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本教主》 第一章 东窗事发 我躺在一张床上,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跟我卷着一条铺盖,手搂着我,腿搭着我,一副跟我熟稔至死的模样。 我盯着眼前的男人半响,确认了一个事实。 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伸手推了推他,道:“喂,醒醒。” 男人困倦地睁开双目,瞅了我一眼,随即又闭上了,就在我忍不住就要再推他一把的时候,他忽然从床上坐起,惊喜交加地望着我,道:“你醒了?” 这个男人生得实在好看,他睡着的时候,已是相貌不凡,他这一睁眼,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如同明珠出胎、光彩照人。 我道:“嗯,我醒了。” 他问:“你的头还疼么?” 我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上边层层叠叠的裹着纱布,一碰之下还有些刺痛,我不禁皱了皱眉。他见状,连忙抓住我的手道:“你别碰,小心又碰伤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害得我寝食难安。” 我道:“我怎么会受伤了?” 他道:“我怎么知道,这你要问你自己了。” 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是如何受伤的,男人又道:“你现在觉得还好么?” 我道:“其他都挺好的,就是敢问兄台贵姓?” 男人道:“你可真行啊,一醒来就拿我寻开心。”说罢,重新在床上躺下,一手搂着我的腰,脑袋凑在我的颈子边,呼出来的气拂得我直痒痒。 如此自然的动作,显然不是头一回这么做,可这个人分明就是个男人呐! 我心中惊涛骇浪,手鬼使神差地往他身下摸去,刚探到一半,就让他用力拍开了:“你做甚么呢!” 我安心了! 如此无礼的举动,男人发怒也是应该的。我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必然不是我想的那样,怎料我一颗心未安下来,他下一句话就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一醒来就惦记那种事,你还要不要脸?” “……〒_〒” 我……果然好男色。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大发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一醒来非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居然还发现自己好男色!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愧对列祖列宗的人生呐! 可仔细瞧瞧这男人的模样,面如傅粉,仪容如玉,纵然是柳下惠也得心动呐!于是我试图用婉转一些的口气,让男人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我们这是在哪?你爹娘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么?我们在一起可是要断子绝孙的事,你可考虑清楚了?” 男人忽然浑身震了一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瞧,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努力用目光证实他的猜测,没错!我失忆了,我失忆了,我真的失忆了! 我的眼神表达能力是极佳的,因为男人下一刻就猛然跳下床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跑到门外大声喊道:“马上去把百草堂堂主给我找来!” 须臾,我的房内闯进三人。 一个自称正义教护教左使季清之,一个自称正义教护教右使裴逍,还有一个自称正义教百草堂堂主林郁文。 而我……则是他们口中的教主。 男人朝着百草堂堂主道:“你快瞧瞧萧定到底怎么了!” 萧定? 喔,原来我叫萧定! 人如其名,果然是个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的好名字! 那百草堂堂主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面色发白,身姿清癯,似乎身患有疾,眉目间倒是透着一股清气。他行至床前,把我的手从男人的手里掰出来,坐在床边把了把脉,道:“教主是否记得自己叫甚么?” 我道:“萧定!” 百草堂堂主再问:“教主是否记得属下叫甚么?” 我言之凿凿:“林郁文!” 林郁文一愣,双目愕然:“教主还记得?” 我呵呵一笑:“你方才进门的时候说了。” 适才,他们三个人一进屋就朝我齐齐跪拜,自报家门,我要还不晓得他们叫甚么,那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耳朵有问题了。 林郁文松了一口气,指了指焦急地守在一边的男人,道:“教主可还记得他叫甚么?” 我问男人:“你叫甚么?”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似乎想凑上来揍我,又不忍下手。我心忖咱俩怎么说也睡过一卷铺盖,不能真气坏了他,于是扯了扯他,问道:“英雄,敢问怎么称呼?” 男人道:“你才英雄,你全家都英雄。” 我淡淡一笑,道:“我全家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但我想我自己应该是不差的。” 男人直接让我气乐了,道:“我叫李玉林。” 我赞道:“人如其名,万中无一!” 李玉林不甘心地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道:“不骗你。” 李玉林扭头问林郁文:“萧定这病你能不能治好?” 林郁文叹息一声,道:“教主脑部受创,失血过多,患了失忆症。这病并无医治之法,唯有顺其自然,指不定教主哪日就能记起来了。” 李玉林怒向我道:“我就跟你说了不要下山,不要下山!你偏要下山,山下究竟有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定要你这个做教主的亲自前往?这下了好了,失忆了,你高兴了罢?” 李玉林的语气虽差,但是眼中的关切忧心却是不容忽视,我心中一动,道:“咱两从前是甚么关系?” 李玉林反问:“你说咱俩是甚么关系?” 我心存侥幸道:“朋友?” 李玉林皮笑肉不笑:“你确定?” 我连忙改口:“好兄弟!” 李玉林再笑,一口白牙阴深深的:“你再说一遍。” 我果断的:“老相好!” 李玉林这才面色稍霁,算是认可这个答案,我小心翼翼地再问:“那我俩进展到甚么程度了?” 李玉林明知故问:“甚么叫进展到甚么程度了?” “就是……就是……”我抓耳挠腮,“就是我俩的关系,那个……进展哪一步了?” 李玉林作恍然状,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说我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心中一沉,道:“你主动的还是我主动的?” 李玉林挑了挑眉,睨着我道:“我像是那种色急之人?” 我明白了!我与李玉林是老相好,我俩把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并且是我主动的!也就是说,我已经把李玉林xxoo,又ooxx了不知个多少来回。虽然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但始乱终弃的事是不能做的。哪怕是个断袖,我也得是个有担当的断袖!我当即一把握住李玉林的手,道:“你放心,不论我有没有失忆,咱俩的关系都跟以前一样,我会对你负责的!” 李玉林道:“这话当真?” 我道:“不假!” 李玉林得了准信,用一种近乎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我,我努力回以深情至死的目光,我俩正天雷勾动地火,准备来一发虐恋情深,忽然从外头跑来一个侍者道:“教主,武林盟主在山下求见。” 武林盟主? 他来做甚么? 正义教虽名正义教,但我不知为何就是知道它并非名门正派。如今我有伤在身,武林盟主忽然前来,定非善意!我将目光投向一旁被忽视的左右二使,道:“武林盟主今日前来,莫不是得了知本座受伤的消息,赶来捅一刀?” 季清之轻咳一声,道:“据属下所知,教主与武林盟主江策……关系匪浅。江盟主此番前来,想必是来探望教主,教主无需多虑。” 如此说来……倒是本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金口一开:“那还不速速请上山来。” 我以为武林盟主会是个虎背熊腰,满脸虬髯的大汉,谁知来人竟是个长身鹤立,身姿不凡的年轻男子。他疾步行至我床前,半句客套没有,道:“你信中说受了点伤,伤得重么?” 他眼中满是血丝,似乎好几日没有闭眼了,一副风尘仆仆模样。我心道季清之所言果然不假,这位武林盟主对本座情真意切作不得半点假,于是果断报喜不报忧:“还好。” 江策道:“你的功夫在江湖罕逢敌手,究竟是何人能够伤你?” 他这么一问,我再度想起这个问题,我究竟为何会受伤?人多力量大,我把目光投向众人。 李玉林默默扭头,正义教左右二使双膝跪地道:“属下有愧,请教主降罪!” 呃……难道无人知晓本座为何会受伤? 江策从我们的对话中悟到了一个事实:“你……失忆了?” 我一脸沉痛地握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道:“是的!江盟主,你一定要查出真凶,为本座报仇雪恨!” 江策道:“你以前都是叫我啊策的……”随即又道,“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我正想握住他说一句:“好兄弟,一辈子!”忽然,一直杵在边上的林郁文开了口,道:“属下知道教主为何会失忆。” 我神情一振,道:“快快说来!” 林郁文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开了口:“教主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让他用花瓶砸伤了头。” 周遭一片抽气声,李玉林瞪向我的眼神简直要将我挫骨扬灰,就连江策望向我的眼神都略凶残。 我急忙道:“林堂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座侠肝义胆,一身正气,怎会作出那等无耻之事!” 林郁文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此乃教主亲口向属下诉说。教主还说云净山庄那小蹄子比您想得还辣,下回一定要干得他哭爹喊娘。属下今日所言如有半句虚言,死后愿下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脱。” 林郁文话音刚落,李玉林一个巴掌就向我扇来:“无耻~!”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手,为自己洗刷冤屈。“光凭林郁文一人之言岂能作数?教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让左右二使来说说,本座平日里是否是个荒淫无道之人!” 季清之一脸惶恐道:“教主圣誉,属下不敢妄议!” 我道:“本座恕你无罪!” 季清之似乎松了一口气,道:“教主好男风,神教中无人不知。教中姿色尚可的……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五岁孩童,几乎……几乎无人能逃脱教主之手。” 喝!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季清之你这个孽畜,本座往日究竟是有多亏待你,你才能在这种时候陷本座于不义! 李玉林让我抓着右手,抬起左手就要向我扇来,我连忙抓住他的左手,道:“季清之!你说教中姿色尚可的几乎无人能逃脱本座之手,那你呢?你的相貌在正义教中应该是顶好的,难道本座有碰过你?还有林堂主,林堂主的相貌也是极好的,难道本座也碰过他?还有裴右使,对,对,裴右使的相貌也不差,难道本座也碰过他?” 季清之默了一会,道:“教主不曾碰过属下。” 我冷哼一声,认为自己沉冤昭雪时候到了,正准备扬眉吐气,谁知林郁文忽然淡淡一笑,从口中吐出一句:“属下从十八岁起,就已经是教主的人了。” 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倒抽一口冷气,险些晕了过去,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把目光投向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的裴逍,道:“裴右使,你说句公道话,本座有没有碰过你!” 裴逍埋首半响,吐出一句:“属下……惶恐。” 真是天亡本座也!! 我双手一松,李玉林一巴掌扎扎实实地落了下来:“萧定,你去死!”说罢,拂袖而去。 我让他这一巴掌扇得火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来些,欲哭无泪地望向江策,正想说:“让你见笑了。”谁知他怒不可遏的一巴掌就向我煽了过来,“萧定,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罢,甩袖而去…… 武林盟主不愧是武林盟主,这力道就是不一样,一巴掌险些把我煽得晕过去。 我喉咙一腥,险些吐出一口血来。盟主你大老远的赶来,感情就是为了赏我一巴掌? 我凭借着过人的坚韧意志在这场暴风雨中挺了过来,一脸麻木地望向裴逍:“你要打赶紧,本座只给你这一次以下犯上的机会。” 裴逍跪在地上,道:“属下不敢。” 我望向林郁文,用眼神示意他要报仇赶紧。如今本座失忆了,正是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最佳时机。谁知他淡淡一笑,温柔地扶着我躺下,道:“教主有伤在身,还是休息要紧。” 恩……这个才像话嘛! 且慢,本座让人扇了两个巴掌不就是你害的? 本座失忆了,你就不会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本座塑造一个德高望重,高风亮节的形象? 第二章 一团乱麻 这一闹闹得我是身心疲惫,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待我再醒来时,床前已经空空如也,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才病了几日,人就通通不见了? “来人呐!”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道:“教主有何吩咐。” 我本想道:“本座饿了,去弄些吃食来。”乍一见这小厮的模样,登时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尖嘴、猴腮、小眼、塌鼻,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丑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我默默扭头,道:“其他人呢?” 小厮道:“季左使跟裴右使在书房处理教务,林堂主守了教主一夜,不久前才离去的。” 我忍不住道:“往日就是你伺候本座的?”本座这个教主究竟是怎么当的!难道就没有别个漂亮的小厮伺候本座了!! 小厮道:“往日伺候教主的是怜梦,今早林堂主说教主有伤在身,要静心疗养,就调到别处去了。小人叫宋玉,是新派过来伺候教主的。” 宋玉…… 我无力道:“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宋玉道:“回禀教主,是林堂主给小人起的。” 我心中咬牙切齿,林郁文呐,林郁文呐,你可是插得一手好刀!本座挨巴掌有你一份功劳,如今连养伤都有你一份,你是不把本座逼得吐血就不安心是罢! 我道:“本座饿了,你去弄些东西来。” 宋玉道:“小人遵命。” 不多时,下面就送上了许多吃食,大概是因为我有伤在身,送来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不见荤腥。我拣了几样喜欢的吃饱喝足后,终于有精神为今后打算。 如今我是失忆了,虽然贵为一教之尊,但着实没几个人把我放在眼底,更悲剧的是我失忆前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如今东窗事发,老情人个个要把我千刀万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须得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才能逐个击破!季清之作为正义教左使,又是难得一个未让我糟蹋过的好男儿,怎么着也不能放过了! 我道:“去,把季左使给本座找来!” 宋玉道:“是。” 季清之来得很快,他神情正直地道:“教主匆匆唤属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我叹息一声,试图动之以情:“季左使,你也知道本座失忆了,如今是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呐,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季清之道:“承蒙教主器重,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教主效劳。” 我道:“客套话就不说了,你就跟本座说说,本座跟那个李玉林到底是甚么关系,还有那个林堂主,本座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季清之道:“那属下就从林堂主开始说起?” “好。” 季清之道:“林堂主是白虎堂林长老之子,今年二十有六,虚长教主两岁,从小是跟教主一起长大的。自幼体弱多病,大夫说他绝对活不过弱冠之年,因此教主对他格外照拂,但凡教中有甚么好的药材补品,都会差人给他送去。六年前,教主见他医术有成,就安排他做了百草堂堂主,至于他跟教主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季清之当场跪下了:“请恕属下眼拙,不曾瞧出过端倪!” 我心中暗暗思忖,这林郁文既然与我一起长大,那关系自然是匪浅,他又说十八岁那年就是本座的人了,那极有可能是引领本座走上断袖这条大道的第一人!如今我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他对我又爱又恨,死命把我往死里折腾也在情理之中。这样一想,我心中对他的怨恨就释然了。 我道:“那李玉林又是何身份?本座见他不像是正义教中人,他与本座又是从何时开始在一起的?” 季清之道:“关于李玉林的身份,属下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教主半年前将他带上山后,就一直住在后院。教主平日里无事就喜欢跟他在一起,夜则同寝,关系十分亲密,教众们私下认为他是教主豢养的男宠。不过教主对他十分看重,自从李玉林上山后,教主就不再宠信他人,独宠他一个了。” 噢,原来李玉林是本座收的新欢!这旧爱遇新欢,难怪本座夹在中间让秒的渣都不剩了! 我道:“那武林盟主江策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清之道:“武林盟主江策乃是前任武林盟主江彦之子,自从前盟主跟前教主私奔后,教主一直对他颇多照拂,三番两次救他于危难,更是在武林大会时助他一臂之力,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教主每次出手相救,江盟主都会赠教主一枚玉佩以表谢意,倘若属下未记错,这些玉佩教主就收在床头的柜中。” 呃!前教主跟前盟主私奔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心顾及这前教主跟前盟主之间到底有甚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一把打开了床边的柜子,里边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玉佩。皆是上好的美玉,刻着麒麟、貔貅、祥云等,花样各异,加起来足足有十八枚玉佩。 我握着一枚正面刻了一个萧字,反正刻了一个江字的玉佩,心中泪流满面。 季清之还在边上提点道:“这些玉佩教主每回见江盟主时都会佩在身上,一佩上就啷啷作响。不过自从有了这块双面刻字的后,教主其他就不动了,单单只配这一块。” 我心说这块正面刻了萧字,背面又刻了江字的玉佩分明就是定情之物!连定情之物都有了,我自然不把其他玉佩当一回事了! 我原先还心存侥幸,江策指不定一直拿我当兄弟,深以为我是个正直不阿,始终如一之人,忽然发现我见异思迁,风流成性后十分失望,这才情绪失控甩了我一巴掌。可瞧着这枚定情玉佩,我再不能自欺欺人,这江策分明跟我也有一腿! 我默默扶额道:“那裴右使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清之当场痛哭流涕:“这个属下真的不知啊!属下一直以为裴右使跟属下是正义教的最后两朵白莲了!” 我羞愧难言,“还有谁跟本座暧昧不清过的,你今日也一道说来,日后遇上了,也好让本座有个心理准备。” 季清之开始掰着指头数:“白虎堂已近花甲的刘长老,青龙堂年逾半百的孙堂主,枯木堂堂主的五岁之子汪然,疾电堂的副堂主沈睿,风雷堂的弟子赵栩栩,业火堂的侍卫王萧,教主的贴身小厮怜梦……还有……” 我掀桌道:“够了!” 季清之面上一骇,乖乖闭嘴。 我道:“你先下去,本座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季清之瞧着我铁青的脸,道:“属下先行告退。”说罢,脚底生风地跑了。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只觉人生一片黑暗。天道不公,我一觉醒来非但失忆了,还成了一个断袖!断袖也就罢了,我居然还是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死断袖。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就算要断袖也得断得坦坦荡荡,情比金坚!如今忽然冒出来这么多风流债,这叫我情何以堪呐! 我正满头乌云,宋玉忽然急急地从外头跑来说:“教主,不好了,李公子绝食啦!” 我烦躁道:“哪位李公子呐!”你难道不知道本座的老情人遍布天下? 宋玉道:“就是李玉林李公子呐!” 我道:“他从何时开始绝食的?” 宋玉道:“从今早开始。” 我咬牙切齿道:“从今早开始,这也叫绝食?” 如今刚至巳时,也就是用完早膳练练花拳绣腿的时辰,他不过是少用了一顿早膳,这叫哪门子的绝食!那本座昏迷了三日,岂非已经辟谷?! 话虽如此,我仍是认命的跑去看他。 这李玉林与我住得十分近,也就跨个屋门转个弯而已,我敲了敲房门,里边寂静无声,我想了一想,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人背对我躺在床上,我行至床前道:“听宋玉说你绝食了?” 李玉林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我疑道:“难不成是饿晕了?那我来了也没用,我给你找林堂主去。”说罢,就要走人。 李玉林忽然从床上一坐而起,道:“你给我站住!” 我止住步伐,叹息一声,道:“为何绝食?” 李玉林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还问我为何绝食?萧定你能耐呐,相好满天下,我让你蒙在谷里毫不知情,你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得意呐。” 我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如今我失忆了,有些事我也迷糊得很,你要真怪我,我也没有法子。可说实在的,我自打知道你是我相好起,就是打定主意是要对你负责的!忽然冒出了这么多个,我也是焦头烂额。” 李玉林道:“你既然有了我,就再不能有别人,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立马去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再一丝牵扯,我就阉了你!” 李玉林的前句话,我是十分赞同的。如今我虽然断了袖,但也要找个合我心意,两情相悦的才行,左拥右抱的确实不是个法子。但后头那句话……你要是敢阉了本座,本座就跟你玉石俱焚! 我道:“断肯定是要断的,恐怕不容易。” 李玉林气道:“你舍不得断是不是?好啊,那我走,让你落个清净!“说罢,套上鞋就要走人。 我见他动了真格,赶忙拉住他道:“我断,我断!我又没说不断,可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不是?” 李玉林道:“你既然愿意断,那就先把那个林郁文给我解决了,我最见不得他,说甚么从十八岁起就是你的人了,他算你哪门子的人呐,不过是个百草堂堂主,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我往日怎么就没察觉他心思藏得那么深!” 第三章 旧情难了 提起我那一屁股的风流债,我认为最对不住的就是那个林郁文了。 照着季清之的说法,他怎么着也是我的断袖第一人,如今我四处拈花惹草不说,居然还始乱终弃,这叫我这一张老脸往哪搁呐! 我道:“说到底,也是我有负于他们,这事不能做得太绝,好聚好散的也就罢了,不愿放弃我们也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引着他们走上正途,你说是不?” 李玉林笑道:“成呐,你去把他找来,我们引着他走上正途。” 我瞧着李玉林的笑容,浑身冷飕飕的,却仍是依言让宋玉去请了林郁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玉林见我让人去叫林郁文,从衣柜取出一件绛紫色的华服换上,又在发上配了个玉冠,衬得整个人是芝兰玉树,贵气难言。 我二人一起走到前厅,林郁文已经到了。 林郁文瞧了瞧我,再瞧了瞧李玉林,嘴角冒出一丝笑意。李玉林冷哼一声,上前落座,我面色讪讪地在他边上坐下。 林郁文道:“不知教主命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我轻咳一声,深觉难以启齿。 李玉林手捧着茶杯,斜睨了我一眼,目光不善,我只能着头皮顶上:“听闻林堂主身子自幼体弱多病,不知近日身子如何了?”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劳教主关心,死不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教主说话的么! 李玉林还在边上凉凉地补刀:“确实死不了,我见林堂主精气十足,必定贻害千年。” 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_╯)# 我瞪了李玉林一眼,忙出来打圆场:“林堂主身为百草堂堂主,医术想必十分高明,平日别光顾着神教,也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 林郁文瞅了一眼李玉林,道:“属下这病没治了,等死罢!” 李玉林手中把玩着茶碗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林堂主节哀。”说罢,朝着我道,“萧定,林堂主怎么说也为正义教出过不少力,你一定得好好安排林堂主的后事,免得让正义教教众心寒了!” “……〒_〒”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两人虽然在跟我说话,但连正眼都不瞄我一下,两人相互飞着刀子,剐得我是遍体鳞伤。 我忍不住扯过李玉林窃窃私语道:“你是怎么回事!你来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要带领他走上正途嘛,你现在这是做甚么?” 李玉林哼了一声。 我道:“你先下去,余下的事我会处理。” 李玉林道:“你能处理?” 我道:“我不能处理,难道你能么?” 李玉林嘲笑道:“你要是能处理就不会惹来这一屁股的风流债了,我这要是一走,恐怕你不是跟他了断,而是再续前缘了!” 我道:“我要是真要跟他再续前缘,你挡在这也没用,你先走,我好好说,一定让他迷途知返。” 李玉林恶狠狠剐了我一眼,道:“萧定,这可是你说的!不解决他,你今晚就别回来。”说罢,负气离去。 我见他离开,道:“玉林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 林郁文神情凉薄:“属下不敢。” 我指了指桌边的椅子,道:“坐。” 林郁文并不领情,他道:“教主有话可以直说。” 我想了想,还是直话直说:“本座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受伤之后从前的事就不记得了,本座以前要有甚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属下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甚么不敢的! “本座听说你今年二十有六,娶妻了么?” 林郁文道:“未曾。” 我道:“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他乡遇故知,你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百草堂堂主的位置,一定有不少姑娘倾慕你,有没有想过成亲?” 林郁文道:“教主为正义教尽心竭力,日以继夜,属下又怎能只顾自己安逸?” 他的意思莫非是本座不成亲,他也不成亲,准备跟本座死磕到死? 我道:“听季清之说,你是跟本座一同长大的,那本座就跟你说句心里话。本座如今虽然失忆了,但能感觉到自己是天生喜欢男人的,本座对着女人完全提不起劲,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娶妻了,你千万不要因为本座而耽搁了自己。” 林郁文云淡风轻道:“惭愧,属下也是天生断袖,让属下跟一个女人成亲,实在生不如死。有负教主厚望,请教主降罪。” “……&*&*&%¥”本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偏要跟本座死磕!实在是急煞人也! 我苦口婆心道:“纵然是断袖,也得找一个值得托付终生不是?” 林郁文忽然淡淡一笑,道:“教主今日想说的话,属下已经明白了。” 我道:“你真的明白了?” 他道:“真的明白了。” 我心里一松,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郁文从手腕中褪下一个翠绿的玉镯子,道:“这个镯子是属下十八岁那年教主送给属下的,当时教主对属下说,‘郁文呐,我喜欢你,我这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快点好起来,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让你受伤了。这个镯子你收着,你一个我一个,咱俩一辈子在一起……’” 林郁文说着,似笑非笑地望向我:“如今属下尚未白头,教主说的这一辈子却已经到头了,这一辈子可真短……” 林郁文确实懂了我的意思,可是他这一懂,我更是无地自容,简直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给埋起来。萧定你这个孽畜,本座一日不看住你就四处危害苍生,我看你如今可怎么收场! 我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林郁文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他道:“这镯子本有一对,是教主送给属下的定情信物,如今教主这情断了,留着这镯子也没意思,不如一同送给属下当作纪念。” 我如今失忆了,上哪找这个镯子呐!我有些头疼,道:“本座改日一定派人送到林堂主院子……” 林郁文道:“那属下就先行告辞了。” “好。” 林郁文说完,朝厅外走去,我正准备奔回屋翻箱倒柜,谁知他忽然顿住了步伐,我道:“林堂主还有话说?” 他背对着我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林郁文倒:“教主自失忆起,认识李玉林不过一日,为何教主偏偏认定了他?” 我道:“因为他是本座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本座的相好…… 林郁文似乎笑了一笑,“只是因为这样?” “对。” 短短一日,其实不足以令我对李玉林产生深厚的情谊,可他是我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先来后到,我自然是先认了李玉林的,这似乎有些雌鸟情节在内。再者,听季清之所言,李玉林是我半年前带上山的,他上山后,我就不再宠信他人,独宠他一个,也就是说李玉林是我失忆前的最后一个情人。我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甚么,又是为何走到今日这一步的,但人从要向前看,我总要继续走下去。 林郁文闻言,不置一词,走了。 我回到屋子的时候,李玉林正坐在屋中,他凉凉道:“如何?” 我擦着冷汗道:“……一半,一半。” 李玉林皱眉:“甚么叫一半?” “他说让我把一个玉镯子还给他,就跟我断了。” “甚么玉镯子?” 我打死不说是定情信物:“就是一个翠绿的镯子,你帮我找找。”说罢,翻箱倒柜了起来,李玉林见状,跟着我一块翻,我俩忙活了半响,一无所获。李玉林气不过,唤来十多个小厮,在院中掘地三尺,最终还是没挖出这么一个玉镯子。 李玉林道:“你究竟把这个镯子放到哪去了!” 我道:“我忘记了……” 李玉林瞪我。 我捧住脑袋道:“哎哟,我头疼。” 李玉林道:“你别给我装。” 我道:“我是真的头疼。”我见到林郁文的镯子的时候脑袋就疼,这会死命想这镯子的事,脑袋就更疼了。 李玉林见我神情不似作伪,道:“怎么了?真疼啊……” “我骗你做甚么?” 李玉林连忙扶着我在凳子上坐下,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不逼你就是了。” 他抱着我的头轻轻安抚,我呆呆地想到,这林郁文从前跟我到底是甚么交情,为何我想到他的事会头疼?他跟我是青梅竹马,我又为何会背弃他而另寻他人,这其中另有隐情,还是我真是个见异思迁之人? 我越琢磨脑袋越疼,干脆就不再去想他了。 我对李玉林道:“你跟我说说从前的事情,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玉林道:“过去的,还提它做甚么?” “我不是不记得了?你多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指不定我就能想起来了?” 李玉林瞧着我道:“那我就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我们实在大街上认识的,我在街上闲逛,你忽然冒出就说对我一见钟情,愿意为牛为马的伺候我,我见你诚心,也就使唤了你两个月,见你伺候得还成,长得也还凑活,就跟你凑活着过了。” 我一脸扭曲:“不是罢?我是那种让人凑活的人?再说了……” 李玉林道:“再说甚么?” 再说了,你长得虽然好看,但本座也不是那种见色就东南西北不分之人呐。我道:“你家在哪里,你父母知道你跟我的事么?你家里可有兄弟姐妹?还是就你一个独子?你跑出来跟我断袖真的不碍事么?” 李玉林叹息一声,道:“你果然是甚么都不记得了。” “我难道还骗你不成?” 李玉林道:“你既然不记得了,那从前的事也没必要再提了。” 我道:“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我们在一块,就要坦诚相待,怎么能因为我不记得就不说了呢?” 李玉林道:“我家有许多兄弟姐妹,我爹有许多小妾,我家十分有钱,也十分有势。所以……” “所以怎样?” 李玉林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阴森:“所以你最好不再让我发现你在外边勾三搭四!否则,我诛你满门,再把你阉了丢进宫去做太监!反正你这个东西也用不着!”说罢,往我胯|下戳了戳。 我浑身一个哆嗦,捂住裤裆道:“你别吓唬人了,还诛我满门,你以为你爹是皇帝啊?” 李玉林但笑不语。 事关男人的尊严,我道:“就算你爹是皇帝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我这小兄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他没用?他有用没用你应该最清楚了,我这小兄弟要是没了,你以后的性福也没了!” 李玉林的神情忽然变得颇为古怪:“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在一起……我是在下的那一个?” 第四章 桃花遍地 我理所当然道:“难道不是么?” 季清之说,整个正义教都以为李玉林是我的男宠,而我问李玉林咱俩谁主动的时候,他也说是我主动的,那我们在一起他不在下谁在下? 李玉林骂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我道:“你不在下难道我在下?我堂堂一个正义教教主,我的屁股怎么能给人碰?” 李玉林在这个问题上跟我磕上了,他奇道:“你的屁股怎么就不能让任碰了,你的屁股是有多金贵呐?” 我道:“你别骗我了,就算我失忆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玉林道:“你不信?” “坚决不信!” 李玉林道:“那咱俩试试不就行了?” 我一怔:“你想怎么试?”脑海中霍然冒出一个念头,心中危机感重,撒开腿丫子正想跑路,李玉林一把拉住了我,道:“别动。” 他说这话时神色认真,一点没玩笑的意思,我就呆呆地坐在原地没动。李玉林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眼神温柔地要腻死人。 他勾引道:“要不我们试试?”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道:“我能说不要么?” 李玉林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用嘴堵住了我的嘴。我脑袋忽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于是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他颇为懊恼地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他这么一捂,我干脆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我心里也十分好奇,这断袖到底是个甚么滋味! 李玉林含住我的唇摩挲几下,随即挑开我的唇将舌头钻了进来。他的唇十分软,舌尖在我嘴里四处刮挠,我不禁动了几分兴致,抓住他亲了回去。这一来二往的,倒产生了些你争我夺的味道。 我俩热火朝天的争了一盏茶的功夫,李玉林气喘吁吁地松开我,道:“去床上?” 我立马从意乱情迷从清醒过来,你说两个断袖的男人上床,还能做点甚么?我道:“去床上就去床上,不过只准我碰你屁股,你休想碰我屁股!” 李玉林忽然道:“你的武功还在么?” 我想了想,道:“应该在。”如今我是失忆了,又不是让人废了武功。 李玉林用手指了指边上那个凳子,道:“那你用手把它拍碎试试。” 我提气运劲,“喝”地一声,手掌向木凳拍去,随即“啊!”的一声,痛哭流涕地捂住自己的手。传说中本座不是神功盖世、无人能敌,甚至在武林盟主面前英雄救美十八次嘛!怎么如今连一张凳子都无法拍碎! 李玉林气定神闲地在边上道:“如此,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说罢,拎起我往床上走。“我今天一定要办了你!” 李玉林有些功夫在身,而我的神功又不能施展,自然弱他一大截,眼见他把我拖到床上,上下其手地扒,我怒了:“李玉林,你今天要敢碰我屁股一下,我跟你恩断义绝!” 李玉林道:“不就是碰一下屁股,哪有这么严重?” 我怒道:“你动一个试试!” 李玉林脱我裤子的手停了,道:“你认真的?” 我哼了一声,道:“我像是在说笑?你今天要是敢碰我屁股一下,后果你自己端量!”我这一觉醒来失忆,发现自己断袖,老情人个个要把我千刀万剐已经够悲催了,如今居然还敢打我屁股的主意!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正义教教主,倘若连屁股都保不住,倒不如死了算了! 李玉林见我神色认真,道:“不碰就不碰!有甚么了不起!” 我道:“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碰!” 李玉林哼了一声,收拾好身上凌乱的衣服就走了。 我坐在床上心有余悸,心说我这次的屁股虽然是保住了,但我不能坐以待毙!以我往日的功夫,在江湖中罕逢敌手,拿下李玉林一定不是问题,我一定要重振昔日雄威! 我招来季清之道:“本座失忆了,浑身的内力都无法运用,你可有法子令本座恢复原来的功力?” 季清之一惊,思忖片刻后道:“教主的内力深厚,绝不会轻易失去,倘若是忘了如何使用,只要稍作温习,一定可以恢复如前。” 我道:“可是本座如今连一张凳子都拍不碎!” 季清之撩起袖子,伸出手道:“教主,您请跟随属下一起做。放松四肢,气蓄丹田,气沉涌泉,随后力从根发!”只听喝地一声,季清之轻轻一拍,他手边的一张凳子就散架了,他道:“教主,您看明白了么?” 我讪笑一声,问:“敢问丹田在哪里……” 季清之:“……〒_〒” 他指了指我的脐下,道:“丹田在这里。” “本座懂了!”我放松四肢,气蓄丹田,气沉涌泉,力从根发! “喝!(╰_╯)” “啊!~~~o(>﹏<)o~~~” “喝!” “啊!” “喝!” “啊!” 一炷香之后 季清之:“快去请林堂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林郁文:“教主的手虽未伤及筋骨,但仍需修养上不少日子,这些日子千万保重,切勿使用双手,练武就更是不行了。” 季清之望着我包成粽子的手,泪流满面:“属下愧对教主!” 我捧着两只粽子手捂住脸道:“此事与你无关……” 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各种心酸又岂是一言一语能够道尽的。我当时拍凳子拍得畅快,右手废了左手上,如今两只手都废了,连穿衣吃饭都要假手他人,真真是颜面尽失。 李玉林:“啊,张嘴。” 我“啊”地一声吞下李玉林喂到嘴边的饭,伸出粽子手戳了戳桌上的红烧肉,道:“本座要吃肉!” 李玉林挑了一块不肥不腻的肉到我嘴里:“好吃么?” 我撇撇嘴,“还成吧。” 李玉林道:“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还成是甚么意思?” “就是可以接受,没有达到预期!” 李玉林撇了撇嘴,夹了一块鸭肉咬了一口,然后塞到我嘴里:“这鸭子做的还不错,你尝尝。” 我不满道:“你都咬过了还给我吃!” 李玉林道:“我咬一口怎么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要吃我的唾沫星子呢。你嫌弃那就自己吃呐!”说罢,饭碗一放,甩手不干了。 我抗议道:“我是伤患,你这样是虐待伤患。” 李玉林道:“伤患怎么了?难道是我让你傻乎乎地去拍凳子的?你自己犯傻还怨别人?这饭你爱吃不吃,懒得理你。” 我让他气得头晕脑胀,怒道:“我就知道你是嫌我蠢,如今我失忆了,甚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武功都没有了,你嫌弃我没用了是不是?” 李玉林道:“你无理取闹!” 我心中无限悲催,这顿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跑到床上手脚并用地用被子包住头,一个人躲在里边生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林爬了上来,他扒开了我头上的被子,道:“怎么了?真生气了?”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睬他。 他往我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好了,不生气了,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差?”他说这话时,面上已经换了神态,嘴角噙笑,双目温柔,他平日对我横眉竖眼得多了,如今这么一笑,真是好看得我甚么气都消了。 其实说到底,我也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如今我不但失忆了,就连拍个凳子都能受伤,简直窝囊透了。 我道:“你的脾气才差,整天对我凶死了。” 李玉林道:“那你还想我怎么样,你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我不杀了你都算留情了。” 我道:“就是我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你才应该对我更好,你整天凶巴巴的,我吓都让你吓跑了。” 李玉林捏了捏我的脸,道:“在外边拈花惹草还想我给你好脸色?你想得美!” 我可怜兮兮道:“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凶。” 李玉林道:“好啊,你先去把你那一屁股的风流债擦干净,你如今手动不了,动动嘴总是可以的罢?” 我迫于淫|威,只得道:“好罢……” 李玉林一放话,我又得带病去干始乱终弃的事了。林郁文那头我是不敢去招惹了,那只玉镯子早不知丢到哪去了,柿子挑软的捏,先从小的下手! 按照季清之所说,枯木堂堂主汪仁的五岁之子汪然与我也有一腿,我须得尽早引领汪然走上正途,免得糟蹋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娃子! 当晚,我把汪然叫到了房中,准备促膝长谈。 汪然如今虽然才五岁,但是生得粉雕玉琢,模样十分讨喜,可以想见长大后一定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汪然一见我就热情的喊道:“教主哥哥,抱~” 我让汪然的热情吓到了,讪讪地甩了甩两只粽子手:“抱歉,教主哥哥受伤了,不能抱汪然了。” 心说本座那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要一个五岁的孩童叫哥哥,简直无耻之极! 汪然嘟了嘟嘴,哀怨道:“教主哥哥为什么好久都没有找小然玩了?” 我道:“教主哥哥是教主,有许多教务要忙的。” 汪然上前抱住我的腰,脑袋死命在我怀里蹭:“教主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小然了,好久也不找小然完了,小然好难过。” 我内心泪流满面,道:“小然乖,教主哥哥问你一件事,教主哥哥有没有碰过你的屁股啊?” 汪然摸摸自己的屁股,奇道:“教主哥哥为甚么这么问呢?” “你别管问为甚么,你告诉教主哥哥就可以了。” 汪然道:“有啊。” 我一惊:“真的,怎么碰的?” 太无耻了!真是太无耻了!汪然才五岁,我怎么下得了手!本座失忆前简直就是泯灭人性到令人发指! 第五章 洗刷冤屈 汪然嘟着嘴:“我不听话的时候,教主哥哥打过我的屁股,我拉不出粑粑的时候,教主哥哥也摸过我的屁股。”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那其他的呢?教主哥哥还对你做过其他的么?” 汪然埋头苦思一会,道:“小然不记得了,忘记了。” 我道:“不记得就不要去想了,但是教主哥哥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汪家的命根子,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姑娘成亲,为汪家开枝散叶,千万不要在教主哥哥身上死磕知道么?” 汪然茫然道:“死磕是甚么意思。” 我想了想,道:“死磕就除了教主哥哥,你谁都不喜欢,谁都不要。” 汪然抱住我道:“小然喜欢教主哥哥,小然要跟教主哥哥在一起,小然要跟教主哥哥死磕。” “……”我听得满头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我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房门忽然让人一把推开,李玉林站在门外笑意盈盈地望着我,道:“教主真是一代风流人物,无人能及呐,就连一个五岁的孩童都无法幸免。” 我淌下一行冷汗,道:“本座是无辜的!” 李玉林上前,对着汪然道:“你真的想要一辈子跟教主哥哥在一起?” 汪然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李玉林道:“可是你如果跟教主哥哥在一起,屁股每天都会疼哦~” 汪然纳闷道:“为甚么小然跟教主哥哥屁股会疼呢?” 李玉林一脸正直道:“因为教主哥哥有个怪癖,他喜欢用一根很粗的棍子捅人屁股,你要是跟教主哥哥在一起了,他就会用棍子捅你屁股。这可比打屁股,拉不出粑粑还要疼许多许多。这样,你还想跟教主哥哥在一起么?” 汪然闻言,眼眶随即沁上了泪水:“教主哥哥为甚么要用棍子捅别人的屁股,教主哥哥是坏人,小然再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了。”说罢,一把推开我,哭着跑了出去。 “……(╯﹏╰)”本座真是躺着也中箭呐。 李玉林的法子虽然十分奏效,但是对着一个孩子说这些,你怎么说得出口呐! 李玉林一脸淡定,道:“你继续。” 本座解决了汪然,下一个要搞定的是白虎堂长老刘晟,刘长老今年已近花甲,白发苍苍,步履踉跄,我一见他就满心酸楚,上前用两只包成粽子的手握住他,哽咽道:“刘长老,本座对不起你呐!” 你这年纪都够做本座的爷爷了!本座是怎么对你下手的呐! 刘长老红着眼眶,望了望我层层纱布的头,再瞧了瞧我的包成粽子手,哭道:“教主您受苦了!属下不能代替教主受苦……真是……真是心中有愧呐!”说着,掉下两颗热泪。 我瞧着刘长老一副爱我至深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狠心的话,可是这样拖下去,也只是耽误了刘长老,我怎么忍心耽误他一辈子呐! 我狠下心肠道:“刘长老,本座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对你做出了离经叛道,罔顾人伦之事,如今幡然醒悟,恨不能以浩气之身战死!今日哪怕天诛地灭,本座也要跟您说个明白。刘长老,纵然本座心中有你,可是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因为那是对玉林无言的伤害!” 刘长老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手指颤颤地指着我道:“教主……教主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些甚么!” 我怕刘长老一时不能接受我如此断情绝爱,道:“刘长老,您要怪就怪本座不懂得珍惜您。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本座真的‘爱过’!是本座害苦了您,您老要杀要剐,只管朝本座身上招呼,本座要说半个不字,天雷轰顶、永不超生!只盼您保重身子,切勿苦了自己呐!” 刘长老指着我的鼻头骂:“胡闹!简直胡闹!” 我垂泪不语,本座犯下的罪业,本座一力承担! 刘长老骂道:“究竟是哪个杂碎在教主面前嚼舌根,说属下跟教主有那种……那种不伦之恋的!” 我“咦”地一声:“难道我们没有不伦之恋?” 刘长老道:“属下跟教主清清白白,何来的不论之恋!” 我惊道:“可是季清之说正义教教中姿色尚可的,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五岁孩童,几乎无人能逃脱本座之手!” 刘长老骂道:“荒谬!简直是荒谬!如今教主失忆,他就在教主面前如此搬弄是非,诽谤教主名誉,教主一定要好好惩戒他一顿才是!” 我心中大喜:“如此说来,本座并非朝秦暮楚之人,一切只是谣传而已?” 刘长老道:“这些都是以讹传讹,教主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教主做事从不向人解释,而且叮嘱属下们不得泄露半句,所以外头才会传出这些谣言。” 我仿佛从刘长老口中听出了一个忍辱负重、深藏不漏的教主形象。“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长老道:“教主的确是有两回把属下叫入教主房中,不过一回是让属下将剑柄交给教主,一回是让属下跟教主过招,行的都是光明正大之事。因为教主特地叮嘱,出门后不可泄露半句,所以外头谣传属下跟教主有不伦之恋,属下一直缄口不言,料想他人也是一样的。教主,您如今失忆了,属下不得不说,教主您平生仗义、义薄云天,虽有断袖之癖,但断断不是那种荒淫无道之人。无论外头怎么传,教主都无须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原来这才是真相! 原来本座在教众心中是个义薄云天、忍辱负重之人!我一洗多日来的冤屈,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刘长老,喜极而泣:“听君一席话,胜习十年武,本座豁然开朗,您可知本座这几日憋屈呐!” 刘长老同感动地拥住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教主您忍辱负重,才是真英雄。不论发生任何事,属下都会站在教主一边!” 我俩正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哽咽,房门再一次让人推开。 李玉林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外望着我们:“你们……你们……” 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听本座解释,本座跟刘长老是清白的!” 刘长老一脸的忍辱负重:“教主,您不必解释,懂的人无需解释,不懂的人解释也是枉然。” 李玉林呐呐道:“抱歉,打扰了!”说罢,像是不堪入目似的,一走了之。 本座实在冤枉呐! 从刘长老那得知真相后,我又陆续找了青龙堂孙堂主,疾电堂的副堂主沈睿,风雷堂的弟子赵栩栩等几位下属求证,得悉我与他们的断袖谣言纯属子虚乌有!这让我在李玉林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故而他这几日脸色好看了许多。 这晚,李玉林在自己房中沐浴,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窗边望明月,外边忽然响起了一阵争执声。其中一个是我的贴身小厮宋玉,另一个我倒未曾听过。 宋玉道:“你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另一人道:“甚么叫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在这地方住了几年,几时轮到你来说话了?” 宋玉道:“林堂主吩咐了,不能让你接近教主。” 另一人道:“林堂主,林堂主,这正义教几时轮到林堂主来做主了?教主都不曾发话将我调走,他一个堂主算甚么东西?” 宋玉道:“我不管,反正你快点走。” 另一人道:“你这个丑东西滚到一边去,我看到你都快吃不下饭了,教主这几日瞧着你这吓人的样子,都不知道他怎么过的。” 扪心自问,这宋玉虽然丑了点,我第一日见他确实有点不下饭,但是经过几日的相处,我已经能够视他为无物了。 我道:“宋玉,是谁在外边说话?” 宋玉道:“回禀教主,是马长老院子里的一个小厮,打扰教主清净,小人马上让他下去。” 宋玉这般说,那人可不依,他急急忙忙地喊道:“教主,小人是怜梦,小人是伺候了您好几年的怜梦呐,求您让怜梦见您一面罢!” 怜梦?就是那个本座一醒来,就让林郁文调到其他院子的贴身小厮?瞧林郁文对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知道生得甚么模样。 我金口一开,道:“你进来罢。” “是。”怜梦欣喜的应了一声,便进来了。 他这一进屋,我就觉得眼前一亮,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目如秋水,唇如点绛,面如圆盘,真是个俏生生的美人儿。他一见到我,登时就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教主,您要给怜梦做主呐。” 我英雄气概顿生,道:“做甚么主,你细细说来。” 他道:“小人是伺候了教主六年的贴身小厮怜梦,前几日林堂主一句话,就把小人发落到了马堂主那伺候。怜梦是教主的奴才,怎么林堂主一句话就把小人给调走了呢?怜梦伺候了教主多年,心里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主子了,求教主可怜小人,将怜梦调回教主身边伺候罢。” 林郁文这个举动确实逾越,他一个百草堂的堂主,本座的贴身小厮怎么轮得到他来调换?可换一句话说,林郁文不止是百草堂的堂主,他还是本座的老情人。本座的老情人不待见我身边的小厮,故意把他调走,我再把他调回来,这似乎有与他叫板的嫌疑。 第六章 双管齐下 怜梦见我犹豫,眼中的泪珠簌簌地滚落,道:“教主,您就看在怜梦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将怜梦调回来罢。教主从前一直是由怜梦伺候的,您的所有喜好怜梦都如数家珍,如今忽然换了宋玉,总会有些不习惯的。” 这句话委实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岂止是有些不习惯,简直是非常不习惯! 这几日我瞧着宋玉,虽然丑着丑着也有些习惯了,但怜梦一出现,登时是云泥之别,不可比拟。明明穿着一模一样的下人衣服,一个是惨不忍睹,一个却是难掩珠玉,两个放在一起,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呐! 我作为正义教的教主,难道挑个小厮都得经过林郁文的同意?我顿时豪气万丈道:“往后你就留在本座身边伺候。” 怜梦一喜,哭道:“谢教主成全!”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道:“谁呐?” “属下林郁文,求见教主。” 我心中一惊,忽然有种让人抓奸在床的感觉,道:“林堂主这么晚了有事么?” 林郁文道:“属下是来给教主换药的。” 你早不换晚不换,大晚上的跑来换药,这是要闹哪样呐!我道:“这么晚了,本座已经歇下了,就留着明日再换罢。” 林郁文淡声道:“这药不得见光,必须晚上换,还请教主见谅。” “……*&&**%¥¥”胡说你个八道!本座不再作无谓的挣扎,道:“你进来罢。” 林郁文推开房门,仿佛早已料到怜梦在此,从容地取过药箱帮我换药,倒是怜梦沉不住气在后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响,却也不容忽视。 林郁文恍若未闻,帮我把两只粽子手换过药后,解开了额头上的纱布,瞧了瞧伤口道:“教主额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过不了几日就能愈合了。” 我“哦”了一声。 林郁文恍若不经意的提起:“怜梦怎么会在教主这?” 我道:“怜梦原本就是本座的小厮,他对本座的习惯了若指掌,如今本座双手不便,有个了解的人在身边也是好的。” 林郁文道:“宋玉伺候的不够好么?” 我道:“宋玉伺候的是极好的,但是多个人伺候就更好了。” 林郁文道:“教主是否在怪属下自作主张。” 我呵呵一笑,道:“怎么会。” 本座哪敢呐本座! 林郁文叹息一声,道:“其实属下擅自将怜梦调走,也是为教主着想。” 哦?本座倒是想知道,你放个这么丑的人在本座身边,怎么就成了为本座好了! 林郁文道:“李公子原本就不喜欢怜梦,如今教主又闹出了那档子事,李公子自然就更是不待见怜梦了。属下怕李公子一个不高兴,受苦的还是教主,所以擅自做主将怜梦调去了马长老的院子。若是教主怪罪,属下也无话可说。” 林郁文说这话时,凑我极近,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甚至能在他眼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还能数出他有多少根睫毛。我十分紧张,又不敢随意躲开,免得将自己陷入弱势。 林郁文说的那档子事,自然是我那一屁股的风流债了,如今我腹背受敌,再将怜梦调回来,恐怕李玉林那真要闹翻天了!不管林郁文的用意如何,他说的话确实是大实话。 我道:“还是林堂主想得周全,就照你说得办。” 林郁文闻言淡淡一笑,从我面前退开了。他身上有一股药味,方才一凑近,居然让我产生一种熟悉到近乎迷恋的感觉,恨不得多吸上两口。他这一退开,反倒是我有些怅然若失。 怜梦见我这么作答,当场就急了:“教主,您答应了怜梦,要将怜梦调回您身边的,您一诺千金,怎能说话不算数呢?” 不待我开口,林郁文就凉凉地向他扫去一眼,道:“教主说的话就是天命,你只要遵从就好,哪来的这么多话?” 怜梦让他这一句话,吓得不敢吭声。 林郁文换好药,就拎着怜梦、宋玉一起下去了。我坐了不一会儿,李玉林便沐浴完回来了,他换了一件紫色的衣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我深深地觉得方才没将怜梦留下是个英明至极的决定,因为李玉林完胜怜梦无悬念。我能在失忆后这么快接受自己是个断袖,还真是少不了李玉林的功劳,他这么一张脸对着我,我就算不是断袖也得断了!倘若换成了宋玉,本座绝对改邪归正不解释! 我凑上去嗅了嗅他,道:“好香。” 李玉林挑了挑眉,不说话。 我嗅了嗅自己,苦了一张脸:“好臭。” 李玉林立马嫌弃恶地离我一丈远,还煽了煽鼻子。 我举着两只粽子手道:“你给我洗洗,我也想洗……” 李玉林道:“你想得美,我这一辈子没伺候过人,让宋玉给你洗。” 我不悦了,道:“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给我洗。” 李玉林道:“做梦,你洗洗睡罢!” 我悲痛欲绝地跑到床上抱住被子道:“你一定不爱我!你一定是我抢来的!我醒了这么多天,你连一个澡都没有帮我洗过,我晚上臭得睡不着觉,你也不管我。你说!你是不是我抢来的!所以你一点也不爱我。你说啊,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 李玉林让我闹得无法,道:“好了好了,我给你洗!” 我满足了! 李玉林唤宋玉抬了浴桶进来,添了热水,开始解我的衣衫。我稍稍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座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呐。 我上身剥得光溜溜的,发现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我用手拨了拨,上边刻着一个“远”字。 我心中十分莫名,我脖子上的玉佩不该刻着我的名字,为何有个远字?这该不会……又是我哪位老情人送的罢! 李玉林自然也发现了这块玉佩,他眯着双目一脸阴沉地望着我道:“你从前总跟我说这块玉佩是你的救命恩人送的,不能取下来,取下来就是对不起他了。你现在告诉我,这块玉佩到底是你救命恩人送的,还是你老情人送的?” 我呵呵干笑:“我不记得了……” 李玉林哼了一声,威胁道:“摘下来!” 我双手不便,果断道:“你摘罢!”不肯摘就等死罢! 李玉林一把把玉佩从我脖子上摘下,打开房门丢了出去,门外响起宋玉的声音“李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李玉林道:“拿去丢了!” 李玉林回到屋中,气终于消了一些,开始扒我的裤子,忽然伸手弹了我小兄弟一下。 我瞪道:“你干嘛!” 李玉林弹了我小兄弟一下,心情十分好,道:“我没干嘛啊。” 我道:“你别想打我屁股的主意。” 李玉林不屑道:“谁要打你屁股的主意,你屁股是有多香呐。” 我不理他,跳进浴桶举起双手免得让手沾了水,李玉林用布巾帮我在身后搓背,我道:“重点重点。” 李玉林加重了力道,我舒服得直哼哼,他道:“我这辈子可没伺候过别人,你可就惜福罢。” 我道:“多谢李公子瞧得起小的,小的铭感五内,无以为报。” 李玉林让我逗得笑了一声,道:“我对你这么好,那你屁股让我摸一下。” 我气了:“你刚才不还说不稀罕我屁股么!” 他道:“我原本是不稀罕,可你越是不让我碰我就越是想碰。” 我道:“不行,坚决不行!” 李玉林道:“我就是要碰,你能耐我何!”说罢,手就直伸入浴桶要抓我屁股,我左躲右闪,怎么都逃不过他的魔爪。我道:“你再碰我我动手啦!” 李玉林正是兴头上,道:“你动手啊,你动手啊!”手上依旧不停,死命往水下摸我屁股。 我一怒,伸出两个粽子手把他拉入浴桶内,道:“你再摸!你再摸!你有种再摸!”他身上的衫子瞬间都湿透了,他推了我一把道:“你胡闹甚么!” 我道:“你才胡闹!”随即建议道,“反正都湿了,就一起洗罢。” 李玉林道:“谁要跟你一起洗!” 我哼了一声,道:“矫情。” “你才矫情!”李玉林怒了,三下五除二地自己的湿衣给扒了,道:“萧定你今天死定了,我不捏得你屁滚尿流我誓不罢休!”说罢,一手钳制住我一手往我屁股上捏。 我一时不备中了一招,疼得嗷嗷直叫。李玉林道:“你服不服!” 我道:“不服,你恃强凌弱,好生可耻!倘若不是我的两只手都受伤了,你能得手?” 李玉林道:“我就是恃强凌弱,你又能奈我何!” 我怒极攻心,暗道今日一战,只能智取不宜硬攻,一鼓作气用嘴堵住了他的嘴。李玉林愣了一下,随即也不捏我屁股了,搂着我就亲了起来,我俩在浴桶里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连小兄弟都抬头了。 我一脸讪色地望向李玉林,发现他也比我好不了说多。 他道:“我帮你。” 我强调道:“不能碰我屁股!” 他翻了个白眼,随后用手握住我的小兄弟上下抚弄,不一会儿,他自己也憋不住了,整个人跟我搂到一起,带上他的小兄弟双管齐下。我让他搞得舒服得不得了,激动地用两只粽子手搂住他,寻到他的唇又亲了上去。断袖这东西,搞一次,就知道是你想要的! 我俩热火朝天地弄了好一会儿,我正准备慷慨激昂地把自己交代出去,忽然从体内涌起一股寒气,须臾间游走全身,恍若坠入西北苦寒之地,一下就把我那股情潮压了下去。 我浑身冰冷寒极,不禁伸手推了李玉林一把。他正直兴致,低沉着嗓子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冰寒彻骨,浑身打着哆嗦,无法开口。李玉林渐渐察觉不对,一把把我推开道:“萧定,你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豆大地冷汗从额上冒出来。想必我此刻的样子十分吓人,李玉林那张满是情潮的脸也瞬间白了下来;“萧定!” 我不晓得自己得了甚么怪病,寒气在我体内游走,我甚至能感觉自己体内让寒冰给凝结了起来,连心跳都迟缓了许多,我忽然有种自己活不过今天的错觉。 李玉林见我神色不对,道:“萧定,你先忍着,我马上去找人。”说罢,顾得其他,从浴桶起身,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就冲到门口喊道:“立刻去把百草堂堂主林郁文找来。” 第七章 青梅竹马 李玉林喊的是林郁文,可是进来的却是正义教护教右使裴逍。李玉林似乎没料到这么晚了会有一个大活人我们房门外,怔了一下。 裴逍道:“属下僭越。”说罢,跨入屋内,见我不找一缕地躺在浴桶内,毫无一丝讶异。他行至桌前,取过一个茶杯,从怀间掏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在手腕间划了一道,登时皮肉翻飞,刺目的鲜血从的伤口涌出,落在下头备好的杯中。 待鲜血盛满一杯,他呈至我面前,道:“教主请服药。” 这是甚么情况?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裴逍见我双手绑成了粽子,干脆将杯子递到我唇边,我身受寒气侵骨,浑身痛不能言,好像有无数的冰渣子在扎我的骨头,于是心一横将这杯血饮下。腥热的血液划过喉间,一路顺延至心口,好不容易将那股来势汹汹的寒气压了下去。 我稍稍缓了缓,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逍道:“教主修炼的《莲花宝典》是世上罕见的绝世神功,却也是这世上至阴至寒的功夫,除非练成之日,每月必受寒毒侵蚀,轻者走火,重则丧命。” 我一惊,道:“那你刚才喂我喝的那碗血又是怎么回事?” 裴逍道:“想要抑制寒毒发作,除了神功大成,就唯一将内功深厚之人以九阳草饲之,每月服血拖延。” 我明白了! 我修炼了《莲花宝典》,可是一直没有神功大成,所以深受这寒毒之苦!我道:“这种情况已经多久了?” 裴逍道:“四年。” 我闻言又是一惊,连李玉林都是面色一变,这神功究竟是有多难练,我修炼了四年都不能神功大成!如此说来,裴逍这一碗血我居然一连喝了四年!每月一碗血连取四年,这旧伤未愈就得割出新伤,裴逍居然毫无怨言! 我不禁仔细打量裴逍,他年纪与我相仿,相貌孤傲,身姿挺拔,面上一副肃穆的表情。