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久了,难免意外》 第一章 靶场交锋 一阵风过,卷起一阵黄土,一个纯爷们儿边抬手扇眼前的土,边拿手捂了眼:“靠,迷眼了!” “谁让你不戴眼镜,”旁边一个五官异常精致的年轻人两手托着92式半自动手枪,全神贯注的看着三十米外的手枪靶。 风过带着他额前的发丝微动,世界刹那寂静,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可以感到自己手臂的轻微晃动。 “射击更多是凭感觉,并不是你像石头一样不动,然后瞄准射击。枪被人握着,肯定会动的,射击的感觉就在于,动到哪个位置的时候,你可以扣动扳机。”曾经有人这么对他说。 风中隐约卷带来丝缕的花香,他轻微的矫正了下手臂的位置,他心里知道,好了! “嘭嘭嘭”一串枪响后,刘非放下手臂,长长吁了口气,那边环数报出来,十枪打了九十八环。 旁边的纯爷们儿跑过来,“大非,可以啊!” 刘非撇了撇嘴,“可以个屁!越哥打好了,移动靶都能打这么多!庭庭你也试试呗,都来了。” 陈庭庭看了看远处的纸靶,完全没有感觉:“越哥打枪是童子功,可别跟他比!我今天就算了,以后有空学了再说。” 正说着,远处过来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花哨的年轻人,年轻人旁边一个暴发户模样的中年人。 陈庭庭眼尖:“大非,那年轻人是你们公司的?” 刘非微微皱眉:“嗯。叫施悠。” 陈庭庭趴在刘非耳边儿:“听说施家是你们公司的第二大股东?那天喝酒的时候有人说施家在偷偷折腾,你要小心姓施的挤了你上位……” 刘非目光有些冷,“家里养出狼总是难免。” “旁边那个暴发户看起来也不是好鸟。” “看他跟施悠的样子,说不定是施家勾结的外鬼。如果是真的,那我今天运气够好,家贼你外鬼一起见了。” 陈庭庭满脸惊讶:“外鬼?你说施悠跟其他人?……” 刘非看着那一行人,语气中些许厌恶:“越哥怎么还没来,咱们先走吧,不想跟他们碰面。” 陈庭庭瞅着大门的方向:“越哥应该快来了吧,咱先撤,出去再给他电话。” 刘非拉着陈庭庭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喊:“刘总?” 刘非撇嘴,靠…… 转头,花哨的施悠满面春风的向他走过来,“刘总好啊,今天这么巧也来这玩儿?” 刘非对着来人笑笑:“真是好巧,今天天气不错,来这里晃晃。这天气适合射击。” “刘总这是打算走?跟我们一起玩玩呗!正好我这边有个小伙子,还能打两下。”还没等刘非答复,施悠就向身后招手,“来来来,武小奇过来,这是刘总,打枪很厉害,你来认识一下。” 刘非微微眯了眼,看着后面跑过来的年轻人,年轻人步伐轻盈身体看起来十分灵巧,年轻人跑到刘非面前站定,“刘总好!” 刘非对着年轻人笑笑:“我知道你,你的简历我过过手。你以前当过兵吧。好好干。莫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们好好玩。”刘非说着转身准备走。 “刘总去哪儿?”施悠竟然调整了下身体的姿势,堵住了刘非的去路,“一起比比呗。” 这么个功夫那一群人都过来了,倒也不上前,只站在一旁等着看戏。 施悠完全没有放刘非离开的意思。刘非眼神冷下去,妈的,懒得搭理你还上脸了。他怎么可能去跟施悠他们比枪法,无论输赢,不是这么个做法。 气氛就这么有些尴尬的僵持住。 “刘爷,我来帮您比这场怎么样?”好听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群人都十分意外,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说话的人站在阳光里,黑色的紧身t恤,迷彩长裤,马丁靴,身材挺拔如临风玉树,俊逸的五官神采飞扬,眉间是藏了又藏的不羁英气。 刘非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终于来了!刘非走到那人身边:“那就有劳了。” 陈庭庭旁边趴在刘非耳边,“耶!boss越终于来了!” 刘非、陈庭庭和赵越三人站在一起,另一边是施悠及他的手下武小奇。 场上的形势刹那分明。倒有两军对垒的意思。 赵越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笑眯眯:“怎么玩,说吧。” “那就找两把歪枪好了,92半自动,三十米的靶,一轮十枪,看环数怎么样?” 歪枪就是没校过的枪。 刘非皱眉,没校准过的枪?没校准过的枪要靠射击手现场凭自己的感觉来完成校正及定位。这!…… 陈庭庭旁边凑在刘非耳边,“不是吧,歪枪怎么打啊?!” 另一边施悠的脸色也僵硬了些,他当然希望武小奇赢。但没想到会武小奇会提这样的建议。这兄弟到底行不行啊?! 赵越倒是没有丝毫特别的感觉:“可以。来吧。” 阳光很好,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尘土安静的躺在地上。偌大的靶场一片空旷。 武小奇站定,两手托起手枪。 一声枪响后,对面报靶七环,武小奇第二枪打出,对面报靶九环。 武小奇喊了声,“可以开始了。” 四周一片寂静。 一阵后,只见武小奇忽然屏住呼吸,“嘭嘭嘭!”的枪声打碎了空旷的寂静。 十枪,成绩出来,九十九环。 施悠松了一口气,周围响起零落的掌声。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识现场打现场校枪。 陈庭庭惊得张大嘴,跑到赵越近前压低声音,“不是吧!这都可以!九十九环?开玩笑!” 赵越看了陈庭庭一眼,哦了一声,转身走向射击位。 拿起枪,端在手里看了看,赵越对着靶子站定,一声枪响后,报靶,五环。 赵越点点头,接着又一枪,报靶,十环。 正这会,忽然起了风,风速已经足可以影响到子弹的弹道。 旁边刘非明显感觉到风速,走到赵越身边压低声音:“要不等一下再打?” 最合理的选择是:或者等这阵风过去,或者赵越进行重新校准,这样才能把风速带来的偏移算进去,否则刚才的校准基本白校。 赵越看着远处语气清淡:“不用。” 刘非皱眉,忍不住手就攥紧了些。 四周再次陷入寂静。安静的可以听到风声和呼吸声。 赵越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姿势帅气的无可挑剔,只见赵越忽然屏住呼吸,枪声击碎寂静! 成绩出来,一百环。 两张靶纸拿过来,几个人凑过去看。 刘非,施悠:“!……” 武小奇捧着纸,冲着赵越伸了大拇指,不过动作很隐蔽,施悠的角度完全看不到,武小奇压了声音:“哇!哥您太牛了吧!打得这么集中!这小风速算的!” 赵越笑笑,“距离也不远。玩多了感觉多点儿的事儿。” 施悠的脸已经不大好看了。 刘非冲着施悠:“行了,也比划完了,施悠,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 刘非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暴发户。 暴发户几步过来,冲着赵越,“这位是赵氏集团的赵总吧?” “您是林总吧?”赵越礼貌客气。 “哎呀幸会幸会!”林建说着伸出手:“赵总年轻有为,久仰大名!” 赵越与林建握手:“您过奖了,我不过是个后辈,还得仰仗您多提携。” “有机会我们一起喝一杯?”林建笑得油光满面, “能跟您坐坐,我十分荣幸。” 一阵典型的商场寒暄后,终于大家互相告别。 到了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刘非拉着赵越的手跳起来,“哥!你太棒了!踩扁了那帮孙子!” 赵越忍不住笑,“刘爷还满意么?” 刘非差点拉着赵越在他脸上亲几口,“我哥出马,谁人不怂!哥,我得请你吃饭,必须的!” 旁边陈庭庭过来,“喂喂!我这儿还一个大活人呢!大非,你这请吃饭不包括我是不是?” 刘非伸手推了陈庭庭一把,“你丫啥时候这么矫情!挑毛病是吧?” 赵越拉了陈庭庭,“走了走了,你倆一会儿车上闹去,被那群人看到了多没劲。” 刘非“嘭”的关上大越野的车门,赵越抬手触了后视镜上方的眼镜盒盖子,盖子缓缓翻转打开,赵越拿了眼睛戴上。 “哥!晚上一起玩?”刘非也把架在头顶上的眼睛拉在眼前, 后面陈庭庭的脑袋伸到前面,“成啊!四号院儿怎么样?我让佳佳叫几个同学过来!” “佳佳?”刘非皱了眉转头,“不是芳芳么?” “喂!我对佳佳是很认真的好不好!”陈庭庭很不满意。 “你丫真心不累啊!”刘非转了头,胳膊抄在胸前。 赵越打燃车:“庭庭你最近是不是烂桃花太多了?正好,我有个想搞定的人,那就晚上四号院见吧。” “耶!那越哥说定了啊!”陈庭庭转头看着刘非,“非哥,你别龇牙咧嘴的,佳佳的那些同学,肯定有你那一卦的,不信咱晚上瞧着,看你到时候会不会出手!” “切!”刘非不屑:“让我出手,那得什么绝色啊!对吧,哥?” 旁边赵越笑得灿烂,“庭庭,你觉得大非还用得着主动出手么。” “哥!你什么意思啊!” 陈庭庭哈哈笑得大声,“咱哥的意思就是:大非就是绝色啊!人民群众主动往上冲!哈哈哈!” “靠!陈庭庭你丫找死是吧!”刘非说着去扯陈庭庭。 第二章 暧昧游戏 “靠!陈庭庭你丫找死是吧!”刘非说着去扯陈庭庭。 赵越旁边拉了刘非的手腕,“好了好了!开车了,庭庭坐好,大非安全带系上。大非你的车就先放这儿?” 刘非挤了挤眼睛,“我一会儿让王忠过来帮我开回去。今天刘爷要享受一下赵老板的服务。” “王忠人怎么样,还好用吧?” “好用的很。有他在那儿晃着,我坐等施悠掉坑。” 赵越目光移到前面,车子开动。 刚走到半路,陈庭庭电话就响了,陈庭庭接起,“爸!哦!好的!” 陈庭庭顶着苦瓜脸,“哥,你先送我回公司吧,我家老爷子又在咆哮我了!” “庭庭,干活认真点儿,将来上手快些。” “嗯……”陈庭庭点头,“谢谢越哥……” “怎么跟我说谢谢,娃子今天有点瓜哦!” 陈庭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刘非旁边哈哈笑。 陈庭庭临下车前趴在赵越肩上,“哥,晚上四号院!” “嗯。去吧。” “大非!有事电我!我去努力拼搏了!” 刘非摆手:“去吧去吧!赶紧赶紧的!” 陈庭庭关了车门一溜烟儿跑了。 赵越从手边储物盒里拿了水递给刘非,“大非你去哪儿?” “……,哥你去哪儿?” 赵越看了下腕上的手表:“都这时间了,我回去换下衣服,吃个饭什么的,然后把李远约出来。” “那我跟你一起吧,公司那边没什么事了。” 赵越点头:“成。” 地下停车场,车停好,刘非跟着赵越下车。 赵越推开门,落地的大床,很宽的窗台上铺了毯子,不仅如此,整个屋子除了厨房卫生间都铺了地毯,地毯厚而柔软,刘非来了兴致,索性脱了拖鞋光着脚踩上去,“越哥,你这个地毯太有范儿了!” 赵越走到冰箱旁,“喝什么?” “随便!可惜我那边还会有些人去坐坐,不像你这边根本不招待人,否则我也弄个地毯铺满!” 赵越烧了水,茶几上就有茶具,赵越简单的泡了茶,“晚上还有应酬,喝点茶好了。” 刘非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端起茶盅,闻了闻,“很香。这铁观音不错。” “一个熟人拿来的。将就着喝吧。”赵越盘腿在茶几旁地毯上坐了。 沙发上有本书,刘非伸手拽过来,“呀!哥,这本书我可熟!” 刘非轻轻翻开封面,扉页上是铅笔勾勒的小像,俊秀异常的男孩儿,目光酷酷拽拽的,小像下一行字:我最喜欢的书,送给我最亲的哥哥赵越。署名:刘非。 赵越笑眯眯,垂了眼眸喝茶。 刘非的指尖从那小像上轻轻掠过。当年的赵越。锋利沉默。酷到毙。 刘非放下书,凑在赵越身边:“哥……” “怎么了。” “没什么……”刘非脸上多了黯然,低了头。 赵越伸手搂了刘非的肩膀:“傻瓜。你一会儿要不要换衣服?自己去衣柜里翻?” 刘非看了看身上的t恤仔裤,“不用了,就这样。” “去洗个澡不?靶场那边都是土。” “哥你先去吧,你洗完我再去。”刘非好像还沉浸在某种说不清的氛围里。 赵越揉了揉刘非的头发,“嗯。自己想玩什么随便。” 刘非向后躺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手里举着那本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我的黄金时代,是否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书放在脸上。刘非闭了眼睛。 哥……,我们的黄金时代,是否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大非?”赵越走到刘非身边轻唤。 “哦!”刘非匆忙坐起,书掉在地毯上,对面赵越的发梢还在滴水:“哥你洗完了。” 赵越带着刘非到浴室,拉开壁橱的门,“这里有干净的浴袍和毛巾牙刷什么的,自己拿。那边有衣柜,可以把衣服挂进去,省得湿了。” “嗯。”刘非很乖的点头。 浴室里弥漫着好闻的味道。那曾经让刘非无比安心的味道。 哥哥的味道。 温热的水流打在刘非身上。 赵越出现在他五岁那年。然后到现在,二十一年。 竟然二十一年了啊。 那本书是初中时送给赵越的生日礼物。 他最喜欢的书。送给最亲的哥哥。 现在这本书,还在赵越手边。 这么多的时间之后。 赵越弯腰拿起沙发上的书,扉页上的少年正酷酷的看着他,赵越看着忍不住微微笑,大非的画功真的很棒。画能传神大概跟画手的敏感分不开。看大非刚才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了。 真是个傻瓜。 刘非洗完澡出来,赵越已经换好衣服,宽松的灰色开司米薄毛衫,上面带着白色的衬衫假领,胸侧有银线绣就的精美低调标识,剪裁讲究的斜纹棉布长裤,裹得两条腿修长,厚底牛皮软鞋。腕上一只牛皮腕带的金色系手表。 看起来书卷气十足。 刘非几步蹦到赵越身边:“哥,眼睛都被你闪瞎了!” 赵越在刘非脑袋上轻弹了下:“贫吧你就,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赵越:“……” 一家粥店。东西清淡可口,而且吃得出,火候功夫都下的挺够的。 刘非放下筷子,端起茶杯。 “吃好了?”赵越手上拿着手机, “嗯。吃好了。” 赵越电话拨出:“李总,我是赵越。晚上有空么?咱出来坐坐。” 坐坐不就是玩玩么。 大概在门口等了十分钟,一辆车开过来。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脖子上围了条小围巾,还没等走到赵越近前,脸上就多了夸张的笑:“赵总等久了吧!” “没有。” 李远跟赵越说这话,目光就移到刘非身上,随后闪了闪:“请问这位是?” 赵越伸手拉了刘非:“这是莫氏集团的刘总。” “请问莫女士跟您是?……” “是我母亲。” “哦哦!刘总好刘总好!”李远目光闪烁手伸出来,刘非也礼貌的伸出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李远的手微微加了点力道。 刘非手抽回去。目光就冷下去。妈的,找死是吧。 赵越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微妙,几句话后,两辆车出发奔四号院。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已经不少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陈庭庭看到赵越刘非进来,忙站起来招呼。 李远一进门,眼睛就不够用了。陈庭庭自然明白今天晚上是干什么的,拉着李远坐在大沙发的间,左右挨着的都是水嫩的年轻姑娘。李远风月场上走惯的人,也不拘束,两句后手已经搭在姑娘身上了。 刘非凑在赵越耳边儿,“这个李什么是干嘛的?” “他手上有个项目,我想拿下来。” “这事儿折腾了一阵儿了?” 赵越嘴角多了一丝含义不明的笑,“嗯。还没吐口。” 刘非哼了一声:“这是个色鬼吧?弄个好的忽悠悠?” “他吃了我不少好处,如果黄了,我让他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正说着,那边李远冲着赵越使劲招手,“喂,赵总,拉着刘总一起过来玩嘛!” 刘非一听,得,上杆子,那就别怪爷不客气了。 赵越转头看刘非,刘非冲赵越使了个鬼脸:“赵总,刘爷该出场了。” 姑娘不少,好几个都是陈庭庭的新女友带来的,都是新鲜粉嫩的张扬美丽,看到刘非过来,一个个都疯着吹口哨。 刘非冲着周围一圈儿笑:“哇,全地球最漂亮的姑娘们怎么都被吹到这儿来了?”小姑娘们一个个兴奋的尖叫,刘非抛了个媚眼儿,姑娘们都要疯了。“姑娘们,今天李总可是我的贵客,你们一定要帮我招待好了!把李总招待好了,各位女士一人一张八号街的vip卡!” 八号街也算是这城里很有名的钓凯子酒吧了,姑娘们顿时打满鸡血,战斗力爆棚,就把李远包围在中间。 赵越忍不住笑得灿烂,趴在刘非耳边儿:“你娃是想让他死么。” 刘非挤眼睛:“您等着瞧好儿吧。” 为了应景儿,赵越和刘非也在沙发旁边坐了,跟身边的姑娘说说笑笑,当然必须顺便儿煽动大家给李远敬酒。几圈儿过去李远舌头就已经硬了,手在旁边姑娘身上乱摸,一会儿又说要玩游戏,不外乎玩点陌生亲热,点到谁就找个姑娘亲亲什么的,同意亲的就上,不同意就喝酒。 刘非先被点到,旁边若干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刷的就望向他,跟刘非打啵儿,女生真心不算吃亏。刘非转头,赵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刘非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儿喝完,旁边一片尖叫口哨。 两圈儿过后,赵越也被点到了,赵越笑着说:“我喝酒吧。” “我不同意,今天的男士怎么都喝酒啊!赵总即使喝酒也得找个美女来喂!”有点僵硬的声音,正是李远。 赵越脸上笑着,不置肯否。 旁边一个女声传来:“不喝酒,也不许女生喂,那么赵先生和刘先生跳个亲密舞怎么样?”十分善意的解围。刘非专门留意的看了那姑娘一眼。 美颜男性的亲密舞还是很棒的噱头,周围一阵疯狂的嘈杂,刘非把耳朵都捂了,抬头看下,房顶儿还在。 刘非果断站起:“来,赵爷,今天俺来救回美。” 赵越笑眯眯的站起来。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音响里传来婉转的钢琴声。 赵越比刘非略高些,搂了刘非,在屋子中间踩出舒缓的舞步。 赵越微微垂了眼眸看着刘非,刘非抬着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酒后的艳媚水色,两人应要求贴得很近,刘非都可以感觉到赵越的温热的气息时不时的吹在他耳边。热热麻麻的。 很好闻的味道,赵越的味道。 刘非抬起头,赵越不知看着哪里在出神,漂亮的眼睛有种雾蒙蒙的迷幻感。 刘非猛的低了头。心跳就有些快。 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轻摇。 时间好像就那么静止。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不知道是谁起头儿,接着大家跟着就一起整齐划一的拍手叫。 刘非脸上扣了自然的表情:“哥,你说亲还是不亲?” 赵越笑眯眯:“刘爷肯赏脸?” 第三章 理所当然的“爱” 刘非抱了赵越的脸,在赵越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刘非回头对着那群女狼做鬼脸,“呶,亲了!” 瞬间尖叫声爆棚。 赵越在刘非脑袋上拍了一下。 一晚上下来,李远被灌得几乎不省人事,找了代驾并两个姑娘送李远去开房。 陈庭庭赵越刘非三个人目送车子远去。 陈庭庭胳膊搭在刘非肩膀上:“大非,你够狠的啊!丫的估计明天得去医院挂水了。” 刘非撇嘴:“自找的,活该着!” 赵越伸手在刘非头上揉了下:“你不要太欠扁。庭庭你怎么安排?” “我跟佳佳一起。” 赵越点头,“那我送大非回去。庭庭你路上多注意安全。” “嗯!”陈庭庭点头,“哥你也注意安全。” 赵越伸手在陈庭庭肩膀上拍了拍,“回见。” 刘非窝在副驾驶位置,窗外霓虹片片,流淌出陆离光怪的摩登繁华。 赵越开着车,忽然想起什么:“大非,施平跟林建那边怎么回事啊?” 刘非微微皱了眉:“感觉不对劲,但不确定。” 赵越略沉默:“那我回头帮你试试他们吧。” “怎么试?” “我们不是在合作么,放点合作破裂的风声出去就好了。” 刘非眼神动了动:“合作破裂的风声?然后呢?” 路口红灯,车缓缓慢下来,赵越看着前面的路:“得知你跟我崩了,对方如果心急,肯定会有动作。等着就好了。” 赵越的效率果然高。 刘非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叫起来,刘非接起:“庭庭?” 陈庭庭那边声音有点急:大非,你跟越哥合作破裂了?什么情况啊?” “啊?——”刘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哪儿的消息?” 某门户网站的财经首页。 大大的标题:“赵氏莫氏合作破裂?” 点开标题后是一个专栏,包括什么破裂原因猜想,还有破裂后的损失估计,之类之类的。 刘非边翻边笑。越大boss真是太给力了。 “哥,有空吗?”刘非趴在桌上。 电话对面赵越笑:“新闻看到了?” “哥,你太强了,那什么:二世祖们为美女明星争风吃醋导致合作破裂,是谁编的啊?太有才了吧!” 赵越笑出声:“都是我手下人做的。我还真心不清楚。看起来这消息的质量还不错么。” “话说,我们争风吃醋还真没机会!……”刘非说着,忽然顿住。 赵越皱眉,靠,怎么说这话题上了,“大非,中午一起吃饭吧。” 那边刘非的声音明显黯下去,“不了哥,我先挂电话了。” 赵越望着黯下去的手机屏幕,眉头悄然皱起,一时也有点无措。 这段公案要怎么了结。 刘非办公室挺大,里面有个布置十分舒适的小套间。 刘非推开套间的门,墙上一幅油画,一个姑娘坐在阳光里,白色的裙子,笑得很美,还有那会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赵越的漂亮五官。 刘非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幅画好一阵。 端端,你最近还好吗。 刘非抬手捂了脸,头深深埋在膝盖间。 喜欢的久了,连喜欢本身都会变成习惯。有些习惯时间长了,就会变得理所当然。而这个理所当然很快便要被打碎。那么自己之后又该如何处之。 赵越忙了一早晨,电话会议各种文件签署,终于到了中午,才算歇下来,一盅茶还没喝完,电话就过来了,赵越一看,忙接起,“姐?” 赵笙的声音也有点急:“小越,你跟小非的合作破裂了?” 这消息真够快的,赵越答:“假消息。” “怪不得!我就说不对劲么!小越最近还好吧?” “我很好。你跟君哥还好吧?” 忽然电话里一阵噪音,然后是一个男声,“小越?我跟端端已经领证了,她现在已经正式是我老婆了!” “啊!你好讨厌啊!还我手机!” 赵越听着,心就沉下去,天……,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小越你还在吗?”赵笙问, “在。” 赵笙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小声问,“小非还好吗?……” 赵越只觉头疼,姐姐啊,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告诉大非吧,“他挺好,我一直看着他呢。” 赵笙的声音听得出的难过,“小越,我跟君哥哥结婚的事,要告诉小非么……” 赵越抬手按了太阳穴,“要不暂时缓缓吧。我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电话压掉。赵越趴在桌上。 刘非小时候几乎长在赵越家里,跟赵越赵笙朝夕相处,喜欢赵笙在自然不过。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群人都知道刘非喜欢赵笙,当年在学校里都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赵笙要结婚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刘非。而且将来说不定刘非还需要出席婚礼…… 这事还是主动告诉刘非要好些,如果是通过别人的嘴让刘非知道,这事情更麻烦。 当然不可能让赵笙自己来告诉大非,这事儿估计还得自己去跟大非说。 只是大非本就敏感,这事要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容易接受些。 赵越想着,头疼得更厉害了。 这样的事,真是会死人…… 破裂消息财经版头条三天后。 电话在桌上又振又叫,赵越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接起,“喂,林总?” 电话对面一阵应酬场面的哈哈声,“赵总你好啊。” “难得您打电话过来,” “今晚不知赵总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胜荣幸,哪里见?” 电话被按在红木案上,赵越靠在宽大的转椅里,缓缓的来回转。 林氏财团的实力还是很不错。 竟然是林建主动打电话过来,那么,事情是否会像他推测的那样。 赵越站起,抄起衣架上的西装上衣。 既然都来了,那就先把把脉好了。 车缓缓停下,旁边跑过来泊车的小弟,礼貌的帮赵越打开车门。 赵越道谢,一个穿着高位开叉旗袍的高挑姑娘迎过来,笑意盈盈,“请问您几位?” 赵越报了包间号。姑娘婷婷袅袅的引着赵越来到一个包间门前,帮赵越拉开门。 赵越抬头,偌大的一张桌子,只做了五六个人。 “呀,赵总来了!来来来,这边坐!”林总格外热情,脸上的肥肉都笑得挤在一起,赵越心里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林总好,”赵越礼貌客气, 其他的人也纷纷站起,林总大概帮着介绍了一下,赵越算是不意外的听到一个名字,施木。 施木这是代替施平来出席的? 施家加林氏财团,真在勾搭了? 赵越目光上下走一遭,握住施木伸过来的手,看着施木,微微笑,“施先生好,” 赵越笑得有点故意,加了点暧昧的鲜艳。 很少有人评价赵越的外貌,因为凡是看到赵越的人,都会首先被他身上那种看不到摸不着说不清的气场所迷惑,甚至会感到隐约压迫感。不过,赵越的外貌可以负责任的说:相当拿得出手。 施木看着赵越的脸就有点怔住,连手都僵硬在空中,听到旁边有人叫他,才仓促的挤出笑脸,另一只手也连忙伸出,两只手握了赵越的手,脸上的笑有点难看,“赵先生好,” 赵越抽出手,坐下。施家的牌就这成色? 大家倒了酒,菜早已上好,林总站起来,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敬意全表向赵越,干了开场酒,大家落座。 一阵闲扯后,林总不经意的笑着问,“最近关于您集团和莫氏集团合作的新闻很多啊,都是说合作破裂什么的,听起来一副捕风捉影的调调。” 赵越拿起餐巾,笑,“这次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您跟刘总的合作真的终止了?”林总转头看着赵越满脸惊讶。 “生意么,为了赚钱,赚不了钱的事,就中断了。” 林总继续满脸郑重其事,“可这次合作对刘总那边好像挺重要?” 赵越笑笑,“这就不清楚了。” “听说你们可是关系亲近得不得了?发小吧?” “谁说的啊?确实有些交情,不过现在这社会,人情冷暖世事无常的,哪里那么多有始有终。您明白的。” 林总点了点头,脸上绷着的肉缓缓放松,笑容也冒了出来,“来来来,咱先干一杯!赵总,以后有机会咱可得好好合作一把!” 赵越举杯一口喝干。 “哇!赵总干脆!真汉子!哈哈!” 林建终究是几个人组的团,觥筹交错终是赵越吃亏,赵越支撑了一阵也觉得有点高。自己的态度已经亮给了林建,林建倒不愧是老江湖,背后的那点花花肠子一点不露,接下来就看林建的后续动作了,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赵越起身告辞。 不过此刻的赵越绝不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林建可以直接把阳谋摊在赵越面前。连阴谋都不用。 赵越出了饭店门,风一吹头有点晕,肯定不能开车了,拿出手机拨通,“喂,庭庭你在哪儿?……你在大非那儿?……大非怎么了?” “大非有点发烧,好像是听到了什么……” 赵越微微皱眉,点点头,“你来接我一下吧,我有点多,” “好。” 赵越倚在一根电线杆子上,歪了头点烟。 “赵先生?”一个人走过来。施木。 赵越挑了下眉,抬起头,“施先生啊,” 施木的动作还有点扭捏,“赵先生……,回头能约你出来坐坐吗? 第四章 总有心伤 “您有事说就好了,大家都是兄弟。” 施木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转话锋,“看来您确实跟刘非那边摘开了,真挺好的,否则将来如果有什么麻烦把您也拉进来就不好了。” 赵越的动作顿了下,清淡的笑笑,递了支烟给施木,“他们集团好像没什么运营问题吧。” “刘非虽然是公司的头号股东,也是董事长,但他那套运营理念现在是吃不开的,董事会的其他股东,包括第二大股东施家,都对他有质疑,他即使有一天被挤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您既然跟他摘开了,就一定撇得彻底。近期不要跟他有什么关系就好了。” 施木还想继续说什么,忽然电话叫起来。施木恋恋不舍的告别。 赵越看着施木远去的背影,手里的烟拧在电线杆上。 董事会的其他股东?施家莫非已经去动员莫氏的其他股东了? 然后呢?勾结林氏财团让林建出面来恶意收购? 刘非即使不同意,也会进入股东大会投票环节,只要同意的人更多,刘非就不得不同意林氏集团的收购,从此由刘非母亲继承并一手经营起来的莫氏集团将彻底消失,变成施家和林氏嘴里的肉,之后由他们狂欢分赃? 倒也不是不可能。 远处驶来一辆车,缓缓减速,赵越把打火机装进口袋,走过去。 赵越上车关车门,驾驶座上一个纯爷们转头凑在赵越脸前,“越哥你还好吧?” 赵越推开陈庭庭的脸,“今天喝得不舒服,刚被风吹了有点上头,这会儿头有点晕。” “蜂蜜水,喝吧,能舒服点儿!”陈庭庭笑嘻嘻的递了个杯子给赵越。 赵越看着杯子微微笑,接过来。 陈庭庭发动车子:“大非一个人在家……” “直接去大非家。”赵越阖上杯盖儿。 电梯门打开,陈庭庭在门旁边的密码键盘上几下戳,门咔哒打开。 赵越有点晕,换拖鞋的时候差点摔倒,幸亏陈庭庭手疾眼快扶住, 卧室大床上,一个人蜷缩在毯子里。 赵越尽量控制着身体在床边坐了,伸手去摸刘非的额头,有点烫。刘非睡梦中感到什么,身体动了动,眉头皱着,白皙的脸上有病态的嫣红。赵越的目光停驻,一刻沉默。 陈庭庭端了两杯水进来,“越哥喝水,” “大非喝药没?” 陈庭庭点头:“打电话问李医生了,他说的药名儿,应该明早就没事了。” “李石那人稳妥,应该没问题。大非听到什么消息了?” 陈庭庭抓了抓头,“好像是笙姐要结婚的事儿……” 赵越眉头皱死,怎么这么快消息就过来了! “越哥,大非好像一直喜欢笙姐……,现在怎么办?……” 赵越抬头,冲着陈庭庭笑笑,“明天再说吧。先睡觉吧庭庭。” 陈庭庭满脸愁云,沉默的点点头,“哥,你就睡这儿吧,我睡客厅,” “我去客厅,你在这儿方便照顾大非,我有点多了,” “我睡这儿?大非丫的肯定会唧唧歪歪,我看不了他那德行,估计也就你能睡这床。” 赵越忍不住笑:“我看你丫也够唧唧歪歪!” 陈庭庭凑到赵越旁边搂了赵越的肩膀,“哥,我保证不说瞎话,就说咱小时候,大非是不是就这德行?除了你,他没跟别人在一床上待过吧?” 那些少年意气,无所畏惧飞鹰走狗,放荡不羁怒马鲜衣。 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兄弟。 这么多年。还在身边。 还是兄弟。 赵越可能确实有点醉,哗啦啦的好多往事,冲得他的心都有点酸涨,赵越笑,在陈庭庭手臂上拍了两下,“庭庭,回头咱一起喝酒,不醉不算完。” 陈庭庭也被气氛感染,一句话说不出,只是死死搂了赵越的肩, 赵越头晕得更厉害了,他从不愿在人前示醉,以免失了分寸,便抬头,柔和了声音,“先睡觉吧。” 陈庭庭使劲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掏出毯子,出门前又回头,“哥,你们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 “知道了,去吧。” 赵越扯了领带,又觉闷得难受,解了衬衫的扣子,拉开毯子在刘非另一侧躺下。 半夜睡着就觉得有什么动静,赵越挣扎着醒来,离他不远的人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手痉挛般死死抓着被子, 赵越皱眉,伸手轻轻拍刘非的脸,“大非?” 刘非惊惧般的抬手抓了赵越的手,一刻后,呼吸慢慢平稳。 这样还没有醒来,大概是药物的作用。 赵越酒醉难受,手被抻着很别扭,索性躺在刘非身边,拉了刘非搂在胸前。 一如少时的样子。 刘非早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浮现在眼前的,先是揉搓得惨不忍睹的衬衫衣襟,再然后,是匀称漂亮的□胸膛,刘非只觉难以置信,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张开眼,形状漂亮的锁骨,脖子,微微侧着的脸。 阳光洒在赵越的脸上,微微颤抖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微微有种冰凉透明的幻觉。 刘非困惑,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 似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么近看着赵越熟睡的样子。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初中?高一? 赵越跟那时已经很不相同。 刘非闭了眼睛,低下额头抵在赵越肩膀。 很香……。 让人迷失的清冷味道。 赵越睁开眼,头还是有点疼,转头,毛绒绒的脑袋窝在他的肩头,还在睡觉么?赵越抬手,在刘非额头上摸了下,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赵越放轻动作起床。 敞开的衬衫衣襟从刘非的指尖滑过。 刘非闭紧眼睛一动不动。 客厅里已经没人,早餐摆在餐桌上,一张字条,“越哥大非,我老爸命令我紧急回去上工,早点已买好,有事电话我。” 赵越看了看,去浴室洗澡。 赵越找了客用的浴衣穿上,扯了新毛巾擦头发。出了浴室门,刘非已经坐在餐桌旁,两手托着脸,看着面前的食物发呆。 “起来了,”赵越在餐桌旁坐下。 刘非点点头,递了筷子给赵越,赵越接过来,油条包子豆浆牛奶。 都是陈庭庭喜欢的。 刘非拿起包子,把里面的油腻的肉馅儿抠出来,吃包子皮。 赵越把剩下的包子夹过来,“包子我来吃吧,” “你好像不喜欢包子?……” “挺好的。” 刘非忽然想起什么,“……,你看不得我丢包子馅儿啊?那我吃了好了。” 赵越低头不说话,不接招儿。他不喜欢浪费粮食。 刘非其实本来只打算客气一下,不过现在他知道,他只能吃光光了。 刘非吃的脸上都是黑线。 “大非,我姐结婚的事,你听说了?”赵越低头看着眼前的包子,手里的勺子也停在碗里。 刘非的肌肉都僵硬,好一阵:“嗯。偶然听说的。” 赵越忽然觉得自己的宿醉严重了起来,脑袋有点嗡嗡响:“消息是真的。” “啪!”的刺耳一声,赵越抬头,刘非的勺子掉在碗里,牛奶溅的到处都是,“是真的啊,挺好啊,”刘非说着,脸上一片苍白。 赵越的头尖锐的痛了一下:“大非!……”赵越站起来,帮刘非另拿了赶紧的勺子和碗,帮他倒好牛奶,“……先吃东西吧。” 一顿早饭吃的有如嚼蜡。赵越宿醉后的不适感并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有种心力憔悴的虚弱感。 终于吃的差不多,赵越觉得有些重要的事必须说,“大非,你手上有多少股份?努力一下的话,能拉拢控制多少?施家如果做手脚,他们动员的股份能超过你么?” 让人痛苦的消息也算在意料之中,况且现在的境况也不允许他耍小孩儿脾气。刘非深深吸了口气,“我看下,”说着拿过来一个本子。 刘非打开一个文件,仔细看了一阵,拿着计算器一阵戳,“有25%的股份可以运作让他们保持中立……我加上我妈妈的股份,一共有20%……施家差不多有15%,然后还剩40%的股份,这40%里,只要我拿到20%……则施家就没什么办法。” 赵越点点头:“能拿到那20%么?” 刘非拿了笔,看着屏幕:“王叔的10%应该没问题……还有海青集团的5%也没什么问题,其他的不确定。” “那也就是说还差5%?” 刘非点点头:“如果有了这5%,应该比较安全了。而且后面我也可以找机会,把施家彻底收拾干净。” 赵越看了下时间,股票市场已经开市,莫氏集团的股票代码输进去,股价,流通股数,马上显示出来。 莫氏集团上市比较早,因此大部分股份都是在股市上公开流通买卖的。由于目前中国股市比较低迷,股价普遍偏低,以目前莫氏的股价来说,莫氏的市值大概在200亿,如果从公开市场上买5%的股份的话,就需要十亿。 赵越回头看刘非,“可以找几个机构,让他们不动声色的偷偷吃进股票,不过得弄十个亿的资金,有什么想法?” 十个亿不是小数目。刘非皱了眉头,“除了在莫氏集团里的股份,我还有几家全资的公司,两个酒吧一个酒店,如果拿出去抵押贷款的话,应该能凑个□不离十。” “可以找点关系,那样少抵押多贷点,你也轻松些,” “我去问问陆叔叔。” “大非,你这边上面的关系除了军区的陆司令,还有其他可靠的吗?” 刘非想了好一阵,“都没这个可靠管用。” 赵越的眼神刹那幽暗无底。 “上面现在斗得厉害,军队里一直在洗牌,陆司令也有被下掉的可能,” 刘非沉默一阵,抬头,“哥,” 赵越拍拍刘非的肩膀,“陆司令那边还不一定,而且即使这条路真的彻底堵死,应该还会有其他办法。” 刘非沉默的点点头。 赵越伸手在刘非头上揉了揉。 “哥……,”刘非轻声嘟囔。 “该来的总会来,顶上就好。这天下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赵越语气清淡。 第五章 情愫生发 刘非抬起眼睫看着赵越,“施家应该已经在偷偷去接触那些股东了,我也得抓紧行动。” “可以给点胜利之后的承诺。施家的股份不少,够分给很多人。” “嗯。” 商场,从来都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很多时候情况都很简单,狭路决战,你死我活。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成功成名的角色脚下不是踩着如山的累累白骨。 进了这个圈子,就注定可能成功也可能成为垫脚白骨。没有什么必胜的笃定。 从来就没有。 赵越的衣服不能穿了,必须送洗,刘非趴在衣柜里帮赵越找衣服,找了几件衬衫让赵越试,赵越试了试,都有点小。 刘非无奈叹气,“我要是再高点就好了。” “你已经足够高了。” 刘非跑到赵越面前,“比一下,看你究竟比我高多少。” “傻啊你,你不是有宽松的毛衫么,弄一件随便穿了,” “你不去公司啊?” 赵越托了下颌,“偶尔改一下风格说不定会更受欢迎。” “靠!——大哥!你真以为你男公关啊!” 刘非翻出几件毛衫让赵越挑,赵越拿了件黑色桃形领的开司米薄毛衫套上,轻薄柔软的羊绒面料若即若离的贴合肤肉,着装人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赵越的身体本就匀称漂亮,刹那暧昧味道十足,引人浮想联翩。 刘非抬手扯了头发,“有些人真的很烦人啊!那明明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可是却被赵越穿到这种程度。 赵越看着刘非的样子忍不住笑得灿烂,伸手在刘非脑门上弹了一下,“明天给你买一打。” 刘非也找了衣服套上,两人出门。 车子缓缓停下,赵越转头,“有事打电话,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刘非点头,“嗯!” 眼见赵越的身影消失在大厦的门后,刘非转头,窗外的天很干净,没有云彩。 “天空一无所有,却给我安慰。”曾经有人这么说。 刘非看着天,却没有感到安慰,心再次一点点的沉下去。 自己终究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刘非笑得苍白。趴在方向盘上。 估计还得过一阵子吧。过一阵子就好了。 还好,有越哥和庭庭。还好。 刘非坐起,打燃车,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事关系到他的未来,而且不止如此。 赵越一直觉得他是小孩子,可他不是。 他早已是一个成年男性,他可以在困难面前站得像山一样。 就像赵越那样。 他才不要被赵越远远的甩在身后。 他要让赵越,认真的看着他。 他要让赵越,认真的跟他对话。 会见拉拢股东,就从最牢靠的开始吧,刘非拿出电话,“王叔么?我是小非,” 一所院子。 刘非把车停在门口,兽环带铜钉的漆门,两边有雕工雅致的石鼓。叩门,一个妇人把门拉开一条缝,看着刘非。 刘非礼貌的笑:“我是刘非,给王叔打过电话了,” 妇人噢了一声:“请进!” 院子里铺着石砖,干净整洁,庭栽的树木花草郁郁葱葱。 游廊假山齐备,池子里一泓水,里面隐约可见游弋的锦鲤。 一人正在院子里打太极,见到刘非,收势站定,“小非来了,”声音洪亮, “王叔好!” 院子里有清雅的花香,红木桌上,已经摆好茶,刘非跟王叔相对坐下。 王叔端起茶壶,淡绿色的水线注入茶盅:“他们拿过来的猴魁,还凑合,尝尝吧,” 刘非忙端起,很香,水也轻软甘甜:“嗯,好喝。” 刘非含蓄的说了施家的动向,并说了大致的猜测。 王叔听着脸就沉下来,“施平这个人,还真是!当初他也算是跟你外公一路过来的老人,后来你母亲继承了莫氏,他就动过歪心,你母亲拉着我们这些老家伙曾收拾过他一次,只是你母亲心软念旧情没把他挖干净,没想到他竟然没皮脸的卷土重来,真是丢脸到家了!” “施前辈可能有些其他的想法,” “想法?私心太重!他在房地产圈儿里套得太深,虽然现在房地产看似繁花似锦,可都是国家坐庄的假玩意儿,国家的发展怎么可能靠这种骗自己人的东西。以后继续依靠印钞票来托着这假玩意儿,根本不可能,崩盘不过早晚的事。小非你坚持脱离这块儿业务,王叔支持你,施平那人越老越贪财,没什么做实业的心气儿,靠这种人,莫氏没前途,我跟你母亲也算一起长大,你母亲是个好样的,王叔满心佩服,小非你放心,王叔坚定支持你,我相信你可以把莫氏发展的更好,我也尽量帮你动员动员其他人,放心!” 刘非出门,气息通畅,从头到脚。抬头,长空万里无云。 海青集团靠后一点再说,那么不如去探探贾元?这个人平常就深藏不露,从不公开站队,手里也有将近3%的股份,倒是可以探探他的口风。 现在能争取的都要争取一下。 刘非跑了大半天,进了办公室就倒在大靠椅里。 贾元没联系到,说是有事出差,刘非怎么会轻易相信这种托词,贾元现在最大的可能是在按兵不动的观察,看哪边更有可能胜出,或者坚持到后面等着双方都去拉拢他时,他更可以漫天要价争取好处。 电话响起,刘非看了一眼,接起来,“喂,” “大非,干嘛呢?”陈庭庭的声音愉快响亮。 “忙呗,腿都要断了,”刘非趴在桌上。 “晚上出来玩吧,有个人让你见见。” “女人?你丫累不累烦不烦啊!天天换女人,这次小明星还是小模特啊?” “哇!这么狠?!你丫是不是我哥们儿啊!我可是奔跑在寻找真爱的路上!什么明星模特啊,是大学老师!”陈庭庭十分不满。 “得得得。哪儿见啊?” “非哥,你也带个伴儿,省得到时候你孤单寂寞,晚上狮子楼见,非哥不见不散啊,全靠你给俺长脸呢!”陈庭庭笑嘻嘻。 cao!……,刘非皱着眉头,电话丢在桌上,伴儿个毛啊伴儿!长个毛的脸! 已经是下午,刘非叫了外卖,在办公室匆匆吃了一口,虽然嘴上骂陈庭庭,可哥们一场不可能真不管。 刘非又开车赶回家,洗澡换了衣服,时候儿已经不早,这伴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想了半天,忽然手机响起来。 刘非一看,接起,“哥?” “嗯,大非你手底下的公司是哪几个啊?” 刘非报了名字,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哥你没事吧?怎么听起来声音不大对?” “没什么,宿醉闹得吧,要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刘非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哥帮我个忙吧!” 果然,晚上的事陈庭庭没敢邀请赵越。 陈庭庭其实很崇拜赵越,所以心里也有点怵赵越,圈子里哥们儿兄弟朋友很多,男男女女的事有时候也挺乱七八糟的。 除了赵越。 有时候陈庭庭都怀疑赵越是不是在庙里待了两年,自己也变和尚了。女朋友没有,连个见面的女性都没有,也不知道某些方面的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当然男人更不可能,赵越如果都弯了的话,这世界上还有直男人么。 所以,陈庭庭遇到这种事,优先找刘非,怕赵越因为这些会对他有不好的看法,他非常在意赵越对他的看法,尽管赵越嘴上从来不说兄弟的不是。刘非这方面倒是像个圈子里的人,不管自己是不是保守,对别人还是一向宽容。 刘非有点支支吾吾,“哥,晚上能跟我一起去个饭局吗?……” “什么饭局?” 刘非怕赵越拒绝,说得有点磕磕巴巴,最后补了一句,“哥,帮我个忙嘛。” 赵越声音慵懒而略带沙哑,“没问题。你叫我一声哥,不用这么客气。” 刘非挂电话时,手都有点不灵巧。赵越可能确实精神不很好,可也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软软的慵懒,听得刘非耳朵都痒痒的,那软软的痒,一路就痒到心里,弄得刘非身上都有点酥酥麻麻的。 刘非颓然趴在桌上。 今天是怎么了,流年不对么? 真是要死了…… 刘非出门前又仔细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微微有点透的薄棉布白t恤,上面黑色骷髅头,痞痞的仔裤,厚底休闲牛皮软鞋,看起来酷酷痞痞的。 刘非拿了太阳镜,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赵越,又想起刚才赵越电话里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有点奇怪的不自然。 真是见鬼了! 第六章 吃醋遇险 “哥,我在楼下了,”刘非趴在方向盘上, “嗯。马上下来。” 旁边人来人往,刘非看着那些匆忙的身影出神。 一个人从大厦里走出,黑色的开司米薄毛衫,黑色斜纹棉布休闲裤,合适的剪裁,裹得两条腿修长,厚底的牛皮软鞋,俊秀的脸,可能是有点疲惫,反而凭添了一点因由脆弱而生的媚气。 只是刘非此时也没意识到,赵越的疲惫也真心拜他所赐,早晨一通折腾,赵越的宿醉不仅没缓过来反而加剧了。 刘非呆呆看着那人由远及近,心跳都慢下来。 赵越拉开车门上车,低头扣安全带,“迟了几分钟,你等久了吧,”习惯性的礼貌。源自于良好的教养。 赵越的问话没有任何回应,赵越转头,碰上刘非茫然若失的目光,赵越也微微一怔,“大非?” 刘非猛的惊醒般,忽的转了头,手忙乱的拧钥匙,“没什么!……” 赵越的目光在刘非的脸上略迟滞,便转了头。 狮子楼。 陈庭庭的新女友不仅是个大学老师,而且还是个企业主的千金。 推开包厢的门,已经有不少人了,陈庭庭见刘非进来连忙站起,还没等招呼呢,就看到跟着进来的赵越,陈庭庭一张嘴巴合不住,“……啊!……越哥!大非!你们来了!” 旁边刹那间浮起嘈杂,一个漂亮的姑娘站起来,“庭庭,给我们都介绍一下吧。” 大部分人都是跟着陈庭庭的新女友张肖来的,大概是得知张肖认识了新男友,来把关的。张肖家的事业在另一个省,圈子也自然不同,所以大家都不怎么认识。 一阵介绍,刘非在前面跟一些人微笑着打招呼或者握手,赵越大概微笑点头,终于落座,还没等陈庭庭举杯呢,旁边就有个带笑的妩媚声音:“陈庭庭,你给我们丢炸弹啊,你确定你这两个哥们儿不是从深山里出来的?” 一句话让陈庭庭大睁眼,“深山里?” 旁边张肖哈哈笑,推了身边姑娘一把,“张妙,你太坏了吧!” 那个张妙粉面含笑,看着赵越,“是啊,狐妖不都是在深山里修炼么,” 旁边人哄的笑起来,陈庭庭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刘非虽然还端着笑,可表情已经有点臭下来,旁边赵越倒是笑眯眯的不动声色。 旁边一个公子哥儿样的人跟着张妙起哄,“妙姐,你才是狐狸变得好不好!” 张妙歪着头笑,目光毫不遮掩的在赵越脸上流连,“这你就不懂了吧,绝色的狐狸更喜欢变成男的。” 陈庭庭斜眼看刘非脸色已经不对了,忙打岔,“来来,咱喝酒开席!” 吃了几口,刘非站起来去卫生间。 陈庭庭见刘非出门,转身冲着赵越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赵越知道陈庭庭所想,也忍不住好笑,“你这次的桃花看起来要靠谱很多。” 陈庭庭十分惊喜,“哥你真这样觉得啊?” “嗯。不过上一个也确实太快了。” 陈庭庭凑在赵越耳边,“其实也有点舍不得的,不过她们那几个说话真心他妈的讨人厌!” 赵越笑:“什么话啊,还讨厌成这样。” “其实也没什么……,有人在我面前念叨什么听说大非高中的时候就男女通吃,妈的!老子真想上去抽丫的!当年高中的时候就有些王八蛋嘴贱乱他妈的传谣言!恶心了我和大非好久!大非一路被你罩着呆得矿泉水一样有没有!他就算是碰过男孩子也是最近一年好不好!那也是因为他长得太好,在这乌烟瘴气的圈子里有时候难免的事。”陈庭庭说着语气就有点激动。虽然经常三个人在一起玩儿,但陈庭庭跟赵越之间由于敬畏就难免多了点拘束,不像跟刘非之间那么随意亲近,从小一路长大,有人这么说刘非,陈庭庭肯定不让。 赵越听着脸上的表情淡了很多。陈年往事。年久了事情自然就多了,怎么可能不留下些伤疤。 陈庭庭气当时肯定是气炸了,顺便就直接跟女朋友分手了。 赵越正出神,忽然不知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赵越站起,“我去看看大非。”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刘非长长出了口气,抬起头,镜子里的人满脸水珠,眼神有些乱糟糟的狼狈。 张妙那么看着赵越,让他直接的就感觉不舒服。可他有什么理由不舒服。今天一直就不对劲。或许之前就有什么在一直沉淀,然后在某个时刻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真是疯了!”刘非沮丧的拼命甩头,仿佛有些东西可以被甩出去一样。 旁边递过一张手帕。 刘非惊讶回头,一个人抱着胳膊站在那儿,身体结实,脖子上一块通透的玻璃种翡翠观音坠子,十分抢眼,雕工毫无疑问的大师手笔。对面人眉毛挑得很高,眼睛盯在刘非身上,脸上有笑,“擦擦吧。” 刘非阅人太多,一眼过去,心里暗暗冷笑。刘非转身就走,没想到那人竟然一跨步挡住刘非,“喂,认识一下怎么样?” 霸道嚣张没礼貌。人渣。 刘非也是有身手的人,身体向旁边转,那人一看也跟着动,一侧就露了空儿出来,刘非脚一跨,身体侧着就冲那空子蹿过去, 可还没等刘非挤出去,他的胳膊就被抓住了。 “别跑啊,话还没说完……” 刘非抬腿就是一脚!那人反应过来已经有点迟了,使劲一躲还是被刘非踹在腿上,不过已经没什么力度就是了,刘非趁那人狼狈,就抻自己的胳膊,可竟然抻不动!刘非虽然敏捷,却输在力气上。 “嘭”的一声,刘非被按在墙上,对面的人横了脸上的肉,“你踹我?不好意思,少爷,你得赔我点什么了。”说话,那人的手已经冲着刘非的下颌过来! 刘非眼睛都红了,挣着向对面踹。 不过还没等他的腿踹出去呢,对面的人已经忽然向后撞在对面的墙上! 那人的脖子上,捏着一只手。 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扣着那人的下巴几乎把他就那么举起来,赵越眼睛里有刺目的骇人光芒飞旋,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位先生,您喝多了吧。” 那人脑袋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你!……你他妈的!……给我放开!……” 赵越手上用力,那人咬了牙还是“啊!”的惨叫出来。赵越的目光多了残忍的暴戾,嘴角的弧度也变大,“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在这边圈子里混,记住,对面那人,别碰他,他是我的人。”赵越说着手臂一甩,那人已经坐在地上滑出去。 赵越转身,却发现刘非怔怔的看着他,满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赵越也不废话,搂了刘非的腰大步离开。 背后传来凶狠的吼声,“你们给我走着瞧!” 刘非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刚的的那是越哥?是赵越?笑眯眯的温柔大哥?或者是,曾经拿着枪找人决斗的赵越?……好恐怖的气场…… 狮子楼的三楼是这边老板的办公室和几个小会议室,赵越拉着刘非直奔三楼,空着的会议室门打开又关上。 赵越拉着刘非:“没事吧?” 刘非还是呆呆的,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摇摇头,“没事……”说着轻轻低了头。 赵越皱眉,低头问,“怎么了?” “没事……,”刘非不抬头。 “还好我觉得不对劲去找你,若是我晚一点……” “对不起……” 赵越抬手在刘非脑门上推了下,“说什么呢你!”随后柔和了语气,“不过还好。” 沉默。 “那人你认识吗?” 刘非摇头。 赵越皱眉:“师父说的可能是对的。大非回头我弄把枪给你,你实在不行跟我住一段儿,我继续教你枪法。” “什么对的?师父?不六法师?他说什么了?” 赵越眼神里多了不易察觉的温柔怜惜,伸手揉了揉刘非的头。 刘非傻傻的看着赵越:“哥?……” “没什么的,只不过是些八字什么的,对了,贪狼你知道么?” 刘非的脸色忽然就变得有点尴尬,“切!……,骗人的。我妈跟我说过,说什么我是贪狼坐命……第一桃花星……,都是胡扯的!” 赵越忽然觉得好玩,忍不住笑:“倒也不一定。贪狼星的护神可是曾变身妲己的九尾狐妖,方才还有人说你深山里来的。” “切!那女的是在说你好不好?!两只眼都要把你的脸烧出洞!”刘非看着赵越声音陡然有些高,一刻后刘非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失态了,忙低头转口,“反正都是扯淡的!” 第七章 同居开始 赵越不再搭话,拿出手机,“庭庭?” 陈庭庭那边喊,“越哥你们在哪儿啊?——” 一刻后,会议室的门推开,一个纯爷们跑进来,“越哥大非?!”屋里刘非坐在桌子上,腿来回摇晃,赵越靠在桌边,陈庭庭满脸惊讶,“你们怎么跑这儿了!” “大非不舒服,庭庭,我们先回去了,叫你来就是跟你说一声。” 陈庭庭跑到刘非身边,伸手摸刘非的额头:“大非哪儿不舒服啊?” 刘非推开陈庭庭的手不耐烦:“没事儿!肚子疼!” “你娃的身体真心够娇气的!”陈庭庭说着转头看赵越,笑嘻嘻:“越哥,刚才那美女觉得怎么样?” “美女?” 陈庭庭凑在赵越旁边,“就那个女狐狸啊!张肖的表姐,叫张妙,刚缠着我要你的电话呢,那张妙可是美国常青藤的大才女,身材一级棒,人也漂亮,怎么样,考虑一下?” “是吗?这么好啊,我想一下。”赵越笑着答,伸手去拉刘非。 “现在想就好啊,电话的事怎么办?”陈庭庭显然是受到了张肖的压力,紧追不舍。 “电话啊,等我想好了再说。”赵越拉了刘非出门。 陈庭庭跟在后面苦着脸。 赵越出门,转头看着陈庭庭,“庭庭,跟张肖相处时慎重点,喜欢就多尊重多爱护,不喜欢也多尊重多关心,合则最好,不合也可以好散。” 陈庭庭认真的点头:“知道了……,谢谢越哥!” 赵越在陈庭庭肩膀上拍了拍:“谢什么啊谢,去吧,女孩子还等着呢,” 陈庭庭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刘非切了一声。 泊车小弟取来车,赵越坐了驾驶位。 一路上很安静。 有点过分安静。 刘非觉得似乎应该打破这安静,却又实在没有力气说话。 忽然电话响起,赵越摸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请问哪位。” “深山先生,你好啊。”妩媚甜软的女声, 赵越笑笑,“不好意思打错了。”说着按掉电话。 可刚按掉,电话又过来,赵越接起电话,“庭庭?” “不是庭庭,是妙妙,越哥。”笑眯眯的声音, 接着电话里就传来“还我电话!”“不还!”之类的背景音, “你好,”赵越客气礼貌。 “真的没兴趣认识一下么?”声音忽然变得认真幽怨。 “张妙小姐,十分感激您的青睐,警察来了,我得挂电话了。”赵越按掉电话。 刘非蜷缩在座位上,学着张妙的声音,“您还真是招惹人呢,深山先生。” 赵越不接招儿。 刘非不甘心,转身看着赵越,学着张妙的声音幽怨的说,“真的没兴趣认识一下么?只是上床也可以的。” 赵越笑着咬牙,“上床啊,好啊!现在去开房?” 刘非被噎得大红脸,拿了座位上的垫子捂在脸上,“啊!——”的大叫。 赵越把车开到刘非家的小区,回头,刘非蜷在座椅里睡着了。 赵越安静的降下车窗,烟含在唇边。 不六法师说,当年姜子牙把妲己困在贪狼星,更因贪狼星为恶狼群所围困。贪狼星本就是第一桃花星,主祸福,*,因星宫轮转,今年贪狼势微黯淡,恶狼则必将蠢蠢欲动,是为凶险。 起初赵越也是半信半疑,可事到如今,特别是今天遇到纠缠刘非的人后,让赵越已经真正有点开始担忧。 赵越拿出电话:“喂,小奇吗?帮我查个人。” 赵越挂了电话,黑暗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转头,刘非正迷迷糊糊看着他。 “醒了?上去睡吧。” 刘非沉默,然后摇摇头,“哥,我能去你那儿么,我不想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难受……会想起从前的事……” 赵越猛的皱眉,心重重跳了下,“你要不要上去拿点衣服什么的?或者跟我凑合着用。” “不想上去。咱们走吧。”说着又闭了眼睛,蜷缩在座椅里沉沉睡去。 清冷的月光洒进车里,赵越抬头,天上一轮月亮,安静冰冷的注视着人世间的喜怒悲欢。 手机有短信过来。 赵越打开。 “深山先生,你很寂寞吧。请别否定,你骗不了我。因为我全都知道。” 赵越怔住,看着屏幕一动不动。 好久。 菜单键弹出,短信被删掉。 刘非睡梦中喃喃:“越哥……,你是什么命格……” 赵越望着月亮,声音轻不可闻:“师父说,我命入七杀。煞气太重。” 地下停车场。车子停好,赵越拍拍刘非的脸,“大非,” 刘非晕乎乎的跟着赵越进电梯。 赵越推开门,打开灯,在玄关换鞋,刘非直接脱了鞋迈上玄关的台阶,厚软的地毯,踩起来很舒服。 赵越把钥匙挂在墙上的挂钩上,打了两杯温水,递给刘非一杯,自己在地毯上坐了,刘非也坐在地毯背靠沙发。 “越哥,我见过王叔了,他说支持我。” 赵越点点头,“很不错。” 勇敢的面对危机和困境,这样的勇气从来就不容易。 刘非也只有二十六岁而已,如果在普通人家,这样的年龄还在天天对着电脑打游戏吧。可刘非现在已经必须独自站起来迎接存亡之战。 刘非也真的直直的站在那里。 就像赵越第一次见到刘非时的那样。 一个精致漂亮的娃娃一样的小孩子,站在大雨中,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一群人。 让还是小孩子的赵越,那么真切的体验到什么叫心跳加快。 赵越举起水杯,笑眯眯看着刘非:“cheers!祝贺你搞定王叔!” 刘非笑得灿烂:“cheers!感谢哥收留我!” 两人把两杯温水仰头喝干。 赵越家从来不招待客人,两间客房当时也是为了完整性才装修的,刘非打开门看了一眼,就皱了眉,“这屋子清冷冷的根本没人气儿,怎么睡啊。” 倒是有一间,很温馨,就是赵越的卧室。 刘非满脸震惊的看着赵越,“哇!哥,你这床这么大!睡四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赵越抬手在刘非脑袋上弹了一下,刘非捂了脑门:“你弹我!好吧,为了补偿我,我就睡这儿了。” 赵越找了睡衣给刘非,刘非不要,说他睡觉最多只穿条平角短裤, 床真的很大,赵越开了他那侧的台灯,抱着笔记本处理事务。 刘非也抱着笔记本看看行情,做一些计划筹算。 刘非很快就困了,被子很松软,周围都是熟悉的好闻味道,赵越的味道。刘非只觉得安心,不一刻就沉沉睡去。 清早,刘非起来时赵越已经不见,刘非光着脚跳下地跑出卧室,四处乱看发现没人,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忙跑过去。 厨房里一个人正在颠着锅煎蛋,刘非倚在门口,看着赵越熟练干净的动作,只觉赏心悦目,情绪难免就好了许多。 赵越听见动静回头:“你就穿条沙滩裤不冷么,怎么不穿鞋?” 刘非被提示后好像忽然觉得有点冷:“我去穿衣服。” 早餐摆在桌上,牛奶面包果酱煎蛋。 刘非拿起刀叉切煎蛋,时不时看赵越两眼。 赵越被看得无奈:“我脸上有东西么,” 刘非傻乎乎的摇头,满脸认真:“没。只是觉得太幸福了!哥,我按月交份子钱,长期住这儿成不?” 赵越低头吃饭。不接招儿。 刘非不想开车,尾随赵越,赵越到了自己车旁边,回头看见刘非,“你车呢?怎么不过去?” “你顺路送我嘛,反正我们现在上下班都可以一路。”刘非耍赖。 赵越看着刘非耍赖的样子觉得好玩,“我今天要上山,不顺路,你要不跟我一起上山?” 刘非垂头丧气的取车去了。谁要去和尚庙啊。连个尼姑都没有。 山里的空气干净清甜。盘山公路不算宽,一边石壁,另一侧全是蓊郁的参天古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墨绿沉郁,聚了多少经年的天地灵气。 时间还早,没什么人上山,打开车窗只闻风声叶响,世界愈发寂静沉宁。 自然之道,具化之后便是如此盛景,凡人直面之时,难免消弭自我,茫然而不知所处,神思瞬间万里,不知所踪,不知所归。 车停在空地。赵越下车,山里的早晨十分潮湿,车身上全是雾蒙蒙的小水珠。 步行不远,便是一座庙。 庙里香火一直不错,门庭墙瓦经年累月,一直在持续翻修维护,到处都触目可见绿茸茸的草苔,当然,更可见时间。 这便是留存的妙处。 时间就在那里,一眼所见,便是千年。 门口几个小和尚拿着大扫把清扫落叶杂物,眼见赵越过来,一个小和尚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师兄你来了!” 赵越曾在此处跟随不六法师修行两年,排辈份是这些小和尚的师兄。 赵越拿了一大盒糖果出来,笑眯眯,“去分着吃吧。” 小和尚高兴的抱了糖盒,拉着赵越进门。 进门正对着的是一层层的拜殿,供奉着不同的菩萨,供凡人祈求不同的佑护。出了侧面的月亮门,便是砖石铺的小路,路侧都是木门木窗的房间,便是僧人的住处。 一直走到靠里面些,一间安静的住所,小和尚停住,“师兄,师父在里面等您,进去吧。” 说完又拉了赵越趴在赵越的耳边,“师兄,大家都喜欢吃巧克力……” 赵越笑:“下次带给你们。” 小和尚心满意足蹦蹦跳跳的走了。 雾蒙蒙的露水结在木门上,高高的木门槛,赵越轻轻叩门,里面和蔼的声音“小越?” 第八章 争斗序幕 赵越应,推开门,抬腿迈过高门槛,“师父好。” 里面一个老和尚红光满面,盘腿坐在靠窗边放置的木板床上,面前一个围棋棋枰,棋枰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赵越知道,那是上好的香榧木所制。 棋枰旁边另有小桌,上面放着简朴的茶具并一个镂空的兽纹香炉,一丝烟雾飘渺如烟纱,袅袅腾起,又依依消弭于虚空无形。 赵越在老和尚对面坐了,老和尚抬眼,看了赵越一阵,脸上泛起笑容,拿了茶壶帮赵越倒了一盅茶。 赵越恭敬道谢,端起来喝了一点。 “近来可好?”不六法师问。 赵越想了想,笑了笑:“还算不错。” “刘非可好?” 问题丢过来赵越也暗自有点惊讶,师父怎么会问到大非,对着师父赵越不敢打诳语,“可能真的有点应验您之前说的,刘非的境况确实有点棘手,不仅是事业面临危急,最近还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骚扰,而且对方看起来来者不善。” 不六法师缓缓点头:“你与刘非自□好,所以我才如实告诉你贪狼势微,恐怕不吉。不过,我还要多问一句,小越,你准备怎么办?” 赵越不明白问题所指,抬头看着不六法师。 不六法师微微叹气:“刘非的母亲也曾与我见过几面,聪明睿智,我印象十分深刻,而且不仅刘非的母亲莫女士,我也见过与莫女士关系莫逆的陆先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军区陆司令。” 赵越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六法师接着说:“我虽是出家人,可身在尘世,不可能世外。我大概也得到一些消息,陆先生恐怕会有大麻烦。” 赵越脱口而出:“陆叔叔有大麻烦?” “政治的根本无非权势,有权势即有利益,顶层换主,下面也势必洗牌,陆先生那一脉的人估计要失势,失势之后会怎样,小越也大概知晓。” 失势后会怎样。不外乎手里抓着的东西悉数上缴,无论权力还是资源,落个闲职回家拿退休金养老,当然这还算是善终,如果敌人狠一点,只怕免不了牢狱之灾,甚至送命也可能。 几千年来,不外乎如此。 阳光底下,哪里有什么新鲜事。 不六法师放下茶盅:“另一派势力已经崛起,陆先生那一派虽说应该还能顶一阵子,但未来很不乐观,顶了一时顶不了一世,如果最后的结果如我所料,只怕刘非靠不住陆先生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很难讲。” 赵越沉默不语。 “另外我听说这边新过来了一个人,是上面大人物家的公子,名叫冯尹,想来也是想在这里开疆辟土,建立一番事业,扩充自己的地盘。这个人据说霸道嚣张,刚猛但也有些谋算,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那一支如今已占明确优势,权势熏天虽说有点过,但也算契合,小越,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你小心,这样的人最好不要碰。于你不利。” 赵越忽然想起什么:“师父……,请问那人是不是脖子上带着一个难得的玻璃种翡翠观音?” “你见过他了?确实那人带着那么一个东西,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师兄曾为那个挂件开光。” 赵越眉头皱死,竟会是这样! “师父,找刘非麻烦的,就是这个冯尹。” 不六法师也忍不住露出吃惊神色,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怎么会这样。” 陆司令估计很快就要倒,不过时间问题。则刘非再无靠山。 现在莫氏集团的二号势力施家正在勾结外面,想里应外合除掉刘非。 而且,还出来个什么通天的公子,盯上了刘非,想来那天狮子楼的事,必定是结了狠梁子。冯尹那人刚愎凶狠权势通天,将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目前的实力状态,把大非从莫氏里赶出来,甚至把大非弄到手里只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难事。则大非无论公司如何,只怕自己都无法周全。 然后…… 赵越无法继续想下去,手按在棋枰上。不刻棋子发出似有若无的咯咯碰撞声,原来是赵越的手在微微颤抖。赵越低头无语,全然不觉。 不六法师旁观此情此景,忍不住摇头叹息。 七杀,贪狼,遥遥相对。恒古便是如此,永远说不清扯不明的诡异联系。 “小越,”不六法师唤。 赵越缓缓抬头,满眼的幽暗无底:“师父?……” 不六法师眉头紧皱:“小越,刘非的事,你若要插手,我劝你一定想好,你只要起头,则必须全力以赴的走到最后,不能中途放弃,那样必输无疑,且结局更惨。即使你坚持到最后并且勇气谋略都跟得上,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保全,也即平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胜利,此是其一。此外,人都是普通人,你此刻想着要帮刘非,甚至下定决心,可中途凶险变数太多,你怎能确保自己能一直顶住不放弃?终究刘非跟你无血缘关系,说到底不过是朋友。你若决定开始,却中途放弃,那样对刘非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还不如你干脆不出手。你可明白?” 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保全,这还是自己能力最大限度发挥的情况下。而且只要开始,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停下,自己真的能做到吗?而且即便是一路坚持,也很可能输,如果输了,那么不仅是刘非,自己也得全盘搭进去,父亲姐姐怎么办,赵家一个家族怎么办? “师父,你容我想想。”赵越声音都弱下去。 不六法师伸手按在赵越手上,“小越,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上层必定还会有些博弈,陆司令那边应该还有些时间供缓冲,只是时间长短无人知晓,你们心里都要有个数,有问题随时找我,师父能帮上的定会帮你!” 出了禅房的门,有水滴掉在赵越脸上。天上不知何时飘起蒙蒙阴雨。放眼所及一片潮湿晦暗。 电话忽然响起,赵越看了下,微微皱眉,“爸爸,” 对面赵讯的声音干巴巴的僵硬,“你跟刘非的合作关系终止了?” “还没有。” “虽然我现在不怎么过问公司的事,但我终究是赵氏的董事长,我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合作的事就终止好了。几个大股东已经一致同意,我知会你一下。” 沉默。 “喂?!我说话你没听到么?怎么不说话?”赵讯的语气已经带了火气。 “嗯。我知道了。”赵越答。 “总是这幅样子!不过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就谁都不放在眼里?!”赵讯微高的声音里带着冷笑。 “我回头去通知莫氏那边。” “行了行了!挂了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盲音,屏幕的光亮缓缓暗下去。 赵越的身上被雨丝打得微湿。 赵氏跟莫氏的合作,本就虚名的成分大,不过借着强强联合之类提高两家企业的知名度。即便终止也对刘非那边也没有质的影响。 真正的麻烦,是冯尹与林建。 赵越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 早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竟然一点胜利的希望都看不到。 那么,这件事,自己要不要顶上。 赵越从来不畏惧困境和对抗,甚至有时候会有点喜欢,但他也绝不会没有胜算就冒然出手。 因为,他要胜利。他从来就不喜欢失败。从来,就不。 那么,刘非怎么办。 让他输掉一切,然后被冯尹弄到手?然后呢?成为冯尹的玩物? 赵越忽然一阵恶心,扶着沙发一阵干呕。 赵越看着窗外,目光缓缓深下去,黯下去。 刘非到家开门,屋里黑漆漆的,隐约看见沙发上躺了一个人,放轻脚步走过去,原来是赵越躺在沙发上,已然睡着。轻轻拨了沙发旁台灯的开关,灯光温暖柔软,赵越的脸色很不好,而且睡梦中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痛苦。 刘非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涩,赵越遇到什么事了吗?伸手轻轻触在赵越的额头,凉凉的,刘非蹑手蹑脚拿了毯子给赵越搭上,然后安静的坐在地毯上,转头便可以看到赵越的脸,甚至感觉到赵越的呼吸。 赵越一觉睡到第二天大天亮。起来,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低头,身上搭着一个毯子,大非回来过了? 茶几上一个纸条,“哥你饿了可以打这个电话,他家的东西还不错。小非。”后面附一个电话号码。 赵越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好一阵沉默。 刘非一上午忙得跳脚,手里的公司业务扩张,新来的经理有点应付不来,刘非这边自然就不得不跟着忙,好容易到了中午算是歇口气,电话叫起来,刘非一看,接起,“庭庭?” “非哥,晚上陪我喝酒好不好。”陈庭庭。声音被霜打了一样。 “怎么了?” “张肖跟我吵架了,心情不好……。” 刘非现在急需要放松,喝酒么,无妨,“打电话给越哥了没?” “打了……。” “晚上见。” 刘非想着还是不放心赵越,他也是商场上多年行走的人,虽不能说明察秋毫,但有些脸色还是能看个□。 赵越很明显不对劲。 刘非一路开车赶回赵越家。怕赵越还在睡觉,开门的时候动作很轻。 落地大窗边倚了一个人,白衬衫,黑色的缎面西装背心,上好质地的挺拔长裤,光着脚。手里托着脚杯,里面有殷红的酒。 大窗开着,一阵阵的风时不时的路过,托起轻纱质地的白窗帘。白窗帘柔软飘拂若海底的带草,窗边的人随着飘拂而若隐若现。 刘非唤,“哥?……” 赵越转头,看着刘非,脸上却没有刘非熟悉的笑意。 刘非弯腰脱鞋,赵越那晦暗不清的目光,让他心里已经不再平静。 第九章 酒后亲昵 地毯厚而柔软,踩在上面有被呵护被安慰的感觉。 刘非看窗旁边的台子上已经有两个空的红酒瓶,赵越刚才喝的吧。虽然他与赵越一起这么多年,可赵越的酒量究竟怎样,限度是多少,他也不是很清楚,估计也没几个人清楚。 但两瓶红酒,绝不算少。 “大非你过来,”赵越的声音柔软,带着一丝被酒精浸出的慵懒甜意。 刘非的心跳开始加快,他一步步的走过去,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哥有事啊?” 赵越微微低头,看着刘非:“站近点。” 刘非的手脚就开始发僵,然后僵硬着挪到赵越面前。 赵越低头,伸手托了刘非的下颌,刘非已经彻底石化,一动不敢动。 赵越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刘非,那眼神幽深无底,微醺的醉意让他的眼睛里多了星星点点的亮色,配着完全看不透的幽深,仿若繁星落入夜幕下的海洋。 刘非的下颌好像比之前又尖了些,多了些脆弱的味道,精致得让人惊讶的五官。由于紧张,刘非的眼睛张得格外大一些,有点像猫咪。 赵越的声音轻飘飘:“大非,你就是生得太好了。” 刘非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赵越的手滑动,拢在刘非的脖颈,然后,刘非怔怔的看着赵越的头低过来。 他的心跳停止,呼吸不见。刘非死死闭了眼睛。 柔软温暖的触感,在额头上。 赵越轻声喃喃:“大非,你不该生的这么好。那样至少你可以平安。” 刘非在惊惧中贴上一个人的身体。 赵越拢了刘非在怀里,压在自己的胸前。 赵越看着窗外,端起酒杯喝了一点:“大非,我有点醉了,可能是状态不好,状态不好就很容易醉。” 刘非的头抵在赵越的下颌,可以感觉到赵越的心跳,同时清楚的听到他自己的心跳。赵越的身体温暖有力。 可,赵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赵越为什么说他生得太好了? 而且赵越的眼神……,刘非很少看到这样的赵越,赵越其实是这样的吗? 很遥远,很晦涩,虽然人就在他眼前,却好像使劲伸手都触碰不到。 刘非在赵越胸前趴了许久,才有了可以说话的些许的镇定,“哥,你不舒服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越微微笑:“大非,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么。” 刘非点头:“幼儿园。我五岁半,你六岁。我被一群人欺负,你过来煽了其中一个,他们都吓坏了,然后你说我是你的兄弟,让他们离我远点儿。”刘非抬手指了指额头,“你好像还亲了我一下,这里……” 赵越声音带着一点涩涩的冷:“小时候的我比现在的我有趣的多,也强很多。” 刘非抬头,声音里就多了强硬:“哥你怎么这么说,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最佩服的大哥!这话我听不了,不许在我面前说这个。”刘非低了头,话里多了狠劲儿:“谁说你都不行,包括你自己。” 赵越把酒杯举到刘非面前,刘非接过酒杯,大半杯仰头喝干。 两人在窗边对坐,两个酒杯,刘非举杯磕在赵越杯上,“哥你已经喝了不少,我干你随意。” 大半杯红酒一口干掉。 刘非也不看赵越,拿了瓶子倒好酒:“哥,只要你好便是我好,你一定记住这句话。” 刘非拿着酒杯在赵越杯子上碰了一下,扬头喝干。 刘非看着赵越:“哥,你是这世上除了我妈以外我最亲的人,没有之一。”大半杯酒一气干掉。 刘非再次拿起酒瓶,赵越伸手按了刘非,“别喝了。” 刘非推开赵越的手:“最后一杯,因为还有话要说。” 刘非倒好酒,对着赵越微微笑:“哥,我一直都在努力长大,自从高二那年你离开以后,你也许不相信,我一直拼了命的努力。我不想你总把当成不懂事的弟弟,我也不想再次连累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像你一样强,可以跟你真正的平等对话,让你真正打开心跟我推心置腹。” 赵越怔住。 手滞在半空。 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眼看着刘非把杯子的酒缓缓喝干。 真正平等对话? 真正打开心? 推心置腹? 而且,总有一天。 多久以后的一天? 刘非的以后,还有多久。 赵越忽然伸手抓了刘非的衣领,一把把他扯在眼前,刘非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赵越垂了眼睛看着刘非,刘非感觉那几乎没有温度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他身后的地上。 “哥?…怎么了?…”刘非说话都磕磕巴巴,眼睛张得很大,像被吓到的猫咪。 “大非,你以后也会拼了命努力,对不对?” 刘非愣了一刻,沉默,然后点点头。 赵越的脸色缓缓柔和,仿佛无声融化的冰雪,冰雪消融之后,便是醉人的安静温柔:“大非,记住你的话,我等着你超过我的那一天。” 这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东西值得保护的话,那么骄傲绝对是之一。 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刘非被那种恶心的人踩在地里。 刘非是他要保护的人。 当他还只有六岁的时候,他的本能就让他第一次走向刘非,把刘非搂在胸前。 电话忽然响起,赵越放开怔怔僵硬不动的刘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去接电话吧。” “哥……”刘非还是有点呆呆的。 赵越抬手在刘非脸上摸了下,微微笑,“我喝得不舒服,有点醉,去接电话吧,乖。” 那带着些微醉意的笑让刘非的脸忍不住有点红,刘非“嗯!”的点头,拿起电话,“庭庭?” “大非你在哪儿呢?”有气无力。 “我跟越哥在一起,” “晚上我定了四号院儿,记得过来。” “嗯。” 四号院儿是一个娱乐会所,会员接纳环节也还是设了一定的门槛儿,陈庭庭跟四号院儿的老板关系交好,所以常去那边。 刘非放了电话:“哥,我们都喝酒了,怎么过去……” 赵越靠在飘摇的白窗帘上,歪头看着刘非。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笑意,魅人的漂亮眼睛里是酒后的玫瑰艳色。也许是刘非的错觉,那绯艳的亮色竟在缓缓流转。 惊心动魄。 刘非苦着脸“咚”的向前倒在地毯上,额头都埋在绒里。刘非心里都是苦涩的泪,哥哥啊,我也喝酒了,而且已经禁欲很久,你这样是不是要我死啊……我真的会死的…… 赵越拎着刘非的后领把他拉起来,“我们走过去好了。也不算远。希望过去的时候还能清醒的打招呼。” 刘非坚决不睁眼,死闭着眼睛,苦着脸点头。 赵越心知自己喝得有点多,不想太惹眼,便换下了身上的正装,随便套了浅蓝色的阔圆领开司米薄毛衫,布料剪裁都十分讲究的白色休闲长裤,裹得两条腿修长,厚底牛皮软鞋,腕上一支牛皮腕带的手表。 刘非t恤仔裤,痞痞的,赵越出门前转头看了看刘非,拉开抽屉的从一个别致的盒子里扯了条黑皮绳出来,皮绳下面挂着一个精致的铂金质地字母z,跟佐罗先生画的那个很像,但更漂亮,赵越把皮绳套在刘非脖子上,笑,“现在好多了。” 刘非摸着那个坠子,脸上就笑得灿烂:“z啊!送我了!” “有那么高兴么,笨蛋!送你了。” 两人一起出门。 刘非走在赵越身边,忍不住就有点兴奋,刘非伸着手搭在赵越肩上,“哥,我又想起我们上学的时候了!” 赵越也忍不住笑,抬了手在刘非脑袋上揉了几下:“是啊,那会儿你就比我低,差距跟现在差不多。” “哇!赵越!你太狠了吧!”刘非边叫边使劲跳,“凶残恶毒啊!”说着伸手在赵越头上使劲揉了两下,“哈哈!帅哥同志,你的头发都乱成鸡窝了!再让你说我!” 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基本上都迅速的向侧面移动,与刘非在最短的时间内拉开安全距离,拿了百分之五百的警觉盯着刘非。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赵越脸上的笑意更盛,“注意点。一会儿警察都来了。” 刘非自然也感觉到周围环境的诡异变化,也不好再跳,“切!警察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怕!” 赵越被刘非拉扯的来回摇晃,“你再这么折腾我酒劲都要上来了,你打算二到无限大呢。” 刘非拉了赵越的胳膊,跑到赵越面前,“可是,我真的好兴奋啊!哥你知不知道,其实时间是圆的,会在某个时刻弯回来,跟从前的某一点闭合,成为一个圆。” 赵越垂了眼睫,笑眯眯的看着刘非,“是吗?” 是。 刘非与赵越的时间在高中二年那年忽然断开,而现在,时间又悄然的弯回去,与中断点紧紧连结。他们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从过去到现在。 刘非使劲的点头,随后看着赵越很认真的问,“哥,你喝醉到底是什么样儿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赵越笑,伸手搂了刘非的脖颈,低头在刘非耳边,热热的气息暧昧绵软:“会很可怕的……小朋友……你肯定不会想知道的……” 刘非只觉一阵电流直冲头顶,半身酥麻,差点腿一软靠在赵越身上。 赵越伸手扶了刘非,声音柔软带笑,“好好走路,我真的有点醉了。” 第十章 没人要我 四号院儿。推开包厢门,里面沙发上坐着一个纯爷们儿,拿着一只话筒,对着屏幕在那里唱。 张学友的老歌,秋意浓。 一首歌被陈庭庭演绎的秋风萧瑟,落叶满楼。 见赵越刘非进来,陈庭庭站起迎过来,状态明显有点蔫儿:“越哥,你喝酒了?” 赵越微微笑:“喝了一点。” 刘非拉着赵越在沙发上坐了,也拿了一个话筒。 陈庭庭接着唱,刘非跟着插了几句捣乱,不过陈庭庭依然忧伤着不为所动,刘非就放弃了。 说实话,陈庭庭真心唱得很不错。当然也没什么好意外的。除了赵越情况比较特殊外,刘非陈庭庭他们小时候,哪个没有被家里送去学乱七八糟的十八班武艺。与文艺细胞爆棚的刘非不同,陈庭庭钢琴不行画画不行,唯独嗓门挺大,陈庭庭老妈一气之下找了个声乐老师,教陈庭庭唱歌,陈庭庭总算小时候在班上的文体活动中也有个机会露面儿,曾经也是标榜忧伤情歌范儿。 “庭庭,你这底子还在啊,”刘非胳膊架在陈庭庭肩膀上,旁边按着按钮找歌。 陈庭庭闷闷不乐,赵越旁边递了罐啤酒给陈庭庭,陈庭庭闷闷的委屈,“谢谢越哥……” “吵架了?什么事啊,”赵越问。 “没什么!鸡毛蒜皮的烂事儿。”陈庭庭说起来还是满肚子气。 刘非找了个歌,拿着话筒看着屏幕,“谈恋爱什么的最麻烦!” “大哥,你有真正的恋爱经验没有啊?” 刘非推了陈庭庭一把:“说什么呢!当然!……”当然没有…… 因为自己家的一些尴尬情况,刘非从小几乎长在赵越家,跟在赵越赵笙朝夕相处,也很自然的单恋赵笙许多年,但从来也没被接受过,现在赵笙马上就要披婚纱了,新郎不是他。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刘非对禁欲没兴趣,身边也来来往往有几个人,但也都停留在一个所谓喜欢的阶段,总是没办法升级成爱情,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缺了什么东西。当那些人神情望着他说爱他的时候,他总是很茫然,偶尔脑海里也会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像,但却似乎不是他可以考虑的人。那个人,怎可能喜欢一个男人。 没有固定的交往对象也是麻烦事,比如现在,刘大少爷连个能xxoo的对象都没有。 终究是健康五好青年,想到再过一阵估计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 c……真心丢脸! 陈庭庭看着刘非变臭的脸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拿了腔调:“真是世事无常,当年一顾倾城的钢琴绘画王子如今都没人要,想我一个糙爷们儿也没什么可唧唧歪歪的……” 刘非转头,愣了一下,脸就冷下来:“你说什么呢?!陈庭庭!” “非哥,您别这样儿啊!四川人所谓:要稳到起,否则别人就知道已经踩住你尾巴了,你这样多露怯!”陈庭庭笑得哈哈哈。 刘非的脸缓缓就那么变白,“呼”的站起来就走,旁边赵越闪电般拎了刘非的领子:“大非,别闹。” “你听他说什么呢?!”刘非转头看着赵越,眼角都有点红了。 赵越心里也有点不舒服,陈庭庭有时候确实有点心粗。 “庭庭,别乱说了,”赵越拉着刘非按在自己腿上:“庭庭无心的,他胡说罢了。” 正这会儿,忽然包厢门被推开。 “陈庭庭,人我帮你带来了哦,接下来就看你的……”带笑的妩媚声音,声音忽然顿住,张妙已然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微微歪了头,笑的俏皮:“呀,狐妖先生们也来了,请问,还记得我吗?” 赵越礼貌的点头微笑。 陈庭庭一见张妙把张肖带来了,忙凑过去。开哄。 刘非抬眼看到张妙,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赵越的腿上,沉默的挪到一边。 张妙带笑的目光软软的流连,停在刘非脸上,又移到赵越脸上,款款的在赵越旁边坐了。张妙十分乖,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搭讪。 包厢里只剩下陈庭庭低低的赔礼声。 