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司》
第一章 负心郎,逃师门
晋王朝174年,荆邪舒展了身子,伸直了懒腰百无聊赖的起来就摸身上的银两。
她无亲无故,自幼在逍遥门长大,师傅姓‘荆’,又是在荆州捡到她,见到她第一眼,是在春风三月的桃花树下,听二师兄念‘上邪’一诗,便起名为荆邪(ye)。
后来,终于等到及笄这一天,师门来了两个稀客,一个叫做浅何,一个是伽若祭司。
那时,十一师弟满眼桃花的跑过来,说山中来了一个人,一个很斯文的大美男,荆邪走出去,出了内室,就看见师傅就在外室。十一师弟推门进来,也大吃了一惊。
在师傅旁边,就站着那个俊朗无比的美男子,发丝用白色的绸带系着,腰间不像逍遥门的兄弟那样佩剑,而是一只夜萧。
荆邪愣了愣,忽而羞涩的看向师傅,师傅不语,只是笑笑。
那人说他叫浅何,向来缘浅的‘浅’,奈何情深的‘何’,那衣领处绣着片片桃花,一身白衣胜雪。看向她的眼神,又似乎又藏着什么。
荆邪不懂,慌乱的将自己介绍一下,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十一师弟飞快的跑出去,去喊师叔们。
那晚,师傅告诉她,二十年前,他与伽若祭司有个约定,说是日后收了徒弟,一定要结一门姻缘。可是,伽若祭司没有女弟子。
荆邪明了,逍遥门共十二入门弟子,除了荆邪还算是个女娃,其它也都是男丁,难道要拿出去让人家男男cp?
荆邪跟众师兄一样,是个快言快语豪爽之人,但这天,荆邪却觉得自己像个小姑娘。竟然还会羞涩的问:“师傅,是,是我白日里遇到的那个人?”
师傅点头,那之后的几个月,荆邪都是满心欢喜的。
后来又打听才知道,浅何是曼陀山庄的长公子。曼陀山庄可是塞外第一大帮,有身世,有背景,颜值又好,这婚事突然,但还是乐的。
直到婚期将至,荆邪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傻,一封塞外来信被送到了逍遥门,那字体清秀隽永,是被人用刀片一点、一点的刻在竹片上,又用墨染的。
写的人极为细致,荆邪看的回味绵长,最后倒吸一口,良久,竟吐出一句粗口:老子不嫁了。
这浅何,原来是有心上人的。原来他所说‘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另外一个人,原来那时他看向她,眸中的复杂不是一往情深而是沉沉叹息。
信里说,她嫁过去后,曼陀山庄交与她打理,写信的那个女子甘愿做妾,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荆邪摔了她最爱的那个杯子,愤愤然、细细想,于是偷偷的卷了些聘礼跑了。她可是逍遥门最肆意、活的最逍遥的弟子,一生中大波大浪的故事听的也不算少,不就是一对有情人快要被‘师命’这俩字拆散了吗!
那个胆小的男人不敢‘违师命’,那么她违,她替他们逃婚,她违背师命,她去成全他们好了,只是心中竟然有淡淡的苦。
荆邪走的很快,但这消息比脚步还快,刚行至荆州便听人说起逍遥门,荆邪骇然,战战栗栗的听着,只听出,师傅,好像气昏了!
心底涩涩的,愧疚。侠客间的一个约定,那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荆邪楞囧了良久,退了住宿,将剩下的钱拿到当铺又换回之前当的那些聘礼。
师傅说自己是在荆州捡到的,在荆州有一家酒楼,那里的酒是师傅平日的最爱,于是荆邪披了一件斗篷,将剩下的银两以及从逍遥门卷来的聘礼都拜托给了那掌柜。又给师傅预留了一壶好酒。
掌柜的跟逍遥门的二师叔是旧识,正纳闷着,伸手就要去拦那人,荆邪已经不见了。
一路北行。
荆邪记得二师叔说过,他有个表妹在宫中,是当朝得宠的妃子。左思右想,这天底下要么是极南或者极北之地,其下也就皇宫最安全。
便一路朝京城赶,刚至京城郊外便看到有一队人马,皆低着头,中间一辆马车,行色匆匆。
荆邪规避至一边,队伍前一人喊了起来:“吊胆小民,还不快跪下?”
荆邪屏息一口气,赶紧退一步,作辑。
马车突然慢了下来,一名贵夫人伸出手,冲车外不耐烦的一扬,:“快走。”
荆邪愣住了,那只手,那只手上的镯子?怎么,这么像二师叔的?
荆邪继续往城门赶去,马车只走远不过一刻钟,突然,有人影追了过来,荆邪再一看,只不过是刚刚那对人马中的两个,蒙了面而已。
见对面有刀,是宫中的那种带有官纹的银制刀,以前二师叔送过她一把,只是觉得不够锋利,丢了。这刀轻巧,是宫中娘娘常让丫环带着防身的。
看行头,定是有见不得的事,杀她灭口的。
荆邪眼眸一眨,漂亮的一个回旋身,忽然握住其中一人的手,握着的刀锋一旋,直对另一人。两刀相撞,一声清脆声响。
这两人,竟皆是模样姣好的女子,荆邪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板的:“要么我把你们杀了,要么这两把刀留下,今日之事,我决不会说出半句。”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胆怯,但毕竟是宫里人,精明狡猾,当下丢了刀,后退两步,一拜,追着那马车踏尘奔去。
荆邪站在原地,愣了愣,捡了刀,便去找一偏僻的打铁处,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师傅,帮我熔了。”
那打铁师傅一看这刀,嘿嘿笑了:“五五分成?”
荆邪:“好。”
再一看那京城中,天际处有一股烟雾,荆邪便多话问了句:“那是哪里?”
打铁人昂首,只淡淡一眼:“紫禁城,那是皇宫的位置,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将容华殿烧了,然后来年再建,再烧。”
荆邪:“那岂不是暴殄天物,糟蹋民脂?”
打铁人声音硬了几分:“何止?这满城的百姓,这一个月都不能婚嫁。”
荆邪好奇:“那容华殿到底曾住过什么人?”
打铁人四下一望,靠近她耳边悄声道:“纳兰容止,说是苗疆的公主,十三年前对皇后下蛊,令其生下一个怪胎,被处死了。再后来,太子长恭也失踪了,有人说,那容华殿每年的今日必燃,就是因为太子长恭的阴魂不散。”
第二章 遇故人,得重瑾
荆邪走后不久,炼铁处就来了一位十一二岁的男孩,带着一把银刀。看样子,可能是宫里来的小太监,打铁人眯着眼,奸邪的伸出一个数字:三。
男孩站在那里,不动。眸光犀利,突然看见那炉中尚未完全熔化的两把刀,紧蹙了眉:“谁当的?”
这种花纹银刀,只有皇后才会有。他叫重瑾,晋王朝的三皇子。
打铁人若有所思,想想刚才那位姑娘,忙把东西还给男孩,又递上十两银子:“公子,这生意我不能做,你还是另找他处吧!”
重瑾:“你敢?”
打铁人笑了笑,卷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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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繁华的地带,荆邪正在一处小茶馆里,逍遥自在。一碗面,一杯茶、一盅小酒。
那小茶馆对面,是胭脂酒坊,进出里面的姑娘是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比一个风情万种。
荆邪细细看去,进出里面的公子也是一个比一个靓,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名贵、华丽。荆邪撑着下巴,正若有所思的想着,腰间忽然一轻。
瞥过眼,一看,是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拿着她的钱包,唇角上翘,眉眼笑得极是艳如桃花,阴阴险险。
荆邪没想法揍这么小的孩子,抿着笑,手指朝他的方向勾了勾。
重瑾哼哼的回笑,循着气味他跟了她好久,觉得就是一个弱弱的姑娘,说不定就是宫里逃出来的。可是突然一根筷子飞来,荆邪是怕他真的不识好歹,一筷子挑了他攥着钱包的手腕。
重瑾痛的松了手,忙蹲下去又捡了起来。
荆邪也不动作,反而勾着手,收了笑,学着二师叔的模样,另一只手抵着下巴,那脸皮扯的那叫一个绝妙,皮笑肉不笑,配合着眸中那三分倦意,七分认真。
一下一下的,重瑾嘴角一抽,莫非,是个父皇身边的锦衣卫?
重瑾扁了扁嘴,移到桌子边,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推:“能不能别告诉我母妃?”
荆邪一惊:“为什么不?”
重瑾:“她,她心脏不好。”
荆邪顿觉见姑母有望。
重瑾则一吓一吓的答着,万一这人,是父皇的人,那,皇子出宫乃是重罪,最近宫乱,他捉奸不成,反而要给母妃添堵了!一时心急。
荆邪收起那一副吓他的作势,想来,这小皇子,她可不能招惹,收了钱袋放好,两只手撑着下巴,一副谈判的架势:“嗯,你帮我一件事,我就不告诉你母妃,而且,我还可以帮她做其他事。”
荆邪隐隐一笑,她说的含糊,重瑾那半大孩子一听,悟出什么,莫非,她有母妃其他把柄?
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好,我答应。”
说完,鼓着腮帮子,正预备走钢丝着,
对面推过来了一杯酒。
荆邪:“喝。”
重瑾不敢抗拒,也不好说自己不能喝,堂堂晋王朝皇子,怎么能连点酒都不能沾?
荆邪笑了起来,她一直对待生人格外警惕,但对这孩子,总觉得有一种情绪:好玩。
眉头舒展开来,脸颊宛若两朵艳艳的桃花,笑里藏着不可言否的得逞。
重瑾知道中计,但他沾酒必醉,醉酒必昏,也无招架能力,便只在依稀闭眼之前说了一句:“姐姐好生漂亮,定不会杀我吧?”
荆邪笑出了口,从入逍遥门到及笄,倒真的没几个人夸过她。
只是这半大孩子,一副囧样,莫非一点酒就醉了不成?
醒来时,重瑾瞪大了眼睛,双手双脚被捆在板凳上。恐惧万分:“士可杀不可辱。”
荆邪笑笑:“不须辱你,你只要告诉我,这画中的手镯是宫中哪位妃子的便可。”
重瑾一看,脸煞白:“你想怎样?”
荆邪摆了摆手:“也不怎样,我来京投靠我姑母的,只是我没她的画像,只记得她手腕上有这么一只手镯。你若能告诉我,那便甚好。”
重瑾松了口气:“这种手镯,宫中有很多人带,你姑母叫什么名字?”
荆邪想了想:“茗、茗堇。”
重瑾一口接下:“茗贵妃是我母妃,你是来投靠的,是否应该对我真诚点?”
荆邪笑的傻傻的:“那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的。”
重瑾囧,原本怒红的脸,绿了、然后又绿了,最后黑成一道线。
这女子,真、真该死。
一路上,重瑾愤愤的,嘴角翘的老高。荆邪怕意外,给他吃了颗养颜丸,谎称是毒药,让他带着自己去皇宫找姑妈。
重瑾指引着她悄悄的从皇宫背面溜进,这四周的宫殿,便是后宫东、西十二宫。
重瑾是极其害怕被宫里其他人发现,他私自逃宫,所以一路上走的忐忐忑忑,可荆邪不同,远远看到对面一片绯色,像是师傅提过的一种绯色夜明珠所发光芒。
荆邪拍拍他的背,想靠近看一下,这难得的瑰丽。重瑾低头皱眉。
夜色还沉寂在昨日所烧宫殿的氤雾中,夜明珠所散发的光芒,就像云层中冉冉升起的红日,那红日中,一女子,一身红装,静站在半路中,手指微颤。
:“阿嬷,她,她是真的死了吗?”
“娘娘,你身子薄,还是回去多休息吧!”
:“阿嬷,你告诉我。”
“茗,茗贵妃只是出去办点事,遇到了点麻烦,但救援的亲兵已经过去了。”
皇后沉下一口气:“那就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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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这,再一看,重瑾还在原来的位置站着,眼里紧张,还带着一丝期待。
荆邪闭上眼,姑母出事,她,还是不要告诉重瑾的好。
重瑾吃惊于她的脸色苍白:“你,没事吧?”
荆邪走到他面前,摆了摆手:“我今天,不想去见姑母了,不如,你陪我喝酒去吧?”
重瑾皱着一张脸:“为什么?”
荆邪哑声,寻着借口。一口咬定:“我失恋了!”
重瑾微摇头,不信。
荆邪咳了下:“我被人违婚才逃下山的,刚刚听那边有人在讨论朝中尚未婚娶的男女青年,我心痛。”
重瑾听出了另一层含义,不是信任她,而是突然想起前些天在殿中看到的请帖,失声问道:“是否是巫灵司四大护法之一的玄武司--执明?”
荆邪摇头:“不是。”
重瑾晃了晃脑袋,:“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或者,你搞错了?”
第三章 弱公子,欺掌柜
荆邪:“不会,谁会拿婚姻儿戏?我师傅说了,是伽若祭司的弟子,而伽若祭司的弟子中,我只见过浅何,不是浅何是谁?”
酒馆中,荆邪倒了一杯酒,怒怒的想着,才回答他这个疑惑。
重瑾倒不以为然,拿着筷子对着她的头就是一敲:“可你师傅有说许你嫁的人就是浅何吗?伽若祭司的弟子,就不能是其他人?”
荆邪猛懂,但还是一副长者气派,伸出手在他头上也敲了一下,还礼。
荆邪又道:“可我还收到一封信,信上明明白白提到浅何,说等我嫁过去,浅何就把整个曼陀山庄都给我,然后纳,纳写信的那个人做妾。”
羞涩着脸,用袖子捂住,她还以为对面那孩子会笑,笑她就因为一封信,就挫败成这样。可是重瑾忍住了,扁唇,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
重瑾:“我在母妃宫中看到过两封请帖,后来母妃撕掉了一封,说是弄错了,新郎官不是塞外的那个,而是苗疆巫灵司的玄武司护法,据说,那才是伽若祭司最为得意的弟子。”
荆邪直呼亏了,这巫灵司可是响彻中原的帮派,巫灵司司命就相当于苗疆的左国师,这可是威风凛凛啊,是江湖中唯一有国家做支撑的帮派。
细想来京城的这半个月路程,又看向重瑾那小屁孩:“你说我现在回去,能否赶得上下月初五的婚礼?”
重瑾喷了:“姐,现在是本月最后一天,还有五天,你就是四只腿,也能爬到逍遥门吗?”
重瑾听她这一路,倒觉得是个可利用的人,便放松警惕来。
荆邪别过头,又闷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下口。哎,这背叛师门的行为,恐怕已经在师傅心中造成了阴影。这男男cp,真。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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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门,伽若祭司跟浅何长公子是先到的,依旧是那一身儒装装扮,只是浅何那清俊的脸上比之前多了一道刮痕,像是女子的指甲所划,看的逍遥门众位师叔、师兄弟们揪心不已。
这、这,怪不得他们要改协议,重新换了一名弟子来迎亲,原来是人家这名弟子早红杏出墙,家里养了个如花似虎的娇妻啊?
大师兄呸了一口:“我早说过斯文的人不可靠,要么烂桃花,要么就是一基男。”
三师兄接了句商讨:“反正九九(荆邪)也不在了,不如把十一师弟送出去吧?”
六师兄:“对对,这朵是烂桃花,伽若祭司的那位弟子,说不定就是一基男呢?正好十一师弟现在男女通吃,最近,好像偏男风了呢。”
十二师弟弱弱的看着门口那边,气若游丝的说:“十一师哥是受,万一伽若的那位弟子~~”
:“攻不起来了呢?”
众位师兄齐齐出声,笑了起来,完全没留意门口提着大红聘礼进来的他们口中,伽若祭司的‘那名弟子’。
执明在门口站着,脸色发青,嘴角一抽一抽的,最后把聘礼往地上一丢,扭头就走。
又示了意,身后之人赶忙快速捡起,气冲冲的往山门走。
回到巫灵司,伽娜司命看他一副皱眉样就道:“新娘子带回来了吗?”
执明头一扭:“没,是个男人,我不敢带。”
司命偏头略思一二:“那你去京城一趟吧,替我去见一个人。”
执明:“是。”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自天而降,马车的四角系有银铃,引起京城赶早的路人慌忙跑过去观望。
荆邪此刻正好开着窗,忙拉着重瑾从窗户口往外看,就见那马车中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一柄江南水墨扇,眸中,是说不出来的霸气,就像,就像,王者风范。
但偏偏,那人一袭白衣,行为举止皆像一读书人,也不像是习过武的,怎么眸中,她就觉到了一种无所畏惧的霸气呢?
重瑾是被她嘀咕了一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踮起脚,一掌打在她的后脑勺:“荆邪,你不会被那书生给蛊惑了吧?”
荆邪又啪嗒一掌还过去:“你再看,那人左耳竟带了一只环,简直辱了书生这一称号。”
荆邪咬牙切齿,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可看了,就拉重瑾上楼。
马车外,执明朝客栈内看了看,径直走了进去:“老板,三间客房,一件极好,两间一般的。”
原本已经惊呆住的老板,此刻直接从天人回到了地人,皱着眉嘀咕了一番,指不定这就是哪家的贵族子弟,自己住最好的,那跟着来的人,就只能住一般的?
这差距。
执明瞥了那老板一眼:“你这若是没有,直接给我来一间上房便是,其他两间,我便是不要了。”
那老板又是一惊,这真是没良心的主,赶忙应道:“有,有,我们客栈什么房都有剩余,不过,敢问公子,贵姓?”
执明拿出一枚类似于身份的牌子递过去:“姓楚,楚蕴。”
老板登记好又问:“那公子其他两位伙伴呢?”
楚蕴公子想了想,笑嘻嘻的看向老板:“嗯,暂且都记我名下吧。”
在巫灵司内,有一种随从叫做木偶。通常术法越高,制造出的木偶越逼真,动作、姿态都如同常人,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木偶无心,只能按主人的吩咐办事,且不能言语。
楚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两只木偶从马车里弄出来,忽悠过众人,小心翼翼带上楼。
小二牵着楚蕴那马到马槽处吃草,突然手中缰绳一松,那小二被马一摆头甩到地上,脑门欲裂,扶着头正喊人去追,那马一溜烟倒是跑的极快。
顺带着,再一追去,连马车也不见了。
这马是从天上来的,这马车也是从天而降的,这世间罕有的东西,这得赔多少银两啊?
掌柜的扼腕,蹭蹭蹭的跑上去,敲楚蕴的门:“楚公子?”
楚蕴此刻已经换了件衣裳,一袭素色内衫,更显的接地气。摇摆不定的看向老板:“有事吗?”
掌柜的:“楚公子,那个,我们家小二本是牵你那马去马槽处喂点食,可是那马实在难训,打翻了我们家小二,就跑了~~”
老板本意想谈赔偿的事,可越护短越含糊,越说不清,然后楚公子误会了。
楚蕴点了点头:“那是要我赔偿吗?”
老板连忙摆手:“不、不,哪敢,只是公子那马?”
楚蕴面色突然一僵:“我那东西、细软都在马车之上,那马与车本是一套,马跑了,估计车也不例外。”
老板慌了,连忙点着头,这客官若是狮子大开口,他这客栈还怎么开下去?
楚蕴点了下头:“不如,你留我在这边住几天吧,车里那钱,我也不在乎,过两天家人送了些银两,我一定悉数付清。”
隔壁处,荆邪正吃着包子,一听这话,顿时把筷子往桌子上摔的蹭蹭响。这人,简直不是坑掌柜的?
她明明亲眼看到那马是自己跑的,而且这世上哪有会飞的马?
她只听师傅说,有一种术法可以通过迷惑通灵,制造假象。伽若祭司就曾有一辆号称能在天空飞行的马车,师傅坐过,就是一只比较大的鸟而已。
荆邪站起来,踢开板凳,径直的就往隔壁走去。
这人,除了有辱斯文外,还不配做人。
第四章 偶变故,逃巫灵
荆邪:“你,赖账就赖账,绕这么多圈子,还谈回头再付,是欺负老板不懂江湖规矩,不知道那是一种幻术吗?”
楚蕴负手而立,又看向老板:“这姑娘兴许与我有缘,我们还是回头再商议。”
荆邪一看老板鞠着躬战战栗栗告辞的模样,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你,你~”
楚蕴不紧不慢:“我怎么?”
荆邪:“你欺人太甚。”
楚蕴:“哦?”
荆邪憋着气,竟一时想不出还应说什么,她这人一向抓不住重点,偏偏这位公子又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还理智气壮的,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重瑾刚好追到门口,负手而立:“姐,你若是看他不顺,我出钱,你把他给做了吧!”
楚蕴:“你好大的口气。”
重瑾微微一挑唇:“那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应战了。”
荆邪走到桌子旁,话她不太会说,但功夫却还是有的,当下一掌,只听砰的一声桌子劈散开来。
楚蕴心底一咯噔跳了起来,这年代极少有人实打实的练功夫,更少有女子习武,多是习一点轻功自保,可面前这女子,当、当真惹不得。
便呵斥了一声,叫来小二,将面前二人送了出去。
走到楼下,荆邪揪住那老板,耐心的跟他讲楼上那公子骗术如何、如何,那马车其实也就是一种幻术,对待这种人就应该扫地出门,怎么还能留他,白住?
老板打着算盘,一张苦瓜脸:“姑娘,那张桌子是本店新引进的,共一两十二文钱。”
老板小心翼翼着,盯着这位佛祖,楼上那位公子可真真不好惹,你想想,能把一样东西幻化成马车,而且还是会飞的,那能是一般的人物吗?
荆邪气的吐血,更加觉得自己这话是白说了。立刻手一摊:“总共多少银子?我退宿。”
:“是,”
老板小心翼翼的处理着,生怕招惹事端。重瑾盯着她的眸子看:“荆邪,你是没有银子了吗?”
荆邪差点吐了一口血,冲他摆了摆手:“有,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重瑾把指头放进嘴巴里,小小的想了想:“那我们去苗疆吧?我想去拜师学艺。”
他逃出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荆邪愣住了,但一想,现在姑母生死未卜,紫禁城又是个是非之地,他现在是皇子私自出宫,定会受到重罚,姑母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在这后宫,恐怕这重瑾日后也不好过。
荆邪俯下身来,看着他的眼神:“你真的想去?”
重瑾点了下头。
诚恳,诚惶的,其实,这次,他真的没抱什么希望。拢拉着头,没想到,荆邪竟然一口应了。
但条件是,在这京城再呆一晚。
入夜,楚蕴换了一身素白衣衫,等到了郊外一处寺庙附近,一女子早已在那等候。
楚蕴易了容,手一扬,递给那女子一瓶药。中间交谈了几句,楚蕴走后,忽而那女子背后溢满了鲜血,一声尖叫,寺庙里驻扎的皇家守卫队,顿时傻了眼,人人惊慌失措。
:“回禀公公,茗妃,茗妃她死了。”
:“怎么可能,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有,有,娘娘手里握着一瓶冷凝丸。。”
公公凝住了神,良久,才伸出手顿了顿:“把瓶里的药给娘娘服下,娘娘醒来若问,就说容妃的死,跟娘娘没有关系。”
夜,更加的沉了。
每年的七月二十九,荣华殿便烧一次,每年的这天,宫中上下都不准喧哗,不准提容妃,不准提太子-长恭。
荆邪趁夜,一路往京郊朝西走,一路找去,就看到那一幕,她已经看到了女子手中的那个镯子,她与姑母曾在逍遥门见过一面,她冲她招手,未来的及赶上去,一个声响砰然。
就在姑母背后,溢满了鲜血,宛若一朵盛艳的红莲,是那种食人生命的莲,她愣住那里,嘴巴张着,一只手将大腿掐的老疼,就是不愿相信。
不愿信,姑母冲她摆手,口唇两个字,是在对她说:“快走。”
身后已有官兵快速赶来,荆邪喊了句:“姑母,我会照顾好重瑾的,我一定会把表弟好好的带大~”
茗堇冲她点了点头,眼眸一闭,此生恐怕,再也了无连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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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蕴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带了官兵过来。来的时候轻松自在,可是走,这城郊竟然起了雾。各种机关、阵法也摆了出来。
荆邪是一路奔逃,带着一种悲恸的心情,一边跑一边流着泪,早料到结果,她就不来了,她不来了,姑母就不会死,一切所有难受就不会有。
原本是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但荆邪一跑,正入了一个眼尖的太监眼中,顿时全队进入紧急状态。烟雾弹、布法。
楚蕴是算着方位,准备绕过这个阵法,却撞见清晨那个女孩闯过来,还好巧不巧撞了他,正好跌入这阵法之中。
荆邪拔出剑,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用足了蛮力,硬生生的把这皇家所聘道人的阵法给破了。
楚蕴是惊得目瞪口呆,还想说什么,道一句谢,问一下芳名?
荆邪瞥他一眼,似乎也是个倒霉鬼,但当下也没心情救人,就自私自利、衔着泪,朝前方百感交集的跑去。
等回到客栈内,重瑾站在门后,看着她鼻涕眼泪稀里哗啦的。
重瑾:“你,又遇到什么事了?”
荆邪抽搐了一下,慌忙抹了泪:“没,没,我就是遇到了一个人被土匪追赶,我没救得了他。”
重瑾长舒一口气,佯作咯咯笑了起来:“你,你,这太好笑了。”
荆邪一掌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突然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重瑾,从今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
小屁孩点了点头:“嗯,姐姐,那我随你姓,你姓荆,父皇常说要恩泽天下,从今以后,你就叫我荆泽吧!”
荆邪:“好,好个荆泽~”
那一刻起,他们各怀鬼胎,成了世间彼此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整个夜晚,荆泽都蒙住被子,忍着眼泪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长大,一定要找到能让自己快速长大的方法。
他不做孩子,他要当王,要当一个无人敢忤逆的王。
第五章 至灵州,惹公子
未等天明便启程,中午,寻到一小茶馆,荆邪要了两个馒头分给他。荆泽愣了愣,瞪大了眸子:“姐,我有病,每天必须要吃人参。”
荆邪怒,差点拍案而起,这人参乃是大补,即便他生来高贵,也不可能天天吃吧?
荆泽扁了扁嘴唇:“那姐,我这边还有点银票,我能吃点肉吗?”
荆邪想了想,十一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给他要了一道荤菜。可是吃完一碟炒肉丝,这小子又自己吃了近一只鸡。
荆邪惊叹,又暗自将银两重新算了一遍,这前往苗疆,少则半月,多则两个月。半个月,那是有马的情况下。但是前往苗疆有水路,她们的钱也不够余下买两匹马。
荆邪看着他:“小泽,以后,我只能委屈你的住处了!”
荆泽蹙眉:“姐,你要多少银两?”
荆邪摆头:“我是不会花你的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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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两天,灵州。是山草药盛产的地方。响午,荆泽非说不舒服,要找个客栈住下。
荆邪还特地跑去找了医生,等到回来,却不见了荆泽。
她问了客栈的小二,跑了很多地方,最后滴着汗跑回来时,却看见荆泽坐在门口等她,手里还端着个东西。
荆邪一时火大,荆泽只是笑笑,捧着手里的茶碗给她。
荆邪喝了一口:“是什么?”
荆泽:“西洋人参茶。”
差点慌忙吐出来,荆邪看着他:“你是有多大少爷脾气?我们现在是两个人出来在江湖流浪,没有收入,也不知道到了苗疆后这样,你就不能省点,不吃人参?”
荆泽眼一白:“姐,你是不是又没钱了?”
荆邪赶忙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喝下那碗参茶:“不是没钱,是担心,日后用得着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荆泽撇了撇嘴,扭着步子慢吞吞走回屋子。他决定了,今晚,他不吃人参,也不喝参茶、参汤。
荆邪因还想着姑母的事,没那么容易睡。一个人提着一壶酒便越到了屋顶,喝了半响,突然一位白衣公子爬了上来,那衣领处绣有朵朵红梅,真是人如桃花,气质若红梅。
一柄折扇,上面绘着江南烟雨,雾蒙蒙的看的荆邪有些痴。
:“在下偶遇,吾名楚蕴,不知姑娘芳名?”
荆邪又一小杯酒到肚,不觉脸颊醉醺醺的:“楚,楚蕴,你欺负掌柜的!”
楚蕴顿时囧了,忍着好气又继续看向她:“你怎么一个人醉成这样,没人管?”
荆邪咯咯笑着,眯着眼,敢说她醉?
抬手一个酒杯飞过去,楚蕴稳稳的接住:“请我喝?”
“呸!”
荆邪扭头,:“不敢。”
楚蕴继续上前,倒也不火:“那是,有什么烦心事?”
荆邪被说到了心坎上,低下头,啪嗒两行泪掉了下来。
落地有声。
楚蕴伸出手,想去安慰下她,却被一个手推甩开。荆邪避了避,这些天的事确实难捱。先是因一封信,她不顾违抗师命逃出了逍遥门,然后到了京城,先是撞了一队行色匆匆的队伍,遇到了一个小毛孩。
再后姑母就突然死在了自己面前,而事先撞到的那个小毛孩竟然就是姑母的遗子。
荆邪叹息出声:“难道自己,真的是前世做孽深重吗?”
楚蕴一听负手,蹙了蹙眉,扭头又从原来的地方爬下去。
荆邪继续嗑着话,一杯、一杯的酌着,也没把那人当作真实的,就当做自己的一场春梦罢了。
谁知一早醒来,又见一个衣衫松松垮垮,领口散开的男子倒在离她不远处。
荆邪吓坏了,饶是在逍遥门一群男人中长大,可她哪里见过师兄弟们这副模样?
简直,就是非礼了她。
于是,一闭眼,脚步慢慢的往那边移去,用力的紧了紧眉头,脚一蹬,只听噗通一声,一声响彻天空的喊叫,她把那英俊的红梅公子、给踹了下去。
这可是两层高的屋顶,喊过一通后,楚蕴动一下,便浑身酸痛,于是干脆不动,做躺尸状。
荆邪哪想这么多,只是想把他踢远点而已,慌扒着砖瓦,往下面看。
不多时,已吸引了很多人开了窗,看过来。
荆邪觉得丢人,这么个公子,其实也挺英俊的。虽然她记起这就是欺负掌柜着的那个文弱书生,但此刻,现在,是她把他踹下去的。
若是不负责,那岂不是,她也成了罪过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荆邪捂着脸,跳下去,一把把那公子背起再飞上去,却觉得肩上有千斤重,怎么都运不起功来,但觉楼上眼光暧昧,羞红了脸,荆邪一狠,背着他从楼梯口蹭蹭往上。
楚蕴:“二楼,七号房。”
楚蕴在她耳边虚着气说,气若游丝,而且力度刚刚好,说道最后一个字,下颌往她肩窝一磕,四肢一软,整个人像真的昏了过去。
荆邪撞开了门,把他放进去,装模作样号了号脉,又端详半天,这才两层楼高,应该,没大碍吧?
又把被子给他掩好,猫着腰,做贼似的往门口溜,突然听到床那边有一个声音,楚蕴翻了一个身:“疼!”
荆邪吓得拔腿就跑,也不顾的声响,跑到楼道,又返回来,把门重重的关上,心里的鼓直打。
待荆邪镇定下来回到自己屋内,小荆泽还在熟熟睡着,她走过去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就回到一旁地板上自己铺的床上睡好。
时间似乎很漫长,荆泽一直没醒来闹着要吃饭,荆邪在地铺上翻来覆去了几遍,摸了摸钱袋,又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一个翻身爬起来,荆泽,似乎还在睡。
这是一个特别能吃的表弟,他应该比自己先醒啊,至少应该是先饿醒。
荆邪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冰凉的,没有温度。
再试了试鼻息,还好。均匀微弱。
荆邪又加了一床被子给他,买了份餐上来,她再不懂医术,也知道偏于正常的温度是有问题的,托客栈伙计多多照顾点,便出门去请当地的铃医。
第六章 闯州府,巫灵出
客房内,楚蕴轻叹了一声,眉头皱起。这灵州盛产药草,以灵芝为重,但却是生长在城外后山之上,在半山腰有土匪拦截,山下有官兵守着等着二次截获。
凶险不说,得到了也未必能带回来。合上本地志卷,微抿一口茶,起筷正要吃一口包子,门外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楚蕴轻步的起身看去,却是昨夜那丫头,带着一江湖铃医急急忙忙的往一边的房间走,莫非,是随同来的那个小子?
现王朝的三皇子,自幼体弱、能吃,需用人参调养,似乎是被宫人下了蛊,与上次见他,之间没长多少。
这人参一日不吃,生长便滞留一日,如同孩童,又如同饕餮,需要这名贵的药材一日、一日的浇灌。
楚蕴摇了摇头,关上门,不久,突然听到自己的房门咯吱一声,几根手指先触了进来。楚蕴动作飞快,快速窜到床上,拉下帷幔,将被褥掩好。
紧接着,十秒后一只乌黑的手探了进来,屏息,他忍着,那只手探过他的鼻息,竟然在他脸上开始摸了起来。
楚蕴怒,尽量屏住呼吸不动,那铃医收了手,突然颤微微的开口:“姑娘,这、想必他已经死了。若是要救的话,得到灵州府求一药,可包治百病。”
楚蕴用耳朵听着,想知道那丫头怎么说。
荆邪颦了颦眉,冷说:“有起死回生的药?”
铃医:“有,如果姑娘信我的话。”
荆邪:“那我给你一刀,先把你杀了再去灵州府拿得那药给你吃,能救活吗?”
楚蕴躺在帷幔里笑抽,那铃医倒也不像是初出茅庐,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敢问姑娘,刚刚那孩子是不是我救醒的?”
荆邪耿直的点头。
铃医:“那我与姑娘算不算救命恩人?,这灵药难得,铃医者,乃负责一方百姓的救治。你若把我杀了,万一灵药没求得,这一方百姓谁来救治?况且,这里已经有一个现成的病人,我是无能无力,不若姑娘去趟灵州府,死者当活马医?”
荆邪掀开帘子看了看,心中有些动摇,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把这铃医送了出去。楚蕴心中生疑,良久不见荆邪回来。就去了之前他们进去的那个房间,只见那个孩子还在床上躺着,面容极是虚弱。
楚蕴走过去,将一颗白色药丸送入他口中,又重新搭了脉,看桌上那乡野铃医留下的药方,此病虽然需大补,但要求千年的灵芝,是否太过?
而这千年的灵芝,不仅难求,更是只有前往灵州州府,寻找府中的二小姐许玲珑才可得。
而得此灵芝,便是要娶那府中的二小姐。
荆邪送走那铃医后,心中是有稍稍犹豫的,但是那句‘死马当活马医’,去灵州府试探下,也不会有什损失。
便整了个面具,一身便装,从府宅的侧墙翻了过去。
刚落地,突然一张网落了下来,紧接着,不远处两个守卫被惊动,拔刀就往这边来,荆邪一跃而起,用随身的匕首将网划破,又一个脚踢折了一人的手腕,左手反手握住那人的剑,右手飞快的在他后脑一砍。
至于另一个跑的比较慢的人,举着剑,看到这一幕已经目瞪口呆,手指摸上胸膛,拔掉竹筒里的助燃线,竹筒内部一个硬件往上窜起,在高空中砰的一声爆炸。
不好,是信号弹。
整个灵州府都鸣起了警报,许二小姐看一眼那前来寻赏的乡野铃医:“先生,我敬重你的医术,但此事非同小可,你怎能确定那姑娘便是我要找的人,你可知我寻的人是谁?”
那铃医扁唇笑笑:“二小姐,你也知道灵州今年药材所出甚少,有些药材必需要在灵州府才能补全。
那姑娘虽不是二小姐要找的人,但她衣领处刻了一个‘逍’字,定是逍遥门的人,逍遥门历来出高手,那姑娘又心系弟弟的安危,定会帮助二小姐寻到你要找的那个人。”
许玲珑不语也不答,沉思片刻,一身翠绿罗衫,肤色极白,又极瘦,羸弱中只那眸子闪着凌厉的光,突然轻哼一笑,倒也没报多大希望:“药材先生不说,我父亲也会派人送去,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铃医扁唇不答。
一枚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不久守卫来报:“二小姐,后院来了一个盗贼,府邸招募的侠士跃跃欲试,互不相让就打了起来。”
许玲珑:“那盗贼呢?”
:“不,不知道~~。”
送了先生,许玲珑拎起墙上挂起的一柄装饰用的刀,便往藏有药材的库房走去。
荆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库房,打开门,却一个药材她也不认识,便找了一个地方先躲着,不多时,只见一个极其纤瘦的女子,提着刀,气势冲冲的进来。
荆邪目光一直追着她,许玲珑四处搜索了遍,确定的确没人,便又悄悄将门关上,走到一个角落,移过灯盏,露出暗箱。
那里,正是一株上好的灵芝,荆邪见她拿出来,嘴角一馋,此灵芝圆润饱满,纹理清晰,又别样好看,一定是极稀有药材。
当即长勾一顺,从窗外跑了出去,却撞见外面摆好的大阵。已有三人在窗外拦截,数十人拦在门口,荆邪将灵芝卷进口袋。
一个后仰躲闪,左勾拳,反手打掉一人手中之剑,又从持剑而来的两名壮汉中间穿过,速度之快,在二人的后脑勺各一记砍掌,从入门处看过来的人皆惊讶。
逍遥门自古便是功夫门派,虽不敌少林、武当出众,但逍遥门内门弟子十二个个皆是高手。便是功夫稍差的外门弟子七十二,在江湖上也是各大镖局的抢手。
一个‘逍’纹在领口,在明白人前当是耀眼。自来江湖敬重逍遥派,更没人敢冒充逍遥门人纹个‘逍’字在领口。
有眼尖的侠士停手,跟周围的人解释。众人皆唏嘘,但屋顶突然跳下来一个白衣公子,浅何。
那浅何乃术士出身,即便学过点刀术,又怎么敌得过那女子?
况且他现在还手无寸铁,当下有人去拉,却被浅何轻易躲过。荆邪看向那人,依旧如初见时的那般儒雅、惊艳,心中为之一动,咬了咬唇,掉头就走。
浅何步伐飞快,很快拦在她面前,荆邪不想动手,也不想与他正面,便盲着眼躲闪,此时已扭打到屋顶,浅何一边抓她,一边护着她不要从屋顶上翻下去。
下面众人一看有转机,纷纷往屋顶上跳,荆邪一看不好,心神一慌,不知脚筋被谁用石子一弹,浅何伸出一只手便要去护她,却被人用折扇一挡。
顿时乌云变色,天空竟悠悠然飘起了梅花,一枚巫灵令,命天下巫灵人,一枚银制巫灵令就在那片梅花中落下,灼灼烫人眼目。
一道声音清亮、清冷:“一令起,一愿成。一枚巫灵令,命天下巫灵人。若姑娘有意,明日备足灵芝十株,人参百克,皆要上上品,灵州城内最好。”
第七章 倔桃花,无厘梦
白羽:“哦,剑圣是我师傅,我是他徒弟,这名号日后必然也归我,所以便将就用用了。”
灵剑山上,楚蕴曾与剑圣坐下弟子白羽有过一面之缘。此人面如冠玉,又好风流,行走江湖,一路行侠仗义,又一路处处犯桃花,落下一众痴情女子。
而这灵州府的二小姐,许玲珑便是这其中一只桃花,看似楚楚可怜,实则是个烈女子。
这剑圣(白羽)一走已经两年有余,这女子在府中竟集聚了百名力量,百名侠客,只为在白羽每年必回灵剑山的途中将其截获,只为能见他一面,托付终生。
说来痴情,可若剑圣的剑术不再高明,剑圣的容颜被刮花,剑圣穷困到成为街头醉鬼,这处处招惹的桃花,可还有几朵真心?
但一令出,事必成。荆邪拉拉楚蕴的袖子,低声道:“你不是?”
楚蕴:“是什么?”
楚蕴刮刮她的鼻子,一跃至天空一只鸟上,楚蕴圈好她摇摇不稳的身子:“下手这么重,你当真不怕我一不小心摔死?”
男女授受不亲,荆邪往外用力挣开他,楚蕴圈着的手故意一松,鸟背上一个踉跄,荆邪又吓得紧紧的反身抱住他。
把头埋进那胸膛,什么女子应当洁身自好,什么授受不亲通通不要了。楚蕴勾起了唇,望进那苍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嗯,让我想想,刚刚那群侠客里,有你喜欢的?”
荆邪一下羞红了脸,埋在他的怀里,更是不敢抬头。
师傅常说,第一眼喜欢的人,要过好久、好久,才能忘掉,所以,再见浅何,那个她不久前还满怀欣喜以为自己要嫁的人,她还会难过。
楚蕴依旧不忧不喜的拍着,回到客栈,荆泽气色已经好多了,竟然在屋内乖乖的煮一壶汤药。
见到楚蕴,还十分讨喜的叫了一声哥哥,荆邪瞥向楚蕴,楚蕴挑了挑眉,很理所当然的:“我比他年长,他自然要称我一声哥哥。”
荆泽又十分奉承的喊了一句,心底则是恨恨的,这家伙,绝对来头不浅。
荆邪又上前摸了摸荆泽的额头,确定没事,又看向楚蕴:“刚刚,那枚巫灵令,你是巫灵司的人对吧?”
楚蕴摇头,:“不,我捡的。”
荆邪一口气噎住,江湖上皆传言,得一巫灵令,则可命天下巫灵人。但银制的巫灵令只能是普通的巫灵令,谁赠送的,留下的愿便由谁来担。
荆邪本想他答应是,那么便可推脱这件事是他们巫灵司的事,荆泽已无大碍,他们姐弟俩也不必再掺和其中。荆邪屏着神,再想想其他托辞。
楚蕴却突然皱起眉头:“冒充巫灵,被查到,那可是一件大罪,可我一介书生~~”
荆邪又看了下荆泽,这小子正围绕药壶,用扇子扇着,突然抬头咯咯笑着望了她一眼:“姐姐,其实在这待几天也蛮好的,楚蕴哥哥不是有一只会飞的大鸟?到时候让飞鸟送我们去苗疆,应该一天就能到了吧?”
荆泽说的欣喜,楚蕴点点头肯定,荆邪想着想着,就心动了,看着楚蕴:“一言为定?”
楚蕴:“一言为定。”
灵州府,浅何找到许二小姐的房间:“把巫灵令还回去,你想要白羽,我帮你把他带回来,不要去找那个人。”
许玲珑嫣嫣一笑:“你不会也看上那个笨丫头了吧?”
吸一口气,又故意道:“不过也难怪,你们学术法的,通常不会武功,遇上这么一个武功还不错的女孩,算是还抢手的吧?”
浅何并不看她,只是礼貌的鞠躬:“我只是做个提醒,不要去惹那个人。”
许玲珑:“可我若是惹了呢?”
浅何:“那我就用结界将剑圣白羽困上个三天三夜,再用他的剑,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
许玲珑:“你敢?”
浅何瞥她一眼。
一字一句,他说时绝无半点含糊,玩笑之意。那身强大的气势让许玲珑有些站不住脚。
屋内已经骤冷。一身凛冽之气,浅何一步、一步走向来时路,那背影,告诉她,他敢。
第二日,荆邪起的尤其早,在客栈旁边的早点铺心不在焉搅着豆花,荆泽还没睡醒,惺忪着眼,半眯着,一口、一口将豆花往嘴里送。
突然桌子一声响,荆泽震了震,一下睡意全无:“姐,你~?”
荆邪收了筷子,拿掉他的碗,又心不在焉一句:“你说楚蕴,突然这么帮我们,会不会有问题?”
她其实只是随随便便问的,荆泽吐了一口气,有些怒:“荆邪,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荆邪扫他一眼,并不以为意:“还有昨天,你对楚蕴的态度怎么突然这么好,还喊他哥哥?”
荆泽怒的开始面色发紫,正襟危坐:“我说荆邪,你能不能再笨一点,你见过我对人这么不存戒心吗?”
荆邪:“那就是,你觉得他可信?”
荆邪自顾自理解,荆泽的病有一半是楚蕴救治的,要说感激,也应该是有的。可是荆泽突然站起,把板凳往外一拉,板着脸:“我不吃了,姐。”
荆邪坐在原处,并不为意,似在沉索它事。
清晨的雨露积聚在树枝,风一吹,稍一抖动便落了下来,砸在荆邪的后颈上,沁凉,心里竟是别样的滋味。
等把表弟送至苗疆,她就回师傅那,安安稳稳的嫁人,是曼陀山庄的浅何长公子也罢,巫灵司的执明护法也好,这江湖上的局,向来入局者迷,她不愿牵涉于内,还是笑看云卷云舒的好。
那日早醒,不是习惯,不是担忧,而是硬生生的被梦魇所惊。
满城、满地的鲜血,天气沉的像世界上最低谷的云,黑压压的往下,重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她坐在地上,惊吓的往后退去,一柄剑刺来,温热的体温,她看见一个身影替她挡下那剑,却看不清容颜。
三师叔曾醉酒说,七岁那年我硬央着要去跟掌门师叔门去赴宴,结果是赴的鸿门宴,一城洗,群英灭。
三师叔还说,那晚逍遥门去的人都死了,但只有我,只有我还活着。
逍遥门共七十二外门弟子,十二入门弟子,但入门弟子中,她见过的,只有十一。她曾冒着胆去问师傅,为什么没有二师兄,那晚师傅沉默了好久,呆若木鸡。那晚师傅第一次重罚她,还下令道:
“你若再提此事,我就抹掉你所有记忆,逐出师门,再废你全身筋骨。”
瑟瑟抖着,那晚师傅的颤栗,在她心尖也好似剜了一大块肉。
那夜,她明明想的是与浅何过招时,他的让步,他眸底的担忧,她明明觉得应该是个春~梦,或是一个悲凉点的,结果却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噩梦。
第八章 遇公子,误终生
楚蕴出来时,日光已经大作,神清气爽的走向早餐铺,却见一失落女子。荆邪正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
楚蕴走近,倒了一杯水推过去,又指了指她碗里已经开始冷凝的豆花:“要换一碗吗?”
荆邪猛醒,瞪了他一眼,摇头。
楚蕴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要了一碗面,细细的打量着她,良久,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
荆邪被看的怒火中烧,质问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蕴挑着筷子,指向她的脸:“你,你、不会真的喜欢浅何吧?”
荆邪摇头,立刻回绝。
楚蕴:“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世间,这女子,谈婚论嫁时,都喜欢那小白脸呢!”
轻轻咯笑。
荆邪起身,还在沉浸于那个梦魇,扣手,后退一步:“我吃好了,先走~~”
楚蕴立刻抢道:“那就陪我再吃一遍。”
荆邪:“我不想。”
楚蕴沉声:“那就去一趟药铺吧,荆泽那小子的病,普通补药只能保持他跟常人一样,若要根治得需要极稀有的千年参,外加灵芝慢慢调养。”
荆邪顿住,又回到早餐桌前:“那他到底是什么病?”
楚蕴表示的意味深长:“你是他姐姐,你不去问他吗?逍遥门弟子,初到京城就收个孩子做弟弟,你不问他真实身份,他前往苗疆的缘由,倒来质问我一个爱帮闲事的人?”
荆邪皱眉,一切全都醒了,用力一句一句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怎么知道荆泽,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楚蕴耸肩:“我只是看着有趣,帮了便要帮到底。”
荆邪又问:“那我如何信你,你又如何身份?”
楚蕴抿唇,唇角一勾:“日后,你便会知道。”
他不想说的话,那是绝对不提一字。自七岁便在巫灵司长大,拜伽若祭司为师,师傅管他的时候有限,伽娜司命又纵容他,所以他向来不羁,想帮谁就帮谁,想灭了谁,便灭了谁。
日头越来越烈,楚蕴吃了面,便令那两名(木)偶人在灵州府守着。正午的时候,楚蕴又特别要求荆邪去灵州府把二小姐备好的灵芝、人参拿来。
逍遥门的轻功向来好,半个时辰荆邪便已经回来,外面无风,楚蕴所在屋内的房门却在晃动。
荆邪把东西放好,搁在床角让荆泽看着,便握了备剑,往楚蕴的房门靠近。
一推门,顿时屋内一片冷寂,楚蕴、浅何纷纷后退一步,但浅何的刀依旧指向楚蕴。
荆邪怒了,上前一把挑了浅何的刀,又将楚蕴护在身后,推着他又后退了几步。
她看向浅何,鼓足了勇气与他对视:“你究竟想怎样?”
浅何眸中深沉,饱含深情:“你记得我是谁?”
荆邪扭过头,一撇嘴:“当然。”
那句话她说的一本正经,浅何却一低头,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转身,走到门口他又转过来看楚蕴,只见楚蕴那一副神态,冰凉,手指紧握,眸子似要把他扎出血来。
伽若祭祀与逍遥门的现任掌门曾有一约定,说待日后收了弟子,一定要定一门姻缘。但伽若祭祀没有女弟子,而逍遥门十二内门弟子却只有荆邪还算个女娃。
楚蕴是七岁拜伽若祭祀门下,浅何十三岁。
原本定了楚蕴去迎亲,结果浅何在师傅面前求了七天七夜。
后来,浅何回家通知长辈,曼陀山庄的二小姐,浅何的妹妹浅画以死相逼,不准浅何成亲,不准浅何迎娶任何人。
这门亲事,伽若祭司本来便不太同意,八年前剑圣入魔,屠杀武林同道,是伽若祭司与荆邪的师傅联手才破解。
自来武术、术法不可同时兼学,浅何十三岁入师门,入之前曾经在其它门派习过武,后来学习术法,也因为习武的原因始终不能有所大乘。逍遥门定下联姻的弟子是内门弟子,伽若祭司自然要拿出他最为得意的弟子。
浅何走后,楚蕴走上前,握住荆邪的手,眸子低下,突然要溢出水来:“姑娘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嘭的一声,楚蕴被重重的拍在地上,紧抿着唇,要还手却又不能还手,捂着胸口,吱吱呀呀的喊痛。
荆邪哪里是记仇的人,他非礼时,她给他一掌,他倒在地上呼痛,她又看不得,便稍稍小心着走过去:“你,没、没事吧?”
楚蕴停止了呼痛:“你觉得我这模样,会倒贴的吗?”
荆邪摇头,但也说不准。
楚蕴气急,咳了一口血:“你、你,你怎么这么没情趣,玩笑开不得,还重创了我两次。”
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荆邪那一掌其实不重,却是楚蕴在与浅何的相持中受了内伤,此刻却又硬生生的挨了一掌。为防她以后再下狠手,自然要装的委屈些。
荆邪吸了口气,楚蕴这模样,细看的话,是真真精致,哪怕是面色苍白,倒地吐血,还是那样的惊艳,眸底丝毫不露任何退让姿态。
高傲,自满,招惹了她,处于劣势后,嘴巴却不轻饶。
荆邪蹲下了身,也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当下触上他的衣襟,要去查看伤口。
楚蕴却又拖着身子后退,一手捂着胸口:“你,你别非礼我。”
荆邪大惊,眸子睁的大大的,被倒咬一口。
一甩手,荆邪:“我不管你了,你自己也懂医术,你自己弄。”
楚蕴瞪她一眼,恶狠狠的:“都说女子毒,真毒。”
荆邪:“你?”
楚蕴头一别,恶狠狠的,捂住胸口,又吐了一口血。当下,荆邪眉头又皱,心头又怒,当下,是真真走不得,也留不得。
干脆心一横,走到他身边,不顾楚蕴抗拒,拉过他一只手,积聚内力,从掌心传到他的体内,以功力补伤。
楚蕴扭过头看着她,神色复杂,以功力疗伤,会损伤体内的元气,而且这些损失的,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半年才可逐渐恢复。
楚蕴心思沉重,用另一只手,将自己又伤了一遍,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荆邪以为传送的内力不够,于是面对面坐着,四掌相对,憋足一口气,加大了力度。
第九章 御风行,灵剑山
逐渐,楚蕴面色好转,也不再吐血,荆邪收了手,盯着他看了良久:“许二小姐备的灵芝、人参我已经带回来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楚蕴咳了咳,捂着胸口疲乏道:“先把荆泽的药熬好,三日后,去灵剑山。”
午时已过,阳光开始往西偏移,楚蕴送了客,一挥手将地上一滩血迹清理了去,又将体内荆邪输注的过多内力,一一驱散。
一柄风云扇,半是水墨烟雨,半是素白画纸,只在扇角绘有朵朵梅花。署名:巫灵司。
楚蕴打开折扇,看着那水墨烟雨,又翻过看看那面绘有朵朵梅花的素白纸页,十三年前的恨与怨,那场宫廷争斗,容妃死了,左皇后瞎了,帝宫里的旧人,每年的祭日,无一不是片刻难捱。
那场争斗之初,宫内一名贵妃与左皇后同时生产,然左皇后所生孩子与国师极像,怕被责罚,便陷害容妃,说容妃下蛊,令其生下一怪胎,偷偷的把孩子转移。
那一年,楚蕴名长恭,刚被册封太子,谣言起,命格变,容华殿的日子越来越难熬,那日,他亲眼看见母亲饮下毒酒,她说,她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都生不如死,她说,她诅咒晋王朝百年内必亡。
容妃生于苗疆,懂得苗疆的术法之术,懂得苗疆的下蛊之术,一时间宫廷大乱,也就在那时伽若祭司用得以他那只能翱翔天际的鸟,带他离开帝宫。
而荆泽的病根便是源于那时,所以不管是不是母亲的错,他都会去救治。
那些年的恩怨,血仇,他十三岁那年跟随伽若祭司目睹剑圣一念成魔,屠杀满城时便已经了然。迦娜司命说,她从未见过母亲伤过任何人。
如果是,那也是为了他,能够顺利的逃出京城。
雨,似乎外面下起了雨,一面水墨烟雨,一面白纸画扇,世事情仇,十三年,要淡,也该淡了。
~~~
回到屋内,背对着门,荆邪突觉耳根灼热,本来浅何转身走时,心头还是有点酸酸的,可是经过楚蕴那一闹,竟什么都没有了。
荆泽坐在桌子旁,正托着下巴看她,目光担忧:“姐,三日后,你们走时,带上我好不好?”
荆邪回神:“不好。”
荆泽低下了头,面色更沉沉,声音也带着点沙哑,停下片刻又抬头看着她:“姐,你们不会是要丢下我,把我扔给他们当人质吧?”
荆邪面色冷凝,:“怎么可能会留你当人质,此趟凶险,而且铃医、楚蕴都说你的病由来很久,更得好好养病。”
荆泽哭丧着鼻子:“那姐姐,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既然那么凶险,我们都不去了好不好?”
荆邪:“不好。”
荆邪一口回绝,撇了撇嘴:“荆泽,我只比你大四岁,你一个小男子汉,要撒娇,也该我对你撒娇啊?”
荆泽顿时吸了气,此招不灵,顿时又换了个,冷着脸,拍桌而起:“姐,你要么带我去,要么我就偷偷的跟过去。”
荆邪阴阴哼一声:“你试试?你若有这想法,我当即通知灵州府的二小姐,派几个功夫好些的待在客栈守着你。”
:“或许,我还可以亲自把你捆好送到她府上去。”
荆邪叩着桌子,玩心大起,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的荆泽心底直慌,一个寒战,抱着肩抖了抖,随即钻到屏风后面的被窝里。
蒙着头,心虚的睡着。
晚上,荆邪怕楚蕴因为受了伤不能动,就向客栈的伙计打听了灵州这边特别有名的吃食,去各大酒楼买齐后,给楚蕴送过去。
在逍遥门时,就荆邪一个女娃,跟一群师兄们玩惯了,进门,偶尔也不守礼节,所以,当她捧着一锅药膳鸡,从窗户口进来时。楚蕴拦住衣服大惊失色,隔着屏风,探过头,破口大骂:“你不懂得敲门啊?”
荆邪撇撇嘴,一脸好不害臊、好不觉得眼前情况有何不妥,荆邪:“我敲了下,可是你又没应,我以为,你不在。”
楚蕴扶额,继续在浴桶里坐好:“你师傅没教过你,男女有别,不准乱闯别人房间吗?”
荆邪又转向他:“可我又没看你身子,也没非礼你,三师叔还说过,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楚蕴皱眉:“那我现在正巧站起来,被你撞到了,算不算你非礼我?”
荆邪从窗户口跳下,又把剩下的菜拎上来,喃喃道:“楚蕴,我可以算你非礼我吗?”
楚蕴窘。
荆邪把饭菜一一摆好,颇有一副女侠范的双手环抱,盯盯那屏风,又指指菜:“这些,是补偿正午不小心把你打了一顿,怕你动不了,所以弄了好酒好菜。”
荆邪又皱了皱眉,走到窗口又跳了下去。
这人怎么一点练过武功的迹象都没,这身板,看不真切,但一定,没有七师兄那般富有肌肉。
楚蕴倒在桶里,重重吸了一口气:“这丫头,若是真娶了,绝对会弄死他。”
吃饱餍足,楚蕴看了下巫灵司最近的情报,伸直懒腰,便开始给白羽修书一封。
八月初七,灵剑山,夹竹桃开的极盛,荆邪把表弟荆泽丢在客栈,跟着楚蕴,在大鸟上飞了好久才到山上。楚蕴说这只鸟,羽色纯白,凤冠是桃红的那般浓烈色彩,世上少有,也是有名字的。
当初我想了好多种,它都不应,但只有一个,它才勉强点了点头,叫凤翔。
荆邪点了点头:“那她是一只雌鸟吗?”
楚蕴:“不,是一只雄鸟。”
第二次在天空飞行,荆邪没再觉得怕,暂时放下对荆泽的那份责任,背对着楚蕴,坐在鸟背上看云卷云舒,哼着小调,舒心愉快,揪一下羽毛,凤翔鸟还会跟着和。
这灵剑山,距灵州极远,可怜那许二小姐并不知道,剑圣多年都未出山,只留那一名弟子,名白羽,每年外出都会招惹桃花,但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踏进过这灵剑山。
凤翔鸟是停在山脚下一处凉亭,白羽应约而来,瞥一眼执明护法身边,心下了然,刚要去喊,楚蕴却作辑一道:“在下楚蕴,从灵州来,闻剑圣名气,特来拜访。”
荆邪手里还握着一把剑,发鬓被一只簪子挽起,桃红色的羽衣外衫,烈日的灼热的下,脸颊绯红,冷着眸站在楚蕴身后,小嘴撅起。
似乎对他很不满。
第十章 夹竹桃,缓兵计
八月,正值暑热之时,白羽跟楚蕴谈了些无关话题,不久便觉得受不了,非要带他们到山上去。
楚蕴却一口回绝。
这山下凉亭,虽不比山上好,也不比山上能有更好的招待,但却是最最保险。
灵剑山,多年不曾有女子上去,灵剑山,自剑圣闭关后便险少也有生人上去。夹竹桃,是携带毒药的花,这灵剑山上,到处都是这样的花。
荆邪眸子愈发明亮,饶是烈日下,跟着楚蕴身边,背后沁了汗,握剑的手丝毫都没有放松。生怕一言不合,她稍一疏忽,两人就都死于这假剑圣白羽手下。
白羽借过楚蕴的扇子,用力扇了扇:“话不多说,找我何事?”
楚蕴双手一拜:“公子算是应允了?”
白羽眉一蹙:“我说,你这皮怎么何时变这么厚了?那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双倍给你?”
楚蕴眉头一皱,眼角瞥了身后之人,面露无奈。
白羽了然,倒吸一口气:“那好,只是这满山的夹竹桃,每年这个时日我都在修理。若要答应你的事,这夹竹桃,我可没法管了。”
楚蕴直起身子,一把夺回自己的风云扇,唇角笑的那叫一个烂漫,得意:“夹竹桃,我刚好有两个多余的偶人可以帮你修剪。”
天气大热,白羽不想说话,瞪他一眼,别过头去:“我去附近街上弄些吃食。”
荆邪看看楚蕴,这算是,应了?
楚蕴点下头,摇了摇折扇,跟了过去。这灵剑山附近,只有一座小镇,人口稀少,行人不多,但也自有一份欢雀之气。
白羽走到最里的一条巷子,红灯笼,绿帷幔,一条街,寂静,偶尔一两声狗叫,行至百米,竟不见任何行人。
荆邪开始有些后怕起来,躲在楚蕴后面,拉他的衣袖,握剑的手更紧。
楚蕴拍了拍她的肩,眉头听到一扇门打开,皱的更狠。赶忙打开折扇,遮住她的视线。
一男人从门前挂着的绿帷幔内走出,整好衣襟,东瞅瞅、西瞅瞅快速的溜走。这巷道,正如它一贯的风格,白日将门外那一层的绿帷幔垂下,晚上就点起灯笼将帷幔收起。
这是一群特殊的烟柳女子所开酒馆,白日里只卖酒,夜晚才打开大做生意。
白羽走到一处停下,一剑起、落,那门前帷幔就生生落了下来。荆邪又看他腰间,那剑似乎根本就没启过。
那人,声音倦懒,姿态如常,亦不像刚使过剑。
早听闻剑圣曾一夜灭掉江湖大半高手,但不曾想剑圣的徒弟,竟也这般厉害。楚蕴捋顺了她的眉角,唇角笑着对她轻轻交待,这神情,全然不似往日玩笑。稳重,而且或有更深的意味。
荆邪低下了头,抿唇,跟在他后面。进去后,才恍然明白,楚蕴为何那般交待。酒馆内,一女子爬在扶梯上,衣衫不整,慵懒姿态。
嗔怒的看向这边:“我说这白日里还没开张,几位客官来这,是要弄死我啊?”
那女子似是熟睡中惊醒,粉黛未施,面色虽暗沉了些,但长相着实好看。白羽低咳一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荆邪暗觉不好,握着剑,目光瞪向那随之看来的女子。护身上前,似在警告。那女子目光一亮,染了一层粉色,跟着面色也不再暗沉,扶着阶梯,踉跄了两步走过来。
捏捏楚蕴这红梅公子的脸,又用纤细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白羽一副看戏的模样,荆邪性子略直,没想过其他的,当即挡在楚蕴面前,用剑拦着那女子。
那女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面露娇羞,与嘲弄:“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楚蕴不语,只是拉过荆邪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拿过菜谱,推过她面前:“随便看点吧,今天白羽请客。”
白羽眸光大亮,随即快速落座,一手抢过菜谱:“吃我的,那就我做主。”
身影不直,还站在原地的女子笑了笑,看向楚蕴:“还要点上次的表演吗?”
楚蕴面色一黑,低着头,用扇子挡着自己。
白羽合上菜谱,对着那女子喊了几个菜,最后又提点了句:“楚公子难得来一趟,一定要拿出招牌货,好生招待。”
荆邪对那个“货”字不解,低下头偷偷看白羽,白羽又把菜谱从后面翻开,指着一个奇怪的菜名,在她面前一晃:“这个怎么样?是店里的招牌,很甜。”
:“你再看这个,是灵剑山下鼎鼎有名的辣菜。”
:“还有这个,就是刚才那位姑娘春音麻麻的绝活。”
麻麻?
荆邪明白了:“你要当众嫖~妓?”
白羽面色一黑,楚蕴也不知何时已放下扇子,又补了一句:“那你把许二小姐,也当做这里的姑娘piao了,如何?其实,你只要给她留个孩子,也就足了。”
白羽脸皮极厚,忽而将板凳往荆邪那边移动了些,板过她的肩膀:“九九,我不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荆邪也蒙了,在逍遥门内门弟子中,荆邪排行第九,故又称九九,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自己今天这衣服上并没有什么暴露身份的东西。
那眼神真挚,眸光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剑客肤色是那种极少有的小麦色,膀宽腰细,生来就给人一种很强的气场,那目光深情,白羽距她越近,荆邪身子越往后退的厉害。
最后扑哧一声,荆邪往后触到了楚蕴的肩膀,一转头,就看到楚蕴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桌上茶壶里的酒,结成一层水雾,直直扑上剑客白羽那一张黝黑、俊俏的脸。
白羽脸色大变,盯着楚蕴:“灵州那许姑娘要见我一面,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事。”
楚蕴:“不损名节,万事皆可。”
白羽用绢布偕了脸,也一本正经起来:“听闻伽娜司命天人之色,想邀之到灵剑山,求见一面。”
那一瞬间,楚蕴的手顿了顿,荆邪还想问,他跟巫灵司司命又是什么关系,但听楼上一声击掌声,曼妙的女子从阶梯而下。
第十一章 鸿门宴,悔当初
楚蕴:“好。”
楚蕴又对上白羽目光:“但要你师傅亲自去请。”
白羽把绢布收起来,咯咯一笑。阶梯上曼妙的女子一个个碎步向他们走来。
白羽手一弹,姑娘们迅速排成队,跳起艳舞。
荆邪却直勾勾看着楚蕴。
楚蕴低语解释:“我师傅曾救过巫灵司的伽娜司命,那枚巫灵令便是当时司命所送。所以白羽所求,也不是没法。”
荆邪又看着他:“你当真跟巫灵司再没其他瓜葛?”
楚蕴举手向天发誓:“没有。”
荆邪:“那若有呢?”
楚蕴目光灼灼:“你不信我?我一路帮你,我有何曾问过你的事,还是你跟巫灵司有什么深仇大恨?”
荆邪一下气势全无:“没有。”
楚蕴拿起的风云扇,用力的扇了扇,忽而把扇子往桌子对着白羽的方向一拍:“这饭我吃不了了。”
楚蕴转身便走,荆邪跟在后面,只留白羽,还有面前一众极尽展现自己的风尘女子。
白羽皱了皱眉,把银子往桌上一放,也往外走。
一名女子忽冲上前,堵住门。十指合于头顶,衣袂飘飘,快速的旋转,那隐约中的瘦锥脸媚笑,含情脉脉的不停旋转、不停的将目光停留在楚蕴公子身上。
白羽先是惊住,忽而大笑不已,将荆邪往后一拽,不知用了什么东西,荆邪只觉眼睛痛,赶紧闭上,揉了揉,用力眨眨,恍惚中看见那女子衣衫迅速往下落。
楚蕴面色已经黑,将外衫脱下,覆盖在那女子身上,一阵风将那女子推到一边,拉过荆邪,就往门口出。
不曾想,外面也已经等了许多女子。
三年前,楚蕴随伽若祭司来灵剑山,正是这样一个八月的艳阳日,白羽跟楚蕴下山找酒喝,看见路人都往一个巷子走,便跟了过去。
排队良久,那里的菜色果然是此镇上最佳,酒,也果真是此镇上最好。一道菜代表一位佳人,那日也是这家客栈,那日,他们喝足了酒,吃遍了好菜,但当那些女子缓步走来时,他们还是傻了眼。
那日有一幕情景,跟此时一模一样,缓步走来的姑娘中,一位十指扣于头顶,快速旋着圈,那时楚蕴大声叫好,醉酒中不小心把一块玉当成银子赏了那姑娘。
姑娘动了情,轻解罗裳,一支艳舞名动一时,白羽从未见过一名女子能把一支舞演绎如此精致,身上不着片缕,只在胸前、腰间绘有彩漆,十指纤细,正如素胚勾勒的青花瓷,眉目流转,艳,是那种惊艳的艳,绝无半点俗气。
楚蕴拉着荆邪硬闯出去,面前围堵的女子竟,竟在解衣衫,荆邪楞了,楚蕴捂着她的脸又重返客栈内。
店里的麻麻顺着阶梯走了下来,一看地上的花魁红儿立马一惊,十分夸张的端着小菜,扭着腰走过去,哟哟的叫了两声:“三位客官,这臭丫头不懂规矩,你们好吃好喝,回头我一定教训她。”
白羽跟着接风:“那不知麻麻,如何教训?”
春音麻麻惊愣了楞,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一句嗔怒:“这丫头不懂事,不如,折扣送给二位?”
荆邪看着这一幕,一直不解,楚蕴又紧紧攥着她手腕,生怕她生事。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白羽硬给楚蕴下的套。
荆邪愤愤,也只能忍着。
白羽剑客但笑不语,双手环抱,就等着楚蕴的回答,那姑娘也睁大了眼睛望楚蕴。荆邪心底一咯噔,她曾经也喜欢看大街上的美人,也曾羡慕那青楼女子身上的好看衣服,而如今,面对这地上的美人,以及这散落一地的华丽衣服,她只觉得厌恶。
心底突然也一度的恶心,她身边这位风度翩翩的红梅公子,竟然跟这种女子也有纠缠。心尖酸痛,也再没心情呆下去,一句怒道:“我们哪来的钱养她?”
地上那女子一惊,依旧看着楚蕴,绘有彩绘的手腕从尚有温存的衣服里伸出,眼汪汪不曾死心的望着,手里是当年楚蕴错送出去的玉佩。
老人们常说玉佩,便是定情信物。他曾送过她,他也曾当众鼓掌说她的舞跳的好,他身边的这位公子前几天还亲自过来说他一直在思念她。
得一良人,是这花柳巷女子最难得的愿望。可是,这赠她玉佩的人,他不要她?
楚蕴往后拉了拉荆邪,又对着地上的人:“这玉佩脏,我不要了。姑娘回头大可把它卖掉,替自己赎了身,剩下的钱就开个小店安心过日子。”
地上女子面如死灰,可奈何她一个哑女,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
荆邪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拔出剑来,任凭楚蕴紧拴住她的手腕,大不了带着他从这里拖出去。一切假假惺惺,为钱,为人,敢问天下,谁会用身体去交易,去爱一个人?
荆邪大步往门口走去,楚蕴因为不松手,被她带着往前,反正这会谁拦她,她就用剑指着谁,谁在她面前脱衣服,她就上去再补一刀,一剑下去帮她们脱的更顺畅。
后来花柳巷便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一女子,性情刚猛,手持一剑,拽着花柳巷百年难见的痴心郎君,踩着花柳女子脆弱薄嫩的心,气势冲冲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白羽落在后头,大概解释了缘由,便出些银子让众人散了。他说:“我那朋友,刚新婚,小娘子非要来这里找些酒喝,我便跟春音嬷嬷说了下,谁知你们都会错了意。”
白羽停顿下,又道:“刚刚那位公子,其实,是妻管严。”
众人皆唏嘘,哑女不曾任何言,拾起衣服,卷了细软便偷偷离开了。白羽看在眼里,后又追至那哑女身旁:“我这有一南陵郡王的信物,你带去找他,什么都不用说,他自会认你做女儿,只是~”
哑女望向他。
白羽俯身,低下头,犹豫再三,声音低稳:“那玉佩,是刚那公子极重要的东西,你能不能还给我?”
哑女望望他,一把夺过他手中南陵郡王的信物,带着玉佩仓促而跑。
却突然后脊一阵凉,白羽抽掉玉佩,看向她的背影:“人有冷暖自知,你可知你的命?”
第十二章 灵州行,求解释
荆邪:“楚蕴。”
行至一处,荆邪冷静下来,转过身叫他。
楚蕴还以为她对刚刚的事有所介怀,颤颤道:“我那时不知这是青楼,我第一次喝酒,觉得这酒菜不错,就晕乎乎错将玉佩赠了她。姑、姑娘别误会。”
荆邪眼一横:“我不是问你这个。”
楚蕴:“那,那是?”
荆邪:“楚蕴,你还有没有担当?那姑娘是你招惹在先,你一句话玉佩脏,你不要了,你让人家姑娘怎么想?”
楚蕴猛一回神:“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对了?”
荆邪挺了挺身子:“你认为你对吗?”
楚蕴:“哦,那我问你,这天地下所有喜欢我的女子,我都要对她们好言劝慰?”
荆邪:“这不一样。”
楚蕴:“不一样?荆邪,这些小事我不想管,这种风尘女子,她倾慕我,我不喜欢她,你若想管,你自己去解释,自己去跟那女子好言劝说,别来我这烦我。”
荆邪:“你?”
楚蕴不理她,直步往前走。
白羽从后面嬉笑走来,一眼看到荆邪那张泛青的脸,走过去勾笑了下:“吃醋了?”
荆邪:“谁~?”
荆邪一口气又闷下,她才不要跟这不正经的剑客辩解,头一别,跟在楚蕴后面,恨恨的、跟着。
楚蕴随意走到大街上一家酒馆坐下,荆邪心底看他不爽,走到距他远一点的桌子坐下,白羽跟过去坐她对面。
荆邪便想出口气,整整他:“小二,来两壶好酒。一碗面,一壶茶,一碗生醋。”
“好嘞。”
小二高声应着,白羽看着对面,竖起了拇指:“姑娘,好生猛的吃法。”
荆邪脸不红,心不跳:“那醋,是我帮你点的。”
白羽一惊,忙举手招呼小二点菜,荆邪猛烈的扫他一眼,顿时焉了,乖乖的坐好。
等酒上来,白羽慌忙抱过一壶:“我先喝酒哇!”
荆邪又是一瞪,蹭蹭,冒着火焰,白羽只好把酒壶放下。
他跟楚蕴毕竟算有点交情,楚蕴让他去见许家二小姐,那是一朵他路过的万千桃花中最倔的一个,被丢弃过的女子,再见,必不好再逃脱,所以,他必然也要给楚蕴翻一朵烂桃花。
这样才算两清,只是,这下,好像把弟妹也得罪了。
便怎么做都不是,这时对面推来一碗酒,白羽皱了皱眉头,喝了,然后又推来一碗,白羽照喝不误。
最后,荆邪把那一碗醋推给他。
白羽端起来又放下,面前荆邪一副猛虎的逼迫架势,背后又一股冷冷的目光刺来,这‘酒’,若是不喝?会不会一天,楚蕴帮着这丫头,一起整死他?
对面,荆邪摸出了暗器,一枚刀片,刚好在白羽目光能及的地方。
白羽心底暗痛,一口喝了去,笑眼咪咪的望着对面:“女侠,刚刚是我不对,是我吃醋了。”
楚蕴在不远处,这才舒了口气。
这剑客本来就长得好看,细挑的桃花眼,这一笑起来,唇角还噙着一滴醋,身子往下低,窝在桌子的对面。
真是要多萌,有多萌,荆邪大仇得报,也咯咯的笑了起来,端起一碗酒敬他。
白羽换了一个碗,倒了满满一碗,二人都一口饮尽。
白羽又要了两壶酒,喝着喝着,荆邪毕竟酒力不敌,最后昏昏沉沉,一头栽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醒来时,正在客栈的大床上,翻了个身,被某样东西咯醒,一看,正是楚蕴那把风云扇。
荆邪捂住嘴巴,大惊失色。又往下看着自己,还好,除了外衫,衣服都还在。
一骨碌坐了起来,看见门口有人,便悄悄拎起剑跟过去,楚蕴突然转身,看见她已经拔起的剑,眉头皱的更深。
楚蕴:“你要杀人灭口?”
荆邪:“没。”
荆邪低下了头,暗自退去。
她向来不记仇,又是深夜,一觉刚醒,回到床上躺着,突然又睡不着了。看到楚蕴还在门口站着,便走过去,焉焉的:“你,能不能先出去?”
楚蕴扫扫她,又看看自己:“做什么?”
荆邪推推他,往门外推:“就是,先出去啦!”
然后,将门从里一锁,躺回床上,继续呼呼的补觉。
楚蕴冷着眼,在门外站了许久。
低叹一声,闭着眼靠在栏杆上睡了去。清晨,一个喷嚏,正对着荆邪刚开门出来,愤愤道:“最狠,莫过妇人心。”
荆邪不理睬他,一个咧嘴从栏杆上,二楼往下跳去,打了水,皱着眉上来,好言好脸的放在楚蕴面前:“要不,你洗洗?”
楚蕴瞥她:“你有这么好心?”
荆邪心下一狠:“这水太凉,后厨的开水还没烧好,你先洗吧!”
楚蕴:“你?”
楚蕴不想说话,看在她这一身好武功的身上,他忍,忍。
回到灵州后,白羽去会了许二小姐那朵倔桃花,楚蕴收了巫灵令递到荆邪手中,又拿了二小姐那剩余的备礼。荆邪大惊,看着白花花的黄金:“你这不是坑人家?”
楚蕴道:“你看这剑客,他清白都快不保了,你觉得白羽,他不值这个钱?”
荆邪觉得绕不过来:“可这钱,也应该是给白羽的啊!”
楚蕴一脸凝重的望着她:“在灵剑山,我的清白也差点被白羽给毁了,你说这些钱,他该不该给我?”
荆邪点头:“嗯”
可突然又回过神来:“可这钱是许二小姐给我们的啊?”
楚蕴抿着嘴笑,任她跟在自己身后,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剩下的事,该做什么呢?
得先把荆泽给送出去。
广陵,鸳鸯馆馆主鸯沫近来丢失一样宝贝,是一柄能解星象的天文扇,号称,天文扇到手,天下事可知。而玄武司护法执明,受伽娜司命之命,此次必暗中行动,夺取天文扇。
江湖中的明争暗斗,楚蕴突然勾起一抹嫣笑,回头看向荆邪:“你功夫如何?”
荆邪:“逍遥门内排名第七,江湖中,百名以内吧?”
楚蕴轻咳了下:“我有一东西,急需要得到,你可愿帮我?”
荆邪眼眸大大的:“什么东西?”
楚蕴:“一柄古董扇子,等把荆泽送去苗疆,找好师傅,我们就走。”
楚蕴:“嗯,工钱是,我帮你把他的病治好。”
盛夏,乌鸦在头顶上呱~呱,这个姑娘,竟然一时脑抽应了他:“好。”
(明天面试,更新可能会晚点,期待我能逆袭吧……)
第十三章 臭小鬼,拜阴阳(补7.10号的)
饭桌上,楚蕴问荆泽:“你想学什么?”
小鬼白他一眼:“什么都能学?”
楚蕴想想,又摇摇头:“你体质偏弱,不适合学武,学习术法,又无合适的师傅,不如拜入儒家,学习仁术。将来,可治国、平天下~”
最后六个字,楚蕴说的极仔细,一字一句,荆邪咬了一半的馍馍头竟然把自己给噎了,荆泽更是停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怎么知道,荆泽是皇子?
楚蕴拍拍荆邪的背,抿嘴责怪了两句,又看向荆泽:“想学吗?”
此人必然来历不凡,荆泽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起身,走上楼。
儒家,乃春秋时的大家,没有固定的门派,上至朝廷文官,下至教书先生,遍布儒家弟子,便是皇子想要拜师儒家,学习仁术,师傅不同,百姓对其的认同程度也会不同。
他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子,自然不学儒术,要学,就学阴阳家的纵横、图霸之术。
要学,就学一人强,可召唤阴兵鬼将之术,要学,就要学能称霸天下的霸术。
饭桌上,荆邪望望小荆泽的背影,又扫向楚蕴,身子板极正:“你究竟是何身份?”
楚蕴皱皱眉,似乎一副难以回答的模样:“你想知道哪一层?”
荆邪酬酢了下,眸光冷冽:“当然是最真实的那层。”
楚蕴点了点头,侧过身,靠近她的耳边,极温柔、极其故意的吹着气:“巫灵司,护法,执明。”
荆邪,心咯噔了一下,顿时更慌了。巫灵司,玄武司护法~执明,伽若祭司最为得意的弟子,她不久前逃婚,丢下的那个人?
楚蕴看她那一副受怕的样子,伸出手微揽,靠近她的耳边:“反正日后也要成亲,不如,先把夫妻之礼,行了?”
荆邪一把推过他,也是一句:“我吃好了。”赤红着脸,蹭蹭往楼上跑去。
楚蕴咯咯的笑,摆弄着手里的风云扇。
吃完饭,楚蕴又上去催了下,两人走出来后,神色竟然如常,就像晨起楚蕴没有说过那些话似的,荆邪照旧叫他楚蕴,或者楚公子,荆泽则是报了一个地方,甚至还乖乖的叫了声:“楚蕴哥哥,我想去拜九鬼大师为师。”
楚蕴的笑声僵了下,但还是一瞬间就好了,坐上凤翔鸟,楚蕴刮了刮他的鼻子:“小鬼,那九鬼大师,你楚蕴哥哥跟他闹翻过,我只能带你去,拜师,就看你自己的本领了。”
荆泽忍着嫌弃,认真点头:“谢谢楚蕴哥哥。”
荆邪则哼着鼻子,不屑的卧在凤翔鸟的尾巴上,一个献媚,一个做作,真亏了荆泽这小子,还曾提醒她不要靠近楚蕴太近。
凤翔鸟似乎也觉得这俩人的调子太作,抖了抖身子,长鸣一声。
正午时分,楚蕴便把荆泽丢在九鬼大师归隐的桃花林中,荆邪本想跟着荆泽跳下去,却被楚蕴摁住,凤翔鸟飞快的起飞,只能容她在上面大声的喊:“表弟,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渐渐的,荆邪眼睛肿了起来。
楚蕴扁了扁嘴,盯着她看:“不过一个小几岁的小毛孩,为何,你对他这么好,就不能对我好点?”
好,怎么个好法?
荆邪又一想,早晨楚蕴那一句话,刷的脸又红了。于是羞涩的道:“以,以后,我还是叫你楚蕴公子吧!”
楚蕴点了点头:“可是,我想~~”刷的嘴巴被捂住,荆邪扑过去,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眸子瞪得大大的,想,想都别想。
反正,她不会嫁他。
凤翔鸟身子酥的抖了又抖,拉长了声音示意那俩人别太过分。
荆邪坐起来,坐惯了这鸟,胆子也大了。揪着羽毛,怒气吼:“闭嘴。”
楚蕴摇着扇子笑:“我只是想,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荆邪猛的离开楚蕴的身子,往凤翔鸟的尾巴上移了移,楚蕴又往凤翔鸟的中央移了移,荆邪眸子睁得大大的:“你,你,你别过来。”
楚蕴哼笑:“我,我过去哪?”
~~~
到达鸳鸯馆所在之地雍州,落了地,荆邪便往最近的客栈跑:“老板,两间上房。”
:“没有。”
荆邪:“那就一般的。”
:“也没有,客官,近来房源紧张,我家还有一间柴房,不然我让人收拾出来,姑娘将就住住?”
荆邪连忙拒绝,又跑了其他几个客栈,依旧是没有。
荆邪是郁闷了,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鸳鸯馆馆主的镇馆之宝-天文扇丢了,江湖中各门各派闻风而来。
:“这天文扇乃不可多得的宝贝,据说啊,这扇中绘有星辰图,上可预知天文,下可通晓阴阳,绝对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荆邪看见一老者在说,便跑过去问:“那,能预知姻缘吗?”
那老者一惊,顿时怒吼:“那天文扇二十年才能预料一件事,你想拿去预知姻缘?简直就是糟践。”
楚蕴扶额,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我觉得,也是。”
荆邪瞪他一眼,撇着嘴,回到桌子前坐好,反正扇子拿到后,她一定要问一个姻缘。
楚蕴温文而无害的笑,把一块肉放进她碗里:“乖,你跟浅何,肯定姻缘早断了。”
荆邪:“你~?”
楚蕴顿了顿,又把肉夹了回来:“都说送进嘴里的不好,你自己夹吧!”
荆邪又盯着碗里被楚蕴沾上的口水,顿时忍着声音大怒:“楚蕴!!!”
楚蕴:“何事?”
一众帮的人投过眼神看来,荆邪忍了忍,又忍了忍,坐好,颤抖着声音:“没,没事。”
酒馆,突然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正见一个纹着青龙纹身,光着大半个膀子的壮汉走进来,身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发型向上,如同龙卷风样卷起,面容娇俏,昂着小脸:“容二爷莅临,还不赶紧好酒好菜的招待?”
顿时酒馆里,人人敛了声音,嘀咕。又听那娇俏的声音响起:“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有偏见明着来,私底下交头接耳算什么君子?”
芊沐:“一群小人。”
第十四章 小酒馆,暗中棋
容二:“芊沐,闭嘴。”
芊沐:“哟,我还说错了是不?有本事,就别偷偷摸摸。”
:“你~?”
一老叟站起来,用木杖敲着地板,怒火直飙到翻飞的胡须:“大言不惭,大逆不道,狂妄小儿~!”
容二:“芊沐,还不快道歉?”
芊沐:“容哥哥~”
娇小的女孩,挽着那足足高她两个头的壮汉撒着娇,娇俏、俏皮,又十分令人可恶,那老叟用木杖又重重敲敲地板,以示愤怒的坐下。
吹胡子,瞪眼。但全场除那女孩的撒娇,竟没一个人敢笑,没一个人再说出一句话。楚蕴低着头吃饭,荆邪咬着筷子,忍了、又忍,突然一根筷子飞了出去,巨大的声响,那女孩身后的门竟然被穿了一个洞。
芊沐拍着胸口,提高了声音:“谁?出来。”
楚蕴抬头,看荆邪咬着的两只筷子,眼神一挑,稍有怀疑。
荆邪摇摇头,也是被那一声响吓了一跳,扒了几口米饭到嘴巴里。天文扇,虽说是百年难得的珍宝,但是这么多人来抢,她抢得过吗?
店内,一时肃穆。那小女孩冷目又扫视了一圈,依旧没人站出来,愤愤的抱着手:“奇了怪了,这天底下就没品的人多。”
芊沐:“我呸!”
啪的一声,两枚石子状的东西朝那女孩飞去,女孩身手矫捷,躲过了一枚,但另一枚正好直直打在她鼻子上。
芊沐气的大骂,容二背后一柄用布包裹严实的刀,上前拉了拉,又用目光扫视四周一圈,低语呵斥:“芊沐。”
楚蕴盯着荆邪,那一只作恶的手:“你丢的什么?”
荆邪面不改色的说:“铜钱。”
一瞬间,啪嗒一块香喷喷、油腻腻的肥肉砸向那大汉的胸前。是可忍孰不可忍,砰然一声,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被壮汉一拳下去,砸的粉碎。
荆邪倒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看着楚蕴:这次、真不是她弄的。
楚蕴皱了皱眉,扶额:“你可知那人是谁?”
荆邪闷声,来之前,虽然楚大公子已经多次强调不要惹事,但这次真的不是她弄的。
头低的更低,不说话,就不认呗,若是现在她火急了,一不小心跳出来,那大汉不是火全都撒在她身上?荆邪撇撇嘴,低着头扒米饭。
突然又是一阵巨响,那大汉见没人出来,一怒又上前接连掀了几张桌子,来这酒店吃饭的人,虽本地人居多,但最近因鸳鸯馆事件也来了许多江湖上的各派高手。
这容二爷虽长得健硕,号称雍州地上的第一高手,惹怒了各派高手,那也是拼个死活也不能忍的。
荆邪,本身便是逍遥派的高手,秉承着那逍遥派自来的不羁,表弟在时,为了显示作为姐姐的权威,性格倒是忍了不少,现在表弟不在,自然顾忌也少。
当下按捺不住,起身就要动,却头一疼,被楚蕴用扇子在脑袋上重重一敲。荆邪捂着头,狠狠的瞥他一眼,坐下,呲牙咧嘴。
楚蕴摇着扇子,一副云淡风轻。这容二爷-容嗔,虽身手了得,那也只是凭借力大,有蛮力,关键是那小女孩,是鸳鸯馆馆主鸯沫的妹妹。
一柄天文扇,二十年才可许一愿。作为镇馆之宝,丢了还要弄的满江湖人人皆知,你说这怪不怪?
所以欲得天文扇,还是要从这小丫头入手。
酒馆那边,几个江湖人士将容二围着打,纵是容二再强悍,但是功夫还是不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一点,当下便逐渐有些吃不消,那小丫头眼睛贼亮,似要找机会先逃,楚蕴突然拍了下荆邪的肩膀。
指指围着壮汉的七个人,楚蕴:“你不是说你功夫好吗,正好让我见识一下。”
荆邪咬着唇,上挑他一眼:“不去。”
楚蕴沉了头,点了点:“那女孩是寻得宝贝的线索人物。”
荆邪眸光大亮,提着剑,一个飞身,剑未出鞘,横在那大汉前面,冰凉的剑身一一触过那七人的脖颈,七人皆是一惊,后退一步,摸着自己的脖子,面面相看。
为首一人喊道:“江湖者,为一‘义’字,这二人莽撞在先,姑娘为何帮他?”
:“就是,别以为是一娘们,老子就不敢欺负,脱了裤子,还不是一样。”
为首一人忙呵斥:“老三,闭嘴。”
一脚飞踢,那爆粗口的男人急速往后退,踉跄着,平稳身子又跑过来大骂。那原本欲去搬救兵的小丫头,眼看有戏,眼睛锋利的指着那人:“臭不要脸。”
:“你?”
那被称为老三的男子大骂:“死丫头,老子今晚就拿你开荤。”
他身边的几个人正要去拦,却已经晚了一步,荆邪扫视了那其余几人一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往那男子下体一划,后又恶心的皱了皱眉:“这剑脏了,我不要了。”
那男子面色骇然,捂着下体,那姑娘剑要再入力三分,再入体三分,震惊之下,不敢再言半句。
荆邪又看一圈其他人:“这便是你们口中的‘义’?满口脏话,哪一点像是正派风度?”
芊沐上去正要说,被容二从后面捂住嘴巴,荆邪扫她一眼,一把剑,就这样被丢下。
容二拱手一拜:“多谢。”
荆邪轻哼一声,不屑的,起身一跃,回到座位。容二在荆邪身后喊道:“鄙人容嗔,不知姑娘贵姓,改日可否到鸳鸯馆一聚?”
芊沐挣脱了那只挡在她嘴边的大手,娇俏道:“姐姐,你这招为民除害,你可是真英雄。”
容二瞪她一眼。
小女孩昂着下巴:“我有说错吗?那只下里流氓,他就该死。”
片场一时更为肃静。江湖中皆知鸳鸯馆馆主鸯沫丢失一样宝贝,但并不知丢在何处,如何个丢法,此次来雍州,便是想跟着巫灵司在寻找宝贝时,跟着蹭点线索。
眼下机缘尽失,刚才不出手,现在要去讨好那丫头,那就是要自我出丑。于是有人便暗暗记下了出手的这个人。
荆邪低着头坐下,容二不死心,接着喊:“不知姑娘姓名,改日可否到鸳鸯馆一聚,容某必亲谢姑娘大恩。”
荆邪紧邹着眉:“荆州的‘荆’,上邪的‘邪’,荆邪。”
第十五章 一子落,一招起
芊沐往荆邪的方向走去,站在桌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向她对面的男子,眉头紧蹙,突又嫌恶的一个白眼:“哥哥真窝囊,竟然让一个姐姐去出手。”
楚蕴拿起扇子看着她,眉头轻佻的扬了扬,不羞不臊:“我们半斤八两。”
那小丫头还想再说,楚蕴一个眼神瞪过去,芊沐往后缩了缩,有些惧怕的躲在容嗔身后。容二拱手一拜:“二小姐性急,刚才多有得罪。”
楚蕴冷言:“回去后定要多加管教,万一下次再碰见此事,我家护卫可不会再帮。”
芊沐轻哼一声:“男子当自强,真不要脸。”
容二:“芊沐!”
撅着小嘴反驳:“我有错吗?一个大男人,还让一个女子去保护,真是不害臊。”
荆邪站起来,术法与武术虽不可相提并论,但是一个术法的高手,瞬间便可结界,杀人于无形。
楚蕴眉头蹙的更紧,但还是松懈笑了下:“鄙人不才,但是你家容哥哥,刚才可是我救的。”
芊沐一听,怒急。她一向是被宠坏的小女孩,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对她坏,她便加倍的对其坏,鼓着腮帮子,刚刚救她的可是姐姐,与他何干?
一个没用的人。
正要反讥,嗓子突然说不出声来,当下面红耳赤。容二深知遇上高人,赶忙拉过芊沐:“二小姐嘴巴刁蛮,但有恩必报,改日容某必亲自登门道谢。”
说完,拉起芊沐便走。
荆邪看着那两人走出酒馆,盛水的茶杯往桌子上猛然一放,瞥楚蕴一眼:“你可真沉得住气。”
楚蕴摇着扇子,神态自若:“大丈夫能屈能伸,定当胸怀若谷。”
荆邪翻一个白眼,轻哼一声,继续坐下吃饭。
可饭至一半,酒馆的人突然越来越多,荆邪警惕心起,用眼神瞥了瞥楚蕴,小声道:“走?”
楚蕴不紧不慢的放下喝汤的汤匙:“你吃好了?”
荆邪:“嗯。”
楚蕴:“那就再等一会。”
果不其然,酒馆不一会又来了更多的人,一个领头的女子率先进来,一身红衣,灼灼、艳丽,发髻呈扇形,绾于一侧。
掌柜的赶忙过去迎接,那女子别开掌柜,直直向楚蕴与荆邪所在席位走去。拱手作辑:“刚刚小妹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楚蕴继续喝着汤,并未说话。
那女子又转向众人:“鸯沫对舍妹管教无方,这里,向各位道歉了,今日酒钱,就当鸯沫请了。”
一时间酒馆内静了又静,鸯沫又拜向楚蕴:“可否请恩人到馆上一聚?”
楚蕴用手帕擦了嘴唇,回礼道:“此次来雍州,还有其他事情,就不麻烦馆主了。”
鸯沫笑了笑,也不作挽留:“那好,公子改日若有困难,鸯沫必全力相助。”
一时酒馆内又一阵唏嘘,这人,竟真不简单。不当面询问,改日定会一鸣惊人,说不定会比他们早一步得到天文扇的消息。
鸳鸯馆馆主鸯沫走后,便有人到楚蕴这里恭维,攀交情。
荆邪闲的没事,看楚蕴一一应对那些人,眸光一瞥,顿时心虚了起来,浅,浅何,是那个人?
依旧的儒雅风范,依旧的眸光里有说不出的深情,荆邪别过了头,摆弄着茶碗,又倒了些水自己喝。
打发好这些人,楚蕴示意荆邪可以走了,可是大热天的,又没有找到住处,荆邪看着他:“可否晚一点,外面太晒。”
楚蕴翻她一个白眼:“带你去休息。”
荆邪:“嗯?”
荆邪:“你有住处?”
楚蕴点点头,这里的客栈,来之前,伽娜司命那就已经派人包了一个。共三层,第一层是店面,第二层供巫灵司-青龙司带来的人住,第三层共两间套房,一间备给青龙司护法-孟章,另一间他正好拿来用。
来到客栈,荆邪嫌弃的看了看他偌大的房间,协商:“不然,我们能不能换两间小的?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太~”
楚蕴眉头一挑:“这要有空房间,我还带你来?”
套房内,里间是卧室,外间客厅,一张榻榻米,中间摆有矮桌,桌上有上好的茶饮。甚至,还有~~
荆邪说不出来,一开始觉得那玩意挺新奇的,是一个小葫芦,可放在手里把玩,可当她定眼一瞧时:“壮阳。”
一瞬间脖子都青了,楚蕴轻咳了咳,问她:“什么东西?”
荆邪:“哦,没。”
荆邪将那东西背后:“这桌子上的东西,我丢出去,客栈不会让赔吧?”
楚蕴诡异一笑:“哦,别,丢出去,万一不小心别人误会~~”
荆邪一下子嘴唇都青了,站在榻榻米上,把那玩意偷偷的攥在手心:“我,我睡里间,你睡外面,然后,不准进来。”
楚蕴点头,算应允:“那你能不能先从我床上下来?”
荆邪慌忙跳下去,拎着鞋就往内阁跑,里间是一张大床,床尾那边再往前两步有一屏障,隔了一个泡澡的浴池。
水还是热腾腾,刚准备好的,旁边还有两个桶,一个盛有冷水,一个盛着热水。洗漱用具,那是样样俱全。荆邪瞅了下外间,把内阁的门关紧。
从包裹里,找出那唯一一件百褶罗裙,胸前对襟,用红色的丝带打成结,状似蝴蝶,正位于胸间,衬托女子一种轻柔的美。
荆邪一直觉得这样的衣服,太过鲜艳,太女孩子化,在逍遥门中,她一袭中性化的衣,也没人敢说不好,走到街上,一看就是标准的江湖侠客。
可是她内心还是柔情似水的啊,还是小姑娘的心情,喜欢那些很漂亮,很淑女的衣裙。
还想,希望有人保护。
外间,楚蕴躺在榻上,如同死人一般,体温极低,巫灵司,目前,青龙司护法孟章刚接下鸳鸯馆的单子,白虎司还在南海,朱雀司陵光在苗疆一村落对抗瘟疫。
整个巫灵司,在江湖中,则就剩下玄武司空闲,就在刚刚,收到伽娜司命的召回令,说是盗圣-叶千魂求见。
第十六章 雍州亭,会师兄
盗圣-千魂:“还请司命帮我把东西还了,就说那日盗贼,他死了!”
大殿内的男子醉态尽显,右脸是烫伤后留下的印子,黑色的眼圈,布满血丝的眸子,整个人似乎风一吹便要倒去。
楚蕴一魂三魄离体,附在一名傀儡身上。如同云中雾般的人,整个人三分真,七分虚。
这天文扇,他是一定要得到的,这巫灵司-青龙司答应的事,也一定会把天文扇送还。所以这次盗圣叶千魂求见,伽娜司命特别要求楚蕴立即赶回。
哪怕是神魂离体。
伽娜司命不言,楚蕴踏着轻虚的步子一步步走近,走到那男子跟前,一字一句。
楚蕴:“若我告诉她你死了,你就不怕她殉情?”
叶千魂:“不会。”
叶千魂酒醉,睁大了眸子,沙哑着声音,她怎么可能会为他殉情,怎么会?
楚蕴继续盯着他的眸子,不紧不慢:“或者,她以为是我们巫灵司杀了你,然后倾整个鸳鸯馆复仇。”
楚蕴:“到时,以巫灵司的势力,恐怕她连尸身都不会留吧!?”
盗圣眸子猩红,大惊:“不,不会,她根本就不爱我,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就告诉她那日盗贼,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他根本就不曾爱过她。”
楚蕴沉了沉:“那你知道她拜托巫灵司,是做什么吗?”
叶千魂瞪大了眸子,屏息听取下文,屏着呼吸,生怕错过什么,可是楚蕴什么都没说。
他一把推过他:“你逗我是不是?你骗我,好,你们都骗我~”
醉鬼踉跄着,眸底尽显悲哀。
楚蕴后退两步,极力用一魂三魄稳住着这傀儡。
青龙司护法孟章接的单子,他自然是不知道内情的,此刻也不想因骗他,留下祸害。
抿了抿唇:“那你还爱她吗?”
叶千魂:“爱。”
叶千魂晃了晃头,又点了点。这天下,他什么都不怕,他只想喜欢她。
他喜欢,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无时无刻,他都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可是她不爱他,至少她爱的,是初遇时他的容颜,而不是现在这张被废弃的脸。
他这半张脸,毁容严重,已经无法再贴上人皮面具了。
盗圣悲伤至极。
楚蕴气虚弱,附在傀儡上的身形也愈显透明:“鸳鸯馆馆主鸯沫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阁下若信我,就在巫灵司内小住,半个月内,我一定会给你答复。”
叶千魂哈哈大笑着,忽摸到腰间的酒壶,拿起又灌了一通:“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他的小沫沫,那么美,怎么会喜欢一个丑八怪?
太阳西斜,楚蕴再睁开眼时,已经虚的不行,喘着息,起身,半靠在榻上的矮桌倒水喝。
休整片刻,这时内阁的门咯吱几声,轻打开,只见那往日少有温顺装扮的荆邪,竟然身着一条极粉嫩的流烟裙,胸前系带,发丝也是梳过的,用一根系带绑着。
可能是还不习惯,低着头,蹑着脚步在内门口先露一个头。
见楚蕴醒了,便踏着脚步过来,一屁股坐在榻上,拿过另一茶碗满斟,端起碗满喝,一点待字闺中的女子风范全无。
楚蕴咳了咳:“好了没?好了从我床上滚下去。”
荆邪眨眨眼睛看看他,略一犹豫:“那个,我去见一个人。”
楚蕴:“谁?”
楚蕴一惊,穿这么淑女的衣服,还描了眉,上了点胭脂,是要会哪个情郎?
荆邪显然一震,端着的茶碗顿了顿,悄声问:“与你有关吗?”
楚蕴坐直了身子,也拿过茶壶倒水,闷着气:“无关,无关,好吧?”
荆邪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浅何啦,初见他时,我那身装扮太简朴,再见时又太随意,所以这次我决定盛装去见他,让他觉得是我甩了他,而不是他甩了我。”
楚蕴一听,拢拉下脸:“拜托,浅何毁的婚约,与是你的,你逃的婚,是我的。要不要我整一众帮姑娘,让你也后悔试试?”
荆邪睁大了眸子,把他的茶碗拿过来,又满斟,推过去:“你不怪我对不对?改日我定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让师傅收之为徒,一来算成了师傅与伽若祭司当日定下的门内弟子联姻一事,二来就算我赔你的新娘。”
楚蕴气急,斜瞪着她,抿唇,拉过被子,倒头就躺下。
荆邪瘪瘪嘴,思忖:他这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不会,不会。江湖上的约定,那是看作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
当年,师傅年轻时跟伽若祭司许下了彼此门内弟子,日后定要结一门姻缘。可伽若祭司就浅何、楚蕴两名门内弟子,浅何心有所属,可楚蕴也不能因自己师傅当年荒唐的约定就委屈了自己啊!
好歹,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让逍遥门收为内门弟子吧?
荆邪摇摇头,楚蕴这容颜,太招桃花,还嘴贱,打死她那也是不能嫁的。逍遥门若是师傅不再收内门弟子,那就把十一师弟推出去。
反正男男cp她也忍了。
走下榻榻米,荆邪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拿起墙上装饰用的短剑,自在的去会‘情郎’去了。
楚蕴是越想越气,与逍遥门的亲事,若是对方姑娘功夫好,他也能将就。可是现在,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未婚妻去勾引别的男人,而且你对她还已经有那么点好感?
楚蕴蒙着头睡,在她出去后,猛然爬起来,换了身衣服,易了容,在后面悄悄跟着。
……
是日,太阳西下,雍州亭下的小茶馆,浅何坐在那里喝着茶,对面是一戏楼,听着戏曲,内心焦急的等待,这出戏要完了,下一场又要开始了吧?
可是要等的人却还迟迟未来。
六岁时,荆邪就爱听这样的戏曲,吚吚哑哑的还看不懂戏曲的内容,但一偷闲还是嚷着让他和七师叔带她去看戏。
那时的她,一场戏要看好多遍,他厌了,可他还是会陪她去看。
那时的他还不叫浅何,那时的他还没拜入伽若祭司门下,还能乖乖的听她喊一声二师兄。
他叫浅何,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第十七章 奈情深,缘深浅
芊沐:“姐姐,那人,他是妖孽,就是因为他摸我的头,我才说不出话。”
鸯沫呵斥一声,又看向容二:“你可知那人来路?”
容二:“不知。但那公子不像是会武功的,谈吐间,似乎是哪个门派的公子,定来历不凡。”
鸯沫停顿片刻,示意容二:“先小心翼翼,就怕,是朝廷的人。”
鸯沫走后,芊沐拉着容二的手臂:“朝廷的人怎么了,苍龙不打地头蛇,我们还怕朝廷过来抢我们的镇馆之宝?”
容二:“嘘!”
容二左顾右看,又低呵了她一句:“别乱说话。”
这天文扇,乃馆中至宝,二十年才可预知一件事,现在鸳鸯馆丢失宝物的事人人尽知,而巫灵司的人要在三天后才能来,这三天中,决不能走漏任何关于宝物的消息。
荣二把自己背上的刀放下来,试练一下,立在地板的缝隙中,一板一句:“夺我鸳鸯馆宝贝者,杀无赦。”
雍州城内的戏台,名旦咿咿呀呀的唱着,风平浪静,是梁祝化蝶那一场。
荆邪踏着小步,轻轻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定眼笑了笑。浅何感觉身边有人坐下,偏头一看,那感觉,只觉是身在梦中。
浅何:“你?”
荆邪眨了眨眼睛,张着五指在他面前晃:“浅,嗯。浅何对吧?”
轻点头,眸子瞬间又冷下去:“荆姑娘若是没事,在下告辞。”
起身便要离去,荆邪先他一步起来,拉着他便往外跑,其他亭里看戏的人纷纷看向这边,皆蓦然一笑。楚蕴站在其中一座凉亭下,唇角勾了勾,目光寒气、渗人。
直到一处阴凉处,四周也并无多少人,荆邪松开浅何的手,后退一步认真看着他:“那位姑娘到底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
这是荆邪看过的书籍中,用烂的一句话,强装着深情,倔强着,浅何心中竟然大乱。
一时手足无措:“我,那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
荆邪心中愕然,怎么可能,他亲妹妹会写信过来,说他们是青梅竹马?说不离不弃?
荆邪目光直逼他:“那你悔婚呢?”
浅何面露苦涩,皱巴巴的,一双好看的眉,竟实在无法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荆邪又后退了一步:“那你我都不要装了,浅何,曼陀山庄的浅大公子,我荆邪不喜欢你,而且从未。在逍遥门时的逃婚,那时我不知道新郎已经换了,我只是想成全你。”
荆邪:“成全你跟那个写信的姑娘,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一时,天地间,天昏地暗的转。
树叶被风哗哗的吹着,将落未落。一滴清泪,不知是为刚刚那戏,还是那人,原来早已物是人非诶,就他一个人情深,也就他一个人缘浅。
~~~
荆邪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回去的路走,师傅说过,在江湖中,如果觉得难过,就不要让自己吃亏。
所以,对浅何,他耍过她;她死心,她也要画个美美的妆,穿上她最美的衣裳,跟他最喜欢的女孩比,然后再狠狠的甩了他。
这世上,她荆邪逃婚,不是因为新郎官不是浅何,而是她胸怀博大,想成全写信的那个女子,以及浅何这个负心郎。
这世上,她荆邪再喜欢儒雅风度,英俊明朗的男子,也不会吊死在浅何,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她不喜欢他,只是恰逢初遇的时候,他正好是她喜欢的那一款,便上了心。
一路,荆邪走的潇洒。楚蕴在一旁遥遥的看着,心中有什么顿悟。
晚上,荆邪买了些坚果、小食回去,在盘子里,窝在里间她的床上抱着书看。楚蕴端坐在案几旁处理着巫灵司公事,旁边是研好的墨,还有一小碟从那女侠那里讨的果干。
偶尔荆邪也会出来倒点水喝,然后看他坐在那里太僵硬了,给他讲个笑话。
她说,有一只乌龟,一直生存在黑暗里。有一天,它看到了一点光,然后它就拼了命的朝那光源跑。结果是一只蛤蟆,那是蛤蟆眼中发出的光亮。
蛤蟆说,它想吃天鹅肉,那乌龟就问它:“你吃到了吗?”
蛤蟆流着哈喇子,眼睛巴巴的:“就是因为吃不到,所以才想吃的啊!”
乌龟就说:“你真蠢,你吃过肉吗?”
蛤蟆蹦跳起来:“你这个瞎子,你整天往西边跑,你能见到太阳吗?”
楚蕴抿唇,淡定的在纸上写下:“蛤蟆,其实也是吃肉的。”
~~~
~~囧~~!
楚蕴一直到很晚才睡。
巫灵司,南海那边出了点问题,白虎估计要两个月后才能回来。楚蕴是刚刚接任玄武司的重任,如果不能尽快拿到天文扇,无法在海上定位,恐怕南海那边的任务还要再拖。
微闭了闭眼,鸳鸯馆虽以做媒、牵线为主,但对江湖上的各类消息也是颇为精通。天文扇原本便是巫灵司的东西,遗失后,流落在江湖,久而久之,便成了鸳鸯馆的东西。
若时间再倒回三百年,恐怕那时还没有鸳鸯馆之说。而现任鸳鸯馆馆主鸯沫,她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天文扇本就是巫灵司之物,她的祖先也一定三令五申过,日后求谁,都不能求巫灵司。
鸳鸯馆内,芊沐爬在容二的腿上:“容哥哥,再过两天便是雍州一年一度的大型庙会了,姐姐说,到时一定要把我嫁出去。可是,芊沫还小,还有三年才能及笄呢。”
容嗔拍了拍她的头:“没事,有容二在,谁也无从擂台中取胜。擂台招亲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试探那些江湖人士的能耐而已。”
芊沐撅着小嘴:“容哥哥,全天底下就你最厉害了,谁还能打的过你吗?”
容二的脸蹭一下就红了,胡子渣渣的,他用手慌忙捂住她的嘴。祸从口出,他容二笨,但他爹说过,笨,就要少说。
就要听别人说,看别人做,然后用拳头证明一切。
他是容二,鸳鸯馆的第二护卫。他一生中极少说话,他一生中也极少低头,可是为她,他愿意向世人多解释那么一句,也愿意一而再再而三为她鞠躬,替她道歉。
他什么都不懂,情商极低,可是为她,他从不爱读的书,只要为她好,他都一一背下来。就是这样刁蛮、任性的丫头,可是,他喜欢。
第十八章 青龙章,至雍州
:“我们丐帮怎么了,你们二楼都是空房间,留着给那些江湖名派住,就不给我们住?你瞧不起我们丐帮啊,还是怕我们付不起钱?”
:“哥,这店主就是个娘炮,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他嫖鸭子的事状告天下去。”
店里小二,咬着牙嘴唇直发白。丐帮向来人多势众,各种犄角旮旯的消息,都通晓一二,可偏偏朝廷大事,江湖要闻就不晓周全。
这还有两天巫灵司的青龙大人便要过来,这雍州城内,靠近鸳鸯馆的客栈全部皆人满为患,就他家空,这不明摆着是给巫灵司备着的吗?
小小丐帮,竟还想着跟巫灵司作对,简直是不想活。
那群丐帮人,看这掌柜的不出来,小二憋红了脸不说话,顿时气势更足。正愁这雍州城内没地房住,昂首大喊:“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再不出来,我把你们祖宗八代的糗事、恶事都透出来,再把你们客栈给砸了。”
小二一听,嘴唇更白,一张脸火气通红。这丐帮,不好惹,可巫灵司的人,又岂是丐帮能惹得起的?
掌柜心急如,可三楼那位客人,又不允许声张,不能在他们客栈里露面的,眼下也只能巴望着这群人有贼心没贼胆,闹一闹也就算过去了。
可突然一个叫花子,眼疾手快,在小二的眼皮下,身影一闪,便往楼上蹿:“二楼的客房,咱抢到就算谁的。”
一时间现场大乱,楚蕴把赶紧门锁紧,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扶梯处设有结界。到这雍州城,除了荆邪、浅何,还没人知道他与巫灵司的关系,更不能在解决鸳鸯馆一案前,就把自己暴露出去。
客栈内一片混乱,不多会,在一旁观望的其他门派,觉有机可乘,也争先恐后把丐帮的人拉下来,然后自己人往上爬。
只听身后马蹄声,毫不停歇的往客栈来,如一阵阵风,急急的勒马声,众人皆都为之一震,只见一人身长九尺,眸光犀利,手握一柄长刀,那刀身,依稀刻有:青龙司~孟章。
众所周知,巫灵司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司,其中以青龙司为首,掌司者青龙司护法——孟章,更是巫灵司的武力支柱,在江湖中排名,前三。
一时,所有人都往后退,小二有了胆,便开始往前鞠躬一拜:“刚才这几人不知好歹,硬要青龙大人的住处。”
青龙司孟章一怒,目光凛冽一扫,顿时全场鸡皮疙瘩,直冒冷汗。
江湖中各大名派,决定来的人,是早就预定好客栈的,只是来晚的,觉得自己门派也不算小,竟然只能挤在最普通的下等房间中。见丐帮来闹事,便也跑来蹭个运气。
可谁曾想,竟是青龙司护法孟章所包下的。
此次,青龙司-孟章奉伽娜司命之命,提前赶往雍州,是有急事。懒得去管这群闲人,便对小二说:“客栈内现在起暂停对外营业,所有一切亏损,巫灵司自会补偿。”
一众人慌忙往外跑,孟章此次带来的人只二十四,两人一间,在这客栈,正好东边六间,西边六间。另留两人,则在底下守着。
行至二楼,再往上走,突然遇到屏障,青龙司孟章大吼一声:“楼上的,给我下来。”
三楼,楚蕴一惊,青龙司这么快,不是还有两天吗?当下去敲荆邪的门,整个客栈,就这上等房间客厅通往内室的门隔音效果最好。
荆邪打开门,重重的打个哈欠,又抓抓头。莫名其妙的看向他:“怎么?”
楚蕴看她这模样,皱了皱眉:“换身衣服,别出来。”
荆邪点头,楼下又一声怒喊,这下荆邪听到了,睡意立马少了一半。
慌忙把门关上,洗了把脸,把头法束起,换好衣服,拎着昨天下午刚买的剑,一推门,就看见门口一人手握一把长刀。
面相凶煞,身长九尺(两米有余),衣冠倒是楚楚,面上微汗,带着风尘扑扑的气息。荆邪以为是外面闯进来的,当下快步先楚蕴过去,一把剑横在那人面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是来住宿的,不知阁下意思?”
青龙司孟章身为四大司之首,向来功夫好,脾气略躁,今日又是有急事,看着这面前的丫头,便怒目瞪向,楚蕴跟在荆邪身后,也是一惊。
荆邪在逍遥门,每次下山都是有师兄跟着,哪受过什么委屈,怕过什么人,对方底气足,她就得表现的比对面更足。哪怕是怕,也要强装着不怕。
青龙司孟章,大感受到挑衅,天底下有几个能打过他的?又有几个敢用这种目光看他?
当下挥起那把名刀-龙牙。荆邪也不示弱,拔剑便是挡,但毕竟是玄武司护法执明(楚蕴)的房间,青龙司孟章也让了几分力,刀是反面拿的,几招过去,就因为让了那么几分力,荆邪快速出手,一剑锁喉。
楚蕴站在后面忍着笑,直抽:“原来青龙大人也是有被人用剑指着的时候啊?”
青龙司孟章怒着目,把刀一丢,挤出笑:“不知弟妹功夫如此了得,失算。”
刷的一下,荆邪丢掉剑,脸通红通红的:“我,我们不是~”
青龙司孟章一惊,顿感快意,又看向楚蕴不怀好意的笑:“到我那边去。”
楚蕴:“是!”
荆邪立刻囧了,这巫灵司中数青龙司孟章武功第一,在这江湖中,除了入魔时的剑圣,可谓是没有对手了。怕对方记仇,忙抱拳一拜:“不知是青龙大人,刚,刚才多有得罪。”
青龙司孟章哼笑了笑,眉一挑:“年纪轻,不怕事,多好。若是我蒙着面进来,恐怕真被你二人给打死了。”
楚蕴拿起外衫,谦笑:“我刚刚可没出手,是大哥太让着她了。”
青龙从地上捡起刀,顺便把荆邪的剑也捡起来递给她:“可功夫高又有什么用跑?日后小心点,这小子术法诡异,在巫灵司可就没少折磨人。”
楚蕴拳掌相叩,头微低:“跟朱雀大人相比,那可真是彼此、彼此。”
青龙司孟章脸青了青,毫不犹豫的拎着刀,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第十九章 初交手,恶白羽
青龙司-孟章:“盗圣带来的那把扇子是真的?”
内室里,楚蕴坐在一旁的楠木椅上轻点了下头:“只是不知鸳鸯馆会不会认为那就是真的。”
青龙司-孟章:“何出此言?”
楚蕴:“盗圣,自然是天底下没有他不能偷的,可盗圣对所盗物品的仿制品相似度也是极高。以鸳鸯馆馆主鸯沫的性格,恐怕不会认为鸳鸯馆丢的那把天文扇就是真的。”
青龙司-孟章皱起了眉:“那现在怎么办,这天文扇不能还,可凭着巫灵司的信用找到后即便不知真假,也不可不还。”
楚蕴摇着扇子,轻语:“你管做你的事,剩下的,我来办。”
唇角一抹淡若云烟的笑,楚蕴:“鸳鸯馆此举,恐怕是借助扇子的事来试探江湖各派,你只需按着他们的意思去找那把扇子便是。另外,恐怕我会多留几日了。”
青龙司-孟章点点头:“那丫头,逍遥门的人?”
楚蕴:“是墨关的弟子。”
青龙司-孟章:“这是第几世了?”
楚蕴单指于唇边:“嘘!”
:“莫问。”
~~~
天文扇二十年可预知一事,错过这二十年,便又是一世青春。江湖之人的心思,又怎能猜不透。这前朝玉玺失踪多年,得玉玺者,便可得前朝宝藏,招兵买马,趁乱策,无疑不是为这代,便是为后辈做好来日一统江山的准备。
而欲得前朝玉玺,便是要用这天文扇来预知玉玺所在之地。
正午,小二将饭菜端入间,楚蕴在画星图,荆邪因上午的事惊得不敢再出门了,生怕走出去后被人误会,又生怕那霸名远扬的青龙司护法对她怀恨在心。
就躲在屋里,吃饱了,就又回去睡。
一直到黄昏,楚蕴敲了敲内室的门:“我出去一下。”
荆邪:“去哪?”
荆邪慌忙打开问。
楚蕴用他那把扇子抵了抵下巴:“明天是雍州城一年中最大的庙会,剑客白羽过来凑热闹,说趁着今晚人少,去喝一杯。”
荆邪提起了精神:“那我也要去。”
楚蕴,眉一皱:“女孩子喝什么酒?”
荆邪:“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喝酒?况且,我现在你是的护卫,保护你的安全,我有责任的。”
嘴巴一撅,不自觉的上扬,女侠一身浅色劲装,一张脸,干净白皙。那与生俱来的洒脱、不羁,初出江湖,有几分自负,几分强装出来的老练。
楚蕴勾了勾唇角,拗不过她。
一路从三楼到二楼去找白羽,总不时的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剑客白羽听说这雍州城鸳鸯馆在搞事情,便过来凑热闹。向青龙司-孟章借了一间客。就在他们楼下。
这一路,荆邪紧紧跟着楚蕴。这雍州城,虽远离京都,但政治、经济繁华程度,并不比京都差。
剑客白羽性情欢快,行走江湖那也是什么都能聊的来的,一身的潇洒不羁。荆邪大多看的江湖是纸上、是师父,师叔们口中的江湖,而剑客白羽的江湖则是从十七岁一直走在脚下的江湖。
楚蕴在前面寻觅着酒馆,剑客白羽就在后面跟荆邪讲那些他一路的见闻,偶尔谈到尽兴处,荆邪还能插上几句,不过江湖事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是那些。人家都问了,你也不可能不答吧?
一路忍到酒馆,进入雅阁。白羽、楚蕴往酒桌两边走,荆邪便绕过去,坐在最里面的侧边,却被楚蕴一拉,硬是坐在了他身边。
楚蕴在她耳边提醒:“酒馆人多眼杂,别动。”
荆邪敛了声,坐下小心的倒着茶,等着菜,不再说话。
楚蕴看向白羽:“上次在灵州,许二小姐没对你怎么样吧?”
白羽眯了眯桃花眼,一本正经起来,又转向荆邪:“你要听吗?”
荆邪想了想,用食指堵住耳朵:“不听。”
白羽咯咯笑了下,又转而极其严肃的看向楚蕴:“灵州,是三皇子的人。”
眸光瞬间凝住:“三皇子-重瑾,荆泽?”
白羽点点头:“就是原先跟着荆邪的小鬼,我在二小姐的梳妆盒下现了一张契据。三皇子的外祖曾是镇远大将军,后来因功高盖主归隐了,府中幕僚也自此四散,但仍有极少一部分人通过科举、推荐,在朝廷做了大官。”
楚蕴:“那么说来,她府中聚集这么多江湖高手不是来寻你的了?”
白羽笑笑,依旧面若桃花:“我曾用‘剑圣’的名号骗过她,你知道我喜欢盗用我师父的名号,她父亲想招揽我,她又对我有情,所以府中那些江湖人士,名义上是要捉我,暗地里,却是为三皇子招募人才。”
楚蕴简单的“嗯”了一声,拿掉荆邪正堵住耳朵的手指,招呼她:“好了。”
又缓声道:“你没必要这么当真的,有些话听了,也可以当做没听的。”
荆邪一头雾水,懵了脸,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白羽:“你不会,被许二小姐,shi身了?”
白羽阴嗖嗖的笑:“小九九(荆邪),我跟你家男人谈正事呢,岂~”
啪的一声,一根筷子被折成两段,直直向白羽那张俊俏的脸。白羽用手指夹住那筷子,身子后仰,一句话未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楚蕴赶紧把荆邪护住,拉起她就往走,靠在一个暗角:“你说你,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荆邪咬着唇,她知道她刚刚给他丢人了,可是白羽,他、他先出言不逊。
低着头,依旧那一副倔强样,不说话,亦不屈服。楚蕴皱了皱眉:“走吧,这酒先不喝了,我带你去吃其他的。”
荆邪:“嗯。”
雅间里,白羽皱了皱眉,又皱。手指还夹着那两截筷子,死丫头。若这两截筷子,他再慢一步,他再慢一点,他脸都被画花了。
当年真是白救她了,那年她惊吓过度,他把她带回去,醒来后,又是大喊,又是乱抓,无奈之下他用一种带毒的夹竹桃抹了她的记忆。还天天给她抓兔子,熬草药,一直到她师过来接她。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白羽即便万花从中过,还是允许别人说的,她一个即将嫁作人妇的,竟~
不对,这婚事,似乎已经吹了。
第二十章 江湖事,恩怨纠
楚蕴:“我听白羽说过一些你小时候的事。”
一家临时订到的面馆,楚蕴坐在对面,荆邪搅着碗里的馄饨,一个馄饨未到口中,猛然掉落:“他,他小时见过我?”
楚蕴点头:“不过细说来,我们幼时应该也见过。”
荆邪表情顿住,幼时,她一直在逍遥门待着,哪里去过什么灵剑山、苗疆,又怎么会见过他们两个,摇了摇头:“不会,他肯定是记错了。”
楚蕴又道:“那你可还记得有一年江湖大宴,剑圣被逼入魔,江湖各大门派,死伤无数?”
荆邪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段记忆,忘了就是忘了,那一年,剑客入魔,参宴者几乎无人生还。
紧蹙了蹙眉。
楚蕴三思了下,挑了点无关痛痒的讲:“那次事件,后来是你师父跟伽若祭司共同平复的。在寻找幸存者时,白羽把你背到了灵剑山,再后来剑圣魔性被除,你师父便带你回去了。”
荆邪:“那其他人呢?”
荆邪扬起头。
楚蕴:“都死了。”
一时间,碗里的馄饨再也吃不下去了。原来三师叔没有骗她,那年江湖大宴,她硬嚷着要跟去玩,结果逍遥门去的人都死了,就她一个人生还。
那年她才七岁,掌门、师叔们怎么死的,还不是因为护着她?
楚蕴看她有异样,忍了忍,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其实,她是欠白羽一个人情的。
饭后,楚蕴又带了份小食回去。一路上微风习习,毕竟那段记忆她都忘了,不快也很快被吹走了一大半。
二楼青龙司的人,偶尔也会上来送送文件,但只是搁在门口,并不进来。楚蕴又让客栈的厨子给她做了碗甜汤,好声好气的哄着:“那年的事,其实说不上对错,剑圣成魔,也是被当时的主宴者给逼的。”
荆邪:“我知道。”
荆邪沉着头,不去看他。
楚蕴:“那你还闷闷不乐?”
扬起脸,咬着唇,荆邪:“不管谁错,打打杀杀,死了人那都不是好事。”
楚蕴一时愣住。
她这条命早就不是她的了,刚出生时,被师父捡下,七岁,吵着、闹着要去看热闹,结果掌门、师叔们为了护她而死。
而此次天下豪杰争夺天文扇,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良久皱了皱眉,深吐出一口气,楚蕴:“花季,应该有花季少女该想的事。”
第二日,白羽上门来道歉。楚蕴跟荆邪在客厅的桌前吃早饭,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剑客白羽果然是个奇葩,大清早的烤了兔子,用油纸包着,一脸笑嘻嘻的推门靠过来:“小荆邪,别生气了好不好?今天我请你们在雍州城里转,各种开销我全包。”
楚蕴冷言:“我要买个宅子你也包?”
白羽不理会,白他一眼。
荆邪抿着唇,继续吃她的,瞧也不瞧。剑客胆子更大,厚颜无耻的往她身边一坐,一只手托着烤熟的兔子往她鼻尖靠,一只手虚虚揽住她的肩。
荆邪眼一瞪,扭过头来看他。
刚要说什么,白羽慌忙出口:“别。我知道你们没关系,昨天是我出言不逊,姑奶奶,我向你赔罪还不行?”
荆邪又瞪他一眼,白羽连忙松了手,移到一边,打开油纸,带上手套,用小刀一块、一块的把兔子肉给撕扯下来。
晃在她面前:“吃不?”
荆邪不说话。
楚蕴夹起一块尝了下,又看向荆邪:“要不,尝尝?毕竟白羽一片好意。”
荆邪咬着唇,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盯着自己碗里的豆花,专心一口、一口吃着,偶尔抬眼夹上一只小包子。楚蕴向白羽耸耸肩,表示已经尽力了。
白羽脸皮恁厚,毕竟万花从中过,哄女孩子的功夫那是一套一套的,把兔子肉最好的一部分切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她碗里。
谁知那丫头,不按常理出牌,荆邪把碗往中间推了,然后把楚蕴那碗尚未动的端过来自己吃。
整个动作自然,剑客汗颜,楚蕴倒是乐了,剑客手里的刀抖了抖,靠近楚蕴的耳边:“你们真没关系?”
楚蕴抬眼看了看他,荆邪停下勺子也不再吃了,一个意味深长,一个势如猛虎,剑客往后一躺,转而又极其认真的坐正:“我也不旁击侧敲了,你就说,你们现在什么关系,我昨天又哪句说错了,惹你差点给我毁容?”
荆邪把手放在桌子上,也意味悠长的看着他,不说生气,也不说不生气。
这下好了,两道目光,两道意味悠长,白羽吐了吐气:“好,你们不说,那我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
荆邪:“是雇主与护卫的关系。”
楚蕴点头默认,白羽看看荆邪,有些不相信,又看看楚蕴:“巫灵司功夫好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不找自己人?”
楚蕴夹起一只包子,蘸了点汁,漫不经心的道:“自己人,用久了,没大没小的,不顺手。”随后又瞟了瞟那边的榻榻米。
荆邪顿了顿,板凳又往后移了移:“好,今晚我睡客厅。”
楚蕴:“嗯。”
这家伙厚着脸皮,回答的也干脆,白羽看看楚蕴:“晚上可否借宿?”
:“滚!”
~~~
雍州城的街上,早已是热闹非凡,趁着庙会,江湖豪杰又齐聚雍州,大户人家,抛绣球、比武招亲的也多。这雍州城内,最出名的美人当数鸳鸯馆馆主鸯沫,近日来鸳鸯馆又是江湖上的热点。
所以,鸳鸯馆的比武招亲一出,各门各派的江湖豪杰纷纷前往。可是,这比武招亲的新娘,竟然不是鸯沫。
而是一个小丫头,正是那天伶牙俐齿,酒馆里闹事的小丫头。嘴泼是泼了点,可今日这打扮起来,倒也挺俊俏,有鸯沫那几分影子。
时下便也有侠客跃跃欲试,有的感觉不啻便打算放弃,忽听擂台上锣鼓声起,一人从帷帐后出,为首者,一红衣,眉眼挑亮,紧身戎装,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模样是半张面具,只露边张脸,更显的神秘诱人。
而此人,便是擂台比武须挑战的一号守擂者——云鸯。
第二十一章 美人擂,纳士贤
云鸯:“想必对鸳鸯馆遗失天文扇一事,大家都有所耳闻。现在的鸳鸯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鸳鸯馆了,馆主忙于寻找天文扇,对馆中之事心有余而力不及,正好碰上雍州城一年一次的盛会,便想替二小姐找一良婿,共同打理这馆中大小事物。”
一袭戎装,双手一合,再一弯腰。那一颦一笑,红妆艳艳,那眸一眨,眉一挑,双手环抱,更显英姿飒爽,是那妖艳的‘姿’,江湖豪情的‘爽’。
云鸯又道:“若有人能一连打败三位守擂者,便是我们鸳鸯馆的女婿,二小姐年幼,云鸯亦会一并嫁入。”
一时,台下闹成了灾。擂台未开始,便有人在台下打了起来。
这鸳鸯馆二小姐鸯芊沐,虽然年纪小,脾气又娇蛮任性,但毕竟是鸳鸯馆馆主鸯沫的妹妹,如此好的一块鲜肉,还有台上这身材姣好的绝美女子做陪嫁,简直是人生美梦。
成家立业,一举抱得美人归的难得机遇。
众侠客跃跃欲试。首上台者是一花甲的老人,众人皆大笑:“你一个老头子搞什么鬼,小心骨架别被拆了。”
:“啊,呸!年过花甲还一副不要脸样,要娶人家小姑娘,也不看看着这是哪家的,是要跟谁抢。”
老叟站在台上眼一横,并不理会下面冷言嘲语,伸出手,摆好架势:“美人,来吧!”
云鸯一个惊空掠影从老者的上空越到其身后,一柄短刃已经逼近老者的脖子,却突然一错,老者骨头竟然缩了,身子变的更小,一只手顺过云鸯的手腕反折,只听一个清冽的脆响,手腕脱臼。
云鸯左手发出一枚柳叶暗器,正对那老者握着她右手的手臂,老者躲闪慢了一步,慌忙放下她的手,但是手臂已经被划出一个口子,不觉重重吐出二字:“卑鄙。”
云鸯笑笑,后退一步:“柳叶刀虽是暗器,但也是鸳鸯馆的一门功夫,不到紧要关头云鸯绝不会用,而且,此刀无毒。”
众声又起:“那你若下毒怎么办?”
云鸯:“鸳鸯馆今日是招婿,不是为了杀人。况且这位老者不是活的好好的?”
众人住了嘴,这老者显然是被刚那暗器惹怒了,从怀中掏出刚在早市买的胡椒粉就往对面撒,云鸯捂住鼻口迅速往后撤。
那老者大骂:“卑鄙,堂堂鸳鸯馆,雍州城内第一馆,竟然耍暗器,玩阴谋。看你爷爷不收了你。”
说话间,那老者不知何时举起了一柄大斧正从空中云鸯的头顶劈下,众人瞬间心眼都提了起来,只见一枚柳叶刀又起,竟然从那斧头中穿过,众人皆唏嘘,原来是术法中的幻物。
云鸯一瞬间得势,从那老人身下躲过,然后一个重踢,任凭那老者舞着斧头状似对着她的脚砍,但幻术毕竟是幻术,幻出的物也不是真的,那老者重重的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往台下摔去,台上帷帐后忽跳出一人,紧接着将那老者接住。
那老者站稳脚,高昂着头,似乎还要跳上台。
就听云鸯道:“落台便是输了,这是规矩,功夫不行,开局就想耍阴谋,用了幻术竟然也赢不了我,便是废物。”
老者还想狡辩,已经被人带到了一边。云鸯活动了下右手,以示并无大碍,众人恍然大悟,原先老者反折云鸯姑娘的手,那声清冽的脆响也是幻术,那老者这么老了,还哪来的力气去弄折一个姑娘的手腕?
一时间,众人唏嘘。都暗自琢磨,惴惴不安的想这该何时上台最好。这鸳鸯馆恐怕已经不是比武招亲这么简单了,似乎,还是在试探他们的功底。
招贤纳士。
~~~
:“滚。”
楚蕴眼一扫,白羽顿时被那声色吓的从板凳往后跳了下去。捂着小心脏:“大家毕竟是朋友一场,你们出去,我滚你们后面行吗?”
荆邪嫌弃的看了看他:“太丑。”
楚蕴点了点头:“对,滚着太丑,你还是跟着吧。”
白羽张了张嘴,前一句话还想气,后一句就咽下去了,反正能跟着,那就还有机会。楚蕴都给他台阶下了,怎么能不下?
荆邪也没有反对,反正是楚蕴的朋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就像昨天楚蕴那句话,有些话,她听了,也可以当做没听。
毕竟,在楚蕴的那些朋友心中,他们俩还是有婚约的,只不过她逃了,所以没结成而已。
所以,也怨不了谁。
出门后,首先便是去雍州城内的主街道,街上,已经有了少许人,抛绣球、擂台招亲的,热闹非凡。
荆邪突然恶兴趣,便拉了下楚蕴,在一个台子下站定,对他道:“我想去接一个。”
白羽:“你?”
白羽听后嘲笑了笑:“姑奶奶,你还是算了吧,要不,我去弄个台子,你在上面抛,抛多少次都随你?我保证新郎官是个又帅气,又文武双全的人。”
荆邪送了他一个白眼,踩他一脚:“你若去抛,那我也抛。”
白羽上前一步:“此话当真?”
荆邪眯了眯眼:“本女侠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说话间,楼上姑娘,绣球已经迫不及待抛了下来,荆邪一个跃身慌忙接住,直接打向白羽怀里。
白羽惊慌之下一脸嫌弃的丢掉,这绣球,可不是能随便接的。顿时楼上眼尖的人已经下来欲迎接他们的姑爷,荆邪弯身捡起那个绣球,认真端详了:“真好看。”
然后随手再次往白羽身上一扔,拉起楚蕴就跑。
猫着腰,直到跑出人群良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大笑。
楚蕴拍了拍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背,眼角一抹黠笑:“开心?”
荆邪点点头:“嗯。”
那笑的毫不夸张,总觉得在无趣的生活中有个人整,那真是人生之大乐,想想刚白羽那一惊诧、哀恐的眼神,她就想笑。
还想回头再走回去,看看那剑客白羽如何拒绝去穿上那新郎服、拒绝那姑娘,楚蕴眯着眼看了她一会,突然厉声一句:“滚回去道歉去。”
第二十二章 月满楼,楼满空
:“小姐,你看,是那接绣球的公子?剑眉微扬,一身淡色衣衫,真真好看的紧。”
小姐:“好看?那你嫁,我不嫁。”
:“小姐,你看,这绣球都抛了,咱总不能反悔吧?”
那姑娘一愣,端起架子:“谁说这女子,就一定得找个男人?我记得刚才努力接绣球的,分明是个女子。”
:“小姐!”
那丫鬟有些急了:“那咱总不能招个女的做夫君吧?”
大小姐轻哼了一声:“招个女的,我有说我要嫁吗?这世上除了盗圣叶千魂,我谁都不嫁。还有,这绣球刚才是你抛的,要嫁你去嫁。”
言罢,一脸傲娇的,便往楼下走去。
盗圣——千魂。
那是神一样的男子,天底下,不管是王宫,还是人心,都没有他偷不了的东西。初见时,他从屋檐掠过,她正好打开窗,那一幕倾心,那一眼便是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盗圣,她知道,那是不能动情的人。
她是雍州府衙的女子,他是贼。可是这雍州城内,她父亲从未遇到过对手,但是他是她父亲的劲敌。
那夜月满,加上朝廷的人,三千捕快,竟然搜了全城,都没有搜到他的痕迹。还弄丢了府衙准备献给帝王的那颗南海蛟珠。
她动情,她不该动情。这盗圣名满天下,又是有名的采花贼,被盗过的富贵人家,只要府中有未出阁的女子,则皆对叶千魂,这个名字念念不忘。
那夜,她自朦胧中醒来,她看见他在她桌前自顾自的抿着茶,本能,她伸手去摸靠在床边的剑,却被他一个动作,一枚石子打落。
一身黑衣,神秘、邪魅,猖狂。是那种世间无人可及的狂,带着满目的轻浮。她以为她会变成被他欺负过的那些女子们一样,可是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只是喝茶,他说:“这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了,我不会碰你。”
叶千魂:“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那一瞬,天崩地裂。他悠闲的喝着茶,唇角的笑是满满的知足、沉溺。她开始嫉妒,嫉妒那个被他称为喜欢的女子。
可是,从那之后,盗圣失踪了。许多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找过他的下落,但是都没有。也没人找到过那名被盗圣称为‘喜欢’的姑娘。
可是,她们仍然惦挂着那个人。
雍州城,绣球台下,依旧是那般的热闹,姑娘走下楼,挤进接到绣球的那名剑客面前,一双手,毫不留情的拿回那绣球。
一句话狠狠:“你不是我找的那个人。”
然后一转身,就又往楼台走去。
白羽愣在哪里,还是犹豫着问了句:“敢问姑娘芳名?”
那人没有回答,只听围观中的本地人有人小声说道:“月华,这就是那雍州府衙的女子,据说府衙被盗后,就一直对那盗贼念念不忘。”
:“作何,那贼有这么好吗?”
:“何况,贼毕竟是贼,一种上不了台面的人。”
那本地人又卖了个弯子:“那你们知道那贼是谁吗?”
:“那可是名满天下,俊美无双的盗圣——叶千魂。”
叶千魂,那般模样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但自有的那一股邪气,天不怕地不怕的狂狷,以及那坏坏的笑,却是这世间久居深阁的女子,最最爱的。
更何况,盗圣的身上,本身便带着****。
~~~
白羽站在那里,竖起耳朵,等楚蕴跟荆邪过来找到他时,却并未见有人把他带上楼,逼着他穿上新郎服。
荆邪微微失望,但看他那一时愣神,刚要凑过去,白羽突然回过神来,错过她,直接看向楚蕴。那是一种质疑的语气:“你说,这鸳鸯馆的天文扇会不会就是盗圣所偷?”
荆邪单手抵着下巴,也想到了这事:“可是,那盗圣来无影去无踪,鸳鸯馆又把我们聚集在这雍州城,莫非这盗圣,还在雍州城?”
楚蕴闭口,不便多言。
用扇子在她头顶上警示的敲了下:“我们看热闹的,对鸳鸯馆丢失宝贝的事,干嘛这么认真?”
荆邪住了嘴。
周围有细心的人,听取后,暗自揣摩——盗圣,叶千魂。
白羽也反应过来,连忙补一句:“就是,这鸳鸯馆,说不定就是有内鬼,将宝扇送给朝廷哪位王爷了呢。小荆邪,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一语罢,又将目标转移到其它可能。
荆邪瞪了他一眼,坐山观虎斗?
她知道这天文扇是楚蕴必须要得到的宝贝,更知道楚蕴不想让被人知道,他们也在找天文扇。
便狠狠的瞪向在说话的白羽,示意他不要再说。
白羽本身就亏,这话,这猜疑,她荆邪可是帮凶,竟然一副事不关我,五十步笑百步,把罪名通通按在了他的头上。
傲娇的抱着他的剑,故意慢了几步,拉在最后面。
街上人越来越多起来,一边走,一边楚蕴便假装给她讲些家长里短,冷不丁的便低声解释这路边的商贩、行人,哪些是伪装的江湖人士,那些是只想做些买卖的平民百姓,以及各门各派的标识。
但是有一个人,异常奇特。在不重复走了五条街后,荆邪竟然在三条街都见到了他。
是一个看似衣着破烂的酒鬼,一根拐杖,说是丐帮的人,但那神色傲慢又不像是丐帮的。而且丐帮在客栈里跟青龙司的人闹过一场,近来应该不会太嚣张。
身后还不时有其他动静,搞得她听觉都快麻木了,楚蕴突然暧昧的叫住了她:“要不靠近一些?”
荆邪:“干嘛?”
楚蕴慵懒着嗓音:“你觉得能干嘛?”
继续那一副不羞不骚的笑。
荆邪回头瞟了瞟他,眼一横,一根柳叶枝弯了弯,突然轻微的声响,荆邪因为只想着路边的人,紧张的心被楚蕴那一慵懒音调给惊了,甚至还带着微微怒,一时注意到外界的其他动静。
如果没料错,应该是一只信鸽。荆邪几乎是手先眼睛出动,一枚铜钱,一眼望去,一只白色的信鸽正好落下。
街道边似乎有仓促离开的脚步声,在后面落下一段脚程的剑客,也是眸光一闪,随着那道身影追了过去。
荆邪接住了信鸽,那信鸽脚上绑有一个竹筒,筒中的书信,就短短几个字:“月满楼空。”
第二十三章 情书谋,论跟踪
荆邪把东西交给楚蕴,一时间路上,已经有几人停住了脚步,楚蕴竟当众把那东西给念了出来,然后又多嘴了一句:“月满楼空,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会不会是某人的相思情?”
荆邪脸顿时有点肿,这个时候他还能想着其他?
这雍州城内大大小小已经走了五条街,街上之人三成都是江湖上的。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找线索,他倒好,还有心情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荆邪一把把他手中的书信夺回来,塞回竹筒中,绑在那只信鸽腿上放了。
微微怒。
楚蕴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她安慰道:“好了,不生气了,改日我写给你?”
荆邪握了握拳,低喊了一声:“楚蕴!”
可楚蕴并不为所动,路边明显有好几处目光投过来,荆邪亦不敢妄动,可谁知他变本加厉,竟然靠了过来,楚蕴身子往下低,就看她眸子睁大大的,紧紧缩唇咬着,生怕他靠近。
楚蕴用扇子挡住一旁路人的目光,只用指尖忽弹了下她的鼻子,饶有意味,突然哈哈大笑。
楚蕴:“紧张个什么劲,怕我吻你?”
荆邪脸气的涨红。
周边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原本投来目光的人,此刻也安下心来,一对虐狗的小情侣而已,轻咳了下便走了。
过了会,感觉周围没有那种瞟过来的目光了,荆邪又看四下没人,当众把楚蕴手中的折扇强抢过来,踮起脚在他头上敲了下:“叫你欺负我。”
然后拿着扇子拔腿就跑。
楚蕴抿唇阴笑,也在后面追着。
她不知道,那把风云扇,其实是比鸳鸯馆中那把天文扇更为厉害的宝贝。
楚蕴追着她跑了一段路,便气喘吁吁,停下来,用袖子不停的扇着风。荆邪听后面没动静了,转过身,一步步走过去找他。
看他那额前的汗珠,顿时就抓狂,笑了起来:“楚蕴,你就这点能耐,还怎么闯荡江湖?”
说完,又觉得口误,慌忙捂住嘴巴:“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蕴弯着身子喘息,回送她一个白眼:“你一个江湖女侠,我一介书生,你就不能让着我?”
那模样嗔怒,略生气,又不是真的生气,荆邪知道自己不该说他功夫差,连跑几步都没能耐的,便佯势蹲下,嬉笑道:“我背着你走,还不好?”
楚蕴还一副不情愿却勉强将就的样子,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整个身体趴在她的背上:“好,媳妇之命,不得不为。”
荆邪:“你?”
荆邪身子一僵,还想把他给甩下去,但一想起之前那次,把他从两层楼的屋顶摔下去,也不知受的伤都好了没,便忍着气问:“上次,我摔你的那次,还好吧?”
楚蕴一想,拿扇子给她扇了扇:“嗯,有点内伤。”
荆邪:“嗯?”
荆邪:“有什么表征吗?”
楚蕴把下巴磕在她的肩窝里,声音软软的:“就是,肾虚。”
啪的一声,又是重摔在地,楚蕴揉着正好触地的左肩,龇牙咧嘴:“你就不能温柔点?”
荆邪站在原地,嘴抽了抽,怎么都不是,用剑鞘碰了碰他的胳膊:“还,还能站起来否?”
楚蕴:“你试试?”
楚蕴呲牙咧嘴,一只手撑着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荆邪脸皮薄,又踢了踢他:“起来了。”
荆邪:“喂?”
又用剑鞘戳了戳:“你不会真的,起不来了?”
楚蕴别过脸,不想看她,继续揉捏着自己的肩,只听一声闷响,楚蕴咬着牙,嘶吼叫:“谁弄的?”
正是路边,不知哪派的人,上次因为酒馆事故,便想试探两人,今日遇见,便对着楚蕴的心脏下三寸,用石子借助内力重击,到底要看看,这人是真不会功夫,还是假不会功夫。
楚蕴捂着胸口,勉强坐起来。目光开始凶狠,让人想起那日酒馆里处惊不变的毒舌公子。众人即便不怕这人,但此人身边的姑娘,恐怕武功深不可测,上次酒馆内,那名口出狂言的人,几乎一招都没使出来,就差点被那姑娘断了命根子。
而且那人据说武功在江湖中排名第七十八,正是因为功夫好,才被梁山派接纳的。
楚蕴目光扫了扫荆邪,手指贴着地面,在众人目光所不能及的速度下,只那一刹,出手的那人突然感觉脖子被人往后勒住,一回首,荆邪正好也追了过来,剑鞘对其头就是用力一击。
旁边人赶紧退闪,那人捂着头便去挡,用足了内力,但不知为何,那丫头的剑气太盛,最后翻滚在地上,依旧没能错开那股剑气。
而护着头的手,似乎,自右手发出的那股内力,与剑气相抵,最后经脉寸断,那人倒在地上,哀嚎着,那只手,也就算是废了!
荆邪跑回去,慌忙扶起楚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柄剑,防卫卫性的挡着,周围人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想试探的,全都一哄而散。
不管这两人意图如何,这名女子是万万不能碰的。
只要这名公子按当日所说,来这雍州城另有其事,只要不参与争夺天文扇,那就能让一步便是一步。
就怕这是朝廷的人,惹毛了,他们谁都吃不了好果子。而刚刚那位出手试探的人,就是惹毛了的下场。
楚蕴目光盯着地上那人,阴狠,脚踩上他的手:“最好,别让我知道你的门派。”
一时间,未走远的众人又是一惊。
荆邪扶着楚蕴,在凛冽的秋风下,楚蕴捂着胸口,虽还有些站立不稳,但仍有一种气势,那是一种霸者之气。
自此,这雍州城内,关注这两人的人,再无明目张胆。
白羽赶来后,慌忙从荆邪手中接过楚蕴,给他度了些真气,对上荆邪,摇了摇头,又看向楚蕴:“你就这样被她欺负?”
楚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然后,又加了一句:“你觉得我打的过吗?”
荆邪:“你?”
荆邪踮起脚,与他平视。
白羽嫌恶的把楚蕴往前一推,皱皱眉:“虐狗,回家虐去,大马路的~”
第二十四章 求支开,会盗圣
:“白羽!!!”
一声怒吼自牙缝中吐出。
回去后,日色已经正午,楚蕴让荆邪下去看客栈后厨有没有什么备餐,转而眸光对上剑客白羽:“帮我支开她。”
白羽桃花眼轻挑:“好处?”
楚蕴:“等我拿到了天文扇,给你瞧一眼。”
白羽:“稀,谁稀罕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二十年只能用一次。指不定谁拿到,谁遭受灭顶之灾呢!”
楚蕴眉一挑:“所以,你是在诅咒我?”
白羽故作一惊,猛然往后一跳:“莫非,你已经到手了?你可别,我只是有一事疑问,这天文扇跟你们巫灵司究竟有何关系?”
楚蕴也不怎么回答,只是看着他:“你自己不会调查?”
一个白眼,白羽:“你们巫灵司,不会也想借用天文扇,找那前朝玉玺吧?”
楚蕴抿唇:“天文扇本就是巫灵司的东西。”
白羽:“?”
白羽跳下板凳,直接走近楚蕴:“那鸳鸯馆还敢找你们巫灵司,不是自投罗网?”
楚蕴:“未必,天文扇只是寻找前朝玉玺的线索之一,鸳鸯馆能请巫灵司,只能说明,他们另有准备。”
白羽皱眉:“那现在就你们两人,你也敢乱动?你不知道这江湖,想夺取此扇的人比比皆是吗?”
楚蕴瞥他一眼:“可这东西,我不得不夺。”
白羽哈哈大笑:“真是,巫灵司的东西,竟然不能以巫灵司的名义夺回。”
楚蕴:“那是因为另有隐情。当时扇子是巫灵司丢的,也是鸳鸯馆的人捡的,要拿,巫灵司还是要本着巫灵司的原则。”
白羽:“所以,伽娜司命就让你抛开巫灵司的身份,去抢、去夺?”
楚蕴:“你最好别擅自以为。”
白羽:“哼!你还是小心你自己,上次你书信说在南海受的伤,还没好吧?”
楚蕴不语。
下午,楚蕴捂住胸口说难受,让荆邪跟白羽去药材铺寻一药引——灯心草。
荆邪紧张,便一路跑的很快,却被白羽拦下:“这雍州城心存戒心的人这么多,你觉得你慌慌张张的去往药铺跑,不怕被有心人利用,给你带毒的灯心草?”
荆邪:“所以,我是去隔壁城买。”
白羽皱了皱眉:“我是说,别慌里慌张,引人误会。楚公子那病,没什么大碍。”
回送一个大大的白眼,荆邪:“那是得病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
白羽轻哼一声:“哦,那你把人打伤了,现在不能动了才担心,当初干嘛动手?”