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这位老情人也是爱我至深呐! 那日,我失忆醒来东窗事发,问及是不是有碰过他,他迟疑半响吐出一句属下惶恐,我一直以为自己霸王硬上弓,所以他如此怕我。今日一瞧,如非必要,他必定是埋头说话,连眼都不敢抬,像本座会吃了他似地,这究竟是多稳重内敛害羞的一个孩子呐! 我本就努力地想恢复昔日功力,只是因为如今身上多处负伤这才暂缓,今日看来,修炼神功是当务之急,我不知从前自己是为何喝了裴逍四年的血都未曾练成神功,只是如今我是必须练成神功的,要我永无止境地喝他的血,我于心何忍呐! 李玉林扶着我从浴桶内出来,开始用布巾擦我身上的水,裴逍似乎有些局促,伫立在原地,低垂着头道:“教主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我道:“你慢点走,本座还有话要问你。” 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李玉林擦干我身上的水,帮我套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后,我行至桌前坐下,道:“你说本座修炼的《莲花宝典》是这世上至阴至寒的功夫,除非练成,每月必受寒毒侵蚀,轻者走火,重则丧命。本座倒是不信了,这门功夫有多难练,本座折腾了四年都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你将这本《莲花宝典》拿来本座瞧瞧。” 裴逍默了一会,道:“《莲花宝典》的收藏之处只有教主一人知道。” 整个院落我早在寻找林郁文那一只玉镯时就翻了个底朝天,连个《莲花宝典》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我厚着一张脸皮道:“本座失忆了,不记得《莲花宝典》放在何处,你仔细想想,本座有何放宝物之处?” 裴逍思忖了一会道:“《莲花宝典》是绝世武功秘籍,教主说不定收在了密室中。” 我心中一喜,道:“那本座的密室在何处?” “……(╯﹏╰)”裴逍默了好半响,道:“教主的密室,只有教主一人知道……” 说了不等于没说!我心中一闷,道:“你先下去,本座有事再找你。” “是,属下告退。”裴逍说罢,就走了。 我抱着一丝希望,拉着李玉林道:“玉林,你跟我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知不知道我的密室在哪?” 李玉林扶额道:“我与你朝夕相处了半年,你连你身中寒毒都不曾告诉我,你心里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额……本座知错! 这天晚上,我们对着整个屋子又是一通乱翻,既然是密室,自然不会摆在外边看,我们敲敲墙壁,翻翻书架,转转茶壶,仍是一无所获,我不免气闷道:“我究竟把这本《莲花宝典》藏到哪去了!” 李玉林同气闷:“谁让你不告诉我的,萧定,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也不知道。” 最后,我俩不欢而散。 翌日,季清之过来时,李玉林已经气得回自己房了,我顶着一双黑眼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地瞪向他,咬牙切齿道:“季清之,你居然有脸来见本座!” 季清之一脸莫名:“属下不知做错何事,惹得教主不悦?” 我冲上去抓住他一阵狂晃:“你跟本座说整个正义教只要姿色尚可的,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五岁孩童,无人能逃脱教主之手。滑天下之大稽!你是亲眼所见么!还是你亲身经历?本座早就核实过了,你说的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你害得本座白白挨了李玉林跟江盟主两个巴掌,你居然还敢问本座错在何处!你该当何罪!” 季清之一惊,跪地道:“属下也是道听途说,恳请教主恕罪。” 我道:“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你也敢在本座面前说?你不要命了是罢!” 季清之欲哭无泪,道:“属下也不敢胡说,所以当日才会说教主圣誉,不敢妄议!可是教主一定要属下说,还说恕属下无罪的!” 我仔细想了想,当日确实是我逼他说的,还说恕他无罪。这样一来,我也不好跟他算账,我怎会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骂过之后,心里舒坦许多,便想起了正事。 我道:“本座修炼《莲花宝典》一事你可知道?” 季清之道:“属下略知一二。” 我道:“本座如今身重寒毒,如果无法修成神功,每月必要受寒毒侵蚀之苦,本座有心要修成神功,可是前尘尽忘,连这本《莲花宝典》放在何处都不记得了,你可知本座可能放在何处?” 季清之道:“属下不知……” 我叹息一声,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有些失望。谁知季清之迟疑一会后,忽然道:“有一人或许会知道。” 我忙道:“是谁?” 季清之道:“百草堂堂主林郁文。” 是他?李玉林厌恶林郁文如蛇蝎,本座对他避之还不及,怎么好送上门去? 季清之道:“教主是跟林堂主一块长大的,对他推心置腹,倘若连林堂主都不知道,那普天之下除了教主,恐怕再无人知道。” 我沉吟半响,还是决定找林郁文问个清楚,修炼神功迫在眉睫,如今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我打发了季清之后,就让宋玉去请了林郁文。 照理说,我一个正义教教主想见一个堂主,那堂主必须得利落地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打包过来呐。这林郁文倒好,拖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姗姗来迟,我以为他是心有怨怼,故意怠慢我,可是一见他就丢弃了这个念头。 他的神情十分憔悴。 面色苍白,步伐虚浮,似乎病了。 我心中一紧,道:“林堂主身子不适?” 林郁文道:“不过是偶染风寒,劳教主挂心。不知教主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我道:“本座遍寻不到《莲花宝典》,也许藏在了密室中,你可知本座的密室所在何处?” 我早已做好了落空的打算,谁知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属下知道。” 我一激动,道:“那你快告诉本座。” 林郁文闻言,合上房门,行至床前退下鞋爬上床,一把掀开厚重的床幔,里边是一面砖墙,他在其中一块青砖上轻轻一推,案桌边的书柜忽然转了一个身,露出一个黑哟哟的洞口。 他真的知道密室在哪! 密室是何等紧要的地方,我将《莲花宝典》这种绝世秘籍放在里边,倘若不小心失落,不晓得会留下甚么后果。如此要紧的开启机关,我连李玉林都半字不吐,为何会告知给林郁文听! 我先前虽听不少人说过我与林郁文青梅竹马、关系不菲,可那毕竟是外人道也,我本身是没甚么感觉的,可是今日这一遭,我深刻到我与林郁文之前交情究竟有多深厚,这是一个我可以交付性命的男人! 我心中千回百转,林郁文那头已经开启了机关,准备下床,谁知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他压在我身上,双目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惊愕地望着我。 如此亲密的距离,我发现他不止是脸色难看,连身子都是滚烫滚烫的。 我心中十分心疼,道:“你病了?”他方才姗姗来迟,恐怕不是要给我一点颜色瞧瞧,而是硬从病床上爬起来的。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忽然低声唤了一声:“阿定……” 他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忽然变得十分哀凉,仿佛下一刻情意就要从眼底溢出,滴落在我眼里,而我居然因为他这一声“阿定”而内心激荡不已。他平日对着我总是一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模样,哪怕是我老情人遍地,东窗事发那日,他都能一脸淡然地说我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让他用花瓶砸伤了头,我不想他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我的头又开始有些疼,为何我一遇到他不是头疼就是不能自已,莫非二十几年相依相伴的情意,早已融入骨血,无法用一句失忆而磨灭? 恰在此时,房门忽然让人一把推开,李玉林在门口目如寒冰地盯着我……们。 第八章 莲花宝典 我一把推开林郁文,道:“林堂主他病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扶了他一把。” 李玉林嗤笑道:“摔得挺是时候呐,还能有闲暇把鞋脱了。”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林郁文是为了给我开密室的门这才把鞋给脱了的,我正想解释,李玉林忽然拍起手来,道:“二位情深似海,感天动地,我祝福二位白头偕老,打扰了。”说罢,退出了屋子,还体贴地帮我们合上了房门。 我头疼了,这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林郁文从床上撑起身,面上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属下告退。” 我道:“本座让宋玉送你。” 他望了我一眼,道:“不必。”说罢,就走了。 我心乱如麻,干脆不去想这些男男私情,起身下了密室。这密道十分狭小,只能由一人经过,走出大概五六丈,面前出现一间石室。石室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只石桌以及两只石椅、一个书架。 我行至书架前,见上边放着两只锦盒还有几本书籍。我取过一只锦盒打开,里边放着一块玄黑的令牌,上边刻着“教主令”三字,这一定就是可以号令正义教数万教众的令牌。 我将令牌放回原处,打开了另一只锦盒,里边端放着一块玉佩,上边刻着一个“定”字。除了刻字不同,花样大小居然与我昨日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刻有“远”字的玉佩一模一样! 我叫萧定,那这块刻着“定”字的玉佩自然是我自己的了,为何我不挂自己的玉佩,反而要挂上那块刻着“远”字的玉佩?那块玉佩的主人究竟是谁?对我究竟有何意义? 江策也曾送过我十八枚玉佩,其中一块还是刻了我俩名字的定情信物,可我也只有在去见他的时候配上,面上作作样子罢了,为何对于那块刻着“远”字的玉佩却情有独钟,从不离身? 李玉林说我对他说那块玉佩是救命恩人送的,这下看来我又说谎了,救命恩人怎么可能有一块跟我一模一样的玉佩,瞧着颜色和质地,极有可能是一块玉石上雕出来的…… 我心中委实琢磨不透,干脆不再去想,放下锦盒取过书架上的书籍来看,这几本书皆是武功秘籍,其中一本上醒目地写着《莲花宝典》四个大字,本座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这本绝世秘籍! 我心中狂喜,立马打开这本《莲花宝典》。 《莲花宝典》不愧为绝世宝典,武功精神奥妙,我一页页地翻阅,时而皱眉,时而豁然开朗,看到最后一页时,上边赫然写着八个字:“受人以柄,神功可成。” 受人以柄,神功可成…… 此柄究竟为何物? 权柄、话柄、花柄、叶柄、伞柄,如此多的柄,本座究竟该受哪一样? 寥寥几笔,包罗万象,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无怪乎我修炼了那么多年,神功都无法大成! 我苦思不透,干脆取过《莲花宝典》回到屋内,细细思量。心道《莲花宝典》既然是绝世神功,自然不会是花柄这种俗物,此柄必定举足轻重! 我苦思半响,脑中豁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此柄是剑柄! 是了!武林中人皆以兵器视作身家性命,受人以柄,大抵是把他人的剑柄握于手中,手握利剑,自然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刘长老还说我曾有两回把他叫入房中,一回是让他把剑柄交给我,一回是让他跟我过招,本座一定是从《莲花宝典》中悟道了甚么,所以才会叫了这么多人到自己房中! 不想我失忆前苦练四年都不能练成神功,如今失忆了,反倒是智商见长,可见过多执迷于男男私情会拉低智商!本座一定要引以为戒! 我正想出去找两个人试试手,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道:“谁吶?” 门外响起宋玉的声音:“教主,小人宋玉。” 我把《莲花宝典》塞入怀中,打开房门道:“有甚么事?” 宋玉道:“山下教众来报,说李公子要下白莲峰,没有教主令牌,是否要放行?” 李玉林好端端地下甚么山?必定是误会了我与林郁文的关系,所以想要离开。我道:“本座亲自下山去看看。” 李玉林这回是气大发了,我奔至山下时,他正站在一块大石边,边上围着一群教众,那群教众既不敢开罪他,又不敢放他离开,只能战战兢兢地围着他,见我亲自下山,纷纷松了一口气。 林郁文见到我,凉凉地道;“区区一个小人物,还劳教主亲自相送,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我拉着他的手想回去,道:“别闹了,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李玉林避开我他的手,道:“我想没有这个必要。” 我皱了皱眉,对于吃醋的女人没辙,对于吃醋的男人更是不知所措。 李玉林道:“萧定,你忘了我是谁,可我没有忘记自己是谁。要我为了你那些风流债跟别的男人拈酸吃醋,我自己都觉得难堪。我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宽容和肚量去包容你,可惜抱歉,我做不到。既然你不记得从前的事,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前尘一笔勾销,从此江湖不相见,谁也不亏欠谁。” 我无奈道:“你真的误会了,倘若我对林郁文真的有那个意思,我就不会从山上跑下来。” 李玉林但笑不语,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编呐,你编呐,你再编呐。” 我遣散了周围的教众,从怀里掏出《莲花宝典》,道:“我今日找林郁文是为了《莲花宝典》,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一直在避免跟他见面。他今日是真的身子有所不适,我才会扶了他一把。倘若你不信,可以现在跑去看看,他是不是发着高热,我若是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李玉林瞧见《莲花宝典》时面上一惊,在听我说完这番话后,道:“你连如此要紧的东西都会告诉他,而我连你身中寒毒都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根本及不上他。” 我道:“从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在你和他之间选择了你,不是么?” 李玉林默不作声。 我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李玉林一眨不眨得盯了我半响,转身往山上走去。 我屁颠屁颠地跟上在他身后,道:“话先说好,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屁股还是不能给你碰的。” 李玉林推了我一把,道:“你去死!” 我俩打打骂骂地回到山上,我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始修炼《莲花宝典》,随手找出一把剑给李玉林道:“你用这把剑攻击我。” 李玉林道:“你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能行么?” 我气道:“我不是让你真的攻击我,你先装装样子打我,然后把剑柄送到我手中。” 李玉林一脸鄙夷,道:“你这是甚么奇怪的功夫。” 我道:“既然是神功,既然不是你们这种凡人能够理解的,废话别说,快来打我快来打我!” 李玉林无奈,摆出一个剑势,向我攻来,因为知道我神功不能运用,所以他的攻势只是作作样子,最后干脆握着剑尖把剑柄送到了我手中,我使出吃奶的劲用两只粽子手握住剑柄,可惜握了半天,甚么反应都没有。 李玉林道:“你感觉如何?” 我呐呐道:“这不科学!” 李玉林咆哮道:“我们现在有科学这个词么!” 我不理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照理说,我受了李玉林的柄,应该神功大成才对,为何体内甚么感觉都没有,就连内力涌动的感觉都没有! 我想了想,一定是人不对!我与李玉林太过亲近,所以不能修炼神功。于是我陆续又找了裴逍、季清之、刘长老等过招,可惜结果与李玉林并无异。 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玉林好奇道:“那《莲花宝典》到底写了甚么,你跟我说说,我说不定能给你出个主意。” 我道:“我不告诉你!”本座努力修炼《莲花宝典》就是为了不让你碰我屁股,倘若让你看了,你颖悟绝人学会了,那本座的屁股不得开花了!╭(╯^╰)╮ 李玉林气了,干脆也懒得理我,道:“那你自己折腾去罢!” 我想了想,决定找季清之商量商量,本座把《莲花宝典》的要诀告诉他,就算他不小心领悟到了甚么,本座跟他一清二白的,他也不会打我屁股的主意。 我找到季清之道:“上回多亏你的提点,本座终于找到了《莲花宝典》,可这里边一句话本座怎么都琢磨不透,所以想问问你的意思。” 季清之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究竟是哪句话令教主如此困惑?” 我道:“‘受人以柄,神功可成!’本座想过,这柄应当是剑柄。受人以柄,大抵是从他人手中接过剑柄。可本座受过你的柄,李玉林的柄,裴右使的柄,乃至众长老的柄,却并未发觉神功有何增进,这其中莫非有何玄机?” 季清之忽然听到这些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我暗道,这《莲花宝典》果然不同凡响,常人光听到他的秘诀就已经受不住了,更无论修炼此神功了,想来,也只有本座这种内功深厚之人才能镇得住了! 我不忍地道:“你还好罢?” 季清之勉强止住咳声,道:“属下知道为何教主修炼了这么多年,都未曾修成神功了!” 我道:“噢?难道你已经领悟到《莲花宝典》的奥妙了?快点告诉本座!” 季清之似是在斟酌措辞,又似不愿启齿,迟疑半响,道:“此柄……此柄……并非剑柄……此柄所在之处,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如不幸受制于人,饶是修为再高深,内力再深厚,亦会不堪一击,江湖中人无不视其如命。” 我原只道江湖中人莫不将兵器视作身家性命,受人以柄,大抵是把他人的剑柄握于手中,手握利剑,自然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可是经过季清之这一番指点迷津,却发觉大错特错。 此柄所在之处,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那自然不是身外之物。可既在人身,又形似柄状的,究竟为何物? “本座愚钝,还请清之解惑,助本座修成神功。” 如此套近乎的称呼,吓得季清之又是猛咳一阵,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慌忙道:“属下蠢钝不堪,实在不适合担此大任,还请教主另寻他人。至于修炼神功……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必定能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教主您只消包羞忍耻,熬过一宿,就能神功大成!” 我道:“本座不明白你的意思!” 季清之道:“今夜,教主只消与李公子坐卧不离,形影相亲,即可参透神功奥秘。属下僭扰教主多时,先行告退!” 第九章 鞭长莫及 我眼见季清之要跑路,忙喊道:“慢着!” 季清之转身,一脸的欲哭无泪:“教主您还有其他吩咐?” 我道:“你要本座跟李玉林坐卧不离,形影相亲,这恐怕不太妥当!” 这李玉林整天就惦记着本座的屁股,本座要是跟他坐卧不离,形影相亲,那这神功还未练,本座就让他吃干抹净了!哪里还有闲暇修炼神功! 季清之怯怯地问道:“教主是不希望李公子助您修炼神功?” 我一脸沉重地颔首。 季清之立马道:“那不如让裴右使相助教主修成神功,裴右使内力深厚,对教主又是忠心耿耿,教主喊停,他绝不敢继续。” 喊停?本座为何要喊停?我稍稍思忖,确实觉得裴逍是个绝佳人选,他内力深厚,对我又言听计从,不用来修炼神功实在浪费了。不过修炼神功之前,我先得把关系套近乎了,到时修炼起神功,才能事半功倍。 掌灯时分,我命人备下珍馐玉食,邀裴逍一同共饮。 那向来循规蹈矩的裴右使自然不肯僭越,我将脸一沉,话一摆,终于逼人乖乖就范。 我道:“本座今夜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裴逍道:“属下愿为教主分忧。” 我道:“数百年来,武林中人莫不是视兵器为命。可本座思忖,这兵器毕竟是身外之物,真正能令人束手就擒的,唯有身体发肤。此处必定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与习武之人的性命深切相关。裴右使可知,如此要害位于何处?” 裴逍静思片刻,道:“心房。” 的确,此处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只可惜与神功宝典不尽相同。我提点道:“此处,必须为柄状。” 裴逍锁眉深思,困惑不已。我也不急,斟了杯酒兀自酌饮,气定神闲地用过了饭,见裴逍仍是绷着一张脸儿坐在位上苦思,正要宽慰,岂料其霍然抬头,胸有成竹地道:“脉门。” 我心中一震。 裴逍道:“此处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且为柄状。不知属下所答,是否合教主心意?” 合!合得不能再合! 裴逍所答,竟是与季清之所述分毫不差! 我一时又是欣慰,又是羞愧。喜的是裴逍见解如此独到,正义教后生可畏,愧的是我堂堂一教之主,悟性还不如一个护教右使,真儿个纠结万分。 我强掩下心中愧色,道:“裴右使所言甚是,本座有些累了,随本座回屋。” 裴逍道:“是。” 我佯装镇定地领着裴逍回到房间,见他仍立在房门外头,道:“裴右使不必拘节。”示意其进屋。 裴逍道:“属下不敢造次。” 我闻言,颇有微词。李玉林就算再爱吃醋,也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本座这是为了修炼神功,相信他一定能谅解。 我道:“李玉林那有本座顶着,你无须害怕!” 裴逍立在外头,岿然不动。 我见软的不成,只得施硬:“本座召你前来,是为神功要事,裴右使莫要拘于小节,误了本座大事。” 裴逍迫于本座“淫威”,只得从之。 我轻挥衣袖,合上房门,满意地看着那张肃穆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拘束,道:“你辅助本座多年,今夜,本座赐你殊荣,助本座修成神功。”说罢,行至床前,脱去长靴,盘膝而坐,朝裴逍招手,“过来。” 裴逍依言上前,在我炙热的目光中爬上卧床,正襟危坐。 我忆起着季清之日间交代的话,瞧了瞧裴逍,再瞧了瞧二人之间的距离,道:“再过来些。” 裴逍双眉紧蹙,稍稍挪动了几分。 二人已相距不逾一尺。 我敛眉道:“不够。” 裴逍紧盯着我,眉目间颇有宁死不从之意,半响,败下阵来,又往前挪了一分。 我瞧了瞧被褥上倒映的身影,形影相亲恍若一人,这才勉强颔首。这“坐卧不离,形影相亲”算是成了,接下来该是受人以柄。 “向本座出招。” 裴逍不敢怠慢,一招“麻雀扑食”便向我袭来,我迅速道:“意思意思就成了!” “麻雀扑食”立马变成了鸳鸯戏水,我乘机用两只粽子手抓住他的手柄,目光如炬道:“你服不服?” 裴逍道:“教主神功盖世,属下望尘莫及。” 我淡声一笑,道:“本座神功深不可测,你自然是鞭长莫及。”说罢,扣住裴逍脉门,阖上双目,屏息凝神,催动内力。 一炷香的时辰后,我睁开双目,心中惊惶不定。 裴逍狐疑道:“教主?”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紧扣住裴逍脉门的手,照宝典所诉,我此刻早该神功大成,内力奔流不息才对,为何毫无异状? 一个念头冒入脑中。 莫非……此柄并非手柄? 我心乱如麻,松开禁锢裴逍的手,道:“本座累了,你先退下。” 裴逍略有迟疑,沉默而了一会,道:“属下告退。” 房门“吱呀”一声,屋内又归于沉寂。 我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万分凄凉,本以为今夜即可神功大成,岂料又是一场笑话。 罢!罢!神功之路,本就千难万阻,先人十年磨一剑,萧定你何德何能,妄想一步登天! 翌日 我一人坐在厅中唉声叹息,季清之见了,小心翼翼道:“昨夜……教主神功并未大成?” 我喟叹道:“神功精深,饶是本座颖悟绝人,费尽心思,仍一无所得。” 季清之喃喃道:“不可能吶……教主究竟是如何做的?” 我就将昨晚的事一一与他说了,季清之听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道:“属下糊涂,避重就轻,误了教主,还请教主恕罪。” 我道;“莫非其中还有何玄机?” 季清之心一横,道:“此柄并非手柄,乃是更精妙之物,此物非比寻常,教主要借,还得问人家肯不肯,否则铁杵不磨就成了绣花针。此物小借怡情,大借伤身,强借灰飞烟灭,属下斗胆问一句,教主想要强借还是巧借?” 我一惊:“《莲花宝典》上寥寥八字,不想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学问!强借又如何,巧借又如何,你通通说来。” 季清之道:“这巧借总共有七字要诀:一哭,二脱,三躺倒。” 这“一哭”我自然是懂的,但问题是:“谁哭?” 季清之道:“教主哭。” 甚么!本座哭? 这难度可真高,男儿有泪不轻弹,本座怎能在一个下属面前哭,忒影响教主威风,我道:“那这二脱又是脱谁的?脱多少!” 季清之道:“一起!教主可以先脱自己,再脱裴右使,也可以让裴右使来代劳!” 本座求学若渴:“那这躺倒又是谁先躺?” “教主先躺!但倒才是关键,躺不是关键!” 我虽然没有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在哪,但又不想让季清之发现我如此愚笨,故而问道:“那强借又当如何?” 季清之道:“这强就方便得多借了,仍是七字要诀:一脱,二摸,三推倒,裴右使无须动,教主一个人包办了!教主做完这一切,就能找到真正需要受的柄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必须实际操作一下。 是夜 夜黑风高,月昧星疏。 我不甘落败,困裴逍于卧房,企图卷土重来。 我道:“本座今日召你前来,仍是为了神功大事。” 裴逍道:“属下知道。” 我道:“你该深知本座为人,本座素来以德服人,不屑干恃强凌弱之事。” 裴逍道:“属下深信教主为人。” 我默了一会,默默扭头:“今夜,本座将为你破例。” 裴逍:“……〒_〒” 二人鼻对着鼻,眼对着眼,形影相亲,坐卧不离。 我道:“本座思虑许久,还是决定使用‘强借’一法。你要怨就怨本座无能,无法参透神功精妙,只盼你莫要挣扎,以免酿成大祸。”说罢,双目如灼地注视着他,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好似裴逍是那鲜嫩的羔羊,而我是那饿了三日饥肠辘辘的野狼。 裴逍在我这如狼似虎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寸。 “属下……不明白教主的意思。”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本座想过了,‘强借’一法虽然凶险,但确实可行,你只消束手就擒,本座便够不上‘强借’,自然不会伤身,更甚灰飞烟灭了。你心中如有怨气,日后找本座要回来就是,但愿你能体谅本座的不得已而为之。” 说罢,我松开紧握裴逍的手,改为抚摸他的脸。指尖一路从眉眼开始游走,一直到下颌。 裴逍似乎怔住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目似漆,眉峰聚,面目坚毅,棱角分明,生得十分英俊,就是相貌有些孤傲。 我打量完他的样貌,那几根指尖开始徐徐滑落,沿途经过瘦削的肩,一马平川的胸,嗯……还有些料,再接着是…… “……” “…………” “松开!”我对着那只紧握住自己的手道。 “教主……” “本座让你松手!” “可……” 裴逍一句话未完,便教我突如其来的一掌给推倒在了床上:“本座让你松手你不曾听见么?” 裴逍撇过脸,强提着一口气道:“教主请三思。” 我单手撑着床沿,欺身瞪着他道:“本座早已四思五思六思过了,你再不松手,本座就脱你衣服!” 他当本座不愿“巧借”么? 可本座是真的哭不出吶!!! 我挣脱他的手,果断落在那修长的大腿上。裴逍似是叫我适才那句话给吓傻了,居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我上下其手。我暗道今日幸好是裴逍,倘若换了李玉林,我也不要修炼甚么神功了,直接让他翻过身直捣黄龙了! 我将他上下打量完毕,正准备脱他衣服,发现他正双目赤红地盯着我,面上泛着可疑的红晕,连呼吸都频乱了,一个念头忽然在中冒出。 莫不是……要哭了? “这么点委屈就受不住了?” 裴逍阖上双目,道:“属下失态。” 我兴致尽失,喟叹一声,道:“罢了!你若不愿,本座也不难为与你。” 裴逍垂首不语。 我从他身上抽身,叹息道:“本座一时情急,未曾顾虑你的感受,本座向你道歉。” 裴逍这才睁开双目,从床上和衣起身,道:“教主一心为神教,属下不敢有半点怨言。” “那便好……夜深了,你回去歇息罢。” “是,属下告退。” 裴逍动作迅捷地从床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出了房门。 第十章 以下犯上 翌日 季清之:“教主神功又未大成……〒_〒” 本座一脸汗颜地颔首。 季清之无奈道:“这回又是哪出了岔子?” 我就将昨夜的事情也一一说了,季清之叹息道:“属下千算万算,居然漏算了裴右使不敢以下犯上。教主请放心,裴右使那由属下来说服,教主就在此静候佳音。”说罢,就走了。 我坐在厅里等候,心中揣揣难安。 约莫一刻的功夫,季清之从外头回来了,我道:“如何?” 季清之道:“今夜,裴右使若是来找教主,那即便教主躺着甚么都不做,也能神功大成,如若不然,教主还是找李公子修炼神功罢。” 我道:“你这是甚么意思?难道助本座修成神功还是甚么折磨人的差事,裴逍还得权一番不成?” 季清之目光饱含深意:“教主,今夜裴右使若是来了,无论他作出甚么,您都要默默忍受,因为这是修成神功的必经过程!在属下心中,教主永远是英明神武,无人能及!” 我让他这郑重其事地态度唬得一愣,道:“你放心,本座这回一定忍辱负重,修成神功!” 当晚的白莲教万籁俱静,唯有一轮的明月悬挂当空,好似一把弯刀。 我一人坐于院中。 我在等一个人。 季清之说,倘若他今夜不来,就让我去找李玉林。若是他来了,即便我躺着甚么都不做,神功亦会大成。 近亥时,从院外传来一道脚步声,步履踌躇,三步一顿。我心中漏了一拍,耐着性子等那道身影走到面前。 “你来了?” “是,属下来迟。” 我隐约从风中嗅到一丝酒气,道:“你喝酒了?” 裴逍拱手道:“属下失态。” “罢了。你肯来,本座就已慰藉万分。”我望着那微醺的面孔,心中豁然开朗,道:“你可先别急着倒,还得先哭后脱才管用。” 裴逍双目狐疑:“属下为何要哭?” 我心道:你装,你再装! 本座知道你已领悟“巧借”的精妙之处,这才喝醉了来找本座,想借着酒醉痛哭一场,代替本座哭了,如今竟又装傻。 “先随本座回屋。”我佯装淡定地走在前头,暗忖裴逍既然应约而至,那神功大成之日,就在今夜! 回到屋中,我脱了靴子往床上一躺,道:“该如何做,想必季清之早已嘱咐你,本座就托付于你了。” 裴逍伫于床前,半响不见动静。 我转过脸瞧他。 裴逍道:“教主不该选属下。” 我道:“本座偏要选你如何?本座是正义教的教主,整个正义教尽归本座所有,本座想要谁来相助本座修炼神功,难道还得你来恩准?” 裴逍无可否认,深吸一口气,道:“属下尽力而为。”说罢,伸手解开腰带,脱去皂衫,翻身压在我身上。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裴逍这一招实在突然,本座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有这受压滋味,实不如压人的好…… 我轻咳一声,道:“神功精深,不可操之过切,先哭再说。” 裴逍道:“教主为何总要属下哭?” 我奇道:“难道你不晓得,这修炼神功的重中之重便是‘一哭二脱三躺倒’?” 裴逍默了一会,忽然俯身过来亲我。他并未亲我的嘴唇,反而在我脖子里落下一个个的吻,姿态十分虔诚。我让他这突如其来的吻亲得有点不知所措,又不敢轻易推开,毕竟他亲的不是我的嘴,我不知这亲吻里不知包含甚么玄机,要是冲动行事耽误了修炼神功,那可就不得了。 裴逍在我脖子里亲了一会,开始伸手脱我的衣裳,我心中十万个为甚么,又不敢出声。心说本座叫你来不是修炼神功的么?你脱本座衣裳作甚么! 不对!季清之说过,这强借之法第一项便是脱,就是那巧借,到了第二项还是得脱。裴逍一定早已领悟,本座一定要挺住! 裴逍将我身上的衣服扒光,又开始在我身上细细地亲吻,我死命按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起感觉,否则就是对不住李玉林了。裴逍亲的很细致,我按捺地满身热汗,等他抽身时,我已经起了感觉……我以为接下来终于到了修炼神功的重中之重,谁知裴逍忽然开始伸手扒我的裤子,我淡定无能了:“你这是做甚么!” 裴逍一双漆黑的眼盯着我一眨不眨,神色十分认真。 季清之叮嘱过,无论裴逍今夜作甚么我都得默默忍受,因为这是修成神功的必经过程,他还说要包羞忍耻,能容人之所不能容,本座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我心中纠结半响,咬咬牙道:“你继续!” 裴逍闻言,继续扒我的裤子,我的拜把子兄弟在他方才细密的亲吻中已经半抬起头,裴逍见状,用手抚摸了摸我的小兄弟的头,然后抚上去轻轻安慰。 这个举动弄得我是倒抽一口冷气,我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作甚么!本座找你来是修炼神功的,不是找你来侍寝的。” 裴逍手下的动作一顿,垂头道:“属下知错。” 我深吸一口气,晓之以理道:“你对本座一往情深,情难自禁本座可以理解。可事分轻重缓急,本座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修炼神功,你千万不要因为一己私念就耽误了本座大事!” 裴逍默了一会,道:“属下遵命。”说罢,伸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完了衣服脱裤子。我适才让他刺激大发了,此刻看他脱衣服已十分淡定。 裴逍把自己脱得跟我一样赤条条后,用手抚弄了一下自己已经抬头的小兄弟。他的小兄弟立马变得更为精神抖擞,一副斗志昂扬,即将要冲锋陷阵、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模样。 五指姑娘这东西,本座失忆前肯定没少用,可这毕竟是私密事,裴逍当着我的面让他的五姑娘跟他的小兄弟亲热,我这张老脸瞧着十分害臊,还来不及说甚么,就见他上来扒开我的两条腿,扶着小兄弟要往我身体里挤! 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他要干甚么了! 我怒极攻心,一脚把他踹了下去,骂道:“你个畜生!居然打本座的主意!” 裴逍让我这忽如其来的一脚给踹到了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来,眼神十分无辜。我瞧着他这无辜的眼神更是愤怒;“枉本座对你如此信任!你居然……你居然动这种龌蹉的念头!你个忘八端,立刻消失在本座眼前!否则本座要了你的脑袋!” 裴逍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默默地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甚么。我见他赖着不走,抄起床上的枕头往他丢去。“滚!本座说的话你没听到么!本座不想再看到你!你再让本座看到你一次,本座一定把你五马分尸!” 裴逍终于有了反应,他默默地起身穿上衣服,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属下告退。” 我现在见到他就一肚子火道:“滚!” 裴逍不再多言,消失在我面前。 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涛涛怒火难以湮灭,如今我功力全无,来个阿猫阿狗就想打我屁股的主意,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李玉林就算惦记我屁股,那也只是摸摸而已,这裴逍倒好,一来就霸王硬上弓,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打本座的主意!老情人也不是这么使的! 我越想越气,干脆穿上衣服跑到李玉林那求安慰。 李玉林已经睡下了,屋内燃着一盏昏暗的烛火,床上的床幔已经放下,我一进屋就朝着床上的人扑去:“玉林~” 李玉林困倦地睁开眼,道:“你不是说要修炼神功么?怎么过来了。” 我扑倒他怀里悲愤地捶床;“畜生,全都是畜生,全都打我屁股的主意,你们都是坏人,本座的屁股是你们想上就能上的么!” 李玉林一听事关我屁股,立马就精神了,道:“谁还打你屁股的主意?” 我道:“就是那个裴逍!我平日里瞧他沉默寡言、忠厚老实的,还以为是个好相处的,谁知居然是个狼子野心!我让他来助我修炼神功,他居然对我动手动脚,还想霸王硬上弓!你说这世上居然有这等白眼狼,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教主放在眼底!” 李玉林也怒了:“他居然敢打你屁股的主意?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说罢,起身随便套了件衣服,拔出剑就要杀出去。 我连忙一把抱住他,道:“你别冲动,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李玉林道:“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打你屁股的主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道:“就算要报仇,你也放着我来!” 李玉林稍稍冷静了一些,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咬牙切齿道:“杀鸡儆猴!” 我失忆后,因为觉得亏欠老情人良多,所以一直千般忍让,万般迁就。如今他们个个都爬到了我头上来,还敢打我屁股的主意,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 好!你们既然觉得本座好蹂躏,易推倒!那本座明日就杀鸡儆猴,就让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第十一章 累觉不爱 翌日一早,我召来季清之与裴逍,道:“本座今日找你们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季清之道:“属下洗耳恭听。” 我神情肃穆道:“革去裴逍正义教护教右使一职,送去刑罚堂重责五十大板,贬为寻常教众,静思已过。” 裴逍抬头望了我一眼,双目如潭,瞧不出情绪,他单膝跪地道:“属下谢教主宽恕。”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季清之那头淡定无能了:“不知裴右使所犯何罪,教主要如此重罚于他?” 我冷笑一声,道:“你问问他昨天干了甚么好事!” 季清之双目狐疑地望向裴逍,对方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季清之猜测道:“教主可是为了修炼神功一事而发怒?裴右使效忠教主多年,就算在修炼神功一事上办事不利,也罪不至此!还请教主开恩!” 我道:“难道本座在你眼中就是如此狭隘之人?他以下犯上,妄图对本座不尊,本座岂能饶了他!” 季清之道:“属下斗胆问一句,裴右使因何事对教主不尊?” “他!他!!!”我话到嘴边,又觉得不齿,咬咬牙这才说出了口:“他居然想让本座受□之辱!这种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重罪,本座不要他的小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喝!”季清之倒抽一口冷气;“那裴右使可有得逞?” 我双眼一眯,道:“噢?季左使,你似乎很希望他得逞!(╰_╯)倘若让他得逞了,本座今日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 季清之心急如焚道:“为何教主您不让裴右使得逞!教主您为何不从呐!” 本座怒发冲冠道:“季清之,你这是甚么意思!难道你希望本座遭受□之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登时怒不可遏。 季清之曾经放话,正义教中只要姿色尚可的,皆难逃我之手,经过多位教众证言,发现此事根本子虚乌有!今日裴逍妄图欺压本座,他居然还敢问本座为何不从,你究竟是有多恨本座呐! 我道:“昨日是你说要去劝说裴逍的!你到底劝说了一些甚么,又是怎样劝说的?本座一直以为你是忠心神教,一心为本座分忧!今日看来,恐怕你也逃不了干系!说!裴逍敢如此以下犯上,是否有你一份功劳?还是根本就是你教唆的!” 季清之大哭道:“属下冤枉呐!” 我道:“你不说是罢!本座今日连你一起罚!来人呐,革去裴逍与季清之的左右二使之职,拉去刑罚堂重责五十大板!贬为寻常教众!” “是!”门外冲进来四名青衣侍者,就要将裴逍与季清之拖出去。 季清之抱住我的裤腿哭道:“教主饶命呐!难道您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受人以柄,神功可成。’的真正含义嘛!” 事关神功,我终于冷静了一些,道:“这受人以柄究竟有何含义,你避重就轻、混淆本座视听,可知有罪?你今日要是说清楚了,本座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季清之道:“教主!受人以柄究竟是甚么意思,您真的不懂么!您真的不懂么!他不是剑柄,不是手柄!而是您的二兄弟呐!” “二兄弟?”本座哪里冒出一个二兄弟? 季清之见我一脸莫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边上几位青衣侍者,我道:“你们先下去。” “是!” 青衣侍者下去了,我道:“现在你可以说了,甚么二兄弟,本座难道还有兄弟不成?” 季清之手指往我裤裆一指,道:“二兄弟就是这位二教主呐!” 我往裤裆一瞧,登时面上一臊;“胡说八道,神功怎么可能跟本座的二兄弟搭上关系!” 季清之哭道:“教主,您修炼神功这么些年,究竟是不愿领悟呐还是不愿领悟!这受人以柄的意思就是要承受他人孽根才能练成呐!属下昨日跟教主叮嘱的包羞忍耻、容人之所不能容,您真的没有明白么!属下要您忍耐,就是怕您受不住耻辱,半途而废。哪知教主非但不曾领悟《莲花宝典》的奥妙,还怪属下以下犯上,属下与裴逍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我静下心来细细思忖,终于醍醐灌顶。 难怪季清之先前说甚么“小借怡情,大借伤身,强借灰飞烟灭。”原来是指这个!我之前修炼了那么多年都并未神功大成,并非我生性蠢钝,而是不愿受这□之辱! 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他们了……我叹息道:“起来罢,之前的话就当本座未曾说过,本座向你们道歉。” 季清之含冤得雪,道:“属下谢教主!”说罢,二人就站起身了。 我望着裴逍,心中十分抱歉。原来他昨日以下犯上,并非存心冒犯,而是为了相助本座修炼神功。怎料本座非但不领情,一脚将他踹下床,还要降罪于他,实在是不明是非!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昨夜本座对你有所误会,让你受了委屈,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裴逍垂首道:“属下不敢。”言语间一点怨怼的意思都没有。 我心中叹道,这真是一个实诚的孩子呐。昨天让我踹下床,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只是默默承受。今日若不是季清之为他出来鸣不白之冤,他早就让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罢了正义教右使的位置。 我那些个老情人,个个如狼似虎,李玉林强势霸道,林郁文心思缜密,还有个江盟主未完续待,他们几个人一对上,本座就是里外不是人。唯独这个裴逍,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但对我最是忠心耿耿,真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呐! 我心中十分受用,拍了拍他的肩道:“本座委屈你了,以后有甚么委屈跟本座说,本座一定为你做主。” 裴逍终于抬头了:“教主……” 我瞧着他那种百感交集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道:“好兄弟,一辈子!” 那双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我为防他情难自禁,随便寻了个借口便走了。 我回到自己屋中,李玉林就追了上来,道:“如何?你处置裴逍了么?” 我道:“这只是个误会,不提也罢。” 李玉林道:“这事也能有误会?你是不是不肯告诉我实话?” “怎么会?”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玉林呐,我问你句话,咱俩从前在一起,究竟是你在上还是我在上?” 李玉林道:“自然是我在上。” 我道:“这么说来,你上过我的屁股?” 李玉林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言之凿凿道:“你撒谎!” 李玉林道:“我哪里撒谎了?” 我道:“你根本没有碰过我的屁股!” 李玉理直气壮,道:“何以见得?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难道就能抵赖了不成?” 我咬牙切齿道:“《莲花宝典》的最后一层就是‘受人以柄,神功可成’,如果我真让你上过屁股,我早就神功大成了,你还想骗我!” 李玉林闻言一惊,道:“你这甚么功夫,这么玄乎?” 我噙笑道:“说实话,以前都是我上你的罢?”说罢,十分暧昧地捏了他屁股一下。 李玉林气得脸一下红了,甩开我的手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我要是让你上过,我就……我就……” 我好整以暇:“你就怎么样?” “我就让你上一辈子!” “这好!我们现在就开始罢。”说罢,就把他往床上拐。 李玉林死命挣脱我的手,道:“萧定你自己好好端量,今时今日,是你能拿下我,还是我能拿下你!” 我迟疑了一下,果断放手!如今我神功无法运用,想对李玉林用强,只有死路一条!我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李玉林一脸深情地望着我:“爱过!” 我喉咙一腥,咽下一口血,道:“我是想问,我俩之前到底有没有做过?” 李玉林道:“做过!” 我想说既然做过,我又没被上过,那被上的自然是你,谁知李玉林马上又补了两个字:“没成。” 我奇道:“怎么就没成呢?” 李玉林一脸无辜道:“我想上你,你也想上我,我们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所以就没成咯。” 我道:“那你之前还说你上过我!你是想趁我失忆就占我便宜对罢!” 李玉林挑了挑眉,淡笑不语。 我让他摆了一道心中十分郁闷。 我与李玉林未曾发生过关系,那就不存在甚么负责的问题了。可他坑了我这么一记,让我觉得自己深深愧对与他,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不敢忤逆。他让我断了外边的老情人我就断,他不待见林郁文我就不见,我到处始乱终弃,到头来发现他居然是在骗我! 如今想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林郁文了。人家跟我青梅竹马了二十多年,我说甩了就甩了,完全不顾二十多年的情分,何况人家十八岁那年就成了我的人…… 慢着…… 林郁文说他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是我的人了,这句话也只是他说啊?季清之说他根本不曾发现过我俩的端倪!也就是说,我与林郁文青梅竹马是真,是否真的发生过关系也只是林郁文一人知道!指不定他跟李玉林一样是坑我失忆了呐! 想至此,我登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第十二章 前途多舛 老情人骗我至此,我必须重新理清一下思绪,好不让他们玩死。 虽然正义教上下都在谣传,教中稍微有几分姿色的男青年都让我糟蹋过,但这一切只是他们对我个人的误解而已,事实是我与这些人一清二白! 真正与我不清不楚的有四个男人。 其一,是李玉林。 我俩是情人关系--公认的! 虽然我俩在上下一事上产生争执,但这毕竟是夫夫间的房第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消我努力练武,总有一日能拿下这朵花! 其二,是林郁文。 我俩是青梅竹马--公认的! 他十八岁就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个是他自己说的! 林郁文此人心思缜密,前车之鉴太多,致使我对这件事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假设他自小爱慕本座,此番见我失忆了,想借机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话虽如此,但有两件事必须肯定!第一,那就是我对他十分信任,就连密室的机关都能告诉他。第二,就是我对他颇多怜惜,这一点哪怕我失忆了,还是烙在了骨子里! 不过本座有没有碰过他这件事,还是有待商榷! 其三,是武林盟主江策。 本座曾经对他英雄救美十八次--这是真的!他送了本座十八枚玉佩,其中还有一块刻着我俩的姓氏,这也是真的!但问题就在于这些玉佩我每次只在去见他时佩上,平日都是放在柜中的,也就是说我对他的情谊十分有可能是面上作作样子而已。 他那日怒极打了我一巴掌,让我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与他关系不浅,所以他才如此盛怒。仔细一想,他爱慕本座是真,可本座是否与他两情相悦谁知道啊! 万一是他爱慕本座,送了一块表达思慕之情的玉佩,本座生性纯良,不忍拒绝这才收下了。直至前几日他发现本座早有心上人,心碎欲裂甩了我一巴掌!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心中暗忖,老情人还是越少越好,倘若这位老情人不主动来找本座,那本座也不要送上门去找晦气了,反正我俩从身份就已经不相配了。 其四,就是裴逍。 这小伙思慕本座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吶!无论本座如何冤枉他,打骂他,他都默默承受,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孩子。 他与我的关系……是他自己说的! 季清之说他以为自己跟裴逍是正义教的最后两朵白莲了!也就是说,除了裴逍本人,谁都不知道他与本座有何不得不说的故事!你说这些老情人个个都说是我的情人,为何外人通通不知道啊!究竟是我们隐藏得太好,还是他们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可我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裴逍是个好孩子,他不应该撒谎,他那日说了一句“属下惶恐……” 慢着!他说的是属下惶恐? 我问是不是碰过他,他惶恐个甚么劲呐!惶恐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呐!你敢不敢给个准信啊! 我心中如同十万只蚂蚁爬过一样难熬,当即冲出去召见裴逍,抓住他狂晃道:“你说!本座究竟有没有碰过你!你说啊!本座要听你说句准话!” 裴逍诧异地抬起头望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了下去,道:“属下……惶恐。” 我怒道:“说人话!有还是没有!” 裴逍默了一会,道:“没有。” 我去你令慈的! 本座到底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杀了你老母,你要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本座那天挨了两巴掌到底是为了甚么呐!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很好!坑本座坑得干脆利索呐! 我怒极攻心,把自己关在屋中,谁也不见。 晌午时分,宋玉来敲门,道:“教主,用午膳了。” “不用!” 宋玉默默退了下去,过了半个时辰,他又跑来敲门,我吼道:“说了不用!你没把本座的话听进去么!”本座气都让他们气饱了,哪里还有闲情用午膳! 宋玉道:“教主,白虎堂林长老求见。” 我道:“哪个林长老?” “就是百草堂林堂主的父亲林茂昌林长老。” 林郁文他爹?他来做甚么!本座醒了这么多天,倒还没有见过他,我起身理了理衣裳头发,道:“让他进来罢。” “是。” 宋玉说着,推开了房门。从外头走进来一个中年人,约莫五六十岁,面相苍老,两鬓斑白。林郁文今年二十有六,照例说他父亲也应该是强壮之年。怎的两鬓已经斑白,神态亦是十分疲惫? 他一进屋就向我跪拜道:“白虎堂长老林茂昌叩见教主。” 我忙道:“林长老请起。” 林茂昌起身,道:“教主受伤,属下未能及时前来探望,还请教主恕罪。” “无妨。”我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道,“不知林长老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茂昌叹息一声,道:“不过是些家务事,还要劳烦教主操心,属下实在心中有愧。” 家务事?那必定同林郁文有关了,我道:“林长老但说无妨。” 林茂昌道:“这桩事属下之前跟教主提过,不过教主如今有伤在身,想必是不记得了,属下不得已只好前来叨扰一番。” 我不作声,等他道出来意。 林茂昌道:“属下膝下有一名犬子名叫林郁文,承蒙教主器重,现任百草堂堂主一职,教主必定已经见过了。犬子今年二十有六,未曾婚配,属下想请教主做主,给他赐一门亲事。” 我有些头疼,不禁用手敲了一敲。 林茂昌道:“教主,您怎么了?” 我晃了晃脑袋,道:“无妨,你继续。” 林茂昌道:“属下知道犬子生来多病,连大夫都放话他绝对活不过二十,可他如今已二十有六,大夫说过的那些话早就作不得数了。属下斗胆,恳请教主给他许一门亲事,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温柔贤淑就成。属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盼着他好的。” 我的脑袋忽然疼得厉害,似乎有甚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伸手揉了揉,可惜效果甚微。我勉强镇住心神道:“这事你跟林堂主商量么?” 林茂昌道:“犬子脾气倔,属下也说不得他。教主是万金之躯,一言九鼎,您说的话,他不敢不听。” 原来如此……他是想把这难题丢给本座来处理。 我道:“成亲并非儿戏,本座虽贵为一教之尊,但也不能强人所难。这事待本座与林堂主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林茂昌道:“可是教主之前已经答应属下要……” 我打断道:“今非昔比,本座如今失忆了,自然需要从长计议。” 林茂昌见我心意已决,叹息一声,道:“但凭教主做主。”说罢,就告退了。 我见他走了,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心中十分疲惫。 我这一觉失忆醒来,看似老情人遍地,坐享齐人之福,实则个个把我往死里折腾。我这才醒了几日呐,就让他们折腾了个死去活来。照此下去,我非得忧思过度,精尽人亡不可。 林长老说要给林郁文赐一门亲事,我又何曾没有想过,可他当时怎么说来着?“惭愧,属下也是天生断袖,让属下跟一个女人成亲,实在生不如死。” 他都言尽于此了,本座怎么还能强行硬塞?那岂不是明知他生不如死,还把他往死里折腾…… 我想了想,决定找季清之商量一番,如今也只有这位老朋友与本座是一清二白的了! 季清之听过来龙去脉,道:“林堂主自幼体弱多病,人际淡薄。教主与他青梅竹马,情分自然是不同的。教主登位前几年,与他还是十分亲近,算得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过教主登位后,两人就疏远了许多,倒不是教主变了心,摆起了谱子。而是林堂主不再跟教主亲近了,无论教主跟他说甚么,都是一副规规矩矩,面无表情的模样,教主也曾嗟叹过好几回。不过,教主待林堂主还是与旁人不同的,但凡教中有了甚么好的药材补品,都会差人给他送去,还封他做了百草堂堂主。” 我心中暗道,照着季清之所言,分明是林郁文主动推开我的,可是从林郁文的平日表现来看,又让人觉得我甩了他,他才能摆出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其中究竟出了甚么变故,让我们成了今日的水火不容呢?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先甩了谁! 我道:“难道就没有一丝端倪可寻?” 季清之想了想,道:“说起端倪,倒是有一件。林堂主十八岁那年,曾经痛心病发作,高烧十余日未退,险些熬不过二十。后来还是前教主出面请了妙手回春的香山老人,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我道:“你这么一说,本座就更不敢逼他成亲了。” 季清之思忖了一会,道:“教主可以再跟他提一次,他要是同意,那是再好不过,他要是不同意,教主就回绝了林长老,免得林堂主作出极端。” 我道:“也好。” 林郁文是个大题,我不敢轻举妄动,沐浴焚香,斋戒三日后这才敢动手。 他前几日病了,如今虽然好了,面色还是有些发白,他拆开我的粽子手道:“教主的手伤已经痊愈,不过万事还需小心为上,不宜冲动行事。” 我连声称是,心里酝酿了半天也不敢开口,待他要离去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林堂主请留步。” 林郁文转身,道:“教主还有其他吩咐?” 我嗫嚅道:“你父亲……前几日来找过本座。” 林郁文道:“家父跟教主说了甚么?” 我道:“你父亲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让本座给你寻一门亲事。” 林郁文道:“那教主的意思呢?” 我道:“本座自然也是希望你好的,成家立业、子女成群,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你父亲年纪也大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好歹顾虑他的感受。” 林郁文默了一会,淡淡一笑,道:“那就按教主的意思办。” 我一惊,道:“你这是同意了?” 林郁文道:“教主吩咐,属下岂敢不从。倘若教主没有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 我道:“好……” 林郁文闻言,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呆呆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说你这么简单就同意了?你之前是怎么跟本座说的!你说你要跟本座死磕到底!本座不成亲你也不成亲的!如今本座一句话你就答应了,其实你早就盼着本座给你赐婚了是罢是罢! 你个食言而肥的大骗子! 我心中怄得要命,又不得不死命按捺住,心说不是我让他成亲的么!如今他愿意成亲了,我又在不高兴甚么!我不知缘故,偏偏心中压得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 我正兀自纠结着,前头的林郁文忽然人一歪倒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 世事难全 “郁文!” 我脱口而出,冲过去一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心急如焚地唤道:“你怎么样了?” 林郁文面白如纸,手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痛苦,我急忙朝外喊道:“快去百草堂找人救林堂主!” 宋玉道:“小人马上就去!” 我心道林郁文这症状似乎是痛心病犯了,宋玉这来去百草堂,至少要花一盏茶的功夫,这十万火急的事,一盏茶的功夫就够林郁文嗝屁了!林郁文长这么大,不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他该是轻车熟路了,我连忙对着他道:“你快说,我该怎么帮你!” 林郁文捂着胸口,气息微弱地窝在我怀里,一声不吭,我心如火烧,干脆在他身上翻了起来,从他袖口翻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一看,里边装着几颗褐色的药丸。 林郁文自己得了甚么病他自己最清楚,随身带的自然是最要紧的药物了。哪怕不是治他痛心病的药,反正不是毒药,还能吃得死不成?我想了想,一咬牙取出一颗要喂到林郁文嘴里,可他紧咬着牙关根本无法撬开。 这药丸这么大颗,他就算愿意张嘴也吞不下去呐,情势危急我也顾不得其他了,把药丸丢进自己嘴里大力咀嚼开来后,俯下身对着他的嘴渡了过去。 不知他神智是否清醒,这嘴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我趁机把嘴里的药汁喂了过去。 倘若这一招无法凑效,那就只能等别人来救他了! 我耐心地等着那药丸发生药效,或许只有一弹指,又或许已经又一个时辰,林郁文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连紧蹙的眉头都放下不少。我的心终于松了一些,这一把果然赌对了,那一瓶药丸就是医治痛心病的! 林郁文浑身虚弱地窝在我怀里,宋玉那头终于带来了人,一个十四五岁的药童奔向林郁文道:“堂主,你怎么样了?” 林郁文缓缓地睁开双目,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无碍。 药童小心翼翼地从我手里扶起他道:“多谢教主出手相救,堂主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我代我家堂主谢过教主了。” 我道:“无妨,你快带你们堂主回去歇罢。” 药童道:“那小人就扶着堂主回去歇息了。” 我道:“好。” 李郁文浑身无力,几乎所有的重量都撑在药童身上,压得那药童有些摇摇欲坠。我双眼盯着他,他双目低垂,不置一词,根本瞧不出心里作何感想。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瞧我一眼,好让我知道他究竟是怨我还是恨我,而不是视我为无物。 林郁文走后,我浑身脱力地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林郁文适才发病,究竟是他的痛心病本就要发作,还是因为听我说了这门亲事才会发作? 倘若是本就要发作那就与我无关了,倘若是因为这门婚事,那我岂不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么?可我提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分明神色平静,哪有一点不情愿的味道?他心里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呐! 我正一头乱麻,李玉林从外头进来,道:“怎么了,一脸的苦闷?” 我道:“林长老让我给林郁文赐一门亲事,可我适才跟他提的时候,他痛心病发作了。” 李玉林挑了挑眉,道:“哦?那你是因为心疼他痛心病发而闷闷不乐,还是舍不得他成亲?” 我瞧着李玉林的神色,心中一凛,赶忙道:“我是在烦恼给他许配哪家姑娘!要是不小心给他招了个河东狮,那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李玉林闻言,面色稍霁,道:“这你确实该好好考虑,怎么说你们也有过这么一段,做人不能太绝情。你不如弄个相亲大会,把教中的姑娘都叫来好好看,究竟哪个适合他?” 我道:“这主意不错!”我要是找个温柔娴淑的姑娘,一定能为他分担不少烦忧! 我忙着在教中搜罗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林郁文那里却是出了岔子。 这日一大早,林郁文的父亲就来求见,说是前几日林郁文回去之后,就不吃不喝,已经第四日了,倘若再这样下去,他就熬不下去了。 林长老道:“属下恳请教主,前去劝劝犬子罢!如今也只有教主您,才能劝得动他了!” 我登时一个头两个大,道:“本座过去瞧瞧再说。” 我赶到林郁文的院子,药童手里正捧着一碗药,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我道:“交给本座罢。” “是。”药童将碗递到我手中。 我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推开了房门。 这一打开房门,就是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我不禁有些呛到。屋内门窗紧闭,大白天就显得十分昏暗。 床上的青色床帐放了下来,我上前掀开床帐,一张面如枯槁的脸便出现在眼前。林郁文闭眼躺在床上,眼周发黑,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蜕皮,一副待死之人的模样。 我的心猛地一抽,忍不住唤了一声:“林堂主?” 床上之人毫无反应。 我心中一骇,手颤颤地放到他鼻子下试探,还有鼻息…… 幸好!我暗暗松了,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道:“林堂主,醒醒,喝了药再睡。”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 这碗药此刻还是温着的,过一会就要凉了,我想了想,用汤勺舀了一些药送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地想要喂他喝下。 谁知林郁文的头朝稍稍床内侧了侧,避开了汤勺,药汁登时沿着他的唇留了下去。 原来他醒着…… 我喂药的手一顿,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在怪本座?” 林郁文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就跟睡着了一样,可我知道他是醒着的。 我道:“本座不知道你不愿意。本座跟你提婚事的时候,你不说二话就同意了,本座以为你是愿意的,才会给你提这门亲事。你当时若是说一句不愿意,本座是万万不会勉强你的。如今你不吃不喝,折磨的到底是谁呢?你若是不愿意,说句话,本座立马断了这门亲事。” 林郁文躺在床上不作声。 我道:“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好还是不好?” 林郁文还是不做声。 我道:“算本座求你了,给句话成不?” 林郁文终于睁开了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诱哄道:“我收回这门亲事,你好好喝药好么?” 他还是不说话,就只是盯着我瞧。 我让他这种眼神瞧得心中骇然,因为那种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无悲无喜,无欲无求,苍凉一片,就好像哪怕下一刻我掏出一把刀往他心窝上捅,他也不会有一点诧异,一点伤心。 我让他这种眼神望的有点焦躁,就好像他用这双眼望过我千遍万遍,而我在他这种眼神下溃不成军。我忍不住道:“你这是甚么眼神?是在向本座抗议么?你不愿意成亲难道就不会告诉本座么?难道是本座拿着一把剑顶在你脖子上逼你答应的这门亲事?” 林郁文仍是用那双无波无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道:“你到底喝不喝药?” 