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轮回罂缘狐上》 第一章 罂粟 “罂粟......罂粟......”一位身着白色长裙、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站在参天梧桐古树下看着树上的红衣女子叫道。 这一株大梧桐,郁郁葱葱,独木成林,是一株道行极高的古树,自天地初成,便开始从无到有地成长着,已存活上万年之久。从它树枝上生长的枝桠多达千余条,落地成根的“气根”,入土后成为“支柱根”,柱根相连,柱枝相托,枝繁叶茂,形成遮天蔽日、蔚然成林的奇观。巨大的树冠投影面积巨大,成了一座天然的凉亭...... 没有听到本应有的回答后,中年妇女不悦地皱眉,默默地望着睡在梧桐枝桠上那抹红得耀眼的女子,无奈地轻声道,“不像话,已日上三竿了,还没有睡醒......” 中年妇女突然右手掌心向上,掌中汇聚乘风,轻轻地朝那抹红色使去,一股强大的风从掌中脱离,直直飞向那抹红色的身影....... 毫无防备的女子登时从半空中沉沉地落下,“嘭”的一声。 刚落地,坐在地面的红衣女子一边坐起身,一边摸着摔疼的屁股,一边哎哟地喊疼。 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轻咳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咳咳......” 红衣女子听到声音后,立即站起身,站在中年妇女面前,毕恭毕敬地半躬着身子作揖,“师傅,您来了?” “嗯!罂粟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中年妇女虽是面无表情,内心却着实无奈着......她这个徒儿不但好吃懒做,还贪睡贪玩...... 被唤为罂粟的红衣女子,微微抬头,瞅了一眼已经升入高空中的骄阳,讪讪然地低下头,垂下眼眸。 中年妇女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为师要去巡游三个月,这三个月,你要好好守护雪丘苑。” 罂粟听后,轻轻抬眸,看向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师傅,好似凡人,不禁好奇地开口道,“师傅此次也是去人间游历么?” “不是,此次......随意而游。” 罂粟点点头,哦了一声。 “我不在这段时间,雪丘苑便由你管理,亦要切记勿贪玩贪睡耽误了习法。隽彦和抚月的法术道行不高,你要多指点他们;回来后,为师会检查他们的法术成果。” “是,徒儿谨遵师傅教诲。”罂粟毕恭毕敬地答道。 “嗯!为师交代你的事情也别忘了。中年妇女提醒着。 罂粟听后,脸上茫然,头脑空白,除了刚才的嘱咐,师傅还交代什么来着? 中年妇女看到罂粟的反应后,瞥了她一眼,问道,“说说,为师交代的事情吧。” 罂粟眉头紧蹙思索着,想了好一会儿,依旧忆不起师傅所交代的事情。态度谦卑地答道,“师傅见谅,徒儿糊涂,忘记师傅交代一事,望师傅重诉一遍,徒儿必定谨记于心,不负您......所望。” 中年妇女无奈地叹气,提醒着,“每个月曜日巳时到学思阁给众君王贵胄弟子授课。” 经中年妇女这么一说,罂粟总算回想起来了,这茬事情怎么可以忘记呢? “师傅,徒儿才疏学浅,怕误人子弟,难以担当次重任,亦怕得罪各君王贵胄,丢了师傅的颜面......”罂粟一边推辞着一边注意中年妇女神色的变化。 中年妇女正视罂粟,缓缓说道,“罂粟,你何时变得如此谦卑了?以尔之所学,君王贵胄弟子授课,绰绰有余,为师不担心你误人子弟,丢了为师的颜面,反倒是......” 中年妇女的话说到一半,罂粟脸色一沉,自是知道接下来她想要说的话必定是告诫她别因为贪玩而忘了本性,话锋一转,“既然师傅如此信任徒儿,徒儿必将全力以赴,完成师傅所交代之事。” “嗯......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切忌贪玩贪睡闹事。”中年妇女眼神淡淡地扫了罂粟一眼,提醒着。 “徒儿知道了,谨遵师傅教诲。”罂粟虔诚地应道。 “无论是管理雪丘苑还是习法,抑或授课,三个月后,我必会好好检查,其中若是有一点差池,思过崖空置了许久,想必......你会再次光临的。” 中年妇女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玩味把罂粟吓了一跳,罂粟信誓旦旦地道,“徒儿万万不敢,必定不负您之望。” “嗯!”中年妇女简单地应了一声后,身形一隐,瞬间就消失在罂粟面前。 罂粟对着空气喊道,“师傅一路顺风。”说完,便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长长吁了一口气,揉揉疲乏的眼睛,“好困啊......” 但一想到师傅要出游三个月,喜形于色,内心激动而雀跃,自由了!这三个月,她终于可以好好游玩了......真好,不用受缚于师傅。 不过,这次师傅为什么要扮成凡间中年妇女的模样,刻意隐去她原来的容姿呢?为什么不是去凡间而装扮成凡人的模样呢?罂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对于师傅的种种行径,罂粟有些狐疑。她的师傅是远古时期最尊贵的彩凤凰一一折柳真神,又是天后的姐姐,虽然活了好几万年了,但依旧是集美貌与智慧的美人胚子,就连当今娇媚如花的天后与她相媲美都黯然失色。 于罂粟站在一起,宛如姊妹花......年龄暂且不谈,但论学识、修为、道行,罂粟远远不及折柳真神的十分之一。折柳真神告诉她,她形成于远古后期,那时的她无形无体无意识,漂浮天界,靠吸日月精华,饮甘泉玉露而存活,经过万年光景,看尽尘世间沧海桑田之变化后,开始有了记忆,却依旧无形无体无意识,偶然间,被折柳真神发现后,折柳真神将她宿寄于这棵形成于远古时期的梧桐古树中,又过了几千年,她便慢慢地有了形体,她可以幻化成人的模样,可她却没有心,没有心,便没有感情...... 那时候,折柳真神告诉她,心,是万物之灵魂。有心便有情、有感觉、有思想,无心便是活着的死人......折柳真神的话,突然让她的脑海里回想起自己那段在天界如同行尸走肉般漂浮游荡的日子......那种无意识存在的感觉确实很难受。她也很想拥有一棵心,能哭能笑、能思考、能有灵魂。 她问折柳真神怎么样才能拥有一颗灵魂? 折柳真神说,“形体由你万年修为所生,心由身体所生,想要拥有一颗心,你需要知道何为情,情生心,心系情,心情相一,这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感受、顿悟。” 于是,她便花了2千年去修法、习道,陪同折柳真神游历,见多识广,慢慢地体验折柳真神所说的情意,那是她最渴望的东西,渐渐地,她的心便一点点地形成...... 当她知道自己有了心的时候,她对周遭的一切都觉得是新鲜的、充满好奇的,她会因为身体被雪冻着了而哭,会因为被溪中的鱼儿抚摸指尖而笑,会因为被师傅责骂而闷闷不乐......于是,她便有了宇宙间的人神妖魔共有的情愫,因为这样的情愫来之不易,所以,她很小心翼翼地珍惜着。 所以,现在的罂粟,按照凡人的说法,就是“老不死的老妖精”。 想到这里,罂粟摸摸自己的鼻梁,从地上一跃而起,娉婷地立在梧桐古树的枝桠上,望着眼前苍翠朦胧的群山,重岩叠嶂,连绵起伏的曲线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浪,汹涌澎湃...... 罂粟寻思了好一会,顿觉无聊,寂寞难耐,摸着梧桐树枝干,“树婆婆,你在吗?” 回复她的只有飒飒飒作响的风吹树叶声,罂粟轻轻地叹气,“你该不会又去游玩了吧,怎么也得带上我呀!” 于是,罂粟便寻思着去人间找点事情做。 刚下完决定,摇身一转,于梧桐古树中消失了。 罂粟刚消失不见,有一身着深蓝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罂粟刚才站立的枝桠上。 该男子打量了一会周围,屏气凝神,运气感受罂粟的气息,偌大的空间早已经没有了她的气息...... 第二章 等待千年 男子慵懒地躺在树枝上,双手交叠当枕头,枕于脑后,修长的双脚交叠,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从斑驳的树叶缝隙中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罂粟的情形。 那时,他还未修炼成仙,只是一只仅有6000年修为的青丘银狐中的空狐一一清弦。 狐灵最初只有1条尾巴,用很长的时间使用法力增长,尾巴会分裂出一根,最终会变成9根,成为九尾狐,九尾狐是妖狐的最终形态。超过1000岁,会有强大的神通力,已经神格化,成为天狐,是九尾狐之上的狐狸。天狐之后又活2000年便是空狐,是超过3000岁的大神狐,没有尾巴,以人的姿态出现。 如欲修炼成仙,他需要经历筑基、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十重级的修炼,如今,他需要修炼完最后一重级一一大乘,清弦本就有仙基,与凡人、妖魔修仙不同,其修仙成功之后,便能直接位列上神之位。而凡人、妖魔修仙历经十重级,达到仙人境界后,位列上仙之位,上仙之后,方能修神。 机缘巧合之下,清弦路过风水宝地雪丘苑,苟且偷生了几千载,他一直有所听闻雪丘苑是远古时期自发形成的宝地。 自远古时期开始,此地便是汇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之圣地,适于修仙。于是,此地便成了各族虎视眈眈的觊觎之地。 于是,除了凤凰、狐、麒麟、龙四大族外,其他各族为了争夺此地,不惜大动干戈、兵戎相见,发动种族杀戮战争。 而远古四大凶兽:形象如狗的‘混沌’,人头羊身腋下长眼睛的‘饕餮’、生有大翅膀的大虎‘穷奇’以及人头虎腿长有野猪獠牙的‘梼杌’(táowu)唯恐不乱,趁此逃出禁锢他们的封印,参与其中。 远古父神知道此事后,与四大族(凤凰、狐、麒麟、龙)血战各族,各族首领惨败,死伤无数,法力受到折损,便退出了雪丘苑。父神不惜以牺牲自己毕生修为镇压四大远古凶兽。 其后,乱成一团的天界杂乱无章。 远古神父重新整顿天族秩序,由龙族之王白暮真神任天界帝君职位,为天界的最高统治者,迎娶远古火凤凰颂凝真神为天后。 为防止独权擅断和疏于管理,远古神父将天界一分为四,北之青丘由远古狐族的首领若尘真神管理,南之蛮荆由远古凤凰黎诗真神管制,西之溪源由万年修为的河伯龟仙傲司真神,东之海由远古龙王胤曦真神治理。 远古妖魔自远古大战惨败后,被驱逐至地界,为妖魔界的管理秩序,妖魔界选出蛟龙晟锐任地界魔君。 但有两处例外,一便是地界的地府不归于魔君管理,由天界帝君管理,专门负责人神妖魔投胎转世。 另一例外便是位于青丘之地的雪丘苑,折柳真神请求将此地封与她。 远古父神念及她在血战妖魔和凶兽时功不可没,便将该灵宝之地封与她,就连天界最高的统治者天君也无权管理这块宝地。 自从之后,就算修仙之妖欲来此圣地吸收天地灵气以增强法力,却只能望而却步。只因雪丘苑设有结界,只有道行高强者才能毫无阻力、安全无恙地进出雪丘苑,法力中低级者则会折损一定的修为,而妖精如欲进入此结界,必定会反噬,修为会因为身体受到伤害而减损。 而当时的清弦已有千年修为,法力已经达到高级水平,所以进入雪丘苑小菜一碟、安全无恙。 进入雪丘苑,细细观摩周围的景物,除了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浓郁灵气外,与青丘没有什么区别。 灵净之气扑鼻而来,清弦体内的真气蠢蠢欲动,修为刚好到了第九重级,一直怠于冲破第十重级。 今天有幸驻足仙地,未尝不是一种契机,于是便找了一处娴静之处,在遮天蔽日的梧桐古树下,清弦盘腿而坐,轻轻地合上眼睛,屏气凝神,双手一上一下平行置于胸前,两掌心间出现了一股火般熠熠生辉的灵气,顿时,金黄色的灵气开始覆盖全身,开始修炼第十重级...... 第十重级,是修仙最难过的一重级,从第一重级到第十重级,由易到难,许多修仙者往往因为修炼至第八重级或第九重级失败,而功亏一篑,折损了体内的修为。 当第十重级修炼成功后,还需走最后一道程序,那便是渡劫。渡劫分三种,也是由易及难,一曰道劫“化形”,二曰地劫“金斧”,三曰天劫“雷火”。最强之天劫称为九九雷劫,又名为九九天劫。九重雷动,九九归一,此劫虽难渡,但成功修炼第十重级之修仙者,一般均能渡劫成功,飞升仙界,仅有级别少数修仙者在修炼重级之时,修为耗损太严重,修为不堪重负而承受不住天劫,修为减损,导致修仙失败,不得不重新渡劫。 借助雪丘苑的灵气,清弦体内的法力不断地得到提升,五脏六腑有股强大的气体四处流窜,导致清弦控制不住体内的气体。 第十重级,以“虚无之力”顿悟“空”的境界,须清净无杂念,把体内的混沌之气修炼成纯净之气,将法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本意是“超越真我、诞生超我。”若能修炼成功,法术将得到成倍的增长,但与之相应的是,若在这一重级,太过心急或者强行修炼,在体内猛窜的混沌气体因无法得到聚集,便会伤到五脏六腑,法力亦会得到折损。一般修炼此重级时,应该有法力高强者相助,否则容易导致走火入魔,或者被体内的混沌气体所伤而毙命。 此时,清弦眉头紧蹙,额头、眉心沁出冷汗,体内散发着的明黄色灵气越来越亮,如熊熊燃烧的大火...... 突然,清弦因控制不住体内乱窜的气体,欲结束此次修炼,强行压制体内气体,不料,为气体所伤,喉咙吐出一口鲜血,地上的红色触目惊心的鲜艳,此时他体内的灵气渐渐地褪去...... 清弦看着此刻颤抖的双手,嘭的一声,毫无意识地晕倒在地。 第三章 救命 就在此时,从凡间扫货回来的罂粟突然出现在梧桐古树下,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身上斜背着一个黄麻布做成的袋子,双手抱着一大堆从凡间淘来的野史和玩偶,左手手腕带着铃铛手链,风一吹,铃铛间相互碰撞,发出的轻灵般铃声,好似一曲婉转的乐曲。 罂粟放开双手,嘭的一声,手中的书和玩偶全掉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埃...... 罂粟顺势坐在地上,背靠梧桐树的枝干,满心欢喜地拍拍手中的葫芦酒瓶,将黄麻袋子打开,噼里啪啦,倒出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罂粟看着地上的满满硕果,那是她偷偷跑到人间淘来的宝贝,无聊的时候可以靠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罂粟宝贝地将葫芦酒瓶抱在怀里,人间佳酿一一青梅酒,酸酸甜甜的味道,是罂粟最喜欢的人间美酒。虽然此酒比不上天界的桃花酿,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自打罂粟第一次下凡,品尝过一次青梅酒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种味道,以至于其他美酒都成了她眼中的过眼云烟。 罂粟打开瓶樽,一股酸甜的酒香扑鼻而来,另罂粟顿时垂涎三尺...... 正当罂粟微微仰头细细品尝该美酒时,不经意间,眼见的余光瞥到距离她三尺开外有一抹深蓝色的颀长身体侧躺地上。 罂粟慢悠悠地浅尝了一口,一边盖上瓶樽,一边起身,慢慢地靠进那具身体。 地上暗红色的血迹与地上的泥土混为一体,那人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正好与嘴唇艳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罂粟蹲下,好奇地打量着他,此人并非雪丘苑中人,难道是外面的人偷跑进来了?能毫发无损地闯进师傅设下的结界,法力不容小觑啊,但......此刻晕倒了又是怎么回事? 罂粟将酒瓶放在地上,扶起他,感受到身体如火炉般发灼热...... 罂粟摇晃着他的身体,“喂,你醒醒......喂,你听见没?” 罂粟将食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罂粟心里暗想,该不会死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惨了?雪丘苑自师傅掌管以来,从未发生过命案,师傅要是远游回来知道此事,定会责罚我疏于职守,让我去思过崖面壁思过,禁足三个月.......想想就惨。 罂粟不爽地看着他,暗咒了一句,“你这个麻烦精,死也不死远一点,偏偏死在雪丘苑,算你命大,还好碰上了我......” 罂粟拉过他的手,帮他把脉,脉搏传来一股强大的气体,与她体内的灵气相吸。 罂粟快速地放开他的手腕,他的身体往地下倒,罂粟扶住他的肩膀,一脸诧异得看着他,他体内是什么气体?为何会吸她体内的灵气? 感受到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罂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将他扶到梧桐古树下,让他背靠梧桐树枝干,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将他全身穴道封住,双掌运于心中,一股如水般灵动的灵气覆于周身,将体内的灵气传至他的体内,罂粟明显感受到他体内气体紊乱,四处流窜...... 罂粟猜想,他该不会在修炼第十重级吧!这厮真是硬来,旁若无人竟敢修炼第十重级,不怕走火入魔或者毙命吗? 想当年,她修炼第十重级的时候,折柳真神在一旁静心陪伴,就是担心她操之过急而走火入魔。所以修炼第十重级时,她可是不急不缓地花了漫长的光景啊......那断时间,她全心全意闭关修炼,毫无自由可言......好在最好成功修炼第十重级,承受渡劫,位列仙班,在三界畅通无阻任逍遥,当然了,前提得折柳真神远游出行才胆敢如此肆意妄为。 罂粟缓缓地将体内的仙气注入清弦体中,待他体内乱窜的气体稍微缓和后,解开他的穴道,让自身的灵气和他体内的混沌气体相互融合...... 看到他呼吸稍微顺畅后,罂粟才停止向他输入仙气,双手掌心向下,将仙气运回体内,此时,罂粟身上如水般透彻的光泽渐渐散去,轻叹一口气,缓缓起身,疲惫地拍拍自己的肩膀,捶捶自己的腰,轻声嘟囔着,“没想到救你一命,竟要了我千年的修为......遇上我,算你命大,逃过此劫。” 这下子罂粟犯了难,救了一个素昧相识之人,就这么减损了她千年的修为,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师傅定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继而必定会让她去思过崖闭关修炼的,那她就不能游山玩水了,她的小人书该怎么办啊?还有青梅酒? 罂粟眼神埋怨地看了一眼此刻背靠梧桐枝干而休息的人,轻叹一口气,“算了,救都救了,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于是,便捡起地上的宝贝,消失了。 等到清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体内的混沌之气和缓了许多,似乎渐渐地与自身体内的灵气相融合了......只要勤加修炼,很快便能冲破第十重级的。 意识迷糊之时,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不属于他自身体内的灵气注入体内,渐渐与体内的混沌之气相融合......是谁救了他? 于是,清弦便留在雪丘苑静心修炼,一来是想凭借雪丘苑天然灵气修炼,二来是想知道体内那股仙气是何人注入的,他必须知道他的救命恩人。 在雪丘苑修炼了两天,清弦坐在梧桐古树的枝桠上看着远处逶迤连绵的山峦,远处的亭台楼阁在飘渺的云彩中,隐隐约约,闪烁可见,那里应该是折柳真神神的栖息之地吧...... 第四章 报恩 突然,一阵女声传来,“喂,你还没有走啊?” 清弦循声望去,左右观望,依旧没有找到声音的主人。 罂粟从树顶一跃而下,站在清弦坐着的那跟枝桠上,面对面地看着清弦。 两人凝视,四眸空中交汇,氛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耳边偶尔传来风亲吻树叶沙沙沙作响的声音。 罂粟缓缓地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一直望着她沉默不语的清弦,罂粟不耐烦地大吼一声,“喂......” 清弦这才回过神来,再次望向罂粟......脑海里出现两个词,“倾国倾城、绝代风华”...... 灼若芙蕖出渌波,最吸引人视线的莫过于她那双妖媚的丹凤眼,顾盼生辉,只是简单地与她对峙,就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天底下,应该没有谁能与她媲美吧...... 罂粟看到他一直沉默不语,微微皱眉,狭长的丹凤眼凤尾微微往上翘,有种凛然之气,“你哑巴了?” 清弦这才慢悠悠地瞟了她一眼,将视线在她身上移开,慵懒地开口道,“我走与不走,与你何干?” 罂粟对他的态度撇撇嘴,背对清弦,望向远处的亭台楼阁,冷声道,“擅自闯入雪丘苑,我没有将濒临死亡的你撵出去,已经是仁义已至。现在你既然已经无碍,还不速速离去! 清弦盯着罂粟瘦削孤清的背影,问道,“是你在我体内注入仙力?” 罂粟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是啊。你该怎么报答我啊?为了救你,我耗损了千年的修为,即将搭上千年的自由......” 说到这里,罂粟就莫名地来气了,怨恨地看了清弦一眼。 清弦看到她怨恨的眼神中竟然带有一丝憋屈......不过想想也是,为了一个素不相干的人耗掉千年的修为和自由,任谁都会觉得不值当吧......这个恩,确实要报。 清弦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罂粟旁边,脸上带着一抹轻浮的坏笑,“这个恩,确实要报。” 罂粟向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在心里默默地提醒着自己,此人绝非善类...... “你想怎么报。” “我?”清弦唇边漾着浓浓的笑意,看向一脸茫然的罂粟,“千年的修为与自由,这个恩,我无力为报,除非......委屈自己以身相娶。” 罂粟听后,茫然地眨眨眼,她没有听错吧?委身以身相娶?委身?娶我委屈他自己了?他奶奶的.......竟敢嫌弃我?我一介真神之尊,而他不过是个连第十重级还未突破的修仙者,娶我委屈你了?更何况我答应嫁了吗? 罂粟隐忍住心里的怒意,“恩,是要报的,但还不至于需要你委身以身相娶。你只要答应我做到几件事即可。” 清弦温柔地注视着罂粟,轻轻颔首,慢条斯理地说,“说说看。” 罂粟瞟了他一眼,背对他,“第一,即刻离开雪丘苑,不得再次擅闯。” 罂粟刚说完,清弦回答道,“这个我做不到。” “为何?” “雪丘苑虽是由折柳真神掌管,虽然没有允许外人进来,但也没有禁止外人不许进入。法无禁止即自由。更何况,折柳真神设有结界,虽是阻止外人进来,但如果法力高强着能自由出入,折柳真神也控制不了啊,所以,既然我能毫发无损地进入雪丘苑,我为何要听命于你呢?” 罂粟竟无言以对......被他的话气得紧抿嘴唇。 “别逼我武力相向,即刻离开雪丘苑。”罂粟面无表情地说。 清弦看到罂粟生气的模样,莫名地好心情,耸耸肩,丝毫不在意她所说的。 罂粟回头看了他一眼,提醒着,“以你现在的法力,是赢不了我的,请识趣点。” 清弦笑了笑,“明明生气了,却还在关心我的伤势,确实让我动容,这样的你,只会让我越来越......在意你。”清弦明知自己赢不了她,却依旧不知死活地靠近罂粟。 罂粟危险地半眯着凤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怎么看都带着怒意和不爽,右手掌心朝上,掌心攒动一股水的灵气。 清弦感受到与他体内相似的气息,唇边噙着浓浓的笑意,果然是她救了他...... 罂粟看着不露招式、站在她前面的清弦。 清弦突然嫣然一笑,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带着轻佻而又得意的笑意看着罂粟。顿时,罂粟的心方寸大乱,一个男人,竟然笑得比女人还妖媚,真想挖了他那双眼睛...... 罂粟语气冷淡地道,“如果不想死,就出招吧!” 清弦轻轻地摇摇头,脸几近贴上罂粟的脸,温和的气息落在罂粟的脸上。 罂粟不自觉地往后褪,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清弦看到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待我成神,必定娶你为妻,许你普天之下最盛世之婚礼......” 罂粟瞪着不可置信的丹凤眼,彻底呆愣住了,彻底忘记要将他驱逐出去之事,右手掌心的法力渐渐地散去...... 清弦看着呆住的罂粟,不禁心情愉悦,蜻蜓点水地吻了她樱桃般美艳的双唇...... 罂粟顿时很没有骨气地心跳加速,脸颊红润,可却在下一秒,横眉怒目,右手掌心重新汇集灵气,顺势劈向清弦,“淫贼......” 清弦纵身一跃,闪过了罂粟的攻击,转头看向罂粟,对她得意一笑,比了一下嘴型:“等我......”瞬间消失于空中。 罂粟气得直跺脚......什么人呀!用手擦擦刚才被他碰到的嘴唇,嫌弃着,快速地跑到附近的灵池洗嘴......下次逮住一次就打一次!!! 一想到她所救之人是如此轻佻之人,就暗自后悔,先是为他失去了千年的修为和自由,其后被其轻薄,最后报恩要求的第二件事还没有说呢......就这么被他逃之夭夭,想想就火大。 