荆邪:“你~?”
荆邪:“当初又不是我非要动手。而且他说是胸口痛,那胸口又不是我摔的。”
白羽:“呵,你就赖吧!”
荆邪:“我没有。”
白羽:“那你还记得以前吗?”
荆邪:“不记得了。”
白羽:“七岁时候呢?”
荆邪眼一横:“白羽,你别让我找你报仇。”
七岁,正是七岁那年,剑圣杀了掌门,以及逍遥门参宴的众位师叔。
而剑圣,是白羽的师父。
白羽:“真是有人样没人心,亏我当初冒死救过你。”
荆邪翻他:“你师父的罪,是不是得你来还?所以你当初救我是应该的。”
白羽:“死丫头!”
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巫灵司一处楼阁,酒气熏天,臭味熏天,楚蕴捂住口鼻,走进去。
这盗圣叶千魂正抱着个酒壶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帷幔中躺卧,双目黯淡,惟独那一只手,看见有人来了,握着酒壶的沿子往旁边的矮桌一搁。
甚是潇洒,有力。
楚蕴松开手,闻了闻,鼻子嗅了又嗅。
盗圣哼笑一声:“离体的魂魄,闻不到,就不要装。”
楚蕴:“阁下厉害,闻到的,都比我不能闻到的能忍。”
盗圣神色显然是有一瞬的动怒,一瞬后,又闭着眼,面不改色。
楚蕴又靠近了一些,看着地上丢掉的膏药:“自暴自弃?”
盗圣:“你觉得呢?”
一个轻蔑的眼神抛过去。
楚蕴不理会,只托着手,左手支着下巴,饶有意味:“月满楼,楼满空,月满楼空。”
楚蕴:“你的小沫沫,恐怕要对你那些旧情人下手了吧?”
月满楼,楼满空。巫灵司去年的情报显示,雍州城,月满之日,曾联合周围城镇,加上朝廷人手共三千捕快,一同围捕盗圣-叶千魂。
然当时搜遍全城都未见其踪迹。
而那些日日怀春的姑娘,便在自家阁楼悄悄的点灯,希望逃亡时,盗圣能够记得她们中一个,进来看一眼。可是万楼皆空。
于是,当时女子闺阁里就盛传着这样一句:“月满楼,楼满空,月满楼空,情满心,心满君,情痴不自知。君知否?”
盗圣心中一震,但还是闭着眼:“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听你乱语?”
楚蕴放下了手,指了指他那半张脸:“难道你就不想恢复你的容貌?”
叶千魂呸了一口:“别用那些肮脏的医术骗我,这药膏,这配方我全都试过,全都通通没用。”
然后,说着、说着,盗圣坐了起来,从榻上下来。
认真端详着楚蕴:“今个,我就赖死在巫灵司内,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蕴斜晲他一眼,只皱眉,蹲下身,捏着鼻子把那膏药拎起来,又房在那盗圣面前。
盗圣:“干嘛?”
盗圣暴怒,这药膏丢了个把时辰,已经有些难闻,赶忙一把推开。
这次,楚蕴是早有准备,退的也极快,松下捏着鼻子的手,在那药膏上面捏了捏,又在快速在盗圣已经坏掉的脸上抹了下。
盗圣恶狠狠的瞪着他:“想我早点毁容?”
楚蕴毒舌:“难道你这脸还好好的?”
盗圣不语,神情猛然更加黯淡,抱起酒壶就拼命的灌,还一边灌,一边吼,吼着哀歌。
楚蕴嫌弃的皱了皱眉,继续端详着这药膏,又端详着他面上那沾了点药的破溃皮肤。
最后一句惊蛰:“这药膏,谁给你的?”
盗圣停下酒,睨他:“一女仆而已,难道不是你们巫灵司的?”
楚蕴:“巫灵司的人?”
楚蕴:“怪不得,你这脸一直好不了,原来连人都不会识了。”
盗圣猛然一惊:“是有人加害我?”
第二十五章 询病情,尚难处
楚蕴:“也不算,只是这药膏不得法,只能维持你的脸不继续烂下去。”
盗圣-叶千魂又倒头躺下,哼哧一声嫌弃道:“我还以为你有更高深的见解呢。”
然后头一扭。
楚蕴斜睨他一眼:“你这伤口,哪来的?”
盗圣半眯着眼:“盗墓时弄的,不过不严重,从小便有,贴上面具,也没人看的出来。”
楚蕴上前又要碰一下他那脸,但一想,是附身在这木偶身上,没有触觉,便收了回来。
盗圣:“半年前开始溃疡,有人花重金要我盗这鸳鸯馆馆中之物,来人不容小窥,我怕馆中人有危险,便将真品藏了起来,用假的去会那人,可是那人不知在我脸上做了什么,之后就一直溃烂,现在连人皮面具也用不了了,也就一直没有回到鸳鸯馆。”
楚蕴:“那你知道,你会的人是谁吗?”
盗圣想了想:“一个小女孩,十二三岁差不多,旁边是个男子,但带着面具,看不出是谁。”
楚蕴:“有什么门派的标志?”
叶千魂摇头:“不知,什么都没有。不过那小女孩真狠,当时她只是佯装好奇,摸了摸我的脸,之后就~~”
盗圣再也说不下去。
如果那时,他不是觉得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没存什么戒心,也不会弄成现在这鬼样子。
楚蕴又看了下他脸上的稍微变化,也不敢妄下决定:“把楼阁收拾好,晚上我回来。”
走出楼阁,楚蕴又拜见了下伽娜司命:“朱雀司护法那边怎样?”
伽娜司命道:“灾情基本平稳,应该过几天就能回来。”
楚蕴:“朱雀司向来以易容、微整,为所长。盗圣脸上的伤,我没有把握能不留痕迹,恳求司命把朱雀司速速召回,助我一臂之力。”
楚蕴附在木偶上的身子晃了晃,不自觉的捂住胸口。
伽娜司命觉察有变,试探着问:“你又受伤了?”
楚蕴:“没,在南海的伤没好而已。”
伽娜司命轻皱了一下眉:“白虎司在南海那边行踪不定,恐怕把朱雀司召回,也只能在八月十四那日帮你一天。”
楚蕴再次一拜:“足够了,多谢司命。”
~~~
临走时,胸口又是一痛,在心口下三寸位置。便是离体的魂魄,在本体受到伤害时,也是能感受到疼痛的。
伽娜司命转过身去,柳眉深蹙:“今夜赶回来后,到我宫殿一趟。”
楚蕴:“是。”
魂魄回体时,楚蕴睁开眼,就看见白羽抵着他心口下三寸上午被那人偷袭砸中的位置。
白羽见他醒了,扭头对荆邪道:“看,我就说吧,以毒攻毒,从伤口处施力,保不准他就能醒。”
楚蕴怒目:“那就是被痛醒的。”
揉了揉心口那下三寸,靠在矮榻上的小桌上,给自己倒水喝。
荆邪赶忙跑过去,帮他倒好,又把白羽不知从哪配的药给他递上。
楚蕴捏着,在鼻尖闻了闻:“我能不吃吗?”
白羽慌忙搭腔:“病了就得吃,莫非,你没病?”
荆邪也把眼神投过来,狐疑的看着:“刚才青龙司护法来过,他说,你平日里,最喜欢装病。”
楚蕴坐直了身子:“你哪只耳朵听说巫灵司玄武司护法是病秧子了?我没病,就是虚了点。”
荆邪:“那‘虚’不还是有病?”
把水杯往他面前再重重一放:“给你。”
楚蕴眸光一丝狡黠:“出了事,你负责?”
荆邪:“好。”
行不改色坐不改名,不就是一药,清心火,疏血脉。怎么还婆婆妈妈,跟她要害他似的。
楚蕴闭着眼,扶着额,又偷偷的瞟了瞟她,才故作把那药给吃了。
白羽嘿嘿的憋着笑,又在他手里塞了另外一粒药,低声说:“解药。”
楚蕴亦低声****:“什么药?”
白羽悄声回:“听说你肾虚,补药。”
然后说完,坏坏笑着便告辞,走时还不忘确认一下,把门关紧了。
荆邪盯着他,疑心有起:“你们刚才?”
楚蕴深吸一口气:“你确定要负责?”
荆邪:“嗯。”
然后一个扇子重重的敲在她头上。荆邪瞪他,从榻上而起,火冒三丈。
楚蕴:“你猪头啊,你知道那药是什么吗?他给你,你就敢给我吃?”
荆邪:“你,不就是一副药,你自己又会医术,有毒没毒,剑客白羽又是你朋友,你看不出来?”
楚蕴把那药吐了出来,尽量平息气息:“还记得上次你要丢的那个葫芦吗?这药可比那葫芦里的,药效要大上十倍。”
荆邪窘。上次那药,葫芦上分明写着‘壮阳。’
调节,那那时气氛用的。
勉强镇定自己:“那你知道,你还敢吃?”
楚蕴:“你不是说,你要负责吗?又不是没解药。”
荆邪后退了两步,然后慌忙跑到离那榻榻米较远的客厅内另一处吃饭用的桌子旁,好声好气的说:“那个,你,反正也吐出来了,就不需要我负责了吧?”
楚蕴摇了摇扇子,沉声:“也说不定,万一,哪天我再中毒了呢?”
楚蕴:“所以,那个,哪天,你得负全责。”
荆邪:“你无耻。”
荆邪抱起桌子上的花瓶挡在自己面前:“我哪知道,你下次是不是自己给自己下毒?”
楚蕴向她勾了勾手指:“你确定?你就不怕下次是你中毒?”
然后顿了顿,楚蕴:“你放心,下次,若是白羽给你下了这种魅~毒,我一定把你送到小倌去,然后叫几个英俊的小白脸,好生伺候。”
荆邪:“你?”
荆邪气的脸颊涨红。
楚蕴抿了抿唇:“还是,你想我亲自来?”
门外,剑客白羽听了许久,摇着头下楼。
这术法中,有移魂一说,但世上能做到的,将魂魄移至千里之外,寥寥并没有几人。
这天文扇,乃巫灵司三百年前丢失的东西,是海上航行除了罗盘外,最能确定方位的东西。楚蕴此次让他帮忙支开荆邪,而且是从街上回去后,莫非荆邪所提,那只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里,那“月满楼空”四字,与这件事有关。
所以,楚蕴才要回去彻查一下。
可是这‘月满西楼’,到底是?
第二十六章 擂比武,逼青龙
师父说过,一定要夺到天文扇。
即便夺不到,也要在巫灵司拿到天文扇的过程中占一个举足轻重的作用。
因为,师父,暗恋那巫灵司的伽娜司命。
白羽勾了勾唇角,下楼便向街上走去。这八月十二号,乃雍州城内最盛的庙会,据说鸳鸯馆也在摆擂台招亲。
他倒想看看,这鸳鸯馆,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擂台上,又一位攻擂者被击败。
台下已经有人嚷嚷着:“你们鸳鸯馆仗势欺人。”
:“准你们一个个上,我们再厉害,怎能一举连胜三人?”
:“就是,除非你让最后一位守擂者出来,我们直接挑战最后一名。”
芊沐:“呸!”
芊沐从后台坐起,走上前,指着台下众人:“连云鸯姐姐都打不过,还想挑战我们鸳鸯馆第一高手?”
一身傲慢,撅着小嘴:“不想娶我,还想赢得这擂?简直臭不要脸。”
台下激起千层怒,:“你少得意,等本少爷赢了擂,晚上保准欺的你爬不起来。”
小手一指,芊沐:“你?狂妄,有能耐上来说话?”
那男子瞬间就怂了。
底下一阵哄笑。
这丫头,虽嘴巴狠了些,但是句句都是在真、在实,一众人打了一上午的擂,又等着看了一下午的戏。
最厉害的一个人,最后也只是差点赢了这鸳鸯馆第二的高手-容嗔。
众人又等了会,反正也不急得其他事,倒想看看,这后面,会不会出现什么厉害人,把这臭丫头,好好的教训、教训。
擂台下一阵欢呼,一阵肃静。眼见这日头越来越斜,天色越来越暗。鸳鸯馆守擂的人也都放松警惕来,只盼望着,这白日赶紧过去。
白羽站在台下,琢磨了许久,冲上面一喝:“何时结束?”
:“半炷香后。”
一人打着哈欠,慢悠悠的道。
白羽掐着时间,一跃上台,一身白衣,剑气凛然。
拱手一拜:“还请云鸯姑娘赐教!”
云鸯姑娘亦是一拜。
原本已经沉寂的台下,顿时炸了开来:“这人是谁?”
:“竟然敢来挑战?”
:“好,好像是那自称剑圣的人。”
:“剑圣?,那不是八年前就归隐了吗?”
:“那我就不知晓了。”
台上,云鸯又提起了精神,拱手一拜,随后便出招,一个手劈,正对着剑客白羽的左肩,谁知白羽轻斜,稍稍躲过,随后,使出一个过肩摔,云鸯躲避未及,被重重往下摔去。
快速的单手撑地,爬起,继续出招,期间白羽并不主动出招,只是等着她出,然后逐一破解,逐一击退。
台上就见那红衣女子,卯足了劲朝擂台中央那白衣剑客袭击,但无论她是先出脚,还是先出手,还是使用柳叶暗器,通通都被那剑客躲过。
白羽预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突然,一个主动,握住那女子正出招的右手,反折,往后背,然后又出招攥住那女子的左手,又是反折,往后背:“抱歉了。”
一个艳如桃花的笑,下一瞬,便将那女子拖到台边,重重的往下推去。
台下人,皆惊住。
:“这人,是谁?”
:“剑,剑圣?”
:“不可能,剑圣,早归隐了。”
白羽在那台上,狭长的桃花眼,直往台后瞄,正对着那小姑娘阴森森的笑,挑了挑眉,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么小?你姐姐舍得把你嫁出去?”
芊沐:“别得意忘形。”
芊沐站起来,一手又指着容嗔,指尖颤抖着:“容哥哥,你打得过他吧?”
容二点了点头,提起他那把刀走过去,眸子猩红,似乎带着惧怕。他根本,不是那剑客的对手。
白羽又冲那小女孩勾了勾,听荆邪说,这便是,当日那小酒馆里对楚蕴大言不惭的丫头。
对上面前这位壮汉(容二),白羽轻佻道:“她好像,很依赖你?”
说话间,芊沐咬着牙,就要从后台往下逃。
容二也没去看,他不会说话,也不愿多想,只是摆出一个架势:“开始吧!”
白羽点头,但不动。
想试探着,让他先出招,可容二也不动,他是要以守为攻,只想着,只要撑过这一刻钟,只要擂台招亲的时间过了,那芊沐也不必嫁给眼前这个人了。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白羽见他始终没动静,便拔剑,直接正面出击,可那人只会挡,整个人站在擂台中央,雷打不动。
白羽便换了方式,从他身后,直接用剑刺入,可这壮汉不退,依旧是用刀挡,转过身,与他过招,就是死活,哪怕会受到剑伤也不往台子的边缘移动一步。
白羽收起了剑,仅凭力气与他打,两招过后,突然那壮汉被举起,在众人的惊诧目光下,容二就被白羽,这白衣剑客从台上丢了下来。
可是似乎不死心,但触地便是输,容二撑着地,一跃跳上擂台,握过自己的刀,他答应过芊沐,不会让她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所以,输了,他就要和这人拼个你死我活。
输,他也要杀了他,不让他能够活着去娶芊沐。
台上,只见那人红着眼,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白羽,脑子飞速转着,他今日不想杀人,更何况还是鸳鸯馆的人。
他只想见鸯沫,只想套出,这有关天文扇的线索。
其他,他别无所求。
客栈内,就见青龙司护法急急往外出,荆邪伸出手想叫住他,问一下去哪,却被紧接着从屋内走出的楚蕴拦住。
楚蕴:“别管了,我们有急事。”
荆邪点头,但看着他那背影,总觉得又有什么在发生。于是扯了扯楚蕴袖子:“会不会与天文扇有关?”
楚蕴已经快步往下走:“带你去见一个人,之后这雍州城内,现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不会觉得新奇了。”
荆邪嚼了嚼舌头:“那到底是什么人?”
楚蕴:“你去就知道了。”
楚蕴抿了抿唇角,忽转过头看她:“‘月满楼空’,那情书里的男主。盗圣~千魂。”
荆邪惊骇,捂住了嘴巴,紧跟着他,往外面走。
第二十七章 见盗圣,赢擂台
楚蕴:“半年前,盗圣叶千魂,去京城会一个人,中间被一个小女孩摸了摸脸,之后,半边脸便开始破溃。而且,叶千魂曾盗过墓,在那半边脸上留下过疤痕。”
夜色,风凉凉的。
荆邪趴在风翔鸟背上,不由的往楚蕴身边爬着靠了又靠:“那盗圣,可谓是江湖上第一闺阁杀手,又是最能让少女心甘情愿的采花贼,传闻不是说他面如冠玉,翩翩一绝世美男子吗?”
楚蕴皱眉,用折扇在她头上就是一敲:“笨蛋。他之前那疤痕很淡,稍微化点妆,带上人皮面具,并看不出。可是,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尸毒,沾上石灰,便可使人的皮肤溃烂,而且是不会好的那种?”
荆邪捂住嘴巴,大惊:“你是说那小女孩知道盗圣脸上有尸毒,所以才用沾了石灰的手去摸他?”
于是,又陷入了沉思中。
荆邪:“可是这样的话,那小女孩怎么知道的?莫非那女孩也喜欢盗圣?”
楚蕴摇头:“那女孩约莫十二三岁,若是盗圣的脸上曾在盗墓中沾有尸毒。可盗墓是十多年前兴起的,盗圣去的时候那女孩不可能在场。所以不可能,那个女孩不可能知道盗圣的脸上有伤。”
荆邪:“可是,你刚刚说尸毒,万一,盗圣的脸上,真的是尸毒呢?”
楚蕴闭上了眸子,沉默一会儿。盗墓者,向来神秘,除非盗圣参与盗墓时那个小女孩也在场,否则不可能知道盗圣也进去过,脸上还受了伤。
当然,除非跟盗圣一同参加盗墓的人,是小女孩身边的人,可是能在十多年前会想到盗墓的事,这个人到底是谁?。
楚蕴撑起扇子,用力扇了扇,总觉得心中有火气,荆邪见他一直思索,此刻突然撑开扇子,慌忙把水壶拧开,递给他。
荆邪:“有想出头绪吗?”
楚蕴用力喝了一口水,摸了摸凤翔鸟的脖颈:“回去看吧!”
荆邪:“嗯。”
荆邪收了水壶,这天下事,有时候不想,却事事关联。这江湖之上便是朝堂,这朝堂之上还有天下纷争。稍不留神,便会卷入其中的风波。
到达巫灵司时,已经是深夜。楚蕴将荆邪带回自己的住处,教她辨认了下方向,便取了些银针、备药收拾在药箱里,并嘱咐了荆邪一些注意事项,不能去碰,也不可沾染盗圣那坏掉的脸,以及那等下清创弄下来的腐肉。
荆邪又戴上了兽皮手套,找了些柴火,并把火炉搬出来。楚蕴在内察看盗圣的脸,不一会荆邪准备好,便让她进来。
把火炉摆放在一边,丢进木炭,然后再用干柴火引燃,等柴火全部烧尽,木炭通红,楚蕴才开始打开药箱,摆出银针、刀具。
盗圣一看触目惊心:“你想怎样,那麻药总该有吧?”
楚蕴瞥他一眼:“忘记拿了。”
盗圣:“你?”
盗圣再次把脸转过去,不再说话。楚蕴拿起银针,对着那半张脸,开始封锁经脉,然后又用一针挑破其中的溃疡,用白色艾草蒸熏过的纱布沾去血迹。
纱布每用一块,便丢进火炉一块,荆邪用一只火钳负责将那纱布毁尸灭迹。
最后,楚蕴拿起刀片,开始去刮那腐肉,荆邪绷紧了神经,那盗圣亦是,紧咬着牙,死活不吭半声。
如此血腥的场面,荆邪第一次见,也真真怀疑这两人竟一个人下得了手,一人忍得了痛。
直到最后,一切清创好后,楚蕴又撒了些药,用纱布一层层的裹紧,然后将用过的刀具、银针,亦通通的丢进火炉里。
手术完后已经疲衰,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蕴褪掉一层薄薄手套,把外衣也脱掉,丢进火炉里,对上荆邪道:“把药箱整理一下,东西处理好后,在这里等我。”
停了一下:“还有,你看一下那药箱底部有没有紫色的药瓶,醉用的,给他服下。”
荆邪点头应着,盗圣的肩膀突然抖了抖,拳头攥的死紧。荆邪大呼,在楚蕴走后,靠在他耳边:“你得罪过他?”
盗圣不回,但是麻醉药送到他嘴边,他又坚决不吃,只是忍着,他忍,日后必报此一仇。
~~~
鸳鸯馆的擂台比武招亲,令人最最惊讶的不是这第三位守擂者-全江湖武功排名前三的青龙司-孟章。
而是这最后一位攻擂者,与其竟然一直打了整整两个时辰。
而擂台比武招亲的时间已过,鸳鸯馆的人已经暗示青龙大人可以停了,可是青龙司-孟章多年不曾碰到过对手,哪里会停。
而且招招都是狠手,也逼的那剑客停不下来。
白羽,青龙司-孟章自然是知道他是剑圣的徒弟,早就想会会,可奈何那剑客就以青龙司-孟章比他长了十三岁,是他师夫那一辈的人,死活不肯与长辈动手。
而今日,没想到,他竟然会参加鸳鸯馆的比武招亲,当下急忙赶过去,就是要大战一场。
可白羽,那里肯用心,初始他只想放弃,可是打了一个时辰后,他又想赢,至少得先赢了这鸳鸯馆女婿的名额,鸳鸯馆馆主鸯沫自然不会她妹妹嫁给他,那就得以东西交换。
他自然是要那最最有价值的。
日暮已经要完全落下,白羽一个眼神扫视青龙-孟章,然后身影一闪,隐在黑暗中。众人皆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听那武力值位于江湖中前三的青龙司护-孟章,高大的身躯在擂台上拱手:“小公子骨骼不错,要不我收你为徒?”
剑客白羽吐血,被青龙司-孟章让一招,此刻他正一剑抵在对手的后脑勺上,此刻剑落了地,台下的人因为日暮黑暗,看不太真切,听青龙司-孟章这一句,心里竟然都猛然一松。
幸好,这雍州城还未出现比江湖中排名第三的青龙司-孟章更厉害的人物。不过,刚刚有人,说他自称‘剑圣’?
台上,白羽捡起剑,朝擂台的边缘走来,拱手看向台下众人:“你们说,这鸳鸯馆的女婿,我当不当的得?”
:“当得,当得。”
:“当得,当得。”
台下一阵热呼,芊沐站在后台,涨红了脸,狠狠的跺着脚。
第二十八章 明是非,欺盗圣
芊沐:“姐,我不嫁。”
鸳鸯馆内,擂台招亲后,剑客白羽如愿以偿成了鸳鸯馆的上宾。内阁内,鸳鸯馆馆主鸯沫看着拿着刀子要自杀的妹妹。
那目光,眉角凛冽,头发被高高盘起,红色的眼影,眸底却是异常的平静。
鸯沫眼一白:“你嫁,人家也未必愿意娶。”
芊沐:“那?”
芊沐放下刀子,走进姐姐面前,手挽着她的衣袖:“那他还参加擂台比武,还要娶我?会不会,是个傻子?”
鸯沫闭上眸子,拿掉她搁在她身上的手:“他想要鸳鸯馆的宝贝。”
芊沐:“天文扇?他疯了,这天文扇,就算馆灭也不能给他。”
鸯沫:“所以,”
鸯沫认真的看着她,无情而绝美:“要么嫁,要么为了容二,你就自杀殉情。”
芊沐:“姐!”
扑通一声跪下,眸中溢满了泪,芊沐下意识的就去抱大腿,鸯沫一甩袖,把她踢到一边,踏着步子,对门外的人命令:“看好芊沐,今晚若有半点差池,就都不要活了。”
目光狠狠,夜色已经全面黑透,大厅内,赢擂的那个人,以及青龙司护法-孟章,已经落座。
鸯沫走进去,向两人一拜敬酒。
白羽回礼起身,同样是一拜,但并未喝酒。只是道:“听说鸳鸯馆以搭桥牵线为生,那消息应该也颇为精通?”
鸯沫一笑,回应:“不知公子,可有看上的人?”
白羽浅笑:“有倒是有,只是少一聘礼。”
鸯沫抿唇笑笑,一饮而尽。
并未搭话。
白羽:“可不知,馆主可愿帮我一忙?”
鸯沫依旧笑笑:“只要馆中我给的起的,公子可自便。”
白羽:“此话可当真?”
鸯沫点头。
白羽拱手一拜,从怀中拿出一物:“那在下,多谢馆主厚爱了。”
转身欲走,那一物,不是什么,正是鸳鸯馆馆内至宝。
鸯沫:“来人。”
鸳鸯馆已经有人迅速守在门外,鸯沫走过去,盯着他手中:“你这东西,哪来的?”
白羽一双桃花眼笑的甚为肆意、妄为:“怎么,馆主连当日,天文扇怎么丢的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不可能。鸯沫脸变的煞白:“怎么可能会是你,偷盗的人,明明是盗圣-叶千魂。”
白羽故意拉长了嗓子,上午抓到那鬼鬼祟祟的人,他就觉得不对劲:“莫非,馆主喜欢那盗圣?”
鸯沫:“你胡言。”
白羽又道:“那盗圣被我杀了。”
周遭的空气,瞬间骤冷。鸳鸯馆馆主鸯沫,一记掌风,无数暗器,从袖口而出,只对那剑客白羽,也不顾白羽打开扇子就挡,毁了那鸳鸯馆之宝贝。
白羽用扇子挡回那所有的暗器,扇子一个回旋,后退一步,又盯着那满目疮痍的扇子,哀叹:“原来,是假的啊?”
然后,又看向鸳鸯馆馆主鸯沫:“今日我赢得这擂台,馆主应该也知道我的来意,这鸳鸯馆敢以丢假扇子之名,将江湖人士齐聚雍州,不会,是有什么预谋吧?”
鸳鸯馆馆主鸯沫咬了咬牙,神情却显得异常平静:“鸳鸯馆自然是行事磊落,当日天文扇一丢,虽是假的,但难保盗我鸳鸯馆宝贝的人不会再偷第二次。所以,特此告诫天下,捉拿盗贼。”
然后一声冰霜美人的阴笑:“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门了。青龙司-孟章,还不快帮我把他拿下?”
白羽手握那把残扇,桃花眼,又像往常一样,异常的俊美,异常的邪魅,身影不断的后退,遮拦住唇角的笑:“既然是假的,那便就此告辞。”
一身银色身影,后退、旋转,忽跃到对面屋檐,白羽合上那把扇,一瞬间原本镶嵌在扇中被鸯沫所射暗器,通通往下面飞去。
鸳鸯馆众人,连连后退,只听那空中高檐中一句:“后悔,有期。”
~~~
巫灵司。
荆邪收拾好药箱,蹲坐在盗圣身边,两只手撑着下巴:“你说你这是何苦,脸都这样了,才到巫灵司求医?”
盗圣头一别。
谁要过来求医,巫灵司分明就是一个杀人不长眼的地,可谁又知道,这巫灵司内,竟然有人会医术。
荆邪又问:“那,你这脸上的伤怎么弄的?听楚蕴说你盗过墓,尸毒,你应该听说过吧?”
盗圣身子一震,转过身,刚要说,却又痛的只能沉呼了一声。
荆邪慌忙找来笔墨,给他。
盗圣在纸上写着:“他是说我脸上这是尸毒?”
:“这尸毒乃不治之症,痕迹只能保持着,就是说我这脸,没救?”
盗圣依旧在纸上不停的写,不停的疑问,最后,越写手越抖,他越来越无法接受,难道自己就要以这张脸一直活下去?
荆邪也被他内心的想法给吓住了,忙劝道:“是没有十足把握,但是你这张脸手术后,楚蕴说,再让朱雀司帮你整一下,还是跟原来一样俊美无双啊。”
盗圣没有说话,他自己的脸,他自然是最清楚。荆邪收下了纸,又给他换上一张白纸:“我小时也受过伤,当时脖子上被黄鼠狼抓了很大一道痕迹。有位师兄就说,‘荆邪,以后你嫁不出去了,我娶你。’
当时我问他,‘你不介意这么大的伤疤啊?’
师兄笑笑,他说,只要你还是小师妹,就够了。所以,我觉得,只要你喜欢的人,真的喜欢你,那即便你容貌不如从前,她还是能够慢慢接受你的。”
荆邪:“因为你是盗圣啊,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你其他的魅力,你还有,你们的过去。”
荆邪朝他扮着笑脸,其实盗圣的眸子也很好看,睫毛长长的,瞳仁是黑色,很有神,然后看着、看着,真情流了口水。
盗圣忍着脸皮的痛,慢慢的道:“你觉得,我这样也很好看?”
荆邪慌忙拿出药箱里的一块纱布条,擦了口水:“不,是你眼睛好看。”
盗圣:“你?”
盗圣强忍着,用一只手指着她。
荆邪再次关上药箱,一个弹跳,后退了两步,看着他:“你可别乱想,这世间英俊又功夫好的人千千万,我若是那姑娘,肯定不会喜欢你,太花了,还是一采花贼。”
盗圣一提气,还想再怒,又忍了忍。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啊?
第二十九章 穷奇猫,凤翔鸟
楚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食盒,叫了她一声,两人便回到楚蕴在巫灵司的住处。是一处宫殿,上书:“玄武。”
巫灵司本就是一个奇特的组织,有苗疆的王朝作撑腰,历代巫灵司司命都挂职左国师。
内部建设也是以宫殿的形式,除待客的楼阁,共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殿,司命住于主宫,而且在苗疆皇宫也有司命专属的宫殿。
轻步走进房间,正堂内有各种奇花异草,书房、待客厅、浴室,样样俱全,但是,卧室,却只有一个。
楚蕴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自己走进了书房,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荆邪总觉得是有什么事,也不便多问。
但是,让她一个女孩子,去睡人家的卧室,也不好吧?
说实话,她宁愿跟盗圣挤在一个阁楼里。夜,已经三更了,荆邪到卧室里,抱了被子出来,铺在地上,吃了些东西,便睡去。
醒来时,感觉怀里有个东西,软软的,荆邪勒了勒,又用手捏了捏,突然一声鸟叫,荆邪吓得松开了手。
一看怀里,竟是一只猫。
凤翔鸟,站在屋内的桌子上,朝她吼,怀里的猫蹭的一下跳出来,后脚站立,前爪拍着自己的胸脯。
荆邪第一次觉得,这鸟叫可以这么难听。舒展了身体,起身,却看见书房的门,竟然是开着。
但走了过去,楚蕴并不在里面,敲了内室的门,推开,也不见人。
凤翔鸟继续叫着,又瞪了那只猫一眼。
那只猫喘着息,回白过去,对着荆邪喊了一句:“主人走了。”
荆邪:“?”
荆邪瞪大了眸子:“你会说话?”
:“笨蛋,全天下都知玄武殿有一只猫会说话,你不知?”
荆邪愤瞪它一眼,迅速的胸口环抱:“你公的,母的?”
穷奇猫:“穷奇,公的。”
荆邪:“你,好色之徒。”
穷奇跳上桌子,然后一跃过去,扑到她脸上:“瞄,你才好色,你差点勒死我,你知道吗?”
凤翔鸟站在桌子上欢快的扑打着翅膀,助威。这只鸟的体型,明显比在空中时小了许多。但还是站满了桌子。
荆邪愤怒的扯着那猫,穷奇猫乱叫着:“有人要杀猫了,瞄,有人要杀猫了~~”
凤翔鸟,依旧叫的很欢。
荆邪推着那猫,却用力,怎么也推不开,任那猫缠绕在她脖子上。
荆邪:“你主人呢?”
荆邪看向凤翔鸟,也不打算跟那只猫挣扎了。凤翔鸟无辜的看着她,穷奇缠着她的脖子,用猫的胡子蹭着她的下巴:“你把我抱着,我告诉你。”
荆邪哼哧一声,把它抱起坐到一旁:“说吧!”
穷奇猫:“主人去见朱雀大人去了,主人还让凤翔鸟把朱雀大人接回来,凤翔鸟不愿,所以,主人就亲自去了。瞄。”
荆邪:“那盗圣呢?就是,后院那阁楼里的酒鬼。”
凤翔鸟头一扭,穷奇猫继续扒着荆邪的脖子:“你那里好软,比主人的舒服多了。”
啪的,荆邪踢开板凳站起来,用尽全力,就把那只猫往外扯,却死活都弄不动,而那只猫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痒痒的,烦躁。
凤翔鸟猛然扑过来,啄了那只猫。然后用爪子,把那只猫给抓了过来。
死猫,你贪图主人一个人的色还不够吗?
穷奇猫瞪那只鸟一眼,愤愤的,抬起爪子,揉了揉被啄的那块肉:“笨荆邪,那酒鬼是个丑八怪,主人为了他一夜都没休息,你还去关心他,那酒鬼上次差点把凤翔鸟头顶的毛给拔光了,瞄。”
凤翔鸟死瞪它一眼,用喙继续啄它,穷奇猫疼的大叫。
荆邪盯着那只猫,目光开始故作阴戾:“那酒鬼呢?”
穷奇猫:“跟主人出去了,瞄。”
~~~
楚蕴:“他的脸能不能治好?”
朱雀司-陵羽,抬手,摸了摸盗圣那完好的一半脸,啧啧的,手感滑腻,又摸了两遍。然后又看向那不久前才被楚蕴除去腐肉的脸。
朱雀司-陵羽:“你说,这么美的脸,谁下的了手的?”
盗圣眸子,已经瞪的乌黑。
楚蕴示意他不要妄动,手摇着折扇:“姐姐这么贪图‘美’色,想必,一定能完好如初的吧?”
朱雀司-陵羽,双瞳剪水,眉目明亮,是那种大气,而且极为明艳的女子。食指轻轻滑过,顺着盗圣-叶千魂的脸颊,然后用左手小指轻轻叩:“治,到是有,但是~”
楚蕴合扇,作辑:“姐姐说,便是。”
朱雀司-陵羽想了想,收了手撑起下巴:“嗯,人我先留着,好了,我再通知你。”
良久,楚蕴一直在旁边站着,并未有离开的意思。朱雀大人眸光一抹戾气,猛的从他脸上扫过:“还不,‘滚’!”
楚蕴垂眸,低下下巴浅浅笑:“朱雀大人,是否忘记了,司命只是让你协助我,所以,这还是我的人。”
朱雀司-陵羽敛了眸中那一抹戾气,柔笑:“也好,我正好把他按着你的模样整。”
:“你?”
盗圣一把攥住朱雀司-陵羽的手腕:“别动我的脸。”
朱雀司-陵羽:“哟,闹气?”
说着,另一只手又在他完好的那半边脸滑着,矮身下去,唇角轻触:“呦,你这身上有异香?”
朱雀司-陵羽:“怪不得那些姑娘对你念念不忘。”然后轻呸一口,离开,用丝绢把唇上残留的气息擦净。
盗圣别过脸,紧闭着眸,为了这张脸,他按捺住心底的厌恶,只为能正儿经的站在心上人面前。
朱雀司-陵羽又盯楚蕴一眼:“赶紧回去,睡一觉,我自会把这人给你送回去。”
这黑眼圈,这眼皮松弛,她真不懂,这小子在拼什么。巫灵司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司,这玄武司护法年龄最小,性格也最倔。
上次在南海,正值海面起浪,天色大变,青龙司的人偷懒在下海帮他画术法的符号时少画了一笔,他就亲自下海,被海底的蛟龙击中了胸口。
当时不说,但海底瞬间氤氲了大片的血迹,青龙司的人还以为是那蛟龙的血,青龙司护法孟章更是当场举酒大饮、庆贺。
可当楚蕴取了蛟珠上来时,已经是丢了半条命,要不是凤翔鸟机智,不顾一切从空中冲到海底,玄武司带去的人也不会发现异常。
所以,凤翔鸟讨厌见死不救的青龙护孟章,也讨厌与青龙司走的太近的朱雀。
所以,她也近来也讨厌孟章。
第三十章 雍州变,擒青龙
容二:“馆主,送去二殿下的那柄天文扇是假的。”
鸯沫:“你说什么?”
天文扇就此一柄,她记得自己明明藏得很严实,真么会有假?
容二慌忙一跪:“二殿下派人来取扇子的那个人,在回京途中遇害,扇子就躺在她身边,被人拆开过,扇骨不是白玉,假的。”
鸯沫闭上眼,倒舒了一口气,竟从来没有如此宽心过:“那就说明,扇子依然在叶千魂手中。”
容二:“可是,姑爷~”
鸯沫:“不准叫。”一声令下,叶千魂,盗她鸳鸯馆宝贝,欺骗她感情的是他,让她以为他死了,在江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也是他。叶千魂,盗圣-叶千魂,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雍州城内,白羽易了容,继续待在客栈内。可是一天一夜了,楚蕴、荆邪那两人竟然都没回来。
便,赖在青龙司-护法那里。白羽戏谑的问:“那俩人有天文扇的线索了?”
青龙司-孟章摇了摇头:“因为任务相冲,青龙司、玄武司在这件事上的消息,并不相通。”
白羽:“所以,你不知道?”
一个白眼,一记轻蔑的眼神,白羽:“怪不得,你在巫灵司永远只是武力值担当。”
青龙司-孟章:“你说什么?”
白羽站起来,后退两步:“从昨夜试探的结果来看,这天文扇乃盗圣所盗,但是鸳鸯馆馆主鸯沫并不认为盗圣盗的那把是真的。早上时,我看见楚蕴门口地毯下面有一封信,上面写着,鸳鸯馆所送与二殿下的天文扇是假的。”
也就是说,真的那把天文扇是在盗圣手中,而玄武司,必然已经先下手了。
青龙司-孟章大呼不好,提着刀站起便去找笔墨,潦草画好图,便欲发令下去:“立刻捉拿此人。见者,抓之。”
一柄名刀-龙牙,锋利的刃,灼灼随着主人的眸光闪着无人可挡的气势。
而那画中的人正是楚蕴,巫灵司玄武司护法的真实面目,以及荆邪。
巫灵司向来说话算话,这鸳鸯馆的单子是他接的,自然拼尽全力,也绝对做到。
白羽同样拔起剑,出其不意的横在他面前。
青龙司-孟章:“你这是?”
白羽一双桃花眼,再无桃花可言,狠厉,再也不像平常那个爱开玩笑的人,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江湖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抉择什么。
于是,雍州城内,短短一天,两大重磅消息:巫灵司青龙司护法-孟章下落不明,鸳鸯馆馆中天文扇在送往京城的途中被掉包。
于是,雍州城内,一场腥风血雨又起。
鸳鸯馆快马加鞭携带重金去巫灵司,请求再派人手。
伽娜司命眸子皱了又皱。楚蕴刚回去,换了衣服正要休息,便接到伽娜司命的命令。
正殿内,伽娜司命眉头紧蹙,地上正是那一幅由青龙司孟章所画的肖像画。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近来便有密报说,青龙司-孟章收留剑圣的徒弟白羽在客栈,那剑圣追她多年,本以为只是派一个弟子过去,楚蕴能应付。
谁知楚蕴才走了一天不到,竟闹了这事。
伽娜司命严厉命令:“天文扇可以不要,但孟章,一定要给我带回来。”
楚蕴半闭了下眸子,并未说话。
这天文扇,他有非要不可的原因。
日头已经西斜,又是一天将要过去,回到住处,楚蕴拿了套衣服便走进浴室,期间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
穷奇猫窝在荆邪怀里,也是大气不敢喘,凤翔鸟从外面回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穷奇猫整个神情就变了。
穷奇猫:“出大事了,瞄。”
荆邪慌忙捂住它的嘴巴,看着浴室的门依然紧闭着,抱着那猫走进书,然后将门紧闭。
穷奇猫:“司命大人让主人不要找天文扇了,让他把青龙司护法带回来,可是那天文扇对主人很重要,瞄。”
穷奇猫在楚蕴的书桌上窜来窜去,不停的用爪子挠着自己的脸。那柄天文扇真的对主人很重要,很重要,瞄。
荆邪被它踱来踱去晃的头昏:“那青龙司护-孟章不就在雍州吗,为什么还让楚蕴‘带他’回来?”
穷奇猫突然两只猫的前爪扑上她的脖子,荆邪用手慌忙抵住。
穷奇猫嚷嚷着:“青龙司孟章被抓了,瞄,然后青龙司接的那个单子没完成,人家来人请司命大人再派人去处理,可主人若接了那个单子,这天文扇就不能拿到手了,得到了也得去还给人家。瞄喵喵!”
穷奇猫急的上蹿下蹿。
荆邪沉静了一会,:“那凤翔鸟呢?”
荆邪:“它能寻到青龙司~孟章的气味吗,只要我们赶在明天天亮之前找到青龙司护-孟章,鸳鸯馆那单子就还得青龙司管。天文扇,我们照抢不误。”
穷奇猫眸子突然闪着异彩,也不再上蹿下跳、踱来踱去了:“那我们要不要跟主人讲?”
荆邪用手堵着了它的嘴:“别。”
楚蕴向来比她有预见,若是直接把青龙找回来就好,他早就去了,可见是有别的原因。
凤翔鸟从书房那边的窗户在使劲的钻进来,荆邪走过去,凤翔鸟在叽叽喳喳极激动的说着什么,荆邪看向那只猫。
穷奇猫乱跳着:“凤翔鸟说青龙司那个蠢东西孟章是被剑圣的徒弟抓起来了,剑圣喜欢司命,可司命不喜欢他。瞄。”
荆邪:“所以,司命才宁愿不要这天文扇,也不肯去求见剑圣?”
凤翔鸟点头。
荆邪:“那白羽呢,你能找到吗?”
凤翔鸟点头。
穷奇猫:“白羽就跟他的旧情人在一起,青龙司孟章那个笨蛋就藏在他旧情人的山上。”
荆邪:“在哪里?”
穷奇猫转述凤翔鸟的话:“土~匪山。”
~~~
白羽:“帮我藏一个人。”
:“得。”
又看了那麻袋一眼。
:“男人?”
白羽:“是又怎样?”
女土匪笑笑,欺身上去:“强壮?”
白羽:“很强。”
女土匪:“一个顶三?”
白羽面色突变,邪笑了起来:“你有我一个还不够?”
女土匪:“哪够?下面的弟兄们,还嘴搀着呢。”
第三十一章 画风变,闯山寨
青龙司-孟章:“白羽,你放了我,不然等我出去后,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青龙司-孟章被捆绑着,拿掉麻袋,倒在地上挣扎着。这混蛋竟然把他弄到这里来,还要要他今晚跟几个男人~~
一袭白衣,白羽:“你画的那幅肖像,我已经给司命大人了,还落了款。若是司命大人想开了,今晚去赴我师父的约,我就放你一马。可是,目前照形式看来,即便我要放你,那女土匪今晚也未必能放过你吧?”
士可杀不可辱,青龙司-孟章用力一挣扎:“你个狂妄小辈,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你竟然如此对我?混账,卑鄙。”
白羽端起一杯茶:“随你怎么说,这几日,你就在山寨呆着吧。”
青龙司-孟章:“你,简直狂妄,不可理喻,你这叫对长辈大不敬,大不孝,会遭天谴的。”
白羽眯起眸子,桃花眼扫过他:“你不觉得,你连话都不会说吗?连个词语都用不对。”
青龙司-孟章:“你,白羽!!!”
一声怒吼,整个土匪寨都被震了震。白羽继续喝着茶,吊儿郎当的,又把一张纸、一副笔墨摆在他面前:“想通风报信?用嘴巴咬着笔写,我一定帮你送到。”
门外,女土匪靠近问白羽:“怎么样?”
白羽:“先弄三个壮汉来吓唬吓唬他,再来一壶酒,够烈的。”
女土匪笑笑:“不愧是我夫君。”
欢喜着就要去靠,白羽揉了揉她的头,把她推远了点:“乖,我们今晚分房睡。”
女土匪:“怎么?”
一言不合就拔刀。
白羽桃花眼一挑:“我们睡过吗?”
女土匪:“没。”
白羽:“所以,照旧。而且,我怕这几天我原配会来。”
女土匪一愣:“夫君成亲了?”
一把刀已经扛到了肩上。
白羽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我若成亲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女土匪握紧刀:“那女的长啥样?”
白羽好看的桃花眼塌了塌,扁扁唇:“很丑,可是快要被一小白脸给追跑了,我喜欢她。”
女土匪呸了一口:“丑,你还喜欢?夫君长的这么俊俏,给我压寨算了。”
白羽咧了咧唇:“可是,我喜欢。”
然后一甩衣袖,也不管那土匪,走了。
:“大王,这?”
女土匪摆手:“算了,一朵鲜花被牛粪泡了,估计这鲜花也烂了,我们去山下找找,再抓个俊的。”
:“是,大王。”
……
山坡上,夜黑风高,荆邪从凤翔鸟身上一跃跳下,手握一柄剑,肩上是一只猫。
穷奇猫转述凤翔鸟的话:“青龙司孟章那个笨蛋就在这寨中。喵喵喵!”
荆邪摸了摸它的头:“哪个屋子?”
穷奇猫:“喵,最东边的那个。”
:“大哥,你说这汉子比咱三还强壮,是咱们把他上了,还是让他上了咱们好?”
:“屁话,咱堂堂汉子能被别人欺负吗?得我们欺负他。”
:“大哥,那个,我痒。”
:“滚!”
屋顶上,揭开一片瓦,穷奇猫喵喵的叫着好:“喵喵,叫那笨蛋欺负主人,活该、活该。”
活该这只猫猫叫声音越来越大,荆邪慌忙捂了它嘴,把瓦补上。
又用耳朵贴着听了会,可是下面三人俨然没有发现他们。荆邪悄悄又揭开了一片瓦,这下可不好了,那三人已经有一个不耐烦的去扒那青龙司-孟章的衣服了。
真是一朝沦陷贼窝,一世英明尽毁啊。
荆邪手中已经拿出三枚铜钱,正要动手,却被穷奇猫给拦了下来:“喵喵,叫那只笨蛋欺负主人,欺负翔鸟,我要看他luo照。”
荆邪:“yin猫!”
荆邪小声批评着。
穷奇猫撒着娇,硬是拦着她:“瞄瞄喵~”
荆邪:“好了。”
荆邪躺到一边:“看完叫我。”
穷奇猫:“喵~喵!”
简陋的房间内,青龙司-孟章刚被灌了一壶烈酒,又被绑着,只觉得浑身热,看到一人已经把持不住要来扒他的衣,被捆在绳子下的手指便冲那人勾了勾:“来来,给爷解了,龙爷给你个爽快。”
:“‘龙’?你是王上?”
青龙司-孟章眨了眨眸子,反正这荒山僻岭的,消息偏,聪明的都走了,人都笨,便伸直了头颅躺好,一副默认的样子。
那一名汉子靠近了去:“那大王,你招男妃不?”
青龙司-孟章哼了一声:“招,但,那要看你伺候的好不好了!”
眼睛骨碌一转,正好扫到那一只猫,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三个汉子中,已经有两个对他感兴趣,上来二话不说,快手快脚就解了绳子,解了下身,但是、但是,偏偏就不解他的手。
青龙司-孟章暴怒,死死盯着那只猫,借着微弱的火光,就要辨认清楚那是不是玄武司楚蕴养的那只名为穷奇的猫。
万一不是,他喊了,没人来救他,他岂不是这一世雄风全被这三人给整没了?
可万一是,万一是呢?
眼看着那三人其中一人寻得了法,要扒最后一条亵裤了,也不顾什么了,慌忙大喝一声。
:“干嘛?”
正在动手动脚的三人明显停了,盯着他看,屋瓦上闭目躺着的荆邪也是一惊,慌忙把那只猫移开,一看下面大事不好。
三人正围着青龙司-孟章,除了一个人一只手还在扯着他的裤子,三人目光皆是瞪向双手被捆在身后的青龙大人。
底下的青龙司-孟章俨然一直往上面瞅,一看是荆邪,哼、哼的暗示更厉害。
三枚铜钱快速的对三人的后脑勺打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荆邪手中已经又握了三枚铜钱,生怕这三人皮厚,一人一枚铜钱恐怕不能打晕。
然而,那只猫把荆邪往旁边一撞,整个一个肥肥的猫身,从那掀了瓦的洞中挤下去,落地后,一跃到那三人中间,扒着青龙司-孟章的裤子就往下,然后用猫爪握住。
:“啧啧,yin猫。”
一个没被打晕的汉子盯着那只猫。
另外两人揉了揉后脑勺:“哥,我怎么有点晕。”
:“对了,那猫、、、真真逗。”
荆邪在屋顶上捂了捂眼睛,也不想啥了,从钱袋里左摸右摸,摸出一枚当初闲的无聊磨得边缘比较尖薄的一枚铜钱,对着青龙司-孟章弯起身死瞪着那猫,露在背后的捆绑着双手的绳子。
然后慌忙闭上眼,躺在屋顶往旁边一翻。
这楚蕴都养的什么猫啊!
穷奇玩的差不多后,猛的往后退,就往窗户外跳,青龙司-孟章感觉手上的绳子松了,用力再猛一将绳子爆开。
提了亵裤,对着面前盯着自己瞧的人就是一拳。
又将之前被那三混蛋扒掉的下衣穿好,看到屋内有一木棍,拿着就窗口往外跳,咬牙切齿:“穷奇。”
~~~
第三十二章 救青龙,坏好事
:“穷奇!!”
怒吼的叫声,把荆邪震了震,再一看,那只猫,已经跑到屋顶上来,荆邪忙它抱住,趴在屋顶上:“嘘!”
不一会儿,山寨中的人闻声都赶了过来,一看人质被松了绑,还跑了出来,都是二话不说,看身边有啥拿啥,没啥就摸出身边割肉时用的弯刀,一哄而上。
荆邪捂住眼,真是,这江湖上威名振天下的青龙司护法怎么这么笨,在贼窝里,也能吼出一身气势。
简直是。。
荆邪不想说了,躲在屋顶上,捂着猫嘴。
毕竟一匹夫难敌众人,还是一群不知羞耻,一哄而上的土匪。
竟然还有人拿啃了一半的骨头上去就是丢。青龙司-孟章挥舞着木棍,究竟是江湖排名前三的高手,一根木棍,同样能耍出气势。
一时竟无人近的了他身,再看被丢过去的骨头、熟鸡蛋、暗器,无一不被打落在地。
寨里面的人慌了。
:“大王,你看这。”
女土匪:“看什么看,都给我上。活捉了,咱们喝酒、吃肉。”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穷奇猫挣脱着往上看,荆邪怕它挣脱了乱说话,死活摁住它的嘴巴。
青龙司-孟章厉吼:“一群山野土匪,还想妄自菲薄,活捉我?来,都给我一起上!”
挥舞着木棍,配上那身高九尺的高大身子,俨然有大将的风范。众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人敢动。
只是,突然空中一阵从上而下的风,阴嗖嗖的,凤翔鸟扑哧着翅膀,一颗巨大的鸟蛋往下落,砰的一声把那九尺大汉砸晕了过去。
穷奇猫:“喵喵喵!”
穷奇猫挣脱出来冲凤翔鸟助威,活该,活该这个笨蛋当初对主人见死不救,活该、活该!
荆邪抱住那猫,忙往屋顶另一面翻滚,躲在正脊(屋顶最高处的一条脊)后面,用嘴型小声的对它说:“让凤翔鸟把那笨蛋带回巫灵司、快点。”
穷奇猫点头:“瞄瞄~瞄~”
众土匪一时惊愕,这山中夜猫多了去了,也没咋想,只是看着那蛋,颇为好奇,便有人尝试着靠近,去看一下,然后摸一摸。
夜空中,一阵风又起,凤翔鸟听到了回应,一举飞入高空,又从空中垂直直下,身形俨然又变大了许多。
众人连连后退。
抓住那只笨蛋,一声长鸣,直入云霄。
荆邪抓住那猫,抱住:“别动,等凤翔鸟回来。”夜色越来越静,一伙土匪啧啧惊奇着,抱了那鸟蛋,又转回,各回各屋了。
夜色很静,无聊的扣着食指,荆邪转向穷奇猫:“青龙司-孟章与你家主人有仇?”
穷奇猫:“瞄瞄瞄!”
穷奇猫就把在南海的事讲了一遍,荆邪拍了拍它的头:“青龙大人只是不会做事而已,你家主人已经原谅他了,可是,他好像忘记讨好你跟凤翔了,怎么办?”
穷奇猫:“喵喵喵~”
~~~
月夜,相邀。
一壶酒,一柄剑,虽老生横秋,意气仍在,风流不变。
伽娜司命一身平常女子装扮,忍着嫌恶,用无数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剑客自古风流,剑圣更是风流中的‘圣’人。从初入江湖起,就知道处处留情。
小至小门小派的姑娘,大致江湖鼎鼎有名的峨眉女弟子,无一不是剑圣当年最好招惹的对象。还时不时惹祸上门。
握紧了拳,缓步走过去。
剑圣咧开了嘴笑,停下剑,正欲靠近,突然空中一声鸟鸣。凤翔鸟呱唧呱唧的叫着,一个庞大的身躯骤然砸下。
横陈在两人中间。司命一看正是青龙司-孟章,眸子瞬间转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无限冰冷。
周围瞬间结冰。
伽娜司命只用指尖,灵动的勾画,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凤翔鸟嗷嗷叫着,把那庞大的身躯毫不留情的抓起,然后重重甩进马车。
这老东西,敢耍她?
伽娜司命:“竟敢对我的人动如此狠手,你胆子够大的啊?”
剑圣伸手,却一言难辨,只得闭了眼,慢慢的放了下去。
……
雍州城,白羽再次出现在鸳鸯馆,一身白衣,绕过院落内被绑的鸳鸯馆众人,一步、一步,直朝那最后一个房间走去。
鸯沫坐在正堂最里面的位置,紧闭上眼睛,这人究竟想干嘛?
鸯沫:“天文扇不在这里。”
鸯沫厉吼。
白羽:“我知道。”
一句话轻轻,这回话声音柔和,甚至就像平常的对话,可是这人越走越近,外面是被下了药捆绑起来的鸳鸯馆上下三百余人,他手里的是八年前剑圣屠杀江湖的那边名剑-血刃。
这让她怎么平静?努力镇定声音:“青龙司-孟章也是你藏起来的吧?”
白羽轻扯了扯脸皮:“你知道,还问我?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吧,这鸳鸯馆到底什么最重要,到底跟着什么样的主人才是最明智的。”
鸯沫瘫坐在座椅上,送与二殿下的天文扇在途中被人劫持,并不知被谁透漏了消息,现在江湖人都知道鸳鸯馆是二殿下長陌公主这一势力的。
此次聚集大家在雍州城,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事,便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就算她向外发信号,说鸳鸯馆被劫持了,也没人会相信吧?
白羽走到正桌的对面,坐下。
鸯沫:“公子所说,鸯沫不懂。敢问公子,到底是要什么?”
白羽:“一个承诺。”
鸯沫大骇,直起身,目光带着狠厉的光:“有什么好处?”
白羽一双桃花眼轻挑:“二殿下毕竟一介女流,成不了气候。不如弃暗,鸳鸯馆独立自保?”
鸯沫沉索下,眸子一抬:“那公子是?”
白羽:“无帮无派。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家男人在我手上。”
鸯沫这次倒冷静了,昨夜刚被骗过一次,这盗圣-叶千魂若真在他手上,昨天他还会拿一把假的扇子过来?
鸯沫:“叶千魂既然在你手上,你大可杀了他,夺了天文扇,何必再来跑我这里?”
一枚巫灵令,命天下巫灵人。
白羽:“这天文扇,毕竟你托了巫灵司的人,这青龙司-孟章我能够把他起来,但是剩下白虎、朱雀、玄武,不见得我一个人都能对付吧?”
鸯沫:“你,你是想让我们鸳鸯馆把天文扇徒手让你?”
鸯沫:“做梦。”
鸯沫拔出手中的剑,一剑起,红衣翩飞,正要决一死战……
一女子……。
第三十三章 回客栈,君長陌
夜色微凉,荆邪躺在屋顶等着凤翔鸟,穷奇猫呜呜叫着饿,夜已过半,却等来来了楚蕴。而他所乘坐的那只鸟,却并不是凤翔。
而是一只更为沧桑的鸟。
楚蕴把手伸过去:“走吧!”
神色倦怠着,一看,又是一夜没合眼。荆邪看他:“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楚蕴:“不想问。”
简便的一句话,坐下靠在鸟背上,两天两夜没合眼,此刻只觉得倦怠。然后一手拉过那只猫,掏出一块奶片给它:“以后别出去闹了,知道吗?”
穷奇猫:“喵喵喵。”
夜已经很深了,再次醒来时,荆邪发现自己是躺在客栈里,那只猫正躺在自己的右手边,客厅内,楚蕴睡的很熟。把那只猫抱出去,换了身衣服,荆邪轻手轻脚的出去,去买早餐。
街上是格外的清冷,也不像前两天那么热闹了,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月饼,备着明天的八月十五-中秋节。
荆邪买些了当地的饼、糯米粥、团子,又给穷奇猫弄了一罐腌制的小咸鱼。刚回到客栈,走到二楼就听见有训诫声。
朱雀司-陵羽关上门,揪起正在呼呼大睡的白羽就大训特训。
朱雀司-陵羽:“你脑袋被河蚌夹了啊?你师父跟司命那事,姐有没有跟你说要慢着来?长辈们的事,长辈去办,你安安分分的帮玄武司拿到天文扇就行,你一个人跑鸳鸯馆瞎闹什么?”
白羽从床上爬起来坐好,不说话。巫灵司四大护法中,他最敬佩的便是朱雀司,因她年长他七岁,也格外尊敬。
朱雀司难得气愤,平时嬉笑玩弄都可,可是现在,为了摆平这个烂摊子,她在鸳鸯馆跟人家谈了一夜,本来还想那拿盗圣的脸讹诈一笔。
谁知鸳鸯馆馆主鸯沫竟然也不是好惹的,揪着巫灵司找到天文扇却不予反还为由,还要讹诈巫灵司一百万黄金。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荆邪跑到楼上,慌忙把楚蕴弄醒:“楼下有人。”
楚蕴:“朱雀司来了?”
楚蕴揉了揉眼,惺忪着,把手边那只猫拽过来:“穷奇,去。”
穷奇猫:“喵喵喵~”
极不情愿的迈着猫腿往楼下听墙角去。
楚蕴又往上拉了拉薄被:“鸳鸯馆那边怎么样了?”
荆邪:“在街上听说鸳鸯馆的姑爷回来了,但那把天文扇被姑爷不小心弄掉悬崖了,那姑爷找了半年都没找到,便一直不敢回来。现在鸳鸯馆说如果巫灵司在三个月内找不到扇子,就按条约赔偿,这件事就算了了。”
荆邪咧了咧嘴,但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郁闷道:“你不觉得白羽很怪吗,我们刚走了一天,他就把青龙司-孟章给藏了起来,还把鸳鸯馆暗中把天文扇送给二殿下的事给抖了出来。还有,你知道他把青龙司-孟章弄哪了吗?
在一土匪山上,我去的时候,他还被三个男人,给、给~~”
荆邪拿起一个枕头,演示了一下:“就是,扑倒。”
楚蕴:“所以,你看了?”
楚蕴脸瞬间绷紧了些,眼眸看她的神色也有些藏有杀意的玩味。
荆邪没看他,一只手还尝试着把枕头套给扒掉,演示,枕头套扒掉一半:“然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青龙司还剩一个裤衩时,你家猫扑了上去。。。”
楚蕴连眼角那一抹玩味都没了,冷着脸:“女子应该三从四德,偷看人家男子,这也算是一种视觉侵犯。”
荆邪:“我,我,我又没怎么看。”
楚蕴沉着脸,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事:“那后来呢?我去找你的时候,怎么不见凤翔鸟,和青龙?”
荆邪见他脸色好了些,才又坐下去:“哦,后来青龙司-孟章闹事,被凤翔丢下一个蛋不小心砸晕了,我当时跟穷奇躲在屋顶上,就暗示凤翔鸟把青龙司-孟章先送回巫灵司了。”
楚蕴:“所以后来,你们一直等凤翔鸟,凤翔鸟没来接你们?”
荆邪点头。
楚蕴长叹了口气:“白费了!”
昨日回去后,他一言不发去泡热水澡,是的确倦怠了,凭借白羽的智谋,以及他对白羽的了解,他走后,白羽一定会去鸳鸯馆搅事,然后雍州城那边一闹,这边他跟朱雀司再过个照应。
让司命不得不接受剑圣的月夜应邀,可是这两只笨宠物,竟然央着荆邪去找青龙司-孟章。现在得了,凤翔鸟一直对青龙司-孟章在南海错误判断,以为他是见死不救耿耿于怀。
这次把青龙司-孟章砸晕了再送去司命面前,这剑圣难得的与伽娜司命的约会也肯定泡汤了。
哎!
楚蕴跟她讲明了一切,蒙着头长长叹息一声,继续睡觉。
雍州城内,尚有江湖各派的底细留下来继续观察,此消息一出,各大帮派自然不信,明显这天文扇不是在鸳鸯馆内,便是被巫灵司私吞了。
闹事的话,万一鸳鸯馆死不承认,目前巫灵司的人又尚在这里。即便他们拼尽了全力,恐怕也难以讨到好处。
反正天文扇最后花落谁家都好,只是这二十年只能预知一件事的功能必需要用在寻找前朝玉玺的线索上!
江湖各派遗留下来的人聚集在一起,最后预谋了一个结果,他们就原封不动,静等二殿下出马。
朝堂。
長陌公主:“你说什么?去取天文扇的人被杀了?”
:“公主息怒,但是据说那把扇子是假的。真的被鸳鸯馆的姑爷弄掉悬崖了。”
長陌公主:“悬崖,这你也信?废物一群,废物一群。”
:“那现在怎么办?”
長陌公主:“现在怎么办,你问我?废物一群。”
長陌公主:“是不是万事,都得本殿下亲力亲为?”
:“殿下!”
長陌公主:“滚,明日午时,备马去雍州。”
第三十四章 弃郎君,要宝贝
:“叶千魂!”
一个巴掌,五个手掌印,这鸯沫哪里肯下得了手,更何况这盗圣-叶千魂的脸刚做过手术,万一打坏了,那可是不可逆损伤。
于是就事先抹了胭脂打过去。芊沐在旁边小声的嘀咕着:“姐夫,你这半年来跑哪去了?可真让我姐姐好找。”
千魂冲她勉强扯了脸皮,摸了摸她的头,就让容二把那小丫头先带出去。
屋内,叶千魂拿了笔和纸。
鸯沫:“你是说前朝玉玺在陵安墓?”
鸯沫看着盗圣所画图纸,吃惊问。
叶千魂点头,在纸上又继续写着:“玉玺的另一半在国师那里。”
鸯沫:“所以,这柄天文扇对我们已经没有用?”
叶千魂猛点头:“江湖中人想抢夺天文扇,无非是要打听前朝玉玺的下落,只要天文扇还在鸳鸯馆一天,他们就会一刻都不会松懈的盯着,不如送出去。
再说,天文扇本就是巫灵司的东西,向江湖将此事说明,然后由巫灵司付给一定报酬。毕竟江湖中人不敢动巫灵司,如此想通过天文扇来预知前朝玉玺的下落便成为不可能。
我们也便更有机会,先天下人而动手。”
鸯沫精致的眸中,一抹狐疑:“你就是说,这东西还是要还给巫灵司?”
叶千魂停下了笔看她,抿唇还是艰难的露出一抹很对的笑。
一身红衣,鸯沫一甩衣袖,对着他的胸口就是用力一锤:“叶千魂,你给我听着,就算把你这张脸给毁了,把你给杀了,这天文扇,我鸳鸯馆也一定要拿回来。”
叶千魂:“沫沫!”
叶千魂脸色突变,艰难的开口。然后拿起笔,奋笔急书:“
这天文扇虽好,但在这太子失踪、朝廷虚空,人人都想图霸天下的世道中,如果没有能力守护,那便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恶物’。
而我们鸳鸯馆是没有实力的,二殿下長陌公主也不过是凭着是右皇后之女,又是当朝皇子、公主中年纪最长者,有着独步天下的马上功。
可再怎么得王上宠爱,毕竟是一要嫁出去的公主,等皇宫里的其他几位皇子长大,还能容得了長陌公主在朝中无法无天、独一无二的位置?
所以,这天文扇绝对留不得,也决不能再次送给長陌公主。”
他的小沫沫盯了他许久,鸯沫勾起那明艳艳的红唇,举起一只手:“叶千魂,我看你是为了你这张脸吧?”
鸯沫:“为了你这张脸,你就把我鸳鸯馆的宝贝拿去给别人,然后随便画个图,一通解释忽悠我,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然后再踩着我的肩膀去找小三对吧?
我告诉,你那些小三、小四、小五,被你碰过的女子,我一个个都会弄死。”
一抹狠戾,鸯沫对着他的脸,正要动手,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还是狠不下心,真的把他这已经要毁容的脸打残了。
怒的一拍旁边的桌子,震得骨头疼,牙齿咬的直哆嗦。
我呸,叶千魂,我不整你,我就不是这鸳鸯馆的老大。鸯沫:“来人,将这丑八怪赶出去,顺便在门口贴上告示,鸳鸯馆馆主鸯沫要招亲,求一上门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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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圣扁了扁嘴:“我就是啊!”
客栈内,楚蕴一直睡到下午快到日暮的时候才醒,荆邪撑着下巴,坐在榻上中间矮桌的另一边,拿着一本图册书看。
今天八月十四,明天就中秋节了,她想回逍遥门,她还想问他能不能借凤翔鸟用一下。
可是这人就是死活都不醒,然后饿了爬起来喝杯茶,抓些矮桌上盘子里的干果吃。句句敷衍她,再后吃了倒头就睡。
她真想一拳头下去,对着他的头就发泄一下。
中间穷奇猫回来过,上午还蹦蹦跳跳的给她转述朱雀大人跟白羽在屋内的谈话,然后那俩人不谈了,它就窝在客栈的下面听来来往往的客人闲聊,听到好玩的,还会跑上去跟她分享。
可是中午那只猫吃饱了,便再也不动了,窝在楚蕴的右手边,钻到被窝里去睡。
荆邪无聊的看书看的眼睛痛。好不容易等到楚蕴醒了,开口他就一句:“帮我去楼下打两桶热水。”
荆邪:“好!”
他只一介书生,她是一女侠,这体力活,她该做。
然后打水上来,倒在客厅书房旁边那个用屏风挡着的浴池里,然后下楼,又打两桶冷水,然后推门进来,心一咯噔。
把水拎进去,皱眉:“楚蕴,你能不能把外衣穿上?”
楚蕴:“在逍遥门,你就没看过你师兄们穿着亵衣跑来跑去?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荆邪:“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啊!”
荆邪努了努嘴。
楚蕴一声冷笑:“那是你难免上了我吧?”
荆邪:“你?”
荆邪放下水桶,跳起来指向他。
楚蕴:“刚刚还偷看我睡颜,这么着急,没嫁过来,就开始考察未婚夫的习性了?”
有求于人,有求于人。
荆邪闭上了眼,沉着气,把桶给他拎过去。
然后本想一口懦懦的说,好声好气,结果变成了僵硬,像是命令一般:“你,明天凤翔鸟借我。”
楚蕴:“去哪?”
荆邪:“回逍遥门。”
楚蕴:“哦!”
楚蕴点头应了一声:“怪不得今天这么温顺,原来有事相求啊!”
荆邪干脆把心一横:“那你到底借不借?”
楚蕴眯了眯眼,依旧睡意未醒:“明天周日,翔鸟一般会睡上一整天,你还是找匹马连夜赶过去,说不定明日申时还能到。”
然后说完又瞪了她一眼:“还不走,要看我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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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风云起。
:“哥哥,你看,那朝南的星星落了,好漂亮,灼灼其华。”
:“荧惑守心,恐怕天之将乱!”
:“那哥哥,你会保护玥儿的对吧?”
:“天之将乱,应时而动。”
雍州城,恐怕要派一支阴曹鬼兵去毁尸灭迹了!
第三十五章 巫灵人,
:“月饼,卖月饼了,月圆夜吃月饼了~”
:“大伯,给我来三个。”
:“好嘞,客观请稍等。”
月圆夜,中秋日。明日便是中秋,街上前两日唱小曲的戏台还在搭着,朱雀司-陵羽正在一处凉亭中听戏,对面,是鸳鸯馆的当家馆主-鸯沫。
两人同是红裳,一个妖娆,带着平步天下的霸道,一个温柔似水,眸中藏着不可捉摸的杀气。
朱雀司-陵羽朝着对面一抹笑,极轻微的一个音节:“鸳鸯馆既然拜托巫灵司去寻这天文扇,我们巫灵司一定会将扇子奉还。但是三百年前,鸳鸯馆的创始人鸯雨将捡到的巫灵司的东西占为己有,不知馆主如何看?”
鸯沫低下头,极温婉的手指轻触茶碗:“先人不知那是重要的东西,只是捡了收藏。
况且陈年旧事,巫灵司想要拿回去,总得给个交代吧?”
陵羽再次笑笑:“馆主直接开个价,物有所值之内,巫灵司都会同意。”
鸯沫眼角一抹凌厉之色:“但不知朱雀司这物有所值之内,天文扇到底值多少?”
陵羽回视她:“对于巫灵司来说,巫灵司内的任何东西都是无价之宝,但天文扇之与鸳鸯馆,在这乱世中,恐怕宝贝谈不上可言,也就是一烫手的山芋吧?”
鸯沫抿唇微尝一口茶,轻笑:“护法真是见怪,堂堂四大护法之首,青龙司护法孟章在客栈内都能被人生擒,你们巫灵司难道就有能力保护?”
陵羽笑笑:“阁下真会说笑,论正面冲锋,谁强的过青龙司孟章?论水上作战,谁又比的过白虎司;论运筹帷幄,谁又赢得过玄武司;论阴狠手辣,谁又比的上我朱雀?”
眸光一股狠厉,一闪即过。
鸳鸯馆,鸯沫一只手在桌下握了握,鸳鸯馆不过区区百来人,跟巫灵司硬碰硬自然吃亏。更可况是朱雀司,这个向来在江湖中令人闻丧胆的巫灵司唯一一个敢违抗巫灵司司命的人?
鸯沫起身,拱手一拜:“巫灵司向来在江湖中,以诚信立名,这天文扇到底值多少,我想你们巫灵司一定会给鸳鸯馆,也会江湖人一个交代吧?鸯沫在这里多说亦无意,便就此告辞。”
朱雀司陵羽转着杯子把玩,在其走后两步,忽看过去:“听闻雍州府府衙要进献给皇室的南海蛟珠是被盗圣所偷,他那张脸,治疗费,我就收那颗珠子了哈。”
一脸妖艳的笑,内心尽是故意。
鸯沫转过头来:“那颗珠子,他还留着?”
陵羽:“当然,昨日我还验过。”
鸯沫:“好。”
一语毕,眸中恨意、杀意,好个叶千魂,那蛟珠价值连城,之前她问他要,他说是没偷到,原来是私藏着,呵呵呵!
胆够肥啊!
~~~
客栈内,楚蕴、盗圣-叶千魂、荆邪在同一桌子的三面坐下。盗圣直直坐着,一脸苦闷,荆邪坐在对面手撑着侧脸一面冥思。
楚蕴坐在侧面,只负责慢条斯理的吃。
怎么办?
盗圣他媳妇要把他废了,重新纳夫。
开始时,荆邪是一脸险恶的瞟过去:“反正生米也煮成了熟饭,她是你媳妇,拜了堂,成过亲,还怎么二嫁?你自己回去哄哄不就得了。”
盗圣:“可我们没成亲。”
然后,荆邪来了兴致,一眼把楚蕴赶到侧面坐去。
荆邪:“那就去扑倒她,女孩子都喜欢花,你买些去哄哄?”
盗圣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没用。”
荆邪:“那苦肉计呢?”
盗圣举起了那张纸,又指了指他那张脸。
也对,若是模样俊俏的男人在你门前求着,说这一辈子只爱你,然后风雨无阻,一直在伫立府前站着。
只要姑娘心软一点,那十有八九都会同意。
可是,这个人现在抢了你的祖传宝,又被人毁了容,现在走投无路了再来找你。即便跪个十个八天,也未必能成啊。
何况这盗圣,他这脸,手术后的前三天是要多加爱护的,稍不留神,被人下手打重了一巴掌,恐怕一辈子都是这般丑陋了。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楚蕴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穷奇猫从他腿上下来,蹿到叶千魂身上,用下巴蹭着他的脖子,喵喵的叫着。
荆邪眼神一亮:“要不,你去会你旧情人去?或许,她会吃醋呢!”
楚蕴瞪向她:“你未婚夫要去找小三,你会怎么样?”
荆邪:“打断他的腿。”
楚蕴:“所以?”
荆邪噎了声:“这个方法不可行。”
用筷子捣弄着米饭,眉头紧蹙:“招婿,纳夫~”
楚蕴:“干脆,你就直接躲起来好了。鸳鸯馆此次把天文扇弄丢,估计二殿下那边不好交代,江湖中各门派应该还有探子在雍州城内,再加上托你去盗天文扇的那个人,恐怕雍州城内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荆邪瞪大了眼睛看他,搅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叶千魂看着他们,眸光异常坚定:“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楚蕴:“当真?”
叶千魂点头:“鸯沫救过我,而且、我,我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楚蕴把手在桌子上放好,板正身子,极认真的看着他:“如果,我是说万一鸳鸯馆遭受灭馆之灾,我可以帮你救出两个人,但是此生、余生,你只能为我所用。”
~~~
这夜的时光,变得再也不安分了,楚蕴,他一定还有什么身分在隐瞒着她。
辗转反侧,荆邪拿着楚蕴给她用来照明的那颗夜明珠,走到外室,然后小心走到榻榻米上,把夜明珠搁在榻中央的矮桌上。
楚蕴睁开眼看她:“又是来喝水?”
荆邪:“嗯。”
荆邪喝了两碗,却再也喝不下去,也不想走。
楚蕴翻了个身,爬在矮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怎么,怕我图谋不轨?”
荆邪点头,犹犹豫豫:“我,我们毕竟有婚约,你要做什么,有、有什么意图,总得要告诉我吧?”
这句话,她说的很慢,很惶恐。他,他不会想图谋天下,想造反吧?
楚蕴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唇边抿着:“放心,我对你表弟(三皇子重瑾)那天下没兴趣。只是巫灵司的每个人,来历都很特别,巫灵司虽处江湖之中,却又时刻牵涉到朝政的命脉。
我不过在尽一个巫灵人的责任,在天下大乱之前,尽量减少百姓所受的伤害。并为这天下寻得一位良君,可是这条路,势必会见到很多血腥的场面,会有你想救而救不了的人,你还会追随我吗?”
荆邪:“会。”
楚蕴:“不离不弃?”
荆邪:“嗯。”
一身素净白衫,一张素净的脸。
荆邪郑重的点头。
那一刻,楚蕴又恍惚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些,用一字一刀书写而成的承诺。
第三十六章 大雨至,满地潮
楚蕴:“睡吧!”
大雨将至,满地潮湿,是夜白羽、朱雀,连夜携带天文扇赶往南海。清晨,荆邪刚起来,就听见一阵阵鞭炮声。
原来是雍州府衙那位月华姑娘要嫁人了,红妆铺了十里,迎亲的队伍未至,鲜花已经撒了满街。
荆邪打开窗户,趴在窗户口看,客栈外的街道上,小孩儿在捡花瓣中混杂的喜糖,没燃完的鞭炮。
早餐铺里,闲散的几个侠客在喝着羊杂汤,吃着包子。一切外面的喧嚣都让她觉得这一世安好。
用力吸一口新鲜空气,伸伸懒腰,然后洗个澡,换一身当地流行的女子裙裳。跑出去时,一看楚蕴正趴在矮桌上在一张纸写着什么。
楚蕴眸光发亮,看见她出来,忙把一叠白纸放出来,在另一边,又把一只笔摆好。
荆邪:“照这上面抄?”
荆邪走过去看了看,好像,是一个药方子,但记的药都是那种简单易寻的,见楚蕴点了点头,便又去问:“有用?”
楚蕴:“平常的预防疟疾的药,往北走,百里镇正发生疟疾,把这些药方抄好,明日正好让凤翔鸟分发到隔壁镇。”
荆邪点了下头:“好,但字迹丑,你别笑话哈?”
楚蕴歪了下头:“没事,我一张都不写了,到时他们没有可比性,就不会嫌弃你的字的。”
荆邪抬了下眸子,佯怒:“懒。”
楚蕴:“那我去街角给你买吃的好不好,街角的桂花糕,徐记家的月饼,还有后街那一整条美食街的小吃?”
荆邪:“好。”
荆邪立马答应。
楚蕴起身,披了件外衫,拎了一把伞就往外走,走到楼下才发现这雨已经停了。
荆邪趴在矮桌上,一笔一画,甚觉这样的日子甚好,穷奇猫突然打了个睡嗝,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钻出来。
穷奇猫:“瞄喵喵,我梦见那阁楼里的酒鬼脸再也好不起来了,还有哇,他满身都是血,喵喵喵。”
荆邪抬眼看它:“你就瞎说吧!”
穷奇猫:“瞄~”
穷奇猫:“猫有九条命你知道吗?”
荆邪:“那你还剩几条?”
荆邪抄着药,顺着它的话敷衍。
穷奇猫趴在榻榻米上,用猫头在被褥上蹭了蹭:“我有九条,可是主人非要我拿出一条命给那酒鬼,喵喵喵,那酒鬼太丑了,他还拔过凤翔鸟的毛。瞄!”
那只猫伤心了,窝在被褥上难过。荆邪停下笔,把它抱过来:“梦而已,乖,不怕、不怕。”
然后把它放到了一边,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楚蕴还没回来,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人。
:“姑娘,鸳、鸳鸯馆。”
然后一柄刀从那男子头顶而落,刀身无形,没有血,只是一个刀影从那男子的身子穿过,那男子应声而倒,临死前哀鸣了一声,身子随即化作萤萤火光四散出去。
穷奇猫抬起头,紧贴着荆邪往她怀里钻:“阴、阴曹鬼兵。”
荆邪提起了剑,就往门口冲,刚刚举刀的那个影子已经走了,从楼上往下跳,一明一暗,行动极为迅速,荆邪还想再追,那道影子已经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师父以前曾经提过,阴曹鬼兵,乃阴阳师最常用的一种阴阳术,鬼兵的强大程度,与阴阳师的阴阳术成正比。
而阴曹鬼兵不在乎是否强大,鬼兵的最厉害之处,是不生不灭,直到操控鬼兵的阴阳师收手。荆邪拿了剑,跟了出去。
穷奇猫在她后面,喵喵的叫着,从主人枕头下发现了一张图,也不顾什么,咬着就跟着荆邪往外边跑。
街上迎亲的队伍走过,喜娘沿路撒着糖,路边的雀鸟叽叽哇哇的叫着,荆邪几乎用了她所学最快的轻功,可当赶到鸳鸯馆时,一切静静的,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杀光化成萤火虫毁尸灭迹了。
穷奇猫跟在后面,喘着息好不容易才赶到。
把嘴巴衔的那张图纸吐掉。阴阳师的阴阳术跟术士的术法向来是对立的两股力量。
用猫爪把那张图纸摊开,对着那图纸模仿主人面对阴曹鬼兵时念的咒语,爪子在图纸上蹦跶来蹦跶去,突然金光乍现,图纸中竟然蹦出个金光罩。
穷奇猫吓了一跳,此时正好一个阴曹鬼兵转过身来,身形大显,举起厉斧,就在穷奇猫把那张图纸挡在自己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厉斧刚触到金光罩便被反弹了过去。
荆邪跑过去,碰了碰那隐约能看到边境的金光罩,仅仅是只能容纳一个人大小:“把金光罩再放大一些。”
荆邪命令道。
穷奇猫蹦跳着:“瞄,穷奇功力不够,喵喵喵~”
荆邪皱了皱眉:“那你去屋里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穷奇猫:“瞄!”
鸳鸯馆一夜间被灭门,本来昨夜,叶千魂还在门外站着,一直等着他家小沫沫原谅,夜半三更时,黑暗中涌出一批银灰色盔甲的鬼物。
于是强推入门,仅在短短数十秒间,鸳鸯馆守在院内的鸳鸯馆馆中巡逻者,皆被杀。黑夜中满地的血腥,加上忽然而至的大雨,一夜间,在鸳鸯馆四周像是被人下了结界。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人。
阴曹鬼兵只在晚上,才能现形,在白日里力量会相对弱些,所以等到天亮,在鸳鸯馆的地下逃生室里,叶千魂才敢派人前往客栈通知楚蕴。
但是派去的那个人,在抵达客栈门口时,还是被一个阴曹鬼兵给斩杀了。
白日里,被阴曹鬼兵杀害的人,会变成莹莹火虫,这也便是真的毁尸灭迹了。
:“容嗔,带着芊沐从密室的地下道出去,其他人跟着我,出去在中午阳光最烈时,拼死一搏。”
一身红衣似火,鸯沫站在叶千魂旁边,在这惊恐之下,鸳鸯馆面临危机之时,一切的个人纠葛似乎都不重要了。她只是看着叶千魂:“你愿意陪我赴生死?”
叶千魂轻点头,唇角勉强扯出笑,阴曹鬼兵一旦出动,恐怕那个人对鸳鸯馆是要下狠手了。
他只是紧紧绕过她的腰,握住左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三十七章 扮鬼猫,喵呜呜
穷奇猫:“荆邪?”
荆邪:“想说什么?”
荆邪用剑对着衣柜一挑,把门打开,鬼兵喜阴,师父说过,在明处时鬼兵力量最弱,死后,也不会立刻复活。
因此,想灭掉鬼兵,最好办法就是在中午,日头最烈的时候。
穷起猫抬头:“喵喵喵~”
从衣柜里拉出一件黑衣,把自己裹住,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又露了一个头:“笨荆邪,我要抓鬼兵,捉鬼兵。”
荆邪两手环抱,白眼:“你以为捉了给你养了玩呢?”
穷奇猫顶着那件黑裳,欢快跳起来:“瞄,曾经主人给我抓过一只鬼将,被穷奇吃了。然后那之后,穷奇的肚子就更圆了,喵~”
荆邪惊住,瞪它一眼:“你吃了?小心吃成个大胖子。”
穷奇猫:“喵~”
穷奇猫闷闷的自己玩着,突然荆邪把衣柜里一件黑衣挑掉,有一个忽闪忽闪的影子,穷奇眸光一亮。
荆邪出剑就去刺,那只影子一躲,穷奇猫瞅准机会,丢掉黑衣顶着金光罩从上往下,一跃,把那只鬼兵罩住,瞬间那鬼兵在金光罩靠近的时候现形来。
鬼兵越来越小,最后,被穷奇猫一口,吞了下去。
之后,整个屋子都阴森,似乎震了震。荆邪吓的目瞪口呆。
穷奇猫似乎又发现了什么,顶着金光罩往门口跃,又扑到了一只,穷奇猫张口,又吞了下去。
荆邪看着那猫:“穷奇,不如你把你背上那张图撕了,把金光罩取了,你去捉鬼吃去吧!”
穷奇猫舔着胡子,摇摇尾巴:“不要,万一取了金光罩,那些鬼兵从背后给我一刀,喵喵喵~”
穷奇猫:“再说,那些鬼兵哪有鬼将好吃。”
荆邪一眼瞪过它:“再吃,吃成了大肥猫,你主人不要你了。”
穷奇猫在地上打滚:“喵喵喵,你看,穷奇胖了才好玩!”
荆邪无视它,拿了剑,继续在屋里找。
鬼兵都聚集在这一地,莫非,鸳鸯馆的幸存者也在这里?
毕竟鬼兵都是循着目标人的气味。荆邪便开始找屋内的机关、密室。
可是,这里所有类似机关的东西都像被定死了,活动地板下面的狮子头怎么也转不动,墙壁上的挂画也怎么都移不开。
看来,这些阴曹鬼兵是想等到夜晚把他们都放出来,然后一网打尽,全杀了。
荆邪目光狠了狠,提起剑就出门。穷奇猫慌忙跟去:“喵喵喵~”
荆邪:“闭嘴。”
荆邪怒斥。
然后一路横行,回到客栈,没有发现楚蕴。之后,又跑到街上,手里还握着一把剑,街上的人还以为这姑娘疯了,瞅了两眼便蹭蹭躲远些。
最后,在一糕点铺里看到一个人提着包糕点出去,看那背影很像,荆邪拎着剑便去追,可走近一看,并不是楚蕴。
荆邪在街上楞囧了良久,直到糕点铺的老板出来,拍了下她的肩膀:“姑娘是要找人?”
猛然惊醒,荆邪鞠躬:“对,对不起~。”
最终她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忽然想起,手握着剑就往客栈跑,在客栈门口有一个盒子,是第一次回到客栈忽略的,里面正好是楚蕴说好要买的东西。
而会把东西放在门口食盒里的只能是客栈的伙计,楚蕴不喜外人进来。
所以,这一切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楚蕴知道鸳鸯馆密室的逃生出口,而且早已等在那了。
可是阴曹鬼兵寻到目标人群的气味,一定会赶过去。而楚蕴不会武功。
荆邪不敢多想,把穷奇猫身上那个图纸拿掉,撕碎,然后把它在到房间里的软榻上,小心哄着:“乖,别乱出去,等你家主人回来。”
然后拿剑便要走。
穷奇猫瞪大了圆鼓鼓的猫眼:“喵,穷奇能看到阴曹鬼兵,还能吃掉鬼兵,荆邪你不带我去?”
荆邪:“不带。”
然后一关门,把穷奇猫关在屋内,可穷奇猫向来脑子新奇古怪,撇了撇猫嘴,暗咒一声又去偷楚蕴的图纸,看到一个好玩的,拿出来,对着镜子抱着一个枕头念咒,然后呼啦啦两只穷奇猫。
穷奇猫又命令那只假的穷奇猫衔着笔,蘸上墨在自己脸上把猫眼周围的皮肤涂黑,画上一个大大的黑圈,然后又把自己的猫爪放到砚台蘸上墨汁,带着自己的兄弟,能以假乱真的‘穷奇猫’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鸳鸯馆,荆邪一跃到屋顶,观察着密室通道可能的位置,四处搜寻,最终在鸳鸯馆外围一荒林中发现一沾血的衣袂,地上还有鲜血,看衣袂上沾血的程度,应该是刚刚恶战不久。
荆邪握着剑,时刻谨慎、观察着,白日里阴曹鬼兵如影、无形,很难发现其踪迹。
突然身后有树叶被风吹过的细微动静,握剑直接往后,一挑,然后在那树叶中间,她看到一个在流血的鬼兵。
那血在斑驳的树叶映衬下,像流着绿色的光,一点点的流出、然后消散。那只鬼兵见到她,猛然起身,进入警备状态,从树枝上一跃,方向是从她的头顶而过,速度很快,离了树的阴影便几乎看不到形。
荆邪下意识的就在身后、头顶,一招剑气乱舞,一抹青烟从地上缕缕飘出,随即又安静起来。
容二(容嗔)带着芊沐是率先从密室通道出来的,只是刚出去不久就遭到袭击,开始是一两只,然后是四五只,逃亡时,旁边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热闹,一直到最后即将死到临头时,一柄阴曹鬼兵的刀眼看就要从芊沐的头顶落下。
他下意识用手去挡,却发现已经有人帮他挡住了。
容二认得,就是上次在酒馆出手相救的那人。
楚蕴用一柄扇子抵住那阴曹鬼兵的刀,然后不知用了什么门路,那只鬼兵一副狰狞样,还保持着用刀往下劈的动作,只是这动作在空中静止。
容二看着他,慌忙把吓的宛若小猫般的芊沐护在身后:“多~”谢。
一个谢字未出口。
楚蕴只是看着那躲在男人身后的小女孩:“芊沐,对吧?”
芊沐惊吓的点点头:“哥哥,那些鬼兵好可怕,你能不能~”
楚蕴打断,只是很认真的说道:“你不会死,我答应过你姐夫会救你,过来。”
向她伸出手。
芊沐犹豫着,指向容二:“可是他,他呢?”
第三十八章 一曲叹,笙笙慢
楚蕴:“生死有命。”
楚蕴看着她,:“决定好了吗?”
芊沐犹豫着,咬着唇不动。前日,鸳鸯馆擂台招亲的获胜者来到鸳鸯馆,姐姐说过一句:“你要么嫁,要么为了容二殉情。”
那夜,她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在喜欢的人与活着上,她觉得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死了,便再也无法爱了,下一生,还不知会不会遇到。
所以,她选择嫁。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人又给了她一个难题。要么跟容二一起死,要么看着他死,她自己活着。
可是,容二若是不在了,她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容二犹豫了下,反正一死,若面前这人真的应姑爷所托能救二小姐一命,他愿意把她交给他。
芊沐咬着下唇,竟再也不动,任容二怎么推她,就是不肯动。
楚蕴用扇子把阴曹鬼将往后一击,瞬间,那阴曹鬼兵,那一抹身形破碎,碎成缕缕青烟,在潮湿的空气中,很快便散的无影无踪。
容二知道这个人一定可以救她。
容二:“芊沐还小,出去后,谁来照顾她?”
楚蕴:“鸯沫。”
楚蕴答道,叶千魂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无非就是这两个了。
容二低下了头,堂堂七尺男儿,似乎有一滴泪落下,他跪下向楚蕴深深一叩首,转身握紧地上的刀,抛下芊沐就往外面跑去。
芊沐只是紧紧咬着唇、又咬着唇,她的心是跟着他走的,可是脚却始终挪不动一步。
芊沐:“哥哥,我求你救救他好不好,哥哥,你能不能也救救容二,救救鸳鸯馆的其他人?”
楚蕴伸出手把她拉起,并不说一句话,芊沐抽噎着,然后放声大哭起来,一路走着,她身上就像多了一层保护罩,她看到有鬼兵朝着她扑来,但都在一臂之外就被挡住。
她只是哭,跟着眼前这个人走。
楚蕴把她带到一个荒林后面的一个小木屋,芊沐蹲在门口依旧是哭,生无可恋,却又狠不下心让自己死去。
楚蕴:“在雍州城人们怕你让你,是因为有容二保护着,有你姐姐鸳鸯馆馆主的身份作为撑腰。可天外有天,鸳鸯馆在雍州城再大,在整个江湖中,在整个天下也不过一个小小馆派。也有被人捏在手掌里的一天。”
芊沐:“你不要说了,你个坏人,坏人,见死不救,你就能比我高尚多少?”
楚蕴:“人之生死有命,今日我是可以救你们全馆性命,可是我救了,那些人的矛头便会转向我,一场大战展开,那死的人可就不只是你们鸳鸯馆今日百余众人,而是成千上万人,你说,我凭什么要救你们?”
芊沐停住了片刻哭泣,然后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你个坏人,你见死不救、你根本就不配为人,你不配~~”
荆邪循着那血迹找,然后在一个隐秘的伪装成密室出口的洞口,拨开洞前的杂乱树枝,她看到了一个满身受伤的人。
当务之急,她想找出东西帮那人包扎伤口,却又发现那人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荆邪把枯树枝在洞前又好好的掩饰好。
荆邪:“你没事吧?”
那伤者抬头,这洞口被从外面遮住后,里面阴暗,那伤者眸光是空洞的紫色,荆邪慌忙退去,这不是伤者,这只是一个伪装的鬼将。
只有鬼将才会有如此伪装的能力,可是,它会流血。
殷笙——国师府的大公子,九岁拜相,师从儒家学习仁术,又自学阴阳术,阴曹鬼兵,乃阴阳术得大乘之后最基本的操控术之一。
他定眼看看她,眸光开始有活性起来:“你,不怕我?”
荆邪上前一步,又看了看他:“你是人,还是,鬼将?”
殷笙低眸笑:“你不怕死?”
然后眸中似滴血,殷笙猛的抬起头,洞口大变,荆邪用剑挡住,只觉眼睛刺痛,再去看时,墙壁上已经空无一人。
只留下点点血迹,荆邪蹲下身,用指尖蘸了一下,正要去尝,一只乌漆嘛黑的猫跑过来。
:“不要碰。”
穷奇猫大喊着。
荆邪看着穷奇猫这副鬼样子:“你怎么在这?”
穷奇猫用染了墨的黑色爪子,又抓了抓猫脸。看那一团糟糟的样子,荆邪只想笑,却又因为刚才一双滴血的眸,怎么都笑不出来。
最后变成了苦笑。
穷奇猫冲着她喊:“那个东西不是人不是鬼兵,是附身在鬼将身上的阴阳师。他、他刚刚跟那个酒鬼大战了一回,那血是酒鬼身上的,瞄。”
穷奇猫:“瞄,它的伤口只会冒烟,冒水雾的白烟,它身上的血都是染了那酒鬼的,你说那酒鬼会不会死,主人会不会真的要拿我一条命给他?”
穷奇猫呜呜的说着。
荆邪捋顺了心中的震惊,弯下身,用手帕帮它擦着它身上的墨汁:“乖,你不是有九条命吗,送掉一条,还有八条呢。”
穷奇猫:“瞄,主人一定是不要我了,都把我的命送人,瞄。。”
一道影子在洞内墙壁上滑过,荆邪看到又一只‘穷奇猫’从一角落里扑出,然后她怀中的这只猫,猛然停止了喵呜,掉个头扑向那只‘穷奇猫’所扑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从她怀中跳出的那只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猫,一只猫爪下去,张着嘴,把一抹白色的影子给吃了。
而先前跑出的那只‘穷奇猫’又乖乖的跑回去,隐藏在它原先所呆的一堆干树枝下面。
穷奇猫拍着肚皮,深深的打了个饱嗝,喵呜呜的叫着:“荆邪,我又吃了一个鬼将。”
荆邪:“你是说刚才那个?”
穷奇猫拍着肚皮,在地上滚着:“喵呜呜,没有血腥味,你说那个酒鬼会不会已经死了啊?”
荆邪:“别瞎说。”
荆邪过去,把它抱起,却看地上一张纸条。
公子-殷笙。
穷奇猫挣脱了她的怀抱,往地上跑去,憋足了气,一呼,一大团火焰从肚子经嘴巴冒出。
穷奇猫大叫着:“瞄,穷奇会喷火了,穷奇还要抓鬼将吃,穷奇要变得更肥,变得更厉害~”
第三十九章 那年忆,与君葬 (推荐加更)
荆邪愣在原处,公子殷笙?
九岁拜相,之后便被软禁在家,从此在朝堂、江湖都没有半点消失,那人,说他叫‘殷笙’?
穷奇猫停止了喷火,转向荆邪:“荆邪,你怎么不为我高兴,穷奇又吃了一个鬼将。”
荆邪冲它勾了勾手指,穷奇猫屁颠跑过来之后,就感觉大事不好。
荆邪抱起它,手掌按着它的肚子,将它倒置,就要将它肚子里吃的东西给吐出来。穷奇猫惊慌失措着大叫:“有人要杀猫了,有人要杀猫了。。”
良久,穷奇猫丢了半条命奄奄的躺在一坨草堆上。可是那个鬼将已经被穷奇猫给吸收了,只逼出来了几个鬼兵。
荆邪走过去要把猫抱起来,穷奇猫缩了缩,有些害怕。荆邪把它硬抱了起来,又给它运了运气,猫的肚子才感觉好了许多。
不多会,荆邪果然感觉穷奇猫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快跑!”
一刻钟前,盗圣叶千魂带着鸳鸯馆众人从密室的地下逃生通道出来,盗圣幼时跟随师盗墓时就练就了一双阴阳眸,这些阴曹鬼兵虽是白日里,他还是能清晰的看到。
一招一式,一刀一鬼,一切看似顺利,突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眸中嗜血。
鬼将。
被阴阳师附身的鬼将。
鸳鸯馆剩余的人,在那鬼将的强势袭击下,一大半伤亡,转瞬间,从密室出来的七十余人,现在只剩几十人。
盗圣叶千魂出招挡住鬼将即将发起的又一波强势攻击。凡是触到鬼将之刀刃者,皆很快变成萤萤火虫,仅盗圣叶千魂,鬼将那一刀下去,只余下伤口,鲜红的血流下。
:“快走。”
又一句怒吼。
鸯沫却一咬牙:“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鬼将唇角一抹‘你不自量力’的轻蔑,双手各握一刀,极快的迅速将左手的刀往盗圣的心脏的位置飞掷刺去,右手握手一举越上空中,对着两人的头颅就是从侧面一扫。
可是,那个人,一柄扇拦住他在空中的刀,鸯沫下意识的去挡直对叶千魂心脏的刀,叶千魂却伸出手用两指硬生生的把柄刀夹在了半空中。
随即,把鸯沫推到一边,握起那把原本是鬼将左手中的武器,刀刃直指还在半空中的鬼将。
鬼将身下受创,收了刀,躲过持扇之人攻击,左手接过右手的刀,身形快速从上往下在空中倒转,一柄刀在极低的位置对着盗圣的胸口就直直刺去。
鲜血溅了它一身,握起盗圣丢在地上的刀,就仓皇往一个洞窟躲去。
荆邪抱着穷奇猫,从洞口出去,原本路上的血迹,竟然都消失了。穷奇猫喵呜呜的叫着:“那酒鬼死了,酒鬼死了。”
荆邪闭了闭眼,真想找只锤子在这只猫头上重重敲一下。什么猫啊,竟诅咒人,还没好事。
盗圣-叶千魂倒下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他是对着楚蕴,他说:“谢谢。”
那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在临死之际,所有的爱恨、误会,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鸯沫看着他倒在地上,身子慢慢的化成萤萤火虫,双膝跪在地,一柄鸳鸯剑亦落入泥土中。
最初的那晚论剑,她赢,他故意输,他说,看你手中剑不错,鸳鸯剑应该有两把吧,借我一把?
:“不借。”
:“那,把你这把给我?”
:“不给。”
那人顿了下,面色姣姣如月华,发丝如墨,宛若星辰,深沉瑰丽的眸子,唇角抿着,笑了,又收,然后又笑。
那次,他从外面归来,像是被人下了毒,受了重伤,浑身都是冰冷,她拿起剑威胁着不让他进来,他却硬赖在她的窗栏,唇角勾着邪笑:“你就这么想我死?”
还有那次,他去盗雍州府衙要献给帝王的蛟珠,雍州府衙连同朝廷的人三千人去追他,那晚她揪痛了一夜,清晨看到他回来,又恨有气。
:“怎么,怕我死啊?那蛟珠没意思,我还回去了,那府衙里的姑娘啊?太丑,我只想睡你。”
胸腔起伏着,眸中的情绪越来越烈,一柄剑从泥土里拔出。
:“今日,馆灭,鸯沫亦不独活。”
楚蕴:“是因为他吗?”
鸯沫不说话。
楚蕴:“可我若能救得了他呢?”
鸯沫扬起头,只哼笑一声:“公子别说笑了,鸳鸯馆众人,公子若能救早救了,也不必等到现在吧?”
楚蕴:“人之生死有命,若鸳鸯馆今日以后愿为我所用,被阴曹鬼兵所杀馆中人,巫灵司皆能帮你们活复他们,但是被鬼将所伤,怒难从命。”
荆邪发现他们时,就看见鸳鸯馆馆主鸯沫跪在地上,馆中人似乎都还活着,包括之前去客栈通风报信的那个。
穷奇猫大叫:“主人好厉害,我就知道主人会救他们。”
荆邪跑过去,又看向地上的鸯沫,想把她扶起来,却怎么都不起来。这时,荆邪才现,叶千魂没有复活。
鸳鸯馆原先几位长老级成员也不在。
她看向楚蕴。楚蕴低着头,扇子抵着下巴沉思。
大雨将至,满地潮湿,从前的电光火石;别说爱谁,别说可是,回忆就到此浅尝辄止。
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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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大雨磅礴,街上还有因喜事而铺的十里红妆,荆邪只觉得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千斤重。
楚蕴揉着穷奇猫的肚子:“今天又不听话,乱吃东西了?”
穷奇猫在他怀里乱蹭着:“穷奇今天吃了一只鬼将,穷奇会喷火了主人,喵!”
楚蕴摸着它的头:“穷奇今天玩的开心吗?”
穷奇猫:“喵喵~”
楚蕴:“那穷奇帮主人一件事好不好?”
穷奇猫摇着头:“喵喵喵,那酒鬼拔凤翔鸟的毛,穷奇不要舍弃一条命给他。”
楚蕴:“可是穷奇有九条命呢!”
楚蕴继续揉着它又肥了一圈胀胀的肚子,安慰道。
荆邪头一抬,眸光瞬间转亮:“你是说叶千魂还能活着?”
楚蕴:“他死不了,杀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下绝手。”
第四十章 百里镇,镇中灾
楚蕴:“穷奇,最好了是不是?那酒鬼欺凤翔鸟,等酒鬼活了,主人帮你欺负过来,好不好?”
穷奇猫:“喵!”
楚蕴:“穷奇最乖了对不对?”
回去的路上知道叶千魂其实不用死了,荆邪还是觉得一切挺美好的,那个酒鬼虽然刚结识不久,但的确是个敢爱敢恨的热血江湖男儿,而且,还是她曾经的偶像。
楚蕴继续帮穷奇揉着肚子,又扁了扁嘴低叹一声:“下次,再乱吃东西,我就罚你三个月不准吃鱼,你看,你这肚子,恐怕又得半年才能好吧?”
穷奇猫任性的蹭着他的脖子:“喵喵喵。”
荆邪低头笑了起来,这街上的十里红妆看着也喜庆了许多:“你说那雍州府衙的月华姑娘今日一嫁,是不是也象征着什么?”
楚蕴:“象征什么?”
荆邪:“天下太平啊,这雍州城自从天文扇事件后就一直剑拔弩张的,今日这喜事,而且还大办特办,总觉得就像冲散了一切阴霾。”
雨越下越大,楚蕴听她说这话,也乐了起来,正好看到旁边商铺有挡雨的屋檐,把她拉到檐下:“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傻,都不知道打伞。”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见证生死,看到一个门派的灭亡,一个新识朋友的离去,不过还好,一切就像这两场雨,一场是生死劫,一场是重见天明的希望。
荆邪捋了捋额前湿哒哒的头:“谢谢。”
她说,谢他任她在雨中纾解这种应激事件后难受的情绪,然后又告诉她希望,谢他一路上一直哄着穷奇,说着温暖的话,就像是在说给她听,谢他没有嫌弃她的女子柔肠,只是等她明白。
还好叶千魂不会死,还好鸳鸯馆被鬼兵杀掉的人也还活着。
荆邪:“我希望在以后遇到每一位朋友都不会死,在这江湖中,一切都相安无事。”
~~~
百里镇。
:“村长,你看,东头养牛的那家刚传出疟疾,朝廷的人又要来抓劳役。可是我们百里镇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前朝玉玺在哪~”
:“村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我们百里镇上下千来口人,真的这一辈就都死在这里了吗?”
:“村长!”
村长:“安静,都安静。”
村长百里牧用棍敲了敲地面:“大家都安静,说是巫灵司那玄武司的人明天就来人,病就不要着急,朝廷要抓劳役,就让他抓去,反正前朝玉玺在哪我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我们也不会上交给朝廷。晋王昏庸。”
百里村长又咳了一下,说来,已经有百年寿命了,想当年前朝‘明国’被灭的时候,晋王封明国的皇室后裔夕尘公子为逸安侯,封地陵安。
但是几年后,晋王死,新王继位,便开始处处为难公子,让公子交出前朝玉玺。公子无法,便逃到这百里村。
后来公子离去,回到陵安,便再无消息。前朝玉玺的消息便到此为止,可是朝廷一直不罢休,把村里的人抓去,严刑拷打让说出前朝玉玺的下落。
村里人没辙,便慌说前朝玉玺就在陵安墓,但陵安墓,入墓者皆都葬于墓中,除了百里村的人,似乎外人进了墓中都没有能出来的。
于是朝廷的人,每隔几年,便到村里抓一回壮丁,跟着大队人马进入陵安墓。
而十年前那次,可谓是规模最大的一次,不仅朝廷的人去了,就连江湖中的人,也有一队人偷偷的进了去,那队人中没有一个是百里镇的人,但是都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夕尘公子曾对百里镇的人有恩,他的墓,也只有百里镇的人进才相安无事,可还有外人能进夕尘公子的墓,莫非是夕尘公子,前朝皇室的后裔?
所以那次,关于外人进入陵安墓的事情,百里镇被抓去进墓地的人都没有声张。现如今晋王朝,晋王病弱,十三年前太子长恭又失踪,皇室其它皇子又年幼,百姓不得安康。
如果真的有夕尘公子,前朝皇室的后裔出现,那不管他想做什么,百里镇都会尽全力支持。
百里牧村长捋捋胡须,耳边又一阵吵。
:“村长,不好了,百里云河又跑了。”
:“你说什么?”
百里牧村长气的连连几敲地面。云河乃其长孙,年方十九,下一任村长的继承人,可这小子天天就不听话,只想着跑出去。
外面的世界多危险,老老实实在这百里村当个村长安享晚年不是很好吗?
:“这混账小子,快叫村里的阿武、阿六把他抓回来,记住,抓住后给我照死的打,看他以后还长不长记性,这混账小子!”
:“村长,那街头阿翠呢?百里翠云可是我们这唯一的大夫,隔壁村听说我们村闹瘟疫,就谎称村中有人急症,把阿翠给叫走了。你说这万一明天巫灵司里的人来了,丢一大堆草药,我们没人会煎怎么办?”
:“村长,要不,我们合伙去隔壁村把人给抢回来?”
:“对,村长,不然这瘟疫一旦蔓延起来,我们整村的性命都担忧啊。”
百里牧村长显然还在为自己孙子的事气愤,人老了,哪能一时间听这么多人,话这么多事,叽里呱啦的!
急急的敲着地面:“安静,安静,一件件来。一件件解决,赶紧把云河那小子给我抓回来。
再让人备几间房子,明天巫灵司不是来人吗?把咱这里的土鸡啊、鸭啊都好生备着。还有哇~”
村长又用拐杖敲着脑袋想了想:“你刚刚是说谁,那个谁、到隔壁村来着?”
:“噢,村长,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夫,被隔壁村给叫走了。”
:“哦!”
后村,河边。
:“百里云河,你、你穿上衣。”
百里云河:“怕什么,老子又不是没穿裤衩,况且这是水里,阿翠,你不会是想让我爬上去,给你来个穿衣秀吧?”
百里翠云:“百里云河!”
阿翠把药筐放下,蹲在河边:“喂,我跟你说正事,那隔壁村突然天降药方,还尽是一些增强免疫的药草,这些药草,我们这近的山上都能寻着。”
百里云河:“那不是好事吗?”
百里云河嘴里衔着一根绿草,整个人泡在河里,那神色极为悠闲,模样倒也俊俏。
第四十一章 男儿装,误老伯
楚蕴:“来来来。”
荆邪:“干嘛?”
楚蕴:“瞧你这不男不女的装扮,给你张人皮面具,换男装。”
荆邪:“嗯?”
荆邪眼一瞪,但还是拿过那张面皮,回到内室,对着镜子贴好,又把头发往高了扎起。
笑笑,但还真有一种俊俏公子哥的样子,虽然不是太帅,但加上她这身中性衣裳,没有一丝赘肉,再手握一柄长剑,翩翩若是说中等以上的帅度,还是有的。
于是,荆邪又从外面跑出去,当即买了几套男子衣裳,皆为深色、利索,用牛皮绑着袖口,手中一柄棕色剑鞘长剑,腰间一壶酒,还真是潇洒、有种江湖逍遥客的意味。
楚蕴从客栈里走出来,看了看她,点了点头:“不错,可惜啊,你这声音没法改变。”
楚蕴:“不如,到了百里镇,你就装哑巴?”
荆邪一只手拂掉,他手中握着即将贴近她脸颊的扇子,唇角勾勾:“你不会耍阴招吧?突然让我换男装。”
楚蕴眼一亮:“怎么可能,这百里镇向来男人多,你一个女孩子身,万一招惹一堆桃花怎么办?”
穷奇猫已经让楚蕴派人送回了巫灵司,鸳鸯馆散了,只有前鸳鸯馆馆主鸯沫新开的酒馆——同福。而盗圣,则暂且还在鸯沫那里休养。所以一切,两个人,又回到了那种轻松、愉快。
荆邪一个目光丢过去,眉梢眼角的快乐:“知道本女侠的魅力就好了!”
然后又凑过头:“村里那姑娘,有好看的吗?”
一柄折扇从头顶落下。
楚蕴:“一个女孩子家家,想什么呢?”
:“不过,你放心。那些姑娘好的、丑的,一定都奔着我来。”
然后又用扇子指了指自己这张脸。
那张脸可是好看的不行,荆邪忙摇头:“不行、不行,你得给我弄一个更帅的面具,就要、就要盗圣叶千魂以前的样子。”
楚蕴:“叶千魂以前的?”
那盗圣没毁容前,可是迷倒过万千春闺少女的一张脸。
楚蕴冷哼一声,白她一眼:“你想的美!”
……
到达百里镇时,是渐进黄昏,凤翔鸟停下,荆邪背着个药箱,跟着楚蕴往村子里走。巫灵司-玄武司的人要明天才能到,村里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是两村之间。
一来是为了防止染上疟疾,二来便于控制疾病的蔓延。可是到达这百里镇,镇上的人照常农忙后从田里归来,照常闲来无事时打打牌,在外面唠唠家常。
完全没有一个被疟疾浸染后的村落形象。
荆邪握住剑柄,沉着声音装男音:“不会是陷阱诱我们来的吧?”
一句话刚落,一男音起,清脆的栗子爆裂时男子好听的声音。
:“呦,哪来的姑娘,大晚上的来我们百里镇,莫不是拿了把刀想半夜杀人灭口吧?”
荆邪:“你?”
荆邪转过身,朝发声的那人看去,一只手握了剑,吸了吸嘴唇,这话真不能乱开口,一开口就露馅。
百里云河笑着,肩上一根藤蔓缠绕在木棍上弄的藤蔓花俏棍子,嘴角一根草,一双草鞋,踏着步子走过来,盯着她的脸,皱眉。细瞧了瞧:“不是个女娃儿?”
荆邪怒视他,头一抬,脚又往上垫了点。
楚蕴用扇子打断对面男子伸出手似要触碰打量的手。荆邪,立马便躲到楚蕴身后去。
楚蕴:“你们村长呢?在下执明,巫灵司责这里瘟疫之事的。”
:“哦!”
百里云河收了手:“我就是村长,巫灵司里的人啊?先验身。”
流氓,荆邪瞪着他,眼珠子都要出来。
百里云河绕过来:“怕什么,大家都是男儿身,不然,我也脱了给你验?”
荆邪别过头去,继续往楚蕴的身后躲。
楚蕴饶有意味的看着那男子:“你们百里镇待客,就这种态度?”
百里云河连忙吊儿郎当的作辑:“不敢、不敢,我叫云河,只是看你这小兄弟好玩,多嘴了一句。这百里镇啊,男子多,经常有了女孩子就嫁到外村去了,所以兄弟间也常开些无关大雅的玩笑,还请执明护法不要介意。”
楚蕴用扇抵住下巴,轻笑了下,入乡随俗,他还是知道的:“此次来此镇中还有其他事,日后还是叫我楚公子,楚蕴吧!”
百里云河:“嗯,那就楚公子这边请!”
唇角嘟着笑,这小兄弟,明明就一男子模样,声音却像是一个女孩子模仿男孩子时的,还一副羞涩样?
哈哈,好玩。就是那街头的阿翠,恐怕也没有如此娇羞的直往人后躲吧?
楚蕴收起了扇子,跟着那人后面。眉头紧紧蹙。
这百里镇,说是曾经有有一位名医,尝百草,制百药,最后名满天下,便在他所居住的地方命名为百里镇。
村里人男子大多寿命长久,又多为男子,而女子寿命,却大都活不到五十岁。万物皆有灵,只是不知,这百里镇,到底还藏着什么奥秘。
楚蕴忽又向后伸手,握了握荆邪握剑的手腕,低头对着她笑了笑,让她不要太紧张:“这村里人本就男人多,你一个侠客,再怎么洁癖,也应该看开点。小兄弟不过再给你开个玩笑罢了!”
荆邪:“嗯。”
荆邪低着头,不敢再多答。
百里云河笑得更开了。
:“爷爷,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行至一处普通的屋舍,百里云河让他们在门口等着,便率先跑进屋内。
村长百里牧走出来,用他那只梨花木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面:“死小子,你这个混账小子,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啊?”
说着,拄着拐杖上去就要打。却在追打着走到门外时,看到两个人,揉了揉浑浊的眼珠,然后又揉:“公子夕尘?”
荆邪听后一愣,楚蕴也是一愣,看着那老者:“在下执明,老伯也可以叫楚蕴、楚公子。”
百里牧村长:“不对,你是夕尘,你是夕尘公子对不对?老身曾经见过你,那时老身还只是一个小孩童,不曾想夕尘公子竟一点都没变。”
:“竟一点都未变。”
第四十二章 前尘事,尚余人
年至花甲的老人颤抖着、激动着,伸出双手就去碰楚蕴的脸,这一幕连他厚颜无耻、见怪不怪的孙子百里云河都吓住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忙拉回他爷爷的手:“爷,他是巫灵司玄武司的护法执明大人,你别、你别碰,万一惹了,我们赔不起啊!”
:“不对,他就是公子夕尘。公子夕尘乃是天上来的,与天同寿,与天~~”
荆邪又是一愣。
楚蕴慌忙把他老伯扶好,一柄折扇抵住他的唇:“老伯,我们进去坐好不好?我是巫灵司玄武司的护法执明,不是什么夕尘,只是一介普通人。”
百里牧村长眼里含着泪,颤颤的进了屋。荆邪狐疑的看着楚蕴,楚蕴抿唇摇了摇头:“莫非,巧合?”
:“公子夕尘,请受小生一拜!”
刚到屋内,百里牧村长就慌忙一拜。百里云河觉得自己爷爷真是丢脸丢大了,连忙把他扶起来,另一边又嘻口说着抱歉。
百里镇的人向来耿直,有啥说啥,也没什么见外的。
楚蕴把村长安放好:“夕尘公子是百年前的人吧?执明自幼便在巫灵司长大,不知夕尘公子模样,这天下无奇不有,也许只是巧合,容貌相似而已。”
百里云河:“就是,爷爷,你年纪大了,况且都近百年的事了,就是那夕尘公子活着,还能这么年轻吗?就是夕尘公子那是天人,但能入凡的天人,不是历劫的就是被雷公劈下来的,爷爷,你就不能消停些?”
被雷公劈下?
荆邪看向百里云河:“你是说这世上有天人?”
:“嘘!”
百里云河作个手势:“我瞎说的,这老顽固,迷信。.”
村长百里牧闭了闭眼:“也是,这都将近一个世纪过去,是我眼花了,我老眼浑浊了~。”
那年,公子夕尘带着一个病重的女子来百里镇求医,那时,百里镇那尝百草、治百病的名医之后用尽百种方法都没医治好那姑娘。
那时他还小,村里没有私塾,公子夕尘便教他们识字,村里农忙时遭大雨,公子夕尘便与他们一起抢收粮食。
村里遇到旱季,公子夕尘便设祭坛,帮他们一起求雨。后来,那女子的病越来越重,可村里的生活却越来越好,夕尘公子每次教他们识字,上完一节课后都会抿着唇强忍着眼角落下一两滴泪。
再后来,村里来了很多的人,将夕尘公子的屋子围了水泄不通。
十几名身穿玄铁护甲的士兵守在两边,中间一白衣束发的公子,站在门前,拳掌相扣:“求姐姐交出前朝玉玺。”
:“皇弟恳求姐姐交出前朝玉玺。”
:“~求姐姐交出前朝玉玺~~!”
一众人在门口求着,一众人手握着兵器,一身白衣束发的公子声嘶力竭的喊着。
也就那晚,那女子病重。大半夜的,他出去嘘嘘,看见公子夕尘绝望般的抱着那女子,拼了命的往名医家中跑。
脚下尘土飞扬,夕尘公子一滴不知是泪、是汗打在那女子衣襟上。后面跟着的依旧是白日里白衣束发的那名公子。
仓皇、惊讶之色全写在脸上,对,还有震惊。
那便是初代时的刚继位的第二任晋王。
百里云河把爷爷扶进里屋,招呼他在床边坐好,又倒好茶:“爷爷,你喝好、睡好啊?”
然后便悄悄踏着步子,走两步后便突然加速飞快的跑出去。把楚蕴、荆邪带到事先为巫灵司的来人准备的住处。
是在本村与隔壁村的交汇处临时搭建的几间屋子,共七间,共享一个大院子,有一个大堂,百里云河摸着头,笑呵呵的说:“虽然简陋了些,但这里面的被褥、炉灶东西样样都是新的,还请不要见怪啊~”
楚蕴握着扇子,蹙眉:“这里,没有制冷的东西?”
百里云河笑了笑:“有啊,在村里有一口井,井水清凉可用来解暑,井旁的窑里有冬日里藏的冰块,打一两块上来,放在院内便可制冷。”
荆邪刚好把药箱放下,看了一眼他:“我跟你一起去。”
百里云河点了点头,又故作无意快速瞟了眼她胸部:“你行吗?”
荆邪:“你觉得呢?”
荆邪又握了握剑,眉毛上挑,眸中英气满满,单凭这张脸,百里云河摸了摸上唇,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子啊?
咧了咧嘴:“那好吧,跟我走。”
楚蕴忙拉住荆邪,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给她:“我去,你先把这药煎好。”
然后拿过门口放着的两个木桶便走。
百里云河回头瞥了瞥他,然后皱了皱眉,走了百十米路,又回头,实在忍不住靠近楚蕴:“他不是你侍卫吗?怎么不让他去打水,莫非,是个姑娘?”
楚蕴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是。”
百里云河:“不是你会这么做?别笑了,大哥,在我们这里,便是男男组合生活在一起,偏弱的那一方呢,也就叫姑娘。所以,若是公子你俩~~”
百里云河又故意把两根食指指腹碰了碰:“若是那样,那位公子称为姑娘也是可以的。”
楚蕴斜睨他一眼:“无聊!”
这种到村落里驱除瘟疫的事,一般都是好发善心的朱雀司做的,只是近来朱雀司被派去了南海,也只能由他接了一个。
他向来沉稳,便也不作解释。打了水,又从旁边的地窖下去,捞了些冰块。
百里云河嘴里衔了一根草,一直在一旁看着:“想不到啊,你竟然不介意我们这些粗活,还能亲力亲为。”
楚蕴捋了捋额前掉下来的碎发:“算是体验生活,自给自足吧!”
百里云河:“也是啊,我百里云河从来就看不起那些自恃清高,不劳作的人,阁下这个人,我佩服。”
双手抱拳,刚抱成,旁边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子。
阿翠放下药筐,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去,教训着:“百里云河,你怎么招呼客人的?村长爷爷不是都说了吗,客人有啥需要我们提供啥,尽量好生招待着,你竟然能看着客人自己打水,你还算不算男人啊?”
百里云河:“我、我,那他也是个男人啊?何况,打个水而已嘛!”
第四十三章 神医略,巫灵出
百里翠云:“百里云河,你给站住。[.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拿起地上掉落的树枝,对折握了握就上去追着要教训那臭小子。
楚蕴拎着水,没办法,路还是要走的,就往旁边绕,拎着水桶,百里云河突然转身,手里不知捧了个什么,吓了那姑娘一跳,百里翠云连连后移,一个仓促转身差点撞到那两只桶上。
好在楚蕴反应快,及时拎着桶退了两步。
百里翠云稳住脚步,这才抬头去看这位公子,一身白灰素衣,衣领处一朵红梅,惊艳若此时她脸上的红晕。
百里云河一看她那一副小样,足足楞足了三秒,还不曾从那公子脸上移开视线。狂狂大笑了几声,走过去拎着阿翠的衣领,把她拖到一边:“你不会是想浸染我们百里镇客人的****?”
百里翠云冲他转过头:“混蛋,百里云河,你滚。”
捶打着,打闹着,阿翠推着云河就往另一边路上走。
刚刚她怎么能那么丢人呢,亏她还是一个大夫,什么男人没见过,什么俊俏模样的没遇到过?
可今天怎么就成了这样,一怒就脱下鞋子,拿起朝百里云河的脑后砸:“百里云河,你给我回来!”
回到住处时,荆邪没有水,哪知道怎么煎药啊,就只是把煎药的砂锅搬出来,在院中砌了炉灶,又找了些柴火。
村里的人很是和善,给他们送来了红薯、自家弄的烙饼,还有从山上打来烤熟的野味。
荆邪将东西一一放好,又询问了下村里的瘟疫情况。
牛二身强体壮,肚子又浑圆,应他家老娘的吩咐过来给百里镇的客人送吃食过来。一看这小子也是个男人,当下也不见外,直接搬了个板凳坐了下来,阿武怕客人这边嫌热,早带了冰,就放在那院中央。
阿六抓着腮帮子呵呵的笑:“前阵子,村里死了一头牛,然后接二连三死了牛的那一家人也都开始出现病症,村里那阿翠,她老爹是我们镇里最好的医生。
诊断出那家人中爆发的疾病是疟疾后,便将那一块地隔离了起来,只让我们每天送些水、粮食过去。”
荆邪把炉灶的火点燃:“那,你们怎么没去上报朝廷?”
阿六:“奥,朝廷~”
牛二原本是把一块冰抱在腿上,听后把冰块往旁边一放:“那朝廷就是个屁,等朝廷来,恐怕我们早就死了。”
阿武:“就是,近来朝廷不停的到百里镇招募壮丁,你看,我们村里上一辈的哪一个不被抓去过?”
荆邪:“所以,你们就求助了巫灵司?”
阿六摸摸头:“也不是,就是村里阿翠她爹,百里苓大夫,不知从哪翻出了亮闪闪的东西,一个小令牌样,要我们带去给巫灵司看,没想到,还真能叫到人啊。”
阿六说着说着便笑了。
荆邪跟着笑:“那,是不是村里上辈有救过什么人?所以,才有人留了这么个令牌在这里?”
阿六摇头:“那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问村长吧!”
阿武紧接着开口:“不过村里那边有两处屋舍,一直没住人,村长也不让我们去玩。但是好像一直有人在收拾,门上的对联、字啊,每逢过年都是有人换的。”
荆邪好奇:“那你知道里面住过什么人吗?”
阿武扁了扁唇,摇头:“不知。”
牛二又抱着冰块凉爽了一会,看向荆邪,冲她眨了眨眼:“兄弟啊,不过你问这事干嘛,莫非兄弟祖先在这里曾呆过?”
荆邪收起来询问的兴致:“就是随便问问。”
牛二:“哦,不过说实话,兄弟这个声音,真的有七分像女娃娃,若是闭上眼,还真以为兄弟是个女的呢。”
阿六性子淡,忙喝止他:“别胡说。”
这时,楚蕴回来了,看着围在那里的几个人,笑了笑,又看向荆邪:“东西都准备好了?”
荆邪把煎药的砂锅放在炉灶上,扁扁唇,斜了一眼:“还不是就差你这桶水了?”
声音因故意压低,低沉而有磁性,眼角的那一瞥,少年俊俏公子的姿态尽显无遗,而且颇有一丝嗔怒。
楚蕴看了看她,往煎药的砂锅里加水,又看了看其他人,了解了下村里目前的情况,便将他们都婉言轰了出去。
荆邪看到人都走后,拿掉伪装的人皮面具,叹了口气:“都没看到一个姑娘,真是白~”
楚蕴:“白费力气?”
楚蕴在一个软凳上坐好,用扇子敲了下她的头:“你都有夫之妇了,就不能消停些?”
荆邪:“消停?我都还没阅尽天下俊俏公子、红颜美人,还没找到我的如意郎君,怎么个消停?”
楚蕴忙站起来:“唉、唉,我们可是有婚约了。”
荆邪:“那不是还没嫁吗?”
楚蕴一把扑住她:“要不要先生米煮成熟饭?”
荆邪屏住呼吸,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眼角瞥向炉火:“你,你的头~”
咯噔、咯噔,是冰冻的声音,楚蕴迅速的放开她,原本不小心被烧灼的发丝,在反应回来后的那一瞬瞬间结冰。
荆邪看呆了,:“冰之术法?”
楚蕴点头,离那炉火远了点,便开始用术法,修剪着被烧的发丝。
他生在皇宫,七岁时入巫灵司,自来能进入巫灵司的人都绝非凡人。司命说自己有七劫,已历六劫,这最后一劫,恐怕是一定要面对大开杀戒、人魔相战的画面。
所以,他从不刻意去喜欢谁,只大约记得,有那么一个约定。像是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宫殿,一柄风云扇,扇面一半水墨烟雨,一半只在扇角绘有朵朵红梅。
然后面前是一个系有红菱跪着的小仙姑。
:“你不会真的是历劫的上仙吧?”
楚蕴楞了一下。
荆邪又问:“你不会真的是历劫而来的上仙吧?”
楚蕴摇着一柄天文扇,轻轻咳了下:“我若说不是呢?”
荆邪:“嗯。师父说我命中一定会遇见大
富大贵之人,也一定会有一次锥心之痛。”
楚蕴:“是情劫吗?”
荆邪:“不是,我是想说如果你也是,我们可以一起历劫。”
那一夜,那一念,冥冥之中,一切似乎已注定。自古悲伤的故事,开始都很美。
很美,
所以故事到最后,手心还余有淡淡梅花香韵。
(正剧,虐的是回忆(前世),暖的是现在。)
第四十四章 雍州事,后遗症
:“阿翠,我告诉你啊,那来的公子,执明、哦不,是楚公子,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嘛,但那对外来女子的淡漠样,一看就是个有主的,可是跟着他来的那个小兄弟,可、可真是极品,那声音柔的啊,半夜蒙上眼,把人翻过来,爬上去~~”
百里翠云:“你以为你猪拱呢?”
百里翠云上去,就给他一草鞭子。(.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百里流云从稻草堆的另一边滚过来,揉着她的头:“别生气了哈,我这不。这不怕你看上其他男人了,你说咋俩,这两小无猜的,你若嫁出去了,谁帮我挡着我爷爷的催婚啊?”
阿翠本来好好的,听前句心情更好,没想到,这小子还当他俩是两小无猜啊,这青梅到他这,就只是只是帮这竹马挡着催婚啊?
我呸!
阿翠站了起来,背起药筐在月下站定:“嗯,你放心大胆吧,本医女明天就去追那位公子身边的小兄弟,最好啊,马上闪婚,让你爷爷赶紧逼着你去娶亲,娶隔壁村里那个两百斤重的慕容花花。”
站定后,头也不甩就走。
清晨,楚蕴接到密报,说是二殿下已经到达雍州,在鸳鸯馆外围荒树林后的洞窟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殷笙。”
楚蕴又问向荆邪是否知道此事。
荆邪心里一慌,就将那日穷奇吃鬼将的过程,以及在一个废旧的洞窟遇见那一附身于鬼将的奇怪人,这些事通通说了出来。
楚蕴闭上眸子,直摇头:“笨,就不知道把那线索毁了?”
荆邪:“我以为,他是故意留下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楚蕴轻叹了一声:“哎,这朝堂一场争战估计又要在所难免了。”
这木秀于林,必催之。
留一张写着‘殷笙’(国师府长公子)之名的纸条在那里,不就明摆着暗示这鸳鸯馆一夜被灭就是殷笙做的吗?
况且这殷笙九岁拜相,在民间又有各种传说,是日后稳坐晋王之位的一大阻碍。
二殿下長陌公主又是目前皇子、公主中最年长的,也最得宠,杀敌无数,在战场上马上功夫无人能敌,可是论谋略方面,相比那位九岁拜相后就知道功成而退、隐世潜学的公子殷笙。
恐怕最后,谁死谁活,谁赢谁败都不一定吧?
荆邪自知闯了大祸,也不敢打扰他苦思,便在院子里又砌了两个炉灶,认认真真的熬草药。
到中午时,终于将几副草药都煎好,荆邪想推门出去透透气,刚出去就发现门口摆了一堆的东西,荆邪走出门,看了四周都没人,便想把东西先拿回屋里,却关了门后,怎么也推不开。
这会她知道了,为什么身为客人,他们初来驾到一上午却没一个人过来。原来,是他搞的鬼啊。
于是绕到院落墙角,刚要翻墙过去,正好看见两个人,百里云河蹲在墙角,他身上站了一个人,是一个女子?
荆邪心中一喜,还好依旧戴着楚蕴给她的那张俊俏男子人皮面具,走过去轻咳了一下,百里云河身子晃了一下,结果阿翠险些栽倒。
百里云河捂着胸口:“我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啊?吓死我!”
荆邪轻哼,眉头往上挑,慌接住那女子,低沉着声音:“没事吧?”
阿翠受宠若惊,偷窥人家墙角,有种做贼心虚,从怀中忙拿出一样东西:“那个,我是村里的大夫,我叫百里云翠,听说你们有医治疟疾的办法,特地想过来看看,我没别的意思。”
荆邪:“是要切磋医术?”
荆邪看到她手中的草,又瞟了眼她胸前,平平、好吧,可以忍受。
百里翠云站稳了身子,忙把药草递给她:“嗯,是百里村后面的云央山上,今早去采药时发现的,之前听我父亲说过这种药草,极稀有,不知你们用不用的上。”
荆邪接过,假装思考,心底却觉得,这位姑娘性格毫不拘束,皮肤黝黑了些,是那种常年到山上采药晒成的小麦色。
为人爽朗,又懂医术,关键还漂亮,若是能搭线给七师兄?七师兄向来隔月一场感冒,喜读书,不喜锻炼,若将两人牵起来,绝、绝配。
不觉抿着的唇笑了起来。
百里云河弯下身从下面头往上瞟,打量着她:“小兄弟,你、要不要纸巾?”
荆邪心中一震,慌摸了摸鼻子,没有啊,她没鼻血啊,百里翠云忙一脚踩过云河,低声喝:“你没看人家公子在思考?”
百里云河:“你看那眼神贼的。”
百里云河咬着牙,用俗语说。
荆邪轻咳了一下,以示清白,特地抬起头脸不红、心不慌的看着那姑娘,:“这药草,还得请我们家主人定夺。两位稍等一下,从正门进可否?”
说着,随即一招轻功,从院围上翻过,真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百里翠云看的直佩服,真是此乃英姿飒爽,气宇非凡啊!
又怒瞪、把百里云河往地上推:“你看你,整天在山上练功,除了会爬墙,你还会干嘛?”
百里云河:“我?”
百里云河指了指自己:“我,我耐摔、抗打,日后肯定是盗墓的第一高手。”
阿翠:“我呸,你就想着盗那夕尘公子的墓,万一你真有个能耐拿到前朝玉玺,到时各大门派追着你,你看你还有没有得命活。”
云河回瞪她一眼:“咱试试!”
进入院子后,荆邪按楚蕴的吩咐,自己煎的药盛出一小杯给两人闻了闻。
百里云河自然闻不出,但是他性子古怪,举起那只小杯子,上下看了看一饮而尽。
阿翠忙去阻止:“你别!”
可是没挡住,闭着眼忍住服下。
荆邪眸子睁得极大,那一瞬间,便是顶着一张男人的脸皮,那眸中只属于女子的真情流露还是出卖了她。
荆邪:“你真喝下去了?”
百里云河点头,捂着嘴,欲哭无泪,这他妈太苦了,还是人喝的吗?
荆邪扶额:“这、这是准备给村里的那些病牛喝的。所以药草我也没怎么淘洗,还加了一些、、牛粪。”
荆邪低下头,弯下腰,好奇的撅起下巴,忍着笑,去看他的神色。
百里云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巴,欲哭无泪。
:“你~~”
不对。
百里云河:“你是个女的?”
第四十五章 那时情,旧事提
楚蕴:“我媳妇,你有意见?”
踱步,手中握着那药草正好走来,那模样清俊朗,一步一步,极沉稳而有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百里云河捂着肚子突然不觉得恶心了,一把上去,抓掉荆邪面上已经有些松动的人皮面具。
百里云河:“我就说嘛,是个姑娘,还如此~”
荆邪:“如此什么?”
荆邪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他脖子。
楚蕴:“荆邪,不得无礼。”
阿翠饶是先前被楚蕴的色所吸引,此刻也是震了一惊,急忙去拉百里云河。
荆邪瞥了他一眼,心中不乐,扁了唇:“你5就不能晚点说出来,让我多逍遥几天?”
那模样嗔怒,果然都怪这地方,人都太无害,太实诚,让她想好好的装严肃都不行。
楚蕴走过去,把她拉到身后。百里云河大笑了几声,然后再也停不下来:“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我就说是女的吧?”
荆邪手握匕首还想再过去,却被楚蕴一柄云扇抵住:“算了,你以往的冷淡性子呢?”
然后又看向送来这药草的女子:“忘忧草?”
百里翠云一惊,然后低叹:“这不是能抵御疟疾的草啊,可能是我搞错了,公子莫怪啊?”
楚蕴冲她浅笑,然后拿出一个瓶子,将那株草放进瓶子里,递给那姑娘:“放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酿成一瓶忘忧水,若是碰上什么不快的事,大可饮尽,一口忘掉。”
百里翠云接过那瓶子,有惊喜,回之以同样的浅笑:“真是,有烦公子这药瓶了!”
那笑容灿烂如花,她极少看到如此儒雅的公子,还有一身的好医术,还是同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蕴让他们把村里的人都组织好,在下午三点一刻过来。
玄武司的其他人,是正午一刻才到的,整个是把一整个微型的玄武殿给搬来了。人手一全,楚蕴便安排人把屋子全面整修,共三层,巫灵司的玄武殿是七层。然后院落、玄武司其他人的住处都安排的极为妥当。
村民送来的东西,楚蕴照收不误,只是不准荆邪拿去吃了,所有的村民都排队到院子里抽血,玄武司的人,包括荆邪,也都被要求蒙上了白布口罩,一切疟疾的救治才恍惚有了那么点样子。
轮到百里云河时,荆邪走过去,一副冷淡的性子,故作不认识,公事公办:“请!”
百里云河跟着走,突然手往她脖子一伸,荆邪一个小擒拿手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放好,又松开继续往院中带路。
百里云河唇角勾笑了下,突然往她的胸部袭去,荆邪一个退步,一掌挡过他的手,一只手反握他的手腕,往前一过,把他往抽血的那张桌子旁的椅子摔去。
百里云河勉强稳住身子,勉勉强强没有摔撞在那长条椅子上。
唇角冲对面那名抽血的侍卫笑笑,在板凳上慌忙坐好,把一只手伸出去。
荆邪也不多看他,转过身就门口走,准备去带下一个人。却被一声从后面叫住。
百里云河刚抽完了血,来不及认真按压,就跑过去单腿跪拜在地,拳掌相叩:“姑娘武艺高超,还请姑娘收我为徒。”
:“请姑娘收我为徒。”
:“还请姑娘收我为徒!”
:“若姑娘今日不收,云河便在这跪着,一直跪到明天,明天姑娘不收,云河便一直跪到后天,直到~~”
荆邪:“好了、好了。”
荆邪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他那手臂刚采血后,血管处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按压,一片血红,她看的难受,生怕万一血越流越多休克了。
忙拿出一块绢布,丢给他:“赶紧把伤口绑了。”
:“谢谢师父!”
百里云河大笑着,贼笑着,用丝绢捂住抽血遗留的伤口就往外跳着走。
他总于有师父了,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肯教他功夫。
他要学成后,走出这百里镇,成就一番威名,然后扬名立万。
云央山上,山茶花漫山遍野,大夫百里翠云照往常的习惯去山上采药,临下山的时候,半山腰突然看到几个生人,阿翠慌忙躲到一边。
:“你说二殿下让我们过来抓什么人啊,不抓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偏偏要抓那年老体弱的。”
:“嘘,谁知道呢?二殿下八成,是受了谁的蛊~惑。”
为首的铁面人一声呵斥:“闭嘴。二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多说一句,杀无论!”
云央山上,一片肃杀。阿翠从偏僻小道绕回村里,当即就禀报了村长。
:“你说什么,二殿下要抓老弱病残?”
百里翠云点头:“只是不知,二殿下这是何意。”
村长摇了摇头:“也罢,无非就是留个人质,想逼我们说出前朝玉玺的下落。”
想百年前,明朝已灭,但是夕尘公子却执意不肯交出前朝玉玺,那前朝玉玺中藏的不仅仅是宝藏,还有皇室的权威。
当年,夕尘公子作为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子,封地陵安,他最不得宠,却是把陵安城建设成了当年仅次于京城的第二大政治、经济中心。
明朝制度腐败,新任皇帝又对朝政处理不当,初代晋王以民服务,为百姓谋取利益为由举兵起义。
明朝大势已去,但是公子夕尘镇守陵安,坚持镇守最后一兵一卒,绝不投降。公主襄阳是初代晋王的第二个孩子,掌上明珠。
在军中带兵作战从未败过,而且战场从不穿戎装,堪为女中豪杰,又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晋王第三子‘明泽’极为爱护。
所谓英雄惜英雄,公主襄阳曾三次伪装乞丐潜入陵安城内,三次被遣回,公子夕尘驻守陵安,三次发先襄阳,三次遣回,而那时两军对峙已经三年。
晋王眼看自己活不长,想快速攻陷陵安好自立为王,但是公子夕尘威逼利诱都不投降,晋王没辙,便加派了三万大军,准备强攻陵安。
那一天,据说陵安城附近遍布盔甲士兵,前线的士兵死了一批又一批,后线却还在不断的补给着。
晋军为首大将彦良立誓要与公子夕尘在城下一决高下。决战的那天,从日午一直打到傍晚黄昏,晋军眼看要天黑,主帅彦良是个夜盲,再打下去必输无疑。
于是便派人在暗处偷偷放箭,那一霎那,谁都没想到,不知何时跑来看戏的公主襄阳,竟策马冲了过去,替公子夕尘挡了那一箭。
第四十六章 老村长,往事谋
:“那然后呢?”
老村长颤微微着:“后来,”
两军对战的双方皆大惊,公子夕尘长枪一挑,晋军大将的马受惊,彦良连连驾着马后退,城门打开,公子夕尘策马一只手护着公主襄阳进城。.
一个月后,公子夕尘投降,封地依然是陵安。也就在那一战,公主襄阳落下病根,三年后,晋王死,初代晋王第三子,襄阳公主的弟弟‘明泽’继位。
传闻前朝玉玺中藏有巨大宝藏,又象征着皇室的权威。晋王第一子在当年行军争战时落下病根,突发病而死,第三子‘明泽’刚及冠便继位,根基不稳。
便三天两头找襄阳公主讨要前朝玉玺,压榨公子夕尘,终于在一个雪夜,襄阳公主病重,夕尘公子便带她来到了这百里镇。
但最后,襄阳公主病危,晋王‘明泽’正好也追到了这里,那一夜公主襄阳被活活气死。自此公子夕尘便再也没有了消息,只留下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陵安墓。
楚蕴本来打算拜访村长,听到这段故事,站在门口,掌心松动,原本握在手中的天文扇亦差点落地。
:“公子!”
村长百里牧在屋内正堂用那根梨花木拐杖敲了敲地面。
这段回忆他是故意说的,对,故意。如果那人是公子夕尘,那他一定会有所触动,村里人每年都被抓去当壮丁的命运也会有所改观。
楚蕴在门前楞了下,走进去照先前的想直禀:“村里除了养牛的那一家人,其余都未感染疟疾,最多再过一周,村里便可恢复如常。[.超多好看小说]”
老村长再一敲地面,徒然跪下:“公子夕尘。”
楚蕴一口回绝:“我不是。”
老村长跪在地上,再重重一拜:“听完这段,难道公子就没有一丝触动?那陵安墓中就葬有公子夕尘一生的执念~~”
楚蕴:“你是想我帮你,免除百里镇世代都会被抓去墓地的命运,对不?”
眸光一冷。便是七世,七次历劫,那些痛苦的回忆,他也绝不会留到下代,更谈不上那些执念。
老村长显然是意料之中,哼哼一笑,再次跪拜在地:“公子种下的因,还希望公子去解。”
百里翠云站在旁边看着,不知这村长,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于是便一直站着。
而屋内正堂的画像上,正是公子夕尘一手拿着一卷书,一手拿着那柄‘风云扇’,侧着脸,虽然画卷容貌模糊,但那柄扇子,那扇角的红梅,正是这柄风云扇。
楚蕴心中大惊:“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楚蕴看了看他,又看向墙角那画。
可究竟是,前世留下的祸根。
半个月后,巫灵司的人依旧在百里镇驻扎,而且还暗中加派了人手,那幅画按照村长与楚蕴的约定被销毁。
这种东西一旦流出来,被外人发现把柄,一个人可以跟百年前的另个人一模一样,还是拿着一模一样的扇子,除了历劫的上仙,更多的人会把这种现象归结于前朝玉玺中或许埋藏着‘长生’秘诀。
要说现在江湖人夺前朝玉玺,只是想巴结朝中的权贵,那这幅画若流出,更多的人则会为了‘生长’秘诀而卖命。
对于楚蕴来说,他不管自己前生是谁,但是他知道现世,一定要通过江湖来控制朝局,再一步步等着命中的那个大劫来临。
荆邪在后山教百里云河功夫。
百里云河:“师父,你不用教我太多,就教我那飞檐走壁,偷鸡摸狗~”
荆邪:“你学还是不学?”
荆邪眼一横,把一本书丢在那里:“学功父是要踏实,修身养性,不是让你去做贼。”
百里云河嘻嘻笑着:“那‘性’?”
荆邪:“你试试?”
唇角向左勾起,那笑容诡异,指尖已经有三枚铜钱掷出,两枚擦着喉咙,一枚削尖了的正对那中间腰带。
在逍遥门陪师兄训练外门弟子,又不是没碰见过如此流~氓,七师兄的法子是,人家流~氓,你就比人家更流~氓,但是第七师兄口才好,那些话她学了也说不出口,便跟其它几位师兄学了点实在的。
铜钱一出,立马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双手背在身后,那模样,唇角上扬,竟忍不住的笑场。
近来,楚蕴说留在这里还有其他事情,便让她没事教些村里其他人功夫。本来第一周还好,但最近几天她发现村里的那个阿翠已经好久没有给百里云河送吃的了。
以往她觉得他们俩青梅竹马,经常在一起挺腻歪的,所以百里云河嘴上是滑溜了些,但她觉得也没什么,只是练武的空闲,放松下而已。
可是这几天,阿翠的状态好像不对。
荆邪在路上走着,回到住处,却看到前面偌大的院子里,围坐了一圈的人,近来为了防止朝廷在村里抓壮丁,借着百里镇疟疾盛行,楚蕴便让他们伪装得病,上午的时候就集中在院子里,熬些有益于身体的汤药。
可是她没想到,阿翠竟然也在这里帮忙。楚蕴刚看完一个人,正在写着什么药方,阿翠挽着袖子,帮村民在盛汤药。
两人之间对视,还有一个眼神交流。
荆邪心里窝火,但她向来有时就这样,越是窝火,她越是表现的风平浪静,就因为她这次过来没带女装,所以只能显的像个侠客,而不是女孩子吗?
说到底还是有点气,咬了咬下唇,然后松开,浅浅笑,走过去向各位乡亲们点了下头,算是问候。然后给他们讲他们的孩子,村里那些年轻人功夫学成的效果。
阿翠依旧给村里人尽责尽责的盛汤药,然后端过去。论交际,只要她荆邪愿意,随时都能跟人打成一片。
可是她忘了一点,当阿翠从里屋倒了一碗茶递给她时,:“姑娘累了吧,这是参茶。”
那一瞬,她脸颊处的笑僵了僵,差点变色。
荆邪谢过,没有接,然后对村里的人笑了笑:“他们中有的还没吃东西,我来拿些食物。”
然后转过橱房,拿个篮子,盛些东西就走。
那轻功了得,只脚轻点在院内的墙角一跃便迅速消失,只留下那恍惚中身影一闪,百里翠云停下看了看,这世上女子学武的不多,学了能学的极好的又少之又少。
低垂下眼睛,不经意的一叹。
第四十七章 朝廷令,太子位 (今日双更)
:“阿翠啊!”
一个老婆婆招呼她:“云河是个知道上进的娃,以后啊,一定能学的一身好功夫,跟荆护卫一样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老婆婆笑笑,以为她是嫌弃云河不争气,练了那么久都没有半点突破,就伸出手拉拉她的衣袖。
百里翠云笑笑。
楚蕴从案桌上抬起头来,看向那堵已经空空如也的墙:“赌气?”
至少,他可极少见她翻墙出入的,这午饭时间未到,就想到给别人送食了?
难免,太稀奇了吧!
未央山,百里云河好在早有准备,从树底下拿了另一根腰带绑了起来。这百里镇,除了阿翠是个大夫,比较特殊外,因为村里的女孩比较少,大多有了女孩的家人都不准女孩出门,生怕被那个男孩子一时热血给糟蹋了去。
所以像他这个年龄,各种冲动,各种萌芽。
阿武、阿六是在另一片林子练功,百里云河觉得也累了,便拎着早上放在一旁腌好的野兔肉,兴致冲冲去找阿武。
荆邪赶到山上后,看到阿六在那坐着,也没生气,把食篮往地上一放,然后示意阿武,让他停下来先吃点东西。
百里云河这时从隔壁林子里赶来,贼贼笑着,踱步过去:“小师夫,懂得犒劳我们了?”
荆邪:“嗯。”
荆邪坐在草地上,无精打采的身子往后靠去。只觉得浑身难受,什么都不想想。
阿六体贴人,把他娘给他做的草枕递给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荆邪看了看,然后又丢给他,转向老实巴交的阿武:“阿武,你有喜欢的人吗?”
百里云河几乎是跳过去的:“你别啊,师父,你看我一表人才,长得又比他帅,又比阿武聪明,师父,你要看,也得先看上我吧?”
阿六拌他一脚,把他拉了回来。
小心的问:“师父,是有心事?”
荆邪点头,虽然是在门派里长大,对各种事、江湖门派的争夺都比较早熟,但毕竟还是一个女孩,还是有一些小心思要倾诉。
但最后,究竟还是没开口,摇着头,叹口气:“算了。”
四个人堆了些柴,将百里云河带的野味烤了吃,荆邪吃的时候一直坐的很直,虽然嘴上也被吃的弄了油渍,但吃相一直还算优雅。百里云河观察着她,然后咋了咂嘴:“外面的女孩子都这样吗?”
荆邪注意到什么,但一想到丝绢已经不在身上了,便抿了抿唇,偷偷舔了舔唇上的油渍,笑笑:“外面的女孩都比我好多了。”
阿六:“可是,阿六到现在都没见过几个女孩子呢!”
阿武点了点头:“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少,女子又大多寿命短,一般女孩除了到出阁时,基本都不出来。我们家那个表姐,我也只是在她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不过养的可胖了,哪有荆姑娘好看。”
百里云河头一甩,嘴巴往上撅:“那阿翠姑娘也很好看啊,我记得你以前可也这么夸过她吧?”
阿六撇了撇嘴:“那阿翠姑娘一心向你,我们夸了,也没有机会啊!”
阿武跟着附和,百里云河被弄的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师父,听说最近你们要去盗一个墓,能带上我吗?”
其余三人明显一愣。
荆邪:“你怎么知道?”
百里云河:“我爷爷是村长啊,他说你们可能会去盗墓,问我要不要跟着你们,我还以为师父,已经知道了呢。”
荆邪沉吸了一口气:“此去危险,你们还是好好留着吧。”
:“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阿武阿六站了起来。
阿武:“虽然我们没学过功夫,也没去过外面,但我们也想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成就一番伟业。”
荆邪:“可你们知道什么叫‘伟业’?在这个村子里,你们就是热血青年,就是个宝,可一旦出去,别人一拔剑,说不定你们连命都不知怎么丢的,你们还要出去吗?”