他还是不说话,我终于怒了:“林郁文,本座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林郁文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龟裂,出现了一丝表情,他微微扬了扬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似乎我说了一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的理智终于崩溃,道:“你爱喝不喝!你的死活与本座何干!”说罢,丢了药碗就朝门外走去。 我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就撞到了林长老。 他心急如焚地问道:“教主,如何了?” 我道:“请恕本座无能为力,告辞!”说着,阔步往院外走去。 “教主!”我还没跨出几步,衣服就一把让人抓了住,身后响起一个重物跪地的声音,林长老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教主,属下求您,求您救救郁文,除了您这天下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我努力平心静气道:“他不愿意活,本座又能如何?” 林长老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教主,求您救救他,求您救救这孩子!当年是属下糊涂,是属下不明是非,是属下耽误了你们!求您看在您与郁文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救这孩子罢!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他是无辜的!属下只是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我心乱如麻,道:“你先让本座静一静!”说罢,一刻不再停留,阔步走出了院落。 我一路毫无目的地在正义教内乱撞,最后在一处僻静无人的凉亭中停了下来。 这林郁文到底是甚么人,为甚么我对着他就心神大乱、不能自已。青梅竹马又如何,本座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情人,倘若本座真的喜欢他,他这么在本座身上死磕,本座早就热泪盈眶,抱住他一起诉衷肠了!怎会闹到如今这田地? 倘若我不喜欢他,那我为何会如此失常,为何面对他的事就无法心平气和?他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愧疚难当,无地自容。到底是为甚么,这到底是为甚么! 我头痛欲裂,用脑袋在亭柱上乱撞,却怎么都无法补齐自己缺失的记忆。 “教……主?” 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我抬头望向声处,裴逍立在不远处错愕地望着我。 第十四章 花开两枝 我深吸一口,努力静下心来道:“原来是裴右使,你……路过?” 裴逍默默地望了我一会,道:“教主这是怎么了?” 我道:“不过有些许烦心事而已。” 裴逍道:“教主是为了林堂主的事情而烦心么?” 我诧异道:“你知道?” 裴逍微微颔首。 我叹息一声,吐槽道:“林长老要本座去劝他,可本座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服药,一副但求一死的模样。他一心寻死,本座还能拦得住不成?” 裴逍道:“倘若林堂主死了,教主日后一定会抱憾终身。” 我瞧着裴逍,他似乎知道些甚么。 我道:“本座从前是不是很喜欢他?” “是。” “他也喜欢本座。” “……是。” “那本座为何没有跟他在一起。” 裴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后,低声道:“教主那天……很难过……” 本座那天很难过是甚么意思,本座到底为甚么难过,你倒是给句准话吶!我真是恨透了他这种“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说话方式,我道:“说人话!本座为甚么没有跟他在一起!” 裴逍垂首道:“属下不知……” 你不知道还在本座面前故弄玄虚了这么久! 既然裴逍不愿说,我也不愿意逼他。我道:“本座如今已是黔驴技穷了,你可有法子把林堂主拉回来?” 裴逍思忖了一会,道:“教主请稍后。”说罢,人就一溜烟地不见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摞的芦苇叶,我道:“你这是做甚么?” 裴逍道:“教主可以编一只草蚱蜢送给林堂主。” 我一脸怀疑道:“这么小孩的玩意他会喜欢?” 裴逍道:“教主从前经常会编草蚱蜢逗林堂主开心,教主这时候送去,说不定能让林堂主回心转意。” 我默了一会,厚着一张老脸道:“本座不记得怎么编了。” 裴逍默了更久一会,道:“属下会。” 他取过两张芦苇叶,三下两下一只碧绿的草蚱蜢就出现在我眼前。我照着他一步步的编,折腾了近一炷香的时辰,一只歪七扭八的蚱蜢终于出现在面前。 难看!我随手一丢,准备再编一个好看的。谁知裴逍默默捡起那只蚱蜢,道:“这个蚱蜢,教主可以送给属下么?” 我道:“你喜欢?那就拿去罢。”反正本座留着也没有用。 裴逍闻言,嘴角微微瞧了瞧,将草蚱蜢收入了怀中。我盯着裴逍的笑容,如魔似幻,风中凌乱。 裴逍注意到我灼人的目光,道:“教主怎么了?” 我果断道:“没甚么!”低头编草蚱蜢。 心说这货居然也会笑!这货居然也会笑!本座以为他除了这张死人脸就再没有其他表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本座不过是丢了一个不要的草蚱蜢给他,他有甚么可值得高兴的! 我心里十分不淡定地编了一个稍微好看的草蚱蜢后,就落荒而逃。垂涎本座的人太多,本座实在有点吃不消! 我带着草蚱蜢一脸沉重地来到林郁文的房门外,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论待会林郁文给我甚么脸上看,本教主都要抱着神爱世人的心怀去包容他,要慈悲为怀,要普度众生,切不可意气用事。 我让药童把药热过之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郁文还是像方才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在床边坐下,道:“本座方才一时冲动,说了些过分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林郁文的眼皮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仍是闭着眼。 我道:“本座送一样东西给你赔罪。”说罢,从怀里掏出那只草蚱蜢塞到了他手里。 我万分期盼他会喜极而泣,暴饮暴食。谁知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甚至连我塞了甚么东西给他都懒得看一眼。我道:“你好歹看一眼。” 林郁文躺在床上,恍若未闻。 我的心登时就暴躁了起来,险些再要夺门而出,可是想起林长老那老泪众横的脸,心里一横,就跟林郁文死磕上了。一回生两回熟!我一把端起药碗喝了一口,俯身堵住他的嘴要把药灌下去。 林郁文一惊,随即睁开双目望着我,脑袋死命地往边上撇,想要躲过我的唇。可我哪里容得他闪?一把捏住他的脸,舌尖挑开他的嘴就个把药灌了进去。林郁文这几日滴水未进,根本没有力气推开我,到最后干脆心死由得我折腾。 我一鼓作气把整碗药给灌了进去,虽然是霸王硬上弓,但好歹是凯旋而归。 我心满意足地坐在床边,心中甚有成就感,道:“你好好歇息,本座待会再来看你。” 林郁文睁开眼,愤恨地瞪着我。 我真喜欢他用这种眼神瞪我,仰天大笑出门去,行了好事不留名。 所谓能者多劳…… 药童:“教主,这是林堂主的药。” “好嘞~” “教主,这是林堂主的人参汤。” “好嘞~” “教主,这是林堂主的燕窝粥。” “好嘞~呃……慢着,燕窝粥?”我端着燕窝粥进屋一阵怪笑:“林堂主,我们喝燕窝粥了,你是喜欢本座喂你呢还是喜欢本座喂你?不过这燕窝粥需要咀嚼,你要是不嫌弃……本座就委屈一下罢。” 我舀起一勺燕窝粥放到嘴里咀嚼,真是甜而不腻,生津润喉,好吃得我要吞下去了。我好不容易克制住这股冲动,俯身往林郁文嘴里哺去,林郁文这回是真让我恶心到了,他伸手一把捂住我的嘴道,气息不稳地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再玩笑,一口咽下燕窝粥,道:“本座要你活着。” 林郁文道:“我愿不愿意活又与你何干?你凭甚么来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道:“本座是正义教的教主,本座可以主宰整个正义教教众的死活!本座要你活着,你就得活着。” 林郁文讥笑道:“教主?我偏不如你的意又如何?这世上,我只听阿定一个人的话。” 我不就是你的阿定? 我正要脱口而出,却生生按捺了下来。林郁文说的阿定,是我,又不能是我。因为我一旦认了,就是认了我俩的关系,我已经有了李郁文,怎么还能做这种左拥右抱的事? 林郁文见我不语,抬起右手,拎起我适才塞到他手里的蚱蜢,放在眼前道:“我的阿定最会心疼我,他见我躺在床上,都会编一只草蚱蜢来哄我,他会说今天外边的天很篮,草很青,青得就跟我手里的这只蚱蜢似地。等我好了,他就会带我出去玩。”说着,一脸疑问地望向我,“你知道我的阿定去哪了么?我睡了一觉就寻不到他人了。” 我心说:林郁文吶林郁文,你不止插得一手好刀,还玩得一手好宫心计!短短几句话就说得本座无力自容。 我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你的阿定去哪了,我不曾见过他。” 林郁文望着我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道:“我知道他去哪了。” 我不知他还要说出甚么话来,干脆不接话。他喃喃道:“我的阿定死了……所以我找不着他了。” 我忍不住道:“你的阿定是死了,你还有你的父亲。” 他恍若未闻,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的草蚱蜢,道:“我的阿定死了,我要去找他,不然他一个人会很寂寞。”说罢,不知手上不知何时冒出一把匕首,往自己心窝里捅去。 我骇了一跳,眼疾手快的一手握住了他的手。 以我的速度,其实根本来不及拦截那把匕首,可我确实握住了,还把他的手抓在了手里,我似乎用上了功力,可惜此刻我根本来不及追究这些。 我惊魂未定,忍不住朝着他吼道:“你这又是何苦!” 他一脸淡漠地望着我,“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我心中愤怒极了,道:“你要是恨我,拿着这把刀往我心口捅,倘若真是我欠下的,我用命还给你!你有何必自己作贱自己!” 林郁文道:“教主说笑。” 我掰开他的手,取过那把匕首丢得远远的。“林郁文,你父亲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你为了一个男人就要自杀,你可真能耐呐!” 他笑道:“倘若我一心求死,你阻止得了一回,还能阻止得了第二回,第三回?” 我心力交瘁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道:“我只是想找回我的阿定。” 我闭上眼,狠下心道:“我就是你的阿定。” 林郁文扬起一抹轻笑,指尖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温柔地唤了一声,“阿定。” 我道:“我在。” 我明知他是在逼我,可我不得不认输。他可以用他的性命为赌注,而我却赌不起。裴逍放话,倘若林郁文死了,我将来恢复了记忆会抱憾终身。可我想说,倘若林郁文就这么死了,即便我将来想不起过去的事,我也会抱憾终身。因为这个男人对我的影响,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想象。 我端起燕窝粥,道:“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他望着我不语。 再用嘴喂这种恶心的事我是做不出了,我半抱着将他扶起身,在身后垫了两个软枕让他靠上去,随后舀了一勺燕窝喂到他嘴边。 林郁文这次不再折腾,乖乖地将燕窝粥喝下。完了,我帮他擦了擦嘴,道:“你先睡一会,我待会过来看你。” 他拉住我的衣角,道:“阿定,你别走,你陪着我。” 我心说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知不知道本座后院还有一个吃人的小妖精等着要搞死本座吶!我望着他的眼神,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了。“好,你先睡,我就在这陪着你。” 林郁文得了应允,偏要拉着我的手才肯入睡,我无法,只能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他绝食了几日,身子十分虚弱,过不了多时就睡了过去。 我坐在床边,只觉未来一片黑暗。 李玉林那还不知道,倘若知道了……以他的性子,不知会闹出甚么事来。他自然不会愿意跟人分享,恐怕我们只能缘尽于此了。 第十五章 后宫争霸 从林郁文那出来之后,我心情沉重地回了自己院落。李玉林正坐在我的屋中,他见我回来了,不悦地道:“林郁文这次找你过去,又是玩甚么新把戏?” 我上前抱住他的腰,愧疚道:“玉林,我对不起你。” 他皱了皱眉,道:“甚么对不起,你在说甚么胡话?” 我道:“林郁文说要找他的阿定,找不到就要寻死,我实在没有其他法子。” 李玉林一把推开我,气道:“所以你答应了?” 我道:“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怎能狠心不管他的死活?我知道你心里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答应了他,就自知留不住你,你心里要是恨我,就只管往我身上招呼,反正我早就里外不是人了。” 李玉林怒极,道:“林郁文,我倒真小瞧了他,既然他要死,你就让他去死呐,他自寻死路,与你何干?” 我道:“他真的会去死的。”他的那双眼睛告诉我,倘若我不承认自己就是阿定,他一定会寻死! 李玉林怒道:“说到底,你是心疼他了对么?” 我心里羞愧,说不出话来。 李玉林道:“萧定,你记不记得那日我要下山,你对我说过甚么话?你说从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可你现在在林郁文与我之间选择了我!你今天是要告诉我,你那天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么?” 我道:“我心里是认定你的,可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李玉林盯了我一会,怒极反笑,道:“萧定,你真是好得很。” 我垂着头不发一言。 我确实是在乎林郁文,才会担心他的死活,倘若我不担心他不在意他,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瞧一眼。说到底,还是我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李玉林沉默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道:“林郁文料定了我心胸狭隘,不肯与人分享,我就偏不如他的意!他不想让我好过,我又岂能让他逍遥!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俩个到底谁笑到最后?” 呃……这是甚么情况? 我上次不小心抱了林郁文一下,李玉林就闹得要下山离去。如今我公然跟林郁文搞在了一起,他反倒不走了?莫非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人与人斗,其乐无穷?那本座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究竟是为了甚么呐! 翌日,我正钻在被窝里会周公,宋玉忽然来敲门,说林郁文一早不肯喝药非要见到我不可。 我暴躁地抓了抓头,认命地穿起衣服往他院子里跑,这林郁文是吃准了我对他颇多怜惜,才会有恃无恐。 我跑到他面前道:“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喝药了?” 林郁文抓着我的手道:“阿定,我日日躺在这里好无聊,等我病好了,你带我去后山玩,好么?” 我道,“如今你身子虚弱,还是等你病好了再说罢。”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好。” 我将他扶起身,端了药一口口的喂他,他十分乖顺,我说甚么就是甚么。这药喂了一半,药童忽然来报,说是李玉林来了。 我心中一急,连忙起身出去,李玉林就站在门外。我道:“你怎么过来了?” 李玉林道:“他不是病了么,我来瞧瞧他。” 我十分了解他的性子,道:“他有痛心病,你不要刺激她,万一他痛心病发了可如何是好!” 他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说罢,推开我进了屋。 林郁文见他进来,视若无睹,我回到床前,重新端起药碗给他喂药。李玉林在桌边坐下,道:“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瞧瞧。” 林郁文淡声道:“不劳挂心。” 李玉林道:“既然萧定收了你,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与萧定虽然一起长大,但到底是我先入的门,叫我一声哥哥不算委屈了你,你说是么?二弟。” 林郁文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李玉林丝毫不怒,和颜悦色道:“你躺了这么几日,一定是无聊了,我前几日看了一本小人书,觉得故事虽然简单,但其中的意味却是深长,不如讲给你听听?” 林郁文道:“你如此费心,我不听倒是枉费你一番心意了。” 李玉林道:“有一户大户人家,户主与夫人伉俪情深,十分恩爱。有一日,从外头来了一个自称户主远方表妹的,说甚么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户主爱夫人至深,是坚决不肯纳妾的,那远房表妹就以死威胁,户主无奈,只能娶她回来做妾。成亲后,这小妾见户主宠爱夫人,心中嫉妒,便时常以自刎威胁户主,户主一开始还十分紧张,到后头她威胁得次数多了,户主就不理她了。后来,这名小妾一个人凄凉的病死在了屋中。” 李玉林道:“李公子可有从中悟到甚么。” 李玉林说的故事太直白,连我都听明白了,他分明是叫林郁文不要总拿自刎说事,就差指名道姓了。 林郁文笑而不答,李玉林道:“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林郁文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倒是悟出了些不同来。” 李玉林道:“哦?愿闻其详。” 林郁文道:“李公子说的故事寥寥数语,我不能得悉全部因果。不过那远房表妹说他与户主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想必骗不了人。言必信,行必果,既然立了婚约,那户主如何又娶了别的女子?分明是失信在先,怎又作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若是那户主还念及半点旧情,就不会让那表妹病死屋中。” o__o"…他这是变着法子的说本座变心,猪狗不如? 李玉林道:“二弟真是好利的一张嘴。” 林郁文道:“不遑多让。” 李玉林听了也不怒,转而朝我笑道:“萧定,我有些饿了。” 我道:“饿了?那我立马让人给你准备早点。” 我见李玉林坐着也没走的意思,就让人准备了早点送上来。林郁文早上起来这才喝了一碗药,早膳上来后我认命地端了一碗粥行至床前喂他。 李玉林忽然坐在桌前向我招手:“萧定,你快来尝尝这银耳羹,味道十分好。” “是么?”我肚子也有点饿了,就窜了过去,李玉林毫不避讳地用自己刚喝过的勺子往我嘴里送了一勺。 我尝了尝,道:“确实不错。” “好吃你就多吃点。”说着,又往我嘴里塞了几口。我吃了小半碗,想起林郁文那晾了许久,正要回去,李玉林忽然笑着扭过我的脸,笑道:“你看你,都吃到嘴边去了。” 我纳闷道:“哪里?”用袖子随便擦了擦。 李玉林淡淡一笑,用指尖在我嘴角抹了抹,分外亲昵地道:“你这只大馋猫。”随后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本座让他调戏了,悲愤地跑回床前继续喂粥。林郁文神色平静,一口口地喝下我喂的粥,似乎并未瞧见方才那一幕。 我心中暗道,这林郁文的心思藏得可真深,我与李玉林亲热他居然一点不悦都没有。他的心思如此之深,那他的那句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是我的人了,究竟是说了实话,还是在骗我? 从这日之后,他们算是正式掐上了。他们一个深藏不露,一个十面埋伏,本座夹在中间挨了无数箭。 这日,我正在院子里拨葡萄吃,季清之忽然从院外跑来道:“教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皱了皱了,训道:“何事如此慌张,你作为正义教左使,应当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惊慌失措的成何体统!” 季清之深吸一口气,佯装淡定地道:“教主,不好啦~白莲峰下聚集了五万朝廷大军~说要我们交出太子~否则就要攻上山来灭了正义教~” 甚么!哪里冒出来的太子! 我吼道:“太子不应该在他们皇宫,跑到我们正义教来要甚么太子!” 季清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道:“属下也不知,可是他们言之凿凿地说我们绑架了太子,还让我们立刻把太子给交出去。” 我道:“正义教哪里来的太子!你说,是不是你们出去强抢民女的时候不小心把太子给抓了回来!快点把人家放回去啊!” 季清之道:“疾电堂堂主前几日是抓了几个男子上山做苦役,朝廷一放话,我们立马就放下去了!可他们说这里边没有一个是太子,还说我们愚弄他们感情!让我们一个时辰内交出太子,不然就要攻上正义教杀个片甲不留!” 我怒道:“五万大军到了山下你们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季清之哭道:“皇帝病危,我们以为王猛这次带兵回京是要见皇帝最后一面!谁知他们一路过正义教的地界就把正义教围起来了,还逼我们交出太子!” 我心道,正义教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好端端怎么会去绑架太子。 莫非……他们是想借个由头,灭了正义教? 第十六章 祸从天降 我心急如焚,道:“正义教□有多少教众?” 季清之道:“共有五万一千二百三十六名教众!” 我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倘若奋力一搏,仍有一丝胜算。谁知季清之又补了一句,“五万教众分布各地,如今在正义教中的教众只有五千人!” 五千?五千对五万?这也忒凶残了!倘若我们求饶,会不会死得好看一些? 我道:“立刻传本座口谕,召集所有长老与堂主到议事堂共商对策!” “属下遵命!” 一盏茶后,我坐在议事堂内,神情肃穆道:“朝廷派兵围攻正义教,让我们交出太子,这事你们怎么看?” 一名脸上满是褶子的长老道:“正义教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向来不得罪朝廷,朝廷也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如今皇帝病危,他们自顾不暇,更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正义教的麻烦。恐怕太子失踪,真的与我教又关。” 另一位堂主道:“桑长老此话说的在理,可太子要是真在正义教中,我们怎么会不知晓?” 季清之道:“莫非是太子无故失踪,有人故意栽赃正义教,朝廷信以为真,命人前来攻打?” 此言一出,众人附议。 我道:“就算真有人故意栽赃正义教,如今他们咄咄逼人的要我们交出太子,半点解释也不听,我们上哪弄这么一个太子还给他?” 众人闻言,纷纷一筹莫展。 林郁文忽然开口道:“属下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挽回一线生机。” 我心中一喜,道:“快快说来。” 林郁文道:“既然朝廷一口咬定太子在正义教,而各位长老与堂主也认为此事与我教有所瓜葛,不如我们就问他们要一张画像,瞧瞧这太子到底生得甚么模样,指不定太子就身在正义教中,而我们却不知晓。” 我一听,觉得十分在理,立马令人前去山下讨要一张画像。 正静候回音时,李玉林从外头推门进来了,奇道:“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出了甚么事?” 我道:“你怎么过来了?”虽然李玉林与我关系匪浅,但我们到底是在议事堂内商讨教务,他并非正义教中人,贸然前来,怕是落人话柄。 他道:“我一个人闲在屋里无聊,就过来瞧瞧。” 我道:“朝廷诽谤我们绑架了太子,还限我们一个时辰内交回去,不然就要派兵攻打正义教。我们就问他们讨了一张画像,想瞧瞧这太子到底长得甚么模样。” 李玉林笑道:“瞧了又有甚么用,难道你们能在一个时辰内找出太子么?” 我道:“如今别无他法,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李玉林闻言,命人搬了一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了。我见他整天一个人呆在后院,怕是无聊了,就没让他下去。 这回朝廷的人倒是好说话,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们送来了画,教众匆匆地送了上来。 一群人围在我身边,想要一睹这太子的庐山真面目,李玉林也兴致勃勃,围着我团团转。我将画放在桌上一点点的展开,眼前就要露出太子真颜,正是激动人心的时候,李玉林一个不淡定,端着茶杯的手一抖,一杯茶水兜头浇在了画上,好死不死浇在了太子脸上。 “啊!对不住!”李玉林立马丢了杯子用袖口去擦。 “你怎么搞的!”我心一急,连忙凑上去一起擦,待到画上的茶水干了,太子的脸不见了。 我:“……〒_〒” 李玉林一脸无辜:“你……也有份。” 我死命瞪着眼前的这张画,恨不得上头开朵花出来。这朝廷请的画师是怎么回事!本座要太子的画像你们就不会画张脸出来嘛!你们画悬赏告示,捉拿通缉犯时不是画得挺行么!怎么到了太子这,又画花儿又画流水的,太子的脸就这么茶壶大小,你们存心跟本座过不去是罢! 季清之道:“这下可糟了!倘若让他们再送上一张,他们必定以为我们存心戏弄!” 林郁文道:“朝廷派来攻打正义教的人是谁?” 季清之道:“是从边关回来的振威将军王猛。” 林郁文道:“皇家的事向来由羽林军负责,太子不见了,皇上不派遣羽林军,直接叫王猛带兵过来,恐怕他们确定太子就身在正义教。既然画像坏了,那我们就召集所有的在教弟子在白莲峰顶聚集,请振威将军一一辨认。” 李玉林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他们是傻子?正义教是我们的地盘,王猛贸然上正义教,万一我们来一招擒贼先擒王,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王猛若真要攻打正义教,就凭正义教中区区五千人,根本不足以抵挡。既然如此,让他们带兵上山又如何?” 李玉林道:“那正义教岂非大失颜面?” 林郁文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连性命都快没了,还管他甚么颜面?” 李玉林正欲再争,林郁文就望向了我,道:“教主以为如何?” 我沉吟一会,道:“就照林堂主所言,请王猛将军上山,召集在教所有弟子,前去白莲峰顶报道!” 半个时辰后,正义教内所有弟子都在白莲峰顶汇聚,王猛带兵上山。 这王猛约莫四十,目光如炬,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健硕,一看就是戎马生涯之人。 我上前道:“本座教教主萧定,见过王将军。” 王猛一见我,脸上全没好脸色:“你也不必装模作样,识相的就交出太子,否则别怪本将血洗正义教。” 倘若我此刻有神功在手,一定一巴掌往这王猛脑袋上盖,让你用这种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语气跟本座说话! 奈何苍天不佑,本座如今连张椅子都拍不碎,不得不低头道:“皇上圣恩泽世,正义教岂敢有丝毫冒犯太子。王将军给的那张画像想必是匆忙画制,样貌不及太子万一,正义教中无人识得。故请王将军上山亲自辨认,如今正义教在教弟子皆在峰顶,王将军请一一过目。”说罢,命人搬了一张椅子请王猛坐下,正义教中弟子二十人一组,一一从他面前走过。 王猛不知我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又认为太子在我们手中,不敢贸然行事,只得坐在椅子上一一辨认。 时辰一点点的过去,眼见大半弟子已经过去,王猛一点喊停的意思也没有,我心急如焚,险些往自己脸上贴一张面皮,告诉他本座就是太子!可惜直到正义教所有弟子从王猛面前走过,也未见着太子的半个影子。 王猛愤怒极了,起身一巴掌就拍在椅子上,整个椅子“哐当”一声就塌了,他怒气冲冲地朝我吼道:“我看萧教主请本将上来,是存心戏弄本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道:“岂敢,岂敢!”扭头问季清之:“在教的所有弟子都看过了?” 季清之满脸冷汗,道:“是!” 这下该如何收场?我咬咬牙,心一狠,准备破釜沉舟,跟他干上一架。五万精兵对五千教众又如何,男子汉死得堂堂正正,五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本座正准备冲上梁山当好汉,谁知林郁文忽然开口道:“教主,教中还有一人王将军尚未辨认。” 我燃起一丝希望,道:“谁?”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李公子。” 我道:“他?怎么可能。”整个正义教不都说他是本座的男宠嘛! 对了,李玉林人呢? 适才在议事堂他还不是绕着本座团团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林郁文噙笑道:“李公子是不是太子,不是教主说了算,还得由王将军来定夺。” 我聊胜于无,道:“那就去把李公子叫来。” “属下遵命!”下头得了命令,匆匆就去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玉林来了,不知为何,他头上顶了一顶青色的帽帷,我险些辨认不出。 我道:“你好端端的带帽帷做甚么。” 他委屈道:“我方才让一只毒虫蛰了,脸上肿了好大一个包。” 林郁文闻言,十分关心道:“哦?毒虫蛰了可不是小事,让属下来个李公子瞧瞧。”说着,就要揭开他的帽帷。 李玉林一把挥开他的手道:“滚开。” 我道:“你不让他瞧,让我瞧瞧总是可以的罢?” 他道:“这大包难看得很,你要看我们回去再看。” 我道:“好啊,不过你让这位王将军先看看,他急着寻找太子,我们早看完早了事。” 他道:“你胡闹甚么,我怎么可能是太子,不看也罢。” 我道:“不就随便看一眼。来,让王将军瞧瞧。”说罢,就要揭开他的帽帷。 李玉林不悦了,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说了不是就不是,你非要我在人前丢丑是不是?” 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怀疑,他不过是脸上蛰了一个包,有甚么见不得人的,莫非……他在隐瞒甚么? 我道:“不看就不看,我们回去罢。” 李玉林闻言,便放松了戒备,我趁其不备,一把掀开了他头上的帽帷。但见他脸上光华如玉,哪有半点让毒虫蛰了的影子。 我正奇怪,王猛欣喜若狂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末将王猛,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紧随王猛身后的数百精兵亦是齐齐跪地喊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李玉林怔怔地呆了一会,随即低头苦笑道:“萧定呐萧定……” 第十七章 千头万绪 王猛道:“末将护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不知殿下失踪半载,可是遭歹人挟持?”说罢,向我怒目而视。 李玉林望了我一眼,道:“王将军多虑,本宫半年前确实遭歹人挟持,多亏萧教主出手相救,这才化险为夷。” 王猛道:“皇上因太子失踪一事,忧思成疾,末将恳请太子殿下尽快回宫。” 李玉林道:“今日时辰已晚,明日启程也无妨。萧教主对本宫有救命之恩,本宫还有些话想对他说。你们今日就驻扎在正义教山下,免得给正义教照成困扰。明日一早,本座再随你们回宫。” 王猛稍稍有些犹豫,道:“可是太子的安危……” 李玉林道:“这数月来,正义教待本座敬重有加,王将军大可放心。” 王猛只得道:“末将遵命!”说罢,率领数百精兵下山了。 王猛下山后,李玉林一声不吭地往自己屋里走。 我一路跟随他回到后院,心中还处在风中凌乱、言语不能的状态。可是仔细一想,整桩事又并非毫无端倪可寻。 李玉林曾对我放话,他家里十分有钱,还十分有势,倘若我再拈花惹草,就诛我满门,再把我阉了丢进宫里去太监。试问这普天之下,最有权有势的,除了皇帝还有谁?另外诛我满门的话,岂是一个寻常富贵之子能说得出的?” 我原以为本座的老情人里有能出一个武林盟主就已经够长脸了,谁知本座的小情人居然还是太子,本座这个教主做得也忒光彩了! 李玉林回到院子,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不解,你有甚么话,就问罢。” 我风中凌乱,道:“你真的是太子?不骗我不诓我不唬我?” 他道:“你不是看到了么?” 我道:“那你原本的名字叫甚么?李玉林是你的真名么?” 他道:“我叫李麟,麟子凤雏的麟。” 我道:“你既然是太子,为甚么会在正义教中?我失忆前晓得你的身份么?” 他道:“你从前是知道的,不过你如今失忆了,我也就懒得再跟你提了。” 我道:“你好端端的太子不做,跑到我这正义教来做甚么?” 李玉林道:“我虽然是太子,却并非皇上的嫡子。我母后是已逝的慧贵妃,皇后无所出,我母妃病逝后,我就过继在了皇后名下。我十岁就做了太子,母后跟我说,只要我不出甚么纰漏,这江山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天下。人人以为我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做甚么太子。想做的事不能做,想说的话不能说,就连我究竟喜欢甚么,不喜欢甚么,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几年,父王的身子每况愈下,一直在崇德山庄养病,朝中由我代理朝政。半年前,我借着前去崇德山庄探望父皇的由头,半路逃了出来,然后遇上了你。” 我急忙道:“然后呢?” 李玉林十分平淡地望了我一眼,道:“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是太子,只觉得我长得十分好看,便一直帮我躲避侍卫的追踪。我一个人实在无力躲过侍卫的追踪,就让你跟着了,后来事情闹大了,我只能跟你交代了。你说你会帮我,带着我躲过羽林军的搜查,回到了正义教,我就跟你在一起了。” 我心道你前戏这么长,怎么我俩相遇过的爱恨纠葛就一笔带过了?我道:“那我俩真是相好?你真的喜欢我么?” 他道:“我不喜欢你难道在跟你玩家家酒么?” 我想了想,也是,他一个太子爷犯不着坑我一个小教主,还纡尊降贵地给我洗澡搓背撸管。 我道:“那如今朝廷的人找到你了,你要跟他们回去了么?” 李玉林问我:“我能不回去么?” 我说不出话来,他望着我叹息一声,道:“萧定,你说你会护着我,不会让我再回到皇宫,可是最后,还是你亲手送了我一程。” 我羞愧道:“我是既怀疑你是太子,又不敢相信你的太子,这才当众掀了你的掀开了你的帽帷。我要是早知道,绝不会去掀你的帽帷的。” 李玉林道:“你要是早知道,你会怎么做?五万大军聚集山下,你准备如何为我脱身?你愿意用正义教上下的性命一搏么?” 倘若我早知道李玉林是太子,我会……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要让我用正义教上下五千条人命去换一个他,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止是他的老相好,更是正义教五万多教众的教主,我要对他们的性命负责,怎么能让他们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枉送性命呢? 这个时候,我十分恨自己为何如此蠢钝,除了玉石俱焚,再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李玉林见我不答,道:“你不会,对不对?哪怕你早知道我是太子,王猛带兵上山时,你仍是会把我交出去,对不对!” “我……”我无话可说。 李玉林笑道:“倘若今日你是当朝太子,我是正义教教主,我会用正义教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去换一个你。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不是么?” 重要的重要的,怎么能说不重要呢?可是再重要也不能害别人白白赔上性命呐,我不能反驳,十分头疼,只能捂着脑袋不说话。 他似乎也不指望我能回答,他道:“如今万事已定,我也不指望会有甚么转机了。我只是好奇,我身在正义教的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为何消息会传入皇宫?定然是有人泄露……” 我连连摆手道:“一定不是我说出去的!” 他盯着我道:“我知道你不会泄露,可其他人呢?你可有告诉过其他人?你与林郁文关系如此亲密,你真的不曾将我的身份告诉过他?” 我道:“你是怀疑他泄了密?这怎么可能……” 李玉林咄咄逼人道:“为何不可能?你就如此相信他么?你既然这么信任他,我有甚么理由不怀疑是你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 我目瞪口呆。 回忆起今日的一幕幕,林郁文开口说要取太子画像,林郁文在画像被毁后要请王猛亲自上山指认,林郁文指出这正义教上下,唯有一个人王猛没有看过,他做的这一切,似乎就是一步步的逼出李玉林。 倘若说他跟这件事情无关,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信服。 李玉林见我不敢反驳,拍手大笑,道:“好啊!萧定,你真是好样的!你对林郁文可真是掏心掏肺,无话不谈呐!” 他笑过之后,一把抽出墙上的宝剑,朝院外冲去。 我骇了一跳,拉住他道:“你做甚么去?” 他道:“杀了林郁文这个小贱人!” “不要!”我想要拉住他,可是李玉林当下甩开我的手,施展轻功朝林郁文的院子飞去。 我心急如焚,轻功不会用,只能撒开腿丫子往林郁文那跑,恨不得生出两只翅膀来。 好不容易跑到林郁文的院子,就见李玉林挺剑往林郁文身上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一股怪力,冲上去一把撞开了他,扶住林郁文惊魂未定道:“你有没有事。” 林郁文朝我淡淡一笑,道:“我没事。”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瞧李玉林,这一瞧可不得了,我那一股怪力居然把他撞到地上去了,这些也就算了,我不知他磕到了椅子还是桌子,额头居然破了,正往外冒着血珠。 我骇了一跳,赶忙要上前扶他:“玉林,你没事罢?我不是有意撞你的,你疼不疼,我看看。” 李玉林用力挥开我的手,一个人提剑站起来,嗤笑一声,道:“郁文?你叫得倒是亲热,你一见他有事就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是不是?” 我道:“人命又不是儿戏,有话不能好好说嘛,为何要动刀动剑的!” “我就要动刀动剑你就能耐我何!”李玉林向我斥完这一句后,就朝着林郁文道:“林郁文,你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解决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当朝的太子,今日只要我一句话,你的脑袋就得搁在这里!你以为我走了你就能跟萧定双宿双飞了?你做梦!我让明年的今日就变成你的忌日!” 还来?!我想也不想地抓住他的剑尖,道:“你这又是何必,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杀人能够解决问题么?” 李玉林道:“不能,但至少我心里高兴!只要我高兴,就算杀尽天下人,谁又能奈何我!” 我气得七窍生烟,道:“你简直无理无奈。” 李玉林双目冰冷望着我,那含情脉脉地样子早就不翼而飞,道:“我就是无理取闹你又如何?今日只要有人逆了我的意,我就要他不得好死!我今日和林郁文站在这,就必须要死一个!你要是想他活命,就拿把剑往我心窝捅。你要是不想动我,就让开,免得我误伤了你。” 李玉林早就理智全无,我是定然不肯让开的。倒是林郁文推了推我,道:“阿定,你快让开,他已经疯了,刀剑无眼,免得伤了你。”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他一说这话,更是火上浇油。李玉林怒极,道:“你别在萧定面前装模作样!你不就是算准了他心软,见不得你受苦么?有件事我放在心许久,只是苦无依据而已。萧定受伤醒来的那天,你记不记得江策前来探望,他说了甚么?他说他收到信后就赶来了,他还问萧定,他在信中说受了点伤,究竟伤得重不重?荒谬!萧定受伤后就赶回正义教医治了,他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他到底何时给江策写的信?是受伤后立即给江策写的,还是在床上昏迷不醒时写的?” 是啊!(⊙o⊙)我受伤后顶着一脑袋血不尽快找人医治,怎么还有闲情给江策写信?昏迷不醒时就更是不可能了! 第十八章 前尘尽断 我闻言,一脸怀疑地望向林郁文。 林郁文难以置信地望着我,道:“阿定,你怀疑我?” 我不说话,脑海中一桩桩的事掠过,几乎所有的箭头都直指向林郁文。我受伤之日,是他一句本座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引出了我风流成性的话题,随后季清之帮忙插刀,裴逍忙着搅浑水,让人误把谣言信以为真。 倘若没有他这一句话,绝对不会引出后来这点事! 李玉林道:“萧定受伤回教,第一个见的人是你,你为他处理完伤口后,他昏迷了三日,他再醒来时,人就失忆了!你敢说这里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林郁文淡笑道:“我若真有这通天的本事,阿定眼里还能容得下你?太子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心里也觉得这个怀疑有些牵强。 李玉林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让你守着这个秘密去见阎王!萧定,你让开!” 我劝道:“就算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那他也罪不至死啊!” 李玉林已经理智全无,道:“你要是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他额上的鲜血滴落在脸上,衬得那张原是仪容如玉的脸有些狰狞。 我道:“其实你恨的人是我,又何苦连累他人,你要杀就杀我罢!” 李玉林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视死如归:“你就动手罢!” 李玉林怒不可遏,挺剑就往我身上刺,我牢牢的挡在林郁文面前,闭着眼睛等死,不过就是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以为今日是必死无疑,谁知这把剑并未刺入我胸口…… 我睁开眼睛望向李玉林,他双目赤红地盯着我,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道:“萧定,你可真是个痴情种!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心甘情愿地为他赔上性命,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着,他将剑往地上一丢,“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世上再无李玉林这个人。”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跑去。 我心里一慌,连忙冲上去要追,谁知林郁文一把抓住了我,叫了一声:“阿定。” 我望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追了出去。 李玉林出了院子直接下了白莲峰,教众们不敢阻拦,只得让他去了。王猛的兵驻扎在正义教十里外,我骑了马就追了过去,到了军营,让士兵拦在了外头。 我道:“我是正义教教主萧定,想见太子殿下一面,麻烦你通报一声。” 士兵道:“太子殿下吩咐了,谁也不见。” 我道:“我找你们太子殿下有急事,劳烦通报一声!” 士兵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说甚么都不让,就连通报一声都不肯。我气得脸红脖子粗,两头正僵持不下,王猛出来了,道:“谁在外边喧哗。” 士兵道:“禀将军,是正义教教主萧定要见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吩咐了,谁来都不让进。” 王猛见了我,怒气冲冲地道:“你居然还敢来?你们保护太子殿下不利,害他受了伤,本将不向你们降罪已是开恩,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我急忙道:“太子他伤得如何了?让大夫看了么?” 王猛道:“用不着你操心!你快点离开,否则别怪本将无情!” 我道:“今日见不到太子殿下我就不离开!” 王猛哼了一声,道:“随你!” 我倔脾气上来了,在附近一颗大石上坐下,不肯离去。 适才伤了李玉林确实是我不对,可要我不顾林郁文的死活我也做不到,别说这些事还不一定是他做的,就算真是他做的,那也罪不至死呐? 李玉林在气头上,怎会听得进这些,我不挡着还能怎样。如今伤了他,他心里难过,我又怎么会好受?可他这回是狠了心了,任我在他们营外坐了一宿,也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翌日一早,士兵们收了帐篷准备启程。 我伫在营帐外翘首以盼,终于见到了李玉林真人,他头戴金冠,身着华服,的的确确是太子该有的气度。 “玉林!” 李玉林闻声,向我望来一眼,他头上裹着的纱布,神色十分憔悴。我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可他淡淡地望了我一眼,就回身上了马车。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马车不见了踪影这才回过了神,他这是的的确确、认认真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了。因为他望向我的眼神早就无一丝情义,就如同望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是了,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就算我俩不断又能如何?他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我俩是从头到脚有哪一点是相配的?就连性别亦不配! 我耷着脑袋回到正义教,坐在屋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玉跑进来道:“教主,林堂主在外头求见。” 我一听林郁文的名字就来气,砸了手边一个杯子道:“不见!本座谁也不见!” 宋玉吓了一跳,连忙出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屋中心中越想越是酸楚,本座的老情人不要本座啦!本座这么痴情这么专一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让人甩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哇呜呜呜……” 本座心里难过,捂着脸一阵嚎啕大哭,边上忽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教主,您这是怎么了?” 我抬眼一瞧--宋玉。 我立马抹了脸上的泪珠,板起一张脸道:“本座跟你说了也是无益,你怎么会有感情烦恼。” 宋玉自讨了个没趣,道:“小人知错,小人告退。” 我瞧着他一副耷着脑袋的模样,心有不忍,认为自己再不高兴,也不该迁怒于人,道:“本座心里十分不好受,你说些不开心的事让本座开心开心。” 宋玉想了一会,道:“小人小时候有一个小伙伴……” 我打断他:“你也有小伙伴?”生得一定很丑罢? 宋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我呵呵一笑,道:“你继续!” 他道:“小人跟他都是孤儿,从小就让一个富人家收养了。那富人膝下无子,就把我们当儿子养,十六岁那年,富人让我们打架,说谁打赢了就能继承他的家产。” 我道:“你一定输的很惨罢?” 宋玉不睬我,道:“就在我们打架的前一天,小人的小伙伴忽然跑来哭着跟小人说,他的小伙伴告诉他,我们之中打赢了的那个能继承富人家的家产,打输了的那个就得死。”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凶残!” 宋玉道:“他哭着对小人说,他不想死,他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做,还有好多去的地方没有去。小人想了想,觉得自己活着也没甚么意思,死了也不是甚么大事。于是就跟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听得兴致勃勃,道:“如此说来,你的小伙伴他打不过你?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好死不如赖活着,这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那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宋玉道:“就在打架前一天,小人的小伙伴给小人吃了一个包子,这包子里下了药,第二天打架的时候,小人浑身无力,就输给了他。” 我怒了:“去他令慈的!这甚么小伙伴,你有心让他,他还给你下药!” 宋玉道:“富人发现小人不对,就把这次打架的结果作罢,放在第二日再比,到了第二日,小人还是输给他了。” 我道:“你故意输的?” 他颔首。 宋玉的形象一下在我心中升华,不想他容貌虽丑,内心却比真正的宋玉还美好!我道:“你明知道他给你下药,为甚么还要让他呢?这种没良心的小伙伴,死了也不值得伤心。” 宋玉道:“小人的小伙伴生性善良,每次见到不平的事都会出去管一管,怎么会给小人下药呢?想来是他的小伙伴舍不得他死,就在馒头里下了药,让他拿给小人吃的。” 我道:“你小伙伴的小伙伴心机可真够深的!那你有没有告诉你的小伙伴?” 宋玉苦笑道:“小人的小伙伴那样信任他,怎么可能相信小人的话?” 我叹息一声,道:“你不是说了打输了就得死吗么!那你怎么还活着?” 宋玉道:“那富人说小人既然存心输给小伙伴,长大后自然不会来寻他的麻烦,就放了小人一条生路,将小人赶出家门了。” 我道:“再后来呢?你被赶出家门后遇上了甚么事,为何会上正义教呢?” 宋玉道:“小人出了富人家就让另一户人家收养了,就是去年,收养小人的那个人死了,小人就出了家门,上了正义教做仆役。” 我道:“你就没有再去见过你的小伙伴?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他还认不认得你?” 他道:“小人去找过他,他早就不记得小人了,还将小人送给他的东西让别人给丢了。” 我气愤道:“这人也忒无情无义了点!你连命都给他了,他居然已经不记得你了,还把你的东西给丢了,那你恨不恨他?” 宋玉道:“小人输给他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死了也是没有二话的。可是……小人走的那一日,偷偷去看了他,他转眼就跟别的小伙伴在一起了,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样子。” 宋玉道:“小人只有他一个小伙伴,可他有许多小伙伴,小人只对他一个人好,可他对人人都好,人人都喜欢他。小人对他而言,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伤心一阵子就忘了。” 我叹道,这简直是世上最悲伤的友情故事! 我道:“那他如今过得好么?你后不后悔当年把继承家产的机会给了他?” 宋玉回道:“小人前阵子去看他,他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老情人个个都想要他的命,小人知道他过不得不好,也就……” “你也就心里难过了?”我叹道:“你真是善良……” 他沉默了一会,道:“小人也就放心了……” 本座:“〒_〒……” 我道:“你的小伙伴叫甚么名字,本座日后瞧见了也好笑话笑话他。” 宋玉望了我一眼,道:“小人叫他小十六。”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道:“教主,这块玉你还要不要?” 我一瞧,这不就是我当日让李玉林丢的那块刻着“远”字的玉佩?我立马接过来道,“忒好了,本座还以为你早就丢了。” 宋玉道:“小人不知道教主还要不要,不敢随便丢了。” 我道:“做得好!本座哪天见了人家,没有东西还给人家,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宋玉默了一会,道:“教主留着这块玉佩,就是为了还给人家?” 我见宋玉对我掏心掏肺,也就不再藏掖,道:“本座也不晓得这是哪位老情人送的,改天见到了,好把东西还给人家,断了这关系,你说是不?” 宋玉低头一笑,道:“教主英明!”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也别太气馁,你虽然长得丑,但本座见你身材还是不错的,人无完人,哪能样样尽如人意?” 宋玉道:“多些教主开导。” 第十九章 奋发图强 与宋玉一番促膝长谈后,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可话又说回来,李玉林到底是我的“初恋”,本座骤然失恋,心里仍是十分悲痛的。 季清之过来时,我正捧着饭碗长吁短叹。 季清之道:“教主在为太子的事烦恼?” 我道:“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季清之嘴角抽了抽,道:“教主,收拾起心情,继续走罢,错过花,你将收获雨,错过这一个,才会遇到下一个。” 我瞪大眼睛望向他,斥道:“你……你这人怎的这般薄情!” 季清之道:“属下不解,教主认识太子不到一月,感情未深,为何太子走了,教主肝肠寸断。” 我道:“你真的不明白?” 季清之道:“属下真的不明白!” 我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呗!” 季清之:“〒_〒……” 我道:“长得好看就是好!倘若是你失忆了,忽然出现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说是你娘子,你要不要?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呐!本座一开始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是断袖的,可是跟玉林在以后,本座觉得这断袖也挺有搞头,断袖也就断了!玉林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对本座也是一片赤诚。可他忽然弃本座而去,本座一腔情意向东流,你叫本座如何不伤感?” 季清之小心翼翼道:“教主,您还有林堂主呐。” 我叹息一声,道:“林郁文心思太深,本座是不敢招惹他了。他与李玉林一个处处算计本座,一个不听解释就弃本座而去,如今本座是心灰意冷,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季清之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教主若是觉得伤神,就不要去想了。” 我颔首,道:“其实想想,本座整日纠结于男男私情,确实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经过这一遭,本座算是想明白了,这世上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本座不能再庸庸碌碌下去了,而要尽快恢复神功。” 季清之道:“属下斗胆,想问教主一句,教主距神功大成不过一步之遥,只消一时的包羞忍耻即可,为何教主却视若敝履?” 我道:“男子汉顶天立地,为了修炼神功而去行这种卑贱之事,本座实在做不到。” 季清之道:“教主可曾想过,余桃断袖之情,必须是有一方需要承受的,既然教主已经断了袖,又何苦在上下一事上如此坚持?教主不曾屈居人下,不晓得个中滋味,属下听说,个中另有一番滋味……o(≧v≦)o~~” 我斥道:“断袖一事,本就违背伦理常纲,若是两情相悦,情之所至那也就罢了。若是为了修炼神功而要本座承受胯|下之辱,那实在是毕生之耻!倘若本座为了修炼神功而与玉林发生关系,他图的是一时爽快,本座为的是修炼神功,二人各怀鬼胎,这又有甚么意思?况且修练神功,要的是稳打稳扎,用这种旁门左道来修炼神功,本座不屑为之!” 季清之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教主纵然今日功力全无,仍不改英雄本色,立志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属下实在自愧不如。” 我道:“罢了,受人以柄这事日后就不要提了,你为本座支支招,如何方能恢复神功。那拍椅子的事本座是不做了,非但不能恢复功力,还把手拍残了。哎……莫非本座真没有习武的天赋?” 季清之道:“教主您千万别妄自菲薄,您自小就是天赋异禀,根骨奇佳的练武材料,您能登上这教主之位,还是前教主从芸芸众生中千挑万选出来的。” 我道:“这话从何说起?” 季清之道:“正义教历任教主十有j□j都无子嗣,在任教主会挑出二十名少年交由精武堂堂主训练,几年后,再由教主挑出两名最优秀的弟子亲自教导。这两名弟子中最出色的那位,才能继承正义教教主之位。教主您就是二十名弟子中脱颖而出的第一人呐!” 我乐了:“如此说来,本座还是个武学奇才了!” 季清之颔首,道:“说来惭愧,其实属下也曾是那二十名弟子之一,裴逍亦是,不过我俩资质平平,并无荣幸得教主亲自教导。彼时被选中的少年有二十人之多,人人皆是由入门先后来称呼的,教主您排行十六,属下排行第八,裴逍排行二十,他是赶了个尾巴才进来的。” 我笑道:“这倒有意思,不想本座这教主之位,还有这一番由来。” 季清之道:“正因为此,教主就莫要妄自菲薄了,您说自己无武学天赋,可要属下们无地自容了。” 我叹道:“纵有天赋又如何,一身内力无法使用,等同于无。” 季清之道:“属下倒是有个主意。以教主的内力,即便是轻轻拍出一掌,威力亦是无穷的,当务之急,教主是要将一身内力融会贯通,那些有形的招式倒不急着学。既然教主不愿徒手拍桌,不如我们徒手拍沙!” 季清之领着我到校武场,在角落找到一个大铜鼎。这铜鼎足有半人高,里边装满了黄沙。 季清之道:“教主对着这些沙子拍掌,便不会受伤了!属下先给教主做一遍,首先是气贯掌心、随后劲达四梢、拳从心发、劲由掌发。”只听“喝”地一声,飞沙四溅。 “好!”本座在旁边热烈鼓掌。 季清之收回手道:“教主请!” 本座:“喝……哈……喝……哈……喝……哈……” 半个时辰后 本座汗流浃背地灌了一壶水,道:“清……清之呐……你说得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 季清之抹了一把冷汗:“教主,请相信属下!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我们再试一试!” “好!本座相信自己一定能成!” 我正准备坚持不懈,滴水穿石,守在校武场外的侍卫忽然来报:“教主,百草堂林堂主求见。” 我想也不想:“不见。” “是。” 侍者话音未落,林郁文就闯了近来。 我怒道:“放肆!谁让你闯进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堂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座的权威,还将我的命令置若罔闻,难道他算准了我不敢拿他怎样? 林郁文静静地望着我,神色不卑不亢,实则火花四溅。 季清之瞧了瞧我俩,道:“属下先行告退。” 我道:“不必!林堂主有何话可以直说,本座还有许多事要忙。” 林郁文行至我面前,道:“你真以为那些事是我做的?” 我默不作声。 他道:“你认为寄给江策的那封信是我写的,你认为是我向朝廷泄露李玉林身份,你还认为是我害你失忆的,是不是!” 我道:“本座自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无须他人来左右!” 林郁文红着眼眶,字字泣血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暗中作祟,行事卑劣的小人是不是?李玉林随口一说,你就信了,全不听我一句解释,还是你正想借此机会彻底摆脱我?” 我简直想找人把他轰出去,他一句话罗列了这么多的事,弄得我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完全不能思考,这叫我如何回答! 季清之在旁道:“教主,以属下对林堂主的了解,他断断不会是那种阴险卑鄙的小人。” 我原先还有些摇摆不定,可是季清之这一说无疑是往火上浇了一把油。本座醒来第一日,你就跟林郁文一搭一唱,给本座按上了一个风流成性的名头。今日你俩又一搭一唱,不知在打甚么鬼主意,本座再不想听你们搅和稀泥了! 我道:“你认识他几年,本座认识他几年,你晓得他心里在想甚么?人心隔肚皮,你就能保证自己如此了解他?” 季清之让我骂的缄口不言。 林郁文淡淡一笑,讥笑道:“萧定,你也无须指桑骂槐,你不愿相信,我多说也是无益。”说罢,干脆地走了。 我紧握着拳头,心乱如麻,既想伸手拉住他,又不敢伸出这一双手,最后还是作罢。 我如此刁难林郁文,并非是有意为难他,而是不知所措,我一跟他多说话,就觉得自己的智商很捉急! 季清之在旁叹道:“教主,恐怕这回您真是误会林堂主了……” 我道:“闭嘴!你这么了解他,要不要让你娶回家做媳妇?” 我心中怒急,用力地在铜鼎上拍了一巴掌。这个男人对我影响太大,他的心思也不是我能猜透的,与其让他耍得团团转,倒不如保持距离。我这么做,有何不对? 季清之目瞪口呆地盯着铜鼎道:“教……教主……” 我道:“何事?”随着他的视线随意瞥了一下铜鼎,这一下连自己都怔住了。 我颤颤悠悠地伸出手贴上铜鼎上不知何时凹进去的一个手掌印,居然完全贴合。“本……本座拍的?” 季清之热泪盈眶的道:“真的是教主拍的!属下恭喜教主,贺喜教主!终于恢复神功!” 第二十章 新人辈出 我这一巴掌虽然拍出了内力,但是这内力比那天边的浮云还不靠谱,唯有在怒急的时候才能拍出,平常时候是拍不出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座的寒毒发作了! 好在裴逍一早守候在外,我的寒毒一发作,他就跑进来喂了我一碗血,终于将这股来势汹汹的寒毒给压了过去。 事后,我向着季清之叹道:“本座无法修成神功,自己受苦也就罢了,每月还得取裴逍一碗血,本座实在心中有愧,偏偏又别无他法。哎,本座惭愧吶……” 季清之怔了一下,道:“每月取血并非压制寒毒的唯一法子,教主难道不知《采莲心经》既可相助神功,又压制寒毒一事?” 我奇道:“甚么《采莲心经》,为何本座不知。” 季清之道:“其实要练成《莲花宝典》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取纯阳功力相辅,非但能压制寒毒,还能事半功倍。只是这世上纯阳功力是少之又少,据属下所知,就唯有《采莲心经》一门。” 我道:“《采莲心经》?可裴逍他告诉本座,本座身中寒毒,每月只有取他一碗血,才能压制寒毒!” 季清之默了一会,道:“裴右使兴许是忘了!” 如此重要之事,他岂能轻易忘了!可要说裴逍存心隐瞒,又于理不合,毕竟本座每月取他一碗血,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对身子极为不利,怎会故意隐瞒?除非……他记性十分不好! 我道:“那你快说,如今这《采莲心经》藏于何处?” 季清之道:“这《采莲心经》唯有历届武林盟主能拥有。” 我默了一会,道:“那不就是在现任武林盟主江策手中?” 季清之道:“正是!” “〒_〒……”你的意思就是本座要么每月喝裴逍一碗血,要么去求武林盟主让他相助本座修成神功? 江策那日怒急煽了我一巴掌,我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找这位老情人的,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弄得我左右为难,不知是该去还是不去。裴逍不肯告诉我《采莲心经》可相助神功,恐怕就是不想我再去江策那挨揍,实在是用心良苦呐! 试问,裴逍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又怎么忍心他一直受伤? 我取出收在柜中的十八枚玉佩,暗忖自己怎么说也曾对江策英雄救美十八次,如今我有了难,前去找他相助也是理所当然,一枚玉佩换取一次相助寒毒的机会,应该不算太过分! 如今李玉林回去做他的太子了,林郁文那在我不曾理清思绪前,是再也不想见了,免得再度失控,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我道:“准备一下,本座要下山找武林盟主。” 一句话,弄得季清之是鸡飞狗跳,他一阵古脑后拿着一大坨的东西往我衣服里塞。 “江湖险恶,如今教主神功无法运用自如,凡事必须谨慎行事。这是暴雨梨花针,这是梅花钉,这是五毒散,这是十香软筋散,这是金疮药,这是血菩提,这是回天丹,这是黑玉断续膏……还有,还有,这是……这是……” “够了够了!”我一把扒开季清之往我衣服袖子里猛塞瓶子的手,道:“本座这是去见武林盟主,出了事他自当会保护我,你塞了这么多东西,别人见了还以为本座去摆地摊的!” 季清之苦口婆心道:“教主就是去见江盟主,属下才更加担心!他要是杀您,您可以用暴雨梨花针,他要是打断了您的手,您可以用黑玉断续膏,您要是还剩一口气,可以用这回天丹!还有这五毒散,他要是对教主您意图不轨,您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呸,本座的老情人不就是煽了本座一巴掌么,有这么凶残嘛! 江策的清荷山庄位于江宁,季清之与裴逍一路护送我至江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别:“教主,这是烟火令,您要是有甚么事,放出这烟火令,属下一定会尽快赶来!” 我道:“得了得了,散了罢!” 季清之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去,谁知裴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道:“你还有事?” 裴逍望着我,迟疑了好一会,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道:“这个香囊可驱虫避毒,请教主带在身上。” 我接过来一瞧,香囊上绣着一朵白莲,白莲含苞待放,清净无瑕,凑近一嗅,香味淡雅,沁人心脾,乃是莲香。细闻之下,又有令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参杂其中,芳香奇特,冷香袭人。 我抓着这枚香囊心说这该不是定情信物罢!可本座拿了季清之那么多东西,不拿他的似乎说不过去,本座真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呐! 我将香囊收入怀中,道:“多谢。” 裴逍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属下告辞,教主多保重。” 好不容易赶走了他们两个,我站在青荷山庄门口,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整了整一丝不乱的发鬓,开始酝酿久别重逢后的场景。 我淡淡一笑,道:“江盟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不对,他说本座从前是称呼他阿策的,这个近乎必须要套!我重新整理了一下,道:“阿策,许久不见,愚兄思之如狂,夜不能寐,不知近来可好?” 不对,语气太过暧昧! 我正一个人兀自纠结,身边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在这做甚么?” 我扭头一瞧,惊喜道:“阿策!” 江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道:“不敢当,萧教主还是称江某为江盟主为好。”