罂粟咬牙切齿地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重重地扔到池水中,溅处一摊水花,“淫贼,下次逮到你,非杀了你不可。” 气完后,罂粟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师傅云游快回来了,思过崖的一千年啊?该怎么办啊?我的小人书和野史?我的青梅酒? 一想到这里,罂粟竟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淫贼,罂粟摇摇头,导致她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下次见到他,绝不饶恕,绝不...... 后来,清弦用了十年的时间修炼完第十重级,紧接着,渡劫开始。 此时,正在闭关修炼的罂粟听到天上震耳欲聋的响雷时,就知道有位修仙者已经冲破第十重级,历经最后一层劫,便能正式成为上神。 此时,罂粟竟想起了那个淫贼,不知道他冲破了第十重级没?突然冷哼一声,要是他胆敢冲不破,更是要对他大卸八块,否则枉费她为他失去的千年修为...... 渡过最后三层劫后,清弦正式成为清弦上神。历经劫难的清弦修为耗损,需要休养生息,便一直在青丘府邸中修养。 修养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直牵挂着那抹红得耀眼、美得冠压艳群、身材婀娜多姿的救命恩人...... 那日,微风轻拂,将她红得耀眼的纱裙轻轻掀动着,如一条条随风而舞的细柳,为她增添了一份灵动之气。 黑而光滑的头发简单地挽了飞仙髻,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轻轻地垂落腰间,清风飘来,几缕发丝缠绕精致的锁骨之间,更显清逸飘俗。 雅致的俊颜雕刻着绝美的五官,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黛眉开娇远山岫、凤眼一笑魅众生,鼻若悬胆,樱桃小嘴娇艳欲滴...... 整个人倾国倾城、绝代风华,不施粉黛却艳冠群妍...... 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第五章掐架 清弦再次进入雪丘苑寻找她的踪迹,在梧桐古树下等了前几天,却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出现。随后便跑到柳尘阁打探有关于她的消息是,她已经不知所踪...... 自此之后,他便在雪丘苑等待她归来的踪影,寂寞空落之时,便会来到当日她所站之枝桠坐着,希望他日能够再次相逢,行当日之诺言...... 一千年后,罂粟终于将耗损千年的修为修回来了,顺便将自己的法力又提升了一个新层次。 重获自由的罂粟像被放生的金丝鸟般雀跃不已,一千年了,我竟因为一个毛头淫贼而失去了一千年的自由,这个深仇大恨,是时候报仇了?我隐忍了一千年,毛头淫贼,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刨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已经等了一千年了.......不报次仇,我给你当孙子,哼╭(╯^╰)╮...... 重获自由的夕颜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凡间淘宝,一千年了,不知道凡间有这什么变化,天上千年,人间百年,虽然凡间改朝换代了,但这不影响她淘宝,淘了几本小人书和野史,竟发现了人间流传了新书——断袖。 罂粟好奇地打开里面的内容,看见两个英俊的男人.......这真的让罂粟开了眼界,长了学识,百年没来人间,原来人间的情情爱爱已经不限于男女了...... 罂粟点点头,“嗯,自己也得慢慢地适应这种潮流,以包容的心态接纳这个群体,毕竟......这是他们的自由不是么?” 摆地摊的小伙子看到女扮男装的罂粟手拿着断袖这本书,露出猥琐的眼神,讨好般地问,“公子,你要买不?多买几本,送你一本,怎么样?” 罂粟看了一眼小伙,切地一声,“笑话,本公子比参天大树还直,不需要,就这几本野史,包好。” 小伙子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参天大树也有长弯的时候,更何况人呢。” 罂粟怒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快包好。” 罂粟又去其他地摊寻找着好玩的玩具以及青梅佳酿,一千年没有品尝那种酸中带甜的美酒了,一想想,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淘完宝贝后,罂粟便回到梧桐古树的枝桠上,一边手托着脑袋斜躺着,一手拿着酒葫芦品尝着佳酿,看着人间百年兴衰的野史书....... 直到酒喝完了,书看完了,罂粟这才懒洋洋地起身,站在枝桠上,伸伸懒腰,此时傍晚的夕阳洒在罂粟的身上,罂粟定定地望着眼前云雾缭绕的山峦以及亭台楼阁...... 此时,站在梧桐古树下的清弦抬头,怔怔地看着罂粟,美得不可方物,用任何美丽的语言词藻加以形容对显得多余...... 普天之下,仅此一人,只是惊鸿一瞥,便一眼万年,心生悸动,覆水难收...... 清弦嘴角漾着一抹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微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清弦从地上一跃而起,站在罂粟的前面,得意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罂粟一看是他,心里的无名火和千年累积的苦闷全都一冒而上,左手覆在右手关节上,指关节弄得咯咯作响。 清弦看到罂粟龇牙咧嘴的模样,语气揶揄着,“千年不见,一见面就要掐架吗? 不等罂粟回答,罂粟掌中的水直奔清弦。 清弦只是轻轻一挥手,水便改变的方向向罂粟飞去。 罂粟一收手,水便消失了,右手掌心向上,口中念了一个诀,一把银色刻有纹龙的宝剑一一碧龙剑出现在罂粟手中,罂粟右手执剑,剑锋指向清弦的喉咙,“我说过,我一定会报仇的。” 清弦看着表情如此严肃的罂粟,火气这么大,看来,当年真把她得罪了。但其实想想,当年他也没有做错啊,靠她那么近距,她长得如此美丽诱人,他也是性情中人,难免抵挡不住诱惑的,所以,顺心而为,才会亲她的。 “看来,你是动真格了!”清弦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怒发冲冠的美人。 “这次,我绝不手软。”说完,罂粟执剑刺向清弦。 清弦看到她如此狠心,看来,她真的是气急了。立马纵身一跃,落在地上。 “我是来报恩的。”清弦解释着。 “报恩?当年你如此轻佻,又害我失去千年的自由,此仇不报,心中难以解恨。”说完,罂粟掌中聚水,一泓水如一条水龙般直直冲向清弦,清弦极力躲闪、四处逃窜着,始终未出招。 “我承认,当年我情不自禁地亲你,确实不应该,但我也控制不了啊。但救我是你自愿的,失去千年修为和自由也是你自愿的,我并没有拿着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硬逼着你救我吧!所以,亲了你这件事情上,我会对你负责的,当年我说过,若我修仙成功,定将娶你为妻,许你......”清弦一边解释一边躲避着水龙的攻击。 罂粟听到后,厉声喝止着,“住口!” 清弦看到她如此不通情达理,无计可施之下,停止跳动,任由水龙向他飞去,只是距离他一尺时,清弦念了口诀,将水龙冻住,顷刻间,水龙凝结成冰。 罂粟冷哼一声,“终于回击了。” 清弦认真地看着罂粟说,大言不惭地说,“若是我胜了你,第一,当年亲你之事一笔勾销,我会对你负责;而你的救命之恩,我会亦会报。第二,当年之承诺,我一定会实现。第三,作为唐唐八尺男儿,我不介意委身下嫁于你。” 罂粟听后,好看的丹凤眼细细地往上俏,威风凛然,“当年的承诺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许下的,我求你了,最好别履行了。我赢了,我一定要你成为我的奴隶。”说完,执剑跳到清弦的前面。 清弦双手掌心相对,双手向两边延伸,一把如火般燃烧的宝剑一一血红剑悬于空中,右手执剑,用剑身一挡,化解了罂粟的攻击。 两人开始互攻互击,凌越半空中,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只听见兵器相碰,清脆的撞击声。 第六章 偷袭 突然,空气中一道快如闪电的火红之光劈向罂粟。 罂粟此刻正和清弦打得分不出身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道光劈向自己。 清弦眼看那道光要冲向罂粟,心一紧,大声提醒着,“小心后面。” 罂粟误以为清弦在分散她的注意力,不为所动,继续执剑攻击他。 清弦紧张地皱眉,快速闪到罂粟的旁边,手臂一伸,欲揽过罂粟的肩膀,却不料被罂粟的剑刺中的肩胛骨.......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衣服。 罂粟诧异地看着放弃反击的清弦,凤眼微蹙,不满地皱眉,“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清弦没有回答。 说时迟那时快,清弦揽过罂粟的肩,抱着罂粟凌空一跃,避开那道光。 罂粟茫然地看着身后的那道光飞向远方......顿时傻眼了,他竟然是为了救了她...... 抱着罂粟的清弦看着怀中一脸诧异的人,顿时邪魅一笑,语气揶揄着,“感动了?” 罂粟冷声道,“放我下来。” 清弦不理会,加大手中的力度,紧紧地抱着罂粟。 罂粟的唇贴着清弦的下巴,如此近的距离让罂粟顿时慌了神,脸颊发烫,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如此异样的感觉,就像初拥有心时那般怪异...... 罂粟意识到这一点后,右手反掌拍向清弦的胸前,清弦始料未及,中了她的攻击,不得已才放开罂粟。 罂粟纵身一跳,站在地上,看着手中殷红的血渍,又看向从空中坠落的清弦...... 此时,一道粉色的身影一跃而起,欲接住清弦。 清弦纵身一跃,站在罂粟的前面,而那抹粉衣女孩站在清弦身边,紧张地蹙眉,关心地问,“清弦,你受伤了,没事吧!” 清弦眼神受伤地看着罂粟,“我输了。” 罂粟看见后,竟有些心虚......看着他肩膀上留着的鲜血,他是为救她而受伤的。 粉衣女子带着浓浓的怒意看向罂粟,“都是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清弦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你竟然一句谢谢都没有,反倒偷袭他,你......” 罂粟看了一眼清弦,又看了一眼粉衣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双颊薄施粉黛,若隐若现的红扉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罂粟转身,轻声道,“一个位列上神仙位者,流点血而已,死不了。” 粉衣女子听后,看着罂粟的背影,怒道,“你这个狐狸精,是不是你勾引清弦,把......” 清弦喝止,“嘉懿,住口......” 罂粟突然转身看向被唤为嘉懿的女子,打量了好一会,不急不慌地说,“刚才那道光是你使出的吧!背后偷袭,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所以,真正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你才对。” 粉衣女孩听后,一抹凌厉的眼神看向罂粟。 罂粟淡淡地扫了一眼,看向清弦,云淡风轻地说,“当年我救你一命,现在你也勉强救了我一命,咱们互不相欠。至于你当年许下的承诺,我压根就没有在意过,也请你切勿当真。以后,你们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雪丘苑并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烦请离开。”说完,罂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嘉懿冷哼一声,“有什么好猖狂。” 清弦傻傻地看着罂粟离开的背影,火红的衣裙被风轻轻掀起,摇曳生资,霎时美丽。 清弦尴尬地摸摸鼻梁,碰了一鼻子灰,她的话真狠决,怎么说他们也有了肌肤之亲了呀...... 嘉懿不爽地拍了清弦的肩膀,“清弦,你当时为什么不回击,她哪是你的对手啊。” 清弦摸摸受伤的肩胛骨,受得伤不是一般重啊?如果只是普通宝剑刺伤,伤口愈合比较快,但如果是她的宝剑,可就另当别论了,下次要好好查查她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在上神仙谱里找不到她的名字?她的宝剑又是何剑...... 此次一别后,清弦便一直没有出现在罂粟的视线中。 对于刺伤清弦之事,罂粟始终心怀芥蒂,但一想两人从此互不相欠后,便也消去了芥蒂。不过想想也是,救他是自愿的,耗损千年修为也是自愿的,他报不报恩,她不应该有所要求,孔子老先生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谁谁谁也说了,施恩不图报...... 于是,罂粟便又过回逍遥自在的生活,与清弦再也毫无交集。 一一一一一一 回想到这里,清弦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月亮,已经天黑了,依旧没有等到罂粟的出现。 正在纠结着要不要等下去的时候,一抹窈窕多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梧桐树下。 清弦向下望去,在清辉月色的照耀下,那身影此刻好像窸窸窣窣地捣鼓着什么。 嘭噼里啪啦的几声后,怀中的东西全落在地上。 清弦感受到专属于她的气息的时候,不禁嘴角上扬,继续俯视,气定神闲地望着树下那抹红色身影的动作。 罂粟坐在地上,捣鼓着地上的宝贝,拿起一本书,喜形于色,“授之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青梅酒啊青梅酒,等到我能做出此佳酿,我就不用每次专程跑到凡间去买酒。那老板也真是的,同他做了那么多次交易了,抠门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涨价,坑我钱。哼╭(╯^╰)╮,把酿酒秘籍偷来,我自己做会了,我此生醉死酒窖中也值当了.......”想想能在酒窖中渡过此生,美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 在树上听到这番话的清弦,不禁啧啧啧地摇摇头,心中竟这点抱负,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清弦在树上继续偷窥,罂粟拿起酒葫芦,浅尝了两口,不愧是人间佳酿。 将酒藏于梧桐古树下,拿起地上的书,身形一顿,隐于梧桐古树之中。 清弦诧异地看着罂粟消失的位置,又看看梧桐古树,从树上跳下来,诧异地打量着梧桐古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树仙?上神仙谱并没有这颗梧桐古树的记载啊? 她叫罂粟,在上神谱也没有这个名字?为何?难道她不是上神?不可能,她身上流淌的是仙力,仙力与灵力不同,前者比后者更高一层。修道成仙着才能把灵力转化为仙力。 清弦越来越对罂粟感兴趣了,每位上神都有自己的原体,他的原体是银狐,天君的原体是龙,天后的原体是火凤凰,哪怕是凡人修仙,也有自己人的形体,而她,一定会有自己的形体,他一定要知道她的原型是什么? 清弦突然妙生一计,他刚才记得她把她最爱的酒藏在树底下...... 清弦狡黠一笑,用法力将树底下的酒找出来。 拿到酒后,打开瓶樽,登时,一股清香的酒味扑鼻而来....... 酒香不怕巷子深,清弦怕引来罂粟,来不及细细品尝,便将瓶中的酒喝完了,为了防止罂粟怀疑,将酒葫芦注入泉水,盖上瓶樽,埋于树底下。 清弦望着天上的明月,笑了笑,明天,又可以看到她抓狂的表情了......真期待明天的到来。 清弦舔舔嘴唇,依旧有酒的香甜,这佳酿的确是好酒,但依旧比不上二哥自酿的桃花酿......改天可以带她到府邸上做客...... 第七章 雷劈 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 罂粟揉揉惺忪的眼睛,伸着如细柳般的懒腰从古榕树中出来。 一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看看埋在树底下的青梅佳酿。 从地上捡起一根枝桠挖土,掘啊掘啊,看到酒葫芦后,罂粟宝贝地将它抱在怀里,一点儿也不舍得喝,但还是想喝上几口。 对于她来说,每天醒来后能小饮一口青梅佳酿,便是这天最幸福的事情了。 罂粟如往常般带着满满的期待打开瓶樽,刚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青梅馨香飘来,浅尝一口,突觉味道变淡了许多......再饮一口,竟品尝处泉水的味道...... 罂粟不确定地看着酒葫芦,这个的确是她的酒葫芦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短短的一夜之间,她最爱的青梅佳酿会变成泉水?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谁做的。 罂粟微微蹙眉,细长的丹凤眼带着浓浓的怒意往上翘,左手放在右手指关节上,轻轻一压,发出清脆的响声,“要是让我知道是你们干的?我非剥了你们的皮不可。” 罂粟拿起酒葫芦便往对面的亭台楼阁一一柳尘阁走去。 一直站在树梢、隐去气息的清弦唇边漾着狡黠的笑容,为了看她抓狂的表情,他可是等了大半天,果不其然,他这半天真没有白等......她抓狂生气的表情真可爱,特别是那双魅惑众生的丹凤眼...... 来到柳尘阁其中一间房,看到一男一女端坐在红木圆凳上。 女子名唤做抚月,是罂粟的同门师妹兼好朋友。身穿淡黄色的绣花裙,白嫩如玉的脸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明艳。淡抹胭脂,两腮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流盼生辉,眉宇间荡漾着令人迷醉的可爱神韵。梳着简单的发髻,飘逸的黑长发自然垂落腰见。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 男子叫做隽彦,是罂粟的同门师弟。长得温润如玉、俊逸不凡、书生气十足。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 看着横眉怒目的罂粟,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毕恭毕敬、异口同声地喊道,“师姐。” 罂粟点点头,坐在两人的对面,一阵清风吹来,一股熟悉美味的酒香吹来,嗅觉灵敏的罂粟毫无违和感地辨认出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一一青梅佳酿,亦发生气,将酒葫芦放到桌上,好整以暇,慢条斯理地责问,“说吧!是不是你们把我从凡间带来的青梅佳酿偷喝了,换成泉水糊弄我啊。” 抚月听见后,诧异而又委屈地解释着,“师姐,你冤枉,我们才不会、也不敢做这档子事。” 隽彦听后,同意地点点头,温润的声音响起,“是啊,师姐,就算你给我们贼心,我们也没有贼胆啊。” “是吗?想当年,你们偷喝我带回来的青梅佳酿可是一滴不剩啊,既有贼心又有贼胆。你们偷喝这档事情发生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你们老实地招了吧。”罂粟缓缓地开口道。 抚月听后,有些着急,极力解释着,“师姐,我和师兄近日除了潜心修炼法术外,便是找药草、休息、睡觉,哪有时间去你居住的地方偷你的最爱,得罪你、惹恼您,我们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活找罪受吗?” “谁知道呢!万一你们趁师傅不在,愚弄我呢?“罂粟手肘放在桌上,手托着下巴,微眯着凤眼打量着两人的表情,“坦白从宽。” 抚月见罂粟始终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顿时委屈得欲哭无泪,“哎呀,我的姑奶奶师姐,我发誓,普天之下,我宁愿得罪任何人,也不敢得罪你啊?有了前面几次的前车之鉴,我们怎么敢偷呢?” 隽彦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师姐,我们真没有偷,昨日我和抚月二人习了一天法,哪有时间逗你玩呢?” 任饶二人磨破嘴皮子,罂粟始终不信,因为房间飘着的酒香令她笃定不已...... 抚月看着罂粟如此得理不饶人,彻底急了,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对天发誓状,“师姐,我们胆敢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偷您的青梅佳酿。” 隽彦点点头,“我也是。” 罂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几圈,缓缓地点点头。 两人看到罂粟的反应后,终于解脱了...... 罂粟瞅了他们一眼,“发誓啊!” 两人彻底无语了,他们家的师姐怎么这样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于是两人便食指中指合并放在头上,对着天发誓:“我抚月,我隽彦,对天发誓,昨日若是有偷师姐的青梅佳酿,愿意遭受雷劈。” 两人发誓后,眼神倔强地看着罂粟。 罂粟撅着嘴看看他们无辜的模样,轻轻颔首,难不成真的错怪他们了?那房间的酒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晴天霹雳,晴朗的天空响起两记震耳欲聋的响雷...... 抚月和隽彦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心虚得发慌,连忙将做起誓的手放下....... 抚月:不是吧!晴天霹哪门子雷啊?老天和她开玩笑?欲哭无泪,摸心,天大的冤啊...... 隽彦:糟了,这这这......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罂粟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歪着脑袋定定地盯着紧张的两位...... 抚月尴尬地舔舔嘴唇,“额......那个.....好巧啊。” 隽彦边清清嗓子边别过脑袋,躲闪着罂粟的视线。 安静的氛围静默了好一会。 抚月哭丧着脸回答,“师姐,我们真的没有偷啊。” 罂粟轻轻地颔首,慢条斯理地说,“嗯!那你是想说......雷公错了?” 抚月如小鸡逐米般点点头,辩解,“人都有做错的时候,更何况雷公呢?” 罂粟再次轻轻颔首,疑问,“那......怎么会这么巧呢?晴天打雷?好巧不巧的是偏偏在你们发完誓之后?” 抚月舔舔嘴唇,乐呵呵地笑着,“是啊,真的太巧了,是巧合。” 第八章 酒缸 罂粟懒得和他们耍嘴皮子,语气淡淡地说,“今天要是不把这茬事调查清楚,我心中的那口委屈之气难咽啊......那是我专门趁师傅不在的时候,到凡间淘来的宝贝,我的最爱啊......” “师姐,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抚月倔强地强调着。 罂粟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温声细语地说,“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抚月和隽彦被她的语气吓了一天,据他们所了解,他们家师姐的可怕不是生气发威的时候,而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话的时候......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颇具盛气凌人之势。 抚月和隽彦对视了一眼,做好心死的准备,大声地说,“师姐,我们没有拿。” 罂粟丹凤眼微微上扬,看着死到临头,依旧还倔嘴的两人,两人虽然直视着罂粟,颇有大义凛然之势,但在罂粟面前,气势却薄弱得不堪一击。 罂粟撅着嘴静默了一会。 抚月觉得有些惶恐,拉拉隽彦的衣袖。 隽彦牵过抚月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有我,不用怕。 两人小心翼翼地盯着罂粟。 罂粟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房间的青梅酒香是怎么回事?” 两人听后,彻底傻眼了,他们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准备,没想到罂粟一开口会提房间的酒香。 此刻的氛围有些微妙的变化,抚月也不再提心吊胆了,浅浅一笑,两边的梨涡特别可爱迷人,乐呵呵地说,“师姐的鼻子好似狗鼻子,真灵,我们还想给你惊喜的呢?