:“所以,我们才要学武功。”
阿武眼中一滴泪几乎要坠下,忍了忍,在眼中氤氲着。
他要出去,每一个男孩都有个梦想,这个镇子已经容不下他的梦想,所以他要出去看看。
百里云河,扑通单腿又再次跪在地上:“云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包括阿武、阿六也是,我们不求多,只是我们先辈们都曾被抓去到墓地服役,我们也没别的妄想,就想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去看我们先辈们走过的墓地,去找到他们所没有找到的东西。
我们不做万人强,不做武林第一,就只是想找到那一直折磨我们先辈的‘前朝玉玺’。所以,我只要学飞檐走壁,偷鸡摸狗的功夫,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下墓地。”
~~~
皇宫。
:“三皇子(重瑾)找到了没?”
:“回禀皇上,没。”
一道圣旨下:“速速联系三皇子,回宫。得前朝玉玺者,得这太子之位。”
:“是,陛下。”
早在初代晋王朝刚刚建立之初,就传言这前朝玉玺中蕴藏着巨大的宝藏。只是初代时,前朝玉玺一直在前朝的皇室后裔公子夕尘手中,晋王最宠爱的襄阳公主喜欢公子夕尘,护短,不肯交出。
因为那枚玉玺,算是前朝唯一给公子夕尘留下的东西,是前朝的皇室费尽心机,上上下下损失一百名护卫高手才送到公子夕尘手中的,意义非凡。
但第二任晋王心急,为了稳固帝位,不停的打压公子夕尘,向襄阳公主讨要前朝玉玺。最后,在不知襄阳公主病重的情况下,将襄阳公主活活气死。
公子夕尘气急,生无可恋,便修建了陵安墓,自此公子夕尘在人间蒸发,前朝玉玺也没了消息。
而如今,帝王久病。朝中极需一位能担大任、众臣拥护的好皇子,前朝玉玺是一种权威的象征,能得前朝玉玺者,便得这玉玺中蕴藏的全部宝藏。
也才能胜任这晋王朝太子之位的人选。
同样,也是要逼出十三年前因为容妃之死,而至今下落不明的太子~长恭。
他的好儿子,他怎么能容忍他逍遥法外,而在背后让他一个人承受十三年容妃之死的痛。
第四十八章 地宫图,遇被盗
:“公子。(.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楚蕴:“怎么?”
临近正午时分,村里的老人都回去歇息了,但是这村里的大夫,百里翠云却依旧站在这里。
百里翠云暗下狠劲,鼓足了一口气:“听说公子近期要离开村里,能不能带上我?我会些医术,吃的又不多,不会麻烦公子太多的~”
百里翠云还想继续说着,却被楚蕴打断。
楚蕴:“是因为你父亲吗?”
前段时间,朝廷二殿下的人非要从村里带走一个人,给朝廷一个交代,阿翠的父亲百里苓便主动请缨,跟他们回去了。
阿翠抬头看了眼对方,眸中有所隐忍:“不仅仅是我父亲的原因,还望公子成全。”
那一拜,再一拜:“还望公子成全。”
后山树林里,百里云河突觉眼皮跳的厉害,便停了下来,再一看,回头树林的另一方向,是阿翠。
荆邪躲在树上睡觉,腰间一个酒葫芦,左手边一个竹简,想给师父、师兄们写信,用小刀刻了又刻,却又总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于是闲着,便在树上呼呼大睡起来。
百里云河向阿翠那边跑去,又指了指树上正在睡觉的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阿翠瞥一眼,眸中的温柔神色不再,平白一股闷气。把吃的东西往他怀中一放:“午饭。”
然后一狠心,抬步就走。
百里云河摸了摸头脑,冲那背影呵呵的笑:“有病?”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巫灵司的人已经按照村里人的供述,将陵安墓里的结构做了一个详细的地宫图。[.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村里的阿翠跟楚蕴走的越来越近,现在,二殿下的人走后,村里的老弱病残已经不需要每天都到院子来逛一圈了,可是一天她竟然看到阿翠从楚蕴的书房里出来。
而且还是在黄昏。
荆邪住在三楼,二楼是巫灵司-玄武司的人开会的地方,她一生气,气不过,便将屋里的一个杯子砸了。可是杯子触地后并没有碎。
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便停在一个桌子角旁,十分显眼的,就像是挑衅。荆邪又将杯子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将屋里能砸的都通通砸了遍。
巨大的声响,把二楼几个吃完饭后留下来核对墓地图纸的人给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便上去。
荆邪砸的累了,便靠在一个高大柜子旁。
巫灵司的一个人站在门口,把滚到门口的一个杯子捡起,拱手一拜:“还请荆姑娘注意形象!”
荆邪一个眼神扫过去,狠戾、猩红。
握起杯子的人面不改色:“村里思想腐朽,认为女子习武是不守妇道,而且近来又得翠云姑娘照顾,所以村里一些老朽认为姑娘与主人不配只是巫灵司的一个护卫,而翠云才是最配,还请姑娘看开些,不要跟一些迂腐之人计较。”
荆邪:“所以,你认为我是在跟他们计较?”
荆邪站起身,握了握手中的剑,双手环抱走过去。
她就是这性子,有时越是盛怒,反而越是淡定。
门口三人明显浑身一冷,其中一人是术法师,当即手指灵动,在空中荆邪面前隔空设下一水幕结界。
荆邪冷着脸,哼一声:“胆子大了?”
:“不敢,听闻姑娘深明大义,应该不会为此事计较吧?”
荆邪双手环抱,点了点头:“嗯,那我问问,那翠云姑娘已经能自由出入你家主人书房了,你~”
三人面面相觑,除了原本捡起杯子的那人,其余两人飞快的就是往下面跑。
荆邪:“你们还怎么解释?”
荆邪继续说完。
剩余的那一人,面色紧张,双手拳掌一叩:“属下一定会调查清楚,还请姑娘好好休息。”
说完,门一关,荆邪怒吼一声:“滚!”
一柄剑出,将那结界瞬间划破,踹开门出。
楼下,跑下去书房看的人一惊,站定。原本交于主人过目的墓地图纸不见了!
再看屋内其他东西,并没有动过。
荆邪刚好也下来,站在书房门口盯着那两人。
其中一人慌忙跪下:“地宫图纸丢了。”
荆邪:“你说什么?”
荆邪心中忽变,一惊,莫非她是来偷图纸的?
随即而来的第三人跑到门口,猛然站定,在荆邪耳边:“主人被司命叫回巫灵司了,刚走,主人说,此事请姑娘定夺。”
混账。
荆邪努力忍着气,低声吐出。努力稳住心境,回想着,这地宫图乃楚蕴让人根据村里去过墓地的老人述说绘制的陵安墓墓中的布局。
阿武、阿六说过,村里的长辈几乎都被抓去过墓地。百里云河也提过似乎阿翠就是百里苓大夫被抓去去墓地的那一年跟外面的女子生的。
可是这陵安墓中藏有前朝玉玺的秘密,除了百里镇跟朝廷的人,应该没人知道。
莫非,这阿翠的母亲,是朝廷的人?
荆邪平静下心情:“先不要声张,找个人,去静观其变。”
:“是。”
~~~
那个晚上,她第一次觉得委屈,而旁边没有人可以依靠,那天晚上,也是到百里镇后,她第一次晚上行动。却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墙角。
:“阿武啊,以后别跟荆护卫学武了,练什么啊,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相夫教子,整日就想着打打杀杀,还有哇,你这男孩子学了武,万一人家姑娘嫌弃你太能打,不好制服,以后谁还敢嫁你啊?”
:“娘,小师父不是那种人,小师父她~~”也很好,比村里的其他姑娘都好。
一句话被打断。
:“阿武,你就听娘一句劝吧,以后别习武了,明天别去了!”
~~
:“老爷子,你看那村里的阿翠姑娘,跟楚公子多配啊,而且,两人都是懂医术的,都是大夫。”
底下老婆子一脸憧憬,满脸笑意摇着老爷子。
:“你说是不是啊?”
:“是什么?人家楚公子一表人才,要什么有什么,才不会看上我们村的阿翠呢!”
老婆子立马从床里坐起,翻脸:“就那跟男人一样,天天打打杀杀的荆姑娘,他喜欢啊?”
:“简直是没个女人样,还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
荆邪吸一口气,闭上眼,把瓦片放好,努力让自己冷静,冷着一张脸,起身向另一处屋顶寻去。
这百里镇一定混入了朝廷的人。如果百里翠云的母亲真的是朝廷的人话。所以,再难过,她也得去听,去找到这其中混藏的朝廷中人的眼线。
第四十九章 巧调包,假宫图 (今日三更)
:“你主人回来没?”
:“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荆邪对那人摆摆手,示意他走。
手指触上瓦片,轻轻揭开。
:“嘘!”
底下一声极细微的声音,荆邪慌忙把瓦片又轻微放好。在屋顶上静待时机,突然背后出现一个人,轻拍下她的肩膀。
荆邪吓的一捂心脏,转过头看到是百里云河,才勉强一句:“你吓死我了!”
:“你爬在这干嘛?”
百里云河小声跟她一样,问她。
底下似乎有人偷偷移动不小心碰到桌子,还把一个瓷器打破了。荆邪忙捂上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
悄悄又将较远处的一片瓦揭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耳朵靠近那个洞。
:“你找死啊你?”
百里云河头往那洞口抬了抬,刚好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就往那桌子底下跑,他旁边另一个人就对他说那句话,一双粗犷的眸子瞪着他。
荆邪比了个手势,让云河赶紧把头退回去。
:“找你个毛,屋顶上有声音。”
:“我呸,你小子给我出来,我都在呆了十八年了,这村里的什么声音我没听到过,不就是一猫扑屋顶的声音,你给我出来。”
:“哥,那屋顶上真有人。”
:“有人你也得给我出来,二殿下说了,这件事再办砸,格杀勿论。”
:“哥!”
:“别叫,村里那大夫的女儿,你接应了没?”
:“嗯,哥,是一幅图纸,我已经让六子给二殿下送去了。(.无弹窗广告)”
~~
听到这,荆邪把屋顶上的瓦合好,便轻功从屋檐上跳下去。百里云河也不是傻瓜,走的稍微远些后,他就拦到前面,神色紧张:“他是说,翠云是叛徒,翠云偷东西了?”
荆邪一只眼回瞥他:“你觉得呢?那图纸今天刚丢,我亲眼看见翠云从书房里出来,所以才挨家挨户的寻找线索。”
百里云河:“那?”
指头放在唇边,显然不可置信。
荆邪继续往前走着,步伐轻快:“记住,不许跟任何人说。”
回去后,荆邪让人重新清点了下玄武司的人数,把核对好的地宫图藏好,其余全部烧毁,又命人连夜赶制了一份,将一些地宫的安全出口修改,将图中原本有机关的地方抹掉,然后画上安全通道。
如此整理复制数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第二天,玄武司的人照旧,熬些益于身体的汤药,如果有人来,便照旧盛一份过去,翠云姑娘像往常一样来帮忙,见楚公子不在,看荆邪坐在楚蕴往常号诊的位置,就走过去,问了问:“荆姑娘也懂医术?”
荆邪回之笑笑:“不懂。”
百里翠云面色忧虑:“那待会可能会有来诊治的人,不知楚公子~~”
然后眼神往屋里瞟。
荆邪坐在椅子上,眼睛上挑,瞟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答:“昨晚绘制的墓地图纸搞错了,重新赶制了一夜,所以,今天我代劳,公子睡去了。”
:“哦!”
百里翠云扯动脸皮笑笑:“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可那脸皮明显的僵了下,荆邪别过头去,翘着二郎腿,将腿翘到桌子上,嘴巴里学百里云河一样衔着一根草。
村里人不是嫌弃她一个女孩子不学好,偏偏学武功吗?
不是怪她天天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教他们孩子不学好,偏偏学功夫吗?
好,那她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着,那群人跑过来白喝她的,白占她家的位置,还在背后说她?她就是玩世不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不像个女子,她到底要看看那群人能拿她怎么着。
牛二是她在百里镇教的徒弟中第一个到的,荆邪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桌上有用绳子串好的一吊铜钱。
:“师父!”
牛二恭恭敬敬的作辑,刚抬起头来,试练已经开始,一枚铜钱已经掷了过来。牛二腰往后倾,从怀中摸出他贴身带的筷子,一个快速的手臂往前,手肘一拐把铜钱夹住。
可是刚接住,又有第二枚铜钱掷来。如此铜钱飞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频繁。如此,极考验一个武者的灵活性。
牛二不停扭动着身子,双手不停的出力,一只手不停的出动夹住铜钱,一直手将夹住的铜钱接过。
前来领汤药的老人,啧啧的看着,各种情绪,荆邪试炼牛二以及接下来的每一个她教过的年轻人,都表现的极为专注。
百里云河一直在暗处偷偷的看着,直到他亲眼看到阿翠走进房间,然后在她离开后,百里云河偷偷潜入里屋,一旁书房的桌子上,显然早上还在桌子上的图纸,已经不见了。
那一刻心如死灰,他想不到阿翠居然是这种人,她居然是外面派来的奸细,怪不得前阵子朝廷要从村里抓个人回去,她爹一口气就答应了。
毛遂自荐,走的时候还眼泪汪汪,一阵交待,原来都是屁,就是个叛徒,想赶紧滚啊!
荆邪收到被做了手脚的图纸已经被拿走后,更加肆无忌惮的在院中训练她的徒儿们,就是要展现她的训练成果。
暗角处,骂声一片。
荆邪敲了一下桌子,轻咳了一下:“今日叫你们过来试炼,是为我逍遥门选拔一名弟子,获胜者可随我入逍遥门,学成之后,便可到各大镖门任职,也是你们的一种出路。”
被阿武他娘紧紧揪着耳朵拦住的阿武,一个猫身往下,将耳朵放出,从他娘以及他爹的包围圈中逃离:“是名震江湖,赫赫有名的那个逍遥派?”
荆邪点头。
:“是入门弟子吗?”
荆邪回头瞥问的那人一眼,声音响亮而有力:“逍遥门内门弟子要求极为严格,即便是官宦子弟也难以进去,所以,此次选拔是外门弟子。”
单手撑着下巴,她就是要给那些说她的,嫌弃她一个女子学功夫的人一个警示。她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她是一个女子,她学功夫,可她也是逍遥门的内门弟子,她一句话,一个指头就能给他们的孩子提供一个未来良好的进阶机会。
入逍遥门者,不论家境贫寒、富贵,便如同乡试获胜的秀才,在江湖中,还是有一颜面。
荆邪坐在上座,单指敲着桌子:“当然,如若不肯独自外出,吃不下苦,皆可自行退出。”
第五十章 公子归,昨夜谋
一上午的试练中,没一个能接全荆邪掷出的铜钱,原本还在暗角咒怨的老妪,此时都敛了声。[.超多好看小说]这逍遥门就是江湖中的大派,入逍遥门者,便相当于走出了这村子。
要富一代,需三辈子,他们都秉着呼吸,希望能通此一举让儿孙进城,然后自此过上城里日子。
荆邪勾起唇角,一张脸冰冷,铜钱每一掷都显得极为刁钻,都是故意为难,正午时分,玄武司的人走过来,小心提醒:“荆姑娘,玩够了没?”
:“不够。”
荆邪冲他浅浅勾笑,然后看了下众人:“下午申时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难不成你真的要为逍遥门招弟子?”
众人走后,那人又凑过来问。荆邪手撑着下巴,将脚翘到椅子上,那人那腰间一把扇子,格外显眼。
荆邪怀疑。
一把把那扇子抢了过来,打开,果然是一面水墨烟雨,一面只在扇角绘有朵朵红梅,正是楚蕴那把风云扇。
荆邪拿着扇子背对着他:“你是自己把面具揭掉,还是我帮你?”
楚蕴俯下身靠近她,耳鬓厮磨:“不然,你帮我蹭掉?”
荆邪:“滚!”
荆邪用他那把扇子,在他肩上重重一击。
这边刚一出事,地宫图被偷他就跑,那边村里老妪私下里嘀咕说她,会武功,还跟个男人一样,作为朋友他也不帮去辩解,整个这半个月来,他就是闲的帮别人治治病,听别人说她坏话,消遣啊?
而且,红颜祸水,还勾搭那阿翠,才导致人家那阿翠胆肥了,偷东西都偷到书房里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荆邪一记狠厉的目光瞪向他。
楚蕴拿掉了那张面具,揉着肩:“你就不能下手轻点?要不我们进屋说去,床头吵,床尾合~”
毕竟有些话在外面不好说。
荆邪起身踢开椅子,就要去踩他,可那身影闪太快,荆邪一下子扑空,心不甘,便向屋内追去。
:谁要跟你床上吵啊?
无耻至极。
一直追到三楼,楚蕴躲在门后,荆邪门一推开就被他抓住按在了门后的墙角上:“嘘!”
楚蕴:“那百里翠云昨天偷的,也是假的。”
所以这是故意的?
荆邪:“你早知道?”
楚蕴:“她母亲是外面的人,她父亲一个月前又被朝廷的人带去做人质,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很可能去偷地宫图。可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荆邪:“那村里的那些老妪呢?他们说我闲话。”
楚蕴低叹一句:“村里思想如此,他们嫌弃你会武功,你能自废功夫吗?他们觉得女孩子应该贤德淑良,你能乖乖的一直待在屋里天天不出去吗?
所以,我才晚上不准你出去。”
荆邪又狠狠的踩他一脚:“你是嫌我不够贤德?”
然后从他身边绕开,打开门:“我看,你还是找你的阿翠去吧!”
临走前,还不忘把门狠狠一关。
~~~
朝廷的人已经下令,得玉玺者,得太子之位。昨日,回巫灵司后,楚蕴就去了一趟九鬼大师隐居的桃花林,九鬼大师喜欢在夜晚练功,白天喝酒睡觉。楚蕴极少去看荆泽(三皇子-重瑾,荆邪的表弟),只是隔几天派人过去送些人参、灵芝。
可是这次一去,一月不见,竟然只剩皮包骨头了,楚蕴问他:“九鬼大师欺负你?”
荆泽:“不是,连个下人都没有,没人做饭,整天只有酒喝。”
楚蕴:“那你自己不会做?”
下巴高昂:“我堂堂皇子,堂堂一个男孩,凭什么要去庖厨,做那些下等之事?”
一巴掌扇下,楚蕴怒目看着他:“连吃饱都解决不了,还说你是皇子,谈上等、下等之分?”
九鬼大师在树上躺着,一手一个酒壶,一手一个三天前下山去买的馒头,帮衬:“小子,好好听你哥劝,这厨艺嘛,我不嫌弃,你一顿给我整三个菜,有酒有肉有汤就好了!”
嘿嘿笑着,咬一口馒头,打开酒壶,就口小酒。
九鬼大师脾气不好,楚蕴是知道,嘴上说是不挑,其实万事都是往最好的比。楚蕴把荆泽带下山,去买些米面。
走下山后,楚蕴摸着他的头:“阴阳术的学法都比较简单,但是功力要常年累月的积累。你既然选择了拜他门下,就多担当些,学成之前,好好的忍忍。”
荆泽一哼鼻子,不想谈这段时间在山中过的窝囊事,便一转话锋:“朝廷那边怎么样了?”
楚蕴使劲揉了揉他的头:“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姐姐你不第一个问?”
然后低低叹了一声:“帝王下令说,得前朝玉玺者,得太子之位。”
荆泽猛然转过头看他:“我父皇有没有提到我?”
楚蕴:“有,要召你回去。”
荆泽瞬间整个人都软了,各种没底。现在回去,他势力薄弱,回去那就是死路一条,可若不回去,一旦让二殿下找到玉玺,那这太子他便再无可能。
楚蕴揉了揉他的头,还以为他是不想回去:“你就放心吧,九鬼大师这里,没人能找得到。在学成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荆泽隐忍点点头:“那玉玺?”
:“你放心,他们是找不到的。”
荆泽点头。
回到山上之后,楚蕴带他到厨房,亲自给他们做了一顿好菜,配了好酒。
楚蕴走后,九鬼悄悄趴在荆泽耳边:“你知道他是谁吗?”
九鬼:“就是十三年前出走的太子长恭。”
一时间,荆泽手中的筷子落地:“那他为什么不回去竞争太子之位?”
不对,应该是做他的太子。
九鬼又喝了一口好酒,半是潇洒,半是无意的说:“人家是上仙到人间历练,哪在乎什么太子之位,不过,若是亲手杀了他,夺了他的元神,说不定啊,就能长生,还能成魔。”
荆泽不理他,呸了一口。老不死的,空有一身阴阳之术,品行不好,除了损人,就是贪便宜。
若不是每次送来的补品都被那鬼东西偷偷拿去买酒喝,他至于如此皮包骨头?
要杀,那么第一个,学成之后,就杀了这九鬼。
第五十一章 往京城,遇师父
楚蕴:“今天下午就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午饭后,楚蕴便开始命人着手收拾东西,整理马车,村里人都在睡觉,有几个想要拜师的年轻人,为了下午的试练便一直没睡,觉察到这边有动静,便小跑来。
:“小师父,你是准备不收我们了吗?”
荆邪原本正要上马,又停了下来:“收,看你们的本事。”
说完就解下了一个玉坠,玉坠上有两个圆润的珠子,上面刻有‘上邪’二字,是师父送与她的及笄礼。
荆邪:“你们自行决胜负,胜者就拿着这玉坠到逍遥门,我自会跟师兄们说明,到时拿此玉坠者,便为我逍遥门外门弟子。”
~~~
马车一路行至京城,两天两夜,却并不去陵安。荆邪郁闷,下了马,换到马车里,去看楚蕴:“去京城做什么?”
楚蕴翻了个身,爬起,微微笑,并不说话。
等到日落十分,到达京城时,还是第一次相遇时的那个客栈,一进门,荆邪就发先了师,还有他那极为中性气息十足的十一师弟。
楚蕴付了钱,跟在后面,玄武司的其他人则去跟刚从南海回来的朱雀、白虎回合。
十一师弟皱皱眉:“师姐,你可真,你这样子也太不像个女孩子了,是姐夫没钱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吗?”
荆邪眸光一瞪,上去就要揪他的耳朵,楚蕴走在后面,脸一僵。
看到墨关大师(逍遥门现任掌门,荆邪师父),随即一拜。
墨关点头,算是应允:“上次师门管教不严,才让这徒儿逃了师门,又逃了与阁下的婚事,还请执明护法不要介意。”
楚蕴更是一拜,谦谦一笑:“无妨,只是这婚礼,不知何时再重办。”
荆邪顿时脸一红,停止了跟十一师弟打闹,眼睛瞪着楚蕴,滚圆,抿着唇摇头。
师父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其中猫腻:“最近江湖事多变,还是再等一段时间,一切都安定下来吧。”
楚蕴:“是。”
楚蕴点头。
荆邪跟着师父上楼,回到屋内,关上放门,为防师责罚,一开口荆邪便把师父好心的请到上座,假装压根就没她逃婚、逃师门那事。
荆邪:“师父近来怎么会在京城?莫非又有什么事?”
墨关:“没有。”
墨关是个极沉稳,性格极柔和的男人,即便是对门内弟子发火,惩罚后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下,让人送去膏药。荆邪自小在逍遥门长大,又是逍遥门中唯一的女孩,他一把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娘的,还又当严师。
结果到头来,这孩子竟然为了新郎不是浅何而逃婚,真是!
墨关又叹了口气,指着她,直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荆邪:“师!”
荆邪拿起杯子,倒一杯水又极为恭敬的放到师父手中。
十一师弟在旁边帮凶:“师姐,你不知道,上次你把值钱的东西都丢在了荆州那家酒楼里,三师叔看到了,还以为你心灰意冷,去找浅何了呢,三师叔直接追到了大漠,现在还没回来呢!”
荆邪囧:“他真追去曼陀山庄,浅何他家了?”
十一师弟:“那还有假?”
十一师弟言之凿凿。荆邪可是他们逍遥门唯一的女孩子,受委屈了,那还不得出动师门,去讨回个公道?
当然,还是为了师父跟伽若祭司那个小小的约定,有私心啦!
谁让师父心眼实,把江湖之间的约定,看的比这命还重要呢!
师父又重重叹了口气,让荆邪坐到对面,安安分分的坐好:“你跟浅何那事,执明已经跟我说了,但为师还要奉劝你一句,你既然选择跟了执明,就不要后悔?”
荆邪:“为什么?”
荆邪一下子站起。但是师父并没有回答她,十一师弟也只是轻轻叹息:“师父,你就别问了,其实执明这个人也是蛮好的,虽然他身份多疑。”
荆邪:“身份多疑?”
十一师弟:“师姐,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师父忙喝止住了他的关子:“执明,便是十三年前失踪的太子长恭,楚蕴只是他私下的用名。”
荆邪:“所以。”
楚蕴是太子长恭,她表弟是当今的三皇子,而现在,帝王下令得前朝玉玺为太子,那就是说,楚蕴和她表弟之间一定要有一场仗要打。
师父叹了口气:“你既已经订婚,那便不是我逍遥门的弟子,你二师叔是三皇子的舅舅,所以一旦朝权争斗,逍遥门势必要站在三皇子这边。今日约你们一见,就是说明这件事。”
十一师弟抓抓头:“也不是,师姐,日后战场上若相见,师弟还是会让着师姐的。”
荆邪:“所以,师父,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所以,战派就这样已经确定了吗?
可是,楚蕴他明明说,他看不上这天下的,他只是在本着巫灵司,做一个巫灵人的任务,在天下大乱之前,尽量缓解这矛盾,尽量减少对百姓的伤害。
师父看着她,眸光突然变得凛冽:“如果日后,我让你去杀掉楚蕴,你会去吗?”
:“如果日后,三皇子和太子长恭两大势力,势必要争战一场,你救他,还是去帮你表弟,三皇子-重瑾?”
荆邪还在维持着给师父端茶续水的姿势。她不喜欢征战,不喜欢作这类抉择,师父起身,走过去,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你知道师父为什么给你取名叫荆邪吗?”
师:“因为荆州,是师父最喜欢的地方,荆‘邪’是天真无邪(xie)的‘邪’,也是上邪(ye)的邪。”
多年前,作为逍遥门的大弟子,师成后云游四海,阅尽南北各地,在苗疆时正好碰见当时为情而失意的伽若,那时伽若还不是苗疆的右国师,还不能称为伽若祭司。
那时他们一起喝酒,伽若一次酒醉还把他误认为是他的意中人,酒醒后说起此事,两人便约定,日后收了徒弟,定结一门姻缘。但如果,双方都没女弟子,或者男弟子,那么他们两人,就约定孤老终生。
初捡到荆邪的时候,他心底是惊喜,又忐忑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跟他有缘,捡回去后,还害怕她父母过来找,一路忐忑不安。
后来,他又去捡她的那棵桃花树下,树下有一张纸条,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多谢。”
第五十二章 地宫图,出意外
:“喂,别哭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小酒馆内,楚蕴坐在底楼的饭桌旁,推推她的胳膊:“再哭我就报衙门去了?”
楚蕴:“我就说,我媳妇嫌我长得太俊,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让我整容不可。”
:“你还哭?”
荆邪把眼泪擦干,看着他,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去了:“你不能换一个?”
楚蕴:“好,你想听什么故事?”
荆邪:“听你整容后的,变成丑八怪后的。”
楚蕴低咳了下:“嗯。原来,你喜欢长得丑的啊?”
荆邪趴在桌子上笑,左手伸出去就去够酒杯,楚蕴忙倒一杯水换过去:“来,借酒消愁,咱以茶代酒。”
荆邪把杯子推开,又要去够酒壶:“你可真够傻,当初只学术法,干嘛不学武功啊,还需要人保护。”真是,不然她也不要留下来,也不要离开师父,还有那一群逗比师兄。
楚蕴抿着唇笑,把那壶酒从她手中小心拿出来:“乖,喝杯水,咱们回去睡。”
:“不要!”
荆邪趴在桌子上,半醉,半耍着酒疯。她怕他真的要夺这太子之位,夺这天下,怕像以往的历代皇位之争一样,充满了排斥,一山不容二虎。哪怕是亲兄弟。
那天晚上,她喝酒,喝半醉,酒醒了,又耍无赖趴在桌子上不动,一会笑,一会难过,她没敢去问,没敢去问他日后到底要不要争皇位,会不会跟重瑾(三皇子重瑾)大打一仗。
只是抿着唇笑,难过后就笑,三师叔性子随朗,有啥说啥,他说不高兴了,你就笑着,抿着唇,忍着眼泪,笑着、笑着,然后心情就会好很多。(.无弹窗广告)
见完面后,当晚师父就跟十一师弟走了。十一师弟诺诺的看向师父:“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帮三皇子重瑾,这样对师姐是不是太不公了?”
师父当头敲了他一下:“这皇权之争,作为江湖中的一个大帮派,必需要表决一个态度。执明那小子,十三年前就放弃了这太子之位,恐怕他意不在天下。”
十一师弟:“所以,师父是说姐夫不想做这帝王,那直接都支持三皇子殿下不就好了?”
师父又敲了他一下:“可你觉得伽若祭司最为得意的弟子,执明,他自己都不要皇位,他还会费尽心思帮别人夺位?”
:“他要的,是为天下寻一明主,这才叫巫灵司。”
~~~
百里镇,百里翠云失踪了。
带着那一份图纸。
百里云河思来想去,他一定要出去探个究竟,一路一直跟到陵安墓,靠着这么多年的锻炼,以及跟荆邪学过的几招飞檐走壁的轻功,在暗处弄倒一个人,然后冒充那个人的模样混入队伍。
百里翠云被软禁在营帐中,随行都跟着两个女侍卫,还是带刀的那种,目光都凶巴巴的,看谁都一惊一乍的,怒着眸子。
好像随时都有人要杀她们一样。
百里云河混入靠近那群人的一个营帐中,跟他们一样在阴潮的营地抱着膝取暖,头目说,这墓地阴湿,而且越往里越冷,所以在这样的营地中,就是锻炼大家的耐受力。
营帐的中央,是一个大水池,池中浸满了冰块,寒气逼人。
百里云河抱着膝盖直哆嗦,就听他们说:“听说这个墓地里啊,有鬼。”
:“鬼?”
:“是啊,十年前啊,我哥就去过这墓地,还进去了最里面,就看到那里有一面镜子,不停的重复着一个人的过去,好可怕。我哥就看到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在战场上厮杀,直往火坑里跳呢。”
:“而且,画面里,还看到了陵安城,城门上‘陵安’那两个最显眼的标志。”
百里云河啧啧在心底咒骂着,就装吧,那墓里能有什么?
无非就是死人以及陪葬。他们村几乎每一代人都盗过这墓,他们都没看到稀奇的,就面前这人,他哥,能看到?
京城,楚蕴陪荆邪喝了几天酒,近日看也没什么危险,就刻意在她衣柜里多放了几件襦裙,编了发髻,不喝酒的时候,倒也挺像个女孩子。
申时,据前几日派去墓地的人来报,陵安墓内的地宫已经被修改,有些机关是图纸上根本就没有的,新旧程度也不像是百年前,感觉就该是十年前,十年前被进入墓地的人篡改的。
地宫内现在整个格局都跟地宫图上不同,而且,在地宫中还发现了这个。
一只绘有青色龙纹的荷包,而大小正是能盛下玉玺的,但是里面空空如也,套子上没有任何灰尘,来禀告的人说,刚捡到的时候就是这样。
楚蕴捏了捏那荷包,就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那套子瞬间化成粉末,楚蕴只觉指尖烫了一下,赶紧后退。
:“什么情况?”
荆邪上去用剑去挑那一堆粉末,瞬间那粉末吸附着剑,不多会,便将剑分割成片片碎铁。
楚蕴:“这荷包有毒。”
然后一道冰凌从屋顶上方而落,重重砸在回来报信的那其中一名护卫身上,荆邪惊骇,荆邪:“鬼兵?”
荆邪:“可它怎么能在白日也能显形?”
楚蕴指着地上那已经跟一堆废铁混合在一起的荷包粉末:“鬼兵显形是因为阴气太重,跟白天黑夜无关。”
只不过,是因为夜晚阴气更重些而已。
楚蕴抬眸,一瞥另外一人:“把这些处理了,就说玄武司护法执明偶然风寒,已回巫灵司。”
:“是。”
这还未至陵安墓,就仿佛已经有了墓地里的那种邪气,荆邪搂紧了下肩膀:“莫非,是上次那个人?”
楚蕴不理睬她的问题,只是轻舒了口气,摸了摸肚子:“吃饭。”
然后径直走出门外,走到客栈对面的小酒馆里。荆邪郁闷的看了看他,点了酒菜、面食。
:“在思考?”
轻哼一声。
这留在京城的几日偷闲,恐怕又要完了,上了一大碗的牛肉面,荆邪拿起筷子,看他依然不动,就自顾自吃起来。
这回头还得再买一柄剑,墓地比较阴潮,还得备上睡袋,以及足够的篝火。当然,还要铜钱。
如果刚刚那两个护卫一个是鬼兵,一个是真真正正玄武司的人的话,那么荷包是在墓地发现的并没有错,也就说明这墓地已经进去过人,而且还被那个人掏了空,翻了遍。
:“可那前朝玉玺,难道已经不在陵安墓了?”
第五十三章 小闹气,遇白羽
良久,楚蕴回过神来,看到桌子上已经泄了的面,半空的酒壶,还有被挑剩的菜,又看向她,扯了扯脸皮:“给我重上一份。(.无弹窗广告)”
荆邪吃饱喝足,撑着下巴看他:“一碗面,不够啊?”
楚蕴挑了挑,这面嘛,的确,还能吃吗?
又看了看她:“没你的口水吧?”
荆邪转过头,看向其他:“你觉得我还会碰你的食?”
楚蕴轻哼一声,挑了挑:“你不会倒了剩汤吗?”
荆邪眯了眯眼睛,食指扣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那目光轻蔑:“爱吃不吃。”
还挺会找茬的啊!
楚蕴把筷子放下,起身,也不看那菜:“不吃了,走。”
荆邪:“喂!”
荆邪撑着下巴的手变得僵硬,心里隐隐的,这什么人啊,他自己发呆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桌子上饭菜、酒什么的,她都留了一半没动。
然后,他发呆过后,就闹这脾气?
荆邪跟着后面,撅着嘴,僵硬着头皮,低着头跟在后面。
凤翔鸟来的时候,穷奇猫也在它背上,荆邪上去,竟然发现凤翔还带了食盒过来,当下一股脑掀开看了看,就都丢下去。
楚蕴瞪她一眼,并未说话,上去,对凤翔鸟报了地名,就一直坐在前面,憋着气。不好吃的东西,他可以将就着吃,但是泄掉的、冷掉的、被人剩下的,他决不吃。
穷奇猫,趴在凤翔鸟的背上,看这两人一个靠近鸟头,一个在鸟尾,相互闷着气,也不敢多言,趴在主人的脚下,小心翼翼蜷缩着猫身。(.)
:“掌柜的,两间客房。”
:“一间,上房。”
楚蕴又重述一遍,满眸子的燎原之火,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命令。
掌柜的一看,就大概猜出来了,忙小心赔着笑:“小店近来客多,可不,只剩下一间房了,二位稍等,小二,还不赶紧的?”
:“哟呵,二位客官这边请!”
楚蕴也不看她,跟着就走。荆邪怒着眸子,但也只是只敢死死的瞪着他,她向来性格隐忍,不到忍无可忍,绝不动手。
穷奇猫小心翼翼着,楼上,的确只是一间客房,比在雍州时的那个大房间小多了,就是客栈里那种最普通的好一点的房间,有一个几平米的客厅,再后里面一张床,一个小点的浴池。
荆邪扶额,其实走上楼时,就已经没那么气了,可是看到这,眸子紧紧皱了又皱,往内室走,里面倒是很空旷,床很大,可是客厅内除了一张案几,一个带着镜子的梳妆台,简直了,什么都没有。
外室通往内室,只有一道屏风。楚蕴拿了套干净衣裳,把屏风拉上,走进内室里的浴池。
荆邪抱着那只猫,僵硬的在屏风另一边站着,脑子嗡嗡嗡的,走到案几旁,把穷奇猫放下,拿一叠纸垫在桌子上,趴着将就着就睡。
穷奇猫可怜兮兮的喵呜几声,琥珀色的猫眼不时的望着绘有鸟兽的屏风,往后面的床看。
这屏风也太不检举,从外面看,是最普通不过花草鸟兽,但从里面往外面看,就是一半裸女子,在那女子胸前,一只粗大的手,女子头微仰,眸子半闭,神情享受。
楚蕴洗完后,换好衣服,怎么看这屏风,怎么都睡不着。再仔细看内室其它装饰,简直了,这客栈可真有情调。
清晨,穷奇猫用爪子推了推,荆邪睁开眼来,看见屏风被拉开着,内室,一个人都没有。
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再往里走,一条巨大的蛇甩过来,荆邪忙用手挡,后退一步,偏过头,再一看,对面墙上,有一小灯,忽明忽暗,像是一女子躲在一男人怀中,惊吓、惶恐。
荆邪又定眼瞧了瞧,这画中女子,衣裳半敞,这哪里是惊吓过度,撞进一公子怀中,这分明是偷qing未果,躲藏之余又撞到一小生。
看那小生俊朗,面颊半是绯红,半是躲藏之余猛然撞上的惊骇。
再往前走,荆邪猫着腰,这下小心翼翼,地上杂物,该躲的都躲了,再往里,过了床,就只剩下另一道屏风了。
这是内室里通往浴池的那道屏风,荆邪背对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往里面瞧。穷奇猫瞄叫了一声,突然跳下去,用猫爪推开那道屏风。
荆邪来不及背过身,闭眼。就看到里面,浴池里还氤氲着热气,旁边是一个加火的炉子,炉子再旁边,是新鲜的花瓣,有白色茉莉、绯色的桃花。
可是,里面偏偏并无一人。
穷奇猫抓抓她的衣裙,里面还有挂衣服的架子,还有一个盛满了干净水的水缸,荆邪猫着腰,突然回头,就挨了重重一敲:“偷窥?”
这一惊一乍,荆邪焉了气,揉着头,看他。
楚蕴把那只猫挡在胸前:“请你去吃东西,去不?嗯,顺便换个大点的房间。”
荆邪:“好。”
从客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白羽,正是那个雍州城里的,以及在灵剑山初遇时的剑客白羽。
一双桃花眼,极为艳丽,而且,今日看他,好像又多了些什么情愫,有种不可说的味道,可白羽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明显眸子已经惊了,还有一丝尴尬。
剑客-白羽:“你们?”
这里是情缘客栈,里面,当然是~。
楚蕴冷着一张脸,靠在桌子上睡了一晚,谁有他抱得美人归,神清气爽?
穷奇猫喵喵的叫着,看到白羽后面突然跟着出来的一个美人,一身桃色衣裳,美眸中氲着水汽。
荆邪手托着下巴,看着那美人脖子上的红印,又看看白羽,意味不明的阴笑下,楚蕴一惊觉,拉着她就仓皇而跑。
连那只猫也不顾了。
穷奇猫喵喵喵的叫,扒着白羽的鞋子:“这个女人,她追过主人~~”
~~~~
白羽:“穷奇!!!”
白羽对着那猫就要大打出手,穷奇猫猫身一跃,赶紧逃之夭夭,那女子反应过神来,慌忙抱住白羽:“算了,我不想碰到旧情人。”
白羽:“你们好过?”
白羽阴阴的道,这二殿下身边的红人,她怎么可能认得楚蕴,这倒是稀奇,旧情人?
白羽看着吓缩在一旁的女子,轻描淡写的问:“烟(-)若对吧?”
女子忙摇头:“是颜(/)若,从今日起,颜若就是公子的人。”
第五十四章 陈公子,反盗计
白羽眼角一眯,低着头,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颜若撑着腰身,笑:“我想要那个男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白羽:“胃口倒挺大的嘛,你们认识?”
颜若:“江湖中有一句话说,得不到就抢,抢不过就硬上。”然后又嫣嫣一笑:“不过,颜若永远是公子的人。”
~~~
早餐铺,荆邪点了餐,楚蕴依旧不吃,撑着下巴看她。荆邪端过他的碗,帮他把酱拌好,又把筷子拿掉,给他换了一双干净的、新的,推过去。
楚蕴眼一白,依旧不吃,一副小白样,就是盯着她。
穷奇猫喵呜呜着要跳上桌子,被荆邪摁在桌子下面:“乖!”
然后把油条揪碎了给它吃。
这毕竟是在一早餐铺,一只猫会说话,那还不得吓了别人?猫跳到桌子上要跟主人同食,那不得招人怪眼?
再一看楚蕴,依旧那副姿势,荆邪:“你等着我喂你呢?”
楚蕴:“嫌恶。”
荆邪:“那你就饿着,有本事一天都别吃。”
一身襦裙,头发盘成髻,脸上还有点点淡妆,撅着唇,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今日没有带剑,还真就如不会武功的女子。
模样俊俏,又极为委屈。旁边对面酒楼里的公子,正喝着酒,突然一眼瞥过来,甚为欢喜,连昨夜刚跟人抢女人,抢后未果的气都消了,唇角嫣嫣笑,走过去。
向掌柜的要了一碗豆花,坐下。[]
荆邪瞥他一眼,往里面移了移。
楚蕴冷冷的眸光一瞥,竟开始吃东西了。
那公子看见长条板凳上有一只猫,便抱了起来:“姑娘的?好可爱。”
荆邪本来便生气,语调也不怎么好:“不是。”
:“哦,那就是野猫了?”
穷奇一听,抓着他的衣袖,张开猫嘴就要去咬,奈何猫的嘴小,牙太不锋利,咬来咬去只能蹭到那人的衣袖。
那来人把猫放好:“姑娘喜欢猫?我家还有很多宠物,我比较喜欢种花,听说猫都喜欢追着花草编织而成的球玩,近来陵安城有花会,不知姑娘可有意向?”
荆邪横他一眼,可那眸子再凛冽,刚才因生气嘴巴还扁着,而更显的像个生闷气的小姑娘了,脸颊绯红,眸中亮光,明明在气头上,却又不怎么发火,只是生闷气。
果然一个有韧性的姑娘,那人把腰间荷包解下,生怕她怀疑:“姑娘若是欠这位公子什么,在下替你还了,这里有些碎银子,还有些银票。若是,不够,再下再去取。”
楚蕴瞥了瞥他那荷包:“千两银子你可有?”
那公子呵呵一笑:“在下是富贾一方的商人,什么都不缺,就缺姑娘这样温柔、贤惠的良人。”
楚蕴眯了眯眼:“那你拿出来?”
荆邪饶有意味的看着,也不怎么吃了。
那人在胸前摸了摸,倒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百两的银票,共十张,一张都不少。
这人可真富有。楚蕴用扇子在那上面只点了点,然后将那银票拿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假的。”
那人一惊,怎么可能,抢回银票,左瞧右瞧,那银票字迹上面竟然没有印章,没有印章,那就不能算是银票。
可是怎么可能?
那富贵公子慌了,忙抓住荆邪的手,却被楚蕴一扇子打落。
:“姑娘,在下对你一片真心,是真真喜欢,姑娘,你相信我~~”
一句话未完,楚蕴:“滚!”
楚蕴一折扇打在他脖子上,有生生的刺,那人轻张了嘴巴,暗器?
忙把桌子上的荷包、银票拿了,就跑。
:“那人啊,你不知道,就是钱塘陈家的公子,风流成性,昨夜还跟人在青~楼抢一花魁呢!”
:“据说是新来的,特正点,那一笑,简直是魅成水。”
:“那跟这位姑娘比起来呢?”
荆邪有了兴致,冲那两人笑了笑。
一人稍往这边瞥了眼:“气质不同,一个适合娶在家里的,一个是出去买的,能比吗?”
楚蕴停下筷子,付了钱,向老板要了几个包子打包,然后二话不说,抱起猫,把她嘴巴里的油条放下,揪着就走。
荆邪:“干什么?”
楚蕴:“回客栈,重要事。”
陵安墓,百里云河跟着一队人进去,却现领头人,对这墓地好像很了解。
那地宫图,他记得很清楚,翠云偷的是假的,可是这领头人按着地图走,却一路都没遇到什么阻碍。
便沉了气,趁休息时抓着一个人问:“这头儿手中的那是什么东西?听说这陵安墓诡异事极多,可我们进来,怎么一件都没碰着?”
一个瘦子哼了哼,沉声问:“你还真想我们出事啊?”
:“那领头的,据说就是十年前进入墓地的一员,一直跟着大人,所以这次才能有幸再进墓地带我们一回。”
百里云河又细问:“那大人是谁,你知道吗?”
瘦子一个手势禁声:“不该问的别问,不然活的短。”
这下,百里云河明白了,这些,不是二殿下的人。
如果二殿下知道这墓地怎么走,就不会在村里抓人,还让阿翠去偷墓地的构造图了。
再看这墓地中灰尘下的浅浅脚印,百里云河猫着腰靠近领头的,眼睛盯着他那地图。
:“干什么?”
领头的怒斥。
百里云河讨好的笑着:“瞄一眼,就瞄一眼。”
领头的叩着手指:“你不会跑错阵营了吧,是二殿下的人?”
百里云河连忙立正身体,作发誓状,胸膛挺的很直:“属下誓死效忠大人。”
那瘦子忙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万一被二殿下的人发现了,我们是混进来的,还不杀了我们。”
云河焉了气,立马变成了做贼的心态,原来这盗墓,还有间谍啊?
那领头的见他可怜,把他叫过去,给他看了眼地图:“不管你是不是二殿下的人,此刻就乖乖的认命,跟着大人吧!”
云河忙点头。
领头的又叫来众人:“这地图中的红点就是我们要去的,在那里守着,外面的人一进来,我们就放烟雾弹,将那些人都丢到水池里喂蛇。”
:“喂蛇。”
百里云河:“这墓地里还有蛇?”
还有。
:“那前朝玉玺呢?不是说这里有宝贝吗!”
那人呵呵的笑着:“那玉玺?早在十年前就找到了,不过只有一半。”
第五十五章 地宫险,守宫蛇
:“把这些书都看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到一客栈内,是跟雍州城那家客栈一样的模式,也是三层,不过多了一个供客人取用的小书房。在三楼有两个大房间,走进去后,楚蕴就从外面的书房里拿出几本书,丢在她面前。
荆邪打量了一翻:“这不会又是巫灵司包的客栈吧?”
楚蕴轻叹了下:“店主跟巫灵司的人有合作,自家的店,住着舒服。不过~”
荆邪:“你?”昨晚明显是故意的吧?
楚蕴赶忙后退一步,用扇子挡住她欲发火的冲动,轻咳一下:“那个,昨天我还饿了一晚上呢,那算一笔勾销了吧?”
荆邪举起手,又要打,被一扇子挡住,然后被穷奇猫一扑,真是!
猫都向着主人。
穷奇猫喵呜喵呜的叫着:“荆邪,你个笨蛋,刚那个人抓我头,你干嘛不帮忙我欺负他,你还欺负主人,还不让主人吃饭,瞄~”
伸出爪子就往荆邪脖子上抓去。荆邪死拽不掉,又不想求助那人,把头往旁边一别,捏着猫的肚子就往外拽。
楚蕴试探着走过来,把那几本书又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出去一趟,这些资料,你慢慢看啊?”
荆邪:“楚蕴!”
荆邪大叫一声,穷奇猫看主人溜了,忙一跳,蹦到桌子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用爪子敲着桌子:“笨荆邪,你肯定背不会这书,你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你笨、你笨!”
荆邪恼了,拿起一本书对着猫头方向就砸过去,书中一张木制书签滑落,穷奇猫正好躲着那书,往后一跳,一不小心落地的时候,正好触碰那书签,咔嚓、咔嚓碎成几半。
穷奇猫当场吓坏了,躲到内室再也不出来。
荆邪走过去,把那书签拼起来,合在一起,正好是两个人的名字,青龙、朱雀,书签还有一红绳,书签的背面刻有一行小字:生死契阔~。
这是,定情信物,别人的?
荆邪慌忙找了胶水,把东西沾好,藏在书里,坐在书桌后面,忐忑不安,战战栗栗的假装看书。
楚蕴到客栈底楼,随便吃了些东西,又让客栈小二去买了几件最朴素不过的衣裳,上去后,一看就静悄悄的。
荆邪把书打开,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看他进来,不说也不语,楚蕴靠近,指着放在旁边的一本书:“看完了?”
点头。
然后楚蕴拿起那本书,穷奇猫趴在门后抓住时机,一个助跑跳跃过去,撞向他的胳膊,一本书落地,地上是用胶水刚粘好的卡片滑出。
楚蕴这下明白了,用手指着这两个:“你们嫁祸我啊?”
然后哼哼笑着,把那木制书签捡起来,荆邪已经从书案旁站起,用一本书挡着:“这与我无关!”
楚蕴又看向那只猫:“穷奇?”
穷奇猫:“笨荆邪,你承认一句会死啊?”
然后说着,就往远处客厅内的榻榻米跳去。荆邪瞪着它,一直往后退,嘘声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楚蕴看着手中的已经坏掉的书签:“能怎么办,再做一个呗!”
荆邪慢慢的把书放下走过去。
楚蕴顿了一下:“对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穿素装吧,免得拈花惹草。”
荆邪:“你~?”
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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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两人一只猫从墓地的入口,偷偷潜入。楚蕴那是走的不急不缓,荆邪猫着腰,走在前面。
因为事先楚蕴对这墓室已经有所了解,瞅准了机关,一个冰冻将机关暂时卡住,然后放猫,穷奇若走过去没事,两人就跟着走。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墓地中的灰尘上面有脚印,荆邪小心着用手比了个嘘,然后循着那些脚印,运用轻功,无息、快速的过去。
只见地宫拐角处,一个小小的空地上,有三五个人,一律是女子,身上配着大漠里的那种弯刀。
荆邪招呼穷奇猫过来,把穷奇猫往那群人面前一丢,穷奇猫吓得喵呜直跑,荆邪躲在墙角,等那群人都背着她时,从身上拿出五枚铜钱,咔、咔对着脑后,将五人弄昏在地。
楚蕴跟过去,左手背在后面,又松了下来:“知道什么人吗?”
荆邪走过去,翻了下,有两张地图,都是先前在百里村做了手脚的,于是沉了声:“二殿下的。”
穷奇猫喵呜呜的,躲她躲的远远的。再往前走,走过两道门,便是地宫中传说的鬼池,楚蕴走过去,滴一滴血在里面,池面沸腾,突然腾空一只双头蛇破水而出,荆邪忙拔出剑,用胳膊拦着楚蕴便往后退。
池面惊起的水花,凡碰上皮肤,皆一热,池里的温度很高,穷奇猫喵呜一声,身上被水花溅上,缩着猫身,往楚蕴的衣袍后面躲。
此双头蛇,乃镇守地宫的神兽,喜阴、认主,可若自己前世便是公子殷笙,这只蛇不该不认得才是,那只蛇一跃腾起,一只头朝向楚蕴,一只头对着荆邪,穷奇猫死抓着楚蕴的袍角,楚蕴用一术法将那只蛇头在空中冻住。
荆邪拔剑,对着蛇头、蛇身就咔、咔、咔,但回回都被躲掉,荆邪看到池子周边的岩石壁,一步跃过去,然后踩着岩石在这池子四周,突然一跃跃到蛇头上,挥剑对着蛇头,一砍。
虚无,竟然是虚无。
就像是如入空气一般,毫不费力的砍过去,然后再看,那蛇头已经在更下面,荆邪双脚腾空,身下,双头蛇的一只蛇头张大了嘴巴,眼看就要掉落,荆邪一个翻身,干脆入死地而后生,一柄剑往下,双手握剑,对着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准备在蛇的嘴巴里穿个洞。
那双头蛇的蛇头突然往上一甩,荆邪明显感觉到有一个微凉的东西舔了舔自己,下一秒还以为自己真的被蛇吃掉后,腰间被人用力一拉,楚蕴用术法不断的制造幻境,在空气中形成无数的冰凌,双头蛇用蛇头疯狂的撞击着,袭击着。
就在这时,不知外面哪来的人,点燃了烟雾,一时间,烟雾缭绕,楚蕴护着她落到水池外面,穷奇猫在后面喵呜的跟着,两人一猫,也不管什么,看到一个门就跑。
百里云河,烟雾后,躲在一个机关门后,看到他们成功脱逃,庆幸不已。
第五十六章 险被困,遇黑化
可谁知,那双头蛇竟仿佛能窥视雾中一切,两只蛇头骤然变成两只白虎朝二人奔来,发势极猛,速度极快。[]
百里云河躲在一道机关门后,冲二人招手,一只蛇头所幻白虎向他袭来,冲关卡上方某一位置一撞,机关门瞬间关闭。
楚蕴手中一道火,冲那两只虎头而去,可是染了火的白虎更加虎虎生威,竟然毫无惧色,穷奇猫拼尽全力冲那虎头上一跃,一只白虎侧了侧身子,把它抖在地。
穷奇猫用爪子蹭着地,喵喵喵,这火是真的,好烫、好烫。
荆邪从楚蕴身前挣脱出去,从腰间摸出两把刀,正对着那两只虎头,可是却被白虎虎口一张,硬生生吞了下去。
眼看无路可逃,楚蕴看她一眼,从两只白虎头上掠过,往池水的上面飞去,望着没有头的蛇身,瞄准七寸,一柄刀、一道冰凌用力一刺,可是突然那蛇身变成了如同布袋般,往上,将两人吸入。
恶心、血腥,荆邪慌乱的将口鼻都蹭上楚蕴的胸膛,可是坠进去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粘稠稠的、软软的真的被吃掉的感觉。
而坠落底后,脚掌踩地,再看向四周,是一处水下宫殿。楚蕴在两人身上都设了道避水的保护罩,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机关门被关上后,百里云河心中暗骂,用力拉着机关门后的一条链子,使劲终于把门拉开时,就看外面一片狼藉,遍布一地的冰凌,以及周边岩石上掉下来的石块。
百里云河,朝池边看了一眼,一个清脆的石子坠入池水的声音,整个人吓得慌乱就跑,却听到身后有一只猫,穷奇猫喵呜着从角落里出来:“那只蛇肚子像个布袋,会吃人,喵呜~”
百里云河盯它一眼:“他们被吃掉了?”
穷奇猫点头:“笨蛋,你带我去搬救兵,我帮你救阿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百里云河瞥它一眼,怕还有意外,跑远了些后,才把它放在膝上,不屑的道:“让我信你?你一只猫?”
穷奇瞬间体型变大,喵呜着张开嘴就要喷火。
穷奇猫:“我是玄武司的猫,主人遇难,我要去找朱雀,等巫灵司的人一到,穷奇自会让他们帮你救出阿翠。”
巫灵司中有一只会说话的猫,倒也不假,但是等它搬来救兵,这二人早死了吧?
百里云河翻眼:“我不管,我带你出去可以,但你得立马帮我救出阿翠。”
穷奇猫:“瞄,你,凡人休得放肆。”
百里云河:“我呸,不过一只猫,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
穷奇猫狂叫:“我能出去,我还能找你?”
陵安城,白羽正讨好二殿下身边的红人,他的新欢,情缘客栈里,暗潮涌动,那女子躺在床上,手脚都被铁链锁着,酥~胸半露,素着一张脸,舌头却不停的要去添白羽不时靠近的俊脸。
一切都在不急不躁的进行着,突然门外一阵撞击,预感到门碎的声音,毕竟外室跟内室只隔了一个屏风,白羽快速的起来,一手拉过棉被将那女子盖住,一手拉过白衫套上。
穷奇猫蹭的一下撞过来,白羽刚好拉开屏,正好撞到他身上。
白羽:“穷奇?”
白羽一惊。
穷奇猫嚷嚷着:“出事了,臭白羽,主人要被一只蛇给吃了,你快去通知朱雀大人,快去救人。”
白羽:“那吃了没?”
白羽吊儿郎当的问,一只蛇能把楚蕴吃了?
梦话。
穷奇猫想了想:“那只蛇,蛇身突然变成了大布袋,将主人跟荆邪都活吞下去了,所以,穷奇也不知,那是不是蛇了!”
白羽心中一惊,他听过朱雀姐姐讲起百里镇的人怀疑楚蕴就是百年前这墓地的主人夕尘,所以,如果是在墓地遇到意外,那这只蛇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才是。
又看向穷奇:“在墓地遇的难?”
:“瞄。”
穷奇猫乖顺点头:“是一只双头蛇,然后打着、打着,蛇头变成了白虎,主人就是被那蛇身化成布袋吃掉的。”
白羽:“那你身后的人呢?”
白羽指了指站在穷奇身后的一个土气男子。
百里云河靠近过来:“我叫云河,姓百里,在百里镇与那两人见过,荆邪是我我师父。”
白羽轻哼一声,白了眼,又看向床上那女子,走出去把屏风一拉。
颜若,二殿下身边的红人,年方十九,三年前,伽若祭司坐下弟子执明继任巫灵司玄武司护法,一出面,虽着半边面具,但已惊为天人。
一众热血少女,便自行开始了选美比赛,目的就是能得到玄武司护法执明的注意,选美的嚎头就是要打入执明大人的后宫。
那一年,二殿下刚好萌出扩张势力的念头,便放她去苗疆参加为争取进入执明大人后宫的选美大赛,结果获胜的关头,正要等待领奖时,被一只猫咬中了裙摆,朝台下倒去,碰坏了鼻子。
早上见这只猫口中那句话,她就怀疑那位公子的身份,可眼下,估计已经明显了,手指往后,将镶嵌在指甲上伪装成装饰品的暗刀放出,尖利的刺将手腕上的锁链敲开,换好衣裳,一张脸面具蒙面跟着就往墓地走。
可是再去时,墓地洞口发水,洪涝一片,根本就无法进人。
穷奇猫喵呜呜的叫着,正要往里冲,却被百里云河抱了出来:“你不要命了?”
穷奇猫:“你才不要命了,如果主人死了,穷奇也不活了,猫也不活了!”
白羽揪起它的脖子,作势就要往洞口泛滥的洪水里丢:“那你,去死吧!”
百里云河慌忙把穷奇猫抢过来:“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救阿翠呢?”
穷奇猫喵呜着:“她母亲是国师府的人,她是国师大人的私生女,国师大人自会救。”
国师大人?
难不成,她真是国师大人的私生女不成?
百里云河轻顿了一声:“我知道了。”
然后拎着还是在墓地里发现的那支木棍就走。
陵安墓,在这人吃人,弱肉强食的大环境,你不杀人,拿到了宝贝,自有人来杀你,他功夫不行,他有自知之明,但作为一个男人,连村里的伙伴都保护不了。
连力都不尽全,那还配做什么男人?
怀中是陵安墓,原先带队的头目与二殿下的人交战后,临死前交给他的半枚玉玺,让他拿出去后势必交给公子殷笙,殷笙是国师府的长公子,如果拿这半枚玉玺去跟国师府阿翠的生母求助,恐怕还有一线生机。
反正这条命,他染了血,也杀了人(一同盗墓二殿下的人。),怎么活都是贱,他倒要看看这条命,还能活多久。
第五十七章 朝中事,论策略
穷奇猫:“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你说说话啊,笨蛋白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穷奇猫呜呜呜着,用爪子抓着白羽的胸口。
白羽用手摸上猫头:“穷奇,你闭上眼睛试试,能不能看到主人遇害的画面,然后告诉我。”
穷奇猫闭上眼睛,然后又摇了摇头:“没有。”
穷奇猫自来便有预知的能力,不过一切凭猫的意愿,有些东西也不真,总被猫夸大,所以他们也没把这只猫的能力当做特长,但是此刻白羽倒是勉强相信一把,揉着猫头:“乖,没事了。”
:“你说什么?陵安墓被洪水冲了,可最近陵安城没下雨哪来的水?”
:“是没下雨,可那墓口已经发水了,而且据说啊,是从墓地窜出来的。”
:“不会是幽冥鬼水吧?”
陵安墓墓地发水的消息便很快传了满城,也传到了京城,二殿下从派去白羽那边的卧底处(颜若)得知,巫灵司的玄武司护法执明就困在里面,如果她能向父皇请命派一支御林军救援。
那不管人救不救的出来,巫灵司都欠她一个人情,有个巫灵司这个人情,如果人再救出来的话,恐怕这女帝,迟早要封给她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二殿下,名長陌,右皇后之女,与太子长恭同岁,当年帝王宠爱容妃,并遵从术士预言,封容妃之子为太子,并赐名长恭。右皇后被打入冷宫,而她刚被赐名長陌,却被逼着被宫人送出宫外。
跟随外公常威将军常年在外驻兵,并习得一身马上功夫,后来,因为太子长恭失踪,帝王又常年多病,三年前听闻父皇即将病死的消息,便领兵回京接任帝位。
可谁知,冒出一个江湖铃医,硬是在宫中熬了三天三夜的药,将父皇的病治活了过来。不过说也奇怪,父皇醒后,竟然理朝政了,还理的井井有条,大力培养宫内几个未长成的皇子、皇女。
可笑,几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能成什么大事?
这天下,这朝政中的事,父皇管不来的,还不得她長陌公主过问?
所以,这皇太子,她势在必得,这女帝,她也是要做的。
京城。
国师府。
国师大人(殷律)看着面前之人:“你说,你是小女的同村人?”
百里云河点头,跪拜在地,用眸中余光小心警惕着。他从未想过阿翠的生母竟然是这国师大人的原配,与公子殷笙同母。
弄清楚后,国师一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殷翠的事本国师自会处理,听说你将半枚玉玺带回来了,到殷笙那去,他自会给你安排一个职位,当做谢礼。”
:“谢大人。”
~~~
:“夫君。”
:“夫人。”
国师大人捏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脸:“我还以为你只会给那狗皇帝生儿子,想不到,还在山野中为了我生了个女儿?”
:“夫君,放手!”
她叫倾城,当初宫里的秀女,后又晋升为才人,帝王在迎娶苗疆公主-容妃之前,风流成性,宫里的秀女、才人被宠幸后,如若不喜欢也不会让太监登记入册。
那年宫宴,国师殷律从与北漠谈判荣誉归来,帝王赏赐,便将才人-倾城赏与他,并亲自赐婚。八个月后,生下公子殷笙,经过对国师夫人严刑逼问得知,殷笙,是皇上的种。
早在被赏赐给他之前,就已经被皇帝上了,只是当时皇帝醉酒,醒来后不认事,也就没让公公登记入册,所以,就有了那晚,把她当作清白女子,赏赐给了国师。
那之后,忽有一天倾城失踪了,整整失踪了七个月,他没想到,她这么恨他,竟然会给他生孩子,虽然养在山野,是个野孩子。这么多年来,他国师殷律带够了绿帽子。
左皇后与他弟弟偷情生下一女,因长的太像他弟弟,左皇后怕事情败露,便派人送来国师府养着,取名殷玥,他恨,这么多年来,国师府两个孩子竟没有一个自己亲生的,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子,没想到最后,他也给别人戴了一顶。
近来为争夺太子之位,同时也为了后宫争宠,左皇后准备把殷玥接回宫中,向皇上表明,殷玥是皇家子嗣。
得到前朝玉玺者,便会册封为皇太子。如果把这枚玉玺交给殷玥,那殷玥便是未来的女帝,而殷玥是他弟弟的孩子,也就是他殷家的人,加入左皇后的势力,这招棋也不错。
而殷笙与殷玥自小一起长大,殷笙二十一岁,殷玥十三岁,二人一直兄妹情深,他也一直是把殷玥当作未来家族的继承者来培养。而如今又多了一个女儿殷翠。
至于这百里云河,轻功不错,为人机智,交与殷笙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日后有极大的用途。
至于皇上那边,巫灵司的执明护法被困陵安墓中,二殿下的人在清早已经向皇上请示派一支御林军前往救援。
想赚巫灵司一个人情?
不如就把这巫灵司-玄武司护法执明被困的消息放出去,恐怕到时谁先找到执明护法,巫灵司承谁的情更多吧?
京城、陵州,以及身在各地的蠢蠢欲动的江湖人士,听闻此消息,则各有想法,有的选择在京观望,哪位皇子先拿到前朝玉玺,便投靠谁,而有的则已经蠢蠢欲动,准备组队前往。
这京城中,大家最看好的便是二殿下長陌,以及即将长成的三皇子重瑾。
至于潜在的前朝余孽,以及失踪多年的太子长恭,那就得另行看待。
京城,客栈内。
白虎司-监兵,手摇一柄青色玉箫,一身青衣,眼眶上带有一青色面具,有两撇羽毛粘在上面:“怎么,玄武司-护法不是回巫灵司了吗,会出现在陵安墓?”
二殿下派来的人,这次是个男子,以口才争辩为所长:“敢问玄武司是否有一只猫,叫穷奇,会人语?”
白虎司-监兵,薄唇勾勾冷笑:“你该不会要说,在现场遇见了一只猫吧?”
:“白虎护法真是有眼力,二殿下已经向帝王请命率领一只御林军前往陵安救援。”
白虎司-监兵:“二殿下亲自去?那伤了娇躯,我们可承受不起。”
:“二殿下文武双全,护法大可不必担心,且此去派的人,亦有一部分精通盗墓的江湖人士。”
白虎司-监兵:“哦,这样啊?”
轻描淡写的回,掏出一根牙签剔牙,一屁股坐在身后的上座:“你可能有所不知,巫灵司向来不收没用的人,他若是死了,那是他的命。”
第五十八章 前尘世,往昔镜
:“司命!”
伽娜司命:“陵羽(朱雀司)去陵安了吗?”
青龙司-孟章作辑一拜:“是,现在只余白虎还在京城,是否需要~?”
:“你?”
伽娜司命:“你还是好好的面壁思过吧!另外京城中尚余玄武司的人全部召回陵安,好去接应其主子。(.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然后又顿了一下:“记住,江湖中的人爱帮,让他们帮去,告诉白虎,在朝廷中不要表态。”
眸一瞥,一撩凤冠朝霞的华衣,往身后一甩,静静往身后隔着层层纱幔的水池走去。
~~~
穷奇猫:“喵喵喵,怎么办,三天了,主人会饿死的,还有荆邪,喵喵喵~”
白羽烦闷的瞪它一眼,把一个奶片塞到它嘴里:“他们不会互吃啊?”
真蠢,三天来一直问同样的问题,这陵安墓,这大水发的,他都想进去一趟,说不定还能遇见什么珍奇宝贝呢。
陵安墓,在墓中地宫深处有一水池,由一条双头蛇镇守,乃当年夕尘公子的灵兽所化。水池中,在底下又是一处地宫。
荆邪怕前方有异,手握着剑,一直护在前面,再往前走,是一个简易的花园,弯弯曲曲的小道,用鹅卵石铺就,四周长满了水草,以及在陆地上才能看到的花。
再走,是一扇门,门沿上插着株红梅,荆邪一把拿过楚蕴手中的扇子,撑开,那扇子的一面,只在扇角绘有的朵朵红梅,以及这门沿上插着的,盛开正好的红梅。
一种情绪油然而生,有二分惊奇,三分惆怅,更多的剩下一半是抑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蕴站在门前,把那支红梅拿掉,只是站立:“你先进去吧!”
荆邪点头,推开门,映入眼是一张床,绣着鸳鸯的枕套,大红的纱幔,以及姹紫嫣红的被褥,门再开些,进去。
在床头的旁边有一镜子,立在梳妆台上,镜子中映着床上的情景,一片喜气、华丽的床褥上,一个青丝散发的男子紧紧拥着被子,低着头,似在啜涕,旁边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的侧颜。
荆邪吓的惊叫一声,捂着嘴,再往近看一眼,那女子,与她一模一样。
楚蕴闻声,丢掉那株红梅跑过来,再看时,那镜中又变换了镜像。而回头,那张喜庆、华丽的床褥,那里并无一人。
楚蕴:“这是公子夕尘的记忆。”
楚蕴扶着她的肩膀,又浅浅的加了句:“前生今世。”
画面回到多年前,公子夕尘在一处阁楼上喝茶,一个女扮男装的伙计,端着滚烫的热水过来续茶。公子夕尘旁边的人一句戏弄,说是逆贼头子要将他的女儿襄阳嫁给公子,以求公子归顺。
公子夕尘抿着茶,轻蔑一笑,旁边正准备续茶的伙计,手一抖,将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公子夕尘的衣襟上。
公子夕尘快速的站起,看着身上还泛着热气的水,伙计挨了公子旁边那个人的骂,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
公子夕尘看他也太可怜,不过就是一伙计,就蹙着眉道,对着他旁边人:“算了,无妨。”
可公子夕尘那样子太好看,小伙计,抬头,笑着说:“我叫襄阳,公子的恩情,襄阳日后一定会报。”
之后在这陵安城内,小伙计偷偷摸摸,二人又遇见了三次。
第一次,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带着几个人偷偷摸摸的烧了他的粮草。逃跑的时候,被夕尘公子的人活捉。
然后,还好只是损失了一个粮仓,百姓那边还有存粮,夕尘公子眼一瞥,把逆贼之女襄阳被抓的消息放出去。
等外面的人把她烧掉的粮草都补回来,就把她丢出去。可谁知放她出城的时候,她偏偏又跑回来,在他脸上蹭了一口。
:“别忘了,你可是我夫君。”
那一瞬,公子怒。城门关的紧紧的,之后她又冒充乞丐进来,在陵安城各处显眼的墙上都贴有,造谣公子夕尘以归顺新王朝‘晋’,晋王惜其英才,将公主襄阳配之为妻。
于是公子夕尘命人搜索满城,将她直接从城墙上丢了下去,断了两根肋骨。后来两三个月,见城墙外面都没有消息,便命人送了点药膏过去。
之后,大概又过了一年多,除陵安城外,全国多数城池都已被沦陷。这次公主襄阳则是一身女子装扮,随着哥哥跟公子夕尘在高阁上谈判。
可是不管好说歹说,公子夕尘宁愿守着这一孤城,就是不肯归顺。
公主襄阳目光机灵,趁着近黄昏,谈判未果,被迫结束之际,公子夕尘只顾着送此次谈判的主角,公主襄阳的哥哥瑾瑜,谁知,襄阳公主径直跃到桌子上,用细长削尖的指甲只对公子夕尘的命脉,喉口。
另一只手放手扼住喉咙,并用了点力。
直到外面的人发现异常,拿着弓箭,一排进来对着他们,才放手。荆邪皱着眉看:“我前世,真有这么暴躁?这襄阳不是我吧?”
楚蕴颦眉:“你没看后面更劲爆的。”
然后就是兵临城下,双方将领交战,从上午一直战到黄昏,危急之时,襄阳公主策马上前,替公子夕尘挡下一只暗箭。
箭柄有毒,中箭的位置,黑色的血很快浸染衣领,公子夕尘带着襄阳速速回城。一个月后,初代晋王正式登记,公子夕尘依然封地陵安,并将公主襄阳许之。
陵安城内,也就在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公主襄阳的病越来越重,左肩原本的箭伤处,被挖去了一大块肉,一直用最好的药敷着。
病中的人也越发的任性,依赖,要住公子夕尘的屋子,要赖在他的床上,要枕着他的肩膀,总之要无赖,就多无赖。
最终还要走了前朝玉玺,藏在房间的地板下,用两人的手印作为打开地板的那处的机关。说是这玉玺以后两个人中少了谁都拿不出来,玉玺是前朝给公子夕尘留下的唯一纪念。
而且伴随着无数人的性命,才得以从京城送到陵安公子夕尘手中。所以这枚玉玺对公子夕尘来说,已经不是那个代表着皇权至上的印章,而是家族人用生命、经过晋军重重突围才送到他手中的传家宝。
是公子夕尘最重要的东西。
后来襄阳的哥哥-刚被册封太子的瑾瑜,因为一年前在围攻其他城池同样中了跟襄阳一样的箭毒,当时只是擦伤了腿部,谁知突然病,三日后不治身亡。
华丽、喜庆的大床上,绣好的鸳鸯枕头,鲜艳如桃红被褥,公主襄阳俏皮的去吻夕尘,很笨拙的吻,蜻蜓点水的吻,然后又去扯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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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蕴慌忙去捂住荆邪的眼睛:“非礼勿视。”
第五十九章 三师叔,小丫头
荆邪忙打掉楚蕴的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同时镜中公子夕尘也一把抓住襄阳正扒着他亵衣的手,厉声斥道:“干什么?”
襄阳坏笑着往他怀里蹭,热腾腾的白汽喷薄在夕尘公子的胸口,一会儿夕尘公子松了些力道,襄阳就身子往上窜,挣脱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黑眸瞪得大大的:“我的病已经好了,真的。”
之后,依旧是细细软软的侬语,公子夕尘的下巴一直紧绷着,神色也极为冷清,荆邪揪着衣服,也莫名的紧张起来,脱口而出:“前世,不会是我逼着你喜欢我的吧?”
楚蕴眸光一沉,只是握紧了拳掌看着,指甲陷进肉里。前世,所有的转折,最痛苦的,应该就是这里吧?
镜中,公子夕尘的脸一直紧绷着,突然不知被襄阳碰到了哪里,脸颊变得绯红,猛然翻身把她按在身下,声音低沉,极小声着:“真的好了?”
然后唇齿相磨,公子夕尘的扑势很轻,镜中的画面快进着,襄阳不安分的把公子夕尘扑在下面,扒着他的衣服。
楚蕴突然上前,把她拉下来些,一步背对着镜子,挡住她的视线,然后暗中做法对着镜子:“剩下的事,我跟你说。”
楚蕴:“那时公主襄阳的病刚刚好转,那一夜欢快,身体内的毒素再次扩散,夕尘公子一时兴起没停下来,以为她只是累了,事完之后,便抱着她浅浅入睡。可是清晨,襄阳却怎么也叫不醒,气息微弱。”
楚蕴顿了一下,荆邪听的面红耳赤,却还是忍不住懦声的问:“她死了?”
楚蕴:“是病重,之后便有了去百里镇,寻找那里的名医,也就是村长之后说的事。[]所以公子一直内疚,那夜,他不该~”
镜子砰然一声碎裂,楚蕴握紧了拳掌,再也说不下去。
径直走向屋子中间,荆邪转过身,问:“你怎么知道?”
楚蕴蹲下身去,就用手叩,寻着藏有玉玺的位置,声音淡然,无任何色彩:“我想起来了!”
荆邪走过去,陪着他一起找,嘴巴一撇:“后面的,你也想起来了?”
某人眯了眯眸子:“还是你想再来一遍?”又斜了一眼那床。
没见过这么霸道,强势的,荆邪怒火,盛气凌人眼里的刀子狠狠的扫他。
楚蕴最后气势软了些,淡淡吐了口气:“你还别,上次在京城,天文扇的预知能力,二十年之期到了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前世我有阴影,估计我不会碰你。”
荆邪沉了沉眸子,这才罢休。
楚蕴又在地面上敲了敲,指着她腰间的小刀,接过,在地板上划开,划成一个四方形。将覆盖在地面上的一层薄薄地板揭开,是画有两个手印的凹槽。
楚蕴拉过她一只手,覆上。
埋藏宝物的机关打开后,露出一个盒子,里面竟然只有一半玉玺。
荆邪惊讶。
楚蕴:“那一半,本来是要送给晋王,可是你,因为一响贪欢病重,我便带你去了百里镇,你弟弟心急,一直在门口嚷嚷着,求玉玺,然后夜半把你给气死了,我就没有给他。”
荆邪皱着眉,硬着头皮听,前世,她是被气死的?
还有,荆邪:“你能不能别说的,我们以前多好似的,我可不认识你,也没跟你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纠葛。”
楚蕴挑了挑眸子:“那是你没记起而已,我没记起的时候,还一直觉得你很讨厌呢!上一次第一次在京城见你就是那个逃婚的弟子,差点杀了你。”
荆邪:“你?”
荆邪吸了吸鼻子,暗咒了一句:“那怎么没?”
楚蕴摩擦着玉玺上的灰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你武功好,算了。”
荆邪:“你?”荆邪上去,起身挥起拳头就要去砸,但一想、再一想,忍了忍,算了。
武功跟术法向来不能相提并论,这人术法太强悍,万一打不过,日后还是她吃亏,便脑袋里搜索着转移话题,突然灵光一闪,将拳头慢放下来:“所以,你学医,是为了我?”
楚蕴见她拳头没落下来,唇角勾了勾:“怎么会?只是久病成医,幼时在巫灵司看过几本医书,本不想学,结果过目不忘。伽娜司命还以为我对医书感兴趣呢,便经常送我几本,没事督督学,就这样子了!”
:“倒是你,前世天天药罐子,怎么连个草药都分不清?”
眸底满是嗔怒。
荆邪住了嘴,蹲下身,反正说她又说不过,看到刚才打开的机关里,还有一个盒子,便拿出来,用绢布擦净上面的灰尘,打开来,竟是一颗药丸。
闻着有奇香,便看向楚蕴:“好东西?”
楚蕴一把拿了过来,又看了看盒底,皱了皱眉:“估计变质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些用途。茗贵妃,你还记得吧?”
荆邪点头。(茗堇,荆邪的姑母。)
楚蕴:“你姑母后来被害,不关我的事,是当时有人在她饭里下了毒,这颗药,应该还有点用途。”
荆邪听的稀里糊涂,但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她一直以为已经死了的姑母,:“难道我姑母还活着?”
楚蕴点头:“但是头发全白了,这药我可以给你,但巫灵司有个规定,做任何事,都要有个代价。”
荆邪:“要什么代价?”
楚蕴沉下了眸子,看着这盒子:“这药对我很重要,我把它给你,你就得陪我再去十州三岛,寻仙草,再做此药。”
眸子里有邪邪的笑意,七生七世,但愿所有的记忆都不要想起来,就这一辈子,把前些世的劫都忘了,就这样一辈子,最好。
~~~
陵安城内,三师叔已经从北漠回来,跟师父会合。
十一师弟从客栈外面回来,一张清秀的脸,粉嫩:“师父,那朝廷的人根本不中用,说是救援,这都三天了,见洞口水势不下,没一个人敢进去。再过一天,恐怕小荆邪早饿死了!”
三师叔刚坐下,喝了一杯水,差点呛住。
:“这皇朝太子之争,我们逍遥门表明态度就行,师兄,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巫灵司那边没动静,就说明荆邪他们还活着,我等着就是。”
客栈内,酒还是温的,这丫头,小时候他没少罚她,但跑丢了,心还是揪疼揪疼的。毕竟,还是逍遥门的弟子啊。
第六十章 墓地口,遇刺杀
被困在地宫三天,虽然被褥很暖,很舒坦,但这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吃光了,还剩下最后一小包装在牛皮纸里的点心。(.$>>>棉、花‘糖’小‘說’)
屋内有一个小火炉,楚蕴挽起衣袖,在火炉旁,用火烤着小鱼。荆邪跑去外面打鱼了。
只是这日子悠闲,也不知朝廷那边情况如何。前段时间,二殿下長陌一直巴结巫灵司,还去给白虎司送去美人,给朱雀-陵羽介绍当朝勇武的将帅。
可对于二殿下,毕竟是个女子。
当年右皇后仗着自己怀孕,在后宫各种娇蛮,并下毒试图毒死刚出生不久的皇子,结果汤药被宫女无意打翻败露。
生下二殿下長陌后,帝王便将其打入冷宫,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送往边塞,長陌她舅舅、外公那暂养。
一直到近年,朝廷皇室人员稀少,缺乏掌事的,才将二殿下召回,并迅速在江湖中建立了各大门派对其的信任。
但在朝廷,大臣们各存心思,一方面碍着二殿下的势力,不敢明着违抗,一方面又打着三皇子的算盘。因为现今三皇子尚幼,又缺乏强力的后盾。
若能打败朝中其他众臣,将三皇子捧上去,来一个挟天子以令天下。
~~~!
所以,三皇子羽翼不丰,目前还不适宜出山。
二殿下虽然可为一明君,但毕竟是一女子,有其母妃这一障碍。
另外近来,听说其母妃想着重培养二殿下的弟弟五皇子仲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还把二殿下的人给打了一顿。
可二殿下的处理,却是息事宁人。
其实在皇室的起名上,就能窥见一二。长子-长恭,二殿下-長陌,三皇子-重瑾。
不论是长恭、長陌、重瑾,这名字上都是一种大气、独当一面。
可是五皇子叫‘仲念’,‘仲’是排行老二,意为長陌的弟弟,右皇后的第二个孩子。一个‘念’字,温和,也便意味要念及亲情,不要与他姐姐争权。
所以,在帝王的心中,皇位的继承人,也就是三人之中。
可对于太子长恭,楚蕴意不在天下,对自己曾经这个身份也不在乎。那么皇位,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主观上应该就在二殿下(長陌)、以及三皇子重瑾之间。
至于国师府的公子殷笙,目的不明,恐怕谋权的话,也应该算其一位。
捉鱼中。
荆邪往上游了游,已经没那么多阻力,外面的水势似乎也已经在降了,抓完一条鱼便兴高采烈的跑回来。
楚蕴看她回来,刚至屋门时,忙用一气流,把他挡在门外,指了指摆放在门前的衣服:“去去去,把湿掉的换掉,把鱼剖好再进来。”
荆邪翻他一个白眼,一手拎着鱼,看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愤愤然:“好了,你这就是矫情。”
然后又顿了一下:“那个外面水势好像已经降了。”
楚蕴:“真降了?”
楚蕴起身,抵不住的兴奋。在这水底的几天,也的确闷了些。活动活动筋骨,也想要出去走走。
陵安城,陵安墓洞口的水涨了三天,二殿下的人淘水也淘了三天,但是依旧什么效果都没有。
而这时北漠突然来了一支队伍,二殿下有些郁闷,这中原跟北漠好多年没打仗了,怎么北漠的人也想蹭个热闹?
便派人到北漠的那个队伍中借送礼探探情报。可是对方架子太大,直接给退了回来。
二殿下眸子眨眨,一头乌黑卷发倾泻而下,用一发圈固定着,眸光中有种精明,有股不屑,一身白色长裙、镶金华衣坐在椅子上:“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是二殿下座下的红人,不是阿猫阿狗类的?”
来人一听,慌忙退去又去送礼。
此时,外面忽又有人来报,说水势退了。
二殿下眸中一亮,随即站起来:“去安排人手,如果有人从墓口出来,格杀勿论。”
:“殿下,这是?”
二殿下-長陌:“还用我解释吗?巫灵司的执明护法刚进去,就遇见墓地发水,这大难过后,必有大喜,他若能活着出来,势必玉玺也会在他身上。”
眸光狭长一瞥:“还不快去办?”
~~~
此时正值日落,陵安墓附近只有二殿下,以及那一支北漠的队伍。楚蕴跟荆邪吃了最后一顿餐后,便往上游,沿着来路出去,在临近墓地入口,一直等着,预算着天黑,已经午夜时才出去。
却刚出去,就遇见一只大网扑下来,然后是无数的刀光剑影,事发突然,楚蕴只来的及上前一步,反身把荆邪护住,手掌往身后,将身后的人动作减缓,周身设下防护结界。
一时惊吓,荆邪后退,伸展开身子,一跃,对着面前人用力一划,楚蕴要去阻止她,却已来不及。
防护罩,从里向外破是极为容易的,而现在他们是处于墓地的出口位置,就像一个死角。而外面的人却不知道还有多少。
但敢设这网,就肯定不是一般的网。
楚蕴试了下,一瞬间无处冰凌从那细小的网口朝外面的人射去,其中又有无数冰凌,试图将那细网划破,但一切似乎都没用。
外面的人倒是倒下去些,可是这网,楚蕴又加重了一层防护罩,带着荆邪就往里退。
楚蕴:“看来外面,已经很难出去了。”
荆邪拿着手中的剑,突然向一块石头看去。
楚蕴诧异:“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磨刀?”
荆邪:“怕什么?临阵磨刀,为时未晚。何况我还要等着嫁人呢,死了多可惜!”
楚蕴听出了点韵味:“呦,这就等不及了?”
荆邪眸光一瞥,瞪他一眼:“别多想。”
荆邪:“等下把结界除了,我试下从那网的边缘开始,看能不能把那网给除了,然后你再帮我控住外面那些人动手的速度。”
楚蕴:“好!”
两人做好准备往前走着。荆邪目光一闪,在楚蕴做好暗示,结界消失的瞬间,铜钱往顶上一抛,然后身子往后一退,一只网落了下来,然后身手极快的用力一劈。
瞬间细网落在地上,洞口之外。
洞外之人,突然有一队人齐齐拿了弓箭瞄准!
第六十一章 幸得安,遇浅何
楚蕴瞬间在洞口又加了结界,洞外,齐刷刷的弓箭上膛,然后嗖的下齐放,一遍、又一遍,荆邪站立,手中握着剑,手心里是心惊胆战的汗。(.$>>>棉、花‘糖’小‘說’)
荆邪:“你快想办法啊?”
楚蕴靠在墙壁上,慵懒的回:“想什么,等呗。天亮,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光明正大的这样。”
无数弓箭射向结界发出砰砰砰的响,似乎还有那么一两支射了进来,但随后破损的结界又自动愈合。
心惊胆战着,外面突然又有了新的动静。
楚蕴率先走过去,又出现了一队人,双方好像打了起来,而对着洞口射箭的弓箭手,也已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
楚蕴摇着一柄扇子,啧啧叹着:“看来,有好戏看了!”
荆邪跟着过去,结果好戏没看着,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浅何本来在北漠,听到这边遇难后,便当即从曼陀山庄带了一队人过来。此刻趁两军混战,冲到对方后面,正好看到他们。
这下楚蕴也看到了,毕竟是同门,也是情敌,脸僵了,脸上的笑也变得冷冷的,鞠躬:“多谢!”
浅何只是勉强扯了下脸皮:“算还你一个人情。”
那话是对楚蕴说的,可是眸光,却不经意的扫了眼荆邪。
荆邪觉得纳闷,白他一眼。这个人就是伽若祭司的另一个弟子,当初只见了一面,说要娶她,结果临时出了幺蛾子,她为了成全他与他的小情~人,逃婚。谁知,他竟然早就退了婚,新郎竟换成了楚蕴。[]
害的师叔、师兄一直以为她荆邪是为了新郎不是浅何,而逃的婚。
所以,一直对这人印象不好。跟着楚蕴后面,随他说了声谢谢,出去后,便往大道上跑。
浅何一直站在后面,随着夜风吹起,轻叹一声,有一丝自嘲。看着他们走远后,把这些人处理了,便连夜赶了回去。
毕竟,她已经不记得曾经。其实,不记得也好,这样,就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出来帮一下。
就这样,也好!
~~~
回到客栈,回到熟悉的陆地,深深吸了几口空气,两人洗了澡,又把客栈守夜的人叫来,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味道淡了些,蛋煎的老了些,但在墓地近四天了,能有一碗暖暖的汤喝,两人已经知足了。
楚蕴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在洞口,你不是,愁嫁吗?”
荆邪好像想起来,脸蹭的一下绯红,低头,嘴一撇,瞪他一眼:“那也不嫁你!”
楚蕴抿着唇笑:“好啊,那我等着看那新郎官,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说的调侃,荆邪别过头不去理他。
端起碗猛吸了一口汤,才大感舒畅的放在桌子上,一切愁绪似乎都没了。
看着他:“对了,穷奇(猫)呢?那只猫不会有事吧?”
楚蕴淡淡点了头:“放心,那只猫命硬,指不定在哪玩呢。明天去朱雀那边问问。”
荆邪:“嗯。”
夜很漫长,荆邪躺在内室,那张大床上,抱着枕边多余的一只类似于熊的暖绵绵枕头。初出江湖,她抱着的是一副警戒之心,她师从逍遥门,武功一流,一身中性装扮,为人豪爽、仗义。
可是褪去了这所有对初入江湖的恐惧、警惕后,当发现身边有一人能像师父、师兄们一样有能力护着她,带着这种安全感,也会慢慢表现出内心那种隐藏着的、小女孩的心思。
就像以前,喜欢像跟师兄们一起出去时,背着师父,偷偷买一条时下最流行的裙子,买一样、两样发饰,装作一个不曾武功的弱女子。
然后,再由师兄撑一把伞,在街上,看到好玩的就停下来把玩,再看一些好茶叶,给师父买了带回去。
而现在不同的是,她对着他,也还是跟对师兄们不一样,还是有一份警惕。
第二天,早上,门口一封书信从门里传进来。
楚蕴感觉到有动静,便起身捡了起来。
信封里是白色泛着淡蓝的纸张,纸张有特殊的花纹,是自己人。
楚蕴琢磨着,看来,司命已经将一部分他玄武司的人安排等在这里了。
便又走进去,推了推内室的门,看她还在睡觉,便没去叫醒。
门外,又走到隔了一道走廊的另一边,推了推门,轻轻咔嚓一声,楚蕴又慌忙关上。
这,白羽?
竟然大清早的晨起跟二殿下身边的红人,在客厅内做运动。
连门都不带锁紧。
不对,这是巫灵司名下的客栈,特等房间,他怎么进的?
屋内,正厅。白羽把一个人压在身下,身上放着被子,被子下,一柄刀从那女子的胸部,一直化到脖子:“你是说,二殿下,昨夜动手了?”
颜若身子紧贴着地板,但依旧努力着往地板更近些,离那只刀远一些。
朱雀司-陵羽抱着穷奇在内室听着。白羽控住她的肩、锁骨,刀片紧贴着皮肤,雪白、透红,沁着淡淡的刀痕。
白羽在她头顶温声细语着:“你不是说,你要做我的人吗?”
刀子冰凉的刺痛,美人紧缩着:“夫君,能、能不能好好说话?”
白羽戏谑的盯着她:“谁准你这么叫的?”
颜若:“那,哥、哥哥。”
白羽眉头又一皱,还是转回了正题:“你是说二殿下,昨夜已经大开杀戒?”
颜若动了动喉咙,试图离那刀子远些:“但,但没得逞,中途被一支北漠的人,半途杀了出来,二殿下的人,都、都死了。”
白羽:“那从墓里有没有出来过人?”
白羽刀子松了下,颜若当即一只手握着那刀子柄,嘻嘻笑着将刀锋偏了些,半抬起身子,一副楚楚可怜样:“那人,似乎已经死了!”
白羽眸子越来越深。
颜若哼哼了两声,啜涕:“不过,也有可能被那北漠的人带走了,这不二殿下那边没人了,我就来投靠你了吗?”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白羽:“那好啊,你就再给二殿下报个信,就说人已经回来了。”
颜若:“回来了?”
颜若眸中一亮,当即从身下滚了出来,拉过一旁的衣物穿上,就往外出。
整个动作流畅,速度稍快。
白羽就着狭长的桃花眼,笑笑:“看来,这巫灵司跟二殿下的梁子,就算是,结上了。”
第六十二章 断局势,反将计
穷奇猫:“喵喵喵,主人还活着?”
那个女人走后,穷奇猫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白羽瞥它一眼:“别乱说话。”
又对上跟在其后走出来的朱雀司-陵羽:“此事,要不要禀告司命?”
朱雀司-陵羽:“不用,半夜已经有人来报,人已经回来了,让他们先缓一缓,下午,你跟我去会一会二殿下。”
:“嗯。”
白羽点头。
~~~
穷奇猫听说人已经回来了,便猜测主人跟荆邪已经出来,便跳跃着跑出去,跑回隔壁主人的房间。
可是,门关着。
穷奇猫扒着门,喵喵的叫。
楚蕴运用功力,手指轻轻一勾,门阀一开,穷奇就跳着进来。
楚蕴闻了闻它身上:“怎么一身胭脂味?”
穷奇猫一猫身扑过去:“喵,喵~穷奇还以为主人死了,主人若是死了,穷奇也不活了,猫也不想活了!”
然后一直喵呜呜着,楚蕴把它旁边一推,一股嫌弃:“你这身胭脂,怎么搞的?”
穷奇猫被推的滚到了榻下,有点疼,吸了一口凉气,当下冷静下来:“是朱雀大人,朱雀大人说主人喜欢母猫,所以要穷奇打扮的香香的。”
楚蕴:“出去。”
楚蕴手一指:“这朱雀大人也太胆大了,什么时候让朱雀大人把你身上弄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知道吗?”
穷奇猫喵呜呜着,难过的,一步、慢一步的往屋外走。[.超多好看小说]
楚蕴蒙起头继续睡,过了会又掀起被子。
爬在旁边矮桌上,反复想着,单指扣着桌子。这二殿下企图杀人夺宝未果,又损失了一支御林军,恐怕一来不好回京交待,二来,跟这巫灵司的关系,日后也不太好处吧?
可这巫灵司毕竟不偏袒任何一方,日后朝廷争权起来,巫灵司也势必要保持中立的,若是因为这事而跟二殿下闹翻,直接偏袒三皇子,则显得巫灵司不够顾天下大局。
所以,这次二殿下想杀他,这梁子结也不是,不结就显得自己这玄武司在巫灵司的地位不够重,所以,这不结也不行。
指尖扣着桌子,越来越重。
这一仇,恐怕他还得要报一下。上回听盗圣说,这玉玺的另一半,在十年前就已经找到,近来圣旨一出,想去陵安墓中寻找前朝玉玺的不在少数。
恐怕,即便之前那半枚玉玺还在墓室中,这现在,那玉玺也该到十年之前盗墓的那个人——公子殷笙手中了吧?
正好,让人把这消息给二殿下,反正这余下半枚玉玺自己不会给她的了,另外,再派一个人去给公子殷笙报个信。
公子殷笙这个人,除了在民间九岁拜相的传闻,就没有其他。上次仅一人之力,运用鬼兵就差点毁了鸳鸯馆全馆。
据说十年前那次,以公子殷笙的势力为首的盗墓贼,在避开朝廷皇室官盗的情况下,也是死伤多人,才捣毁幕中机关找到玉玺。而那次盗墓,公子殷笙也是参与的了。
这其中取得宝物之难,殷笙必不会轻易给,这二殿下想要拿,估计也拿不到,还要吃鳖吧?
楚蕴勾着唇角,将一杯水浅浅咽了下去。
这世人,别人欺负你,你不还手,那未必是大度,也许就是软弱。
~~~
临近正午,荆邪再也睡不着了,便起来推开门漱口水,楚蕴把事情交给朱雀后,便一直拥着被子睡。
昏天地暗的。
荆邪走过去,脱掉鞋子,走到榻上,在榻榻米上正中央矮桌的另一旁,坐下去,拿起一个杯碗倒水喝。
见他一直都不醒,蒙着头,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便绕过去,想去推推他。
楚蕴迷迷糊糊着,努了努嘴,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往后一挥。
荆邪慌忙一退,轻巧移开。
然后又蹲下去,去逗他因刚刚手一动,已经露出来的鼻子。
楚蕴吸了口气,把她的手往下拉,荆邪身子往下一沉跌下去,正好把头磕在他的胸口、脖子处。
忙推开,看到他睁开眸子,领口松垮,露出细白硬朗的锁骨,上面还有她磕下去时牙齿留下的红印,咬了咬唇:“你疼不疼?”
楚蕴又闭了闭眼睛,惺忪着:“还没醒,要不,你再撞一次?”
荆邪收了关心,瞥他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转身走到对面,矮桌对面。
拿了一个杯子把玩。
荆邪:“那玉玺呢?”
楚蕴眯着眼,挣扎着起来,声音懦懦的,带着低沉的磁性:“怎么,还没嫁过来,就要管财产了?”
荆邪拿着只杯子,手一抬,做势要去打他,见他服软,又放了下来,才端着一杯水慢慢道:“我是担心二殿下的人,二殿下对皇位虎视眈眈,恐怕,会再找麻烦。”
荆邪见他眸子变色,又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说要把玉玺送出去,是现在我们就两个人,能不能先把玉玺送回巫灵司,会安稳点?”
那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极轻,极小心翼翼。
当然,她对他了解甚少,但是那肯定不是怀疑他的能力。
楚蕴只是摸了摸自己脖子,有些蹙眉:“你蹭上口水了?”
刷的下,荆邪手中的杯子抖了抖。原来,他,他不是那个意思?
楚蕴又靠过去,拿起矮桌上的一面白色帕子,在脖子上擦了擦:“二殿下是公然不敢跟巫灵司作对的,这玉玺,你也不必担心遭抢。”
果然,是嫌弃口水。
荆邪闭上了嘴,突然又觉得没话可说。
楚蕴看了看她:“要不看戏去?”
荆邪:“看什么戏?”
楚蕴勾了勾唇角:“这陵安城,我记得有许多,前世你喜欢的吧?”
荆邪羞红了脸,沉下了头,突然握着手中的杯子,一抬,双目睁得极大的:“那是公主襄阳,不是我。”
~~~
:“二殿下,皇后要召你回去。说是玉玺的事,殿下~”
来禀告的人胆颤的顿了下:“右皇后说,就不用管了。”
二殿下長陌:“那你回禀母后,就说長陌染了风寒,恐怕过几日养好病再回去。”
:“可是,殿、殿下,三皇子重瑾没死。”
二殿下長陌:“那人找到了吗?”
:“还没,不过已经有一封信送到朝廷,说是还有两月就回。”
...
第六十三章 胭脂坊,旧无赖
二殿下長陌,闭了闭眸,按了按太阳穴,一挥手让那人出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随后进来一个人。
往前一拜,小葵:“殿下!”
二殿下長陌:“刚才的消息,你都听到了?”
:“是。”
小葵依旧鞠着躬:“三皇子虽然要回京,不是还有两个月?而这两个月正是我们所要争取,至于殿下母后那边,用不用,我找人~”
小葵没有说,只在脖子上做出了一抹的手势。
以防后患。
二殿下只是皱皱眉,毕竟是生母,示意先不用动:“后宫那边,帮我先盯着。”
小葵:“是。”
唇角抿抿,一抹阴邪的笑。二殿下不忍心,这右皇后,看来得她亲自下手,动用点毒的了。
~~~
胭脂酒坊,楚蕴趴在酒坊的那一半店铺格局里,一张红木桌子上。
一手握着上好的一壶桂花酿,颇有闲情、郁闷的自斟,自己往杯里倒着酒。
荆邪很少进这种胭脂铺,只因以前逍遥门都是男人,只有妖孽的十一师弟偶尔会想去买点水粉,十一师弟不好意思,就穿着女装,拉着她来过这种胭脂铺两次。
对于这种地方,对于一个刚刚长成的女孩,就是满怀着好奇、憧憬。
楚蕴:“喂,好了没?我可不喜欢一身胭脂味浓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冲视线前方,对面与这间屋子相邻的那半面店铺。是用来给女孩子补妆,推销胭脂的。
一半老徐娘在外面嚷着:“公子,你就放心,一会就好!”
外面的胭脂酒坊丫头也跟着顺话,这刚新婚的女子,一来就是容易害羞,二来就是以为年轻,皮肤好,瞧不起这些胭脂水粉、头饰的装扮,对于这美的保养,也缺乏概念。
所以啊,就是哄,弄出效果了,再去推销产品,客人付了钱,再去耍两句嘴皮子,把握好分寸调戏一番。
:“嫣儿,你说这姑娘皮肤细白,但是有点暗沉,应该是休息不好,把我们店里的养颜膏拿来试试。”
:“还有哇~”
掌柜的又看向对面隔壁屋,已经等的不耐的公子:“这就好,酒坊后面,还还有一批新从裁缝铺刚进的衣服。公子要不先去看一下?”
楚蕴皱着眉,不耐烦的摆手。
这时,又是一男一女走进来,那男子正是前几天在这陵安城想挑衅荆邪的人。姓什么来,姓陈?
那人明显也是认出了他,刚刚路过那掌柜的话也听到了。这是暗语,胭脂酒坊不卖衣,里面衣服是卖给富贵人家的。
而这句话,就是暗语。每一对新来的客人,掌柜的都会问一问。这女子舍得在自己脸上花钱,这上好的胭脂,滋养品,也不过一两银子,可店里的一身衣裳,那就是十两银子。
陈公子暗笑了,冲那掌柜的婆娘说了句:“那就挑一件好看的,回头算我账上。”
楚蕴抬了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然后就走去,看见那掌柜的婆娘进来,便问了一句:“什么衣服?”
那掌柜的婆娘想想,反正有人掏钱,可毕竟是那陈公子要付,便又看了眼那陈公子。
陈公子只是白眼,嗤笑了下:“你看我作甚?这位公子要去,你就带他去好了。”
楚蕴白了他一眼。
总觉得这话里有刺,又摸不准他上一句的意思。掌柜的看他这样子,怕是没钱,又是性子极傲的书生,不想滋事,便嬉笑推了他一句:“这人家要去挑里衣,那种见不得的东西,你也要看啊?”
楚蕴翻了个眼,又看了那人一眼,才走过去坐下。
掌柜的就带那陈公子转到了里间,只是没想到,这胭脂酒坊,卖酒的这个小屋内,后面竟然还卖那种衣裳。
楚蕴便继续坐下喝酒。
荆邪在另一边店面,看着被精细编好,绾好的发丝,又对着镜子,这妆容只是在眉角画了画,还未上腮红,她不喜欢。
但这模样就显现出来了,她这身衣裳不配,太土。
对上长衣镜,她就这样觉得。
这时掌柜的那个婆娘已经从后屋出来,拿了件衣服,嬉笑着:“姑娘,要不试试?”
有些犹豫。
但后面,经不起推脱,换了衣服,她突然又不想出来了,这种衣裳,在大街上看别人穿好看,可是穿在她身上,好看是好看,可是让别人看,被一群人盯着那可真不好受。
因为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瞧见对面酒馆瞟过来的眼神了,那种一只手拿着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像当初在京城时,她倒了一杯茶,一杯酒,抿着酒水,看对面胭脂酒坊进出的俊男俊女。
此刻有种羞涩,难得的,是因为怕被看而感到羞涩。
掌柜的那个婆娘,还有刚那给她弄头发的丫头,又赞赏,调侃了两句。
:“你说这皮肤白皙,穿这紫色衣裳真好看。”
:“嗯,姑娘身上还没赘肉,刚才我可全瞧着了~”
:“还,那个!”
荆邪赶紧捂住她的嘴,动作之快让店里的人都惊了。掌柜的轻咳了一声:“原来姑娘练过家子的啊!”
楚蕴听到人出来,便悻悻的舒了口气,走出去看。
可是这陈公子,竟然也跟着。
楚蕴就白他一眼:“你带的姑娘,也出来了?”
陈公子只是抿着唇,禁不住的笑,不顾他,继续往前走。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而已,他倒要看他有什么能耐。
走出去,楚蕴看了看他,皱皱眉:“谁让你买衣服了?”
这种料子太次,要买,这种裙子,就得买那种最好的料子,用上京产的云锦缎。
荆邪惊讶着眸子,看向他:“怎么?”
这一声,她叫的不大,因为师父教导过,在外面一定要师兄面子,也就是要给男人面子。
所以她懂的这一点。可一幕看来,那胭脂酒坊的掌柜的那个婆娘嘴角不屑的哼了一声,又转而拍打自己的嘴,劝和道:“公子啊,这件衣裳是陈公子付的钱,所以,不收你跟姑娘的钱。”
这下楚蕴脸都黑了,依旧皱着眉,转过身,看着旁边抱着拳打算看笑话的陈公子:“这,你付的?”
:“陈某不才,家穷四壁,就是有钱。我觉得这位姑娘好看,便想买件衣裳送她,若是姑娘喜欢,嫁给陈某,陈某可以将整个胭脂酒都买下给你。”
这下荆邪听明白了。原来面前这人是舍不得钱啊,这衣裳是那日流~氓付的。
便一眼瞟过楚蕴:“我给你的荷包呢,那里面的钱呢?”
顿时全场都笑了起来。
楚蕴石化了。
:“原来这人,是吃软饭的啊!”
...
第六十四章 耍无赖,会白虎
陈公子:“姑娘,这衣裳是三十两银子,你身上够吗?”
三十两。(.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那老板娘蒙了下,这胭脂酒坊的衣裳进价只几两银子,然后统一都买十两。看到那姑娘面色微微的气势弱了些,当下就明白了。
连忙附和道:“陈公子,你别吓了我家客人,你可是说好了,这衣裳,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陈公子点着头,扯着脸皮笑,又看向面前经过妆扮已经出落漂亮,更显容姿非凡的女孩:“姑娘,看在我出钱,出力的份上,可否相邀,去看花展?”
荆邪咬牙,看到楚蕴已经拿了荷包出来,也不管是不是她的,直接夺过来,想付了钱了事。
本来嘛,她就不想穿着这身衣裳,还碰上如此无赖之人,三十两,就三十两好了,还真当本姑娘是吃软饭的呢?
一狠心,拉开荷包,从里面看也不看就抽出了一张:“你找吧!”
楚蕴小声嘬的一声,蹙眉:“那是一千两的,人家找的开吗?”
掌柜的那个婆娘蹙了蹙眉,果真还是一千两的银票,又递了回去:“姑娘,这衣服总共十两银子,你若是要定了这件衣裳呢,那两盒养颜膏就是送你的。”
站在一旁的陈公子,突然耍起无赖些,一把把她拉的后退些,从身上掏出银两就塞给掌柜的:“我说了,这身衣服算我的。”
楚蕴:“你当本公子没钱吗?”
此时,荆邪在钱包里,已经找足了十两碎银子,塞给那掌柜的手中。拉着楚蕴就往外走。[]这时原先跟着那公子来的女子,也靠了过来。
短短不过数十秒的时间,荆邪一直不想滋事,就想低调的出去,低调的出去。
就听那无赖在后面继续喊:“姑娘贵姓?来日我去提亲。”
真是给条活路,不想活,楚蕴回头,一双眸子刺他一眼:“有夫之妇,你也敢调戏?”
:“有何不敢?陈公子,我有的是钱。”
楚蕴:“嗯。”
楚蕴顿了一下:“如果没记错,你爹是二殿下的人,可是二殿下欠我一个人情,你觉得我要不要,让二殿下帮我把你爹给除了?”
:“公子,你竟然背着我还找阿猫阿狗。什么二殿下,没钱,那就是个屁。”
:“闭嘴。”
一巴掌扇过身边那个女人,真讨厌,又碰见一个不能惹的。
陈公子:“敢问公子大名,来日好一同为二殿下效力。”
荆邪备好了台词,一脚走到前面:“公子的名字岂是你能呼的?二殿下能欠公子人情,这说明什么?”
周围人都静了下来。
荆邪看四周人都看着自己,眉一挑,随意诌道:“二殿下喜欢与公子切磋棋艺。”
~~~
楞囧半响,楚蕴拉荆邪在一众楞囧的人中已经走了好远,低声靠在她耳边:“我什么时候说我会棋艺了?”
荆邪:“那我也不知道你会啥啊。”
楚蕴又低在她耳边,故意靠的很近:“那你不会说二殿下中了毒,是我救的?到时有人若信以为真,给二殿下送礼问安,我们还能看好戏呢。”
荆邪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下脚,皱了皱眉:“你别嘚瑟,这裙角太小,万一后面有人追了,我可护不了你。”
楚蕴呵呵笑着,摇着一把扇子给她扇风:“待会带你见一个人,这身衣服,次了些,也就将就吧。”
~~~
:“听说,那陵安墓那水已经褪了,今早就褪了!”
:“那我怎么没看见二殿下那边有动静,难道人早就进去了?”
:“嘘!”
:“别瞎讲,今日巫灵司请我们各派来此看戏,恐怕不只台上的戏子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
:“还是说,巫灵司的人已经拿到玉玺了?”
:“嘘!”
一声咿咿呀呀台上戏子的声音,音调突然飙高了几声,显得格外的亢奋。
不过说实话,这戏子,真的。
勉强听还可以,这一惊一乍的,真是骇人。
台上的戏一惊一乍后,突然又停了下来。只见那戏子停了下来,领头的竟然直接跳下了戏台。
满场正纳闷,只见那戏子跑下去,正冲着台下一人。那人衣着低调,但若细看那一身衣裳,那布料,那白色衣衫,那腰间若隐若现的龙、虎图纹。恐怕这衣料是最好的云锦缎吧,而且,还是云锦缎中工艺最上乘,最低调奢华的一种。
这中原,不是谁都可以纹龙、虎的图案,帝王纹的正统的黄色龙纹。其余二品以上官员纹青色,江湖中有威望,再有名头的人纹其他色。
可这人,到底是?
只见那戏子拿掉脸上画的青白戏具:“小四,你回来了?”
楚蕴拿掉他的手,不屑的撇了撇嘴:“白虎,你这唱功可一点都没改进,别惊扰了我们的客人。”
客人?
玄武司护法是三年前才上任的,是巫灵司四位护法年龄中最小,那两人一个称小四,一个称白虎。
莫非,一个就是掌管玄武司的护法执明,一个就是掌管白虎司的巫灵司护法监兵?
荆邪本在楼上的包厢里看戏,这会楚蕴说要下去见一个人,竟是这戏台的戏子?
好玩。这巫灵司四大护法中的青龙司-孟章是个少根筋的勇夫,江湖武力排名前三,朱雀司-陵羽是一精明果断的御姐,外表嬉笑、怎么都玩得开,但却也是巫灵司四护法中最狠的一个。
这玄武司嘛,就不说了,这白虎司-监兵竟然是一戏子?
还如此不靠谱的一个戏子?这唱功呢,一般。这敬业嘛,还忽高忽低,唱一半遇熟人就停下来了。
荆邪从二楼包间的看台上,趴在栏杆上往下瞧,果真是江湖各派能在陵安城的全来了,可是惟独不见她逍遥门的人。
荆邪楞囧,再细看,峨眉、少林的人也不在,还有以儒家为崇的帮派,还有阴阳家的,竟也都不在。
这江湖中门派大多已表明立场,即便是不明确也会向朝廷递一张纸条,说明意向。可是剩下那些派,到底意何?
上午听玄武司的人给楚蕴回报,说陵安城内并没有怀疑是国师府、殷笙公子的人。那楚蕴来此与白虎司-监兵会见,是做给谁看?
二殿下?
第六十五章 台戏子,误众人
:“早前听闻白虎司与玄武司不合,所以玄武司护法遇难,白虎才不救,原来,想不通啊,这玄武司竟然先我们提前拿到了玉玺?”
:“可是,那陵安墓都被朝廷盗了百年了!”
:“朝廷的人都拿不到,可是他,怎么得到的?”
一人轻叹:“这陵安墓,大水发了三天,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啊,运气!”
:“我呸,怎么不说是有天助啊?”
白虎司-监兵简单跟他说了几句,便又上台继续咿咿呀呀继续未完的戏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底下一阵热闹,楚蕴上来,靠近问她:“有什么发现吗?”
荆邪:“少林、峨眉、儒家、阴阳派的人,都没来。”
楚蕴:“殷笙师从儒家,皇位之争,暂时殷笙还沾不上边,儒家又以和为重,不来正常,阴阳派其实派系分散,来了你也认不出来。少林、峨眉嘛,这些大派,不来个人,只能说明对这件事不够重视。”
荆邪:“那公子意思是?”
楚蕴勾唇笑了笑:“朝廷这皇位之争,表现的最明显的便是二殿下長陌,但是明着大多门派都向二殿下,但是人心不归,大门派有资本拒绝,小帮派,便迫于压力假意附和,然后见风使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荆邪简单嗯了一下:“那就是,你也不认可二殿下了?”
楚蕴勾了勾唇,爬在雅间看台的栏杆上,神色开始玩味,也慵懒起来:“不好说,不过你看那花旦,那旁边的小生都比他唱的好。”
荆邪:“喂?”
又错开话题了。
荆邪跑回桌子上,倒了两杯水过来,这回,人家在雅间看戏,都是坐着听戏,他俩倒直接像个外围的观众,趴在栏杆上听下面的窃窃私语了。
楚蕴摸摸这洁白的瓷杯,喝了口水,眸光瞥向她,那模样聚精会神,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面,那耳朵直往下压,都要跌到地上去了。
楚蕴:“你不累吗?”
荆邪:“嘘,别。”
荆邪站起身来:“我这不怕有危险嘛,我这身裙子,施展不开,出去后,说不定啊就是死。”
楚蕴点点头,应着:“那你死在我怀里吧,就当临死前让我当一回大男人主义。”
荆邪瞪他一眼。
台上一出戏结束,白虎司-监兵便退到后台,着忙换装,褪下戏服。其余戏子、小声,则从后台下去,带着面具,端着一盘子的小玩意、礼品,给众人分发。
荆邪仍旧聚精会神的盯着下面:“刚才那些戏子也是巫灵司的?”
楚蕴:“白虎司不喜欢听戏,只喜欢唱戏,外面的戏子怕不安全,便让自己人也学了点,也算还拿得出手吧!”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这么献媚的夸,想巴结我了?”
楚蕴回过头,略略一拜:“你觉得像吗?,只是最近穷的发毛,还指望你从南海能给我带点好东西呢!”
白虎司看了看荆邪那衣裳,那布料,那款式,在一般富贵人家,那都是烂大街的,想不到玄武司竟穷到这种地步了,这等宴会,也不拿点好点的装门面。
轻笑。
白虎司-监兵:“你这回,不是为盗墓,连家底都没了吧?我那还有几匹云锦缎,你看弟妹这衣裳,要不我回头让人给你送来?”
他在嫌弃自己这身衣裳差?
那云锦缎虽是好衣料,但有价无市,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到的,便是再有钱的人家,没权没门脉也一样买不到。
所以最普通的啊,还是她这种质量上乘,生产量大的蜀锦。
所以荆邪后退一步,白了他一眼。
楚蕴叹息一声,给白虎司一个警示的眼神,转过身解释:“晚上这里有拍卖会,白虎他不是嫌弃,只是这种场合,衣裳如面子,自是越贵越好。”
荆邪:“所以,你不早说?”
荆邪惊讶着,按捺住声音,这要是高档拍卖会,去的人都要穿上自己最珍贵的衣裳,因为坐席是根据衣裳布料的价值安排的。
楚蕴又叹一声。
两人低头窃语:“我是要带你去拿那备好的衣裳的,可是你非要去胭脂酒坊,还换了衣裳出来,我见你喜欢,就算了。”
荆邪:“谁喜欢了?”
荆邪被楚蕴挡着,楚蕴背对着白虎,荆邪偷偷掐了掐他的软肉。
这旁边还有人在,楚蕴只低低喊痛了一声,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紧蹙着她。
白虎司踱步走着,绕了过来,明显有点嫌弃:“啧啧!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尊重兄长的意思好不好?何况我在这呆不长,赶紧说重点。”
楚蕴回过头来,目光狡黠的看向他:“你不是说要送我几匹布吗,什么时候拿来?”
白虎司-监兵:“喂,那布可是我存了几年的,作为赔偿,说说,前朝玉玺拿到了没?”
楚蕴又眼扫了下下面的人,只一个轻微的眼神:“九死一生,那玉玺竟半点头绪都没,这几天也只是被困在了一处地宫,哪能碰到什么玉玺。”
白虎司-监兵:“那就是没找着了?”
白虎司冷哼一声,那话中带着嘲讽、阴寒,但面上却带着笑,眼神还时不时的往楚蕴身旁打量着她。
荆邪明白了。
白虎司-监兵是个戏子,那声音尖细,即便声音不大,也可以传的很远,而且刚才他似乎就是用了唱戏时那种很尖的‘高音调’。
所以,这是谋略?
荆邪不敢乱问,也不敢乱说话了,隔墙有耳。便退到楚蕴身后,往凭栏处靠了靠。
:“这玉玺,巫灵司没到手?”
:“怎么可能,那二殿下不是还损失一支队伍吗?莫不是水退,进墓里去了?”
:“那这玉玺,我们还找不找?不过据说,这陵安墓,十年前被除朝廷之外的外人盗过一回,你们说,会不会已经被人拿了?”
:“不,不可能,这陵安墓中有玉玺可是近来才传开的,十年前,除了官盗,还是偷偷的盗,谁会知道这墓中有玉玺?”
:“那会不会,是朝中君王亲信的人?”
荆邪离了身子,觉得不必再听,这朝中暗涌,江湖私斗,恐怕,越听越乱,看见白虎司-监兵依旧看着自己,忙走过去,到茶桌旁边,给他斟一杯水,送过去。
第六十六章 一招棋,招招误
荆邪又给楚蕴把原先杯里的水加满,这时两人已经走过来,坐了下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荆邪又过去,把雅间望向看台的帘子拉下,虽然这里底楼建的极高,从二楼看台往下不仅有垂直距离,水平上还有段距离。
帘子拉好后,荆邪才走过来,在楚蕴身后站着,这次她没敢坐,这人可不像白羽那样只是楚蕴的朋友,他是巫灵司的人,而且两人,似乎也有正事谈。
可是白虎司-监兵却对她招了招手,他那身衣衫的确名贵,料子贵不说,头上简简单单一支玉簪,那玉温润、翠绿,一看就是上等,极稀有的和田名玉。
荆邪别过头不去看他。
白虎司-监兵又苦巴巴的看向楚蕴:“你真缺钱了?要不我暂借你些,别让新媳妇这么一脸憋屈的看向我。”
谁憋屈了?
荆邪拉过板凳,在楚蕴身边坐下。
还有,谁嫁了啊?撇了撇嘴。
二人短谈了会,是关于二殿下,然后白虎司把自己的簪子弄的稍歪了点,还摆出一个气鼓鼓,刚怒气跟人争吵后的模样,还一本正经的问她像不像?
荆邪白他一眼,不理会,亦不知他们接下来是要怎么做。
楚蕴拿起一个杯子,突然往地上一摔,楚蕴小声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待会下去。”
白虎司-监兵会意,又将自己的衣领扯了扯,有种被人抓过的痕迹,然后怒冲冲的往外走,走时又摔了门,不过好像是隔壁的门。.
这二楼的雅间,都被包起来了,除了楚蕴,其他都是巫灵司的人。而且这看台,在外面设了一层水雾,从上面往下面看清晰,从下面往上面看,这是模糊不清的。
台下人竖起耳朵,也只是有部分人听到了上面那声动静,一声是刚才那戏子,白虎司-监兵的一句:没找到了?
另一声则是楼上刚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听到的那小部分人慌忙暗示周边的人闭了嘴,然后又一声甩门的的低闷动静。
大家都屏着息,抱拳看好事,就见一个衣着华丽,头带青翠玉簪的人下来,衣衫再细看,领口有点乱,那人面色气冲冲,众人伸着头,细细想想了下,莫非,是刚才那戏子,白虎司-监兵?
:“这白虎司,跟玄武司不会真闹翻了吧?”
等到夜幕,拍卖场内,荆邪在楚蕴身边坐着。楚蕴把她搂在怀中,故意作的亲密些:“忍耐会,等会看到自己喜欢的就加价,往高了抬,加价三次后,如果有人还出更高的,就佯作不高兴,之后,我会再加价,你就用手捂住我的嘴,说不要了。”
荆邪照办。
只是轻轻看了看他:“你带的银子够吗?”
楚蕴:“哪能不够?”
楚蕴扯着脸皮笑了下,稍微抬高了些音量,在她鼻梁上一划。在外人面前甚是温馨。荆邪在外衣下面掐着他的腰,咬牙切齿,忍着不去把他推开,踹到一边去。
楚蕴又冲她笑笑:“待会碰到喜欢的就买下来,多出的银子就当给他们施舍了,别心疼。”
荆邪咬着牙点头,他的手紧了紧她的腰身,瞬间脸更红了,慌忙低下去,说‘好’,一直手在他腰身上,又重重拧了一把。
这做戏,还真要故意占她便宜啊?
周围的人,都相互看了眼,会意。
第一件展出的东西,是一个玉盘,那玉盘呈鱼形,光洁明亮,在玉盘的一头有一孔,孔中用银线串了只极细小的东华玉珠。
看着极为精细,好看。会场一报价就是三百两银子,果真是死贵。荆邪眼巴巴的看着,想伸手,摸了摸下巴,又放了下来。
这拍卖场她不懂,但也知道一个礼,好东西,总要在后头压轴的。所以,先看戏。楚蕴靠在她的耳边:“这东西展出的跟拍卖最终所得会有些出路,就像刚那玉盘,底价三百两银子,可能是拍卖套装中的一个,也可能就只有那玉盘。
不过拍卖场的前三样东西,终归是要让着点顾客的,所以,前三样东西喜欢也不要出手,会显得我贪便宜。”
这第二样展出的东西,是一支玉簪,看玉或许不比白虎司-监兵头上的那支名贵,但是样式却是极好。
玉簪只眼看去,玉色圆润,有些暗沉,略显旧,但是搭配一身素衣,佩戴在中年男子身上,那真是不失风雅,又不失品味。所以这枚簪子,她觉得拍下来送给师父应该不错。
况且楚蕴也说了,拍卖场的前三样东西都会让着顾客点,便眨了眨眼睛看向楚蕴,咬着唇。
她今天这脸颊好像还上了点腮红,此刻眼巴巴的,窝在他怀中,倒真不像初遇时那霸气、独当一面的女侠,有种小女人。
楚蕴扯了扯嘴角:“太老气了。”
荆邪:“可我想送给师父。”
这话一出,那眸中有一瞬的凛冽,是英气。
随即又低下了头,觉得不应与他争辩,毕竟这里要给他面子,不能顶嘴,要装的温润可人些,越像个平常女子越好。
楚蕴长叹了口气,似在妥协:“真想要?”
然后报了一个价,那簪子底价是七十两银子,这报价嘛,也有规矩,可出手阔绰,但不能抬价,楚蕴喊了一百两,这时他身后一人喊了一百一十两,当即主管拍卖的司仪就敲锤定了下来。
因为一百一十两就是这支簪子定的顶价,所以,当有人出到这个价格时,这支簪子就归那人的。
荆邪一惊,猛然抬起头,眼睛开始不自主的瞥过去,开始聚光,开始上下闪动着,这妆容乖巧,之前还是温顺着,这眼眸的动作又显得不像个平常的女子了。
面色惊过后,是冷静,还有几分细细打量。
楚蕴在他人目光投过来之前,探过身,让她在自己胸前靠着:“要低眉、顺眼。”
荆邪咬了咬唇,在他胸前锤了一下。
有会意的人看到这一幕,派人找那竞拍到簪子的人。
听说前阵子巫灵司玄武司的护法要成亲,但后来又没了消息,莫不会这就是传闻中那姑娘?
看是来柔柔弱弱,对这枚簪子又极喜欢,应该,好下手。
第六十七章 拍卖场,一子落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盒子递了上来,里面正是那支簪子,楚蕴四周望了圈,看到有一个人对他笑了笑,还颇有深意的眨了眨眼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当即就明白了,又低头问了下怀中人,还要不要?
荆邪抿着唇答:“不要了。”
楚蕴又蹙眉问了遍。荆邪往上抬了眼眸,声音清朗又大了些:“这玩意不好看,我又不想要了。”
然后手一翻,眼一眨,又看向主持拍卖的司仪。楚蕴只好故作无奈,把礼盒又交给身后一个人,让那人亲自送了过去。
荆邪扫了楚蕴身后那人一眼,莫非,是他玄武司的人?
然后这下坐好,反正普通的东西,她看上了,楚蕴又嫌给他丢面子。又不知他葫芦里的药。
看着前面主持后续拍卖的东西,也就只是看看,没那么兴致了,只是一个个过,然后熬着、等着,直到出现一件东西。
是一个罗盘,看来有些许年头,是百年前最有名一位工匠所制,用料是紫檀木,看着就极好看,摸在手中,还有那罗盘中用不同色彩的石头镶嵌点缀成的星空。
一支细长的指南针,就在那片星空中转动,荆邪向来就仰慕古时那些能人巧匠,也不管那底价多少,当即眸子亮亮的,上来就举。
这玩意,她应该可以举牌了吧?
如此举了两次,价格报了出来,是六千两银子,仅仅一个罗盘而已,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但楚蕴说过要举三次,她偷偷看了眼他,没看出什么心疼,便按照规矩加一百两银子,又举。[.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七千一百两银子。”
然后不等下一个人举牌,一锤敲下来:“成交。”
如此拍卖,千两银子以上的货物,每次只能加价百两银子:“凭什么那人可以一千两的加?”
荆邪身子前倾,极为不甘,身子几乎要站起来,那不满,周边的人也都听的、看的,都一清二楚。
楚蕴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镇静,又示意身后的人去问一下。
面色同样露出不悦,身后的人回来,轻声禀告:“那人是这拍卖场的常客,高会,有可以随意加价的权力,刚那东西底价,也就是七千一百两银子。”
荆邪按照楚蕴交待的,三次举牌过后,如果没拍到,就扁唇、低头,装闷气,然后一直熬到拍卖会结束。
然后剩下的时间,楚蕴就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各种好话的安慰,荆邪不知他在谋划的事,就一直低着头,他把她揽到怀里,她推了下他又离远一些。
然后楚蕴又靠近一些,又是赔不是,又是怪自己没有弄到高会,回头一定给她从拍到的那人手中买回来。
手脚殷勤,态度极其诚恳。
而另一边,白虎司-监兵,则同样表示对那罗盘很感兴趣,白虎司经常到海上执行任务,一个好的罗盘至关重要。
又让人再三询问拍到的那人,能不能给个面子。等下一起约个饭什么的。
然后楚蕴看到白虎司已经动手派了一趟人了,便让身后的人再去找那个人问一下。
这七千一百两银子,一千两便是朝中二品官员一年的俸禄,可商人有钱,但是商人没权,商人想要权,官人想要钱,而这场拍卖会,白虎司-监兵是早就说会来的,巫灵司虽然不大,但巫灵司的势力在江湖中,乃至整个朝政中都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所以朝廷的人想巴结,商人想附和,但这七千一百两银子,可真够狠的。据说在京都,二殿下的人跟白虎司-监兵有过绊子。这玩意,若是送给白虎司,那就是跟二殿下作对。
玄武司,虽然这么多年极少在中原发展,但近来在京都走一遭,就转眼间入了陵安墓,还在众人万分惊险之下,从那溢了水的墓地走出来。
可见,对陵安墓中藏有前朝玉玺这事早已用心,若讨好这玄武司,七千一百两的东西,玄武司应该,至少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吧?
于是,拍得那玩意的人,把东西收好,便悄悄离了场。只让人留了纸条给玄武司派来打探消息的人。
楚蕴拿了纸条暗笑,对回来的人说:“就邀他到我住处一趟,客栈打理一下,只准一个人进入。”
:“是。”
预感到这步棋已经差不多,荆邪凑近楚蕴,低声:“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楚蕴扁扁唇,佯装无奈,好像是她非要央求着他要回去一样。
余下的人,目光相互交流,暗自酬酢。这先机已经失了一步。白虎司-监兵按奈住心底的暗喜,佯装不动声色,依旧派人再去打听刚拍得那宝贝的人。
并暗示说自己就是想要再换一个罗盘,这罗盘在航海中有极大的用途,原先的那个样式,他不喜欢了。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刚刚那个。
然后就一直叹息,目的就是要试探,这来陵安城的人中,除了忠于二殿下的,是否还有其他势力。
毕竟,这朝廷血脉薄弱,除了二殿下稍年长,其他皇子都太幼,掌不了大事,朝廷中蠢蠢欲动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回到客栈后,楚蕴让荆邪等会不要乱说话,直接进入内室就行。
楚蕴见到了那个人,来的是个商人,身上没有一点朝廷官人身上的权势架子。恭卑着身子,谨言慎行,生怕多透漏什么,又多说什么。
楚蕴只是乱说了一通,对那玩意的好感,最后看商人依旧不松口,他要出钱,那商人只说不可,但这七千一百两银子,白拿,终归是没人性的。
楚蕴轻叹了良久,最后拿出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字,给他看了眼,又迅速撕掉:“这下够了吧?”
那商人木讷:“可,可是~”
楚蕴温润笑笑:“你放心,你就把你看到的跟你的上家说一下,我这还有一瓶冷凝丸,是上好,能起死回生的药,我跟你换可好?”
那商人慌忙道谢。这冷凝丸,虽名字与药效没什么联系,但的确是好东西,用人的精魂提炼,或者是拿传说中海域上一处孤岛,那里有一种花,叫‘冷凝’,只因开花的时候,花瓣会使空气中的水气冷凝,在花瓣表层,就会形成一层薄冰。
而这东西,据说能解百毒,救人于濒危。所以,这七千一百两银子,也算也为自己谋了点福利。
第六十八章 叙缘由,得宝贝
:“这,难道是说前朝玉玺在国师府中?”
来人又问了一句:“那玄武司护法,有没有再跟你说什么?”
商人对朝政事懂的少,在有权的官人面前胆子更小,便将每一个细节都讲了,还把那瓶好药拿了出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冷凝丸乃能起死回生的好药,巫灵司每年生产的数量有限,保质期又只有六个月,并不外卖。所以官人自然理所当然的拿了去,又警告了他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三日后,会给他家孩子在功名上添一笔。
客栈内,荆邪是换了衣服出来的,那种衣裙,实在太不方便,走路也只能小心翼翼着,走着碎步,像极了乌龟。
所以,讲好看、温顺啊,还是需要代价的。
楚蕴坐在榻上矮桌旁,已经脱了外衫,额前的青丝垂下,由于一天的奔波,握着杯子挡着的侧脸,显的格外儒雅、沉稳,还很好看。
荆邪走过去,看他:“可以说了吧?”
楚蕴:“说什么?”
楚蕴忍不住的笑:“那演戏,第一出我摔杯子,白虎气冲冲出去,是让众人知道,我们的确没找到玉玺。
那第二出戏,是借着众人想巴结巫灵司,让他们付出些代价,我好把一些消息传递给二殿下。”
荆邪:“什么消息?”
楚蕴凑在她耳边:“另一半玉玺在国师府,公子殷笙那,另外据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说,近来右皇后身边有一人,行动可疑,给右皇后安排的汤,每次都加了一味东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但那东西又没查出是什么。
所以,我怀疑就怕毒。”
那右皇后,乃二殿下長陌公主的生母,右皇后自三年前从冷宫放出来后,为帝王生下一子,也就是五皇子仲念。自来历史上极少有女帝,二殿下的野心就是女帝,而右皇后似乎更偏五皇子仲念一些。
荆邪:“所以,你才把那瓶能起死回生的好药也给了他,可你就不怕,那药传不到二殿下手中?”
楚蕴:“现在朝中的势力,无非就是二殿下長陌、三皇子重瑾,以及才仅仅两岁的五皇子仲念。可重瑾还在桃花林,我也派人告诉过你二师叔,现在帮重瑾争皇位太早。那今天巴结我的人,不管是二殿下長陌的,还是由右皇后所做主,五皇子仲念的。
毕竟二殿下羽翼不丰,不管是谁的人,一定都会把这玉玺的消息带给二殿下。而右皇后病,估计也就是这几天,如果来人是倾向于右皇后的,一定会把药给皇后,可如果是二殿下的人。
二殿下心软,只要右皇后将死时好言几声,二殿下也一定会救。”
荆邪咬咬嘴唇:“那为什么要救?那药极好,我听朱雀说过,冷凝丸的药材要在海上极远的一个小岛才能寻到,每年白虎司都要带人在南海上寻找半年,你怎么就这样轻易送人?”
楚蕴:“所以,你觉得亏了?”
楚蕴低头靠近她逗着:“这右皇后若是死了,二殿下的皇位岂不是得的太容易?所以,右皇后还得留着,就是给二殿下留一个绊子。”
荆邪倒一杯水白他,之前鸳鸯馆时候,虽然穷奇猫舍了一条猫命给那盗圣叶千魂。但是虽然活了,死前受的伤还在,还很重。
鸳鸯馆馆主鸯沫怕盗圣叶千魂撑不住,就向楚蕴求这药,可是楚蕴就借口说巫灵司暂时没这药。可谁知,他其实当初就不想给。
重权轻友。
楚蕴看她面色忽变,左思右想,又把刚刚那人带来的礼物盒子拿来给她:“你看,这七千一百两子,也不亏啊?”
荆邪:“可是你说盗圣叶千魂也算是你朋友,那日鸯沫为叶千魂求这药你为何不给?”
楚蕴抿抿唇,又皱皱眉:“那人命硬,况且又死不了,这么好的药,干嘛浪费?”
荆邪倒杯水咽下,反正又说不过他,这朝中之事,的确她也不想管。拿起那礼物盒,七千一百两的东西,其实,也不亏。
七千一百两,她觉得够她在荆州买几处大宅了,也够她挥霍着过一辈子了。
盒子里是一个罗盘,在那罗盘中,荆邪细看,突然看到一个暗扣,一按打开,竟然弹出一个暗盒。
荆邪:“是钥匙。”
楚蕴又拿过看了看:“我就说嘛,这一个罗盘怎么这么贵,原来这拍卖的是一艘船,这钥匙定是将船卡在岸边,锁船的钥匙。所以~”
楚蕴呵呵笑了起来,拉着她非要去看船。
这一步棋走完,恐怕又要有一段时间闲着了,二殿下若是明白他的意思,一定会当即回京,想办法弄到国师府的那半枚玉玺。可国师府,那里面的复杂关系,恐怕又是一场好戏。
荆邪跟着他后面,虽然他事事都与她说,但未必会说全,她有自己的见解,又不全懂。就像她根本就觉得他那第二场戏多此一举,想传达消息,可以让朱雀出面啊,也可以故意泄露啊。
那金贵名贵的药,他要救右皇后,也可以让白虎出面啊,分明就是借此一举故意欺她。
然后再坑一条大船。
何况巫灵司每年这么多单子,他又不缺钱,那钱庄为了生意人做大笔买卖时才特地印制的少量千两银子银票,他钱包里竟然也有一张。
所以,他分明就是故意。
跑到河边,按照那盒子中罗盘下的一张船契,找到管理停靠船只的人,又交了十两银子算作一年的船舱停靠费。
船不算大,但是船舱内极具奢华,里面的东西都是用名贵的楠木、紫檀木做成,其实七千一百两买这样一艘船,还是心疼。
荆邪皱皱眉:“不然把船卖了,钱我们分了吧?”
楚蕴吸了口气,从站在船头打量着这船,回过头来:“怎么,这船可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卖了分你?”
荆邪撅着下巴:“那我还陪你演戏一场,没功劳,还有苦劳啊?而且,是你说的,我看中了什么,就直接举牌,拍了算我的。”
楚蕴:“可是演戏时,你演的是何角色?”
脑子翁的一声,荆邪吓坏了。
本来是到了拍卖场,楚蕴才告诉她要演一场戏,她以为是重要事,也就处处忍让。
可是那种场合,八成是要误会的吧?
以后江湖中,若人人都喊她执明夫人、楚夫人,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荆邪皱着眸子,锤他一拳,然后又猛然躲开一大步:“我以后嫁不出去,你负责。”
第六十九章 看船舱,懒穷奇
楚蕴:“好啊。(.$>>>棉、花‘糖’小‘說’)”
荆邪:“但新郎不能是你!”
楚蕴怒,提气,忍了忍。然后又吐吐气,不急。
她都死皮赖脸追了他六世了,这最后一世,他就让着点,好气的说:“饿了没?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荆邪:“不饿。”
然后扁着唇,又转到船舱内,有好几处房间,其中一间不是最大,但装饰的最温馨,最像女子闺房,而最大那个房间,里面东西样样俱全,但总觉得太大,如果弄些屏风,分隔成几处空间,不作卧室用,倒是能放很多东西。
夜已经深了,岸边码头各种灯盏,灯火通明。但走到一个没有开窗的房间,楚蕴走在后面端着的煤油灯,突然灭了。
四周一片黑,可那罗盘却闪着卓卓的光,如星辰般,微弱,却倔强的亮着。就是因刚才她没有发现,这下更觉得这罗盘很好玩。
将罗盘偷偷的藏在胸口,然后故作毫不露声色的继续往里走,船里的东西都是刚刚打理过的,在船上的储存柜里,竟然还有几套茶具。
每一间屋里都是用薄纸覆盖的崭新床垫,还有铺在地面上的毛毯,但唯独就是没有褥子,虽然价格贵了些,但是平白一艘送到她手上,又没用她的钱,自然是不错。
靠在桃木椅上撑着下巴小憩着,手一滑,咯噔一声,被自己吓醒。夜里,走出去后,这八月一过,就深秋了,有点瑟。
楚蕴点了煤油灯在船舱的仓库里转,看她不在原先的房间后,就出来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咂咂嘴:“要不,我们回去吧?正好还能赶最后一刻,吃碗面。[.超多好看小说]”
陵安城,二殿下留了一部分人,依旧抱着最后的希望,去陵安墓看还有没有前朝玉玺的可能,顺便再看看墓中的其他东西。至于国师府公子殷笙手中的半枚玉玺。
强夺,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如,就招殷笙公子为驸马。
到时,她当了女帝,皇位还是两人子嗣的,他又有何理由不给她玉玺?
清晨,第二日早上刚醒,推开窗,就听到外面叽叽喳喳。荆邪伸长了脖子,看到斜对面的墙上有人在贴榜,周边围了一群人。
莫非,是今年的科举榜单下来了?
可是,还差几天的啊,荆邪跑出去,就要去瞧瞧,却看见外室里,楚蕴从榻上坐起,神色木然。
便跑去问,楚蕴看了一眼她:“四殿下殷玥,左皇后十三年前所生,跟重瑾同岁的女孩。原先一直在国师寄养,前两日刚被册封,四殿下殷玥公主。”
荆邪:“所以,你之前那些棋?”
荆邪有些慌了,原先左皇后所生的帝王家第四个孩子,是因为是个怪胎,刚生下来就被送走了,还下落不明。
这下突然冒出来,国师府,长公子殷笙,这位公主又叫殷玥,二人一起长大,上次楚蕴说盗圣叶千魂的脸是因为会见一个人时被一个小女孩弄的。
而之后,鸳鸯馆被灭门,出现的一只鬼将,留下的纸条上就写了殷笙两字。
二人恐怕兄妹情深,而之前盗圣会的那个人,估计就是公子殷笙。
楚蕴皱皱眉,沉吸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杯水:“算了,这天下事,你算计来,他算计去,总有漏下的鱼。就算了、不管了。”
然后又剥榻上矮桌盘中的坚果吃。
荆邪还是纳闷:“那二殿下的地位,恐怕不保。”
楚蕴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也对,这下朝中的势力若要平衡,右皇后即便再偏袒五皇子,也一定会尽全力支持二殿下。所以,那毒,二殿下的人暂时估计也不会害右皇后。”
楚蕴:“所以啊,我那药真的是白给了,白了,唉,真是亏了。”
吐着气,扁着唇,还真是一副被人宰了的样子。
荆邪冷着脸,很不明确他这态度:“那你最近这些策划是什么意思?”
进墓中,拿玉玺,然后设计二殿下,分析朝中局势,可现在又装作无事人,旁观者,他这一切的目的到底什么?
楚蕴冲她白了一眼,唇角勾住一抹轻笑的弧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巫灵司身处江湖之中,却也掌握这朝廷命脉,在这朝廷混乱之时,尽量减少百姓所受伤害,为百姓谋的明君。
所以这皇位谁得都好,但得挨的过这重重考验。”
荆邪:“所以,你昨天那些,也只是考验二殿下?”
楚蕴点头,又一把扇子敲过她:“你别误会我就行。”
陵安城这几日花展估计要开了,城东还有一家老字铺,那里的糕点不错,然后在城西有一家酒楼,叫‘风尘宛’,是陵安城内的一个特色,里面的桃花酿不错,味道极淡,又不醉人,在夜晚,还会有酒楼邀请的琴瑟手。
里面的菜品,好像也不错。
荆邪走到榻上坐下,单手撑在矮桌上,闷闷的往杯子里倒水。这接下的日子,他到底要困她多久,要怎么活啊!
哎!
她看着他:“昨晚我夜起,听到隔壁有动静,是白虎司吗?”
楚蕴猛然想起:“哦,是朱雀,这两天太忙,都没去打个招呼,等下收拾,买点早餐一起过去吧!”
~~~
近来伽娜司命有令,把玄武司在京城的人马全都调到陵安城去,再加上朱雀带来的一批人,这自家的客栈早就人满了。
白羽看二楼已经实在不能给他单间住了,干脆就赖在楼上,朱雀司-陵羽那里。
反正房间够大,外室又有一个软榻。穷奇猫爬在白羽的手边,在外室的浴池边上,白羽打着哈欠,大清早的,客栈伙计刚送来热水,这只猫莫名亢奋。闹着让他帮它洗洗干净。
哎,穷奇猫懒,白羽是知道的,洗完后把它放在台子上,用一条毛巾擦着,一只手困倦无力的帮它捏着猫身。
以往楚蕴极少带这只猫出来,就是因为这猫要求太多,没事了,还得人伺候。
一侍候不好,就扑上去扒着你的脸不放。
早晨的生活就这样安静着,白羽把穷奇猫洗好擦干后,刚抱回榻上,突然一阵敲门声。
一看这榻上乱七八糟还没收拾的,他身上还有被这只猫弄湿的衣裳,穷奇猫突然一震,一缩、一缩的往他怀里钻,怎么扯都扯不掉。
这门,咔嚓一声、开了!
第七十章 解误会,浅何事
楚蕴率先推门进来,穷奇猫一看是主人,瞄、瞄的,直接往远了跑,越过屏风,往外室里的那个浴池中跳。(.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白羽怒急,大骂:“穷奇,你个死猫。”
那外室里的浴池,比那只猫直立起来时还高了好几倍,他好不容易帮它擦干毛,这死猫又跳下去,存心整他是不是?
正好,反正楚蕴回来了,抖了抖肩膀:“你家的猫,我不管了。”
楚蕴瞥一眼,对着那猫讲:“自己爬出来,在浴池边站着,不把自己弄干,不要过来!”
穷奇猫呜呜着,楚蕴往内室的方向走去,敲敲门。荆邪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房间内的桌子上,摆好,又把板凳从桌子下面拿出来。
白羽在一旁看着,努了努嘴:“荆邪,这几天你三师叔找过你一次,他说要把这信交给你。”
荆邪惊讶。白羽走到书案旁,从一摞书中抽出一封信。
白羽看着她,一双桃花眼笑的甚好:“吃完了再看吧,你三师叔那么有钱,可能给你留一堆银票也不一定。”
荆邪白他一眼,快速的拆开了。
可是字迹,却不是三师叔的。
白羽看她面色有变,便要凑过去看:“怎么了?”
荆邪:“没,没什么。”
荆邪收起纸,原、原来一切只是误会。两月前她逃婚,逃下师门前,她收到一封信,来自于一个叫浅画的女子,那女子在信中说她与浅何青梅竹马,希望她能成全,那女子还说,她宁愿做妾。
而当初,荆邪并不知道成亲的对象已经换成伽若祭司的另一名弟子,所以她毅然决然的逃师门,逃婚。(.无弹窗广告)
乃至后来遇见浅何,她都觉得他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没胆量,有喜欢的人,还答应师父给他安排的亲事。
直到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还好,伽若祭司把派来前来提亲的弟子换成了执明。可是这信,却清清楚楚讲明了一切,之前给她写信的女子,不是他的青梅竹马,而是曼陀山庄的二小姐,他亲妹妹。
所以,那些之前的一切,也就是她误会他了。
心底各种陈杂,那他之前还救过她,前日从墓地出来时,他带人杀过来,帮她解围,他看向她时欣喜,她却翻白眼,对他是满满的嫌恶。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去了。
楚蕴敲内室的门,开了一个缝,跟朱雀司-陵羽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就看这边情况不对。
看到荆邪手中有一封信,走过去抽掉要看,却被她一把推着后退两步。
然后荆邪顾不得已经落地的信,就往外跑去,白羽跟在后面。楚蕴捡起信,手指突然抖了抖。
之前逍遥门派人送来一封烧了一半的信纸,并告诉他这就是她逃婚的缘由,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当时就怀疑是浅何的妹妹浅画捣的鬼。
浅画那个女孩,他见过一回,虽然是浅何的妹妹,但是她对浅何的依赖绝对不止妹妹对哥哥的那种。
如果之前荆邪因为浅画的那封信误会浅何,那现在这封信,已经把误会讲明了,她会不会去找他?
楚蕴跟过去,一直跟到一处拐角。那是一家专门给人送信的驿站,荆邪看白羽也跟了过来,也没介意,进了店铺就让人给她一副笔墨,在一张信纸上,快速的写着。
她误会了别人,还对别人的好意那么不领情,所以一定道歉,写一信去曼陀山庄,她只知道他是北漠曼陀山庄的长公子,所以寄过去一定没错。
白羽在一旁看着,纳闷着,突然呵呵的问:“荆邪,你知道你二师兄是谁吗?”
荆邪没空理他,只是摇头。
白羽抿着唇笑,不知道也好。那浅何其实原本没做伽若祭司的弟子时,是逍遥门的弟子,不过后来,因故就离开了。
先前听楚蕴说过,跟逍遥门联姻时,浅何突然在伽若祭司门前求了三天,希望伽若祭司能够让他去逍遥门联姻。
可逍遥门只有一名女弟子,原本就是准备定给楚蕴的,可是却被浅何一出苦肉计抢了头。于是楚蕴就给他写一封信,诉苦。
白羽,他自然明白意思,就迅速把浅何要与逍遥门的弟子定亲的消息告诉了远在北漠的曼陀山庄,并对一直对浅何颇为依赖的浅何的妹妹浅画进行游说。
所以,后面就有了那信。只可惜路途遥远,那信寄过来时,伽若祭司早已带浅何回了一趟曼陀山庄,浅何的母亲认为逍遥门不过是个江湖门派,自然看不上这门婚姻。
所以伽若祭司派去提亲的弟子,又换成了执明,也就是楚蕴。可是亲没提到,荆邪看到那信,就跑了。
也就有了后续的事。
真是的,他当初就不该白跑北漠一趟。等一切都弄好了,荆邪大舒了口气,走到门口,看到楚蕴正好在外面站着,突然特别的安心。
走过去,往他身边靠了靠:“朱雀司,醒了没?我们出去吃吧。”
楚蕴:“好。”
楚蕴摸着她的头,原来她已经不介意与他这么近的距离了,那么说,儿女情长,情感这事,就不需要日后他多心了。
正好这段时间京城变故多,陵安城暂时也没什么事,就让她留在这里跟白羽、朱雀他们待一段时间好了。
吃完后,楚蕴就把这事说了,正好朝中应该还有些倾向于太子长恭的老臣,他去游说一下,看能不能均势分给二殿下、公子殷笙,以及三皇子重瑾。
至于荆邪,留在这里还有好处,偶尔还可以让白羽冒充他的样子在陵安城内走走,到时也免得让人以为他去了京都,到时万一他另一个太子长恭的身份曝光。
这皇位他不争、不要恐怕都难了,可是眼下情况,不过入凡尘历七劫中的第七劫,如果贪恋人间的权势,没有及时找到十州三岛仙草的话,那一世就算白过了。
这之前所有的劫,也算是白受苦了。
荆邪走过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点担心,又莫名觉得恐慌。
荆邪:“我跟你一起去!”
楚蕴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怎么,怕自己守活寡?”
荆邪伸出手就要去打他,却又听他下一句在耳边低低的说:“放心,等我半个月。过两天重阳节,让凤翔鸟带你回师门,祭拜一下。”
那一瞬间,突然莫名的感动,他是真真切切把她当做他的人,把她的事,也当做他自己的事,去考虑。
第七十一章 重阳节,回师门
等到重阳节的时候,一大早,天还微微亮荆邪就把穷奇猫叫醒,毕竟她不会术法,白日里别人若是看见如此大的一只鸟,定会引起争议,所以便选择早早起床。
刚出房门,就被晨起出去嘘嘘的白羽撞到,死活要拦着跟着一起说,说是重阳节各大门派都会备些特别的东西,他小时没过过什么节,想去瞧瞧。
荆邪眉毛一挑:“我无父无母,回师门要去祭祖,你去干嘛?何况前任掌门还有我众位师叔都是你师傅剑圣当年入魔时害死的,你过去,是送去找打不是?”
白羽嬉皮笑脸着:“老一辈的事,不记恨在下一辈,你就放心好了,到时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剑圣的徒弟?”
荆邪:“那我怎么介绍你?”
白羽眯了眯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就说,是江湖上结交的朋友,剑客-白羽。”
回到逍遥门,然而。
师父墨关一见到他,就眉头微皱:“你是?”
:“回掌门,我叫白羽,是江湖上一侠客,执明的朋友,这次荆姑娘回师门,是让我来保护她的。”
师父墨关:“哦!”
