一样,内在仍然是你自己,有思想、有理想、有智慧,嘿,不过我觉得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到底有没有智慧,上次那么容易就要寻短见,自杀啊。” “呸,你个烂电脑,你没有情感,当然不会感到一人孤独,亲人全部死亡的滋味。” 爱风不出声了,钟沅突然醒悟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头了,爱风虽然是智能电脑,但是智能得有些逆天了,难道它也有了情感? “哦,老爱,我说错话了,对不起,还是来说一下怎么变丧尸的事情吧。” “恩,这件事也不算难,先贤们留下的几个物质后备储物点处有变成丧尸外表和味道的注射剂,只要注射后就可以变了,但是要由受注者的身体强横度来决定变化时间的长短,一般人只能变化上两、三天就必须变回来,不然就会血管爆裂而亡,而你现在如此强横的身体的话,变成丧尸大概可以维持上一、两年不成问题的,随着注射药水的增多,你还可以变成尸将,甚至尸王呢,变丧尸了,找群丧尸混在一起,不就可以上菊花飞船了。” “喔,就不知道上船后,是要将丧尸们运到哪里,干什么?” “走一步,算一步呗,难道你愿意终生呆在苍穹星上,碌碌无为地老死在这里,不想报仇了吗?凭你现在的战力,即使不能夺取菊花飞船,但是要打开个孔洞,逃命、自保绝对没问题。” “好吧,仇一定要报的!只要我够强大,仇人是神,就杀神!是天,则灭天!”一提到血海深仇,总让钟沅激愤不止、血性沸腾。 钟沅变成丧尸中的一名尸将,和一群二百多名的丧尸遭遇后,钟沅轻松地灭杀了这群丧尸的统领,他就和这群丧尸混在了一起,成为了它们的新统领,能对它们下一些简单的号令:休息、迁移、攻击等。 和丧尸群混在一起后两个月的某一天,一艘菊花飞船终于降临了。 二百多名丧尸被全部吸进了飞船,飞船中密密麻麻的是上万名的丧尸,而飞船继续飞到苍穹星的其它地方去吸纳丧尸。 钟沅一到船上,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不同丧尸群间的首领一遇到,往往会发生战斗,直到一方被灭或臣服于另外一方才会终止。 可飞船上各丧尸群的首领间彼此相安无事。 按爱风的说法,丧尸首领应该是被飞船上的人操控住了,那这场苍穹星之变的主使,就更加应该是这该死的共国了。钟沅心中想到。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现在我从内部发难,能夺取这艘飞船的控制权了吗?” “想都别想,刚才我试着侵入了一下这台飞船的电脑控制系统,此系统的智能性没我高,但是防御性和攻击性比我强了许多,即使夺取了飞船,我们也开不走。” “那我们挟持些共国的士兵,让他们替我们驾驶。” “更别想了,共国是中中品国,他们的士兵才不会让我们挟持,一旦士兵被俘,绝对是自爆而亡,只有科技比共国高的上国,才能俘虏、挟持他们的士兵。” “靠,那我很不喜欢这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 “不喜欢,也只能暂时忍一忍了。” 飞船在太空中飞行了数月,终于来到了一颗星球,要进行降落了。 这是一颗呈鸭梨形状的星球,地面上多数是白雪皑皑的雪原,海洋上是大面积的冰川,天空中飞舞着纷纷飘落的雪花,许多地方要冲天的硝烟和战火。 丧尸们被飞船放到了雪原上,然后在尸群首领的带领下向远处走去。 “按照我的资料显示,这个星球应该是汶星,而此星上只有一个国家,就是雪国。”爱风道。 “那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统领好你的小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钟沅不是真的丧尸,所以他收不到共国人发来的指令,但是通过观察,钟沅明白了,原来共国是让这些大量的丧尸来攻击雪国残余的武装力量和民众。 照爱风的估计,被打散、打残了的雪国是没有材料和能力来继续开展淬炼的。 为了不暴露身份,钟沅也对二百多名丧尸下令对少数的汶星民众进行了攻击、屠杀。 “我日啊,在苍穹星还自由些,可来这里后,整天行尸走肉,还要做些屠戮弱者的行为,这和报仇可是相差了千万里吧。”钟沅抱怨道。 “没办法的,再等等吧,也许机会就要到了。” 正说着,机会真的来了。菊花飞船又降临,收起了钟沅及丧尸们,又去收了附近的一些丧尸,把它们运到了一处看起来是共国的要塞周围。 在这里,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看样子,应该是雪星上的武装力量对这座要塞发起突袭。 - 巨响轰鸣,火花映天,四散的肢体和鲜血映红了皑皑白雪。三角突击阵型前锋的普通丧尸在一个照面间就被d-1小队密集的弹雨绞碎,然后随着他们的前进,在身后拉出一条粘稠的血路。而两侧的丧尸群则重重包围过来,像巨钳,要将夹在其中的整个人类小队压扁。 枪声、风声、嘶吼声、尸体断裂声、锋刃入体时的钝响、甚至骨肉被啃噬的“砰砰”声……在这片夜幕下的雪原上汇聚,像极了一场疯狂而略带绝望的摇滚乐。 戴维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挤到阵型外围的,或许是在身前的老兵拽着鲜血淋漓的断臂和手雷扑入丧尸群的时候,或许是在右翼的队友紧握着卷刃的匕首被无数只丧尸拉倒的时候……但这些现在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跟着小队,同时疯狂的向外倾泻所剩无几的弹药。 脚下踩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残肢,双手因连续射击而颤抖不已,弹道早已变成了散乱无章的直线。枪声震耳欲聋,火药味被风吹散,子弹却留在了丧尸体内,迸出的灰色体液溅满军服。而密密麻麻耸动着的丧尸利爪和尖牙也让战友的鲜血在同时染上衣襟,在低温下凝成红白相间的斑斑污迹…… 眼前的战斗让戴维感觉以前在战训营所受过的那些磨练简直就如同小孩子的游戏,简单而又幼稚。他从没有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经历,此刻近距离面对这无穷的丧尸海,年轻人才明白原来有一种恐惧可以从人的心脏里钻出来,一把攫住你的脊梁骨,简直要将它扯的咯吱作响。 心跳加速,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汗不知在何时布满了额头,甚至呼吸都好像有点困难起来。先前并肩而战的豪气像风中的沙尘,飘散得无影无踪。 突然,一只绕进防卫圈的丧尸头领猛的跳起,将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扑到在地。 他怵然惊醒,恐惧却像一只恶魔,将他反抗的力气抽了个干干净净。 身边的老兵一脚将丧尸头领踢翻,随即将合金打造的匕首插入丧尸脆弱的喉结,将它杀灭。 但没人有时间照看倒地的戴维——时间就是生命,就像以前那些被丧尸群拉倒的队友一样,没有时间去救援,甚至没有时间去默哀。 四周乱糟糟的,一个个队友从身边冲过。 没人在意他,没人在乎他,所有人都只顾着向前冲锋,戴维先前口中的豪言壮语似乎已变成他们的勋章,而自己则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军魂即我命,即我之荣耀!” “为了雪国的存亡,冲锋!” 突然,年轻人猛的大声喊了出来。他一个打滚站起身,腰杆挺直,目光灼灼,强迫自己直面眼前死灰色的浪潮。 头盔上的战术灯具在嘈杂纷乱的战场上左右晃动,从地面上四面八方的的丧尸群中扫过,戴维端起只剩一个弹夹的突击步枪,强迫自己同那些老兵一样冲锋在前。 呼吸急促而浑浊,纵然手脚依然冰凉颤抖,却绝不后退! 没了子弹,有匕首;匕首卷了刃,还有拳头;手断了,还有牙齿…… 9,战火耀眼 9,战火耀眼 战火耀眼,阻断了共国士兵、雪国士兵和丧尸们的视线。 天空全是激光弹、炮弹、子弹,还有菊花飞船起降丧尸的呼啸声音。在钟沅的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这是雪国炮兵发射的密集性杀伤丧尸弹。 如此大规模的阵仗,钟沅到达汶星后还从来没见过的,难道雪国要孤注一掷、把压箱底的财产全部拿出来,拼了? 在天空下,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雪原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子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象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在那广大无边的地面上,尽是雨和夜色,别的什么也没有,天上的云和地底出来的云,在地面上散落布开,混在一块儿。 要塞中,共国士兵用步枪和炮弹来回答向他们疯狂打过来的炮火。所有防哨和堡垒的设计眼,都加固了防御,可是里面却因为枪弹不停地宣泄而布满了硝烟。 要塞中有一尊超能离子大炮,开炮的是几个不大说话的共国小伙子。有一个小伙子还不满二十岁,金黄色的头发,绿油油的眼珠,遇到有人夸奖他发炮准确,他便象一个小姑娘似的马上红脸。忽然,射击眼上的加厚防御钢板一下子炸了开来,防御工事在崩溃。那个开炮的金头发小伙子号叫了一声。一颗子弹正打在他的眉头上,在两只绿色的眼睛当中,仿佛又开了一只黑眼睛。 雪国的新任大首领马克多在远处的山峰上用超倍望远镜时刻关注着整个战场的态势,小马是共国入侵雪国,老首领战死后,因为他神机妙算、英勇善战,被推举就任的大首领。就算马克多再厉害,毕竟大势已去,而雪国的军事、经济与共国相比,差距太大,所以小马终于决定孤注一掷了。 壮丽的火攻,爆炸、鲜血的大场面、摇曳不定的蓝白色照明弹、飞机、飞船、坦克马达密集的轰鸣、砰砰的高射炮声……要塞的边沿蹿起新的火苗,四下蔓延,越烧越旺。远处一片漆黑的要塞堡垒中吐出更多的火舌。一架小轰炸机从浓烟弥漫的空中坠落,象一支蜡烛似的燃烧着,两条交叉的高射机枪火力把天空紧紧盯住。即刻就有两架轰炸机坠落下来,有一架带着一团烈火象一颗殒星似的笔直坠落下来,另一架兜了几个圈子,冒起黑烟盘旋起来,终于在半空中象远处的一串炮竹似的爆炸开来。 共国人的各种火力武器疯狂地宣泄着。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在直径有一里来宽的、已经被打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象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进攻的雪国部队越靠近要塞越被打得分散开来,翻滚着,象水花一样从弹坑旁边分散。 “打进去啊!” “就是爬,也要爬进去啊……”一名带队进攻的雪国军官大叫道。 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榴霰弹的斜着飞出来的、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密地泼在进攻的人的身上,贴在地面上的火力越来越残忍地扫射着雪国士兵。 共国士兵残忍地打击进攻的敌人,不许进攻的敌人靠近要塞。果然就没有能靠近。十六道防御阵地,最后的两道仍牢牢地掌握在共国军队的手中。 倒数第二道防线中,昨天下午雪国军队发动进攻以来,飞机投下的烧夷弹和各种火炮已经把他们的大部分阵地摧毁,但仅存的数十名共国士兵依然在做最后的抵抗。而且菊花飞船正从雪原大地上,源源不断地收集丧尸空投到战场中,少量的丧尸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大群的丧尸却是雪国士兵的恶梦。 “大首领,大首领,我们败了,共国的畜生太顽强了,抵抗得太变态了,丧尸太多了,子弹都打没了,精钢战刀也砍弯了!” 一群撤下来的雪国士兵从马克多眼前经过,一名大校向他诉苦道。其中几个家伙要别人架着才能走动,还有些士兵枪都丢了。马克多看到这群攻击失败而退下来的部下,脸色立刻变了,优雅的微笑没了。 小马冷冷地问道:“又被共国人给打下来了?” 为首的大校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大首领,我们已经尽力了,该死的共国人!他们的抵抗很顽强。” 马克多一把扯住军官的领子,好像要把他提起来一样,大声吼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尽力了,总之你不能在一小时后把这些共国杂种都消灭干净,我就枪毙你们所有的人!然后老子亲自带队冲锋!只有攻击成功,到要塞里造出星际时空穿梭舟,我们才能带着共国人想要的汶星的星之源离开汶星,回到母国雅国去,这样我们雪国要有救!” 那名大校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大首领,我们要求、要求飞机和坦克增援!” 马克多一口拒绝道:“没有!” 全部飞机和坦克都被马克多一股脑投入到了战斗中,雪国这边,只有马克多麾下的八百多名精锐士兵没有参加战斗了。 马克多怒骂道:“大校,你已经被撤职了,现在马上给我滚!” 那军官立正道:“是的,大首领!”说完转身就走,马克多喝道:“回来!你想逃避战斗吗?你现在必须和一个上等兵一样冲锋!所有人都跟我来!拉多少将,把后面的所有的人马都给叫上来。”马克多已经决定要发动最后的冲锋了,只有集中全部人马攻入要塞,消灭共国人,打碎他们控制丧尸的系统,那么这成万上亿的丧尸才会四散开来,只要能消灭共国人,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马克多在这里说这些话语时,并没有关掉无线电指挥系统,所有在战斗中的雪国官兵都能听到。同样,侵入了雪国战斗无线电指挥系统的爱风也听到了这一切。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拉多少将立刻把所有在后面的士兵都给拉了上来,嘴里不停地叫道:“我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不胜利,则灭亡!” “弟兄们!拼了!” - - 雪国军队决定誓死一搏了,鹏云也拼了,虽然放假三天,但是昨天媳妇的外婆摔断了骨头住院。这两天,云某要一天跑两、三次医院去照顾老人,但是我今天仍然更新啦。 11,超人人 11,超人人 “哈,哈,哈……”八爪鱼用小眼睛戏谑地看着林云,得意地大笑着。 突然,林云睁开了双眼,身边响起了哈哈大笑的笑声。 “不错,不错,体重增加,大脑变大,血管增粗,心脏变强,心率居然达到了每分钟290次,神经纤维居然长成了这种样子,想不到这小子的意志力果然是非常强,太棒了,本爵爷终于成功了!”那名坐在轮椅上的白种老人大叫道。 “八爪鱼!”林云刚清醒过来,一时还将梦境和现实混淆在了一起。 “什么八爪鱼?”老人见一脸茫然的样子才醒悟过来,将说的秦国语改成了齐国语。 “小伙子,你只要再休养上三十多天,你会发现你现在所得到的造化可是比中了五十亿还要好上无数倍的莫大福气啊,等你好了,在水星上,任何体育项目你都要拿第一。” “哦,您知道我中了五十亿?” 通过与老人交谈,林云得知老人名叫比尔,是秦国情报部门的特工兼高级科学家。比尔原计划中途救下林云,好揭穿齐国彩票业的黑幕,可还是去晚了一步,但也因此使林云成为了他的实验对象,再造了林云。 三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林云恢复、康复得很好。 低头看着重生的全身,林云的激动之情不言而喻,“扑通。”林云向着比尔跪下了,“咚咚咚”,给比尔磕了三个响头。 我林云一生,不跪神,不拜佛,不跪权,不屈钱,只跪父母和比尔。 “起来,起来,本爵爷造的是药水,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完全靠的是你的意志。”比尔洒然地说道,他一生痴迷于科学研究,一直未婚娶,对于这个救活再造的林云,比尔似乎有一些父亲对儿子的感情。 “小伙子,你恢复好了,今天来测试一下你的速度、力量和耐力吧。” 先测速度,来到一条标准的一百米跑道前。 “不需要发令,你准备好就可以开始,电脑会自动计时。” “恩。” “噌。”林云蹲都没蹲,只是略微弯了一下腰就冲出去了,在原地留下了他的一道残影。 3.846153秒! 100米居然连4秒都不用就跑完了!电脑可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刚报出时间后,一下子就死机了。 “神啊!天啊!”两名工作人员传出了惊讶的叫声。 26米每秒的速度!如果林云能在一小时内都保持这个速度,那么他在一小时内靠双腿就能跑93.6公里。 再测力量。 300公斤,400公斤的杠铃都被林云轻松举起。 杠铃片被数片数片地往上加,500公斤举起。 最后测试到了600公斤,林云一声怒吼,才比较吃力地举了起来。比尔决定不再测试了,因为横杠已经被两头的杠铃片压得开始变形了,继续测试的话,保不齐横杆要断了。 最后测耐力,测试出来的结果表示林云的耐力居然是世界铁人赛事冠军的耐力的7倍还要多。 另外在反应速度方面,只要略加训练,林云就能轻而易举地避开速度500米每秒的手枪子弹。林云虽没有钢铁身体,但是如此灵敏的反应和飞快的速度让他几乎不用惧怕任何轻型火力武器。 比尔这究竟是造就了什么样的一个怪物啊,秦国情报部门在旁边协助的两个特工暗道。 测试完成,得知结果后的林云激动万分,他对比尔再深深地鞠躬一拜。 “多谢比尔爵爷的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然而小林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比尔爵爷能借小林十万齐元,我要用这笔钱来为一名考上大学而缺学费的小妹子交学费。” “呵,呵,呵,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秦国的特工部门,当一名秦国特工,日薪开你二十万齐元都没问题。”比尔笑呵呵地道。 林云略一沉凝,道:“比尔爵爷,对不起,我是齐国人,不能加入你们的情报部门,即使我要造齐国统治阶级的反,我会选择自己干或加入我们齐国人自己的队伍,但是只要不损害到齐国的老百姓,比尔爵爷但有任何差遣,小林自会尽力去做。” “好,有骨气,我不会强人所难,亨瑞,从我的卡里取五十万齐元来给林云。”比尔赞赏地道。 “多谢。” - - 距离林云打工工地一公里外的一座九层居民楼楼顶,林云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曾经打工的地方。 望了二十多分钟,昔日熟悉的工友一个都没有看见,全是生疏的面孔。宋大叔、宋雯都看不见。 这处工地还没有完成,按理不会替换掉工人的,难道是林孟对他们下手了?林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 “突,突,突……”的声音由远而近,一架小型两座警用直升机从远处飞到了林云的前部斜上方。 “哈,长官,发现目标,发现目标了。”坐在警用直升机副驾驶座位上的警员乙高兴地叫道。 近一个月来,他们这架直升机就被指派到这个工地附近负责监视、巡逻。天天围着个破工地,主驾驶上的警官甲和警员乙都腻味了,却还不知道这个活计到底还要再干多久。 今天突然接到指挥中心发来的指令,通过卫星发现了可疑人物,他们马上飞了过来。 “长官,这人正是上级要我们查找的长河村叛民林云啊,不过好像比通缉令上的相片高了些、壮了些。” 警员乙决定先让这叛民束手待擒再说,他抓起了飞机上的话筒大叫道:“我们是警察,下面房顶上的嫌疑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许动,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林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和阴冷的目光,并没有蹲下。 警员乙暗道快一个月没有这样喊了,刚才那一嗓子还是喊得很威风的。警官甲看到了林云那道可怕的目光,在心中直埋怨警员乙这小子实在是太嫩了。这架小型飞机才买来时是配搭机载机枪的,不过后来枪坏了,上级把重新装配机枪的经费挪作了它用,就把飞机主要用做了侦察、巡逻和吓唬上访群众用。 所以,这飞机上的主要火力就是他们两人随身携带的两把小手枪。 虽然齐国是禁止民众私人拥有枪支的,但是这些年走私泛滥,你能保证这个叛民没有重武器吗?不要以为我们这些警察平时对待屁民们特威风的,说白了,我们还不是统治阶级圈养的一条狗,当官的叫咬谁就咬谁,不过首先得要保住狗命才行。 警官甲看到林云目光不对后,就开始解枪套的扣子。可就在这时,林云动了,退后数步的林云猛然向前冲来,一蹬屋顶的边缘,跳了起来,飞跃了一个常人无法跳出的距离,林云一下子就撞到了直升飞机上。 他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飞机的舱门,一只手重重地一拳打到了警员乙的脸上,(天热,这架老飞机的空调报废了,所以机门的窗子被这两个警察改装了可以摇上、摇下)警员乙马上就被打得七荤八素,昏了过去。 啊!警官甲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怪物啊,掏枪的右手才刚刚拿出了枪,还未举起。林云一把抓住了警官甲的右手,把他拉了过来,再一使力,把警官甲从系着安全带的座位上拉扯下来,直接从窗子里拉了出来,从二十多米的高度摔了下去。 接着,林云再从飞机上借力一跳,回落到了房子七层的一处窗台上,再借助房子各层的窗台,林云连续下跳两次,来到了地面上,快速地向地铁站跑去。 失去控制的飞机,开始呈螺旋状下降跌落下去,“轰”地一声,撞落地面,并燃烧起了雄雄大火。 至于掉下去的警官甲的生死如何,林云不知道,但是警员乙肯定是死了。这是林云第一次杀人,你我本无仇,可惜就是立场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林云在心中暗道。 同时,林云还想到自己有必要通过比尔学习一下各类驾驶工具的操作,如果自己会驾驶直升飞机,一则可以驾机离开,二来只需要把那两个警察打昏就行了,也没必要害他们这种小兵的命。林云急速向地铁站入口奔跑而去,因为只要下到地下,天空中的卫星就失去了用处,而且混入涌动的人群中也好隐藏形迹。这些都是从秦国特工藏踪蹑迹的方法上学来的。 13,中途截杀 13,中途截杀 白茫茫的星河,静静地躺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灿烂的星群在星河里闪动,像是无数漂在河上的航标灯。 钟沅是第二次来到星空中,他第一次做菊花飞船,是被闷在了沙丁鱼罐头似的货仓中,这次坐在了星际时空穿梭舰的指挥舱中,放眼星空,真是视野开阔、心旷神怡。 当然,整所穿梭舟上的人们都想不到,共国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他们。 - 共国所在的马星上,国防军司令部中,一名少校来到了少将卡卡夫的办公室报告:“少将阁下,据情报,雪国人果然围攻了我们在汶星上的要塞,然后他们造出星际时空穿梭舰,带着星之源,向雅国出发了。” “很好,很好,果然一切不出我所料,雪国这么大,要找隐藏起来的星之源,哪里会这么容易,我放松了要塞的防御,现在他们自投罗网,棒极了,下令让考特上校率领一首全新无瑕疵的星空战舟和五艘星际巡洋舰出发,步下口袋,静等对方入瓮。” “遵命,长官。” “对了,再告诉考特,如果他不能拿着汶星的星之源回来,那就让他们所有人提着头回来。” “好的,将军阁下。” - “长官,不好,在12点钟二十光年外的方向,有共国的数架战舰雷达锁定我方了。”一名雪国中校向马克多报告道。 造这艘穿梭舰时为图省事和速度快,都没有弄超远程导弹,在远处一遇到敌人,还真的是一个大麻烦。 在穿梭舰的侦查电脑界面上,发现这个舰群正在以夹角90度的样子迎面飞来,他们是想发挥远距离攻击的优势而已,很快它们就会把武器瞄准这里。 “迅速放出十艘小型护卫舰,攻击,延迟对方。”马克多命令道。 “明白,大首领。”雪国的战士义不容辞地应道,小型护卫舰上的战士相当于死士,一去不返,就是不战死,也不知道会随着击伤的小型护卫舰,漂流到哪里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马克多决定由他自己来驾驶穿梭舰。 雪国有一支专业而又英勇的星际天军,但是随着数年和共国的交战,这支军队的优良装备和技术过硬的驾驶员已经损失殆尽。 系统告警器不停地尖叫,敌人已经越来越近,很显然攻击就要来了。 1号护卫舰的声音:“雪国一号,敌舰发射了导弹,2枚,11点方向,十光年外。” “全力拦截!”说着,马克多压低舰头,以一个俯冲试图躲过对方的系统跟踪,他很清楚共国星空战舟和星际巡洋舰的下视能力相当的有限,在某个星球的遮蔽下,它们很快会失去测距跟踪能力。 2号:“敌舰群分散了,同时放出小型战斗舰,有一些直奔雪国一号而来。” “雪国一号,我是护卫舰三号,我们无法拦截如此多的敌人舰船。” “各位各自为战吧,雪国生死就靠大家了。”面对占据数量优势的敌人,还要护卫主舰,什么阵型,什么战术都不管用了。 进入中程射距后,共国与雪国的舰队立刻展开了中程导弹、激光炮对射,双方在射击后都立即转向规避,很显然这种打法双方的命中率都不高。 但是在战场遥远的另一端,一切还都很安静,共国的星空战舟正和雪国时空穿梭舟一对一的pk。 一个一心想逃,一个一心想活捉对方,拿到汶星的星之源。 马克多驾驶穿梭舟正在拼命地作s形机动,释放干扰弹,显然这两个恰当的做法让后面追来的敌人距离越来越远。 终于,将敌人甩开了数百光年的距离。 为了节约飞船上的能源,马克多收起了光能护盾。 突然,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把整艘时空穿梭舰套到了其中。 怎么一会事? 舰上的人全都惊呼,在穿艘舟前面,一艘共国的星空战舟再次显现出来。 两艘星空战舟? 考特的图像显示到了穿梭舟的电脑界面上,他道:“噢,马克多元首,欢迎您,其实刚才追踪你们的星空战舟只是一具幻影,这是我们全新的星空战舟的功能,逼真幻影,超能隐身,哈,哈,只要你乖乖的把星之源交出来,我保证你们全舰人员的生命安全。” “呸!无耻卑劣的家伙,我就是引爆星之源,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个下流肮脏的国家的。” “嘿,嘿,还真有骨气,不过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引爆星之源,你真的以为汶星要塞中的两艘星空战舟是那么容易送给你们的吗?这一切都是卡卡夫少将安排好的,共国的精英们,你们现在可以动手了。”考特上校胸有成竹地下令道。 穿梭舟上,四分之一的雪国官兵突然掏出武器指向了对方,他们都是共国为了这一天,提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从父母一辈就打进了雪国高层的共国人。 “好,很好,还真强大,我就料到卑鄙无耻的共国会有这么一手,不过不到这一刻,还真不知道,谁是内奸。”马克多洒然大笑道。 小马已经下达了引爆星之源的命令,但是半天没有反应,他道:“看守星之源的迈夫,你也是共国人吗?” “不好意思,大首领,你投降吧。”电脑画面上的迈夫一脸地窘迫神色。 “好,更好,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将汶星的星之源分割成四份,给不同的人保管,明面上只有迈夫的一份,但是会真的只有一份吗,哈,夏雨,引爆你的那一份吧。” “遵命,大首领!”一名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马克多。 引爆星之源!考特想不到马克多还有这么一手,吓死老考了,星之源的威力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一个中小型星系都会被一颗星之源摧毁,并形成无所不噬的超级黑洞。 自己这艘星空战舟在爆炸的星之源面前就像狂暴的龙卷风中的一辆自行车。 完了!完了!本来说是来立功的,却把小命丢在了这里。这是考特的最后想法。 比太阳还要亮亿万倍的白光骤然出现,白光们争先恐后地开始吞噬星空中的任何东西,任何物质在白光的吞噬下,连渣滓都不会余下一丝。 捆绑住穿艘舟的精炼丝网被湮没,整个舟开始剧烈摇晃,尾部直接冒起了滚滚浓烟,沉重的机头迅速向下运动,尾部的浓烟在星空中留下一长条黑黑的弧,整个舟开始解体。 14,揭露骗局 14,揭露骗局 “扑通。”林云跪到了比尔面前。 比尔的身边站着的是秦国驻齐国特工情报部门的总统领梗里。 “比尔爵爷,梗里统领,小林求你们一件事。” “林云,有什么事快起来讲。”比尔道。 “我想请您们帮我查到金安在的行踪,再提供一套c级行动的装备给我,我要报仇。” 比尔略一沉思,自己一向都是负责科研方面,要侦查金安在,调派人手得由梗里下令。比尔把征询的目光望向了梗里。 “金安在的行踪到是可以帮你查到,可是帮你查到了,你想干什么?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梗里问道。 “通过xx的现身说法,我将会把齐国的彩票界黑幕公诸于众,并丝毫不牵连到你们秦国,这样子,够了吗?” 梗里略一沉思,齐国的彩票黑幕若能公诸于众,定能引发齐国的骚乱,如此一来,就是大功一件,而且这小子不算我们秦国特工部门的正式特工,出了啥子问题,既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二来还不用出钱出力为他的后路和家人负责。 “好吧,成交,我提供我们秦国特工c级行动的装备给你。” 从金安在位于京都郊区的豪宅行驶出三辆高档的防弹利宾车,幸运彩888董事长,齐国九皇子金安在正坐在中间的那辆利宾车中,他最近迷恋上了齐国国都最豪华奢侈的娱乐夜总会人间天堂的两个小妹,几乎隔三岔五就要去光顾一次。虽然每人每晚的要价高达十五万或二十万齐元,但是对于金某人来说,这点钱根本就不算是钱。 三辆豪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突然,最前面的利宾车中的保镖通过卫星侦测系统发现:在前方五公里的地方,居然有人正正的站在高速路中央,要挡住车队的去路。 保镖张羽向队长林孟报告了这一情况,林孟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他通过卫星侦察系统详细地进行了观察,除了二十公里外正在疾驰的一辆辆普通的车子外,在方圆十公里内,只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并且不要命的站在了高速路的中央。 “应该是个跑上高速公路要自杀的屁民,速度开快点,直接撞死他!”林孟向第一辆车命令道。 “明白。” 第一辆利宾车的司机把油门狠狠地踩了下去,使车速达到了200英里每小时,如出膛的子弹一般向前冲去。 二千米,一千米,五百米…… 如此快的速度,五百米的距离,利宾车只需要6.6秒就能撞到路中央的人。 在高速公路上不要命挡路的人正是林云! 车离人只有一百五十米的时候,林云动了,他迅疾地一闪身,利宾车以几厘米的距离贴着林云冲了过去,甚至车子带起的气浪,还使林云的衣袖摆动。 就在与车子交错而过的一刹那,林云的手动了,他拿出了一把精钢飞刀,打了出去。 “噗嗤”,飞刀插入了利宾车的右前轮,右前轮突然爆胎的车子打着罗旋转,接连在高速公路上翻腾了十多个跟头后,撞上护栏,爆炸了。 “快,快减速!”林孟大叫道,同时向剩下两辆车的司机命令道。 两辆车的司机见到前车出事了,自然反应就去减慢速度,可他们的反应速度怎么能比得上林云。 林云再次飞出两把钢刀,一把直飞第二辆载着金安在的豪车,第二把飞向第三辆车。 第二辆车的司机已经开始减速,所以当飞刀击中第二辆车的前轮时,利宾车只是打着转在高速路上撞上了护栏,并没有爆炸,但也摔得稀巴烂,弹出了安全气囊。 林云正是要这种效果,因为他要生擒金安在。 一道白光,直朝第三辆车飞来,那正是第三把飞刀。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什么怪物!林孟在心中大叫道。 第三辆车离林云最少也有九百多米的距离,而且是防弹车,这个距离,就是用冲锋枪打出的子弹都无法射穿这辆车的超厚橡胶轮胎的。 林孟想错了,这把飞刀,并不是要射爆他所乘车的轮胎。 “噗嗤”一声,第三把飞刀,射穿了防弹玻璃,正击中第三辆车驾驶员的脑颅。该驾驶员立马毙命,第三辆车失去控制,也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因为速度慢了下来,到是没有翻滚。 因为撞击,第二辆车的车门已经松动,林云轻而易举地拉开了车门。车上跌得七荤八素的二名保镖被他轻松就杀了。然后林云一把抓出了昏昏沉沉的金安在。 金安在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钱的话,本大爷一定会满足你的。” “哼,我才不会要钱,我只要你一份供述出齐国彩票界内幕的口供,就可以饶你一命。” 于是,在两天后,在齐国各大网站和水星上著名网站上出现了金安在现身说法的一段视频: 我是齐国幸运彩的董事长金安在,我国的彩票之所以会大奖频发,是有内幕的。现在,本人良心发现,要把这些打着的牌子给自己谋暴利的蛀虫揭发出来。 每个发行彩票的机构都有一个总部,总部里面设置了一组电脑设备,也就是联网全国彩票发行点的总机,这组设备会把每一期所有购买号码汇集,然后用总机自带的计算程序来演算这些号码,最终会得出几组当期没有人选到的号码(这里专指特等奖号码),此时内部高层会决定选用哪一组号码,如果当期所有号码都有人选中,那么计算程序会挑选出一组选的人最少的号码。换句话说,如果当期号码都被人选中,就会出现全国只有一两人中的场面;如果当期号码有几组没被人选中,内部高层会从中挑出一组作为当期的特等奖号码,从而牟取暴利。 再说说彩票开奖机构,它直属于彩票发行机构,当总部把选好的特等奖号码布置给开奖机构时,他们就会采用作弊手段,比如前期录象,选号机搞假(很简单,号码球质量不一样,号码球内置磁块……)再说说彩票的款项问题,所有彩票的款项中,只有一小部分拿去盖小学,发放社会福利等小项目上,大部分款项都被幕后高层所操控,用于其他方面。不要以为像我作为彩票中心的董事长就是所谓的高层,我们只是上面派的发言人,权力很小,真正的高层权力很大,涉及到方方面面。我属于内部工作人员,那个第8097654期一等奖五十亿就是总部给我的封口费,我今天说出这些,你们可以说我无聊没事骗着玩,也可以说我中不到大奖胡乱说。 总之,信不信随便,其实我并不是第一个出来揭露内幕的,之前有好多,但是言论都被封杀了,那人的肉体都被灭杀了。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发财只能靠我们勤劳的双手和智慧的头脑,不要指望一夜暴富,说不假你很傻,提前封机扫号为的啥?销售额有大小,各地区的销售数据不能少,中奖率得得体,打消彩民积极性可不是好玩滴,先对比,再过滤,不能和历史头奖号码弄到一块去,再保证,各地的中奖率,不能有大差异,同时不能让大家买的热号挤到一起去。这一切虽复杂,计算机程序觉得没有啥,几分钟就搞定,每天只根据销售数据改点小命令。筛选的号码一落实,传感器密码式的传给摇奖池,虽说号码已经定,可惜只有机器才通其性,摇奖时间一来到,筛选的号码乖乖往下掉。 监督管理很公正,这里面基本没漏洞。一奖总中那几注,二奖也就几十注,恍然大悟,恍然大悟,又是自己弄错了几个数! 中奖率控制的好,用不上在机器里面做手脚,提前封机统计就是法宝,偶尔奖金也特别少,偶尔也给你吃个枣。彩票新闻不能平平,否则你说我吸引力不行,我依靠计算机来经营,看看你赢还是我赢。 “想摇什么号就摇什么号、想要那个州中就那个州中、想让谁中五千万谁就中的着”,摇奖机是计算机程序控制的,在摇奖前可以对摇奖机终端设定条件。只要终端设定好了条件摇出来的号码就是设定的条件号码。如:程序终端设的条件号是:0106071324253459+16,88那当期摇出的中奖号就一定是:0106071324253459+16,88。当然他们是通过数据统计之后再设条件的,选出当期注数比较少的号来设定条件号码。每期销售6亿多注,怎么可能只中出一两注特等奖?明显是人为控制!! “幸运彩是齐国彩票业的航母,每期销售过千亿。大奖的中出就是按销量来的,他们通常就把5000万奖励给开在销量前10名的地区的经销商们。 以下还有五个漏洞: 漏洞1:“8097611期补摇奖录像”事件!现场直播开奖变成了录像补摇!人工炮制!!世界绝无仅有的吧!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还是看破后才被迫承认! 漏洞2:至今仍无法证明是现场直播!最近搞的《彩民走近幸运彩》买幸运彩、看摇奖、游秦国都是幸运彩中心内定成员、彩托。曾有网友建议在直播现场放一台播放中的电视以证明是现场直播,此建议虽好但没被采纳。为何提此建议?因为古今中外只有幸运彩有《录像补摇》的先例。 漏洞3:幸运差不多有5000多期了吧,彩民有几次看到开出了20注以上的大奖、每期销量千亿以上总是那么一两注。又有几次看到在现场参与摇奖的观众或媒体当场检查彩球、验证摇奖设施、参与真正的摇奖互动节目、观众感想、汇报幸运彩金等情况,幸运彩中心都没有做到吧!都tm是幸运彩内定成员、彩托。. 漏洞4:为何不敢销售截止即摇开奖?为何要间隔几小时?统计?放屁!边统计边摇奖有何问题?是好统计你们内部人员自己买的号码吧! 漏洞5:雇用职业彩托!彩民俗称“狗托”!幸运彩中心在各州都长期聘请了它们亲信的职业彩托,大奖开在哪个省,总部会密谋该彩托去买开奖号。然后再由彩托出面领奖,最后那就是总部或分部个别人分成了。这招瞒天过海、一箭双雕可真是厉害呀!一,内部私吞了大奖;二,又为幸运彩做了个虚假宣传,真是一举两得……, 总之,特等奖是根本不存在的事,而它们却拿着帮困,助残为幌子大肆敛财,买豪华游艇、出国旅游,甚至去外太空旅游是何等风光,它们可曾看到广大农村真正需要帮助的孤苦病残,那破得牛棚都不如的敬老院呢,亲爱的彩民们,我们把钱交给和自己,社会,国家都毫不相干的人去挥霍于心何忍呢? 幸运彩上演惊天骗局! 15,救驾 15,救驾 敢让齐国彩票界黑幕暴露,齐国高层甚为震怒,颁发了5a级(最高级别)的缉杀令,活捉或杀死林云,都能得到巨额奖赏:一百亿齐元。 林云逃离了齐国,从齐国西南方逃越国境来到了洪国。 秦国的比尔还赠送了林云一些据说是非水星本土的修练方法,常人不可练,但是林云这种超人人适合修练的。逃亡途中,林云通过修练又感觉到变得更加强大了。 可一个人即使是超人,毕竟力量也是有限的,林云决定去抢劫了洪国最大的中央国家金库,然后用这些钱在洪国、棉国、态国、安南国四国交界处招兵买马。这四国长年内乱,有不少军人或百姓沦为雇佣兵,只要给钱,他们就会给你卖命,而且单兵素质还要比齐兵强。 有了队伍,打回老家去,推翻腐败无能的齐王朝,林云心中暗道。 洪国的国家中央金库,也是该国中央银行所在地,储存了该国国家所有的金子、白银、外汇,守卫森严,就算林云的本事再厉害,强闯、强抢,也为不智,钱没抢到,到是有可能和洪国军队大战一番。 经过一番努力和一定的机缘,林云搞到了洪国的下水管道图,但是下水管道周围都是用坚硬的花岗岩石砌成,要想根据下水管道路线挖地道进来是不可能的。 不过成为超人人后,林云还有了一个本事,可以缩骨,在一段时间内让整个人变成一根像面条般柔软的瘦竹竿,并可以长期屏住呼吸。 有了这绝活儿,林云就可以顺着直径15厘米的下水管道一直钻到金库内部,钻进去后,见机行事,抢到钱,劫持点高管,就又从里面跑出来。 计划好了,林云屏住呼吸,开始行动。 - 瞄准镜的世界里,我就是主宰,就是大神,就是最后审判。——水星第四狙击手宫勇 这里是距离洪国中央银行金库一公里外的一处大厦楼顶。 宫勇静静地隐藏在落日的余晖当中,他全身几乎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即是伪装,又可以防蚊虫。洪国的蚊虫甚是厉害,九楼的楼顶还有蚊虫飞来,他的有些地方还涂着防蚊药——虽然这样很不舒服,但这样至少可以防止那些讨厌的蚊虫来找自己的麻烦。 宫勇是一名狙击手,更是一名杀手,这次他收到了大价钱,要来刺杀洪国的元首兼亲王——撒凯辣。 老撒上台后,励精图治,想做一个中兴之主,自然得罪了不少既得利益集团,想杀其者不在少数。但是撒凯辣行踪诡秘,防范严密,很少有人能对其下手。 此次是情报显示,撒凯辣已经进入中央银行有三个小时了,所以宫勇收到指示,迅速赶到。虽然中央银行有数条密道能让撒凯辣悄悄离开,但是只要老撒还在银行内,只要他要上厕所,就是他殒命的一刻。 在小宫的瞄准镜中,他盯着了中央银行三楼的一道换气扇,扇子不断转动中正为三楼的一间男卫生间换气。 这是中行主席室会议室的男卫生间,厚厚的钢化防弹玻璃既能防弹也能防普通的窥视,里面能望见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如果撒凯辣来上厕所,那么换气扇扇叶扇动时的间隙就是小宫射出子弹,取老撒性命之时。 这只有几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但是对于小宫来说,足够了。 小宫通过r射线望远镜眼睛都不眨地观察着这间vip洗手间。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天黑了,突然,两名黑西装保镖走进了男卫生间,他们四处检查后,警惕地战立着,小宫都能看见他们脸上的黑痣。 接着,一名年过三旬的男子走进了卫生间,他有着乌黑发亮的头发,严肃的长方形脸,一个高高的红鼻梁上戴着一副黑宽边眼镜,两只不大的眼睛在镜片后边闪着亮光,胡须不浓也不淡,两个嘴角总是紧紧闭着,平时很不爱说话的样子。 此人正是撒凯辣,按照保镖守则,一名保镖去守卫门口,一名保镖挡在了窗前,挡在窗前的那名保镖刚好遮住了换气扇,挡卫住了撒凯辣的头部。 哼!挡住撒凯辣的头部也没有,只要大哥打出两发连击弹,当那名保镖倒下的时候,也是撒凯辣毙命之时。 “砰,砰,砰。”宫勇击发出了三发连击弹。 三发子弹,分取三人,一发子弹精确地穿过窗口保镖的前额,那家伙脖子狠狠地一折,哼都没哼地就倒在地上,飞溅的血花和脑浆甚至洒在了身边撒凯辣的身上,门口的同伴还来不及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也已经中弹倒下。 紧接着就该是撒凯辣了,这第三颗子弹和第一颗间隔了半秒钟,正是换气扇转动一周后的一个间隔。 半秒的时间,奇迹发生了。 钻入下水管道的林云越往里钻,发觉管道越狭窄,他只好再次缩骨,继续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继续前行,看到了有金属盖板挡在了前方。 哼,小小盖板,也想阻挡大爷吗,我顶,我顶! 宫勇的子弹来临的时候,正是林云把一个尿槽的金属盖板顶飞的时候,飞出来的盖板正好撞在了第三颗子弹身上,第三颗子弹偏离了弹道,钻进了卫生间的天花板中。 哟,撒凯辣没死,怎么卫生间里突然还蹦出了一个人,挡住了撒凯辣。小宫在瞄准镜中,郁闷地看到。 不管了,再送你们两颗子弹,你们必死无疑。小宫再次扣动了扳机。 当从尿槽里跳出来,恢复人形的林云和撒凯辣惊呆地对视着的时候,小宫的两发子弹再次来到。 咦,狙击枪子弹!当子弹还离着林云六百米的时候,林云的神经纤维已经感应到了他们,林云可以选择避让,但是眼前之人肯定要被打死。 再看四周已经死掉的两名保镖,眼前之人应该是个大人物,不能让他死。林云心道。 林云回头转身,露出雪白的牙齿,冲宫勇洒然一笑。 子弹飞到,林云抬起双手,居然用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抓住了子弹。 再卷起中指,分别把两发子弹按照原来的弹道弹飞了回去。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宫勇惊呼,但已经来不及。 噗嗤,噗嗤,两声,两发子弹分别从宫勇的左右眼射入,小宫毙命。 小宫最后的想法是:水星排名第一狙击手的大师哥,要为我报仇啊。 撒凯辣也不傻,他亲眼看到了一个人从尿槽里钻了出来,还用手接住了狙击子弹,并弹射了出去,至于射到哪里去了,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眼前之人为非常之人。 而且眼看对方并不是要来要自己性命的,那么就应该七成是来图财的。 所以撒凯辣急忙道:“多谢壮士救了本王的性命,本王会拿此金库中一半的金子酬谢壮士。” 林云回头冲撒凯辣一笑,觉得对方还真是聪明,问:“阁下是哪位亲王啊?” 撒凯辣觉得刚才的话还不明了,正要解释,说:“我只能动用本金库中一半的金子,另外一半的话要九元老集体批字,才能动用,我是撒凯辣亲王。” 林云是明知故问,凭对方的尊荣,不说在齐国的电视上早见过对方数次,更是在洪国的大街小巷都有他的画像。 “噢,一半的金子是多少秦元啊?” “六千亿秦元。” 这么一个小国都能有如此的金子储备,让林云动容,而且看样子对方应该不是虚言相欺,和一个邻国的国家元首搞好关系,那是做长线投资的。 林云道:“太多了,我不要这么多,要二千亿秦元就行了,亲王殿下,你派你的手下去一公里外一座九层楼的大厦楼顶,刚刚被我击毙的那名狙击手的尸体就在那里。” “喔,多谢壮士救了本王,请问壮士有没有兴趣再24小时贴身保护本王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报酬优厚,而且我会尽快把三千亿秦元打到壮士的账户上的。” “好吧。”林云心想,这个亲王怪不得有中兴之主之称,还真是个聪明人。 看来对方应该是真心花费三千亿秦元来结交自己,而不会为那点钱来个秋后算账,卸磨杀驴。有实力,真是好。 撒凯辣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要不是眼前怪物的突然出现,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这间卫生间里了,暂时让这怪物保护自己一段时间,保保命。再说看对方非人类的样子,各种能力超级厉害,如果要杀对方,恐怕再周详的计划也办不到。 只要能为我所用,区区三千亿秦元,又能算什么。 17,反制 17,反制 洪国特战部队为了照顾米歇尔,还特意做了一个担架,让两名士兵抬着她前进。 “轰”的一声,特战部队的侦察兵碰上了恐怖份子埋设的地雷。虽然爆炸的威力很大,但因为五名侦察兵的距离很分散,仅有两人被炸到。 “哎,居然没有把敌人完全让进伏击圈就触发了地雷,那也只好打了!”不知道是老天照顾洪军,还是洪军的探雷能力太强了,恐怖份子中负责埋伏的二号头目姆拉达边下令,边在心中暗道。 姆拉达操控着机枪,开始射击“哒哒哒……” 洪国特战队的一名轻机枪手看 到一棵大树后面似乎有动静,立即 毫不犹豫地扫射了过来。旁边的洪兵也迅速卧倒,提供火力支援。 姆拉达打机枪的枪法最好,整个恐怖组织唯一的一挺秦国造冲锋机枪就由他掌握,队伍里其它齐国造的,阴国造的,根本不能和这挺秦国造相比。 这挺机枪到他的手中,打出的声音非常有节奏感!这挺机枪可是姆拉达的心肝宝贝,什么时候都把枪擦的干干净净。他最不满的一点就是机枪的子弹太少了,因为此枪必须用秦国专配子弹,很不好买,最富裕的时候也没超过500发,而现在参加这次伏击,他把仅存的230多发机枪弹全部带上了。 “看是你们的身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还特战部队呢,切!”姆拉达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机枪枪身在子弹火药反冲力的刺激下剧烈抖动起来,一梭子的子弹 都射了下去,当即就有两个洪兵中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为自己的亲王献身了。 “砰砰砰——” 埋伏的恐怖份子的步枪都响了起来,几乎弹无虚发,个个命中目标,最前面的十几个洪兵都是非死即伤。 一个洪军上尉端着冲锋枪,立即率领自己的小队向恐怖份子发起了冲锋,为其他人赢取时间。 洪军掷弹筒小队马上装弹发射,打了过来,掀起的土块重重地打在恐怖份子的身上,弹片在空中呼啸而过。洪军一边冲锋,一边呐喊,一起射击。随着一个小队冲锋赢得的时间,五十挺、每挺需三人操控的重机枪密集的弹雨打的恐怖份子头都抬不起来。 很多恐怖份子只能把头埋下来,用手将枪伸出去,凭感觉盲目射击。 没有了火力压制,掷弹筒找准目标再实施精确打击,一下子就有好 几个恐怖份子被掷弹筒的弹片击中。 “手榴弹——”姆拉达叫喊着。 恐怖份子们纷纷从腰间拔出木柄手榴弹,拉响导火索,来不及仔细观察目标,就用尽全力将弹体甩出去。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 道弧线的轨迹后,落到了冲锋的洪兵和部分原地设计的洪兵中间,轰轰地爆炸震动着墨绿色的森林,一阵黑烟腾起后,看不到再冲锋的洪兵。 姆拉达听到这一侧洪军冲锋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自己也被几挺重机枪“重点照顾”着,连头都抬不起来。他抽出手榴弹,猛地拉响导火索,看都没看就往洪兵冲击的路上丢过去,“轰”的一声,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杀伤敌人,但手榴弹腾起的烟火却一时阻挡了对方机枪手的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他立即端正机枪,瞄准几个正从地上爬起来冲锋的洪兵开火,可以清楚地看机枪的火舌像一条鞭子一样在地上狠狠地抽打了一遍,几个洪兵似乎受到电击一样,手舞足蹈地舞出一个动作就一下子仰头滚了下去。头盔也被摔出了十米开外。 林云在远处看姆拉达发飙已经有十五秒了,死在姆拉达手上的洪兵已经不少,必须解决掉这名机枪手,林云心道。 林云一弹手指,一颗高速而来的子弹从林云的手上飞出,打穿了姆拉达的颈部,鲜血被喷的老高, 姆拉达似乎想张口说什么,但是一句话都还没有讲出来,就头歪了过去。 林云并不知道对方是恐怖份子的二号头目,是这次伏击的指挥官,他只知道他要选择恐怖份子中火力最猛的敌人进行打击。 “曼耐少校,我们已经和敌人胶着上了,命令号兵吹响冲锋号,告诉梭温中校,可以发起冲锋了,务必全歼敌人,一个也不能放跑。”林云向身边的一名洪兵道。 “好的,准将大人。” “一个女孩子家,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干恐怖分子,而且你的这个第三个孩子应该也是和恐怖份子所生的吧。”林云幽幽地对身边躺在担架上的米歇尔道。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米歇尔这次是极度惊恐地道。 “把她的双手和四肢捆绑起来,塞住嘴巴,打完战再处置她。”林云对抬米歇尔的两名士兵下令道。 “是,将军。” 米歇尔正在有些好奇梭温中校是去队伍最后压阵了吗?现在,她全部清楚了,己方来设套伏击对方。没想到,对方早识破了,将计就计,来设计收拾己方。 和恐怖份子交战的洪兵只有三百人,另外三百人由梭温中校领着在外围间隔两、三公里迂回运动。 听到这边打起来了,梭温中校已经带领人马悄悄地靠了过来。 冲锋号一响,迂回的三百生力军立刻发动了进攻,把恐怖份子打了一个腹背受敌、措手不及。 林云略一想,毫不犹豫地带头发动了冲锋,凭自己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自己如此英勇,必然会给这些军人留下难以磨灭的英雄形象,说不定以后打回齐国去,还需要这些军人的协助。 数次带领大伙取得过胜利的灵魂人物姆拉达被打死,本来已经让恐怖分子的士气极度低落了,腹背受敌更是让他们丧失了有组织的抵抗,变成了各自为战或两、三人小规模地反击。 余下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洪军除了一开始战斗损伤比较大,后来的战斗只有少量的伤亡,共伤亡98人。 而恐怖份子被全歼431人,被俘58人。 梭温中校很好奇,问道:“林将军,您是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女恐怖份子的,要不是您,我们还差点被她骗了。” “呵,大家以后除了打战的时间,其它时候都可以叫我云哥,比我年长的,就叫我林云,和我不用客气哈,大家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讲究的是一条心,一起使力。”林云为了收买人心还这样先说道。 略一顿,林云接着道:“米歇尔这名女恐怖份子虽然演得很逼真,但是很简单,有两个疑点,一个是三个孩童,最小的不说,两个大的有一种对她天生的畏惧感,并没有和她嬉戏打闹,真的是母亲和孩子,不会存在这种畏惧感的;第二点,米歇尔的脚掌的伤口显示她受伤不会超过两天,爱夫沙村庄被烧杀是十天前的事,两天和十天相差太大了。” “哦,将军观察仔细。” “将军厉害啊。”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洪国部队才带着米歇尔离开后,林云的脑电波感测到米歇尔这名女恐怖份子身上发出的无线电信号,这一点是常人所不能的,他自然不会讲出来。很明显,那是米歇尔在向同伙发暗号呢。 “林将军,二号恐怖头目姆拉达的卫星电话响了。”一名洪兵拿着震动着的卫星电话给林云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正是撒凯匴。 18,杀马 18,杀马 人类开始彼此残杀的时候,最初的武器应该是四肢吧。----马嘉爵 中校梭温带上了一个变声器,拿过了电话,接通了道:“军师啊,我们打赢了,虽然最终剩下的兄弟不到二百名,但是我们终归是赢了。” “好,那就好,对方毕竟是洪国最精锐的部队啊,米莎也好吧,她一个弱女子,敢带着她和大当家刚刚一岁的小孩出来诱骗敌人,也不容易。” “米莎夫人和少主一切都好的,只是老七受伤不小啊。” 说着,梭温中校拖过来了一名被俘的恐怖分子,把电话放到他的耳边,往他大腿的伤口上踢了一脚,“哎呦,军师,我中弹了,好痛啊。”那名恐怖分子惨叫道。 “老七,大当家的从棉国回来了,马上带着剩下的十多名老、弱妇孺来迎接你们了,你撑住啊。” 梭温把电话拿了开来,说:“军师,不说了啊,费电话费,一会儿见,再见。”挂断电话后,梭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说:“弟兄们,把该拿的情报拿到手,然后把活着的、没用的恐怖份子都就地处理了。” “是。” “什么?他们已经被俘虏了,没有了抵抗能力,按照我们齐国的说法杀俘不祥的。”林云道。 “林将军,他们的双手都是沾满了普通百姓的鲜血,留着他们干什么?” “那撒凯匴怎么会是军师,他不是恐怖头子吗?” “呵,将军,他是头子,可他的外号叫军师。” “如果他是头子,那大当家又是谁?”林云总觉得有一丝不妥。 “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把敌人全部消灭或俘虏后,您亲自审问他们。” “中校,那名女恐怖份子醒来后,已经吞毒药自尽了,那三名小孩子怎么办?”一名上尉来请示道。 原来那名女子的真名是米莎而非米歇尔。 不知道是梭温心中还有一丝善念,还是他顾虑到林云的存在,梭温提高声音说: “孩子是无辜的,即使最小的孩子是恐怖头目生出来的孩子,我们也应该不杀他,我决定咱们部队收养这些孩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这三个孩子的父亲,同意吗?咱们收养这三个孩子。” “大洪民主国万岁!” “撒凯辣亲王万岁!” …… 士兵们高呼。 于是,中校将三顶染血的军帽戴到了三个小孩的头上,说:“你们从今以后,就是洪国飞贲精英部队的孩子们。” - 恐怖头目马嘉爵领着二十多人的老弱妇孺,亲自去迎接他们凯旋而归的英雄。 这次己方是倾巢而出地去迎战对方洪国最精锐的部队,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儿子都参与了作战。 还好,赢了。 突然,马嘉爵举起右手示意停止前进。他一动不动,他不在思考,几乎也不在冥想。在他四周是宁静。平和、信赖、孤独。天空的太阳很亮,而密集的森林几乎进入黄昏,他虽然满腹心事,情绪激动,却沉入一种难以表达的、无限的宽容大度之中。他感到心中升起了隐隐的凶光,也就是毁灭。就眼前来说,他刚刚逃过了凶狠的棉国警察回到老巢,危险似乎都已烟消云散。但是他觉得危险又近在媒介眼前。 “大当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二弟姆拉达的声音。同时,在远处还有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他们都是己方的打扮。 不对,姆拉达从来不会叫自己大当家的,他一直都是叫自己为马哥的。 “不好!大家快撤,快跑啊!油条、仙鹤和我掩护大家撤退!”马嘉爵大叫道。 油条和仙鹤是马嘉爵身边唯一能战斗的两名青壮年男子了,他们是跟着马嘉爵去棉国办事刚回来的。油条因为太爱吃油条,外号叫作油条,仙鹤是跑得快,双腿瘦得像竹竿,脖子又长,所以叫仙鹤。 “大当家,你快走,我们两个掩护你。”油条道。 “弟兄们全部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马嘉爵悲愤地怒吼道。 “活下来的兄弟姐妹,小娃娃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是紫色齐国的种,只要有机会就要打回齐国去!”马嘉爵声嘶力竭地叫道。 梭温端着机枪带头敌人冲去,一群洪兵紧随其后。 这么点敌人,本来就让林云一个人动手,他都能轻易把对方全歼。但是耳朵敏锐的林云在远处已经听到了马嘉爵等人的叫喊,而且马嘉爵说的还是齐语。这让林云一愣,同时,他也不愿意对对方的老弱妇孺痛下杀手。 跑在最前的几个洪兵被马嘉爵的机枪扫中倒地。因为是大当家,他们三人手里现在还有一挺冲锋机枪和两门手扶短炮。三人组成的火力网还算可以,一下子让进攻的洪军受到阻挡。 “他妈的,死都要死光了,还这么顽强,本来计划捉活的,现在搞不成了,让掷弹筒队过来,轰死他们。”梭温咒骂道。 “是,中校。” 一阵炮弹飞过去,将油条和仙鹤炸飞,短暂飞舞后,随着树叶一起落下的残肢和血雨四散开来,让人仿佛置身修罗地狱一般。 马嘉爵也被炸成了重伤。 “弟兄们,快,冲啊,最主要要把撒凯匴那个卖国贼抓到,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梭温叫道。 马嘉爵躺在一边,奄奄一息,肚子不断地流淌出鲜血,嘴巴也在吐着血。 林云对身边的两名洪兵道:“你们走远点警戒,我和他要单独谈一下。” 两名士兵有点不情愿,但一看林云的样子,还是走远了开来。 “你是齐人,是这个恐怖组织的大头目?”林云用齐语道,还夹杂着一些沙州市的方言。 “我是,你也是齐人?” “我是,撒凯匴不是这个恐怖组织的头目?” “不是,他只是来投奔我,挂个名的军师而已,我用他为幌子,好在洪国有号召力。” “你们祸害了不少齐国百姓吧。” 听到此言,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马嘉爵吐出了一口鲜血,说:“没有,我们对齐、洪、棉三国都不害善良百姓的,我们卖毒品,但是只卖给那些有钱的达官富人,我的梦想是夺取洪国的政权后,以洪国壮大己方,杀回齐国去,杀光齐国的狗官。” 闻听此言后,林云的心中有所明悟了。撒凯辣应该清楚这一切,自己不过是被他借刀杀人消除掉这对洪国目标明确、威胁最大的组织。 “咳,咳,咳,”马嘉爵又咳出了一口血,道:“你,你是齐国人,看身手,应该不是无名之辈,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叫林云。” “就是那个被改造成超人人,然后抓到金安在,通过他揭露了齐国彩票业骗局的林云?” “是的。” “只要你能答应善待我们余下的老弱妇孺,答应将来杀光齐国的狗官,为齐国人民再造一个共和、民主、自由的政府,我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马嘉爵回光返照似的挣扎着道。 - - 有要在帖子里要15分,怎么弄啊,不会弄,谁教教我。 20,截留 20,截留 刀圭和父亲被带到了机场警务室,分开了来。 刀圭所在的房间中,有一名身高一米九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等候着他。 金发男子伸出右手,想与刀圭握手,而刀圭瞟了一眼,并没理睬他。 金发男子收回了右手,没觉得丝毫尴尬、开门见山地道:“刀先生,您好,我叫山姆,是秦国国防军电脑程序处的处长,我们处直接向总统阁下负责,希望您能加入我们,您可以得到优厚的薪水、福利待遇和继续晋升、学习水星上第一流的电脑程序技术的机会,我们的程序技术水平即使是科技强国沙巴尼亚都略逊我们一筹,而且我们的官僚运行机制极其透明、受到监督,你不用担心受到齐国科学院的那种不公正待遇。” 果然来了,刀圭心中暗道,说:“山姆先生,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太可惜了,刀先生,您还要考虑到您的父亲。” “不要对我说我的父亲,他就是确确实实是去沙巴尼亚旅游的,你们别想在我父亲身上做文章。”刀圭脸涨得通红,异常激动地咆哮道,刀某人是孝子,为最坏的打算,他确实是为父亲真正地办理了旅游护照,他不想让父亲成为别人要挟他的软肋。 “不,不,不,刀先生,您肯定误会了,我的意思绝没有用您的父亲要挟您的意思。”说着,山姆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国是法治国家,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要挟他人,按照我国的法律,您属于用假护照入境,一是处于一定罚款后直接把您遣返回齐国,二是不能交齐罚款者,拘役三个月后把您遣返回齐国,不论是哪一种,您回到祖国后,都要被齐国以叛国者论处,而贵国叛国者的下场,我相信您再清楚不过了,特别是叛国者的直系亲属也会受到牵连的。” 刀圭一下子沉默了,齐国不仅会杀死叛国者、查抄家产,更会对叛国者的直系亲属进行打击、报复,有的和叛国者联系比较近的盘系亲属和朋友都会受到打压、排挤。 “如果把刀先生您遣返回国,不知道您的父亲能不能还领到享受退休金,若退休金被剥夺了,他还能拿到最低生活保障金吗?而且据我了解刀先生还卖掉了在家乡的房子。” 刀圭沉闷了,这些他都略微考虑到了一点,但是他对自己的本领太过于自信,根本不会认为才一到秦国,就会被抓了现形。 “老父亲独自一人伤心地在街头乞讨、流浪,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而他曾经引以为傲,没有本科文凭就加入科学研究院的儿子却被以叛国者的罪名枪毙,这样的儿子要他做啥?”山姆点起了一支香烟,继续在刺激着刀圭。 “够了!如果加入了你们,你们能保证不让我做对齐国不利的事情吗?” “哈,爱国者,好一个爱国者,您的这条要求,我们已经为您考虑过了,已经明确写在了合约中,您可以看看,尽管放心吧,我国人才众多,犯不着以齐人治齐的。”说着,山姆把一份合约递给了刀圭。 虽然国不爱我,我也不必爱国,但是刀圭内心中还是不想做出什么对齐国不利的事来。况且齐国的统治阶层贪污、独裁、鱼肉百姓,在秦国的榜单上,齐国被列为了次无赖独裁国家,如果不是齐国地域辽阔、拥有核子武器,恐怕秦国早对齐国出手了。 细细地看完合约三遍后,刀圭说:“好吧,我可以签约替贵国军方效力,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是你们必须配合我在父亲面前演一出戏,就说我是被齐国科学研究院遣派到贵国长期学习、工作,第二条是从今以后,我叫哈瑞,贵国不得向任何他国或第三方透露我是来自齐国的刀圭。” 