赵越回头看刘非,刘非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手里抱着啤酒,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直直的愣神。 眼见吵架的二位已经在和好的路上,张妙拿起电话,“有空吗?要不要一起来玩?” 张妙的号召力颇为惊人,没多一会儿包厢里已经差不多坐满。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大家乱糟糟的一闹,赵越和刘非就解放出来。 陈庭庭站起来去厕所,赵越跟着出门。 “庭庭。” 陈庭庭转身,“越哥?” 走廊尽头。 “庭庭你还记得初中时大非跟人打架的那次吗?” 陈庭庭想了一下,点头,“嗯!当时大家都挺意外的,大非把那人的脑袋都开了,好像是那人喜欢的女生跑去追大非了?然后那人去找大非的麻烦?” “那人跟大非说,弹琴画画了不起啊装什么蒜。你以为你是什么啊,一个没人要的人,你爸不要你,赵笙也不要你。” “啊!……”陈庭庭捂了嘴:“不是吧!……说错话了……大非生气了?……” 赵越看着窗外:“其实有时候觉得挺对不住大非的。这么多年。” “有时候我也挺奇怪的,不知道大非怎么想的,笙姐从来也没答应过,可这么多大非还是不想放手。他究竟喜欢笙姐哪儿啊?这么念念不忘,不舍得放手。”陈庭庭脸上也多了些黯淡。 “我也不清楚。大非有时候太痴。如果我姐真的喜欢大非,倒也是不错,我姐挺单纯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笙姐都要结婚了。” 赵越的眉头就缓缓皱起来:“我姐很快就要在英国举行婚礼,到时候我们估计都得过去参加。” “真的啊?……不得哦!那大非?……大非知道不?……” “我还没告诉他,”赵越拍了拍陈庭庭的肩:“回去吧。” 回了包厢,大家都挺热闹,唱歌游戏气氛很嗨。沙发的一侧,刘非歪在那里,好像睡着了。面前的茶几上一堆空啤酒罐子。赵越微微皱眉,得带刘非回家了。 赵越跟陈庭庭告辞,旁边张妙也站起来,看着赵越,目光有些凄楚:“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么?” 张妙十分真诚,赵越被弄得也有点不自在,借着身体里残留的酒意笑笑:“张妙,谢谢你。但也只能谢谢你。” 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刘非,刘非迷迷糊糊的张开眼:“越哥?……” 张妙忽然紧紧抱住赵越:“就一下。请忍耐一下。一下就好……” 赵越皱眉,但并没有推开张妙。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那样做,对女士他更要多些尊重和礼貌。 赵越的目光遇到另一束目光。 刘非呆呆的看着他们,满眼的惊讶茫然难以置信,意识到赵越的目光后刘非猛的转了头,手臂撑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赵越轻轻推开张妙:“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赵越追出包厢门:“大非,” 刘非不回头。 赵越伸手一把拉了刘非:“慢点。” 刘非下意识的甩手:“不用管我!”甩手的力量有些大,刘非差点摔倒,赵越一把扯了刘非在眼前,看着刘非的目光有些冷,“大非你喝多了,别闹了,好好回家。” “别管我!”刘非喊:“别管我!——”刘非吼。不过一刻后刘非忽然怔住,随后眼神开始混乱,一片凄楚的茫然无措。 刘非有些激动的不停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大概是喝多了……哥我静一静静一静……对不起……对不起……” 赵越的眉头缓缓皱死。 刘非在前面走的踉跄,赵越安静的跟在后面。 夜凉如水。 刘非被风一吹,头更晕了,一步没走稳,身体一歪就倒在地上。 赵越蹲下,抱着刘非拉起他:“还好吗?” 刘非满脸痛苦:“难受……。” “想吐吗?” 刘非摇头,表情愈发痛苦,眼睛都闭起来,含糊的喃喃:“不……,难受……” 赵越问:“哪儿难受?” 刘非的手按在赵越心脏的位置,声音含糊不清:“这儿……”刘非笑的惨淡,“……我是没人要的人……我爸不要我……端端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没有人要我……”话音落下,刘非头软软歪在一边,睡了过去。 路灯早已点亮。 地面上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 赵越背着刘非。 路上很安静。 后背上的这个人。 究竟该怎么办。 进屋,赵越抬脚踢着关门。 把刘非放在床上。 床边的台灯打开,温暖柔软的光晕开刘非脸上。 赵越探出手摸在刘非脸上,有点凉。 天上的雨很大,一颗颗的砸下来,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抱着一只破旧的小熊站在雨里,在他的对面,有好几个人。 赵越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三个人走过去把小男孩围在中间,一阵乱推后小男孩摔在烂泥里。 一个小孩子抄着手,伸出尖尖的新皮鞋拧在小男孩腿上。鲜血流出。 “赶紧认输!说你以后会听我的话,我就饶了你。” “你去死吧!”小男孩从泥地里抬起头,咬着牙。 那冰冷凄厉的目光让赵越到现在依然忘不了,像一只明知道要死却依旧要死战的幼兽。 那目光让赵越心跳加快,血流加速。 一个抱有骄傲的家伙。虽然看起来像个漂亮精致的娃娃。 赵越走过去,只用了一个耳光就让那个挑头的摔倒在地。 赵越当时只有六岁,六岁的他凭着一种本能冲上前,凭着本能把刘非搂在怀里,告诉其他的人离刘非远点儿。六岁的他,凭着本能,就单方面决定刘非以后就是他的兄弟。 六岁的他,认为兄弟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人。 六岁的他凭着本能亲在刘非的额头。 第十一章 有些事说 赵越帮刘非盖好被子。 月亮很亮。月光透过窗子洒进屋里。 赵越靠在窗边,拉开一罐啤酒。 电话意外的响起,赵越忙接起:“喂?小奇?” “越哥,你不是让我帮你打听个人么,我打听到了,那人叫冯尹,最近才来c市,他老爸一直跟着上面的x混,x最近连扳倒两个对手正得势,冯尹很来这边大概是准备接收地盘儿的,不过这边儿的局势还有点不太明朗,详细资料回头我给您传过去。反正是个很不好惹的麻烦角色。” “麻烦你了小奇。” “越哥您千万甭客气,有什么您直接说话就好。” 赵越推开办公室的门,秘书李青笑着问好,将大概的日间行程单及需要赵越审批的文件放在红木桌案上。 赵越冷静利索一堆文件一阵的功夫处理的七七八八,电话响起,赵越拿过一看,这么快就来了? “林总好,” “赵总你好啊!不知道有空没?咱们一起喝个茶?” “难得林总有兴致,哪儿见?” 宽座。 宽座坐落在锦巷子里。锦巷子本是城里的一条老街,也算是从前有名望有地位者聚居的地方,清一色儿的深宅大院。后来市场经济,政府出资把这边打造成一个有滋味儿的游玩处,不少宅子就出租给商家,用来做生意。 进了宽座的门,先是影壁,影壁之后便是挺大的一个院子,青砖铺地,中间有个琴台,一架古琴,琴旁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弄琴,琴声清越,留白之处甚妙,一片天地瞬间清幽沉宁。 四周游廊,游廊上方挂了很多鸟笼,游廊之上有错落的桌椅,挨着游廊边上有清澈的水槽,里面有锦鲤水草,坐在游廊的椅子上,便可伸手喂鱼。其他房屋均依制而建,古色古香。 侍者引着赵越到一处桌前,桌旁已经有两人,林建,另一个不认识。 林建站起来:“赵总来了!来来来,先介绍一下!这位是王秘书!” 大概介绍后落座。在林建的一番嬉笑恭维后,赵越多看了那王秘书几眼。 表情严肃,黑色细金属边儿的眼镜,眼细唇薄,嘴角绷得很紧。看着是个精于计算且苛刻的人。 这就是冯尹的秘书。 林建满脸油光,笑容煽情:“赵总,冯少对我们c市可是很看好啊,不瞒您说,冯少已经决定支持我们在北城的万马商业综合体项目,这项目建起来,那可是名利双收啊!不仅创造税收,还能增加gdp,提升c市的城市品质,冯少可是很支持!”林建转头看着王秘书:“有了冯少跟您的支持,万马绝对是马到成功!” 王秘书很淡的笑了笑。 赵越微笑点头:“冯少和林总果然站得高看得远,眼光气魄非一般人可比,” “哪里哪里,赵总客气,您可是商业圈儿的少年俊才!” 赵越忽然想起了什么:“北城那边有现成的地么?那边好像是两个大工厂?” “今天请您来,也跟这事有关。那两个大工厂隶属莫氏集团的,我们打算跟莫氏协商一下,让他们把地让出来,” 赵越点点头:“他们会让吗?” “让不让的,就看怎么运作了。不怕跟您透个底,莫氏里有不少人都同意这个方案,当然了,肯定也有人有其他想法,不过,对于符合历史潮流,特别是符合上层领导要求的做法,肯定最终还是会推动下去。” 赵越端起茶盅。看来施家已经跟林建通了气,若是莫氏有谁不同意,那只有刘非。 现在林建已经跟冯尹挂上,冯尹靠着自己的势力,再加上林建和施家,里应外合加政治权力压制,那块地刘非自然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至于地上的工厂,也只能拆迁甚至转卖,甚至关闭。 海陆空加内鬼,还真是胜算满满,毫无破绽。 林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跟赵总说这些呢,就一个意思:希望您不要插手莫氏的事,说得直白点,现在的状况,您插手也没用,如果您乐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十分欢迎,将来跟着冯少,我们的日子绝对好过。” 赵越把茶盅放在桌上,笑:“我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当然要顺势而为。林总请放心,如果能有机会跟您合作,不胜荣幸。” “好!赵总明白人!干净痛快!咱以茶代酒喝一杯!” 对面的王秘书也把眼前的茶盅端起,“合作愉快。” 赵越回到办公室,端起茶杯,打开股市行情。 输入莫氏的股票代码,赵越才看了一眼,手就滞住,放了茶杯拿起电话,“大非?海青集团的持有股份增加了?” “哥也看到了?海青集团手里现在已经有10%了,” “看来现在海青集团很关键了。海青集团那边什么情况?” “海青集团高层据说在变动,老董事长病重准备退休回家,新董事长估计不久会走马上任吧。” 赵越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又多了个变数。海青集团如果转去支持施家,则刘非的处境会更棘手。 海青集团的新董事长? 得调查一下。 “对了大非,还有一件事。”赵越告诉刘非,林建他们可能看上莫氏在北城的地。 “北城的地?”刘非冷笑:“好眼光啊!够狠毒,姓施的真够王八蛋的!看样子他们只要把我挤掉,就可以连买地的钱都不用花,直接把厂子废掉盖房子了。” 赵越知道刘非说得一点都没错。 如果以外部的名义出面跟莫氏买地,可是一笔很大的花费,只要施家把刘非挤走,占领莫氏,再跟林建联手,便成了合作开发,则那地一毛钱都不用花。 “现在局势还不一定,你手里也有不少好牌,陆司令毕竟还在台上,施家想把你挤掉也没那么容易,我觉得可以调查一下海青那边的新董事长。” 刘非点头,“我打算去找下银行,那边有几个熟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拿我手里的几家公司去抵押贷款,然后从市场里直接买入莫氏的股票,增加我的砝码。”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赵越还是华丽丽的头疼了。 傍晚的时候,赵越的电话叫起来,拿起电话,赵越忙按了接听,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小越,还好吗?” 赵越笑容浮起,“君哥,你好。” “我和端端已经订下婚礼日期,赶紧过来帮帮忙,” 赵越连连点头:“嗯!” “对了,把庭庭和大非一起叫上。” “……”赵越听到这句话后真心头疼。 邵君宏在那边微微笑,“大非必须来。我听说他遇到麻烦了。都是好兄弟。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嗯!”赵越点头。 赵越按了电话,心里一股暖暖的气息缓缓升起。 君哥永远都像个大哥一样。 可是,刘非…… 陈庭庭熬到下班就很兴奋的一溜烟儿跑到停车场,自然是晚上有节目。 赵越请大家去一家很地道的私房菜。 这地方说起来还挺矫情,价格自不必说,问题是老板如果不给面子,根本别想订到位置。 比如陈庭庭这种,自己去了,门儿都进不去。 赵越就很不同了。陈庭庭心里坚信,赵越的魅力,可以直接摆平这大半个城市。更别说一个私房菜老板了。 刘非下班时电话响起,看了接起:“哥?” 带笑的声音:“忙完了吧?我在楼下等你。” 刘非很奇怪的压抑不住的高兴,声音都不察觉的温和了许多:“什么事儿啊?这么隆重,” “带你去吃好东西。” 刘非跑到楼下,一辆大越野车已经停在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 刘非上车关车门,转头,赵越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傍晚的阳光洒在赵越脸上,阳光里,赵越的眼瞳微微透明,眼睫在脸上投下烟一样的浅影,刘非的心不自禁的就荡了几荡,脸上开始升温:“哥你不对劲啊。” 赵越的目光停留在刘非胸前,一刻后笑着转过头,打燃车:“果然很适合你。” 刘非低头,黑色的皮绳,珀金质地的“z”字挂坠, “是吗……”刘非的脸更红了些。 巷子一样的窄街,挺老的宅子。 门口一块黑色的木牌,上面两个篆字,子非。 门口两侧两只雕工趣味十足的石头狮子。 大门敞着,可以看到院子的遒劲曲折的龙柏,长得热烈,细密的叶宛若一簇簇站在枝头的绿色火焰。 见到赵越进门,老板迎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赵先生来了,里边儿请。” 赵越笑着答礼:“武老板好。” 刘非跟着赵越进门,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红木桌子,周围几把配好的椅子。 菜都是菜馆自己配的,不用点。 老板安排赵越和刘非落座,自己去厨房。 不一会儿陈庭庭也到了。 三人倒了酒。 赵越举杯:“好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咱喝痛快点。” 酒干掉,一阵的功夫菜按顺序端上来,杯盘罗列,色味皆上乘,果然矫情的有道理。 菜上完,老板带着大厨一起过来问候,赵越刘非陈庭庭站起来答礼。 “这地方倒是好玩儿。”陈庭庭挺高兴。 刘非撇嘴:“这阵势你又不是没见过。” “这个要好玩儿些,老板很淡定,而且……”陈庭庭略压了声音:“这边都没漂亮的姑娘,其他地方你们也知道,端盘子的都是漂亮小妞儿,还可以带回去,啧啧。” 第十二章 肌肤之亲 刘非脸上多了些郁闷:“确实。” 陈庭庭促狭的凑到刘非旁边:“喂,非哥,你好像已经好一阵子没那啥了吧?真不像你啊!你怎么忍的?” 刘非伸手推了陈庭庭一把:“你提前进入更年期啊?这么烂八卦!” “喂!我可是为你好!憋得太久对身体不好,认真说哦,美院儿的学生感兴趣不?正好有人给俺递了个联系方式,人很漂亮,身材一级棒,怎么样……” 刘非拿了筷子皱眉:“停停停!扯哪儿去了,哥很挑食的好不好?!我对幼|齿没兴趣!” “得!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 旁边赵越笑眯眯:“庭庭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大非可以考虑考虑。” 刘非抬起头,目光定在赵越脸上,声音就有点硬:“哥,你认真的?” 在看到刘非有点冷硬的目光后,赵越发现玩笑开得不合适了,伸手端起一杯酒,笑笑:“这杯我干了。” 说着一杯白酒缓缓喝尽。 本想活跃下气氛,然后等大家都喝得晕乎乎的时候,把君哥举行婚礼的要求丢出来,结果没想到适得其反惹到刘非……赵越的头更疼了。 就这么一边想着该怎么跟刘非说才能让他接受得不那么痛苦,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陈庭庭他们斗嘴瞎扯,赵越不知不觉自己就喝了一瓶有余的白酒, “越哥!你自己喝了一瓶?!” 陈庭庭忽然叫起来,吓了赵越一跳,赵越旁边一看才发现,一瓶白酒已经空了。 结果事儿还没说……靠…… 赵越苦着脸,趴在桌上。 情绪实在太纠结,酒精呼啦啦的就上了头。 刘非陈庭庭都异常惊异,越哥这是怎么了?…… 刘非和陈庭庭拉着走路有点摇的赵越出了门,刘非转头:“庭庭,我把越哥送回去,你也别开车了,我找两个代驾过来。” “越哥今天不对劲啊!” 刘非皱着眉头:“确实有问题。回头我问问他。” 一会儿两个代驾赶过来。 刘非架着赵越进门,按着赵越贴墙站着帮赵越脱鞋。鞋还没脱下来,刘非就觉得赵越的身体一歪,心说糟了! 刘非华丽丽的向后倒在厚地毯上,同时身上多了一个人的体重。 赵越被摔的睁开眼,目光游离了一刻,就定在刘非脸上。 赵越眼睛微微眯着,看着身下的人,热热的气息吹在刘非的唇边, 赵越缓缓的笑,声音低低的:“你……是谁?……” 刘非怔住,赵越醉了…… 赵越微微垂了眼睫,暧昧的笑,眼里一抹亮亮的艳色开始流动,声音里就多了邪恶的蛊惑:“你,怎么会在我身下……” 刘非刹那大脑空白,身体里瞬间让人窒息般涨痛,仿佛血管下一刻都要爆开。刘非有些惊慌的下意识扭动身体,想从这种诡异危险的气场中逃离。 赵越的身体豪不留情的下压,将刘非禁锢在身下,赵越软软的笑,声音沙沙的:“小朋友,不要动……”说着探出指尖,点在刘非的眉心,又一点点沿着刘非的眉滑到眉梢。 刘非紧紧闭了眼睛,在他皮肤上游走的指尖仿佛带了毒,让他恐惧,让他失控的战栗,让他只想赶紧跑。 那指尖流连至眼角,鼻尖,最后,压在刘非的唇上。 赵越眼里浮起雾蒙蒙的水气,艳媚的目光在刘非的脸上流连,“你长得真不错呢,让我吃掉你好不好?……” “不要……不要!——放开我!让我走!”刘非的心在叫嚣,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可事实上,他只是呆呆的躺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眼看着赵越的脸靠过来,越来越近—— 嘴唇被压住。滚烫的柔软触感。 当意识到自己正被赵越亲吻后,刘非刹那眼前一片黑暗,只觉天旋地转。一切都刹那远去,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那熟悉却又危险可怕的气息,将他彻底包围吞噬。 赵越的吻柔软滚烫,缠绵悱侧,刘非被吻的溺水一般,死死闭了眼睛,挣扎着用颤抖的手死死抓了赵越的衣服。 灵巧的舌头分开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侵|入他的口腔,恶意在他的口腔里肆虐舔|弄索取,为所欲为,一阵后入|侵变得霸道凶狠,刘非口腔里的空气被生生的挤压抽干,刘非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拼命扭动挣扎,发出被困小兽般无助的“呜呜……”声,赵越猛的托了刘非的脖劲,霸道的向更深的地方凶狠入|侵,刘非在彻底晕过去之前手拼命推了出去—— 刘非坐起来,大口大口的拼命喘息,胸膛剧烈的起伏。 好一阵。 刘非回头,旁边赵越躺在地毯上,似乎已经睡去,刘非伸出依然微微颤抖的手推了推赵越,赵越动了动,轻声喃喃:“好甜……” 刘非轰的一下全身都红了。 刘非把赵越弄到床上,帮他脱了衣服,傻傻坐了一会儿,跑到浴室。 他需要洗个澡。热水澡。 刘非解开腰带向下褪仔裤,低头,白色纯棉质地的平角裤上,有一小块暧昧的湿润。 那是动情的证据。 天呐!……这究竟是要怎样! 刘非伸手扯了头发,沮丧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水开到最大,刘非在身上一顿乱搓。可无济于事,他身体的某一部分还处于半兴奋状态,而且完全没有平静下去的意思。温热的水打在赤|裸的身体上,那麻麻的触感又从身体深处悄无声息的爬起,疯狂的扩散生长四处蔓延,宛若剧毒的藤蔓,将刘非缓缓围裹,越缠越紧,让他窒息。刘非痛苦的靠在墙上,终于无力的屈服,伸手握住火烫的部分。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冲进来,刘非一下子就蹲在地上,赵越并没有注意到刘非,抱着马桶开始狂吐,刘非见赵越吐的痛苦,忙扯了条浴巾裹在腰上,蹲在赵越旁边拍赵越的后背,“很难受吗?” 赵越后来已经吐不出什么,只是干呕,刘非拿杯子接了水让赵越漱口, 赵越漱完口,转头, 刘非见赵越转头,身体下意识的绷紧,神经高度紧张,“我是谁?……” 赵越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小非?你怎么了?” 小非……赵越从来没这么叫过他,至少清醒的时候没有。看来酒好像还没醒。 刘非弯腰拉赵越起来,赵越身体不听使唤,半途滑了一下,手慌乱中扯在刘非腰上的浴巾。刘非忽觉一股寒气,浴巾无声的滑落在地上。刘非的身体一丝|不挂的裸|露在空气中。 赵越明显脑子反应不过累,并没有察觉,手还在找支撑,再次按在刘非身上,准确的说,是很有看头的人鱼线上。 刘非身体剧烈的一抖,惊慌的伸手捂在身前,向后退了一步。 赵越好像才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在刘非的敏感部位略停,抬头问,“小非很难受?……” 刘非已经完全变身番茄,匆忙摇头。 赵越向着刘非走过去,刘非向后退,然后,身体退在冰凉的墙上,再也没有了退路。 赵越停下,由于站不大稳,伸手撑在墙上,微微歪了头看着刘非,“碰到你的敏感带了吗?……” 确实……。 只是你怎么知道。 而且,很巧的是,刘非想,他似乎知道那个位置也是赵越的敏感带…… 靠……这都是什么啊!……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臂:“身体转过去……” 刘非摇头,声音微微颤抖:“干嘛……” 刘非手臂撑在墙上,赵越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下颌抵在他的肩膀。 刘非终于还是乖乖的转了身。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无法抗拒赵越。 赵越伏在刘非耳边,声音低低的:“很快就不难受了……” 赵越的手,握在刘非已经滚烫的欲|望上。 碰触的瞬间,一股电流从下腹窜起直撞刘非的头顶,刘非身体一软失控的叫了出来。 赵越微微眯了眼:“看来果然需要疏解……” 刘非意识到自己竟然只被碰就叫出声,一刻只觉丢脸到想死。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绝对不算贫乏,可他从来没出过这种状况。 从来都只是他看着别人失控。 刘非沮丧的死死咬了嘴唇。 赵越的手开始动作,刘非的身体被赵越包围,周围全是赵越的气息,他的欲|望被赵越握在手里。他强忍着却依然从唇边泄露出销|魂的呻|吟。赵越的手诡异可怕,手指灵巧恶意的玩弄让刘非颤抖得难以支撑,汗水从刘非的额角渗出滴下,沿着他已然泛起樱花色的白皙皮肤蜿蜒滑下。 刘非战|栗得更厉害了,赵越分明感觉到,贴在刘非耳边微微笑:“不要咬嘴唇。” 刘非皱着眉使劲摇头。 赵越的指尖在*的顶端按下去,刘非“啊”的叫出来。 赵越另一只手的手指趁机侵|入刘非的口腔:“乖,听话,嘴会咬破的……” 刘非被迫含着赵越的手指,销|魂的呻|吟声再也无法被阻挡。 “准备好了吗?小朋友?……”赵越的声音听起来邪恶危险:“那就来吧。” 刘非在高点的瞬间几乎失去意识,强烈的电击感让他差点直接跪在地上。火烫的液体喷射而出。释放的过程持续了几次,粘腻的液体粘在刘非的身上,流在赵越的手上。 第十三章 肌肤相亲 刘非剧烈的喘息,赵越打开花洒。淫|糜的痕迹很快被冲干净,赵越低头看了看:“……可以睡觉了。” 赵越晕乎乎的撑着墙站直准备离开,却被刘非一把拉住。 刘非把赵越推在墙边,心跳的剧烈,声音也抑制不住的有点抖:“我也要……” 我也要看你的*,碰触你的身体。看你高点的样子。如果无法做这些,一定会被欲|望折磨至死。 赵越有点反应不过来,靠在墙上的身体也不大听使唤。 此时赵越身上只有背心加平角裤,匀称漂亮的身体几乎一览无遗,但还是有被遮盖的悬念。 刘非半跪着伸手拉下赵越的平角裤。 漂亮的人鱼线。 光滑紧致的肤肉,平坦的小腹。 微微鼓胀的*部位。 赵越低头,眉头微微皱着,困惑:“小朋友,你干嘛?……” 刘非看着赵越笑笑,低头重重的吻在赵越的人鱼线上。 赵越意外之下身体向后缩,刘非伸手死死锢了赵越的腰:“确实是敏感带呐,我一直都没猜错!” 刘非沿着人鱼线一路狂吻,赵越伸在他发间的手指也开始变得不自然的僵硬。 刘非把赵越已经坚硬的部分含住。很热很烫。赵越的欲|望是这样么。 这欲|望是因他而如此滚烫。 赵越,让你的身体记住我吧。 赵越的身体像带了毒的蜜糖,刘非从来没遇到过甚至没想象过人的身体可以如此美妙。 刘非像舔|弄糖果一样感受赵越。沉溺其中无法作罢,无法自拔。 刘非抬头,看到赵越闭着的眼睛,恍然若失的表情,微微抬起的下颌,刘非身体里一簇簇带着快感的细小电流游鱼一样四处流窜。 赵越动情的样子,是这样吗。 赵越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刘非知道差不多了,唇舌的力度加大,赵越忽然伸手推他,可却没什么力量,刘非并没有放开赵越。嘴里弥漫开青涩的味道。 赵越高点时沉默克制,却惊人的有一种要命的禁欲诱|惑。 刘非吐干净嘴里的东西,站起来去亲赵越的身体,他不满足。他还要。 要更多更多。 可刚亲了没几下,刘非肩膀被忽然抓住,而且力度缓缓加大。刘非抬头,对面的人垂了眼睛看他,眼神似乎比刚才要清亮许多:“别闹了,小朋友,再闹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到时你可不许哭哦。” 刘非剧烈燃烧着的大脑,果断的慢慢冷却。 对面的人看到刘非呆呆的样子,忽然笑得灿烂:“你好乖,像个漂亮的娃娃。” 刘非脸上一堆黑线。 再次回到床上。刘非黑暗中看着睡得毫无知觉的赵越。 整晚的事,想起来,荒唐的像一场虫洞事件。 刘非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天呐,明天怎么办…… 以后还怎么面对赵越跟赵越相处。 刘非又偷偷看了赵越一眼,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赵越的五官轮廓,但就是那模糊的轮廓,都让刘非按耐不住想扑上去。 疯狂也好,放纵也好,下地狱也好。 哪怕过把瘾就死都行。 刘非难受的身体都蜷缩起来。 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痛苦的死去。 赵越,你干嘛要引诱我…… 赵越你要是再喝醉,我就直接去撞死算了…… 赵越醒来时只觉头很痛,四处看了下才弄明白是在自己家里。大床的另一侧,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半藏在被子里。 刘非还睡着。 赵越看着刘非,只觉得头更疼了,事情还没说…… 赵越凑到刘非身边,轻轻伸手去推刘非。刘非猛的惊觉转头,当看到是赵越时,刘非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看着刘非那又纠结又害怕又痛苦的表情,赵越忍不住微微皱眉:“大非?你哪儿不舒服吗?” 刘非笑了笑,可笑得比哭都难看:“没有……,哦!可能吃坏肚子了!” “别是又发烧了吧?”赵越伸手去探刘非的额头,刘非拼命向后躲,竟然“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赵越挪到床边:“大非你到底怎么回事?” 刘非沮丧的低了头。 赵越想了想,眉头就皱起来:“大非,你抬起头。” 刘非艰难的一点点抬起头。 “我昨天喝醉了?我是不是做什么了?” 刘非龇牙咧嘴。大哥啊……你问我你做了什么……我要是告诉你你会跟我彻底绝交吧…… 刘非笑,使劲摇头:“你回来就睡觉了!什么都没做!” 靠,说这种烂谎话…… 赵越很仔细的看了刘非好一阵:“哦。” 刘非怎么可能骗得过赵越。 刘非竟然为了躲自己的手直接躲得摔在地上? 赵越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下。 “大非,我们可能要去趟英国。” 刘非抬起头:“英国?” 刘非的脸色还是就那么灰黯了下去。 虽然自己已经私下里想象过千百遍,接到端端的结婚请柬后自己会如何反应。 可真的来了,刘非还是有点扛不住。 这么多年。 任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习惯,都很难改吧? 更何况对另一个人的心意。 “我不去。”刘非站起来。 “大非……” “我说了!我不去!”刘非声音高起来。 “你听我说完……” “有什么好说的?!不去!”刘非脸都白了,转身就走。 赵越伸手就握了刘非的手腕。刘非被烫到一样的跳起来,赵越的眼神冰冷,手上用力。 “嘭”的闷响,刘非已经被赵越扯着摔在床上。 赵越控制了声音,“大非,别闹了。” 刘非看着赵越,那张会让人联想到赵笙的脸。喜欢了许久的女人,就要嫁给别人。 还要让他去参加婚礼—— “赵越,太残忍了吧?”刘非微微冷笑脸色苍白:“去参加赵笙的婚礼?衷心祝福赵笙找了好老公好归宿?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她。那么我去算什么,作为大家的笑料?你们赵家的人就算真的真的很了不起,也不能这么不把我当人吧?” 赵越猛得拉着刘非的胳膊把他拎在眼前,直直的看着刘非不动:“刘非,这话任谁说都行,可你怕是没资格吧?” 刘非脸色死白,嘴唇失控的颤抖:“二十年!赵越,二十年!我他妈现在才二十六岁!二十六岁!二十年,那是我的一生啊!你知不知道?!” 赵越脸缓缓变白,声音冰冷:“刘非,就只有你有资格说什么二十年么?刘非,从你五岁那年开始,我守了你二十一年,这笔帐要怎么算?” 刘非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嗓子里都有腥甜的味道。 竟然,已经这么多年。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赵越。 那么多年,跟在赵越身后像条尾巴,拉着赵越的衣角不知不觉的悄悄长大。 不知觉中做着跟赵越相似的动作,甚至说着跟赵越相同的口头禅。 把所有的自己都无保留的摊在赵越面前。有了高兴的事挤在赵越的床上说个没完,有了痛苦难过的事,挤在赵越的床上诉苦撒娇。 他的童年,少年,那么多年,只要他回头,赵越总是站在那里。 安静坚定的等着他跑过去。 竟然,已经这么多年。竟然,已经这么多事。 这么多的过往,这么多经年,早已化在他血液里,长在他骨头里。 赵越,还在他身边。 赵越,早已经长在他的生命里。 或者,赵越已经成了他那些年的生命本身。 刘非忽然觉得很害怕很慌张,他的心脏一阵阵的抽搐,刘非拼了命挣扎,失控的大声喊:“放开我!你放开!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刘非喊着痛苦的蜷缩在床上,脸深深埋在被子里,身体不住颤抖,拼了命把窒息般的哽咽一点点的,生生吞回到肚子里。 赵越松了刘非的胳膊,伸手去托刘非的身体。 刘非拼了命躲闪却还是被赵越抱起搂在怀里。 赵越抱着刘非,轻拍他的后背,“没事的。” 刘非忽然“哇”的哭了出来,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像要把憋了二十年的眼泪。二十年的孤独。二十年的痛苦。二十年的悲伤。 一起哭出来。 赵越轻轻吻刘非的额头:“没事。” 刘非哇哇哭着摇头。 许久。 赵越抬手帮刘非抹去眼泪,刘非看着赵越嘴巴扁了扁,眼泪又掉下来。 赵越声音温柔:“这次去英国,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你公司的事,很可能会有帮助,” 刘非低着头不说话。 赵越揉了揉刘非的头发:“如果你跟我一起去英国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英国之行实在是很重要,有可能是刘非目前事业危机的一个转机,赵越当然不会让这件事出什么纰漏。 刘非,必须得去英国。 刘非抬头,眼睛红红的:“真的吗?” “嗯。” 刘非想了想,他发现他其实只想说,我想跟你上床……。 “让我亲一下好不好……”刘非的声音比蚊子还细。 赵越一下没明白:“亲一下?” “没什么……”刘非的脸红成蕃茄。 赵越好像忽然明白,脸上缓缓浮起笑意,还没等刘非说出“是让我亲你!”这样的话,赵越已经伸手搂了刘非的腰把他拉在眼前,另一只手托住刘非的脖颈:“那么,要不要把你吻的晕过去呢?”说着低头吻在刘非的唇上。 第十四章 爱或不爱 赵越伸手搂了刘非的腰把他拉在眼前,另一只手托住刘非的脖颈:“那么,要不要把你吻的晕过去呢?”说着低头吻在刘非的唇上。 无比美妙但侵略性太强的亲吻。刘非被吻得软成面团,身体簌簌发抖手死死抓着赵越的手臂,为了不晕过去拼命挣扎着向后躲。 不知怎么刘非已经躺在床上,赵越依然不放过他,刘非眼前缓缓黑了下去。 赵越见刘非的眼睛真的闭上了,忙放开刘非,托起刘非轻轻拍他的脸:“大非?大非?” 摇了好几下以后,刘非才缓缓睁开眼:“嗯?……” 赵越看刘非醒来才偷偷吁了口气,脸上笑得灿烂:“还满意吗?” 刘非脸轰的就烧起来,慌忙抬手捂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赵越在刘非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好了,起床了!后天我们就出发。” 赵越坐在床边穿衣服,刘非伸手摸在赵越的手臂上,那里有一个刺眼的疤痕。这是赵越高一那年留下的。 那年,赵越还是个沉默锋利的少年。 那年,还是少年的赵越拿着枪独自走进了漆黑幽暗的树林,为了摆平一个很麻烦的人渣。之后赵越的手臂上多了一个刺目的伤疤。 从此,学校里再也没人来找刘非的麻烦。 “哥,对不起……” 赵越转头:“怎么了。” 刘非抬头,眼里满满的伤心:“哥,……,你给我的,我该怎么报答……” 赵越笑,轻轻拍了拍刘非的脸:“去穿衣服。一会儿咱出去逛逛。” 洗漱完毕穿戴好,还没出门呢,赵越那边就有电话过来。赵越接起,听了几句,手按在话筒上转头:“大非,我公司那边有点事。” “嗯,我送你过去。” 赵越伸手在刘非脑袋上揉了揉,电话拿起:“我一会儿过去。” 刘非把赵越送到赵氏的大厦下,赵越伸手捏了捏刘非的脸:“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自己注意安全。” 刘非的脸悄悄红起来,很乖的点了点头。 看着赵越逐渐远去的身影,刘非坐在车里只觉茫然。 一刻后刘非打燃车,拿起电话:“安子?我现在过去一趟。” 刘非手底下有两个酒吧,外加一家酒店。最近酒吧和酒店的业务都很不错。这几个东西都是刘非自己一点点从无到有用心做起来的。 目前国内的经济其实不是很好。刘非十分不看好曾经占莫氏主营业务收入大头的房地产。已经泡沫到这种地步,崩盘是早晚的事,而与此同时,刘非很看好酒吧酒店一类的服务业,如果把经营重点转到这些方面应该很有发展。 当时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弄了这酒吧和酒店用做试水的作品。目前经营业绩很不错。所以,只要刘非这次顶住,把施家踩平,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经营莫氏,进军酒店饮食消费领域,只要用心做莫氏一定会变得更好。 绣巷子。 绣巷子是一个把历史人文跟现代精致潮流完美结合的地方。 漂亮时尚与东方神秘感在这里汇聚,缓缓流成一体,吸引着各色皮肤的人到此游玩,也自然吸引着这个城市里热爱此种风格的群体的聚集。比如所谓白领小资中产。 于是这儿也理所当然成了酒吧之类生意的首选地。 “非”吧有两层,装饰全部使用木地板和木楼梯。“非”吧的底层全是落地窗,窗外布置着格调独特的沙发和小方桌。沙发和小方桌的另一侧,便是大块青石砖铺就的锦巷子步行路。 刘非刚到酒吧门口,一个年轻人小跑着迎过来:“刘总,” 刘非略点了下头,上二楼。 二楼有个小办公室,刘非坐下,安宁早已把账目计划之类的资料准备好。 刘非安静的看,边看便记,整理完,又重新核对。 好一阵后,刘非靠在椅子背上长长吁了口气。 “安宁,你跟我一起去那边看看。” “越”吧。 “非”吧与“越”吧,隔着青石砖小路相对伫立。 当时刘非来考察地方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两栋二层小楼,不是正对,因为路在这里微微弯折,两楼似对而非对,却相伴相生,相望相随。 刘非把两栋楼一起租下。装修了两个酒吧。取名字的时候,有人建议可以叫“非”,扣刘非的名。刘非便把另一个酒吧命名为“越”。 没有太多的刻意。 很自然的意随心走。 两个吧各自在门旁都有木牌。 暗棕色的长条型木牌。上面各有字,一非字,一越字。 两个酒吧的装修都是刘非自己一手搞定。 “越”的风格比“非”要简洁现代些。 现代感十足的简洁别致家具,色彩偏黑白棕及麻色,墙上是色彩流的长幅装饰挂画,挂画是刘非自己画的,大块的纯色,撞色,各种色彩的重叠,画面上偶有一些完全是为了美感而描画的线条。 “非”的风格要艺术范儿些,装饰的色彩更多,内饰做了很多巧隐的细节,内部家具以舒适和不规则形状为主,装饰用的挂画也是刘非自己画的,抽象的人物,风景之类。 刘非整理完“越”吧的账目,出门。 门旁的牌子安静的吊在那里。刘非伸出手,摸在阴雕的“越”字,漂亮的行书,遒筋劲骨,俊逸飞扬。 这样漂亮的字。 让刘非每次驻足凝视时都会忍不住有些微的伤感。 赵越的字。 刘非的画画和钢琴很有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从而被迫学习的调调,尽管之后这两样东西曾无数次让他心醉神迷沉溺其中。 赵越不同。 赵越的爷爷是当年战场上打出来的将军,赵越最得老爷子的钟爱,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 赵越从小就有一名老师,满腹经纶的大儒。是赵越爷爷的朋友,因着老爷子的面子来教赵越读书。 赵越那一手字,也是这位老先生指导着练就。 刘非看了那牌子好一阵,转身离开。 “嘭”的关了车门,刘非拿起电话:“越哥?你在哪儿?” 压低的声音:“公司开会。” “我去找你!” 刘非的车开得不算慢,停好车跳下来,跑着挤进电梯。 赵越的办公室在十七层。 刘非推开门,一个漂亮的办公室女郎转头,看到刘非高兴的笑起来:“刘先生来了。” 刘非点头:“越哥呢?” 第三会议室。 陈述已经做得差不多,赵越靠在椅子上,手里的笔在纸上不停的写画。 “赵总,关于扩张化妆品外贸进口业务您有什么想法?” 赵越点了点头:“挺好。回头商量个操作方案。” “好的!”中年人坐下。 正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一个脑袋伸进来。 赵越正对着门,看到门口的人也楞了一下。 “你们先商量下一个议题,我出去一下。”赵越站起来。 门在赵越身后关上,赵越看着刘非:“有事儿?找到这儿来了?” 刘非一路跑过来,不住的喘气,眼睛只是一直看着赵越。 赵越柔和了声音:“你……” 话还没落,刘非一下子冲上去紧紧抱住赵越。 勒得赵越咳嗽出来。 “怎么了?”赵越轻声问。 刘非只是使劲的摇头,头埋在赵越劲窝。 没什么。只是很难过。 抱着赵越,刘非莫名其妙的想哭。 觉得难过,觉得悲伤。 赵越轻轻拍刘非的后背:“去我办公室等我好不好?我去结束会议。” 刘非松开赵越,眼角红红的点头。 看着刘非远去的背影,赵越茫然的抬起手按在胸口。 很不舒服的感觉。 有点涨,有点痛。 赵越略站了一刻,转身推开会议室的门。 大家都依次踊跃发言,也有很多有火花的讨论,但赵越什么都没听进去。 与刘非相处,赵越从来都是随心而为。 跟刘非在一起的时候,赵越会关闭他强大的理性。放纵自己的心意。 但大概也只有跟刘非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刘非是向他撒娇的弟弟。 他乐意满足这个小朋友的各种需求。 他做得到。所以,他便去做。他有太多的精力可以做很多事。没有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原因道理。 而且他也乐于满足他。 有刘非在旁边闹,他也觉得挺好玩,没那么闷。 看着刘非高兴的样子,他也高兴。 他喜欢刘非。 喜欢刘非的通透干净,喜欢刘非骨子里那一股子傲劲。也喜欢刘非的痴。 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深情;人无痴不可交,以其无真气。 对于赵越来说刘非毫无疑问是个可以敞开心而不用顾忌太多的人。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多想什么。 可是,他是不是太随性,太无所谓了? 或者,假如情况真的有可能变得复杂,那么怎么做。远离刘非?从此以后断掉这份兄弟情义? 赵越忽然很头痛。 他此刻忽然有点明白刘非的话。 二十年,那是刘非的一生。 可是二十一年,算不算是他赵越的一生。 真的是太久。 说断就断么。 断了之后呢? 第十五章 为什么这么痛苦 “赵总?……” 赵越猛得回过神来,旁边一个副总正试探的看着他。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散会。” 赵越站起出门。 刘非趴在赵越的办公桌上刷手机。 他忽然想看看赵越有没有在网上留什么信息,空间微博什么的。 赵越的微博。 赵越好像没写过什么微博。 倒是有几条赵越的博文。 刘非饶有兴趣上下拖拉。 “小朋友,你是不是真的无情无心?” “真奇怪你这家伙是用什么做的?石头?或者火星铁?你难道真的真的跟爱情绝缘?” 这是,什么?…… “真希望有一天看到你为情所困痛不欲生的样子!哼哼!到时候看你还拽不拽!” “如果有人告诉你ta喜欢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理ta?就像对我这样?” 刘非看着,手都冷下去。 “好吧,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看到这些留言,因为你肯定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一个人:白月。 白月?是谁? 是不是所有告诉你ta爱上了你的人,你就会从此不再理ta?就像对我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 赵越,是这样的? 赵越明明很温柔—— 这么温柔,这么优秀,然而,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任何的爱人恋人情人。 刘非的手机掉在桌上。 自己刚才冲上去抱住赵越的时候,那种难过到痛苦的心悸感觉,是什么。 如果这感觉继续发酵膨胀生长的话,会生出什么。 那么再然后,赵越如果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就算是赵越愿意开始,可万一中途走不下去怎么办。 那么分开?情人分手的太多。 跟赵越分开?相恨于江湖?从此再不相见? 刘非胃里翻涌,扶着桌子一阵干呕。 如果不开始所谓的爱情,那么他们还会是兄弟,兄弟是可以维系一生的关系。 只是自己,能只满足跟赵越做兄弟么…… 刘非在那儿不知道趴了多久。 门推开,赵越进来。 刘非看到赵越,忙站起来,掏出“自然”的表情扣在脸上:“哥你回来了。” 赵越看着刘非,眉头不易察觉的动了下,也笑笑应:“嗯。想吃什么?” 刘非“嘭”的关了车门,打燃车子,跟赵越说自己有事没法一起吃饭了,却其实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刘非给足了油门。 路上有点堵。 车外来来往往很多人,很多车。 大家都在赶着回家。 家是什么样的? 刘非想象不出来。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所谓家的感觉。 六岁的时候,一个大雨天,他的父亲拎着大行李箱跟一个不要脸的“鸭子”离开。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母亲忙于事业。对待他像对待一个成年人。很尊重他,听他的意见,也给与回复,很恰当的友好。甚至很恰当的礼貌和距离。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母亲的礼貌,其实只是种残忍吧。 七岁那年刘非过生日,母亲问他要什么礼物。 刘非想说,妈妈,我只想你抱我一下。 刘非说,我想要钢琴。 然后他得到了一架新的大三角钢琴。 偌大的房子,小小的刘非坐在大琴凳上,手指按在冰冷的琴键上。 那天是他的生日。 这便是,他的家。 六岁那年,赵越拉了他的手,问他怎么了,然后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在那里,刘非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笑眯眯问他是谁。这便是赵越的姐姐赵笙。 刘非站在屋子的客厅里,惊讶的无法移动,他想自己大概是到了另一个时空。屋子很大,有两层,可还是堆得满满的,家具玩具食物衣服,甚至还有小孩子随处丢的杂物,屋子里充斥着各种人声电视声厨房的锅碗瓢盆声,空气里有一股暖暖的气息,跟人有关的气息。 与他那干净整洁到空旷冰冷的家完全不同。 刘非抱着他破旧的小熊,以他的年纪他很难想得明白,难道,这就是家的味道吗? 赵越的家人给刘非家里打了电话,刘非被安排跟赵越睡在一起。 这一天是刘非生命中一个不小的转折,从那天起之后的日子里,他蹭赵越的床蹭了好多年。有赵越家,也有赵越爷爷家。 赵越跟刘非说:“以后你跟着我就好了,想来我家就跟我说一声。哥带着你玩。” 然后刘非就真的常跟赵越赵笙一起玩。 在赵越赵笙身边,刘非会想闻到温暖的气息,也是他第一次跨进赵家时所感受到的气息。 对于他来说,就是家的气息。 还是小孩子的刘非坚定的认为,每个在家里的小朋友都会得到温暖,得到照顾,得到爱。 现在,他也算是找到家了。 于是,毫不意外的,他喜欢上了可爱的赵笙。 也毫不意外的,成了赵越身后的尾巴。 现在,赵笙已经注定离他远去。 所以,他不能再失去赵越。 如果赵越都离开他的话。那么,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 如果他会因为爱上赵越而失去赵越的话,那么,没关系。 他可以不去爱赵越。 这种事,他可以忍。 有些事看起来好像很难,但只要下定决心,肯定能做到。 这么多年,他忍过的事情已经太多。 刘非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没办法再开车,把车泊在路边的停车区。 他直觉想到的是酒精。也许他需要一点酒精麻痹自己。 让他的神经失去感觉,让他的大脑停止运转。 否则的话,真的太难过了。 真的,太难过了。 刘非坐在酒吧靠边的卡座里。 几瓶红酒摆在桌上。殷红的冰凉液体流进脚杯。刘非举起酒杯,略微端详,缓缓喝干。 两瓶酒很快见底。 刘非拿过另一瓶。 酒杯倒满,喝干。 杯子放在桌上,刘非抬手,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低头,一个z型的铂金挂坠在他胸前来回摇晃。 z,便是赵吧。 赵越把这样的挂坠送给他。 刘非的眉头缓缓皱死,他的心也缓缓抽紧。 刘非难过的倒在沙发上,痛苦的身体都蜷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非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个侍者正弯着腰看着他:“先生?您还好吧?” 刘非挣扎着撑起身体:“几点了。” 侍者回答:“十点了。” 刘非点头,摇摇的站起来,走到门口。 外面有点冷。 来来往往的都是一片陌生。 刘非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越已经回家了吧。 只是赵越家里的灯火,还跟他有多少关系。 刘非掏手机准备给陈庭庭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已没电关机。而且更让刘非沮丧的是,他发现钱包不见了。 没有了手机也没有了钱,虽然还身处城市,却有置身荒岛的无措。 刘非返回酒吧,说了情况,侍者起先很着急的辩解刘非丢东西他们是不负责的,直到刘非说“我只是想借用下电话”,侍者的表情才缓和下来,带着刘非到吧台的电话旁。 刘非拿起听筒,好一阵手都按不下去。 他不记得陈庭庭的号码。也不记得他手下人的号码。包括其他一些可能应急来接他的人的号码。 他记得的号码只有一个。 赵越的号码。 刘非压下听筒,转头看着侍者:“这是哪儿?” 这地方并不偏僻,只是刘非不常在这边活动。 路灯早已点亮。 刘非走在路上。身体很难受。 不知走了多久,路边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熟悉。 刘非抬头,远远的可以看到赵越的住处。 赵越的屋子在25层。 刘非数了半天也数不清究竟哪几个窗口是赵越屋子的窗口。 即使赵越站在窗子后面,他也看不到吧。 刘非停在一个肃整威严的小区大门前,保安站在对面提起警惕的看着他。 是进去还是想办法回自己的住处? 现在的他,怕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坦诚自然的面对赵越了吧。 刘非看了看那延伸向庭院深处的路,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刘非匆忙抬头:“抱歉……”刘非看到对面的人,怔住。 “你这是要去哪儿。”赵越微低了头看着刘非,脸上有点冷。 刘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别了头。 “手机为什么关机。”赵越的声音冷冷的。 刘非的头缓缓低下。 “喝酒了?” 刘非沉默。 赵越一把抓了刘非的后脖领,将刘非拎在眼前:“我在问你话,回答。” 赵越的眼神已经有点吓人,冷冷的锋利已经缓缓浮出。 刘非有点被吓住:“电池没电了……喝了点酒。” 赵越皱眉:“走回来的?” 刘非沉默的点了点头。 “傻瓜!”赵越松了手,转身““回家。” 刘非不动,赵越转头:“不走么?” 刘非的手缓缓攥起来。 这算什么呢。 再次回到赵越身边,跟他朝夕相处,然后等着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之后,彻底失去他。 “我回我住的地方。”刘非说。 赵越牙都咬在一起,两步走到刘非面前:“抬起头,” 刘非不动, “抬起头。”赵越的声音高了点,声线里多了不容抗拒强迫。 刘非抬起头。 赵越抓了刘非的胳膊:“现在回家。要不我拎着你回去。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拎。” 刘非看了赵越一眼,转身就走,可还没等刘非脚迈出去呢,他的脖领已经被赵越抓住,刘非大惊,他甚至都没看到赵越的手是怎么伸出来的。 刘非被拎着动不了:“干嘛你?!放开我!” 赵越微微眯了眼,声音冰冷:“最后问你一次,你认真回答:自己走还是我拎着你。” 第十六章 爱开始煎熬 刘非安静的脱了鞋。 赵越站在刘非身后,一言不发。 刘非倒在大沙发里,拿着遥控器风轱辘一样转频道,眼睛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赵越在卧室里折腾了一阵,出来:“你要带些什么?我顺便一起打包,后天就要出发了。” 刘非不说话,抬头看着赵越,看了好一阵,无力的转了头:“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赵越拿了两罐啤酒在刘非身边坐了,递了一罐啤酒给刘非。 刘非接过来。 两人就那么安静的喝酒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刘非歪了脑袋靠在赵越肩上。 赵越抬手在刘非脸上轻轻拍了拍。 “哥,你有没有觉得累的时候?” 赵越搂了刘非的肩膀:“嗯。怎么可能没有。” “哥,我要是没心就好了。” 赵越皱了眉转头。 刘非冲着赵越灿烂的笑,眼角红红的:“我说着玩的!哥,我去睡觉了。” 刘非不等赵越回答,站起离开。 刘非一觉醒来,屋里已经没人。 桌子上有早餐。 一张字条。 赵越手上事情不少,又要去英国,自然要把手边的事安排好。 刘非看着桌上的早饭,愣了一会儿神,开了手机,运营商提醒灌进来,有二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 “大非,你在哪儿,” …… “有什么情况吗?给我回电话,我很担心你,” “回电话。马上。” …… 全是赵越。 刘非无力的趴在桌上。 心里翻搅着痛。血液好像都冻结在血管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能。 刘非拨了一个号码,“庭庭?有空没?” 陈庭庭当然有空。对他来说,玩才是他最喜欢的事业。两人约了一个位于锦巷子里的会所。 大宅子,装修自不必讲。定位于高阶,自然有乾坤玄机。 陈庭庭和刘非进门,一个领班就笑盈盈的迎过来,“陈先生好,” 陈庭庭也略点了下头,“你们经理在吗?” “在,您房间里等。” 游廊很安静,廊子侧面是很多安静的房间,装修的古朴典雅,养人神气。 槅扇把屋子分成三部分,中间屋主要是一张茶桌,两侧的两间,里面有床。 不一会儿一个金丝眼镜职业装的中年人进来,跟陈庭庭打招呼,陈庭庭问好,“有新鲜人吗?” “新来了几个资料,您看一下有没有感兴趣的。” 一个大册子拿来,翻开有相片和资料。 陈庭庭把册子递给刘非,“大非,不是我说,你最近的样子很不对劲,情绪不好对健康不利,你自己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叫出来吃个饭喝个酒的也没什么,” 刘非拿过来册子,漫无目的的翻,然后停住。一张照片,旁边是资料,美院儿大四的学生。 “这个。”刘非把册子推回去。 陈庭庭看了下,“哇,不是吧!这可有点眼熟啊大非,” 刘非站起来,“不玩了,回家。” 陈庭庭忙拉住刘非,“这不开玩笑么,刘爷您稍等,人一会儿就到。”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小伙子走进来。 刘非趴在桌上,抬了眼睛看进来的人, 小伙子进来,表情僵硬的笑笑,“您好。” “你叫梁木啊。”刘非问, “嗯。” 陈庭庭旁边边喝茶边玩手机,让刘非跟梁木聊天。 陈庭庭一直听着有声音,心里想看样子还不错,等过了一会儿发现两人聊得挺高兴,自己也忍不住抬头,听了一下,原来在聊画画儿。 乱七八糟的他也听不懂。低头继续玩游戏,又过了一会儿,陈庭庭看差不多了,“大非,我女朋友召唤我,我得去一下,你们先聊着?” 刘非看着陈庭庭,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屋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梁木看了看刘非,“要?……” 床旁边有沙发,刘非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很体贴的铺了块毯子,这便是商家的狡猾之处了。 刘非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对面的人,梁木看起来很僵硬,大概是太紧张。 刘非笑笑,“不喜欢这次就算了,没关系的。” 梁木按住刘非的腿,“不是不喜欢……” 刘非只凭着他的外貌,就已经足够吸引很多很多人了。 梁木解开刘非的腰带,头低下去。 口腔温暖而软滑。 包围着他已经有点麻木的身体。 刘非微阖了眼睛仰起头。 梁木很投入。 刘非的神经缓缓的放松下来,不经意低头间,与梁木目光接触,梁木忙垂了眼睛。 梁木的五官很不错。 依稀有赵越的影子。 刘非忽然就有些难过。 闭了眼睛。 高点的瞬间,刘非只觉说不清的痛苦。 并没有什么安慰感。 掏了钱给梁木,刘非走出会所的大门。 阳光很好。 却似乎照不到心里。 刘非抬头,看着一无所有的天空。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也只有等从英国回来以后再想。 电话响起,刘非看了一眼,接听,“安宁?” “刘总,您丢失需要补办的卡什么的,已经大概差不多了,您过来看看?” 效率很高么。 绣巷子。夕阳下的绣巷子看起来慵懒华丽,让人隐约有种迷茫不知所处的穿越感。 刘非来到“越”吧门口,打量了一阵,才迈步进去。 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安宁坐在大窗边的沙发里,见刘非过来忙站起, 刘非看了下安宁递过来的那些资料和卡片,其实也没什么好看,“嗯,谢谢你了。” 安宁笑,“刘总以后可以多注意点防盗,” 刘非点了点头,大概跟安宁说了下他要出国的事,让安宁多注意点,有事联系他。说完出门。 下午的阳光都照在越吧这边,而对面的非吧则静默的隐藏在飘忽的阴影里。 刘非伸手摸在门牌上的“越”字,那字里的气,悄无声息的透过他的皮肤,沁入他的身体。 刘非唇角动了下。转身离开。 刘非径直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屋子里很干净,保姆阿姨一直在打扫。 只是,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刘非给赵越发了条信息,说晚上有事,不过去睡了。明天早晨去跟赵越汇合。 屋里有点潮凉,刘非打开空调,倒在沙发上。 忽然听到门响,刘非坐起来,一个人走进来,正是赵越。 刘非很意外:“哥,你怎么来了?” 赵越走在刘非面前,脸上没有表情:“你落了多余的东西在我家里。” 刘非茫然:“东西?……什么?……” 赵越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刘非看不清:“我不会爱上男人。我讨厌别人爱上我,特别是你。这是你的心,还给你。” 一个东西直直的冲着刘非丢过来。 刘非猛的坐起! 冰冷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空调还开着,很温暖。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是在做梦。 是梦。 刘非爬起来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晚上七点。 明早十点的飞机。七点钟起床从家里出发就可以了。 之前办的签证有效期很长。 刘非上好闹钟,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盖了毯子蜷缩在沙发里。 被闹钟叫醒,刘非动了动只觉得浑身疼,简单洗了个澡,拿起手机,一条短信:“我已经帮你把东西收拾好,机场见。赵越。” 赵越在说一些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事的时候,都习惯在短信的末尾注名。 刘非拿好护照什么的,出门拦了出租车,“机场。” 太阳很好,出租车在航站楼前停下,刘非付钱,下车。 远远的看到一个人,站在阳光里,身边一个大拉箱。 漂亮的身形,品味得体的穿着。 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刘非压着自己的脚步向赵越走去。他害怕自己突然会像疯了一样冲上去死死抱住赵越。 “大非!”旁边一个人过来,正是陈庭庭,陈庭庭旁边还跟了个姑娘。张肖笑着跟刘非打招呼:“大非好!” 刘非礼貌的笑:“你好。” 陈庭庭在刘非脸上看了半天:“大非,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刘非推开陈庭庭:“别瞎说。” 赵越看着对面的三人:“走吧。” 陈庭庭跟张肖聊得欢实,赵越拿着手机刷新闻,刘非站在赵越的身后,盯着手机屏幕,却完全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托运行李过安检。 刘非一言不发。 登机。刘非自然不能跟陈庭庭坐在一起,结果就只能跟赵越坐在一起。 刘非一路上装睡觉,赵越一路上低头看各种资料文件合同。 刘非偶尔悄悄睁开眼看赵越,赵越脸上的表情始终一个样子。 就是没表情。 睡眠时间。 机舱里的灯光暗了下来,赵越转头,刘非窝在座位上已经睡去,脸有些苍白,眼睛下面有隐约的淤青。 很憔悴。 赵越看了刘非好一阵,转过头去。 文件什么的摊在眼前,却再找不到刚才看到哪里。 下了飞机,伦敦当地时间下午六点过,天上雾蒙蒙的在飘雨,阴阴的冷。 邵君宏早已派了车来机场接人。车子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精巧的古典风格大别墅附近。 张肖看到别致的大别墅后很兴奋,拉着陈庭庭:“这个算是什么风格?” “这个算是!……”陈庭庭憋得脸挺红,转头笑嘻嘻问刘非:“非哥,这是什么风格?” 刘非看了一眼:“乔治王时代风格。” 陈庭庭转头:“乔治王时代风格。” 张肖趴到刘非旁边,声音甜腻腻:“非哥怎么知道的?给点讲解?” 刘非没精神的笑笑:“维基百科有的是,去查。” 房子面向海湾,偌大的草坪从海滩一直延伸到大门处,车子进了大门,又穿过砖路、绽放的热烈的花园,才来到房子前。 两个人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一个脸色白皙高知摸样的人,旁边一个姑娘,白裙长发,可爱宜人。 刘非看到站在那里的两人,只觉心更沉了些。 但也只此而已,没有更锋利的痛感。 跟感情有关的神经在经过这两天的煎熬后,已经很有些麻木。 第十七章 今天不会再放过你 大家下车,远道而来的朋友,见面的欣喜自然不必说。陈庭庭忙着给赵笙介绍张妙,另一边赵越径直走到邵君宏面前,停下:“君哥好。” 邵君宏上前抱了赵越,手拍在赵越的后背,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小越好!” 赵越重重拍了邵君宏两下,伏在邵君宏耳边低声说:“我把大非带来了。” 邵君宏走到刘非面前,眼见刘非一脸的黯然憔悴,邵君宏心下不忍,柔和了声音:“大非,欢迎你。” 刘非沉默的点了点头,邵君宏伸手搂了刘非的肩膀:“这边阴冷,还适应吗?记得加点衣服,小心发烧。” 终究多年的兄弟。几句话让刘非心里隐隐钝痛。 刘非点了点头。 那边赵越跟赵笙长时间拥抱,低声在说着什么。 刘非目光在那两人身上停留一阵,无声的转开。 大家寒暄一阵,穿过一条走廊,进了屋门。 及目可见的落地长窗,窗外鲜花草坪,窗旁是随风飘动的白帘。 “好漂亮啊!”张肖十分兴奋。 这别墅是租住的。起因是赵笙很喜欢,邵君宏说那便租着住一阵感受一下。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大家都累了,晚饭都是中式,是邵家从前的老厨子,跟着邵君宏到英国这边来照顾他。晚饭以煲的汤菜为主,大家吃了点,然后各自回到安排的房间休息。 别墅很不小,房间很多。客房都在二楼,都是大窗格局,色彩丰富的厚地毯,华丽风的欧式家具,房间里都有独立的卫浴,还有些房间配着小吧台和酒柜,非常舒适漂亮。 陈庭庭自然跟张肖一间。 邵君宏转头问赵越:“你跟大非一间吧……” “我自己一间。”刘非打断。 邵君宏的眉头不宜察觉的动了下,眼光扫到赵越,赵越的表情淡淡的,邵君宏笑:“嗯,那边有一间风景很好,大非住那间好了。” 赵越被安排在刘非的对门。 邵君宏拉了赵越到走廊尽头:“大非看起来不大对劲?” 赵越沉默。 邵君宏问:“你们吵架了?” 赵越眉头微微蹙起,摇摇头。 看着赵越脸上刻意掩饰但仍可看出些端倪的纠结,邵君宏直觉有什么不对劲,抬手拍了拍赵越的肩:“小越,大非这几天还是拜托你多照顾,大概也就是你能让他老老实实听话。” 赵越点了点头:“嗯。” “有什么跟我说就是,大家都是兄弟。这几天我忙着婚礼的事,等仪式结束,咱们再详细说说大非企业那边的事,” “好!”赵越点头。 很快有客人陆续到来,客人的入住接待,婚礼物品场地布置,简直忙得人仰马翻。 这里面倒是有个轻松人,刘非。 刘非支了画架在窗边,每天面朝大海,拿着刷子画画。 赵越刚把核对餐具蜡烛数量的事安排好,邵君宏就来叫他,说是家里那边过来了电话。 “家里?”赵越问。 邵君宏点头:“你父亲。” 赵越的眉头就不经意的皱了下。 赵越接起电话:“爸爸,”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严肃黯沉的声音:“赵越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你跟刘非的所有合作关系都已经中断了吧?” 赵越脸上的表情缓缓消失:“嗯,” “哦,那就好。你最近,啊不,最好是从今以后也不要跟他有太多的牵扯。” 赵越的眉头缓缓皱起:“是不是陆司令那边出事了?” 对面的声音多了惊讶:“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我刚收到消息,他们那一派已经撑不住了,倒也就是眼前的事。那个陆司令不是刘非家的靠山么,万一将来挖深了,说不定连刘非他家也一起挖出来,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谨慎点。朋友归朋友,安全是安全。而且,我还要认真的跟你说一句,现在的赵氏集团,不是你一个人的,那是赵家和其他股东共同的资产,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听我的话,但希望你能冷静的权利弊,不要意气用事,不要让大家失望,也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赵越手按在听筒上许久。 “也不要让我对你失望。”这句话,无疑是落点,更是点睛之句。 赵氏集团虽然是赵越在运营,但他手里的股份其实并不多。赵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是赵讯,赵越的父亲。 第一大股东如果对赵越失望了,后果大概还是有点分量。 “小越,是爸爸的电话吗?”一个姑娘跑进来, 赵越转头,看是赵笙,笑笑:“嗯,” “咦?——已经挂了吗?爸爸都没有叫我来说话!” 赵越拍了拍赵笙的肩膀:“估计马上他就要飞过来了,到时候随便聊。” “小越,爸爸跟你说什么了?”赵笙问。 “没什么,让我好好帮你,不要让你累着。” 赵笙高兴的跑出去找邵君宏。 赵越靠在窗边,拿了烟出来,含在唇边。 陆司令倒了。林建跟施同正在合谋想抢莫氏的那块地。冯尹已经介入林建的计划,估计后面会给林建提供权力方面的支持,只怕冯尹不仅是为了那块地,最终的目标也许更包括刘非。 而现在,他又接到赵讯的威胁电话,说的很清楚,不许他跟刘非沾上关系。 赵越咬着烟头向后仰,靠在冰凉的玻璃,烟灰掉下来,打在他衬衫上。 赵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 师父曾经说过,这场事只要开始就不能放弃。 师父也说过,自己跟刘非只是朋友,没任何血缘关系,没有那么强的羁绊让他一路死拼到底。 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 可是虽然事情还没有开始,但似乎结局已经很明显。 莫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刘非被一群狼拖走。 看着刘非落入冯尹的手里—— 赵越手上的烟拧在窗上。 应该还有可用的牌。 虽然现在看不到。 等君哥婚礼之后看看君哥有什么办法没有。 现在就说放弃,太早。 晚上下起雨。赵越走到房门口时,听到对面刘非的屋子里有窗子响,赵越轻轻推刘非的门,没想到门竟然轻轻开启。 沙发上躺在一个人,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画架,画布上盖了纸。 刘非脸色苍白,满脸倦容,手垂在沙发边。 看起来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赵越皱眉,轻轻走过去,一阵风刮进来,托起画布上的纸,一幅未完成的画,抽象的色彩,看起来热烈的像在燃烧却又晦暗的没有出路。生命与枷锁再次碰撞,撞击出凄厉绝望的凄艳。 赵越蹲下,伸手托了刘非的后背,刘非被惊动,轻轻张了眼睛,漂亮的眼睛雾蒙蒙一片。 刘非似醒非醒,含糊喃喃,“哥?……” 赵越把刘非抱起来,“嗯。去床上睡吧。” 刘非伸手搂了赵越的脖子,脸跟赵越的脸贴在一起。刘非的脸冰凉,一如他的身体。 赵越把刘非放到床上,刘非睁了雾蒙蒙的眼睛,“哥,你要走了么……” 赵越静静的看着刘非。 刘非看着赵越不动,冰凉的液体无声的从眼角流下, 赵越皱眉:“大非?”赵越抬手触在刘非的脸上,刘非猛的惊觉,身体慌忙向后退。然后又觉得脸上不对劲,伸手在脸上乱蹭。 刹那满手潮湿冰冷。 刘非忙低头,笑笑,“啊!……我睡着了!刚才还以为在做梦呢……” “我也会出现在你梦中么。”赵越拉了刘非手。 刘非表情慌乱,笑得难看,“我开玩笑的!我只是……” 我只是瞎说的。 后面的几个字再没机会出口。 刘非被死死禁锢在赵越胸前,带着狠劲的吻铺天盖地压下来。 赵越一手搂着刘非的腰,另一只手钻进刘非的衬衫,托着他冰凉的背。 刘非的嘴被撬开,唇舌被纠缠侵犯得毫无招架之力,赵越凶狠的索取进攻,刘非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挣扎着扭动。 摩擦之间,身体的温度就开始攀升。 忽然一道闪电,清冷的光映得屋里一片雪亮, 刘非身上的衬衫被揉搓的不成样子,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沉沦掺杂着痛苦,生动得惊心动魄,那是让征服欲疯狂的毒药。 赵越在刘非的耳边低低的说:“小朋友,你招惹我。”今天不会再放过你。 赵越的吻毫不温柔,带着凶狠的侵略性,亲吻在刘非身体上一路碾压掠夺,所过之处留下刺目的殷红印记,刘非的下颌高高仰起,死死咬了嘴唇,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两只手用尽全力搂了赵越的脖子。 刘非身上的衬衫被揉搓拉扯,肩膀带着半截手臂裸|露在空气中,看起来脆弱而又致命的色|情。 赵越伸手扯了刘非的衬衫,衬衫上的扣子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刘非的身体暴露在赵越眼前,漂亮紧绷的线条,光洁紧致而有力量感。 赵越吻在刘非胸前。 刘非猛的叫出声,伸手去推赵越,赵越伸手攥了刘非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扯下刘非的裤子。 “哥!……”刘非似乎此时才清晰的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忽然觉得很害怕,身体下意识的挣扎。 赵越托了刘非的背把他禁锢在胸前,赵越的声音低而微微沙哑:“不喜欢么……小朋友。” 刘非被迫看着赵越,黑暗中,赵越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充满侵略,异常危险,刘非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我……害怕……” 赵越搂了刘非的脖颈深深吻下,直到刘非的身体都软下去,赵越贴在刘非耳边,声音暗哑:“不怕,会很舒服的……” 刘非迷蒙间感觉自己的后背贴在很硬的平面上。 木质吧台高度十分暧昧,吧台旁的台灯被按开,橘红色的温暖灯光洒在刘非身体上。 第十八章 拿走珍贵的东西 赵越伏在刘非身上,纤长的手指带着恶意的力度在刘非赤|裸的身体上游走摩擦,刘非大口喘息,胸膛剧烈的起伏,赵越亲吻刘非扬起的下颌:“看来我要拿走你点什么了,小朋友……” 赵越低头恶狠狠的吻在刘非的人鱼线上,刘非闷哼出声身体绷成玄月,赵越死死箍了刘非的腰,阻止刘非的挣扎。 “哥!……停下!……” 刘非难耐的挣扎,忽然,有什么东西侵|入。 刘非惊觉:“哥!……”想象中的喊声出口后却变成沉沦于欲|望的艳媚喘息,刘非抬手捂了嘴。 赵越伏在刘非耳边,声音沙哑滚烫:“这个,我要。” 刘非大口大口的喘息,声音里带着委屈:“哥……好痛!……” 赵越此时,已没可能停下。他已经决定要拿走的东西,便会一丝不剩的全拿走。 “乖,放松,很快就舒服了……”赵越沙沙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特别是舒服那两个字,赵越加了十层的暧昧软音。 刘非闭了眼睛。赵越,他根本无法抵抗,无法抵挡。 刘非坐在木制的洗脸台上,赵越的胸膛几乎跟他贴在一起,浴室里的灯光柔和温暖,赵越伸手拉过花洒,花洒喷出的水温暖柔软,流淌在两人相连的部分。 赵越托了刘非的下颌,温柔的亲吻他。赵越微微垂了眼睫,眼里是刘非从来没有见过的另一种柔情,软软的流动在赵越幽深的眼眸里,柔软得让刘非心都微微颤抖,让他的身体就那样一点点融化。 “哥……” 刘非软软的瘫在那里,软成了奶油,身体没有了一丝力气,奇异的酥麻感像汹涌的深海一样将他彻底包裹掩埋。高点的时刻刘非瘫在赵越的身上,腿抖得难以站立。 赵越伏在刘非的耳边儿,声音软媚带笑:“好可爱,要不要再来一次……” 刘非都不记得最后进行到了哪里。他已经被赵越彻底榨干。 刘非躺在赵越的怀里沉沉睡去。 刘非迷迷糊糊的醒来,可见照进来的阳光,转头,身边的人还睡着,柔软的阳光洒在赵越脸上,让赵越看起来有种朦胧的迷蒙感,梦一样不真实。 刘非想转身,可还没等动呢,就一阵尖锐的酸痛,刘非龇牙咧嘴的叫了出来,虽然声音不高,可还是惊动了身旁的人。 看着赵越迷迷糊糊的转头,刘非登时僵住。 赵越转身搂了刘非在眼前:“怎么了……” 刘非很艰难的笑了下:“哥……,你昨晚上喝酒了吧?” 赵越眉毛挑了下,微微皱眉:“难道昨晚不是我第一次抱你?” “抱你”这两个字轻飘飘的飘到刘非耳朵里,刘非差点变成蒸汽锅炉瞬间炸掉。 刘非再也没办法看着赵越,咬着牙把头缩回到被子里。 c……再也没脸了…… 赵越伸手把刘非一点点从被子里拖出来,刘非浑身酸痛根本无力反抗,只是死死闭了眼睛。 赵越的手滑到刘非的腰间:“你以后也不再看我了吗。” 刘非闭着眼睛摇摇头。 赵越抱刘非搂在胸前,轻轻吻刘非的额头:“不喜欢么。” 刘非怔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看着赵越,赵越脸上没有笑,只有柔和的认真。 不喜欢么。 怎么可能…… 上次因为只做到一小半,刘非差点被*憋到内伤阵亡。 只是,刘非希望的做法大概不是这样。刘非当然希望是他,把赵越压在下面。不过当然,目前看起来实在没有这种可能性。 昨晚的事又呼啦啦的冲进刘非的脑袋,刘非的脸轰的烧起来,低了头脑袋蹭在赵越的颈窝:“喜欢……” 虽然暂时是下面,但说不定哪天就能做上面。 但不管上下。 他要赵越。 赵越下床,走到刘非旁边:“去洗澡。” 刘非首先是转头,看到赵越不着一缕的身体,忽然就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再然后,赵越伸手过来要抱他,刘非坚定的拒绝,并且在拒绝之后才发现,赵越绝对不是没理由就这么做。 他身上真的很痛,而且屁股也很痛…… 浴缸很大。 “转身,趴我身上。” 刘非皱眉:“干吗,不要。” 刘非终于还是转了身趴在赵越身上,伸手去摩挲赵越的人鱼线,边摸边偷偷的看赵越的表情。 赵越很仔细的查看了刘非的身体,确认入口处并没有什么撕裂或者损伤后,才抱着刘非帮他清洗。 大清早的就被身材好到让人喷鼻血的赵越翻来翻去,身体跟赵越蹭来蹭去,刘非一边觉得很爽很刺激,另一边又觉得很痛苦。 曾经有人说,我可以抵挡一切,除了诱惑。刘非现在被迫直面诱惑。 赵越拿浴巾把刘非裹好,直接抱着他出浴室,刚走到屋子中间,忽然走廊里响起女性的说笑声,脚步声向这边靠近。 “你觉得怎么样?”“蛮无聊了!对了,准新娘很漂亮么!”“准新郎也不错啊!” 声音停在门口:“咦?谁的屋门没关紧?” ——刘非才惊觉,原来屋门竟然没锁紧! “你不知道吗?是准新郎的好朋友,长得超漂亮的!” “那要不要推开门看看?…这么早说不定小哥儿还在睡觉…也许还可以揩点油……” ——刘非差点从赵越怀里直接掉在地上。 “你疯了!” “哈哈哈!对了,对门的那个好像也很棒呐!” “你说新娘的弟弟赵越啊?开玩笑,你别惦记了,那是连江白月都攀不着的人!” “江白月都攀不着?!” “有一次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江白月喝多了自己说出来的,以江白月的家世背景和让人咋舌的条件都搞不定的人,我等还是早点打消念头吧。” “咦?!这么有趣?说不定我们能剑走偏锋呢!” “屁的偏锋,江白月身上有男人所梦想的一切,行了,这大清早的漂亮小哥说不定还睡觉呢,吵醒人家我们就太失礼了。” 声音渐渐远去。 刘非忽然想起赵越微博上的消息署名,白月。 难道,就是这个? 赵越把刘非放在床上,走过去关好门,回来在刘非身边躺下。 时间还早。 刘非很显然没歇过来,躺在赵越胳膊上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刘非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伸手去摸,被子上已经没什么温度。 刘非坐起来,周围看了下,再回想所有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的发生,或只是自己的梦境? 赵越为什么会忽然选择跟他亲近。 这么多年来他们有无数的机会,为什么会是现在?那么亲近之后呢? 他们现在还是兄弟么? 那么他该怎么做?向前,要求从兄弟模式转换为其他模式? 或者,站在原地甚至回撤,从而保持兄弟模式? 也许无论什么模式。兄弟情人熟人随便了。 刘非只知道一件事,他要跟赵越在一起,看着赵越的脸,握着赵越的手,守护在赵越身边。 在一起,直到死去。 刘非转身,无意间发现床上有一颗袖扣,mskoo家的方形纯金属袖扣,低调,但异常精致。赵越衬衫上的。 刘非看了看那颗袖扣,把它握在手心。 刘非来到窗边,把画布上的纸揭开。 刘非拿起油画刷,沾了颜料,在色彩纷繁的画布上,加了一个人像。一个小孩子的背影,白色的裙子,黑色的头发,站在画里看着远方。那个远方,是涂满炙热爱情的远方。 刘非看了看,可以了。 端端,曾经画了一幅你的肖像送给你作为生日礼物。 现在,在你出嫁的日子,再次把用尽所有心意画成的画送给你。 希望你的一生里,能永远看到爱情。永远看到幸福。 “画完了?” 刘非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转头。 赵越站在他的身后。 刘非身体挪了挪想要挡住画面。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在手里,刘非的手上沾了不少颜料。 赵越摩挲刘非的手:“画很漂亮。” “真的吗?” 赵越搂了刘非在怀里:“嗯,但是看过以后却让人痛苦。” 刘非低了头。 赵越终究还是看得明白。 赵越看他画画,算是从小一路看过来。 经历和时间,有时真的是太过可怕的东西。 一起的时间久了,另一个人的一些东西就会长在自己的生活里。长在自己的心里,甚至长在自己的血肉里。 如果硬要把赵越从自己的身体里扯出去,那么会发生什么。 只怕自己刹那就会碎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碎片。 “哥!……”刘非死死咬着嘴唇,低了头。 赵越托起刘非的手,垂了眼睫,柔柔的亲吻他的指尖。 “哥!”刘非抬头直直看着赵越。 “怎么了?” “在一起!”刘非两手扣在赵越的脸上,力度太大,指尖都压成白色:“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随便怎么样!只要可以看到你!” 赵越把刘非轻轻抱在怀里,手臂缓缓收紧,越来越紧,紧到连赵越自己都感觉到痛楚。两个人的身体也许下一秒就会碎裂,他们的身体碎片会在崩塌的时刻飘摇着混合,从此再也无从分开。 刘非,我要怎么保护你。 第十九章 海青集团的年轻董事长 许久。 赵越轻轻拍刘非的后背,伏在刘非耳边:“今天来了几个熟人,可能有你不喜欢的人在里面。” 刘非又抱着赵越腻歪了一阵才跟着赵越下楼。 会客室三面都是大窗,满屋子的阳光,陈庭庭声音挺大,看样子聊得高兴,邵君宏见赵越刘非过来,站起来:“小越大非你们来了,给你们介绍几个我的朋友。” 邵家涉足海外也有几年,商界政界叫得上名字的朋友自然不少。即使明知道邵君宏的朋友应该都还不错,但刘非打眼之间,还是忍不住触动,对面的几个人看起来都很有点意思。 当然,除了其中的一个。 刘奕站起来:“越哥好,刘非你好。” 刘非一直不大待见刘奕,虽然刘奕是他的表弟,且据某些八卦人士说他们有些地方有相似之处。 不过刘奕对刘非的感觉也彼此彼此就是了。 赵越笑着点头:“路上辛苦了吧。” “还行。” 其他人也站起,其中一个姑娘相当精致耀眼让人无法忽视,姑娘笑眯眯:“小越,又见面了。” “白姐好。”赵越笑着答。 白姐?这难道就是今天走廊里人说的:江白月?刘非心下打鼓。 “白月,这是刘非。”邵君宏拉着刘非给那姑娘介绍。 “哦!这就是刘非啊!”江白月走到刘非面前,笑眯眯的打量刘非:“哇,长得好乖!” 那个‘好乖’让刘非有点内伤,但还是很礼貌的打招呼:“白姐好。” “嗯嗯,小非好!人好乖!怪不得小越一直骗你陪他玩哥哥弟弟过家家的游戏!” 哥哥弟弟过家家的游戏?!……刘非脸上的表情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调整。 “白姐什么时候来的?”赵越旁边发问。 “咦?我说多了?”江白月微微歪了头看着刘非:“做我的弟弟如何?姐姐我可是很强哦!罩你没问题!” 刘非一时僵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邵君宏立马过来解围:“大非,白月开玩笑呢,她是喜欢你。白月,你把大非都弄懵了,还有人没介绍呢。” 一个年轻人从江白月身后走出,邵君宏拉着那年轻人:“小越,大非,这是郎青,我的学弟。” 赵越笑:“你好。” 郎青大概笑了下,目光就落在刘非身上, 陈庭庭匆忙过来支援:“大非!啊!……我们高二时候同学过半年,后来郎青转学了,对吧!……” 刘非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郎青你好。” 郎青冲着刘非伸出手:“刘非你都没怎么变。” “郎青你也没怎么变啊!哈哈!……”陈庭庭果断顶上。 刘非并没有伸手去握郎青伸过来的手,只是略笑着点了下头。 郎青脸上倒也没太多的尴尬,手一转,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刘非。 刘非接过,眼前晃了下,随后微微怔住。 海青集团的新任董事长。郎青。 海青集团。 怎么会是他。 郎青长得不错,标准的青年才俊。可这其中真正比较要命的是,郎青的五官跟赵越有些微妙的相近。 虽然打眼看两人根本不同,那是因为赵越的气势。可单就外貌本身,郎青跟赵越真有些相似的地方。 大家落座,刘非左边赵越,右边陈庭庭,陈庭庭旁边坐着郎青。 对这种应酬性质的事刘非真心头疼,但大家聊得还算欢畅,出于礼貌刘非也不好就这么直接站起来离开。赵越手上拿了份打印出来的文件看,刘非不禁佩服,果然狡猾,自己怎么没想到拿点什么来掩护。陈庭庭倒是很热情的陪郎青胡聊。 陈庭庭瞅空儿趴刘非耳边:“非哥,郎青这颗大雷我可以又帮你顶了,欠我的人情回头还哦!” “切!我帮你扛的那些雷呢?要不要告诉你老爸?” “都是哥们都是哥们!说那些就见外了!”陈庭庭瞬间嬉皮笑脸。 刘非转头间,无意碰上另一束目光,郎青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我勒个去……刘非皱眉贴在赵越耳边压低声音:“越哥,我们开溜?……” 赵越看着刘非微微笑。 电话忽然响起,屏幕上面分明两个字赵越,刘非站起来满脸严肃:“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刘非前脚出门,后脚赵越和陈庭庭也站起来。 江白月笑眯眯的目送赵越出门。 赵越假装没看到。 三人一起去了赵越的房间。赵越的房间要大一些,也要豪华一些,一看就是邵君宏的重要客人。 刘非接到国内邮件提示,回自己屋里上网收邮件。 赵越叫了陈庭庭在窗边,拿了红酒和开瓶器:“那个郎青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陈庭庭一时语塞,支支吾吾:“没什么……是越哥你被弄去兵营之后转来的学生,待了半年就转走了。” “庭庭,郎青明显跟大非不对劲,这些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陈庭庭脸都要绿了:“越哥,我说了你别生大非的气啊……” 高二那年,还没来及给刘非过生日,赵越就被家里给塞到兵营里去了。而之前许多年,陪着刘非过生日的,不是刘非的母亲,而是赵越。 刘非的父亲离开了刘非跟他的母亲,为了一个夜店的鸭子。 从此以后,刘非彻底没有了家。 母亲把所有的感情和精力都寄托在事业上,几乎无暇顾及他,甚至刘非有时候觉得,他的母亲自从他父亲离开后,就在有意的躲着他。 刘非长得更像他的父亲。 他父亲做的事,惩罚都落在他的身上。 而一切,都开始于他六岁生日的那天。 从此,刘非每年都有一天很痛苦,就是他的生日。 高二那年刘非十六岁。 生日的那天,他自己去酒吧喝酒。 而就在那天,一个叫郎青的人出现。 刘非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男的,刘非已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让人联想到一些不该发生的事,而且还是个男的,刘非的心情可想而知。 刘非拼命回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对那个男生做最过分的行为。估计也只是接受了对方的一些外部的过线接触。 之后刘非偷偷去那个酒吧查过,没什么特别的情节,他喝多了,郎青不知怎么发现他,或者本来就故意跟着他,在刘非彻底喝多之后,郎青把他带到酒店里。 这件事里唯一让刘非真正有些纠结的地方是:郎青的外貌跟赵越有点像。 到底这个因素在整件事里扮演了多大比重的角色。 从那之后,刘非经常收到一些含蓄但是表达倾慕之意的礼物。 这样的事还是有点烦,不过刘非也根本没放进过心里。他无暇顾及。刘非当时一直陷在赵越离开的沮丧里拔不出,他始终觉得赵越的离开是他的错,是他害的,而且他跟赵越天天一起这么多年,赵越忽然离开,他无论如何都有点适应不了,感觉身体上的什么部分忽然不见了一样。