神情疏离,语气淡漠,与当日正义教上之人判若两人。 我腆着一张老脸抖了抖挂在腰间的一串玉佩,示意让他念念旧情:“阿策,你我的之间的情分,何须如此生疏。” 江策望着我腰间的玉佩好一会儿,道:“萧教主对江某有救命之恩,江某铭记于心,萧教主如有任何差遣,江某必定竭力而为。至于这情分……请恕江某愚昧,不知自己与萧教主之间有何情分可言。” 我急道:“怎么能说没有呢?你瞧瞧这些玉佩,你我情谊如此深厚,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了呢?” 江策道:“江某敢问萧教主一句,自己总共送了你几块玉佩?” 我道:“十八块!” 江策道:“此刻萧教主身上有几块玉佩?” 我道:“十七块……” 江策笑了:“是了。萧教主既有心与江某划清界限,如何又作出一副与我情谊深厚的姿态?” “……~~~┭┮﹏┭┮”本座这不是怕那块刻有你我姓氏的玉佩让你触景生情,再煽本座一巴掌嘛,结果倒是弄巧成拙了。 江策道:“江某与萧教主之间的情分,全在萧教主一念之间,既然萧教主有心与江某划清界限,江某无话可说。”说罢,扭头就走。 守在青荷山庄门外的弟子见了江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掌门。”就放他进去了,随后,朱红的大门“嘭”地一声在我面前合上。 本座出师不捷身先死,碰了一鼻子的灰! 当晚,我在镇上一家客栈投宿,心说明日把话摊开来说,倘若江策不念我与他之间的旧情,那就权当抵救命恩情罢!他自己也说了,倘若我有任何差遣,他必定竭力而为。 翌日一早 我蹲在青荷山庄外,日头火辣辣地照在地面,我满头大汗,险些晒晕过去,又不敢前去敲门,免得让人给轰了出来。临近正午时分,终于见到了这个让我朝思暮想了大半天的人。 我兴冲冲地扑上去道:“江盟主,别来无恙!” 江策见我一脸狼狈,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道:“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请江盟主相助。” 他嘲讽地笑了笑,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萧教主若是无事,恐怕光顾着绕你那群老情人转了,哪有闲工夫来找江某。” 他这醋酸的,隔壁镇子都能闻得到了!我道:“不知你晓不晓得,我修炼的《莲花宝典》是世上至阴至寒的功夫,除非练成之日,每月必受寒毒侵蚀,轻者走火,重则丧命。而你的《采莲心经》是这世上至阳至刚的功夫,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我希望你能助我修炼《莲花宝典》。” 江策道:“你把我当傻子耍么?你修炼《莲花宝典》已有数年,倘若你真的身中寒毒,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今日又如何能出现在我面前?” 我道:“我确实深中寒毒,只是以往裴逍每月一碗血助我度过寒毒,这才残喘至今。” 江策阴阳怪气地道:“那你为何不让你的那位裴右使每月一碗血,继续帮你度过寒毒,反而要来找我?” 我心道我喝了他这么多年的血,自然是舍不得喝下去啦!可我敢打包票,我若是敢说出这句话,恐怕又得挨江策一巴掌! 奈何江策早已猜到了,他道:“你心疼你这位小情人,舍不得他受苦,所以不愿再喝下去了是不是?你可知《采莲心经》虽是至阳至刚的功夫,但你的《莲花宝典》阴寒无比,我每助你一次,内力就会大损一次。我外头有多少仇家你不是不知道,倘若我内力受损,多少人赶着过来捅我一剑,你这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么?” 我骇了一跳,连忙道:“不是的!我绝无此意!季清之说你的《采莲心经》能助我度过寒毒,我就来了!倘若我知道你会内力大损,还会招来许多仇家,我是决计不会过来找你的!” 江策置若罔闻,心里不知在想些甚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响,他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道:“你早就惦记《采莲心经》了是不是!你助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就是为了得到《采莲心经》是不是!” 我惊愕道:“你误会我了!我怎会有这种想法呢?” 他丝毫不信,道:“误会?那你上回过来找我,为何特别关心《采莲心经》的修炼?你敢说你不是一早就在打《采莲心经》的主意了?” “我……我……” 如今我失忆了,你问我这么一大串的问题,叫我如何回答!可仔细一想,江策说的又并非毫无道理,我将他送的十八块玉佩摆在柜中,说明我对他并不上心,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性命,还助他登上盟主之位,莫非……我真的是在打《采莲心经》的主意! 难道本座失忆前是那种工于心计、步步为营之人! 第二十一章 采莲心经 江策见我不答,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他道:“萧教主聪明绝顶、天下无人能及!江某甘拜下风!既然萧教主希望江某助您一臂之力,江某一定不会推脱,萧教主的十八次相救,换取江某的十八次相助。十八次后,你我恩断义绝!” 我见他神色激动,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如何狠得下心?“你误会了,我不知道这事会让你内力大损,我不要你还了成不,你就当我没有来找过你!”说完,拔腿就要走,谁知江策一把抓住我道:“不行,一定要还!” 我哭丧着一张脸道:“江盟主,你这又是何苦?” 他道:“欠你一分一毫我都会还清!你的寒毒何时发作?” 我道:“每月十五月圆夜。” 他道:“今日离月圆之夜还有十日,十日后,你来青荷山庄找我,我助你修炼《莲花宝典》!”说罢,头也不回了进了青荷山庄。 我心道盟主你不是要出门嘛,怎的转眼又转回去了? 此地乃是青荷山庄的势力范围,附近并无正义教分坛,我每日只能在客栈了吃了睡睡了吃,闲得无聊了在街上转悠一圈,实在是无聊之极,心道季清之若是在,还能陪我话唠话唠。 这日,我正在客栈内用午膳,外头忽然进来三个男子,一个身形魁梧,一个面黄肌瘦,还有一个则是多日不见的武林盟主江策。 我心中一喜,正要跟他打招呼,谁知他一见我就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十分不乐意在这看到我,我识趣地默默低头。 他们三个在我邻桌坐下,另外两个男人盯着我窃窃私语道:“你看坐在那边的那个好像魔教教主萧定?” 另一人道:“我瞧着也有点像,可是大魔头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连忙低头扒饭,挡住自己的脸,谁知他俩还不罢休,扭头问江策:“江盟主,你瞧瞧那边坐的那个像不像魔教教主?” 江策向我瞥了一眼,道:“江某瞧着不像,魔教教主杀人如麻,怎会生得那一副窝囊样?” 窝囊样?我倒抽一口冷气,本座生得如此英俊威武,你从哪里看出本座一脸窝囊样的?我一激动,险些冲上去干架! 另外一人道:“不,我瞧着像!”说罢,一把抽出佩剑向我走来,目光忌惮道:“你……你是魔教教主?” 我笑道:“这位兄台,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说甚么魔教教主,在下为何听不懂?” 他道:“你别装模作样,你一定是魔教教主!别以为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就不认得你了!” 我死命装傻:“这位兄台你真是误会在下了,魔教教主怎么可能长得跟在下一样慈眉目善,和蔼可亲呢?您再仔细瞧瞧,您肯定是认错了,您用剑尖指着在下,倘若在下是魔教教主,怎会容得你如此冒犯?” 另一人道:“我们是不是认错,用剑说话。”说罢,一把剑就向我刺来。 我骇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装淡定,连忙掀了桌子,拔腿就跑,身后传来男子的吼声:“他一定是魔教教主,快追!”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轻功施展不得,恰好给了我逃命的机会,我一路朝东跑去,他们追得十分紧,我虽然撒开了脚丫子跑,然而到了郊外,路上毫无阻碍,他们施展轻功就直接飞到了我面前。 那两个男子挡住我的去路,用剑指着我道:“萧魔头,拿命来!” 我望向江策,他一路跟随而来,我原以为他是为了救我,谁知他同样拿出一把剑指向我。 我心道江策呐江策,本座好歹也是你的老情人,你非但不阻止他们追杀我,还跟他们一路追击,实在太令我心寒了! 他们不知道我神功不能用,只消我演技够好,说不定能化险为夷。想至此,我斜斜地靠在一颗树上,泰然自若道:“本座道是谁,原来是江盟主,还有旁边两位,那谁谁……怎么称呼?” 一名男子骂道:“大魔头,你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魔教作恶多端,我们青城派今日一定要为武林除害!” 我佯装好笑地一巴掌拍在树上,大树纹丝不动,我连一点内力都无法使用。我道:“就凭你们两个蝼蚁也想要本座性命?痴人说梦!” 两个男子让我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即就要动手。江策手中的剑一横,挡住他们的动作,道:“萧教主,上月初五,正义教教众扒光了昆仑帮帮主的衣裳,当众□于他,这件事你可知道?” 我挑了挑眉,道:“还有这事?兴许是我教弟子日子闲得无聊,想在你们眼中找点存在感。江盟主若是不高兴,本座可以下令让门下弟子对那名昆仑帮帮主负责。” 两个男子让我气得脸红脖子粗,怒道:“简直狂妄至极!” 江策又道:“上月十六,正义教弟子抢虏逍遥派玫瑰仙子一事,萧教主又作何解释?” 我道:“本座日理万机,不过是些小事何必向本座回报。再说了,你们称正义教为魔教,那我们不恃恃强凌弱,为恶江湖,难不成还救困扶危、普度众生不成?要是我们真做了,那才是要笑掉大牙了!” 面黄肌瘦的那名男子道:“江盟主,跟这种魔头还有甚么话好说,我们一起冲上去,解决了他。” 我挑了挑眉,道:“好啊,要上一起,省得浪费本座时间。”说罢,撩起腰间的一块玉佩在指尖上晃,本座就不信你见死不救! 那男子话放得阔气,可真要上了却又有些忌惮,道:“江盟主,我们一起上!” 江策望了我一眼,提剑攻上,两中年男子见状,一齐攻了上来。 我连忙闪身往树后躲,迅速往怀里掏救命武器。暴雨梨花针?不行不行,那江策也死定了,虽然他无情,但我不能无义。梅花钉?不行,逃命用的,这会用不上,黑玉断续膏?本座手还没断呐!~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这时候才开始痛恨,季清之你往本座怀里塞的的东西太少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拔腿就跑,两个男子哪里容得我躲,提剑上来就在我手上割了一大道伤口。 “嘶~”我疼得直抽气。 一名男子不敢置信道:“这个魔头似乎武功全无!” 另一人道:“机会难得,我们快点乘此机会快点杀了他!”说罢,一齐攻了上来。 我退无可退,眼见男子手中的剑就要往我胸口刺,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从怀里摸出暴雨梨花针准备发|射,谁知凭空出现一把剑,硬生生将那两把剑挡了开来。 我一瞧,江策! 我热泪盈眶地喊道:“阿策!”本座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那两个中年男子惊道:“江盟主,你这是甚么意思!” 江策提剑挡在我面前,道:“萧教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们不能伤害他。” 两个男子难以置信道:“你……你居然勾结魔教!” 江策不答,主动挥剑攻了上去。 江策的武功不弱,但那两个男子也并非泛泛之辈,他二人配合默契,一守一攻,打得难舍难分。 一来二往的过了五十多招,江策忽然奇袭一招,提剑迎上那名只攻不守的男子,只听“锵”地一声,两剑交锋,火光四溅。江策迎上这一招后,长剑卷转,随即化解了这一招,紧接着长剑反转,如电光一般边上那名防守的男子刺去! 这一剑攻势极猛,剑如灵蛇,防守的男子始料未及,为了逃命只得向左一避,摔在了我边上。 “(⊙o⊙)……”我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见了我,立马调转枪头,提剑来杀我。我哪里斗得过他,连忙往怀里掏出一包五毒散往他身上撒,谁知风太大,这五毒散没往他身上飞,反而撒了自己满脸。好在江策及时飞身过来补刀,从背后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我正要松一口气,怎知江策是忽然脱离战局跑过来的,他光顾着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后背大空,给了另一个男人可乘之机。那个男人提剑杀过来,眼见剑就要刺入他胸口,我连忙喊道:“小心。” 江策微微一侧躲过了剑锋,随后反手一剑向后刺去,剑锋直没入了那个男子的肚子。 那男子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就倒在了地上。 我失忆后还是头一回见死人,不免觉得残忍,飞快地移开眼。 江策忽然一把抓住我,神色紧张道:“你中毒了?” 我纳闷地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的耳朵鼻子都开始流血,我老脸一红,道:“无碍。”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丸吞下,转移话题道,“你就这么杀了他们不要紧么?” 江策道:“我不杀了他们,明日你武功尽失的消息就会传遍全江湖,就算你今日不死,也活不过明日!” 我叹道:“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他默了一会,道:“你的功力真的全失了?” 我道:“准确来说是无法运用自如。” 他道:“你武功全失也敢在江湖上乱晃,你是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么?” 我笑眯眯地道:“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不是你有保护我么?” 江策冷哼一声,嘲讽道:“我会保护你?”话音未落,他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正纳闷,耳边响起他的一声闷哼。 那名早该死了的男子忽然一跃而起,在江策背后拍了一掌。 这个男人之前中了江策一剑,早已是穷途末路,拍了这一掌后当即倒在地上,死了个透,可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一掌打得极重,几乎费了他毕生的功力,江策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阿策!” 第二十二章 舍命相救 我心急如焚地抱住江策道:“你没事罢?”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把推开我道:“无碍。” 我道:“你都吐血了,怎么还说无碍呢?”我见他脸煞白煞白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血菩提,“你快点把它吞下去。” 江策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要你的东西。” 我道:“这都甚么时候了,还跟我闹别扭?” 他道:“我方才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块玉佩。” 我道:“你把这颗血菩提吞下去,我把玉佩都给你,成不成?” 他抵死不从,道:“我就要一块,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无法,只得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道:“给你给你!你不是说你一旦受了伤,仇家都会找上门来么?你现在还不快点疗伤,让你仇家晓得了,那还得了?算是我求你了,你把这颗血菩提吞下去好么?” 江策道:“谁说我受了内伤?” 我道:“你都吐血了,还想瞒着我?” 他道:“我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你急甚么。”说完,挥剑在自己左臂上落下一剑,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当时就惊呆了! “你这是做甚么!” 他道:“今日,我与青城派掌门在闹市偶然撞见魔教教主萧定,一路追杀至郊外,青城派掌门与其师弟不敌,惨遭魔教教主毒手,我亦受了外伤,你听明白了么!” 我连忙道:“听明白了!你还是赶快治伤罢!” 江策恍若未闻,交代完了就往城里走,我想追上去,谁知他顿住了脚步,往地上搓了一把烂泥,在我脸上一通乱抹。我不知道他用意为何,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道:“如今你武功全无,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你不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要你的命么?我救了你这一回,绝不会再救你第二回,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心说江盟主你刀子嘴豆腐心,这话说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信不信,倘若我再身陷险境,你还是会拼了命地过来救我? 我道:“你受了重伤,我送你回去罢。” 他推开我道:“我不想看到你。”说罢,一个人拄着剑往城里去了。 江策受了内伤,虽然他故意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剑,让人误以为他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但真若是动起手来,他完全不是别人的对手。我心道这江策虽然整日对我冷着一张脸,但情真意切容不得半点假,我心里是感动得涕泪横流,恨不得以身相许! 我不放心他,又不敢追上去,只能远远跟在他身后。 江策似乎也发现我尾随于他,可他并未作声,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待到了城里,又佯装出一副只受了些许外伤的模样,回到了清荷山庄。 我见他平安回去,另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想起他临走时的叮嘱,又将面孔作了一番调整。八字眉,酒糟鼻,怎能掩藏得了本座的天生丽质?不得已再添上一块面疙瘩,点上一颗媒婆痣,真是好一颗猪拱过的白菜! 本座顶着这么一张有碍观瞻的脸,再整日往清荷山庄跑,不受待见也是自然的。 我道:“劳烦通报盟主一声,就说他的好友萧鼎鼎有要事找他,请他务必见我一面。” 守卫推了我一把道:“走走走,盟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气道:“盟主怎么就不能是我相见就能见的呢?” 守卫见我耍贫嘴,出手就要揍我,我连忙抱头跑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呐! 此后两日,我每日一早眼睛睁开就往清荷山庄跑,直到夜幕低垂、夜深人静这才回客栈。其实我也不想做甚么,只是想见江策一面,知道他现在安好也就满足了。 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一连在清荷山庄外守了两日,到了第三日,守卫忽然用一种不忍直视的眼神望着我,道:“你……就是你……我们掌门要见你!” 我狂喜:“真的么!” 守卫懒得搭理我,放我我进了清荷山庄,里边早有一名小厮在侯着,见我进门,领着我朝里头走。我来了这么多日,还是头一回跨入清荷山庄的大门,不由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厮领着我到一间大堂外,道:“盟主就在里边,公子请。” “多谢!”我压抑住激情澎湃的心情步入厅内,江策正坐在里边喝茶,我心中一个感动,冲过去拉住他的手道:“阿策,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瞧了瞧我的脸,抽了抽嘴角,道:“萧教主请自重。” “〒_〒……”哎,本座知错! 我平复激动的心情,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面上已经瞧不出任何异状,只是他伤在内里,轻易是不会好的。 我道:“你的内伤还好么?这两天有好好歇歇么?” 他道:“甚么伤势,江某不知萧教主在说些甚么。” 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 他默了一会,道:“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说,明日我会启程去福州一趟,可能要个把月。算算你的寒毒,过几日就要发作了,你收拾好行李跟我一道上路。” 我急道:“你如今伤势未愈,怎可到处乱跑?” 江策道:“跟不跟随你!” 我急道:“你如今身受内伤,怎可舟车劳顿?我给你血菩提你也不吃,我让你好好修养你也不修养,你是存心让我着急么!” 江策淡漠道:“倘若我不幸身亡,也是我命中该绝,与人无尤。” 我气道:“我不管,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今天就把你捆住!让你哪里也去不了!”说罢,上前抓住他的手就要用裤腰带把他捆起来。 “胡闹!”江策一把甩开我的手,怒道:“你以为这是儿戏?福州杜家的掌门人一夜暴毙,我身为武林盟主,难道就能不闻不问?你以为我呆在清荷山庄就能安全了,你知不知道那些人见我毫无动作,一定会怀疑我身受重伤前来查探,届时我还是难逃一死。” 我心说你的仇家怎么这么多!“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吃下我给你的血菩提?你吃了伤也能好得快点啊!” 他道:“我不会再欠你一分人情,这一趟福州我是势在必行,你要跟就跟,不爱跟就罢了,反正我就是死了,也还有一个裴右使助你度过寒毒!” 我心说江策这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道:“我去,我去!我跟你一道去还不成么!” 江策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道:“明日巳时,我会从郊外出发,你跟在我百丈之外,路上若是发现不对……你及早逃命去,不用管我的死活。” 一句话说得我又是火冒三丈,“你这个人真是……真是……”固执到无可救药了! 莫非在他眼中,我就是个贪身怕死之辈?我也不晓得他是故意气我,还是真的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干脆拂袖而去。 两日后 天公不作美,从卯时起天空就开始稀稀疏疏地下起小雨,我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藏身于郊外的小树林中,静待江策出现。 近巳时,城门口出现一个青色的身影,那人骑着马儿在城门口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人,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策马向南而去,待其奔出百丈左右,我扬鞭跟了上去。 其实早在几日前,我就已经发了烟火令让裴逍赶来,纵然江策肯助我修炼《莲花宝典》,我也是不愿他受这个风险的。如今跟着他,不过是担心他身受重伤,半路上出个好歹,也好有个照应。 路上约莫行了两个时辰,雨势越下越大,江策的身影在前方模模糊糊,我正准备上前跟他商量商量,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吃点干粮再上路,前方忽然出了状况。江策的马儿不知绊到了甚么,向地上摔了下去,所幸江策反应及时,飞身跃了出去。 我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忽从边上冒出七个蒙面人,将江策团团围在了中间。我连忙弃马,闪身躲在了一颗大树后。 这七名黑衣人武功路数诡异,并且下手狠毒,招招要置他于死地。而江策身受内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眨眼间已经受了不少剑伤,处境十分凶险。 我心急如焚,暗道自己如今神功不能使用,无法助江策一臂之力,只能靠着怀里的这些宝贝了。我从怀里掏出暴雨梨花针,思忖着如何才能在不伤江策的份上将这几个黑衣人给杀了。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局势陡生变化,那六名黑衣人忽然围成一圈,摆出一副六星诛月的阵势向江策攻去。 这六人武功各异,这招却是像特意练过的,相互配合默契,毫无漏洞可言,六人如同离了弦的箭一样向江策攻去。 双拳难敌四手,这一招攻上,江策已难对付,孰料还有一名黑衣人凌空朝江策劈去,这是要堵住他唯一的生门!江策无法逃脱,必定命丧六剑之下。 情势危急,容不得我再迟疑,我一下冲出去甩出马鞭抽向那名凌空的黑衣人。 黑衣人察觉有人攻击,立即侧身闪避,江策的生门登时大开。与此同时,六把剑攻至,江策将剑刺入地面借势而起,飞身跃出了六剑的攻击范围。 我见江策逃离,连忙握着暴雨梨花针喊道:“不准动!谁要是动一动,我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可不留情!” 那七人一听暴雨梨花针的威名,立马不敢动了,江策乘机跃上马儿,一把将我拉上马背就朝前逃命。 第二十三章 生死相随 江策策马而行,我坐在马后,一路向南疾驰。 黑衣人见我们逃脱,急忙骑马追来。江策的双臂都受了剑伤,可他不停地抽动马鞭,双臂的伤口皮开肉绽,瞧上去血肉模糊。 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道:“我来!” 江策似乎是真的撑不住了,扭头望了我一眼,就将马缰交到我手中。我用力地抽了一下马鞭,继续向前逃命。 天上滂沱大雨,黑衣人追得十分紧,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分岔路,江策道:“向左。” 我:“……〒_〒” 你喊得太晚,本座已经向右了…… 江策喊道:“前方是悬崖!” 我脸皮一抽,连忙扭头往后瞧,后边的黑衣人早已追了上来,没有机会掉转马头,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我俩一路冲上悬崖顶,已经无路可逃。 我把手伸进怀里想掏出暴雨梨花针,来个绝地反击,可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所以然来,江策皱眉道:“怎么了?” 我讪笑一声,不敢开口。 紧追不放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一名黑衣人骑着马儿气定神闲地上前道:“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我一瞧,他手里拿的那个木制机簧匣子不就是我的暴雨梨花针! 江策难以置信地瞪向我道:“你!!” 我讪笑道:“兴许是逃命太急,不小心掉了。” 江策怒道:“你方才为何不用!” 我道:“我这不是怕你仇家太多,能省则省嘛!”谁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下可好,我们连唯一保命的东西都没了! 黑衣人道:“江盟主,你的好运到头了,在下今日就送你去你就见阎王!”说罢,一把打开了机匣。 这暴雨梨花乃是暗器之王,机匣一开,万针齐发,针上抹了剧毒,只消一根你能让人命丧黄泉。我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江策扑去,他日这事要是传出去,本座必定成为感动江湖的头一号人物! 我这一扑过去,登时发现江策身躯还高出我一些,连忙大喊一声:“趴下!我保护你!”说话间,暴雨梨花针已经发|射,我已做好了扎成马蜂窝的打算,谁知江策忽然一个旋身挡住那些暴雨梨花针,一把抱着我朝悬崖下跳去…… 山峰在耳边呼啸而过,四周景物迅速掠过,我盯着江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风中凌乱、言语不能。 江策一脸深情地对着我道:“既然不能同生,我们就同死!” 我心里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黄泉路上能有个伴儿真真是极好的,但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你说是不?” 江策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悬崖深不可测,我俩在悬崖间急速下坠,照着这个架势,到达崖底时我俩必定粉身碎骨。 我正叫叫苦不迭,忽然从山崖处的石壁上伸出一颗松树,江策在千军一发之际用手抓住它,止住了下坠之势。 江策道:“你先爬上这棵树。” 他的双臂受了剑伤,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松树已是不易,我连忙伸手抓住树干爬了上去,随后将他拉了上去。 这松树十分粗壮,我俩在这坐上个把月亦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我俩不能在这坐一辈子呐!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时该是身处悬崖中央,要登上山崖难如登天,唯有一条黑走到底往下走了。 江策道:“你的轻功能用么?” 我道:“不能……” 江策默了一会,道:“待会我先跳下去,你紧跟着跳,快到地面时我用内力推你一把,你应该死不了。” 我闻言一怔,他在快达地面的时候用内力推我一把,那我摔落的高度顶多也就是他内力推至的高度,只要拿捏准确,我甚至可以只是轻微摔伤。可是如此高的悬崖,他用内力推我一把,自身所受的坠力必定是成倍的,他一定会粉身碎骨! 我道:“谁要你救命?你管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江策完全无视我的话,道:“若是我这次死了,你就将余下的十七块玉佩放在我身边,也算我还了你的十七次救命之恩。” 我怒道:“莫名其妙!” 我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飞爪,道“这峭壁上有不少树枝,只要我们用飞爪勾住,一点点下去,应该出不了甚么大事。” 江策取过飞爪瞧了瞧,轻轻一甩,勾上了数十丈外的一颗小树,随后搂着我一同飞了过去,二人安然的荡到了下一颗树上。 我们借着飞爪的助力,往下跃了不少距离,眼见能看到崖底茂密的树林了。我瞧了瞧江策的手臂,伤口早就撕裂的不成样子了,虽然他不开口,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强撑,在这样下去,这两只手怕是要废了。 我道:“这次我来罢?” 他一脸怀疑:“你成么?” 本座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你那是甚么眼神!我一怒,解开裤腰带把他拴在背后,飞爪一甩勾上下一颗树,随后豪气万丈的跃了下去。 本座失策了!! 本座一时失手,未抓牢飞爪的绳索,更失策的是,本座将武林盟主拴在了身后,教他想抓绳索都无法抓住,本座思忖了一会,觉得如今唯有一句话能挽回本座的一点颜面了。 “既然不能同生,我们就同死!” 虽然不能瞧见江策的脸,但本座觉得他能够跟我死在一块一定是十分幸福的,这不,他在我耳边轻声道:“萧定,相信你的我简直像个傻子。” 本座“……〒_〒” 我们迅速地往下坠落,江策搂住我用力一扳,我俩就朝着树枝比较茂密的一块地方坠去。江策将我搂在怀里,自己垫在身下,从树上一路摔落在地的时候,我几乎感受不到甚么疼痛,只觉得“怦”地一下,震得发麻,脑袋晕头转向。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解开腰带转身看江策,他早就晕死了过去。 暴雨渐歇,我浑身淋得湿透,再经山风一吹,浑身打哆嗦,连忙背着江策找了一个山洞,安顿了下来。 这个山洞十分阴冷,又无干柴,江策失血过多,已经晕厥过去。他方才从树上摔落的时候,让树枝刮出了不少伤口,不过这些都是外伤。我扒开他的衣裳仔细看了一下,身上共有十三处剑伤,肩胛处的一剑伤口深可见骨,而手臂在摔落时也弄得脱臼了。 我身上正好有金疮药等灵丹妙药,江策昏迷了,我乘机将血菩提、回天丹等灵丹妙药嚼烂后全部渡到了他嘴里。 我再将他的外衫撕成一条条的小布条,在伤口撒了一些金疮药,包扎了起来。至于手臂脱臼……倘若我不帮他接上,时间拖得长了,这只手怕是废了。我思忖了一下,决定自学成才! 我摸,我接! “啊!”江策一下痛醒过来,抽着冷气道:“你……你在做甚么……” 我理所当然道:“我在为你接骨呐!” 江策满头冷汗,咬牙切齿道:“接骨不是这么接的!” 我道:“那应该是怎么接的?” 江策倒抽一口冷气,耐着性子将接骨的秘诀一一传授给我。我领悟之后,将他的手臂卸了重来。 江策道:“啊!不是这样!” 我抹了一把冷汗,道:“对不住,那我重来!” “啊!不对,不是这样!” “不对?那是这样?” “啊!不对!都跟你说不对了!”江策的眼神简直要将我扒皮抽骨喝血! “啊,对不住对不住,你再忍忍,我重来!”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我终于将他的骨头接上了,而江策也筋疲力尽地再度晕过去了。 我帮他上了黑须断续膏,用一块木头固定后,实在是累及,过不了多时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是让一串的呓语声给吵醒的,睁眼一瞧,江策一人躺地上那不知嘀咕甚么。我凑过去一瞧,发现他满脸酡红,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嗯……发烧了! “水……水……水……” 我连忙跑到山洞外,摘了一片大树叶儿在树上攒了一些雨水送到他的唇边。江策就着树叶喝了一点,还是不安分,死命在地上动弹,口中说着呓语。 我凑过去听了听,他说的是:“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_╯)#本座心里十分不悦,原本想由着他闹,待到他自己累了,便会安生了。谁知他虽然渐渐不闹腾了,但身子越来越热,我一触上去就烫得抽手,照此下去,他不烧死也得烧傻了。我不放心,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回魂丹。 江策的身子终于不再发热,谁知紧随而来的是寒冷,他不停地打着寒噤,嚷嚷着:“冷……冷……冷……” 这石洞内空无一物,连点一把柴火都是奢望,我又能如何呢? 我一咬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都是大男人,怕甚么! 我身上的衣裳早已让自己的体热烘干,我将外衫脱下来盖在江策身上,随后将他搂入了怀里。 迷迷糊糊中,我渐渐陷入了沉睡。 第二十四章 怦然心动 再睁开眼时,已是翌日天明,我饥肠辘辘地醒来,江策还未醒,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烧总算是退了。 我出去找了一些野果回来,进洞就见江策睁着一双眼睛望着我,我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他声音嘶哑道:“还好。” 我递了一个果子过去,想到他手不能动,干脆送到了他嘴边,江策望了望自己吊着的手,道:“你为何随身会带黑玉断续膏?” 我一手啃着果子,随口道:“季清之说了,倘若我让你打断了手,可以自己……”说至一半,我察觉不对,朝他讪笑一声。 江策嘲讽一笑,道:“萧教主真是有自知之明。” 我连忙道:“他这是瞎操心,你对我这样好,怎么会伤我,不过多亏他多操了这份心,倒正好用上了,不是么?” 他道:“我不是让你发现不对就跑么,为何还要追过来?” 我道:“见死不救岂是英雄所为?再说了,你是为我受的伤,倘若我丢下你跑了,日后还有甚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他道:“你倒是义气,如今跟着我在这受难,你那些相好恐怕在正义教急死了。”说罢,一脸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我道:“哪有那么多老情人,全是季清之满口胡诌,我实在是冤枉透了。” 他皱眉道:“那些全是季清之胡诌?” 我见江策有兴趣听,连忙给自己洗刷冤屈:“我不过是找了一些人到自己房间练功,他说我跟他们有一腿,我问问你,你觉得我会对着一个五岁的毛头小子硬的起来么?” 江策道:“那位李公子呢?难道他不是你的相好?你不都说要对他负责了么,怎么忽然又不负责了?还有那位林堂主,人家十八岁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难道要始乱终弃不成?” 我道:“林郁文说他十八岁就是我的人了,我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我这一次醒来,身边的人看似忠诚,实则各个都骗我,如今我是谁的话都不敢信了。还有玉林,他确实是我从前的相好,我是想对他负责的,可谁知他是皇宫里的太子,如今他抛下我,回到皇宫去了!” 江策默了一会,道:“那你如今身边不是一个人也没了?” 我叹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呢……” 江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道:“节哀。” 我见他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忽然想起一桩事,“对了,上次我受伤了你来正义教,你说是我传信给你,你才过来的,是这样么?” 他颔首。 我道:“不对了,我受了伤当然是赶紧回去治伤了,哪里有功夫给你写信,而我治好伤后就昏迷了三日,更不可能写信给你了,这封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江策听我这一说,道:“那日我正在宜州处理一些事宜,你飞鸽传书来说受了些伤,我心里担忧就日夜兼程赶了过去。我花了两日赶到正义教,那只信鸽应当花了一日才将你的书信送到我手中,一前一后就花了三日,这封信应当是你受伤后立刻写的。你说那封信不可能是你写的,我瞧着确实是你的笔迹,倘若不是,那书写这封信的人一定对你了解至深,连你的笔迹亦能模仿。” 我与林郁文青梅竹马,要是说他能模仿我的字迹,似乎也说得过去。 江策见我不语,道:“你心里是否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我道:“有是有了,只是不能肯定。” 江策道:“这个人处心积虑地引我前去正义教,恐怕就是为了上演一出好戏,叫你身边的人都离开你,我心中也有一个怀疑的人,恐怕跟你心里想的是同一个。” 我道:“你是怀疑林郁文。” 他但笑不语。 我叹息一声,道:“玉林也是这么说的,他是太子的身份正义教无人知晓,可朝廷的人偏偏一口咬定太子就在正义教,想来是教里出了内鬼。” 江策劝道:“若真是那个林郁文做的,那他的心思可不一般,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省得让他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我叹道:“我晓得了。” 江策道:“你这次救了我一次,我怀里的那块玉佩你拿回去,算是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我道:“你就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再说坠下崖的时候也是你护着我不受伤的,我们一来一去早就抵清了,哪有欠不欠这一说。” 江策不悦道:“我让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哪来这么多话。” 本座这些老情人待本座真是不如狗呐。~~~┭┮﹏┭┮ 我在他怀里掏了掏,将那块前几日方还给他的玉佩又给收回来挂在了腰间。 我适才出去摘果子时,发现这崖底乃是一片林海,树木旺盛,郁郁苍苍,一眼根本望不到头,要走出这一片林海,怕是要费上不少时日。如今江策身受重伤,一时半会动弹不得,我们肯定是要在这洞里住上不少时候的。 吃过果子,我又出去拾了一些柴火,抓了几只癞蛤蟆,准备洗净后了烤来吃。可昨日下过暴雨,这些柴火沾了水,十分难点着。 江策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立马捂紧衣裳,瞪大了眼望他:“你想做甚么!” 江策一脸的鄙夷:“你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甚么?” 我明白自己这是误会了,面上一臊,连忙将外衫脱下来丢给他。江策一把将我的外衫丢在火堆上,道:“点火。” 我指着他道:“你也忒奢侈了!”为了几只癞蛤蟆就烧了我的衣裳,本座穿甚么去吶!话虽然此,我嘴里实在是淡得慌,想要开点荤腥,于是心一横,将火折移了过去,这一把熊熊大火终于烧了起来! 正烤着蛤蟆,忽然想起季清之当日给了我几个烟火令,如今我身在崖底,不找他来救命还要等到何时? 我当即取出一个烟火令朝天空放了出去,回洞之后,江策问我:“你适才在洞外放了甚么?” 我道:“烟火令,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江策默了一会,道:“你可知烟火令放出来是甚么模样么?” 我道:“自然,跟烟花一样漂亮。”前几日我在江宁客栈时曾给裴逍发过一个烟火令,自然晓得这烟火令是甚么模样。 江策再问:“你白天看得到烟花么?” 我默了许久:“〒_〒……看不到。” 江策问:“你如今还有几个烟火令?” 我道:“一个!” 江策道:“很好。”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季清之给了我三个,到晚上我再去放一放。 吃过蛤蟆,我满足地睡了过去,到傍晚时分,我又出去找了一些吃食填饱肚子,待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准备出去放烟火令求援助。 我摸了摸内衫,摸了摸裤子,再翻了翻山洞,本座的烟火令不见了! 我问江策:“你看到我的烟火令了么?” 江策道:“你不是收在怀里了么?” 我道:“是啊!可是他不见了!” 江策十分淡定道:“你连暴雨梨花针都能丢,再丢个烟火令也不足为奇了。” 本座十分羞愧,跑出去一阵乱找,将今日走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惜还是不见烟火令的踪影,我回去苦着脸道:“我的烟火令找不到了。” 江策道:“既然找不到,那就随遇而安罢。” 我心里十分忧伤,虽然江策在这慢慢疗伤十分安全,但我的寒毒两日后就要发作了!江策伤得如此重,根本无力助我度过难关,难不成我注定要命丧于此?本座连坠落悬崖都死不了,难不成要死在这小小的寒毒下! 入夜后的山间十分寒冷,我中午将外衫烧了烤蛤蟆吃,如今点了一个火堆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江策见我还翻来覆去,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道:“有些冷。” 江策道:“我也觉得有些冷,你过来我们一起睡。” 我心中一想,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凑过去跟他一块睡了。两人搂在一块的确暖和了许多,过不了多时我便睡了过去,梦中我让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袭击了,他用四只大爪抓住本座,对着本座的脸一通乱舔,随后就擒住本座的嘴不放了。 早晨醒来时,本座吓出一身冷汗!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我心里万般不敢,但寒毒发作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我握着江策的手,抓紧时间留遗言。 “倘若我这次熬不过去,你也不必伤心,养好伤就离开这里,往后好好保重自己,找个好姑娘就娶了,不要在我身上死磕。” 江策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心寒,心说就算你愿意用《采莲心经》挨过寒毒我也是不肯的,可你连提都不提,连虚与委蛇都不愿作上一番,实在太令我心寒! 我以德报怨地出去帮他摘了好多果子,还有备了好几日的饮水,这才悄悄地走了,不带走一片风雨。 当晚,明月高挂,圆如月盘,我坐在离山洞十分远的一块空地上等死。大约从亥时起,寒毒开始发作,从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来势汹汹,过不了多时就遍走周身,恍若坠入西北苦寒之地,冰冷寒极。 我倒在地上痛不堪言,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我抬头一瞧,江策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想对他说句话,奈何完全开不了口。 江策忽然蹲下身用单臂将我从地上扶起,一股纯阳之力就如同热流一般徐徐送入我体内。 江策身负重伤,内力受损,靠着一股些微的内力想要逐走我体内的寒毒,根本如同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我身受寒冰折磨,心中又十分不忍,强提起一口气道:“阿策,你快走……你不要管我……” 江策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我体内灌入内力。 我见他一副跟我死磕到底的架势,便也作罢,倘若我们今日不能挨过这劫,亦是命中注定,既然不能同生,同死也是了不得的! 随着时间推移,输入我体内的内力越来越弱,最后几乎湮灭不见,江策倒在了我身上,一双黯然的眼撞入我眼底,他筋疲力尽地伸出手搂着我叫道:“阿萧……” 我费劲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罢了,此生能得这样一个生死相随之人,我已死而无憾! 我的神智开始模糊,恍惚中嘴里流入一股腥热的血流,将这股凶险恶毒的寒毒压制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抓奸在床 我再醒来时,已是翌日天明。 我躺在山洞中,瞪着眼前这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裴逍。 我道:“你为何会在这?” 裴逍道:“属下收到教主的烟火令就赶来了。” 如此说来,昨日在关键时刻助我度过寒毒的就是他了,我稍稍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枕在他腿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衣裳。 想起昨日的情形,我连忙起身寻找江策,发现他正躺在山洞另一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没死!我道:“他怎样了?” 裴逍道:“属下不知。” 我心说你救本座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帮他看一看嘛?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把他拖回来了!(╰_╯)# 裴逍道:“教主身子虚弱,还请尽快上崖调养。” 我道:“一切等江盟主醒了再说。”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江策这才醒了,我欣喜地望着他道:“你感觉如何?” 江策扯了扯嘴角道:“还好,你呢?”说罢,伸出手握住了我。 我怔了一下,总觉得我俩之中颇有种劫后余生,生死相许的味道。正是含情脉脉中,谁知江策一见着裴逍,登时就变了脸色,责问道:“他为何会在这?” 我冷汗津津道:“我放了烟火令,他就赶来了。” 江策道:“你的烟火令不是昨日放的?难不成他天赋异灵,能在白天看到你的烟火令?” 我道:“其实我前几日就放过一次了,你为了救我内力受损,我怎么能再忍心你助我度过寒毒?” 我的原意是:“你瞧本座多心疼你,舍不得你受一点苦,本座不是为了《采莲心经》接近你的,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不知为何,听到江策耳朵就变了味。 他道:“萧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江某自愧不如,既然江某对萧教主已经毫无价值了,那还请萧教主赶紧随着你这位裴右使回去,省得跟着江某受苦。” 呃……这是闹别扭了! 一边是对本座痴心不悔的裴逍,一边是对本座舍命相救的江策,这可真叫本座难办! 虽然裴逍对我情深不悔,可我总觉得他性子太闷,我若是跟他在一起,早晚要闷死。至于江策……他数次的舍命相救,令我铭感五内,恨不得以身相许,这个老情人的可持续发展性还是可以有的! 我一把握住江策的手道:“你这是说甚么胡话!我们数次生死共度你都忘了?你跟我说甚么既不能同生,那就同死这话难道是唬我的不成?你一离开危险就准备不理我了?” “你……”他望了我一会,叹道:“我如今身受重伤,你跟着我也是受苦,你若是想回去,就赶紧跟你这位裴右使走。若是要留下来,我也不会赶你。” 我道:“我自然是要留下来了,你身子尚未复原,我们在这多住几日是桩好事。” 我金口一开,季清之就开始从山上丢被褥、衣裳、食物等下来,我们将山洞重新收拾一番,条件自然就不一样了。 裴逍身手了得,我也不用辛辛苦苦地逮蛤蟆吃了,想吃烤鸡就是烤鸡,烤兔子就是烤兔子,简直就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 夜里,我跟江策一人卷着一条铺盖睡觉,裴逍坐在洞口守夜。不知为何到了第二日,我的铺盖飞了,居然跟江策卷到一块去了。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江盟主从中捣鬼的!因为本座的睡相不曾那么差过! 我窃声问裴逍:“你昨夜可有瞧见对本座不轨?” 裴逍默了一会,道:“教主多虑……” 不对,一定是你看走眼了!本座前几夜就觉得江盟主趁着本座睡着对本座不轨了!本座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江策的伤在洞里修养了五日,刚有些好转便坐不住了,说甚么福州杜家的事不能再拖。我见这黑玉断续膏的药效不错,短短几日就将他手上的伤给治愈了,便也不再阻拦。 我们三人让季清之从崖底给拉了上去,季清之一见我就痛哭流涕道:“教主,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呸呸呸,季左使!你在说甚么胡话!”我一脸不悦地望着他。 季清之连忙改口道:“属下口不择言,还请教主恕罪!” 江策道:“我要赶去福州杜家,你是要跟他们一起回正义教,还是跟我一道去?” 我道:“自然是要跟你一道去。” 江策闻言,淡淡一笑。 我让他这一笑,笑得是心花怒放!江策的相貌虽不及李玉林,但其人清光奕奕、英华隐隐、实在是天赐的君子,他这一笑就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我整个人都沉浸在本座老情人终于对本座笑了的喜悦中。 我想起他身受重伤,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脸向季清之道:“清之呐,你上回往本座兜里塞的东西委实是好东西,救了本座与江盟主的性命,你还有没有其他宝贝也一同给本座。” 季清之立马掏出一个大包裹道:“属下早给教主备下了。”说罢,往我怀里一通塞。 我乐了:“多塞点多塞点!” 临行时,我还不忘拉着裴逍悄悄叮嘱了一句:“此行生死未卜,你藏在暗处保护本座与江盟主。” 裴逍道:“属下遵命。” 之后,我与江策两人一骑朝福州而去,他的手才复原,我不忍他的动手,于是一直由我驾马。 江策调侃道:“你这回可别走错路了。” 我道:“〒_〒……我保证这次不会!” 我与江策日间赶路,夜间在客栈落住,花了六日的路程,终于赶到了福州,我们这回来福州是要调查杜家掌门人杜擎暴毙一案。 因为我失忆的缘故,江策不得不勉为其难地为我普及了一些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 自武林划分正邪二道以来,正道向来以少林武当马首是瞻,奈何少林一心向佛,武当又潜心修道,二者不过是虚名而已。久而久之,衍生出了武林四大世家。 徐州方家,江宁江家,福州杜家,太原林家。 江策乃是江宁江家的掌门人,而死了的那位则是福州杜家的掌门人杜擎。 半月前,杜擎一夜暴毙于风波林,致命伤为“斩云掌”,而这‘斩云掌’中正是杜家的独门绝学,他这一死可谓蹊跷。杜擎的身份在江湖举足轻重,他一死,江策身为武林盟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由于半月前江策杀了青城派掌门及其师弟一事算在我头上,如今正道中人各个将这桩命案栽赃在我身上,险些要开铲魔大会干掉我这魔头了。 不过江策也想不通,二十年前,杜擎以一招“翻云覆雨”成名江湖,这‘斩云掌’中正是杜家的独门绝学,怎会如此轻易就教人学了去,造诣竟还盖过了杜擎本身? 江策对我知根知底,自然不会怀疑是我动的手,他认为凶手能窃得“斩云掌”,极有可能是祸起萧墙。 如此看来,凶手非但造诣深厚,还绝顶聪明,以‘斩云掌’为杀招,为整桩凶案掩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面纱。 当晚,我们赶到福州,准备找一家客栈落脚。谁知掌柜的一见我们要住店,就道:“实在抱歉了二位,小店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就一间?”江策扭头询问我的意见,我心道他一个大男人怎的如此矫情,我俩山洞都一起睡过了,不过是一间客栈,怕甚么! 我道:“就一间!” 小二领着我们到客房,我叫了一桶热水扒光了就往里边跳,一个人洗得不亦乐乎,江策忽然背对我道:“你先洗,我去杜家一趟。” 我道:“不是说了明日再去么?你这么晚了过去人家一个寡妇在家,多不合礼数吶!” 他道:“我不过是去暗访一趟。” 我想说我也要跟着去,可想了想江策内伤未愈,还要带上我这个包裹,待会暗访不成反倒被逮住,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于是道:“那你早去早回。” “好。” 江策应过之后便走了,我将自己收拾干净滚上床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迷迷糊糊间,有个人推开房门坐到床前,伸出生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在我脸上摩挲,我脸上一阵发痒,不由一把抓住脸上那只手,睁开眼来。 江策正坐在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见我忽然醒来面上露出些讪色。 我心道盟主你偷吃了本座那么多次豆腐,终于被逮了个正行罢?我道:“你在杜家查探出甚么来了?” 他道:“不曾。”说着,就要装作毫不在意地将手收回去。 我见他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道:“大男人偷偷摸摸地像甚么样子,大方点!”说罢,拉着他的手到我脸上抚摸。 江策怔了一下,收回手道:“哎,你的心思我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江策说的这句话我委实听不明白,我不过是叫他做事大方点,还能有甚么心思? 我思忖了一会,道:“你数次救我于危难,我心里十分感动。你的心思我也是明白的,只是我如今失忆了,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一切顺其自然,你说成不?” 江策叹息一声,道:“就照你说的办。” 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翌日,江策将自己收拾一番后就去了杜家,我在脸上作了一番掩饰,佯装成他的随从一道去了。 杜夫人一听江策前来拜访,亲自出门迎接。这位杜夫人年轻时曾是正道的第一美人,如今虽是半老徐娘,身着素缟,但仍是掩不住的娇如红杏,艳如桃李。 杜夫人一见江策就落下两行清泪,声泪俱下道:“先夫遭奸人所害,含恨离世,还请江盟主查出真凶,为先夫讨一个公道。” 江策连忙扶起她的身子道:“江某得知杜掌门遇害的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来福州,谁知在半路遭逢魔教教主萧定,江某怀疑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一路跟踪,还是让他逃脱了。未能赶来送杜掌门最后一程,还请杜夫人原谅。” 我听得喉咙一腥,险些吐出一口血,感情本座就是你的挡箭牌,放哪挡哪…… 杜夫人道:“江盟主为了先夫的案子奔波,妾身已感激涕零,江盟主无需介怀。” 从杜夫人身后步出一名约莫二十出头,样貌俊逸的男子,上前抱拳道:“在下曜日山庄总管周远山,江盟主与夫人在门口站了许久,不如先进内堂再叙。” 杜夫人闻言,连道失礼,将江策请入了曜日山庄。 我们先到后山的杜擎墓前上了香,随后一行人移至内堂,江策问起杜擎死前的情形,杜夫人便将各中情形一一说来。说起杜擎死的那一夜,曾有人送来一封信,约杜擎晚上亥时去城外风波林见,杜夫人见来着不善,便劝杜擎莫要前去,杜擎不听,一去就是彻夜未归。 杜夫人一宿未眠,翌日便差人前去风波林寻找,怎料得知的却是杜擎已经驾鹤归西的消息。 提及当日种种,杜夫人仍是止不住的泪水连连,泣不成声。总管周远山在旁劝道:“夫人,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您怀了掌门的孩子,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江策一惊,道:“夫人怀了杜掌门的骨肉?” 杜夫人闻言,泪水这才止住了些,道:“是,已有两个多月了,老天垂帘,为先夫遗下一个孩子,延续杜家香火。倘若不是这个孩子,妾身早已绝食殉节,随先夫去了。” 江策道:“如此杜夫人更要保重身子了,江某必定尽快查出凶手,以慰杜掌门在天之灵。” 杜夫人道:“谢江盟主关心,妾身一定铭记于心。” 江策与他们聊了一番后,便拉着我回客栈从长计议了。杜夫人一人守着一个曜日山庄,我与江策两个男子住下怕外边风言风语,说了闲话。 我道策:“这桩案子你怎么看?” 江策道:“我们在崖底耽搁了不少日子,未曾赶上杜掌门下葬,这死因如何也是听他人说,不好下论。” 我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见见杜掌门的尸体了?” 江策颔首。 我道:“那我们就去挖开坟墓瞧瞧。” 江策道:“杜掌门已入土为安,我们若是挖开他的墓,恐怕打扰了他的安宁。” 我道:“他自然也想早日抓住杀害自己的凶手,你为了查出凶手挖他坟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定然不会怪你的!” 江策又道:“你适才也见到了杜掌门的坟墓,我俩若是去挖,恐怕到明早都挖不到。” 这杜擎的坟墓确实造的十分奢侈,我俩就算呕心沥血地挖到了杜擎的棺材,棺材上了钉,我俩要撬开也要花不少时间,更无论他坟墓上还有几人轮流守着。 我道:“你受了伤,我们也不要去做这体力活了,这里有正义教主的分坛,我去找几个好手让他们帮我们挖。” 江策道:“正道的事,怎能麻烦你操心。” 我道:“正道死了几个人我才不管,不过既然是你的麻烦,我总不能坐视不理,你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江策默了一会,道:“要……(vv)” 江策话一出,我立马跑到分坛下令,裴逍得了我的叮嘱正守在分坛,我话一放,其他的便由他来代劳了。 是夜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宜作案! 我带着数名帮好手跑到曜日山庄后山,因为怕江策又不知哪里会冒出些飞醋,所以未曾让裴逍跟着。 杜擎的墓前有两名男丁正守着,我瞧了瞧风向,放心地撒了一把迷|药过去,两个男丁登时晕了过去。 “上!”我一声令下,身后冲出去数名好手,埋头挖坟,手法熟稔,手段干脆。我与江策悠闲地蹲在边上嗑瓜子,等他们刨开坟墓,又撬开杜擎棺材后,江策这才上前查看。 尸体放了这么些时日,已经开始发出腐臭,我瞥了一眼,就捂着鼻子扭过眼道:“如何?” 江策扒开杜擎衣襟瞧了瞧道:“杜掌门身上中的确是‘斩云掌’。”说罢,他扒光了他身上的衣裳,细细检查伤口。 待江策检查完毕,我将剩下的烂摊子丢给几个下属,衣袍翩翩地跟着江策走了。回了客栈,我兴致勃勃道:“如何,今日有何收获?” 江策道:“杜掌门身上确实中了‘斩云掌’,虽然是致命伤,但这‘斩云掌’的功力并不深厚,说明凶手内功并不深厚。杜掌门身上又无其他伤口,我怀疑他是让人事先下了药。” 我道:“能给杜擎下药,不是曜日山庄的奴仆,就是他身边极为亲近的人了。” 于是,我俩开始讨论究竟是谁最有这个作案动机。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杜擎那位风华正茂的夫人阮翠云,而最不可能暗害杜擎的,亦是他那位夫人阮翠云。 十年前,杜夫人曾为正道第一美人,她与杜擎成亲时不过二十出头,而杜擎已是不惑之年,明眼人都能瞧出她是为了杜擎掌门人的这个位置,而并非杜擎这个人。她嫁与杜擎六年,未曾诞下一子,倘若杜擎死了,她成了寡妇,必定守不住这偌大的杜家,那她处心积虑地嫁与杜擎岂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何况如今她怀了身孕,若是诞下一子,那这杜家往后还不是她的天下?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江策开始着手调查杜擎一案,我无所事事,听闻附近有家回春酒楼做出的清蒸鲈鱼十分鲜美,便拉着江策前去尝鲜。 这回春楼宾客如云,我们候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得了二楼一个位置,点了一盆鲈鱼,几道小菜,一壶小酒。待清蒸鲈鱼上来后,我一尝,不愧是这回春楼的招牌,鱼肉滑嫩、味道鲜美,我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正是尽兴,忽然从边上冒出几个人,一脸惊喜地朝着江策道:“江盟主?” 我扭头一瞧,面前站着一名绿衣的少年,一瞧就是名门子弟,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这少年生得十分出色,粉雕玉琢,眉目生动,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江策见他怔了一下,随即噙笑道:“原来是方贤侄,你不在云净山庄怎么会在这?尊父近来可安好?” 云净山庄?这名字为何如此熟悉? 少年笑着道:“我爹带我来送杜掌门最后一程,他有事前几日回去了,我见福州好玩就多停留了几日,明日也准备回去了。” 江策噙笑道:“原来如此。” 少年道:“我们等了好一会儿了还没有地方坐,可以跟江盟主一同坐么?” 江策道:“自然,不胜荣盛。”说罢,望了我一眼,道:“啊二,这天色不好,过一会怕是要下雨了,我出来时未曾关窗,你回去瞧瞧。” 哈?我就不提这阿二这名字有多二了,如今碧空万里的,哪有半点下雨的迹象?就算我佯装成你随从的模样,你也不能拿我当小厮来使唤吶! 我心里不悦,坐着未动。岂料江策脸色沉了下来,道:“怎么,我平日待你太好,如今都使唤不动了?”说罢,还在桌下踹了我一脚。 我心说这江策为何一门心思地想赶我走?莫非……这少年是我的老相好?我连忙扭头望向少年,对方也好奇地一眨不眨地打量我。 我冷汗津津,正想道:“我这就回去关窗。”谁知少年忽然一把拉住了我,脸上惊疑不定道,“你……你是萧定?” 本座脸上点了这么多痣,添了两块面疙瘩你都能认出来?我立马道:“你认错人了!小人是江盟主的随从阿二。” 少年激动了,道:“我不会认错,你就是萧定!” 少年的嗓门太大,旁边已经有不少人投目光过来,我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你真的认错人了。” “唔……唔……我没有认错……唔,你就是……萧……定……”少年用力扒开我的手,道:“你额头上有一道疤,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怎么会认错?” 我额上的伤口?我额头上的伤疤不是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留下的?虽然伤口愈合了,但还是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我脑子忽然一个机灵,抽着嘴角问江策:“你叫他方贤侄,哪里的方贤侄,他叫甚么名字?” 江策沉着脸道:“云净山庄少庄主方天生,徐州方掌门之子。” 我垂死挣扎道:“不是……我那啥……未遂的那个……对吧?” 江策一脸沉重的颔首:“正是。” 呜呼,哀哉!本座这会回去关窗还来得及嘛! 第27章 我拔腿就跑,谁知让方天生一把拉住了,道:“你为甚么一见到我就跑?我有这么吓人么?” 我斟酌了一下,准备走坦白从宽路线,道:“方少爷,既然你认出来了,我就不跟你装蒜了,作出那种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一时糊涂,猪狗不如,你就瞧在我已经吃了苦头的份上,放过我罢。” 方天生皱眉道:“你在说甚么胡话,你知道你一走我有多担心么?你说了会来找我的,为甚么没来找我?” 我心道本座强|暴你未遂,再去找你不是欠揍嘛!“方少爷,我做了那等丧尽天良之事,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哪还有颜面去见你呐!” 方天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登时变得湿漉漉的,瞪着我道:“我跟你说了我叫天生,你还一个劲的叫我方少爷,是存心疏远我么?你说了来找我也没有来找,你还问江盟主我叫甚么名字,你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你说会来找我,是敷衍我的不成?” 我让方天生的态度搅得十分糊涂,试问哪有被强|暴者一脸不高兴地问施暴者你为何不叫我的名字,你为何不来找我?这小少爷是不是让我施暴未遂不过瘾,想让我得逞一回? 我道:“方少爷,在下晓得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居然对你有不轨的心思,我这不是遭了报应了么?我让你的花瓶砸中了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都失忆了。你就瞧在我遭到报应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保证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方天生闻言一惊,道:“我用花瓶砸伤了你的头?你胡说甚么呢?我怎么会去伤害你呢,你额头上的伤不是为了救我磕在石头上砸伤的么?” 我一怔,呐呐道:“你再说一遍,我这额头是怎么伤的?” 他道:“我从马上摔下来,你为了救我所以一起跳下马来在石头上磕伤的吶。” 我惊道:“不是我强|暴你未遂,让你用花瓶砸伤的么?” 方天生的脸忽地红了,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你……你胡说甚么呢你……你……你对我有那种心思?我……我……其实我……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用花瓶去砸你呢?” 我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道:“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跟我说,我如今失忆了,有人跟我说我额头上的伤是强|暴你未遂,让你用花瓶砸伤的!” 方天生听我这么一说,气道:“谁这么胡说八道?你千万别信他们的话!”随后,他开始向我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话说这方天生乃是徐州方家方凛之子,自幼娇生惯养,家人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认为父母太过小瞧自己,离家出走,准备到江湖上闯荡一番大事业。 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出家门就碰上一个穷凶极恶之徒,非但对他动手动脚,还想行不轨之事。他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英明神武、气度非凡的本座从天而降,帮他打退恶人,还送他回家。 