山姆两手一摊,做出要拥抱的姿势道:“只有这两条吗,好吧,没问题,欢迎刀先生正式成为秦国军方电脑程序处一员!” 刀圭和山姆略做拥抱,但是山姆的力气很大,紧紧地抱住了刀圭,让刀圭觉得很不适应,感觉怪怪的。 刀圭也不是没有想过为秦国效力,可秦国作为水星上的头号霸主强国,对一些无赖国家动不动就是轻则经济制裁,重则出兵推翻那些国家的独裁政府。对于被秦国出兵干涉的那些国家的民众来说,刀圭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独裁统治者被推翻了,但是总会有一些无辜的平民被战火波及,而且有的国家会持续动荡。而且这种赤裸裸地弱肉强食的做法让刀圭觉得很不舒服。 真不知道是在独裁、高压、剥削下的和平好呢,还是战乱、暴力、动荡的自由和民主好? 有一种说法,说二十年内秦国和齐国必有一战,如果秦国对齐国动手,刀圭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面对齐国那些被战火波及的无辜的齐国民众。所以,秦国和沙国相比,刀圭更倾向于到沙国工作去。 到秦国军方正式报到上班后,山姆第一件事情是领着刀圭去参观秦国,也就是水星上运算速度最快的电脑。 双眼被蒙蔽上了黑眼罩后,刀圭粗略感觉是经历了五次换乘飞的、跑的、上升和下降的交通工具后,他的黑眼罩被取下,来到了一间数千平方英尺的大房间中。正中一台占地仅几百平方英尺的电脑在忙碌地运行着,周围数十名工作人员在紧张有序地工作着。 “哈,哈瑞,这台电脑就是目前水星上运算速度最快,高达九千万亿浮点运算的电脑,名叫紫色世界,你可以去操控一下,好好地感受一下。”山姆说道。 刀圭的心中咯噔一下,果然秦国把最厉害的东西藏了起来,他们拿出来让其它国家知道的水星上运算速度最快的电脑是叫蓝色天地,速度只有一千万亿浮点。 而面前的紫色世界又足足比蓝色天地快了九倍。据刀圭了解,齐国运算速度最快的电脑也不过才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亿浮点。怪不得说齐国的科技比秦国落后了四十年,看来还确实如此。 既然山姆允许自己去操作,那刀圭就不客气地坐到了紫色世界前,一口水都不喝地忙活了四个小时。 山姆静静地坐在刀圭的身后,看他忙碌着。 通过四个小时的观察,山姆知道刀圭的程序水平在秦国是排不进前二十名的,但是看他的钻研劲和灵性,刀圭的潜力还很巨大。山姆觉得这次花了些许代价,能吸纳刀圭,真是太值得了。 “哈瑞,四个小时了,我们该走了。”山姆提醒刀圭道。 “噢,实在不好意思,让处长您久等了。”刀圭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座位,从钻研中醒过了神来,如果是在齐国,不会有那位上级领导会等下属超过十分钟的。 “其实你不必去探索、钻研的,这个u盘给你,通过扫描你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纹和左眼眼球的视网膜上的毛细血管的排列方式在我们的实验室就可以打开它,这个仅限你一个人阅读,不可给第二人看到,里面有紫色世界的建立原理、步骤和程序运行原理,你自己先看,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山姆悠闲地道。 什么?紫色世界的建立原理、步骤和程序运行原理?刀圭的心中激动不已,这可是水星第一,列为秦国高度国家机密的东西,这么轻松容易就给自己钻研了?这要是换了齐国,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 怪不得秦国的强大自有它的道理,“谢谢,多谢,很感谢山姆处长。”刀圭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刀圭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以秦国特有的礼节方式,拥抱向了山姆。 “呵,哈瑞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为秦国服务的公民。”山姆在心中暗自得意,如果水星上的人才都能为秦国所用,那么秦国冲出水星,成为金河系的中品国家,已经不远了。 21,任务 21,任务 转眼间,刀圭加入秦国军方服务已经有一年多了。 这一天,是秦国进行电脑黑客程序员大赛的日子。 刀圭轻松地走出了电脑房,而从他隔壁走出来的是一对垂头丧气的男女,一人是白人男子,一人是黑人女子。 电脑房外,是面带微笑迎接他们的程序处处长山姆和一脸严肃的副处长卡特。 “哈瑞,不错,进步很快!干得很好!”山姆给了刀圭一个热情的熊抱。 “还不是多亏了处长的指教、栽培!” “不,不,按照齐国人的说法,内因是根本,外因只是条件,你下去忙吧,好好加油!” “好的,山姆!”刀圭从山姆这里感受到了那种真情实意,按照秦国的习俗,很自然地锤了山姆的右肩头一拳后走了。 另一边,卡特正在训着那名白人男子和黑人女子。 “两个人都还对抗不赢人家一个人,笨蛋、垃圾、蠢货……,”一大堆难听的话被卡特倾泻了出来,只差骂婊子养的了。 那对男女是卡特的学生,他们涨红了脸,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让卡特骂着。 卡特骂够了,决定做总结陈词:“好了,你们这么没用,每人降低薪水一个档次,以示惩戒,明年赢了齐国来的那小子,再恢复薪水档次。” “是。” 黑白男女灰溜溜地走了,不过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他们的眼神都要将刀圭杀死n次了。 一个薪水档次足够齐国一个三口中等之家生活一个月了,但在这对黑白男女眼中算不了什么,主要的是面子问题,和被后来者超过的屈辱感。黑白男女分别叫亨特和琼斯,他们一年前的排名还要比刀圭高几名的,现在不仅被刀圭超过,而且联手也赢不了刀圭,太失败了!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钻研、苦学,刀圭在整个秦国的黑客排名已经从原来刚到秦国时的二十九名上升到了如今的十三名。 望着灰溜溜男女的背影,山姆说:“卡特,你对他们是不是太严厉了。” “哼,山姆你躺着说话不腰疼,你的弟子到是给你涨面子了,进步这么快,不枉费你花时间、花精力的教导。” “啊,哈瑞不是我的弟子,我们只是好朋友,再说哈瑞拥有的学习资源可能还比不上亨特和琼斯的呢。” “算了,别说这些了,昨天那一局你只是略胜我一点,我不服气,今天我们再进电脑机房比一局。” “好啊,我满足你,不过要下点赌注才有意思。”山姆不在乎地道。 “什么赌注,尽管说。” 山姆和卡特是去外太空星球一起学习过的师兄弟,两人经常明争,这是秦国的国风,但是两人不会暗斗,该团结、配合的时候两人就一心一意地去干,该竞争时,两人就谁也不会让谁。 秦国政府、大公司的首要训示是: 一、找个副手,确保随时可以代替你; 二、培养锻炼你的下属; 三、把你的工作记录在案,有案可查; 四、交叉培训其他部门的同事。 你的职位随时能被副手代替,那你才能更好地升迁,如果你是不可替代的,那么你就永远在那个职位上吧。 “啊哈,我们水星上的第一电脑天才和第二电脑天才又要斗法了啊,可惜现在没时间看这场精彩大赛了。”一名头发灰白,年约五旬,没有双腿,坐着轮椅的五星上将来到了山姆和卡特的身前。 “巴哥将军!”山姆和卡特赶忙起来敬礼、致意。 当巴哥还是一名准将的时候,他亲自带队发起对秦国敌人的冲锋,不幸失去了双腿。成为了轮椅将军后,他也经常出现在战场的最前沿,指挥战斗,鼓舞士卒,百战百胜,他就是秦国军魂的象征。 “哈,你们好,本来是要来观看水星第一级别的黑客大赛的,路上突然接到紧急军情,要你们派一名排名在十名至十五名的黑客参加行动。”巴哥将军急促地说道。 原来,在业州大陆肯国、越国、智国三国交界处山区的恐怖组织劳党的头目金恩正绑架了七名秦国公民,要求巨额赎金和释放其哥哥,被秦国捕获了的另一恐怖组织头目金恩明。而秦国情报部门经过多年侦查,终于掌握到了金恩正的老巢所在,并发现其巢穴中装上了一套电脑智能武器防御系统,照估计,需要一名在秦国排名十名至十五名的黑客参与行动,到达巢穴,接入老金的局域网,才能破解掉这套智能武器防御系统。 “七名我国公民都只是普通公民吗?”卡特问。 “是的。” “我们培养一名在我国排名前二十名的黑客,要花费大量资源、精力的,为七个普通人的安危,而把一名高技术人才置于险地,恐怕不值得吧。”卡特道。 “卡特上校,我这要批评你了,在我们秦国,一个普通公民的生命价值和总统先生的生命价值都是一样的,不存在孰轻孰重,为了我们的公民的安危,没有什么是值得或不值得的,这次行动不论成功与否,事后,我们都要通过媒体高调宣传此事,让民众知道无论他们在那里,国家、政府都是他们的保护伞。”巴哥义正词严地道。 “这次行动,让我去吧,我听说金恩正的武器智能系统号称是水星第一智能系统,我正想见识一下,而且我有过参加这种危险行动的经验,再说,卡特现在的能力已经超过我了。”山姆道。 卡特急得大叫:“山姆,你胡说什么,你是我们水星第一,怎么能去,要去,也让我去……” 巴哥打断了卡特的话语说:“好了,你们别争了,杀什么样的畜生,用什么样的刀,这次只是对付点小角色,不用你们出马,若真的是有大麻烦威胁到水星安全、秦国安危,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你们这对水星第一、第二出马的,下面马上按照预案程序指派出人选,十五分钟内做好各项准备,二十一分钟后出发,执行炼金行动!” “是,遵命。” 排名十到十五名的有六人,一人三天前刚生完小孩,躺在床上休产假,一人大姨妈来,行动不便,两人昨天下午刚刚离开了水星,已在离秦国数万里之外的太空中,他们将被送去智星上深造。 余下两人,一人是刀圭,另外一人是一名体弱多病、瘦骨嶙峋之人,这人跑个50米就气喘吁吁,要在床上休息上两天。 最后,此任务自然选定了刀圭参加。 山姆把前因后果和为什么选定刀圭参加行动都说了。 刀圭说:“处长,我明白,能铲除这个臭名昭著的恐怖头目也算我为水星人民做贡献,再说,多好的技术也要靠实战来检验。” “恩,哈瑞,你只要负责让金胖子的智能系统瘫痪就行了,其它的交给特战队解决,你没必要参与战斗的。” “好的,处长再见。” “再见,等您凯旋而归我们开香槟庆祝,并放你二十天的大假好好去陪下您的父亲。” 虽然和山姆只有一年多的相处时间,但是山姆对于刀圭来说亦师亦友的,让刀圭感受到了深厚的师长情谊。 这一去,不知自己会否有生命危险。刀圭暗想。 22,骗子 22,骗子 齐国第一大世界性经济城市——申城。 闹中取静的华山路上,法式梧桐的点缀让夜来香餐厅更显典雅,也更富有异国情调。踏入餐厅,灯光是蓝色,餐具是银制的,桌椅是纯天然意国进口的,让人恍惚之间有到了波西米亚海边的错觉,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充满欧洲风味的精致美食,处处洋溢着欧式风情,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让在这儿进餐的人完全不会有西餐厅的拘束感;餐厅的法式田螺和奶油蘑菇汤都做得相当入味,算是其招牌菜,也是来这里就餐的情侣们最青睐的菜肴。 在五号包厢的餐桌上就摆放着夜来香的招牌菜法式田螺和奶油蘑菇汤,除此之外,餐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 餐桌一边的座位上,坐着一女一男。 女的约莫三十多岁,秀发如尼罗河落日般的火红,简单扎成马尾,棒球帽低低盖在头上遮住大半的面庞。黑白色的休闲装精致剪裁,圆领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灰色超短裙搭上打底裤,恰到好处衬出修长双腿,白色毛绒靴简单大方。身段起伏有致,玲珑娇小,当是个美人胚子无疑。雪白皓腕上斜斜扣了对月牙链。 男的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四岁,但是他向旁边的女子声称自己已经三十七岁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女子越看男子越觉得可爱。 他有一头些许凌乱的银色碎发,棕色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有种坏坏的感觉。眼神被一股高傲的霸气所笼罩,浅笑的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邪气,鬼魅的气息从他身上赫然弥散开来,几乎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女子觉得,在他身遭,似乎包围了一层淡淡的银雾,完美得,让人错觉这是今生仅一次的幻觉…… 两人是第一次相亲见面,但是这顿饭已经吃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意犹未尽的。 男子突然道:“让我的牙齿来亲自喂你。” 说着他叼了一片肉,向女子靠近。 女子欲拒还迎地把嘴巴贴了过去。借着喂肉的机会,男子一把抱住女子吻了起来。 数分钟后,唇分。 男子心中暗喜,哈,又一条美人鱼上钩了,这些三、四十岁的风骚女人还真好泡啊。 “噢,亲爱的莲儿,你说的那件事很好办的,你把车子先借我一下,我开车出去一会儿,用个把小时就能办了,你到这家夜来香上面的客房小睡一会儿,我可是有八块腹肌的,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让你享受肉体和精神上的愉悦。” “呵,亲爱的强哥,那你去吧,还麻烦你了。”女子没想到这件麻烦事缠身这么久了,今天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她边说着,边从坤包中掏出了她的那辆豪车座驾尼兰簿籍车子的钥匙。 男子接过钥匙,转身得意地去了。 把尼兰簿籍跑车开得飞快,放着震耳的摇滚乐,男子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车子开到了一栋别墅前停下了,按了按喇叭。 别墅中走出了一名刚刚三十岁,名叫东方婉的少妇。一身清凉之极的吊带露肩装,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穿着透明玻璃吊带的钢丝胸罩,硕大的波涛汹涌的轮廓若隐若现;裸露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细若水蛇一样的小腰上;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扎着一条宽得夸张的黑色蛇皮腰带,上面镶满了银晃晃的亮片;最惊人的是她的两条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由于穿着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整个的露在外面,让人一见而口中干渴;脚底穿着一双透明彩丝鞋带的玻璃凉鞋,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上丹蔻朱红,搽着鲜艳的指甲油。 男子知道对方虽然穿得很前卫,但是据自己的了解,对方还是属于外表比较奔放、内心极其保守的女子。对方又没有什么要求自己的,这次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也不会像夜来香里的那位第一次见面就投怀送抱,可以上床。 “婉儿,上车,我带你做一件你再申城还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什么事啊?” “上来就知道了。” 打扮前卫的少妇刚上车,男子就一脚油门踩到底,把车开得像开弓箭一般飞了出去。 男子把车速开到了200码,在繁华的大街小巷中飙了起来。 “李杨,你开慢点,小心老百姓。” “呵,不怕,我的技术好着呢。” “但是现在交规那么严,你开这么快,驾照的分一下就扣光了,现在学驾照又难学。” “婉儿真好,我的这辆车挂的是最高检察院的号牌,交警罚不了的。”男子心中暗自窃笑,要罚也是罚夜来香里面的那位,关自己屁事啊。 “开慢点,开快了,我怕。”本来东方婉还想说,作为国家衙门的官员不要知法,犯法。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现在的官员,十万个,能有三个人是遵纪守法的就了不起了。对方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两次见面都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也没有邀请自己用餐,想灌醉自己,这样能把持的青年高官已经很少了。所以东方婉对男子还略有一丝好意。 “那好吧。” 男子把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慢慢地把车开回到了别墅门口。 “婉儿,不好意思啊,下午4点,我还有一个绝密会议,副总统拜登也要参加的,不能陪你了啊。”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们改天再见,虽然你飙车很不好,我还是很开心。” “恩,你这么好的女子,谁娶到了就是比当一个上上国的元首还有福气啊,这些当官的也是,定什么四点开会啊,明明就是开一个小时的会,然后到饭点,开始吃喝。”男子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 “齐国整体上下都是这样子了,不同流合污的不都受到打压排挤了。”女子幽幽地道。 “如果我当齐国的总统,我一定会去改变的。” “好了,不说了,你快去吧,要不迟到的。” “恩,啵……,婉儿,我把这个飞吻送给你,如果我当总统了,希望你能当第一夫人。” 女子虽然已经结过一次婚,又离婚了,但是脸还是微微地红了。 车子一溜烟地走了,得意非常的男子的思绪一下子又闪过了当初初恋的情景。 男子的真名叫任志兴,为了凑钱给父母医病,学习成绩很好的他选择了和哥哥一样的道路——辍学打工,16岁开始就成为了一名农民工。 开始打工后,省吃俭用的兄弟俩为身患绝症的父母医治了三年。但一直用不起特效药和进口药的父母还是过世了。 19岁至21岁,任志兴也还一直在打工,省吃俭用中每年能节省下一小笔钱,他还认识了一名叫小芳的打工妹,两人也算情投意合。 慢慢地小芳总是嫌弃任志兴太穷,挣钱太少。在任志兴21岁的某一天,小芳卷走了他的所有积蓄,不告而别。 这让任志兴痛苦、消沉了近半年。 半年后,任志兴想现在的女人就是喜欢高富帅,三者中,中间的富是最关键的。自己还算高、帅,就是不富,不富,那就装富,去骗她们呗。 特别是那些三、四十岁离婚、守寡的少妇们,肯定又有钱,又好骗。 于是,他就找办证的办理了一个个身份证,警官证,军官证,检察官证和法官证等等。在婚恋交友网站专门选择那些单身富婆下手,果然,很容易地被他骗取了一个又一个少妇的信任,骗财又骗色,不亦乐乎。而被骗的少妇为了名声着想,同时被骗的也只是随身财物,损失不多,许多人都没有报警。 夜来香的少妇就是一名建筑商人,最近在征用一处国家土地时遇到审批手续难办的问题。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宝哥哥,这位在婚恋网上结识的杨强是齐国土地资源部土地开发一局的局长,他轻松地承诺那个审批手续马上就为她办掉。 任志兴来到了网吧里办理审批手续。 他上网从国家土地部下载了几份审批单和几个公章图样。然后出去找到刻章的人,按着图样,刻好了章,盖到了审批单上。 拿着似乎和真的审批手续一模一样的审批单,任志兴心急火燎地向夜来香赶去。凭这几页纸,他可以取得少妇的全部信任,然后他就可以和少妇美美地睡一觉,很high地玩一晚上,再卷走少妇的所有随身财物跑路。 想着少妇那惹火的身材,任志兴就觉得下面硬邦邦地。 23,骗侠 23,骗侠 任志兴把车开到夜来香的门**给了泊车的车童,潇洒地走了进去。 夜来香的一楼是大厅,二楼和三楼是餐厅,四楼以上是各种娱乐设施和客房。 任志兴走进了大厅,正朝电梯走去,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通过眼角的余光,他发现大厅里的沙发上有三名穿黑西装的男子微微躬起了身。那是他们要从坐姿变为冲刺的准备。 又通过大厅里金光闪闪的柱子的反光,他也看到了背后正有三名黑西装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不好!这些肯定不知道是哪位被自己骗过的富婆咽不下这口气,请来**打手来收拾自己的。 跑! 任志兴二话不说,立刻冲进身边夜来香的员工通道,撒腿就逃。 六名黑西装男子一愣。呀,这臭小子反应还真快啊,追! 任志兴逃出夜来香后,通过偏僻的小巷向着附近的一个贫民窟狂奔。 对方有备而来,打车逃的话,很快会被对方的车子追上。 报警?想都别想,先不说那是自投罗网,就是自己是一名啥事都没犯过的平民,警察在无理的富人和有理的平民间,都要收拾屁都不是的平民。 只有进了贫民窟,自己才会安全,自己也是数次遇到了此类麻烦,在贫民窟中才化险为夷,躲过风头的。 任志兴是一名骗子,但他只骗有钱的少妇,而且骗取到钱财后,他自己只会留用40%,其它60%被他慷慨地施舍给了贫民窟中急需用钱的百姓。 所以,在各大贫民窟百姓的眼中,任志兴是活财神、活菩萨,当他惹麻烦上身,只要进了贫民窟,贫民们总会舍身地来帮他。 “哦,任叔,你来了,又有人要对你谋财害命了。”几名孩童正在贫民窟的街口玩游戏,稍大点的一名小名叫豆包的看任志兴那狼狈的样子,笑盈盈地道。 “小豆包,可不是吗,快,快通知大家,我发出sos了,你不会想看到你家任叔被大卸八块吧。”边说着,任某人继续向贫民窟深处跑去。 “好嘞。”小豆包还是挺佩服任志兴,心中暗想,一看任叔就是富人,而热心慈善的富人太少了,他又总被坏人追,被坏人追的不就正是好人吗,今年的学费还是任叔给交的呢,不然就上不起学了。 六名黑西装男子追到了贫民窟街口,失去了任志兴的踪影。 一名领头者看到了正在玩耍的孩童,领头者掏出了一张1000元的齐币,递给了一名孩童,和蔼地道:“小朋友,刚才跑过来的那个大哥哥朝那边跑去了?” 孩童怯生生地接过钱,用手指指了指左边的道路,其实任志兴是朝右边的岔道跑去的。 “走,追!”领头者一挥手,不过才跑出两步他又停下了。 “不对,大熊、庆民,你们2个跟着我走左边追,刀疤,你领其他2个兄弟从右边追。”领头者想到情报上说这小子只要进了贫民窟总会得到哪些贫民的庇护,化险为夷,他觉得连小屁民都不能信。 刀疤等三人急速追赶,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任志兴的背影。可突然两边楼房上摔出了烂西瓜、臭鸡蛋、光骨头等杂物砸到了自己和两名兄弟的头上、身上,使得追赶速度一顿。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刀疤和敌人对战时以前是刀光剑影,最近几年是枪林弹雨,那经历过这种被垃圾砸身的屈辱。 “砰,砰,砰,我操,你们这些老鼠有种就明刀明枪地来啊。”刀疤拔出手枪,连开三枪,愤怒地叫道。 看到对方有枪,扔杂物的平民没了动静。 “追,给我追上前面的那小子,看老子不剥了他的皮。” “令狐大哥,这次任兄弟引来的六个人似乎来头不小,还有枪,其中一人冲天放了三枪了。”一名名叫向爱武的平民到贫民窟首领令狐问天那里说了当时的情况。 令狐问天是一名送水工,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会些武艺的他在最近曾经组织过贫民窟的所有平民抗拒过黑帮索要的保护费和官府要求交的重税,隐有贫民窟首领的风范。 “噢,大家兄弟们都做好各项准备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等大哥一声令下了。” “恩,我们抗捐抗税的时候,就计划着这一天,与其等狗官们先动手,那还不如我们先动手,这次上天要送六支枪给我们,我们就收下,何况还涉及到任兄弟呢,告诉兄弟们,动手!就让这六条黑狗,看看什么叫明刀明枪!” “好嘞!” - 刀疤带着两个兄弟追了觉得还是有些不妙,因为他们几乎看到臭小子的身影刚刚还在眼前的,突然又跑到了远处,似乎有数个臭小子。 “累死了,刀哥,歇息一下吧。”一名手下实在跑不动了,叫道。 “他妈的,这小子还真鬼,好吧,大家停下来休息一分钟。” 那名叫累的手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刀疤三人极度放松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旁边的墙头上跳了下来,直奔刀疤。挥刀,刀光一闪,刀疤的右手掉了。这道身影正是令狐问天,他本计划跳下来后要把刀疤劈成两半的,可在冲刺中角度不对,而刀疤又本能地反应了一下,身体晃动了下,只被斩下了一只手。 没了右手的刀疤痛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令狐问天再上前,一挥刀,砍下了刀疤的头颅,结束了其痛苦。 同时,从垃圾桶,竹篓中跳出的几名平民也解决了那两名黑西装男。 数人都是第一次杀人,未免有些手忙脚乱。但一想到齐国官府这些年来给自己带来的压迫、剥削,黑帮对平民的欺凌,没人不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 “走吧,我们再去解决那另外三人,刚才那声惨叫,可能让他们有防备了。”令狐道。 - 领头的西装男外号叫赖皮,赖皮觉得今天这活计似乎大大不对劲,先是找不到目的,接着刀疤盲目的开了枪。因为开枪,赖皮打通了刀疤的行动电话,把刀疤狠狠地骂了一顿。 然后又好像听到了刀疤的惨叫声,再打刀疤的行动电话,就一直没人接听了。 虽然情报显示一般追目标进入贫民窟的人只会受到杂物扔袭或有限度的暴打,但是今天赖皮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兄弟们,任务取消,按原路退出去。”赖皮道。 来了,就别想走了。令狐暗道,“放箭!”他大声道。 听到声音的三名西装男抬头望去,只见两旁的屋顶上站起来了几十名平民男子,三人瞳孔中最后看到的是迎面而至的羽箭。 考虑到齐国的平民弄不到枪支,为了准备这次起义,令狐问天还和大伙制造、购买了一些弓弩作为远程武器使用。 这次,是这些弓弩第一次派上用场。 可怜赖皮身手和枪法都不错,却死在了冷兵器弓箭的密集攻击上。 24,人才 24,人才 “砰,砰,砰……”,六个人头被像扔滚地皮球那样扔到了任志兴的面前。 一个脑袋白色的脑浆洒了一地,一个脑袋没有了左眼珠,只有空洞洞的左眼洞…… 向爱武不修边幅,穿着宽大的黑色呢上装,露着脖子,外衣敞开着,上面的纽扣有些已经掉落,脚上是翻口长靴。他的头发胡乱竖着,虽然还可以看出发式和修饰的痕迹。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道:“任兄弟,这次追杀你的六个坏人都被令狐大哥带领兄弟们替你解决了。” “啊,你们,你们杀了人,不怕官军和heidao的进剿和报复?” 令狐问天道:“朝廷腐败,连年北边大旱,南面大涝,粮食无收,饥民流离失所,最近又曝光了彩票界的内幕,一场全国性的大起义已经不可避免,官军不来找我们,我们到要去找官军呢。” “爱武,给任兄弟看看吧。” “恩。” 六把手枪被拿出来摆在了任志兴的面前,银色的多边形枪管、乳红色楠木的握把、精铁打制黝黑的扳机。 “秦国的森林之虎手枪!”任志兴惊叫道,这款手枪确实是秦国生产的陆军中级以上军官标准佩枪,它以射击精度高,每个弹匣可装子弹19发,火力不弱,而深受水星上所有国家的军人欢迎。 一向是枪迷的任志兴对这款手枪早就心幕已久。顾不得人头所带来的血腥气,他马上拿起一支枪,把玩了起来,开保险、上趟、退弹,玩得兴奋起来,还把枪管卸了下来,又装上去。 “哈,哈,哈,怎么样,我就跟你们说志兴是人才吧,我们大家伙摆弄半天都打不开保险,扣不了扳机的手枪,到了任兄弟手中,就跟听话的小绵羊似的。”令狐问天高兴地道。 “是,是,是。” “任兄弟果然不愧是腹中有墨水的人。” “是啊,这下子好了,任兄弟会用,我们也会用了。” …… 玩够了手枪,任志兴还是觉得眼前的这群人不可理喻,道:“官军有坦克、大炮、飞机,而我们恐怕连普通的步枪都没有,怎么和官军斗?” “哼,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不反抗,贱命一条,永远被人骑。”说话的是一名恶声恶气的壮汉,他叫常阳,是一名货车司机,他脸上有麻子,两眉之间是恼怒的皱纹,嘴角上是和善的笑纹,嘴唇很厚,牙齿很大,拳头粗壮,眼睛明亮。 “这,常大哥说得也没错,令狐大哥,你们来小任这里,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你们要起义吧?”任志兴不想和常阳那个粗人去争论,他最关心这群莽夫来此的目的。 “哈,任兄弟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了,天下将大乱,我们为什么不起义呢,我们要请任兄弟和我们一起揭竿而起,劫富济贫,杀尽狗官,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这天下才真的太平了。” 任志兴道:“你们在赌,拿贫民窟青壮年的命在赌,赌的结果是输,是数百个家庭失去父亲、丈夫、兄弟、儿子!”任某人不管了,他一点都不看好这些武装简陋,军事素质极低的平民造反,即使触怒他们,他也要说实话。 “嘿嘿,如果只是有我们这帮大老粗扯旗造反,我们是在赌,可只要有兄弟这个高级知识份子,加入我们,替我们当军师,出谋划策,我们就没有赌,我相信我们会每战必胜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令狐劝说道。 “是!” “任兄弟上次开来的那辆豪车拉迪玛莎多牛啊,光仪表盘都有二十三个,看得我眼花缭乱地,要动哪个按钮都不知道,如果任兄弟加入我们,我们缴获了坦克,他也才会教我们怎么开,所以他必须给我们当军师。”常阳斩钉截铁地道。 “任兄弟,你加入我们吧。” “任兄弟,有你当军师,令狐大哥领着我们干,我们才不会瞎打一气的。” …… 任志兴的头大了,他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没有啥不好的,骗骗富婆的财和色,即可不劳而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又可以拿不义之财救济穷人。为什么要提着脑袋去跟官府的铁甲军队硬碰硬呢?再说自己连大学都没有读过,哪里是什么高级知识份子啊,森林之虎拆卸得厉害,那是自己要冒充公、检、法的,平时经常玩该枪的模型。 任志兴眼珠一转,道:“承蒙大家抬爱,这样吧,让任某人考虑一天,如何?”其实,任志兴做好了打算,先把他们支走,然后自己再想方设法地跑路。 向爱武好像知道任志兴的小九九似的,心中道,既然令狐大哥唱红脸,我就来唱白脸吧,他说:“任兄弟,事情紧急,不可能给你一天的时间,最多给你三分钟,大丈夫,痛痛快快,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但是即将举义旗,为了任兄弟的安全,我们只好把你送到警察局或齐军的军营驻地去,那样你的安全才会有保障。” 任志兴心道,好你个向侏儒,你明知道平时我救济穷人的钱许多都来路不正,你要把我送到那地方去,不是要我好看,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既然已经如此了,都因为我闹出人命来了,那我就大赌一把,如果遇到情况不对,就远远地逃去国外吧。 任志兴把头一扬,说:“天大地大,没有兄弟情大,是吧?这年头没有兄弟,活不下去,承蒙大家兄弟看得起,任某人决定跟着大家干这一票啦,但是在真正扯旗造反之前,我希望大家能按照我说出来的方法去训练,不仅仅是体能、冷兵器的训练,更要有热兵器普通步枪、手枪的操作使用,十人、数十人的战术配合演练,只有这样,我们抢到了枪才会用,真打起来,我们才不会一窝蜂地乱冲,瞎打!” 任志兴接着道:“战斗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谁第一个发现敌人,谁第一个开火,谁第一个完成机动。这一切都要求我们要有高水平的训练技能,当然了,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和战术水平都还很低下,这也就要求我们要进行工程训练,搭街垒、布雷、构筑伪装、建渡口,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能学多少算多少吧。” 令狐问天等人一听,嘴巴都几乎合不拢了,他们为了造反,平时只注重了体能训练和冷兵器的运用,哪里知道造反原来也是一门学问。他们在心里庆幸,还好,请到任志兴当军师。 25,遗落秘境 25,遗落秘境 也不知道在星空中漂浮了多长时间,钟沅终于悠悠醒来。 “感谢大神,钟小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啦。”脑海深处传来了爱风的声音。 爱风已经植入了钟沅体内,可以通过钟沅的神经纤维直接和钟沅交流。 老爱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说不清楚,一开始的时候,星之源爆炸,方圆十光年以内都东西都化为灰烬。但是,你没有变成灰,只是被震飞出了很远去。而且你周围有一份星之源,“嗖”地一下钻到了你的身体内,爆炸的白光来袭时,白光全部被吸到了你的身体里了。 噢,还有这么奇怪的事啊。 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觉得头好疼啊。 嘿嘿,傻小子,不怎么样,你小子是不是又得到了一场天大的福运了,你看你的呼吸。 钟沅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在星空中居然不需要氧气也可以存活了。只觉得腹中暖暖的,似乎在不断地供给他全身细胞所需要的氧气。啊!钟沅惊喜起来,不用依靠氧气,到底是怎么会事? 其实,钟沅并不知道,当他完成九千九百次淬炼的时候,他的肉体和战力就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类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次部分星之源爆炸,他能不死,还是九千九百次淬炼的功劳,一般能达到此种淬炼程度者每八千万亿分之一才能成功一次。 看来这次是因祸得福了,但是现在在星空中,没有东西依仗,钟沅想前进一米都不大可能。 老爱,现在怎么办?就漂在星空中干耗着? 哈,只能等一个奇迹,如果那个奇迹不发生,你就老死在这几尺空间中吧。 什么奇迹? 我相信这奇迹会发生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向话多的爱风突然安静了起来。这种在星之源爆炸中能活下来的事情说出去恐怕会轰动整个宇宙数亿个国家,苍穹国的先贤们,您们的希望应该会实现的。爱风暗想道。 在星空中不动地漂浮了半年多,这一天,远处轰隆隆之声如同大炮轰鸣,浩浩荡荡、来势凶猛,如同一条巨龙横贯而来,陨石流! 靠,钟小子,真的是奇迹来啦! 这是千年一遇的陨石流,不过在不远处星之源爆炸的情况下,还是比较容易产生陨石流的,所以爱风叫钟沅耐心等待。 巨龙滚滚向前,直朝钟沅扑来。 咦,钟小子,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我本来还怕就是出现陨石流都不来你身边,你就麻烦了。 钟沅赶紧攀附上了一块外围较大的陨石,和其一起前进。 陨石流杂乱无章、漫无目的地在星空中翻滚着。 两个月后,钟沅攀附的大陨石受到一颗星球引力的吸引,向星球的地面坠落而去。 老爱,如果我们没有坠落到深水里或者这个星球根本就没有海、湖,那么我岂不是要摔个粉碎。 爱风很鄙夷地道:“钟小子,你都这么强大了,还好意思装笨,只要眼看快着陆了,你一蹬陨石,弹跳而起,反冲掉下坠之力,然后再摔下去,即使摔得七荤八素,屁大点事,会有多伤啊。” 哦,也是啊,你看我的大脑真不好使。其实,钟沅为打发无聊时光,故意逗爱风说话。 吸收了星之源后,钟沅觉得战力似乎又强了一点。不过,要靠战斗来检验。 钟沅按照爱风的说法,平安坠落到了这个星球上,虽然蹭破了点皮,但没多大关系。 这是一颗生机盎然的星球,草地,树林,充满着不知名的苍天植物,小动物和食草大型动物随处可见,就是一些肉食性猛兽也偶尔能遇到。 不过,到这颗星球两年了,钟沅一直没有遇到过人类。 这是一颗连人类都没有的蛮荒星球吗? 钟沅只好在这颗星球上四处游荡。终于游荡到了一处群山峻岭中,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出现了一片浓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山路窄得象一根羊肠,盘盘曲曲,铺满了落叶,而且不时遇到漫流的山泉,湿漉漉的,脚底下直打滑。 满山满岭的苍天大树和千百种杂树便起伏摇摆,卷起一阵滚滚滔滔的黑浪,拍击着断崖绝壁。……只见一座座山峰象无数把剑剌向青天,低山逶迤,滚滚滔滔。各种奇峰异石,千姿百态,有的如金蛇狂舞,有的似烈马腾空。 忽然,一群会飞的“人”出现在了钟沅的上空。 - 它们是人身,头部却是三个长满獠牙的鱼头,没有翅膀,也会自由地在空中飞翔。 它们发现了钟沅,就从空中向他俯冲而来,用拳头和利爪向钟沅发动了进攻。 来吧,也好试试我现在的最大战力。可无论钟沅使出多大力气,多少能量打到这些怪物身上,这些怪物只会被打出很远,但是强横的身体使他们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到是他们也有一股巨力,把钟沅打得七荤八素的。 老爱,怎么办啊?这样被它们揍我下去,可不是办法。 唉,我也没办法了。上次星之源爆炸把你身上的所有武器都毁灭了,还能怎么办,跑呗。 郁闷,钟沅的两条腿跑得太快,又怎么会跑得过人家的翅膀呢。 “嗷,嗷”,几声巨吼。 一个光头男人从远处飞了过来,这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裸露着全身,胸前挂着一串黑珠子,只是胸毛和**长得有些旺。 晕,光这群怪人鱼都解决不了,又来一个更凶悍的。 老爱,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嗝屁了。 呸,你小子有这么大的福运,怎么会就如此玩完呢。 光头男人吼叫着,冲入了怪人鱼群,接连把数只怪人鱼打飞出去了很远,没了踪影,甚至有一只人鱼还被打了吐出蓝色的液体。 这是人鱼的血液吗?钟沅在心中暗问。 其它人鱼似乎对光头男人很忌惮,马上四散逃开了。 光头男人缓缓地降落到了钟沅的面前,抱了一下拳,然后变换着数种语言向钟沅说话。 终于,再试了十几种语言之后的一种,钟沅和老爱终于听懂了,这是一种上古时期的宇宙流行语言,因为发音老实稀奇古怪,钟沅在苍穹星上很无聊的时候,随便跟着老爱学了三个月。 “你好,你是哪里人?” “钟国人。”钟沅可不想随便暴露身份,随意说了一个中下国国家。 “噢,钟国是哪里啊,能和我说说你们国家的事和周边星际的事吗?” “可以,我回答你的一个问题,也请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好的。” 26,初探秘境 26,初探秘境 “不过,在我们谈话前,你是否可以先把下体像我一样,遮挡一下。”钟沅说道,因为星之源的爆炸,钟沅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衣物,但是到达这颗不知名星球后,钟沅还是采集树叶、枝条,弄了个草裙把下体遮挡了起来。 而光头男子是浑身赤裸,下体的那活儿晃来晃去的,搞得钟沅看着很不舒服。 “哦,不好意思,这颗星球上一直就只有我一个人,一开始我也弄草裙的,慢慢的就赤裸习惯了,我去弄一个草裙哈。” 通过和光头男子的交谈,钟沅知道了对方叫盖头,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颗星球上了,这颗星球上被盖头走遍了,没有第二个人,比较凶猛、厉害的兽类就是刚才的那种会飞的三头鱼人,而且盖头会多种语言,战力强横,照他说是天生就会的。 钟沅看对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越发对盖头感到好奇了。 “那么你会飞,也是天生的吗?” “这个不是,是靠飞鱼人的脑丹。”说着,盖头从胸前的那串黑珠子上取下了两颗,扔给了钟沅。 钟沅分别拿到了手中,一股消斥星球引力的力量从钟沅的手上传来,钟沅的双脚渐渐地升起,达到了离地一尺的高度。 哈,还真神奇。 “但是这玩意儿只会消斥星球的引力,你飞行中前进的动力在哪里呢?” 盖头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 钟沅看盖头身上的秘密不少,但其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还救了自己,可能有什么要求吧。 果然,盖头说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哦,什么事?” “这颗绿星上所有角落都被我走遍了,只有一处峡谷,我怎么着也走不进去,它对我有一股巨大的排斥力,但是我觉得里面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我要离开这个星球,解开我的身世之谜,我必须要进去,你是外来者,能帮我进那处峡谷看看吗?” 钟沅微一沉呤,道:“你都无法进去,我恐怕也不一定能进去,再说了,一处未知的峡谷,里面的危险程度也是未知的,你要我帮这个忙,可有什么好处?” 盖头一愣,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人和人之间需要帮忙的时候,另外的人是义不容辞地要帮对方的,对面的人怎么会这么说呢。盖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顶,说:“我在这个星球上一无所有,恩,有的就是这串飞鱼人的脑丹,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去杀他们,给你凑足一串,我自己要飞行,必须留下一串的。” 钟沅只是看对方天真、不涉世事,随便一问,不是真的想获取什么好处。对方战力如此强大,如果以此来威胁钟沅,钟某人都不得不要为此走一趟的。 看对方不仅没有威胁自己,还愿意为自己去弄飞鱼人的脑丹,钟沅真的搞不清楚盖头是大傻呢,还是大奸啊。 “好吧,我去替你看看那处大峡谷,可要是我进不去,或者进去了,里面极度危险,我会扭头就跑的。” - 一处苍天的大峡谷前,放眼看去整个峡谷都是刀削般的陡崖峭壁,没有任何山路,峡谷中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滚滚大河。 “咦,盖哥,不是有河吗,你找到河的上游,漂流进去,不就成了吗?”看在小盖救命的份上,钟沅不介意称呼他一声哥。 “沅弟,哪里那么容易啊,方圆五十里内,我都靠近不了,怎么会找河的上游。” “噢,那小弟就前去试上一试了。” “有劳兄弟了。” 仔细观察后,钟沅发现了大河中有大群像海蟒一样的动物,此动物还极具攻击性,随便一条在水里的凶猛程度,都让钟沅难以招架。但是它们又似乎很不愿意离开水。 水路不行,那就去攀崖吧,攀登险峰,是钟沅在苍穹星上经常干的事情。 虽然次山崖似乎要更险峻许多,但在此时钟某人的身手面前,没啥问题。 靠近山崖,钟沅只感觉到了淡淡的排斥之力,开始攀登。 一股强大的意志力袭来,在钟沅的精神中嘶吼到:“外来者,滚出去!滚出去!” 钟沅身子一晃,五分钟后,神情的恍惚渐渐消散,他双目露出精光,又沉默了少顷后,猛的抬头,向着第一座山峰爬去。 一步一步,那第一座山峰看似很近,但实际上走去,却是用了数个时辰,随着攀登得越高,那股意志力的嘶吼和压力越大,当钟沅站在第一座山峰顶上时,他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精神极度疲累。 但是山峰上散出的古老和沧桑的气息,似乎是自然形成。 钟沅在山峰顶上一摸,却见其手中,有一些晶莹的光芒颗粒缭绕,那每一个颗粒内,都存在了磅礴的生机,渐渐从钟沅手中飞起,一半重新回到第一峰内,一半进入到了钟沅的身体中。 钟沅疲累的身体和精神顿时一振,觉得战力和意志力似乎比以前强大了不少。 这一幕,似乎是那个声音极其不愿看到的,“外来者,你快滚,快滚!否则你就死!” 钟沅洒然一笑,大声道:“哈,哈,哈,你这个虚声恫吓的声音,你真能让我死,就不用一直在吓唬人,到是好像越往上,我越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那个声音沉默了。 闭上双眼,钟沅站在那里直至半小时后,他确定不能再从第一峰得到什么后,双目蓦然开阖,脚步立刻抬起,一步走向那第二峰! 蹬上第二峰一半以后,觉得自己的身心、意志、精神,甚至是灵魂,如同升华一般,好似有大量的宇宙规则,被他清晰的了解,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整个人站在了那第二峰上,一动不动。 许久,钟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向此峰的目光,露出一丝奇异。 他迈出脚步,向前一步步爬去,当他爬上第二峰的山头时,那种宇宙星辰运行的规则变化,他仿若已然烙印在了心神中,不可磨灭。 沉默中,钟沅缓缓爬向第三座山峰。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若自己可以爬完这里所有的山峰,自己似乎将站在身体、战力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说不定还可以像盖头那样飞行了。 此峰,比之第一座和第二座,要庞大数倍不止,站在那峰下,钟沅没有犹豫,一步迈上,在其脚步落下的一瞬间,其意志轰鸣,好似要崩溃一般,似以他的修为,要踏上此峰,不够资格一般。 在这轰鸣中,钟沅脑海似被炸开,夭旋地转之间,他似身体与灵魂被分离开来,他隐隐看到了大地的雾气深处,有一片大陆,那大陆他很熟悉,东半球七十二洲,西半球六十六郡,中间一片苍茫盆地间,有一个广袤的海洋,东半球的最北部,一座高耸入云的苍天巨峰。 这是家乡钟沅永远忘不了的家乡——苍穹星! 27,重情重义 27,重情重义 时间缓缓流逝,似过去了很久很久,钟沅依旧站在那里,望着前方,神色一片平静,但却轻叹一声。 “是问心么……若意志不坚,若没有一股逆天之意,若没有需用生命去兑现的复仇,或许,在这一步中,就应退缩了。”钟沅喃喃,向着那远处的第三峰,一步步爬去。 那第三峰,很遥远,又很近,只是钟沅走了三天,还是没有走到那峰下,他又走了三天,依旧如此,再次三天,望去远处,那第三峰,依旧是很遥远,又很近。 直至第十天后,钟沅停止了脚步,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猛的抬头,目中露出奇异之芒,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他不用肉眼去看,而是在这闭目中封锁自身意志,不去看那第三峰所在位置,不去看那第三峰所在的方向,而是隽空抬起脚步,随意的走去。 一步、一步、在他走出到第九步的一瞬间,他忽然听到了身边出现了阵阵鸟儿的啼鸣,还有沁人心脾的花香,那柔和的光芒透过其眼皮,似映在了他的瞳孔中。 除此之外,他的鼻间,闻到了一股雨后泥土的芳香,还有那让他熟悉的感觉与气息,那是柠檬与白糖的酸甜,养父和养母的话语。 他的脚步一顿。 “我家沅沅真乖,又在练武了?”养母刚鲜榨了一杯柠檬汁加了白糖端过来。 “沅沅啊,你要好好练武,以后苍穹星的未来和崛起,都靠你们了。”在一边看书的养父道。 “行了,沅沅还小,不要要求他这么多,我家沅沅这么壮实,又这么聪明,将来一定很厉害。”养母摸着钟沅的头道。 钟沅虽然不是养父母所生,但是养父母对他视如己出,给予了他别家亲生小孩也能享受到的快乐童年。可惜,钟沅作为精英人类,从四岁开始就离开了养父母,接受训练。和养父母在一起的许多记忆片段,都逐渐模糊了。甚至是养父母的音容笑貌都在钟沅的记忆中逐渐消失。 那是他亲人的声音,这声音,阔别了三十多年,于此刻回荡,那么的真实,好似带着钟沅,回到了三十年前,那美丽的苍穹星上。钟沅的眼中蕴满了泪水,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小钟子,快走,记着,你是苍穹星的未来……”说着,一名戴眼睛的年轻胖子用尽全身力气把十三岁的钟沅甩出了丧尸群,而他却陷入到了与六头尸王的苦战中。 胖子叫蒋超是钟沅的师傅,他也是一名精英人类,别看他胖胖嘟嘟,一脸书生气的样子,他在所在时期苍穹星上的精英人类中战力要排到前十名。从四岁到十三岁,钟沅一直跟在师傅的身边,师傅很少笑,对钟沅很严厉。蒋超的最后一次笑,就是这一次。 不过,蒋超的笑声和话语声很快被尸王们的厉啸和啃噬声打断了。 “不,师傅,不……”钟沅只觉得眼睛中似乎要迸出血来。 如果蒋超抛弃钟沅,他完全可以杀出重围,逃得性命的,但是他把机会留给了钟沅。 钟沅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养父母的声音,听着师傅放声的大笑,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那声音不断地喃昵,让他睁开双眼,看一看自己的爹娘、师傅。 但与此同时,钟沅的内心也有明悟,他知道若是此刻睁开了双眼,那么就会在这第三峰上,止步了。 这第三峰,或许就是心魔,若够绝情,一路走过去,任凭一生如画面闪过,心绪丝毫不动,那么他将能走过这第三峰。 可一旦睁开双眼,他就需要直接去面对心魔,面对自己的一生,如此一来,走过这第三峰的把握,将无限的减少。 那耳边三位亲人的声音还在,钟沅眼角的泪水更多,但他却是此刻没有丝毫的迟疑,睁开了双眼,在他双目睁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聚居点,熟悉的桌子上放着柠檬汁。 他看到了一旁,拿着报纸在阅读的养父,看到了他严厉的目光下,那属于亲情的柔和。 他看到了养母,端着刚热出的饭菜,从厨房内走出,才二十五、六岁的养母,依然青春靓丽。 他看到了师傅蒋超如阳光一样灿烂地笑容,钟沅在武功上每有了一个突破,蒋超开怀地笑了。 看着三位亲人,看着很久前的一幕幕,钟沅尽管留着眼泪,但脸上却露出了微笑。他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在他睁开双目后,缓缓地消散,直至化作了虚无,他明知是假,但也要去看一眼。 当这一幕成为了破碎,钟沅依旧是站在第二峰上,距离第三峰,很远,很远…… 养父母和师傅,两人是普通人,一人是精英人类,但他们都已逝去,不会复活,可那属于钟沅的记忆,却是永恒,他不会抹去,因为这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 “很好,不错,外来者,你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在当今弱肉强食的宇宙中已经极其稀少了,看你的品质不坏,上来吧,本座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吧。”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在第二座山峰前方的雾气散尽,一道金属旋梯出现在了钟沅的面前。 钟沅略一沉思,顺着金属旋梯向上爬去。 爬了一天一夜,他来到了一处似乎是宇宙飞船之类的飞行器中。 钟沅的面前呈现出了一蓝衣光头中年男子的影像。 蓝衣男道:“我是深蓝公爵,你能来到这里,也算有缘,只要能答应本座一个条件,我可以送你一场天大的好处。” “呵,现在宇宙中尔虞我诈之辈太多,再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前,我是不会接受任何好处的。” “不错,小伙子的思维还是很缜密的,如果当年我们能够谨慎,也不会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只要能检验了你不是来自敌国或是敌国的下属国,我可以告诉你一切真相。” “那要怎么判断我不是来自你们的敌国或是敌国的下属国。”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好,给你。”钟沅咬破中指,给了对方一滴血。同时,他也做好了若对方翻脸,一战或逃跑的准备。 对方让一个小机器人接过血液后,扫描、分析。 六秒钟后,深蓝道:“噢,苍穹星人,一个次下品国家,苍穹星自从一百六十多年前丧尸横行,到二十年前,苍穹星人已经几乎绝迹,想不到你们科技这么落后都还能来到这数亿万光年外的偏僻星球,遇到了本座,你非我国的敌人,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28,秘法 28,秘法 “善待你们余下的老弱妇孺,不成问题,推翻齐国政府,正是我的心愿,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很好,凭你的人品,我看你也应该不会反悔的。”接着,马嘉爵掏出了一把钥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在我的书房中左面的墙壁下面,埋着我的一个保险箱,这是保险箱的钥匙,同时你还要剁下我右脚小拇指的,凭此钥匙和右脚小拇指的指纹可以打开保险箱,里面有我在士瑞国的所有存款的账号和密码,还有一份异常毒辣的毒气的配方,请你不要轻易动用,另外还有一份我们普通人类不适合练的东西,但是你是超人……” 马嘉爵双眼圆睁着,就此而亡。一代叱咤齐、洪、棉三国的豪雄就此离世。 林云伸出右手,帮马嘉爵闭上了眼睛。 一头扎进马嘉爵的书房,林云果然找到了那个保险箱。里面最主要的是一本厚厚的日记,记录了马嘉爵来到银三角后的点点滴滴。 马嘉爵三年内从一个小兵做起,经历数次血战,终于被提拔为了主管二百号人的头目,又经历了四年多内部和外部的明争暗斗。终于成为了大当家。 通过查看日记和审讯其他恐怖份子,林云知道了马嘉爵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毒品输出没有毒害一般的百姓。 而且在保险箱中的一份东西更是证明了小马算得上是一个有道义的人。 那是一份毒气的配方,只要让人在第一次闻嗅上该毒气三十多秒,普通人就会像吸食毒品一样地上瘾。 这个配方被银三角的另外一个贩毒组织先获得了,该组织原计划要大量生产该毒气,让许多人上瘾,赚取暴利。 马嘉爵知道该消息后,带领手下,以伤亡四百多人的代价,灭了该组织,抢到了该配方,却把它锁在了只有自己有钥匙的保险箱中,不愿为了赚取暴利而用其祸害一般百姓。 这么歹毒的配方还是给它烧了吧。林云将配方记到了脑中后,烧掉了配方。 保险箱中除了马嘉爵在士瑞国所有存款的账号和密码外,果然还有一份练功方法。 不过上面注明了,需要强横的身体和坚强的意志。可是强横和坚强到什么程度,却又没说明。 我现在的身体和意志应该可以吧。林云心中道。 马嘉爵的仓库中还有不少的真金白银和秦元,林云分文不要地很大方地分给了众官兵。让大家觉得林云真是出手大方。当然了,撒凯辣给林云的钱和马嘉爵的存款和这点现金银比,真是大树和灌木丛的。 “梭温中校,我们就此别过了,我另外还有要事,告辞。”林云道。 “林将军,银三角中毒蛇猛兽无数,贩毒组织众多,还是和我们一起先回到都城或让一百多名士兵护送你到要去的地方再说吧。”梭温道。 “哈,不用的。”说着,林云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在密林中腾、纵、跳跃如履平地。 梭温虽然知道林云不是一般人,但先前忙着打战没有好好观察林云,现在近距离一看,梭温心中道:此人果然是超人,撒凯辣亲王连超人也请得动,更是了不得。 - 在密林中一处苍天大树的树顶做好一个简易的树屋后,林云开始参详起这份练功方法,这份功法的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问星大法。 此法分为九层修炼境界,林云一页一页地看过去,如果有人在旁边,通过林云脸上的表情,是否会以为林云已经疯了,因为他一会儿兴奋非常地手舞足蹈,一会儿愁眉苦脸,还不时出现汗流浃背、整个衣裤都湿透了的诡异情形。 至于第四层以后的功法口诀,不知是否境界已超出水星这种次下品国家的原因,林云看了几次都觉得深奥难明。不要说修炼,就连领悟都一点头绪都没有。看来只有到了功法修炼到第四层圆满的时候,才有可能弄明白其中的字字璇玑。 当到了第五日的晚上时,林云面上的神色终于镇定下来。 再过一会儿后,他脸色平静地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目,目中隐有深邃之意闪动。 此功法说得未免太夸张了,修炼到极至,能有上面所说威力地三分之一,就足以身似流星,一拳就打破坚钢所造的星际飞船。林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脸有异色地喃喃道,仿佛很难相信自己领悟的东西。 不过,要施展此神通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再说自己能练到第九层吗? 不管了,先开始练第一层吧。 功法第一层说,脑仁、气海、丹田,是人类还在胚胎未成婴儿形状时,分别有一个生命的星源,三源合一,就是打破三穴的平衡,致使三个源融合,最先的就是脑仁和气海两个源的融合,这就是初步融合。则第一层大成。 若是做到这一步,接下来就是下沉到丹田,与最后一个源交融,此三源合一,有一定的几率可以突破至飞升期,形成御风而行,只要身体的能量够,就可以长时间飞行。 林云静静的坐在树屋内,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此时密布着浓郁的阴阳之气,他双目紧闭,神识归体,心神沉浸在体内脑仁穴。 他第一步要做的,是在体内破除脑仁固定了的源,致使源下沉。 三源归一的难度很大,这一点林云之前只是略有所知,但此时他却深刻的体会到了其难度若用“很大”二字来形容,实在太过轻描淡写,实际上,其难度应该是难以想象的无比巨大。 单单这个破除脑仁的源,林云就已经静坐尝试了半年,这半年来,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冲刺,那脑仁四周有一股无形的阻碍,任凭他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半分。 修炼问星大法,其难度随次递增。第一层只能说有难度,这第二层则是难度很大,至于这三层,那就是困难无比。 这难度,可想而知。多次冲击无果,林云决定改变方略,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他不再冲击,而是慢慢的磨耗,慢慢的,那层无形的阻碍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薄了不少。 不过这种以体内意志不断摩擦所引起的疼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即便是笔墨也难以形容,每一次摩擦,林云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头大的汗珠挥如雨下,他身体外的衣衫,从坐下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干过。 三源合一,若没有绝大的毅力,是不可能完成的,不过林云最不缺乏的,就是毅力,当年他从高楼摔下,几乎是必死之躯,都被他挺了过来。超人人的诞生困难无比,他也坚持了过来。 林云能走到今天,就是凭借着意志够强,对自己够狠! 29,绿人 29,绿人 林云的意志惊人,比起被改造为超人人时,他的意志又更进了一步。他忍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终于在经历了三个月的奋争后,脑仁穴中的源,破灭。 核桃大小的白色寒源,慢慢的从脑仁位置下沉,随着它的下沉,一丝丝从其上蔓延出的细密散絮,如同一条条细线,延伸到林云的体内。 源每下沉一分,那些细线就多出一丝,最终源下落在气海穴外,与内部的第二个源仅隔一穴。 林云深吸口气,毫不犹豫的开始了第二次的发奋。 又是一个月过去,气海穴终于在一阵啪啪声中,消散一空,与此同时两个源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林云只感觉身体“轰”的一声,一股恐怖的力量立刻从源撞击之处产生,疯狂的在他体内爆发。 林云的面色,刷的一下立刻苍白无血,咽喉动了几下后,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这血刚一出现,竟然立刻变成了寒霜,挂在四周的屋壁上 ,形成一片片红色的冰晶。 鲜血喷完,林云身子一晃,飞快从背包中掏出数颗能量巨大的手雷,拉开保险,成不规则形状地投落到树的中部去。 虽然林云在练功前已经在树的底部做了防范,但是这次昏迷前,还是要更小心一些。 林云做完这些,脑袋一歪,一头栽倒在树屋中,不省人事。 银三角森林中,一个身长两支绿色的大翅膀的小绿人在飞翔着。它整个身形大概只有两支松鼠加在一起大小。 “他妈的,这个星球这么落后,凭他们的技术造出的宇宙飞船,要飞一万年才能回家,靠,那时候老娘都死翘翘了。” 小绿人飞翔着。突然,一条盘绕在树上的灰色巨蟒张开大口一口想飞翔中的小绿人咬来。 “哼,找死!”小绿人眼中闪出一道寒光,手指一动,一点白光从如同牙签一般的手指射出,穿过了巨蟒的脑袋,巨蟒一命呜呼。 “咦,这棵树的树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手雷,应该是个陷进,飞高些,绕开它,树的中部也有啊,哦,树的高处还有座树屋。” 是人猿吗?好奇怪,去看一眼。 小绿人先是看了林云一眼,脸上露出了吃惊之色。接着它弹出了一点白光,白光只在林云的皮肤上留下了针尖般的细孔,就没了踪影。 呀,太好了,想不到在这么落后的星球还有肉体如此强横之人,这具身体刚好可以做老娘的寄居之体。可比现在的这副身体强多了。而且有了这副躯体,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人类聚居的地方去了。小绿人欣喜道。水星上一般人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小绿人寄居,它只能以怪模样四处游荡,白天睡觉,夜晚出没。 小绿人又一边在四周徘徊,一边偷眼看倒地的林云,仔细观察了两个小时。 暗道:“这家伙应该是练功岔了气,受重伤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不会突然醒来吧,想到对方醒来后那强横的肉体。”小绿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靠,富贵险中求,谁管得这么多。它低吼一声。心底暗道:“拼了,拼了,拼了!” 低吼着扑到了林云身上。 但紧接着。小绿人连连惨叫。身子呲呲的冒出绿烟。隐有从绿色变成白色的痕迹。它一边迅速后退。