每天坐立不安无所适从。简直不知道怎样才能恢复平常。 陈庭庭整天跟着刘非前前后后,忙上忙下,希望刘非能好过一点。 再后来郎青追求刘非、甚至包括跟刘非上床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刘非长得好,弹琴厉害画画棒,本来就是话题人物,很快难听的谣言传的到处都是,那一阵子连陈庭庭都有点害怕了,刘非本人倒是对那些谣言根本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上课该睡觉睡觉,窝在琴房里一下午一下午的弹琴,要不就是在画室里画到看门的大爷赶人。反正就是:爱谁谁。没空鸟。从那以后,陈庭庭对刘非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非哥,真牛人也!毁誉皆作清风过耳。 不久后郎青给刘非留了封信,信上一行字:对不起。不过我是真心的。为了你的名誉,我马上离开。祝一切都好。再见。 然后郎青就转学了,也再没消息。 “就是这些了。”陈庭庭明显有点虚。 “原来这样。”赵越端着酒杯,看着窗外,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哥,你不会生气吧?……” 赵越转头,看着陈庭庭笑:“哪里需要生气吗?” 陈庭庭挠挠头嘿嘿笑:“我怕你觉得你一走,大非就把你丢在脑后,其实真不是,你走那几年,大非他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 “越哥,你从庙里回来以后,大非就再也没那么粘着你,他……” “他想靠自己努力变强,不再依靠我,然后有一天可以跟我平等对话,或者超越我。”赵越转头看着陈庭庭:“对吗?” 陈庭庭愣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哥,什么都瞒不了你。” 赵越拍了拍陈庭庭的肩膀,“庭庭,你也要加油,玩是可以,但你家那边的事,该上手也要做一些,省的你将来被动。” “嗯……,” “你爸爸虽然表面上经常骂你,但其实他真的很关心你。” “真的吗?” 赵越点头,“嗯。他很爱你。”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 “请进。” 一人进来,正是邵君宏。 邵君宏笑:“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陪人,” 赵越递了只酒杯给邵君宏,倒了半杯:“模范三陪怎么跑这儿了?不怕客户投诉?” 第二十章 赵越的选择 邵君宏接过酒杯:“洗手间时间。晚上可能有个聚会,一起来参加吧。” “咦?好啊!都有谁?”陈庭庭很兴奋。 “这边的客人,还有咱们的客人叫来的客人,或者包括客人的客人所叫来的热情的客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门推开一个人进来,看到邵君宏楞了一下。 陈庭庭抬头:“大非!过来过来!”说着跑过去拉了刘非的胳膊。 刘非被陈庭庭拉到窗边,对邵君宏很勉强的挤了个笑脸,陈庭庭把自己的杯子拿给刘非:“你喝这杯,我再拿个杯子!” 刘非站在窗边,对面是赵越和很不想见到的邵君宏,手里还莫名其妙的多了杯酒。 “来来,咱哥儿几个好容易聚到一起,干一个!”陈庭庭举起杯子。 邵君宏看了刘非一眼,又转头看赵越,赵越笑着举杯。 四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悦耳的声响。 刘非大半杯酒喝完,对面邵君宏的杯子已空,低声跟赵越在说着什么,赵越听了眉毛很生动的挑了一下。 刘非脸就有点变臭。 邵君宏自己倒了酒,又给刘非倒:“大非咱们喝点。” 刘非心里暗暗切了一声,举起杯。 “脸色好多了呢,之前还很担心你。”邵君宏笑眯眯。 刘非哦了一声,脸上依旧是臭臭的:“谢谢君哥。” 邵君宏伸手在刘非脑袋上揉了下,刘非差点跳起来,抬手捂了脑袋:“干吗啊!” 邵君宏哈哈笑出声:“看来大非的脑袋也不是谁都可以摸的,是不是啊小越。” 赵越微微笑,不接招儿。 “酒端起来,咱哥俩干了这杯!”邵君宏一把搂了刘非的肩膀。 刘非满脸黑线。 邵君宏了刘非的脑袋按着跟自己贴在一起,随后松开:“大非,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一定要坚持到底不放弃!争取变得跟小越一样强!” 刘非听着只觉云里雾里,怎么说这个,可看到邵君宏温柔带笑的眼睛,刘非也不好怎么样,便点了点头:“嗯……” 邵君宏很认真的看了刘非几眼:“我怎么没早点遇见你,否则估计捡走你的就不是小越而是我了,完美弟弟,百分百。” 赵越推了邵君宏一把:“完美三陪先生,你的客户已经被晾的太久,小心你的百分百口碑。” 邵君宏看着赵越笑嘻嘻:“看来我得走了?回头再回来陪你们。” 刘非看着邵君宏出门:“切!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非哥又被调戏了!”陈庭庭旁边哈哈笑。 “瞎说什么!”刘非瞪陈庭庭。 正说着,陈庭庭手机响了,陈庭庭低头:“我女朋友召唤我,我先下去了。兄弟们,咱们晚上聚会不见不散!” 赵越在宽大的窗台上坐了,转头看着刘非,笑:“过来。” 阳光下,赵越的瞳亮亮的,刘非走到赵越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忽然一只手臂搂了他的腰,刘非啊的叫了一声,已经被赵越搂着坐在赵越腿上。 赵越的手捏在刘非肩上,拉着刘非的身体向下躺,刘非挣扎,赵越吻在刘非耳边:“不要动。” 赵越的唇又软又烫,迂回在刘非的耳边脖颈,刘非被吻得身上一阵阵发麻。 “喝酒么……”赵越声音沙沙软软。 刘非的呼吸已经混乱,只是傻傻的看着赵越。 赵越缓缓笑,漂亮的眸子里亮亮的艳色,端起酒杯喝了口低头吻下。 味道清冽的红酒随着唇齿间的纠缠流进刘非的嘴里,刘非被迫将酒精咽下,吻不停的加深,再次试探刘非的极限。 刘非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身体软软的挂在赵越身上。 赵越抬起头,笑得媚艳:“小朋友,我不想停下来了呢。” 赵越的动作很慢,力度却不轻,似乎是要刘非体验其中每一丝的微妙滋味,每一丝的移动,每一丝的缠绵悱恻。 刘非的下颌高高仰起,身体随着赵越的动作而漂浮摇晃,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晃,阳光,窗帘,空气,时间。 高点异常强烈。 刘非的眼泪都失控的流出。 赵越抱了刘非在怀里,在刘非脸上温柔的亲吻,赵越软软的笑:“被我弄哭了呢,小朋友。” 刘非已然顾不上什么丢脸之类的,头窝在赵越劲窝,一会儿便睡着了。 阳光照在刘非□的肩膀上,隐约有柔软的光泽,刘非侧躺着,呼吸均匀,睫毛微微颤抖,挺秀的鼻子,嘴巴很q是漂亮的樱花色。精致漂亮的让人困惑。 赵越静静看着刘非,轻轻吻在刘非头发上。 无论是什么,总会有办法解决。 赵越进浴室。 出来时,刘非还只沉睡,赵越倚在窗边,端起脚杯。 假如世界真存在平行宇宙,那么假如未来的自己因机缘回到现在,站在自己的对面问:“你为什么要抱刘非。” 那么,该怎么回答。 拿走刘非很珍贵的东西,从而就可以不回头的为了保护他走到底么。 赵越微微笑,却只有笑容没有笑意。 迎接这样几乎没有胜算的对抗是不是像个疯子。 可这个世界之所以有趣,难道不多亏有疯子存在么。 赵越端详杯里的酒,一刻后仰起头喝干。 赵越从刘非屋里找了干净的内衣,衬衫仔裤,折好放在刘非枕边。刘非睡得毫不知觉。 赵越俯身,吻压在刘非额头上。 赵越敲门,里面响起声音,“请进。” 赵越推门,邵君宏正在桌子旁边看东西。 “小越来了,过来坐。”邵君宏招呼。 赵越在邵君宏对面坐了,邵君宏到了杯热茶给赵越:“喝点热茶。” 赵越端起来喝了点,英国产的红茶很香,入口后口感轻柔微甜,没有苦涩的凝滞感,赵越微微笑:“不错。” “还好你喜欢。找我是为了大非的事吧?” “嗯。你也听到消息了?” “嗯。陆司令那派撑不住了,大非可能有麻烦。而且我好像还听说有个新过去的叫什么冯尹的?听说他曾经放口风要把大非弄到手?” “是啊,听到那个名字就有种踩在狗屎上的感觉。”赵越脸上多了反胃的表情。 邵君宏哈哈笑:“人渣到处有,狗屎happens。大非真的是长得招麻烦。” 赵越微微苦笑:“岂止。他的性格也够要命,又臭屁又倔,上学那会儿女生都觉得他酷毙了,男生们看到他就想踩扁他,或者把他弄到手,其实他偏偏只是个艺术范儿高飙的单纯小孩儿。” 邵君宏眉头生动的挑了下:“很少听你评价刘非,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你当初怎么捡了这么个麻烦回来?” 赵越趴在桌上,想了想:“鬼知道,当时看到他那副不怕死的样子,觉得很晃眼,但偏偏他又罩不住自己,我就出手了,然后,你也知道了,” “还好,他听你的话。”邵君宏笑眯眯。 “君哥,情况你已经调查过了吧?” “基本那点套头儿我摸了个大概,小越有什么想法?” 赵越坐直,身体向前倾:“我有个想法,比如来个乾坤大挪移。” “说来听听?” “施家想弄倒大非,必须借助林建。而林建出手,必然也是为了利益。所以如果成功,莫氏必然会被施家和林建瓜分。我很确定,林建会拿大头,也就是说莫氏的很大一部分将会被林氏吃掉。” 邵君宏点头,林建掌握着胜负的关键,自然有资格拿大头。 “我的想法是,大非不用抱着莫氏不放,他完全可以做林氏财团的股东,那样的话,他还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邵君宏想了想:“你是说让大非去弄林氏的股份?” 赵越点头:“施家跟林建如果想把大非从莫氏挤出去,那么一个快捷的方式便是掌握足够的股份,谁股份多必然谁说了算。” 邵君宏点头。 “如果施家在莫氏内部无法找到更多的支持者,则施家就会被迫去股票市场收购股份。” “嗯,只要委托一些机构偷偷吃进股份就可以。” “假如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莫氏的股价被托高,然后施家和林建用大价钱来买,而与此同时林氏的股票被打压得很低,大非用高价卖票得来的钱,返回来买林氏的便宜股票,那么会发生什么?” 邵君宏缓缓笑:“然后,大非就捡了很大一个便宜,高卖低买,总会有很多便宜。” “然后大非就可以成为林氏的一个股东,从此跟林建成为同事,而且利益高度绑定,则林建再也没办法对大非下什么手,敌人变成甩不掉的朋友,还必须同进退共输赢,难道不是很好么?” 邵君宏点头:“越君狡猾。详细你打算怎么做?” “过奖。”做法很简单,炒高莫氏的股票同时压低林氏的股价。炒高倒是问题不大,刘非配合放消息出来就好,只是要压低林氏的股价就必须去忽悠林建了。忽悠的方法也很简单,承诺跟林建联合坐庄就行,这其中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去忽悠林建的人选。 邵君宏认真听着点头。 “这里面有个麻烦的问题,我手里没有可以取得林建信任的人。” 邵君宏沉默,想了一刻,抬头看着赵越:“有一个人,绝对没问题。” 赵越脱口而出:“谁?!” “江白月。白月现在是一个国际基金——质子基金的高级经理,她如果出面的话,林建估计都能过去给她提鞋。” 赵越眉头缓缓皱起,抬手支在额头。 邵君宏看了赵越一刻:“不是吧,你跟她之间有事儿?她追过你?” 赵越苦了脸:“是……” “小伙子!江白月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啊,你都不动心?” 赵越伸手托了下颏:“没感觉。没有任何喜欢或者心动。” “小越,你好像有点怪诶,这么多年,好像没听说你跟谁谈过恋爱?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从来不想,只凭感觉。” “那,你需要什么感觉?……” 赵越仔细想了想,然后微微眯了眼睛:“站在我对面,可以让我血流加速,让我有把她吻到晕过去的冲动。” 第二十一章 高中时的赵越 邵君宏哈哈笑:“你这想法挺□的啊!我还要多一句嘴,你跟大非到底怎回事儿啊。” “没怎么回事。他是要待在我时间里的人,即使他被绊住了,我也要想办法拖他出来,然后让他继续走在我身边。我需要他在我身边,那样我会觉得舒服,非常舒服。” 邵君宏嘴巴都张大:“!——小越……你不会喜欢大非吧?” “管他什么喜欢不喜欢,他只要是我弟弟一直跟着我就行了。” “小越我怎么头一次发现你原来这么孩子气?越君潜伏够深的啊,连在下都被你骗了!” 赵越笑眯眯:“过奖!” “现在你估计还得再想想,如果真的通过股市来玩乾坤大挪移的话,不确定的因素很多,我估计没有赵氏的帮助,单靠大非那边儿可能顶不住。” 赵越点头:“大非手里有几个公司,抵押了能贷些钱出来,有了这个,再加上我的力量,应该就差不多。” “我觉得还是有很多需要推敲的地方……不过总之于后续操作了。你回头想想是否要去搞定江白月,以及怎么搞定。只要搞定她,估计你的胜算可以直接飙升到九成以上。” “啊……”赵越抬手捂了脸:“头疼啊……” 邵君宏倒了茶递给赵越:“晚上的聚会记得参加。” 草坪毛绒绒的嫩绿毯子一样,从海边一直绵延到别墅前。 屋外的草坪上已经摆好盖着白桌布的长桌,桌上各种精致的点心水果饮料,都是做成一口就可以吃掉的大小,方便化了妆的女士们食用。 院子里灯火盈盈,大家各自扎堆儿闲聊,有吃有喝,有各种信息八卦。 刘非出于礼貌,专门穿了休闲版的小西服,里面搭了件t恤,下面是痞痞的休闲裤,加厚底牛皮软鞋。腕上手表,脖子上一条黑皮绳,皮绳下一个“z”字型的铂金坠子。 刘非托起z字坠吻了一下,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到对面找赵越,却发现赵越不在。 刘非刚想打电话,“刘非。”一个年轻人从走廊另一头向他走来,刘非手里的电话放下。 “你好,”郎青看着刘非微微笑着打招呼。 刘非嗯了一声,点了下头:“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他真心懒得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等一下。”郎青跨步拦在刘非面前。 您有事?”刘非抬头看着郎青。 “刘非,你不恨我吧?” 刘非只觉一阵头疼,勉强来了个笑:“郎青,我们只是曾经的同学,什么都没有,你现在还是我们公司的股东,我干嘛恨你,而且我从来就没恨过你。” “我离开前,写给你的那张纸条,是认真的。”郎青十分认真的看着刘非。 刘非被看得发毛儿,简直牙都在疼了,不过还是很礼貌的笑笑:“对不起,太久了,请原谅我记忆力有限。”刘非说着身体向旁边闪想从郎青身边过去。 “刘非,我对你的心意是认真的。”郎青定定的看着刘非。 表白太突然,刘非满脸黑线,脚都差点崴了,郎青固执的不想放弃,跨步拦在刘非面前。 刘非苦笑:“对不起,郎总,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可以帮你保住莫氏,踩扁施家。” “郎总,合作的事回头再商讨,好,不,好?”刘非的耐心已经到极限。 郎青看了刘非好一刻:“我等着你来找我。” “……”刘非心里暗暗骂了声靠,脸上还是大概保持了客气的平静,从郎青身边走过。 刘非一路跑下楼,刚出别墅的门,就看到门廊里站着一个姑娘,棉麻原色的裙子,草编的简单凉鞋,柔亮的直发,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姑娘回头,看到刘非后,姑娘眼睛里一丝亮色一闪而过:“小非?” 江白月。 刘非想,今天应该去买彩票。这运气真心没话说。 不过江白月是真心好看,连刘非都暗暗赞叹:“白姐好。” 江白月歪了头,笑眯眯的看着刘非:“小非好帅啊!脖子上戴着什么?好漂亮!” 刘非见女士都说话了,就把皮绳摘下来递过去。 江白月接过皮绳,手指在挂坠上细细摸索:“好精致,蒂凡尼订做的。”江白月说着抬眼看刘非:“赵越给你的?” 刘非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这是赵越十八岁生日时赢下的,那天大风,他跟他最尊敬的队长比射击,他很侥幸的赢了。因为刮大风会影响子弹弹道,而赵越恰好在计算跟感觉方面很有天分。他的队长依约送了他一份成人礼。好玩吗?”江白月笑着把皮绳递给刘非。 确实很好玩。像赵越做的事。只是为什么江白月会知道。 刘非接过皮绳挂在脖子上,把z字攥在手心,那铂金挂坠缓缓就烫起来。 原来是成年时收到的礼物。 不管别人怎么知道,现在,这个z是他的。 江白月看着刘非一刻,柔声道:“去跟他们玩吧,陈庭庭在那边。” 刘非略沉默,点点头:“白姐那我先过去了。” 江白月看着刘非远去的背影,端起手里的脚杯,端详一阵,才缓缓喝了点。 看来小朋友对自己的麻烦还没怎么意识到。 远远地陈庭庭张肖和刘奕站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个姑娘,都是生面孔,刘非本来打算过去,可听到几声惊叹后,他犹豫了。那声音好像早晨听到过。就是停在他门外议论他和赵越的声音。 聊天很显然已经进行了一阵,“赵越这么厉害啊?”一个姑娘的声音。 陈庭庭眉毛挑了下:“岂止是厉害,越哥小时候可是狠角色,你看他现在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小时候那是真狠,也只有君哥能稍微震得住他。” 张肖搂着陈庭庭的胳膊,“真的假的?怎么个狠法?” 旁边刘奕笑着应:“还确实是真的。” 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之后,目光齐刷刷的锁定在陈庭庭身上。 陈庭庭也是两杯酒下肚了,说起偶像很有点兴奋:“反正别把他惹急了,惹急了,能整死你,整不死也弄残你。高中时我们上贵族学校,就是那种管理超变态的学校,学校里男生多,大概有九成。头一年刚进去,大非就被一个高年级的人渣盯上了。那个人渣有一次路上去截大非,说让大非跟他,大非反应快趁丫的不注意,一脚差点把他踹飞,转头就跑。然后不就结上梁子了么,丫的就放狠话,说一定拿下大非,那个人渣家里背景大得很,在学校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当时我们也都惹不起他,真的很害怕大非出事,然后越哥站出来说这件事他负责摆平。大概两三天以后吧,早晨上课的时候,校园里满是那人渣*的照片,都是大尺度的,不知有几千张,影响真够爆炸的,家长们一看这还得了,家长会就去找学校施压,学校惹不起家长们,但又动不了那人渣,最后只给了个记大过处分,要是一般的学生早就开除了。那丫不知怎么查的,就找到越哥,越哥直接说‘没证据别胡扯,你要真想找我和我兄弟的麻烦,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这样,我们爷们儿一点把这个事情彻底解决。’然后你知道越哥怎么解决么?” 姑娘们眼睛发光,“怎么解决?” “越哥说,一人一把枪,跟那人渣决斗。谁死算谁倒霉,不追究责任。” “决斗?!” “是啊——,当时我们几个都吓坏了,那会儿君哥又不跟我们在一起,大非拉着越哥都急哭了,求他别去,实在不行自己转学就没事了。越哥怎么可能听,越哥虽然当时脸上看起来水面儿一样,可其实已进入发飙模式,基本没谁拦得住。” “这个也太?!……后来呢?!” “然后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件事就已经解决……我们知道越哥真的去决斗是因为后来越哥住院了。” “住院?!” “越哥根本都不说的。我后来死活才套出来个大概,又结合学校里的传说才拼出个模样儿。越哥当着那人渣小弟的面儿跟他下决斗挑战,那人渣也不好在小弟面前怂了,就答应了。越哥找了两把左轮手枪,找了个没人的树林。越哥跟那人渣说,每个人三颗子弹,头一颗子弹用来试枪。越哥在十几米外的树上扎了两个大蕃茄,说一人一个,他先来。越哥抬起手眼都不眨,一枪蕃茄就打炸了,据说红浆四溅,看起来挺吓人,那人渣哪里见过这真阵势,轮到他开枪的时候,子弹都不知道飞哪儿了,然后这人渣也慌了,就想对越哥来阴的,枪一转就冲越哥去了!可还没等丫的枪指平,越哥一脚就把丫踹躺地上了,越哥过去拎了他的领子,枪顶在他脑门上‘你是要和解,还是要我崩了你。’那个人渣都吓尿了,就说和解和解,然后越哥拿出一张纸,跟那人渣说,‘自己写:我xxx今天输给了赵越,愿赌服输,从此再也不找赵越及刘非等人的麻烦,否则我就是说话不算的孙子,立此为证。’” “那人写了?” 陈庭庭点头,“写了呗,他写完,越哥把纸条装起来,其实本来事情到这儿就应该算是完了,可越哥又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越哥把纸条装好后,拿起枪在自己手臂上打了一枪……” “!……” “然后越哥跟那人渣说,‘以后别打刘非的主意,你记住,我有能力杀了你。’” “……” “越哥的枪法很好,只伤了自己的皮肉。那个人渣不久就转学了。在那之后,整个学校,没人敢惹我们,也没人找大非的麻烦。越哥自那以后就成了一个传说。” 第二十二章 真心话大冒险 “越哥的枪法很好,只伤了自己的皮肉。那个人渣不久就转学了。在那之后,整个学校,没人敢惹我们,也没人找大非的麻烦。越哥自那以后就成了一个传说。” 周围刹那一片沉默。大家似乎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赵越哥的枪法很厉害?” 旁边刘奕点头:“这个就是家庭的原因加天分了。赵越是跟他爷爷长大的,赵越的爷爷是打仗打出来的将军,赵越最得老爷子的喜欢。老爷子纯军人,看孩子的方式就是带着丁点大的赵越去靶场、开坦克,老爷子顾不上的时候,就把他交给警卫员,警卫员都是青头小子,照顾小孩儿的唯一招数也是拿枪哄着他玩,一来二去,赵越的枪法就成了扎扎实实的童子功。赵越小时候一直都是孩子堆里的狠角色,可能跟他在军队里滚大的也有关。” “哇,越哥这么厉害啊……不过越哥现在好像跟高中那会儿很不同?” 陈庭庭嗯了一声,声音就黯下去:“是啊,这世上的事谁说的清,越哥后来闯了祸,他爸气疯了,高中还没毕业就把他丢到军营里,而且后来专门找了人,又把他弄到特种兵大队,就为了磨他的棱角,越哥罪受老了,这还不算,为了磨越哥的性子,在他服役结束后,又把他弄到一个庙里待了两年。跟一个法号叫不六的禅师学习。他老爸当时也是被他弄害怕了吧,才这么洪水猛兽般的折腾他。” “庭庭,你的信息保证没误吧?”旁边一个姑娘问。 刘奕插话:“我跟你保证,赵越可是庭庭的偶像,这段儿偶像事迹可是庭庭用心血搜集考证来的,而且这也绝不是庭庭第一次说,是吧庭庭?” 陈庭庭语气硬硬的:“越哥就是我偶像,我承认!我确实不是第一次说,我也承认!” 刘非端着脚杯靠在树上,陈庭庭忽高忽低的声音忽明忽暗的飘在他耳朵里。 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事还在那里。 陈庭庭说着,抬头间意外发现不远处站着的人,陈庭庭几步跑过去:“大非?” 刘非眼看着陈庭庭跑过来,却没有迎上去的*。 陈庭庭拉了刘非的胳膊:“一起去聊天呗,自己多闷!” 刘非的眼睛里飘忽着薄薄的雾气:“不……” “哦?很闷么?”忽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刘非陈庭庭回头,一个男子正面带笑意看着他们,雅致风流,映着身后星点的柔软光晕,站在那里如临风玉树。 刘非一下子跳过去:“哥!” “要不要去那边玩?”赵越冲陈庭庭笑。 “你们先去吧,我还得陪肖肖。”陈庭庭满脸的不情愿。 赵越伸手搂了刘非的腰,笑眯眯:“照顾好肖肖。” “哥你去哪儿了?你喝酒了?”刘非抬头有些着迷的看着赵越。 灯光下,赵越的眼睛里有酒后的绯亮艳色,赵越低头看着刘非笑眯眯:“帮君哥招呼几个客人,喝得稍多了点。” “哥,可以抱你一下不?”刘非的眉头微蹙,眼睛里的雾气更浓了。 赵越微楞了下,柔软了声音:“怎么了。” 刘非猛的死死抱了赵越。勒得赵越酒都有点上头。 赵越由刘非抱着,手抚在刘非的后背。 “哥,高中的事,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赵越眉头皱起,随后缓缓笑开:“笨蛋!不过是个游戏罢了!” 刘非抬头:“哥!——” “呀!打扰到哥哥弟弟了?”旁边一个姑娘轻盈的走过来。 赵越转身,眉头动了下礼貌招呼:“白姐好。” “嗯嗯,小越好!男主人特别准备了其他节目,我来跑腿通知。” “有兴趣吗?”赵越转头看刘非。 刘非对邵君宏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辛苦白姐了,在哪里?” 江白月笑着握了刘非的手腕:“大非好乖!跟我走吧!” 女士又是姐姐,怎么可能拒绝。不过那个“乖”字很让刘非内伤,刘非臭着脸转头看赵越,赵越笑的灿烂,用力搂了刘非一下。 邵君宏的节目就是大家凑在一起喝酒玩游戏,模拟酒吧情形。 江白月落座,郎青直接坐在江白月一侧,刘奕挨着郎青落坐,赵越刘非坐在他们对面,陈庭庭拉着张肖坐在刘非旁边。 至于江白月另一侧的空位,几个穿着相当讲究的男士还是暗自较量了一番,其中一个胜出,挨着江白月坐下。其他几个年轻的男士女士也都自己插空坐了。 江白月身边的胜出者满脸绅士笑容跟江白月搭话,江白月也微微笑着回应,只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似有若无的游走在赵越脸上。郎青的表现则让周围的几个男士很有点不爽,闷闷的坐在江白月的旁边,眼睛却不知看着哪里,早知如此,就应该坐远点,白浪费个位置。 郎青当然不会乱坐,在坐下的一刹那,他的牙齿都似乎咬得紧了些。 这样好的位置。他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大家讨论玩什么游戏,江白月笑笑,“真心话大冒险如何?” 全体人民立马赞成。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在座的几位,个个都亮的要把人眼睛晃瞎,围观群众怎么能错过这:深层次、多层次、甚至“色”层次挖八卦的绝佳机会? 规则很简单,每回转两次酒瓶,瓶口第一次指到的人,祝贺您荣升狗仔队vip,您有资格提问或“折磨”某人,第二次指到人,就不好意思了,是必须接受询问或“折磨”的人。 “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焊在那个旋转的酒瓶上。 酒瓶第一次停下,一个姑娘“哦!”的欢呼:“看这次谁落在我手里!” 顿时剩下的人都忍不住后背凉了凉。 酒瓶停下。瓶口指向张肖。 张肖抬手捂了嘴,然后笑出来,看着对面的姑娘,“啊,被转到了!” 对面的姑娘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陈庭庭伸手握了张肖的手,张肖说,“真心话!” 姑娘想了想:“哦!你是怎么爱上你男朋友的?” 大家一起哦了一声,好问题! 陈庭庭其实长得不难看,虎头虎脑,眼睛也大大的,不过比起其余几位是逊色了……有点多…… 张肖握着陈庭庭的手,转头看着陈庭庭,声音都柔软下来:“我爱他真诚善良,讲义气会爱人。” “哇!好感动!”几个女孩子鼓起掌,陈庭庭脸都红了,拉着张肖在张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张肖满脸羞涩的甜蜜。 引发无数羡慕。 刘非也忍不住笑,伸手在陈庭庭肩膀上推了下,陈庭庭冲刘非做了个鬼脸。 酒瓶再次转起。竟然又指到第一次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兴奋的拍手:“好运气!看这次是谁!” 酒瓶停下,江白月。 江白月笑着坐直了些:“那就真心话吧,我看能不能答得好。” 那姑娘想了想,看着江白月:“那就……请白姐概括一下赵越!”江白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际上臭名昭著的质子基金的高级经理,自然绝对是有独到之处,所以,可以听听专家如何评价赵越。 江白月脸上笑意更浓,眼睛抬起来,目光直直对着赵越的眼睛:“概括赵越一个词就够了:锦衣夜行。” 刘非忍不住动容,转头看赵越,赵越笑眯眯不言语。 旁边有人暗暗揣度,有人不大明白江白月所指,互相询问。 江白月笑着问:“小越,你觉得这个词怎么样?” 赵越笑着答:“好词。” 江白月举起眼前的酒杯,微微歪了头:“那为了这个词喝点?” 赵越大方的举起酒杯:“我干,白姐随意。” 赵越一杯喝完,江白月也缓缓把杯中酒喝尽。 周围人一阵欢呼起哄。 陈庭庭趴在刘非耳边,十分严肃,“为什么说越哥是锦衣夜行啊?” “如果让你概括越哥,你会怎么说?” 陈庭庭想了一阵:“不知道,我好像……完全看不清……” “衣锦者着锦衣,却特意选择夜行,这是本人的气派。你也因此看不清楚。但,还是有人能于黑夜中看到对方身着锦衣,这个就——” “说来越哥好像确实是这个调调诶!……这个白姐是不是很厉害啊?……” 刘非没答话。沉默的转身坐好。 瓶子再次转起,指到张肖身边的一个姑娘:“呀!轮到我了!好运气!” 瓶子停下,指着刘奕。 刘奕看了看,抬头:“女士,您请提问。” 刘奕无论如何看起来也是花儿一样的大好青年,对面的姑娘想了想:“你的初夜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很……好!刘奕笑笑:“我选大冒险。” 周围嘘声四起。这么好的料。 姑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当然是要——再接再厉! “您跟刘非是表兄弟?” 刘奕点头。 姑娘笑得刀光剑影:“既然大冒险,那两兄弟吻一个吧!” 全场刹那寂静五秒钟,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好耶!” 刘奕的脸硬在那儿,随后问:“可不可以换一个?” 不可以。 刘奕站起来,对着刘非:“表哥,对不住了,” 刘非也站起来,“你敢!” 忽然过来几个姑娘,七手八脚的按住刘非,大声叫:“快点啊!” 刘奕咬着牙,头就探过去。 唇贴在柔软的皮肤上。 刘非当即愣住,围观群众也愣住。 刘奕的嘴唇,贴在一个人的脸上。郎青。 郎青竟然凛然大义的贡献出自己的脸! 所有的人都不禁动容,好男人啊!不过片刻之后,大家已经在揣测那飘忽于其间的无穷滋味,话说,郎青这是为了刘奕?抑或,为了刘非? 郎青的脸怎么看都有点泛青:“进入下一轮。”说着直接伸手按在瓶子上。 瓶子指在陈庭庭,陈庭庭举手欢呼:“太棒了!赶紧接着转!” 江白月。 江白月笑得有点无奈:“看来我今天该买彩票。” 陈庭庭立马打了鸡血一样:“白姐有喜欢的人吧?进展到哪一步了?” 刘非转头看着陈庭庭皱眉:“大哥,你原来竟然这么八卦?” 陈庭庭假装没听见。 江白月想了想,幽幽道:“喜欢的人,自然是有。至于进展到哪一步了,我曾经于江湖中遍发追缉令,只想逼他走投无路,然后转身寻我,却不想一直没有音信,不过最近局势忽然发生了十分出人意料的变化,我想,他不久后应该就会来寻我。” 旁边有人问:“什么变化?他为什么转身找您?” 江白月抬起眼睛,微微笑:“大概只有我手里才有他需要的东西,可以帮助他守护他想守护的。” “……这不是利用您吗?您会帮他?……” 江白月笑:“当然会。如此有趣而珍贵的人生经历。我用自己的力量,换他一段生命痕迹,很划算。” 赵越听着,脸上的笑就缓缓淡下去。 “白姐,您说的是真的?……”陈庭庭听得嗔目结舌。 江白月看了看陈庭庭忽然笑出来,舒缓了声音:“对不起,我瞎说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小说设定。好吧,说实话,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旁边顿时一片哗然,江白月喜欢的人不喜欢她?!难道那人是瞎子不成?或者脑子受过动物攻击类外伤,比如驴? 气氛不知怎么就变得有些微妙,旁边人打圆场:“赶紧赶紧转瓶子!” 提问者产生后,瓶子在对准刘非时停下。 “哇!太棒了!”小姑娘差点跳起来:“刘非的初夜是什么时候?!”问题咚得就丢出来,大boss怒吼一声:球星闪电! 刘非一下子被问得有点懵:“……选择大冒险。” “真的吗?!”小姑娘笑得刀光剑影:“那就!……” “等等。”小姑娘的阴狠毒计被打断。 人民群众的目光刷的就定格在说话人的身上, 刘非转头看着赵越,满脸惊讶。 赵越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小姑娘:“我可以替他回答吗?” 交头接耳的压抑嘈杂刹暗流汹涌,小姑娘瞪着赵越,随后笑得绚烂如花:“可以啊!但是,赵越先生还得多回答我一个问题!” “耶!干得好!”旁边一片鼓掌喝彩声。 刘非满脸黑线,身体都缩得矮了些。 “没问题。刘非的初夜,是在他初三那年。”赵越的话音落下,刘非就感觉后背的汗毛都慢慢站起来,初三!…… “你不会骗我们吧?”小姑娘表示,别想忽悠人民群众! 赵越笑:“当然不会。初三,暑假,xx山,野外露营。” 汗水顺着刘非的后背蜿蜒流下,刘非的手都开始发凉,不会吧……难道那天,喝醉的只有自己,而赵越其实没喝醉?!…… 都已经具体成这样了,没办法问下去,再八卦也要以不被揍扁为前提。 只不过,赵越怎么知道这一切?! 郎青狠狠瞪着赵越,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赵越大概已经在几秒钟内死了几万次。 小姑娘的眼睛在赵越脸上扫了半天,灵台一道闪光:“请问赵先生,你与你喜欢的人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耶!问得漂亮!”人民群众欢呼雀跃,太给力了!这才是八卦中的战斗机! 赵越举起酒杯喝了点,笑得意味绵长:“分享一张床。” 人民群众沸腾了。 刘非的头顶都隐约冒出热气,脑袋向衣领靠拢再靠拢。 江白月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如果说今晚谁运气最好的话,那么,真的要算江白月。运气指数直飚一千五百万。 江白月看着眼前的酒瓶,幽幽道:“它究竟是有多恨我,或它究竟是有多爱我。” 对面的人刚要开口,江白月抬头,笑:“我回答一个关于赵越的问题好不好?” 不好!——才怪! 江白月又转向赵越:“小越同意吗?” 赵越笑着点头:“白姐随意。” “赵越君的敏感带是哪里?”旁边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刹那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江白月身上。 江白月身边的男士眉头拧在一起:“……这个江小姐怎么可能知道?”马上有人帮衬:“就是嘛,简直是逼人家瞎猜!” 江白月抬手打断大家的争论,声音有些轻:“人鱼线。” 全场寂静。 刘非感觉血液的流动都缓缓变慢,转头看赵越,赵越端着酒杯,脸上依旧笑的不动声色,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刘非已经完全没印象了。 刘非伸手推开门,转身就关门,门刚关了一半,就再推不动,刘非僵了一刻,转身进屋。 刘非只觉烦躁,一直走到画架前。 赵越跟着进来,站在刘非身后。 刘非忽然觉得茫然,要吵架?要追问?还是,什么都不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非下意识的伸手拿起一只画刷,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刘非皱眉, 赵越握着刘非的手,沾了颜料。 画刷在画布上游移,画般的字一个个浮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画笔在画布上顿住。 刘非忍不住伸手在那些字的上方掠过,这样漂亮的字。宛若歌楼之外晕染长天秋水的蒙蒙烟雨。 刘非转身,赵越垂了眼眸,静静的看着他,目光若月色烟纱。 刘非呆呆怔住,赵越托了刘非的下颌,吻压下来。 赵越含了刘非的唇,轻吮品尝,温柔辗转,悱恻绵长。 赵越微微抬起头,气息软软的吹在刘非的唇边:“生气了么。” 刘非无声低头,声音透着千丝万缕的无奈落寞:“我其实没立场生气。” 赵越搂着刘非在怀里,声音沙沙软软:“坦白个关于我的八卦给你,好不好。” 刘非头抵在赵越劲窝:“好……” “初三,野外露营。” 刘非抬头:“什么?——” 赵越搂了刘非的腰,带着他轻轻旋转:“have sex .初次。” 刘非:“!……” 第二十三章 人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便是邵君宏和赵笙的婚礼,婚礼的头一天晚上,来了个很让人费神的客人。 赵讯。 赵笙看到赵讯下车,就直接跑过去:“爸爸!” 赵讯张臂将女儿抱住:“端端。” 邵君宏转头看赵越,赵越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没什么表情。 邵君宏沉默转头,迎上去。 赵讯拉着赵笙的手说话,然后抬头,看到赵越,赵讯的表情就严肃了很多, “爸爸,”赵越礼貌招呼。 赵讯点了点头,“一会儿你来找我,我有话问你。” 赵越的脸就冷了些,“嗯。” 赵笙旁边看着,偷偷捏了下赵越的手,看着他,意思大概是说:没关系有我在。 赵越对着赵笙笑笑。 赵越靠在窗边,手里端着香槟,忽然响起敲门声,“请进。” 门推开,一个人进来,漂亮的五官让人移不开目光。 “哥,” 赵越伸手:“过来,” 刘非走过去,赵越的手抚在刘非脸颊:“脸怎么有点凉?下雨了,加点衣裳。” 刘非抬手按在赵越手上,赵越拢了刘非的腰搂他在怀里:“有事?” 刘非抬头看着赵越:“哥,我的事,我会尽量自己处理,你不用太担心。” 赵越的眉头就缓缓皱起:“怎么说这个。” 刘非目光坚定:“哥,我会努力,然后承担后果,我不想拖累你。” 赵越松了搂在刘非腰间的手臂,抬手捏起刘非的下颌,不经意间,手指就带了些力道,刘非的下颌被捏的微微发白变形,赵越看着刘非目光静如无风水面,一阵沉默,赵越放轻了声音:“去加件衣服吧。” “哥!……” “去吧。” 屋里恢复寂静。 赵越手里的酒杯放在窗台。 无论如何,见赵讯这样的事,确实让人有点头大。 赵越推开门:“爸爸。” 赵讯坐在桌前,满脸严肃:“坐吧。” 赵越在赵讯对面坐了。 “明天要举行婚礼,你们会很忙,我就直接说了。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你们姐弟几个的未来,我也大概想了下,你姐姐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儿,我已经给她准备了足够的嫁妆,你梅姨那边的两个双生弟弟,最近都很努力,我已经安排好他们进集团工作,虽然他们经验还欠缺,不过好在听我的话,我可以教他们,等做几年,也不怕将来做董事后应付不来。”赵讯说着顿了一下:“我最担心的是你。” 赵越适时的应:“嗯,您讲。” “你从小就不听话!”赵讯说着,一口气又顶上来,但还是努力压制了,“这次,我有必要很明白的说清楚,刘非那边的事,你绝对不可以动用公司这边的力量去帮他,你个人想怎么样,随便。可是赵氏集团是这个家族这么多人的共同所有,你没资格乱来,明白了?” 赵越抬起眼睛,看着赵讯,不答话。 赵讯微微冷笑:“知子莫若父!这次也算是个机会,我会看你怎么做,如果你彻底不顾及我的想法跟我的话,那么将来我觉得你也可以靠着你自己去自立门户。赵氏,装不下你。” 赵越点头:“我明白了。您还有其他吩咐么?” 赵讯冷哼:“小越,你不过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不要随便看轻了长辈。” 赵越略沉默:“嗯。” 赵讯脸又白了些:“去吧!” 赵越站起:“晚安。” 走廊铺着木地板,赵越走着,步履频率就比平时快些。 赵越抬头正要推门,却意外的发现门口有人,赵越下意识的身体后撤, “吓到了?”笑眯眯的声音。 赵越挂了寻常的表情:“白姐好。” 江白月抬起眼眸看着赵越,须臾之后,江白月轻不可闻的微微叹息:“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赵越的手在门上按了一阵,才推开门:“请进。” 赵越去拉椅子,江白月阻止:“不用了,站着就好。” 赵越还是拉了椅子过来,江白月眉头微蹙了下,到这会儿还不忘这些周到的细节礼貌,还真是…… “喝茶。”赵越将茶杯递给江白月。 江白月微微低了头,轻声道:“谢谢。” 赵越在窗户的另一侧站了,也不主动开口。 江白月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很抱歉,但你跟你父亲的对话我不小心听到点。” 赵越目光略僵了下,随后便恢复平常:“嗯。” 江白月抬起头,一双眼睛望着赵越:“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赵越抬起眼睛,碰上江白月坚定坦诚的目光,对着江白月也确实不需要隐瞒:“现在的对手绝对不仅是林建和施家,真正的麻烦,或者说最后必须要解决掉的对手,大概是冯尹。” “对于你来说,冯尹确实是麻烦的根源。” “我需要资源,钱和人,然后,我可以干掉冯尹。让他再也没办法来找麻烦。” 江白月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嗯。看来小越已经有办法了?” “是人就有缺点。他就算不好搞,他周围还有一群小弟。没有什么弄不倒的人。不过是资源和手段。” “嗯。打个缺口什么的,确实有太多的方法和机会。不过,你父亲,或者说,赵氏最大的股东貌似已经给你下了警告,禁止你动用赵氏的资源,你打算怎么做?……” “找其他资源。是凡战争,必有胜者。而胜者,必将得到丰厚的奖励。也许有人会对投资一场非常有胜算的战争感兴趣。” 江白月向前走了两步,目光一直停留在赵越的脸上:“赵越,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怪不得你爸爸那么讨厌你。” 赵越微微笑:“那我要怎样才能不这么讨厌?” 江白月微微咬了嘴唇,随后无奈苦笑,声音里竟然颇多酸楚:“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数得上的倒霉事了。” 沉默。 江白月将茶杯放在窗台:“我对投资一场战争没兴趣,不过加上你就另当别论,如果有意向谈合作条件的话,随时来找我。附送一个信息,林建之前就已经主动联系过我,恳请我有机会考察一下林氏的投资价值。” 窗外早已全黑,夜幕下的大海与天空融为一体,黑得宛若虚空。 门轻轻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赵越朝着来人迎过去,伸手拉了来人的手。有些凉。 “我一个人睡不着……”刘非额头抵在赵越劲窝。 赵越搂了刘非,轻轻亲吻刘非的头发:“我搂着你。” 赵越扯了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刘非缩在赵越怀里。 “哥,你会不会对未来存有怀疑?” “什么未来。”赵越微微笑。 刘非一时茫然,想了想:“比如事业,爱情什么的……” 赵越垂了眼眸:“人是最重要的。活着的方式有很多,只要希望的人在身边就可以。相比于人,很多东西都可以放弃。” 刘非的脸微微红了些,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哥……,你希望我在你身边么……” 赵越托了刘非的下颌,看着刘非的眼睛:“我已经守了你二十一年,不介意再多几十年。” 刘非抬头,吻在赵越唇边,赵越搂了刘非的脖颈,把吻加深。 年轻的身体很快燥热起来,情感于*中燃烧蒸腾,身体的摩擦纠缠将人送上云端,最终融合之时,刹那桃源。 刘非咬了嘴唇,喘息的厉害:“……明天……有事……不要太久……” 虽然确实不算很久,但还是被赵越翻来覆去的折腾过了午夜。 刘非散架一样沉沉睡去。 赵越看着刘非微微颤抖的睫毛,目光缓缓变深。其实刚才根本没给出确定的答案,标准的答案其实就一个字:是。 可是现在还没办法给出这个答案。 不过也许再过一阵,自己就可以给大非这样一个简单但却不会有任何歧义的答案。 太阳很好。草坪早已经布置成温馨的婚礼现场。 一大早就开始忙乱,邵君宏竟然出人意料的十分紧张,“小越!……我的领结没问题吧?”“扣子有点紧,帮我拉一拉!”“对了!戒指别弄丢!”“端端呢?她有没有什么问题?”“那个!主持人给写好的词呢?!我再看一下!” 赵越刘非郎青三个伴郎,被邵君宏指挥的团团转,赵越两只手搭在邵君宏肩膀上:“深呼吸,马上!” 邵君宏看着赵越,老实的深呼吸:“然后呢?” 赵越都忍不住笑了:“然后:你已经是一个完美新郎了,新娘子一定会非常满意。” 邵君宏看着赵越一刻沉默,围观群众也立刻跟着沉默, 一阵后,邵君宏直直盯着赵越:“真的吗?!” 群众集体晕倒。 赵越笑,“真的,准备一会儿吻新娘吧。” 听到吻新娘,邵君宏似乎才回了点魂儿:“对!马上就可以亲老婆了!” 刘非满脸黑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赵越贴在刘非耳边:“听说很多新郎会连袜子都穿错。” 刘非直接笑出声,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劲,抬了头发现对面郎青正黑着脸看着他,估计是看到赵越跟他耳语。 刘非一滴汗从额角留下,一转身躲在赵越身后。 第二十四章 想我高兴么好啊 邵君宏的脚踩在草坪上的刹那,才有了结婚的真实感,远处美丽的新娘与父亲一起走来。 小学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她,她扎着连个小辫子,笑得像个洋娃娃。她碰破了腿哇哇哭,他给她贴ok棒,背着她送她回家。 中学的时候他载着她上学,风鼓起他的衬衫在身后翻飞,蹭乱了她的头发,他兴奋的拼命蹬脚踏,她吓得死死抱了他的腰惊叫连连,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他跟她说:我喜欢你,要不要交往?她想都不想就说:好啊! 高中的时候,他先来英国,分别的那段时间他的心里多了根无法拔掉的长刺。让他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终于等到再次相见,他知道,他永远都不想她离开身边,他再也不愿意去体验那几乎要他一条命的分离。他要跟她在一起。牵着她总是有点冰凉的手,直到最后。 风拂起新娘的头纱,露出羞涩的笑容。 邵君宏托起新娘的手,一起走过花瓣铺就的小路, 誓言发自心底,将戒指小心的套在对方的左手无名指,据说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端端,你现在是我的了。 邵君宏掀开新娘的面纱,新娘漂亮的宛若仙子:“端端,我爱你。”邵君宏失神的喃喃,托起新娘的下颌,深深吻下去。 端端,我的妻子,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花瓣彩带漫天纷扬。 刘非呆呆的失神,赵越伸出手,把刘非冰凉的手握在手心。 婚礼之后,便是舞会和酒会。 邵家布局海外已有几十年,也算颇有根基。婚礼之类的本就是社交的好时机,政商各界叫得上名的人物自然来了不少。 刘非手里端着酒杯,靠在大厅的一侧,看着对面身穿燕尾礼服的年轻男子端着酒杯站在众人中间,优雅得体的谈笑风生,带着漂亮的可以杀人的侧脸。一个又一个的女士不动声色的在他周围聚集,与他攀谈。 忽然人群中发出了“啊!”的声响,一个女士身体失去平向旁边摔倒,男子一伸臂就捞在女士的腰间,把女士扶起,女士精致的小脸刹那红透,抓着男子手臂的手迟迟不放开。 刘非眉头动了下,转身离开。 落地的大窗,中间开了门,通向阳台。夜里风有点大,带着白纱帘在刘非脸旁飘飞。 忽然响起脚步声,刘非端着酒杯退到阳台深处。 来人四处寻找了下,但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因为刘非听到了一声微微的吁气声,很明显的失望,随后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趴在阳台边上。 刘非微微皱眉。看来得继续躲一阵了。 在酒会这种时候,阳台受欢迎的程度怎么夸张都不过分。 又一个脚步声出现,随后是略带惊讶的声音:“郎青?” 竟然是他……。刘非隐隐头疼。 郎青转头:“刘奕?” “出来透气?” 郎青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刘非是你表哥?” “你想知道什么。”刘奕在郎青身边趴了, 大概没想到刘奕竟然这么直接,郎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有喜欢的人吗?” 刘奕噗哧笑出来,转头看着郎青:“你真看不出来?” 郎青脸慢慢黯下去:“真的是那个人吗?……” “这次你可以相信你的感觉。” “其他人真的都没机会吗?”郎青看着刘奕,声音有些急, 刘奕挑了下眉:“同学,除了赵越的其他人,都迟到了太多,刘非的生命几乎都是那个人描出来的,你觉得所谓的‘其他人’可能有机会么?” 郎青几乎都在瞪着刘奕了,怎么可以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不用这么肯定吧?生活这么复杂,谁知道将来会怎样!”郎青声音有些高,不过那高大概也是因为底气不足。 刘奕微微眯了眼看着郎青。 “你看我干吗?……”郎青既愤怒又尴尬。 刘奕笑得有些无奈:“同学,你的生命曾经跟刘非有什么交集么?他的以后你又能参与多少?” “有交集!我们曾经!……”郎青忽然捂了嘴,脸都憋得发青。 “刘非十六岁生日?他喝多了而已——”刘奕忽然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转头看着郎青:“对不起!” 郎青的出发点也只是喜欢刘非,这根本没错,再说他跟自己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犯不上得罪人。 不过很快,刘奕发现自己真的说错话了,郎青的脸一片凄惨的苍白。 刘奕忙过去搂了郎青肩膀:“来来,喝一杯!我遇见过比你更惨的事,你这不算什么,喝酒!” 刘奕酒杯碰在郎青酒杯上,郎青端起杯子一口喝干,刘奕自己也把酒喝尽,心里就有点发毛儿。没想到郎青竟然这么一根筋的认真。 郎青转头看着刘奕,刘奕感觉脖子里凉飕飕的,转头挣扎着摆了笑脸:“有什么事随便说,都是兄弟,” “你说你遇见过更惨的事,讲给我听。”郎青一脸的赌气。 刘奕满脸黑线,我勒个去……这哥是不是喝多了…… 刘奕一阵尴尬的咳嗽后,知道躲不了,索性说点什么安慰这个二货一下:“我初中追过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对我代答不理的,我那会儿好玩儿,越挫越勇,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到班门口找我,说是那女孩儿的恋人,我心想,得,踢场子的来了,打架哥可不怕,结果——” 郎青听得认真:“结果什么?” “结果我出门一看,擦……,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姑娘,穿着公主裙站在那儿,我眼珠刹那掉出来,还好我手快接住,又赶紧安回去,‘你是xx的恋人?!’,那姑娘瞪着我说‘是,她是我老公,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她!你小心点!’……” “噗!——哈哈!”郎青笑得毫不客气。 刘奕满脸黑线,这娃子是不是有点脱线啊,不过听了后面一句之后,刘奕就发现他的问题是多余的。 “你追了半天追了个纯爷们儿啊!” 刘奕一口鲜血喷出。 刘奕拍拍郎青的肩膀,脸上还挂着几根黑线:“好点儿没?我先进去了。” “多谢。”郎青拉了刘奕的胳膊,十分坦诚。 刘奕摆手:“谢什么啊,去喝酒?” “成!” 脚步声远去。 刘非把酒杯放在阳台边儿上,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摸出烟,含在唇边,再摸却发现没带打火机,擦……,刘非皱眉。 “咔哒”的清脆响声,黑暗中多了一簇微微跳动的火苗,刘非慌忙抬头,对面一个人看着他,声音软软的媚气:“刘爷,请。” 刘非怔住,随后一股子烦乱涌起。 空气中有很明显的酒气,对面的人应该喝了不少酒。 刘非低头,唇边的烟掉在地上,刘非心里暗道c!…… 对面人拿了支烟含在唇边,打火机点燃:“想吸烟么?……” 刘非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股力量带到对方怀里。 赵越低头霸道的分开刘非嘴唇,把嘴里的烟雾生生推进刘非嘴里,刘非呛得咳嗽,赵越的手死死搂了刘非的脖颈,带着狠劲的把亲吻加深。 刘非被吻得晕头转向,情急下抬手搂了赵越的脖子,赵越搂了刘非,把他死死压在胸前。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脱力,赵越才微微抬了头,带着酒味儿的气息吹在刘非唇边:“怎么自己待在这儿。” “没什么。”刘非低头。 赵越托着刘非的头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相信我。” 刘非缓缓咬了嘴唇,脸上就多了些刺眼的伤感。 赵越搂着刘非带着他轻缓的旋转,踩出轻柔的舞步。 赵越的胸膛坚实温暖,刘非贴在赵越胸前,头靠在赵越脸颊,闭了眼睛。 夜风徐徐,带来大海的气息,白色的纱帘在他们身边似有若无的飘拂。 刘非在把嘴唇咬破之前,才有了说话的勇气。 “哥。” “嗯。” 刘非咬了咬牙,“哥……你如果决定结婚就提前告诉我……” 赵越的脚步停住。 刘非的身体也僵硬在那里,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动。 沉默像大山一样压在刘非的头顶,直到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再也坚持不住, “哥!我是好意!你跟我不一样!我妈不会管我,可是你不行!……”刘非声音急促混乱, “刘非,”赵越声音清冷冷的,“还没开始,你这就要跑么。” 刘非抬头,“我只是不想害你!不想你将来后悔难受!我只想你过得高兴!” 赵越拎着刘非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想我高兴么,好啊。”疵的刺耳响声后,刘非的衬衫已经被扯破,露出紧绷的身体, “哥!——” 赵越微微眯了眼睛:“花点力气来好好取悦我怎么样。” 赵越的吻狠狠的落在刘非脖子上,刘非痛的身体都弓起来。 第二十五章 到头来刘非不信他 赵越的吻狠狠的落在刘非脖子上,刘非痛的身体都弓起来。 “小越?”忽然传来的声音让赵越猛得清醒了些,赵越松开刘非,拉了刘非藏在他身后. 一个人走过来:“小越你没事吧?我看你刚才好像喝得有点难受?”邵君宏。 赵越的声音微哑:“有点难受。” 邵君宏听着赵越的声音都有点不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抬手拍了拍赵越的肩:“辛苦小越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大非呢?” “大概先回去了吧。” 邵君宏沉默点了点头:“怕大非身体状况不好没拉他一起喝酒,否则的话让他跟我们一起,也省得你一直担心他结果喝得难受。我先过去,小越你先回去吧。那个,可能一会儿有个特别的客人要过来……,算了你今天不舒服,明天再说。” “嗯。” 黑暗中,刘非的手缓缓攥紧。 一阵风过,夜凉如水。 赵越抬手脱外衣,刘非皱眉:“怎么脱衣服?这么冷!……” 赵越把外衣裹在刘非身上,刘非还想说什么,低头间发现自己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撕坏,衬衫下身体暧昧的若隐若现。 刘非安静的站着任赵越摆弄。 赵越把刘非裹严实,仔细检查一遍,又把礼服的衣领竖起来,把刘非的脖子遮掩好。 托赵越的福,刘非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刺目的鲜红印记。 赵越脸上全无表情,搂着刘非的腰在众目睽睽中走进大厅,赵越搂得太紧,刘非下意识的想拉开些距离,这样的场合终究不适合这样太扎眼的行为。刘非的身体刚打算向旁边挪,就被赵越一把箍住,赵越转头,垂了眼眸看着刘非:“别动。我不介意在这儿亲你。” 刘非咬了嘴唇,把头低下。 大厅出去便是走廊,走廊通向很多房间,不过大家现在都集中在大厅,走廊里一片空寂。 刚转过第一个弯,就听到隐约的交谈声音,声音并不是很冷静。 “我说过,我不会回去!江家的钱,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一个女性的声音。 “那江家呢?也跟你没一毛钱关系?别忘了,你现在还姓着江!”一个男性的声音。 “我还有另一个姓!……你回去告诉母亲,回头我会打五百万在江家的户头,报答这么多年的养育心意。你转告母亲,我不稀罕江家的钱,从来就没稀罕过,让她放心,我江白月,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我会靠自己活得很好!” “江白月!你!……”听得出已经是拼了命的忍耐。 “哥哥,谢谢你。我早已成年,不需要你继续提供保护。” “小月!” 忽然一阵略急促的脚步声直接冲着赵越和刘非过来,刘非有些无措的转头看赵越,赵越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动,并没有任何想回避的意思。 江白月从会客的屋子跑出来,然后看到对面的赵越和被赵越紧紧搂着的刘非。 江白月后面紧跟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很显然也看到了赵越和赵越搂着的人。 江白月和男子都站定。 赵越看着对面英气逼人的挺拔男子,一动不动。 江白月微微摇头叹气,转身让开,靠在墙边。 那男子一步步走到赵越面前,黑亮亮的瞳微微紧缩:“赵越。” 赵越看着那男子,轻轻吁了口气:“队长。” 赵越松开刘非,那男子上前紧紧抱住赵越,在赵越后背用力的拍了两下,赵越也用力的拍在男子的背上。 “我最棒的兵,你还好吗。”男子的声音带着厚重的磁性。 “报告队长,我一直在努力。”赵越的声音里听得出很多生动的情绪。 男子放开赵越,目光移到旁边刘非的身上,男子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刘非?” 刘非一阵惊讶,对方竟然知道自己,一时间有点怔的点了点头:“队长……好。” 男子笑眯眯:“啧啧,我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你了,难得今天见到本人。” 赵越一把搂了刘非在身边,看着对面的男子挑了下眉毛。 男子笑着摇头,拍赵越的肩:“真是精彩的人物,难怪我的兵一直把人装在心里。” 刘非的脸刷的就红了。 赵越转头看着刘非:“介绍一下,这是我在部队时最尊敬的队长,江白舟。” “江哥好。”刘非红着脸问候。 江白舟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拉了江白月过来:“隆重介绍,我妹妹,江白月。” 江白月满脸莫名其妙:“哥哥,我们早已经认识了好伐?” “大家请不要见怪,我偶尔炫耀妹妹。” 赵越,刘非:“……” “哥哥!”江白月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江白舟旁边笑眯眯:“还好,我妹妹从来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赵越,刘非:“……” 江白月十分尴尬,抬头看着赵越和刘非:“对不起!……真是太!……我先回去了!” 江白舟两手交叉在胸前,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咚咚咚走远的江白月。 刘非只觉蹊跷,转头看赵越。赵越脸上不变的惯常笑容。 江白舟的目光在刘非身上停留一刻,随后移向赵越:“小越,什么时候有空咱聊聊?” “明天早晨。我去敲你的门。” 江白舟伸手在赵越肩头拍了下,伏在赵越耳边:“强悍君,别总欺负小朋友,会伤感情的。” 赵越微微动容,随后点头。 告别江白舟,赵越拉着刘非一路回房。 赵越拉开外套的衣领,刘非脖子上一个刺目痕迹,赵越微微皱眉:“疼么?” 刘非沉默的摇了摇头。 赵越拉了刘非抱在怀里,吻压在刘非的额头:“对不起。” 刘非额头抵在赵越胸前,手抓在赵越的衣领。 忽然窗帘飘动,白色的纱帘被风鼓着贴在赵越的脸上,随后擦过赵越的脸高高飘起。 呼啦啦的风灌进来。夜凉如水。 感觉怀里的人似乎动了下:“冷了?” 赵越拉着刘非把礼服和撕坏的衬衫一起脱掉,扯了毯子把刘非裹好,刘非抬头看着赵越:“还冷。” 窗台很宽,上面铺着绒毛的毯子,赵越抱着刘非坐在上面,一张大毯子把两人裹在一起。 赵越推刘非的脸,去看他脖子上的伤痕,估计明天肯定是一片青紫。 赵越微微皱眉。自己刚才有点失控。究竟为什么生气。 赵越问:“疼吗?” “不疼!”刘非说着身体来回动:“衬衫磨得我不舒服,你把衬衫脱了。” 毯子拉开缝儿,白色的衬衫从里面丢出来。 刘非贴在赵越光洁紧绷的温暖胸膛,只觉心满意足。 窗边有红酒瓶子,上面倒扣着酒杯。 赵越一手搂着刘非,另一只手向着酒瓶探过去。 刘非抬头,赵越的眼睛里又多了烟纱般的朦胧,刘非微微怔住:“哥?你生气了?……” 赵越垂了眼眸看着刘非,眼睫在脸上投下飘忽的浅影:“大非,相信我。” 刘非暗自咬了嘴唇,他怎么可能不信他!只是,生活不是童话小说。酒会的情形再次浮现眼前,漂亮优雅的女孩子,痴痴的望着赵越。也许这才是属于赵越的生活。自己的家庭一片狼藉。事业摇摇欲坠。可赵越不是。赵越还有太多的人生。 也曾经试着离赵越远点,不跟他一起,尽量不看到他,跟其他人试着相处什么的。 结果,转了一圈儿,还是回到原地。 就连眼前此刻,自己还不是窝在赵越胸前贪恋他的体温。 事到如今,能与赵越一起这么多年,也早该知足。 不过多一天是一天。 只要赵越不放手,自己就死死抓着他。 但如果有一天,赵越说要放手,那么,自己也!…… 忽然尖锐的刺痛,刘非伸手按在胸前,死死咬了牙还是发出轻轻的闷哼声。 “大非,抬头。” 刘非低头,眼神冰冷。 赵越捏了刘非的下颌,刘非用力歪头,赵越手上加了力道,将刘非的下颌一点点抬起。 “你不信我。”赵越的声音里多了些冰凉。 月光下,刘非的脸色苍白,眼睛倔强的看着别处,嘴唇被咬得青白变形。他也想说点什么,让这样的紧张瞬间缓解。 可是,说什么? 自己眼下的处境,自己怎么可能全然没有觉悟! 跟赵越说什么。我相信你?以后全交给你全靠你了? 我喜欢你,所以跟我一起毁灭?!失去拥有家庭的机会?!失去大好的事业?! 一丝鲜红的液体从刘非唇边滑下。刘非浑然不觉。 赵越眉头皱死,伸手去撬刘非的牙齿:“咬破了!松开!”可没想到,刘非竟全然没反应,目光汹涌魇住一般。 “啪!——”的响声后,刘非猛得回过神,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待目光碰到赵越的眼睛时,刘非指尖下意识的抖了下。 “好点没,要不要再来一下。”赵越声音冰冷。 刘非抬手捂在脸上,心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在爆炸崩溃的边缘:“赵越!你凭什么打我?!” 赵越微微眯了眼,抬起手臂,上面一个刺目的伤疤:“凭这个,不知够不够。”毯子滑下,露出赵越胸侧一道寸长的疤痕:“不够的话,还有这个,刘爷觉得够不够?” 刘非魔住般傻在那儿,随后忽然一下子站起,顺手抓起窗边的酒瓶“嘭!”的甩在墙上,酒瓶应声破碎,剩下瓶口连着锋利的玻璃碎口,刘非一转手,那锋利的碎瓶子就冲自己胳膊去了—— 玻璃还没等碰到胳膊,刘非的手腕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扣死,手里的东西“嘭”的掉在毯子上,刘非这会儿脑子已经烧爆,拼死挣扎如被困的兽类一样,混乱中感觉好像打到了什么,隐约听到有“别闹了!”的喊声,刘非全然罔顾,忽然肚子上挨了一下,刘非痛的眼前一阵黑,身体向前倒下。 刘非的身体软软的倒在赵越身上,赵越扶了刘非,刘非脱力的大口喘息,大概是肚子太痛了,又或是什么被打烂了,眼泪就那么哗啦啦的涌出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刘非脸颊流下,滴滴答答砸在赵越手臂上。 赵越抱着刘非放在床上,刘非一通折腾早已累得脱力,趴在那里沉沉睡去。 赵越凑在刘非脸旁,刘非脸颊上的红印还没有消退。 虽然赵越已经很控制了力度,但刘非的肚子上可能也要见青了。 赵越抬手捂了脸。 这么多年他都没舍得动过他。 看到刘非犯二的样子,自己也有点气炸了。 刘非不信他。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 到头来,刘非还是不信他。 不肯把自己托付给他。 赵越站起来,窗外的月亮很亮。 冰凉凉的白色。 门在赵越身后阖上。 第二十六章 只要有你不害怕 太阳依旧升起。 门打开,江白舟绽放的笑脸在看到赵越后微微有些僵住:“小越来了。” 赵越的脸色怎么都算不上好:“队长。” 江白舟看赵越的脖子:“怎么青了?跟谁打架了?” “青了?撞的。” 江白舟拉了赵越坐下:“你们都多大了,还玩过家家呢。” 赵越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人进来:“这个文件你看下。”声音冷冷的,正是江白月。 江白月看到赵越,也愣了一下:“赵越?……” “白姐好。” 江白月看着赵越,眉头微微蹙起:“身体不舒服么?” “估计是被小朋友给气惨了。” 江白舟旁边搂了赵越。 江白舟对赵越也算是有些了解。赵越这个人,如果不是遇到关心则乱的事,从来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主儿。以及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约好了,只怕赵越也不会顶着这样的表情来见自己。 江白月看着赵越的样子,心里就生出很多难过:“哥,你回避一下。” 江白舟先是惊讶,随后无奈的摇头叹气:“我这妹妹,把哥哥当跟班儿指使。好吧,我去楼下取点吃的。” 江白月上前拉了赵越的手腕:“赵越,你看着我。” 赵越转头,看着江白月。 “赵越,大非只是缺乏安全感。你没经历过很小就被父亲抛弃,继而又被母亲无视,一个人缩在墙角里自己抱着自己来安慰自己的生活。所以,你也不会明白那种明明很想要,但又怕得要死,明明很想相信,却又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不安的心情。”江白月微顿,自嘲般:“一种很可悲很可怜的心情。” 赵越的眉头缓缓皱死。 江白月低头,眼里掩饰不了的水气:“这一切,我都懂得。所以,好好对待大非,他只是个家庭破碎,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要你不放手,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完全交给你。” 赵越反手握了江白月冰凉的手,江白月低着头略笑笑:“知道了一切,就原谅了一切。据说这是英国的谚语。吵架了就好好道个歉。大非其实是个乖孩子。我先走了。” 江白月抽出手,并不抬头,一路出门。 赵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门再次被推开。 “小月走了?!”江白舟满脸失望,“还特别拿了她喜欢的东西。” 赵越抬头,“我有点事,一会儿再过来。”说着出门。 门推开,床上蜷缩着一个人。 赵越放轻脚步走过去。刘非还在睡着。 阳光洒在刘非的脸上。刘非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睛有点肿。 赵越躺在刘非身边,伸手轻轻把刘非搂在怀里,刘非睡梦中被惊动,轻声喃喃:“哥?……” “在这里。”赵越轻轻吻刘非的额头。 刘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哥……,” “在这里。”赵越应。 刘非眸光动了动,额头抵在赵越劲窝处。 赵越抱着刘非的手臂缓缓收紧。 “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赵越轻轻的吻刘非:“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会一直抓着你。” “大非,对不起。” “肚子还疼么?……” 虽然刘非使劲挣扎,但还是被赵越牢牢按住,赵越趴在刘非身上仔细查看,确实没有淤青之类的痕迹。 赵越心里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我不该动手……对不起。”赵越说着,俯身亲吻刘非平坦结实的腹部。 吵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吵架和解之后的情形通常都很不错。 赵越吻着吻着就觉得眼前的人怎么都很粉嫩可口,新鲜的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心情荡漾之间,手就滑到暧昧的地方。 感受着身下另一个身体无助的挣扎扭动,看着刘非脸上生动的痛苦沉沦,越君想,自己的技巧肯定是又进步了。 等赵越再次去敲江白舟门的时候,江白舟已经打算让别人帮他把午饭送到屋里来了。 江白舟满脸沮丧:“你终于来了。” 赵越脸上的表情也变魔术般恢复平常,而且还多了些桃花味道的艳色:“辛苦队长等待。” 江白舟看了看赵越:“你小子,做了坏事竟然还写在脸上。” “有橡皮么,借我用用。” 越君心情很显然不错。 “和好了就行。主要是给你说一声,我现在负责武警那边,回头有事可以找我。比如特别棘手的困境什么,我可以支援你一些‘黑帮弟兄’。” “多谢队长。” 江白舟摆手:“这话别再让我听到!当初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在这里,你以后也别跟我客气。” “嗯。” 江白舟略沉默了下,转头:“小越啊,关于我妹妹的动态你有没有什么信息?” 赵越略沉默,“没。” “小月真的是太倔了,不过我觉得她好像挺在意你的想法?如果将来我求你当说客,你别推辞。” 当然不会推辞。赵越看着眼前的江白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刹那就轻了很多,江白舟身上不知觉间多了些圣洁的光辉,看起来有点神使意思。 有了江白舟,很多问题都会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间。 赵越正想着,忽然手机响起来,赵越一看,呀,来了! “喂,小奇?” “越哥好!施悠那边的证据我已经拿到,转交给王忠了。” “嗯!辛苦你了,回去以后咱们见见。” “好嘞!等越哥的电话!” 江白舟旁边眨了眨眼:“你说小奇?武小奇?” “是武小奇,他现在也算是帮着我做事。” “赵越你行啊,侦察连的尖兵都被你弄走了。” 江白舟有点意外。 “队长,这些可都是跟你学的。” 江白舟听了哈哈笑:“赵越狡猾!不枉我当初费劲把你抢过来。” 赵越回屋,刘非已经起来,正趴在电脑前看邮件。 地毯碎玻璃什么的,早已经有人来收拾更换过。 赵越转到刘非身边:“看什么呢?” “陆叔叔那边倒了对吧?” 赵越目光深了深,刘非终于还是知道了:“嗯。” “那次我在狮子楼碰到的那个人叫冯尹对不对?他是来c市接手地盘儿的?” 有人倒了,则必有资源权力空出来,当然就要有人接手。 冯尹那派得势,他忽然空降出现在c市,自然不会是来这儿旅游。至少也是那一派势力派出来的新任c市总督。 赵越点头:“是。” 刘非站起来,推开窗,拿了烟含在唇边,赵越点燃打火机,刘非微微歪头,烟点燃。 刘非靠在落地大窗旁,一只脚抵在墙上,赵越轻搂了刘非的腰,低头吻刘非的脖颈,刘非被吻得痒,仰起下颌,赵越也不客气,在刘非微尖的下颌亲吻j□j,轻轻噬咬,随后一路下行至喉结,再到锁骨。 刘非嘴里喷出淡淡的烟雾,脸上有微微蹙眉的忍耐表情,由着赵越闹。 刘非忽然间感觉到什么,略转了目光,窗外一个人正抬头看着他们这边,脸绷得冰凉。刘非皱眉,怎么又是他……刘非伸手拉过旁边的窗帘,把自己和赵越遮住。 “被人看到了?”赵越正在投入的研究刘非线条十分漂亮的肩头, “嗯。”刘非应。 “不用担心。” 刘非笑笑:“无所谓。随便看。” “我说的不是这个,”赵越从刘非身上抬起头:“所有的所有,一切都会解决。” 阳光下,赵越幽深的瞳微微透明,像某种带着玄妙力量的宝石,让人有一种刹那穿越千年的幻觉,刘非看着就微微发怔,忍不住伸出手,指尖点在赵越微微斜飞的眼角。 赵越捉了刘非的手,轻吻他的指尖,声音沙沙软软:“害怕吗。” 刘非摇头,看着赵越:“不。只要你还跟我一起。我可以承受各种结果。” 赵越缓缓笑开,一双微微透明的眸子魅的惊心动魄:“你也许很快就可以超过我了,小朋友……” 赵越从刘非手里把燃烧的烟接过,吸了一口,烟拧在烟灰缸里。 刘非欠身,吻在赵越唇际。 婚礼结束,大家按照各自的行程安排各自回国。 门推开的刹那,迎面扑来柔软的阳光,刘非深深吸了口气:“到家了。” 阳光的味道。温暖的感觉。 赵越把钥匙挂在墙上的挂钩,弯腰脱鞋。 刘非倒是不客气,转身就猴儿在赵越背上,两人差点摔倒。 赵越笑,“小心碰到。” 刘非从赵越身上下来,抓了赵越的肩膀:“哥,一起洗澡怎么样。” 赵越在刘非脑袋上用力揉了一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老实休息会儿吧。” 两人连打带闹的算是洗了个澡,浴室里弄得乱七八糟,屋顶墙上镜子上全是水,刘非锁骨处又添了两个鲜红的草莓。 赵越看了看:“明天给你弄件高领衣服。” 刘非对着镜子微微皱眉:“我也要给你种草莓!” 赵越微微眯了眼:“你难不成想带面罩出门?” 刘非:“……” 赵越帮刘非把头发擦干,刘非钻到毯子里,大床真心舒服,周围全是赵越的好闻味道。 赵越爬上床,一把搂了刘非,“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刘非满脸兴奋,小狗一样在赵越身上乱蹭,“哥,你身上好滑。” 赵越这一阵下来被折腾的够呛,身心俱疲,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刘非蹭了一阵,也窝在赵越怀里睡去。 第二十七章 商场过招 刘非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手机响了两声,拿起手机上面有短信,呀,来了。 旁边赵越还在熟睡。刘非放轻动作下了床。 关了卧室的门,跑到客厅窗边,刘非拨通号码:“王忠?我回来了。” “刘总,我拿到施悠黑钱的证据了。” 刘非心里暗暗惊喜,表面不动声色:“证据可靠吗?” “嗯。我已经跟我之前搜集的资料对比过,绝对没问题。” “证据哪儿来的?”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武小奇给我的。” “武小奇不是跟施悠关系很铁么?他把证据拿给你?” “我也觉得有点蹊跷,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我觉得回头可以打点一下武小奇,说不定有大用处。” 刘非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说了安抚的话,挂断电话。 王忠并不知道,他所认为的跟施悠关系很铁的武小奇,其实是刘非的人,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赵越的人。 刘非忍不住“耶!”了一声。 三年前布下的网,终于可以收了! 施平,这次你就是不死,也得自己割块肉留下。 刘非起得很早,拎了白衬衫和深色西装出来,西装的剪裁相当讲究,把刘非裹得俊俏挺拔。 “这么早?”赵越从卧室出来。 刘非本不想打扰赵越:“哥你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会儿?” 赵越走在刘非面前,打量了刘非一刻,伸手从旁边的格子盒里拿了条银灰色的领带。赵越帮刘非把衬衫领子翻起,领带套上去:“有事?” “嗯。我想挖个人出来。” 赵越看了刘非一眼,低头帮刘非整理领带:“施平的人?” “嗯,他的得力干将之一。” “请问刘总需要司机么。”赵越微微笑。 赵越把刘非送到楼下:“有麻烦随时给我电话。” 刘非拉了赵越在赵越脸上狠狠亲了下:“嗯!” 刚在办公室坐了没几分钟,敲门声响起。 打扮十分讲究的中年贵妇走进来:“刘总,你好啊。” 刘非笑着站起来:“何姨好。” “小非啊,有人举报江南桥楼盘的账目有问题,股东们都吵着要解释呢。” 刘非皱了眉:“有这样的事?” “你可以电话下王经理问问。” 王经理便是王忠,是负责管理江南桥楼盘开发的负责人之一。 “小非啊,我知道王忠是你提拔起来的,可能查他不大方便……” 刘非站起来打断:“这是公事,必须严查,您放心。” 何姨这才笑了:“那就辛苦小非了。” 会议室。 一屋子人。有证据的匿名信就放在桌上。 江南桥的几个负责人,王忠,施家的小儿子施悠等人都到齐了。 刘非看着王忠和施悠:“举报信都来了,莫氏这么多股东,看来得认真查一下了。” 旁边一个老者咳嗽了一声:“最近公司股价不振,这么大张旗鼓的查的话,可能会影响市场吧,也有可能牵动银行那边,莫氏最近开发的几个项目又急需资金。” 刘非转头,正是施家的掌门人施平。 “问题都捅出来了,不查才真是找死,如果我们只是装傻包庇,万一这证据捅到法律机关那边,莫氏才真是完蛋了,我支持查!”王叔声音洪亮,说完之后转头看着刘非:“小非,我知道王忠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查他的话……” 刘非站起来,“企业用人唯举贤德,账目出问题是大事,莫氏的发展终究靠在座的股东,为了向股东负责,我支持严查到底,王忠是我提起来的人,我会查得更严,有问题绝不姑息。” 屋里响起零落的掌声,随后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施平身上。王叔看着施平,“老施,你有什么想法吗?” 王忠是刘非的人,刘非坚决表态要查,施悠是施平的儿子,当着这一屋子的股东,施平怎么可能说不查?所谓骑虎难下。 施平脸都青了些,但也只能心里暗暗咬牙:“嗯,我也支持查。” 查账这种事,只要认真查,问题怎么可能盖得住。 一番折腾后,结果浮出水面,江南桥项目,乱用及不明资金数量庞大,涉及到的嫌疑人包括施悠王忠。 再经过仔细查证,王忠涉及的资金数目比较小,另一个负责人施悠则数额很大,已经构成经济犯罪。 王忠涉及的数目有多少,刘非心里很清楚,当时也是刘非授意王忠那么干的,为的就是让施悠放松警惕,让施悠觉得刘非的人都在黑,自己也可以出手,反正大家都不干净,要栽一起栽,也不怕刘非不出面保王忠。施悠果然不负众望,大胆的出手了。 办公室里很安静。 刘非坐在办公桌后面,对面一张特别搬来的大椅子上,坐着一个老者。 “小非,你提拔的好人啊。”王忠黑的钱数一丢出来,施平就知道施悠上了王忠的当了。 “还不是手不干净,让我在股东面前下不来台。” 刘非笑笑。 施平翻起眼睛看着刘非,嘴角多了丝冷笑:“说吧,打算怎么处理施悠。” 刘非把眼前的文件推到施平面前:“查账的结果都在这儿,施悠毕竟为莫氏服务了这么多年,这样就把他移送出去,总觉得不大好,但这样的事没个交代也不合适。” 施平冷哼:“有什么选项?” 刘非想了想:“听说施佐哥一直想去国外进修,我觉得这是好事,公司可以出钱负担施佐哥的进修费用。” 施平一共两个儿子,施佐和施悠,施悠倒了,再把施佐弄出莫氏,那施平还玩个毛线啊。 施平眉毛都拧死:“还有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您那边让渡5%的股份出来,大概是可以补偿股东们的损失。” “你!——”施平腾的站起来。 刘非静静的坐着,看着对面的施平。 施平冷笑:“小非,我低估你了。不过,今后的日子还长,我们一起努力奋斗吧。” 为了弄残对方而一起努力奋斗。 这种“一起”也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事件最终以施平让出5%的股份为结束。 施家。施悠鹌鹑一样站在那里,施平站在施悠对面,一阵沉默后,施平猛然扬起手“啪!”的扇在施悠脸上:“蠢货!” 施悠委屈加恐惧加愤怒,“是您让我从那个项目里掏点钱出来的啊!” “闭嘴!你肯定被身边人骗了!要不刘非怎么可能拿到证据?!” “骗了?您怀疑谁?” 施悠捂着脸。 施平脸色青黑,想了半天:“那个武小奇是怎么回事?” 施悠心里暗暗切了一声:“武小奇跟王忠是死对头,在公开场合都差点打起来过,如果不是这个我也不可能去拉拢武小奇。武小奇那个人挺能干的,帮我摆平不少事情。” 施平看了施悠半晌:“这次算是我们栽了,通知家里的其他人,暂时不要信任身边的那些人,把要命的东西都自己保管好,别漏了。刘非以为这次他讨了便宜,他也想得太简单了。” “爸您莫非有新招儿了?” 施悠脸上多了喜色。 施平笑得阴冷:“你睁大眼睛看着就好。” 刘非正在办公室坐着,忽然响起敲门声。 “请进。” “刘爷,您什么时候下班?我送您回去。” 一个俊美的男子笑眯眯的走进来。 刘非跳过去死死抱住赵越:“哥,搞定了!” 赵越搂着刘非,垂了眼眸笑眯眯:“看来我家小猫已经长出爪子了。” “哥,是你教我的办法!”刘非说着抱了赵越的脸一阵乱亲。 正闹着,又响起敲门声,刘非忙松开赵越,赵越转到办公室的隔间里。 “请进。” “刘总,”一个看起来忠厚规矩的中年人走进来。 刘非那人面前,在那人的肩上拍了两下:“王忠,这次辛苦你了。” 王忠诚惶诚恐:“您说的哪里话。当初不是您,我跟老婆孩子估计已经流落街头,能为您做事我很高兴。” “你的罚款我来出,但是得罚你停职一个月,扣掉全年奖金,你有什么想法?” “应该的!” 刘非微微笑:“现在罚得狠点,将来我再提你别人就没法多说什么。”刘非说着,从桌上拿了张银行卡:“拿着吧,你也辛苦了,以后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王忠推辞,刘非把卡塞进王忠的兜子里。王忠的情绪多了些激动,握了握刘非的手转身出门。 赵越出来,刘非又腻在赵越胸前:“哥,你刚才如果不躲起来,王忠见到你不知道会怎么想?” 赵越笑:“他肯定会感谢我把他从赵氏赶出来。王忠这人还好用吧?” “虽然有时候不够灵巧,但人品不错。” 赵越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你这次这活儿,就得需要这种人在明面儿上撑着。” 敲门声再次响起,刘非拉了赵越:“人来了,哥你不用躲。” 门推开又阖上,一个年轻人脚步轻快的走进来:“嗯?!越哥?!刘总好!” “武小奇,这次辛苦你了。” “刘总您可千万不能跟我客气,为咱公司除害是应该的,也多亏您安插了王忠,如果不是有他一直跟我对着干的话,施悠那边也不可能这么快相信我。只是王忠真心以为我施家那边儿的,刚才路上对面过去都没理我。” 刘非看了赵越一眼,心下佩服,王忠的所有特质都太适合这次行动了,赵越的眼睛真心毒。 刘非递了银行卡给武小奇,下面人帮着做事自然得与人回报,做主公的基本守则。另又约了见面的时间,武小奇才不舍的离开。 赵越坐在办公桌上,搂了刘非在的胸前,下颌抵在刘非脖子后。 “哥,你这一明一暗,一老实一滑头的安排真心够黑的。终于让他们上了当。” 赵越噗哧笑出声:“有你这么说我的么。骗老狐狸就得稍微花点心思。王忠是关键,当时把他赶到你这里也是因为这个。” “哥你威武。” “施家又丢了5%的股份,他们估计得去股票市场上折腾收购股份了。” 刘非点头:“我之前已经跟银行联系过了,我手底下的酒吧跟酒店可以抵押贷款,到时候不用施平去收购股票,我只要先下手买够足够的份额就可以把施平彻底挤出莫氏。” 赵越听了微微皱眉,并不答话。 “哥,怎么了?” 赵越眼眸微阖,伏在刘非耳边儿,热热的吹气:“还会有人来敲门吗?……我觉得你这办公桌不错,要不要来试试……” 刘非满脸黑线:“你躺着的话我可以考虑……” 三秒钟后—— “啊!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刘非被按在大办公桌上,腰带扣也已经被赵越解开。 “你想我躺着?”赵越眼睛微微眯着。 “没!”刘非喊。没才怪!只不过看眼下的情形,需要从长计议。 第二十八章 甜甜蜜蜜 一件事告一段落,赵越决定犒劳刘非。 刘非拿出电话:“庭庭,哪儿呢?” 陈庭庭听到有玩,当然不会错过。 地点刘非定。 绣巷子。 非吧二楼。 木格的大窗已经全部打开,赵越托了下巴眯着眼睛盯着对面。好一阵赵越转头,气息就吹在刘非脸颊:“你之前拉着我给你写字,原来是写酒幌?” 刘非本来是要坐在对面,却被赵越生生拉过来坐在他旁边,除此之外还被赵越搂着腰,搞得刘非没法只得跟下面打招呼,说二楼今晚清场不接待客人。 刘非手上正拿着手机在刷网页,听到赵越问嘴里答应:“嗯。” “你拿我的字做商业用途,得付点佣金吧?” 刘非“嗯?”了一声,抬起头:“佣金?”看到赵越颇认真的表情后,刘非立马十分起劲:“说吧,想要什么?” 赵越黑亮亮的眼睛转了转,竟然很不好意的撅了下嘴,眸子里水色荡了荡转头:“算了。” 刘非十分震惊,赵越在卖萌?!刘非捏着赵越的下巴转过他的脸:“说吧,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真的?”赵越笑眯眯。 刘非点头:“嗯!” “什么?!我不要!——”刘非大喊,腿上用力就要站起来,却被赵越一把拉着扯进怀里:“说话不算数哦,刘爷。” 因为这件事,刘非才知道,原来还有针对男性设计的t字裤。 两人正闹着,楼梯边传来脚步声, 刘非忙从赵越身上站起:“庭庭来了。” 陈庭庭确实来了,而且身后还跟了一串儿。 看到张肖上来,刘非刚打算打招呼,一张脸就出现在刘非视线里,刘奕!刘非脸就暗下去些,不过等他看到刘奕身后的人的时候,刘非的脸已经带着黑气了。 他怎么来了?! 刘非狠狠瞪了陈庭庭一眼,目光如果能杀人的话,陈庭庭肯定当即倒地七窍流血惨死。 郎青跟在刘奕身后,看到刘非的刹那,水汪汪的目光晃了又晃。 刘非满脸黑线。 陈庭庭对着刘非一个劲的笑着装傻。 不过都来了,来者是客。 侍者把酒单递上来,有叫香槟的,有叫啤酒的。 刘非问赵越:“喝什么?” “跟你一样。”赵爷笑眯眯。 刘奕差点一口茶喷出,转头间瞥到郎青的脸,郎青脸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青色。刘奕皱眉伸手在郎青胳膊上拍了下。郎青老实的低了头。 刘奕真心无语,这不是自己冲上来找虐么!这个二愣子。自己也真是神经了,陪着这个楞子来搞这种飞机。话说如果不是郎青硬拉着,刘奕才不会来跟刘非喝酒。 赵越跟刘非高高低低的闲聊,张肖跟陈庭庭卿卿我我,余下的郎青就只剩刘奕这根救命稻草。 张肖趴到陈庭庭耳边:“大非跟越哥?……” 陈庭庭凑在张肖耳边:“他们小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 张肖哈哈笑出来。 大家听到笑声一起转头,目光锁定在张肖身上,张肖愣住,之后随机应变:“陈庭庭说这顿他请!” 陈庭庭满脸黑线。刘奕旁边听了眼睛放光:“服务员!