途中他一个疏忽打了瞌睡,落下了马儿,本座为了保护他毅然从马上跳下,搂着他在草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一大圈,脑袋好死不死地嗑在石头上,光荣负伤了。本座顶着一脑袋的血送他回家,承诺会再回去找他后就走了。 一别数月,他是日也盼,夜也盼,只希望本座能在百忙之中去看他一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日日思君不见君。本想跟随父亲到福州散散心,怎料竟能在福州遇到本座,真是天赐的良缘,地造的一双! 我得知前因后果后,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林郁文呐林郁文,你可真是插得一手好刀,本座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冤枉本座! 我一把握住江策的手,道:“阿策,你都听明白了?我是被冤枉的,甚么风流成性,强|暴未遂,全是他们往我身上泼的脏水,我心昭昭,日月可鉴呐。阿策,你要为我做主啊!”说罢,撩起他的袖口擦了擦眼泪。 江策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方天生问道:“萧大哥,你为何会和江盟主在一块呢?” 我扭头,道:“你叫我甚么?” 方天生道:“萧大哥吶,怎么了?不妥么?” 我道:“你再叫一声。” 方天生笑意盈盈地又喊了一声:“萧大哥。”真真是笑颜如嫣,目如朗星。 我何曾让哪位老情人用这种崇拜、敬仰的眼神看过,当即感动的热泪盈眶,英雄气概顿生,道:“天生,从今往后你不论有任何困难都来找萧大哥,萧大哥一定会出手相助!” “好~” 方天生道:“萧大哥,你为何会打扮成这个模样?还跟将盟主在一块呢?” 我道:“正道中人怀疑福州杜掌门是为我所杀,我为了架起正义教与正道之前友谊的桥梁,正在此向江盟主讨论这桩杀人案的疑点。” 方天生拍手叫好:“萧大哥,你真是太有气度了!我相信杜掌门一定不是你杀的!” 我拍了拍方天生的肩膀:“知己!” 方天生的出现,从根本上洗刷了我近来的冤屈,为我塑造出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形象,我认为江策应该是十分喜闻乐见的,却不知为何,他的脸沉了一个下午,就连我与方天生拉着他在街上闲逛时也不曾好起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问他:“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他瞧都不瞧我一眼,道:“怎么会?” 我道:“我们相处也不久了,你不高兴我怎么会看不出?你为甚么不高兴,难道我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你不高兴?” 他道:“我高兴。” 我道:“你哪里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他忽然扭头望着我,道:“萧定,对你而言,我是甚么人?” 我弄不清江策心里打的甚么心思,于是选了个比较稳妥的答案:“你是个好人……” 他嗤笑一声,道:“你先后救我十八次,我心里感激不尽,我以为在你眼里,我与别人是不同的,可今日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众人中的一个。你救了一个方天生,还有下一个方天生,别人心中的救命之恩,于你心中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转眼就忘是么?” 我道:“施恩不图报,图报不施恩,难不成我救了谁还得拿一个本子记上不成?” 他道:“你跟着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你,心中想报答是不是?” 其实我跟着江策的原因很复杂,一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令我十分感动,二是我认为我与这位老情人之间存在可持续发展性,三是因为他身受内伤,我放心不下,可惜无论哪个答案,都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江策见我不答,叹息一声,道:“早些睡罢。”说罢,背朝我躺下了。 我伸手拉了拉他:“阿策……” 他不理我,我又扯了扯他,还是不理我!我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了。 翌日一早,我梳洗过后跟江策到大堂用早膳,一个闪眼就见到方天生坐在一张桌前跟我招手,我一惊,道:“你不说昨日说要回去了么?怎么还在这儿?” 方天生笑盈盈地道:“我原本是打算今日就回去了,可是遇到萧大哥,我就准备多停留几日,我已经把行李都搬过来了,就住在萧大哥的隔间。” 我扭头瞧江策,呃……脸色不大好。其实我心里是挺喜欢方天生这小子的,长得好看又崇拜本座,奈何江策十分不待见他,昨晚还为了他跟我闹了别扭,我怎么不能因为崇拜者而罔顾老情人的感受。我道:“我跟将盟主在这又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为了调查杜掌门的案子,你还是快些回去。” 方天生道:“我不会给你们碍事的,再说了,倘若我有事,萧大哥一定会保护我的!” 我心中默默泪流满面,心说你萧大哥如今自顾不周,还得靠盟主保护吶。~~~┭┮﹏┭┮ 方天生见我不语,一手抱住我的胳膊,一晃一晃道:“萧大哥,我听说今晚上会有灯会,很热闹,我们俩个一起去看好不好?” “灯会?”我想了想反正无聊,去瞧瞧也无不可,道:“阿策,你去么?” 江策道:“不去,我今晚要探曜日山庄。” 我心道江策既然要去曜日山庄,那我一个人留在客栈也是无聊,正准备答应,谁知江策又补了一句:“你去么?” 我心中一喜,道:“你愿意带我去?” 江策颔首。 我立马叛变,道:“自然去!”花灯会有甚么好看的,本座又不是个娘们,自然是夜探曜日山庄好玩得多了? 江策闻言,面色稍霁。 方天生道:“甚么?你们要去夜探曜日山庄?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揉了揉他的头,丢给他一个包子,道:“小孩子自己玩去。” 方天生嘟了嘟嘴,道:“不嘛,萧大哥带我一起去,我保证不给你们惹祸。”说着,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心如磐石:“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走走走,阿策,我们回屋去聊聊夜探曜日山庄的事。” 江策淡淡地瞥了一眼,任由我搂着走。 方天生在身后满地打滚:“萧大哥是坏蛋,我一定会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策:萧定你个混蛋,你不是只救我一个的嘛!!为什么又冒出了个方天生!你说,你说你到底在外边还救了多少个!你说啊你说啊!我不听我不听,你走啊!!你快解释快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解释!!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萧定:天生,我们属性相同,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ps:感谢渣大爷的手榴弹,么么哒~╭(╯3╰)╮ 第28章 江策的内伤虽然未复原,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夜探个曜日山庄也不是甚么大问题。 夜半 江策带着我避开曜日山庄内的守卫,落在杜夫人的房梁上。杜夫人已经歇下了,屋内一片漆黑,江策掀开一片瓦片,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筒,取出一块冰石往屋内弹去,只听“嘭”地一声,一个花瓶破裂声乍然响起。 屋内之人吓了一跳,“谁?是谁!”随即惊慌失措地喊道:“小翠!小翠!” 外边守着的一名丫头急匆匆地跑进屋点亮了烛火,道:“夫人你怎么了?” 杜夫人惊恐地盯着角落早已摔破的花瓶,道:“好端端的花瓶为甚么会倒了,是不是你们日间没放好!” 那丫头瞧了一眼花瓶,道:“奴婢早上放得好好的,怎么会掉呢?” 杜夫人吓得面色发白,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道:“一定是你们没放好,居然还敢顶嘴!” 那丫头哭了,道:“奴婢知错,夫人请恕罪。” 杜夫人听了这个答案,这才罢休,可她未让这个丫头下去,反而让她守在床边,点着烛火入睡。 我与江策对视了一眼,暗道这个杜夫人果然有鬼,倘若她未曾做亏心事,不过是碎了个花瓶,何必如此恐慌? 杜夫人又睡下了,小丫鬟守在床边,我们等了一会,江策又掏出一颗冰石往下弹去,“噗”地一声,桌上的烛火灭了。 杜夫人尖叫起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急急忙忙道:“奴婢这就去点。”说罢,跑到桌前点灯。烛光中,杜夫人面无血色,惊恐万状,喊道:“快去把周总管给我找来,快点去找周总管!” “是,奴婢这就去!”丫头闻言,急忙跑出去了,守在门外的另一名丫鬟见状进来守着。杜夫人用被子裹着自己,浑身都在哆嗦,惊恐地盯着四周,似乎有甚么骇人的东西。 不一会儿,周远山赶了过来,担忧道:“夫人,您怎么了?” 杜夫人佯装镇定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周总管说。” “是。”待丫头们下去了,杜夫人一把扑进周远山怀里,语无伦次地道:“一定是杜擎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我跟江策都惊呆了,这是甚么情况,这杜夫人非但害死了杜擎,还跟他的管家有一腿?这周远山也不过二十出头,而杜夫人已经是半老徐娘,他们究竟是如何搅和到一块的! 周远山皱眉道:“你胡说八道甚么,杜擎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跑来找我们报仇。” 杜夫人哭道:“一定是的,一定是他回来了!花瓶莫名其妙地碎了,连烛火都熄了,一定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远山,你说我们怎么办?” 周远山显然没有杜夫人这么好糊弄,他起身行至破碎的花瓶前看了看,因为江策用的是冰石,这会早就融化了,所以他并未瞧出端倪。 周远山回到床前,重新把杜夫人搂入怀里,柔声安慰道:“杜擎早就死了,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杜擎是我们害死的,你只要安心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这杜家往后就是我们的天下。别自己吓自己了,快把眼泪擦擦,早些睡罢。” 杜夫人经他一番细声安慰,终于安静了一些,周远山将她放到床上,坐在边上哄着她睡。 我心说这杜夫人真是好能耐,非但红杏出墙害死自己的丈夫,还珠胎暗结怀了别人的孩子挂杜姓,真是最毒妇人心吶。 既然已经查得真相,我与江策也没有甚么好停留了,正准备离去。谁知周远山忽然出门召集曜日山庄所有弟子,在庄内四处搜寻,似乎已经发现有人捣鬼。 山庄内登时灯火通明,我们这会回去一定会让人抓住。江策轻声在我耳边道:“我们静观其变。” 我颔首,正趴在屋顶上等下边的人消停下来,忽然对面的屋梁上冒出一个黑衣人,一个劲地朝着我们挥手。我骇了一跳,连忙定睛去瞧,那个黑衣人身形并不高大,跟我们一样趴在屋檐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即使是黑夜也掩盖不住。 似乎是……方天生? 这小子怎么跟来了?就他那么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敢跟着我混进曜日山庄,简直就是不要命了。我用动作示意他安静下来,他似乎未看懂,向前挪了挪,这下可好,直接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方天生边滚边用一副楚楚可怜的嗓子朝着我喊道:“大哥,救我!” 正在下边搜寻的弟子见了,一窝蜂地围了上去,用剑指着他,顺便把视线投向了我与江策……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本座终于明白了!你想寻死,也不要把本座跟江盟主拉上吶!我默默扶额,拉着江策道:“救他……” 江策道:“那你呢?” 我道:“我一个人先撑着,他露了底我们也保不住。” 江策闻言,道:“你自己小心。”说罢,提剑飞了下去,一剑就伤了两名弟子的手。 周远山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夜闯曜日山庄究竟有何目的?” 江策甩也不甩他,直接开打,周远山见状,提剑一块攻了上去。江策内伤未愈,我唯恐他敌不过,心急如焚地盯着战局。下边有几名弟子见我躲在屋檐上,立马飞身上来要抓我,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飞镖、飞针丢过去,好不容易将他们踹了下去,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他们招来几名弓箭手,准备朝着屋顶放箭。 江策忙于对付周远山,还要护着方天生这个拖油瓶,根本无暇顾及我。眼见箭在弦上,马上要发出,我只能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滚下房梁再说! 我脚下踩了一空,如同方天生一般往下栽去,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我闭紧双眼,默默祈祷自己别摔成个残废。 预想中的疼痛并非发生,反而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我心中一喜,认为我的轻功恢复了,岂料一睁眼,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衣人,他手中的剑轻轻一挥,向我们射来的十多支箭就通通扫落在地。黑衣人一手搂着我的腰,飞身朝曜日山庄外飞去,身后的几名弓箭手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 我惊喜道:“裴逍?” 那人转头望了我一眼,面上蒙着一块黑布,乌黑的瞳仁,双目晦深莫测。 并非裴逍。 我怔了一下。 黑衣人的轻功了得,携了我仍是如马踏飞燕,蹑影追风,不过多时,就带着我到一个空寂无人的胡同。他松开我,一言不发地朝胡同外走去。 “大侠请留步!” 我冲上去道:“大侠如何称呼?敢问你我从前相识么?” 他双目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把掀开面上的黑布,道:“我蒙着面巾,你都能认得出来?是你认错人了,还是你真的认得我?” 他道:“没错。”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这个声音,我确实未曾听过。我道:“阁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在下的两个朋友还在曜日山庄,恳请阁下出手相救。” 他道:“没有你,他们会更容易脱身。” 我心里松了一些,道:“不知阁下可否揭下面巾,让在下一睹尊容?” 他道:“不必。”说罢,不再停留,转头离去。 我心里一头的雾水,想起江策的安危,急忙拔腿往客栈跑。黑衣人将我放下的地方离客栈不远,我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急匆匆地推开房门,江策已经坐在屋内。 我担忧地上前在他身上上下检查一番,道:“怎么样,你伤到了么?” 他道:“我无碍,反倒是担心你,方才救你的人是谁?” 我道:“我也不晓得,他不肯露出真容给我看,可他似乎认得我,还说没有救错人。” 江策道:“他方才虽然只施展了一手,但我瞧得出来,那个人的功夫不在你之下。” 我道:“如今连方天生的功夫都不在我之下了!→ →” 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失忆前。” 我道:“我知道。”本座失忆以来,遇到的每一个了不得男人都跟本座有一腿,本座实在怀疑适才那个男人是否是本座的老情人!倘若是,他为何不肯相认?倘若不是,他又为何要救本座?我与江策夜探曜日山庄的事只有方天生一个人晓得,那个黑衣人为何恰好出现在那? 我不愿再这个问题上与江策纠结,道:“对了,方天生呢?那小子死了没?” 江策道:“他无碍,我已经让他回房了。” 我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明日非要收拾他一顿不可!” 江策道:“我们如今虽然知道了凶手是谁,但是打草惊蛇,想要得到证据就更难了。” 我道:“不如我们等杜夫人生下这个孩子,届时滴血认亲?” 江策默了一会,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等十月后再结这桩案子么……” 这肯定是不成的!我道:“杜擎让他们带了那么一顶绿帽子,不可能丝毫不觉,不如我们去瞧瞧杜擎有甚么密室,他说不定会在里边留下证据。” 江策思忖了一会,道:“也成。” 作者有话要说:总攻表示做了好事不留名,教主你身边的小攻太弱了,他只喜欢跟小林子玩,哈哈哈哈哈…… 第29章 因为方天生的缘故,我们惊非但动了周远山,还险些有性命之忧,我十分恼怒,隔日逮了这个小子准备一顿竹板烧肉。 谁知这小子先出手为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我哭道:“萧大哥,你没事真好,你要是出了事,我就算死也不会安心了。”说罢,一直手还在我胸前拍拍地作安抚。 他这一哭,我登时心软了,这小子做事虽然冲动,不经过大脑,但那也是年少轻狂,没甚么大错,我只能随便说几句就说罢了。 哎,只能说长得好就是好! 如此过了几日,待风头过去一些,江策准备再探曜日山庄。我心里十分想跟着一道去,可想着如今曜日山庄内戒备森严,我一个武功尽无的人跟着江策,只能是个累赘,于是死命按捺着不曾开口。 江策换上夜行衣,取过宝剑,道:“我走了。” 我在后边不舍地挥着小手帕:“阿策,你早去早回……” 江策嘴角抽了抽,盯着我不作声。 我道:“怎么了?” 他一脸的不忍直视,道:“你满脸都写着‘带我一起去’。” 我惊道:“你这也瞧出来了?” 江策叹道:“你还真是变了许多。” 我叹道:“我又何尝不知?”从前我武功盖世,能对着老情人十八次英雄救美,如今我武功尽失,除了卖萌打滚求包养,还能如何? 江策见我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道:“不是想去么?还不快换衣裳?” 我眼睛一亮,道:“你愿意带我去?” 江策不语。 我道:“马上!” 我套上夜行衣,跟着江策一路混进曜日山庄。庄内的戒备显然比前几日森严了许多,我俩在杜擎的书房前落下,书房外守着两名守卫,我们用迷|药迷昏后闪了进去。 书房内一片漆黑,我点了一支火折四处寻找打开密室的机关。 江策跟着我一块扭扭蜡烛,推推墙壁,翻翻床单,忙活了半响,还是没找到密室入口。 江策道:“密室会不会不在书房?” 我道:“密室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房,杜擎的卧房里睡着杜夫人,你有本事去搜呐?” 江策闻言,只能默默地再寻找入口。 杜擎的书房十分整洁,书架上放着许多书籍,其中有一本歪了出来,我便顺手推了进去。 谁知这一推书柜整个动了起来,渐渐向右移去,露出一个黑黝黝地洞口。江策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你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哼哼一笑,表示你们这种凡人自然不会明白苍天庇佑这句话是甚么意思了。 江策晃亮火折,拉着我朝洞下走去,这洞口不过三尺大小,密道却有一丈多高,地面还是用大理石铺成的。 我跟在江策身后,脚踩上一块大理石,只听“咔嚓”一声,耳边忽然出现几道风声,五六十支箭地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射|来! 居然有机关! 这些箭从四方一齐发射,无论我们用剑挡哪里都会有死角,江策立马搂着我一个驴打滚,从地上躲了过去。 “唰”地一声,数十支箭钉入了我们方才站着的地方。 我吓出一声冷汗,骂道:“杜擎这个老家伙,居然还在密室里放暗箭,简直太卑鄙了!” 江策道:“越是机关重重,越是说明这里的东西珍贵。你跟在我后边,小心别踩中陷阱。” 我颔首,紧紧抓住江策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再往前走几十步,前边出现一个转弯,江策先丢了一个石子过去,见毫无动静,才牵着我走了过去。我俩走出一段距离后,脚下的大理石忽然开始下落,边上的几块大理石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下坠落! 江策本要拉住我往回退,可大理石下落的势头太快,根本来不及逃命。江策急忙松开手,运起内力将我往洞口送。 我原就躲在他身后,他这一推我即可到达平安地带,可这大理石下漆黑一片,根本不知会有何险境,我哪里肯松手,死拽着江策不放。两个人便直直地一起往下掉,眼见就要掉进无底的黑洞,我忽然想起自己袖子里的飞爪,急忙用力向上抛去,千军一发之际,让我勾住了一块大理石! 我左手拉着武林盟主,右手抓着飞爪,使出吃奶的劲不让自己松手,脑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嘴里还不忘逞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江盟主,你也会有今日!哈哈哈哈……” 江策脸上一抽,拉住我的手往上一跃,亲手抓住飞爪一使力,我俩落在了地面。 我浑身虚脱地趴在地上,从未觉得这地有如此踏实过。 江策道:“这里机关重重,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丧命,不如回去。” 我道:“不行!这么点雕虫小技还想阻拦本座的脚步?本座今日倒是要看看,这密室里到底藏了甚么宝贝!” 我一口气就上来了,坚决不肯半途而废,江策无奈,只能继续往前。 这地面塌陷了足足有十余丈,光凭轻功还要带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飞过。江策道:“你把飞爪给我,我们利用这飞爪飞过去。” 我面色凝重,道:“这恐怕不妥。” 江策道:“为何不妥?” 我讪笑一声,道:“上回不慎落崖后,我将这飞爪改良了一番,在身上缠了十多道,你要我把这飞爪给你,恐怕得先把衣服扒了……” 江策道:“我以为是你拉住……”说至一半,又不认说下去了,转而道:“你把衣服脱了。” 我瞧了就江策一眼,认为在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候,盟主大人绝不会有闲情跟我翻云覆雨,于是干脆利索地将衣服从里到外都扒了个干净。 我怀着让老情人看光光的悲壮心情扒光了衣服,谁知江策居然撇过头不看我。我心里不乐意了,心说本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居然不看?你垂涎了本座这么久,本座好不容易正大光明地给你看了,你还倒矫情起来了? 我故意大叫一声:“哎哟。” 江策连忙回头道:“怎么了?” 我道:“这绳子缠起来了。”一边把飞爪从身上绕下来,一边朝着江策炫耀道,“你认为本座的身材怎样?是不是十分高大魁梧,壮硕结实?有没有一种让你自惭形愧的感觉?” 江策脸都红了,道:“你……你也不嫌害臊!” 我瞧着十分稀奇,本那些老情人见了本座哪个不错如狼似虎想把本座吃干抹净,就你这家伙,本座脱给你还看还嫌本座不害臊? 我道:“大家都是男人,害甚么臊啊?是不是爷们啊?来来来,瞧瞧本座这块腹肌,是不是特别结实?”说罢,拉着他的手戳本座的腹肌。 江策直接气乐了:“你那不是腹肌,是绳索勒出来的勒痕!” “怎么可能!”我连忙低下头仔细打量自己的小腹,这家伙一定是羡慕嫉妒,如此结实有弹性,怎么可能不是腹肌?怎么可能不是腹肌?呃……似乎真的不是腹肌…… 我老脸一红,立马把衣裳套上,将飞爪丢过去道:“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讨论。” 江策见我把衣服都穿上,接过飞爪搂着我飞了过去。 接下来又遇到了几处凶险的机关,好在都化险为夷,最后,我俩站在了一道石门前。 我道:“打开这道门,一定就是杜擎的密室了!” 江策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墙上一个烛台上转了一下,石门缓缓向上升起。这石门一开启,登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目力所及全都是一块块的寒冰,我道:“这是甚么鬼地方!” “先进去看看。”江策拉着我进入密室。 这密室约莫有三百尺,里边堆满了寒冰,我们绕着密室转了一圈,除了寒冰一无所有。 我浑身冷得打哆嗦,道:“这究竟是甚么鬼地方,怎么冷成这样。” 江策用手环住我道:“这里应该有甚么蹊跷,我们再瞧瞧,指不定能瞧出端倪。” 我因为修炼《莲花宝典》的缘故,身中寒毒,如今再往这个地方一呆,更是冰凉刺骨。我搓了搓臂膀,道:“你自己看罢,我在外边等你。”说着,就朝出口行去。 江策无奈地摇了摇头,就随我去了。我行至出口,离石门尚有几丈远时,门外忽然冒出一个人,我一瞧,居然是周远山!正准备叫江策来干掉他,谁知他向我扬了扬嘴角,我心理纳闷,就见石门“哐”地一声砸了下来。 “糟糕!”我扑过去用力砸了砸,石门纹丝不动! 江策听得异动,赶过来道:“怎么了?”在见到石门落下时亦是一怔,我道:“是周远山!他放下了石门!” 江策道:“我们中计了!你方才推的那本书是他故意放在那的!这根本不是密室,而是一个四面埋伏的陷阱!” 我道:“你早怎么不说!这下怎么是好!” 江策道:“你让开,我用内力震碎它试试。” 我连忙闪开,江策运起内力打向石门,石门纹丝不动! 密室内天寒地冻,我浑身都打着哆嗦,想到周远山心思如此歹毒,心中愤怒极了,用力朝着石门打去。我这一掌是蕴藏深厚内力的,可这一掌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除了陷进去一个手掌印,石门甚么反应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收藏夹的缘故,明天更新也会放在上午十点╭(╯3╰)╮ 江策:本盟主再次用血的教训证明了两句话,一:爱情是盲目的,二:智商低会传染!想本盟主英明神武,睿智无双,居然会再次相信萧定这个sb的话,将自己置身险境,真是无药可救了! 萧定(怒):你骂谁sb!你骂谁sb!你再骂一声试试!(╰_╯)# 江策:哎,明知道他那么sb,还那么爱着他的我,是不是比他更sb…… 萧定:o(≧v≦)o~~ 众:盟主,你们独处的机会又到了,快点拿下教主!! 第30章 江策道:“这石门坚硬无比,光凭内力无法打震碎,我们四处找找,或许还有其他出口。” 我别无他法,只得跟着他一起寻找出口,这密室里四处堆置寒冰,我们找了半响,连半个能开启机关的东西都没有。我站在一块寒冰前,扯了扯江策的袖口,道:“阿策,你看这个……” 江策向着我指的方向一瞧,登时面露惊色,寒冰里边冻着一个人,一个早已冻死不知多久的人! 我道:“这里根本没有出口,这个人就是冻死在这的,我们进了这里就出不去了……” 江策道:“胡说,别自己吓自己,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他锲而不舍地寻找出口,我却是浑身发抖,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阿策,我好冷……” 他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裹在我身上,紧紧地搂着我道:“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我道:“你别骗我了,你心里也没有底不是?” 他沉着脸不作声。 我道:“全是我胡闹,倘若不是我执意要往前,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石洞中。” 他道:“这不干你的事,是我连累了你。” 我心里十分绝望,道:“阿策,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我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道:“从来没有我喜不喜欢你,只有你喜不喜欢我。” 我听后,心里十分高兴,道:“你跟我说句实话,我失忆前我们到底是不是老相好?你别坑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坑了我!” 江策自嘲一笑,道:“我以为我们是。” 他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我自己来下这个决定,我道:“倘若我们能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在一起!” 他道:“倘若我们不能出去呢?” 我道:“倘若我们不能出去,那我们两个就死在一起,我到死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有甚么不满意的。” 江策垂目一笑,道:“好。” 我觉得浑身越来越冷,快冻得没有知觉了,恐怕过不了多时,我就跟方才那个冰人一般,活活地冻死在这里了。我琢磨着自己就快要死了,却还未体会过断袖真正的乐趣,实在是忒亏了,果断开始解身上的衣裳。 江策道:“你在做甚么?” 我道:“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左右我们这回也出不去了,不如趁此机会来一发!快点,把衣服脱了!” 江策道:“胡闹,这里天寒地冻的,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我道:“你装甚么正经,你脱还是我帮你脱?你不要害羞,也不要害怕,我会很温柔的!你放心,本座精心研究过,不会很疼的!”说罢,一脸淫|笑地向他扑去。 江策面上止不住的笑意,死命推开我的手道:“你也不瞧瞧这是甚么地方,要发疯也等出去发,你是嫌不够冷,想死得快些么?” 我松开手,瞪了江策一会,一咬牙道:“你是不是不想在下边?算了算了,我吃点亏,反正都快死了,我在下边好了!赶紧的,我们抓紧机会来一发!” 江策可不跟我胡闹,他紧紧地捂住我的衣裳道:“你冻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在这跟我捣蛋!” 我道:“你可得把握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你是不知道外边有多少男人垂涎本座的屁股!” 江策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道:“有那么多男人惦记你,你心里是不是十分得意?你那么高兴,怎么不去找他们?” 我见他面色不悦,忙道:“哪能啊!本座的屁股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上的么?我这辈子就没让人上过,今天肯让你上,你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居然还推三阻四,赶紧的!咱俩体会一下断袖真正的乐趣,这才能死得甘心呐!” 江策道:“你不后悔?” 我道:“后悔甚么?你干不干?不干拉倒!” 江策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道:“罢了,就陪你胡闹这一回。”随即,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我们在这冰室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了,牙齿都冻得在打架,两张嘴凑在一起只觉得硬邦邦的,直到江策的舌头钻进来,才有少许的暖意。 这家伙适才装得十分正直,说甚么也不肯就范,真上了正经就热情似火,亲得我直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亲,一边把右手抵在我后背缓缓输送内力,他手上贯注了纯阳内力,游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点上一把火,我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恨不得他的手有芭蕉叶那么大,好把我全身都烘地暖暖的。 我这兴致也上来了,手摸进他的衣裳里,上下揉捏。谁知这一捏,心里登时不平起来,这家伙瞧着长身鹤立,居然比本座都有料! 我难以置信地推开他的脸,扯开他的衣裳瞧了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再扒开自己衣服瞧了瞧,少了飞爪的缠绕,本座的腹肌居然消失不见了!我沉着一张脸,忽然兴致全无。 江策道:“你在瞧甚么?” 我面子挂不住,干脆扭过身不睬他。江策瞧了瞧自己的身体,再瞧了瞧我的,恍然大悟!他失笑一声,捏过我的脸道:“阿策,还满意你看到的么?” 我脸上一臊,骂道:“无耻!” 他低低地笑,把手钻进我的衣裳里游走,慢慢滑进亵裤,摸上了我的命根子,我登时浑身一凛,整个人都激动了。 我喘着气道:“快点……慢点……快点……再慢点……” 江策在我耳边调笑道:“你不是骂我无耻?那我们还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理的好。” 我道:“别啊,你快点……慢点,快点……我让你慢点没听到啊!谁让你慢的!我让你慢你就慢,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啊!” 江策直接气乐了,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我总算是明白了。” 我怒道:“废话这么多,是不是想偷懒!” 江策在我命根子上捏了一把,道:“叫你再耍横!” 我倒抽一口冷气,缓过神后立马用力地掐了回去,“江策,你敢掐本座小兄弟,,你今天死定了!” 我俩因为这事斗了个你死我活,好不容易和解了,正是欲生欲死,难舍难分之际,石门忽然徐徐向上升起。 我与江策一怔,扭头向出口望去,裴逍站在石门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 我:“〒_〒……” 江策:“……-_-#” 裴逍的目光在我们身上绕了一圈,垂首道:“属下冒昧。”说罢,就要落下石门! 我连忙大喊一声:“别关!” 裴逍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佯装镇定道:“咳,你来得正好,石门别关,你先背过身去。” 裴逍听话地背过身,我连忙提着裤子往上系,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让自己的属下亲眼撞见自己跟别的男人发情,这是个甚么情况!我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见江策还在气定神闲地系自己的衣裳,不由接过手来替他系。 江策望了裴逍一眼,温柔地抚了抚我的脸,道:“你对我真好。” 我嘴角一抽,当作不曾听到。 周远山以为我们困入石室后必死无疑,外头根本无人守卫,我们三人轻而易举地就出了客栈。 我在石洞内冻得厉害,一回到客栈就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道:“裴右使,你这回救驾有功,回到正义教,本座重重地赏你!” 裴逍面无表情道:“属下不敢居功。” 我道:“你不必谦虚,本座一定会论功行赏,你先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 裴逍下去后,我立马张开被子朝江策喊道:“阿策,你快来!” 江策笑了一声,坐到床边,我张开被子裹住他道:“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我们俩个这次大难不死,必定有后福!” 他道:“你在密室了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不算话?”说罢,捧住他的脸用力亲了一亲。 江策噙笑道:“既然算话,那就把你那一堆烂桃花收一收,不说方天宝,就是你这个裴逍对你的心思也不单纯,怎么我们每回有难,他都会恰好出现?” 我心道这不是怕你武功尚未恢复,特地差遣他一路保护我们么!我想了想,从床头的包裹里掏出那块正面刻着萧字,反面刻着江字的玉佩挂在身上,得瑟地抖了抖。 江策笑道:“往后不准取下来。” 我道:“必须的!” 本座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一个老相好变成了新情人! 我与江策死里逃生,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我们养精蓄锐后,就开始着手搞死周远山一事。这证据我们也懒得去找了,本座准备直接带着裴逍去搞死他! 两日后,我出现在周远山面前,嘴角挂着阴笑,道:“周总管,别来无恙啊~” 周远山赫然见我出现在他的屋中,面露骇色,道:“你居然没死?”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一片淡定,道:“我要是那么轻易就死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周远山道:“你到底到底是谁,为何要闯入我曜日山庄?” “你曜日山庄?”我嗤笑一声,道:“你以为自己爬上了杜夫人的床,自己就是曜日山庄的主人了?”我将手里的茶盏用力砸在地上,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对本座动手!敢将杀害杜擎的这盆脏水泼往本座身上泼,本座就要你付出代价!” 周远山惊道:“你是魔教教主萧定!” 我道:“你如今认出已经晚了!不过你放心,对付你这种滋拢,本座还不屑动手。”我向后身后之人甩了一个眼神,道:“裴左使,交给你了。” 裴逍从我身后踱出,道:“属下遵命!” 周远山的功夫不过泛泛,裴逍的功夫在正义教中却是翘楚,这一战未曾开打就已经注定结局。过不了多时,裴逍就将周远山捆成一个粽子丢在我面前。 我趾高气扬地行至周远山面前,用力踹了他一脚,道:“横呐,你再横呐?本座的一个右使都斗不过,还敢暗算本座!” 周远山伏低做小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萧教主亲临,这才多有冒犯,还请萧教主恕罪。” “晚了!”我赏了一个赞扬的眼神给裴逍,道:“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亲,还满意你们看到的么? 2333333333 我居然让江策说了,我居然让江策说了! 妈蛋,快笑成傻逼了! 教主跟盟主不是在搞基,是在搞笑……233333333 裴逍:亲妈~~~┭┮﹏┭┮ 作者:放心,教主菊花是你的! 裴逍:(ˉ﹃ˉ) 虽然我心里十分不情愿教主被xxoo,但我们这是总受文,必须要有肉! 什么时候裴右使能跟教主有大面积的独处时间的时候,就是教主菊花不保的时候,哈哈哈哈…… ps:感谢渣大爷的火箭炮,么么哒,把教主菊花洗洗干净,送你床上→ → 第31章 我让裴逍像麻袋一样地拎着周远山到曜日山庄后山,按照计划行事,江策此刻应该正领着一帮人在杜擎墓前上香。 果不其然,杜擎的墓前围着一群人,为首的就是江策与杜夫人,后边还跟着一个方天生。 我端着魔教教主该有的气度上前挥了挥手,道:“大家早啊~” 在场之中除了江策与方天生以外,皆是露出一副惊骇的神色,大喊道:“是魔教教主!” “是萧大魔头!” 周远山一见江策,就大声喊道:“江盟主,救救在下!” 我用力在他脚上踹了一脚,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随即噙笑向着江策道:“江盟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江策疏离一笑,道:“萧教主,别来无恙,不知今日驾临曜日山庄,有何贵干?” 我叹息一声,道:“原本也不是甚么大事,只是本座发现江湖中人对本座误会颇深,前来化解而已。” 江策挑了挑眉梢,道:“不知萧盟主挟了曜日山庄总管,是想要化解甚么误会?” 我道:“杜掌门不幸枉死,本座也很是心痛,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甚么事都往本座头上栽,这让本座很不高兴。” 杜夫人道:“萧魔头,你杀害我夫君,非但矢口否认,还栽赃我庄总管,简直是天理难容。江盟主,妾身恳求您杀了这个魔头,为先夫讨回一个公道!还武林一个正义!” 在场中有不少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望的侠士,见状纷纷讨伐于我,细数正义教的罪名。唯有方天生一个人傻乎乎地冲出来道:“杜掌门的死因还没查明,你们怎么就能随便冤枉人呢?” 我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你叫甚么名字。” 方天生见我明目张胆地装蒜,脸都红了,道:“我……我叫方天生。” 我道:“好孩子,本座记住你了。“ 方天生扯着袖口,红着脸儿不说话,江策在边上瞧不下去了,道:“萧教主,关于杜掌门惨死一事,你可有话说?” 关于杜擎的死,我是没有话说的,但是关于魔教教主跟正道盟主在这相爱相杀一事,本座是滔滔不绝的!昨晚我俩还卷着条铺盖嘴对嘴的亲,今晚就要恶言相对,互飞嘴刀,这实在太考验本座的演技! 我道:“本座今日来前来,就是为了揭开这一桩杀人命案。杀害杜擎之人,不是本座,而是这位曜日山庄的总管周远山。” 杜夫人怒不可遏,道:“你血口喷人,周总管对杜家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杀害先夫,分明是你栽赃嫁祸!” 我淡淡一笑,道:“本座再怎么栽赃也不及杜夫人,你怀着周总管的骨肉,却要这孩子喊杜掌门爹爹,实在是棋高一招呐!” “你……你血口喷人!”杜夫人气得面无血色,险些晕厥过去。周远山向着江策喊道:“江盟主,这魔头如此污蔑夫人,昧地瞒天,你难道要做事不理么?” 旁的不知情的,恐怕还真让他忽悠过去了,可江策岂能不知道实情?昨日在密室时江策已入到密室深处,周远山未曾看到他,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擅闯密室,是以今日的江策在他心中,还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 江策面无表情道:“空口无凭,萧教主可有证据?” 我道:“证据?没有……” 江策道:“那萧教主是要江某仅凭你一人之言,就认定整件事是周总管所为?这叫天下人如何信服?” “信服?本座说的话就是天理,谁敢不信服?”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周远山脸上轻轻刮过,邪邪地道:“你不肯说是罢,那本座今日就一刀一刀的将你凌迟!看你是肯说不肯说!”说罢,手上一用力,将周远山的左朵给削了下来。 周远山痛得大喊一声,鲜血飞溅。 “远山!”杜夫人猝不及防,情绪失控地喊了一声。 我笑眯眯地道:“杜夫人叫得可真亲热~哎,本座原本是懒得管你们这笔子糊涂账的,不过你们敢把主意打到本座的头上,那就得付出代价!你说本座接下来该剁哪?要不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如何?” 杜夫人哀求道:“萧教主,求您放过周总管!” 周远山明明疼得浑身发抖,骨头倒是硬得很:“夫人……您不要为小人求情……小人……能捍卫夫人名节而死……死而无憾……” 我笑道:“哟,挺有骨气,本座倒是要看看你的骨气值几斤几两!”说罢,又剁下了他的右耳。 杜夫人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哭喊道:“萧教主,求您放过远山,我说,我甚么都说……” 周远山虽然让我割了双耳,听不得杜夫人说些甚么,但一个劲地喊道:“不要说,不要说!” 我威胁道:“快说,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杜夫人望着周远山,双目痴恋,只得抽泣着把整件事一一交代了。 话说这杜夫人年轻时曾是武林第一美人,她崇拜名利地位,于是狠心嫁给了年逾四十的杜擎,虽然婚后杜擎一直待她疼爱有佳,可她哪里甘心? 彼时周远山还只是曜日山庄的一个侍卫,杜夫人见他年轻英俊,一来二往的就勾搭上了。杜夫人为了周远山,还不惜偷了杜擎的《斩云掌》给他修炼,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日让杜擎发现了。二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掉杜擎!他们一个写了一份信约杜擎前去风波林相见,一个在杜擎的饮食中下药,终于成功搞死了他。 我听后暗暗心惊,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我也懒得再看戏,让裴逍把周远山丢给他们后,就施施然地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江策领着方天生回到客栈,我道:“如何,解决了?” 江策颔首。 方天生兴冲冲地扑过来道:“萧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你不但武功高强,还聪明绝顶,我们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案子,居然让你轻轻松松就破了,我都不知道该夸你甚么好了。” 我心里那个得意,引诱道:“想不到你可以慢慢想,你想想还有那些词可以形容本座的!” 方天生道:“聪明睿智!” 我拍手称赞:“好!” “颖悟绝人!” “赞!” “智勇双全,运筹帷幄!” “太棒了!” 方天生挽住我的胳膊乐得不得了,道:“萧大哥,那你觉得……你觉得……我怎样?” 我毫不吝啬夸奖,道:“见微知著,明察秋毫!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不但聪明伶俐,待人真诚,还善解人意! 方天生激动了,拉着我道:“真的么,萧大哥你真的觉得我有这么好么?” 我道:“自然是真的了,在本座心里你就是这样好!” 方天生羞涩地抱着我的胳膊,小爪子挠在我身上挠啊挠,挠得我的心都痒了。江策在边上轻咳一声,我一见他那危险的小眼神,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推开了方天生。 方天生一脸莫名地问我:“怎么了,萧大哥?” 江策道:“你萧大哥有句话要对你说。” 方天生纳闷道:“萧大哥,你有话对我说?” 我有话要对你说么?怎么连我都不知道……(⊙_⊙)我望了望江策,忽然醍醐灌顶,一把握住他的手,朝着方天生道:“天生,我确实有句话要告诉你,那就是……本座跟江盟主在一起了。” 方天生怔了一会,道:“甚么在一起了?我们三个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我道:“不是那个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跟江盟主相爱了!”说着,一脸深情地执起江策的手放在心口。 方天生目瞪口呆,道:“可……你们都是男人,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我道:“情爱是无关性别的,我爱的就是他这个人,无论他是男是女我都爱他。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俩个就是天生一对,魔教教主和正道盟主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江策脸上似笑非笑,可我知晓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奈何有人欢喜有人愁。方天生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道:“我不准,我不准你们两个在一块。” 我不乐意了:“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你怎么能不准我们两个在一块?” 方天生一跺脚,道:“你跟江盟主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 “你?”我上下打量了方天生一眼,懂了他的意思,“你值得更好的!” 方天生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我心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做本座的仰慕者不是很好么?为何要在本座身上死磕!“你心系于我我很高兴,但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我喜欢的是阿策,我与他是两情相悦的,你就祝福我们罢!” 方天生含着泪水瞪了我半响,忽然扑上来重重地在我胸上捶了一下,骂道:“萧大哥是坏人!”说罢,一边撒着泪水一边朝门口跑去。 方天生捶的那一拳并不算重,更未使出一丝内力,可我让他捶过的胸口却是一阵剧痛,随即喉咙一腥,吐出了一口黑血。 江策惊道:“阿萧,你怎么了?” 方天生听闻异样,停住脚步望了过来,我想道一句无碍,可惜眼前一昏,彻底晕了过去。心里最后的一个念头是,你说本座到底有甚么好,怎么人人都爱本教主呢?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秀恩爱的都得死,这道理底你肿么不懂呐?23333 萌主:这不公平,人家才跟小萧萧在一起,为什么又得分开~~~┭┮﹏┭┮ 林郁文:→ →像方天生这种道行的小妖精,你居然跟他玩了几章都没有搞定,本堂主的大牙都快笑掉了,你还有脸待在这里混? 今天我要感谢一些人~~~┭┮﹏┭┮ 首先是一直在我身边默默支持的小生,我对你的爱如海一样深,我知道君心亦如是…… 还有非天大大,南枝大大,悠悠大大,谢谢你们给我推了文,你们让我感觉人间处处有真爱呐! 另外,天天给教主打赏的渣大爷,支持正版的各位读者,感谢你们一路追了下来,妈蛋,感动哭了! 我一定会继续努力,早日爆了教主菊花的! 第32章 我再醒来时,床前杵着三个人--江策、裴逍、方天生。 他们三个全都眉头紧蹙,如丧考妣,我不悦道:“你们怎么了,一个个的摆出这幅表情,莫不是我得了甚么绝症,就快要死了?” 方天生当场就落下泪来,道:“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你身上中了剧毒,根本不晓得有没有解药。” 我原本是故作幽默的,听方天生这么一说,心里就真的松了下来。“我当是甚么大事呢。”我往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丸,一口气吃了五六颗。“好了,这下阎王爷都不收我了。” 可惜他们脸上一个都没有露出欢喜的神色,江策面色沉重道:“你昏迷时我已经给你喂了一颗,这瓶解毒丸只能解寻常毒药,你身上中的是隐性剧毒,根本无法解开。” 我脸上一抽,笑不出来了。 裴逍道:“教主请放心,属下已经飞鸽传书回教,请林堂主尽快赶来福州。林堂主医术了得,一定能解教主身上的剧毒。” 这句话非但未给我半点安慰,反而让我眼一黑,险些又晕过去。我好不容跟阿策培养出了感情,这林郁文一跑出来,肯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可我如今身中剧毒,倘若不找林郁文救命,恐怕就要真要驾鹤归西了。这林郁文能耐虽大,不过是些挑拨离间的把戏,只消我与阿策情比金坚,相互信任,料他也折腾不到那去!想通这一层后,我心里安了一些。 我中的也不知是甚么毒,非但全身虚弱没有半点力气,心口还痛得厉害,任江策怎么揉都不管用,颇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江策与裴逍二人整日在我房中守着,我瞧着实在不舍,拉着江策的手道:“阿策呐,倘若我这次撑不过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只要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这就足够了。” 江策道:“你说甚么胡话?我们数次死里逃生,连坠崖都死不了,如今不过是中了一个毒,怎么可能要了你的命?” 我道:“但愿如此罢……” 裴逍虽说林郁文已经尽快赶来,但他身子羸弱,又有痛心病,这行程怎么可能快的起来?我等了十日,未等到林郁文前来,却等到了江策口吐黑血倒在了我面前。 “阿策!你怎么了!”我心急如焚地喊道。 “无……无碍。”江策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大夫跑过来一瞧,发现江策跟我中了一样的剧毒,只不过他内力深厚,所以毒发的晚一些。 如此说来,我们是一起中的毒了?我登时觉得我俩成了同命鸳鸯,调侃道:“阿策,我原本想着自己会死的时候心里还挺害怕,可你如今也中了这个毒,我心里忽然就踏实了下来。” 江策撇过头,虚弱地望了我一眼,“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我呵呵一笑,道:“哪能啊……” 江策道:“我原本想着你会死的时候,心里也挺害怕,可我如今中了这个毒,心里就踏实了下来。顶多我俩一起死,有甚么大不了的。” 我握住他的手,道:“你说得极是。”说完,我俩个身上的剧毒发作,各自捂着心口痛得四处打滚了。 这毒来得蹊跷,在我与江策的印象中,根本不晓得自己何时中了毒,亦或何时有机会中毒,可我们偏偏就是中了,究竟是谁在我们身上下的毒,这实在是个不解之谜。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日夜探杜擎密室时,不小心中下的。 六日后,林郁文姗姗来迟。 我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我一见他,登时觉得正真病入膏盲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原就身姿清癯,今日一见,又消瘦了许多,就连那双清亮的双目都有些暗淡无光。他在我身上插了这么多刀,我是不想见他的,可如今自己的性命在他手中,不搭理又不行,只得干巴巴地扯出一句:“你来了。” 他道:“是,属下来迟。” 他一句属下,就把我们的关系拉的老远。我道:“我与阿策身上的毒就靠你了。” 他不语,上前取过我的手把了把脉,道:“教主中的是一种慢性剧毒,中毒时毫无异状,几日后才会发现浑身无力,心痛不已,一月内若是无解药,就会因心痛窒息而已。” 我道:“这种毒你能不能解?” 林郁文瞥了江策一眼,噙笑道:“属下有些话有单独跟教主说。” 我心道有甚么话不可当着阿策的面说,非得单独不可?莫非他又想挑拨离间……我道:“有甚么话你就直说,阿策他也不是外人。” 林郁文淡淡一笑,缄口不言。 这态度,似乎是在说:“有我无他,有他无我。”今日是我有求于他,怎能不低头?我强撑起身子道:“阿策,你先睡一会,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江策拉住我,目光如炬地盯了林郁文一会,道:“我出去。”说罢,强撑起身子往门外走去。 屋内仅剩下我与林郁文二人,我道:“你有甚么话就说罢。” 林郁文道:“教主身上的毒无药可救。” 我嗤笑一声,道:“这里只有我们俩个了,你又何必拐弯抹角?若是真无药可救,你也不必支开阿策了。” 林郁文道:“教主睿智,这毒虽然无药可解,但属下手里有一颗祛毒珠,能祛百毒,可惜只有一颗。” 我心中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与阿策之间你只能救一个?” 林郁文道:“是。” 我深深陷入了两难之地,我与阿策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如今却告诉我,我们俩个中间只能活一个,这叫我情何以堪?阿策为了救我数次牺牲自己的性命,我又如何不能为他牺牲!我一咬牙,道:“救阿策!”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不救。” “你……”我朝他怒目而视,“本座是正义教教主,你怎敢违抗本座的令旨!” 林郁文讥笑道:“教主需要属下的时候,就和声细语的跟属下说话,用不着属下的时候,就将属下视若敝履,不闻不问,教主以为属下是甚么?” 我气道:“你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本座不跟你争论玉林的身份为何会走漏一事,本座只问你一句,本座失忆醒来的那一日,是不是你说本座额上的伤口是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让他用花瓶砸伤的。可本座见了方天生本人,他说这根本是子虚乌有,本座是为了救他而磕伤。你若是不承认,他如今就在这,我们可以找他对质!你如此污蔑本座,玷污本座声誉,难不成本座还得对你千恩万谢,感恩戴德不成?” 林郁文面上微愕,道:“教主额上的伤口是为了救云净山庄少庄主所伤?那教主何故要跟属下说这是您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所伤的?属下只是据实而报,如有失实,还望教主恕罪。” 这厮还在狡辩!我压抑住心中涛涛怒火,道:“从前的事我们撇下不提,今日只要你救了阿策,就是本座的救命恩人,本座日后必定对你以礼相待,你是救还是不救?” 林郁文道:“不救。” “你!”我气得头晕脑胀,怒极攻心,道:“你违抗本座的令旨,信不信本座杀了你!” 林郁文风轻云淡道:“属□患重疾,活在不过是苟且偷生,教主要属下的命,正好为属下作个了断,属下感激不尽!” 我心口剧痛,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道:“你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救阿策?” 林郁文淡笑道:“教主应该记得,属下曾对教主说过一句话,这世上属下只听阿定一句话,旁人的话,属下从来不放心上,就算教主也不例外。” 我嘲讽道:“呵,又是这招么?你不就是希望本座承认自己是你的阿定,这样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林郁文摇了摇头,叹道:“教主不是我的阿定,我的阿定不会为了别的男人而来求我,教主不是他。” 我道:“既然你认为本座不是你的阿定,也不肯施以援手,又何必千里迢迢从赶来福州,莫非是想来看看本座怎么死的?” 林郁文道:“教主误会了,属下虽不肯医治江盟主,但绝无罔顾教主之意。教主对属下恩同再造,如若教主要用祛毒珠,属下没有二话。”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医治阿策。”我压抑住心口的阵阵剧痛,道:“林郁文呐林郁文,你打得一手好算盘,认为本座一定会向你低头,本座就偏不如你意!本座今日就告诉你,要生,本座与阿策同生,要死,本座与阿策同死!任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林郁文凝视了我一会,淡笑道:“那就如教主所愿。” 林郁文走后,江策回来了,他道:“怎样?” 我心中暗忖,倘若我说这祛百毒只有一颗,阿策是宁愿自己死,也要让我活着的,我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事。“他说要我与你分开跟他在一起,才肯为我们医治,阿策,你愿意跟我分开么?” 江策道:“我不愿意。” 我道:“我也不愿意。” 我俩相视一笑,江策道:“倘若要我跟你分开,我生不如死。” 我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江策:“〒_〒……” 作者有话要说:2333为什么在码这张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教主跟盟主是真爱,林郁文是恶毒男配的感觉! 江盟主听完教主的表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定以为自己从*文穿越琼瑶剧了! 林郁文这种道长的小妖精,只有等总攻大人来收了! 话说……= =貌似好几个人希望收了方天生,你们是认真地么? 你们是认真的我就得及早开金手指,如果是说说的,林堂主就要干掉他了,哈哈哈…… ps:明天起更新时间变回晚上八点。 感谢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地雷,么么哒~~ 第33章 我既然拒绝了林郁文,那就只能跟江策躺在床上等死。 方天生因为我中了剧毒命不久矣的缘故,也不跟我计较我告白未成的事了,整日趴在我床边哭哭啼啼。这日,他拿了一封信进来,道:“江盟主,有你从江宁寄来的信。” 江策取过信件,越是往下看眉头皱得越深,我道:“怎么了?” 江策道:“我中毒的这些日子,有不少人上青荷山庄闹事,江家的弟子快撑不住了。” 方天生喋喋道:“江盟主,你都不知道,你中毒这些天,江湖上乱得一塌糊涂,蜀山派掌门跟天龙门门主打起来了,白头翁作恶江湖四处伤人,还有河北四雄重出江湖挑了不少门派,大家都在盼着你出面主持正义呢。” 我与有荣焉道:“想不到我的阿策这么能干,江湖少了他都乱套了。” 方天生道:“正道跟正义教不一样,我们是由许许多多的门派组成的,平日都是靠盟主主持,盟主不见了,自然就乱套了。”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江盟主,你要是死了,正道可怎么办呐。”他话是对着江策说,可眼珠子却是湿漉漉地盯着我瞧,好似在说,我的萧哥哥呐,你死了可叫我找谁依靠呐~ 江策道:“今日的正道如同一盘散沙,貌合神离,同室操戈。我光凭一己之力,又能改变多少呢。” 他话虽然说得豁达,但面上却是止不住的忧色。我暗道这盟主之位还真是拿着白菜的钱,操着走私盐的心!阿策日理万机,江湖少了他就乱套,怎的到了我这,就恰恰相反? 本座失忆后,根本不曾管过正义教的事,偏偏正义教上下就是有条不紊,蒸蒸日上。究竟本座是驭下有方,有本座有将将之才呢? 哎,你说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方天生离开后,江策有些愁眉不展,我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正道?” 江策摇头:“正道我不是不担心的,他们这样闹下去也只是作茧自缚。我担心的是江家,我父亲与正义教前教主私奔一事,你也应该是知道的,我父亲走时我不过十六,是江家的弟子,还有管家王伯不离不弃,我才能支撑起整个江家。如今我这一倒下,最对不住的就是他们了。” 我听着江策说话的语气,夹杂着难掩的不舍。 是了,有哪个教主是跟本座一样废材的?阿策他身为武林盟主,肩上肩负着匡扶正道的重任,如今却身中寒毒,要跟我一起共赴黄泉,他的理想抱负,大好前程,难道就要随这一切烟消云散? 他愿意陪我赴死,可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跟我赴死! 既是如此,我又何苦强拉着他跟我一起赴死呢?想通这一层后,我决定放手成全他。 是夜,银河倒泻,大雨瓢泼。 我乘着江策入睡后,强拖着一副毒入五脏的身子从床上爬到林郁文的房门外,从怀里掏出一支迷烟吹了进去,随即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爬了进去。 林郁文已经陷入昏睡,我使出吃奶的劲爬上床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我已毒入肺腑,四肢无力,连抬手都觉得费力,可扒衣裳的时候动作却是干脆利索。 正埋头苦干,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润的嗓音:“教主在找甚么?” 我自然道:“祛毒珠。” 那道声音淡淡地“哦”了一声,道:“教主继续。” 我僵了一会……抬起头望着早该陷入昏睡的人,那双乌黑的眼珠在黑夜中仍然清晰可辨。 “你……还醒着?” 林郁文似乎是让我‘萌’到了,叹息一声道:“教主方才吹的那支迷烟是季左使从属下这要过去的,还是茉莉花味的。” 本座撞刀口上了!我把脸埋在被子里羞愧欲死。 林郁文起身,行至桌前点亮了烛火,道:“教主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我厚着一张老脸道:“今晚雷电交加,本座怕你害怕闪电,无法入眠,特地过来看看,你不必太感动。” 林郁文道:“教主是不是想找祛毒珠。” 我连忙否认道:“没有。” 林郁文道:“既然没有那便算了,属下原本还想给教主的。” 我眼睛一亮:“你肯给?” 林郁文往袖子里掏了掏,掏出十多个玉瓶,道:“这里有一个瓶子装的是祛毒珠,还有十二瓶装的是毒丸。这些玉瓶生得一模一样,药丸也做得一模一样,属下实在分不清哪一瓶是祛毒珠了,还得麻烦教主亲自辨认。” 我气道:“你这分明是坑本座,连你都认不出来,叫本座如何分辨得出?” 林郁文道:“属下斗胆问一句,教主想要这祛毒珠,是想通了准备服下解药,还是拿回去救江盟主的?” 我灵光一闪,道:“本座想要活下去。” 林郁文挑挑拣拣,从十三只玉瓶中选出一只,道:“这里边装的是祛毒珠,请教主服下罢。” 我一把抢过玉瓶塞到怀里,仰天大笑三声,伸开老胳膊老腿往门口爬,快要爬出门口的时候,林郁文在后补了一句,“哎呀,不好,属下误把一日丧命丸的瓶子给了教主。” 我愤恨地扭过头瞪他:“你欺骗本座!” 林郁文凉凉地道:“是教主失信于属下,属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我忍辱负重地爬回去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将祛毒珠给本座!” 林郁文道:“教主想要这祛毒珠,是为了救江策?” 我道:“是!” 林郁文道:“教主该知道,这祛毒珠只有一颗,教主给了别人,你自己就得死!” 我道:“我知道!” 林郁文望了我一会,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道:“数月不见,不想教主竟然成了一个痴情种……不知教主是否还记得太子殿下?他是叫玉林还是李麟来着?教主如此痴情,叫太子殿下情何以堪呐……” 我道:“你真是个心肠歹毒地坏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逼走了玉林,如今还要逼走本座的阿策! 林郁文毫不动怒,道:“属下确实是个心肠歹毒的男人,做好人有甚么用?喜欢了就让教主逗弄逗弄,不喜欢了就丢到一边弃若敝?属下从头到尾就不曾想过做一个好人。” 我气得脸上都快冒烟了,拼命忍住了翻脸的冲动,道:“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只要你救了阿策,你就是立马叫本座去死,本座也绝无二话。” 林郁文道:“属下好端端的,要教主的命做甚么?” 我道:“那你想要甚么?你只管开口说,只要本座能办到,本座能一定为你去做!” 林郁文终于说出了目的,喃喃道:“我的阿定下山了许久,是时候该回来了。” 我心里一阵冷笑,说来说去不就是逼迫本座跟你在一起,你这个蛇蝎心肠,本座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咬牙切齿道:“是,郁文,我回来了。” 林郁文闻言,淡淡一笑,从余下的十二个玉瓶中挑出一个,道:“这是祛毒珠,你把江策解决了,回到我身边。” 我心里恨得不得了,道:“我如今身中剧毒,过不了几日就要驾鹤归西,你即便得到我,也不会有甚么好果子吃。” 林郁文淡声道:“我乐意。” 我手中紧握着药瓶,连滚带爬地滚回了房间,江策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床边发呆。他见我回来,道:“深更半夜的,你上哪去了?”说着,准备下床来扶我。 我道:“不必了,你坐在那,我自己会爬过去。” 我扭啊扭啊地扭到了床边,实在无力爬上床了,就坐在床下。江策道:“你去哪了,弄得这样落魄。 我心口阵阵抽痛,道:“我去找林郁文了。” 他皱眉,道:“你去找他做甚么。” 我道:“阿策,你记不记得坠崖那一回,我跟你说过甚么?” 江策道:“你说的我都记得,你指的是哪一句?” 我道:“我们坠崖的时候,我对你说,黄泉路上能有个伴儿真真是极好的,但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你说是不?” 江策的面色忽然冷了一些,道:“你说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我狠着心肠道:“林郁文说,只要我跟你分开和他在一起,他就愿意为我们解毒,否则,一切免谈。” 江策道:“你答应了?” 我颔首。 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么?怎么转眼就反悔,要跟别的男人海枯石烂去了?” 我道:“大家都是男人,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大好前程,这实在可惜。你不是说你放心不下江家的弟子,还有家里的王伯等着你回去么?如今有生存下去的机会,我们为何要放弃?不管你能不能,反正我是不能的!” 江策瞪着我一会,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随即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他恍若不觉,从喉头憋出一句:“萧定,你真是好样的!” 