没想到竟会被你发现了。” 罂粟瞥了抚月一眼,委屈地说,“我的青梅佳酿果真是你们偷的。” 抚月彻底没辙了,哭丧着脸,“师姐......真的没有!没有!没有嘛!房间的青梅酒是我和师兄一起酿的。不信的话,我们拿出给你们看。” 说完,抚月和隽彦从房间的屏风中搬出一个酒缸子。 伴随着酒缸子被搬出,青梅酒的香味越来越浓郁,看着满满一缸的青梅佳酿,罂粟顿时高兴得两眼放光,舔舔些许干燥的嘴唇,舌尖的欲望蠢蠢欲动。 抚月和隽彦看到后,对视一眼,不禁笑了笑,将刚才罂粟对他们说的话忘记的一干二净。其实他们知道,师姐并不是有意的,青梅佳酿确实是师姐的心头之好,有时比他们还重要,再加上当年年轻气盛的他们确实贪玩,多次偷了师姐最爱的青梅佳酿,才会让师姐怀疑的。 罂粟闻着满屋子的青梅馨香,满脸幸福的表情,走到抚月和隽彦面前,拿起他们的手,“抚月,隽彦,刚才师姐不对,被气疯了才会误以为是你们偷了我的青梅佳酿。你可不知道我这两天跑到凡间找青梅佳酿有多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才喝了两口,就被换成泉水.......现在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不是你们偷的。” 抚月点点头,“师姐,真的不是我们偷的,但我们会陪师姐帮你把盗饮贼找出来的。”说完,抚月看向隽彦,“对吧,师兄。” 隽彦肯定地点点头,“嗯。” 罂粟高兴地点点头,“还好师姐没有白疼你们。” 抚月和隽彦笑着点点头,误会终于解除了。 罂粟歉意地说,“师姐为刚才的语气向你们道歉。” 抚月摆摆手道,“师姐,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也没有怪责师姐的意思。况且这青梅佳酿是我们专门为师姐酿造的。” 罂粟听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个,高兴得凤眼俏皮地往上翘,带着笑意的眸子微微地合着,“真的吗?” 抚月肯定地点点头,“真的,师姐。” 罂粟如小孩般得到糖果班甜蜜,一把抱住两人,“师姐太幸福了,有你们两个这么懂事的好弟弟好妹妹。” 被抱得有些窒息的两人从罂粟的怀抱中出来。 抚月打落道,“师姐,先别高兴得那么早,这佳酿还需藏于酒窖中好些时日,味才正呢。” 罂粟可怜兮兮地摇摇头,“这样就很好了。真的!” 抚月说,“不行,师姐,这酒虽是为你酿造的,但放哪里?什么时候能喝?每天喝多少只能有我说了算。” 罂粟不满地鼓着腮帮子,“为什么呀?” “师姐要是把这缸酒全抱走,你就不会来柳尘阁了?每次闲云野鹤、游山玩水,去凡间玩耍也不带上我们。”抚月如实抱怨着。 罂粟觉得也对,这美酒诱惑力如此之大,万一自己把持不住,一下子喝得精光,以后没得喝该怎么办? 罂粟妥协地点点头,大方地说,“好,师姐答应你们。以后想喝佳酿,就专门到你们这里来。以后去凡间游玩,也带上你们,从凡间带来的宝贝也与你们分享。怎么样。” 抚月高兴地点点头,“嗯,也要给我们讲讲人间的趣事。” 罂粟开心地展露笑颜,看着满缸的佳酿,心情特别地好,“对了,你们是怎么做成这佳酿的。” 隽彦说,“师姐,我们可是从你以前从凡间拿来的酒谱研究了好久才酿造成功的。” 罂粟开心地点点头,“辛苦你们了。看在你们如此不易的份上,师姐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抚月说,“师姐,以后你就多回来这里吧!师傅去游历的,没有人教我们法术,只能自悟,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修成仙,向师姐一样在三界任逍遥呢。而且,梧桐园的结界那么重,我和师兄的法术不高,很容易被伤的。” 隽彦应道,“是啊,师姐。” 罂粟点点头,“你们还小,慢慢来,师姐可是活了上万年。以后除了月曜日外,我都过来教你们习法。” 两人听后,喜形于色,“谢谢师姐。” 罂粟点点头,一想到一觉醒来,佳酿被偷饮了,心情就非常不爽加郁闷,眉心微蹙...... “此次偷我最爱佳酿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绝不轻饶。” 抚月肯定地点点头,“必须的。不然我们这口冤枉气也难咽。” 在门外偷听这一切的清弦不经意地笑了笑,尴尬地摸摸鼻梁,没想到,她爱青梅佳酿深得如此难以自拔,青梅佳酿对她的诱惑力会如此之大......要是她能对佳酿的爱转移十分之一至他身上的话,那他娶她,应该是易如反掌了吧。 青梅佳酿,是她的短板,他是不是也可以学做青梅佳酿诱惑她呢? 不过,清弦颇为在意她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她说她活了上万年......这么算的话,她应该形成于远古时期。远古时期修仙成功的话,便是真神,而不是上神。 想到这里,清弦恍然大悟,那她便是为数不多的真神列位神仙,难怪在上神仙谱里找不到她。 清弦高兴得嘴角上扬,这下知道你的本体便轻而易举了...... 清弦看了一眼罂粟,邪魅一笑,消失于阁中。 第九章 藏经阁 天界的藏经阁。卷帙浩繁地收藏了三界的书籍以及人间帝王简史。 在藏经阁最顶层最里面的书格中,有一本金黄色的折子被封印其中,那本折子记载了从远古时期修仙而成的各位真神。 据狐王,也就是清弦的爷爷若尘真神所说,远古时期,包括远古父神在内,一共有十位真神,其中只有远古父神没有本体,仅靠混沌之气,吸天地之精华玉露而逐渐成人,修炼成真神。其他九位均具有本体。 所以,罂粟的本体是什么?在这本真神折子其中应该会有记载的。 清弦用法力打开书格,金黄色的折子泛着金灿灿黄色的光泽。 清弦掌心放在折子上面,感受到折子强烈的封印力量,这股力量太过于强大,以至于清弦的仙力无法解开这道封印....... 真是奇怪?为什么真神的信息被隐藏得这么彻底?真神是宇宙最神圣尊贵之神,倍受敬仰,这十位真神理应众所周知,十大真神为什么仅仅有八位众所周知,剩下的两位呢?罂粟在其中吗?这些问题让清弦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满满。 清弦倾尽全身法力,依旧解不开封印......这时,管理藏经阁的古稀老人进来了。 清弦将折子放回书阁中,身形一变,化成一只银狐偷偷地绕过老人的目光而窜出了藏经阁。 走出藏书阁,清弦又幻化成人形,边走边蹙眉深思着困惑不已的问题。 突然,四道身影阻挡了他的去路,清弦这才缓缓地抬头望向他们。他们正是天界的皇子公主...... 男子瑾瑜,天界的大皇子,一表人才、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金色丝质冠带,颀长的身材身着一件黄色镶金边袍子,腰间配有一块嵌有龙纹的玉佩,修长的手执一把用天然高山楠竹制作的真丝折扇...... 男子擎苍,天界的二皇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剑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身着紫色袍子,右手的拇指带着一枚绿碧玉指环...... 男子岳泽,天界的三皇子,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唇边习惯性地带着淡淡的笑意,身着一袭白净的袍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杏子眼眸,泛着璀璨的色泽;那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女子嘉懿,便是上次出现在梧桐园偷袭罂粟的女子,天界唯一一位公主,千娇百媚、娇蛮任性。 清弦对着他们点点头,“这么巧。” 嘉懿高兴地走到清弦的旁边,挽着清弦的手臂,不满地说道,“清弦,你最近怎么了?老是不来学思阁上课,夫子说下次你不出现,便将此事告诉狐王,让狐王教训你。而且这门课也得重修。” 清弦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嘉懿不满地说,“什么呀!态度如此冷淡,枉我费劲心思告诉你情况。” 清弦从嘉懿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看向前面的三个男子,“你们这是去哪?” 瑾瑜道,“刚从天君和天后寝宫回来。” 擎苍问,“清弦,最近又去哪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去了。方才天君和天后说很久没有见你,让你改天去见见他们。” 清弦点点头,“好。” 岳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清弦,“你快回来上课吧!折柳真神去游历了,由其他夫子代为授课,不想看看新夫子是何方神圣么?” 清弦不在意地撇过头看向远处,“不感兴趣。” 岳泽轻笑,把手搭在清弦的肩膀上,“那咱来博弈一局吧!这么久不见,我棋艺见长了。” 清弦拒绝,“让瑾瑜陪你下吧。” 岳泽推辞着,“我和瑾瑜势均力敌,十局各赢五局,总是难以分出胜负。与你才是棋逢敌手,走吧,棋都准备好了。” 在岳泽的盛情邀请下,清弦不得不陪他下一局,在心里默默地打着如意算盘,“若是我赢了,你得帮我一件事。” 岳泽爽快地答应着,“好,若是我赢了,你......” 岳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嘉懿挽着岳泽的手臂,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岳泽,撒娇着插话,“三哥......” 嘉懿的话还未说,岳泽便能从她的眼神里猜出她的小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让清弦多陪陪你,嘉懿,我说得对吗?” 被猜透心思的嘉懿,一脸娇羞,低着头,遮遮掩掩地解释着,“三哥,你想多了......嘉懿不过是想让清弦去上课而已。” 在座的几位男子除了心不在焉的清弦外,笑了笑...... 擎苍道,“嘉懿,不用解释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清弦。” 嘉懿眼神埋怨地看了三位欺负她的皇兄,“哼,就你们会欺负我。” 清弦不耐烦地问,“棋还下不下了?” 岳泽取笑着,“现在倒是清弦急了。走吧。去我殿内。” (谢谢火沸云等小朋友的多次打赏推荐以及留言意见,么么哒╭(╯e╰)╮*^_^*) 第十章 博弈 于是,一行人便来到岳泽的大殿——景德殿。 清弦和岳泽相对而坐,清弦执黑子,随意在棋盘上落子。 岳泽的白子紧随其后。 对于远古真神一事,不知道帝家三兄妹是否知道,趁此可以探探他们的口风。 清弦一边在棋盘上落子,一边随意挑起一个话题,“近日有哪位修仙者晋升上神了。” 岳泽诧异地看了清弦一眼,然后在棋盘上落子,“你向来不是不愿理会这些可有可无的杂事么?今日怎对此事如此上心?” “随口一说罢了。”清弦不在意地应付着。 瑾瑜说,“凡人和妖魔修仙成功,一般是上仙,再由上仙继续修炼方能晋升上神。我们本就有仙基,也已上千年修为,修仙成功,便直接晋升上神之位。” 清弦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对了,你们对远古真神了解多少。” 擎苍诧异,“远古真神?”那是距离他们还很遥远的仙位啊...... 瑾瑜回答,“远古真神共10位,除了远古父神消失外,其他九位真神还存在着。” “那剩下九位真神除了天君岫染真神、天后颂凝真神、狐王若尘真神,彩凤凰折柳真神,龙王落意真神,河神白暮真神,火凤凰黎诗真神,剩下两位呢?”清弦问出心中的疑惑。 岳泽在棋盘落子后,提醒着,“清弦,该你下了。” 清弦的兴趣全在剩下两位真神中,对下棋一事心不在焉的,随意在棋盘落子,“瑾瑜,剩下的两位真神呢?” 瑾瑜想了想,“听天君说,还有一位真神是麒麟之王纤夜真神,自远古大战结束后,便闲云野鹤,不知身居何处,一直杳无音讯。还有一位是远古狐族的狐后踏雪真神,在远古大战时期在战场上不知所踪,至今为止也杳无音信。” 对于狐族有两位远古真神一事,清弦还真的不知道。曾听狐王说过狐后是因为生父亲难产而死亡的.......现在看来,此事,似乎另有蹊跷,狐王为何要隐瞒狐后为远古真神一事呢? 清弦疑问,“狐后会不会战死沙场,香消玉殒了呢。” 岳泽说,“不可能。” 清弦看向岳泽,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岳泽得意地诡异一笑,将白子落在棋盘中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提醒着,“清弦,真神之事待会再聊也可以,但黑子占领的领地岌岌可危,不想力挽狂澜吗?” 清弦看了一下棋盘,不在意地说,“黑子已经生无可恋,不救也罢。” 岳泽无奈地摇摇头,如此心不在焉地下棋,就算他应了,也觉得不光彩...... “岳泽,你觉得狐后不可能香消玉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清弦问。 岳泽故意吊他胃口,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已冷却的碧螺春,然后慢慢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这可把心急的清弦急得想抓狂,清弦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看向瑾瑜,“瑾瑜......” 瑾瑜看向急不可耐的清弦,“亏你是狐族的三公子呢?竟对狐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清弦彻底抓狂,这对兄弟都不是吃素的,玩弄起来,真让人抓狂。 嘉懿看到抓狂不已的清弦,笑着地看向三位皇兄,“三位哥哥,你就不要为难清弦了。” 瑾瑜笑道,不再卖关子了,解释着,“因为真神折子中狐后的名字并没有消失。” 清弦听到后,满脸诧异。 瑾瑜继续解释着,“上古真神如果消失的话,在真神折子记载的名字便会随真神的形体一同消失。天君说,狐后的名字在折子中并没有消失,所以狐后肯定还在某个空间存活着。” 清弦疑惑不已,既然狐后没有死,狐王为什么要刻意隐瞒狐后已死的事实呢?那狐后的墓碑是怎么回事? 清弦问道,“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岳泽催促着,“你还有完没完啊,棋还没有下好呢。到你了。” 清弦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棋盘,黑子已经被白子堵得七七八八了,黑子若想翻身,也不是没有机会,但翻身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他现在的心思却在真神一事上,所以...... 清弦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黑子,重重地落在棋盘上,看向岳泽,“黑子已死,我认输。” 岳泽看到清弦的落子后,彻底傻眼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清弦,他居然一子让自己毙命....... 一直在一旁观望的瑾瑜和擎苍看到后,无奈地摇摇头,却又不得不佩服...... “死有何难,活着才难。”清弦说完后,看向瑾瑜。 瑾瑜佩服地鼓掌,“清弦真是奇才,明明有力挽狂澜的机会,却一招让自己毙命,真是高。看来真神一事比你赢棋更具诱惑力啊。” 清弦继续问道,“修为万年,修仙成功,获得的仙位是真神,对吧?” 瑾瑜听后,一脸诧异,“修为万年?但凡万年修为的修仙者均是真神仙位。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修为万年修仙成功后成为上神的?”清弦问道。 瑾瑜摇摇头,“不可能,万年修为,那便是形于远古时期,远古时期的修仙者修仙成功均能晋升真神仙位,不可能成为上神。我们不过千年修为,修仙成功,便是上神,凡人和妖魔修仙成功,便是上仙,若要晋升上神之位,需要继续修法。” 清弦眉头紧蹙,不禁陷入深思中,那就奇怪了,如果罂粟果真活了万年光景,她修仙成功,便是真神,而远古十大真神却没有她的名字,难不成她是狐后,隐姓埋名了? 假如罂粟活了万年的话是假话,既然在真神折子和上神仙谱没有她的名字,那不排除她是凡人或妖魔修炼成仙的?如果是这样,那她是上仙?上仙有点不可能,但她身上的法术远在他之上,怎么可能会是上仙呢?无论怎么猜测,都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所以想来想去,她是狐后踏雪真神或者麒麟之王纤夜真神的可能性很大....... 一想到这里,清弦觉得他可是犯了滔天大罪。如果她是狐后,狐后何许人也?按照家族辈分,狐后可是她的亲奶奶啊,他可是她的亲孙子啊....... 顿时罪恶感袭来,大逆不道啊/(ㄒoㄒ)/~~......清弦拼命地摇摇头,欲否决这个想法。 在座的四人看着今天有些不正常的清弦,两两对视了一眼。 清弦继续沉思中,万一罂粟是麒麟之王纤夜真神呢?纤夜真神是男身.......一想到他曾与罂粟亲密接触过.....顿时觉得头顶乌云密布......冒犯最尊贵的真神,他这是为老不尊啊...... 无论怎么推断,罪恶感汹涌澎湃地袭来......顿时,好想撞墙啊...... 一个罂粟,就把他搞得晕头转向的,罂粟啊罂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在座的四位好奇地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清弦。 嘉懿担心地问,“清弦,你怎么了?” 清弦这才从自己的深思中觉醒,“没事。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身形一隐,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嘉懿恋恋不舍地对着天空喊,“明天别忘了来上课啊。” 擎苍拍拍嘉懿的脑袋,“走远了。” 嘉懿不满地嘟着嘴巴。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从景德宫出来的清弦慵懒地躺在腾云上,看着即将落入西山的落霞发呆....... 一闭上眼睛,挥之不去的总是那抹红得耀眼的身姿,妖冶的丹凤眼,顾盼生辉的眼睛,小巧的薄唇,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抓狂的她,生气的她...... 清弦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在脑海里强迫灌输自己:她是狐后!她是麒麟王纤夜真神! ...... 絮絮叨叨念了不下八百遍,清弦彻底被自己逼疯了,腾地从腾云上坐起身来,阴沉着脸,“今晚要是不把你的身份套出来,我清弦就是你孙子......” 突然,心念一计,邪魅一笑...... 第十一章 仙灵镜 傍晚时分,金灿灿的夕阳即将被夜色席卷而散,慵懒地躺在枝桠上的罂粟一边看着落日,一边哼着小曲...... 直到月亮出来,罂粟拿出抚月酿制的佳酿自饮自酌,举杯邀明月。 突然,一位身高歧长的男子站在枝桠上,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酒葫芦,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罂粟。 罂粟缓缓坐起身,半眯着丹凤眼,不怒而威,看向那男子,没好气地冷哼道,“你还敢来?不怕死吗?” 清弦笑了笑,玩世不恭地说,“死又有何惧,尤其是能死在美人怀中,更是死得其所。” 罂粟瞥了他一眼,自斟自酌着,“满口胡诌!” 清弦看向罂粟,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如此良辰美景,形单影只独饮,多无聊啊,我陪你。” 罂粟不乐地瞥了清弦一眼,“不需要,在我还没有下逐客令之前,门就在那边。请吧。” “你真吝啬,请我喝一杯佳酿都不愿吗?我们也算是千年旧友了。”清弦眉头一挑,斤斤计较道。 罂粟抱紧手中的佳酿,“我就吝啬怎么了?我酒葫芦的酒就一个人的量,一点一滴、一丝一毫我都不愿分给你。” 清弦看到罂粟的反应,着实被她可爱的行为迷惑到了,一个有万年修为的神,却如小孩般斤斤计较,确实有些奇特啊...... 清弦将手中的酒葫芦扔给罂粟。 罂粟伸手接住,“什么?” 清弦笑道,“请你喝酒。” 罂粟眼神不屑,“世上的酒酿,我仅钟情于青梅佳酿,其他酒酿,于我而已,不过如白开水般食之无味。” 清弦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未品尝,怎知我壶中的佳酿不是你的最爱呢!” 罂粟听后,打开瓶塞,青梅佳酿的清香扑鼻而至,罂粟彻底被征服了,雀跃地看向清弦,“是青梅佳酿。” 清弦点点头,看到她喜形于色,眼神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莫名地展露笑颜。 一被佳酿所诱惑,罂粟彻底忘记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请我喝的?” 清弦肯定地点点头。 罂粟高兴地点点头,喝完手中所剩无几的佳酿后,拿起清弦的酒葫芦,毫不客气地喝起来...... 今夜最美之事,不过有佳酿相伴......足矣。 清弦看着喝得如此豪爽的罂粟,唇角微微勾起,露出邪魅一笑,迷离的桃花眼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直到罂粟把壶中的佳酿喝完,对清弦说,“谢谢你的佳酿!过去我们种种纠葛,从此刻起,烟消云散。” 清弦定定地看着罂粟,点点头。 罂粟对他嫣然一笑,妖冶的丹凤眼微微地上扬,带着些许俏皮,眉宇间的笑意使她看起来如黑夜中绽放的罂粟花,妖冶邪魅,摄人心魂,蛊惑人心...... 清弦不禁看呆了...... 罂粟起身,“雪丘苑并非你久待之地,看在今晚你赠我美酒的份上,我不赶你走,希望你自觉点。”说完,罂粟一跃而下。 刚落在地上,突觉头晕沉沉的,欲言又止,望着天空的皎月,竟出现了重影...... 罂粟扶着梧桐古树树干,看向站在枝桠的清弦,也出现了数不清的重影。 罂粟使劲摇摇头,揉揉眼睛,再次看向枝桠上时,清弦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 罂粟皱着眉心,欲说话,身体疲惫得无力,连说出一个字都觉得累...... 清弦扶着欲倒下去的罂粟,右手抚上她绝美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睡吧。” 罂粟如受催眠般,轻轻地合上了眼皮,倒在清弦的怀里。 清弦抱着罂粟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怀里的美人,在月色清辉的映照下,罂粟皎洁的容颜,少了一丝冷艳,多了一分柔和...... 不知为何,此刻清弦的心静如止水,单是这样抱着她,就觉得满足,什么都不做,也不用在乎她的身份是谁,就这样抱着她到老天荒也愿意。 过了好一会儿,清弦始终心怀芥蒂,他必须得弄清楚她到底是谁,否则任由这份感情肆意滋长,他的心将会越来越不安。 清弦念了一口诀,身形一隐,便消失到梧桐园中。 来到青丘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一一青云阁。 清弦将罂粟放在自己的床上,拿出一块仙灵镜,这是一个专门穿梭他人梦中的灵镜,是他在东海游玩之时,机缘巧合之中遇见东海龙王落意真神,与他博弈一局,险胜,而赢来的宝贝,需要施法者施法才能进入他人梦中,每施一次法,便减损500年的修为,此镜并非善物。 但......清弦温柔地看了罂粟一眼,为了她,500年修为,无碍了。 清弦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施了一个诀,灵镜悬于半空中,顿时散发着四射的光芒,清弦趁此跃入灵镜中,直至清弦整个身子消失了,灵镜便失去了光泽,掉入罂粟的手边。 此时,已经进入罂粟梦境的清弦站在一个很陌生的环境,混沌之气漂浮空中,近在咫尺的山高耸入云,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清弦左顾右望,依旧认不清这是哪里? 罂粟呢?这不是罂粟的梦吗?她在哪里? 突然,一层厚厚的浓雾袭来,遮挡住清弦的视线,清弦将雾驱散后,便进入了另一个地方,站在梧桐古树树底下的清弦一下子就认出了此地是雪丘苑。 只是....这颗梧桐古树没有现实中的那般高大粗壮。 突然身着红裙的小罂粟从梧桐古树中走出来,一跃而起,坐在树枝桠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前面云雾缭绕的青山,有一下没一下午地晃着小腿,红色的裙尾随风摇曳...... 清弦细细地打量着小罂粟的五官,小巧而又可爱,和现实中的罂粟如出一辙,只是长大后的罂粟更多了一份妩媚。 突然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出现在梦境中,同样绝美不凡...... 清弦认真地看着白衣女子,眉宇间的神韵,好熟悉啊....... 白衣女子开口道,“罂粟。” 