酒水单拿来!”刘非家的店他不好意思点东西,也懒得欠刘非,但陈庭庭就不同了。 陈庭庭顿时神经紧绷,锋利的目光挪在郎青身上:“郎青,刘奕可是你拉来的!” 郎青转头,看到刘奕那副样子一阵无奈:“我请客。大家随意。” 刘奕手上的动作停住,转头看着郎青:“你请?” 郎青皱眉:“有问题么?” “服务员,什么点心干果单子,各种单子,一起拿过来!”都是因为你要主动来受虐,我也陪着遭罪,郎青同学,不好意思了您那。 看着刘奕放光的眼睛,刘非无声转了头,恨不得把头藏在赵越衣服里。这样的表弟简直太丢人了…… 赵越看着刘非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眼看着刘非头凑在他旁边,不客气的低头在刘非额头上“啾”的亲了下。 刘非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我靠,这儿还有个拆台的! 聚餐结束。海青集团的年轻当家准备刷卡结账,刘非冲前台使了个眼色。 前台的姑娘马上笑意盈盈:“帐已经付过。” 郎青出了门还云里雾里,刘奕也不看他:“老五?有事?……演出?还在听风呗……你说谁?!窦儿也来?!成!一会儿见!” 刘奕转头问郎青:“你没喝酒对吧?不好意思,你得送我一趟,后桥旁边的听风酒吧。” 郎青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刘非正和陈庭庭在说什么,再仔细看,刘非还拉着赵越的手臂—— 郎青深呼吸,没关系,还有机会! 目送郎青的中号本特利离开,赵越转头伏在刘非耳边:“你应该对刘奕好点。” 刘非惊讶之下臭了脸:“干吗?” “缠人的妖怪被神仙收走,你会少很多麻烦。” 刘非想了一下,攥紧拳头在胸前:“有道理!” “哥哥们,不要太黏糊好不好?公共场合!” 陈庭庭无奈。 刘非转头一个眼刀:“什么时候还我钱啊?” 陈庭庭刹那满脸严肃:“卿卿我我是基本人权,应该得到尊重!” 赵越,张肖:“……” 刘非拿着钥匙开门,不知怎么钥匙有点卡,一个身体缓缓贴紧在他背上,赵越伸手握了刘非的手,钥匙推到底,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赵越并没有放开刘非,低头吻在刘非耳边,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赵越的一阵亲吻之后,刘非的身体失控的软软向后靠在赵越胸前。 刘非闭了眼睛,下颌仰起,嘴唇微张着喘息。 赵越转身踢上门,伸手扯刘非的衣领,露出光洁漂亮的肩头。 “嗯!——”忽然肩头刺痛,刘非吃痛的哼出来。 赵越一把扯了刘非的t恤,在刘非j□j的后背上恶狠狠的亲吻,手悄无声息的滑进刘非的内裤。 刘非被弄得招架不住,身体向下滑,赵越拎着刘非按在墙上。 牛皮腰带的卡扣被赵越解开,仔裤向下滑露出白色的纯棉底裤。 在赵越眼里,甚至在很多人眼里,刘非无疑都是一颗诱人的甜蜜糖果。 刘非高高扬起的下颌,痛苦的喘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越的血液加速沸腾,让赵越身体深处的色|情暴力因子缓缓挣脱理智的禁锢。 刘非失控的叫出声,赵越嘴里弥漫开青涩的味道。 刘非不知怎么,已经躺在地毯上,赵越覆在刘非身上,亲吻刘非的脖颈锁骨,带着一丝凶狠,刘非死死咬了嘴唇。 赵越的气息也有些乱:“放开嘴唇!” 刘非摇头。 赵越伸出手指生生撬开刘非的牙齿:“乖,难受就叫出来。” “嗯!……” 赵越耐人寻味的重重舔|弄刘非微张的软唇,手指沾着冰凉的润滑膏体探在刘非身后。 刘非吃痛身体下意识的扭动:“痛!——哥!……” 赵越的脸上多了雾蒙蒙的迷失:“乖,很快就好了……” 刘非喘息的厉害,额头上多了细密的汗珠,皮肤泛起淡淡的樱花色。 “宝贝,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赵越低头温柔的亲吻刘非,刘非的身体赵越早已经摸的门清,怎样让他沉沦,让他失控,甚至让他哭泣。 刘非死死抓了赵越的手臂,手指都陷在赵越结实的肤肉里,颤抖的声音满是痛苦,“哥!——轻点!……” 浴缸很大。里面慢慢的热水。 刘非梦游般躺在赵越身上,由赵越抱着他,帮他清洗。 赵越一边帮刘非清洗,一边细细碎碎的吻他。 宝贝。 我喜欢你。 刘非醒来时天已大亮,伸手去摸身边,没人。 刘非扯了平角裤套上,跳下床:“哥?你在哪儿?” 并没人回答,刘非跑出卧室,隐约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刘非几步跑过去。 一个人正端着锅煎培根,动作赏心悦目。 赵越转头:“醒了?去穿衣服,小心感冒,我这儿马上就好。” 刘非光着脚就跑进厨房,抱了赵越的腰:“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赵越伸手关了火,抱着刘非离地:“猪啊你!这地上这么凉,你光脚站着!” 刘非两只脚踩在赵越拖鞋上:“无论什么时候,如果出门的话,一定叫醒我告诉我。否则我会害怕……” 赵越忍不住笑:“你以为你小学生啊……”说着赵越忽然顿住,想起江白月之前说的话。 眼前的,也许真是小朋友。 赵越温柔了声音:“嗯。一定告诉你。” 在被威胁:如果不马上去穿衣服的话,就暂时不用穿衣服之后,刘非兔子一样跑回卧室。 每次被赵越折腾完,无论自己多沉醉其中,屁股都会痛一天。 早午饭吃完,赵越电话叫,赵越看了一眼皱眉:“爸爸。” 那边赵讯的声音硬邦邦:“你有空过来公司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赵越皱眉:“嗯。” 赵越握着电话,难道是对方出手了? 正想着,电话又开始闪,赵越接起:“喂?” “越哥,我是小奇,冯尹出手了。” 赵越放下电话,刘非从卫生间里出来:“有事吗?” 赵越电话按在桌上:“那两个酒吧目前是安宁在运作?” 刘非眉头动了下:“是,怎么了?” 赵越略沉默,刘非心里一动,拿起电话拨通安宁的号码:“安宁?我刘非。” 那边安宁的声音有点慌:“刘总,刚过来几个警察,说我们的酒吧涉嫌藏毒,现在酒吧已经被封了。” “藏毒?!”刘非吼出来。 赵越伸手按了刘非的手:“有人出手了。” 第二十九章 形势急转 刘非深呼吸:“安宁你让大家都先回去等通知,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刘非挂了电话,手还有些抖。 本来还想拿酒吧和酒店去抵押贷款。现在酒吧被查封。贷款肯定是完蛋了,而且不知道酒吧会不会就这么被强行关闭。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哥,我先过去看一下,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安抚下员工,回头再去公安局看看是怎么回事。” 赵越手按在刘非肩头:“遇事要冷静,有问题给我电话。你先过去看一下,但不要做多余的事。我现在需要回趟公司,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刘非点头。 两人穿好衣服下楼。 绣巷子。刘非停好车下车。 非吧和越吧门口聚集了些人,安宁正在门口跟几个警察说着什么,吧里的几个员工也聚在旁边,试图跟警察解释。 眼见刘非,安宁忙跑过来:“刘总!您来了!” “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有人举报非吧和越吧藏毒,警察早晨跑来搜查,东西搜出来自然没悬念,一楼沙发下面,掏出个小包,里面是纯度不太高的白粉儿,量也不大。 虽然毒品是在酒吧里搜出来的,但也有可能是客人临时藏在这儿的,无法下结论是酒吧涉嫌毒品交易。 于是,很简单,刑侦必须介入,但侦查过程中,酒吧必须停业。 刘非点了点头,只要最终不是涉嫌毒品交易,问题就不算最坏。不过,贷款肯定是泡汤了,如果从这个层面来讲,对方出的这招真够阴损的。 只是,敌人那边怎么知道他要贷款?莫非是银行那边漏的消息?自己确实曾经跟那边联系讨论过这个事情。 可又是谁,能直接从银行那边撬信息出来? 刘非给安宁使眼色,安宁拿了些好烟招待警察。警察们满脸严肃,直接拒绝。 刘非旁边微微皱眉。警察叔叔们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连烟都不敢接,看来这次对自己出手的,只怕是大人物。 警察们履行完程序,集体撤离。之后就只能等着进入下一个环节。 刘非让安宁安排大家回家等候。 一阵忙乱后,非吧和越吧的门上都贴了惨白的封条。 上面鲜红的章子看起来格外刺眼。 刘非轻轻吁了口气,转身。 “刘总,您好啊~”懒洋洋的傲慢声音。 刘非的拳头下意识攥紧,竟然是这个人渣。看来,这件事跟这个人渣是脱不开关系了。 一个人向着刘非走近,脖子上一块玻璃种的翡翠观音:“刘总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吧?在下冯尹。” 刘非看着冯尹,另一只手已经暗暗去摸口袋里的军刀:“你想怎么样?” 冯尹站定,手抄在胸前:“第一,城北的那块地,我要定了,你要是不乐意,估计你只好离开莫氏;第二,不知刘总有没有兴趣跟在下交个朋友?” 刘非看了冯尹一刻,转身就走。 冯尹几步追上伸手就去拦,刘非身体向旁边跨,手里的小军刀已经挥出去—— 冯尹眼见寒光一道,匆忙向后,一步没站稳,坐在地上。 刘非冷笑:“交朋友?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呢。”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冯尹坐在地上冲着刘非慢悠悠的喊:“嘿,少年!你这个调调不要太有爱好不好!” 刘非“嘭”的摔上车门,胃里就有点翻腾着恶心,打燃车,一脚油门到底。 赵越进了办公大厦,前台主动打招呼:“赵总好!” 赵越略点了下头。 赵讯的办公室在第二十层。自从赵越接管赵氏,赵讯的办公室空了许久。 终于今天再次派上用场。 赵讯的办公室很大,采光也很好。 “爸爸,” 赵讯冷着眼上上下下打量赵越:“坐吧。” 赵越在赵讯对面坐了。 “冯尹你知道吧?”赵讯开门见山。 赵越点头。 “自从你爷爷去世后,我们家已经很久不参与这些派系了,最近国内形势特殊,上面斗的厉害。冯尹是来接陆司令地盘的,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赵越点头。 赵讯目光闪了下:“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赵越不动声色。 赵讯端起茶盅喝了点:“冯尹我们得罪不起。冯尹对莫氏那块地志在必得,他肯定会想办法搞倒刘非。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跟刘非参和,以免得罪冯尹,但目前看来,我真的没办法放心。所以在刘非这事儿尘埃落定之前,你暂时就不用负责公司这边了,休个假什么的。”赵讯说完,目光落在赵越脸上。 赵越安静的跟赵讯对视。一刻后,赵越站起:“辞职信我下午传真过来。”说着转身。 “站住!” 赵讯大喝:“你要辞职?!我只是让你暂时休整一段儿!” “赵吉赵祥已经长大,他们应该可以带领赵氏走得更远,很感谢您让我在这边做了这么多年。” 赵讯腾地站起:“赵越,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别忘了你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你就这么轻易的看轻了这天下的人?!” 赵越微微皱眉,转身看着赵讯:“爸爸,很感激您这么多年的教导。我并没有看轻谁,我只是有一些想坚持的事情。” 赵讯的脸多了层青色:“坚持什么?!去罩你那些所谓的兄弟?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做多少?你今天出了赵氏的大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我倒是很好奇,靠你这个什么资源都没有的无业游民,要怎么去跟冯尹斗,怎么去罩你的兄弟?!你以为冯尹是什么?你就这么小瞧他?!真以为这世界是个童话呢!” 赵越脸上多了些伤感:“爸爸,如果将来赵氏遇到问题需要我。你打电话给我就好。” 门在赵越身后阖上,随后便是尖锐刺耳的碎裂声。 午后的太阳带着暧昧不明的慵懒。 赵越走出大厦门,很多的人,很多的车,穿梭往来,交织融合。 芸芸众生,悲欢离合。 辞职绝对不是一时的意气之争。 赵氏的资源自己已经无法动用。虽然自己手里也有些死忠班底,但在保护刘非这件事上完全用不上。赵越也不会让那些人去跟赵讯对着干。自己继续留在赵氏,结果只能是自己被赵氏的事务拖得更无暇顾及刘非。 而且无论如何看起来,赵讯都更倾向于把股份交给那两个跟自己异母的弟弟。虽然这么多年对赵氏不能说没感情,但为别人做嫁衣这种事,也要适可而止。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好好想想。 刘非那边的酒吧被查封,估计酒店也跑不了。 这些事不可能跟冯尹没关系。 别说还弄些什么虚假证据,以目前冯尹的势力,完全可以直接明着说,我就是要封你。没错,我说了算。 赵越正想着,忽然觉得脚一痛,一个男孩子踩着他的脚跑过去,十岁出头的样子,赵越对着小男孩摆了生气的神情,小男孩停下对着赵越做了个难看的鬼脸。 “喂,不要太嚣张!”赵越比了比拳头。 小男孩举了两只拳头:“才不怕你!” 赵越满脸黑线。 “喂!死小子!在干吗?”清脆的声音后,小男孩脖领被人死死抓住。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旗袍,精致的盘发,一张脸精灵的耀眼。 “姑姑!那个家伙欺负我!”小男孩先下手为强。 赵越见了对面的姑娘微微惊讶,客气的招呼:“白姐好。” 江白月也忍不住笑:“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这是我大哥家的孩子,娃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 自从上次江白月跟赵越说了刘非的安全感缺失之后,赵越对江白月的感觉好了许多。 小男孩很不满意被江白月拎着,又吵又闹,江白月转头:“喂,小心我揍你哦!你现在主动挑衅,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男孩子察言观色,马上闭紧了嘴巴。 赵越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男孩子一记眼刀丢在赵越身上。 江白月留心的打量了赵越一刻,直觉有点什么不对:“你怎么这时间就下班了?” 对江白月没必要隐瞒,赵越直接答:“我被开除了。” “开除?”江白月眉头蹙起:“别人可能会信你,但我不信,你父亲怎么舍得放你走?除非是你自己坚持离开!”江白月说着顿住:“你辞职了?” “有差别么?” 赵越笑。 江白月先是怔了下,随后笑起来:“赵越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很讨厌的家伙!即使假装一下偶尔听话偶尔可以被驾驭,又能怎样?你这样子真的不怕吃亏?” “时间比较紧,还有战争游戏等着我,没空玩乖宝宝游戏。” “真的只是游戏么?” 赵越眉头动了下:“抱歉,说顺嘴了。不过,是不是游戏什么的,白姐你是认真问我?相比于公司什么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只怕比我还清楚?” 江白月脸上多了一丝略带苦涩的无奈,轻低了头:“你真是讨厌……。是,很多时候很多事,大可以站在对岸看自己,不必太沉溺其中而忘了自己只是生活这场大戏的演员……人,确实是最重要的……”人才是最真实,可以看得见摸得着。所以我才这么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无法释怀。若你有些朝夕可以在我身边跟我闲聊谈天,牵手亲昵,那么我…… 江白月抬头:“听说冯尹把小非的酒吧给封了?” 赵越点头。果然冯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成为c市权柄圈儿的重点关注。 “于是冯尹也顺便给你父亲施压,把你看紧了?” “冯尹未必知道我跟大非的关系,大概也只是跟我父亲打招呼,让赵氏不许参与。”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赵越沉默一阵,抬头看着江白月:“有兴趣合作么?” 江白月缓缓笑开,像刹那绽放的美丽花儿:“合作可是有条件的。” “说来听听。” 江白月目光明亮坚定:“做我的助手,完成我安排你做的事,随传随到,期限一年。” 赵越微微皱眉,要做什么事。为什么随传随到。还有期限一年。 江白月微微叹气:“你猜不出来的。你一直胆魄过人无所畏惧,为什么此时犹豫了?” 第三十章 取舍 “因为我从来都信守诺言。我不知此诺言究竟有多重。” “你啊!是怕我对你有企图?那好,我告诉你,我确实对你有企图,一年的时间,我要给自己争取个竞争的机会。或许我可以等你更难的时候,通过手腕儿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但那不是我要的。之前说让你好好对小非,是真心的,因为我懂得他的心伤。现在我要为自己争取个机会,也是真心的,因为我不甘心。” 赵越看着江白月,倒忍不住笑了。 江白月刚才说的气壮,这会儿看赵越笑了,自己倒反而有点挂不住,脸上就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窘迫:“很好笑么……” 赵越摇头:“不是。游戏可以是游戏,但人不行。大非跟我二十一年的缘分,我一路牵着他的手拉着他长大,我不可能背叛自己这几乎一生的时间。不过我觉得我可以胜任一年期的助理职位。”更何况我已抱了他,抱他的那天便是我做出选择的那天。 “你!……我还没问你都要些什么,就已经答应合作,为了报答我的诚意你也不该这么直白。不过我既然已经说了,就会兑现诺言。我是在资本市场玩的,你明白?” “明白。” “看来我马上要有个可爱的合作伙伴了!我的新办公室离这儿不远,回头我们敲一下作战计划?” “好。”赵越点头, 江白月拎着江玖然,伸手握了赵越的手腕:“一起铲平他们!” 电话响起,赵越看了下忙接起:“大非?” “哥,你在哪儿?” 刘非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好,赵越微微皱眉:“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赵越压了电话:“白姐,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明天?” 江玖然喊:“明天开始工作!下午姑姑要陪我!现在解散!” 江白月被娃子闹的非常无奈,对着赵越微微笑,“有事就先去吧。明天早晨我给你电话。” 赵越告辞离去。 江玖然拉了江白月的手:“不要看他了,看着我嘛!” 江白月低头,揉了揉江玖然的头,“小然,赶快长大吧,长成像那个叔叔一样出色的人。” “出色?可是他不是被开除了吗?”娃子倒是鬼灵精。 “他的能力又不会被开除掉!他马上就要跟我合作了,我可是很期待。反正啊,你只要能像他那样,就很厉害了!” “切!比他强好不好!不信你等着瞧!” 江白月笑得温柔,“走吧,该去输液了,晚了小心被漂亮医生骂。” 江玖然死死攥着江白月的手,“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正好我也不用去学校了!” 赵越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刘非站在玄关,“哥你回来了。” 赵越知刘非一直在等他,伸手搂了刘非在怀里,反手关了门:“员工都安排好了吧,” “嗯。” 赵越低头,皱眉:“你怎么又不穿鞋?以后不许光着脚站在地毯以外的地方!” 赵越抱了刘非踩在自己脚上,迈上玄关的台阶。 刘非搂了赵越的脖子,脚随着赵越的脚一起动,看着撑起自己的一双脚丫,刘非只觉得胸口一阵淤塞,死死搂了赵越。 赵越抱着刘非,半直着腿走:“怎么了,小朋友。” 没什么。 只是不知怎么觉得很难过。 “哥……” “嗯。” “哥……我!……”我喜欢你。想着你心都会隐隐发痛。 “什么?”赵越柔声问。 刘非摇头,滑滑的短发蹭在赵越鬓角:“没什么……晚上陆叔叔约我见面,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赵越坐在沙发上,刘非靠在赵越身上:“哥,你公司那边有事?” “没什么事。酒吧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刘非大概说了,但没有说遇到冯尹的事。 终究不想赵越在冯尹那边吃亏。 赵越听了大概的情况,略沉默:“大非,如果让你放弃莫氏,你觉得怎样?” 刘非怔住:“放弃莫氏?” 很安静的宅子。 简朴大气的门庭。 刘非敲门,一个老者开门,看到刘非脸上多了笑:“小非来了!” “张伯好!” 张伯目光扫到赵越身上:“这位是?” 刘非忙拉了赵越:“这是我哥,赵越。” “张伯您好。”赵越礼貌问候。 张伯伸手拉了赵越的手腕,打量了一下:“好好!进来吧,老爷等着呢。” 青砖铺就的路,院子里有菜园子,红艳艳圆溜溜的番茄挂在枝头,随着傍晚的风来回晃,看起来十分可爱。 廊子里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坐在那里,刘非几步上前:“陆叔叔好!” 男子站起来:“小非来了。”语气冲淡柔和,清俊的脸上平静宁逸。 赵越一眼之间心里触动,在这样的危势之下,依然这样稳得起,果然有封疆之气。 “陆叔叔好。”赵越上前打招呼。 “陆叔叔,这是我最亲的哥哥,赵越。”刘非拉了赵越引荐。 陆维打量赵越一刻:“你是赵将军的孙子赵越?” 赵越微怔,随后点头:“是。” 陆维走下台阶:“长这么大了。怪不得你爷爷喜欢你,你跟小时候还是很像。” 赵越听到爷爷,心里陡然酸楚:“希望我以后能做得更好,让我爷爷安心。” 陆维微微笑:“赵将军有名的眼毒,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努力就好了。坐吧。” 一番闲聊后,赵越揣度出八|九,原来陆维是刘非母亲莫芊芊的师兄,细心品啧陆维眉梢眼角的神色,赵越觉得陆维对莫芊芊的心意绝对不简单,只是为什么莫芊芊会嫁了刘非的父亲,这段公案就不得而知。 “小越今天怎么有空陪小非一起来了?” “我哥想见见您……” 刘非还没等说完,赵越便打断:“冯尹对大非出手,我不打算袖手旁观,” 陆维抬头,目光停在赵越脸上,随后缓缓低了头吹茶:“你父亲知道你的想法么。” “我不需要动用赵氏的资源。” 陆维略沉默,点了点头,“现在给冯尹做事的人主要是林氏集团,政绩什么的,终究还要靠市场和经济来体现,要靠小弟去做。c市这边,有资源和行动力的大企业集团就那么几个。林氏对于冯尹无疑是个很好的小弟。如果你们让林氏难受难受的话,只怕冯尹也不好过。” 赵越点头。果然。如果将来冯尹在林氏涉入深了的话,甚至可以通过搞林氏来搞倒冯尹。什么官商勾结类行贿受贿之类的,挖一挖也够他难受一会儿的。 陆维茶盅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我最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人生如戏。现在需要放下,我便放下。我虚长你们些年纪,今天就罗嗦几句。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是无穷的挑战极限与无尽的疲惫,需要投入太多。当然如果成功了,也会有丰厚的回馈。你们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好。但记住,即便没有所谓的胜利,你们也还有自己,即便没有莫氏,小非也依旧可以有其他生活方式,活着的方式有很多,尽兴的不尽兴的,痛快的或者憋屈的,大概来说,活着是正确的,有活着便有希望。所以,做事不用只想着求成功,而不看后路。最后,无论成败,人是最重要的。”陆维说着抬起眼睛看着赵越,眼里多了一丝带着酸涩的笑意,“其实能搂着喜欢的人入眠,有时胜却利禄功名。” 赵越不禁动容:“谢谢陆叔叔教诲。我记下了。” 出了门,便是一条不宽的巷子,天上雾蒙蒙的飘起雨来,车停在巷子外面,赵越拉了刘非的手装在口袋里。 “哥,你觉得陆叔叔人怎么样?” “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有些事怕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赵越说着顿住:“只是经历过这样大开大合的风云起落,到现在能放下到这种程度,真是强人。若是我只怕做不到。我喜欢他。” 赵越转头,伸手拉了刘非搂在怀里:“冷吗?” “不冷。哥,要不我们离开吧。莫氏我不要了。靠着我们自己,我们还有其他方法活得很好。” 赵越看着刘非的眼睛,缓缓笑开:“还没到那一步。该做的还是要做。否则就会变逃兵,将来想起来,自己心里会不舒服。”而且有些从容,终究还是要靠财富和地位支持。 张伯把鱼缸上罩了塑料布,又去收廊下晾着的衣服:“老爷,跟大非一起来的娃子是赵将军的孙子?” 陆维点头:“嗯。他也是最像赵鸿兮的人。名利场上滚打,却依然保有本真坚持,而且难得的是,有勇气魄力还有能力。虽然他现在血气还是偏旺,但这也是年轻的必然,再过些时日他还会更好,从容大气收放自如。可惜,我身边没有这样的孩子。若是当年芊芊嫁了我……”陆维手上的茶盅放在桌上:“……茶喝多了也会醉呢。有赵越在小非身边,真是太好了。” 张伯把衣服挂在手臂上,“莫小姐据说现在美国?您回头去美国玩玩?” “一会儿把鸟笼摘回屋里,晚上要降温了。”陆维站起回屋。 大窗旁边。 赵越刘非两个人面对面的盘腿坐着,一人一个笔记本,赵越一边翻网页,一边拿着笔记录,林氏的主营业务,主营业务收入,市值, 刘非唇边含着烟,电脑上是酒吧跟酒店的财务报表,包括成本,收益,折旧等。刘非一边看一边拿着笔记。 赵越抬头:“大非,你酒吧被封了,那些工资房租什么的你填的上不?” 酒吧被封,但成本还在,工资房租水电,酒吧没有了营业额,这部分钱就必须生垫。生意变成纯成本。生意总要能运转下去,才叫生意,否则再好的东西运转不下去就是两个字:破产。 刘非算了算:“还好,酒店那边的经营情况还凑合,可以用来填补这块亏空。” “大非,你酒店那边还有贷款吧?” “有。” “酒店和酒吧你还想要么?” 刘非惊讶:“哥你怎么这么说?我想要啊,我花了好多心思呢。” 赵越笔记本放在旁边,伸手拉了刘非的手腕:“酒吧酒店二选一,你选哪个?” 刘非想着就有点心烦,有点赌气的低了头:“二选一啊!……酒吧……” 赵越伸手在刘非脸上拍了下:“酒店找个买家卖了吧。趁现在还能卖个好价钱。” “哥,为什么啊!” 第三十一章 宝贝儿爷可是认真的 赵越伸手从刘非唇边把燃了半截的烟拿下来含在自己唇边,伸手从旁边拿过酒杯倒了半杯酒递给刘非:“等冯尹出手封了那酒店,你到时候不卖也得卖,而且可能卖得更狼狈仓促。酒店什么的,只要门道还在,要多少有多少。卖了酒店,一是可以不用继续还贷款,另外得来的钱也可以用来保你的酒吧。” 刘非的脸缓缓就黯下去,暗自咬牙,他知道赵越说的是对的。只是,冯尹这个王八蛋! 赵越爬着坐在刘非旁边,一把搂了刘非,把酒杯贴在刘非唇边:“乖,喝点。” 刘非抬眼看赵越,愤怒加一丝掩饰的委屈。 赵越目光柔和:“小朋友,这才是开始。你必须学会在劣势下对全局进行预测,学着取舍决策。意气用事一点用都没有。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把目光放长远点。” “哥……”刘非低了头:“那是我好多年的心血……我舍不得……” 赵越伸手在刘非背上轻轻抚摸:“将来咱再弄回来,只要我们能尽量做好,我们有的是将来。而且,这点东西,真心不算什么。” 刘非抬头看着赵越,忽然笑了:“哥,你这人真烦呐!” “干嘛这么说?” 刘非脸上又像笑又像无奈:“不知道,就觉得你很讨厌!你老实说有没有人打败过你?” “打败我的人?当然有啊。” 赵越笑。 刘非眼睛都张大,搂了赵越的脖子:“谁?!” 赵越微微眯了眼,一把箍了刘非的腰:“给爷呻|吟一个,爷就告诉你。” 刘非意外之下哭笑不得,在赵越肩头上“嘭”的拍了下:“哥!你干吗啊!” “那我就不说了。”赵越松开刘非准备转移。 “哥!”刘非抱了赵越的腰:“好吧好吧!”他实在很想知道是谁打败赵越。 赵越笑眯眯,搂了刘非:“开始吧,一定要销|魂、蚀骨……” 刘非满脸尴尬,一边扭着身体蹭赵越,一边哼哼唧唧的半天:“好了没有嘛!” 赵越旁边憋笑憋到内伤:“不好,淫|荡点!” “赵越!”刘非一下子跪起来:“你耍我!”说着一下子扑在赵越身上,两人跌在厚软的地毯上。 赵越笑得哈哈哈,刘非恨的去捏赵越的脸,抓他的腋下:“你赶紧说!要不我生气了!” “好吧好吧!”赵越被刘非闹得也有点招架不住:“唯一打败赵越的人,就是赵越自己。” “啊!你这个贱人!”刘非气的抓自己的头发,白哼哼唧唧半天了! 赵越忽然翻身把刘非压在身下,在刘非唇边重重舔了下:“宝贝儿,爷说的可是真心话……” 赵越低头死死吻住刘非,一直把刘非吻到没力气挣扎才抬起头,声音温柔的可以杀人:“乖,你好好努力,我等着你来打败我,好不好?” 刘非抬手捂了脸,转身趴在地上:“啊!——你是妖怪变的!狐狸精!——” 赵越伸手去拉刘非:“好了,乖乖,起来干活了。” “我不起来!你来来回回的耍我!”刘非坚决不起来。 “你不起来,我就扑上来了哦,爷这儿还强忍着呢。” 刘非噌的坐起来:“不要!屁股和小腹现在还疼呢!” 赵越脸上的笑淡下去:“现在还在疼?你怎么不说,过来让我看看,”说着拉了刘非在怀里,刘非挣扎,脸已经红了:“没事了!……没那么疼……我就是一说……” “笨蛋啊你!”赵越使劲搂了刘非一下:“从前怎么都不说?以后尽量不做到最后了。” 刘非哦了一声,伸手把笔记本扯过来:“干活了……” “我叫李石过来。”赵越说着就去拿电话,被刘非一把按住:“哥!不要!会丢脸死的!” “你啊!”赵越在刘非脑袋上重重揉了下。 “哥赶紧干活了!我这儿还没核完帐呢。”刘非说着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含在唇边,“咔哒”的清脆响声后,赵越跪在刘非面前,打燃的打火机递在刘非近前:“刘爷,您请。” 刘非抬眼瞄了赵越一眼,“嗯,有眼色,继续努力,回头爷高兴了赏你!” 赵越笑:“谢刘爷赏。” 刘非哈哈笑,唇边的烟差点掉地毯上。 又忙活了好一阵,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刘非哈欠连连:“哥,你还没弄完啊?……” 赵越眼睛盯着屏幕:“嗯。你先去睡吧。” 刘非爬到赵越身边:“我不要,你一会儿上床我肯定会醒,就再睡不着了。” “乖,那你先躺这儿等会儿,我马上就好。” 刘非直接躺在赵越腿上。 赵越一手摸着刘非毛绒绒的脑袋,一手在那边操作。 等赵越终于弄完时刘非已经枕在他腿上睡着。 睡梦中的刘非像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儿。 赵越情不自禁的低头,吻压在刘非额头。 宝贝。一切都会好的。 赵越抱着刘非上床,帮刘非盖好。 自己拿着电话轻步走到客厅。 “李石么?是我赵越……嗯,有个问题问你一下……额,男孩子,然后你知道的,屁屁痛怎么办……没有外伤……足够润滑剂?……如果经常这样,会不会对男孩子身体造成伤害?……少做些么?……让他锻炼?……哦,锻炼不错……哦,好的谢谢你……不要太禽兽?!……我!……好吧,谢谢你……” 赵越压了电话。卧室里刘非一半脸藏在被子里,看起来很乖。 赵越轻轻叹气,低头吻在刘非的脸颊,宝贝,对不起。或许下次该让你在上面。 刘非被惊动,张了雾蒙蒙的眼睛:“哥?……睡觉了。一个人睡好冷。” 赵越钻进被子,拉了刘非搂在怀里。 赵越吻在刘非额头,柔声道:“睡吧,宝宝。” 刘非毛绒绒的脑袋蹭在赵越劲窝,哼哼了两声睡着了。 大清早的电话就开始狂叫,刘非睡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取电话,被子从刘非身上滑下,露出光洁的身体,陌生号码,刘非皱眉:“喂?哪位?” “还没起床?” “谁啊?” “我,冯尹,我有事跟你说。” 刘非直接电话按掉。c!……大清早的踩狗屎,有事跟老子说!你特么的是个鸟啊! 电话刚放在桌上,又开始狂叫,刘非抓起来直接调成静音模式。 赵越也被吵醒,伸手搂了刘非的腰:“过来……小心着凉。” 刘非被赵越拉回被子搂在怀里,缩在赵越怀里刘非心里却忍不住闹腾,赵越说的一点错儿都没有,果然冯尹找上门来,酒店得赶紧找下家出手了。 赵越的身体光滑温暖,虽然刘非再也睡不着,但还是贪恋赵越身上的好闻味道,迷了眼抬头去蹭赵越的下颌。 赵越闭着眼睛笑眯眯,低头软软亲吻刘非的眼睛,睫毛,柔软的嘴唇,吻着气息就重起来,赵越捏起刘非的下颌,垂了眼眸看着刘非:“真想吃了你……宝贝儿。” 刘非翻身就骑在赵越身上,抱着赵越的脸一阵乱亲:“乖,有事儿!晚上再说。” 赵越从旁边扯了t恤套在刘非头上。 刘非穿好t恤,跳下床去浴室。 赵越翻身起来拿过刘非的手机,上面显示一个未接来电,陌生号码。 赵越拿起自己的电话:“喂,小奇,帮我查个号码。” 刘非明显不对,怎么可能瞒得过赵越的眼睛! 等刘非洗完澡收拾好,赵越已经安静的坐在餐桌旁,早饭有面包牛奶水果什么的,刘非看着赵越没表情的脸,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大对,不过自己还有更麻烦的事也就没去闹赵越,老实坐在桌边开吃。 赵越边咬着手里的一块儿面包,边低头拿着手机刷网页。 忽然电话叫起来,刘非吓了一跳。 赵越直接按了接起:“怎么样?” “越哥,那号码是冯尹的。” 赵越挂了电话,手机按在桌上。 刘非送在嘴边儿的面包突然咬不下去,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变沉重,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刘非抬头,赵越眼眸微垂看着眼前的牛奶杯,脸上平静的冰封水面一样。刘非的心里开始起毛儿,恐惧感就那么一点点的升起,面前的一切让刘非忍不住想起从前的事,那时的赵越也曾是这样的表情。 “哥!……怎么了?”刘非伸手抓了赵越的手腕。 赵越缓缓抬起眼眸,就在一刹那间,刘非看到了锋利的狠戾,手指下意识的抖了下,一闪而过的功夫,赵越的目光已经是幽深无波:“怎么了?” 一切变化得太快,让刘非都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哥,是不是有事啊?” “没事。” “哥!……有事别瞒我好吗?” 刘非紧紧抓了赵越的手腕,定定的看着赵越。 赵越笑笑,伸手揉了揉刘非的头:“没事。对了,你酒店转手的事准备怎么安排?” “我准备去找楚宁,他这些事熟,让他在圈儿里帮我问问。”刘非虽然觉得赵越有事瞒着他,但他也清楚赵越若是不说,他再问也没用。 “嗯。我回头也帮着问问。” 直到出门,刘非还一直握着赵越的手,抓得很紧,手心都出了汗。 第三十二章 只要有你在 车子刚在大厦门前停下,赵越的手机就叫起来,刘非刹那神经绷紧,目光定在闪烁的电话上,赵越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直接按掉。 刘非的眉头跳了下。 赵越转身拉了刘非的衣领,欠身在刘非唇边轻轻吻了下:“乖,中午电话联系。” 刘非心里翻腾,但还是很乖的点头:“嗯!” 赵越目送刘非进了大厦的门,拿起电话拨回去:“小奇么?能想办法帮我监听下冯尹的电话吗?” “费点事儿,我想想办法。早晨查的这个号应该不是冯尹唯一的号,但其他的号我现在还弄不到信息。” “就跟这个号儿就行。” “成!越哥等我消息。” “这个世界很多像天堂一样美好的地方都是为有钱人准备的。”赵越上台阶时,一个捧着不锈钢饭盆的乞丐很深沉的看着他说。 赵越停下,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饭盒里。 乞丐很客气的说:“谢谢。” 二十八层。赵越出电梯,走廊里都铺着地毯。 推开门的刹那,阳光扑面而来。 那一刹那,赵越想起了乞丐先生的话。 桌子后面的女士一笑:“来了?很准时嘛。” “白姐早上好。”赵越在江白月对面站了。 江白月歪着头看了看赵越:“嗯,有杀气。坐吧。” 拿起桌上的一份协议,江白月又看了一下,递给赵越:“一年期的助理协议,完成我安排的任务,随叫随到,然后我会在保证我资金收益的情况下,全力帮助你。算是我们一起合作吧。” 赵越拿过协议,基本就是江白月说的那些,一式两份,江白月已经签了名。赵越拿起笔,“等等!”江白月阻拦:“小越,你确定要签?别忘了我可是对你有企图。” 赵越呵呵笑出声:“合同上并没有规定我要回应白姐的企图,我怕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加一条……” 江白月猛的皱眉。 赵越站起来转身就走。 “站住!”江白月跑过来拉住赵越:“我开玩笑的!” 赵越看着江白月,声音柔和认真:“白姐,我最终的目的是弄倒冯尹,让他再也没办法找我和大非的麻烦,这个你清楚吗?” 江白月略想了下,随后点头:“资本市场有自己的规则,参与者就必须愿赌服输。” “白姐,你确定要跟我签这个协议?” 江白月微微笑:“赵越,不要小瞧我。” “白姐,谢了。”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我可是很会剥削人。” 赵越拿着笔几下签好名字,递了一份给江白月,江白月看了一眼:“好漂亮的字!……我更喜欢你了。” “讨论一下计划吧?白姐。” 刘非推门进办公室,一会儿的功夫眼前就落起几份要签字的文件,刘非沉默浏览,能签的都签了,不能签的打回去。 电话拿起来:“楚宁?我是刘非。有点事麻烦你帮着问问。” 那家酒店无论是装修还是软硬件配置,都很有特点,应该还是能转个不错的价钱。 翻着以前做好的酒店介绍资料,一页页翻过去,那些装饰、布局、色彩和格调定位,都是他全心全力参与,一点点弄出来。 事到如今,竟然要被逼着卖掉。 刘非把资料放在桌上,大椅子缓缓旋转,阳光线在刘非的脸上移动,扫过刘非异常精致的脸。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刘非看着窗外的天空,可能世上的事都是如此吧,很多想不到,很多必须面对的取舍。成功失败也许就是瞬间。 刘非的手按在锁骨旁,一个铂金的挂坠安静的躺在那里。 阳光下,漂亮的金属挂坠反射出柔和的美丽光泽。赵越十八岁的成人礼。 成人那天的礼物赵越亲手送给自己。 还好,赵越还在他身边。他现在不仅可以牵他的手,还可以每天亲吻拥抱。 刘非闭了眼,深深吻在那带着体温的挂坠上。 一切都会过去。只要勇敢面对。 “你要刘非放弃莫氏?”江白月两手托着茶杯,椅子来回转。 “嗯。炒高莫氏的股票,刘非可以趁机高价抛出股份,再砸低林氏的股票,让刘非买进。这中间有很大的差价和便宜。” “刘非抛出的货数量不小,谁来吃货?” 赵越笑眯眯:“林建和施家。” 江白月噗哧笑出声:“还好我没喝水,否则你要赔我屏幕。太坏了吧,你这是坑林建呢!” “林建自己先起恶意,怪不得别人黑他。林建和施家想要莫氏的控股权从而得到城北的地。从股市上买股份还是一个快捷的方法。不怕他们不吃货。” 江白月点了点头:“你想让我去帮你忽悠林建?” 赵越看着江白月,郑重点头:“是。这买卖做成了收益丰厚,白姐应该会满意。我可以完全控制刘非那边的节奏,只要林建那边入瓮就万事大吉。” 江白月缓缓笑:“所谓事在人为,最重要的还是操作。” 赵越抱了一大叠资料出门,都是江白月要求他看的。 鼠标在桌上来回移动,刘非不停的切换股市行情信息,电话忽然响起,刘非接起:“楚宁?” “大非啊,关于出让酒店的事,我帮不上忙了,你要不问问别人吧。” 刘非微微怔住:“哦,怎么了?没人想要么?” 那边沉默了好一阵,才有些犹豫说:“大非,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如果是误会的话,解开了就没事了。否则的话,我估计你这酒店转让的事不好办。” 刘非按了电话。 “啪!——”的刺耳碎裂声后,秘书小姐跑进来:“刘总?……” 地上有摔碎的茶杯,刘非站在办公桌后面,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什么,你先出去吧。中午休息的时候找人来收拾下。” 刘非站在窗边。冯尹大概是放话了,楚宁那边才推了。现在冯尹正得势,估计也没谁会去跟冯尹对着来。特么的!碰上人渣了。 电话忽然响起,刘非接起:“喂,” “刘总好,我是冯尹。”懒洋洋的声音。 “说。” “就是想跟刘总合作,我手上有些不错的资源,刘总考虑下?别挂电话!刘总先考虑一星期?一周之后有酒店色|情服务严打,涉嫌的酒店可能会被查封整顿。” “冯尹,我真心好奇,你他妈是吃不要脸长大的么?跟你合作?爷真心告诉你,看见你我就倒胃,你丫有多远滚多远!” “我是真心的!诶!……” 刘非按了电话。擦!真得赶紧找个风水先生给算算!这狗屎踩的! 电话忽然又叫起来,刘非一股子火儿还在头顶上,顺手拿起来:“喂!” “刘非?” “你哪位?”刘非尽量控制了声音。 “我是郎青。别挂电话!关于酒店的事!” 刘非转身坐在桌上,点了烟含在唇边:“说吧。” “你那酒店不错,我想买。” 刘非忍不住冷笑:“那酒店去年利润多少?” “……” “郎青,我衷心感谢你。这酒店我不卖给你。再见。” “咚”的闷响,电话被丢在桌上。 刘非倚在窗上,嘴里吐出长长的烟雾。 冯尹应该没有瞎说,看来得尽快想办法在一周内把酒店出手,否则酒店酒吧不仅都保不住,而且自己这边会亏得很惨。 “刘总,开会时间到了。”秘书小心的进来提醒。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例行的经营计划汇报会。 刘非低头在纸上罗列可能购买酒店的人,估算卖多少钱比较合适。 直到漫长罗嗦的会议开完,刘非还是觉得没什么头绪。 刚到办公室门口,秘书小姐就迎过来:“刘总,有人在办公室等您。” 刘非皱眉:“谁啊?” 刘非推开办公室门,一个年轻人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翻报纸,见刘非来了,年轻人站起来:“哥你开完会啦!” 哥……这一声刘非还真不大适应……总觉对面人的殷勤有点假,让人看着都替他难受。 “你怎么来了?” 刘奕笑:“听说你名下的酒店想转让?” 消息够快的啊,刘非把本子放在桌上:“你有兴趣?” 刘奕酝酿了一下:“额……我听说目前c市这边呢,好像只有一个人有兴趣……” “你给郎青做说客?”刘非看着刘奕。 “刘非,这是生意不是人情!你那酒店要是不好,郎青也不会买,他脑袋上又没包!” 刘非丢了支烟给刘奕:“我为什么不想跟他打交道你心里明白。” “刘非,能不能别这么小孩子气?冯尹已经放话了,你觉得这c市里除了郎青谁肯冒着跟冯尹作对的风险来买你的酒店?你酒店万一被查了,你到期的贷款拿毛还啊?如果走到破产清算,你不仅一毛钱都落不下,而且说不定得沾官司,这些你很清楚吧?” 刘非歪头,烟点燃:“刘奕,郎青不是我妈,他什么都不要的这么往上顶,你觉得我会信么?” “他!……”刘奕一时语塞,郎青拟定的购买协议真心有点不大单纯。 刘非一直盯着刘奕,在看到刘奕目光里的动摇后,刘非微微冷笑:“当年因为郎青的不光彩作为,我没少被恶心。酒店的事我自己再问问吧。” “刘非,听我一句,考虑一下!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赵越!你要是一直这么感情用事,赵越得帮你背多少?赵越再死撑其实也只是年龄跟我们差不多的毛头小子!” 刘非沉默,手里的烟无声的拧在桌子上:“我知道了。谢谢你。” 刘奕走在刘非面前,直直看着刘非,脸都憋得有些红:“考虑一下!” 刘非抬头,眉头缓缓皱起,刘奕的言行实在有点诡异,刘非抬手拍在刘奕的肩上:“我知道了。用不用让秘书帮你安排午饭。” 刘奕中午有约告辞。 刘非目送刘奕离开,只觉满头雾水。刘奕今天鬼上身了吧?什么时候变这么兄弟情深了。 郎青那边怎么办。 酒店的事如果解决不好,肯定会牵连赵越。 也许刘奕说得对。自己一直牵着赵越的衣角抬头看着他,却忘了,赵越其实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几个月而已。 门忽然被推开,刘非吓了一跳,一个人径直走向他,伸手揽了他的腰。对面的人低头,气息吹在刘非唇边:“秘书小姐果然粗心大意……” 刘非用力搂了赵越,着迷的看着赵越的脸:“是吗?” “嗯,轻易就把大灰狼放进门……”赵越说着低头,吻压在刘非唇上。 第三十三章 要不要当明星 赵越抱着刘非坐在办公桌上,扯开刘非衬衫衣领密密的吻他的劲窝锁骨。刘非眯着眼,由着赵越闹。 好一阵,赵越恋恋不舍的抬起头,目光艳艳软软:“中午想吃什么。” 刘非笑眯眯:“随便。” 赵越:“……” 一家不太熟的中餐店,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刘非不时抬头偷看赵越,越看越好笑,最后竟然憋不住笑出声。赵越吃得满脸纠结,却因为不想浪费粮食而努力坚持,坚持的结果是赵越脸上竟然多了点十分隐约的委屈。 “你笑什么。”赵越皱着眉头。 “没!……没什么!……”刘非笑得至少可以看到八颗牙:“哥,我们吃不完打包好了!” “好。”赵越明显长出一口气。 刘非噗哧笑,冲着服务员挥手:“小妹儿!打包!” 两人出了门,刘非手一甩,包好的东西划了一道弧线掉进垃圾桶。 简直难吃得要死。厨师穿越过来的吧。难得赵越忍着吃了那么多! 赵越关了车门,坐了两分钟后,转头:“大非,你来开车吧,我不大舒服。” “哥你没事儿吧?”刘非看着赵越的脸色不好,忙握了赵越的手。 赵越摇摇头:“没事儿,胃不是很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地下停车场。 刘非跳下车,打开赵越那边的门:“哥,下车吧。” 赵越的脸色不大好,刘非上前想去抱赵越,赵越被弄得笑出来:“你干吗啊。我没事儿。” 刘非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我扶你。” 进门刘非忙着烧了热水。阳光很好,透过大窗洒在地毯上。赵越扯了沙发上的大靠枕躺在阳光里。 刘非倒了水,坐在赵越身边:“哥,喝点热水。” 赵越接过水杯放在窗台,握了刘非的手腕扯他在怀里。 刘非挤着躺在大靠枕上,鼻尖几乎跟赵越的鼻尖碰在一起。 “哥……,你好香……” “是么。” “嗯,甜玉米味儿。” “……” 刘非伸出指尖在赵越的下颌上摩挲:“我中午没吃饱……” “嗯。” “可以啃玉米不……” 赵越忍不住笑:“别闹。我胃不舒服。对了,你酒店事儿问的怎么样了。” “正问着呢,应该问题不大。哥你今天都忙什么了?” 赵越闭着眼手伸在刘非的衣服里摸索:“爱情保卫战。” 刘非的脸无声的红了,再也不说话,老实的蜷在赵越怀里。 刘非的皮肤光滑温暖,赵越轻轻摸着刘非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赵越醒来时,天已经黑下来,身上搭着毯子,怀里的人却不知哪儿去了。 赵越翻身爬起:“大非?” 没人应。 眼见有灯光从厨房门缝漏出来,赵越几步过去推开厨房门。 刘非正拿着勺子在锅里搅。 赵越过去从后面抱了刘非,贴着刘非的耳边迷迷糊糊:“乖乖……” 刘非一只手握了赵越的手,眼睛紧盯着砂锅里的汤:“汤差不多了,下点面条就行了,吃不吃?” 赵越真心不确定刘非做的东西能不能吃,不过还是满脸笑眯眯:“刘爷的手艺必须尝尝。” 刘非小心的舀了点汤,抵在赵越唇边:“尝尝。” 赵越垂眼眸看了看,汤不错很清亮,低头吸了口:“刘爷尝了没?” “有问题么?” 赵越把勺子里的汤喝干,伸手托了刘非的脖颈吻过去。 赵越笑眯眯的抬起头:“刘爷觉得味道如何?” 刘非满脸黑线:“刘爷表示压力有点大……” “那就由赵爷出马好了。” 赵越重新从冰箱里拿了材料,动作利索的开始处理食材。 刘非靠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两人餐桌对面坐了,香喷喷的面条,刘非早饿了,吃了一口被烫的直吸溜:“好香!哥!我爱你!”话出口,刘非直觉自己好像说大发了,一时慌乱,脸红成番茄,只低了头吃东西。 赵越伸手在刘非脑袋上揉了下:“笨蛋!” 赵爷做了饭,刘爷主动要求负责洗碗。 手机叫,赵越拿过,一条信息:施家已经在计划筹集资金去购买莫氏的股票。发信人武小奇。 已经开始了么。好。 只是需要的资金数目不小,估计筹措也需要点时间。那么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抬抬股价。 抬股价总是需要些方法。 洗过碗的刘爷倒在沙发上,遥控器对准壁挂电视。 杂乱的声音,娱乐新闻。 赵爷目光盯着屏幕出神,拿起手机进了书房。 “白姐,是我。” 对面的声音十分轻快:“小越?” “白姐现在方便说话么?” “方便啊……”忽然一阵噪音,接着是“不方便!我和姑姑在吃饭!”“喂!江玖然不许捣乱!否则我生气了!” 电话里再次安静下来,“小越有事请说。” “听说施家已经开始筹钱收购股票了,我觉得可以抬抬股价。” “应该的。怎么抬你有什么想法?” 赵越靠在桌上:“听说有个台湾知名导演过来找投资?” “你想让刘非去投资?” “这导演经常在国际上拿奖,给他投资,然后在电影里嵌点广告、电影整个宣传过程冠个名什么的,对于莫氏都是利好,再找几个财经圈的媒体人,放放消息,然后我们就可以拉股价了。” “所以呢?”江白月的声音懒洋洋。 赵越笑:“我猜白姐肯定有办法联系到这个导演。协议我可以跟白姐一起去谈。” “万一你猜错了呢?” “我们这次肯定赚。” 三秒钟的沉默后:“好!你等我电话。”江白月说着顿了下:“跟你合作很愉快。” 赵越进卧室的时候刘非正抱着本子看数据。温暖的灯光照在刘非认真的脸上。赵越骑在刘非腿上:“小伙儿,你长得真不错。” 刘非抬起眼眸看着赵越,满脸夸张的惊讶:“小伙儿,这不一直是你的标签么?” 赵越拿了刘非的本子放在一边儿,热热的气息吹在刘非唇边:“要不要玩当明星?……” “当明星?”刘非莫名其妙。 “嗯,赵爷来负责捧红你,所以咱们接下来先玩潜规则……”赵越说着拉了刘非压在身下。 一直折腾到十二点赵越才放过刘非。 刘非睡梦中被持续狂叫的电话铃声吵醒,挣扎着爬起来抓过电话:“喂?…” “刘总我是安宁,公安局那边通知我们过去,关于酒吧的事。” “哦,我知道了。” 刘非转身再次倒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 “有事吗?”赵越问。 “嗯……”刘非闭着眼睛哼哼。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刘非摇摇头:“不用……”大哥,你只要下次不要那么久的折腾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越先起床,自己收拾完又帮刘非把衣服准备好牙膏挤好。 两人出门,赵越直接去找江白月。 刘非按照安宁给的地址找到公安局。 在门房打了电话,出来个小警察:“你是刘总?跟我来吧。” 办公室门推开,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个中年警察,大概是个什么头头,见了刘非也挺客气,让刘非坐。刘非也很客气的坐了。 “您酒吧涉嫌藏毒的事,因为涉及到一个小规模的贩毒团伙,所以暂时还不能解封。” 大清早就听这种坏消息,刘非头皮一阵发紧:“警官您好,我们酒吧的员工您也都调查过了,根本没有藏毒的嫌疑,那东西很显然是客人的,甚至有人恶意栽赃也有可能。酒吧是买卖,再这么封下去,这酒吧就得关门。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下,您这边这么做……” “好像确实不大合适诶,”忽然有声音从背后传来,刘非转头。 不知什么时候办公室里多了个人。一个让人倒胃的人。 刘非下意识站起来。 “张头儿,我跟刘总说几句话。”冯尹语气很冲。 中年警官站起来,刘非转头就走。 冯尹伸手拦在刘非面前:“这儿是警察局,希望刘总可以协助调查,否则后面的事我可不敢保证。” 那个中年警官附和:“还是请刘总留一下,事情说清了,酒吧那边也可以快点解封营业。” 看眼前的形势如果自己要强走,只怕可能吃亏,刘非顺了弹簧军刀在手里,靠在办公桌另一侧:“说。” “刘总我就直说了,我刚到c市,初来乍到,希望能跟像您这样的企业家一起合作,政商大团结,好处很多。” “说完了?” 冯尹抄着胳膊满脸的困惑:“刘总,你知道多少人上杆子求我合作不?不瞒你这个警察局都装不下。” 刘非不说话,只是抬眼睛看着冯尹。 冯尹忽然笑了:“同学,油盐不进啊。交个朋友都没机会吗?” 刘非继续不说话。 “刘非,你逼我玩硬的?让我想想,除了酒吧酒店莫氏你还有什么,哦!赵氏的那个毛头小子?对了,那不是一直罩着你的大哥么。” 刘非的目光缓缓冰冷。 冯尹眼看着刘非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脸上多了点得意:“你那个大哥确实对你不错,不过建议你还是别指望他了,他识时务的老爸已经把他赶出公司……,难道你还不知道?”冯尹停了一下,刘非依然面无表情的沉默,冯尹哭笑不得索性直接冷了脸:“我之前说一星期,现在还有五天,五天以后酒店那边见分晓!对了,还有这酒吧,你什么时候想认真跟我谈,我再考虑解封!刘非,你不了解我这个人,越是得不到,我越是要弄到手!建议你不要小瞧哥,咱们走着瞧!” 刘非上车砰的关了车门,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赵越已经离开赵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他! 真是笑话!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努力,不想再连累他。结果怎么样,到头来,又是这样! 刘非掏出电话:“哥,我是刘非。你在哪儿呢?” 对面几秒钟的沉默:“怎么了。” “我要见你,现在,你在哪儿。” 第三十四章 你赵越做的决定谁也别想干涉别想改变 赵氏大厦所在的广场附近。 刘非远远看到一个挺拔的男子站在大厦侧面不起眼的地方。男子安静的站着,如果只是看着他,会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刘非车子径直开过去。车门“嘭”的甩上,刘非走到赵越面前。 赵越安静的看着刘非,刘非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赵越眸光动了下:“什么事?” “赵氏怎么回事?”刘非的语气有点急。 “我做事有自己的道理。把你自己手头的事管好。” “赵越!”刘非一把扣了赵越的手腕:“是因为我吗?是不是?!” 赵越皱眉:“我确定的告诉你:不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赵越说着转身就走。 刘非拦在赵越面前,脸色发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关系都!……”刘非说着嘴唇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从小你就这样!你赵越做的决定谁也别想干涉别想改变!高中时我差点跪下来求你不要去找那人渣决斗,你根本看都没看我一眼!你躺在医院病床的时候,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万一你有什么事,你觉得我还怎么活?!你想过我的感受没?!事到如今,又他妈的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根本不管我怎么想!…我就是个拖累你的王八蛋!你走吧,离开我,做你想做的事去吧…”刘非的嗓子眼儿都刹那堵死再也说不下去,转身快步离开。 刘非跳上车,还没等关车门呢,腰带就被人一把抓住,还没等刘非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扯着腰带拎下车,刘非刚要挣扎,只觉手腕一痛,“嘭”的一声后,他已经被按着贴在车身上。 “放开我!王八蛋!——”刘非拼了命挣扎。 挣扎根本没用,刘非的眼睛也有点红了:“放开我!赵越!” “刘总您可以再大点声喊,这边的人流量每天大几千,都听着呢。” 刘非再也喊不出。只死死咬了牙,那么多的过往呼啦啦的冲进心里,视线一点点变模糊。 “越哥大非?”声音跟着人一起过来,一个纯爷们跑到赵越旁边:“你们这干吗呢这是?!越哥你赶紧松手啊!” 赵越松了手。 “你们这是干吗呢?!” 陈庭庭拉了刘非的手腕,上面有些殷红:“大非没事吧?” 刘非抽了手腕,低头就走,陈庭庭一把拉了刘非的胳膊跟上,一边走一边转头冲着赵越比划,意思是给赵越电话。 赵越眼看着陈庭庭和刘非走远。 “小越,你没事吧。”一个女声,江白月。 原来陈庭庭是来给江白月送东西,张肖网购的。 赵越面无表情,好一阵摇了摇头。 江白月眉头微蹙:“上去吧,这里人多。” 落地的大窗,阳光柔柔的涌进来。 赵越端着一杯水,站在窗前。 江白月无声在赵越身边站了。 “白姐,我真的做错了么。” 江白月意外之下转头:“小越!” “……白姐,其实有时候挺累的。” 江白月握了赵越的手腕:“小越,别这样!真的别这样!……大非只是担心你!他怎么可能怨你怪你!他只是担心你,怕你受委屈!” 赵越略笑了笑,却没什么笑意,端起水杯,温暖的水滑入唇边,流进微微发凉的身体。 “白姐,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他。” 江白月拉着赵越手腕来回轻摇:“我明白……”因为你爱他。 陈庭庭开车拉着刘非一路到了熟识的清吧。 刘非脸色苍白,眼睛里有迷蒙的雾气。 陈庭庭拉着刘非进了酒吧,找了位置舒服的卡座,按着刘非坐下:“服务生!” 一大瓶香槟拎过来,陈庭庭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刘非。 刘非端起来,微微出神,随后缓缓喝尽。 陈庭庭一口喝干:“大非,怎么回事啊?能跟兄弟说说不?” 刘非蜷缩在大沙发里,微微阖了眼睛:“越哥离开赵氏了。因为我。” 陈庭庭也微微愣了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又叫来服务员,给刘非上了热水。 “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刘非身体缩得更紧,低声的喃喃:“大概是我太没用了。努力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只能连累他。” “大非!你说这话我不爱听!”陈庭庭手里的杯子墩在桌子上:“什么叫你没用?!我比起你更没用!你是我兄弟,我不乐意听人说你不好!包括你自己!有什么?不就是个赵氏么!我就不信越哥离了赵氏还不活了!越哥的能耐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什么能难倒他?!你既看轻自己又看轻越哥,你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我!你究竟是不是我兄弟?!你说!” 刘非:“……” 陈庭庭气势汹汹的瞪着刘非,非要刘非说,刘非却已经彻底被陈庭庭的神逻辑给绕晕了。 刘非愣了好一阵,发现陈庭庭一双大眼睛还在瞪着他:“你看我干吗?你要我说什么啊?” “你既看轻自己又看轻越哥,你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我!你究竟是不是我兄弟?!你说!”陈庭庭又吼了一次。 刘非满脸黑线。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陈庭庭打败了。这哪儿跟哪儿啊,陈爷! 刘非索性闭了眼睛不理陈庭庭。陈庭庭跑到刘非身边搂了他的肩膀:“大非,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跟越哥在一起?” 刘非脸无声的红了,伸手推开陈庭庭满脸窘迫:“你说什么呢?!” “……大非!……你这人还真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吧,小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了,我的真心话。” 刘非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陈爷的直爽杀伤力真心巨大。 “大非,你们要在一起,你就得相信咱哥。” 刘非抬起眼眸。 陈庭庭看刘非在看他,脸上也多了柔和的认真:“喜欢他咯,就相信他。他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必须要相信他有能力把事情做好。” 刘非低了头:“我只是不想他受委屈……更不想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他这么为难自己……我应该给他带来快乐幸福什么的,而不是各种困难……各种!……” “越哥都扛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放弃,说明他顶得住,说不定也乐于顶住。他干什么随便他,你如果喜欢他,就全力支持他,不要管他是为了什么而在干什么,行不行?” 刘非满脸黑线:“大哥!你让我装厚脸皮的瞎子啊!” “可以不用啊,你跟越哥立马分开!所有的一切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分!——”刘非的嘴张着,下面那个字却无论如何出不了口。 分开?……跟赵越分开?……然后呢?接下来那么多年……要怎么生活?…… 陈庭庭眼见刘非的脸慢慢变得惨白,忙伸手去推刘非:“大非你没事吧!” 刘非恍惚的摇头:“没事……”话音还没落呢,刘非扶着沙发靠背一阵干呕。 “大非你真没事吧?我给越哥打电话。” “不要!”刘非伸手按了陈庭庭的手。 陈庭庭把车停在不显眼的地方,从储物盒里拿了保温杯出来,里面有热水:“大非,你喝点。” 刘非蜷在副驾驶位,拿着手机发呆。 陈庭庭帮刘非拧开杯子盖,递在刘非嘴边儿:“大哥啊,喝点吧!”脸白的吓人。 刘非接过杯子。 一直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陈庭庭看到一个人从大厦门里走出来:“出来了!”没回音,陈庭庭转头,才发现刘非蜷在那儿睡着了。 陈庭庭推醒刘非:“人来了,去吧!别再吵架!” 刘非推开车门。 因为早晨来得有些晚,停车位已满,车子便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 今天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江白月已经联系上了那个台湾名导,因为牵线人在圈里圈外都很吃得开,台湾名导很给面子,直接表示如果江白月愿意投资,那么一定合作。赵越已经初步估算了一下投资规模以及可以合作的模式。 结果半路刘非杀过来。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赵越站在路边等红灯。 红灯很长,有一百多秒。 一个人无声的站在他身边。 红色的数字一秒一秒的跳动。 车子一辆辆的从眼前路过,行人电动车在偌大的十字路口混乱腾挪。 忙着回家。 明明一片混乱。明明感官都应该被弄得乱七八糟到失灵才对。 可是,就是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 明明安静静止的像块石头。 路灯跳成绿色。 周围的人匆匆涌向路对面。 “哥,对不起。”带着沮丧的声音无论如何都听起来很乖。 赵越轻轻吁了口气,伸手握了身边人的手:“笨蛋!” 赵越的手温暖有力。刘非被赵越牵着,走过纷乱的十字路口,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夕阳的光柔和温暖,柔软了赵越的轮廓,刘非心里难过:“哥,对不起!” 赵越转头,笑容浮起:“系好安全带。” 刘非并没有去系安全带,而是伸手抓了赵越的衣领拉在自己面前,狠狠的吻上去。 第三十五章 娱乐圈你好 电话忽然狂叫,刘非吓了一跳,松了赵越拿起电话:“庭庭?” “哥,庭庭说晚上请客,他就在路对面。” “告诉他我们去子非,今天我请客。”赵越打燃车。 刘非看着赵越差点脱口而出,我请吧!不过还是咽回去。 赵越拿了太阳镜戴上:“放心,我现在的收入养我们两没问题。去趟子非什么的更没问题。” “哥!……”刘非满脸愧疚纠结。 “觉得对不起我就想办法补偿好了。” “哥你想要什么?什么都行!” 赵越缓缓笑开:“听说变态金主在潜规则小明星的时候,会要求他们穿t裤。” “哥!你!——” 子非。私房菜。 赵越面子真心不小。没有提前预定,却也弄到了位置。 陈庭庭眼见赵越刘非已经和好,心里大大的舒畅。 赵越打头跨进院子,胖胖的武老板迎上来:“赵先生好,里边儿请。” “武老板好,抱歉没提前预定,多谢您给加桌。” 武老板摆手:“您不用说这些,见外。只能在院子里加桌,简陋,您担待。” 三人落座。 “这个地方真是充满回忆。”陈庭庭旁边阴阳怪气。 赵越知道陈庭庭所指,笑着不接招。 刘非瞬间回忆起上次的子非之行,赵越喝醉,然后就是一场让他内伤的肌肤相亲事件……刘非脸又忍不住有点热,无声低了头。 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竟然跟赵越已经近了这么多。 肌肤相亲什么的已经是寻常亲昵。 自己最爱、也是最想爱的人。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刘非在桌子下悄悄握了赵越的手。 熟悉的握感,安全温暖。 一刻后被他握住的手反手,将他的手牢牢握住。 吃过饭,三人出门,“庭庭你怎么安排?”赵越问。 “我去找肖肖,她晚上有几个朋友要聚聚。”陈庭庭可不打算做灯泡。 刘非拍了拍陈庭庭的肩头:“兄弟,谢了。” “你跟我还谢!找打呢!”陈庭庭在刘非面前比划了一下。 刚进门刘非就抱了赵越的脸吻上去。 衣服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地。从客厅一直到卧室。 意乱情迷间早已顾不上许多。 刘非很疯,好像要把心里淤塞的那些冰那些石头那些火都一起发泄出来一样,好像今天之后就可以不活一样。 刘非躺在床上睡的毫无知觉,赵越帮刘非盖好,灯光下,刘非脸上有一滴亮晶晶的水珠。 赵越微微怔了下,俯身吻上去。 疯狂放纵过瘾什么的,总会有些伴随后果。 刘非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发现几乎爬不起来了。 腰疼屁股疼,腿都酸痛…… 赵越体贴的留在家里照顾刘非,看着刘非龇牙咧嘴的可怜样子,赵爷决定让刘小明星先休息一周。 刘非在床上腻了将近一天。 不过这一天也没有白腻。刘非做了个决定。 他决定见见刘奕和郎青。 郎青虽然讨厌了点,但比起冯尹那个人渣,还是好了很多。 赵越说过,必须学会在劣势下对全局进行估测,学着取舍决策。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把目光放长远点。 也许能应付逆境才是更有意义的事。有些人之所以优秀、与众不同大概更体现在面对逆境时的做派。 总是要决策要面对,要扭转危势。 那么,就两害相权取其轻好了。 环境很幽静的咖啡店。靠窗的卡座。 郎青还没开始说话就不停的喝咖啡,旁边刘弈满脸鄙视。 刘非也不说话,低头拿着手机刷网页。 “咳咳……” 刘非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声音源。 “酒店我愿意买。”郎青终于憋了一句出来。 “嗯。那就谈谈价钱吧。” 价钱……,郎青憋得脸都有点红,深呼吸之后:“两种模式,如果只是单买酒店,我出1.5亿;如果刘总可以签署任职酒店经理的合同,我出2.5亿。” “郎青!”旁边刘弈转头:“敲诈呢!1.5亿?” 郎青不看刘弈:“刘总如果同意兼任酒店的经理我出2.5亿。” “我靠!……”刘弈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我勒个去啊,郎青!……刘非!我跟这件事无关!从现在起当我不存在,之前我也没找过你!” 郎青的手心都有点出汗了,可出他意料的是,刘非并没有站起来走掉。 “这个所谓酒店经理要承担哪些责任?” 郎青差点没掩饰住脸上的笑:“没什么特别的责任!我知道你忙,就是一些例会出席一下,一些经营决策参与一下。不用坐班。详细的工作由主管经理负责就可以。” “待遇呢?” 这个问题让郎青愣了下,郎青心里转的风轱辘一样:“年薪xx万,附加经理激励分红!刘总如果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再谈。” 刘弈满脸黑线,我勒个去,这个货是心眼儿多还是缺心眼儿啊?虽然有点卑鄙,倒是挺大方。 郎青确实已经很大方,不过还不至于让刘非看在眼里。“我明白了。兼任经理可以,但任期一年。” “一年?!”郎青非常不满意。 刘非站起来:“就一年,不乐意就算了。” 眼看刘非脚已经迈出去了,郎青一把拉了刘非:“一年就一年!”只要开始就有后续,有了一年就有第二年!好容易有个机会能把这位难搞的要死的爷拉在身边,绝对不能错过,事情总是在一直变化发展的,不急于这一时! “酒店购买协议及刘总兼任经理的附属协议我明天就可以准备好。刘总看怎么样?” 刘非出门,刘弈跟上:“刘非,对不住啊……没想到郎青会这么干……” “刘弈,谢谢你。我挺感谢郎青的,郎青这个人其实已经很厚道了。” 刘弈颇有些意外:“你不恨他趁火打劫?……”刘非自尊心强脸皮薄,有时候有些单纯的目下无尘,今天这事儿竟然处理的这么成人化,实在让刘弈有点意外。 “你跟郎青一起来的?” “我不想理他!刘非能搭你的车不?” 后桥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摇滚乐亚文化圈。 各种有趣的酒吧扎堆儿,里面有各种认真的音乐人聚集。 刘弈自己弄了个乐队,这边是刘弈的基地。 “刘非,你啥时候有空来看我演出吧。” 刘弈的演出刘非之前也看过一两次,说实话挺有点意思,乐队的几个乐手都不错,技巧悟性都有,而且难得都非常认真,音乐做得漂亮层次也很丰满:“你这乐队一年烧不少钱吧?” 刘弈笑:“就是个爱好念想儿!趁这几年能折腾的时候折腾几年,过几年我也得去顶我妈那边的外贸公司了,就再没机会了。刘非,你那弹琴画画的手艺就彻底放下了吗?要不有空跟我一起玩乐队?” “再说吧。” “刘非,有越哥在,你这边的麻烦肯定会解决的,时间问题。等你这边的事尘埃落定,咱一起演一场。你来弄键盘,肯定爆场!” 刘非忍不住笑:“别引诱我。到时候真有机会我一定试试。” 说着手机叫起来,刘非接起:“哥?……我在后桥……好的,我过去。” “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刘弈做了个鬼脸跳下车。 刘非看着刘弈远去的背影,这小子最近越来越神兮兮,这是传说中的突然长大?不过确实相处起来比从前舒服多了。有点血缘的意思。 刘非出了电梯,赵越已经在等他,赵越一身装束看起来随意舒服但质感剪裁都相当讲究,这哥哥的品味真心没话说,对于视觉系动物的刘非来说,实在很有杀伤力,趁着走廊里没人,刘非拉着赵越亲了一口:“靠!总引诱我!” “老实会儿。我说,你听:莫氏决定投资一部电影,细节你不用管。里面有个负责电影前期宣传的媒体策划人,我们见见。” 赵越的消息就好像穿越来的,刘非哦了一声:“好!我需要做些什么?” 赵越搂了刘非,温热的气息吹在刘非唇边:“记住,不许乱放电。据说娱乐圈里很多同志。” “你!——” 沙发上一个黑边眼镜围着围巾的男士看到进来的两人礼貌的站起来。 赵越介绍:“这是羽音传媒的李总。李总,这是莫氏集团的刘总。” 李方圈儿里混迹多年,早已经把刘非打量了两圈,心下暗暗感慨,就这张小脸儿,自己连炒作的劲儿都省下了,看来这次合作是注定潜力无限的精彩了,李方伸出手:“刘总好!” 刘非脸上清淡客气:“李总好!”客气是礼貌,格外的清淡则是为了照顾旁边某人的性格阴暗面。 而这屋子里最吸引刘非注意的其实是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 一个十分精彩的女士。 “小非!过来这边坐!”江白月笑眯眯的招呼。 刘非经过赵越身边时,很意味深长的看了赵越一眼。赵越假装没看着。 江白月走到刘非面前,仔细打量刘非,伸手在刘非肩头按了下,轻声说:“小非,加油。” 那声音传到刘非耳朵里,拉出萦绕的尾音。“白姐……” “坐吧。”江白月笑笑。 其实李方来之前是有一些关于宣传的设想的,为了效果好拿了很多繁琐的定式作为备选,可当李方看到刘非和赵越之后,他觉得他的方案可以大大简化了。 就凭这二位的脸蛋儿,多大的风浪掀不起来。 除非他李方这么多年白混了。 第三十六章 趁火打劫的少东家 电影开机前就要放消息出去,能炒作的点包括导演,主演。 李方扶了下眼镜:“炒作的主线大概是这样:先抑后扬。前期打算放一些贬低汪导演的言论,迎合大导演拍烂片的舆论取向,主要集中在各大论坛和微博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容易引发粉丝的反驳,利用争议来制造关注度。等电影出来后,找专业的影评人出来进行大规模翻案,而且观众期望度低了后,反而容易获得好的评价,对后期票房有好处。” 刘非听着,转头看赵越,赵越略挑了下眉,心照不宣。这年头,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娱乐了谁。 “然后就是绯闻花边儿消息之类的配合,我之前这块儿还挺头疼的,男一号已婚,炒作分量上不去,不过现在我比较放心了。”李方说着笑起来。 “您有什么新想法?” 李方扶了下眼镜,笑的真心:“您三位作为投资方,肯定也希望电影大赚,我觉得您三位如果乐意屈尊配合下,前期中期后期的效果应该都有了。” 江白月听着笑起来:“李总觉得我们刘总出面怎么样?” “我可以拍胸脯,凭刘总的条件,炒作都不用怎么费心思。而且顺着这个风头,刘总如果对娱乐圈儿玩票感兴趣,直接找我,真的。” 刘非满脸黑线,旁边赵越脸上带着笑,不过那笑容多少有点微妙。 整个商讨过程十分愉快。李方非常职业化,而且关键是惊见完美璞玉,忍不住很期待后续。 “后期如果有什么需要刘总配合的,我会提出,刘总可以斟酌。” 刘非点头:“好。” 李方临走时又跟刘非握手,刘非不好拒绝,旁边赵越托了下颌,垂了眼眸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刘非打了个喷嚏,稍握了一下便马上松开。 李方非常高兴的离开。 “嗯嗯,进度不错。小越,这边莫氏的消息炒起来后,我们就得在市场里折腾了,需要的资金额度你计算好了么?” “如果炒作莫氏的股票的话,拿够流通股的一半儿当然是最稳妥的,不过现在有消息托着,我觉得四成就差不多了,大概需要的资金总量在四十亿的样子,首批介入用来建底仓的资金我有个大致的估算,白姐可以帮着看看合理不。” 江白月点头:“嗯。可以商榷下。” “停一下!”刘非满头雾水:“请问那边的赵先生,我们能单独聊聊不?” 江白月笑眯眯的站起来:“赵先生,那我就先早退了。你们好好聊。” 赵先生的眉头已经不自觉皱起来。 “……好吧,我都不知道从哪儿问起……那么这样,mr.赵,您有话想对我说么?” 其实很简单。越君用了两分钟就让刘爷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炒作莫氏的股票,以及后期准备压林氏的股票。 “哦,我明白了。抱歉我还有一个问题,江白月女士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在一起?”这才是刘非真正想知道的。江白月对赵越什么心思,都不用路人皆知,而是早已自己坦白。这两个人忽然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看起来是合作伙伴……这个就…… 赵越微垂眼睫搂了刘非的脖颈,气息吹在刘非唇边:“刘爷……假装吃醋一点都不好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不会给你解释的……” 刘非:“……赵越!——” 赵越在刘非唇上轻触,声音沙沙软软:“叫哥。” 刘非脸都红透了:“不要!” “叫哥……乖。” 刘非使劲闭了嘴巴,却被赵越抱着细细软软的亲吻。 直亲到刘非身上酥酥麻麻的。 “叫哥。”越君坚决不放弃。 “哥……”刘非红着脸小声嘟囔。 “嗯。乖。要相信哥哥。听哥的话。嗯?” 刘非其实心里也清楚,赵越跟江白月不会怎样,很乖的轻轻点了下头:“嗯……” 越君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揉了揉刘非的头发。 控制局面是必须的。当然方法有很多。 世间的事其实就是这样,不是什么对错,而是看谁控制了局面,或者局面失控后,谁能再次把一切都控制住。 局势,范围,控制三位一体。看明白了,顶住了,顺势借力做对了,就赢了。 刘弈发现,郎青真心喜欢咖啡店。 大清早就接到郎青的电话,电话里十分恳切的请求刘弈帮忙。 “没空!”上次郎青提给刘非的协议有够讨厌的,而且事先都没跟他说,刘奕现在还一肚子火儿呢。 “刘奕求你了!我一个人不敢去!” “哈?!不敢去?!趁火打劫的条约是你自己提的,你现在不敢去?” “刘奕,我见刘非还有有点紧张,真的!我也不是坏心眼儿,我只是!……反正求你了,跟我去好不好?回头我赞助你乐队怎么样?” 一阵沉默。“你打算怎么赞助?我先听一下。”刘奕暗暗告诉自己,这是跟郎青学的,郎青活该挨宰。 刘奕四周看了下,这次的咖啡厅也很有格调,跟上次不同。很多原木棕榈装饰,很精致,空间分隔的若隐若现,有种神秘的情趣。 眼看着窗外一个小西装,痞痞仔裤的年轻人走过来,郎青身体刹那绷直,伸手戳刘奕:“来了!” 刘奕看着郎青忽然泛白的脸,简直无可奈何:“大哥,那是帅哥,又不是哥斯拉你怕个毛啊!要是没见过帅的不适应就先看看我,刘非长得不比我好,你先练习下。” 郎青转头,盯着刘奕看。刘奕心下起毛儿,这大哥不知道什么是开玩笑啊!刘弈抬手堵了郎青的视线:“得!哥你强,您全当我胡扯的!” “好像真的有点像诶。”郎青顶着一副科研脸。 “行了!别看了!刘非进来了!” 刘非两个字有如咒语。郎青慌忙转身坐好。 “哥你来了。” 刘非看了看刘弈,简直要狐疑,看来兄弟亲情不是刘弈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延续的迹象:“嗯。吃早饭了没?” “服务员!”旁边郎青喊。 服务员快步过来:“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已经吃过了,不用管我。”刘非说。 “在家里吃的?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刘弈话音落了才想起什么:“越哥做的早饭吧?” 郎青那边翻菜单的手顿住。刘弈简直对这个自己找虐的二货无语了:“郎青你的合同呢?拿出来大家看看。” 服务生抄好点单后礼貌的离开,郎青黑着脸从包里把合同拿出来:“刘总看看吧……” 刘非看着郎青也很有些无奈,这个人真不知道是鸡贼还是二。 合同跟之前商谈的内容没出入,金额2.5亿,附加一份刘非的总经理任职合同,上面连待遇都约定的清清楚楚,并加了一条:如果经营业绩优于上一年度,总经理可以得到奖励分成。 刘非忍不住皱眉。这娃子到底是多怕他差钱啊。不过也懒得再扯来扯去的浪费时间,一式两份,刘非拿起笔刷刷签好,推给郎青。 郎青看着刘非的签字,轻轻吁了口气,伸出手:“刘经理,很高兴我们成为合作伙伴。” 刘非也伸出手,郎青先是轻轻的握了刘非的手,然后力度加大了些。脸上的表情竟是有些惹人同情的伤感。很珍惜,珍惜到伤感。 刘弈轻轻叹气。这些伤感只怕刘非压根看不到。刘非的眼睛和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满,怎么可能看得到别人。郎青啊郎青。真是头不折不扣的笨猪。 刘非把手抽回去:“酒店有事就直接联系我,必须我参与的事,我会尽量做好。” 桌子上很快杯盘罗列,刘弈大清早就被郎青拖出来,这会儿早饿了,直接不客气的开吃。刘非吃过了,坐在那边喝温水。郎青傻坐在那里。刘弈拿了个餐包,沾了酱料堵在郎青嘴边:“赶紧吃!点这么多!浪费粮食是犯罪!” 郎青还是很听刘弈的话。刘弈不能得罪,还指着刘弈来接近刘非呢。虽然很无望,但是心里无论如何不舍得放弃。这样瓜兮兮的变态心情。 “这颜色不错啊。”刘弈关上车门。 十几层的高层,外墙做成了岩石断面的纹路,颜色是天青色,窗子则是月白,白纱的窗帘。墙裙做成了水幕墙,下面的池子里有鲜红的锦鲤游来游去。 靠近侧面的地方是竖排的三个金属色字:非越纪。 郎青头一次见到这酒店,打眼间就感觉很舒服,文人的清净居所。 进门,很多色彩和挂画。 刘弈忍不住笑:“刘非,这都是你弄的吧?除了你再没别人。” 刘非四处看了看,一切都很熟悉。想当年自己独自弄这个酒店时,还在咬牙刻意远离赵越,却在最终取名时压抑不了自己的心情取了自己想要的名字。 到如今,这一切就要易主。不过就像赵越说的,只要不做错,就会有无限的将来,酒店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到那时,赵越说不定会带着报纸折成的帽子鼻子上沾着白灰跟自己一起来折腾施工。 办公室。刘非把下面的几个分管经理都召集齐,把郎青正式介绍给大家,并且为了安抚大家,很郑重的说明自己仍然担任这里的总经理,大家只要继续像从前一样认真工作就好。 虽然下面的人听了消息都觉得很意外,但这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于是努力工作小心适应就好了。 郎青负责把刘弈送回去。 刘非打燃车,想了想,觉得还是很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因为来过一次,也不陌生。刘非径直走到门口,敲门。 门打开,门里的人看到刘非还是愣了一下:“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周末快乐 第三十七章 刘爷害怕酸奶? 刘非很意外的看到一个男孩子,看起来也就是初中低年级学生的样子,年纪不大,可优越感和灵气都写在眼睛里,走错了? “请问赵越在吗?” “你是他朋友啊?”娃子警惕性还挺高。 办公室大而奢华,里面还嵌了两个套间。 刘非轻轻推开门,床上一个人正睡着。 在资本市场上玩,需要不只是超人的智商情商和知识,更要拼体力。 几个亿的资金扔在市场里,眨眼间灰飞烟灭的多了去了。市场不需要焚尸炉,在这里死的人连个影子都甭想留下。 刘非动作很轻的在赵越对面躺下,赵越睡得很熟,睡梦中的赵越看起来很乖很漂亮,没有了清醒时的慑人气场。 刘非看着那张脸,目光就舍不得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刘非忽然想起这是在办公室,万一有人进来看到,那人就丢大发了,想着轻轻转身准备爬起。 忽然腰上一热,刘非已经被一股力道拉着倒在床上,随后被拽到一个人的怀里。 “刘爷白白的偷看了半天,直接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慵懒迷糊的好听声音。 刘非被赵越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看着赵越迷蒙的目光只觉心跳得有点快:“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太贼了!” “被你一直放电电醒的……”赵越说着在刘非唇边吻了下。 刘非差点一下子跳起来,大哥!这可是办公室!而且是江白月的办公室!被看到可以直接去死了。 刘非红着脸:“赶紧起来了!” 赵越微微皱眉,他实在是不想起来。可爱的美人儿在怀,熏熏然的打瞌睡这样的事偶尔为之,真心惬意。 电脑上的新闻一直在刷新。 赵越倒了水给刘非,倒在大转椅上:“让我猜猜刘爷来干嘛。” 刘非脸就有点烫,悄悄低了头。 赵越看在眼里,忍不住好笑,伸手揉了揉刘非的头发:“喝酸奶不?冰箱里有。” 大概是听者有意,刘非听到那个酸字更不好意思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先走了!” 还没等迈步呢,手腕就被抓住:“傻瓜,大中午的去哪儿,一起吃饭。” 正说着门开了,一个姑娘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小男孩,正是给刘非开门的娃子。 “咦?小非?你来了。”江白月笑眯眯,拉了小男孩在身边:“小然,叫叔叔。” 江玖然上下打量刘非:“叔叔好。” “我侄子,江玖然。” 刘非跟小朋友问了好。 “你们这是要去吃午饭?”江白月问。 旁边江玖然怕江白月跟赵越他们一起,忙拉了江白月的胳膊:“姑姑,你陪我吃饭。” 刘非微微惊讶,看了赵越一眼。赵越拉了刘非:“那我们先下去了。白姐你们自己安排。” 电梯里。 “那小娃子?……” 赵越笑:“小娃子怎么了?你难道不是很喜欢他?” “喜欢他?嗯,一看就是个鬼灵精。过些年也不是省油灯。” 赵越贴在刘非耳边:“是啊,所以少年的目标说不定是江白月小姐。” 刘非皱眉:“这样也可以?” “姑姑跟了杨过,刘爷以后就不用害怕酸奶了。” “赵越!——” “刘爷有何吩咐……”赵越鼻尖贴在刘非鼻尖,气息吹在刘非唇边。 吹得刘非身上一阵酥酥麻麻。 叮的清脆响声,电梯门打开。 “差一点点。”赵越挑眉,伸手搂了还有点茫然的刘非出电梯。 刚出大厦的门,刘非就愣了一下,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很不巧的是,其中一个刘非认识,不仅认识,还是一个也算互相惦记的对象。 大概是感觉到不对,一个老者转头,看到刘非后也微微愣了下,不过也就是瞬间,脸上便是场面上的表情:“刘总啊!难得在这儿遇见你。” 施平。 “施叔好。”刘非打招呼。 施平对面站着一个一身西装的男性。细边眼镜,薄唇细眼。看起来非常精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赵总吧?”男性看着赵越。 赵越笑笑:“王秘书没记错,我是赵越。” 竟然是冯尹手下的那个王秘书。世界真心小,天涯何处不相逢。 “听说赵总离开赵氏了?” “嗯。” 王秘书含义颇深的看了看赵越身边的刘非,点了点头:“脱离家族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错。赵总现在跟刘总合作?” “合作?不好意思,我是找他来清尾帐的。”刘非干脆利落的撇清关系。他不会让别人知道赵越是站在他一边。太危险。 刘非的语气不善,他不知怎么就很讨厌对面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这个人不是好鸟。 赵越点头:“嗯。前期合作的一些遗留问题。” 又扯了两句,便赶紧告辞。 走了一截出去后,刘非低声问:“那个男的谁啊?我怎么看见他就不爽?” 