我见他吐血,心里一急,连忙从怀里掏出林郁文给的那个瓶子,道:“这是解药,你快点服下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道:“把解药还回去。” 我道:“可是……” 江策向我吼道:“我让你把解药还回去!” 我眼里险些憋出一泡泪来,回吼道:“可是我已经把解药服下去了,就算你不服下解药,我也得跟林郁文在一起了!” 江策怔住了,他深深地凝视了我一会,道:“你就这么怕死?” 我道:“我不怕死,可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我们明明可以活命不是么,为甚么要两个人一起死!”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江策讥笑一声,见我腰上挂着我们的那块定情信物,一把扯下来就往地上摔去。 只听“哐”的一声,玉佩砸了个四分五裂。 他道:“萧定,你真令我失望……既然你这么想跟我作一个了断,我就成全你!”他从我手中接过玉瓶,取出祛毒珠一口吞了下去。 “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此生不复相见!”说罢,扶着胸口,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我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疼得不像话。 我知道,阿策这回是认真的了!即使他日江湖再相逢,我与他也不过是个陌路人,亦或连个陌路人都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什么虐文的情节到了我这,就成了搞笑…… 众:我们想知道教主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到林病娇房里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作者:请参考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情形,或者是神雕侠侣里的裘千尺……23333 众:妈蛋,教主形象全毁了。 教主:亲妈,老情人把我虐成狗~~~┭┮﹏┭┮ 亲妈:放心,明天你就把老情人虐成狗了! 感谢渣大爷丢的手榴弹跟地雷,教主的毛已经被炸卷了,哈哈哈……╭(╯3╰) 第34章 我伤心得不能言语,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道:“我扶你起来。” 我道:“下去。” 他道:“我先服你起来。” 我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瞪向他,骂道:“现在你满意了?我喜欢的男人,喜欢我的男人,一个个都让你赶跑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 林郁文道:“你认为我开心,那我便开心好了。闹了这么久,你也该收收心了。” 我一听他这口气就来气,他从中作梗毁坏我两段大好姻缘,居然还用这种口气告诉我该收收心了,难不成我是他的玩物,还得事事听从他不成? 我道:“凭甚么?你以为你是谁,凭甚么要我收心?” 他道:“不凭甚么,你这样玩下去,也只是伤人伤己,何必执迷不悟。” 本座投入十二万分真心的感情居然让他归类为玩闹,我怒极攻心,右手无法自控地就朝他脸上煽去。 “啪!” 门外电闪雷鸣,也没能掩过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我怒气冲天道:“你以为我答应回到你身边你就有好日子过了?林郁文,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喜欢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蛇蝎心肠的男人!” 林郁文让我这一巴掌煽得脸瞥向了一边,好半响没反应。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却是笑了。他抬起头,惨白的脸上印着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分外刺眼。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道:“萧定呐萧定,你让我说你甚么好,你可真是天真……你凭甚么以为,我要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为我做过甚么,我为你做过甚么!你失忆醒来,是我为你包扎疗伤,是我为你废寝忘食,是我在你床前守了一夜!你的太子殿下在做甚么?他在房里等着你去赔罪,等着你去细声安慰!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从来不跟你计较甚么,所以你理所当然的以为,你只要把你的太子殿下哄得服服帖帖,就能安枕无忧了?你认为我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是百草堂堂主,而你是教主,所以你的任何命令我都得服从。我告诉你,你的教主之位在我眼底一闻不值,倘若你不是萧定,纵然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施舍你一眼!” 由于身子的缘故,林郁文在我眼中向来是弱势的,可他今日却是字字珠玑,锋芒毕露,直说得我遍体鳞伤,毫无反驳的余地。 他道:“你与江策情意绵绵,海誓山盟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我?如今身中剧毒了,命不久矣了,就想起有我林郁文这一号人物了?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百草堂堂主之位?” 他站起身,由上至下俯视着我道:“是你萧定!用这堂主之位把我困在正义教,让我哪里都去不了,到哪里都逃脱不了!是你让我求不得,舍不能,到死都不得逃脱!” 我的心忽然绞痛得无法呼吸,简直生不如死,道:“你闭嘴……” 林郁文道:“你让我闭嘴我就得闭嘴?你要用祛毒珠去救你的老情人,你可知那颗祛毒珠有多珍贵!它可解世上所有的不解之毒,江湖中有多少人求之而不得!我给了你,你却要拿来救你的老情人,你可真是情意深重、感天动地!我都快让你感动了!有本事你自己去解救你的老情人,又何须我来出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李玉林的太子身份是谁透露给朝廷的么?我今日就告诉你,是我写信给朝廷告诉他们太子身在正义教,是我写信给江策让他赶来看看你的这位新情人!至于你强|暴方天生一事,是你亲口向我诉说,是你要玷污你自己的声誉,我不过是成全你罢了!” 我捂着心口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竭力瞪着他,他居然都一一承认了! 林郁文嘴角挂着血丝,俯□凝视着我道:“萧定,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一样不舍,就想拥有所有东西,这怎么可以?你对我不过敷衍,又凭甚么我要对你掏心掏肺!如今祛毒珠没了,你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来尝这果,你就安心在这等死罢。”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心口剧痛,根本无法呼吸,似乎每吸一口气,都有一根银线勒着我心脏。林郁文这一番话,真可谓字字诛心! 他说的又何尝不是道理呢?我失忆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李玉林,就傻乎乎地认定了他,其他人一概不睬一概不理。林郁文为我付出良多,我何尝没有看到,只是他处处算计我,我实在厌恶透了这种让人握在手心的感觉,能躲便躲,能避就避。 如今出了事,又急急忙忙地找他过来为我老情人医治。他对我字字诛心,我又何尝不是对他残忍至极…… 哎……老情人太多,我个个亏欠,个个都想负责,可我不过是个凡人,分|身乏术,如何能把自己分成几个,让所有人都满意呢? 我心烦气躁、急火攻心,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我人倒在了地上,脑子倒是清醒得很,我中毒到今日已近一月,这几日心口越发疼痛,恐怕大限已近。 罢了,早死早超生,也省得本座整日为了这些老情人烦恼不休,弄得里外不是人。 正躺在地上胡思乱想,一个焦急的身影闯了进来。 “教主!” 我费力地睁开眼瞧了瞧,是一抹皂色的身影--裴逍。 我想着自己快死了,赶紧珍惜时间交代遗言,告诉他断袖的危害,不要在本座身上死磕了,可惜一张嘴一张开,就光顾着吐血了。 “呕~~~~” 裴逍见状,把我丢在床上跑了出去。 我气得吐血,心说裴逍你这个孽畜,本座平日待你不薄罢?还送过你一只蚱蜢罢?如今本座临终想交代几句遗言,你居然撇下本座跑了,真真是丧尽天良! 我怒上加怒,终于气死了过去。 事实证明,本座每回只要一想到交代遗言,就保管死不了。 这不,我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不知何故,我身上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连心口的抽痛也好了许多。 我扭了扭头,床头杵着一根黑色的木棍。 --裴逍。 我心说你这厮还有脸站在本座面前?昨日本座口吐鲜血不止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我用手撑着坐起身,裴逍见状,连忙取过一个软垫放在我身后。我叹道:“本座这样都死不成,真是祸害遗千年呐……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来看看本座死了没?” 裴逍默了一会,道:“属下不敢。” 我道:“你放心,本座就算昨夜没死,今日也差不多了,本座此刻觉得浑身都是劲,恐怕是回光返照了。” 裴逍道:“教主大可安心,林堂主已经把教主身上大部分的毒引到自己身上,教主身上余下的部分,只消每日服药排毒,即可无碍。” 我一惊,道:“你说甚么?林郁文把本座身上的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裴逍道:“是。” 我大吃一惊,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昨日还不是对我恶言相向,冷嘲热讽,怎的今日就将我身上的剧毒引到了自己身上?我道:“那他现在怎样了,要不要紧?” 裴逍道:“林堂主现在昏迷不醒,大夫说……恐怕撑不下去了。” 我心中一紧,顾不得穿鞋,直接跳下床就往林郁文房里跑去。 他的客房离我不远,隔了几间屋子就到了,我推开房门,他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上除了那一块刺目的巴掌印,惨白如纸。我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道:“林堂主,你快醒醒,本座有话跟你说。” 他一动不动。 我锲而不舍道:“林堂主,本座承认昨日对你说的话有些重,本座心里也十分愧疚,你起来听本座跟你道个歉。” 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急了,道:“大夫呢大夫,大夫跑到哪里去了?” 裴逍领着一个方正脸的中年男子进来,道:“教主,这是永州分坛的刘大夫。” 我道“林堂主如今状况如何?” 刘大夫道:“教主,林堂主身子孱弱多病,此番再将您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已是穷途末路。更何况……” 我急道:“何况甚么!” 刘大夫道:“何况林堂主似乎并无求生意志,如若他一心求死,就是属下用尽天下的灵丹妙药,也是药石无灵呐。” 甚么叫一心求死,并无求生的意志?难不成就因为本座昨日对他说了几句重话,他就不想活了?又不是个娘们,怎的这般矫情,本座让老情人甩了两次,还不是厚皮厚脸地活到如今? 我道:“你说他无求生意志他就无求生意志了?本座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医术不济,故意赖在他身上?横竖他如今躺在床上,死的活的都由你说了!既然你不行,那就换其他人!本座就不信,偌大的正义教,连个能医治林堂主的都没有!教内没有,就到教外去找!本座就不信这天下无人能就林堂主了!” 刘大夫弱弱地道:“教主,林堂主已经毒入肺腑,这世上能救他的人,恐怕就只有香山老人一人了。属下听说林堂主师从香山老人,香山老人必定不会见死不救,只是他行踪飘忽不定,不大好找!” 我道:“不好找也得找!就是掘地三尺都得给本座找出来!传本座令旨,召集正义教所有教众前去寻找香山老人,找不到就把家里儿子女儿全都送过来,给本座充裕后宫!”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小林子命悬一线,教主你还惦记着充裕后宫!! 昨天 教主:用一个字来形容本座。(ˉ﹃ˉ) 众一:二!〒_〒 众二:呆!╮(╯▽╰)╭ 众三:萌!o(≧v≦)o~~ 今天 教主:用一个字来形容本座。 众(齐声):渣!╭n╮(︶︿︶)╭n╮ ps:推荐一下cp的总攻文《人人都爱本道长》的个人志, 教主表示他的智商全长到道长身上去了~~~┭┮﹏┭┮ 桃花遍地走,老情人不如狗! 戳戳戳图直达→ →个人志预售地址: 第35章 我一头乱麻地坐在林郁文床前,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昨日还跟我说,我对他不过敷衍,又凭甚么他要对我掏心掏肺!如今我还是那样没心没肺,他却是对我掏心掏肺了,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神展开! 倘若有人赏了你一个巴掌,又给了你一颗糖果,你还腆着脸儿巴过去,那是犯贱。可倘若有人赏了你一个巴掌,见你被毒蛇咬了,又不顾自己性命的将毒血吸出来,自己落个性命垂危,那又当如何? 林郁文数次算计于我,可他为了救我性命垂危,我又如何能狠心弃他于不顾? 我寸步不离地在床边守了两日,香山老人还是不见踪影。到了第三日夜里,我正趴在床边沉睡,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咳声。我跑到桌前点燃烛火,发现林郁文正眉头紧蹙,捂着胸口咳嗽,嘴里的血不住的往外流。 我连忙扑过去,扯出一块帕子擦他嘴边的血迹,道:“你怎么样了?” 他费力地睁开双目,见到是我,直接用手拂开了,态度十分不待见。我道:“先前是我不对,对你说了重话,我向你道歉成不?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是?” 他恍若未闻,只是捂着胸口不住地咳,每咳一声就咳出一口血,我心急如焚地朝着门口喊道:“大夫呢大夫!刘大夫跑到哪里去了!” 裴逍正在房门外守着,见状连忙去把刘大夫从被窝里挖出来。 林郁文不住地咳血,不过多时,就将整个枕头都给染红了,我心急如焚,脑子一抽,就用帕子堵住了他的嘴,本是想叫他不要吐血了,谁知这么一捂,他登时喘不过气来了。 林郁文以为我存心要弄死他,干脆屏息不再透气,我急忙松了帕子,道:“你前几日跟我说过的话我反省过了,我之前对你确实多有不公,我已经后悔了,你先熬过这一劫,日后我慢慢补偿你成不?” 林郁文双目紧闭,对我说的话不屑一顾。 刘大夫匆匆赶来,瞧了瞧林郁文的状况,道:“不好了,林堂主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我怒道:“你必须把他的命留到香山老人来,否则本座就要了你的命!” 刘大夫吓了一跳,立马从药箱取出一只锦盒,里边装着一只人参,他切下几片人参,道:“这是千年野山参,可固本回元,护命强身,林堂主将它含在嘴里,能续命十日,只是十日之后,就是再服用一整根,也不管用了。” 我连忙取过参片要塞进林郁文嘴里,可他紧闭双目,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根本不搭理我。我道:“生死攸关,现在也不是置气的时候,千错万错全是本座的错,等你好了,本座让你揍回来成不成?” 他睁开眼,讥笑地望着我,道:“咳……像我……这样……蛇蝎心肠……的男人……死了……天下……才是……太平了……” 我晓得他是在膈应我,道:“我那是一事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向你道歉!” 他一边吐血一边道:“你……不必……说这些……违心话……我死了……你也落个……清净……反正……这世上……也无人……留恋我……” 我道:“怎么会无人留恋你呢!你爹还在正义教等着你回去呢!他就你一个独子,你舍得抛下他不管?” 林郁文闻言眼一闭,更是不搭理我。 刘大夫催促道:“教主,再不让林堂主服下,恐怕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一咬牙,猛地冲出了房门。 刘大夫在后喊道:“教主,你去哪儿呐!” 我冲出房门,瞬间又冲回床前,拉着林郁文的手,道:“郁文,我是阿定!我回来了!你快点睁开眼看看我!” 林郁文睁开一条缝,望着我道:“你……不是……” 都到了这个关头,居然还跟我玩真真假假的游戏!他心里明明知道,阿定就是我,我就是阿定!我拉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脸,道:“你认真瞧瞧,我怎么会不是阿定,我就是你的阿定啊!” 他只是道:“你不是……” 我见他死不承认,急得团团转,忽然瞧见他手腕里露出的一截翠绿的镯子,立马把这镯子取了下来,回忆着他当日说过的话,道:“郁文呐,我喜欢你,我这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快点好起来,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让你受伤了。这个镯子你收着,你一个我一个,咱俩一辈子在一起……”说着,又把那个玉镯子套到了他手上。 林郁文道:“这玉镯……为何只有一只?” 当然只有一只了!本座那只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我道:“你不记得了?这镯子原本就只有一只,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带上了,就是我的人,赖也赖不掉。你快点好起来,你好了我们就能一辈子在一块了。” 他痴痴地望了这玉镯子一会,道:“你不骗我?” 我道:“我怎么会骗你,我说的字字句句说是真话!” 林郁文闻言笑了,我见时机成熟,连忙把那几片野山参往他嘴里塞。 他嘴里还是不住地流血,我把野山参塞进他嘴里后,又顺便塞了几颗还魂丹,他一一吞下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道:“阿定,我有些困了,你陪我睡一会。” 我扭过头望刘大夫,他已经让我们这惊世骇俗的断袖情节男给怔住了,我瞪了他好一会儿,才见他颔首,示意林郁文已无性命之忧。 我道:“你们先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 刘大夫说罢,脚下抹油地跑了。 我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把林郁文搂在怀里,这几日日日夜夜地守着他,我实在是疲惫至极,沾上床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似乎是:本座为了救人一命,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我心里虽然觉得前途堪忧,奈何睡意猛如虎,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 我探了探林郁文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总归还是有的。我梳洗过后,就出房门,这几日忧心忡忡地呆在房里,都快把我憋坏了。 我到大堂点了几个点心,正准备大快朵颐。方天生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我道:“萧大哥,你这几日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瞧着方天生这张明媚的脸,心情就好了许多,拍拍他的手道:“我朋友病了,我一直在屋里照顾他呢。” 方天生道:“江盟主前几日走了,这事你知道么?” 我脸色一僵,道:“我知道……” 他道:“那萧大哥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走呢?我前几日晚上见江盟主黑着一张脸走了,你们是吵架了么?” 我叹息一声,道:“我们分手了……” 方天生一惊,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分手了呢?” 我摆摆手,道:“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方天生嘴一扬,似乎是想笑,可是立马遏制住了,作出一副同情的模样:“萧大哥,你节哀。” 我道:“哀莫大于心死……一颗死了的心,该如何挽回?” 方天生扯了扯衣角,道:“萧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觉得……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立马察觉他的言下之意,浑身一抖,道:“我虽然跟江盟主分手了,但是我又有了新的相好,你迟来了一步!” 方天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道:“萧大哥你怎么这样啊,分手了也不告诉我。” 我道:“感情讲究的是缘分,你我有缘无分,我也没有法子啊。” 方天生眼眶湿漉漉的,他用力抹了一把泪道:“萧大哥你这么受欢迎,我想跟你在一起居然还得排队……这次我落后了,那下回轮到我成不成?你准备甚么时候跟你现在的相好分开呢?” 我怒道:“你这是甚么话!我一旦跟人在一起,就是打算过一辈子的!甚么叫下一次轮到你。” 方天生道:“你跟江盟主分开不到几天,就有了新的相好,你还说你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你骗谁呢!” 我咆哮道:“我心里是打算过一辈子的,可是每次都是他们先甩了我,我能有甚么法子啊!” 方天生见我暴走,连忙安抚道:“萧大哥如果跟我在一块,我一定不甩你,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块。” 我让他闹得无法,心想小孩子哄哄也就过去了,道:“你想跟我在一块就得排队,等我跟这个分手了,再跟你在一块。” 方天生闻言,欢乐地在原地转圈圈:“太好啦,萧大哥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我心说你这个可爱的小妖精,你是不知道如今跟本座在一起的是哪个道行高深的千年老妖罢,本座的前两个相好都让他给逼走了,你还想从他手里抢肉吃?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至此,我不由充满了期待。 用过早膳,我就甩开方天生回了屋子,林郁文还是躺在床上,那几片人参只能维持他十日的寿命,倘若十日内不能找到香山老人,那我们就是回天乏术了! 我拎了一本武功秘籍爬上床准备潜心修炼,谁知研究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房门让人一脚踹了开,从外边进来一个奇装异服的老头。 这老头的头上不伦不类地带了一顶虎头帽,腰间挂了一个麒麟荷包,脚上蹬着一双鲜绿色的鞋子,实在是一朵奇葩。 我道:“哪里冒出的疯老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来这捣乱。” 那老头往四周望了望,发现我口中的疯老头就是指他后,直接气乐了:“臭小子,你四处派人搜寻老头的下落,如今老头高兴自己来了,你倒要把我赶出去,这是个甚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教主你要1v1 的对象居然又换了!!!! 这让众位相信你是真的认真的想要1v1 的读者情何以堪呐! 裴逍:每次教主跟老情人恩爱都没有我的份,可是每次他伤心了落难了都得我去救,我不求回报,只求你别再让我撞见你跟老情人亲热!!!ok?understand? ~~~┭┮﹏┭┮ ps:感谢西索的猫耳帽跟散臣丢的地雷,还有渣大爷丢的火箭炮, 我一定让教主从良,不再渣下去的o(≧v≦)o~~ 第36章 我一惊,道:“你是香山老人?” 老头哼了一声,道:“怎么,这么些年没见,连老头都不认识了?”说罢,缕了缕下颌的胡须。 我上下打量一番,怎么都觉得这么不靠谱的一个老头会是天下第一神医! 老头见我一脸怀疑,气得脸红脖子粗,道:“哼,做了教主就是不一样,连老头都不记得了,也好,你们爱怎么死怎么死,与老头何干。”说罢,就要推门而出。 我连忙跳下床道:“原来前辈就是香山老人,晚辈仰慕神医已久,今日忽然得见,真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晚辈情绪失控一时失言,还请神医见谅。” 老头道:“你这臭小子,嘴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口蜜腹剑。”他行至床前拉过林郁文的手把了把脉,扒了扒眼睑,道:“不错,不错。” 我紧张道:“如何,还有救么?” 香山老人点头微笑:“没死,不过也快了。” 我道:“前辈是神医,一定有法子救他的。” 香山老人睨了我一眼,道:“这傻小子身上的毒,是从你身上引出来的?” 我老实道:“是。” 香山老人嘿嘿一笑,道:“臭小子,挺能耐呐,每次都能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你告诉老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厚着一张老脸道:“晚辈实在惭愧……”香山老人说我每回都把林郁文折腾得死去活来,是不是连我上次逼林郁文成亲,害得他绝食抗议的事也让他晓得了? 香山老人道:“那老头换一个问题好了,你是跟谁一起中的这一味药?” 我惊愕道:“前辈果然是医术超群,光把郁文一个人的脉,就知道还有一人与我一同中毒!” 香山老人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毒只有成双成对的中。既然我小徒弟身上的毒是从你身上引过来的,那你必然是跟别人一起中的毒。说罢,是哪个有幸的跟你一起中的毒?” 我如实道:“武林盟主江策。” 香山老人鄙夷的眼神登时转变为敬仰,道:“这么好的一颗白菜都让你拱了?老头怎么就没瞧出你这臭小子这么有魅力!” (╰_╯)#你这是甚么话! 本座忍辱负重,不与他一般见识。 香山老人道:“我这徒儿有一颗祛毒珠,能解百毒,你种下此毒,他定然不会吝啬这颗珠子。可他既然牺牲自己从你身上引了毒,而这一路上我又不曾听闻武林盟主中毒身亡的事,莫不是……这颗祛毒珠让江策服下了?” 我厚着一张老脸再度颔首。 香山老人呵呵笑道:“好啊!好小子,你果然是个多情种。” 我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道:“前辈,郁文这毒到底还有没有救?” 香山老人道:“这傻小子原本就是个空架子,这次帮你引毒,更是把自己全都掏空了,他存心找死,你找来老头也是白费心机。” 我道:“先前他是有些想不开,可我早就跟他说明白了,他已经不想死了,这才请您来救命。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一定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是?” 香山老人道:“老头舍不得看着他死又有甚么用,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他身上中的这个毒虽然难解,但老头也不是没有法子,可他身上何止这一种毒药。” 我一惊,道:“他身上还中了其他毒?” 香山老人冷冷地望了我一眼,道:“我这小徒弟自小身子羸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他的身体状况,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但他现在在甚么地方?他现在在福州!正义教距福州何止千里,他想要平安到达就不可能用寻常的法子。这世上有一味药叫‘榴莲’,这‘榴莲’既是救命药,也是催命药。一旦服下,就会耗尽毕生的精力,换取短暂的太平。他服下了这味药,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纵然老头帮他渡过了这一劫,他余下的寿命也不足一年。” 我如遭雷殛,道:“他……怎……怎么会?” 香山老人嘴里含着笑意,眼神却向一把刀一样剐向我,道:“怎么会?他怎么不会?你当年是怎么跟老头保证的!你说你会离得他远远的,绝对不会再伤害他。结果呢?你跟别的男人一起中了毒,还要他来帮你引毒,小子啊小子,你可真是一个大情圣!” 听香山老人这么一说,林郁文跟我有一腿的事也是确认无误了!他千里迢迢地跑来舍命救我,我还把祛毒珠给了阿策,对他说了那样的重话,也难怪他毫无生念了。 我心里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道:“我究竟中了甚么毒?为何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是何时中的毒。” 香山老人笑道:“你当然不晓得了,你那时候正逍遥快活着呢。” 香山老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便没有接话。他又道:“我真是瞧不出你这臭小子有哪里好的,怎么一个个小子都前仆后继的?也是我这小徒弟傻,当初都跟我走到山脚下了,你一句话又让你给哄了回去,真是冤孽呐,冤孽……” 这香山老人似乎知道许多内情,而他又不知我已失忆,我何不乘此机会多套他一些话?我道:“前辈,我和郁文明明相互喜欢,为何就是不能在一起呢……” 香山老人道:“喜欢甚么喜欢,你们两个男人有甚么好喜欢的,你们俩个在一起会有好结果么?老头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放手,可你不听,偏要把他留下,如今怎样?当年他若是跟老头走了,老头还能保他活个二三十年,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你找老头来又有甚么用!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别再折腾他了,等他醒了让他跟老头走,说不定老头还能找到医治他的法子。” 我心里惊涛骇浪,道:“难道就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我们两个就不能在一起了?他身子弱,我可以照顾他保护他,你们不让我们在一起,他整日郁郁寡欢身子怎么会好呢?” 我自认这话毫无漏洞,谁知香山老人听后变色一变,随即拉过我的手把了把脉,惊疑不定道:“你失忆了?” 我道:“前辈真是医术高明,晚辈前些日子不小心磕伤了头,不小心失忆了。” 香山老人望了我一眼,皱着眉头不说话。我正想说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给林郁文解毒,他忽然像条狗一样的在我身上嗅了起来,最后落在我腰间挂的一个香囊上。他道:“臭小子,这香囊挺别致,我小徒弟送你的?” 我道:“不是,是我正义教的护教右使送的。” 香山老人不悦道:“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你挂在身上干嘛?” 我道:“好歹是人家一番心意,我怎能拒绝呢。” 他盯着我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道:“好啊,你果然是个多情种。既然你们一个个都玩得乐在其中,老头也就不跟你们掺和了。” 我纳闷道:“前辈,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他哼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折腾去,跟老头有甚么关系。”说罢,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一股脑的往林郁文嘴里灌,随后又扒了他的衣裳取了一坨针往他身上扎。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林郁文终于幽幽转醒了,他见了香山老人,低低地唤了一声:“师父。” 香山老人讽刺道:“真难为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啊。” 林郁文道:“师父救命之恩,徒儿没齿难忘。” 香山老人转向我,道:“我跟我徒弟有些话说,你先出去。” 我望了林郁文一眼,见他扬起嘴角笑了一笑,这才出去。 我佯装成离去走出二十余步,随即又像只老鼠一样地窜了回去,恰好裴逍从楼梯口上来,见到我这幅模样,嘴角抽了抽。我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趴在门前偷听。 我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我知道这师徒一定有事瞒着我,为了得知其中的隐情,我不得已占时放下教主架子,做一回梁上君子! 香山老人的声音从房门内传来,道:“傻小子,你这一次玩大了。” 林郁文淡声道:“徒儿不是在玩。” 香山老人的声音忽然有些严厉,道:“你做这些就不怕他知道?” 林郁文无谓道:“他迟早会知道的,我还怕甚么。” 香山老人道:“哼,你确实不怕,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还有甚么可怕的?你记不记得师父收你为徒的时候说过甚么?医乃仁术,德为医之本!我们做医者的,应当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你在做甚么!你倘若医者无德,不堪为医!” 林郁文道:“徒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徒儿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香山老人气急败坏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只是个医者,又不是神明,岂能事事尽在你掌握之中!倘若事情真的按照你想的在走,你怎么会躺在床上等为师来救命!” 林郁文道:“劳师父操心,是徒儿不孝,但徒儿不觉得,局面已经出乎徒儿的预料。” 香山老人哼了一声:“没有出乎你的预料?那你为何会服下‘榴莲’?如今你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一年后,一年后他……你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你以为他还会记得你,牵挂你?” 林郁文淡淡地道:“活着都不能挂在他心里,死了就更不指望了。师父您放心,徒儿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这苦果。” 香山老人骂道:“执迷不悟!” 我心说他们两个到底在聊些甚么?他们二人在屋里说话,又没有外人,就不能直白了当一些么! 林郁文忽然咳嗽了起来,香山老人似乎气到了,任由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管,半响,林郁文才把咳声止住了,道:“师父,徒儿知道您生气,只是徒儿不明白,为何谁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唯独我不可以!我不甘心,就算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又如何,徒儿早就活得不耐烦了,倘若死了,也是个解脱。” 就在他说出那句“为何所有人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唯独我不可以!”的时候,我的心一抽,险些疼得满地打滚。 屋里的对话仍在继续,香山老人道:“你个不孝子,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父亲?” 林郁文道:“倘若不是顾及他,早在当年我就一死了之了。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活的,纵然能够在活五十年,那又如何!我不快活,一点都不快活。” 香山老人道:“师父只说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在外头一头雾水,恨不得冲进去朝着他们一顿狂晃,好让他们把话说个明白。正准备继续偷听,谁知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响亮地呼唤:“萧大哥~” 方天生笑颜如花地从右侧向我跑来。 我面上一抽,想要跑路已经晚了,房门从内一把打开,香山老人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望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本先想给林郁文那颗药起个好名字的,比如“薄命”“留恋”bb…… 后来发现不符合文风,于是榴莲躺枪了o(╯□╰)o 另外,作者是个攻控,没看过总受文,所以这篇总受文各种不靠谱,你们不要再吐槽了!!!2333…… 有时候我费尽心思也掩盖不了教主浑身攻的气质呐!233333 ps:感谢浮生若梦丢的地雷,么么哒╭(╯3╰)╮╭(╯3╰)╮ 第37章 我呵呵一笑,厚着一张老脸道:“晚辈路过,路过而已……” 香山老人一脸的怀疑,道:“你路过的挺是时候呐?” 方天生在边上死命地拆台,道:“萧大哥,你是路过么?我见你蹲了好一会儿,你是不是腿发麻走不动了,我给你揉揉好么?” 我一把扯开他的手,心道,你个死小孩,不扯本座后腿会死是罢! 林郁文淡淡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道:“阿定,你进来罢,我跟师父已经没甚么话要说了。” 我讪笑一声,在香山老人阴沉的眼皮底下溜屋,林郁文靠在床头望向我,嘴角噙笑,神色十分温和。虽然他性命垂危时我曾放话回到他身边,但他如今清醒了,我浑身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是又愧疚又害怕又心疼。总有一种本座是一只小白兔,误入千年老妖手里的错觉。 我道:“你感觉好些了么?” 他道:“我好多了。” 我厚着脸皮道:“你这次舍命救我,我……我心里十分感动,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呃……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我们重新开始。” 林郁文道:“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 方天生忽然从边上窜出来,一脸好奇地打量林郁文,道:“萧大哥,这位就是你的新相好么?” 我面皮一抽,道:“不是新相好,是准备厮守一生的人。” 方天生嘟了嘟嘴,道:“他的身子好像很弱,萧大哥准备照顾她一辈子么?” 我道:“那当然了。” 方天生眨着一双水灵的眼睛道:“你说他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那你是因为他感动才要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喜欢他呢?” 林郁文在这,本座敢说因为太过感动,才准备以身相许的么!我果断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了!不喜欢我是在跟他玩过家家酒么?他这次舍命救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让我更打定主意要跟他在一起了。” 方天生道:“噢,那萧大哥跟他就是彼此相爱咯?” 我颔首:“没错!” 方天生立马道:“你骗人!你前几天还跟我说你跟盟主是真爱,还说你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让我祝福你们呢!怎么转眼你就换人了,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变心怎么这么快!” 香山老人坐在边上围观,哈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说得太好啦!这臭小子就是桃花遍地走,老情人不如狗!” 我心说方天生你这个死孩子,本座平日也待你不薄罢,你死命扯本座后腿是要闹哪样呐!我道:“我跟江盟主确实相爱过,只是我们有缘无分,只能止步于此了,比起留恋过去,我更喜欢珍惜眼前人。” 我深情款款地拉起林郁文的手,道:“如今在我眼前的,就是郁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 方天生在边上插嘴道:“那你准备甚么时候跟他分手呢?”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分甚么手,我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就是打定主意要过一辈子的!” 方天生不悦了,气呼呼地道:“你前几天不是说跟他分手后就跟我在一起的么?怎么今日说话不算话?” 林郁文淡淡地“哦”了一声,道:“是么?” 我浑身冒冷汗,道:“我前几日不过是跟你胡说闹着玩的,那句话当不得真!” 方天生气道:“你明明说了要跟我在一起的,今天又说不能当真,你是见我年纪小好戏弄么? 我道:“你也说你年纪小了,我问你,你今年几岁了?” 他道:“十七,再过两个月就十八了。” 我道:“我今年都二十有四了!大了你足足六岁!做你叔叔都足够了,你说你怎么跟我在一起?” 方天生道:“年纪不是问题,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还能搀着你。你前几日不还拉着江盟主的手跟我说,情爱无关性别,你爱的就是他这个人,无论他是男是女都喜欢他么?你今日说我年纪小,分明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在敷衍我。枉我一心一意地盼着你们分手,结果你是骗我的!”说罢,眼中噙上了泪珠,一副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让他这种声泪控诉的态度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倘若不是晓得他心性单纯,脑子还不如我好使,我一定会怀疑他今日是故意在这挑拨我与林郁文之间的关系! 香山老人在边上喝着凉茶,道:“臭小子,既然人家喜欢你,你就从了人家罢?多嫩的一个小娃娃呐,老头子看了都心疼。你说我这小徒弟又甚么好的,长得没他好看,身子还娇滴滴的,有甚么好玩的。” 无耻之极!简直挑拨离间到令人发指!我胆战心惊地望了林郁文一眼。他捂着心口皱了皱眉,我连忙扶住他道:“郁文,你没事罢?” 他摇头,向着方天生和颜悦色道:“阿定一言九鼎,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反悔。我原先还担心自己撒手人寰后,还有谁能照顾他,如今有了你,我就放心了。他说下一个就轮到你,那就顶多让你等一年,一年后,我死了,阿定就是你的了。” 方天生登时把泪收了回去,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林郁文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一个小孩做甚么?”说罢,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 前车之鉴太多,我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方天生,心里正奇怪,见他咳嗽,连忙用手轻拍他的背,好让他好过一些。过了一会,他咳声渐歇,取下帕子,上边赫然一块殷红的血。 香山老人在旁怪叫道:“快瞧,快瞧!我的小徒弟气得吐血了,哇咔咔咔,太好了,小娃娃你有福啦,照我徒弟这个状况,用不着一年,两个月就够了,两个月我包管他绝气,到时候这个傻小子就是你的了!” 我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姿态,结果他这一吐血,我登时心急如焚,道:“你别急,我前几日那样说只是哄哄他的,我才不会跟他在一起,我一直是拿他当弟弟看待的。” 林郁文道:“人家待你一腔真心,你那样骗他,跟负心汉有甚么区别。” 我晓得他心里说的都是违心话,倘若他真那么大度,也就不会卯足了劲地掐走李玉林跟江策了。 我向着方天生道:“小祖宗,算萧大哥求你了成不,别在萧大哥身上死磕了成不?我前几日说跟郁文分手了就跟你在一起的话,那是骗你的,因为我打定主意是不会跟他分手的!所以你是等不到我的!” 方天生道:“他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一年后他死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为甚么还要拒绝我!” 我心说跟这个小祖宗真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狠心道:“你是真的不明白么?我之所以跟你说我跟江盟主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就是想要你知难而退,谁知你非但不退,反倒是溯流而上。那我今日就跟你说个明白,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比我年纪小的男人,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方天生眼眶含泪道:“为甚么!我这么喜欢你,你为甚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我道:“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你单方面的喜欢叫做单相思,单相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赶紧回归正道,找个漂亮的姑娘成亲,争取三年抱两,五年抱四!你跟萧大哥是不会开花结果的!” 方天生的泪珠簌簌地落了下来,道:“萧大哥是骗子,你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说罢,啪啦啪啦地跑走了。 我扭头向着林郁文讪笑:“小孩子,不懂事。呵呵……(╯﹏╰)” 香山老人见状,撇撇嘴,道:“没戏看,不好玩,我走了!” 屋内只剩下我与林郁文二人,我局促地站在床前,道:“我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是挺混账的,你别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 他道:“我早就习惯了。” 我见他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未擦干净,便取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帮他擦了擦,他淡淡地望着我,道:“其实经过这一遭,我想通了许多,争这么多有甚么用,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届时尘归尘,土归土,甚么都成了空话。活着的时候能在一起,就已是不容易了。” 我道:“有你师父在,你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林郁文笑道:“我师父是神医,不是神仙,你真当他无所不能?” 我道:“不管是不是神仙,活着就有希望不是?” 他拉着我在床上坐下,摸了摸我的脸,道:“阿定,你告诉我,我做了这么多事,你心里恨不恨我?” 我道:“原本是恨的,可我早就想通了,这一切其实不干你的事,倘若玉林不是太子殿下,就不会被带回皇宫。我跟阿策若是不中毒,也就不会害你伤成这样,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你的。” 他莞尔笑道:“你不心里不怨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哪有甚么欠不欠的。” 我心里一时是感动地不得了,只觉得他宽容大度,深明大义!心里稍稍扭捏了一下,就伸手抱住了他。我嗅了嗅他身上的药香,道:“从前的事就不要去管他了,只要我们以后在一起就好了。” 林郁文笑道:“就按你说得办。” 我抱着林郁文,心中叹道,不过短短几日,本座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从阿策变为了林郁文,仔细想想,本座变心的的速度真是快到令人发指!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哪个小攻一旦开始跟教主秀恩爱,就说明他们的好日子不久了。 因为秀恩爱的都得死!!!→ → 老情人待我不如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把老情人虐成狗的时代也已经落伍了, 接下来让我们迎来老情人把我耍成狗,哈哈哈哈…… 第38章 我跟林郁文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俩就睡到一块去了。我心里是觉得他余毒未清,我就近好照顾他。 谁知一觉睡到翌日,我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腿上光溜溜的,用脚蹭了蹭林郁文的腿,十分粗糙,再蹭了蹭自己,嗯……滑溜溜的。 我再蹭了蹭,终于发现了不对。我一把掀开被子瞧了瞧,惊道:“我的亵裤怎么不见了?” 林郁文幽幽转醒,道:“甚么亵裤?” 我道:“我昨晚明明是穿着亵裤睡的,可是今早醒来就不见了。” 林郁文道:“会不会是你睡的时候不小心脱了?” 我道:“怎么会,我睡相不曾那么差过!”说罢,一脸怀疑的望向他。林郁文默了一会,扶额道:“你该不是怀疑……” 我一脸了然,道:“你把亵裤还给我罢,我不跟你计较,大家都是男人我能够了解,可如今已经是大白天了,你让我没有亵裤怎么办啊?” 林郁文有气无力道:“你应该是睡着了不小心脱了,你自己再找找看。” 我见他不肯还,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屁股,从床头爬到床尾四处搜寻。半盏茶的功夫后,我连床底下都翻遍了,可就是未找着我的亵裤。 我瞪向林郁文,他一脸的无辜。 这里是他的房间,我要换新的亵裤也得回自己屋子,可光着两条大腿,露着一个屁股蛋,我实在没脸走出去,只能厚着老脸,有气无力地喊:“裴右使~” 房门大开,裴逍出现在门外,道:“属下在。” 我道:“你到本座屋里……取一条……亵裤……过来……” 裴逍眼神诡异地望了望我,道:“属下遵命。” 我心道你那是甚么眼神,本座既没有跟林堂主翻云覆雨,也不曾做不该做的梦,你这样让本座面子往哪搁呐! 裴逍出去了一会,就把我的亵裤拿来了。我穿上亵裤,套上外衫,指着林郁文鼻子骂道:“本座不会原谅你的!你今晚自己睡!”说罢,气愤奔走! 真是岂有此理,本座平日瞧着他人模人样,居然半夜偷吃本座豆腐,还偷了本座的亵裤不还!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当晚,我一个人睡在自己屋中,把亵裤系得牢牢的,这才安心入睡。 翌日 我大声喊道:“本座的亵裤又到哪里去了!” 我光着屁股,悲愤的打开自己的衣柜,准备取出一条新的亵裤来穿,谁知衣柜一打开,里边亵裤统统不见了!这是怎样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我在床前坐了半响,只得无力地喊道:“裴右使~” 房门推开,裴逍出现在门外,道:“属下在。” 我厚着一张脸道:“你去……你去给本座借一条亵裤来。” 裴逍怔了一会,道:“属下遵命。” 过了一回,他手中拎着一条亵裤进来,我躲在被窝里套上亵裤,大小还适合,我道:“哪里来的?” 裴逍道:“属下的……” 我道:“很好,回正义教本座赏你一打。” 我穿上亵裤,随即冲到林郁文房中,大声喝道:“林郁文,你把本座的亵裤通通还回来!否则别怪本座不念旧情。” 林郁文皱了皱眉,道:“你的亵裤又不见了?” 我道:“你不要贼喊抓贼,快点还来,你现在还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说罢,扑过去在他身上死命掏,“你快点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林郁文一边闪躲,一边道:“我没动过你亵裤,大概是夜里遭贼了。” 我抬起头道:“不承认是罢,你不要以为毁灭了亵裤我就找不到证据了!整个客栈就你作案的动机最大!” 林郁文好笑道:“你仔细想想,我要动也是动你,拿你的亵裤做甚么?” 他这话说得十分在理,他垂涎本座这么久,要动手也是冲着本座来,偷本座的亵裤做甚么,那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疑道:“既然不是你拿的,那究竟是谁偷了我的亵裤。” 林郁文道:“宵小之辈不会不取人钱财,反而偷人亵裤的,恐怕……是你在外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人家作弄你来着。” 我浑身一冷,难道是我的哪位老情人作弄我来着?我果断道:“郁文,是我误会你了,我对不住你!” 林郁文摸了摸我的头。 我在明,敌在暗,保卫亵裤的战斗势在必行! 当夜,我把裴逍叫到自己屋中,道:“裴右使,本座今晚要交给你一件事办,你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完成这个任务! 裴逍一脸正直,道:“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教主解忧。” 我钻进被窝,一把脱下亵裤丢给裴逍道:“好好看管本座的亵裤,明日再原封不动地送过来。” 裴逍捧着我的亵裤脸抽了抽,杵了好大一会,才道:“属下遵命……” 我把亵裤交给裴逍后,终于安心入睡了。 翌日清早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我料想是裴逍来换亵裤了,道:“进来~” 我睁开眼坐起身,见裴逍捧着亵裤进来,赞道:“不错,你果然没有辜负本座的期望,回正义教本座一定要重重赏你。” 裴逍望了我一眼,霍然把头埋了回去,道:“教主……” 我道:“怎么了?说话支支吾吾的。” 我接过他手上的亵裤准备穿上,忽然觉得上身冷飕飕的,低头一瞧,我居然未着亵衣!我道:“本座的亵衣哪里去了!” 我心中一急,光着身子一下冲到衣柜前,柜子里的亵衣全都不见了!我当时就震惊了:“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究竟是哪个无耻之辈敢三番两次作弄本座!” 裴逍垂首不敢瞧我,道:“教主请息怒。” 我道:“你……立马去给本座找一件亵衣来。” “属下遵命。” 裴逍说罢,就跑了出去,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默默捶床,你说本座这么好的人,到底是哪个老情人作弄本座,居然把本座的贴身衣物丢给偷了!本座好歹也是正义教教主,这样在属下面前掉面子真的可以嘛! 我好不容易换上裴逍取来的亵衣,出门走到大堂,就见香山老人兴高采烈地朝我扑过来,道:“臭小子,老头带你看样好东西。” 我道:“甚么好东西?” 香山老人拉着我跑到大街上,指着一根高高竖起的竹竿道:“哈哈哈,你快瞧这里,快要笑死老头子了?哇卡卡卡,你快点瞧瞧!” 我顺着香山老人指的方向一瞧,只见那根竖起的竹竿上挂着一长串的亵衣亵裤,上边分别写了四个大字--萧定开花。 萧定开花?我心里纳闷道,萧定开花是甚么意思?这一定就是本座这几日丢失的衣服了,这小贼偷了本座的贴身衣服挂在这,到底是何用意? 我正纳闷,香山老人在边上道:“臭小子,瞧不懂罢?” 我道:“是啊。” 香山老人拉着我转到另一边道:“你再瞧瞧,是不是明白是甚么意思了,哇卡卡卡……老头子都快笑出腹肌啦!” 那些衣物的背面写着两个大字--屁股。 夹在萧定开花中间,正好是萧定屁股开花。 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边上有人议论纷纷道:“哎,你们说萧定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萧定屁股开花?哈哈哈……这萧定是谁啊,他的屁股真的开花了么?” 另一人拍了他脑门一下,道:“你说话小心点,魔教教主就叫萧定,小心魔教来找你麻烦。” 那人不悦道:“是别人挂在这的,干我甚么事!” 我气得双目通红,香山老人幸灾乐祸道:“臭小子,你老实交代,你又招惹了哪朵桃花,人家要这样报复你?” 本座失忆了,本座怎会晓得! 我愤恨地望了竹竿上的衣裤一眼,回到客栈命裴逍前去毁尸灭迹后,准备去林郁文那寻安慰。 谁知香山老人脚一横,道:“臭小子,你上哪去?” 我道:“找你徒弟。” 香山老人道:“你是嫌他命太长,故意拿这些腌臜事去刺激他是罢?你自己惹的桃花债,自己解决去!” 我一想,也是,万一他又吐血了该如何是好? 香山老人转而道:“老头前几日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了?” 我迷茫道:“甚么事?” 香山老人气得险些要抽我,道:“就是让我那傻徒弟跟我走的事!我徒弟身上的毒解的也差不多了,等他恢复一些,你就让他跟我走,老头或许还能找到法子医治他。” 我的心一沉,道:“这事你为何不跟他商量,反而要跟我说?” 香山老人讥讽道:“你再装!那小子的去留还不是你一句话?你若是不肯放手,老头就是待他到天涯海角,他自己也会跑回来了。可你想清楚了,如今你自顾不周,出了事还得你那手下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凭甚么保护我的徒弟?他只余下不足一年的寿命,你再三五不时的气他一回,保不准他明天就死在你面前,你真就这么狠心?” 我心里十分不痛快,心说你们一个个都逼我,全都逼我!林郁文逼我不能跟老情人在一起,你又逼我不能跟林郁文在一起!你们根本是希望本座孤独终老是罢! 我不想听,可香山老人说的话,又句句在理。这老头平日里虽然瞧上去疯疯癫癫的,但从那日他与林郁文在屋内的对话来看,他其实甚么事都看得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如今他挑明了跟我说,难道我真能不顾林郁文的性命,强留他在我身边? 八年前我错了一回,八年后我难道又要再错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大家猜猜到底是谁透了教主的裤子…… 23333 为什么要这么对教主,我都心疼了好嘛!! 这真的是总受文嘛? ps:感谢扶柔扔的地雷,香一记╭(╯3╰)╮ 第39章 我心里十分纠结,便没有答话。 香山老人见我不语,哼道:“如果你想看着我徒弟英年早逝的话,那就当老头今日的话没有说话。”说罢,拍拍屁股就走。 我站在原地,心情沉入低谷,脑中想起那夜林郁文指着鼻子控诉,说我把他困在正义教,求不得,舍不能,到哪里都逃脱不了。如此看来,他心里分明是怨着我的,他想要自由,可我却自私地将他困在身边。 哎,我忽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垂头丧气的来到林郁文的房间,他瞧了瞧我的脸色,道:“怎么了?一脸的不愉?” 我心道,你师父逼着我们分手呐!他有痛心病,我可不能直接说出,应该要循序渐进!我道:“郁文,你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么?” 他道:“听过,怎么了。” 我道:“那你看完这个故事,从中领悟到了甚么呢?” 我才露了一点苗头,他就发现我要说甚么了,脸瞬间沉了下来:“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他们了?” 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郁文道:“你是做人做厌了,想跟我化蝶,在人间蹁跹么?” 咦?你理解能力稍稍强一点可以么!我的意思是得不到祝福的爱情,如若勉强要在一起,只会不得好死啊! 林郁文见我一脸纠结,叹息一声,道:“说罢,你今日来找我一定不是为了梁祝,而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想开口说,你跟着你师父走罢,跟着我也没有好下场,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正在踌躇见,有人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香山老人端着一碗药笑眯眯地道:“小徒弟,喝药啦~” “多谢师父,让师父操心了。”林郁文端过药碗,一勺勺地喝,香山老人瞄向我,死命的挤眉弄眼,我装作未曾瞧见,香山老人轻咳一声,道:“臭小子呐,你是不是有话对我徒弟说?” 林郁文放下调羹望向我,道:“阿定,你有话要对我说?” 我连忙道:“有么?没有啊!” 香山老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道:“真的没有么?” “有的!”我立马改了口风,道:“我想对郁文说,这药这么苦,你一勺勺地喝瞧得我嘴里都发苦了,还是一口闷了罢!” 林郁文淡笑一声,道:“好。”说罢,舍了汤勺,一口将药吞了下去。 香山老人瞪向我的眼神简直要五马分尸,我厚着脸皮不看他,香山老人明白求人不如靠己,道:“郁文呐,师父刚才跟臭小子商量过了,你这次死里逃生,身子骨早就坏透了,你跟着师父走,师父给你好好调养调养。” 林郁文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随后转向我道:“阿定,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自然是委曲求全了,不知为何,望着林郁文的眼神,我却是开不了口的。香山老人在边上插嘴道:“臭小子的意思当然是好啦,我们私下早就合计好了。” 林郁文一眨不眨地道:“是么?” 香山老人道:“是啊是啊~” 林郁文将药碗往地上一砸,“哐”的一声,清脆响亮,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波澜不惊,道:“我要你定亲口说!” 我让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有你师父照顾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林郁文道:“那你到底是希望我留下来,还是要我走?你一句话,是走是留!” 我望了望林郁文,再望了望香山老人,每道目光都要将我挫骨扬灰,为何这等大义灭亲、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苦差事都要由本座来做!我一横心,道:“我想过了,你还是跟着你师父……” 我正想说你还是跟着你师父一起走罢,耳边忽然响起那日在他房门外听到的那句:“为何谁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唯独我不可以”,心重重地一疼,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你还是跟着你师父说再会罢!” 香山老人倒抽一口冷气,险些晕过去,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师父他老人家事务繁多,如今我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他是时候要走了。” 香山老人道:“臭小子,我们刚才在门外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郁文道:“师父,你也听到阿定的话了,他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就算要死,我也想跟他死在一起。” 香山老人气道:“你们两个简直胡闹!” 林郁文道:“师父,我知道你是关心徒儿,只是徒儿自己要走的路,还是希望由自己来选,还望师父成全。” 香山老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执迷不悟!简直是执迷不悟!既然你存心找死,师父就成全你!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就是要死,也别来找师父!”说罢,推门而出。 香山老人走了,我坐在床边唉声叹气,就这么把老头气走了,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林郁文喜欢胡闹,难道我也跟着他一块胡闹了不成?他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了…… 林郁文见我垂头叹息,道:“你不必觉得内疚,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死,也是与人无尤。你是对的。” 我道:“你真的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他颔首,拉着我道:“你做的很对。这次,任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我心里十分感动,认为自己这次真的选对人了,只要跟着小林子,任谁敢拆散我们,就让小林子把他秒成渣! 我正感动着,忽然发现他的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一回生两回熟,本座明白,林郁文是要向本座伸出魔爪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倘若我俩真有点甚么,本座一定在上,妥妥的!如此一想,我登时热血沸腾,见他向我凑来,主动地亲了过去,他唇上沾着浓浓的药味,待等他挑开我的唇齿钻进来时候,我登时尝到了一阵苦味。 我后悔了! 我果断地推开他,林郁文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了?” 我道:“苦。” 他在我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包蜜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又俯过身来亲我,我见他贼心不死,硬着头皮继续亲。林郁文亲了亲我的嘴,随后把蜜饯推入了我的口中,蜜饯酸中带甜,甜中带酸,滋味十分带劲,我俩就着这一颗蜜饯开始你争我夺。 一盏茶的功夫后 我:“呕……呕……呕……” 林郁文扶额:“谁让你把蜜饯吞下去。” “我……咳咳咳……”你老是跟我抢蜜饯,本座一心急不就把它吞下去了嘛!如今那么大一颗哽在喉咙,本座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把蜜饯连核带肉的一起吞下去了,我俩也没了继续亲热的兴致。 我俩在一起黏了一个下午,入夜后,我滚回自己的房间,把裴逍叫到床前,道:“你昨日守护本座亵裤有功,今夜本座赐你殊荣,在本座床前护着本座睡,本座相信你武功了得,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务。” 裴逍仗剑道:“属下遵命。” 我又道:“那小贼数次偷本座亵衣亵裤,还悬挂闹市的事你就不必跟郁文说了,他身子弱,这些事不要让他烦心。” 裴逍道:“是。” 有了裴逍在床前守着,我心里十分踏实,安心地穿着亵衣亵裤入睡,桌上的烛光昏暗摇曳,我躺着……躺着……躺着……本座躺在床前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我睁开眼,朝着笔直地杵在床边盯着我的裴逍道:“你……过来,来本座这边坐着。” 裴逍乖乖地走过来,我把他拉到床头的脚踏上,掰着他的头扭向门口:“看这里!” 嗯……这样存在感终于落了一些。 我揉了揉他的头,道:“好好守着。” 裴逍这么一个硕大的身躯坐在床下,怎么瞧怎么都有些搞笑,可如今本座是有家室的人了,邀他同床而眠甚么的,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呐,我实在不忍心林郁文糟蹋了他,只能占时委屈他了。 我拥着棉被安心入睡,夜半时分,让一阵尿意给憋醒了,睁开眼,裴逍坐在床下,正尽忠职守地盯着门口。 我想要下床小解,可这么大个人杵在本座房里,本座实在有些害臊,便道:“本座出去一会,你在房里守着。”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走到客栈的茅房,解决了个人需求后,正想踏着月色回房睡觉,谁知脖子一痛,遭人暗算,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周遭成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十分朴素的屋子,桌前供奉着一尊大佛,香炉内点着几支檀香,正冉冉冒着香烟。