然后眉头又拧了起来:“那你师父剑圣可好?”
此话说者故意,听者则有心,一旁还站着的师兄,瞬间眼睛都发狠光,贼亮贼亮的,白羽吓得心咯噔一下。
颤微微的应付着,荆邪也没想到师父竟会认得白羽,还一句话就道出他的身份。然后就听见师父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然后嚷嚷着就先回去,让他们一群小的好好招呼客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所以这好好招呼,就是!
首先,被大师兄跟七师兄拉出去祭祖,其实按照逍遥门的规矩,是在清晨天微蒙亮的时候祭,然后还有一个规矩是不能哭。
祭完后,大家就一起回来,做重阳糕,备重阳酒,夜晚只有喝醉的人才能哭,可是白羽哪懂这逍遥门的规矩,在人家的地盘又不敢伸张,这大师兄武功是师门中最好,七师兄口才最好。
然后就对着这么多墓碑,一叩一拜,完了,又去后山找菊花,说也是一种风俗,可是这逍遥门的后山不是种菊花的地方,白羽无奈,找不到菊花,估计这趟就白来了,他就是想趁着节日蹭个饭吃,可是,这饭可‘真难吃’。
眼看着这么找下去没戏,白羽趁着两位师兄一不留神,就往山下跑,然后见人就问花铺这么走。
别人问他买什么花,他说买菊花,然后问了一路,突然路边一个刚齐腰高的小男孩,指着他对他的母亲道:“娘,那人说他要爆菊花~~”
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白羽咬咬牙,隐忍、隐忍,夹着屁股不跟那小屁孩计较,生怕别人误会似得,撒腿就跑。
最后才发现今日菊花是不要钱的,重阳节,山下很多人都会祭完祖全家相邀去赏菊,只要去镇中心的赏菊宛,就可以自己摘些回去。
荆邪跟众位师兄们像往年一样闹腾,擀着面,捏年糕,然后猜拳,想好某家酒楼的菜,输的就下山去买。
十一师弟看着她,脸红着笑笑,有些童稚的俏皮:“师姐,是要什么时候嫁出去呢?”
大师兄不在,这里就三师兄最大,纵然平日里不管事了些,当下还是咳咳嗓子,示意大家别闹,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给荆邪:“师妹,其实上次你走后,伽若祭司的徒弟执明(楚蕴)公子来,是要定亲,不是迎娶。所以,师妹莫急。”
荆邪有些懵了:“那他有没有说婚期?”
三师兄:“这个嘛,那日师门里几个外门弟子开了点玩笑,把执明公子给气走了,所以,这婚事,还没商量。”
荆邪沉下眸子。
六师兄快意恩仇,当下一击掌,玩笑看着她:“莫不是师妹愁嫁了?”
荆邪拿起一戳面丢向他:“哪有?”
六师兄一个身子一侧,一手猛一接过:“唉,还没嫁呢,我们就还是同门师兄妹,好好的一个相聚的节日,想别的男人干嘛?”
荆邪:“你~?”
荆邪咬咬牙,一股怒火咽下,抿抿唇,一委屈的样子,看向这里最大的:“三师兄,六师兄欺负我!”
然后哼着鼻子,低着头。
三师兄眸一皱:“我说小六啊,你要是把师妹吓跑了,以后逍遥门一堆男的,你都可以光着跑了。”
六师兄:“师兄,你可别欺我啊,就是师兄一个男人,我哪敢光着在你面前逛啊?”
荆邪跟着众人一起嬉笑,却心底越想越觉得不对。有一次在屋顶,第二次见面时,他就对她无礼,还处处想占她便宜。
但是后来在客栈实在没有多余客房,住在一起时,格外的规矩。她睡在内室的床上,他就找了被褥睡在外室的榻上,如此好的机会,都没有趁机调戏她。
太过规矩,不会是有什么隐疾,或者是其他的吧?
午饭看到师,荆邪支吾着问了两句就住了嘴,毕竟这种事,还有婚事,女孩子哪开的了口啊!
而且,她又不恨嫁。便只有忍着,日后再向楚蕴问问清楚吧。
白羽找到了菊花,一个一个的墓碑前放上一朵,然后又去后院打水,把厨房的水缸灌满,忙忙碌碌,好在午饭,众人没有欺负他吃的。
是上好的自酿的重阳酒,还有重阳糕,从山下买来的各大酒馆的招牌菜。
当然,还有之前从荆州一名铺预定的备足的糕点。
要说当年那事,的确他师父有错,好在这江湖人,都就事论事,若是记起仇来,恐怕他到这里来,皮都被扒掉了一层了。
酒至半酣,见到荆邪师父墨关离席,白羽悄悄跟了过去。
:“敢问当年我师父剑圣入魔可有什么征兆?前辈和伽若祭司又是如何才制服的?”
墨关斜了斜眉:“你问此事作何?”
白羽:“代人来问,荆邪虽是逍遥门弟子,功夫不错,但毕竟是一女孩,功夫也不是江湖中最好,若是遇到我师父当年,甚至比当年更严重的事件,恐怕执明(楚蕴)也不会让荆邪出手。”
墨关沉了口气:“那是他们两人的劫,不是说谁想承担的多,就能多承担些,回去后告诉执明,万事不可太护着她。荆邪虽功夫不敌你们,但日后战场上保命,还是绰绰有余。”
白羽抬手再拜:“还请墨关大师告知我答案。”
第七十二章 重盗墓,血气刹
门,但二人从不以师兄弟互称,关系也仅止于礼。(.无弹窗广告)
而楚蕴跟白羽相识,虽只是当初随伽若祭司到灵剑山看望剑圣时喝过一次酒,但之后一直没怎么遇见,却也保持着书信联系。关系匪浅,那是因为两人处于同一阶层中。
即便过了百年、千年,一样可以一起喝酒,闲棋。白羽告别后,便回到安排的客房睡了一觉,等下午日头不那么晒了,便跟着荆邪一起回去。
陵安城内,重阳节,家家都关起门,唠起家常,家里的女人们就围坐在一起说话,男人们围坐喝着酒,一大家族人难得这一天都要在家祭祖,也显的格外温馨。
回去后,天色还尚早,便约了朱雀三人一起打牌,外加上一只穷奇猫,穷奇猫猫性极强,不会握牌就把牌摊在桌子上,两只猫眼骨碌碌一逮准机会就去看别人的牌,想出哪一张就把牌用爪子推过去。
第一局荆邪和朱雀司出完了,白羽就一双眼直接瞅过去,看穷奇猫摊在桌上的牌就琢磨着出,穷奇赶紧用猫身及两只爪子护住那牌:“喵喵,再看,猫咬死你。”
然后白羽努着嘴,一脸严肃的看着它:“穷奇,谁让你摊开丢在那的?”
穷奇气的,猫没话说,下一局洗牌的时候,就开始提各种要求:“大王、小王给我。”
然后第二局朱雀司-陵羽跟荆邪对视一眼,看着穷奇猫的牌,让那只猫赢了,然后又合伙,作弊让白羽输。
结果穷奇得了好,立马扑上去,在白羽的脖子上又挠、又抓报复着。
朱雀司看着荆邪:“那个,过两天仍留在陵安城的人会组队进墓地,虽然你我都知道这玉玺的事,但戏还是要做一下,那时我跟白虎也会去,随便看看里面的情况,你跟白羽在这,好好观察形势,一旦发现不对,及时让凤翔鸟通知楚蕴。”
荆邪点头,眼一扫,斜过那只猫让它消停些。
这些事楚蕴跟她讲过不少,如果陵安墓事件仅仅就此过去了,就像当初的鸳鸯馆中的天文扇事件。
众人会觉得巫灵司太不厚道,也太强大,拿了江湖中人人都想得的天文扇后,又突袭陵安墓,将百年都没人能找的到的前朝玉玺拿了去。
而树大招风,所以这一半玉玺拿到了,也得装作没拿到,然后到墓中跟众人抢夺,重新再拿一次。
荆邪自然知道这墓中的危险,上次她去过一次,那是因为运气原本在书上所见陵安墓中的守墓怪物一样都没出现,而唯一出现的那只双头蛇。
好似把楚蕴认成了当年墓地的主人-公子夕尘,所以才没有害他们,并带他们找到另一半玉玺。可这种运气,她总不能把这些事解释给那些江湖中人听吧?
何况公子夕尘是前朝的皇室后裔,万一让楚蕴被误会成前朝余孽,那更是给自己招罪。所以,荆邪也没有多问,只是把墓地中的一些隐秘机关给她说了下。
两日后,白虎跟朱雀便带人下墓了,荆邪带着穷奇,跟白羽在这陵安城内好吃好喝,白羽则冒充着楚蕴的样子在这陵安城内兜兜转转,以迷惑众人。
可是又过了两日,陵安墓中开始有人的尸体被抬出来,还有重伤人员。
这其中不乏江湖高手,那些高手身手之快、之好,甚至能躲的过暗器的速度,白羽开始起疑:“你们上次去,仅仅只有机关?”
看着一个、一个的伤亡、伤重者从陵安墓入口抬出,荆邪只觉得手心中渗冷汗,僵住。
白羽皱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也泛起愁来。
荆邪:“不然,我们再进去一次?”
曾在百里镇的时候,就听百里镇的人吹嘘,说这陵安墓啊,除了他们百里镇的人,谁去了都是死。
莫非,这洞中还有其他东西?
她与百年前襄阳公主长得极像,襄阳公主也是葬于此墓中,便是墓中有前世夕尘公子留下的如那双头蛇一般的鬼物,见到她,应该也会避让一些的吧?
白羽也不做反应:“还是先回去让穷奇鸟带个信!”
一路焦急不安,走在通往客栈的大街上,白羽已经舒展了眸子,今日他没有冒充楚蕴,而是以他自己的样子。
所以便装作侍卫跟在她身后,看她这样子,突然觉得莫名好笑,白羽:“杞人忧天?”
荆邪被惊叫住,猛然醒过来,在她怀中熟睡的穷奇猫,喵呜着轻声哼了哼,这种事件下,她怎么能轻松着起来。
白羽又凑近,眉头挑了挑:“莫不是,你担心什么?”
白羽:“放心好了,那白虎司-监兵虽是个戏子,骨骼看起来清瘦,但以前可是海贼出身,不会有事,至于朱雀,你也见识到了,那人狠起来简直不像个女人,这墓中若有什么东西敢跟她抢道,就是光着屁股跑,都逃不了打。”
荆邪哼一声,看他离太近,眸子斜瞥,狠狠的,微眯,有股杀气。
白羽:“哎,我说之前楚蕴动不动凑到你耳边,你怎么~~”
穷其猫:“喵喵喵,你能主人比吗?”
穷奇猫:“主人泡妞一流水平。”
然后,就见两人都变了色,荆邪停下来,手直抖,松掉穷其猫,拎着一只猫腿就往上提。
白羽舔了舔嘴唇,一改刚才的疑问,这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穷奇猫:“喵喵喵~”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穷奇猫不敢再说人话,白羽在一旁轻眨了眨眼,一根手指指向那只作死的猫,用唇形说着:“活该!”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白羽忍着偷着乐,再一看,穷奇猫不见了,砰的一声,蹭的被丢到了五十米开外的垃圾桶。
荆邪握着剑,一举提到身前,一只手握着剑柄,一副拔剑的架势。
白羽慌忙后退一步:“好,好好说还不行?”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荆邪在一处站立,一张脸严肃,一双眸子冷凝着他:“接下来的事听我安排。”
白羽:“你?”
白羽想笑,荆邪眸里的光更锋利,握剑的手也动了动,白羽吓的忙后退:“我从还不行吗?”
第七十三章 九遇死,一命逃
朱雀司-陵羽:“这墓地,阴森古怪的,我看还不如死了得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白虎:“死?二十年后还得再活一次,你何必呢?”
朱雀司-陵羽:“那我不管,这里又阴又闷的,跟地府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去找阎王爷下盘棋呢!”
白虎司-监兵哼了一声,用旦角拉长了声音道:“斗胆。”
话毕用一根长矛一挑从一处****沿着陡壁往上走,然后长矛往上插入地面,最后一撑跳上去。
这墓地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出两只虎,浑身虎毛雪亮,亏他任职于巫灵司中的白虎司,还以为自己就是星宿白虎下凡呢,结果,硬是这两只老虎见了他都咬。
真是。有伤雅致。
而墓中大多数人,虽然墓地的机关已被人篡改,但对于厉害的江湖高手,躲避一两支暗器还是绰绰有余的,关键就是被洞里的两只野虎追着时,那虎,你一出剑就化作无形,你不跑,那虎口喷出的冰渣子就能把你冻死。
可跑了,往往就有侠客不小心闯到机关中,重伤甚至丧命。
所以说陵安墓,可怕的不是墓中机关,而是镇守这陵安墓的神兽。
五日后,朱雀司陵羽派了一个人跑出去给外面的人报个信,并嘱咐他们玉玺巫灵司会尽可能的找,而且玉玺找到后会直接上交给朝廷,希望外面的人不要再冒险进来。
否则,死伤自负。
这几日,荆邪跟白羽则在外面建立了一个为重伤者提供免费救治的义诊。(.无弹窗广告)顺便在墓地附近扎营,一方面守着,另一方面则防止朱雀司跟白虎司出来时,那群江湖出尔反尔在洞口围堵。
一天,听到墓地地宫入口那边有动静,当时是凌晨,荆邪带了人,直接抄小道过去,陵安墓入口处,一片大乱。
各路人马都在围堵,厮杀。
荆邪没指挥过人马,队伍中一人就站在她身后,用手势命令着,她也不管前面是谁,有兵器袭来,她就挡回去,然后一直往里冲。
她只知道朱雀司-陵羽性子泼辣,不知道她会不会武功,在人群中她看到朱雀司陵羽靠着入口处洞口的岩壁,斜睨着眼睛,看着这一群人厮打。
表情中带着玩味,带着丝妩媚。见到荆邪跟玄武司的人过来,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冷眼轻蔑的瞧着众人,撑着墙,额前的发丝拢拉着,极为疲倦。
荆邪看了眼她,朱雀司冲她摆了手,示意不用管她。
毕竟这洞口围堵的大部分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很快荆邪身后所带玄武司的人也伤亡过半。
在江湖中,习武之人都有一份逃生意识,重伤的人,队友会快速掩护着,让伤者尽快离开。
但是,有人为了夺功,就专门躲在一旁,一看到重伤的就上去一击致命,然后让死者在自己的功劳薄上盖上一个印子。
场面各种血腥,如果自己人不死,她倒想放过这群人,和气解好就行,可是这群人,哪一个不是下狠手?
一场江湖肃杀,天空惊变,突然大雨磅礴。冲刷着身上的伤口,更疼。各种招式受雨水的冲打,也更为艰难。
白羽不知是何时来的,一身剑气,那种出自剑圣自创的招式,在雨中行如流水,快如闪电,似乎根本不受雨水冲刷、碰撞的影响。
而且是以逸待劳,荆邪微微喘着息退到他身后,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比武打的最痛爽的一次。
朱雀司-陵羽,依旧靠在出口处的壁岩,声音魅~惑,而尖细:“刚刚扯着嗓子要把我扒光的呢?”
那笑更是妖娆,妩媚,是江南山水中最浓墨重彩的绝色。
荆邪听着一愣,怪不得刚刚朱雀司陵羽的神色就不对,没想这些人竟是如此的不堪。
一柄剑,剑气如豪,之前被一人用刀子袭击,伤了左肩,在雨水的击打下,伤口处的血很快晕染了整个肩部,再加上身上还有其他人的血。
痛,却又不觉得痛。
临走前,师父说过,她有她自己的劫,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记得她是逍遥门的弟子,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狭路相逢,没有退,只有进。
所以这一战,她打的轰轰烈烈,那剑气一扫、一指,一伤一亡。
直到最后一人,也落荒而逃。
白羽拍了下她的肩膀,突然觉得不对,一种粘稠的感觉从她肩上传来。
那血,似乎是从她肩上渗出的。
可是那双眸子却看着若无其事,只是极细声的吸了口气。
回去后,换身衣服,朱雀司-陵羽便拿了药箱帮她换药。
朱雀司-陵羽:“疼吗?”
:“不。”
荆邪倒吸一口气,极轻微的吐出一个字。低着头,努力抿出一个笑:“你们在陵安墓,还好吧?”
朱雀司-陵羽摇着头,叹息:“受伤了,为什么不走。你看这,留这么多血,若是伤口再受到感染,留下疤痕,还有谁敢要你?”
面不红,脸不跳,朱雀司-陵羽颇为嗔怒:“真是的,女孩子又不比男孩子,争那么强干什么?”
荆邪低着头,脸热到耳根子,但咬着牙,因为疼,不敢多说一句话。面色因为失血过多,没有一丝血色,只感觉脸热、耳朵热。
之前就听过朱雀司这人生性阔达,什么都能说的出来,这下没了跟众人决战厮杀的气场,只是倔强着,一吸、一吸的忍着痛,忍着这面热耳热。
朱雀司-陵羽:“我看啊,这白羽,肯定是被哪个妖~精给下药了,这晚才来救急,他是精~虫上脑啊?”
朱雀司看她忍的难受,咬了咬唇,想说,又咽了下去,便只是轻轻的好言着。
中午的时候,回到客栈,荆邪喝了些汤便回到内室。
浑身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穷奇猫用猫眼打量着她:“你不舒服?”
荆邪冲它勉强扯了嘴笑笑,便睡下了,直到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
这房间的门隔音极好,难道是外室通往内室的门被敲了?
荆邪揉着眼睛,颤着脚步去开门,房间里的夜明珠闪着幽亮的光,窗帘尽数被拉上,不知道白天黑夜,只道,这门一打开,就撞上一个怀抱。
楚蕴用扇子抵开她的头:“喂,别睡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第七十四章 三皇子,出师门
:“姐!”
荆泽跑过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对,现在应该叫他三皇子重瑾了。荆邪眯着眼,冲着他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重瑾愣在原地,灰头土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九鬼大师被他杀死了。
学成之后,按照阴阳师门规,出师的条件便是杀了自己师父,而桃花林中,正好二殿下的人来,将他绑去了京城。幸好被楚蕴解救回来,听说陵安城这边出了些事,就将他也带了过来。
楚蕴移开了些,走到软榻上的矮桌,将茶水、杯子都端到了外室里的另一张桌子上,倒好水:“先喝点吧!”
荆邪倚着门靠了会,重瑾发现不对,赶紧跑过去扶她,却正好碰到左肩伤口,荆邪左肩往下塌,面容苦皱了下。
倒吸一口气,被疼痛刺激,瞬间脑子清醒了大半。
荆邪:“别动。”
楚蕴:“怎么了?”
荆邪捏了捏重瑾的脸,话却是对楚蕴说的:“小伤而已,不过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
眸子瞥向楚蕴。
重瑾看着她的左肩,面露担心,有些心虚,偷偷的瞟了眼楚蕴,赶紧一张嬉笑的脸:“姐,我学成了,所以楚蕴哥哥就把我接回来了!”
荆邪又使劲捏了捏他的脸:“就几个月,就学成了?将来你要学东西,可多呢。(.无弹窗广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回师门,去你舅舅那。”
重瑾扁了扁唇,又低垂下头。他知道巫灵司的人在找前朝玉玺,也偷听二殿下的人说,这玉玺已经找到了,一半在国师府殷笙公子那,一半就在~这玄武司。
楚蕴看过他一眼,立马说道:“等下,我就送你过去。”
可是,重瑾:“姐!”
男子汉,软软的一句,带着娇气。乌漆的眸子中打转着水雾,这前朝玉玺他还没有要到,他不能走。
荆邪扯着脸皮笑笑,这客栈已没有空房间了,留下他也没地方睡。也就转了态度,安慰着:“乖了,对了,我已经被师父赶出师门了,还是让楚公子送你过去吧!”
重瑾:“为什么?”
荆邪:“因为,巫灵司毕竟不是普通的帮派,现在朝堂之争,我自然不能让楚蕴我一起偏袒着你,所以,师父就将我逐出去了!”
重瑾:“哦!”
重瑾一副恍若大悟的样子:“那我以后遇到了危险,姐姐还会帮我吗?”
荆邪冲他笑笑,不假思索:“会,当然会。”
他是二师叔妹妹的孩子,自然也就是她弟弟。她无父无母,而同门便是亲人,所以如果有以后,她一定会救他。
楚蕴把重瑾先安排在外室喝水,把荆邪带到内室,关上门。
楚蕴:“今天早上,白羽说你带人出去了,严重吗?”
又指了指她左肩。
荆邪扯开嘴角笑笑:“没大碍,两周就好。”
然后,说着,楚蕴就要去碰她的衣服,亲自看看。
荆邪:“你别啊!”
荆邪躲闪着,身子往后倾了倾,又指了指外面:“先把重瑾送回去吧!先送到我二师叔那边,他们也好做打算。”
楚蕴靠近,指尖在她鼻子上点了下,努了努唇:“你啊,下次能不能别这么莽撞,碰到了事情,你不会先叫白羽出去?即便来不及,你也得派人通知他一声吧?”
荆邪一只手撑着床,这种感觉太过亲近,她甚至能闻得到他呼出的气体,有点囧着脸,用受伤的那只手推了推他的胸前。
楚蕴皱着眉离开,长叹一声:“关于我手中的这半枚玉玺,过段时间会在陵安城举行一场比试,获胜者得之。你跟重瑾说一下,让他最近多关注一些朝中的局势。至于他外公以前的养士估计也要出山了。”
荆邪点头,这内室,备有男装,荆邪率先出去,楚蕴便假装在里面要换件衣裳,毕竟三皇子重瑾是她表弟,给点面子,送个人情也是应该的。
出去后,楚蕴揉了揉他的头:“走吧,荆邪那丫头笨,一点小事都受伤,还是让她好好养着吧!”
重瑾扑哧一声,捂着嘴偷笑了起来,靠近他的耳朵:“小心我姐记仇。”
那模样,的确像个十三的孩子,之前三皇子重瑾因为疾病的原因,一直长不高,如同十一二岁的小孩,但这两个月,因为药物的调养,个子也慢慢的上去了些,整个人精神也好很多。
也的确,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了。
只是心思不够慎密,但野心够大,像所有这个年龄的聪慧孩子,叛逆,而且自以为是。
自以为他心里的那些小把戏,别人都看不懂。他隐藏的够深,但那双时而带有恨意的眸子,他以为在桃花林中九鬼大师没看出来?
阴阳派中是有这么一个规定,最优秀的阴阳师,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徒弟出师时,要么击败这个阴阳师,要么死。
但一入阴阳师门,此生必不可再学其它功夫,而且作为阴阳师最优秀的传承者,他的后二十年,只能留在那片桃花林中,直到寻得下一代弟子,能够打败他,而且杀了他。
所以正因为此,九鬼大师才留他在桃花林中,这阴阳术,普通人修行,要长年累月的练,而最优秀阴阳术的传承,则是靠天赋以及悟性。
九鬼大师看重的便是他这悟性,在桃花林的欺负、故意刁难就是磨练他的性子,反正阴阳师这一派,白来的东西,总是需要代价的。
而对于楚蕴来说,这乱世当中,强者生存。他只是本着巫灵司的原则,谁能给百姓一个安康、富足的生活,谁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他便倾向于谁。
而继承阴阳术,并不影响治国、图谋,所以,他也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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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荆邪二师叔那时,是在荆州的一家酒楼,里面正在开会,荆邪的二师叔是三皇子重瑾的亲舅舅,当年三皇子重瑾的外公镇远大将军因功高盖主而归隐,他舅舅便拜入逍遥门中。
也就是荆邪的二师叔。
先时帝王发话,得前朝玉玺者,当立为太子时,荆邪二师叔便开始四处走动,寻找当年随镇远大将军一起或归隐,或隐姓埋名在朝廷中混迹的人才。而今日,正是这些人,在酒馆里开会。
楚蕴不方便打扰,只是让伙计通报一声,就说巫灵司玄武司的护法-执明来访。
临走前,楚蕴把荆邪的二师叔单独约到一处,在耳边警告:“争位的事,最好不要强迫逍遥门内门弟子。”
第七十五章 清平乐,忙偷闲
晚上,客栈送来吃食,想起上次闹气的过程,心有余悸,荆邪只敢把汤端出来,盛了些,其他的便一样都没动。
反正有凤翔鸟在,楚蕴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所以喝了些汤,吃了药,她就在外室的桌子旁等着,闲来无聊就在书案上找书看看。
突然看见书案上,书架的顶上还有一本书,好奇之心油然而起,便一伸手、一跳拿了下来,结果弄了一身的灰尘下来。
荆邪重重打了个喷嚏,找来纸把书的封面擦干净,上面写着:四书五经。
结果打开,是一本图册,荆邪随便翻了翻,瞬间面红耳赤,慌合上,放回原处。
过了会,楚蕴还没回来。于是心里闷,痒的慌,又把那本书拿了下来。从前面看,只看故事的话,还很纯洁。
开篇女主被人欺负了,是个油头满面的人,然后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把女主给救了,然后男主发现女主中了什么毒,久治不得,最后碰见一个神医,告诉他要进行那、那啥(xxoo)才能治。
然后为了给女主治病,男主开始表现出他强大的‘精’力,然而,男主突然不举了,为了给男主治病,女主便开始通读医书,寻各种药草,炼制成要给男主服下,然后亲身进行调教。
看到这里,荆邪就猛然停住了,因为接下来,旁边页的插图就是一个女子将男子扑在床上的样子,一眼望去,衣衫翩飞,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
于是又翻到第一页,在书的夹缝,她看到了真正的书名、简介。[.超多好看小说]讲一个男人,如何由不举变得一夜七次,夜夜欢颜的艳~书图册。
荆邪砰然下合上书,好在穷其猫跑去隔壁玩了,不然她这副囧样,可真是!
面红耳赤,心跳如鼓,然后忐忑不安的将书放回去。然后拿下来,翻到后面有图的,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如此重复数次,突然外面有敲门声,赶紧走过去坐好。
她知道,楚蕴敲门,一般只是象征性的两下轻轻的,然后他自己会推门进来。
努力平稳心情,然后若无其事样,将桌子上食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端出来,然后放好筷碗。
楚蕴关上门,又从里面锁住。
急匆匆就走过来,号她的脉搏,在她左肩上碰了碰,就要去查看伤口。
荆邪拉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后退,突然闪过刚刚看到的那一幅图,那欲擒故纵,衣衫半解、然后就被吃的死死的,男女主拥抱着滚过来,滚过去。
瞬间脸颊绯红。
脖子也红。在逍遥门的时候,听那些师兄们谈过有这种书,但是师父不准看,师兄们每次谈的时候都是一脸严肃,说谁谁谁,那个外门弟子竟然跑山下去看这种书。
又在谁谁谁的衣柜里搜到这种书,然后该如何严惩什么的。
可那时她只是猜到,哪里想过会这么wu。
就是一直不懂的东西,一时好奇,才越发的想要看个究竟,然后明知禁~忌,看的面红耳赤,看到楚蕴稍有动作,她又忍不住后退一步。
突然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书案那,而且还撞了一下。
原本因为慌张而没放好的书,突然在书案上,书架的顶部边缘晃了晃,掉了下来。
楚蕴是先她一步闪到书案旁,帮她接住那本差点砸到她的书,那速度虽然快不是问题,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可怕。
看着他手中正握着那本书,慌忙要去抢,楚蕴却一闪,后退一步躲过。
上面写着:四书五经,却是放在书架最不易被人发现的上面。而且还没有灰尘,应该是被她刚刚碰过。
楚蕴警示的看了她一眼,示意不准过来,然后打开册子,从头一直往后翻。看到一幅艳~图,眉头皱了皱:“这本书,我没收了。”
然后指尖似在极细微飞快的动,就见那书瞬间像是被无数冰凌细丝缠绕、划成无数碎片,突然一团火光又将碎片围绕,整本书就在短短的几秒钟间烧的无影,只余下灰烬,团成一圈,向门口的垃圾桶飞去。
整个一个过程,荆邪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这感受。
只觉得火热,还可怕。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楚蕴走过去,把她领口往左肩挑开一点,看了看伤势,其实也只是伤口的一角,边缘。
荆邪心都颤了一下。
楚蕴只是淡淡的舒了口气:“还好,没有毒。”
荆邪将领口飞快的拉好,整了整,莫非,他就是看这个?
走到餐桌旁,慌乱的吃了,就往内室走,楚蕴走过去,跟着她。
荆邪:“怎么?”
荆邪又望向他,带着警惕。
楚蕴指了指她左肩:“你刚刚那伤口,敷料已经有些渗透了,要重新换。”
:“奥!”
荆邪慌往外错开一步:“那我去找朱雀-陵羽。”
楚蕴抿了抿唇,又一手拦过:“陵羽不在客栈,白虎伤重,她在另一个客栈帮忙照看着。”
荆邪心中窝火:“那你为什么不去?”
朱雀司会些医术,那他也会医术啊,而且白虎司-监兵又是个男的,朱雀少说也是个女孩子。要去也是他去,把朱雀留下啊。
一句怒话,颇有些怒气。
楚蕴看着她:“我不该率先过来照顾你吗?”
外室内的软榻上,楚蕴把灯拿远了些,只在榻中央的矮桌上放了颗夜明珠,接着幽暗的光,把她肩上的衣裳褪了,然后打开药箱,用占了药的棉布消毒伤口。
楚蕴:“疼?”
楚蕴看她皱了眉头,疼的呲牙咧嘴。就轻了动作:“伤口消毒不彻底,会很难好清。”
荆邪:“我,,知道。”
最后两个字,正好被药弄到了痛处,几乎是牙缝里出来,呜咽着。
一切弄好后,把衣裳穿好,靠在软榻上的矮桌上面趴着就不想动。楚蕴把东西收拾了,又把屋内的其他灯点着,拿了一盏小灯放在矮桌上,顿时室内灯火通明。
一切吃饱喝足,人病着就想耍赖,脑海里又想到那本书,后面的结局,她还没有看到,突然越想心底越痒,蹑手蹑脚走过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本。
然后在花盆下,她又看到下面压着一本书,慌忙跑过去,拿了。
:“九阳心经?”
第七十六章 会白虎,论事宜
楚蕴从门外打了水进来,看见她又拿着什么东西,然后慌忙的背到身后。[]把水拎到屏后的浴池旁,倒进去,试了水温,一切弄好后,才走过去,冲内室敲了敲门。
把刚逃进去的人,给揪了出来。
:“你,你不是要洗澡吗?”
荆邪先发制人。
楚蕴只是推着门,挡在外室通往内室的门口:“你上次不是买了些书吗?”
荆邪脑子里转着,小声的,试探着回:“你要看?”
楚蕴不屑的藐了她一眼:“既然还有书看,就把那本书放回去,万一书的主人找来了,误会了我们怎么办?”
荆邪:“误会?”
楚蕴轻咳了一声:“你不考虑你的名声,也该考虑下我的吧,这未婚,就先照那书把事做了一遍,那书的主人会怎么想我?欲求不满,欲~望过盛?”
唇角勾了勾,最后那两句,他说的极是暧昧,而且还说的跟真的一样,耳根还稍微红了下。
饶是荆邪再想装不知道,此刻也只有羞着,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进去,明目张胆的把东西捏了,重新丢回花盆下。
在出去的时候,荆邪还记得死皮赖脸的昂声了一句:“那你也别看。”
楚蕴顿了一下:“你觉得,我知道的还比你少?”
又回过头,装了下上次在陵安墓所见夕尘公子的神色:“前世的公子夕尘,他与公主襄阳可有过一段,那段记忆,我可全~~”
荆邪慌忙把门一关。[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想起了!”
这最后三字,虽然关上了门,但像是他紧贴着门,传进来的。这话,以及上次在陵安墓地宫里差点见到的活色生香的那个,简直太让人羞涩了。
凭什么上世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遇见他,这次还能遇见,而且上一世的事,他竟然通过天文扇二十年一次预卜先知的功能,竟全部记起来了。
真是,重要的事记点就行了,那种事,他竟然也会记。
实在,是,她真想现在没受伤,然后一举把他胖揍一顿。
几天后,楚蕴终于松口,要带她出去走走,顺便看看白虎的伤势。结果到了现场,荆邪发现,他竟然只是伤了脸,现在看去还有一道浅痕,可实在不足以称为重伤。
朱雀司-陵羽见她笑,也开始斥责起来:“你看你,我就说不算什么伤,又不会留疤痕,现在好了,人家都来嘲笑你了。”
白虎司-监兵轻吸了口气:“你说你,你不知道我这张脸有多重要吗?万一那剑上有毒呢,就不懂得多做两手准备?”
陵羽暗笑:“就你顾虑多,心疑。为了你这一张脸,当初跑的倒死快,也不顾你姐姐我了?”
白虎司笑笑:“我不是全把人留给你了吗?”
楚蕴摇着扇子,长叹两声,又用扇子分别指了指两人:“一起斗嘴了两天,也该想想正事了吧?”
朱雀司-陵羽回想起来,立即严肃了许多,当即挑开话题:“这前朝玉玺的事,上次从墓地里出来,就已经放出消息,被白虎司-监兵找到。明日不如开个擂台什么的,交上银子,然后谁赢了,这一半玉玺归谁。”
楚蕴:“那就报名费百两银子,至于比试的内容?”
白虎司-监兵:“要有文、有武,自然,还要有治国的能力。”
荆邪:“可这件事,如果由巫灵司举办,是否太扎眼了?而且这样比的结果,获胜者,不是明显就是下一任东宫太子吗?”
朱雀司-陵羽向她轻眨眼睛,甩了个眉眼:“这东西是我们找到的,当然不能拱手让朝廷举办,但是,可以让朝廷去主持。我们只管武试,还有收银票。”
这玩意,寻这前朝玉玺,以及做戏,可损失了巫灵司不少银子,还折伤了不少人,自然天下她朱雀司绝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些损失,她自然也会如狼似虎的讨回来。
然后抿着唇,阴邪的笑了笑:“这一百两银子太少,得一千两。毕竟这要比试的项目多,人无全人,便是要针对组织比,所以这一百两银子,能让一个队好几个人去比,也着实太亏,就一千两。文试、武试,以及第三场的‘治国’,哪个队获胜最多者得之。”
楚蕴用折扇敲着手心:“当然,这前朝玉玺,朝廷寻了百年都未果,我们自然也敲朝廷一笔。”
然后白虎司-监兵,唇角勾勾,嘘声着:“依我看,就让青龙司-孟章去讨,你就给司命报信,说我在墓中被野兽重伤,出去时又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现在情绪极不稳定。”
那目光变得严肃,而狠厉。
青龙司-孟章,那脑袋虽然时而不灵光,但是身长七尺,长相彪悍,又是江湖中武力值公认的排名前三。
脾气又火爆,如果要是让他以为,此次出行陵安墓,竟然让白虎司-监兵受到重伤不说,从墓地逃出去时还被来抢玉玺的人给破了相,仅那一身气势,不需要多余言语,恐怕,这价钱,朝廷也不会敢少给。
荆邪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一旁听着,众人谈的太欢,她又是一个不掌权的外人。便在一旁,屋内的椅子上,缓慢、而小心的喝着水,生怕被他们中某人一个想法给呛到。
然后悄悄的问向楚蕴:“你们巫灵司,缺钱?”
楚蕴凑到她耳边:“不缺,只是贪得无厌。”
然后又咬着她的耳朵,加了一句:“日后若是赈灾,开销大了呢?这点银子,以防万一。”然后笑笑,荆邪捏了他一把,就知道前一句唬她,后一句再真情,吓她。
一切商议好后,楚蕴也没有多留,便告辞。
此前去京城一趟,四殿下殷玥回宫,但是传闻有消息说,四殿下并不是帝王亲生,而是当年左皇后与别人偷生下的来的。
而且这四殿下虽已经册封,但帝王的意图,却是这东宫太子之位,必定要在二殿下長陌、三皇子重瑾中择出。
单指扣着掌心:“看来四殿下殷玥这一手棋,打的并不好。国师府野心勃勃,势必要出动其他棋子了吧?”
第七十七章 兄妹情,殷苼怨
着一个忧郁、心事重重的男人衣襟:“哥哥!”
女孩又一撒娇,指着前面的冰糖葫芦,公子殷笙细长的眸子瞥了瞥拉扯他衣襟的这个女孩,只步往前走。[]
她叫殷玥,是右皇后与他父亲的弟弟偷腥所生,当年因为生下来长相太像他二叔,而被送到国师府寄养。
他比她长九岁,他二十二,她十三。明明他才是国师府未来的继承者,国师府的小主人,可是在这府中却是最没地位,最不得宠。
九岁时,南方的涝灾,在太子长恭的生日宴上,他鼓足勇气上前赌一回,将涝灾所牵涉的气象,以及应对措施都一一道出,详尽而又实用。
帝王甚喜,当即封他为上卿,朝中一品官员。
结果父亲回去后,对他就是狠揍,父亲喝醉了,说他是野~种,让他滚,送他去一深山野寺中思过。
十一岁那年,在寺中教他儒家道法的孤灯大师圆寂,无奈,只得回到国师府。就看到这么一个女娃娃,父亲上来就是一句话:“日后,她长成后,必是要送回帝王家称王称帝的,你势必要辅佐她。”
那一刻,只剩下心寒。
他母亲原本只是帝王家的宫女,身份低卑,三岁时,母亲逃出,后来,不到一年就被抓了回来。
世态阴沉,他在山上受过儒家最高深道法的熏陶,他一生喜好文人雅士,却是为了生存,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他明明是崇尚正义的正道君子,却不得已修习阴阳术。
进古墓,设机关,盗取前朝玉玺,杀死当年跟他一起盗过陵安墓的同伙。(.$>>>棉、花‘糖’小‘說’)甚至,甚至雍州城,那个三百来人的鸳鸯馆,也是他一手灭掉的。
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极爱洁癖,他讨厌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她却不停的,从记事那天起就不停的叫他:哥哥,哥哥。
然后扯着他的衣摆,赖在他的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殷玥抬眼,又看了看他:“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芦。”
殷笙不理会他。
于是殷玥站住,拉扯着他的衣袖,不让走。
在卖糖葫芦的地方站定:“阿伯,我要这个!”
然后指着上面极为鲜艳,发亮的一个,又转过头,扁着嘴,看看殷笙:“哥哥,钱。”
殷苼无奈。
来到着陵安城内,拥护四殿下(殷玥)之人所居住的客栈,殷玥舔着糖葫芦,拉着哥哥殷笙的衣襟向客栈内走进。
却在门口,碰见一人。
二殿下,身边的心腹——钟小葵。
:“小葵奉二殿下之命,还请驸马爷跟我回去。”
(前几日,二殿下已经向帝王请命招国师的长公子殷笙为驸马。)
态度十分诚恳,认真。
饶是原本一直纯真小女孩样的殷玥,眼神中一抹厉色:“他是我哥哥,二殿下嫁过来,怎么不住进我们国师府,难不成她还想软禁我哥不成?”
~~~
荆邪跟着楚蕴后面,巫灵司这边将前朝玉玺以擂比试当作奖品的消息放出后,朝廷中人,以及各大门派纷纷来到了陵安城。
而此次,据说四殿下殷玥以及国师府
长公子殷笙也到了,便过来瞧瞧,可不巧,远远就碰见此幕。
那小女孩(殷玥)眼中的狠戾,那把糖葫芦从唇角拿开后,挺直了身板,那一身的傲气。
:“看来,这绝非一般的女孩子。”
荆邪在楚蕴身后一步,小声说着。
两人快步走过去,公子殷笙看到两人,施礼一笑:“早听闻巫灵司玄武司护法儒雅风范,善于谋略,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令殷某真觉得有种相见恨晚。”
楚蕴勉强笑了下,看着刻意被冷落的二殿下身边的心腹,抿着唇,温润儒雅的笑,回礼:“承蒙殷公子高赞,不知可否约之到酒楼一聚?”
二殿下身边的心腹-钟小葵,直了直身子,看一眼趾高气扬,脸色气急发红的殷玥,唇角往上挑着勾了勾:“既然驸马爷今日有约,那小葵隔日再请驸马回府。”
这日的天气晴朗,可站着看见那二殿下身边的心腹离开,荆邪总觉得像一道惊雷劈过。抬眼看了看天空,又瞟一眼,偷偷打量下那只有十三岁,却看着似乎只有十岁多一点的四殿下-殷玥公主。
殷笙,把殷玥送到客栈内交给一个人,然后就很快出来,跟楚蕴、荆邪二人在外面走着,去找酒楼。
本来楚蕴带着荆邪只是想来拜访,可是碰到了这一幕,公子殷笙在低头作辑施礼时给了他一个眼神的暗示,示意要带他(公子殷笙)走。
于是便借口说约他到酒楼一聚。
在鸳鸯馆被灭馆时,公子殷笙附身在鬼将上,见过荆邪一面,所以认识。
对于荆邪来说,公子殷笙跟楚蕴同是看起来儒雅、俊逸,但是给人的气质却是不同。公子殷笙更显得务实,面色阴郁,却是那种经过洗礼,而且正在承受大风大浪的人。
有种无畏,还有一种成大事的谋略,而楚蕴则是那种看似上心,但实则更像是看热闹的人,他的所有的温润尔雅,都不会把公事带到家里来,即便是说,也只是讲玩笑一样。
平日里,若无正事,整个人,倒还真像个游手好闲的不正经之人。
找到一酒楼,雅阁只剩下最昂贵的一间上间,这天下之事,王位之争,对于巫灵司来说,绝不会轻易偏向任意一方。
所以,拜访公子殷笙,也不是什么意外。
楚蕴坐在殷笙对面,陪坐在侧面的荆邪看菜谱,又问向公子殷笙的口味,权夺下挑了几样,看样子温馨,不像是要谈正事。
公子殷笙便随意调侃了几句,酒至一半,楚蕴找个借口把荆邪支出去,一改刚才的随意,温着脸:“二殿下要招你为驸马,王上批准了?”
招驸马这件事,他问的不是公子殷笙是同意这门亲事,而是王上是否批准。
公子殷笙冷下脸来,他母亲原本是宫里的人,而宫里人大多都没那么清白,所以关于他自己的身份,以及九岁时一件小事就能官拜为上卿。
他猜了大半,难道这人也猜到了?
楚蕴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等着他的答话,如果猜的没错,这世间最聪慧,而且最能与他抗衡的,应该就是公子殷笙。
他此生的劫,保不准,就是面前这个人。
第七十八章 陵安故,帝王策
一顿酒宴,吃完很快便散了,本来楚蕴就是想一睹尊颜,顺便问清一件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双方之间又没有特别的话要谈。
走在回去路上,楚蕴摇着扇子,重重吐出一句:“看来,这四殿下想夺东宫之位不成,这东宫之位,应该就在二殿下与公子殷笙之间。”
荆邪:“殷笙?”
楚蕴:“他长我两岁,在容妃嫁入皇室之前出生,容妃未嫁入时,帝王昏~淫,贪恋女色,而公子殷笙之母又是宫中人,还是当时宫中有名的才女。容貌极好,加上之后殷笙九岁拜为上卿,恐怕,就连帝王也认为,他极有可能是皇室血脉。”
荆邪:“那你不也是?”
荆邪慌忙又抿住了嘴。
楚蕴站立,吸吸气,用扇子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下,靠近她的耳边:“上仙入凡,只是借了凡人的肚子,我血统纯正,可不是什么凡人血脉。”
荆邪:“那我?”
荆邪用剑柄指了指自己,有些郁闷之火:“那你成事了,赶紧走,我还要嫁人呢!”
这什么人啊,他是上仙入凡,又不是人,干嘛跑来祸害她一个姑娘,她又不是男人,越老越香,年纪大了又不当误娶媳妇。
等她陪着他渡过他的劫,他一个人成仙走了,她就是她一个人,万一到时年纪也大了,这辈子,谁还来娶她啊。
努着嘴,扁着唇。(.棉、花‘糖’小‘说’)抱着剑砸他一拳,就快步往前走。楚蕴站立在后面,紧紧皱眉,死死皱眉。
之前,前面六世,她怪他对她隐藏太多,总是做好了再来通报一声,所以这一世,他一点点的,能告诉的都告诉她了,她还是这样,简直是笨,笨的不可理喻。
他之前好像说过,要带她去找十州三岛寻仙草的,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历了劫,就不管她了,这一世,他哄她玩的吧?
若是她这样以为,那他就不管她了,反正看看她生闷气,也蛮好。
几日后,比试正式开始,比试的结果是二殿下的人获胜,但是二殿下突然暴病而死,二殿下的母亲右皇后便想将二殿下手中的势力全部转移到仅仅两岁的五皇子仲念手中。
与此同时,国师府拿出在陵安墓所盗的另外半枚前朝玉玺,作为四殿下殷玥的势力代表呈上给帝王。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事,五皇子仲念拥有一半其姐姐二殿下的人所赢得的半枚前朝玉玺,这四殿下手中又拥有国师府在陵安墓中盗得的半枚玉玺。
所以东宫之位应该就在这两人之间抉择了。
结果,帝王谁都没有册封,只是以二殿下刚死,举国哀痛,大办了丧礼,便没有提这事了。
而转眼,日子已经进入深冬,楚蕴便带着荆邪回到了苗疆,在巫灵司内过冬。穷奇猫,每天瞎嚷嚷着,楚蕴便教荆邪一些占卜、星宿。
陵安城的那些事,就像一个无解的梦。原本那场比试是三皇子重瑾赢的,结果赢得文试的三皇子队伍中那个人,突然叛变,成了二殿下的幕僚。
所以这得分就算成了二殿下的。本来寻找前朝玉玺,这所有的一切努力,楚蕴只想定下下一任国君的人选,剩下的时间,他好出海,去寻找那万里之外的缥缈仙岛。
整个人郁闷,朝廷的事,他便不想再管。在苗疆待了两个月,便又要过年了,楚蕴带荆邪回了趟逍遥门,顺便定下了亲事。
次年二月,公子殷笙被派往西边抵御倭寇入侵,天气转暖了些,楚蕴便打算带着荆邪出海。
可天象突变,伽若祭司给他一份朝廷来的消息,说是要重新调查当年容妃之事,并拿出一枚巫灵令,要求巫灵司在半月之内,势必要找到当年失踪的太子长恭,
楚蕴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椅上沉沉叹息,荆邪跟着来巫灵司后,便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就在楚蕴所住房间的下面。
白日里没事,她便会过去,在他的书房里找些书,然后跟着他学点星宿。可这次她进去,就看见他坐在书房里,那个长条桌子后的紫檀木椅上,一脸烦躁。
便小心的走过去,给他端一杯水,楚蕴又皱了皱眉头,几叹:“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楚蕴:“就是那种抓不住重点,感觉自己所有要做的事,都被人牢牢的握在手心里。你费尽力气,你兜再大圈子,结果不过是别人一句话。”
理所应当。
在鸳鸯馆事件时,一切还在掌握中,可是在陵安墓事件,先是被百里镇的村长,以前世夕尘公子的画像威胁,后来浪费半个月所画的陵安墓地宫图,又因这陵安墓已经被人盗过,而且还篡改了墓地的机关而无效。
最后,本是想赶紧确定这下一任王位的继承者,结果二殿下穷其一切办法赢了,却突然暴病又死了。
帝王一声令下,这东宫太子之位就此搁浅。
而原本答应给巫灵司的三千两黄金作为报酬,也至今未给。
到现在,那帝王竟然要重新彻查当年容的事,还要他们半个月内找出太子长恭。
一枚巫灵令,命天下巫灵人。
巫灵司极少会把巫灵令散落在江湖中,可是他没想到,帝王手中竟然有一枚。
而这令,他不想接。
十七岁前,他以为自己就是太子长恭,伽若祭司把自己带回苗疆,以及把自己安排进巫灵司都是为了以后杀回京都,重夺自己的东西。
可十七岁以后,他心里的那种心魔渐渐消失,开了天眼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子长恭。
而是上仙蓐收(白帝之子),为求仙缘,历七世七劫,而七世都出生于帝王家,但只是借宫中妃子的肚子,身上并没有半点皇室血脉。
所以,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子长恭,只是个冒牌货,他有自己的劫要历,却被人收紧了线,攥在手心里。
所以,他最讨厌,也最恨,就像是以前从未受过的委屈,从未遇到过的自己无法掌控的事。
荆邪坐在他对面,跟他一样单手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其实,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巫灵令,是一种精神,而不是那一枚小小的令牌。所以,我若是你,我会选择不从。”
第七十九章 兵势浩,重回京
楚蕴摸了摸她的脑袋,长叹一声:“算了,明日去京城吧!”
此次回京,既然是以太子长恭的身份,自然便带了大批人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太子长恭的母亲,本是苗疆的公主,冤案平反,苗疆这边又给拨了一批人过去。
另外潜伏在民间的巫灵人,也开始秘密转移上京。帝王居然敢走这步棋,恐怕是命不久耶,急需为这帝国找一个继承人。
另外往西,还有苍月国正虎视眈眈,往东公子殷笙正抵御倭寇,往北是息战十余年的北漠-岚裳国,此趟回京,稍有不慎,恐怕就是战事将近。
楚蕴的表象却是满不在乎,荆邪也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所以这一路,乘着马车,走走停停也算是一路玩到京城的。
入了京,就看到有一队人马已经在城门等着。
:“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楚蕴走下马车,一身华服,眸中的英气逼人,微眯着眼时,眼睛细挑的极为好看。
楚蕴:“告诉王上,今日我来是受巫灵司伽娜司命的委托,代表巫灵司而来,不是太子长恭。既然容妃的事要平,我自然要来看一下。”
那一群队伍中,荆邪掀开轿中帘子,往外面四处瞅,终于在那群人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重瑾。
荆邪冲他眨眨眼,几月不见,重瑾是穿着跟那群队伍中一样的皇家侍卫装,目的就是混进来,想提前一点迎接他们的。(.无弹窗广告)
半年前陵安墓那事,只能说他羽翼不丰,年纪还是太幼。竟连自己队伍中混入二殿下的人都不知道。
楚蕴带着人,在京城内的几家客栈住下,军队便安札在居民区周围,带着大批的人马,重瑾偷偷的从那队人马中出来,在客栈中,换了普通衣裳,拉着荆邪就问东问西。
重瑾:“姐姐,上次你们怎么突然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赢了。”
荆邪绕过桌子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啊,还好上次你没赢,你看二殿下的下场,我觉得,以后你还是当个小王爷,占个封地比较自在。”
就是,争王图霸有什么意思,不自在,日后老了还得看着自己的子嗣窝里斗。
重瑾笑着对着她:“姐,我也想啊,等五皇子仲念再长几年,我就跟父皇说把他往帝国继承人的方向培养,我就去南面寻个封地,最好再距姐姐、姐夫那边近些。”
荆邪嗤笑着打他。
荆邪:“谁准你这么叫了,我,我又没成亲呢?”
重瑾躲闪着,捂着脸笑:“难道,不。不快了吗?”
荆邪扁了嘴,点着他直摇头:“定了亲,又不一定成亲,你有没有听过要货比三家?”
:“哦~”
重瑾坏笑着:“那姐姐,是不是也考虑、考虑我?”
荆邪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不满的撇了嘴:“瞎闹,小心你姐夫揍你。”
重瑾:“姐!”
重瑾挨了痛,又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我母妃死了。”
空气似乎阴沉下来,之前在陵安墓的地宫时,楚蕴说茗妃(重瑾母)并未死,只是头发花白了。
当时在地宫里还发现了一颗药,对了,那药。
荆邪:“后来,有没有人给姑母送过药?”
重瑾摇头:“我回宫的时候,母亲就已经被帝王赐死了,在母亲的首饰盒里有一颗药,但是被左皇后拿走了。”
荆邪:“就是那晚我们在宫中撞见的瞎眼皇后?”
重瑾低沉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艰难的说:“姐,我听刘公公说,就是我们往南走,离开京城的前一晚,母妃在京郊出事,之后头发就便白了,而行凶者,是巫灵司的人。”
顿时手心里开始冒冷汗。
从地宫出来后的再后来,楚蕴将那晚的事给她详细说了,其实那夜她看见姑母身后开着一朵盛艳的红莲,身后溢满了血,警报声一响。她只来得及跟姑母承诺一声一定会好好照顾重瑾,就跑了。
在逃跑的过程中,撞到一个文弱书生,两人对望相视一眼,那人便是楚蕴。只是当时易了容,同时也是会见她姑母,重瑾口中,与姑母那晚出事有一定关系的人。
荆邪捏着他的脸,安慰他:“巫灵司的人,向来公平公正,在那之后,你母妃不是好好的吗?”
重瑾:“可是她头发全白了,宫里有人说,那是不祥,所以父皇便下令杀了母亲。只是,不管我母亲跟巫灵司交易了什么,可他们始终是间接害死我母妃的。”
荆邪:“所以,你此次来找我,是要报仇?”
荆邪的脸严肃起来。
重瑾忙拉住她的衣摆:“姐,我不是要报仇,我只是不甘,我想找出那个人。我想问清当年的事。”
荆邪别过去脸,拨掉他的手:“你若是要报仇,就明说,你母妃出事那晚,我正好在场,当时她背后中箭,她之前去会巫灵司的人是为了求冷凝丸,那冷凝丸是起死回生的药,当时在巫灵司并无原料,只能用人的精魂,也就是取人寿命炼制。
但是她后背中的那只箭,并不是巫灵司的人所做。如果你要查个究竟,是否要先查一下你母妃为什么要求那药,那柄箭是谁射的,以及宫中是谁传的流言,才让帝王赐死你母妃的?”
荆邪斜瞥他一眼,有些气冲冲的,双手环抱,起身就走。
本以为今日只是叙旧,顺便带他出去走走,结果谈的热和了,就跟她谈找茬的事,先前在陵安城,楚蕴带他在客栈留了会,他就问她前朝玉玺的事。
现在,又拿姑母的死,把责任都怪罪在巫灵司头上?
重瑾知道自己做错,几个快步就跑过去,满满的正太、委屈:“姐,我错了还不行,姐,我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么半年来,在宫中,就我一个人过,你不知道除夕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宫殿里守着宫灯。我不喜欢这里,姐!”
一声声,一声软,一声苦。
荆邪最终被他哭的没了气,转过身来:“那我带你走好不好?”
第八十章 逛街道,拒受命
:“不。[.超多好看小说]”
重瑾开始阴沉下来:“姐,我们去出去走走吧,我们不谈先前的事好了吗?”
荆邪点头,也不知道刚才想好要教育他的话,现在要怎么说。既然要出去散心,那就带他出去好了。
:“这里的京城,每年都有变化,宜春园的戏子都换好几批了。”
:“还有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小酒馆吗?先在扩建了,重新修正了一番,变成了茶楼,而对面的胭脂酒坊,因为里面衣裳、酒的价格太高了,朝廷限了物价后,胭脂酒坊只卖胭脂了。”
:“还有,那条街上,有一个卖地瓜的老人,他烤的地瓜特别好,个头也都又大又酥甜。”
荆邪怀抱着剑走在前面,重瑾就在一旁稍错开半步,一会儿上前,一会儿又拉下。
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又回到了初遇时的那几天,那时重瑾并不信任他,事事充满质疑,性子又极倔,还嫌弃她啰嗦。
可是现在,她被他刚刚在客栈所提姑母的事所扰乱,他却跟无事人一样,欢欢喜喜讲着这京城的变化。
最后,重瑾见她一直不太高兴,上前捅了捅她的胳膊:“姐,其实我有很多压力,刚在客栈里说的那事,你别当真啊,,真真别当真啊,我就是耳边听了太多人跟我讲,所以才鬼使神差的跟你抱怨,姐,你可真别生气了。”
荆邪回过头,一双眸子凌冽的扫向他:“谁跟你说的?”
:“就是。”
重瑾摸着头:“就是宫人,有时睡着了,还能感觉耳边嗡嗡的,说我母妃,就是、就是~~”
然后接不下去了,他终究此刻还是只想扮演个好孩子,不想让她再担心:“姐,我们就不提了好不好,今天我们就纯玩,你陪我茶楼去听人说书好不好,我想听,楼兰那个大英雄,兰陵王的事。(.无弹窗广告)”
还未完全长开的脸,笑起来时有些包子形,完全看不出来半点抑郁、深沉。
荆邪抱着剑,忍住笑,哼了一声:“好啊,走!”
然后唇角还是忍不住勾了勾笑,荆邪伸出一只手,大庭广众之下捏了捏他的脸:“你小子,我可警告你啊,找事可不能找到楚蕴头上。”
重瑾:“好,好。”
重瑾漫不经心的答,阴阳怪气的,又冲她扮鬼脸:“就知道你偏心。”
荆邪伸出手来,瞪大了眸子。结果刚要打,那小子就跑的无影。
噗嗤一声,看到他在不远处偷偷靠着墙角扮鬼脸,她自己也笑了。
楚蕴把带来的人马安排好后,便进宫去面见帝王。
正好赶在早朝未退,一身用最名贵云锦缎所制素纹华衣,一柄风云扇,一面水墨烟雨,一面只在页脚绘有朵朵红梅,清韵、硬骨。
朝廷之人无不鞠躬,双手相扣:“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楚蕴只是斜眼瞥了瞥那朝堂之上,手持一柄扇子,躬身作拜:“臣只是巫灵司一个小小的护法,早不是什么太子长恭,十四年前容妃的事,还请陛下释怀,以民生为重。”
朝堂之上,御体欠安。隔了层帷幔,帝王轻咳了又咳。
台下众人齐齐看向楚蕴:“臣等还请太子殿下回朝,早日接手,分担朝中之事,担天下之任。”
前日,天生异象。是国之大乱的象征,此刻帝王虚弱,极需要一位能担大任的皇子。朝中人再争权争位,也万不该在这个时候争。
楚蕴轻扯脸皮,玩味的笑了笑:“如果陛下觉得我欠你什么的话,大可明说,执明一定酌情奉还。”
龙椅上,一声怒喝,帝王又咳了咳:“混账,咳咳。果真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毒舌,又不羁。”
楚蕴轻轻抿开嘴笑了笑:“不想陛下还记得,那日执明还救过你的命。”
当然,那****命入膏肓,入鬼门关,生不如死,可偏偏在最后关头,有人给他灌了药,然后慢慢的身体好了些,也没那么痛、那么难受。
可醒来当他想封赏那人时,只见一个十六七岁,清秀俊朗的年轻人,手执一柄折扇,不下跪,也不谢礼,只是轻轻朗朗一句话:“臣怎么会让陛下死,容妃舍不得,她只想让你生不如死。”
那日,也是在朝廷之上,他想要赏赐他,却被那一句话颤的就像一场噩梦,嗓子口闷着,怎么都说不出话。
容妃,本名纳兰容止,是苗疆的一位公主。起先,在遇到容妃之前,他花心,各种坏脾气,还爱好奇特。
可当那位苗疆公主嫁过来后,他的脾气也慢慢的变得,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敢生气,也不敢太贪恋女~色,殿外有人请柬,有人送了公文进来,他都会批阅,而且在她面前,他每次都认认真真的。
听到颇有成效的结果来报,他佯装还是不满意,然后就故意等着听她说:“陛下,君臣都已经尽力,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长子出生,满周岁时便立为太子,同年右皇后给太子的奶妈下毒,欲通过乳~汁毒害太子,使太子将来弱智。
可是太子突然抗拒那奶~水,陛下便派人调查,结果那奶~水里有毒,那奶妈身体里也有毒,最后逼问,查到了右皇后那里,便找了个借口,把她关进冷宫了。
可是太子七岁那年,宫里,左皇后跟一位妃子同时生产,结果左皇后生下一怪胎,连见都没见一眼,便偷偷的送出宫去。
同一天,宫内便传出,是容妃下毒,生怕左皇后生下皇子,才想法设法害她难产,结果生下怪胎。
本就是后宫之事,那时太后还在,他以为母后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容妃一个清白。
结果,就闹成了,容妃自尽,太子长恭趁乱失踪,整个荣华殿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他是一个帝王,一生中要娶无数嫔妃,他喜欢的,不喜欢的,可真正能入他心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可是容妃死了,他最着力培养的太子长恭失踪了,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就是浑浑噩噩的过,等二殿下、等三皇子长成,然后他就等死,等他们继位。
可是一天他病入膏肓之时,出现一个人,他说:臣怎么会让殿下死,容妃舍不得,她只想让你生不如死。
那一天,他就知道,他的太子,长恭回来了。
清高、任性、傲慢,那种无畏,那种敢为冒上,绝不下跪的姿态。
他知道,他就是太子长恭,可是那天,却如同鬼附了身一般,眼干睁着看他离开,然后整个人被气昏了过去。
那是他的孩子,生就的王者,却没有半点像他。
第八十一章 书中人,将军事
楚蕴:“如果陛下没有其他的事,还请尽快安排邢部调查当年容妃之事。[]执明也便就此告辞。”
龙椅上,帝王靠了靠,手一挥:“颁圣旨。”
龙椅左下一太监,敢忙领了旨上前,朝堂众臣跪下,唯有楚蕴,手执折扇,微微鞠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朝太子殿下回朝~~”
楚蕴抬起头,盯着那太监笑了下,那侧颜绝美,眸中却带着无数的冰寒,像刀子一般,狠狠的朝他刺去。
那太监吓的手颤,不知当读还是不该读下去。
只听手执折扇的那红梅公子,楚蕴一句一顿的冷言:“陛下可别忘了,万事都讲个你请我愿,陛下有权利命令执明,执明也有可能拒绝陛下,还是劝陛下不要妄下这一道圣旨。”
眼角有一丝狭促的光,又挑了挑眉头,有一丝玩味,又让人震慑,这是巫灵司四大护法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也是最有谋略,苗疆伽若祭司最为得意的弟子,术法高超,据说曾在海上一己之力对抗蛟龙,幻术更为逼真。
所以,纵然他是太子,但只要两个字,他不肯,就是昭告天下,太子长恭为帝,他也不会管这朝堂半分。
现在王朝虚弱,多年来抓劳役,修筑边防,已经遭到了民怨,这十多年来,帝王又多病,容妃死后,也不甚像原先一样对朝政殷勤。
底下除太子长恭外,又无长成的皇子。边塞又有虎视眈眈的外患。帝王终究长叹息了口气,朝堂上,突然异常安静。
帝王:“就按之前众卿的建议,容妃之事交于邢部关章以及宫中内务府曹何二人去办。.”
楚蕴:“谢陛下。”
楚蕴低头,再一拜,便跟着众人一起退朝。
荆邪跟着重瑾在一个小茶馆里听书,此时正讲到邙山之战,兰陵王率领五百将领冲进敌方包围圈,一张假面,慷慨激昂,直逼城下,救下洛阳。
说书人账后一人击鼓,口哨声模仿惟妙惟俏,正是邙山之战后,士兵为了讴歌兰陵王,而创的知名‘兰陵王入阵曲’。
气势不凡,古朴悠扬,配上说书人,抑扬顿挫,情绪激昂的音调,只觉身就在这战场之中,但是曲调却是悲壮浑厚的。
毕竟,这是战场之上的歌。
而兰陵王最终的结局,便如同这‘兰陵王入阵曲’一般,一生戎装,为国家抵御外寇,尽心尽力,却落个被帝王忌惮,一杯鸠酒赐死。
荆邪听的入迷,再看重瑾,只见那张尚稚气的脸,眼泪啪嗒、啪嗒的顺着往下滑。落在衣襟上,一片潮湿。
这时,楚蕴从朝堂回来,听人说他们在这,就直接找了过来,在门口付了钱,走进去,悄悄坐在他们身边。
楚蕴摸出纸巾放在荆邪手边,荆邪只觉不知怎么安慰重瑾,指尖突然有一道触感,那种感觉,立马摸起来,直觉是纸巾,就摸了,直接推到对面,小重瑾面前。
再一看,重瑾的眼神突然瞥向她的旁边,楞了一下,转过头,一看竟然是楚蕴。
楚蕴在她面前做了一个嘘,继续把这个故事听完。
重瑾外公,曾经便是威名赫赫的一朝将军,但是因功高盖主,不得已隐姓埋名,就连唯一的舅舅也从小被送进了逍遥门,并且终生未娶,不参与朝廷纷争。
说实话,三皇子-重瑾,他讨厌这个皇权,但是还是有点小小的私心,兰陵王是外公最敬佩的英雄,但是最后兰陵王已经借口隐居,不问朝事了,却还是被帝王一杯毒酒赐死。
何况现在,这是一个顷刻都会崩溃的国家,如果晋王朝亡了,那他便是亡国的皇子,待遇不会好,但若晋王朝没亡,其他人做了皇帝,掌管了朝政,那么他这毕竟是皇室继承人之一,三皇子的身份。
恐怕以后待遇不会好,而且会更差。
他是三皇子,重瑾。
他也喜欢安定,可是世道不允许他这样抉择,知道母妃被赐死的时候,那时父皇就站在他身后,对他低声道了一句:“我没能救她。”
朝中皇权再衰弱,后宫的流言再盛,他是帝王,只他一句话,他却只轻描淡写了句,让母妃死,然后他又低声说,他没能救她。
这朝中二殿下死了,太子长恭十四年前就失踪了,当年帝王也没能救得了容妃,今日的楚蕴(太子长恭)自然也不会救他的国。
而剩余的皇子中,五皇子仲念只有两岁半,四殿下殷玥是个女孩,而且还未必就是皇室的种。
所以生于皇室,作为国危之时最年长的皇子,他不能退,只能进。
他不能让这个国家落入他人之手,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亡国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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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当年容妃的事,便已经调查的如火如荼,十四年前容华宫的宫人有些还在,宫中掌事的公公、十四年前的御厨也都还在。
事件很快便查到了左皇后身上,先前三皇子母亲,茗妃的死,楚蕴也让人暗中调查着。现如今四殿下殷玥公主已经回宫,若是查到当年左皇后生下殷玥公主,不是因为怪胎,而是殷玥乃左皇后与人通~奸所生。
殷玥又是自小养在国师府,与国师府的长公子殷笙一起长大,而现今殷笙正在带军抵抗倭寇,就怕到时公子殷笙率军反杀回京。
所以,帝王这招棋,借调查当年容妃之事,并拿巫灵令逼出太子长恭,实在不妥。
殷笙这人,除了九岁拜相,聪明绝顶外,关于殷笙的真实能力,一切都是个未知。就包括上次,公子殷笙召唤鬼兵灭鸳鸯馆一事,楚蕴都不觉得,那就是公子殷笙真正的能耐。
不过君无戏言,既然要查,那就查个水落石出好了。
夜晚,荆邪睡不着,便跑到楚蕴房间里,看着他在点着灯,于灯下写着厚厚一叠什么。
便走过去,他的房间跟之前在雍州城、在陵安时候的一样,大厅内有一个榻榻米,榻榻米上面放着一矮桌,矮桌上摆了茶水,点心。
荆邪去倒了一杯水,然后走过,在楚蕴书桌的对面,搬了椅子,悄声坐下。
楚蕴:“怎么,下面住的不好?”
荆邪:“不是,我睡不着。”
楚蕴:“那就搬过来吧,正好帮我办点事。”
荆邪:“不要。”
荆邪一努嘴,她可是清清白白一姑娘,他是日后要成仙的,跟他住,万一那啥了,名声不好了,日后她还怎么嫁人。
然后懦懦了一句:“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第八十二章 小意外,酒馆事
很快,关于当年容妃的事,都已水落石出,清晨,荆邪跟楚蕴乘马车去刑部监审。[]左皇后毕竟身为一国之母,一张木椅,让其坐在一旁,由其身旁一名丫头代为跪下听审。
审讯到一半,突然想到姑母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在宫中遇见的瞎眼皇后(左皇后)。
〔:“阿嬷,她,她是真的死了吗?”
阿嬷:“娘娘,你身子薄,还是回去多休息吧!”
:“阿嬷,你告诉我。”
阿嬷:“茗,茗贵妃只是出去办点事,遇到了点麻烦,但救援的亲兵已经过去了。”
瞎眼皇后沉下一口气:“那就好,就好。”〕
这会不会姑母那次的出事也与左皇后有关?据楚蕴调查的资料,左皇后当年生下四殿下殷玥后,就将孩子送出了宫。
然后一口咬定是个怪胎,是被人谋害。同时宫内有另一妃子同时生产,正是重瑾的生母,她的姑母茗瑾-茗妃。
当时茗妃生的是一个儿子,为防左皇后将她孩子被人谋害的罪名降到自己头上,宫中内务府的人过来详细问时,问她是否遇到过宫女,送过保胎药。
正巧左皇后身边最亲近的刘公公也在,眸中凶恶又加暗示。茗妃胆怯,便说见过,只是当时她胃口不好,就倒掉了。
然后随便说个倒掉的地点,内务府的人去查,竟然真查出了毒。再加上当时太后还活着,对容妃本是就不满,便莫名其妙的这下毒的罪名就落到了容妃头上。
皇上对后宫事物所管甚少,太后在证据在手的情况下,不论物证、人证真假,直接快、准、狠,一尺白绫逼死了容妃。
当年那事,若是茗妃还活着,便是左皇后想赖也赖不成。
可是现在茗妃死了,左皇后现在的供词直接把罪名往已死了的茗妃身上推,口口称当时四殿下出生时,听接生婆说是个怪胎,她不敢看,也不敢让皇上看,就连夜送出了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曾想被国师大人看到,细心医治,竟然好了。所以近来才想将孩子接进宫来。
又用苦情计,当年,她是有错,错在把孩子丢了,错在把自己弄的太委屈,哭的太厉害,结果太后不忍心,就让内务府的人调查此事。
可谁想,刚刚生下儿子的茗妃,竟然为了拉下太子,日后好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口口声声说是有人下毒,有别宫的宫女给她送保胎的汤药,结果她没吃,所以没事。
太后信以为真,还真在被倒掉的地方发现了毒。于是便有了后来容妃的赐死,但这一切她是有错,但是茗妃才是罪魁祸首,都是茗为了让自己儿子当上太子的鬼计。而自己不过就是茗妃的一枚棋子而已。
上午的审讯并不乐观,毕竟是十四年前的事,宫里的很多人都记不太清,又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左皇后。午饭时,荆邪偷去了一趟皇宫,去找表弟重瑾,但是三皇子重瑾并不在他的宫殿内。
再次偷回到刑部,楚蕴前天派去调查茗妃死因的人已经奉命回来,茗妃的死因是因为宫内有传言,说头发变白乃不详征兆。
而先前茗妃头发变白后,隐藏的很好,极少有人知道。
但是这种不详的消息一传出后,茗妃头发变白的事也跟着被人捅了出来,流言越演越烈,最后不得已帝王下令刺死茗妃。
根据逐人调查,从说头发变白乃不详之兆,到曝出茗妃的头发颜色,消息的最初便是从从左皇后的宫人口中流出,而且皇上也坦诚,左皇后曾在床笫之时说过茗妃头发无辜变白花白,乃是大不吉。
是亡国的先兆。
所以,不管先前容妃的事,就光这一条,在后宫勾心斗角,谗言其他嫔妃,就是已是当打入冷宫的大罪。
而且证据,乃帝王亲口指证。
另外关于四殿下殷玥,是不是皇室血脉,也是一个问题。如果四殿下不是皇室的血脉,那之前左皇后口口声声说是因为生了一个怪胎不敢去看,也不敢让皇上看到才偷偷送出宫去的。这些便都是借口。
楚蕴便上请刑部,派一人偷偷进宫,取四殿下与帝王之血,以验是否为亲生。
可不巧,公堂之上,左皇后突然胸闷,吐血而亡。
按照晋王朝规矩,皇室有人死亡时,各大刑事案件都以轻处置,死者生前之事不予追究过错。
楚蕴扁了嘴,微闭了眼睛沉思片刻,沉叹口气:“也好,免得揪出四殿下的事,把国师府在外抵抗倭寇的殷笙公子招惹了来。”
毕竟现在国力衰弱,三皇子重瑾在朝中势力单薄,万一这杖打起来,恐怕还真。
深深叹气,有遗憾但也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了。
荆邪跟着楚蕴往客栈走:“我去了趟皇宫,重瑾不在宫内。”
楚蕴抬了下眸子:“那应该是出去溜达了吧,他已经不算小了,应该不会有事。”
荆邪点头,不再说话,但心中还是有顾虑。
回到客栈,楚蕴换了便衣,便准备带她玩几天再走,这京城有一家醉乡楼,里面的鸭子是最好的,荆邪也知道楚蕴这性子,平日里就有些不正经,一没了事,就更不正经。
喜欢到处逛着、吃着、喝着,再听个戏曲,发呆。
而听说醉乡楼,每晚都会有各大青~楼、戏院场上的红牌,倾情演出。以琴书音律为主,更有醉乡楼的大厨亲自演示这招牌片鸭的技能。
荆邪自然对吃的、玩的都感兴趣,特别是身段柔美,擅长音律的美人,还有那京都有名的烤鸭,以及片鸭。
回去后,换了身比较女孩子的衣裳,便跟着楚蕴装普通人家的女孩在街上逛,路过一个小摊,也算不得是小摊,就是一个圆台木桌,铺上一层红布,那红布上有一对玉镯,镶着银制碎花,挺是独特,看到旁边有标价,眼见没人,荆邪便照价格把一个碎银子,还有几个铜钱丢在那。
拿了其中一个玉镯走了,楚蕴在前面等她,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皱眉:“我的呢?”
荆邪:“你又没说要。”
荆邪撇了撇嘴,把手镯戴在手腕上,大步往前走,楚蕴再走回去看时,那原本一对的手镯,另一个也没了。
手镯这玩意,讲究一对,不管男人戴不戴,但是女孩子若是送人手镯,那便相当于信物。
可这东西,她竟只买了一个,还让另一个被人拿走了,心中颇为郁闷。
楚蕴看到荆邪在前面一个摊铺前站着等他,快着步子走过去,小心翼翼着,手飞快的触上她带着那镯子的手,势要将手镯顺下来。
荆邪发现的快,忙握着他的手,死活不肯。
两人争持不下,正好这个摊铺的老板也有类似荆邪手腕上的那种手镯,荆邪便硬着头皮,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送他。
还翻了个白眼,拉过他的手,硬是要把他的手给他塞进去,可是怎么塞他都不配合,荆邪无奈,便又买了根好看的绳子,系在玉镯上面,又在那手镯上面的银制碎花下了坠一串珠子,给他绑在腰间。
荆邪:“本姑娘送的东西,你要敢拿下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楚蕴:“那若坏了呢?”
楚蕴偏着头,头往前伸,靠近她:“如果坏了,你再送我一个?”
那笑容极是好看,特别是离近了,那眸中闪着光,似要把人的精魄都吞入。
荆邪赶紧别过了头,转过身去,不能动情,绝对不能动情,他是上仙,他成仙了他就跑了,她还要好好的嫁人呢。
对,她不能以后再让他这么跟着她了,不然,她没法接触其他男人啊?
第八十三章 醉仙楼,鸳鸯配
在外面溜达了好久,到达醉乡楼,等着上菜,为了看表演,荆邪故意吃的很慢,还时不时的向后台瞅望。[]突然酒馆内的灯全灭了。
惊讶中荆邪第一反射性的就是作拔剑的姿势,护在楚蕴身边。可是她之前在一个无人小摊上买的手镯,竟然闪着荧光。
亮闪闪的,在一片黑暗中特别显眼。楚蕴恍悟了什么,再一看他自己腰间的那个镯子,黑压压的,竟一点光亮都没有。随即有些怒火,把她的衣袖拉了拉,把那只镯子藏住,然后于别人看不到的衣袖中顺下,收在袖中。
这东西,莫非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管了,先自己藏着吧。
然后就看到醉乡楼最前面为各大戏场、青楼的红牌搭建的台子,一盏五彩缤纷,缀着各色夜明珠的灯笼冉冉往上升起,酒馆里的其他灯也都逐渐复明了起来。
四周逐渐变亮,就见有穿着轻薄绮罗裙的美人,光着两条细腿,用细窄的绸带绑着,显得脚踝更纤细,腿型更美,腰肢一步、一步缓缓扭着走来,正是朝着两人方向。
那姑娘触上荆邪的手腕,看一眼,有些惊诧:“姑娘手腕是否刚刚带有一手镯?”
荆邪:“嗯。”
荆邪点头,手中握着剑,还是先前的样子,挡在楚蕴面前,语气也有些硬,警惕。
楚蕴皱了皱眉,真想扁她一顿。
就听那扭着腰肢过来的姑娘,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响起:“那手镯,是醉仙楼的惠客活动。每月都会放于街头一对,自古玉镯都是一对,又称鸳鸯配,还请姑娘随我上台一趟,领取属于姑娘的奖品。(.无弹窗广告)”
荆邪有些疑惑:“什么奖品?”
:“姑娘上去便知道,何况这大庭广众之下,醉乡楼怎么会害姑娘?”
然后下面一阵起哄,不像是什么骗人的把戏,荆邪也不管什么,直接把手伸进楚蕴的袖中,把他刚刚藏起的玉镯,硬掰夺了过来。
何况,她是习武之人,他只是一文弱书生。握着柄剑,跟着那人便上了台,然后在醉乡楼的二楼,突然也有一个类似刚刚穿着的女子,身后拎着一男子下来,往台子的方向走。
楚蕴心中又变的惊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浅何。他不知道浅何在拜入伽若祭司门下之前跟荆邪有什么关系。
但是浅何曾在伽若祭司面前求了三天三夜让伽若祭司派他(浅何)去跟逍遥门的女弟子(荆邪)结姻缘时,楚蕴就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渊源。
不觉心提的更紧。
台下人,恍惚知道什么似的,不停的抬哄着:“站一起、站一起~”
荆邪上台后,也是一惊,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浅何,浅何也是一惊,但惊得不是遇见她,而是这店里的习俗。
本来这次来京城,是听说太子长恭要回朝,代表北漠-岚裳国来送贺礼的,结果好像太子殿下并未出现,便到街上走走。
看到摊边有一镯子,旁边还有几个铜钱,他记得小时候荆邪练功时,就不喜欢用石子,说是还要从地上捡,都是被人踩过的,脏。
就备了许多铜钱,偶尔路见不平时,也是直接丢一枚铜钱过去。
想到了那时候,便一时心软,见摊上没人,只标有价格,便买了那镯子。
不曾想,没走多远,就看荆邪在不远处站着,他想叫她,但一想,她定亲了,也就算了。
在台上,一位带着假胡子,长须飘飘的老者,一身酒红红衣,颇为喜庆老成的走过来。
:“不知姑娘,尚有许配人家?”
荆邪看了眼台下,毅然决然的摇头:“没有。”
那老者又转向浅何,问着同一样的问题。
浅何对刚才荆邪的回答也是一惊,心中一万匹马奔涌而过。难道是楚蕴对她不好?
这婚姻,已经解除了?
那双眼睛,看着她有些呆。
摇着头,同样的回答:“没有。”
那老者问的声音不算大,两人回的也不大,楚蕴在下面看着,干着急,荆邪还不时朝他瞥一眼,像是没事。
紧接着就听那老者哈哈,很大声爽朗的笑道:“这镯子,来醉乡楼的众客都知道,是配鸳鸯的。每周我们醉乡楼都会随意在街上的一角放上一对镯子。有缘人,以及感兴趣的男、女单身青年看到,都可付一定的银两,带走这其中一个镯子。
然后到我这醉乡楼来,如果来的人正好是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那就是~”
老者用手指比划着,台下人嚷嚷着:“在一起,在一起~。”
浅何看向荆邪,只见她囧着脸,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台下人,眉目不善,握着剑的手也有些用力,似乎台下人再多喊一句,她就冲下去教训他们。
可离的太远,夜晚的灯光又不比白日,台下又极少有谁会注意到她眼里的杀气,只是想着醉乡楼里的规矩,凑凑热闹。
那位老者,握住两人的手,灯光突然又一暗,那两只手腕上的镯子,同样散发着一样的蓝光,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惊呆了眼,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的偶遇,如此的般配。而且,这两人又郎才女貌,男未娶、女未嫁。
真真~~
突然周边一阵风,一声细微的动静,楚蕴趁着灯暗,忽闪到台上,拉过被那老者牵着荆邪的手,把她手腕上的玉镯拿掉,转交给那老人,一字一句:“她有未婚夫。”
那老者,俨然一惊。
荆邪一把推过他:“你说什么呢?”
她又没嫁给他,他以后是要成仙的,现在还不许她嫁人了啊?
楚蕴眸子的怒火更深,台下众人的面前开始出现了幻境,突然看不清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应该是刚才那两郎才女貌之人拥抱在一起了。
于是更加卖力的喊:“在一起,在一起。”
楚蕴太阳穴更疼,控住她,直接打横抱着就走。
荆邪一直捶打着他,可身上的穴道被控住,除了一只手,什么也动不了。皱着嘴:“我们又没什么,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日后我还怎么嫁人啊?”
楚蕴:“那非得要有什么,你才能老实吗?”
楚蕴的眸中闪着噼里啪啦的火,闪到外面,让她靠在一棵树干上,欺身就往下,上去直接堵上。
唇齿相触,荆邪眸子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他,然后诅咒他。
诅咒他不得好死,以后成了仙,也没人会喜欢他,孤独终老,孤独长生。
第八十四章 某人擅,胆肥了
浅何亦追了出来,楚蕴是术法师,他是也是术法师,自然也解的了,楚蕴控住荆邪穴道的术法。(.$>>>棉、花‘糖’小‘說’)
荆邪感觉身上有了力气,当即把楚蕴推开,一举推了老远,然后拉着浅何,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拔腿就跑。
正好,先前浅何也救过她几次,她对他一直有误会,还没正式道歉过呢。一直跑到京都城内的一个小桥上,跑了大半个城,荆邪喘着息,气吁吁的靠在桥栏上。
浅何用袖子给她擦汗,嗔怪:“又没好好学功夫?小心日后啊,被其他外门弟子超越了,师父就不收你为徒了。”
这句话仿佛在这种场合,听着别扭,却是异常的熟悉。
荆邪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师兄对我常说的话,你是逍遥门的人?”
不对啊,他是伽若祭司的弟子,怎么可能会是逍遥门的人?
浅何看着她,面色很是期待:“你记不起来了?”
荆邪回瞪他:“我们以前在逍遥门见过?”
浅何扯着嘴唇笑,走到桥边,用身上的刀将指间划破。血滴在那河水中,渐渐的形成一幅画。
浅何并不说话,只是趴在桥栏上,往桥下看。
荆邪好奇,也跟着看。
那,那竟然是自己小时候。
荆邪:“小时候,我们还真认识?”
浅何点点头:“那些都是我的记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楚蕴是术法师,浅何也是术法师,但是楚蕴的温润尔雅是外人眼中的,混熟了就会发现那是带着玩世不恭,带着傲慢的。
而浅何的温润尔雅,是他的眸子很温和,也温柔,就像一滩冬日的暖湖,浑身,也更多的是平民的,让人易于接近的气息。
而且他穿一些深颜色的衣裳,背后斜放着一柄刀,没有北漠人向来的那种粗犷,眸光温柔,但是听他说话、语气还是有一种大度。
有种宽广的胸怀,哪像楚蕴,动不动就小气,每月多花他一分钱,每晚多吃他一个馒头,都会嚷嚷:“还买,我都快没钱了,再吃,吃穷了我,没钱买炭烧暖炉了怎么办?”
真是的,有时见他点一大桌子菜,吃不完,随手就放那,也没见他心疼过。
郁闷撅着嘴,扁着唇,就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对一个人何时这么上心过,浅何倒是看着下面的回忆,慢慢的各种感悟涌上心头。
他五岁那年,刚跟师叔学识字,拿着一本书,按着上面拼读:“上邪,”
路过一桃花树下,突然一旁的师父惊呼一声,竟然看到地上有一个卧在襁褓里的小娃娃,粉嫩粉嫩的,嘴巴里还吐着泡泡,特别好玩。
然后他看到师父眼中放着贼光,又看着周围四下没人注意,一揽袖用轻功抱着就飞跑。他在后面追着,一路不停的‘师父,师父’的叫着。
直到气喘吁吁的追到逍遥门几位师叔居住的院子。那时师父还不是掌门,逍遥门又以男人居多,几位师叔们看到师父抱着一个女娃回来,也都甚为惊喜。
掌柜瞟了眼,低叹着也就算是默认。
所以,很小的时候起,他就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小时候的荆邪很黏人,在逍遥门所收内门弟子中排行第九,又称九九。
幼年时又贪玩,好热闹。
荆邪趴在桥栏上,眸光突然瞥见河面上的景象,突然想起是之前浅何说,是他的回忆。
荆邪捂着胸口,低叹一声,还好,没有全部走神、错过。
可是再细看那画面时,热闹的酒宴、宴席,还有穿着各类不同款式青衫的江湖侠客,还有一个类似大会演讲的高台。
可是那高台上突然跳出一个人,红着眼,身后有黑色、黑红的煞气往外冒,然后画面转到一个酒席上,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瞪着一双眸子,大大的。又极力捂住自己的嘴巴,维持镇定。
浑身瑟瑟抖着,酒宴上的人,一个个朝擂台上疯了的人一跃飞去。有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孩,拔出腰间的短剑,拉着她就跑。
画面如此的相似,却又丝毫都想不起来,直到跑到一处拐角处,旁边有一堆稻草,女孩被什么绊倒在地,然后身后有刀、剑,各种武器的抨击声,原本拉着她跑的男孩,看到她摔倒,正要拉起她。
一柄带着内力的剑直冲女孩的后背而来,男孩想也没想用自己的短剑去挡,可是又有一道上面空中之人打偏的掌风袭来。
一切是如此的熟悉,恍若大悟一般,男孩渐渐没了动静,趴在那女孩身上。就像以往偶尔做的那个梦,喧闹噪杂,一柄剑朝她刺来,她吓的紧闭上眼,却身上一重,一个人帮她挡住,入眼处一片血红。
原来血红,是因为,她以为那人为她挡的是剑,当时梦境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回过头看他:“这是你的记忆?”
浅何已经舒缓了所有情绪,对着那段记忆沉舒一口气,点头:“那之后,我被母亲带走,修养了半年,因为无法再修习武功,便花了大价钱,动用多层关系拜了伽若祭司门下。
其实之前,你七岁那年,我为你挡过一把剑,也挨过一掌。”
他说的时候,脸皮还扯着笑。就像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荆邪瞪大了眸子,装作不知道,不去看他,只是憋出了声音,云淡风轻:“你是?”
浅何收起来河面上的镜像,声音也有些深沉的冷:“我曾在逍遥门弟子中,排行第二。”
外面,楚蕴一直跟在后面追着,一路不停的被浅何的幻影、结界所扰,他设一个,他就破一个,可是腰间的铃铛响了。
不多会,一个人循着铃铛的响声追来:“禀报护法,公子殷笙突然策反,从东南方向打来,已经攻到沧陵了。”
楚蕴回瞪他一眼:“又没打到京都,朝廷都不急,你急什么急?”
:“可朝廷,朝廷看护法此次来带了人马,在看护法的行动。”
来禀告的人警惕着,小心翼翼着。主子看来今日心情不好,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楚蕴突然回过头来:“就告诉朝廷的人,我不管。”
一双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沉稳,而且有一种敛在那沉稳之下的怒火。反了,天天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竟然还敢跑了?
第八十五章 殷苼反,战况急
:“师,师兄?”
荆邪看着浅何,扶着桥栏后退了几步,一个无缘无故的人,突然说是你同门师兄,总觉得心里蛮别扭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浅何本就是北漠-岚裳人,纵然一直生长在中原,但骨子还是硬气。他该说的都说了,她要走,他决不会去留。
就像先前的几次一样,她不理解他,也不愿听他解释,那他就不解释。只觉得现在浑身的难受,但依旧是高高翘着嘴唇,忍着。
之前跟伽若祭司请求这门婚事的时候,伽若祭司松口答应了,但是回到北漠,在曼陀山庄,母亲死活不愿自己娶个中原人。
还把自己软禁了一段时间,所以,伽若祭司派去跟逍遥门联姻的弟子才换成了楚蕴。这事,师父曾给过他一次机会,他无话可说。
可是现在她过的并不好,他刚刚明明听到那个老者问她是否有许配人家,她说没有。刚刚明明看到那人在非~礼她,她很怒火的抵抗,推开后,还拉着他就跑。
会不会,她只是还不适应接受,他曾就是她师兄的事实?
荆邪看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动,背靠着桥拦,清了嗓子喊道:“之前几次多谢公子相救,荆邪告辞,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公子恩情。”
然后说完就跑,浅何刚想到要去追,却已不见了踪影。
这一路他布下了很多结界,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走出去。
楚蕴一直追到这最后一个结界外面,荆邪下了桥,就看到他靠在岸边的一个柳树上,半闭着眼,冲她挑了挑眼眸,那模样甚是风~流,甚是不羁,就像是故意守在那里,又故作无所事事一样。(.$>>>棉、花‘糖’小‘說’)
荆邪走过去,走近,又想错开他。
却被某人伸脚一绊,重重的趴下,扶着地面起来,盯着那人,那人却依旧靠着树干,一副你怎么了,管我什么事?
那一种欠揍的模样。
荆邪伸出手,握紧拳头,佯作就要揍他。楚蕴这才睁开了眸子,凝视着她:“怎么,被情~郎赶出来了?”
荆邪:“你才情~郎,”
慌忙又捂上自己的嘴巴。
楚蕴:“哦,那你说,你是喜欢跟我偷偷摸摸的,那个?”
然后伸手摁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在树上,又要继续先前唇角还没做完的事。荆邪是练武之人,只要他不封住她的经脉,自然很轻易的就能逃跑。
可是看到正好从桥上下来的浅何,她突然觉得有什么特别丢人的事,慌忙努力把自己缩着,让楚蕴的身子能好好挡住自己。
看到她温顺,楚蕴那双眸子突然更显狠厉,没了先前跟她开玩笑的意思,自然也不想在外面煽什么情,万一过火了,总不能就地解决吧?
只是有点哑着嗓子:“这两天先去重瑾那里,你给我老实点。”
荆邪继续缩着身子,生怕被浅何撞见又惹出什么事,努力用牙缝极小心说了句好。反正是去自己表弟三皇子重瑾那,她以为他的意思是两个人一起去,结果到了皇宫,三皇子的殿中。
楚蕴把重瑾叫出来,竟然把她一个人丢下跑了。
大大的不快,震惊,难道,这就是把她赶出来了?
楚蕴走的很快,也很急,重瑾还是穿着白天很规整的衣服,看着楚蕴的小脸,张着嘴,有些惊诧。
荆邪看着重瑾这模样,本来心中就因先前有些不快,有些生气的弹了下他的脑袋:“大晚上的,穿这么规整,不去睡?”
重瑾拉着她的衣裳:“姐,国师府公子殷笙的军队已经打到沧陵了,再过三个城池就是上京,也就是京都,难道姐夫没有跟你说吗?”
荆邪一下觉得懵了,扶着额往殿内走去。
自语着,荆邪:“我总觉得今晚跟偷了情似的!”
重瑾一惊:“你给姐夫带绿帽子了?”
荆邪:“也不是。”
荆邪在正殿坐下来,翻过来一个杯子,给自己倒水喝。看桌子上有点心,直接捏了就往嘴巴里填。
重瑾看着她,有些漫不经心,这战事可不比女孩子家的心事,这女孩子再怎么乱想,回头哄哄就好了。
可这战事,重瑾低下了头,抿着唇摇了摇:“姐,今天你们监审,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吧?”
荆邪又喝了一口水,将干涩的点心咽下:“左皇后突然吐血死了。”
重瑾:“先前没有征兆?”
荆邪:“管她呢,人都死了,还谈怎么征兆,若是不死,等案件查出来了,轻则打入冷宫,重则赐死,还不如死了呢。”
重瑾:“姐!”
重瑾走过去,身子往前探着,坐在她对面:“你就不能聪明点,左皇后突然死掉,会不会跟四殿下有关?上次你不是说四殿下可能是国师的私生女吗?”
荆邪扶着额看他:“有什么关系?人都死了,你计较再多也没用,你不会想搬倒四殿下吧?那就是一小丫头。”
不对,那四殿下殷玥,跟公子殷笙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眸中开始狐疑着,用手指点着,重瑾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大话,结果就是一屁话:“我睡了,半夜如果打到城下了,你叫我。”
你!
重瑾望着她的背影:“蠢荆邪,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关于容妃的事,刚调查的差不多,下午三刻要拿四殿下的血验证是否为皇家血统时,左皇后就突然死了,然后夜幕,就又听探子来报,公子殷笙策反,已经攻到沧陵了。
公子殷笙是国师府的长公子,四殿下殷玥又是从小在国师府长大。他都如此提醒了,这丫头就没想到把四殿下绑起来,先威胁殷笙吗?
荆邪走在前头,打着哈欠,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像被人用刀子嗖嗖的飞刺。回过头来:“女子十五便可嫁人了,你都十四了吧?怎么说这事,作为皇子,也该学会应对些了,这消息,通知我二师叔(重瑾的亲舅舅)了没?”
重瑾点头,刚要追上去,却看她说完后,一副头也不回的进去里面睡去了。
重瑾顿下了脚步,让人在殿前好好巡视着,换了一身阴阳师的道衣,往正宫走去。
荆邪卧在榻上,倒也没有真睡,这天下为棋局,当局者迷,只是楚蕴带了这么多人,不知他忍不忍得住,谁都不帮?
第八十六章 激陛下,遇蛇袭
:“陛下,城下吃紧,殷笙军队已经攻到延城,下一个便是京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帝王:“你派人密报他,他也是朕的儿子,你跟他说这仗不用打,朕给他江山。”
:“可,陛下!”
太监拱手并未去接那陛下手中抓狂拿起的圣旨,并连退三步。
帝王:“难道你反了不成?”
:“老奴不敢,只是殷笙姓‘殷’,莫非,陛下是要拱手把江山送人不成?”
帝王轻咳几声,打翻了一个名贵墨砚,直接扫到那老奴身上:“他再姓‘殷’,他也是朕的儿子,朕给他名分。”
“所以,这天下,谁先反了,这王位就先归谁?”
殿外,一身阴阳道服,头发高束,三皇子重瑾,一步、一步,稳稳向殿内走进。帝王冷哼一声,一个白眼,狠狠怒瞪他:“你个孽子,殷笙九岁可拜为上卿,太子长恭乃巫灵司最年轻的四大护法,二殿下長陌帮朕收了南疆一带,你做了什么?现在国难当头了,我国都要灭了,你就是一废物。”
三皇子冷着一张脸,只是唇角动了动:“容妃生前,帝王还算是帝王,容妃死后,不知父皇觉得,你这条命,活的还算是个君王吗?”
:“容妃死后,父皇只知醉酒,不理朝政,四年前病重,病好后,虽名义上开始上朝,私下奏章皆由二殿下長陌公主批阅。(.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而如今長陌公主刚去世半年,父皇便借用巫灵令召唤太子长恭回朝,彻查当年容妃之事。
可太子长恭不理情,难道父皇,还希望那个被你丢弃在外的野私生子(殷苼)领情吗?”
帝王气的大怒,他已经不知道这具身体能干什么了,当年容妃死了,太子长恭失踪了,他活着,极少有清醒的时刻,但是此刻,他被这小子给气的怒火冲天,倒有几分清醒。
:“传令下去,朕要亲自杀敌,生擒那逆子。”
三皇子-重瑾:“好口气,那儿臣就看着父皇,如何凯旋而归。”
弓着腰,低下的头看不见表情,三皇子-重瑾阴森森的笑,父皇不死,他怎么夺这王位?
难道等殷笙攻打过来,举国投降?
荆邪一直没怎么睡,睡的很浅,楚蕴七岁以前可是在这宫里长大的,她倒想看看楚蕴以前居住的太子殿,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将门口巡逻的人叫进来一个,弄一套公公的衣裳,偷偷的,打听好路线后,便开始施行行动,潜入那久未住人的太子殿中。
走入太子殿中,只有几盏零星小灯,地面上灰尘倒是不多,应该是隔断时间有人打扫,荆邪捂着鼻子,一阵风吹过,有些尘土飞扬。
:“什么人?”
荆邪慌忙躲到屋顶上,却不料底下竟有人用内力从下往上,一片、一片往外顶着,掀着瓦。荆邪小心着,循着下面的动静躲着。本来看到一个瓦片刚被掀开,她准备跳过去,心想,应该不会有意外了吧?
结果因为反应太快,就听到这瓦有些别扭的,像咯了什么在下面,然后一声闷哼:“你夹死我了。”
确定声音是从下面传来,荆邪稍移了点脚,往下看去。
一个蛇头。
虽然只有指头那么小。
她只知道楚蕴有一只猫会说话,没想到这里他以前住的地方,竟然有一只蛇,也会说话,还如此灵敏。
然后又听见下面,一声:“灵持,什么人?”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荆邪思来想去,终觉得很熟悉,一个机灵,她本身也怕死,慌忙踩着轻功就逃窜了。
捂着胸口,一直逃到三殿下重瑾的殿中。
刚刚那个声音是?
闭着眼,蒙着头。夜半,突然宫内传来厮杀声,外面有巡逻的人开始叫她。
荆邪掀起被子,拿了剑,走出去就看到宫内血光一片,看不到什么杀人的人影,所有的护卫、太监都拿着护身的长剑、长刀,警惕着,然后哧溜,像蛇的声音。
宫内快速的,不停的有人倒下,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荆邪想到了那条蛇,三皇子殿前巡逻的人将她牢实到底护在中间,荆邪摸出腰间的匕首,瞅准逐渐蹿来的一条蛇。
对着一个巡逻太监的脖颈一刺,一个东西似乎‘孳’了一声,然后蛇头往下,荆邪退着脚,用左手中的剑往地上扫刺。
旁边的巡逻太监一同拔剑追着那细长小白蛇刺,可那蛇实在太小,只有一根指头大小,速度又极快,突然哧溜,隔着衣袖荆邪左手握剑的手腕被咬了一口。
随即那一瞬极快,右手换剑,荆邪也不管能不能一剑斩了那条蛇命,直接对着蛇身就是一剑,一剑斩断了蛇尾,只听那蛇孳孳几声,蹿的逃跑,但逃得过程中还不忘在离荆邪最近的几个太监脖颈上咬一口。
荆邪慌忙解开衣袖,一边把袖子卷起来,一边往里走,从腰间又摸出一枚干净匕首,开始放血。咬着牙,又用内力从左手肩部,往手腕放向放毒血。
表弟,三皇子-重瑾说他要去前殿正宫面见父皇,那条蛇应该就是刚刚从太子殿中跑出来的,太子殿位于中殿,而这里也是中殿,应该这条蛇还没有转移到前殿,所以,重瑾应该会没事。
荆邪用丝绢将手腕处的伤口包扎下,便走出殿外,殿外的巡逻太监已经不剩多少了,这宫中的规矩,若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一定是得尽快处理的。
一巡逻太监,拿出一瓶药,看着荆邪的手腕,双手奉上:“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又有解毒作用~”
不待说完,荆邪右手握剑,一挡,回绝:“我出去一趟,三皇子重瑾若问起来,就说我明日再来看他。”
:“是,姑娘。”
左手的手腕还在渗血,荆邪加快了脚步,去前殿想去看看重瑾怎么样,那太监手中的金疮药,她不是不想用,而是不敢用。
宫里向来危险,陌生人的东西,更是不可随意接受。而且,还不能白接受。
她身上没多少银两,宫里的东西大多贵重,她若想赏赐那太监,恐怕这身上她有的,也都拿不出手。于是就忍着,拒绝。
帝王决定要出去亲自指挥杀敌后,重瑾就一直在皇城最高的看台上,束手而立,一身阴阳道袍,阴阳五行中绘着金色、五彩的花纹。
面色冷峻,旁边,是一擂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遇被拐,逃岚裳
知道重瑾已经不在宫里后,荆邪长舒了一口气,手腕上的丝绢似乎已经湿透,荆邪不知道血是否已经止住,也不敢拿下。
刚走出宫外,准备往楚蕴所住的客栈回,在宫门外不远处竟然遇到了一辆马车,荆邪跑的太快,竟然差点与那马相撞,神智已经有些模糊,荆邪退到路边,努力眨了眨眼,马车上跳下一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荆邪:“浅何?”
荆邪咬了咬唇,幸好是遇见了熟人,便直接问:“车上有药吗?”
浅何看到她绑了血纱的手腕,忙一转头对驾马的车夫道:“回客栈。”
那马车夫还想说什么,被浅何一个眼神,只得闭嘴。反正这也是一个要亡的国了,将军不管,就不管了。
浅何将她扶上马车,也没问缘由,直接就解了血纱,打开马车上备用的药箱,帮她把血迹直接清理了。又笨拙的消了毒,用洁净的纱布包好,才责备的看着她:“怎么弄的?”
荆邪脸色苍白,本来为防有毒,之前放血就很多,再加上跑出来时又用内力,恐怕体内失血过多,声音微弱:“一只蛇咬了而已,我已经放过血了。[]”
浅何:“楚蕴没在你身边?”
荆邪摇头。
只觉得这会头很沉,浅何过去,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拿了软枕给她,让她更舒服些。
下了马车后,浅何便急急的抱着她往楼上走,并通知马夫,赶紧把熟睡中随行而来的军医叫过来。
一夜折腾的疲倦,荆邪在床上伸手拽了拽被子,把头蒙住,本打算在美梦中继续,可突然觉得手上触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有些滑滑的,突然手腕上一痛,以前在逍遥门训练时,师父就常说:“痛吗?忍着。”
于是她咬着牙,死活忍着,一张脸憋的通红,额头直冒冷汗。
那大半夜被叫醒起来的军医,看浅何将军带来的人,只露了一只手腕,他把刀片搁在那被蛇咬过的地放,往上再三寸,放血时,他听到这人竟然没叫,心想他会不会刚刚已经打过麻药了?
反正夜深,刚睡醒,也迷糊。便没有管,浅何在旁边,手里一直端着一支药,有些急切:“那蛇,有毒吗?”
军医也没回头看他,很平静的忙活手中的事:“好在这姑娘事先放的血多,暂时不会有大碍,就怕这毒~”
浅何有些紧张,但还是隐忍着:“还请先生明说。”
军医:“将军,她这身上的毒已经很淡了,再休养几天,我们岚裳国盛产一种药,叫红泥,那药虽药效不甚好,只能解轻微的毒,但是对百毒都可解,为防万一,还是把这姑娘带回岚裳去,较好。”
浅何:“那这药,带了没?”
军医吧唧了嘴,有些叹息:“带了些,但不多。”
浅何:“那就给她用上。”
浅何说这句话时,没有一丝犹豫,而且更像是威严、命令。早晨,醒来时,觉得肚皮饿,荆邪翻身就想起来,动了动手,却感觉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左手有种冰凉的痛。
浅何见她醒来,睁了睁眼,忙把马车内暖炉上温着的粥端来。荆邪想伸手接过,左手放在床外面的手腕生痛,紧皱了皱眉,听到外面的车轮滚滚声:“这是在马车上?”
神情开始警惕起来,往身后退去:“困我做什么?”
浅何动了下唇角,喉咙咕隆一声:“你身上中了毒,还差一种药,我随军带的不多,得带你到北漠岚裳国去取。”
荆邪还是有些狐疑,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怎么又多了一道口子,伤口还暴露着,手腕下是叠成块的白色汗巾,凉凉的,汗巾下面是放在牛皮袋中冷冻的冰块。
她有些无语,简单的扁着唇,不让自己露出不满:“现在应该热敷了吧?”
浅何想起来,看了看时间,有些窘,忙把冷牛皮袋取掉,换上一直备着的装着恰当温水的牛皮袋,搁在汗巾下面。
荆邪看着他,总觉得还是有些不自在。
荆邪:“不然,你放我回去吧?”
浅何敛了下眸子,这丫头从小就对生人多疑,在外人面前尤其表现的坚强,不需要别人帮助。
浅何冲她笑笑,把那碗又靠近了些:“我也曾是逍遥门的人,即便做为师兄,不能救你一命?”
又看向她被毒蛇咬过的手:“现在放你走,你不怕毒发?”
荆邪敛下了眸子,跟他刚才一样,相似的动作,似在妥协,他把粥挖出送到她跟前,她张张嘴也吃。
正现在被他丢下,毒发也是死,饿死也是死,还不如先吃了这顿,若是有毒,反正也是死,不亏。
浅何喂着她,不说话,看她吃完后,把碗放到一边,掀开帷幔往外面看了一眼,便又迅速掩上:“你这伤口不能见风,大漠风沙多,马匹会在每个驿站换掉,我们不能当搁,应该明晚会能到。”
荆邪吃饱后,便在马车中的软床上坐下,看了看自己这手:“严重吗?”
浅何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昨夜中宫死了很多人,被那蛇咬了,还活着的,恐怕就你一个了吧?”
荆邪一瑟:“你,你怎么知道?”
浅何:“来人禀报的。”
于是话题就打开了,荆邪左右打量着他:“你不是北漠人吗,怎么来京城了?”
浅何冲她笑笑,桌子上有些点心、饼干,他也刻意与她保持些距离:“听说中原太子长恭回来了,国君就派我来看看。”
荆邪:“哦,那昨晚,我好像听他们称你将军。”
浅何笑意更浓:“我母亲是曼陀山庄的庄主,曼陀山庄是北漠第一大庄,又归属于岚裳国,便在岚裳国挂了一个头衔,也就是出使别国,看个热闹。”
荆邪:“那你听过十洲三岛吗?”
浅何:“略有耳闻,不过那都是虚无缥缈之地,属于传说,真正能到达寻得不老仙草的极少,而且即便寻到了,路途那么远,走到地方,也该白须飘飘了吧?”
荆邪又继续问:“那你想要长生不老吗?”
浅何轻咳了一声:“不苟求,人生本来就累,一世百年就够了,活久了,慢慢长生,反而觉得厌。”
荆邪:“哦!”
荆邪最后一个字拉长了调,人家是上仙,她只是一个小民,即便寻到了仙草,活久了也没意思,不爱了,不爱了,在软床上躺好,此生随意了。
天高任鸟飞,越远越好。(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晨起静,好王八 (求推荐求收藏……)
一夜,重瑾在城墙高台上守了一夜,没想到,父皇竟然凯旋而归,城外人来报,说公子殷苼已经被退至江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帝王有令,将都城往西北迁至咸阳,并命三皇子重瑾镇守沧陵,城在人在。
重瑾领命,眸光一斜,刚回到宫内,就听前殿宫人急匆匆跑来说,大事不好,昨夜中宫出事,有人被蛇咬了,死了好些人。
重瑾抓住那名太监的衣领:“那我殿中呢?”
太监磕磕巴巴着:“那名姑娘活、活着。”
重瑾:“在哪?”
:“被,被一辆马车带走了,应,应该是有人来接她的。”
重瑾掉头,直接去客栈,却发现楚蕴并不在客栈,客栈里只有几个人,也不说话。重瑾在二楼看到一个像是巫灵司的人,一伸手,隔着五米的距离,重瑾的手攥着,做掐人的脖颈的模样。
那人的脖子处就忽隐忽现,无数只爪子掐着他的脖子,开始是有些痒,然后逐渐加大了力度。
重瑾:“你主人呢?”
那人看着他,也不惧,银白色的统一着装,巫灵司的人向来有种傲气,不惧生死,尤其是在被人胁迫时。
那人冲他笑笑,脖子往后一扭,竟然自己断了,自杀?
重瑾心中更急,这宫中,自四殿下殷玥搬来后,就一直出现怪事。如果昨夜那蛇是巫灵司的人所放,那荆邪应该不会有事。
可若是四殿下殷玥放的,刚刚听宫人在背后又叫住他,说荆邪走时手腕上绑有血纱,是被一辆马车带走,可现在巫灵司的人大都不在,那马车是不是巫灵司楚蕴派去接她的,一切都是未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重瑾又跑到了楼下,可原本的小二、客栈老板通通都躲了起来,门口又有人追着来报:“启禀三皇子,陛下命你现在就启程。”
重瑾:“知道了。”
重瑾眼中狠戾,这时看到楚蕴带着一批人骑马从外面赶回,上前就去质问。
重瑾:“我姐姐呢?”
楚蕴:“她不是在你那吗?”
楚蕴下了马,走过来。
重瑾眼神却突然变色,像发生了什么似的,就往外面冲。
楚蕴还想问,却没有拦住,慌忙也追了出去。在皇宫外还有马车的轻微痕迹,但是重点这痕迹的终点就是在皇宫的附近。
三皇子殿内,内室,还有荆邪昨夜放蛇毒留在茶碗中的血迹,杯子里共三个茶碗中有血,第一个茶碗中血迹是黑色的,只有五分之一杯。
第二个茶碗中血迹是暗色的,毒素已经少了许多,第三个血色像正常的,楚蕴摸出一根银针,沾上去,再拿出来。
楚蕴:“昨天你怎么看着她的?”
重瑾从宫人的口中挨个推断,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夜岚裳国的使臣说要来觐见,今早却听人说岚裳国的使臣只留了一辞信,就走了。
再加上,昨夜,那辆马车并不像是楚蕴派来的,莫非,是岚裳国的使臣,浅何?
如果是浅何,听舅舅说,浅何曾经也是逍遥门的弟子,荆邪也是逍遥门的人,所以说,应该不会有事。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与江左殷笙的战事。
于是撇了一撇嘴:“四殿下殷玥就在宫中,但据说五更天时,四殿下便出去了。”
楚蕴眸光一斜,如同针芒,警惕心起。
重瑾只是下巴往上扬扬,黑色眸子已经有些理智,慢条斯理的回击:“信不信由你。”
然后说完便向宫外走去,反正京都也要迁了,这宫内太监、宫女也都在收拾、打包着东西,重瑾往前走,踏上预备好的马车,前往沧陵,与江左交界处的战场。
楚蕴犹豫了下,去四殿下的殿中,果然不见那个小女孩,四殿下殷玥。
又去找看她殿中的摆设,也无养蛇的痕迹。可昨夜宫内传有蛇毒?
照刚才放血的情况,荆邪武功不差,她身上的蛇毒,基本上已很轻微,若要逃出去,轻而易举,怎么会突然上一个陌生人的马车?
而重瑾,虽刚过十四岁,但生在帝王家,难免会有些心机,即便蛇毒是四殿下殷玥放的,但人,未必就是他们带走的。
这点遇事,能冷静思考的能耐,楚蕴还是有的。
当下回客栈,容妃的事,答应帝王的已经办成。便将从苗疆带来的人马还了回去,从各地聚集的巫灵司内部,以及归顺的江湖人,全部转移夹在两军之间偏左,并形成三角对立的陵安城内。
一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到达陵安城内,因为凤翔鸟虽然飞速极快,但只有一只,楚蕴还带着一队人马,巫灵司的人倒还好办,但那些归顺的江湖中人,恐怕他不在不行,脱不开身,只能连夜赶至陵安,等着青龙、朱雀接应。
而派去搜寻荆邪的人,依旧没有消息,到了夜幕,凤翔鸟突然飞来,用爪子划着什么。楚蕴慌忙找出纸铺在地上,用一只大号的毛笔,让它夹着用爪子写。
凤翔鸟不会说话,它找到荆邪就见她被人关在马车里,它想靠近,荆邪在马车的帘子口冲它招手,不知是要它走,还是让它靠近。
然后它再往马车下俯飞,那马车后面跟了一队人,有一队弓箭手,冲着它就往空中射。
于是风翔鸟就匆匆寻着主人的气味回来了。
翔鸟识字不多,用爪子夹着毛笔乱七八糟的画了一个囚笼般的东西,然后囚笼下面两个轮子。
后面直接是用毛笔画竖杠,一直画到白纸的尽头,然后一直呱唧、呱唧着,楚蕴看着它:“穷奇呢?”
翔鸟突然莫名的兴奋,在那囚笼上面画了一个球,加了四只腿,然后挥墨一个箭头,由那个球,指向那囚笼后面一堆堆竖杠中。
楚蕴想了想:“穷奇被抓了?”
凤翔鸟点头。
然后想到什么,又画了一个王八。
这个王八极有韵味,下午三点一刻赶来的青龙司-孟章,一双眼睛瞪的极有威严,看着他:“什么意思?”
楚蕴笑笑,只甩他一个带电的眉眼,双手一拜:“余下的事,就有劳大哥了,另外,在朱雀大人没来之前,还请青龙大人不要乱动兵。”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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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阳光正好,经过蛮夷部落,便是岚裳国内,荆邪不想跟浅何回曼陀山庄,便坚持住在塞外客栈内,这里的客栈就是一个个蒙古包,躺在蒙古包旁的草地上,暖洋洋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人羞涩,求婚成
那只王八,其实是有来历的。[]楚蕴拜伽若祭司为师时,伽若祭司说学术法者,若要大乘,不可习武。
于是,他就从不习武。可是浅何十一岁拜师门,进入伽若祭司门下时,他以为浅何不会武功,还但心他入师门晚,底子差,特地偷偷布下结界去试炼。结果因为浅何有功夫底子。
即便学术法不能大乘,却能事半功倍。而那时,他想要学功夫却已经晚了。年少稚气时,也幼稚可怜,便经常用画乌龟的方式代表浅何。
凤翔鸟从幼年时便跟着自己,所以,就记住了这个‘乌龟’的含义。楚蕴咧着唇笑,如果荆邪在浅何手中,应该安全是没问题,便躺在凤翔背上找了过去。
在北漠,天色黑的晚,草原上的活动也多,浅何回曼陀山庄一趟后,便很快赶来了,硬要她在蒙古包内不能出去,说是为了伤口愈合。
这点小伤,荆邪怎么会在意,只是灿烂笑着,佯装答应。
随后,听到外面在进行烤全羊,有篝火舞会,客栈人家喊了她一声,便就不管不问,一闪跑了出去。
只剩下浅何皱着眉头,只得跟去。
在回来的中途,楚蕴的猫被落在军队中,浅何也是有私心的,他的小师妹,前日他撞见她跟楚蕴那一幕,他要靠近她,她在躲闪,他就知道他们过的并不好。
所以,他存心就是要折磨楚蕴那只猫。
他也没告诉荆邪,那只猫就在军中。
围绕着篝火,荆邪跟着岚裳人一起扭动着,一起鼓掌,一起热闹,看到有岚裳的小伙咬掉水袋的壶嘴,一咕噜将一水袋的烈酒喝尽,然后摸着头有些眩晕的单膝跪下,在一个姑娘面前求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初时,感到好奇。跟着众人一起停下来,然后看到那小伙扑通跪下时,心底一咯噔,然后是一惊喜,跟着众人鼓掌,推嚷着那姑娘,那脸颊红透了,简直像樱桃。
浅何一直在不远处,他不太喜欢这种热闹,就坐下来跟一位老师傅烤羊肉,然后撒孜然、撒盐巴。
然后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突然眼幕一红,丢掉羊肉,就跑过去,拉起她的左手:“又流血了?”
荆邪也才发现,猛然注意到。
咧开嘴低下了头,看着他把她拉到一边,然后用干净的纱布,重新,仔细的包扎。
其实这个男人憋着气不说话时蛮好,认真的时候也耐看,有种很踏实,很熟悉的感觉。
一切处理好后,浅何很责备的看着她:“回蒙古包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荆邪继续咧开嘴笑笑,看着他那想责备,又不敢太靠近她的目光,忍不住,一时忘了,竟又抬起左手,挠着自己的头。
浅何有些急,忙抓住她的胳膊肘放下。
荆邪便皱了皱嘴,眼眸随意的一扫,黑色眼珠乱转:“就玩一会嘛!”
带着些调皮,像小时候那时不时撒娇的模样,很逗,又给人一种要偷溜的即视感,于是浅何也学以前一样,扁着唇,微微往上勾着:“就一会。”
然后还刻意伸出一根指头:“一刻钟!”
荆邪猛提着吸了一口气,动动鼻子,闭上眼睛,浅何低下头,以为她是暗示什么,结果下一刻,她突然跑开了,眼睛睁开,欢快的跑向已经烤的差不多的羊肉那。
看着老师傅把烤好的羊肉削成片,然后就看见一块块羊肉掉进一旁的大盘子中。
咽了咽口水,继续又看了会,那烤羊肉的人还是没动静,然后又咽了咽口水,指着那盘子:“我,我能吃些吗?”
那师傅突然一眼怒瞪她:“被求婚成功的人才能先吃。”
荆邪:“那没求的呢?”
浅何冲那人挤挤眼。
老师傅又一口喷火,突然裂开嘴笑笑:“吃剩的。”
荆邪冲浅何挤了挤眼,反正以前在逍遥门什么玩笑没开过?
她是中原人,又不是北漠人,玩笑就玩笑,又不会当真,为了吃,当即走过去,对着浅何,看到他腰中也有一个装酒的水袋,照葫芦画瓢,一口用牙咬掉壶嘴,然后一气呵成饮尽。
只不过那里面真的是水,荆邪也不管囧不囧了,有模有样的单膝跪下,一只手背后,一只手往前伸,唇角咧着笑,一个请的姿势。
但是话到嘴边,什么的,突然又实在说不出,众人目光纷纷投过来,荆邪低头咬紧嘴巴,突然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咯咯咯的,浅何也跟着笑,拉过她的手,扶着她的肩起来:“好,我答应了。”
答应?
荆邪偏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烤羊肉的师傅。
那师傅抿着唇笑,轻哼一声,然后端出那片刻功夫烤出来的一小碟羊肉,而且是又加了些其它小料拌好的,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荆邪慌忙跑过,端着,抱在怀中,用一旁的小签插着吃。浅何楞了许久,笑的也有些呆,可那刚换过的纱布又有些红。
浅何看过她:“疼吗?”
荆邪摇头,有些纳闷。
把吃了还剩些的盘子端给他,猛然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又隐隐里面的一层已经渗透了,吓得差点翻了盘子。
之前,浅何提醒她时,她也以为自己是忘记了,可是现在,真的一点痛觉都没有。
然后又试着按了伤口一下。
没感觉。
又用力捏了一下,咬紧牙,以为会痛,却只见血出来的更多,她却没有一点知觉。然后捏自己的右手,大腿,各种知觉都好好的。
心中突然闪过最坏的结果,那就是这只手废了。
整个人都有些楞,浅何又拿出一卷纱布给她包扎好,在她面前隔着十公分的距离:“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可是面前的人,已经哑住了,没了声音。
把她抱回蒙古包内,又请了军医来看了看,军医心知肚明,应该是昨晚麻药因为事前忘了,但一直放在浅何将军手中,他觉得不打有点过意不去,打的少了,浅何将军又一直盯着他,便都打了进去。
而那上好的麻药,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造成血凝不好。特别是在包扎的时候,伤口受到挤压,再说,这姑娘所中的蛇毒本身就有些降低凝血功能。
所以,这伤口才容易血流不止。
军医看了看浅何,又看了看这蒙古包,把他拉到账外:“将军,这些蒙古包都是人经常住过的,难免会清理不当,有些污秽,可~”
浅何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我现在就带她走。”
荆邪的伤口,目前不能包扎,可在污秽的地方一直躺着,便又会感染。而账内,荆邪靠在帐后,没听清,但总觉得是不治之症,前夜在军医给她看手腕上的伤,放血时。
就听到有人跟浅何报,说是中宫死了很多人,都是中了蛇毒。
所以,她不求多。当浅何,推开帐帘再去看时,荆邪躲在一侧暗角,在他看不到的视野,一闪逃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豪赌场,穷奇猫
这所住的客栈,在岚裳国内,也是岚裳边疆的军队驻扎附近,蒙古包内,还有些军营的人,荆邪去讨了一壶酒,生死有命,还是死前喝个饱酒,一醉解忧。[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一身衣裳,是之前浅何送来的,干练,有岚裳国的民族气息,发丝绾在两边,稍稍一个小结然后垂下,被夜风吹的垂在肩两边的头发有点散,腰间又挂着一个装酒的牛皮水袋,素白净脸,染上了点酒的晕红。
踉踉跄跄,看到前方有一个蒙古包,尤其热闹,便硬是不顾蒙古包前一个守卫老兵阻拦,闯了进去。
:“姑娘?”
老者捶胸顿足,这蒙古包可是军营中寻欢作乐的,这姑娘进去,恐怕不好。忙跟旁边的一个小兵道:“赶紧通知岚大将军,浅何将军带来的人进来了。”
蒙古包内,有掷骰子的,有击鼓,有拳肉相击、拍案的声音,荆邪唇角勾了勾,有些独立物外,有些随意。
用牙咬开壶嘴,一仰首,有些踉跄,大口、大口喝着酒,那酒香闻着,闻着就是那上好的,而且极烈的酒。
一众玩闹的士兵来了兴致,玩骰子的也停了下来,一旁击鼓助兴的也被人拉了拉,这他们作乐的蒙古包极少有女孩子,离军营也有些距离,放是进来的,莫不是,是将军送给他们玩的?
众人也是心痒痒的,小心凑上去,这时,最里面,钉在转盘上的一声猫叫,荆邪动了下脑子,快速的两步一个助跑,直接往最里面方向轻功掠去。
荆邪:“穷奇?”
荆邪看着那猫,想去靠近,把那猫弄下来,穷奇猫喵呜呜的叫着:“你们一群笨蛋、笨蛋,敢杀猫,不得好死。[.超多好看小说]”
:“咦,大人,你看,我就说这猫会说话,刚被抓的那会就特能说,嘴够贱。”
然后不等那人说完,一猛士已经拿着手中的飞镖,瞄准,朝那猫身上掷去。
荆邪刚要靠近,隔着一排兵器围成的栅栏,看到一只飞镖正朝穷奇猫掷去,将面前的长枪一抽,一扫,将那飞镖打偏了偏,正好偏向,说那话的人面前。正好碰着那人的脖颈,凉凉的,极吓人。
:“哪来的死丫头?敢谋害亲王?”
“闭嘴。”
坐在上位的人皱了皱眉,一顶类似蒙古包顶的帽子,帽子上有金丝、翠线的花纹,拇指挑了挑自己的鼻尖,似乎来历不凡。
此人,穆小王爷。
荆邪眼睛睨了睨:“把那只猫还我。”
穆小王爷:“还你,如何还?”
荆邪冷哼一声,反正有些酒胆,又是将死之人,将面前挡着的一排兵器全部抽了,往身后丢去。
穆小王爷本名岚穆,怎么说,也是岚裳国岚毅王爷的世子,被发配到军营,那也是世子。岚裳的男人从不受气,当下起身摁住她的手:“单挑?”
荆邪:“好,赢了,那只猫归我。”
穆小王爷阴邪的勾唇笑笑:“若,输了呢?”
荆邪:“任你处置。”
穆小王爷:“爽快。”
随即,从那一排丢剩下的兵器中挑走一把长枪。
荆邪则是挑了两把双刃,就在众人轻唾短兵器如何能跟长兵器对战时,几招下来,荆邪看似只握着兵器,躲着长枪,似乎,那两把兵器近不了穆小王爷的身,也没用。
穆小王爷枪法了得,一阵乱舞,直逼面前人直直后退,荆邪退到一个桌子前还剩下半截胳膊距离。突然一柄刃往后撞进那桌子中,借用着反弹的力,荆邪将左手的刃瞄准那长枪,呈抛物线甩去。
而身子借着短刃击中长枪,危险偏离,右手拔出嵌在桌子里的另一把短刃,两步上前,突然一跃,飞到那人身后,短刃上挑着一撮他耳鬓旁露在帽檐下,增添神采的乌发。
整个招数,一气呵成。
穆小王爷,心惊胆战的喘着息,若是在战场上,他这条命早没了。
喘着粗气,愤怒的摔下手中的长枪就走。
荆邪吹着那戳头发,有识相的人,岚裳人愿赌服输,已经把那只猫松绑下来,送到她面前。
荆邪觉得那把短刃挺好,随手挂在腰间,随即刚走出去,又见一人进来,此人浓眉、刚毅,腰间挂一大刀,弯刀。
相比刚刚个人,显得更有气势,但面容虽好,却似乎受过伤,在侧脸处有一道略苍白的痕迹,显得粗糙。
荆邪看着他,撅着嘴,因为七分酒醉的缘故,倒显得小孩子,把怀中的猫往身前紧搂了搂,翻着眼,警惕着。
岚枫岚大将军,是镇守岚裳边境的大将,同时也是岚裳国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人,面颊那块粗糙的痕迹,就是曾经他最喜欢的那个女将所划。
那是唯一能与他过百招的人,她说他出身皇室,将来身边定会女人成群,她说她最讨厌与别人分享同一样东西,尤其那东西还将是她唯一的,所以,最后那名女将嫁给了邻国一位忠厚老实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把自己禁锢在这岚裳国边境,守着三千将士,哪边有战争,去哪边凑凑热闹。
可是,从未遇见过再如那名女将般,功夫极好的女孩。
他眯了眯眸子,挑了挑眼睛:“你是浅何的人?”
荆邪哼了一声,打了个酒嗝,握起腰间的短刃,指向他,意思你敢动,我就敢杀了你。
可是,就在众人意外中,他们的岚大将军,竟然亲自拔起了剑,要跟一个女孩子较量。
荆邪让穷奇猫先躲到一边,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另一把短刃,双刃在手,在蒙古包中,这场对峙,打的热火朝天。
有些胆大的原本想躲远些假装玩骰子的,结果突然岚大将军一挑,一盏灯直接飞掷了过来,将桌上的骰子撞得乱七八糟,原本还看的骰子摇出的大小,现在全都变了。
岚风岚大将军,练的是战场上的厮杀功,身为男子,讲究的就一种大气、狠,准。而荆邪习的是逍遥门的武功,讲究的是快,巧。
而那力道把握也是很足,一开始荆邪并不想伤那人,未用全力,可是这人却步步紧逼,招招狠戾,她躲都难,想伺机将剑抵到他的脖子更难。
于是便用逍遥门,师兄们每日刻苦练习的直面迎敌的功夫。
两柄双刃,一柄向前飞去,正对那人手握剑柄的手心,一柄于手心握着,只对那人眉间,速度很快,岚风岚大将军,正好此时位于一死角,突然握剑的那只手,肩关节往后,错位。
就见那刃挨着手臂划过。
而空着的左手,对着面前握着短刃冲过而来的荆邪,人掠起,忽从那人头顶越过,攥住她握剑的手,一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与人争,伤上伤
荆邪咬着牙,眉头深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人也没想到,她的手中的短刃,竟就这么轻易掉了。
手心湿黏,一松手,竟然是血。
他看着她,一把拉过她的手,却又被躲掉。
岚:“你受伤了?”
荆邪没有看他,也不知是醉酒,还是幻觉,看到左手腕上,鲜血已经渗透了袖子,竟莫名觉得痛。
揭开衣袖,用右手碰了碰,露出手腕上的纱布,触目惊心的红,只觉吸了气,更痛。
蒙古包外,传来一阵动静,有风声,穷奇猫不知什么跑出去的,这下趾高气扬的走进来,一看荆邪手腕上的血,吓的,直接惊恐的跳过去。
楚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去,众人没看到人影,只见那姑娘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楚蕴看着她那手,紧紧又皱眉头:“疼吗?”
此刻,女侠只想哭给她看,想到身上还有一卷备用纱布,便拿出来,想接上去缠,楚蕴夺过,看着刚刚打伤她的人:“阁下功夫不错啊?”
声音带着阴,带着瘆。荆邪摁着那手腕处的伤口,刚才被那人一捏,一拧,似乎伤口又裂开了。
之前流血的速度不是很快,也不疼,现在只觉得这手生硬的疼,紧咬着牙,而伤她的人,岚风岚大将军也有些惊愕。
毕竟听汇报说是浅何的人,便来盯着点以防出什么事,结果在蒙古包外又看他那堂表弟穆小王爷竟然被打的一脸气哄哄的,就来会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可最后,倒是自己没轻没重,伤了这姑娘。
看着那渗红的血,有些艰难,表情扭曲。
楚蕴眼睛一瞟,此来他什么处理外伤的东西都没带,现在急需消毒、止血的东西,闹僵了也不好。
只是又盯了那人一眼,眸子也有些温和:“一个高手,竟欺负一个受伤的女子,这里是赌场,有骨气的话,我们就赌一场,我若输了,随什么便,但我若赢了,帮我找来这最好的大夫,一刻钟内!”
岚风吸了口气,又看向那姑娘紧蹙眉头的脸,手一摆,忙招呼人去叫军医。
楚蕴趁他思考的空当,微侧过身,把荆邪拉到对面,指尖飞快,原本浸血的血纱,已经短短在数秒之内换掉,似乎伤处周边的粘稠血迹也会被擦干净了,虽然还是痛,但有一股暖流,舒服了不少。
楚蕴又上前小半步,靠近她耳边,在她鼻尖嗅了嗅:“谁让你喝酒的?”
荆邪心底一吓,酒胆也散了不少,本来看着他给自己上好的纱布,惊愕于他的速度,现在头低的更低,手又疼,真的就像一受了惊的小姑娘。
楚蕴手指指了下她,有些无奈,又转过头看向那个男人。
:“我是岚裳国的将军,岚风,不知阁下?”
楚蕴:“执明,苗疆巫灵司的护法”
岚风:“哦,略有耳闻。”
握剑的剑柄靠着手心:“竟然赌,我们不妨赌这位姑娘如何?”
楚蕴的脸色突然一变,荆邪吓的后退一步,但还是条件反射性的摸上腰间的匕首,挡在楚蕴面前。
面色也没刚才显得小女孩气,眼神也不是刚才过招时带着的一种藐视、无畏,而是一种肃杀,像是一种死士。
楚蕴把她推到了一边。
岚风则是更想得到这个女人,这种骨子里的倔强,他恨,第一个弃他而去的女人就是曾经用这种眼神,这种倔强去护着另外一个男人。然后将自己给嫁了出去。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就像他左侧脸颊这道永远去不掉的疤痕一样,他需要发泄。
在众目睽睽中,没有预兆,两人的对决已经开始。
楚蕴在两人之外迅速设立一个结界,指尖速度已经快到随意目光下的一瞬,就已经一个结界、一个术法形成。
岚风一柄长剑,剑气的招数霸气、狠、快,楚蕴的速度更快,几乎就在结界中看不到人影,岚风唇角阴笑了一下,突然握剑往头顶刺去。
结果是空,楚蕴控物,运用这蒙古包内所有能用到的东西,那些散落一地,以及还在桌子上的骰子,全部飞起,
聚集在一起,碾成粉末,突然剧烈的碰撞,成一团火,朝那岚大将军飞去。
楚蕴在那人面前突然站立,整个人影显现出来,眉角轻蔑的一瞥,傲慢,整个过招不到一刻钟。
蒙古包内的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主子受到伤害,瞬间一哄而上,楚蕴指尖又一抬起,一动。
迅速的结界形成,众人面前如入迷雾、入迷宫,前方又如同是悬崖,谁也不敢再前进一步。
但是不知,是何人突然将自己手中的弯刀朝前面掷去,正好擦着楚蕴的衣袖,将肩部处的衣料削了一块。
岚大将军一柄剑,用剑抵住了那一团火焰,空气中还有披散下来的星星火光。
请来的军医已经赶至蒙古包外了,岚大将军握着从他那肩部掉落的一片衣袂,唇角勾着笑:“再高深的术法,也有缺点,我们彼此、彼此。”
全场,众位士兵眼前的幻境、迷雾亦全部消失。
荆邪看着楚蕴,想问一下刚那人什么意思,楚蕴只是低下,摸了摸她的头:“术法师不能一心二用,困的住别人,却护不住自己。”
所以,荆邪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突然觉得对不起他。若是刚才那枚匕首,若是再准一点、再准一点,恐怕他已经受到重击。
岚风用力闭了闭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愿赌服输,军医就在外面,在军医居住的蒙古包旁有一个中等的蒙古包,你们可以一直住到姑娘痊愈。”
:“将军!”
一人小心提醒,岚风将军从未败过,亦从未认输过,今时他们人多势众,活捉这两人一猫,还是绰绰有余。
岚风却拜拜手:“算了,输了就是输,若是不敢承认,那才叫永远都抬不起头。”
陵安城内,青龙司孟章看着前线一个个递过来的报告。自沧陵三皇子重瑾那边的来信,是问关于荆邪的。
而江左殷笙公子方面,则送来一封请战书:巫灵司向来公平公正,而如今坐山观虎斗,莫非是要收渔翁之利?
还请护法,早些做决定!(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爆跳雷,本性遗
军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浅何亦紧随其后进来,楚蕴此刻没法秋后算账,只是拿过那医者手中的药箱,除了浅何,让其他一群大老爷们都出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浅何是术法师,楚蕴懂些医术他知道,又看地上染红的血纱,心里揪痛,先前军医也提醒过,这伤口最怕感染,两人只是用眼神对望一眼,并么有多少交流。
外面的人,偷偷的在蒙古包上戳了个洞,或者偷偷掀开点帷帐偷偷的往里面瞧,楚蕴在两人周围设立一个结界,将结界内悬浮的灰尘、细菌向上聚集。
浅何则站在相距几步,在这两人的外面又加一层结界,将内部结界里的灰尘吸出,再将外界的空气经过过滤换进去。
眼角一瞥蒙古包账外之人,又一层幻术使出,众人只觉浅何将军面前有一巨大的圆形漩涡,除了他本人,什么也看不清。
竟然徒生一种失落感,今日那女孩跟穆小王爷,以及跟岚大将军打的两场武,实在精彩,难得在军中又见如此彪悍的女子,实在是。
岚风在账外,也没阻拦众人的偷窥,只觉这夜风吹来,心冷冷的,手心冷、后背也冷,常年驻军在外,他应了当年那名女将的诅咒,父皇送与他的美人,他不得不豢养在府中。
朝廷的人为了巴结他,送与他的美人,他也不得不豢养在府中。
妾室成群,可是他心中有一道疤痕,那位女将说她不喜欢别人共享一物,可是他可以宠她,独独惯着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她还是不愿,男人三妻四妾,在这岚裳国是再普遍不过的事,可是他看中的那个人却不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唇角抽动了下,他听到自己有些凄怆的笑。
良久,沉下眸子:“把我妾室中长得最美的,最工于心计的都叫过来,送到给那位公子与姑娘准备的蒙古包中,告诉他们那位公子身不凡,若是能上了那位公子的身,即便只是摸了他的手臂,本王都重重有赏。”
:“是!”
一人弓着身,快速的退去。
主上的心思,无非就是看中了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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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药的途中,本来伤口是不痛的,被那人又伤了一遍后,痛的要死,加上之前在京都换药那晚,也是痛,但是忍着。这次她突然不想忍了,楚蕴每给她用消毒水碰一下,她就哼一声。
身子一颤,然后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低下的头,眼睛狠狠的翻瞪他。楚蕴下手依旧是很重,眼睛反白她:“活该。”
一句轻轻浅浅,凉薄:“没事喝什么酒,乱跑什么,身上有伤,还能跟人打起来。”
荆邪继续翻瞪他,眼泪啪嗒、啪嗒的,嘴角疼的直抽:“正要死了,还不准我快活一回?”
那说起的时候,小脸抬头望他,虽痛的龇牙咧嘴,但那眸光自成一股倔强。脾气倔,而且不可理喻。
楚蕴反观她一眼,又看向外面几步之遥的浅何:“谁说的?”
浅何摇头,也有些微惊。
楚蕴消完毒,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一边给她上着,一边眸子逼问着她。荆邪只觉得骨子更软了,身板往后缩,看向浅何:“那你在账外跟那军医说?”
浅何只觉太阳穴突突的疼:“军医说这客栈以前进出住入的人多,不干净,让尽快给你找一个洁净的屋子。”
荆邪:“那我这手呢?疼死。”
浅何:“之前麻药上多了,现在药效过了。”
荆邪:“所以~?”
荆邪终于长舒一口气,不死就好,不死就好。
看着楚蕴正在给她绑敷带的手,绑的差不多,便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把带子扣好,动了动,觉得还不错,便起身,刚想动,却被楚蕴扣住全身各处经络,把药箱收拾好。
收了结界,浅何也走近过来。
楚蕴松了松她的肩膀,把她打横抱起:“你最好给我乖点。”
然后又看向浅何:“当初伽若祭司已经给过你机会,抓不住,就不要妄求。”
浅何步伐微微后退一步,让开了些:“我只当她是师妹。”
那眸光回击,真挚,没有半点怯意,甚至浅何还侧过了眸子,看向外面大帐门口:“中原人讲究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做出格的事,但荆邪是我师妹,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让她一个人去受罪,那晚要不是我路过~”
浅何忍住嗓子,依旧没出口。
毕竟,他今天也差点害了她。
荆邪扒着楚蕴的衣服,想说话,嗓子被控住,什么也说不出,于是手稍一用力,牙齿触上他的肩膀,狠狠一咬。
楚蕴大叫了出来,一声痛呼:“你狼啊?”
那一叫把账外的人也给惊了,蒙古包入口处的帷幔被外面的人,一不留意拉扯了下来。
面面相觑。
众人纷纷掩面离开。
楚蕴吸了口气,也不觉的有丢什么颜面,只是瞪着她,荆邪松了牙,看了看他,眨了眨眼,假装昏下。
为了维持自己的平衡,眯着眼,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手,直接上去,攀住他的脖子,然后理所当然的装昏。
楚蕴又看向浅何:“她从小就喜欢咬人?”
浅何耸肩,表示不知,也有些嫌弃。
这种痛也能喊出来?还跟他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楚蕴面色突然冷了下来,距离浅何只有一步之遥:“中原那边我脱不开身,明日在曼陀山庄内留个庭院帮我照顾她几日。”
浅何:“你不怕我?”
楚蕴一双眸子斜向他,又斜了斜账外:“小心刚与她交手的人。”
浅何点头应下。
楚蕴比他早拜入伽若门下几年,性子怪了些,但还算能忍受,大事也靠谱。
当下中原,三皇子重瑾,与内患殷笙在沧陵与江左交界正打的火热,巫灵司以及其所收江湖众人在陵安。形成三角趋势,恐怕这次楚蕴能找来,也是偷偷跑来的。
中原局势如此之乱,他要想将自己置身于事外,恐怕还没那么快,毕竟前段时间白虎司-监兵刚出海,朱雀司-陵羽还在准备着苗疆公主的大婚。青龙司-孟章即便现在已至陵安城,但此人擅武,智谋不足。
恐怕没人管着,陵安城会出事。
到达那人许诺给他的一顶距离军医住所很近的洁净蒙古包内,楚蕴把荆邪放在床上,又耐心的警告好,把一个小盒子交给浅何:“解毒的,每日给她一粒。你若中毒了,也可以吃。”
一身白衣,闪出账外,之后便无影无踪。
浅何攥着那小盒子,倒也觉得有趣。(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送美人,捏花草
荆邪躺在床上,打了两场后,只觉现在浑身都累,又饿,手又痛的难受。(.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浅何走过去,把那盒子交给她,荆邪背过身去,有些生闷气,不收。送东西,不亲自给她,还给别人,威胁她,还把她丢在这里。
好,不让她捏花惹草,她不惹男人,她扮男装,惹女子去。
清晨,一大早上,就有人送来粥、汤,荆邪已然让浅何给她找了身岚裳国的男装,把头发束好,眉毛画的细一点,如同剑眉。
挺直了下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前来送粥汤的的确是个小丫鬟,浅何从外面走来,已经备好了马车,正准备接她去曼陀山庄,有几个女子,突然从周旁的几个蒙古包出来,一口一个相公的叫,还一边叫,一边往马车里跑。
荆邪觉得有趣,吃饱了就往外面去看,一看这情势,一个个美人,妆容极用心,一个个钗环,那佩戴在头发上,也的确是好看。在账内时就听见她们一口一个相公的喊。
这下出去了,一堆美人挤在马车里,看着她,拧动着下巴,突然又不吭声了。
一名工于心计的女子扫了其他姐妹一眼:“莫非,怎么相公喜欢小受?”
:“不可!”
一人慌止住她及众人:“嘘,咱静观其变。”忸怩作态。
浅何十非无奈,看着这一车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人,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是岚裳国一个编外的中将,这里的地盘是岚裳国的下任继承人岚大将军的。闹事也不好。
身后一人急跑过来,指着这一群人:“这些是岚将军赏给姑娘的。”
然后荆邪又有些疑惑:“你家将军知道我喜欢女人?”
马车,轿中一轿子的人都觉得呕,这一弱受小白模样的公子,一发声竟然是个女的,还是女同?
可惜了,她家岚大将军,岚大太子爷那么好,那么帅,她们怎么就想不开,来勾引这女娃娃呢!
浅何也随众人目光看她,她这是,在为自己开脱,然后顺水推舟,拒绝岚大将军这番好意?
可是荆邪不顺水推舟,而直接来了个落井下石:“我全收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浅何黑线。
众人亦全部黑线。
荆邪用食指蹭了蹭太阳穴:“不过跟你家将军说,我可养不起,说不定半途会卖掉一个。”
浅何这下喉中的梗一落,笑了出来。这招高明。
来禀告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磕磕巴巴着:“姑、姑娘,这,这是~。”
车上,一车厢的美人这下不愿了,当下跳下来愤愤的离去。
荆邪摸了摸头脑,有些遗憾。想去拦,但总觉得不适合,而且她也真养不起。
浅何便扶着她,抿着嘴笑。
车上时,浅何想夸她高明,荆邪皱了皱眉头,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说那话了,拐回去,卖掉两个,还能换点钱作为你这几天照顾我的报酬呢!”
浅何:“所以,你觉得我做这些,你都是要还的?”
荆邪很理所当然的点头:“大师兄说了,有欠有还,我不想欠你什么。”
:“噢!”
拉长了音,浅何别过头去,再也不想看她。
原来,他的东西,她用着就这么不安心。
眸中有些隐隐火星。
回到曼陀山庄后,荆邪居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中,曼陀山庄是塞外第一大庄,产业方面以刺绣为主,庄内女子居多,男子多用刀,女子会银丝暗器。
荆邪在一个小院里,住着也好,穷奇猫不愿离开主人,跟楚蕴一起走了,浅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跟她有仇似的,送了两个打扫庭院的丫鬟,但都是哑巴。
院子内有一个书房,有很多闲书。书房里还有一盘闲棋。正在闲敲棋子时,外面突然有来客。
一个女子走进,柔柔弱弱,腰细,身子板又极瘦。乍一眼看去,就像一顶着绝世容颜的枯树枝。
荆邪觉得有情况,当下在桌子前坐好,把棋盘也摆好。
来人在对面一坐:“听说庄里来了客人,浅画正好过来看看。”
荆邪:“写信的那位?”
指尖捏着棋子,就是那位以死相逼让浅何拒婚,又给她写信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生死挈阔的那位?
浅画低着头,从怀中拿一样东西,看不出善恶。唇角还挂着抹笑:“送你。”
荆邪只看一眼,并未接过,陌生人的东西,楚蕴警告过她,不接。
浅画:“哥哥说,他一直喜欢你小时候的样子,他是看着你长到七岁的,浅画跟姑娘一样,哥哥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长到十七岁。哥哥曾将姑娘的小时候画成一本画册,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荆邪接过那一包东西,摁在桌子上,并不打开,而是眸光警惕:“你就来跟我说这句话?”
浅画:“难道姑娘以为呢?”
随后立刻猛然站起,浅画:“姑娘把浅画想成什么样子了?”
荆邪:“白莲花。”
荆邪动了动嘴角,吐出。
不知何时,也跟某人学的这么直白、毒舌。
浅画应该是有些气,但是眸光流转,喉咙咕隆一下,是有一颗药丸咽下去,就听见她口中说:“对不起!”
哐当一下,荆邪觉得自己要炸了,赶紧拿开自己摁在那包东西上的手。
目光阴狠的盯着那人,可那人好死不死的靠着那门旁,欲倒不倒,这书房门窄,正拦在出口的位置。
见她捂着胸口,骨瘦如柴,似在隐忍着什么,额前都冒着冷汗。
荆邪不敢碰她,这是一个计谋,冲外面喊,这只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她是客人,而面前这人是曼陀山庄的二小姐,是主人。
万一叫来的是这位小姐事前安排的人怎么办?
而且,荆邪也不习惯于没事大嚷嚷,眨了眨眸子,冷看她:“我跟浅何没关系。”
浅画扶着门框,身子更往下,捂着胸口、压抑着。
荆邪眉头紧皱了又皱,想起楚蕴留下的那药,早晨浅何给她一颗硬要她吃下,她没吃,此刻便拿了出来,直接塞进那女子嘴里。
浅画瞪大了眸子看她,隐忍着不吞下,荆邪捏着她的下巴,用功力对着喉咙一顺。
逼着她吞下。
良久,浅画额头的冷汗也退了。手捂着胸口,但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荆邪退到桌旁圆凳上,坐下。
手指不经意间,又碰到那包东西,一吓,立马收回。
浅画扶着门旁,唇角阴阴的笑,养母告诉过她,这世间的情事,就在乎一个狠字。
一根银刺,几乎是针尖般细小,从袖口飞出,荆邪只觉得指尖痒了下,也没在意。就听那女子一句:“多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一局棋,究原委
正午时,浅何过来给她送饭时,注意到她指尖,左手中指有点暗沉,便就刻意问了下,荆邪瞧了一眼:“哦,应该是不小心被桌子上的刺给扎了下。[]”
浅何:“那桌子上,怎么会有刺?”
荆邪:“你的桌子,我怎么知道?”
浅何抿嘴,打开盒子,又拿出一颗药,死活逼着她,看她亲眼咽下去。相谈不欢,荆邪是刻意逼着他,免得惹事,被他妹妹猜疑又陷害。
浅何,脸色白了又白,毕竟是岚裳人,有些大男子脾气,一甩袖,走的也决然,但是也不甘,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哪点又惹她了?
下午,处理了些庄内的事,又跑去看她闲敲棋子,手中还握着一本书。
荆邪抬眼,把乱伸的腿赶紧收了收,一本正经的坐直身子看书。
浅何走到对面,坐下:“下棋?”
荆邪:“不会。”
浅何:“那我教你。”
荆邪:“不乐意学。”
浅何:“这里是我家~!”
荆邪吸了口气,无奈的便陪他下。
棋子,若下的入神了,最能静心。
浅何看她慢慢的放松下来,一头乌黑的发丝松松束起,月白亚麻衣,休闲,最是家居的衣裳,勾唇一笑,是无限的儒雅,指尖捏着枚棋子,作犹豫不决状。
浅何:“上午来人了?”
荆邪点头,手里捏着一颗白子正琢磨着,他这一步走完,她下一步要走哪一步。
浅何:“是浅画?”
棋子突然一抖,落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荆邪慌忙捂住自己的嘴,轻咳了下:“我不知道是谁。”
浅何低下了眸子,扫向棋盘,毫不客气的将她的白子吃去一大半。
荆邪怒瞪着他,带着冷冽的杀气:“你公报私仇?”
说完,白子一落,亦杀他一片黑子。
浅何动了一颗棋,轻闭了一只眼,错过绝好的进攻机会,故意出错一步。
声音依旧温润、浪静:“是浅画来过?”
这下荆邪坐立不安了,身板挺直:“我没有要伤她,她自己突然蹲下的。”
浅何更好奇了,目光深究。
荆邪有些警惕的要去抹身上的匕首,身子有些往后缩,将事情一一讲完。
浅何却突然笑了起来,走近,摁上她的匕首:“这几天不要出去,我会管好她的。”
荆邪:“你不怪我?”
浅何:“说明了,就不怪。若是说不明白,那个情景,若是没有那颗药,你保准被陷害。”
然后又把装药的盒子,连剩下的药都给了她。
浅何:“以后小心点,浅画是我母亲妹妹的孩子,跟我同父,但是她不知道,只觉得她是被收养的,生性多疑,在府中没有安全感。”
荆邪:“所以,她才不把你当哥哥,而是当做喜欢的人?”
浅何轻咳了下:“她是我妹妹,她只是觉得日后我要娶亲就不会疼她了,所以对所有漂亮的女子也都严加提防。”
荆邪皱了下眉头,这样的女子:“那你们不管管啊?”
荆邪:“说点道理也行啊!”
浅何垂下了头,抿唇摇了摇:“她体弱多病,大夫说活不到十八岁,所以能忍,我们就都惯着她。”
荆邪也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夜晚,吹了灯,刚准备睡时,突然院子里有敲门声。
荆邪推开门,走出去,可那人已经信步推了通往庭院的门,走了进来。
楚蕴手执一柄风云扇,肩上没有猫。
荆邪左看右看:“穷奇(猫)呢?”