赵越看着刘非,表情郑重:“大非,你记得,以后遇见那人的话,离他远点。他是林建的合作伙伴。一定,明白了?” 刘非被赵越弄得有点紧张:“哥!……” “一定离他远点,明白了?” 刘非皱眉,随后用力点头:“嗯!” 赵越攥了刘非的手,揉了揉刘非的头发:“乖。” 午饭的味道很不错,汤煲得火候恰好。两人吃着难免心情就很舒畅,刘非吃着不时看赵越,越君笑眯眯:“刘爷有什么事?” 刘非鼓着嘴巴摇头。越君伸手在刘非头上揉了下。 电话忽然响起来,刘非拿起:“喂?” “大非,是我庭庭!晚上刘弈有演出,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去给他捧场怎么样?” 陈庭庭跟刘弈的关系一向不错,“你等下,”刘非握了话筒:“哥,庭庭约我们晚上跟一起玩去不去?” 赵越想了想:“我手头还有东西没弄完,你憋了这么久了去跟庭庭玩吧。” 确实最近一段日子,不是折腾就是闹心,刘非也很疲惫:“那就去吧。” “越哥去不?” “我哥还有事。” “哦,我下午来接你。” 中午的太阳很不错,出了门赵越转头:“我现在要回办公室,乖乖你准备怎么安排?” 那个乖乖让刘非很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哥……我想跟你一起……” “你确定不会觉得闷么?” 当然……不会闷。 很豪华的办公室。 电脑上开着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 赵越对着电脑,表情十分认真,眉头微微蹙着。 真的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而且那个江白月真够黑心,刘非来了一天,就吃饭的时候见了她一面,剩下的都只是赵越在这里忙,她连个面儿都不照,这甩手掌柜做的!把赵越往死使唤么! 刘非很乖的趴在赵越旁边安静的刷网页,只要转头就可以看到赵越认真的脸,认真工作的赵越,好诱人。 只是赵越这样辛苦让刘非心里真的不好受,等过了这一阵就可以试着劝赵越放弃这份工作,若是让赵越去自己手底下任职可能对不起越君的能力和面子,但可以投些钱给越君,让他自己当老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刘非想着就昏昏欲睡。 忽然电话铃狂叫,刘非猛的坐起睡眼迷蒙的拿起电话:“喂?” “大非是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刘非压了电话。 “靠!怎么这会儿打来?真不是时候!”刘非满脸怨念。 “难道扰了刘爷的美梦。”赵越笑眯眯。 “没错!”刘非一下子骑在赵越身上,抱着赵越开始乱亲。春梦被打断固然讨厌,还好梦中人触手可及,那就直接来真的好了。 刘非抱着赵越亲了半天,自己都起反应了,估摸着陈庭庭也快到了,刘非十分沮丧:“讨厌啊!——算了等晚上好了……” 刘爷冷静了一会儿,衣冠楚楚的下楼跟陈司机会和。 后桥。 陈庭庭停好车,刘非跳下车。 后桥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也算是摇滚亚文化的基地。各种色彩视觉效果,各种风格。即使不进酒吧里玩,单只闲逛看风景也会心情不错。 一个酒吧,门口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根据地。 这边是刘弈常驻的地方了,刘弈常驻这里一方面是这里氛围不错,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是这里的股东之一。 根据地酒吧在圈子还是很有名气。不仅很多内陆圈里有名的牛人回来这儿交流切磋,还会有国外一些知名的乐队和个人会过来演出,是个滚友扎堆儿的好地方。 舞台上刘弈正抱着吉他调音,远远看见陈庭庭和刘非进来,刘弈站起来:“这边!过来过来!” 舞台上摆了很多乐器键盘鼓什么的,人都吃饭去了。 刘非忍不住微微兴奋,手习惯性的放在键盘上。 “来一段儿?”刘弈的期待都写在脸上。 刘非垂了眼眸,微微笑,手指在琴键上按下。 节奏非常快的爵士,陈庭庭旁边看着刘非疾速翻飞的手指眼都花了,这是人的手么!几十秒后,陈庭庭就得血流速度至少狂飙一倍,乖乖,这要是有高血压的话!…… 乐曲陡然收住,周围一片寂静,刘非轻轻吁了口气,随即周围响起杂乱的鼓掌声。 “行啊兄弟!”声音从刘非身后传来,刘非转头,一个挺高的壮汉冲着他笑,手挺大很干净手指很长。 “不好意思,玩了下你的键盘。”那手一看就是弹琴的手。 “老五,这是我表哥刘非,刘非这我们乐队的键盘老五!” “哦!听刘弈说过一万次了!表哥是玩古典乐的吧?”老五看起来粗壮,其实还好比刘弈还小点儿。 都是同行,几句话就熟络起来。 此时舞台上的几个人不会想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人正冷冷的观察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事……更晚了……t_t~~~~ 第三十八章 耳鬓厮磨多美好的词 此时舞台上的几个人不会想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人正冷冷的观察他们。 细眼薄唇的年轻人端了酒杯来到距舞台不远的卡座沙发旁坐下:“阿卫,小心你的目光把帅哥身上烧出洞。” 被称为阿卫的人转头:“秘书先生,台上那个就是冯头儿一直惦记的刘非?” “你觉得怎么样?” 卫梓的手放在王令腿上,加了力道的缓缓碾压:“果然不错!老婆你说我要是把他弄来送给冯头儿怎么样?……” 王令看了卫梓一眼,表情严肃起来:“阿卫,我很认真的给你说,别碰刘非,那是个大麻烦。” “有那么麻烦?” “反正你别碰他。明白了?” 卫梓笑嘻嘻:“明白!老婆大人……” “卫先生,你的手差不多该拿开了。我还赶着去开会,要迟到了。” “晚上去我那儿,我等你。”卫梓目送王令离开,随即目光转回舞台,舞台上已然没人。 “老大!抱歉来晚了!”一个叼着烟的小青年跑过来。 “兄弟们都来了?” “嗯,在那边,叫他们过来?” “不用了,最近大家辛苦了,好好玩,我请客。” 刘弈对后桥这边当然是门清儿,带着陈庭庭刘非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家精致的馆子,服务员见刘弈进来上来招呼:“刘先生来了!” 明显是熟客了。三人坐下,刘弈拿了菜单噼里啪啦点好,服务员抄好单子下去准备。 “这儿的饭还不错,我常来。”刘弈帮刘非和陈庭庭倒茶。 “越哥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 “大非,你一会儿给越哥电话让他过来一起玩呗,要劳逸结合否则对健康不好。” 陈庭庭两句话说的刘非心里也不舒服,无论如何过了这段儿都不能再让赵越这么辛苦了。怎么活不是活,又不会饿死。 “一会儿再说。” 不一会儿杯盘罗列,刘弈果然没乱说,菜品的选料味道都很地道。 刘弈的演出真心值得看。 音乐编排的很漂亮有趣,饱满有层次感,间或有让人眼前发亮的美妙尾音,刘弈的音乐感和舞台感都很棒,抱着吉他台上来回跑,漂亮的亮音随着翻飞灵巧的手如水般流淌出,下面的观众一阵阵尖叫。老五他们也不逊色,都是耀眼的不得了。 很快台下的观众就嗨翻。陈庭庭也是玩出来的,这会儿怎么能落下,拉着刘非一起随着节奏踢踏,刘非音乐细胞本就发达,手里拎着瓶啤酒踩着节奏跟陈庭庭一起疯玩。 “大非!给越哥电话!让他过来一起玩!”陈庭庭喊。 刘非点头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正这么个功夫,忽然听到“哎呦!”一声,声音就在陈庭庭身边,陈庭庭意识到自己可能踩到人了,忙转头:“哥们儿对不住啊!” 旁边的人抱着脚乱跳:“你眼瞎了啊!艹!” 陈庭庭哪里是吃亏的主儿:“嘴巴干净点!怕踩啊,别在这儿玩啊!” 陈庭庭话音还没落呢,对面那人伸手就推在陈庭庭身上,陈庭庭没防,被推的一个趔趄。“妈的!找茬儿的吧!”陈庭庭拳头呼的就抡出去。 刘非刚想拉架,却发现周围忽然围上来不少人,明显是那人一伙的。 “c了!”刘非喊:“刘弈!滚下来帮忙!” 刘弈直接就从台上蹦下来,老五他们后面也跟着跳下来。 刘非身上有功夫,都是当年赵越怕他吃亏教的。混战之下也不吃亏,可几分钟后刘非发现不对劲,陈庭庭和刘弈他们都不知哪儿去了,自己已经被悄悄包围,刘非心想麻烦了! 正这么个功夫一只脚冲刘非的腿踢过去,刘非侧身躲过,可还没等刘非还手呢,忽然耳后过来一股恶风,刘非刚想躲,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拳头,速度太快,刘非已经没有机会躲,完蛋要吃亏了!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旁边伸过一只手抓了刘非的胳膊!一股巨大的力后刘非就觉得眼前一花。 紧接着便是骇人的惨叫声,“嘭”的倒地声。 刘非终于站稳,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熟悉的脸,不熟悉的狠戾神情,刺眼的凶狠亮色在慑人的漂亮眼睛里飞旋,让刘非都忍不住害怕:“哥!你来了……” 一个人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正是想从背后偷袭刘非的人。几个人过去把卫梓小心的扶起来,卫梓的胸口处清晰可见一个脚印。 一切都来得太快。卫梓都要得手了,拳头离刘非大概也就两秒钟的距离,可还没等他的拳头落下,忽然一股骇人的力道直直撞在他胸口,被击中的瞬间,卫梓眼前都是一片红黑。赵越一脚把卫梓直接踹得飞起来又摔在地上。 赵越面无表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谁有意见就过来,一起上也行。” 没有人动。没有谁向前迈出哪怕稍微一步。 没人说得清为什么,可没有谁想跟赵越对抗。 赵越指了卫梓一下:“你听清,我身边这个人别碰他。否则下次我踹烂你的脸。滚吧。” 卫梓擦了下嘴角冷笑,声音不稳的喘:“报个名字呗,万一什么时候见面。” “报你妈啊!赶紧带着人滚蛋!”旁边刘弈拉着一群保安围过来。 卫梓路过赵越身边时,阴阴的笑:“哥们儿,咱走着瞧。” 赵越正在办公室忙,接到刘非的电话,可接起来却没人说话,接着传来陈庭庭跟人争吵的声音。赵越按了电话就开车赶过来。 进门就看到刘非被几个人围死,然后一个人绕到刘非身后,当时赵越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赵爷几下过去,伸手扯了刘非,一脚就踹出去,使了十层的力量。 赵爷的功夫真心没话说,卫梓出门都没用回家,直接被送往医院。肋骨挂了一根。 赵越拉着刘非上上下下的迅速检查,应该没伤到骨头:“没事吧?” 刘非使劲摇头。 “哥!幸亏你来了!我刚才被几个人绊住了!”陈庭庭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言语有些激动:“大非你没事吧?” 刘弈留下来收拾酒吧的烂摊子。 陈庭庭跟着赵越刘非一起回赵越的公寓。 刘非被命令去洗澡换衣服。 “庭庭今天怎么回事啊?” 陈庭庭大概说了下,事情听起来也只是普通的打架事件。 赵越面无表情的听着,他才不会相信这是简单的打架事件,他直觉这事不简单,而且可能是冲着刘非去的。 “对了,我拍了一张那孙子的照片,回头查一下那孙子是谁,等下次遇到得好好招待那孙子一顿!” 赵越眉头动了下:“传我一张。” 刘非洗澡出来,陈庭庭又确认了刘非没问题,告辞:“我还得去接肖肖,越哥你有事打我电话。” 赵越拍了拍陈庭庭的肩膀:“先换下衣服再去接肖肖,别吓到她。” “嗯!”陈庭庭点头离开。 赵越拉着刘非直接进卧室,把刘非按在床上。 “哥,干嘛啊?”刘非一头雾水。 赵越也不说话,脱光了刘非的衣服,开始细细检查,刘非身上有几块大淤青,脸上也擦破了一道。 赵越的脸微青,拿过电话:“李石吗?我赵越,你过来一下,手上如果有事就先推了。” “哥我没事!”刘非嘟囔。 “你闭嘴老实待着。”赵越声音不高,但刘少爷马上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拿着手机刷网页。 赵越拿了条沙滩裤让刘非套上。 不一会儿就响起敲门声,赵越去开门。 李石跟着赵越进了卧室:“怎么回事?” “打架。你仔细帮检查一下。” 李石算是赵家的家族医生,跟刘非当然不陌生。刘非冲着李石挥挥爪,李石看着刘非忍不住好笑。 “那就麻烦刘少爷坐起来?” 刘非老实的坐起来。 赵越在旁边冷眼看着李石在刘非身上摸来摸去。 “嗯,没什么问题。都是皮外伤。要是不放心呢就擦点药,或者不管它,过几天就好了。” “检查完了?” “嗯。” 赵越拉了李石按在刘非身上的手:“检查完了手可以拿开了吧?” 李石呵呵笑:“我推了非常重要的客户,没吃饭就匆忙赶过来,如果不占点便宜,我这心里可不平衡啊,赵大少爷。” 靠!这也可以?!刘非满脸黑线! 也就是跟赵越关系太近李石才敢开这样的玩笑。 赵越简单客气了一句,就半推着李石送客出门。 赵越回到卧室:“去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刘非撇撇嘴,乖乖的去穿衣服。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赵越接起:“喂?” “小越你在哪儿?数据做的怎么样了,我要用哦!” “我有事。请白姐自己做吧。想必你最近休息的也很够了。你的数据我明天要用,请务必整理好。” “赵越!——你!……我才是老板好不好?!” “女士,请别忘了,是我在帮你赚钱。” “你!呜呜呜呜呜!你欺负人!” “很抱歉。”赵越嘴里说着抱歉,可无论是神情或是语气都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 “你!讨厌!” 刘非很乖的蜷缩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赵爷的心情不好,瞎子都看得出来。 书房里很安静。赵越心里的烦躁有些难以平静。 “小奇,我赵越,你帮我查个人。”赵越把陈庭庭传来照片传给武小奇。 书房里有红木书案。 书案上有一把一尺多长的窄刀,刀身在灯光下散发出幽蓝的寒光。赵越坐在书案前,拿了擦刀的布子。 擦刀布在刀身上缓缓抚过。 赵越的烦躁也缓缓平复。 “哥?……”书房的门轻轻推开,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 赵越把刀放在刀架上:“过来。” 刘非走到赵越身边,赵越拉了刘非骑坐在他腿上,伸手在刘非脸颊上轻轻摩|挲。 刘非被摸得身上j□j,抱了赵越的脸亲过去。 空气很快就烧起来。 汗水,喘息,赤|裸摩擦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晃,时间,灯光,夜色。 被进入时依然很痛很痛,但当想到对方是赵越时,那痛楚竟然转化为说不清的快感。 只要你喜欢,可以做任何事。 来满足你。 赵越动情处有点失控,眼睛蒙了雾气:“说话!” “……什……么……” 赵越的声音干干的沙哑:“说让我干你。” 刘非沉溺于情|欲,闭着眼睛痛苦的喘息:“哥!……干……我……” 高点的时候刘非大声的叫出来。 浴缸很大,满满的温水。 刘非迷迷糊糊的躺在赵越胸前,由着赵越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替他细细清洗。 “哥,”刘非抬头,眼睛里全是着迷:“哥,我好喜欢你啊。” 赵越忍不住微微笑:“笨。” “哥,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赵越垂了眼眸,刘非漂亮的眼睛闪啊闪的。 “嗯。一直在一起。”赵越眼里满满的柔情。 刘非搂了赵越的脖子,脸跟赵越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 浴盆里的水随着刘非的动作溢出流在地上。 刘非眯着眼睛抱了赵越,一动都不想动。脸紧紧贴着赵越的脸颊。无法言传的柔情在身体里流淌,激荡起满满的幸福,伴随着微微的痛楚。 耳鬓厮磨。多美好的词。 多美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喵……这章很完整,o(n_n)o~ ……明天有事,要请下假……/(ㄒoㄒ)/~~,对不住大家了……于是……翻滚卖萌,(>^w^<)喵……小妞儿们要乖乖等俺回来…… 第三十九章 会陷阱 大清早的赵越的电话就叫,赵越迷迷糊糊的把手从刘非脖子下抽出来:“喂?” “助理先生,起来干活了!”江白月的声音很响,赵越皱着眉头把电话拿开。 赵越挂了电话,刘非头缩在枕头边儿还睡着,乖得不得了。 赵越伸手揉了揉刘非的头发:“乖乖,起床了。” 刘非哼哼了两声完全没反应。 赵越在刘非耳朵上轻轻咬:“宝宝,今天有事儿,赶紧起来了。” “电影新闻发布会?!”刘非差点跳起来。 李方下巴抵在手上:“只是一个简单的前期宣传发布会,大家太不用紧张。就是为了造势,不是为了传达什么准确信息。刘总是一定要参加的,”李方说着视线转移到江白月和赵越身上:“江小姐这边如果能有人参加,当然更好,这部电影的剧本导演演员都是目前最顶尖的,只要宣传效果好,一定大赚!”江白月赵越随便拿哪个出来都能杀掉无数眼球,李方自然不肯放弃机会。 “我觉得可以! 回答很突兀,赵越迅速转头。 赚钱的事当然要做,江白月笑眯眯:“能赚钱是好事,我支持,小越你要不配合一下?”反正又用不着她来做。 “不。”赵越回答的干脆。 李方察言观色转话题:“那么刘总那边……” “我都需要做些什么?”刘非问。 李方眼里一道亮光闪过,大少爷,您只负责美帅魅就可以了:“发布会是在下午,所以刘总要跟造型师沟通一下造型,另外有写好的一些发言稿刘总可以稍微看看。当然媒体可能有些提问,刘总有个心理准备。” 刘非的眉头就无声皱起来,听起来不大对啊……身为投资方的老总,还要出席应付这些烂事儿,这样无聊麻烦的事应该有不出席的办法…… 李方早已修炼成精,看刘非的神情就直觉不对,那边一个已经推了,这个不能再放跑了:“刘总不用担心,今天的核心人物是编剧和男女主演,您只是稍微参与一下!” 赵越眉毛挑了下,目光停在李方脸上。李方明摆着是想抓着刘非不放。也难怪李方这么执着,刘爷的外在条件加内在气质,往那儿一坐就是终极少女杀手,有刘爷在,那宣传效果的话…… “发布会的策划案有吧?可以看一下吗?”还是要看下有没有大坑,万一掉进去就不好了。 李方本子打开,递给赵越,刘非旁边跟着看,大概就是电影的预算,制作团队,大致日程安排等。具体到这次发布会,有会场位置,布局,参与者的座位位置…… 赵越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抬头看了李方一眼。这就是李方说的稍微参与一下?发布席正中间是娇花儿一样的女主演,旁边就是刘非。 “这个能介绍下么?”赵越指了指女主演的名字。 莫卿,国内最当红的小旦之一,大屏幕的宠儿,并具灵气修养与美貌而且出身书香世家。 刘总明显已经进入投资者状态,看着照片再结合介绍也很有满意的感觉:“原来这样,看起来还是很不错。” “目前单身。”李方热情的补充。 “单身啊?”刘总问。 “还不到三十岁,前途不可限量。” 刘总深深的点了点头。 赵爷的眉头就悄悄皱起。 “莫小姐谈吐风趣学识见地俱佳,我有她的电话,刘总如果感兴趣的话……” “不必了。”一个声音打断李方:“如果我代表江总出席的话,需要做些什么。” “赵先生肯一起出席简直太好了!”李方差点就直接拍个什么契约之类的在桌上。有这两位爷捆绑宣传,李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直接出门右转飞掉外套去广场上泪奔。 “赵先生您只要跟刘总一起就好了!现在我们先要敲定下造型。造型师那边您二位绝对放心,现在我带您二位过去?” 刘非站起来:“赵爷,请吧。” “江老板,我下午有事,于是那数据,请尽快完成。” 江白月手里的笔转得花哨,挤了挤眼睛:“放心去吧。赵先生。” 地下停车场,李方跑老远去取车,赵越的眉头微微蹙着,事情的发展实在诡异,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走进一个神奇的境地。赵越并不喜欢什么大众媒体娱乐圈儿,可竟然稀里糊涂的就要出场了? “哥你觉得那个莫卿怎么样?”刘非双手按了赵越的肩头,笑得有点……讨厌。 赵越一把箍了刘非的腰,气息吹在刘非唇边:“很不错呢……刘爷要不要我出手试探下?” “你敢!”刘非说着一口咬在赵越的唇上。 越君竟然没舍得把兽化的某人直接抓起来丢出去。 李方车开过来,赵爷派刘爷担任司机,后面跟上。 发布会在一家五星酒店。 赵越扫了一下那架势之后发现,李方同学的话具有伸缩性,至于是伸还是缩,全取决于他的目的。 造型师是个规规矩矩白白净净的姑娘,看起来有点迷糊。脖子上一条漂亮的围巾点缀得恰到好处。 被称为小白的造型师在刘非和赵越身上来回切换,然后回头问李方:“李总,请问这两位先生是?……” “投资方代表,刘总赵总。” 靠……真的假的啊?! 旁边几大架子的衣服,李方果然是早有准备。 小白直接拉过来一架子衣服,架子的一端挂着gi的标牌。 暗色系的修身休闲范儿西装,深v领的开司米薄衫,丝绸围巾。 小白拿着衣服在刘非面前比了下:“试试吧。” 李方很兴奋:“刘总,试试吧!” gi家的西装剪裁没话说,低调的丝绸围巾围起来有点神似领带的感觉,配着开司米的轻薄质感,标准的贵族……花花公子范儿。 小白帮刘非把衣袖拉起来,露出半截小臂,裤子也是九分长,露出白皙的脚踝。 刘非转头,冲着赵越勾了勾手指头,赵越凑过来,刘非压低声音:“哥,你觉得怎么样?” 赵越很小声:“我想我看到了你的胸膛?” 刘非的脸就黑下去:“小白小姐,请给我换件白衬衫。” “可这个很好看啊!……”李方当即就发表意见。 刘非转头:“我是投资方老总,希望可以穿的严肃点。” 李方暗暗咬牙,好吧这只是开始,咱们下次再说…… 修身的深色小西装,白衬衫领口自然的敞着,露出白皙的锁骨。 刘非皮肤白皙,下颌微尖,五官异常精致,这么简单的一身穿起来,效果却很微妙。白衬衫原来竟是十分暧昧十分微妙十分有意味。 “哥,你觉得怎么样?” 刘非把赵越再次叫过来。 赵越伏在刘非耳边:“我一会儿把这套衣服刷了,晚上回家帮你脱……” 刘非咳了两声:“就这样吧……给他弄吧。” 赵爷直接伸手在架子上点了三下:“这样就可以了。” 黑西装,黑衬衫,酒红色的丝绸领带。 小白帮赵越整理,眼睛里的粉色星星都要掉在地上。 李方旁边赞叹,这位爷真心衣架子,衣服上身,果然是神秘冷峻,又拽又帅又酷有没有。 赵越刘非两人被要求站在一起,小白手快,咔嚓一张照片,然后拿了一只手表递给刘非,皮质的表带是酒红色系,呼应赵越的领带。 赵越拉着刘非的手腕看了看:“这表也一起刷了好了。” 电话叫,李方接起电话:“哦!好的!” 李方转头:“我们去见见导演。” “李总好。”很浓的台湾腔,汪思成名早已多年,作品走文艺范儿,影像语言近乎炉火纯青,是欧洲电影节的常客。 李方给汪思介绍了刘非赵越,汪思上下打量两人:“两位好,十分荣幸。” “咦,大家都来了!”愉快好听的声音,大家回头,一个姑娘走进来,白色的暗花抹胸晚礼服,高高盘起的头发,妆容精致,香槟色的金属质感小手包,优雅灵气,由内而外。 不用问,这位就是莫卿了。 大家互相介绍了,时间也差不多,该去前台就坐。 热烈的掌声,闪瞎眼的闪光灯,莫卿轻车熟路,两手挽了赵越刘非自己站在中间,莫卿笑的甜美可人,头一歪靠在赵越肩头。 下面有人喊:“莫小姐好漂亮!那位先生可以靠近莫小姐点吗?” 那位先生表示很无奈,但还是配合的微微歪了头。 图像定格。完美无缺。 “那位酷酷的先生,中间靠靠好不好?”一众媒体长枪短炮的瞄准刘非。 刘先生其实本来并没有要这么酷的,但看到莫小姐大方的靠在“那位先生”的肩头上后,刘先生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李方下面看着,估计着写报道的图片素材是足够了。赏心悦目的头条。在这个消费美色的时代,刘非赵越这样的人物不拿出来供大家欣赏,真是无耻的浪费。 发布会中间没什么特别的,李方安排好的人问了刘非几个公务化的问题,目的是为了让刘爷的处女秀顺利些,以免今后产生抵触心理。其他八卦性质的问题主要指向男女主演,特别是女主演。期间也有人打鸡血一样问些刘总是否单身啊,喜欢什么样的女性之类的问题,但都被绕或堵回去了。 听到主持人说发布会到此结束时,刘非暗暗出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大体上也不是很难应付。 可是,事实将证明,刘总还是太嫩了。 大家纷纷站起准备退场,就在这时,莫卿忽然绊了一□体就向着刘非倒过去,刘非匆忙伸手去扶,莫卿整个人就倒在刘非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啦!小妞们儿这两天还哈皮吧?好多留言啊!o(≧v≦)o~~好棒! 爱你们╭(╯3╰)╮ 第四十章 赵越?你说什么呢? 大家也一阵混乱,折腾了一阵扶着莫卿站好,帮她把太长的裙摆拉到一边,莫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非:“谢谢刘总。”果然是美女,眼角眉梢全是楚楚风情。 刘非被弄得不好意思,脸微微红:“应该的。” 莫卿看着刘非缓缓笑开,刹那桃花舞雪。 李方心里暗自鼓掌,今天的发布会终于圆满结束。 刘非赵越被嘱咐跟着李方,防止遇到娱记的死缠烂打。 李方开车,赵越刘非坐在后座。 李方笑着回头:“刘总觉得今天的发布会怎么样?挺简单的吧。” 刘非哦了一声。 “赵先生呢?” 刘非也转头看赵越。 赵越的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所以:“挺好的,特别是最后的收尾。” 李方心里吐了下舌头,这位爷水晶心肝玻璃人。 赵越转头,目光落在身边人的身上,他忽然对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有点……不安的感觉。 “李总之后还有哪些安排?关于造势什么的。” “有两个杂志要登关于电影的软文,希望刘总能配合拍下封面。” “拍封面?!”靠!我是投资方老总诶!又不是电影里的演员! “只要刘总肯出面,拍摄的风格内容什么的,都可以参考刘总的喜好。莫小姐可能要一起参与。” 沉默。车里的气压陡然变低,温度似乎都降下去。刘非转头瞥了赵越一眼。赵爷坐在那里刷手机,完全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 完蛋了…… “拍封面可以,只有一个条件。” “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跟赵越一起拍。” “哈?!”李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刘非跟赵越拍,那么女主演莫卿怎么办? “那个刘总啊……” “否则我就不拍。” “……” “李方,我有交往的对象,不想跟莫小姐牵扯太多。”刘非说的直接。 赵越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刘非身上。 刘非看着李方:“我老婆爱我爱的要死,又小心眼爱吃醋,我去支援拍封面结果回去还得被他收拾,这个不好吧。” “哦!这样啊!明白。那您就跟赵先生一起拍好了,莫小姐那边我安排她拍个专辑放到杂志里。您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哼,说了也甭想有用。不炒男女关系,谁来看八卦啊!没人关注没人看,我这饭碗也别端了! 直到出电梯之后,刘爷的心情都大好。 不过等到了门口时—— 赵越并没有去开门,而是拎着刘非按在墙上,垂了眼眸:“我的老婆爱我爱的要死,又小心眼儿爱吃醋,刘爷你说是不是?” “哥!你疯了!会被人看到的!我是说着玩的,原谅我好不好!”刘非惊慌的挣扎。 “说着玩的,我觉得挺对啊,那就先叫个老公来听听吧。” 老公?!谁会这么叫啊?! 赵越的手已经伸进刘非的西装领口:“数三声,一,二……” 如果被人看到现在这副样子,刘非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去死了。 “老公……”刘非的声音蚊子哼哼一样,脸都红透了。 “嗯嗯,老婆乖。你是不是爱我爱的要死啊?”越君脸上已经多了笑。 都到这份儿上了,刘爷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是……”靠,让我死了算了…… “那小心眼儿爱吃醋——” “都是我。” “老婆真乖。”赵爷伸手揉了揉刘爷的头发。 看着拧钥匙开门的赵越,刘非只觉恍如隔世,眼前的人真的是彬彬有礼宽容成熟对兄弟好的模范大哥赵越么?……话说,赵越哪儿去了…… 越君其实并不是真这么小心眼,只是今天被刺激到了。莫卿软软倒在刘非怀里,楚楚柔情的看着刘非的时候,越君的神经真的被触动了。 越君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也许刘非本来是喜欢女性的。如果是那样,那自己是不是有些地方做错了? 曾经只是一路拉着刘非的手,罩着他,一起往前走。希望他生活得好。 而现在呢? 如果让刘非去交个女友则刘非能生活得更好,那么自己会不会让刘非去? 竟然已经离曾经的初衷这么远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又怎样走到现在的境地。 “哥……你怎么了。”刘非凑到赵越身边。 赵越拿着遥控器转频道:“没事。” 没事才怪。刘非又不是瞎子。 刘非骑在赵越腿上:“别生气了,我都主动当老婆了。” 赵越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傻瓜!”说着赵越揉了揉刘非的头发:“大非,你有没有想过……女朋友什么的……” 刘非一下子愣住,赵越为什么要问这个:“哥,你说什么呢。我们都这样了,你来问我女朋友?” 赵越忽然就觉得有点心烦,低了头:“对不起。” 刘非脸有些泛白:“对不起?……你哪里对不起了?跟我在一起,所以sorry了?” “大非,不要吵架好不好。” 刘非一下子站起来:“你以为我想吵架?!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这么问我,赵越,你把我当什么了?!还是你后悔了?!” 赵越站起来:“大非,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说话。”赵越说着进了书房。 刘非抓起餐桌上的花瓶就丢在墙上,刺耳的碎裂声后,一地碎片。 自己把心掏出来捧在手上交给他。 到头来,他问自己有没有兴趣交女朋友。 刘非穿鞋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赵越走出书房,客厅里已经没人。刘非出去了。 赵越皱眉。 两个人天长日久的相处,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陈庭庭接到刘非的电话,立刻火速赶到。 刘非蜷在卡座的大沙发里,呆呆的看着眼前酒杯发呆。 “大非,怎么了?”陈庭庭坐在刘非身边。 刘非抬手捂了脸:“庭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其实越哥根本没说什么……可我就是忍不住发火……我受不了一点儿稍微不好的东西……” 陈庭庭皱眉:“越哥说什么了?” “他问我有没有考虑过女朋友。” “……”陈庭庭也难住了。越哥好像真的不该说这样的话。 “大非,你跟越哥在一起会觉得害怕吗?比如,分开什么的……” 都不用刘非回答,看着刘非变得青白的脸色陈庭庭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大非,越哥这话问的不对。” “庭庭,越哥那人你知道,他不是乱说话的人。”刘非的脸更白了。 “大非我觉得你想多了。人怎么可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呢。越哥也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刘非脚踩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里。 陈庭庭去卫生间给赵越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赵越有些沉默。 陈庭庭拉了刘非去吃晚饭,然后问刘非要不要送他回去。 刘非沉默摇头:“不回去。今天去酒店睡。” 陈庭庭倒痛快,直接把刘非拉到非越纪。 刘非下车一看是这里,终究是自己喜欢的调调,也没反对。陈庭庭拿起手机给赵越发了信息。 前台一看是刘总,直接给开了套间。 正办房卡的功夫,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刘非?” 陈庭庭回头,郎青?! 郎青商场上行走的人,一看刘非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那个,刘总我刚从上面下来,酒店这边有个案子,正好你在,要不看一下?”郎青说的很客气,刘非无法拒绝,只能答应。 “那好,我一会儿拿着案子去你房间找你。” 陈庭庭旁边皱眉。 郎青上楼去取东西,陈庭庭拉了刘非:“大非,这不好吧?……” “我跟他有协议,他也没有过分的要求,不能完全说话不算。” 陈庭庭点点头。郎青这次也算是帮了刘非一个大忙,不能完全任着自己的性子来。毕竟还混在这片江湖。 “大非,你小心点。” “嗯。” 陈庭庭告辞。 房间很大,装修的漂亮舒适。 刘非躺在床上,心里重的让他根本不想动。 敲门声响起,刘非去开门,郎青抱着一个本子站在门外:“进来吧。” 是一个跟旅行门户网站联合推广的案子。 看得出来郎青是用了心思做的。 大床旁就有梳妆台,刘非坐在床边,郎青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 合作模式,推广细节,成本等等。 郎青在那里讲,刘非认真听。虽然心情完全不是工作模式,但刘非还是很努力的集中精神。 郎青讲了二十分钟后,发现刘非时不时的走神,郎青站起来:“叫点饮料来吧,你喝什么?” 刘非心情不好,想放松些:“我要啤酒。” 郎青给前台电话,一会儿响起敲门声,一个服务生推着小车到门口,小车上有啤酒红酒还有些茶点。 郎青看了下:“水果呢?” “哦!刚才拿错了,您稍等。”服务生说着冲旁边的另一个人喊。 郎青拿了两罐啤酒转身进屋,递了一罐给刘非:“还有些其他的,马上送进来。” 刘非有些走神,拉易拉罐的时候力气大了些,啤酒一下子就冒出来,流的手上衣服上都是。 郎青忙拿了纸巾凑在刘非身边帮刘非上上下下的擦。 就这么个功夫,刘非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哥!你怎么来了?”刘非手里的啤酒差点掉在地上。 刚才郎青等服务生推东西进来就没关门。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赵越转身就走。 刘非啤酒丢在地上就追过去,赵越走得很快,刘非跑到走廊才追上赵越,伸手扯了赵越的手臂。 “哥!——” 赵越不回头。 刘非转到赵越面前,直直看着赵越,声音微微颤抖:“你是来找我一起回家的对不对?” 赵越脸色无论如何说不上好看,声音冷清:“我打扰到你了吧。” “赵越?!你说什么呢?!” 刘非抓着赵越的手开始不受控的颤抖。 赵越的脸色更加难看:“我不想吵架!我先走了。” 刘非急的眼睛都红了:“赵越,你别欺人太甚!我他妈的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真不知道?!你打扰到了我了?!这是你赵越说的话?!” 赵越额头上的青筋都凸起来,脸缓缓苍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干嘛这么欺负我啊赵越?!干嘛啊你?!”刘非死死盯着赵越,直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无声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吵架了……t_t~~~~~ 小妞们好,你们要乖乖的……不要随便吵架…… 第四十一章 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干嘛这么欺负我啊赵越?!干嘛啊你?!”刘非死死盯着赵越,直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无声流下。 郎青站在门口,看到赵越拉了刘非死死搂在怀里。 郎青无声低了头,转身离开。 大越野的后座。赵越抱着刘非。 刘非头抵在赵越劲窝,哭出声。 “哥!你一定要抓住我!别放手!我害怕!” 赵越闭了眼睛,刘非的眼泪湿透了他的肩头,那么重那么烫,一滴滴的砸在赵越的心上。赵越的心就那么无声的碎成碎片。 “对不起!”赵越抱了刘非重重的亲吻刘非的额头:“对不起!” “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离开我!” 赵越的眼睛一片酸胀,视线就缓缓模糊:“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死死抓住你。除非我死。” 刘非哭得声音更大,哽咽的气都喘不上。 “哥!……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 宝宝,我也爱你。你知不知道。 好一阵,刘非终于慢慢安静下来,赵越抱着刘非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宝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蠢得要死的事来伤害你。 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可以刀枪不入,一切都不在乎,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原来,我也不过如此。 原来我,也不过如此。 刘非眼睛红红的:“哥……你是吃醋了么……” 赵越低头,眼里软软的苦涩温柔:“嗯。” “真的吗?!”刘非只觉难以置信。 赵越伸手帮刘非整理被汗水粘得乱七八糟的额发:“嗯。我刚才想把郎青从窗户里扔出去。” 刘非怔住,随后笑了:“哥,你喜欢我对不对?” 赵越笑得温柔如水:“嗯。我喜欢你。” 刘非忽然觉得世界都变得轻飘飘的,似乎这辆车和自己一起变成了白白胖胖的云朵,下一刻就会摇摇的飘到天上。 “啊!要死了!”刘非骑在赵越身上,死死抱了赵越的脖子,心里高兴的要死又难过的要死,眼泪又失控的流下来,滴在赵越脸上。 别哭了宝宝。别哭了。 爱情什么,真的是太难过了。 真的太难过了。 赵越扯了纸巾帮刘非擦眼泪:“宝宝,别哭了好不好,眼睛会难受的。” 刘非使劲点头,鼻子却一直吸个不停。 赵越抱着刘非的脸软软的亲吻:“跟我回家好不好。” 刘非红着眼睛使劲点头:“嗯!回家。” 赵越帮刘非洗头发,擦浴液,刘非很乖的由着赵越摆弄。 刘非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扬了头,温热的风吹在头上很舒服。 赵越拿着吹风机帮刘非吹头发。 手指在头发间抚弄的感觉很温柔很微妙。 “哥……” “嗯。” “哥!”刘非喊。 “嗯。” 赵越收拾吹风机。 刘非从床上跳下去跑到窗户旁边,拼了命的大吼:“哥!我爱你!赵越!我爱你!”喊完又光着脚跑回来跳到赵越身上。 赵越被刘非折腾的也有点头大,但还是由着刘非疯闹。 躺在床上,刘非也不睡觉,一双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赵越。 赵越搂了刘非的腰,柔声道:“怎么了。” “哥……” “在这儿。” “莫卿的事你也生气了吧……” 赵越笑,点了点头。 刘非伸手在赵越头上揉了揉:“哥,你好笨。” 笨啊,也许真的是。 “哥,我要跟你坦白个事情。郎青买了我的酒店。”刘非说得有点忐忑。 “嗯。然后呢?” 刘非把跟郎青间的协议跟赵越说了一遍。 赵越眉头不经意的动了下。郎青总是这么惦记着大非不放,真心有点讨厌……那么要不要做点什么?…… “哥!你想什么呢?”刘非抱着赵越的脸摇晃。 “我在想明天早晨要不要请假。” “请假?” “嗯,所以现在赶紧睡觉吧。” 刘非这么一通折腾,也确实累了,蜷在赵越怀里沉沉睡去。 赵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话响,挣扎着爬起来拿过电话:“喂?” “小越,我江白月。你和小非表现的很好哦!我觉得我可以调拨资金炒作莫氏的股票了。” 赵越云里雾里:“表现很好?”赵越话问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反正啊,你下午有空过来一趟,我们商量下资金和操盘的计划。” 赵越手按在脑门上:“好。” 工作啊……好烦…… 资本市场真心不是好玩的。经营企业什么的比起在资本市场,智商体能强度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只怕自己这圈下来,能量等级可以提升一个量级。 赵越转身,身边已经没人。刘非起床了? 赵越套了睡袍出了卧室,发现刘非正坐在窗边的电脑后面刷网页,眉毛皱着脸臭臭的。 “大非?”赵越唤。 刘非明显吓了一跳:“哥!你起来了!”说着手快速的在点鼠标。 这样的情形明显有问题,越君径直走过去,刘爷在那里摆笑脸,只是笑得一点都不可爱。 赵越搂了刘非的腰:“怎么这么早。” “没什么,睡不着……”刘非怎么可能说是陈庭庭老早给他信息把他弄醒了。 “哦,”越君说着坐在转椅上,拉着刘非坐在自己腿上:“听说自贸区那边已经出了实际的操作政策了?” “哈?!”刘非完全没反应过来。 “网上应该有说。”越君鼠标一按,门户网站打开,满满的头条火爆之类的字眼,于是很自然的,越君的目光落在某个:俊美钻石贵公子vs.天才美女影后?! 刘非看着鼠标标识冲那新闻过去,伸手就按了赵越的手:“哥,你上午请假了吗?” 越君眉头挑了下:“还没有,有事吗?” 刘非骑在赵越腿上,捧了赵越的脸:“赵爷,要不要来?……”话说李方真是太阴了!照片文字还配着视频,角度暧昧阴险的让人想骂娘,而且不知是不是处理过,视频里的刘非竟然纯情的红着脸!……昨天就已经因为这个闹腾了一场了,刘非再也不想赵越看到任何不河蟹的东西。 赵越捏了刘非的下颌,微微抬起,阳光照在刘非白皙的脸颊上,有微微的透明感:“刘爷想要来什么?……” 刘非被捏着下颌,脸就红了:“哥!……” 刘非脸红的样子让赵越的心跳就漏了一拍,赵越搂在刘非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热热的气息吹在刘非唇边:“好好撒个娇看看……” 撒娇?!谁要撒娇啊?! 赵越的手又按在鼠标上—— “老公!我们爱爱吧!”刘非一把扯了赵越的手情急之下喊出来,典型的经常刷论坛然后被类似题目反复轰炸后的效果。 话出口后,刘非猛的捂了嘴巴,脸憋得像红透的蕃茄。 赵越搂了刘非的脖颈狠狠吻下去,刘非呜呜的挣扎,一阵就被吻得身体都软下去。 赵越亲吻舔|弄刘非的耳朵,声音沙沙软软:“老婆大人的命令,必须要听……” 于是老婆大人被按在床上狠狠的疼爱了一把。 赵越进办公室的时候,江白月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了,难得资本家这么勤快。 “各大论坛都在讨论汪思的电影,莫氏的名头随处可见。当然了,还包括莫氏的美颜钻石少主。”江白月说着转过电脑屏幕。 赵越在屏幕上扫了一眼,真有铺天盖地的感觉。 照片各种飞,刘非真的很上镜,莫卿自然更不用说,当然还有—— “小越,你要不混娱乐圈算了,我觉得你看起来比那个男主帅多了。”江白月边看边感慨,忽然江白月的眉头皱起来:“哇,这个女主演很烦诶!她竟然靠在你肩膀上!” 赵越满脸黑线。这个李方,真心是个麻烦的货色。 赵越打开本子:“莫氏股票目前里面有个庄家,不过这个庄家的资金实力比较弱。我调查了下,他们有三成的资金是靠地下钱庄来周转的,如果我们出手去砸一下股价,他做不出利差来,那边钱还不上资金链就会断裂,所以,我们只要拖的那个庄家资金链断裂,这票我们就可以吃货坐庄了。” 江白月看着赵越传过来的资料,点点头:“嗯。我找了个操盘手,让他负责进行具体前期砸盘和吃货的操作。试探试探那个庄家,让他知难而退,把手里的货放出来。” “可靠吗?” 江白月挤了下眼睛:“我找的人,放心。” 赵越点点头。江白月找的人,真的可以放心。 “这边如果定下大概的路数,我就要去联系林氏了。林建之前找了我两次,想内外联合炒莫氏的股票。”江白月端起水杯:“林建那边我得找个可靠的人。” 赵越略沉默。林氏现在背后就是冯尹。若是下手狠了,无疑是剑指冯尹的范儿,如果时机不够成熟,不能一下子把林氏搞死,那就有打草惊冯尹的嫌疑。 “白姐,这个事情我们还得好好商议下。” 江白月知道赵越说的没错:“我觉得先本着让大非低价拿到林氏的股权这个目标来做吧。至于进一步的行动,如果能找到冯尹的弱点就好了。” 冯尹怎么可能没弱点。只是你能不能找到足够让他惹上麻烦的东西。 “回头查一下试试吧。” 外面的阳光很好,赵越端着茶杯站在大窗前。陆维曾经说过,事情一旦开始便是各种挑战各种困难。果不其然。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在这里厮杀,那么坚持多久算多久。 生活,不适合逃避。那就直面吧。 “困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清亮的声音。 赵越转头,江玖然坐在桌子上两条腿来回甩。 赵越忍不住笑:“江先生怎么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小妞儿们好,啊,接到通知文文周日要入v。 头一次在这儿写文,也头一次经历这些,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据基友说,我这文,估计一天大概能赚一块钱。我觉得她说的不对,也许赚不到一块呢…… 其实挺伤感的。怕你们都跑了,不来玩了。 听说有什么读者留评就可以送阅读点数的?我也不清楚,如果真的能的话,希望我能送一些出去。 这文虽然是我在写,但它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是大家一起成就了这坑。 又桑感了。 看过这文的小妞儿们——不管你们以后来不来玩,一定记住,我爱你们。 因为你们,这文多了很多意义。 第四十二章 叫老公……就放过你 “赵先生觉得我说得如何?”娃子扬了下巴。 赵越不答。 “好吧。”娃子耸肩:“是我姑姑从前说过的。我觉得很对。” 娃子跳下地,走到赵越身边:“赵叔叔,你跟我姑姑是不是遇到麻烦的事情了?” “为什么这么说?”赵越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视线与娃子齐平。 “我知道你们在做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今天姑姑不怎么讲话总在出神,而你站在窗户前发呆。所以我觉得你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赵越拉了江玖然的手:“江先生目光独到。不过不用担心。” 娃子脸上多了点纠结的表情:“不用担心么?我姑姑她……” “你姑姑她很厉害,这点小事难不倒她。再说,还有我。” “赵叔叔,你很强对不对?” 赵越揉了揉娃子的脑袋:“哪里强不强的。不过是坚持不坚持。” “赵叔叔,只要坚持,就会有好结果吗?”娃子的声音有点低。 “大概来说是这样。比如十个人同时做一件事,你只要把其他人都熬倒了,也许你就能第一个走过终点线。” 江玖然缓缓点了点头:“我倒是可以把其他人都熬到,因为我还小……” “小然有想做的事?” “嗯……赵叔叔,你觉得我姑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越君刹那语塞。竟然是这样的事…… “我下半年就满十三岁了。再有五年就是成年人了……赵叔叔,你喜欢过比你年龄大的女生吗?” 这个啊……赵越想了想,如果不是遇见刘非的话,他会不会喜欢江白月?江白月聪明懂事而且有时候很天真很灵气…… “做男人好像很累诶。”赵越皱了皱眉头。 江玖然轻轻叹息:“是啊……” “无论如何努力做个好男人吧!”赵越笑眯眯。 江玖然看着赵越,随后也笑了:“好。” 太阳下,江玖然的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赵越有种恍惚感。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刚升入初中,接到很多情书,看了很多小说和电影,打臭了一个高年级的厉害人物,摆平了若干挑衅。去看刘非画画,被刘非拉着给他的画题字,看刘非在各种文艺活动里的演出,看着还没长高的刘非在阳光下对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笑,那会儿的刘非青涩粉嫩,一张脸比班花儿都耀眼。晚上躺在床上被刘非强拉着聊天或者打闹,没办法好好睡觉。刘非总有说不完的话,天天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有时候也会觉得刘非挺烦人的,但最后竟然始终没松过手。 一路走到现在。现在他可以抱着刘非,吻到他脱力软在自己怀里。 江白月推开屋门,只见窗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各自在闷闷的出神:“小越?小然?你们干吗呢?准备吃午饭了!” 赵越站起,江玖然拉了赵越的衣袖。 江白月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都刹那软软的:“男子汉们,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太阳很好。江玖然牵着江白月的手,不停东拉西扯的搭话,江白月倒是听得认真,也很耐心的给与回应。 周围很多人来来往往,地面上的青砖被磨得发亮。 人。时间。人生。那么多的人生,那么多的过往。 “小越,跟上了,不要自己在后面。” 赵越跟上。看着旁边的江白月和江玖然,只觉得心安。 这么好的伙伴。 老地方。老菜式。 赵越站在门外拨电话,电话里的嘟嘟声一直响到:无人接听稍后再拨。 赵越皱眉,电话再次拨出去。 好一阵后对面接起:“喂?” 陌生的声音。 赵越皱眉:“你是哪位?” “你找刘非啊?他去卫生间了,马上就回来!哦!……等下!刘非你电话!” 一阵噪声:“喂?” “大非你在哪儿呢?” “我在开会……” “非越纪?” “嗯……哥!你有事吗?”刘非起来后就接到郎青的电话,刘非认为那个跟旅游门户网站合作的计划真心挺好的,就过非越纪这边了。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吃饭了没。去吃饭吧,小心胃不舒服。” “嗯……” 电话挂断,刘非对着手机一阵发呆。方案正讨论到关键的地方,现在中断是不可能的。 “郎青。”刘非叫。 郎青走过来:“怎么了?” “郎青,以后别接我的电话。我不想因为公事引来无谓的麻烦。希望你理解。” 郎青咬了嘴唇,低了头:“对不起。” “没什么。”刘非说着低头给赵越发信息。 信息没发完呢,陈庭庭的电话就过来了:“大非?” “什么事儿啊?”刘非的信息被打断,有点不爽。 “新开了家店,晚上一起去玩玩?” “……什么店啊?” “玩儿的店呗,一起去嘛!” “我先问问越哥去不。” “成!我等你回信儿。” 终于熬完了会议,基本重要的内容都已经定下来,剩下就是一些细节,可以下次再讨论。 眼见散会,刘非拿了东西就往外跑。 路上有点堵,刘非的心里毛躁,好容易开过拥堵路段,中间差点跟一辆车挂了。 一个中年大妈从车里探出头:“你瓜的嗦!年轻娃头开车小心点!” 刘非探出头吐了吐舌头:“阿姨,原谅我嘛!” “阿姨?!你才阿姨,你们一家阿姨!”大妈中气十足,气冲霄汉。 旁边几个堵车的司机也都哈哈笑:“娃子别跟妹儿吵哦!” 大妈切了一声,打着方向盘,一辆man到爆的大越野从刘非车前面缓缓挤过去。 刘非对着大妈的后视镜吹了声口哨,大妈烈焰红唇嫣然一笑,比了个中指。 刘非跑进电梯,使劲戳关门按钮。 赵越正在做计算模型,忽然听到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门打开,刘非一边喘气一边有点紧张的看着赵越:“哥!” 赵越微微蹙眉:“跑过来的?” “嗯。” “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怕你多想……” “你这个傻瓜!”赵越一把拉了刘非狠狠抱了他一下:“进来吧。” 办公室里只有赵越。 刘非趴在赵越旁边:“哥,只是公事……” “嗯。我知道。”赵越目光盯在屏幕上。 “哥你真的没生气吧?……” 赵越转头,刘非漂亮的眼睛里明显有一丝不安,赵越心里一阵不忍,拉了刘非坐在自己腿上。 拿了一支烟含在自己唇边,点燃,又递了一支给刘非。 刘非低头,唇边的烟与赵越的唇边的烟抵在一起,片刻后点燃。 赵越静静的看着刘非,一刻后搂了刘非的脖颈吻上去。 烟雾在缠绵的唇边流转,赵越拿了刘非手里的烟拧在烟灰缸里,手滑进刘非的衬衫。 刘非被吻得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已经被赵越抱着放在办公桌上,刘非慌忙推赵越的手臂:“哥!你疯了!” “还差一点……”赵越嘴里的烟雾喷在刘非唇边:“脱掉你的衣服就差不多了……” 套间的门在赵越身后阖上。套间里有精巧的小浴室。 水流充沛温暖,流淌在刘非紧致漂亮的身体上。 赵越拿着花洒在刘非身上移动,搂了刘非的腰动情的亲吻。 刘非腿软得站不住,用力搂了赵越的脖子。 赵越拉着刘非的手,转了刘非的身体,亲吻刘非的后背。 刘非的后背从小就很敏感。 被赵越一阵亲吻舔|弄后,刘非已经有点受不了,后背只要被碰到身体就会失控的抖:“停下!不要弄了哥!……” “叫老公……就放过你……” “不要!会笑场的!”刘非拼死抵抗。 “笑场?”赵越皱眉,若是在这样的环节对方笑场,赵爷的面子往哪里搁。 赵越扶着刘非的腰,火烫坚硬的情|欲缓缓抵入。 刘爷再也顾不上笑场,能做的只有拼命挣扎着从空气中吸取氧气。 氤氲的雾气缓缓散开,将两人包围。 身体是情感的必然。 爱或者被爱。 实实在在的碰触亲吻,身体最深处的融合。可以感觉到的爱。 “喜欢么……小朋友……”充满暗示蛊惑的沙哑声线。 刘非溺水般死死抓着赵越,下颌扬起:“嗯……” “想出来么……” “嗯……” 赵越低头咬在刘非锁骨上。 刘非套着浴袍坐在床边,搂着赵越的腰,赵越拿了干毛巾帮刘非擦头发。没舍得使劲折腾刘非,只简单消散了下心火。 刘非闭着眼睛,梦游一般:“哥……庭庭说新开了个店,问我们要不要去玩。” “什么店?” “不知道,可能有些歌舞什么的吧。” 赵越本来对这些就不感兴趣,手头上的事又多:“乖,你跟庭庭去吧,好好玩。” 刘非一下笑了,抬起雾蒙蒙的漂亮眼睛:“哥,你真的让我好好玩啊?那可是夜店。” 赵越低头在刘非唇边吻了下:“宝贝儿,你确定还有力气干坏事?那要不要我再帮你消耗点儿?” 刘非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向j□j保证:绝对没有!” 赵越笑眯眯,拿开毛巾检查刘非的头发干得怎么样了。 刘非头贴在赵越紧致结实的小腹上:“能让酷霸狂拽的赵爷为我服务,我圆满了。” “什么?”赵越没听明白。 “就是高贵冷艳接地气,低调奢华有内涵。” “噗!——”赵爷笑场了。 “乖乖,你论坛刷太多了。” “哥,回头这活儿别干了好不好?拿些钱你做点其他的?你这工作太辛苦了。” “然后你来刷咨询行情,我去刷:老公我们爱爱吧?” “赵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那句让我想死的话?!刘非的脸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赵越没听明白。 “就是高贵冷艳接地气,低调奢华有内涵。” “噗!——”赵爷笑场了。 赵爷转头:猫仔,这段儿重来一遍怎么样啊? 猫仔:…… 第四十三章 那我呢? “乖乖,庭庭什么时候来接你?” “……管他,不要说这些,让我抱一会儿……” 赵越揉了揉刘非的头发:“猪一样。” 刘非闭着眼睛哼哼了两声。 越君:“老婆,我们明天继续爱爱好不好?” “!——赵越!——” 赵越扶着刘非躺在床上,给他盖好。 抬头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下午三点。 江白月每天都带着江玖然去医院挂液体,估计也快回来了。 赵越刚在办公桌旁坐下,电话就响起来:“喂?” “小越啊,小然不大舒服睡着了,我在楼下,帮帮忙吧?” “站着别动,我马上下去。” 刘非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自己竟然睡着了,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推开套间的门。 赵越不在。刘非一下子倒在赵越的椅子里。正这会儿,门忽然推开。 一个男士抱着一个男孩子,旁边一个女士帮忙拉娃子身上的衣服。 俊男美女漂亮娃子。 刘非的脸不受控的黑下去。 “小非?你来了。”江白月热情招呼。 “嗯。”刘非的脸臭臭的。 赵越抱着小娃进了另一侧的套间,江白月也跟进去。 刘非安静的坐在那儿。三秒过去了,赵越没出来。五秒过去了,赵越还没出来。 靠!都十五秒了赵越还没出来! 刘非站起来,又强忍了五秒钟,刘爷忍无可忍:“赵越!我有事先走了!” 三秒后。 套间的门在赵越身后阖上,赵越走到刘非面前:“怎么了乖乖?” 刘非臭着脸:“没怎么啊!” 赵越拉了刘非:“小然身体不舒服,他是我的伙伴,我应该照顾他。” “那白姐呢?”刘非接着就顶上。 “她是我的伙伴,我应该帮助她。” “那我呢?!”刘非声音略有点高。 赵越气极反笑,拉着刘非在他软软的唇上咬了一口:“你说呢?老婆?!” 赵越的声音不算低。 刘非差点一头钻地缝儿里去:“哥!小点声!你想我死啊?!” “这样啊,”赵越拉了刘非:“那你已经不生气了?” 刘非没表态。 “老!——”赵越开喊。 刘非抬手死死捂了赵越的嘴:“不生气了!” “真的吗?老!——” “真的真的真的!别喊了哥!求你!”刘非急得脸都红了。 有些事情,不管理性上如何清醒如果明白,但真的看在眼里,感情上总会不舒服。 一家三口的样子,加上江白月还一直惦记着赵越,就算刘非是块石头,这样的情形也让人难以消受。再加上刘非很清楚,自己的性别是:男。无论是他还是赵越,都生不出孩子。 赵越的基因,也许因为他而到此终止,没办法再继续留存于人类群落。 自己,是不是做了很坏的事。 赵越拉了刘非抱在怀里:“宝宝,别瞎想。好好跟我一起。” 刘非很乖的点了点头。 手机叫,刘非接起:“庭庭?” “嗯!大非你在哪儿呢?” “跟越哥在一起。” “哦哦!越哥一起去不?” “他有事。” “……又有事啊?!这次就算了,下次他再不出现我直接把他开除出组织!” 刘非听了哈哈笑,转头,赵越也在那儿笑眯眯的。 赵越趴刘非耳边儿:“让庭庭接你,我帮你把车开回去。” “庭庭,你一会儿过来接我吧。” “成。我电话你。” 有陈庭庭接,自然就有陈庭庭送。陈庭庭一路跟着,赵越还放心点。毕竟自家老婆。 “哥,我应付应付就回家。”刘非抱了赵越的脖子。 刘非下了车,抬头一看:“庭庭,这店的老板家至少三代土豪吧?” 抬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金光闪闪,霓虹灯像乱插的各色羽毛,名字几个金光大字:皇家贵族。 陈庭庭跑到刘非身边儿:“哥,够气派吧!” “把墨镜借哥戴一戴,眼睛都要闪瞎了。” 如果没有三代以上的积淀修养,一般没办法土豪成这样儿。或许人家追求的就是土到极致就雅到极致?这个刘爷就不得而知。 不过当刘爷发现眼前所见全是一两百万起价的豪车之后,刘爷已经开始暗暗佩服这里的老板了,要不说要举大旗树标杆呢。这杆儿一树,马上群体就来了。 “哥,你别看不上这皇家贵族,我给你说,市郊那片有个香港人开的店,人家直接叫:高老庄!” 刘非不知为什么忽然胃里就翻腾着干呕了下:“我中午吃的不合适了。” 开了包厢,除了刘非陈庭庭还有几个常跟陈庭庭一起玩的人。 当然张肖不在。来这种地方猎奇,当然不可能带着女友。 包厢里装饰的相当媚俗,还好沙发不错。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进来一个服务生,礼貌的询问需不需要作陪的姑娘。 当然有人需要。 一会儿门打开,进来一队姑娘,包厢里的灯光有点暧昧,姑娘们个个高挑,身材曼妙。 “非哥,你也指一个?……”陈庭庭试探着问。 非哥其实没兴趣,这些姑娘全加起来,也没他家里那位有风情。那位爷随便眼波流转妖媚一下,这一场子的姑娘立马全靠边儿站。 不过场面上行走,有些事还是得做。 刘非随便指了个看起来很安静的白衣服姑娘。 白衣服姑娘是个新人。风尘气还没那么重。 刘非陈庭庭跟旁边的几个人随便聊些c市这边的事,大家交换交换情报。 有几个姑娘会玩,一会儿的功夫清谈就变了调儿。 刘非闷的不舒服:“庭庭,我出去透透气。” “有事给我电话。” “嗯。” 走廊尽头有大窗,刘非掏了烟含在唇边,咔嗒的清脆声音后,一簇火苗跳出,刘非微微歪了头。 “能借用下打火机么?”声音妩媚婉转。 刘非转头,一个姑娘站在他身后,黑色的晚礼服,贴合出完美的身体曲线,妆容高雅精致,眼睛里像含着水。 刘非把打火机递过去,姑娘笑着说谢谢。 刘非看着姑娘点燃烟,安静的吸了下。刘非忽然就想起一个词:风情万种。 姑娘看了刘非一眼,微微笑,伸出手:“楚襄。” 刘非也伸出手:“刘非。” “有没有人夸你长得好?”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真心有点冒昧,不过由眼前的人说出来,只觉得真诚自然,像老朋友间的闲聊。 刘非也暗暗诧异:“肯定不如夸您的多。” 楚襄笑起来很软很媚:“不了解我的人才会那么夸我。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见面,刘非。” 刘非笑笑:“嗯。” 楚襄目光又在刘非脸上流连一刻微笑着转身离开。 对面忽然一阵喧闹,几个男的高声大嗓的过来,其中两个很明显喝多了。 走廊就那么宽,楚襄侧身让到边上。 “呀!这是谁啊?”一个戴金表的人冲着楚襄,口舌不清。 楚襄大概想走,路却被几个人堵死。 “这位小姐赏个脸认识一下?”金表两步走到楚襄面前,伸出手…… 刘非看着脚已经跨出去。 可就在这时,金表男忽然惨叫一声,捂了和谐部位。 好快的手脚!刘非暗暗惊讶。 再一转眼的功夫,楚襄面前的金表男已经倒在地上。 “行啊!出手打人啦!”旁边另一个喊,几个人就把楚襄围住。 刘非扔了手里的烟,走过去。 刘非手上有两下子,对付这几个问题不大,还有楚襄在旁边帮衬,没怎么费力气就放倒了。 楚襄拉了刘非:“这边!快跑!” 两个人还没等跑呢,几个保安已经跑过来:“怎么回事?!” 金表男开始哇啦哇啦。 “这里禁止打架。”阴森森的声音。 一个人从恭敬的保安身后走出来:怎回事啊?” 刘非看到那人,心下惊讶,竟然是他? 对面的人正是卫梓。 “呀,这不是刘爷么!”卫梓的音调有点怪:“我们这儿刚开场您就来踢场子,不好吧?” 刘非上次差点被他阴了,心里也有股火。 “您是这儿的经理吧,”楚襄说话了:“不知您贵姓?” 楚襄是那种只要站在那里,你就不敢轻视她的人。卫梓江湖上走的人,也不敢不知对方是谁,就贸然出手:“免贵姓卫,卫梓。” 楚襄笑笑:“我姓楚,楚襄。” “原来是楚小姐!失敬失敬!”卫梓的语气客气了很多。 刘非惊奇,这楚襄看起来很有来头,只是自己没听过她的名头。 “那么卫经理,我们可以走了么?” “走了?我们被打了要怎么算!”金表男叫。 卫梓本来就不想轻易放过刘非,听旁边人说,也马上表示出为难:“这个……刘爷,人是您打的,您来说说怎么办?” 刘非刚要说话,被楚襄拦住,楚襄微微笑:“今天的事看来是我们处理的不好,那么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我大哥来处理?” 卫梓听到这话愣了下,楚襄的大哥……还是算了吧……黑道上有名的大刺头儿,卫梓可招惹不起…… 卫梓看了看地上的几个人:“这样吧,您几位楼下坐一下,我回头给您几个说法。” 两个保安带着那几个下去。 楚襄明显已经没有耐心,对着卫梓笑了下就挎着刘非离开。 交错的刹那,卫梓对着刘非:“刘爷,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说不定就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出差? 楚襄拉了刘非一路出了皇家,上了一辆跑车。 刘非坐在副驾驶位,想起刚才卫梓的话,就忍不住有种想一枪把他的头打烂的冲动。 “都是我的关系,连累了你,抱歉。” “别说这些。” 楚襄声音温柔:“跟朋友一起来的?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刘非知道楚襄的意思,有个结梁子的经理在这儿,不用再去玩了。 刘非拨通电话:“庭庭?” 眼见陈庭庭从大门跑出来,楚襄握了下刘非的手腕:“你朋友来了,去吧。” 刘非怔了一下,点头下车。 楚襄的车子发动,轰鸣着离开。 刘非站在那里,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车子,只觉茫然。楚襄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这一晚上的事,都很奇怪。 陈庭庭拉着刘非一路回到赵越的公寓楼下:“大非,我就不上去了,得赶紧去找肖肖。” 刘非点头。 刘非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赵越还没有回来。 刘非脱了衣服去洗澡。 又等了一会儿,赵越还是没回来。 在加班吧?刘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给赵越打电话,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最近的各种事,乱七八糟的结成麻,不知多久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刘非伸手摸身边,没人,被子都是凉的。 刘非一把拿过电话,拨通:“哥?” 赵越一直忙到凌晨。 江白月那边有一批资金刚到位。 两个人忙着测算资金规模和资金分配,等心里大概有数后,就可以联系操盘手进驻莫氏了。 “大非?”赵越的声音明显很疲惫。 “哥你回来休息不?我去接你?” “好。” 刘非并没有在楼下等赵越,而是直接敲门进办公室。 江玖然开的门,说赵越和江白月各自在屋里休息。 刘非放轻脚步推开赵越的门,赵越果然在床上躺着,刘非轻步走过去:“哥?……” 赵越迷迷糊糊睁开眼:“乖乖你来了。”说着坐起来。 赵越的眼底有两片淤青,明显没精神。 刘非看着心疼,抱了抱赵越:“走吧,回家。” 城市公路的一个不变主题就是:堵。 车流很缓慢,刘非偶尔转头,就可以看到赵越安静漂亮的睡脸。 世界刹那虚空,只剩眼里的那个人。 这会儿应该还算早高峰,很多人赶着上班。就这么堵着,在路上慢慢挪,看起来很庸碌,很俗常。也很努力很辛苦。 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吧。 若自己只是个平凡的小上班族,只是为了赵越,应该也会很努力。为了给他买衣服买喜欢的食物,为了让他的健康平安高兴而努力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他。只要看到他,就觉得一切都还好。 赵越爬上床就直接睡过去。等他醒来时,时间已经是傍晚。 身边有个人躺着看书。 赵越搂了刘非喃喃:“乖乖老婆……” 身边也没别人,刘爷也不反抗,转身搂了赵越:“嗯。” “饿了吧?想吃什么?” 刘爷这次没说随便,直接说:“粥吧。”赵越这样子,还是吃点粥好。 “出差?!”刘非挺意外的。 “嗯,跟白姐一起去,见个人。” “什么时候走?多远?去几天?”刘非一连串问题丢出来。刘非当然不乐意跟赵越分开,而且更不乐意赵越跟江白月两人单独出门。 去大概两百公里以外的s市,可能两天就回来了。 刘非趴在桌上喝茶,闷闷的。不过是公事,也没办法阻拦。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赵爷笑眯眯的发出邀请。 “倒想去……可还要干活……莫氏那边和非越纪都有事……” 听到非越纪,赵爷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晚饭最后也闷闷的。 红绿灯,车缓缓停下,刘非蜷在副驾驶位不时的看赵越。 越君伸手握了刘非的手:“怎么了,乖乖?” “没什么……” “我尽量快点回来好不好?” “嗯……一天能回来不?……” 赵越伸手在刘非脑袋上揉了下:“笨蛋!” 赵越收拾出差用的东西,刘非旁边也帮忙,结果越帮越忙,搞得越君东西都找不到,越君抱了刘非放在床上:“乖乖坐着看。不许帮忙。”说着又递了平板儿给刘非:“电影小说都有,自己玩。” 刘爷抱着平板翻了一阵,光着脚跳下床,抱了赵爷的腰:“哥你收拾东西就行,别理我。” 这明显就是——捣乱么…… 不过马上就要抛下自家老婆去出差,能忍就得忍。 于是赵爷拖着条大尾巴把东西都整理好。一共就两天,也没什么复杂的东西。 第二天早晨的高铁。 “哥,我去送你吧。” 赵越笑:“要早起的。” “那就早起呗……” 赵越揉了揉刘非的头发:“老婆好乖。” “不要叫老婆啦!”老婆也就罢了,刘爷不知道为毛就想起接下的“爱爱”……简直雷到死有没有…… 老早闹钟就疯叫,刘非睡梦中感觉赵越起了床,也挣扎着爬起。 新建的车站很豪华,外面来看,有机场范儿。国内的基建搞得如火如荼,只是这些花掉的钱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要靠百姓赋税。 江白月棉麻色系的长裙加黑色的粗毛线外套,长发自然垂肩,胸前一枚漂亮的钻石胸针点缀。闪瞎人的眼。 刘非看着就不爽,转头看赵越,赵越拉了刘非用力抱了下:“乖乖等我回来。” 车开了一半公务电话就过来,正好刘非需要做事来转移心情,果断掉头去干活儿。 会议的气氛悄然无声的绷紧。 “鉴于去年我们两个城北工厂的盈利都很差,我建议收缩实体这块儿的规模。”施平来势汹汹。 醉翁之意,从来都不在酒。施平真心是咬住城北的那块地不放,处心积虑的打主意。倒是也在情理之中。这也肯定也是施平在林建和冯尹那边的拜门礼,有了这件功劳,也能往受宠核心凑凑。 老江湖站队的技术果然一流。 “刘总怎么看?关于缩减工厂生产规模的事?”施平球踢给刘非。 刘非想了下:“其他人有什么想法?” “工厂去年的业绩不好原因很多,其中一个原因是由于人民币升值造成产品的美元标价升高,在国外的销量下降。但我们完全可以把力量投入到国内市场的开发,我们莫氏的品牌经营了十几年,在国内叫的响,这也是我们莫氏能走到今天的根本所在,再说这些年打造品牌花费的成本也很大,直接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吧。” 旁边几个人点头。“我同意张总的看法。国内人均收入一直在提高,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在提高,我们莫氏完全可以在国内市场上有所作为。目前房地产业和金融业泡沫挺大,危险系数很高,发展实业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才是更稳妥的发展之道。” 施平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自从上次施悠被刘非黑了后,莫氏的内部局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其实所谓的道理,怎么说都行。对抗的根本,永远都是力量的对抗。从前很多人看刘非年纪小,一副漂亮公子哥儿的样子,各自为了自己的前途考量难免会向施平那边靠拢些,以防刘非倒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在刘非不动则已,一动手就直接砍掉施平一条胳膊后,人民群众的心思难免产生微妙的变化。 这漂亮公子哥儿,原来是个厉害的狠角色。结果就是站队这件事的难度系数瞬间提高。 当然也有本来就跟刘非志同道合的人,在施平受到压制后,也开始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刚才那二位无疑是这种。 施平也不可能完全没人,接着又有两个分管部门的经理站出来分析国内国际形势,说明城北的那两个厂子存在硬伤,可以收缩规模。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抱歉,迟到了。” 刘非看着来人,眉头动了下。 海青集团手握莫氏10%的股份,当仁不让的大股东,这种决定莫氏未来走向的决策性碰头会当然不会错过。 一屋子的人看到来人也各自忙着揣度。 海青集团的少当家的无疑很上得了场面,只是这少当家刚上台就扩充了手上莫氏的股份,不晓得意在何处。 郎青大股东,位置就在刘非旁边。 会议虽然还在胶着,但很多人的目光早已经集中在郎青身上。 下边吵吵的都是虾兵蟹将,真正说话的时候,靠得还是肌肉,哪边儿股份多自然哪边儿说了算。 暴力美学,永恒守则。不过变变形式而已。 几千年来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阳光底下,从来没有新鲜事。 “郎总,您怎么看城北工厂的事?”施平悠悠开口。新人来了,得试探试探口风。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工厂所占的那块地。”少当家的倒是单刀直入,一句话掀起波浪,嘈杂声顿起。 刘非转头看了郎青一眼,施平的目光也盯在郎青身上。 “地价目前在上升,不管如何工厂不能撤,要占住那块地皮。既然工厂不撤,当然能多赚钱最好。我的建议是,开拓国内市场,另外加大实业部分的投资,提升产线的技术含量。” 刘非微微转了椅子,郎青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还真有点领导者的范儿,与私下见面时那个二货有天壤之别,难免让人怀疑两者是否是同一个人。 刘非又转正椅子:“大家再想想,毕竟这也是关系到未来三五年内公司的发展策略,暂时就这样吧,到年度预算决议之前如果大家还不能达成统一,就通过股东投票表决。散会吧。” 刘非刚拉开车门,就听到匆忙脚步声:“刘非!” 刘非转头,郎青。 “有几句话跟你说……有空没?”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成……/(ㄒoㄒ)/~~ 滚去弄下面的更新了…… 小妞们周末过得还好吧?一定好好玩,享受美好时光,o(≧v≦)o~~ 第四十五章 这话说的有问题 “上车吧。”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太招摇。 刘非把车开到大厦外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什么就说吧。”刘非抽出烟递给郎青。郎青摆手:“我不抽烟。” 刘非眉头动了下,微微笑,把烟又装回去。 “那个……刘总你有什么想法?关于工厂。” 刘非也不隐瞒自己想扩张实业的想法。郎青是公司的股东,也是合作伙伴,能达成共识当然是好事。 “既然你想扩张实业,那么我一定支持你。” “……”刘非满脸黑线:“郎青,你是要为你的投资负责的,不是我想扩张实业所以你来支持我,得是能赚钱所以你才支持。” 郎青又想了下:“我还是决定相信你的判断。” 靠!……又绕回来了。 刘非哭笑不得,他也搞不清郎青究竟是聪明还是傻,刚才开会那会儿挺犀利啊! “反正你的钱,你自己负责。请问还有其他事情没?” “……”郎青憋了一会儿:“能一起吃饭不?……” 当然不能。“不好意思啊郎青,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 郎青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车里多了尴尬的沉默。 “刘非……” “什么?” 郎青咬了下嘴唇:“没什么。反正你记得,我会支持你,我先走了!” 望着郎青远去的身影,刘非只觉得困惑。人啊有时候真的会做一些奇怪的事。 电话忽然响起,刘非迅速接起:“哥?” “干嘛呢乖乖?”带着笑的温柔声音。 刘非身上都一阵酥酥麻麻的幸福感:“刚跟施平那个老鬼过了招儿,自从上次收拾了他一次,局势好像变友好多了。” “看来大家都是审时度势的高手么。吃饭没?” “还没……一个人吃饭好闷……”刘非趴在方向盘上。 “笨蛋!我很快就回去了,好好去吃饭,听话。” 刘非按了电话,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粉色,还有很多心形的泡泡在飘。 “喂,庭庭,干嘛呢?” “大非?没干嘛刚下班。” “一起吃饭?” “嗯?不对啊,你没跟越哥一起?” “我哥出差了。” “成!正好我请你吃饭好了。” 约了见面的地点,刘非打燃车子。 莫氏。施平的办公室。 通讯技术的发展,给大家带来太多的便利。 施平黑着脸打开视频通话。 一个人出现在屏幕上。 “施总你好啊。”林建满面红光。 “林总好。”施平十分客气:“关于城北那块地。那上面不是有工厂么,我本来想推动把那两个厂子停了,好继续想办法弄那块地。不过目前形势有变,海青集团插手进来支持刘非,我这边力量有点弱。不知道您那边,或者冯少爷那边有什么办法没?” 林建的手一直在桌子上敲:“工厂停了确实是好事,不过现在冯少爷还在国外,据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我们不方便烦他,这样吧,等他回来我们去他那儿拜访一下。” 施平皱眉,真不巧!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好吧。” 一家汤锅店。 “非哥想吃什么?排骨野菌?海鲜?还是土鸡农家乐?” “排骨野菌吧。这地方的海鲜估计也不新鲜。” “成。” 猪骨熬成的高汤然后加原料慢火煮,汤吊得很清亮,香味醇厚,对得起这儿的价格。 “还行吧?”陈庭庭问。 “还行。” “晚上我跟肖肖去吃豆捞,大非你要不跟我们一起?”陈庭庭真心是好兄弟。 “我可不去当灯泡。” “要不我们叫上刘弈四个人一起吃?” “不用了。”刘非说着想起一件事:“庭庭你认识一个叫楚襄的姑娘不?人看起来漂亮……” “楚襄?你怎么问起她?” 刘非把皇家的事给陈庭庭说了下。 “楚襄的大哥叫楚尧,是黑道上有名的人物,这边儿也是他家的地盘。好像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楚尧的妹妹?楚尧刘非也听说过:“怎么个有意思法儿?” “我也是听说,不大清楚。等你有机会见了真人估计就知道了。” “切!说了等于没说么!” “来来来,吃排骨。据说这是什么生态黑毛儿猪,就是那种黑猪。” “我勒个去啊!你能不能不说这么影响胃口的专业词汇?”刘非天生胃软。 “吃吧,刘大少爷!”陈庭庭把排骨放在刘非碗里,又把专门调好的酱料递给他:“自己加。” 酱料的味道很不错,吃肉正好。 一顿饭吃到快下午两点,刘非下午没事,直接回家。 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刘非微微吁了口气,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转台玩儿,转了不知道几圈,忽然想起赵越给他的平板儿。那是赵越的东西。刘非一下子跳起来跑到卧室。 按开电源,没有密码,应该是为了方便刘非玩把密码取掉了。 刘非各个文件夹乱转,小说电影挺多。 眼看有个文档名字叫:断背山。 刘非自然听说过,伸手点开。 真是部很棒的小说,看着那些文字,就好像能直接听到那些声音,看到那些漂亮的景色。甚至连人物的样子都在眼前。 “埃尼斯觉得自个儿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快乐得都能伸手抓下一片白月光。” 刘非微微发怔。 想起赵越第一次抱着他。 初一很懵懂的时候,偷偷亲吻赵越的嘴唇,触碰的瞬间身体抖得差点散架。 生日的时候赵越把买好的礼物放在他书包里。安静的看他画画,给他的画上题字,几乎不落的看他各种发挥的好和烂的演出。 初三毕业的时候,那以为是梦境的越线亲昵…… “……埃尼斯把杰克仰面翻过来……闯了进去,他从没这么做过,不过这也不需要什么说明书。” 刘非的心跳就那么快起来,与赵越在一起时的那些感官刺激冲的刘非头发都一阵阵的发麻发胀。确实不需要说明书…… 宝石一般美丽的流淌景色,贫穷困顿的生活,绝望的爱情,被*和思念折磨得发疯、却无能为力的人。 “直到埃尼斯用从前母亲对自己说话时常用的那种轻柔语调叫醒了他:我得走了,牛仔。” 然后,杰克死了。 埃尼斯的破衬衫被杰克收起来,小心翼翼的包在自己的衬衫里。两层衬衫,贴在一起。 杰克死了。杰克从埃尼斯那里得到的唯一的东西,只是一件埃尼斯忘记了的破烂衬衫。 刘非呆呆的坐在那里,很久。 刘非躺在床上,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大非?”压低的熟悉声音。 “哥……” 一阵窸窣的响声后:“刚才在会客,怎么了乖乖?”温柔的声音,不是牛仔,我得走了,而是怎么了乖乖。 眼泪从刘非的眼角流下。刘非抬了手使劲在脸上擦。 赵越听着声音不对:“乖,没事吧?我现在回不去别让我担心。” “……哥!……我想你!……”很重的鼻音。 “笨蛋。我可能明天回不去,你好好……要不要过来找我?” “不用了……哥你去忙吧……” 赵越挂了电话,屋里除了江白月还有两个人,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一个头发有点乱的年轻人。 这两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像不羁二人组,可绝对是可以攻城拔寨的实力派人物。 年轻的是中年人的徒弟。操盘手这个行当,师徒制还是最重要的一种模式。 江白月跟两人相谈甚欢。大致操控的思路和最终要达到的价位目标、盈利目标已经沟通的差不多。 江白月敏锐的察觉到赵越自从接完电话进来后,就变得沉默。 “秦先生,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江白月笑眯眯。 “好!明天再继续!” 赵越回房间,转身刚要关门,门被一只手推住:“小越,没事吧?” 两人进屋,赵越给江白月泡了茶,倒好,递给江白月。 “小非的电话吧。”江白月端了茶杯。 赵越点了下头。 沉默。 见赵越不想多说,江白月站起:“晚饭一起吃,你电话我。” 手机上一条短信:哥我要睡觉,晚上联系你。 桌上还堆着一摞需要研究的资料,赵越抬手按上去,微微皱了眉。 距离晚饭还早。 床睡起来还算舒服。 手机屏幕亮着,指尖滑动之间,照片一张张滚动。 有单人的也有两人的。 大部分是刘爷的囧照,睡觉流口水的样子,被赵爷调戏到脸红红的样子,满脸认真工作的样子,含着烟二流子的样子。 二流子的样子很有爱,看起来又痞又坏,却漂亮的惊心动魄,让人只想一把把他推倒。 各种二,但无论怎样都很可爱。 赵越对着手机出了会儿神。拉了毯子盖好。 睡梦中感觉在打雷,赵越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敲门。 赵越到了门口,迷迷糊糊:“谁啊。” “送外卖的。”声音尖细。 难道江白月要了外卖? 赵越打开门。 眼前一黑。 一个人冲上来死死抱了他。 赵越的心差点跳出来。一刻后伸手搂了胸前的人。 门轻轻关上。 温暖的身体。就在怀里。 一切都变得安静柔软。 “乖乖你怎么过来的?”赵越贴在刘非耳边柔声问。 刘非使劲摇头。 赵越轻轻摩挲刘非的后背:“笨蛋。” 刘非坐在床边,靠在赵越胸前,手抱着赵越的腰。 赵越去托刘非的下颌,刘非躲闪。 “哥,你看过断背山没。” 到这儿,赵越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年赵越看这个小说的时候,特别是最后埃尼斯的那件破烂衬衫被杰克当做宝贝一样用自己的衬衫小心的包裹着的时候,赵越失神的怔了好一会儿。 那衬衫上的血迹还在,很显然杰克根本没舍得洗过。 靠着一点味道来安慰自己么?牛仔。 不过那会儿赵越还是一个人。 那会儿,他站在生活的对岸,因为冷漠而无所畏惧。 “哥,你说一件衬衫上的味道可以留多久?” “哥,如果你是作者的话,你会让杰克死么? “哥,如果当初埃尼斯跟杰克一起逃到墨西哥的话,是不是就没事了?” “哥如果埃尼斯和杰克都很有钱的话,是不是也就没事了?可是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一点儿活路都不留给他们呢?” 赵越看着刘非认真的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至少看了小说的人都不希望杰克死,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大家懂得了才能对杰克和埃尼斯慈悲。这其实是更了不起的事,对吧?所以说作者很厉害,小说很了不起。” “哥,”刘非抬头看着赵越:“我会继续努力赚钱!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自己的人生!谁也别想把你怎么样,我所拥有的东西可以保护我们!” “嗯嗯,俺家老婆还是很厉害。”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心里不那么沉重了,刘非骑在赵越身上各种腻歪。就好像要把什么补偿回来一样。 赵越眯着眼睛,由着刘非闹腾。 床头电话响起:“小越?!什么时候去吃饭?!要饿死了!” “刘爷,我们得去吃饭了。” 三个多小时前。刘非按掉电话,跳下床拿了钱包直接去楼下拦了个出租车,司机师傅严重表明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但终于在刘爷拿出人民币后改变了主意,有钱不赚是傻蛋。 刘爷很大方,师傅很给力。 刘爷用最短的时间跳到心爱人的身上,没有耽误推迟的晚饭。 “咦?!小非?”江白月看到忽然从赵越身后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白姐好……”就这么跟着跑过来,刘爷此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想吃什么?我请客!” 自助餐厅。 这家宾馆的自助餐颇有些口碑。东西做的中西结合,用了很多心思在里面。 不过这顿晚饭值得说的绝对不是这个。 就在刘非拿着餐盘研究哪种食物可能更好吃的时候—— “你是刘非?” 