一边惨嚎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他居然修炼了问心大法,而且是修成了第一层圆满,这天杀的,我……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小绿人捶胸顿足、哀嚎不已。林云的体内已经蔓延出了无数根银白色的细丝,缠绕住了小绿人,让它跑也跑不掉。 小绿人认命般乖乖的蹲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林云,咬牙切齿,脑子里悲愤不已。 在第二天。林云清醒了。他坐起身子。苦笑不语。他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三源合一的难度。两颗源融合时产生的毁灭性寒气。是融合的关键所在。 这寒气不能让其宣泄离体。否则融合失败。但若不宣泄。他的身体则会承受不住。林云面色阴晴不定。沉默不语。 究其根本。还是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寒气。但林云很不解。难道这问星大法真的不适合水星人修炼吗? 林云苦思不得其解。 “如何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可以承受那寒气呢?”林云喃喃自语。许久后暗叹一声。目光投在身边的小绿人身上。 小绿人在林云苏醒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偷眼看他。此时见林云目光扫来。身子立刻一颤。连忙说道:“低劣的人种,还不快把缠绕在本尊身上的银丝收起,不然本尊调来三千铁军,灭了你们水星。” 林云一听对方说的是秦语,意思大概都能听懂,咦,这小玩意儿居然还有智慧? 区区口头的威胁岂会对林云有效,林云讪笑道:“小东西,要灭水星就尽管来啊。” 不过,要怎么收回身体放出来的银丝,林云还真不会。 林云还注意到了小绿人的身边还有一条死掉的大蟒蛇,正是被小绿人杀死,小绿人想用其做食物,带在了身边。 林云看了看巨蟒嘴角流淌出褐黑色的液体,平淡的说:“这蟒蛇的口水为什么会是这种颜色?” 小绿人鄙夷地道:“你白痴啊,这是一条毒蟒,体内一身是毒,嘴巴中的蛇毒流淌出来,不足为奇。” “一身是毒?”林云一怔。仔细的打量起蟒蛇来。 “蟒蛇生前体内剧毒,一旦死亡。毒素却能改变身体变成至宝,最毒的是其骨髓,但当它死后,最珍贵的也同样是骨髓。”小绿人声音越来越冷。表情渐渐平淡。 林云盯着蟒蛇。一语不发。脸上毫无表情,沉思起来。他口中喃喃自语:“一身是毒……这蟒蛇体内蕴含剧毒。自身为什么不受影响……”一丝灵光在他脑中闪过。这灵光来的快。去的也迅猛。林云刚刚抓到一丝头绪却又立刻迷茫。 小绿人冷淡的扫了林云一眼,看到他眉头越皱越紧,露出苦思之色。忍不住对眼前这低劣人种的白痴道:“这蟒蛇生前体内都是毒素,血肉、骨头、五脏六腑甚至连唾液都蕴含剧毒,自然不会受其影响……” 林云脑中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这念头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眉头渐渐舒展开。最终久未言笑的他,蓦然间大笑起来,身体放出来的银丝又回到了体内。他大手一掏,手中多了一个防弹钢瓶,他抓起小绿人就往里塞。这个连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弹钢瓶,应该可以困住小绿人的。 31、战共帝(上) 31、战共帝(上) 三个星之源,分散在两处坐标,其中有两个星之源是一起坠落到了同一个坐标。 对这三个星之源,钟沅是志在必得。 按照深蓝的说法,其中一个坠落的地方应该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而另外两个星之源坠落的地方是有一股连深蓝都感到很可怕的生命存在。 可不管了,机遇和危险并存。 没费多大劲,钟沅找到了单独的一个星之源,花了三天的时间融合进了体内。 然后,向另外两个星之源进发了。 这是一颗形状像芒果一样的行星,不大,但是引力巨大,地表有680摄氏度的高温。若想驾驶宇宙飞船从该星表面上起飞脱离其引力,会消耗掉很多的燃料。钟沅只能把宇宙飞船停在离该星两光年以外的地方,走出飞船,带上一定的能量物质,一个人向此星飞去。 根据手上仪器的显示,钟沅降落到了此星一座广场上,680度的高温对现在钟沅的肉体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钟沅围着下体的树裙早被烧掉了。 落到了广场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雕像,只见有一个人双手奋力抬着一块巨石,神情坚定、凝重,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牢牢地绑在了这块大石头上,下面有四个铿锵有力的大字“石破天惊”。 雕像的南面是一池喷泉,水柱的形态变化莫测,有的如耸起三座雪山;有的如隐伏巨鲸喷珠吐晶;有的像云雾飘落河面;有的像银装舞女翩翩多姿;有的喷泉东西两头出现抛物线体,形似河中的一座水晶桥;有的泉柱突兀高达100米,像微缩的倚天峰,美不可言!在680度的高温中还能存在的液体,肯定并非凡水,难道是上国才有的仙水? 雕像的北面是成片的绿草地,期间有像哨兵一样整齐站立的各种小树。有槐树、垂柳、松树、柏树。一条条平坦曲折的石径在绿树和碧草间延伸,路旁有一些供人们小憩的石椅,一个个像蒙古包一样的小亭子散落在草丛中,从远处望去,仿佛是广袤的绿草地上雨后新出的大蘑菇。 而两个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的星之源就在雕像的脚下。 钟沅的脸上泛起了古怪的笑容。 “小钟子,有什么不对劲吗?”爱风问。 “哈,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除了这雕像是真的外,什么广场、喷泉、花草、亭子,都是假的。”钟沅大笑着说,同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哼,臭小子,有点本事,能看破这天一幻境,但是敢打搅本帝的美梦,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雕像动了起来,而一切情景都改变了。 广场、喷泉、花草、亭子全部没有了只有雕像和他前面的两个星之源。 整个广场是一个巨大的沙漠。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层,又揭去一层。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这就是沙的世界,简直无立足之地。 雕像身上的石头皮脱落了下来,成为了一个老头。老头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脸沧桑,年轻时金黄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条条溪流,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他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整个人虽然被铁链绑捆着,但是有一种傲视苍穹,君临天下的霸气。 平静中透出霸气的话语,这如同天威一般,开口之时若苍天在质问的 语气,在加上老者手上的巨石,仿佛此刻的他,如同数千年前宇宙中敢与天道一战的帝王刑天一般,是一个统治了无尽国度,掌握了宇宙生灭的霸主,以这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在俯视钟沅,声音不高,但却存在了一股不容置疑,不容反驳,必须要遵从的意志。 似这天地一切生灵,在听到他这句话后,都要颤抖,都需不由自主的跪下膜拜,都需心中升起无尽的敬畏与恐惧。 “敢用这低劣的幻术来欺骗大爷,我看你是找死!”面对对方这霸道的话语,钟沅的回答,只有针锋相对!当然,钟沅已经把背后的能量物质准备后,一看对方实力太强,则引爆该物质,借机脱离此星引力,逃之夭夭。 钟沅的头发飘动,他的双目闪动,盯着老头,缓缓开口。 “你能幻化天地,与老子何干,这种骗小娃娃的事,你有何炫耀!” “好胆!那就先吃本帝一石!”老头说着,扔出巨石直向钟沅砸来。 石头飞出的刹那,钟沅的身体顿时一震,似在他的前方有一股无形的冲击扑面而来,竟让他无法动弹。 钟沅脸色阴沉,双手连忙掐诀,用了九成力量,其面部青筋鼓起,发出了一声低吼,向着巨石隔空一拳。 巨石被击中,在空中晃了两晃,又飞出了数米后,跌落在了地上。钟沅大吃一惊,在绿星上,比这再大数倍的巨石,也会被钟沅五成战力的拳风击碎。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物质组成? 与此同时,老者的身影从钟沅的前方,于虚无内一步迈出,他神色始终平静,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看着钟沅,右手再次抬起,双指隔空一点。 这一点之下,老者身前的天空突然传出了咔咔之声,却见一道巨大的裂缝,蓦然的在这天空上出现,那裂缝内一片漆黑,有大量的黑光散出,赫然是这天空在老者的四指斩动间,无法承受出现了碎裂,那四道裂缝如四条扭曲的黑龙,以极快的速度直奔钟沅而去。 黑之源! 通过深蓝,钟沅知道黑之源是仅次于星之源的存在。星之源爆炸后,产生的黑洞,就是黑之源的由来。黑之源也是可以吞噬掉世间万物。 就在那数道黑之源转瞬临近钟沅不到五十米的刹那,钟沅猛的抬头,隔空也是双指一点。 数道白光放出,与黑之源撞到了一起。 无物不吞的黑之源,居然被白光吞噬了。这也难怪,黑之源本来就是星之源所诞生而出的。钟沅收回了白光,觉得其中似乎有壮大、充实了的感觉。 “很好,原来已经会使用星之源了,怪不得敢这么猖狂,但是凭这点就想要星之源,还不够!”老者说道。 “以星为体!”老者目露奇异之芒,双手掀起的一瞬,他下方的沙漠 在那剧烈的震动下,一道道裂缝迅速的出现,使得整个星球都欲崩溃,大量的沙粒涌入裂缝中,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这大地在震动下,竟在其上出现了重叠之感。这重叠的出现,如星球的灵魂与其身体脱离,生生的漂浮而出,一眼望去,方圆万里的沙漠,全部出现了这一幕。 在老者双手掀起的一刻,轰然飘升,竟出现在了钟沅的前方,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沙锤,这锤子竖着,向钟沅飞去! 尽管虚幻,但远远看去,这把大锤子,触目惊心! 星之源无物不噬,但是如此大的沙锤,必须要放出足够的星之源才能吞噬掉。而若把全部星之源放出来应对大沙锤,老者再展开其它手段时,就难以再有应对手段。 32、战共帝(下) 32、战共帝(下) 钟沅双目一缩,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这把沙锤的质点,一击而中质点,那么成千上万的沙粒将自动散去。 以我如今的修为,无法一眼看出此物的质点,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主动显现出来。钟沅心中暗道。 “去!”钟沅暴喝一声,右手发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白点。 “吸!”白点来到空中,爆发出最大吸力,向沙锤吞吸着。 哦,明白了,在那里。沙锤在被吞吸中,其中尾部一处的沙粒起伏不同于它处,那处沙粒聚集很密,而且不太受吸力牵扯的影响。 “击!”白光一闪,直接向那处沙粒奔袭而去。 “嘭。”地一声,质点被击中,亿万沙粒纷纷从空中散落到大地上。 “小朋友,还是有些本事的,那就看老夫最强的三式神通,若你能接下,老夫送你一场天大的福气又如何。” 老者面无表情,右手抬起,掐诀之下五指猛的握拳。 “第一式,傲天!” 在他握拳的这一瞬间,钟沅立刻全身衣衫舞动,头发更是被一股狂风吹扫,他立刻察觉到,这四面八方的天地之力,竟以惊人的速度,从远处向着此地呼啸而来,这是老者握拳的这过程中,被其吸动而来。 这股天地之力范围之广,让钟沅双目瞳孔收缩。 这老者到底有多强呢? 钟沅目中有了恍惚,但瞬息就恢复过来,眼中煞气一闪。 “不管如何,我都要与他尽全力一战!”钟沅右手迅速抬起,虚空一抓之下,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 苹果大小的星之源。 此物,正是他刚刚获得的,汶星的第三份星之源。 趁着此刻老者握拳,吸撤了大量的天地之力而来,又松开手,再吸的时候,钟沅一把甩出手中的这个星之源,双手快速掐诀,不断地打出一道道印记融入这源之内,他的神色极为严肃,印记变化之多,比那老者要多出数倍。 随着天地之力聚集后,老者转过头,看向了钟沅,抬起脚向着钟沅一 步走去。 他身影蓦然消失,几乎就是他消失的瞬间,远处的钟沅目光一闪,身体毫不迟疑的立刻连同那源一起退后,刹那退出百米的同时,他之前所在的位置,虚空轰的一声,出现了无数龟裂,如有一只无形的拳头,轰在了那里一样。 那些龟裂的痕迹在出现之后一一消失,老者的身影,从那里走了出来,向着钟沅,再次迈出脚步。 可这一次,在老者迈步的一瞬,钟沅忽然抬起了头,眼中杀机一闪,双手向前猛的一推,把那颗星之源,直接推向了老者所在之处。 “万物皆可噬!” 伴着钟沅的吼声,那颗源竟在前行中,迎风见长,猛的扩大,赫然竟化作了车轮大小,其上太极两仪图案若隐若现,更因其独特的样子,显露出一股浩然正气之感。 这颗源在被钟沅甩出的瞬间,向着钟沅走来的老者,他目光微微一闪,但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他至始至终都是这样,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前行的步伐,有那么一丝的停顿。 即便这份星之源,也不行! 老者神态如常,迈步走来,似根本就不在意那源的奇异。他只是右手掐出一个印决,在前行时,向着那源以印决一指。 “吾为天,万物众生皆拜我,在吾之下,我赐众生不同之魂……”平静的不蕴含丝毫感情色彩的话语,从老者口中说出之时,他的右手食指,隔空点在了那源之上。 “第二式,定宙!” 在其点下的刹那,这源内的太极两仪团竟迅速的转动缓慢下来。 看其样子,怕是只需数息的时间,就会完全消失一般! 钟沅面色立刻阴沉,他再次对老者的修为,有了震动,随着他神色的变化,钟沅立刻咬破食指和中指,划出一道血符,传出了低喝。 “星之源,爆!” 钟沅传出话语的瞬间,这源轰然爆开,随着它的爆开,整个星球亮如白昼。 那种白,如大雪,触目惊心。 “我就不信,除了我外,还有人能在星之源爆炸之下活下来!”钟沅神色狰狞,双手掐诀之下其身猛的一转,马上就要点燃能量物质,赶紧跑路。 “吾挥袖可让日月星辰变轨,一份不完整的星之源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老者神色平静,淡淡开口之时,面对这从天空上向着他急速来临的白光,直接掀起大袖,向着天空猛的一挥。 “第三式,逆道!” 这一挥之下,他身上立刻光芒闪动,隐隐似暗了一些,就连他的皮肤也都出现了一些皱纹,但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不过显然,这所谓的逆道,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对老者来说,并非简单的挥袖。 在老者这大袖一甩的刹那,一股金光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随着那袖子的甩去,这金光随之而起,在他上空猛的扩散之下,如在那白光的下面,形成了一片金色的大海,这金色的大海充满了一股浩荡之气。 那金色的海洋卷着白光,其样子出现了变化,它赫然形成了九条金龙,由金色的海洋组成,向着来临的白光,猛的缠绕而去。 双方刹那间碰触到了一起,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传遍了整个星球。 白光越来越黯淡,最终浓缩成为了爆炸前的星之源,慢慢地降落到了老者的手中。老者也收回了金色的海洋。 对于这老者之强,超过了钟沅的想象,让在苦涩的同时,有了强烈的不甘。 老者的神色依旧是冷漠,抬起脚步,向着钟沅走去。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疾不徐,如君王行走在属于他的世界,似乎就算是天崩地裂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容,或许,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事物,能让他有些许惊奇。 太极两仪图案的消失,星之源再次被重聚,让钟沅承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他全身泌出冷汗,这种钻心的痛楚,足以让强者心神崩溃,但钟沅却是在这剧痛下,反倒笑了起来。不是轻笑,而是仰天大笑。 “好,很好,你很强!但是宇宙中的强者对弱者就是二话不说就痛下杀手吗?就为了星之源而杀我吗?” “哈,哈,哈,小朋友,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不过是要测试一下看看你有没有为老夫办事的能力,区区一个次下品星球残缺的星之源,老夫还看不上,怎么样,老夫的这三式神通还算强吧?看你也算有点本事,只要能为老夫办成一件事,这三式神通我都可以教给你。” 33、起义 33、起义 齐国彩票界黑幕被揭露后的第3个月。 齐国全国上下处于长期以来就有的那种一触即发的情绪中。这个人口大国就象一尊大炮,火药已经装上,只待一粒火星落下便会爆炸。在这个月,那粒火星便是齐国彩票界黑幕被揭露。 彩票界内部的黑幕,原是预料中的,齐国百姓中早就有了相关传闻,但是一直没有被证实过。 这次被证实了,全国上下逐渐沸腾起来了。大、中、小城市纵横交错的贫民窟中,处处人声鼎沸。 人们尽可能地把自己武装起来。菜刀、匕首、杀猪刀、割肉刀、镰刀、尖锥、棍棒、铁叉等各形各样的武器武装到手。有一个工人,急于要”动手”,一连和衣躺了三夜。就等同伴的召唤,一个叫龙雨的木工,遇见一个同行问他:“你去哪儿?” “我呀!我还没有武器。” “咋办呢?” “我到工地上去取我的电锯。” 一个叫王林的送货工人,遇见任何一个平民便和他谈:“你跟我来。”他买一杯四十齐元的鲜榨果汁请对方喝,说:”你有活计吗?” “没有。” “到陈秀家里去,他住在申城市哥阳城大街1006号附256号,你在那里能找到活计。” 陈秀家里有些自制的子弹和武器,在和某些贫民窟中比较知名的头头,“搞着串连”。 就是说,从这家跑到那家,集合他们的队伍,做好揭竿而起的准备。 在各个小茶馆里,那些喝茶的人,个个面容严肃,聚在一起密谈。有人听到他们说:“你的手枪在哪里?” “在我的褂子里,你呢?” “在我的衬衣里。” 在南胡州的州彩票公司总部门口,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青年男子被打死在了这里。他们是一对开钟表店的父子,在被齐国军队打死前,他们曾公开宣称:我们要起义! 9月11日那天,齐国全国各地,有的地方是雨天,有的地方是晴天,有的地方是阴天。这天是大部分平民约定一起进攻各地彩票局,共同起义的日子。 略微收到风声的齐国官府为了预防不测,加强了守备,一般都在各彩票局配备了军队,最小的局也备了两个营。 无穷无尽的人群集中在一起走上了街头,神情急躁,形状奇特,学生、工人、农民、商人、小市民,绿旗、蓝旗、紫旗,三色旗、五色旗,各色各样的旗帜,应有尽有。 农民们扛着碗口粗的树枝,正在罢工的石匠和木工,有些人头上戴着纸帽,一望而知是印刷工人,两个一排,三个一排地走着,他们大声叫喊,几乎每个人都挥舞着棍棒,有些挥舞着大刀,没有秩序,可是万众一心,有时混乱,有时成行。 有些小队推选他们的领头人,有一个人,毫不隐讳地佩着两支手枪,好象是在检阅他的队伍。 齐国第三大城市,洋城。该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刘军和军事长官黄永从旁注视着。黄永手按在枪套上注视着走上街口的人群。 人们可以望见,在人民广场上,有四个战车连,长枪短铳,子弹全上了膛,弹盒饱满,人人骑在战车上,军号领头,一切准备就绪,待命行动;在航天馆和植物园一带,保安警察队从一条街到一条街,分段站岗守卫着;在北门五中队步兵,欢乐广场有第七十六游骑兵旅的一半,另一半在洋城监狱。其余的军队在军营里,洋城四周的联队还没计算在内。提心吊胆的官府,在市区把五万四千士兵,在郊区把六万士兵,压在横眉怒目的群众头上。 送葬行列里流传着种种不同的小道消息。有的谈着只要一暴动,秦国就会出兵来帮助齐国的百姓,有的说第七十六游骑兵旅中一个同情百姓的营长和率部阵前反水,一个没有暴露姓名的人传播消息说,到了一定时候有两个被争取过来的武器厂工头,会把一个武器工厂的大门向人民开放。最突出的是,在这行列中,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已流露出一种既兴奋又害怕的神情。 这一大群人已激动到了急于要干出些什么暴烈而高尚的行动来,其中也偶尔搀杂着几张出言粗鄙。确象歹徒的嘴脸,他们在说着:”打!砸!抢!烧!杀!”某些骚动可以搅浑一池清水,从池底搅起一阵泥浆。 刘军穿着西服,高傲地站在一个阳台上,戴着帽子,想劝说群众。人们回报给了他不少石块。 有一根旗杆上的齐国国旗被人拔了下来,在污泥里被拖着走;在南门,有个警察被人用刀砍伤;第七十六游骑兵旅的一个军官用很大的声音说”我同情百姓,我不愿意朝他们开枪!” 气势汹汹的赶热闹的人群,象江河的洪流,后浪推前浪,从秀越区走下来,走到人民广场,便和北门走来的队伍汇合起来,一种翻腾震荡的骇人声势开始把人群搞得更加激动了。 人们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说:“你看见那个下巴下有一小撮胡子带尖尖蓝帽子的人吧,等会儿告诉大家应在什么时候暴动的人便是他。”据说后来在引起另一次京城哥阳城暴动的事件中,担任同一任务的也是这个小胡子。 突然有个穿黑衣骑在马上的人出现在人群中,手里擎着一面紫旗,有些人说是一根长矛,矛尖顶绑着一条紫纱巾。 这面紫旗掀起了一阵风暴,随即不见了。从万国大道到望夫桥,人声鼓噪有如海潮咆哮,人群动荡起来了。 人群遇到了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队。步兵缓步前进,一声不响,手枪插在皮套里,马刀插在鞘里,短枪插在枪托套里,神色阴沉地观望着。 妇女们惊慌失措地逃散了。 在这危急时刻发生了什么事呢?谁也搞不清楚。那是两道雷电相击的时刻,有人说听到在兵工厂那边响起了冲锋号,也有人说是有个孩子给一个步兵一匕首。事实是突然连响三枪,第一枪打死了步兵排长雷明,第二枪打死了青年街上一个正在关窗的聋老妇,第三枪擦坏了一个军官的肩章。有个妇人喊道:”动手太早了!” 人们忽然看见一中队游骑兵从兵营里冲了出来,举着马刀,经过人民大道和欢乐林荫大道,横扫一切。 到此,风暴大作,事已无可挽回。石块乱飞,枪声四起,许多人被战车逼了跳到排污河中。 各个贫民窟中聚满了战士,有的扛沙袋,有的敲木桩,有的开手枪,一个街垒便形成了,被撵回的那些青年,一路飞跑,向着保安警察队冲去。 步兵连冲来了,战车连逢人便碾压,群众向四面八方逃散,洋城的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投入战斗的吼声,人人喊着:“拿起武器!”人们跑着,冲撞着,逃着,抵抗着。怒火鼓起了暴动,正如大风煽扬着烈火。 这一幕幕在齐国所有大、中、小城市上演着。 官府视人民如草芥,则人民视官员为仇寇! 34、高歌 34、高歌 起义最初爆发的各种骚乱是最奇特的了。善、恶、美、丑等等同时全面爆发。这已经预见到了?不是。有些都准备好应对了吗?是的。有些暂时还无法应对吗?是的。 在什么地方发生的?街心。由什么地方导致的?天上。在这一处起义有着密谋的性质,而在另一处又是临时发动的。 第一个有魄力、有胆量的人可以抓住群众的共同趋势并牵着他们跟他一道走。开始时人们心中充满了惊恐,同时也搀杂着一种骇人的得意劲头。最初,喧嚣鼓噪,店铺关门,陈列的商品被抢;接着,零散的枪声,行人奔窜,枪托冲击大门的声音,人们听到一些女仆在别墅大门后的院子里笑着说:”这一下够要那些老爷们好看的了。” 不到一刻钟,在齐国全国五十个不同的地方就几乎同时发生了这些事: 沙洲市建烨区二十来个留着胡须和光头的青年走进一间茶馆,随即又出来,举着一面横条五色旗,旗上结一块黑纱,他们的三个领头人都带着武器,一个有大刀,一个有火药枪,一个有长矛。 申城的万国大街上,有个衣服相当整洁的大老爷,腆着肚子,声音洪亮,光头高额,黑胡须硬邦邦地向左右分开,公开地把枪弹散发给过路行人。 哥阳城中,有些光着胳膊的人举着一面黑旗在街上走,黑旗上写着这么几个白字:”共和或战死!” 数个警察局的武器仓库被抢,群众的千百只手在几分钟之内便抓走了八百三十支步枪,一百十三支手枪。为了武装较多的人,便一个人拿步枪,一个人拿刺刀。 有的地下武器点开始加班加点地做子弹。这些妇女中的一个叙述说:”我从前还不知道子弹是什么东西,我的丈夫告诉了我才知道。” 被打死的起义群众的尸体四处可见。 农民、工人、大学生、商人高呼:”武装起来!”他们砸路灯,砍电杆,挖起铺路的石块,撬下房屋的门板,拔树,堆砌石块,用石子、家具、木板等建造街垒。 街上单独的警察和回到衙门公所去的齐兵被人解除了武装。军官们的肩章被扯掉。在申城的卫国街上,有个国民军军官被一群拿着棍棒和刀剑的人追赶着,好不容易才躲进一所房子,直到夜里才改了装出来。 数个未建立完成的街垒被齐军攻破,仓惶失措的群众只能丢下牺牲同伴的尸体,赶紧撤走。 我们在此一件件慢慢叙述的一切,在当年却是那些城市在每一点上同时发出的喧嚣咆哮,有如无数道闪电汇合成的一阵霹雷滚滚声。 有的暴动的地方,毫无章法,一气瞎打,瞎指挥,瞎冲锋。有专业军人或是有业余很爱好军事的人指点或指挥的地方,暴动是按最高明的陆军战术进行的。令人折服地选择了那些狭窄、不平整、弯曲、凸凹、转拐的街道,特别是贫民窟那一带,有着象森林一样紊乱的街道网。据说,在明昆市指挥起义的是一名中校,起义队伍中还有中校麾下一个团的正规军。 真正指挥暴动的,是空气中一种说不出的躁急情绪。 在每一处斗争都是大规模进行的,加以解除武装,搜查住宅,积极抢夺武器商店,结果以石块开始的战斗变成了火器交锋。 傍晚六点前后,京楠市的商贸大道成了战场。暴动者在一头,军队在另一头。大家从一道铁栏门对着另一道铁栏门对射。一个观察者,一个梦游人,一个作家,曾去就近观望战势,被两头的火力夹在那过道里。为了躲避枪弹,他只得待在店与店之间的那种半圆柱子旁边,他在这种危殆的处境中几乎待了半个小时。 这时敲起了集合鼓,国民自卫军连忙穿上制服,拿起武器,宪兵走出了区公所,联队走出了兵营。在荣禄街,一名齐兵鼓手受到了十来个青年的围攻,他们捅穿了他的鼓,夺走了他的刀。财神庙街上,有三个军官,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死了。好几个国民自卫军在伦巴第街受伤,退了回去。 在亢州市市官府衙门前,国民自卫军的一个支队发现了一面红旗,旗上有这样的字:”共和ge命,第一九七号。”难道这真是一次革命吗? 当时的陆军大臣,参加过与棉国战争的苏伟武元帅,带着阴郁的神情注视着这一切。 这位年老的军人,素来只习惯于作正确的战争部署,他们的力量的源泉和行动的指导只限于作战的谋略,面对着这种汪洋大海似的所谓人民公愤,竟到了彷徨、焦虑的程度。ge命的风向是难于捉摸的。 苏伟武的心中清楚:一旦处置失当,那么这场暴乱将会敲响大齐王朝的丧钟。 齐国都城哥阳城皇宫一带冷冷清清的。国王金振仁泰然自若的,只是紧锁眉头,思考了半天才把手伸向一颗棋。他死死地盯着棋盘,似乎是在看一件稀有珍品。 突然,他的眼睛发出了一束光芒,过了一会,他又否定了自己,摆出一副思考者造型,经过再次确定时才举起棋。 场面都因为这一个动作而热闹起来: “哎,陛下,你走这一步可要慎重啊!” “陛下,快走这一步,别听他的!” “别吵了!”作为金振仁的对手,贵为齐国首相的朱基生气了,“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不悔大丈夫嘛,你们这是干吗!”其实,老朱是气全国都快乱成一锅粥了,皇帝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和自己下棋。 金振仁和朱基都是萧规曹随的君臣,奉行都是前一代国王的规章制度,行的是无为而治。但是两人都没忘记捞钱,皇帝最多能当到六十五岁就要退位,首相只能当到六十岁就要退休。大齐真亡了,我带着钱跑秦国去做富家翁,金振仁心想。朱基想的可有点不一样,虽不想有多大作为,但总不能让齐国在我手里亡了吧。 其他几位大臣一看朱基的脸都快成“苦瓜”了,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再说谁也不想当“伪君子”呀。“ 呼——”一阵风吹来,连小草们伸懒腰的声音都能听到。 金振仁的手已停在空中多时,虽说已成为很多苍蝇,的停机坪,但始终没有放下来。 突然,身边的卫星电话响了,一名侍卫接通了。 只听侍卫小声地说道:“陛下和首相正在下棋呢。” “恩,明白了,知道了。” 金振仁如白玉般的右手拿了一个“炮”,众大臣寻手望去,“将军!”一声下,全场震惊,“好!好棋!”金振仁的眼睛炯炯有神,对众人挑了一下眉毛,得意非凡。 接电话的侍卫小声地凑到金振仁的耳边道:“陛下,陆军大臣苏伟武元帅打电话来说全国三十六州都有暴民动手了。” 金振仁一听,大吃一惊,脸上没有了一丝得意之色,手不停地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平日酒喝得太多了,还是确实被吓到了。 申城市最大的贫民窟中,令狐问天只觉得心像打鼓似的“咚咚”地跳。轮到暴动的时候了,他极力镇定地指挥弟兄们走上街头,排好队伍,然后转身向弟兄们,高举右手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雄亮的《奋争歌》响起,队伍在歌声中,向区警察所进发。这首歌是任志兴作的,给大家教唱了数遍后,终于有些整齐: 常胜利,沐荣光; 孚民望,心欢畅; 扬神威,张天网; 歼敌人,一鼓涤荡。 破阴谋,灭奸党, 把乱萌一扫光;让我们齐仰望, 选栋梁,倾宝囊, 使民心齐归向,一致衷心歌唱! 任志兴和令狐问天并排带头走着,三百多号兄弟唱得激情飞扬,唱得热血沸腾。不知是他们唱得太激动了,还是令狐问天领唱不当,不知不觉地,唱得比旋律快了几拍。 35、被逼的 35、被逼的 孟嘉在看网络视频:一辆辆警车被推翻后点燃,各级官府衙门的牌匾被砸烂,暴动平民的尸体、齐军官兵的尸体横于街头,甚至还有一辆被击毁了的坦克的残骸。 “呀,据最新的网络新闻报道,全国三十六个州已经有一百零八个城市起义了。”孟嘉边看电脑上的新闻,边在办公室中道。 “啊,势头还真不小,不知道我们金湖市会不会爆发骚乱。”另外一边的一名同事小李道。 “靠,你们两个不好好上班,谈什么国家大事,没看新闻说了嘛,最近这事比较敏感,不准谈的,小孟和小李,你们每人扣除一周的工资,以示惩戒。”龚主任从门外闯了进来道。 突然,一伙五大三粗,手中拿着棍棒、管制刀具的汉子跟在老龚的后面也闯了进来。 领头的暴民首领陈庆军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道:“你们这个是粮油公司吧。” 本来还趾高气扬的龚主任一看势头不对,吓得连忙小声道:“是,是,是,各位有什么要求啊。” 陈庆军说:“官逼民反,齐朝君王无道,官员贪腐,我们已经起义了,现在要征用你们公司的粮食,快拿钥匙,把粮食仓库打开,一旦革命成功,会按数计赔粮食还给你们的。” “好,好,好,各位英雄尽管用,钥匙就在小孟的身上。”龚主任说着,一指孟嘉。 孟嘉心里真想一口把这个龚主任咬死掉,粮食仓库的钥匙以前只有负责看守仓库的老吴头和龚主任配有,怪不得前段时间大城市一爆发暴乱,老龚就以领导信任为由,把钥匙交给了孟嘉保管,原来这个死**主任已经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了。 “唔,小伙子带我们去打开粮食仓库吧。”一名头发花白,可能快年近六旬的男子对孟嘉道。 孟嘉心道,唉,大叔,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也要造反啊。 没办法,孟嘉只好领着众人走向粮食仓库,并打开了粮食仓库。 三千平方米的粮食仓库中堆满了一垛垛高达五、六米冒尖的粮食,有大米、玉米、面粉、大豆等等,粮库中还有一些木箱和堆放在一边的大塑料桶,塑料桶是要酿酒后装酒用的。 啊,不亏是一家全球连锁的大公司啊,在我们金湖市这么一个小地方居然都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啊。暴动的平民不少心中都如此想。 “弟兄们,愣着干什么,搬啊!”陈庆军道。 看呆了的平民们才缓过神来。 突然,一声暴喝,让大家都楞住了。“屁民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地缴械投降,本上尉可以保证不牵连到你们的家人,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的话,要诛杀三族的。”齐军第十二集团军第66步兵师第59旅20团3营2连的连长王映在战车中用话筒大吼道。 王映在接到有人造反的报告后,点齐全连人马,前来进剿。不相信凭借武装到牙齿的火力优势,还消灭不了几百号手里只有冷兵器的叛民。 “齐军官兵们,救命啊,我是良民啊,我不是暴民,是银龙鱼油公司的职员,是他们胁迫我来打开粮食仓库的。”趁众人愣住的功夫,躲在一个角落里的孟嘉声嘶力竭地喊道。 “嘿,管你是不是良民,反正和这些暴民混在了一起,你也就是暴民了,格杀勿论,哈,哈……”王映才不在乎一个普通屁民的死活呢,每个暴民的项上人头值十万齐元,多杀一个,拿去当暴民请功,又能多捞十万齐元。 当然,王映不知道他的这一个简单的决定却为大齐王朝敲响了丧钟。 “我数十下,你们再不乖乖地出来缴械投降,那就休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了,十,九,……一!开枪,射击热源追踪感应子弹!”王映暴喝道。 “弟兄们,你们不要打多,一班打个十发左右就行了。”王映在通讯指挥系统里低声向一班命令道。 热源追踪感应子弹是会转弯的子弹,发射出来后,可以根据人身体的热源效应,击中目标。 但是此子弹的价格也不菲,所以王映只舍得让一班发射个十发,其余的他落了下来,好拿到黑市上去卖得大价钱中饱私囊。 “砰,砰,砰,……”十发子弹被发射出来,立刻就有十名起义的平民被击中。 有的直接爆头,脑浆四溅,有的被击中心脏,一命呜呼,有的被击中了要害部位,倒在地上,惨叫不断。让活下来的起义平民毛骨悚然,冷汗不断。 “大哥,齐国狗军手中的武器太牛逼了,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投降了吧。”在陈庆之身边的一名起义平民张超道。 “矮冬瓜(张超的外号),你胡说什么,投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大哥,你就带领着我们兄弟,冲出去,和他们拼了吧。”另外一名起义平民毛伟道。 “唉,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我们大家兄弟举事三个小时,一个狗官都没杀,就要命丧于此啊。”陈庆军说得有些悲壮。 “哈,哈,哈,怎么样,屁民们,看到我们大齐军队的厉害了吧,你们是乖乖出来受死,还是让我继续送你们上路啊,出来的话,给你们一个痛快,藏在里面,搞不好打中了你们的要害部位,死不死,活不活的,难受死你们,再给你们十秒钟,十,九,……” 孟嘉见齐军如此残暴,不仅是对乱匪,更是连自己这个良民都要一起收拾了,不禁一怒,大叫道:“快拿那些要酿酒的大塑料桶套在身上,这样热源追踪感应子弹就打不到你们了。” 众起义平民一听,哪里还敢多想,赶紧照做。 枪声响了一百多下,一名手持热源探测仪的上士向王映报告说:“上尉,乱匪应该已经全部被消灭了,再也探测不到较为明显的生命迹象了。” “恩,让全连士兵进去打扫战场吧。”王映有些不感兴趣地挥挥手,虽然己方零伤亡地消灭了一百多名暴民,但是也消耗了一百多发热源追踪感应子弹,仅是小赚了一笔,没意思。 斜跨着枪,甚至嫌枪麻烦都没拿,放车上的齐军士兵嚼着口香糖、抽着烟,还有一个端着咖啡,向粮食仓库中走去。 一群穷得叮当响的屁民的尸体上会有啥油水,老子们拼死拼活在这里卖命,还要打扫战场,你当官的到是保保险险地呆在战车里,动动嘴巴,啥都不用做。这是二连齐兵多数人的想法。 当一些有经验的老兵进到了仓库中没找到乱匪的尸体,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名名暴怒不已,因为没有热武器而被压制、憋屈了很久的起义平民跳了出来,用刀砍,匕首捅,棍子砸,长矛刺,猝不及防的一百多名齐军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只有两名有准备的老兵打出了几枪,但这两人很快也被前赴后继的起义平民剁成了肉泥。 王映在战车中悠闲地听着流行歌曲,刚才的那几声枪声,他以为是弟兄们对没死的暴民进行补枪呢。 “长官,情况好像不太对。”身边的传令兵提醒正听歌的王映道。 已经晚了,一百多名起义平民,已经围在了战车的周围。 “啊,怎么一回事啊?”王映大惊失色。 战车的装甲能防弹,玻璃也能防弹,但总觉得吹空调不舒服的王映以为大势已定,摇下了玻璃。 陈庆军右手握着一只手枪从玻璃空缺处伸了进来,“砰,砰,”两枪,王映和勤务兵就此毙命。 金湖市是齐国一个仅有三十万人口的小城市。因此,金湖市最高的武装力量长官和全市的武装军队都在银龙鱼公司金湖支公司的粮库处终结。 在孟嘉的支招下,陈庆军就指挥义军很快掌控了整个金湖市。 36、玩大的 36、玩大的 请入伙 孟嘉本来不想造反的,他加入义军,还得从粮食仓库激战后说起。 陈庆军带领一百多号兄弟回到粮仓里把孟嘉请了出来。 然后大伙围住了孟嘉,陈庆军倒头就拜,道:“多谢孟军师的救命之恩,此恩此德如同再造,恳请孟军师加入我们,坐第二把军师交椅。” 陈庆军的所作所为一下子让不少人懵了,张超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你们还不都给我跪下,要不是孟军师出了主意,我们还不都被那个会追踪人的子弹都打死了。”陈庆军喝道。 “是。” 多数人反应了过来,纷纷下跪了围着孟嘉。 “这,这,这,齐军残暴不仁,我也只是爱好军事,在杂志上看到说齐国的热源追踪子弹不完善,只要被塑料或树脂屏蔽住被攻击目标,子弹就成无头苍蝇了,所以随便出了个主意,各位英雄不可如此。” “哈,孟军师能爱好军事最好不过了,大家都起来吧,孟军师已经同意了。”陈庆军道。 孟嘉一脸吃惊,道:“我什么时候同意加入你们了?” “军师请抬头看看天空。” 孟嘉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天,只见除了一轮骄阳和几朵白云外,什么都没有,多数不解的起义平民也跟着抬头看天。 不好,孟嘉突然明白了,天空上有人造卫星,孟嘉的脸庞已经被卫星拍到了。照齐国官府黑白不分来看,自己被一群暴民围着从粮食仓库里走出来,又被他们围着叩头,自己不是暴民的首领,那是什么啊? 哎,孟嘉明白陈庆军的用意了。 “军师,明白了吧。” “唉,明白了,我就当你们的军师吧,说说你们的计划和目标吧。” - 小虾米 原来,陈庆军只是一名杀鱼卖的鱼贩子,他统领的手下多数都是摆摊的小商贩,小商人。 金湖市是边疆城市,山高皇帝远,对小商贩征收的税赋特别重,陈庆军等人因不满高额赋税,杀死了税吏,决定造反。 按照原先的计划,起义后,抢光银龙鱼公司的粮食,把这些粮食搬到深山老林中去打游击。避免和官军硬碰硬。 那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孟嘉的出现,让一百多号没有**的平民全歼了一连拥有热武器的齐军。 - 要干就干大的 “你们的做法是不对的,既然要起义,就要做大做强,想强大,就要师出有名,有组织、有纪律、有追求、有理想,既然本市的武装部队已经都被消灭了,那么下一个目标,我们就要消灭掉警察部队,全面接管金湖市,大家快熟悉一下枪支和战车的操作吧。”孟嘉道。 金湖市的六十多名警察还在堆砌好的沙包面前抵抗着义军的进攻。 不过,警察们只有一般的手枪和步枪,被义军的火力压制住了。 要不是义军是第一次摸枪,射击精度不高,那战斗应该早就结束了。 当义军驾驶的战车出现在警察面前时,他们崩溃了。 “见鬼,怎么会连国防军的战车都会出现在暴民手中,不会是国防军也起义了吧?”一名警察头目向一名副局长道。 “搞不清楚,对方有战车,我们怎么打,告诉弟兄们,我们撤!”那名副局长道,反正原先计划就是随便抵抗下,如果对方势大,就跑路的。 “哈,哈,陈哥,现在全市都被我们控制了,我们是不是去抄富人的家,抢那些金银财宝啊。”张超问陈庆军。 陈庆军把征询的目光望向了孟嘉。 “不行,起义了,要干就干大的,我们要得民心,壮大我们自己,首先,派人控制电视台和报社,官府的银行和金库,电厂,水厂,官府的档案馆和数据库;其次,再通过电视台、收音机、报纸等宣传媒体宣传我们的施政纲领,安抚民众,争取民心;最后,才是向一些为富不仁、鱼肉百姓、罪大恶极的官吏和富豪进行清算。”孟嘉道。 “军师说得有理,就这么办。”陈庆军支持道。 三天后,孟嘉草拟出了在金湖市的施政纲领,并决定将起义的部队命名为大陆军,建立政党民治党。 随着起义的成功,加入起义部队的民众已经达到了二千人。大陆军设司令一名,陈庆军为司令,军师一名,就是孟嘉。军部下辖三个营,每营六百多人,一营长张超,二营长王云,三营长刘忠。 民治党的施政纲领如下: 1.团结全国的人民与党派,动员一切人力、物力、财力、智力,为推翻腐败、独裁的齐国官府而战。 2.高度的发扬全国人民的自尊心与自信心,反对一切悲观失望,妥协投降的倾向。 3.厉行锄奸工作,提高人民的警觉性,彻底消灭叛徒、敌探、土匪的活动,巩固好根据地。 4.实现九十六个民族在政治上、经济上与第一大族夏族的平等权利,依据民族平等的原则,联合各民族共同反齐。 5.尊重各民族信仰、宗教、文化、风俗、习惯,并扶助其文化的发展。 6.在不损害抗齐救国的原则下,保护一切同情大陆军反齐国家的人民、工商业者、教民,在自由区生产、经营与臾化事业方面的活动。 7.发扬民主政治,采用直接、普遍、平等、不记名、差额的选举制,健全民主集中制的政治机构,增强人民之自治能力。 8.保障人民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信仰、居住、迁徙与通信之自由,扶助人民团体与民众武装之发展,提高人民起义的积极性。 9.充实起义地方武装力量,发展与健全人民反齐自卫军、反齐青年队,加紧其政治、军事、文化上的教育与训练。 10.以政治工作与组织力量的配合,实行兵役与参战动员。 11.发扬艰苦作风,厉行廉洁政治,肃清贪污腐化,铲除毒品赌博和卖yin。 12.实行男女平等,提高妇女在政治上、经济上、社会上的地位,自愿的实行婚姻制度,禁止卖买婚姻与童养媳。 13.建立便利人民的司法制度,保障人民有检举与告发任何工作人员的罪行之自由。 14.建立工作检查制度,发扬自我批评,以增强工作的效能。 15.实行普及免费的儿童教育,以民族精神与生活知识、技能教育儿童,造成大齐民族的优秀后代。 16.发展民众教育,消灭文盲,提高自由区成年人之民族意识与政治文化水平。 17.实行干部教育,培养大陆军军官人才。 18.确定私人财产所有权,保护自由区人民由土地改革所得之利益。 19.开荒垦地,兴修水利,改良耕种,增加企业生产,组织春耕秋收运动。 20.发展手工业及其他可能开办之工业,奖励私人投资,提高工业生产。 21.实行较低的统一累进税,废除苛捐杂税。 22.保护商人自由营业,发展自由区商业。 23.厉行有效的开源节流办法,在各机关、学校、部队中,提倡生产运动与节约运动,增加收入,减少支出,以解决战时财政经济之困难。 24.确定八小时工作制度,改善劳动待遇,保护工人利益,同时提高劳动热忱,增加生产效能。 25.优待大陆军军人与工作人员之家属,使军人安心作战,工作人员安心工作。 26.废止高利贷,政府举办低利借贷,奖励合作社之发展。 27.保护儿童,禁止对儿童的虐待。 28.抚恤老弱孤寡,救济难民灾民,不使流离失所。 29.取缔商品房交易,已婚夫妻,政府按一对夫妻一套房,分给居住使用面积达63平方米的住房免费居住,到夫妻双方过世后,政府再收回住房,分给另外一对无房的已婚夫妻居住。 30.教育免费,从小学到大学,研究生、博士生,一概不得收取任何费用,所产生的相关费用由政府专项拨款负责。 31.患病的公民,由政府出资,给予全民免费医疗待遇。 最后三条,让饱受房子、教育、医疗三座大山压迫的金湖市百姓欢欣鼓舞,又极大地提高了不少人参加大陆军的积极性。 38、陷阱 38、陷阱 要异想天开希望管理员在server上执行你上传的程序。要不是你有神经病,就是那个管理员是神经病! 先看看,上传的目录是否是和apahce的网页目录里面,如果那样的话,刀圭就有可能通过server来请求这个程序,刀圭已经试过了他能想到所有可能。都没有成功。想想也是,对方的管理员如此厉害,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看来,这个ftp和局域网是严格分开的。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继续在bbs上以管理员的身份逛,尽管有点危险,幸好那位captiontom今天好像没有上线。 不在意的时候,往往就有意外收获。刀圭突然发现在bbs上,管理员可以发帖子的时候,可以执行上传附件。这个附件是放在局域网的一个目录下的,而且这个目录是可以通过局域网合法访问的。呵呵,这个网站是phq写的。难道刀圭就不会写phq代码了? 脚本语句不复杂,刀圭就精通那么几个就可以了,比如读文件,写文件等。对黑客用的最普遍。马上写了一个下载程序,把unix下的那个叫做passwd的密码文件搞下来,就胜利了一大半了。 但是刀圭试了一下,失败了。看来管理员对passwd文件的权限作了设置,以apache进程的权限是没有办法有读这个文件的权利的。 想其他的办法吧。刀圭知道了那个captiontom的上传帐号。突然灵光一闪,不知他的vsftp用的是虚拟帐号,还是系统帐号?如果是系统帐号,呵呵,你就麻烦了。脑子里面闪念之间,手上已经启动了ssh连接客户端。输入ip,敲入captiontom的ftp帐号,回车....... 哈哈,刀圭差点笑出声来,面前出现了美丽的$符号。看来他的vsftp用的是系统帐号。 这个不怪管理员,因为管理员的ftp就对外就开了匿名,所以你就是神仙也是没有办法。 这个bbs的管理员显然是系统管理员对他的特别照顾,所以专门给他开了个私人帐号,为了管理方便。使用ssh协议,应该也没有被窃听的可能。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刀圭会把bbs和这个系统的帐号连接起来,而且,破译了那个人的帐号。 下面的问题就是把自己变成root了,这方面unix是绝对的吃亏。只要unix能获得他的普通帐号,并且能上传文件。能执行文件。那遇到高手,这个unix就搞定了。 刀圭已经具备了两个条件,马上看看能否执行程序。马上用d语言写了一个最简单的helloworld程序。使用gcd一编译。没有报错,gcd可用,我在这个captiontom的帐号下拥有所有权限。刀圭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已经感到胜利就在眼前。 下面就是使用溢出大法,只要溢出,就可看到#号了。其实web页这个东西是漏洞最多的地方。从他入手,一般都能找到缺口。现在直接从系统入手已经不怎么好用了。 先使用上传了一个unix的溢出程序,编译,执行,笑着等待出现那个#号,ok!很棒,一切顺利。 刀圭已经开始能通过该系统看到各个据点的恐怖份子把守情况了。 “啊哈,是不是恐怖份子对自己的这套智能系统很放心,居然才有这么点人进行把守啊。”少校比尔道。 刀圭没有接言,继续破解,这个系统的核心操控防守很严密,要想操作这个武器系统为我方所用,是不可能的。最后,只有上传木马和克莱因病毒让它瘫痪。 刀圭开始上传病毒,效果不错,系统瘫痪了。 “比尔少校,您可以下令发起总攻了。” “好吧,亨利、盖特,你们两个保护好哈瑞上尉,我将带领其他弟兄发动对金三胖的总攻,宣布这小子的末日到来。” 二百名精兵,被分为了六组从六个通道向金三胖的总穴进发着,通过电脑上的视频,刀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行动。 不对劲,刀圭在心中突然惊觉,怎么恐怖份子的防守力量会突然撤走,跑光了呢。 刀圭拿起麦克风正想把这一异常情况告诉比尔。异变突起,已经瘫痪了的智能武器系统居然动了起来,喷射出了一发发子弹打到了猝不及防的两百秦兵身上,中弹的秦兵摔倒在地,但是没有丝毫血液溅射而出,应该是麻醉弹。 已经隐藏起来的恐怖份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开始来缴械、捆绑不省人事地秦兵。 电脑上的视频一换,一个身穿白大褂,整个形象有点可怕,一半光头,一般是蓝色的长发的老年老人出现了。他只有一只眼球在来回转动,左手竟然是全金属的。他说道:“小朋友,欢迎你,老夫的名字是京普,欢迎你来到劳党总部,哈,你还有点本事,终于找到老夫留下的后门,黑了进来,但是一切会那么简单吗,哈,哈,哈……” 刀圭明白对方的技术肯定在自己之上,或者是这套智能系统太逆天了。 “如果没有这套智能系统,我们拥有的资源是一样的,你能在多少时间内赢我?”刀圭不服气地问。 “呵呵,有骨气,你是山姆还是卡特的徒弟,他们两个和老夫以前都是师兄弟,奈何时势弄人啊,他们两个稳居水星第一、第二黑客,那么老夫就是第三名,但是只要有这套智能系统,就是他们两个联手,也绝对不是老夫的对手,况且这套系统还没发挥出其十分之一的威力呢,小朋友,对这套系统感兴趣吧。” 刀圭心中暗道,感是感兴趣,可身处险地,谁还有这心思。 “哈瑞上尉,少校肯定被他们擒获了,我们应该冲不出去了,和他们拼了吧。”亨利向唯一的上级请示道。 见势头不妙,训练有素的亨利和盖特已经分别身处屋门边和窗子边做好了战斗准备,摆出了战斗姿势。讲究原则的秦军士兵是宁战死不投降的,何况对方是臭名昭著的恐怖份子。 “好吧,杀身成仁,就在今日,我们要多杀几个恐怖份子才够本!”刀圭道,虽然考虑到可能把小命交待在这次行动中,但是就这样窝囊地死掉,刀圭还是心有不甘。 “很好,很好,不愧是水星第一强的军队,连文弱书生都能有此气概,可你这么优秀的人才,老夫会愿意要你的命吗?” “好了,京教授,别和这小子啰嗦,”还是让本元首来宣布此战的最终目标吧,小子,此一战,不论你方还是我方,零伤亡,而你们要被全部活捉。”一名年约三旬,肥头大耳、牛鼻子、小平头,鳄鱼嘴的男子挤进了镜头说道,说着,他还按动了一颗按钮。 金恩正!刀圭认识这人的图像。突然,不知道是从房间中的那里射出了三颗麻醉子弹。“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刀圭和两名护卫的秦兵都翻身倒地。 39、人芯合一 39、人芯合一 金恩正老巢的大厅中,小金和京普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等待着会见比尔和刀圭。 一名手下扛摄像机,两名手下拿照相机正为这次会见忙个不停地摄像、拍照。 金恩正心想:等老子取得了一国的政权,一定要整个百把个摄像机和照相机来为自己进行全方位报道,那个闪光灯刷,刷,刷地闪啊闪个不停,才够劲,才能体现出本元首的派头。 刚被摘下黑眼罩的刀圭和比尔还不太习惯那闪亮的闪光灯,眯起了眼睛。 小金见状,也笑呵呵地眯起了眼睛,当然了他的眼睛本来就小,一眯起来,更是只剩了一条缝。 “哈,哈,哈,欢迎秦国的两位中层军官光临寒舍,本元首感到无限荣光,来人,上茶,把本元首上次在齐国亢州买的上好的春币罗茶叶上来。” “是,元首大人。” “你这个**养的杂碎,要杀就杀,我大秦军人,既被你俘虏,即使千刀万剐,爷爷也不皱一下眉头。”比尔怒骂道。 “嘿,很好,很好,小的们,你们看到没有,秦帝国的军人都能如此有骨气,你们以后更不能比他们脓包,一定要把他们比下去。” “遵命,元首大人,有你的主体思想指导,我们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遍整个宇宙无敌首!” “主体思想万岁!金元首万岁!劳党万岁!” 那近百名恐怖份子突然开口喊起了口号来,喊得如此整齐,也不知道是喊了多少次了。 金恩正心道:老子那个主体思想有个屁用,不就是用来忽悠你们的吗,这次还是多亏了京普这老头子的智能武器系统,才兵不血刃地全被活捉对方的,看来当初收留这糟老头子,还真是对了。 小金看比尔这么硬气,忍不住要杀杀他的锐气,道:“比尔少校,这次我方大获全胜,把你们全部被活捉的视频通报给水星上的各大媒体,然后秦国在舆论的强烈要求反对下,必然不敢再出兵侵扰本元首,而我方可以趁机要挟秦国更多的钱财,释放更多的我方圣战士,那样,我就越来越强大,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哈,哈,哈……”小金非常得意地大笑起来。 比尔气得脸都涨红了,怒骂道:“你卑鄙,你无耻,你个**养的杂种,你有种的话把我们全部杀了啊!” “呵呵,我是**养的,怎么会有种呢,哈,京教授,另外那个黄种小子是你要的,就交给你了,至于这位少校,我还要和他多聊会呢。” “恩。”京普不多说话,挥挥手,示意两名恐怖份子押着刀圭跟他走。 来到了另外一间房子中,京普示意两名恐怖份子退下后,和刀圭打开了话匣子。 京普原来是罗萨国的电脑天才,曾经和山姆、卡特一起被保送到了外太空发达星球国家学习电脑技术。学成回到水星罗萨国后,因为父亲的政治成分原因,父亲被大清洗了,京普也受到牵连,被迫害,他的左眼和左手就是那个时期被弄瞎,被砍掉的。 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的京普一路南逃,被金恩正所救,考虑到也许只有用恐怖手段才能报仇,他就加入到了这个恐怖组织中来。 “时事弄人啊,如果我也是秦国人,恐怕现在我在电脑方面的技术和名声还在山姆之上吧。”京普很是感慨地道。 “你从金三胖那里把我要来,是觉得寂寞,要找个知音吗?”刀圭问。 “也是,也不是,最主要的是我最近两年身体不行了,一身衣钵无人传承,要收你为徒,把毕身所学都传授给你。” “不是吧,三胖手下有数千人马呢,怎么就没有让你看上的呢。” “老夫所学,绝对不在山姆和卡特之下,怎么会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呢。”说着,京普让两名恐怖份子又进来了,解开了刀圭的手铐、脚镣,并在一旁监视起刀圭来。 “小朋友,你来试试这套智能系统。”京普示意刀圭去房子中央摆放的电脑上去操控一下。 经过一小会儿简单的操作,真让刀圭瞠目结舌,秦国的电脑程序系统已经让刀圭感到很先进,很牛逼了,可眼前的系统更是先进,更是牛逼,比秦国最先进的系统牛逼了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怎么会是这样呢?这么落后的恐怖组织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电脑程序系统呢?刀圭很纳闷。 也许是看出了刀圭的疑问,京普道:“这并不是水星上的东西,可能是某中上品国家,甚至是上上品国家遗落到水星上的。” “啊。”刀圭一听还可能是上上品国家的东西,大吃一惊,上品国家那是恍如神仙般的国度,他们的东西怎么会来到这个次下品星球呢? “据老夫研究,速度最快、最智能的电脑并不是简单的机器,而是人芯合一,这可能正是上上品国家的发展趋势。” “人芯合一?”刀圭觉得眼前这怪老头带给自己的惊讶还真不少。 “一个正常人有数十亿的大脑细胞,而人的神经纤维的传递信号速度可以达120米每秒,只有人芯合一后,最快、最智能的就是人,甚至还可以通过人向周围的机器人很快地传出指令,集万千机器人听一人如指臂使般的灵巧……” 谈起人芯合一,京普一下子好像年轻了不少岁,容光焕发,谈得吐沫横飞。 说简单些,人芯合一的内容和原理大概如下: 人直截了当地与计算机进行交流,这就要求人和计算机必须连成一体。 要想把人和计算机连成一体,最简单的途径就是将计算机芯片植入人体,使得人与芯片心“芯”相连、息息相通。把人的神经系统与芯片连接起来。 芯片上数百个像头发那样细的电极,与中枢神经连接起来。连接线可以与大脑的神经纤维连接也可以与人体任何一个部位的神经纤维连接,当然了连接大脑的,灵敏度高,但是危险系数大,风险高,失败几率大。这些连接线与一个发射机/接收装置连接起来,该装置能够把人体神经信息,以无线电信号方式从人体发送到其它计算机。 神经就像一个高速公路网一样,为信号的传递提供了一个通天大道。 最终的目标是植入的芯片也会处理信号,也会有智能性。 京普已经用一名手下来做过实验了,不过不知道这个实验到底算得上还是算不上成功。那名手下半天清醒,半天昏迷,清醒的时候,京普所要求的目标都能实现,昏迷的时候,自然啥都干不了。 “小朋友,老夫把这十年所研究的东西都倾囊告知你了,你成为我的徒弟后,以后也不一定要为这些恐怖份子服务,你是否愿意拜老夫为师呢?”京普最后悠悠地问道。 40、强袭 40、强袭 刀圭看京普到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为了学习先进科技,拜京普为师,刀圭到是不介意。可京普并不是恐怖组织的老大。 真正的老大金恩正是寡恩薄情之人,即使京普同意刀圭不用为恐怖组织出力,但是金恩正不同意,刀某人还不是要当恐怖份子。 所以,刀圭道:“景教授,容我考虑三天吧。” “可以。” - -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月上中天,皎洁、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往常吵闹的蛐蛐也突然变得很安静了。 京普觉得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似乎有什么危险要来临似的。 “滴滴、滴滴、……” 短而急促的闹铃响起,京普一咕噜翻身而起,有人入侵! 这是京普为防万一而安装的另外一个隐蔽智能系统警报。 那个先进的智能武器系统毕竟是来自水星之外的某地,不是京普自己研制的,他始终不放心,所以又亲自研发安装了一个智能系统警报。 京普来不及为自己装上金属的假左手,就单靠一只右手,调出电脑监控画面。 一个钢铁机器人突兀而现。它身子状如近三米的巨人,头戴黑色头盔,钢铁身躯状如装甲在身,两条粗腿用液压传动装置作关节,联接一对粗脚。两支胳膊象螃蟹的夹子,各装备四支自动机枪。机械四肢运动自如,力拔千钧。他的步履略显呆板,却悄然无声,迈开大步,直朝匪穴走来。 “哟,那套先进的智能武器系统怎么会没有报警?”京普摆弄起该系统来。 “开火!”京普把智能武器系统启动起来后,发出了机枪开火的命令。 十挺重机枪,朝三米高的机器人喷出长长的火舌,子弹雨点般打在机器人的钢铁身躯上,又弹向四周。 啊,枪弹还不行啊。京普心道。“发射小型导弹!”京普决定加强进攻,“咦,智能武器系统又失灵了。” “哼,老夫早就料到你们会来夺回那枚智能芯片的,用老夫的程序系统发射小型导弹。” “嗖,嗖,”两声,两枚小型导弹飞出,袭向机器人。 “轰,轰!”两声,小型导弹居然改变了飞行方向,飞向了关卡处的石头门,把石头门炸得大开。 高大的机器人扭过头来,直视监控摄像头,朝京普一副虎视耽耽的样子。 “京教授,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秦国又派兵攻来了?”金三胖和几个手下来到了京普的房间中。 “应该不是,秦国应该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机器呢。” “管它呢,我先来威胁一下这家伙。”三胖说着,拿过话筒,吼道:“秦国杂种听着,你再敢前进一步,本元首就杀掉一名手上的秦兵。” “砰”地一声,机器人的头部射出一道激光,打爆了摄像头。 一下子吓得三胖一跳,对血腥场面司空见惯的三胖,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金首领,敌人已经突破掉我方总部的三道防线了,我将派出光明一号,请您也派出一些手下协助消灭对方。”京普道。 “恩,好的,三角眼,你带三百号兄弟上去把这家伙给我扯成一堆废铁。” “遵命,大元首。” 光明一号是一个大概只有1.5米的机器人,它冲了出来,手臂朝向大机器人吐出长长的火舌,大机器人朝后一纵,避过枪弹。光明一号又射出两枚火箭,在猛烈的爆炸声中,大机器人却已闪进最后一条巷道,对着迎面而来的恐怖份子一枪一个,数十个恐怖份子很快就打死。 匪徒道格拉斯驾起单人战车开足马力,准备撞倒大机器人。大机器人闻声,朝旁边一闪。小战车猛冲而过,刚好撞爆一个巨大的子弹贮罐。在轰轰地爆炸声中,气浪如浪头般涌出,小战车被炸得扭曲变形,报废。 恐怖份子三角眼刚好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扛起了一架榴弹炮。 “砰”地一声,一枚榴弹炮弹射出,直接命中大机器人。大机器人被击飞了出去。 “哈,哈,哈,老子打中他了。”三角眼得意忘形地跳了出来,兴奋地叫道。 但是,远处,大机器人再次站立了起来,迈开大腿,蹬蹬蹬地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同时,它射出了一颗子弹,子弹正中了三角眼的眉心,他的眉心又多了一只红色的眼睛,就此身亡。 光明一号面对无法打败的大机器人,捡起一根铁棒猛击,被大机器人用手臂挡开。光明一号瞅准大机器人胸前的一个窟窿,将铁棒用劲插入,试图把它钉死。就在这个当口,大机器人的手背蓦地弹出一把利刃,挥臂之间,光明一号的脑袋被割下。 “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只好把最后一条巷道整个都炸了。”金三胖道。 “大元首,不要啊,巷道内还有几十号弟兄呢。”一名头目请求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牺牲他们了,给我炸。” “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巷道都被炸塌了,大机器人也被埋在了里面。 十分钟过去了,没动静。 一小时,没动静。 二小时,没动静。 金三胖松了一口气。 “大元首,巷道都塌了,我们怎么出去?”一头目问。 “慌什么,本元首自由方法,妈的,觉都没好好睡,朕先睡觉去了。”金三胖说完,抬着胖胖的大油肚子,走了。 其实还有一条密道,只有三胖和京普知道,三胖要故作神秘,先不透露给手下。 - 被炸毁的巷道后面,小头目刘一生正带着十名恐怖份子在放哨、站岗。 “刘头,那个机器怪物应该被埋住了吧。”一名外号夜猫的恐怖份子问刘一生。 “少啰嗦,别给我提那不是人的玩意儿!” “是,是,是。” 刘一生还记得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满地都是巷道爆炸,炸出来同伴四散的四肢还有头颅。 