罂粟听后,从树上跳下来,站在白衣女子的前面,毕恭毕敬地作揖,“师傅。” “罂粟在树上做甚?”白衣女子轻声道。 清弦听到白衣女子的声音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再看看白衣女子,诧异不已,他们在现实中是不是见过面啊? “师傅,徒儿无聊,在树上看风景。”罂粟睁着水灵灵的眼眸,表情认真地说。 “为师教你的法术练习得怎么样了。” “嗯,徒儿学会了。” “嗯,背给为师听听。” 罂粟认真地点点头,“人之生也,禀天地之元气,为神为形;受元一之气,为液为精。天气减耗,神将散也;地气减耗,形将病也;元气减耗,命将竭也。元气实则髓凝为骨,肠化为筋,其由纯粹真精,元神元气,不离身形,故能长生矣。” 白衣女子点点头,看向罂粟,温柔地问,“罂粟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罂粟点点头“师傅,为什么徒儿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有七情六欲,能哭会笑。” 清弦听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罂粟,为什么?她不是正常人吗? 白衣女子蹲在罂粟前面,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那是因为你没有心。” 清弦再次被他们之间对话给震惊了?为什么她会没有心? “为什么我没有心?师傅,你有吗?”罂粟困惑不易。 “你形成于远古后期,那时的你无形无体无意识,漂浮天界,靠吸日月精华,饮甘泉玉露而存活,偶然间,被我发现后,将你宿寄于这棵形成于远古时期的梧桐古树中,其后,你便慢慢地有了形体,可以幻化成人的模样,可你的心却没有形成,没有心,便没有感情......” 清弦听后,心中异常诧异,无形无体无意识?罂粟难道不是狐后或者麒麟王纤夜真神中的一个吗? “心,是万物之灵魂。有心便有情、有感觉、有思想,无心便是活着的死人......” “师傅,我要怎么样才能拥有一颗灵魂?”罂粟满脸迷茫。 “形体由你万年修为所生,心由身体所生,想要拥有一颗心,你需要知道何为情,情生心,心系情,心情相一,这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感受、顿悟。” “徒儿不懂,徒儿活到现在,看见过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却依旧无感情。”罂粟表情呆滞地说。 白衣女子道,“那是你没有亲自去体验这其中的过程。” “那师傅,徒儿该怎么做?”罂粟认真地请教着。 白衣女子温柔地看着罂粟道,“为师即将去凡间游历,我带你到凡间如何?” 罂粟听后,表情认真地点点头,脸上丝毫没有愉悦之情...... 清弦认真地打量着罂粟的表情,在心中自问,是因为没心吗? 此时,灵镜外面的世界突然响起敲门声,清弦急忙忙地从罂粟的梦中退出来,从镜子中回到现实的......床上。 此刻躺在床上的清弦竖起狐耳朵细细听门外面的声音...... 除了虫鸣鸟叫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杂音...... 第十二章 追杀 清弦突然一个翻身,看到躺在她旁边的罂粟......他差点忘记了她还在他的床上这回事。 下一秒,清弦嘴角一扬,露出邪魅的笑容,看着罂粟熟睡的脸庞,修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诱人的小樱唇,皮肤白皙,情不自禁地想亲吻她。 清弦一边欣赏着罂粟的靓颜,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着,幸亏你不是狐后和纤夜真神......这样,我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娶你为妻了。 真不可思议,你竟然活了万年......既然你活了万年,也修仙成功了,为什么真神折子没有你的名字?无形无体无意识?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你的身份到底是谁? 清弦突然想起梦中的小罂粟没有心,现在的你会开心会生气会抓狂,应该有心了吧!说完,清弦的手放在罂粟左心房的位置上,突然碰到一处柔软,软软的,再摸一次,依旧软软的,清弦瞥了一眼手所放的位置上,顿时脸颊一片微红,原来是摸到胸了,没想到这么瘦,也有胸啊。 “嗯......就这样抱着你睡觉吧。”清弦自言自语着,将罂粟抱在怀里,开心地闭上眼睛...... 本就嗜睡如命的罂粟喝了被下了三倍催眠分量的蒙汗药和软骨散,于是便睡得很死,任饶清弦的动作再大,也醒不来...... 第二天早上,罂粟在一阵浓郁的香薰中醒来,看着古生古色的房间,罂粟轻轻地眨眨眼,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她每天都是在树上醒来的...... 罂粟半眯着没有睡饱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眼光还没有离开床沿,便看到了清弦似笑非笑的笑脸,罂粟顿时被惊吓得睡意全无,“这是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清弦坐在床沿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罂粟,“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也在了?” 罂粟皱眉,“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 清弦看着罂粟,慢条斯理地说,“你忘了?昨晚你喝醉了?” 罂粟回想起昨晚喝完酒后便出现了重影,带着怒意看向清弦,怒道,“你在酒中下毒。” 清弦笑着回答,“嗯!是想让你长点心眼,不要一见青梅佳酿就被诱拐跑了,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罂粟咬牙切齿地看着清弦,突然掌心积攒了一股强大的风。 清弦讶异她的仙力,着急地提醒着,“别冲动,你这样会把狐王他们给招来的。” 罂粟怒道,“我不怕他们。” 清弦看到气在头上的罂粟,突然狡黠一笑,慢条斯理地说,“你既然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咱们即日成亲。” 罂粟凤眼一挑,勃然变色,“你胆敢再说一遍。” 清弦龇牙咧嘴、不知死活地笑着说,“我说我不在意让他们看到我们昨夜同床共枕。” 罂粟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抑制住胸中的那股怒气,将掌中的风劈向清弦。 清弦即刻使出仙力抵挡,强大的风劲吹掀了窗户。 罂粟趁此扬手,扇了清弦一巴掌,“流氓。”说完,便隐去身形,离开这里。 清弦摸摸被扇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很真忍心下如此狠的手。不过,与抱着她睡了一觉相比,这一巴掌挨得也挺值得的。 不经意间,清弦看到床上放着一块轻木,拿到手上细细观摩着,初具人形的模样,镌刻得有些粗糙,难以分辨出是谁? 清弦诧异着,这是罂粟刚才落下的?这东西对她重要吗?她会回来找吗?想到这里,清弦突然好心情了起来...... 此时听到动静的狐族长孙,长相俊朗的清凡赶紧过来瞧瞧到底是什么回事。 清凡诧异地望着乱成一团的房间,眉头紧促,“清弦,怎么回事?” 清弦嬉皮笑脸地回答,“大哥,没事。你差几个宫娥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清弦欲急速离开。 清凡即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厉声警告着,“你再逃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狐腿。” 清弦自知自己打不赢清凡,讨好地看着他,“大哥,手下留情啊。” “哼,那看你给不给我面子了。学思阁的夫子在狐王面前下通牒,说你今天再不去上课,你就不能结课,同下一辈弟子一同上课。”清凡龇牙咧嘴地提醒着,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老弟整天除了游手好闲、游玩花丛惹了一身的风流债外,惹的烂摊都是由他来收拾,真不知道他如此玩世不恭的本心随了谁...... 清弦肯定地点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去上课的。” “三番五次言而无信,你还以为我会信你吗?你今天哪儿都别去,我陪你去上课。”清凡无奈地舍命陪君子,真够不让人省心的,学个习还让狐族深感奇耻大辱,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清弦不情愿,“大哥,你再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去上课的。你没必要为我劳累分神,你多陪陪大嫂吧。” 清凡冷哼了一声,“不信!这次我不惜押着你去学思阁上课。少废话,走吧。” 一想到待会罂粟可能会回来找他,清弦不愿去学思阁...... 顿时,清弦眼眸水润,可怜兮兮地望着清凡,“哥,从小是你把我带大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清凡直接忽视他的眼神,明明是一个男子,竟长了一双如此摄人心魂的桃花眼,那些女子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为此还惹了一大堆风流债,还让不让人活了......哎,可怜他这个当哥的?操碎了当妈的心啊!!! “就是因为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为人,少废话,是自己走还是我押着你走啊。”清凡无奈都说,自家的三弟从小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他百般疼爱,对他的所作所为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越是长大,就越过分,开始无法无天了,闯了祸,两手甩得干净,都由他帮他擦屁股,都怪他太宠他了,为他心力交瘁...... 清弦见自家哥哥如此不领情,如此不懂得怜香惜弟,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自己走。” 清凡听后,放开放在他肩膀中的手,“走吧。我跟着。” 清弦不满地撇撇嘴,小心翼翼地瞅了清凡一眼,走在前面,走了一小会,趁清凡没注意,清弦伸手便是一掌,向清凡打去。 清凡发现后,眼疾手快地抓着他的手腕,龇牙咧嘴地吐字,“看来,你翅膀真的长硬了,连我也敢偷袭,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哼,找死。”说完,清凡便开始出招,欲点清弦的穴道。 清弦挣脱掉清凡的手,快速地闪开,“哥,你不能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啊,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的,别逼我啊。” 清凡步步逼近,“嗬,兔子?你算哪根葱,别侮辱兔子纯洁的秉性,成吗?” 清弦步步后退,“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忙完后,一定回去上课的。” “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你学习重要的?” “我要等我娘子来找我,这繁衍后代的事情,应该比学习还要重要吧。”清弦讨好地看着清凡说。 清凡听后,横眉怒目,怒道,“你这个兔崽子,这次,你又招惹上哪家姑娘了。” “哥,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吧。从始至终,我就只招惹一个姑娘而已。”清弦纠正道。 “一个?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如此忘恩负义的家伙,真不知道那些姑娘死心塌地喜欢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清凡满头黑线,刹是无语。 “她们喜欢我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大哥,让我等她吧。要不,你陪我等她?” “哼,又想让我帮你挡桃花债?没门!你是打不赢我的,乖乖就范,随我去学思阁。”清凡最后一次警告着。 清弦摇摇头,“大哥,这次恐怕又要让你生气、失望了。这次我不会让你帮我擦屁股了,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说完,清弦口中念决,快速地从清凡的眼皮底下消失。 清凡听后,被清弦的行为气得不轻,怫(fu)然不悦,“这个兔崽子,今天不把你逮住带到狐王面前,你就是我孙子!”身形一隐,循着清弦的味道追去。 第十三章 桃源林 逃走了的清弦,来到一片桃林。 三月,桃花初绽,粉妆玉砌,春分微醺,落花缤纷。 清弦踩着由桃花铺成的小路,嘴角上扬,大声喊道,“二哥,你在吗?” 突然,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地坐桃树上,慢条斯理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又被大哥追杀了。” 清弦笑着摸摸鼻梁看向自家如谪仙般俊逸的二哥清逸,“二哥果真料事如神。” “呵,太抬举我了。有哪次你被大哥追杀的时候,不是躲在我这里的。我很好奇,为何你和大哥那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啊?从小玩到大,不腻吗?”清逸无奈道。 “二哥,你以为我愿意吗?大哥管我管得那么严,我每说一句话,就能把大哥惹怒得拳脚相向。”清弦如实说,“是不是我和大哥的八字相克啊。” “哼,你还真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少干些让大哥炸毛的事情。这次,又是为了哪家姑娘啊。”清逸肯定地说。 清弦听后,开始有些郁闷,“二哥,你怎么也这样啊。大哥不相信我就算了,你也不相信我啊。” “装什么装!你秉性如何,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就你得罪的那些姑娘,好几次上门赔罪,是我和大哥一起去的。真不知道像大哥那么生性温和专情的人,怎么就把你带成如此玩世不恭的......我对我未来的侄子担忧啊。”清逸微微地叹气,无奈摇摇头。 “二哥,我发誓,那些姑娘,我真没有得罪,也没有招惹,是她们先招惹的。我招惹的姑娘只有一个,但我下定决心了,要娶她为妻。”一想起罂粟,清弦表情认真而又笃定。 “这话?”清逸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清弦,继而将视线落在桃林外的天空,语气淡淡地说,“我不信。” 清弦顿时心死,对诚信毫无可恋,明明他没有做什么违反道义的事情,诚信却变成一文不值了,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啊...... “不信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想娶她,心意已决。” “清逸,快把那兔崽子给我逮住。”突然,清凡的声音响起。 “不是吧。这么快就追到这里了?”清弦暗叫不好,“二哥,我先走了,改天我再向你取桃花酿。”说完,清弦欲赶紧脱身。 清逸狡黠一笑,轻身一跃,落到清弦的前面,将手搭在清弦的肩上,“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你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清弦往后看着步步逐渐靠近的清凡,眼神乞求地看着清逸,“二哥。” “你还想逃哪儿去啊?”站在清弦后面的清凡一字一顿地说,“你可让我好找啊。” 清弦看着前后夹攻的两位兄长,硬来肯定是逃不了他们的五指山的,那......只能剑走偏锋了。 清弦突然狡黠一笑,眼神暧昧地看着清逸,“二哥,对不住了。”说完,清弦把脸快速地蹭到清逸的跟前,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清逸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清弦...... 清弦蹭着清逸发愣的空隙,身形一隐,逃出了清逸的魔爪,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清凡看着皱着眉、微眯着眼睛、脾气即将爆发的清逸,假装清清嗓子,“那个......我先把那兔崽子抓回来,任你报仇雪恨。”说完,一溜烟地消失在清逸的视线中。 清逸阴沉着脸,擦擦方才被清弦亲过的地方,“清弦,你这个混蛋,对付女子的下三滥手段竟用到我身上,下次逮你一次打你一次......” 清逸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移步自己的房间梳妆打扮番才能有闲情逸致醉卧桃花源饮酒...... 刚迈开步伐,脚下的不明物体硌得慌,清逸轻轻地移开步伐,看着地上躺着一块轻木。 清逸俯身拾起,细细地光看着木头上的人,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是谁落下的? —————————————————— 罂粟带着满腔的怒气,杀气腾腾地从青丘回到雪丘苑,“清弦......我发誓定与你势不两立。”他竟拿着青梅佳酿诱惑她......” 罂粟额头轻靠梧桐古树枝干,手紧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梧桐古树发怒,内心暗自后悔,“不过......也怪自己太没有定力了,抵挡不住青梅佳酿的诱惑,别人一给自己一点好处,就得意忘形了......” “佳酿啊佳酿,姐姐的名声全栽你手中了......”罂粟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罂粟背靠梧桐古树枝干,烦躁地叹气,自从救了那个忘恩负义的流氓,她的人生便处处碰壁.......下次见到他,非对他千刀万剐不可...... 烦躁不已的罂粟抬头看着天空,一跃而起,坐在枝桠上,欲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木头雕刻,在衣袖里面摸了好几遍,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初成人形的木头。 罂粟细细回想着木头可能丢失的地方,把古榕树和柳尘阁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 该不会掉到那个毛头小子那里了吧?罂粟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头疼得不行,实在不想见到他,每见他一次,就会被他气得心力交瘁...... 可一想到那块木头是她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点点雕刻出来的,并且是送给最重要的人的礼物,势必要拿回来...... 第十四章 木头 于是,罂粟便又跑到青丘。 由于对青丘一带不熟悉。七兜八绕,罂粟误闯误撞来到一片桃林,粉装玉砌,桃花灿绽,笑若灿霞,清风送爽,馨香袭来,顷刻间,落英缤纷...... 罂粟看着这如世外桃源般的美景,疲惫的身心在花海与花香中徜徉着,顿时忘记了心中的烦心事..... 真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清闲之圣地...... 倾心驻足一刻,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夹杂着清风响起,时而如冰泉峡谷之落,一气呵成;时而如层层海浪轻拍海滩,汹涌澎湃;时而如雪花阵阵纷飞,柔情似水;时而如深夜银河,渐渐归于沉寂…… 罂粟静心聆听难得几回闻的乐曲,心无旁骛,心一点点沉沦其中...... 桃林萧声无处问,余音袅袅几回闻!好一曲撼动天宇的箫声,不知是何人所奏...... 罂粟循着箫声,款款步行,来到一处亭子——沁风亭。 亭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之上放着一张墨迹已干的毛笔字宣纸,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桌子下面铺着一张席子,却空无一人。 亭子旁边的桃树上,一位如谪仙般的白衣男子坐在枝桠上安静地吹箫,一袭干净的白衣自然垂落......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白衣男子停止了吹箫,抬眸看向罂粟...... 当看到罂粟的容颜后,心为之一阵,世间万紫千红,唯你艳冠群芳...... 尘世间竟有如此媚而优雅的女子...... “阁下是何人,竟敢擅闯桃源林。”白衣男子看着罂粟,温声细语地问。 罂粟对白衣男子轻轻颔首致意,彬彬有礼道,“本人无意擅闯桃源林,只是寻人之时,误打误撞才走到此地。方才听到阁下的箫声,心为之动容,颇为赞赏,想知道到底是何方圣人,竟能将箫吹得如此精湛,才循着箫声来到这边。如若打扰阁下的雅兴,颇为抱歉。” 白衣男子看到罂粟如此知书达理,便也没有加以怪责,“方才你说要寻人?阁下要寻之人可在青丘之内?” 罂粟见男子如此俊朗出尘、生性温和,如实说,说不定可以为她指路,走出这片桃源林,“嗯!我欲寻之人名叫清弦上神。他拿走了我颇为珍惜的东西。” 白衣男子听后,身形一顿,嘴角轻微上扬,清弦这家伙该不会冒犯了眼下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吧! “清弦?我认识,不知其拿走了阁下什么东西,让你追至此地。” “一块木头。” “木头?”白衣男子眉宇间微微蹙着,满脸诧异。不经意般地用手摸摸衣袖间的木头,这块木头是她的? “普天之下,木头何其多,一块木头就这么让你不辞辛苦地跑到青丘寻找,有这样的闲工夫,倒不如找片树林,你要多少木头就有多少?” “对你们来说它仅仅是木头,对于我来说确是无价之宝。阁下可知道该如何找到清弦上神的踪迹。”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看来这块木头对她颇为重要?只是这块木头为何会在桃源林?难不成是清弦从她身上偷的? “实不相瞒,清弦从小就是混世魔王,调皮捣蛋,长大后更是游手好闲、来无影去无踪,颇为另我们头疼的家伙。若要说他此刻身在何处,我亦是不知。” “方才你说的木头是不是镌刻成人形的长方立体木?” 罂粟点点头,“你见过?” “嗯!”白衣男子将袖子中的木头拿出,丢给罂粟,“这是我无意中捡到的。” 罂粟接过,看了看木头,是她丢失的那块轻木,唇边带着丝丝暖暖的笑意看着白衣男子,笑靥如花,感激道,“谢谢!” 白衣男子看到她的笑容,如三月的清风,心旷神怡,眼前的女子眉眼岁冷艳高贵,但身上的神韵却丝毫没有冷淡,或许是笑意使然...... “阁下所刻之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折柳真神吧!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从神韵来看,有五分相似。”白衣男子猜测道。 罂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初学不久,手笨拙得很,所以......” “只是初学便能将神韵刻得五分相似,已经很好了。勤加练习,熟能生巧后,必能精致。”白衣男子鼓舞着。 “嗯!”罂粟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颔首,与此人相处自然舒适,或许能成为好友。这样自然舒适的感觉才是自己的本性吧,可一碰到清弦,脾性随时会变得抓狂生气...... “对了,你与折柳真神是什么关系?”白衣男子好奇着。 “折柳真神是我的师傅。” “原来......”白衣男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折柳真神与狐王是旧友,经常来青丘做客,我也有幸见过几次面,折柳真神好桃花酿,好几回都是我亲自送至雪丘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或许你来的时候我恰好不在。” “嗯!恰好错过了。那你和清弦是怎么认识的?” 看着男子五官端正的俊逸面容,罂粟突然狐疑,细细辨认,还是能看出与清弦有几分相似,他们是两兄弟?只是两兄弟的性情差异太大了,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轻浮急躁,不得不让人怀疑...... 