楚蕴走过去,直往屋的方向:“陵安城来了支水军,穷奇正跟他们玩呢。”
荆邪:“打起来了?”
楚蕴笑笑:“都说了不严重,一只水军,就相当于废军,不过,这一天,没看什么闲书吧?”
然后一抬步就往书房方向,荆邪忙拦在门口:“我看什么书,与你没关吧?”
楚蕴轻挑了挑眸子:“怎么没关?万一日后,你学艺不精,遇难了,直接只顾自己,把我送入虎狼之口怎么办?”
楚蕴:“所以,让你学一些星辰,布阵图,是让你以后能够找准我的位置,帮我挡一点刀剑,免得我受伤。”
荆邪:“哦!”
荆邪松开了抵在门栏上的手,将书房内的其他灯盏也点着,在书架上找到星辰,以及术法中关于布阵结界的书。
陵安城内,夜已是深夜,穷奇猫跟一个哨兵一起站在城墙上。陵安城,今日遇袭,跟上次在雍州城时一样,如出一辙的鬼兵。
不过这次的鬼兵,扰民、侵财,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预警。
城外突然火光大现,登云梯、藏在木头方箱里的人。
穷奇猫大叫,哨兵吹着口哨。
青龙司-孟章被人从梦中叫醒,虎着一张脸,煞是凶怒。
城外一支军队,兵临城下。穷奇猫看着一个快要爬上来的人,一个猫身往那人头上扑,可是那人整个身子都是被困在一个个木制的箱子中。
穷奇猫想扑他的头,抓他的眼睛,但一跃下去,直撞在那人头部的箱子上,痛痛的。
再一个猫拳上去,箱子没破,爪子倒生硬的痛。
那浑身套在木箱中的人,瞪大了眼睛,两手攀着刚丢上去,控好的绳索,这装备,就连手臂也是有两个箱子套上的。
那士兵抬起一只手,就用挂有木箱子的手臂拍打那只猫。
穷奇猫呜呜的叫着,慌忙之下踩着他头上的箱子,正对着那两个孔,眼睛的位置。
木头箱里的士兵大骂。
穷奇猫一屁股坐在上面,将那士兵头上的木头箱子,三个孔都堵的严严实实。
那士兵憋的难受,松开一直手去抽面部上的猫,然后没中,然后这只猫竟对着他鼻子上面一个专供呼吸的洞撒起猫尿来。
穷奇猫看到他要伸手打自己,忙吓的用猫爪把那人头顶上的箱子,眼睛处的两个孔堵的死死的,让后摁。
屁股处一不小心,拉起猫屎来,有那么一瞬间,那人的装在两个箱子中的手要砸扁它的猫头时。
突然那人不知咋地松了另一只也攥着绳子的手,穷凶恶极的恶心,要杀了这猫。
却重力往下落去,穷奇猫又踩了那人头面上的木头箱子一脚,一跳,抓着绳索爬上了城墙。(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夜半出,遇无耻
青龙司-孟章赶到后,策马出城门,城上一排弓箭手,对着城外步步紧逼,黑压压的人,就是一通射,然后,从后背抹箭再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整齐,归一。
穷奇猫摸着自己被吓破的猫胆,指着刚摔下地的那个人:“射死他,射死他,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猫,射死他!”
青龙司-孟章,手握一柄名刀-龙牙,对城墙上的弓箭手一挥,顿时搭好的弓箭一顿,就见城下青龙司-孟章的那匹马往那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去一回。
顿时手上多了一撮毛,城墙上的弓箭手,刷的朝那群黑压压的人群中射去。
青龙司-孟章已然回到城墙底下,大吼:“黄毛小儿,发束这么高,看我这次不取你首级。”
然后策马,绕了一个圈后,突然马匹直往那阵中冲去,楼上的弓箭手又唏嘘一口气,停了下来。
这次往敌军中一入一回,穷奇猫眼睛一亮,看清了那青龙司-孟章腰身栓了一周的箱子:“笨蛋,那不是人头,是木头人。”
青龙司-孟章一惊,手中、腰间刷刷的,他以为取的是人头,结果一个个都是木头箱子。
对面一片黑压压中,突然隐隐有个身影一步步走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夜风吹来,像一股渗人的笑。
小葵(原二殿下心腹):“呦,看着今日这术法师不在,连殷笙大人的木偶阵都破不了了,听说巫灵司也有木偶,不妨较量一下,试试?”
青龙司-孟章,眼睛一亮,点燃了一把火炬,丢过去,那黑压压的一片,哪里是人,几乎全是机甲木偶。
仅仅除了那说话的,地上躺着的,以及两边浑身罩在木制箱子里的,中间一大群黑压压一片,都是木偶。
青龙司-孟章丢掉腰间的东西,策马回城门,命令城上的弓箭手,将箭头烧灼,放火矢。
可是没效果。
小葵:“怎么,没招了?不如弃甲投降,小葵今天,我饶你们一命。”
穷奇猫瞪大了猫眼,瞪着那人,猫嘴里零星吐着火气。
青龙大人,想起什么,找个绳子,把穷奇猫绑起来,在猫耳说了句,然后将这只猫往那群黑压压的木偶中丢。
穷奇猫半惊吓之余,诅咒着那丢他下去的人:“我要报告主人,你谋害猫、你谋害猫。”
小葵盯了那猫一眼,冷哼一声。
青龙司-孟章在城墙上吼:“尔等何人,一无名之辈,还妄想让我们等投降与你?简直狂妄。”
二人一来二去,打起口水战来。
穷奇猫揉着摔痛的屁股,往那群木偶中移去。
突然一跳,一张猫嘴,瞬间明亮的火焰将那人身后的木偶都点着了起来。
城墙下,小葵,转过身,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鞭子就上去抽那只猫。
青龙司-孟章,反应极快,卸掉城墙上一块板砖就朝那鞭子砸去,另一只手,则拽着绑着穷奇猫的绳子,往城下与那人鞭子相反的方向一拽,一拉,把穷奇猫,在空中嗷嗷叫着,带了上来。
穷奇猫愤愤的看着他:“喵喵喵,主人不让穷奇喷火,穷奇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然后说完,便往青龙司孟章的脸上扑去。
青龙司-孟章一把把它抓住,从怀中掏了个奶片,塞进它嘴里。
此战算是告捷。
小葵隐忍着怒火,拳头紧握,突然一声命令,让燃着的木偶,都向那城门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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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书桌旁,荆邪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向对面的人:“你不回去?”
楚蕴单手撑着下巴,合上一本书:“这夜晚冷,回去容易染风寒。”
荆邪:“那你昨晚染风寒了吗?”
楚蕴:“有啊,你没看我鼻子一直肿肿的。”
然后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种紧急时刻,当然能赖着不走,就不走。
荆邪倒只觉得他无耻,明明这个小院子,就一间卧室,一张床,昨晚她手上流了那么多血,都没见他要留下来。
今天倒借口风寒不走了。
于是,打心底的郁闷。把书本打开,继续看。
清晨的时候,打着瞌睡,突然看到外面天色泛白,再看对面,那人依旧撑着下巴,精神饱满的翻着一本书。
荆邪撑不住,把书本立起来,偷偷趴着睡。
楚蕴一眼扫过她这举动,勾了勾嘴:“回屋睡?”
她又翻了个头不想理她。
结果醒来后,总觉得身上有一只手,身前还有一个东西,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对着那东西锤了下去。
手生硬的疼,睁眼一看,一堵墙,而身后才是那个男人,堵着气,可拳头生硬的疼,竟下不去手第二拳。
楚蕴忙掀了被子下床,一副若无其事的,拿上床边的外套,直接走出去。
荆邪躺在床上,捂着拳头,呲牙咧嘴着。
不行,今天一定要在书房多加一张床。
结果等到中午时,浅何过来,她正说加床的事,楚蕴突然告辞,说还是得回去一趟。要过几天才来接她。
浅何忙问:“那床还要加吗?是不是你害怕,要不,晚上我来陪你?”
荆邪忙低下了头,往嘴里扒:“不,不用了。”
结果到了晚上,而且是深夜时,院子里又来了人。
荆邪推开门,目光怒瞪着他:“你不是说晚上易染风,不适合出门吗?”
楚蕴勾了勾唇角,有些无奈:“陵安城,不知谁把城门给烧了,正在修,住着不安全。”
荆邪:“那你不换个地方住,跑我这,又没你睡的位置。”
楚蕴:“那昨晚?”
荆邪:“你~?”
楚蕴忙打岔:“反正要成亲,挤一次两次有什么区别?我又不碰你。”
翻了个白眼,挤着她过去,走进门。然后直接躺在床上。
如此死皮赖脸,终于挨到最后一天,那天楚蕴起来,把洗脸水、毛巾都给她端到房间,备好。
:“今晚让浅何帮你换次药,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早接你回去。”
她答应着好。
结果出了事。那天晚上,她想反正也要走了,就独自一个人跑出去逛逛,结果刚从曼陀山庄的院子里翻出去,就被人从身后偷袭,给活捉了。
可是捉的地点,是曼陀山庄的院外,被捉回的地点,却依旧是她所住的那个庭院。
她看清了来人,正是一周前在蒙古包内,与她交手的第一人。
穆小王爷。
岚穆伸出一根食指,刮了刮自己的鼻梁:“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输了,我帮你找一个夫婿,但若我赢了,你嫁给我。”(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求无耻,无止境
荆邪被堵着嘴,双手也被捆绑在身后,挣扎未果,便被人捆绑着,冷冷的看着他。(.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院内,墙上都钉满了细长的钉子,院门通卧室、书房的路上都被岚裳国的巫师布了阵,岚穆松了她一只手,让她把手伸出去,瞬间宛若电闪雷击般,手心、手背,手掌都带电。
手刚伸出去,又猛的收回,岚穆握着她收回的手,又伸出去,在探入门外的阵法中,每隔两秒,便有鞭子抽过,疼、生硬,无形,抓不住又躲不开。
岚穆握着她的手放回来,又重新把两手拷好。
手指了指由院子通往的卧室:“如果最终他通过了算你赢,没通过算我赢。”
荆邪依旧被捂着嘴,无法反抗,只能看着他。
听他一句一句的述说。
突然内室内一名女子的失声,哑叫,她只觉得他龌龊。
从书房通往内室的墙,被打了一个洞,用特殊的玻璃装上,从卧室里看,极难发现异常,但从书房往内室看去,却能将内室里的一花一草,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夜,随一群岚穆的侍卫,在书房里,就听那一边内室女子不时间歇、一阵又一阵的嘤叫,一眼过去,装上去的那扇玻璃还看不到什么,只是对着卧室的阳台、窗口的那一角。
天未明时,就有人从外面送了份早餐,书房的门被推开时,送食盒的那名侍卫,浑身都在颤,岚穆看着那名侍卫把东西放下,一个眼神。
那侍卫却如同遭天谴,颤颤的,推开门,极恐慌的踏出一步,一步步走的跟踏绣鞋的姑娘,岚穆一个掌风把门关上,锁紧。
然后让人松开她一只手,是受伤的那只手。
左手。
岚穆把食盒打开,两碗粥,几碟小菜,最下面一层,是粉嫩的刚出笼的恰好供一口一个的小包子。(.)
食料精美,打开食盒的一霎那就散发着浓郁骨头的那种的浓香。
再去看书房,里面的窗户也被封的死死的。
岚穆把其中一碗粥推到她面前:“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喝粥,曼陀山庄主厨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荆邪把嘴巴里被堵的东西拿掉,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一杯水,冲冲口。
又吐回那茶碗里。
岚穆皱了皱眉,一旁的侍卫看到,忙忍住抓起那只茶碗,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将茶碗也藏起来,丢的远远的。
荆邪舔了舔勺子,眸子专注的看着他,左手慢动作的,又将勺子放进粥里。
荆邪:“我不吃了。”
岚穆看了看她,眸子眨了眨,风云涌动,是一种惹毛了,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荆邪看了看他已经吃过那一碗,声音硬了硬:“我吃那一份。”
岚穆把碗推给她,眸中有种更凶狠的光,但还是把她面前的那晚粥端了过来。
四周除了两人吃饭的动静,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岚穆抹了抹嘴,突然一眼瞟到了书房通往院子的窗外。
荆邪跟着望过去,院门响过三声,是楚蕴推门进来。
在门口,脚步往前踏一步,突然又收回。
坐在书房里的桌子旁,透过窗户,她很清晰的看到,他伸手又触了下,突然眉头有些皱。
然后,她还看到他肩头的穷奇猫。之前在墓地时,他会事先将墓地的机关冰冻住,然后猫,然后猫走过没事,他再走。
可是,她却看见他把穷奇猫放在门槛处,细长如玉的手抚摸着它,似在宽慰。然后她看见他抬步走来。
每一步都走的如轻风般,身上、袖子上,却一道道陷下去,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下去的痕迹。
直到她看到他脸上突然出现一个猩红的印子,忍不住抓起手中的东西就往对面的那人的脸上砸去。
却在半空中,就被那人的侍卫轻而易举接住。
脚,和一只手都被绑着。荆邪站起来想动,却又被摁着坐下。
想大声呼救,想让外面的那个人不要管她。
可是外面的人却恍若没听到一般。
岚穆整了整自己衣裳:“他听不到的。”
又让人松了她的双脚,但是,把她唯一松开的左手也给绑了。
双腿自由了,荆邪就往窗户处跑。
不管她怎么扭动,用肩膀把窗户撞得蹭蹭响,外面的人也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这一段从院门口走到内室的距离,楚蕴走的像往常一样的速度,她却觉得那每一步,他都像经历了千万种酷刑。
只有穷奇猫还在院门的门槛处,温顺的卧着,看着主人的背影,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那短短的一分钟,就像一世那么遥远,男儿不轻易落泪,可她是女子,清澈的泪珠,一滴滴的看着他脸上的伤痕,时而陷下去的衣裳,滚烫而下。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冷,无限的冷。
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她看到了他手顿住的那一瞬慌张,然后慌忙的进去,又关上门。
他是在怕那只猫担心吗?
所以他故意走的很平常、很平常,可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他进去后,又转过身来关门时,低着头,那紧蹙着眉头的慌张。
突然想起什么,卧室的床上还有一个女子,一个被一夜****的女子。
从房门进入,要再拐一个弯才能进入有床的里室。
荆邪把头转向从书房打通的搁在书房与卧室之间的那堵玻璃墙。
内室里又传来低低沉沉的喘息,通过那扇玻璃,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楚蕴徒然变色的脸,写满了恐慌,深沉。
快步的闪到靠近床的那个里室的拐角,只隔一个屏风,却突然顿住脚步,眼眸迟疑着,紧张、害怕。
然后,她看到他手上还有伤,手心、手背都有被抽过留下的痕迹。
心陌生的,一点、一点的揪痛。
他是不是就以为,里面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屏风突然的被一掌推开,荆邪闭上了眼睛,死死的,突然不忍再看。
岚穆的话,一句、一句打在她的心底。
岚穆:“如果这样,他都还愿意娶你,那么算你赢。”
~~~
心底的血,一点、一点的滴,紧闭着眸子,眼泪大把、大把的掉。
从耳边传来的声音,如狂风暴雨般,她听到他压抑着声音,问那个被误以为是她的人:“为什么?”
一句一句,荆邪猛然抬头,那床上那女子,头发散乱,身上床上,散落一地的衣裳,都是她昨天刚晾晒打包好的。
那看不出面容的样子,那同是左手腕上的伤,与她的一模一样。
而那床上的男子,那动作~(。)
第九十七章 论老千,凭计谋
屋内的女子低着头,头发散乱着,浑身上下都是遍布的痕迹,这下看到外面有人进来,更是呜咽着,委屈个不停。[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荆邪看着旁边的人:“她的声音?”
岚穆:“跟你一模一样?”
岚穆唇角挂着勾笑,阴阴邪邪的:“不止是声音。”
卧室内,那女子一直抽抽噎噎着,一直把头闷在被子里动作着的男子,突然觉得有点扫兴,一把把头冒出来,把被子扯到腰间,抓着那女子的腿往上就动作起来。
嘤嘤着,艳、实在是艳。
她看到楚蕴紧握着拳掌,隐忍着,似乎要动用术法把那男子给掀下床去,然后将他撕的粉碎。
门哐当一声,突然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是浅何。
当下,他竟然什么都不往那床上看,直接把楚蕴往后一拉,推着脑海已经一片空白的他往外出。
然后轻轻的咔嚓,是门掩上的声音。
之后院子里响起了大打出手的声音,荆邪慌忙转移到窗户口去看,应该是反悟过来的楚蕴,想要再进去问个明白,而浅何死守在门前。
僵持不下,两人就斗起法来,大打出手。
再加上院子里,似雷劈,又每隔两秒就会出现一次被无形鞭子抽打的阵法。两人很快便遍体鳞伤,但斗法却没有止。
而且越打越激烈,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极高呻~吟,荆邪扭头看去,只见透过玻璃,床上那男子有些没力的看着这里,皱着眉头,突然一用力,不停的撞击着。
床上那女子叫的,嗓子哑哑的,更是平添了一种暧~昧,让人脸红心跳的,岚穆脸色黑黑的,让那面玻璃的镜像转了个角落。
跟着荆邪一样,看着窗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听着这明烈而激烈的娇~喘,外面对打的两人都像是打了鸡血。
岚穆开始颓丧的走回桌子旁坐下。
轻咳了一下。
荆邪感觉他要说话,稍转过去一只耳朵。
只听他依旧以一种强者的语气,如同命令般的说:“这一局,你输。”
荆邪惊诧,这还没结束啊,荆邪:“你出老千?”
这时外面一声爆破,像是外面岚穆带人设的阵法也爆破了。
岚穆让人给她解了绑。
荆邪惊愕,随手顺过给她松绑那人的匕首,横在自己身前。
岚穆有些嘲弄的笑,带着低落,眼睛瞟了瞟院子外的方向:“这一局,是那个人出老千,犯规的是你,所以你输。”
然后看了身后侍卫一眼:“打开门,放她出去。”
一个请的姿势。
荆邪只觉得奇怪,他这话也奇怪,外面的两人,两败俱伤。
荆邪跑过去,焦急的扶起楚蕴,查看他身上的伤痕,对上浅何的却是一双仇恨的眸子。
如果当初她要订婚的人是浅何,那碰到这种情况,她被人那个了,他不难过,不慌张,反而还帮着别人,让别人继续?
还是因为岚穆的那句话,里面的那个男子,是曼陀山庄的生意贵客?
楚蕴看着她,用那种浓烈的而灼热的目光,揉搓着她的手,上下仔细看着:“你没事吧?”
荆邪:“没。”
楚蕴压着她,一把猛然抱住,浑身颤栗着,声音亦有些呜咽,低低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浅何向她伸出一只手,又缩了回来。
这时内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略显臃肿的男人走出来,指着浅何:“你小子真有种,敢惹老子的兴?”
浅何又望向那书房的位置,那里面有无数双眼,瞬间,就明白了。
一掌冲那人脑门上拍去,鲜血直出,可是楚蕴说了句:“我累了。”
荆邪拖着他,轻功施展,几步从那院门上出去。
而凤翔鸟已经在门外等着。
浅何想喊,可是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也许她就真的误以为他是那种恶人。
鼻子酸痛着,大清早,他听人说她暂住的那个院子有点异常,他就急忙赶过去。
这院内是岚裳国的巫师所设的阵法,俗名‘雷霆阵’。
而破阵,就必须得找到设阵的人。
所以,他料到里面的那女子只是幌子,他想把陷进去的楚蕴给拉出来,让他好好的静一静。
结果那人冲动,刚拖到门口,上来就打,而且狠戾而暴怒。
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打到最后,两败俱伤,阵法突然破了,就变成了这样。
此时穆小王爷从书房内走出来。
一副同病相怜的目光,同时又多了更多的同情:“这一招是浅画想的,她说她料定你不会动这一生意伙伴,让我帮她让荆姑娘对你失望,死心。可是我想试探的,是那个男人。
但只能说,最后我们都被骗了。”
眼眸的余光往院门的墙角处,那里,在茅厕的对面有一间暗室。
岚穆找来设这阵法的巫师就藏在那里。
让人推门进去,那群巫师个个面如土灰,一个个脸上,还有猫抓的痕迹。
在回去的途中,凤翔鸟背上,楚蕴看着她已经睡去的侧脸,勾了勾唇角,唇角抿抿,穷奇猫还有有些担心的蹭着他:“主人,茅厕旁的那些人太坏了,一个个臭兮兮的,还抓我的毛。”
楚蕴:“那你赚回来了没?”
穷奇猫挥挥爪子:“我叫穷奇,主人,无往而不胜的猫。”
猫嘴喵呜呜着。
主人说,这屋里藏了群坏人,正做可恶的术法,穷奇是一只好猫,疾恶如仇。所以穷奇要去把那群人找出来,然后挠他们,让他们没心情去布阵,让他们做不了法。
然后主人就带着荆邪跟他们一起回家。
穷奇猫捂着肚子,打着饱嗝。将脖子上用绳索串起来的奶片,塞进嘴巴里,舔了舔。然后才打个滚,满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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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他不准任何人对她有所企图。
所有尚存一丝企图的,嫉妒的,他都会一一铲除。
而陷阱,有时也可以将计就计。
浅画是那种短命,而且以自我为中心被惯坏的人,第一天,在曼陀山庄荆邪指间的浅淡乌青,她不说,但是打听了后,一整日进入她院中的除了打扫丫鬟,就是浅何以及浅画。
所以接下来几日,他便一直强留下来守着。
之前在蒙古包内与之交手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她误打误撞的解决了,另外一个,穆小王爷,本来没什么事情,却不知浅画这小姑娘怎么知道那晚的事。还把穆小王爷请到府上。
其实上次穆小王爷与荆邪交手,因为大意输的很快,心中是有些不甘。
浅画就有意无意的挑唆,并出了这个点子。那天,好在他安排的人听的一字不落。也好在那穆小王爷也算有些良心,与曼陀山庄里的那名贵人做戏的,只是一个花楼里的姑娘。
一个身材,声音都很像的姑娘而已。
~~~~(。)
第九十八章 醉酒酒,醋朱雀
陵安城,城门已经换成了新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街上也全面焕然一新。
摆摊的、卖小食都不再是原来的人,而且味道闻起来,也不是原来的味。
荆邪在他钱包里,偷了他一钱碎银子,抱着穷奇猫,在人多的地方一溜,找到一个煎炸豆腐的摊子。
一人一猫,荆邪将一块豆腐小心的切碎给穷奇猫放到一张油纸上,穷奇猫动动爪子,荆邪拿好筷子,默契的对视一眼,准备开动。
摆摊的商贩也偷偷的,不时的打量她。
穷奇猫扇了扇猫爪:“喵呜,喵呜,烫死猫了,烫~”
荆邪忙瞪它一眼,示意它不要乱说话,吓了人。
结果那名商贩瞟到了,荆邪手里攥的银子。
当下也不煎豆腐了,直接走过去,指着那只猫:“姑娘,这只猫前几日吃了我家好多豆腐,一份是五文钱,这只猫来了五趟,是二十五文,加上姑娘点的两份,总共三十五文。”
手一伸,便是要钱的意思。
荆邪看着手中的一钱碎银子,又询问的目光看了那只猫一眼。
穷奇猫低着头,往桌边移远了些,细嚼慢咽的吞着,还时不时的偷看她一眼。
荆邪把手中的碎银子给那商贩,一钱银子是六十五文,拿着剩下的三十文,荆邪嘴角动了动,看了不远处隔壁摊的烤肉。
咽了咽口水,又咽下。
然后目光极狠的看向那猫:“乖乖待着,别动。”
用剩下的三十文买了七串肉。慢慢的啃着回来,穷奇猫一看,嗷嗷叫着要吃,荆邪弄掉一块给它。
可是太烫,又辣,那一块肉相对于猫又太大。
穷奇猫爬在桌子的一角,极为小心专注的吃着。
突然猫尾被一把提了起来。
是一银白色制服的人。
:“主人有令,请姑娘立即随我回去。”
荆邪看着桌子上还剩的肉串:“吃完再走。”
那名巫灵司玄武司的人,眼角凛冽一扫,向商贩要了打包的袋子,将桌子上的东西也不顾她惊愕的眼神,拿过,一把装好。
:“荆姑娘,请。”
荆邪看着他:“既然带回去,要不,再买几份打包?”
:“好。”
~~~
回去后,荆邪向客栈老板要了几个碟子,将多买的东西分装好,给大家分食,又找巫灵司玄武司管钱的人,把银子还给刚买单的那位。
就听见楚蕴揉着脖子,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撇了撇嘴:“加上偷我的那一钱银子,利息两钱,全部从你本月的零用钱扣。”
刚说完,刚给荆邪银子的管钱人,又跑过去,向她伸出手:“两钱。”
荆邪愕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开始算着。
一个月三两银子,一两银子是十钱,也就是六百五十文,手里是明日起,也便是下个月的零用。
去掉扣掉的,还掉的,还有二两银子五钱。
直接一个月的零用就花掉六分之一?
也就是平均下来五天的零用?
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楚蕴却不管,甚至还走过去,看了下众人:“都分了吧!”
如此豪爽,如此大气。
可这些东西又不是他买的。
楚蕴眯着眼睛:“难道,这些花的不是我的钱?”
荆邪咬咬牙,把剩下的肉串都往自己面前揽,一口一块,咬的甚欢。楚蕴的脖子上还肿肿的,有一道在那穆小王爷的阵法中受的伤。
脸上的一道红痕,摸了药膏,已经看不出来了,可是脖子上的,药膏不够用了,又肿肿的,有些痒。
便想向客栈的老板寻些药酒。坐在荆邪对面的桌子旁,仰着脖子,对面放一镜子,用棉纱沾了酒,正来回在脖子上抹。
门口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护法,青、青龙大人在醉乡楼里跟人打起来了。”
楚蕴手一顿:“他又不会输。”
:“是,是跟朱雀打起来了。青龙大人喝醉了,手里抱着兰香阁的花魁。”
荆邪:“一美人?”
荆邪咬下最后一口肉块,对望对面一眼。看到脖颈依旧醒目的红痕时,心里突然就把他扣她银两的不快全忘了。顿时有点心疼。
楚蕴察觉到她停留在他脖子上的眼神,下意识的一捂,把领子拉高了些。
眼眸有些被她吃了一口肉似的,警告她一眼。
又看向来禀告的人:“你是帮谁禀告来着?”
:“青、青龙,朱、朱雀~”
来禀告的人,满脸通红,汗如雨下。楚蕴当下就明白了,孔武有力,却不懂应变,定是青龙司的人。
眸子轻皱了下:“你就去把你家主子接回来,告诉他我这有好酒,有醉生梦死的药。”
来人一惊,但还是权夺下出去了。
荆邪动了动手中的杯子:“你真不管?”
然后眼睛时不时的往他脖子上搜索。
楚蕴赶紧抓紧自己的领口:“调~戏我也不必大庭广众吧?”
荆邪:“你?”
抬起一只手,举在空中,看到他有些惊瑟的往后偏了些,最后努了努嘴又放了下来。
十分挫败的,手落下帮他捶了捶肩讨好:“就看一下,我还没见过朱雀司出手。你想想一个彪悍的男人,与一个烈性子的美人,那打起来~,那还有一个极柔弱的名楼花魁。”
吧唧吧唧下嘴巴,咽了咽口水。
楚蕴慌忙捂住她的嘴,在她面前做了个‘嘘’:“小心被朱雀司的人听见,你就完了。”
然后又看了看在楼下来吃东西的玄武司的人:“以后娶了亲,一定要学精明点,回头去个人去跟青龙司的人提醒下,他们这个月的任务额度还没完成,再不好好看好他们主子,被朱雀司-陵羽整了,小心下下个月他们连基本月钱都没得拿。”
荆邪被他捂住嘴巴,听完话,猛然跑开,左右看了眼,确定没有朱雀司的人,这才放松。
然后又警惕的在楚蕴说完后,看着众人:“吃我的东西,一定得听我的话,今日我刚刚那话,谁要敢说出去。”
右手做出一个横劈,格杀勿论的手势。咬着牙,有上下牙齿滑动的摩擦音,嘴角狰狞,有些可怕。
众人因她前面的‘一定得听她的话’想笑,但在此刻,看到她的表情又生生的忍下去了。
低着头,吃着东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第九十九章 反激法,被调戏
拗不住,一看,这午餐时间也到了,客栈老板走过来小心问:“还跟昨天一样?”
:“我们护法今天不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知哪个该死的抬头冒了一句。
荆邪忙跟上一句:“等下我们去醉乡楼,公事。”
店主‘嗯’了一声,毕恭毕敬的回去了。
遥望不远处,穷奇猫在一张桌子的桌角露出一个头,一个大胜告捷的手势。荆邪会意,又看向楚蕴,看着他拢紧的衣领,忙起身:“我去帮你准备衣服。”
然后一溜烟就往上跑。
楚蕴无奈的叹口气,指出其中一个等级较高的人:“等下吃完,都去城门附近守着,出现异象及时通知我。”
又转向那正挥着猫爪兴高采烈的穷奇猫,唇角轻顿了下:“把那只猫带上,有危险了,就放猫。”
‘危险’两字他说的极重,穷奇猫喵呜呜着,扒着爪子反抗,却被刚刚被它顶替声音诬陷的玄武司人给捂住了猫嘴,紧紧控住了猫腿。
穷奇猫有些怒怒的,看见主人跟荆邪去醉乡楼好吃好喝后,塌着猫身,窝在圆凳上,不论玄武司的人怎么逗它,怎么用这客栈的美食引诱都不理。
蜷缩着猫身,有些失望。但又想起主人那句话:“出现异象?”
于是猫有想法了,从板凳上跳下来,抓着玄武司的一个人,在他耳边偷偷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就非要现在就去城门。
荆邪跟着楚蕴到达醉乡楼时,青龙司的人还没能把青龙司-孟章弄回去,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一身半盔甲的衣裳,威武、强壮。
一个娇柔,插着红花的女子被他控在胸前,挣扎不得,纤细的手指捂着琴。满是花容失色。
荆邪这次到醉乡楼,可是特地挑了件男装出来,也学着楚蕴摇着把扇子,结果刚进去,被朱雀司-陵羽瞟到,就被陵羽一甩水袖拉过去,就在醉乡楼的正中央。
两人撞个满怀,陵羽对她使了个眼色,有种故意的,带着些霸道,两个人就吻了起来。
荆邪双手无措的揽着她的腰,头往后仰,想错开些。
可朱雀司-陵羽太霸道,这戏也做的太足,这啃磨撕咬,这红艳小舌也伸出来了,这火热,就差没撕扯她的衣服。
坐在上座,坐拥娇人的青龙大人,突然眸子猩红,她(陵羽)、她竟然去吻其他男人?
竟然找了个小白脸?
眸中像有无数的火,一把推了身上的女人站了起来,手握那把名刀-龙牙。可是刚起身,身前的那女子刚跑,身后青龙司的人便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楚蕴又用术法,用风力将他的手脚都困住。
青龙司-孟章被弄走之后,楚蕴又盯着台中间的两人:“做够了没?”
荆邪一听,忙把陵羽一推,大概因为之前已经闹的不可开交的阵势,这酒楼大厅里除了巫灵司的人,其余都或跑,或躲在楼上。
荆邪用力擦了擦嘴巴,模样羞囧,又想喝口水把嘴巴里面也冲冲。朱雀司-陵羽突然大笑了起来,意犹未尽的还添了添唇角:“你占了我便宜,这笔账,小公子,可一定得付哦!”
然后说完就往楼上走,还让小二多备几壶好酒上去。
荆邪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大感委屈。
也大跌眼镜。
可是现在,她这一身男装,一副小生模样,有理也说不清啊?
楚蕴扶了扶她,递过一杯水,亦有些同感,低着声:“先上去。”
到了包厢后,荆邪搬着板凳,一直躲朱雀司-陵羽躲的远远的。
楚蕴坐在陵羽对面,一碗酒倒的满满的:“这碗我请。”
:“好。”
朱雀司-陵羽一口答应的爽快,今日赶着天刚亮,一路奔波刚至陵安城,就不见一个人来接驾。
一见青龙司的人,问过去才知道,原来青龙司-孟章昨个去了醉乡楼,还叫了兰香阁最贵的姑娘,那个气,还一夜未归?
她当下杀去醉乡楼,把人从包厢里揪出来。可谁知那人胆大了,喝了酒,接着酒胆,还拔刀与她对着干?
遣散了酒楼内的其他客人,她朱雀可不傻,明着武力是打不过,她就与他耗,将酒楼围了个水泻不通,一股子的怒气,不停的送酒,灌他喝。
那美女也尽他抱。
然后将闲杂人等驱逐后,将青龙司本月的绩效一点、一点的扣,以及这几天驻守陵安浪费的弓箭,重修那城门的钱,一笔、一笔的加,过往的旧账也一笔一笔的算。
青龙司底下的人,听着腿直发抖,年后一连几个月无事,青龙司的绩效根本上不去,何况年前朝廷那欠的三千两黄金还没要回来。
还是被玄武司的人要回来的。
这个月若是所有看守城门的绩效都被朱雀大人给算在玄武司的头上了,那下个月,他们青龙司就真的在月初时一文钱都拿不到了。
便护着一个轻功好的,让他出去报信。
楚蕴坐在对面,看她一口气喝完,又推过去一碗。
朱雀司本来心情也不好,没醉也就跟半醉时一样,十分豪爽的,楚蕴推过去,她就喝。还不时的朝荆邪身上瞄一眼,带着坏笑。
荆邪只觉面色更为羞囧,那可是她第一次,还被一个女人给、还强的。
这女人,她还惹不得,今日朱雀司-陵羽又怪怪的,总感觉,她那瞟过来的眼,随时都能把她给撕扯了,还不一定,还能把她当做男人给强上了。
荆邪又拿着纸巾不停的擦着嘴巴,直到嘴唇都有些破了,红肿肿的,带着怒火,躲在楚蕴后面。
朱雀司-陵羽侧过头,目光捉住她,调戏着,带着唇边的酒气:“真有趣,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家家都不羞涩,你怕什么?”
荆邪:“我?”
荆邪指着自己,她也是女孩子好不好。
跳起来,想要与她对理,却被楚蕴拉住,一把坐在他身后,她故意放在更后面的一张椅子上。
:“别动。”
他低声命令着,又看向陵羽,一碗酒又递过去:“知道青龙司为什么喝酒吗?”
朱雀司这下真的有些醉了,恍惚着神智:“想美人了呗!”
楚蕴:“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想吗?”
朱雀司-陵羽愣了半响:“我对他不好?你看我要身段有身段,要才华有才华,我就是一个御姐,我什么没有?他,他还?”(。)
第一百章 先欺负,后贿赂
楚蕴:“可是你给过他好脸色吗?”
陵羽被一下问的吐血,猛的站起来:“他做错了事,凭什么我就不能责罚,再给他脸色看,他不上天了?”
楚蕴:“所以,”
楚蕴敲了敲桌子:“青龙司孟章,擅武,性子耿直,他知道自己做错,自然会承认,可是他不会一味的每天都对你说一遍我错了,而且他那脾气,一样的错误,第二次可能还会犯。加上上次搅了司命大人的好事,近来青龙司的任务都比较少,他心底也闷。
他怀中那姑娘,你怎么不说是他醉酒了,听那姑娘的琴有感,而且你不见那两人衣衫完好,若是真有什么,那一夜时间”
朱雀司陵羽似有所悟。
楚蕴:“总之,这两人之间,该管的当管,但要有一个度。苦头吃过了,自然要给点甜的。”
荆邪坐在离陵羽远远的地方忙点头,这人家私里的事,虽然被这彪悍的御姐占了便宜,但是她来此就是趟一趟浑水,看戏的啊。
忙说道:“我听玄武司的人说,青龙司这几个月的任务额度都没完成,这要再不好,青龙司以后的工钱可就天天只够吃馒头的了,所以,姐姐,我觉得你应该回去后,帮帮他,让他感恩戴德,屈膝鞠躬的认错后,再狠狠的教训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朱雀司陵羽面色一僵:“这个月的任务额度,恐怕就玄武司完成的最好,这么肯为他说话,你们怎么不帮?”
朱雀司陵羽一敲桌子,楚蕴忙靠在荆邪耳边:“这个月朱雀司的任务额度也不好。”
荆邪心一沉,怪不得。
她这是富人撺掇着一个平民去帮一个穷人的节奏。
忙用手指了指楚蕴:“他要养我的,没钱。”
朱雀司陵羽此时正握着一个酒碗,手指僵硬,孳孳有磨牙的声音。那碗似乎要碎裂。
就听她几乎忍着吐血的节奏:“好好,都给我出去。”
楚蕴看了眼,拉过她就走,心情大好的又转回头望了望陵羽:“其实,她说的那条建议,你真可以试试。”
再听砰然一声,那盛酒的碗终于、破了。
荆邪蹭到楚蕴前面,溜的比兔子还快。然后就站在楼下等,看到楼下青龙司孟章刚走,酒楼刚恢复正常营业,就已经满了一大半。
又想到来这酒楼的另一目的。
找到一空位置坐下,把周边与前后位的屏风拉好,又招来店里的伙计,要着一份酒楼菜单。
那点伙计看着她,她看着菜单。
楚蕴走下来后,坐到对面,良久,看她依旧紧闭着唇。
楚蕴:“不想吃?”
荆邪微摇头,没拿菜单的那只手,食指扣着桌子,眼睛又时不时的瞟向他平日里搁银票的地。
毕竟这酒楼里的东西这么贵,一顿一两银子,她可不愿请他吃。当然要请的话,那就最管饱的,两钱银子最多。
楚蕴看了她一眼,装作没看到,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给自己倒水喝。
那点菜的伙计又看了楚蕴一眼,心想着是不是也给这位公子一份菜单。
荆邪又瞟了瞟他,觉得着实可恶,就点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凉拌菜,一道她最想吃的,这里招牌片烤鸭。
最后又要了一壶小酒,后来想想,又不要了。
毕竟这里的酒太贵,一小壶就得三十文钱。
看一眼对面的楚蕴,又别过眼,郁闷的等着菜上来。
一直相安无事,可是吃饱,喝足后。
他、他竟然肯掏钱包了?
荆邪有些痛心疾首:“你干嘛不早说你付?”
楚蕴撇了撇嘴:“你又没问我,这不,难得看到你为我省钱吗?”
荆邪:“难道我花过你的钱吗?”
楚蕴打量她全身上下:“花过,而且还很大,尤其是,上次我给你的那盒药。”
荆邪嘟囔着嘴,转身大踏步的走向酒楼外:“那是你给我吃,又不是我要吃的,小气。”
楚蕴半眯着眼,装作没听到,跟着走出去。
手中是一份打包好了,这里的另一道有名的外带小吃:酱牛肉。
走出去后,一直走到酒楼外的马车旁,看她面色稍平息了些,把那包酱牛肉提到她面前。
荆邪只觉眼前一亮,夺过那包东西,开了一个口,嗅了嗅。
特别的好闻,一股淡淡的酱香,瞬间,所有的对他的不满都忘记了,满眼、满脸的惊喜,把纸袋小心的放好,放在怀里抱着,上了马车后,就又想拆开,用竹子做的牙签,倒出来一些放在小蝶里,用牙签插着吃。
马车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去了城门。
这醉乡楼虽然食物极好,但是距客栈有些距离,距城门到是不远,便先去了城门。就见城墙上除了几个站岗的人,其它是异常的安静,甚至还有鬼鬼祟祟的声音。
荆邪吃饱餍足后,跟在他身后,倒觉得昨晚一夜没睡,这清晨在凤翔鸟,鸟背上补的觉实在不足,倒想睡。楚蕴握了握她的手腕,示意她认真点。
他是术法师,这玄武司中的人也有一些以专攻术法为主的,所以,这种术法布阵的痕迹,他能察觉的一清二楚。
又看向一个哨兵:“玄武司来顶替的人呢?”
哨兵摇头:“没见。”
楚蕴眸子顿时狡黠的一闪,又握了握她昏昏欲睡的肩头:“等下,还有精神吗?”
荆邪察觉到什么,猛然一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你还有伤,别乱动。”
楚蕴顿时心中冒出些暖意,带她去城门旁的一个房间,是在一个高阁之上,通过窗外,就能看到城墙。
里面像是会客、谈判的地,在最里的内室有一张小床,楚蕴指给她:“先睡吧,我要在这再看一会。”
荆邪站在那里,犹豫着,手里还握着一把剑,有些不放心。
楚蕴抬步走了出去,可是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本来一上午在鸟背上睡了一觉,难得恢过来的神气,又开始消失了。有些倦,但是刚刚楚蕴问她那话,就一定是代表着有事情发生。
她不清楚,但是她觉得每月拿他三两银子,总得要做些什么吧!。
第一百零一章 捉鬼猫,捅鬼曹
城外,在几天前,穷奇猫就嗅到有一个洞口,阴气极重,乃阴曹鬼兵的召唤之地,更是那些鬼兵的藏身之所。[.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过鬼兵的阴气太重,穷奇本来不想招惹,可是主人竟然自己去醉乡楼吃喝不带它,猫生气了,所以猫要捅这个马蜂窝,自己娱乐去。
猫还要抓鬼将吃。
可是城外,猫没预料的是,这里的阴气实在太重,玄武司的那几个术法师根本没用,里面竟然还冒出了两个鬼将。
还全是厉害的,只在洞口望了一眼,洞前的阵法是一个如螺旋状的龙卷风,快速的转着、吸附,将里面的阴曹鬼兵都吸出来。原本是打算把阴曹鬼兵都吸出后,借着正午阴气最弱,把鬼兵都引诱到城门口事先设的围剿阵,然后借用阵中法,再加上火烤,将鬼兵们全杀个一干二净。
可是穷奇看见洞里黑压压一片,有种不祥的预感,猫觉得怎么像捅了鬼兵的老巢?
那这玄武司仅几位术法师所做阵法,不会困不住吧?
穷奇猫惊叫一身,拔腿就跑。
还一边跑一边冲躲在城门旁边暗角处的术法师,猫叫着让他们快跑,可是那群人眼看这剿灭鬼兵的功劳就要到手了,那里肯放过。
何况他们已经进入巫灵司,成了一名正式的巫灵司内部人。骨子里没有软弱,只有前进。
于是城墙外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小小的阵法中,涌进数百只的鬼兵,就好比一个小网,突然闯进超负荷的鱼,甚至还有两条大鱼(鬼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众人一下子就楞了,但还是苦苦坚持着。
楚蕴就站在离城墙最近的那所高阁,通过窗口望去,但却迟迟未动。
荆邪趴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打瞌睡,手上还有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咬下的浅浅的牙印,楚蕴在身后微动了下手指,气流的冲击,让桌子震了震。
荆邪猛的醒来,手下意识的握剑,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窗户口,楚蕴就那么一闪,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从窗户口跳下去,荆邪提了剑,忙跟着也跳下去,见没他踪影,又跑着跨跃一段距离往前,直来到城墙之上,颤微微的站在那城墙之上最高的那个边缘。
城下一片乌黑,跟城内就像两个世界,城外是夜黑风高之时,城内则是万里晴空,暖日当头。
在那黑压压一片中,许久才看到楚蕴的身影,就在那一片乌黑之中。
虽然对下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出于本能,握紧了手里的双刃,一跃而下,目光锁定他的位置,背靠背的站立。
无数的鬼兵朝他们飞扑而来,荆邪握紧了双刃,目光狠戾,打着、打着,就要冲出去与楚蕴隔开一大段距离。
又被叫住。
楚蕴用术法牵制住那些鬼兵,带着命令般的喊住她:“回来。”
荆邪这才意识到,他还在那鬼兵的包围圈中。又杀了回去,感觉到他手背的凉度,他就那么突然之间在她靠近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
荆邪忙看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自己逃的。”
楚蕴面色阴冷,盯着四周的鬼兵。
头往后,往她身边靠了一下,另一只手则飞快的做法、布阵:“按照我之前教你的,头顶呈红色标志的直接杀掉,黑色的不动,蓝色的就躲,然后注意我的位置,我不会武功。”
最后一句,不知是他说的重些,还是,反正她听的很重,心底也下意识的一沉,有了种责任感。
而且丝毫不敢怠慢。
乖乖的,那些鬼兵头上一旦出现红色光环,她便一刃上去砍了,碰上头上泛着蓝光的两个鬼将,她就跑,还用一根绳子绑着他的腰,带着他一起跑。
术法师在布阵时需要高强度的精神力,只能躲得过一般的攻击,但对于预谋偷袭的、前后夹击、上下齐攻的,以他的反应力,是否能觉察的到,她是不知道。
但是他手中布阵的动作,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警惕她,他是无暇顾及这些攻击。
荆邪觉得累,又要护着他,又要灭这些鬼兵的,这仗又打的突如其来,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这。
不多会,心累,手也累。
也痛恨着,这鬼兵不管从何方朝她袭击,总是在距十寸之时就突然靠近不了,她杀鬼兵杀的舒坦,还能让她有闲功夫思考。
于是疲倦。
她很想对他说一句,先跑了吧,回头再~
可是她不敢,尤其望向他时,看到他眸中的坚定。
于是这场仗一打,就是两个时辰,至三点三刻,那两名的鬼将的头顶也变成红光时,荆邪用双刃,一刃一个,似要拼尽最后的力气。
然后重重的打算坐在地上,身子软去。
好好的歇一会再走。
楚蕴却拎着她的脖子,把她吊着。在她耳边轻声的道:“形象!”
然后携着她一跃到城墙之上,眸中扫向极力把自己隐身,试图逃跑的,眸光一厉:“把穷奇猫给我叫出来。”
其中一人慌忙的回首,一众人瞬间跪下:“属下该死。”
荆邪这才看去,原本一片苍白的城墙之上,竟跪了一大片的人。
玄武司这次在陵安城就只带了二十四人,这个二十四人一个不少。
原本是想背着主人立功来着,结果不曾想穷奇这只猫带他们捅的是一个阴曹鬼兵的老巢,还差点损兵折将,让主人亲自来救。
实在有失他们作为一个巫灵司成员的尊严。
头低的不能再低,等待惩罚。
荆邪这才明白,怪不得就她一个人,那些鬼兵怎么死的这么快,原来还是有一群隐身的人。当即觉得不爽,既然都在,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好让她安心?
但站在阳光直射下,眼睛睁不开,又想起了床的味道。
还有那软绵绵的,她从逍遥门带过来的枕头。
楚蕴眼眸皱了皱,佯怒:“要立功也不急于现在吧?本月我们任务额度已经完成,非要立功,赶在今日,这月末再加一笔,那下个月,下下个月的任务额度,若是找不到新的单子,你们是喝西北风呢,还是?”
一众人头低的更低。
楚蕴攥紧了荆邪的手腕,让她苏醒些,来到城门下,直上了马车,便往客栈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速战决,匆决定
回去后,楚蕴督促她换了衣服,才准她去睡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此时回到客栈,日头已经西斜,明媚柔黄的夕阳照射下来,穿过敞开的门,楚蕴坐在软榻上的矮桌旁,手指触上茶碗,却良久,等的茶都凉了,还未见茶碗抬动半分。
一滴清泪似乎无声、不觉的落。
门外的亮光被挡了一下,一个人径直进来,乌黑的发丝,乌黑的一身用赤乌鸟的羽毛做成的大氅。
此人落座的瞬间,楚蕴手中的茶碗抖了下。
:“我还有多长时间?”
魔君筳楠:“三月不到。”
:“对手是你吗?”
魔君筳楠:“不是,上任魔君-夙无令。三个月,是他复活的期限。”
:“嗯。”
遥远的记忆,一点一点重现,司命说过,当前世、前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记起时,属于他的仙劫也在逼近。
而现在,他已经记起了这个人,记得他从诛仙台被人逼着下去时的狂笑,记得他用诅咒的语气说永世不为仙。
楚蕴捏着茶碗的手,靠近嘴边,靠近,靠在嘴边却一滴水都喝不下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荆邪一直睡到很久才醒,走到外室,却看见他僵在那里,手中的茶碗,里面的水洒了一片。
她跑过去,忙接过他的茶碗,抚顺着他的后背,生怕他是生了什么病,被鬼将什么的附了身。
楚蕴反应过来,忙阻止她:“你不累吗?”
荆邪停下了手中动作,轻舒一口气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楚蕴跟着笑,唇角勾了勾:“晚饭想吃什么?”
荆邪:“酒酿丸子,还有中午我没吃完的酱牛肉。”
楚蕴琢磨着记:“干果,主食呢?”
嘟撇着嘴,荆邪走到对面,手托着下巴,有些意尤未醒:“我吃这些就好了,剩下的你做主。”
然后有些打着哈哈,悠闲的一只手拿着茶壶,给自己的倒茶。
却突然一惊,自己面前已经有一杯茶,而且,是斟满的。
楚蕴看到后,猛然把那一碗茶端过自己喝了,然后将碗往桌子脏的茶碗那一堆放。
一切就像往常一样,楚蕴依旧表现的波澜不惊,对这历劫的事毫不在乎。甚至就是那种等死、还是躺着等死的那种。
日子一天一天的开始过,据说三皇子的大军已经夺回了南宁,公子殷笙的军队被逼退至唐家沽,一座水城,是墨家机关术后代的迁徙地。而司命那边也一直催促,让他准备出海的事宜。
可是这世的劫中,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择明君。
楚蕴看着荆邪:“你最希望谁做这王位?”
荆邪正逗着穷奇猫,毫不假思索的说:“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当然希望是重瑾了,反正这皇位谁都能当,谁都能做的很好,那我自然要护短。”
楚蕴被她那不住翘起来的嘴角给逗笑:“好,那从现在起,我巫灵司,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三皇子重瑾,助其夺取这王位。”
荆邪:“真的?”
荆邪忙直起身子,看着他的眸子:“你别乱作决定,我说着玩的,即便此刻你说支持国师府的那个殷笙,我也会同意的。”
楚蕴:“好了!”
楚蕴沉声,弹了下她的脑袋:“大不了,进入重瑾的营中,发现他不适合这位王位的人选,我们就从内里把他掀了,再支持公子殷笙也不迟啊!”
一声忽疼,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江左,公子殷笙退守后,三皇子重瑾,只命一部分人先去查看,其余人仍旧暂守延陵。
这几日,双方大军本是相持不下,但公子殷笙却突然退守,令重瑾大感其中有蹊跷。
尽管派去查看的人说并无异常,三皇子重瑾还是踌躇不前,一直在沧陵守着。
按照属下之人的建议,这若是乘胜追击,大可一鼓作气把逆贼殷笙拿下,决不能给殷笙留半点喘息机会。
可是公子殷笙师从儒家名门,虽为逆贼,却得人尊敬,尤其是得到墨家机关术后人的帮助。
这江左之后便是墨家后人的总部-唐家沽,墨家机关术的特长更是以守为攻,设陷、埋伏。若是一举进军江左,想要再而攻,攻而破,直溃唐家沽,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何况,他现在功力没练成,原本养的一军阴曹鬼兵,在陵安城又被巫灵司的人给捣毁了。
所以,他现在不能进,不可趁乘追击。可是错过这一机会,让公子殷笙喘息回来,那只会难上加难。
心里两只火龙正挣扎着,低沉着脸,眉头紧皱,忽听外面有人传报:“禀告殿下,巫灵司的人求见,说是来谈笔交易。”
重瑾:“什么交易?”
重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若不是他在陵安城附近养的鬼兵被巫灵司捣毁,现在他早追过去了,现在巫灵司的人过来,又是图什么?
来人磕磕巴巴着不敢说。
重瑾一甩华袍、衣袖往外面走,一出门正好看见为首的青龙司,从马上一跃而下,跪拜在地:“青龙司-孟章参见殿下。”
重瑾轻挑了一下眸子:“其他人呢?”
青龙司-孟章:“禀殿下,白虎司有任务在身,朱雀在陵安,玄武司护法执明已经率人潜入唐家沽,准备与殿下里应外合。”
重瑾几乎是失控:“那我姐姐呢?”
青龙司-孟章脑袋想了想,猛然觉悟:“荆邪自然跟着,目前已经抵达唐家沽了。”
重瑾眸子里突然怒火:“她是女孩子家,两军打仗,怎么能让她去?”
青龙司-孟章哼了一声,大喝:“出嫁从夫,有何不可?若是玄武司护法执明死了,她也就是一寡妇,还不如同生共死。”
身后的军队跟着喝。
他青龙司-孟章怕过什么?
他当初就是一将军出身,半生戎马,还怕这娃娃不成?
三皇子重瑾被吓的震了震,荆邪二师叔(也就是三皇子的舅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忙调节,便通知人去安排住处。
这三皇子年幼,军中大事都是由他辅佐,这大业将成,逍遥门的几位弟子也该拿来用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演戏真,恐被诱
江左已经成为一座空城,经过时,满城皆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荆邪跟楚蕴伪装成逃难的商户,经过易容,乘坐破旧马车混入唐家沽。进城门不久,刚找到一家客栈落脚,就见一头戴毛毡的守兵跑来:“二小姐有请!”
这次叶千魂也跟着,前段时日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便被楚蕴安排在江左做内应,白羽则一直混在三皇子重瑾的军中。
据巫灵司的情报来看,唐家沽内以墨家后代的九曲宫格为重要战术,攻守兼备,以粮仓、步兵、骑兵、箭兵、信兵(羽兵)、机甲、刺客、术士、将帅分别代表九宫格从一到九。
其中每一纵轴或每一横轴相交之处,除将帅外,其余皆一分为三,就拿骑兵来讲,在九宫格中,横向是一轴,竖向一轴,在九宫格内部的小局格中又自成一派。行兵打仗就如同此处归属三个阵营,故有三股骑兵。
在敌军入侵时各守其阵,唐家沽的九曲迷宫就如同一盘活棋,各司其职,九格又如同命运阴阳双生,而且每处地盘除将帅所在位置之外,皆由三股势力控制。整盘棋更为稳固。
以唐家沽为中心,攻守可有,唐家沽若破,公子殷笙的势力便如同土崩瓦解、元气大伤。
二来,若中途发现三皇子重瑾并不适合做一明君,以这唐家沽的九曲迷宫局为阵大可将三皇子的军队一举困在这局中,捏扁搓圆,消磨殆尽。[]
而唐家沽中,这九宫格局乃墨家机关术的传人,后代九曲迷宫阁阁主-叶御尘所创。
原先在雍州城楚蕴答应帮叶千魂救鸳鸯馆,以及宁愿用穷奇九条命中的一命换他一命,正是因为这九曲迷宫阁的阁主便是叶千魂的父亲。
这叶千魂也是其唯一的子嗣,九曲迷宫阁的下任继承人。
到达与四殿下的约见地点,叶千魂则是化名为逃难落魄的商人,姓陈,经营江左东边的水货,又称陈东公子。楚蕴、荆邪则化身其身边商人通常买来用于保护自己的近侍。
叶千魂踏着落落的步子进入四殿下殷玥的密室,虽风尘扑扑,衣衫落魄,但眼底仍有一种风~尘浪子的魄气。
楚蕴跟荆邪则被守卫的人拦截在外,那守卫是一个女子,女子向来学功夫的不多,又向来又以软功夫为主,荆邪暗自每隔五秒、十秒就将那守着门口的两名女子打量一番。
二人皆是身着襦裙,不过裙子甚宽,内里应该穿着亵裤,剑皆是藏在袖里的短剑,身板笔直,站了许久都不觉得累,应是练过家子的。
空中突然一白鸽向她们袭来,正对室内入口,荆邪偷瞄了楚蕴一眼,见他气定神闲,不以为意,而她自己则已经拔剑对向那白鸽,却是故意还剑锋还歪斜了点,正对那白鸽的尾巴。
荆邪面露尴尬,一来该表现显示她剑拙,二来正好试探这二人,然后又故意瞟了楚蕴一眼,结果他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气定神闲。
这丫的,难道他扮成近侍进来就是站在这里当稻草人的?
这种试探,还得她亲自来?
荆邪斜瞟着他眨两下眼睛表示不满,然后又慌忙瞥向那两人,两人齐齐挥袖,其中似有一股东西自袖口散出,但仅是一小会,那只白鸽就径直倒了、晕乎乎的往下落去。
其中一人袖子往前一伸,那只鸟便落入了她袖中。动作极为优美,脸上写满了得意,以及对她那一剑只得劈中鸟屁股的鄙视。
荆邪望天,装作没看见,但此刻已经确定九宫格中,四殿下殷玥应该属于术士,也就是布阵、用毒中的‘毒’。
楚蕴依旧站着,悠然自在、气定神闲,面上虽然染了许多黑粉,像黑炭,但是细看那神色,五官还是好看。只是可惜,大部分姑娘,一看他那黑便不忍多看下去,所以搁在那,谁也不把他当回事。
倒是荆邪,白白嫩嫩的,女扮男相,骨骼又那么清朗,倒是有几分真功夫,但这几分怎么看,也像是滥竽充数的。
而楚蕴说了,让她扮演的,就是显示自己武功不高,又爱显摆,整个一靠嘴上位的。
如此站了个把时辰,叶千魂走出来时,面色阴沉、阴沉,而且是极为阴沉。
荆邪便拍着马屁,走上前,轻声问:“主子,要不奴婢帮你捏捏腰?”
楚蕴一惊,看向她,不过叶千魂这身高,比她高大半个头,她捏腰,也只有捏这个雅观些了。
叶千魂阴沉着脸,依旧不说话。
荆邪已经把手捏了上去,这样主子不答话,她就知道上手,表明她与主子亲近,已经达到可以探知主子的心意,与主子心灵相通了。
叶千魂不生气,这更是说明主子对她的偏爱。
但是叶千魂是忍着,最后竟还极为舒畅的哼了一声,叶千魂一摆手,示意她不用了,又摸上她的头,把她往身边揽了些,显得有些亲近。
荆邪往他胸前靠了一下,又故意显得那种想让主人宠爱,又十分注重尺度,脚步又往后慢了一步,头往后移了移:“主人骨骼又硬朗了几分,想必功力又增了不少。”
马上又恍若说错了话,紧捂上自己的嘴:“属下该死、该死!”
一巴掌拍下,便跟着后边,禁了声,亦步亦趋的跟着。楚蕴死死的盯她一眼,然后只在一刹又收了回。
叶千魂是九曲迷宫阁的接班人,幼年时与父亲闹分,堵气出走,虽然九曲迷宫阁的阁主叶御尘暗自请了许多人,也安排了很多路去教他、磨练他。可偏偏他最后竟选择了做贼。
天下人最嗤之以鼻的职业,他傲慢,不啻,甚至偏爱那种违规世俗的事,不是生于皇室贵族,却骨子里生就,就是那一股气质,他这脸、这功夫,这墨家后代的身份,九曲迷宫阁的下一任接班人,也当真是值得。
楚蕴跟在后面,手往后背着,握一柄长剑。信步自然,又有些窝火,她这样看他,这做戏,会不会让她真的被叶千魂的魅力所惑?
随后眼睛又狠狠的刺了她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论条件,取人命
:“想不到,你竟然大难不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此前,在密室内,四殿下殷玥看见叶千魂走来,虽易了容,但那眸子、那气质,再加上之前那封信。
鼻子轻哼一声,这人竟然敢找来,上次送假的天文扇一事她都还没跟他算账。
叶千魂在距她两步之余站定:“小丫头,我怎么觉得你依旧没长,还跟十一岁时的模样呢?”
殷玥忍住从喉中冲出即将要吼出来的话,她长不大,是,不管怎样努力,她永远都像个孩子,就像一个被诅咒的人,她讨厌别人这么说她,可是此时,她还有正事要办。
她不能失去哥哥。
良久,沉了下口气:“听过你带了蛟珠而来,堂堂一个盗圣,还要有求于我,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东西?”
叶千魂勾了唇:“帮我潜入九曲迷宫阁。”
殷玥:“你去那做什么?”
九曲迷宫阁乃墨家后代的栖息地,更是代表着这小小的唐家沽,是整个唐家沽九格阵中最为精致,最为牢固的一处。而且也正位于唐家沽的中心,乃墨家历代继承人必要经过的一关。
殷玥一哼,难不成他还是墨家的后代?
叶千魂只是很低沉,一脸的不屑:“不过是寻死,你管我作甚?莫不会,你这小丫头也看上了我?”
一句话没问出,倒被人反问。(.)
殷玥有些气,脸色有些像抹了彩:“那九曲迷宫阁,我去都有些难,我一个弱娃娃,与你做交易,总要留下来什么吧?”
小指微动,在空中滑下一个弧度,一只蛇从叶千魂的头顶梁上窜出来,迅速想要缠住他的脖子。
叶千魂那武功毕竟不是白练的,一惊、手一挡,分寸控制的刚刚好,那只蛇被狠狠的扯开,弄个半死,而他的手上,也被蛇咬了一口,留下两个血点。
殷玥:“帮我杀一个人,蛟珠千魂哥哥就好好留着,你知道殷玥想要什么,也知道这蛟珠对我的重要性。等那人一杀了,我给你解药,陪你去了那九曲迷宫阁,你再给我蛟珠也不迟。”
叶千魂:“这九曲迷宫阁,你也去?”
殷玥:“怎么能不去?”
殷玥手托着下巴,向他信步走来,完全一花痴样:“千魂哥哥难道不相信我吗,当初在墓地,可还是我救了你呢!”
是那婴儿的声音,叶千魂想起来了,十多年前,十一二岁的他跟人混进陵安墓,盗墓途中被一暗箭袭来,正是一婴童的哭声让他应过来。差点被箭将脸射个穿。
但,应该也就是那时脸才破了皮吧?
可为什么她会知道?那婴童的声音,在十多年前也不过是一两岁。
叶千魂:“你不是人?”
殷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不过,我想让鈡小葵死,帮我杀了她。你身上的蛇毒,只有七天时间。”
叶千魂阴着声音道:“七天?给我一天时间就够,明日,打点好,我想早点阴魂不散。”
~~~
回到等在外面的马车,叶千魂沉着脸,把四殿下殷玥要求的说了出来。
荆邪捂着嘴巴,看向楚蕴:“是上次我们在陵安城遇见公子殷笙时的小葵?”
楚蕴点头,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脑中思索,似在确定策略。
荆邪:“可那不是二殿下的人?”
叶千魂:“二殿下死了,便归顺于殷笙公子。但现在,这鈡小葵属于九宫格中的‘刺客’,属于那种隐蔽、猎杀的,可我们怎么找的了她?这唐家沽的九格图中,各方消息又传递极快,若是不小心找错了地点,泄了身份,岂不是要被人困杀?”
他说的其实语调极淡,像是平常话,眸中带着狠戾,无半点惧色。
但是这话的意思却是危机四伏,荆邪往后坐了坐,她又不明白楚蕴这是要干什么了。
不过是破个阵,竟然要弄出人命来,还是她见过的人,还要冒着把自己的命搭上的危险?
就仅仅是巫灵司的职责?可巫灵司的总部在苗疆,他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扯进这中原的混战,上次还在门外听朱雀司-陵羽说时间不多了,又是什么时间?
楚蕴见她有点发呆,指尖玩弄着她的头,往下扯了扯。荆邪一痛,差点呼出声来,眸光狠戾的瞪向他。
哎,不对。她现在的眸光怎么能跟叶千魂刚刚的一样?
慌忙又收敛了些,皱着眉头,就把他手中的头发往回扯:“你松开。”
楚蕴朝她眯了眯眼:“你不敢了?”
荆邪身子往后一震,顾不得她头发回扯的痛,就连他这个人也觉得不对劲了。
楚蕴叹了叹口气,收了刚那副吓她样子:“罢了,有些东西我不能跟你解释,等下你看着马车,等我跟千魂回来。”
荆邪:“可你又不会~”
武功二字没说出来,他突然翻身过来,咬住她的嘴,把她吓了一跳。
叶千魂长叹一息,别过头去。
相必是他这劫快过了,性急了吧?
荆邪想到前几次他都能用术法无声无息的困住她,抵抗也没用,也就没抵抗,身子往后倒。
可是楚蕴却抬起了头,把唇角,从贴合着她的唇齿离了去。
楚蕴:“乖,若是我死了,你真的就得守活寡了,死前,就让我碰那一下!”
荆邪真想抬起拳头,脸涨的通红,又无意间瞥向对面那叶千魂的头往后别,差点没把脖子给拗断。
一羞囧,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心底一沉,突然痒痒的,挠挠的,他说到‘死’,她竟然觉得心酸,觉得那刚刚真的不过分。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对临死者的宽容?
可是刚刚,她想对他说什么来?
马车停下来时,叶千魂跟楚蕴一左、一右快速下了车。
然后车门又从外面锁上,荆邪从刚刚的失神中惊醒,想到什么,可手已经比脑子快,一发觉身边空了,就伸向车门,试图将它们弄开一个,却一个都拉不开。
荆邪便拔出剑砍,却也没用。
她叫外面的车夫,更是也没人回应。
这马车到底是江左时,叶千魂随意找来的,初时并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竟然没想到这么硬。
还能从外面将她锁的严严实实,心中越是出不去,越堵。
开始走下座,去找车上他们留下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猎物近,被救走
:“我不能死。(.)”
一个四合院宅里,鈡小葵正在跟一群人打,一根长鞭,看似是那最普通不过的毛皮长鞭子,却是寸寸长了刺,从鞭子内部又突然放出无数的细长勾子,每触到皮肤,便会勾出一大块的血肉。
而且,还带着毒。
这便是小葵这根长鞭的最后一次,也是最厉害的使用。
一旦鞭中的长勾破鞭而出,里面的毒液也会随之流出,鞭子内部是防腐蚀的,但是鞭子的外面,那里的毛皮一旦接触毒液便会一寸、一寸腐饲。最多,也只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楚蕴跟叶千魂并列走进来的时候,鈡小葵手握长鞭往身后屋檐跃起,长鞭一挥,寸寸之间的缝隙弹出细长的勾子,带着浓绿的剧毒。
围堵的人纷纷退后,碰上鞭子的最近四人,只片刻便倒地,捂着伤口,毒素从伤口处开始,疯狂而肆虐的蔓延。
这样一条长鞭要耗一名工匠三年的时间才能打造而成,而且里面的毒要求是剧毒,基本上当工匠做完这样一条鞭子,命也就因闻了三年那里面的毒气而失了一半。
所以极少有人做这种长鞭,它最重要的用途便是最后临危之时的一搏。
生死一搏。
眼看鈡小葵失去了围堵,沿着屋檐要跑,楚蕴用术法加强空气中的阻碍,使她逃跑的速度减缓,又用幻境将周围所有的景色隐匿。
叶千魂绕到她背后,一柄剑对着她脖子,一抹。
却突然那长鞭飞起,如一条龙,吐着浓绿毒液的一条龙,那龙舞,将她浑身都包围的死死的,叶千魂一身剑气,自知那毒液喷发出来会一发不可收拾,只敢用剑挡着,却又小心着不斩断那条毒鞭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两人僵持着,但是这样,又不能杀了她。
鈡小葵紧闭着眼,将鞭子舞的甚是水泄不通。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不能被这人的幻境所困住,不能死去。
二殿下的仇还没报,她还没杀了殷玥那个贱~人,她还想着公子殷笙那温软的怀抱,她是鈡小葵,曾经二殿下身边无所无能的鈡小葵。
所以,她不能死。
这条毒鞭,她舞的越来越快,楚蕴只想快点在两军之间择出一明君,殷笙公子也好,三皇子重瑾也好,他没有时间了。
再过两个多月,如果大劫开始前,他还没在通往十州三岛的路上搬到救兵,没有找到十州三岛的仙草,那这劫便是失败。如果历劫失败,她的仙根会被消除,而且三生三世不得再修仙。
就连这七世他们已经经过的苦难也是白费,所以他不能败,哪怕是踏在鲜血淋漓之上。
所以,他也不会告诉她,这些手上沾着污血的事,就让他去做。
耳边,鈡小葵已经用眼睑蒙住了眼睛,可是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闭上了眼,似乎还能看到幻想,还能有所感知。
双手交换着,将长鞭舞的密不透风。可是脑海中的感知却是自己站在一空旷的地方,她憋着气,缓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陷入那圈套中。
可是脑海里,面前竟然出现二殿下训诫她的场景,二殿下日常的作息,二殿下骑马时,她们一起入阵杀敌的情景。
还有,还有更为细致的,她还是由边塞上的弃婴沦落而成的小乞丐时,是二殿下把跪着的她拉起来,是二殿下给她东西吃,让人教她武功,告诉她不要轻易跪任何人。
所以,即便她会爱上别人,可她鈡小葵生是二殿下的人,死也是二殿下的鬼,临死前,她还要替二殿下报仇,杀了殷玥,那个借故献殷勤给二殿下下毒的人。
所以,她苟求,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听到自己跪下,膝盖触上瓦片的声响:“等我,等我半个时辰,让我杀了殷玥,之后让鈡小葵怎么个死法都随你们。”
然后她听到自己声音中有股呜咽,她甚至又看见了二殿下当初那种眼眸,她告诉她,绝不要轻易跪任何人。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自己没有机会了,可是她还是乞求着最后的希望,乞求着他们能给她半个时辰,不,一炷香也行,杀不了二殿下,她也能用一炷香的时间布置好她的属下,让他们替她杀了殷玥。
似有眼泪轻轻的落下。
楚蕴拿了个小壶,只比拇指大那么两倍。
小壶飘过去,到她的身边,接过那一滴泪。
他从不会毫不补偿的杀一个人,但她这个愿望,他犹豫了。
楚蕴:“九曲迷宫阵攻破之时,三殿下的军队进入唐家沽,便是剿灭公子殷笙以及四殿下殷玥给二殿下的报仇之日。我答应你的愿望,但是我需要你的命。”
:“如果没有你的命,殷玥不会相信我们,这破九曲迷宫阵的第一关,进入九曲迷宫阵,我们就无法进去。你想想清楚,如果你坚决不愿意死,我便把你的功夫给废了,送入四殿下的手中,这九曲迷宫阵,我们是一定要进,是死是活,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鈡小葵的眸子像是闪了光,轻喘息一声:“横竖不过是个死,要杀要刮随你们。”
闭上了眼,鈡小葵用鞭子再一挥,做出垂死挣扎样,那一挥中有许多破绽,叶千魂已经伺准了机会一剑刺过去,可突然被一物一挡。
鈡小葵被人带了去,有一团白影,在突然起了雾,雾蒙蒙的头顶,叶千魂来不及收剑便去追,却被楚蕴拦下。
楚蕴:“算了!”
他叹息,捡起脚下的鞭子,以及手中余留下的系带:“这些已经够了,让他们走吧。”
轿中,荆邪翻遍了所有地方,只翻到了一个册子,是放在座椅下的一个精致紫檀盒中,她还没出怎么去撬这没锁的盒子,可是摆弄着、摆弄着,这盒子竟然自己打开了。
拿出那本册子,可师父说过,不能偷看别人的东西,尤其是日记什么的。
犹豫半响,外面突然能听到动静了,甚至连风吹落叶的声音都那么清晰,荆邪觉得一定是楚蕴施在这马车周围的阵法失效了。
然后是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荆邪慌忙把那册子往那盒子里一丢,忙把盒子啪的一下盖住,可是、可是那盒子关上时卡口的方向不对。
也不知怎么着的她原是手握着那盒子,一边关着,一边要把它往座椅下丢,却偏偏那盒子像是丢错了方向,就听楚蕴一声重重的吸气。
那盒子正不偏不倚的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眼看还夹的不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巧书信,洛夕颜
楚蕴进了马车,皱着眉头看她,那只盒子正好在咬到他手上时,他一上马车,顺了来。(.$>>>棉、花‘糖’小‘說’)
一直在他手上挂着。
楚蕴打开盒子,手往里面伸,发现有一个小册子,金黄色的,打开,只一眼,便将册子丢进盒子里,连同盒子,一起往车外丢了去。
荆邪要去捡,车门却被关上,楚蕴挡着车门:“应该是某家小孩子留下的把戏,染了屎,别去了。”
荆邪:“哦!”
荆邪收回了那前屈的姿势,坐好,看到楚蕴拿出一个帕子擦手,想到什么,往他身边靠近了些,把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之后马车启动,叶千魂开口:“你不怕那人告密?”
楚蕴:“她是要为二殿下报仇的,如果揭发了我们,她这仇报不了。”
叶千魂:“也是,即便她如实说,殷笙公子也未必会信。”
车子走了会,楚蕴突然叫停马车:“我去把东西送去,你们先回客栈。”手,已经触上了刚带出来的那个盒子。
叶千魂诧异,一手拦住他眸子轻挑:“急什么,你又不会武功。”
荆邪伸手也要去抓他:“我去,毕竟我也算是护卫。”
楚蕴:“你?我是怕刚才的人怀疑,鈡小葵没有被杀掉,半途被人救了去,我怕那人以为我是巫灵司的,我这样子出去,姿态摆低一些,他不会认出。只会是把我当做叶千魂的近侍而已。”
叶千魂不屑,啧啧几声:“你这一身术法,万一他试探你,你又不能用出来,武功又不会,他若是攻击你,你能回来吗?不行,就一起。[.超多好看小说]我去亲自再会一下四殿下。”
可是这次,楚蕴不能不去,至少不能让人发现一丝纰漏。万一鈡小葵去见公子殷笙,或者救她的人就是公子殷笙,去九曲迷宫阁的事败露,他们在短时间内就极难再有机会。
而刚刚那个盒子里,是同在历劫的仙灵夕颜,不过夕颜走的妖界,有一定的微弱仙术,她之前还是一缕养在一株草上的仙灵时,荆邪经常跑去看她,但中间有一些很麻烦的纠葛,他绝不能让荆邪牵涉进去,想起什么。
马车还未停稳,叶千魂的手还在原处拦着,楚蕴抱着手中的盒子,从马车的另一边突然门一开就闪了出去。
荆邪跟着闪,但跟着跳下去,却没了踪影。
叶千魂站在她身后一步,维持着主人的架势,有些沉着声音:“我们先回客栈。”
:“好。”
荆邪低下了头,声音极轻,此次来唐家沽,任务繁重,在没有进入九曲迷宫阁之前,不管有没有人看着,只要在这阳光底下,她就得跟楚蕴一起装着只是叶千魂买来防身的近侍。
跟着上了马车,马车行驶了会,已经要到了客栈,却觉得心底难受。
荆邪打着主意:“要不,我们从前面兜一圈,就在四殿下的住处附近,我们不进去,就兜一圈!”
叶千魂眸子半睁着看她,没有一丝波澜,那神情不以为意。荆邪闭了嘴,过了会又开始找借口:“我听说那条街附近有一家酥饼店,是这唐家沽最好的,要不~~”
叶千魂抬起眼帘,又一副那种模样看她。
荆邪只好低了头,到达客栈后,前脚进了屋内,后脚就给自己换了身女装,从客栈后院墙就跑。
密室内,楚蕴去会见四殿下,将两样东西呈上。
殷玥:“人没杀死?”
楚蕴低着头,只站在密室的入口,与四殿下殷玥隔了一段距离,双手拱礼:“离死期也不远了,她中了自己的毒,解药就在那手镯之中。”
所以,叶千魂这是故意的?
四殿下殷玥眼神冷冷:“明一早,卯时,随我去拜见九曲迷宫阁阁主。”
楚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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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雕花屏风,以及触手可及的那一张脸,鈡小葵唇角溢着血,内伤极重,捂着胸口,吐气如游丝:“你刚才,一直都在?”
公子殷笙别过头,并不直接看她:“路过而已。”
鈡小葵:“那你,一直都有来看我?”
公子殷笙:“没有,是有人通报,碰巧而已。”
轻轻两声自嘲,鈡小葵又触上他的脸,另一只手,指尖细长发出凶器,将刚手心溅染到长鞭毒液的地方划出一个口子,就像是被长鞭上的勾刃不小心划的一样。
这世上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不管殷笙公子对她多好,她都不能忘记要替二殿下报仇。
而眼下只有那几个人才能帮她,可是这九曲迷宫阁一旦被破,让三皇子重瑾攻入唐家沽,虽二殿下的仇报了,可这殷笙公子,恐怕也非死既残。
但她不舍得,她替二殿下办事的时候,经常从国师府的上方穿过,看一个小女孩经常央着他,扯着他的衣袖,他却阴郁着神情,不理睬。就像两个别扭的一个青梅,一个竹马。
只是那青梅太小了些,那竹马又太过别扭。她觉得极有趣,便每次给二殿下办事回来,都要去国师府的那个后院停留半响。
后院的凉亭中,竹马走过去,自顾自下着棋,身后的小女孩亦步亦趋的过去,浅浅笑着勾着那棋子,突然间掀起了场勃然大浪。
那女孩把棋盘推了,站起来冲他吼,冲他跳脚,抽出自己腰间的鞭子就差点没往他脸上甩去,但是也快了。
她那时觉得这人就是窝囊废,妄费她看了这么多天的好戏,便蒙了面,一鞭子往下面甩去。
正好不巧,她的武器也是鞭子,将那女孩打的抽着嘴角,眼泪直哗哗的往下掉。
她是二殿下的人,为二殿下卖命,手中杀得人无数,没有感情。二殿下死后,她欲随二殿下其后,却又撞见了那个人。
那个窝囊废,也是后来渐显名气的公子殷笙。他救下她,他告诉她要报仇,就得好好活着。
可是他不知,她的仇人,就是杀死二殿下的殷玥,与他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女孩,他的妹妹。
前些时日,帝王要调查十四年前容妃之死,她潜伏在上京协助朝廷,把他们往四殿下殷玥的身上引,想借他们的手顺便杀了殷玥。
但就要大功告成之际,公子殷笙从与蛮夷的对衡中杀了回来,直奔京城。
同时夜里,凌晨未到就让人把殷玥偷接了回来。
所以,他心底还是有这个妹妹,只要她鈡小葵还念着二殿下的恩情,还想为二殿下报仇,杀了殷玥,她与他之间便再无可能。
可是不杀,她对不起二殿下,也会恨自己。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换身份,被欺负
公子殷笙把她放好,交待下侍女便出去了,眼角阴冷,在门外命人严加防守,并让人去将此事调查个清楚。[]
枯灯大师说过,这世上没有回头的路,一旦选择了,就得好好的走完。
派去的人很快回来:“那袭击小葵的人,回过四殿下隐宅中一次,怕是四殿下殷玥的人。”
殷笙:“那就再继续查,看看那丫头还有什么鬼点子。对了,鈡小葵的手镯不见了,顺便带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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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殿下那里走出来,在必经的一岔路口,果然碰到拦堵的刺客。楚蕴眼眸一眨,拔出身上的长剑,几招花架子,仅凭速度之快,躲过伤害,闪过就跑。
荆邪在一旁拐角上盯着,本来以防他出意外,心都惊掉了一半,不到一刻种,他竟然跑掉了。
果然,术法跟武功还是存在共同点,那就是快。打的快,出手快,闪得也快。松了一口气后,便从一旁偷偷离开。
楚蕴站在屋檐上,看着她笑,哎。摇了摇头,希望这世,她开心点就行。
第二日,荆邪怕楚蕴不带她去,起得老早,就守在外面的马车旁,四殿下殷玥凌晨派来人,说只能带两个人过去。
让叶千魂想想好。
荆邪靠在马车里,更加的觉得这次她去不成了。
于是想好了法子,从马车里跳出来,走到客栈里楚蕴与叶千魂吃早点的桌子,正要往前坐去时,突然脚步往左拐,站在叶千魂身后,一出手,隐忍着‘啊’了一声。
极痛,也不知那人何时防备的,手一动被他反折了。[]
叶千魂别过头,他那张脸早就好了,此时虽易了容,稍微有些不一样,可那眼里夹杂着玩味的杀气不变。
叶千魂:“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对主人下手。”
楚蕴扫她一眼,也把姿态压低了些。
毕竟这里是墨家后代居住的唐家沽,唐家沽到处都有勘察消息的信兵,即便这家客栈也是巫灵司伪装成普通客栈的,但是难免隔墙有耳。
荆邪忙单膝跪下,低头认着错。
叶千魂呼了口气,勾着唇角的笑,蹭到她耳边:“想去,自然是有办法混进去。”
于是荆邪低着头,咬着舌头,差点笑出声,便才放心的站起来,跟他们一起吃东西。四殿下预约的时间到了时,荆邪跟着叶千魂出门,楚蕴坐在那里依旧一言不发,整个餐桌,都觉得都点怪。
可又不知道哪里怪,但既然叶千魂说了,楚蕴他这么脑袋精明,应该能想到法子去的吧?
不然,那九曲迷宫阁,她可搞不定。
在一处暗角,荆邪跟叶千魂套上四殿下殷玥送来的衣服,跳下马车,与四殿下轿子两旁的骑马随从换了。
客栈内,‘楚蕴’依然吃着东西,慢吞吞的喝着茶。
客栈内突然一阵阴影,然后那阴影越来越大,甚至要把这客栈给填满。
黑压压的,就变成了一片人,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人,九曲迷宫阁的阁主走过来:“你用筷子的手势,拿杯子的习惯,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楚蕴’:“就连身上的气味,也是?”
叶御尘(九曲迷宫阁阁主,叶千魂父亲):“你性子随我,不管你化成什么模样,我都能认出。”
:“哼!”
一声轻哼,揭下面具,这人,竟然不是楚蕴易容后的那个模样,而是叶千魂,脸上还带着上次还没完全消失伤印的叶千魂。
荆邪跟着,由四殿下带领进入九曲迷宫阁后,便随着‘叶千魂’躲着众人朝九曲迷宫阁那个九格迷宫阵寻去。
荆邪本身路性极好,走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处重走了,想提醒他,但见他在前面走的极快,又毕竟这里也算是叶千魂的家,所以就没张口。
一眼望到那九格迷宫阵的入口处时,‘叶千魂’竟然一手揽着她,强吻了下去,还半拖着往谜阵入口走,荆邪用力的推开他,紧咬着唇,闭紧牙。
又急又气,迷阵刚进去,突然他放开了她。
荆邪刚站好,就要拔剑与他决一生死,气愤道:“我没想过你是这种人。”
‘叶千魂’:“哪种人?”
假‘叶千魂’坏坏笑着,眨了下眼睛,手指往前触,又突然两步点了下她的唇,又退了回来:“看来,这是你第一次,抵抗?”
荆邪:“闭嘴。”
荆邪拔起剑,胸腔一起一伏着、运气。一场大战势在必行。
假‘叶千魂’摘下了面具,沉了沉眸子:“刚那入口处有窥视系统,但非礼勿视,不过,我嘴巴里的味道你闻不出来?我们昨天~”
荆邪:“你无耻。”
荆邪收了剑,有些气鼓鼓的侧过身,嘴巴别在一边。
整个鼻孔里喘着粗气,把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也撕了去。顺便扯掉外衣上面多套的一件四殿下送来伪装的外衫。
嘴巴高昂的翘着,生着气,他往前走,她偏往左上方位的岔路口走。反正这九格迷宫阵无论走哪一步,都是错。只有出口处还是入口,大不了她一个人玩,实在走不出去就在这入口处守着。
啥时他破了阵,她睡熟了好觉,就坐享其成。
谁让这人这么阴狠,他是上仙,不好好的历劫,欺负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以后谁还敢娶她?
难道要,孤老终生?
越想越闷,妄费她这一身女侠功夫了。竟然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术法师都欺负不了。
走到前处,突然出现一界面,一道阵法拦在了她面前。阵法上只出现一屏幕,提示身不服,无论她用几层功力,想要强力砍破,这阵仗都没有一丝动容。
心中不免怀疑,这身份,难道得真正的叶千魂或者他老子,亲自来?
还是,像楚蕴所说的非礼勿视?
正犹豫着,被折磨着,突然身后一声轻咳:“你若在这里死耗着,等叶千魂来了,我们可不带你去。”
荆邪:“你?”
荆邪咽了咽口水,双眼一闭,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
楚蕴走过去敲了她的脑袋,指尖在那阵法界面上轻画了几道什么,荆邪没有感到自己被受到轻薄。
被他拉了一下就过去,不免心中生疑,又惊喜起来,甩开他的手刚退开一步。
突然发现走也走不动了,四周好像前面、后面都有了一层结界。像两个透明木板,一前一后夹着她。
荆邪把身子缩了一下,那木板也跟着缩,两个板子把她夹的透不过期,就空气也觉得越来越稀薄,越来越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真亦假,疑心重
脸颊更是绯红,压低了声音,轻轻咒骂了句。[.超多好看小说]
楚蕴回过头,把头探过去,把嘴巴,那唇角,探进去,两个板子的夹缝似乎有了些许不那么让人心闷的空气。
荆邪伸出手在他脖子探进来的瞬间就搂住。企图他把自己从这被夹的待遇中带出去。
楚蕴看着她踮起脚尖,揽着他的脖子,头只微低把她往前带,就靠上了她的鼻子:“别乱想了,七生七世,我历劫每世都遇见你,难道你还没想出明白吗?”
荆邪往他脸颊更靠近了些,把耳朵几近贴着他的嘴巴,脚尖踮的更高,耳朵毛绒绒的磨蹭着,试图听的更仔细。
楚蕴啧啧:“你就不能脑子变通一些?。在天界时,你就说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还天天引诱着让你追我?”
荆邪不太能听懂,摸了摸头,硬着脸皮,哼了一声:“每次有危险都拉着我,历个劫还拉我下来,真,无耻!”
小声嘟囔着,楚蕴翻个白眼,瞪过去:“那离我远点,没听过要同甘共苦吗?”
荆邪:“我、我~?”
荆邪指着自己,一口气憋在嗓子口,竟然说不出连贯的一句话。
烦闷的拉着他的衣角就往前走,她不傻,再气也不能把自己搞的跟刚刚被木板夹着的困境。
与其那时候求他,不如现在死拽着。硬着脸就往面前直冲。
可是走到一处,楚蕴突然一伸手把她给板过来。侧过身,拉着她后退到左边墙面。
楚蕴:“嘘!这一道门,只能由墨家的下一任接班者进入,我们在这里等着。”
荆邪:“哦!”
荆邪避着他往墙角另一边移了移,然后一步不够又移一步。
总觉得稀奇古怪的话,是不能信。他说的那些,刚刚的,一定是骗人的。
以前看怪诞小说,有几次看到恐怖至极的吓的不敢从书库里出来。
三师叔就用板子打着她的手心:“荒诞,一本书就能把你弄成这样,你见过里面的东西吗?不能亲自验证的,那都是谎话。”
所以她不信,这人不就是想让她帮他历劫,他不会功夫,而她武功极好。
楚蕴靠在墙上,神色稍微倦怠:“这唐家沽的总体布局跟这九格迷宫阵的布局大体一样,找出代表将帅以及粮仓的棋子位子。等下叶千魂来后,我们就继续忙我们的,但是这里的局,我们破解的,不能跟他讲。
这是墨家的规矩,历代传承者在受考验时,都不能接受他人帮助。”
荆邪:“那!”
荆邪揉了揉太阳穴,沿着墙角慢慢靠过去:“是不是太仓促了?”
楚蕴瞥眼:“嗯?”
荆邪:“就是,这九格迷宫阵一破,城外重瑾的人攻进来,这王位不就是归三皇子重瑾了吗?”
她记得他说过这王位谁得都没关系,但是得经过考验。
楚蕴:“哦,”
楚蕴哑着嗓子:“也不是。剑圣白羽那边自会给三皇子重瑾摆上一道,他要过了那一关才行。”
荆邪:“什么关?”
楚蕴用审视的目光严肃盯着她:“你这夫人的待遇也享受够了吧?剩下的事关于三皇子的,不要问,不然我会怀疑。”
周身冷嗖嗖的,荆邪浑身一抖,紧贴着墙角,虽然之前他好像什么话也都跟她说,可是现在碰到了警戒线。骤然就冷冷的,浑身都不自在。
楚蕴又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冷?”
荆邪抱紧了双肩,其实细想,是心里的冷。
他竟然不信任她,还怕自己会是别人的卧底。
自来红颜多祸水,可她又不是一般的女子,以大局为重,之前的哪一件事,她不是先为他考虑?
楚蕴觉察到什么,两步走过去,把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两眼炯炯带着警惕:“又多想?”
荆邪抬头对视了他两眼,又慌快的躲过去。
别过头,可身子突然被压下,紧靠在墙上,下巴被人捏起被迫抬起来。
这是第三次。
楚蕴:“如果真的要进行到那一步你才安分,我不介意。”
这次的吻突如其来,肩头被摁的生疼,有一丝惊慌,有意外,脸红心跳,竟然忘了反抗。有点甜,有点涩,呼吸越来越急,等他唇角离开时,大口喘着粗气、满脸通红。
想生气,又疲软着只能来得及喘息,无地自容又不想面对他。
楚蕴同样微喘着气,努力让自己气息平稳,舔了舔嘴唇。看着对面,捋袖子,帮她把嘴唇的温润给拭干。
荆邪翻着白眼,突然恢复点气些,瞪大了眸子,火光直冒,直勾勾的就差要杀人。
脸颊绯红,此时身后又传来一道带着嫌弃的慵懒:“完事了?”
这一瞬,荆邪只觉心都惊掉了半拍,以前偷看过师兄的一本书,这句极具富有误会属性的话,极容易歧义,咬着嘴唇,真想揍他一拳。
楚蕴有些闪躲,面色笑的有点僵:“呃,你父亲的事,搞定了?”
叶千魂点了下头,面色微微变,便没有再说。
墨家的历任继承者,一旦入此关,少则一月,多则数年,而出关之日便是九宫格格局更改之时,亦是接任墨家家主之日。
父亲-现任墨家家主是拥护公子殷苼为王的,与儒家各派一起,其中还有逍遥门的人,殷苼公子最重要的谋士便是萧琛,荆邪的七师兄。
如今情势,中原兵分两派,三皇子重瑾与公子殷苼在江左对衡。巫灵司目前表态是支持三皇子,九曲迷宫阁的内部布阵,就相当于整个唐家沽的布阵。
若是唐家沽内部布阵被破坏,三皇子重瑾从外面派军杀进来,包抄唐家沽,殷苼公子的军队基本再厉害,也如同四面楚歌。
可是,巫灵司从不会无理由的帮助一个人。三皇子重瑾那边,楚蕴还有一棋,以防万一,这九格迷宫阵他必须得在三天内完成。
然后重设九宫格局,楚蕴说过,此次破阵,只杀将、掠粮草。
若是三皇子重瑾遇那棋子失民心,则按照重设的九宫格局,重新布局,并调集巫灵司内部的人员,进行反杀。
所以说,巫灵司的立场并不是始终如一,就可惜这两派相互厮杀的人,楚蕴要杀将,那下一个应该就是荆邪的大师兄,公子殷苼的手下中将-余青。(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擒将帅,见师兄
殷玥:“哥,你不能对我这样。[]”
九曲迷宫阁,叶千魂所在九格迷宫阵附近,公子殷苼接到属下禀告后,亲自到这九曲迷宫阁中捉自己的妹妹-四殿下殷玥。
开口便问:“钟小葵的长鞭呢,以及手镯呢?”
殷玥:“哥!”
松松软软的叫,公子殷苼依旧面不改色,严厉再问:“钟小葵的东西呢?”
殷玥的脸色也大变了下,她从小便不习惯于说谎,也说不了慌,神色阴冷:“难道,哥哥喜欢她?我是你妹妹,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执行任务,难道哥哥为了一个外人,就来怀疑我?”
殷苼手伸出。
因为是一起长大,所以才念及旧情。
厉声:“唐家沽现在离不开钟小葵,你最好安分点,我不是喜欢她,只是天底下会武功的女孩极少,我有重要用途。”
殷玥:“重要用途?是帮哥哥暖床吧?哥哥功夫不好,也算是个绝好的保镖,说不定在濒死关头还会帮哥哥挡上一刀。”
殷玥只觉心境蓦然就沉入了低谷,她从小就有病,经不得气,过不得大喜大悲。
讽刺,从凌厉到赤裸裸的冰寒,唇角勾起,是她以为这天底下最绝望的笑。
这天底下最能时刻不离身的便是枕边人,最能让人舍命的,便是让这枕边人喜欢你。
所以钟小葵有用,哥哥可以费尽心思在小葵身上,可是她嫉妒,她也可以为哥哥去死,钟小葵能给他的,她也能给。她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只要再给她几年,她一定能长成一个少女该有的磅礴,该有的凹凸有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殷苼:“殷玥!这里不是晋王朝。”
那就是说她也不是四殿下殷玥,脑子里更乱,这里是他的地盘,是他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声自心底的话,眸中还打转着眼泪问出:“哥哥,如果我跟钟小葵之间只能保一个,你会选择谁?”
〔别痴想,他不会选择你,他不会。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妹妹,只当是喧宾夺主霸占他家中独子位子的野孩子。〕
〔过来,到我身边,我帮你报仇、我帮你报仇。〕
脑海中是一道魅惑的声音,低沉,像幽冥深处男子的声音,她恨,她不想听,她宁愿哥哥还是在乎她的,宁愿哥哥还是以前的哥哥,任由她拉着他的衣角,任由她的任性,还会在无可奈何时,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殷苼张了张嘴,他想说她永远都会是他的妹妹,可是还没出口,殷玥就突然捂住他的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也捂住自己的嘴,就往身后跑。
殷苼楞楞站在那,是否自己过分了?
可是伸手去拉她时,刚开始还在眼前的人,就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殷苼师从儒家,练过一些阴阳术,但功夫跟楚蕴一样不好,只是高于楚蕴那么一点,现在这里是唐家沽墨家后人的地盘,他自然不可一个人追。
便指尖灵动,派一只鬼将在后面跟着。
九格迷宫阵,楚蕴确定好他想要的,九宫格中代表将帅的数字全部所对应的位置,便带着荆邪悄悄潜回客栈。
根据所得的位置,与唐家沽的地势相对照,楚蕴用从凤翔鸟身上剔下的羽毛,伪装成信鸽去指定的位置试探,“信鸽”的身上撒有特殊用途的粉末,能够将一路遇到的一切传递回来。
以图像的形式,在楚蕴所居住的客房内室墙壁上形成一个个镜像。
荆邪从隔壁房间过来,给他送粥饭。这里虽然也是巫灵司下属的客栈,但是为了布署隐秘,跟唐家沽这里的其他客栈也差不多,最好的房间也不过比普通的房间相对大一些、宽敞一些。
不像之前他们住过的,外室、内室都可住人,还有内外室分开的独立浴室。在这里,外室就像一个小型的接待室,一个书房。
内室的床够大,但是男女不同席,荆邪住在隔壁。吃了饭,楚蕴放出的那些信鸽依旧还有些没有任何进展。
荆邪见他一直在眼皮上涂抹一种东西提神,有点心软,抢过笔墨。
荆邪:“你先睡吧,我记,发现重要情况叫你。”
楚蕴心中一慌,忙摆手:“外室里还有一盒好茶,不然泡来喝喝?”
荆邪看出他心思,把夺过来的笔墨放在一旁,推拖着就把他往不远处的床上,放倒。然后点了穴,把被子给他盖好,喉咙也点了哑穴。
荆邪着实怕自己被他一通忽悠,心神动摇。
反正,她又不会害他,他这个样子,现在怎么能支撑着下去?
难道这历劫,就得要成天成夜的不睡觉?
楚蕴瞪大了眼睛死活不闭,有些东西,最好不要让她看到。
可荆邪却只觉得他对自己不信任,恼怒了几句,用手把他的眼睑合上,又把之前七师兄为了让她白天也能睡好觉,做成的眼罩拿过来给他罩上。
一切搞定,坐在梳妆台前的板凳上,一手执笔,一手压着白纸,这四周的墙壁,包括面前的梳妆镜中,都是镜像。
突然镜像中频繁出现一个身影,应该说是在几个镜像中都频繁出现,而且几个镜像都频繁出现,这个预兆荆邪清楚。
只有重要的人物,重要的地点楚蕴才会多派出侦查的信鸽。
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出现在整个布局中重要位置的,是余青,逍遥门武力值最高的弟子,她大师兄。
愣愣的仔细查对了好几遍,她记得师傅说过,二师叔是三皇子重瑾的亲舅舅,皇权纷争,逍遥门一定会是站三皇子重瑾那边的。
可是,为什么大师兄,是公子殷苼的人?
荆邪默默的记下镜像中能够确认的将帅府祗所在位置,在楚蕴摆放于梳妆台上的地图(唐家沽),在相关位置上用棋子压住。
总体上看,除了一名将帅的位置错误,其余基本跟九格阵上的位置一模一样,大师兄所在的位置是九格阵中最靠近江左的,公子殷笙在与三殿下重瑾对峙的过程中是从江左退居唐家沽的。
三皇子重瑾从沧陵进入江左,再从江左进军唐家沽,这第一关除了对付前线的刺客之首鈡小葵,剩下便是大师兄-余青。
楚蕴说过,天下争权对百姓最少的伤害,便是把矛头转向一军之将上,然后袭粮草,逼迫公子殷笙投降。
她不是没杀过人,在陵安墓墓口接应朱雀司陵羽时,为救陵羽她就杀过人,可是那些都是不熟知的,而接下来她要杀的这个人,是逍遥门的弟子,是她师兄,她不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狭路争,必死一
楚蕴被蒙了眼,很快便睡去,醒来时发现身上的穴道已经解了,但是屋内却没人,用凤翔鸟的羽毛所幻的‘信鸽’,此时应该已经耗尽幻力,墙上面的镜像也少了许多。(.)
楚蕴看着荆邪用笔墨写下的东西,白纸上只有一处地点,在相应地图上没有用棋子标记。是余青!
荆邪的师门中,其二师叔带领着大部分弟子归与三皇子重瑾,但逍遥门中排行最首的大师兄,以及排行第七的七师兄,其实是投奔了公子殷笙的。
他是历劫而来的上仙,已经经历了六世生死,不会在意一条、两条人命,但是她不同,她只记得这一世,只记得这短短十多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而且人死了,便是有轮回,下一世也是陌生人。
他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侩子手,是该如何去安慰她,劝说她,她七师兄的命暂时还不需要,但是大师兄-余青,他武功极好,应是公子殷笙手下的一名将帅,更是处于唐家沽整个九格迷宫阵中的重要位置。
欲破这唐家沽的阵,第一个就得除掉余青。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步棋,他能做的,最多的便是不让她看到。
荆邪回到房间后,把门关紧,把自己紧关在屋内,闭上眼睛,怎么说都说服不了自己。
余青是她大师兄,她不能屠杀同门。如果楚蕴要除掉师兄的话,她去,大师兄肯定会让她几招,可高手之间的过招,哪怕是一招让过,师兄肯定是必死无疑。
可她若不去,那死的人,万一就是楚蕴了呢?
可是,她舍不得,也不想让师兄~!
总之,她不想这样,师父说过,她会有一次锥心之痛,可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啊,她还不够痛,难道真要亲眼让她看到这两个人必死一个?
她不要,她宁愿她是被人背叛,被人利用,她也不要看着身边的人相互残杀。(.)
可是,楚蕴说他时间不多,他等不急,这动手应该不是今晚就是明天的事吧?
她劝降,也来不及啊。
闭上眼,翻过身,把眼睛紧贴着枕头,脑海中各种电光火石,突然内室里的窗户动了动,窗前的帷幔吹起,感觉有一个人影站在她身后。
萧琛:“师妹!”
荆邪回过头,从床上爬起来:“七师兄?”
萧琛抿着唇,皱着眉头,那笑像哭:“师父病了,他说让我把你接回去,有话要跟你说。”
荆邪:“严重吗?”
荆邪心中一紧,师父病了,有话说,那会不会是重病,交待遗言?越想越乱,心脏一抽一抽的,心乱。
荆邪从床上下去,慌忙拉住七师兄的手,七师兄不语,见师兄别过头,她更觉得不妙:“七师兄,你跟我说实话!”
萧琛把头往下低,握着她的手,有些冰凉,声音低哑:“师、师父,他就是想你了。”
‘想?’,人之将死,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会想一遍,师父不会是真的要那个了吧!
荆邪只觉整个心都阴沉了,外面似有隐约的剑声、躲闪声,但太轻微,她一心都被七师兄给带到了师父那里,一心只想着师父会不会要死了。
楚蕴在隔壁,突然的被袭击。
来者正是荆邪的大师兄-余青。
余青:“无论是图谋,还是争天下,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与荆邪无关,我想你一定也不想让她看到我们现在这样子吧?”
身上一把名剑,剑出鞘,剑气带着杀气,楚蕴没有说话,大师兄敢来偷袭,肯定是早有准备,他没有时间跟他耗,也不能让任何人偷得闲空把她带走。
这件事也不是像余青所说的那样,与她无关。
楚蕴一出手,便是上乘的术法,招招致命,他不想多逗留,速战速决,可是门突然被打开,从内室打到外室,而外室的门正好大开。
余青躲过他一招,一提剑并没有出招数,而是顺着他下一招的方向往地上倒去,荆邪两眼微红,跟在旁边萧琛(她七师兄)的身边。
此时,他让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他在杀她大师兄,在客栈内,用最狠最厉害的招式。
他不能收手,此时他若收手,术法反噬,会受到严重的内伤,可是她那目光,他怕一不经意她会冲过来,会挡在她大师兄面前。
楚蕴放慢了招式,那几秒钟的时光就像无数片静止的瞬间,每一瞬都是那么的难熬,每一瞬都有恐慌。
楚蕴收了手,招式偏了些,可是他没看清余青偷偷做出的另外一个动作,荆邪被七师兄萧琛挡住视线拖着转身往门外走。
大师兄余青从地上摸出那把剑,本来是与他的那一招式抗衡,此时楚蕴的招式偏了些,余青的剑却正正好好的刺入他一侧肩膀。楚蕴喊她。
鲜血、有浓重的血的味道,荆邪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闻到,如同木头人、玩偶人一样被人半抱着揽着往前走。
余青如同活过来的猛虎,脸庞冷峻,声音沉稳,他刚刚说过,楚蕴一定不会想让荆邪看到他们这样,他是小九九(荆邪)的大师兄,自然也不会让荆邪看到他们之间,她身边最在乎的人之间的厮杀。
所以,刚刚那个人,就是木偶。
余青:“你不过是个外人,我不会再让你插足我们师兄妹间的关系。”
一柄剑,又一剑长虹,在楚蕴捂着伤口还没止住出血时,快、狠,只朝最要命的位置。
楚蕴一拍地板,闪躲、逃窜,本来术法师最重要的逃生手段就是迷惑,让敌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可是伤口留着血,一闻便知道。
凶多吉少,一个浑身黑色,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出现,只几个用力,便将那人的剑打落在地。
余青想从地上捡起剑,却被那人一招打的好远,残喘着,从三楼的窗台跳下去,那人一身黑气,一定不是人,不是人。
他不是对手,从窗外掉下去后,往前踌躇了两步,便没有气了。荆邪本来已经跟七师兄走出去了,但心中一跳,想起什么,便扭头就回客栈,她还没告诉楚蕴她的去向,至少要通知一下。
萧琛(七师兄)知道荆邪的个性,拦不住,而且若是去拦,反而会招惹怀疑,便只在路边想点绊子拖延时间,可是就在客栈不远处,在客栈楼下有一人,爬在地上,像极了大师兄。
萧琛暗叫不好,忙跑过去。
此时楚蕴也从楼上下来,看到她回来,正开口解释,萧琛抱着大师兄回过头来,满眼满目的悲凉。将余青的尸体抱起,胸腔一起一伏着,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但现场的气压却冷到了极致。
余青身上除擦在地面上的皮肉伤,周身都散发着黑气,尤其是胸口的位置,这种黑气一般练武之人觉察不到,萧琛也自学过一些术,这种黑气是来自魔界,杀余青的人是魔。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萧琛计,遇魔族
:“师妹,快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过荆邪身边的时候,萧琛抱着余青的尸体压抑着声音提醒,话音很小,只头轻轻的靠近,脚下的步子不停,余青的功夫虽不是江湖中前三,但基本上也在前七,能打的过他的极少。
便是执明(楚蕴)术法再厉害,他为师兄出的那一计,执明不可能不上当,可一旦上当,身体负伤,余青就不会输,亦不会死。
余青身上的致命伤是来自魔,余青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告诉他,让荆邪快走。
难道是说,荆邪待在这人身边有危险,这人,伽若祭司的弟子-执明,不是人,是魔?
是万恶魔族之人?
荆邪想拉住萧琛(七师兄)的手问他为什么,手被掰开,萧琛紧闭着眸子,突然笑着哭,七师兄是个很容易伤感的人,可是荆邪没见过师兄如此眼泪落的凄凉而悲怆。
嘴角还要扯着笑。
这时客栈里又下来另外一个人,浑身的黑,黑色的大氅,黑色的衣裳,以及黑色倾泻而下的一头乌发。
萧琛顿了下脚步,回过头,目光更为严峻,话语也更加沙哑:“师父就是被他打成伤的,我亲眼所见。”
最后四个‘亲眼所见’,他说有些激动,粗喘着气。余青死了,大师兄之死是败在一个魔头的手中,从那人走出来起,他就能感觉到强烈的气压,带着肃杀,带着毫不留情。
荆邪放下了手,转过身看向楚蕴。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总得需要个理由。
魔君莛楠不善言语,只是一双眸子,猩红,不怒而危。(.棉、花‘糖’小‘说’)自当年还是上仙时,莛楠就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位,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楚蕴沉下了眸子,这事,他怎么解释?余青已经死了。
魔君莛楠抬脚走下客栈门前台阶,一句不冷不热:“他是自己摔死的。”
走过她身边,又顿了一下:“我没见过你师父。”
魔君怀中抱着的,是一个楠木盒子,就是昨天上午被楚蕴丢掉的那个盒子。
那个盒子似乎自己会动,她亲眼看到它弹了一下,那个浑身黑衣的男人又拿出另一只手把那只盒子给按住。
此时正好是黄昏,近来唐家沽又有夜暮不能出门的规定,街上基本没有行人。楚蕴只是站在那里,眸中是满目的忧:“要解释吗?”
荆邪走过去,他肩膀处有血迹,她早就看到。
一切猜测都在不停的颠覆,七师兄说师父病重,把她带走,可转而她回来,就看到楚蕴从楼上下来,肩上有伤,大师兄躺在地上。
如果是调虎离山之计,七师兄把她带走,这里毕竟是巫灵司的暗线地盘,大师兄与楚蕴在这较量,肯定会输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
可是楚蕴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武者与术士的较量,在能力差不多的情况下,除非偷袭,否则武者不可能赢。
但是如果术士受伤,或者术士身上有不同于周围环境的香味,那术士用于迷惑对手使自己藏匿的幻术,便相当于没用,术士必输。
可是楚蕴受了伤,输的人却是大师兄,七师兄又说师父是被楚蕴身边那个男子所伤,那会不会大师兄也是被那名男子所杀?
那名男子会不会是楚蕴安排好的,就等两位师兄自投罗网,还是七师兄是骗她的,那个男子说他没有见过她师父,这一切只是两位师兄安排好的,把她先调走,再让大师兄解决掉楚蕴。
可偏不巧遇上那名男子相救,还是事实本身就是楚蕴一手策划好的?
她不明白,她看见楚蕴低下头,一副说不清的样子,回到客房,看到他肩前的血迹,帮他的换药的时候,眼泪就一直不停的掉。
不管谁设计来,设计去,大师兄已经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留在他身边,为什么她非要帮他,非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楚蕴低着头,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那个人是谁,张张口,又闭上。
荆邪用纱布帮他清剑伤处的血迹,又把药涂上,看到他嘴巴张了又闭,她也难受,他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想跟她讲,应该就是今日遇袭这事。
她好奇心极重,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突然她一不留意,下手重了些,伤口被扯动的极痛,楚蕴咬牙吸了一口气,握着她上药的手,稍微舒坦一会:“你还记得那人是谁吗?”
荆邪:“谁?”
荆邪手一抖,又一不小心把纱布往伤口裂开的口子里深入填了下。楚蕴皱紧了眉头,一只手抬起,平齐她的头,就差没一掌拍下去。
荆邪慌忙把纱布拿掉,又重新换了一个,血又多了起来,忙紧张的帮他重新弄。
楚蕴很想跟她半开玩笑的调侃一句,但此刻,不合适。她师兄的死,他可以带她到三界轮回之地去做最后的告别,可是另外一件事,在见她师兄之前,他必需的说。荆邪可能看不出魔君莛楠的身份,但是她师兄,中了那明显来自魔界的伤,他一定会知道。
楚蕴:“刚站我身边的那个人,叫魔君莛楠。曾经也是上仙,炎帝之子。在天界时你特别喜欢他后花园中的一株仙草,叫夕颜。
莛楠每日用鲜血喂养,那仙草命脉极微弱,养了好久都不能幻化成人形,你经常跑去对着那株仙草讲心事,还去偷我殿中的东西,磨成粉给那仙草当养料。
那段时日也不过百年,后来那株仙草开花了,就在夕颜快要幻化成形时,你整日一偷闲就往莛楠的后花园跑,莛楠又不想你这么贪念着他那株草,便寻各种理由不让你溜进去。
所以,你把那株草拔了出来,移栽在一个小盆中,藏在了我所在的宫殿。结果不巧,莛楠的哥哥,炎帝的另一子凤夙历劫归来,正好到我这里,见那草有灵性,便向我请求带了回去。
夕颜以为凤夙便是之前一直用血养她的莛楠,幻形后,便一直黏着凤夙。如果你记得,你就会明白莛楠当时的心情,夕颜是莛楠用自己的血养的,在你没出现之前,莛楠跟你一样,喜欢什么话都跟那株草讲。
可是那株草快要幻形的时候,被你偷了。可是当他找到已经幻形的夕颜时,那株草却喜欢上了他的哥哥。
而后,在诛仙台,与凤夙一起修仙缘,历劫归来后又悔婚的九天玄女-璎珞被处以革仙籍的惩处,凤夙同样因为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女伴而要受同等惩处,但是炎帝的发妻不忍心让凤夙受惩,便把莛楠骗去诛仙台代其哥哥受罪。
莛楠心灰意冷,在坠落的途中,受九天玄女-璎珞蛊惑,入魔道。
我跟莛楠是旧识,今日路过,才被他救一命。但是莛楠是魔,我不是,你师兄已经死了,我可以带你与他去见最后一面,但是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信。好不好?”
几近乎,是恳求的语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临死搏,加隔阂
:“师兄!”
三界轮回之地,大师兄余青看到荆邪过来,以及执明(楚蕴),还以为他们也都死了,不禁难过起来,呵斥:“天下争权、图霸,是我们男人的事,与荆邪无关,你死了,拉我师妹下来作甚?”
楚蕴只眯了眯眸子,折扇扣于手心。
有些话不能随便讲,譬如楚蕴是历劫而来的上仙,荆邪只沉下了眸子,就让师兄当作自己也死了吧。
她想问清今日之事,还想问清七师兄说师父病了,正是被一个穿着浑身黑衣的人所为,问他这是不是真的。
大师兄余青勉强笑笑,握住她的手:“小荆邪,你听过一句话吗?肥水不流外人田,从小逍遥门就你一个女孩,师兄师弟们都喜欢围着你,但是没一个人敢下手,直到你及笄那天,师父突然宣布,说已经给你定了婚约。
所以,我们就都忍着。要是在以前,师兄什么都会跟你说,但今日的事,别问了。人之将死,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
荆邪隐忍着,咽着唾沫:“那师父?”
大师兄余青顿了一下,这世间的很多东西,如果说要骗一个人,那就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要说。
大师兄:“师妹,来世,千万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他不是个好人。”
楚蕴执扇的手更是一顿,身板挺直,眸子发亮,一身凌然之气看着他:“我哪里不好?”
一声冷哼,大师兄余青斜睨着他:“人在做,天在看。(.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举头,一碗孟婆汤下肚。
荆邪还想再问,余青已经化为一缕幽魂飘走了。
楚蕴走过去,站在她对面,一只手举起,做发誓状:“我从没骗你什么,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所以才会胡说。”
荆邪:“那魔君莛楠怀中的盒子,是不是夕颜。”
楚蕴:“不是。”
楚蕴斩钉截铁的答。可就是那种回答的太过决然,答的太快,太过声大,所以荆邪才不信。她不敢肯定那盒子便是夕颜,但是只是猜想,那东西有灵性。
魔君莛楠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那盒子明显动了下,她记得魔君莛楠看向那盒子时,眼底的温存,那绝对不是对无生命的物件所该有的。
荆邪:“我要见夕颜,刚在客栈所发生的一切,我想听夕颜说。”
楚蕴:“所以,你这是不信任我了?”
楚蕴把折扇离开了她,眸子骤然变得阴冷。
荆邪僵直着身子,望着:“我总要弄个明白,有很多东西,我总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总要知道,为什么我非要跟在你身边。”
还有,她总要知道他所说的那些前世、前生,关于她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利用,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帮他历劫,为了他屠杀同门。然后等他历劫后一走了之,她就是江湖中被人唾骂,背叛师门,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她一个普通女子,为什么要为了他陷入众叛亲离的地步?为什么要因为他伤害这十多年一直陪在、照顾在她身边的人?
如果是因为爱,他为了利用她而让她喜欢他,她宁愿不爱,宁愿把自己杀了也不要再为他做事。
两人在三界轮回桥畔站立了良久,直到一个判官模样的人走过来:“上仙,阎王有请,请上仙赶快离去。”
荆邪:“滚!”
楚蕴斜睨那判官一眼,同样眸中火气正盛,他没骗过她什么,她追了他六世,还不算在仙界的时候,那六世,他们都没有先前的记忆,每一世都是从头开始按照冥冥中姻缘的指示走到一起。
可是这最后一世,他有了之前的记忆,他一步步设营,他什么都跟她说,她却怀疑他。
那判官吓的赶紧直溜,这人虽然还是凡人之躯,但迟早还是会位列仙籍。见过求仙缘的,但一般都不会选择历人界七生七世的劫,感情的事,变故太多。
七世,六世都过了,要是失败了,多可惜。
楚蕴转身,扭头就走。夕颜,她想见夕颜,魔君莛楠因为当年她偷仙草的事耿耿于怀,刚才见她,没有动手已经算给面子了。
现在夕颜刚回来,魔君莛楠怎么会让她再捅笼子。
荆邪站在桥畔不动,楚蕴一只手往后伸去,站住。
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很没底气的拉住,低着头。
回到客栈,还是在给楚蕴上药的客房里,荆邪看着一旁还半开着的药箱,手指还勾着他的手,慌忙抽掉,从榻上滚下去。
推开门出去,楚蕴把药箱收拾好,也没去管她。荆邪的七师兄萧琛很有谋略,又是公子殷笙身边的谋士。
今日放他离去,恐怕后患无穷,后面路会很难走。
楚蕴提笔写了几封信,很快藏匿于唐家沽内的巫灵人从他的屋内进进出出。
这一次布局,恐怕他等不到三皇子完成考验了,但是据白羽说,三皇子重瑾那边考验完成的不错,是名很难得的治国人才。
有才,但是德行,还希望那三皇子-重瑾不要让他太失望。
……
另一边,萧琛(荆邪七师兄)刚回到府祗,便书信一封,让人把余青的尸体悬置于唐家沽城墙之上。天下纷争之事,他早做好了将生死度之于身外。
成大事者,必须要有所舍弃,余青之死只能怪运气不好,但是据说巫灵司玄武司内有一只猫,那猫有九命,当时鸳鸯馆灭馆之时,他是在场的。
执明(楚蕴)是技能高超的术法师,能将十二个时辰之内,由鬼兵所伤的人复活,那是轻而易举。
但是盗圣-叶千魂,是他最后亲自又补了一刀,以绝后患的,但是怎么会活?
在古籍中记载过,会说话的猫,猫有九命,将这九条命分离,便能拿出来给死人一命。
要救余青,也只有这个法子,逼迫对面的人交出那只猫。便是余青死的太久,救不出来,但是今天这一闹,执明接下来一定会加快速度端了唐家沽。
接下来死的人,会不少。所以,那只猫很重要。
同样,把余青的尸体搁在城墙上还有一个原因。
把同门的师兄借送葬的名义都召集过来,困于唐家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不忍,乱大谋
门外不时有走动的声音,隔着窗,更是人影憧憧。.荆邪趴在窗户后面听面听着,就见各种人从她的窗外一闪,就进入隔壁屋内,然后再出来快速的离开。
预感到不好,难道今日黄昏七师兄逃掉,楚蕴预感到藏身之处外漏,所以要更快的速战速决了?
荆邪走到墙旁,紧贴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听不真切,但是耳朵更用力的贴近听。一边听,一边用刀子轻轻的刮着墙,想把这墙打薄点,或者直接穿个洞。
楚蕴安排任务很快,唐家沽的九曲迷宫阵,擒贼先擒帅,除外公子殷笙主帅不算在内,九格阵中,共有九名将帅,其中已死一位中将余青,剩余八名。
派十六人刺杀,至于荆邪的七师兄萧琛,更是已多派几名刺客暂时盯着。觉察到墙那边有动静,楚蕴便用术法将墙这边用冰加固。
荆邪在另一边用铜板磨墙,她磨掉一寸,他便加固一寸。直到一切都安排好,这墙也磨的快要穿了时,楚蕴一下子将这边加固的厚冰给撤了。
从桌子上拿起一把细长的削水果用匕首,将快要穿的墙给打通了。
然后刀子在那打通的洞中转了转,还特地往隔壁伸去。楚蕴低下身,半蹲着,一双眼睛死盯着那洞口:“想谋杀啊?”
一句话低沉,带着跟平日一样的讥讽,调侃。
荆邪松了口气,他没有生气,真是不记仇啊。
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唐家沽,你的计划,没出现什么问题吧?”
楚蕴用刀子将那洞,又钻的大了些,一只眼眯过去:“过来,不然我过去。(.$>>>棉、花‘糖’小‘說’)”
荆邪:“你?”
荆邪跳起来,过身,正对着他在洞另一边的一只眼眸:“我不去,要过来,你自己来。”
楚蕴沉了下脸,抿了唇角:“难不成,我受伤了,你还要过来背我过去?”
荆邪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书,就啪的把那洞口给堵死。
这人太无耻,她怎么会遇见他?
楚蕴打开门绕到对面,就推了外室的门,在门口站立:“有一件事,你不答应我,我不进去。”
荆邪还靠墙坐在地上,脸一别:“你不进来,我怎么答应你?”
难道他要一直站在门前,要站,门敞开着,她就什么都不说。刚刚进去他屋内的人,肯定有一部分是楼下二楼的住客,万一没走远,循着声音听墙角。
她可没那么厚脸皮,与他争执他对她到底是不是利用的事。
楚蕴一步踏进去,把门关上,反锁好,便开始脱衣服。
荆邪大惊,沿着墙离他又远了一步,猫着身站起,把身后的剑护在胸前:“你可别过来!”
楚蕴停下了动作,又蹙了蹙眉。她对他的怀疑,他冷静下来后想想,应该是他说的那些前世前生的事,太过遥远,没有可信度。
还没有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她死心塌地的站在自己的对应。
于是他想实践一下:“你不是怀疑我是骗你,利用你吗?你不是说,你既然曾经是小仙,我为什么自己历个劫还要带着你吗?”
楚蕴:“这历劫是为求的是仙缘,要两个人一起才算。你既然不信我,那不妨把该做的都做了,也许在过程中,你还能想起什么,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留下个孩子,便是我真的骗你,留这个孩子说不定日后还能为你争个权利。”
他边说着,便往她身边靠近,两只手还在解着腰间的系带。
荆邪紧闭上眼睛,面红耳赤,他说话戏谑,每一句都是调侃,其实她不记仇的,刚刚看到他门前人来人往,担心他在唐家沽的布局出现问题,她就已经忘了他是否在利用她这件事。
可后来看他一副没事样,才想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让她见一面,她好确定她跟他以前是不是同一个阶级的,他有没有在骗她吧!
可是他一进来就把外衫脱掉了,还如此赤~裸!裸的言辞,荆邪闭着眼退着,手中握剑挡在前面:“你再过来,别怪我、我不客气。”
楚蕴:“你打的过我吗?你这屋里,每个地都有我布下的结界。你想怎么个玩法?”
荆邪只觉脸烫的通红,剑出鞘。
正她是要跑。
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见一个人,她要问清楚夕颜,她还想确认师兄有没有在骗她,师父到底有没有病入膏肓,是不是被那个满身黑衣的人所害。
可是眼看门就在眼前,就要打开门从门外闪出,突然面前一黑,身上一重,这哪里是门,是幻境。
跌到床上,才意识到自己刚开的门是外室通往内室门,开门正对着的便是一张床。身上被压得极重,荆邪挣扎着翻过身,就要点他的穴,把他给控起来。
可这次楚蕴长记性了,在她抬手的刹那,就身子向上一动躲闪了去。
然后抬了抬身子,让她好好的翻过来,压住双腿,把她的两只手也握住,按压,移到头顶。而她手中的那把剑,在她准备逃跑的时候,就被他运用幻术,给顺了过来,丢到了一边。
荆邪只觉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腿被分开,羞窘难耐,两人头部距离很近,还能闻见彼此的呼吸,他身上浓重的味道,荆邪心中一股火上窜,真想一口把他给吃了,像咬人参果一样,一口把人参果的头给咬掉。
楚蕴:“想杀了我?”
然后头往下低,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头部紧贴着她的脖颈侧一点,荆邪听到他那一句话后,心底一沉,“杀?”,竟然动不起这个念头。
把头往另一边别去,眼不见为净。
楚蕴微微喘着粗气,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你快点想,大劫未过,若是怀上了,日后孩子要受很大的苦。”
荆邪心底一震:“你不敢动我?”
某人眸子血红,楚蕴空余的一只手,开始去解他腰间的衣带:“快,就闭上眼睛假装。”
荆邪只觉得他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越来越重,属于男子的气味越来越浓,他不敢动她,还让她去想那种事,怎么想?
努了努嘴,面色有点难看:“想不出,你带我去见夕颜,我问清了不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愫起,遇夕颜
楚蕴:“你以为你捅的笼子不够大?让夕颜喜欢上凤夙,魔君莛楠已经恨死你了,他现在就是防着不让夕颜遇见你。[.超多好看小说]”
荆邪:“那我信你还不行?”
荆邪感觉到他的手从上衣下摆已经往上探去,心底哪有执剑时的豪气,她本身就只是一个,只是功夫好些的女孩,而且逍遥门功夫好的多的是,她也从没就打心底把自己当做霸气的高手来看。
抽哼着鼻子,生怕他再又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眼泪都要下来了。
楚蕴控住她双手的那只手,肩膀前有剑伤,纵然上了最好的药,被拉扯时还是有些生硬的痛。轻喝一声:“别动,到最后一步我就停下来。”
荆邪:“万一你忍不住呢?”
楚蕴脸色一僵,眸光更是血红,满脸严厉。
荆邪瞪着眸子,头往后仰,倔强着下巴瞪回去。
什么都能输,气势不能输。
身体崩得很直。
楚蕴一只手还停在她腹部,被她这一质疑,这一目光对峙,动作停了,浑身的血液也冷了下来。
楚蕴:“你知道什么是最不可靠吗?”
荆邪:“什么?”
楚蕴:“语言,因为口说无凭。”
然后荆邪感觉到他在她身上动了起来,闲下的那只手开始乱扯她的衣裳。
荆邪:“你再动,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楚蕴往上把她的里衣扯下:“不想让我动,你就赶紧想,你以为我忍的比你好受吗?”
荆邪几乎要哭出来,眼睛死死的瞪着他:“我想不出来,我信你还不行?”
楚蕴:“我要的是绝对的信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然后头低下,在她肩头撕咬,即便是以前有经验,那也是很久以前了,有些手足无措,一只手撕扯着,唇角碰到什么,便撕咬什么。
为求仙缘而在凡尘历七生七世的劫,前六世考验感情,最后一世则与正常仙人历劫一样,但是只有一个人会随着大劫的逼近想起前生前世的记忆,而另外一个人只有在两个人那个了,心意相通之后才会想起。
只是不知道,不进行到最后一道程序,她能不能想起什么。
屋内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荆邪一直怒瞪着双眼,身子开始越来越软,眼看着他开始褪自己的亵衣,动作越来越粗,精健的肩膀上,一侧还缠着带有弹性的绷带,由最开始包扎上去时的素白,现在已经能看出红色的血印。
最后满眼满目的,都是那一道绷带。
荆邪:“你不疼吗?”
楚蕴开始时是没留意,随后是恍惚愣住,忙从她身上翻下来,把一旁的被子拉过盖好。身上只余有一条亵裤,背对着她:“想起来了没?”
荆邪摇头,缩在被子里:“你先出去让人帮你把敷料换一下。”
楚蕴看了眼伤口,没有动静。
荆邪缩在被子里哭,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没骨气。
如此持续了良久,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楚蕴朝外室望了一眼,把衣服穿好,走出去。
荆邪蒙着头,听着他关门的动静,然后门又被拉开,有脚步声,荆邪往被子里缩的更紧,一动也不敢动。
楚蕴怀抱着一个小盒子,是夕颜,夕颜睡不着觉,便央着魔君莛楠把她带过来,在外面许久,没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了,才敢敲门。
楚蕴打开盒子,夕颜前些日子耗了太多仙灵,只能变成一些小东西藏在盒子里,在要吃东西的时候,夕颜最喜欢变成包子,莛楠把坚果、肉弄成小块,贴近包子,她就在包子上开个口,张开嘴吃。
上次是怕吓到她,所以她在盒子里变成了一本小册子,但是荆邪没看,被这个莛楠说以前叫作蓐收的人给开了盒子,还把她给丢了去。
盒子被打开后,夕颜以一只肉包子的形象,从盒子里跳出来,一蹦一跳着,挤着从被缝里钻进去。
荆邪只觉床上有些细微的波动,一凉,似乎有什么小小的东西进来了。
楚蕴站在床边,把盒子放在床尾的梳妆台上:“是夕颜,她现在仙灵很弱,只能变成包子,你别弄伤了她。”
夕颜在被子里乌黑一片中小心移动着,冲外面吼:“谁说我只能变包子了?我还能变成汤圆。”
荆邪躲在被子,突然有些害怕,她的衣服,全部。她现在怎么见人?
楚蕴把盒子放好后,很快便开门,然后关上后走了。
毕竟外面莛楠还在。
夕颜摸索着,突然碰到一处,猛然往后一跳。
软软的,那人怎么能这样,这样欺负荆邪?
碰到的是其实手臂,荆邪慌忙反手把那一只跑开的包子给摁住:“别动。”
夕颜一吓,微微挤动着包子身点头。
包子开了一个缝,嘴巴一张咬住她的指头,滑滑腻腻的,就像是被一个小猫咬着,荆邪把指头往那里面又伸了伸。
夕颜一个饱嗝又把她的指头给吐了出来:“你,你别。我今天吃的多。”
荆邪蒙头在被子里,咯咯笑了出来。还好,这只是在被子中,什么都看不清,夕颜现在还只是一个包子。
心里原本有很多想问的话,突然又不知道,也想不起来该怎么问了。只是笑,夕颜努着身子要往离她近一点的方向蹦。
荆邪忙捂着那只包子:“夕颜!”
夕颜:“嗯?”
包子停了下来。
荆邪:“我们以前,还有刚刚那个人,我跟他认识吗?”
夕颜打着饱嗝,努力消化着肚中的东西:“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时你说你喜欢一个上仙,脾气很坏,嘴巴很毒,你每天都在他必经的路上摆一摊子烤红薯,后来你觉得你们俩没戏,便不摆了。
你悠闲自得躲在一棵树上睡了两个月,就在我旁边,你被抓了,说是有人告你无照经营,在仙路上烤红薯,有伤风雅,被抓到那位上仙,也就是他父亲的后花园里充当劳役。能够天天遇见他,你又鼓舞了斗志,说一定要追到那位上仙,但夕颜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
荆邪沉了气,心里一阵纠结:“那,你记忆中那位上仙对我有没有一点好感?”
夕颜扁了扁嘴:“没有,他很讨厌你。这是你说的,但是你很喜欢、很喜欢他,后来、应该,是追到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气走,沧陵变
这‘也许’‘应该’,是什么意思?
荆邪纠结的心口痛,但想想楚蕴跟她说过的关于夕颜的事,她好像曾经捅了特大的笼子,也不敢太乱讲。[]魔君莛楠防着她,难道不就是怕她乱说吗?
夕颜用包子身在她手下蹭了蹭,突然想到什么,刚想问,被子突然塞进一只手,一把把它捞了出去。
荆邪也是一慌,包子形状的夕颜从她手中被人掠走了,忙拉着被子,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去看。
一看是楚蕴,荆邪惊呼:“你没走?”
楚蕴把那只包子放到盒子里,放好。
楚蕴:“魔君莛楠怕你嘴不严,特让我盯着。”
客栈外,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刺客,虽然能撑的过一时,但若一直被困着,实在有碍他的行程。
楚蕴出去后,荆邪裹着被子,把里面的门锁好,慌忙开始穿衣服。在外室里找到她的剑,刚打开门,就听到砰、砰打斗的声音,荆邪提着剑便往楼下跑,从楼下客栈的后院往上望去,在屋顶上就有黑压压两队人抨击。
荆邪翻身上去,头部撞上某个东西,才发觉这个客栈顶部已经被楚蕴布下了防护结界。她出不去,也难怪外面的人刚刚楚蕴浑身燥热的对她那样,也不怕外面的人会杀进来。
只能说,早有准备。
荆邪上楼,去敲楚蕴房间的门,没动静,便直接推了门进去。
外室里没人,只有桌子上压着的几张纸,有种诡异的潜入感,蹑着脚往内室的门口走近,背靠在一边墙上,手轻一推门,露出条缝隙,没动静,然后两只眼睛往里面看去。
背后一下子被拍了下,惊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再回头,发现楚蕴正在外室的书桌旁,端端正正的坐的好好的。
荆邪:“你,你一直都在?”
楚蕴:“嗯。”
楚蕴用笔蘸了墨:“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荆邪略略点头:“算是吧!”
楚蕴:“那明天一早,白羽过来顶替,你就去陵安城陪朱雀司-凌羽,这边的事,就什么都别过问。”
荆邪有些楞窘:“能否不去?”
楚蕴顿住手中的笔:“有些事,你想不清楚我不放心。”
荆邪:“那我信你还不行?”
某人回过头:“怎么个信,继续做刚才的事,你想起来为止?”
荆邪顿时脸颊比被他剥~〈〉光了时还羞窘,对视三秒,努着嘴走向门口,甩了门出去,眼泪就开始掉,手中的剑紧了又紧。
这人就是嘴上不留情,毒,还贱。
当即回去收拾了东西,抱着被子,一直等到天亮,凤翔鸟一来,她就走。有些气哄哄的,她都已经相信他了,他还不信她,疑心她,还说那种话。
爬在凤翔鸟的背上,她就一直不停的揪它的羽毛。
突然想到师父,她抱着凤翔鸟的脖子,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凤翔,我们去荆州好不好?去逍遥山,我们去找师父,看过师父,我们再回陵安城,好不好?”
凤翔鸟摇头,嗷嗷的叫着,它不知道她跟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荆邪的师父不在逍遥门,而是在沧陵,好像是被人软禁了,剑客白羽是这么说的。
荆邪以为它不答应,往下躺去,靠着它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它的羽毛,她每揪一下,凤翔鸟就嗷一声,等到落地,翔鸟抖动着羽毛,等她下来,怒狠狠的瞪着。
唐家沽,白羽背靠着一张桌子:“沧陵有变故。”
楚蕴:“说。”
原本白羽在沧陵城化装为一乞丐,跑去参军,三皇子重瑾亲自在现场招兵的情况时,没有嫌弃他的乞丐出身,并且还借用一个乞丐都能想着为国贡献,战场杀敌,一个百姓,堂堂晋王朝的子民,生活比乞丐优渥,为什么不能拿出自己的力量,比乞丐更上心,保卫自己的国家?
那一席话,激情慷慨,的确鼓舞了很多人,也很得民心。
可是,因为三皇子重瑾年幼,大部分议事、职权都是由其舅舅,也就是荆邪的二师叔茗萧瑜代理,说白了,很多权利也就在其舅舅手中。本来白羽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那是他亲舅舅,三皇子年幼,萧瑜便是辅佐他的最合适人选。
可是,这小子人小、心狠,白羽万万没想到,三皇子重瑾竟然将杀人的矛头指向了他舅舅。各种在青~楼的布局,让人去贿赂、勾引,甚至让一些不三不四的门客混入萧瑜的府邸。
而且,关键。
白羽轻吐一口气:“荆邪的师父墨关被软禁了,三皇子重瑾预计要借用墨关之手杀了目前霸占大权的萧瑜,他舅舅。”
楚蕴:“树大招风,功高盖主必定不是好事。”
白羽一眼,桃花眼狭长的眯着意味深长:“你不觉得,这一招棋出去,逍遥门必然内乱,那墨关可不可是一般人物,他当年可以跟伽若祭司一起控住入了魔的剑圣,这次三皇子重瑾借墨关的手杀人,除非他也能把墨关给杀了,否则墨关一定会寻到伽若祭司报了这仇。”
如果这样的话,三皇子重瑾这是在做茧自缚,但是白羽所说的未必就都是真相。
公子殷笙那么聪明,九岁拜相,弄点假的现象忽悠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天下为棋盘,君王将相为棋子,谁死谁生,谁胜谁负,还讲究一个——天命。
楚蕴叹息:“暂观其变吧,顺便让青龙司也掺和一脚,给他一个借青龙司-孟章的手,把墨关以及萧堇都除掉的机会。”
楚蕴把笔上的墨给沥干,一夜都在听屋顶的打斗声,实在累。
白羽站在离他一尺处,停思半响:“你真是狠!这招够毒,步步险棋,你不怕墨关真的死了,他毕竟是小荆邪的师父,她在逍遥门中最重要的人。”
楚蕴一句话抢过:“他不会死。”
唐家沽,城门逍遥门大弟子余青的尸体在城墙上躺了一夜,逍遥门中排行第七的弟子-萧琛,则在城墙上一直站着,而且站了一夜。
萧琛已经让人修了一封书信送往沧陵,二师叔以及众位师兄、师弟都投奔于三皇子手下,虽然当初他跟大师兄决定成为公子殷笙的人时,与众位师兄、师弟立过约定,以后战场上,必定是仇人,决不顾同门之情。
可是眼下,他也只能出此阴招。
若是巫灵司的执明(楚蕴)护法不是出于小荆邪的原因,巫灵司的人会先布局帮助三皇子重瑾灭掉公子殷苼?
兵不厌诈,但是用兵都讲究情。三皇子重瑾能凭借二师叔所代表的逍遥门、小荆邪背后的巫灵司,这重重关系轻而易举的赢,他自然也能利用自己以及余青在逍遥门中的地位,将这些关系一点、一点的撕扯,破碎。
而这天下,总将也是属于明君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六章 见师父,沧陵变
荆邪:“凤翔鸟,你在做什么?”
荆邪趴在鸟背上,一点也不想被它抖下来。[]
这里哪里是陵安城朱雀司陵羽所在的客栈,分明就是一不知何地的屋顶。
凤翔鸟倔强的扭起鸟头,鸟爪扒开一叠瓦片,把她往下面一甩,直接就是扑通把屋顶给砸穿了。
荆邪揉了揉摔痛的一只胳膊,来不及呼痛,一抬眼,竟看到有人站在她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师父?
荆邪揉着屁股站起来,想去抱师父的大腿,却见师父退后了一步:“女孩子家家,都这么大了,就不把师父当男人了?”
荆邪:“师父!”
荆邪嗔声的叫着:“你老人家这么大都没娶亲,别告诉徒儿,你是个gay!”
墨关(师父)哼一声:“我早算过你命中有一大劫,放着逍遥门的女婿一人历劫,你自己跑回来了,成何体统?”
荆邪目光一冷:“师父,你可是把我逐出师门了,逍遥门的女婿,莫非哪位师兄也被师父弄成gay了?”
墨关眸子一皱,眼神看向屋顶。
逍遥门是风气不好了些,但这丫头向来顽固、正直,少有不正经,更少有跟长辈这样没羞没臊的闹。像她的几位师兄一样。
这一切的原因,他难保不会想到,这孩子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还是中邪了?
墨关摸着她的头,一句又接一句的叹息:“小荆邪啊,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荆邪:“师父,哪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墨关:“没有,你会突然这样没大没小,把以往你听师兄在私下开师父的玩笑,也拿出来嘲笑师父了?”
荆邪抿嘴,脸皱着把头偏向一侧。
头有些微扬,像极了有些倔强,受极了委屈的女侠,没有了方才没大没小的玩笑,没了那种戏谑笑骂的掩饰,她不知道有些话该怎么跟师父讲,师父又没那啥过,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又没经验,怎么讲?
难不成,她还真能把师父当女的,当师母来看待?
墨关又沉沉的叹了口气:“小荆邪啊,为师忘了告诉你,其实为师捡你的时候,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把你放在为师要经的树下,有意而为之。”
荆邪:“什么?那师父可知我父母是谁?”
墨关又沉沉叹息了一声:“为师哪知道,不过后来为师又回到那棵树下,看到了一张纸片。”
墨关:“上面写着‘谢谢’,然后署名~~”
荆邪吓得心慌。
墨关:“楚蕴!”
一惊一吓,还差点让她以为要找到了父母,荆邪握紧了手中的剑,差点气冲丹田,一气蹦到桌子上,牙齿咬的狠狠的:“我要杀了他。”
然后提剑便要往外出,墨关又重重的沉了口气:“傻徒儿,我说了这是真的吗?”
:“那纸片上,除了句谢谢,根本就没其他字。你说,你说你这么就容易被人欺骗,你该不会等那小子一个人把劫历了,回头成亲时,抱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新郎吧?”
荆邪想了想,站定住,又回过头来。她向来最受不了自己人的激将法,总觉得自己人,师父、师兄们待她这么好一定不会骗她,没想到竟然栽到了师父手中。
难不成楚蕴昨天那一席话也是激将法?
可是那种面红耳赤的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那种事,她怎么敢去想。
难道,非要她脸皮再厚点?她做不到。
江左,青龙司-孟章,一身盔甲上阵,外带一柄名刀-龙牙,阵势浩荡,准备从江左一举攻入唐家沽,跟楚蕴、白羽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路行至一半,忽在一处岔道接到求救的信号,是一个女孩子,衣着华丽,人小、脸小,看脸型应该是个小美人儿,但五官,却总觉的模糊不清,像隔了一层雾,青龙司使劲揉了揉眼睛,唯恐是进了沙子。
青龙司-孟章先前因在鸳鸯馆事件中犯错,被司命扣在巫灵司总部一段时间,并未见过四殿下殷玥,而且四殿下殷玥已经十四岁,眼前这个看似只有一十二岁的小姑娘,他也并未怀疑,将她掩在身后:“天子脚下,有我青龙司-孟章在,谁敢伤你?”
殷玥一双眼眸咕噜噜狡猾的转着,随即便一副眼泪汪汪,委屈至极的样子:“大,大英雄,那边有人杀我,他们欺~辱了我姐姐,他们还、还要再欺~辱我。”
一句一抽泣,把她当做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那可真是蠢。
她活了多少年,恐怕比他的寿命还要久吧?
青龙司-孟章是个暴脾气,更受不得有女孩娇滴滴把他当做英雄来看待,当下雄心大震,一腔热血,势要帮这小姑娘讨回公道。
而且这么小的稚童都吃,那群人口味也太重,太不要脸皮了吧?
一柄名刀-龙牙,上前看到一堆人过来,也不问清来源,挥刀便是一刀一命。
‘殷玥’抿着唇角笑着,唇角一丝狡猾,穿过那群人就跑。
穷奇猫本来在陵安城,跟朱雀司-陵羽在一块,后来荆邪的二师叔担心楚蕴突然叛变,便让三皇子重瑾下令,借以代为照顾,把穷奇猫接到了沧陵。
由荆邪在逍遥门的几位师兄、师弟代为照顾。
而昨晚夜半,忽收到消息称,楚蕴在唐家沽已经大动刀斧,第一个铲除的便是余青,逍遥门的大弟子,众人的大师兄。
这对在沧陵的逍遥门的几位内门弟子来讲,虽然师父说过,以后站派不一样,战场上相遇,便可不必顾及师门之情。
但是楚蕴,毕竟是逍遥门的女婿,第一个动手目标就是余青,逍遥门的大弟子,这是否太过不给面子?再加上小七萧琛(荆邪的七师兄)的一封书信,虽小七信中一句委屈的话,提及往日师门的话都没说,但是小七说了一句。
楚蕴的那只猫-穷奇能够救活大师兄。
唐家沽,城墙之上,七师兄萧琛已经将尸体收了起来,放与灵柩之中,合好棺材,一步一步正往沿着阶梯往城墙下抬去时,迎空从对面城墙,突然一个包袱抛了过来。
穷其猫欲哭无泪,眼泪汪汪的,迎空飞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左会,臣谋权
会见完师父后,荆邪怒着气,但还是决定先回唐家沽,凤翔鸟眨巴着眼睛,鸟头转转,有些傲慢的一路飞的跌跌撞撞,极为不稳。.
她竟然把它的羽毛拔了有十七八根,它得长多久才能长出来啊?
凤翔鸟气,怎么每一个趴在它背上的人,都喜欢拔它的羽毛啊?
荆邪抱着凤翔鸟的脖子,又觉得委屈,又担心回唐家沽后被他耻笑,怎么想自己都不该回去,可是像师父所说,难不成,这所有的劫都让他一个人承受啊?
而且,夕颜也说了,自己曾经很久以前就评价过楚蕴,脾气不好、嘴毒。
有些东西,荆邪是没法跟师父说的,譬如楚蕴他怎么激将法她的,怎么欺负的,但是她从小到大又没有女性闺友,因为从出生到出师门,她就是在逍遥门长大,在一群男人堆里长大。
各种习性,怎么说,还勉强算个女孩子,性格更多的是有韧性,是能够忍,但是有些事情憋久了,她也委屈,觉得凤翔鸟不是人,不像穷奇猫那样会说话,便自言自语着,都吐了出来。
凤翔鸟听了半响,渐渐的飞了稳了些,听到主人欺负她的那一段,鸟耳朵贼灵,谁说鸟不八卦,玄武司楚蕴就俩宠物,一只鸟,一只猫,彼此间的都没什么好聊的了,便都八卦其他人的。
只是凤翔鸟不会说人语而已,所以,大家都普遍觉得凤翔比较乖,而名为穷奇的那只会说话的猫则需防着点。
凤翔鸟半眯了眯眼睛,故意在天空中肆意的飞来飞去,就是不直接去唐家沽,拖延时间、拖延时间。
唐家沽,客栈内。[]楚蕴捏着一枚棋子,心中酬酢,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事。
白羽从江左到唐家沽,绕的是远路,并没有从面前城墙过,所以并不知道荆邪的七师兄萧琛所摆的那一招,而昨晚事情败露后,楚蕴将唐家沽内所有潜伏的刺客就聚集起来防守,无人有闲暇时间去留意半夜城门会发生什么事。
去给在江左的青龙、白羽送信,楚蕴也只是用的信鸽。所以唐家沽与江左所对城门所发生的事,楚蕴一概不知。
但是太阳穴就是突突的跳,似乎立马就有事故发生一般。
唐家沽的九曲迷宫阵,所镇守的九位将帅,包括余青在内,已经除掉三位。
但是九曲迷宫阵似乎有不成名规定,将帅不在,其余棋子所代表的刺客、术士、骑兵、步兵便由各自的小统领掌管,仍旧各司其职。直到新一任将帅上任。
所以这九曲迷宫阵,只杀几个将,依公子殷笙在唐家沽将帅的重新任命、更迭能力,几名将的损失并不会影响全局。
而现在他的行踪已经败露,更得速战速决,这下恐怕刀剑无情,不只是谋略,除掉公子殷笙战将的问题了,还有不时围攻客栈的刺客、公子殷笙可能潜伏在他手下的尖细。
白羽看着他,只求青龙司那边速战速决,对三皇子重瑾进行最后一道考验。
江左,一场议政,三皇子重瑾坐在上位,其舅父,荆邪的二师叔坐在一旁小椅,但是议政众人的目光却只是落在其舅父身上。
三皇子重瑾尝试着插上一两句话,但众人只是‘嗯,’、‘哼,’支吾几句便将他提的意见带过去了,意思他提的东西都是接下来要说的,现在提不是太早,就是根本不重要,或者其舅已经早就处理好了。
整个议政,三皇子只觉自己就是一个旁观者。
直到底下下突然一人似乎极小声的说:“那个,陛、陛下在迁都的过程中被人刺杀了。”
重瑾:“什么时候?”
三皇子重瑾腰挺直,身子前倾询问。
但看众人的目光,皆若有若无的扫向发声的那个人,又若无其事般,继续交谈着继续那句话之前的那个问题。
先帝被刺杀,看来他们早就知道,就隐瞒着他一个人不知?
他这个皇子现在就这样,以后的王还怎么当?
古有大臣辅佐皇子,结果辅佐、辅佐着,身不由己,自己当了皇帝。
现在身处乱世,楚蕴帮着他是因为荆邪是逍遥门的人,而逍遥门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他部下,可是他之所以能够笼络逍遥门的这大部分人,则是因为他舅舅,就是因为他舅舅是逍遥门的二号人物,二师叔。
掌门的师弟。
所以,这争夺皇位的事,他只是占了皇子的位置。其他都是他舅舅的功劳。
都是。
末了,会散,青龙司-孟章其实早上去接应楚蕴只是一个幌子,碰到一个小姑娘被欺负,他其实大事不马虎的,就是因为白羽跟他说还要恍一下三皇子,给他下最后一道考验,所以,他才故意马虎的。
正好帮早上遇到的那个女孩讨个公道。
众人刚走,青龙司孟章便从一旁悄悄溜进来,三皇子重瑾还在方才大堂最上位坐着,情绪低落,一看青龙司孟章进来,一下子吓的胆都破了。他不是,在帮他拿天下吗?
楚蕴还在唐家沽战着,他不去接应,若是楚蕴的势力被公子殷笙耗弱,甚至,直接被逼出唐家沽,这接下来的打法该怎么打?
没有个三年五载,绝对争不出个胜负。
甚至,这三年五载之内,他这虚名的三皇子之位,他的帝王之位,也会被他舅舅所占吧?
更何况帝王被刺杀,百姓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谁?
迁都的过程中,右皇后,以及右皇后所生五皇子仲念都在跟随着先帝一起。右皇后是他舅舅的旧恋,之前荆邪给他解释他母妃(茗妃)当年在京都边郊的遇害前后,似乎提到过这么一个细节,只是当时荆邪觉得不重要而已。
因为问题的细节就在,他与荆邪相遇的那一天,荆邪前一脚踏入打铁铺,他后一脚,而荆邪前一脚进入打铁铺当掉的那两把剑是右皇后的。
右皇后给其侍女打造的剑,上面的花纹他记得很清楚,而且他详细问过荆邪那两把剑的来历,是在途中碰到一辆马车,来者气派,荆邪站在一旁微低下头,让开。
结果被一个领头的,应该是一位公公呵斥。轿中人不耐烦的挥了下手,那人手中的镯子,荆邪说跟她二师叔的好像,也就是他舅舅。
外祖父以前请人打造过两对镯子,一对给母妃当做了嫁妆,一对留给了舅舅,而且每一对中的两只都是一模一样。
右皇后带着舅舅的那一只手镯,而且正是在母妃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偷偷出宫,也许当初害死母妃的不是左皇后,而正是右皇后,他亲舅舅的老情人。
那刺杀帝王,虽然看似也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右皇后,舅舅舍不得杀吧?
五皇子仲念,也还留着吧?
难道让他当个傀儡,成别人的天下,只不过,这个傀儡,是他亲舅舅,他身边最亲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于心忍,殷苼怨
青龙司-孟章:“可是傀儡,不管操控傀儡的人是谁,傀儡也只是傀儡而已。[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一句话似当面看出三皇子重瑾他心中所想。
三皇子抬起头,一改刚才的沮丧,一声冷哼,眼角阴冷:“你无功而反,不去接应执明(楚蕴),倒在这里打哈哈,别告诉我,是你能力不足。”
青龙仰头,哈哈大笑:“执明帮的人是你,他是要择一明君,不是把你捧上去了,再为你舅舅做了嫁衣。你眼前最大的障碍,难道你不懂?”