刘爷吓了一跳,转头,两个看起来十分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人手里举着一个夹食物的大夹子。 刘爷一时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架势,愣了一下。 小姑娘手机刷的掏出来,手指闪电般乱戳,锁定目标,然后拿起来举到刘非脸旁边,仔细对比了一刻转头:“妹子,就是他!” 另外一个妹子闪电般冲过来抱了刘非的胳膊,姑娘手机举起来,咔嚓一声:“好了!帅呆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谁啊?!”刘爷十分惊惧。 “俊美钻石贵公子先生,我们是你的粉丝啊!您跟莫卿之间是绝对清白的吧?”“对对!那天莫卿是故意倒在你身上的吧?”“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女士们,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绅士礼貌的好听声音,一只手拉了刘非的胳膊。 “你是赵越!”一个妹子大声叫:“我也喜欢你诶!” 此时刘非和赵越才似乎意识到问题不那么简单,四周看了下,发现周围有好多人举起了手机对着他们。我勒个去啊!李方这个贱人,究竟用了多少版面来登他们的照片啊! “同志们,赶紧跑吧。”江白月一声令下,拉着两个人火速离开。 当然,此时江小姐也没意识到,她这一拉,又杀掉了无数个娱乐版面,以及激发了很多让人掉眼球的标题…… “送外卖的!”声音有些尖细。 赵越去开门,门外的当然不是刘爷,而是:真正的外卖。 两人坐在大飘窗里的榻榻米上吃饭。 “刘爷,您这次红了。” “赵爷,您这次红了。” “我觉得李方这人挺讨厌的。”赵越的声音慢悠悠。 “我早就觉得他很讨厌了!”刘非早已怨念很深:“这个烂人!连累我们吵架,让我赶了两百多公里来这边吃外卖!还让我说什么老公爱爱!还让我被骚扰!……” 赵越微微皱眉,这样看起来,未来可能发生的新奇事貌似还有很多?…… 李方的合作案得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了。 两人吃过晚饭,刘非本来还想去外面转转,可赵越手头还有事忙,再加上自助餐时候的阴影,刘非决定乖乖的待在屋里。 在床上无聊的翻滚了好一阵后,刘爷骑到赵越腿上:“哥,滚床单要不要?” “这话说的有问题。”越君眯着眼睛。 “问题?什么问题……”刘非脸就有点红了。 “要说:老公,我们滚床单吧……”赵越说着搂了刘非的脖颈用力吻下去。 巫山*。真是好词。 被进入的时候还是很痛,但之后却有强烈得让刘非大脑空白的电击感。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赵越都会控制,但终究是年轻男子,真动情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失控,每当这样的时候,刘爷都承受的异常艰难。可还是咬牙忍着。 爱他。所以满足他。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贪欢的后果是刘非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趴在床上动都不动不了,被赵越半抱着弄到浴室清洗。 清洗的过程中刘非差点睡着了,下巴搭在赵越的肩头由着赵越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喵!今天是一个节日,所以咱多更点o(≧v≦)o~~ 我觉得今天这一章是非常甜蜜幸福的一章,你们觉得呢?(*^__^*) 希望咱坑里的小妞们都能找到像越君和非非这样的情感,已经快要立冬了,在未来的冬日里有一个帅哥哥握着咱小妞儿们的手给你们暖手,在你们伤心的时候给你们抱抱。 小妞儿们,要努力变幸福!~\(≧▽≦)/~ 第四十六章 戏园子老板 老秦师徒很准时,江白月打头阵,赵越的状态比起昨天明显好很多,事情也谈得顺利,等傍晚的时候已经基本弄明白脉络,接下来就可以进入具体的操作了。 送走老秦师徒,江白月吁了口气:“小越什么感觉?” 赵越望着窗外的夕阳余晖:“游戏开始了。” 江白月拉了赵越的手腕:“害怕吗?” 赵越微微笑:“现在才害怕?太晚了吧。” “估计后面会很累。这事情办完,我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退休?” “是啊,把地方让给你!”江白月呵呵笑。 “白姐,请放过我,我投降。” 三人打道回府。 刘爷请大家坐出租车返家。 刘非一路上动来动去的。 “座位不舒服吗?”司机师傅的服务态度很认真。 当然不是。赵爷旁边看着忍不住心疼,刘非肯定是屁屁不舒服,想把刘非抱着坐在自己腿上,让他靠着自己。不过当然不可能。 这样的事,该怎么办呢…… 赵越偷偷握了刘非的手,却被挣脱。刘爷的脸皮薄。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刘非躺在床上不睡觉,抱着赵越的平板翻东西看。 “乖乖睡觉了。” “嗯。”然后继续翻。 “睡觉了。” “嗯。”找到一个不错的小说,普利策新闻奖获奖作品,点开。 赵越伸手抽走刘非手里的玩具放在另一侧,搂了不满的刘非在怀里:“睡觉了。” “你抢我东西!” “赶紧睡觉了!早睡身体好。”赵爷伸手关了台灯。 靠!这位爷根本就是j□j么! 实际上,刘爷不仅是晚上不睡,而且是早晨也不起。 不过作为一个必须干活儿的老总来说,你想不起……想得太美。 电话狂叫,刘非闭着眼睛手在桌上摸了半天:“喂……”梦游样的声音。 “我是郎青。旅游门户网站那边的代表过来了,我们得一起去见见。” “……几点啊?” “一个小时后。” 一个小时?!这会儿早高峰,路上都不止一个小时! “哦……我尽量赶过去,你们可以先开始……” 刘非手机咚的掉在桌上,眼皮强力磁铁一样又吸在一起。 “乖乖,起床不?”耳边响起让人舒坦的声音。 刘非伸手拉了赵越的手臂:“嗯……还要干活……” 早饭已经准备好。 刘非筷子拿起来开动。把“饥饿”这个词通过动作表现的淋漓尽致…… 刘非擦擦嘴:“去干活了……” 赵越的目光忍不住在江白月脸上停留了一下。有些不对劲是可以马上察觉到的。江白月抬起眼睛看了赵越一眼,眼神还是有点复杂:“李方说——” 李方!……这个阴魂总是不散……“他说什么?” “安排你跟小非去拍杂志写真。说是提前说好了的。这两天吧,他会联系你们。” ……还真是说好的,靠。“哦。” 江白月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但欲言又止:“去忙吧。” 电脑打开,赵越端起热茶喝了点,随后一口茶差点喷到屏幕上。 “神秘美女脚踏两位钻石贵少!”“贵族双子星被同一女子纳入囊中!”扎眼的题目下,是自助餐厅里江白月与刘非赵越的很多照片,包括江白月拉着两人逃离的大特写。 点入大题目,竟然是完整的一版专题。 “投票!莫氏少主与赵氏嫡子哪一个会胜出?” “请选出你心中的完美配对!” 配对的选项实在是考虑的太周全: a.神秘美女vs.赵越 b.神秘美女vs.刘非 c.赵越vs.刘非…… 赵越拿起电话:“李方吗?我是赵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李方端着委屈腔耍赖。 “那正好,麻烦李方先生运用您的公关能力,把这事儿摆平。” 一阵沉默后,李方哀嚎:“臣妾办不到啊!” “……”赵爷喝了点茶:“那我就找别人了。”这才是赵爷的真正想说的。 “等等!我可以试试!不过最快也要明天!……赵爷等一下好不好嘛。” 赵越满脸黑线。这件事就麻烦在它虽然讨厌,但却对有些事很有好处。比如抬股价的时候。赵爷一时也没法彻底把它毙掉。 “确定明天能搞定吗?” “……明天晚上12点前……”李方死抓着不放,寸土必争。 “好吧。辛苦你了,李总。”这个世界总是有太多的灰色地带,介于好坏之间。 旅游门户网站的代表可不只是个小代表,老总亲自出面了。 “这是楚尧楚总,这是刘非刘总。” 楚尧标准的一个白静书生,五官相当清秀,犀利的目光藏在漂亮的眼镜后面:“刘总好,这几天可是天天见到您。” 刘非不解:“天天见到?” 楚尧笑:“我有时看娱乐新闻。” 刘非刹那醍醐灌顶,自助餐厅的神奇事件忽然变得合理有据,刘非无奈:“我是受害者。” 楚尧打量刘非一刻,笑眯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刘非总觉得楚尧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像蒙了雾的画。他似乎在哪里遇见过类似的感觉,但一时也没有头绪。 楚尧看起来清秀文弱,可真的坐在桌子对面开始谈生意的时候,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厉害角色。 刘非心里暗暗佩服。这样的人,最好不要跟他成为敌人。如果真的成为敌人了,那么能做的就只剩一件事——去把赵爷抬出来……估计也只有赵爷能摆平眼前的人…… 谈判很圆满。 刘非跟郎青把楚尧送出门,楚尧转头看着刘非:“刘先生,也许很快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刘非客气的应答。 当然此时的刘爷根本不知道楚尧说的是很确定的事,更想不到这个真相是怎样一种真相。 电话忽然想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字让刘非有点头大。 “刘总,后天开始拍写真怎么样?” “李方,我得问清楚,只是拍写真吧?你不要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 委屈的声音:“怎么会!只是拍照片而已!而且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安排您和赵先生一起拍,或者您再考虑下莫卿……” “不可能!”刘非“咚”的就把李方轰回去,跟莫卿拍?!想都不要想! 挂了电话,刘非拨出另一个号码:“哥?” “怎么了乖乖。” 刘非脸就有点红,但眼角已经多了好看的笑:“李方说后天拍照片,你有空吧?” 李方其实已经先跟赵越说过了,李方早就察觉到,赵大少爷才是不好搞定的那一个。 “有空。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哥……” “怎么了?” “你真好……” “笨蛋。中午一起吃饭?” 一家川味的中餐馆。 一般人的印象中,川味的菜很辣,其实不尽然。一般来说做得比较大的酒楼,菜的味道都是很中性柔和,这样接受度才高。另外,其实正经来说,川菜只是偏辣,十分讲究所谓的:香。比如天府成都,大家说起什么东西好吃,口头语绝对是:香香的。而不是辣辣的。 “香辣水煮鱼片,水煮白菜,虾饺豆花,香辣卤味拼盘,”刘非翻着菜单还打算继续。 “一共两个人,就先这些吧。” “请问您点的香辣水煮鱼片要什么鱼?” “雅鱼有没有?”赵越问。 “有。” “那就雅鱼好了。” 雅鱼是四川雅安特产的鱼,据说从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名气。 虽说吃到正宗野生雅鱼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但根据这馆子的价位,那雅鱼大概还是雅鱼,虽然很可能是人工养的。 很棒的厨师,原材料也很不错。 饭吃的还是很舒服。 刘非扯了餐巾纸:“哥这馆子还不错么。” 赵越看着刘非笑眯眯:“下次带你去吃手把肉。” “内蒙特色?” “嗯,我认识一家馆子,他家的羊肉是锡林郭勒盟那边直接买过来的,吃草的羊,最棒的羊肉。” “真的是锡林郭勒盟的羊肉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棒了。赵越曾经带着刘非去二连浩特玩过,那边有一家馆子很有名,老板娘的弟弟是专门负责买羊的人,那边的手把肉味道简直鲜绝了! 吃东西这样的事,或者冲着原料吃,或者冲着手艺吃。 但如果说到根本,极品原料的那种美味,绝对比后期烹调的雕琢要更可贵。 “羊肉确实是真的。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边做出来绝对不如我们在二连浩特吃到的好吃。” “为什么啊?” “水土。那儿的羊,长在那片水土,服那方水土。这边的水与那边不同脉,做出来的羊肉绝对没有那边鲜美。” “差多少?” 赵越笑眯眯:“还是差不少。至少我吃起来觉得很明显。” 赵爷,您嘴也太刁了吧! 上了车,刘非拉了赵越的手,赵越反手握了刘非的手腕,捏了刘非的下颌,轻轻吻在刘非唇边。 柔软的唇,带着微甜。刘非心醉神迷间就有点意乱情迷。 赵越抬头,吻分开。大家的气息都有点重。 这家馆子靠近城边,再往外走一点就是城外的环山路。 环山路的空气很好,大概走了三分之一,刘非握了赵越的手:“哥……” 赵越明显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滚烫温度和微微的颤抖。 赵越观察了下地形,车子一转,开上一个山坡,坡上全是密密的树林,月光从林荫间洒下。 没什么好说的。按了门边按钮,副驾驶的座椅向后挪动,放倒,车熄了火,赵越转身压过去。 温柔的亲吻,密密层层,刘非大口的喘息,两人的部分都已滚烫坚硬,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体温在光洁的皮肤间传递渗透,感觉到赵越的身体,刘非抖得厉害,空间的大小不适合做到最后。 敏感部位的亲吻爱抚,炙热情感的缠绵弥漫。全景天窗已经被打开,温柔的月光就在眼前。 高点的瞬间,刘非的手指都抠在赵越肩膀里。 舒适柔软的平静。 刘非向着天窗伸出手,手里多了一片朦胧美丽的月光。 赵越趴在刘非身上。“宝宝。” 刘非抚摸赵越的后背:“嗯。” “月亮很漂亮吧。” 没想到赵越说这样的话,刘非笑眯眯:“你在我旁边儿。所有都很好。” 沉默。没有回答。 刘非转头,脸颊碰触的时候,刘非感觉到有点烫烫的,刘非伸手去托赵越的脸,赵越竟然躲闪,刘非怎么可能放过,使劲托了赵越的脸,借着明亮的月光发现赵越的表情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哥!你怎么了?”刘非笑。 赵越脸埋在刘非的劲窝:“野战还是有点……” 刘非噗哧笑出声。赵爷竟然也有腼腆的时候! “一回生二回熟吧……”赵爷勇于挑战自己的“局限性”,于是果断预定了第二次。 进家后先去洗澡。 浴室很大,两人连打带闹,浴室折腾得乱七八糟。 赵爷制服了乱闹的刘爷,抱着他扔在大床上,又趴上去亲了一通,才扯了被子把两人盖好。 “睡觉了。” 每天都是这样,以起床开始,以睡觉结束。不过,开始、过程和结束的时刻,身边都有自己最爱的、最想爱的人贴着,绝对值得反复感谢神的眷顾慈悲。 身处幸福中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无论是什么福分,都不会一直没有尽头。 生活,是最说不清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刘爷当然不会想到这些。 陈庭庭又找到了新的娱乐项目。 最近国人的生活水平提高,对于文化的怀旧也迎来新的高峰,艺术品、茶 、戏曲相关的东西悄然复活蔚然成风。 c市这边新开了个茶园子。很大,可以边喝茶边听戏。 刘非听到陈庭庭做的简介以后,只觉得这老板也有点意思,竟然选择做这种精致活儿,只是不知道收益如何。 刘非下班去找赵越,说陈庭庭晚上请大家去戏园子玩。 “戏园子?” “嗯,唱京戏。边喝茶边听戏,现场体验穿越感。” 赵越伸手握了刘非的手,托在唇边:“不知道晚上唱哪出?” “都是些经典的选段,四郎探母,金玉奴……” “金玉奴?名字倒是不错。这出戏原来叫:豆汁记。” “豆汁记?哥你知道这个?” “大概知道点,一个穷书生差点冻饿死,被一个穷丫头用豆汁儿救了,再后来就是考上状元的负心汉以及负心汉被打的故事。” “哦,这老板刚开业,竟弄这个来唱。” 赵越微微笑:“别小看了这出。里面有好唱词。” “哦?什么?” “人生天地间原有俊丑,富与贵贫与贱又何必忧愁。” “这句子好在哪里?” “生活就是一场无奈,可以看淡点。” “哥……你也这么认为?” 赵越笑:“无奈也没什么不好。该承认的还是要承认,该隔岸观自己的时候也要站在对岸。如果那茶园子老板是这副心肠,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茶园子装修的很不错。木格子大窗全开着,桌椅一色的中式,在另一侧,是个舞台,精致典雅,大牡丹的屏风背景,画工很棒。 “越哥,大非你们来了。”陈庭庭冲着两个人招手。 三人加张肖就坐。 开场戏,四郎探母。 这段儿是真正的经典唱段,伶人一亮嗓子就知道是有功底的。杨四郎的扮相十分漂亮,嗓子弹性韵味十足。而且这出戏的节奏快,调子华丽,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经典。刘非听得十分高兴,跟着哼哼,手指习惯性的在桌面上轻弹。 有些东西能不朽,自然有其道理。 然后便是金玉奴。听旦角把赵越之前说的那句辗转的唱出来,刘非忽然觉得这句子真好,人生天地间原有俊丑,富与贵贫与贱又何必忧愁。自己托生成现在这样,若自己托生在穷困的大山沟里,那么会如何? 一曲终了,大家鼓掌喝彩。 “哥,如果你生来贫穷,你觉得会怎么样?”刘非趴到赵越耳边儿。 赵越笑眯眯:“或许不该说这样的话,只要我还是我,这天下总会有我一席之地。” “一个人的排场有几分是天生的,又有多少是家庭熏出来的?”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刘非吓了一跳。 刘非抬头,一个异常清秀的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助手。 “楚先生?”来人竟是楚尧。 楚尧对着刘非笑笑,目光却在赵越身上。 赵越也站起来,目光在对面人身上大概扫了一下,对面的这个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楚尧不说话,只是看着赵越,大概是在等赵越的答案。 赵越在明白人面前一般不会太掩饰,便道:“只要慧命在,缘法就在。前世今生来世,皆在。” “你信所谓的前世今生来世?” “反正今生都会尽量做到好,为来世讨个彩头没什么不好。” “欲知过去世,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事,今生做者是。我叫楚尧。”楚尧笑着伸出手。 赵越略迟疑,伸了手:“你好。” 楚尧握了赵越的手,目光微垂落在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上,脸上多了说不清的淡淡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 第四十七章 赵越把刘非推在墙上 楚尧握了赵越的手,目光微垂落在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上,脸上多了说不清的淡淡笑容。 松了手,楚尧转身:“会员卡呢?” 楚尧身后的助理掏出一叠精致的卡片,大红的底色,彩墨晕染的华丽牡丹。 楚尧给在座的四位一人一张:“有空随时来坐坐。”楚尧出手确实很大方,这水牡丹卡不仅打折狠,而且可以优先拿到好座位,但却限量。到后面一张卡都炒到好几千。 刘非微微惊讶:“楚先生,这园子也是您的?——”我还以为您是做网站的。 “小生意,弄着玩的。”楚尧笑笑。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咦?刘非?!” 赵越刘非转头,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那儿脸上明显惊喜,斗篷瘦仔裤,蓬松妩媚的长卷发,正是楚襄! 刘非忽然反应过来,原来面前的楚尧就是楚襄的哥哥,也是那个传说中的黑道大流氓!这个大流氓也未必太清秀了点吧?…… 楚襄很不客气,直接上前抱了刘非的胳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认识我哥哥?我上次还跟哥哥说要专门请你吃饭呢!那天多亏你帮我!” 楚襄说着伸手扯楚尧的衣袖:“哥哥!这就是刘非!很棒吧!我没瞎说吧!”楚襄说着满脸颇有含义的笑。 刘非满脸黑线,心跳都慢了下。大小姐啊,您在说什么啊?!别弄得相亲一样!我老婆就在旁边呢!你这是要活活坑死我的节奏啊! 刘爷胳膊扯了两下,奈何女士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也不好动作太大让女士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刘爷纠结了。 楚尧有点无奈:“女士,你这一大串说了这么多,让我们怎么回应?” “哥哥!”楚襄拉着楚尧的胳膊摇晃:“你要帮我谢谢刘非!” 赵爷的目光缓缓移到刘非身上,眉头挑了下。刘爷就觉得身上一冷。 “别客气,应该的!”刘非打哈哈。 “刘总,回头请你吃饭,肯赏脸么?”楚尧笑。 “啊!……”这个,还吃饭呢……我今天的晚饭估计都泡汤了…… “只是吃饭,而且刘总可以带着赵先生一起来,我很希望能有机会跟赵先生交个朋友。”楚尧说着,目光又落在赵越脸上,那目光不知觉间就悄悄锋利了些,带着一丝有温度的兴奋。 “希望有机会能见面。”赵越的脸上丝毫不见波澜,完全是公务化的和善。 “楚老板!生意好啊!”旁边传来洪亮的声音,几个穿着中式绸缎衣服的人冲楚尧抱拳。 一看就是另一个道儿上的人。 楚老板得去应酬,便礼貌的跟刘非赵越告辞,临走之前又对赵越笑了笑。 赵爷目光略动了下。 “回头电话你!”楚襄说完了在刘非手上重重捏了下,转身去追楚尧。 楚大小姐风一样的来,然后贴在刘非身上半天,又风一样的离去,离去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了刘爷的手——这大礼送的,刘爷都不知道怎么消受了。 看着楚襄远去的背影,刘爷暗暗苦笑。楚女士,谢谢您了。 刘非转头,然后摆了最萌的笑容:“哥!……” 赵爷脸上已经是无表情模式—— 刘非暗道完蛋了…… 还好,旁边还有一个,正好可以帮着说句话……刘非转头,冲着陈庭庭萌笑,哥们儿就得在这会儿帮忙! 然后,陈庭庭——轻飘飘的转了头跟张肖说话去了。 靠?!彻底不管?! 刘非满脸苦涩,看来只有自己顶上了。 刘非转身去握赵越的手腕。 赵爷眉头动动:“刘爷,您身上的香氛可是不错。” “!……” 刘非抬起手臂,低头闻。 楚襄选香水的品味很不错,而且应该是欧洲买回来parfum香水。这类的香水纯度比较高,直接点一点儿在皮肤上就可以,而且如果是大牌子的话,这样纯度的香氛沾衣服上香味儿能持续几天。楚小姐刚才一直抱着刘非的胳膊,手腕贴了刘非半天,于是乎,刘爷不可避免的闻起来香了许多。 赵爷从刘非手里抽回手腕,贴在刘非耳边儿:“刘爷,在您身上的生人味儿散干净前,咱们保持点距离。” “哥!……”刘爷委屈的惨叫。 两人进门。 气氛闷闷的。 “哥,我坦白的话能从宽不?……”刘非带着一身香气用力抱住赵越。 赵爷垂了眼眸:“那要看刘爷的诚意了。” 刘爷此时万万想不到,这个“诚意”其实很不纯洁。 刘非把认识楚襄的过程原原本本坦白了一遍。 赵越把刘非推在墙上,声音轻飘飘:“刘爷,我的老婆被人又抱又相亲的,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刘爷握拳:“什么补偿?” “等我过生日的时候,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答应就算了。”赵越转身就走。 刘非一把拉了赵越:“好吧!”靠!……明摆着就是漫天要价……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可却不能反抗!……赵越,等你落在我手里,非得胁迫你答应让我压你!把你压倒,然后!就各种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你在笑什么?”赵越皱眉。这位爷刚被自己下了套,现在竟笑的这么猥琐? 刘非被一个问句无情的拉回现实,微微抬了头,眼前的这个人,有压倒他的希望么?……刘爷忽然沮丧,低头默默的换鞋。 落地大窗前,两人面对面坐着干活儿。 赵越拿着笔不停在纸上写划,为了安排整个炒作的时间点规划。 老秦师徒那边的协议已签好,头批钱已经打过去。要在施家参与进来之前建一部分仓位。 施家最近动作一直有点慢,主要原因是因为冯尹出国去运作国有大银行在美国上市的事,这事事关重大,估计施平和林建现在也不敢去打扰冯尹。没了大靠山出面,很多事自然就迟缓下来。 股市里文化传媒板块处于前期上涨之后的调整期,正是建仓的好时机。 之后的节奏一定要控制好。 一方面要跟随传媒板块儿运作,另一方面李方那边必须配合好炒作节奏放消息。该放好消息时放好消息,该放坏消息时放坏消息。 股票的起伏节奏都把握好了,时间点卡好了,就可以等着把高价票卖给讨厌的敌人了。 终于大概弄出点模样,赵越轻轻吁了口气。 “乖乖喝水不?……”没人答,赵越抬头,对面一个笔记本放在地毯上,本子后面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安静的睡脸,像乖巧漂亮的小孩子。 赵越皱眉,过去俯身抱起刘非。刘非睡梦中被惊动,张了雾蒙蒙的眼睛:“哥?……” “笨蛋!以后不要随便睡在地上!什么都不盖,着凉怎么办?” “……在等你啊……半天都弄不完……困死我了……”刘非抓了赵越的衣领含糊的喃喃。 越君无奈,想着下次得在窗台上备条毯子。 钻进被子,刘非身上冻得发凉,使劲蜷在赵越怀里蹭热气。 赵爷被挤的很无奈,但也并没有把讨厌的家伙推开,而是伸手紧紧搂了刘非。 第二天早晨起来,刘非说话时多了鼻音。 赵越皱眉:“有哪里不舒服么?” 刘非摇头,赵越抬手去摸刘非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也许休息一下更好。“大非,你要不今天在家休息吧……” 话音还没落,电话就叫起来。 赵越接起:“喂?” 挂电话时,赵越微微皱眉。似乎有点不巧。 一大杯热水递在刘非面前:“乖,把水喝了。” 刘非不喜欢喝白开水,皱眉:“哥……我没事!” “已经加糖了,赶紧喝。” 刘非从小就喜欢吃甜食。这么多年来,越君为大非同学冲糖水也不是几次十几次了。 “李方让我们今天去拍封面。” “哦。”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不改天?……” “不拍封面的话,哥你准备干嘛?” “陪白姐去见个人。” “哥,我们去拍封面吧!”与其去陪江白月,还不如跟我一起去干活儿! 赵越发现一个问题,刘爷最近好像认识了不少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出人意料。 十分地道专业的摄影棚里。 “这是负责这次拍摄的摄影师,文老师。”李方客气的介绍。 烈焰红唇的大妈,嘴里含着烟,手里拎着大相机:“弟弟,我们见过吧?” 大妈看来是很喜欢刘非,直接上昵称。 刘非脸上几根黑线。阿姨,我们确实见过,不仅见过,还见过你的中指。 “文老师好。”刘非客气的打招呼。 大妈托起相机,对着刘非一顿乱闪。 李方司空见惯,赵越还是微微有点惊讶。 “早饭吃的什么?”大妈边按相机边跟刘非聊天。 等刘非把早餐明细背完后,大妈对着刘非挤了下眼睛,转头看赵越:“你好。” 李方忙帮赵越介绍。 “文老师好。”赵越礼貌的问候。 大妈打量了赵越一刻,端起相机:“你觉得弟弟长得怎么样?” 问题咚的丢过来,赵越被问得怔了一下,怎么问这个? “你觉得弟弟的五官哪里最好看?”大妈一边按快门一边挪动。 ……好吧,赵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大妈忽然转头:“弟弟,你觉得赵越哪里最好看?” 刘非完全没防着,一下怔住。大妈迅速拿着相机对着刘非一顿乱闪。 “好了。我先看下刚才的片子,然后设计一下后面怎么拍。”大妈抱着相机到另一边的大桌子忙去了。 剩下有点不明所以刘非赵越互相交换眼神。李方旁边过来,笑眯眯:“就是先拍点你们的真实表情,找找感觉。” 刘非脸上很多根黑线,话说,他刚才很认真的去思考了那个:赵越哪里最好看的问题……而且在发现完全没有头绪之后,刘非已经启动“一定找到答案,否则不放弃”模式…… 文老师是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拍歌手拍画家,拍时装拍名利场。摄影的艺术性和商业性其实并不很能兼容,文老师算是一个游走在艺术和商业间却能把握微妙平衡的牛人。她的照片总有动人心魄的地方,即使商业,也会被描上闪闪发亮的金边。 赵越坐在一个供拍摄坐的高脚凳上,拿着手机刷数据。终于在计数器跳到五的时候,赵爷抬起头:“我身上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一直在偷偷看我? 刘非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脸悄悄的变红了些:“没什么……” 赵越靠在刘非身边的吧台,递了支烟给刘非,自己也拿了一支含在唇边,咔哒的声响,火苗跳出。刘非微微侧头,烟点燃。 赵越低头,香烟的一端被火苗包围。 赵越抬头,淡蓝的烟雾吹在刘非唇边,压低的磁性声音:“你在找什么?” 刘非咬了烟,微微笑,伸出手在赵越脸前描画:“找杀伤性武器……” “找到了么。” 刘非喷出淡淡的烟雾,压低声音:“不知道。不过小伙儿,爷每次盯着你超过十秒钟,就会想抱住你亲你……” 赵越抬手在刘非额头上轻轻弹了下:“小伙儿,这可不是说这话的场合。” “这话要在什么场合说?” 刘非笑。 赵越低头在刘非耳边儿:“宝贝儿,当然是在床上。” 刘非的脸无声的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要更完了!/(ㄒoㄒ)/~~!不要啊!~~~~(>_<)~~~~ ……这两天更得太多了……/(ㄒoㄒ)/~~…… 以我的渣速……裸奔会死人的……而且文的质量难以保障……所以!…… 唉……多努力努力吧………日更顶不住的时候,俺会来打滚的……t_t~~~~……不过目前要以努力为主!…… 对了,小妞们,下一章主要是二位小哥儿拍写真,给大家预报一下,如果有的小妞儿对这个不感兴趣可以不订。虽然我个人觉得这个挺好玩。乖。集体抱抱,o(≧v≦)o~~ 第四十八章 还记得头一次见到刘非的时候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杀人眼球,那么我觉得可以这样拍。”大妈满脸认真。 李方找了很有名气的时尚生活杂志,刊登关于汪思电影的软文。杂志的主编之前就看过刘非和赵越的八卦照片,看过之后的感受据本人说是:太棒了!我十分希望我们杂志能跟两位先生合作!一定拍个什么放在封面! 李方巴不得。这杂志关注的都是时尚,格调,生活品味之类的东西。 美颜,财富,青春,可以用钱买来的各种美丽装饰、生活方式构成了杂志的主要内容。 于是,无论是刘总还是赵总,都太太合适这杂志了。 主编表示:“我想顺便写点关于刘总的介绍,这样的身世身家配在照片旁边,简直完美无缺。” 哇,多好的建议,李方怎么可能不同意?!赶紧趁机把刘总打造成内外兼备弹琴画画少年天才酷霸狂拽天下第一的钻石王老五,对各方都只有好处。 其实性感是个很难定义的词。但是却可以用画面呈现。 gi家的男装其实真的很棒。 大妈的品味跟小白女士当然很不同。 两位男士一人一身帅到爆的黑西装。西装挺括,面料上乘,质感轻软。 黑色的大三角钢琴,纯白的背景。 “弟弟,你坐在钢琴上,这把枪你拿着,赵越,你站在刘非对面,抓着他的领带,挑衅一点,要这样!#¥%……&*(……” 刘爷坐在三角钢琴的角上,一只脚翘起来踩在钢琴侧面,他的领带被对面的人抻起,刘爷安静的举起枪,枪口指在对方的眉心。 赵爷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扯了刘非的领带,黑黑的枪口指在他的眉心,他只是微微歪了头,安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李方在旁边看着,大妈果然是大妈,这是什么气场……对战?*?相爱相杀?!…… 旁边几个助手严阵以待,大妈转头:“鼓风器打开!对着他们!风大点,西装要飘起来!” 几个小弟训练有素,鼓风机呼啦啦的疯转起来。 赵越额前的发被吹起,漂亮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更加危险。 “身体动一动!不要僵硬!弟弟,对面的那个男人是危险分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大妈对着刘非喊,又转头对着赵越:“他的领带就在你手里!可他的手里有枪!你打算怎么制服他让他听话!” 似乎是受到大妈的蛊惑,又或者是被刘非又酷又痞的挑衅眼神触动,赵越身体微动,脚步跨出,抬手握了刘非的手腕,然后轻轻一转,枪嘭的掉在地上。 李方脸上几条黑线。竟然多了情节?…… 不过结果将证明,大妈不亏为大妈。 赵爷伸手扣住刘非手腕的刹那,两人的表情生动的惊心动魄。 刘非满脸惊讶,枪从手间滑落时,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赵爷的眼里是炫目的危险蛊惑,一双眼睛亮的直夺人心,扣住刘非手腕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 黑色的西装被鼓风机吹得高高飘起在赵越身后,成为这一片纯白天堂里的黑色羽翼,属于来自地狱的堕天使。 黑白两色的照片。 指在眉心的枪,领带被扯住后的危险压迫感,关于起因的猜想。 枪从刘非手里滑落的瞬间,激发出的关于后续的想象。 李方托着下巴,边看边感慨,男人啊,还是得让女人来拍才有趣。看这照片淫|荡的…… “这组的效果不错。不过也许还可以有点别的。”大妈脸上没什么笑容,眉头微微皱着。 “这都不行?!”李方脱口而出。这效果还不行?! “有了!” 奢华的欧式宫廷风长沙发。 刘非被分配了一大块皮草。上好的黑色狐皮,烟雾般的毛发。 刘非靠在沙发一端,大块的皮草被围在身上,刘非白皙精致的脸缩在烟雾般的狐狸毛里,漂亮的眼睛张得很大,看着镜头不动,冷冷的质疑。 沙发的另一侧,赵越端坐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下颌微微扬起,眼神冰冷傲慢。 刘非的腿,搭在赵越身上。 李方旁边看着心里呼啦啦的转啊,这位赵爷,真心不好惹,看这小气场,睥睨*八方的有没有…… “弟弟动一动,找个舒服的姿势!哥哥很好不要动!” 又杀掉无数胶片。 这组照片是彩色的。 刘非赵越去卸妆换衣服。 李方贴在大妈身后,看拍好的样片:“弟弟这么窝在狐狸毛里,看起来……” “像迷人的狐妖。”大妈笑着接了一句。 李方噗哧笑出来:“那赵哥哥呢。” “赵哥哥啊……”大妈想了想:“堕天使?吸血鬼伯爵?路西法?阿修罗?……” 李方哈哈笑:“文老师小说看多了吧!” 大妈也哈哈笑:“这哥哥这么强大的气场,你让我来定位,简直就是难为我嘛!对了,我觉得还可以拍一组……” “……” “拍个相爱相杀?”大妈满脸认真:“圣经,佛教背景,或者其他的架空玄幻都可以,给弟弟弄个精灵那样的长发,然后哥哥的话,可以弄一对儿黑色的翅膀……” “文老师,我们可以走了吗?” 大妈正yy的哈皮,忽然被打断吓了一跳,转头,被yy的对象正站在那里,礼貌的询问他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可以!”大妈喊。 李方满脸黑线:“额……二位老总坐在那边等一下,还有点小问题。” 赵越观察了一下形势,拉了刘非坐到另一边。 “我还有想拍的东西!就一下下嘛!”文老师竟然跟李方撒娇。 李方十分无奈,不过他的工作不就是:公共关系么!文老师的要求,那是必须满足啊! 李方笑眯眯的跑到刘非面前:“刘总,照片拍得很好!你们想不想留两张?” “当然!”大非哥自己是画画的,刚才那片子出来效果怎样,他心里也有大概评估,应该很棒。难得自家老婆肯这么听话,被摆来摆去的配合拍照,而且这也算是两人头一次正式的合拍,怎么可能不想留几张做纪念?! “想留的话,很简单,刘总再配合拍几张照片就好!”李方很高兴。 “……”拍照很累的好不好?!这一上午下来,都快散架了! “好吧……怎么拍……” 镜子里的人一头流水般顺滑的黑色长发,白皙的脸精致得让人惊讶,下颌微尖。 化妆师笑眯眯:“哇,太棒了简直。刘先生以后可以考虑留长发。” 刘非脸就臭下去。为了要几张照片留纪念,就要被这么折腾!写真都拍成了cosy…… 斑驳的石墙,两边有干枯的藤蔓,几朵花点缀其上。 狐妖先生靠在墙上,漂亮的眼睛里一片虚空,手里握着枪,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表情漂亮!不要动!”大妈喊着闪光灯闪成一片。 “鼓风机,吹他的头发!让头发在脸旁边飘!弟弟头抬起来点,眼神挑衅点!” 刘非被要求摆姿势的空当,目光碰到隐藏在灯光背后的人。对面的人饶有兴趣的眯着眼睛,带着热度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刘非被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烫到,忙转了目光,脸就微微有些泛红。 大妈抱着相机,眼睛见到刘非的表情,手已经职业化的按了又按。弟弟,不要摆这种表情,大妈有高血压。这不是诱惑人扑上去么! 大妈长出一口气,掏了烟出来,李方旁边递过去打火机,大妈漂亮的笑开:“很愉快,很精彩,很期待下次合作。” “拍完了?”刘非问。 “嗯,应该说,很棒的完成了!”大妈笑:“弟弟你过来。” “干嘛?”刘非很警惕。 大妈伸手扯了刘非,在他头上揉了揉:“很棒!饿了吧?中午回去好好吃饭。” 刘爷满脸黑线。赵越在旁边一直笑。 大妈冲着赵越伸出手:“握个手吧,天使先生。” 赵越眉毛挑了下,笑着伸手过去,两只手握在一起。 李方主动当司机。 李方笑着转头:“怎么样,刘总觉得好玩不。” “还行,我觉得将来我公司开不下去了,可以转行干这个。” 李方呵呵笑。 “刘总,你认识文老师?” “嗯,文老师有辆闪瞎人眼的大越野。” 赵越听着刘非的声音皱眉:“你的鼻音怎么更重了?” 刘非感冒了。 试衣服来回穿穿脱脱,又被大功率鼓风机对着吹了半天,感冒不坐实才怪。 地下停车场。 赵越停好车,转头,副驾驶上一个人蜷缩着,睡着了。 赵越下车,拉开车门,轻声唤:“大非?” 刘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明显没精神:“到了?……” 赵越伸手把刘非半抱着下车,刘非挣扎:“小心别人看到,我自己走。” 刘非华丽的发烧了。 敲门声响起,赵越去开门,格子衬衫的好看男性满脸疲惫:“大少爷,不要每次都这么紧急好不好?总是这样推掉大客户,我会没饭吃的。”李石抱怨。 “那要不要我把你让给那些大客户?”赵越幽幽道。 当然不要!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李石不傻,只不过是撒娇卖萌而已。 “哈喽,非非君。”李石弯腰跟躺着的刘非打招呼。 刘非没什么精神:“李医生好。” “嗯嗯,好。先测j□j温吧。” 李石手脚麻利的打开箱子,拉着刘非一顿检查。 “没什么问题,就是着凉了,稍微有点炎症。但不建议吃抗生素,使劲喝水吧,赵少爷辛苦点,弄点酒精什么的,人工降降温,明天早晨应该就差不多了。” 无论什么样的人,生病的时候都会发生些改变。 赵越坐在床边,看着温暖灯光里熟睡的刘非。 睡梦中的刘非紧紧抓着赵越的手。脸上有病态的嫣红,睫毛在脸上投下烟雾般的浅影。 看起来很乖,也很脆弱。赵越帮刘非把被子压严,又换了刘非额头上的冰袋。 第一次这样守在刘非身边是什么时候? 还记得头一次见到刘非的时候,那时非常惊讶,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个精致的漂亮娃娃。当时的刘非相比于同龄的孩子明显瘦弱。一双眼睛格外大,眼里满是警惕和冷冷的防备。 六岁以前的刘非习惯抱着一只破旧的小熊。那只熊真的很破,脖子和胳膊根的棉花都没弹性了,小熊的头总是有点歪,手臂也总是软软垂着,根本不像一个小少爷的玩具。倒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随便捡回来的。扎着小辫子的赵笙曾经拿了很漂亮的新小熊送给刘非,可刘非不要。刘非家里的玩具怎么可能少,昂贵的新奇的限量版的。 “我只喜欢这个。它只有我。我不会抛弃它。”小小的刘非把那只破旧的熊紧紧抱在怀里。 自从认识赵越之后,刘非就经常住在赵越家里,那只熊就放在赵越床头。赵越特别嘱咐保姆阿姨,那只熊不是垃圾,千万不要丢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赵越站在那里 自从认识赵越之后,刘非就经常住在赵越家里,那只熊就放在赵越床头。赵越特别嘱咐保姆阿姨,那只熊不是垃圾,千万不要丢掉。 应该是刘非七岁生日。 约好了给刘非过生日。但刘非没来。 赵越拜托司机把他送到刘非家。 很大的院子,很大的房子,很安静。 赵越敲门,一个围着围裙的阿姨把他领进门。 在门廊里就听到钢琴声。一点都不美丽。跟好听愉悦舒畅没任何关系。 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很清冷。 没有生日蛋糕,没有小朋友,没有爸爸妈妈。 什么都没有。 靠窗边,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大大的琴凳上,手指在琴键上翻飞,敲砸。眼睛死死的盯着不知哪里。 还是小孩子的赵越知道他听到的是音乐,真正的音乐,从心里流淌出来,很精彩很可怕,听了让人很痛苦很烦躁。 赵越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琴凳上的小孩子缓缓转头,看到站在空荡屋子中间的赵越,眼泪无声流下。 小孩子低头。柔软哀伤的音乐像托起落叶的风,在空气里飘忽辗转,在整个空间浸润弥漫。赵越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伤心。 赵越走到小孩子身旁。 泪水滴滴答答掉在琴键上,刘非抬手在脸上乱蹭:“你看我家里都没有人。没人要我。对不对。” 赵越握了刘非的手:“走吧。” “去哪儿。” 赵越把刘非扯下琴凳:“回家。” 刘非的手冰凉。 赵越赵笙给刘非唱了生日歌,三个人把蛋糕切得乱七八糟。 晚上邵君宏来找赵笙玩,赵越拉了刘非回到自己屋里。 刘非躺在床上说没精神。 “困了吗?”赵越问。 “嗯……”刘非脸很红躺在那儿,赵越帮刘非盖好。 “我可以抓着你的手吗?……”刘非怯怯的问。 赵越伸手握了刘非的手。当然可以啊,都已经是兄弟了。 刘非的手又干又烫,赵越觉得不对劲惊慌之下冲出屋子大叫:“秦姨!刘非病了!”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赵越也曾多次这样坐在床头,握着刘非干烫的手。安静的守在旁边。 就那么一路握着。一起慢慢长大。 给刘非看病的医生也由李石的叔叔变成李石。 竟然,已经这么多年。 那握在一起的手,流转在其间的情意也有了微妙的不同。 “哥……”刘非低声喃喃,赵越凑过去:“不舒服么?喝水吗?” 刘非灌了一大杯水,声音虚弱:“哥……你抱着我好不好……” 电话忽然响起,赵越迷迷糊糊的伸手拿过电话:“喂?” “……”对面人明显迟疑了一下:“刘非?……” 赵越才意识到自己拿起的是刘非的电话:“有什么事吗?”对面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那个……今天有莫氏的决策碰头会,刘总估计得出席。麻烦您转告一下。” 对面电话挂断。 赵越看了下手机屏幕,原来是他。怪不得觉得耳熟。 “谁啊?……”刘非哼哼。 早饭是稀粥小菜。 “大非,莫氏那边有决策碰头会?” 刘非筷子停住,想了下:“是!差点忘了!” “你必须去么?” “施平想停了城北那两个厂子,他还惦记着那块地。那两个厂子挺好的,而且还有那么多工人的生计,最好不要关停。” 赵越沉默,手里的筷子放在筷架上:“这事能拖就拖一下,别太早让施平落败。郎青那边拿了不少股份吧?让他随便做点什么,把僵持期拉长。” 刘非皱眉:“为什么啊?”最好踩扁施平让他不要打那块地的主意! 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炒作一只股票更是如此。 施平若是在股东大会落败,必然会加快在股市那边的步伐,老秦师徒那边必然要面对更加复杂的局面。还不如趁着冯尹在国外运筹国内银行、对国内鞭长莫及的空当,为炒高刘非手上股票的市值做更多铺垫。 “大非,虽然关于你的事最好征求你的意见,但我比较坚持你放弃莫氏老总的身份。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刘非手里的筷子也停住。 莫氏是母亲从外公那里继承,并一手做起来的。这里面有母亲的汗水心血也许泪水,有她的成功她的失败,她的骄傲她的坚持。这里面,有母亲的青春和时光。 如果自己放弃莫氏,那么母亲的很多时光都会被划掉。黑板上漂亮的粉笔画被黑板擦轻轻掠过,然后消失不见,只剩飘浮在阳光里的粉尘。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哥,这是我妈妈几十年的心血……”刘非望着赵越一双眼睛满是困惑。我是母亲的孩子,母亲把莫氏交给我。然后,我把它丢出去? 母亲跟孩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我该为了这个孩子的身份,尽什么义务? “怀璧其罪。城北的那块地你保不住的。”你硬要坚持只怕自己搭进去都不够,赵越略顿:“莫阿姨身体不好,只要你一切安好,她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我要给妈妈打电话吗?……”刘非声音低下去。 “不用。”现在说早已太晚。弓已拉满,不可能放手。 生活这样的事,从来都跟完美无关。没有完美的物件,更没有完美的道德。为了控制局面,为了最后的目的,必须果断的决策取舍。 赵越打燃车。刘非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看着不知哪里发呆。 赵越递了热水给刘非:“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刘非摇头。 莫氏大楼前,大越野车缓缓停下,赵越伸手揉了下刘非的头发:“去吧。中午一起吃饭。” 刘非点头,下车。 看着刘非一路远去。走上台阶。消失在大厦玻璃门后。 赵越抬头,天空看起来很深,很隐晦。 手机里每个月都有银行发来的账户提示信息,告诉他卡上又增加了多少钱。钱并不多。但赵越知道,那天是赵氏发工资的日子。 也就是说,他虽然递交了辞职报告,但却没有被批准。 为什么没被批准,以及为什么还给他保留这个管理层的位置,所有的答案都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赵讯。 赵越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然后他就只剩下爷爷和父亲。小时候,爷爷是他的全部世界。再后来,爷爷也去世。 于是那之后,他必须面对父亲。以及,学着跟父亲相处。 赵讯跟赵鸿兮很不同。 赵讯总是在跟赵越要一些他给不了的东西。比如:服从,比如:放弃自己的想法,比如:对父亲表现出崇敬。 赵越做不到。他生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好。 就像刘非和他的母亲一样,赵越与赵讯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 那么父亲跟孩子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一种? 自己作为孩子,在意识到父亲最看重的事业可能面临危险时,是否可以什么都不做。 赵吉赵祥是什么成色赵越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赵氏如果交给赵吉赵祥,没落不过是早晚的事。 大概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吧。 赵越把车钥匙按到底,顺时针旋转,车子打燃。 自己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必须先把刘非带到安全的地方。 会议室外。 走廊里很安静,一个人靠墙站着,看起来很沉默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不进去?”刘非问。 郎青像是猛然回过神一般:“哦,在等你。” “……” 郎青压低声音:“早晨给你打过电话……纯公事,就是问下你想这件事怎么发展。” 赵越很少正式的要求自己做什么,不过今天早晨赵越开口了。刘非笑了笑:“我觉得如果能僵持一段儿也是好事,正好试探一下大家都是哪边儿的。以后提拔用人什么的,你明白的。” 郎青略沉默了一刻,点点头:“确实。很多人大概会有新想法。我们可以看看大家怎么站队的。” 施平冷眼看着刘非和郎青前后脚进来。这些被运气宠坏的少东家们,总是误把运气当成自己的能力,日子久了,难免有一天会碰得头破血流。刘非,城北的地,你真以为你保得住?如果这样想,那么真要祝贺你。很快你就可以从莫氏消失了。施平端起眼前的热茶,缓缓喝了点。 办公室。 刘非趴在桌上,拿起手机拨出号码,一声之后对方就接起。 “哥,是我。” “嗯。” “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一刻沉默:“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刘非摇头:“已经没事了。” “一起吃饭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中午还有点事。”。 “好好吃饭,小心胃不舒服。乖。” 按了电话,赵越站起来。 旁边桌子后面,一个人正带着耳机看电影。 赵越微微皱眉:“白姐,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江白月忙摘下耳机,笑得讨好:“什么事?” “老秦师徒那边怎么样了?” 江白月眼睛转了下:“施家那边要动手了?他们的钱应该还不够吧?冯尹不是还在国外吗?”江白月问着,拿起桌上的电话。 电话接通,江白月按了免提。 通话结束。老秦师徒那边正在按部就班的操作,很稳健。 赵越略想了下:“最好这周就拿到足够的底仓。莫氏里原来的那个庄家资金链已经面临断裂,我们直接跟他们谈判,按照现在的价格把他们手上的仓位全部接过来。估计他们也乐意。他们要是想耍花招儿的话,就砸股价吓唬吓唬他们。” “哇,这么坏……”江白月忍不住笑。 “既然白姐很满意,那就这么办吧。不过麻烦白姐跟他们联系一下?” “又使唤我,讨厌!” 古今中外,混圈子不过两个字:人脉。什么圈子都一样。 江白月很快通过中间人找到了那个老庄,老庄也撑的辛苦,与其等到后面资金链断裂血本无归,还不如索性把手上的货转让给赵越他们,好歹亏得不凶,留得青山在,不怕将来没柴烧。 老秦师徒也很高兴,不用跟股票里的老庄斗智斗勇,直接就这么拿到足够后期操作股价的股份份额,省老了事了。 老秦握了赵越的手:“我们这边打算再砸砸价格,洗洗浮筹,等传媒板块启动的时候,就开始上拉。” 赵越点了下头:“初步这么计划吧,做好提前拉价格的准备。有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刚从老秦那边出来,赵越的电话就叫起来,拿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赵越的眉头就皱起来:“喂?” “小越,我是梅清。你父亲有点突发症状,现在在医院。我打电话就是知会你一下。” “谢谢梅姨,我马上过去。”按掉电话,赵越转头:“白姐,麻烦你送我去xx大学附属医院。” 红灯。车停下。江白月转头,副驾驶上的人直直看着前方,嘴角紧抿面无表情,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波动。 现在绝对不是交谈的好时机。江白月全神贯注的开车。 主色调只有白色。 看起来单薄而锋利,让人有一种跟危险有关的不适感。 病床上的人脸色青白。眼睛紧闭。即使是在这样的昏睡状态,也依然不改满脸的肃冷严格。 病床旁边围了很多人,都很安静。 站在床头附近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中年妇人,打扮得稍嫌华丽,再旁边是一对双生兄弟。 周围还有从赵氏跟过来的人,赵讯是在开会的时候晕倒的。 很多都是从前赵越手下的老人,见赵越进来都主动低声的打招呼。赵越离开,头顶上的的老大易主,新换来的人能力、相处等方面跟之前没法比,下面的人见了赵越难免情绪复杂,握手时的力度都格外大些。 见了这些曾经一起打拼过的人,赵越心里也有说不清的滋味,很认真的跟大家握了手,拍了一些人的肩膀。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事,真没什么话好说。 梅清见赵越进来,眼泛泪花的迎上去,像一个母亲的样子:“小越,你来了。阿讯心脏病发作晕倒了。” 后面双生兄弟也跟过来,看到赵越后礼貌的叫:哥哥。” 赵吉赵祥的个子都挺高,也都穿了西装,一身装束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些。毕竟是未来的赵氏准老总,总要有些样子在那里。 赵越小时候就没跟梅清母子一起住过,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兄弟情深。 对梅清赵越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可能是自己狭隘,但母亲刚去世不久父亲就另觅新欢这样的事,以赵越的性格,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很难接受。第一次见梅清的情形他现在依然记得,有些妖艳的女性,跟出身书香世家、冲淡柔和的母亲全然不同。那时赵越就想,等自己长大,一定不轻许承诺,但若许了承诺,必牵着那人的手一路到底。 长大了以后,经见的人和事多了太多,对当初赵讯的作为也不再有那么强烈的反感,人么,只是人而已。人都是很有限的。 不过对梅清依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就是因为梅清本身为人的问题了。人有些贪欲都正常,但是绝对不能格局小。你可以坏,可以渣,但是,要有大格局。所谓贱也要贱得有美感。 赵讯的眼皮动了下,梅清按了呼叫医生的按钮。 赵讯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几个医生护士匆忙赶过来,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出去。 大家陆续撤到走廊里。 没有什么人说话。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不如老实的闭紧嘴巴。 一阵忙乱后,医生出来:“病人已经没什么事。请问哪位是赵越?” 旁边梅清和赵吉赵祥的脸色就黯了些。 “我是。”赵越站出来。 “赵先生想见您。”医生说完走了。 床边有凳子,赵越一步步走向床边,赵讯眼睛微张看着向他走过来的人。 赵越来到床边:“爸爸。” 赵讯点点头,声音还是有点虚弱:“坐吧。” 赵讯的目光停在赵越身上。大概是人生病时难免脆弱,赵讯的目光里竟然有些柔和慈爱。 “你最近在忙什么?”赵讯开口。 赵越微微皱眉。每次跟赵讯的谈话几乎都是无疾而终不欢而散。现在赵讯病着,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要怎么回答? “帮朋友弄些资本市场的事。” 赵讯看着赵越一刻:“以你的能力,学两年应该会有不俗的表现。” 这样的赞许赵越听过太多,可从赵讯的嘴里说出来,还真心让人意外。赵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便点了点头。 “你是目前越氏家族里最优秀的孩子。”赵讯看着煞白的屋顶:“没有之一。” 沉默。 “也许你不知道,但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骄傲。”赵讯缓缓说。 赵越的心猛的抽紧。从小赵讯就对他很严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在对抗。赵越是为了坚持自己的意志而战,赵讯则是为了让赵越服从他的意志而战。 现在赵讯说,自己一直是他的骄傲。原来自己从来都是一个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孩子。 “可你为什么要离开赵氏?”赵讯转头:“只是为了一个外姓人!你究竟在坚持什么?!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把赵氏一点点做起来,不就是为了你们吗?你要感谢你投胎投的好,现在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生下来就含着金勺子,有这么大一片天地等着你,供你施展你的才华!到头来,你给我传真一份辞职报告?赵越!别忘了,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好像犯了个错误……上面的那段儿应该跟昨天的部分合并一起发出……可惜了…… 文这种东西,有时候挺微妙的……比如情绪的连续性……o(>﹏<)o,希望我后面做得好一点…… 今天跑剧情,多更点…… 末章的点击只有35……喵,现在追文的只剩35个小妞儿了?……不要!…… 那就我们这些留下的一起玩吧,o(n_n)o~! 一起拥抱,我爱你们! 第五十章 这么想在上面么 赵越的眉头皱死,手也无声的攥起来。又绕回来了。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眼看着赵讯的脸缓缓变白,赵越咬了牙,轻声说:“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你赵越的对不起是用来气死我的吧?你已经打定主意,我说什么都没用,所以你附送个对不起给我?这三个字丢给我,然后你就可以继续爱怎样怎样,丢弃你所有的责任?!” “爸爸!你这么说不公平。”赵越强忍着要站起来转身离去的冲动。 “不公平?!赵越,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你如果是找讯,我是赵越,你会怎么办?!” “我!——”赵越一时语塞。如果让自己来面对自己,自己又会如何?耳边又响起刘非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声:从小你就这样!你赵越做的决定谁也别想干涉别想改变! “你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是赵讯,你会怎么对待赵越?!” 山一样重的沉默。 赵越的心就那么无声的拧紧在一起,很难过,很痛苦,赵越看着赵讯:“爸爸,如果我扔掉我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坚持,什么都听你的,你会满意吗?那是你要的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偷换概念!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回来赵氏,继续做你的ceo。” 沉默。赵讯死死盯着赵越。赵越微微低了头,眉头皱在一起。 “赵越,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赵讯的声音多了脆弱的颤音。 赵越猛的抬头,赵讯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红。 赵越伸手按在赵讯手上:“爸爸,让我想一想好不好?我手里的事不可能一下子丢下……” 赵讯转了头:“应该的。你好好想想,有了结论就告诉我。我累了,你出去吧。” 出门,所有的目光就聚焦在赵越身上,赵越脸上没什么表情,大概客气了下,告辞。 出了医院,湛蓝的长空。 街的斜对面停着一辆车。 赵越微微意外,朝着车走过去。 “白姐你在等我?” 江白月笑眯眯:“是啊。伯父没事吧?” 赵越看着江白月,心里多了些温暖,这样玲珑剔透的姑娘。江白月当然是在等他。江白月想必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赵越跟赵讯间的紧张关系。 “没什么事,可能是太累了吧。”赵越拿了瓶水,拧开,却没有喝。 江白月伸手按在赵越手上:“父母难免会对子女有些要求,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赵越缓缓转头,江白月虽然还在笑着,不过笑意却不多。 “他要我回赵氏。” 江白月眉头动了下:“我们手头的事不可能一下子丢下。已经做了这么多。” 赵越点头:“我知道。这边不会丢下。赵氏那边……如果可以,我也稍微做一些工作。” “你以为你是超人?小心过劳死!” 赵越微微苦笑。看着远处的长天。人活着真是麻烦。无穷无尽的责任无穷无尽的要求。 刘非拒绝了中午跟赵越一起吃饭并不是真有事。他只是想一个人待着。他需要安静,需要思考一些事。 舒适温暖的公寓。刘非和赵越的家。 落地的大窗,阳光很好。刘非站在窗前。手里高脚杯,里面有殷红的酒。 放弃莫氏。这样的事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真正接受。 刘非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手里抱着赵越的平板。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可以拿来消遣。 好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直到晚间,赵越才回来。 敲门声有点重,刘非打开门,闻到酒气。 “哥?……”刘非扶了赵越。 赵越推开刘非的手:“喝了点酒。” 赵越看起来很明显的疲惫。 刘非扶着赵越脱鞋:“哥你没事吧?” 赵越微低头,伸手托了刘非的下颌,刘非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赵越向前迈步,刘非被逼着后退:“哥?……” 后背贴在冷硬的平面上,刘非再也退不动,赵越的胸膛压紧在刘非身上。 赵越微微低头,气息吹在刘非唇边:“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还会好好生活吧?” 刘非怔住:“哥!你说什么?” 赵越定定的看着刘非,好一阵:“你……” 后面的话无法继续,或者准确的说,被另一个人给吃掉了。 刘非恶狠狠吻在赵越唇上,不是温柔的亲吻,而是近乎噬咬。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 你不在我身边?你想去哪里?!无论你去哪里,我挖地三尺也把你挖出来! 赵越,别想跑。 赵越,抱歉。这辈子,你都跑不了了。 赵越被刘非推倒在地毯上。 刘非伸手扯了赵越的衬衫,紧致有力的漂亮胸膛刹那裸|露在空气中:“哥,你只是累了。等睡一觉醒来,你就又是你了。”所以,我们来放松一下好了。 赵越被刘非折腾的酒劲上来,躺在地毯上头晕晕的。他的身体被混乱的亲吻,他清晰的感觉到与他亲密的是一个男性。 刘非重重的吻在赵越的人鱼线上,手按在赵越腰间,然后向下滑—— 赵越一把拎起刘非,气息已经变重:“小朋友,你越界了。” 刘非挣扎,他身体里有什么在苏醒,在破土而出,他像沙漠里渴了很久的人,他在期望着什么,那么渴望,让他的身体都烧起来,也许下一刻就会化为灰烬! 赵越似乎也被那焦灼的燥热感染,伸手把刘非按在地上,一把扯了刘非的仔裤。 “哥,我要你。”刘非说着伸手去拧赵越的手腕,可手还没等碰到赵越的手腕,就已经被反扣着按在地上!赵越伸手扯了脖子上的领带,把刘非的两只手绑在一起。 刘非依然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猛的推开赵越,翻身向前爬。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屈服放弃。 赵越伸手捏了刘非的脚腕,用力一扯!刘非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放开我!” 赵越按住刘非,低头软软的亲吻刘非的后背:“这么想在上面么……” “是!我要你!”刘非挣扎着从厚软的地毯里抬起脸。 可以考虑,但今天不行。“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吧,弟弟。”赵越的声音微微沙哑。 赵越的手沿着刘非的背脊一路向下,刘非的身上像通电一样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赵越!早晚我会压倒你!” 修长的手指停下,指尖点在暧昧的入口处。 赵越伏在刘非耳边儿,热热的吹他的耳朵:“这儿,我要。” 自从上次跟李方通过电话以后,赵越准备了很多保护刘非屁屁的润滑用品,放在屋子的各处。反正他家里从来不招待客人。 冰凉的润滑膏体被修长的手指带着进入刘非的身体。刘非被绑着,根本无从反抗,只能任由赵越的手指一点点探入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妄为。 刘非的身体里温暖柔软。带着让人浑身发烫的可爱吸力。 情|欲在赵越身体里苏醒,缓缓的发酵,悄无声息的汹涌。 他的部分滚烫坚硬。 刘非的腰被赵越捞起,成为跪趴在地上的姿势。坚硬的部分抵在入口处。 “不要!……嗯!……” 抵入的动作无论如何算不上温柔,赵越喝酒了。 刘非痛的死死咬了嘴唇。大概是体质原因。尽管他们已经有过太多次融合。但刘非还是会痛。 大概是感觉到身下人身体的紧张,赵越微微皱眉:“痛么?宝宝?……” 刘非的脸几乎埋在地毯上,摇摇头。 赵越扳了刘非的脸,那脸上不是被j□j淹没潮红,而是有点苍白。 赵越皱眉,从刘非身体里退出,拉了刘非抱在怀里:“乖,我们不做了。” 刘非看着赵越的眼睛,那耀眼的不羁锋利被一层烟雾样的疲惫掩盖,刘非心里一阵刺痛,胸口像塞了硬邦邦的铁块:“哥,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赵越眉头动了下,搂了刘非的头,贴在自己脸颊:“没关系,我只是累了。每个人都会有累的时候。” “哥,你要相信我,我虽然不如你,但我也能负担我们俩的未来,也许未必那么好,但是饿不死。不要把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刘非漂亮的眼睛里柔情混杂着伤感、忧虑,倔强的坚定。 赵越静静的看着刘非。 “哥,把我当成平等的成年人来看行不行?” 赵越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或许自己一直以来真的太固执太坚持? “大非,你希望我怎么做?” 刘非想了好一阵,郑重其事的捧了赵越的脸:“从明天起,我给你发零花钱好不好?” “……”刘总,这就是您的方法……赵越满脸黑线。 “试着花我的钱,先试一个月,好不好?” 赵越不搭腔。 “老公!试一试好不好?”刘非嘴上叫着,脸已经控制不住的红了。这个词对于刘非来说,真的是太难出口。不过现在这么硬着头皮叫,自然是因为会有用。刘非摸得到赵越的弱点。赵越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二十多年的相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 眼见自己老婆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赵越忍不住心下叹息,虽然这样的事对于他来说接受起来很不习惯,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一个月。”只是这么小孩子气的事,亏刘非想得出来。 赵越帮刘非解了手腕上的领带。 刘非把自己的钱包和赵越的钱包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清出来。银行卡,信用卡,现金。 “这是你的卡,我暂时收了。”刘非拿出两张自己的卡放在赵越钱包:“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信用额度不用担心,刷一套普通的小户型没问题。另外一张是银行卡,上面有十万的现金。密码也是你的生日。” 赵越看着刘非认真的表情,微微无奈,伸手在刘非脸上捏了下:“你什么时候办的副卡?”赵越没说,其实他的信用卡也挂着副卡,密码是刘非的生日。两人一般都是一起出门,赵越早已习惯结账。赵越虽然办了副卡,但还是隐隐觉得这样专门拿给刘非会显得太孩子气,就这么迟疑着一直没送出手。 没想到,刘非先行了。 刘非笑眯眯:“在打算跟你结婚的时候办的!结婚了,钱要一起花!”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腕,扯着他抱在怀里。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刘非额头贴着赵越的脸颊。 软软的柔情在这一片世界弥漫开来。 赵越闻着刘非头发上的香气,只觉得安宁舒服。世界柔软温暖,充满希望。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只要怀里的人可以平安幸福。只要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只要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对方安静的睡脸。 赵越扯了窗台上的毯子,把两人裹在一起。 “哥,你说那些情侣在一起久了,厌倦了,该怎么办?” 赵越软软的笑:“这好像是个很难的问题。不过有好办法。” 刘非转头:“什么办法?” 赵越在刘非额头上轻轻弹了下:“可以穿穿t型裤啊,玩玩绑缚啊……” “哥!你!——”你这个色|情狂…… 身边的人动作很轻的起床,但还是惊动了赵越,赵越看着刘非拿了他的钱包,塞了一叠现金进去。 赵越下床,从后面抱住刘非:“笨蛋。”虽然嘴上说着笨蛋,可赵越的胸口却缓缓淤塞。 这个笨蛋是真的爱他。 “你那边还有现金吧?还要加油什么的。”赵越问。 “有啊!”刘非转身抱了赵越:“我把你钱包里的现金都拿走了。” “……老婆,你真能干。”赵越低头,热热的气息吹在刘非唇边。 刘非笑,抱了赵越的脸吻过去。 吻着身上就热起来。 管他什么工作,见鬼去吧。 赵越抱了刘非密密的亲吻,扯了刘非身上的平角裤。 刘非的身体匀称漂亮,赵越按着刘非趴在床边,手指沾了冰凉的膏体抵进入口。 刘非忍不住哼出声。 赵越眼里多了雾气。 火烫坚硬的部分从入口一点点抵入。 刘非拼命喘息放松身体。 摩擦带来难以言传的感受。不适期过后,便是一阵阵的酥|麻电击感。 刘非的身体软下去,赵越伸手揽了刘非的腰。 情动的时候赵越微微有些失控,刘非虽然承受的辛苦,但快感却强烈的吓人。 刘非躺在床上,任由对方肆意摆弄。 两人非常的默契。知道对方身体和情绪的秘密在哪里。 赵越兴致好的时候,刘非都难免会有种自己要被弄坏掉的错觉。但总是很沉沦,很迷醉。 “喜欢么,宝宝。”赵越的声音暗哑。 刘非喘息的厉害:“嗯……” “叫老公。” 刘非声音颤抖:“老公……” “乖……” “啊!——哥!……轻点!……求你!……” 高点的时候刘非死死搂了赵越的脖子,眼角很重的水气。 赵越吻在刘非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小妞们周末好!好好玩哦~ 第五十一章 戏台的大幕布 莫氏股票那边暂时由老秦师徒看着,拉的时机还不到,欠火候儿,赵越也能轻松几天。打电话跟江白月请假,江白月很爽快的应允。赵越之前做了太多,就算是个铁人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大非,起来不?”已经中午了,刘非还睡着。 刘非哼哼了两声,张开雾蒙蒙的眼睛:“哥……” “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刘非蹦起来去洗澡。 开车走了一段儿,眼见有报亭:“哥,我想去买烟。” “好啊。”车靠边儿停下。 刘非跳下车,太阳镜掉在座椅上,赵越伸手把太阳镜捡起。 各色报纸杂志把一个书报亭包装的花花绿绿的。 最醒目的位置当然都是留给最好卖最抢手的杂志。 赵越看着跟视线平齐的精致封面,也微微有点惊讶。 “老板,那个烟一盒。”刘非低头掏钱。 “小伙子。”老板严肃的看着刘非,顶着一张面瘫脸。 刘非吓了一跳:“什么?……” “能签个字么?” “签字?!”这儿没什么公务文件吧?跟我要什么签字? “哦!签名,我女儿是你的粉丝!” “哈?!” 老板闪电般举了一本杂志立在刘非面前。封面上两个黑衣人,一个坐在钢琴上,一个站在对面。一个握着另一个的手腕,一支枪从被握着的手间滑落。 黑色的西服在站着的人身后高高飘起,像黑色的羽翼。 两个人的表情异常生动有趣。 “这个就是你,绝对没错儿。”面瘫老板指着坐在钢琴上的那个,然后把那杂志递在刘非面前:“请务必给我签个名!” 正这么个功夫,几个高中女生叽叽喳喳的走过来,还没等到书报亭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就喊:“刘非?!赵越?!不可能吧!妞儿们,赶紧的!” 赵越手快,拿了太阳镜就按在刘非脸上:“弟弟,撤吧。” 车门嘭的关上,赵越踩下油门。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好一阵。 “赵爷,你说你的签名拿到网上能卖多少钱一个?” “刘爷,你凹凸了,签名照片才能卖上价钱。” “赵越洗澡照?赵越在床上?赵越换衣服视频?” 赵越转头,笑眯眯:“刘爷,你一贯聪明,怎么这会儿不灵光了。当然要赵越跟他老婆的激情视频才卖的上价钱。咱们晚上回去拍一个。” “!——” “要抓紧时间。过一阵人们忘了我们,视频拍了也卖不上价钱。我觉得之前我们用过的几个姿势应该拍出来效果很棒,比如……” “赵越!——” “哥,人们过一阵子肯定就不认得我们了吧?比如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什么的,很快就会有新的人出来。”总这么被人认出来,其实感觉真心不大好。 几公里之外的大办公室里。 李方抱着一本杂志来回端详,又细细翻看了里面的照片。真的是太满意了。文老师真心没话说,这二位爷天生的封面人物。当什么老总藏在办公室里真是可耻的浪费! 助手在旁边笑眯眯:“李总,要不要加强力度?比如把江白月小姐也拉进来?否则过几天说不定大家就忘了他们了。” 李方把杂志按在桌上:“娱乐圈是个泡沫四溢的地带,后浪前浪不停翻滚。但他们不同,他们不是娱乐圈的人,他们是真正的豪门之后,是精英钻石王老五。是多少人心中高不可攀的梦想。对了,炒作的思路也按这个来。关于刘非的那篇介绍写得不错,继续加油。不用担心他们被轻易忘掉,要担心的是究竟多久之后他们才会被忘掉。电影马上就要开机了,开机时的发布会要好好准备。”李方说着一顿:“我还有很麻烦的事要搞定……烦啊……” c城应该算是一个体量比较大的城市。 在城里另一侧的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室的主人迎来了一个有点特别的客人。 楚尧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军刀。 纯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对面人的身影。 “卫先生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楚尧客气礼貌。卫梓是空降兵冯尹带过来的。以目前冯尹的架势,虽然还威胁不到楚尧,但也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位是梅俊,我朋友。”卫梓介绍身边的人给楚尧认识。 楚尧对着梅俊礼貌的笑了笑:“梅先生好。” 梅俊的头发烫得不错,颜色染得略显轻浮。“楚先生好。也没什么,就是有个人挺烦的,想让他消失,不知道您现在还接手这方面的事不。” 楚尧眉头动了下,原来是洽谈杀人生意的。“梅先生,我们虽顶着黑道的名声,可做的都是规矩生意。您大概是有点误会了。” 楚尧可是黑道上的刺头儿,就算他手上干净,可这么大个组织怎么可能一点血不沾。卫梓明白楚尧现在不想接这些,自然不可能强求:“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打扰楚先生了。”卫梓说着抻了下梅俊的胳膊,梅俊也跟着站起来。 楚尧站起来把两人送出门。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楚尧微微出神。 旁边一个人安静的过来:“楚先生。” “那个梅俊,你知道不?” “他姐姐叫梅清,是赵氏集团董事长赵讯的夫人。” 楚尧微微冷笑,这家庭关系可有点意思:“把他的所有资料都弄清楚,明天拿给我。” “是!”一身黑衣的人安静的消失。 楚尧趴在桌上,电脑屏幕上是娱乐版。 上面一套写真照真的很亮眼。两个男性。黑西装。全白的背景。 写真是放在一个专栏标题下的,那个标题大概是:莫氏钻石少主有望参演己方投资电影!拍性感写真牛刀小试! 楚尧的目光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赵越握刘非手腕时的姿势无论怎么看都很专业,是学过擒拿的人。而且,那只手如果握枪的话,会很漂亮吧。 楚尧靠在大椅子里。他身体深处有什么在翻涌在蠢蠢欲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一种想要对战的嗜血兴奋。 楚尧拿起幽幽寒光的小军刀,手指压在冰冷的刀身。 “噗!”的闷响后,冰冷的刀锋已经没入墙上的标靶,剩下刀柄留在外面发出震颤的嗡鸣声。 楚尧微微叹气。 太阳很好。阳光洒在车里。电动座椅被调到最靠后,靠背也调成十分舒适的角度,空间大了许多,刘非盘腿坐在上面,啃薯片。 “你已经见过林建了?”赵越拿着电话,听到对方的话还是有点意外。 江白月笑眯眯:“嗯!已经跟林建说了,跟他联合炒林氏的股票,到时候他可以做老鼠仓狠赚一笔。当然了,第一步是先压低林氏的股价,来建仓。所以,林氏的股价在不久就可以往下砸了。” “林建已经完全上钩了吧?” “是啊,他之前就已经找过我,现在不过是我来帮他的忙。另外的那个操盘手是一直给我干活的人,可以信任。” “好。可以策划拉莫氏的股价了。时机应该已经差不多。我再帮加加温。” 挂了电话,赵越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流速度有点快。 这么久的铺垫,可以开场了。 赵越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无意识的攥紧。 “不许动!证监会!” 赵越的太阳穴边忽然多了个黑森森的枪口。赵越的瞳孔刹那紧缩,手已经闪电般探出去!—— 刘非眼前一花,手上的枪已经被另一只手攥住,随后就是一拧。枪“咚“的掉在地上,与此同时刘非只觉领口上一股很大的力道——嘭的响声后,刘非已被死死按在座椅背上。 刘非怔在那儿,漂亮的眼睛惊惧之下张得很大。 赵越就在他对面,膝盖跪在刘非两腿之间。 赵越缓缓低头,眼睛里还有刺目的骇人光芒在飞旋。 刘非的血流在停滞一刻后,开始缓缓恢复流动。 “哥!……”刘非轻声唤,脸色有些发白。 赵越皱眉。自己刚才已经完全进入大脑高速运转模式,不想忽然有枪抵在太阳穴。曾经被这样抵过还是在部队的时候——赵越差点把那人直接送进医院。刚才赵越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做出动作。 刘非被吓到了。 赵越伸手搂了抱在怀里,揉了揉刘非的头发:“闹着玩的。乖。以后别在我出神的时候拿枪开玩笑。” 刘非长长吁了口气:“吓我一跳……” 赵越使劲搓刘非的后背:“老婆乖。让老公抱抱。” 刘非噗哧笑出来,推赵越:“干嘛啊你,烦人不烦人啊!这儿人多,赶紧坐回去!” 赵越看着刘非耀眼的脸,忽然有点舍不得,低头在刘非唇边深深吻了下才放开刘非。 那天拍完写真后,大妈把道具假枪送给刘非作纪念。赵越挂了电话后,眼睛都冷亮了些,刘非便拿着那假枪玩恶作剧,结果没想到—— 一天的假期,心情十分愉快。 买了不少东西。有同款式的。 一件桃形领的薄毛衫,刘非皮肤白,在赵越的要求下选了绿色,赵越一如既往的选了黑色。 刘非自己掏了毛衫套上,硬拉着赵越也穿上。 站在镜子前,同样的毛衫,只有颜色不同,有错位的复制感,又有微妙的亲密感。 “情侣装好玩儿的干活!”刘非搂了赵越的脖子,笑得没心没肺:“哥你为什么这么帅啊为什么?!”说着跳到赵越身上,在赵越脸上一顿乱亲。 大窗前,两人一人一个本子,各自干活儿。 “大非,去召开决策会吧。把施平否决掉。逼他进股市。” 刘非从笔记本后抬起头:“要开始了吗?” 赵越点头:“嗯。马上就是汪思电影的开机发布会。开机发布会的那天就开始拉股票。会同时有二十个账户帮你偷偷出掉你的股份。施平他们不会知道的。你拿到钱后就去收购林氏的股票。还是利用这二十个账户,偷偷吃进。之后,你就是林氏的股东。” 沉默。 “那莫氏呢?” 赵越在刘非身边坐下,递了支烟给刘非,打火机点燃,刘非低头,烟缓缓点燃。 “林氏肯定会吃掉莫氏。” 刘非点头。赵越说的没错。“然后呢?我做林氏的股东?” 赵越看着刘非,脸上没有笑容:“然后,如果机会合适,你抛掉林氏的股票。” “抛掉林氏的股票?” “有这种可能,不过后面再说吧。”赵越拍了拍刘非的肩。 书房。 赵越拿起电话,播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两声之后,对面接起:“小越?” “君哥好。” “多亏你还记得我!” “君哥,有件事想问你下。我知道你一直在关注冯尹的美国之行,冯尹跟美国人谈国有银行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事,不可能没猫腻。你那边能不能弄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刻沉默。 “这个可能性不大。但……” 赵越打断:“我觉得肯定有操作空间,整个谈判过程中任何一个阶段性的协议都会是劲爆新闻,如果能掏点消息出来,放大炒作力度,就可以倒逼出来一些问题?” “倒逼出来问题又怎样,除非冯尹的对头一直在蓄意搞他,那么这个问题可以送到他对头手里,利用众怒借机发挥,把冯尹搞死。不过现在这个人在哪儿?而且这次让冯尹去,也是因为上面大概已经跟对方有了框架性的协议,否则也轮不到冯尹出面。”冯尹只是上面人的工具,上面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动。上面的人动不了,冯尹自然也动不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么。 “这个确实没错。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如果真能倒逼出些问题,甚至牵连到上面人的利益,上面的人难免不会把冯尹丢出来当替罪羊。到时候如果有争取空间,冯尹会被保住,如果没空间,冯尹肯定就是弃子。真抓到点什么,即使不能一下把他们弄死,也能让他们留下点零件儿。君哥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所以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闹大,只要闹大了,让上面不好过了,冯尹必然会倒霉。” 邵君宏微微吸了口冷气。他知道赵越没有瞎说。果然事情要正着看过,再倒着看。看得角度多了,有些事情就微妙了。赵越啊…… “我试试。” “可能要麻烦君哥动用你在纽约那边的关系了。华尔街,媒体什么的。” “跟我还客气。我尽量吧。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在外面折腾……” “我就顺着你在国内折腾。冯尹他们现在毕竟新鲜上任还立足未稳。搞点负面新闻还是有空间。” “越君手黑……” 赵越微微笑。要搞,就要彻底。不黑的话,只怕被反噬。权势争斗,不动则已,如果决定要动,就要把对方彻底,踩死。 “小越,我还想问你一句,如果这条路没走通呢?” “君哥,方法太多。不过在运做。最简单的,冯尹要占城北莫氏工厂的地,开发综合体,完全可以煽动工厂的工人去闹事罢工。他若出血把这件事摆平了……” “摆平了的话你怎么办?” “摆平了好啊,他成功成名之后,就可以玩‘捧杀’游戏了,冯尹这人本身就嚣张跋扈,这招简直就是最适合他不过,只怕很容易事半功倍,不是么。” “……”邵君宏抬手在额头上擦了下,捧杀这招真的很狠,当年林|彪元帅应该是典型案例,到目前的话,某位能干的太子也被这招玩废了,可惜了那么个俊才。那种牛人都扛不住,更何况冯尹。 作者有话要说:喵!小妞儿们今天都玩啥了?今天总体的心情正常吧,几乎被订阅虐到死/(ㄒoㄒ)/~~……然后,忽然发现了一个状况…… 同期的一个文已经完结。俺也得到过类似的建议…… 于是,好吧,我暗黑了……我还在坚持!…… 喵!把之前就计划好的故事完整的写完!正能量。(难道真的要把所有读者君都写到跑光?……/(ㄒoㄒ)/~~) 等咱这坑顺利完结的时候(不会坑,会顺利完结,哪怕质量不行,先顶上坑品/(ㄒoㄒ)/~~),咱可以一起讨论些新坑设定问题(俺真心的,别扁我)。 对了,想跑的话也不要有负担,我还得在这儿混几年呢……o(≧v≦)o~~ 总之,还好,有你们在,爱你们。 第五十二章 高点的瞬间 “小越,你已经决定对冯尹出手了?” 赵越道:“我只是自保。我必须保证在他打算对我出手前,我可以先把他弄残。若是他不动我,我也绝不会黑他。可惜我手中资源不够,哥,你能支持我吗?” 一刻沉默。 “可以。”如果真的能把冯尹弄残,则冯尹站不住脚肯定会离开,到时候c市必将空出来很大的空间,无论是赵家还是邵家,都有机会占据这些空间。这必将会是很大的便宜。更因为还有赵越。赵越唯一缺的就是一些需要靠时间才能积累起的资源,人脉关系。若赵越有了这些,靠赵越的能力翱翔九霄不过是早晚的事。 “谢谢君哥。” “端端是我的妻子,你是我弟弟。一家人别说这些。我能做的,一定尽力去做。”无论冯尹最终能不能被废掉,他都不该给自己树赵越这样的敌人。 月亮很亮。大窗外万家灯火。 窗玻璃映出一个年轻人的隐约身影。