白衣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罂粟的前面,看着罂粟缓缓开口道,“在下清逸,实不相瞒,清弦是我弟弟。敢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罂粟。”罂粟轻轻地开口道,果然,真是两兄弟! “罂粟?这是一种花名吧!在下游山玩水之时,曾在南荆看过此花,那时正是花开之时,红得妖冶耀眼.....你....真是人如其名。”清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罂粟轻轻颔首,从他的话中,她听出了一丝贬义,“既然我已经巡回我要之物,那就不再打扰阁下了。”说完,欲转身离开。 清逸见状,“且慢。” 罂粟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清逸。 第十五章 谢罪 此时,一抹蓝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罂粟看到来人正是她苦心寻找的清弦,顿时面无表情...... 清逸也看向清弦,一想起刚才被他亲的事情,怒意油然而生,鉴于外人在此,秋后算账也不急。 清弦看到罂粟的表情后,龇牙咧嘴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啊?不会因为找我而迷路了吧!” 罂粟冷哼一声,“自作多情。” 清弦看向清逸,歉意而又讨好地叫着,“二哥......” 清逸撇撇嘴,冷声道,“看来大哥还没有捉到你啊。” 清弦嬉皮笑脸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罂粟,将清逸小心翼翼地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二哥,刚才我来你这里,你有没有看到一块长行木头啊?” 清逸看着罂粟,“对你很重要?” 清弦肯定地点点头,“很重要,你有没有看到?” 无意偷听的罂粟将他们小声翼翼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将衣袖中的木头拿出来,对着清弦扬一扬,“在这里!” 清弦看到后,满脸诧异,“怎么在你身上?” “哼,你在开玩笑吗?这是我的东西,不在我身上,难道应该在你身上?”罂粟语气冷淡地问。 清逸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很紧张啊...... 清弦这家伙到底怎么得罪她的? 清逸好奇地问,“清弦,你说那木头对你很重要?为什么?” 清弦呵呵一笑,“额(⊙o⊙)…...”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眼神暧昧地看向罂粟说,“那个......因为是她珍惜的东西,所以对我也很重要。” 罂粟听后,怒目而视地盯着清弦,心不可抑制地狂跳,有些急躁和抓狂,为什么他如此轻浮,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动不动就对她口不择言...... “轻木是你拿的吧。”罂粟笃定不疑地看着清弦。 清弦解释着,“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所以,我为了等你,连课都不去上了,为此还让我大哥二哥追杀呢!你看,我对你的牺牲够大吧。” 清逸听着清弦的话,无奈地摇摇头,清弦该不会看上她了吧?之前说要娶的女子也该不会是她吧?哎,他这个弟弟还真的让人头疼啊,怎么见一个爱一个,狐族对感情一心一意的专情该不会在他这里从此成为神话吧...... 清逸怜惜地看向罂粟,如此彬彬有礼、倾国倾城的女子可不能让他白白糟蹋了...... 清逸诚心地邀请着,“罂粟姑娘,难得来一趟桃源林,可有兴致饮一杯桃花酿。看在我的薄面上,也顺便让清弦以酒谢罪,今日一事,便就此作罢。” 清弦看到自家哥哥都如此情真意切地表态了,为了日后能和谐相处,也真诚且自豪地说,“众多美酒中,虽说你只好青梅佳酿,但若饮上一杯我二哥自酿的桃花酿,或许会爱上桃花酿。算是我为拿你木头一事请罪。” 罂粟撇了一眼清弦,继而将视线落在清逸身上。 清逸嘴边含笑,“罂粟姑娘,请。” 罂粟轻轻颔首。 清弦走到罂粟旁边,欲牵起罂粟的手,还没有碰到罂粟的手,罂粟凤眼微眯,表情冷淡地盯着清弦。 看到罂粟的表情后,清弦心一惊,将手悻悻然地缩回衣袖中...... 清逸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自家弟弟终于碰壁了,而且碰了一鼻子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清逸偏头看向罂粟,有些纳闷,明明是美人,此刻却面无表情......此刻,她还是方才那个彬彬有礼、笑靥如花的女子吗? 清逸轻轻地嘴角上扬,看向清弦,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竟能把脾性如此好的罂粟招惹得怒目横眉,突然好奇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你们的交情,你们似乎是认识多年的旧友?”清逸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罂粟极力否定着,“不是......” 听到罂粟的话,清弦尴尬地摸摸鼻梁,“二哥,我和她认识千年,自然算得上是旧友了,但我与她有.......” 罂粟偏头看向清弦,心止不住地狂跳,忙着阻止,厉声道,“住口......”生怕他口不择言,说出让人误会的话来....... 清逸好整以暇地看向此刻反应紧张的罂粟,心中断定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罂粟看着清弦警告着,“你若是再口不择言,我必定不饶你。” 清弦笑嘻嘻地说,“怎么不饶法啊?会以身相许吗?” “荒唐!”罂粟怒道,此刻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随时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 看到罂粟面无表情、生气抓狂,清逸想起了自家的大哥清凡,普天之下,能把脾性温和的人惹毛之人,大概只有清弦吧。 清逸无奈地摇摇头,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看着两人,不禁觉得好玩?好一对欢喜冤家啊...... “清弦,罂粟今日是我的上宾,别把她气走了?否则,别怪我帮理不帮亲啊。”清逸警告着。 清弦听后,便适可而止,看向罂粟,“我是真心想要向你道歉的,所以,我保证待会一定不会说错话......” 在碧毓亭。 湖边水纹微荡,鱼儿在水中嬉戏,荷叶绿意自然,如一位聘婷而立的女子,随风摇曳生姿...... 清逸对一名绿衣宫娥说,“去我酒窖,将我珍藏多年的桃花酿拿来。” 绿衣宫娥毕恭毕敬地回话,“是,二公子。” 第十六章 请罪 不一会儿,绿衣宫娥端着杯盘过来,“二公子,你要的桃花酿。” 清逸接过,“下去吧,我来就好。” “是。”绿衣宫娥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清逸打开瓶樽,一股浓郁的桃花味道随风扑鼻而来,这酒香......堪比青梅佳酿啊..... 浓郁的酒香顿时让罂粟垂涎三尺.... 清逸将三人的杯子一一满上。 清弦看着罂粟眼中喜悦而又期待的神色,骄傲地说,“我二哥的酿酒技术可是一流的,此桃花酿是天君天后酒宴必摆之佳酿,就连你师傅折柳真神也乐此不疲地痴迷,不比你所钟爱的青梅佳酿差一丝半毫。只可惜,我二哥自成为上神后,便自酿自饮,鲜少对外分享,闲云野鹤桃源中,两耳不闻尘外事.......” 罂粟缓缓地点点头,对清逸颇为赞赏,“这种无忧无愁,云淡风轻的日子倒是过得舒坦。尘世间,并没有几人能够看破红尘,抛开世间的恩恩怨怨,独善其身。” 清逸放下酒瓶,带着无奈的笑意摇摇头,“红尘滚滚,我自认以我之境,是看不破的,只不过,我生性懒人一个,好简单清净的生活,不愿插手尘世间的杂事,招惹没必要的麻烦之事。” 清逸端起酒杯,“来,罂粟姑娘,这一杯我敬你,有缘千里来相会,能认识你,荣幸之至。” “我亦是如此。”罂粟端起酒杯,碰了清逸的酒杯。 两人一同饮下这杯友情之酒。 罂粟喝完后,赞赏地看着清逸说,“此桃花酿果真是人间极品。” “那比你最爱的青梅佳酿呢?”清逸笑问。 “各有千秋。”罂粟如实说,她虽然承认桃花酿是人间极品,但却捍卫不动所钟爱的青梅佳酿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大概她太过死脑筋了吧...... 清弦看着两人如此合拍地交流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罂粟,这一杯,我敬你,为昨晚和今日之事道歉。” 罂粟往自己的酒杯倒酒,端起酒杯,语气冷淡地纠正道,“昨晚之事可不是一杯酒就能原谅。这一杯酒,是为今日你拿我木头之事。” 清弦撇撇嘴,欲解释昨晚他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昨晚之事......” 罂粟阻止着,生怕他逞一时口舌之快,毁了她的清誉,眼神凌厉,厉声道,“干与不干?” 清弦看到罂粟警告的眼神后,只能悻悻然地见好就收,一码归一码,“干。”说完,便抬头,一口咽下酒杯的酒,喝完后,还不忘看向罂粟。 罂粟这才喝下这杯请罪之酒。 看到两人空着的酒杯,清逸拿起酒壶,欲往两人的酒杯中添酒,罂粟将白皙的手掌抵在杯口,婉拒,“今日多些清逸上仙的款待,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忙,择日可来雪丘苑,我愿以青梅佳酿款待。如何?” 清逸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颔首,“好。择一个闲日,必登门拜访。我也想尝尝你所钟爱的青梅酒到底有多得你芳心,就连我的桃花酿都比不上。” 罂粟浅笑,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少了平时的凛然之气,多了一份柔和,“青梅佳酿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不见得有多好,对我来说,便是所爱,并没有之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理大家都懂。” 清弦呆呆地看着罂粟的笑容,不禁有些吃醋,那样柔和的笑容,从来不曾对其露过....... “嗯。”清逸轻声应着。 “那,我有急事要忙,先行告退,改天再聚。”说完,罂粟带着怨恨的眼神看向清弦,昨晚之事还没完呢!身形一隐,便离开了。 清弦看到罂粟的警告后,心为之一紧,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糟糕了...... 第十七章 算账 (求求求推荐票打赏评论!急急急!) 罂粟走后,清逸偏头看向清弦,云淡风轻地道,“早上你亲我之事,想怎么了结啊。” 经清逸这么一提醒,清弦这才想起这茬事了,舔舔嘴唇,缓缓地起身,离清逸三步远,“二哥,那个......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向你道歉,成吗?” “道歉?我不接受。”清逸微眯着眼眸看着小心翼翼警惕着他的清弦,厉声道,“过来。” 清弦拼命地摇摇头,自知其打不赢清逸,想当年他闯祸了,被清逸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清逸也够狠的,专挑不明显的地方打,“二哥,我想起我还有正事要忙,先行告退。” 清逸左手覆在右手指关节上,轻轻一压,咯咯咯作响,“哦?正事?什么正事啊?” 清弦被吓得频频往后退,小心翼翼地说,“二哥,别忘了,我要去上课啊。”清弦这家伙虽然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但他也有怕的时候,最怕的还是自家二哥清逸,别看清逸是慵懒的隐逸者、整天腻在桃源林充耳不闻红尘往事,但法力高其一层的他是个狠决,每次他做错事,狐王和清凡治不了他的时候,清逸一出面,便将清弦收拾得妥妥当当、服服帖帖、清逸说一清弦绝对不敢往二...... 清逸步步上前,龇牙咧嘴地说,“原来你还记得你要上课啊!” “当......当然了。二哥,你要是看到大哥了,记得告诉他我去上课了。”说完,清弦快速地转身离去。 “站住!”清逸慢条斯理地轻声道。 清弦暗叫不好,露出苦瓜脸看向清逸,“二哥,还有什么事?” “罂粟,就是你下定决心要娶的女子?”清逸漫不经心地问。 清弦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会因为早上之事而责怒他,但没想到他会问起罂粟之事,“嗯。我想娶之人,从始至终唯此一人。” 语毕,清弦眼神警惕地看向清逸,“二哥,你该不会对你弟媳有非分之想吧。” 清逸无奈地皱眉,看到清弦紧张的神色,不禁觉得好玩,“我要是说,是呢!” 清弦听后,极为抓狂...... “普天之下,像她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谁能不动心呢!况且,我与她性情如此相似,情投意合,应该是一对为数不多、门当户对的鸳鸯伴侣吧。”清逸语气淡淡地说。 清弦一听,神色着急,厉声道,“二哥,她是我欲娶之人,你不能打她主意。” 看到清弦滑稽的表情,清逸无奈地笑道,“你对她是认真的?” “当然了。”清弦表情认真而笃定,“婚姻岂能儿戏。” “你那一身桃花债还没有解决呢?又怎么能撇得清?” 清弦无奈地抚手撑头,他现在可真是信用全无、百口莫辩啊,“我哪有什么桃花债!我从来没有招惹除罂粟之外的任何女子,也从未对罂粟之外的任何女子许下要娶的承诺。” “哦?是吗?”清逸不信,“东海龙王之女海姬,在你能幻化成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对着龙王和狐王的面扬言,此生非她不娶了。” 清弦皱眉,辩解着,“我没有!” “这可是海姬亲口承认的。难不成海姬向我们撒谎?” 清弦紧紧地抿着嘴唇,“好吧,是我说的。但那时候我们不懂事,我也没有见过世面,一看到她,就以为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才会春心萌动,许下这个玩笑话。你们不也没有当真吗?多年来,海姬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件事,我们也都不把小时候的玩笑话当成承诺。” “哦?是吗?那嘉懿呢?她对你的感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她可是说非你不嫁啊!天君也如此器重中你,只要他金口一开,便是不可违抗的懿旨,你又该如何。” 清弦顿时头皮发麻,烦躁地皱眉,认真地解释着,“我与海姬只是红颜知己的关系罢了。而嘉懿,我待她只是妹妹,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清逸看到清弦认真的模样,颇为诧异,“说说吧!为什么非罂粟不娶。” 清弦抬头看向清逸,脑中虽然被罂粟之事充斥,但还不忘他们千年来结下的梁子还没有解决呢,“是不是我告诉你了,早上的事情烟消云散?” “我可以不追究早上的事情,但你必须还得答应我两个要求。”清逸漫不经心地吐字。 清弦目瞪口呆,“两个要求?” 清逸看到清弦不情愿的表情,无所谓地说,“那算了,不勉强。言归正传,早上的事......” 清弦无奈地点点头,欲哭无泪,就知道他家二哥一记起仇没那么好说话,“说吧,只要不为难我。” “第一,给我乖乖去上课。今年要是不能结课,别说你是狐族的人。” 清弦摆着一副臭脸,“都说了不能为难我。” “那算了,言归正传......” 清弦怒火中烧,“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第二,我不管你身上的风流债是谁招惹的,你必须自己了结,我和大哥不会再为你这茬事对姑娘家的父母点头哈腰,得罪人了。” 说完,清逸露出狡黠的笑看向清弦,气定神闲地说,“否则,我会把你从小到大的各种糗事全告诉罂粟,我想,这应该会很有趣吧。” 清弦听后,忙着摆摆手,紧张地说,“给我点时间,我会马上摆平这些事情的。” 清逸笑着点点头,“嗯,去上课吧。最好不要让我听到夫子到狐王面前投诉。” 清弦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好。”便离开了碧毓亭。 (求求求推荐票打赏评论!本书不签约,会免费连载完结,么么哒!) 第十八章 庄子 (各位,本章节罂粟授课的内容是庄子对生死的看法,借鉴了网上的一些资料加了自己的观点整合而成的,要是觉得无聊,直接跳过,下一章节刀光剑影,罂粟被偷袭深受重伤,清弦拿着被偷换的丹药让罂粟深受中毒,命悬一线,敬请期待!求推荐推荐推荐!) 再次从青丘回来的罂粟,疲惫地跌落在地上,背靠梧桐古树树干,将手抵在眼睛旁,望着空中刺眼的骄阳,心中隐藏着心事,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思索了好一会,依旧记不起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从衣袖中拿出轻木,看着轻木上的人形,突然想起折柳真神,罂粟突然暗叫不好,“遭了,今天是......”罂粟数着手指嘀咕着,“今天是月曜日,已经快巳时了。要给那帮贵胄子弟授课,差点忘记了......” 罂粟收好木头,唤来腾云,跳到云彩上,在云彩上变出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看到没有不得体之处,便一边躺在云彩上微憩一会,一边寻思着待会在课堂上该讲些什么?讲野史?不成,会教坏学生的!讲小人书?更不成,没营养价值,会带坏学生!那讲庄子?嗯! 庄子,何许人也?世间旷世之奇才。文字汪洋恣肆,意象雄浑飞越,想象奇特丰富,情致滋润旷达,给人以超凡脱俗与崇高美妙的感受。其“清净无为”的观点颇合她的心意。最终要的是,他这个人很有趣,若是在世,她一定要同他多多交流。 罂粟在脑海里寻思着待会上些什么课呢?鼓盆而歌?嗯,挺有趣的。 做好安排后,罂粟补了一觉,便来到了云气飘渺的九重天,南天门有四名看守的侍卫,有一排排长相俊俏的宫娥进进出出。 罂粟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牌子,出示给侍卫看,彬彬有礼,莲步轻移,走进天殿,在偌大的空间中,罂粟迷路了,走着走着,竟走到景怡宫。 奇怪的是,宫门外面竟一个仙娥都没有....... 罂粟抬头望着天空的太阳,已经快巳时了,罂粟便走进景怡宫宫,“有人吗?” ....... 没人应答,罂粟的脚迈进宫内的院子里,只见院子种有一棵桃树,树下放有石桌椅,石桌上放着一个鸟笼子,笼子内有一只类似金丝雀的鸟儿,看到罂粟后,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罂粟竟生出一丝悲伤,对着金丝雀悲伤地摇摇头,此时,一个身着碧绿色衣裙、长相清秀的女宫娥走出来,“你是何人?为何到景怡宫来。” 罂粟对女宫娥点点头,“我是学思斋的夫子,初次来天殿,今日迷路了,可烦请为我指道么?” 女宫娥看了一眼红得耀眼、媚得妖冶的罂粟,不确定地点点头,“嗯,你走错道来,出门右转,直走便是了。” 罂粟听后,感激地道谢,“谢谢。”同情地看了一眼金丝雀,诡异一笑,走出景怡宫,走到门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院子的角落,掌心外翻,向院子角落的位置打去,一股掌风透过围墙劈向鸟笼。 罂粟刚迈出脚步,后面突然卡蹦一声,紧接着金丝雀从鸟笼里飞出来,罂粟对着金丝雀笑了笑,你自由了...... 罂粟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啊,第一天授课就迟到......” 罂粟顾不及淑女形象,脚步生风,快速移动,脚下一阵急速的风掀起路上宫娥的秀发。 宫娥们一阵惶恐,刚才的风刮得可真着急啊...... 等看到匾牌上写着学思斋时,罂粟已经气喘吁吁了,终于赶上了。 罂粟整理好自己的仪装,学着师傅的走路姿势,脸色挂着淡淡的微笑,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学思斋。 一群穿着白色华服的学生坐姿端正地跪坐在席子上,看到夫子还没有进来,便与周边的同桌交头接耳地低语着。 罂粟缓缓地走向讲台边扫了一眼学生,突然眼尖的学生看到罂粟,假装轻轻嗓子或向周围的同学挤眉弄眼提示往后看。 一呼百应,全私塾的学生除了一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学生外,统统往后看,看到罂粟缓缓而来,不禁被罂粟的容颜惊讶到了。 嘉懿见到是罂粟后,满脸讶异,她怎么会在这? 嘉懿又看看此刻坐姿慵懒、手肘抵着下巴呼呼大睡的清弦...... 罂粟不理会他们炽烈的目光,移步走到课桌旁,端坐在席子上,将自己的衣褶子弄整齐,轻轻地抬眼眸,扫了一眼台下的学生,看到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后,罂粟拿起书桌上的戒尺敲敲桌子,严肃地说,“上课了。” 台下的学生这才从恍惚的世界中觉醒,学生毕恭毕敬地站立起身,除了此刻依旧在熟睡的清弦。 坐在清弦后面的岳泽从后面拍拍清弦的背,“清弦,醒醒。” 清弦拍掉岳泽的手,不理会,继续睡。 罂粟好奇地看着抵着下巴睡觉的清弦,拿起书桌上的一只毛笔准确无误地打到清弦的手肘上,啪的一声,清弦的头往下垂,继而趴在桌上继续睡,全然不理会罂粟和同学已经黑如碳的脸色。 罂粟对岳泽摆摆手,“随他。” 岳泽听后,看了一眼瑾瑜,瑾瑜无奈地耸耸肩,便同其他学生向夫子行礼作揖,“夫子好。” 罂粟轻轻颔首,慢条斯理地说,“折柳真神出游三月,这段时间将由我代其为你们授课,若学习上有晦涩难懂之惑,可在课堂上提出。” “夫子,今日我们学什么?”学生问道。 “今日学庄子。” “庄子?折柳真神从未给我们讲过庄子?” “是啊?”其他学生疑惑。 罂粟眼神淡淡地扫了学生们一眼,无奈地答道,“庄子是凡间奇才,其思想标新独立,值得我们探讨。” “夫子,我们没有课本。” “不需要课本!你们只需听我讲。” “既然你们没有学过庄子?自然也不知道某些成语的典故,如周庄梦蝶。”罂粟轻声道。 “我知道。”其中一个学生回答。 罂粟轻轻颔首,“说说。” “这个成语是说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很生动逼真的蝴蝶,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醒过后,在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自己就是庄周。” “嗯,说说这个故事蕴含的寓意。”罂粟问。 寓意?台下的学生懵了。 罂粟看了一眼台下的学生,“有谁知道?” 台下的学生一个个面面相觑,瑾瑜与岳泽对视一眼抬眸看向罂粟。 岳泽作揖,虚心指教,“烦请夫子指教。” 罂粟看了岳泽一眼,俊逸不凡,他脸上挂着隐隐的笑意。 “庄子著书十万余言,大抵率寓言也。喜托寓言以广其意,每个看似简单的寓言故事,背后都有极其广深的含义。周庄梦蝶,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庄周与蝴蝶必定是有区别的。这就可叫作物、物的交合与变化。 这则寓言是庄子齐物思想的名篇。其认为人们如果能打破生死、物我的界限,则无往而不快乐。” 罂粟说完后,台下的学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接下来,我们再学一个有关庄子的故事,鼓盆而歌。” 台下的学生又面面相觑。 罂粟无奈地叹气,涉猎甚少、思想狭隘,这帮学生怎么看都已经人模人样,少说已经有千年修为了,庄子投胎转世也不知道几轮了,他们居然连庄子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们来私塾学了些什么? 罂粟摇摇头,不急不缓地说,“庄子晚年丧妻,惠施闻讯,前去吊唁。其是庄子旧友,觉得有必要去安慰庄子。惠施面罩悲悯之容,严肃地进了大门,步入灵堂。庄子坐守棺旁,两腿八字张开,撮箕似的很不雅观,手拍瓦盆伴奏,毫无愁容,放声歌唱。看见惠施吊丧来了,也不招呼,仍欢唱。 惠施问:“伉俪多年,同床共枕,她为你养儿成人,自己送走青春,老了,死了。你看得淡,不哭也行,可你......竟然敲盆唱歌。你不感到做得太过分了吗?” 庄子曰:“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罂粟道完故事的原委后,台下的学生议论纷纷: “这样不合礼仪,太有伤风化了。” “对啊,在《论语》等典籍中,有不少关于孔子在死亡情境中表现出十分哀伤的记载。他最悲伤的一次是面对其的弟子颜回之逝世所流露的。其认为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亲人离世,悲痛乃人之常情。” “不,庄子的想法很独特。” 学生们讨论得不可开交,各抒己见。 罂粟听着他们的讨论,用戒尺轻敲了一下桌子,学生顿时缄口不言,齐齐地望着罂粟,齐声道,“望夫子请教。” 