墙头挂着一幅字画,上书“于人无求,于世无争”八个大字,再看屋中的其他摆设,似乎是在庙中。我起身想要下床,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亵衣亵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僧衣! 这到底是甚么情况! 我心中一惊,连忙套上床头不属于自己的一双僧鞋子,大小正好!我跑出房间,发现自己正是处在一见寺庙中,一个和尚正在院中打扫落叶。他见我跑出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醒了?” “呃呃呃……”我想问这里是哪里,可是一张口,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说话!“呃呃……呃……呃!!!!!” 那和尚道:“施主不必担心,这里是灵音寺。施主的状况,小僧也略知一二,众生的生命乃因缘集起,生灭相续,因果相续。如灯烛之燃烧,展转燃之,故炷虽消,火续不灭……bb……” 我听得晕头转向,气急了捡起一坨落叶,在地上拼出三个大字:说人话!! 那和尚默了一会,道:“施主,逝者已逝,你的朋友已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施主作为他的朋友,应当为他高兴,为何却要其寻短见?” 本座自寻短见?你开甚么玩笑,人生如此美妙,本座为何要寻短见?我不厌其烦地用落叶再次拼出一句话--我为何在此? 和尚道:“施主因朋友过逝悲伤过度,一时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幸好有一位热心的施主路过救下施主,还将施主送入了灵音寺,希望佛法无边能够解除施主心中的悲痛。” 本座跟小林子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哪有甚么朋友过世悲伤过度!究竟是哪个歹人敢暗算本座,还点了本座的哑穴丢到和尚庙遭罪的! 作者有话要说:咕~~(╯﹏╰)b双休日太high,两章攒搞都没有了…… 杯具啊!!!!!日更困难党啊!!!!!!! 裴逍:~~~┭┮﹏┭┮我又要保护你又要给你找裤子又要守着你睡觉,守着你还不让我看着你,心里感觉好难过。 ps:感谢西索的猫耳帽跟我只是个打酱油的丢的地雷,把小攻们都送给你,教主跟其他人搞基去了,哈哈哈哈…… 第40章 那和尚死心眼地认定我是因朋友去世而要自寻短见,我只想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就此告辞了!”,奈何这句话太长,倘若用叶子拼成,得花不少功夫,我绞尽脑汁地寻找言简意赅的词汇,却听那个和尚道:“既然施主醒了,小僧就带你去见方丈罢。” 我摆摆手,表示不必,转身往门口走。 和尚喊道:“施主,您要去哪?” 当然回去找林郁文了!我加快脚步往寺院门口走,那和尚追过来一把拉住我,道:“施主,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您何必过于执着,就留在灵音寺,让无边的佛法来化解你心中的悲痛罢!” 我懒得听他唧唧歪歪,掰开他的手拔腿就跑,那和尚在后边追边喊:“施主,你别跑啊!” 我跑得更加迅速,眼见就要跑出寺门,眼前忽然一晃,冒出一个身穿袈裟,长须及胸的老和尚。他端着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双手合十,朝着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在我身后狂追的和尚见了他,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定,回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道,“方丈,这位施主执念太深,一心求死,小僧已经竭尽所能了。” 那老和尚高深莫测地一笑,道:“佛无不可渡之人,施主悲伤过度,一时难以自控也可以理解,不如在寺庙中住上一些时日,定能令心境平复许多。老衲正要去禅房给弟子讲课,施主不如一同前往。”说罢,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我就往禅房走。 这老和尚看似轻轻一抓,谁力大如牛,任我如论如何用力也挣脱不了。我默默在心中泪流满面,暗道这根本不是寺庙,这里是强盗窝是罢! 这寺庙规模并不大,统共也就六七个和尚,我被老和尚强拉着到禅房,庙里的弟子已经坐在蒲团上等候。 这些和尚穿着跟我一样的僧衣,脑袋上的头发全都剃了,烧了几个点,不过有一个例外,就是坐在最前头的那名弟子!那名弟子虽然穿着僧衣,脑袋上却是有头发的,我心说这可怜的孩子该不是跟本座一样遭人陷害,让人丢入这贼窝的罢?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之感,十分想上去攀谈一番。 老和尚把我丢在后边的蒲团上就去讲课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色~bb……” 老和尚讲得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小和尚们是听得如醉如痴、忘乎所以,我一个人坐在后边无聊之极,昏昏欲睡。 正准备睡上一觉,忽听前排那名带头发的弟子道:“方丈,您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弟子始终无法参透这句话的真谛,还请方丈开释。”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我自认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心中惊疑不定,十分想冲过去掰过他的脸瞧一瞧,又怕自己太过冒失,十分焦急。 方丈道:“色、受、想、行、识、这五蕴代表有的存在,与有相对的,就是空。众缘所生法,是即无自性。色是缘起的,其本性为无自性、空。” 那名弟子闷闷地道:“弟子还是不懂,喜欢一个人,想要跟他在一起,得不到他,所以色|即是空,倘若得到他,不是应该十分高兴么?为甚么色还是空呢?” 我越听越觉得这个声音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把那名带发弟子转过来一瞧,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 --方天生! 我大吼一声:“你为何在这!”可惜让人点了哑穴,只发出“呃呃呃”的奇怪声响。 方天生见到我也吓了一跳,道:“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正是我要问你的! 方天生见我不答,惊道:“莫非方丈说的那位救下的施主就是萧大哥?” 我含泪颔首。 方天生闻言,眼中噙上了泪珠,道:“方大哥,你为何要想不开呢?我听说萧大哥是为了朋友过世而想不开,你死了的朋友是林郁文么?他真的已经死了么?那真是太好了……不对,那真是太惨了,萧大哥你节哀。可是萧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他死了你还有我啊,我愿意随你去天涯海角,你为何不来找我!” 这都甚么跟甚么啊!我心里万般无奈,偏偏不能开口,要听他胡言乱语,真是急煞人也! 方天生道:“萧大哥,你为何不说话?你是不是不能说话了?莫非你是服毒自杀的!萧大哥你实在是太痴情了,我真是自愧不如。不过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嗓子是不是真的哑了,我都不会介意!我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说罢,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向着老和尚道:“方丈,您让我考虑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决定自己是否要出家。我今日就要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跟萧大哥一起还俗!生命如此美丽,我却拿来出家,这样不好,一定是如来佛祖听到我请求,把萧大哥送到这来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萧大哥,我们去浪迹天涯罢!” 他肯带我离开这里真真是极好的,但他扭曲整件事情的真相,要跟我在一起这是不能容忍的!倘若让林郁文晓得了,还不得气得吐血?本座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不能干左拥右抱的事! 我一把扯开方天生的手,想要说话又不能说,心急之下走到佛像前,抓了一把香在地上写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方天生的一张笑脸登时跨了下来:“哇……哇……萧大哥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萧大哥为甚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萧大哥就算孤独一个人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他倒在地上,一蹶不振地爬向老和尚,道:“方丈,弟子错了,这世上已无挂念弟子之人,弟子要剃度出家!” 老和尚道:“你不后悔?” 方天生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弟子不后悔,只是弟子还有一心事未了。” 方丈叹息一声,道:“你有心事,说明你尘缘未了。你且说说,你还有甚么心事未了?” 方天生道:“萧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虽然无情,但我不能无义。恳请方丈一同收萧大哥为徒,用佛法点化他。” 方丈欣慰一笑,道:“你心怀大爱,老衲十分欣赏。老衲今日就破例,收你二人为徒!慧明,你去准备一下,为师要为他们剃度。” 方天生一脸的万念俱灰,听天由命。 我一听,登时淡定无能了。剃度,出家?谁敢动本座头上的头发,本座就跟他拼命!我立马拔腿就跑,谁知两个和尚早有预料,一左一右地挡住了门口,让我出去不得。 我左冲右撞,还是让他们困在了禅房。 一盏茶后,一个和尚端了剃度的家伙出来,方丈瞧了瞧我和方天生,道:“就从你开始罢。”说罢,就要把我按在地上削头发。 我气得嗷嗷大叫,险些吐血身亡。 我昨日上茅房的时候只着了亵衣亵裤,让人丢到寺庙后,又换上了一袭僧衣,季清之给的宝贝全都不见了。倘若藏在身上,随便撒一把*药也能放倒他们呐!我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方天生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方丈望向他,道:“你后悔了?” 方天生摇头,可怜兮兮地朝着我道:“萧大哥,这一刀下去就反悔不得了,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就算剃度出家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本座立马咬破手指头,在地上写上三个血红的大字:我愿意! 方天生一见,立马破涕为笑,道:“太好了,萧大哥终于接受我了,萧大哥终于肯跟我在一起了!” 我心说你这个卑鄙的小妖精,胆敢威胁本座,待本座脱险了,一定翻脸不认人! 方丈道:“你们还出不出家?” 我期望方天生说不出家了,我们去浪迹天涯。谁知他道:“是佛祖撮合我跟萧大哥在一起的,我一定要潜心修佛报答佛祖。既然萧大哥不喜欢剃度,那我们就带发修行罢!” 方丈忽然变得好说话得不得了,道:“也好,那老衲就为你们起两个法号,你就叫慧空,他就叫慧明,往后你们就在灵音寺内潜心修佛罢。” 方天生规规矩矩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慧空多谢师傅赐名。” 我瞪着方天生目瞪口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座答应跟你在一起,我们不应该是离开寺庙浪迹天涯去么?你适才怎么跟本座说的!如今本座都答应你了,你居然还要拉着本座出家,你的人性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林郁文:绿茶婊(╰_╯)# 李玉林:方天生同学,你逼着萧定出家的行为本太子十分欣赏,不过你动本太子男人的主意……本太子十分不高兴!现在正式通知你,你死定了! 季清之:╮(╯▽╰)╭我终于在小剧场露脸了,我没有其他想法。 江策:阿定,你保重(﹏)~ 宋玉表示:对于大家把偷裤子这种幼稚行为联想到我身上,我表示十分无奈。╮(╯﹏╰)╭ 裴逍:~~~┭┮﹏┭┮苦逼就两个字,我不止说了两次。 第41章 我被一群和尚困在灵音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熬到午膳时间,我跟着这些和尚到斋堂,瞪着眼前两个窝窝头,毫无油星的一坨野菜,心中内流满面,难道这些就是本座的午膳? 我望了望边上的几个和尚,津津有味地啃着,再望望方天生,心中默默咆哮,你真的是云净山庄的少庄主么?说好的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呢!你如此习惯是要闹哪样呐! 方天生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咬了一口窝窝头,抬起头望着我道:“萧大哥,你为甚么不吃?” 我不能开口,只能望着他微微一笑,用目光控诉。 方天生天真地思考了一会,惊喜道:“难道你是想我喂你么?好罢……”说罢,喜滋滋地掰了一点窝窝头送到我嘴边。 我忍无可忍地扭过头,沾了一点水在木桌上写出三个字:“何弃疗!” 方天生纳闷道:“何弃疗是甚么意思?” 我无语地扭过头,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猛啃手里的窝窝头,心中无声地呐喊:裴逍,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本座!~~~~┭┮﹏┭┮ 用过午膳,几个和尚就回房潜心修佛去了,我蹲在院子里,绞尽脑汁地想着逃脱的方法。这个寺庙十分偏僻,位处深山,四周高山环绕,平时人迹罕至。我用树枝在泥地上写出一行字,推了推边上的方天生。 “你为何会在这?” 方天生见了,道:“那天萧大哥跟我说永远不跟我在一起,我心里十分伤心,就骑着马儿四处乱跑,也不知怎么的就闯入了这间寺庙。我心如死灰一心要出家,方丈说我只是一时兴起,让我考虑一个月再说,于是我就住了下来。谁知我才在这住了几天,老天爷就把萧大哥送过来了,一定是老天爷存心撮合我俩,我们俩个是天生的一对。”说罢,一脸小娇羞又幸福地搂住了我的胳膊。 原先在福州的时候,我还挺喜欢这小子的,崇拜本座简直到了盲目的境地,这在当时的本座眼里,简直就是眼前一亮,清新脱俗,脱颖而出。可如今身处这破庙,这感觉就大大不同了…… 本座衣食堪忧,还要面对他时不时的扯后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在地上写上一排字,道:“萧大哥有些渴,你回屋倒杯水。” 方天生听话地道:“好,我这就去。” 我见方天生消失在眼底,立马拔腿往寺庙外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座就不信你们时时刻刻都能盯牢本座! 我一路狂奔至寺门,眼见就能出去,忽然从边上冒出一个和尚,亲切慈祥地道:“慧明小师弟,你这是要上哪去?” 我脸一抽,默默地跑回原地。 该死,他们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本座! 不一会儿,方天生端了一杯水高高兴兴地跑回来,道:“萧大哥,水来了,你快点喝。” 我愤恨的灌下一杯水,准备伺机再跑。 光一个下午,我就甩了方天生不下十次,每次要跑到寺庙门口了,就会冒出一个和尚把本座逮了回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决定待到夜深人静再行动。 晚膳又是两个窝窝头跟一盆野菜,我随便啃了一点就回房睡了。等这些和尚都睡了,我准备再来一发逃亡大计!我正躺在床上静候时机,忽然房门让人悄悄推开了。 我心中一凛,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待那贼人走到床前,我一个猛虎扑身把他压在了地上,正准备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却听那贼人万分委屈地喊了一声:“啊,好痛!” 是方天生的声音! 我行至桌前点亮烛火,方天生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揉屁股,望着我的目光满是控诉。我想说深更半夜的你不在房里睡着,偷偷潜入本座房里做甚?奈何不能开口,也就作罢。 方天生见我面色不悦,解释道:“萧大哥初来乍到,这山里有野兽,我想要保护你。” 去你令慈的!你这小身板小眼的,野兽要叼也是先叼你! 方天生道:“萧大哥,你别瞪我,我也是关心你,我们俩个一起睡罢?” 做梦!我拉着他往门外推,正准备用力合上房门,就听方天生大声叫道:“嗷嗷嗷,好痛,萧大哥,我的手~~~” 我一瞧,不好,关得太心急,他的手夹在门缝里了。我只得松手,方天生乘机跑进屋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跟萧大哥一起睡。” 我让他闹得头昏脑胀,这孩子智商太低,本座跟他简直无法交流!我愤恨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熄灯就躺了上去。 我这一躺上去,方天生瞬间又缠了上来,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样地抱着我,口中喃喃道:“萧大哥的怀抱好温暖,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他立马又缠了上来,我试了几次都无法摆脱他,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他去了。 方天生到底是少年心性,闹了一会就睡过去了。我瞧了瞧今晚的月色,夜黑风高,宜逃命!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方天生的手臂,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一路狂奔,路过斋堂的时候发现里边亮着灯光。 我心中好奇,便悄悄走了过去,斋堂里有人在聊天。其中一人道:“吃了一天的野菜,我头上都快长野菜了!” 另一人道:“你就惜福罢,你没看到新来那个小子,瞪着野菜眼睛都发绿了,哈哈哈哈。” “别说他绿,我都要绿了!” 其他几人听了,一齐哈哈哈大笑。 新来的小子?灵音寺内新来的小子不就是我嘛?从斋堂若有似无地飘出一股肉香,我克制不住好奇,沾了点唾沫挑开了窗纸。里边坐着四五个和尚,正在大快朵颐,而那张桌上,正放着一大盆红烧肉! 本座的三观都碎了! 你们不是出家人么,你们不应该终生食素不沾荤腥嘛!如今你们坐在这里偷吃红烧肉是要闹哪样呐!这其实根本不是和尚庙罢!因为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人渣味! 此时此刻,我究竟是该进去揭穿他们,还是该视若不见悄悄走开呢? 我正犹豫不决,方天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萧大哥,你在哪里?萧大哥~” 里边几个和尚听见呼声,就要出门,我连忙闪身躲开,跑到方天生面前。 方天生红着眼眶,一把抱住我道:“萧大哥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不管了呢。” 我呵呵一笑,伸手拉了拉裤带,意思自己上茅房去了。方天生拉着我道:“夜里好凉,我们还是快些回房睡觉罢。”说罢,就拉着我回去了。 本座的逃亡计划……再次失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本座数次逃亡失败后,终于死心,决定听天由命。在和尚庙呆了两天,我啃野菜啃得是满脸菜色,到了第三日,庙里忽然来了一位香客。 这位香客的样貌并不出众,但五官硬朗,鼻梁挺括,给人一种孤松独立、风骨萧然之感。 昨晚偷吃红烧肉的一位和尚上前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那男子回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在下路过贵寺,想为自己的弟弟祈福,不知贵寺是否方便。” 和尚道:“施主一心向佛,敝寺岂有不便之理,施主这边请。”说着,就引着他往大雄宝殿走。 我一见这位香主,就如同一条饿狼见了一只鲜美的小羊羔,整个眼神都勾了上去。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这代表甚么?代表只要本座勾搭得当,这位香客就可以拉着本座脱离苦海! 和尚领着那个男人到大雄宝殿上香,我抓了一把香灰,准备上前套近乎,方天生跟在我身后不悦道:“萧大哥,你老是盯着这个男人瞧做甚么?” 那个男人闻言,疏离地向我瞥来一眼,就这一眼,让我觉得熟悉得不得了,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一把推开方天生,将他赶出门外,抓着香灰在地上写道:“施主怎么称呼?” 男子从和尚手里取过香,一脸虔诚地向如来佛祖上完香后才道:“在下萧远,见过小师傅。” 萧远?他居然也姓萧!跟本座八百年前是一家呐!他一定是菩萨派来救本座的!我果断套近乎道:“小僧俗名萧定。” 萧远瞧了瞧我写的名字,神色冷淡地颔首,朝着边上的和尚道:“在过几日就是舍弟的生辰,在下想斋戒几日为他祈福,不知贵寺是否方便?” 那个和尚忽然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道:“这个……这个……敝寺客房已满,恐怕无处接纳施主。” 萧远道:“舍弟失踪近十年,在下苦寻不得,路经贵寺,想必是天意为之,倘若客房已满,柴房亦可。” 和尚脸色更是为难,道:“敝寺的柴房张乱差,施主衣冠整齐,恐是住不惯。” 萧远道:“倘若这些苦都吃不得,在下又如何奢望佛祖能够保佑,早已找到舍弟?” “这……”和尚为难道:“施主请稍后,小僧去问问方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抓着一把香灰在地上狂书:“施主若是不弃,可以与小僧同住!” 作者有话要说:萧远:谁再敢说本攻是丑八怪,自己看着办!!! 李玉林:切,就算不丑,也就长那样~~╮(╯▽╰)╭ 萧远:以色事人,能好几时?→ → 李玉林:妈蛋,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萧定:裴右使,你为什么没有找到本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42章 萧远终于正视我,道:“这位小师傅是这的俗家弟子?” 我想说本座不是这的俗家弟子,是他们逼良为娼,硬把本座困在这里的!我对萧远寄予厚望,怕冒冒失失地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指不定他拿我当傻子。好不容易来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可能不能随便糟蹋了。 我决定先抱大腿! 我在地上写道:“施主睿智,小僧法号慧明,俗名萧定。” 萧远颔首,不再与我攀谈,站在原地静候方丈。 这方丈来得十分火速,他神情愧疚道:“阿弥陀佛,听闻施主想在寺内留住几日,只是本寺庙小,已无留宿之地,还望施主海涵。” 萧远道:“这位慧明小师傅古道热肠,适才已邀在下同住,在下只求一隅之地,不会给寺内添麻烦的。” 我忙不迭颔首,眼露星光。 方天生一把从外边扑过来道:“不行,萧大哥是我的,他怎么能跟你睡呢?” 萧远道:“这位小师傅既然要与慧明小师傅同住,那寺内的客房不就余下一间?在下一心求佛,还望方丈成全。”说罢,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入了功德箱。 方丈瞧见那锭金子目光闪烁了一下,望了方天生一眼,气定神闲道:“施主一心向佛,本寺岂能拒人于门外。慧空,你今夜就与慧明同住一间,将房间留与这位施主罢。” 方天生嘟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哦……(╰_╯)#” 本座热情洋溢地领着萧远去方天生的房间,绞尽脑汁的讨好他。施主您要喝茶么?不用?那小僧给你铺床!甚么?你自己来?那小僧给你打下手?不成?您奔波了一日,小僧给您捶个腿总成罢!不好?让本座抱个大腿会死啊! 好不容易两个人歇下来了,我沾了点水在桌上写道:“施主哪里人?” 萧远道:“在下贵阳人士。” 我心说贵阳好呐,正义教也在贵阳,你救了本座出去,本座请你上正义教作客! 萧远跟我扯了几句,就讨了文房四宝跟一本《金刚经》开始抄写经文。我无所事事地坐在他对面,写道:“听说施主是为令弟祈福,施主的弟弟不在身边么?” 萧远抬头望了我一眼,埋头继续抄写经文,待桌上的字迹干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个萧远沉默寡言的,实在不好勾搭…… 这个事实令我十分忧伤。 我无所事事地取了一张纸,用手指沾了墨开始涂涂画画,险些睡了过去。两个时辰后,他终于抄完了一遍经文,我一把拉住他写道:“施主,陪小僧说说话罢。” 萧远淡漠地望了我一眼,道:“小师傅身为灵音寺的弟子,性情却十分急躁,还需多加磨练才是。” 磨练你毛线,本座又不是自愿出家的! 我写道:“施主写这些经文,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祈福?” 萧远颔首,道:“在下与舍弟分离八年,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心中揣揣难安,再过六日就是他的生辰,在下想为他积一些功德。” 我写道:“令弟能有施主这样一位兄长,实在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萧远自嘲地笑道:“甚么福气不福气,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牵扯出的孽缘。” 我心里十分不解,大抵是因为他弟弟十分调皮,所以他才有此言罢?既然肯他说话,我自然是死命套近乎的。“佛语有云,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个擦肩,施主千辛万苦的寻找令弟,施主一定十分喜欢他。” 萧远摇头,道:“喜欢还是不喜欢也说不上来,只是从前天天在一起还不觉得,分别后总时不时的想起他,连自己都想不通这是为甚么。” 我写道:“血浓于水,施主多年不见令弟,心中牵挂也是情有可原,不知施主为何会与令弟分离呢?” 萧远道:“家里发生一些变故,在下便与他分离了。” 我故作伤痛地写了一句“阿弥陀佛”,又写道:“难道施主找了八年,都未曾找到令弟?” 萧远道:“找是找着了,只是不知如何与他相认。” 我写道:“这是何故?” 萧远道:“都已经过去八年,如今他辉煌腾达,也不知他见到我这个哥哥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写道:“施主何须杞人忧天,施主如此牵挂令弟,想来令弟亦如是。若是施主因此而不去相认,令弟知道了,心里也会十分难过。” 萧远道:“小师傅真的这样认为?” 我写道:“自然是了。” 他叹息一声,道:“若只是单单分离八年,在下也不会如此惶恐,只是他前些日子受伤,忘了从前的事,在下贸然前去相认,必定让他以为是江湖骗子,反而伤了兄弟情份。” 我心中一惊,本座受个伤失忆了,宋玉的小伙伴受个伤失忆了,如今萧远的弟弟受个伤,一样失忆了!莫非失忆已经如此普及化了? 萧远见我不作答,道:“小师傅,你怎么了?” 我忙写道:“无碍,小僧只是想到自己的际遇感慨罢了。小僧也是受伤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 萧远面上微愕,道:“原来小师傅也失忆了?小师傅与舍弟同病相怜,必定能揣摩他的心境。倘若此时冒出一个男子自称是小师傅的兄长,小师傅会否相认?” 我心说此时别说冒出一个男人说是我亲哥哥了,只要冒出一个阿猫阿狗能助本座脱离苦海,本座都认他作亲哥哥! 我写道:“倘若有一个像施主一般人中龙凤的男子自称是小僧兄长,小僧高兴尚且来不及,何来不认之理?” 萧远淡淡一笑,道:“有小师傅这句话,在下就安心许多了。” 我俩聊了不多时,方天生跑来喊我们去用膳。 我与萧远行至膳堂,今日的伙食与寻常相差无几,两个窝窝头,一碗稀饭,我啃得一脸菜色,萧远倒是一副安然若素的表情。我忍不住沾了一些米粥写道:“施主,您还吃得惯这些粗茶淡饭么?” 快说吃不惯!本座求你了!快说吃不惯!我们出去打一只野猪饱口福之欲! 萧远道:“粗擦淡饭,倒也可口。”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泪流满面的继续啃窝窝头,余光瞟见方天生,他正抓着窝窝头一脸泫然欲泣地盯着我。 他这种怨妇表情闹得我一抽,只得写道:“怎么不吃?” 方天生气道:“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萧大哥就没有看过我一眼,你心里还有我么?我气都气饱了,吃不下了!” 我扭头向萧远,写道:“粗擦淡饭好吃么?” 萧远颔首。 我把方天生碗里的窝窝头放到他碗里,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萧远淡淡一笑,道:“多谢小师傅。”说罢,把窝窝头吞到了肚子里。我扭身在方天生面前写道:“一粒米七滴水,反正你也吃不下,别浪费了。 方天生一脸震惊地望着我,随即泪奔:“我最讨厌萧大哥了!”说罢,跑出了膳堂。 我淡定地道:“孩子心性,让施主见笑了。” 萧远淡定的表示小孩子矫情是可以理解的。 我心中得意地笑,方天生你这臭小子,暗算本座把本座强留在灵音寺,本座不把你气得吐血本座的名字就倒着写! 用过午膳,萧远又回屋抄经书,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呆在他屋里,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上午我与他已经推心置腹过了,倘若我此刻告诉他我并非真心想带发修行,而是被迫留在这的,他必定不会怀有我有病。但是要让他经历重重阻碍,带我出灵音寺,恐怕这情分还不够,我必须再加把劲! 我一个思考,就思考到了晚上,方天生黑着脸又出现了,整个脸色像怨灵:“萧大哥~~~” 我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道:“你的房间不在这。” 我写道:“我今晚跟萧施主一同睡。” 萧远目光微微诧异,我立马拉着他到边上,写道:“实不相瞒,小僧的这名师弟暗恋小僧久矣,出家人应当六大皆空,他如此执着,小僧实在别无它法,还请施主助小僧一臂之力。” 萧远了然,向着方天生道:“这位小师傅,在下与慧空小师傅已经商议过了,未免给你添麻烦,在下还是与慧空小师傅同住一屋。” 方天生咬牙切齿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立马三下两下把萧远的东西收拾了,滚回自己的房间。 我千辛万苦地甩了方天生,对萧远的殷勤可以想见,伺候着他洗漱完毕,我俩一起躺在床上,我道:“好梦,萧施主~” 夜里,我梦到自己抱着一锅红烧肉大快朵颐,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将我的红烧肉抢走了,我大叫一声忽然惊醒! 萧远让我惊醒了,坐起身道:“怎么了?” 我一眨不眨地坐起身望着他,眼泛绿光。 萧远道:“小师傅做噩梦了?” 我不答,整个人像僵尸一样地站起身,一跳跳地往门外跳去,萧远伸手想要拉住我,我一把就把他甩开了,径直往外跳去。 萧远以为我是夜游症,不敢使强,只得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一路走到膳堂外,挑开纸窗往里看去,里边几个和尚围成一团,今天吃的是烧狗肉! 在这寺庙内住了这么些天,这些和尚还没有拿我当兄弟,吃肉也不晓得叫上我! 萧远见我眼泛绿光的盯着屋内,凑过来一同瞧了瞧,待瞧见里边的场景,低声道:“你们这到底是甚么寺庙?” 我转过头盯着他不言不语,现在你知道这寺庙的水有多深了罢!你若不救本座脱离苦海,你还算是一个人嘛? 我眼泛绿光地盯着他,萧远沉着脸思忖了一会,迟疑道:“你是不是……也想吃?” 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忽然觉得他的身上光芒万丈,有佛光加持,我眼中泛着绿光,无声地朝着他道:“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真正的总攻,必须要有一种让小受主动倒贴的魅力! 教主这章好受,哈哈哈哈…… 当然,教主主动倒贴的小攻,将来都是要还的!233333333333 另,我必须澄清的是…… 亲兄弟神马真的是总攻在坑教主,他们不是亲兄弟,作者不喜欢兄弟乱l(╯﹏╰) ps:感谢西索的猫耳帽、北上南天、虫子、扶柔、丢的地雷,我想比起教主的香吻,你们会更喜欢我的╭(╯3╰)╮╭(╯3╰)╮╭(╯3╰)╮╭(╯3╰)╮ 第43章 萧远无语道:“应该可以……” 我一把扑上去抓着他的袖口不放,口中涎水四流,萧远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我忙不迭颔首。 萧远带着我到寺门口,一个和尚正坐在门口打瞌睡,整个人堵住了门口不让人出入。我一脸伤心的望向萧远,他搂住我的腰,轻轻松松地就从边上的围墙飞了过去。 这一幕实在熟悉,我偏又想不起来何时发生过。 我俩到了寺庙外,在灌木稀疏的地方发现一只野兔,这只野兔动作迅捷,一下就跑了十余丈,我急得嗷嗷直叫,萧远不疾不徐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过去,那只野兔登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我一脸崇拜地望向萧远,他道:“在下要为舍弟祈福,不得杀生,小师傅若要吃就自己动手。”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给我。 我接过匕首,一蹦一跳地跑出去抓住那只野兔。 萧远那块石头不晓得丢中了兔子哪里,这只野兔浑身不能动弹,眼神却是无辜害怕地望着我,我心中叹道,如此可爱的兔子,吃起来……一定更美味啦! 我动作干脆地扒皮掏心,找了一处水源清洗干净,回去时萧远已经架起了火堆等我归来。 我心中一个感动,暗道我与这位萧施主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居然违背良心带我出来吃肉,简直就是感动江湖!我将兔子放在火堆上烤熟,扯了一只兔腿给萧远,他摇摇头道:“不必,小师傅自己吃即可。” 我见他神态坚决,就不再勉强,伸手把兔腿塞进了自己嘴里。这兔肉虽然烤得不甚美味,但是这是本座三天来第一次开荤,纪念意义非凡。 我狼吞虎咽地把兔子吞下,这才有空关注萧远。他坐在边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神色十分温和,我忽然觉得此刻氛围大好,十分适合勾搭。 于是果断取了一跟树枝,在地上写道:“其实小僧并非天生哑巴,而是让人点了哑穴。” 萧远面上一惊,伸手在我的后颈处点了几下,我尝试着开口:“大哥?” 嗷嗷嗷,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了,本座能够说话了!我热泪盈眶地抓住萧远的手,道:“大哥,你简直是佛陀在世,我谢谢你全家。” 萧远惊奇道:“小师傅好好端端的,怎会让人点了哑穴?”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说来。”说罢,我将自己遭人偷袭,一觉醒来就身在灵音寺内,还被迫出家的事一一说了。 萧远道:“如此说来,是有人存心陷害你了,你近日可有得罪何人?” 我道:“我也不晓得自己得罪了哪位小人,如今我困在灵音寺内,家中亲人恐怕担忧至极,还望萧大哥出手相助,助小弟脱离苦海。” 萧远道:“要在下带你离开并不难,只是你与那位慧空小师傅似乎关系不浅,他是否也是遭人逼迫而留在灵音寺?” 我摇头道:“他是自愿留在这灵音寺的,他还逼迫我跟他在一起,否则就要让方丈给我剃度。” 萧远道:“我原想留在寺庙为舍弟祈福,却不料会遇上这等不白之事,方丈是得道高僧,我们不辞而别恐怕不妥。不如先按兵不动,明日再当面对峙,倘若你表明去意,方丈还执意强留,在下必定为你做主。” 我一听,不禁潸然泪下,握住萧远的手,道:“萧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萧远淡淡一笑:“你与舍弟年纪相仿,能在此相逢也是有缘,我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 肉也吃过了,事也谈妥了,我跟萧远灭了火堆,正准备回寺庙,萧远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有人!”说罢,就从我身边飞了出去,人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我在跟萧远开小灶,怎会忽然冒出了个人?莫非有人监视我们?萧远既然急匆匆地施展轻功而去,那人功力应该不凡,他为何要跟踪我们,那人跟陷害我入灵音寺的人是否是同一个? 我心中一团迷雾,正要努力理清,头顶上忽然响起簌簌的声响,一根小臂般粗的树枝直直往下坠落。 “咚”地一声,我倒在地上。 我躺在地上晕晕乎乎,不知过了多久,萧远赶了回来。他见我倒在地上,急忙将我扶起,道:“你怎么了?” 我气若游丝道:“阎王要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真是降横祸呐……” 萧远取过那截树枝仔细瞧了一下,道:“这树枝是让人削断的。” 我心中一惊,是哪个贼人如此狠心!我道:“你那边如何?” 萧远道:“那人轻功了得,还是让他给逃脱了,伤你之人应当就是偷窥我们的那个。” 此人非但能躲过萧远的追踪,还能反过头来伤了我,实力不可小觑,本座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一号人物,他要如此与我作对? 萧远道:“我先扶你回去。” 我道:“好。” 我俩回到寺庙,适才让树干砸的地方已经凸起了一个小包,萧远取过药酒帮我擦了擦,两人便睡了。 翌日,我俩到膳堂用早膳,按照计划,我们先若无其事的用早膳,随后到禅房念经,待所有弟子都聚集在一起时再对峙。我如今已能说话,任他们把天说成方的都没用! 方天生见了我额头上的大包,紧张地道:“萧大哥,你额头怎么了?” 我淡定地写道:“昨夜睡觉,不小心掉地上去了。” 方天生心疼道:“萧大哥要是跟我睡,我一定不会让你掉地上去的。” 我置若罔闻,谁知他忽然一脸娇羞地扯了扯我的袖子,道:“萧大哥,你能不能跟我出去一下。” 我心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你萧大哥就快要海阔天空去了,你爱找谁玩就找谁玩去。我不理他,继续啃窝窝头,方天生凑到我耳边道:“我昨天在外边放了一只捕兽夹,今天抓到了一只兔子,我们好几天没有开荤了,不如……”说着,笑得一脸纯洁。 我明白他未完的话,我们好几天没开荤了,不如把它吃了罢! 虽然我昨日已经啃过兔子肉了,但那毕竟是昨日的事,一大早就有兔子肉吃,我还是十分高兴的,于是颔首,跟着方天生一起往外走。 萧远拉住了我,道:“你上哪去?” 我瞧了瞧边上的几个和尚,低调地写道:“茅房。” 方天生拉着我到寺外,一路畅通无阻,我们找到那只被捕兽夹抓住的兔子,扒皮掏心架火堆上,啃得津津有味。 我写道:“你为何会在这放捕兽夹?” 方天生道:“我知道萧大哥这几天没有吃肉很难过,萧大哥陪我呆在庙里已经很委屈了,我怎么能让你更委屈呢。” 我暗道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决定拉他一把,写道:“你为何一定要呆在庙里,我们一起出去不好么?” 方天生委屈道:“不好,一点都不好,萧大哥出去了就不理我了。萧大哥有好多情人,一个接着一个,你都不会看到我!哪怕呆在这庙里,你又有了一个萧施主,如果我们出去了,你更不屑看我一眼了。”说罢,双目含泪,一副要哭不哭强忍着的模样。 本座到底有甚么魅力,怎么一个个都爱本座爱得死去活来呢? 我是一定会出去的,如今我已经跟林郁文在一起,不能再容纳其他人了,我对方天生只是弟弟一样的爱护,奈何此刻装哑巴,只得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我正埋头聚精会神地啃兔肉,方天生忽然一脸惊恐地盯着我头顶,我无声地道:“怎么了?”说罢,好奇地向上望去。 头上一条黑黄相间的大蛇悬挂在树枝,就快爬上我的头顶。 “萧大哥小心!”方天生忽然大喊一声,将我整个人压在了地上,只听他压抑地呻|吟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道:“你没事罢?” 方天生一脸苍白得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神色惊喜道:“萧大哥你能说话了?”。 我顾不得装哑巴,一把掀开他手臂上的袖子,上边赫然印着三个蛇牙印。那条毒蛇咬完了方天生,一扭一扭地朝树林里游去,这蛇黑白相间,花色十分漂亮,定是条毒蛇。我心中愤怒极了,搬起一块石头就朝它重重砸了过去,正中红心,将它的脑袋砸得稀巴烂。 “萧大哥~”方天生在身后喊道。 我立马冲过去抱住他道:“天生,你有没有事?” 方天生紧张地摸摸我,道:“萧大哥你呢?你有没有事?” 我道:“我一点事都没有,让毒蛇咬了的是你!你傻不傻,为我挡了这一下。” 方天生一脸欣慰道:“萧大哥没事我就安心了。”说着,一脸虚弱地靠在我怀里,道:“萧大哥,我头好晕,好冷,你抱抱我。” 我立马抱紧了他。 他道:“萧大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满眼通红地道:“怎么会,你一定不会死,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方天生苦笑道:“萧大哥你不必骗我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我让毒蛇咬了,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脑袋一团浆糊,吼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方天生含着热泪,伸出手颤颤地摸着我的脸,道:“萧大哥,我就快要死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我道:“喜欢的喜欢的,我很喜欢你。” 方天生道:“真的喜欢么?那你为何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道:“因为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看!” 方天生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道:“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我喜欢萧大哥,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道:“你先别说这么多,我带你回寺庙,方丈一定有办法救你!” 方天生摇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现在头昏眼花,连你的样貌都看不清了,怎么还可能救呢?我不怕死,可是我不甘心,萧大哥,我这么喜欢你,为甚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 他一句“你为甚么不能喜欢我呢”一下就扎入了我心底,我知道他待我痴情,倘若我身边没有他人,我愿意与他一试,只是如今我跟林郁文在一起了,怎么还能接受他人呢?他这个问题,我只能沉默不语。 方天生见我不语,泪水一颗颗的滚落,道:“萧大哥,说你喜欢我,说你要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带你去找方丈。” “我不要!我要跟萧大哥在一起,我要做萧大哥的情人!”方天生神情凄楚道:“我就快要死了,萧大哥你就算是骗我也成,说你也喜欢我,说你也想跟我在一起。” 如此煽情的画面,我的眼泪都滚了下来,道:“别说了,别说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方天生道:“萧大哥,我就快死了,你连骗我都不肯么?你是想要我死不瞑目么?” 方天生声泪控诉,扪心自问,他为我牺牲了自己,临死之前想要听我说一句假话,难道我都不肯么?我道:“天生,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方天生道:“你说得是真心话么?这次我既没有逼你,也没有强迫你。” 你都以死相逼了还说没有逼本座!我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 方天生欣慰地笑了,道:“萧大哥,要是我这次大难不死,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不是做戏不是强迫,我们真真正正地在一起。” 我道:“好,都依你的!你甚么都别说了,我带你去找方丈!” 作者有话要说:绿茶婊又开发了新技能,get~哈哈哈哈 教主的智商已经没救了,等死吧,哈哈哈哈!! 萧总攻表示方天生你这小婊子死定了,哈哈哈哈! 教主被老情人耍成狗! 作者你简直灭绝人性!! 第44章 我勉力抱起方天生,正准备往寺庙跑,萧远忽然出现在面前,道:“出了甚么事?” 我道:“天生让毒蛇咬了,我要快些找解毒的方法!” 萧远瞧了瞧方天生,再瞧了瞧那条脑袋开花的毒蛇,道:“不必了。” 甚么叫不必了!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来,道:“不必了是几个意思?莫非天生他……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死的!我去找方丈!我相信方丈一定能够救他!” 我理智全无,抱着方天生就要去找方丈,谁知萧远一把拉住我道:“你找方丈也是无济于事。” 萧远把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打破,我浑身无力,抱着方天生摔落在地,哭道:“我苦命的天生呐,难道他就这样英年早逝么?他爹怎么办,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忍心呐!” 方天生虚弱地伸手抹了抹我的泪珠,道:“萧大哥,生死有命,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幸福。” 我握住他的手,痛哭流涕。 “抱歉,打搅一下。”萧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我把目光投向他,他道:“在下不是指慧空小师傅无药可救,而是指这条蛇根本无毒。” 我瞬间把眼泪收了回去,道:“怎么可能!你瞧瞧这条蛇,花纹如此艳丽,怎么可能是无毒蛇?” 萧远道:“这条蛇是条菜蛇,花纹艳丽,实则无毒。” 我难以置信地掀开方天生的手臂,上边的三个牙印还是三个牙印,一点也没有发黑的迹象。我咬牙切齿道:“方!天!生!” 方天生瞪大了眼珠道:“萧大哥,我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哼道:“咬在你身上你还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适才不是说头晕眼花么,怎么一下就不花了!” 方天生道:“萧大哥,你别这样瞪我,好可怕~我方才是觉得头晕眼花的,兴许是惊吓过度。这条蛇无毒萧大哥你不高兴么?难道说……难道说萧大哥心里是盼着我死的?” 我道:“方天生,你真是演技一流呐!你好自为之!”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方天生跟在后边喊道:“萧大哥,你冤枉我啦~你方才已经答应如果我不死,就跟我在一起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你可不能不算数呐!这已经是你第三次答应要跟我在一起啦~你要是再反悔,我就去死~” 我气得头晕脑胀,回到房间就把他关在了门外。 这下可好,人没死成,我的风流债又添了一笔。你说这些男人一个个为了本座舍生忘死的,弄得本座不以身相许就觉得自己多不厚道似的!可本座就一个人,如何能个个都以身相许呐!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吼道:“你先让我静一静成不?” “是我,萧远。”萧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一听,这才打开房门。萧远进屋,道:“你适才答应慧空小师傅,要跟他在一起了?” 我悔不当初,道:“我以为他快命丧黄泉,于是胡乱应下了。” 萧远叹息一声,道:“在下一个疏忽,你就惹下了桃花债,现下你准备如何?留在灵音寺?” 我道:“我还是一心想要离开这里的。” 萧远道:“那你就带着那名慧空小师傅一同离开,他虽然是个男子,但对你也是一片赤城。” 我急忙道:“不成的,我不能带他走。” 萧远纳闷道:“这是为何?” 我捂着一张老脸道:“我已有家室了,我家里那位身子不好,我怕带回去把他气得吐血了。” 萧远道:“有家室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事,你都答应那位小师傅了,难不成要反悔?” 要我再拒绝方天生一番,我是作不出这等无耻之事了,可要我带他去见林郁文,我也是万万不能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了。我道:“萧大哥,你可否上福州同福客栈为我捎个信?” 萧远道:“可以。” 我道:“你就上同福客栈寻一个叫裴逍的人,告诉他我如今身在灵音寺,让他独自前来,切记不可让我家那位晓得。”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裴逍来了好歹能给我出个主意,我二人能解决这个麻烦,就省得林郁文伤心又伤肺的。 萧远道:“好。” 当日,他就佯装成继续赶路离开了灵音寺。 萧远走的第一日:想他,想他,想他。 萧远走的第二日:想他,想他,想他,想他。 萧远走的第三日,裴逍姗姗来迟,可他并非独自前来,而是带了一个我此刻最不敢见到之人--林郁文。 他站在禅房门口望着我,脸色十分憔悴,眼下全是阴影。 我心肝乱颤道:“郁文……” 他见到我原本满是欣喜,可惜一见到我边上站在我边上的方天生,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他道:“你这几日一直呆在寺庙?” 我道:“是。” 他道:“这位方小公子也一直在这?” 我道:“……是。” 方天生立马一脸甜蜜地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道:“我已经跟萧大哥在一起了,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林郁文望着我,道:“他说的可是真话?” 我汗颜道:“此事说来话长,到房间我一一跟你说。”说罢,就要扶着他往房里走。 方天生拉住我道:“萧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甚么话不能当面说呢,你非要背着我?” 我正要开口,林郁文忽然噙笑道:“这是不是一家人还有待商榷,哪怕是一家人,也是嫡庶有别,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么?” 方天生委屈地望向我,我如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工夫管他伤不伤心,连忙连拽带拖地把林郁文带入客房。走出禅房的时候,我不着痕迹地瞪了裴逍一眼,本座让你独自前来,你还是把林郁文带来了,本座要你有何用! 我扶着林郁文到客房,他一进屋门就扶着桌子咳个不停,我凑上去紧张地盯着他的帕子瞧,道:“怎么样,吐血了没有?” 林郁文面色苍白,目如寒冰,道:“怎么,你很希望我吐血?” 我浑身一个寒颤,道:“怎么会,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吐血了。” 林郁文扶着桌子坐下,道:“你有甚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我道:“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那日我上完茅房,就让人劈晕了带到这里,我怎么都逃不出去,幸亏遇到萧大哥,才能托他给你们带了消息。” 林郁文皱眉道:“甚么萧大哥,你几时又冒出了一个大哥?” 我道:“他是到寺庙给他弟弟祈福的,姓萧,名远,难道你们未曾瞧见他么?” 林郁文听到萧远的名字,神色居然有些古怪,道:“不曾,只是有人捎了一封信到客栈,告知了你的下落。那名萧远生得甚么模样,你之前见过他么?” 我道:“我不曾见过此人,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至于他的模样……模样自然是不及我的,不过那通身的气势,比我更像是魔教教主。怎么了?你这样关心他?” 林郁文摇摇头道:“无事,不过他的名字与我一位故人相同,那位故人已经去世八年,必然不是你口中的萧大哥。” 我道:“萧大哥是来找他弟弟的,说来巧合,他的弟弟前阵子受了伤,醒来就失忆了,跟我是一样的状况,所以他才对我多加关照。” 林郁文一惊,道:“甚么?他弟弟跟你一样失忆了?” 我道:“是啊,也不知怎么的,如今遍地都是失忆之人。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在教里时你调来我身边的那个宋玉么?他说他儿时有个小伙伴,如今也是受伤失忆了,他还跟我说,他的小伙伴失忆前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如今老情人个个都想要他的命,哈哈哈哈,我让他逗得不行。” 我绞尽脑汁地搬出笑话讲给林郁文听,好让他忘记我又一不小心招惹了桃花的事,谁知我越说他脸色越差,到最后整个眉头都蹙起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道:“你怎么了?” 林郁文抬头望向我,双目复杂,道:“宋玉还跟你说了甚么?” 我道:“他还说他是个孤儿,从小跟他的小伙伴一起被一个富人收养了。后来富人让他们打架,打赢的那个可以继承他的遗产,打输的那个就得死,他舍不得他的小伙伴死,就故意输给了他。” 林郁文面色越发白,道:“那你可有问他,他为何没死?” 我道:“我问了,他说那富人认为他存心输给小伙伴,长大后必然不会来找他小伙伴的麻烦,就放了他一条生路。” 他道:“你不说他回去看过他的小伙伴?他除了说他的小伙伴受伤失忆外,还说了甚么?” 我道:“他说他看到他的小伙伴过得不好,也就安心了。” 林郁文面上一骇,道:“他真的这样说?” 我道:“是啊。” 林郁文闻言,沉默地半响,我正想出口询问,却听他咳嗽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我一惊,连忙扶住他的身形道:“你怎么了?” 林郁文淡定地用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迹,道:“无碍。” 我道:“你的伤还没养好么?” 林郁文忽然一把扯下我的领口,道:“你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呢?” 我道:“取下来了。” 他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取下来?” 我:“……〒_〒”因为太子殿下不高兴,所以取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做梦梦到收藏长到了四千多,醒来后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哈哈哈哈,知道真相的我眼泪落下来~~~~ 小林子表示:上次小瞧对手,没搞死方天生这个绿茶婊,这次哪怕吐血也要搞死他! 裴逍表示:只要一跟林堂主一起出场,我就包管是打酱油的!~~~┭┮﹏┭┮作者,说好的肉呢!!!! 之所以说萧远是总攻,因为我觉得他是所有小攻里唯一正常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秒得了林郁文→ → 林小攻都让他逼得吐血了,这外挂开大了好嘛! 人家当初虽然输给了林小攻,但是回炉重造八年是白造的嘛! 第45章 林郁文道:“你取下的那块玉呢?” 我道:“我收在衣裳里,如今大抵是在客栈中。” 林郁文道:“等回到客栈你就把那块玉佩上,不许再弄丢了。” 我纳闷道:“你为何那样紧张那块玉?你是不是晓得送我那块玉的是谁?” 林郁文思忖了一会,道:“你年少时,曾有一人救了你的命,他留下这块玉佩让你留念。他日你有难,再遇到对方,就取出这块玉,指不定他会念着旧情,对你手下留情。” 他这一番话听得我是云里雾里,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对方既然救了我的命,又为何说他日我有难,他会手下留情呢?他既救我,又要害我,岂非自相矛盾?再者,这玉总共有两块,一块刻着‘远‘字’,还有一块刻着‘定’字,你说那玉佩是我恩人送的,那恩人怎么会有跟我一模一样的玉?” 林郁文皱眉道:“你别问这么多,我说的你记着就是了。” 我见他刚吐完血,面色又极差,不敢再多言,只得应了。 林郁文道:“这桩事就算过了,你跟方天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老实道:“那天夜里我上茅房让人砸晕,醒来就见到他了,他说是看破红尘要出家,正好在庙里见到我。至于我跟他的事……前儿个我跟他出去吃肉,有一条蛇要咬我,他为我挡了一下,我以为那条是毒蛇,他命不久矣,于是稀里糊涂就应了他。其实我对他一点旁的心思也没有,郁文,你要相信我。” 林郁文讽刺道:“他就为你挡了一下蛇毒,你就应了他,那日后是不是随便来个人为你挡一刀,你都要以身相许了?” 我道:“断断不会,我已经吃了苦头,不会再犯了。” 他望了我一眼,神色有些郁结,道:“我跟你说这些做甚么,我有甚么权利跟你说这些,我也不过是为你过了毒,你一时感动才跟我在一块的。”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道:“不是的,其实我心里是有你的,可对于方天生,我是纯碎拿他当弟弟看的。” 林郁文嗤笑道:“你说自己拿他当弟弟,那你为何还会答应他?你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下手么?” 我这下可冤大发了,低声道:“我这不是一时心软嘛……” 他道:“你从前做事绝情得很,怎的失忆后就心软成这样?” 我嘀咕道:“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林郁文盯着我望了一会,叹息道:“你怎么失个忆就像转了性子一样……”随后又道,“你身在寺庙的事,为何宁可跟裴逍说也不告诉我?还有前些日子你屋里遭贼的事,你也通通瞒着我。对你而言,我就是个外人是不是?” 我道:“我不是担心机身子不好,忧思过度,这才瞒着你的么?再说了,如今你不是也知道了么……” 他气道:“你失踪了这么些日子,我还能不知道?” 我只能埋着头不说话,林郁文又道:“你屡次三番遭人戏弄,还让人偷袭一事,你就没有怀疑过谁?” 我顶着挨打的风险道:“我想过的,可能是我从前招惹过的老情人,如今他来找我报仇了!对方想要我做和尚,一辈子碰不得男色,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恰好让我碰到了方天生!” 林郁文无语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方天生就是绑架你的幕后指使?” 我一惊,道:“怎么可能,他性子这让单纯,怎么会做出绑架我的事?” 他道:“你了解他么?你认得他不过几日,他说甚么你就全信了?这寺庙如此偏僻,怎的那贼人碰巧就把你丢在有他的寺庙里?再者,你在这住了几日,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些和尚头上的香疤都是新点的?庙宇如此破旧,偏几个和尚是新出的家,这样撇脚的谎话你也信?” 哈?果然一跟林郁文说话,就显得本座的智商真捉急!就算他们天天背着我吃肉,我也只觉得他们不够义气,一点都没想到他们是假和尚!“可是单凭这样也不能怀疑是方天生暗地害我呐,指不定他也是让人坑的。” 林郁文望着我,道:“你额上的伤哪来的?” 我道:“前几日跟萧远出去吃兔肉的时候,不知哪个贼人跟踪我们,引开萧远后还回头削断了一截树枝砸我,疼死我了。” 林郁文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挑了一些药膏往我脑袋上抹,这些药膏凉飕飕的,抹得我十分舒坦。林郁文道:“那些和尚头上的香疤,是明眼人就会发现,你那位萧大哥兴许是故意装作不知,隔岸观火。你日后若是再遇到他,一定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我道:“你这话我听了不高兴,他若是有心害我,就不会上同福客栈帮我报信,让你们来救我了。” 林郁文道:“他的心思我一时也猜不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心里提防着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我心中暗道,你虽然没有直接害过我,可是借刀杀人的招数使得可好了,我失忆刚醒来的两巴掌就是拜你所赐!这些话我只敢在心中腹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林郁文又道:“你说额上的伤是在山中遇袭,那这幕后之人一定身在寺庙,不是方天生就是庙里的几个和尚,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道:“那方天生怎么办?” 林郁文笑道:“是狐狸总是有尾巴的,让他逍遥几日,这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我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他打得甚么主意,只得由他拉着来到禅房,一帮和尚正聚在里边念经,方天生他一见我就高兴地喊道:“萧大哥,你回来啦~” 林郁文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对着方丈道:“多谢方丈以及诸位师傅多日来对阿定的照顾,我这就带他回去了,诸位多保重。”说罢,就要拉着我走人。 方丈道:“施主请留步,慧明乃是敝寺的俗家弟子,你怎可随意带他下山?” 林郁文向我噙笑道:“阿定,你要出家?怎么连我都不晓得。” 我赶忙道:“我从没说过自己要出家,是他们强留我在这里的!”说着,也顾不得颜面,伸手就把身上的袈裟扒下来,“谁爱出家谁出家去,反正我是不出家的!” 方丈怒道:“佛祖面前,岂容尔等儿戏!慧德、慧清、把你们的师弟带回来!” 两个和尚闻言,就要来抓我。 我有了靠山,喉咙都粗了,喊道:“裴右使,快点保护本座!” 裴逍闻言,立马执剑挡在我面前。 林郁文笑道:“究竟要如何,方丈才肯放人?” 方丈道:“既然慧明已是本寺的俗家弟子,至少要熟读所有经文,方可下山,否则就是往佛祖脸上抹黑,贫僧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林郁文道:“既然方丈如此说,必定是对所有佛经倒背如流了。” 方丈道:“不说倒背如流,至少是也烂熟于心。” “那好,我就考考方丈。”林郁文随手从书架上扯下一本经书,随手翻道:“大乘悲分陀利经中说,南无南无莲华上多陀阿伽度阿罗呵三藐三佛陀,敢问方丈,下一句是甚么?” “这……”方丈面露讪色。 林郁文笑道:“方丈不是说对所有佛经烂熟于心么?如今连书架上堆着的书都未曾熟读,如何教导弟子?我奉劝方丈一句,您还是修行百年后再来教导他人罢,免得误人子弟。” 他将经文摆在桌上,拉起我的手道,“阿定,我们走。” 我默默地在心里给林郁文点赞,终于给本座出了一口恶气!随后马不停蹄地跟着他走! 方天生在后头气道:“原来方丈你也就是半桶水,我也不跟你学了!萧大哥,你等等我~” 林郁文是跟着裴逍骑马来的,他二人一人一骑,如今多出了一个我,自然是跟着林郁文一同坐了。 方天生可怜兮兮地站在马下,道:“萧大哥,你要丢下我了么?你要是再丢下我,我就不活啦~” 我望向林郁文,想看他如何办,他道:“阿定既然收了你,我也不好多说甚么,只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如今我还在人世,你就要跟在阿定身边,必然是要受些委屈的,你受得住么?” 方天生道:“为了萧大哥,我什么委屈都能忍住。” 林郁文:“那好,你过去跟裴右使共乘一骑马。” 方天生可怜兮兮地望了我一眼,跑过去坐在了裴逍身后,我们扬鞭一同朝山下奔去。 林郁文身子尚未恢复,适才又吐了血,一路上咳嗽不断,好在我坐在前边,总算为他挡了一些寒风。要他顶着这副身子还要四处奔波寻找我的下落,我心中实在内疚,又心疼得很,心中暗下决心,今后倘若有人再对本座舍命相救,本座是死也不能以身相许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谁要再对教主舍命相救,这一招就不管用啦, 哈哈哈哈…… 下一章就开始解决方天生,然后上总攻,再上裴逍…… 裴逍表示: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ps:感谢渣大爷丢的手榴弹,这次让教主亲你吧。 教主:╭(╯3╰)╮ 第46章 那寺庙瞧上去渺无人迹,实则距福州不到一日的路程,我一行人赶在日落前在镇上一家客栈落住。 裴逍向着掌柜道:“一间天字房,三间地字房。” 我插嘴道:“三间天字房。” 裴逍眼巴巴地望着我,方天生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我轻咳一声,道:“我跟郁文住一间,你们随意……” 方天生一张包子脸瘪了下去,裴逍依言办了。 赶了一日的路,我早已疲惫不堪,用过晚膳就跟林郁文回房,准备洗洗睡了。中途想起他日间提起的那块玉佩,赶忙取出来挂在身上。想了想,又将那块刻着“定”字的玉佩塞给林郁文,道:“我身上挂了一块,这块玉就收在你那罢?”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好啊,你帮我挂上。” 我殷勤地帮他挂在脖子上,熄了灯两个人就上了床,相互搂着躺在床上,我道:“你今日吐了血,又赶了一日的路,身子吃得消么?” 林郁文道:“还好。” 我心里十分担忧,香山老人曾说过,服下“榴莲”就会透支毕生精力,换取一年的太平,他如今虽然无碍,可早已病入膏盲,余下不过一年的寿命。我只要一想到他一年后就要离我而去,心里就痛得不得了,正在伤感,忽听林郁文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道:“我听你的。” 他道:“你出来也好些日子了,我想回去了。” 我道:“好,那我们明日就回正义教。” 我心里实在有些吃不准林郁文的心思,如今多了个方天生,莫不是他想带方天生一同回正义教?可他不提,我又不敢多问,只得睡了。 翌日,我们就起程赶回正义教了,之后一连两日,我夜里都跟林郁文住在一块。这夜,方天生终于忍不住了,道:“萧大哥,你到底甚么时候跟我睡啊。” 我敷衍道:“你还小,洗洗睡罢。” 方天生委屈道:“这不公平,我虽然是小的,但我也是萧大哥的人啊。人家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不说每日宠幸小妾,三日内总有一日是要宠幸的。我也不是个贪心之人,林大哥三天,我一天好了,你已经连续跟林大哥睡了三天,今夜你一定要跟我睡!”说着,就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我扯着他的胳膊,道:“老爷想要临幸谁还得你一个小的批准?你一个小妾整日争风吃醋,弄得家宅不宁,小心老爷休了你!” 方天生道:“我不管,我今晚就要跟萧大哥睡,你不肯我就一直抱着你!” 我一口气也上来了,抱着林郁文道:“我也不管,今晚我一定要跟小林子睡。” 林郁文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水,道:“既然你们谁都不肯放手,那就一块睡好了。” 此言一出,我与方天生皆是惊呆了,他竟要三人同床?不说我跟方天生只是有名无分,就算他真是我的小妾,这大房跟二房一起伺候老爷甚么的,压力也忒大了,老爷会肾虚! 方天生一脸高兴地道:“好啊~好啊~” 这样的馊主意你都能同意?本座重新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既然林郁文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反驳。