其中有一具尸体比较完整,但是头颅上黏附着金色潮湿的长发,脸部肌肉向下收缩,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这是另外一名和刘一生比较熟悉的小头目的尸体,看得刘一生毛骨悚然,只要一略微回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机器手从土堆中伸了出来,接着,大机器人跳了出来。 “妈呀,这玩意儿还没死啊。”这是刘一生最后的一个意识,大机器人射出的火箭让他的身体从此消失了。 42、苦战 42、苦战 若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矣!——蓝星展飞 原来老者是上一任的共国的皇帝刑尤。 因为一些奇遇,刑尤获得了能产生黑之源的武器,也就是被铁链捆绑在了身上的巨石——暗黑之石。 然后刑尤练成了不死不灭之体,现任的共国皇帝江涛使用卑劣手段,把刑尤诱骗到了沙星上来。沙星对暗黑之石有着兆亿倍巨大的引力,让刑尤无法离开,困在此处已经达一万年了。 “小子,老夫虽然是不死不灭体,但是寿源总有走到尽头的一天,我的寿命大概只有一千年了,看你资质和体质不错,我可以传你老夫最强三式的前两式问天和灭世,而且可以把不死不灭体的修练方法的上半部传授给你,只要你弄来了飞船,能拉动老夫离开这颗该死的沙星,我自会把第三式贵道和不死不灭体的修练方法的下半部传授给你。” “不知道要什么样的飞船才能让前辈离开此星球呢。” “你去共国弄一百艘星空战舟来就行了。” “共国全部星空战舟加在一起恐怕也只有几百艘吧。” “哼,如果不是比较棘手,你以为老夫会如此大方,把这么珍贵的修练方法传授给你吗,想在一万年前的所有中品国家中,老夫最强的三式杀招可是打遍所有中品国家无敌手的。” 一万年?多少事情都改变了,即使你是最强的,却还不是被阴谋诡计困在这里了。钟沅在心中腹诽不止。 放在眼前可以学的东西,为什么不学呢,既然刑尤的杀招如此厉害,那就学!能不能找到飞船来接他离开,再说吧。 向共国添堵的事,钟沅并不介意做,但是要看有没有那个实力去做。 - - 在沙星上呆了三年,把刑尤所传授的招式融会贯通后,钟沅离开了沙星,驾驶着飞船向着最近检测到有生命文明的星系进发。 飞行了十年,终于看到了一个有生命文明的星球。此星多数都被蓝色的海洋所覆盖,钟沅称其为蓝星。 靠近了该星球,电脑显示在该星球的轨道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飞船,该星球的大气层内是劈天盖地的白色战机。 该星上,白色战机在扫射、轰炸着一切,爆炸声,吼叫声,飞机低空呼啸而过的破空声,混乱成一片。 蓝星上的一些黄色人种,穿着制服,他们应该是军人。 他们靠城墙角或城门洞角站立着,忙着往手里的枪支装填散装**,捣实之后再放入弹丸,再用火把点燃枪支尾部的引线,然后冲出去,对着天上的飞机开枪。 飞机里的驾驶员狞笑着,对这些悍不畏死的蓝星士兵倾泻出一排排子弹和炸弹。 蓝星上的士兵一排排地倒下,有的从前面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但背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有的肠子从里面流出来一大堆,有的没有了脑壳,脖子断得齐齐整整。 这应该是一个发达文明的星球对一个落后文明的星球进行征服。有飞船、有飞机一方的文明程度应该和以前的苍穹星差不多,另外一方的文明程度就太差劲了,应该是才刚刚进入蒸汽机文明时代的国家。 蓝星军队的大元帅展飞看着手下的儿郎成批的牺牲,心中悲愤不已。 “大元帅,对方的科技实在是比我们先进不止数倍,请您快撤吧。”一名副官古力向展飞建议道。 “撤?往哪里撤?何处可撤?对方摆明了要屠戮光我们星球的百姓,好来殖民的。” “陛下已经撤往万琼山了,那里的磁力巨大,对方的飞机应该不敢去那里的。” 展飞怒发上冲,须眉皆竖,愤然道:“朝廷设机器,养军兵,岁靡金钱数百万,正为今日耳,若不战而退,何以报国家?大丈夫死为雄杰,在此一举!至于成败利钝,不用管。” 展飞顿了顿,又道:“告诉官兵们,若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矣!” 这一幕,被钟沅在飞船的电脑屏幕上看到。 爱风现在的智能性和相关能力又比以前强了不少,蓝星人所说的话语也能被爱风所转化过来,让钟沅听懂。 “老爱,你不是说我一个人总是势单力薄,要发展一些势力,培养一些手下吗?眼前就有机会了。” “小沅子,你的意思是你要发展有飞机、有飞船的那些家伙成为你的手下?” “不是,这些人的文明程度已经达到了和我们苍穹星差不多,发展他们,他们不会有太多的感激,而蓝星上本土的土族则不同,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会感恩,他们既然达到了蒸汽文明,下一步学习、消化我传授给的先进科技,也不难。” 当然,还有一点,钟沅没说,蓝星就如同苍穹星一样,被先进的文明所屠戮。这是钟沅和蓝星人的惺惺相惜的地方。 七、八架白色战机速度极快,朝展飞的指挥所飞去,展飞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眼中露出杀机。 “大元帅,我们出手吧!已经有十六万军人阵亡!”展飞身后二十多人里,传出焦急的话语。 展飞沉默,他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轰鸣之声不断地回荡八方。 “再等等,我们的机会只有两次了,不能浪费……”展飞咬着牙,喃喃低语。 “大人,已经有四十三万军人,死在了敌人的铁飞翼之下,若是继续等下去,死亡的人数将会倍增。” 展飞看着那光幕外此刻接近二百战机,又看了看远处的黑云,咬了咬牙。 “释放一次星之源之力!”展飞猛的大吼一声,顿时这蓝星颤抖,一缕星之源从大地内呼啸而起。 随着这星之源的大范围弥漫,在数息之后,形成了一股爆发,轰的一声,直接冲出,如一道巨大的气柱,直奔天空与那些战机碰到了一起。 轰鸣回荡,渐渐消散之时,天空上的战机和星之源都不在了,化作了零零散散的白光。 “哟,这么落后的文明也懂运用星之源。”钟沅道。 “大总统,对方居然会用星之源。”拥有先进文明的日国旗舰上一名将军对大总统田中道。 “哼,他们的星之源肯定不会多,不然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释放,再派三千架战机进攻!” “遵令!” “星之源再次攻击!”随着展飞一声低吼,立刻这蓝星上再次凝聚一丝星之源,化作一股强大的冲击,直奔天空而去,与那些来临的三千架战机碰触,在轰鸣之声震天回荡的瞬间。 展飞一声大吼:“蓝星的炎族族人,我们必须记住这天!就算我们全部灭绝,我们也是顶天立地的!” 一道道身影,一声声嘶吼,在这蓝星上崛起,这种崛起,如一个民族的崛起,一种在压迫中,在死亡的笼罩下,疯狂的挣扎,不甘心的呐喊,不顾一切的释放! “自不量力!”一声冷哼一声冷哼从田中的嘴中发出。 “五千星际战舰攻击!”田中毫不犹豫地下令。 这是一场疯狂的杀戮。展飞的话语与举动,只能将炎族之人的热血调动起来那么一瞬,但随着杀戮的展开,这种所谓的热血,持续不了多久。 面对着科技先进的对方,炎族人表现出来的往往是一种无力的反抗,就算是挣扎,除了惨烈,没有其他。 星际战舰所过之处,残忍的笑声回荡,但凡在他们面前的炎族,全部被他们轻易的消灭。 也就是在此时,距离此地的星空中,钟沅一脸平静的飞来,在另外一个方向,爱风驾驶着飞船,发出兴奋的嘶吼。 钟沅眉头一皱,迈步之下速度顿时暴增,掀起了一阵破开的尖锐之音。他要和爱风一起合围消灭这两万艘星际战舰。 43、钟圣 43、钟圣 如果说先前日国对炎族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戮的话,那么现在钟沅和爱风对日国更是一场疯狂的杀戮。 日国的星际战舟在钟沅和爱风所控制的飞船面前,如同纸糊成的一般。 炸裂,冒着黑烟跌落,是“纸糊”战舟们的命运。 “不好,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实在太强大了,快跑。”田中下令道。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蔓延得无边无际的金刚丝网盖住了广阔的星空。 日国的二万多艘战舟,一艘也跑不掉。 “所有剩余部队,举起白旗,我们向对方投降。”田中无奈地道。 天空、星空中的极度血腥和杀戮震惊了蓝星人。 他们傻傻地抬头看着天空,脖子酸了也没有感觉。 炎族人的科技还比较落后,但是他们的天文学比较厉害,较普及的天文望远镜更是让他们清楚地看到了星空中发生的一切。 一个人、一艘战舰,打败了二万艘战舰! 震惊,极大的震惊!救星真的是救世主吗?真是神仙来搭救了吗? 通过审讯投降的田中,钟沅明白了日国为什么要攻打蓝星。 日国原来所居住的东瀛星球,因为恶性开采、发展,已经被极度破坏、污染,天空被灰蒙蒙的烟尘所覆盖,河流和海洋中已经见不到一条鱼,东瀛星上所有的鱼类只能在公共水族馆中见到。 为了生存,发现蓝星的日国人决定攻打蓝星,消灭所有蓝星人,然后把全部日国人移民过来。 所以,日国倾其所有军队而动,发动了灭族的战争。 “蓝星这么大,你们不能要蓝星人让出一定的区域,和他们和平共处吗?”钟沅问。 “与一个劣等文明种族和平共处?宇宙不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宇宙吗?”田中挠挠头皮,显得很吃惊,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哪个中品或上品国家的战胜者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啊。 “好吧,你们当大官的全部处死,其他人等给蓝星人当劳奴,至于你们东瀛星上的民众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钟沅淡淡地说。 “上国大人,饶命啊,小田愿意为你为牛做马,不要杀我啊……”田中急得匍匐前行,恨不得抱住钟沅的脚掌狂吻不止。 钟沅一个飞跃,离开了。 - - 炎族的国王轩明和大元帅展飞都对钟沅能施以援手,表示极大的感激。 轩明已经年过八十,有些老态了,曾经高大魁梧的身躯已经略微驼背,但是举止优雅,腰上挂著一柄佩剑,全身着镶金边的礼服,向钟沅行礼是右手抱胸,九十度鞠躬致意。 轩明道:“钟圣人能施以援手,锄强扶弱,保我炎族血脉得以存续,实属我族之幸,钟圣人大恩大德,我族必将永世铭记!”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看贵方有点吞吞吐吐的,是否还有什么事?” 展飞洪亮的声音道:“圣人明鉴,我们炎族的科技是比较落后,但是天文学发展的还可以,据我们的天文学家观测预测,三个月后,会有一颗很是巨大,由星刚石组成的彗星,撞向蓝星,本来那两次星之源是准备释放出来对付这颗彗星的,现在用完了,用日国的飞船攻击恐怕也不能打爆这颗彗星,不知道圣人可有解决之法?” 虽然钟沅战力强横,但是轩明和展飞也不相信他能把那颗坚硬的彗星打爆。 钟沅洒然一笑,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的体内也有星之源,但是星之源一般用一点就会少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轻易动用,刚好深蓝那里给了一个超能暗物质中子弹的制作方法。星刚石再硬,用颗暗物质中子弹应该解决了。而日国战舰上的相关设备改造一下,就可以生产暗物质中子弹的。这也是检验炎族人学习、掌握先进科技能力的机会。 钟沅道:“我有制造暗物质中子弹的配方,我教你们制造出来后,炸了那颗彗星就是了。” 能炸掉一颗巨大、坚硬彗星的武器,更让炎族大吃一惊,也让他们感觉到了科技先进的可怕。 - - 三个月后。 “十,九,八,……一,发射!” 炎族的王子轩光身穿白色文官服,胸前挂著一个圆环,显得十分文雅,他亲自按下了发射暗物质中子弹的按钮。 “嗖”地一声,一艘日国飞船装载着暗物质中子弹直向星空中飞去。 暗物质中子弹携着惊人的离场把整个空间挤压得嘎嘎作响。终于轰然一声,空间如同镜子一般碎裂了开来,暗物质中子弹带动着一层不可见的波纹印在了彗星上。刹那间如同停歇的暴雨一般一般,整个世界显出一种诡异的不平静,然后一个冲击波猛然从彗星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无边的灰尘遮天蔽日的鼓荡然后尘埃落定,终于在一声轰然巨响中,发出炫目的白光,整个彗星化作了尘埃。 “恩人,大恩人,圣人,大圣人啊,钟圣人对我们蓝星炎族有两次救命之恩,我提议,经长老会同意后,我们炎族一脉奉钟圣人为与孔尼齐名的圣人,世代膜拜,钟圣人但有差遣,万死不辞。”八十一岁的轩明激动地大叫道。 “同意国王的提议。” “钟圣人确实是再生父母!” …… “我炎族一脉,九千年来只信奉一个圣人孔尼,孔圣人教会了我们礼义廉耻,忠孝节义,天文地理,使我们会识文断字,社会老幼有序,文明发展,从今天起,我们再奉钟大人为圣人,请您万勿推迟。”轩明道。 钟沅已经拒推了三次,可是看对方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推。 三天后,时值八月中秋,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旌旗不动,刁斗无声。 炎族一脉奉钟沅为圣人的大典就在今日举行。 万民广场上,礼乐飘飘,炎族人的达官显贵和平民们身穿节日的盛装。 “咚,咚,咚……” 击鼓三通。 “咣,咣,咣……” 鸣钟三阵。 奏小乐。 奏大乐。 达官显贵们一律洗手、净面。 执事者焚烧起苍天大树一般的高香。 钟沅身着紫色的圣人袍,端坐于广场正中的九十九点九米高台上。 唱礼官高喝:“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复位。”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立,跪、叩首、再叩首、六叩首、再起立。跪、叩首、再叩首、九叩首。” “把酒,敬圣人!” 所有炎族人端起了酒杯,道:“我等愿奉钟沅为我族圣人,世代膜拜,谨遵圣人谕命!” 钟沅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只想发展一批小弟,却发展了一批信众,反正手上的先进科技玩意儿不少,就都给他们吧,过些时候再回来看看,他们到底能发展到啥样子。 奉圣人的最后一项是轩明代表整个炎族诵读表忠心的誓词:朕继王位,勤恳施政,不敢忘苍生;当有日国残暴,集众用武,欲灭我族;荷皇天后土眷,降钟圣人予炎,以保天下,延续族群。圣人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万世。朕兴全族之众,奈禀生之愚,时有古今,民俗亦异,仰惟神圣,万世所法。圣灵不昧,其万万年鉴纳焉! 46、高级爱风 46、高级爱风 钟沅打开战雷的保险,用战雷一敲石头,然后自己鬼魅般的身法闪到远处。地上沙石被喷激出一片烟雾,爆炸力掀起石头一瞬间消失在夜空中,钟沅似乎感到大地在颤抖和痉挛。真不错,他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坐下来等待结果。 一夜无事。幽冥星象预先打了麻药,无动于衷。钟沅的身上则再找不到第二颗战雷。 当第一抹晨曦照进来时,钟沅看见面前长出密集的桃树林和橡胶树,树丛中升起袅袅炊烟,散发出烤鹿肉的香味。一切似乎都在嘲笑这个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家伙。 钟沅已顾不上心头的屈辱了,只觉得饥肠辘辘。他尽量忍着不去观望那富饶的丛林,但最后还是情不自禁拿出剩余的能量丸放进嘴里。 三年后,钟沅吃完了全部能量丸,在一、两年内,钟沅到还不会嗝屁,但是如果继续呆长了,说不定真会被困死、饿死在这里的。 是石头太小以致于幽冥星根本不在乎,还是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不管是哪种情况,钟沅现在觉得连自杀的心情都没有了。 死?他真会死于这星球之手吗? 钟沅突然在幽冥星上躺倒下来,鼻息渐止,四肢渐凉。但就在此弥留之际,他的意识仍相当清醒。他极想知道的是死后会咋样。要把猎物一个个折磨至死,不正是幽冥星的目的么? 飞虫在蛛网上断气了,蜘蛛才放心大胆爬上去。幽冥星也许不怕威胁利诱,但它却不曾忘怀自己最终的使命,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在它警惕全无露出本相来到他尸身边时,突然跃起制服它,揍死这个狗日的物种。 钟沅把死装得更象了,与荒漠中热量尽失的砂石融为一体。 时间又过了一天一夜,幽冥星收尸的使者一直没有露面。只有那一幕幕酷似苍穹星的景色仍时隐时没,给钟沅带来亲切与伤怀的感受。奇怪的是这大海、城池、树林景色的出没都如上班一样准时,象有机械控制。钟沅在朦胧的失望中,感到被捉弄的是自己。 ——慢着,机械!钟沅猛然收住滑走的意识,使它们聚在这个词上,为什么早没想到?如果幽冥星是一个机器人,那么他先前发击的种种信号就是完全无效的,只有人才能理解它们并作出反应! 钟沅的思绪跳回到苍穹星上。他和当年的机器是怎么沟通的?智能机器虽然能象人一样思考和行为,但它并不直接对他的话语和动作发生应答,而必须等到外界的刺激转变成二进制符号。这才是所有下品级国家机器人能懂的语言。 幽冥星的无动于衷便有了解释。 钟沅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劲,从地上跃起来。他发疯似地搜遍了背囊中的剩余物品和衣服口袋,终于喜出望外找到了一只宇航表。他把它拆开,取出电池和导线,将电极埋入沙地——幽冥星的巨人躯体。一个简单的回路构成了。 钟沅开始控制电路的断合,有间隔地发出电讯号。他用二进制语言造出了第一个句子: “你好,我对你并无恶意。” 钟沅输入的是一般机器人,亦即低智能机器人它们能够理解的语言方程式。他不指望幽冥星也能明白其内容,这家伙可能用三进制或者其他的什么进制。但如果它是个机器人,它就会对此种通讯形式本身心领神会。 果然,当钟沅发出第一声问候后,电极便自动跳起舞来。然而令钟沅不敢置信的是,幽冥星的回语并未采用他无法译解的形式,而是完全遵循了刚才输入的语法规则! “我很好。钟小子,你好吗?” 钟沅的心在嗓子眼直跳。他不敢相信,钟小子是爱风称呼他独有的方式,更不敢怠慢,又揿道: “你是幽冥星么?” “我是爱风啊。” “爱风?!” “不错,正是爱风,钟小子,难道您忘了我们分别被吸进黑洞时的情形?” 钟沅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必须强迫自己去想:这又是幽冥星的诡计。 “爱风,你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也不可能三年过去了,就这样子的在耍老子。” “哈,沅沅,你听我说,流星雨把我们分开后,这时面前巨大黑洞把我吸扯了进去,我被钻了进去……现在离我们分手已有三万年时光。您看到的,是爱风进化后的模样。” “三万年,我只过了三年啊!不可思议的事……爱风,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一直在黑洞中游荡,就象一颗漫无目的的流星,我虽然变得很强大,但是我以前的思维性和可通过神经纤维就可以和人交流的能力没有了,必须以电路方式和外界交流。”爱风有些黯然,但随即又显出欢快,“想不到竟然巧遇上了你!你不但没死,还一点没变样,未来的苍穹星还是大有希望的。” “可怜的爱风,这么说你受苦了。可怎么才能证明你说的呢?”钟沅满腹疑窦,还是极度怀疑眼前的一切。 “你要不相信,请睁大眼看看!”答语透出委屈。 钟沅只觉眼前一亮,地表的沙石象皮肤一样掀开了。烟尘过后,面前赫然躺着那艘饱经风霜的飞船。老伙计。钟沅顿觉热泪盈眶,飞船上被钧衡剑插过的缺口赫然在目。 “战圣之剑自己跑了吗?” “是的,我努力想吸住它,但是没有办到。” “你能把我还需要继续淬炼的九万次程序打出来给我看吗?” “可以。” 看着不像做假的程序,钟沅释然了,即使对方能扫描自己脑海中的一切记忆,但是该程序是只有爱风一个机器知道的。 “考,死老爱,你不能早点拿出飞船来给我看吗?”钟沅愤愤地吼道。 爱风似乎也动了情::“自从你小子掉在我的身上后,我就一直在给您打信号。只是你老是不回答,可把本爵爷急死了!” “哪有这等事!” “难道你在看到晴朗的蓝天、平静的大海、繁华的城市和茂盛的树林时,竟没产生一点想法么?竟然没有想到苍穹星,想到本爵爷?” 这话勾起钟沅一肚子窝火:“你的把戏差点没把我饿死点,该死的本该是你,爱风!我一点也不懂你想表达些什么,现在也不懂!” 轮到爱风吃惊了:“你能不懂么?那是您最熟悉的故乡图画啊!您没弄懂又是怎么和老子联系上的呢?” 钟沅苦笑起来,掀动电极:“看来,理解别人总是难受的事,所以都喜欢别人先理解自己……算了,算了,都过去了,留给心理学家语言学家讨论吧!爱风,我们现在是还在黑洞里,还是出来了?” “出来了,我都在黑洞里游荡三万年了,在撞到你的那一瞬间,突然就出来到了星空中。” “那我们正在向有智慧生命的星球行驶吗?” “是的。” “饿死老子了,你老小子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不要变幻出什么虚幻的丰盛大餐来骗老子,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没有丰盛大餐,飞船中有存放了三万年的能量丸。” “靠,过期这么长时间,都长霉菌了吧,不会吃死老子吧。” “吃死算逑,你不是觉得才过了三年吗?” 48、战力全无(刀) 48、战力全无(刀) 刀圭动用外星芯片,转化元气,只是一霎,天禅地阙的力量就变成了精纯元气。 斗志昂扬,战意冲天,仿佛天生为战斗而生的利器。 太初芯片为鼎星至高芯片,乃上末品国家的高科技东东,非上末品国家人不能操控,但刀圭因为电脑方面的天赋,竟然学会初步掌控了,而且有模有样。 天禅地阙爆发出黑色元力,自上而下,威力强大。 “嘭!” 天禅地阙与骷髅机器人所形成的攻击波撞击,爆发漫天黑芒,瞬间席卷开来,一股湮灭世界的波动就此展开。 “哼!”鼎星上操控sx-?高级智能机器人的鼎星人,身体突然被砸落地面,脚掌深深的陷入地下,感觉脚掌都像是要裂了一般。 刀圭也是闷哼一声,明显没想到对方同样用出和他同出一辙的功法力量,让他始料未及。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就算刀圭勉强操控太初芯片,也只是和对方战成平手而已。 他只能另想办法。 刀圭和敌方碰撞,每一次都要接近全力,尚且不能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而他却屡屡咯血,面色惨白,力量消耗严重,眼看不敌。 “玉虚开天锤!放!” 刀圭通过读取芯片,知道两名机器人中还有最为宝贵的东西是叫玉虚开天锤的东西,聚集机器人身上的所有能量,只能释放一次,释放完后,机器人就成半报废状况,就算再次修好机器人,为机器人补充足能量,也要半年之后才能再次释放玉虚开天锤。 玉虚开天锤迎风长大,变得有数十米的大小,倒扣在鼎星人的头上。 “原来是玉虚开天锤!”鼎星人在亿万光年外表情惊讶,“该死,这是皇族的机器人才会配备的玉虚开天锤,怎么会在这里?情报上说这就是两个诸侯级别所拥有的机器人吗?” 玉虚开天锤变大,朝着骷髅机器人头顶砸下来。 “不好!” 鼎星人突生不妙感觉,体内奔涌的元力突然变得沉重迟缓起来,他知道这是玉虚开天锤起作用了,自己实力大打折扣,只有全盛时期的五六成左右。 他想主意解决,短时间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拳轰向玉虚开天锤。 骷髅机器人身躯一震,体内元力奔涌而出,磅礴如波涛汹涌的海洋,立刻震碎了来自玉虚开天锤的灰色丝线。 “玉虚开天锤,爆!” 然而还未等鼎星人高兴,刀圭竟然控制玉虚开天锤再次爆炸开来。 一霎时间,骷髅机器人和玉虚开天锤荡然无存,天禅和地阙两名机器人也被震飞了数公里远。 “呀,失败了,怎么会这样呢?”看来只能花大价钱派出帝皇级别所拥有的机器人才能取回太初芯片,可自己的身家才够买半头帝皇级别的机器人,只好找合伙人了,居然没法独占太初芯片,哎,太可惜了,那名鼎星人暗道。 刀圭只感觉全身骨骼像是被敲碎了一般,疼痛难忍,气血翻滚一阵头晕。 休息了好一阵子,吃了点东西,刀圭带着所有事物,终于迈出机舱,去寻找天禅和地阙。 两个机器人都完全破损了,缺腿少胳膊的。刀圭只好按照指南针往一个方向行进,希望能找到某些国家的科考站或遇到科考队。 五天后,所有的食物吃光了。又过了一周,光吃冰水,刀圭支撑不下去了,倒在了冰天雪地中。 又过了一周,楚国的科考队意外地发现一具在冰雪中保存完好的男子遗体。 “经鉴定死者体格健壮,身体器官无病变,各种机能未受损坏,不对,他居然有脉搏,有心跳,他没死!”科考队的队医熊商惊奇地叫道。 “遗体迅速送到科考站,进行救治研究。”科考队队长屈平道。 “他的起死回生简直是一个奇迹。”科考站站长神情激动,“难以相信,他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我是秦国军方的电脑程序员,请贵国与秦国军方联系,救命之恩定当厚谢。”刀圭道。 本来楚国还想对刀圭进行深入研究的,一听是秦国的来头,只好作罢。 虽然炼金行动失败了,但山姆对刀圭的回归还是很高兴,刀圭在行动失败的书面报告中只提到了外星机器人攻击,比尔带着其逃跑到南极,遭遇飓风飞机被毁。其逃出飞机后,被冰雪冻住。 关于人芯合一,其控制了两台外星机器与另外两台追杀的外星机器大战的事情,刀圭只字未提。 秦国崇拜战死的勇士,刀圭本来计划是战死的,但其被麻醉子弹击中俘虏,所以,其回来后,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歧视。为了安抚他,军方还把刀圭的薪水加了一档。 回到秦国后,刀圭在工作之余,开始注意收集修复两台机器人的材料。 刀圭也开始注意探究太初芯片。 为了安抚刀圭,军方还让其到沙国休假一个月。一天,刀圭发现芯片中居然有一张电路图。还有一行小字,上书“读心器电路图”。 刀圭按图索骥,找齐材料,装成了一个蜡笔形状的玩意儿。他决定试一试,便来到了街上。 根据秦国军方的训练,他终于发现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眼珠子不住东瞅西看。“是个骗子吧?”他用腊笔头对准他,接通电源,微型耳机果然响了: (今天还没有开张,得先剐条肥牛!) 剐条肥牛?这不是小偷的黑话吗?——“读心器”成功了,刀圭心中一阵狂喜。他紧紧盯住自己的“猎物”,好不得意: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他跟着这个男人挤上了公共汽车。 (就拿这毛丫头开刀!) 正当小偷的手伸进姑娘的皮包里,“住手!”,刀圭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小偷。 “谁是小偷?”男人用眼瞅了姑娘一眼,“你说!” 姑娘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姑娘心道:惹不起这帮家伙,不然今后就更麻烦!) “你快说呀!我是秦国军人,你别怕!”刀圭急得大叫。 小偷有恃无恐,便和刀圭扭打起来。刀圭人芯合一后,觉得身体素质差多了,果然不敌小偷,饱尝一顿老拳。最后,俩人一同被送进了警察局。 “警官,他是小偷!抓了他,他还打我!” 警察瞟了一眼,满脸不屑,心道: 顾老赖,你犯案远一点嘛!尽在我的地段上。 顾老赖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心道:受人钱财,**!我孝敬你的秦元可不是白给的。 天哪,刀圭绝望了,怎么他们是朋友? 这人持有秦国护照,也不能亏待他呀。干脆各打五十大板。警察心道。 警官狠狠训斥了顾老赖一顿,厉声喝道:“快滚!” “这位秦国来宾,没事了,也请您继续游玩我国吧。”警察道。 刀圭忿忿不平,可是马上又惊慌起来。 小偷心道:这小子太可恶,出去后放他的血! 出了警察局,刀圭便拼命奔逃。幸亏在军方受训过反跟踪术,总算逃之夭夭。 看来,没有天禅和地阙,自己连个小偷都不是对手,还是要尽快修复那两台机器人啊!刀圭叹口气,心道。 50、拓空秘学(林) 50、拓空秘学(林)林云带着绿人,向丛林边缘走去。修炼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外界如何了。林云来到了高棉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村民们正津津有味地聚集在一起,听一名老者演讲:“拓空学对物体的长度,面积,体积等度量性质毫不在乎,它只研究物体和空间最深刻的性质,即使最厉害的变形(但不准弄断和粘合)以后仍然不变的性质,如果允许弄断和粘合,那么不论有多么复杂结构的物体都可以转化为任何具有其他结构的物体,于是所有的原始性质将一去不返,被彻底破坏了。”老者继续讲道,他顽强地努力缔造拓空的新空间,按照对已知空间来进行类推,他成功地研究了拓空空间的许多性质,今天是盼望已久的一天终于来临了。一名中年男子大声说:“真是吹大牛逼的胡说八道!要么宾斯汗已经完全疯了,要末他是想开我们的一个大玩笑。”“哈,哈,嘿……”众村民跟着大笑起来。被称为宾斯汗的就是那名老者,他慢慢地说道:“让我用事实来证明我所说的吧。”他打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叠红纸,剪刀和一管胶水,他把纸剪出个东西,奇形怪状的令人联想起是个纸娃娃:有五条长长的凸出部份,就象是头部,双手和双脚。然后他把这东西摺来摺去并小心翼翼地把凸出部的顶端粘合起来,整个过程极为奥妙而且需要极大的细心,各个长条令人眼花缭乱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两个空端,他把胶水滴在其中之一上面。“各位,”他说,把这个由红纸做成的不可思议的结构朝四面翻动,使所有人得以看清,“现在,你们看到了公开展示的第一个宾斯汗空间。”随着这句话,老者把空着的一端粘上了另一端。爆发了砰地一声巨响,就象是大口径步枪开枪——纸制的结构顿时消失了!刹那间大家呆住了,然后一齐爆发出笑声和鼓掌声。当然,所有的人都深信成了这场闹剧的受蒙蔽者,但也不得不承认,整个表演棒极了,和大家一样,林云也认为宾斯汗为大家导演了一幕精彩的魔术。纸肯定是被浸透了特殊的化合物,通过摩擦或其他什么手段被点燃,顷刻间被烧得烟消灰散。看来宾斯汗被友善的笑声弄得有些发窘,脸都红得和胡子一样,他窘迫地笑着坐下,掌声渐渐平静下来。大家轮番戏谑地向他祝贺这了不起的发现。村民们渐渐走空了,空地上只剩下宾斯汗、中年男子和数人。中年男子原来是村长,村长咧开了嘴,指着老者图纸上的某个地方:“在您的证明中有个错误被极端巧妙地掩盖了,不知道大家谁看出了没有。”宾斯汗的脸色很严肃。“在我的证明中没有任何错误。”他不无激动地回答。“您算了吧,老家伙。”村长反唇相讥,“错误在这儿。”他用手指点着图形:“这些线条的是不应该这么画的,它们在延伸以外的某个地方相交。”他含糊地作了个向左的手势。其实村长是没事找事,挑刺,他不容许任何人向他在村里的权威进行挑战。宾斯汗的脸重新红了起来。“而我对您说,这里没有任何错误。”他重复说,提高了声调,一字一句地仔细重复了证明的全过程,不时地用手指关节叩击着纸张以加重说服力。村长面色阴沉地听着,在某个地方他打断了宾斯汗的话,向他抗辩些什么,而对方在一瞬间又顶了回去,接着又有一处质疑,但也过去了。纸张旁的情绪已趋于白热化,两位论敌的声音越来越响。“听我对您说,您的这个转换不是相互衍射的,所以,这个所谓的空间根本就不存在。”村长嚷了起来。在宾斯汗的太阳穴上青筋毕露。“那您是否也费神解释一下,我的纸是怎么消失的呢?”“分文不值的诡计,除了手法灵活或者用了什么化学试剂以外什么也不是。”村长嗤之以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您是怎么搞的,但有一点十分清楚:您那个纸并非因为进入另外一个空间才消失的。”“啊,你这霸道的村长!”宾斯汗打牙缝里挤出这二句话,他那粗大的拳头已打在村长的下巴上,于是村长倒下地去。宾斯汗两眼充血,蹲在摊开四肢的论敌身旁,并且把他的手和脚编织成一个难以想象的纽结,他把村长就象是纸带一样地摺叠起来!一声炸响——在宾斯汗手中只剩下一大堆衣服。村长进入了所谓的异空间。宾斯汗站起身子,喘着粗气,双手还抽搐地紧握着村长的上装,然后他松开了手,上装重新落向地上的那堆衣服上面,宾斯汗咕噜了几句听不明白的话,用拳头捶打自己的头部。“那么,村长他……还能回来吗?”周围的村民惊叫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宾斯汗嚎叫着,“我刚开始研究拓空学,仅仅是开始。我不知道他会怎样,只知道一点——村长正位于比我们空间维数更高的空间里,首先是在四维空间,然后……老天爷才知道他会去哪里。”“我们应该去找村长,”村民说,“然后把这个老疯子先抓了关起来,找不到村长,就让他给村长偿命。”“村长平时欺负你们,打骂你们,要你们多交租,工三,村长睡了你的老婆,屏四,村长把你心爱的大黄狗宰来吃,怎么你们还维护他,他现在不在了,不是更好吗?”宾斯汗大吼道。“老疯子,没有村长领导,我们村的日子怎么过啊?”“是啊,村长是领导,领导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没杀人放火就行,要你管吗?”“老王八蛋,你以为你是乡长啊,能管我们和村长啊。”……三天后,有人在二十公里外的树林里发现村长赤条条地骑在树上发抖,面无血色,他的四肢,在曾被相互紧绕过的地方,透出紫红色的斑痕。“村长回来了。”“村长还在昏迷中,但我估计他问题不大。”“谢天谢地,我们的领导终于回来啦。”“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居然让我们的领导受苦了,我要去好好收拾他。”……村长只受了点轻伤,但村民们却把宾斯汗打得腿骨骨折。在这么愚昧落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高深的拓空学?林云满腹疑问,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把这个拓空学学到手,并相应地完善一下,那么以后陷入绝境,用来逃命到是个不错的方法,林云心道。 51、泊松光法(林) 51、泊松光法(林) 第二天,村民们决定要处死宾斯汗,因为觉得他是一个老妖怪,老妖精,会制造出让人不在、错位的空间来。 村子中央堆起了一堆柴禾,村民要烧死宾斯汗! “哈,哈,哈,众人皆傻,我独聪,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宾斯汗仰天长啸道。 到宾斯汗被绑在木柱上,村民们即将点火的危急关头,林云挺身而出,一干普通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我们要烧死老妖怪,你小子要干什么?” “哎呀。” “我的亲娘哟。” 不用一分钟,数十名健壮的村民就折胳膊、断腿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老先生,他们要杀您,您要我杀了他们吗?还是请老先生亲自动手。”林云抱拳对宾斯汗平静地道。 “嘿,终于有识货的来了,不用杀他们了,一些庸人我才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计较呢。” 林云有些惊奇,人要杀我,我却能宽恕此人?这需要何等的胸襟,要不就是他已经知道有人会救他。这老头不简单啊。 “小子,还不给老夫松绑,走吧,不是要学老夫的拓空学吗?” “这,……是的,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走,离开这里,老夫还有一个泊松光法一起教给你了。” 来到密林深处,林云搭建起一处树屋,跟随老者学习拓空学和泊松光法。 所谓的泊松光法要从五百年前说起。 “当物理学还在被光的微粒学一统天下的时候,人们认为光就是由光子形成的。有位涅菲耳在论文中首次提出光的波动说这一假想,认为光可能是某种波。当时水星评审委员会中的光学权威泊松对此坚决反对说:‘如果事情真的是象涅菲耳先生所说的那样,按照他的计算,那么当光照在一片不透明圆盘上时,在圆盘阴影的中心就应当能看到一个亮点了!先生们,这是何等荒谬的奇谈怪论啊!’正当涅菲耳的理论将被否定时,有人居然对此进行了实验,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结果真的在阴影中心出现了一个亮斑!于是涅菲耳获得了评审会的奖金,而历史却嘲弄性地把这个亮斑命名为‘泊松光斑’。” “我有点懂了,”林云说,“知道了这个玩艺儿被命名的由来。” 宾斯汗对林云宽厚地笑了笑说:“亲爱的小林,你大概不知道,并不仅仅是光才遵循量子力学的规律。事实上,一切粒子都是这样的,甚至每件物体在某种程度上都具有波的性质。” “每件物体都是这样的?”林云品味着宾斯汗的话。 “不错,我再讲三百年前的一个案例给你听吧:三百年前,有三个花旗国小伙子在餐厅里喝得醉醺醺的,想**作乐一番。他们在餐厅尽头一根巨大的直径有一米半的圆柱子上面用嚼过的口香糖粘住一枚银币,然后各人拔出消声手枪来比准头,看谁的枪法高强。在圆柱后面正好有对情侣在饮鸡尾酒,当然对于情侣来说找这样的地方进餐十分自然,坐在圆柱后面就象躲在堡垒里面一样安全,从正面别人根本看不见他俩。 “饭店里的人起初并没注意到那枪声,但突然间圆柱后面的姑娘发出一声惨叫并慢慢倒下地去,她的白色长裙上面血迹斑斑,不知怎的警察已经来到了现场并抓住了那群小伙子。万幸的是,她只是暂时的休克过去。子弹打碎的正好是她手中的高脚杯,只不过那里面的红酒溅了她一身而已。当这位女郎——也就是郭美美小姐——苏醒过来以后,她辨认出开枪人中有一个叫汤姆·军的可能与她有仇,军曾苦苦追求过她,还想霸王硬上弓,但被她坚决拒绝了。警方由此提出了情杀的怀疑。” 那些小伙子都一口咬定说根本不知道柱子后面会有人坐着。他们极为振振有词地说,无论如何从他们所在地射击,子弹是绝无可能射中那姑娘的,就连子弹反弹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那圆柱正挡在中间,所以警方没有理由提出故意谋杀的指控。 所以即使是子弹,也是受泊松效应的支配的。罪犯如果也明白这一点——他只消读上几本科普小册子就行了,那么汤姆·军会估计到子弹能象光线那样落到圆柱后面中心点的可能性。如果真打死了郭美美小姐,他又能用无可争辩的反证来保护自己。 “我想这个概率大约只有10的负33次方吧!”林云的大脑飞快计算道。 “如果军真想要打死圆柱后面的旧**,那小伙子就得朝圆柱无休止地射击1027年,这比我们这个宇宙存在的寿命还要大十亿个十亿倍!如果我们的小伙子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上帝就得保佑这根圆柱既没被轰塌也没倒坍呢!”林云继续道。 “咦,概率再小,也并不等于零啊,就是这么小的概率,就发生了。”宾斯汗意味深长地道。 “先生,那么这个泊松光法对林某来说,学了有什么用处呢?” “你的体质特殊,又修炼了高深的功法,若能掌握、明悟好泊松光法,你不仅能成为一道光,而且是一道不用笔直、可以任意转弯,可制造出阴影假象的光!” “这?……” “你慢慢理解吧,老夫学究天人,研究了数十年都还没弄明白,你怎么会几天就明白呢。” “请先生教我泊松光法的心法。” “好,放松下来,把心放在路上,不再记得曾经残缺的东西,也不愿分辨是非得失,淡定了自己,把一切均当成流动的风景,在这条路上,不记得起点,也记不住终点,只记得现在的心情。就这样一直前行,泛一叶轻舟,觅一丝感觉,拾一只彩贝,筑一个希望。天路遥,人世远,凝眸处沧海桑田。轻轻地自然地把心放在路上,就像散步,体会着每一步的悠闲自得,就像跑步,感受着时间和空间的和谐运转。站在生活的舞台前,风景永远不会重复,把心放逐在路上,即便雁过无痕,叶落无声,我们也要将美丽展现于瞬间。 再美的景致,若无“动”,看久了便显得单调,唯有“动”的渗入,才是世间最动人心弦的景致。美不过外表,流动的灵魂和表情,静止中延伸着“动”才是恒久至美。” 林云边学习,边喃喃道:“动的真谛吗?” 当林云有了一丝明悟醒转过来的时候,宾斯汗已经飘然而去,找寻不到一丝踪迹。老先生真的是水星上一名热爱科学的普通人吗?林云心中疑惑道。 52、炎族飞船(炎) 52、炎族飞船(炎) 当钟沅离开了蓝星四处闯荡的时候,蓝星的炎族人却因为一次善举,而躲过了一次浩劫。 有了高级的科学技术,炎族人各方面的进步自然是日新月异。 炎族的航天技术也有了新的突破,半年后其发射了太空飞船问天一号。 这艘飞船要飞出蓝星所在的红河系,用两亿年的时间在太空遨游十亿光年的距离。 炎族人希望该船在十万年后到达一个具有生物——智力生物——生存条件的星球。 为此目的,问天一号将向遥远的外星朋友们传递如下信息:我们这个星球有山、有海、有草原、有森林,上面居住着分为男性和女性的人类,他们热爱和平;蓝星上有着宝贵的饮水和其它有用资源,蓝星人女性的平均高度为1.71米男性为……算了,这些资料显得太琐碎,就不再一一赘述。所有这一切信息,都镌刻在一个铝盘上,覆有一层金箔,保证亿万年都不致磨损。所有的信息都以形象表示——人物、图像、几何符号以及数字系统。 虽然炎族人觉得,某种外星文明在太空中发现这艘飞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有不少科学家认为,这种与外星文明接触的热切愿望,还是值得珍视的。 问天一号跨过乾坤星轨道两个月后,又用一个月的时间绕天狼星兜了一圈。一年过去了,它走出了虎王星轨道,谁知事情就不那么顺利了。虎王星的引力发生了变化,导致问天一号改变了航向。在此之前,无人考虑过这个因素,不过也无伤大雅,每个人都明白,这艘飞船根本使命就是在太空“盲流”。人们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在最初的一百万年内,飞船千万别被无情的流星击毁。但是,人们未曾料到的因素,却给飞船带来了致命的后果。 在距问天一号大约百万光年远的太空深处,有一个奇怪的物体在飞行。这个物体呈圆形,加上一些镶饰物,宛如一把张开的大伞。镶饰物不是绕轴旋转,便是很有节奏地朝四个方向摇摆。十分明显,这决非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智力生物创造的杰作。 突然,这只飞行体的一架天线,发现了问天一号,警报系统立即拉响。“一大型飞行体正向我逼近!”像大猩猩的操作员大声呼叫,他的双眼紧紧盯住控制台。 说实话,我们不应过份强调操作员大猩猩这一事实。这个外星人的扁圆飞行器里的工作人员,长得跟我们有些相似,从某种意义上讲,跟人类颇似孪生兄弟。只是他们的上肢比我们的短,下肢比我们的长,耳朵就是猴子耳朵,浑身上下一身毛。一句话,他们身上的器官和我们的大致相当。 噫,扯远了,赶紧书归正传,回到这个扁圆体,准确地说,回到这个飞行器来吧。 “它从什么地方来的?”指挥长询问道。 操作员压下一对揿钮,拉动操纵杆,操纵台刹时灯光闪亮。 “计算说明它的来路不明。我们左侧的那颗巨大星球使它偏离了预定航向。” 指挥长神情极其紧张,他讨厌听到这个报告。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飞行物的轮廓,已显现在荧屏上。毫无疑问,它决不是流星,而是人工制品。还有,分析证明,无论这玩意儿有何物,都不是普通流星所包容的那种物质。 指挥长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突然袭击,或者说偷偷摸摸是完成任务的最重要保证。就是说,指挥长企图不被注意地接近第三颗行星——蓝星。自动仪表接收到的数据表明,这颗行星有生灵居住。然而,眼下的飞行器来自何方?瞧它的模样,又不象一个自动推进的武器。看来,合符逻辑的唯一答案只能是:它来自蓝星。不过,根据现有情报,这颗行星上的生物,尚未达到文明阶段——充其量只能找到一群蛮夷……怎么……? “这是一桩可疑事件!”指挥长大声评论道,“我完全不信……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如果这玩意儿是一枚炸弹,我们怎么办?拉警报!一级战备!” 他吐出了这一连串字眼,觉得心情好过了一点,可惜这种状况未能持续太久。一直在分析这个飞行体的仪表显示,它身上未有任何爆炸物的痕迹,更谈不上其它分解性武器。到了最后,指挥长只得承认,这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炮弹,试图攻击他的飞船,“真他妈的好玩!”指挥长悻悻然,“那些野蛮家伙太无见识,大概未长眼睛吧,连我们都认不出来?我真怀疑他们是否还有嗅觉器官,天真,天真呀!靠一枚普通炮弹就想摧毁我们?异想天开!” 指挥长咕哝着:“摧毁蓝星上的这群蛮夷不费吹灰之力。” 他忽然一震:蓝星蛮夷并不简单,他们怎么会预测到我们会来这儿?这可比发射炮弹更需要智慧呀!刚才他还为自己发布的一级战备令后悔,现在则高兴异常:远见之明呀!而且据可靠情报说:日国倾巢而出,出动了二万艘战舰来征服蓝星,但是日国的二万艘战舰再也没回去一艘。 说真心话,我们并不觉得这位聪明的指挥长嗜血好战,他无非是在执行他那个星球的最高当局的任务而已。这个任务至关重要。他们那个星球的资源已快告罄,当局尽管推行节约,收旧利废,但限制生产最基本物品的日子已近在咫尺。若干世纪前,这个星球就停止了奢侈消费品的生产。他们派出的太空侦察船发现了一个星系,这个星系拥有跟他们一样的太阳,其中一颗星球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合适的万有引力与空气。消灭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掠夺和利用他们的自然资源,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计划更简单?他们也考虑过移居,但肯定会遇到抵抗。虽然当局压根儿未把蓝星人放在眼里,视他们为野蛮人,但实际上他们还是达到了一定的文明程度——经鉴定的电子信号即为明证。然而最危险的也就是这些半开化的生物,他们先学习外来生物的技艺,一旦到手便把他们赶出去!这当然不行!惟有消灭他们才是简单易行、事半功倍的计划。 指挥长驾驭的这艘飞船只要经过这颗星球的大气层,激活它的电离过程,余下的事情就会自动进行。大气中的氧将化合成碳化合物,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任何一个氧原子都不再处于自由状态,所有生物都会死于非命。然后逆反应将会出现,一切又复归于正常。 眼下,危险迫在眉睫,这一点可从望远镜中清楚窥见。这个飞行体的实际功能是无法从其外表判断的。 “它看上去并不原始!”操纵员惊慌地叫道,竭力想让指挥长听见这一可怕的事实,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航行线路途呢?这么大的星空,我们和他们飞船相遇的几率只有亿万分之一啊!” 难道日国二万艘战舰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虽然我们的这艘战舰,一艘的战斗力顶十艘日国战舰的战斗力,可上次日国是出动了二万艘啊?他们都没影了,我们区区一艘能干什么?指挥长心中暗自慌乱道。 53、风声鹤唳 53、风声鹤唳 而日国的两万艘飞船消失了是作为高度机密的,整艘战舰上只有指挥长一个人知道这个机密消息。 唉,要怪就怪自己的舅舅徐厚作为全星球的军事副统帅被星球的正统帅以贪污受贿的罪名关押起来了,不然的话,凭舅舅的权势,也不会来接这个危险的苦活儿。指挥长心道。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啊。指挥长内心感慨无比。 指挥长完全知道,操纵员实际上在以委婉的方式提醒他不得掉以轻心。他沉默半晌,终于说道:“有趣之至。他们居然探听到了我们的行踪,还敢发射炮弹与我们对抗。他们打错了算盘,即使这玩意儿直接命中我飞船,又其奈我何?探测器发现什么新情况没有?” “没有。看来那颗炮弹失控了,这是我最觉得稀奇的事。”操纵员报告道。 “我们吓唬吓唬它,怎么样?”飞船的化学工程师建议道。 “怎样吓唬它?”指挥长历来讨厌这些受过教育同时又自命不凡的家伙,“炮弹失控,而且不发任何讯号。” “我可以说具体点吗?”化学工程师低声说道。 “讲下去!” “我们干吗不靠近观察它?” “你难道不明白这东西十分危险?”观察员反驳道,“它的内部肯定有某种可怕的东西。” 指挥长踌躇了。观察员言之有理,但工程师的建议也包含着合理成分。最后,他下了决心。 “对。我们用磁场吸引它,然后靠近,想法打开它。我认为两名技师就能完成这项任务。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可以实施援救。” 他下达了命令:“91号和98号走进空间,副指挥长在能量台控制磁场,我负责全部行动的协调工作。” 指挥长目不转睛地注视荧屏,化学工程师则舒了一口大气。苍天有眼,我没有选择机械师这项职业。 最后,荧屏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光斑,指挥长将其定位,看清了那是一个圆盘,上面固定着一个巨型箱子。 “嘿,”指挥长暗想,“这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弄明白。” 91号和98号技师步步捱进这奇怪的飞行物,他们围绕它观察一遍,然后,一个技师——指挥长觉得是91号——把探测器轻轻地安放在飞行物的表壳上。 “没有炸药!”大家都听见了他的报告。 “继续检查!”指挥长命令道。他想:制造这个东西的蓝星野物还真有两下子,要弄清它的构造还不是简单事。 “我们只有打开它,才能做进一步检查。”91号报告。 “我派你去是干什么的?”指挥长大为不满,这个91号未免太畏首畏尾。 “我建议把它弄进我们的飞船,然后拆开它。” “你疯了?”指挥长破口大骂,“里面难道不会有病毒或细菌什么的?就在太空干!” 从荧屏上观察,这两名敢死队员是极不情愿这样冒险的,然而命令是不容违抗的。他们开始动作了,一会儿,不明飞行物便被拆得七零八碎,装进他们随身携带的大容器中。 “在什么可疑物吗?”指挥长按捺不住,急切发问。 “一切正常,只有一些原始的控制仪器。看来,它是由火箭推进太空的。” “这些野蛮家伙还能做出别的什么?”指挥长不屑多说,“继续检查。”技师们继续拆卸,当箱形物被打开后,98号立即报告:“内有一个圆盘,好象是件工艺品。” “扯淡!太空原始工艺品展览?”指挥长讥讽道,“别他妈的胡说八道!” 再也没有值得一提的新鲜东西了,指挥长怕得要死的炸弹,不过是子虚乌有。经过一番检查,神秘飞行物的零部件放到了指挥长的桌上,飞船机组成员纷纷围在桌边观看稀奇。 “毫无疑问,这是由一个发展中的文明制造的。”化学工程师评论道。 “我也持相同看法,”指挥长点头道,“就象我们的祖先在几万年前干的一样。” “不知他们为何要把这种无用的东西送进太空。”副指挥疑惑地说。 指挥长凝视着圆盘,然后将其拿在手中端详。他看不懂圆盘图案的含义。在右上角刻有一对男女,赤身裸体丑陋不堪,跟他所了解的有关蓝星人类的情形大致吻合。在这对男女的身后,画着一个飞行物;左侧是一个圆点,几根线条以点为中心潦乱地射出。线条上方为一对圆圈,无论是指挥长还是机组其他成员,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下边的图形更令人莫名其妙,一个大圆圈率领九个直径不同的小圆圈,而第六个圆卷又有横线穿过。当然,指挥长是懂得其奥妙的:那是行星系。 哦,还有一点未交待。从第三个星球处引出了一条曲线,曲线的端点好像是某种装置。 “看出点名堂没有?”指挥长环视群僚,问道。 总工程师沉呤半晌,开口道:“如蒙允许,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 他见指挥长未反对,便道,“这个赤身裸体男人举起一只手,意思是说,可怜我们这些混沌未开的蓝星人吧,我们一无所有,穷苦不堪。请在我们的星球上降落吧,赏赐我们礼物吧。我们发送这个装置,就是邀请你们驾临。” 指挥长未开腔,眼睛却盯住他的下属。无人再敢发言,先听头儿的高见总比贸然开口为妙。直到沉默仿佛快要窒息呼吸,指挥长才终于口开宣布: “可以这样理解。我极想知道,这些可怜的、未受教育的蓝星野人,是如何探听到我们的到来的。这意味着他们并非如我们开初设想的那么原始,他们的处理手段值得我们认真考虑。我担心这不是求援呼救,而是另有阴谋。” 于是大家都有些不安。总工程师更为先前的谬论懊悔不已,该用什么话来讨头领的欢心,挽回刚才的失误呢? “底下那根线十分明晰,它足以证明这个装置是从第三颗星球上发射的,目标针对我们。它传递了这样一个讯息;我们——无论男女——都将奋起保卫我们的蓝星,这就是举手的意思。我们衣不蔽体,因为我们已将全部财产,用来建造足以摧毁你们的飞船了……” “对不起,”化学工程师轻声打断指挥长的滔滔宏论,“你怎么想到他们企图消灭我们?” “请看左边的那个图案。圆点中有若干条线衍射而出,还有上面那两个圆圈,它说明,只要一爆炸,我们就会被炸成两半。” “这么说来,我们得马上采取行动。”总工程师抓住了谄媚机会。 “我看你漏掉了一个细节,”指挥长竭力保持语调平和。“他们在第五个星球上设置了军事基地。请看,那儿有一条线直接联接了爆炸中心,其意十分清楚,倘若我们攻打主要目标,我们将一无所获,因为他们的军事基地安然无恙。” 于是大家的心情为之一沉,全部美好的希望都化为泡影。他们逐渐明白,他们的对手决非是什么不可救药的蛮夷,而是拥有难以置信的先进技术手段的高度发达的生灵。 化学工程师渐渐看出了一点门道,“那么,你怎样解释他们的仪器的原始制造方式呢?” “蓝星人具有极度发达的理性,或者说非常狡猾。他们用最简单的装置达到最大的目的。他们假装不发达,引诱我们上当。实际上,他们拥有极为先进的情报机构,否则怎么会侦察到我们的情况?” “不可能!”总工程师大叫。 “闭嘴!”指挥长打断他的话头,“鬼才知道你是否在领他们的津贴。告诉你,他们最好挑一个更聪明的家伙充当奸细。趁早闭嘴,马上回去工作!” “各战斗员就位!”副指挥长大声发令。 “混蛋!谁给你的权力?”指挥长雷霆大怒,“马上撤退!凭我们手中的武器,我们不但一无所获,还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也就在这一时刻,在蓝星上各国的书店里,约瑟夫·诺贝尔教授的新著《问天一号》荣登畅销书榜首。不到一个月,伟大的作家便成了各国科学界的座上客,人们竞相把一顶顶令人眼花缭乱的桂冠,硬扣在他光秃秃的头上。 至于指挥长,则另有一番心思。他虽未完成毁灭蓝星的神圣使命,但他觉得,倘不是他的远见卓识,他的飞船和全体战士,将死无葬身之地。 “归去吧,我们回家了!”指挥长忧郁地下令。 因为一无所获,回到母星后,指挥长可能会被连降三级,甚至送进监狱,但赖活总比好死强。在监狱里渡过一生也能见见亲人,死了就完了。指挥长想道。 副指挥长也同意调头返回了,因为一旦回国,指挥长被下狱,那么一把手肯定是由提出了进攻建议的他来接任。 55、被逼上路(盖) 55、被逼上路(盖) 玛利亚幡然醒悟,惊惶地端祥着盖头,说:“收音机说的好象是你,对吗?你是外太空人?为什么要复制成我的丈夫模样?你要干什么?你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盖头沉默不语,这么多的问题,要叫我一下子怎么组织那所掌握的有限的秦国语来回答啊。 一辆红色小车迎面驰来。 玛利亚急驶过去,横在路上。那辆车猛地一刹,停在旁边。玛利亚拉开车门,大声呼喊:“救命呀!”她的手被盖头紧紧抓住,无法挣脱。她只得拖着盖头奔向小伙子:“救救我呀!” “这是怎么回事?” 玛利亚见小伙子楞在那里,说:“他绑架我!他绑架我!” 盖头平静地说:“向您致意!” 小伙子仿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说:“快放开她。否则,我也向您致意了。”他手握铁棍去救玛利亚。 盖头象在玩魔术,掏出一个小球,摊在手心,五指合拢,捏住小球。手一摊开,球无影无踪。 小伙子不知是被电到了,还是遭到棒击,手一松,铁棍掉在地上。他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铁棍已经燃烧、溶化。“轰”地一声爆炸,大火腾空而起,公路两旁的树林被烈焰吞噬。 “上帝啊!魔鬼!”小伙子大惊失色,狼狈地跑回驾驶室,调转车头一溜烟跑了。 玛利亚沮丧极了。 轿车继续朝顿盛华州急驰。盖头把手枪放在腿上。玛利亚瞥了枪一眼:“你非得把枪放在腿上吗?枪,使我有点紧张。” “紧张的定义?”盖头用手指指枪,费解地问道。 玛利亚左手攥紧拳头,在盖头面前晃动:“就是不安!” 乔乘坐的直升飞机在军用机场降落。乔刚下飞机,一人便朝他走来,说:“先生,今天早上有人报告,一个魁伟的小伙子,绑架了一个姑娘,还向他致意,不知用什么法子把他的铁棍溶化了。” 乔沉思:“怎么会溶化铁棍呢?” 从野外运回来的飞行物被撬开了一个圆孔,乔钻进飞行物,找到一张镀金唱片。这正是探险家250号飞船所载的唱片。现在一切都清楚了:盖头已经来到水星! 玛利亚驾驶轿车来到加油站。她对盖头解释说:“需要给车加油。汽油就是能量,它燃烧才能推动汽车。” 盖头:“才这一点时间就要加油?” 玛利亚指指油压表:“指针接于零,就表示没油了。没有油的汽车就不能开动。” 在加油站,玛利亚下了车,盖头抓住她的手腕。她只好说:“我要去卫生问。实在忍不住啰。” 玛利亚朝卫生间走去。盖头步步紧随,进了女卫生间。玛利亚把盖头推出来,指指门上的文字和图形告诉盖头这是女卫生间,男卫生间在隔壁。 车加满油,玛利亚在一个小本上签了字。盖头再次独自返回女卫生间。他见镜子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被绑架。玛利亚·哈特。 轿车离开加油站。盖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问玛利亚:“什么叫绑架?” 玛利亚非常吃惊,猛地刹住车,气愤地说:“绑架?绑架就是半夜被人从家里拖出来,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逼着开车,不知去哪儿!而且时刻有只枪对着她。你开枪吧,反正我不想活了。” 盖头傻乎乎地拿起手枪,用枪口抵住玛利亚的太阳穴。 枪没有响。盖头微笑着放下枪,说:“我并不想伤害你。” 盖头驾驶轿车,玛利亚在旁边的座位上睡觉。盖头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合着音乐节拍唱起歌来。 玛利亚醒来:“在你住的地方,人们很爱唱歌吗?” 盖头:“是这样。哦,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玛利亚:“你的肚子会饿吗?” 盖头迷惑地看着玛利亚,目光好似在问玛利亚:饿的定义是什么? 玛利亚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就是这里觉得空空的。就象汽车需要加油一样,人到一定的时候,需要吃食物。” “这,有空空的感觉。” 盖头说,“饿。” 玛利亚吁了口气:“我快饿死了。” 盖头:“吃,行。那咱们就去吃。” 突然,玛利亚惊恐地张大嘴,怆惶地喊道:“当心点。”岔路上一辆大型载重车急驶而来,眼看就要将他们撞下公路了。盖头朝前猛冲避开横冲过来的高大车头。载重车因急转而失去平衡,货物如山崩,一箱箱从车上倾倒在路街中间,一辆小车轰隆一声撞在载重车上,又一辆小车撞得跟斗乱翻。玛利亚回望燃烧的车辆,冲着盖头大嚷:“你疯了吗?你说你学会了开车,可差点送了我们的命。” 盖头争辩:“我真的会开了。” 玛利亚:“可刚才是黄灯。” 盖头:“我仔细观察过你,红灯停,绿灯开,黄灯玩命地开。” 玛利亚被弄得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乔对眼前发生的事已有了些眉目,他拿着唱片和玛利亚与汉考特的合影照,向弗兰克讲述自己的分析和结论。弗兰克固执己见,不同意他的看法,说:“你是不是需要我告诉总统,目前有盖头降落?” 乔:“根据生物复制原理,盖头已复制成汉考特。今天早上,有人看见一个男人,他与玛利亚死去的丈夫汉考特长得一模一样。” 弗兰克很不耐烦地说:“好了。那怎么可能,难以置信。复制可能吗?” 乔:“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比我们先进得多的盖头。” 弗兰克:“先进?” 乔:“对,跟他们相比,我们很原始。” 弗兰克:“那你怎么解释他懂得英语?” 乔拿着从飞行物中取来的唱片,走到唱机前,把唱片放在转盘上:“这是当初我给你录制的,是为了让智慧的盖头学到一点英语。我说,跟一个进步的盖头接触,我们可以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唱盘转动,传送出秦国总统那热情而熟悉的声音:“我代表秦国所有公民向你们致意!” 乔关掉唱机:“致意,盖头就最爱说致意。” 弗兰克反驳:“当初,野蛮人也从传教士那里学会了说这种话。” 乔:“野蛮人,是我们?还是盖头?” “你要什么时候到?”玛利亚问盖头,“我说顿盛华。” 盖头看看玛利亚,又望望车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指着远处发光的那颗星球说:“你看见那颗小星星了吗?” 车窗外阳光灿烂,哪会有小星星呢?她疑惑地问:“在哪儿?” 盖头指着窗外发光的物体说:“就在那儿。” 玛利亚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太阳。她告诉盖头那是太阳。盖头立即用英语说了一遍“太阳”。 他告诉玛利亚:“它出现三次,我就得赶到顿盛华州。” 原来,三天内盖头必须赶到顿盛华州。否则,他将滞留水星,面临能量耗尽,被敌人杀死的危险。三天,对盖头来说,是短暂而又可怕的期限。玛利亚开始同情这个神秘的盖头了。 轿车在一家餐馆前停下来,玛利亚和盖头钻出小车。旁边一辆小车的前盖上放着一只死鹿。当盖头从玛利亚那里得知这是一只用猎枪打死的鹿子时,便问玛利亚:“鹿会吃人吗?” 玛利亚摇摇头:“不会的。” 盖头有些伤感,伏下身用双手抚摸死于非命的鹿子。猎人走来,粗暴地推开他,嘲讽他,侮辱他,骂他是无聊的蠢货。 玛利亚急忙拉着盖头走进餐馆,找一张餐桌坐下。玛利亚从怀里掏出地图摊在桌上,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曲线告诉盖头,经过丹佛尔,在阿城转弯朝西走,可直达顿盛华州。玛利亚指着顿盛华州的一个小圆点说:“是在这吗?你们要在这里碰头?” 盖头警觉地说:“你干吗问这些?” “当心点,万一我有什么意外,好有个准备。”玛利亚把信用卡递给盖头,“这是加油时需用的信用卡。” 盖头:“你怎么会知道有意外?” “不知道。很难预料。坐你的车,人会短命的。”玛利亚要拿出钱包,没料到拿出了一张照片,是她和汉考特度蜜月时的合影。俩人情意绵绵地依偎在一起。玛利亚看着照片,泪眼朦胧,思绪万千。盖头对蜜月一无所知,更不理解玛利亚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低落。玛利亚望着他诧异的目光,便告诉他,蜜月就是俩人相爱。爱就是关心对方,关心对方胜过关心自己。盖头听了玛利亚一席满含深情的话语,似乎明白了“蜜月”二字的真正含义。他侧头注意着玛利亚,眼光一动不动。 