哼笑,这该不会,又是一项考验?
三皇子重瑾轻扯嘴角:“我没有其他选择。”
青龙:“我便是一枚棋子在这,你可以选择利用,或者不利用。用的话,我可以帮你除掉你想要除掉的人,到时你可以选择与巫灵司反目成仇,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但是巫灵司,执明对你的帮助,也算到此为止。”
一声更轻蔑的冷哼:“执明这场算盘,打的可真公平,我内部的事,我自然自会处理,告诉执明护法,我不需要帮助。”
青龙拱手一拜,转身拎着大刀,阔步而去。
三皇子-重瑾坐在原位。
一个阴柔的男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天下算什么?曾经整个魔界都是我的,三界一统又算什么?你有雄心,我可以成全你一切,就忘了这王位,忘了这所有的一切,我让你跟你母妃团聚,让你母妃跟你一样,与天齐寿,就忘了这里,跟我走~”
一个阴邪的男子似乎也在脑海里出现,除了眼睛下面划着的两道白漆,五官纤瘦,俊逸,对称,而且自带一种邪魅。[]
:“滚!”
三皇子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什么都不能多想,不能占便宜,这天下的路只有自己走的才能算是自己的。
而贪图,只会被人所利用。
所以他不能信邪,更不能被迷惑了心智。
那阴邪的男子,阴瑟的声音又起:“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帮你给你母妃报仇,杀了这个女人(右皇后),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件事,四殿下殷玥就在你房间,我这里还有药。”
最后一句,他说的模糊。
三皇子-重瑾,立马大呼:“你是让我们兄妹?”
不管四殿下殷玥是不是帝王之女,但万一是呢?
那他们就是兄妹。此人,真是贱的可以。
阴邪的男子:“哪敢,何况你们本就是一人。”
三皇子-重瑾:“本?”
一声冷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会做奇怪的梦,身处在另外一个地方,会一直都长不高,会在夜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三皇子-重瑾:“你住嘴。”
天下,无论是权利、金钱,还是势力,只有是自己亲自争取得到的才能算是自己的,而别人的引诱,你能被利用,说明你有被利用的价值,而这价值远比别人要利用你而给出的报酬要多的多。
兔死狗烹,他重瑾,要做也要做能利用别人的人,即便是要这天下,也应像九鬼大师临死前对他说的,人可以贪,但不能贪比你更厉害的人手里的东西。
要成大业,就不能一直被别人所利用。
唐家沽,鈡小葵醒的时候,一切就像变了个世界,身边多了一个热乎的怀抱,公子殷笙见她醒来,总于松了口气:“你中了毒,我身上有驱毒的体质,便一直照着你,如果有得罪的地,还请见谅。”
鈡小葵有些愣愣的,她是背对着他,嘴里还咬着他的一根食指,忙吐了出来,那食指扁扁的,没有血色,似被她吸走很多血。
公子殷笙覆上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掌抚上她受伤感染的那只手,确定好没再发热,也没再次自残,她指甲里藏着的暗器,已经被剔除了,包括她腰带上、鞋上,头发上可能藏有暗器、毒药的地方,他都一一处理好了。
从出生起,他都活在父亲的怨恨下,原本二殿下走后,留下鈡小葵其实不光是因为她的武功,是因为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习惯了在屋顶之上,一直有人盯着他。他羡慕她的那种自在。
那种他只能活在父亲的安排之下,而她却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虽然她是二殿下的刺客,是二殿下的人,却活的恣意,他知道她心狠,手法也狠,但却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女子,二殿下救过她,所以她知恩图报,处处为二殿下着想。
二殿下死后,为怕自己不能为二殿下报仇,而被别人利用,所以她曾选择了以死来陪着二殿下,随二殿下長陌一起落黄泉,但是后来被他发现并阻止了。
这次,恐怕又有难言之隐吧!
殷玥是他妹妹,她知道他会舍不得,二殿下的死与殷玥当时的用毒有关,她也许是已经证实了,她无论多么的努力,用再多的计谋,他都不会让她得逞,为二殿下报仇,杀了殷玥。
所以,她选择去死。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情,殷玥,怎会单纯的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这么简单?
楚蕴彻查当年宫廷之事时,他虽然不喜欢殷玥,但毕竟还是把她当妹妹看的。他担心事件会连累殷玥,毕竟若是做滴血鉴定的话,帝王必定知道,殷玥并不是他亲生,非皇室血脉。
而冒充皇室血脉者死,当时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发动叛变,并召集幕僚,从边疆,一路向上京攻去。
可是半途中,他的父亲,那个一直掌控他、把他当做一枚棋子来养的国师大人,竟连夜带伤赶来对他交待后事。
四殿下殷玥,一直在国师府长大,在她的房间下面,是一个魔窟,有一个用来积聚怨气的池子。
不说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也许可能,她只是一个魔物幻化的棋子。古书记载有上仙历劫,虽生于凡胎,但实则并非凡人所生,只是借用凡人的肚子,并非男女之事后才所怀。
而妖魔之物,若受重伤,以凡胎生于人间,为降低身上的魔性(妖性)则会将自己的魂灵一分为二,形成两个胎儿,样貌可随胎儿父母,性情什么的也都如常人。
一般混入人群中极难分辨,但妖魔若想重现,苏醒的部分魂灵会引领着那两位胎儿走到一起,泯灭他们对人世间的最后一丝渴望。
只有彻底的让他们放弃了生的希望,将积聚在他们身上的魂灵收回,妖魔才可复生。所以,当父亲大人告知他这个消息后,救出殷玥,他便一直小心翼翼的防着。给她以足够的关心,就是生怕她会造成危害天下苍生的事。
他是公子殷笙,师从儒家,他不在乎这王权宝座,但是要弃天下苍生,他做不到。
他的理念告诉他,不管他做的事多么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可,不管是否得到天下正道的拥护,但只要终点是对的,他就可以去做。
他的师父,以及儒家的全部弟子,都会无条件的服从他。
因为,这是仁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中闷,誓同归
荆邪重新回到唐家沽,从客栈屋顶落下,站在楚蕴客房门前时,她打定了主意,不管楚蕴再怎么说,她都会留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嘴巴是不检举,是毒,但是他从来没害过她,他说过那些前生今世的话,虽然缥缈远了些,但似乎每一句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还有夕颜。
门被两声轻叩,推开。
楚蕴跟白羽反射性的朝向门外看去,荆邪环抱着剑,强做镇定,一口气准备好的话,没想到有外人在场,也没刹住。瞬间阴嗖嗖的浑身都在冒冷汗。
她说:“你无耻,我可以更下~流,反正我是不会离开。”
白羽听的一脸懵,她怎么说起,脏~?又细看楚蕴。楚蕴也是有些懵,但想起昨晚,那情景,自己真的做的有点过,睫毛轻眨,眼帘下垂,暗示下白羽:“你不是还有事吗,先回去吧!”
白羽不动,目光来回跳动着在两人之间回摆。
荆邪在门口站着,又等不到他的答话,风一吹,衣袂飘飘,一身浅白偏灰的衣衫,头发用丝带绑起,怀中抱着剑,却如同抱着一只小猫般,小心翼翼。
嘴巴撅起,眼睛红肿,完全不像白羽初见她时的那番虽跟在楚蕴身后,低眉顺眼着,但浑身透着不羁,一副女侠的姿态。[.超多好看小说]现在看来,虽然还有点侠客的味道,但更像是一个不入流的侠客,一个小女孩,一个倔强着,受了委屈的江湖小姑娘。
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冲她笑了笑,意味深长,荆邪在入门处站着,越站越尴尬。楚蕴用扇子在白羽肾盂穴一点,一股气,从后面推着白羽的腰就往前,白羽踉跄着身体前倾,往前走过两步,点着手指看看他,又偏回头对荆邪笑笑:“我认你当妹妹,他若对你无~耻,你找我,可千万不要对他下~流,让他小人得志。”
荆邪瞬间满脸通红,其实那句话的意思,应该只有两人才能明白,当下被一外人一说,不管这外人是否知道其中意思,但显然,这句话被人这样一说,再有意无意一不小心把原意往里面一带,就像被人发现奸~情一样。
但相对而言,不管何时何地,楚蕴极少会示弱,让自己留下把柄在人手里。习惯性的危急意识,以及危急性理智,轻勾了下唇角,冷笑下:“连媳妇都没的人,别嘚瑟。”
天界众仙每数十万年便会大换血一次,仙跟人一样,也有更迭,仙识涣散,仙灵归于自然。白羽这个被发配到人间历劫,都不知道历的什么劫,八成是被其家长辈踢到人界找媳的吧。
找不到具有仙灵慧根的,找个良善的半仙半妖也好,再不济就找个人间女子,留个血脉,把孩子带到天界去。白羽有些生气的瞪着他,一出剑把他的一身红衣削的衣衫褴褛。
荆邪惊讶的看着他(白羽),这出剑速度,白羽反瞪回去,一瞬走过去,呵斥她:“傻,你当初刚入仙籍不久吧?难怪楚蕴一直嘀咕着要速战速决,要去十洲三岛寻仙草。
你知道即便是普通的上仙,历劫后都能完全恢复仙籍,但只有那种刚入仙籍不久的新晋小仙,历劫,便如同毁了半条仙命,没有十洲三岛的仙草,历了劫也会降修为。但若是这劫没过~”
楚蕴冲他背脊冷冷的目光杀伤。白羽剑快,嘴也快:“若是这劫没过~”
楚蕴:“出去。”
楚蕴手一指,白羽背脊一股钻心的凉气蹿起,不会,不对,他好像闯祸了。拔腿,冲荆邪笑了一下就跑。
楚蕴扇子一折,一阵风把门关上,周遭的气温骤冷,楚蕴提笔,不再看她,但话语却是对她说的。
楚蕴:“你放心,这个劫会过的。”
荆邪还是在门口靠着门的位置站着,不知何时,大概是门关上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内,有疑惑,也有些其它,但是白羽说的那些,她不记得,便是降修为什么的,对她来说模糊,也不知道当不当,真有楚蕴看起来那么严重。
良久,他不再说话,她一直站着,站的腿酸,不敢进去,便推门,准备离开。
楚蕴用术法偏将门封的死死的,荆邪死拽门不动,一个习武之人,竟然连门都打不开,更没面子,更为尴尬。
楚蕴提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留下可以,不准有疑心,,不准欺负我。”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隐晦,很没底气。
那种欺负,哪种欺负?
荆邪回过头:“那我回去睡觉了?”
楚蕴:“睡我屋里,”
然后顿了一下:“顺便找张毯子,我睡外室。”
荆邪展颜,有点傻傻的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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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其猫喵呜呜凄惨的叫着,九条猫命,被主人分给盗圣一条,现如今又冒出个荆邪的大师兄,那人已经过了断魂桥,喝过孟婆汤,怎么救得活?
而且死的太久了,肝脾都碎了,怎么弄都是死,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它的猫命。
穷奇猫喵呜呜叫着,再也不愿,死憋着气,就是不肯再放弃任意一条猫命。
七师兄萧琛安抚着那猫,继续好言相劝着,这猫有九命,楚蕴一上午已经在唐家沽除掉三名大将了,大师兄已经救不回来他是明白的,但是其他将帅,公子殷笙发过令。
这些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拥护他的,都是儒家最为优秀的将才,家里有老有少,只要这只猫的猫命能救这些人,就全力去救。
另一方面唐家沽内分布于九曲迷宫阵上的关键将领全部重新任命,安置暗线,将墨家机关术中的仿真木偶人搬出,以原先将领的样子在营中走动,用以迷惑处于暗处的敌人。
对于楚蕴的藏身之所,有结界包围,目前正纠集术法师破阵,但是这结界是预谋准备良久的,欲破也得等到三日后,根本就来不及。
三日,若是江左直接派人攻打进来,唐家沽现在的九曲迷宫阵还没有新的阵法出来供重新布阵,此战,毕竟胜负惊险。
而沧陵那边,萧琛准备让师哥、师弟,逍遥门内门弟子先避一避,因为听说师父已经失踪好些天了,这其中,恐怕三皇子重瑾已经弄出些诈了。
这三皇子重瑾不适合当王,天时不和,地利也不和。关键,他还利用人,浪费别人对他的关心,度量不行。(未完待续。)
作品感言……
感慨吧,首先感谢一直支持的作者朋友、读者朋友,还有高冷、萌哒哒的编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本书最初的设计是三十万到五十万字完结,大纲在进行到江左与延陵之战时已经到了全书的四分之三处。
十州三岛这一卷是想略写的,但后来觉得反派的铺垫不够,加上一系列原因吧,十州三岛这一卷又重新设定了大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作者君是个不喜欢拖剧情的人,也极少会无缘无故的水一章,即便后面十州三岛这一部分又加上了些情节,但故事总归是要走上结束的。
当我写这篇感言时,故事已经进行到十州三岛中的第二个国家。十州三岛我只写四个国家,只寻一个州,而这里过后……。
其实这本书已经写了很多字了,开始时也求评过,很多答复都说前面剧情把握很好。编辑也给过很好的推,像青云、分强。至于数据,流量不好,但是非常感谢那些收藏的人,特别是在分强的时候,点击是同期最差的,但收藏几乎跟其他书扯平。所以很欣慰,至少点收比好些。
也非常感想那些来投票的朋友,新书初期一个月,没有推荐位,都是群里面的朋友还有几个大方的读者帮我冲榜。
上架后也会碰到几个投票的纯读者,虽然没有订阅,但是你们能够肯冒泡到正版网站来投一票,真的很欣慰。上架后也没来的及写什么感言,只是有些话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晚了。
写这本书,其实已经好几个月,突然很害怕完结。很多剧情是作者安排,也是可以走下去的,但更多的也有掌控不了的时候。
其实真的很害怕完结,越写一章,后面就会少一章,越走一步,就越接近完结一步。前段时间还想一定要写到三百章,六十万字完结,可现在我越写越慌。也许不到六十万字,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本书入v时间其实比较晚,基本大家订阅可也不会花多少钱的,作者君在这里感谢大家了。不管是在起点看书的朋友,还是在qq书城看书的,在小米多看上看的,还是在其他免费网站上看的,在这里非常感谢这个暑假,你们与我一起共享这个故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临危变,事故多
楚蕴指挥着唐家沽的内部棋局,一只手,执笔准备布置大型结界所需要的东西,信鸽已经被公子殷笙的发现,不能再用了,白羽在荆邪原先所在的房间住,负责人员的调配,消息的传递。[]
等到下午的时候,荆邪抱着剑在门口守卫,门外人影飞掠过的声音一阵又一阵,楚蕴执笔的手忽顿下,一股鲜血,突然捂住胸口,一口喷出。
在唐家沽于九曲迷宫阵整个阵型中所对应的一个点,本以为只是一个弱势的小兵营,掠过这个兵营,便是唐家沽的重要粮草囤积地,白羽一身玄青色羽衣,肩上是用三色羽毛组成的装饰。
单脚站于凤翔鸟鸟背上,另一只脚别于直立的那只腿上。
要多拉风多拉风,面如冠玉,狭长的桃花眼,睫毛也特地被加长、加密,就在那群兵被包围后,白羽在围攻而上的一群刺客之后从天空,苍穹之上而降,风流不羁,宛若隐世极深的高人弟子,不羁,但他身下的那只鸟,能够御鸟而飞,真真令人煞羡。
狭长的眸子轻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三皇子重瑾怜你们,愿弃暗投明者,皆赏银、封地。”
底下的人突然牙咬的死紧,手握着刀剑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不顾一切的厮杀。
屋檐之上,一行身穿隐身衣的巫灵司刺客,中央围着一个木偶人,如人一般的样貌,手指极其灵活,在木偶人的额头之上,有一红色圆点,木偶人亦一身红色,红色胜火,一动不动着。
底下,白羽又重述了一遍,那群人恍若没听见一样,白羽狭长的眸子大声冷笑:“公子殷笙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连命都不要?”
可下面的士兵个个都像是鼓了气的青蛙,视死如归,哪怕是以身体相抗,不顾自己的安危,就是冲他们的刺客重创。[.超多好看小说]
慢慢的,白羽执剑冲士兵最多的一个圈掠去,几招下去再抽剑掠至包围圈之外。
这些哪里是普通士兵,分明是精兵,白羽迅速的后退,并命令其他人尽快脱身,但是似乎已经完了,一人在就在那群被他误以为的普通士兵中,一个身披盔甲的男人,皮肤嘿呦自成一股霸气。
:“哈哈,天下第一的剑客也如此不堪,竟败在我一个村夫手里,不会是三皇子-重瑾没喂饱你们吧?”
来人熟悉,似乎有过一面之缘。
而屋檐之上,一阵风起,被围在中央的木偶人突然动了,先是手指、手腕、肘部,肩部,然后脚步甚至也在动,红衣衣袂飘飘,在殷笙的九曲迷宫阵中,几乎每一处都布有巡回的术法师,信使。
在一处的战争一旦超过一刻钟未完成,必然要准备离开。可是这次楚蕴将两魂一魄附着于木偶身上,却怎么也破不了唐家沽这里应急启动的结界。
底下那人一声命令,原本还是拼死相搏的士兵,此刻宛如势如破竹的猛虎,就像是被唤醒激发潜能的猛将,跟随而来巫灵司内的刺客,步步后退。
白羽皱着眸子,率先冲烽,屋檐上,圈围着保护着木偶人的巫灵司人中,有一人中飞箭弩倒下,原本一派与天空颜色一致的隐身衣,此刻被弄的缺了一角,显露出被围在中央的那一身红衣的木偶人,那木偶人指尖上下翻飞,每移动一处,都有炫目的光直击唐家沽这块地方应急出现的包围结界。
底下原本嘲讽白羽的那人,摸起腰间的飞铙当机立断瞄准那红衣胸口就拼了力气丢去。
飞铙乃一种轻小,便利而且发射速度极快的暗器,底下,其余人发现上面异常,离此小兵营最近的箭兵营里的人也已经赶到,百箭齐发,楚蕴来不及破解这里的阵法,附着于木偶身上的两魂一魄,因为木偶被飞铙的破坏,不得不被反弹回本体,在巨大的冲击波击中下,胸口一口闷血。
两魂一魄归体,于客栈内,荆邪慌忙跑过去,楚蕴本体笔下所绘制的图案已经成一团乱麻,楚蕴只是抽了一张白纸将唇角的血迹擦净,抓着她的肩膀的就往外走。
情绪还保持着刚才被大战时的紧张,说不出一句话,一路的呛咳,荆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以为他一直在客栈,只是在屋内写写画画、做做决定,但不曾想,毫无预料之时竟出现了这类情况。
这一路,两人走的飞快,从屋檐上掠过,从密密、葱葱郁郁的树叶间穿过,到达一处包围圈,白羽一身玄青色衣衫沾满了血,楚蕴只是在从空中飞掠下的时候,看似只是手臂的一个动作,下面已经处于劣势的白羽以及巫灵司众人,瞬间就如果一盘死棋转瞬成活棋。
生龙活虎,跟着白羽身边战斗的巫灵司众人,士气大振。只要护法在,他们就不会输。
荆邪拔了剑,朝白羽的方向跟白羽一起冲过去,却一挣发现手腕还被楚蕴握着。
楚蕴在她紧贴着的背后有些哑着音:“别动。”
刚刚被对白羽大喊以及冲楚蕴所附身的那个木偶人用飞铙袭击的人,正是百里云河。
面色黝黑,但声音五官还是能辨认,那人没有说谎,村民出身。跟在百里村时一样,说话直来直往,有着坚定而伟大的一个将军梦。
楚蕴不想杀人,在人界历劫手上的人命越多,越是一种不好的征兆。底下那人认出了楚蕴,看见原本来围攻的人由一盘死棋变成活棋后又步步退着备逃,也命手下的兵悠着打,一双眼睛狡黠,而明亮。
:“曾在百里村,你口口声声说为天下苍生着想,可这就是你的选择?三皇子重瑾弑君,暗中派人刺杀其父皇,在江左又怀疑其舅舅,将逍遥门掌门藏匿,如此弑父多疑的人,也配来当未来帝王?这天下原本谁得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除非你从我们一个营的身上踏过去,否则即便是死,我们也会支持公子殷笙,绝不会让三皇子夺得王位。”
:“对,支持殷笙主上、支持殷笙主上~~”
楚蕴轻叹,他所做的抉择绝不会轻易改变。三皇子的势力都被起舅舅控制着,怎么可能还有眼线能派去刺杀帝王?他不说话,也不解释。
一声令下,所有人齐齐离开,荆邪感觉肩上一重,楚蕴把她半搂着带到凤翔鸟身上后,连着几天体力透支,终于支撑不住,下巴沉靠在她的肩窝,从身后搂着她,从胸腔溢出的血堵在喉咙处,她能闻见他鼻息里的血腥味,能感受到他喉咙处用力咽下的轻微声响。
她以为他所谓的历劫其实并不难,凭他的聪明哪里会让自己受伤,而且他从不哀怜,说说笑笑着,她还觉得他作为上仙历劫,他又是巫灵司的玄武司护法,医术高明,又是伽若祭司最为得意的弟子,全天下最优异的术法师。这分明是有人在他历劫时放水了好不?
所以,她从不觉得这历劫到底有多难,可是这次,她真真正正觉得害怕,怕失去,也担心,怕很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 阵仗破,野心乱
陆陆续续的人都往客栈的方向回,回去后,楚蕴只用茶漱了嘴,换了身白衣,衣衫装饰华丽、大气,衣袖都是用袖带绑好,肩上是藏青色的大氅,格外的华丽,扎眼。[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荆邪给他冲了一杯糖水放在桌子上,见他从内室出来。忙端起,却见他这副模样,诧异。
楚蕴:“我出去一趟,有白羽在,没事的。”
荆邪:“我也去。”
荆邪放下杯子,摸上放于桌角的剑就要跟着,楚蕴已经走过她前面,走过一步,回过头冲她扯开唇角笑笑:“客栈需要有人守着,我受了内伤不能再分离魂魄远程控制,只能亲自指挥。你待在这客栈,如果青龙司有人来汇报结果,就到二楼派个人来通知我。”
荆邪还想跟着,门已经被关上了。桌子上有一摞东西,有这几天从江左寄来的情报,还有殷笙公子这边的个人资料。
荆邪拿起看着,在公子殷笙的覆历上,从九岁拜相到拜入儒家名师孤灯大师门下,从十一二岁被送入陵安墓随人攻墓的这段黑历史,到后来被其父亲国师大人一步步安排着做事,一步步暗中打造自己的势力,这其中救过不少人,也让部分村镇的百姓逃过一些伤害。
不谈公子殷笙十一到十三岁那段攻墓、被人当作刽子手来培养的黑历史,在他整个人生历程中,他的经历、蜕变,从人上人到别人的一枚棋子,到最后的一步步的营造自己的势力,脱离被其父亲国师大人的的控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公子殷笙她见过,那种蕙质兰心、芳兰竟体的气质,那种温润尔雅中透出的沉稳、韧性,绝对是一代明君的最佳选择,而且公子殷笙,楚蕴也说过,极有可能不是国师大人亲生的,而是皇室血脉。
当年帝王留下的风流债。公子殷笙的出身有些隐晦、见不得人,但是他吃过的苦,他一步步走来对百姓为身边人所做的考虑,如果不是当初楚蕴问她谁当下一任帝王好,她回答说:‘我当然希望是重瑾了,反正这皇位谁都能当,谁都能做的很好,那我自然要护短。’
如果不是那一句话,恐怕楚蕴的选择是公子殷笙吧!
再看三皇子重瑾的覆历,自幼在宫中长大,接受过完整而全面的治国平天下的理论,拜阴阳派的著名人物九鬼为师,并为阴阳派第三十六代最强阴阳师传人。
为人短小精悍,虽然年龄小,但足够聪慧,拥有强大而精密的军事理论,以及行政能力。但是由于年幼的原因,江左一战,公子殷笙退守唐家沽后,大权便一直掌控在其舅舅手中,加上朝中一些大臣心神不稳想以挟年幼皇子以令天下。
毕竟表弟重瑾还是太年幼,便是有能力,思维也已经成熟,但是难免朝中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臣不会利用年幼这一项来阻止重瑾的登基,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所以说楚蕴当时最正确的选择,其实应该选站在公子殷笙这一队。
唐家沽,在另一处战场,楚蕴以凤翔鸟为圆心,布阵,白羽为首带一队人围绕在凤翔鸟的四周,随凤翔鸟的起落、移动,分合而动,两两一组用绳索、细线将围攻而上的士兵、将帅围困。
不出一会,一队用******的羽兵迎空围聚来,******,由墨家机关术第三代传人所创,用木碳、硫磺粉为燃料,形状如鸟的翅膀,将人吊在其上,经过严格训练的羽兵,在肩上、手上都有能发射暗器、杀伤力武器的各种形状箭弩。
暗箭如雨,天空之中赶来救援的羽兵,一队二十四人,手腕上染了剧毒的箭弩朝楚蕴、凤翔鸟所在的方向,围成一个圈发射,随着二十四人在空中交错飞行,为随后稍晚一点赶到的术士做好布阵的、欲设结界的先前工作。
楚蕴以凤翔鸟为中心,化一结界,将众人都笼罩在结界的保护罩内。在唐家沽的每一角落,其实都布有只在紧急情况才开启的封闭性结界,一旦一个范围受到攻击,着实应付不过,便会启动这种结界,将攻击者连同这个结界内的所有将帅、士兵都困于这个领域,直到救援的兵赶到,将入侵者一举击灭。
唐家沽乃是一座水城,之所以易守难攻,就是因为这其中的阵法,布局可解,但是阵法不摧毁,纵是再身经百战的部队,闯入其中,就像进入一滩粘稠的糖水之中,背受敌,前后被夹攻,无异于进入死。
楚蕴目前既然立场是站在三皇子重瑾这边,自然是为三皇子重瑾能够胜券在握的拿下唐家沽着想,这越是厉害的阵法,越是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布置、积累,一旦阵法启动后被破,想要重新恢复需要三天,恢复与原先一模一样的坚固、厉害则需要三个月。
翔鸟凤起一跃而上,完全不顾上方排列整齐的羽兵,天空之上二十四名羽兵惊恐,全部一起放箭,不顾一切的只对那只鸟,楚蕴位于鸟背之上,白羽以及众位带来的巫灵司内的刺客一跃随着凤翔鸟向空中之上飞起,一边挡住穿过楚蕴所设保护结界进入的毒箭,一边在凤翔鸟身上来回借力以使他们能一直保持在空中,而不掉落。
上空飞翔的羽兵等不到后面术法师的到来,也没等到其他队友的支援,相互对视一样,突然一股烟雾弹释放,楚蕴拿出身上一颗照明用的夜明珠,指尖对着珠子灵活似在作着法,几秒中珠子瞬间更为明亮,将周遭的白雾驱散。
但空中已经不见了刚刚羽兵的身影。
楚蕴站在凤翔鸟身上前往下一个战场,白羽从凤翔鸟身旁,抓一下凤翔鸟的翅膀借力,从空中往下左手握剑,右手手腕握有一把绳索,将地面上为首的一将虏获,随后快步跟上。
江左,众大臣背着三皇子重瑾,不知哪里来的传闻。说是这乱世,乃朝代更迭之时,三皇子重瑾不适合继承王位,再怎么着也得推选出个异性君王。
而巫灵司那边玄武司护法执明(楚蕴)在唐家沽内做内应,破唐家沽内的阵法也就在这几天,到时一举攻破唐家沽,这天下便是稳定下来了,但是帝王,决不能让三皇子重瑾继承,则天下大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左谋,大局定
江左,一阵锣鼓声起,三皇子重瑾坐于高台,一双眸子冷静,肃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台下是被人用剑困在一张小木椅上坐着的三皇子重瑾身边的辅佐大臣茗慕瑜,茗国公,三皇子重瑾的亲舅舅。
众臣皆是一愣,慌慌张张着,摸不准这三皇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臣子:“殿、殿下,茗国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要、要殿下如此对待?”
三皇子重瑾一双眸子忽而严厉:“君不欺臣之妻,臣子就可以下犯上,霸占刚过世不久帝王的妃子?”
另一老臣,心怀忐忑:“可这非常时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妖女祸国,这罪是否应由罪魁祸首承担,让茗国公先为殿下立功,铲除逆贼,夺回这天下后,再”
三皇子重瑾一眼狠戾,斜过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臣子,身为臣子即便帝王已故,对先帝的妃子产生妄想,按晋王朝律法来讲,理应当斩。”
茗慕瑜只是冷笑苦笑,被人捉奸在床,他无话可说。
这就是他的好外甥,他辛苦为他争王位,为他打天下,甚至不惜教他怎么利用逍遥门弟子荆邪与巫灵司玄武司护法执明楚蕴联姻的缘故,让巫灵司为其所用。
又教他如何示弱,在战争中如何保存实力,将人力、物力尽到最大化的利用,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刚故不久先帝的妃子右皇后,却不给半点通融。
这就是他的好外甥?
真是。
这朝中,现在所有他三皇子重瑾手下的人都是听他茗慕瑜的,他以为他能借这个理由扳倒他这个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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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萧声起,然后风声、衣摆声,各种人影、暗杀的声音,三皇子重瑾只觉身边到处都是危急,他真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那怕是一个侍卫,能够站在他身边,能够尚存一点意识,这天下是属于他的,是他堂堂正正的皇室血脉的。
三皇子重瑾冷笑,有点悲哀。
原本手持弯刀,横架于他亲舅舅茗护国公脖颈的两个人,刀锋突然收起。
一场风雨起。
茗慕瑜冷笑:“真是虎狼的崽毒,我本以为你跟你母亲有一样的善心,却没想到,竟然对自己的亲舅舅都下的了手。”
三皇子重瑾又一重更冷的哼笑,果然除了荆邪那个傻瓜,他身边的人都在利用他、欺骗他。
作为亲舅舅,不想着怎么让人信服于他,而是加强手中的政权,恨不得自己亲自执政、亲自上战场。
说是他亲舅舅,那母亲被赐死的时候,他在哪里?公子殷笙势如破竹攻入江左即将攻入沧陵之际,是谁想出的法子阻碍公子殷笙的队伍的?
母妃被赐死时,他如同一个隐形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告诉他,什么法子也没想,也没去救母妃。公子殷笙攻入江左即将攻入沧陵之时,是他,三皇子重瑾他自己想出御敌政策,在他在城墙高阁之上做法,召唤阴曹鬼将抵御公子殷笙的入侵。
可随后,舅舅说自己年龄尚幼,羽翼不满,过早的彰显自己势必会招惹不轨臣子的迫害。所以这一切的功劳他都归功给了舅舅。
现在,对。现在,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听他三皇子重瑾的,所有人的心中都没有三皇子重瑾,所有的臣子、将士心中只有一个护国公,只有三皇子重瑾的舅舅茗慕瑜。
这可真是亲舅舅。
一声冷笑,再冷不过。
巫灵司,青龙司护法孟章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萧声起,亦是逍遥门掌门墨关荆邪的师父清理门户之时。茗慕瑜是荆邪的二师叔,逍遥门掌门墨关的师弟,最初由茗慕瑜主张支持三皇子重瑾,掌门墨关没有反对。
但是眼下情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这二师弟茗慕瑜的确过分了。身为臣子,就要做好臣子的本分,切不可功高盖主。他如此笼络朝中众臣、将士,便是将来拿下这天下,这朝中人恐怕都不认得三皇子重瑾,只记得他护国公茗慕瑜吧?
又一道萧声起,曲风锐利、刺耳,更像是刀剑摩擦的声音,逍遥门众弟子虽大部分都随二师叔茗慕瑜投奔三皇子重瑾的势力,但是总归逍遥门的掌门是墨关,众弟子自然只听掌门的命令。
青龙司孟章,在暗中离开。
楚蕴给三皇子的考验是,不利用任何人,自行解决茗慕瑜功高盖主的问题。
他败了,所以不管他是不是被迫无奈,这一道考验三皇子没有通过,巫灵司也绝不会再帮他们。
唐家沽,楚蕴对九曲迷宫阵的阵法破坏已经有所消停,行动极缓,公子殷笙望着天,嘴唇干涸,站直了身子,似乎也在等待。
等江左那边的消息。谋士萧琛说过,虽然巫灵司已经明确立场站在三皇子这一边,但是并不是代表巫灵司会永久的支持三皇子。
巫灵司向来公平公正,在这一场战役中,公子殷笙所要做的便是要在军事上守住重要阵地,在政治上笼络民心,在争取让巫灵司倒戈的路上,全力阻碍三皇子重瑾通过巫灵司给三皇子重瑾所设立的重重考验。
楚蕴,巫灵司破坏唐家沽阵法的速度缓了下来,那就说明巫灵司也在等待,等最后的判决。
客栈内,荆邪等待有人送来消息后,上面是用一种荆邪看不懂的文字书写,便叫上人带她去找楚蕴。
楚蕴站于凤翔鸟的背上,荆邪把那封信拿给他看的时候,荆邪看到他浑身都有一种放松。
楚蕴收了队伍,将捕获的人也都放了。
天色已经近黄昏,太阳西斜,似乎下一瞬便要沉入云层之后。楚蕴注意到她有些如遭雷劈的表情,张了张嘴,要把她抱紧。
荆邪下意识的反应,立马捂住他的嘴,眸子突然的闪亮,瞪得大大的。她以为他要趴在她的耳边说,可她不想听,看见白羽释放公子殷笙的那些人时,她想应该就是那样了。
是三皇子重瑾没有通过考验,楚蕴所代表的巫灵司也将不会再帮三皇子重瑾夺这天下。
她松开楚蕴的手,想一个人静一静,靠在鸟背上,其实这样也好,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事重,真相揭
墨关清理门户后便带领在江左的逍遥门众弟子离去,这缥缈红尘,谁胜谁败,都是由无数枚棋子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短短几周,已经扰的民不聊生。这天下,谁主。想必巫灵司已经看得比他更清楚,就随天意吧!
护国公茗慕瑜当场被废了筋骨,过程紧咬着牙,面目扭曲。
众大臣、将帅心中一抖,浑身一震,已无人再敢多说一句。
墨关带着已经被任命的逍遥门的一些弟子辞别,三皇子只是点头,意料之中,并无挽留。
众大臣、将帅,看此景,心更忐忑起来。他们自己几斤几两谁不清楚,他们之所以能在这场战争中占绝大优势,除去巫灵司的立场,剩下的,不是逍遥门众位弟子的功劳,又是谁?
三皇子重瑾从台上站起,一手臂抬起,五指轻攥,就见一欲逃跑的两朝元老浑身突然僵住,双手紧扼着自己的候口。
三皇子重瑾怒瞪着那人:“莫将你们那些小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也别忘了,最顶尖的阴阳师传人,可控十万阴兵鬼将,就你们其中一些废材,无用者,杀无赦。便是有那么点小心思,也最好藏好,别让我看到。”
五指紧攥,那名两朝元老当即一声急喘,往地上倒去。
夜色已经全部黑了,楚蕴带了人向公子殷笙那边诚恳表示巫灵司愿意竭尽全力拥护,并将一枚金色巫灵令作为见证呈上。朱雀司-陵羽亦赶来,行君臣之礼,楚蕴站于一侧,身子微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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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后人的所在,九曲迷宫阁内,第三十七代传人叶千魂得知外面的消息后,走最后一步棋,破解这九格阵,九曲迷宫阁内人人相互传告,旧的九宫格阵破后,也是新的格局出现之时。
整个唐家沽都笼罩在一团金色之中,楚蕴与朱雀司-陵羽带来的一支二十四人术法师队伍,按照墨家给出的新的九宫格局布阵,公子殷笙则统一指挥,安排人员的转移。阵法的改变,不同步兵、箭兵、术士的镇守位置也要相应改变。
整个一夜,唐家沽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荆邪呆在客栈里,蒙着被子。以前师父交给她的所有为人处世的道理,能让自己开心的办法,似乎都不那么管用。
她以礼待人,好好的过活,可现在战火、乱世,兵分两派,她身边的人,大师兄、七师兄站于公子殷笙一派,表弟三皇子重瑾、师叔以及其他逍遥门弟子成一派。
两种势力,一山不能容二虎。
她已经为了三皇子把大师兄给害死了,而今天下大局已定,三皇子重瑾没有通过巫灵司的考验,青龙司-孟章、朱雀司-陵羽、白虎司-监兵以及楚蕴所代表的巫灵司,都将全力以赴帮助公子殷笙除掉三皇子。
她不想出去,也不敢出去。两军相持,是否师父也会来,是否逍遥门的其他师兄师弟也会来,还有二师叔、三师叔,这些都是陪她一起从小到大的。
她想到了过节时候的逍遥门,想到了他们相互打趣、练功时候的日子。还有初遇重瑾时那张满脸不信任、怀疑,气鼓鼓的小脸。她还记得在上京时的街上,重瑾指给她看的京城内的小玩意,各处街道的变迁。
还有陪他去听的那一场说书,在楚蕴外室书案下面的一打资料里,她看到更多似乎她不该看的事,譬如一直对她疼爱照顾的二师叔,其实对她所有的关心,都是只为今日的利用。
从她逃离师门那刻起,到遇见三皇子重瑾,她的行踪大多都在二师叔的安排下,她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三皇子重瑾对她是那么的不信任,那么不情愿的,但是当她说要带他去苗疆拜师时,他却欣然同意。
还有那晚,她去找姑母,结果正好撞见姑母被害,回去后,重瑾问她去哪了,为什么哭,她说是在路上遇到一个人,她能救但是却没救,那人被野兽给咬死了,所以她内疚。
那时重瑾还笑她傻,这么大的一个谎话,在京都离天子最近的地方,哪来的什么野兽,哪来的这么倒霉的人能被她遇上。可是重瑾却没有戳破她。
她觉得,也许是从那时候起,二师叔便连重瑾也算计上了吧!
这世上最能折磨人的便是有杂质的感情,七师兄萧琛也骗过她,就是在昨天,他骗她离开客栈,但那是七师兄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件事情中。七师兄是公子殷笙的人,在昨天的时候,楚蕴的立场还是三皇子重瑾。
楚蕴要破公子殷笙的阵法,七师兄要为公子殷笙谋划守住这唐家沽,师兄已经知道她跟楚蕴已经定亲了,不想令她为难所以才骗她师父病重,不让她看见大师兄与楚蕴的对决。
可是二师叔呢,在楚蕴书案下的那一摞资料中,似乎从楚蕴与她确定要定亲之日起,在聘礼上,二师叔就提了要求。
要冷凝丸。那巫灵司内极珍贵能起死回生的药。在之后她不知道的,还有二师叔假以她的名义,让楚蕴帮忙做的事。
这是利用,二师叔一直在利用她,还在利用逍遥门内其他弟子。这原本一直对她很好的师叔,原来这好都是有代价的。
就像之前她受的教导,她这十多年的所有生活,有那么一些是不真实的,哪怕只是一丁点的不真实,她却还是难过,难以立即释怀。
客房的门被敲响,荆邪等了下,以为是楚蕴回来了。但是没有门被推开的动静,隔了一会,又被敲响。
荆邪在中衣外披了件外衣便匆匆跑出去,将门拉来一个缝,是个陌生人。
来人将一个盒子放下:“是姑娘的七师兄送来,说是姑娘的一只猫,在营中受了点惊吓,听说是这猫有九条命,便借了几条救活主公手下的几名大将。”
荆邪:“借了几条?”
荆邪眸子中闪着恐吓的亮光,上次楚蕴拿了穷奇的一条命给盗圣叶千魂,穷奇猫就被吓的半死,师兄竟然敢动穷奇,说是借,穷奇一直都跟陵羽在一起,师兄跟她借了吗?
来人只是刚到军中任职的老实人,被她这一问,有些惊吓,但还是聂聂的伸出四根手指,然后又放下了一根:“只救了三个人,应该,,就是三条。”
荆邪抱起盒子,目光骤冷:“告诉萧琛(七师兄),我没借过他任何东西,这只猫自己有思想,他欠这只猫的,让自己过来还。”
门被关上,把盒子打开,穷奇猫奄奄的躺在一铺有柔软毯子的盒子中,用猫爪掩着脸,深埋在柔软的毯子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画中人,疑心事
荆邪打水帮穷奇猫把毛理顺,洗净擦干裹上白色布巾抱到床上,穷奇猫喵呜呜着,一直抽噎,还不停的问:“荆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便是猫有九命,一次被抽掉三条,便相当于丢了小半条命了,荆邪本来便心乱,无心再想其他,便紧闭房门,拉上窗帘,专心想方设法的哄穷奇,给它讲各种奇异的故事,小心的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穷奇猫还是呜呜着,夜已经过了大半临近天明时荆邪才哄着穷奇猫睡去,楚蕴是第二临近下午的时候才回来。大战一直进行到了第二天中午,三皇子重瑾毕竟年幼,内部又人心不稳。
纵使身为阴阳家最高阴阳术的传人,召唤的阴兵鬼将再厉害,在正午日头最烈的时候,阴气最弱,阴阳师的气力不足,一切便都形同虚设。
所以只要挺到了第二天正午,一切便才可安下心来。
大战濒临结束,一切将近尾声时,楚蕴便向公子殷笙告辞,回到客栈,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敲敲内室的门,没动静,便轻轻的推门进去。(.)
荆邪醒来时,已经不在唐家沽了,是在陵安城陵羽原先所在的客栈,上次拍卖会所得的一艘船还停在陵安,这几日陵羽在陵安城也没怎么悠闲,一直备货添置着出海所需物资,又将那船给重新打理了一番。
楚蕴仍然睡在外室的榻上,只吃了些东西。穷奇猫窝在矮榻正中央的那个小桌上,有吃的,猫的心情就瞬间好了许多。
荆邪推开门,穷奇瞄就抱着一包糖往她身上跳,因为巫灵司属下的客栈样式都差不多,荆邪并不知道这次又是在什么地方,往楚蕴那边一眼看过去。
穷奇猫以为她是要叫醒主人,忙打住,小声喵呜着挡在主人面前。
荆邪便只好放弃,把那只猫抱起来往门外走去,既然是巫灵司的客栈,那下面应该也是有巫灵司的人,便是没有她也可以找掌柜的问一下这里的位置吧。
穷奇猫被荆邪抱出去后,便一直黏在她身上不下来,而且似乎穷奇猫整个身子又小了许多,也不是前些天那么胖了。
问出这里就是陵安城后,穷奇猫当即就贫嘴要吃上次他们一起吃的那家的豆腐。荆邪觉得它九条猫命又丢了三条,一定受了很大委屈,所以也就百般忍让,从了。
多余的事她也不想管,就当日子还跟以前一样平静。吃饱喝饱练练功就睡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醉乡楼,上次外带的酱牛肉就特别好吃,便抱着穷奇猫一路走,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醉乡楼还是跟以前一样爆满。
里面热热闹闹的,有人说,这天下已定,唐家沽公子殷笙已经取得胜利,那三皇子重瑾兵败,被擒后封为安逸候,封地就在疆土最南边靠近苗疆一带的地方。
荆邪抱着猫,竖起耳朵听,听到这一段话,心情是甚好,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已经平安落地。穷奇猫爬在板凳上霸占一个小盘子,突然穷奇把盘中的肉吃完后,荆邪再给它加,穷奇抓着她的衣服却摇头。
荆邪有些诧异,就听穷奇猫小声的说:“主人应该也没吃,我们剩下来都给主人吧!”
荆邪暗笑它,把荷包在它爪子上蹭了蹭:“你放心,这些还够你吃的,等会吃饱了我们再打包带一份。”
穷奇猫喵喵的叫着,直点头。
荆邪只觉穷奇猫的饭量又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抽掉了三条猫命的缘故,感觉穷奇猫整个猫身都虚了,极需要补补。而且,这个胃也大了!
十州三岛。
白虎司-监兵在海上寻至一小岛,里面人全部骨瘦如柴,岛上人以瘦为美,而且是那种能看到骨头的有骨感的美。
一家两层小楼的酒馆,白天不营业,只在晚上天黑之后开放,这个小岛是人、妖混居,岛上最常见,也最禁忌的便是人妖恋。
白虎司-监兵只从船上带了五人下来,在这种地方他不想多惹事,在镇上住上一日,补充些粮食、淡水便离开。
夜晚三更天,白虎司-监兵住在小酒馆对面的客栈,忽听楼下喧杂异常,过了一会便有人来敲门。
:“客官,今晚客栈有人来巡查,待会有人过来,唯恐不便,多有得罪了。”
白虎司-监兵忙从床上起来,便穿衣:“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就有劳伙计了。”
这种人妖混居的地方,多数查的莫不是在夜晚是否有妖在客栈吸取人之精魄,或者是捉拿哪一对人妖恋?
白虎司-监兵露出一排细白整齐的牙笑笑,坐在客房的桌子旁等。
门再次被敲响时,起身去开门,一名黑衣软甲的带刀官差走来。
白虎司-监兵站在门旁,让开一步,但那人似乎对检查屋内并不感兴趣,而是进来后便盯着他,然后有些慌乱的就去摸胸前。
白虎司-监兵有些诧异,难不成这人对他这外来人有所企图?
白虎又朝他打探似的看了两眼,那人终于从胸前软甲下面拿出一样东西,是一幅画。那人把画像摊开,白虎司惊了半响。
那人忙问:“你认识这画中的人?”
白虎司暗掐了下自己,轻咧开嘴笑笑:“只是觉得这画中人惊艳,这眸子尤为传神,不知这画中女子是?”
那来人低了头,一声叹息:“既然不认识,那就打扰了。”
白虎司目送着那人离去,也没敢接着问。
这楚蕴虽然一直说要带荆邪出海,但现在应该还没这么快出发吧?可这里的人怎么会有荆邪的画像,还是一身嫁衣的模样。
画中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在一片纷乱桃花中,手执一柄剑,眸子凛冽,在画中似猛然回头,剑上还滴着血,凤冠已经被拿下,发鬓凌乱,那女子眸子凛冽中有些惊愕,有些惊喜。
如果不是亲自看见这一幕,并铭记于怀,是绝对画不出这种效果的。
可是这画是谁画的,是巧合,还是。他见过荆邪的样子,虽然也随身带剑,但都是街上几两银子一把的最普通的剑,可那画中女子的剑,是斩妖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贪杯,不喝酒
戌时楚蕴才醒来,荆邪觉察到外室有动静,就慌忙带着穷奇猫出去,把吃的、喝的都给楚蕴摆在榻上的矮桌上,然后在另一边端正坐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蕴喝了茶水,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
荆邪正襟危坐,一副待命。接下来应该就商讨出海的事宜吧!三皇子重瑾那边,被封为安逸候了,傍晚时分又收到三师叔的信,说逍遥门的弟子一切都安然无恙。
所以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既然之前楚蕴提过要出海,那她要跟着去。
楚蕴见两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一眼瞪回去:“看我做什么?”
荆邪被噎着,穷奇猫猛一伸脖子,一个饱嗝:“喵喵,穷奇不要出海,穷奇要留在这里好吃好喝。”
楚蕴一个目光更深的瞪过去,又看向荆邪。
他不会是怀疑自己跟这猫撺掇的吧,穷奇不愿意去,她可是愿意去的。忙摇头:“我,我是要去的。”
楚蕴:“那这猫?”
穷奇猫又一句话顺口:“荆邪也不要,她说要陪猫的!”
荆邪一下子急了,忙摇头,越紧张越不知道怎么说,这只猫,她什么时候要答应陪它留下来的?
楚蕴一只手伸出去,荆邪忙把穷奇丢给他,言语有些激动:“你别听这猫胡言,我、我可没答应过它。”
楚蕴捏着穷奇的猫耳朵,穷奇很少改主意,之前说要出海可是死活赖着要带它去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而且荆邪这样子,似乎也不知穷奇会突然这么说。
楚蕴:“发生什么事了,是这边的好吃的太诱惑猫了吗?”
穷奇猫愣了楞,打量着主人的神色,点头。
楚蕴:“可海上有很多的岛屿,有很多穷奇没吃过的东西,很多更好吃的东西。而且出海的船上,我会带上一个厨子,专门给穷奇开小灶,穷奇去不去?”
穷奇猫:“不去、不去。”
穷奇有些小心动,但一想那个梦,就挺着猫身,用爪子去堵主人的嘴,不去,不去,它不能去,它去了,可能主人就再也不带它回来了。
楚蕴抓着它的猫身,把它放好:“穷奇是梦到什么了吗?好的,不好的?”
穷奇猫刷的低下了头:“瞄,穷奇梦见主人不要我了,穷奇还梦见跟穷奇一模一样的大猫,主人把穷奇丢给它了。穷奇不愿意,穷奇要跟主人在一起。”
楚蕴:“那荆邪呢,你为什么也不想它去?”
穷奇猫咯咯的笑:“她会带穷奇寻找各种好吃的,还把熟肉给穷奇切碎,穷奇能吃好、喝饱,还能养的跟以前一样肥肥胖胖的。”
荆邪有些汗颜,穷奇的梦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预言性的,难不成这次出海会路过穷奇出生过的地方?
也就是说,穷奇很可能是楚蕴从海上带回来的?
吃了晚饭,时候还不是太晚,荆邪便提议要去夜市上走一走,因为楚蕴早就说过要出海,万一很急,明天就要走呢?
这天下定下来的事,他也是用了四天,似乎大战刚开始,她睡了一觉便就结束了,还被在睡的不知不觉中被带到了陵安。
荆邪觉得这人平日态度懒散,但实际做起事来,真是如风驰电掣,哪里能用一般的快来表示。楚蕴几天没怎么休息,有些倦,但还是随了她。
反正明日一早在船上,睡个三天两夜也无妨。便换了身简素的衣裳,把穷奇猫丢在二楼让人照管着。街道上人影憧憧,荆邪一直扯着的他的衣角,生怕他一个没跟上,被人流挤的不知去了哪里。
既然要出海,必然船上各种东西都要准备,她也不知道都准备的怎么样了。看到有那种专卖便于旅行人携带特产的小店,便挤过人群,在店门口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这月俸钱的三两还剩下一两,她不挑贵的买,应该够吧?
楚蕴看了眼店铺内的东西:“出海的用物都是陵羽在打理,应该不会缺什么,至于酒,少喝。”
荆邪一眼瞪过他:“我买些袋状的坚果,零食总可以吧?”
楚蕴跟着进去,自古以来这种店铺,以卖特产为主,但卖的最好的是酒。那种装在水袋里便于携带的酒,还有装在葫芦里的,喝完后葫芦可以当做修饰品挂在墙上,也可以在店里讨些酿酒的酒母,所以他一见荆邪盯着那店里明晃晃的盛酒的水袋。
就料到她是想带上一些。虽然她看着不怎么爱酒,平日里喝酒也总会伴着茶水喝,但她这习性,据说是先前在逍遥门时跟两位师兄跑出去,第一次沾酒,结果沾上瘾了。
大醉后就嚷嚷着要去逍遥门后山隐在高大灌木之中的小溪,要看师兄们洗~澡,还要调戏师叔。于是那之后逍遥门便禁了她的酒。
喝酒时掺着茶喝,就是因为茶能解酒,免得醉了。楚蕴挑了两包晒干的小黄鱼,还有一个铃铛给那只猫的,荆邪在这店里转了转,向店主要了个大盒子,就往里面放东西,把那架子上的一排酒,偷偷的就抓两个放在盒子的最下面,藏着。
然后一想在海上要两个多月呢,到时海上很长时间才能碰上一个国家,还不一定有小店卖酒喝,咽了咽口水,趁楚蕴没看她,就多放了些。
然后慌忙就跑去让店家结账。
楚蕴一眼扫过那盒子,微吸了口气:“我告诉你,有家店的酒更好喝。”
荆邪抱着那盒子,更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镇定:“我,我不喝酒的。你看,我也没买什么酒。”
说着,把盒子打开一个口给他看。她没买酒,对,就是买了也不能承认。
更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会喝酒,想想一个女孩子家家,会武功就好了,还贪杯?
那还叫女孩子吗?
于是忍住,抱着盒子就往外走。楚蕴跟在后头摇着扇子,一副自在神闲的模样,微微吸气、轻叹。
穷奇猫在客栈仍旧吃吃喝喝着,开始翻倒出它的小玩意,其实作为一只猫来说,主人去哪,它就跟着去哪,它是一只好猫,真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海日,即启程
第二日一早,荆邪突然觉得不对,好似那个没带,就在房间翻来覆去的找,那东西总归是备着的,现在天色太早,买的话,肯定布铺还没开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咬了咬牙,出海的事宜都是陵羽在备,会不会陵羽也已经给她备好了?
再不然,她这里还有两条月布,若是来了,两条替换着,应该也能够。实在不行,就找一件没穿的新衣裳裁了,自己做。
咬咬牙,算了。
跟着楚蕴便去上船,锁船的钥匙还在她这里,随行的只有巫灵司本部的人,人不多,不带荆邪、楚蕴,只二十四人。
船上最大的那个房间,按照荆邪第一次看船时商讨的,改建成了仓库,其实巫灵司的总部不止在苗疆,而是在各大陆地板块都有所遍布。
此次跟随的巫灵人,大多都是有资历,在巫灵司近期内任务表现优秀的,他们中有些其实已经具备了散仙的资质,此次跟随去寻仙草,也是成仙的最后一步。
巫灵司中的人,其实大多都是修仙者,即便是地位低下的,随处一站,也是浑身的凌然傲气。
到了船上,那二十四人就像远离了凡尘羁绊,完全不顾楚蕴这个主子在场,上了船便是抢房间。荆邪有些惊诧,忙抬脚也要去抢,却被楚蕴一把揪过。
楚蕴:“你跟我睡。”
这话,实、实在是太碍耳朵,荆邪冲他有些从牙缝里挤出来:“男女授受不亲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楚蕴:“这里没你的房间。”
荆邪:“怎、怎么,这不可能,船上的房间都是两两相对的,是偶数,我们的人也是偶数,不可能就单单没我的,一定有剩下的一间的。”
楚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咂下嘴巴,眉眼像船上原本最是豪华现已经改造成仓库的房间:“你以为我要借你一块地方睡觉?你的房间,嗯?现已经照你上次的想法改成了仓库,要睡,你去睡。”
荆邪大怒:“不行,我又不是这里的老大,那个仓库即便曾经是个房间,那也是你的。”
楚蕴轻轻扯笑了下,瞟一眼她还握着的包含这锁船钥匙的罗盘:“难道这船不是你在拍卖场所得的,你想还给我?可值七千两银子呢,七千两,够你不吃不喝赚个几百年吧?”
荆邪咬着嘴唇,沉着气,摸着怀中那罗盘,往船舱所有人都避开的那个房间去。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她睡床,把他踢睡地板去。
这样一想,其实也蛮好。
船上的东西其实都一应俱全,唯一缺憾的便是没有女子,其实也不算,她也是个女孩啊。
按理说这修仙应该是男人、女人都可的,为什么巫灵司内挑出,跟随一起去十州三岛寻仙草的,却没有女人呢?
荆邪觉得郁闷,就去问只隔了一个帷幔遮挡的楚蕴,楚蕴躺在他的床榻上,睡的正酣。被她这一叫,有些睡意被扰乱,答的也随意:“这修仙,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万修仙者中都未必有一人能成,何况是女子,修成了,又能有几个是清白的?”
清白?
荆邪一愣:“那你说我曾经也是仙,白羽说我只是刚修成不久的,是不是我也不清白?”
楚蕴忙一震,从榻上爬起:“你不是。你历的是妖界好像,斩妖除魔那种。你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修仙修到最后不清白的,只能位列为散仙。”
荆邪:“所以,我应该还有个师父?”
楚蕴拉开帷幔,直直的盯着她:“你套我话呢?你师父只有一个,那便是墨关。他也是仙,散仙。”
一语,原本只是想问一个怪事,结果越问好奇的越多,她曾经是仙,她有师父,她曾经的师父便是她今世的师父。可是只有不清白的仙,才会被列为散仙,那师父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不清不白的?
荆邪紧锁眉头,食指点着太阳穴,想问什么,就觉得,一定是被他那句‘套话’弄的不敢问,还有便是那‘不清白’,是那个不清白吗?
楚蕴站起身,把她的外衫丢给她,自己也套好衣服,拉着她就往外走。
在船舱内,从两两相对的房间中央的过道,一路往里走,直到最里面的仓库,走到船舱内,关紧门,楚蕴让她仔细听。
荆邪一脸茫然的给他一个白眼,摇头。
楚蕴叹息,带她又走了一遍,走到船舱最中央被改造成仓库的那个最大的房间。楚蕴把她带到一处,让她坐好。
这里有几张隔开的桌子,在墙上、木制的货架上,总会多镶嵌一个薄板子,上面放有书,都是蓝色的封面,楚蕴拿下一本给她。
楚蕴:“所谓不清不白,有多种含义,你自己看。当然也有不情不愿的苦衷。若是还有其他疑问,就去找其他人解读,我还要睡觉,别烦我。”
荆邪用书挡着,露出两只眼睛瞪他,满目的不屑,她又没求着他说,这等有关自己残存着的亲人、师父的事,她能不敢兴趣?
撇过嘴巴,不去看他,把那册子打开,一页一页的翻。修仙,还要被仙咒,还要遵守这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不能随意杀生,不能与人争,一年内吃肉不能超过多少、多少。
她当年是疯掉了,才傻的去修仙?还是走那最容易被污秽侵蚀的妖道?
荆邪扶额,这修仙之人讲究的是善,清白有许多种含义,错杀好人、无辜之人是不清不白,跟白羽一样拈花惹草乱行那事也是不清不白,而且不能有子嗣,女修仙者更不能与人行过那等事,否则,便只能位列于散仙。
那师父,难道是错杀好人了?
合上那册子,走回房间,偷偷的绕过楚蕴的床榻,掀开帷幔走到自己的床上。看着那隔着帷幔的人,忽记得有人说过,当年是她先追他的,难道以前的她,脸皮真的有那么厚吗?
厚的把自己扑上去,而不是拿着一把刀,被他这舌头气的直痒痒,想一刀砍过去?
卷过被子,也不知道穷奇去哪了,这在船上的日子,越是闲越是女孩子的心思重,一想万一她以前真的是仙,他们是来求仙缘的,那这两个月后,是不是就要成亲了啊?
不行、不行,蒙着头,这太急了哇,而且嫁给他?嘴巴那么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过海岛,有情敌
如此在海上过了两天,荆邪抱着穷奇猫在夹板上望着海发呆,楚蕴这两天几乎就没醒来过,除了自身的生理需要,渴了喝水,饿了吃,然后吃饱喝足就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她想问他一些事,听他答话总能把自己气到。就像她只简单的问他十州三岛相距那么远,他们要去的究竟是那个州,那个岛,会先路过那个地方。
他却只一句,往南方向,先处理一个情敌。
情敌,哪个情敌?
她瞪大了眸子,精神也是一提。再问,他就喝饱了水瞪她,那眼神藐视,如杀人般的,恍若她不该对这感兴趣似的,可是‘情敌’这两字,哪能是一般的问题。
她吓的半死打算放弃,他阴沉着嗓子,本来的沉默不语,又在她被吓坏了胆的心坎上补了一刀:“还有完没完?”
然后倒头就睡,话总留有疑问,答了她的话,又留下她更想知道的事,结果一个‘还有完没完?’又不准她继续问下去。
这么嗜睡,想憋死她啊?
荆邪总是越想越想知道,越想越憋得慌,越想越是气,可是船上其他人都在忙,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她想尽法子套话,那些人不是借口忙,就是借口男女授受不亲,连给她问的机会都不给。
这些人也太检点了吧?
怕修不成仙,只能修成散仙?
她可不是那种随便勾~引人的女孩子。[]只是有些东西,总要弄明白些的吧,实在是太痛苦了。太痛苦了,穷奇猫也变的好吃、懒睡,整日嘀咕些猫语,人话也少说了。
于是一人一猫就赖在甲板上望天,到了饭点,就自己去打饭弄点吃的,午饭餐点时,楚蕴醒了来,又对她说了句消息:“今晚会到达一个岛屿,其他人都可下去,你不准动。”
荆邪指着自己,用力的吸气、再吸气:“凭什么?”
楚蕴:“我们人少,把你丢了,找不回来。”
然后荆邪张了张口,还想再问,反击,但有了前面的经验,问了也只是自讨没趣。
便闭了嘴,乖乖的应好。躲到自己的床上,把床被蒙在头上。反正不能下去,不下就不下。
到了傍晚,船果然停了,荆邪把被子又掩了掩,把头蒙上。不动。听动静,她看不到,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在船口问:“人都齐了没?要锁船了。”
荆邪竖着耳朵听,就听另一道声音起:“人都齐了,只有一个还在睡觉。不用查。”
荆邪从被子里露出头,心里一直纳闷着要不要出去,刚露出一个头,头再往上就发现撞到了什么,手往上摸去,就在床头头的上方摸到了一个悬挂着的一个木牌:“嘘,他们是来捉你的。”
捉?
荆邪把头缩了缩,她以前来过这?难道是上一世的事,那也有百年了吧,谁还会记得?
楚蕴待在船舱内,也没有下船。之前在仙界时,他好奇调查过她,在她修仙时候经过苍阳国时,救过一个人,那人乃苍阳国的王室,苍阳国是通过缥缈仙岛中的一个大国,人妖共存,而人的寿命极长,八百年也只是他们一个儿童的年龄。
本来去十洲三岛他是想避免走这条路的,可是白虎司-监兵在海上用飞鸟传递消息说发现有人在找她,苍阳国是在前往青丘(长洲)、以及炎州的必经之路。在往南的方向,而白虎司之前是向西行,前往流州的路上。
楚蕴只是想,既然苍阳国的那位王室能找到通往其他仙岛的必经小国,估计他不管往哪条路走,都能遇到苍阳国的人吧?
与其被人四处寻着,不如就直面以对,毕竟他们家的家规就是极讨厌有人盯着他们碗里的,对于明目张胆的虎视眈眈者,必然要除之以绝后患。
楚蕴待在船舱里以防万一,毕竟若是在这里被苍阳国的人发现,他们人少,处理起来麻烦。而白虎司-监兵那边要从西海赶过来还得需两周,不久船舱外又传来叩击声。
荆邪下意识的探了头,听到对面仅隔着一个帷幔的床榻处有动静,心中顿然安心了许多。楚蕴这两天先是说了一个‘情敌’,又说有人在‘抓她’,难免不让她想入非非。
以楚蕴这种性格,仰慕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也没见他有什么举动,不准别人看他,不准别人主动追他什么的,所以这‘情敌’应该不是楚蕴说‘她’应该注意的情敌,而是楚蕴自己的。
这难道是说,她以前真的招惹过一个大人物,大妖精,大散仙什么的?
这事越想越玄乎,帷幔外,楚蕴似乎已经起身,外面叩门的人喊了一声音,楚蕴慵懒的应着。
似乎船舱,她这个房间的门也被推开了一个口子,只听他们简单对了几句话,那来人便走了。好像还送了什么东西在桌子上。
那人一走,荆邪便掀开帷幔,跃过楚蕴的床就要去看。这帷幔做的时候,颜色是跟船舱内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很厚实,不离近看,根本不会察觉这帷幔后还有东西。
所以那来人才敢放心的走了。这里虽距苍阳国有些距离,但应该就是荆邪当时修仙时走的一条路,以人的本性,跑丢了的动物,必然要循着它走过的痕迹找。所以这条路上的任何一个岛屿,应该都会有苍阳国的眼线吧?
荆邪动作很快,掀过帷幔,一跃几步就到了那方才,有来人留下东西的桌子。是一个转轴样的东西。荆邪以为是一副画,结果却是一个犯~人的通缉令。
那犯~人长的也着实难堪,也的确有着坏人的样子,楚蕴走过来,板过她的身子,有点遗憾:“看来这里没有找你的人,我们出去走走。”
荆邪:“找我,为什么?”
楚蕴略歪着头:“不清楚,我不记得你师父说过,你在修仙的途中惹过风~流债,但的确有人在找人,貌似你师父没对我说全。”
荆邪往后退了退,他那眼睛幽深、微眯,就像抓奸的样子,她若能记起前生前世所有的记忆,也不至于眼下这么恐慌。
探着胆子问:“你们仙家娶亲,也讲究清白?”
楚蕴:“不清白,我还娶你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欲煽情,出状态
荆邪:“我们成过亲了?”
荆邪一激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楚蕴眯着眸子,淡淡,眸光依旧幽幽的,是那种捉~奸、审问的样子:“仙缘都已经求了,有区别吗?不过那个找你的人,”
荆邪忙打住:“别,你不是说过我当年入仙时,是清白的嘛,这么多年来,还真没人追过我,既然有个人要找我,还找了这么多年,我倒想会会。”
楚蕴吸一口气:“你敢?”
荆邪:“不想我去,你带我来干嘛?”
楚蕴背过身去:“想必当年你修仙时太急于求成,让别人误会了什么吧?带你去解释清楚,免得日后人家找上家门,毁我门风。”
门,门风?
荆邪在背后挥起手,荆邪:“你,结仙缘是要两情相悦的吧?”
楚蕴:“嗯。”
荆邪:“那我当年是怎么答应你的,不会是你胁迫的吧?”
楚蕴回过头来:“我不好?”
荆邪刚要张口。
楚蕴:“认真答。”
荆邪闭了口,是被吓的。
但想来想去,想他欺负她的时候,但想着、想着,总又想出他的好。大概是他欺负她的时候,总会伴着给些好处,又或者总会吊着她的胃口,吊的她心里痒痒的,气过了又不至于恨。
耳根子忽觉得热,把怀中的剑抱紧了,就往外跑躲。
楚蕴跟在身后,忙把她拉回来:“刚才已经跟管船的人说了,船上只有一个人,你跑出去,是让人觉得我们言而无信吗?”
荆邪被一拉,只觉得浑身都热,忙推开他:“你,你别。[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楚蕴:“我怎么了?”
荆邪被他板过身来,头低的不能再低,她能说什么,刚才脑子里想的什么都已经不见了,只觉得热,觉得、觉得。
她一个女孩子能觉得什么啊?
这种感觉,不应该只有男人才会有的吗?
忙推开他,又想到那晚,他其实已经上半身裸~着了,浑身的气息~~
啊,不能想,不能想,她可是习过武的,也算半个女侠,她喜欢的是美人,怕什么?可是,推开他后,走了一步,突然又觉得,反正以后也是要成亲的,怕什么?他不是总是先发制人的欺负她吗?
她就抱一会欺负欺负他,应该也没什么?反正现在他现在也不敢动她,不怕。
楚蕴见她转过身来,手朝自己腰前伸了伸,又放下,有些纳闷,楚蕴:“怎么了,有病?需要安慰吗?”
她这种表情,的确像那种需要被人安慰的小兽,楚蕴微叹了口气:“好了,我不逗你玩了,找你的那个人,我也不太清楚原因。但你好像救过他,你师父说你们路过苍龙国的时候,是在追一个吸人精魂的妖精,有人大婚,那妖精混在其中。
偏巧新娘跑了,你便伪装了下,冒充新娘。后来妖精跑到了他国,你就直接追了上去,那时你一路好胜,把你师父都落在苍阳国,被苍阳国人因为全面搜索失踪了的新娘,而困了两个月。
但那个一直找你的人,应该、不太可能是因为喜欢你吧?”
其实他还想加一句,你跟他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但是一想这样掐灭她的念想,太决绝,会招惹仇恨值。
便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绕过她向自己的床榻走去:“我要睡一觉,你自己想想,到时见了那个人,该怎么解释。我们人少,不能硬拼。”
荆邪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靠在桌案上:“我觉得,不然你给我一张面具,到时不遇见,不相见不就行了?”
楚蕴眸子淡了淡:“我不喜欢别人一直觊觎我的东西,而且千年、万年,苍龙国人的寿命长,迟早会找来的。”
荆邪:“那我又不是你的东西。”
荆邪扁了扁唇,捂着脸,整个脸也皱了起来。
这对话,怎么越来越暧昧了,她不该这样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女子,要大气,也该大气些啊。捂着脸,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
夜晚船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荆邪忙跑到门口,堵在他们毕经的过道上,看都带了什么。这时楚蕴也已经睡够了,无事在与他房间正对着的被改造成仓库以及带着一个小型书房的房间里走动。
从岛上回来的人也变的活跃起来,大家没事闲聊着,交流着在岛上遇到的奇怪的事,荆邪在一旁听,一脸的羡慕、好奇。
一人突然向她问起:“修仙界好久都没有女子修仙了,要修都是双修的,当年荆姑娘你一个人是怎么通过这些劫难,修成仙的?”
荆邪脸皱了一下:“我,我当年的师父很厉害,应该是沾了师父的光吧!”
那人扁着嘴直摇头:“不,不可能。哪有师父带着徒弟修仙的,不然就是你师父当时已经是仙,或者带你,就是想把你养成~~”
那人用手比划着,眉头纠结一个词思考了半天。
:“就是,”
荆邪竖着耳朵,也希望他赶紧蹦出后面的话。
楚蕴从那个改造成仓库的房间里转出来:“你师父欠你父亲一样东西,所以便带着你一起修仙。其实那时你师父仙途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但为了你,又等了一千年。”
荆邪:“一千年?那到底是什么恩情?”
楚蕴:“日后,你还是问你师父吧。”
刚那人一直被一个词梗住,半天没想出来的,突然梗了出来:“就是,你知道现在天界僧多粥少,仙缘又极难求。带个女弟子修仙不寂寞,日后再修个仙缘~~”
楚蕴:“滚!”
楚蕴眸子一斜。其余人也都盯着那人,哀叹着,轻吐了一口气便散去。这船上有些不是巫灵司楚蕴手下的人,而是朱雀司、青龙司的。不懂得楚蕴这脾气,当即吓的眼睛直求助的看着荆邪。
荆邪走到楚蕴后面抿着唇,摇头。
楚蕴收了眸子,径直跟着散去的人群往里,最靠船尾的仓库。所有的喜怒哀乐他极少会隐藏,有时生气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烦。
身后那人扑通一声,一张清秀明朗的脸,双腿软在地。
荆邪扯着他的衣袖,忍不住的偷笑出声:“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看被你给吓的!”
楚蕴眸子又斜睨着她:“修仙者讲究的是心静,意欲修仙,便要摒弃凡尘之念想。做好一生只为静心根,为苍生念想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仙愿,闹糗事
前方有站在楚蕴侧边的人,背着楚蕴,在荆邪面前,对着她勾着嘴角一笑,立了一个拇指的自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意思是他家主子永远都是最棒的。
荆邪装没看见,别着头转开。
荆邪:“我又不修仙,你跟我说作甚?”
楚蕴:“是,那是你修过了。只是这船上的人虽少,但大多不是本部的人,得重新教导一了。”
荆邪眸子忽亮:“帮人修仙也归你管?”
楚蕴摇头:“不管,但此刻我是他们主人,得好好教导一番,日后他们修成了仙,说不定还能为我说用。”
荆邪:“奸~商!”
楚蕴扑哧一声,哼笑:“奸的人是你吧?我怎么觉得,我这些都是跟你学的呢?”
荆邪手中握着剑,四周的人目光都向她投来。
荆邪:“别、别,你们可都别,你们中有一些人跟在他身边肯定比我跟着的久吧,他说谎你们都信?”
顿时哄笑。
楚蕴这几天恢复正常作息后,船上的日子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穷奇依旧是老样,似乎是损失的精气神都还没补回来。整日吃的多,懒洋洋的,而且人话说的越来越少。
等到下一个岛屿时,荆邪跟船上的人都混的差不多了,但是船上日复一日的过,呆的了久了也倦的慌。特别想念陆地。
所以当楚蕴开口要到陆地时,她立马就用剑柄堵住他的嘴,阻止他的下一句话,目光炯炯:“我要上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楚蕴点着她的鼻子笑:“没说不准啊,白虎司的人应该紧接着也会到了,到时我们人多,也不怕有事。”
荆邪放下剑,舒展了腰身。靠在屋内的梳妆桌上掰着手指算下船要补买的东西。那模样认真,不拿剑的时候,真像个世间最普通的女子。就是,有些贪玩。
楚蕴抿着唇角笑,也许这就是她本身应该有的样子吧,记得以前在天界初遇时的样子。莛楠从南海归来,说她就是那个用了九百九十九个招式将海底考验求仙者的南海守卫应龙打的哭笑不得的女子。
应龙问她:“为何求仙?”
她答不出。
然后应龙与她过招,想逼退她,可是用了九百九十个招式就是不退,而且招式变化很快,应龙体型大,又不能真的伤了凡人,便奈她不何,只好放行。
莛楠还说,这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子,修仙千年竟然连修仙的目的都不知道,而且走的是妖道,斩妖除魔。应该是看破红尘的那种,但是却像个顽童。
各种行为都像个懵懂、纯真的孩子,但是一警惕起来,各种严厉、狠、决,跟他有的一拼。所以那时他才有了想跟她见一面的决定。
但不曾想她早就知道他,而且都是不好的形象。第一次会面,在莛楠的后花园,就听她对莛楠养了几千年不开花不结果的草嘀咕,说他身为上仙,行为不检举,仗着是五帝中白帝之子把仰慕他的广寒宫宫中的仙女都给气哭了。
他就跑去找她理论。自然他赢、她败。然后日后他欺负她欺负的急了,正巧应龙一直逼问着她过仙道时没回答的问题。她实在是想不出,应龙就随口一说:“你想个最难的目标。”
:“追蓐收?”
于是应龙在她的个人档案上写着,修仙目的:追上仙蓐收。(蓐收-白帝之子,楚蕴于仙界时的名字)
楚蕴越想越好笑,随着大劫的时限将至,以前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想起,荆邪看着纳闷,朝他皱皱眉:“没热度吧?”
楚蕴:“怎么说?”
荆邪揉了揉脑袋:“怕你烧坏了,师父说人在傻笑时,一定是脑袋被烧了。”
楚蕴:“你师父这样教你的?”
荆邪点头:“小时候十一师弟长得特别可爱,我一见他就想着怎么把他装扮成女孩子,师父说我看十一师弟的时候,笑得傻,一定是脑子被烧了。怎么能把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想象成女孩子呢?”
楚蕴扁扁嘴,楚蕴:“那你看你师门内其他弟子呢,你的师兄呢?有没有这样那样傻笑过?”
荆邪毫不掩饰:“怎么可能?师兄们都喜欢看美人,我也爱看美人。所以逍遥门的一堆男子,除了幼时像女孩子的十一师弟,我谁都不爱看。”
楚蕴:“那我呢?”楚蕴挑了一下眸子,明显醋味。
荆邪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又不是逍遥门的,而且长得好看的又不止你一个。”
从桌子上拿起剑,转过身就往外出。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师父一直告诉她的,因为很多感情变了质了,就反而不好。
历来有很多说法,说师兄师妹天就一对,但要从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变成那种,一旦感情破裂便如同把整个师门都背叛,到最后分了手,必然一个远走天涯,一个哭哭啼啼,然后还有一个师父满天涯的要去追那个负心弟子,为师妹、或者师兄讨个公道。
可这样的结果太凄惨,而且她师兄众多,实在要挑一个,各有所长,她反而觉得哪一个都不好。
大师兄不够七师兄会哄人,七师兄没有三师兄多才兼备,三师兄又不比五师兄一心一意。所以早在她萌芽出可以在众位师兄间挑一个做为追求对象时,就自己把这个念头给掐了。
夹板上,海风吹着,荆邪觉得舒畅很多,尤其是想着很快就能到达陆地。
穷奇也从仓库里跳出来,猫爪上还小心翼翼捧着糖,用后两只脚走路。一步一步超逗的走来,荆邪在夹板上笑,穷奇猫大喊:“笨蛋荆邪,还不快来帮猫。”
荆邪跑过去,穷奇猫在夹板上又蹦又跳,嚷嚷着:“你看猫胖了没,主人可给穷奇吃了两只鬼将。两只呢,而且一次性吃的。”
荆邪合上了嘴巴,眸子有些阴瑟:“哦,好你个穷奇。原来这几天你不是病,是在消化鬼将啊?”
荆邪:“把我给你的吃的,全部给我交回来。”
穷奇猫哼了一声:“不给,送给猫的,猫吃了,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荆邪:“那你信不信我把你剩下没吃光的给收回来?”
穷奇猫用猫眼瞪着她,猛的一扑,夺掉她手中帮它拿着的几颗糖,用后两只猫爪飞快的奔着:“瞄,有人要杀猫了,荆邪要杀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小街坊,河图洛
船靠一个岛屿停下,从这里再往南走,半天的路程便能到苍阳国的都城所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接受苍阳国进入岛屿的安检检查时,给荆邪检查的是一个女妖。身子轻盈,身上是四片轻盈的翅膀,头上还有棱角。
只是在身上可能藏有东西的口袋处摸了摸,问了几的问题,譬如姓名啊、来处啊,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荆邪霎时觉得总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楚蕴在船上时说什么她惹下的风~流债,都是假的。
若是真有苍阳国的王室找她找了这么久,还锲而不舍已经找上了广袤海域中的其他岛屿,那这里,距苍阳国只有半天路程的岛屿,怎么不见得有人来逮捕她?
荆邪看并无什么异常,胆子也肥了,进入岛上后带着穷奇猫,也不管大部队了,通常是楚蕴在后面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叫她。这里虽还只是苍阳国的一个附属小岛,距苍阳国的国都最快的乘船也需半天。
但是苍阳国是个人妖共处的国家,妖会飞,人必也有其他工具能使其行走速度不逊于妖。荆邪修仙时的名字叫桑雨,因为其师父墨关是一棵桑树下遇见她的,本来想唤她桑榆,结果一路斩妖除魔,一路修仙名字被人叫错惯了,就成了桑雨。
苍阳国现在的王叫作仓央措,荆邪修仙时遇见他时应该还只是一个王子,如此一千年已经过去了,这位王,也许已经纳妃生子了吧?
荆邪在前面抱着穷奇一路走着,隐藏住心底的各种心虚,以前只听说过世间有妖,却从未真正见过,而且书上的妖都是各种美丽、外美心毒的,可是这里却是人妖共存,而且还是很和平的那种。(.无弹窗广告)
街上小摊上,那些在中原大多名贵的珐琅、翠绿珠子,在这里竟是人人都带的起,买的起的。
而且这里以铜为贵,银子根本就不值钱。
所以他们也不算有钱。荆邪将包里的铜板都拿出来,串在一个绳子上,数了数,又在一个摊边打听了下,想知道自己这些铜板能买多少东西。那摊主看了眼她,又问了几句话,大致也是叫什么,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荆邪并不多在意,挑了几个那种翠绿石头做成的玉环,分给众人后,又请大家在一个摊子上吃了一顿烧烤,她每到一个摊子都有人问她同样的问题,而且她的一枚铜钱,能买到的东西似乎也只是一个摊子上比一个摊子上买的更多。
顿时有些疑心起来,楚蕴默默吃着肉,跟随来的其余二十四人也一样,不时的嬉闹一番,似乎也没什么。这种感觉让荆邪越来越不安。难道这种异常,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
最后,她路过一个摊子,还没开口,那摊主就已经着急忙慌的把东西推销给她,是一套看着价值不菲的瓷器,荆邪本来只是一时停下,脑子里想着它事,再一睁开眼,就看一个头戴粗布毛毡的当地人,冲她笑眯眯着,伸出手:“一枚铜钱。”
荆邪把那一套东西又都还给那人,随口一句:“太贵。”
那人有些惊愣。一匹马忽从天而降,马背负双翼,双翼上闪着银色的光辉,一人从马上而下,走到荆邪面前,忽双腿跪拜在地,但目光却并不是正对着荆邪。
而是正对着楚蕴,一整条小道,街两旁的小贩顿时都停止了动作,来往的路人、行人也伫立,如一道静止的泼墨画,街道上的人眼中都有惊诧,有对从马上下来这人的敬畏,又有对他突然跃马而下跪拜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的诧异。
沐戎:“苍阳国国王仓央措,想邀请这位姑娘到王宫一聚,还望上仙成全。”
沐戎――苍阳国大将。
“上仙?”
街道上的人、妖,都小声喳喳了起来。
来人眼角凌厉,朝四周刺了下,一轴书卷呈上:“这是报酬。”
“河图洛书?”
顿时四周都静了下来。这是五帝中中部上帝的宝藏,怎么会在苍龙国内?
楚蕴眸子皱了下,深吸一口气,把那一轴书卷推却:“告诉你家君王,明日蓐收一定会带着夫人一同前往。”
沐戎一张脸冷峻:“这是苍阳国的国事,还请上仙不要插手。”
楚蕴:“此乃我的人,你们君王要见,难道不用通过本仙的同意?”
沐戎低沉下头:“那请上仙一同前往。”说完,在那匹身后又出现了另外一匹马,沐戎起身,作一个请的姿势,这分明就是强行自以为是。
荆邪以为楚蕴不会去乘那马,结果他上了,还一手拉着她,荆邪在马下看着,也跟着上去。马匹的速度很快,在空中张着双翼,楚蕴坐在后面紧贴着她的后背,手臂圈住着她的腰,那力度有一种安稳。
可以很明显的闻到他的呼气。还能听到那心脏的跳动,似乎每一下都比往常更重,那气息,呼吸的频率却不乱。
荆邪往身后靠了靠,把耳朵往他胸口贴了贴:“我,我怕。”
楚蕴捂着她的头:“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了。”
荆邪:“可,可我不记得,他若胡说,我怎么回答?”
楚蕴:“按感觉答,他说的事,你没做过的,心里必然抗拒。”
荆邪:“可,可~”
荆邪用手臂捅了捅他:“你,你抖什么啊?”
楚蕴原本伪装波澜不惊的脸,顿时苍白,额间细汗冒出:“别说话。”
在她耳边轻喝,不觉揽得更紧。
楚蕴:“是我太大意了,那人也是历劫的上仙,而且,我们动不得。”
荆邪浑身竖毛,心底猛的一抽,楚蕴说的很小声,又拥着她,那来人把头别过去,羞涩于去看,驾马更快的往前隔开几米。
荆邪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她不能像楚蕴这样可以紧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身子坐直,侧过头,试图能距他耳前近一些。那苍阳王到底是哪路上仙,他说,对于苍阳王,我们动不得。
那等下,该怎么面对?
这是她惹下的风~流债,可是楚蕴也说过当年她一味好胜,只是为了捉妖冒充了下他逃跑的新娘。可即便是交集,也只是那一晚的,她能欠他什么啊?
该怎么说,怎么交代?
难道要她还他一个当初逃跑的那个新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欺人甚,夺人爱
楚蕴看见她转过头来,瞥见近在眼前的宫殿,在她鼻尖上轻触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好了,白虎司的船队还有两个时辰便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苍阳国未央宫内,苍阳国国王-仓央措坐在王权宝座上,眸底的情绪复杂,蔚蓝色的眸子像极了受伤的孩子。
他乃上仙中央上帝黄帝之子,当初被贬,于这寻仙之路往南必经的仙路苍阳国内,父亲给他下的命令是在苍阳国内,娶一个仙缘极深的女子。他生性多愁善感,在天界身为上仙时母亲怕他对普通小仙姑动情,便不准一般的仙姑接近他。
再后来,年长了到了可以修仙缘娶亲的时候,各路仙家的女子又嫌弃他的多愁善感。说他阴沉着脸像个扫把星,可是天知道,他多愁善感,但也可以是这整个天界,最用情至深的一个。
却是,在天界从没有女子仰慕他。母亲仙逝后,父亲说他盛年已至,却不去修仙缘,不懂得为仙家传承后代,体恤长辈。于是便将他贬在这修仙路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希望能为这仙家留个子嗣。
成亲的女子是父亲在暗中布线安排,那女子是一修仙门派的弟子,当时已经修成散仙,父亲给她的条件是等她生下一个孩子后,就准她入仙籍。
可那女子就在他们从定婚到成亲的三个月内喜欢上了苍阳国内的一个妖。成亲前日那女子就以死相逼,便是死也不嫁,只求他能给她一条生路。(.无弹窗广告)所以他不曾想第二日去迎亲的轿子竟然真的有一位新娘被接了过来。
他们成亲、拜堂,他以为这位新娘应是父亲安排替补的,可到了夜晚,要到新房内挑新娘的头盖时,那一身嫁衣的‘新娘’却自己摘了盖头,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就把他往床下赶。
紧接着,等了个把时辰,一只妖进来,那只妖左顾右看,正是与指给他作未婚妻的那个女子私~通的妖。
在床上坐着的那位‘新娘’,尚蒙着盖头时,突然就一把斩妖弯刀就从宽大的嫁衣袖口脱出只对那那只妖的头部。
他从床下爬出来,就见那位‘新娘’已经拿下盖头,拿下碍事的凤冠,紧追着逃跑的那只妖。他跑到庭院中,叫住那女子,记住了她惊诧回头时的样子。可是第二日那女子不见了。他以为她追妖,一个女子,应该不可能就这么快离开苍阳国。
可是当他封锁整个王国,却始终未找到她,但凡斩妖除魔的便大多是求仙者,于是封锁仙路,经过对那段时日路过苍阳国的修仙者进行逼问,最终被他捉到了她的师父。
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确就是求仙的,于是他放了她师父,以及那一段时间路过他苍阳国的所有修仙者,并连他们路过苍阳国必须要做一件,要历的劫都给免了。就是想给她多增点帮手,等她真正修成了仙时,他就让父亲带着他去提亲、修仙缘。
可是百年,他等了百年,却突然断了她的消息。不曾听说那段时间有女子入仙籍,他又派人去散仙界找,也没有。她师父墨关亦闭口不言,不言她的下落,他上穷黄泉下落地狱,最终在父亲派来探望他的一位上仙处得知,她跟白帝之子蓐收去历劫求了仙缘。
那一瞬间,他只有恨。恨下手太晚,蓐收,上仙蓐收,他一个桃花遍布天界的仙,想与他修仙缘的多了去了,竟然抢他先看中的人。
如此在天界遍布桃花,又唇舌有毒的仙,怎么会看的上她,又怎么能配的上她?
修仙路极难,极少有女子修仙,又极少有女子修成仙后仍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一个清白之身。而修成仙后,要再等百年才能走完各种流程,正式登记入仙籍。可是她还没等到百年,还没正式入仙籍就被蓐收给带去了历劫。
如果求仙缘历劫失败,蓐收承受的只会是历劫失败,重新在凡界经受一次大劫,而她却会失去她历尽千年才修的仙根,而且七世不得再修仙。
到达未央宫,荆邪一直跟着楚蕴身后,握着剑壮胆。进入宫殿,并么有预料之中的质问、算账,或者一个满目情深的人跪着、求着,逼着她想起以前的事,让她负责。
仓央措在大殿之上,奋笔疾书的批阅奏章,神情认真,看到他们进来,也只是让人搬了椅子,上茶,他手中的笔依旧未停。
似乎,她有点想多了,也许这苍阳王早已经忘记她了,楚蕴坐在椅子上,却是凝着神细细的喝茶。如此大概过了一刻钟,荆邪有些坐不住,皱了皱眉角,抿了抿嘴巴,张了张吸口气又抿,一只脚隔着张桌子,在下面往楚蕴的腿上蹭。
这,总不能一直死等下去吧?
仓央措批阅奏章的手顿了一下,眸子朝她看了一眼,那眸光极是宽容,而且唇角似乎对她笑了一下,荆邪回之一笑,立马端正坐好。
楚蕴依旧端着身子,手中握着一杯茶细细的品,如刚入座时一样,似乎永远也品不完,那模样儒雅,刚才被人踩了一脚的事似乎也从未发生。荆邪用茶杯挡着自己,偷偷朝他瞥眼,楚蕴吸一口气,一眼瞪过去。
荆邪咬了咬唇,对着他做了一个拇指往下的动作。楚蕴又看一眼大殿之上,唇角轻勾,那苍阳国的王,中部上帝历劫而来的公子-仓央措,抬起笔,依然奋笔疾书的批阅着奏章。
这天界西南东北中共五位上帝,其中以中部为长,仓央措为中部上帝黄帝之子,楚蕴在天界时名号蓐收,乃五帝中白帝之子。所以他们算平辈,纵然仓央措的地位比他略高一点,但并不代表他不敢惹。
当下让他在这苦等,是想耗尽他的耐心,让他坐立不安?
楚蕴随手一动,瞬间结界将两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离。
楚蕴从袖口拿出一副卡牌,上绘有天界各仙的仙名以及仙容,楚蕴轻咳一声,敲了下桌子,荆邪看了眼殿上,忙往旁侧一移,踢他一脚,眼睛暗示小声着:“别打扰他。”
楚蕴挺直了身子,轻咳一声:“他听不到。”
声音微沉,带着种轻松愉快。荆邪亮闪着眸子:“真的?”
楚蕴:“不信,你喊一声试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臭上仙,太无耻
荆邪自然是不敢喊,往殿前看了看,似乎那人并未察觉到他们,楚蕴把用硬纸做成的卡牌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一一摆放,卡片的背面是仙家的介绍,荆邪看着奇特,便拿起了一张。[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荆邪:“这位是谁?”
楚蕴:“南方炎帝的长子凤夙,也就是上次我给你提起过的那个。”
荆邪:“那这个呢?”
楚蕴:“五帝之首中的中部上帝,到时见了,应叫一声伯伯。”
荆邪:“那这个呢?”
楚蕴冲她笑笑:“你再想想。”
然后挑眉往殿上瞅,荆邪捂住嘴巴,心脏砰砰直跳:“他是仓央措,仙名亦是仓央措,五帝之首,中部上帝之子?”
楚蕴抿着唇笑,点头:“以后等他历完劫,恢复了仙职,你可以喊他一声哥哥。他比我年长许多,按照仙界的不成文规定,我们得晚点要孩子,至少得等他先生了。”
上头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就三百年,也算早?”
荆邪在他腿上狠踹一脚,本来就羞涩,一说到孩子,结果还被上面的那人给听到了,低着头,脸羞涩红晕着不能再低。
楚蕴勾着唇,一抹极为清浅,有些嗔怪的笑:“偷听人说话,这可真不是好。”
仓央措亦回之:“怎么,有我不能听的?”
楚蕴撑开扇子,掩住脸,头往下一遮,做难为情样:“你这真是,我还不是怕你~,嗯。对了,嫂子在吗?”
仓央措明显神色有一丝僵硬:“多年未见,早听闻天界的蓐收公子毒舌乃天界之最,今日一见,可真是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蕴用扇掩着唇笑:“愧对,这离了天界,我可是一直都很守本分的。”
仓央措:“哦,那是吗?”
一转眼,眼角就对着装隐形人,头低的不能再低的荆邪。荆邪只觉身上有狠狠的冷光刺来,一咬唇,忙抬头生怕那殿上那人对她还尚存妄想,唇角讪讪的笑:“所以,若是有孩子还是不要像他的好。”
殿上之人明显脸青了青,僵硬,目光忽更灼热的投来,带着询问:“你们?”
仓央措:“你们已经同房过了?”
荆邪深吸一口气,这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趁楚蕴还没有回答,她赶紧点头:“是,但陛下好像无权管我们家事吧?”
楚蕴一把握住她的手,意思是让她安定。在修仙缘过程中,如果占强势的一方与另一方发生关系,便是意味着两人更多的仅限于为仙家传宗接代,而非有真正的感情基础。
特别像他们这一种,只相识了百年不到便去修仙缘,更有可能被误认为他作为一个上仙,只是在利用她。若是真发生了那种关系,生下子嗣后,他是上仙,修仙缘的劫历的过,历不过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而她因为历劫时,仙籍还未真正登记入册,若这个劫历不了,则会毁仙骨,且七世不得修仙。
仓央措的眸子已经变得猩红,眸中有极强烈的情感想要爆发,五指指节亦攥的死紧,战况一触即发。楚蕴立即站起来,一口坚决:“我们没有。上界的仙律,小弟一直记得,我知道你是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可是当年我并不知道你曾遇见过她。”
仓央措:“不过一枚棋子而已,嫁与你我,无论是谁,又有何区别?”
仓央措一转矛头,更改战术。
荆邪眸光闪了闪,楚蕴扫她一眼,眸光一蹙将她所有即将要萌芽的念头都给逼退,声音极低,带着压抑:“你不是棋子。”
又扬高了音调对上殿上之人:“今日来,不是要与你争辩,只是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贪恋着我碗里的东西。之前她修仙路上欠你的,我替她还。”
仓央措似并不听他所说,目光直直看着荆邪:“在这殿里,我们成过亲,以天为鉴。他所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荆邪:“全部?”
楚蕴目光狠狠的刺向她。荆邪站起身来,看到仓央措投来诧异的目光,轻哼:“恐怕我嫁给你,才是一枚棋子吧?修仙时,我没有乞求你的帮助,也没有故意冒充你的新娘。那新娘子是自己逃的,我不过是为捉一狼妖,知道那狼妖的目标是你,所以才斗胆冒充新娘子。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当年如果不是我冒充新娘救你,恐怕你早就魂飞魄散,精元也早就被那狼妖吸收了吧?”
目光又看向楚蕴,伸出手抚平他眼角的那骇人目光,裂开嘴,背对着遥遥前方那殿上之人:“我想起来了。”
声音轻轻,拌着鬼脸,那些他不想让她参与的事,她同样也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担起全部。而且这事,牵涉到当年她并没有过错,反而是仓央措欠了她一条命,怎么能说是她欠仓央措的?
楚蕴深吸一口气,朝她无奈抿唇:“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仓央措的那个新娘是他父亲通过人间的脉络关系给他安排的,是要给仙家传宗接代的,而那样的女子要花费很久才能培育成一个。当初你冒充却没被发现,应该是与你身上仙缘极重,因而没被拆穿而已。
另外你们拜堂时,是有中央仙界的两位上仙作证的。之所以当初我带你历仙劫,求仙缘时没有等到你的名字正式入仙籍,就是怕你入仙籍后,成亲这件事被当做把柄,你不得不嫁与仓央措为妻。”
大殿上,一声令下,瞬间殿内涌入大批侍卫。
仓央措哼哼低沉着,带着被伤痛打击的声音:“在天界,就蓐收唇舌最毒,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而他能告诉你的,同样永远是对他有利的。”
荆邪:“要说就爽快的说,直白一些。我即便是被他骗了,那也是心甘情愿,当初我没骗你什么,他也没欠你什么。现在我们二人的事,也不需要你来管吧?”
殿中刀光剑雨,全被楚蕴在那一刻钟喝茶的时间所布结界挡住。
荆邪已经拔出剑,但是那剑却是被楚蕴一把夺过,把她紧护在身后,楚蕴把自己的那把风云扇交给她。一张一合间,原本只在扇子页脚的几朵红梅,突然灼灼如同真的一般,扇子画有红梅的位置闪着荧光。
荆邪拿着扇子,啧啧称奇着,就在绘有红梅的地方,梅花一片一片的飞出,荆邪拿着扇子对着身后那一群侍卫一挥,那些人竟然全部进入这柄扇子,另一面的烟雨水墨中。
只看扇面,就见一堆黑影在那烟雨水墨的中的一个凉亭附近,踱步、急切的寻找出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欺人,源情至
楚蕴让她把扇子对着自己,以及身处殿上已经站起来向他们走来的仓央措。[.超多好看小说]
这扇子中自是另一方空间结界。楚蕴把仓央措带入这扇子中隐在层层竹林里的凉亭。有些话,有些刀剑相向都是男人之间的事。
她以为她当年只是为了捉狼妖而冒充他的新娘,一场误会那么简单。可是在仓央措心中,便是知道她是假冒的新娘后,还是让她逃了,也是准备把她当做未来的妻子培养的。所以在她追狼妖追出苍阳国之后的修仙路上,有很多极难极耗时的关卡,都是仓央措请求在天界时相识的上仙帮她摆平的。
如果不是仓央措当时大劫未过只能暗中帮着她,恐怕中间也不会有这么一段时间空隙能让他们蹭出火花。其实这感情的事,与遇见的早晚、相处的长短都是有关联的。
仓央措自己当年做了这么多,自然心不甘的,这么多年来,仓央措又一直在找她,哪怕是知道他跟她已经为了求仙缘去历仙劫了,还是四处撒网搜寻。
就怕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吧?
楚蕴做事向来会留有余地,经过这一遭,又想起一件事。当年求仙缘历劫时,他就已经拜托凤夙去极地帮他找一聚魂珠子,将仓央措当年为了一只妖而逃跑的新娘,将她被狼妖欺骗而自散的魂魄聚集。用南海蛟珠保存其肉身。
仓央措缺乏的只是一个能给他带来子嗣的仙缘极深的女子,只要能在十洲三岛寻到仙草,那当初逃跑的新娘便能救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仓央措的父亲黄帝那边,他也已经让自己父亲白帝去打理。
原本是准备一路往西行前往凤麟州寻仙草,等到仙劫过了,木已成舟,再在天界举办大婚。却忘了,仓央措本身便是个自以为用情至深的人,竟然找了他们这么多年,还在通往各仙岛寻求仙草的岛屿都给全面的封锁搜寻。
竹林深掩下的凉亭内,楚蕴位于上座,一袭白衣一身正气凌然坐着。仓央措坐与另外一边,难掩眸中的怒火,以及方才一直隐忍着的情绪。
目光激烈的交流、厮杀着,楚蕴率先缓缓开口:“你是在怪我为什么天界这么多女子贪慕于我,我却独独欲跟你抢?”
仓央措:“难道不是,她难道就不是一枚上好的棋子,仙缘极深,身世清白能给你带来上好子嗣的棋子?”
楚蕴:“如果我说不是呢?天界,只有原本便是仙界的女子,仙缘本身便有,这样的女子不仅能带来上好的子嗣,而且求仙缘时还能放水,不必经过那么多劫难,可我为什么不选?
天界仰慕于我的女子极多,不乏有居于高位上仙的女儿,可我为什么不选,却选她?”
楚蕴:“因为情至。当初她入仙界时,第一个遇到的上仙不是我,而是莛楠。当年夕颜也只是莛楠后院中的一株草,不知雌雄,不能幻形。莛楠也是独身一个,可为什么她跟莛楠什么都没有,却偏偏喜欢我?因为缘投。
纵使当年我们没有遇见,她入仙界后,你去提亲、历仙劫然后成亲,她嫁于你也只是天界一普通的仙妇。可于我,至少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们历的是入凡界七生七世的劫,如果是有什么不合适,恐怕也不会走到这最后一世。”
仓央措:“所以你这话,是让我闭嘴吗?”
楚蕴:“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也希望你能想想,你对她是否真的是那种喜欢,没有杂质的?”
仓央措用一双阴郁的眸子,似真似假:“你怎么知道不是?纵然我们只见过一面,而且是在我情绪最低落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她救过我,你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下,最易有一见钟情吧?天界最不允许的便是因为女子相争,如果我不喜欢,为什么知道你们在历劫,还在不顾一切的找?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堵住所有寻十洲三岛所必经的岛屿,我甚至希望你真的还只是利用她,等利用完了,下一世我去找,我去善待。”
仓央措越说越动情,一个本就多愁善感的人亦最会欺骗自己,就是因当初只有一面之缘便离开,就是因为那一面,那想象力太过丰富,她是把当初她最好的一面,最纯净、飒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
而且他们刚好成过亲,她扮演的是她的新娘,而他刚丢了一个新娘,哪怕她只是扮演,一场演戏,但是他动情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顾其他条件,只一见钟情不可收拾的爱上。
就如同飞蛾扑火,哪怕他们到最后不配,哪怕这就是一时冲动,他认。
折扇外,大殿中,荆邪盯着扇子另一面的水墨烟雨,烟雨中画廊一条条,她找来了放大镜细细的找,想看到他们的踪影,看他们到底是藏在了那一处凉亭、画廊之下。
最终被收进扇子里的人开始一一出现,荆邪一直盯着那扇子,却只见仓央措出来,他的侍卫也出来了,可是楚蕴呢?
她用力的将扇子抖了抖,可却是一个影子都没有蹦出。
荆邪有些急,抱着扇子就想先跑为妙,等白虎司-监兵的船队赶来,再想办法。仓央措倒只是在原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并没有指示侍卫要动她的意思,便壮起了胆子,沉着声,一双眸子质问:“楚蕴呢?”
仓央措一个抿唇的动作,眼底遍是伤痕累累一副被挫败文人的不屈:“你问我?”
那声音带着无限的冷,与被挫败的伤。荆邪猛提气吸了一口凉:“他欺负你了?”
仓央措一双眸子愤瞪,阴瑟:“怎么不说我欺负他了?”
荆邪话到嘴边,再一提气,都又被咽了下去。这里是苍阳国,仓央措的地盘啊,楚蕴在天界是上仙,这仓央措也是上仙,而且楚蕴也说过,他动不得这仓央措,而且他们人多,楚蕴被欺了,自然也是最应该的。
荆邪:“可、可,”
荆邪自语着,半天,仓央措这样子怎么可能是欺负别人的样子,明显是被欺了。
怀中抱着那折扇:“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仓央措举手,似在对天起誓:“我绝无半点害他的心思,是他自己元气耗尽,无法出来。”
荆邪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甚是狐疑。
打开扇子,正对着仓央措,一张一合,似想要把他收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被逼问,毁玉玺
:“大家分开站位,大王被这妖女给收了,我们快分开占位,免得被这妖女再次收入扇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约有近百名侍卫齐齐朝她涌来,荆邪抱着扇子,也不敢再开合扇子了,反正楚蕴在扇子中,他武功不行,若是把这群人再次都收入扇子中,还真就成了楚蕴被受欺负了。
她的男人怎能被别的人打?
不对,不对,她什么时候跟他,她怎么脑子中突然蹦出这句话。
紧皱了皱眉,闭紧眼睛。刚刚一定是脑子昏蒙出现故障了。再一次睁起,一副杀气凛然,俨然不是刚刚还弱女子,普通女子的形象。
她只握着扇柄,拿扇子当短兵器使。一心想着往外面跑,可走出正殿后,外面的人闻动静而来,围堵的人越来越多,荆邪没办法只得又退回殿内,直接往殿内最上面跑,刚才仓央措应该在写公文奏章什么的吧?
这代表朝中的大事的奏章,这些量他们胆子再大,估计也没人敢动,敢去与她抢吧?荆邪几步翻跨入殿上最高最为前的案几旁,手里捏着一个奏章朝他们狠狠的丢去。
下面的人不敢碰,又怕奏章被弄坏、弄混,这些可都是近来朝廷的大事,他们一上前,荆邪就拿奏章晃着朝下面丢。
于是下面的人不敢靠前,荆邪也不敢下去,双方便一直对峙着。
折扇内,依旧是在原先竹林掩下的凉亭,楚蕴半眯着眸子,坐在那里轻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仓央措斥他一眼,便从折扇试图往外面撞出去。
可荆邪把扇子合的极紧,而且是用手紧攥着,仓央措死撞不出去,眉头紧锁,一计生。
外面,荆邪跟仓央措的侍卫正对峙的刚刚好,刚有片刻安宁,就听自折扇中有一道声音传来,而且这声音距离荆邪极近,更是极为刺耳。
就听折扇中属于仓央措的声音,就像是被人用刀刺中了脊椎骨,痛叫声连连,尖锐。
殿下的众侍卫也惊吓连连,荆邪被那叫声刺的手一抖,眸光直盯着那折扇,殿下的众侍卫也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那柄折扇。
荆邪空出一只手,对那领头的侍卫道:“你,过来。”
那领头的腿脚颤了颤:“怎、怎么?”
折扇中的声音是没了,可是折扇重重的抖了抖。荆邪自然也担心真的出了什么事,从折扇里冒充什么鬼怎么办?
正她知道楚蕴是一定不会伤人,可仓央措那一声痛呼,莫非是他们在扇中的世界里,遇到了什么?
荆邪把那人叫过来,袖中突然现出一枚匕首,荆邪半蹲在案几前的板凳上,正好比那领头的高出一些,用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上他的脖子,而且力度把握的刚刚好,紧贴着皮,只要力道再多一分,便会有血珠渗出来。
那领头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要命一条,别想拿我威胁众弟兄,要杀,就让我死的痛快一点。”
荆邪手中的扇子在动,她亦有些抖,有些害怕,但是面上却死活强撑着,眸子一指桌上的那个:“那是不是玉玺?”
领头的:“你,你想造反?”
荆邪轻咳了一声,用刀在他脖子还真划了一道,然后一把把他推远,那刀其实不重,只是伤了表皮而已,但是感到皮肤被划破的触觉,还是有些渗,那人被推到地上后,下意识的就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荆邪拿起玉玺,对着那扇子,特地大声了些:“仓央措,我已经控住了你所有的侍卫,你别耍花招,你、你真的没事吧?”
荆邪越说,扇子抖的越厉害,越害怕这会真出了什么事,仓央措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这苍阳国谁管?而且楚蕴也在这扇子中,会不会仓央措有事了,楚蕴会被认定为谋凶?
折扇中依旧有细细碎碎的动静传来,底下的侍卫看着被抹脖子的那位,彼此互看眼神交流着,荆邪一道目光装作凶煞恶极的模样从下面每一个人的面上扫过,似在恐吓。
那领头的,知道的脖子的伤口不深,细下想来,当即明白了。今日这事皆因这女子而起。而这女子似乎并不想害人,刚那那一句也不像是要制大王于死地。
于是手一挥,示意底下的人勿躁。便壮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往那姑娘手边,扇子方向靠了靠。
荆邪用手把他往身边招了招,一柄匕首又横在他脖子上,关键是她有些心慌,不敢一人把扇子打开,放出仓央措,可拉了敌人在身边,没有匕首横在他的脖子,她又不放心。担心造反,那来人把她杀了,或者把她困了,扇子夺走了怎么办?
那刚用眼睛示意那人,又直往扇子上瞅,那领头的缩着脖子,刚刚可是一个言语不和就被划破了皮,这次只能怪自己粗心,又把脖子送到她手中。
深吸着气,颤颤巍巍着把头往扇子近了近,荆邪把扇子忽一打开,把那人弄了进去。
有些终于松懈一口气道:“去见你家王到底有没有危险。回头禀告,否则,我就把扇子烧了,你们谁都出不去。”
仓央措在扇面,那水墨烟雨中的墨色凉亭中,眸子紧蹙了蹙,此计没吓住她,而且又被她放了人进来。他本以为女子,吓一吓,然后再一副非她不可的苦情计。
颠覆她的世界观,让她身边的人的阴谋都披露出来,让她觉得她一直生活在被别人欺骗的世界,而自己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设计在她身边弄成危险,自己不顾一切救她一命。
多多少少,会激发她母性的同情。而蓐收刚与他的约定是,如果他能让她对他有一点的疑心,能够让她可以不管不问他的生死。那么这一局就算仓央措赢。
而他蓐收(楚蕴)也当承认自己的言论是错的,不管当初是谁与她一起修仙缘,结果都是一样,她可以他上仙蓐收,同样也可以喜欢他仓央措。
荆邪拿着扇子,在案几前,仓央措的宝座上一脸愁容,眉头紧锁着,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所有被困在扇中的人都能出来,而偏偏楚蕴就出不来。
满脸愁色,满脸愁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追女孩,谁教的
静谧良久,扇中一道声音传来。[.超多好看小说]深情、抑郁,荆邪吓了一跳。
仓央措:“你有梦吗?”
握着苍阳国玉玺的手滑了一下,这跟之前的问题完全不搭吧?
点了点太阳穴,犹豫道,荆邪:“你,你没有人格分裂吧?”
仓央措:“在你心中,你就这样以为我?我没恶意。”
又挠了挠头,一双贼眼看向殿下众侍卫,眼眸询问。那一群侍卫道不出所以然来。
荆邪:“没有。”
荆邪无厘头的回了一句。
仓央措吸吸气,心里的某一处硬了硬又软,声音低沉,抑郁般的:“不要骗我。”
荆邪:“你,你,鬼才骗你。别打诳语,让楚蕴出来,放我们走。”
仓央措:“不想放。”
吸了吸口气,荆邪气急,握紧了拳头,想说这人无耻的话语到了嘴边,又放弃。这人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把他们带来,一言不合就开打,掠了她的人质,如今困在扇中又像个含情脉脉的痴情帝王,每一句话都问的莫名其妙,气氛也不合时机。荆邪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盯着那扇子,声音细微微的:“你想要什么?”
仓央措在里面请咳了咳:“你有过梦吗?”
荆邪:“有。”
仓央措:“陪我走一遭,我放过他。”
荆邪:“凭什么?”
荆邪又一想,生怕他说出是因为自己当年假扮新娘骗他,忙打断他,还了说辞:“我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要走也是让他陪你走,走完了把人给放了。(.$>>>棉、花‘糖’小‘說’)”
仓央措在里面秉着吸,是更多的抑郁,他有这么多年无数的情绪想要爆,他要的不过是能跟她一起从一座桥上走过,像普通的少男、少女那样,将很多年前她已经忘掉的记忆,再重新过一遍。
可为什么,她的思维就跟他宫里的那些女人不同。世间的女子不都喜欢男人的情话,喜欢男子那种带着深情的话语,还容易害怕,极有奉献精神?
仓央措又言狠了一句:“你不怕我杀了他?”
荆邪浑身一震,他这是进入状态了?
拿起火折子,还吹了吹:“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把扇子烧了,你们都死。第二,你让他跟我说一声,至少我得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你手中,你放了他,我自然也放了你。”
说罢,还真将扇子放于火折子上烤,殿下的侍卫看傻了眼,纷纷抬起剑要冲上去,荆邪目光瞪过去,将火折子对着折扇又近了近,下巴往前挑了挑,手往上又举了举,威胁。
折扇内的世界,脚下生热,楚蕴眸光一瞥:“仓央措,谁教你这么骗女孩子的?”
仓央措回之一瞪,眸光微敛,额上已有微微细汗。
楚蕴:“与她斗,你不如直上。”
扇面突然荧光大闪,仓央措别过头,一双眼睛斜睨着他:“不需要你提醒。”荆邪只觉她手刚刚没抖啊,但是扇子抖的却厉害。
殿内的一群侍卫竟如同见了鬼般,纷纷跪下,逃窜着滚了出去。一个个跟球一样,还都是屈膝半跪着的。荆邪只觉脚下生风,也想跟着跑了。
可是这扇子是在她手中,吓滚那群侍卫的罪魁祸就在他手中,努力猛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你,你”想干什么?
半句话还没完,人就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可这、还有,明明感觉被带到另一个地方的不是身体,仅仅只是魂。
这谁?
竟然大逆不道竟然把她给杀了,她有做什么欺师灭祖,让人非杀她不可的吗?
浑身阴瑟瑟的,走在一处桥头,而且越走雾越大,前方越来越像摸黑一样,顿时刚刚明明还感觉到的一点怒气,都化成了恐惧。
她平生最讨厌这种打又打不着,阴森森、古古怪怪的地方,而且前方若是一脚踏空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地。
:“跟我走。”
仓央措壮起了胆子,连作风也改了,从桥头后面,声音响起,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前带。荆邪目光怒了怒,下意识反抗就是用力挣脱,可这人攥的更紧。
:“难不成,你要死在这?让他在外面逍遥快活,看着你死?”
荆邪:“你说什么?逍遥快活?”
仓央措抿紧了嘴,这种伪装很不像他,但还是艰难装着,若是换现在是蓐收,肯定是直达目的,绝不会顾及她现在的疑问,便是有疑问,也只会为了勾着她跟他走。
荆邪一步一步的跟着,脑子胡乱的转着:“仓央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他怎么了,你到底还要糊口到什么时候?”
仓央措顿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一声轻哼:“难道你以为我只会骗你?你死了,他是上仙,要传宗接代,他一样会娶别的女人,要逍遥快活,这也是骗?”
荆邪:“你?”
荆邪猛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带我做什么?”
仓央措只是攥着她的手腕往前面带,她竟然没有再反抗,只是任凭他拉着,难道这就是蓐收所说的,性情相投?
除非他变成他,否则,他们永远都是不配。
这不可能,仓央措攥着的她的手,不觉间紧了又紧,荆邪感觉不到痛,这是梦境,梦里的东西,除了心痛,什么都不会痛。
所以也就任凭他拉着,便是死,她也总得死个明白点吧?
到达一处红砖瓦房,红砖是上好的瓷砖,瓦,是那种名贵的白瓷,看房屋建筑,住在里面的人应该不凡。仓央措在门前顿住,荆邪趁空偷抽掉了自己的手,他想把手伸过去再次攥住,荆邪躲开。
把手背在身后,左右手相握,紧紧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只听到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男子大概是中年,四十岁左右,声音浑厚,带着严厉:“求仙路,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与仓央措王子成婚,生下子嗣,我准你入仙籍。也会好好的对待你的父母。”
女子是那种倔强的性格:“我不修仙还不成?我父母,只会卖女求荣的父母,你们爱杀就杀我,随便。我不做这棋子,亦不会嫁给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男:“殊华,”
后面呢?后面呢?
仓央措转身便走。
荆邪看着这屋子,房屋转眼便消失了,额头着白汽,似乎在冒烟:“后面呢,后面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入梦境,问舒华
仓央措:“忘了。(.)”
仓央措答道:“当初指与我为婚的女子叫殊华,她父母都是散仙,而且身家清白,是父亲派人一手培养的。但却越长性子越倔,那时我在天界时就不喜出门,且多愁善感,天界与我平辈,最为优秀的上仙是炎帝家的长公子凤夙,人气最高的蓐收,凤夙本身便有婚约,是天界身份最为高贵的女仙-九天玄女,而蓐收是天界各处都不乏有倾慕者。
而我,与他们二人齐名,凭才学,凭能力。却天界没一个人羡慕我,有的只是敬畏。我母亲在时,对我要求极高,怕我纠缠上降低我身的人,不准我进入散仙的地界,不准天界低等级的小仙姑接近我,甚至这不准,那不准。
我一心向学,读万卷书,我个极度抑郁多愁善感的,在成年到了可以修仙缘的年龄时,母亲一个一个给我介绍各仙家的女子。可仙界正统仙家的女子极少,又在仙界的女子中有传闻说我脾气极差,只爱书,跟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多愁善感的不适合为夫君。
只有两个来与我相亲的,最后看了几眼都不辞而别,自此在天界我的名声变的越来越坏,再也没有女子愿意与我相亲。我性子傲,自然不愿出去解释,偶尔有资历低的小仙姑想偷偷的跑到我宫殿去看一眼,被我母亲发现了,无一不是警告、严惩。
再后来,年纪更长了些,母亲仙逝。父亲亦渐渐的身体也不好,便把我放到这人妖混住的国度,因为这里的人命久,大多也是散仙,又是通往十洲三岛向南方向的必经之路,父亲的期望是我能在这里正常的成亲、生长,给我们仙家留下子嗣。(.无弹窗广告)
而殊华,便是父亲为我安排的女子。”
仓央措顿了下,他多愁善感,其实也极少说话。尤其是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荆邪等了半天,一双眼眸炯炯的望着他:“仓央措,先前与你相亲的那两个女子,到底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才让人家把你的名声搞的越来越坏?”
仓央措回过神来:“你是说,她们把我的名声搞得越来越坏?不,他们都是身世清白的仙家女子,不可能会是。”
荆邪:“那,为什么不?你了解女人吗?还有,相亲时。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荆邪一本正经的道,这种事,既然已经有人让她知道个头,不弄个明白,露个尾出来,她也不罢休。
仓央措看着她,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道台阶,捋过外袍衣摆,坐下:“第一个女仙,我还没见到她时,她只是在屋里,翻看我写的诗集,等我出现在门口,视线相对时,那女仙低着头跑了。”
荆邪:“那她脸红了没?”
仓央措白她一眼,摇一下头:“没留意。”
荆邪:“那第二个呢?”
仓央措:“我们先见了一面,一切甚欢,但她说要告辞的时候,不知何时又溜到我的书房,看到我写的那一沓诗集,又跑了。”
荆邪:“那两个,你都追了没?”
仓央措瞪他:“她们志愿跑的,我为什么去追?”
荆邪:“哎、哎~~”
荆邪猛吸一口气:“你到底有没有追过女孩?人家跑什么,为什么跑,你是否得弄个明白?是因为被你发现害羞跑的,还是因为你诗中内容?”
仓央措:“不愿做世间最崇高无上的仙,愿舍仙灵,愿弃长生,只为能不受束缚,伴一人能一世一生。
我一走,山就空了。所有的鸟都朝着相反的方向偏激,我被世俗隐瞒,转身时又被自己撞到,从此言行暧昧。对自身毫无把握,而一再遭受目击的人大都死于口头禅,有的甚至死于美德。当那条唯捷径省略了朝拜者,我便在一滴花露中瞬间彻悟。”
荆邪:“所以说,她们不是被你的诗词吓跑的,而是对你有意。像你这种久闭在殿中,未经洗尘,内心单纯的仙,一旦喜欢一个人,那必然就是会倾尽自己所有力量。
而且你的样子,不强装的时候,亦是纯净、一尘不染的。”
仓央措眸子闪着灼光看着她:“那你也会喜欢我吗?”
荆邪被他这一句话楞的吓后退了一步:“不,不会。”
仓央措:“为什么?”
荆邪绞尽脑汁的琢磨着答案,轻叹一句:“我已经定亲了,而且,再过不久便会成亲,与你无缘。”
仓央措:“可我们也成过亲的,你只是不记得了。”然后眸底是一望而情深的伤。
荆邪合上眼,抱着剑,紧蹙的眉头皱了又皱。刚才的思路是?
绝对不能被他带歪,绝对不能被他带歪。
对对对!脑子突然灵光一动,又继续问他刚刚没回答的那个问题:“你追过女孩子没?”
仓央措看她一眼,不答。
荆邪:“那你身边有接触过女孩子吗?有主动交谈过吗?”
然后又补加了一句:“我不算。”
仓央措睨视着她,良久,沉沉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荆邪愣了愣,用剑柄挠了挠耳根:“你真放我走?”
:“嗯。”
仓央措背过身去,点头。
脑中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最好她走,让他永远都不要再见到。
荆邪抱着剑:“那~”,又改口了句:“那蓐收呢?”
他应该不知道楚蕴这个名字,只知道他是蓐收吧?
仓央措:“就在外面。”
出去后,荆邪就发现自己趴在殿上案前睡着了,大殿内已经空无一人,想起什么,忙把折扇打开。把折扇中的人都出来了。
仓央措出现在地面上后,背着她,就往殿外走。荆邪正想说什么,楚蕴突然出现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浑身一颤:“喂,你,你刚没被他捆起来吧?”
楚蕴一吸气,眉一皱:“你,你刚在关心我?”
突然眉峰一挑,带着些失望,楚蕴:“这折扇可是我的东西,这折扇里面的东西都是我所设,你怎么觉的我是被他捆绑了,而不是我欺他了呢?”
大殿之下,仓央措身后跟着一侍卫,刚走到门口,又退回来,看着他:“这好像是我的地盘。”
然后又看向荆邪:“那是他的东西,怎么能困的住他?他应该是自愿不出来的。”
楚蕴:“仓央措,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言冲,相争起
楚蕴嘴角抽了抽,荆邪拿起火折子,瞳眸中火星砰砰,将火折子点着,让那把折扇靠近。.
楚蕴猛抽了一口气,满目心疼:“我,我还不是被他逼迫的?你快放下,那把折扇世间仅此唯一一把,我随身带着的。”
荆邪:“那你也不能骗我啊?你知不知道刚仓央措他、他~”
楚蕴:“他怎么了?”
荆邪:“他勾引我。”
楚蕴目光凶戾的看着大殿之下,仓央措已经让他身边跟着他的那个侍卫出去了,目光也是一愣,他没做什么啊?
看着她,他其实是想那个骗她留下来的,可他还没有实施行动,还没怎么带她去经历那些他预设好的所有最煽情的桥段。他没勾引啊?而且,除了找了她千年。他也没追过女孩。
楚蕴眸光越发的凶狠,直勾勾、一层又一层的盯着他。
荆邪哼了下鼻子,带了点委屈:“你又没写过情诗给我,以前,、你还拈花惹草。”
楚蕴目光又狠瞪了一眼。仓央措似松了一口气,耸耸肩:“那是给我自己写的,她要听,我就给她念了两段。”
楚蕴:“那就再说一段。”
仓央措眸光动了动,看着她:“千千万万年,你一直在我心口幽居。我放下过天界,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为了遇见你,我用世间所有的路倒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正如。月亮回到湖心,野鹤奔向闲云,我步入你,然后,一场大雪便封住了所有人的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他还想再说,荆邪已经缩在案几下,用一本原本放在案几上的书挡着自己。女子本来就喜欢多情的人,尤其还是才子,会写情书的。她随口说说,也只是想气气身边人,让他也写一份送她的。
而现在,头低着,用力的隐藏。这下,让两个男人都误会了!!!
罪过,罪过。
楚蕴往下瞥了一眼,眸光再次看向仓央措时已经有所缓和:“你知道,你在天界为什么最不受女仙欢迎吗?因为只会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从不去追逐。那些因为想看你一眼,而被你母亲严惩的小仙,她们也曾想过你会踩着七彩祥云,或者只是一身普通便衣,把她们从你母亲手中带走。
可你什么都没做,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你不关心外界事,没有试过对一个人倾尽一切,怎么还能幻想着仅凭你优秀的才华,凭借那些诗句去让天界的女子,都思慕与你?”
仓央措怒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过?那你呢,在天界被你气哭的女孩无数,可贪慕与你的却一刻比一刻多,难道你就比我多珍惜她们了吗?”
荆邪躲在案几下,听这两人已经把话题从她身上转移过去了,而且辩论激烈,想从案几下钻出去,刚露出一个头,就被楚蕴给摁下去了。
面前的书本上突然出现一道字:“是介意我没给你写过吗?”
“回去写。”
两句话,就像被窥透了心机,掩着面在案几下,突然暖暖的。
楚蕴移了移,挡住出口,把她困在案几之下。
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仓央措:“至少,我没让她们受皮肉之苦,没有威胁,而且句句在理。她们仍旧思慕我,是因为我人格魅力使然,而你,懦弱、不问事,她们因你而受的苦,只会让她们更加失落,不敢去靠近你。”
仓央措一声冷笑,自嘲,那些怎么能算他一个人的错?
都是母亲一手安排的,母亲说小仙、资历不高的配不上他,可是去惩罚那些人,有多重,他不知道。失去那些人的倾慕,他不在意,可是。
仓央措目光咄咄对着他:“你身为上仙,白帝之子。当年她刚入仙界,仙籍都未登记好,身份低微,而且你后来调查她,一定知道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可为什么你还要抢?”
楚蕴一双眼光轻藐:“已经喜欢上了,难道也叫抢?你对她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惊艳,不过是被当做一枚替补的棋子而已,她求仙路上被你帮助过的那些劫,我都会带她重新历一遍。那段记忆,你就当做你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仓央措,抿着唇,一声苦笑。
仓央措:“你们走吧!”
楚蕴把荆邪从案几下拉出来,整了下她的衣领:“私事,回去说。”
然后又看一眼仓央措:“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多看一些外面的女孩。而且很多东西,并不都像书中的那样。”
荆邪走向门口,路过他身边时,亦点了点头。发丝绑起,像男人那样束起,衣服是中性的,腰间有一水袋,单独看像江湖中的一不羁女侠,可是跟在那个人身边,就像一个刚入凡尘的小丫头。女扮男装,一身简装的小丫头。
楚蕴揉了揉她的头,把手背在头后,紧贴着后脑勺,一副不羁的迈着步伐往前走。
仓央措坐在殿中想着,这些年,他究竟寻找的是什么?
那些书中,佛禅中的爱情故事,哪一段才是他的呢?还是,就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封闭,早已经错过,还是从就未遇见过?
夜晚,夜深之时,楚蕴从自己的床榻,爬过去,掀过帷幔,爬上她的床,一掀被子,让自己钻进去。
荆邪感觉到动静,被惊醒,就转过身,不停的拍打他,让他下去。
楚蕴扁着唇,一动不动的撑着脸:“反正,以后都要睡在一起的,我不过提前行使一下权利。”
荆邪:“不行。”
睡意全无,荆邪一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努着嘴,眸子瞪的圆圆的:“你以前都老老实实的。”
楚蕴:“是,所以这样一起睡着,我也会老老实实的。”
还是,荆邪:“不行!”
楚蕴:“哪里不行?”
一句话轻佻,问的模模糊糊的,鼻息间的热气喷洒,眼皮拢拉下去:“靠近些,我想跟你说一些事交待。”
荆邪推着他的胸膛,眸子更是警惕,因为他之前一直都很中规中矩的,所以临睡时,她都会只穿一层中衣,头发披散着,细白嫩肉,那一双眸子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极有灵性,白日里是一身劲装,有些英气的中性打扮。
可是夜晚,披散着头发,倒显得女性气息十足。撅着嘴巴,哪里像是一个会功夫,会舞弄刀剑的女侠?
说实在的,她也极少把自己当作武艺极高的侠客看待,更多的是做一个普通女子,不高兴,就抿着唇角瞪他,眸中还有一丝隐忍。
楚蕴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说完,我就下去,不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惨惹火,遇梦妖
荆邪:“你别乱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感觉背脊一凉,猛然僵直了直。
楚蕴将手收回,放在她面前,两人之间:“我不动,行了吧?”
荆邪还是瞪着他,像只慌乱的小兽,被围堵着,窘迫、怎么都不是。。
楚蕴将手放在两人中间,指了指她还推在他胸膛上的两只用来防卫的手。
一股火焰,从手面上烫去,荆邪忙收了手,背过身,又羞、又窘,什么都记不起来。只顾着将头埋藏在被子里。
楚蕴往前靠了靠,紧贴着她身子,一双大手,从她腰间指尖慢慢的移过去,从两边到中间,直到腹部一个舒适的位置。
荆邪秉着吸,浑身颤颤的:“你说的,现在、不可以。不然,若是那个了,对孩子不好。”
楚蕴:“嗯。”
一声极慵懒的长音:“我有说要那个了吗?”
猛然松了一口气,但脸颊突然觉得烫了起来,他没说?对,难道就她一个人想歪了?
窘!!!
不觉身子蜷缩的更厉害。楚蕴身子往下也缩了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窝里:“曾经你在修仙路上历的劫,有一部分是仓央措帮你的,为了服众,我们再历一次。”
荆邪:“不要。”
小声吐息着:“上次魔君莛楠说你的大劫还有三个月的时限,再历一次,恐怕我们时间不够。”
楚蕴:“我们就挑些不费时间的,而且,有我在。”
荆邪侬侬软软的‘嗯’了一声,后背紧贴他的身子,这个样子,实在是、实在是,荆邪:“那个,你能不能下去?”
楚蕴揽着她的腰身,又紧了:“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仙家的体质极不易受孕,而且中原天下平定的那劫一过,虽然我们身体没什么异常,但已经算是半仙了,所以~~”
他把头靠近了一些,刚想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荆邪背对着他,往前一滑,一个转身,一掌把他拍了下去,然后卷着被子,窝在她的床紧挨着墙的墙角。[]两眼炯炯的盯着。
楚蕴爬回自己的床上,拉好被子,一声闷哼,便再也没了动静。
荆邪一直到临近天明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走出船舱,发现所有人都是跟往常一样。船队已经停在了苍阳国的首都,都城。
楚蕴吃了早餐后,便一直在对面的书房里撰写经书。荆邪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不见他的身影,找到后,又止步,不敢靠近。
一想起昨晚那一幕,就心有余悸。白虎司-监兵的船队,清晨听到消息,说是有事当搁,得今日正午才能赶到。
船上其他人,虽也有跟她搭话的,但是没心情去回,站在门口,隔着好一段距离,唇角有些扁,这次发鬓梳的是女式,衣服也是一身襦裙,素雅、单调的那种。
脸上因为晨起时的眼圈,上了些淡妆。楚蕴亦无心在写,看了她一眼。
荆邪:“我要一个单独房间。”
荆邪忙说。
楚蕴低头,再一次提笔,没做立即回应。
良久,声音带着僵硬:“昨晚有妖,梦妖。”
荆邪咬着嘴唇离去。他这是在狡辩?
她不想理会。夜晚,楚蕴与白虎在正午时分就出去了,荆邪一个人趴在屋内睡,睡的正好,突然屋内又有响动,摸了摸身后,没动静,便转过身去,掀开被子,偷偷的将挡着的帷幔拉开一条缝。
一个大头、细长尾巴的东西,如同蝌蚪的形状,萤绿色的青烟,在房间内悬浮。
她最怕这种无形又极难抓住的东西了,勉强镇定着,两只手攥着帷幔,紧紧,几乎要渗出汗来。那东西瞥见了她,如一团烟雾般,身子骤然变成一张大网,朝她扑来。
荆邪慌忙把帷幔合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剑放在床板之下,她不敢去拿,而且拿了,这种如雾般的东西砍了也是如砍空气一般。
心脏不免越来越恐惧,浑身哆嗦着,外面靠近帷幔的那个东西,庞大的身子在帷幔上形成巨大的身影,而且越来越近。
有种急急的压迫感,荆邪摸出枕头下的匕首,用牙齿咬开,一只手还在紧紧攥着帷幔开合处,不敢放松。突然一声猫叫,紧张的情绪,一吓,将那柄匕首丢了出去。
穷奇猫喵喵着,从房间的另一边,越过楚蕴的床,抓着帷幔,就要往里面钻。荆邪坐在床的最中间,浑身瑟瑟着,由两边向中间拉合的帷幔开了点,穷奇猫扒着就进入。身后还跟着一庞然大物。
荆邪大叫了一声,再次醒来,一身冷汗。
从床上坐起,天色已经泛白,开向外面的小窗透来微弱的光,捂着心脏,大口喘息着,拉开帷幔,楚蕴并不在他自己的床上。
屋内桌子上的小灯闪烁着,她喊了声穷奇,也没有猫应,现在是五更天,外面没人,大家都在熟睡,她也不敢出去。
但坐以待毙,似乎也不是办法,便找到盒子里楚蕴以前给过她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托在手里,推开门,往外面走去。小心翼翼着喊着穷奇的名字,走了一圈,再走一遍时,突然一间屋内,一声动静。
一声跟她刚刚一样如出一辙的喊叫。
荆邪提着心,怀揣着夜明珠,运用轻功,脚尖无声的就往屋内跑,又将门紧闭。
随后,过了一会,门被砰砰的敲,准确来说是被猫扒的,荆邪本来就怕,卷着被毯,一步步探着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穷奇猫一个猫扑往她身上撞了进来。
荆邪用被毯把它卷在胸前,一人、一猫吓的蜷缩在一起。
外面时不时一声声的喊叫响起,不停的有人醒来,走到各自门口喘息着气。
习武的人耳朵都很灵,荆邪用脚踢着关上门,紧搂着穷奇猫:“你主人呢?”
穷奇猫呜呜着:“跟白虎司那个戏子喝酒去了。”
荆邪:“那今晚船上冒妖精~”
早上楚蕴说有梦妖,应该是妖没错。
穷奇猫一吓,更加恐惧的扒着她,直往她怀里拱:“穷奇只吃鬼将,穷奇吃不了大妖精,那只妖精还要吃猫。”
荆邪:“是一团雾,如蝌蚪状?”
穷奇猫呜呜着:“是,是一只大老虎,一只巨大虎形的烟雾,它要吃穷奇,它要吃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历劫,吓破胆
船上一时间越来越乱,大家都被惊醒,楚蕴从与白虎司-监兵喝酒的小馆包厢赶回来,在苍阳国的都城未央城,夜晚最常出没的便是梦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梦妖食人梦,尤其是那些甜美的,春意阑珊的,但也有梦妖,额外特殊,最喜爱噩梦,如果没噩梦吃了,便会装鬼在梦里吓人,并吸人精气。
楚蕴从酒馆包厢赶回船上时,凤翔鸟张起翅膀在甲板上停下,楚蕴进入船舱,就见各扇房门、房间门口都站着一个人,捂着胸口,有些已经全醒了,心有余悸。有些半醒,眸子低垂着,紧攥着拳头,脸色苍白,似乎在与梦魇做斗争。
楚蕴寻嗅着梦妖的气息,荆邪抱着穷奇猫,裹着被子,还头发凌乱的在地板上蜷缩。
楚蕴进来的时候,荆邪几乎反射性的就去抱他的大腿,紧皱了皱眉,楚蕴斜睨她一眼:“不赶我出去了?”
穷奇猫:“喵喵,她要赶,穷奇第一个帮主人欺负她。”
荆邪冷下了脸,也松了手,拎起穷奇猫的一只腿,目光狠狠的瞪着,如吃人一般。
先前被噩梦所带来的惊吓,此时几乎已经全没,只剩对穷奇这只,永远都偏向主人的猫满满的怒气。
楚蕴把那只猫从她手中用力拿下,唇角微勾,吸了一口气:“是梦妖。之前你路过苍阳国时捉的是一只狼妖,修仙路的最后一步,寻仙草,在路过苍阳国时的要求便是寻一梦妖。并将其斩杀。”
荆邪被所他说后面两个字,听后腿抖了一下,那梦中一团雾般的东西?
荆邪:“打又打不着,摸我又不敢摸,怎么斩?”
楚蕴:“自己想。.”
微微哼哧了鼻子,捡起地上的被子,将自己裹紧:“那我就不历了。”耍起无赖来,唇角撅着满是委屈,这种东西,她宁愿去捉狼妖,至少实打实的,她能硬碰硬。
船上的其他人,楚蕴也都把消息传了一遍。三日时间,无法寻得诱人做噩梦的梦妖,并将之斩杀之,便要留在这里。前往那缥缈地带寻求仙草的船队,是不能带无法经过考验的人。
楚蕴站在船舱内,堵住房间的出口,荆邪身上穿着一身亚麻色中衣裙,裹着被子绕过楚蕴的床,往她的床上走,将帷幔掩好,裹紧被子连个头都不露。
耍赖,而且无赖至极。
楚蕴把穷奇往门外丢了出去,让它去找白虎司-监兵,然后关上房门,门锁卡紧,荆邪心咯噔一下,掩着被子,他要敢,敢像那晚那样,她就断了他那物事,不对、不对,她就跟他决一死战。
女子要宁死不屈,师父说过,不可强求,更不得强迫。感觉脚步越来越近,荆邪攥紧了被子,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握住了防身匕首。
隔着帷幔,那人似乎只是褪下外衫,就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荆邪掀起被子,将帷幔用匕首挑开一条缝,两只眼偷瞄着。楚蕴把被子拉上,头用枕头挡着。
背过身,不去理她。
荆邪反而越发的不安,他越是这样,无事人一般,她越觉得心慌,是生气,还是?
某人一直假寐着,就等着她先说起,荆邪:“昨晚,不,是前一天晚,你?”
楚蕴:“天冷。”
荆邪:“可~,”
楚蕴一个反身,将帷幔拉开,从他的床榻上下去,直接目光逼问着她:“我有对你做什么吗?不过就是冷,而且夜晚有梦妖,怕你噩梦,被惊吓。”
荆邪:“就没其他?”
楚蕴:“你以为呢?因为我那一句话?那么问你,上一世历劫时,是谁先忍不住的?只是想告诉你,只是突然想起,即便、即便那个~了,”
楚蕴越讲声音越低,咬着牙,最后实在讲不下去,睫毛也有些颤抖着。
浓重的男子气息,荆邪卷着被子往身后又退着缩了缩,他就是狡辩,就是分明前晚他说那句话时,话音里带着试探、询问,带着危险。
可是现在,荆邪倔强着,瞪着一双眸子看他,眸光是斜仰着,一张脸素白,委屈,甚至已经能用惨白来表示。
楚蕴忙又转移话道:“赶紧睡还能补一觉,梦妖在白日里其实是能触摸,真实存在的,而且,也可化人形,跟普通的妖一样。别人有三天时间,你只有一天。”
荆邪:“两天。”
楚蕴:“不行,我把我这柄风云扇以及穷奇猫都交给你,再睡一觉,想法看清那梦妖的模样,白日里去街上找。”
然后拉上帷幔,躺回自己的床上睡好。
荆邪憋着气,那梦妖喜欢吞食噩梦,又诱导人做噩梦,谁会期待着做一个可怕的梦啊?
强撑着,硬是不睡,哪怕在那帷幔紧合上的细缝里飘进安眠、催睡的烟雾。可硬是睡不着,不敢睡。
昏昏沉沉着,嘴巴里还在默念着,不能睡、不能睡。可是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天空上湛蓝的,还有海的气息,荆邪慢慢的松了些紧拴环抱着腿弯的手臂,抬头望上看去。
这是甲板?
有些心境的放松,伸出手臂,正想好好的拥抱蓝天,好好的躺下,突然耳边一声惊雷,一声雷吼,耳膜被吓的一震。一个巨大如蝌蚪般的东西,从云层上分离,朝她压下来。
荆邪一蹬腿,拔腿就跑,转过身,就往船舱的方向,可是船舱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身后呼呼的追赶声,如风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能追上。
于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到被一个人的胸膛给撞到,一柄扇子挡住她的去处。
:“往后看,往后看,注意它的样子。”
闭着眼摇着头,拔腿努力的跑着,可却有强大的阻力怎么跑都似乎跑不动,心急如麻,左手边不知什么时候还有一柄匕首,匕首往上一提、一把握紧,对着面前阻挡物一刺,可就在刺的时候,匕首突然没了,整个人,差点狗急跳墙。
被迫,像是被人按着转过身,一个巨大的东西从天空朝她头顶压下,瞬间抱头,紧闭着双眼。
一道声音,一根银针从她腰椎处刺入。
:“睁眼,快。”
死闭着眼,脊背又被扎了一针,猛然已经蹲下的身子,狗急跳墙,睁开看,向上站起,就看一个类似锅盖下隐藏的十一二岁少年,表情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
于是两个被吓的,荆邪捂着头就往前跑,突然被一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捉梦妖,得罪人
蹭的下惊醒,浑身,一身冷汗。[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从床上爬起,帷幔不知何时还是她忘记了,竟然是没拉上的,仅隔两步之外本来应该还有一个床榻的,可是连床榻也没有了。
不对,他呢?
搬走了?
噩梦未完全醒来,心里突然有一股凉意升起。就像是被抛弃的感觉,一直曾经这么近,那么都已接近习惯的共处过,现在突然就她一个人了。
没有预兆,而且还是在一场噩梦之后。
用力掐了下自己,确定并不是梦后,裹着被子,不知不觉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却是一声不吭。
这船舱里的放房间,每一间都是自带烧水的隔开浴室,在她睡着的时间,楚蕴想了很多种可能,那一晚的失态,要么就分开出去住,但是这样彼此的距离就会被拉远了些。
但是再一直这样住下去,她会对他的警惕心很高,两人之间已经产生隔阂,而破除这种隔阂最好的做法,又不让彼此间存在能被他人插足的间隙。
他把他在这房间里的床榻拆了,丢了出去。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神清气爽,只着中衣,但是看到她竟然在抱着膝盖,蜷缩着,难道是被梦境吓的?
还未走近,荆邪感觉也注意到了,意识到他压根就不是从这房间里搬走,有些暗喜,又有更多的不快,一把拎起枕头往他身上砸去。
前世,在上一世历劫中,她也这样砸过他,怪他、生他的气,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他是一个男子,不懂得女子那种时有的任性、赌气,但是要宽容大量,经历了这么多世的历练,曾经也有小吵小闹,历劫差点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但只要这所有的任性、赌气,都是因为在意,那他就宽容些,多放下身段哄哄。将砸落在身上的枕头抱起,慵懒,一副如在自己卧室般居家男子样子走近。
一步、一步,这可是她的房间,至少现在他的床已经不在这了。荆邪卷紧了被子,将帷幔拉好,眼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楚蕴吸一口气,唇角抿着笑,走到床边,隔着帷幔,半蹲下身子,用帷幔挡住自己大半张脸,用指尖挑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着,表情也是那种故意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眼珠咕噜噜的转。
嘴巴往上抿着,努力扁成一只猫嘴的小巧样子,荆邪苦瓜着脸,莫名其妙,最后还是被这给逗笑了,眼泪都在哭笑着,楚蕴把枕头递给她,咧开嘴角笑笑:“不生气了?”
哼哼了两声:“你刚刚去哪了?”
楚蕴:“在搬东西,船上有人被噩梦惊吓把床榻给砸碎了,说我这边有两张床,借一张。”
荆邪:“那你就一张。不对,你就是故意的。”
楚蕴抹了抹鼻子,作委屈样:“那,那我趴桌子上睡行不行?”
荆邪用脚踢了踢被子,向他手中枕头的位置点点,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楚蕴把枕头给她放好,规规矩矩的在床边半蹲着:“要不,我陪你喝酒,喝尽兴,醉了你在我身上耍酒疯?”
荆邪:“贫嘴。”她若醉了,那还不得酒后那啥都被他给占便宜了?
楚蕴收起了笑,爬上床,把她抱住:“那就是贫嘴,以后在外面听我的,在内,都让着你?”
荆邪舔了舔嘴角,双手在他胸口推了推:“你,你先下去再说。”
未央城内,梦妖,是一种概念性的妖,食梦,无个人情感。每一只梦妖都有自己喜欢的一个梦,他会将这个梦私藏起来,装在一个泡沫中。
但若是他最喜欢的这个梦被别人夺走了,梦妖会因为愤怒而变恶,吃人噩梦,并诱使人噩梦连连,以吓人作为报复的乐趣。
船舱内,楚蕴走出门时,神清气爽,荆邪随后出去,喝着粥都觉得嘴里涩涩的,餐堂,二十四人,二十四道目光几乎都从她身上过了一遍。
白虎司-监兵带着穷奇猫从隔壁船走过来的时候,穷其猫还有些吓吓的躲着她,猫鼻子嗅嗅,突然闻到什么,喵呜呜着:“主人把穷奇赶出去,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喵喵,白虎大人,你说主人是不是不要穷奇了?”
监兵弹了下它的头,嘘声:“穷奇,你要为主人的性福着想。”
唏嘘一声,众人异口同声后纷纷拿着碗躲远了些吃,荆邪轻放下勺子。努力忍着不发火,不火发:“我们又没发生过~”
白虎司-监兵:“反正迟早不是吗?”
对视三秒,荆邪恨得咬牙切齿,穷奇两边张望,忽往白虎司-监兵身上咬了一口,一个猫身蹿出,仓促就跑。
毕竟不管楚蕴的另一重身份,在巫灵司内白虎司-监兵是与楚蕴同级的。怎么讲,她也是得让他几分。把粥碗放到盘子里,端着就绕着往外走。
忽感一时冷清清的,白虎司-监兵手臂一拦:“弟妹是看不起我?让我一个人在这,是否太?”
荆邪:“那轻便!”
荆邪把盘子放回原处,当他不存在。白虎司-监兵坐了一会,身板立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啧啧着。
给你面前几种选择,一是站起来直接打一场,正面解决,二是不作为,吃的一副战战栗栗,正得他意,三是吃的从容不迫,伺机攻击。
荆邪停下勺子,被他盯得实在不自然,她自小就被围在一群师兄弟中长大,逍遥门除了她,没一个女弟子,疯起来时,脸皮也是没羞没臊的厚。当即与他对视,不吭,脸皮连皱一下也不皱。
就是那一双眼睛,探究,细细品味,还有一种隐隐野火燎原,那种噼里啪啦的小火苗,盯久了浑身都有点毛骨瑟瑟的。
白虎司眉眼轻眨了眨,别开了去:“快吃,带你去做任务。”
荆邪:“什么?”
白虎司-监兵别别嘴:“梦妖。楚蕴说了,让我带你去做。”
荆邪眸光盯着自己的碗,片刻:“那不是出老千吗?让我作弊,跟我当年没完成欠仓央措的人情有什么区别?”
白虎司:“有,至少这样你欠的是他的。”
荆邪:“那我宁愿不做。反正我修仙也修过了,再重过一次,有什么意思?”
白虎司:“那就是说,你不愿意?”
唇角向上以一个锐角的弧度勾勾,又额外的用指侧捋了下唇角,眸中话中有话:“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让你受过累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梦妖现,吓死猫
荆邪:“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开始到现在?
白虎司-监兵:“字面上的意思,今晚未央宫殿。[]”
然后说完便离开。荆邪思考良久,把穷奇带上,假装去捉梦妖,楚蕴的那把扇子,说要留给她,搁在书案上,她没有去动。
从船上走出后,未央城内,正值三月,桃花灼灼其华,绕过一条长长的落英小道,再往前拐便是一条街,明艳老红的古木色房屋,双层的房屋建筑,整齐划一的排在街道两边。
门前一两个童叟路过,顽皮的孩子手里攥着路边捡的未燃尽的炮竹子,各家各户,店前都挂着夜晚用来照明的灯笼,统一的红色,是那三月里最艳的桃红。
穷其猫本来是极不愿出来,但听说有吃的要请猫,瞬间精神抖擞硬跟着要跑来。
沿着街道一路往前走,这里的每个人似乎看到她都会多盯那么两眼,荆邪此时是把头发扎高,束起。一身暗色衣装,颇有一种英俊小生的。
分明是男儿装,但还是有人路过小声说起:“你看,那是不是大王一直找的那个女子?跟画像好像。”
穷奇猫窝在她肩头,小声点用猫嘴蹭着她耳朵:“荆邪,你来过这里。”
荆邪瞪大眸子,惊诧看它:“嗯?”
穷奇:“就是,猫有预感,你懂吗?你经过这里,而且、而且还一身嫁衣。”
荆邪拍了下它猫头,小声着:“别瞎说,现在我是男装,男人穿什么嫁衣?”
那段她千年前修仙时的记忆,不记得,但听楚蕴说起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时她是在捉一狼妖,可偏偏那只狼妖跟仓央措的新娘有一腿,新娘子出嫁前就被害,跑了。
她求功近利,便一时脑热冒充仓央错的新娘捉那狼妖。所以穷奇说她路过这里,也许吧!
街角处一个巷口有卖那种很精致的手工礼物盒的,是用木头打造,裱上精致纸张,在盒子里面再铺一层厚实的棉花绣布。
穷奇当即就想要一个当小窝。
拿起一个盒子打量的时候,感到一处有一道目光盯着她,抬头看去,在里面的巷道,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
其余并无异常,荆邪收回了目光,继续陪穷奇挑,又问摊主多要了一些裱纸,从这个巷道口要走开的时候,巷道里面的那到目光又刺来。
荆邪回过去一眼,这一次眸光看过去飞快,但是又跟原先一样,那名小叫花子低着头,手里一柄扫帚,一只破碗。
荆邪眸光一敛,走回小摊旁,指着那孩子问小摊主。
:“那啊?公子是没见怪,这苍阳国是人妖并存的小国,粮食富足,尤其是在这都城未央城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穷的要乞讨的人,基本是一些外面来的职业乞丐,还有一些啊,是妖。”
说下最后两个字时,还用指尖抬手做了下动作。
荆邪惊住,身子往后直了直,又看那拿着扫帚、一只破碗的小叫花子,有一种异样的毛骨悚然。
抱着猫,赶紧告别了。
在下一个巷口,荆邪刚想停一下,注意到有一道目光刺过来,再一看,又是那个小叫花子,换了件不同颜色的衣,但是那动作给人的气质却没变。
荆邪带着穷奇猫又走,一整条过去,又转另一条街,不管路过哪个巷口,她一别头看去都会遇见那个小叫花子。
不觉心中疑惑,刚到这不久,莫不成她千年前修仙时得罪过妖?
可那时,她历的妖路,斩妖除魔无数,这孩子,来报仇的?
不觉心中更渗,穷奇猫见她突然往回拐,答应过的带它去吃好吃的都还没应允便要回去,猫心郁闷,扒着她,直委屈的摇头。
荆邪:“听话,乖,我们下次来吃好不好?”
穷奇猫呜呜着:“你骗我,你骗猫,猫就要今天吃,穷奇饿~。”
荆邪:“那,那,妖怪你吃吗?”
穷奇捂着肚皮,震了震:“荆邪,你欺我。穷奇只吃鬼将,吃不下那有生命的妖的。”
荆邪:“那,你看那,万一是来找我寻仇的妖呢?”