罂粟缓缓道来,“鼓盆而歌是庄子对生死的乐观态度,也表示丧妻的悲哀。” “其认为人的生命是由于气之聚;人的死亡是由于气之散,就以他对生死的态度来说,便远在常人之上。他把生死视为一种自然的现象;认为生死的过程不过是像四季的运行一样。‘生’的从无到有,‘死的从有到无,也都是自然的变化。就此而言,站在宏观的宇宙变化理路看来,生不足以喜,死不足以悲。否则就是不知命。他身为凡人,却有这样的领悟,确实难能可贵。” “在思想史上,孔子与庄子提出了两个不同的生死观,一个代表儒家,一个代表道家。‘死’如果有什么意义,完全靠‘生’的意义来解决。 孔子的思想重点是教人如何实践仁,要仁‘无求生以害仁’,为此人活着而没有仁爱,生命还什么意义呢?所以在必不得已的时候,宁愿杀生成仁。 庄子对生和死有很深透的见解,他说:人之生,也就伴随着死,一个生命的消失,就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宇宙间只不过是一口气,气聚则生,气散则死,但聚与散,只是现象,气的本体则没有所谓的聚散,无聚散之气,是生命的本原,从现象看来,有生灭之相,但灭而不灭,所以说‘死也生之始’。 再者,在《齐物论》中,庄子表明了对死生如一的看法,他认为人生在世上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人生就如做一场梦般,不过当我们在做梦的时候却又不知到我们是正在做梦,梦中又占其梦,唯有在觉醒后才知是大梦。然,人生如梦,那么死后便是觉,到底我们现在是梦呢?还是觉呢?是生呢?抑是死?因此《齐物论》中,庄子梦蝶以寄托有分和无分,所谓的有分就是个体互异,无分就是万物齐一,实质是说:‘万象不齐,有分是现象,是梦幻;而本真则为绝对、无分、齐一、不变。’这可以说是生死如一的基本观念 生和死,在庄子看来,只是生命中的个别现象。之所以会注意这些现象,那是因为人固执着用‘差别相’以审断所谓的生和死;这样的态度致使人‘悦生恶死’,或是‘贪生怕死’。 庄子以整体宇宙的流行来宏观生死的现象,以‘万物毕同毕异’的知性以统合整体的慧心。人与宇宙是为‘一’,不可分;因而,人生的诸般现象,放在宇宙的大化流行中,也都是和谐的,在现象与现象之间没有差别。这也是‘以道观之’的立场。在‘道’的运作下,一切都能‘道通为一’。所以,所提及的‘生’和‘死’之现象,在‘道’的观点下,是没有任何区分的。同时,‘死生同状’‘以死生为一’的思想基础也在‘以道观之’的原则下形成。 其实,道内存于万物,也正是道本体的外现。因此,万物的存在由道的创生而开始、由道的内存延续、而运作;简言之,万物由道而来,终需回归到道;但万物的运作亦是道在引导。 他也提及道,真人、至人、神人由于了解到‘道’的这种特性,因而,亦领悟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道论’之境界。 一个人能顺着自然的本性生活,视死生为如夜旦之常,自然就不会悦生恶死,活着不必感到欣喜,死也不必以为是末日临头。如果真懂得生死只不过是自然现象,人是可以无拘无束的来,又无拘无束地去。 庄子认为,既然生死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事,既然生必然要转化为死,死也要转化为生,既然生有生的意义,死也有死得价值,那么人们对生死的态度就应该是坦然地面对它,安然地顺从它。在庄子看来,生是时机,死是顺化,人只有能够坦然地随顺生死之化,才算是真正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庄子主张修养的最高目标为远到至人、神人的胸襟,乃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因而能够泯合天人,冥绝生死,而至于“心斋”、“坐忘”的胜境,此时一切外在生死成毁的变化,都不能扰乱他内心的宁静。故能齐万物、外生死。此为内圣之道修养的极致,虽非常人所能,但宜心向往之。 庄子的人生是平淡的、寂寞的、理智的、安详的。变化是必然的,死亡只是人生过程中的最后一幕。那是从某一种存在转化为另一种存在,来自无,复归于无,这就是他的生死观。” 罂粟缓缓地、滔滔不绝地讲完自己对庄子的观点后,看向在座的各位学生。 台下所有学生,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饱醒来的清弦,也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眼神看向罂粟。 罂粟微眯着丹凤眼看向清弦....... 嘉懿看到对视的两人后,咬着嘴唇,怒瞪罂粟....... 罂粟转移视线,缓缓开口道,“各位还有什么不懂吗?没有的话就下课。” “夫子,下节课还讲庄子么?” “嗯!那散了吧。”罂粟说完,怒瞪了清弦一眼,身形一隐,便离开了学思斋。 清弦光明正大地对她笑了笑。 本想多与美人夫子进一步探讨庄子和生死观的学生看到夫子如此急不可耐地消失了,不禁悻悻然地叹气,“还不知道夫子姓甚名谁呢!” “夫子如此美貌如花,你说她芳龄多大了......” “咳咳.....”瑾瑜假装咳嗽一声。 讨论的学生顿时停止了议论。 瑾瑜说,“闲谈莫论人言。” 其他学生点点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大皇子。”说完,便一一散去。 第十九章 受伤(上) 教室顿时只剩下五人,岳泽看着清弦揶揄着,“今天还没有下课,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清弦打了一个哈欠,“嗯,那我继续回去补觉。先闪了。” 岳泽看到后,拉住清弦的衣领,“诶......这么着急干嘛?” 擎苍道,“是啊,最近你都鲜少与我们来往,老实交代,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嘉懿听后,不满地看着清弦。 清弦扫开岳泽的手。 瑾瑜问,“今日夫子的授课方式与以前的夫子大有不同,你应该听听的。” 清弦满脸骄傲,高兴地回答,“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么?知道夫子冠压艳群?还是知道夫子学识渊博?”岳泽取笑道。 清弦理所当然地解释着,“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们谁都不可以觊觎她的美貌和她的人。” “什么?”在座的四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清弦。 嘉懿听后,委屈而又伤心地说,“你胡说。” 清弦看向嘉懿,“当年我修第十重级之时,走火入魔、命悬一线,是她花了千年修为救我。我为了报恩,便许诺若我修仙成功,便娶她为妻。我修仙成功之后,便去寻她,她却不知所踪。我等了她千年,现在她又出现在我生命中,我应该实践当年之承诺。况且,现在我与她已有了肌肤之亲,我更应该娶她过门,给她该有的名分......” 清弦说完后,看向他们几个。 瑾瑜和岳泽眸中些许黯然失色...... 嘉懿莫名地红了眼眶,心如刀割,对着清弦大骂一声,“清弦,你混账!你怎可如此负我。”说完,便哭着跑开了。 擎苍看见后,为难地叹了一口气,用食指指了指清弦,“你难道不知嘉懿钟情于你么?” 清弦听后,解释着,“我待她如你们待她般,视同己妹。” 擎苍无奈地摇摇头,“哎......”便追在嘉懿的后面。 瑾瑜和岳泽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连他们都不知道是为嘉懿还是为仅有一面之缘的夫子。 清弦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念了口诀,消失在他们面前中。 瑾瑜和岳泽走出学思阁,路上,两人都静默不语。 突然一只金丝雀飞到瑾瑜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欢愉着。 岳泽问道,“它怎么会出来了?” 瑾瑜笑着回答,“它说,有个好心人专门将它的栖息地弄坏了。” 岳泽无奈道,“故意而为之,何以定义为好心人呢!” 瑾瑜笑道,“估计希望它重返自然吧。” 岳泽看着瑾瑜肩膀上的金丝雀,呵呵一笑,“是它选择了樊笼,并非你将它困于樊笼中。” 瑾瑜笑了笑,真是好奇那个将金丝雀最爱的鸟笼弄坏的人...... 瑾瑜突然想起那抹红得张扬的容颜,“岳泽,今日的夫子,你觉得怎么样。” 岳泽想了想,“绝代风华。” 瑾瑜赞同地点点头,“授课方式呢!” 岳泽笑道,“趣味横生。” 瑾瑜轻轻地颔首,唇边荡漾着浅浅的微笑,“嗯。”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罂粟身形一现,出现在雪丘苑的梧桐古树下,就看到抚月和隽彦带着埋怨的眼神站在罂粟的前面。 罂粟见到,笑着靠近他们,“我还想去找你们呢。” 抚月微怒,“师姐,你老实交代,你昨晚是不是偷喝青梅佳酿了。” 罂粟愣了一会,微微蹙眉,“没有啊。昨晚你们那么吝啬,就给了我几口酒喝。还不够我解馋呢。” 隽彦看到罂粟委屈而又呆愣的表情,问,“师姐,你真的没有偷喝吗?” 罂粟哭丧着脸回答,“真的真的没有。你们给我做的青梅佳酿怎么了?” 抚月看着罂粟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装的,而且师姐一向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应该不屑于做这种偷鸡摸狗、如此卑劣的行径。 “师姐,昨晚的青梅佳酿被偷了大概有一个酒葫芦那么多。” 罂粟听后,有些郁闷,气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偷姑奶奶的佳酿,非宰了他不可。” 罂粟此话一出,抚月更是相信佳酿不是她偷了,诧异,“师姐,你昨天不是说你酒葫芦的酒被偷喝了吗?你觉得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啊。” 罂粟缓缓地点点头。 “这个盗窃者应该是知道青梅佳酿是师姐的最爱。”抚月笃定着。 隽彦分析道,“师姐,雪丘苑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青梅佳酿是师姐的最爱,有谁胆敢冒死一试偷师姐的酒酿啊,所以,师姐,有可能是外人所为。” 罂粟同意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清弦,想起昨晚他拿给她的青梅佳酿......他怎么知道她喜欢青梅佳酿,难不成是他偷的?还有她酒葫芦中的佳酿是被他偷换的...... 罂粟不悦地皱眉...... 抚月和隽彦看到罂粟的表情后,问道,“师姐,你知道是谁了吗?” 第二十章 受伤(中) 就在此时,一抹深蓝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罂粟眼神一闪,面露凶目,碧龙剑突然显现在罂粟的手中,她早发过誓的,见到他,非宰了他不可,昨晚同床共枕之事她可还没有忘记,刚才在课堂上看到他睡醒的模样就想毙了他,修养作祟,只能委屈地告诉自己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报仇的。 好啊,现在仇人送上门了,还隐忍什么啊,新仇旧账今日通通了结了它...... 罂粟手腕一转,直直地将剑锋刺向清弦。 清弦如被定住了般,怔怔地站在原定,一动也不动。 抚月和隽彦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为清弦倒吸一口凉气...... 罂粟不明所以地看着清弦,他怎么不反抗...... 直到剑锋即将刺进清弦的心脏,罂粟手腕一偏,刺伤了清弦的肩膀,顿时鲜红色的液体顺着碧龙剑成股往下流,流到剑身中间,血汇聚成滴往下垂落,如花绽放般散在地上...... 罂粟诧异地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的清弦,心竟不安的悸动着...... 抚月和隽彦看到后,抚月走到罂粟旁边说,“师姐,手下留情啊。” 罂粟看着眼也不眨的清弦,竟会对他没辙......从他的身体拔出剑,“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剑。” 清弦摸摸被刺伤的地方,语气揶揄着,“你还真下得了手啊,你不怕以后守寡吗?” 罂粟生气地看向清弦,“你还如此胡言乱语.....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现在更不能对你心软。” 清弦得意地笑了笑,“这一次我任你宰割,今天我若能活着出去,我们之前的所有恩恩怨怨烟消云散。” “包括藏在树底下佳酿,以及昨晚你下了药的佳酿?”罂粟反问道。 清弦大方地点点头。 “果真是你!” 罂粟嘴角一边上扬,冷哼一声,“你想多了,今天我便断了你的奢望,你是不可能从我这里活着出去的。” 说完,罂粟执剑向清弦挥去,清弦看着这样的架势,在动怒的狮子头上拔毛,不可取、不明智...... 她仙力本在他之上,这样下去,必定会被她大卸八块的...... 清弦躲避着罂粟的攻击,四处逃窜....... 抚月本想劝架,但似乎两人的深仇大恨不仅仅是两壶佳酿这么简单,便在一旁静观其变,只是希望师姐能够冷静点,不要把她的同门给杀了。 罂粟用剑指着清弦,怒道,“哼,要本事别逃啊,拿出你的剑......” 清弦笑着摇摇头,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刀剑不长眼,万一误伤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死到临头还满口胡言!”罂粟左手掌凝聚一股水汽,水汽顿时化成一条水龙向清弦飞去,清弦四处躲闪,升至半空中,水龙尾随其后。 清弦念了一个诀,冻住水龙,水龙化成冰龙,顿时动弹不得。 罂粟念了一个诀,被冻住的水龙顿时幻化成晶莹的碎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此时,一只火凤凰从天而降,在空中怒号着,停在清弦旁边。 半空中,三位男子站在云彩中看着罂粟。 罂粟半眯着眼睛看着火凤凰和清弦。 火凤凰突然幻化成一位娉婷的粉衣少女,少女关心地看着肩膀上留着血的清弦,关心地问,“清弦,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清弦摇摇头,看着他们几个,“嘉懿,我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 嘉懿担心着,“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 瑾瑜三人从天而降,落在地上。 瑾瑜看了一眼罂粟,礼貌地开口道,“夫子。” 罂粟缓缓地点点头。 瑾瑜看着清弦说,“天后和天君传话,晚上一起用膳,说是有要事商量。” 岳泽大力地拍拍岳泽受伤的肩膀。 清弦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怨恨地看了岳泽一眼。 岳泽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这伤口.....无论如何得包扎一下,要是让天后天君看到追问起来,可就不好了。” “我们走吧!不能让天君和天后久等了。”擎苍看了一眼罂粟,对他们说道,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罂粟不满地道,“我和他的矛盾还没有了解。若要离开,先问过我。” 嘉懿看到伤了人还不善罢甘休的罂粟,面露凶狠之色怒视罂粟,“哼,你这个狐狸精,为何要苦苦缠着清弦,还将他伤得如此严重,你枉为人师。” 抚月听到有人如此说罂粟,气不打一处来,站在罂粟旁边,吼道,“你说什么呢?是清弦上神先戏弄师姐的,他受伤是他自讨苦吃,活该。” “混账,区区一灵狐,见到皇子和公主,竟不行跪拜之礼仪,还如此蛮横无理地对顶撞我。”嘉懿怒道。 抚月欲说些什么,隽彦拉着抚月的手,示意她要沉得住气,抚月大力地甩开...... 罂粟淡淡地扫了一眼猖狂蛮横的嘉懿,缓缓开口道,“就算你们是天界的皇子和公主又如何?” 擎苍听后,横眉怒目,她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胆大包天挑战天界的权威,“夫子,天界有天界的规则,见到皇子和公主,让你们行跪拜之礼,难道不应该吗?” 罂粟冷哼了一声,“皇子公主身份尊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理应行跪拜之礼,但你们似乎忘了今日你们所在何地。” “雪丘苑向来不属于天界管辖的范围,在雪丘苑中,无论谁进来,毫无身份可言。哪怕天君进来了,我们照样可以不行跪拜之礼,雪丘苑同样可以毫不客气地对天君对下逐客令。对天君天后尚可如此,对你们照样也可以。” 嘉懿和擎苍听到后,脸都绿了,彻底被罂粟的目中无人给气疯了。 嘉懿气不过,紧咬着嘴唇,怒目而视地看着罂粟,突然变成一只凤凰,在空中哀嚎盘旋。 瑾瑜暗叫不好,对着天空喊道,“嘉懿,不要乱来。” 此刻被生气冲昏头脑的嘉懿不听劝,口中吐出一团火焰向抚月飞去。 隽彦对着抚月大喊一声,“抚月,小心......” 抚月见状,欲躲开火焰的攻击...... 罂粟看到后,眼疾手快地推开站在她旁边抚月,“隽彦,保护好抚月。”说完,用碧龙剑剑身一挡,避开了火焰的攻击。 罂粟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屏气凝神,口中念诀,突然一条火龙从天而降......火龙周边金光闪闪,停在半空中,看着罂粟,等待主人的吩咐。 第二十一章 受伤(下) 清弦被罂粟的仙力惊到了,知道她法术了得,但没想到五行中,她既擅长用水,也会用火,而且桀骜不羁的龙居然能听命于她...... 瑾瑜和岳泽看到后,亦被罂粟的仙力惊到了,这夫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召来火龙。 众所周知,火龙在龙族中,是最桀骜不羁的族群,向来唯我独尊,不听从他人的命令,如今能被罂粟召来并听其吩咐,可见罂粟的法力不容小觑啊...... 抚月和隽彦看到后,知道罂粟彻底生气了,为了一只凤凰,不惜招来火龙玉祁...... 瑾瑜担忧地看着嘉懿,毕恭毕敬地作揖,“夫子,嘉懿莽撞不懂事,请手下留情,刚才多有得罪,学生愿替她赔不是。” 嘉懿不满地说,“大哥,我没有错。”语毕,又冲天哀嚎,熊熊燃烧的火焰比刚才更烈,冲着罂粟飞去。 火龙玉祁一见罂粟有难,急速地飞到罂粟旁边,将火焰挡回去,罂粟被火龙玉祁缠绕包围在中间,罂粟凤眼怒翘,威风凛凛地看着嘉懿,火龙玉祁张口喷出一团龙火,向嘉懿急速飞去。 眼看嘉懿有危险,瑾瑜喊道,“嘉懿,小心。” 龙火如闪电般急速飞去,嘉懿躲避不急,瑾瑜和岳泽身形一闪,一人一边扶着嘉懿离开了危险之位。 瑾瑜和岳泽扶着嘉懿停在半空中。 瑾瑜厉声警告着,“嘉懿,够了。” 嘉懿不服气,看着气焰嚣张的罂粟,当看到罂粟旁边的抚月和隽彦,掌中形成一股强大的火焰,快速向抚月和隽彦飞去。 瑾瑜看见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岳泽却是嘴角含笑,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目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罂粟见到后,看着火焰速度与火龙刚才喷出的火焰有得媲美,命令道,“玉祁,快去救抚月和隽彦。” 火龙玉祁听到命令后,急速地飞到两人的前面,用身体挡住火焰,将抚月和隽彦护在怀里,火焰直直地击中梧桐古树,梧桐古树的枝桠如被火烧焦了般...... 罂粟勃然大怒,凤眸微眯地看着如此不罢休的嘉懿,别怪她狠,她答应过师傅要守护好雪丘苑,现在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嘉懿挑眉,嘲讽一笑,大胆地迎着罂粟的视线,颇有挑衅的韵味。 罂粟手执碧龙剑,身形移位,来到嘉懿的跟前,手腕快速一转,剑锋快速地在嘉懿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嘶~”嘉懿疼得低吼一声,手抚上被划伤的地方,心,惊魂未定,若是她用力猛一点,她的项上人头定是不保...... 瑾瑜见状,拿扇挡住了罂粟碧龙剑的剑锋。 “夫子,请手下留情。”瑾瑜恳求道。 罂粟不满地看着瑾瑜...... 被瑾瑜救了的嘉懿突然看着罂粟,得意一笑,趁罂粟与瑾瑜对视缝隙,身形一隐,来到罂粟的后面,趁机,倾尽全力,积攒了十成法力向罂粟的后背攻去。 岳泽万万没有料到嘉懿会偷袭,拉着罂粟的手,“小心。” 毫无防备的罂粟突然往岳泽身上倒。 抚月和隽彦担忧地大喊,“师姐......” 火龙玉祁看到主人有危险了,急速飞到罂粟的旁边。 清弦倒吸一口凉气,身形一隐,来到嘉懿的旁边欲阻止她的动作...... 但再快也好,也不及嘉懿的攻击快,罂粟的后背受到火焰的攻击,顿时口吐鲜血,鲜血溅在岳泽身上。 “夫子......”岳泽看着脸色些许苍白的罂粟。 “罂粟.......”清弦眉头紧蹙,担忧地大叫一声。 “师姐.......”抚月急哭了。 三道响声同时在天空中响起。 岳泽抱住受伤的罂粟,不禁皱眉,满脸担心着,“夫子。” 罂粟眉头紧蹙,用手背擦擦唇边的血,突然又吐了一口鲜血。 抚月和隽彦蹲在罂粟的旁边,看到受伤如此惨重的罂粟,抚月彻底急哭了,师姐......” 清弦看到罂粟深受重伤后,怨恨地看了嘉懿一眼,快速闪到罂粟旁边去,“罂粟,你怎么样了。” 嘉懿恶狠狠地看着罂粟......自作自受! 瑾瑜在一旁看着受伤的罂粟,神色愧疚不已,刚才如果不是他乞求夫子手下留情,夫子就不会受到嘉懿的偷袭...... 罂粟倔强地拿起地上的碧龙剑,用剑身支撑自己站起身,风轻轻地掀起其鲜红色的衣袂,肆意飞扬;瘦削的身形凛然,丹凤眼带着浓浓的怒意看向嘉懿。 此时,嘉懿手中多了一条火辣辣的长鞭。 瑾瑜上前阻止,怒道,“嘉懿,别胡闹。” 嘉懿不听劝,指着罂粟的鼻子说,“大哥,是她眼中目中无人,诋毁天君天后,挑战天界权威,绝不能姑息!” 清弦拉着罂粟的手,乞求着,“你受伤了,不要去。” 罂粟眼神冰冷地看着清弦,语气极其冷淡,“放手!” 嘉懿越过瑾瑜,大胆地出现在罂粟前面。 清弦呵斥,“嘉懿,你给我适可而止。” 嘉懿大吼,“她三番四次地伤了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情。”清弦冷淡道。 “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说完,嘉懿鞭子一挥,向罂粟身上打去。 罂粟身形一躲,避开嘉懿的鞭子,来到嘉懿的身后,掌心运气,毫不留情地劈向嘉懿,嘉懿猝不及防,被瑾瑜一把推开。 罂粟看着这群碍事的人,恼羞成怒,“挡我者死。” 语毕,罂粟便不理会那么多,大展拳脚地全心奋战,对敌人越是心软,便是对自己的伤害......这个认知,她刚才就深深体会了一次,她绝不再犯浑...... 罂粟执剑,凌空一跃,刺向嘉懿,嘉懿一挥鞭,鞭子便缠绕在碧龙剑中,罂粟将剑往前拉,嘉懿被动地靠近罂粟,罂粟狠狠地踹了嘉懿一脚,嘉懿猝不及防地往后倒,罂粟将缠绕碧龙剑的鞭子割断,紧接着便又是一脚,狠狠地揣在嘉懿的腹部。 嘉懿疼得皱眉,险些倒地,罂粟咄咄逼人,执剑刺向嘉懿。 嘉懿边防守边逃离,极为仓皇狼狈...... 罂粟身形一隐,来到嘉懿的前面,出剑之快速,多重的剑影,让嘉懿产生了多把剑攻击她的幻觉。 擎苍看到不堪重负的嘉懿,身形一隐,来到嘉懿的旁边,“夫子,请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啊。” 罂粟眉心一皱,看着受伤惨重的嘉懿,终究心善,收剑的时候,划伤了嘉懿的手臂,顿时血如雨注...... 不服输的嘉懿见状,欲张口喷出火焰...... 罂粟见状,身体一个旋转,又踹了嘉懿一脚,嘉懿从空中倒在地上。 罂粟身形华丽一落,用剑指着嘉懿,嘉懿吐了一口鲜血,“你要在哪撒野我不管,但在雪丘苑,哪怕你是身娇体贵的金枝欲叶,也没有资格。” 擎苍见状,来到嘉懿旁边,扶着嘉懿。 嘉懿怒道,“狐狸精,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罂粟冷笑一声,收起碧龙剑,不屑地说,“杀了你怕脏了我的剑。” 罂粟转身,冷声道,“请你们速速离开雪丘苑,日后若是再踏进雪丘苑一步,格杀勿论。” 嘉懿恨恨地盯着罂粟的后背,哪怕自己深受重伤了,也不善罢甘休,手掌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擎苍摇摇头,“嘉懿,不可。” 嘉懿眼中愤怒,掌间火焰四起,掌心面向罂粟的后背。 清弦见后,以闪电般的速度闪在罂粟的前面,一把将罂粟死死抱在怀里,身体一旋转,火焰直直打在清弦身上。 “小心......” “师姐,后面......” “清弦......” 罂粟突然天旋地转,头晕脑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罂粟诧异地抬头,看向清弦近在咫尺的脸,唇角留着血。 罂粟不悦地皱眉,心里紧张不安,难过地问,“为什么?” 清弦苍白一笑,眼神担忧而又愧疚,“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疼的。” 罂粟莫名地鼻酸,眼中泛着泪水.......