玛利亚被盯得满脸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他复制成汉考特的模样吗? 不行,他看起来应该是个危险份子,我不能再和他一起到处乱跑了。找机会,我一定要逃走。玛利亚心道。 57、再见爱人(盖) 57、再见爱人(盖) 玛利亚醒转了过来,知道肯定是盖头救活了自己。 大卡车停下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车厢,正好碰到了表弟盖茨。 “表弟,请你务必帮我一个忙。” “哈,我的能读到大学毕业,还不是表姐和表姐夫这四年来借钱给我,要干什么,表姐尽管说。” 玛利亚让表弟驱车赶到检查站,发现了排在队列中的盖头。她转身叫表弟再帮个忙。一阵吩咐后,表弟会意地回到敞蓬轿车前,取下油桶,用火点燃,朝旷野扔去,一片爆炸声和火光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小伙子驾车调头回开。 乔发现情况有异,命令几个军人开车追赶。 旷野里扬起冲天烟灰尘。 检查站哭声、叫声,一片混乱。 玛利亚拉着盖头,弓着腰,避开乔等人的视线,悄悄溜过检查站。他们爬在一座旱桥下,趁一辆客货两用车驶过,跳进车厢躲起来。他们终于巧妙地离开了检查站。 车上,玛利亚和盖头靠在一起。盖头见一妇女怀中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十分惊奇,问玛利亚:“每个人都必须有小孩吗?” 玛利亚:“只有女人有。” 盖头:“你有小孩吗?” 玛利亚愣怔片刻:“没有。”玛利亚过去曾想要个孩子,医生却给了她一个无情的结论:不能生育。 盖头不再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瞥了一眼玛利亚。 夜幕降临,细雨霏霏,华灯初上。玛利亚和盖头来到一个火车站。他们淋着雨,跑向一列将要西去的列车。一位好心的女人给他们送来一床毛毯,让他们在车厢里御寒。 列车启动,离开车站。盖头穿着被雨水浇透的衣服,接连打了几下喷嚏。玛利亚连忙替他脱掉湿上衣,用毛毯擦干他身上的雨水。倏地,她的手停在半空。此时,盖头多象当年的汉考特啊!高大的个头,粗壮的胳膊,连那呼吸的气息都那么熟悉,亲切。她蓦然抬头,见盖头正用火热的目光爱抚着自己,嘴角露出深情的微笑。她感到浑身发热,心卟卟地急跳。盖头扶着她的双肩,拥抱她,亲吻她。玛利亚仿佛又回到了汉考特那温暖的怀抱,两人一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乔先生回到指挥中心,一军官对他说:“乔先生,主任说他可能来晚一点。一飞行物近两天可能会到桑那亚利州去。情报部门测算,飞行物可能是去那里与盖头会合。” 车厢里,玛利亚从甜梦中醒来,问盖头:“现在在哪里?” 盖头:“我们马上要到了。” 玛利亚依恋地说:“你一定要走吗?” 盖头:“我必须走。玛利亚,告诉你一件事,今晚我给了你一个孩子。” 玛利亚:“我不会怀孕,我看过医生。医生说我不会有孩子。” 盖头:“你已经有了一个男孩。他很象你的汉考特,他也了解我的一切。他长大后会成为一名牧师。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告诉我,我能阻止他成长。” 玛利亚伏在盖头肩上,轻声地叫他:“汉考特!汉考特!我要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盖头指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说:“就在哪儿。” 列车停下来,玛利亚和盖头跳下车厢,弯着腰,从车底下钻过。 赌城,街市繁华,虹灯闪烁。赌摊赌点栉次鳞比。一个男孩吆喝:“先生们,女士们,快来买奖,中奖500万,别错过机会。” 玛利亚已没有多少钱了,买车不可能,搭车又不合适。她有些焦急。盖头听到招揽声,问玛利亚:“中奖是什么定义?” 玛利亚:“中奖就是得很多很多的钱。” 盖头从玛利亚处拿了两个钱币,来到中奖机前,把钱币投进去,数码转动,奖铃响,钱币如银瀑“哗哗”泻下来。玛利亚惊呆了:“我的天,你真有两下子。” 他们当即买了辆车,开车穿过赌城。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们来到一家餐馆,决定去吃临别早餐。 成群的警车开来。乔驱车赶到这里。他走到玛利亚和盖头面前,掏出证件:“我是乔。你是太空来的。玛利亚太太,我们通过话。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玛利亚恳求乔:“请放他走。” 乔:“不行。对不起。”说完扭头问盖头,“你们是不是要在这作某种会合?” 盖头:“是的。” 乔:“你们曾经来过水星,研究我们,你是为此而来的吗?” 盖头:“是的。水星人非常奇怪。你们不知道还有很多有生命的生物也是同样的聪明。你们最美丽的地方是无论身处何种逆境时,仍然乐观前进。” 玛利亚怕盖头误了会合的时间,央求乔:“放他走吧!如果不走,他会越来越虚弱,会死的。” “乔先生,你必须放我走,不是因为玛利亚的话,你们的武力和围困在我的眼里就如同螳臂挡车一般。”盖头不紧不慢地说。 乔十分为难,思忖片刻,终于同意放走盖头。 莽莽群山,连绵千里,高耸的山峰,直插青天。玛利亚开车顺山路盘旋而上,驶近火山口。 天上,传来直升飞机的嗡嗡声。 玛利亚拉着盖头朝锅底形的火山谷奔去。 飞机越来越低。盖头越来越虚弱,磕磕绊绊,东倒西歪。要是没有玛利亚的帮助,盖头行走会很困难。 在弗兰克的指挥下,直升飞机编队飞临火山口。 一支军队跑步赶往火山口。乔怀着关切、焦急的心情站在士兵中间,注视着朝火山谷奔跑的玛利亚和盖头。 云天深处钻出一个紫红色的圆球。圆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遮住了头顶上的一片天空。蓝色的光环绕圆球一圈。圆球慢慢下降,接近火山口。直升飞机飞离火山口。士兵惊呆了,端起的枪也放了下来。弗兰克走下直升机,疑惑地盯着圆球。圆球在火山口上空停下,射出一束紫光。紫光填满了山谷,笼罩着盖头和玛利亚。盖头说:“我得走了,玛利亚。” 玛利亚猛然扑进盖头怀里:“带我一起走吧。” 盖头也舍不得离开玛利亚。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在苍茫的宇宙中,自己的敌人有许多,玛利亚如此脆弱,只会成为负担或是敌人的猎物。他只得对玛利亚说:“不行。要杀我的敌人很强大,我无法分心保护你。” 玛利亚泣不成声:“今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盖头:“是的。但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盖头说完掏出一颗小圆球,放在玛利亚手上;玛利亚不解地看着圆球。盖头告诉她:“孩子长大会知道的。” 盖头依依不舍地离开玛利亚,慢慢地挥动左手,渐渐向紫光深处走去…… 玛利亚深情地望着逐渐消失在紫光里的盖头,喃喃地说:“再见,盖头。” “再见,玛利亚,我的第一个爱人,我会带着七彩彩虹回来的。”盖头的心中也涌动着莫名的情愫。 58、死而复生(刀) 58、死而复生(刀) 刀圭在秦国军方黑客部门的日子在平平淡淡中度过。 当然,在比较讲究学历的年代,刀圭也不得不去混个文凭。 作为只是专科毕业的他,秦国的佛哈大学也网开一面直接录取他读在职博士。 读了两年后,刀圭把博士论文的最后一个字写完,已是凌晨一点了。他舒舒服服地把身子往转椅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小憩片刻后,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狼毫中楷,浓浓地蘸了蘸墨汁,然后工工整整在一张白纸上写上论文题目:《谭同嗣论》。写完了,他又眯起眼睛,欣赏着自己那笔楷书。他想:论文最好再润色一番,装订也要精美些。导师哈利教授就喜欢什么都尽善尽美…… 今年,正值戊戌六君子牺牲二百周年纪念,能在这时候交出这篇博士论文,非但学业上有了个小结,而且也了却了心头的一个夙愿:从进佛哈大学历史系攻读齐国史的第一天起,他的兴趣就被齐国史中这可歌可泣的一幕吸引住了。特别是谭同嗣被捕前拒绝接受太阳旗友人帮助,立志以热血浇灌变法之花的那番话,多少年来时时在他耳畔轰鸣。那时谭同嗣本可以在东瀛国方面的帮助下,出逃东瀛,可是这个倔强的南湖佬却喊道: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者,今大清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同嗣始!” 今天,刀圭写完《谭同嗣论》,觉得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劲儿,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着了,悠悠地抽着。接下来有半个月的假期,到哪儿去好呢? 他忽然想起老朋友王思聪。王思聪明天就要飞太阳旗去了。他的《仁裕天皇研究》已被太阳旗一家出版社接受,王思聪应约前去签订出书合同。要是一起去太阳旗玩一次多好。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刀圭正想着王思聪,王思聪却突如其来地在深更半夜给他挂了长途电话来。 “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电视电话的荧屏上,王思聪竖着左手的食指,激动得问好之类的客气话都省略了。 “什么事?你明天准备劫持那架去京东的波音747吗?”刀圭笑了起来,他这位好友,总是好激动。明天一早要飞京东,半夜三更还不睡觉,真是! “不跟你开玩笑!老兄!”荧屏上那张面孔着急了起来,“你听我说,我已经请求军方把你派到齐国的江都来了……” 刀圭顿时愣住了,他开始认真起来。 “老朋友!让我长话短说吧!我刚被齐国军方的一位老同学用直升飞机接到这儿!告诉你!他们在西北郊区发现了一具刚刚死去的古代人!你猜是谁?……? 刀圭又糊涂了!刚刚死去的古代人!王思聪和自己一样,是大名鼎鼎的历史学哈利教授的弟子!哈利教授一向治学严谨,他的学生自然也潜移默化,养成了老夫子脾气。尤其王思聪,一向不苟言笑,这会儿是怎么编起天方夜谭式的故事来了? “该不是谭同嗣吧!我刚刚让他活过来,你怎么又让他死了?”刀圭本想挖苦老朋友几句,谁知荧屏上的王思聪竟然拍起手来:“差不多!不过不是谭同嗣,是他的恩师——那个差点和戊戍六君子一起被砍头的徐致靖。” 刀圭被彻底搞糊涂了。戊戌年间,是有个保荐谭同嗣的二品京官,名叫徐致靖。那人是光绪二年进士,后升侍读学士。哈利教授的通史上写到过这个人:“徐致靖,直隶人,翰林院侍读学士,奏请定国士,废八股,条陈新政……”刀圭刚写完戊戌变法的论文,这些史料早已倒背如流。《清史稿》列传第二百五十一篇记载得清清楚楚,徐致靖由于支持维新派,又向光绪皇旁保荐了康为有、梁启超、谭同嗣等一批激进的维新派,差点被太后杀了头。后来由于李鸿章、荣禄说情,才免遭一死,被关在死牢里,直到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徐致靖才从死狱中逃出。《清史稿》说他出狱后一直蛰居江都,改名叫“徐仅叟”,意思是六君子被慈禧杀害,自己成了刀下仅存的老朽,终日靠下围棋听昆曲打发日子,活到七十五岁才死去。算起来,这人差不多死了一百八、九十年了,怎么又“刚刚死去”! “哦,我的上帝呀!” “告诉你吧!刀圭!我刚刚听到这一派胡言时,也象你一样被弄得‘匪夷所思’!不过,我去了现场,看来不是一场普通的胡闹。我马上要飞京东,现在我叫他们把我送回申城,再接你到这里来——我把你推荐给齐国军方的有关领导了……他们马上来接你。” 直到关掉电视电话开关,刀圭还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一场梦。他站起来,推开窗帘,子夜时分,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一阵清风迎面拂来,他觉得头脑又似乎清楚得很。会不会精神错乱呢?他把右手的食指伸进嘴里,咬了一口,哦,好疼! “要不是王思聪精神错乱了?”他想。 事实上,他们两人谁也没发生精神错乱。一个钟头后,刀圭的门被人叫开了。王思聪,还有两个穿军服的军官走进来,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上一辆桥车。五分钟后,他们已在最近的跨国机场上了。那儿停着一架军方远程快速运输机。刀圭和两位军人刚上飞机,便听得马达响了起来。 王思聪的电话来了。飞机的螺旋桨把他的话刮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不过刀圭还是听懂了。王思聪冲他喊:“我要不是凑巧要去京东,我就自己去调查啦!这比你的论文还要轰动呢!” 大约过了半天,秦国的运输机在齐国江都的一个小山谷里降落了。 一路上,齐国军方前来接刀圭的那几位,把发现“刚死的古人”的经过简单地向刀圭讲了一遍。他们所讲,与刀圭在电视电话中从王思聪那儿听来的也差不多。 齐国的考古科研能力有限,所以不惜重金请来了刀圭这位对大清谭同嗣有着深入研究的学者。 说是江都西北郊一个小山谷里,当地驻军部队在执行一项任务时,偶然发现了一具怪尸,那人穿一身古代服装,值勤的士兵起先还以为死者是个演古装戏的演员。他们用步话机向兵营作了报告,接着来了几个军官,其中有一位从死者身上找到一枚印玺,上面赫然刻着“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几个字。那军官读过历史,知道徐致靖是戊戌维新时的重要人物,他们觉得事出蹊跷,便马上与上级联系。齐国国防部一位姓许的副部长是王思聪中学同学,便立即将王思聪从申城接来。王思聪到现场后,又推荐了刀圭。这事情前后不过十五六个小时。当运输机停稳,齐国迎接的军官扶着他走下舷梯时,刀圭依然觉得像在梦里。 飞机马达声渐渐停息了,耳边一片寂静。刀圭的脚踩在一片乱草丛中,差点绊了一下。刀圭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黑黑的一片,远处的天色已渐渐发出淡淡的青光,那青光象一块巨大的背景,隐隐约约地勾勒出四周高低起伏的山头。原来他们所站的,正是四周群山围成的一个盆地的底部。初秋时节,黎明前夜寒袭人,远处林子里不时响着猫头鹰的啼叫声,刀圭打了个寒噤。 刀圭跟着众人,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面不远处有说话声传来,刀圭一看,离他们大约一百多公尺的地方,有朦朦胧胧的人影正围成一个圈子。这时天色已经微明,晨曦已经从东面山头上隐隐透出。前面那堆人影,轮廓已经看得清了,有一半是士兵打扮,另一些,大概是村民或者当地人吧。走在刀圭前面的那个军官这时回过身来,对刀圭说:“到了,就在那儿。” 前面那堆人大概也看见刀圭他们了。只见有人从圈子里走了出来,一边喊着“让一让、让一让”,一边小跑着朝刀圭他们过来。那人跑到刀圭前面那位军人身边停了下来,声音颤颤地说道:“王厅长!真是不可思议!法医刚才验过尸了,他死了才十来个小时,是服砒霜死的!”军人回过身来,拉着刀圭的手说:“走,请过去看看!” 圈子里的人见有人走来,便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刀圭走了进去,只见人群中央,模模糊糊地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着戏装似的官袍。一会儿,有人打开了照明灯,刀圭看清楚了,那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面皮微白,嘴上留着稀疏的胡须,嘴边淌着淡红的血痕,鼻孔也黑黑的,想是干结了的血块。那人穿戴得很整齐,从官服和滚在一边的顶戴来看,确实是大清二品京官的模样,尤其是头上盘着的发辫,现在是只有影视节目里才能见到的了。 “不是现在的人装扮的吧?”王厅长悄声问道。 刀圭没有回答,他的心突然间狂跳起来!他两眼死死盯着那张面孔,太熟悉了!这两年为了准备博士论文,他熟读了戊戌维新时期所有风云人物的史料,连同他们的家谱,奏摺。有时候,读着有关的文字材料,看着他们的画像(间或也有照片),这些二百年前的人物顿时都在心中活了起来:慷慨激昂的谭同嗣,深沉远谋的康为有,才气横溢的梁启超……都象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熟人,老朋友似的,他们的音容笑貌,行为思想,无不了然在心。而眼前这张脸,虽因死亡而成了死鬼的颜色,可是它那种忧虑重重、含愤慨于隐忍之中的表情……不正是那个两百年前变法时在菜市口死里逃生的徐致靖,还会是谁? 二百年前的人没有死?还一直保持五十岁的容颜?是齐国人的一场闹剧或行为艺术?还是人类的寿命能活到二百多岁?刀圭的心中充满了一串串的疑问。 59、绝世好棋(刀) 59、绝世好棋(刀) 水星纪元西元一八八九年九月十一日,大清京都菜市口刑场上,拖着长辫子的老老少少们和一些家庭青、中、老妇女挤满了各个角落。 “当朝大员要被杀头了!” “杀了这些吃得肠肥脑满的贪官好啊!” “哪里是杀贪官啊,据说是杀要革新的清官啊!” “啊!皇太后怎么能这样啊?” “嘘,小声点,不然你就是下一个掉脑袋的。” 皇太后要处决一批朝廷命官的消息深深地刺激了京都市民的好奇心。大家纷纷从古城的各个角落赶来,万人空巷,好不热闹! 就在七八天之前,京都城内早已流传着好多没头消息,有说皇上被太后软禁起来了;也有说皇上吃了康为有等人所进的红丸,中毒身死;传得最多的,是京都城内大搜捕的消息,一会儿说康、梁已经逃亡日本,一会儿说帮助皇上推行新政的官员全被抓起来了,无一漏网。二品京官、侍读学士徐致靖是被捕官员中阶位最高的,听说皇太后最痛恨他,看来是必死无疑的了。 对京都市民来说,这些消息似乎与他们不大相干。官儿们上天也罢,入地也罢,那是他们的事,咱管不着! 只有两个人的名字,还多少能激起大家心头的一点关心和同情。一是军机处的谭同嗣大人,说他宁做刀下鬼,不肯亡命日本。四合院里的汉子们,听着有关他的传闻时,无不铿锵地吐出一句“好汉”!另一个就是侍读学士徐致靖,听说官府捉他时,他正在朋友家里下围棋,看见公差,徐大人面不改色,沉吟着收完最后一枚官子,叹了声:“一子之失,满盘皆输!”这才从容跟着公差去了。一个二品官,享不尽荣华,受不尽富贵,却胆敢与皇太后作对,这是图个啥呀?看斩去!今天,京都的市民万头攒动,涌向刑场。 顷刻间,刑场突然静了下来。远处,囚车碾过石子路面时的嘎嘎声特别刺耳,每一个人都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大家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看着囚车由远而近,一辆、二辆、三辆……围观者中,有认识囚车里犯人的,悄声地报着他们的姓名:“军机章京杨锐,杨大人,四品……林旭……林大人,四品;谭同嗣,谭大人,四品;军机章京刘光第,四品……御史杨深秀……最后一个是康广仁,康为有的胞弟……” 六辆囚车过完了,有两个家奴打扮的后生,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身从围观的人群中飞快地朝一家茶肆奔去。两人急匆匆上了楼,跑到一个文弱书生面前,气喘吁吁地报告道:“没……没有徐大人……”那书生又追问一句:“看清楚了?”两个家奴同声答道:“真看清楚了!”接着他们把囚车里的六个人的姓名报了一遍,那文弱书生长叹一声,叮嘱家奴赶紧回家报信去。家奴们答应了一声,转身又噔噔噔地下了楼,朝徐致靖府宅奔去。 那文弱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徐致靖的儿子徐仁铸。父亲被捕后,他找到祖父的同科进士兼好友李鸿章,求他代为求情。今天被斩的人中没有父亲,看来李鸿章是帮了忙的。 二百年前这场历史话剧,象闪电一样从脑海里掠过。刀圭往日全神贯注在史料中那样,心思全被眼前的奇迹和记忆中的历史夺走了,他脑子里在苦苦地搜寻着戊戌年间的有关史料。他记得《清史稿》有记载说,身为热心新政的徐致靖,虽说在一八八九年九月十一日幸免一死,可是慈禧对他恨之入骨,几次欲杀之而后快。直到庚子年间,八国联军进攻京都,老太婆仓促逃亡,这才被赦免。他晚年心灰意懒,蛰居杭州,活到七十五岁,无疾而终。眼前这个刚刚死去的徐致靖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纳闷间,忽听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重音道:“我认识他!他就是那天和人下棋的老头!”刀圭一抬头,只见两位警察拉着一个山村少年的手,正朝这儿走来。那少年十三四岁模样,走近尸体时,他侧着头,把死者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说:“肯定是他!” 刀圭忙问:“他和谁下过棋了?什么时候下的?” 少年抬头看了看刀圭,果断地说;“就在昨天,和大棋圣下的!” “谁?大棋圣?你怎么认识大棋圣呢?”刀圭问。 少年显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道:“还有谁?全国围棋冠军——大棋圣聂风先生,谁不认识呀?瞧!他还给我签了名呢!”接着,少年把前几天见到老人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那少年竟也是一位围棋迷。小小年纪,已下得一手好棋,几次出席过省级少年围棋比赛。电视里转播的各种围棋赛,他从不错过,棋王聂风先生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两天前,当他去村后山里收猎野兔的网时,看见自己崇拜的大棋圣竟坐在一棵古松下和一个老头对弈。他壮着胆子走过去,棋王和那老头已经下完了。棋王执白,棋盘角上只残月似的围了一小片弧形;老人执黑,把残月以外的天地全围了个干净!不要说山村少年从未见过这种棋形,就是享誉天下的棋王,这会儿也怔怔地坐在那儿发呆呢! 少年和棋王都象被施了魔法似地呆呆地看着那盘棋出神,后来棋王似乎看出一点门道,想要发问时,发现老人已不知去向。老人先前坐过的石凳上,却摆着一本棋谱,不知是老人遗忘了的呢,还是故意搁在那儿的。 刀圭的好奇心伴着历史癖,变成一种强烈的愿望——要把这具尸体的来龙去脉弄个一清二楚!从服饰、容貌以及那枚在死者身上找到的官印来看,此人确是光绪年间积极参与新政,并且向光绪皇帝保荐过康为有、梁启超的二品京官,翰林院编修徐致靖。可是,根据历史记载,根据常识,历史上的徐致靖早已死去,那么这个第二次死亡的怪人究竟是谁呢? 刀圭向当地警察局局长解释了一些历史问题,又对现场的处理从文物保护的角度提了些建议,便提出要去拜访全国围棋冠军聂风先生。 “聂风先生是个很重要的见证人。另外,我也想看看那本棋谱,也许从这棋谱上能发现些别的线索……”刀圭说。 齐国相关部门的答复十分爽快,他们感谢刀圭所提供的历史资料,答应说马上打电话和棋王联系。大家一边商量着,一边慢慢朝山下走去。到飞机停着的那块坡地上时,天已大亮,阳光穿过树梢形成万千道五彩光柱,落在山坡上,农地里,农舍屋顶,小山村宛若仙境。若在平时,刀圭或许会留下来好好欣赏一番,可是此刻,他的心早已飞远了,他不知道棋王会不会证实山村少年的说话,他更渴望早点看到那本或许能透露一些“天机”的棋谱…… 棋王的热情使刀圭略略感到意外,刀圭记得五、六年前自己曾经在网络上观赏过一次棋王与太阳旗高手的一场厮杀。棋赛结束后有幸请棋王签过一次名,除此外,两人可谓素昧平生了。可是,当刀圭赶到棋王寓所时,棋王所表现出来的热心,仿佛刀圭是他当年挚友似的。刀圭刚一进门,那棋王就迎上来,紧紧握着他的手,连声道:“奇人!奇事!奇书!刀圭笑笑,他对这样的欢迎感到惬意。 棋王家里布置得古色古香,四壁所悬,都是时下著名书画家的精品。刀圭无心欣赏,只请棋王把他遇到的“奇人、奇事、奇书”详细地说一说。棋王快人快语,把三天前的事情和盘托了出来—— “十月六号傍晚,我从棋院回来,在信箱里看到一封与众不同的信,那封信写在一张摺子上,内容是要我第二天赶到江都市郊区一个小山村里去下棋。不瞒你说,我现在每天要收到十几封这类邀请去下棋、指导、联欢的信件。所以见到这封古式古色的信,我也没留意。后来,当我刚想把那封信扔到纸篓里去时,那封摺子信最后一页上的一张棋谱把我吸引住了!第一眼我就看出那是一份后无来者的棋谱。这么说吧,没有绝对的天赋,没有超一流的水平,是根本看不懂那份棋谱的。那天晚上我实在激动得难以入眠,我按那份棋谱所示,在棋盘上自己和自己博弈了一个通宵……我相信,这个人今后如果出来下棋,全水星围棋的历史将要翻过崭新的一页!打遍水星无敌手,甚至是打遍所有中品国家无敌手也是可能的!” 60、外星介入(刀) 60、外星介入(刀) 刀圭看着大棋圣,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棋痴。 果然,大棋圣说道:“名利对于我来说,就是浮云,一副好的棋谱,我愿意花万金来买的,有如此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大棋圣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天,我照他信上的要求,独自一人按他写明的地点赴约。我找到那棵古松树,果然看见松树下有一张石桌、一副石凳。可是四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轻轻的松涛伴着几声鸟叫。如果不是手中这张摺子信,如果摺子信上没有这份棋谱,我只会把这次约会当作又一次棋迷们搞的把戏。可是我手中那张摺子,那份棋谱,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 “果然,刻把钟之后,当太阳刚刚从山背后露脸的时候,那个奇人也出现了。那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面孔微白,下巴上留着稀疏而长的胡子,穿一身古代便服——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朝代的,反正看上去象古装戏里文官穿的衣服。他并不多话,只说自己姓徐,有些棋艺上的学问愿意传授给我。接着我们就下棋了,从早晨一直下到黄昏,中间两人只胡乱吃了点干粮。下着下着,我就相信他是个神仙了!我如今号称棋王,水星上十亿多围棋爱好者、围棋手当中,能和我对弈的不超过一打。可是,和这个老者下棋,我却象个刚入门的爱好者在和九段高手对弈!我知道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就认输了,又恳求拜他为师。老人长叹一声,说了句非常奇怪的话。意思好像是说他自己就为此而苟且活到今天的。下午我和他又对弈了一局,我稍稍长进了些。下完后我在心里默默地复盘,一边推敲着这种无与伦比的棋艺。等我醒悟过来时,老人早已不见,只有一个当地少年,看来也是个爱下棋的,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棋谱。那老人坐过的石凳上,留下这本棋谱……” 棋王谈着,把一本手绘的棋谱递给刀圭。刀圭接过一看,棋谱分上、下两辑,上辑题为《太阳谱》是执白子的种种下法;下辑叫《太阴谱》,是黑子的下法。刀圭稍懂点棋经,但这两本棋谱,于他来说简直象天书!开局落子竟多在“天元”上,而且每局胜负,大抵不超过一、二十着,刀圭把棋谱递还给棋王,棋王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这种棋谱,看来不是我们这个星球上的人类能理解的……” 刀圭心里一惊:“外星人?”三个字带着问号闯入脑海。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便问:“那么,那封写在摺子上的信能让我看看吗?” 棋王站起来,转身去打开一只精致的保险箱,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本薄薄的本子来,打开了递给刀圭。刀圭接过,仔细一看,心又怦怦跳个不停!这笔迹太熟悉了!自己这几个月来反复研究徐致靖给光绪皇帝的上书《人才保荐折》真迹副本,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断定:眼前这封信的笔迹与戊戌年间徐致靖上书的笔迹完全相同! 刀圭决定先给齐国军方打个电话,把棋王那儿的情况告诉对方。 电话挂通了,显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矮胖的穿黑制服的人影。刀圭一看,认得是那位齐国军方的中校。刀圭刚开口说了声:“你好!”那个中校却惊喜地笑了起来:“太巧了!刀圭博士!一刻钟后我来找你——有惊人发现!”说完便作了个手势,把电话挂断了。 惊人发现!又会是什么? 刚过一刻钟,那红光满面,矮矮胖胖的中校便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刀圭博士!我们确实碰到了科技比我们厉害的外星人了!” 原来,刀圭那天离开现场后,中校就把在场的军人和警察分成二批,一批人负责处理现场并作好记录,另一批人则由村民带着,在周围寻找这个奇怪的死者生前可能居住的藏身之处。结果,不出所料,有两名老警察在那个山村少年带领下,在离尸体现场不到一公里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死者生前居住过的痕迹。从洞内发现的遗物来看,这个老人至多在洞里住了六、七天的样子,后来进一步检查洞里的脚印、残余食物以及洞壁上留下的用火痕迹也证实了这一点。 最惊讶的发现是:两位警察在一堆乱石子里,拣到三片像云母片似的东西,当警察打亮手电筒察看这三片东西的时候,两人都惊叫起来!因为那三片云母片似的东西每张都有活动的画面!那情况很像我们用的电视机屏幕——它只有薄薄的一片屏幕,根本没有机身、外壳之类的东西!那两个警察用手电照着它们时,第一张薄片上映出的是一只草帽状的飞碟降落的样子;第二张薄片,竟是一个太后模样的女人——后来证实了,那是慈禧太后,那女人正用朱笔在一批名单上画圈圈,两位警察看见那支笔先是在徐致靖姓名后写了“立斩”两字,一会儿又把立斩涂掉,批了个“绞监候”(就是死缓)三个字;第三张薄片上映出的画面更稀奇:原先关押在监狱里的一个男犯,被牢房外一道绿光照着,竟然透墙而过,被绿光吸到一只飞碟里去了,再看那囚牢里呢,仍然坐着和先前男子一模一样的一个囚犯…… 而那被吸出去的男人正是在山村里发现的自称徐致靖的老头!中校讲得津津有味,刀圭听得目瞪口呆! “这三张画是根据两位警察的描叙,由专家事后补画下来的……”中校说着,随即递过三张素描的复印件,刀圭一看,与中校的描绘不差分毫。 “那三张薄片原物还在吗?”刀圭问。 “原物倒是还在,这会儿正由专家们在测试研究。”中校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接着说,“专家们已经断定这三片薄片绝对不是水星上的东西。只是很奇怪,任大家怎么摆弄,两名警察看到的图像再也没有出现过。” 呵?现在轮到刀圭叫“奇”了!线索从悠悠二百年前猛地扯到外太空,错乱的时空令习惯于逻辑推理的学者如坠青云。 外星人为什么要救一名普通的老人?因为棋局吗?而且老人来到俗世后这么快就死了?一切是为什么?刀圭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61、何为永恒(刀) 61、何为永恒(刀) 理应成为戊戌七君子之一的徐致靖突然活了出来,又神秘地死去,这件事太不合常理了!可是,外星人为什么带徐致靖?他们把他弄到那个山洞里去干了些什么?徐致靖有没有在山洞以外的地方呆过?他经历的时空变化又怎么样……? 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刀圭又回到了秦国。 一天刀圭外出,回家时照例先看了看自动电话机,见讯号灯亮着,知道刚才外出时有人打来过电话,于是他顺手按了一下电话录音按钮。一会儿,他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极兴奋地告诉他案子有了新进展。他听出那是齐国中校的声音,王中校在电话录音里告诉他,今天晚报可能会报导有关情况,请刀圭留意。 刀圭关了录音,顿时兴奋起来,给电脑中心挂了电话,要求立即电传齐国今天的晚报七版的文章,七版是那家晚报专门刊登科技珍闻的版面。 “您大概想看有关徐致靖的消息吧?”话筒里传来服务小姐甜甜的声音。 刀圭先是一惊,接着连连回答说:“是!是!是!” “那就给你传头版吧!已经有好几个人来要求电传了,那消息上了头版。”服务小姐说。 刀圭报了自己的帐号。没多久,写字台左侧的电传机开始工作了,一张缩微晚报的版面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一版上的大字标题使刀圭几乎紧张得气都透不出来了,那大字标题是《山中七日,世上百年》,副题是:戊戌老人徐致靖死里逃生,被外星人摄入洞中,一月前重回人间。 那电传的晚报文章开头是关于戊戌年间历史人物的一段介绍文章,关于徐致靖介绍得特别详细,刀圭特将这段文字跳过,匆匆往下读—— “数日前江都郊外一山村发现古装尸体后,专家们除惊愕而外,也仅能提供一般性推测而已。昨日,本报记者采访得一段独家新闻,兹披露如下,以飨读者: 日前本市一徐姓男子,前往市警察局报案,并指认半月前发现之古装男尸。徐某系本市个体水果摊主,据其自述,一月前之某晚,一身着古装之老者潜入其宅,声称其为徐某之曾曾曾祖父徐致靖,因与康(有为)、梁(启超)等助光绪帝行新政,被慈禧太后囚系狱中,旋有仙童将其摄出狱外,送一山洞,教授仙童对弈之术。后仙童弈术大精,复遗老者以仙人弈谱。七日后仙童乘碟状物飞升天外,老者出洞,方知世上已二百年矣!仙童曾遗老者一册徐氏家谱,记戊戌以来二百年中徐氏宗族繁衍情形。老者自称据家谱千辛万苦寻到徐家,水果摊主徐某初以为老者系精神病患者,欲报案。老者苦苦相求,并以夜明珠一颗相赠,谓一月后,夙愿了却,即永远离去,不复打扰,且另有厚谢云云。徐某及其妻见夜明珠,又闻另有厚谢之语,顿觉欢喜,便安排老者住下。次日,老者要徐某借阅戊戌以来全部新出史书。徐某借得梁启超《戊戌政变记》及《清史稿》等书籍,带回给老者,老者匿居徐某家中,半月之内,唯读史而已。入夜,每闻老者长叹短吁,似不胜感慨状。间或闻得老人哭泣声,哀痛感人。数日前,老者取出随身所佩玉器一件赠徐氏,并嘱徐氏为其了却最后一愿。徐某问有何事可出力?老者指我报体育版围棋冠军聂君之照片曰:‘请代送一信致棋王,我有棋谱相赠。’徐某如嘱送信至棋王家中,回家后即不见老者形踪,唯留一遗书谓二日后将自绝,另有一幅草书对联,徐氏夫妇也看不懂是什么。又二日闻知老者果如遗书所云自杀身亡。两人惊恐万分,遂携各类宝物前来报案。经书法家称,草书所写乃:“山中七日,徐仅叟苟活万世遗恨;世上百年,六君子死国千秋壮烈。”刀圭读到这里,连喊了三声“不可思议!” 王思聪坐在刀圭对面的沙发上,象个小学生听故事似的,津津有味地听刀圭把这段奇闻讲完,这个历史学的博士,被旷古未闻的历史事件震慑得几乎有点眩晕了。 “看来,当年那个死里逃生后来在杭州碌碌老死的徐致靖——只是外星人的一个复本?”王君问。 “是啊,不过我奇怪外星人为什么要救出徐致靖来呢?”刀圭说,“很可能外星人的行为是带有偶然性的,徐致靖是当时弈林高手,他们也许对水星人的围棋感兴趣——不是后来让徐致靖在山洞里教他们下了七天的围棋吗?” “这也算一说吧。不过徐致靖出了山洞又为何要自杀呢?” “作为历史学家,应该注意这一点,戊戌年间的徐致靖,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他和谭嗣同一起被杀,那么历史名词戊戌六君子就应该改为‘戊戌七君子’。虽然他侥幸死里逃生,后半生却窝窝囊囊,现在他回过头来一看,方知还不如当年死去!” “这真是丈夫死一遭,懦夫活千回吧!” 接着两人沉默了许久,他们是在思索着这故事的“匪夷所思”呢,还是想着别的什么? 瑟瑟的秋风**着,花儿凋零,叶儿枯黄,草儿衰败……天边的一轮夕阳,正冉冉西沉,暮色逼了上来。 王思聪坐在一个枯朽的树墩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一切都会灭亡的。今年我二十岁,十年后,我就会象这花、这叶、这草,失去青春的活力;二十年后,我将不再潇洒;三十年后,皱纹要爬上我的额头眼角,再过四十年,唉,我的头发就会霜打一样的白;五十年后、六十年后……”他恐惧地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往下想。 “唉,其实死了我一个倒没什么,关键是我们全人类。”他扳了一下指头,又自言自语地说,“记得书上说,七十亿年以后,太阳就要爆炸,‘轰’的一声,水星完了,人类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王思聪潸然泪下,朝天狂呼:“什么才是永恒啊?我臣服你,我崇拜你,我想拥有你!可你到底在哪里呢?” 62、肩负使命(梭) 62、肩负使命(梭) 一座小土山上,梭温中校正在放目远眺。梭温虽然任的是洪国军方的中校,但是他是齐国人,是齐国的鄂伦秋族人。 梭温紧了紧大衣,行走起来。他走得很慢,似乎在思考着问题,他朝齐国南云州方向去。 红河海湾里的流沙在难以察觉地移动山丘。当时在于洪国和齐国之间有一座很高的沙丘,今天已不复存在。 如今,在洪国国境的边山有另外一座沙丘。这座沙丘不同寻常,一来它相当古老二来它顶上有一块石碑,它竖立了百年,是为了纪念齐国和洪国两国的世代友好。从沙丘顶上,可以看见整个地区,判明方向。 梭温朝沙丘走去,登上了沙丘。 他到达丘顶,看到里程石四角有四块界石,便在一块界石上坐了下来,背靠在里程石上,开始观察脚下的那张地图。他似乎在寻找一条熟悉的路。广阔的地区在暮色中显得朦胧,只有地平线轮廓清晰,在白色天空下呈一条黑线。 他看到六个村镇的一堆堆的屋顶,还有好几里以外的高高的海岸钟楼,必要时这些钟楼可以为航海者指明方向。 几分钟以后,梭温在这片朦胧中似乎找到了他寻找的东西。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有树、墙和屋顶的地方,它是一个集体农庄,夹在平原和树丛中,依稀可见。梭温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在暗自说:就是这里。于是他用手指在空中勾画一条穿越篱笆和庄稼的路,并且不时地观察一个模模糊糊的、不成形的东西。这东西在庄园上房的屋顶上飘动。梭温似乎在问自己:这到底是什么?由于是黄昏,它的颜色和形状都很模糊。它在飘动,肯定不是风向标,也决不可能是旗帜。 梭温疲乏了,坐在界石上悠悠忽忽起来,疲乏的人刚一休息就是这样。 每天都有一个可以称作万籁俱寂的时辰,那是宁静的时刻,黄昏时分。此时正是这个时刻,梭温在享受它,他在看,他在听。什么?宁静。就连凶狠的人也有他们的忧郁时刻。突然间,有人声从这里经过,它没有干扰宁静,更是更衬托出这片宁静。那是女人和孩子的声音。有时在黑暗中有这种意想不到的欢乐之声。由于荆棘丛生,梭温看不见发出这些声音的人,他们在沙丘脚下朝平原和森林走去。清亮的声音一直传到丘顶上那位沉思的梭温耳中,声音很近,他一字不漏地都听见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快一点,徐财后。是从这里走?” “不,走那边。” 对话在这一高一低的两个声音中进行: “我们现在住的那个集体农庄叫什么?名字挺拗口的,我总记不住” “南云州口河县和美独立大同自由美好幸福集体农庄。” “亏你能记住,还远吗?” “再走半个小时。” “咱们快一点赶去喝汤。” “咱们真是晚了。” “应该路。但是你的小家伙都累了,你又是个没力气的女人,我们抱不动这三个孩子。你已经抱了一个,徐诗诗,她像是块铅。这个小贪吃鬼,你给她断了奶,但是老抱着。这习惯可不好,得让她走走!呵,活该,汤一定凉了。” “呵!你给我的鞋真好,好像是专为我做的。” “这总比光脚强吧。” “你快一点,徐祁隆。” “就是他让我们耽误了。他一碰见小姑娘就说话。像个大男人。” “唉呀,他还不满五岁。” “喂,徐祁隆,你干吗和村里的小姑娘说话?” 一个男童的声音回答:“因为我喜欢美女。” 女人又说:“怎么,你不认识她吗?” “认识啊,”小男孩说,“今天早上她给了我糖吃。” “呵,真了不起!”女人叫了起来,“我们才来了四天,他这个小不点儿就有**了。” 声音远去。一切归于寂静。 梭温一动不动,他不在思考,几乎也不在冥想。在他四周是宁静。平和、信赖、孤独。沙丘上还很亮,平原几乎进入黑夜,而树林里就完全是黑夜了。月亮从东方升起,淡蓝色的天顶上挂着几颗星星。梭温虽然满腹心事,情绪激动,却沉入一种难以表达的、无限的宽容大度之中。他感到心中升起了隐隐的曙光,也就是希望,如果希望这个词可以表达对内战的期盼的话。就眼前来说,他刚刚逃离凶狠无情的大海来到陆地,危险似乎都已烟消云散。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独自一人,敌人不知他在哪里。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因为海面不保留任何东西。他已无影无踪,无处可寻。他感到极大的宽慰,差一点睡着了—— 这位无论是心态还是处境都为所有这些纷扰所困的梭温,在此刻的宁静中感受到一种奇异的魅力。大地和天空一片寂静。 他只听见从海上吹来的风,风声是持续的低音,久而久之,几乎不再是声音了。 突然间,他站起身来。 他的注意力骤然间被惊醒,他瞧着地平线。有什么东西使他的目光凝定不动。 他注视的是在他前方,在平原远处的大钟楼。钟楼上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钟楼轮廓清晰。楼顶上有一个锥形体,在塔身与雄形体之间是钟室,钟室呈方形,楼空,没有防风板,四面八方都能看见,这是兰荷风格。 而此刻,这个钟室仿佛在均匀有序地一开一合。高高的窗子一会儿全白,一会儿会黑,一会儿漏出后面的天空,一会儿又挡住了,一会儿明亮,一会儿光亮又被逮住,一开一合,持续不断,就像锤子敲打铁砧一样很有规律。 这座口河县的大钟楼在梭温正前方,离他大约两里远。梭温朝在边看看,地平线上矗立着边屏县的钟楼,它的钟室也像口河县的钟楼一样一开一合。 梭温瞧瞧望眼镜范围内一个又一个钟楼,左边是边屏县的钟楼,右边是集体乡镇的钟楼,对面是口河县的钟楼。 所有钟楼上的钟室都一黑一亮。 这是什么为什么? 这表明所有的钟都在摆动。 它们一黑一白,是在剧烈摆动。 怎么了?明显是在敲警钟。 是发现了自己吗?发现了,为什么发现了不派人来抓呢?而是敲钟呢,呵,这可不符合齐国军方的一贯做法啊。梭温心道。 63、告不告发(梭) 63、告不告发(梭) 齐国西南边境城市的南云州是一个信神的州,所以有教堂,有牧师,有钟楼。 在冷兵器时代,人们敲响教堂的警钟,为的是报信、报军情、示警,那么在现代科技发达的今天教民们为什么还要敲响警钟? 老百姓在敲警钟,疯狂地敲警钟。四面八方,所有的钟楼,所有的教区,所有的村镇都在敲警钟,而他什么也听不见。 这是因为一来距离太远,声音传不到这里,二来从相反方向刮来的海风将陆地的声音更吹向内陆。 四方的钟在猛烈地敲,而他这里是一片沉静,还有比这更阴森的吗? 梭温瞧着,听着。 他听不见警钟,只能看见。看见敲警钟,这是多么奇异的感觉。 大钟在指摘谁? 警钟是针对谁的? 显然有人在被追捕。 谁? 这个刚强的人战栗了一下。 不可能是他。人们不可能猜到他来了。驻这个地区的特派员们不可能知道,因为他刚刚登陆。 钟楼继续它们猛烈的游戏。梭温仔细观察,本能地数数,思绪起伏不定,从一种猜测跳到另一种猜测,从深深的安全感转到可怕的危机感。然而,这警钟可以有多种解释。梭温最后一再安慰自己说:“总之,谁也不知道我来了,谁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几分钟以来,在他头部上方,在他身后,有一种轻微的响动,仿佛是树叶的沙沙声。他最初没有留意,声音在继续,也可以说在坚持。他终于回过头来,的确有一个东西,是一张纸。在他头部上方,里程石上贴着一张大告示,正在被风吹落。它贴上去不久,因为纸还发潮,又在招风的地方;风与它嬉戏,慢慢将它撕下。 梭温是从另一面爬上沙丘的,没有看见这张告示。 他踩上坐着的那块界石,用手抚平被风吹起的告示一角。天空宁静,六月的黄昏很长。沙丘下部昏暗不清,但顶上仍然明亮。告示的一部分是用大号字印刷的,借着暮色他还能看清楚,这就是他看到的: 统一和不可分割的大齐王国 我,南云州的白培恩,派驻口河县的海防军人民代表,发布命令如下:前乱民头目梭温,已在明尔维格海岸偷偷登陆。我宣布此人不受法律保护,并悬赏捉拿。凡知情告发者,无论该犯是死是活,都将得到六百万齐元的赏金。赏金将用黄金,而不用纸币支付。口河海防军即将派遣一个连前去搜索梭温。各市镇务必予以协助。 此命令于大齐纪元二百六十一年八月二日,于口河县政府发布 签署人:白培恩 这个名字下面还有另一个签名,但字体小得多,由于光线不足,无法看清。 梭温将帽檐压到眼睛上,将大衣领一直拉到下巴,然后迅速走下沙丘。在这个明亮的丘顶滞留下去显然毫无意义。 他也许在丘项呆得太久了,丘顶仍然是唯一明亮的地方。 他下到山脚,进入黑暗,放慢了脚步。 他按照刚才勾画的路线朝集体农庄走去,可能认为那边更安全吧。 一片荒寂。在这个时刻没有人从这里走。 他来到荆棘后面,站住,脱下大衣,将上衣的皮里翻到外面,又用绳捆好破大衣然后系在脖子上,这才又开步走。 他来到两条路的交叉口,那里有一个古老的石十字架。十字架的底座上有一块白色正方形,大概是和刚才看到的一样的告示。他走近告示。 “您去哪儿?”一个声音问道。 他转过身来。 树篱中站着一个人,像他一样身材高大,像他一样年老,像他一样满头白发,但衣衫比他更褴褛。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此人拄着一根长棍,又接着问: “我问您去哪儿。” “首先我这是在哪儿?”梭温回答说,声音平静,带几分高傲。 “您是在大齐领地。我是领地上的乞丐,您是领地上的乱贼头目。” “我?” “是的,您是梭温!我们以后可以这样称呼您。” 梭温沉重地回答说:“对。去告发我吧。” 那人继续说:“我们两人都在自己家里,您在城堡,我在丛林。” “结束吧。动手吧。去告发我吧。”梭温说。 那人又问: “您是去埃尔布昂帕伊在园吗?” “是的。” “您可别去。” “为什么?” “那里有蓝军。” “有多久了?” “三天。” “农场和村民们抵抗了吗?” “没有。他们敞开了大门。” “呵!”梭温说。 那人用手指着稍远处,树梢上方露出了庄园的屋顶。 “您看见屋顶了吗,先生?” “看见了。” “您看见屋顶上有什么吗?” “有东西在飘动。”、 “是的” “是旗帜。” “三红旗。”那人说。 梭温在丘顶时,引起他注意的就是这个东西。 “是在敲警钟吧?”梭温问道。 “是的。”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您。” “可是我听不见。” “因为是逆风。” 那人又接着问: “您看见告示了?” “是的。” “他们在通缉您。” 他朝庄园那边看了一眼又说: “那里有半个营。” “保王派的?” “省府来的。” “好,我们去吧。”梭温说。 他朝庄园走了一步。 乞丐抓住他的手臂说: “别去。” “那您叫我去哪儿?” “去我家。” 梭温瞧着乞丐。 “您听我说,梭温先生,我的家并不好,但是安全,它是比地窖还低矮的小窝,海藻当地板,树叶青草当顶棚。您来吧。您去佃户庄园会被打死的。在我家里您可以睡一觉。您一定很累吧。明早蓝军又要开拔,那时您愿意去哪里都行。” 梭温端详这个人,问道: “那么您是站在哪一边?自由派?保皇派?” “我是穷人。” “既不是保皇派,也不是自由派?” “我想不是。” “您拥护国王还是反对国王?” “我没有时间想这些。” “您对眼前发生的事怎么看?” “我没有饭吃。” “可是您还救我。” “我看到您被宣布不受法律保护。法律是什么东西?这么说一个人可以在法律之外?我不明白。那我呢,我是在法律之内?还是在法律之外?不知道。饿死,这是在法律之内吗?” “您挨饿有多久了?” “一辈子” “但是您救我?”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说:这个人比我还穷,我有权呼吸,而他连这也没有。” “的确如此。那么您救我?” “当然,我们现在是兄弟了,老爷,我乞讨面包,您乞讨生命。我们是两个乞丐。” “可您知道他们是赏我吗?” “知道。” “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告示。” “您识字?” “是的,我还会写字。为什么我非得是粗人呢?” “既然您识字,又看过告示,那么您知道告发我的人可以得到六百万齐元的赏金。” “这我知道。” “不是指纸币。” “是的,我知道,是黄金。” “六百万即可是一大笔钱,您知道吗?” “知道。” “谁告发我就能发大财。” “那又会怎样呢?” “天降横财啊!六百万,可以睡五十个黄花闺女,可以吃穷不愁,你什么都不做,把钱存到银行里,每年就能有三十万齐元,你要知道,齐国好点城市的一般公务员每月的全部薪水也只有三万齐元啊。” 64、好心报恩(梭) 64、好心报恩(梭) “哈,哈,您说对了,我正有此愿。我看到您时就想到了:既然告发这个人就能得到六百万啊,就能发大财,那我得赶紧把他藏起来。” 梭温当然不相信他会告发自己还这么镇定,梭温跟着穷人走了。 他们走进一个丛林,那里就是乞丐的窝棚。这是一株高高的橡树给他留下的房间,房间挖在树根下面,上面盖着树枝。里面阴暗、低矮、隐蔽,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房间可以容纳两个人。 “我就想到可能来客人。”乞丐说。 其实,在齐国,这种地下居室并不像一般所认为的那样罕见,农民称它为幸福的家,这个称呼也可以指厚墙中间的藏匿处。 房间里有几个罐子,一个用稻草或洗净晒干的海藻铺成的床,一条粗毛毯,还有几根油脂灯芯、火石和空心的熊奶草,这就是火柴。 他们弯下腰,爬了几步,进入那个被粗大的树根切割成奇形怪状的房间,在那一大难当床铺用的于海藻上坐了下来。进口处的那两个树根之间有空隙,从那里射进一丝光线。黑夜已经来临,但是视力总能适应黑暗,在黑暗中最终看到微光。月光的反射使进口处泛出朦胧的白色。在一个角落里有一罐水、一块养麦饼和一些栗子。 “吃饭吧。”穷人说。 他们分享栗子,梭温拿出他的饼干。他们啃同一块压缩饼,轮流捧着罐子喝水。他们交谈起来。 梭温开始询问这个人: “看来,发生还是没发生事情,对您都一样?” “差不多吧。你们这些人要ge命,这是你们的事。” “可是,发生…··” “那是在上面。” 乞丐又接着说: “再说,在更上面还有别的事呢,太阳升起,月亮盈缺,我关心的是这些。” 他捧着水罐喝了一口,又说: “多好的新鲜水!” 他又接着说: “您觉得这水怎么样,老爷?” “您叫什么?”梭温问道。 “我叫高易家,人们叫我费尔贝。” “我知道。是本地话。” “意思是乞丐。我还有个绰号:老头。” 他又接着说: “人们叫我老头已经三十年了。” “三十年!可当初您还年轻呀。” “我从来就没年轻过。而您呢,梭温大人,您永远年轻。您的腿像二十岁的年轻人,您爬上大沙丘,而我已开始走不动了,走不到半里我就累了。但是我们年龄相仿。有钱人比我们强,他们每天都有好吃的,吃了绿色食品就能保健康。” 他停顿一下,又说:“什么穷人、富人,这是件讨厌的事,引出许多祸害,至少这是我的感觉。穷人想当富人,富人不愿当穷人,我看这大概就是实质问题。我不管这些。出什么事由它去,我既不站在债主,也不站在债户一边。我知道欠债要还。就是这样。我不愿意皇帝被杀,但我说不清为什么。再说,人家对我说:可是从前,为了一点小事你们就被吊在树上。可不是,我就见过一个人被吊死,只因为他朝县长的狗踢了一脚,他还有老婆和七个孩子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他再次沉默,然后说:“您知道,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们来来去去,出了一件又一件事,我呢,我在这里,在星辰下面。” 高易家停住了,凝神片刻,又说:“我懂一点接骨,算是医生吧,我熟悉各种草,会用草药。农民看见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半空,以为我是神父,我喜欢还想,他们就以为我什么都知道。” “您是本地人?”梭温问道。 “我没有离开过这地方。” “您认识我?” “当然。上次见到您是在十年前。您经过这里,从这里去洪国。刚才我看见丘顶上有个人,个子高高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小矮个,很少大高个子。我仔细看,再说我先就看到告示了。我说:噫!等您从沙丘上下来,在月光下我就认出您了。” “可我不认识您。” “您见过我,但是没有看见我。” 老高接着说: “我可看见了您。乞丐和行人的目光是不一样的。” “从前我遇见过您吗?” “经常遇见,因为我是您的乞丐,我是您商铺前那条路顶头的穷人。您有时给我施舍,给予者是不看的,而接受者却留心看。乞丐就是密探。我伸出手,您看见的只是那只手,您往我手里扔下施舍,我早上有了它,晚上才不挨饿。有时,我整整一天一夜没东西吃。有时,十元齐币就是生命。您救过我的命,我现在回报您。” “您真是在救我。” “是的,我在救您,老爷。” 老高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您来这里不是为了作恶。” “我来是为了行善。”梭温说。 “睡觉吧。” 他们在海藻床上并排躺下。乞丐立刻就睡着了。梭温虽然很累,但仍然遐想片刻,接着,在黑暗中瞧瞧穷人,倒了下来。睡在这张床上就是睡在地上。他乘机将耳朵贴着地面细听。地下有一种隐约的嗡嗡声,我们知道声音在地底深处可以传得很远。那是钟声。 警钟在继续。梭温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乞丐站在那里,不是在窝棚里,这里根本站不直,而是站在外面,站在门口。他拄着那根木棍,脸上有一线阳光。 “先生,”老高说,“口河的钟楼刚刚敲过早上四点钟,我听见了四下钟声。风向一定变了,现在是从内陆来的风。没有别的声音。警钟停止了。庄园和镇上平静无事。齐军在睡觉,要不就是已经走了。最大的危险过去了。我们最好分手吧。我该走了。” 他指着远处的一个点,说:“我去这边乞讨了。” 接着又指着相反的方向:“您去那边,您从那边走安全。” 65、自发起义(梭) 65、自发起义(梭) 乞丐向梭温随意地挥挥手,表示再见。 他又指着晚餐剩下的东西说:“您要是饿就把饼子带走。”不一会儿,他消失在树林里。 梭温起身,朝老高指引的方向走去。这是迷人的时刻,用河黄州农民的老话叫作“清晨的叽叽喳喳”,布谷鸟和麻雀在叽叽喳喳。梭温顺着昨天来的小路走,走出树林来到有石头十字架的那个路口。告示还在那里,在朝阳下发白,仿佛很欢快。他想起告示下方还有几行字他没有看清,因为字体太小,当时的光线昏暗。他走到十字架的底座前,果然,在告示下方,在最下面,还有两行小字: 前乱民头目梭温一旦被发现,将被立即处死。 签署人:令极化 连长、帝国上尉、远征队指挥 “令极化!”梭温说。 他站住了,紧盯着告示,凝神深思。“令极化!”他重复说。他走开,又转身瞧十字架,然后又走回来,再一次看告示。接着他慢慢走远。如果有人靠近他就会听见他在低声念叨: “令极化!” 他走上一条深深的凹路,从那里看不见在他左边的庄园的屋顶。他顺着一个小山丘走,山丘上全是开花的荆豆,是一种长着长刺的品种。山丘顶上有一个尖尖的土堆,当地人称作“兽头”。在山丘脚下是一片树林。树叶仿佛浸泡在光亮中。整个大自然充满了清晨深深的欢乐。 突然这个景致变得可怕了,好像是猛地杀出一支伏兵。野蛮的喊声和枪声像龙卷风一样袭击充满阳光的田野和树林,从庄园那边升起了浓烟,浓烟中夹杂着明亮的火舌,庄园和小镇仿佛成了一捆燃烧的稻草。这一切突如其来,阴森可怕。宁静转眼化为狂暴,晨惯中突然出现地狱,恐怖骤然而至。口河那边在打仗。候爵站住了。 谁处于这种情况也会像他一样,好奇心战胜了危险感,总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哪怕因此送命。梭温从低凹的小路登上旁边的小丘。在那里他会被人看见,但他能看见四周。几分钟后,他来到小丘顶上,极目眺望。 的确发生了枪杀和火灾。他听见了喊叫声,看见了火光。庄园似乎成了灾难的中心。什么灾难?幸福庄园遭到了袭击?被谁?是战斗吗?也许更是枪决?按照一项法令,齐军经常放火烧掉反叛的庄园和村庄,以示惩罚。例如,庄园和村镇如果没有按照法令砍倒树木,没有在丛林中为帝国骑兵开辟通道,就统统被放火烧掉。就在前不久,河口附近的自蒙庄园就是这样被烧毁的。幸福庄园莫非也是这样?很明显,那项法令所规定的战略通道在口河的丛林和土地上并未实现。这是惩罚吗?占据庄园的先遣队是否接到了命令?这支队伍大概属于绰号“恶魔队”的远征队吧。 梭温站在丘顶观望,山丘四周是枝蔓庞杂的荒野丛林,人称白云山围场,但它像树林一样大,一直延伸到庄园,而且像齐国所有的丛林一样,里面有纵横交错的沟壑、小道、凹路,这是使帝国军队迷途的迷宫。 如果这是处决,那么它一定十分残暴,因为它很短暂。残暴的事总是速战速决的。残酷的内战也具有这种野蛮性。梭温一面作种种揣测,犹豫着该下山还是该留下,一面在聆听、窥伺。这时枪杀的喧嚣停止了,或者说散开了。梭温看到仿佛有一支狂暴和欢快的队伍在丛林中散开。树下出现了令人畏惧的骚动。人们从庄园扑向树林,敲着进攻的鼓点,但不再有枪声。这很像是围猎:搜索、追逐、捕捉,显然他们在搜索一个人。声音显得分散而深沉。话声混杂交错,有气愤的,有得意的,嘈乱而喧哗。他什么也听不清。突然,好比烟雾中显出了一个轮廓,这片喧哗中出现了一个清楚明确的东西,是一个名字,一个被上千个声音重复的名字,梭温清楚地听到这个喊声: “梭温!梭温!” 人们寻找的人就是他。 突然,在他周围,四面八方都同时出现了长枪、刺刀和军刺,阴暗中还有一面五色旗,他耳边是一片呼声“梭温”,在他脚下的荆棘和树枝中间出现了一些狂暴的面孔。 梭温独自一人站在丘顶,从树林的任何角落都能看见他。他看不清呼喊他名字的人,但是他们都看得见他。如果树林里有一千支枪,那么他就是枪靶。他只看见丛林中那些狂热地盯住他的眼睛。 他脱下帽子,将帽檐卷起,从一株荆豆上摘下一根长长的干刺,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饰结,用长刺固定位卷起的帽檐,将饰结固定在帽子上,然后重新戴上帽子,前额和饰结都露在外面。他大声说话,仿佛听众是整个树林: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是梭温!起义军的上校,洪国军的少将。你们动手吧。瞄准!开枪!” 他两手拉开山羊皮外衣,露出胸膛。他朝山下看,寻找瞄准他的枪口,却看见四周的人都向他鞠躬。 他听见响亮的喊声:“起义军万岁!将军万岁!人民万岁!” 与此同时,帽子被扔上半空,军刀在欢快地挥舞,丛林里举起了一木棍,棕毛软帽在很顶舞动。 据传说,在古老的安兴岭森林里,有一种奇异的生物,一种有几分像人的巨型动物,希伯来人把它视作可怕的野兽,萨文逊人视它为神灵的化身,因此它有时被消灭,有时被崇拜,全凭运气。 梭温此刻的感受大概与这种生物类似;他原准备被人当作恶魔,却突然被人奉为神灵。 那许多闪着逼人光芒的眼睛盯着梭温,流露出一种粗野的爱。 这些人拿着长枪、军刀、长柄镰刀、十字镐和木棍,都戴着有白色饰结的大毡帽或棕色软帽,还有许多念珠和护身符。他们穿着膝头开口的宽大短裤、毛皮上衣、皮护腿套,露着膝弯,披着长发,有些人神色残暴,但所有的目光都显得幼稚。 一位面貌端正的年轻男人穿过人群,大步朝梭温走来。他和农民一样,戴一顶有白色饰结的翻边毡帽,穿一件皮毛上衣,但是他的两手很白净,衬衣是细布料,上衣外面有一条白绸肩带,朱端挂着一支金柄宝剑。 他爬到山顶,扔下帽子,解下肩带,单腿跪下,将肩带和宝剑献给梭温,说道: “确实,我们一直在找您。总算找到您了。这是指挥剑,这些人现在都属于您。我曾当过他们的指挥官,现在被提升当您的士兵了。请接受我的敬意,大人。请下命令吧,将军。” 接着他发出一个信号,于是从树林中走出几个人,他们拿着一面五色旗,一直走到梭温面前,将旗帜扔到他脚前。这就是梭温刚才在树丛中隐约看见的旗帜。 “将军,”献出宝剑和肩带的年轻人说,“这旗帜是我们刚从齐军手中夺来的。大人,我叫阿骨打,曾是完颜族苏木格老爷的人,苏木格不仁,我率族人背叛了他。” “很好。”梭温说。 于是他平静而严肃地戴上肩带。 接着,他抽出宝剑,在头上挥舞。 “起立!”他喊道,“人民万岁!” 人们都站了起来。 于是在树林深处响起了狂热的欢呼声:“人民万岁!梭温万岁!自由万岁!” 梭温转身问阿骨打: “你们有多少人?” “三千人。” 他们走下山丘,农民们拨开荆豆丛为开路,阿骨打继续说: “大人,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我们原先只缺一个火星。齐国的告示表明您来了,于是这里的人就为自由而起来了。我们还从市长那里得到秘密通知,他是我们的人,他救过杨珊舟神甫。昨天夜里敲响了警钟。” “为了谁?” “为了您。” “呵!荣幸之至。”梭温说。 “所以我们来了。”。 “你们只有三千人?” “今天是三千,明天是九千。这是本地的效率。林觉民先生参加起义军时,人们敲响了警钟,一夜之间,六区:定海、静安、西山、盘龙、昔日、下关,让他带走了一万人。没有军火,他们又去一处矿老板家找到六、七百斤炸药,都给林觉民兰先生带走了。我们刚才想您大概在树林里,所以就来了。” “你们攻击了幸福农场的齐军?” “由于逆风,他们没有听见警钟,没有防备。他们受过愚蠢的村民的热情接待。今天早上我们包围了农场,齐军正在睡觉,我们一下子就把他们解决了。我这里有一辆战车,您肯赏脸接受吗,将军?” “好的。” 一位农民开来了一辆缴获的战车,虽然在战斗中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但是还能开,还能载人,梭温跳上了战车。 66、斩草除根(梭) 66、斩草除根(梭) “咣当”一声,战车的左后视镜掉到地上碎了,但大家丝毫不在意。 这个后视镜的破碎正象征着大齐王朝的破碎,打破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 “开车!出发!”梭温挥手道。 “胜利!”农民们喊了起来。阿骨打行了一个军礼,问道;“您的司令部设在哪里,大人?” “先设在蛮耗镇。” “这是属于您的七座乡镇之一,上校先生。” “我需要一位神父。” “我们这里有一位。” “是谁?” “墨尔本教堂的副本堂神父。” “我认识他。他去过洪国。” 一位教士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说道: “我去过三次。” 上校转过头: “您好,神甫先生,您有的是工作。” “那太好了,上校先生。” “您要听许多人忏悔,当然是愿意忏悔的人。我们决不强迫。” “上校先生,”教士说,“李家亭在东广州就强迫自由派仟悔。” “他是理发师嘛。”上校说,“死亡应该是自由的。” 阿骨打刚才走开去下了几道命令,这时走了回来: “将军,我听您吩咐。” “首先是去蛮耗会合。让大家散开,分头去。” “这命令已经下达。” “你不是说齐军受过幸福农场的热情接待吗?” “是的,将军。” “你烧了农场吗?” “烧了。” “烧了村子吗?” “没有。” “把它烧掉。” “齐军想抵抗,但他们只有二百五十人,我们有三千人。” “他们是哪个部分的?” “明珠的部下。” “另外一支义军领袖唐斯同被杀头时,就是这个明珠指挥击鼓的。