穷奇从她身上跳下,跑到那在巷子中怀里一把扫帚、一个破碗的小叫花子旁。
用人语说着话:“你是哪里的妖?你看,我是一只猫妖,你会说人话吗?”
猫妖?荆邪噎了下,就这只猫?
可真会诌,它除了说人话,似乎其他一点都不会。
那名小乞丐,似乎什么都不会说,一身清凛的气息,白了猫一眼。
伸出手,踏着步子向荆邪走来,荆邪摸了摸身上,两枚铜钱入碗中。
可是那乞丐摇了摇头,把钱又推回去,目光带着乞求,一只手将扫帚夹在另一只手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圈又一圈。
刚刚那个摊贩不是说这里人粮食富足,除了专业乞讨者以及妖外,是没有穷的只能做乞丐的吗?
荆邪:“是病了?”
乞丐又摇头,更为委屈的,甚至躬了躬身子,用嘴巴张开,一个口型:饿。
又一遍又一遍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他叫明瞿,每一只梦妖都有自己极其喜爱的一个梦,在最初他们只贪食好梦,也给做梦的人带去极香甜的梦,帮他们在梦中能见到想见的人,梦到想做的事。
梦妖会把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梦藏起来,可一旦梦妖的那个梦被人夺取了,破坏了,或者丢了,梦妖便会如一个张皇失措的孩子,带着怒,只吃噩梦,只给人带来恐怖的梦。
丢失美梦的梦妖越来越多,苍阳国人做的噩梦也越来越多,民不聊生,上仙,五帝便通过协商与梦妖约定,不许给普通百姓带来噩梦,当有修仙者路过苍阳国时,梦妖可以去吓那些人,梦妖遗失的梦也会在另外一个国度出现。
那些修仙者会帮它们找到那些遗失的美梦。但是方法,上仙、五帝都没说,只说是靠悟。
明瞿还是个孩子,它的梦也是来自于一个孩子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一岁孩子。在一个饥寒交迫的傍晚,一个孩子浑身瑟瑟的、饥饿至极,突然有一个老伯出现,给了他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老伯说:“孩子,你没家吗?我带你回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懵懂懵,捉妖行
当明瞿品尝到那个梦时,突然就心酸,心动了一下。梦妖是没有感情的,只能靠吞食别人的梦来获得哪些甜腻的、苦涩、各种不尽相同的情感。
可是他喜欢个梦,他是一只梦妖,没有追求的一只梦妖、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在自己饿的时候能有一口热腾腾的馒头吃,在孤苦伶仃一个人的时候,能有人对他说:“我带你回家。”
所以他喜欢那个梦,甚至他也把自己当作了做那个梦的男孩,他扮成梦境中那个男孩的样子,白日里按那个男孩的样子生活,在街边乞讨。
夜晚,就闯入别人的梦境吓人。他希望能够碰到一个修仙者,能够帮他找回那个梦,那是他整个梦妖人生里最最宝贵的东西。
他已经失去好久了,他害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荆邪尝试着看着他的眸子,慢慢的小心猜:“你,饿了?”
明瞿睁大了眸子看她,卖力的点点头,右手握成拳张大了嘴巴往嘴巴里作填的动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荆邪:“你要吃包子?”
明瞿摇头。
荆邪:“馒头?”
明瞿:“嗯,嗯。”
荆邪带着他拐到了另外一条街上,去买了一袋馒头。穷奇猫一路一直趴在荆邪的肩头,朝后盯着,似乎,猫心思琢磨、琢磨着:“喂,梦妖,昨晚你吓猫的对不对?”
那小男孩(明瞿)一慌,拔腿就跑了。
荆邪拿着店家包好递过来的热腾腾馒头,有些气恼的转过:“穷奇!我带你出来是做什么的?捉梦妖。”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卖包子的店家是位老人家,忙叫住她:“姑娘,你是来求仙的?”
荆邪转过身,犹豫了下点头:“嗯。老人家,是有什么要求帮忙的吗?”
:“不、不,姑娘可就是仙人了,哪敢。只是那梦妖是个好孩子,梦妖没有感情的,他们靠吞食梦境来体会人的感情。而且梦妖从不伤害人,那梦、梦妖~”
老人家越说越多,荆邪便耐着性子听,第一次觉得自己唐突了些,只听楚蕴说要斩杀梦妖才算完成任务,却忘了到集市中打听关于梦妖的故事。
原来楚蕴所说的斩杀还不算真正完成修仙途中的这项任务。
在求仙的路上,到最后面的一个关卡,还会有一个梦魇国,在这里你所杀的每一个梦妖都会在梦魇国复活,梦魇国的主人会给你一个储梦箱子,里面是梦妖吞食过的所有美梦。而每一个求仙者的任务是,在储梦箱子里找到你在苍阳国所杀梦妖的美梦。
那个对他梦妖来说最宝贵的梦,而如果修仙者没有找到,或者放弃寻找,已复活的梦妖,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会进入你的梦境,带入无休止的噩梦。
所以,这所谓的斩杀,就象征前因后果。梦妖让她杀一次,她就得帮它找回它弄丢的那个梦。
那么这样来说,梦妖也是不畏惧被修仙者所杀的。可是却说只给众人三天时间,当时听时只觉三天太紧,现在听老人家一说,倒反而觉得三天实在太久。
那楚蕴要在这留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难道是楚蕴故意说给她听,让她以为三天就是留时间给那些需要做任务修仙的巫灵司人?
好像楚蕴在凌晨回到船上时还说,给众人是三天时间,但给她的只有一天时间,因为后面还有其他事。而且早餐时,白虎司-监兵的那句话。
――:“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让你受累过吧?”
莫非,楚蕴他是故意给自己找事情做?这一天后,再把她调出去?
那这中间,到这苍阳国的其他事情,他想一个人去完成?他们也在历劫,是为求仙缘而历的七生七世劫,前面六世都是她先追的他,应该有人牵线,率先记起一些东西的吧,不然每一次轮回,茫茫云海即便是相遇恐怕都不会那么简单。
师父常说九十九步半百步,那这第七世应该也是最艰难的一世,虽然魔君莛楠说过距大劫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三个月难免不会有什么差错,不需要找什么援兵,做什么措施?
在江左、唐家沽的对峙中,他带着她,但几乎危险的事情她都没参与,后来又牵涉到对手是同门师兄的问题,他没说带她,她因为师兄的死而内疚,最后的决战也没参加。
那几天,他几乎所有的时候都是醒着的,很忙、很累,但却只是让她打打下手,从没抱怨,也没让她参与到重要的事中。他是在护着她,难道现在,让她做这些事,也只是想找些事给她,让她好远离,不与他一起分担伤害?
从热气腾腾的馒头铺走开后,穷奇猫窝在她肩头,怀中的馒头还暖烘烘的冒着热气。但觉得心中有一种悲凉,是那种很暖和的悲凉。
情不知所起,但是这一世从见面到一路走来,她不讨厌,也许是因为前世的各种溯源,也许就是投缘,师父还说过,要共同承担。不管是团队还是伙伴,有福同享,有难就得同当。
切不可因为关心,而让团队中的一人少受些磨难,少历些该经历的苦。穷奇猫喵呜呜着,猫的眼睛炯炯的盯着后面包子铺上卖包子的那位老人家。
再往前走,又遇见那个乞讨的孩子,不过是一梦妖。见他走过来,荆邪抱着一袋三四个馒头过去,摸了下他的头:“饿了吗?”
明瞿(梦妖)看了下那个馒头,又摇了摇头,还差一句话。
每一只丢失美梦的梦妖,都喜欢怀念,希望有一天能寻到与他丢失的那个梦一模一样的梦,或者就在现实中亲身经历一回。不然便是死,他们也不甘心。
荆邪听老伯说过了这些,这个梦妖的梦,是一个衣衫破旧、饥肠辘辘的孩子,便勾着唇角冲他极温和,洋溢着暖暖阳光的笑。
:“你有家吗?我送你回家?或者,跟我回家。”
衣衫破旧的男孩子,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她,一张小脸清澈俊秀,抹了灰,却神似某一个人。
:“姐姐,我叫明瞿,在梦魇国记得一定要找到我遗失的梦,带我回家。等明瞿成了真正的妖,明瞿会报答姐姐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初入宫,被发现
荆邪买了些烤熟的鱼肉,撕成小块,去刺,装在口袋里,又去买了些五颜六色的糖,穷奇猫趴在她肩上,猫嘴里愉快的吃着。
:“荆邪,你再给猫尝些酒,猫以后都听你的。”
荆邪:“贫嘴,回去再给你喝。今天若是表现的不好~”
穷奇猫忙举起双爪:“穷奇为了吃,彻底捍卫我们之间的盟约。”
荆邪揪起它的爪子,把猫放在怀中。到店铺挑了件女装,以及一些饰品,装在盒子中,偷偷的回到船上,楚蕴的那把风云扇还在书案上放着。但是人却没回来过。
船上的人,似乎都出去了,只有从白虎司-监兵那调来看船的几个生面孔。想起白虎司-监兵说的――未央宫殿。
荆邪换了女装,在女装外面又套了件男子衣裳,将东西打包,让穷奇诱开那些人,就溜。穷奇猫随后跟来,荆邪将外面的一层男子外衫脱下,头发也放下,打开包袱,对着镜子将发丝轻轻的绾好,上一层简单胭脂。
对着镜子稍微试一下神态,试着皱眉、颦笑,终于有了些许女子气息,走到街上,找到一家人气颇盛的胭脂铺,上妆、做发髻。
未央宫毕竟是王宫,听说今晚未央宫内来了贵客,还会请未央城内最盛名的天外飞仙表演,这‘天外飞仙’由十二名善舞女子组成,而且个个皆容貌出众。以男子的形象进出未央宫,恐怕会被阻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且上次在未央宫内一闹,恐怕有些侍卫已经记住她的样子。在胭脂铺让人上妆时,她还特地让画了那种明艳的妆,发簪、首饰也是一样都不落。
苍阳国是一个人妖混处的国家,都城――未央城更是城内有一半人、一半妖的典型。未央宫的宫殿进出也是有很多要求。
因为城内有飞马,乘坐飞马进出未央宫的在未央宫宫殿上空会有一个空中审核,验证完身份后才能进入。
在宫殿正门处,则是有守卫。
荆邪让穷奇念咒语,打开扇子把她收进扇中,然后穷奇猫用一根绳子系住折扇,猫嘴咬着绳子的另一端,在拉着‘天外飞仙’一行十二人的马车起飞时,一个猫步越上马车,躲在那马车的飞檐后缘。
穷奇用猫身遮住那柄折扇,到了未央宫,马车停稳后,穷奇猫便抱着那柄折扇从马车上跃下。一直猫爪护着扇子,三只腿跑着,只往最高,装饰最繁华的那处宫殿跑。
穷奇猫在一个没人的房间把折扇打开,把她放出来。
荆邪抱过它,给它拿出一块糖嘉奖,收好折扇,今晚未央宫内有贵客,还请了舞姬来表演,那应该是热闹非凡,而且这宫里都是人,大家彼此都低着头,荆邪也不怕,端了两盏灯低头出去。
衣裳是那种质地华丽,绣着花色,妆容明艳,却是好看,与那些被请到宫里的舞姬、美人没什么不同,都是将自己往最好看了装扮。
而且,今晚这贵客,着实是贵。荆邪端着东西走了一圈,忽碰一人挡住她去路,正是昨日在未央宫仓央错的正殿遇见的侍卫长。
那人脖子上还有两道被她的匕首所抹的两道红色印子。
:“姑,姑娘?”
侍卫长小心翼翼的开口,拦住她的去路,打量着她。
这女子,大王(仓央措)找了千年,她一袭红色嫁衣时的画像他看了千遍,便是化成灰她也会认得。
荆邪更低下头,小声着,尖着嗓子:“小女子一直待字闺中,极少见人,大人,莫不是,认错了吧?”
然后一抬头,抬头看去,那目光带着坚定,真挚,还特地强调、以显她没有说谎。
她觉得今日的她,与昨日的那不着粉黛,还一袭中性衣裳不男不女的装扮相差太大,一定不会认出。可是面前这人却更为惊喜的看着她,恍若中了邪,唇角咧开笑了笑,又有些苦笑,似乎有些傻了。
荆邪就还保持刚抬头时的原样看着他,不敢有任何妄动。
侍卫长-游鸣慌忙从怀中摸出一幅画像:“姑娘,你说这是不是你?昨日小的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但见大王那么肯定也没敢说什么,今日见姑娘一袭女装,果真是像,而且,比画中还好看~”
荆邪一急,不等他说完,丢下灯,伸出一手就点住他的哑穴,一柄匕首从袖中顺出正对着他腹部,却被一双更快的手一别,匕首给驳,游鸣左手驳她的刀,右手握着她的手一折、一抬,绕到她身后,竟然凭借着身高优势把手臂,通过右手紧握着、抬高她的手,手臂从她头顶绕过。
正好,匕首正好通过她自己的手,被控着抵在她的脖颈上。
荆邪有些后悔,有种恐惧感袭来,刚才就不该还想着控住他,点他的静止穴,刚才那个位置不适合,只能以飞快的速度点住哑穴,再出击匕首抵住腹部,再往上准备移至心脏。
却不曾想他速度竟如此之快,游鸣几乎没用手,就隔空给自己解了哑穴,声色里还是带着谦恭:“姑娘,这苍阳国可有一半人是妖。你的功夫是硬功夫,而且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在这里可一定要小心。”
荆邪一双眸子忽闪,转了眼四周,看着他:“放开我,我自会小心。”
游鸣一道声音极亮:“那可不成,大王找了你这么久,放了,可惜,总得带你去见大王一面吧?”
荆邪:“不是昨天刚见过吗?”
游鸣:“姑娘昨天是男装,今日是女装,那可不一样。”不及说完,游鸣也在打量着四下,好在只有这里比较冷清,只有几个宫人低着头路过。
这些宫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有些话听了,有些事即便看了,也绝不敢说出去。游鸣就是以这样胁迫着她的姿势,身后突然有黑色扁出,无数的蝙蝠组成了一个翅膀,黑色的羽翼一合,荆邪本来是被他反手抵着她的脖子。
那无数蝙蝠组成一黑色羽翼后,突然就觉得像被人用黑色披风一裹,整个眼前一刺、一黑,惊闭上了眼睛。
感觉被人带着移动,再次睁开眼时,竟然是在一处榻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遇凤夙,有情报
从榻上下来,刚那人已经不见了,莫非是妖?
这里的国家是人妖共处,妖又分好妖、坏妖,妖会妖术,哪是她一个普通人所能制服的?楚蕴说她先前修仙时走的是妖道,那应该是有些除妖的法子,可是那些她都不记得了。.
在屋内转了转,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人,仓央措也不在这里。便掀开隔开内室的帘子向外面探去,殿内各类装饰无一不精美、奢华,荆邪看过那些写皇室、后宫的书册,这种程度的豪华,应该就是帝王寝宫吧?
一边赞许着往外面走出去,有弓箭,有刺刀,还有带着勾子专用来勾人武器的短剑,中央有一片空地。
再往前走,在尽头的侧边,两边都有通道,拐出去便是外室,平静下心态,只期待千万别有人,千万别。
硬着头皮往外面走,从侧边通道走出,再往左拐,刚走下阶梯,就听见一道声音,一道目光朝她射来。
:“你~”
那人风华绝代,一袭白衣胜雪。想了想又住了嘴,看向另一边。
他叫凤夙,五帝中掌管南方天地的上帝炎帝之子,蓐收(楚蕴)的船队是往南走,上仙求仙缘历的仙劫最终都是要处理对人间危害极重的妖魔、恶兽,绝非以一己之力能够完成,而他此次前来,便是出面,在各国中间为蓐收做个面子。
这种事情,天界长一辈的仙家知道他与蓐收会面,一定还会派其他仙界女仙而来。对于求仙缘的上仙,天界年长一辈的仙家最喜欢使绊子。
不带她过来,就是怕被误解,突然吃醋,惹出乱事,蓐收(楚蕴)在天界时,桃花溅满五界,嘴虽毒,但是在处理这事上,除了恐吓,便是白痴。
他在天界一直顺风顺水,对待一般的女仙,能把人家说哭了但还是仰慕着他。但是对她,却是有时宁愿自己闷气,与她对着干,把人气走了,又恐吓回来。
眉头微皱,语气却是极为温和的:“我带你回船上。”
荆邪一吓,忙低下头退到一边。
仓央措看着她,把她往身后推了推,带入里面。
小声着,仓央措:“你怎么在这?”
荆邪却还停留在对刚那人的印象中,白衣胜雪,那衣料比人世间最好的云锦缎还要好,气质清雅,一举手、一抬眸都是大仙姿态。
心涟有些波动,总觉得是与什么人相似,拉着仓央措:“那人是谁?”
轻吸一口气:“凤夙,南方上帝炎帝之子。此次来是谈蓐收(楚蕴)历劫之事。”
荆邪喉咙上下吞动,神情激动:“你是说今晚楚蕴也在?”
仓央错有些诧异,想了想点头。在人界,想必蓐收还有其他名字。
又看着她:“谁带你来的?”
荆邪低着头,吸一口气,看他一眼又闭上嘴。她不是被他侍卫拐进来的吗?
怎么说,都不好吧?
仓央措却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走出去,把她交给凤夙。妖会带人飞,但是只有上仙才能带人瞬移,只在眨眼功夫
凤夙握住她的肩头,只在一瞬功夫便已经到了船上,看着熟悉的东西,荆邪有些急:“我们认识?”
凤夙:“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荆邪:“可是你也没资格带我离开。”
不知哪里鼓起勇气说的一句话,顶撞上仙她是没资格,可还是顶撞了。
凤夙:“你自顾不暇。”
凤夙没有说多,只简短五字,一个闪影便走了。荆邪在船舱内,气的直跺脚。第一次觉得那种书册中这么矫情的片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就是担心楚蕴,就是想去看一眼。打开折扇,把穷奇猫放出来,再想它法。
可是外面,现在天色将暗,原本船上的人已经回来,看着她看的也严。荆邪没法脱身,想去隔壁船只找白虎司-监兵也被借口阻拦。
突然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他一定是在做什么,有事瞒着她。
荆邪备好了包袱,准备好了一切,等他晚上一回来,就明算帐。可是夜晚,来的人,却是一名女子。
是白衣,淡绿色浅纱,面容清秀,鬓角的发簪上有一只玉雕蔷薇,玉是血玉,便是人间帝王家,也是难得的。
那人款步走来,声音清澈、朗笑,一整船的人无一不被引诱着看去。
穷奇猫猫性十足,从桌子上跳出去,便往那人身上扑,张开猫嘴撕咬着,可那女子只是初始时表情一吓,指尖还未怎么移动,穷奇猫就突然动弹不得了,猫骨头松软无力,软趴趴的爬在她的身上。
笑容又重新浮在脸上。
她叫仙薇,天界中身分最尊贵的女仙九天玄女的妹妹,虽然只是表的。
脚迈莲步,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只猫,脸上挂着笑,眉目清澈、良善,就像在抚摸自家的猫,声音更是如银铃般清脆,一步步朝荆邪走来:“不曾听蓐收(楚蕴)哥哥谈起你,那段时间我们闹翻了,蓐收哥哥好坏,竟然在问人家里衣颜色,你说是不?
就他那嘴,恐怕是个女子都会害羞,生气的吧?”
那女子走进屋子来,这里是书房,船舱内其中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内里还有几个人在看书。皆是男子,竟然当着一群男子的面说这些。
荆邪没看过修仙的书,还是楚蕴给她讲过一点仙界的简单职位等级,看那女子头上发簪,如此名贵的血玉,恐怕至少得是个二级仙阶。不是上仙,但肯定也得比普通的仙高那么些。
荆邪此时俨然是素妆,下午做的发型也被拆了,束起来,脸洗过,衣裳也是那种宽松不显身材的,此刻与那人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闭月羞花的仙人,一个地下英气勃发的假小子。
荆邪放下书,眼睛不以为意的瞅着她,是那种悠闲自在、毫不在乎,又隐隐渗人的瞅,神情极为自然、淡定。
咯咯的笑,仙薇:“你知道求仙缘可以请人代替的吗?就是不用自己去历,而是找个女子代替,事成之后,再赏一堆仙物~”
荆邪眸子动了动,眉角一挑:“不过这位仙子是?蓐收是白帝之子,无兄弟姐妹,哥哥岂是你能叫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敌遇,波澜惊
来人的脸色瞬间大变,僵了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仙薇一手拎着猫,一手突然扼住猫的脖颈,穷奇猫大惊,直翻白眼。
仙薇面色又恢复了刚才的笑:“你不过一枚棋子,当年也不过刚修成仙的小仙姑,小小的仙姑便期望得到上仙的垂爱,可别逼我把一切实话都说出来啊?”
穷奇猫两只猫眼瞪的极大,荆邪无暇品味其他:“放下它。”
感情的事,哪能任凭随便一个外人说说就能被分离瓦崩。她是棋子也罢,可是她并不觉自己是一直被利用的,反而一个上界来的尊贵仙子竟然连一只猫都不放过,也配做仙?
眸光随即出现敌意,手边是楚蕴留下的那把折扇,折扇一开,默念口诀,一收。
那名仙人竟也能被收入这扇中。
四下随即安静了下来,穷奇猫没了那人的控制,随即猫身重重的往地上跌去,摔成一个大猫哈,荆邪跑过去忙把它抱起,可是穷奇喵呜呜的扒拉着猫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猫身也软趴趴的。
屋内其他人,书房前偷偷观望的人,面色突然都变了,他们是来修仙的,在巫灵司工作,日后即便修成了仙,也是从最底层的普通小仙做起,而荆邪,竟然把一个二品仙阶的仙子收进扇中。
后背脊梁一层冷汗在冒。
荆邪瞥了眼众人,荆邪:“怎么?”
咬了咬唇,众人低下头各做各事,默默走开。那仙子身份再尊贵,可并不是他们的主。[.超多好看小说]此次出海,他们是巫灵司的人,只听令于巫灵令,而那柄折扇却是最大的巫灵令。
荆邪把折扇放到一边,拿起一本书百感交集,用力转移心思,不想多想。
多想则乱,乱则有间隙,一本书,原本两个时辰却可看完,她硬是读了两个时辰才读了一页。
楚蕴回来时,是一个人硬撑着,步伐很慢,一只手于前作着握扇的动作,另一只手背后,却手中无扇,眼眸微闭一副上仙、贵公子姿态。
即便已是深醉、醉态,却也要保持着最尊贵的公子姿态。
荆邪听到船舱里有人说他回来,忙跑出去,扶着他,刚进屋,他整个身子的力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楚蕴:“水。”
走到桌子旁,刚坐下就拿起已经冷凉的茶壶往自己嘴巴里倒水。
然后肚子里一阵翻江蹈海的痛,猛然踢倒了板凳,就去找盛放污物的瓶子,一阵呕,面色红晕,泛起潮红,浑身都是酒气。
荆邪本来是打算等他回来算账,慌乱拿了毛巾,浸了水,竟然满满的都是担心。
楚蕴:“别,别说出去。”
楚蕴接过白色巾布,擦了唇角,腹部稍微好一点,第一句话便是这,他自来便出身高贵,从不低头,他的家训亦是绝不准在人前示弱。
哪怕是醉的再厉害,哪怕敌人已经把剑刺到自己面前,即便是醉也要有一副上仙该有的形象,即便剑已到面前,也要哪怕身负重伤也绝不准倒下。
又喝了些水,将肚里的酒都吐的差不多了,找到床上,倒头便去睡。
荆邪将一切处理干净,将他的外衫褪去,中衣换上,找到一个毯子爬在书桌案几上睡了一夜,楚蕴是第二天照常起来,而且是赶早。走到案几旁,身子半蹲下,将头磕在她的肩头、后背上,从后面伸手抱住她。
荆邪被弄醒,抬眼看了看他,又低头继续睡。
楚蕴:“累吗?”
轻轻软软。
荆邪把头埋在手弯里,低着头不说话,大清晨的神智也不清晰。
楚蕴:“等大劫过了,我们就赶紧生个孩子,最好,男孩像我,但不能毒舌,要跟凤夙一样优秀。”
扇子突然动了下,就搁于案前,本来情浓惬意,荆邪也在听,听的一脸囧色,迷迷糊糊的,小心脏都在紧缩。
楚蕴拿起那扇子,打开,突然冒出一个人。
正是昨夜被收入扇中的那个女仙,荆邪猛一惊醒,弹跳起来。
楚蕴拿起扇子后,早已站在她身后旁边一些,仙薇(那女仙)从扇子中出来,咧开嘴笑,以前虽见过蓐收,但也是隔了老远,这次没想到被大仙派来挑拨离间,竟然能见到他真面目,还如此近距离。
当即上去在他侧脸波了一下,巧笑嫣然,快速的自动躲开一步:“蓐收哥哥,下次记得早点来看仙薇。”
一个摆手,嗖的便不见了。
荆邪反应过来,眼眸睁的大大的,惊呆过后,当即拿着昨晚收拾备用的包袱就走,二话不说,一副倔性子,楚蕴跑到门口忙堵住门:“那人我又不熟。”
荆邪眼睛一白,不熟会亲他?
女子向来注重名节,不熟会喊他哥哥?
而且那表现,哪里像不熟来着?
冷着脸,紧咬着唇,眼角微红,明亮、一股子韧性,手中还握了剑,拔剑就是硬闯也要闯出去。
楚蕴手一伸,挡着门,脖子一横,一副任杀任剐,反正赌了。
荆邪自幼本身便是在一群男子中长大,脾气倔时,也是真的倔,而且认定了就是拗不过来弯,手肘往下一搁,对着他胸口就是一击,楚蕴痛的皱眉头,身子一曲:“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亲我~”
又是一个过肩摔,重重落地,感觉浑身骨架都像散了。
门不堵着了,荆邪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口:“不知道,那她亲上去,你不会躲?”
楚蕴露出洁白门牙,吸一口气,想解释又无法辩解,他那时只是惊愕于扇中怎么会被收进去一个人,那女仙上前来扑的太突然,他哪里反应过来要去躲?
而仙又不比凡人,扑过来时还有扑过来的动作,仙的话,几乎无声无息,一个动作,他去推了,去阻止了,可是那女仙闪的也快,他刚伸出去的手臂就像是依恋不舍。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穷奇猫从后面追来,荆邪把它抱着,从船舱里跑出去,到甲板上,轻功一跃,几个助跑就跑到岸边。
一人、一猫,伤着心。穷奇猫还因昨晚被那女仙封住了声带,呜呜的说不出话,楚蕴在屋内爬起来,身上灰尘来不及扑,拿起外衫皱着穿着就往外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疑心起,猜奸细
荆邪抱着穷奇猫躲在岸边一个草丛里、隐蔽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唇角咬的死紧,他却到现在都没追出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穷奇猫猫眼睁的大大的,看着某处,突然扑打着猫腿,惊动。
荆邪换了个抱,把它的猫腿圈住,又重新抱着。
穷奇猫继续呜呜着,哑着猫的嗓音,可是有眼泪啪嗒啪嗒的砸下来,荆邪:“穷奇,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楚蕴:“它不要,我要。”
就在身后,一道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抱着猫离他远一步,慌乱着就跑,却被那人身手极快的一个扑身抱住,呜呜着,楚蕴一手抱住她的腰身,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十分霸道着,不给她反驳的条件。
楚蕴:“我跟她没有关系。”
穷奇猫从荆邪挣扎的手弯里脱身出来,猫被控住了不能说话,只能哼哼着,又是跳脚,又是抓挠。没人理它,荆邪被捂住嘴巴,双手被紧拴住挣扎着,穷奇猫后退一段距离,猛然一个猫身跳跃扑到楚蕴的脸上,遮住他的眼。
荆邪得空从他的禁锢中逃脱,想不到这个一直护主的猫,竟然在此时帮她了一回。穷奇猫继续扒拉着楚蕴的脸,两只猫腿夹着他的脖子,两只腿遮着他的眼。
:“瞄,去昨天的地方。”
穷奇终于咳出昨日那可恶女仙卡在它声带处的一口气,扭过猫头对荆邪喊道。然后一个跃身跳下,追上荆邪,扑在她怀里就嚷嚷着:“快,去昨天的地方,馒头铺、馒头铺。(.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荆邪:“昨天那个老伯?”
穷奇:“嗯,快!”
穷奇猫紧张着,穷奇会做梦,是那种有预兆性的梦,那位老伯会把主人重伤,满世界、满地的血。那老伯不是人,他敢伤主人穷奇要杀了它,穷奇要吃了他。
穷奇一直催促着,楚蕴跟在后面追着,荆邪一时脑子想不出那么多,也先前没有决定好逃跑后要走哪一条路,便只好先听穷奇的。
等找到那馒头铺时,:“杀了他。”
穷奇猫说着,荆邪在馒头铺前猛然停住,双目惊讶、诧异的看着穷奇。
剑未出鞘,穷奇突然从她怀中蹭的踹她一下,整个猫身向前方卖馒头措手不及的老伯扑去,荆邪第一次见到穷奇猫张开猫嘴,竟然还露出两颗尖利的牙,对着那老伯的脖颈蹭的一口下去。
心中,心跳悸动着,楚蕴跟在后面赶来,穷奇扒拉着猫爪,突然小猫的爪子也变得锋利,扒拉着,从上到下把那老伯的衣裳从左肩上往下撕扯开,本以为会是血肉狰狞,结果却是枯老树皮。
荆邪:“这老伯是妖?”
楚蕴站在她身后,目光也是一怔:“回船上,是那个人追来了。”
荆邪:“谁?”
荆邪猛然回头,穷奇猫从那已变成一棵枯败树木的老伯身上下来,尖利的爪子也收了起来,尖牙也没了,摇摇尾巴扑到两人中间。
荆邪将它抱起,这里,很不安全。
回到船上后,楚蕴没有回答她,只是让人把她盯的更紧。越来越多的不安在心尖上冒出,她问穷奇,穷奇吃饱了就睡,也答不出个所以然。而且猫性极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它梦到那老伯把楚蕴打成重伤,所以一醒来二话不说就让荆邪带猫去找那老伯,杀了他。
可这中间有很多疑问,昨日,先是白虎司-监兵暗示她去未央宫殿。随后在寻找梦妖的途中,不仅遇见了也在找她的梦妖,还遇见了这老伯,几乎全盘托出告诉她梦妖的渊源。
楚蕴告诉过她,修仙者在路过这个地方时,要做一个任务,捉梦妖,给船上的其他人留捉梦妖的时间是三天,而给她只有一天,但听完那老伯的话后,她去捉梦妖,以及斩杀梦妖,几乎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她先前也问过楚蕴捉梦妖的方法,可是他说不可泄露,并没有告诉她。昨日清晨,听白虎司-那话,楚蕴是让他来帮她的,但是后来白虎只留下一句:“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让你受过罪吧?”,然后便走了。
一切太稀奇,似乎怎么想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说,这三个人中,一定有人在说谎。那个老伯伯是树妖,穷奇只是一只猫,有猫性,但是穷奇不会说谎,那位老伯伯留着,估计真的会害楚蕴。
就以这个推论开始,老伯伯是有意要害他们的,而且老伯伯的那一席话当时给她的第一最大改变就是,让她坚定了要去未央宫的决心。
而且之后她也去了,虽然什么都没做就被凤夙给带回来了。可是老伯伯那一席话能让她产生一定要去未央宫的决心,与之前白虎司-监兵与她说的那几句话也有关。
既然老伯伯有问题,那白虎司-监兵,是否也有问题?
楚蕴推门进来的时候,荆邪刚好想到这一步,便一通说了,楚蕴只是皱了下眉,告诉她:“监兵不是这样的人。”
可若是白虎司-监兵不是与那老伯同流合污的,那老伯跟她讲关于梦妖的渊源到底是还有什么其他用意?
楚蕴也在想,他对梦妖接触不多,只是知道梦妖就像丢了心爱玩物的孩子,暴怒、会在夜晚恐吓人。只是梦妖丢失的东西,是梦妖所有吞食掉的所有美梦中它最喜欢的一个,变得暴怒的梦妖,在夜晚恐吓人的地点,是在梦中。
修仙者在路过这里时需要执行一项任务――斩杀梦妖,在路过这里之后,还有一个梦魇国,到达梦魇国后,修仙者还要执行一件任务,便是找到他所斩杀的那只梦妖,遗失的那个梦。而死去的梦妖也会在梦魇国复活。
但是并没有人说,这些遗失美梦的梦妖会渴望被修仙者杀掉。虽然被杀后,只要那位杀它的修仙者能够到达梦魇国,它就能复活,而且它所遗失的美梦修仙者也会帮它找到。
但是人都怕死,便是知道死了还能有可能活,但是梦妖也不可能都渴望着被修仙者杀死吧?
而且,这艘船上,那二十四人在昨日第一天就完成任务的,除了荆邪,就只有一人。原本是担心给她一天时间完成不了任务,让白虎司-监兵带着她,穷奇也跟着。
可是白虎司-监兵说昨日他回船上想起忘记带一样东西,再回去找她时,就已经不见了。所以昨日,白虎司-监兵不可能帮了她,但穷奇毕竟是一只猫,再能随机应变,也不能帮她这么快完成任务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拜女王,寻和尚
之后两天每回荆邪看到白虎司-监兵都躲得远远的,虽然楚蕴一再强调白虎司-监兵不可能是叛徒,但是她只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以及所推测的。(.$>>>棉、花‘糖’小‘說’)
至于那个蹭一下亲了楚蕴的女仙,不想提,不想提。现在紧急情况,她就暂且不与他计较。但是夜晚,罚他抱被毯趴桌子睡去。
这两日白日,正如楚蕴所说,她的确还有该忙的,之前在修仙途中,她还差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就是砍柴,在路过鬼祭国时,只能在夜里行走,需要大把的柴火、煤炭做成火炬,当地的人会出售火炬,但是得拿柴火来换。
荆邪路过那里时,所有的柴火、火炬都是仓央措安排好的人找各种借口送给她的,虽然最后是她自己走出去的,但这欠下的柴火,得她自己去劈。
便在这附近的林中砍了许多柴,算是她欠仓央措的。还柴的时候,仓央措苦笑:“你欠我的,仅这些吗?”
那眸中情深,隐隐不知是真是假,只记得三师叔说过,这多愁善感的人,有时情感假亦真时真亦假,容易夸大,有时看中一个美人,即便只是一时好感,也能夸的至死不渝、非君不娶般。
荆邪讪讪笑着回应,越发觉得这仓央措身边不能多留,她向来是喜欢那种文人雅士,还尤其会写诗、多愁善感的,但那种喜欢要去爱,去过一辈子,太~。
她向来是个认准理就容易当真的人,不适合浮夸的浪漫。得找个踏踏实实,比他认准理还更容易当真的人。仓央措看着她,他虽也是上仙历劫,但这里是仓央国,一个人妖共存的国家,读心术、会些。
冲她啧啧,收起了那副苦笑:“你当真以为我喜欢你?只是不甘心罢了。近来你们大劫未过,晚上别欺负蓐收。”
声音低了些,有些隐晦。近来蓐收(楚蕴)能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恐怕大劫时限会提前。再让他睡桌子,休息不好。
船队继续往南走,有时遇上天上的仙对着楚蕴‘蓐收’、‘蓐收’的叫,荆邪都想改口了,但是楚蕴不准,现在大劫未过,他还不是仙。得低调行事。
船队路过映月国时停下,映月国以女子为尊,而且国内男子极少,女子生育、繁衍并不靠男子,而且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只有贵族才会纳一两个男宠,而大部分男子,则被沦为小倌。
下了船,第一次荆邪觉得自己在这船上的地位,竟然还能像女王一样。
这次带来的人中,除了白虎司-监兵的队伍中有三名女子,其余都是男子。而那三名女子在队伍中的职位一般,自然入了映月国,这船上的老大就是她。
下了船后,那三名女子带着其他人去街道上找住处,荆邪带着楚蕴进宫。映月国女王凌霄是在前几日凤夙的引线下,在苍阳国的王宫中与楚蕴见过一面的。
只是低调行事,进宫前,是荆邪在前,楚蕴跟在后,进了宫后,凌霄女王亲自迎接,便是楚蕴位于前面,她站在后面。
毕恭毕敬,荆邪觉得下面的商讨应该会很顺利,映月国虽不像苍阳国的国情,楚蕴可以问仓央措(苍阳国国王)借一支由妖术高明的妖组成的妖军,但映月国铜铁富有,而且量优,可以用来制造兵器。
映月国的女将更是个个威武,便是单挑男人也决不在话下。
可是映月国女王凌霄,在宫殿内备了午宴,一切都谈到收尾的时候,大殿之中突然有侍女抬了幅画像进来,上面是一男子——一僧人!
女王凌霄:“上仙大义,解救民众于魔族的危害中,但映月国只是一小国,且常年受男子稀少影响,这里的女子几乎平均数十人才能共享一名男子,****院、小倌里,也经常有民众为了男子而大打出手。凌霄也想帮上仙,但是凌霄本国内的矛盾尚未解除,恐怕不能尽全力。”
一句句,一苦口婆心,荆邪在心中暗想,莫不成这里的男子,还真是稀缺的宝贝的不成?女人会为男子大打出手,那她此行带了一整船队的男子,会不会被当做众矢之的?
楚蕴:“映月国是女尊国家,建国之初男女比例是三比一,一个女子可以享有三个夫君。但到云瑛女王时,从东方而来的高僧-沐青路过于此,讲授大义带走了一部分男子。
再后来,一部分男子起义想要维权又被杀掉一部分。女子怀孕生下男婴因为担心其以后,又大多弃养,所以由此国中男子越来越少,而女子则显过多。”
荆邪惊诧。凌霄继续看着楚蕴,指尖指着那画像:“那便是沐青,我想娶那画中人,用其的道义来教化民众。”
荆邪:“可他还活着吗?”
荆邪看着画像,虽保存极好,但看那画中僧人的着装,应该是两千年前了的吧?
女王凌霄一声叹气,凌霄:“便是不活着,那后人、接班人,总是有的吧?”
女王凌霄又让人把那画像收了起来。楚蕴眸子轻抬:“此话,一言为定?”
女王凌霄抿了抿唇笑:“我们映月国的人向来讲信用,还希望上仙能够达我们所愿。”
一鞠躬,一拜,女王便借故先离席处理朝政,荆邪看着几乎没动的菜肴,也不敢多动了,跟着楚蕴借故告辞。
从皇宫一直走到楚蕴那艘船上二十四人所租住的客栈,一路上楚蕴站在荆邪身边特别拉风,不时有女子过来下挑战书。
:“你家男人不错,不然我们决斗一场?”
:“不错,够壮实,这身材,啧啧,哪找的?”
:“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的女子性情都豪爽,直言。又都xiong大,拴好你家男人。”
荆邪一路走下去,一柄剑拔出了三次,都是遇到大庭广众下直接抢男人的。
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男人也要守护的,刚走到客栈门口,在客栈下面就见一年轻小生走出,毕恭毕敬:“有劳护法来临,不知司命现在~~”
楚蕴:“她很好。”
楚蕴别过头答,没有正对他的眼睛,楚蕴:“等下准备完热水,到我房间一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砸场,女人们
荆邪:“那人是?”
荆邪小心的偷声问,楚蕴揉揉她的脑袋:“便是那位名叫沐青的高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惊,荆邪:“那,他与司命?”
楚蕴:“司命是菩萨,在人间负责管我们这些历劫之人,建立巫灵司便是在人间帮我们造势。我手中那柄折扇是我身份的象征,也便是这百年里最大的巫灵令。”
荆邪拍拍他:“那就是这里的人都听你的,包括白虎司-监兵,青龙、朱雀也是?”
楚蕴:“嗯。”
楚蕴点了下他的手背,低着声音提醒着:“别太当真,回头还是得敬一声姐姐、哥哥。”
荆邪:“嗯。”
荆邪对此自然明白。点点头:“自然得要的。”
楚蕴:“要,那你还欺负白虎?”
荆邪一时心中又有些气:“他万一(图谋不轨呢?),反正我是不会再相信他。”
楚蕴眼睛无奈的眨下,头往下低:“好,那你随意。下次再见到那客栈小生,叫他青沐。”
荆邪想要听青沐的故事,她觉得先时楚蕴那么爽快的答应凌霄女王,而且还是要把青沐纳进这女王后宫的无理要求,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而解决问题的关键便是在这故事中。可是楚蕴却只是抿唇笑她太过头脑简单:“女王想要的不过是男人,想要后宫充实点、这映月国的男人多一些,哪里只是想要青沐入宫这个条件?”
这所客栈造势别致,总共有七层,楚蕴住在第四层,荆邪在第五层最上等的客房,白虎司-监兵的对面。(.)算是眼不见为净,但偏偏就成了对面邻居不得不防着出门碰头的尴尬。
白虎司-监兵自然是知道她是防着他的,有偏见,怪也只能怪先前那件事太巧,他根本就是说不清,也为自己辩解不清。
荆邪为了躲着他,便一直赖在楼下不上去,好在这客栈的主人跟巫灵司司命大人有交情,里面的伙计除了一位烧火炉的婆婆,也都是男子,从船上跟来的人也都能得以在这女尊的国家活的不那么憋屈。
荆邪坐在桌子旁,跟别人一起打牌。楚蕴所带的船中只二十四人,与白虎司监兵所带的那一整条船队一两百号人隔的很开,两队人不管是吃饭还是什么,中间总是隔着一两张桌子空下来。
有时荆邪坐错了位置,跑到人家方队里,想去说上几句话,尤其是还听说白虎司-监兵队里有三个女孩子。可是还没等她坐热,楚蕴所带队的这二十四也会不漏风声的跑过来围绕着她身边的桌子坐下。把白虎司-监兵的那一队人挤得又退让两张桌子。
一来二往,看着人家避着自己移位置,荆邪也觉得不好意思,便没有再移。有人丢过一本书给她,他们队伍里的人都是修仙还差这最后一步,很安静,都在认真的翻书、涂画。有人见她实在无事,便丢过一本。
是一本经书,修身养性的,又有人给她一套笔墨纸砚,无聊的便开始抄经书。外面突然一阵喧哗,叽里呱啦的,有人来砸场子。
青沐从楼上跑下去,去应付,门外堆了一堆的人,说是听说这里有百来号男人,想来召几个回去好生‘伺候’。
青沐的这家客栈平日不怎么接待人,外表装修气派但是价格极贵,里面的佣人也少,那些男伙计也个个裹得严实不准任何人去碰,哪怕是身份极高贵,极富有的土豪婆。就像一盘只能看而不能吃的菜,所以生意一直很平淡。
荆邪走过去,还未至门口只观望了下,便退回来了。这可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是专门来抢男人的,这客栈里除了荆邪、三位女子还有一位老婆婆,其他可都是男人。
男人地位低下,这里可是女人掌权,荆邪犹豫再三,要不要出去撑一下场面,那二十四人中一人轻抬起了眸子:“你看那边?”
青沐已经将外面的人打理好了,留了些愿意为客栈免费做工的,荆邪看去,只见个个都是xiong够大,臀够撬,还个个都涂脂抹,口无遮拦,完全就是一群光明正大的女花~贼啊,哪里是来做工的?分明就是来抢男人的。
青沐招呼几个向这边走来,青沐:“那些可都是贵客中的贵客,各位姑奶奶,你们手轻一点。”
:“好好,青沐掌柜的啊,这么一群贵客,怎么不给人家上最好的茶?还有腰果、点心,鲜花什么的,这、这也都太寒碜了吧?”
:“贵客自然要有贵客的待法,还都是皮薄柔嫩的,哎、悠悠,姐妹们,你看那个还有胸肌呢?”
咯咯笑着,已有三五个人向他们这边走来,原本围成一个圈,总共三桌的楚蕴这边船上的人,搬板凳的搬板凳,一个个圆木板凳都挤到了荆邪背后。
那三五个人如狼一般,还未走至跟前就已经猫下身,突然之间影子如闪一般,那三五女子从荆邪的身边摸去,咸猪手般的朝那些男人身上摸。
一声声的惨叫,荆邪回到看去,那二十四人盘腿在圆木板凳上打坐。被那群女子碰一下就一声叫,荆邪记得上次她在楚蕴手肘上咬一口时,他也这样叫过。
就如同被惊吓,被野兽啃了一样,可这是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美人摸,不是被野兽啃,也没有被她咬,难道是这些女子手中有刺,疼吗?
一声一声赛过一声的喊叫后,那三五个女子也不敢摸了,挺直了身子面面相觑。
另一边白虎司-监兵带来的那群人看到这边喊叫有效,都效仿着喊了起来,青沐敲着啰过来:“各位客人,小店今日突然爆满,人手都是新招的,可能照顾不周,还轻谅解、谅解啊~”
青沐:“凡是喊声最大者,青沐一定会晚上多安排几个伙计过去,亲自看着伺候。”
咦,这难道还是污~僧不成?还亲自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强一个男子?
不过这四下也没人敢喊了,荆邪耳朵清静,但看到又想对她身后二十四名男子想动手的如狼似虎的女子,以及那二十四道目光蹭蹭蹭的发射过来,求助。忙把剑往桌子上用力一敲:“不是说有鲜花、好茶吗?先每桌上来两壶,还要这都城里最好吃的点心,要在专柜专铺买。若是钱不够,本姑娘有的是钱。”(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猫欺,不可言
:“呦呦,这位妹妹,你是这群男人的家主是不是?”
荆邪忙摇头,下巴一挑:“是我仆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哦!”
一女子大喜:“那卖我几个行不?价格只要公道就好。”
荆邪歪过头,眼眸对着那人:“那姐姐说什么公道价格就好?”
二十四道目光齐齐射向荆邪的后脑勺,警告着。浑身哆嗦了下,荆邪摸了摸后脑勺,捂着小心脏对着那三五个女人谈判。
另一边白虎司的众人也是由那边的三个女人挡着,荆邪见那几人商讨了好些会都不说话,一跃而起,剑拔出将一张桌子过火砍成了两半。
眸光怒火,冲着楼上喊:“掌柜的,我要投诉,什么伙计,我要的茶呢?鲜花呢,若是不会做生意,不会招人就把这群人通通赶出去,我们自个照顾自己。”
:“哟,这妮子。”
一如狼似虎的女子上来就啪的给荆邪一巴掌,掌风未落,就被离荆邪身后最近的一名男子给握住手腕挡了去。
那女子咆哮:“你、你,胆大了啊?这里是女尊国家,你们男人算个屁,我甭管你是从哪国来的,到了这,就得听我们映月国的规矩。”
荆邪:“那奴隶保护主子也是错?”
荆邪:“打狗也要看主人呢,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客人动手?青沐?”荆邪佯势就喊,女尊国家,虽然男子地位如奴才,但是有主的男人,除了主子同意,国中其他姐妹是不能抢的。(.棉、花‘糖’小‘说’)
这几个女子面面相觑,荆邪手中还握着剑,眸子锃亮,暴怒极致,似乎真有要杀人的模样。
:“你就是一个架势,我们又没有犯你什么,有本事把我们都杀了啊?”
荆邪:“在我们国家,杀~人不法。”一脸的煞气,青沐赶过来后,荆邪一柄剑已经架到了他脖子上,眸光扫了扫那群人,不言而喻。
青沐把脖子上的剑往远处拿了拿,小声,仅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考验,针对于修仙者制定的关卡,美人关!”
荆邪有些疑惑的盯着他,慢慢放下了剑,看着那三五个女人,走到原先自己的位置坐好。青沐慌忙又嚷着人给她重拉了张桌子。
气氛有所缓和,那几名如狼似虎的女子也收敛了些。与荆邪顶撞的最厉害的那个,被青沐给辞退了。一切安静些后,荆邪看着已经在桌子旁围坐整齐的二十四人,偷溜上了楼。有些人一察觉就要跟上,却被青沐给拦了下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在修仙途中也有这样的美人关,荆邪爬上了楼,路过第四层时,迟疑了下,便往楚蕴的房门里蹿。
轻叩,几声响,没人。
再扣,还是没人。
心生纳闷,刚刚从王宫回来时,楚蕴还在楼上与青沐说些什么,她一直在楼下坐着又没见他下楼,不在房间,难道会在哪?
便轻轻的吹了个口哨,屋内穷奇猫听到声音蹭蹭的跑过来,一个猫扑往上跃,帮她把从内里闭着的房门打开。
荆邪推门进去,往里面走,突然听到水流的声音,忙一吓,脸色晕红,腿脚往后退,他、他不会在沐浴吧?
穷奇猫倒是什么也不避,惊诧的看着她:“你逃什么啊,主人又不在。”
荆邪:“那他去哪里了?”
荆邪心中顿时松下来,可又突然莫名的紧张,穷奇猫扭着猫身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荆邪也没多想便跟着,突然内室通往外室的那道屏被拉开,楚蕴只腰部围着条白色汗巾,上身一件中衣胡乱的套着,头发还是湿的,胸前未遮掩的皮肤有从发丝往下顺下来的水,胸前的肌肉健硕,荆邪忙别过头,盯着手指头,尴尬。
楚蕴:“你找我有事?”
楚蕴将中衣系好,除了脚上还是光裸着的踏着木屐,全身倒也算是遮挡住了。
荆邪慢慢的转过脸,心中暗自愤懑:“这只猫!”
楚蕴伸出长手,走过去揽着她,将搭在脖颈的一条汗巾给她:“正好,帮我擦拭头发。”然后不等她说完,就径直走到书案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头往后躺,将发丝都从椅背往后垂下。
他刚刚?
他,荆邪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有那次,他露出的胸膛,那里总是和女子的不一样,她以为男子应该是平平的,特别是比较瘦的男子,可是这人看起来瘦,那里,竟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平,比上次见到的似乎还高那么点,还有肌肉?
他不是文弱术法师吗,怎么练的?
荆邪蹑蹑的走过去,将汗巾裹着他的头法擦着,满脑子的心不在焉,别想了,再想、再想。
总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以前,其实,她又不是没见过,师兄们的,有吧?
光着膀子时,努起拳头,三师兄的身子最好看,但大师兄的肌肉最多,五师兄说,这练胸肌这事得讲究一个度,火候恰当最好,但是每人喜好也不同,有些人就喜欢那些肌肉丰~满,越强壮越好,因为,因为。
后面的五师兄没有对她说,但是想想也应该是极隐晦的,脸越发的红了,帮他擦拭头发的手突然一抖。
楚蕴动了下头,抬起眸子看她,又拉紧了自己的衣领:“想什么呢?”
荆邪:“哦没,没什么。”
口是心非着,楚蕴皱了皱眉头,拉过她的手,往他的胸口拉去,本来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把她拉近,荆邪手一烫,跳脚着就后退几步,退了老远,脑子极转:“我还有事,你、你忙。”
丢下手中的汗巾就跑,楚蕴纳闷的吸了一口气,眼眸看着那被丢落在地上的汗巾,又看看穷奇。
穷奇摇摇猫尾,又无奈的摇摇的猫头:“荆邪今天很怪。”
楚蕴:“不会,是那月事来了吧?”
楚蕴走过去,捡起汗巾,自己擦着头,刚才泡澡的时候,抽用三魂两魄回了趟巫灵司,目前中原局势稳定,三皇子重瑾被封为安逸候后,也基本没有再多的消息,但是四殿下殷玥,自从唐家沽逃到江左后,便再也没信了。
白羽还特地在江左找了一番,据预测,他要斩除的魔,就出生于中原,此生必有一战。中原大乱时,各路能人、高手几乎全部出动,排除掉公子殷笙,其中最可疑的便是四殿下殷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夜敲门,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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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白虎司-监兵突然敲开荆邪的房门,第一句话就是这。
荆邪闷闷的,本来对白虎司已经有了疑心,又一直在躲着他,这大半夜的突然敲她的门,到底有什么不轨?
荆邪:“说。”
白虎司-监兵左看看、右看看,又试图往里面瞅:“楚蕴在不?”
荆邪眼睛一白他,这什么话?搞得跟她在藏人似的。
嘴唇往上翘,忍着气,好声:“不在。”
白虎司-监兵:“帮我把他哄上来,我有急事。”
荆邪:“什么事?”
荆邪不吐不快,他今个不讲明白,她绝不会帮他做任何一件事。
白虎司-监兵又左右瞅了瞅,这五楼,其实就两间上房,就住了他跟荆邪两人。周边是有房间,但是没人住。本来荆邪是宁愿跟楚蕴挤一挤也不愿住白虎司-监兵对面的,可是房间安排下来了,没人愿意与她换,她也不好意思与楚蕴讲,便只好将就着的。
白虎司-监兵拉住她一只胳膊,本想把她带到屋内关门说,觉得她不会跟他走,便压低了声音,眼睛一闭:“我的腰带丢了,是绑在我身上的,跟楚蕴那把折扇一样不能丢的。”
白虎司-监兵松掉她的肩膀,让她看看自己,脸色极窘。
荆邪往他腰上瞅,果然他这姿势很不雅,之前因这走廊暗,她也没细看,白虎司-监兵果然有一只手是提着裤子的,隔着外面的中衣、外衣。(.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又仔细瞧了那他那外衣,荆邪:“你大半夜的穿这么整齐干嘛?”
白虎司-监兵张口指了指自己,哑声:“我,我见你,这不整齐,能行?”
好歹他男的,她是一个女孩子,便是夜晚,总是得避嫌的吧?
白虎司一只手,还在隔着双重衣衫捏着自己的裤子,那腰带是他身份的象征,只此一条,若是有两条,他还不会说了,一个大男子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这样,还好这是在大晚上,天黑,他羞啊。
荆邪‘哦’了一声:“那我帮你去借一条。”
关上门,走到楼下四楼,突然感到一个身影一蹿,荆邪警惕,眸光一亮就直接追过去,一看只是不知是谁在走廊里架的一根绳子,挂着衣服。荆邪把那衣服移开,又往被衣服挡着的方向看了看。
一切没什么可疑人影才走回去,到楚蕴的门口,轻轻的敲两声门。穷奇猫就躲在门后,嘴巴里叼着东西,静静听了一会,直到荆邪吹了声小声口哨,穷奇听到是她,才敢放心的后退两步,猫身一跃,把门挡推开。
荆邪刚进来,穷奇猫就四处瞅瞅,猫爪一动,把门赶忙关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荆邪抱起它,又看向它刚才嘴里叼的,目前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荆邪将那东西捡起,着实没想到,竟然是一条衣带。而刚刚白虎司-监兵他丢的就是腰带。
一声、两声冷哼,荆邪拎起它的耳朵:“穷奇,你偷白虎司东西干嘛?”
穷奇猫被弄疼了,只哼哼。一个猫爪扒着她的脸扑去,猫的声音还小声着:“你笨蛋,你笨。这队伍中有奸细。”
荆邪:“奸细?”
荆邪一惊,思考片刻,把穷奇猫带着往内室走去,敲了敲门,没人应,穷奇猫蹭着她的耳朵小声道:“主人回去了,只有三魂四魄还在身体里。”
荆邪眸子转了转,手已经碰上门,开了一个缝,往里面看去,又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在术法中有一种境界,是可以移魂,灵魂出窍移至千里之外的另一俱木偶上,通过木偶可以短暂的在那千里之外处理一些事情。
荆邪不愿意打扰他,悄悄关上门后,便把白虎司-监兵那腰带揣在怀中,抱着猫上楼。
五楼,荆邪把穷奇猫丢在白虎司-监兵那里,让这只猫自己跟他解释,这腰带是在猫那里发现的,穷奇说这队伍里有奸细,那奸细不可能自己偷自己的东西,再让猫去捡漏了吧?
楚蕴那边,他灵魂出窍时身体对外面的细微动静是没有警觉的,她担心他的安全,把穷奇猫留在这后便下去守着了。楚蕴两魂三魄回体后,从床上爬起来,便径直到外室小桌上给自己倒水,此时距荆邪下到四楼过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荆邪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眼睛紧闭着、打着瞌睡。楚蕴挠了挠头,掐了自己一下,看向各处角落,穷奇不在。
便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后来想想,又把她抱到了床上。清晨,荆邪醒的时候,只觉得身后尤其的舒服,映月国的天气这个时候相当于晚秋,夜里、清晨时都有些冷。而她身后只觉像贴了一个暖炉,怀里、胸前还抱着一个枕头样的东西,长筒状,软软的,也是热乎乎的。
便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又睡了会,耳边有温热的水汽,一下、一下的扑来,脑袋下枕着的东西,也觉得有些不对。
睁开眼来,大惊。
怀中抱着的是一个软绵绵,她没见过的用布做的玩意,抱起来软软的,应该是里面填充了棉花、羽毛类的,像一只小猪。可是头枕下的那个东西,实在怪异,有些咯,身后那堵‘暖炉’只觉得更像一个人。
这下越想,感受就越多了,腰上似乎也有东西,是一只手。
带着恐惧,她只是想着把穷奇猫交给白虎司-监兵审问,自己过来帮他守着,以防意外,这昨晚,天冷、她不会跑到他床上了吧?
把他的手臂轻轻拿开,从床上蹿身下去,偷偷的绕过他便走。怀中的玩意似乎还热热的,软软的很实在,抱着很有感觉,便没有还他,直接上了楼。楼上,已经一团糟。
看着过道里零零散散的衣服、布料,其中还有一个四角裤衩样的,荆邪推开自己的门,无事。
又敲了敲白虎的门,探着耳朵听去,有砰砰敲击的东西,推门进去,就看到这样一副景,颇为震撼,张大了嘴巴,一只脚踏进去,用脚后跟悄悄把门给关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偷亵物,惨被追
荆邪:“穷奇!”
荆邪走过去,白虎司-监兵一字横躺在外室的矮榻上,双手背后,一副无奈的摇摇头,矮榻上狼藉一片,到处是布条、衣服,穷奇用爪子撕着,一边撕、一边闻。[]
这感觉十分怪异,这其中还不乏男子、女子的亵衣,这只猫这样闻着,确定不是狗吗?
还如此变态。荆邪怀中抱着布偶小猪,一双眸子放大了怒气瞪它,穷奇猫被吓的有些傻了,忙松下爪下的东西抬起猫头望她。
白虎司-监兵轻轻叹了一声解释:“这只猫怀疑奸细还在客栈,就在楼下我们带来的人当中,便去把众人亵衣、随身物都叼来一个个闻着排除。”
荆邪有些哭笑不得:“那这些东西,它鼻子有狗灵吗?”
白虎司-监兵一身白衣装束,腰间的腰带两边镶着银色花纹,正中央上还有一圈翡翠装饰,细看去的确是极为豪华,便是昨夜被穷奇猫在地上拖着染上灰过,但是却此刻看来丝尘不染。
监兵的头发是全部弄成一个小结束发于头顶,上台作戏子时是比女子还妩媚,一身男装眸中只有无限的英气。
他的脚似乎也不大,穿着鞋子,在男人当中应该算是略小的了,但那全身无论是衣裳还是鞋子都是用料最好的,上面的花纹绣工也都是极为的复杂、瑰丽。
整个典型的,这才叫贵公子啊,行走在路上,随便偷一件,扯掉他身上的一块布都能换不少铜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荆邪此刻对着他,正好把他从腰间到头,再到脚打量着。
白虎司-监兵半闭着的眼微微睁了睁扫向那只猫:“其实穷奇最喜欢夸大自己的用途了,我说穷奇,你最好再让你家主人养一只狗,狗鼻子可比你的猫鼻子灵多了。”
荆邪抱着布偶笑,穷奇猫一个猫扑就扑向白虎司-监兵的脖子,挠着他的脖子:“再欺负猫,我就告诉你的属下,这些亵衣都是变态白虎司-监兵偷的。”
白虎吸了一口气,坐起来把那只猫放在腿上:“我说穷奇,你闻够了没,那奸细到底在不在我们带来的人当中?”
荆邪亦投着殷切的目光,实则她实在没把希望放在这只猫上,那人偷白虎司-监兵的腰带,一来,可能因为这腰带实在能值不少钱,二来白虎司-监兵自己也说了,这腰带是他在巫灵司的身份象征。亦是权利的象征。
不管这腰带是谁偷的,白虎司-监兵都一定会调查个究竟,但那偷腰带的人,发现腰带不见了会不会回来找?然后狐疑,畏罪潜逃?
穷奇猫不语,挣脱白虎司-监兵的手臂继续扑在那堆衣服中嗅着。白虎司-监兵左手敲着兰花指,陷入沉思有意无意唇角的唇形就像是戏子咿咿呀呀的最后一个音。
那表情、那眼神都像在沉思。整个人,一神、一韵,都像是在台上的戏子,荆邪用手摸了摸怀中木偶小猪的头。荆邪:“那我,先回去了?”
小声征询着,白虎司-监兵梅花指一扬,并未说话,只是眸光朝她轻眨、看了一眼,整个人竟然有种霸者、君王的姿态。他是巫灵司掌管白虎司的护法-监兵,同时又是一个戏子。他唱的一般但却是乐在其中,那眸子着戏装时有女装的妩~媚风~情,着男装时又是别有一番的英气沉稳。
荆邪丢下那两人退了出去,洗漱完毕,刚下楼就见楼下已经挤成一堆,就在从四楼到五楼的楼道口。
这次出海带来的人基本都在二楼、三楼、四楼,房屋构造基本成金字塔形,越往上越小,客栈的主人青沐住六楼,再往上便没住人了。一群人站在楼梯、楼道口,杂乱,但是站姿都是很严肃的一动不动。
荆邪手中还抱着那布偶小猪,已经不太能捂手了,睁大了眸子,惊诧的看着那些人,脚步强忍着不后退,这些人,又想起楼上穷奇叼去的亵衣亵裤,应该,不会是真的,是来讨要的吧?
荆邪眼角微收,凌厉了些:“大家有事?”
为首一人上前,只在隔了两层阶梯处停下,摇了摇头,但并未说话。
荆邪:“既然无事,那便为何还要堵在这?”
:“找那只猫。”
众人齐声道。
荆邪小心踏着步子从他们中间空隙中往前走,小心琢磨着措辞:“昨夜天气有些冷,好像。大家早餐后回船上可以多带点厚的过来。”
荆邪慢慢缓慢编着,试图引开注意力,可是越往前走,突然前方的路越来越窄,众人几乎都不让步。
荆邪:“你们,是想?”
:“交待。”
众人亦是异口同声。
荆邪回过头,绕着看周围一圈:“理由,找那只猫的理由?”
一人咬了咬牙似乎要说出,被旁边人一拉,顿时咬着嘴唇又闭了闭。他们丢失的东西可都是那种亵衣,甚至还有没洗过的,弄胀了的,这次入住客栈大多东西都还在船上,难道要让他们一群大男人在一个女子面前说出,亵衣被偷了,他们下面其实都没穿里面那个?
一众人沉默,又过了会,围在周围的人开始散去,荆邪走到楚蕴的房间敲敲门进去躲着,捂着胸口一副如释重负,抱着她怀中那布偶小猪慢慢往书案前的椅子走去。楚蕴端着一杯水从内室里出来:“那布偶还暖着不?”
一惊,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能不能走路别这么毫无声息的,一惊一乍,荆邪捂着胸口,把怀中的小猪递过去。
楚蕴接过,试了温度:“这叫娃娃,又叫布偶,里面有一水袋,混入一些金属、矿物质、水,在火炉上加热后再放入里面能保温七个小时。本来是苗疆的一位公主所制,后来~~,然后。”
楚蕴难得悠闲的说着,心情大好。荆邪心里烦燥,听他一系列讲完终于插上话,抢道:“外面,昨晚的事,你知道那事吗?”
楚蕴眸子一顿,忽意识到她没有在听他说,有些闷气:“跟我说话不要想其他,偷窃的事白虎司会处理,便是要乱想,映月国女王对我们提出的要求,你该想想应对措施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小倌,小贼现
早餐后,这家客栈的主人青沐送来了些当地的时下流行衣裳,男子的衣裳皆是那种保守的,衣料舒适,颜色皆偏浅,但是女子的衣裳就不同了。[]
竟然是那种低低的亵衣,抹~胸,直接隐约还露出一些在外面,然后中衣、外衣,便是一件不落的穿好,胸前那亵衣无法裹完的皮肤还是要暴露于外面。青沐说到了这里,就要遵循这里的习俗。
可是这么低胸的衣裳,在中原那可是青楼里的女子穿的,她不干,领到一件衣服后闷闷不乐,即便在中原有些开放的女子,譬如宫里人,也穿这类衣裳,但是她从小在师门里就是清规戒律,逍遥门里的衣裳,别说露xiong,那是连身材都不显的。
只有腰上腰带一系才可能看出胖瘦。
翘着唇角,一双眼睛斜向窗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换好了衣裳下去,对面白虎司-监兵跟穷奇还是一直就待在里面,楚蕴已经上来催了两次。
此次只有楚蕴所带队的那二十四人是修仙已经到了这最后一步――‘寻仙草’。
楚蕴说在映月国要呆两周,一来要帮凌霄女王处理好这国内男子少的问题,并寻求在大劫到临之时映月国的帮助,二来便是这二十四人必需要在映月国经受两周的考验――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们船中没有女子,请白虎司船队里的三名女子帮忙,人家又不需寻仙草,得不到什么好处,所有只能让她带队,毕竟映月国是个女尊的国家,出了什么事,她也能说上几句话。
荆邪勉勉强强应着,下去的时候,虽然是换了女装,但却是中原风的,是师父在她定亲时送她的,无论是款式、做工都是极好,也很保守,但是就是显得有些太规矩了些。.
所以一走下去,就见众人都别过头似乎是忍着笑,荆邪愣愣的走向楚蕴,耐着头皮:“不好看?”
楚蕴:“太规矩了点,像个,良家妇女。”
荆邪一听炸毛,忙往楼上跑,她可是一还未出嫁的女子,师父怎么能这样,她还没嫁呢,只不过是定过了亲而已。
刚往上跑,就被人手臂一伸给拦了下来,楚蕴眉头舒展,勾起唇角:“也好,装我夫人也好,至少让别人知道我是有家主的,你是我夫人。”
楚蕴讪讪一笑,荆邪皱起了小脸看他,家主?
这里是女尊国家,家主自然是女子,他竟然敢变相的调戏她。又没成亲,谈什么夫人?忙在他身上打了一拳,不过他说的也对,至少走在路上,不会有人猜测、觊觎她的男人了。有家主的男人,若是正夫,就像中原男子的正室是不能被觊觎的。因为那是有夫(妇)之妇(夫)。
心中便明朗了起来,表面上佯怒,衣裳却没换,这里虽是女尊国,但他们是中原来的,按照中原的习俗荆邪错后半步,挽着他的手走,一路上倒也真没几个女子敢觊觎她身边的男人。
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到了小倌,白日里这里的小倌就像中原里的酒楼、饭馆。一应俱全的全部小厮、算账的都是女子。小倌里的男子白日里就像是贵客,被好生伺候着供最好的饭菜、住最好的屋子。
而到了晚上,穿或单调、或华丽的衣裳,扮或清贫或富贵的公子迎合不同不一样的贵客。但最终都是要瞒足贵客的那种心理以及生理需求。
中原青楼里的那些女子会弹琴,会奏乐,这里小倌的男子则是会吹箫,会谈情。而那种花花公子般,有着一双深情又隐藏水雾的小生,是最受欢迎的。
一行人分散开来坐下,小倌里那些吃饭的客人,女扮男装装清秀书生的小厮,对这些突然进来的一众男子都带着惊叹,不时的投来垂涎目光。
那些人有些被看的不自在,纷纷向荆邪这桌投来求救的目光,荆邪心中想,这些在船上都一副清高样子的修仙者,没想到还有他们怕的事情。手中不觉放下了杯子、筷子,正想出面就被楚蕴一个动作,眼眸一扫给吓的不敢动了。
其余目光瞥向他们桌子的人也都通通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瞥。
荆邪手中是一本介绍这里国家律规的书,一边慢慢抿着水,一边看着。师傅常说,以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她现在这身中原女装,是那种十分规矩,举手投足都要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样子才能撑得起来。
自然性子也就不能像穿着她平日衣服装时那般随意,动作、举止也都缓慢优雅了许多。楚蕴坐于对面,一副居于高位者模样,衣裳华丽,亦是中原的风格,举止优雅,手中握着一本书。
这件衣服,荆邪想到亦是师父在自己定亲时也送与他的,怪不得如此款式、刺绣图案都与她身上的这件如此相似。
也许就是这样让人明显就能看出两人就是一对的衣裳,所以朝楚蕴看来的人大多都是偷瞄,而不是明目张胆的。
因为觊觎那已有家主的男人,是犯法的。
如此一上午已经过去了,偶尔也有从楼上下来的小倌内里的男子,皆会朝楚蕴这边看一眼,然后离开。
荆邪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小声道:“要上去会会他们吗?”
楚蕴:“不用,要去也是我去,你不适合。”
荆邪:“那男人,piao男人?”
楚蕴一眼扫过去,荆邪慌忙解释:“可在外人看了就是这样子啊,你是客人,人家是小倌人,你过去与人家聊,难道不是piao,是要去了解行情,加入这一行?”
楚蕴又一眼扫她,颦眉:“是办正事。今晚把这小倌里的小倌人都约出去。”
荆邪惊诧:“那人家生意怎么做?”
楚蕴把眼睛瞄向带了的那二十四人,不言而喻。荆邪握紧了手中杯子,尽量保持着身体正直:“这样,不好吧?”
楚蕴眼睛一挑:“反正他们也要历劫,这美人劫,有什么不好?”
荆邪:“你狠!”
客栈内,五楼,青沐从六楼下来,敲了敲门。白虎司-监兵抓了下穷奇,立马如一只死猫一般,四仰八叉,白虎司-监兵随手抓起一块布掩在头面上,门被推开。
青沐单手立于胸前:“阿弥陀佛!”
随即轻手轻脚走进又走出,只一刹,几乎微不可察白虎司-监兵等了良久,再睁开眼时,腰间的腰带已经又不见了。
穷奇猫翻起身来:“那和尚(青沐)偷你腰带干嘛?”
白虎司坐起来,脸上的那块掩布掉落:“估计,与司命有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菩提路,情根种
司命:“你还是来了。(.)”
青沐:“上仙蓐收,以及白虎司-监兵已经至映月国客栈内。”垂首,手竖于胸前:“阿弥陀佛!”
脸上神色不变,一张脸如铁铸。肤色是古铜色,一张脸从泥土里铅洗淘制出来的,眸中有情,却又不敢露。
两千年前,他在佛前发誓要断情根,一心诵经、斋戒、念佛。可情根种,于佛门闭关思过千年,可当觉得一切都已经忘记时,睁开眼还是想她,越是要控住自己的心,越是不想,越是前尘种种都浮现在眼前。
佛说放下,然后才有释然。
于是他尝试着放下,尝试带着那段记忆一同放下。
司命大人一袭雪纱长裙,白色长发被高高的束起,带着刻有佛经铭文的凤冠。
两支步摇在发顶两边摇晃,那步摇下的珠子像似两行欲留不掉的泪。
青沐轻吸一口气便欲退下,轻轻开口告辞、走出去,那动作每一瞬他都在用心感受着,把时间分解成无数个片段,每动一步,每一刹那他都在用心祈祷,祈祷被叫住,哪怕再多说一句话,就说多一句话,一个字,安好。
心底忍住那种情绪暗涌。
在苗疆,映月国的天还是白日,这里却已是黄昏将暮。
一声叹,抿唇摇摇头,司命书信一封让凤翔鸟将中原的情势转告于楚蕴。白虎司,此次是大意了。
客栈内,白虎司-监兵抱着穷奇猫,将穷奇猫偷叼来的那些衣裳都用火烧,毁尸灭迹了。但是其中有一件女子的里衣,样式平淡,花纹平淡,却是绣着经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是红艳鲜红色的颜色,上面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却有一股尚存的佛尘之气在上面。白虎司-监兵眉头皱了又皱。
穷奇猫:“白虎,那和尚是不是喜欢司命?”
白虎司-监兵忙捂住穷奇猫的嘴:“别乱说话,司命大人的事少问,佛门中人是最忌讳谈情。”
穷奇猫:“那司命大人跟白羽的师父剑圣不是情吗?”
白虎司-监兵看它:“那司命不是也没有答应剑圣吗?穷奇,你说你主人日后成了亲,生了小宝宝,不喜你了怎么办?”白虎司-监兵有意转移话题。
穷奇猫从他腿上抬起头:“那穷奇就跟小主人玩,小宝宝应该很活泼乱动,穷奇可以跟他一起捉迷藏。”
白虎司-监兵:“嗯,那小宝宝应该不止喜欢捉迷藏这个游戏,穷奇。”
穷奇猫一愣,突然浑身精神一抖:“那穷奇要翻书,要去记好多、好多好玩的跟小主人玩。”白虎司-监兵‘嗯’了一声,便倒下开始放松的沉沉睡去。穷奇向来会追着一件事问个不停,但是猫的注意力却是容易分散。
可也有一个共性,便是谁给它吃的,便跟谁跑。是一个忘主的猫。但同时,在危险时刻也最为护主,也只有那时,对于主人也才比它的吃的更重要吧!
菩提树下,情绪万千,青沐在那棵树下站了良久,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自己曾经生就什么佛,他已经忘了,他只是僧人,而现在,他是遥远海域中一个为修仙者引渡的一个客使。
凡尘情丝千千万万,能放下便放下,能不念便不念,至少贫僧口中不念。
~~~
临到中午的时候,坐了许久,三个时辰,荆邪已经实在坐不住,也装不下去。
抬眼望着楚蕴,眼泪汪汪、带着恳求,委屈。楚蕴抿着唇,唇角一皱:“去另一家吃,这里东西味道不好。”
荆邪慌忙站起,正要走,一整个小倌的人都在看他们,楚蕴带来的那二十四人亦有起身的倾向,但是却似乎被楚蕴用术法给强行压住了,小倌的一个姑娘,也许是怕这两位客人走了,他们带来的其他这二十四位男子也会走,便跑过来,忙拉住楚蕴的袖子。
伙计姑娘:“客官是对我们小倌有何不满?我们小倌这里的厨师都是整个映月城最好的,食材也是最为新鲜的,价格公道,而且有男主顾前来的餐席,食费半折。”
楚蕴不语,只是眼睛睨着那姑娘,完全没有这女尊国家男子该有的态度。荆邪盯着那姑娘揽着楚蕴的胳膊有些火,不是说公然勾引有家主的男人是违法的吗?
努力情绪不露于脸上,只阴阴凉凉的说了句:“的确,闻着那后厨所飘出来的香气就没有吃的欲望。”
楚蕴眸光瞪着那女子放了手,一手揽过荆邪就往外走,左手手中的折扇对着二十四人中的几人一点,随即被解了术法的二十四人中的一半便也起身跟随其后。
小倌内的女客,有些刚点了菜在等菜,有些是专门坐下喝茶,品尝着这从外面来的新鲜男人。
有些看着这余下的十二人,默默的没有动,有些则盯着那走掉的十二个,以及那已经有了家主的英俊男子,那样的人架着一身王侯的气派,就该享有被家主一心一意伺候的福气。
荆邪挽着楚蕴的手臂走的有些急,总觉得后面不止有十二双眼睛在盯着她,而是有无数双,多到另她觉得若是那些眼睛变成树叶形刀片,一定会把她全身都削成无数片肉片。
楚蕴抽掉手,把她整个人揽在胸前:“怕了?”
荆邪摇头:“我想穿劲装,再配一把剑。”
楚蕴抿唇:“马上都要成亲的人了,以后男装不要穿,不男不女的装扮也不要穿,好好的扮演一个女孩子,我是男子,又不需要你的帮助。”
荆邪立刻顶嘴:“可你又不会武功。”
楚蕴:“这跟那没关系。难道你的功夫,以你一人就能打得过我所带来的那二十四人,修仙之人?”
那眸光斜睨她一眼,又继续看路,手腕上的劲道又大了些。
荆邪垂下眼睛,瞥向身后跟来的那十二人,别说那二十四人她打不过,便是随便从中挑出一个人,她都未必能打得过。
在江湖中功夫排名时,巫灵司,除了青龙司护法的武力值居于江湖中前三外,其他人除了几个例外,都是不参与排名的。
又何况楚蕴带的这些人,还是修仙之人,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高傲、冷慢的样子,斗武未必会胜,斗智更是未必。
抿着唇,一副不满的往他腰间用手肘咯了一下,荆邪:“那你找他们历仙劫啊,娶个有用途的男人,不是更好?”
大庭广众之下,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楚蕴一个转身,突然摁住她,就在众人都以为要发生什么的时候。
楚蕴撇撇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三妻四妾应该没问题吧?”
荆邪:“你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冲突生,折羡煞
荆邪扬起一只手,习惯性的手中有剑,她应是以剑相逼,可是手中无剑,扬起一只手看着他那张脸却又没胆量下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他是高高在上入凡来历劫的上仙,她算什么?
打不过,地位又比不过。楚蕴脸色一臭,挑了挑眉与她对视,转身就走。
荆邪气不过,站在原地胸廓起伏着,手腕握的极紧,愤怒。
其他人,那十二人看了她一眼,并未跟着停下,就像穷奇那只总是忘恩负义的猫一样总是跟着楚蕴,在关键时刻弃她而去。
眸底有委屈,扁着唇,越扁越是想掉眼泪,她以前可是很少哭的,她有师兄的照顾,有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而现在除了楚蕴似乎所有的都不是她的,与他生气,与他闹,总是他身边的所有人,他的宠物都向着她。
而他,却一点也不护着她。
心中怒着气,转过身想往回走,耳边忽传来那慵懒而低沉的声音,楚蕴:“敢,但是不会。娶个三妻四妾来气你,气坏了我怎么哄?”
楚蕴不知何时已经又站到了她身边,长手长脚的从身边忽拿出一个糖人在她面前。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但那糖人上画的是一对蝴蝶,是很精致的那种。
楚蕴另一只手从身后抱住腰身,耳边又继续低语着:“以后全都听你的,但是从现在起要穿女装,可以佩剑的女装,好不好?”
楚蕴:“现在要学会淑女,不然等到成亲时,一副男人样,是会被人笑话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荆邪:“贫嘴!”
荆邪推了推他,一口咬住那糖人、蝴蝶的一个翅膀。
等绕过两条街到了另一处吃饭的地,是一家装修简洁,干净的酒馆。里面的人不是很多,清一色的伙计都是男子,穿着小厮服,跟在中原酒馆的伙计没什么两样,酒馆里在幕后还有一女子弹琴。
菜品不错,环境整洁,而且服务周道,可是,荆邪忍不住闷道:“可是为什么,这里的客人会这么少?”
楚蕴把一些清淡的蔬菜夹到她碗里,小声私语:“最前台右边的那个算账先生,是女王的宠夫,据说亦是修仙之人,被掠夺至此。这所酒馆是他开的,女王非常痛恨别人觊觎她的宠夫,所以来这吃饭的人极少,因为不能正大光明的看,还得注意言行。这附近都有女王的人在盯着。”
荆邪:“那这里的伙计呢,他怎么能招来这么多男伙计?这里男人不是紧缺吗?”
楚蕴轻咳了下:“紧缺,那也是有男人的。顶多就是都圈在家里养着,就像中原养在深闺的女子。”
说完,见她碗里的菜没了,又添些青菜、萝卜。
荆邪吃了许久,抬起筷子想去夹那一块肉,却筷子被他的筷子一挡,放到了一盘素菜的位置。
楚蕴:“我们哪里有个规矩,穿嫁衣的时候,身上越是没一点赘肉越好。”
荆邪吸了一口气:“那我吃一点,又不代表,一定会长肉。”
楚蕴:“难道,你昨晚,你腰上没肉,赘肉?”
猛然想起什么,默默的端起碗,扒着素菜。
小酒馆里,这位男子叫做舒然,酒馆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便要关了。两点时便有女王的军队过来清场。楚蕴跟荆邪在酒馆里吃好后,便要了两壶茶,调情。二人一直耗到两点三刻,女王的人不敢动楚蕴这贵客,那名叫舒然的宠夫亦是不在乎这酒馆关门的早晚,坐在前方偏左的一个位置,悠哉打着算盘记账。
从酒馆里走出后,楚蕴便带着她在这映月城的几大主要街道四处逛,身后带着十二人的保镖,不论是搭乘马车,还是坐那种敞开的奢华轿子,那十二人都是如影随形在后面跟着。轻功极高,而且个个都有这里的男子,那眸中所没有的刚毅。
在路上,楚蕴就一直跟她说着这里他今天查资料所听到的好玩的,荆邪手里亦有一本这里的风俗、街区介绍。两人一边找,一边看。嬉嬉闹闹着几乎逛遍了大半个未央城。
在这里男子是地位低下的,而且不像是中原女子的那种地位低下,中原的女子至少还有人身权,也受到尊重。而这里的男子,却是被当做玩物,宠物的。
男子不能与女子平起平坐,便是搭乘同一辆马车,同坐一顶轿子,男人也要显得像个小家碧玉一样,就像是中原那富贵公子左拥右抱的姬妾。毫无地位可言。
像荆邪与楚蕴这样,在映月国人看来,男的带着宠溺的神色,女孩是欢喜的,一直享受其中,后面还有左右各六名的美男做保镖,如影随形。
这样的情景,对映月国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她们没有爱情,男人算什么,她们生孩子不需要男人,她们辛苦劳作,自给自足也不需要男人。
男人对她们来说,就是生理需求,就像那肉一样,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可以有钱经常吃,也可以一辈子都不吃。
所以她们不会去爱,只是喜欢,她们有钱时还可以同时去包养几个男人,但她们从来没有感受过能被一个男人宠溺的看着,能被一群美男如影随形的保护着。而且,这些美男个个都是高手,到了晚上,如果这些美男,一个轮流一个上~~~
某些人已经越想越歪了。
这种情景放在中原,可以这样想,在男人主宰天下的社会,突然一天在街上,你看到一个非常霸气、美艳的女子,与一个男子同乘一顶轿子,那女子气势凌人,男子气场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白羊。享受着那女子虽然盛气凌人,但眼中满满的宠溺。
而在那顶硕大轿子之后,还跟着两队各色妖娆、漂亮的美人,身段极柔,曲线极美,模样极媚,若是都放,到床上~~~。
某男舔舔口水,这些就像是现在映月国人中的女子对楚蕴与荆邪的看法。一来是观念上的冲击,二来是羡慕,那女子身后竟然拥有这么多美男。带着垂涎的口水,心中某种情绪,隐隐发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美人劫,女王邀
第二天一早,客栈门前就堆满了人,昨夜楚蕴召集全城的小倌人在客栈内集会,全城各处小倌,除了昨日上午楚蕴跟荆邪去的那家还勉强营业(其中楚蕴所带二十四人留下了十二人),其余小倌都基本上没有小倌人,只得暂停歇业。(.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而那些没有小倌人得不到满足的女人,一赶早就围聚在客栈门口抗议。青沐推开门,走出去:“各位贵夫人,本客栈缺伙计,有没有自愿报名的?报名费十两银子。”
piao一次小倌人才要一两银子,姿色好些的五两,这一个常年没有生意的破客栈,招个工报名费竟然要十两。一位夫人大为不满,哼哧道:“十两?老娘告诉你,十两银子,老娘都可以把你给包了。”
青沐陪着笑:“贵人睡我?青沐乐于奉陪。”
耳朵一听,面前仿佛如一阵暴风袭来,众人猛一提气,身子不觉后仰。这青沐、青沐,乃映月国律书上明文规定,映月国最不能睡的男子,若有违令者、对其贪慕者,斩。
那刚刚说话之人便不敢再说话。心底一凉,一阵惊悚,竟然一时冲动、口无遮拦当着青沐的面说了这话。
她是昨夜想找欢没找到,是想买两个小白脸让自己爽一下,但是她不想死啊,这还要死在一个男人手里,她多委屈?
哼哼了鼻子,破口大喊着:“走了,走了!”
青沐又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看向其他人:“有要做工的吗?本客栈招工,报名费二十两银子。”
众人猛抽了一口气,这青沐是实在不好得罪的,价格便是提到顶了,但只有这客栈里面有男人了,那未央城便是最豪华的小倌现在也只剩下十二名不卖身的男人,也是从这客栈里出来的。[]
她们要男人,哪怕只能去看看,不过二十两银子,她们交钱。
青沐停了两秒钟,就在众人纷纷掏钱的空挡,又喊了一声:“一百两银子。”
众人中其中一人,立即把钱放好,嚷着:“你喝血呢,对吧?老娘进去是要享受的,不是伺候男人的。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老娘即便有也不给你。”
青沐毕恭毕敬的一笑:“姑娘不愿意,青沐怎么敢抢?男人既然都是浮云,那姑娘们都回去吧,本店今日也不招工了。”
这时,两天前青沐招的那些免费工也到了,全部清一色的统一服装,画着淡妆。手中皆拎着木制的饭盒,脸上的红晕如朝阳般明艳、充斥着活力。
惹的那群人妒恨,这时从楼上已经下来一个男子,跑到门边对着其中拎盒饭的女子勾勾手,就像两小无猜,那种从中原传来的小本书中才有的男女间最初的恋爱。
赤~裸~裸的又让人贪恋,众人皆散了去,映月国已经好久没有爱情了,她们也不需要爱,喜欢了就想办法赚钱得到,而男人,她们大多都买不起,也从不奢望爱情。
众人回去后,荆邪从客栈一楼的一个角落里探出头来,带跟着楚蕴剩余的那十二个人中的两人,从门口窜出去,就跑。
白虎司-监兵的那一二百号人,又不需历劫,跟这里的姑娘谈情说爱什么的没关系,可跟着楚蕴的这二十四人,万一动了情,被人强上了、贞洁不保了,那历劫不成了,说不定楚蕴就会把他们都给丢这了。
荆邪便一大早起来,带着那二人,目的十分明确,等赶到昨日把他们丢下的小倌时,因为太阳还未完全出来,大清晨的,三人潜入客栈内,一个、一个敲门推进去看。
把他们都叫出来,赶紧走。但跟荆邪来的两个人,一人在从一个房间出来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是最不情愿发生的事。
静默了半响,荆邪轻轻说了句:“就当没看到,我们走。”
末了,有些担心,又加了一句:“别跟你们主人讲。”
这美人劫,别看这些人在船上时一副规规矩矩,自恃清高的样子,放在这小倌里,还是有人没受得了、没把持住。
其实楚蕴说过,修仙时讲究清白,对男子的要求不高,可以行男女之事,但是不能错杀人,不能与妖行那事。只是不知,楚蕴有没有与这些人说过。
回客栈后,跟在荆邪身后的只有十三人,去掉跟着带出去的两人,还差一人迟迟没脸回去。
楚蕴也没有过问,而是让这十一人好好的休息,白日里楚蕴仍然带着荆邪满城的逛,只是告诉她是计谋。到处显摆、虐狗,惹人羡煞,最后再打听下这里的事。而昨晚没留在小倌的那十二人,则在今日午饭后又被楚蕴留在了小倌里。
只不过不是昨天的那个小倌。如此一连几天,让他们轮流感受那小倌人的生活。未央城内的女人,因为原本城内的小倌人都被楚蕴给藏起来了,每晚只有那么十一二个外来的小倌人,而且不知被谁传的,这些都是来修仙的人。
若是能把其中一个给睡了,日后他们成了仙,还能跟人吹嘘说自己曾经睡了一个仙人。
所以,夜晚花大价钱要买他们一睡的人很多,接客是由小倌内的老板负责的,有小倌的主人问楚蕴怎么给他们安排客人为好。
楚蕴眉头一挑,只是淡定的说了句,挑身材最好的,多多益善。
映月国女子大多都很美,要说挑的话,那就只能挑身材了。
楚蕴又把修仙者的忌讳条律给他们说了一遍,众人知道针对于修仙者,那所谓的‘清白’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严格,渐渐的,一日、两日,他们也不再害怕去小倌,而且有时还会自个挑客人。
甚至,有人还不小心接待了女王,被叫去王宫侍寝。
这一日,第七日。女王似乎也没有特别想睡的人了,竟然派人来邀请荆邪到宫中一聚,说是听说中原女子的马术不错,女王亦喜欢赛马,想邀之一起。
荆邪本来不想去,但是不曾想女王竟然亲自来邀请她,还送来了马。毕竟此次历劫,他们还需要这映月国的帮助,女王见他们第一天就说她们国家缺乏男人,想纳两千年前的高僧沐青或者其后人入后宫。
七日已经过去,楚蕴说在映月国要呆两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女王的那些要求,他们却一件都没有完成,楚蕴的计谋,荆邪猜不透。便只好硬着头皮应付着女王,随便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盛邀请,被掉虎
荆邪与女王的一名女将一起在马车两旁骑马跟随,荆邪此时穿了一件轻便的衣裳,眉宇因为警惕而颇显英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便是跟女王的亲卫女将相比,那种英姿也不差几分。
阳光明媚,穿过同样的街道,路过同样的大道,一路上众人看过来的目光皆有所不同,有的是惊慌的退避,有的则是投之以怜悯。一路上荆邪因为警惕,很是敏感。
随行未至宫殿,心中竟然隐隐想策马往回赶,忍住冲动,这种不敬,一路至宫中的赛马场,女王说要梳洗一番,换身轻便衣裳,让她在殿中先暂行等候。
有宫中的服侍男子送来酒水、点心,女王殿中的宫人大多都是清一色的美男子,奴尊膝颜,衣衫是统一的灰色、鲜红系带,而且衣衫领口都比较低,甚至有的还露着白皙、健美的小腿。这画面太美,比第一次入这女王的宫殿时,还另她心颤。
努力不想看,表面上无意,眼触到时还要装作处事不惊的样子,女王的随身女将就在她身旁坐着相陪。
女将:“本将闫若,不知姑娘如何称谓?”
荆邪:“荆邪,上邪的邪。”
闫若:“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荆邪:“将军,也知道中原的诗?”
闫若:“两千年前,有人传过来而已。不过那个人,下场很不好。(.)”
荆邪抿唇笑笑,既然不好,那便不提最好。转而问道有关二千多年前的那名高僧-沐青。
闫若,朝她笑笑:“在我们映月国打听别人的消息,是要付出代价的。”
荆邪:“那将军想要什么代价?不过是一位高僧而已,在映月国的史册上应该有记载吧?”
闫若哼哧笑笑:“沐青,这世间的道不同,映月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归我们所有,但亦有我们不能触碰的领域。荆姑娘,何许再问我呢?”
荆邪手指把弄着面前的酒杯:“既然将军不能说,算是荆邪冒昧了。”
闫若笑:“无妨,早听闻中原是男尊国,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甚至可以对女子拳打脚踢。更要求女子要三从四德,不知姑娘是如何忍受得了的?”
荆邪看着对面那女将,那眉眼上挑,虽然抿着笑,眼睛也抿的小了些,但那满脸的不啻、讥讽却是怎么笑着隐藏都显露的满满的,尤其是那句话一出口后。
荆邪:“中原地域宽广,习俗有异,但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在外男子行政、行商,在内女子主持家业、操劳内室,虽女子地位比男子略低,但在人权上,男子、女子皆平等。”
闫若:“那也不过是男人的奴隶而已,你家那位,日后不定也会纳很多姬妾吧?等你年老色衰了,便只有被抛弃的份,哪像我们映月国,只要你有钱,有权,什么样的男人,你尝不到?哪怕你年老色衰了,也一样可以坐拥天下美男。”
荆邪:“那你是说,女王已经年老色衰了吗?”
闫若,一跃跳起:“大胆,你敢污蔑女王,在背后与本将嚼女王的舌根?”
荆邪捏起杯子把玩着,越是该紧张的局势,越是镇定:“将军不是说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男人都能碰,在映月国,只有女王才能什么样的男人都能碰吧?难道闫若将军,是想谋权篡位?”
一柄利剑出,闫若身为女将,本身性子便急。
一柄剑已经至荆邪的脖颈旁,荆邪手中的酒杯瞬间被捏碎,杯子的碎片,直接抛向对面那人的脖颈、脸上,如此一惊、一霎那,那女将几乎是惊慌的收剑去挡面前的碎瓷片,荆邪身上只配了两把短刃,从腰间拔出:“将军,莫不是被说中了心思,莫非将军,真有想睡女王某位宠夫的念头?”
荆邪继续的说着,心中的所有警惕,都掩饰为戏谑,脑洞越来越开的猜测。这里是女王的地盘,她是女王的客人,等了这么久女王都不出来,若是她们打起来了,会不会能逼出女王?
心中的某种隐隐不安,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
这映月国虽然女子都善骑,但女王邀请她赛马的措辞是,听说中原女子都善骑。在中原,哪怕两千年前的中原也没听说过女子善骑。
马乃贵重之物,女子讲究要隐于深闺,要含蓄。向来都是女子乘马车,男子骑马。若不是之前青龙司-孟章得了一匹马,她想骑,让楚蕴教了她一段时间,她可不会骑马。
一路行至女王宫中,她以为女王只是借赛马来邀她有事,或者真的措辞有误想要跟她赛马,可是女王竟然把她晾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
这位女将自己耐不住寂寞,率先发言,可是她脸皮厚,早就跟楚蕴习惯了把敌方贬低自己的话当做褒奖,然后沉着镇定,面不改色的将敌方往陷阱里绕,一步步把敌军的心墙击溃。
闫若起身跃起,哪受过这等污蔑,这还是在女王的寝宫外殿,四周都站有宫人,面前这不知哪里来的修仙人,竟然还敢往她脸上摔酒杯碎瓷,还是女王的东西,想毁了她的脸,想女王对她有芥蒂不成?
荆邪手中抹着剑,并未想真正伤她,二人打的火热,殿内的东西几乎全部摔碎,宫人们慌忙去报,可是女王,哪里是在宫内?
客栈,凌霄女王运用移花接木,到达客栈后,并未上轿离开。这新来的客人,楚蕴乃为上仙,这客栈的主人青沐,便是二千年前的那位高僧-沐青。这里藏龙卧虎她当然不走。
一辆更为豪华的马车停于客栈门口,女王轻上楼去,直接让人敲门,进入楚蕴的房间。开口寒碜后,便是:“上仙答应我的,可让我迎娶那高僧沐青,不知何时应验?”
女王身材纤细,长手、长脚,脱下外面的皮披风后,里面则是一袭点缀宝石的天蓝色鸢尾裙,裙子无袖,紧裹着从xiong部往下,即高贵,又显得极为诱惑。
楚蕴指尖轻动,将上好的茶具运用术法摆好,对女王施之以礼:“坐。沐青之事,还想请女王道明深意,唯恐楚蕴误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王诱,宫受险
女王:“不知上仙可还记得我当日之话。[.超多好看小说]”
女王沉稳,措辞委婉的点出。那日女王提过两个要求,第一,国中缺男人,第二,女王要去娶那沐青入后宫。
楚蕴:“沐青便是青沐,想必女王是知道吧!”
女王:“青沐乃我映月国律规上指出最不能睡的男人。所以我无法娶他,望上仙指点能让他以高僧的身份嫁我。”
女王修长的手臂,纤细的十指不时的玩弄着那杯盏,食指触着那杯盏的边缘有意无意的上下滑动,眉目时而有女王的气概,时而是那种市井女子眉眼上抛,酥酥的放电。
楚蕴垂下眼帘,喝了一杯水:“因果循环,最初高僧沐青到这映月国进行游说,带走了一大批男子,后续又有男子不满自己的现状起义,杀掉一部分。在映月国男子的地位越来越低,便是诞下男婴,也有不少会被弃。若要解决国中男子稀少的问题,首先就得要提高男人的地位。”
女王:“可,我们是女尊国,男人地位本就应当低下。”
楚蕴勾笑:“我们都是自中原而来,是男尊国,不知陛下认为我们随行中女子的地位如何?”
女王挑挑眉,哼哧一声:“那个女孩,上次跟入宫的,似乎很怕你。是妾吧?在苍阳国时,那么大场合都没见你带她出来。”
楚蕴:“苍阳国男人太多,带出去,我怕被人觊觎。至于女王说怕我,不知从何看出?”
女王:“入我宫殿门,那女子一直跟在上仙身后,让上仙先行、先坐,一副奴尊膝颜,哪来的丝毫地位可言?在你们中原女子的地位,与我们映月国男人的地位,相差无几吧?或者,是更低?”
楚蕴:“行走在外,中原人讲究夫唱妇随,女主内,男主外,在外面,自然她让着我多点,在内,我全部听她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不知你们映月国的男子是否也是如此?”
女王脸煞白了下:“映月乃传统的女尊国,女子可以三正夫四宠夫,外面供男子吃喝,让他们吃好、穿好,男子又无须做事,自然他们得全部要听我们的。”
楚蕴放下杯子,又续了一杯水:“什么都不做,那叫宠物。跟阿猫阿狗无二,可偏偏男子还是有思想的,不给予他们足够的人权,在映月国不能保证他们的权益,女子便是生下男婴也会因担心其日后处境而将其杀死,男人只会越来越少。”
女王:“那我就下令,映月国子民中凡生下男婴者赏银百两,将之弃之者杀之。”
楚蕴抿着唇摇头:“治病要治本。”
一席相谈下去,女王手扶着头,撑在桌子上:“我有些累了,不知可否在上仙这里小憩一会?”
那眉目含情,国人都想睡那些未来势必要成仙的修仙之人,她身为身份最为尊贵的女王,自然要睡也得睡高档次的上仙。
女王来之前,身上抹了些迷情香水,那眼帘微垂带着诱~惑,一只手在桌子上往楚蕴摁着杯子的那只手抹去,声音魅惑:“凌霄此次不求别的,只求能与上仙共赴一次云雨。若是上仙能满足一次本王,娶不娶高僧沐青,凌霄都是无憾的。”
渐渐地,两眼痴迷。
楚蕴一抽手,仅一瞬间,整个人已经站在九尺(大约两米)之外。双手一拜:“还请女王自重。”
转身走出去,穷奇与白虎司-监兵都在楼上,本想招呼人上去把白虎叫下来招呼女王,却见青沐走来:“女王一早便邀请荆姑娘去赛马,城东的小倌昨夜出了事,我去处理刚回来,听说荆姑娘还未回来?”
楚蕴一把推开他就往楼下跑,几乎是闪的。
王宫内,荆邪与闫若(女将)比试的正热火朝天,两人原本都有些收敛,相互试探,可是两人功夫都差不多,越打越是起劲,闫若突然一吹口哨。
宫殿瞬间围满了人。
荆邪眉头一皱,一柄短刃过去:“杀人灭口?”
闫若用长剑一当,一个后飞站于一张桌子上,一个响指,绑有绳子的箭朝荆邪射来,用短刃去挡,那些箭皆是两柄箭之间绑着一截绳子,那绳子极硬、划不断。那些箭、箭头的前端竟然是软的,带着黏性。
无数的箭齐齐飞射,不出一会,荆邪已经退至最里面,短刃已经被绳索所缠绕无法再用,头顶忽冒出两名男子,各用一条长鞭,忽将她的两条手臂缠绕,手中的短刃还刚想反转割掉长鞭,却被那两名男子忽的上前,一顺给夺了去。
心中大为震惊,惊慌。
闫若:“姑娘是贵客,闫若不敢怠慢。特找了两位英勇的王夫来伺候姑娘。”
说完手掌一拍,原本围着她的那一群手持弓箭女宫,纷纷退后,从后面又进入数十名男子。闫若走过去,直接搂过一个,靠在那人身上,摸着胸膛。
闫若:“听说你们中原是男尊国家,女子,应该没有同时玩过几个男人吧?今日你我不打不相识,这些男人,今日你我共玩,我就先让女宫人教教你,如何咱能玩的尽兴。”
那女将(闫若)说的一脸平静,英雄相惜。听在荆邪的耳中,却是巨大的恐惧。
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观的人,这种事,被一群男人,那简直就是不堪想,不堪忍受。
荆邪手臂被绑着,那些女宫将弓箭以及地上散落的都给收拾好,那十多名男子上前,已经开始解带,将胸前的衣领往更下更开了拉。
女宫两两过去碰一个男子,那些男子或霸道,或妩媚,或如小白样,伸出的手,有的直接霸道的就撕开女宫的衣裳,然后如饿狼捕食,张开嘴,伸出舌头就要去舔,去撕咬。
隔着简短距离,一双眸子闪着狼的幽光,是那种幽幽的绿光,又隐忍着似乎在征求主人的意见。
而有的则是那种小白,羞~涩着眸子,颤抖着男子纤细、骨骼分明的手,轻轻的把女宫的衣裳从领口往外,往下拉。
然后半蹲下身,解开腰带,一点、一点的将面前的女子的衣裳的剥开,像对待世间的珍宝,又如同狗一样,伺候着主人,然后沿着锁骨一点点的舔下去。
荆邪只觉浑身的血液上涌、恶心,她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这么多猪一起跑。浑身、脑海里都带着排斥,旁边站于她两旁的那两名男子,虽然没动静,但是她知道,只需闫若一声令下。
那种情景她无法可想。
忍着冲动,现在手臂被困着,她们人多,而且都还在正享受着,胜算不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猫救,受打击
穷奇猫做了一个春~梦,很不好的梦,叫着嚷着白虎司-监兵就把它往王宫里带,猫性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憋不住,有什么梦,觉得不好,就一定得去梦里发生的地点。(.无弹窗广告)
当穷奇跟白虎司监兵赶到的时候,就见荆邪手中握着剑,与一名女子在大殿正中央、上空拼剑,二人打的浑身淌汗,荆邪被松了绑后,便拾起剑就要走,那女将自然不肯,死活要让她接受这里的习惯,在映月国,送人男人,这是美意。
而且还是女王的王夫。
大殿其他各处,皆是大片、大片的春色,女宫门嬉笑着,玩着。各处春色入目,不堪。
白虎司-监兵将身上的外衫脱掉,长剑一挥又将宫殿内的帷幔、薄纱都划破、遮挡。白虎司-监兵:“穷奇,挡在门口喷火,被让人进来。”
穷奇猫:“瞄。”
白虎司-监兵一出手,长剑与那女将(闫若)相抵,剑气迸发之处,有那种青色、蓝色的蝴蝶自剑身飞出。是幻物,却如真的一般。
楚蕴在灵州时,曾有一次弄了漫天的红梅,而这次,白虎司-监兵则弄了满室的蝴蝶。这些蝴蝶会叮人,有暂时麻醉功能。白虎将自己外衫丢给荆邪,一个眼神:“出去。”
荆邪紧咬着下唇,心情早濒临崩溃,以前墙角都没听过,只在,还是上次在陵安城不知谁留下的小本册子中看过一点,而今朝从未想过在女尊国竟然会遇到这,这种场面。(.棉、花‘糖’小‘说’)
将男人赠予她,这是她吃亏好不好?
还,还当着面,让一群人,群那个。还要逼着她一起,太可怕。
跑到门前,穷奇往她身上一跃,抱起穷奇就跑。楚蕴赶来的时候,经过身边,荆邪只是满满幽怨的瞪他一眼,并不理会,两只腿飞快的继续往客栈跑。躲在屋子里就闷着头,什么也不说。
穷奇猫趴在床边的矮桌上,踱步来、踱步去,猫十分不奈:“笨荆邪,你没见过男人那物事?”
荆邪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脸颊通红,颇怒:“穷奇!”
穷奇猫骨碌着猫眼,探着猫头,过来:“可凤翔明明说,你们已经~~”
荆邪猛然从被窝里做起来:“我们啥时候,那个了?”
穷奇猫不依不挠,凤翔鸟明明跟它说的绘声绘色,穷奇:“可是凤翔鸟说是你说的。”
荆邪暴起,揪着那只猫,压低了声音暴怒:“我们没有,我跟凤翔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还没,没进行到那个地步。”
穷奇猫:“那主人看过你的没有?”
荆邪火起,拎起穷奇猫的腿,就往门外出,穷奇猫嗷嗷着,门一打开,正撞见楚蕴站在门前,穷奇猫猛的挣脱猫腿,往楚蕴怀中跳。
楚蕴颇为叹息的瞪那猫一眼,穷奇一吓,忙一甩尾巴,往下跳,屁滚尿流的跑了。
荆邪瞪着它,咬牙切齿。
女王那边,青沐已经把女王打发走了。楚蕴摇着头,叹息:“一只猫而已,回头给它找个伴,把它送出去。”
荆邪一听声音,瞪他一眼,对猫的怒气反而没那么多了,后退一步,进去,关门。
而房门被卡住,楚蕴挤着门缝进去,把门关好,抵着门:“刚刚女王诱~惑我,被我拒绝了。”
唇角扯着笑,笑嘻嘻的,荆邪握紧了拳头,直想揍他。若不是穷奇跟白虎及时赶到,她打不动了,落到地上,那些人还不得扒了她。
她可不喜这映月国,本来还觉得这里蛮好,风景好,东西好,吃的也好,可是这里的风俗她实在接受不了,说是女尊国,可这里的男人简直就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国宝,白天睡觉、休息,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夜晚,还能一边收钱,一边抱着这么多美人。
一开始她还觉得楚蕴让他那些手下去体验小倌人的生活,是对他们的一种折磨,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你看那些白天一早从小倌里出来的,个个精神倍爽。
荆邪越想,思绪越飘远了,反正又没损失什么,其实心中也没那么气,就是被刚刚在宫中的那一幕给吓住了。
撇了撇嘴走回外室的矮榻上,把榻上放着的一张毯子裹紧自己,在矮榻边上做好。
矮榻旁边是一张略高些的矮桌,楚蕴走过去,搬了凳子,坐在矮桌的另一边,与她相对。把桌子上的茶碗拿下,摆好。
倒水,然后推过去,桌子上还有一些坚果,有开坚果的小刀,楚蕴难得的一直看着她任性,用刀子娴熟的默默撬着那些松果,本来知道她被女王骗入宫后还十分担心的去王宫里找她,想着回来后一定要责备她为什么走时也不通知他一声。
但看着她跟抱着穷奇安然无恙的回来,那眼里的嗔怪,也一定是生气,他去救她时,晚了。
母亲生前说过,只有在意,才会期待。楚蕴将剥好的坚果都放在她面前的一个小碟里,动作十分娴熟。
荆邪动了动嘴:“你以前经常撬这个?”
楚蕴不紧不慢:“是你喜欢吃,每次历劫,你总是生病,让我敲给你吃。就熟练了。”
荆邪:“那,是我以前欺负你了。”
楚蕴:“不算,应该的。”
荆邪低下了头,抿着唇,拿起那剥好的松果仁往嘴巴里填,两个人一直静谧,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当桌子上的松果被吃完时,楚蕴放下了刀子,用纸巾擦好。
楚蕴:“去里面睡,今日无事,晚上带你去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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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回宫时,宫廷内已经打成一片。舒然(女王的宠夫)长身玉立于宫殿前,看女王回来,眉眼一挑,从宫殿前走下,擦着女王身边走过,女王瞪他一眼。
舒然只是轻舒一口气,并未觉得有何失礼。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国家,不过是被掠夺而来,女王曾经说过一生只最爱他一人,一世只钟爱他一人,女王只困他百年。
可是这短短的百年,三年未到,女王就已经想着其他男子了,真是可笑。不过数百尔,与他漫长的修仙人生,又算的了多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懿旨下,出街游
女王气冲冲的走到殿中,控制好正在打斗的两人,白虎司-监兵从上空跃下,一柄长剑收鞘,朝女王微微躬身一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闫若(女将)气不过,半途竟然被一个男人搅了局,映月国向来女子好战,这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男子,实在是难以理解,不可思议。
闫若:“女王!”
女王:“闭嘴!”
一声呵斥,又转眸看向白虎司-监兵:“映月国从不准无身份的男子入内,闯映月国王宫者,无论是否身份明确,则都是死罪,不知本王该如何称呼你?”
白虎司-监兵:“小人无名,不过一海贼出身,见我朋友在此收人欺负,特来相助。”
女王哼一声,但一想起进这宫门,带入宫的外人只有上仙身边的那位姑娘,又瞥向了周围,大概略知一二。轻舒口气道:“既然是上仙的客人,那便请回吧。映月国虽小,但这王宫也并不是尔等想来就来的地方。”
白虎司-监兵:“那,小人便告辞。”
白虎司-监兵收了这满殿飞舞着的蝴蝶,抱着剑,闲庭信步的向宫门外走去,那女将闫若想去留,却被女王一挥臂拦住:“青沐已经答应会以其高僧身份入住我后宫,这多年来,我们对男人的看法也的确是存在了一些偏见。
我想歇息一段时日,明日你去准备本王与青沐大婚的事,凡有关男子的政事都交于青沐处理。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找本王面谈。(.无弹窗广告)”
闫若扣手,郑重一拜:“是,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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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谕旨下,大街小巷几乎都疯传着,说女王要提高男子的地位,但女尊国的性质不变,男女可自由恋爱,但是女子可以多夫,男子只能嫁于一人,而且还要对家主保持忠贞。
这样一来,她们女子的地位其实也没多大变化,只要还能同时娶多个夫君,那些相当于中原青楼的小倌才能开放,那对她们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再加上,最近看青沐那客栈里的小姑娘,与里面的男人卿卿我我的谈着最单纯的恋爱,她们也心痒痒,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有这么一份平等的爱情。
一个男人,能不必只因钱而跟她们在一起,而是因为喜欢。便是没钱,两人也可以靠着双手,过着简单而平淡的生活。
一家欢喜,一家忧,城中亦有恐慌不已、对此谕旨十分排斥之人,这日后男人的地位提高了,那他们还不蹬鼻子上脸了?
家养个男人,供他吃供他喝,有时还管不住这男人的心,若是男人的地位提高了,不需要再依靠女人,那他们一句分手,婚姻破裂,男人直接带着府中丫鬟、隔壁屋的老女人私奔了也是有可能的。
在这映月国,除了权,钱最大。这男人地位高后,首先就是能跟她们女人一样做工,跟她们女人一样赚钱,男人有了钱就不再需要她们,那她们怎样还能再凭着钱去困住男人?
不行,这男人地位不能提高,男人就该像宠物一样,奴颜婢膝,她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把他们养的又强壮,又细嫩。
街上几乎闹疯了,两边不同观点的人甚至举着牌子相互抗议、辩论起来。
这一日,楚蕴一个人都没有往小倌里派,一直等到黄昏,荆邪换上当地的女装,只不过在胸~衣里面加了层中衣,是改良过后的薄款,只要不露胸前的皮肤,其实这里的衣服也算蛮好看,各种衣服边角,裙摆都带着纱,有种很梦幻,很朦胧的感觉。
楚蕴带着她,提着灯笼逛夜市,映月国与其它国家不同,这里的人夜生活除了小倌,几乎就是几个女子相聚打牌、笑谈。她们有的还会刺绣,数十个人共同绣一幅盛大的牡丹。
夜市上,小摊贩前都坠着一盏小灯,人不多,卖各种夜宵小吃,以及男子的发带什么的,也有女子带着自家的男子出来逛。
这里的风气很好,不管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见了面总是要低一下头算是问好,这里的男子虽然地位低下,但是也有贵族家的家夫,他们虽然白日里总站在女人身后,但到了这晚上,暮色黑透,他们跟女人一起并排走着,就像中原那正常的夫妻。
他们地位基本持平,举案齐眉。
男子高大,女子则就像那柔弱的小女子,恬静的依偎在男人身侧。荆邪下意识的同感,往楚蕴身边靠了靠。走近小摊前,楚蕴把下巴贴近她的耳边,唇角翕动:“这里只有男子的物什,帮我买?”
荆邪手肘往后捅了他一下,只是压低了声音道:“随便看看。”
楚蕴:“嗯,那就挑一挑发带吧,要布料最好的,白色,花纹嘛,这里大多都是没有,小摊上都有针线,回去你帮我绣上去。”
荆邪:“毛病。”
荆邪嗔怪,走到一处小摊旁,倒也真的一个、一个小摊子的逛,细细的挑。这里的小吃也大多味道闻着香浓,吃起来好吃。价格甚至比白天时还贵,但却是饭量足够,不掺假的,食材也都是用最新鲜的。
走一路,逛一路。当所有的东西都差不多吃遍了,东西也挑好了,荆邪还细细的挑了一条玉带(腰带),要七两银子,还是上次见师父时,师父给她让她零用的。腰带有些细钻,虽然不是特别名贵的钻,但是她记得她曾在拍卖场得到一只罗盘,那罗盘上的钻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名贵。
白虎司-监兵上次不是腰带被偷了吗,那人身上竟然只备一条,就打算买了送他,白虎司的东西都很贵,那她把罗盘上的宝石都卸下来,黏在这上面,应该也算不失面子吧?
又买了些胶水,听不远处一高阁上萧声起,楚蕴还在为她的自觉而心满。便是那玉带镶有细钻显的太招摇了些,花纹是淡青色水纹又太素了点,但既然是她挑的,便无所谓,抿抿唇,并不说什么。
远处,突然烟花起,在空中炸开一朵、又一朵的明艳,但随之也有噪杂声,夜市两边突然灯火通明,街边的树上、悬挂的灯盏,全部都瞬间点燃。
不管此时小贩们原先都在做什么,都已经收了东西,推了车就往回赶,四周有一种噪杂般的静,这静是无人说话,无人在贩卖。
弄得心底也有一些隐隐不安,再望路上的客人,也都匆匆的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看好戏,心窝火
荆邪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阁楼上萧声依旧,望上萧声的位置,隔着窗台正是一名男子的倒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那人吹箫的身影憧憧,荆邪又转头望向楚蕴,却见他正望着前方。
楚蕴:“我们上去吧!”
荆邪点点头,跟上。气氛忽而变得冷肃,往前走,在灯盏的尽头,有一群男子在排队向左转的一处的屋子走去。这一排按照中原夜市的布局,街道两边应是店铺,可这一排从夜幕初至他们逛到现在都没有开过门营业,所以算不得店铺。
荆邪想,这只能勉强称之为屋子。跟着楚蕴排在那群人后面,不时有目光打在她身上,楚蕴紧了紧她的手,把她往身边紧靠。
上了楼后,这楼上竟然没有房屋与房屋之间的间隔,就像一条跟街道等长的走廊,屋子的宽度够大,说是一条街也不错,两边摆有卖米酒以及现成的点心的。
楚蕴往前走,一直走到这长长室内走廊的中央,靠近那吹箫之人的地,于一处卖米酒、甜汤的小摊处寻位置坐下。
荆邪这才看清了那吹箫之人,舒然。惊诧道:“那不是女王的宠夫吗?”
楚蕴点头,要过一碗甜汤,一碗米酒:“他是修仙之人,被女王看中,便困在了这宫中。掌管修仙之路的那些仙者,觉得这女尊国的风气需要整改、整改,便给他在修仙之途中出了这么一个任务,什么时候这女尊国的风气整改好了,什么时候,他就可以不必经历后面的两道砍,直接荣升、入仙籍。”
荆邪:“那,这次让女王整改风气的功劳可都是青沐的,他可不是赚大发了?”
楚蕴扁了下唇:“你以为风气这么好整改?青沐不惜出卖他自己,那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劫。[]这天下,不要认为仙佛都活的容易,越是位高权重者,越不容易。”
荆邪偷偷的将那碗米酒换到自己面前,把甜汤放到他那边,刚低下头喝一口,头发就被揪起。荆邪:“干什么?”
楚蕴抿着唇,盯着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某人狡辩:“有哇。”
不过是中途又顺便偷梁换柱下。
楚蕴轻叹一口,把自己的那碗米酒换回来:“你酒品不好,这可是你师父千叮嘱万嘱咐的。”
荆邪:“那你当做没听过不就好了?”
楚蕴抬起一只手就要去打她:“知道什么药最难买吗?后悔药。若是真醉的一塌糊涂了,回去后,惹了大错,可千万别后悔。”
那眸子微眯,荆邪吓得的闭上眼,撇过头去。又想起上次她要买酒,他不准,说是怕她喝多了把他给睡了。感觉到他已经收了手,探着脖子伸过去问:“万一我偏要喝,把你给强上了怎么办?”
楚蕴:“那,我就只好施展一下筋骨,反正我又记起上仙是很难怀上的,那概率只有千分之几,似乎、似乎得做个一千次以上才能怀上。”
那眉眼勾勾,眸子往下沉,逐渐靠近,轻舒一口气,似乎就算她不小心酒品不好了,他也能勉为其难的被她强了。越想脸越憋的红,似乎脖子以上都是冒着火的。
压低了声音,喊了他一声:“我不喝了,还不行?”
楚蕴把她的甜汤给她推过去,又把勺子拿给她放好,唇角撇撇:“那还差不多。”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身边忽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凤夙,荆邪记得,他身边那个是极美的女人,那美人她不记得,但是心中就是油然一股怒气,楚蕴坐到她身边,给那两人腾位。映月国是南方天帝的属地,整改风气这种大事,南风天界派出一名上仙过来看看,也算是说的过去。
荆邪却如坐针毡,隐忍着不动,不去看那女子,不去想周边的喧杂,楚蕴与凤夙简单的说着一些映月国的事,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抿着茶。
荆邪正努力控制着,突然一震,不知谁在她肩头拍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浑身颤抖着,在一种被震撼的边缘,眸子挣的极大,反应极激。
那过来路过给旁边一桌送米酒的老伯吓了下,忙指着她的手:“姑,姑娘,你的手,不烫吗?”
荆邪大概知道了,忙反应过来,向老伯点头答着谢。楚蕴在她那猛一激烈的反应时,就转过头来看,不知何时她的手,两根指头,竟然搁到了那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用来温酒的小火炉内,火炉里面看着没火,但都是滚烫的炭,楚蕴忙把她的手拿出来,用术法将空气中的水凝成冰,敷在那被烫的皮肤上。
荆邪答谢过老伯,再看着自己这手,突然觉得出奇的疼,忙站起来,哈着气,甩了甩。
楚蕴目光扫那极美的女子,又看一眼凤夙,忙借口,站起身来:“我带她去处理一下。”
楚蕴从身后看着她那手,揽着她就往一个方向走,凤夙站起来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坐下。他身旁那极美的女子耸了耸肩,目光看向他时亦有些冷:“我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话语轻轻,转身就走。
走远了些后,荆邪看着楚蕴帮她在烫红的指腹上上着药,吸着气忍着痛,楚蕴面色沉重,并未说什么。荆邪良久,平缓过来问他:“刚刚那女人是谁?”
楚蕴:“九天玄女。凤夙即将过门的妻子。”
荆邪:“就是引诱莛楠入魔的那个?”
说完猛的又捂住自己的嘴,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仙、魔,会不会被怀疑身份,或者被当成傻子?
楚蕴在她手上抹好药膏后,又用白色的备用纱布给她包好,声音轻轻:“放心好了,设了结界,别人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荆邪:“哦,那,那个女子是不是引诱莛楠入魔的那个?”
楚蕴抬眸,点头:“九天玄女,天界之上,五界中身份最为高贵的女仙。女娲的后人与中天天帝之女。”
荆邪:“那就是仓央措的妹妹?”
在苍阳国时,楚蕴介绍过苍阳国国王-仓央措是中天天帝黄帝之子在人间历劫。
楚蕴看着她那包扎的手:“也不是,是仓央措的姑姑。天界之人寿命很长久,谁长、谁少,那么一万年都是无所谓的。”
荆邪:“那你,加上仙龄,多少岁了?”
楚蕴眼睛一眯:“怎么,嫌我老了?两万两千岁,后面的一千多年是遇见你的。前面的一万年一直是孩童,后面一万一千年是跟父亲一起做事,没时间喜欢上其他人。”
荆邪抿着嘴,心底忍不住的暗笑:“我又没问你这些。”
楚蕴:“还不是怕你多疑?”
荆邪扁着唇,咯咯咯的笑,突然又想起什么,又把最开始的问题问了下,楚蕴没有答,只是轻刮她的鼻子:“好了,今天准你喝碗米酒。醉了啊,我就负责背你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哄佳人,醉酒态
荆邪便没再问,过了会,看见凤夙,似乎他想过来,已经起了身,朝这边看过来,又坐了回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而他身边那原先极美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之前吹箫的那位,萧声停了后,便是议事,商讨如何争取他们男人权益的事,以及如何一步步来,让女王信服,让百姓、映月国的女子不必担心男子的权益增强后会造成所谓的威胁。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建立起来的组织,而且是已经筹划了许久,只是只在夜晚进行,荆邪看着被严严包裹的手指,喝了些许温好的米酒,味道香甜,那些人说着话,她听不太懂,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的。
集会散后,走过去,楚蕴跟凤夙只远远点了下头便走了。荆邪喝的有点多,初时不觉什么,刚一起身,就觉得有些晕,米酒的后劲上来了,推攮着楚蕴,紧紧抱住他一只胳膊,幸好还记得这里不能喧哗。
但出去后,一到客栈里,就开始耍起酒疯了,先是把楚蕴推开,踉踉跄跄上了楼,第一件事就是嚷嚷叫着楚蕴所带的那二十四人中管钱的那一位,楚蕴所带的人大多住在二楼,二楼房间多,还有许多是白虎司-监兵的人。
这一嚷嚷,客栈里的人都跑了来,楚蕴追过来从后面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巴:“要银子对吗?我们回去拿。”
荆邪推着他的手臂,摇头。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她的罗盘,她的罗盘还在管钱的那里,她要把罗盘上的几个钻都拆下来,镶、镶到那玉带上去。
她不喜欢把事情一直拖下去,白日里没完成的,可能晚上懒一下,放在第二天做也可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但是醉了之后,脑子就特别直,想到了一件事,谁要是不让她做,她就跟随谁杠起来。
荆邪抬脚往后一踩,把楚蕴的手臂挣脱开,一个撂倒,就往前跑,那个管钱的人,他住的房间,荆邪是知道的,到了后就直拍门,而且气势冲冲,声音极大,那人从屋内一头雾水的去开门,就看见荆姑娘一副气势很急的站在门口。
他们的领头者,护法大人(楚蕴)从后面跑着追来,捂着肚子,衣摆还有灰尘似被人刚踹倒在地。
一头雾水,再后面是跑来看戏的弟兄们,所有人似乎都唏嘘着一口气。门口是满身的酒气。
荆邪见门开了,推门进去就是:“我的罗盘呢?”
楚蕴已经赶到门前,一听是要罗盘,轻舒了一口气,见那人去拿罗盘,本以为她拿了罗盘就好了,结果她走到了那屋里,在一张矮桌旁坐下,等着、等着,突然又不走了。
从挂在腰间的布袋中拿出在夜市时买的玉带,用小刀将上面的细钻一个个挑掉,楚蕴见她做的认真,就没让人打扰,坐在一旁接过与那管钱的人同住的另外一人递过来的水,慢慢的轻抿。
荆邪突然抬头瞪他一眼,凶狠,她都在忙着,他喝什么水?
楚蕴忙把那杯水递过去,荆邪别过头,并不接,继续撬着那上面的钻。专心致志,楚蕴见她并无什么事,便让管钱的那个人留下来看着她。退出房门外,找个人,询问白虎司-监兵那边的任务如何。
半个时辰后,白虎司-监兵率人去执行任务回来,穷奇猫也在,刚进客栈就听说那个蠢荆邪竟然喝醉了,还是个财迷,一回客栈就管那管钱的人要银两。
白虎司-监兵怕这只猫惹事,也已经是三更天了,便哄着把它带上了楼,还未上楼梯,就听见楼上二楼的动静,似乎还有人在来回窜跑,喊着他的名字。
白虎司-监兵只觉脑袋发毛,忙跑上去看,只见,在二楼荆邪手中还拿着一条玉带,见到他过来,跑得比兔子还急。
荆邪:“你的。”
白虎司-监兵用手指点了点自己。
楚蕴从后面追来,一众人都楞的,张大了嘴巴。
荆姑娘,荆姑娘喜欢白虎护法?
红杏出墙?
一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四周静静的。
荆邪没皮没臊的撅着嘴唇看着他,傻傻的笑,似乎知道楚蕴就在身后,一转身把楚蕴推了上前,因为醉酒有些晕着嗓音:“那,那个,上次你不是腰带丢了,还是被穷奇给啃回来的,那、那,这个送你,算我替猫赔你的。”
然后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楚蕴,又往他身上靠,结果被躲开,楚蕴冷眼扫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那玉带,虽然他是不喜欢,但那竟然是给别人买的,而且醉酒了还能记得。
一甩袖,便上楼了。
白虎司-监兵盯着穷奇猫,穷奇猫从白虎司-监兵身上跳下,猫跳脚着:“被猫啃了,还是被猫给叼回来的,又没破,干嘛要送他?”
荆邪手握拳,锤了锤头,蹲下身,把穷奇猫拎起来,点着它的猫头:“他就一条,若再丢,我可不想大半夜的把你主人的借给他。而且,那条被你啃过了,脏。”
穷奇猫了然,上次就是白虎司-监兵大半夜的丢了腰带,紧拽着衣衫不散,让荆邪下去问楚蕴借一条。
只不过,那时楚蕴还睡着,穷奇正好发现有情况,跟着那鬼鬼祟祟的人后,把那人偷的白虎司-监兵的腰带给叼了回来。
大家瞬间都了然了,大致了解,但是细节上斟酌的话,还是有些问题,便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只猫,有这几日与猫玩的好的,勾着手指,引诱。
穷奇喵呜一声,被荆邪突然倒拎起,两腿岔开。整个一倒置的王~八、大字型。
迷迷糊糊着,荆邪看看楼梯,上了楼,一路两只手倒提着猫,看着猫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嘿嘿的笑,还不停的问:“穷奇,你怎么了?”
夜深。月悬高空,一个人影掠过,本来映月国想要整改风气,颁布些政法,并不是什么非要上仙过来看一下的事,不过是一件小事,更无须炎帝长子上仙凤夙亲自出马。
桥头的石墩冰凉,凤夙束手,一身轻装白衣立于桥头,只默默的等。他不喜欢九天玄女,哪怕曾经爱现在也不爱。
前任魔君,夙无令。与他的名字只差两个字。当年受父母之令,媒妁之言,凤夙与九天玄女入妖道,历劫,求仙缘。那次,求仙缘,其实是已经放水的,不过是做个样子。
可是,就是那只是做个样子的短暂历劫中,九天玄女喜欢上了前任魔君夙无令,不惜自毁修为,导致历劫失败。再后来,则是天惩,要经坠仙台,去人界历劫。
接受天惩的那一天,母亲因为怜惜他,便故意告诉他错误的日期,让弟弟莛楠去代他受。在受罚前刻,弟弟莛楠受九天玄女所激,又被错带入诛仙台,入魔道,并成为新一任魔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晨醒酒,遇差事
大清晨的,荆邪伸伸懒腰起来,穷奇猫窝在被窝另一角,一夜惊悚,实在是吓的可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荆邪看了看这四周,盯向穷奇:“你怎么在我房间?”
穷奇卷着被子往床沿滚:“你,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荆邪:“我,我能对你做什么?”
她,一个人,它一只猫,她能对它做什么?顶多,荆邪把它拎起来:“我打了你?”
穷奇气窘,恨铁不成钢:“你,你闯祸了你。”
猫从床尾跳下,哧溜一路蹭的跑到内室与外室相隔的小门处,扭过猫屁股,看她:“蠢荆邪,主人说今日你不送他一条玉带,他就扣光你所有的零用。”
荆邪对着那只猫,一脸懵:“为什么?”
穷奇猫摇摇尾巴,尝试着一步步靠近:“你真不知道?”
穷奇猫:“你昨晚要强上主人,主人问你为什么送腰带给白虎护法,不给他,你说你忘了,然后主人就说,你明天一早不送给他一条,就扣光你所有的零用。”
荆邪:“哦!”
荆邪揉着自己的头,有些疼:“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昨天是给白虎司-监兵买了东西,可我有送他吗?”
穷奇点头。
荆邪:“那你是说我醉酒时送他的,那我钻镶了没?就是那腰带上有没有我上次给你看的,我那罗盘上的宝石?”
穷奇猫张大了嘴巴:“笨荆邪,你帮穷奇猫还白虎司一条腰带,你弄个花俏点的就行,干嘛把那钻拆了给他?那种石头值好多钱,能给穷奇买好多、好多吃的呢。[.超多好看小说]猫不舍,猫要哭了,猫这就去要回来~”
喵呜喵呜,荆邪忙跑过去,把那猫抓住:“送了的东西就不能要回来了,穷奇。而且你知道你上次啃过的白虎司-监兵那条腰带多贵吗?那上面的宝石也好贵,他只有一条,还被你啃过了,所以我就想着送他一条可以应急,顺便把被你啃过的那条给洗洗。”
穷奇猫添着猫嘴,往荆邪手臂揽着它的那只袖子上蹭了蹭,穷奇:“那你的袖子也被猫给啃了,你要不要换一下?”
荆邪瞪它,似乎有些说不通,但还是狠狠的瞪了一句:“穷奇!”
客栈下面,一楼吃早餐的地方,白虎司-监兵与楚蕴面对面坐着,楚蕴看着他:“你的腰带曾经丢过?”
点头,白虎司-监兵:“是有人偷过,第一次被穷奇给叼回来了,第二次是被人送回来的。”
楚蕴:“知道是谁吗?”
:“青沐!”白虎司-监兵用唇形说着。
青沐喜欢司命的事,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这是禁~忌,佛门禁~忌。
楚蕴低下头喝着粥便没有再问,其实不过就是一条腰带,而且还是替他的猫补偿给人家的,于情于理都是能说的过去。
一口粥,咽下那一声叹息,就当算了吧。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在乎这少一口、没一口的。荆邪抱着穷奇从楼上下来时,有种做贼心虚的逃也是的跑出去了。
楚蕴只瞥了一眼,以为是大清早的真的是去给他挑腰带去了,也没表露什么,故作无事喝着粥,心中一些事情放下来,便又开始想其他事。
白虎司-监兵快速的吃完后,从袖中留下一封信给他。是昨夜执行任务,有人故意留下来的。楚蕴拆开,眼睛轻白一眼,指尖幻化成火,烧掉。
大劫将至,天界的神仙们,竟然还有心思跟他玩笑。他的目标是前任魔君夙无令,与九天玄女有什么关系?九天玄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会记得夙无令?夙无令上一次死,是他自己活腻了自杀的。
而这一次,夙无令要复活,选择正好与他的劫相碰,要与他斗,恐怕是要通此一战,夺回他在魔界的地位。夙无令号称魔界的战神,活了三万多年,无人可敌,虽然现在魔界的魔君是莛楠,但莛楠身为魔君,也未必打得过夙无令。
这距离大劫的期限,目前只剩一个多月了,后面去炎州还要经历两个国家。女王要纳青沐入后宫,这一个条件已经实现了,女王的第二个问题是国中男人少,现在女王刚刚发布懿旨要提高男人的地位,还有女王身边的那个宠夫舒然的帮助。两个问题,都能够解决。
三日后,离开映月。目前,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不能出任何差错。前任魔君夙无令的现世还没有任何消息,也就代表着,最后决战的地点也还没确定。
荆邪带着穷奇猫回来时,穷奇猫就爬在她的肩头,荆邪手中抱着一个盒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白虎司-监兵已经上楼了,楚蕴还在一楼喝着一碗粥。
楚蕴:“这么快?”楚蕴抬头看她。
荆邪点头,把盒子推给他。
楚蕴:“什么款式的?”
荆邪抿唇不答,把穷奇抱在怀中,穷奇猫立在她腿上,猫爪扒着桌子,神情也一丝不苟。
楚蕴细瞥了瞥这一人一猫,将盒子打开,竟然是食物、是食物。
不由的颇怒:“这就是你给我的?”
荆邪点头,忙讨好的解释:“我送你,你若不带,那多不好?更何况你又不缺那玉带。而且你的腰带随便一条都是要代表身份的,我没那么多银两,也没有细钻了。”
楚蕴:“所以,你就只买了食物,应付?”
荆邪忙摇头:“没有,你不是让我送你一条发带吗?那花纹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帮你纹。”
楚蕴:“那为什么今天不行?”
荆邪:“今天?那怎么行,今日是这客栈的主人,青沐大婚。”然后又小声的说:“那青沐你不是说是两千年前的高僧,这僧人怎么娶亲,而且还是嫁给女王做王夫,倒贴的?”
楚蕴抿了抿唇,看着她绞尽脑汁的转移话题,听到青沐,突然又想到什么。
楚蕴:“那青沐大婚,不是什么大事,前面几天,我不是让二十四人轮流体验小倌人的生活吗?今夜你跟穷奇,再带上白虎司-监兵的几个人,到城中的小倌一个个抓,看到有那二十四人中的任何一个,就记上名字,消除此次随我寻仙草的资格。”
荆邪:“奥!”
荆邪撇撇嘴,又看向他,探过身悄声的问:“你昨晚,不生气了吧?”
楚蕴白她一眼,拉长了声音,哼一声:“不生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关禁闭,被忽悠
荆邪被打发上楼了,还被安排了任务:背书!
穷奇猫在书案前踱步,悠闲自得,突然一个猫扑扑向荆邪胸前,扒着她挡在面前的书,把她给吓了一跳。(.无弹窗广告)
荆邪:“穷奇!”
穷奇猫瞪着两只猫眼看着她:“蠢荆邪,你知道昨晚主人让我跟着白虎司-监兵,我看到了什么吗?”
荆邪:“你看到了什么?”
穷奇猫:“是一个美人,一个极为好看的美人,那人说他见过主人,与主人青梅竹马,让你离开。”
荆邪:“那白虎司-监兵怎么回的?”
穷奇猫摇头:“白虎司大人不知道,是那美人把猫诱到一边跟猫单独说的,然后说完又走了。”
荆邪:“哦!”
荆邪拿起书,继续背。穷奇又把她那本书给扑开,挣扎着爪子非让荆邪看它。
荆邪难得好脾气,有气无力:“猫还想说什么?”
穷奇猫瞪着她:“别看了,别看了,青沐大婚,主人却把你关在这背书,门外还有人把守,主人一定是会那美人,把你抛弃了。”
荆邪:“穷奇!”
荆邪猛一呵斥,细心解释道:“你主人不是那样的人。”
穷奇猫:“那他为什么一听你说青沐大婚,就给你安排事情,先是晚上要去巡视,然后是现在,大白天还要你背书。主人要是不出去,若是无事,干嘛主人不亲自盯着你背,还让猫陪着?”
荆邪长叹了一口气,把那只猫推开:“好了,你若是闷,你就去找白虎司-监兵去,到时你主人若是问起,我就说穷奇玩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穷奇猫跳脚:“笨荆邪,我穷奇有骗过你,说过大话吗?”
荆邪蹙了蹙眉,猫就是有猫性,猫以为的事情,其实也只是猫以为。并且,还有很多是猫臆想的。
把穷奇猫推到一边后,便又开始自顾自的背书,闷头闷脑的,背到中午时,就跟一脑子浆糊似的。她刚想去吃饭,门外就有人敲门送进来。
然后她想出去方便一下,门外忙有人应:“姑娘房里不是有方便的工具吗?”
荆邪狐疑:“那我想去厨房看一下不行,我还未吃饱。”
那人应:“姑娘想吃什么,属下去取。”
荆邪被人盯着,出不去。
穷奇猫被闷的受不了,一冲动直接从五楼窗口跳了下去,荆邪惊诧着,忙对外面的人喊,呼救。
一刻钟过后,穷奇被闷闷不乐的送上来,整个猫浑身都奄奄的,但是猫本身并没伤。记得之前师父说过,楚蕴有些东西是瞒着她的,就像这历劫的事,有些他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还有一些是不想她插手的。
心中总觉得有些难受,如果是事出有因,那她就原谅他这一回。
荆邪把穷奇猫抱回来,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问了下楚蕴的去处,便重新背起书来。等到未时,楚蕴才从王宫里回来,送了她一把剑,短剑,严格意义上来讲像是一把刀,剑头是一斜面,而且是钝的。
楚蕴:“喜欢不?是仙器。等这把剑越来越利的时候,便是大劫将至之时。”
荆邪:“那,以后你去哪里,便是不带我,也不能困着我。”
气鼓鼓的,说是不生气,说是一下午得知自己被监视后,仍旧故作无常,说是安慰自己如果事出有因,就原谅他一回。
可是便是事出有因,如今他站在自己面前,听他简而概之的去讲中午发生的事,心里直窝火,他再怎么担心危险,也不能把这些所有的麻烦事都由他一个人抗,她便是帮不上忙,能待在旁边也是好的啊。
楚蕴皱眉,抿抿嘴:“这叫什么事儿,去寻找前任魔君夙无令的窝点,又不是去跟人家火拼,再说,你看你现在这样,我能放心?有空就把这些都背了,是仙咒。到时仙力恢复了,你可以逃命用。”
荆邪锤他一拳:“那你呢?”
楚蕴吸口气轻笑出声:“你觉得我用逃吗?历劫,便是要去历的,迎难而上,而不是要逃。本来以为这次历劫是要经过了才能恢复仙职,事出有变,天界已经决定大劫那日会恢复我们的仙力。你仙力低微,后期能尽量自保,不拖后腿就行。”
楚蕴又转移话题,问她书背的效果,荆邪哼哧一声,才缓缓不那么生气。
老实回答后,楚蕴就跟她讲近日来的发现,以及中原那边的情况。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鬼祭国,一个不生不死的国家,那里的人不生不死,整日欢声笑语,都是一些身体被占用,无**回,游离于三界之外,但是尚存有思想,又被称为无间道。
而鬼祭国的公主,据说于百年前失踪,国人探查到公主最后的气息是在中原。中原地域遥远,所以,在映月国他们最多只再待三日。女王大婚,按照国中规矩,是要举办三日的,前两日是举国相庆,最后一日便是宴请宾客。
夜晚,荆邪按照楚蕴的吩咐,带着白虎司的两个人在城中的各个小倌一个一个的搜查,楚蕴已经放了藏起来的那些小倌人,城中各大小倌也都已经恢复营业了。
但此次去,突然发现这里的小倌竟然大有改变,好多小倌人竟然不卖身了,而是宁愿打打杂,跑跑腿什么的。或者有一些就给那些姑娘、贵妇们念念诗文,唱点小曲。
还有一些甚至还有一些玩起了杂技,说起了书。映月国这里不像中原,中原要忙农活,还有忙其他,大多要靠体力,需要男子这样的劳动力。
而映月国,主要盛产的便是铁、金属,国中的女子个子与男子差不多,而且女子体力也好,尤其是在两千年前,青沐在映月国,经过对佛教的诠释、宣传,带走了国中一部分国中男子。当时国中的女王怒,认为青沐所说,‘女子终将要依靠男子’这一理论简直就是荒谬。
简直不可理喻,于是用举国的财富与天神交易,在映月国王宫中有一水池,里面的水,女子喝之便可怀孕,而不需男子的帮助。
如此一来,男子的地位日益低下。在小倌内,荆邪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巡视,楚蕴给了她一张令牌,应该是女王陛下所赠予的,凡所至小倌,掌柜的,见到令牌后,都小心翼翼的向她禀告,而且还唯恐照顾不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前铺垫,美人劫
此次出海,白虎司-监兵所带来的人,虽不像楚蕴带来的人这么目的明确,直接是奔着十洲三岛的仙草,这修仙之途的最后一关而来,但是这其中仍是有替补人选的,就像被指派出来跟着荆邪的两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如果一旦发现,这楚蕴所带的这二十四人中有人贪恋美色,享受小倌里的生活,便给予此次求仙草资格的抹去。
荆邪带着穷奇猫,猫鼻子不比狗鼻子,但嗅觉灵敏度仍然是人类的六倍,凡是有小倌的掌柜的说这小倌内有他们船上的人,三人便悄悄走上去,在门口让穷奇嗅,如果有什么se情的味道,就让身后两人推门进去,一旦确定,立即革除随同寻找十洲三岛仙草的机会。
其中有一处门,穷奇细闻许久,并不点头,也不摇头。
良久,众人似乎都有些等不耐烦,正要走,穷奇突然上去扒住荆邪的耳朵,猫嘴小小的贴着荆邪的耳朵悄声说:“那女的有反应了,但那男的,还、还没有。”
荆邪有些疑惑,并不怎么听懂,身后有些火急那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暗暗揣测,推门进去。
房中,一名楚蕴船上所带来的人,坐于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是仙咒。男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书,口型动着,似在无声的念,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念。
而身旁,以及身后各有两名女子,围绕着他,尽情的撩人,说着秽语,那腰肢虽不似中原青楼里的女子那般风~情,但这四人个个都是美人,映月国女子的衣裳相对于中原来讲,又都是暴露、突显身材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门开的一霎,那四名女子显然一惊,拦在桌前,挡住那男子:“不准动我们相公。”
那气势极强,带着一种喷薄的火气,谁敢抢她们男人,她们就要跟谁拼命似的。
而男子,见到荆邪以及其身后两人进来,忙跑过去,几乎是中途太过激动,猛扑在地,抱住大腿:“荆姑娘,我、我通过考验了吗?带我走,带我走。”
穷奇猫从荆邪怀中跳下来,往他身上嗅,一个猫扑猛扑掉他手中的那本静心的仙咒,猫眼冷冷扫过,又对上那四名女子:“今晚谁能睡了他,明日女王封地,赏银。”
地上抱着荆邪大腿的人,眸中只剩下求饶。
荆邪小心的提醒穷奇:“是不是太过分?屈打成招啊!”
谁知穷奇翻瞪她一眼,俨然不像是平日里那只跟谁都玩的很开的猫,跳回荆邪的怀中,带着猫性的倔强道:“下一个。”
身后那两人已经出去了,那是白虎司的人,荆邪再怎么不忍,也不能自作主张的放水吧?
毕竟修仙嘛,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狠了狠心,抱着穷奇猫走出去。
寻找到另一处房间,门是半开着的,里面是说书声,穷奇猫不等荆邪走进,直接从她怀中跳了下去,从门缝里蹿进去,那两人看着荆邪,也跟着进去。同样是小倌,同样是小倌人的房间,被逼迫着体验小倌人的生活。
可是这里,荆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天壤,一个地别。一个可以忍着身边被四个美人撩拨而不为所动,一个却是可以把小倌人的身份做成一个说书者,而且讲的还是大义,宣传正统的思想,让那些本来是来嫖他的人,反而现在对他一点邪念都没有。
那人一身白衣,仙风道骨,日后必成一名上仙。
荆邪只坐下听了会,便悄悄离开了,穷奇猫窝在她的肩头,身后那两人一路无声,但又却是谁都没有他们紧张。
一路从城东的小倌巡视到西边,天空突然有五彩的祥云,如烟火、一片一片的亮起,在空中突然爆破,但是那不是烟花。
烟花爆破开来,是有一个中心,然后从中心向四周炸开好看的花朵,而她现在看到的那种爆破,就像烟雾弹的那种爆破,是一片浓雾,而且是带着颜色的,在夜晚中格外明亮、亦格外显眼。
穷奇猫惊叫一声,捂住猫嘴:“主人跟凤夙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荆邪盯着猫,心中一万匹马奔腾而过。楚蕴交待过,今晚去寻找前任魔君夙无令的窝点,怎么会跟上仙凤夙扯上关系?
眸中瞬间阴沉,也并未说什么,继续巡视她的任务。直至走到最后一家小倌,找到巫灵司,楚蕴所带的那二十四人最后一个。
排除已经能明确通过考验的人,剩下的几人,安排人蹲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其中,有四人不合格。
白虎司-监兵所带领的这两个人,算是替补逆袭。
众人一起回到客栈后,吃了些东西,有的人神采依旧,有的人略显疲态,而有的则是失望、落魄。
然后接下来便是换房间,没通过考验的那四人铺盖被丢出,不是换到下等房间,而是被换到最上等的房间,青沐所住的客栈第六层的房间。
白虎司-监兵不在,这些规矩还是白虎司-监兵的一个管事的人讲的,说是主人安排,这四人今后将替代青沐打理这客栈,直至下一个劫运到来方可才有飞升成仙的机遇。
而这话说来,明显几近没什么机会了。人不比修仙之人,修仙之人又不比仙,人者,活一年便增一岁,修仙者,上者可百年长一岁,下者十年一岁。而仙,长至万年才可长至少年模样,之后每成长至一个阶段都要经历一次历劫。
荆邪回到房间睡的时候,特地经过楚蕴的房间,轻轻敲门进去,推门却只看见凤夙,虽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但是满身的憔悴,身上,还有酒的味道。
似乎有些尴尬,凤夙本来正襟坐于桌前,手里还握着一杯酒,忙放下,一扫刚刚的憔悴,对她浅笑,是努力苦笑出来的:“我等下便走。”
荆邪把门关上,楼上,走在走廊中,总觉得有几双眼睛在从她身边路过,打量着她,穷奇猫不时的四周各个方向,这个瞥两眼,那个瞥两眼。
荆邪推开门走进房间,却见楚蕴坐在外室的软榻上,****缠着厚重的白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忆青沐,初遇时
荆邪:“这?”
楚蕴挑了一下眼睛,半开玩笑的说:“都说术法练到最高境界时,可以与仙术相媲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昨夜不过找人练了下手而已。”
荆邪:“真的?”
荆邪扁起嘴看他,眸中冷、不信。
穷奇猫只专注着软榻旁的矮桌上,那盘中一堆的吃的。楚蕴把那只猫揪过来,两只手把那猫放在胸前,装委屈状。
穷奇猫看荆邪那样子,又瞄了眼主人一眼,示意,猫头一歪、装死。
荆邪被弄的哭笑不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脸:“说实话,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楚蕴咧开嘴笑,只是道:“这件事牵涉太多,不适合跟你讲,等日后大劫历了,你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我再给你说。”
荆邪撇嘴,看着他,佯怒:“你就是贫嘴。”
然后把猫抱开,去碰缠在他身上的那厚重白布:“疼吗?”
楚蕴:“不疼,最疼的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的几日只要多休息就行。”
楚蕴从软榻上起来,推嚷着她,靠在她肩头上,非要去里面睡:“这软榻太硬,不够软。哪有床舒服啊?”
客栈,白虎司监兵一夜未归,直至午时才从王宫返回。这几日搜遍全国,之前据情报判断,前任魔君夙无令此次重生,生于中原,中原公子殷笙与三皇子重瑾一战死伤无数,大战的最后一日按理说,魔君夙无令应该已经能够借助那一夜的杀气苏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虽还未找前任魔君夙无令的投胎之人,但楚蕴却是已经确定,此次寻仙草的目的地是十洲三岛中的炎州,途径四个国家,毕竟是仙界历劫之人与魔界的一场大战,魔界不可能不会在这途中设置窝点的。
尘扑扑回到房间后,却见里面已经有一人。
凤夙易成楚蕴的模样,浑身的酒气已经逼出了。对着白虎司监兵,模仿着蓐收楚蕴的语气,与白虎司监兵商讨近来的发现,最总结一句:“唯恐魔君夙无令的窝点不在此处,你带领一部分人先去鬼祭国,我这边等与女王的协议完成后,后天会追你。”
白虎司监兵:“是!”