心为何如此难受难过....... 清弦抚摸着罂粟的脸颊,“你是在担心我吗?” 罂粟怒道,一把推开清弦,“咱们再也不欠。”说完,狠心地离开清弦的怀抱...... 瑾瑜前来善后,“夫子,今日是我们鲁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他日,必定前来拜访,负荆请罪。” “不必了。他日若再来雪丘苑闹事,可不是像今日这般幸运。滚!”罂粟冷声道。 瑾瑜点点头,扶着清弦,“走吧。” 清弦看着罂粟的背影,若有所思着...... 第二十二章 天君天后 清弦他们离开后,雪丘苑顿时安静了许多,突然,元气大伤的罂粟口吐鲜血,站立不住。 抚月赶紧上前扶住罂粟,“师姐。” 罂粟摆摆手,看着一片狼藉的梧桐古园,“是我没用,没有守护好雪丘苑。” “不是师姐的错,是他们欺人太甚,仗着人多,以一敌三,还下暗手......”抚月抱不平着。 “师姐,咱们还是先回柳尘阁养伤吧。” 罂粟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幻化成人的火龙玉祁,额头上印有红色的梅花妆,阳刚之色又带着一丝妖娆之韵,感激道,“谢谢你。玉祁!” 玉祁眉宇微蹙,神色愧疚,“是属下护主不力。” “不,你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 “主人,你的伤?”玉祁担忧着。 罂粟浅浅一笑,“不碍事,休息两天,便能活泼乱跳了。” “嗯。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罂粟点点头。 玉祁身形变成火龙,飞向天空,越飞越远,直至化作一缕光芒消失于空中。 抚月和隽彦扶着罂粟回到柳尘阁。 景阳宫。 嘉懿凤息受伤严重,擎苍帮其疗伤。 清弦因为被碧龙剑所伤,伤口愈合得比较慢。 瑾瑜从伊洛神君那里拿来七霞莲丹,“吃一颗,有助于恢复仙力。” 清弦和嘉懿各服下一颗。 瑾瑜看到神色稍微恢复的嘉懿,不满地呵斥着,“嘉懿,今日之事,你太过鲁莽了,夫子既然没有再追究,此事便罢了,万万不可在天君天后面前提起。知否。” 嘉懿不满地嘟着嘴,“怎能便宜了她?她看轻天君天后,大言不惭挑战权威。哼,下次......” 瑾瑜神色发怒,提醒道,“远古父神陨落前,便将雪丘苑交与折柳真神管理,就连天君天后都不能插手雪丘苑之事。今日若不是夫子手下留情,哪怕你被夫子杀死,也是死有余辜,就连天君天后都不能拿她如何。” 嘉懿不满道,“我就不信有她一手遮天之事,天理、公道自在人心。” “既然你知晓此真理,刚才在雪丘苑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夫子一而再而三地对你手下留情,你还偷袭夫子。嘉懿,你要好好反思今日之事。” 嘉懿生气地怒瞪瑾瑜,“大哥,为何你三番四次要帮那个狐狸精说话?莫非汝心亦被其所蛊惑。” 瑾瑜冷哼,“谁有理我便站在有理方。” 嘉懿冷哼一声,“大哥,我有什么错?她三番两次迷惑清弦,刺伤清弦......” 清弦插话,“她并非迷惑我,是我先对她暗生情愫,刺伤我一事,均是我先冒犯于她。” 嘉懿听到他们一个个为罂粟说话,顿时心生怒意,眼神露出一抹狠决,对罂粟更是恨之入骨。 岳泽无奈地摇摇头,“好了,看到你们能活蹦乱跳就好,那我们赶快去毓秀宫用膳吧,要是让天君天后等我们这些晚辈,就乱套了。” 清弦看向瑾瑜,“瑾瑜,七霞莲丹还有吗?” 瑾瑜点点头,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小瓶子。 “谢谢。”清弦接过。 “清弦,你哪里还受伤了?”嘉懿问道。 “备用。”清弦将小瓶子塞进袖子中。 嘉懿猜测着七霞莲丹可能是给罂粟那狐狸精的,顿时怒火中烧。 擎苍见后,摸摸嘉懿的头,“好了,走吧。” 清弦歉意地对瑾瑜说,“各位,我还有事,恐怕不能同天君天后一同用膳,请代我说一声,改天定向天君天后赔罪。” 语毕,清弦刚欲离开,却被岳泽拉住衣领,“上次天君天后说要见你,你也是如此百般推辞,这次可不能这么让你离开了,要是想先行离开,自己去天君天后面前说,我们可不想帮你带话。” 瑾瑜劝道,“清弦,早晚要赔罪,即日去见天君天后,则可以免去此事。天君天后此次想见你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别让我们为难了。” 清弦无奈地妥协,心系罂粟,心里有些按耐不住,不知道她受的伤碍不碍事? 清弦一行人来到毓秀宫后,天君天后还没有到,便等了一会儿。 不会儿,两道金黄色袍子的人影齐齐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瑾瑜率先起身,毕恭毕敬地躬身,“天君天后。” 清弦一行人紧随其后,毕恭毕敬地行礼,“天君天后。”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君,立体的五官岳泽颇为相似,同样俊逸不凡。下巴蓄有整齐的胡须以及身上散发着王者的尊贵和权威,让他看起来至高无上、霸气侧漏。 他龙行虎步、仪态威武轩昂地向最中间的位置走去,对身后的人随意地摆摆手,“起身吧。” 身着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黄袍的天后,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扇状高发髻,头上佩戴锏镀朝阳五凤挂珠钗,金光闪闪;面容雍容华贵,杏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腰身风姿绰约却又端正大方,莲步轻移,坐在天君的旁边。 “人来齐了,坐吧。”天后轻齿。 嘉懿坐在天后的旁边,擎苍、岳泽、瑾瑜、清弦一一坐下。 天君看到许久不见的清弦,“清弦近日都忙些什么?都不见你来天宫。” “清弦向来游手好闲,自由自在惯了,在一个地方呆惯了,便腻了。” 天君笑道,“你和狐王年轻的时候可不一样,狐王成熟稳重,同你二哥清逸相像,你如此喜欢游手好闲、不拘洒脱,反倒是让我想起了折柳真神!“ “颂凝,你觉得呢?”天君看向旁边的天后。 天后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折柳向来喜欢游山玩水,三天两头玩失踪,可淘着呢,很令人头疼的家伙。” 天君笑了笑,“嗯。那时候没有人能管得了她,就连父神也拿她没辙。反倒是狐王能治得了她。” “我至今也纳闷。为什么折柳偏偏只听狐王的话?” “你忘了?那时候折柳和狐王打赌,赌注是谁赢了便可答应对方一件事。最后狐王赢了,狐王提出折柳以后要听从他的话。” “折柳就这么愿赌服输了?不像她的性格啊。她以前可是会赖皮的。”天君有些纳闷。 天后抿嘴笑道,“可那是她唯一一次没有耍赖。”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嗯,远古大战结束后,折柳变了许多,本性大转,温婉安静,经常游历三界,不知所踪,连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找不到她人。” 清弦一行人听着天君天后说着与他们不相关的故事,虽然有些无聊,但没想到竟能听到折柳真神和狐王的故事。 天君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清弦,“清弦你还年轻,等到成家立室了,自然会有所改变。“ 天后也看向清弦,“我记得清弦和岳泽是同年出生的,现在也到了成家立室了吧。瑾瑜已经与东海龙王幺女碧骊有了婚约,待其成人,便择日成婚,也快了吧。” 清弦回答,“缘分乃天定,遇到合适之缘,自然会考虑娶妻生子。” 天君点点头。 天后看了一眼嘉懿,满眼宠溺,“天君,嘉懿也年龄不小了。” 嘉懿一脸娇羞地挽着天后的手,撒娇状,“天后,女儿还不想那么快嫁人......” 天后笑着拍拍嘉懿的手,“再不嫁就成老姑婆,没人要了。” 天君笑道,“那你有什么心仪的人选吗?说来,天君为你做主。” 嘉懿一脸娇羞地望了清弦一眼,垂头盈盈浅笑,“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 擎苍道,“自小嘉懿便喜欢清弦,你这种小心意,人尽皆知,嘉懿嫁给清弦可好?” 天君听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在清弦和嘉懿身上来回打量,“是吗?竟有如此之事。” 清弦如实回答,“天君天后,清弦对嘉懿之感乃是兄妹之情......” 清弦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后插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嘉懿蛮横的脾性也只有在清弦面前才能变得乖巧。清弦,你可要好好管管嘉懿啊。天君,择日同狐王商量他们的婚姻大事,如何?” 嘉懿听后,喜上眉梢。 清弦一脸惶恐,“天君天后,请恕清弦难以从命,古往今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向来是由父母做主,但清弦觉得,若是两人无爱,而因为君命、父命加以结合,乃是痛苦不幸之事,望天君天后明鉴。” 天后听后,脸上无光,满腔怒意。 嘉懿听到此话更是伤心欲绝,是因为她吗?清弦才不肯娶我?她有什么好?一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 天君顿觉脸上无光,自家金枝玉叶的宝贝堂而皇之地被拒绝,这要是传出去,天族的威望何在?龙族的颜面何在?嘉懿的名誉亦会受损。 天君思量再三,“此事择日再找狐王商谈。” 嘉懿一听此事有望,高兴地看着天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清弦的表情。 清弦一脸惆怅,一定要同狐王说清楚,此生,他惟愿娶她一人,如若不然,吾愿孑然一身,终身不娶。 用完膳后,清弦因心心挂念罂粟的伤势,紧急离开。 嘉懿见状,阻拦了他的去路。 清弦看向嘉懿,态度些许冷淡,“有事?” 嘉懿牵起清弦的手,“陪我散步可好!” 清弦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说完便消失在嘉懿的视线中。 嘉懿气得直跺脚,但下一秒,看着手中的小瓶子,唇边扬起一抹狠意的笑。 瑾瑜岳泽出来后,看向嘉懿,“怎么了?” 嘉懿快速地将小瓶子塞进自己的袖子中,笑容可掬地说,“大哥、三哥。” 瑾瑜点点头,“清弦走了?” “嗯,说有急事离开了。” 瑾瑜道,“嗯,我也该回我的寝宫了。” 岳泽诚邀道,“大哥,我到你寝宫陪你博弈一局,如何。” “嗯!也好。” 第二十三章 中毒 清弦来到雪丘苑寻找着罂粟的身影,一无所获后便径直来到柳尘阁。 在柳尘阁的房间里。 “师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身体无碍,需要几日调息静养。”罂粟声音有些虚弱,没想到区区千年修为的凤凰竟能伤得了她,凤凰一族的仙基非同一般啊。 “真是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天族的公主,胆敢来雪丘苑挑事伤人,师姐,你就不应该放他们一马的。”抚月挑眉怒道。 “师傅临走前将雪丘苑交于我守护,师傅和天后同是远古凤凰一族,这么算来,天族的公主是师傅的外甥,我不能做让师傅为难之事。” “就因为这样,他们才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你啊。你三番两次手下留情,她还趁此偷袭你,想想就来气......”抚月愤愤不平着。 罂粟插话,无奈地叹气,“抚月......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抱怨的,再这样的话,我就回梧桐古园养伤了。” 抚月听后,紧张地说,“别啊,师姐,我不抱怨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罂粟轻轻颔首。 抚月解开罂粟左肩衣服,看着她胸前延至肩胛骨红得狰狞、血肉模糊的伤口,看得心疼不已,“她下手太狠心了。” 罂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抚月拿起桌上瓶瓶罐罐的药膏轻轻地往罂粟的伤口抹,刚触及伤口,倒抽一口气。 “嘶......疼......”罂粟疼得皱眉。 抚月微微皱眉,“恐怕是伤到筋骨了。” “嗯。” “师姐,你忍忍。” “嗯。你下手轻点,我最怕疼了。”罂粟紧张地闭着眼睛,因为怕疼的缘故,修长的睫毛害怕地颤抖着。 看到这样胆小怕疼的罂粟,抚月还真的下不了手,便用自身的法力封住抚月的穴道。 被点了穴道的罂粟浑然不觉身上骨头的疼痛,抚月便放心地在她的伤口上擦药。 擦完药后,抚月解开罂粟的穴道,罂粟顿时觉得伤口火辣辣地疼,难过地皱眉,“你给我上的是什么药啊,为什么这么辣。” “师姐,你放心,这些药是我深有研究后自创的,我敢打包票,对你伤口绝对百益无一害,我相信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抚月自信满满地说。 “嗯,虽然你法术道行不高,但你自小对医术颇有研究,师姐还是相信你的。” “既然我的伤并无大碍,那我也得回梧桐古园了。” 罂粟的话刚说完,罂粟就被抚月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罂粟诧异地看着抚月,“怎么了?” “师姐,你受伤了,不能再让你回梧桐古园了,你要在柳尘阁静养几天,我随时要检查你伤势恢复的情况。要是你回到梧桐古园碰到那群蛮横无理之人怎么办。在柳尘阁至少还有师兄和我照应。雪丘苑同他们的梁子可算是结上了。” “就算他们来了,你和隽彦也打不过他们。”罂粟微眯着眼睛斜了她一眼,自有一丝蔑视之味。 抚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所以,我和师兄才更需要师姐您的指导啊,虽然我对法术的悟性不高,但师兄悟性高,现在师傅不在了,师姐您应该多给师兄指点迷津的。” 罂粟点点头,“好吧。” 抚月这才解了罂粟的穴道。 罂粟活动活动肩膀,讨好道,“抚月,既然我答应你留在柳尘阁了,也挺无聊的,拿点佳酿给我解解馋呗。” 抚月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罂粟,“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拿给你。” 罂粟开心地点点头,目光诚挚地望着抚月的背影。 抚月走后,罂粟耐心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拖着下巴放在桌子上,一手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 突然,有一人影快速地飞到她身边,点了她的穴道,罂粟气得只能干瞪眼,今天莫名其妙地被别人点了三次穴道。 罂粟怒道,“来者何人。” 那人慢悠悠地坐在罂粟的对面,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注视着罂粟,“是我。” 罂粟见到是清弦后,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你还真不知死活,三番五次来雪丘苑,到底所为何事?” 清弦轻轻一笑,“当然是来看你了。” “快解穴。”罂粟命令道。 “不急。”清弦慢条斯理地说。 罂粟微微皱眉...... 清弦伸出食指往她的眉间点了点,“每次看到你因为我而皱眉,心里就觉得很开心......” 罂粟厌恶地冷哼一声,“混账!” 清弦抿嘴一笑,“张嘴。” 罂粟白了清弦一眼,誓死不从,紧紧闭着薄唇。 清弦见后,邪魅一笑,“如果你不愿意主动张嘴的话,那我只能......吻你了!” 清弦边说边靠近罂粟的脸颊。 罂粟厌恶地喊道,“滚。” 清弦趁机将七霞莲丹丢进罂粟的口中,亲密无间地在她耳边说,“咽下,七霞莲丹对你仙力的恢复有益处。” 罂粟听后,诧异地看着清弦。 清弦歉意地看着罂粟,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每次你都是因为我而受伤,对不起。” 罂粟不可置信地皱着眉,他在关心她吗?下一刻,冷声道,“虚情假意。” 清弦不在意,情真意切地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保护你的。” 罂粟不愿看他那双情真意切、深邃澄澈的眼睛,怕自己与他对视后,会情不自禁地沦陷,闭上眼睛,冷淡地说,“把我的穴道解开。” “现在不行,一解开,你会想杀了我的。”清弦老实地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总算摸清罂粟的脾气了,一言不合便短兵相接,他还想静下心来与她好好说话,就像她能彬彬有礼地同清逸说话一样。 “我现在就想杀了你。”罂粟龇牙咧嘴地怒瞪着清弦。 “所以......” “现在还想心平气和地同你说话,不想和你成为仇人。” 罂粟气得欲抓狂。 顿时,罂粟难受得皱眉,头痛脑胀,胸部难受,心悸乏力,手脚冰凉......接着一股带着腥味的血从唇边流出来。 清弦见后,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解开罂粟地穴。 罂粟怨恨地看着清弦,却因为身体乏力,身体柔弱地往下倒。 清弦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 罂粟很想推开清弦,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清弦怀疑她中毒了,急速地将她抱回床上,运气将她体内的毒逼出来...... 越是运气,毒越是深入罂粟的五脏六腑。 罂粟顿时口吐鲜血,耀眼的红色刺伤了清弦的眼。 清弦眉头紧蹙,此刻的心烦躁地跳跃着,尽是满满担忧与不安...... 无力的罂粟缓缓地闭上眼睛,倒在清弦的怀里。 清弦担心得欲抓狂,很害怕富有生气的罂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有了气息...... 清弦抱起罂粟欲到天界找药君,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第二十四章 命悬一线 这时,拿着酒葫芦的抚月兴高采烈地走进房间,“师姐,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多给你盛了两口佳酿,让你过过嘴瘾,你......” 话还没有说完,抚月却看到清弦抱着毫无知觉的罂粟,神色紧张地看着清弦,“清弦上神,你为什么要抱着师姐。” 清弦没时间理会那么多,简言道,“罂粟中毒了,我带她去药君那边。” “中毒?” 抚月将佳酿丢在桌上,拉着清弦的手,“放开师姐,让我看看她中了什么毒?” “你懂医术?”清弦诧异。 抚月看到罂粟脸颊苍白无色,眉宇间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怒号,“别废话,快点将师姐放入床中。” 抚月坐在床沿帮罂粟把脉,脉跳虚弱得毫无规律,将手放在罂粟的鼻翼中,气若游丝...... 抚月不安地皱眉,师姐什么时候中毒的?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她只是离开了一小会而已,毒却深入五脏六腑....... “你给师姐吃什么了?” “七霞莲丹。”清弦如实说。 抚月听后,诧异地看着罂粟的症状,极力否定着,“不可能,七霞莲丹是灵丹,对修仙者来说,是提升法力的妙药,就算是受伤者服用,也仅仅起到恢复仙力的作用,不可能会中毒。” 清弦将小药瓶递给抚月,“不信你自己看。” 抚月打开小瓶子,细细地闻了闻药味,怒目而视,“这根本就不是七霞莲丹。” 恍然如梦的清弦听后,如被雷劈了一般,身体僵硬得不能动弹,“不可能。” 抚月怒道,“这是黄藤丹,服用此药中毒者一般初期症状不明显,比较难发现,但就因为不易被察觉,毒素便会慢慢深入五脏六腑。可现在师姐已经出现了休克现象。” “服用黄藤丹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怎么会出现昏迷?”清弦反问。 “这就要问你到底对师姐做了什么?”抚月红着眼眶吼道。 清弦解释,“我看到罂粟吐血,认为她中毒了,便想用仙力将毒素逼出来。” 抚月手紧握成拳,怒号,“错就错在这里。黄藤丹与其他毒不同,黄藤丹的毒是不能用法术强行相逼的。若用法力强行将毒素逼出来,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只会加速毒素深入五脏六腑。” 抚月快速地封住了罂粟全身的穴道。继而快速地走到门口,拉过一个宫娥吩咐着,“赶快去白竹林叫隽彦师兄备好黄岑、黄莲、黄柏、甘草,加水六升,熬成三升送过来,尽快。” 吩咐完这些后,抚月走到床沿,扶好罂粟。 清弦坐在床沿边,扶起罂粟。 抚月突然亮起修长的狐爪子,划伤自己的血脉,顿时,鲜红色的血液一股股往下流,抚月忍着痛,将手腕伸向罂粟的唇边。 清弦诧异,“为什么?” “这是民间的偏方。动物的血可以逼毒,但现在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未必能解毒,我不过是想赌一把。” 抚月的血一点点流到罂粟的唇边,又从唇边流到其下巴、脖颈,处于昏迷状态的罂粟根本喝不进去,更不能咽进去...... 抚月的心彻底急了,“师姐,求你喝一点吧。” 清弦见到后,解开她的穴道,亮起自己的狐爪,割破自己的手腕,吸了一口自己的鲜血,对着罂粟的嘴,一口口地灌进她的嘴里。 抚月傻傻地看着清弦的动作。 此时,隽彦端着放着一碗汤药的盘进来,敏感地闻着房间内的血腥味,神情紧张,“抚月,师姐......” 看到清弦一口口将自己的血用嘴巴灌进罂粟的口中时,又看看抚月。 抚月祈祷着,希望狐血能起到一定作用。 清弦看到罂粟睫毛微微地动了一下,紧张不已的心终于稍微和缓了一点点,脸上出现惊喜的笑容,“她醒了。” 抚月听后,看向依旧昏迷的罂粟,替她把了把脉,脉动比之前正常了一点点,喜形于色,端起桌上黑不溜秋、苦涩不已的药,“让师姐喝下去。” 清弦看向抚月说,“我来吧。” 抚月犹豫了一会,将碗递给他。 清弦喝下一大口药,口中苦涩难忍,一次次往罂粟口中灌...... 直到把碗中的药灌完,清弦用袖子温柔地帮罂粟擦擦唇角血渍和药水。 抚月和隽彦看着眸中温柔如水的清弦,他为何三番两次玩弄师姐?又为何总在师姐为难的时候救师姐?但不可否认,每次师姐出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虽然清弦现在是罂粟的救命恩人,但害她中毒的人也是他,所以,抚月不客气地对清弦说,“清弦上神,请你离开雪丘苑,师姐会这样也是你造成的。” 清弦看着罂粟苍白无色的脸颊问,内心愧疚、心疼、不舍。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我也不知道。”抚月如实说。 “那我就等她醒后再离开。”清弦语气疲惫地说。 “清弦上神,请不要让我难做。” 清弦看向抚月,“你是狐灵?” 抚月点点头。 “你父母是谁?” “我从小无父无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柳尘真神便是我父母。” “你放心,罂粟是我所爱之人,我不会害她,害她之人,我定然不会饶恕。”清弦眼光面露凶狠之色。 抚月和隽彦对视了一眼。 抚月说,“师兄,我们去药山采药吧!” 隽彦看了一眼罂粟,点点头。 抚月语气警告着,“若是师姐在此期间有任何差错,我不管你是不是上神,我也会将你千刀......” 抚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清弦看着罂粟温柔地插话,“我会守在这里,直到她醒来。” 隽彦拉着抚月,“我们走吧。药房的药材快没了,师姐还等着呢。” 抚月不情愿地被隽彦拉着走。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紧张和担忧,清弦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紧握着罂粟的手,轻声道,“为什么遇见了你,总带给你这么多困扰、伤害和不愉快呢?没有遇见我,你的生活是不是无忧无虑的......如果没有遇到你,活了几千年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认真?明明想看你开心、无忧无虑地活着,却一直想欺负你,惹你生气,看你暴跳如雷的模样......” 惊鸿一瞥,绝代风华,心意悸动,此生非你不娶...... 清弦轻吻着罂粟的手,“求你快点醒来,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欺负你了,也不说让你觉得轻浮的话......要是你看我不顺眼,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这些我都可以试着去做到......” 第二十五章 药山 药山,柏树参天、绿荫绵绵、泉水不绝。北依滔滔黄河,南与马鞍山相对,东连城区,西为平畴沃野。山势险峻,怪石嶙峋,九峰并列,在黄河南岸眺望药山,其大小九个山如同形态各异的莲花,故名“九顶莲花山”,峰下有洞,上有蜘蛛石,下有蛤蟆石。 药山,因阳起石得名。除此之外,山上还盛产半夏、远志、千头菊、菌陈、柴胡、生地等多种药材。 