这么说,这营人是从京城来的了?” “半营人。” “它叫什么?” “将军,它的旗帜上是:红色步枪营。” “这是些残暴的野兽。” “伤员该怎么办?” “结果掉。” “俘虏呢?” “枪毙。” “差不多有九十人。” “统统枪毙。” “还有两个女人。” “也枪毙了。” “还有三个孩子。” “将他们带走,将来再处理。” 说完,上校便策马走了。 当这件事在塔尼附近进行时,乞丐已经朝远方走去。他钻进沟壑,在大片暗淡的树阴下行走,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对什么都毫不在意,正如他自己所说,他通想而不沉思,因为沉思者是有目的的,而遇想者却没有。他漫步游荡,走走停停,这里摘一根野酸梅的嫩芽充饥,那里喝一口泉水解渴,有时抬头倾听远处的喧哗,然后又沉入令人陶醉的大自然扭力之中,让太阳照晒褴褛的衣衫。他也许听到了人声,但他聆听的是鸟鸣。 他年老、迟钝,不能走远路。正如他对梭温上校所说,两公里的路就使他感到疲乏。他朝北方转了一小圈,回来已是傍晚了。 过了贾沙不远,小路通向一个高坡,那里没有树木,可以看得很远,西边,直到大海,一览无遗。 一股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烟是最可爱,也是最可怕的东西。有祥和的烟,也有阴险的烟。烟,烟的厚度,烟的颜色,各有不同,它表示的或是和平或是战争,或是友爱或是仇恨,或是款待或是坟墓,或是生命或是死亡。在树林间升起的烟可以象征世上最迷人的东西--壁炉,或者世上最可惜的东西--火灾。有时,人的一切幸福或不幸都寓于这随风飘散的烟中。 高易家看到的烟令他不安。 这是一股黑烟,夹杂着突如其来的红光,仿佛大火时明时暗,即将熄灭,这股烟升起在埃尔布昂帕伊上空。 高易家加快步伐朝黑烟走去。他很累,但想看个究竟。 他来到一座小山顶,靠着山坡就是那个小镇和庄园。 小镇和庄园已荡然无存。 一堆破房子在燃烧,这就是幸福农场。 茅屋燃烧比宫殿燃烧更令人心碎。燃烧着的茅屋一片凄惨。灾祸袭击贫困,好比是秀鹰扑向蚯蚓,这里有一种违反情理的东西,使人难受。 高易家在刹那间变成了石像。他眼前的景象使他一动不动。这场灾祸是在寂静中完成的。没有呼叫声。浓烟中听不到人的叹息。这场烈火在继续,它要完全吞没这个村子。除了屋架的爆裂声和茅草的劈啪声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有时浓烟裂开一条缝,于是露出了倒坍的屋顶和张着大嘴的房间,烈火中能看出各种各样的红色:朱红色的内室,鲜红色的破衣烂衫,大红色的蹩脚家具。高易家面对这场凶恶的灾难,头晕目眩。 与房屋毗连的栗树林中,有几棵树也着了火,燃烧起来。 高易家在倾听,想听见一个声音,一声呼救,一声叫喊。然而,除了火舌以外,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大火以外,一切都悄然无声。难道人都进光了? 农场那些活泼、勤劳的人们在哪里?这个小镇的居民怎么样了? 高易家走下山坡。 他面对的是一个不祥的谜。他不慌不忙地走近它,目光凝止不动。他像影子一样朝这片废墟慢慢走去,感到自己是这座坟墓的幽灵。 他来到曾经是庄园大门的地方,往院子里看,院墙已经没有了,院子和周围的村子连成一片。 他至今所见到的一切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可怕的事,真正的恐怖此刻才出现在他面前。 在院子中央有一堆形状模糊的黑东西,它的一例被火光照着,另一侧被月光照着。 这是一堆人,这些人已经死了。 在这难死人周围,有一大摊液体还在冒气,它反射出火光,但它的红色并非来自火光,这是血。 高易家走过去,对地上的这些身体逐一察看,它们全部是尸体。 月光照射着,火光也照射着。 这是士兵的尸体,他们全都光着脚,鞋子被人拿走了,武器也被人拿走了。他们还穿着军服,那是蓝色的。在这一堆肢体和脑袋中,这里那里可以看见一些别着三色帽徽的、被打穿的军帽。这些人是保皇党,是驻扎在幸福农庄,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京城人。从尸体的整齐位置来看,他们是被处决的。他们被就地枪决,而且有条不紊。 他们都死了。这一堆里听不见一丝喘息。 高易家一一看过去,一个也不漏掉,尸体遍身是弹孔。 枪杀者大概走得匆忙,来不及掩埋尸体;高易家正要走时,眼光落在院里一截矮墙上,看见从墙角后面露出来的四只脚。 这四只脚比别的脚小,脚上穿着鞋。高易家走近看,这是女人的脚。 墙后面并排躺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人穿着制服,旁边是一只破碎的空桶,这是随军女医生,她头部中了四枪,已经死了。 高易家察看另一个女人。她是农民,脸色发发,张着大嘴,双眼紧闭。她头上没有伤口。她的衣服大概因为穿得太久而破烂不堪,在她倒下时张开了,胸部半露在外面。 高易家将她的衣服完全扯开,看到她肩头有一个圆圆的枪眼。锁骨已经断了。他瞧着苍白的**。 “母亲和奶妈。”他喃喃说。 他摸摸她。她并不冰凉。 除了锁骨被打断和肩头的伤口外,她没有别的伤口。 他将手放在她胸口上,感到微弱的跳动。她没有死。 高易家直起身来,用可怕的声音喊道: “这里有人吗?” “是你呀,老乞丐?”一个声音回答,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与此同时,一个脑袋从废墟的洞里钻了出来。 接着,在另一座破房子里出现了另一张面孔。 这是两个躲起来的农民,唯一的幸存者。 他们熟悉老乞丐的声音,所以放心地从躲藏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们朝高易家走去,全身仍在剧烈地颤抖。 高易家能呼叫,但说不出话来。强烈的激动就是这样。 他用手指着躺在他脚下的那个女人。 “她还活着吗?”一位农民问。 高易家点点头。 “那个女人也活着?”另一位农民问。 高易家摇摇头。 最先出来的那个农民说: “别的人都死了吧?我看见了。我正在地窖里。感谢老天爷,这种时刻没有妻儿老小真是万幸。我的房子被烧了,神啊!所有的人都被杀了。这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三个很小的孩子。孩子喊:‘妈妈!’女人喊:‘我的孩子呀。’他们杀了母亲,带走了孩子。我都看见了,呵天呵!天呵!天呵!他们屠杀完就走了。心满意足。他们带走了那三个孩子,杀死了母亲。不过她没有死,对吧,她没有死。喂,老乞丐,你想你能救她?我们帮你把她抬到你那里去?” 高易家点点头。 农场旁边是树林。他们很快就用叶簇和蕨草搭了一个担架,将仍然一动不动的女人放上去,开始在荆棘丛里行走,一位农民抬着头,另一位抬着脚,高易家扶着女人的手臂号脉。 两位农民边走边说,月光照着他们中间那个流血女人苍白的面孔。他们感慨万端: “都杀光了!” “都烧光了!” “呵!老天爷!这还算人吗?” “是那个高个子下的命令。” “对,是他指挥的。” “枪杀时我没有看见他。他在场?” “不,他走了。本过一切都是由他指挥的。” “那么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他说:‘杀吧!烧吧!毫不留情!” “他是一位将军?” “是的,是我们的上校。” “他叫什么?” “梭温。” 高易家抬头望天,悲伤不已,喃喃地说:“我救了你,你却来屠杀无辜!” 67、占据南云(孟) 67、占据南云(孟) 天空飞舞着鹅毛大雪,大雪已经接连下了一个星期了,地上厚厚地积压了一层大雪。 雪落的夜,失陷的缺口流满了冰冻的红河。离开得太快,没了温暖的剪影,没有渐渐放开的拥抱。从这一秒开始相信,逃避不是翻过的书页;不是离开的飞鸟,渐近的雪吞没了初开的鲜花。它悄无声息,是沉默的微笑当中,就像片片刀锋划开了回忆,是沉默的凋零当中,像肃杀的风切割了烦乱的思念,是沉默;是停顿,是包裹着违心的誓言。虽然就此融化,但它毫无遗憾可留,残留的梦冰冻成雪。流失的季节满是伤痕,沧桑的痕迹凹凸着,在记忆的想象里放荡不羁,满心幻想幸福的笑,陈旧的微笑笼罩,纠葛着脆弱的心伤不肯远离。温柔的雪下滴着片片惨白,淡若柔烟般的思念冥冥的升起,风来了你这风的雪花清扬着,颤抖在小小心田嘶嘶振响。断桥边的情缘簌簌的颤抖。血迹底下的恶魔附着失落的灵魂。撒旦的惩戒很残酷,四目相对的眼神很迷离,谁的衣裳已褴褛成殇,撕掉的脸谱荡然无存,没有愧疚的靠近你的温柔,梦和雪的缠绕却已经无法辨认。阴霾的傍晚沦陷着许多的雪花,在蓝色的清梦里无忧无虑的烂漫着,多少落寞与凄迷的沉淀。依然的雪如梦,还是嫣然的梦如雪,习惯一个人聆听落雪的声音,习惯一个人忧郁的沉默,在一个落雪的傍晚或者一个清晨。打开雕着忧郁的窗扉。 南云州八三六九部队的上校何凯点齐了手下的五辆坦克和八百步兵杀气腾腾地向金湖市杀来。小何在坦克上,看着大雪纷纷,不禁开头感慨了一番。 简直是翻了天了,金湖市的逆贼仅有一辆战车和一些轻武器,居然就敢造反,占领了金湖市,还宣布建当。真是天大笑话!何凯心道。 就不信反贼们在没有反坦克远程武器的情况下,反贼们能拿己方的五辆重型坦克怎么办?对于剿灭金湖市的叛逆,何凯已经胸有成竹。 因为下雪,红河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冰。 红河上的吊桥已经被陈庆军等人炸断,要从南云州到金湖市必须穿越结冰的红河。 何凯已经先派了一辆坦克试河冰的厚度,够厚,够硬,坦克完全可以通过。 正当五辆坦克就要度过红河的时候,从红河上游打来了枪弹和轻型炮弹。 靠!叛贼们居然没有埋伏在对岸,而是埋伏在上游啊。何凯醒悟过来,河冰够厚,叛贼们的枪弹根本打不穿河冰。所以何凯根本不怕坦克掉到河水里。 “以五辆坦克为先导,弟兄们给我向上游冲锋!消灭逆贼!”何凯大手一挥,命令道。 五辆坦克开足马力,向上游冲去。 切!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这上游根本没有什么防御设施,居然在这里送死。何凯心道。 面对冲过来的五辆钢铁巨兽,陈庆军鼓舞大家兄弟沉着应战。 “兄弟们!敌人来了,我们一定要沉住气,按照孟军师的部署把那五头乌龟吸引过来,我们就胜利了。”陈庆军道。 “砰,砰,砰,砰!”接二连三地四声爆炸,其中四辆坦克冲锋得太快,压爆了反坦克地雷,成了动弹不得的乌龟壳。 陈庆军等人的义军虽然没有重型武器,但是他们有反坦克地雷。只不过何凯先派遣普通战车开道,反坦克地雷根本炸不到坦克。 而义军在红河上游攻击齐军,将反坦克地雷埋放在河冰上的小积雪堆中,终于炸到了四辆坦克。 余下的一辆坦克见势头不妙,扭头就跑。 陈庆军健步如飞,跳上一辆被炸坏履带的坦克,用炸药包炸开该辆坦克的人员舱盖,对里面扔了一颗闪光弹,震晕了里面的齐兵,跳进坦克里,对着里面的齐兵就是一阵突突。 然后,他拉开了炮膛,装入穿甲弹,对着齐兵所在的冰面上就是一阵开炮。 己方的武器打不破冰层,但是重型坦克的穿甲弹可以打破。 于是,剩下的一辆坦克和齐兵们掉进了冰水里。 早有准备的义军从河岸边滑下来了汽艇、舢板、小轮船等水用工具。 站在水上交通工具上的义军对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齐军就是一阵狂突猛杀。 此战,义军完胜,还缴获了四辆无法行动的坦克和一辆完好的重型坦克。在战事结束后,义军派人从红河里把五辆坦克带了回来。 “孟兄弟,我们打赢了此战,齐国朝廷会不会从省会城市继续派重兵来围剿我们?”陈庆军问。 “陈哥,你完全不用担心,现在齐国全国上下烽烟四起,照道理推算,齐王朝已经再派不出部队来了,是我们全面反攻的时候了。”孟嘉道。 陈庆军率领的义军扩编到一万五千人马,在孟嘉的操刀下,义军还发布了讨齐檄文: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国有至尊,是曰人权。平等自由,乐天归命。以生为体,以法为界,以和为德,以众为量。 呜呼同胞,谁无心肝?即不忆父老之遗闻,且请观夫各省驻防之谁属,重要之职权谁掌,其用意可揣知矣。今日者,海陆交通,外侮日急,我有家室,无以图存。彼以利害相反,不惜倒行逆施。故开智识,则为破其法律,尚技术,则谓扰其治安。于是百术欺愚,一意压制。假立宪之美名,行集权之势,借举新政之虚说,以 为搜刮聚敛之端。而乃日修园陵,治宫寝,赉嬖佞,赏民贼,何一非吾民之膏血。饥民遍野,呼吁不灵,哀鸿嗷嗷,是谁夺其生产而置之死地。且矜其“宁送友邦弗与百姓”之谬见,今日献一地,明日割一城,今日卖矿,明日卖路。吾民或争持,则曰干预政权,曰格杀勿论。甚且将吾民自办之路,自集之款,一网而归之官。呜呼!谁无生命,谁无财产,而日托诸危疑之地,其谁堪之!夫zf本以保民,而反得其害,则奚此政府为!况乃yin德丑类,有玷华声耶?本军政府用是首举义旗,万众一心,天人共愤,白麾所指,天裂山颓。故一二日闻数省同时并举,全国亦一律响应。是所深望于九十九省父老兄弟,戮力共进,相与同仇,还我邦基,雪我国耻,永久建立公和政体,与宇宙列强并峙于金河之上,而共享万国和平之福,又非但宏我汉京而已。将推此赤心,振扶同病。凡文明之族,降在水火,皆为我同胞之所必怜而救之者。 呜呼!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想我神明贵族,不乏英杰挺生之士,曷勿执竿起义,共建鸿勋,期于直抵黄龙,叙勋痛饮,则我华族万万世世之荣光矣。我九十九省父老兄弟其共勉之! 68、民心所向(孟) 68、民心所向(孟) 酷夏时节最热的一天,知了在叫个不听,柏油摩托路似乎都融化掉了。 夕阳落山后约半小时,有位骑摩托车人从齐国中部来到那个叫金湖市郊区的一处的小客店。这家小客店是进自蒙州的第一站,招牌上写着:“纯绿色手工酿造苞谷酒”。 这一天很热,但开始起风了。这位旅行者身披一件宽大的斗篷,连摩托的后轮都被罩住了。他头戴一项有五色帽徽的大帽子。在这个从墙壁后放冷枪,把帽徽当枪靶的地方,这种打扮是很危险的。系在颈部的斗篷微微张开,双臂可以活动自如,双臂下面是五色腰带以及腰带上方露出的两只手枪柄。从斗篷下露出一截腰刀。两轮摩托车停下,惊动了客店,店门打开,老板举着灯走了出来。这是黄昏时分,大路上还是白天,房屋里已是黑夜了。 客店老板看看帽徽,说道: “公民,您住店?” “不。” “您去哪儿?” “自蒙。” “那您应该原路返回,要不就留在金湖市。” “为什么?” “自蒙那边在打仗。” “呵!”客人说,接着又说: “给我的摩托加点汽油。” 客店老板拿来汽油桶,导引好皮管,开始为摩托车加起油来。 谈话继续进行。 “公民,您这辆摩托是征用的吗?” “不是。” “是您自己的?” “对,是我花钱买的。” “您从哪里来?” “州广。” “不是直接来的吧?” “不是。” “我想也不是。路都断了,不过还有空路吧。” “只到林桂。我是在宁南下飞机的。” “您今天跑了一天?” “从大清早起。” “还有昨天?” “还有前天。” “我明白了。您是自由派吧。” “恩,为民而战。” “我看,公民,您该休息休息了。您一定很累。您的摩托车也该休息一下。” “摩托可以累,人可不能累。” 客店老板又盯着旅客。这是一张严肃、沉着而严厉的面孔,头发呈灰白色。 老板朝荒寂无人的大路看了一眼,说道:“您就这样一个人赶路?” “我有护卫。” “在哪里?” “我的刀和枪。” 客人问道: “您说自蒙那边在打仗?” “是的。正在开战哩。” “谁和谁打?” “一位皇族和另一位贵族。” “你是说…” “一位拥护百姓的贵族和一位拥护国王的皇族。这两位贵族还是亲戚哩,真是怪事。” 客人注意地听。老板继续说: “他们两人一老一少,是叔爷和侄孙。叔爷是保皇派,侄孙是ge命派。 叔爷指挥白军,侄孙指挥蓝军。呵!他们可是毫不留情。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你死我活?” “是的,公民,您瞧,您想看看他们相互的见面礼吗?这张告示是那老头下令到处张贴的,每座房屋、每棵树上都有,连找门上也贴了一张。” 老板把灯移近贴在一扇门板上的一张纸。这告示是用特大号字写的,客人的视线越过坐骑,可以看到: 李江双伯爵荣幸地通知其侄孙李德荣子爵:伯爵先生如有幸抓获子爵先生,将坚决予以枪决。 “这里还有对方的回答呢。”老板接着说。 他转过身,用灯照亮另一张告示,它贴在另一扇门上,与前一张告示相呼应。上面写道: 德荣同志江双,一旦抓住他将立即枪决。 老板继续说:“第一张告示是昨天贴到我门上的。今早又贴上了第二张告示。真是针锋相对。” 客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仿佛在自言自语,老板听见了,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对,这不仅仅是国内战争,还是家内战争。应该这样。不错。民族的振兴需要这种代价。” 客人盯着第二张告示,手举到帽檐向它致敬。 客人问道:“这两个人中间谁占了上风呢?” “到现在为止是子爵,当然很不容易。老头子很厉害。他们是本地的皇族,李氏家族。 他们今天互相拼打。这样的事树木是不会干的,但人却干得出来。 “我没法停下来。我得赶路。” “您错了。我不知道您要办什么事,但是去那边太危险,除非这关系到您在世上最珍惜的人……” “的确如此。”客人说。 “……譬如您的儿子……” “差不多吧。”客人说。 老板抬起头自言自语:“可这位公民像是一位教士。” 他想了一下又喃喃说:“不过教士也会有孩子呀。” “给我摩托吧,”客人说,“我该付多少钱?”他付了钱。 老板将油桶放到墙边,走回来说:“既然您一定要走,那么听听我的劝告吧。您显然要去,但不要从卡房走。 去自蒙有两条路,一条路走卡房,一条路顺海岸。两条路都不近。顺海岸要经过贾沙、老厂、大屯。您从自蒙北面,屏边南面过去。公民,您走完这条街就看见两条大路,左边那条路去自蒙,右边那条路去屏边;您听我说,如果您去自蒙,肯定会遇上屠杀,所以别向左转,要向右转。” “谢谢您。”客人说。接着他便骑摩托飞驰而去。天已经黑了,他钻进黑暗中。他在老板的视线中消失了。他来到街尾那两条路的叉口,听见客店老板在远处喊道:“向右转!” 他却向左转。 自蒙是远古时期大唐风格的城市。其实它不是一座城,而是一条街,一条古老的唐式大街,左右两侧都是带木柱的房屋,房屋错落不齐,因此在这条宽敞的街上形成岬角和拐角。城里的其他部分是纵横交错的小巷,它们与中心大街相连,犹如小溪汇入大河。自蒙城位于自蒙山脚下,它没有设防,既无城门,也无城墙,因此无法抵御围困者,但是那条街倒是可以抵挡一阵。房屋形成的脚角--五十年前还在--以及大街两旁的往廊使大街成为坚固可守的战场。有多少房屋就有多少堡垒,入侵者必须逐一攻克。老菜市场大致位于大街中段。 客店的老板说对了。在他说话的当时,自蒙城已陷入狂暴的混乱之中。早上抵达的白军和晚上突然赶到的蓝军,双方突然展开了夜战,但力量悬殊,白军有八千人,蓝军只有三千五百人,但都同样顽强。引人注目的是,这三千五百人竟向那八千人发动进攻。 69、三千七千(孟) 69、三千七千(孟) “哟,李四,你这个胆小鬼也敢来和官府拼命了?” “切,张三,你这个天天被老婆欺负的孬种都敢,我为什么不敢?老子也知道君视民如草芥,则民视君如仇寇的。” 两个农民在互相挤兑着。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要争吵了,谁是好汉,谁是孬种,看谁杀的齐军多不就知道了?” 村里的领头人对两个农民说道。 交谈声、笑骂声交织在一起。一边是嘈乱的人群,另一边是军队。 一边是三千名农民,他们的皮短衣上挂着护身符和项链,草帽上系着蓝色饰带,腰带上吊着保平安的葫芦;他们手中的长柄叉多于步枪,他们还有术带刺刀的长枪;他们用粗绳拖着大炮。他们装备简陋,纪律松弛,武器粗劣,但却十分狂热。 另一边是七千二百名士兵,他们头戴绿色钢盔,身穿大垂尾、大翻领的上装,挂着交叉的武装带,手持冲锋枪和上了刺刀的长枪。他们训练有素,排列整齐,既顺从又狂暴,善于指挥也善于服从。他们是拱卫齐国皇室的皇军,只不过装备精良的他们面对只有己身一半不到的农民军,却士气低落,毫无斗志。他们为的是君主政体,赤脚英雄们为的是ge命,双方的首领是队伍的灵魂,保皇派那边是位老者,gong和派这边是两位青年:陈庆军和孟嘉。 陈庆军高大魁梧,眼神像先知一样深沉,笑起来像小孩。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piaochang。陈庆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带领弟兄们起义以来能取得如此的成就,但是他们却是总在胜利的,这主要都要归功于孟嘉。 孟嘉打仗时随身带着梳洗用具,特别在意自己的指甲、牙齿和自己乌黑的头发。行军休息时,他亲自将身上那件布满弹孔、盖满尘土的制服脱下来拍打。他在战场上一向勇猛冲杀,但从未受过伤。他的声音柔和,但下命令时会突然变得宏亮。他身先 士卒,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都裹着斗篷,将可爱的头枕在石上,席地而卧。这是一颗英勇无邪的心灵,但拿起军刀他便改变了容貌。他有一种女性的神情,在战争中这是很可怕的。此外他爱沉思,善哲理,是位年轻的秀才。 齐军的普卫国也是军事领袖,不仅如此,他更审慎也更大胆,他毕业于正规的齐国皇家军事学院,曾经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与年轻英雄相比,真正的老英雄更为冷静,因为他们远离黎明,也更为大胆,因为他们接近死亡。他们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微不足道的东西。因此普卫国的计谋既勇猛又巧妙。然而,在这一老两少的顽强搏斗中,总的来说,陈庆军和孟嘉几乎一直占上风。这多半是靠运气。所有的好运,即使是可怕的好运,都属于年轻人。胜利像是一位少女。 普卫国对陈庆军十分愤怒,首先是因为陈庆军打败了他,其次是因为陈庆军是个土包子,一个土包子怎么总能打败正规军事院校出来的将军呢? “呵!”这位几乎是祖父的人说,“我要是抓住陈庆军,会把他当狗一样打死!” 孟嘉要求的是真正的战争,利用农民,但以士兵作为后盾。他在战略 上依靠集结的农民,在战术上依靠军队。农民队伍能迅速集结迅速分散,这有利于进攻、埋伏和偷袭,但他觉得这种队伍变化无常,仿佛是他手中的水。在这种飘忽不定的、分散的战争中,他想建立一个牢靠的支撑点,除了野蛮的森林部队以外再拥有一支正规军,并使它成为农民战争的枢轴。这是深刻而可怕的念头。 普卫国已经节节败退了,他需要一支正规军的支援。然而,去哪里寻找正规军呢?去哪里寻找士兵?去哪里寻找团队?去哪里寻找现成的军队?暹罗! 暹罗是齐国的领国,该国是帝制国家,暹罗的皇室和齐国皇室还有姻亲关系,齐国战乱,暹罗肯定会出兵的。 普卫国只有一个想法:占领一个海岸据点,向暹罗敞开国门。因此,当看到自蒙未设防时,便扑了上去,想用自蒙城控制祁连山,用祁连山控制海岸。 地点选得很好。将炮队设在祁连山上便可以一方面控制自蒙,另一方面辐射金湖市,扼守住金湖市起义军的通路,从而为登陆者敞开从亚丽马河峡至防城港的整个海岸。 为了确保这次决定性尝试取得成功,普卫国带来了所有的七千兵马,这是他所指挥的齐军中的精锐部分,他还拉来了全部大炮,其中有十门三十六斤炮弹的重型长炮,一门九斤炮弹的短圆炮,还有一门带十二斤重炮弹的轻型大炮。他想在祁连山建立强大的炮兵阵地,因为十门大炮发射一千枚炮弹比五门大炮发射一千五百枚炮弹更奏效。 成功在望!他有七千人。他要对付的只有陈庆军,但陈庆军只有三千人。在江丽方向,他要对付的义军倒是有三万五千八,但义军离这里 有三百公里。因此老普放心了,江丽方面兵力多但距离远,陈庆军距离近但兵力少。 因此,普卫国的处境十分安全。他对自蒙的占领既突然又严酷。他以残酷闻名,手下从不留情。在自蒙他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居民们惊惶失措,闭门不出。七千齐军便在城里驻扎下来,像在集市里一样乱哄哄,没有预先的安排,没有圈定的住所,随处宿营,露天做饭,散布在各个公共场所。普卫国领着几位炮兵军官去自蒙山察看地形,将副长官的职务托付给被他任命为副官的喧闹着普静海。 这位喧闹者普静海在历史上留下了臭名昭著的足迹。他有两个绰号,一个是蓝军灾星,因为他屠杀了许多ge命派,另一个是瘟神,因为他身上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可怕的东西。 自蒙城的人们如今不知道喧闹者是谁,也不知道蓝军灾星是谁,但他们大致知道瘟神的绰号。瘟神已融入当地的迷信之中了。 谁谈到瘟神,谁就色变,说到瘟神是阻止小孩哭闹的好方法。 70、突袭自蒙(孟) 70、突袭自蒙(孟) 普卫国和普静海都姓普,没错,他们虽然不是亲弟兄,但从血缘上来讲,还是有一点远方堂兄弟的关系。普卫国信任普静海的残酷和冷血。 冷血,一点不错。普静海的专长是冷血。但是在战略战术上,他并不高明。卫国也许不该让他当副指挥官。总之,普卫国让普静海替他照料一切。 喧闹者卫国是好战者而非军事家,他能指死一群人而不善于守一座城。但他仍然布置了前哨。 黄昏来临,普卫国视察完计划中的炮台地形,返回自蒙,突然间他听见炮声。他抬头看,见自蒙的大街上升起红色的烟雾。这是进攻、奇袭和突击。城里在打仗。 普卫国一向遇事不惊,这次却目瞪口呆。他决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会是谁呢?显然不会是陈庆军。不可能用一个人去攻打四个人。 那么是来自江丽的乱匪?那该是怎样的急行军!不大可能是江丽人方面,绝不可能是陈庆军。 卫国快马加鞭。他路上遇见逃难的人,便向他们询问,他们失魂落魄地叫道:“蓝军!蓝军!”当他赶进城时,形势恶劣。 我们刚才看到,农民们到达自蒙以后,便在城里散开,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正如旺代人所说:“出于情分而服从”。这种服从能产生英雄,但不能产生士兵。 他们将大炮和辎重都放在老菜市场的拱顶下,不是守卫大街,而是堵塞大街。 黄昏逐渐来临,大多数人都头枕口袋睡着了。有几个人身边还带着老婆,因为农妇常常与农民相随;在齐国,有身孕的农妇可以充当奸细。这是一个温暖的七月之夜,星星在深透的暗蓝色天空闪烁。在这个不像军营而像商旅客栈的宿营地上,人们安然入睡。突然,那些还没有合眼的人,在黄昏的微光下,看见大街日有三门大炮正对着这边。 这是陈庆军。他袭击了前哨,进了城,占据了街口。 一名齐兵起身喝问口令,并且放了一枪,对方以大炮还击,于是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枪战。昏昏欲睡的人们突然跳了起来。可怕的打击。他们披着星光入睡,醒来时却弹片横飞。 最初的一刻极其可怕。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人突然被击毙,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呢? 他们喊着,跑着,扑向自己的武器,许多人倒下了。进攻使他们措手不及,他们甚至相互射击。有些人失魂落魄地从房屋里跑出来,又跑回去,再跑出来,昏头昏脑地在枪弹 下乱跑。一些家庭相互呼唤。女人和孩子也都被卷入了这场凄惨的战争。呼啸而过的子弹划破了黑暗。硝烟弥漫,一片嘈杂。再加上货车与大车撞成一团。人们踩在伤员身上,地上有人在**。有些人惊恐万状,有些人目瞪口呆。士兵寻找军官,军官寻找士兵。而在这一切之中是阴沉的冷漠。一个女人正靠着墙给婴儿喂奶,她丈夫也靠在墙上,一条腿被打断了,血流了出来,但仍然平静地上枪弹,朝阴暗的前方盲目地射击。有些男人匍匐在地,从大车车轮后面放枪。有时响起喧嚣声,但大炮的轰鸣声盖住了一切。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这像是伐树,树一批接一批地倒下。 陈庆军埋伏在暗处,弹无虚发,他手下的人伤亡很小。 然而,处于混乱之中的齐军终于进行防御了。他们退到菜市场,那是阴暗的大堡垒,是石柱森林。他们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凡是与树林相似的东西都给与他们信心。 使陈庆军十分惊奇的是,齐军放着大炮不用,因为炮兵军官们和普卫国一同去自蒙山了,小伙子们既不会用长炮也不会用短炮,但他们用枪射 击开炮的蓝军。他们用连续射击来回敬大炮。现在他们找到掩体了。他们用平板车、载重车、辎重和老菜市场里所有的木桶堆成一个高高的街全,中间留出空隙好将枪伸出去。由于这些洞孔,他们的枪击十分危险。这一切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菜市场就 成了无法攻克的堡垒。 陈庆军面临的形势变得严峻起来。菜市场突然成了堡垒,这是他没有料到的。敌人在那里牢固地集结起来。陈庆军顺利地完成了奇袭,却未能击溃敌人。他下了战车,一只手握 着剑,双臂抱在胸前,站在为炮队照明的火把的光亮里,聚精会神地观察这一大片黑暗。 街垒那边的人看见了他在火光下的高大身影。他成了瞄准目标,但他顾不上。 他沉思着。从街垒射出的一排排子弹在他周围落下。 但是他的大炮足以应付这么多枪弹。炮弹总是占上风的。谁有大炮谁就能取胜。他的大炮能发挥威力,保证地占优势。突然,从黑暗的菜市场喷出火光,接着是雷鸣般的轰然一声,一颗炮弹打穿了陈庆军头部上方的房屋。 街垒以大炮回敬大炮。 这是怎么回事?出现了新情况。现在双方都有炮了。 第二颗炮弹接踵而来,打穿了离陈庆军很近的墙。第三颗炮弹将他的帽子掀到了地上。 这些都是大口径炮弹,是十六斤重弹的大炮发射的。 “他们在瞄准您呢,指挥官。”炮手们喊道。 于是他们熄灭了火把。陈庆军捡起帽子,若有所思。 的确有人在瞄准陈庆军,是普卫国。他刚刚从后面来到街垒。 普静海朝他奔去。 “大人,我们遭袭击了。” “是谁?” “不知道。” “打了半天,你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你是白痴了?还是酒没醒?要不要我把你丢过去,看看敌人到底是谁?”普卫国怒骂道。 71、二十击五千(孟) 71、二十击五千(孟) 普卫国明白,骂是能消掉点气,但是不抵用,骂得差不多了,还得想办法。 “去理大的大路还通吗?” “大概还通。” “开始撤退吧。” “已经开始了。有许多人已经逃走了。” “不是逃走,是撤退。你为什么不开炮?” “我们慌了手脚,再说炮兵军官又不在这里。” “我去。” “大人,我把尽可能多的辎重都转移到明昆去了,还有妇女,凡是没有用处的东西。那三个小俘虏怎么办?” “呵!那三个孩子?” “对。” “他们是人质,把他们带上。” 普卫国说完便来到街垒。首领一到,一切使改观。街垒不宜作炮台,只能架上两门炮。 他们在街垒上开了两个口子,普卫国便架起了两门十六斤炮弹的大炮。当他在一门炮上俯下身,从炮眼里观察敌炮时,他看见了陈庆军。 “正是他!”他喊道。 于是他亲自擦拭炮身,装上炮弹,对着瞄准器瞄准。 三次他对准陈庆军,但三次都打偏了。第三次只把陈庆军的帽子掀掉了。 “真笨!”普静海说,“稍低一点就打中了他的头。” 火把突然熄灭。他面前一片黑暗。 “算了。”他说。 接着又转身对开炮的士兵喊道: “射击。” 陈庆军也十分严肃。形势在恶化。战斗进入了新阶段。街垒现在向他开炮。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从防御转为进攻?除去死人和逃兵,敌人至少有五千人,而他自己只剩下一千 一百名可以作战的人。如果敌人发现这边的共和派人数不多,那他们就会陷入困境。地位将会颠倒,他们将由进攻者变为被进攻者。如果敌人冲出街垒,那一切可能就完了。 怎么办?不可能从正面进攻街垒。强攻是痴人说梦。一千一百人是赶不走五千人的。强攻是不可能的,而等待会致命。必须结束这种局面,但如何结束呢? 陈庆军是本地人,他熟悉这座城。他知道在蛮族人据为街垒的老菜市场后面是迷宫般的弯弯曲曲的窄巷。 他朝军师转过身,此人正是孟嘉。 “孟嘉,”陈庆军说,“你来指挥吧。能怎么打就怎么打。用炮把街垒轰开。你要牵制住这些人。” “明白了。”孟嘉说。 “把全队的人集合起来,子弹上膛,准备冲锋。” 他又凑到孟嘉耳边说了几句话。 “好的。”孟嘉说。 陈庆军又问: “我们的鼓手都在吗?” “在!” “我们有九名鼓手,你留下两名,给我七名。” 那七名鼓手一声不响地在陈庆军面前排好队。 于是陈庆军叫道: “蓝色无檐帽营。” 队伍中走出来十五人,其中有一名中土。 “全体蓝色无檐帽营!”陈庆军说。 “在这儿。”中士阿杜说。 “你们只有十五个人。” “只剩下十五个人。” “好。”陈庆军说。 我们还记得,这个营里有一半人在口河被杀,阿杜幸免于难。 近傍有一车草料,陈庆军指着它对中士说:“中士,叫你的人编些草绳,缠在长枪上,免得它们相撞发出声响。” 一分钟过去了,人们在黑暗中默默执行命令。 “缠好了。”中士说。 “士兵们,脱鞋。”陈庆军又说。 “我们没有鞋。”中士说。 连七名鼓手在内,他们一共是二十二人。陈庆军是第二十三位。 他喊道:“排成单行。跟我走。鼓手紧跟我,然后是营队。中士,由你指挥营队。” 他走在队伍前头,于是这二十多人在双方的炮声中像黑影一样滑动,溜进了荒凉的小巷。 他们就这样沿着弯弯曲曲的墙根走了一会儿。城市似乎死去。市民们都躲进了地窖,所有的大门都封住了,所有的窗子都关上了。没有一丝光线。 在这片死寂中,大街上的枪炮声更显得激烈。炮战仍在继续。共和派的炮队和保皇派的炮队疯狂地相互喷射烈焰。 陈庆军很有把握地在黑暗中走,境蜒曲折地走了二十分钟以后,来到一条小巷的尽头,从那里走上了大街,这是在菜市场的另一面。 位置发生了变化。这一面没有防御工事,修筑街垒者从来就在这一点上失算。菜市场是敞开的。陈庆军和手下的人可以进到石柱下,那里有几车辎重正准备撤退。他们要对 付五千齐军,然而是从背面而不是从正面。 陈庆军低声和中士说了几句话。缠在枪上的草绳被解开了。十五名士兵在巷尾站好战斗位置。那七名鼓手举起鼓槌等待命令。 排炮时断时续。在两次炮击中间,陈庆军突然举起剑,用军号般的宏亮声音打破了寂 静,喊道:“三百人去右路,三百人去左路,其余的人留在中路!” 响起了十五下枪声,七名鼓手敲起了冲锋的鼓声。 陈庆军发出了齐军可怕的喊声: “拼刺刀!冲呀!” 奇异的效果出现了。 那一大群齐军感到背后受到攻击,以为从后面又杀出一支军队。与此同时,孟嘉指挥的那支占领大街另一头的共和军听见鼓声也行动起来,也敲着冲锋的鼓点冲向街垒。 齐军发现自己腹背受敌。惊惶失措往往会夸大事实。在惊惶失措时,枪声变成了炮声,喧嚣变成了幽灵,狗吠声成了猛狮的咆哮。此外,齐军一惊惶失措就会溃不成军。于是出现了难以描述的溃败。 不一刻的工夫,菜市场便空空如也。惊恐万状的小伙子们四处逃窜,军官们无能为 力,普静海打死了两三个逃跑者,但无济于事,只听见一片呼声:“快逃命呀!” “不跑就被乱匪包饺子了。” “有好多乱匪啊,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72、庆军获救(孟) 72、庆军获救(孟) 齐国是靠鼓动平民起义而后取得的天下,自然是高度重视掌控军队和提高军队军官、士兵待遇的。 一般的军官拿到手的薪饷都是一般同级别公务员的二至三倍。一般士兵的津贴也是一般工薪阶层的1.5倍至2倍。 所以,齐国高薪养着军队,但是齐军已经三十多年无战事,是一支阅兵式的部队。真要舍生忘死地保卫齐国皇权,没有几个齐军会真正卖命的。 这支军队像穿过筛孔一样穿过城市,消失在田野里,其速度之快如风卷残云。 一些人逃向自蒙城,另一些人逃向口河城,还有人逃向明昆市。 普卫国目睹了这次溃败。他用手关上了大炮的火门,慢慢地、冷冷地撤退,他是最后撤退的。他说:“显然,我们是顶不住了。我们需要外国军队援助。” 这是又一次陈庆军大获全胜。 他转身对蓝色无檐帽营的人说: “你们只有十几个人,但抵得上两千人。” 在义军中,首领的赞赏等于是荣誉勋章。陈庆军派孟嘉出城追击败兵,他抓回不少俘虏。 人们点燃了火把,在城里搜索。 凡是没能逃走的人都投降了。大街被火坛照得通明,满街都躺着死人和伤兵。战斗快结束时总是要寸土必争的,因此有几伙人作垂死挣扎,从这里或那里放冷枪,他们被包围,最后缴械投降。 在乱糟糟的溃逃中,有一个人引起了陈庆军的注意,此人像巴图鲁一样机灵强壮,英勇无畏,他掩护别人逃跑而自己不逃。他巧妙地使用手中的枪,用枪简射击,用枪托猛打,以致把枪托部打碎了。现在他一手持短枪,一手持战刀。谁也不敢靠近他。 突然,陈庆军看见他踉跄了几下,靠在大街上一根石柱上。他刚刚受了伤,但仍然握着刀枪。孟嘉将剑夹在手中,朝他走过去。 “投降吧。”陈庆军说。 那人死死盯住他。伤口在流血,从衣服下面流到脚前的地上,形成一摊血。 “你是我的俘虏。”陈庆军说。 那人一声不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海。” “你很勇敢。”陈庆军说。 陈庆军向他伸出手。 那人回答说; “皇帝陛下万岁!” 并且使出全身力气,举起双臂,朝陈庆军胸部开枪,同时用刀朝陈庆军头部砍去。 这一切他做得十分敏捷,但是有人比他更敏捷。那是一位骑摩托的人。他刚到不久,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一见齐兵举起刀枪,便扑到孙磊和陈庆军之间。要是没有他,陈庆军必死无疑。摩托车挨了一枪,骑者挨了一刀,都跌倒在地。这一切来得很快,不到呼喊一声的工夫。 孙磊也倒在铺路石上。骑摩托人脸上挨了一刀,摔在地上昏厥过去。摩托车也被打烂了。 陈庆军走过来,问道: “这个人是谁?” 他仔细端详。受伤人满脸是刀伤的血,仿佛戴了一副红色面具。无法看清他的脸, 只能看见他的灰白头发。 “这个人救了我的命。”陈庆军说,“这里有谁认识他吗?” “指挥官,”一位士兵说,“这个人刚刚进城。我是看见他来的,他从金湖市那边来。” 军队的外科医生提着药箱跑了过来。受伤的人仍然昏迷不醒。军医检查了一下,说道;“简单的刀伤。不要紧,能缝合。一个礼拜以后他就能复原。这一刀可够结实的。” 受伤的人披着斗篷,系着三色腰带,带着两把枪和一把刀。人们把他放在担架上躺好,给他脱衣服,拿来一桶凉水,军医开始给他洗伤口,他的脸慢慢露出来了。 陈庆军聚精会神地瞧着他。 “他身上有证件吗?”陈庆军问道。 军医拍了拍受伤人侧面的口袋,抽出一个钞票夹,送给陈庆军。 陈庆军翻翻钞票夹,找到一张把成四折的纸,展开来,看到; 救国委员会王云勇公民…… 陈庆军呼叫起来: “王云勇!” 呼声便受伤的人睁开眼睛。 陈庆军欣喜若狂。 “王云勇!是你!你这是第二次救我的命。” 王云勇瞧着陈庆军。流血的脸上闪着难以描述的欢乐的光。 陈庆军双膝跪在他面前,呼道: “我的老师!” “你的父亲。”王云勇说。 他们有多年没有见面了,但是他们的心从未分离。他们彼此相认,仿佛昨天才分手。 自蒙市政府成了临时医院。王云勇被搬到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小房间与伤员的大病室相连。外科医生缝合了伤口,认为应该让王云勇睡觉,所以禁止这两个男人倾诉衷肠。何况职责和战胜后的许多事情都等待陈庆军去处理。王云勇一人留在那里,他没有睡觉。他在发烧,因伤口而发烧和因欢乐而发烧。 他没有睡,但似乎也不清醒。这可能吗?他的梦想实现了。王云勇这样的人是不相信神的,但却得到了神的眷顾。他找到了陈庆军。他离开陈庆军时,陈庆军还是孩子,这次见面陈庆军已是男人了,高大、英勇、令人生畏,而且无往不胜,为人民而无往不胜。 庆军是革命在南云地区的支柱,而正是他王云勇为共和国造就了这根支柱。 这位胜利者是他的学生。这张年轻的面孔也许会进共和国的先贤调,面孔上闪烁的正是他王云勇的思想。从现在起,他的弟子,他精神上的儿子就已经是英雄了,不久以后他将成为光荣。王云勇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成为天才。他刚才亲眼目睹陈庆军如何作战,就像战神作战一样。 73、母亲崇高(孟) 73、母亲崇高(孟) 种种胜利使孟嘉兴奋不已,伤痛也使他难以入眠。 义军队伍逐步进入正轨,一个新生的政权得到越来越多百姓的拥护,一个年轻的生命正在升起,壮丽非凡,这个生命从一诞生他就陪伴在身边,在自己的手中发芽、长大,对此他深感快乐。 只要陈庆军再获得一次类似的战果,那么民军就将成为实际掌控南云省的实力最强的义军。当时人人都在做军事梦,人人都想成为将军。孟嘉想,为什么陈庆军就不能呢?他浮想联翩,面前有无限的空间,从一种设想跳到另一种设想,一切障碍都烟消云散。谁一旦踏上这把梯子就无法停下,无止境地向上攀登,从人出发抵达星辰。 大将军仅仅是军队的统帅,而大军事家是军队兼思想的统帅。孟嘉幻想陈庆军成为大军事家。他任凭幻想驰骋,想像陈庆军在大东洋上驱赶英东瀛人,在珍宝河上惩罚北方的君主,在珠拉山击退帝罗国,在南海示意宾菲律臣服。孟嘉身上有两个人,一个温情,一个阴沉,这两个人都十 分满意,因为孟嘉看到陈庆军既杰出又令人畏惧,而严酷无情正是孟嘉本人的理想。孟嘉认为必须有所摒弃才能有所建树,因此此刻不该儿女情长。 陈庆军将--用当时的话说--“立在高处”,他将披着光辉,头部像流星闪亮,一手持剑,将黑暗踩在脚 下,展开正义、理智和进步的巨大翅膀;他是天使,但是歼灭性大使。 幻想几乎使他神志恍惚。他想得正兴奋时,从半掩的门传来话语声,那是从隔壁的大病室传来的。他听出了陈庆军的声音, 这声音消失了几个月,却一直留在他耳畔。他仔细听,有人走动。士兵说:“指挥官,朝您开枪的就是这个人。刚才他趁我们不注意钻进了地窖。我们找到了他。这就是他。” 于是传来陈庆军和那人的对话: “你受伤了?” “还能挨一枪。” “让这人躺在床上,给他包扎和治疗,让他康复。” “我宁可死。” “你要活着。你想以皇帝的名义杀死我,我以共和国的名义宽恕你。” 孟嘉的脸上掠过阴云。他仿佛突然惊醒,阴沉而沮丧地喃喃说:“他果然是宽大的人。” 刀伤可以很快痊愈,但有一个人比孟嘉的伤势更重,那就是乞丐高以家在扎典幸福农场的遍地血泊中救起的那个被枪击的女人。 被枪击的女人名叫艾媛婷,她的伤势比高以家想像的更严重。除了胸部上方的枪洞以外,她的肩肿止还有一个洞。一颗子弹打断了她的锁骨,另一颗子弹穿过了她的肩骨,幸好肺部没有受伤,她还能康复。 高以家是“大医士”,这是农民对略懂医道、手术和巫术者的称呼。高以家在洞穴里,在简陋的稻草床上为这女人治伤,使用的是神秘的“药草”,居然使这女人活了下来。 锁骨重新接上了。胸部和肩部的伤口愈合了。几个星期以后,受伤的女人进入康复期。 一天早上,她靠在高以家身上走出了洞穴,坐在树下享受阳光。高以家对她知之不多,因为她胸部受伤不能多说话,而在她康复以前的垂危状态时,她也没有说几句话。她想开口时,高以家就叫她别说话,但她显然有一件念念不忘的心事。 高以家在她眼中看到反复出现的悲痛。这天早上,她身体不错,几乎能独立行走。治愈一个人就等于创造了一个人,因此高以家十分高兴地看着她。这位善良的老人微笑地对她说:“瞧,我们站起来了,再没有伤口了。” “只有心头的伤口。”她说。 她又接着问道:“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谁?”老高问道。 “我的孩子们。” “这么说”表达了几层意思,它意味着:“既然你从不对我谈起,既然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却一字不提,既然每当我要打破沉默时,你都不让我开口,既然你似乎怕我提起,那就是说你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在高烧、恍惚和谵妄中,她常常呼唤自己的孩子,她也看到,因为谵妄中也能观察事物,老人不回答她。 高以家的确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和一位母亲谈论她失去的孩子,这不是一件容易事。何况他又知道什么呢?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一位母亲遭到枪杀,倒在地上被他发现了,他救起了她,当时她几乎是尸体,这个尸体有三个孩子,普卫国侯爵枪杀 母亲后,带走了孩子。这便是地知道的全部情况。那些孩子们后来如何?还活着吗?他打听了一下,只知道这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刚断奶的女孩,其他一概不知。 关于这几个不幸的孩子,他提出了一大堆疑问,但得不到答案。当地人对他的询问只是摇摇头。他们不愿意谈普卫国先生这个人。 人们不愿谈论普卫国,也不愿和高以家说话。农民有一种爱猜疑的怪脾气、他们不喜欢高以家。高以家令他们不安。他为什么总是看天?他在干什么? 他久久地一动不动在想什么?显然他是个怪人。这个地区正处于激烈的战火、大动荡、大混乱之中,人们只干一件事,毁坏,只有一项工作,忙着烧杀抢掠,忙着相互布下陷阶,设下圈套,忙着相互厮杀,而这位孤独者却浸沉在大自然中,仿佛浸沉在 万物的无边宁静之中,他采摘草木,只关心花鸟和星辰,他肯定是危险人物。他显然失去了理智,从不躲藏在荆棘后面,从不向任何人开枪,因此,周围的人对他怀有几分畏惧。 “这是个疯子。”过路的人说。 高以家不仅孤立,而且人们见他就躲。 谁也不向他提问题,谁也不回答他。他无法打听他想打听的事。战争蔓延到了别处,人们在更远的地方作战。普卫国候爵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就高以家的心境而言,他已把战争忘在脑后了,除非战争刺他一下。听到那女人说“我的孩子们”,高以家不再微笑了。 母亲哭了起来。她的心灵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仿佛处在深渊底部。突然她看着高以家,用几乎气愤的声调又叫了起来:“我的孩子们呀!” 高以家像罪犯一样低下头。 他想到普卫国侯爵,侯爵肯定不会想到他,也许根本忘记世上还有他这个人。 他明白这一点,他在想:“老爷嘛,危难时认你,危难过去就不认你了。” 于是他自问:“当初我为什么要救这位老爷呢?” 又自答道:“因为他是人。” 对这个回答,他沉思片刻,又接着想:“果真如此吗?” 他辛酸地自言自语:“早知如此!” 这件事使他很沮丧,因为他在自己的行为中看到一种谜语。他痛苦地思索。看来善行可以产生恶果。拯救狼就等于屠杀羊。谁为秃鹰修补翅膀就该为它的钩爪承担责任。 他的确自感有罪。这位母亲本能的气愤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拯救了这位母亲,这减轻了他拯救侯爵的过失。 但是孩子们呢? 母亲也在凝思。他们两人的思绪很接近,虽然没有明说,而且也许在暗暗的默想中相遇。 此刻,母亲的眼底是黑夜,她再次盯着高以家。 “不能这样下去。”她说。 “嘘!”高以家把手指放在嘴上说。 她继续说。“你不该救我。都怪你。我宁可死,那样我就能看见他们了。我就能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看不见我,但我能呆在他们身边。我死了也肯定能保佑他们。” 他拉起她的手臂,给她号脉: “镇静一点,你又发烧了。” 她用几乎冷酷的口吻问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走?” “是的,走路。” “你如果任性,永远也走不了。你如果明智,明天就能走。” “什么叫明智?” “信任神。” “神?他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她六神无主,用变得柔和的声音说道:“你明白,我不能这样呆着。你没有孩子,但是我有,这很不一样。你不知道的事,你就无法判断。你没有孩子,对吧?” “对。”高以家回答。 “可我呢,我只有孩子。没有了孩子,我还是活人吗?谁能向我解释为什么我失去孩子。我不明白,只是感觉正在发生什么事。有人打死了我丈夫,有人朝我开枪,可为什么,我不明白。” “算了吧,”高以家说,“你又发烧了。别再说了。” 她瞧着他,沉默了。 从这天起,她不再开口。 她变得比他希望的更听话,她一连几个小时蹲在老树下发呆。她在幻想,但保持沉默。那些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苦的单纯心灵,往往在沉默中寻找庇护。她似乎不再试图去理解。绝望达到某种程度时,连绝望者本人也无法理解。 高以家观察她,内心十分激动。面对如此的痛苦,这位老人像女人一样想道:“呵是的,她的嘴不说话,但她的眼睛在说话。她显然有一个固执的念头。她曾经是母亲,而现在不再是母亲了!她曾经是奶妈,而现在不再是奶妈了!她不可能听天由命。 她一直在想,想,想。的确,让一张粉红小嘴吮吸你,将你的灵魂从肉体中吸出来,用你的生命创造她的生命,这种感觉肯定很美妙!” 他也沉默着,他明白,面对如此的消沉,言语是无能为力的。沉默不语的固执念头是可怕的。怎样才能劝解沉溺于固执念头中的母亲呢?母爱是绝对的,无法和它说理。 母亲之所以崇高,因为她是一种动物。母性本能具有神圣的动物性。母亲不再是女人, 她是雌性。 孩子是患儿。 因此,在母亲身上既存在低于理智又存在高于理智的东西。母亲嗅觉灵敏。天地万物的巨大而隐晦的意志存在于她身上,而且指引她。她处事轻率盲目,然而又充满了睿智。 高以家现在想让这个不幸的女人开口,但未能成功。有一次他对她说:“可惜我老了,走不动了。走不多远就精疲力竭。一刻钟以后就迈不开腿,必须停下来。要不然我就陪你去。不过,不陪你也许是好事,因为我对你没有多少用处,反而给你惹麻烦。这里的人对我还能宽容,可是蓝军会怀疑我是保皇党,保皇党会怀疑我是巫师。” 他等待她回答。她连眼睛也不抬。顽念导致疯狂或英勇。但是一位可怜的农妇能有什么英勇呢?不可能。她只能是母亲,仅此而已。她一天天更沉溺于逻想中。高以家在观察她。 他想方设法让她干点什么,给她拿来针线和顶针。她果然缝制起来,这使可怜的老高很高兴。她依旧遇想,但她在干活,这是健康的征象。她渐渐恢复体力,她缝补自己的内衣、外衣、鞋子,但目光仍然呆滞无神。她一面缝,一面低声哼唱晦涩难懂的歌。 她喃喃地念叨一些名字,可能是孩子的名字,但高以家听不清楚。她停住听鸟叫,仿佛鸟给她带来了信息。她的嘴唇在努动,她低声自言自语。她缝了一个口袋,往里面装满栗子。 她在做准备,她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一旦准备好了,她将远行,不论是千山万水,还是刀山火海,她都不怕,她要去寻找到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母亲,伟大的母亲! 74、分歧产生(孟) 74、分歧产生(孟) 这是一个好天气,昨天晚上刚刚下过雨,绿草、小树叶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雨滴。而太阳出来了,天晴了,太阳照耀大地,既暖和又不炎热。 于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出发了,她的眼睛茫然盯着森林深处。 “你去哪里?”老乞丐高以家问道。 “我去找他们。” 他没有挽留她。 在几个星期的拉锯战以后,河红州地区的人们只谈论两个人,他们截然相反,但从事同一事业,即并肩进行伟大的革命斗争。 野蛮的战争仍在继续,一时间ge命的义军处于劣势,一时间齐军又被打得落花流水,特别是在河红州。 那位年轻的ge命派指挥官以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居然在自蒙大胆地击败了数倍于己的保皇派,消灭了齐军,至少是大大地遏制住、限制住了保皇派。 在这以后,革命派又屡次胜利,从而形成了一种新局面。形势改观,但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复杂情况。 在南方地区,毫无疑问,共he国处于优势。然而这是哪种共he国呢?因为在逐渐成熟的胜利中,出现了两种形式的共和国,恐怖的共和国和宽大的共和国,前者主张严酷,后者主张仁慈。它们之中谁将占上风呢?宽容和不宽容的这两种形式,分别以两个人为代表,他们都拥有威望和权力,其中一人是军事指挥官,另一人是文职特派代表,他们之中谁将取胜呢?特派代表有令人生畏的后盾,他带来总指挥对保皇派的 可怕命令:“决不宽恕,毫不留情”。一切都应服从他,因为国民公会的法令明文规定“凡释放被俘的叛乱分子首领并任其逃窜者将被处死”。他拥有救国委员会授予的全权,还有由宁利、林大斯签署的命令:所有人都要服从这位特派代表。另一位是 军人,他的后盾是一种力量--仁慈。 他只有手臂,用它打击敌人;他只有心灵,用它宽恕敌人。作为战胜者,他认为自己有权宽容战败者。 因此,这两人中间出现了潜在的,然而是深刻的分歧。他们两人都沉溺于自己的遥想,但两人都在与保皇派分子战斗,而且各有各的杀手铜,一个是胜利,一个是恐怖。 在整个南方地区,人们都在谈论他们,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在注视他们,目光流露出不安,因为这两个绝对相反的人同时又亲密无间,是对手也是朋友。从来没有更强更深的感情使两颗心如此接近。凶狠者救过宽厚者的命,脸上还留着刀疤。他们之中,一人代表死亡,一人代表生命,一人遵循恐怖原则,一人遵循温和原则,但他们又彼此相爱。 他包扎伤员,照料病人,日日夜夜守在临时或正式医院里,看见光着脚的孩子就心疼;他本人一无所有,把一切都给穷人。哪里在打仗,他就去哪里,走在队伍前头投入激烈 的战斗;他有武器,腰间挂着战刀和枪,但又没有武器,因为他从不抽出战刀,从不碰他的枪。面对打击,他从不还手。人们说他当过教士。 这两个人,一个是陈庆军,一个是孟嘉。 在这两人之间是友谊,然而在这两个原则之间是仇恨,就好比一个心灵被一分为二,由两人分享。陈庆军的确接受了孟嘉的一半心灵,那温和的一半,他似乎接受了白色部分,给孟嘉留下所谓的黑色部分。深刻的分歧由此产生。这场潜在的战争不可能 不爆发。一天上午战斗打响了。 孟嘉问陈庆军: “战争进行得怎样了?” 陈庆军回答说: “您和我一样清楚,克鲁西的帮伙被我打散了,现在他手下只剩几个人,躲进了长白山森林。一星期以后,他将被包围。” “两星期以后呢?” “他将落在我们手里。” “然后呢?” “您看过我的告示吗?” “看过。怎么样?” “他将被枪决。” “你又是宽宏大量。他应该上断头台。” “可我赞成军法处决。” “而我,”孟嘉反驳说,“我赞成革命性处决。” 他直直地盯着陈庆军,问道: “你为什么放走华山分院的尼姑?” “我不对女人作战。”陈庆军说。 “可这些女人仇恨人民。就仇恨而言,一个女人抵得上十个男人。你为什么不肯把在羊城抓到的那一大批狂热的老和尚送交革命法庭?” “我不对老人作战。” “可老和尚比年轻和尚更坏。白发人宣扬叛乱就更危险,因为皱纹起作用。别再假慈悲了,陈庆军,弑君者同时也是解放者。眼睛要给终盯着金四胖。” “金四胖!我会让太子无罪释放。他还是个孩子,我不对孩子作战。” 孟嘉的眼神严厉起来:“陈庆军,你要明白,如果那女人叫江美丽,你就该和女人作战;如果那老人是喇嘛十一世,你就该和老人作战;如果那孩子叫金大明,你就该和孩子作战。” “可我不是政治家。” “你可别成为危险人物。攻打申城时,叛乱分子万国年挥着战刀独自向你的部队打过来,你为什么喊‘闪开,让他过去?’” “总不能让一千五百人去杀一个人吧。” “在建邺城里,你看见士兵们正要杀死受伤后匍匐在地的齐军司令徐材后时,就喊‘你们往前走,我来对付他’,并且朝天放空枪。这是为什么?” “因为不能杀死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孟嘉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随着一场场胜利的到来,而陈庆军会变得如此仁慈了呢? 鲜血让人麻木?还是鲜血让人不忍、善良? 75、仁慈革命(孟) 75、仁慈革命(孟) “你错了。你救了他们,他们不会感激共和,作为顽固派,他们还是继续会和共和、人民为敌。你救了的是人吗?他们是万恶的凶手、侩子手。”孟嘉道。 “我当然是想为共he国争取朋友,而不是敌人。” “在远开县那场胜仗以后,你为什么不下令枪毙那五百名齐军俘虏?” “因为齐军司令纳鲁赦免了共和派俘虏,我希望人们知道共和国也赦免保皇派俘虏。” “那么,如果你抓住纳鲁,你也会赦免他吗?”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你不是赦免了五百名齐军吗?” “齐军普通士兵无知,而纳鲁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纳鲁是老人。” “纳鲁是皇帝的走人。纳鲁没有年龄。纳鲁招引秦国人。纳鲁就是侵 略。他与我之间的决斗只能以死亡告终,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陈庆军,你可要记住这句话。” “一言既出,决不反悔。” 沉默片刻,两人对现。 陈庆军又说: “眼前的这一年将是血腥的日子。” “革命有敌人,就是旧世界,革命决不能怜悯它,就像医生的敌人是坏疽,医生决不能怜悯坏疽一样。革命通过国王根除君主制,通过贵族根除贵族阶级,通过军队根除专制主义,通过和尚根除迷信,通过法官根除野蛮,一句话,通过所有的暴君根 除所有的暴虐。这个手术令人恐惧,但革命做这个手术是万元一失的。至于手术中会损坏多少好肉,切除肿瘤哪能不流血呢?扑灭大火哪能不牺牲一部分呢?正是这些可怕的必要条件保证了成功。外科医生像是屠夫,治病的人像是刽子手。革命忠诚于自己的天赋使命,它毁伤肢体,但拯救生命。怎么!你要求它对病毒实行赦免,对毒汁宽大为怀?革命不会听你的。它抓住过去,结果它。革命在给文明作深切口,从那里将涌出人类的健康。你大概很疼吧?这得持续多久?一次大手术的时间。然后,你就得救了。革命在给世界切肢,所以有这一年的大出血。” “外科医生心平气和,”陈庆军说,“而我见到的这些人都很粗暴。” “革命要求为它工作的人是激进分子。它拒绝颤抖的手。它只相信严酷无情的人。” “也许未来也为之颤抖。”陈庆军说。 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您错了,军师,我不谴责任何人。我认为真正的革命观点是不指控任何人。谁都 不是无辜者,谁也都没有罪。齐王只是一只抛到狮群中的羊。它想逃走,想逃命,想自卫,可能的话它也要咬几口,然而不是谁想成为狮子就能成为狮子。所以这只羊的愿望被视作罪恶。愤怒的羊居然露出牙齿!叛徒!狮群把它吃掉了,然后又自相残杀起 来。” “羊是动物。” “那狮子呢,它是什么?” 这句话使孟嘉沉思片刻,随后他抬起头说道: “这些狮子是觉悟,这些狮子是思想,这些狮子是原则。” “它们实行恐怖。” “有朝一日,革命将证明恐怖是必要的。” “恐怖会玷污革命。” 陈庆军又继续说:“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是安宁与和谐的原则。为什么使它们显得恐怖可怕呢?我们要的是什么?争取人民组成大同共和国。那好,别吓倒人民。恫吓有什么用?人民和小鸟一样,不会被稻草人吸引过来的。不应该为了行善而作恶。我们推翻王位不是为了永久竖起断头台。处死国王,但要救活民族。打翻王冠,但要保护头脑。革命是和谐而不是恐怖。不宽容的人是无法执行温和原则的。对我来说,‘赦免’是人类语言中最美的字眼。我不愿流血,除非我自己也可能流血。再说,我只会打仗,我只是士兵。然而,如果我们不能宽恕,那么打胜仗就没有意义了。在战斗中我们是敌人的敌人,胜利后我们就是他们的兄弟了。” “你可要当心,”孟嘉第三次说,“陈庆军,对我来说,你可要当心!” 接着他又若有所思地说:“在我们这个时代,仁慈可以成为一种叛逆。” 谁听见他们这番对话,会以为这是仁慈与血腥的谈话。 两人对待革命不同的价值取向已经产生了分歧,注定将来在革命军中陈庆军和孟嘉不再会是如鱼得水、相辅相成的良好关系了。这也将对他们所领导的这支革命军的走向产生巨大影响。 76、自蒙要塞(孟) 76、自蒙要塞(孟) 母爱往往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深深地浸透在对儿女的每一份思念,每一份叮咛,甚至是每一道目光中。 同时间,那位母亲苦苦地寻找着自己的孩子。 她盲目地朝前走。她怎样生活呢?无法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走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她乞讨,吃野草,席地而卧,她露宿在荆棘中和星光下,有时还冒着风雨。 她从一个村庄转到另一个村庄,从一个田在转到另一个田庄,到处打听。她停在人家门口,衣衫褴接。有时她被人接待,有时她被人驱赶。她走不进人家时,就走进树林。 她不熟悉这个地方,除了口河县和甸沙区以外,她一无所知。她没有确定的路线,有时又转到已经走过的路上,白走了一圈。她有时顺铺路石走,有时顺车辙走,有时顺矮林中的小道走。在这种飘泊不定的生活中,她那破旧的衣服更加磨损。最初她 穿着鞋,后来她光着脚,最后两脚流着血。 她穿过战争,穿过枪林弹雨,但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回避,她在寻找孩子。由于全面叛乱,她找不到警察,找不到镇长,找不到权力机关,只好向过路人打听。 她向他们问道:“你见过三个小小孩吗?” 过路人抬起头来。 “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她说。 她又接着说: “陈让、陈兰和陈持。你没有看见?” 她又说: “老大四岁半,小女孩一岁半。” 她又说:“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有人把他们抢走了。” 过路人瞧着她,仅此而已。 她看到人们不理解,又说: “孩子是我的。所以我打听。” 过路人继续走他们的路。于是她站住,一言不发,用指甲抓破胸部。 然而有一天,一位农民听她讲,并且思索起来,说道:“等等,你是说三个孩子?” “是的。” “两个男孩?” “还有一个女孩。” “你找的就是他们?” “对。” “我听说有位齐军将军老爷抓了三个小孩子而且把他们带走了。” “这个人在哪里?”她叫了起来,“他们在哪里?” 农民回答说: “你去自蒙城吧。” “那里能找到我的孩子?” “也许吧。” “你说的是?……” “自蒙。” “自蒙是什么?” “是一个地方。” “是村庄?城堡?田庄?” “我没去过。” “远吗?” “反正不近。” “在哪边?” “西南那边。” “怎么去呢?” “这里是西泸市,”农民说,“你从远开右边,边屏左边过去,经过竹园、黄龙村,再穿过雨过铺。” 农民举手指着西方: “一直朝太阳落山的方向走。” 农民放下手臂时,她已经出发了。农民喊道:“你可要当心。那边在打仗。” 她没有转身回答,继续往前走。 四十年前,旅行者如从江丽进入纳版森林再从西广方向走出森林,会在这座密林的边沿遇到一个阴森的东西。走出丛林时,他面前突然矗立着自蒙。 不是活着的自蒙,而是死去的自蒙,满是裂缝的、毁坏的、伤痕累累的、残败不堪的自蒙。建筑物的废墟就像是人的幽灵。自蒙的景象再凄惨不过了。它只是一座高高的圆塔,孤零零地像歹徒一样立在森林边上。圆塔笔直地建在陡峭的岩石上,端 正而结实,几乎具有唐朝风格,何况这个庞然大物既体现了权势又体现了衰败。自蒙的确有几分像大唐建筑,因为它属于大唐风格。它于二百年前动土兴建,于一百年前建成。门窗上的护耳形桅饰说明它的年龄。你走近它,爬上一个陡坡,看见一个缺口,你冒险走进去,里面是空的,仿佛走进一个直竖在地上的石头喇叭内部。 从上到下没有任何隔膜,没有屋顶,没有天花板,没有地板,只有圆穹和壁炉的残骸、高高低低的炮眼、石梁托的带饰以及几段不同楼层的横梁,横梁上有夜鸟的粪便;硕大 的墙壁极厚,底部为十五尺,顶部为十二尺,这里那里还有裂缝和从前的门留下的门洞,从那里可以隐约看见墙内暗处的楼梯。人傍晚进去能听见猫头鹰及各种夜鹰的叫声,能看见地上的荆棘、石头和蛇蝎,头上是塔顶那好似巨大井口的黑黑的圆洞,圆洞 外是星星。按照当地的习俗,圆塔的高层有暗门,它们像大明国王陵墓的门一样,是一块能旋转的巨石,能开能合,在墙上不留任何痕迹。