白虎司监兵双手作辑,回房间收拾了东西便走。也没多想,当下最关键的是要寻找前任魔君夙无令的窝点,前面苍阳国国君与楚蕴之前有交情,呆了几天,让那几个人过了梦妖那一关的劫就离开了。
而这映月国,以及后面的鬼祭国、梦魇国,没有什么交情,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调查,去搜寻。而且剩余时间不多,映月国又多日搜寻无果,白虎司监兵自然也是急着赶往下一个国家。
凤夙交待完后,又回到四楼之前楚蕴的那个房间,一步步安排下面的事,昨夜因私事与蓐收楚蕴打了一架,事后神智清晰了些,但蓐收仙力还未恢复,弄成内伤,这几日事情,只能由他代劳。
九天玄女自与他一同下人界,那日与蓐收见过一面后便无所踪,这映月国也无前任魔君夙无令的任何踪迹,关于夙无令,他在千年前的历劫尾声时与这人交过一次手,一个自视清高的人,不屑于与任何人斗。
那日交手,只进行一半,他说了句没意思,便自行爆破,把自己给弄死了。但回头没想到,蓐收去人界历七生七世的劫求仙缘,本来最后一世只要定天下、寻仙草便可完成,夙无令竟然应蓐收的劫,选择在他历这最后一世的劫时复生。
给天界的战书,而且还挑明要与蓐收决斗,战书还是用魔族血书写的,意为此战,双方必有一死才方可结束。这事天界还没有与蓐收讲,只是隐晦的表明,会提前在他大劫到临的那一日恢复其仙力。那前任魔君夙无令,他与他唯一交手的那一次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而蓐收的实力,当年在仙界的一场对决中,蓐收输他一筹,只位居于天界第二。而且历劫七世,几近千年,千年不曾修炼仙术半分,恐怕这胜算,只能自求多福。
王宫,大殿之上,青沐一袭最为雍容华贵的袈裟,宫女、男侍门都拥于其侧,双手合十,正受着佛光从体内抽出之痛,从今日起,他不再是佛主脚下的圣僧,他只一介凡人,放下前尘种种,只求这余生,深处这红尘之中,但心中有佛。
青沐便是两千多年前的沐青,二千年前佛门弟子。那年,他去佛前朝觐,那时迦娜司命还只是佛前一个小小的佛子,看起来很小,盘腿做莲,只有三四岁孩童模样。他虔诚的向佛祖请命,去度化天下的子民。
从东往西,从南往北,那名只有三四岁孩童模样的坐莲佛子便是与他同行。这名佛子嗜睡,每天每日,即便是赶路时,也是合着手,歪着头,一路走,一路睡。也不甚说话。
初时,走在路上,前方一个大和尚,后面一个小和尚,众人都只当那佛子是他的徒弟,他一路化缘,一路为子民解惑,身后的小佛子,仍旧是侧着头,一路走、一路睡,似乎永远也睡不醒。
那时,他并未觉得什么,一心向佛,他走到哪,那佛子便跟到哪。后来一天,那佛子不见了,他焦急,便去找,却听见隔壁房间涓涓的水声。非礼勿听,非礼无视,阿弥陀佛,快速的进屋。
不多会,那佛子从外面进来,仍旧是三四岁孩童的模样,侧着头,吐着泡泡。也许是从那日起,心中的念,便已经有了动摇的先兆。
他向客栈老板问了下,那隔壁并不住人。
第二日,里面又传来涓涓的水声,那时佛子又不见了,他想若是佛子在里面沐浴,占用人家的客房总得要交些银两的,便将门偷偷开了一个缝,往里面看去。
那里哪有什么佛子,而是一个女子,妙龄女子。那女子坐于一个浴桶里,头侧歪着,浴桶里面的水不多,露出大半皮肤。他是一个僧人,从未见过女子的身体,忙退出。
默念佛咒,却在数日后,突然顿醒,那女子会不会就是佛子?
而佛子,其实就是一个女孩,那侧颜极像,眯着眼的模样、睡觉的模样,以及等等。。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情起,一念生
于是他便去问,那佛子瞪他一眼:“女子就不可做佛了?”
于是之后,他便不敢再去问。[]那佛子仍旧是嗜睡,走着睡,站着也睡。后来佛子夜间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一身是伤,已经不能再变身为那三岁小孩模样。而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女子,佛子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问他是不是她师父,然后要拜他为师。
失忆后的佛子,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整日睡的也少,聒噪,见谁都笑,碰见谁都去帮一把,会把化来的东西,最好的都留给他,然后在睡梦中还不忘念着他的名字。
那是他漫长普渡众生的日子中最快乐的一段,慢慢的习惯上了还未渴时就有水递过来,天还未转冷时,过冬的袈裟就已被做好。
习惯了,那一张不停在他面前晃动的笑脸,在经过映月国时,他一心只想快些结束,那时佛子被佛祖叫去,他心乱如麻,一遍又一遍的诵经已经无法再平静心境。
映月国的女王曾问他,现在国中的局势如何,他说顺天意,道法自然。那时映月国的男子是女子的三倍,虽是女尊国,但也其乐融融。
可是女王听他谈了三天三夜的诵经,竟然痴迷于他的皮相想要纳他为王夫。
其实也许只是女王想得到一个男子实在是太容易了,只眼看中,便想纳入后宫。
那时的他,一心只挂念着佛子,佛子失忆了这么久,这下被佛祖叫去,万一要去做什么斩妖除魔的事,会不会有危险,佛子那么一心向善,会不会宁愿被那些妖魔给吃掉,也不肯杀生?
他无心去管女王,便私自逃离了映月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而映月国,因男子过多,一个女子可以娶三个夫,但三个男子共同侍候一个女子,有了家主的男子又不能随意外出与别的女子私通。
男子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便是想方设法的逃出这种禁锢。听说中原那里,男子地位与女子平齐,甚至还比女子略高,他们向往,也真的有人大胆的组织了一次活动,那次有将近三之一的映月国男子,偷偷造了船,在夜晚偷偷离开、寻找那所谓的中原。
而等他发现过来时,那三分之一的男子因为不知方向,已经有一大部分死于海上,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坚持着往一个方向航行,这个世界是圆的,只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会找的到。
他回到佛祖面前后,佛祖说他害了一群人因他而丧命,那些人是因为他带去的一些关于中原的描述而对中原一心向往,由念而生果,这个念是他提供的,所以他错了。
错的阴差阳错。
当初,映月国明明国中存在男子躁动的潜在危机,他却对女王说‘顺天意,道法自然。’便是顺其自然的意思,于是他尽全力、甚至毁修为去挽回自己的过错。
回来后,在佛门面前求问佛子的下落,佛主却不准他们再见面。
佛说,佛子的劫已经度过,佛门不比仙家,佛门要有释,然后才有悟,再有放下。而七情六欲对于佛门来讲,便是要放下。
仙者,有求仙缘一说,而佛,便只能放下。于是佛将他困与这映月国一个有着七成高的客栈之中,命他每日念经颂佛,看世间千态,看花开花落,等孤灯,等这一个‘释’字,然后有悟,再有放下。
今日映月国种种,皆是当年他种下的一个‘念’,既然女王要纳他为王夫,那他便嫁,佛门中有大肚和尚,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而他,或许已经不能算为佛门弟子了,在映月国,借用高僧的名号,他虽将为王夫,但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在国民中形成一种信仰,改善映月国的风气,像中原众国一样,虽然男女地位有别,但基本平等,都能有着尊严活下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国中男子就如同玩偶一般,如同宠物,被女子争相豢养的宠物。
荆邪睡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将暮了,穷奇猫窝在墙角的一个小毯子上,楚蕴坐于书案前思索着什么,荆邪睁睁眼走过去,从身后拦住他的肩膀。最近总想依赖,总觉得现在不抱住,下一秒便会失去一般。
楚蕴从案前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拍拍她的手:“怎么,越发的小女孩气了?”
荆邪锤他一拳,脸一皱,忙离开:“哪有,反正迟早是我的,现在抱一下不行?”
闪到一旁,顺手拿起楚蕴昨日才送给她的那把剑,在角落里拿布擦着,可是那剑突然抖了一下,有些铁碎散落,剑锋由钝到锐,又锋利了些。
荆邪不觉手也抖了抖,一惊,差点将剑从手中滑落。
楚蕴转过头来笑她,楚蕴:“有什么好惊的,你应该想着,等剑变得再锐利一些,大劫一过,我们便能成亲了,岂不是这剑锐利一分,心中便满满的欣喜一分?”
荆邪把剑守好,却怎么想,怎么都欣喜不起来,翘着嘴唇,鼓着气:“哪有你这么想的,便是成亲,这也太快了些,而且、而且~~”
荆邪嘴笨,也说不出,但是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忐忑,还有一种惶恐,但是恐慌什么,她又说不出,而且最近楚蕴能叫她做的东西都太简单,而且有时还有一种闲的后怕。
楚蕴坐于案前,单手撑着头:“最近总有些蹊跷,你先帮我倒杯水,顺便把药拿来。”
荆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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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祭国,凤翔寻到船队的气息赶来后,没看到主人,就把司命要求带来的东西都给了白虎司-监兵,司命之前猜到的没错,楚蕴此次历劫,虽是求仙缘的劫,但其后还有一个大劫。
之前已经隐约猜测,但现在是已经明确,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不怕一个实力再强的魔物,就怕一个寻死的魔。仙魔相斗,能够两败俱伤也算赢,能够牵制魔头一段时间也算赢。
可是要杀死一个魔物,首先要仙力凌驾于魔物之上,然后还要摧毁魔的意志,杜绝其日后复生的所有可能。
而这,对于一个正想着要成亲、历劫的仙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烫手的山芋。
白虎司-监兵对后面的事情很急,也没让凤翔先去找楚蕴,备了上好的熟肉,喂好凤翔鸟后,便让凤翔鸟先带他去鬼祭国查看情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事出因,得罪人
楚蕴:“你说我在仙界时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楚蕴掐掐手指,算了下,按理说不该啊,之前的记忆又想起一部分,这求仙缘,好像无须历大劫,只是考验感情,然后再随便一个中等难度以上的劫做做样子,这仙缘便是结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可是到了他这,怎么就这么难。之前在仙界时,他蓐收号称西方战神,除了对战凤夙,他基本就没败过,当初,听莛楠说,他此次历劫的对手的前任魔君夙无令。起初因为当时能记起的关于仙界的事不多,他身为上仙,求仙缘历点有难度的劫也没什么。
可是那夙无令昨夜竟然在他受了内伤之后,派人给他送药。全部是最上等的,而且能迅速恢复元气,极稀有的,临到后半夜,仙界的人竟然也亲**问他的伤势,并来了一大堆人,还强调说会在大劫的当日恢复他的仙力。
这是什么意思?
他即便是与凤夙因事过了几招,但这伤他也是能撑得住的,半月便足以好清,却竟然能引起仙界以及此次应劫的对手,魔界的关注。
只能说,他在仙界时没得罪人吧?
难道这次历劫,不是什么好差事?他不过是求个仙缘,难道魔界、仙界的人都在关注?不会是,那夙无令是求死,怕自己战不死他,或者,不能让他打的尽兴?
荆邪把茶水递到他手中,唉声叹息,有些事想不明白也好,靠在他的肩膀:“我们什么时候去鬼祭?”
楚蕴叹息:“不是说了么,明日,青沐大婚以后。”
魔界,前任魔君夙无令敲着棋子,整个人,面部姣好,偏偏在眼眶下用白笔画两道白线,面部显得邪气,一身的黑,更是阴气十足。
他叫夙无令,一个寻死的人,活腻了,便想着死。魔族,更多的是那种有邪念的人,一错而再错的上等仙、佛,而夙无令,他生便就是魔,被一群魔物,从小供大的魔君,事非判断,他见惯那仙界的丑恶,佛门的是非约束。
他想死,不想活。这么三万多年来,他玩腻了,天下无敌,才是最可怕的。千年前,凤夙与九天玄女在妖界历劫,也是求仙缘,听说凤夙乃天界新一代上仙中,仙力最高的仙。
于是他去妖道,去与凤夙斗,去勾引他家那娘子,结果那两位根本不是真爱。
九天玄女并不喜欢凤夙,凤夙也不爱那九天玄女,二人求仙缘、订婚,竟然只是仙界的另一账肮~脏交易。
女娲是创造人类的最初,最古老的神,地位崇高,乃大地之母。女娲曾说,女娲后人不必寿命太久,但必世代承担守卫人类的重任。
那九天玄女乃女娲之女,女娲仙逝的早,天界便自作主张,给九天玄女牵红线,想将这女娲后人永远留在这仙界。
而且女娲后人的任务便是守卫人类,仙界的众仙,亦要历劫,要守卫一方天地,能娶女娲后人者,不论是哪方天地,都将是那方天地的恩泽。
当他成功勾~引到九天玄女时,凤夙竟然毫无应,一样的历劫,一样的在妖界走走停停,这历劫就跟玩笑一般。
而九天玄女,似乎真的喜欢上了他所幻化的那个凡人,当他自己魔君的神识在自己所幻化的那个凡人心中苏醒,当他记起自己魔君的身时,他与女娲后人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已经成了亲。
他是魔,而女娲后人的血脉只能是女娲后人,他便是抹去所有记忆,化成一个凡人,也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神,女娲后人?
他夙无令,一个生来就是要成为魔君的魔,而且他已经是魔君了,他是魔,就该恶事做尽,就该没有爱。
他想寻死,对了,他最初跟踪凤夙目的就是为了寻死,死的酣畅淋漓,死在一个有着绝对实力的对手之中。
于是他步步设局,又让凤夙发现他与九天玄女的事,可是凤夙就是太过容忍,并未因九天玄女的事升华为愤怒。
二人在仙力与魔力上本就是平手,大战不分胜负,而且碰巧,远远望见九天玄女出现,于是自我爆破。
佛门讲最深沉的爱,只能是两者方深爱后才能产生,而他不信,他偏不信。九天玄女对他的那种最深沉的爱,一定不是因为他曾经动过真心过,他没有心。
他不过一个寻死的魔而已,他若想死,这三界谁可拦的住他?他爱与三界中谁斗,就与谁斗,此生不求别的,就希望能死的痛爽。
能死前,玩的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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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莛楠正坐在前任魔君夙无令对面,手中亦一枚棋子,将落未落。
夙无令:“下一步,鬼祭。”
鬼祭国,白虎司-监兵与凤翔赶到的时候,正是深夜,这里的黑夜恍若白日,人们都提着灯,大街小巷中也都挂着灯,喜气洋洋,各处都在哼着小调,欢欢喜喜。
白虎司-监兵找到巫灵司在鬼祭国的窝点客栈,客栈的主人叫彭伯,是掌管这处地方的土地仙。
鬼祭是一个不生不死的国家,在人界,有些人死后,身体被一些动物、飞鸟的灵魂挤占,明确来讲是被妖挤占。那些妖以人的身分存活于世,活的久了,有的妖甚至还占用人的身体修了仙。
而这些人的魂魄,因为身体已经修成了仙身,他们无法死去,在地府,地府不收,到仙界,想要回自己的身体,可是天界,九重天之上,哪是他们能上去的?
于是这群人便被困在了这种类似一个小部落的岛上,他们不生不死,夜里狂欢,白日里便狂睡。
日复一日,便是有修仙者要路过这里,也是仓皇而逃。
白虎司-监兵将来意告诉彭伯以后,又强调后面还会再有一批人,却被打断。彭伯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这里的居民,别看每天每夜的欢闹,其实内心都孤寂的很,都活了上万年,活腻了。人有寿终正寝一说,仙有仙逝一说,佛也有涅槃一说,但是这里的人,自创世之初就没有规定,他们到底该如何死去。
还是说永远都不生不死。而且,这鬼祭曾经在百年前丢失一位公主,那公主不过十一二岁,是鬼祭王后最宠爱的女儿,举国上下每年都派出一部分去找。这里的人除了中原到不了,在中原通往十洲三岛的各个航线,路过的各个岛屿,他们都找过,但都没有。
鬼祭国的国人,都非常忌讳中原人入内,一旦有从中原而来的修仙者过来,都会逼着那修仙者去帮他们寻找公主。此次你们来,若是急,不如就偷偷的走,舍弃那一大队部队,人不多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向国王求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入鬼祭,寻公主
:“那就不需了,多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白虎司-监兵向彭伯谢绝,此次他只说要带一批人过来,乃司命意思,可这彭伯怎么说他急?按照惯例,修仙者,寻仙草,每到一个国家都要按成相应任务的,要急,便是急也得要完成这任务。
可彭伯这话什么意思?
白虎司-监兵在这客栈住了一晚,便借口让彭伯先休息几日,客栈的事暂且不需要他过问。因为,这次出行的事,隐蔽。
说不定还会引起杀身之祸。
白虎司-监兵将此话说的极为恐怖,彭伯却死活不情愿走,最后白虎司-监兵只好暗袭,将他浑身困住,关在这鬼祭国,他那小小的土地宅中。那土地宅中有一棺材,白虎司-监兵便将彭伯关于其中。
彭伯瞪大着两只眼睛怒视,气鼓鼓的,死活非要睁着,要看清,这人究竟要干嘛?是叛徒?
还是?
白虎司的船队是三日后到达,楚蕴所带领的二十四人是第四天到的,从船上下来后,荆邪呼吸着海岛上的第一口空气,简直是美翻了,这岛屿上的国家,就是连空气中都透着欢快的因子,还未走上岸,就已经能听着这里的欢声笑语。
楚蕴出来的比较晚,走在最后,等所有人都上岸后,锁好船,留下穷奇在船上看守。荆邪走在最前方,这里的国家不大,人口只有一千左右,但是处处都是欢乐,她们到的时候是白日,街上只有几家惯例卖早点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且这里的早点名字都好怪,就像甜腻的南瓜饼,在这里叫砸扁僵尸,豆花叫做西湖美人,还有那种看起来红红的,味道酸甜的酒,在这里叫作醉生梦死。
荆邪可没喝过这种颜色的酒,舔一小口,砸吧嘴巴,味道极好,楚蕴忙着叮嘱那二十四人,在映月国的考验中,有四人是没通过的,由白虎司-监兵的队伍中替补两位,又从那没通过考验的四人中,进行最后的筛选,留下两名。
此次来鬼祭国,要嘱托的东西很多,楚蕴分配好任务后,再一看荆邪,这小摊上只有吃的,豆花,以及那红颜色的酒。
这女子两天不管,又喝酒。楚蕴夺掉她手中的那酒碗佯怒,放到一边。
荆邪看着他手旁的另一碗,眼眸盯着,灼灼闪着光。
一旁卖酒的酒娘,忙又倒一碗,放在她面前。
荆邪捧起就喝,反正现在身边有人在,喝醉了也没什么。以前那是师父、师兄们管着,不能喝,后来一个人在外,那是怕自己喝多了惹事,而现在,嗯。就尝一点点,就一点。
楚蕴深吸了一口气,忙把她端着酒的碗,正大口大口的喝着,将那一碗酒忙抢着拿下,荆邪转过身,从板凳上起身躲避着,蹿走。
总于喝完后,一不小心,一个饱嗝正好打在从身后追来的,他的脸上。
楚蕴看着她,眸中盛怒。荆邪忙握紧了腰间的剑,忐忑着,退后,在原先的板凳上坐好。
最近楚蕴将她那些偏向于中性的衣裳都给丢了,一身棉麻的浅色长裙,搭配着红色的参差外衣,头发也是梳那最简单的女孩子式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吃着包子,显得格外的娇嗔,低眉顺眼。
楚蕴在座位上做好,同样吃着东西,并警告那小店的酒娘,不准再给她酒喝,他说:“我家小娘子贪杯,这是新婚,我怕等下醉急了,她对我乱来。”
刷的一下,荆邪口中的包子,吃到一半掉了下来,低着头,一双眸子从下面,往上挑,偷偷的瞪他:“我什么时候对你乱来了?”
小声着,楚蕴探过桌子,探过头,靠近她:“那晚,那晚,你不记得了?”
温和的气息,喷面而来,这种似是而非的,真是越说越误会,那晚她是喝多了一次,可是没、没发生什么吧?
这脸皮极厚的,厚到不要气的,还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即便是他现在说他们没做过什么,但是那同睡一个房间,同睡一张床,而且已经还定了婚,说没那啥,谁信?
撅着嘴,害羞的说不出话。
亦不敢去看他,低沉着头,刚喝的酒,怎么到现在酒气还不上来,给她点酒胆也好啊。近来英雄无用武之地,她堂堂一个练硬功夫的人,本来应是江湖女侠之类的,结果却只能被这一船上的修仙之人、用术法欺压的像是一个最需要被保护的人。
楚蕴吃好了早餐,其余人也都吃好了,便各忙各自被交待的任务,鬼祭国不大。总共三条主街道,七条次街道,两两结伴,在各处街道搜查着。
这鬼祭国的国人,不生不死,若是能招来作为大劫时与魔军相战的前锋,可避免一大部分人员伤亡。
白虎司-监兵在客栈,已经将所有一切都打理的差不多,鬼祭国的国人也大多活腻了,与魔军斗,如果能有些事情做,他们乐于此,但是,必需要帮他们寻找百年前丢失的公主。
他们的公主叫月牙,一个笑得很可爱,眼睛弯弯如两个月牙儿的孩子,白虎司已经让凤翔鸟带着月牙的画像飞往巫灵司在苗疆的总部,巫灵司的情报系统布满中原各地,寻找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这月牙儿的身份。鬼祭国的人,向来不生不死,原本多少年龄,之后便一直都是多大年龄。
鬼祭国的人,是不能靠近中原的,在海域与中原之间,有一个屏障,就是专门针对鬼祭国人的。可是这鬼祭国的公主月牙,怎么可能会失踪到中原去?
鬼祭国的国人,以及王后,都一直坚持,这公主是在中原。这茫茫海域,所有地方,哪怕是寸草不生的地,他们都找了,就只剩下中原他们进不去,没有找。
可这公主,又怎么能到中原的?
鬼祭国王后说,只要他们帮忙找公主,即便是公主不在中原,即便他们没有找到,只要他们答应去找了,在上仙蓐收的应劫中,鬼祭国全体国民,都会竭尽全力尽最大的努力。
可就是怕,白虎司-监兵担心,这位公主,会不会也不在中原,而是在魔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公主归,仙界激
楚蕴刚回客栈,不久就听见楼下有消息,凤夙带着凤翔鸟过来,怀中有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十一二岁,中原衣裳,但是那容貌,那容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殷玥。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曾经殷玥在出生时因为长相酷像国师,而让左皇后担心会被帝王认为是自己偷~情所生,于是就把殷玥放在了国师府养着。
而今,又突然说,这殷玥便是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谁会信?
凤夙将人放在与白虎司-监兵对面客房的软榻上,言语极少,将仙术凝与指尖,从映月的头额沿着人体的对称轴向下滑去,就像是划开木偶人外面的一层伪装。
这哪里是他们在中原时见到的那个十三四岁,却永远只像十一二岁长不大的任性小女孩。
划开外面的伪装后,这不过是另一个小女孩,虽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脸色红晕,有些婴儿肥,唇角还是微微抿着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近来见到的奇怪事越来越多,荆邪坐在与软榻相对的桌子旁,手中还握着一杯水,努力让自己习惯这见怪不怪,口中的一口水,在看清凤夙使用仙术后,那小女孩的模样变化,差一点呛出,那一口水一直在口中停留着,迟迟没反应过来要咽下。
楚蕴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是前任魔君夙无令?”
凤夙点头算是:“夙无令当年自爆后,其实不久,就在莛楠被九天玄女引诱坠落成魔后,夙无令的神识就已经觉醒。(.$>>>棉、花‘糖’小‘說’)在魔界有一条规则,新任魔君一定得打败上任魔君才可继位。
而莛楠入魔时,魔君夙无令已经死了,莛楠魔力最强,直接以实力争霸魔界。但是魔族的规矩不变,前任魔君夙无令的神识,在魔族中一些不满莛楠继任魔君的魔族长老操控下,提前苏醒了。从那段时日到现在,我们一直寻找魔君夙无令的神识踪迹。但每次一找到,便又被其化成凡胎逃走,消失不见。”
楚蕴:“共消失几次?”
凤夙:“六次。”
楚蕴:“所以,我历劫七世,从第一世到现在,中间隔六世。莛楠坠魔时,那****正好要去历劫,夙无令每次消失的这么巧合,如果我没猜错,夙无令每次消失的时间,都与我重新投胎下一世的时间相近对不?我不过想求个仙缘,虽然没有找天界的上等女仙,但你们也不必如此把夙无令与我的劫弄到一起吧?”
白虎司-监兵坐在与荆邪的对面,楚蕴与凤夙站与软榻边。近来在映月,在船上,楚蕴想了很多。那夙无令当年与凤夙正面交锋过一次,仙界史册上有载,在魔界的记录上也有记载。
魔君莛楠,在船上时,带着夕颜将一份魔族的资料私与他,这夙无令每次被发现的时间都是他一世的劫将要结束,每一次无故消失的时间,也都是他一世的劫最初开始。
最后到这第七世,最后一世,天界给他的劫,最终的boss竟然是要与夙无令斗。
夙无令,这是一个求死的魔。也就是说这一世的劫,不是他重伤、夙无令死,便是夙无令重伤,他死。
他不过是求个仙缘,好好的娶亲,他没向天界请求这历劫时能够像给凤夙和九天玄女那样的放水,他一步步的走,一世一世的历,这最后一世,天界是看不惯他娶一个新晋的小仙,还是看不惯他?
或者,他得罪过人?
凤夙把眸光看向荆邪所在的位置,轻轻一口仙气吐出,清新、芳华。荆邪只觉心情大好,却不料,竟听出他说这话。
凤夙:“你曾与白帝打赌,如果你赢了,他就把蓐收交给你,白帝说那一局,其实你输了,是蓐收要求,他才故意让你的。现在他后悔了,蓐收与夙无令的大战必不可免,白帝只你这段时间,能争取为他们西方天地留个后。”
楚蕴在天界时,蓐收的父亲白帝,便是分掌西方天地。
楚蕴一眼瞪过他:“你的意思是我战不过夙无令?”
荆邪吐出那一口水,本来她就听的模模糊糊,这下,有一点是明白的,他是说楚蕴会活不过这一战?
站起来,同样是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虽然只是一身棉布素色裙装,如同这世间最平淡无奇的女儿家,但眸中灼灼,透露着天不怕、地不怕,无畏的英气。
正如同多年前见她的那次一样,在南海,与应龙对战时,那时莛楠去南方海域接应最新修成的新晋小仙,他当时因为那段时日九天玄女与一介凡人(后证实,乃前任魔君夙无令封印魔性时所幻化)私奔,郁闷不乐,正躲在云层之上休憩。
应龙用它的长尾甩她,她倔强着眸子,不惧不畏,身上总是变换着,用各种不同类型的长剑、短剑,还有捡其他人掉落的短刃、长刀,用九百九十个稀奇古怪的招式,不顾应龙怎么恐吓她,怎么试图吃掉她、把她丢进海里,想溺死她,甚至饿死她,她都不在乎。
只是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倔强着眸子,饿了,就吃身上的干粮,干粮完了,应龙体型那么大,她就割应龙的肉在打斗中,在应龙怒气喷出火时,烤着吃。
最后,莛楠在岸边等了许久,不见她求仙过来,便在岸边观战,应龙最后被她打的毛了,也只好放行。也成了仙册之上,唯一一个不把应龙放在眼里的修仙小仙。
那应龙在创世之初就已存在,便是他们这些上仙,也要敬畏一番。可是她就是能凭着那一股的倔强,那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到最后因为她入仙界时没有说求仙目的。让这数十万年的老龙-应龙,如同一个小跟班一样追在其后面问。
敢问这样的女子,能有这样的魄力,这世上能有几人?
凤夙忍不住念起那些千年往事,唇角禁不住微微浅勾出一个弧度,可,又带着些无奈。
凤夙:“不是不信,只是担心。你就当是我们天界不想让你历这劫,娶一个刚入天界的小仙罢了。”
然后双手背后,一身白衣,一身仙风玉骨,就让他们以为这是仙界故意的好了,只要能激发斗志,只要那眸中的那种倔强还在,他们就未必会输。
天界之上,他凤夙即便是这天界最强大、仙力最高的仙,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有那种能让他费尽心思,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的冲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些年他看透了太多,也只救人不伤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闲人鬼,入地宫
荆邪目光炯炯,几乎是瞪着他离开,楚蕴若有所思,静静的凝视着那背影好一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白虎司-监兵沉默,只低笑不语。
他是巫灵人,一生所有的任务,便是协助上仙历劫。此等事情,局外人窥破,也就当笑笑过了。
接下来的事情,雷利风行,楚蕴在巫灵司时学过些医书,这小女孩儿已经并无大碍,白虎司-监兵又修书一封,借用凤翔鸟所带来的司命的金莲,回巫灵司一趟。这殷玥的身份,得再仔细的调查一番。
一个正常出生的女子,怎么突然又变成鬼祭国百年前失踪的公主月牙?
楚蕴理顺这鬼祭国的习俗,这里的人最缺的,以及最擅长的,还有我们日常作息。
荆邪则捧着楚蕴给她的那些关于仙咒的书,每一个仙咒,每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一一的熟记。
到了晚上,吃完饭便又回房背书,整个人高度神经紧张,穷奇被人从船上带回来,凤翔鸟也还未走。穷奇猫看看荆邪,怎么在她面前晃,都吸引不来注意,便摇摇猫尾去跟凤翔玩,一鸟一猫在白虎司-监兵的那个房间,叽咋、喵呜着八卦。
楚蕴在午后时出去了一趟,晚饭后回来,天也将暮了。
轻叩两下门,然后轻走进去。楚蕴:“怎么,还真受怕上了?”
荆邪背书背的正急,脑海里想着刚刚那前半句仙咒怎么说来着,抬头望了他一眼,忙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别打岔她的专心。
楚蕴便走过去,她不让他打扰,他就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从背后,隔着椅子靠背,抱着她。[.超多好看小说]荆邪被他弄的实在是背不下去,痒痒的,别过头,一双眸子怒视着他。
宛如一只被惹毛了的狮子,楚蕴咯咯笑开了花,挺直身子,乖乖的放了手,走到书案对面坐下:“你啊,那前任魔君的目标是我,你急个什么劲啊?”
荆邪更加气急的,抡起手中的书,就对他的方向,作势,虚打了下:“还不是,你不是说让我专心背,回头免得给你拖后腿吗?”
楚蕴:“嗯。”
楚蕴装作正经,将两腿叠放,在书案下,一只脚伸到对面去,双眼微眯应了一声。荆邪感觉到脚下,有异物,躲了下,把脚躲到椅子下可以靠脚的杠上。
气的连名带姓都喊了出来:“楚蕴,你能不能认真点?”
楚蕴:“我认真什么啊?单打我肯定打不过那夙无令,他不过是想死个痛爽一点,我实力不够,担心的应该是他,我急什么,又认真什么?”
荆邪把桌子上的墨砚拿起来,从椅子上跳下,正好踩在他一只脚上,楚蕴吸了一口气忙收回脚,荆邪手中拿着墨砚,半个身子已经探书案,对着对面那张玩笑嬉怒、没有半点正经的脸就要砸去。
楚蕴忙握住她的手,把那墨砚小心放好:“你,你别。我们有话床上说去。”
猛得感觉对方手上用力,荆邪提起全部力气,誓要将这墨砚摔到他脸上去,再暴打一顿。
楚蕴费尽力气,摁住她:“我有应对政策。”
猛然落下心来,荆邪:“说!”
楚蕴扫了四周,小声商讨,显得正经,而又不可告人:“你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
荆邪将耳朵探过去,楚蕴猛然咬住:“晚上说,等下带你去个地方。”
荆邪忍着,一声低呼,这里隔音不好,白虎司-监兵在他们到的第一刻,就说了。而且说时颇有暗示意味。
楚蕴直起了身在原处坐好,荆邪捂着耳朵不看他。就知道欺负人,就知道话只搁一半,然后一副认真,又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
简直,她恨他恨的心痒痒,捂着耳朵亦坐好,赌气:“我要背书,不去。”
楚蕴:“我教你背,我可以边走边考察你,那样效果更好。”
荆邪:“我讨厌别人在我耳边痒痒的,我要睡觉,你自己去。”
楚蕴:“我又不是别人,你累了,可以趴我身上,我背着你。听话,重要事,别任性。”
到了街上,天色已经全黑,一整条街的红灯高高挂起,各处的小贩都在情绪饱满的叫卖着,街上亦人来人往,两两结着伴。并且这一整条街上以吃的为最多,还都不重样.
荆邪摸着晚饭时吃的刚刚好的肚子,扁了扁嘴巴,咽了咽口水,楚蕴沿路让身后跟着的侍从买了一路,全打包在事先备好的碗里、木盒中。荆邪又舔了舔嘴唇扭头看去,好几次在等身后那人买摊上吃食时,她其实都想多要一份,多一口也行了啊。
虽不知道楚蕴这到底是干什么,但这么多吃的,她馋。
穿过着条街后,便是鬼祭国的边界。鬼祭国所在的岛屿,人口、街道分布呈扇形,而这里,街道的尽头便是通往那扇形最小的那一头。
从这条街出去,再往前走,便是王宫,往前偏左拐,是一条乌漆墨黑的小道。荆邪抬脚以为他是要去王宫,结果却是偏那左拐。
身后的暗卫,已有三人是现形的,手中皆抱着大大小小的一摞食盒。这前方越走越乌黑,荆邪从身上想摸出一个火折子照明,却被楚蕴伸手摁住她的手止住。
此时,四下并无鬼祭国的人,楚蕴在她耳边小声解释:“我们去地宫,别点灯。”
荆邪了然,地宫又是地府的另一别称,地狱是阴气极重之地,不喜亮,荆邪有些怕那些无形的东西,特别是在最近看的书中,说地狱中有鬼出现,这些她以前在书中看过的东西,其实不是像三师叔说的那样虚无缥缈的,而是真的存在。
只不过存在的时间、地点有所限制罢了。
鬼在死后十二个时辰内可以在自己生活的地方转悠,见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最后一面。然后便要由地府责接应的黑白无常带到轮回河畔,等待投生。
听到要去地宫后,荆邪下意识的就会觉得,这周围会不会有鬼?忙抱紧楚蕴的一只手臂,一只手紧握着他的手。
此时完全不顾什么形象,就像最平常的一个小姑娘,一身淡绿色的襦裙裙衫,夜路太黑,她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见鬼王,忽悠鬼
楚蕴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有安全感些,本来忙碌一天,马不停蹄的,后来想想,不过就是历劫,既然应劫对手夙无令想死的痛爽点,那就让这场战争更炙热化。(.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历来上仙历劫,多是伺机看何处有无大难、有无妖魔作怪,他历这七生七世的劫时,应该也是在上界有人帮忙看好时机的。
而如今竟然撞到夙无令这个烫手的魔君,此人想死不找凤夙,那仙界最厉害的仙,却来应他的劫,不是上界凤夙的母亲,那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受苦的女人弄的事,便是这夙无令故意找上自己的。
而第一种可能,恐怕不大。凤夙千年前历劫时,与九天玄女一起,因为历劫失败,被罚坠入诛仙台到人间历练,结果其母亲不忍看长子凤夙受累,便让凤夙异母同父的弟弟莛楠代为受罚,最后莛楠入魔,凤夙的母亲已经受到南天帝关禁地警告。恐怕她是有这个心思,目前也没这个能力。
那这第二种可能,如果在大劫到临的那天,他没有让夙无令输的心服口服,恐怕这个劫也不算是过的。夙无令不过是想寻死,在魔界亦有不成文规定,现任魔君,必须要打败上任魔君才能算是成为真正的魔君。
所以这莛楠与夙无令之间也必须会有一战。坐收渔翁之利,让夙无令先与莛楠战一场,自己去收那渔翁之利,此乃小人为之,而自己与夙无令战到两败俱伤,再让莛楠出场,此乃诱使别人做小人。
而且夙无令逼急了,指不定在最后关头又突破什么功力,弄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可若是自己将夙无令杀死了,便是他死的心服口服,可是莛楠与夙无令的那一仗没打,莛楠在魔族的地位,定然得不到稳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魔族大乱,之后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这次历劫,他一定得让夙无令输的心服口服,但还不能让他死,那便是让他打的过瘾,玩的也过瘾。莛楠私给他的魔族记载中,说当时魔君夙无令与天界仙力最高的新一代上仙凤夙狭路相逢,大战数百回合不胜不负,魔君夙无令气愤,觉得无聊,便将自己弄死了。
所以,可见要与魔君夙无令打成平手,是远远不够的,至少得在他的实力之上,还要能短时间将他制服。可是正面攻击,他未必会在夙无令的实力之上。
想历此劫,他就得再想点其它法子,在正面攻击之前,用其他办法将魔君夙无令的势力大挫。让他明白,这仙魔之战,他蓐收要赢一个人,可以用百种方法,而且样样都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荆邪感觉有呼呼的风声,就像是有小鬼在她耳边吹气,不觉抱得更紧,走到一处洞口,地府其中一个入口时,一个小鬼突然显现出形来,朝她又惊又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小鬼竟然还藐视她,嘿嘿、咯咯笑着。
猛然松掉楚蕴的手臂,扮鬼一般,猛然往前朝那鬼的方向一跳,是猫扑的姿势,爪子一抓,嘴巴一张、一闭,表情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恶狗,那小鬼忙吓的往入口内一闪跑了。
黑白无常早已寻见气味等在入口处,此下从里面闪出来,正好撞见荆邪,这小姑娘,这副模样。
荆邪收了姿势,有些尴尬的,退回去,退到楚蕴的身后。
那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见到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后退一步,脸色也极为恐惧,荆邪以为一定是被自己不小心给吓到了,脸颊微皱,是更多的愧疚。
楚蕴却把她拉到往前,与他并齐站立。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嗔怪:“别吓坏了无常。”
黑无常忙呵呵的笑着,弯下身:“上仙请!”
白无常瞄她一眼,带着警惕,还有一点点的害怕、疑惑。荆邪心想,难不成,自己以前见过黑白无常?
强烈的感觉在脑海中升起,荆邪跟着楚蕴,偷偷的问他:“我以前见过黑白无常?”
楚蕴敲了下她脑袋,并未直接回答:“等会见阎王,说话小心点。”
荆邪:“嗯。”
白无常在前面揶揄:“她,她真的不记得了?”
黑无常眼一瞥,挤一个眼神:“小妹,少说话。”
荆邪松掉挽着楚蕴的胳膊,也不再挽着了,用轻功蹑着步子,突然从黑白的背后,手攀上两人的肩,突然冒出。
楚蕴眼睛只微扫,并未作任何反应,她现在就是这样,以前的记忆也开始逐渐的想起,有时候神经跳跃,一会儿这个样子,一会想起一件事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黑白无常乃是勾魂、取人性命者,而修仙之人,匡扶正义,难免要跟黑白无常抢魂魄、救人。所以在之前,他们应该算是旧相识。
她师父曾经为了救她,似乎还到地府与黑白无常闹了一番,所以黑白无常见她来,可能有些怯意、还有点害怕。
白无常惊吓的扭过头来瞪她,不甘示弱,口中立即吐出一条白纸,两眼往上一翻。黑无常还算沉稳,只捂着胸口,抿抿唇,瞥她一眼。
荆邪见那白无常吐出她那招牌式的吓人东西,其实竟然只是一张纸,她还以为她会吐舌头,一伸手把那一条写着‘厉鬼招魂,无常索命’的白纸还往外扯了扯。
嬉皮笑脸着:“我们以前见过?”
那白纸上写着的,乃是收小鬼的咒语,是他们的法宝。同时也是舌头所幻,只因为以前被人投诉说黑白无常那么长的舌头太不雅观,而且还太恶心,为建设地府文明,就勒令让他们日后只能吐白条。
脑海里似乎又想到什么,荆邪盯着白无常问:“那后来,你家小白怎么样了啊?”
黑无常眼缝眯起,小白,小白。白无常有些噎住:“你,你还记得?”
那小白乃一修炼成精的小白狼,濒死之时,白无常看这狼毛色不错,便收养当了宠物。而当时荆邪跟随师父历妖道,修仙。那个月的计划就是抓那么一头小白狼,可是就在以为那只小白狼快要死了之时,既然被黑白无常救了,而且在突然一天还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荆邪跟小白打了七回,七次把那小白狼快要弄死时,都被白无常弄活了了。荆邪只是突然想起有那么只小白狼,就脱口问了一下。近来,其实也会梦到一些事,关于以前、再久以前的。
那些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自己,其实,根本就是浅性格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夜市集,偷换粱
楚蕴沉吸了下气,走到她身后,在她肩膀上轻叩一下,荆邪忙想起此次而来的目的,收了手,眼睛明亮的转着,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白无常又对视黑无常一眼,二人都收了目光小心往前走。前几日仙灵夕颜以及一个魔族的人也来问小白,那小白后来丢了,到现在都没再回来。
楚蕴一直跟着黑白无常往前走,到阎王跟前,求借一支地府鬼军冒充魔族,混进魔族大殿。随后又拜访地藏菩萨,地藏菩萨养有一只母猫,此猫眉目灵动,极为贪吃。楚蕴将在街道上所买的吃食,一一给它摆放整齐。
那母猫,喵喵了两声,从地藏菩萨的坐莲旁跳下,不去碰吃食,而是迈着猫步,往楚蕴靠近。
荆邪跟在楚蕴身侧,看着那猫,若有所悟。难怪穷奇能吃鬼将,吞鬼兵,而且那些鬼兵看见穷奇就能力大减。原来穷奇是这地狱,地藏菩萨坐莲下这只宠物的仔。
母猫猫眼盯着楚蕴,仰着猫头望着,似在期待着什么。地藏菩萨制止了那猫,对那母猫摆了摆手:“阿喵,休的放释。”
又转向楚蕴,以及荆邪:“你们二人,这劫如何了?”
楚蕴作苦笑,附身作辑:“后事未知,一切随缘。”
地藏菩萨:“哦,你极少来看我,此来,莫非,是有何事情?”
荆邪下意识的看了眼楚蕴,楚蕴:“哪有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来地宫问阎君借了点东西,顺便过来见见老人家,再顺便下一盘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地藏菩萨释怀笑了下:“当年想让你陪我下棋,你都不愿。今日,怎么这般体恤?”
楚蕴抿唇笑着与地藏菩萨说着:“当时年少,好强,怕与菩萨下,输了。”
眼前不一会儿,便现了一盘棋局,荆邪看着他们二人下着,十分拘束,地藏王养的那只宠物便往她身上蹭。阿喵曾经孕下一只小猫,名穷奇,但是穷奇刚出生不久,便被地藏菩萨带去人间送人了。
是白帝正在人间历劫的独子-蓐收。阿喵在荆邪怀里蹭着,这一场棋局结束的时候,荆邪已经昏昏欲睡,楚蕴讪笑着,推推她:“回家了。”
走出地府,随从的暗卫已经躲在看不见的位置,身后,以及周边的小道也没有什么人,楚蕴突然蹲下身来,蹭了蹭她:“上来,我背你。”
夜路静谧,回去后便倒头睡下,眼皮睁了睁,突然有些意识,荆邪挣扎着弄醒他:“今日,你不是说有重要事?”
楚蕴连打着哈欠:“借兵,带你认路,等着大劫过后,把穷奇送回去。”
荆邪:“那你不一起去?”
楚蕴把手臂在她腰身紧了又紧,磨蹭着:“不急,到时我应该还有其他事在忙。”
一步步来,步步来。深夜,楚蕴在她鼻前施了点香,他自己本身仙术已经一点点恢复,在人界所练的术法也渐渐不管用了。起身,走出门。
鬼祭国,其实在晚上才最为活跃,主街道上,楚蕴踱步走着,魔族人喜暗,尤其是在浓厚的夜幕之下,在中原以及海域大部分的岛屿小国中,国人普遍白日劳作,夜晚休息,而只有这梦魇国,与鬼祭国,在白日冷清,于夜晚狂欢。
其主街道,号称‘鬼魔王’,更是彻夜狂欢。亦是魔族之人最喜欢的地方之一。楚蕴事先见过地藏王回去后,又睡了一小会,现在已是五更天,已是这夜晚的尾声,街上之人也比夜幕刚开始时少了许多,街道上仍旧是万家灯火,将每一处都点缀的如梦如幻。
楚蕴从街头到结尾,身后是跟来的那二十四人中的十二个,十二人手中各拿着法宝,斩妖除魔,用来收妖、收魔的。
楚蕴一路从街头往街尾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术法隔绝街道上的声音传递,碰到魔族之人,不论其在魔族地位高低,功力高低,皆分刺一刀,并用麻药将其迷晕收于法宝中。
再发出从地宫借出的鬼军,鬼军虽在称呼中带一个‘鬼’子,但并不等同阴阳师所召唤的阴兵鬼将,阴兵鬼将乃真正的鬼,而阴兵鬼将又分为几类。
但鬼军,只有一种类别,便是地宫里养着的军队。鬼军不生不灭,而且模仿能力极富天份,每收进一个魔族之人,便让一只鬼军幻化成那魔族人的模样。
只在刹那间,那鬼军只需与那魔族人对视一眼,便可知那人的生平、大致住址、喜好。鬼军唯一的缺点,便是没有自己的喜好,只听令于阎王。
也是地宫的强大守护者。从这一条街逛到头后,夜已经微微发亮,小贩们、鬼祭国的居民们,也都纷纷挑起担子,携手的携手,各自回去。
再过一个时辰,白日里卖早餐的人便会过来。这里的日子都是白日颠倒的过,但是,是除了食物。正常的餐点,白日一日三餐,他们还是会起来吃,填饱了肚子便睡,然后到了夜晚,便开始彻夜狂欢。楚蕴便在一个摊子处等了许久,买了早餐回去。
等仙力再恢复一些,他便可用指尖幻出能飞至老远,直至中原的信鸽。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妖,有妖的地方便会有魔,中原乃人类最多聚集的地方,亦是妖魔经常出没的地。
他不敢肯定魔族的中部到底在何处,但在中原,若是能利用好时机,完全能将大部分魔物钳制住。他想写信给荆邪的师父墨关,墨关虽最后只修成了散仙,但毕竟带荆邪修仙时走的是妖道,对妖界的一些窟点比较熟悉,而且墨关在散仙界应该也认识不少人,他想招揽部分能用的,拿能够提升他们内力的仙药来当报酬。
再过不久,应该是东方天界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了,派人去多求几张宴帖应该也是来的及,那蟠桃对于散仙来说,也算是极少能得的提高仙力的东西。便是他们这些天界的仙家,每千年东方天界王母的蟠桃园才开一次,每次结果也不过数百,他们能够摸到的,也不过千年才能一个。
客栈,荆邪眯缝着眼醒的时候,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子,侧歪着头,怀里抱着一个好大的布偶娃娃,像是一只大兔子:“姐姐,这是哪里?姐姐,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殷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杯水言,月牙儿
客栈里,荆邪换好衣服将那女孩带到客栈楼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荆邪:“你真的是这里的公主-月牙儿?”
女孩站在桌子旁,就在荆邪座位旁边,不愿坐下,可怜巴巴的:“姐姐,你别把我带到王宫,我想去找哥哥。”
荆邪:“那你还记得哥哥的样子吗?”
月牙儿摇头:“我不记得了,那也许只是我的一个梦,但是我有很强的信念,我要找到那个人。姐姐,我求求你。”
女孩的眼睛真的是如月牙般明亮,即便是哭的时候,仍然可以看出是那种明媚的孩子。她不是殷玥,关于殷玥的那段记忆,就像一个孩子内心最阴暗的一面。
之前的那个殷玥,是一直活在娇蛮、任性,对自己的不自信、以及被别人的暗中掌控中。公子殷笙私自跟楚蕴说过,殷玥在国师府的房间下面有一个魔窟。
在中原王宫的那次,她也是亲耳所听,殷玥在废旧的太子殿中养蛇,还是那种杀伤力极强的蛇。而且殷玥从小便黏着她的哥哥殷笙,便是这份感情再深刻,那公子殷笙是人,寿命不过百年,而且当初殷玥失踪,便是被公子殷笙所赶。
荆邪想编个理由把她骗过去,可她身上却还是中原(异域)的衣裳。骗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便翻过来两个杯子,摆放在她面前。在其中一个杯子放了一颗糖,加了水,端给那个小女孩:“你先尝尝。[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月牙儿睁大了眼睛,明亮着,唇角咧开,带着笑意:“姐姐,你是答应我去找哥哥了?”
荆邪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扶着她的手,让她握住这一杯水:“你尝尝,然后把这杯水的感受说出来。”
月牙儿喝了一口,是甜甜的,荆邪吹了个口哨,把楼上白虎司-监兵屋里的穷奇叫下来。
之前在路过的商铺给穷奇买了许多各式口味的糖,其中有一味,是能酸掉牙的,穷奇只吃了一颗便放弃了,死活不肯再吃第二颗。荆邪让它的那种能酸掉牙的糖果拿下来,其他的然后再慢慢的带下来。
穷奇把糖果罐绑在猫腿上,又用猫头,以及前爪推着一个糖果罐。慢慢的往前、往楼下跑,待女孩把那第一杯水喝到尽兴,余下一些,放到一边。荆邪用穷奇拿下来的糖果,溶了一颗放在另一个杯子中,月牙儿接过喝了一口,明显这一杯的味道淡了些,并不抵上一杯好喝。
这一杯的糖只放了半颗,是那种味道极淡的,但是在嘴巴里含久了,会有一种香味。泡在水里,慢慢的品,久了也会唇齿留香。
荆邪看她面色,就已大致明白,鱼已上勾,将那她手中那杯她觉得索然无味的水杯拿下,把她之前喝过的那一杯续了水,又加了几种不同的糖混合在一起。
荆邪:“那第一杯你喝的就像是过去,与你的漫长人生中,就像极短的一个梦境,那甜味便是你的执念。而这一杯,你现在喝的,就像是现在,以及以后的所有的漫长生活。虽然平淡,但是你可以努力把它过的酸一点,或者再甜一点。
可是第一杯水,它是过去时,你所能记得的、明白的,可能已经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杯水了。”
荆邪在她喝的第二杯水中,放了两颗糖,又放了一颗酸果给她,融开后,酸酸甜甜的,甜味更是好喝。月牙儿端起那水杯,有些小心翼翼的去品,她想去找哥哥,如果哥哥便是她第一次喝的那杯甜水,她会记得那个味道一辈子。不管日后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她都要还记得哥哥,她要去找哥哥。
荆邪在她把第二杯水快要喝完的时候,又添了些茶,放了一种涩涩的糖,给她。
只觉满口都是那种涩涩的,荆邪又把她第一次喝的那杯水拿过来,里面已经加了那种极酸的糖,一把推过。
月牙儿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信的,满嘴的苦涩,忙放下,换过那个杯子,送到嘴边就大口的灌。
却是甜中带着极酸,比起刚刚那份苦涩,这份酸已经让她忘记了那苦涩,只觉得,这是能让她满嘴的牙齿都酸掉了的酸。
荆邪又把她刚刚只喝了一口的那杯有些涩涩的水给她。
月牙儿正猛的喝着,只想缓解嘴里的那酸,一时并没有想到其他,待她终于放下杯子时,荆邪倒了一杯平淡无奇的水给她,正是荆邪第二次倒给她喝的那种糖果所泡的水。
荆邪:“在我们中原,有一句话,‘物是人’,你要去找哥哥,重新去找那段记忆,等你全部想起,或许就像你刚喝的,酸掉牙的那杯水一样。物是人非,这杯水已经不是你记忆中那杯甜甜的水。而你现在所喝的,是代表现在,以及未来的水。它可以平淡、可以苦涩,可以又酸又甜出奇的好喝。
但是你只记得那带着甜甜味道的过去的水,已是酸涩一片。便是是这样的结果,你还会去找哥哥吗?”
月牙儿楞囧的看着她,这不对,月牙儿:“哥哥是哥哥,不是像这水一样,甜的便是甜的,酸的便一直会是酸的。”
荆邪抿了一下眸子:“那人心,会是永远都一成不变的吗?”
月牙儿若有所悟,那哥哥,这是已经变心了。
月牙儿:“姐姐,你见过我哥哥,是不是?”见她又迟疑,立马又追问:“那哥哥现在过的好不好?”
荆邪:“他很好,他身边有一个女孩子,会代你一直照顾他。”
月牙儿:“哦!”
月牙儿佯装开心的笑,突然放松起来:“原来哥哥是有喜欢的人了啊,只要哥哥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心中仍有涩涩的,月牙儿抱着她那兔子布偶往外面出了,荆邪并没有去拦她,而是带了两个人,一直跟在后面。
天色已经泛白,楚蕴回到客栈后,见到她与女孩在做游戏,便从客栈的后门进入,在暗中观察着。这种事情,目前关于这鬼祭国公主月牙儿,恐怕事件还有蹊跷。鬼祭国的兵,也许借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王宫宴,婉告辞
把公主月牙儿送回王宫后,鬼祭国王后大喜,当即决定要在今晚举国大宴,对来宾进行欢庆,但鬼祭国国王却并没有那么欢喜,甚至在面对王后的欢喜时还有些躲闪。[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面色愁容。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事情?
公主被带回寝宫后,荆邪就随口问了下王后,当年月牙儿公主丢失的前后,王后一想起那不越快的事,以及这些年她的宝贝公主可能受的苦,就不觉抽泣起来。
鬼祭国国王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打断,站在王后身侧,王后站于荆邪的正对面,而且不论衣着或者凤冠都比那国王看似更庄重,更华丽些。
一切,等鬼祭国王后哭哭啼啼将前因后果说完后,荆邪安慰了一句,告辞,却在快要走出宫殿时,半途被鬼祭国国王拦住。
鬼祭国国王迟疑片刻,还是张了张嘴:“当初拐走月牙儿的是魔族之人,月牙儿与魔君夙无令已经连了命理。”
命理,这什么意思?
荆邪只表露出惊讶,她没有去问,这个楚蕴应该知道,等了半天,想听他解释,殿内传来王后的叫声,国王忙应:“来了、来了。”
走出两步,又转过头,对着荆邪:“别再提起月牙儿的事,她心脏不好,虽然鬼祭国的人不会死,但是会痛。”
荆邪告辞,走回客栈,在一楼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用碗碟盖起来的早餐。荆邪是饿极了,掀开扣在碟子上的一个碗,用筷子夹了一块吃食,放到嘴巴里,才蹭蹭蹭的上楼。
楚蕴已经回来,在屋内卧室的床上躺着,荆邪褪去外衣,小心的钻进被窝内,大清晨的被吵醒,昨夜回来的晚,又睡的极晚。外面出去一趟,还冷的不行,趁着被窝里现在还有些热气,先蹭一会。
楚蕴感觉到有东西钻进来,睁了睁眼,把她往胸前紧了紧:“见到鬼祭国王后了?”
荆邪把冰凉的手往他的后背贴去,觉得这样的日子,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火炉,不会凉,也不会太热,温度正正好,便往他胸前又偎了偎:“王后还好,见到公主后喜极而泣,但是鬼祭国国王,他私跟我说,说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当年是被魔族的人拐走的了,而且已经和前任魔君夙无令连了命理。”
楚蕴:“你知道命理吗?”
荆邪动动脑袋,摇头:“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楚蕴:“那连命理,便是连生死,意味着同生共死。鬼祭国的人虽可不生不死,但若是连了命理,就说不准了。这鬼祭国的兵,恐怕我们借不得。”
如果借的话,这些兵随着楚蕴,他们的目标是杀掉前任魔君夙无令,而夙无令一旦死了,他们那公主,因为连命理的缘故,也会死。
任何一个人,他的正义感再强大,可当面对自己的孩子,都会免不了迟疑,下不了手。他身为上仙,更不可拿正义强人所难。
所以,来鬼祭这几日,没去王宫,就是担心会有这种结果,这月牙儿,在中原时能以一个小女孩(殷玥)的身份,从胎儿慢慢长到十一二岁,再长,仍旧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在中原她自小居住的屋子里,在国师府下面,竟然养着一堆魔物。
盗圣叶千魂,也提到过,这个女孩不简单,他十多岁在盗墓时面皮被划破了点皮,竟然是与殷玥有关,那时幸好一个婴儿的哭声救了他,让他及时转过头避免了墓中暗器的正面伤害。而那婴儿便是殷玥。
按照年龄推断,当时的殷玥的确只是一个婴儿大小,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墓地?而且在多年后,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若是正常的孩子,应该记不得这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才对。
可如果说殷玥不是人类的孩子,是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与魔君夙无令连了命理后,将记忆禁锢,幻化成胎儿,敛了容貌,以人的样子生存。
而在这胎儿成长的过程中,又不断的派人去跟着监视,暗中操纵这孩子。如果这样说来,那么一切便可解释了。
肚里咕咕叫,荆邪只觉胃里一股酸水流过,捂了捂肚皮,外面太冷,她还想再窝一会。听楚蕴讲完后,紧了紧被褥。
楚蕴:“我还要再睡一会,你要睡,还是先去吃些东西?”
荆邪没动,往他身前又偎了偎:“你早晨去哪了?”
楚蕴:“买早餐。”
荆邪:“需要你亲自买?”
楚蕴咧开嘴笑笑,楚蕴:“我亲自买给你吃不好?”
荆邪:“贫嘴。”
伸手就往他衣领里伸去,楚蕴说过,她若是想记起以前的事,只有一个方法,往他身上蹭着,关于以前的事情,她一定要想起来,不想起来,有很多东西,他便会一直瞒着她,偷偷的去做。
楚蕴以为她只是冷,也便没怎么在意,还帮着把她另一只手也放进去,紧贴着身体捂着,可是那两只手似乎并不是想取暖的,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着、指尖点着圈。
楚蕴忙把她的手从胸前拿出,目光警惕的看着她,荆邪又把嘴巴蹭过去想强吻,反正她所知道的她上一世历劫,就是她把他给强的,大不了再强一次。楚蕴忙推过她,明白她的意图,几乎是从床上滚下去的:“我出去睡。”
外面阳光正好,鬼祭国的国人不喜在白日出没,荆邪心虚了好一会,蒙上眼睛,竟然是大感的尴尬。
跑出去吃了些早餐,悻悻的窝在床上睡觉,等到中午睡醒了一觉,看到他在外室写东西的时候,蹭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看。
楚蕴眼一瞥她,有些僵硬:“你没事做?”
荆邪:“我要做的,你又不准我做。你在做的,你又不告诉我。”
楚蕴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那你自己看。看了不要乱说出去。”
荆邪皱了皱眉,吸了口气:“重要的东西,你会摆在桌子上让我看?而且我能看到的,魔君夙无令的人也能找到。”
楚蕴搁下笔,开始秋后算账:“那你明目张胆勾引我,就不怕被隐在暗处的魔兵看见啊?”
荆邪:“我?那我还不是想快点把以前我的武功,我背过的仙咒都记起来,而且你说过我修仙时走的是妖道,那一定还会一些斩妖除魔的法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中原客,寻亲至
客栈内,一只木偶人颤颤巍巍的走来,扶着腰身,那木偶人逼真,不仔细辨认,就像是受了伤的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听到外面有人通报,楚蕴与荆邪终止了这段对话。
这具木偶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模样,楚蕴刚打开门,走出去,就看那木偶人被拦在通往他们这一层的楼梯口,这家客栈只是小客栈,鬼祭国的人口不多,客栈也就几家,都不大,除了白虎司-监兵船上留下的二十多人,以及楚蕴自己所在船上带的二十四人中的十二个,船上的大部分人都在船上待命。
白虎司-监兵居住在客栈第五层,这第五层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本来是这所客栈的主人,掌管鬼祭国这一块地方的土地仙的,但是现在空着。楚蕴住在第四层。
将那木偶人带过来之后,进入方间,那木偶人不能说话,只能用手语,或者是写字。
这木偶人竟然是从中原过来的,是公子殷笙派来,送与殷玥下一月的生辰礼物。殷玥本就不属于中原人,想必上仙凤夙在把殷玥带回来的时候,是碰到公子殷笙了吧。
公子殷笙其实不管怎么看待殷玥以前的娇蛮、任性,但都是把她当妹妹的。殷笙曾练过阴阳术,但不是上乘,能千里迢迢控制鬼将将木偶运至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木偶受损了,但是公子殷笙将自己的三魂七魄中抽掉的一魂一魄锁在这木偶,竟然半点都没伤,这一魂一魄仍然是公子殷笙的神识,就像楚蕴可以将自己的魂魄抽掉两魂三魄瞬间到千里之外的巫灵司与司命交流一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一魂一魄偶尔也会觉醒,能说上两句话,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楚蕴:“凡人魂魄不能游离太久,顶多再过十二个时辰,这一魂一魄必然要回归本体,你还要见她?把这只没有生命的木偶,送与她?”
公子殷笙(的一魂一魄):“那是我妹妹,以前,不管她做错过什么,现在,以及以后,她是殷玥,都是我妹妹。”
那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会赌气,会怪自己就是太心软,明明可以让别人做的事,明明可以不去问那些无关人的生死,他偏要管,偏要自己受苦,自己去做。
她是他妹妹,从她刚不满半岁时,他就一直看着她长大,那个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会永远都为他着想的小女孩。她在国师府的房间下面养着魔物,但是那些魔物在被她养着的那段时间,却从没去害过人,她不是父亲临死前派人送信,所怀疑的她是一个不祥。
她偷偷的养蛇、用毒,其实杀的人都是对他所不利的,她害鈡小葵,也是怕失去自己,失去哥哥。其实殷玥从小,向来神智就跟正常小孩不一样,她一根筋,认定了的东西,拼了命也要想办法去做。
她把自己当哥哥,同样也是,用尽了一切,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他着想。
他不喜欢的人,她帮他除掉,忤逆他的人,她帮他杀掉,他忌惮的势力,她帮他想办法除掉。
如果说以前,他讨厌她的任性,讨厌父亲对她的重视超过自己,但是从心底起,他还是在乎这个妹妹的,一个从小就黏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不可能没有感情。
就像是最初,他在边塞,怕她不是王族身,被帝王发现处以死刑,他一个不喜这王权的人,他选择了反叛。当时他还可以找借口,就当是报答她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自己仍旧是讨厌她。
可是,他究竟是把她当作妹妹的,渐渐地,他觉得,其实有这样一个妹妹也好。
不管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如何,妹妹总是会护着他,会天天黏着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手小小的,穿着最可爱的裙子,他还可以等着她嫁人,看着她出嫁。
可是,他似乎等不到了。
殷玥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中原的左皇后与国师府国师的胞弟所生的私生子,她是鬼祭国的公主,她有无限的生命,不生不死,永远都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他希望她能永远都快快乐乐的,他没有什么可以送她的,就送她这个木偶,希望它一辈子都能伴着她。
夜晚,街上华灯初上,人群已经开始慢慢躁动起来,那木偶楚蕴已经修好,荆邪还特地跑到了王宫,将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给约出来。
在中原的那段记忆,虽然不好,但是她的哥哥并没有放弃过她,也没有因为她做的那些的不好的事情而对她有芥蒂。物是人非,师叔曾经多愁善感的说过,人生最痛的,有时不是受得伤有多痛,而是明明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在一转身的刹那,嫁给了他人。
殷玥对于哥哥殷笙的那种感情,不像是爱情,但却也是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在唐家沽破墨家的九格迷宫阵时,殷玥给他们开出的条件便是,杀了鈡小葵,那个近来跟公子殷笙走的很近的原二殿下身边的侍女。
那段记忆对于殷玥来说,特别是最后哥哥为了护鈡小葵,要把她拿下,逼走她的记忆,虽然当时只是误解,公子殷笙只是想让她好好的反省,但是现在,毕竟是有人已经代替了她在哥哥身边的位置。
而且,还有一个月不到便是楚蕴与前任魔君夙无令的大战,若是夙无令死了,她也会死。短短一个月,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走出情伤是需要时间的,一个月太急,便是这一个月够了,一个月后她还要面临死亡的危险。
所以还不如不记起,只记得那些最好的,这最后的结局,哥哥仍旧是在乎她的。
荆邪是步行到王宫的,鬼祭国其实真的不大,把月牙儿邀请出来之后,荆邪牵着她沿着摊铺逛着,街道上有许多不重样的小吃,两个人边说笑着,荆邪买来小吃,轻轻的帮她把裹着的锡纸解开,把东西用布娟包裹好,不烫手好拿在手里吃,就这样一路走。
月牙儿咯咯的笑着,被荆邪讲的那些天马行空的事逗的咯咯直乐,面前突然迎面走来一人,是明艳湖蓝的布衫,提着灯笼,在人群中朝向她的方向,那目光,是亮点,那人只步向自己走来,脸颊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声声念,念念忘
:“姐,姐姐。(.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月牙儿握着身旁荆邪的手,有些不确定,心中有些慌,指着对面走来的那人:“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荆邪:“那,那是你哥哥啊,他送你的木偶人。”
月牙儿:“可木偶人会笑吗?”
时光如沙溢从指间一一流尽,初见时,一个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张着天真的小手,去求索要抱抱,一个是从寺庙被接回来,失了宠,心情抑郁的孩子。
一个满心的欢喜,事事都想紧跟着哥哥,一个是心中排斥,处处隐忍,假装对方不存在。
再后来,分离。彼此的身世解开,宫乱。怕她遇险,为了救人,他举兵起义,直逼京都。
抛开那夹杂了太多的国恨、家怨,其实她心中满满的只有哥哥一人,一生所做的事,不论是好是坏,全都是为了哥哥。她是月牙儿,原本鬼祭国最天真无忧的公主。
把人送到后,荆邪与尚存公子殷笙一魂一魄的木偶人对视一眼,便偷偷的溜开。木偶人缓缓的开口,像是机器人的声音,咯吱、咯吱着:“愿?我?们?的?公?主?生?日?快?乐。”
是,生日快乐。
月牙儿走在那木偶人身旁,挽着他的胳膊:“那哥哥,哥哥现在还好吗?月牙儿很想他,月牙儿也很喜欢这个礼物。(.)好逼真,会不会就跟哥哥一模一样呢?”
木偶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走,他能陪她的日子不多,也知道不能多说话,便一直伪装着一个木偶人,穿着湖蓝色布衫,手中提着艳红灯笼,一步、一步,他想看她一直生活的这个地方,想猜测她的过去,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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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街道上热闹非凡,公主月牙儿的事处理好后,鬼祭国的王,当即派了国中的全部精良士兵跟随楚蕴,助他历劫一臂之力。
鬼祭国的人不生不死,即便被切的大卸八块,但数秒钟间便可重新长好。有一定杀伤力的鬼祭国人,在战场可谓是不死神兵,但是这一战,牵涉到鬼祭国公主月牙儿的生死。
如果楚蕴想要历劫,必然要逢前任魔君的生死劫,而前任魔君夙无令已与鬼祭国的公主之间有命理相连,鬼祭国借兵给他,就基本上算是,让前任魔君夙无令的胜算少一分,让鬼祭国公主的死期近一分。
楚蕴退了这批人,这些人听国王的命令不走,楚蕴便将他们安排在客栈内,留下‘殊灵’看守。
那个原本楚蕴所带二十四人中管钱的那位,也是帮荆邪保管那藏有船钥匙的罗盘,最后被她醉酒时大半夜的敲门弄醒的那位。
是一个其实已经修成散仙的人,之前在苍阳国捉梦妖的时候,殊灵其实已经观察了那梦妖两天,而且还猜中了那梦妖的梦。后来在凤翔鸟来的时候,便向楚蕴借用去了梦魇国一趟。关于梦妖,在苍阳国与梦魇国之间,其实是有联系的。
因为对梦妖的知根知底,殊灵在梦魇国的劫很快便历了,便请求主子把他留在这里看守。
虽然鬼祭国的这一支兵,道义上讲不能动,可是完全放弃,这些人又不愿散,不愿走。关键对于最后的战局也有影响。
便留一个人看守,训练一下,不到最后关头坚决不用。
荆邪默默看在眼里,虽然不道义,但也无可奈何。下午,午饭过后便带着人朝梦魇国的方向启程。
楚蕴原本是要等白虎司-监兵回来,但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便将凤翔鸟留下来等他。在途中,原本楚蕴已经借用散仙的力量,以及地府鬼军钳制住前任魔君夙无令的大部分力量,本以为现在夙无令已经无暇顾及,来阻扰他的航程。
却是不曾想,现任魔君莛楠也已经出动,虽不知莛楠与夕颜的目的何在,但等他们终于抵达梦魇国时,已经过了两周。
两周已过,那接下来的时间,便只有半月,去掉约战的七日,剩余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周。
奈何楚蕴与荆邪都是那种不记坏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不开心的、艰苦的,永远都不说,在事情开始的时候,咬着牙,全力以赴也要受着,在事情结束后,那些其中夹杂着的艰辛、不快,也就当过眼云霄。
照样开开心心的,对未来充满了期颐。
到达梦魇后,众人受自家主子的影响,心情也是格外的乐观,在客栈里便开始下赌注,赌谁最先完成在梦魇国的任务,限时十二个时辰。众人正踌躇猜着,穷奇猫突然呜呜一声猫叫:“我赌笨荆邪是最后。”
荆邪:“笨,笨猫,你才最后。”
穷奇猫撅着嘴巴喵呜呜着:“我跟你是一起的,穷奇是最后,那你不是也最后?”
操起楚蕴放在手边的折扇,荆邪不管不顾抡起就去打那猫,穷奇猫叫一声,一阵乱窜,客栈内则是一阵哄笑,但这些笑容背后,都是满满濒临崩溃的负荷以及压力。白虎司-监兵所带领的那队人,与楚蕴的这二十四人间也没有太多敌对了,相见时,胆大的还能碰上几句。
不去想最终的结果,但是此刻,他们都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魔族动,解敌情
夙无令:“蓐收出动了?”
星允:“要我去杀了那批多余的人?”
星允(魔君之下,四大魔头之一,排行第三,平时妖媚,下手极狠。[])
夙无令轻咳一声,一只眼睛下,两道白漆划线:“你布军都好了没?”
星允:“是。”
夙无令:“那就去,这一次,我一定要夺回面子。”
一头灰白色的银发,星允探步上前:“那莛楠怎么办?近来蓐收不出面就已经在暗中将我们的军队弄得溃不成军。
可他不出面,恐怕是仙界不肯恢复他全部的仙力,要是我们现在出手,蓐收现在已经抵达梦魇国,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下,算是在明,赢的把握我们大概有七成,可是这一战后,不论是成是败,蓐收势力大挫,一定会与魔君你提前决一死战。
先前我们魔族的军队已经被蓐收暗中所派的散仙,以及从地府混进来的鬼军弄的损伤大半后又人心惶惶。
而且这一战结束,无论魔君你与蓐收谁输谁赢,若是大哥你赢了,那天界之人想剿杀你已久,一定会在与蓐收刚交完手疲惫至极之际,一招偷袭,致你于死地。而后仙魔之间必然第二重大战爆发。而大哥你知道,我们魔族不比仙族,大多都是功力一般,只有魔君的攻击力才为最高。
大哥这一求死,打生死战,你死了可以无事一身轻,可是现任魔君莛楠,一直只护着一棵草,能有心思带领我们奋起反抗吗?
还是魔族就从此没落。再者便是大哥你心愿达成了,被蓐收打败,能死在一个能力比你高的人手中。可是接下来,我们魔族这一败,必然也要与仙界大战一场,以展示我们魔族并未坠落。
可是现在莛楠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愿望,愿意带领我们魔族奋起。[]
所以最下策,这一战我们可不可以不打?就当作善事,放过蓐收这一次历劫,待到现在魔君莛楠已经足以具备实力领导我们魔界时,你再寻死也不迟啊?”
夙无令眸子敛起,紧闭着眼,明显已经不耐:“我为这一战准备了这么多年,你是让放弃?”
眉眼轻挑:“何况魔本就无情,魔族的坠落与否,又与我何干?记住,这是我的个人之战,不代表整个魔族。”
魔君夙无令浅浅的睡去。
无论魔界还是仙界,大部分仙魔的功力都只能达到中等段位,而仅有那极少的、个别的,能有幸开天启,继承衣铂成为能独挡一面的仙,或者魔。
最开始,他等仙界那得以独挡一面的仙长大,他寻死,便挑了与天界最强者凤夙一战,可是那一战并不痛爽。凤夙只是仙力强大,与他能打成平手,可却是平手之后谁也无法再赢得半招。
而后,他找到了仙界当时仙力比拼大赛的记录。
当年仙界新一任上仙,仙力排名对战,蓐收输凤夙一筹,可是排名第二的蓐收,与排名第三的中央天帝之子仓央措之战,蓐收只用了一招半,只一瞬间便赢了。那招数据目击者言,是与凤夙对战时所没用的。
于是,他认为这是一只潜力股,从蓐收历劫的第一世起,他苏醒,便一直追随着蓐收的脚步,暗中助天下大乱,因为他历劫必需要出生在乱世,还在帝王家帮他做足了准备。
他等不急,人世间最痛苦的,便是孤独求败。只有蓐收尽快历劫,到这第七世,恢复仙力,他才能算有资格与他夙无令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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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楚蕴轻咳了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魔君夙无令与九天玄女的八卦吗?”
两两相对的餐桌上楚蕴敲了敲对面荆邪的碗,瞬间所有人都朝他们看来,近来一直知道要历劫,楚蕴的劫先是平天下,然后是寻仙草,然后一路走去,逐渐发现寻仙草后亦有一劫,且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他们对敌人现在除了知道那人是前任魔君,其余一无所知。
楚蕴笑着看着她,又扫向众人:“夙无令,其母亲是魔,父亲是由佛坠魔,后来在其长至相当于人间孩童八岁时,也就是一千余年,其父亲受大道,由魔又成佛,其母亲本就是魔界最厉害的,号称女罗刹,也就是魔界的魔王。
其父亲由魔又成佛后,其母亲一气之下追随而去,只留下年幼的他,自那时起,他不过八岁孩子模样,却逼着自己迅速成长,成为一代几乎三界无人可及的魔君。”
一人举手问起:“那凤夙呢,凤夙是天界最为厉害的上仙,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楚蕴:“凤夙与前任魔君夙无令交过一次手,平局。”
:“哦!”
停顿片刻,楚蕴继续:“在万年前,仙魔间曾有一场大战,主战者便是夙无令,那场战争中,身为女娲后人的九天玄女也应战,但那时二人并未有任何交集。
那一战,仙、魔两界都受到重创,魔君夙无令一战成名,成为公认的三界单打最强者。因为其父母给他造成的影响,魔君夙无令他很反感女子,反感那种男女之情,等到其三万岁的时候,身边也无一个女子,漫长的生活,仙魔也已多年互不相扰,他觉得他应该找些事做。
可他已无事可做,这一生,他该做的,他拿到的成就,已经够了,他便想寻死,在自己魔力尚未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衰退时,让最强的自己死在更强的人手中,孤独求败。
于是他等,仙界公认的仙力排行第一的上仙凤夙,在一千年至两千年前,与九天玄女应媒数之约,在天界众仙的祝贺下,历妖道,求仙缘。
九天玄女其实乃原中天天帝与女娲之女,是现任中天天帝的妹妹,按辈份讲应是比我及凤夙都长一辈的。但九天玄女身份尊贵,是女娲后人,又是现任中天天帝的妹妹,在仙界眼中,也只有最强者才能配上这仙界最尊贵的女仙。
九天玄女的美貌,在天界,是被称为第一绝色。初去妖道历劫时,凤夙对其抱着的是仰慕,还有一种顺其父母、众仙之意。九天玄女也只是这种意思,顺从天界众仙的安排。前任魔君夙无令,他担心以凤夙的实力,最多只能打个平手,不能让他死个痛快。
便去勾引九天玄女,给他带绿帽子。夙无令敛去自己的记忆、容貌,化成一普通的男子,与九天玄女在魔族四大魔王的小心部署下,一点点的产生交集,互相纠葛。
但夙无令没想到的是,那段感情里,他敛去自己的记忆,化成普通男子后,是真的动情了,九天玄女亦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被夙无令所伪装而成的男子,二人在一处远离的偏僻之处成亲,并育有一个孩子。
可后来四大魔王见事情已经超乎控制,便派魔族的人四处寻找二人的踪迹,夙无令的魔识觉醒,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荒唐,九天玄女把孩子生下后,用女娲之力将其封印在一处岩洞中,就藏在北海中的一个岛屿,九凤山。
为雪恨这份欺骗、侮辱,九天玄女打算亲手杀了夙无令,而那时凤夙其实早就知道九天玄女喜欢上了一个凡人,但并不知道那凡人正是魔君夙无令所幻。
而那时的夙无令心乱如麻,根本不愿信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人,神识觉醒后本想杀了那九天玄女,却一掌拍在她额头却迟迟下不去,便去找凤夙,与其决一死战。
可大战数百回合,二人功力相同,谁都伤不了谁,也谁都杀不了谁。而此时九天玄女突然出现,魔君夙无令心急,便将自己爆破自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弄喜帖,忙偷闲
可偏偏仙、魔,在自身使命未完成之前,都不易死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自爆便相当于自我一味的自杀,只要有人能保住他的元神不散,便日后还可复活,可夙无令死后不过百年,便已经寻找到他的踪迹,也就是说百年不到,夙无令便已经可以复活。
荆邪:“是因为莛楠坠魔的缘故,所以夙无令不出百年,元神便已经苏醒,得以重生?”
楚蕴吸了口气,敲着扇子:“也对,莛楠坠魔后,魔界之人尤其是四大魔王,必定不会容忍这个突然从天界坠魔的人当魔君。想方设法让夙无令尽快复活是情理之中。可是有一点记得,诱使莛楠入魔的是九天玄女,莛楠的母亲-南天王母也是促使莛楠入魔的一个因素。这中间你不觉得还有其他事?”
荆邪:“什么事情?”
楚蕴:“正调查中,南天王母便南方天帝炎帝的妻子,现任魔君莛楠,与天界公认仙力最强的仙-凤夙其实是兄弟,但是天界有不成文规定,凡是二阶仙品以上的仙,子嗣不可超过一个。
所以这凤夙与莛楠的身世,应该还有问题。穷奇,最近,你先跟凤翔一起,凤翔本来便是我从凤夙那接的坐骑,它跟随凤夙良久,去南方天帝炎帝的宫殿,应该不会招惹人怀疑,你就躲在凤翔的翅膀之下。
到炎帝夫人南天王母的寝宫后,把有关莛楠身世的东西都给偷出来。
其余人马,就在梦魇国多走动、走动,有任务的去完成任务,没任务的,就巡视,魔界的人随处可在,一旦客栈内出现情况,立即反回。(.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你们中大多有修仙已经至散仙的,其余的,白虎司-监兵能带你们来,一定也有你们自己的本事。
关于此次我与魔君夙无令之战,夙无令的目标在我,不会派遣魔界最为精锐的兵,你们处理绰绰有余,只要别放松警惕就行,其余的,就暂且听候安排。另外,如有背叛者,杀之,且十世不准修仙。”
众人唏嘘一声,慌乱吃完饭,便匆匆离席,穷奇在桌角蹭了蹭,凤翔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带白虎司-监兵赶来。一时间整个大堂便显得尤其冷清,荆邪四下看了看,扒着碗汤羹:“后面的呢?你一定是还有什么其他事没说吧?”
楚蕴敛了眸子:“我们还有一步棋,等一下,随我去会一个人。”
荆邪:“谁?”
楚蕴:“四大魔王中,最妖~孽,最为风~流的,星允。善于在夜晚出行,急功近利。”
楚蕴探过身去,把她头发上一撮翘起的发丝理顺:“还有十四天,我们就成亲,这会还有些时间,回房,我们去做请帖。”
瞬间,脸一下羞红,荆邪有些恼怒:“你这叫不务正业。生死攸关的事你不忙碌,竟然要忙碌这个~”
楚蕴:“咦,成亲乃人生之大事,怎么不误正业了?快了,不然到时候来不及。”
荆邪:“你?”
荆邪揪着他的耳朵,实在左右不得,摇头又叹气,一拳头锤在他胸前:“贫嘴,但是,你说了,十四天后我们成亲,别留下我一个人。”
楚蕴:“好。”
荆邪越过桌子,过来,揽着他的胳膊,一直紧紧的,反而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觉得怜惜,对彼此的依赖越强,即便过了今日,明日便是末世,但今天能拥抱的时候,还是愿意紧紧的粘着。
荆邪近来习惯了女装,楚蕴又给她找了几把好剑,以及一些精巧的暗器,走回房间内,在案前做好,楚蕴把一沓东西拿给她,都是历来仙家曾分发过的各色喜帖样式,有那种纯银打造的,镶上红色的喜庆花纹,还有就是人间那种简单的红色喜帖,上面镶着金色的字,在边缘、缝隙或者翻面的一角,镶着美玉,或者红色或者是湛蓝的宝石。
光看外表,都是以红色为主,而且这种喜帖的封皮可是一个看似比一个名贵,其中还有一份是帖子,外表无奇,素雅,打开,却是一幅画,是百花,姹紫嫣红,以红色为主,煞是好看,而且还有新意,
荆邪便央着去扯他的袖子:“你,你是术师,会画符咒,作画,应该也行吧?”
楚蕴也去看那张帖子:“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荆邪点头:“自己画的话,有诚意,而且画的好,还有印象。”
楚蕴咂咂嘴:“那,你说画什么好?红梅,我折扇上的那一支,朵朵红梅?”
荆邪把扇子打开,对比着:“不行,太单调,应该,再、再画一颗桃花树,这样满页面的都是盛开的桃花,鲜红、鲜红的,再画些在地上飘落的梅花,最好、最好啊,要在画面中在传递出四个字,岁月静好。”
楚蕴:“好,随你。”
楚蕴咬牙切齿:“这上上下下宴请,要几百份,加上众位小仙,宴请的四海龙王,还有仙界与人界之间部分散仙,这多多少少,我也得画个上千份啊?而且十四日后成亲,这喜帖要提前一周送出,你想压榨我啊?”
荆邪推他一把,拿起一只笔,蘸了墨:“我画,我画还不行?就做三百份,其余的,拿一份,都让去刻印去,重要的上仙,我们亲自送,行了吧?”
楚蕴捂着她的头,在她头发上嗅了嗅:“你啊,先在白纸上练练手,画面可以不完全一致,但是要有一棵盛开的桃花树,要有堆在地面上的红梅,我先去拿一些厚些的纸画一些,回头确定好了封皮,直接裱上去,但是,一定不能画的丑,可千万别,让我们成亲之时的请帖,在众仙之中烙下诟病!”
仙界,西方天帝,白帝,已经开始在忙碌宣传着婚事的日期,但是很低调行事,只是派人在各处仙家暗中通知,并未大张旗鼓。而今这劫数未定,一切都只能说是暂定。而偏偏仙界就有这么个习俗,凡求仙缘者,历劫归来当日便需拜天地,行新婚之礼。
白帝垂首,长长叹息。而如今,他只能相信自己的孩子,蓐收的母亲是凡人,他从小便比别人更好强,口上不说,但是十分介意别人说他是凡人的孩子,半人半仙,而且他母亲生下他,把他在人间带到五岁时就因病死了。
白帝他本身便是一个重情之人,早年丧妻,临到暮年,他只有这一个孩子,纵是天界所有的仙都预料这场历劫会弄的尸骨无存,他也要相信,他自己的孩子,一定能历劫而归。(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试水,被投巧
一个时辰,白虎司-监兵与凤翔到后,楚蕴停下了笔,与荆邪出去。(.棉、花‘糖’小‘说’)一处梨花林,天空是布满阴云,灰暗、阴沉,楚蕴与荆邪去的时候,是分骑两匹马,荆邪将头发扎起,一身嫣红、明艳裙衫,在这梨花林中,将满林的白色都映衬成了背景。
其实她长得不算差,不敌那九天玄女堪称天界第一绝色,但也有她自己的特点,穿男装时英气,穿女装时,开始时不习惯,后来习惯了,便也有那女子的阴柔,含笑的眸子中,瞬间的眯起,一样有杀气。
聪慧、果断。在这一片梨花林中,楚蕴突然勒马,荆邪跟着勒马停下,问他:“是怎么了?”
楚蕴只伸了两根手指,往外长袖一挥,至她面前示意她噤声。稍等片刻,一阵风自林中吹起,风一时很急,越吹越盛,尘土扬起,梨花开始洋洋洒洒从树上飘下,从地上卷起,荆邪下意识指尖触剑。
楚蕴一个手势示意,往旁侧退后一步,一人于林中被惊醒,一阵风惹了好梦,扑打落身上的落英,起身,一头灰白色的银发,在这阴暗、布满灰白的乌云里,四周有梨花淡淡的香,一身戾气,起身。
楚蕴策马往旁撤了几步,口语示意她:“用仙咒。”
先前背仙咒的时候,楚蕴教过她,如何在用剑时将合适的仙咒通过剑气,用于不同的情势中。
楚蕴教她的用法,是最为实在的,也最为通用。而她自己惯用的剑法,是以前师父教的,外加她自己独创的一些磨尖了的铜钱,以及自创的一些不伤人的暗器配合着用,能够出奇不料,但是几乎没有用过,而这最近又学了仙咒,她起身,第一招便没有用楚蕴教的起剑的第一式应念的咒语。[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从马上跃起,一剑直指从林中深处同样飞出、一举跃出的人,那人的武器乃是一柄可幻化成萧,又可从萧头拔出幻化为一柄短刃,可把柄短刃,实则为一柄被截断了的剑。
荆邪看在眼里。
此人便是星允,四大魔王中的星允,癖好,便是与男人斗时,出全力,用长剑,与女子斗,用折掉一截的断剑,一点点的把这女子的精力耗尽,一点点的斗,直至将女子的衣衫削成丝丝寸~缕。玩够了,就一剑刺杀。
荆邪明显被他的看不起给嫌恶,脑子一转,这第一招出势就极凶险,她念的仙咒是横劈的力道,可是她的出剑,却是直的,直直对着那人的心脏,在武学中也是最为失败的出招。
正在楚蕴考虑着,要不要出手时,形势骤变,荆邪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竟然手腕中一枚削尖的铜钱飞起,正是借着刚刚念仙咒时那道仙咒的力量,而且她方向掌握的很好,就在对面那人快要靠近的时候,口中念着的仙咒开始发力,正对着那人的坚挺鼻子,铜钱往前飞去,与仙咒的力量那道方向重合,正正好往那人的鼻子飞去。
仙咒是有力道,但是若是没有实体的物品作为发力的媒介,那仙咒也算是无用,只能当是些极细微的风,也只够给人挠痒痒。
可这一闹,那人,星允本想一掌劈了她,将她前襟的那衣衫划开,可是迎着鼻尖一股风。发力极凶,眼角余光瞥见一枚削尖的,极不起眼的恶臭铜钱,正朝他的硬挺鼻子,要毁他的容,眼角余光狠狠一瞪,朝那女子,箭柄一挡,那枚铜钱落下,荆邪朝他直入心脏的那柄剑,突然脱手,带着她本身往前冲的那股冲力,朝那人直直刺去。
星允只一声冷笑,身子略微一侧,只手只轻施魔法,将那剑控住,然后一把握住,正想得意的笑,荆邪突然从身后又拔出两柄剑,那柄被她丢掉的剑,其实里面也下了仙咒,是她多天前就将楚蕴借她的一点仙气,幻成仙咒印在里面。
那柄剑是中空的,里面加了粉末,能暂时麻木人。就在那人星允握住那柄剑的时候,里面的仙咒破剑而出,将里面的粉末连带着四散。星允顿时动弹不得,满头的灰白银发,一张好看的脸哭笑不得,带着怒火,胸廓起伏着。
荆邪从背后拔出的两柄短刃,朝他的两肋,靠近肩膀处刺去。
剑刃穿过肩膀,将人击倒,掉在落满梨花的这尘土中。
星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入骨,简直太阴险。
楚蕴在一旁靠在马上,心有余悸,本想让她与这魔王会几招,让她体会下厉害,顺便试试她的本事,谁知,竟是被她投了机,取了巧。
这两招下去,那魔王接连中计,只能说算她运气,这种招数,对同一个人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时,便相当于小玩意,所以这种招式,投机取巧的不好。
星允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姑娘出身何处?”
此时楚蕴早施了屏障术法,四大魔王之一的星允并未发现他,而对于星允来说,他在意的只是与魔君夙无令将要大战一场的上仙蓐收,哪里去管蓐收一同历劫的身边的这位。
荆邪抱着手,想往楚蕴身边靠,却发现有一道屏障她靠不近,朝楚蕴扫了一眼,便转身去看自己跑掉的那马。
荆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还胆敢有脸问我?”
这姿势,这语气,完全就是当年修仙时对待那些败于自己手下的小妖所说时的姿势、语气,只不过这人,看那满眸子的怒气,其实荆邪是没把握能打赢他的,所以把台词‘你还也配有资格问我?’改成了‘你还胆敢有脸问我?’
星允哼一声:“你等着,我定会碎你的骨,让你去喂蝼蚁。”
荆邪身子颤了一下,往后,去摸自己的马,翻身上马,又去看楚蕴,楚蕴只是扯着嘴皮说不出是笑,还是拿她无可奈何,长长叹息了口气,也翻身上马。
楚蕴:“罢了,走吧!”
楚蕴并未把结界解了,现出身形,如此打,实在,怎么讲呢。不好说,但总觉得有丢他的人,损他上仙的威风,至少,两者相斗,你总得给人家出手的机会吧?
荆邪摸了摸唇角,慢慢的靠近:“我,我做错了吗?”
楚蕴:“没,等会再带你见一个人。”
他就不信了,少了那把剑,她还有什么能投机取巧的东西,打败下一位,那四大魔王之一的日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再试水,与魔斗
这一次,是在一片枯树林中,日珣正在拿着一本书参悟,这仙界的生活的烦闷,魔界的生活更闷,漫漫长日,仙界人喜为善,他们魔族人便喜出去捣捣乱,可是近来也厌了,便拿着一本书,装装样子,参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预感到有人到达的时候,在楚蕴与荆邪二人踏入的第一步时,日珣就已经警惕了,他这枯树林多年未见有活物进来,今日有活人进来,他定然要好好瞧瞧,寻一个别样的吃法。
楚蕴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暗示,但是却没有起风,而是在原处等对方出来,像是知道这人的秉性,楚蕴在她耳边交待两句,便又躲在一旁。用结界挡住自己被发现。
日珣-四大魔王中口味最重的一个,头发是削成的短发,一头绿毛,一身绿色伪佛教的衣袍,那种似袈裟的样子,却又不是袈裟。大有玷~污~佛教的意思。脖颈还有像模像样的一串珠子,圆形。
日珣:“你想怎么个死法?”
荆邪拍着马,心想这人口气,即便他功力在她之上,也太猖狂了吧?自来猖狂者,死的快。荆邪摸着马额头上的那抹须:“不知你想我这么个死法?”
日珣:“呵呵,想跟我谈条件?红烧、清蒸,爆炒,不过我最好的,还是那种削成片,一片、一片的烤着吃。[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荆邪坐在马上眯了下眸子,她倒不认为自己会死,还会被他烤着吃、片着吃、爆炒吃。语气轻舒:“出手吧!”
楚蕴那个天杀的,竟然要她让这个男人先出一招,她一个女孩子,哪有女子让着男子的?
不满,但还是让了,可那人一招袭来,便是一拳,这魔族人挥拳与凡人不同,凡人,那些练拳的好汉、和尚可都是实打实的出拳,而魔族之人的这拳,却是越逼到眼前越大,是拳头越来越大,再不手反击,那只有等死的份。
荆邪驾着那马,往上跃,想从那人头顶越过,怕那人突然改变拳头的方向,朝向天空对着她打,便一个顺势就要往上而起的时候,从马上突然翻下,躲在马下面,抱着马头,就往那人下面撞去。
普通的撞法,乱撞自然不好,便朝那人的腹下,正对肚子撞去。
那人日珣打了空,便抡起拳头朝那马背拍去,幸好荆邪闪得快,一个侧滚,跑了出去。那日珣被马头这一撞,也实在是重,捂着肚子,痛了回。
那马被他这一击,沿着他肚子往下滑,突然往前,死前一搏,马因被打倒在地,是矮着的,往前一冲、一撞,正好撞在那人两腿中间。
日珣大怒,一掌就把那马给拍晕了,然后飞的一脚踢出去,望眼处,不知何时,这附近竟然还有一个锅,而且够大,那马,她的马,就这样被踢进了那锅中。
动弹不得,似乎已经死了。这一匹马可值十多两银子呢,若是楚蕴给她骑的是好马,那就得值百两银子,她身上拿过的最多的钱,也就是百十两银子。
这匹马可抵她全部家当了,于是也怒气,一双眼睛翻着,瞪得大大的,眸中血红,楚蕴在一旁,准备伺机就动,两人都暴怒起来的话,这女子定然不是日珣的对手。
她在仙界时用仙术与他斗过法,她几斤几两,他不知晓?
荆邪拔起剑,朝那人的出招挡去,心中默念仙咒,但这次那人并没有中计,一掌直朝她劈下,便是她想用之前的招式,用计从侧面方向将那人的鼻子削掉,却是两人距离较远,那人看着又皮厚,恐怕铜钱伤不了他吧?
便用足了仙咒的力量,先挡下这一招,荆邪用剑往前,挡住那人的掌劈,却是那人不知皮太厚,还是掌力太厚,她用剑,那人用掌,她的剑竟然挡不住、也伤不了那人半分。
如此,僵持着,那人一个弹跳跃起,双手合十,那掌抬起,朝她的头就要劈下,楚蕴眸中一闪,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仙力,此时聚于指尖,有霹雳、霹雳的火光,还未释放却是荆邪逃得快。
以前在江湖上走动,没碰见过太厉害的,而今碰到她打不过的,既然是跑,习惯性的,就像这种情况,以前都发生过,打不过,心里虽然有火,却是也知道不能硬拼,一溜跑到那人身后,剑刚触到那人日珣的脖子,就见那人回过头来。
日珣:“区区一介半仙,还敢与我斗?让你身后那人出来。”
一抬脚,猛跺,顿时四周尘土飞扬,那锅里似乎也进了尘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锅,里面装的什么水,她的一匹马,到现在才煮了多久,竟然已经能闻到了肉香。
荆邪斜他一眼:“少费话。”
如此一来二去,又打了几招,日珣是魔,她现在听楚蕴说过还只能算是半仙,功力自然不抵那日珣,却是逃跑的速度极快,出招也古怪,那日珣与荆邪斗了数十招,招招致命,招招都是比她的招式高明数十倍、百倍。
却是,一次也没真正伤的了她。
眉头紧蹙,怒狠狠着,脖子上的大串珠子,变成了飞出的骷颅头,一个一个连成剑,日珣开始布阵,将周围都封住,那骷髅头最顶端的一个的是变了形的,极其削尖,荆邪躲无可躲,用剑挡,额前都出了汗。
楚蕴只在刹那,一道术法快速的穿透那魔王之一的日珣所布的阵杖,折扇只一挡,荆邪忙后退,躲开了些,去跑到那锅旁,去看她的马。
可那锅里哪还有马,只有一锅炖肉,还泛着浓郁的香。
楚蕴并不恋战,折扇开合间,用术法,外加仙术,将那人双手反折,背后。
日珣:“你是何人?”
楚蕴:“蓐收。”
日珣:“哦,原来吃软饭的,竟让一个女子先来试探我,有本事,我们再比一场,刚我没出全力。”
楚蕴:“全力?”
楚蕴冷笑一声:“你连夙无令三招都接不住,若是最开始是我出手,你还有命吗?”
楚蕴转身,跃上马,来到那大锅前:“上来。”
目光猩红,荆邪用剑在这锅里搅着,竟然看到了她的马头,眸中的火焰很怒,口中默念着仙咒,对着那口锅,回头炸死他。
敢煮她的马,等会马肉熟了,这仙咒应该也差不多该发挥效果了。炸死他。
楚蕴拉她上马,吸一口气:“别闹,太过份了,他会想法子杀了你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牛刀试,夜恶战
荆邪瞥他:“我才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唇角一撅,伸手顺着他的手上马。日珣没有追过去,在内心琢磨,看来这步棋,他要陪大哥下一场了。
夜晚,回去客栈后,楚蕴又着重给她讲解了仙术中幻术的用法,针对她的特点,着重练习。
荆邪眼巴巴的看着他,看他一脸凝固,以为是他不高兴,可自己今天那些招数,是有些耍小聪明,可,可是。把剑往桌子上一放:“我又打不过那两人,他们是正正经经的魔,我才半仙,而且我只会人的功夫。”
楚蕴抿唇,眉头紧皱:“好好学幻术,你的那些东西,我容下还不行?功夫要实打实的练,兵不厌诈,有些小把戏,能自保也好,但这几日,暂且好好练功夫。”
荆邪:“那你呢?我们的那些请帖还要不要画?”
楚蕴:“我画,行不行?”
楚蕴眸子又皱:“你先好好学习这些,余下的事,我自有打算。”
道法永远不是一日可以练成的,仙术的提升也不是一朝一夕。与夙无令战,双方实力已定,余下的便是斗智,以及对时机的掌控。
这魔界之人,喜阴,喜夜晚。(.无弹窗广告)在夜晚时,精神极好。而凡人,喜明,在白日时精神最好。而这梦魇国,与鬼祭国相似,都是日光少,空气阴湿的国家,而且以夜晚的活动最为热闹。
他们初至梦魇国,到了这里,修仙之人破了梦魇里那些梦妖的梦,这个劫其实就相当于已经要结束了。而魔君夙无令,想必,今晚会出手。
算此人还有良心,一直等到他走到这个关卡,如此,大劫后,还能来得及举办婚事。
夜晚,楚蕴在屋内教她幻术,模拟魔族出招的攻势,训练她的反应,以及最好的出其不意,以及反击。
同时,他自己也琢磨了点,外面,夜色由二更变成三更,再等到四更的时候,从窗户口就已经能够看到魔族的军队。
此次领队的是星允,明珣在后头,率着人马在暗中守着埋伏,客栈内,船上的大部分人,受楚蕴的命令,都在城中转悠着,寻见有变故,便在暗中等人,集齐十二人为一队,便向包围在客栈周围的魔军冲进去。
白虎司-监兵在客栈内,带着剩余的人在客栈门前抵御着魔军入侵。不断的有他们的人从外面赶来,也不断的有魔族的军队涌上来。
外面斗的火光一片,如同一阵乱麻、似无数鞭炮下爆炸着的的璀璨烟花,荆邪在房间内学着术法,窗外,窗帘掩着,就在荆邪一个幻术的咒语刚背到最认真的时候,身上仙力似乎恢了些,用指尖控着蘸墨的笔,在桌上的白纸上,试着成效。
那蘸墨的笔,在白纸上留下一条笔直的痕迹,荆邪练习的认真,窗外扑通一声,被撞了个大窟窿。
楚蕴从里间的书桌旁出来,只见一个人,正是白日里与荆邪第一个相战的星允。
一头灰白相间的银发,胸口敞开着,眼角狭长的蹲在窗户口。一声长长的口哨:“别来无恙啊!”
那人爪子一伸,突然手臂又长、又大,身子跟着也跳过来,就要朝着荆邪的方向,荆邪脑海中本来还背着的仙咒,顿时一紧张,一惊吓,指尖所控的蘸了墨的笔直直朝那人身上甩去。
可惜,四大魔王中的星允,这次也用了阴的,朝她扑过来的,以及那张牙舞爪的爪子,都不过是幻术。魔族的幻术。
可荆邪已经被吓的半死,星允半坐着,依着窗口嘲弄:“怎么,也有被吓的一天?”
楚蕴正要出手,从扇中一道白色光芒发出,只对那人的头部,星允将头偏了偏,这下荆邪才看清,原来那星允身后还有一人。
该来的躲不掉,楚蕴追着跟着星允身后的那个人,在临走时,还不忘在房间内布下结界。
荆邪提着剑,心中已经默念了仙咒,正要与那人星允打,星允同样也默念了他的魔族咒语,却二人面前都像是隔了道墙,被各自的力道反攻落在地。
星允怒着眸子,从高楼跌落地上,再次又飞上那窗口。
荆邪扶着地板起来,手中握剑似要再战,二人目光相对,外面,楚蕴与夙无令已经打了起来,而夜空中因为高级的仙术,以及魔族术法之间的较量,阵阵光芒闪过,恍若白日。
那一阵阵亮光,在夜空中,映衬的星允背后,一阵刺眼的白。
二人便都停了下来,去看窗外,隔着一道屏障,荆邪趴在楚蕴所设的结界之上,像敲着一扇透明的玻璃,去问对面那魔王之一的星允:“外面打的如何了?”
星允吸了口气,啧啧的,从窗口跳了下去:“我去去就告诉你。”
朝二人那打的炽热的光芒中,荆邪心下一急,这人岂不是要二打一,忙提着剑,就要冲破这结界。
夜空中,在真正的决战来临之前,试试对手的能力,这是必要的。此次二人虽都未用全力,但越战所用的术法都越强大,正要尽兴之时,夙无令拼尽了全力,一招必杀技自空中抨击而出,这一招他夙无令是留有余地的,蓐收的仙术未完全恢复,他自然知道。
便手下留情了些,却不曾想,楚蕴(蓐收)真的去接了那招,用他在人间所学尚存的两层术法布置结界,用已恢复的八成仙力抵御。
因为结界抵消掉部分伤害的缘故,虽仙力只剩八成,却也受的了这一击,在天空形成了巨大的炽热白光,恍若阳光极强烈的午日,二人却都安然无恙。
那团炽热的白光越来越远,星允靠近看一眼,一个反身,又折了回来,靠在窗户沿,眉角勾勾笑,竟嫣然丝毫杀气都没有了,反而浑身的邪气,还有那男性身上散发的极具引~诱的味道。
星允半敞着胸口,上身仅一件不蔽体,露出大好性感领域的衣袍,而且深色的短款衣袍,衣袍的边角是花色的,衣袍上的纹路是金色丝线,格外的有种与众不同的富贵公子意味。
朝她勾勾手:“过来。”
荆邪:“干什么?”
荆邪将剑收好背后。
星允笑笑,邪邪的,却笑的格外开朗:“我们见过,当年我们还魂交过,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过~”
那笑越来越猖狂,像是如同真的一眼,荆邪猛的提剑,念足了她所学最厉害的仙咒,狠狠朝那结界劈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被欺负,誓反击
星允:“呦,投怀送抱?”
因为力道太猛,刚冲破结界的瞬间,星允便一个探身将她揽入怀中,狭长的眸子微闭,将她往下放,身子慢慢的靠近,荆邪手中还反手握着一把剑,朝他胸前一刺,就见那人轻巧躲过。(.无弹窗广告)
星允:“喂,你真不记得了?”
星允声音猛一严肃,带着正经,荆邪一愣,那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手刚触到自己腰部,一个机灵,只觉得浑身的排斥,口中念着仙咒,手肘往后一用力,却被他给抓住,星允钳制着她的手,绕到她身前,蹭着她的脖子:“其实,魂交(灵魂做着男女之事,臆想。)一下,也不错。至少,皮囊够香。”
指尖轻动,在她身上,勾着她的衣领开始往下,突然身后一道白光一闪,星允浑身一颤,停止住动作:“后会有期。”
唇角勾勾笑着,一个翻身跃出去。
外面的那一团白光已经看不见了,随后,楚蕴出现在窗口内部,盯着她:“谁让你把结界破了?”
身后又一道白光闪来,正在楚蕴身后,从窗户外袭来,越来越近,是夙无令,荆邪下意识的便要去挡,左手手中还有一小丸,是从鬼祭国到达梦魇,还在船上时,被夕颜以及莛楠偷袭,当搁了路程,夕颜之后又送来赔罪的。
夕颜送的时候,没解释什么,但附带了一张纸,说明了用法,荆邪冲过去,将那小丸往那夙无令的方向丢去,楚蕴看她往自己身后冲去,慌转过身,想抓住她,另一只手急忙布阵,一道掌风起。
荆邪将那小丸丢去了,按照夕颜给的那说明书,该引爆的也用一根小火线引爆了,有火光,而且响声很大,可这竟不是能用的武器,而是烟火。(.)
是极其璀璨的烟火,楚蕴一只手把她往后拽,另一只手出掌与夙无令相抗,又是一道白光,在那烟火的映衬下,就在三人中间一团烟火爆炸开来,又一道白光乍现。
楚蕴后退两步,收了掌,夙无令也收了掌,那道白光没了,烟火还在,从窗户飞出去,每一次的爆裂都如一朵盛开的极艳的花,夙无令似乎远去了,楚蕴提着剑,跑去窗口去看,楚蕴在身后点着胸口的脉路,喷出一口血。
声音恶狠狠的,擦了擦嘴,随后又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回来,谁让你刚刚去挡的?死了,谁把你的命还我?”
荆邪回过头去看他,荆邪:“我又没去送死,只是不想你伤重。被那人暗算,还不如让你死在我手里。”
楚蕴吸了口气,瞪他:“谋杀亲夫啊你?”
唇角随即勾出一抹笑,没有气,只当是玩笑,其实也只是玩笑。
荆邪已经退回来,看着地上的血迹,正犹豫着这伤势怎么处理,外面又一道白光,这次的白光强烈,楚蕴已经先她一步跑到窗口去看,外面,那道白光,只在一刹那间结束,魔君夙无令满脸的血迹。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方向,荆邪朝他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九天玄女,双腿,自腰部以下,已经现出了原形。女娲的原型是蛇,那九天玄女继承了女娲的衣钵,自然原形亦是蛇,看起来并无大样,但是唇角却有着一种得逞、报复的笑。
九天玄女,乃天界第一绝色,便是这样的笑,小人得志,却也美得天花欲坠,荆邪正想着,却被楚蕴把手背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纠正:“什么报复,是伤心欲绝。九天玄女大概是已经记起以前,她与魔君夙无令的前世种种。那九天玄女乃女娲后人,一生都要谨记女娲教诲,仁爱天下。
可是她竟然喜欢上了魔君夙无令所幻化的凡人,还同那人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她本不该生,可最后还是生下了。你知道当初莛楠被九天玄女引诱入魔,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吗?”
荆邪摇头,换了种对九天玄女的看法,再去看时,那人唇角勾起,再仔细看,放大看,是紧咬着牙,抿唇勾着笑,整个面部,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宛若那种上仙去严惩妖魔的理所当然。
带着得意,手不留情,泛着磷光的蛇尾在夜空中摆尾着,手中一柄剑,几乎是凝聚了此生所有的力量,朝那人就要狠狠刺去,却颤抖着,荆邪等了许久,九天玄女依旧未动。
楚蕴:“是那个孩子。”
荆邪专注的看着夜空上空的九天玄女,良久见九天玄女并未出手,又捅了捅楚蕴:“你快说啊。”
楚蕴吸了口气,牙缝里弄出很嫌弃的声音:“我不说第二遍。”
这一切的答案都在那孩子身上,当年庭楠入魔的原因,前任魔君夙无令在与凤夙对战中突然自爆的原因。
楚蕴捏着荆邪的胳膊:“我们去一个地方。”
只在一刹那,只在一瞬间,再次出现的地,是九凤岛,荆邪看着他:“你仙力恢复了?”
楚蕴:“八成。”
声音硬硬的,冷冷的,眸子直往前看。
荆邪吓的浑身瑟瑟的,是这周围有什么特殊的吗?忙缩着身子,在他身边紧靠。楚蕴又是吸了一口气,扶着她:“还不明白吗?以后不准你不听我的话,有些话我不说第二遍。”
荆邪:“那你想我怎么做?”
荆邪皱皱眉头,又踩他一脚,才刚往四周观察了一会,发现没有他人,便胆子大了些。楚蕴控住她,猛的抱住,情意绵绵,用力霸道,而且不准她有任何反抗。
荆邪用力又踩了他一脚,却被他摁在了身后的一道墙上,其实是山体,坑坑洼洼着,荆邪被撞的头疼,这人却像是精~虫上脑,越发的霸道,还上嘴,还越发的过分。
荆邪假装放弃反抗,一切都松了下,被他吻着,却猛然的舌头一卷,用力的反咬住,一只手又冲他的小腹击中。
楚蕴吸一口气,猛然后退一步,呼痛一声,眉角斜挑的瞪她:“真谋杀亲夫啊?”
荆邪惊跳了一下,心底一咯噔,忙跑过去一认错的模样去看他。可这什么都什么啊,谁先欺负谁的,纠结着,却又低着头,咬着牙,说不明。
楚蕴扶着崖靠着,一只手被她搭在肩上,猛然腹部一痛,一口血又喷出,紧接着,弯下腰,一口接一口的吐,刚与魔君夙无令的对战时,一刹接着一刹,越打越快,只想着在夙无令身上留下能在后续发挥作用的仙术。
却没想到,夙无令也在他身体里留下了能后续发作的魔界术法。想必是荆邪那声东击西的把戏也给魔君夙无令带来了灵感。
此人向来心狠,杀人、斩仙的手段有千万种,即便是寻死,也要选个彻底的死法,也要历最厉害的上仙之劫。
鲜血一口、一口的吐,楚蕴抚着胸口,面色镇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凤山,仙尘往
鲜血停止了时,荆邪慌忙着给他擦拭唇角,胸口起伏着,一切都说不出来话,这一世,她与他的相遇,到后来的莫名追随,莫名的绑在一起,虽不情愿,不喜他的这种追逐,毫无感情,就把她绑在一起,可这结局,这后续的的一切,她为了他,已经放弃了师父。[]
放弃了她自幼生活的那个圈子,将他的生活融入自己的生活,将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而如今却只觉得难受。
满天、满地的血色,这些血吐出来后,染了仙力,因为是上仙,仙术恢复时,身上的血和肉都是仙力,都是仙气。
而这些咯出来的,漫天漫地的,果真就像穷奇的一个梦一样,那时穷奇说,我梦见他把主人杀了,漫天漫地的血,漫天漫地的。
楚蕴舒缓好一会后,捅了捅她:“哭什么呢?又不会死。”
荆邪:“可是我吓坏了。”
荆邪抹着眼睛,毫无隐瞒的讲,她就是这种率真的性格,什么都会跟人说,真性情。但是唯一的不好,便是有时太强势。
前面那六世历劫,她追他的时候,都是霸道至极而强势的,喜不喜欢,一见钟情后先刷存在感再说,然后快要有后续发展时,又突然不见了。
每一世都有他差点娶了他人,被其它的女子勾引走的时候,其中有一世,他是世子,被欲造反的父亲强行安排了婚事,与朝中其它重臣的女子联姻,而且已经还摆了堂,成了亲,就在这已经修了几世的仙缘就要毁了时,她才出现,将那女子绑了,丢进柴房,眉目瞪着他,一句话不说,就捆绑了回去。(.)
一起玩,一起乐,逼着他陪她浑浑噩噩了几月,给他好吃好喝,然后又把他给强了,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他一心只想逃,只是碍于她掠夺他时,父亲交待的一句话:“她祖父是前朝的大将,她虽是土~匪,但是她土~匪寨中有数百名功夫奇高的,可利用她杀了狗皇帝。”
于是忍,可是那天一夜醒来,她那土~匪寨中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找遍了屋中所有角落,她甚至连一封信都未给他。
那种心情的煎熬、恐慌,想不通,还有丝丝恐惧。
那样折磨着他,而且很疯狂的让他难受,离开土~匪寨后,便回到正常的生活。再次又被父亲安排婚事,只是这次要娶的人是公主。
成亲那天她也去了,但是不是为了抢亲,而是眉目传情着,对着他的死对头。而且他的死对头还被她给勾引了去,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不是早有奸情,那一世偏巧他生的身子弱,当时就气的吐血,昏了去。
所以在之后的很多世中,他发誓,凡遇见有情敌者,皆杀之、斩之、断之、撅之。撅了这人的情丝,斩了这人的念头,尤其是这最后一世,轮到他先记起全部时。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再会,再一世,如果一个人先记起,就不要让另一个人受到丝毫伤害。他们彼此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这最后一世,就快快乐乐的就好。
荆邪锤着他,满含着委屈:“你什么都似在与我说,又什么都不与我说。就不怕狗逼急了会跳墙,人逼急了,会跑?”
楚蕴扯着笑,靠在那山体的墙上,左手一扬:“你敢?”
荆邪见他还有力气生气,便知道他没事,瞪一眼:“你总是这样,让人又气又恨。”
楚蕴:“可是,你不也这种性格,能屈能伸,能忍、能容,不也喜欢我这样让你又气又恨着,心痒痒的?”
荆邪:“你?”
荆邪死咬着牙,紧握着拳,用力忍住。
再把他打下去,刚刚已经吐了那么的血了,万一再吐出一口呢?
别过头,不忍心,亦不去看他。
往前走着,楚蕴既然已经把她带到了这里,那离要去的目的地便也不远了,一直往前走,再走,看到了有一山洞。
千年前,九天玄女与魔君夙无令所化的凡人男子生下一个女孩,叫阿潼,极其简短的名字,就一个‘潼’字,其实也是当然魔性还未觉悟的夙无令起的。
但是九天玄女放不下那段孽~缘,忍不下那屈~辱,又不想入魔,入了魔,便是同那人一样,与那人同是魔。于是在夙无令自爆把自己弄死了之后,她回到了天界,向天帝禀明自己的错误,她是天界中央天帝的人,中央天帝-黄帝是她哥哥。
她落坠仙台,被罚入凡界历劫抵罪。可是那个孩子,如果被哥哥发现,一定会被杀死。
于是她想了办法,哪怕日后受粉身碎骨的痛,受片片削肉的惩处,她也要保住那个孩子。
本来以为一同落坠仙台的还有凤夙,凤夙此人极好,从妖界历劫回来后,他喜欢上了他弟弟上仙莛楠养了万年,又几千年不开花不开果的仙草。
那株仙草,应该说是仙灵,叫夕颜。在莛楠的后花园里已经养了一万又几千年。后来被仙界新进小仙(荆邪)偷偷带出去,养在了白帝的后花园。凤夙历劫归来去西方天界白帝那里看望蓐收时,那夕颜已经能够幻形,看那上仙长的好看,便还化成一棵草的模样时就躲在那凤夙的衣领中。
凤夙心善,回去后发现她也没怎么撵,而是将她种在了自己的后花园中,最凤夙初并不知道那便是莛楠后院养的那株仙草,后来渐生欢喜,而那段时日莛楠一直在找夕颜。
原本,她是想凭借凤夙对弟弟的疼爱,让他自愿去人间历劫多待几世,好偷偷掉取他的元丹去护那孩子。可是不曾想,南方天界竟然派莛楠来代替凤夙受罚。莛楠向来性子沉静,不爱说话,又性情刚硬正直。如果知道有那个孩子存在,一定会向各方天帝禀告,会杀了那孩子。
所以,她便将莛楠的身世说了出来,用各种方法激他,说他守了万年的那株仙草其实已经能幻化人形,在他哥哥那里。却是莛楠不信,没想到到最后,莛楠的母亲~南方天界王母,派人将莛楠投入了诛仙台。一切前因后果,莛楠被他一直以为是他母亲的人赶尽杀绝,在诛仙台哪怕只有一丝意识他也强撑着不让自己死去,一念成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仙尘错,步步恨
一念起,一念错。[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九天玄女已经有三万多岁了,莛楠、凤夙以及蓐收不过才两万多岁。她一万岁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那时白帝与炎帝同时下凡历劫,同时喜欢上凡界的女子,白帝当时还未娶亲,在凡界陪那女子,为那女子续寿命、葆住容颜,那女子死后,带只长到五岁的蓐收回来。
而南方天炎帝,却是在天界历劫前已经娶过亲的,还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叫凤夙。在天界,因为血统的传递,也代表着仙力的代代传承,所以每位上仙,尤其是天界五帝,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
炎帝放不下莛楠,便向女娲,也便是九天玄女的母亲请教,女娲只是轻闭了眼睛,并未说话,但是母亲那长长的睫毛却扫了她一眼。
女娲是上古神尊,也要有后人,有仙力的传承。
当初,女娲嫁给中央天界的天帝时,便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继承中央天帝的衣钵,而她,则继承母亲的仙体。就是说,无论是莛楠、还是凤夙,他们都可在天界像正常的神祗生活,只要其中一个日后只能娶她,九天玄女,这样那个人与她的孩子便是女娲后人,而另外一个则可娶妻生子,他的孩子便继承南方天帝的衣铂。
如此一来,两兄弟便可如正常仙祗一样,成亲、生子,于是,也就是从那时起,她的婚约似乎已经定下了。不过就是莛楠、凤夙中的一个,在她长到三万岁时,求亲的聘书下来,是与凤夙,那个名扬天界五界,最为优异的仙。[]
但炎帝此举,让凤夙与她定亲,也便是代表了,不管凤夙仙力再高,再优秀,继承炎帝衣钵的不是凤夙,而终将是莛楠。
凤夙与她的孩子,日后便是女娲后人,而莛楠的孩子就跟莛楠一样,继承南方天帝的衣铂,是未来终要成为南方天帝的人。
凤夙本清心寡欲,一切无争,可是,最后落坠仙台的时候,落的是莛楠。
当时凤夙的母亲已经对炎帝打算让莛楠继承衣钵感到不满,骗莛楠替凤夙受罚,落坠仙台时,又故意让人把莛楠带入诛仙台。只能说是幸得当时凤夙以及仙灵夕颜赶到及时,否则便是莛楠想活都得灰飞烟灭,更不仅仅是坠魔这样的结果了。
梦魇国,一切还是在未明中,夜色,深夜,打斗声渐渐熄灭,前任魔君夙无令,就这样站着一处屋檐上,满脸的抓痕、血迹,带着一副茫然,女娲后人-九天玄女舞剑、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杀他,他就站在那里,在周遭设一层保护罩,她破不了那罩,又杀不了他,便更加拼命的,似要用尽所有力气。
她恨,恨这个人,仙魔殊途,她恨他的欺骗,恨自己堂堂一个上仙,女娲后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魔头。
在天界,很多人都以为她忘了,在人界接受惩罚的这千年中,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被罚吞下往生草,被迫忘记一切,可是有那个孩子在,她每时每刻都在挣扎着让自己记得。
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那个长的很像他,又像她的孩子,这听起来有多么荒唐,她恨透了那段情,可是因为那个孩子,她亦放不下那段孽~缘。
夙无令并未管脸上被她最开始抓的伤,面部上都是血迹,他茫然的看着这人,整个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般,看着她这般疯狂,看着她拼劲全力想要杀了自己。
另一边,楚蕴与荆邪已经找到一洞口,这里便是九天玄女将孩子的藏身之处,当年莛楠入魔后,凤夙对当年的事进行过调查,后来便查到了这孩子,凤夙心善,念着日后九天玄女可能再无子嗣,为保住女娲后人,便没有将这孩子的下落说出去。
这山洞有结界,楚蕴施法,震破结界的瞬间,这结界九天玄女在设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血所下的保护咒,一旦结界破了,便预示着孩子会有危险,她自己亦也会有感知。
当时,她正在凝聚力量,不顾一切的撞击夙无令周围的保护罩,想杀了他,一解心中恨意,可却突然住了手,不顾所发出去的那一招仙术会反噬,捂着胸口就走,夙无令想到什么,猛然便去追,去抓住她的肩膀可是突然脑子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已经追着她,搭着她的肩膀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却又转头想走。
却只见,周围突然有狼群朝四周,四面八扑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夙无令转身,去看她的方向,去护着她,不知为什么,那段自己幻成凡人时的记忆,明明已经被封印了,却还是会想起,一些断断续续,还有那个模糊的女人。
九天玄女却是不管不问,不去顾那些狼群,便往离她面前正前方的山洞去跑。
楚蕴找到那孩子后,隔着那护着孩子的水晶棺,手中握一折扇,仔细打量,荆邪瞅瞅他,又瞅瞅那水晶棺中的孩子,突然身后有两道步伐传来,一前、一后的朝他们越来越近,九天玄女冲在最前面,扑到那水晶棺上,察看着那孩子。
楚蕴敲着扇子,在水晶棺旁踌躇着,并未看进来之人,似乎是已有预测,良久,楚蕴抬眼,看着那死死抱住水晶棺的九天玄女,夙无令跟在其后,亦是愣愣的。
这场死战估计是打定了。
这个孩子,因为被藏在这里,被封了太久,已经没有多少生气了,千年前,九天玄女虽取走了莛楠的元丹,但因为莛楠入魔的原因,那元丹中的仙气也便不再是源源不断的,日复一日,本来九天玄女是打算用这元丹里的仙气逐渐净化着这孩子身上的魔性。
可是现在,这仙气已经不够了,如果再没有新鲜的仙气护体,这孩子活不了多久,而且最好是能有一颗上仙的元神给这孩子吞入,否则,这个孩子将留下无数后遗症。
夙无令,呆看着那个孩子,越来越是眼熟,明明真的没想起什么,明明那段记忆,他幻化成一介普通凡人与她相爱,勾~引她都只是阴~谋,他从不在意,也从不将那份情感放在心上。
却是在此刻,热泪盈眶,他颤抖着声音,那孩子身上已出现,微微青紫,他还是努力着去好声的问九天:“这孩子,没事吧?”
九天玄女不理他,突然转过身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在楚蕴面前:“求你,求你救救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入客栈,捉梦妖
荆邪:“怎么个求法?”
荆邪见楚蕴一直未动,也并未说话,便扯着他的衣袖问,声音极小,仅够能听到,却不曾细想,这九天玄女是仙,若想听他们的话,只稍动下仙术便可。[.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九天仙女紧抿着唇,良久,楚蕴也没有回荆邪的话,魔君夙无令声音颤颤抖抖,突然想起什么:“我可以救它。”
楚蕴拉着荆邪便走,孩子是两人的,孽~缘也是两人当年造的,一切天命如此。在路过夙无令身旁时,略侧了下头,轻顿:“决战之日,七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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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洞口的外面,布满了苍狼的尸体,血腥一片,还冒着黑色的浓烟,荆邪跟在楚蕴身后,避着、走过。这里的天色是亮的,是那种朗朗乾坤,最为明亮的亮,却是地上满地的狼尸、血迹。
楚蕴并未带她立即回去,而是直接走,走到对面山峰的最顶处,楚蕴坐下来,指给她看:“这里,其实是一座死山。每动一步,只要有人的气息,山中那些狼便会出来,还有苍鹰,还有各种凶狠的动物,以及被驱赶到这里的恶妖、野鬼。
一般这里无人敢进,便是走,也像是走马观花一遍,急速的进,然后急速的过。尤其在夜晚,阴气极盛,几乎每走一步,便有一只躲在草丛中的恶鬼,躲在那暗处等着你,附上你的身,吸尽你的元气。便是仙人,也不敢轻易从这里过。
在佛门,有历劫的佛,因为劫渡无法过,成为极恶的魔,又有尚存的念想,不肯作恶,便躲到这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白日里用尚存的理智压抑自己,在夜晚就四处狂奔、破坏。所以这里的花草都是枯的,这里的山都是秃的。
还有~~”
荆邪紧了衣裙的裙摆,怕把这衣服弄脏,在他身旁蹲着,他所讲的这些,就像是他曾亲眼见过,又或者曾亲眼听别人说过。
楚蕴说道最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却是那种沉重的,也不知,今日为什么会想起说这些无关的题外话。
楚蕴:“其实,这些都是你说过的。你说修仙时的种种,为了有大乘,能快成仙,便寻了这地斩妖、除魔、收恶鬼。你说你经过这里时,只呆了一天,便跑掉了,九死一生。当时还以为有多么恐怖,原来就是这般模样。”
荆邪静默的听着,他的情绪不对,楚蕴唠叨了完,便带她回去,回到客栈中时,二人都已疲惫,荆邪问他:“那孩子呢?就是,九天玄女的孩子。”
她的意思是九天玄女的孩子他之前为什么不回答,救还是不救。
楚蕴捂着她的头,二人躺在床上:“乖,睡觉。”
荆邪:“可你不说,我睡不着。”
近来,随着大劫的推进,他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东西瞒着她了,看似不重要,但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连在一起,是否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该知道,而他却不想让她这么早知道?
楚蕴捂着她的头,把她往胸前靠了靠:“那个孩子,夙无令自然有办法去救。那是他们的事,而你想知道的,等明日,明日带你见一个人,你便会知晓。”
梦魇国,此时已是五更天将过,客栈外,梦魇国的守卫,共三人,最前面一人捧着一个盒子,举过头,低着,一直等在门外。毕恭毕敬。
掐过手指算算,这也算一夜未睡了,荆邪往他肩窝紧靠了靠,搂住他的脖子:“我们,我们也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楚蕴把她的手放下:“乖,先睡觉。”
客栈外的人一直站着,楚蕴将她往自己身上紧了紧,窗帘都已落下,白日也恍若深夜,彼此交融着相互的呼吸,一直到正午未时才醒,客栈外的人依旧在等,不曾移动半步。
楚蕴开门出去,指着下面:“有人找你。”
荆邪狐疑的看他一眼,往下面跑,莫非是师父?
可是却没有,只是打开门,在客栈外有三人在客栈前举着东西,是一个箱子,荆邪走近,轻问:“你,你们是找我的?”
站在最前面,举着盒子过头的人并未动,身后的两人,上前,一个将盒子拿下,一个将盒子打开,然后最初举盒子过头的人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捧出递给她:“梦魇国国王邀姑娘一见。”
荆邪:“我?”
荆邪将那人递过来的东西接过,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般的东西。软软的,又有水球的感觉,可是这个东西破了,一个梦境,宛若画轴般在眼前飘过。
那画中的男孩,是,是明瞿,那个她在梦魇国所遇见的梦妖。
不对,在那梦境的最后还有东西,是她在斩杀那梦妖的瞬间,他在说话,当时荆邪杀它时没注意听,而现在她身体内的仙术已经恢复了些,可以用仙术去仔细听,他说,那个孩子在说:“姐姐,我只愿死在你手中。”
那声音,那语调,是重瑾的,是三皇子重瑾,那个她看起来永远只有十一二岁的表弟重瑾。
他竟然是梦妖,还有一个名字叫,明瞿,一切结合着一路走来,还有楚蕴临睡前那奇怪的话。
莫不成,这明瞿跟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一样,也是被魔君夙无令已经连了命理。而明瞿便是三皇子重瑾,若是魔君夙无令死,那明瞿自然也得死。
楚蕴此时从楼上走下来,那个梦碎后,里面的故事演完,便在这白日中散了、逝了。
楚蕴拍着她的肩膀:“明瞿便是重瑾,一切就跟你预感的一样。梦妖找回自己的美梦后,在七日后,便可以于梦魇国中醒来。”
七日后,也便是楚蕴与魔君夙无令的决战日期,如果这个孩子能够一直安然无恙的活着,那就说明大战失败。可若楚蕴赢了,那这孩子便会跟魔君夙无令一同死亡。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还记得最初时重瑾对她那一声最不情愿的‘姐姐’、‘姐姐’的叫,记得在她被人欺负时,十分豪气的说:“杀了他,算我的。”
记得他亲手将一碗参汤端到自己面前,记得他们一起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听一场书,记得他那时常欲言又止的样子,记得他说,日后想做个闲散侯爷,封地在中原的最南边,最好是靠近苗疆的地方,日后还能经常去看望姐姐。
荆邪指着那已经破碎的梦境:“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
楚蕴没有回答,只是背过身,转身又走回了客栈,面前的人,仍然是毕恭毕敬的等着:“梦魇国国王请见,请姑娘随同前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七日战,纷争乱
荆邪没去管眼前的,直接冲上去,跑到楼上,房门是关上的,止步不前,其实真相似乎已经就是这样了,她能说什么?
让他在大战的时候放夙无令一命?可夙无令是求死的,这一战是生死之战,双方之间必有一死才能结束。(.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在门前站立了良久,手指动了动,没去开,也没有去轻叩。
楚蕴在屋内叹息,坐在书案旁,开始去画新婚的请帖。一笔一画,用笔,笔锋勾转,从最开始到现在,从第一世他为政客,她为草莽红颜,口中说着不介意他为了拥护新君登记,与公主假成亲,说等国家基业稳后,战火平息,等他回来。却等他回来时,只见一座坟冢。
到第二世她在新婚之时被人下毒而死,到最近的一次历劫,他看着她慢慢的被病魔所折磨,寻尽天下名医依旧药石无果。
这求仙缘,历七生七世的劫,最为浪漫,最为考验人心,亦每一世都是情伤。天地初创时,有一位上古仙人说过,最好的爱,亦最伤人彻骨,痛侧心扉的。所以历代求仙缘者,都有一个要求,便是用这种痛来验证爱。
仙的寿命很长,数十万年间,在这种情况下移情的几率也会很高,所以仙人之间的仙缘,尤其是上仙所求的仙缘,除非意外,每一次历劫都像是活剥了一层皮,寸寸痛人心脾。
荆邪去了梦魇国的王宫,国王说是要见她,却并没有真正的见,只是隔着层层帷帐,让侍卫带她去参观明瞿以前的住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帷帐后又一道声音,是女子的声音,尖利而嘶哑,就像是疯狂,被逼到绝处的人:“我家明瞿要是死了,我就要让你陪葬。”
声音一出,就是被人紧紧捂住的,似要拼发而出的爆吼前期,荆邪被震了一震,谁生谁死,她似乎心中已有一个答案,却是那个结果她也不愿,而如今被人吼出来,浑身的头疼,脑子就要爆裂而来,震了一震,突然什么都不愿想了。
没有解释,国王向她道歉,她亦也没有回答。明瞿,其实亦是这梦魇国的王子,生到十一岁时,跟处于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一般,在百年前失踪,被前任魔君夙无令抓住后,本想将他们都吃掉,但是中途被追铺夙无令的仙人们给发现,忙于逃命的夙无令便只好将他们都带上。
后来发现蓐收历劫的第七世,便将这两个孩子抹去记忆,幻成胎儿养在凡人的肚子里,敛去容貌、声音,帮他在人间做事,至于连命理,在前任魔君夙无令将这两个孩子捆在身边时,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偷偷割了血,将三人的命理连在一起。
这也便是为什么,在重瑾与公子殷笙的那场对战中,重瑾身为主将竟然能够完好无损活着回来的原因。
荆邪去参观了重瑾以前的住处,现在回到了梦魇,他叫明瞿,是个有人爱,受万人敬仰的王子。仙书里曾经有记载,梦妖亦是妖,他们有他们所生存的国家,叫梦魇,在每个梦妖即将成为少年时,都要出去游历一番。
他们最常去的国家便是苍阳国,那个人妖共存的国家,他们会在夜晚出没,给百姓带来好梦,同时他们也会食取别人的美梦。
每个梦妖都有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梦,如果梦妖最喜欢的那个梦丢了,亦或者被人夺走了,他们就像一个愤怒的孩子,四处在别人的梦中吓人,给人带来噩梦~。
直到遇见一个修仙之人,然后后来后来,便是她在苍阳国捉梦妖时,那位老伯伯所说的。荆邪在这里被关押了七日,七日,被禁足在明瞿先前所住的宫殿中,楚蕴传来信鸽,说一切相安,让她不必挂念。
她在明瞿生前所住的软榻前守了七日,当斩杀了梦妖的修仙者,在帮助梦妖找到它所丢失的那个美梦后,七日后梦妖便会复生。
荆邪便在哪里等着,祈祷、忏悔。偶尔明瞿的母亲也会跑过来撕心裂肺的骂她一场,然后又被宫人带下去。
三皇子重瑾是她表弟,明瞿便是重瑾,她心底也不好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守着,有时是跪着,忏悔,除了忏悔,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干什么。
七日后,王后准她半天时间回去,宫门大敞,却是回到客栈已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已经去应战,客栈的看守者是当地的地仙。她去房间里找,连一封信什么的都没有留下,只有楚蕴的那柄折扇,放于书案前。
扇上页角红梅朵朵,她数了数,共七朵还差一个花瓣。
她把地仙抓来,无论她百般寻求,那地仙似乎是个哑巴,又聋又哑,什么都不愿说。她不知道楚蕴的去处,只知道今日大战,战场、地点什么的她都不知道。
书案上还有几张刚画好的新婚请帖,其中一份邀请人清清楚楚的写着:散仙族大祭祀-墨关。
那是师父的名讳,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刻隐忍好久的眼泪喷涌而出,其中一滴,打在那请帖上,这七日,那些请帖应该都已经做好了吧,那些已经发出去的,七日后,若是她一个人,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这场婚礼,还、还怎么进行下去。
未时的时候,便是明瞿的七日之限,他得以在这梦魇国重生的时候,荆邪赶去王宫看他,还未出发,只到了客栈底下,就见一十一二岁的孩子,面具遮住了脸,看到她的时候有惊喜,眸子亮闪。
他眼角泛着笑,对她道:“姐姐,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那一刻竟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大战已开,胜负便在这七日内。明瞿笑笑:“姐姐,以前的事我大多不记得了,只记得做了大多对不起你的事,还是做重瑾时候的明瞿应该很不好,姐姐,如果你已经知道哪些明瞿利用你所做的事,你就当原谅明瞿吧,也就这几日,明瞿以后再也不会拖累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纷纷扰,巫灵令 (本书完)
明晃晃的小巷,街角灯笼高高的挂于屋檐,街角上的小贩排成一行、一行的,一条街上各种不同的杂耍、玩意,梦魇国,是一个在夜晚狂欢的国家,明瞿将面具扣于脸前,扯着荆邪的衣袖往前跑着:“那里,那种火罐球最为好玩,砸中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东西,爆破开来都会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的东西便就是我们所赢得的奖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一路熙熙攘攘着,在梦魇国里,以明瞿身生活的重瑾,无忧无虑,喜欢佩戴一副银制面具,内心纯净而且单纯,少了那份在中原时王宫里的尔虞我诈,一切又恍惚回到了在京城时,那日的街上,他也是这样,扯着她的衣袖,满怀兴致的讲着京城里的变化,哪里的烤红薯烤的最好,最后搬走了,又搬到了哪里。
夜晚虽暗,但街上灯火通明,盏盏红灯通通亮起,接下来的七日,除了明瞿被他母后叫走的日子,荆邪几乎都在陪他疯,一起在集市上奔跑,一起将一条街上的小吃都买个遍,堆成一堆,分成两拨,看谁吃的快。
明瞿喜欢写字,尤其是佛经,他写的最多,在最后一天的时候,白日里梦妖都喜睡觉,明瞿在五更天,天即将明,即将要分开时,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姐姐,你不会想我死吧?”
荆邪心中一震,脸色被吓的惨白,拿掉他的手,背过身去:“不会,一切命由天定。如果你是想利用我,让那个人手上偏差一招,分心一刹,他死了,我也会杀了你。”
背过身,看不出表情,一字一句。每一次小重瑾在她面前示好,卖萌、耍乖,之后都会讨要一点好处,第一次是问她要前朝玉玺,第二次是怀疑楚蕴是杀死他在中原时母亲的凶手,这第三次,在为了求他的命。
荆邪闭上眼,握紧拳,走了。
明瞿站在后面笑,单手捂着胸口,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怕她内疚,不妨就让她觉得自己这是罪有应得,让她稍微对自己有些恨意,也比只是觉得对不住的好。
梦妖没有情感,那段拜前任魔君夙无令所赐,让他能够在正常的人间,能够亲自感受这世间的酸甜痛楚,在那漫长的尔虞我诈宫廷生活中,有母妃的陪伴,母妃走后,在众叛亲离,舅父的假意利用下,有这么一个没有严格血缘关系的女孩,愿意把他当做弟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哪怕他曾心存不善,曾暗自利用她,但只要卖个乖,正经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叫她一声姐姐,低着头,一副纯真孩子的模样,不管自己有多严重的错误,只要承认了,回头她还是会护着他。
就像与中原的一个人争王位时,姐夫问她帮谁,她说,反正天下谁当君王都可以,她当然要护短了。还记得在京城最初相见时,他说茗贵妃便是他母亲,她笑得傻傻的看着他:“那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的。”
明瞿捂着胸口,突然莫名的痛,矮下身去,身后慌忙跑过来几个隐卫,扶着他回去。
荆邪总是没有回头,有时也在想,她是不是太宠坏这个孩子了,师父以前总是说自己目光狠戾起来的时候下手比谁都快,却就是心太软。
用磨尖了铜钱当暗器,而不是真正的刀子,用沉香当做迷倒人的东西,而不是用毒。外出出去教训人,也只是一招下去给人一个下马威,然后就放走了。
一路往客栈走去,师父亦说过,给敌人机会便是给自己绝路,可是她从来不去想这些,大师兄死的时候,她表面上没有跟楚蕴抱怨过什么,只是自己难过,可是在暗地里,却是咒骂了他无数遍,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会与他有婚约,为什么自己要跟着她,要抛弃师父还有那些师兄。
恨他为什么不手下留情,放大师兄一条生路,把他重伤也是好的。
过往的种种,一路走,走回客栈,躲在他们的那个房间,坐在书案旁摆弄着还没发出去的那几份请帖。一份是给师父的,一份是给中央天帝尚在历劫中的独子仓央措,还有一邀请人上写着上仙莛楠,却是那份请帖被折了一个角,似乎是不准备送出。那莛楠现在已经成了魔,而邀请人上面,楚蕴却还是写着:上仙莛楠。
荆邪趴在那书案上摆弄着,七日,之前从九凤山回来时,他说还有十四日大婚,前七日,她待在梦魇国王宫等待明瞿苏醒,后七日,他与前任魔君夙无令大战,而今十四天已到,他,也该回来了吧?
仙界,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人,羽衣翻飞的仙童端着大红的嫁衣、胭脂首饰,敲门进来,问她准备好了没。
巳时,师父从外面敲门进来,她想把给师父的那份请帖送过去,却是见师父推门而入的时候,满身的血,夹杂着尘土,就如同刚恶斗过的样子。
白虎司奔跑着从师父身后冲出来,未等师父说下一句话,将一个盒子递给她,白虎司-监兵:“此战已过,楚蕴临走交待,让你把穷奇猫送还给地藏王菩萨。至于凤翔,已经在大战中战死了。”
荆邪接过那个盒子,慢慢打开一个缝,穷奇已经安睡,卷缩着猫身,呼呼大睡,似乎是很疲惫,在头顶的毛,以及耳朵处,还有些已经干掉却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血迹。
她很害怕,也不敢问楚蕴现在的情况,关于以前的记忆突然像崩溃了的泉水一样,一霎那全部浮现,一瞬间似乎也都已经全部想起。
有第一世历劫时,师父跑过去问她,为什么丢下他一个人,还有在第三世时,她与夕颜一起喝着酒,说日后历了劫,把上仙蓐收娶回家,一定要第一个给她发请帖。
怀抱着那个盒子,将盒子轻轻盖好,想起什么:“那些我们带来的人呢?”
白虎司-监兵:“损失过半,但已经跟阎王打好招呼了,来世会给他们都安排个好胎。”
荆邪:“此战不易,那剩下的,但凡已经修成散仙的,我这还有一些请帖,等下都来参加婚礼吧。”
白虎司-监兵没有答话,抿着唇,用力点了下头,将荆邪的师父拉了出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他,示意他不要乱动。
荆邪大概也已经猜出大半,但不全对。
此战非死即伤,她的仙力已经恢复了,很多东西也想了起来,譬如她曾在天界时候的名字,叫桑雨,因为师父初次收养她时是在一桑树下,本是唤作桑榆,但是修仙的途中,很多人听了她的名字都会写错,久而久之,‘榆’就成了‘雨’。
将穷奇送回地藏王菩萨那后,仅仅是过了半个时辰,回来时,在客栈前又碰见仙界来的人,说是婚礼的宴客都已等了许久,问她何时回去应付。
荆邪吸了口气,把师父以及其他人都赶出去,沐浴、洗漱,换上大红的嫁衣,踩着吉时由从仙界来的两个仙童指路。那日阳光甚好,天边的霞光红灿灿的,天界也是噪杂一片,可是等到了九重天上,等她一身红衣在众仙面前走过,一切瞬间都雅雀无声。
楚蕴的那把折扇还在她袖中,上面的红梅,差了一半的那第七朵红梅已经完完整整的长好了。荆邪将那柄折扇交于天界掌管仙缘的司缘上仙,折扇上的七朵红梅便象征着他们这七世历劫的成果。
她在那里等着,等着那一句历劫成功,却是司缘上仙让人抬了一个棺材给她。
司缘上仙:“蓐收生死未卜,而今,若定下了这仙缘,若是他回不来,便是他尸骨全无,你也要守着这口棺材,守着万年孤寂,直到魂烟灭,直至仙逝,你可还愿?”
那声音轻轻朗朗,瞬间有眼泪滑过嫁衣,这里的仙,几日来的客人,每一位都比她尊贵,都比她的仙品高出好多级,而且每一位她都不甚熟,都是曾跟着蓐收时,有那么一两面之缘。
荆邪拿回那柄折扇,倔强的咬着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战事已经结束,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为什么?”
一字一句,是正常的语气,是坚硬的,询问的,带着不死不休的。却是四周一切鸦雀无声,司缘仙君编好了词道:“莫非你在等一个答案?他若死了,你便不等下去,他若还活着,哪怕是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你都会等下去,是不?”
荆邪:“他若是死了,我不跳那坠仙台,而是去诛仙台,灰飞烟灭,天下不会再有以前那个蓐收,亦不会再有当年的桑雨,但是他是死是活,最后发生了什么,我总要清楚,一清二楚。”
司情上仙:“那好,他生死未仆,但这场生死之战中,前任魔君夙无令,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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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邪拿掉头上的凤冠,夺过楚蕴的那柄折扇,跑去诛仙台,在那诛仙台边守着,如果今日,子夜午时,最后一刻他还没有回来,她便从这跳下去,灰飞烟灭。
白虎司-监兵处理完一切后,重整船队,回巫灵司。
而今,仙魔之战已告一段落,上仙蓐收历劫成功,他那柄折扇所代表的巫灵令,便也不存在。
巫灵司,一枚巫灵令,命天下巫灵人,是为巫灵司。而巫灵司,由佛门所创,供上仙下界历劫时,辅佐上仙历劫,巫灵司在仙界没有名号,但历任巫灵司护法,都备受仙人尊敬。
完。(未完待续。)
第一八十八章 番外之桃花庵里桃花酿(大结局下)
诛仙台,午夜子时即将敲响,荆邪朝诛仙台下看了看,心已经绝望。七生,他们历劫七世,七世相爱相杀,求而不得。有一世,他们为不同的站派,她被派去做卧底,最后身份揭穿,二人在各自的站派所逼下,于一场漫天飞雪的日子里决一死战。
那日,他出剑狠绝,她本不想与他斗,她弱势,却是他出剑再狠,也将那场决斗直拖到了最后关头,就在夜晚暗去,雪就要停的时候,他以为他不会杀她了,他下了手,一剑将她的胸口刺穿。
他说:“你等下,你再稍等片刻,我陪你。”
而现在,他若真的死了,她去陪他,他还能等得及吗?
午夜子时已到,钟声响起,荆邪往后又看了一眼,没有人归来,她也从未怀疑过司缘仙君会骗她,从诛仙台,撩起衣裙,就往下跳。
身后突然有一个身体压下来,重重的,睁开眼,再看去,这哪里是诛仙台,竟然是一张床,一张床榻,身上还有一具重重的,宛若尸体的重量。
努力的撑起身来,将身上那具不知什么东西给弄掉,那玩意突然动了动,竟然还有手,是人?
刚想叫,嘴巴就被突然捂住,蓐收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蹭了蹭:“你不希望我活着啊?而且,成了亲,拜了堂,有些事情总得做的。便是你觉得我重,但是有些,还是得压着做的。”
手肘往后捅了捅,荆邪被他弄的本来伤心欲绝、已经绝望、死心的要去跳诛仙台了,结果现在,他竟然好好的,还能用仙术瞬间把她带到他在天界宫殿的床榻上。
他人不仅没事,还压根仙术也没有多少损坏,根本就是完完整整的,好的不能再好了,好不好?
扁着唇看他,一脸的怨气、恼怒。
蓐收:“乖,夫人。吉时已经过了,我们先行事,明日午时再去成亲好不好?”
荆邪翻过身,手肘对着他的肚子,真想把他踹下去,蓐收一手摁住她的脚,一手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捂好,身上是一身红服:“你可别,这嫁衣若是脏了,明日会被笑话的。”
荆邪:“那你还?”
荆邪伸出一只手,对着他的脸撞去,不羞不臊。
楚蕴一个侧身躲过,把她压在身下,控制住手脚,哼了哼鼻子:“喂,七日之战很累的,你就多担当点,你知道的,我已经守规守距好久了。”
荆邪:“那你就不能再守一天?”
荆邪挣脱出一只手,挡住两人之间,突然想起什么:“司缘仙君说,前任魔君夙无令没死,你说过,你此次与魔君夙无令是生死之战,双之间必死一个。”
楚蕴:“哦!”
楚蕴轻叹口气:“那九天玄女替夙无令挨了那必死的一掌,那一掌过后,我已无力气再战,魔君夙无令亦已心死,抱着九天玄女的尸体疯了。所以这一战,算我赢。那夙无令被九天玄女临死前净化了魔性,毁了他的魔丹,从此化作一个凡人,寿命也不过百年余。”
荆邪停止了反抗,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能修成正果又能有多少。如果今日这战,是蓐收战败,那现在的他们便是前任魔君夙无令以及九天玄女了。
往他身边靠了靠,紧贴着他的胸口,心中拔凉拔凉的,凉的是感悟,是那种后惊后怕。如果此战战胜的是夙无令,蓐收没有回来,那她想必早已跳入诛仙台。
这两种情,同为爱,却是不能两全。
夜已深,三更便要过了,二人才沉沉睡去,鲜艳,如血一般火红的嫁衣,被规整的叠好放在一旁。前尘、过往,他们都是彼此乐观的人,只会往前看,那些不好的回忆,他们不说,只在心底埋着,那些辜负过他们的人,相逢,亦是泯一笑。
桃花三月,桃花庵。
上仙蓐收大婚之时,师父墨关仍是没去,在这桃花三月的桃花庵里喝着闷酒,当年墨关拜师昆仑剑主,随师父一起修仙,后来师父修成正果,便剩下他与师兄二人,他们一起斩妖除魔,一起替天行道。然后又一起寻仙草,制仙丹,延长寿命。
他一直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无聊时他们还可以一起喝喝闷酒,可是有一次师兄消失了很久,回来时,怀中就抱着一个孩子。师兄说让他帮忙照看。然后便又走了。
那段时日,正是妖魔大战,师兄走了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因为他初次遇见那个孩子时是在一棵桑树下,便取名为桑榆,后来修仙证道,经常被人弄错,就成了桑雨。
也便是这一世的小荆邪。
以前,乃至现在,很多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性子淡,绝对不会生气,甚至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女子,即便是爱,也只会是一男人。
可是他终究不是那般喜欢男人的,也终究不是一性子淡到清心寡欲,没有丝毫七情六欲的人。
多年前,他凭借着对师兄的依恋把那孩子养长大,带她修仙,带她走妖道,斩妖除魔。那个时候,其实他已经是半个散仙,很多同行道友都嘲笑他作甚为了折损修为,带这么个娃娃修仙?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只有鼻梁像师兄,其余的,五官一点都不像,性格方面也不甚像,师兄爱说笑,言语里都带着戏谑能把人逗的咯咯大笑,却是这个孩子,只喜欢别人逗她笑,嘴笨,一点都不会哄人笑。
他曾经训练过她这方面的才华,却是怎么表示,怎么听,都没有师兄当年的那种神气,甚至她逗起人的时候,还有种让人好气,哭笑不得。
渐渐的他也放弃了,后来在她快要修成仙,就走最后一道路程,去拿那长生的仙草,入列仙籍时,她跑丢了,那段时日,尤其是到了苍阳国时,她好强,行事又鲁莽,为了追一落跑的狼妖,不惜冒充人家那正在苍阳国历劫的中央天帝之子仓央措的新婚妻子。
最后因为那真正的新娘子跑了,人家非要抓住她以顶替,身为师父,他就只能帮她顶着,她追那狼妖早已不知跑到何处,他就留在后头帮她收拾摊子。
后来被苍阳国那正在历劫的仓央措给放行,他紧追快赶,最后追到仙界,追到九重天边,去向南海应龙询问她的下落,却是只听那应龙道不知道。
他担心他那徒儿是半途跑丢了,还没修成正果,便不停的找,不停的找,甚至放弃了成为正仙的机会,而自愿成为一名散仙,也便是那时,他才意识到,对于这个孩子,他也许并不只是把当她徒弟来养的,有对师兄的那一份嘱托,还有一份那隐隐的,他藏的很深的自私情愫。
在别人问他找的是谁时,他拿着徒儿的画像,怕被人觊觎,说妹妹也好,师妹也好,就是绝不说那人是自己的徒儿。
大约在**百年的时候,有人偷他放在一家店铺里的徒儿的画像,于是事情才算有了点眉目,原来小桑雨去下界历劫了,历的是仙缘,是与那高高在上的西方天帝白帝之子。
他抵抗不得,只得继续作她的师父,师父、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一道永远跨不去的砍,她至始至终只把他当做师父。她喜欢的东西,他千方百计的帮她得来,她也只当做是父爱,是理所应得的受,也会理所当然的再孝顺回去。
可是她喜欢的东西,蓐收为她得来,她对他,却是当做男女之间的那种情义,她接收的受用,回馈的却是满满的她所有的全部。
而这不同,却也代表着,他们之间再也无望。
桃花庵里,桃花醉,这徒儿的婚事,他还是别去了,醉酒添乱啊、添乱。
(本书完……下本见。同时这最后几章也是有许多伏笔在下一本书,没留意的就算了。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