赵越抬手按在冰凉的玻璃上。 没有人生来喜欢对战。费尽心思把别人弄死这种事,其实没什么意思。 但若是有人要对他出手,那很不好意思了。 赵越从来都没兴趣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 台灯亮着,刘非躺在枕头上,笔记本丢在一边。温暖的灯光里,刘非的睡脸安静好看。似乎还带着一丝少年时的青涩。 赵越看了一刻,放轻动作躺在刘非身边,刘非被惊动:“哥……” 刘非迷迷糊糊转身抱了赵越,头蹭在赵越的劲窝。 怀里的身体熟悉温暖。鼻间是自己熟悉的可爱味道。世界一片安宁。 一切都会好的。 《下雨的青春》应该算是青春纪念电影。在电影开机发布会之前早有各大论坛微博杂志等主流媒体放出各种剧情简介。青春么,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吃和玩大概就是爱情。 “最极致纯粹或者也最残酷的爱情,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爱情。 单恋。暗恋。 使劲努力,结果换来的只是欺骗和自我欺骗。伤痕累累的青春,多年以后回味起来,也许会被自己的纯粹感动。这样的经历是好是坏,根本无从定论。雨下在那些时光里,成为蒙着雾气的心底珍藏。 这部电影,就是在讲诉一个人的爱情。” 刘非翻着手里的介绍资料,海报上骑着自行车的男孩子,白衬衫在他身后飘飞,女孩子抱着男孩子的腰坐在后座,惊叫连连。太俗常的场景。但是这场景会一直重现下去吧。从前,自己也曾站在路边,看着邵君宏带着赵笙刮风一样从自己眼前过去,那时的自己还陷在迷茫的情感里,那飘飞的衬衫让他心痛无比。 青春是什么。一句话,一个眼神可以让人高兴一晚,也可以让自己悲伤困惑惶惶不可终日。 “刘总觉得怎么样?”看着出神的刘非,李方心里出了口气,青春这样的题材若是拍好,绝对又赚钱又赚口碑。很简单,谁没有青春过。电影里演的那些,怎么可能一点“自己”都没有? 赵越看着刘非心里微微叹息,用手肘轻轻碰了下刘非。 刘非回过神:“汪导演应该可以信赖。” “刘总喜欢就太好啦!”李方满脸笑容:“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在电影加上莫氏的冠名什么的,对绝对莫氏大大的有好处!” 李方说得太过煽情,赵越一手托着下颌,眉头动了下,这小子又来了:“李总有什么安排吗?” 李方的穴位被一指点中,胸口还是有点中枪的感觉:“汪导演对刘总之前的经历很感兴趣,认为刘总可以胜任剧中的一个配角……” 嗯?!去演戏?!怎么可能,我是投资方的老总!谁要去演戏! 刘非脸上挤了个笑:“这个真心胜任不了。” 竟然一下就堵死了?!李方当然不可能一个回合就落败:“那个角色基本上是给您量身定做的,您根本不用演,您就当自己个儿就成!比如站一站啊,弹弹琴,拿着油画刷子涂几下什么的,很简单的!” “不好意思。这个就更不行了。”刘非的语气很坚决。 李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起到了反效果?这是怎么回事?!谁不想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啊?有人崇拜引人赞叹有什么不好?!汪思主动来找自己,说希望刘非来客串配角,而且根据刘非修改了剧本。自己如果搞不定刘非,那岂不是要让汪思剧里的角色开天窗? 李方应激状态中眼神乱扫,然后扫到赵越身上。李方一双金睛火眼敏锐的察觉到赵越似乎在想什么。李方是修炼成精的人,他早就隐约感觉到,眼前的这位赵爷,才是一切的关键。 “赵先生,您有什么想法?”李方满脸笑。 赵越抬眼看了李方一刻,略笑了下:“李先生方便回避一下不?” 当然!李方果断站起来:“正好我出去抽根烟,憋了半天了。” 门轻轻阖上。 刘非转头看着赵越满脸疑问。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过来。” 刘非站起来,被赵越拉着骑坐在赵越腿上。 赵越抬手,在刘非脸上轻轻捏:“真的没兴趣么?说不定会很好玩。” 刘非歪头靠在赵越掌心:“哥,你没听李方说还要我弹琴画画吗?让我在镜头前弹琴画画?你觉得可能吗?” 弹琴画画是刘非精神层面很深处的东西,他可没兴趣把这些东西拿到大众面前展览,来娱乐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 那些都是要寂静的放在最寂寞的深处,悄悄发酵的闪亮东西。 赵越也有点头疼。刘非的心思,他怎么可能完全不明白。 “当做工作来做可以吗?这次的电影事件,对于莫氏的股价非常重要。”而且赵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冯尹就快回来了。这次机会必须抓住,不容有失。 看着赵越意外认真的表情,刘非也微微动容:“哥,真的要去吗?” 赵越轻轻点头:“大非,有些事是必须做的。若是不太认真的深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老婆出现在大屏幕上,将来也可以跟别人吹嘘一下来满足我的虚荣心。一个有趣的经历,不是么。” 沉默。一刻后,刘非无奈,苦着脸一头扎在赵越劲窝:“哥……” 赵越轻轻拍刘非的后背,柔声问:“干嘛乖乖?” 刘非真心对赵越没抵抗力:“你真烦……” 赵越微微笑,托起刘非的下颌在他唇上轻轻亲吻:“弄完了,我来补偿你好不好。” “你要怎么补偿?”刘非眼睛刹那亮起来。 赵越托了下颌:“给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或者多花你一个月的钱?” “都不好!我要在上面……”刘非抓了赵越的衣领。 赵越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闪烁满眼的为难:“乖乖,你真的那么想要么?” 刘非头一次看到赵越露出这样的表情,又委屈又无奈又有点楚楚可怜,震惊之下刘爷只觉得忍不住心疼,自己大概是提了很过分的要求,才让自家哈尼这么为难。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嘛,我不在上面就是了。”刘非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 赵越拉了刘非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笨。” 李方进屋。 “好吧,但是我要看剧本,不满意的地方我会要求修改。”刘非终于松了口。 耶!李方差点站起来跑几圈儿,这位爷在电影里露露面,只怕立马票房狂飙个百分之几十无悬念啊!货真价实的豪门美颜贵公子,带着优渥生活养出来的一身气派,而且拍弹琴画画都不用来替身的有木有?!直接长镜头一直照着就好有木有?! 这样的真身放在剧里,汪大导演的电影刹那含金量狂飙。完美无缺啊完美无缺! “太棒了!电影开机发布会可以进行了!不过那个……”李方目光转到赵越身上,欲言又止。 赵越忍不住头大,呶,又来了……“李总还有什么要求?” “赵先生一起来参加怎么样?”李方笑得灿烂。 赵越心下叹气:“可以。没问题。” “那个刘总拍摄的时候,赵先生也一起来看看怎么样?”李方当然已经察觉到了赵爷的立场,这会儿当然要顺杆爬,得寸进尺那是必须的! 赵越沉了口气:“好。” 耶耶耶!圆满了。电影拍摄过程中的猛料都齐套了!在电影下线之前,没人会忘了这个电影。娱乐版,我来了,这场由我一手导演的炒作轰炸,必将留下华丽的浓墨重彩! 斯大林格勒战役虽然有些艰苦,但终究取得了完美辉煌的胜利。李方将军圆满的打道回府。 “哥,我对这个李方真心不大放心,你说后面会不会有很多麻烦?……” 这还用问么。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李方究竟会制造多大的麻烦,而且时效多长。世间的事,真是有得有失,总要付出代价。 赵越揉了揉刘非的头发:“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在媒体那边也有不少操作空间,不用担心。” 刘非半信半疑,但还是很乖的点点头。 电话忽然响起,赵越拿起看了一眼,眉头就微微蹙起:“喂?” “赵总好,我是周平。” “你好。”周平是赵讯的秘书兼助理,他这么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赵讯的事。 “董事长的身体已经无恙,今天下午出院……”对方的声音明显欲言又止。 “周秘书有什么就说吧。” “董事长希望您能过来接他出院。”对方的语速很快。 赵越眉头皱得深了些:“好的,我一会儿过去。” “哦!那太好了!辛苦赵总了!” 电话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大,刘非自然也听得清楚。 对面的人很显然是赵讯身边的人,而那人依旧称呼赵越为赵总。 “哥?……” 赵越显得有点过分沉默,听到刘非的声音抬起头:“嗯?” “也没什么。” “赵氏那边的位置还给我留着。” “那你要回去吗?”刘非问。其实在刘非内心深处,他不希望赵越回去。赵讯多年来跟赵越的关系一直不好,刘非怎么可能不知道,再加上还有个讨厌的梅清加上她的一对儿双生儿子,这个烂摊子真心不值得搅合。又不是没钱生活,干嘛回去受罪。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细细碎碎的亲吻:“现在还不到做决定的时候。股市这边弄完之后再说。” “哥那你下去要过去?晚饭怎么安排?” 赵越抬手抚在刘非脖间,指尖在刘非的锁骨喉结间游走:“我下午肯定要过去,晚饭的话,我再联系你好不好?” 刘非被赵越摸的酥酥麻麻,目光里多了摇荡:“嗯……” “弟弟,你在引诱我。”赵越的声音沙沙哑哑,手已经滑进刘非仔裤里。 刘非猛的抖了下,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却被赵越死死箍了腰。 “宝贝儿,这只有我们两个人……” 办公室的套间门打开,然后在两人身后阖上。 赵越边扯刘非的仔裤,边在刘非的敏感部位乱摸乱捏。 刘非被弄得招架不住:“哥!……不……要!……” “不要什么?”赵越的声音里多了黯哑。 衣服几下就被去除干净,刘非漂亮的身体在阳光里显得格外诱人。 赵越把刘非按在床上,伸手托刘非的腰。刘非圆翘的臀部被迫撅起,刘非挣扎了几下,被赵越一阵亲吻舔舐镇压下去。 赵越滚烫坚硬的部分一点点挤进刘非的身体。 刘非忍不住重重的哼出声。带着沉沦情|欲的迷醉。 赵越无疑被那声音刺激到,身体的动作加快,俯身在刘非后背上轻咬亲吻。 刺激强烈的要冲破刘非的承受极限,身体也许下一秒就会坏掉,刘非再也受不了,头埋在床上叫出声:“哥!停!……下!……啊!……” 赵越怎么会停下。 刘非已经硬到发痛的部分被一只手握住。 赵越技巧高超毫不留情的玩弄刘非的部分,看着刘非被他弄得浑身颤抖,瘫软在床上,眼角全是迷蒙的水气。 “想出么……” 刘非死死咬着嘴唇:“嗯!” “干到你射好不好……”赵越在刘非耳朵上热热的|j□j。 高点的瞬间刘非全身的肌肉都绷死,滚烫的液体一股股的喷在赵越的手上,沿着赵越的手指滑下。 赵越眼里雾气氤氲,由着情|欲控制他的肢体。 刘非脱力的枕在赵越胳膊上,赵越的手在刘非身上轻轻抚弄。 “去洗澡好不好?” 刘非哼哼了两声就没了反应。 水流温暖柔软,刘非吊在赵越身上,由赵越抱着他帮他清洗。 第五十三章 赵越?是你吧 地下停车场。 赵越转身,一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位上,呼吸均匀睡着了。 “乖乖?”赵越轻轻拍刘非的脸。 刘非迷迷糊糊张开眼:“哥?……” “到家了,下车吧。” 因为上次来过,所以赵越还记得病房号。很不错的单间,为高品质病人客户准备的。 先把刘非送回家赵越才赶过来。 “进来。” 赵越推开门,一个表情严肃的男性坐在病床边,手里一叠文件:“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几份东西。” 看东西?……赵越眉头动了下,还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终究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几十年的亲情缘分也不容易。赵讯把那叠文件递给赵越。旁边周秘书端过来两杯茶。 赵越执掌赵氏也有几个年头,虽说现在暂时离开,可一些业务上的事倒也不生疏。 赵越效率很高,没问题该批准的直接在文件角上打勾做标记。仅此而已,他并没有打算在任何一张纸上签字。有问题的打问号。不能批的直接打叉。 高效率的根本在于了解和果断。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可能有什么效果,而这些效果是好还是不好,只要心里有标尺分寸效率自然高。 赵越把归类后的文件递给赵讯。 赵讯接过,指着其中一份:“这个你觉得有问题?” “在做内做大牌奢侈品的生意没多大意思。进口税费太高,到了国内售价就要狠命上浮。现在国外旅游又便宜,直接去国外买不是来得更好。” 这个提案是之前赵吉赵祥推进的,实施了一段时间后事实也证明效果不好。 “关于进出口这块,你有什么看法?”赵讯的口气并没有暴躁,像是同事间的交流。 “好赚钱的东西很多,比如进口的婴幼儿奶粉和进口化妆品。原装进口的婴儿奶粉国内商场潜力巨大,依靠赵氏的零售品牌卖这个肯定利润丰厚,化妆品一样的道理。这些都是必需品,跑不了的支出。” 赵讯的手指动了下。他商场行走这么多年,建议好不好一听就知道。赵越的眼光够毒。稳准狠。跟赵吉赵祥卖服饰和箱包的奢侈品方案对比之下,差距立现。 “你想好没?”赵讯语气柔和了些。 赵越知道赵讯说的是让他回赵氏的事。 “我手上还有事,有点重要不能中断。要等这件事忙完才行。” 赵讯看着赵越的眼神就多了愤怒,不过那愤怒竟然没有爆发,反而是被悄悄的压了下去。赵讯的表情魔术一样起落:“嗯。希望你一切顺利。” 赵越心下触动,有什么东西在改变,连赵讯都在屈服。生活的天平在向他倾斜。赵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源头是什么,是他自己的能力。不过看着一向固执的赵讯竟然这样服软,赵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有的人都注定老去。包括那个跟他近乎敌对的、自认为很强悍的父亲。衰老,然后对生活妥协再妥协。生命的规律,无法反抗,但也很无奈。 赵讯并没有上司机的车,而是上了赵越的车:“你送我回家。” 这个家并不是赵越小时候牵着刘非回到的那个家。 而是梅清的家。 很气派的小洋楼。装饰成无聊的欧式。 梅清已经带着赵吉赵祥等在院子里。在看到赵讯从赵越车上下来时,梅清的目光冷了很多,但转眼又是满脸笑,上前跟赵讯和赵越打招呼。 赵讯脸上淡淡的。 看着梅清那一脸僵硬以及赵吉赵祥的表面恭顺,赵越只觉得很不舒服。人活着,大概还是要有点智慧。能力什么的用不着强求,可一点排场必须要有。生活不是像梅清他们这么过的。 一个赵氏而已。不至于在乎成这样。 梅清热情的留赵越吃饭。赵越礼貌的告辞。 刘非是被电话吵醒的,拿过手机,上面一个陌生号码,刘非接起:“喂?” “刘总好啊,我是楚尧,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么?”柔和的让人舒服的声音。 “楚总好。”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找我有什么事。 “晚上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楚襄一直在闹我。只是普通的小聚。” 楚尧最后丢出的那句话明显是不希望刘非拒绝。毕竟酒店那边还在跟楚尧合作,只是一顿饭而已,刘非怎么可能断然拒绝。这个圈儿可不是这么个混法。 “可以。” 楚尧留了地址。 刘非给赵越打电话,却打不通。猜想赵越那边估计有点麻烦,也就不再骚扰他。发条信息好了。 很幽静很雅致的一个地方。 小庭院。庭院布置的非常讲究,放眼望去,处处都可成画。院子有多大也根本看不出来。影壁,月洞,把一片空间蒙上了面纱。庭院里种着有白玉兰,有竹,还有些果树。 树荫清凉,红木的桌椅。 “坐吧。”楚尧笑着招呼。 刘非学画儿的,于这些也略知道点:“这院子不错。感觉有点太平天国宫苑里园林的范儿。”刘非说的那个是现在南京大总统府,有一半是天平天国留下来的宫苑。里面的园林秀美幽静。是为上品。 “请一个老师傅弄的。老师傅喜欢这些,就由着他弄。就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楚尧说得轻描淡写。 跟楚尧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是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你不知道他有多深,不知道他的底线,甚至连他喜欢讨厌什么都摸不到。像一个飘着落花的深潭。看起来总是很静很美,很吸引人,但刘非知道,潭水太深,淹死人太容易。 桌上有茶,刘非端起来闻了闻,很香,上品的铁观音。铁观音是半发酵茶。不是纯粹的绿茶。绿茶本质偏凉薄偏苦,红茶因为发酵过,口感温润,英国产的红茶越发口感醇和绵软没有涩滞,但红茶观赏性不好,不若绿茶泡在品色瓷碗里那翠绿的观赏之趣。 作为半发酵的铁观音可以说兼具二者的优点。冲泡后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滋味醇厚甘鲜,或高或低,回甘悠久,俗称“观音韵”。 “不知铁观音喝得习惯不?若是不喜欢,这里还有黄山顶上产的猴魁?” 猴魁自然也是赫赫有名的名茶,特别是黄山山顶上的茶树。没有污染,冰霜滋养。 “这个就很好。”本来刘非以为楚襄也在,结果到目前为止看来只有他跟楚尧。这样倒也更好。他不希望跟楚襄有太多的牵扯。或者说,他不想跟赵越以外的任何人有牵扯。上天拿走了他的童年,让他的童年满是冰冷的疮孔,却给了他赵越作为补偿。他赚了。 一个人安静的走到楚尧身边:“楚先生,要不要开饭?” “刘总,我们现在开饭?” “好。” 菜品做的异常精致,量都不大,花样很多。一色温润的品色瓷器。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非常舒服,雅致含蓄,每一个细节都悠长精巧。 楚尧一直在暗暗观察刘非,果然他的感觉没错,这样的风格范式是刘非喜欢的。楚尧想着,脑海中就出现另一个人,这样的调调,想必也是你喜欢的吧。赵越。 酒壶端上来。非常有设计感的粗瓷酒壶。随意,有点拙,有点不羁。像是喝酒的调调。 酒盅是跟酒壶配套的。 “喝点酒吧。跟你酒店合作之后,我们还没吃过饭,现在算是补上。” 商场行走,应酬是必然。刘非也不推辞。刘非的酒量不好,一般来说能推的都会推掉。但眼前的人看起来应该很有分寸,而且又有合作关系,现在也不可能推辞。 楚尧随意的跟刘非谈着酒店那边合作的事,又很自然的把话题过渡到赵越身上。 “赵越当过兵吧?”楚尧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几轮酒过去,戒备心少了很多,谈话的语气也自然随意不少。 “我见过他打枪。” “嗯?”刘非眼睛都张大了些:“真的啊?什么情况?” “很厉害。他跟他的队长比赛,那天风挺大的,然后他应该是赢了。” !……刘非十分意外,楚尧竟然见过赵越那天的比试?! 楚尧自然看得出刘非的意外:“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正好在特训大队,我当时也是被那个叔叔拉过去,算是让我见识见识。那会儿我升入大学,有好多事情搞不清楚没头绪。也许多看点,多听点,会有什么启发触动。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刘非点点头,可惜自己那天没有在旁边,没有看到赵越的样子。 “赵越很厉害。”楚尧垂了眼眸幽幽道,拿起酒壶给刘非倒了酒。 “如果是他的话,可以在夜里直接把人射杀。只凭听觉和感觉。”楚尧说着,手比成了枪的形状,指尖点在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一种天分。” 楚尧的目光里似乎闪过什么,稍纵即逝,但却异常亮,刘非微微怔了下。 “这酒怎么样,还喜欢吗?”楚尧笑问。 酒入口甜甜的绵软,喝起来挺舒服。“挺好的。” “是吗,你喜欢就好。”楚尧又给自己喝刘非倒满。 此时的刘非不知道,这酒喝起来甜,可其实后劲非常大。 楚尧明知道但还是陪着刘非喝,原因也很简单,楚尧的酒量,岂是刘非可以比的。 就这么闲聊着,刘非就趴在了桌上。 楚尧伸手推了推刘非,刘非几乎没什么反应。楚尧缓缓笑开,刘非醉倒了。 那么接下来呢? 屋子里布置的异常舒适。 刘非被放在床上。 醉酒后的刘非脸上有艳丽的绯红,配着他精致异常的五官,看起来真心让人心下荡漾。 楚尧的指尖在刘非的脸上轻轻滑过。光滑的触感。 楚尧微微叹气,赵越的艳福真是不浅。虽然在外人面前刘非和赵越是发小,是兄弟。可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逃得过楚尧的眼睛。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那铃声楚尧并不熟悉。 是刘非的手机。 楚尧掏出电话,屏幕上两个字:赵越。 呀,来了。 一直到:对方无应答,稍后拨的提示音之后,都没人接电话。 赵越微微皱眉。刘非在干吗?忽然想起好像手机上有短信,打开短信:哥,楚尧请我吃饭。晚饭你自己安排。 楚尧?!怎么是他!——赵越对楚尧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楚尧是个危险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 电话再次按出,响了两声便被挂断了。 赵越心下就有不好的感觉,刘非可能有麻烦了! 抽屉拉开,一把乌黑的枪躺在那里,赵越拿了枪出门。 gps定位仪器打开。一个亮点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 微型定位装置是赵越之前偷装在刘非手机里的。就是怕刘非有危险。 路弯弯绕绕,从大路转入小巷,赵越把车停在方便加速离开的位置,下车。 一个深进的大门附近。赵越看到刘非的车。刘非确实在这里。 对方并没有把刘非的车藏起来隐匿,电话也可以直接打通,并没有关机或者丢掉之类。 这个楚尧究竟要干什么? 赵越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装在兜里。是老宅子,围墙不算太高。 一棵树依着墙生长,一半树身埋在墙里。 赵越退后几步,接着大树一步就翻上墙头。 院子里很安静,有几处很适合隐蔽。 赵越掏了兜子里的石头扔到院子中间。 很清晰的响声,赵越藏在繁茂的枝叶里。 几个人从各个角落聚拢在院子中间,都是黑衣,脚步声很轻。 再然后,一个人从屋子里出来。 “没什么事,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用进来。” “可是楚先生!……”一个人大概是小头目。 “没什么问题。出去吧。”楚尧摆手。 一刻之间,院子里所有的保镖都从大门鱼贯而出,守在外面。 一片寂静。 楚尧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安静的四处观察,然后停留在赵越的方向。赵越抓着树枝的手微微攥紧,可以啊,还行么,这个楚尧估计也是个对战的高手,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会有着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 “赵越?是你吧。刘非在我这儿,我数三声你马上下来,否则刘非那边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不要想着对我开枪,除非你想刘非出事,”楚尧说着转头对着屋子里喊:“枪瞄准刘非的头,有问题就开枪。”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情节慢啊……可以加快一点…… 小妞们好…… 第五十四章 赵越的膝盖顶在楚尧腰上 “赵越?是你吧。刘非在我这儿,我数三声你马上下来,否则刘非那边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不要想着对我开枪,除非你想刘非出事,”楚尧说着,转头对着屋子里喊:“枪瞄准刘非的头,有问题就开枪。” 赵越的心狠狠跳了下!一种恐惧紧紧攫住了赵越。刘非已经身陷危险了么。三秒钟之后,赵越深呼吸,他必须冷静。如果被恐惧所蒙蔽,他和刘非一个都好不了。而且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太过诡异。比如楚尧的动机就无法解释。 不过既然来了,目前只有顶上。 一阵枝叶的声响后,楚尧对面多了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安静的站在那里,像挺立的青崖,连气息都轻不可闻,可楚尧心里太清楚,对面的人异常危险,是一个瞬间就可以启动的恐怖武器。 楚尧对着赵越笑:“这样的方式请赵先生来实在抱歉,我没有恶意。” “刘非如果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怎样才能带走刘非?” 楚尧托了下颌,眨了眨眼:“怎样啊?玩个游戏?就算是以武会友?不过你得先把你的枪拿出来,那个太危险了。” “我的枪?你喜欢玩不公平对抗?这么费心思的请我过来就为了这个?”赵越怎么可能简单的就让步。 赵越的语气和眼神刺激到了楚尧。楚尧抬手,解西装上衣的纽扣。 赵越脸上的表情消失。 西装上衣被丢在地上,楚尧在身上一下下的拍,又转过身,在后背和腰间拍:“不公平对抗?赵越别小瞧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你看清了?” 楚尧身上确实什么都没有。 院子里一片肃杀,偶有傍晚的风掠过繁茂的枝叶带出沙沙的声响。 赵越一直在观察楚尧,当然也没有错过楚尧眼里那竭力掩饰但还是露出马脚的兴奋。赵越对这种情绪非常熟悉。他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楚尧说的,也许是真的。一场游戏。 赵越从腰间掏出枪,丢在一边。又照着楚尧的样子在身上一阵拍。然后摊手。 楚尧满意的点了点头。 院子里有一张大桌子。 楚尧抬手摘了眼镜。就像卸掉面具一样,转眼之间那些温文谦和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即将对抗的汹涌兴奋。原来眼睛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桌上一把枪,被一把扣锁锁在桌上。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楚尧早有预谋。 “闹钟二十秒钟后响,铃响的瞬间那锁会打开,之后就不用说了,我们都没有武器,自然是谁拿到枪,谁赢。” 时间跳动的声音在一片死寂的庭院里清晰可闻。 枪一看就是用过的熟枪,楚尧把规则订成“抢”,想必楚尧自身的速度非常棒。若是自己真的去跟楚尧抢这把枪,不知道能不能赢? 楚尧偶尔抬眼看赵越,他发现赵越的目光停在拿把枪上。楚尧心里暗笑,赵越,你伸手的刹那,就是你输的刹那。你赵越,也不过如此。 楚尧的目光落在那不停跳动的时间上。 楚尧还是犯了错。他不该只看赵越一眼,如果他一直盯着赵越看的话,他会发现:赵越其实根本没去看闹钟,也没去看那枪,赵越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在楚尧身上!而他抬头时看到的情景,自然是赵越希望他看到的。 闹钟忽然开始大叫,楚尧的瞳孔瞬间紧缩,然后他的手挥出,却不是去抢枪—— 一道寒光直直向着赵越飞过来,赵越冷笑,侧身躲过!在同一瞬间赵越一脚踹在桌子上,桌子本来是被固定在地上的,可赵越的力量太大,桌子直接被踹解体—— “嘭”的响声后,楚尧虽然尽力后撤,但还是被飞过来桌面撞到,这是什么?! 楚尧踉跄几步还没等站稳,赵越一脚就踹在楚尧屁股上,楚尧华丽的摔趴在地上,再然后他的脖子上多了冰凉的触感。 赵越的膝盖顶在楚尧腰上,从地上捡起的枪抵在楚尧的脖子上:“楚先生,我是赢了么?” 楚尧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你为什么没有去抢枪?!” 赵越微微笑:“因为我要踩扁的是你,楚老板。不用枪就直接踩扁你的方法多的一晚上都说不完。”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贱?!本来还想用枪的噱头分散赵越的注意力,然后利用飞刀暗算赵越,胜利就在手里。当然了,楚尧并不真想伤赵越,飞刀都没有开刃。而且更讨厌的是,楚尧的飞刀可是相当有功力快准狠,可没想到将连赵越的衣服都没碰到! 赵越之所以能躲开那么快的飞刀,是观察楚尧手臂用力方向后的结果,而不是去辨别飞刀。赵越甚至都没看清楚尧扔出来的是什么。 “游戏结果呢,请楚老板说个话。” 输或是受制于人什么的,真心不好受。 “赵越,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赵越站起来,想说的话只有一句,楚尧我再不会让刘非接近你。 楚尧走在前面,赵越跟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刘非睡在床上。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枪瞄准刘非的脑袋。 楚尧转身:“赵先生,我不是坏人。刘总只是喝醉了。” “赵越,能交个朋……算了。”楚尧无奈的摊了下手。 赵越摇了摇刘非,刘非张开眼:“哥……”很重的酒气。 赵越把刘非抱起,走到楚尧面前:“感谢楚老板。朋友什么的,大家都在这边混,慢慢就成朋友了。”楚尧今天这事做得有点任性,不过他没伤刘非,也没对自己使阴的,是个有做朋友潜力的人。 楚尧略笑,带着一丝寂寞:“嗯。希望我们有机会真正合作。” 楚尧一直目送赵越的车远去。 旁边一个人安静的过来:“楚先生,那个人?”要不要调查他或者监视他? “这是个有意思的人。冯尹的手下和梅俊可能打他的主意,你帮盯着点。” “如果有机会就收拾他?……” 楚尧转头,有些锋利的目光落在对面人的身上:“叶西,你最近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属下有错!楚先生不要怪罪!”对面的人声音顿时很紧张。 楚尧看了对面的人一刻:“没什么。你帮盯着点,如果有人想对他不利,记得告诉我。我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我要他安全。你明白了?” “属下明白!” “去吧。”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偶然但又似乎必然的一些人一些事,将为未来带来一些太关键的转折。 “那年,他的一个笑会让我高兴一个星期,那年,我为了给他买冰镇饮料可以冒着四十度的高温横穿校园,那年,我对自己说的谎话比这一辈子加起来都多。那年,我终究没能骗得了自己,我这一生最惊心动魄的唯一爱情,结果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 电影的前期预告片在大屏幕上闪过。伤感晦涩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荡。 女主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脸旁肩上,一个不大的窗,望出去是冷酷迷茫的水泥森林,烟雾从女主脸前摇摇升起,空啤酒瓶散乱在桌上地上。千疮百孔的爱情。那么多的纯真善意,为什么换来的全是伤害。如果有神的话,神先生,你在哪里?为什么把满怀善意和真诚的人孤零零的丢在这片废都伤城。 大灯忽然亮起,视频播放完毕。 一刻寂静后便是很多掌声。 “请问汪导演,刚才的视频是影片的结局?”一个记者站起来问。 “哦,这个不是,是电影前半部分的剧情。”汪思笑笑。 “请问汪导演,听说您这次片子里请了莫氏的刘总来出演一个豪门公子?”刹那下面一片嘈杂。莫氏少当家最近无疑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汪思呵呵笑,手一转:“本人就在这里,大家可以问他自己。” 刹那一干长枪短炮唰的对准刘非。 “刘总,请问是真的吗?请介绍一下您的角色?” 汪思专门修改了一个角色给刘非。是一个标准的赚人气的英俊公子哥儿。 这位公子偶遇女主的狼狈,出于礼貌伸出援手,后来两人间生出淡淡的隐约情愫,但由于各种原因两人最后也只是错过。 这些台词是早准备好的,刘非按照李方的意思大概回答了一下。 “听说您将在剧中展示弹琴和画画的技艺?”“请问您是否期待与莫卿女士的合作?”“据说您的戏份有望充当男二号?”“请问刘总有没有交往对象?您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前几天网上有流传您前女友的照片,请问是真的吗?”…… 刘非头一次有被轰炸的感觉。自己站在二战时的街头,飞机大炮在四周轰鸣,炮弹在头顶呼啸而过,嘭嘭嘭的在身边炸开。 然后在一片烟雾中,一个人站起来,挡在刘非面前。 “大家一个一个来,我先回答关于角色的问题。”李方先生登场。这些媒体真是太凶残!刘非怎么应付得了这阵势。关键时刻只能顶上,能顶多少就帮他顶多少。否则估计这边结束以后会被修理的很惨。 李方应付媒体的功力真心一流,几个岔打过去,话题就转到了莫卿身上。太极神功,乾坤大挪移的有没有。 刘非转头看身边的赵越,赵越挑了下眉毛,脸上诸多无奈。 乖乖,再坚持一下。 莫卿笑语婉转,闪转腾挪,四两拨千斤,见招拆招斗智斗勇。 刘非跟赵越旁边看着,暗自赞叹。巾帼英雄就是这个意思了。 巾帼英雄确实都是有战斗力的。 退场通道上,莫卿忽然转过头,刘非没防着,差点撞上去。 “上次没有能一起拍写真好遗憾。”莫卿眼含秋水,娇嗔可爱。 “啊!……是啊。”刘非勉强应对。 “剧本我看了,很期待我们后期的合作。”莫卿说着伸出手。 刘非硬着头皮伸出手,被莫卿一下握住。 莫卿抓着刘非的手,细细研究:“弹钢琴的手果然漂亮。” 刘非略抻了一下没拽动。 “我想可以要求导演加一些情节……”莫卿说着抬起眼睛看刘非,粉红色的情绪在眉梢眼角流动。 “啊!——”刘非喊了一声,把手抽回来:“有点抽筋!对不住,我去趟卫生间!” 看着刘非远去的背影莫卿轻轻叹气,莫卿的经纪人过来:“莫卿?……” 莫卿幽幽道:“走吧,晚上还要赶通告。” “哥。” 沉默。 “老公……”刘非拉了赵越的胳膊。 赵越转头,微微无奈:“回家吧。”毕竟也是自己劝刘非来趟浑水。有些事也不怪刘非。只是,仅此一次。这事完了之后,刘非必须彻底远离这个圈子。实在是个让人烦的危险地方。 门“嘭”的在两个人身后阖上,赵越把刘非按在墙上,抓了刘非的手腕按在头顶上方。 赵越微微低头,滚烫的气息吹在刘非唇边。 刘非抬起眼睛看着赵越,气息也有点重。 有什么情绪游离在赵越眼里,赵越抬手,手指加了力道按在刘非唇上:“我觉得,你是我的。” 刘非看了赵越一刻,抱了赵越的脸恶狠狠吻上去。没错,我是你的。全部都拿去好了。 刘非衬衫被扯开,扣子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丝毫不温柔的亲吻,带着凶狠的意味,乱七八糟的落在刘非身上。 刘非抱着赵越的头,下颌高高扬起。 床很软,赤|裸的身体深深陷在被子和枕头里。 赵越托起刘非的腿,狠狠的进|入。 刘非的身体绷成玄月。 赵越低头在刘非唇边辗转亲吻。宝贝,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说你是我的。” 刘非喘息的溺水一样:“……我是……你的!……啊!哥!……痛!……” 让你的身体记住我吧。宝贝。 赵越眼中浮起迷蒙的雾气。 高点时刘非的手指都抠在赵越后背里。 好久。一切恢复舒适平静。 “宝宝,”赵越轻声唤。 “嗯?……” 赵越捧了刘非的脸:“刚才是不是有点过火……”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控。 刘非的脸腾的就红了:“没有啦!……不要说这种话!……” 赵越拉着刘非的胳膊:“翻身。” “干吗?……不要啦……”刘非恨不得把脸埋在枕头里。 “听话,宝宝。” 刘非趴在那里,赵越满脸严肃的仔细检查刘非的屁屁。 然后,发现一丝红色—— 糟糕,好像伤到了…… “乖乖,疼不?”赵越眉头都皱死。 刘非使劲摇头。 “叫李方来……” “不要!会丢脸死的!绝对不许叫他!”刘非攥了赵越的手腕大声叫。 好吧。赵越去网上查了半天,找到了一种据说很好很安全的药膏。 被赵越抱到浴室一顿漫长的清洗,然后又被命令必须乖乖的趴在床上,刘非满脸无奈。哥哥,有这会儿的辛苦,刚才控制点不就好了……不过自己也有错。过分的迎合,毫不掩饰的混乱状态,这些想必都刺激了赵越…… 真没办法……又不可能以后也不做…… 赵越的动作十分迅速。十几分钟就买了药膏回来。 刘非果然很乖的趴在床上。 “乖乖,如果疼的话就说。”赵越拿着药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刘非无奈叹气,大哥,你对着自己胳膊开枪的那份儿气势呢? “没事儿的哥,你抹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这点痛还至于忍不了。 赵越动作确实很轻。而且,太轻了好不好! 刘非被弄得酥酥|痒痒,简直要难受死了:“哥,不用这么小心!赶紧抹完就算了!” 还好,刚才被赵越一顿折腾几乎都榨干了,否则这么被折磨,估计敏感部分都要起反应了……如果真起反应,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终于赵越说抹好了,刘非差点一下就跳起来,终于完了,这大刑受的! 早晨八点半。 赵越坐在书房电脑后:“秦师傅好,都准备好了吗?” “嗯,没什么问题了。” “莫氏投资的电影今天会大规模在媒体上滚动出现,拉股价的事,今天就开始吧。” “您觉得怎么样拉比较好?” 赵越微微想了下:“先拉五个涨停板吧,一字板封死,不给其他人跟入的机会。五天后根据情况制定后期策略。” 五个一字板,绝对强势的拉抬方法……对面沉默了一刻,很明显是在思考:“行,这办法不错。先这么干。后面可以打开涨停板洗筹,然后继续拉升。” 赵越制定的目标是刘非手里股票的平均卖出价达到目前股价的1.5倍到2倍之间。只有这样,刘非的利益才能更大,时间方面也比较合适。 之后赵越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冯先生你好,我是江白月女士的助手,我叫赵越。” “哦哦!赵先生你好,我早就知道你。您有什么事情讲。” 赵越鼠标轻点,软件打开,页面切换到林氏股票,目前林氏的股票在一个半山腰的位置横盘。这种横盘,之后不是上就是下,当然,林氏的股票是必须要下。 “冯先生,我觉得林氏的股票可以在半个月之后达到一个比较低的低点。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半个月?跟之前的计划倒是也差不多。问题不大。您那边跟着点,到了目标价位后您自己操作就可以了。” 江白月找的人真心给力。当然这个冯理先生也不是白干,有赵越和江白月在后面调拨资金配合冯理,他才有机会狠赚一笔。 未来将会发生的事大概如下:在十个交易日以后,将会有二十个散户账户一起偷偷卖出刘非手里的股份,换回来的钱将通过这些账户偷偷吃进林氏的低价股。 一出偷天换日的大戏将完美上演。这之后,刘非的道路会平坦的多。 当前,赵越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做。为可能出现的争斗先埋下先机。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榜单又轮空了……都想到有一个词叫自暴自弃什么的……呶,作者君也有变笨蛋的时候…… 看到小妞儿们的留言感觉好温暖……爱你们/(ㄒoㄒ)/~~ 第五十五章 影片叫《春光乍泄》 忽然响起敲门声。赵越从书案后站起来。 刘非起来就发现赵越不见了,屋子四处找竟然都没影子,刘非迷茫之下想起还有个地方。 刘非敲门的声音有点重。 门无声打开,刘非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已经被扯进一个人怀里。 赵越搂了刘非皱眉:“怎么不穿衣服到处乱跑?着凉怎么办?!” 刘非抱了赵越:“蹭你的热量啊!赶紧把衣服解开!给爷传递点热量!”刘非说着去闹赵越。 赵越十分无奈,搂着刘非的腰把他抱起。 卧室。 “胳膊伸过来!赶紧的!”赵越站在床边拎着刘非的衣服。 折腾了好一阵,又在刘非锁骨上种了几个草莓后,衣服才算是穿好。 九点十五,集合竞价。 赵越点开莫氏的股票页面,几十万手的单子封死涨停板。 这么强势的封涨停,抛售的压力不会太大。而且由于老秦师徒手里掌握的筹码足够多,浮筹也不多,所以局面完全在掌控中。 早晨开盘时刻,一天的基调就已经定完。莫氏的股票今天没什么问题了。 阳光很好。 赵越端着泡好的茶,站在大窗前的阳光里。 抬头,长空如洗,一片空灵的蔚蓝。 “哥,”刘非凑过来。 赵越伸手搭在刘非肩头,手指在刘非的耳垂摩挲:“会有好玩的事发生,一起期待吧。” 刘非凑到赵越脸前:“好玩?我想玩的只有一个……” 赵越笑眯眯:“老婆你也太直白了。” “说什么呢?!”刘非脸控制不住红了,微微咬牙:“我啊——只想压倒你——在你上面!” “笨蛋。”赵越抬手在刘非额头上轻轻弹了下。 刘非“啊”的叫,头在赵越劲窝一阵乱蹭,闹得赵越手里的茶水都洒了。 正这会儿,刘非的电话忽然叫起来。 真不是时候!谁啊?!刘非臭了脸拿起电话,怎么是他?!—— “喂?” “刘总你好啊!我是李方!有惊喜哦!”李方的语气怎么听都有点煽情。 惊喜……骗谁呢?!“啊,什么事?” “汪导演邀请您到拍摄现场来参观,拍电影哦,很好玩的!真的!对了,叫上赵先生一起!” 听起来似乎以前没玩过? 刘非用手捂了话筒:“哥,李方说让我们去拍摄现场。” “看来刘爷得准备进入演员模式了。” 演戏!……似乎到现在这件事才有点真实感。 “哥,这件事貌似还挺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啦,刘总不用紧张!”李方很大方的各种安慰。 汪思旁边过来,目光停在刘非身上,笑眯眯:“刘总不用紧张,很简单的。要不我们先随便试一场?” 男卫生间门口。刘非在洗手池边洗手。忽然门推开,一个女性冲进来。 刘非转头,满脸惊讶。 “就这一幕,很简单。刘总只要当成生活中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 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表情,汪思给刘非的角色定位也是那种有点冷漠的面瘫属性人。 莫卿的演技真心不错,披头散发的冲进门,满脸惊恐,带着刘非也真的紧张起来。 一条就过。 汪思拉着刘非看刚才拍的片段,刘非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感觉有点陌生,自己有这么好看? 当然这就要感谢摄影先生了。摄影吗,主要任务就是把电影里的一切拍漂亮。 汪思拍拍刘非的肩:“很简单吧。你只要当做是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放得开点。忘了镜头。” 李方在旁边看着,暗暗感慨。名导就是名导,这么循循善诱的,刘总真的被激发出什么潜力也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如果能给这位爷做个经纪人啥的,管保爽死了。 其他的戏份继续拍摄。 刘非坐在场边抱着剧本研究,都是些开会啊,签署文件啊,抽烟喝酒,弹琴画画之类的场景。 即使跟女主有对手戏,镜头也基本打在女主身上。 有些细腻的感情交流大概也不算难。自己跟赵越这么久,各种感情早已经体验了又体验。只要拿对方当赵越,估计氛围什么的也自然就出来了。 旁边忽然凑过来一个脑袋。 刘非转头,旁边的人目光落在剧本上,神情十分认真。 “怎么样,老婆你也有兴趣?”刘非压低声音。 “兴趣?”赵越的目光在刘非脸上转了转:“好像确实有点。比如这一幕:端木乔低头,吻住女主。老婆你在剧中好像就叫端木乔?” “!……” “这个要怎么吻才会符合导演的要求呢?”赵爷的语气怎么都有点听起来意味深长。 “借位!我去跟导演说。” “哦。”赵爷眉毛挑了下,脸依旧的没什么表情。 “不要这样嘛,老公……”这位爷有时候啊,其实真的很小心眼。难得从前那么多年他怎么装的! “哇,汪导演不错么,还有:动情的拥抱?”赵爷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刘爷的眉头也皱起来,有的受了…… 当然后面这些事还是大致摆平了,之所以能摆平自然是刘爷主动妥协。答应一些丧权辱国的条款在所难免。不过都集中在香艳的方式。有时候刘非也有些困惑,赵爷对身体探索方面到底是有多少热情和兴趣? 其实刘非之所以提出这样的问题,大概是因为他没有进行换位思考。比如,假若被压在下面的是赵越,想必刘非也难免会对各种身体探索,各种深入方式,各种略过火或略过线的情趣抱有极大的探索热情。彻底操控对方的所有,情绪身体*,让对方达到极限,看对方各种混乱失控后的状态——怎么可能不好玩。 邮件提示。 点开。全英文的新闻。 中国大陆的官方代表团去美国商谈中国大陆国有银行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事宜自然是大新闻大头条。这样的事无疑会牵动多方面的神经,政界商界,金融界。太多的利益,可以带来太多的改变。 当然,凡是这样的事,可操作的灰色地带自然也很多。怎么能完全百分百见得了光。 上市要通过美国国内的大型投资银行。这些投资银行一般的模式是:我帮你上市,但是我要认购你的原始股。原始股价格的依据为:目前公司的估值除以原始股股份数。 这里面就有太多的猫腻。比如,公司的估值高一点?低一点?就那点偏差,出去的钱老了去了。 邵君宏果然不是吃素的。拿到了阶段性的原始股认购价。 说真的,对于国有银行的资产情况来说,冯尹他们给老外的认购价真是太优惠了。简直就是贱卖国有资产!把真金白银白白的送给老外!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当然不可能单纯!老外在认购股份的时候,给冯尹他们预留一些,则在这场贱卖国有资产的交易中,冯尹他们同样是受益者。而且金额规模,绝对会超出平常人的想象。 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不去做。 不过这些都是核心内|幕。如果国内没人干涉,自然相关消息都是来自于冯尹那一方。他们那边放出来的消息自然都是对国有资产质量的诋毁,表示本来就不值钱,至于最终的原始股认购价随便模糊一下,表示对得起祖国和人民就完事了。反正大众根本不清楚j□j。也不可能对这种事有话语权。 赵越拿起电话:“孟师兄?我是赵越。” 孟尚是经济关注报的主编。 经济关注报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经济类报纸。以其尊重新闻真相,分析清晰甚至敢触动深层次问题而很有名望。 任何一个报纸或者杂志,其风格几乎取决于主编。 孟尚跟赵越的关系可不寻常。 赵越自幼师从大儒萧愚,而萧愚也是孟尚的老师。 同门情谊,特别又是萧愚这种大儒,这份情谊就多了一份深沉大气。 “小越啊,难得你找我。”孟尚儒雅温和。君子之交便是如此,哪怕经年不见,但依然馥郁柔和。 “师兄,这边有个新闻我觉得还是很有分量。冯尹他们已经跟美国那边的投行达成初步的国有银行原始股认购价。” 孟尚不由得微微惊讶,这可是大事件,他一直在持续关注,却苦于没什么门道弄不到消息:“小越你厉害啊!我这几天正为这事闹心。认购价怎么样?肯定有问题吧?”国人办事,总是有些民族特性。白色黑色的东西见过了,自然会有些预估猜想。 “师兄敏锐。认购价非常便宜。简直有半送的嫌疑。” “好!这期的专题有了。绝对不能让这些汉奸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得逞!” “冯尹那派正得势,师兄你可以稍微把握点度,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孟尚笑笑:“本来就是在刀锋上蹦跶,还是有些事想坚持。我尽量吧。” “师兄,多余的不讲,你若是遇到困难,就来找我。我还是有些空间可以留出来给你。” 孟尚哈哈笑:“小越可惜你没生在战乱年代,否则肯定有不俗的表现。若我真混不下去了,一定会去找你。” 邵君宏在发给赵越资料的同时,还联系了一个人。 一个通天级别的人物。 这个人的立场跟冯尹一派对立,c市这边的陆维司令便是跟此人一派。 “小越,等你想好了决定动手,就去找陆司令。”邵君宏在电话里的声音略显严肃。 赵越点头:“好。”现在还不是掀牌的时候。敌不动,自己也不会动。毕竟有些争斗如果可以避免,就最好避开。生命应该拿来享受生活,而不是搞这些。 但若是对方亮出爪牙,那就不能客气。只能兵戎相见了。 “哥?”赵越站在窗边出神。 赵越转头,微微笑:“过来。” 刘非跑过去抱了赵越的腰:“得到剧组通知,今天要去拍片……” 赵越点刘非的鼻子:“拍哪场?” “拍弹琴……”刘非满脸沮丧。 “这个多简单啊,你随便弹个什么就过了。” 大三角钢琴,空荡的琴房。 刘非的服装是白t恤,外面套着宽松的黑色毛衫,t恤的袖子很长,从毛衫袖口随意的露出来。痞痞的仔裤。 衣服穿起来,刘非瞬间粉嫩无比。 “端木乔坐在那儿弹琴,然后女主范柠从门口进来。范柠进来后,站在端木乔侧面。端木乔不需要回头。”汪思在那里讲细节,说着汪思忽然回头:“刘非,你觉得端木乔心里在想什么?” 刘非一怔。端木乔在想什么?他怎么知道…… “你是弹琴的人,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没经历过,想想那时你是怎么想的!” 汪思在讨论戏的时候有时会突然切换第二人格。 尘封的时间手册被翻开。 这样的情形确实曾有过。 初一的时候。 刘非的人生中有很多煎熬的时刻。初一那一整年,让他整整瘦了十斤。 挺意外的一次机会,他跟另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彭杰一起看了个电影。 彭杰也是画画的,父母经常在国外。家里常就他一个人。 彭杰喜欢看电影,各种电影收藏了很多。 “据说是欧洲电影节获奖作品,我一个人看怪闷的,一起来呗。” 影片的名字刘非觉得挺有意思的,叫《春光乍泄》,多好玩的词,估摸着是跟踪之类的暗黑题材?一般这样的片子容易获奖。 两个漂亮的男人在床上打闹,然后…… 刘非看着,头嗡嗡的响。没有跟踪偷窥,没有美女。 那是两个在恋爱关系中的男性在做|爱做的事。 头一次接触这样的东西,刘非的身体差点变成蒸汽锅炉直接炸掉。 他心里那些模糊隐约的东西,开始翻滚。 而这一切真正演变成折磨的时候,是在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看到留言好星湖……有你们真好……/(ㄒoㄒ)/~~…… 第五十六章 他想亲吻的不是同性而是赵越 晚上回到家,赵越正在屋里翻书。书侧有一块黄色的印记。 刘非知道这是他周末跟赵越一起买的那本,叫什么古代数学方法,很晦涩,对于刘非来说甚至可以成为很诡异的书。正赵越在看的书。 赵越的成绩很不错,尽管他上课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听课。赵越总是有一整套东西,他总是在按照自己的那一套生活。学校里的老师都不管赵越,或者说不干涉他。因为无论是数学老师语文老师,或是其他科目的老师,赵越总会在某些方面知道的比他们都多,也更深刻。 结果就是无论赵越具体那一科的成绩怎样,没有哪个老师会轻易的把赵越当成一个孩子一个学生来看待,来教诲。他们会情不自禁甚至莫名其妙的把赵越当成一个半成年人尊重,这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个厉害角色可以拉高那一科的平均分,而且从来不制造麻烦。多完美的学生。所以,让他随便好了。 完美学生转头,看着刘非黯然的脸:“怎么才回来?” “哦,没什么,去找彭杰玩了。”刘非没精神的支支吾吾。 赵越看了刘非一眼:“去洗澡准备睡觉吧。秦姨熬了银耳汤在厨房里,你想喝自己去弄。” 刘非走到赵越身边:“哥……可以喝酒不?”刘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提这样的要求。他的身体深处有什么在发芽膨胀,蠢蠢欲动。 赵越皱眉,刘非自从回来就不对劲。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那么,这酒喝不喝呢? “不可以么……”刘非支吾。 “等着。”不过是喝酒而已。明天早晨是老好人的课,翘掉应该也不严重。 赵越一会儿就回来,一瓶红酒加两个杯子。 赵越知道刘非喝不了多少,给刘非倒的时候会稍微少点。 就这么沉默的倒酒,举杯,慢慢喝。 刘非的心砰砰的跳,看着赵越贴在酒杯边的嘴唇。心里有什么在抓。 很痒,很燥,想要爆炸。 一瓶红酒解决。 “睡觉吧?”赵越脸上多了些生动的红晕,眼里也多了水色。 刘非的手心出汗了。 灯关掉。赵越躺在那里,呼吸均匀,睡着了。 黑暗里,可以看到赵越脸部的隐约轮廓。 刘非艰难的向赵越的方向挪了挪,又挪了挪。 鼻间全是赵越的气息。甜甜的,诱人的。他好想一下抱住他,紧紧的。也许可以亲吻…… 可是刘非不敢。如果被赵越发现怎么办?!……赵越会不会认为他是变态?自己真的是变态吗?为什么会这样想去亲一个同性,渴望到他感觉自己都快死了。 不,他想亲吻的不是同性。而是赵越。他想亲的人,是一路拉着他的手长大的人。 终于在刘非快死掉之前,他颤抖着悄悄爬起,凑到赵越唇边。 赵越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味。很香甜。 刘非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赵越,只剩下那甜蜜的软唇。 刘非俯□。或者之后会死,那也没关系。 唇际相触的刹那,刘非身体抖得几乎散架。 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刘非差点就被电死然后瘫软在赵越身上。 他的意识一片空白。血液都停止流动。 大地在震动,缓缓裂开露出岩浆的伤口。 他想要更多。 可是却不可以。 刘非软软的躺在枕头上。绝望的沮丧让他有拿起刀划开自己的冲动。 接下来的几天,刘非失魂落魄。每天无精打采顶着黑眼圈。 琴房成为他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 肖邦的浪漫多了少年的苦涩和压抑。 门推开,一个人走进来。那人的脚步声很轻,可刘非就是感觉得到。那人的每一步都踩在他心上,每一步过去都是鲜血淋漓的脚印。 刘非虽然竭力控制,可琴声还是多了混乱和痛苦。 那人站在他旁边。安静的看着他。 刘非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即将坍塌。他不敢抬头,不想抬头,甚至有些赌气一样的故意不抬头。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他的下颌,然后霸道的生生抬起。 当时有点恼羞成怒吧,刘非伸手去推赵越的手,却被赵越扣了手腕拧到背后。 “大非,你究竟怎么了。”赵越皱着眉头问他。 刘非想说,我快死了。因为痛苦。为什么痛苦。因为我可能喜欢你。 “没什么……”刘非使劲转头。 赵越搂了刘非的脖颈,用力抱了他一下:“下午的课别上了,回去休息一下?” 刘非怔了一刻,抬手推开赵越,疯了一样逃出琴房。 他拼了命的奔跑,直到再也跑不动,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听说水分都变成汗流出去,就不用流眼泪。好像是这样。 他不能爱赵越。他没资格。也不能冒险。刘非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 那年,他学会了抽烟。 而且抽得很凶。 “开始吧。”刘非说。 “开始。”汪思对着周围说。 “你想弹什么曲子?”汪思问 “肖邦的浪漫吧。”刘非说。 灯光背后,赵越站在那里,眉头微微蹙起。 钢琴,琴房,弹琴的刘非。肖邦的浪漫。 时间弯曲,端点与许久的从前重合。 那天他抱着有些复杂的心情推开琴房的门。 虽然起初打算冷处理,可到后面他再也没办法看着刘非就那么憔悴下去。 刘非在夜里偷偷的吻他。赵越强忍着没动。 过程并不讨厌。就亲吻来说,算得上感觉微妙。 不过,这样的事似乎有点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赵越也说不清。 钢琴前的刘非脆弱的如同抵抗台风的叶子。 音乐从刘非的心里流淌出来。那里面的痛苦让赵越意外。他没想到问题会有这么严重。 那时他也是有些冲动的。他直接伸手捏着刘非的下颌硬硬的抬起。 这不是他该有的动作。 可是有些深处的本能先于他的理性行动了。 刘非的目光惊慌混乱,像一个迷失在沼泽深处的小动物。 赵越忍不住把刘非抱在怀里。持续时间并不长。因为不能长。 刘非狠狠推开他逃走。 他一路跟在后面。看到刘非再也跑不动,扶着墙大口的喘息。 看着刘非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 看着刘非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天空。 再然后,赵越发现刘非开始抽烟。 虽然他很不喜欢刘非吸烟,但也没有直接去干涉。因为他自己也偶尔吸烟。小时候就在军营里打滚儿,难免会染上这些毛病。 可后来赵越发现刘非抽烟抽得有点凶,他不能再坐视不管。 他拎着刘非,把他口袋里的烟掏出来扔在地上,几脚就踩的稀巴烂。 “不许再吸烟。”赵越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很狠。 “你管我!”刘非吼:“你是我什么人?!” 赵越一把把刘非按在墙上,鼻子几乎跟刘非贴在一起:“别废话。我说了,不许再吸烟。不信邪的话,你给我试试看!” 刘非拼了命的挣扎,去推赵越,大概是想捡起地上的烟,赵越也气疯了,托了刘非的下颌就靠过去,不过就在几乎碰触的刹那,赵越微微歪了头。 一片死寂。赵越的身体死死压在刘非身上。 刘非怔在那里。赵越剧烈的喘息。 之后,刘非真的就不怎么吸烟了。 刘非还会在黑暗里偷偷亲吻赵越。赵越安静的接受。 然后在第二天,假装都没发生。 也并不是太困难。所有的事情,其实都不算讨厌。所有的事情,其实也都无所谓。 刘非是任性的弟弟。随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短了一点……可这是多么美好的一章啊……/(ㄒoㄒ)/~~……因为上一章更得太长了…… 校园啊……多么青涩的年纪啊……小妞儿们要好好享受人生……爱你们/(ㄒoㄒ)/~~ 第五十七章 多少年前的缺失 刘非是任性的弟弟。随他吧。 到如今,事情已经很不同。到如今,赵越会冲动的把刘非按在床上,用身体对话。 刘非的琴声很干净,听起来有孩子般的忧伤也有孩子般的灵动。 在场的人无不屏住呼吸。 莫卿推开门,向刘非走过去,然后站在刘非身边。 那琴声让她的心弦随之颤动。 “端木?……”莫卿轻声唤。 刘非转头,眼里是带着不甘愤怒的伤感,悲伤的暗流在痛苦迷茫中无声的蜿蜒远去。 摄影调整焦距,一个大特写。这样的表情配上这样的脸,不知道要杀掉多少少女的心。 刘非的情绪转瞬之间就恢复冷漠:“下个月我就会离开。” “下个月?!……可是你难道不是!……”莫卿的手猛的按在琴键上,突兀的刺耳声在琴房里回荡。 “你要照顾好自己。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ok!非常棒!”汪思喊。 镜头这种东西,最讲究留白,讲究点到为止。 有那几个镜头,那几帧情绪已经够了。那些空白就让观影者自己填充。 “哥!我演得怎么样?”刘非跑到赵越身边。 又想起从前的事了么。 赵越垂了眼眸,看着刘非声音柔软:“嗯,很不错。我想我们可以回家了。” 车里有微妙的情绪在漂浮流动。 门在两人的身后阖上。 刘非扯了赵越的衣领按在墙上。 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 赵越猛的搂了刘非的头吻过去。 刘非动情的迎合。 赵越转了刘非的身体把他按在墙上,手钻进刘非的衣服。 多少年前的缺失,到现在依然留在心里,成为黑色的空洞。那些青春的痛楚,那些青春的压抑。 赵越扯了刘非的裤子拢了刘非的腰。 宝贝。再也不想错过。 简单的准备后,赵越进|入刘非。 刘非发出难耐的闷哼,手臂很勉强的撑在墙边。 赵越开始进出。 刘非的身体软软的向下滑。 赵越伸手捞起刘非,任岩浆般的情|欲蒸腾肆虐。 一切都在燃烧。 无论怎样都不够。 床单都被刘非撕出了口子。 刘非躺在赵越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赵越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哥……你第一次想吻我是什么时候?……”刘非迷迷糊糊的嘟囔。这是他早就想问但一直没敢问的问题。 “也许是在你偷偷亲我之后不久?”赵越笑眯眯。 “!……”刘非的头无声的向被子里钻。原来赵越都知道!……让我死了算了…… “也许在你弹琴的时候,又或者是那次让你不要抽烟的时候。” 被告知不许抽烟的时候……刘非那天还是被赵越吓到了。赵越说“不信邪的话,你给我试试看”时眼睛里的狠劲让刘非真的有点害怕。再之后,赵越竟然直接压过来。刘非的心差点跳出嘴巴。 那个吻在接触的刹那轻轻错开。 剩下刘非的世界一片空白。 那会儿真的是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很多事情都不会应对。 还好,没有因为年少的无知而放手。虽然很难但还是走到现在。 刘非蹭在赵越劲窝。 “哥……你好香……” 由于准备工作非常充分,战略制定也很到位,莫氏的股价拉得基本很顺利,半个月的时间莫氏的附加已经翻番。 赵越嘴里含着烟,指尖轻快的点着鼠标按键。 刘非坐在对面,嘴里咬着铅笔,拿着楚尧递过来的第二阶段合作计划研究。比起一期的合作,合作的项目更多,而且分成更多的倾向于“提成激励”式。 “大非。” “嗯?” 赵越在刘非身边坐下:“从明天开始抛股票,没问题吧?” 刘非微微停了下:“哦,没问题。” 刘非虽然目光还在那份计划书上,但注意力明显不再集中。 赵越抬手搂了刘非的肩:“乖,将来咱们可以成立一个新的莫氏,比现在这个更好,人才是一切。只要你还在,只要我们还在。多少个莫氏都不成问题。” 刘非转头看了赵越一刻,忍不住笑:“嗯!” 赵越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刘非。 刘非举杯磕在赵越杯子上:“来吧,赵爷,咱干了。” 赵越笑眯眯,举起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在刘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搂了刘非的脖子吻上去。 操作林氏股价冯理真挺给力,不知怎么忽悠着林建,为了砸林氏的股价专门放了对林氏不利的消息。 股票一直下跌趋势,看起来一副阴跌漫漫的样子。 离赵越之前计划的目标价已经非常近。 二十个马甲账户一边偷偷的卖出莫氏的股票,一边偷偷买入林氏的股票。 就这么悄悄的,刘非在完成身份蜕变。 “小越,你行啊!”江白月十分高兴。她运作的一部分资金也参与了这次交易。光莫氏就将近百分百的获利。 “还好,白姐满意。” 江白月支了下巴,看着赵越:“太满意了。不能更满意了。我真心没看错人。小越,跟我走好不好?” “去哪里?” “质子基金。目前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顶尖基金。你可以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发挥你的能力。而且你可以结识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大投机家,大银行家,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大犹太财阀。那些人才是真正决定这个世界命运的人。你绝对很快就能成为最棒的!” 赵越笑:“白姐,多谢你的好意。”我怎么可能离开这里。刘非还在这儿。 江白月看了赵越一刻,忍不住微微沮丧:“赵爷,没看出来,您是个真正的痴情种?” 赵越笑出声:“多些白姐夸奖。” “对了,冯尹这两三天就要回来了。” “嗯。” “小越,对付冯尹的话?……” “他不出手大家无事,他若出手,那就不好意思了。”赵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江家这边,需要动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推动。” “谢谢白姐。” 作为操盘手手脚麻利是一个基本的素养。也就是一周的功夫,刘非手里所持有的莫氏股份已经抛掉九成。与此同时,他手里的林氏股份疯了一样增加。 看着那几个马甲账户上的股份明细不停的跳动,刘非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赵越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吧。 莫氏大厦的总裁办公室。 没什么意外的,刘非接到了股东大会申请。申请人是施木。 施木现在当然有资格申请召开股东大会,因为施木手里的股份已经悄然增加了很多。 虽然花了很多冤枉钱,但终于还是拿到决策权,施木本身来说还算满意。城北那块地进献给冯尹,他的前途岂是这点冤枉钱可以衡量的。 阳光很好。从大窗照进来,洒在大办公桌上。 刘非的手指在桌面拂过,就快要离开这个地方了。那些过往,那些会闪亮或昏暗的往事,都将留在身后。 忽然响起敲门声。 “请进。” 一个年轻人走进来。英俊的脸孔,有些忧郁的眼神。 刘非看着对面的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郎青你来了。” “施木已经拿到足够的股份了?” 刘非倒了水递给郎青:“嗯。他若不是带着必胜的把握,也不会来召集股东大会。” “你呢?”郎青的目光停留在刘非脸上。 “放心。我不会有问题。都已经安排好。” “真的吗?” “嗯。”刘非重重点头。 郎青长出一口气:“那就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只要安排好就太好了。” 刘非抬手,在郎青肩头上拍了一下:“谢谢你,郎青。” 郎青脸上多了点腼腆:“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用有负担……” 刘非暗自皱眉:“最近联系刘弈了吗?” 郎青耸了下肩:“刘弈啊,昨天演出的时候在台上摔倒了,手腕脱臼了。” “啊?——” “是啊!那个笨猪!然后他还赖我说是我赞助的乐器线长有问题,绊倒了他!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嘛!”郎青说着就很生气。 “现在谁在照顾他啊?” 郎青竟然语塞。 刘非看着郎青,差点笑出来:“你在照顾他?” 郎青支支吾吾:“是啊……好像我买给他的东西确实有点问题……而且他家你也知道,他爸妈也不管他,听说最近他家的生意很恼火,家里的保姆因为被拖欠工资也辞职回乡下了……一个人在医院饭都吃不上……他现在也就我一个朋友,我不能不管他。” 刘非听得大睁眼,这刘弈是睁着眼睛说鬼话呢吧!他家生意有问题?进口的婴儿奶粉卖得都赚翻了,还拖欠保姆工资?!…… 好吧,郎青又被骗了……这郎青生意场上挺精明的啊!怎么在其他方面这么容易被骗?似乎只有一种解释……郎青可能稀里糊涂中已经对刘弈有点动心,以刘非对郎青的感觉,这哥哥只要涉及到爱情,立马智商指数狂飙,不过不是往上飙,而是向下。 “刘弈家的生意不好,那他的医药费呢?”刘非继续追问。 “我暂时先帮他垫一下……反正也没多少钱……” “噗!——”刘爷嘴里的茶差点喷出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话说,这刘弈也真心够损的。这是看郎青傻就上杆爬的欺负人么?不过无论如何,他终于可以坦然面对郎青了。 至于刘弈对郎青什么心思或者他们两个将来如何,就是他们自己的缘分造化了。 “刘弈其实没正经谈过恋爱。” “啊?……”郎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弈一共追过两个女孩子,一个是t,另一个是不恋不婚主义者。那个t的老婆直接去找刘弈算账,结果事情就算了。另一个不婚主义者可能是家庭阴影吧,刘弈拼了命的送温暖,捂了一年没捂热乎,结果那女孩子嫌他烦,直接出国了。” 郎青满脸黑线。 “其他也有追他的,他好像也没动过心。” 好吧,这追的都是什么人啊。是怎样的一种变态人生。刘弈是一种怎样变态的心理。 “所以啊,” 郎青抬头。 “能照顾可以多照顾照顾他,他也挺纠结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准备去开会了。” “哦!……”郎青还云里雾里的没明白过来。 施木坐在会议桌后,面带微笑。胜利者的微笑。他很好奇刘非今天会怎么表现,垂死挣扎?顽强抵抗?无论是什么,毛头小子这么大庭广众的落败了,应该会低落一段儿吧。 “关于城北工厂是扩建还是撤掉,直接投票吧。”刘非平和的扔出来一句。 刘非所做的,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投票,相当于是直接不战而败?! 施木的目光钉在刘非脸上。小娃子在打什么主意?!应该有对抗,有拼杀啊!然后才能狠狠的把刘非踩在地上,让他结结实实的丢脸,也出了之前自己胸中的恶气。 可是,什么都没有。 投票结果根本没悬念。施木胜出。 施木有些木然的目送刘非淡定的离开。那张讨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挫败。什么都没有。 直到会议结束后,施木才拿到股份报告。当他看到刘非手里已经几乎没有莫氏的股份后,他彻底迷惑了。这是唱的哪出?! 施木在获得胜利后,忽然更生气了。他的敌人原来早就退出战场,剩下他一个人很嗨的在这儿玩单机游戏。 他忽然觉得,自己拼了命想争的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吗?自己是不是错了?为什么对方可以那么轻描淡写的果断彻底放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喵……被拉出去玩了…更晚了…小妞儿们今天都干嘛了?周末哈皮……o(≧v≦)o~~! 来吧,一起过来让俺亲一个,╭(╯3╰)╮ 第五十八章 赵越的声音温柔的让刘非腿都有点发软 林氏集团。林建看着几根大红的阳线很满意。冯理很给力。自己按照冯理的安排在低位买进的股票,已经涨了不少。过一阵就可以抛出。这一圈儿做下来,够他很安逸的过一阵了。钱么,越多越好。 手机忽然响起婉转的乐曲,赵越拿过手机,屏幕上还有些粉色的心在冒泡。 音乐响了十秒钟后,忽然传来人声:“哥,你干嘛呢?” “录个铃声,艺术家赶紧发挥。” “哥!你别逗了!改天我去找个录音棚给你弄一段儿!” “我就要原生态的。宝贝儿。” 好像一般人听到自己留在录音设备上的声音都会觉得有点怪。赵越听着那有点怪的声音脸上却浮起笑容。 这段儿并没有用作普通的铃声。而是用作提醒音。刘非的生日提醒。 啊,老婆的生日。 送什么礼物呢。 “发什么呆啊?”少年人的声音。 赵越转头,然后趴在桌上:“江先生,你有没有特别想送某样礼物给某个人?” 江玖然直接说:“有啊!” 赵越笑:“那想送什么给谁呢?” 江玖然不知怎么脸就红了那么一点点:“送戒指啊!至于人我就不讲了……” 江玖然进来的时候,赵越正拿手机抵着下巴,皱着眉头在那里折磨转椅。 “江先生,我认为你终将成功。”赵越站起来,在江玖然肩头上拍了拍。小子,这么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眼光也挺毒。将来一定错不了。 目送赵越离开,江玖然脸还是微微有点发烫。好吧,我也这么认为。 tiffany。 tiffany家的戒指还是很棒。 矩形截面的铂金圈儿,外面有现代感十足的罗马字母,中间有方形的几颗联排碎钻。 男士钻戒。非常漂亮。非常适合一个人。 赵越把那枚戒指拿起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整个身体都被一种无法言传的情绪淹没,一种藏在身体深处的微妙激动。 终于还是决定选钻戒。优雅含蓄漂亮的钻戒。 小时候,看到父亲领着另一个女人进门。他想,他以后决不轻许诺言,但只要许了誓言,便由一而终决不违背。 赵越为自己选了一个铂金素圈儿。 “可以刻字吗?” 服务小姐也带着奢侈品店所有的品质:“没问题。” “后天来取可以吗?” 小姐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笑笑:“如果您真的很急的话……” “嗯,很急。而且事关重大。您明白的。” 小姐的眼神在赵越脸上流连一刻:“您后天中午来取。希望您求婚顺利。” “谢谢。”赵越很郑重。 赵越走下台阶,一对恋人正拿着手机自拍。男的傻乎乎的嚎:“老婆!我爱你!” 姑娘惊得花容失色,伸手捂身边人的嘴:“喂!警察会来抓你的!” 车门嘭的阖上。 赵越忽然想,他搂着刘非对着街上这么喊,刘非会怎么表现?估计恨不得钻地缝儿吧? 赵越拿起电话。 刘非刚出大厦门,电话狂叫,刘非接起:“安宁?” “刘总,酒吧那边……” “什么?说!” 房东找到安宁,说房子不租给刘非了。违约金该赔多少赔多少。 刘非怔在那儿,脑子飞转寻找线索。 “房东呢?” “还在非吧这边。” “成!你稳住他,我马上过去。” 非吧门外。 非吧虽然被封了,但安宁有空还是会过来看看。 门外还有从前的木制座椅。 房东是一个五十多的老头,满脸严肃。之前刘非想把这房子买下来,老头不卖。下金蛋的母鸡当然不舍得撒手。 “这房子不租了,该赔你多少赔多少。”老头面瘫脸。 “大爷,违约金可不少,而且我给的租金也不算低。” 老头冲着刘非摆手:“刘总,您再说也没用。不租就是不租了。看着这么几年的缘分,透漏一句,您是得罪人了吧?” 刘非刹那醍醐灌顶,原来是他?! 看着非吧,再转头看看越吧,刘非这么多的心血,这么多关于未来的实验和寄托,就这么完蛋了? “刘总……”旁边安宁看着刘非有些发白的脸,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一路看着刘非的辛苦,知道刘非是把心放在这里面做这两个酒吧的。 刘非走到非吧门口,把门边的木牌摘下来。越吧那边的木牌子也摘下来,两块牌子放在一起。 这是赵越写的。 电话忽然响起,刘非接起:“喂?” 刘非的声音不对。一个人的表情可能可以骗人,但声音很难。 “大非?有事吗?” 刘非这会儿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赵越:“哥啊,没什么。刚开完一个挺烦的会。”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刘非当然不会让赵越知道他在这边,而且他不会让赵越知道酒吧这边的事。莫氏都放弃了,酒吧也这么算了吧,有些事不可能求全,能跟赵越在一起,而且也有经济保障,这已经很好了。 “不用了,我去找你。” 陈庭庭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 刘非到跟赵越约定的地点时,陈庭庭正在那儿跟赵越胡侃。刘非心里长出一口气,不用太露马脚。 陈庭庭当然是找他们去玩的。 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出售进口红酒的店,请大家过去捧场,另外也顺便宣传一下。陈庭庭他们怎么说都是最有可能成为优质大客户的潜力人士。 店铺不错,大家坐在沙发里,桌上很多酒杯,很多试饮的酒。 有些人有些研究,但大部分人都不专业,听着懂的人在那儿说也挺有意思。 赵越挨着刘非坐着,刘非总觉得赵越今天的情绪有点微妙,好像心里有什么让他微微激动的事,让他在无意中,眼里含着亮亮的笑容。 刘非也被这种微妙的热度感染。郁闷也悄悄散去。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推着他靠在窗子上:“后天想吃什么?” 赵越的声音温柔的让刘非腿都有点发软,刘非抬头看着赵越,漂亮的眼睛里无法抑制的浮起幸福:“你要做饭给我吃?” 赵越抬手拢了刘非的脖颈:“想我做饭给你吃?” “嗯。”刘非使劲点头。 “老婆的愿望必须满足……”赵越说着,低头吻在刘非唇边。 温柔的吻,让身体都化成水。 早晨就有电话过来,刘非拿起一看,有点意外:“刘弈?” “哥,郎青跟你在一起不?” “郎青?没有啊,什么事儿?” 刘弈大概是比较确定郎青跟刘非在一起,结果刘非说没有,刘弈倒楞了一下:“他早晨就跑了,说是非越纪怎么了,你们不在一起就算了。我没事儿,你们忙。” 刘非忽然就有不好的感觉。直接打电话给下面的主管经理:“张利?我刘非,酒店那边没事儿吧?” “刘总啊?酒店这边忽然有税务局的人过来查账,气势汹汹的,账目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张利说,国内的企业,账目完全干净的公司怎么可能有。真查你,怎么可能查不出问题。 非越纪麻烦了。 有些事情似乎明摆在那里,但刘非也不敢贸然就断定是怎么回事。直到他收到一条信息。 “刘总好啊,最近还顺利不?给你弄点插曲就是打个招呼。我回来了。”冯尹。 “冯尹派人去查非越纪的账目了?”赵越倒是也不意外。 “嗯。非越纪估计够呛了。应该拖不了多久,然后冯尹那边会派自己的人出面低价收购非越纪。” 所以,郎青这次要赔大了。 赵越压了电话。冯尹终于还是决定出手。那么,就来吧。 “师兄吗?我是赵越。” “小越啊?”孟尚似乎一直在等着赵越。有些习惯已经刻在新闻人的基因里。 “师兄,我有些资料你可能有兴趣。” 邵君宏前前后后给赵越的资料,包括花大价钱买来的可靠东西,已经足够等好几期的大幅专题。 贱卖国有资产。牺牲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为了期间见不得光的利益。为了钱,不惜做汉奸。类似的猜想完全可以通过媒体诱导。 自从中国加入wto,缓慢开放国内金融市场之后,各路国外的金融大鳄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国内政界、银行界金融界渗透。目前的国内,从上到下,买办汉奸到处都是。 像孟尚他们,由于职业特殊,见的听得知道的,都太多。早就想找个机会把这些可悲可怕的现象揭揭盖子,让那些人稍微收敛点。也算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点有用的事。 “本来这期想做转基因食品的专题,不过看来可以做其他的了。”孟尚的声音异常坚定。 大办公室里。 冯尹坐在大办公桌后,对面坐着三个人。 林建很兴奋的报告城北两块地已经基本拿下,大家都很努力,包括施平。林建当然不会具体说施平花了大价钱从股市回购莫氏的股票,挖了一个成本大坑。这个大坑当然也没那么严重。只要城北那块地开始施工以后,在成本账目做做手脚,混进去就完事了。 王秘书只是安静的听着。 “行了,挺好的。你们也累了,明晚我请客。” 林建和施平高兴的告辞。 冯尹的目光落在王秘书身上:“这边什么情况?” 施平花了大价钱去股市买股票,才摆平公司里的事。而刘非在莫氏股票的高峰区把手里的股票抛得差不多,等于几乎直接放弃了莫氏。 冯尹眉头挑了下:“算他眼睛亮,跑得快。” “查账那边应该问题不大,那酒店肯定会查出问题。” “梁家的二小子跟着我也有一段儿了,我觉得他还不错,非越纪的话,就让他去接手吧。收购的价格可以压得很低,而且直接从银行贷款来收购就行了。” 空手套白狼。手上有权什么事情不能做不能操作。 “那就按您的意思办。到时候90%的股份会归在您名下。”王秘书推了下眼镜。 冯尹一只手去摸另一只手的指甲:“小生意而已。不过就这么办吧。银行那边直接去找陈行长应该就可以。你带着梁家豪一起去。” “好。” 王秘书安静的出门。 酒吧酒店都没了,不知道那位刘总会不会气得发疯?倒也不是专门为气他而做这些,只不过总是要找些东西来抢抢,要不手下那么多弟兄怎么吃饭。自己的势力范围怎么扩大。刘非各种不配合不合作,那就先拿他来开刀。这里面也有点微小的差别,如果是别人,冯尹做到这种地步大概也就算了,不过对方是刘非,那恐怕还得多做点。最好能逼得刘非主动上门来找自己——难得一眼就看上谁,若是连这点东西都弄不到手,那这么一把权力还有什么意义。 权力不就是这样么,抓到权力就抓到了满足*的各种方法。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力争得头破血流。 为了下一步做得更好,冯尹决定花点时间来琢磨一下。 第五十九章 “好漂亮我很喜欢”赵越搂了刘非 郎青几乎没做什么抵抗,直接跟王秘书那边达成转让协议。赵越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电脑后面刷行情。 “直接就放弃了?”赵越问。 “嗯。” “郎青这人看得还是挺明白么。” “海青集团掌握的莫氏股份也少了一半。” 赵越眉头动了下:“若是这样的话,海青集团这么高位抛盘,即使算上酒店那边的亏损,郎青不仅不亏,恐怕还小赚。” “还不是借您的光。” “郎青人不算坏,这样也挺好。当然最需要感谢的还是施平的慷慨,乐意在这样的高价位大手笔的吃货,省去了好多做顶的功夫。” “不过施平他们那边应该也问题不大,随便在哪里都能抹平。” 是可以抹平,但抹平也要有点前提。前提就是冯尹一切都好。若是冯尹不好了,只怕那些被抹在地里的东西不仅会被刨出来,而且会被加倍放大再丢回到冯尹身上? 那就先把风浪搅起来好了。 tiffany。 服务员把精致的戒指盒子打开。赵越拿起那枚镶钻的戒指,戒圈的里面刻着:赵越loves 大非 forever。字刻得十分漂亮。 赵越拿起另一枚铂金的素戒,里面同样刻着:大非loves 赵越 forever。 戒圈的面积有限,不可能刻太复杂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这样不能再俗烂的话,刻在戒指上后,竟会让人看了觉得感动。 所有一切都是形式,都是表象。所有的一切真实都在心里。 戒指真的是很棒。可现在是送戒指的时机么? 冯尹忽然弄了很多事出来,送戒指的事情也许应该缓缓。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就可以合适的时候把戒指帮刘非戴上。然后,去结婚。 想着赵越把戒指装好,出门后直接去了旁边不远的prada,戒指不适合送的话,得再买一样礼物。一个触感丝绸般光滑柔软的真皮钱包也许会是不错的选择。 赵越在回家的路上买了晚饭的食材。 书房一直是赵越比较个人的地方。空间不大,全部是红木为主的中式,温润的色泽,温润的触感。 一个静谧温和的地方。 赵越拉开抽屉,把一对丝绒盒子放在抽屉里。 送戒指还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想象着自己把戒指套在刘非无名指上的情形,赵越忍不住笑了。 那个傻瓜会是什么表情呢? 刘非与莫氏的总裁聘用协议虽然还有几个月才到期,不过刘非已经在陆续往家里搬东西。 那边办公室里还是有他一些东西。 刘非抱着一个纸盒子,肩上搭着一件西装进门。 赵越围着围裙,手里抱着一盆汤。 两人四目相接,不约而同都笑了。 围着围裙的赵越实在是太过罕见,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刘非一副搬家小弟的样子倒是跟围裙赵爷很是相配。 赵越把汤盆放在桌上,刚转身,刘非就一下子跳到他身上:“老婆,我爱你。” 赵越搂了刘非的腰,在他唇边咬了一口:“宝贝儿,生日快乐。” 让人着迷的情人,美味的饭菜,美妙的红酒。 刘非一边看赵越一边吃,吃下肚子里的,早已不全然是饭菜。 吃过饭,赵越把买来的钱包送给刘非。 刘非看了半天,很高兴,伸手从背后拉出一个盒子。 打开,一块手表。 表盘是天空的颜色,上面很多繁星,分针在安静的旋转。 “这上面的星星跟天上的星星位置是一样的,而且这些星星会动,随着时间按照轨道运行。”刘非帮赵越把手表戴上,满脸兴奋的介绍。 真是了不起的作品。这样的东西要买至少得排一年多的队吧? 而且价格估计也有点吓人。 “好漂亮。我很喜欢。”赵越搂了刘非。 两人安静的坐着,看着表盘上的星星缓缓移动。运动和静止。 在飞速奔跑的时间衬托下,才看得到永恒。 缠|绵的温软亲吻。 漂亮的赤|裸身体纠|缠在一起陷在柔软的大床里。 啊,原来已经偷偷变身为林氏的股东了!行啊,刘非! 冯尹看着下面人递上来的调查报告,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出去这一阵子局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挪移,刘非莫名其妙的就长在自己的阵营里了。 这位少爷的主意果然很妙,不过若是因为这个就放弃你,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不就没劲了么。 怎么才能让你深陷泥沼,完全脱不了身而只能受制于我? 或者斩断你所有的力量和支持,让你彻底沦为我手中的玩物? 冯尹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进。” “冯少早上好。”细眼薄唇的人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冯尹的眼睛盯在王令身上:“什么事儿啊?” 王令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把一份报纸放在冯尹面前。 “我们的国有银行,究竟值多少钱?”“以xx亿的评估值出售原始股给老外,这是新型慈善?”醒目的大标题。 要命的是内容:“……在原始股作价评估的时候,某国有银行的评估值仅为:xx亿美元,而据去年此银行的财务报表,仅去年一年的利润就有将近这数额的三分之一,还不算固定资产和网点的无形资产价值……” 冯尹一路看完,报纸啪的摔在地上:“哪儿来的这是?!他们怎么拿到这些内部数据的?!” 王秘书脸也有点白了:“冯少请冷静……” “冷静你妈啊!——这家报纸的主编是谁?!马上电话他!