这种建筑模式和尖拱一样,是由秦国带回来的。这些门关上时,和周围的墙石别无二致,所以决不会被人发现。 进入废墟的那个缺口是被炸开的。这是一次巧妙的爆破。教士帽形状的药宝是按照炸破目标主塔的强度设计的,里面至少装了两公担炸药。一条优于直渠道的弯弯曲曲的渠道通向药室。爆炸引起了崩坍,因此在裂开的石头上露出了鸡蛋大小的导爆药筒。墙上被炸开一道深深的限缝,进攻者大概是从这里冲进去的。显然圆塔经历过不同时代的正规围困战,它弹痕累累,而且不是同一 时期的弹痕,因为每种弹丸都留下自己特殊的痕迹,在主塔上留下伤疤,从冷兵器的石炮弹直到**时代的铁炮弹。 从缺口可以进到昔日的一层。在缺口对面的墙上有一小扇小门通向地下室,地下室凿在岩石上,顺着塔基一直延伸到一层大厅的下方。 这是一座军事要塞,经历了百年的炮火和风雨,仍然屹立不倒,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77、自蒙要塞(2)(孟) 77、自蒙要塞(2)(孟) 在义军只有一般的**的情况下,这座要塞是难以攻克的铁关。 这座地下室是地牢。所有的塔楼都有地牢。和当时许多地下刑室一样,这个地下室分上下两层。 从小门进去的第一层是一个相当宽敞的穹顶房间,其实它与一层的大厅处于同一平面。在它墙上有两条垂直的平行沟痕,它们从一面墙经过穹顶到达另一面墙,在穹顶上留下深深的印迹,仿佛是两道辙痕。这的确是车辙,是由两个轮子压出的槽沟。 在从前的封建时代,分尸的刑罚就是在这里进行的,但其方式不像四马分尸那样喧嚣。 使用的是两个轮子,它们又大又粗,能碰着墙壁和穹顶。受刑者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被绑在一个轮子上,另一只手臂和另一条腿被绑在另一个轮子上,然后两个轮子一正一反地转动起来,将受刑人分尸。 这需要使劲,因此轮子便在石头上留下了槽沟。 这个囚室下面还有一个囚室,那是真正的地牢。它没有门,只有一个洞口,受刑者赤身露体,腋下套着绳索,从上囚室中央的一个洞口吊下去。如果他还能活着,人们就从这个洞口给他扔食物。 洞口里有风。下囚室凿在一层大厅的下方,它不像是房间,更像一口井。洞底有水,寒气逼人。冷风使下囚室的犯人冻死,却使上囚室的犯人活下来,因为它给囚室输入空气。上囚室的犯人在穹顶下摸索,只能从这个洞口呼吸空气,但是,一旦进了这个洞,或一旦掉了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因此他在黑暗中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就会沦为下囚 室的犯人。这是生命攸关的事。如果他想活命,这个洞就是危险,如果他厌烦了生命,这个洞就是解脱。上囚室是监狱,下囚室是坟墓。这种重叠的现象很像当时的社会。 我们的祖先称这为“死穴”。它既已不复存在,这个名字也就失去了意义。多亏了ge命,我们听见这几个字时才能无动于衷。 在圆塔外面,在四十年前作为唯一进口的缺口上方,可以看见一个比别的枪限更宽的射击孔,上面挂着毁坏的。被打穿的铁丝网。 在塔的另一侧,与缺口相反的方向,有一座损坏不大的三孔石桥。石桥上原有一座建筑,现只剩下断墙残壁,显然是大火的遗迹。黝黑的屋架像人的骨架一样,光线从那里射进来,它伴着圆培就像是尸骨伴着幽灵。 这个废墟今天已完全破坏了,荡然无存。多少国王花掉好几个世纪建造的产业,一位农民只需一天就能使之化为灰烬。 城堡建在大块大块的板岩之上,这种板岩在梅延和迪南之间随处可见,而且散布在荆棘丛和欧石南中,仿佛是巨神们互相投掷的石块。 圆塔就是堡垒,圆塔下是岩石,岩石前有一条河,一月份它水势湍急,六月份它干涸见底。 这座堡垒虽然并不复杂,但是在中世纪几乎是无法攻克的。可惜那座桥削弱了它。 当初古蒙人修堡垒时是没有桥的,只有一座一斧子就能砍断的吊桥。金氏家族当时是子爵,喜欢吊桥,而且很知足了。可是当他们成为候爵,而且离开巢穴去宫廷时,他们便在急流之上修了一座三孔桥,从而向平原敞开大门,也就是向宫廷敞开大门。十世纪的侯爵和十一世纪的侯爵夫人都不在乎堡垒是否坚如磐石。他们不再因袭传统,而是仿效紫禁城。 圆塔西侧是一段相当高的高原,再过去就是平原。高原与圆塔几乎相连,中间只隔一道深沟,红河的一个支流从沟里流过。桥是堡垒与高原的纽带,它立于高高的桥墩之上,桥墩上还修了一座大汉式建筑,就像未央宫一样。这座建筑比圆塔更适于居住。然而当时的习惯十分严格,领主们一般都住在塔内囚室般的房间里。桥上的建筑好似小城堡,堡内有条长长的走廊作为人口,被称作警卫室。其实它是在一层与二楼 之间,在它上面是图书室,图书室上面是谷仓。还有镶着的高高的窗户, 窗与窗之间的半露柱和墙上的圆雕饰。这个三层楼的城堡,下层是架矛和火枪,中层是书,上层是大米,这一切显得几分粗野,但十分高贵。 旁边的圆塔却显得凶狠。 阴森的圆塔俯瞰这座简陋而小巧的建筑。从圆塔的平台可以摧毁石桥。 这两座建筑,一座粗扩,一座雅致,不是相互呼应而是相互冲突。两种风格毫不协调,虽然都有相似的半圆形,但是古典拱门饰与长白山式半圆拱是绝然不同的。 应该再次指出,从军事观点看,石桥几乎是圆塔的叛徒。石桥美化了圆塔但同时也解除了圆塔的武装;圆塔得到了装饰,但因此失去了威力,因为石桥使它与高原处于同一平面。从森林这一侧,图塔仍是无法攻克的堡垒,但是从平原这一侧,圆塔却不再是无懈可击了。从前是圆塔控制高原,现在是高原控制圆塔。敌人一旦在高原站住脚,就 能很快占领石桥。图书室和谷仓也对入侵者有利,而对堡垒无利。图书室和谷仓的共同点就是书籍和稻草都是易燃物。因此,在图尔格加建这座桥是个战略错误。 然而在封建王朝最鼎盛的士气,统治者们认为不会再受到任何人攻击。不过,石桥的建设者们还是采取了几项预防措施。首先是防火。他们在面朝下游的三扇窗户的下方针上了铁钩--这铁钩在半个世纪前还在--然后横挂上一个结实的消防梯,它和石桥上两层楼一样高,这高度已经超过一般的三层楼。其次是防攻击。石桥与圆塔之间有一扇沉重而矮小的铁门。铁门成拱形,靠 一把大钥匙开启,钥匙由主人收藏在秘密的地方。 门一旦关上,任何撞锤或炮弹都难以轰开。必须通过石桥才能抵达铁门,必须经过铁门才能走进圆塔。没有别的路。 所以,这座要塞还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义军若要进攻,必须付出大量的血肉。 78、路遇故人(钟) 78、路遇故人 变成“魔鬼星”的爱风载着钟沅在茫茫宇宙中以极快的速度飞翔着。 “老爱,你都能用这么恐怖的速度行进了,战斗力如何?能不能直接冲到共国去抢上一百艘星空战舟,好去完成共帝的要求,我把下半部武学弄到手。”亲自通过战斗检验了武学战斗威力的钟沅,不由得再次惦记起那第三招来。 “呵,我现在的战斗力到底是什么模样,我都还不清楚呢,我正在慢慢地适应这副躯体,沅君您不要这么心急。”爱风彬彬有礼地道。 成为了一颗中级行星的爱风说起话来居然文绉绉,酸溜溜的,让钟沅总是起鸡皮疙瘩。 “哦,沅君,二万光年外有中品国家的三十六艘星空战列舰组成的一个战舰编队。”爱风突然道。 “靠,才三十六艘星空战列舰啊,如果多一些能相当于一百艘星空战舟,我们力量都强大,就抢来去给共帝,完成他的要求。”钟沅大咧咧地道。 “沅君,不能这样啊,这些战舰如果不是我们敌对国家共国所有的话,是无辜国家的,我们不该去抢的,你这样做是赤裸裸弱肉强食的做法,这样做,我们和共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噢,幸亏老爱你提醒,可是自从我的实力变强后,我总有一种想称王称霸的意念,弱者我就想抢他,让他臣服于我,比我强的话,我就跑路,让着他,也不知道这么会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会不会是你修练武学的缘故。” “恩,也许吧。” “那三十六艘战列舰的指挥官发来了通话请求。” “那就和他通下话吧,希望是个美女啊,我好久没看见美女了,真是寂寞啊。” “想得美,不是美女,但应该是位故人。” 和对方的通话接通了,在一块液晶显示屏上,钟沅开始和对方进行可视通话。 “马克多!”钟沅惊呼。 此人跟雪国的大元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着装不同而已,马克多也在星之源的爆炸中活了下来?钟沅暗道。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道:“您好,马克多是鄙人的兄长,鄙人是马克多的孪生同胞弟弟马克力,现在在雅国的天军中任359旅大校旅长,不知道阁下何以得知家兄的。” 钟沅洒然一笑,调动体内残留的变成丧尸的试剂,整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头尸王。以目前钟沅的实力要进行此项变化,实在太简单了,当然实力超过他的人或物种是一眼能看出钟沅的本来面目的。 “哦。”马克力只是微微发出了一声惊咦,然后道:“明白了,阁下应该是叫钟过吧。” “恩,正是。”钟过是钟沅在雪国丧尸星上所用的名字。 马克力觉得对对方礼敬有加还真是做对了。对方不仅能在丧尸星上控制了大量的丧尸,还能在星之源的爆炸下存活,并且现在居然还能驾驭这么一颗速度其快的行星,如果拉他一起走,此行的风险应该会低些。 钟沅知道马克力如此客气,必然会有所求,静待其下文。 “钟英雄,不知道你要前往何处?” “喔,我要去最近的有生命文明的星球。” “哈,那太好了,最近有生命文明的星球是鸿泰星,此星离此有数千万光年,而且这是一个中品文明的国家,需要有相关推荐人,此星才会让外人进入,马某人刚好可以做钟英雄的推荐人,我们就一起结伴同行吧。” “马旅长还真是客气啊,要钟某一起结伴同行,不知道路上似乎会有什么危险吗?”钟沅可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 “咳,危险到是不大,只是去最近的生命文明星鸿泰星,要经过一处乱星群,那里有一群无恶不作的星际强盗,但是凭马某人麾下的战舰和钟英雄的本领,这点强盗根本就不足为患的。”马克力微笑道。 “哦,既然是必经之地有盗贼,那即使钟某人独行,也可能碰到他们,就和马旅长一起同行。”钟沅不以为意地道。爱风现在的战力如何,钟沅想通过实战来检验。 其实,这伙星际强盗并非像马克力说得那样不堪一击,他们号称为加加林星盗,在所有中品等级的国家中来去如风地抢劫、杀人、放火、贩毒、jianyin,无恶不作。加加林星盗在苍茫的星空中,共有十多处据点,一些中品国家曾经联合起来想剿灭他们,星盗们留下了数处清空的巢穴给了实力强大的联合国家正规军,实力一般或较弱的联合国军反而被他们用数件来自上品国家的武器全部剿杀。 于是,这股星际强盗就再次成为了各个中品国家谈之色变的势力,轻易不敢招惹,只要不是涉及到亡国灭种,他们要来抢些东西,杀点人,只好由他们吧。 而前面即将经过的红番乱星群,则是加加林星盗盘踞的十大老巢之一。所以,鸿泰星上的三个中品国家才不惜花费大价钱买来了对整个星球的星球护盾,就是为了防御星盗们的偷袭、侵扰。 行进中的钟沅大有深意地道:“按照马旅长给本人的星际坐标,前面应该是一处加加林星盗的巢穴吧,恐怕就算来一百艘星际战列舰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吧。” 马克力的脸上略现一丝尴尬,道:“钟英雄说的是,所以我们才只是派出三十六艘战列舰希望能悄悄地摸过这片乱星群。” 钟沅不以为然地一笑,传说中的星盗拥有的先进玩意儿不计其数,如果是有心算无心,就是饭盒般大小的一颗卫星也无法逃过他们的地盘。 “如果不是秘密的话,马旅长是否能告知你们前往鸿泰星是要干什么?” “哈,这当然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不就是去和鸿泰星的三个国家礼尚拜访,兼请求他们发兵援助我国。” 钟沅知道小马说的是假话,真是要请求三个国家发兵援助,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地出动半个旅的战列舰。在雅国和共国战争进行得正激烈的时候,这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拜访过马克力旗舰的钟沅在旗舰内发现了一位啥事都不用干,穿便服的高气质美女,难道她就是所谓的使节吗?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让回来后的钟沅一想到就觉得心痒痒。 此时,这位被钟某人牵挂的美人正站在舰桥的操作台前,在荧幕上观测着两颗划过星空的流星,她时不时抬头看看那如墨蓝色天鹅绒般的星空。 突然,夹杂着点点星光深邃黑暗的景色立即将她震撼到了。那是一百多艘星际战列舰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回头望去也有一百多艘星际战列舰挡住了后退之路。 慌乱与恐惧也在瞬时伴随着深邃的宇宙引入她的心中。 在两百多艘战列舰中,还有两艘一白一黑的巨型星空战舟。从外形上看,这两艘星空战舟比钟沅在共国见到过的都还要大一些。 易水寒号是一艘银白色的星空战舟。它的火力比一般的两艘星空战舟加在一起还强,而长度仅仅多出七十米而已。中品国家中有些人认为大型飞船在战斗中难以操作.又慢又笨。但这些批评家却忘了当火力能一击毙敌的时候,身形的灵巧又有啥作用呢,易水寒号配有两门cao炮,二百六十个大号射手型导弹发射器,还有三百枚核弹头。与舰队中其他飞船不同,易水寒号并没有配备舰载战斗机,省下的空间换成了两米厚的星空精钢钛合金护甲——这层战斗装甲把它从头到尾包裹得严严实实,让易水寒号足以承受猛烈的火力。 易水寒号是星盗四大天王之一的张金卫最喜欢的座驾——它的船体两侧被涂上了银白的涂料。严格来讲,这是不符合星际战争中隐身性的……但张金卫个人很喜欢这个装饰。 79、踢到硬板(钟) 79、踢到硬板(钟) “立即准备战斗!”马克力向下属吼道。 虽然和这些星际海盗实力悬殊,完全是寡不敌众,但是马克力不得不一战。对于这些残忍的星际海盗来说,与其投降他们被受虐而死,还不如光荣战死。 看到战列舰里的老马在下命令,钟沅洒然一笑,向老马传音道:“钟沅来吧。” 这些星际战舰虽然厉害,但还没有被钟沅放在眼里。 说完,钟沅就向一艘星际海盗的战舰飞去,一艘飞船向钟沅发射了激光导弹,钟沅急忙用瞬间转移时空门躲过了,立即用罡气反击,击毁了飞船。爱风不甘示弱,用瞬移的速度凭借物理撞击击毁了30艘飞船,其他海盗飞船立刻避得老远, “想跑?没门!”钟沅追了上去,量子激光飞刀像切菜似的干掉几艘飞船,在钟沅和爱风的带领下,雅国的军队也越战越勇,很快消灭了一半的海盗飞船。剩下的飞船见势不妙,慌忙逃走。“追!”钟沅一声令下,雅国飞船加大马力直追星际海盗舰队。 然而,钟沅想错了,剩下的飞船不是逃跑,而是去搬救兵,钟沅们遇到了星际海盗舰队的大型母舰,母舰防御力强,普通的激光炮无法击破,更对钟沅军不利的是,母舰不断放出飞船,并用激光炮不停的扫射,雅国的舰队很快损失十艘飞船。 “可恶!” 同时,一青衣老者居然脚踏一头双头怪鸟,从远处飞来。 那老者的修为,钟沅看不透,但此人给了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更重要的是,钟沅有种奇异的感觉,这种种感觉化作了危机,让钟沅立刻选择逃遁,没有丝毫迟疑,转眼就汇合了爱风,疾驰而去。 钟沅知道,若是在此地强行出手,即便是动用了全部的手段,纠缠住了这老者,可因还有星际海盗存在,此战他很难生存。 与其如此,比如借机逃遁,引来追杀时,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 那老者神『sè』『yin』沉,缓缓地闭上了,片刻后猛的睁开,在其睁开眼的刹那,其身体外的巨大怪鸟,立刻仰天嘶吼。 “老夫亲自去抓,我要活的,将其炼成巫魁,成我部落圣灵的仆人!”老者话语间,其双眼内赫然出现了双瞳,充满了诡异的同时。让人一眼看去,就会生出眼『huā』心惊,不敢对望之感。 他嘴角『lu』出凶残之笑。似这样的追逐,让他感觉很是兴奋,其身一晃,直奔钟沅逃遁的方向,呼啸而去。 星空中,钟沅呼吸急促,他把内劲全部注入到了爱风中,加快爱风飞驰的速度,其速之快,『rou』眼几乎无法看到。 对于星空,钟沅不陌生,但此刻他在疾驰中,那种心惊『rou』跳之感越加的强烈,他不需要去散开神识就能知晓,在自己的身后,必定有人追击而来。 “不知追来的是几人……”钟沅目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块金『sè』的石币,他略一迟疑,又换了成了次一程度的白『sè』石币,握住后那石币迅速黯淡,片刻就化作了飞灰,但钟沅的神识却是膨胀了数倍,脑中胀痛下猛的向后扩散。 百丈、千丈、数千丈……横扫一番。 钟沅双目瞳孔收缩,他在神识扩散到极致后,又用了数个石币,这才在身后的远处,看到了一抹『yin』森的幽影。 “只有他一人……”钟沅全身汗『máo』竖起,神『sè』警惕,他看到了身后追击之人,就是那老者,且这老者对于这星空的熟悉超过了自己,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钟沅心底一沉的,是这老者不但熟悉这星空,而且追踪之术,极为玄妙。 钟沅一路疾驰,设置了数个扰『luàn』对方追踪的痕迹,可对方却是丝毫没有改变方向,一直向他追来,这一点,钟沅在那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中,可以清晰的感受,且在方才那神识达到极致的一扫后,也清楚的看到。 在钟沅的身后数千丈外,那干瘦的老者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如今,他单独的追捕猎物,这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难度。 “跑吧,跑的快些……”老者笑容更加残忍,只是他显然对于钟沅的神识一扫,没有察觉。 逃跑了数十万光年后,钟沅和爱风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 随着其速一慢,钟沅的神识内立刻察觉到,那追来的老者,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二人之间的距离,正急速的被拉近。 “我若突然回头,对方定以为我是拼死一搏,但我越是虚弱,对方自持修为,就越是不会在意!”钟沅眼中煞气一动,其身竟停顿逆转方向,不再逃遁,而是向着那老者追来的方向,疾驰迎面而去。 钟沅转头疾驰的瞬间,那老者立刻有所感应,嘴角『lu』出残忍之笑,速度更快了起来。 “要拼死一战么,老夫成全你!”老者疾驰间,与钟沅二人的距离,从数千丈骤然缩减…… 钟沅呼吸渐渐平静,到了最后,更是几乎不可听闻,他的双眼冷静无比,右目的煞气内敛,似在等那最关键的时候,致命而出。 “爱风把你的最强状态拿出来吧。” 似一颗椭圆星球的爱风突然一变,成为了铺满星际的一片蓝se草地。 钟沅身子踏入那蓝『sè』的草地,整个人的气息刹那消失的瞬间,那疾驰而来的老者,其神『sè』蓦然一愣。 只是,他与钟沅之间的距离,此刻也已经达到了二百丈。 就在这老者一愣神的瞬间,一股莫大的毁灭之力,带着一股惊人的煞气,轰然间从其前方,以一种绝然的气势,带着冷静中透出的杀机,呼啸而来…… 80、两败俱伤(钟) 80、两败俱伤(钟) 这一剑,钟沅施展出力全力。 这一剑,钟沅的心如寒铁,他的意识里,唯有斩去的那青衣老者。 就在钟沅身躯急速坠落,这一剑直奔那老者头颅,已然不到数丈的刹那,青衣老者双目蓦然闪烁,嘴角再次lu出了残忍,随着此残忍之笑的出现,他之前的那些惊慌的表情,全部烟消云散。 “原来你还是一个苍穹星的余孽!你终于出来了,看来这一剑,就是你最后的手段!“青衣老者猛的抬头,他的右手抬起,向看来临的钟沅,一指点去。 他之所以保持挣扎的动作,是其老jiān巨猾的脑海里,对钟沅身上的种种奇异,产生了一丝忌惮,他忌惮的不是钟沅的本身,而是其还有什么在他看来诡异且震撼的手段。 他尽管言辞上对钟沅不屑,但实际上在交手的开始,就对钟沅有了足够的重视,以他的年纪,很多事情绝非表面所显lu的那样,不屑之时外在,真正的重视,是不会lu出,而是在出手间爆发的。 能作为一个海盗部落的首领,其心机绝非空空。 直至此刻看到了钟沅现身,斩下的这一剑,他才彻底的放心下来,他认为,自己方才没有lu出丝毫破绽,等于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在自己无法移动身体的情况下,换了任何人,面对修为高出自己者这一次机会,都将拿出全力拿出最强的手段,去重创对方。 因为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青衣老者相信就算是换了自己,也会如此! 所以,在看到了钟沅的这一剑后这青衣老者,放心了他yin沉的笑容中,那挥去的一指,在伸出的过程里,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蓦然被一片黑sè的鳞片覆盖,转眼间,这一指看去,已然不再似人的手指而是化作了荒兽之指! 那指甲的蔓延,漆黑无比,那手指的鳞片,散发出yin森邪恶的气息,这一指点在半空,与钟沅斩来的那一剑,轰然间,碰到了一起。 咔咔之声随之轰鸣而动,钟沅的激光剑,其外冰层出现了大量的裂缝那裂缝蔓延之下,使得这激光剑立刻碎裂崩溃,从双手大剑,再次化作了那寻常之剑,这才停止了碎裂,但其上却是依旧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钟沅的双手以及全身,更是在这老者的一指之力下,其双手覆盖的冰层爆开,蔓延全身时,他身体上的所有冰层,轰然崩溃。 在这身体冰层崩溃的同时,钟沅又一次的感受到了那yin冷邪恶的气息卷在身上,冲入其体内,让他身子有了颤抖的同时,耳边似再次听到了那带着咀嚼之声的诡异喘息。 他张开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面sè苍白,双目黯淡间身子被这股大力狠狠地轰入,在半空倒卷中,他身体的铠甲,在快速的崩溃与愈合间,最终还是四分五裂,使得他的身体爆出了血雾,尤其是xiong口的伤势,被撕裂开来,鲜血随之四溅。 轰的一声,钟沅的身躯落在了地面上,他的身后是爱风变化的一颗大树,在落下时,因这震动之力,让他的嘴角又溢出了鲜血,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芒,挣扎的靠在爱风上,死死的盯着那青衣老者。 钟沅的右手在身旁随意的握着,外人看不到他的掌心,看到的只是那仿若无力的挣扎。 那老者一指之力,看似寻常,可实际上,这是那老者的全部之力凝聚在这一指间,若这一指可以对抗,则可对抗此人一切神通! 看似一指,实则全部! 修为之间的悬殊,使得钟沅没有办法,去抵抗这一指。 青衣老者右手缓缓放下,在收回的过程中,其手指从弥漫了鳞片的样子里迅速恢复,当完全放下时,已经恢复了人指的形状。 一道细微的伤口,出现在他的指肚上,有一滴鲜血渗透出来,这老者把手指放在嘴里,舔去了鲜血,带着残忍的笑容,向着靠在大树下的钟沅走去。 “可惜了这么一个苗子,若是给了你时间,当你的修为再高一些,怕是老夫遇到你,也将不是对手了。 甚至若你这次真的逃走了,有了与我如此生死的交战,怕是下一次遇到,要再擒你,将会更难!有与我构架类似的那一划之力,在你的身上,到底存在了多少秘密呢…”青衣老者慢慢走近,其目光如刀,在钟沅身狂扫过后,已然确定了钟沅失去了反抗之力。 “对了,还有你隐藏了气息与身影的手段,这些,都将属于我了……你不要害怕,老夫不会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我要把你炼成巫魁……”老者走到了钟沅的身边,蹲下身子,望着钟沅,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其内心的狂喜。 钟沅的双目黯淡,可却依旧带着冷漠,擦去嘴角的鲜血,与那老者的目光对望。 “这神眼,很好,我会在将你炼成巫魁后,保持这个眼神存在。”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钟沅沙哑的开曰,其声音很是虚弱。 “将你带回了部落,你自然就知道了。”老者右手蓦然一挥,立刻一股狂风呼啸而来,卷着钟沅的身体直奔天空而去,与此同时,这老者向着天空一步迈去,正要化作长虹带着钟沅回到部落。 可就在这个时候,被那狂风卷起的钟沅,其黯淡的双目里,骤然爆发出了明亮的光芒,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的重伤,也正是为了这个机会。 一个对方完全没有防御,对自己更是没有丝毫提防的机会! 这个机会,本是不可能存在的,这老者的老jiān巨猾,断然不会给钟沅这样的机会,这需要他去自己创造出来。 在钟沅双眼光芒乍现的瞬间,他的右手狠狠的一捏,立刻其手心内一直拿着的,等待至今方寻找到时机的白sè鳞片,被他一把捏碎。 在这鳞片被捏碎的一瞬,在钟沅身边带着其正要飞去的青衣老者,其神sè忽然大变,在他的身前,在钟沅的身体外,赫然出现了一只虚幻的被白sè铠甲覆盖的手,那手的出现,极为突然,如从虚无内伸出,一掌按在了这没有丝毫提防的老者的xiong口。 那老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喷出了大口的鲜血,甚至在那些鲜血里,还有一些内脏的碎肉,其xiong口蓦然塌陷,整个人在喷出鲜血中倒卷。 神sè充满了怨毒,更有一股疯狂,后退间,他仰天嘶吼,双手抬起猛的按在了两侧双耳之上,这一按之下,他塌陷下去的xiong口,竟诡异的快速恢复。 共帝赠送的鳞片,蕴含了其一击之力,绝非如此简单,那半空中伸出的右手,向着一旁的虚无猛的一撕,轰隆一声,赫然从那虚无里,如被撕开了一道裂缝,从其内,走出了一个全身穿着白sè铠甲的大汉! 这大汉看不清容颜,只能看到那冷漠的双目,盯着后退的青衣老者,有了杀机口只是其身影并不真实,看起来有些虚幻,在身体的边缘,还有阵阵白气飘升。 “共帝!”那青衣老者双目收缩,这幅白sè的铠甲,在他的记忆里如同噩梦。 “你只是一缕分神,在我海盗天地,杀不了我!!”那青衣老者面sè苍白,身子后退间神sè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内心暗自叫苦,若是没有方才那xiong口的一击,面对这白常在的一缕分神,他有把握可以抵抗到其消散。 可如今”老者的xiong口隐隐作痛,那一击,险些震断他的心脉! “原来这才是那小杂碎的最后手段,该死的,小小年纪,竟如此狡猾jiān诈!!”这青衣老者无暇去注意钟沅,但对钟沅的恨,却是滔天一般。 以他的见识,此刻自然明白了一切,自己在算计对方的同时,也落入到了对方的算计之内。 可同样的,对方的确入数,但却没有拿出这最后的手段,而是任由重伤,以换来自己失去了提防的机会! “此子修为不高,但手段众多,更有这共帝的分神保护,这种身份之人,又如此jiān诈,若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必是我星际海盗一大灾难! 拼了一切,也要将这苍穹星的天骄,夭折在此!!”在这青衣老者脑中念头瞬息转头的刹那,天空上的白sè铠甲身影,向着老者一步迈去。 81、最后手段(钟) 81、最后手段(钟) 钟沅在星空,盘膝立刻坐在爱风上,取出了大半的药石,立刻放入口中,其双眼冷漠的望着青衣老者,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在考虑,是借此机会立刻逃遁,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躲开接下来这老者的追杀,亦或者是,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于共帝分神消散前,与其一同将这青衣老者重创。 “若共帝亲来,这青衣老者定然必死,但只是分神的话……当日共帝送我其分神所化鳞片时曾言,此物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 如今看来,这保护之意,便是拖住强敌,给我足够的时间快速逃起…” 钟沅目光闪烁,其内寒芒乍现。 “以我现在的伤势,在加上此人的追杀,定然难以活着离开。与其如此……“钟沅猛的抬头,神色有了绝然与果断,他回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天地间。 “钟沅闭上了眼,当其再次睁开时,他看到了共帝的分神,已然在远处走近了那青衣老者。 那白色的铠甲,全身散发出袅袅白丝,向着天空飘散,当其完全飘散彻底后,这身影将会消失。 这一点钟沅知晓,那青衣老者也是知晓,其身子疾驰后退,就是要拖延时间,但他的速度虽快,可毕竟之前胸口受到了险些死亡的重创,后退间速度略缓的同时,共帝的身影蓦然如闪电般骤然临近。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因那青衣老者的后退而减少,反而越来越近,在钟沅睁开眼看去的那一刹那,这二人的距离,已然不到了数十丈。 共帝的分身铠甲内的双目带着冷漠,一掌抬起,隔着数十丈的虚空,向着那后退还要逃遁拖延时间的青衣老者,蓦然落下。 这一掌落下的瞬间,那青衣老者双目瞳孔再次收缩,一股莫大的危机骤然降临其身,在这一刹那,他身子猛的停顿下来,双手抬起,向着共帝的分神虚影嘶吼按去。 与此同时,在这青衣老者的身上,肉眼可见的,能看到无数鳞片蓦然覆盖全身,使得其身影看起来,如同兽化一般,那道道鳞片漆黑无比,一股阴森邪恶的气息,在其身上轰然爆发出来。 其双手成爪,隔空就要与共帝的分神虚影碰触的瞬间,天空上的钟沅,其双目猛的一闪,右手抬起一指依旧漂浮在半空的那中子元气! 这一指之下,那中子元气尽管有了裂缝,可却再次爆发出了奇异的幽光,更是在其内,出现了一只如眼般的双瞳,让人看去会有眼花之感的同时,猛的看向了那青衣老者。 随着幽光的出现,随着此散的吸撤心神之力,随着其内那吸收了青衣老者的一些心神后出现的双瞳看去,那青衣老者抬起的双手,有了一刹那的停顿。 这一次的停顿,不是他的意愿造成,哪怕只是这一瞬间的顿住,哪怕这样的停顿,即便是钟沅也无法抓住获得反击的机会,共帝可以! 一声惊天轰鸣骤然传出,随着一层层波纹的扩散,在那轰鸣下,狂风倒卷。 共帝分神虚影微微一晃,退后了一步,其身体上的白丝消散的更快了一些,但与其比较,那青衣老者却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他的双手血肉模糊,大量的鳞片碎裂脱落,双手看起来如被拔下了一层皮,露出了其下的血肉青筋,他本刚刚恢复的胸口,再次的塌陷,大量的鲜血从其口中不断地喷出,其身倒卷,蹬蹬蹬的连续退后了数十丈,这才勉强停下,抬头间,他的嘴角溢着鲜血,神色狼狈,双目内有滔天之怒。 一声仰天咆哮,从其口中传出,这青衣老者的衣衫已然化作了碎片,所剩不多,干瘦的身子,看起来似蕴含了莫大的力量,其愤怒的容颜,狰狞的嘶吼,让人触目一望,难免心惊。 “小杂碎,等共帝的分神消散后,你看老夫如何将你活活炼成巫魁!,青衣老者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致,若没有方才钟沅那突然的袭击,此番交手,他决然不会伤到如此程度。 对于钟沅的恨,已然滔天,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 在这老者的低吼咆哮间,共帝的身影冷漠的再次迈步疾驰而去,瞬间临近了那青衣老者,钟沅在远处的天空望着这一切,目光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他还有最后的手段没有用出,那就是其精英之力! 这精英之力或许对那青衣老者而言并不强大,但钟沅相信,若是用的时机把握的巧妙,他的精英即便只有青草之轻,但或许也可以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分力量。 随着共帝的身影又一次的临近,青衣老者已然不能后退,他不但要对抗这共帝的分神,更要留意钟沅的出手,这使得他神色狰狞中,在那低吼下身子蓦然跪在了大地上。 在其跪下的刹那,他血肉模糊的双手猛的按在大地,头颅昂起,双目露出阴毒之意,他并非是双腿跪下,而是单腿,其左腿向后伸直,看起来很是诡异的同时,仿佛用身体去摆出一个兽形的样子。 几乎就是他这个样子刚刚作出的瞬间,这苍茫大地上的无尽丛林,竟刹那一片死寂。树叶不动,风不动,其内的一切鸟兽,全部都在这一刹那,似完全的寂灭下来。 一股远远超出这老者身上散发出的阴森邪恶的气息,蓦然间从四面八方骤然传来,伴随着此邪恶阴森气息的,则是阵阵几乎肉耳就可听闻的夹杂着咀嚼之声的喘息。 钟沅的心神一震,神色立刻凝重起来,随着他神识的散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这邪恶阴森的气息。 “蝎巫部的图腾,我蝎巫部的圣兽,伟大的巨蝎之神,我是您的仆人,召唤您……降临在这片属于您的天地间,吐出您的怒火,将冒犯您的敌人,焚烧在黄泉之内……” 82、一式神通(钟) 82、一式神通(钟) 随着那老者口出狂言,他仰天发出了一声嘶吼,这嘶吼听起来不像是人声,反倒像是一头野兽在咆哮。 在其咆哮的刹那,却见一道道黑气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那黑气的速度之快,竟超过了共帝如今近距离的疾驰,几乎眨眼间,整个天地,就已然被这无尽的黑气弥漫。 在这星空深处,老者的部落寨子内,此刻所有的族人,全部都跪拜在地上,他们手拉着手,神色虔诚,环绕着一尊足有十多丈大小的黑色雕像,不断地膜拜。 那雕像的样子,不是人,而是一条巨大的蝎子,这蝎子神色狰狞,全身散发出凶残与邪恶的气息,正抬头望着天空,在它那巨大的口中,咬着一个孩童,那孩童似没有死亡,在哭泣的挣扎。 这雕像栩栩如生,看去那孩童神情也都清晰无比,那痛苦的样子,那绝望的目光,依稀似还能听到凄惨的哀嚎。 在这雕像的下方,在那蝎子的四肢处,分别踏着三个人,那是老者,女子,青年,这三个被雕刻出的人,表情都是在凄厉的嘶吼。 在这一副让人触目惊心的雕像四周,数百上千的星盗部落之人,环绕了一圈圈,那里面有老人,还孩童,有女子。也有战士,他们的声音融合在一起,于这天地被黑气缭绕的刹那,传了出去。让人听起来,这声音似蕴含了无尽的邪恶的阴森,落在耳中,会心跳加速,会心惊胆颤,会全身升起寒意。 与此同时。在这钟沅与那老者交战的地方,这老者的身体成为了吸引黑气凝聚的根源,无尽黑气疾驰来临中,不断地环绕在那老者身体外,将其包裹后,赫然形成了一尊,巨大的蝎子!! 这蝎子兽趴伏在地上。尾巴无意识的甩动,双眼露出红芒,舌头轻吐,正仰天咆哮。它的样子,赫然正是与此刻在丛林内巫族的部落里被成百上千族人膜拜的那雕像所刻之兽,一摸一样!! 这蝎子的大小,足有数十丈,且随着那黑气的不断来临。竟还在膨胀,从它身上散发出气息,充满了阴森邪恶。随着其咆哮,随着其嘴巴的咀嚼,那钟沅曾听到了多次的喘息,再次出现。 这一刻,钟沅终于知道,那声音属于谁! 在这蝎子咆哮的同时,它的头颅猛的一转,死死的盯着疾驰而来的共帝分神之影。在看去的瞬间,钟沅立刻察觉,这蝎子的眼睛,竟是双瞳! 它在看向共帝分神之影的刹那,其巨大的尾部猛的一甩。带着一股惊天的呼啸,竟直接抽开了虚空。使得在其尾部所过之处,虚无出现了一道黯灭的裂缝的瞬间,直奔共帝而去。 共帝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此刻的他已经消散了大半,存在的已然近乎透明,在那蝎子尾巴挥舞的瞬间,他右手抬起,一拳轰出。 这一拳,看起来很是寻常,但在与那蝎子的尾巴碰触的刹那,这蝎子却是身躯轰然间倒退了数步,其尾巴处更有碎裂,血肉四溅。 但同样的,共帝的身影,也更为虚幻,似随时可以消散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那巨大的蝎子在远处猛的一跃,在半空中黑气大量的凝聚而来,赫然化作了近百丈,如小山一般,直奔共帝而来。 “你分神之力就要消散,我看你如何对抗我部圣兽降临!!”模糊沙哑的声音,从这蝎子口中蓦然传出,回荡四周的同时,其身影与共帝迅速接近。 钟沅站起了身子,右目血光闪烁,他的右手抬起,神色露出果断,在其身后,苍穹星赫然幻化出来,那苍穹星的珠峰,传出了阵阵威压的同时,在钟沅的右手一指间,直奔那巨大的蝎子而去。 几乎就是这巨大的蝎子来临的刹那,共帝虚幻的身体,抬起了头颅,其双目突然露出了强烈的光芒,那光芒里存在的,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战意。 那是一股炙热的足以灼伤他人双眼的狂热战意,在这光芒出现的瞬间,远离此地,无尽范围之外的星球上,盘膝坐在那里,默默打坐的共帝其真身,此刻也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同样露出了一样的光芒,他的身躯,瞬间尽瘦了一圈! 与此同时,共帝的分神之身,赫然从虚幻透明的状态里,刹那再次成为了如实质般的存在,于其双目爆发出狂热战意的同时,他的右手握拳,直奔那来临的蝎子而去。 轰的一声惊天之声回荡八方,共帝一拳落在了那蝎子的身上,这一拳之下,他的身体急速的消散,仅仅是瞬息间,就几乎透明。 那蝎子发出了凄厉的嘶吼,从被共帝拳头碰触的地方开始崩溃,血肉模糊的蔓延,向着其全身倒卷,其庞大的身躯,更是仿佛无法承受这一击,轰然倒退。 共帝快要消散的身体,一步迈出,直接出现在了那蝎子的身前,右手抬起,这一次,不是手掌,不是拳头,而是一指点在了这蝎子的头部。 这一指抬起,落下的过程,让不远处的钟沅,竟有了一种在这漆黑的夜里,天忽然亮了的错觉。 “这一指,是我自创,它的名字,叫做斗!”平静的声音传出,共帝的右手食指,在这一瞬间,如同化作了可以驱散黑夜的白,成为了这天地间,最明亮的一点,落在那巨大的蝎子身上的一刹那。 这蝎子的身躯,赫然瞬间成为了白色,明亮至极间,轰鸣滔天回荡,却见这蝎子的惨叫,惊天动地的同时,其身躯全部崩溃,首先崩溃的反倒不是共帝那一指点中的头部,而是其尾,它的尾巴寸寸碎裂,化作了黑气倒卷散去,露出了其下,巫族老者的左腿。 其次崩溃的,是这蝎子的身躯,在这不断地碎裂成为黑气消散下,露出了那青衣老者弯曲似跪的右腿以及其身体。 紧接着,这巨大的蝎子身躯崩溃蔓延到了前肢,在轰鸣倒卷间碎裂后,它的头颅,共帝手指所点的地方,骤然爆开,大量的黑气消散里,露出了那老者的头部,那苍白的脸,喷出的鲜红之血。 这一指点去后,共帝轻叹了一声,似还有些遗憾,其虚幻的身子,无法继续存在,与四周蝎子崩溃出现的黑气一同,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几乎就是共帝消失的刹那,钟沅所化苍穹星,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那喷出鲜血的青衣老者身上,与此同时,钟沅的身躯如闪电般疾驰而去,他的右目血光一闪,赫然在那老者的身外,出现了一片虚幻的国度。 那国度,正是钟沅的zu国! 更是在这国度出现的同时,在那老者四周的世界里,出现了一轮仿若燃烧的版图! 苍穹大明图! 此图全部显露后,如自成一片空间,其内形成的威压,使得那重伤的老者,再次喷出鲜血,其双目黯淡,可却透出疯狂。 他尽管重伤,但却还没有油尽灯枯,在这片大地上,尤其是这片他们星盗盘踞的星空中,他的生机旺盛,不会轻易死去。 钟沅的疾驰临近,如在这天地乌山图内,多出了一笔,直奔那老者,在那老者嘶吼临近的刹那,二人碰到了一起。 轰轰巨响回荡,苍穹星的轰击,国度的所有建筑存在的哀伤,还有那天空的明月散发出红芒,与钟沅的身影融合到了一起,使得这图内多出的这一笔,竟成为了近似的完美。 在二人临近的瞬间,钟沅的右手抬起,向着那老者,画出了一笔! 这一笔画出的刹那,整个苍穹图动了起来,扭曲间如成为了墨水,被钟沅这一笔掀动,与那一笔融合,划向这青衣老者! 与此同时,一股沧桑的悲哀之感,出现在了钟沅的这一笔之内,这种感觉,即便是他之前所画那最强一笔时,也不曾出现。 随着此气息的出现,一股冥冥中传来的声音,仿佛不存在,又仿佛本就存在的,于这钟沅的一笔之内,回荡开来。 “我出生之初父母亡……”一笔抬起。 “我出生之后……国已灭……”一笔落。 “天不仁兮苟独活……”钟沅抬头,双目蕴含了哀伤。 “地不仁兮使我苍穹殇……”一笔,卷着苍穹图,卷着钟沅的一切,从那老者的胸口,划落而过。 一笔而过,钟沅知道,自己的造画,第一式,至此,终完全创造出来,它蕴含了自己走过的岁月,蕴含了他的情感,蕴含了他的世界…… 这一笔划过,如黑夜的长空里,起了一道分割天与地的沟壑,钟沅的右手食指,如那笔尖般,自这老者的胸口划过之时,他的身体也随之而动,如秋天里飘落下的树叶,画出了一个弧形,从这老者的前方转了身,走了开来。 那老者喷出鲜血,身子踉跄的退后了十多步,猛的抬头,盯着钟沅的司时,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痕,鲜血弥漫,滴落在地面上,使得此地立刻就被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 在这老者的胸口伤痕处,可以看到其内森森的白骨正寸寸碎裂,可以看到那皮肤下,白骨下的五脏,化作了血水… 老者的面色瞬间苍白,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长痕,慢慢的似无法站直,半跪在了地上,鲜血从其口中再次喷出。 钟沅站在前方,闭着眼,脑海中思考着方才那一笔的过程里,思考着仿佛不存在的声音。 83、精魄逃遁(钟) 83、精魄逃遁(钟) “可惜,即便是你这一式若巧夺天工,但…修为的差距,就算是老夫重伤,你也很难将我完全杀戮!”那老者跪在那里,挣扎的抬起头,其双眼黯淡中却有幽光一闪,他的身体在这致命的重创下,立刻起了黑色,那黑色从其胸口伤痕处出现,向着全身蔓延。 钟沅睁开了眼,平静的望着那青衣老者,他承认这老者所说是正确的自己的确无法将此人完全彻底的杀戮。 因在那一笔斩灭了这老者生机的瞬间,钟沅再次感受到了那股阴沉的邪恶气息,这气息已然与这老者融合在一起,他可以斩其身,但却斩不灭其魂。 除非,他具备如共帝一般的修为,否则的话,他斩不掉这巫族图腾膜拜的蝎子之兽与这老者间的联系。 “十三年后,当我蝎盗部的圣兽为我重新凝聚了身躯时,我等着你……你我的交战,还没有结束!”那老者声音越加虚弱,他半跪在那里的身躯,此刻已经完全成为了黑色这黑色所过之处,使得这老者的身体如化作了雕像,迅速僵直起来。 “当我们再次遇到之时,我会…”老者黯淡的双目露出残忍与刻骨铭心的恨盯着钟沅,在闭上双眼的刹那,欲说出他这身体死亡前,最后一句话语。 可这句话,他还没等说完,便被钟沅冷漠的声音,立刻打断。 “你会发现,你的蝎盗部,在十三年前,已经飞灰湮灭。”钟沅平静的开口话语没有丝毫血腥之感,可落在你老者的耳中,却是让这老者闭上的眼,猛的睁开。 “你!!”老者睁开眼的刹那,呼吸猛的急促起来,似要从这死亡中挣扎,其嘴角溢出鲜血,但却再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这一个字的说出,已然让他在这挣扎中,头部僵直,全身成为了雕像,与大地扎根,被一股阴沉邪恶的气息笼罩,除非修为可以超过那被其部落膜拜的蝎子圣兽,否则的话,无人可以将其摧毁,更无人可以将其挪走。 钟沅冰冷的双目,望着那老者死亡成为雕像的一幕,他的心很静,星盗的诡异,他有了领会。 这种神通钟沅不理解,但却可以感受到,此术真的存在。 钟沅取出一些药石放入口中,深吸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的夜空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黎明将要流逝,破晓即将来临,甚至遥望之下,远处的天边,已经有了微亮。 他望着那化作了雕像的青衣老者,其神色还保持在最后的时刻里,那悄怒下鞭开口的样子,此人,是钟沅所遇到的敌人里,可以说最强的一个! 钟沅摸了胸口,那里的伤势更严重了一此,但在他大量药石的调息下,可以勉强压制下来。 “还有一天…以我的速度,回不去了……” 天边,一紫衣老者踏步而来,每迈开一步,就和钟沅的距离缩短了数十万光年,老者身上散发出了强大的气息。 “不好,老爱,我们快闪。”钟沅道。 但钟沅的身子却是剧烈的颤抖着,他的脑海中此刻翻天覆地一般,正有滔天的轰鸣回荡扩散,如同天崩地裂一样,那轰隆隆的迹象滔天回旋。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钟沅心神的世界中,是一片璀璨的虚无,他站在那里,嘶吼的声音,带着一股绝望,更有他的恐惧,在他的心神世界里疯狂的传开。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以及一个庞大的身影。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紫衣老者淡淡开口,其庞大的身影右手抬起,向着钟沅蓦然一按,这一按之下,他的手掌顿时无限的放大,直奔钟沅而来。 钟沅神sè狰狞,露出疯狂。 轰的一声,钟沅身躯一震,在他看去,紫衣老者的右手如今在这不断地放大下,仿佛可以取代苍天,随着那一按,他根本就无法抵抗。刹那间,就把那大手直接覆盖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一股撕裂的剧痛在钟沅的魂中强烈的浮现,那痛楚如同是有一股意识正强悍的撕开他的魂,侵入其中,一点点的,无情的将他的意识抹去。 如同这是一种不可逆的现象,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一切让钟沅的嘶吼成为了凄厉。让他的疯狂化作了绝望。 “钟沅,快走,以精魄脱壳逃遁,我来挡住他一阵子。”爱风道。 “这,……”钟沅一咬牙,只好放弃了强横的肉身,整个精魄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远方快速逃遁而去。 而爱风也化作了一颗燃烧的流星,向老者撞击而去。 “哼,见机到是快。只是精魄逃跑的话,若四十九个时辰内遇不到合适的身体,就自然消亡了,这个高级智能机器人,老夫就拿去看守洞府吧。”紫衣老者说着,打出一道道法咒,身边涌起了白色的气浪向爱风迎去。燃烧的爱风,居然被白色气浪包裹着,那燃烧的火焰也开始逐渐越来越弱,直至熄灭。 84、又陷重围(钟) 84、又陷重围(钟) 钟沅的精魄在星际中茫无目的的逃遁着,很快,四十六个时辰过去了,钟沅没有遇到任何生命体。 第四十七个时辰过去了,在一处星球上钟沅见到了一些低等生命的蠕虫,精魄是可以寄存到这种蠕虫中的,但是一旦进去,那么就不能再出来了,而且蠕虫生命周期一到,精魄也要消散。 到第四十八个时辰的时候,钟沅终于遇到了一支舰队。 钟沅的精魄在覆盖了首舰的时候,扫描了舰上的每一个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钟沅只好选择了首舰中体格最好、最健壮的那个人。 三山帝国军上校飞流·苏长林在踏进舰桥的瞬间,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镶嵌着无数光点的宇宙深渊,以压倒性的无限量感包住了他全身。 “……” 钟沅的精魄成功地融入到了苏长林的身体中,并成功地抹去了苏长林的意识,苏长林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无垠的黑暗中,无边无际。无畏旗舰的舰桥呈一巨大的半球形,这个半球形的球形部份即舰桥的上半部是一整片萤幕,就象透明的玻璃一样,可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宇宙空间。 一时的感性自心间沉淀下来后,钟沅重新环视四周。广阔的室内,照明设备把光线控制在薄薄的幽暗中。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萤幕、操纵台、计量器、电脑、通讯装置等,呈规则的几何图形排列着,人在其中来回走动,他们的头、手和脚的动作,使人很容易地联想起乘着水流游动的鱼群。 一种若有似无的气味隐隐刺激着钟沅的鼻孔,处于战斗状态下、神经紧绷的人类所分泌的肾上腺素的气息,以及机械散发出来的电子臭味混合在还原氧气之中,产生了这种军人最为熟悉的味道。 虽然有了一具身体,但是钟沅发现除了体格强壮外,他以前的所有神通都没有了。 紫发的年轻人大步走向舰桥的正中央,虽然官拜上校,但钟沅却还不到二十岁。褪去军服的他,还是那个后勤女兵眼中的“英俊、紫发的高个儿”。有时候,曾经的苏长林也会为自己的年龄与军阶不相称而感到无所适从,他还无法像他的上司那样若无其事地接受这个事实。 罗峰拉姆伯爵端坐在指挥座椅上,两眼凝视着萤幕上那片广大的星海。钟沅走近他,隐隐感觉到空气的压迫力。那是遮音力场张开的缘故,以罗峰拉姆为中心,半径五公尺以内的对话,外围的人是完全听不到的。“在看星星吗?阁下!” 在钟沅致意过后好一会见,罗峰拉姆才把视线转过来,椅子的角度恢复水平。他虽然坐着,但以黑色为主、银色为辅的军服,仍然平整笔挺地紧紧贴在他那匀称的肢体上,益发显出精悍干练的刚阳之气。 罗峰拉姆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形貌之美,世上无人能出其右。金色的头发配着白晰的鹅蛋脸,端正俊秀的鼻粱和双唇,苑若古代雕刻名匠手下的艺术精品。 他那冰蓝色的眼眸象鹰一样锐利有神,绽放出寒剑般的光芒。宫廷里的侍女们都说那是“美丽而野心勃勃的眼睛”,男仆们则说那是“危险野心家的眼睛”.不管是哪一种,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眼睛绝非那种毫无生命感的雕刻之美。 “嗯!星星多美啊!” “是的,与这些群星相比……我们的战争也许是小得可怜。” “不错,与我们看到的这些星星相比,我们的战争太小太小了。” 罗峰拉姆应道,抬头仰视与自己同龄的心腹部下:“好像又长高了哦!” “和两个月前一样,还是一九○公分啊!阁下!我想现在已经很难再长高了。” “比我高七公分的话,实在也够高的了!” 罗峰拉姆的声音里有几分少年争强好胜的味道,钟沅微微笑了笑。六年前,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后来当苏长林开始长高,和金发少年的身高拉开距离时,罗峰拉姆还很认真地向他抗议道:“不顾朋友,自己一个劲儿长高,算什么话?”,通过以前的记忆,钟沅了解罗峰拉姆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有的!是有关叛军的布阵。根据三艘侦察艇传来的报告,他们由三个方向向我军逐渐逼近!可以使用指挥台上的投影机吗?” 金发的年轻上将点点头,钟沅的手熟练地动了起来。占据指挥台左半空的投影画面上,浮现出四个箭头符号,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直指向画面中央行进。下方的箭头是红色的,其他的都是绿色的。 “红色箭头是我方舰队,绿色箭头是敌军。我军的正面是敌军的第四舰队,根据判断,第四舰队的兵力有一万二○○○艘。距离是二二○○光秒,按照目前的方向和速度推算,大约六个小时后接触。” 钟沅的手指继续在画面上指点着,左方是敌军的第二舰队,兵力约舰艇一万五○○○艘,距离二四○○光秒。右方是敌军第六舰队,兵力约舰艇一万三○○○艘,距离二○五○光秒。 由于以反动力磁场系统为主的各种雷达穿透装置及干扰电波等技术和设备不断精研改进,后来甚至出现了可使雷达失灵的材料。所以几世纪以来,雷达的索敌功能已渐渐瘫痪了,索敌只能仰赖有人侦察艇或监视卫星等等的传统方式。根据这几方面所收集的情报,再组合换算出来的时差和距离等因素,就可得知敌人的位置。若能再加上热量和质量的测定,虽不是百分之百,但索敌工作也大抵可以顺利完成了。 “哦!敌军共计四万艘!是我军的二倍哪!”罗峰拉姆从容不迫地说道。 “他们似乎打算分三个方向包围我军。” “我军的那些老将们脸色大概要发青了吧……” 罗峰拉姆白晰的脸上,闪过一抹恶意的微笑。他知道己方已被敌方从三面团团围住,却不见有半分紧张的神色。 “他们的确是脸色发青了!五位提督要我来请阁下出席紧急会商!” “哦?他们不是曾放话说不想再看到我吗?” “您不出席了吗?” “不!我要去!……去给那些家伙指点指点迷津!” 在罗峰拉姆面前出现的有尼米兹上将、贾斯汀中将、成伟中将、徐明少将和张成武少将等共五人。也就是罗峰拉姆方才所说的“老将们”。这个称呼似乎有点过份,因为最年长的尼米兹上将还不到六十岁,而最年轻的张成武也只有三十一岁而已。但罗峰拉姆和钟沅两人对他们而言,的确是太年轻了点。 “司令官阁下,能容我等秉明拙见,万分感谢!” 一行人的代表——尼米兹上将说道。他在罗峰拉姆出生之前便早已加入军籍,不论是实际作战或军事行政,都具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撇开那中等的身材、粗骨的体格和困盹的双眼不谈,他看来也只是一个毫无特征可言的中年男子罢了,但他的实绩和声誉却远在罗峰拉姆之上。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了。” 罗峰拉姆形式化地回应了梅尔卡兹的致礼,并先发制人地说道:“我军正处于不利的状况之中,各位无非是想来叫我注意这一点吧?” “是的!阁下!” “司令官阁下,若一步走错,我方将面临被敌全歼的危险。” 85、激进和保守(钟) 85、激进和保守(钟) “而且这将成为帝国历史上有史以来最大的败绩。”这时贾斯汀中将向前跨出半步答道。他的身材瘦削高挑,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物,擅长战术理论和辩论,属于参谋型的军人,予人尖锐刁悍的印象。 "敌军是我军的两倍,而且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这也正意味着一旦处于交战状态,敌军将占尽优势。" 罗峰拉姆冰蓝色的眼晴闪过一道清辉,他冷冷地直视着中将。 "你言下之意是指我军必败喽?" "----我并没有这么说!阁下!现在我军处于不利的形势是事实,看看萤幕,您就明白了……" 七对眼睛集中在指挥桌的投影上钟沅指出两军配置的情况给罗峰拉姆看,萤幕上有图块显现。遮音力场外的几名士兵,好奇地注视着上级长官们,贾斯汀中将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干咳两声之后,贾斯汀中将再度开口。 "这次的阵形和当年相同,睥睨金河系的三山帝国宇宙舰队,为平息僭称自由行星同盟的叛军而出击,却反而饮恨败北!" "是『西贡歼灭战』吗?" "是的!的确是打了一场令人扼腕叹息的败仗啊!"中将的口中吐出沉重的喟叹,继续道: "战争的正义是完全维系在人类正统的支配者----帝国皇帝、以及其忠实的臣下----我军官兵身上的,但是,狡猾的叛军却使出阴险的伎俩,使我忠勇的百万精锐大军,全数葬身在一片虚空之中。这次的作战,为避免重蹈前次的覆辙,所以,依属下之愚见,我方切莫贪功急进,应尽速光荣撤退以保名誉才是!" 的确是愚见!好个无能的饶舌家伙!罗峰拉姆在心里暗道,但嘴里却这样说: "你果然是能言善道!不过,我不赞同你的主张,因为我并不打算撤退!" "……道理何在?愿闻其详!" 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臭骂表情写在贾斯汀的脸上,罗峰拉姆若无其事地答道: "因为,我方对敌军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怎么说?" 贾斯汀扬扬双眉。尼米兹神色黯然,成伟和徐明则一脸愕然地望着年轻俊美的指挥官。 五人之中,只有最年轻的张成武一付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他那水色的双眸,点出打趣的表情。许多人都说他出身于下级贵族,为了混口饭吃才当军人的。他用兵擅长快攻,机动性强,但在防守战上,则略嫌欠缺耐性和韧性。 "敝人不才,仍不明白阁下之意,能否再说明一遍,感激不尽……"贾斯汀中将尖声说道。 日后的事实终会让他心服口服,罗峰拉姆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所说的优势有如下两点:其一,相对于敌人由三个方向分散兵力,我军只集中于一处。就整体力量来说,敌军有四万艘舰艇,我军有二万艘,不错是敌人占了优势,但当集中火力对付敌军中的一支时,拥有二万艘舰艇的我军较三支敌军中的任何一支都为多,这时取得优势的是我军!" "其二,首先,照敌军现在的进军路线,一旦开战,如果我们能够在他们会合之前先击溃位于正面的敌军第四舰队,那么转移下一个目标为位居左右的第二或第六舰队,这时由一处战场移师至下一处战场,位于中央的我军路程较近,无论我们是要攻击两支敌军中任何一支,另一支要赶来救援都必然鞭长莫及,相当困难。另外,当两军还没有开战时,敌军若改变计划要转赴其它战场,则势必要绕道迂回,多费一番功夫,给予我军可乘之机。如此一来,时间与距离都成为我军的利器了!" "也就是说,我军占尽兵力集中与调度机动两大优势,这不是胜利的条件,是什么?"语调铿锵有力,一针见血.罗峰拉姆说完时,钟沅觉得五位提督仿佛在那一瞬间结成化石了。罗峰拉姆比这些身经百战、阅历丰富的年长军人,思考更灵活、更能通权达变。 罗峰拉姆冰冷的视线扫射过呆然站立一旁的贾斯汀中将,接着道:"我们并没有陷入被围困的危机中,此时反而是将敌人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而你却要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撤退,这样做不啻是消极之至!我们自身的任务是什么呢?就是讨伐叛军,歼灭敌人啊!你说为保全名誉应全身而退,但是,皇帝陛下授与的任务没有完成,有何名誉可言?你该不是为自己的胆小怕事在强词夺理吧?" 一提到皇帝二字,除了张成武以外,其他四位提督全身如坐针毡,无一不战战兢兢。看到他们无聊的举动,罗峰拉姆不为所动。 "虽然总司令官阁下这么说,可是……"贾斯汀挣扎似的提出抗辩。 "所谓的大好良机,只不过是阁下一个人的看法罢了,就用兵学的常识来判断,委实令人难以信服!对于尚未显示出实际战绩的事……" 罗峰拉姆心里当下断定,这家伙不只无能,根本就是迂腐之至!没有前例的作战,自然没有实绩可言,单凭这点就否定作战的可行性真是太可笑了,实绩是要在今后的战斗中创造下来的呀! "明日你就可以亲眼目睹这份实绩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阁下有把握吗?" "有!只要诸位能够忠实地遵从我的作战计划!"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贾斯汀问道,满腹猜疑显露无遗。罗峰拉姆瞄了钟沅一眼,开始说明作战计划。 五分钟之后,遮音力场内部扬起了贾斯汀的叫嚣。 "纸上谈兵嘛!根本行不通啊!阁下,这样的……" 罗峰拉姆一掌拍向指挥台。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皇帝陛下任命我担任远征军司令官,诸位应该听从我的指挥,以证明对陛下的忠诚!这才是帝国军人的职责所在,不是吗?不要忘了!我的阶级在诸位之上!" "………" "诸位的生杀大权,全掌握在我手里!你们若胆敢固执己见,背弃陛下的旨意,我会解除你们的职务.以抗命之罪严加惩办!各位明白了吗?" 罗峰拉姆逼视着眼前的五个人,五人个个悄然无声。 “皇帝陛下还授予本人暗旨在手,对于抗命不从者,完全可以先斩后奏。不用报请陛下和内阁。”罗峰拉姆最后搬出了杀手锏。 86、总角之交(钟) 86、总角之交(钟) “哼,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傻x。”成伟心中暗道。 四位将军的心中奔腾过了无数只草拟马,他们离开了。他们既非领会,亦非信服,只是慑於皇帝的圣威,不敢拂逆罢了。 只有张成武看起来似乎对罗峰拉姆的作战构想颇感赞同,其他四人或多或少都认为罗峰拉姆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无知孺子罢了。 钟沅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一切了,否则,罗峰拉姆年纪轻轻便一步登天,必将招惹众人非议.在老练的诸将眼中,罗峰拉姆只是籍着姐姐志琳拉姆的关系,假借皇帝的威光发亮的贫弱小行星而已。 这次并不是罗峰拉姆的第一仗,加入军籍以来,罗峰拉姆立功无数;但是,每一次他打胜仗时众将官都会说:"他运气好!"或"敌人太弱了!"。 再加上罗峰拉姆对任何事从不愿奴颜奉承或做违心之论,因此,他们愈来愈讨厌他,现在甚至私底下称呼他为“狂妄自大的金发小子”哩! "这样好吗?" 红发的年轻人担心地问罗峰拉姆,蓝色的眼里浮现出忧虑的神色。 "别管那么多了!" 长官显得神态自若。 "这些家伙能干些什么呢?说得难听点,他们只不过是胆小鬼罢了!根本没有违逆皇帝权威的胆量!" "不过,他们或许怀恨在心也说不定!" 罗峰拉姆看看副官,低低地发出愉快的笑声。 "你老爱杞人忧天.别放在心上!现在他们当然会喋喋不休地大发牢骚,过了一天,情况就会改变了。我会让贾斯汀那个低能儿看看他口口声声说的实绩是什么!" "别再提这件事了!"罗峰拉姆起身要钟沅一起到司令官室休息。 "走!去喝一杯吧!我有很棒的葡萄酒哦!是四一○年代的。" "好的." "那咱们走吧!对了,苏长林……" "是!阁下!" "又是阁下!没有旁人的时候,就不要叫阁下。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知道……" "知道就要去做呀!这次会战结束之后,回到帝国首都,你自己也是阁下了!" "这个……" "你将要晋升准将了!该好好庆祝一下吧!" 交待舰长戚大志上校处理善后之后,罗峰拉姆走向休息室。钟沅跟随在后,脑海里不断翻涌着罗峰拉姆方才所说的话。 会战结束,还师首都,晋升准将……金发的年轻提督似乎连想都没有想过败北的可能。换作是别人,一定会认为罗峰拉姆大自大了!但钟沅非常明白,罗峰拉姆会这么说,是出于对朋友的一番好意! 钟沅蓦然想起,在苏长林的记忆中和罗峰拉姆认识已有十年了……。与罗峰拉姆及其姐姐志琳拉姆结识,是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苏铭乐是苏长林的父亲,是立法部的下级官员,每日在上司、文件、电脑间来回奔忙,为的只是四万帝国星币的年俸。他在不太宽大的院子里,栽种巴尔德星系特有的一种兰花,在饭后总喜欢来一瓶黑啤酒,是一个善良平凡的男子。 他那红发的小儿子,在学校向来是优等生圈子里的翘楚,读书运动样样精通,是双亲的骄傲。 有一天,四壁萧然的邻家,搬来了贫穷的一家三口。 从父亲那里得悉隔壁那位软弱无力的中年男人竟是贵族时,苏长林大吃一惊;不过,当他第一眼看到金发的姐弟时,却打从心眼里喜欢他们。 邻家搬来的第一天,他就和那男孩成了好朋友。这位男孩就是罗峰拉姆,与他同年。以标准历来计算,只比苏长林小两个月。当红发的少年报上姓名的时候,金发少年耸起秀致的双眉嚷道:"苏长林----好俗的名字啊!" 劈头就受到这样没头没脑的批评,红发少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而志琳拉姆则叫他的缩名「长林」。她是一个绝色美人,容貌和弟弟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非常酷似,但身姿更为纤细,朦胧的微笑是那么的高雅怡人!在罗峰拉姆的介绍下,两人相向而视时,她的神韵苑若树梢间轻轻流泄的阳光。 "长林,要和弟弟做好朋友哦!" 