抚月和隽彦背着小竹筐采药。 隽彦在前面领路。 抚月跟在他身后,一边找草药一边拿着细枝桠在草丛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 两人找了大半天,所获结果甚微。 筋疲力尽的抚月找了一块石头坐着休息,看在即将没入黑夜的傍晚,“师兄,清弦上神为什要对师姐下毒手啊。” 隽彦偏头看向坐在石头上、把玩着无名草的抚月,傍晚的夕阳零零落落地照耀在她身上,山谷的清风拂过,将其头上的青丝吹得轻微起舞,微微皱着的眉宇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撅着小巧的嘴巴,浅浅的露出脸颊一边的酒窝,认真而已迷茫...... 在夕阳光泽的笼罩下,如梦如幻的女子...... 隽彦有些看呆了,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抚月身边,安慰着,“不用担心,师姐会没事的。” “嗯!” “清弦上神这么关心、紧张师姐,应该不会伤害师姐的,中间应该有什么误会吧。”隽彦语气淡淡的说,从刚才清弦上神对师姐的紧张和关心来看,他并没有对师姐又恶意,相反他看到了他对她的爱意和深情。 “你怎么知道?” “直觉。” “但我的直觉觉得并不是如此。每次师姐有事,都与他有关,你知道有一次师姐在思过崖闭关修炼一千年吗?” “嗯!” “当年师姐就是因为救他而耗损千年修为的。清弦上神简直就是个麻烦精,师姐遇到他准没好事。”抚月不满地抱怨着。 “清弦上神也算是你同门,你这么说,不怕得罪上神吗?” “得罪了又怎么样?就是不喜欢他这么伤害师姐。谁想伤害师姐,就是想与我为敌。我绝不饶恕。”抚月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隽彦无奈地点点头,“你很喜欢师姐啊。” “当然了,世界上我最最喜欢的人就是师姐了,还有师傅。刚来雪丘苑的时候,我还是一只幼狐,法力极低,不会幻化成人,是师姐一直照顾我、保护我,总在凡间给我带好玩的东西,还给我讲各种各样有趣的野史,还抱着我一起睡觉,我冷的时候,给我温暖,我热到时候,带我腾云驾雾兜风......师姐对我那么好,我也想对师姐好。” 隽彦温柔地摸摸抚月,“嗯!师姐会没事的,相信我。” “啊......一想到清弦上神,我就来气,很想揍他两拳解气,可我又打不过他。”抚月闷闷不乐地噘着嘴发泄着。 隽彦笑了笑,“那你打我吧!” “我才不要!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打你啊!” “给你解气啊?” “不要!” 隽彦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凝视着抚月,轻声道,“抚月啊,你可能不知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男对他爱的人呢总会做些很奇怪的举动,明明爱着她,希望见到她,希望她每天开心地活着,却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惹她生气,欺负她,但很奇怪的是,他会很霸道地认为,普天之下,可以欺负她、惹她生气的除了他以外,其他人若是要欺负她了,便是要与他作对......” 隽彦看向抚月,“清弦上神应该是喜欢师姐的。” “是吗?那师兄你平时欺负我算是怎么回事?”抚月天真地问。 隽彦听后愣了一会,偏过头掩饰自己的尴尬,慌张地解释着,“那是哥哥对妹妹的亲情,与清弦上神对师姐的感情是不同的。” 抚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嗯!我也觉得,我一直把师兄当成哥哥,对你的喜欢虽然比师姐少了点,但还是很喜欢你。” 隽彦听后,愣愣地看向抚月...... 抚月看向彻底暗下来的天空,垂头丧气地说,“师兄,你采多少药草了?我算是一无所获了?” 隽彦笑了笑,拍拍抚月的头,拉着她的手,“没事,我采了挺多的,够师姐喝上三天了。我们回去吧,师姐还等着我们呢!” “嗯!”抚月点点头,起身,随同隽彦回到柳尘阁。 第二十六章 婚事 青丘轻烟阁。 一位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正与对面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君在棋盘上下棋。 天君执黑子落盘,看向对面如谪仙般玉树临风的男子,细细观看,容貌与清逸有七分相似,身上散发着温润慵懒的气质。 他是远古时期人神共愤的第一美男若尘真神! 若不是他那一头青丝和长长的胡须如雪般白,说他是弱冠之年也不为过! “若尘,该你了。”狐王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 狐王认真地看了一下棋盘,黑子被白子围追堵截得气数将尽,捏着白子的修长手指指着棋盘,“给你悔一棋,如何?” 天君愣愣地盯着棋盘,无奈地摇摇头,“不了!我认输!” “多年不见,你棋艺又见长了!我自叹不如!” 狐王将白子放在棋盘上,起身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岫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来我青丘,想必不仅仅是想下棋这么简单吧。” 天君哈哈一笑,“我真的只是找你叙旧,你不信?” 狐王轻轻地摇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天君,“我们认识已有万年之久,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以为我猜不透?” 天君笑道,“那你能猜得出我堂堂天界君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狐王思索了一会,“清弦?” 天君哈哈大笑,“若尘,你若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便是你会读心术!确实,今日我主要是为清弦而来。” 果然,醉温之意不在酒! 狐王看向天君,不急不缓地问,“清弦又闯什么祸了?” “清弦这孩子,你身上优秀的品质都没能遗传到,反倒是遗传了你精湛的棋艺。虽然游手好闲、贪图玩耍,但起码有个度。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是嘉懿喜欢吧!”狐王一语中的戳破天君的心机。 天君彻底被狐王的直接逗乐了,“若尘,你话虽少,但总能一语中的,戳破我的心事,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所以,今日你是想为他们做媒人?”狐王语气肯定着说着带有疑问的话。 天君毫不遮掩地点点头,“是的!嘉懿对清弦好感,几次扬言非他不嫁;清弦对嘉懿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两人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不如咱们联个姻,做个亲家!” 若尘轻轻颔首,“清弦向来不够定性,成家,性情或许能有所转变。” 天君喜形于色,英秀的剑眉微微地弯着,“那婚事就这么定了?” “万万不可!这事还得听听清弦的意见,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哎~,话不可这样说,古往今来,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岫染,婚姻轻则关乎两个人的幸福,重则关乎两个家族的命运,我自是知道清弦和嘉懿的秉性如何,正是如此,我不希望嘉懿的幸福白白浪费在不够定性的清弦身上,除非清弦愿意担当身为丈夫的责任。” 狐王的话说得在理!现在的清弦依旧游手好闲、不够定性,现在如此仓促地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他是不够理性的。但清弦若认真、成熟起来,以他的聪明才能,日后必能成大器,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狐王对旁边的宫娥说,“去把清弦叫过来。” “是!”宫娥毕恭毕敬地应道,转身离去。 “岫染,婚姻大事,还是听听清弦怎么说!” “再下一局吧!”狐王落座,摆弄着棋盘。 天君想起上次清弦当面拒绝他的话,若是他不答应,这婚事铁定成不了,这事若传出去,天族君主的脸面和威严何在? 过了一会儿,宫娥回来,欠身对狐王和天君说,“天君,狐王,三公子不在青丘。” “那让清凡和清逸去找他,就说天君要见他。” “是!”宫娥再次离去。 清凡和清逸知晓此事后,清凡抓狂不已,“这兔崽子已经有两天不着家了!现在上哪儿找他啊。” 清逸坐在枝桠上,右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神色若有所思着。 “小晴,你可知道天君想要见清弦所谓何事?”清逸云淡风轻地问。 被唤作小晴的宫娥毕恭毕敬地答道,“二公子,奴婢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为了三公子的婚事!” “婚事?”清凡张口结舌着,“天君想让嘉懿嫁给清弦?” “好像是!” 清凡思索了一会,抬头看向树上的清逸,“这也好!成了家,说不定清弦性格会有所转变!” 清逸响起那天清弦所说的话,非罂粟不娶!现在让他娶嘉懿,他该如何是好? “大哥,我们去找他吧。”清逸从树上一跃而下。 “上哪儿找啊!” “雪丘苑!”清逸身形一隐,消失在桃花源。 清凡摸摸下巴,一脸疑狐,“雪丘苑?清弦去雪丘苑干嘛?”抬头看向清逸,发现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等等我!”清凡身形一隐,紧随清逸的步伐而去。 第二十七章 清醒 三天后的凌晨。 罂粟缓缓地睁开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罂粟有些恍惚。 感受到手中的温暖,罂粟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着,在黑暗中辨识出有个人影正趴在床沿上。 罂粟误以为是抚月,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清唤一声,“抚月......” ...... 罢了!罂粟为了不吵醒他,将手从他的手中轻轻地抽出来。 挣脱了好一会,罂粟在心里抱怨着抚月这家伙怎么把她的手箍得如此牢固,是怕她又逃走了吗? 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在她的眼里如此言行不一了...... 就在此时,处于睡眠中的清弦感受到手心的动作后,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看到坐起身的罂粟正挣脱他握着的手。 清弦激动得不能自已,嘴里高兴地念叨着,“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拉过罂粟的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罂粟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诧异和茫然,怎么有男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抚月的!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 罂粟从清弦的怀抱中挣脱着清弦,没好气地问,“你干嘛?三更半夜在我闺房做什么?” 清弦不答反问,“你知道你昏迷三天了吗?” “我昏迷三天?”罂粟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清弦点点头,抚上罂粟的脸颊,心里不安的石头总算彻底落下了,“还好你没事。” 罂粟慢慢地回想起三天前发生的事情,生气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想要害你。” 罂粟撇过头冷哼一声。 清弦叹气,“我知道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做了很多让你反感的事情,但我从来没有想要去伤害你......” 罂粟:“......” “我知道现在我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以后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不打扰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清弦说完,起身,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生气的罂粟,低头轻吻了罂粟依旧毫无血色的薄唇。 莫名其妙的吻,让罂粟表情和心跳有些措手不及,伸手想扇清弦耳光。 清弦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再见。”说完,身形一隐,便离开了柳尘阁。 气得罂粟急火攻心....... 厚颜无耻! ***** 晨光熹微,抚月一大早就端着药来到罂粟房间,看到罂粟正躺坐在床上看野史。 抚月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不确定地闭上眼睛揉揉,再次睁开眼睛看向罂粟。 罂粟好整以暇地问,“怎么了?” 抚月听到久违的声音后,激动得欲跳起来,“师姐.....”边叫边往罂粟身上扑。 罂粟无奈地看着紧抱着她的抚月,“怎么了?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 “师姐,你中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我急死了。”抚月担心地说。 罂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抚月擦擦眼角的泪花。起身,端起乘着药的碗,“师姐,该喝药了!要把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 罂粟点点头。接过碗,闻着浓浓的苦味和臭味,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往口中灌。 “师姐,你醒来的时候清弦上神不在吗?” 罂粟喝完药后,舌头苦涩不已,吐吐舌头,“什么药啊,又苦又臭,好难喝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再喝两次就好了。” “你提他作甚?”一想起凌晨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罂粟不悦地皱着眉头。 “师姐,你这次中毒多亏了清弦上神的帮助才能醒来,要不然,我们也束手无策。”抚月老实地说。 “哼,别忘了毒是他下的。” “师姐,或许我们误会他了,他本想拿七霞莲丹给你,助你恢复法力,可拿错了小药瓶才会如此。你中毒后,他愧疚不已,在你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 “而且.......”抚月不好意思地看着罂粟,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 看到抚月的表情,罂粟总觉得她接下来的话会很让人难为情,最好不要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 “而且,这几天给你灌药的是清弦上神。” 罂粟凤眼微蹙,压低着嗓子问,“怎么个灌法.....” “师姐你当时昏迷不醒,什么东西都喝不进去,清弦上神毫不犹豫地用嘴......” 抚月的话没说完,罂粟阴沉着脸,怒道,“够了......” “师姐,你就别怪责清弦上神了?看在他这么尽力照顾你的份上,既往不咎吧!” “既往不咎?没门!”罂粟气道。 一想起这三天他用嘴给她灌药,心里一阵恶心。 抚月又说,“师姐,他对你也有救命之恩,他不惜用他的血喂你解毒......” 罂粟不听还好,一听...... 头晕脑胀,闻到的尽是身上浓郁而又难闻的血腥味。 胃里一阵翻腾倒海,恶心欲吐...... 极速地飞奔而去。 “师姐,你干嘛去啊!”抚月担心地冲着一抹红的背影喊道。 罂粟早就一溜烟地消失了,抚月无奈地摇摇头,“师姐,看来,此生你难逃清弦上神的劫咯......” 第二十八章 百竹林 罂粟从柳尘阁出来后,来到梧桐园的梧桐古树下站立,内心五味杂陈,脑海里均是清弦甩也甩不掉的脸庞...... 罂粟拼命地摇摇头,欲将浮现在她脑海的清弦驱赶出去。龇牙咧嘴地对着梧桐古树说,“树婆婆,好想杀了清弦啊。” 梧桐古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没有如期地听到树婆婆的答复。 “树婆婆,你游历还没有归来啊,真好......无忧无愁地闲云野鹤,我也想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地活着,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已经不能活得像以前那般潇洒了,心总被什么纠缠着,想放下,却又放不下......最近的我,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这样的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也说不出来,要是你在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倾听我的心结,为我指导迷津了......” 罂粟说完,疲乏地跌坐在地上,背靠梧桐古树枝干,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发呆...... 微风吹过,鼻翼间闻到带着血腥味的味道,想起抚月说:“师姐,他对你也有救命之恩,他不惜用他的血喂你解毒......” 罂粟看着身上这身红得耀眼带着血味道的衣服,脑海里一幕幕厮杀的场景突兀在脑海中闪现..... 刀光剑影、死伤无数、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哀嚎的声音,血腥的味道,耀眼的红色充斥天地间...... 罂粟痛苦地闭上双眼,厌恶地起身,飞至仙临池,一跃而下,整个身躯没入池中,顿时全身湿透...... 欲洗涤全身的痛苦、悲痛以及那抹不知何时冒出的烦躁......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百竹林。 空气清新得另人心旷神怡,一排排青竹舒展长臂,长驱入云,抖起了一片浓郁的轻纱。 临风中,竹枝翩跹,一排排整齐的竹林开始流转起来。 竹林的尽头,一条小河在中间缓缓地流着,泉水击石,淙淙作响。那锦缎似的河面上,起伏着微微的涟漪,在阳光的倾泻下,别样熠熠生辉; 小河周围柔嫩的小草衬着小雏菊,显得无比娇艳。美丽的蝴蝶在竞相开放的花丛中时隐时现...... 一道黄色和白色的身影综合交错,冰冷的兵器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突然黄色的身影在空中一跃,跳到地上,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着。 “师兄,我不练了。” 白色身影执剑往黄色的喉咙刺去...... 黄色女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剑锋直直地往自己的喉咙刺去,随即嫣然一笑,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霎是可爱...... 白色身影立即收剑,轻轻地落在黄色女人面前,严肃地指责着,“抚月,你怎可如此粗心大意呢?万一......” 抚月在隽彦面前开心地笑了笑,“师兄,我相信你不会的。” 隽彦无奈地看着抚月,随即温柔地注视着她,心里因为她脸上的愉悦而受到了感染..... “咻咻咻......” 突然,两片竹叶在两人的缝隙中穿插而过。 隽彦快速地拉过抚月,避开树叶的袭击。 隽彦怒道,“何人偷袭?” 顿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林中飞过...... 如瀑的长发自然垂落腰间,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纤尘不染,犹似笼罩着一层轻烟云雾,如梦如幻,姿容清丽秀雅,神韵脱俗,风姿端丽,迷离深邃的丹凤眼风情万种,莫可逼视。身上所散发慵懒而又清冷的气质慑人心魄,让人生人勿近。 只是,大病初愈,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多了一丝苍白,但依旧难掩清逸如仙、淡雅超群的气质。 隽彦和抚月看到那抹身影后,喜形于色。 抚月从隽彦的怀里出来,看在此刻落在地上的罂粟,“师姐.......” “师姐......”隽彦看着罂粟点点头。 罂粟轻轻颔首,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慢悠悠地走到两人的面前,“不好好习法,在这里谈情说爱,不怕我禀明师傅吗?” 抚月一脸娇羞地解释,“师姐冤枉啊,在你来之前,我们有好好练剑。现在只不过在休息而已。” “是啊,师姐。”隽彦辩解着。 罂粟嗯了一声,转身背对他们,“是吗?”下一秒双手快速地向抚月袭击。 抚月见后,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施展轻功飞起来,腮帮子鼓鼓地看着罂粟,“师姐,你竟偷袭。” 罂粟冷哼一声,“偷袭又怎么样?你要躲得过才行啊。就你这蹩脚的三脚猫工夫,别人随便一偷袭,你就死翘翘了。” 说完,罂粟空手对手中执剑的抚月。 隽彦在一旁光看着...... 不一会儿,罂粟在空中一个旋转,踢了抚月的右肩膀,“嘭”的一声从空中摔下,“哎呀......” 隽彦见状,忙着扶起抚月,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抚月摇摇头,看向此刻双手交叠抱胸、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的罂粟,“抚月,你的底子太差了,已过四千年,现在竟还停留在化神第四重级,不能仅仅练习剑法,修仙法经也要每天修炼。” “是,师姐。” 罂粟看向隽彦,“隽彦,你已经修炼至炼虚第五重级,空手,用法术与我对决。” “是。”隽彦回答。 隽彦将手中的剑递给抚月。 抚月嘱咐,“小心点。” “嗯。” 于是,隽彦掌心凝聚着一团如火般燃烧的气体。 “出招。”罂粟看着隽彦说。 “师姐,我不客气了。”隽彦说完,便将红彤彤的气体如闪电般快速向罂粟飞去。 罂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掌间在胸前运行,一道由仙力凝聚而成的屏障矗立在罂粟的面前,挡掉了隽彦的袭击。 罂粟一挥手,由仙力凝聚而成的屏障如浓雾般散开了,罂粟掌心汇聚一滩水,一挥手,掌心的水向隽彦飞去,隽彦纵身一跃,欲躲过水的袭击,水幻化成龙的形状,紧跟着隽彦的身后,隽彦的速度不及水龙快,胸前中了水龙的袭击,从天而落,摔倒在地上。 抚月跑到隽彦的旁边,“师兄,没事吧。” 隽彦摆摆手,起身看向罂粟。 罂粟有一挥手,水龙顿时从天而降,回到她的掌心中。 罂粟合上掌心,水龙消失得无影无踪。 罂粟走到两人的面前,“隽彦,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好好顿悟《炼虚法经》第五重级的法术。不懂的话随时请教我,争取在师傅归来之前,突破第五重级。” “是,师姐。”隽彦毕恭毕敬地说。 抚月窜到罂粟的旁边,讨好地说,“师姐,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吧。我还要整理药材呢。” 罂粟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抚月,笑着点点头,“可以啊,只要你今天能突破化神第四重级,我放你去整理你的药材。” 抚月听后,傻眼了,蔫蔫地说,“算了,师姐,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练习吧。” 隽彦看着欲偷懒的的抚月,无奈地摇摇头。 罂粟严肃地说,“既然你们希望我督促你们习法,那从今完后,每日午时至申时这段期间,必须在我的眼皮底下习法,如欲偷懒,等你们打得赢我再说。” 罂粟看着即将升入正空中的烈日,“现在已经是午时,开始练习吧。” 说完,罂粟左顾右望地看着树林,希望找到一颗参天大树休息,当看到河边那里有一颗大树后,对身后的两人说,“最好别偷懒。” 便一跃飞起,坐在枝桠上,看着竹林里的那两抹身影,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