还有找人给我查,看是谁泄露的数据!我弄死他我!” 眼见冯尹在气头上,王令忙应了是,就要走,还没等出门 “弄清楚究竟有几家媒体登这条消息了,网络那边你去找市委秘书处主任,他家在媒体圈里很有分量,让他帮我压下去,回头我做东谢他。” 王令出门,冯尹拿起电话,看着一个熟识的号码,一阵后拨通。 “喂。”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哥,我是冯尹。”冯尹说着声音就低下去。 “什么事?” “经济关注报登了些消息,污蔑我贱卖国有资产什么的……”冯尹话题起了头,发现对面一点惊讶都没有,冯尹继续说着就没了底气:“哥,你已经看到了?……这家报纸的主编简直瞎了眼!什么都敢报道!……” “瞎了眼?!”对面冷笑质问:“冯尹瞎的是你。你去c市后又干嘛了?你明显得罪了人了你都没意识到?!” “我来这边触动以前人的利益,得罪人是难免的啊!” “难免的?!你别是看上了谁,然后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想把人弄到手吧?” “哥!……你难道知道是谁在后面动手脚?……” “你真干这种事了?!” 冯尹接下来被骂了整整十分钟,但他知道,他必须受着。 “哥,我错了……”终究大家现在都是利益一体,冯澈不可能不管他。 “报社那边我帮你问问,如果这消息一时不好往下压,就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弄出更劲爆的消息来冲淡替代这个,或者让自己这一派的喉舌集体出动与对方论战,誓死把对方踩扁。当然这都是没办法之后的办法,有些事越低调越好。但要被迫被推到台面上,就必须“不要脸”的踩死对方。 所有的事都有解决方法。区别在于成本,以及这么大的成本,谁来帮你支撑。冯澈想法不错,不过关键在于,如果这件事对于上面来说比较容易操作,那么自然平息了就完事了。但如果敌人太能折腾,上面觉得应付起来很吃力,那上面选择丢车保帅也说不定。 这个圈儿里混,平安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若是出了踢馆的,那就是刀锋上跳舞的事了。 文章写的很棒,有数据有证据有力度,敢说话,堪称刀刀见血。 赵越把报纸轻轻放在桌上,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喜悦。这个够冯尹喝一壶的了。想必接下来冯尹会到处找人来摆平这件事,把报道压下去,而且从各种可能的地方抹掉一切痕迹。冯尹上面的人会知道这件事,并且也得帮忙出头,但估计对冯尹的好感值会下降—— 下降么,自然是好事。于是,赵越觉得有另一件事也可以开始了。在有些时候必须利用一加一大于二这种放大效果。 比如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候。冯尹,其实本来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不该去动你不该动的人。你不该动我的人。 王秘书最近只要听到报纸两个字就想吐。 那是压力厌恶和无能为力混合之后的化学反应效果。 经济关注报那边的报道坚决不取消。而且之后还顶风作案又来了一期。从上面得到的回复是,已经决定把经济关注报的主编撤职,但过程中受阻,要拖延一点时间。王令皱眉,很显然孟尚背后有人顶着,否则哪用得了什么受阻?! 王令猜得没错。孟尚此时已经得到上面打算搞他的消息,这消息是陆司令的手下递给他的。孟尚跟陆司令别说什么交情,认都不认识,陆司令之所以这么背后帮他,可能只有一个:是赵越在动手脚。孟尚站在高楼的天台上,风吹起他的衬衫,他想起第一次见赵越的情形。一个少年,清瘦寡言,目光锋利。虽然还是个孩子,但通身却有着难以言表的压人气场。让你无法轻视他,让你被迫与他平等对话,像对待一个不寻常的成年人那样。 萧愚拉着赵越,对孟尚说:“这是你的师弟,赵越。” 孟尚当年的感觉果然没错。此刻,他可以感觉到赵越站在他看不到的黑暗里,手里牵动千丝万缕的丝线,控制着整个局势,安排着棋局里人的走势。像一个不动声色的铁血王者。 在第二期报道结束后,孟尚主动传真了辞呈给上级领导,并在赵越的安排下,直接飞到了英国,并不是去旅游,而且去避难。孟尚待在国内已经不安全,冯尹那边的人估计恨不得切碎他吃了。 虽然王令抗拒看到报纸,但下面的人还是硬着头皮把新的另一份报纸摆在他眼前。c市的都市报。 王令看了几眼,报纸扔在桌上,我勒个擦啊!——没完没了了是吧?!这是谁啊!这么他妈的缺德带冒烟的!往死逼人是不是?! 大幅的头条:“五千工人瞬间失业,试问黑心房地产商竟能如此践踏平民百姓?!” 施平为了给冯尹送大礼,果断的把城北那两个工厂关了。当初想着顶顶压力,再稍微给那些工人些补偿就完事了,如果工人闹的话,弄些黑帮人加一些警察维护维护治安,吓唬吓唬也就完了。施平想得也不完全错,在某些前提成立后那样做确实有效,前提是:冯尹没有得罪人。可实际情况是冯尹得罪人了,而这个人现在决定要弄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啊……情节轰隆隆的跑啊……跑啊……/(ㄒoㄒ)/~~ 码字这件事啊……无法言说……/(ㄒoㄒ)/~~ 小妞儿们好…… 第六十章 哥先跟我对两场戏怎么样?很好玩的 赵越找了武小奇,详细了解了那些工人的状况以及哪些人比较靠谱之后,赵越拟定了人员名单,让武小奇带着几个人去工人圈儿里煽动去了。 大家吃饭的饭碗都砸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几乎都不用怎么煽动,直接浩浩荡荡就上街了,各种诉求条幅,甚至连企业的财务状况和历年的纳税记录都拿出来了,厂子各项业务数据都很好,关停的理由成为上层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工人的死活。这种事情一旦大家一起上街,决定闹大,就绝对是大事,是可能威胁到市长级别人物的大事。 五千多工人,加上家属,厂子停产直接关系的人上万。这对地方政府无疑是很大的冲剂,这么多人失掉生计,肯定会带来各种违法犯罪、争吵自杀,问题少年等不安定事件和隐患。 这种事,捂都来不及,结果现在直接见报了。由于房地产的畸形发展,随之带来的恶性通胀,早已让各种社会矛盾激化,底层人民本来就怨气很大,这样的事情一出来,又是黑心开发商什么的,立马网上开始疯狂转载。各路网民齐声讨伐,打了鸡血一样在网上摇旗呐喊声援,给那些工人加血打气。 刘非偶尔会上微博,有几个初中高中时期相投的朋友大家也还在联系。结果刚打开微博,刘非以为自己登错号了,靠!几万条! “哥,我这边是中病毒了么……”刘非扯旁边的赵越。 赵越嘴里咬着一支笔,正在出神,刘非扯他,赵越转头看着那些在那里刷屏。刘非是曾经莫氏的老总,现在莫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被才怪! “刘总家的工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城北工厂的事已经闹这么大了?!刘非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满脸呆呆的表情。 赵越看着刘非傻傻的样子只觉得很可爱,搂了刘非的脖子在他鼻尖亲了一下:“笨蛋。你的戏还有两场没拍呢吧?”其实城北工厂的事能闹这么大,真心不容易。赵越找了两个据说战斗力超变态的水军军团才把这件事炒到现在的规模,有些事情,就要闹大才好玩,不是么。冯尹,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你抱着的时候感觉如何?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自找的。 刘非现在在莫氏早就没话语权,也几乎不过去。林氏那边他目前还只是一个藏在水面之下的隐藏股东,还远远不到他出场的时候。所以,现在刘爷的主业竟然变成:电影演员。刘非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自从接下这活儿之后,还真的很认真的在做。汪思悄无声息的在那边修改剧本,不知觉间刘非的戏份又多了些。刘非完美主义倾向严重,不想在别人面前落下褒贬,搞了一堆有类似情节的电影反复看,看人家是怎么演的。又抱着剧本,对那些片段所需要的情感做各种猜测,然后翻开他的经历和过往,在那里面寻找那些带着阳光和灰尘的味道的回忆。就这么一路下来,简直好像把他跟赵越最暧昧艰涩的那段时光又重来了一遍。 其实真的挺痛苦的。 刘非转身抱了赵越,头蹭在赵越劲窝。 赵越微微笑,抬手轻拍刘非的后背:“怎么了老婆。” “哥,你还记得我们初一的那年吗。” 赵越搂了刘非。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不过对于赵越来说,最痛苦的时间比起刘非要推后一些,半年的样子吧。 少年人的情感总是太纯粹也因此会太极端,从而经常陷入绝望,带着刀刃和鲜血的气息。 “哥,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赵越抱着刘非轻轻软软的吻他。 眉毛,睫毛,眼睛,鼻梁一路向下,鼻尖,嘴唇,下颌,脖子,喉结,锁骨,胸膛…… 毒药一样的身体。毒药一样的人。 “王令!你马上过来!”冯尹在电话里声音已经近乎怒吼。 王令这几天过来,皮都脱了几层。好容易把都市报那边的报道压下去,又找了门户网站,让他们不许登这条消息,可奈何网络世界那么大,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从前也遇到过一些类似的事,都是比较容易的就摆平了,可这次不知为什么,总是摆不平,按下葫芦浮起瓢没完没了!这个世界是疯了吗?!这个世界当然没疯,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么对面那个藏在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对工人的赔偿方案升级,然后集合所有的媒体力量进行大规模报道。”冯尹几乎咬着牙。国有银行的那件事最近闹得满城风雨,冯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召集了一批人,占据了几大垄断媒体的优势位置,对孟尚的言论进行各种攻击反驳,一副鸡场斗鸡的架势。当然冯澈之所以那么辛苦不仅是因为反击战,更要命的是他得安抚上面的人,让上面的人不要丧失对他们冯家的信心,告诉上面的人这次的事他们会负责搞定,并且以后再也不会出这么愚蠢的纰漏,以后还是可以信他们,委派他们去做一些事的。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冯澈都长出白头发了。结果,他妈的,银行的事还在吵的时候,有闹出了五千多人集体上街这样的严重事件,而且在网络上都炒翻了。“冯尹,这件事你要是摆不平,我们就一起等死吧。” 中国政府是个很有意思的机构。如果问你,你认为政府行政口上的人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你会怎么回答或者会怎么设想?事实上是,如果你家人或者你不是这个口子上的人,你不会明白,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让一切都保持正常。所谓正常就是像以往一样。不是什么人民的生活福利,更好的未来,而是:和昨天一样。 摆平五千人工人的愤怒。无论是谁,都得结结实实喝一壶,这需要超人的智慧和手腕,要懂人心还得懂得去哪里能找到最合适的资源。 “哥,如果是你你怎么处理这件事?”刘非看着那刷屏的各种,只感觉像要被淹了一样。 赵越笑眯眯:“很简单啊。告诉那些工人,工厂只是搬迁,然后找一块根本没人要的郊区荒地,直接由政府划拨,估计钱都不会要你的,然后在上面盖工厂,这样不仅解决了这五千的人的就业问题,还可以把荒地的地价带动起来,周围很快就会有很多商业,很多住宅开发和教育医院等配套措施,然后会形成一座新的小城市。其实说到治国,不过就是以人为本。毕竟人才是一切的根本,所谓经济,归根到底就是人的活动。想着让这些人去干什么,怎么让他们生活得更有产出,很多问题的解决就非常简单。如果真这样处理了,岂不是各种全各种美?” “这么简单啊?!哥你好厉害!” 是这么简单。赵越说出来当然觉得简单。可是你没想到的时候,就不简单,就是永远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哥,如果我们穿越回古代,你会不会打天下做皇帝?”刘非靠在赵越怀里。 赵越笑:“可能,要看心情?” “哇靠!你太讨厌了吧!当皇帝诶!还看心情!”刘非伸手去捏赵越的脸。 赵越也不躲闪,由着刘非闹。其实赵越说的,还真是真的。 所谓看人挑担不吃力。只有赵越自己才知道,这一圈儿跟冯尹的争斗有多复杂,如果不是他精准的定位哪些人能做哪些事,那些纷繁复杂的头绪要有怎样的先后顺序和火候儿,冯尹怎么可能被搞得这么狼狈?!如果不是冯尹找死,自己哪里有闲工夫来搞这些烂事。如果不是这些烂事,赵越想,自己大概已经带着刘非去国外蜜月旅行都回来了吧?结果到现在戒指还躺在抽屉里……虽然可以每天抱着老婆,高兴的时候就压上去,可是毕竟还没有得到法律的约束和保护。 仪式法律认可这些,是自己对这段感情的认真,也是对刘非的珍惜和尊重。 “老婆,我爱你……”赵越捧了刘非的脸,声音低低的。 刘非看着赵越,缓缓笑开:“老公,我也爱你。” 赵越推着刘非就要压上去,却被刘非拦住:“哥,先跟我对两场戏怎么样?很好玩的!” “先来床戏好不好……” “不好!” “就一小段儿……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演别的……”赵越抱着刘非,轻轻咬刘非的下颌。 刘非被弄得哭笑不得:“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讨厌啊……那正好,我们玩合体……” 漂亮的脸。动情时溺水般的挣扎。完美无缺。 赵越果然遵守诺言,只“一小段儿”,就放了刘非,很认真的把剧本拿过来。刚看了几页,赵越就皱眉:“这个汪思怎么回事?!怎么会多了床戏?不是早就应该跟那个女人分手了么?怎么还重逢上床了?” “上床?有吗?”刘非昨天晚上才拿到最新版的本子,还没顾得上认真看。 好像确实有…… “也许我可以给李方打电话。”赵爷微微眯了眼。 “哥,你不是说要我配合他们吗?” 赵越无奈,拉了刘非在怀里:“乖乖,现在不用这么配合了。”你就是一直太乖太认真了,才会被编排床戏。笨蛋! 刘非听了这话才忽然想起来,莫氏那边的股票运作早已经结束…… “诶?删剧情?为什么?!”听着刘非理直气壮的声音李方很不满意。 “你老婆不许你演床戏?!可是增加你的戏份的话,你有机会角逐男配角的奖项啊!” 刘非捂了话筒:“哥,李方说我增加戏份以后,有机会角逐男配角奖项。”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乖乖,你希望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么?” 走下去?……刘非有点茫然,他从来没想过。他想到的只是,如果还能去角逐个什么奖项,这件事就更好玩了。 “这条路不好走。太功利太浮躁。每个人都想着要成名,怕被遗忘,这里是一个怪圈,只要迈步进去了,就会被各种排行榜各种功名所困,做一些你本来根本不会做的事,去拼一些你之前根本不需要的东西。会多很多无聊的痛苦。” 刘非微微发怔:“真的吗?……” 赵越点头:“嗯。你要是想玩票以后我拿钱给汪思,让他为你弄一部戏,按照你的特点来。当然绝对不能有床戏。” 切……说了半天还是小心眼儿在作怪……不过赵越这么不乐意刘非去拍床戏,刘非真的去拍了也不会高兴。 李方的声音半死不活:“好吧,我去找汪导演说……刘总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要放弃么……” “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机会。他确实要放弃。”赵越从刘非手里把电话接过来。 “他说不定适合这圈子呢?”李方不放弃。 “感谢李总的肯定。刘非不适合。从刘非五岁起我一路守着他长大。”所以我有资格下这个定论。赵越决定彻底把李方这边堵死。 “好吧……”李方手里握着电话,心里却忽然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情。五岁起一路守着他长大?……若这是真的,那么这是什么样的感情……赵越绝对不是说假话的人,可是这样的事听起来,也太过美好…… “刘非真幸运。”李方微微笑,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点失落酸楚。 “我也很幸运。那就麻烦李总了。”赵越答。 刘非低头,脑袋蹭在赵越劲窝。赵越说出的那些字,一个个的砸在他心上。 “宝宝,怎么了。”赵越轻轻揉刘非的头。 “哥,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一点。”没有了你的日子,我也会死吧。还不如死在你怀里。 第六十一章 “慢点开车这是老大要的人磕坏了我们吃不了 刘非低头,脑袋蹭在赵越劲窝。赵越说出的那些字,一个个的砸在他心上。 “宝宝,怎么了。”赵越轻轻揉刘非的头。 “哥,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一点。”没有了你的日子,我也会死吧。还不如死在你怀里。 “笨蛋!生死不是可以这么轻易说的。下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事实证明,冯尹并不够聪明。冯尹让施平和林建去跟那些工人谈补偿协议,那些工人在某些背后人物的支持下,也很不客气的大开口。 结局是施平和林建跟那些工人签了一个让他们很头大的协议。其实即便是这样工人其实也不可能满意,毕竟失业了,还得再找工作,一切从头再来。 桌上摊着一份签署好的补偿协议。 冯尹看着,脸就缓缓变得青绿。不过这还不算最糟的。 电话忽然响起来,冯尹接起:“哥?” “冯尹,老外那边承诺给你多少原始股?” 问题过来冯尹头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哥你说什么……” “你邮箱里有一个扫描的匿名检举信,里面不少证据。冯尹,你应该感谢你命大,这信上面那边能反馈给我们,说明你不用负刑事责任,不过你估计也不用继续待在c市了。”而且估计你可以暂时休息一段儿了。 冯尹终于没在瞬间变疯,要感谢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的瓶罐,等把那些东西都砸完后,冯尹也稍微冷静了一点。 “王令,你在哪儿。” 王令进来,看到冯尹的样子,心里知道这次是真出问题了。 “王令,是谁在背后搞我?查出来,我一定不放过他。”冯尹脸上的肉都横起来。 王令对于这个问题,有自己猜想的答案。在跟卫梓和梅俊聊了聊之后,王令似乎更确定了些。 “可能是赵越。”王令说。 “赵越?” 王令把赵越的照片拿出来。 冯尹捏着相片的一角,忽然笑起来,那笑容缓缓变得诡异扭曲:“原来是他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早该想到的!” 那个人对他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在这边圈子里混,记住,对面那人,别碰他,他是我的人。 当初虽然觉得那个赵越看起来是个人物,可也没真往心里去,后来各种瞎忙就忘了。原来,这是匹狼啊! “我一直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冯尹狞笑:“王令,你觉得我就这么算了?” 王令旁边过来:“也许可以从刘非身上下手,让这个赵越吃点亏。” “这个赵越是谁家的孩子?” “他的爷爷就是赵鸿兮,那个很有名的将军。” 听到这话,冯尹也微微愣了下,赵鸿兮成名的时候,他的爷爷还在牛人手下人跑腿呢。赵家的人虽然这些年不参与政治圈儿里的争斗,但树大根深死而不僵,冯尹也不敢贸贸然就下手。 “那个刘非我惦记了那么久,总不能离开了都见不到一面吧。”冯尹把手里的笔丢在桌上,一声脆响。 “卫梓应该有办法,我去找他。您等消息。”王令乖觉的很。 赵越很早就醒来了,床单滚得一片狼藉。刘非蜷在他怀里,睡得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被赵越折腾惨了。赵爷可不是什么“不小心”,赵越这次是有点故意的毫不留情的折腾刘非。 事情的起因说起来也有点搞笑。李石那货让赵越刘非去心理医生那边做测试,那个心理医生其实跟赵越刘非也一直相熟。测试做完了,刘非有点双性恋的倾向,而赵越的测试结果为百分百的异性恋,也就是纯直男。 出门的时候刘非说了一句:“直男,你现在还是会对姑娘有幻想吧?” 直男看了刘非一眼:“幻想啊?不仅有,还很多。” 半真半假的玩笑得到这样的回复,刘非的心情就沉下去。 不过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太久,回家之后刘非就被拎进浴室。 不知道折腾了几个小时,到最后刘非嗓子都哑了,眼角泛红可怜兮兮的瘫在床上:“哥……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行了……撑不住了……” “那我们以后不用聊姑娘的事了?” “不用不用!绝对不用!……”刘非满眼泪花。 赵越揉了揉刘非的脑袋:“嗯嗯,老婆乖,既然你累了我们就睡觉吧。” 刘非哼哼了两声就彻底睡过去。 刘非一觉睡到中午,当然还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喂……”刘非睡眼朦胧。 “乖乖?还没起床?中午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还是你过来找我?”温柔带笑的声音。赵越有事没处理完,起床后就去江白月那边了。 那温柔顺着空间蔓过来,把刘非淹在里面,刘非身上都酥酥麻麻的:“哥……我想你……”这三个字刚落,刘非忽然想起什么:“糟了!今天还有戏份要拍!” 刘非并不喜欢因为自己而耽误大家的进程。刘非赶到片场的时候,正在拍莫卿跟男主的一场戏,男主其实一直喜欢一个任性的富家小姐,富家小姐也喜欢男主,但没那么喜欢,而莫卿也就是范柠,就成了男主的备胎,各种努力各种付出,假装相信那男生也喜欢她,结果转了一圈儿,碰到男主跟富家女表白,顺带说了:“相信我,范柠只是我的好朋友。我爱的人,只有你。” 大概这么一场。范柠听了这话以后,会一直在雨里走,然后去小酒馆喝酒。这也算矛盾比较突出的一场戏,感情戏的j□j吧。 其实本来这场戏是排在刘非和莫卿那场之后,不过刘总由于某些状况而没能按时出现,就提前了。 刘非今天的戏份也有点挑战性。戏里的另一个角色喜欢端木乔,就去找端木乔谈话,说让端木乔放弃范柠,因为范柠根本就不可能放弃那个男主而选择他,现在只不过吊着他玩。然后又说亲眼看到范柠跟那个男主说只爱男主一个,而且为了男主怎么都可以。 其实端木乔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他不过是在骗自己。他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只不过是想再坚持一下,即使是石头、是铁也总会有被捂热的一天,更可况是人心。可是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来告诉他,他是被骗了,赶紧停止吧。用得着他们来管吗?! 可是怎么跟他们说呢?我知道自己是被骗的?!不可能的。人都会心痛的。有些事情承认和不承认,效果相差很多。 “不用你管!”端木乔喊。 “自欺欺人吗?”那女的也够狠。 之后重点来了,端木乔有一个大特写镜头,而且持续几秒,要把心里那些纠结都表现出来。 汪思旁边过来:“刘非啊,感情貌似稍微复杂了一点,若是你从前有过类似的体验,可以回忆一下?”汪思一直觉得刘非很有点意思。看着摄影机里面的刘非,汪思会觉得看到一种流动的东西,干净纯粹的,灵性满满但又敏感悲伤的东西。非常动人,非常让人着迷。因此,汪思加重了刘非的戏份。 坐在场边,捧着盒饭。 自欺欺人么?…… 然后自己的表情? 刘总眉头都皱在一起。 赵越到家时,刘非已经在家里,正坐在沙发上转遥控器玩。 “哥你回来了!”刘非跑过去一下子跳到赵越身上。 赵越笑:“看到我这么高兴。不会是等我帮你拆什么难题?” 刘非一下子垮了脸:“哇,太贼了吧!哥,我问你一个,被人指责自欺欺人之后的状态该怎么演?” 赵越微微叹气,按了刘非的肩:“你说对方的台词。” “自欺欺人吗?”刘非煞有介事。 赵越一把拎了刘非的领子,目光冷下去:“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滚出我的视线。” 刘非愣在那儿。 赵越松了刘非的领子:“一,二,三。” 看刘非还傻在那儿,赵越伸手揉刘非的头发:“笨蛋。你在干吗?” “哥!……你在演后面?……” “笨蛋,你以为呢。” “很好诶!回头我也照你这么演!” “你要怎么报答我呢?”赵越垂了眼眸。 “坚决不要滚床单!”刘非确实应该稍微休息一阵。之前折腾的太过火了。 “那刘爷表演个脱衣服怎么样?……” 自欺欺人算是勉强过了。导演说先这样吧,以后有空可以再补拍一下,最后选更好的那个。 刘非长出一口气,准备去取车离开。 莫卿因为有点事,也跟着刘非追过去。 停车场要转弯。 刘非刚转弯,忽然眼前噗的一股白色粉尘,刘非只觉天旋地转,心里暗叫:糟糕!着道儿了!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赵越从早晨起就有些烦躁,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刘非大早的就出门拍戏了,中午也没回来。赵越耐着性子待在家里等刘非回来。 然后他很意外的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喂?” “我是莫卿。赵越你别急,不过刘非好像被几个人给掳走了。” “啊?!——”两秒钟后:“谢谢!”赵越压掉电话。 “小奇?我赵越!你帮我跟踪一个id!” “队长吗,我赵越,我有很重要的事求你。” 赵越用两分钟的时间搞定两通电话,拿出蓝牙耳机准备卡在耳朵上,却因为手有些颤抖而差点把卡耳廓的橡胶环掰坏。 赵越微微咬了牙,妈的。今天咱们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从书房抽屉里拿了枪和红木案上的短刀,赵越利索的蹬了高帮的马丁靴出门。 蓝牙耳机里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赵越声音冰凉:“小奇,刘非现在到哪儿了?” 武小奇报了地址,赵越确认了自己这边的跟踪定位信息,一样,没错。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有错。 还好自己给刘非手机里偷装了跟踪器! 好沉重。很浓稠。 是什么,就像待在粥里…… 哥,我好难受,你在哪里…… 哥!…… 刘非挣扎着抬起似有千斤重的眼睑,眼前一片漆黑。不是在水里。 周围有什么声音,缓缓的从模糊到清晰。 是在路上。 稍微动了下胳膊,手腕上有冰凉的金属。 手铐。 刘非脑袋嗡的一声。 绑架?勒索?仇怨?误会? 刘非脑子嗡嗡叫,各种念头混乱缠搅。 会死么?……不!不能死! 赵越还在家等他。等着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忽然一个急刹车,刘非的身体猛的向前冲出去! 然后,他的胸口多了力道,一双手。 “慢点开车!这是老大要的人,磕坏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人声音挺冲。 “老大要的人?床上用的?”有点猥琐的声音,旁边响起笑声。 “只是床上用?用完之后呢?” “丢了呗,或者干掉,砰!”旁边有人附和。大家哄笑起来。 “闭嘴!别说了!”一个有点狠的声音。而且有点耳熟。 刹那周围恢复寂静。 那话传进刘非的耳朵,让他的脑子再次混乱。 第六十二章 赵越拿起枪 刘非的手指不受控的颤抖,不能紧张不能害怕!他现在必须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好吧,如果换成是赵越,他现在会怎么办。对,如果赵越的话,赵越会怎么办! 刚才那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可是在哪里听过呢?……如果想起来也许就能知道对方的目的! “按速度来看的话应该是车子。呀,拐弯了,小巷子!” 赵越的目光盯着那移动的光点上,手指都抠在方向盘上的套子里。 劫走刘非的人,赵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除了那个烂人真想不出还有谁! 王八蛋!自己没本事玩不过就来阴的?! 刘非若是有什么不对,对不起,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了。 车子停下。 刘非被几个人架着下了车。很多的噪声。甚至能听到大妈的叫嚷声。应该是在街巷里。 被架着上台阶。刘非深一脚浅一脚。然后听到开门的声音。 忽然周遭变得安静。 噪声刹那断绝。 脚下所触,全是柔软的地毯。 周围之前调笑吵闹的人也变得安静。 敲门声,关门声。 应该是进了屋子。 大家都停住。 刘非直觉他们是对着一个人站着。 “来了。”懒洋洋的声音。 刘非的头嗡了一声!是他!自己早该想到! 头上的布套被一点点拉起。 一个人的脸缓缓出现在刘非视线里。 一张恶心的脸。 “刘总,请你可真不容易啊。”冯尹扬了下颌,脸上挂着冷笑。 刘非死死咬了牙,一言不发。 “你猜猜我请你来是干嘛?……”冯尹说着,手伸向刘非。 刘非死命挣扎却被几个人牢牢按着,冯尹的指尖触在刘非脖子上,然后向下滑—— “冯尹!”刘非吼。 “干嘛?”冯尹笑得阴险:“碰你的话你就杀了我?” “疵!——”的一声后,刘非的衬衫已经被冯尹扯开。 冯尹向旁边招手,一个人拿着一杯东西过来:“刘总,你都来了,总得请你喝点什么。” “把他按死,嘴掰开!” 刘非被按着跪在地上,牙齿被一根细木棒生生撬开。 殷红的液体一点点灌进刘非的嘴里。味道很怪。 “这是什么。”刘非拼了命的冷静。 冯尹捏了刘非的下颌:“马上我们就可以单独相处了,刘总……” 刘非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冯尹,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说,我们都是这边圈子里混的。” “哦?是吗?刘总忽然这么好说话了?你们都出去。” 身体深处忽然涌起难受的感觉,刘非只觉头有点晕,力气也从他身体里悄无声息的一点点流失。 几秒钟之后屋里就只剩刘非和冯尹。 很豪华的套房,但不像是宾馆。刘非觉得这里应该是夜总会,他对这种氛围太熟了。 刘非感觉更糟糕了,他的身体都几乎无法支撑坐着的姿势。 冯尹看得清楚,弯腰捏了刘非的下颌:“刘总,你说我们是玩*呢,还是玩j□j?”冯尹说着指尖点在刘非嘴唇上:“你说你长得这幅样子,啧啧,真是妙不可言。只是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怎么样呢……” 刘非已经几乎忍不住了,冯尹整个人像个恶心的腕足动物,他的手上似乎都沾着粘液,别说被他碰到,只是看到他就想一枪把他的头打成稀巴烂。可刘非知道自己必须忍着。不能说话,不能有反应。最好像根木头。任何的行为都只会刺激到冯尹。 卫梓转头,大片大片的金光闪闪,霓虹灯像乱插的各色羽毛,名字几个金光大字:皇家贵族。还记得之前跟刘非说过,有一天也许还会在这里再见。果然再见了。这会儿药已经起效了吧? 刘非啊,估计一直都被很好的保护着吧?被那个赵越。冯尹这次捡了个现成儿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太激动把那个漂亮的少爷给玩坏了。 若是那个赵越知道自己的人被各种“弄”过,那个赵越会怎么样呢?各种难受?那才好!想起上次被赵越踢的那一脚,卫梓有时候会气的从梦里醒来。因果报应。 卫梓想着只觉得好笑,对着周围的人喊:“给我打足了精神,不许任何人进去!有谁放了人进去,就等死吧!” “是!”一路壮汉齐声声的应答。 刘非周身潮红,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挣扎过程中,衣服已经被扯得差不多。 刘非的身体真的很漂亮。跟他的脸一样诱人。 冯尹拉扯中触到刘非的身体,血就烧起来。不过折腾了一阵竟然都得逞。 刘非一句话都不说,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对抗上。 冯尹下药的时候,用足了剂量,甚至都有点超过安全剂量,结果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强的抵抗! “刘非!你他妈的老实点,我让你少吃点亏!”冯尹攥了刘非的手腕恶狠狠的吼。 刘非喘息的急促,他真的撑不住了,身体变得更加奇怪,很热很涨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似乎都有了幻觉:“给我一杯水……我就听话……” 冯尹真的起来去拿了杯水递给刘非:“喝!” 刘非拿了水杯,趁冯尹不注意砸在床头旁的金属台灯上,惨烈的碎裂声后,玻璃碎片落在床头柜上,刘非攥了一块在手里,冲着冯尹就划过去! 冯尹也吓住,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攥了刘非的手腕,一个耳光抽在刘非脸上,鲜血顺着刘非的嘴角淌下。 刘非清醒的时候都未必是冯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 一个人悄悄摸到卫梓他们刚才进过的后门。 赵越敏捷的像猫科动物,几步上了位于小巷子里的台阶。很明显的后门,赵越过去推门,门上了锁。赵越拿出枪几下拧上消声器,对准门锁。一声闷响后,门无声打开。 gps定位系统精度调到最大,但还是看不到刘非究竟在哪个房间。 赵越握着枪的手已经有点出汗。 正这会儿,走廊的另一侧过来一个人。 呀,熟人啊!赵越眼里闪过刺目的光亮!原来是一伙儿的! 卫梓安排好正门外面的布防之后,准备回来嘱咐冯尹门口附近安排的打手,可刚走到拐弯处,忽然眼前一黑! 一个人从后面制住卫梓,卫梓脖子上贴着冰凉的金属,嘴被死死捂住。 “冯尹和刘非在哪儿。不说就崩了你。”冷冷的声音。 卫梓听到那声音,胸前就一阵痛。赵越!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妖怪啊?! “崩了我?你崩了我刘非没好儿!”卫梓挣扎着嘟囔。 赵越拿起枪指着卫梓的脚,“嘭”的闷响后,卫梓的惨叫声被生生捂在嘴里。 “我再问一遍,赶紧说,下一枪是你的颈动脉。”冰冷残忍的声音,有如冷血的修罗。 “三楼左侧第二个房间……”卫梓脸色灰败,额头上冷汗流下。他这次再也没有废话,直接交待,他此刻才真的有点认识了身后这位爷,这位爷绝对不是只说不做的人,这位是做了决定后,杀人时眼睛都不会眨的角色。 赵越贴在卫梓耳边儿:“不许出声,不许拖延,带我过去。出声拖延,一律爆头。” 冯尹拿了领带绑了刘非的手腕,折腾得满头汗,身体一下压上去:“够凶的啊!我喜欢!今天我上定你了!少爷!” 刘非身上的衣服被褪干净,冯尹拿了枕头垫在刘非身下,把刘非的腰垫起来。 冯尹的手按在刘非的后背:“少爷,今天的事,我保证你这一辈都不会忘掉。我们互相留个念想吧。” 这一天发生的事,真的让很多人一辈子都忘不掉,当然包括冯尹。 冯尹姿势都摆好了—— “嘭!”的一声骇响!门被撞开! 接着是“咚”的闷声,一个人从门外飞进来,然后结结实实的砸在地毯上,落地后滚了两下就再也没了反应。 一个年轻人跟着进来。 后面传来嘈杂声:“拦住他!”话音还没落,一个打手已经扑在年轻人身上抱了他的腰。 年轻人一把扯了对方的衣领,“嘭”的闷闷枪响后便是惨叫,打手捂着鲜血汹涌的手臂,赵越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人直接就被踹飞出去。 门在赵越身后阖上。 “谁敢进来我就崩了他,或者崩了冯尹。”赵越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那门就真的关在那儿,没有人敢来推开。 冯尹跳下床,伸手去探桌上的枪,可手还没碰到枪呢,就是一声巨响!冯尹吓得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 赵越把手枪的消音器丢在地上:“左脚。” 赵越说着枪口已经对着冯尹的左脚,一声震破人魂魄的响声后,冯尹一边嚎叫一边在地上乱跳。 “右脚。”赵越冷冷的说,眼里是骇人的残忍笑意。 “左膝盖,右膝盖。左手,右手。左肩,右肩。”赵越念着,子弹一颗颗射出去。颗颗子弹见血,但都只是擦破肤肉。地毯被子弹打得像翻滚的蛇,碎片随着枪声在空气中四处飞溅。冯尹脸色青白在地上像个小丑一样乱跳乱叫。 直到被地毯绊得倒在地上。冯尹抱了头,缩成一团。 赵越径直走过去,扯了冯尹头发,蹲在他面前:“你这人,贱得很难看。” 赵越说着,枪口抵在冯尹额头上。 “不要杀我啊啊啊啊!你要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冯尹杀猪一样吼。 赵越拿起枪,枪把子一下子甩在冯尹头上:“以后你还要跟我对着干,对不对?” “不不不!永远不会!求你饶了我!”冯尹声音多了哭音。 赵越皱眉:“冯尹,我今天跟你说明白,你听清楚:无论是刘非还是我,别来招惹我们,如果有下次,我直接宰了你。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看看我赵越说话算不算数。” “不会不会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妞们好o(≧v≦)o~~ 啊……今天写了不少……又把自己感动了……真的感动到掉眼泪诶…… 乖乖,你们今天还开心吧?一定要珍惜身边那些爱你们的人。这才是幸福的根基。乖乖们,好好享受生活中的美好吧,爱你们。 第六十三章 赵越很宝贝的抱着刘非给他“服务” 赵越脚踩在冯尹胸口,电话忽然响了,赵越接起,听了几秒钟后:“哦,挺好的。” 现成的手铐,冯尹自己把自己铐好。 赵越来到床边,刘非躺在床上痛苦的喘息,手上在流血,嘴角也破了。 “哥,我没事……” “笨蛋!”赵越心都拧在一起,痛得在绞一样。去浴室扯了浴袍出来帮刘非裹好,撕了自己的背心帮刘非把手裹好。 赵越抱了刘非:“乖,别怕。我们回家。” 赵越走到冯尹面前:“站起来。” 冯尹哆嗦着站起来,赵越一巴掌就甩在冯尹脸上,鲜血刹那飞出,冯尹直接给打得摔在地上,脸肿成馒头。 卫梓带着一群人守在外面。 如果因为自己贸然闯进去而连累了冯尹的性命,他可担待不起! 所以选择守株待兔。 门忽然打开! 所有的枪都指向门口! 忽然一个人踉跄着出来,卫梓大惊:“冯少!”冯尹的样子把门外的人都吓坏了。简直都不成样子了。 冯尹的胳膊上系着领带做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攥在一个年轻人手里。 赵越扛着刘非,攥着领带,枪抵在冯尹后脖子上:“所有的人,手拉手,站成一排,站在冯尹的对面。我数三声,站不好就开枪。” “站队!按他说的做!”冯尹叫。 所有的人都手拉手,站在冯尹对面。 “现在,我们走,你们退。”赵越顶了冯尹一下。 就这样,形成了奇怪的风景。卫梓和一群手拉手的人,向后退,赵越拿枪抵着冯尹,向前走。 卫梓看着赵越,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扭曲,赵越,你以为这里就是所有的人了吗?大厅和大门,你以为你出的去?!主要的人手都在那边!我看你今天怎么出去! 赵越站在楼梯上大概观察,下了台阶之后就是一楼大厅。那里更空旷,局势会很难控制。而且门口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来回动,虽然竭力在隐藏,可怎么逃得过赵越的眼睛!看来,大厅和正门安排了不少人呢。 看来啊,朋友的力量还要借用。虽然成本高了点。 赵越跟刘非说:“乖乖,电话拿出来。” 刘非挣扎着拿了电话按在赵越耳边:“队长,我赵越。人进来吧。” 就在所有的人都还不知道赵越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大门被撞开,一群人冲进来。虽然穿着都是普通人的衣服,可那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有来头的。 打头的一个人冲着赵越喊:“越哥是不是?” 赵越点头。 那人转头,懒洋洋的声音:“弟兄们,不用客气,把这儿给我扫了。” 扫了?!什么扫了?! 几秒钟之后,冯尹卫梓他们就彻底明白什么叫扫了。并且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词汇所对应的场景。 十几把机枪一起抬起来,对着天花板扣下扳机。 所有的一切都在碎裂,在颤抖,在咆哮,在哀嚎。 赵越松了冯尹的领带,冯尹抱着头滚到吧台后面。所有的人都抱着头四处躲藏。 金碧辉煌的大厅刹那之间轰然崩塌般,满目苍夷,满目狼藉。硝烟味儿呛得人几乎没办法呼吸。 赵越抱着刘非坐在台阶上,帮刘非捂了耳朵。 终于所有的一切恢复平静。 很多人都已经被震得暂时性的失聪。 在一片寂静中,那些趴在地上的人看着赵越扛着刘非,安静的走出大门,那些机枪党安静的跟在后面,有序的撤退。 剩下满屋子的硝烟满屋子的残骸,满屋子的惨不忍睹和惊吓恐惧,以及日后可能无休无止的噩梦。 “范秋。”范秋伸出手。 赵越抱着刘非在怀里,握了下范秋的手:“兄弟,谢了!” “谢什么,江头儿特别拜托的,必须办到啊!要去医院么?” 范秋也看得出刘非被喂药了。 “不用。如果可以的话稍微开快点。”大非已经在极限了。冯尹那个烂人明显给大非喂了j□j。 “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过去,然后留几个兄弟跟你们几天。” 之前住的地方赵越不打算回去,想了下,报了个地址。 “这不是武警大队的家属大院儿么!”范秋惊讶:“看来都不用专门去守着了。这地方肯定安全。” 车一路呼啸着往前跑。红绿灯一律无视。 门在赵越身后阖上。这边一直都会有赵家的仆人过来帮忙打扫。也算干爽舒适。 “没事吧?”赵越问。 刘非痛苦的抓了赵越的衣领:“哥!……难受……” 赵越抱着刘非进了卫生间。 其实j□j真的很助兴。不过今天的氛围不是很好。 赵越很宝贝的抱着刘非给他“服务”,温暖的水流将两人包裹。 到后面赵越也被刘非动情的样子所诱惑,不知不觉中彻底陷入。 刘非终于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赵越找了药箱,帮刘非把手仔细包扎了。又仔细检查了刘非嘴角的伤。 这些伤如果是在赵越身上,赵越肯定觉得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在自己老婆身上,赵爷可心疼坏了。 赵越拉了被子把两人盖好,伸手搂了刘非在怀里。 赵越抱着刘非。身体却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他的宝贝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沉睡。除了手上的两道划伤之外完好无损。 大脑,内脏,骨骼都没有损伤。 真是太感谢。太感谢了。赵越心里一遍遍的默念感谢。 感谢神,把刘非又完好的还给了他。 宝贝,你知道吗,听到你被掳走的时候我多么害怕。 怕你出事,怕再见不到你!—— 再不能抱着你在怀里,不能听你叫哥,不能看着你漂亮的眼睛起床,不抱着你坐在窗边喝酒看月亮玩,在这世上,再也没人可以让自己这么不设防的快乐,没心没肺的幸福—— 赵越重重的吻在刘非的额头。抱着刘非的手臂悄然无声的收紧。 刘非睡梦中觉得不对,闭着眼喃喃:“哥?……” “在这儿。宝宝。” “哥……”刘非嘟囔着又睡去。 也许,赵越想,也许应该彻底离开这里。比如去另一个国家,安静的隐居。 作者有话要说: 好短小的一章…… 应该快要终章,不知道小妞们喜欢周几贴终章?……最近也没什么节假日…… 欢迎大家发表看法……或者作者君自己来决定?……o(≧v≦)o~~ 小妞儿们周末快乐。 第六十四章 天上仿佛又下起雨 门打开,江白舟满脸笑容:“我最棒的兵,你还好吗?” 赵越笑:“报告队长,持续努力中。” 江白舟抱了赵越,用力拍赵越的背:“你小子!” “刘非你好啊。”江白舟伸出手。 刘非很乖的伸出手:“江哥好。” “嗯嗯。不错!进来吧!” 赵越不仅是不放心刘非的安全,简直有点过度紧张。在很仔细的考虑之后,决定还是麻烦一下敬爱的队长好了。在部队的时候,赵越算是救过江白舟的命,江白舟也是真汉子,赵越需要帮忙的地方绝不含糊。 “挺好啊,你们就先住我这里。别说冯尹了,就是他上面的人估计也不敢进我家。”江白舟笑眯眯。赵越知道江白舟不是吹牛。江家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招惹的,正常来说,最好离远点。 “什么?赵越就那么把刘非救走,全身而退了?”一个中年女性眉头都挑起来。 “谁知道那个冯尹那么没用!我还以为这次赵越不死也得扒层皮呢!”梅俊忿忿的道。 梅清拿着茶盏盖去拨茶碗里的茶叶:“冯尹这是跟赵越结了仇了。” “冯尹就要离开这儿了。” “赵越身边的那个女人和孩子你调查了没?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孩儿?姐,别开玩笑了,那是江家的人!江白月和江白月大哥的孩子。江家可是老虎屁股。”梅俊很泄气。 梅清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江家?江家又怎么样。” “江家怎么样?!姐,你糊涂了?”梅俊很无语,他着姐姐一向精明,怎么今天这么糊涂了。 “只要这笔账算在冯尹头上,对方就是国家主席又怎么样呢。”梅清抬起眼睛看着梅俊。赵越永远都是她的威胁,是挡在她未来路上的荆棘。只有拔掉赵越,她的赵吉赵祥才有机会。赵吉赵祥跟赵越不同。赵越可以拥有全世界,可赵吉赵祥只有赵家。而赵讯那个老货是肯定不会放弃赵越的,在接到赵越辞职报告后气了个半死,却在后来主动厚着脸皮求赵越回来。这样的赵讯,怎么可能把赵氏交给赵吉赵祥!所以啊,赵越这个人,如果能消失就最好了。 “算在冯尹头上?”梅俊一头雾水。 “你不是认识卫梓么,卫梓跟赵越有过节,而且又是冯尹的人。如果拉着卫梓一起的话,假如赵越出了事,帐肯定是算在冯尹头上。” “姐,你有什么计划?”梅俊也来了精神。他的所有都靠着这个姐姐,他姐姐发达了,他的未来就有了。他姐姐落魄了,他也玩完儿了。所以啊,赵越能消失最好了。 “就这样?”办公桌后的人手撑着下颌,异常清秀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 “嗯!那个赵越竟然那么短的时间就赶过去,真是太奇怪了!”叶西啧啧称怪。 楚尧靠在大椅子里,微微笑:“他肯定给刘非身上装了跟踪器。赵越这种人,怎么可能容忍他最重要的东西脱离他的控制。” “跟踪器?那刘非?……” 楚尧笑:“我敢打赌,刘非根本不知道。” “楚先生这么确定?” “赵越这种人,怎么描述呢……”楚尧想了下:“啊,有了。就像长着翅膀的天使大人,把重要的人罩在羽翼之下,羽翼之下你懂么,带着天堂气息的童话乐园。然后天使大人负责把一切冰冷和黑暗挡在外面,让他的爱人以为这世界本来就美的像个童话。”楚尧说得意味深长,脸上的笑容也意味深长。 “……”叶西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样啊……听起来很酷……” “是啊,很酷。做他的爱人,简直可以直接幸福死。”楚尧言语间忽然多了些失落。 “楚先生也很酷啊!”叶西声音有点高:“您这么懂得这样的心思,是因为您也是这样的人吧!” 楚尧抬眼看了叶西一刻,忽然笑出声:“感谢感谢。对了,帮我跟着点赵越。我总觉得最近可能有什么事。” “是!” “拜托了。”楚尧看着叶西,声音多了诚恳。 “一定!” 赵越坚持给江白舟付了房钱:“队长,算是我给自己的安慰,否则我住不踏实。” 江白舟知道赵越的脾气,也只能收下。 江白舟当时是买了挨在一起的两栋二层小别墅,然后一起装修的。 江白舟朋友多,发小,同学,部队的战友,商场的朋友,为了招待这些狐朋狗友总得多准备些房间。 现在其中一栋就方便了赵越和刘非。 房钱也付了,赵爷住的舒心坦荡。 “哥,李方说我还有两场戏……”刘非下颌搭在赵越漂亮的裸|露胸膛上。 “我觉得之前的戏份已经很够了,让汪思想办法剪辑一下吧。”赵越眯着眼,揉刘非的头发。 “……哥,我都憋了几天了……不能出门吗?” 赵越在刘非脸上轻轻拍了下:“乖,再坚持几天。避避风头。” “啊!……” 赵越的电话忽然响起:“喂?” “赵先生你好啊!”很愉快的狗腿声音:“刘总还好吧?我们都挺担心他的!” “李总有心了。刘非挺好的。” “啊,那就太好啦!”李方继续撒殷勤。 “李总有事?” “啊啊!——那个刘总好像还有两场戏?……” 赵越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刘非,也发现刘非的眼睛里有些期待的光亮。这样一个大小伙子每天关着也不是事儿……会影响心情状态…… “刘非后面的两场戏好像都是室内的?” “对对!”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环境还不错,可以免费提供作为拍摄场地,李总要不要考虑下?” 刘非趴在赵越身上,鼻尖跟赵越鼻尖抵在一起:“哥,你真好。” 李方当然是立刻答应赵越的建议。两全其美,多好。 赵越托了刘非的下颌,阳光下,刘非黑黑的瞳微微透明。漂亮的让人忍不住困惑。 赵越伸手搂了刘非,裸|露的光洁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赵越对着电脑,表情有些严肃。电子邮件的内容还是不大好写。如果是面对面的聊可能还简单些。只是江白月和江玖然半个月前就出国玩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也没办法坐下来谈。 赵越写了一遍,看了看觉得不好又删了。毕竟江白月也是在他最难的时候很大方的“伸出援手”,虽然现在江白月也很大方的赚了很大一笔,如果现在跟江白月说这件事做完就不干了,想必江白月会很不乐意吧。可是赵越真的想收手,甚至想直接带着刘非出国生活。 赵越把笔记本合起来,微微吁了口气。算了,还是面谈好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只是还得再让刘非多憋几天,如果一直是拍室内戏份的话,赵越不介意汪思增加刘非的戏份。 还是不放心让刘非出去。赵越心里很清楚,冯尹的脸,已经彻底让他撕掉扔在地上。冯尹心里的恨,只怕有生之年也消化不完了。 现在的状况不过是,冯尹估计要失势一段儿,虽然恨,但估计没什么力量再折腾大风浪。但不排除冯尹急了跳墙,返回来报复。 院子很大。阳光很好。 大大的落地窗外面,刘非正抓着激动的女主,满脸痛苦的说着什么。 赵越趴在桌上,微微眯了眼睛。 小朋友确实是在用心演。 天上仿佛又下起雨,变得阴暗湿冷。 对面的少年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哥!别走行不行?!” 雨水顺着刘非已经湿透的头发蜿蜒到他苍白的脸上。 赵越死死捏了刘非的手腕。他又何尝想走。只是生活总是有些无奈有些身不由己。 “哥!我!——你!——”少年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浮起水气。 闪电划破天空,赵越拉了少年的手,把他抱在怀里。 “三年之后,我一定回来找你。然后一直守着你。相信我。” 赵越推开刘非的脸,随后低头,在漫天大雨里,嘴唇轻轻擦过刘非的唇角。 皮肤相触的刹那,无数碎裂的玻璃乱七八糟的插在赵越心上。 少年人的爱情。 “啊!好累!”刘非惨叫着趴在赵越身上。 赵越温柔的笑,搂了刘非的腰低头看他的脸:“好玩吗?” 刘非撇嘴:“一般。如果是你跟我演那就好玩了!” “傻瓜。”赵越说着低头在刘非脸上细细软软的亲吻。 刘非眯着眼笑嘻嘻,由着赵越闹他。 “宝宝,想不想去国外生活?” “国外?”刘非有些意外:“移民?” “国籍的事情随便怎样。可以暂时去外面待一段儿玩玩。” “这样啊……哦有件事!”刘非明显想起重要的事。 “什么?” “要先学会做饭!二十多年的饮食习惯可不好改!” 等您学会做饭黄瓜菜都凉了,刘爷。 赵越和刘非正在院子里吃饭,忽然电话开始叫。 赵越接起:“白姐好!” 江白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小越啊!最近还好吧?我给你跟非非带了礼物,有空过来取哦!” 江白月自然是说的那个豪华办公室。那个办公室是质子基金租的,当然是为了方便江白月干活。江白月现在是质子基金在大陆这边的投资经理,所以该上班还得老实上班,好在目前质子基金只是让江白月过来做一些前期的工作,还没有大规模开展实质性的业务。 “要不明天过来吧,我跟小然都在,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妞们好!o(≧v≦)o~~ 第六十五章 刘非坐在那里茫然的摇头 “要不明天过来吧,我跟小然都在,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赵越想着也许可以顺便跟江白月聊一下暂时停职的事,就答应了。 目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赵越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枪装在口袋里。 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哥你去哪儿?”刘非对着电脑忙着打游戏。 “回去取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赵越并没有骗刘非。 赵越住的小区安防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 开门,几天没回来了,屋子里冷清清的。 赵越径直来到书房,拉开抽屉,两个精致的盒子安静的躺在里面。 赵越打开其中一个,漂亮的男士钻戒。 赵越微微笑。把另一枚戒指从盒子里取出,两枚戒指放在一个盒子。 等跟江白月那边请假后,就拉着刘非去拉斯维加斯结婚。 想着仪式时刘非站在自己对面,等着被亲吻,赵越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发烫。 那个笨蛋会是什么表情呢? 赵越把盒子小心的装在口袋里。 赵越果然是快去快回,原因也很简单,不想刘非一个人在家里觉得闷。 赵越把戒指盒子放在床头柜。 刘非正打游戏打的投入,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刘非笑:“哥,你别闹!等我把这个怪灭了!” “好。”赵越应着,却低了头去亲吻刘非的脖子。 “哥!别闹!”刘非哭笑不得。 赵爷哪里会听话,这一路上各种想象,心里都甜的要渗出蜜,需求什么的早已发酵,怎么可能说停就停。 “啊!死了!”刘非喊。 “太好了……”赵越喃喃:“我们可以去床上了……” 赵越有时候真觉得很难找到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刘非的美妙,让他那么沉溺那么着迷,可以时时刻刻乐此不疲。 又被折腾了好久,刘非趴在床上动都不行动。 “宝宝,起来洗澡。”赵越温柔的能杀死人。 “嗯……”刘非光哼哼不动。 “懒猪,抱着我的脖子。”赵越低头。 “嗯……”刘非伸手搂了赵越的脖子,赵越弯腰把刘非抱起来。 “还得伺候老婆洗澡,我这老公可真是模范。” 刘非闭着眼睛笑出声:“好好服务,爷高兴了重金赏你!” 赵爷的服务质量真心没话说,刘非舒服的都睡着了。 刘非直到第二天十点才醒来,转身,身边没人。被子也是凉的,赵越应该已经出去好一阵了。 “宝宝,我去找白姐请假,好好在家等我。老婆我爱你。”赵越的字真的好漂亮,刘非拿着那纸条贴在唇边亲了几口,等一会儿赵越回来了,一定大声嚎:“老公,我也爱你。” 此时的刘非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竟然没有机会送出去。 赵越出门时依旧带了枪。开车到办公的地方。 走廊里过分的安静,赵越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周围看了看,楼道里的摄像头冷冷的运行。 赵越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可手刚碰到门,门竟然自己开了,赵越转身躲到一边,顺手掏出枪。 依旧一片寂静,赵越手按在门轴,门缓缓全部打开。 “白姐?!”赵越喊了一声。 随后听到隐约的呜呜声。 赵越一蜷身滚进门,标准的战术的动作,不过什么人都没有。 声音从江白月的卧室那边传来,赵越过去踹开门,地上一个人被绑得结结实实,正是江白月! 赵越过去撕掉江白月嘴上的胶布:“小越!有人把小然抓走了!” 江白月声音颤抖说着眼泪就留下来,自己却浑然不觉。 “把小然抓走了?!”赵越咬牙:“他们说什么没有?” 正说着忽然江白月的电话响了,江白月接起:“喂?” “找赵越听电话。”冷冷的声音。 江白月按开免提,电话递在赵越嘴边。 “赵越,给你一个小时,赶到城外的xx别墅,否则江玖然出什么事我们概不负责。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出来,你已经被监视了,我们看得到你的一举一动,所以别耍花样。你自己过来。江白月在你过来之前不许走出这个屋子,也不许跟外面联系,否则江玖然必死。你们听明白了?回答!” “你们干吗?!”江白月喊。 “想让江玖然活着就听话。赵越你拿着江白月的电话,用这个联系。”说完对面电话挂断。 赵越一动不动,想了一刻,伸手拉起江白月进了卫生间。 在刚站起的时候,赵越就假装不经意的把江白月的手机掉在地上。 花洒打开,水把江白月浑身都淋湿了。 “小越?!”江白月不知道赵越在干什么,满脸慌张。 “我怀疑他们在你身上布置了微型的窃听装置,甚至摄像装置,可是是头发里,用洗发水洗头。”赵越说着拿了洗发水给江白月。 江白月真心不含糊,倒了一大股在头上一顿揉,全是泡泡。有水和这些泡泡,估计那装置也报销失灵了。 “可以了。”赵越拿了毛巾让江白月擦眼睛:“这屋子估计都被监视了。卫生间的电话跟外面是同一号码吗?”赵越这么问是因为江白月工作的特殊性,有时候有些机密性很高的电话,所以会多装专门的号码,跟外面的电话区别开。 江白月点头:“有!”就在卫生间里! 江白月拉开墙上不起眼的一个小柜门,里面有一部电话。这是专门用来跟国外的高层秘密联系的。毕竟他们这行,有太多需要保密的东西。赵越以前见过这样的配置。当然绑走江玖然的人估计绝对想不到这种事。 “太好了!用这部电话,通知江家,别墅的地址和今天的事,我现在赶过去。” 江白月一把拉住赵越:“你要过去?!” “我必须过去。我怀疑我的电话已经被定位跟踪了。如果我不去的话,小然可能有危险。而且我怀疑还有其他跟踪装置。” “小越!”江白月眼泪唰的流下来。 “我命大的很!放心!”赵越紧紧握了江白月冰凉的手。 “我马上通知!小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赵越出了卫生间的门,回到江白月的卧室,从地上捡起那支手机,果然电话瞬间响起:“赵越别耍花样!赶紧过来,你还有五十三分钟!江白月但凡踏出这门或者打电话给外面,我们也会知道!五十三分钟!”电话挂断。 赵越把江白月的手机装在兜里,这手机里肯定有东西。 赵越打燃车。江家那边可能会比自己慢一点,自己先过去看下情况。 赵越的车刚上路不久,后面就有黑色的车跟上来。 要去那个城外的xx别墅,估计一会儿要走盘山路。可以在路上把讨厌的家伙干掉? 赵越想着油门缓缓踩到底。 后面的车如影随形。 不一会儿就出了城。城外的公路上很安静,走不远就是狭窄的盘山公路段。 赵越远远看见一个黑点在盘山路上若隐若现向这边过来。呀,不对啊! 赵越看了下跟后面车的车距,缓缓松了脚下的油门。 后面的车没觉得,继续跟着。 赵越从后视镜看了看,差不多了。 大越野忽然停住,然后疯了般向后冲出! 后面那个车完全没意识到!电光火石之间,“嘭!”的巨响,后面的车被撞出去又撞在山上! 赵越这车买回来之后专门为了安全改装过,内置保险杠装得碳纤维的,后面那个车不被装瓜才怪! 就这么个功夫,前面的车也到了! 一个人从车子天窗探出头,一把枪已经瞄准赵越!距离太近,只要对方开枪,赵越肯定得着道儿! 赵越早就看到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有先机?!切换了自动驾驶模式,油门踩到底,赵越的车向着对面车冲过去的同时,枪已经对准对方的轮胎!只要赵越扣动扳机,对面的车必然会因为轮胎破裂而失控,之后撞向右边的护栏翻下山崖。 可就在赵越准备开枪的一刹那,忽然一个脑袋从天窗探出,一个被绑着的少年,头上罩着黑布。赵越眼前就是一道闪电!江玖然! 江玖然也在那车上!赵越按动扳机的手指略迟疑,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赵越已经失了先机,所有的一切都变慢,赵越似乎都能看轻对方扣动扳机的手指!—— 此时的赵越只有一个选择!赵越的手按在方向盘上—— 刺耳的声音后,大越野从左侧冲出护栏,沿着山崖滚下! 昨天差点就灭了大boss,结果被赵越打断了,刘非决定今天一气呵成把老鬼搞定! 正打着忽然电话响起来,刘非一看,皱眉,怎么是她,接起:“喂?白姐?” 对方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刘非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白姐?刚才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刘非愣在那儿,手里的电话直直掉在地上。 刘非呆了三十秒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疯了一样跳起来冲出门,刚出门就看到门口的车,江白舟气喘吁吁下了车,去拉刘非的胳膊:“跟我走。” 刘非眼睛都是直的,一把推开江白舟,准备向前跑。 江白舟扯了刘非使劲晃:“大非!跟我走!” 刘非似乎才看到眼前的人是谁:“我哥呐?!——”刘非嗓子都吼破了。 “大非,先冷静,上车。”江白舟把刘非推上车。 车子一路沿着农田翻滚的开。刘非脸色死白,手神经质的抓着安全带。 远处一群人,还有很多车。 那些人那些车越来越清晰。 车停下刘非跑下去,疯了一样推开围着的人。 一辆大越野,嘶嘶冒着青烟,燃烧的火刚被扑灭。 刘非茫然的四处看:“这是什么?我哥呢?” 江白月旁边过来,拉了刘非的胳膊,眼睛早已经肿成桃子:“大非!……” 刘非猛的推开江白月,身体抖得筛子一样:“我哥呢?!啊?!我哥呢?!” “赵越可能遇难了。”旁边一个警察插话。 刘非只觉得世界都在晃动,他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很多人在他眼前晃,很多手伸向他,一切的一切都很慢,让人眩晕呕吐。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说什么?!”刘非扑上去抓那警察的衣领,然后脚一软坐在地上。那警察被拉着也摔倒在地上。 刘非死死抓着那人,嘴里机械的重复着:“你说什么?!”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刘非身上,刘非坐在那里茫然的摇头:“我哥不会死。他不会死。他还要跟我结婚呢。我看到戒指了,就在抽屉里。”刘非说着又茫然的爬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片灰茫:“哥,你在哪儿,我是大非啊。哥,别藏了好不好,我是大非啊!” 刘非没走两步就滑倒在泥里,有很多摇晃的身影冲过来,似乎要扶他。 刘非推开那些伸向他的让他觉得眩晕的手,挣扎着跪在泥里:“……老公……我也爱你……” 第66章 全文终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刘非醒来时,只觉得一片雪白,是死了么?……还没等想明白,刘非再次沉沉睡去。 等刘非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那人把他紧紧抱住:“小非。” 刘非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笙抱着刘非。 病房里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赵笙的眼泪滴在刘非肩上,刘非木头人一样茫然的看着不知哪里。 现在这样的时刻,能体会刘非感受的人怕也只有赵笙。一个从小跟赵越一起长大,失去弟弟的姐姐。 一个月之后。 在c市,一个前所未见的巨头家族碰头会在一个超豪华的会所拉开帷幕。 江家,赵家,邵家,还有冯澈冯尹代表的冯家。 桌子的一侧,邵君宏脸上结着冰,旁边江白舟,另一个边是赵讯。 桌子的另一侧是冯澈和冯尹。 “谁干的。”邵君宏问,枪按在桌上。 “不是我。”冯尹说。 “那就把凶手交出来。”江白舟牙都咬死。 冯澈对着门说了一声:“带进来。” 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押进来按在地上。 冯澈从桌子上拿起枪指着卫梓的太阳穴:“说,除了你还有谁,不说我宰了你。” 卫梓身体抖得厉害:“梅清和梅俊!” 赵讯憔悴的厉害:“你说的是真的?” 卫梓鸡啄米一样点头。 赵讯对身后的人:“把梅清和梅俊抓过来。拿着枪去,不来就开枪。” 后面的人答应下去,赵讯开始剧烈的咳嗽。 邵君宏忙递水给赵讯。 这样的事儿下面的人怎么敢怠慢。一片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一共三十分钟,还打算庆功的梅清和梅俊就被绑着推进门。 “阿讯!快帮我!”梅清进门看到赵讯就开始喊。 赵讯缓缓抬起头:“小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刹那屋里一片死静。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大家看到来人后都微微愣住。 刘非径直走到卫梓面前,背在背后的手亮出来,手里一把管叉,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拦,刘非手里的管叉已经噗的插|进卫梓的身体,刘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一拉管叉拔|出来,鲜血噗的喷出,溅了刘非一身。刘非浑然不觉,管叉再次对着卫梓过去。 冯尹看着刘非的样子也吓坏了,下意识去抓刘非的胳膊,刘非带着一身血左手抬起,枪口对准冯尹:“滚。” 冯尹慌忙松手,刘非疯了。 “是他们干的!”卫梓杀猪一样嚎。 刘非转身看到梅俊和梅清,梅俊看刘非的样子吓得就跑,刘非两步上去一脚跺在梅俊腰上,梅俊嘭的趴在地上,刘非踩在梅俊腰上手里管叉直接插下去,梅俊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梅清过去抱刘非,刘非枪抵在梅清额头上:“垃圾。” “嘭!——”的一声巨响,梅清倒在地上,枪口冒出一束青烟,屋顶被打了一个大洞。 邵君宏死死抓了刘非的胳膊:“大非。安静一下好不好。” 刘非冷冷的说:“放开。” “小非。”一个颤抖的声音,一个苍白的女子跑过来抱了刘非:“小非。安静一下。” 看着那张跟赵越极其相似,却在悲伤流泪的脸,刘非手里的枪嘭的掉在地上。 “小非,我们回家好不好。”赵笙努力笑,眼泪却流淌得更凶。 刘非怔了有一分钟,然后点点头。 “乖孩子。”赵笙抬手抚刘非的脸:“我们回家。” 城市另一侧的大办公室里。 异常清秀的年轻人坐在大办公桌后,手指下意识的在桌面上不停敲击。 门忽然推开,一个人跑进来:“楚先生,他醒了!” “真的?!”楚尧蹭的跳起来。 香港人开设的私人医院。 走廊里异常安静,楚尧脚步匆匆到了一个门前,里面的小弟忙把门拉开,楚尧目不斜视径直来到病床前。 一个人安静的躺在那里。 楚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对着床上的人轻声问:“还好吗?” 床上的年轻人听到动静,转头,看了楚尧一刻后,年轻人问:“你是谁?” “病人头部受到撞击,失忆是最正常的后遗症。” “失忆?!”楚尧直接喊出来。 “嗯。不过只是失忆而已。正常来说应该是暂时性失忆。” “那也就是说过一阵记忆就恢复了?” “大概率来说是这样。不过人脑毕竟是很复杂的组织,情况也会有很多。” “那到底能不能恢复?!”楚尧竟然这么明显的表现出不耐烦,也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可能性很大。我只能这样说。”医生很诚恳。 何家村。 一个农家院子。 “这是你的身份证,银行卡,你叫赵越,”楚尧把东西递给赵越:“我叫楚尧,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出车祸了撞到了脑袋,于是你现在大概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医生说以后会恢复,也许很快。”楚尧对着赵越微微笑:“有什么问题吗?” 赵越一直看着楚尧:“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从前是干什么的?” “你是说职业啊?”楚尧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杂志上剪下来的纸:“你是兼职模特,这是你拍的封面,很不错的。” 赵越接过那张纸,上面一个穿黑西装的人,表情异常生动,确实是他。 “那我现在还有机会继续这份工作吗?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去工作?”赵越问。 现在就去工作?楚尧楞了一下,忙点头:“可以啊!我可以帮你找你之前的经纪人!对,这个手机给你。方便联系。” 楚尧对赵越说赵越之前就租住在这里。楚尧这么安排其实有私心。他不想赵越这么早就被发现。 巨头家族会议达成的协议简单明了:冯家离开c市。 冯家走了,这一片天下重回天平。没有人再敢找刘非的麻烦,自然也不敢有人去找赵越的麻烦。 楚尧站起来准备告辞,赵越也站起来,在楚尧出门的时候,赵越忽然问:“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问题太突然,楚尧怔了一下才笑:“有很重要的人?没听你说过?” 赵越看了楚尧一眼:“谢谢你,楚尧。” 楚尧抬手在赵越肩头拍了一下:“别客气。都是兄弟。”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一个纯爷们拎着外卖出了电梯。 钥匙j□j门里,咔哒一声后门打开。 屋里很暖和,空调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开放状态。 厚厚的地毯上,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躺在那儿,明显已经睡着了。 陈庭庭把饭放在茶几上,轻轻走过去,把地上的人抱起来轻轻摇晃:“大非?……” 刘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庭庭?……怎么了?……” “哥哥,你怎么躺地上就睡着了,起来吃饭了。”陈庭庭看着刘非的脸心里一阵难过。 刘非好像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陈庭庭的意思,爬起来坐在桌边,刚坐下又想起什么:“我先换衣服。” 刘非向着卧室走去,身上穿着的衬衫明显大了一个码,显得刘非更加瘦弱。刘非很小心的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折好放在枕边,又套上旁边的t恤。 陈庭庭的眉头无声的皱起来,究竟该怎么办。这一切的一切再也不该这样继续下去。大非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大非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穿赵越的衬衫。 刘非低头喝粥,头发滑下,差点掉在碗里。 陈庭庭拿了扎头发的橡皮筋:“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 刘非接过橡皮筋:“我自己来。” “大非,要不要去理发?” 刘非摇头:“不。” “那要留到多长啊?……”陈庭庭试探着问。 刘非想了下,对着陈庭庭笑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知道。庭庭,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现在不是剪头发的时候。” 大非,你在等什么? “那就去理发店把头发修修吧,马上你新公司的新电影就要开拍了,你还要出席。” 刘非的筷子停下:“对哦,应该去修修头发。这部戏我很喜欢。希望导演能拍好。”说着刘非继续低头安静的吃饭。 吃过饭,刘非收拾碗筷,陈庭庭去洗碗。 刘非回到卧室,脱掉t恤,把赵越的衬衫贴身穿好,然后安静的钻进被子里。 衬衫的袖子很长,可以盖住手背,刘非把手缩进袖子,然后手臂交叉抱住自己。刘非低头,这样看起来就像赵越从他身后抱着他。 “哥,晚安。”刘非甜甜的笑,关掉台灯。 非越纪无疑是让很多人咋舌的崛起。不到半年的功夫,非越纪已经兼并了c市的另一个影视公司,成为影视娱乐圈里最大的黑马。当然懂行的人一点都不意外。 非越纪的老板得到几大家族的全力支持,这样的成长太小意思了。 电影的前期记者见面会。 酒店外站满了准备抢新闻的娱记,厚厚的红毯从路边一直延伸进大堂。 “怎么还没来?那个老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哥们儿新来的吧?非越纪的老总你不知道?你小子最好做点心理建设,小心一会儿魂儿没了!” “魂儿没了?为毛?!” “那老总根本不是人,是个妖!”旁边人插话,大家哈哈笑。 “妖?!什么妖?!” 正说着,人群开始骚动,一辆加长的房车缓缓开过来,所有的人都忙着调整相机,车门打开,露出坐在后排座椅上的人。 精致得让人困惑的脸躲在烟雾般的狐皮之后,流水一样的长发垂在两侧,或许是灯光的缘故,年轻人的脸苍白到微微透明,一双漂亮得惊心动魄的眸子装满冰凉的隐约忧伤。 新人娱记呆呆的愣在那里,忘了拍照。狐……妖……么?…… 保镖早已严阵以待,挡在刘非身边,刘非一言不发的安静前行,天空中就仿佛多了无声飘摇的雪花。 摄影棚里。 经纪人夏舒拿起电话:“喂?” “夏老板,能不能救个急?” “什么事啊?” “就你家那个赵越啊,特别适合我们这边电影里一个角色,能不能让他帮着顶一顶啊?” 夏舒虽然是楚尧安排的,但却是非常专业的经纪人。赵越一直被安排着拍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真的挺委屈赵越的。毕竟赵越还这么年轻,而且干这行必须得成名趁早,否则老了以后谁来养?虽然赵越总是一言不发,他们怎么安排就怎么配合,从不提要求,甚至不提疑问。可夏舒实在不乐意看着赵越就这么被埋没,也不想赵越每天赚这点辛苦钱。 赵越一如既往的坐在场边看着不知什么地方出神。赵越出神的时候非常迷人,眉头微微蹙着,英俊的面孔异常认真。 “赵越?”夏舒唤。 赵越转头:“有事?” “那个,去电影里客串群众演员有兴趣么?可以帮你提高知名度,对你很有好处……” “拍电影?”赵越眉头动了下,一丝亮光一闪即逝:“可以。你安排吧。” 夏舒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算了,不跟楚尧说了。说了楚尧那边又要阻拦。不过就是客串个群众演员。将来赵越真有点什么名堂,大家都是受益者。 “赵越这边没问题,什么时候试镜?”夏舒很兴奋。 “太感谢了!明天吧!” 刘非靠在大转移里,对面一个助理一个导演正在讲剧本。当然是希望刘非能够投资拍摄。 “亲兄弟恋爱么?”刘非问。 导演点头:“这个题材肯定会遭到禁播,所以只能走欧洲电影节的路子,但我真觉得这个本子很棒,很真很纯!”导演是新人,也是听前辈说这位刘总自己是搞艺术出身的,对于电影的艺术性很看重,这才慕名而来试试运气。毕竟在这个太过商业化的时代,能有这样的传说也不容易。 “剧本留下我看看吧。” 导演很感谢的出了门。 刘非拿起剧本。 “哥,我好冷!” “别怕,我抱着你。” 刘非嘴唇缓缓咬死,剧本丢在桌上,大滴的冷汗沿着刘非的脸滑下,刘非伸手按了桌上的电话呼叫键。 温暖的大床。刘非睁开眼,陈庭庭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刘少爷,好些了吗?”一个人笑眯眯的问。 “没事了。谢谢李医生。” 李石帮刘非压好被子:“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也算是咱们康复治疗的环节。” 刘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 李石详细研究了刘非之前的经历,然后认为拍戏这件事应该是刘非比较感兴趣的东西。于是他找了个朋友,据说有个仙侠电影正在拍,导演不错,剧里的角色也很有意思,而且是爱情主导,很温情。 嗯,各种设置都很合适。对刘非整个身心健康的恢复应该能起到积极作用。 太阳很好。李石在车上等刘非。 一个人走过来,黑色的长发,剪裁讲究的深色西装,脖子上一根细铂金链,上面穿了两个戒指。漂亮的戒指在阳光里若隐若现的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李石皱眉。这两个戒指也许摘下去就好了。 车门关上,刘非看着前方:“出发吧,李医生。” 刘非和李石下车。 旁边一个小姑娘跑过来看着刘非:“赶紧的,等你半天了!”说着不由分说的抓了刘非的手就跑,刘非转头看着李石一脸茫然。 李石笑眯眯:“去吧去吧!” 到了一个桌边小姑娘很不舍的松了刘非的手:“不是我说,今天头一次来就迟到,对你不好。”小姑娘说着冲旁边喊:“狐妖到了!让化妆和那边儿的仙君准备!”小姑娘说完又看着刘非:“狐妖,好好演!导演从哪儿找到你的?这老家伙真有手段!这边是面具,一会儿拿一个,剧情里要用,还要化妆换衣服,你别乱跑在这儿等我!” 事情到这样,刘非也只好站在桌边等着一会儿找个谁解释一下。 桌上有几个面具,都很好看,刘非拿起一个,戴在脸上。正准备找镜子,忽然觉得不对,刘非转头。 一个人向他走来,一身雪白的纱衣,脸上一个面具。 那个人径直走向他。刘非的心跳一拍拍的慢下来。世界忽然变得寂静。 阳光很好,给那人的身周描了温柔的金边。 刘非一动不动,甚至忘了呼吸。 一只手伸出,按在他脸上,然后缓缓掀起他脸上的面具。 刘非安静的站着,甚至微微仰起脸配合对方的动作。 面具离开刘非的脸,带乱了他的头发。 刘非抬手按在对面的面具上,然后掀起。 眼泪从刘非心里涌出,缓缓淹没他,又从眼角溢出。那么多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流都流不完。 赵越向前,低头,抬手抚在刘非脸上:“怎么哭了?” 刘非猛的伸手按在赵越胸口,热的,刘非扯了赵越的衣领耳朵贴在赵越胸前,坚定温暖的心跳声。 小姑娘找到化妆:“狐妖来了!老头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极品来!给你打个预防针,别一会儿直接迷晕了。” 两人边说边走,却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看着穿着黑衣的年轻人趴在“仙君”的胸口哭得身体都在颤抖。 没有人觉得可笑也没有人觉得可耻。 那哭声里的凄凉悲苦让所有的人都愣住。 好多人都忍不住跟着悲伤,这个年轻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这么悲苦? 李石几步冲过去,扯了赵越的手臂:“赵越?!” 赵越皱眉,然后点点头:“我是赵越。” 李石一把拉起赵越的衣袖,赵越的手臂上,一个刺目的伤疤。 “赵越!”李石一拳捶在赵越肩上:“你他妈的终于回来了!刘非也不用死了!哥哥,你再晚点回来,就可以直接去墓地看你老婆了!” 自从赵越“死”后,刘非头一次哭。 终于哭出来了。 赵越似乎更加茫然了:“我老婆?……” 李石似乎意识到什么,医生见过的病例太多,李石指指刘非:“这个,你老婆。他脖子上戴着的是你们的结婚戒指。”李石说着托起那两枚戒指。 戒圈里的刻字异常精致。 赵越 loves大非 forever 大非loves 赵越 forever 赵越低头,托起刘非的下颌:“我觉得,你确实是属于我的。” 赵越把刘非搂在怀里,手臂缓缓收紧。 赵越在卫生间,刘非拉着赵越的衣服站在旁边刷手机。 赵越在餐桌旁,刘非拉着赵越的衣服张嘴等着赵越喂他吃东西。 赵越在床上,刘非靠在赵越怀里死死抱着赵越的腰。 赵越在大圆桌后,紧紧搂着刘非的腰,接受对面众多亲友的感情宣泄。 “小越,你现在想起多少?” 赵越挑了下眉毛:“不确定?” “哇好讨厌!”江白月撅嘴:“这样对小非可不公平哦!” 刘非转头看着赵越笑。 赵越也看着刘非:“不公平么?那就公平一点,老婆,记得我们之间有t型裤约定?” “哥!——”刘非差点直接倒在桌子底下。 “越哥你记忆恢复了?!”陈庭庭激动的都站起来了。 赵越眨眨眼:“好像只想起这一件事?” 靠!你色|情狂啊! 柔软的地毯。 刘非光脚踩在上面,赵越搂了刘非细细软软的吻他。 “宝宝,好想你。” 刘非被吻得晕乎乎:“哥……我爱你……” “那就让我来证明一下吧……看我的宝贝有多爱我……”赵越说着手滑进刘非的腰带。 刘非陷在大床里,赵越托起刘非的腿,火烫的*抵过去。 可能是太久没做这样的事,赵越每次都忍不住抱怨“太紧”,弄得他每次都撑不了多久就再也忍不住。 刘非的手指抠在赵越肩头,而且力道越来越大,赵越知道刘非要释放了,动情之下加重力道。 刘非叫出来,滚烫的液体溅到赵越身上,而就在同时,刘非的身体剧烈的收缩—— 赵越重重的哼出。 赵越沮丧的趴在刘非身上:“宝宝,你那里太紧了……” 刘非脸红成番茄:“不要说这种话!” 赵越从刘非身上爬起来:“再来一次,这次应该会久很多!” “都这么晚了!……啊!……轻点!……” 自从赵越回来后,他总会有点故意的把刘非折腾到睡着。 然后刘非就会睡到第二天下午,甚至傍晚。 李石说,赵越不在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刘非经常一夜一夜睡不着觉。李石说,赵越如果再不回来的话,刘非也许活不过两年。 宝宝,我回来了。一定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阳光很好。 刘非迷蒙的睁开眼睛,伸手摸旁边,什么都没有。 刘非腾的坐起:“哥!”没回答。 在这同时刘非发现另一件事,他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戒指不见了!—— 刘非直接跳到地上,大声喊:“哥!——” “在这儿!”赵越从书房出来。 刘非一下子扑在赵越身上:“哥!” 赵越抱着刘非抚摸他的后背:“乖乖别怕,我在这儿。” “你去哪儿了?!”刘非眼圈都红了。 赵越一阵心酸,抱了刘非离地:“乖乖,给你准备个礼物。” 赵越抱着刘非回到卧室,帮他穿好衣服。 “宝宝,闭上眼睛。” 刘非闭上眼。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睁开吧。” 长条的书案。上面两根红烛。龙凤花烛。 地上满满的大红织锦。书案对面一对跪垫。 “我始终觉得跪拜天地跪拜对方是很认真的表示。宝宝你喜欢这样的方式吗?”赵越目光温柔的简直要把刘非溺死。 刘非点头,满脸傻笑:“我喜欢!” 两人跪在跪垫上,赵越轻柔的咏颂:“一拜天地。” 刘非的额头死死压在地上。请天地见证我的真心。我愿意跟眼前的这个人生生世世相守。无论如何艰难困顿或如何繁华如锦。 “二拜高堂。” 母亲,我终于再次握住最心爱人的手。母亲,你是否替我高兴。 赵越拉了刘非的手,温柔的目光里满是宠溺:“夫妻对拜。” 刘非软软的笑注视赵越的目光满是沉迷,拉着赵越的手十指紧扣,两人深深拜下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地纵然契阔,世界纵然无奈凄凉,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永远有光明有希望有爱。 “刘非,我爱你。永世永生。” “赵越,我爱你。永生永世。” 刘非抬头,吻在赵越唇上,透明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宝贝们,结局还满意吗?o(≧v≦)o~~ 文文的正文部分到此完结。番外的话,俺得酝酿一下。 一直追到终章的小妞儿们,很感谢能跟大家一起走过的这段时光。 感谢越君,感谢非非,感谢所有出场的娃子们。 在生命这场事件里,所有的际遇都是珍贵有趣的。如果这个文文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感动,那便是作者君最大满足和高兴! 在这儿,作者君祝愿越君和非非继续一路幸福下去,也坚信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因为爱——纯洁美好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就在那里,闪闪发亮,让人感动。 “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为了爱,孩子们。那是生活的动力。” 作者君会继续写下去(啊……希望能实现),为了爱。对你们的爱,对我亲爱主角们的爱,对自己,还有对我周围那些爱我的人,感谢他们。 宝贝们,无论如何,请认真生活,有一天你们终将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会让你们看到摸到感受到:爱情。 我爱你们!我是猫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