直到今天,钟沅仍然不能忘记她的交待。 后来罗峰拉姆和钟沅上同一所学校,罗峰拉姆由于性格倔强,经常受到学校里那些恶孩子的欺负,而苏长林总帮着他,当两人联手打退几倍数量的「敌人」时,为怕给志琳拉姆发现身上打过架的痕迹而悲伤,就一起到公园的喷泉里洗个干净,而每一天里他们最期待、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家后可以吃到志琳拉姆亲手为他们做的蛋糕…… 事情旋踵发生了。这天当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从学校回到家时,发现一辆从未见过的豪华轿车,停在罗峰拉姆家的门前,一位装束高级宫廷书记模样的中年男子刚好从屋里走出来,正要上车,看到了罗峰拉姆时,他招了招手说:"你就是罗峰拉姆吗?样子和姐姐很像啊!你应该高兴啦!你姐姐为了侍奉皇上陛下,将要奉召进宫了!" 这句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把罗峰拉姆和站在他身后的长林都同时震呆了.整个晚上只听到罗峰拉姆一面哭一面责问父亲的叫声:"爸爸把姐姐卖掉了!" 次日早晨,整夜未眠的长林假装来叫罗峰拉姆一起上学,结果,出来的是志琳拉姆,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泪痕,她温柔地抚了抚长林的头发,像是安慰似的勉强地对红发的少年笑着说:"我弟弟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了。这段期间,非常感谢你的照顾!" 美丽的少女轻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并送给他一个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 这一天,红发少年没去学校,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蛋糕来到自然公园。为怕被巡逻机械发现,他躲到一棵名叫水星松的针叶树下,好久好久地才把蛋糕吃完。和这对姐弟离别的哀伤,令他泪珠涟涟,他一次又一次地伸手拭去眼泪,小小的脸蛋揉得红红的。 天色暗了,他回到家,心想一定会挨骂,可是,父母却默默不发一语。隔壁的灯火也已经熄灭了。 过了一个月。身穿帝国军幼年学校制服的罗峰拉姆突然到访。对着惊喜万分的钟沅,金发少年一副坚定不移的口吻说: "来做军人吧!做军人可以让我们早一点成为男子汉大丈夫!要赶快独立,去把姐姐解救出来,长林!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你一定要和我上同一所学校哦!幼年学校里,都是一些惹人厌的小鬼而已!" 长林的父母没有反对。或许他们是望子成龙心切,或许他们能够体会儿子与邻家姐弟的深厚感情。不管怎样,钟沅和罗峰拉姆一样,在年少时便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幼年学校的学生大半都是贵族子弟,其他则是上流市民的小孩。钟沅能够跻身这所学校,不用说当然是志琳拉姆的功劳和罗峰拉姆的请求。 罗峰拉姆的成绩经常名列前茅,钟沅也总是榜上有名。不论是为了这对姐弟,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要争取好成绩。 有时候,学生的家长们会来学校拜访。虽然他们的身分地位高高在上,但却不能使人产生敬意。他们的身上只有特权阶级骄贵傲人的腐朽气息。 "看看那群家伙!长林!" 每次看到这些贵族,罗峰拉姆只感到强烈的厌恶与不屑。 "他们并不是以自己的努力获得今天的地位……,只凭着血缘关系继承权力和财产,一代传一代。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难道宇宙生来就是要给这些家伙支配的吗?" "罗峰拉姆……" "不错!长林,我和你都没有理由要屈居在这些家伙之下!" 两人之间时常谈及这类话题,有时候,红发少年会从罗峰拉姆的谈吐间,感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皮特大帝的肖像在首都各处傲然耸立,向铜像敬礼是帝国臣民的神圣义务。因为内政部为严密监视藐视帝威的危险份子,在大帝铜像的双眼内,装设了精密的监视眼。假意向铜像行过礼后,罗峰拉姆语气激昂的说:"长林!你曾想过吗?高登巴姆王朝并不是自有人类以来就存在着的。王朝始祖是那桀傲不驯的皮特,若是真有所谓『始祖』,那么,他在成为始祖之前并非帝室.而是银河联邦一介无足轻重的市井小民罢了----皮特仅仅是一个一步登天的野心家,他只是顺着时势所趋,籍机自封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而已!"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呢?----长林感到心间一阵剧烈的悸动。 罗峰拉姆接着说:"皮特能够做到的,我会做不到吗?" 罗峰拉姆如冰蓝色水晶的双眸,深深凝视着长林,红发少年脑海里思绪翻腾,几令他不敢大口喘气,他回望着罗峰拉姆。这时正是冬天,冰雪满天,两人哈出的气也几乎快要结成了冰。 87、剿抚并用(义) 87、剿抚并用(义) 据出生在和谐年间的老人讲,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冷了。深夜里,常听到“嘣”的一声,那是水管爆裂的声音。风吹过,寒气直侵入骨头,然后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好象马上整个人都成了冰块,冷侵入心脾。 哥阳城的金水河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任人去踩、去跳,就是把悍虎车开上去,也耐得住压。 一阵大雪过后,天色虽然报晴,可是却显得更冷。一幢幢大厦的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像尖利的长牙,迎着寒风,发出凄厉的呼号。严寒,似乎把一切都冻僵了。连欢快的麻雀,也一只只地冻毙在了路上。而那高楼大厦旁边的简陋小巷和贫民窟中,更有许多冻死了的人,尸体硬得像冰棒似的,敲上去可以听到梆梆的响声。 就在这彻骨的寒风中,从大齐的大河两岸向北,甚至到王都,都在轰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令狐问天来了!” 这消息仿佛使人忘记了寒冷,纷纷冒着刺骨的寒风奔走相告。就连那些上数十亿、百亿、千亿的富豪、大老板也在空调房里坐立不安,纷纷通过软信、互联网、关系打听着,有的则赶忙收拾着珍宝古玩,带上家人、小秘移民外国避难去了。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惶惶不可终日仿佛一场大风暴要来似的。 一提令狐问天,几乎人人都把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命运联系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名动大齐、威震哥阳的“巨贼”。 此人三年前带领十多号兄弟起事,仅仅三年的时间就发展到了几十万的人马,冲州过府,杀人放火,闹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朝廷派出了有名的宿将严凯当了剿匪大元帅,调动六大军区会剿,并州一战,把这伙贼寇统统消灭了,令狐问天也兵败身亡。为此,朝廷还大肆宣扬、庆祝了一番。 怎么这个令狐问天又来了呢?难道我堂堂大齐朝廷还会搞错吗? 正当人们感到大惑不解的时候,像雷声阵阵一样的装甲车行进的声音,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地打破了各种猜疑。只见从庆阳通往大河边的大道上,头系蓝巾的男子,或乘装甲车,或骑摩托,或乘卡车,或步行,肩上背着步枪,或是冲锋枪,武器不统一,着装不统一,统一的只是头系蓝巾,不停向北行进着。引人注目的是,在那高举着的绿边蓝底的大旗上,赫然飘动着两个耀眼的大字——公道! 正当起义军以势如破竹之势,一个月内连攻下十城,打到长江边上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全军滞留北岸,停步不前。 挡住义军脚步的,并不是大河天堑,而是在义军的内部出现了一条越来越深的鸿沟。猜疑、妒忌、权力欲,这些人类卑劣的东西在义军内部滋生着。 随着胜利的到来,随着陈庆军在起义军中的威望日高,令狐问天越来越害怕这会威胁到他的大元帅的地位。这个曾经是龙腾虎跃、揭竿而起的豪杰,突然变得像一个患得患失、裹足不前的庸人了。看来,起义的烽火,就要在波浪拍天的大河面前黯然熄灭! 而在此时,没有一刻忘记“平乱”的大齐朝廷,也从它的统治核心哥阳,展开了新的攻势。一个大腹便便的特使,带着机密的圣谕,出了三关,直奔并州,又从并州间道潜赴大河边上的光州。别小看这个打不了枪、带不了兵的官员,他在某种时机却起到了千军万马所不能起到的作用,就像钟表上的游丝,会左右整个齿轮的运转。此人的特殊使命是瓦解起义军,但他的武器不是飞机大炮,而是高官厚禄,概括为一个字就是——抚。 差不多与此同时,作为大齐大州的汴京城城门大开,一长列身穿黑色军装,头戴软绵钢盔的官兵,嘴里呵着白雾,乘坐着军车、战车,像一条出动的巨蟒向南移动着。装满辎重的十六轮军用大卡车,仿佛因负载过重,吱呀吱呀地发出刺耳的叫声。 这是大齐王朝手上一支精锐的部队,刚刚接到了齐帝发来的圣谕,要他们务必歼灭流寇于大河南岸,切不可让贼寇渡江北上,贻害无穷。这支官军接到的使命是——剿。 统帅这支劲旅的大齐剿匪副总司令黄治军正坐在一张并不崭新的悍虎战车中,夹在队列中缓缓地行进着。黄治军贴身穿着一件皇帝御赐的羊绒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灰旧的军大衣,除了肩章和领章上的将星提示着他是一位中将外,不然看上去与一般的官兵没有多大分别。 直升机战斗大队的大队长两次邀请黄治军乘坐直升飞机早些赶到宿营地好提前休息。黄治军都说:“不用!” 黄治军的战车座驾一时间冲到了队列的最前面,一时间又落到了队伍的最末端,因为他要看看了解部队的士气和状态。见将军来巡查,兵士们都不敢怠慢,努力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脖子,更是不敢大声喧哗。四周都很肃穆,只听得见车子马达轰鸣的声音。 这支官军的行进的目的地是大河岸边的古城明州。在明州的城头上,正飞舞着一面大旗——公道大元帅令狐。 刚被起义军攻下来的明州,经过一阵喧闹后,这几天也好像感染了北风吹来的寒流,忽然变得冷落了下来。 从四面八方赶来明州接受粮食的饥民,一天比一天少了。他们拿着空袋子来,又拿着空袋子回去。许多赶来看义军的人,也兴致索然地往回走,因为大街小巷都在传说:谁家被抢了,那里又发现了尸体,还听说有qiangjian发生。 虽然令狐问天大元帅通过广播、电视、网络对明州百姓宣布要严惩趁火打劫的歹徒,可是人们看见后反而更加惊慌,越发相信传言不虚。吓得不少住户拖家带口,偷偷往城外跑。有的人跑到了城外,碰到了拦路抢劫的真土匪,弄得财货一空,在寒风中哭哭啼啼,走投无路;有的东躲西藏,一夕数惊,只好有丢魂丧魄地跑了回来,与家人嘘唏而泣,恍如梦里相逢。 88、密谋杀机(义) 88、密谋杀机(义) 骚乱、恐怖、动荡不安,随着起义军的停止向北进军而变得日益严重。 那些跟随义军几乎马不停蹄一路打来的普通劳动者,原准备是一打下明州就继续北进的,谁知却听不到令狐大元帅继续北进的命令了。 大家过惯了戎马生涯,现在一天天地停了下来,都感到腻味了,禁不住去大街小巷闲逛,于是就惹出了不少是非来。有的兵士从逃走一空的大别墅中找到了许多衣裳和财物,便打起了一个包裹偷偷地逃离了队伍;有的以前娶不起媳妇,现在却和一些xing工作者好上了,便忙着张罗房子家具,想在明州安个家。大多数士兵则在私底下猜测,探听:为什么部队老停在这里不动?可是对这个问题,谁也说不明白。 有些人憋不住了,特别是一想到每打下一个城池就有酒有肉、有奖金、敞开了狂欢的情景,更是忍不住跑到统帅部去询问。 但现在统帅部的大门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进出了,站在大门口的警卫由原来的一人增加到了一个排,还要一辆被缴获的坦克守在门口,一般人还没靠近统帅部就被拦住了。 这一天,又有一伙义军被挡在了门边,其中一个粗壮的汉子直着嗓子叫道:“咱们又不是外人,你摆个威风做甚?咱是来问问几时打过江去呀!” “这个不用你们来问,回去等候命令就行了。”守卫的排长照例用已经重复多次的口气回答。 “咱天天在等,等不着才来问的呀!” “大元帅吩咐,闲人一概不准进,有事儿问你们的连长去。” “哼,你拿这个压人?大元帅咱又不是没见过,想当年还跟他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喝酒哩。告诉你,咱就是连长。弟兄们都来问我,我问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反正就是你们不能进。” “你说不出个道理,咱就偏要进!” 正在相持不下,忽然听到有人喊道:“你们不要吵啦,快去报告任志兴将军,有人要见他,人家是老远赶来的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起义军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士兵——何平,背着一杆比他身子还高的长枪,向这边走来。 警卫排长看来的是个小孩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看样子也大不了几岁,不由一笑说:“你这个小不点儿也来凑热闹?今天上头吩咐,什么人都不准进。回去!回去!” 何平好像没听到,只是足不稍停地奔到门前,一脸正经地说:“来的人是任将军的亲戚,一定要见他,你们快去报告。不信,你们就问他。”说完,伸手向后一指。 排长不由看向何平身后的小伙子,问道:“你是任将军的什么亲戚?见他有什么事?” 小伙子不说话,只是脸一红,又习惯地一撩鬓角,一缕像青丝一般柔细的头发,从帽檐下滑了下来。 “咦,你是任将军的什么亲戚?怎么不说话啊?”排长没好气地问。 小伙子这才顿了一顿,显得有些喏喏地说道:“不要问我是哪门亲戚了,就说我叫刘娥,小蛾子。” 话还没说完,就听周围飞起一片惊讶:“哟,是个女的啊!” 这一叫,招来更多看热闹的人,很快在门前围成一大圈。 刘娥索性把帽子摘了下来,任那乌云似的浓发挂在肩上,接着又用少女特有的好像百灵一般的嗓音说道:“我是男扮女装来的,路上不太平,请你们告诉任志强一声,说我来了,他不在,告诉他哥哥也行啊。” 一张再标准不过的古典瓜子脸,看上去仿佛只比壮汉的巴掌略大一点,就象从最标准的美女漫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比起一般美女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随时细润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似的;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 众警卫感到又惊又奇,都觉得这个女的不仅美丽得了不得,而且还很不寻常,不仅认得闻名全军的猛将任志强,还认识身为副帅的头领任志兴。 警卫排长连忙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替你报告去。”说完,立即快步向里面走去。 刘娥站在一群大老爷们中,虽然觉得有些羞涩,但一想这半年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泥泞、汗水、跋涉,还有那长途的孤单、焦虑和各种艰险,终于踏着漫天冰雪找到了她日夜思念的心上人,不觉又把羞涩完全抛开,只是紧紧地望着大门里,心里砰砰直跳地等待即将来临的大喜悦,用千辛万苦换来的大喜悦。 可是,又等了好久好久,仍是不见有人出来。 两个门卫在军部里走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任志兴。他们想起任志兴不离大元帅左右,便又往大元帅居住的院子走去。但当他们走到通向大元帅居住的那道围墙的门前,忽然走出两个亲卫把他们拦住,说任志兴不在这里。两个门卫又只好到别处找去了。 任志兴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原来他此时他躲在司令部外的一处偏僻小楼里,正筹划一件极端机密的“要事”。昨天,他和令狐问天一直谈到深夜,终于说服令狐问天一定要把那块拦在“公道”大路上的“大石头”除掉。临走时,他又这样劝诫道:“自古天无二日,军无二主,你不除掉人家,人家就要除掉你!几万年来,兄杀弟,弟杀兄,父子相残杀,为争皇位的事情不是有数千之多吗?你可要先下手为强,人家把黄治军派来暗杀你的杀手都留了下来,养在军中,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令狐问天默默地点了点头,任志兴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夜,小任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事不宜迟,要快,要快!”辗转间,不觉天色已明,他连忙起来叫来他麾下的亲信团长蔡坤,低声吩咐了几句。蔡坤一拍胸脯,说:“副元帅,这个小菜一碟,我马上去安排。”说完,便急向外面走去。 于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杀机便布置了下去。 89、庆军入瓮(义) 89、庆军入瓮 任志兴自己,始终足不出户,一直待在那座小楼里。这座小楼,原来为明州州长四奶的藏娇之地,后因四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暴病而亡”,从此一直废弃不用,但任志兴却看中了这个地方,搬来住下了。今天,这座小院子里的房子,一律门窗紧闭,重帘低垂,更显得十分僻静。房外走廊下站着两个手握冲锋枪的卫兵,神色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让有人靠近;就是他们自己,也站得离房子远远的。 小楼华丽的门上攀附着繁复且细致的花纹,大厅的天顶上悬挂着水晶吊灯,四周的墙壁上的壁毯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檀木雕花的桌椅、镶嵌珠玉的屏风、色彩斑斓的花瓶,还有金银珠宝各式珍玩……都纷然杂陈在案上、几上、壁上、地上,使这所房子像一座华丽的客厅,又像是一座珍宝储藏室。室内右侧,有一扇门通向里间,门上挂着一副万里江山万里红的手工刺绣垂帘蜀锦,使人看不清里面的陈设。但从门帘没有遮严的一角,可以窥见里面红红绿绿的都是外国限量生产奢侈品的锦帐绣被之类;还有波斯的钻石境,不愧是名品,正闪着耀眼的亮光。 此时,任志兴坐在外间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大椅子上。在他侧面的真犀牛皮沙发上,则坐着一个体格健壮有力、但却显得一脸阴沉的人。 只听任志兴低声问道:“小杨,人都点齐了吗?” 对方也低声答道:“将军尽管放心,齐了。” “一共几个?” “六个。” “枪法怎么样?” “没话说,都是团里的神枪手。” “那就是老法子——摔杯为号。”说到这里,任志兴想到令狐问天虽然点了头,但似乎还不够坚决,于是吩咐道:“当心,千万不要手软,要干脆!” “当然,只要一听到你手中的茶杯落地,就马上打死他!” “嗯,消音器找到了吗?” “是的,找六支手枪的消声器只是小菜一碟,保证响声都不会有。” 任志兴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只听到寒风在楼外呼啸而过,把树木吹得沙沙直响。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任志兴对那人道:“时候到了,快去准备!” 那人立刻站起身来,敬了个礼,但并不走向正门,而是绕过屏风,轻轻拉开一道小角门,从那里穿出去了。 等那人一走,任志兴便向窗外叫道:“进来!” 随着喊声,立刻看到门帘一开,人影一闪,蔡坤已经来到了室内。他一进来就说:“人快到了!你都交待好了吧?” “好了。怎么等了这么久的功夫才到?” “我看他在路上碰到了几个弟兄,说了一会话,大概又是说什么时候打过江去。不管了,既然人家来了,你得去迎接呀!” 任志兴点点头,连忙拿起貂皮大氅往身上一披;不想下摆一扫把一只唐三彩瓷马碰倒在地,立刻打得粉碎。任志兴心痛地看了看,此时蔡坤已经替他打起了门帘;小任无暇多顾,只有一伸长腿,跨出门褴去了。 任志兴乘车来到了司令部,才几分钟的时间,就见陈庆军大步走了来。他首先注意到陈庆军身后一个随从都没有,虽然知道庆军惯常如此,但看了还是感到特别高兴。不等庆军走近,他便迎上去做了一个握手拥抱的姿势,满脸笑容地说道:“陈将军可算是来了,大元帅早就就想请你,正等着哩。” 说话间,令狐问天也从屋里迎了出来。他和庆军一照面,握手后就拱手向厅里请让,脸上含着日常的微笑,但并没有说话。 等陈庆军到了屋子里坐下,任志兴便高声叫道:“来人,上茶。” 侍卫端着盘子送上茶来,在每人的面前各放了一碗。小任先伸手轻轻地按了按茶盖,然后看向陈庆军,显得抱歉地说道:“这次暂停攻打锦州,也没来得及和陈将军商议,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现在把您大驾请来,就为此事。想陈将军不至于见怪吧?” 说完,眼角含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庆军。 庆军没有回答,只是很注意地听着。他等小任一说完,便目光一闪,向令狐问天看了过去。那意思是在问:怎么没有听见你在说话? 令狐问天捋了捋他那把呈棕色的山羊胡须,用缓慢并尊重的语气道:“这次我请陈将军来,适如刚才志兴所说,是因为有件机密事和将军商量。那锦州,我早想不战而取,这也是兵法所言上兵伐谋,拔人之城而非攻也,只是我一直把握不定,因此从来没有谈起,现在看来,此计可行,才决定暂时停攻。不过,还是想听听你的高见。” 任志兴连忙接上来道:“战取总不如智取好。陈将军精通兵法,想必一定是赞成的喽。”说完,便紧盯陈庆军,一面伸手轻轻按着茶盖,就好像按在一个会爆炸的东西上,心里紧张得屏住呼吸,就等庆军的回答。 只见庆军洒然一笑,说:“大元帅的计策,刚才我已经听人说了。” 令狐问天不由暗自一惊奇,但他马上用微笑掩饰过去,并且显得很高兴地说:“噢,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这很好。但不知传话的人有没有说清楚?” 庆军又是爽然地一笑:“大元帅的计策固然是好,只是听说锦州的州长庄镇宇是个颇有算计的老狐狸,他究竟是真降还是假降,这个一定要弄清楚。” “是真投降,真降……”任志兴连忙答道;正要再说下去,一个卫兵站在门边报告:“请任将军出来一下,有事。” 任志兴立刻起身向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门边,忽又回过头来对陈庆军说:“庄镇宇已经陷入到了四面楚歌之境,援军远在万里之外,由不得他不投降,早听闻他是贪生怕死之人,绝不会战死不投降的,若不降,他就是死路一条,你想想,可是这个道理?”说完,才出门去了。 庆军不以为然地一笑,问令狐问天:“照大元帅看来,庄镇宇是真的投降么?” 90、虚与委蛇(义) 90、虚与委蛇(义) 令狐问天略顿了一顿,从容答道:“庄镇宇当然是不愿意投降的了,这也是为势所迫,不得不投降。与其说他是真投降,还不如说是假投降。” 陈庆军一听,马上站起身来,声震全屋地大笑道:“大元帅说得对了,必然是假投降。” “不过,这也好。”令狐问天又说道:“到底省去了一番攻打,免得弟兄们死伤,也免得惊扰百姓。我看不妨试试,等他投降了再说。” 陈庆军觉得问天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不像任志兴那样的浅薄,不觉沉思不语。但沉思了一会,忽然一声冷笑:“哼,不要说明着是什么投降,其实暗地里在使诡计。嘿嘿,恐怕这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花招。” 令狐问天一听,立刻全身一惊,心里敏感地在想:“他说的见不得人的花招,莫非话中带刺,已经知道了底细?”一时不及考虑怎么回答,正感觉有些发窘,只听得庆军又说道:“如今黄治军调兵不及,我看庄镇宇不过是想用这个来作缓兵之计,咱们不能不防。” 令狐问天这才明白,原来陈庆军说的“见不得人的花招”是指这个,心里不觉轻松了许多,他微笑着正要说话,但一想还是让陈庆军把心里的话都倒出来反而对自己有利,于是便眯起了双目,只是望着庆军。 庆军此时心情正很焦急,一见令狐问天不说话了,便又说道:“庄镇宇既然说投降,那就不能拖延,有没有定在哪一天?” 这一问又让令狐问天有些发窘,但他还是没上回答道:“快了,不至于会拖得太久。” “怎么会知道不会拖得太久?”庆军紧迫着又问:“咱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了,黄治军就要调兵南来,再拖一天也不行!” 猜忌和私心,使令狐问天不能领会庆军的迫切心情,他只感到了庆军的咄咄逼人;不过,他仍然镇静自若而又威严地说道:“当然,不能让他再拖,这个我自然知道。” “那就应当限定日期,叫他来降。难道日期还没定下来吗?” 令狐问天感到庆军越来越咄咄逼人了,逼得他简直不容有转身的余地,心里不由恼怒地在想:这人果然如任志兴所说的难治,不是久处他人之下的。他一面想着,一面把目光射向了任志兴座位旁边的茶杯!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帘一响,任志兴走进来了;令狐问天不由感到身子一震,赶快将目光从茶杯上移开。理智提醒他:杀掉陈庆军,到底不像打碎一只茶杯那样的省事。能不杀还是不杀,不然定会引起军心大乱,反而贻误了正在暗中进行的那件大事。像古代的时候李密杀翟让就是失了瓦岗的军心。他正要示意任志兴切莫造次,谁知任志兴一挥手臂,道:“陈将军说得对,应该限定日期。到期,要庄镇宇亲自开城投降。不然,咱们就去攻城!” 陈庆军一听任志兴这样说,不由感到有些意外,又感到有些迷惑。他只是望着任志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令狐问天也不由看了任志兴一眼,暗想他怎么有这个把握?这个人好说大话,不要是瞎吹。正在暗自怀疑,又见到任志兴一扬手臂,说:“不但要庄镇宇亲自投降,还要叫他摆酒宴欢迎咱们,俺们到是不在乎这点酒席,要紧的是看他的心诚不诚。” 这一说,庆军更加迷惑了。不过,他还是看了小任一眼,纠正地说:“要看庄镇宇的心诚不诚,最要紧的还是:他既然投降,就得归咱们节制,兵士就得缴枪,不能再佩戴武器了。” “那当然,那当然,这个不在话下。”任志兴洋洋得意地说:“只是咱们也要言而有信——按兵不动。不能面子上答应了人家,我们背后又搞动作,这可算不到好汉啊!” “那好,他究竟哪一天开城投降?”庆军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小任。 任志兴也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庆军,说:“咱们那一天去,他们就那一天投降。” “一定?” “一定。” “那最迟不能超过这个星期。” “不要说本星期,就是明天我们兵临城下,他们也会投降。” 庆军不由觉得语塞,终于沉默下来了,显得有些发窘。 任志兴坐在椅子上,胜利地向庆军斜视了一眼,接着便伸出手去,缓缓地去端起身边的茶杯 令狐问天连忙咳嗽一声,向任志兴连使眼色。 小任微微一笑,仍然向上举起茶杯;当把杯子举到嘴边时,猛然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令狐问天看了不由心情为之一松,暗暗拭去了额下的冷汗,觉得好歹阻止住了小任的鲁莽。 其实,小任之所以没有把茶杯摔倒地上,并不是因为令狐问天的制止,而是由于内心的自鸣得意。他看到庆军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觉得这个人并不如人所说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自己降服了,因此他踌躇满志地在暗笑:看他又什么话说,再动手不迟。 陈庆军坐在那里,仍然是不说话。 任志兴看了,不觉心里又冷笑:嘻,这家伙终于吃瘪了。于是灵机一动,斜视着庆军,却朝着令狐问天道:“大元帅,这时候庄镇宇投降,不会是因为朝廷今年下了一道赦罪授官的旨意,想叫咱们走严海东(1)那条路吗?嗯,别看小严现在蛮阔,可当初在石松(2)手下也不过是个旅长而已……” “你说什么?”庆军闻言突然站立起来挥拳虚空一劈,把任志兴的话拦腰截断,“那,不行!” 小任又在心里暗笑:你当然说不行了,就算你投降,朝廷也不会给你封官的。不过,他还是把脸转向庆军,装作很真诚地说:“陈将军你急啥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其实,我看也是不行的,只不过是担心他们来这么一招罢了。” (1)严海东,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石松手下大将,后杀石松投降齐朝廷,被齐朝廷封为两港总督。 (2)石松,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被手下叛徒严海东所杀。 91、年轻准将(钟) 91、年轻准将(钟) 从东元二百二十世纪到二百二十一世纪,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其中不受制约而危及的例子比比皆是。 最可怖的是生命复制,其在理论上所显示的可能性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人们会误以为生命复制就是永远延续生命的保障。当这种科学与社会达尔文主义结合时,只怕轻视生命的思想将会横扫地球这颗行星了!具有恶劣遗传因子的人,没有繁衍下一代的资格,淘汰劣等人种以提升人类资质的声势与日俱增。事实上,此一声势的壮大,便是助长日后鲁道夫的‘劣质遗传因子排除法’主张成立的远因……” 这段映现在操作台上的文章很快地消失,另一段文字迅速出现在画面上。“杨准将!司令官传候!请立刻到指挥官席!” 看书看到一半被打断,杨子兴准将似乎并未感到扫兴,他拿起军扁帽,用手拨拨杂乱无序的黑发。 他是自由行星同盟军第二舰队的次席幕僚,席列旗舰波罗库斯的舰桥一角。他私下将书籍txt输入到战术电脑用的操作台里,偷偷享用读书的乐趣,因此实在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杨的姓名表记型式是c式,这是银河联邦成立之前即流传下来的传统,姓放在名字之前的型式。 这个时代,混血极为普遍,姓名只能约略地表示直系祖先的出身。 杨是一个黑发、黑眼睛、中等身材的二十九岁青年,他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个军人,反而像是一位冷静的学者。不过,在一般人眼中,他也并不是十分温和的青年,当人们得悉他在军队中的阶级时,都难免会感到诧异。 “杨准将报到!” 舰队司令官派特中将不怀好意地望向行礼的青年军官.中年的派特中将一脸严肃,一看就知道是个军人。 “我看过你所提出的作战方案了!” 他只说了这句话,随后打量着杨。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阶级竟然只比自己低二级而已,真令人纳闷! “我对这个方案很有兴趣,可是,你不觉得太过慎重以致有点消极吗?” “是吗?” 杨回答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仔细一想,对长官的问话这样回答似乎是有些失礼了。派特中将并没有注意到。 “就像你在方案中所说的,这个作战方案的确不容易输。但是,只做到不输还不够,不输也就是不赢!我军三方包围敌人,而且兵力又是敌人的二倍,已经具备了大获全胜的要素了,为什么还要制订出不输的标准呢?” “话是不错!不过,我们的包围网还没完成,这不是敌军逐个击破的好机会吗?” 这次中将察觉到了。他脸色微变,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杨则仍然一派泰然自若的样子。 九年前,国防部军官学校毕业时,杨只是一个平凡的新任少尉,在四八四○位毕业生中,他的名次是第一九○九名。然而,现在他却不是一位平凡的准将,因为全体同盟军中只有十六位将官是二十几岁,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派特中将对这位年轻准将的战历并非全然不知。九年之间,杨参加的战斗达一百次以上,虽然还没参加过像这次一样动员五位数舰艇的大规模战争,但是,那一次次的生死相搏,可也不是小孩子玩的烟火游戏。尤其在“凡尔登大撤退”一役中,他更是锋芒尽露的大英雄! 但在派特的心目中,似乎仍然无法接受杨是一位年轻而身经百战的勇士的事实。 “总之,这份作战方案驳回!”中将把文件递给杨。“我要说明一下,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哦!” 中将的话无异是画蛇添足。 在自由行星同盟众多的贸易商人口中,杨子兴的父亲杨泰隆向以手腕灵活而负盛名。他那令人无法抗拒的微笑深处,潜藏着机智的商业智慧,从一介小商船主起家,成为贸易公司的负责人,不断地累积财富。 “我很爱钱……”朋友问起他成功的秘诀时,他总是这样回答。 “要用钱滚钱!把铜币变银币,银币变金币!就是这个方法而已!”看他一副认真的口吻,这话似乎不假,而这样的回答也使他被冠上了“用钱滚钱的名人”的称号。虽然作此言者未必安什么好心眼,但杨泰隆似乎很醉心于这个称号。 另外,杨泰隆也是古董美术品的收藏家。上古时代的绘画、雕刻、陶瓷器等等,在他的宅邸内堆积如山。他只要一放下坐镇办公室指挥恒星间商船队的工作后,就会待在家里,鉴赏或擦拭古董艺术品,悠游其间,忙得不亦乐乎! 听说,他在选生命的另一半时,也像是在选古董艺术品一样。和浪费成性的第一任妻子离婚之后,他又娶了一位大家公认的美女,她是某位军人的未亡人。后来,他们的儿子——杨子兴诞生了。 当来人传报生了一个男婴时,杨泰隆正待在自己的书斋中擦拭古董花瓶,他听了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似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喃喃自语道:“我死了以后,这些美术品都是那小子的了!” 说毕又继续擦拭。 杨子兴五岁时,母亲去逝了。急性心脏病夺去了她的生命,但她一向都是那么健康,因此,当她猝逝时,连杨泰隆也难以置信。 当时他刚好又待在书斋中擦拭古董,一听到这噩耗,手中的青铜狮子不禁失手掉在地上,他一面捡起一面喃喃说了一句话,这话后来让人给传了出去,妻子这方的亲戚听了之后莫不勃然大怒,气得血脉贲张——“还好我擦的不是易碎的古董……” 生离和死别,接连失去二位妻子后,杨泰隆已经没有再结婚的念头了。他把儿子交给女佣带,但却因而占用了女佣的休息时间而引起女佣的抗议,因此,他索性让小杨子兴坐到自己身旁,一起擦拭古董。 亡妻的亲戚来他家探访时,看到父子两人一语不发地坐在书房内擦拭古董的光景,莫不为之愕然。他们一致认为,应当把小孩自那个没有责任感的父亲手中拯救出来。当他们问他,儿子和古董哪个重要时,他答到:“收集美术品是要花钱的哪!” 换句话说,其实儿子就是免费的! 听到这番话,亡妻的亲戚们个个暴跳如雷,并扬言要把事情告到法庭,由法庭解决。杨泰隆发觉事态不妙,连忙抱着儿子独自搭乘恒星间商船,从首都品可消声匿迹。亡妻的亲戚们万万也没料到他们连控告父亲绑架幼子的机会也失去了。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只好重新开始在无尽的星空里,追寻太空船的轨迹。杨泰隆之所以会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也是事出无奈,或许这个举动同时也证明了他自己是个有独到见解和看法的人…… 就这样,到杨子兴十四岁时,他大半的人生都是在太空中和各个星球辗转中度过的。 92、为何从军(钟) 92、为何从军(钟) 杨子兴想起来小时候第一次遇到蛙跳飞行,体内如翻江倒海,又是呕吐又是发烧加腹泻;后来渐渐习惯之后,对自己的境遇反倒很能随遇而安。他对机器的高度兴趣也渐渐转移到历史方面。 这位少年爱看录像带,爱看新发行的老书,也喜欢听从前的故事,尤其对“历史上最狠毒的篡位者”——鲁道夫更是兴趣浓厚。自由行星同盟的人一谈到鲁道夫,总是以“邪恶的独裁者”来形容他,少年听在耳里,心里不免奇怪-如果鲁道夫果真是万恶不赦的恶魔,为什么人们还会支持他、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呢? “鲁道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哪!人民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人民为什么敢怒而不敢言呢?” “跟你说过啦!因为鲁道夫是个大坏蛋嘛!” 这个答案无法说服少年,倒是父亲的见解和一般人有点不同。他给儿子的回答是:“因为人民都好逸恶劳!” “好逸恶劳?” “这样说好了,一般人碰到问题时,都不愿靠自己的精力心思去解决,他们只期望超人或圣贤的出现,为他们承担所有的痛苦、困难和义务。鲁道夫就抓住人性的这个弱点,伺机而动,一举成名。你要好好记住:让独裁者有机可乘的人,要负比独裁者本人更多的责任!虽然沉默的旁观者没有支持他,但沉默旁观其实与支持同罪……只是……,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比这些东西更值得关心的事情上……” “值得关心的事情?” “钱和美术品啊!金钱可以丰富物质,美术品可以美化心灵!” 杨泰隆说归说,但并没有强迫儿子接受自己的事业和兴趣的意思,所以杨子兴便一步步地钻进历史学的洪流里了。 就在他满十六岁的前夕,他的父亲杨泰隆死于太空船的核子融合炉意外事故。而那时候,父亲才刚刚答应他,让他报考海尼森纪念大学的历史系。 “嗯……好吧!到目前为止也不是没有靠历史赚大钱的人哩!” 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下,父亲让儿子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向。 “金钱是不容忽视的!有了钱,你就不必对讨厌的人低声下气,也不必为五斗米而折腰!政治家也一样,只要能善用金钱,就能大权在握!” 杨泰隆结束了四十八年的生涯,身后留给儿子的是一家贸易公司和大批的美术品。 杨子兴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继承、税金等等俗事杂务旋踵接至。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父亲在生前孜孜不倦收集的美术品和古董,竟然几乎全部都是膺品。 政府认可的鉴定专家无情的宣布,伊特鲁立亚的壶也好,洛可可风格的肖像也好,汉帝国的铜马也好,全部都是一文不值的膺品。 不仅如此,父亲生前在公司所拥有的全部权利,也抵押偿还债务了。最后,杨和那些堆积如山的破铜烂铁,一起被丢弃在路旁。 和被迫在太空船渡过的幼年时代一样,杨子兴在夹杂着叹息的苦笑中,接受了自己的境遇。只是,他一直觉得奇怪,他那精明强干的父亲对自己喜欢的美术品,竟连鉴定的眼光也没有! 但话又说回来,搞不好父亲是故意收集膺品也说不定哩!反正打从一开始,杨就没有继承父亲事业的念头,因此,现在虽然给踢出父亲的公司,但他并不在乎。 而真正的困难还在后头-杨连上高级学校的学费也缴不起了。 与金河帝国长期的战争状态,使国家预算面临巨额军事支出的压力,因此,对战争没有直接助益的人文科学等,其相关的教育预算被大笔裁减,要获得奖学金难上加难。但杨仔细想想,有没有免费修读历史学的学校呢?……啊!有了! 国防军事学校战史研究系就是!杨赶在报名期限截止前提出申请,考试的结果,杨以相差榜首甚远的成绩勉强及格了。 杨子兴就这样基于自己的兴趣没有任何压力地进入军事学校就读,他的前途被决定了,和爱国心、好战性全然无关。 父亲遗留下来的膺品,他大部分都丢掉了,剩下的部分寄放在出租的仓库,然后,两袖清风地住进军官学校的宿舍。 在学校里,杨潜心研读战史背后所牵涉的广泛历史,对于其它科目则马虎带过。尤其是他兴趣缺缺的课程如射击、战斗艇驾驶、机关工学等等,成绩总是“低空掠过”,差点就不及格,而他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分数不及格有可能被开除学籍,或得浪费时间再考一次,所以,他认为没有留级就已经足够满意了。他的目标不是同盟国的统合作战部长、太空舰队司令官或幕僚总监,而是普普通通的战史编篡窒的研究员。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在军中出人头地。 一年级考试的结果,战史的成绩相当优越,实技方面的成绩仅在及格边缘,两者合计平均还及格,但有趣的是,杨在战略战术模拟测验的成绩表现还不俗。当学生们用电脑作对战测验以决定成绩时。令教官们大吃一惊、跌破眼镜的是,有“十年难得一见的秀才”之称的学生会主席-维德伯,竟然被杨彻底击败了。 杨集中全部兵力于一点,在切断对方的补给线后,更有余裕打防御战。维德伯虽运用了各种战术,长驱直入到杨的腹地,但补给中断了,最后只落得进退唯谷的窘境。不管是电脑的判断或教官的评分,都判定是杨大获全胜。 自尊严重受伤的维德伯怒气冲冲地嚷道:“要是照规矩来,由正面开战的话,我一定会赢的!这家伙不被打得落花流水、四下逃窜才怪!” 杨没有反驳,此刻他觉得很满足,原因是他可以用这科的成绩来补机关工学的成绩了。 不过,这份满足并没有持续多久。 二年级学期末时,教官要杨转到战略研究科去。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教官这样劝道。“因为战史研究科被裁撤了,全科的学生都得转到其它科系去。你在模拟测验时,曾打败过维德伯,为了发挥你的长处,还是转系比较好!” “我是为了学习战史才进军官学校来的,学校招收学生,却又在我们毕业前夕废除战史研究科,这样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杨同学!你现在虽然尚未服役,但是,进入这所学校后,你就是军人了!而且是下级军官的待遇哪!只要是军人,都必须服从命令!” “……” “转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战略研究科精英云集,其他人都是要通过考试才能进,没有考上的才会转考其他科系。也就是说你已拥有优先权,你要想清楚这点哪!” “我觉得受宠若惊!不过,我天生就不是秀才的料。” “不要跟我耍嘴皮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退学!权利在你自己手上!不过,你必须退还这两年来的学费,只有当军人才能免费就学。” 杨抬头仰望长天,他不知不觉地想起父亲以前曾经说过有关金钱的话,生而为人,竟然不能如愿地自由自在生活。 二十岁时,成绩平平的杨自战略研究科毕业了,官任少尉。一年之后,晋升中尉,但并不是因为杨的勤务成绩表现优秀而获升级的。杨之前配属的部门是统合作战本部的记录计划室,他并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不过,能够真正接触到和历史有关的记录倒是令他颇感兴奋。 在晋升中尉的同时,杨也被任命执行前线勤务,成为艾尔?法西尔星域部队的幕僚人员。 “一步错,全盘皆输!” 年轻的中尉在前往就职地时,喃喃自语地道。 他从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要当军人,但是,现在身上穿的却是一袭经过精心设计的军服——黑色扁帽上别着代表同盟的白色五星徽帜,黑色夹克的领襟围着一条象牙白的三角巾,一双黑色短靴罩在与三角巾相同颜色的裤子上…… 这一年,宇宙历七八八年爆发的“艾尔?法西尔战役”,加快了杨子兴中尉的人生进程。 在这场战役中,自由行星同盟可说颜面扫地。战役前一阶段敌我双方总共动员了数量一○○○艘左右的舰队,几次交锋之后,兵力损失各达二成左右,战争暂告一段落。在战争进行期间,杨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坐在旗舰舰桥的位子上,观看战斗的进行;同时,也没有人来征询他的意见。 然而,就在同盟军准备班师回朝时,帝国军竟从背后发动出奇不意的攻击。很明显,帝国军原本是佯装撤退,但却突然冷不防地快速反转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毫无戒心的同盟军。 只见能源光束所形成的长枪尽情地把黑暗的宇宙空间撕成一片一片,细小的恒星也在瞬间消失了光芒。遭受破坏的舰艇所释放出的爆炸性能源,形成剧烈的震动波,象飓风似的疯狂地翻弄着其他的舰艇,同盟军司令官林奇少将乱了阵脚,非但没有安抚混乱的局面,更带头坐着自己的旗舰落荒而逃,直奔回艾尔?法西尔本星。 知道指挥官逃亡的同盟军,当然无心恋战,包括被孤立在敌阵中奋战的诸舰也不得不纷纷见风使舵,调头逃离战场。在这其中,有一半是自行选择了撤退,逃出艾尔?法西尔星域;另一半则是尾随着旗舰,逃进艾尔?法西尔本星。来不及逃走的舰只有两条路可走——被击沉或投降。结果他们几乎都选择了投降。 逃到艾尔?法西尔的向盟军残余部队,仍有舰艇二○○艘、官兵五万人。但后面的帝国军,兵力则增为原来三倍,正企图乘机一鼓作气,把艾尔?法西尔星域自叛乱军的“魔掌”中解放出来。艾尔?法西尔三○○万人民,眼看情况危急,人人无不胆颤心惊。看来,艾尔?法西尔难逃失陷的命运了。 他们同军队交涉,希望成立全民逃亡计划。是时,杨子兴中尉以逃亡计划的负责人的姿态出现了。林奇少将一向都看不起这个年轻又懒散的部下,杨虽是他的幕僚成员之一,但少将却从未听取或询问过杨的意见,既然这样,这次为什么还会派他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全权负责关系到三○○万人存亡的重要行动呢?少将的这个人事决定,连他的亲信都吃惊不已。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93、官职升迁(钟) 93、官职升迁(钟) 这个人胡子都没长齐呢,太年轻了吧?军阶又那么低!军部是认真的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民间疑虑重重,杨也是搔搔头,一副毫无把握的样子,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帝国军的进攻已迫在眉睫,他必须要在一片混乱中理出点头绪来,他下令先调度民间船和军用船,做好脱逃的准备。 同时也尽量安抚焦躁的民众,但并没有立即发出逃亡指示,看样子杨似乎是要等待适当的时机。 有一天,急报传开,人人骇然!袁东司令官和他的直属部下,丢下民众和其他的部属,带走军需物资,自艾尔.法西尔本星往外逃跑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一部份人开始失控,他们喝酒,打架,闹事,抢掠商店,焚烧车辆....,像疯子似的,以此来渲泄心中的恐惧,这时杨终于对绝望的民众发出了逃亡指示,但逃走方向与袁东司令官一伙人的刚好相反。“大家不用担心,司令官已引起帝国军的注意了.不必依靠反雷达装置,我们就可以乘随着太阳风,悠哉悠哉的逃出去了!“ 原来年轻的中尉竟然把司令官当作敌军的诱饵了. 他的猜想果然正确!张牙舞爪等待多时的帝国军,发现袁东少将一伙的行踪后,像狩猎一般穷追不舍,最后,袁东少将等人只有高高地竖起白旗,成为帝国军的阶下囚。 在此同时,杨所率领的船队,则安然地逃离艾尔.法西尔星系,一溜烟地的航向后方星域。帝国军的侦测网曾捕捉到他们,但是,这些若是逃脱的太空船,那上面应当装有侦测防御系统吧?怎么会在没有任何干扰之下给侦察到?在此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帝国军把映现在雷达上的影像当作是大规模的陨石群,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功逃走了。 正举杯狂欢胜利的帝国军,事后得悉,莫不勃然大怒,槌胸顿足。 而成功保护三○○万民众安全逃回后方星域的杨,则受到如雷贯耳般的疯狂欢呼。 军队首脑部对杨的沉着与胆识,更是赞不绝口。他们的褒扬是应该的。败北、逃亡,再加上舍弃人民、见死不救-洗刷这些污名是军人英雄必备的条件!杨子兴无疑是自由行星同盟军人的榜样,是发扬正义与人道的精神的战士,更是全军应该一致学习的青年英雄! 是年标准历六月二十四日上午九点,杨晋升上尉.同日下午一点,接获少校的任职命令.军中规定生还者不得连升两级,所以高层作出了此一奇特的人事任命.杨对周遭又惊又羡的眼光全然视若无睹,还是那付搔搔头,一付无所适从的样子,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这样?“但随着阶级的提升,薪水也提高了,而真正令他高兴的莫过于是终于有钱可以买历史方面的旧书了……。 也就在此时,杨首次对用兵发生了兴趣.“简单而言.自三、四千年前以来,战争的本质始终没变,在到达战场之前左右胜负的是补给;到达战场之后,左右胜负的则是指挥运用的能力。“ 结合战史上的知识,他如是认为。 「强将手下无弱兵」、「一只狮子领导的一百只羊胜过一只羊领导的一百只狮子」……自古以来,强调指挥官之重要性的格言,多得不胜枚举。 二十一岁的少校,比谁都更清楚自己成功的原因。不单是帝国军,同盟军亦然。过份盲信科学技术的结果,造成他们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雷达上所显现的,不可能是人工物体(而是陨石)。适当利用这种错觉,便可产生了奇招奏效的机会。 天底下最危险的莫过于僵化的固定观念。回想过去,在学生时代,杨在模拟测验中击败维德伯,取得胜利,不也是出奇制胜,把执意想从正面对决的对手给打败吗? 剖析敌人的心理是用兵的第一要点。其次,在战场上要完全发挥实力,补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极端来说,不一定要攻击敌人本部,只要切断其补给就够了,如此一来,敌人自然不战自败! 杨的父亲不时再三强调金钱的重要性,若将这个结论应用到战争上,将军队比作个人时,金钱就成了补给了,如今思之,真是一番金玉良言啊! 后来,杨又参加多次战斗,三番四次地建立奇功,晋升中校、上校,到二十九岁时,他已是准将了。同窗的维德伯则晋升少将,不过,这是他在任职上校时的某次战争中,因料不到敌人不采正攻而采奇袭以致战死沙场(竟犯了在学生时代和杨对战时同一样的错误),上级因此特别连升他二级的……。 现在,杨子兴随同盟军第二舰队驻扎在亚斯提星域。 一声叫喊突如其来,响彻了整个舰桥!发现不明物体!侦察艇发出了急报!“帝国军并不在我方推测的宇宙区域出现,反而向我军急速挺进中,即将与第四舰队接触了!““什么,这太不合理了吧?“ 派特中将不由得从自己座位上坐直了身子,以难以置信的声调说道。 杨拿起放在自己操作台上的文件,这是一份记录在纸上的文件。 这份文件就是杨所提出的,刚刚被派特中将驳回的作战方案。他若有所思地逐页翻阅着,文字处理机所整理的文字跃然纸上。“……敌人看不出被包围的危机,反而会认为是分散我军各个击破的大好良机。此时,敌人攻击的第一个目标很可能将是位于正面的第四舰队。第四舰队的兵力原就单薄,敌人可以在我军另二支舰队赶到支援之前轻取胜利。接下来敌人的攻击目标便锁定为第二或第六舰队,这要视敌军作何选择.对付敌军的方法如下: 遭受攻击的第四舰队浅战过后,慢慢后退,以吸引敌人乘胜追击;然后再以第二、第六舰队全力攻击乘胜追来的敌军。重复这个招数,让敌人疲于奔命,最后再一举包围歼灭。这个战法成功机率极高,但要留意兵力的集中、相互保持紧密的联络以及前进和后退的随机应变……“ 杨合上手头的报告,抬头仰望上方如玻璃幕墙一般的广角侦测器,数以亿计的繁星正冷冷地回望着他。 年轻的准将打消了吹口哨的念头,开始在自己的操作台上忙碌起来。 虽然已经是将军,但是子兴的技术技能可却没有落下。 94、帝军初胜(钟) 94、帝军初胜(钟) “警报!警报!” “迅速进入特级战备状态!” 当“帝国军舰队急速接近”的报告传来时,同盟军第四舰队司令官派特中将大为震愕。 舰队旗舰莱欧达的整片萤光幕上,人工光点群集,一转眼间,亮度增强,范围也迅速扩大开来。看到这幅光景,大家莫不为之心惊胆跳、口干舌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中将从指挥官席直起身来自言自语的道。“帝国军企图何在?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呢?“ 有的人觉得他问得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帝国军的意图无非要倾其全力攻击第四舰队。看穿这层道理并不难,但同盟军的首脑部,却万万没想到,被三面包抄的敌军竟会采取如此大胆的攻势! 根据他们原先的推测,处于被包围态势下的帝国军,面对众多的敌人,应当会致力于防御,缩小战线成密集阵形才对!而同盟军则三个方向同时杀到,布下天罗地网,集中火力,慢慢确切地消耗敌军的抵御能力。 一五五年前,「西贡歼灭战」的情形亦然,获胜的二员大将一战成名,至今为人称颂。 然而,这次敌人却没有落入同盟军的瓮中。“搞什么?敌军的司令官根本不会用兵嘛!哪有这种打法的?“ 中将无意识地说出这些蠢话,他从指挥官席上站了起来,用手背擦拭额上的汗珠,舰内恒温保持在摄氏十六.五度,应该还不致令人热得发汗……。 “司令官!怎么办?“ 慕僚请求的声音,也显得有点浮躁不安。这种声调剧烈地牵动着中将的每一根神经!当初高唱由三个方向分进合击必定胜利在握的人,不正是你们这些幕僚吗?那么,如今面临失败的时候,你们理所当然也应该负起责任,想出因应的对策来才是!想不到现在还敢问我怎么办!但是,眼前不是生气的时候。 帝国军舰队有二万艘,同盟军第四舰队只有一万二千艘。和当初预计的完全不同,整个局面大乱!原本是要以三个舰队的四万艘舰艇包围歼灭二万艘的敌军,如今情势一转,势单力薄的第四舰队必须独力与人数几乎多出一倍的敌军开战不可了!“ 紧急联络第二、第六舰队! 第四舰队在α四.七、β九.三、γ负○.二的宇宙方位上,与敌军冲突!请全速前来支援!“ 中将喝令道,旗舰莱欧达的通讯长南恩少校应和着,但动作和表情却充满了绝望。帝国军发射的干扰电波,贪婪的侵蚀同盟军的通讯回路;莱因哈特散布了数以万计的干扰电波发射器,此刻正在宇宙空间中发挥效力。“派出四艘联络艇,两艘两艘的分别前往第二和第六舰队!“ 中将使劲嚷道,屏幕放射出来的闪光刹时染白了他的脸。敌人开始发动攻击了,中子光束炮百发齐射。放射出来的能源膨胀开来,随之而产生的光芒,强烈刺激着士兵们的眼帘。 同盟军舰队的各个角落,火花四起,细微的能源粒子高速冲撞时引起互蚀现象而产生火花。 中将用力挥手叫道:“前锋部队出击!全舰队准备总体战!“ 按理说来,敌军应当无法收到派特中将的命令,但是帝国军总旗舰伯伦希尔的舰桥上,莱因哈特冰蓝色的瞳眸里,泛漾着嘲讽的冷冷目光,自言自语道:“无能的家伙!反应迟 钝!““战斗艇发动!准备近距离肉搏战!“ 下达这项命令的是**海特少将。战意激昂,加上一马当先的自信,使他锐气溢於言表。不管这是否将成为金发小子的功绩,现在他只在乎胜利! x型机翼的单座式战斗艇王尔古雷,陆陆续续自庞大的母舰发射出来。由于母舰以超高速度在宇宙空间疾行,因此,在脱离的那一瞬间,只要随着惯性走,便能达到比母舰更 快的速度,根本不需要滑行路段或射出装置。王尔古雷机型小巧,火力虽较弱,但活动性强,最适合近距离肉博战。 相对于王尔古雷,同盟军也有自己的单座式战斗艇,名称是斯巴达. 核融合炉爆炸的火光此起彼落,激射而出的能源乱流,掀起狂涛骇浪,摇撼着两军的舰艇。王尔古雷穿梭于撕裂的光束空隙之间,仿佛是拥有两对银翅的死亡天使!同盟军的斯巴达,战斗能力虽然毫不逊于王尔古雷,但敌军先发制人,在脱离母舰的那一刹那,即遭敌机狙击。机内的驾驶员连同斯巴达,纷纷被光束击得粉身碎骨! ……战斗展开一小时之后,在帝国军**海特部队的猛烈攻击下,第四舰队几乎凭空蒸发了!有的因爆炸损毁而无法继续战斗;有的舰体轻微受损,但驾驶员身亡其中;因而漫无目的地漂浮在虚空中-同盟军局势惨烈已极,战线崩溃就在旦夕之间而已了! 战舰尼斯特的损伤部分虽然只有舰底一处,但射入舰内的中子弹头爆炸时掀起了杀人的粒子狂涛,无情地席卷全舰,一转眼间,这艘巨舰即成为796名士兵的坟墓。 全员阵亡的尼斯特,仍然遵循着驾驶员最后所设定的方向,在无形的轨道上向前冲去,与友舰兰诺斯的舰首擦身而过,就在这时,敌舰的前部主炮已锁定了兰诺斯为目标,炮弹齐出疾射而来,尼斯特在很短距离内被光子炮击中,悄无声息地爆炸开来.由于核融合炉爆炸所散射的能源,冲破了中和磁场,直接击中兰诺斯的舰体,不幸的,兰诺斯也旋踵步上毁灭的命运。 白色的闪光接连爆发,随后不着痕迹地消失了。“这是在搞什么啊!“ 派特中将的声音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海特少将低声嘟囔道:“对方在干什么?“ 他们两人同时望着旗舰上的萤幕,前者的叫声充满绝望和焦虑,后者则是好整以暇地揶揄嘲弄。 敌人的战法真是前所未见,防不胜防。 95、回师救援(钟) 95、回师救援(钟) “什么?第四舰队被重创?” “这才开战多长时间啊,怎么第四舰队会如此不济?” “四舰队若覆灭,则我等也难保啊!” 同盟军的第二、第六舰队得悉事态危急后,莫不人心惶惶,但他们还没有改变当初的作战计划,仍然保持先前的速度向前推进。 第二舰队司令官派特中将坐在舰队旗舰波罗库斯的指挥官席上,双眉紧锁,沉默不语。部属们感应了指挥官的紧张情绪,舰桥上的空气像凝结了一般,以致当中将站起身来,突然开声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第四舰队方面的情况怎么样?” “由于敌军的电波干扰,目前战况不明!” “这是怎么回事?立即采取应急措施,尽快排除干扰!第二舰队全体战舰作好出击准备!” 过了一会,通讯员传来报告:“第二舰队所有战舰出击准备完毕!” 中将猛地下了决心。“好!立即出击前往救援第四舰队!” “请等一等!” 派特中将转过头来,原来是幕僚中的杨子兴准将,那个黑发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杨准将吗?你对目前的态势有什么看法?说说你的意见吧!” “看样子敌人打算来个一一击破,兵员最少且位于正面距离最接近的第四舰队,当然便成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第四舰队抵挡得住吗?” “两军从正面冲突时,就兵员来说对方占了上风,而且也取得了先机。” 杨的表情和说话声音都显得那么平静,派特中将看在眼里,仿佛要抖落一身焦躁似的辨解道:“所以,我方必须立即赶往战场援救第四舰队,如果赶得上的话,也许可以突击帝国军的侧翼。这一着成功的话对整个战局助益很大!” “恐怕赶不及了。” 由于杨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因此派特中将差点把他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中将的视线离开了萤幕,再度望向年轻的幕僚。 “你的意思是……” “当我军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敌军必定会离开战场,并在第二、第六舰队会合之前,攻击任何一方的侧翼。因此,我们几乎可以确定,人数较少的第六舰队一定会成为敌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我认为我军必须抢在敌军之前动手,只要能把大局控制住,我方就不至上敌军的当了。” “那么,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呢?“ 杨走到派特中将身边,操作着指挥席上的战术电脑,过指点边说明着:“只要把顺序改变一下就可以了。我们可以暂时不理睬敌人,也没必要去惊动他们。不要在战场上才和第六舰队会合,但要尽快地缩短两舰队间的距离,然后在其它地方会合,设定新的宇宙战场,第二舰队和第六舰队会台之后,舰艇总数将达到二万八千艘,这样,与拥有二万艘舰艇的敌军作战,我方便有五成以上的胜算了。” “……这样,你是要我们见死不救,让第四舰队任敌人宰割?” 中将的语气充满了责难。 “现在赶去已经来不及了,这里毕竟是茫茫的宇宙呀。” 这其实也是中将心里的想法,不知是否看穿了中将的心理,杨仍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但是,我们不能置友军的安危于不顾啊!” 中将沉声道,杨的眼神也变得黯然。 “这样的话,我们三支舰队都将会成了敌人逐个击破的牺牲品,无一得以幸存了!” “那倒不一定,第四舰队不会那么轻易被摧毁吧!如果他们能给我们坚持住的话……” “我刚才说了,那是很困难的。” 派特中将双手按在指挥桌上,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指挥第四舰队的培特雷中将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了,不会那么简单被击败的。” “朋友重要吧,我在第六舰队中也有朋友,实在不想失去眼看就要保住的第六舰队。而且第二舰队也是如此,即使失去第四舰队……” “好了!好了!准将,现实可不一定会照着你的想象发生。我已经决定了,第二舰队立即去救援第四舰队!” 中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所说的并不是中将所要的答案。对这位年轻的幕僚,中将感到不悦。 “……那么属下告退了。” 杨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 回到军官休息室的杨,见到了同在军官学校毕业的学弟达斯提?亚典波罗中校,谈起了这件事,杨坐在桌子上,苦恼地道:“我们或者应该再考虑一个对策,那怕是有丝毫生存机会的……” 亚典波罗同意地道:“现在去救援他们,就像去营救那些遇难的登山队员一样。” “再就是第六舰队,不知他们的情况如何?这支舰队的作战参谋是我们的同学呀。他可是一个优秀的人材。” “你说的就是拉普学长吧?” 子兴点了点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宇宙,举目可见的第二舰队的宇宙舰队群。“他和我这个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