夜里,我三人一块躺在床上,挤得跟肉粽似的,我紧张得心口蹦蹦跳,好半响都睡不着。 方天生轻声道:“萧大哥,你睡了么?” 我装作已陷入沉睡,不答他,方天生无趣,只得睡了。 正迷迷糊糊要陷入沉睡,忽然觉得一只手就探入了我亵衣,我一个机灵就擒住了那只手,正准备来一招打狼棒法,一道气息凑到我耳边,轻声喊了一声:“阿定。” 我心里安了,是林郁文,于是乖乖地转过身面朝他。 夜里漆黑一片,我瞧不出他的样子,只感觉那只探入我衣衫的手在我身上抚摸,随即嘴巴让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了,先是厮磨了几下,随即探了进来。 我让林郁文如此大胆的作为骇了一跳,既不敢推也不敢回应,林郁文似乎料到我的心思,轻声道:“放心,他已经睡了。” 就算他已经睡了,我俩也不能这样吶!在一个十七岁的孩子面前,你这样做真的妥当嘛!万一他醒了呢! 林郁文不管不顾,舌尖钻入我的口中一阵挑弄吸允,手不停在我身上抚弄,作为一个男人,让另一个男人摸成这样还没有反应,那一定是因为不举!显然本座是个正常男人,让他几下这么一摸,登时有感觉了,再见边上的方天生毫无动静,稍微安心了一些。 你还别说,旁边躺了一个人,这种偷情的滋味还真是十分美妙。 我不禁亲了回去,两个人就紧搂着在床上热火朝天的亲了起来,中途不晓得哪里冒出一只手拽了拽我,想要把我拽开,我心中一个不乐意,一脚就踹了过去,也不知甚么重物掉落到了地上。过了一会,耳边响起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萧大哥~~~” 那声音太过阴森,我一个机灵,往声源望去。 床头晃着一颗脑袋,面前晃着一只火折,照出一双幽怨的双目,我毛骨悚然,大声喊道:“鬼啊~” 那只鬼一点点地从床下爬上来,伸出手扯着我道:“为……甚……么……要……这……样……对……我……我……死……不……瞑……目……” 我一下扑进林郁文的怀里,道:“有鬼啊!” 林郁文搂着我,淡定地道:“别怕,是方天生。” 我撞着胆子扭过头望了一眼,哎哟,还真是方天生。我登时底气足了:“深更半夜的,你装神弄鬼甚么,再不安分到隔壁去睡!” 方天生一脸哀怨:“是萧大哥你把我踹下床的!你光亲林大哥不亲我,还把我踹下床,你还说我装神弄鬼,”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下哭了起来,“你每次都说要跟我在一起,每次都骗我,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一而再的作弄我,我心里痛死了,嘤嘤嘤~萧大哥是坏人~~” 我让他哭得有些无措,正想上前柔声安慰,林郁文忽然拉住我道:“你前两日不是豪言壮志,为了萧大哥甚么委屈都能受住?如今这样就哭天抹泪了,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去,你的萧大哥可不止你一个情人,往后有得你好受的。”说罢,噙笑对着我道,“阿定,我们早些歇下,明日还要赶路。”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他拉着本座在方天生面前秀恩爱,还这样刺激方天生,真是最毒妇男心呐!本座智商这样捉急,绝不能在大房二房中站错队伍,于是果断搂着林郁文睡了! 方天生在床下抽泣了一会,见谁也不搭理他,灭了火折就爬上床睡了。 翌日,我三人正陷入沉睡,门外忽然想起一阵敲门声,门声紧促,我不耐道:“谁吶!” “属下裴逍。” 裴逍向来循规蹈矩,并非唐突之人,我道:“进来罢。” 待其进门,我道:“怎么了?出了甚么事?” 裴逍原本是一脸凝重,在进门后见到我右边躺着林郁文,左边躺着方天生后,面上一怔,随即垂首道:“禀告教主,客栈四周已遭锦衣卫包围,相信很快就要攻入客栈。” 我一惊,瞬间睡意全无,道:“好端端的,锦衣卫包围客栈做甚么?” 林郁文听见动静早已醒了,道:“恐怕是你之前惹下的桃花债,你忘了自己第一个情人是谁了?” 本座的头一个情人自然是李玉林了,李玉林是太子,锦衣卫是皇帝的人,那这些锦衣卫是…… 我讪笑道:“锦衣卫很忙的,怎能为了太子一点私生活就四处奔波呢,你说是么?”随即一脸无辜地望向林郁文。 裴逍道:“属下听他们说……‘这次一定要杀了那个负心汉……还有他的小情人……’甚么的……” 我心中一凛,两条腿抖啊抖啊的,好歹是老情人,李玉林不该如此绝情! 裴逍道:“教主,趁他们还没有攻进来,您快些从后门离开。” 我望向林郁文,他蹙眉道:“他们一定是冲着你来的,你见过皇帝的女人打入了冷宫,还能伺候别的男人么?” 话虽如此,但本座不是女人吶! 我听了裴逍这句话,肯定这些锦衣卫一定是冲着我来的,趁着还有时间,本座还是早些带着小情人跟老情人逃命罢! 我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穿衣裳,方天生经过这么大的动静,终于醒了,道“萧大哥,你怎么了?” 我把他的衣服盖在他头上,道:“快点穿,穿了逃命!” “啊?”方天生一脸的莫名,手上倒是不耽搁,抓起衣裳往身上套。 待三人穿戴完毕,林郁文拿着一块黑布就往我脑袋上套:“我们四人这样冲出去一定是自投罗网,不如兵分两路,我带着方天生走,裴逍你护着阿定出逃。” 方天生一把抱住我的胳膊,道:“不行,我要跟萧大哥在一起。” 林郁文望了他一眼,道:“那好,我先出去引开一部分的注意力,你们三人再伺机逃出去。” 我道:“不成!你没有功夫,闯出去必定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 林郁文道:“你也晓得我没有功夫,我一人还有可能脱险,带着你必死无疑。” 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四个一起逃!” 他道:“锦衣卫已经包围了客栈,我们四人之中唯有裴逍一人会武功,你以为他一人能带着我们三人突出重围?李玉林不是那样狠心的人,他心里喜欢你,自然是舍不得你死的,他想要杀的人是我,只要我冲出去了,他们一定不会难为你。” 我道:“你这样说更是不成了!我绝对不同意让你一个人涉险,要死我们一起死!”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床戏,我都怕一个不小心让教主攻了,各种束手束脚啊! 不作就不会死,让你逆cp!!作者真是神烦啊!哈哈哈哈! 虽然我私心想让林郁文跟教主在一起过几天好日子,但我觉得甜甜蜜蜜自己都鸡皮疙瘩一地了, 所以我们就朝着不折腾死教主不罢休的道路,一路折腾教主到结尾吧~ 甜蜜神马的都是浮云~ 秀恩爱的都得死!!! 教主:你是跟我有多大仇!!!!(╰_╯)# 第47章 我道:“此事因我而起,倘若玉林真要杀人,也是冲着我来,哪有让你担着道理!” 林郁文置若罔闻,对着裴逍道:“你先去外头点一把火,制造一些混乱。” “是。” 裴逍说罢,就出去了。 林郁文从怀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塞到方天生手里,道:“这里边装的是毒粉,危急时候你就用上。我说过,自己死后阿定就是你的,倘若我这次丧命,日后就由你来照顾阿定,你能做到么?” 方天生让他这一席话感动得是热泪盈眶,紧紧握着瓶子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萧大哥的,林大哥你安心罢。” 我在边上急红了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说我不能跟你分开!” 林郁文道:“甚么事我都能依着你,今日你必须依我。” 我大骂道:“我是教主还是你是教主!” 我正想争执,屋外忽然冒起滚滚浓烟,只听一人大声喊道:“着火啦~”整个客栈就乒乒乓乓地乱了起来,男女老少一个个衣衫不整地从客房里滚出来逃命,场面十分混乱。 裴逍回到屋中,林郁文用一件衣裳盖住自己的脸就要出去,我一把抱住他道:“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林郁文急道:“放手!” 我道:“不放,我死都不放!” 林郁文喊道:“裴逍!” 裴逍用力地过来拉着我,我空有一身武艺,不能使用,轻易就让他给制服了。我剧烈的挣扎,想要逃脱他的禁锢,奈何徒劳无功。林郁文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轻轻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道:“阿定,保重!”说罢,就冲了出去。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郁文!” 他只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转瞬即逝。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死命的挣扎,对着裴逍拳打脚踢,“你这混蛋,本座是教主还是林郁文是教主!你今日不放开本座,本座回正义教就要了你的命!” 裴逍让我闹得无法,道:“教主请恕罪。”说罢,就点了我的穴道。 我登时一动不能动,窝囊到了极致。裴逍将我扛在肩上,向着方天生道:“走!” “好!” 方天生这回异常听话,跟着裴逍就跑。 我三人一同到楼下,下边早已浓烟滚滚,救火的救火,喊救命的汗救命,裴逍将我丢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匹马儿上,自己跨上另一匹,对着方天生道:“我在后边阻敌,你带着教主头往前跑,千万别回头。” 方天生道:“好。”他跃上马儿,用力地抽了一下马鞭,马儿就像疾风一样向外奔去。 我如同麻袋一样被丢在马上,根本瞧不见四周情形,只知我们一出客栈,四周就冲上来许多人,裴逍在四周阻挡敌人,方天生带着我一路狂奔,我被颠得险些吐出一口血,想着如今的局势,再想想林郁文,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渐渐地,打斗声渐远,唯有后边紧跟着的几匹马,方天生带着我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忽然马儿狂啸了一声,往前倒去。 方天生道:“不好。”说罢,就抱着我往马下跳去。 两人在草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大圈,直到撞上一颗大树才停了下来。我忍过晕眩,这才能看清如今的局势。 我们骑的那匹马儿腿上中了一支飞镖,早就倒在地上跑不动了,方天生摔在我身边,脑袋磕在石头上,破了一大块,正在流血,而紧跟着我们的三名锦衣卫见状围了上来。 我心中十分愤怒,喊道:“是太子殿下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道:“无可奉告。” 我道:“太子恨的人是我,你们杀了我给太子殿下解恨,放过其他人!” 他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阁下原谅。”说罢,翻身下马行至我面前,一把抽出腰间的刀。 方天生扑过来一把抱住我,道:“不准你们伤害萧大哥!” 我急道:“傻子,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还不赶紧跑!” 方天生道:“我不会丢下萧大哥一个人的,要死一起死。” 我心中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一个个甘愿为我舍命,我要如何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呐! 那名锦衣卫笑道:“你们不必谦让,因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说着,挥起手中的刀向我砍来。 我正准备闭上眼睛慷慨赴死,谁知边上的方天生忽然洒出一把粉磨,那人不知是何物,连忙闪身避开。方天生趁此空隙搂住我的腰,脚尖一点,两个人就轻飘飘地往远处飞去。 风在耳边拂过,周遭景色在脚下略过,我呆呆地望着方天生。他搂着我在空中飞掠,身姿轻巧,如马踏飞燕,远远就将那三个锦衣卫甩在了身后。 我心中惊骇地不像话,说好的天真无邪,说好的英雄救美呢!就你这轻功,哪里还需失忆前的本座英雄救美?你随便动个脚趾头就把他们甩下了! 方天生搂着我在空中飞了一盏茶的功夫,找到一处破庙就藏了进去。 我整个人处于凌乱之中,尚未恢复,就见方天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扑进我的怀里,道:“萧大哥,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好害怕!” 我心说你这个小妖孽,你再装,你再装!本座害怕都轮不到你怕啊! 我道:“你先把我的穴道解开。” 方天生一脸迷茫地望着我道:“我不会解穴……” 我心中担忧林郁文的安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道:“你适才不是瞧见裴逍如何点穴的么?你就照着他点的地方再点一遍。” “好罢,我试试。” 方天生一面纠结的在我身上点了半响,都未曾解开我的穴道,我心急如焚,道:“你快点啊!” 他哭丧着脸道:“萧大哥我真的不会解!听说只要不是特别的手法,两个时辰后都会自动解的,要不你再等一会?” 我是在无法,只能忍受着内心煎熬苦等,林郁文如今生死未卜,我一颗心就跟让人凌迟似的。心中暗道,倘若这次老天爷能保佑林郁文平安,我就是减寿十年也是甘愿的! 方天生在旁道:“萧大哥,我们这次躲过了锦衣卫的追杀,那下一次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还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心乱如麻,故意扯开话题道:“你功夫不是很差么?怎么还能带着我逃到这?” 方天生道:“我是功夫是很差啊,就是轻功还成,我爹说了,这是保命的功夫,轻易不能让人晓得的。” 他这么一解释,我也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枯坐了半个多时辰,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方天生面上一骇,连忙连拖带踹地把我藏在了佛像后。 门外之人象征性地敲了两声,随即就推开了庙门。 我听到有两道脚步声走了进来,行至佛像前伫立不动,我心惊胆战,努力屏息凝神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却听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定?” 是林郁文的声音! 我一个激动,大声喊道:“郁文,我在这里!” 林郁文闻言,爬到了佛像后找到我。 方天生让他忽然出现惊得目瞪口呆,可我哪有闲暇关注他,连忙将林郁文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很好,毫发无伤!我激动得不得了,道:“你没事么?你一点伤都没有么?” 他笑着道:“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说罢,就让裴逍上来给我解了穴道。 我一获得自由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痛哭流涕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我们以后一辈子也别分开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道:“好,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 我搂着他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脏才松开手,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脱困的?是裴逍救你脱险的么?” 林郁文道:“那你呢?裴逍让那群锦衣卫纠缠住了,你们俩个又是如何逃脱的?” 我道:“是方天生救了我。” 他道:“方天生?他是用我给他的毒药救了你么?” 我道:“算是,也不算是。”说罢,就望向方天生,他轻功一流的事,我也不知可不可以告诉林郁文。 方天生一脸的天真无邪,道:“自然是用林大哥给的迷药了。”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是么?我可不敢居功。” 方天生道:“林大哥,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林郁文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三个男人,我一惊,立马想要拉着林郁文逃命,因为这三个男人就是适才要置我于死地的锦衣卫!谁知他们一进来就跪在我面前,道:“属下参见教主。” 我惊愕道:“这是?” 林郁文道:“他们都是正义教的弟子。” 我脑海中掠过适才的一幕幕,道:“那包围客栈的那些锦衣卫也是?” 林郁文颔首,道:“他们统统是正义教的弟子。” 我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林郁文道:“因为我想让你见见方天生的真面目。” “o__o”…天生的真面目?”他能有甚么真面目,他不是云净山庄的少庄主么?莫非他才是真正的魔教教主? 方天生亦是一脸无辜道:“林大哥你在说甚么,我怎么听不懂。”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装得再像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今日这一出戏,就是为了引你出洞。” 作者有话要说:众:请问正义教护教右使跟百草堂堂主,哪个地位更高呢? 作者:根据正义教的职位……护教右使更高一些。 众:那为甚么每次都是林小攻对着裴小攻颐指气使呢!!! 作者:因为在教主后院,小林子是正宫呐~~╮(╯▽╰)╭ 教主每次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就是我码字笑的屁滚尿流的时候?233333 第48章 我目瞪口呆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郁文道:“阿定,你真的相信李玉林会派人追杀你?” 我思忖了一会,道:“我相信……〒_〒” 林郁文颔首,道:“以李玉林的性子,确实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不是现在。如今圣上病危,他身为太子,诸事缠身,自顾不暇,哪里来的空闲找你算账?如果你能仔细想想,兴许就能发现其中的漏洞,可惜我并没有给你考虑的时间。因为你们从一清早就开始逃命,根本无暇思考任何问题,所以这出戏才会唱得如此顺利。” 我还是弄不明白,道:“那你唱这出戏的目的究竟是甚么?” 林郁文揉了揉我的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当日在福州客栈偷你亵裤,把你丢到灵音寺的就是方天生。” 方天生慌张道:“林大哥,你在胡说甚么!我怎么做出这种事,你是不是恨我跟你抢萧大哥……所以……所以故意……” 林郁文淡声道:“我已经懒得在看你装相了。”他转向身后三名锦衣卫打扮的教众,道:“你们说,方公子是如何带着教主从你们手中逃脱的?” 教众道:“方公子施展轻功带着教主飞走,属下望尘莫及。” 林郁文对方天生道:“你不是武功低微,毫无自保的能力吗?为何携了阿定还能从正义教三名好手中安然逃脱?” 我解释道:“天生轻功的确很好,因为这是他保命的功夫,所以才瞒着我们的。” 林郁文无奈地抚了抚额,道:“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说话,你记不记得自己失忆前是怎么受伤的?” 本座强|暴云净山庄少庄主未遂,让他用花瓶……不对,本座英雄救美,抱着方小公子从马上坠落……呃……以方天生的轻功,他从马上摔下来需要本座相救? 我瞪大眼珠望着林郁文,只听他言之凿凿道:“他是故意从马上摔落,害你受伤的。” 方天生急了,哭道:“你含血喷人,你在萧大哥面前这样诋毁我,你还要不要脸?你说我故意害萧大哥受伤,你有没有证据?我跟萧大哥无冤无仇的,为何要这样陷害他?” 林郁文道:“倘若我没猜错,你逃命时施展的轻功应该叫‘桃花十里笑春风’,这门轻功是天下第一神偷白头翁的独门功夫。十年前,白头翁绝迹江湖,这门轻功也随同他一起消失,不知何故,近两年忽然冒出一个桃花贼,非但使用‘桃花十里笑春风’窃取各大门派的稀世珍宝,还留下一地桃花蓄意挑衅。” 方天生道:“这桃花贼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郁文道:“我以为你最清楚不过了。” 方天生道:“我不清楚,我一点都不清楚,你说话糊里糊涂的,我一点都不明白你要说甚么。” 林郁文笑道:“你有甚么不清楚,你不就是白头翁的徒弟?” 方天生惊愕道:“你怀疑我是桃花贼?” 林郁文摇首,道:“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你就是桃花贼!你若是不肯承认,可以再施展一遍适才使用的那种轻功,若是施展出不同轻功,我就承认自己冤枉你,非但向你赔礼道歉,还将阿定让你给你,如何?” 方天生道:“我为何要施展给你看?如果我是桃花贼,我为甚么不去窃取宝贝,而是陷害萧大哥呢?你的话一点都说不通……” 林郁文道:“你是云净山庄的少庄主,方家的独子,家财万贯何须盗取他人财物?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好玩。你之所以跟在阿定身边,是因为他曾跟江策一同抓捕过你,虽然并未成功,但你就此跟他结了仇,所以用方天生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四处捣乱。” 方天生急得哭了,拉着我的手道:“萧大哥,你就算再喜欢林大哥,也不能任由他这样诬赖我呐!” 我仔细一想,确实觉得这理由有些荒谬,但林郁文又并非信口开河之人,道:“郁文是不是陷害你等他说完再论,倘若真是他陷害你,我一定给你做主。” 林郁文淡淡一笑,继续道:“你说阿定额上的伤是为了救你而磕伤,恐怕是你故意为之。你佯装弱小引他出手相救,故意落马害他受伤,在得知他失忆的消息后,又赶忙过来掺和一脚。你原是想搅和阿定跟江策之间的好事,谁知让我横插一脚彻底失去了机会,你心中气愤难平,干脆装作伤心离去,暗地里又返回客栈偷了他的亵衣亵裤作弄他。 方天生抹了一把泪珠,道:“你胡说,我哪有这么幼稚。” 林郁文惊愕地“咦”了一声,道:“可是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如此幼稚之人了。” 方天生气得说不出话,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郁文。 林郁文道:“你挟持阿定到寺庙,点了他的哑穴,让他有口难言,不得不事事听从与你,真可谓春风得意。可你万万料不到,竟会横空冒出一个萧远,破了你的计划。于是你故意引开萧远,返回原地削断树枝砸了阿定的头,以作泄愤。你可以不承认,如果你需要我把灵音寺里的那几位‘得道高僧’请过来的话……他们正好在正义教分坛做客。” 方天生闻言,低声一笑,背靠在身后的一根柱子上,双手交叉包在胸前,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林大哥编的故事十分动听。” 林郁文道:“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疏漏出在哪么?” 方天生道:“小弟耳恭听。” 林郁文道:“你要是真心喜欢阿定,在得知他有难时,必定会冲在他前头护着他。可我今日让你与我一同引开锦衣卫时,你却拒绝了,你说你要跟阿定在一起。因为你不曾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你天真的以为在遇到危险时,只要与他患难与共就是真情了,所以你满盘皆输。” 方天生拍了拍手,道:“林大哥果然厉害,难怪连江盟主都不是你的对手。” 林郁文道:“廖赞。” 我整个处在风中凌乱言语不能的境地,方天生此刻的神情,哪还有半点天真烂漫的模样,分明是一个蛇蝎再世!可我竟半点不觉违和,似乎这样的神情才是真正的他。 如此说来,他一路上楚楚可怜的姿态全是在作弄我了?他害我捉弄我偷我亵裤,还将我丢在和尚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新仇旧恨一块上来,我一个冲动,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戏弄我!” 方天生一脸无辜的望着我道:“萧大哥,戏弄你甚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咬牙切齿道:“你还装!” 方天生收了无辜的脸,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戏弄你又如何?谁让你这样蠢……”说罢,还摊了摊手。 你这样蠢……你这样蠢……你这样蠢……方天生说蠢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么…… 林郁文作出无奈表情的时候,里边藏的是宠溺,可方天生作出这幅表情,眼中满满就是嘲讽,我气得是头昏脑涨,险些晕厥过去,幸亏林郁文及时扶住了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让林郁文耍得团团转,是因为他智商太高,而本座只是个常人,所以斗不过他!在遇到方天生后,我更是确信这个事实,甚至隐隐觉得自己的智商是高于常人的!可方天生今日忽然告诉我,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在耍我,其实我比他还蠢,这个事实让我情何以堪呐! 我埋在林郁文怀里装鸵鸟,心中惭愧得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本座的一个护教右使,三个教中精英还在这,给本座留点面子成么? 林郁文搂着我,向着方天生语气冰冷地道:“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方天生无谓道:“心疼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你想杀了我?” 林郁文道:“我不会杀你。” 方天生奇怪了:“这是为甚么?我把你心爱的教主耍得这样团团转,你居然还愿意放过我?” 林郁文道:“你确实愚弄了他,不过你并未在危急适合弃他于不顾,我决定放了你。” 方天生笑道:“救他?你胡说甚么,我不过是随手而已。” 林郁文道:“我让这几名教众先杀阿定,就在为了揣摩你的心思。你明明可以趁着他们杀阿定的时候逃走,可你并没有,反而寻找时机要带上他。这说明你心里并不想他死,光凭这一点,我就决定放你一条生路。” 方天生讥笑道:“就算你想置我于死地,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林郁文道:“你轻功了得,要生擒你确实不易,但我想你父亲绝对不希望别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儿子是个贼。” 方天生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林郁文不说话。 我忍不住跳出来道:“就算他不忍置我于死地也够可恶了!他如此作弄我,必须要扒皮抽筋,以儆效尤!” 林郁文干脆道:“那我收回适才的话,阿定说要扒皮抽筋,那就扒皮抽筋好了。” 我指着方天生的鼻子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作弄我!” 方天生叹息道:“你失忆了还真不好玩,你忘了我们之前打过一个赌的?你赌我一定无法偷得你的贴身衣物,但我如今非但偷了你的贴身衣服,还能把你整个人都拐到了庙里,你已经输惨了。” 本座跟他打赌偷自己的贴身衣物?本座失忆前究竟是有多无聊吶!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扯蛋扯大发了,看得懂不?看不懂说明作者扯蛋功夫有问题,支持七日内无条件重扯,哈哈哈哈…… 我觉得方天生虽然喜欢教主,但他没有喜欢到非教主不可的地步,所以决定还是不收了…… 毕竟教主屁股不是那么好上的嘛╮(╯▽╰)╭ 另:关于好基友季清之…… 本文的宗旨是不能违背的,人人都爱本教主,但是听了群众呼声,我决定还是放过好基友,让他一辈子爱慕教主吧!哈哈哈……(貌似更惨→ →) 教主:本座的寒毒最近似乎有一月多未曾发作了?难道本座无需受人只柄,也可压制寒毒了?( ⊙o⊙ )哇 作者:妈蛋,你老情人太多,忘记你寒毒一个月就要发作一次了! 第49章 方天生见我整个人处于神情恍惚中,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好玩,我不跟你玩了,我要走了,你要是想报仇就快点。” 裴逍与三名教众闻言,立马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谨防他逃跑。我恶狠狠地瞪了方天生一会,道:“放他走!” 林郁文奇道:“你不报仇了?” 我盯着方天生额上的伤口,道:“你走!我以后不想见到你,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剁一次!” 方天生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道:“妇人之仁,既然你不报仇了,那我就走了。” 我道:“嗯,真的走,不要假走!”不要再偷本座亵衣亵裤,也不要把本座丢到和尚庙了! 方天生不屑道:“你以为我还想回来!”说罢,就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出去了。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怒,不让裴逍把他抓回来。林郁文说得对,他虽然三番两次作弄我,但并未在生死关头弃我于不顾,他佯装弱小害我磕伤了头,林郁文也摆了他一道害他受伤,我俩个也算扯平了,其他的就无须去计较了。 方天生走后,林郁文向着那三名教众道:“你们先下去。” 三人道:“属下告退。” 我向着裴逍道:“你也下去。” 裴逍望了我一眼,道:“属下遵命。” 破庙内仅剩下我与林郁文俩个,我也不要脸面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蹶不振。林郁文在我身边蹲下道:“怎么了?不高兴?” 本座让人耍成这样,哪还能高兴得起来嘛!我含泪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蠢?” 林郁文捧着我笑道:“我的阿定哪里蠢了?” 我哭道:“你别骗我了,你们一个个都把我耍得团团转,还说我不蠢。” 林郁文笑道:“你不蠢,你在我眼里是最聪明的。以后你在我身边,我不定不会让人再戏弄你。” 我委屈道:“我现在是在跟你讨论我是不是让人耍的问题么?我实在跟你讨论我智商低的问题!我失忆前就这样蠢么?” 林郁文道:“没有啊,你失忆前不是这样的。” 我道:“你骗人,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砸坏了脑子,你说我失忆前不是这样蠢,那我现在为甚么这样蠢。” 林郁文皱了皱眉,道:“兴许是因为磕伤了脑袋,所以……” 我瞪大了眼睛道:“所以你就是真的觉得我现在蠢了!” 林郁文连忙噤声,我道:“好啊,原来你们一个个都嫌弃我蠢,我明白了!不用你多说了!我听说脑残者无药可医,我失忆前一定也一样蠢,所以才会让你们前仆后继地赶来耍我一招。” 林郁文忙道:“你不是蠢,你只是失忆了,不知人心险恶,才会如此让人作弄,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人作弄你了。” 我道:“我伤心的不止是别人捉弄我,还有你作弄我!你说,你今日这一出戏为何不告诉我,你晓不晓得,我当时难过得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郁文愧疚道:“我并非有心瞒你,只是怕你知道了真相,反应太过寻常,反惹了方天生怀疑。” 我声泪控诉道:“原来你不但嫌弃我蠢,还怀疑我的演技!(╰_╯)#” 林郁文解释道:“不是你演技不好,而是方天生演技太高,我怕你在他手里再吃了亏,这才狠心这样做的。” 其实我也明白林郁文的良苦用心,只是心里需要发泄一下罢了,此时见他柔声安慰,就不愿不计较了。我道:“你之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说喜欢一个人,到他有危险的时候,一定会冲到他面前保护他。” 他道:“自然是真的了。” 我凝视着他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不喜欢他为了我牺牲自己,更不喜欢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危险,只要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难过的不能呼吸了。” 林郁文红了眼,道:“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无论我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好不好。” 我道:“说话算话。” 他颔首。 得了林郁文的保证,我终于安下心。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弹了弹灰尘,到外边骑马赶往附近的正义教分坛。 当夜,我们在坛中住下,我洗洗刷刷过后便上了床,林郁文道:“早些睡,我明天带你出去玩。” “好。”我亲了他一下,乖乖的睡了。 翌日,我是让人拍醒的,我睁开眼茫然地望了望眼前的锦绣风景,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道:“怎么了?” 我扭头一瞧,是林郁文,终于安心了,道:“我还以为我又让方天生挟持到哪个荒山野岭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如今身处在山顶的一个凉亭中,山中树木茂盛,景色清幽,还飘着白茫茫的雾气,我道:“一大早的,你带我来这里做甚么?” 林郁文淡淡一笑,往东边一指,道:“你看这里。” 我向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是一座翠绿的山头,就在我望过去的瞬间,山头忽然散发出一片耀眼的金霞,一轮旭日跃出山头,照亮了整个壮丽山河。山间的树木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边,呈现出一片墨蓝,天边红得透亮,云霞夺目,光芒万丈,实在是说不出的雄伟壮丽。 我惊道:“是日出!” 林郁文凝视着我,轻声道:“阿定,生辰快乐。” 我惊愕地望向他,他道:“你忘了,你今天过生?” 我惊喜得不得了,道:“我不记得了。” 他道:“不要紧,我记得就好了。”说着,不知打哪变出一只食盒,从里边取出一只温碗,道,“尝尝我给你做的寿面。” 我一听,立马就接过来,道:“你做的?” 他道:“自然。” 我打开一瞧,面里放着一个水煮蛋,还有些青菜跟肉丝,他道:“你尝尝味道如何?” 我夹起一筷塞到嘴里,面有些烂了,但免得味道还是不错的,我感动的热泪盈眶,道:“好吃。” 他道:“你觉得好吃就好。” 我夹起一筷面放他面前,道:“你也吃。” 他道:“哪有跟寿星抢面吃的道理?” 我道:“怎么就没有这个道理了?就算原本没有这个道理,我们这样做了,它就成了有道理了。” 林郁文笑了,道:“满口胡诌。”还是张口把我喂过去的面吞了。 我俩共同把这碗面解决了,我这才有空闲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郁文道:“我让人把你带上来的。” 我道:“我居然睡得这样熟,连你们摆弄我都不晓得么?” 林郁文面上有些讪色,道:“我让人点了你的睡穴。” 我立马板起脸道:“好啊,你又算计我!” 他解释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生气了么?” 我咧嘴一笑,道:“没有,我很高兴。”我如今失忆了,不知自己何年马月生的,还有一个人记挂我,绞尽脑汁地给我惊喜,我感动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呢? 林郁文闻言,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道:“把手伸出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我乖乖地伸出手来,他往我的无名指上套了一个玉指环,道:“今后不准取下来。” 我好奇地抬起手瞧了瞧,莹白的玉指环上还刻了一片山林。我爱不释手,高兴道:“好啊好啊。”随即又不高兴了,“你给我过生,又送我玉指环,我都没有甚么东西给你。” 林郁文道:“谁说没有了?” 我道:“哪里有,我分明没有送过东西给你。” 他撩起袖子,露出一个翠绿的镯子,道:“这不就是你送我的?” 我一见到这个镯子就更是无地自容了:“这个玉镯虽是我送你的,但他原本是一对,我那个早就不晓得到哪里去了。” 他笑道:“傻瓜,我跟你说个事,你可不能生我的气。” 我睁大眼睛道:“甚么事?”你又背着本座干了甚么好事! 林郁文道:“你先保证不能生气。” 好奇心害死猫,我心中委实好奇,就道:“好,我不生你的气,你快点说罢。” 林郁文道:“这玉镯确实是你送我的,不过它从来只有一只。” 我一惊,随即大吼道:“你又坑我!” 他当日怎么说来着?他豪气万丈地说只要我将另一只玉镯还给他,就跟我一刀两断,可结果呢?这镯子只有一只,我上哪里找一只一模一样的给他! 林郁文似乎料到我心中所想,噙笑道:“要我放开你,这怎么可能?” 我心中十分愤怒,又十分欣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郁文淡淡地挑眉,道:“看你表现了~” 我悲愤地捶地,本座的现任情人智商这样高,这让本座日后怎么活呐! 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觉得很无聊?〒_〒我不大会码甜…… 教主现在浑身上下都挂满了定情信物! 小林子捧着教主的脸说“我的阿定哪里傻了“的时候,屏幕前坐着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笑尿了,快给我来一打尿不湿,哈哈哈哈…… 应群众要求,这几天小林子甜蜜死了,我只想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ps:感谢van玖丢的手榴弹,人家今天有钱买尿不湿啦~~~\(≧▽≦)/~ 第50章 我跟林郁文两人歪着脑袋靠在一起,盯着冉冉升起的旭日,道:“你给我讲讲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道:“你想知道甚么?” 我思忖了一下,道:“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么?你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郁文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四岁,我在屋里看书,你就躲在窗外看我。” 我笑个不停,扭过头指着他道:“你又坑我罢?你是想说我从小就垂涎你么?” 林郁文莞尔而笑,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不说了。” 我道:“说!说!我就听听你想如何扯!” 他抓住我的手,道:“你是两岁时让前教主抱上山的,四岁的时候就跟着一群孩子习武了,我因为身子的关系,只能呆在屋里念书。有一回你乱跑到我窗外,见到我就不肯走了,每日躲在书舍外看我。” 我捂着耳朵道:“听不下去了!简直听不下去了!你是不是想说,你从小就是万人迷,本座从小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生呐!” 他笑道:“信不信由你。” 我明明认为他说的是假话,不听偏又不甘心,就道:“你接着说,我天天躲在书舍外看你,然后呢?” 林郁文道:“有一回下雨了,你还是躲在窗下,我就让你进屋了。你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我端了一盆糕点给你,你就笑了。从那以后……” 我插嘴道:“从那以后,我就对你钟情了是不是?” 他摇首,道:“从那以后,你就天天来我屋里吃糕点了……” 我大笑三声,道:“你这样说,我总算有几分信了。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他道:“一开始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我时常生病,你就每天跑来看我,日子久了,就习惯有你陪着了。” 我道:“那我们俩个是怎么在一起的?你主动的还是我主动的?” 他凝视着我道:“你主动的。” 我道:“你又坑我?明明你更喜欢我。” 林郁文笑道:“是啊,我是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更多。” 我面上一臊,道:“别扯话题,我问你我们是怎么扯开这层纸窗的。” 林郁文道:“有一回你背着我到后山玩,正好见到一对男女在偷|情,你不明白她们在做甚么,就……” 我似乎已经猜到了,厚着脸皮道:“我就怎么样?” 他道:“你就亲我了。” 我故意一脸嫌弃地道:“我亲你你就从了?你就不知道矜持一些么?” 他一脸无奈,道:“你是习武的,我哪里推拒得了你。” 我瞪大眼道:“你这么说还是我强迫的了?” 他望了我一眼,笑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心里舒坦了,道:“我们两个既然是相互喜欢的,那为甚么没有在一起呢?” 林郁文皱了皱眉,忽然有些走神,我不禁担忧道:“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因为你是正义教的下任教主,有许多人不让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就分开了。” 如此说来,我总算明白为何他对着我时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我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今后无论是谁反对,我都不会跟你分开,哪怕是你爹也不成。” 他道:“好,我记住了。” 我俩在山上坐了一个多时辰,聊了许多儿时的事,直到日头高照这才回去。这一番谈心,我俩的感情自然是增长了不知几许,回到分坛用过午膳,我俩就到市集逛了逛。 一晃就到了晚上,我跟林郁文找了一家酒家用膳,忽然跑来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拉了拉我的衣角,亲昵地喊了一声:“大哥哥~” 我道:“怎么了,你也想吃?”说罢,伸手夹了一个大鸡腿给他。 孩童摇了摇头,糯糯地道:“外边有个大哥哥找你。” 大哥哥? 我瞧了瞧林郁文,果断道:“大哥哥很忙,大哥哥要吃饭,你去回绝那个大哥哥罢。” 那孩童嘟了嘟嘴,泪水含在眼泪,一副委屈的模样。 本座最见不得人这样了,只得道:“好好好,我跟你出去好不成么?” 孩童一听,立马露出笑颜。 我朝着林郁文叮嘱,“你看紧我,免得让人拐跑了!╮(╯▽╰)╭” 林郁文颔首,那孩童拉着我就跑,我被他一路拉出了酒家,站在一块平地上,大哥哥没见着,就见那个小孩拔腿跑了。 我一脸茫然,说好的大哥哥呢?莫不是在耍本座玩? 我正纳闷,忽听“啪”地一声,空中忽然窜出一束美丽的烟花,紧接着,一束一束绚丽地烟花从四周散开,照亮了整个夜空。四周的路人一脸惊喜,几个小孩仰头看着烟花开心得直笑。而这些烟花,似乎是围绕着本座散开的…… 我震惊得不得了,转头望向林郁文,他亦是一脸愕然。 那个扯我出来的孩童忽然又冒出来,扯了扯我的袖口,我道:“怎么了?” 他示意我弯腰,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俯□去,怎料他“啵”地一下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吃惊地望着他,本座有男人缘本座一早就清楚,但如此老少通吃,本座还是十分震惊! 孩童脸上一红,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手,递给我一朵大大的牡丹,道:“大哥哥,生辰快乐。” 我伸手接过,道:“多谢。你不是说有一位大哥哥让你叫我出来么?那位大哥哥人呢?” 孩童伸着手指往右边一指,只见一位身着褐衣的男子静静地伫立在那,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我。 我喜出望外,喊道:“萧大哥!”说着,立马跑过去,道:“你怎么会在这?你找到你的弟弟了么?呀,我记起来了,今天不是你弟弟的生辰么!” 萧远微微一笑,道:“阿定,生辰快乐。” 我虽然觉得他叫得十分亲近,但也不以为意,道:“多谢,你在这里,你的弟弟呢?莫不是他也在这?”我在四周环顾一圈,寻找可能是他弟弟的人,可惜半个怀疑对象也无。 我道:“他在这么?” 萧远道:“他就在这。” 我道:“他就在这?我怎么没瞧见,你跟他相认了么?” 他道:“我正准备说。” 我道:“哎呀,这种紧要关头,你为何不说?你是不是还有些担心他不肯认你?不如你跟我说说,我替你去说?” 他道:“不必了。” 我道:“为何?你是嫌我是个外人么?” 他道:“不是,我想亲自问他。” 我道:“那你赶紧去呐,别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今日去正好是他生辰,他心里高兴定是会认你的!” 他道:“但愿如此。” 我以为他说完这句就该走了,谁知他站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 我让他盯地有些发讪,道:“你盯着我做甚么?” 萧远淡声道:“阿定,你愿意与我相认么?” 我笑容一僵,道:“……你说甚么?我似乎有些听不懂……” 他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我弟弟。” 我整个人处于凌乱当中,本座有哥哥?本座为何从没听说过!萧远虽然救我脱离过苦海,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定要找林郁文把关,不能再让人坑了! 我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林郁文,正想说你跟本座青梅竹马的,晓不晓得本座还有个哥哥,谁知他亦是一脸惊愕地望着萧远。 萧远道:“好久不见。” 林郁文神情诡异,道:“是好久不见。” 我道:“你们认识?” 林郁文道:“旧识。” 我道:“这样说来,他真的是我哥哥了?” 林郁文笑不达眼底,道:“我与你相识了二十年,从不曾听说你有一个哥哥。” 萧远道:“阿定长大后,我就将身世说给他听了,怎么,他不曾跟你说过?” 林郁文似笑非笑道:“不曾。” 萧远道:“你是怀疑我在诓他?倘若我不是他兄长,你以为当年我为何会离开正义教?因为你那几块糕点么?”说着,眼底竟露出几分嘲弄。 林郁文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我在边上听得云里雾里,道:“你们到底在说甚么?为何我一句都听不懂!” 萧远道:“阿定,我问你,你身上可是有两块玉佩,一块刻着‘定’字,一块刻着‘远’字?” 我道:“的确有两块!” 我立马从脖子里掏出那块‘远’字玉佩,又从林郁文脖子里掏出那块‘定’字玉佩。是了,萧远萧远,不就是这块‘远’字玉佩的主人?倘若他不是本座的哥哥,难道还是本座旧情人不成? 萧远盯着林郁文脖子好一会儿,才道:“这块玉佩是爹娘给我们的,我下山前将自己那块留给了你,这块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立马道:“没错,你真的是我哥哥!”正准备上前来一个大大的拥抱,表达一下兄弟失散,久别重逢的喜悦。林郁文忽然一把拉住我,道:“荒谬,这两块玉佩是前教主赐下的,就连你们的姓名都是前教主取的。” 萧远道:“这两块玉佩在我们出生时就有了,十岁之后教主就将玉佩归还给了我俩。当年我与阿定是教主一同带上山的,这事你应当记得。” 林郁文道:“光凭这一点,根本不能说明甚么。” 萧远道:“清者自清,我无须向你证明甚么,只要阿定肯信就好。”说着,噙笑望向我。 两道视线火辣辣地射在我身上,烧得我是外焦里嫩皮儿酥。他们两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也不晓得听谁的好,实在是纠结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四岁的时候必须长得像kimi这样才能如此万人迷啊!╮(╯▽╰)╭ 好想写小林子的番外,可是太早写就剧透了,哈哈哈哈…… 明后两天去武夷山旅游,大家好吃好睡,相信有存稿箱君陪伴,有我没有你们都一样!!! 作者满脸泪啊!!!你们真的不会想念我么?!! 作者每天精分扮演各种角色逗你们开心有木有!!你们居然不想她!! 她会想念你们给他买的纸尿裤的!!!你们为什么不想他!! 作者人虽然消失了,但是她的作者有话要说是不会消失的!! 第51章 我结结巴巴道:“其实罢……认亲是门技术活,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林郁文扬了扬唇角,道:“阿定,你如今失忆了,凡事得慎重起见,倘若你俩真是亲兄弟,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等你恢复记忆再说。” 我心中有些犹豫,毕竟我这一趟失忆不知要失到何年马月才能恢复,难道要一直拖下去? 萧远见我犹豫不决,苦笑一声,道:“你那日说自己要是有我这样一位兄长,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认之理,我居然信以为真。” 我见他如此失落,立马道:“萧大哥救我脱离于苦海,就算你我不是亲兄弟,也是情谊深厚!倘若萧大哥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金兰兄弟。他日就算确定你我就是亲兄弟,也是亲上加亲,不知萧大哥意下如何?” 萧远犹豫了,道:“这恐怕……” 林郁文立马道:“胡闹,哪有这样认兄弟的?” 我道:“当日倘若不是萧大哥出手相助,我还在灵音寺内做和尚,哪能跟你在此逍遥快活?再者,你说我脖子上刻着‘远’字的玉佩是我恩人送的,如今我的恩人出现了,还是恩上加恩,我岂有不认的道理。” “你!”林郁文想要阻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你这样也太草率!” 我道:“萧大哥,你以为呢?” 萧远叹道:“你愿意认我这个大哥我已经十分满足了,不敢有其他奢求。” 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这就去结拜!” 我回到分坛吩咐下属摆下结拜需要用的祭品,写下金兰谱,宰了一只鸡滴在红酒中,两人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一切仪式完毕后,我拉着萧远的手,声情并茂喊道:“大哥~~” 萧远含笑唤了一声:“二弟。” 我俩感动地相拥而泣! 认了兄弟该干嘛? 有仇大哥报呐,有酒一起喝啊!我拉着萧远来到庭院,命人摆下十几坛好酒,道:“大哥,今夜我俩不醉不归!” 我掀开泥巴正准备大口干,萧远忽然伸手拉住了我,我道:“怎么了?” 他道:“这样喝多没意思。” 我道:“难道大哥还有更好的方法?” 他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提着我,身轻如燕地飞上屋檐,道:“喝酒,这样才有意思。” 我忽然觉得这一幕熟悉得不得了,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萧远让我瞧得有些不自然,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我道:“别动!”说罢,扑过去一把用袖子盖住了他的脸。 萧远双目满是狐疑,我盯着那双眼睛,恍然大悟道:“是你!” 萧远道:“二弟,你在说甚么?” 我言之凿凿道:“当日在曜日山庄内救我的就是你!” 萧远轻咳一声,笑而不语,我道:“大哥你说实话,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他道:“确实是我。” 我道:“你瞒得我好苦啊,你为何要瞒着我?你在曜日山庄救了我,又在灵音寺内救了我,这份恩情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你是不是一路都跟着我?” 萧远坦诚道:“是。” 我感动得不得了,倘若我俩不是兄弟,这简直就是真爱啊! 我道:“你救了我还不敢吭声,是怕我不肯相认么?”我激动得一把抱住他,叫道:“哥!你是我亲哥准没错,哥!你当初为何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前些日子让老情人坑得多苦!” 他抱住我道:“我也有我的苦衷。” 我道:“你有甚么苦衷说出来兄弟为你分担,为何要独自离去呢?” 他叹道:“当年你我同为正义教少主,我们之中唯有一人能够成为下任教主,你让我如何选择?我们兄弟之间,总要选出一人,难道要自相残杀么。” 我恍然大悟,道:“大哥,你为了让我做上教主,居然牺牲了自己,难怪郁文说送我‘远’字玉佩的是恩人。那你下山后过的如何?你为何不早些过来找我!” 他道:“我下山后就让一户人家收养了,认了户主做义父,去年义父让我出来办件事,我就过来找你了。” 我道:“你义父家住哪里?我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谢一番。” 萧远道:“小门小户,不值一提。 我道:“那大哥你今后准备如何?不如跟我一同回正义教,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他道:“我有义父交代的事要办,不能长留,等送你回正义教,我就要回去了。“ 我遗憾地“啊”了一声,道:“你我兄弟团聚不过几日,就得分离了么?” 他道:“你放心,我得空一定回来看你。”说着,抬起手边的酒,道,“今日就不提这些伤心事了,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痛饮一番。” 我豪气万丈道:“好!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我正端起酒坛,准备豪饮,体内骤然涌起一股寒气,至逼百骸,手一抖,整个酒坛就砸在了屋顶上。 萧远道:“二弟,你怎么了?” 呜呼哀哉,近来日子过了太逍遥,本座忘了今日是十五,寒毒发作的日子啦! 我浑身发抖,整个人就从屋顶上栽倒下去,萧远眼疾手快地捞住我,神色紧张道:“二弟,你怎么了?” 我喊道:“裴~~右使~~~~” 说曹操,曹操就到。裴逍不出从哪里冒出,自带匕首、瓷碗,干脆利落地割了一碗血喂着我饮下,我道:“让大哥见笑了,我练了一门邪门的功夫,除非练成之日,每月必受寒毒侵蚀之苦。” 他蹙眉道:“难道没有其他解法?” 我面上有些过不去,让裴逍下去后,道:“不瞒大哥,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我附在他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 萧远面上一惊,道:“世上还有如此邪乎的神功,以你的性子,定是不肯屈居人下的。” “要是从前我定是不肯的,但是如今……”我呵呵一笑,道:“我与郁文两情相悦,他要是执意要在上边,我也不是不肯。当然了,如果能在上边那是最好的了~” 萧远道:“你就那样喜欢他,宁愿放下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道:“我的确很喜欢他,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哪有屈辱尊严一说。” 他道:“你就这么快忘了太子殿下,还有江盟主?” 我心道大哥你这暗中保护也保护得忒周到了,居然连本座勾搭过哪几个情人都一清二楚的。我思忖了一会,道:“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我喜欢玉林,也喜欢阿策,只是我们有缘无分,我也无法强求。再者,我对郁文也不是没有感觉,我之前对他又爱又恨,如今放下偏见,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 萧远叹道:“你还真是见一个忘一个……” 我辩解道:“人生苦短,我喜欢珍惜眼前。” 萧远道:“我还真是好奇,究竟有哪个男人能真正在你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萧远认定我是个负心薄信之人,我却是不认同的。这不,就在我们一行人返回正义教的途中,忽然传来一个噩耗,皇帝驾崩了! 我披麻戴孝,嚎啕大哭。 萧远奇道:“我怎么不知你如此敬重大行皇帝。” 我悄悄附声在他耳边道:“好歹是我老情人的父亲,还险些成为我岳父,他驾崩了,我于情于理都该大哭一顿呐!” 萧远抽了抽嘴角,默默离我五丈远…… 皇帝驾崩,两日后,太子李麟登基称帝。 我虽未与李玉林走到最后,但只要想起我俩一起共度的时光,就是遏制不住的心潮澎湃。 当今皇上给本座喂过饭,当今皇上给本座搓过背,当今皇上给本座撸过管,我只要一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祖坟上冒青烟了! 一月后,我们终于抵达贵阳,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能达到正义教了,这也意味着我与萧远离别的时刻到了。 长亭外,古道边。 萧远道:“大哥就送你到这里了。” 我含泪道:“大哥你真的不跟我回正义教么?” 他道:“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再耽搁下去恐怕误了义父吩咐的事,你如今有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我依依不舍地抱住他道:“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他回抱住我,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重逢了。” 我俩正兄弟情深,难舍难分,林郁文忽然过来一把拉开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君善自珍重。”说罢,扯着我就走。 我让林郁文拖着走,回过头哎哎哎地叫,“大哥,你保重!兄弟一定会想你的!” 萧远淡淡一笑,道:“我也会想你!” 林郁文拉着我上马,一抽马鞭就扬尘而去,萧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我不满道:“你似乎很不喜欢我大哥。” 林郁文道:“怎么会?” 我蹙眉道:“怎么不会,你就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你真是很不懂事!就算萧大哥不是我亲哥哥,那也是救命恩人,我俩既然结拜了,那就是亲兄弟,你理应叫他一声哥哥!” 林郁文沉默着不说话。 我道:“倘若我对着你爹颐指气使,你能高兴么?” 他叹道:“好了,那下回我再见到他,叫他一声大哥好么?” 我道:“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_〒总攻的文风貌似跟本文严重不符,作者快扯不下去了。 不过小林子是斗不过总攻的,因为作者给他开了最大的外挂! 小林子他之所以那么容易干掉李太子,江盟主,是因为他俩身上没有加作者加的光环,作者随便给方天生开点外挂,他就那么难对付了,更别说总攻了→ → 有没有一种作者即使不在,也一直在你们身边的感觉~~╮(╯▽╰)╭ 第52章 我们在日落之前赶回正义教,教内的弟子得信纷纷等在山下相迎,我环顾四周,诧异地问道:“为何不见季清之?” 本座似乎许久不曾见过他了。 裴逍道:“江陵分坛的账目出了些问题,季左使前去查账了,过不了几日就该回来了。” “原来如此。”之后,我随便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拉着林郁文上山了。 到了山上,我对林郁文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道:“还是我送你回去。” 我道:“你身子不好,还是我送你回去。” 他笑了笑,道:“你这样舍不得我,不如我住到你一块去?” 我想也不想,道:“好啊。”这一月来我俩形影不离,他要真的回了自己院子,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俩手拉着手回到院子,宋玉正站在院中等候,他见我回来,面上浮现出几丝喜色,道:“教主万安,小的给教主请安。” 这一月不见,我见到宋玉这张脸非但不觉得丑,反而有些亲切,我道:“本座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偷懒?” 宋玉道:“小的每日给教主打扫院子卧房,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道:“好,要真如你所言,本座就让账房给你加月响。” 宋玉道:“谢教主。” 我拉着林郁文进屋,他道:“阿定,宋玉粗手粗脚的,不如我换个心细的伺候你?” 我道:“这是为何?当初不是你把宋玉调到我身边的么?” 林郁文道:“你那时受了伤,怜梦又是个喳喳呼呼的性子,我怕他打扰你静养,这才将他调走。如今你伤势痊愈,宋玉一个粗役伺候你,倒是委屈你了。” 我思忖了一会,道:“宋玉虽然长得丑了一些,但我瞧得久了也习惯了,他也没犯甚么事,还是依旧留在我身边罢。” 林郁文默了一会,道:“也好。” 我搂着林郁文睡了一觉,整个人又精神焕发了。我琢磨着正义教毕竟是以强者为尊,我作为正义教教主却手无缚鸡之力这实在不像话,于是跟着裴逍从头练起。 这日,我正在校场扎马步,裴逍忽然道:“教主,季左使回教了。” 我道:“他回教了?回教就好,本座也有些想他了,他几时有空过来拜见本座?” 裴逍默了一会,道:“季左使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我奇道:“这是为何?” 裴逍道:“江陵分坛的坛主谎报收入,季左使想要把他押回正义教让教主定夺,谁知让他泼了毒水,毁了容。” 我一惊:“岂有此理!简直是要反了!季左使现在人在何处?” 裴逍道:“他把自己关在屋中谁都不见。” 我道:“本座亲自去看看!”季清之因公受伤,我作为正义教教主,必定要前去慰问。 裴逍领着我一路到了季清之的院子,我上前拍了拍房门,喊道:“清之~你在里边么?给本座开个门,本座有话要对你说。” 屋内一片寂静。 我锲而不舍道:“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你开开门,本座让人煮碗面给你吃好不好?” 屋内还是毫无反应。 我急了,唯恐季清之发生意外,指使裴逍道:“把门撞开。” “属下遵命。” 裴逍动作迅速地把门撞开,我登时瞧见了一副令我震惊不已的画面。 房梁上悬挂着三尺白绫,一人站在椅子上,脖子挂在那条白绫上,就在裴逍撞开门的瞬间,他一脚踢掉了脚下垫着的凳子。 “清之!”我大喊一声,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将他整个人往上提,一边喊道:“快救人!” 裴逍立即拔剑砍断了那条白绫,季清之登时整个人往地下摔去,我一把抱住他道:“你这又是何苦!有甚么大不了的居然要自寻短见!” 季清之面上蒙着一块青布,想来是不想让他人见到他此刻的模样。他睁开眼,双目一片死灰,道:“教主,您为何要救属下。” 我道:“堂堂七尺男儿,应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不过就是毁个容,有甚么大不了的!” 季清之哭道:“属下不想活了,求教主赐属下一死。” 我道:“你这次是为正义教而牺牲,本座铭感五内,不论你变成甚么模样,你都是正义教的护教左使,容貌又有甚么大不了的。” 季清之哭道:“容貌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她不爱我了,就因为我毁容了,她就不要我了!说甚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生一对,金玉良缘!我不过是她无聊时打发时辰的玩意,一旦没了这张脸,她就对我不屑一顾!” 我道:“甚么他,你指的是谁?”男的女的?你甚么时候跟本座不晓得的男人女人生死契阔去了? 季清之抽泣道:“她就是云净山庄的大小姐,天下男人个个仰慕的方玉珊呐。玉珊呐玉珊,你怎能待我如此绝情!” 方玉珊?这个名字我可听过不少次,就是方天生的姐姐,天下第一大美人。光瞧这方天生的模样,就晓得她姐姐生得如何倾国倾城了,难怪季清之为了她神魂颠倒。 我道:“她不要你自然有人要你,倘若只贪图你的一张皮相,那她就不是真的喜欢你。” 季清之道:“属下不是介意这个,她不但嫌弃属下,还辱骂教主,侮辱神教,亏属下还一直以为她是个见识过人,与众不同的女子,原来她跟世俗女子没甚么两样。” 我一听,十分不高兴,道:“他怎么辱骂本座了?” 季清之道:“属下不敢说。” 我道:“但说无妨,本座恕你无罪。” 季清之抽泣道:“她骂教主卑鄙无耻、虚有其表、笑里藏刀,禽兽不如!还说我们魔教中人恶贯满盈,正道中人人得而诛之。”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岂有此理,简直是无中生有!” 季清之道:“属下怎能由她如此侮辱教主,不禁跟她争辩了几句,由此更是吵得一发不可收拾,谁知那方天生还死命在边上添乱。” 我震惊道:“方天生也在?” 季清之道:“是,他们姐弟俩个在一起,方天生一直哭个不停,说教主如何如何欺负他了,方玉珊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属下骂了一顿,还发誓要跟属下一刀两断。” 方天生这个忘八端,三番两次戏弄本座不说,还跑到他姐姐那去挑拨离间,实在是两面三刀的高手!如此说来,季清之非但为了神教而毁了容貌,还因为本座而遭人所弃?本座实在是愧对于他啊! 我道:“正道中人迂腐不堪,你又何必当真,回到正义教,你仍然是万人敬仰的季左使。清之,挺过去,本座需要你,正义教也需要你!” 季清之停止了哭泣,道:“属下如今容貌尽毁,恐怕会吓到教众。” 我道:“不过是毁个容,有何大不了的,若是吓坏了就说明他们胆小如鼠,正义教不需要这种鼠辈!你把面巾揭下来让本座瞧瞧,到底有何大不了的,竟要寻死觅活。” 季清之捂住面巾,道:“属下惶恐,不敢侮辱教主尊眼。” 我道:“你放心,本座不会嫌弃你的。” 季清之怀疑道:“教主您确定?” 我道:“确定,再确定不过!” 季清之道:“那好,属下就冒犯一回了。”说着,就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我屏息凝神,佯装镇定,不希望自己的异样伤了季清之的心,可当他真正把脸上的面巾接下来时……我大叫一声:“鬼啊~”拔腿就往门外跑。 “嘭”地一声,撞在一面人墙上,我抬头一瞧,裴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我这才想起身后的季清之,适才本座的行为一定伤了他,连忙转头向他望去,只见他双目通红,一脸控诉地望着我。我死命忍住不让自己转头,深吸一口气道:“清之,你别误会,本座适才……本座适才在你身后看到一个黑影,这才……这才……” 话未说完,季清之就一把将面巾带回脸上,伸手用力地将我往门外推,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如今容貌尽毁,在教主眼前只会污了教主的眼!教主还请尽快离去!” 我死命地抵住门道:“清之,你听本座解释,你一定要听本座解释!” 季清之道:“属下不听!属下不听!属下再也不要听任何人说话了!就让属下一个人去死罢!”说着,蛮力一使,将本座与裴逍彻底关在门外。 我死命地拍着门道:“清之,本座承认适才有些失态,你给本座一个赎罪的机会,千万不要想不开呐!” 季清之吼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原来你们都一样!” 我急得不得了,唯恐他再次自寻短见,正想让裴逍再次把门撞开,林郁文忽然来了,他道:“听说季清之出了事,现在怎样了?” 我道:“他将自己关在门内谁都不见,我适才千辛万苦地进去了,见到他的脸吓了一跳,就让他给赶了出来,我真怕再刺激道他,又不能不管不顾。” 林郁文道:“他真有那样丑么?”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不止丑,还很吓人……” 作者有话要说:季清之让作者玩坏了,连作者都不忍直视他了!2333一个大男人哭成满脸是泪,学女人上吊自杀是怎么回事! 每天更新都看到作者在神展开! 季清之:作者把我戏份删减不让我做攻不让我he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为了裴逍能吃上肉而毁容,你的人性呢!人干事?~~~┭┮﹏┭┮ 作者:裴右使,把酱油瓶放下,我们该回家吃肉了。╮(╯▽╰)╭ 裴逍:亲妈么么哒~~o(≧v≦)o~~ 第53章 林郁文对我道:“你先别出声,我进去看看。” 我颔首。 他上前敲了敲门,道:“季左使,毁容不过是小事,你让我看看,十有八|九还有挽回的余地。” 季清之喊道:“我不要再听你们的满口谎言了,你们都是骗子!” 我无奈地望了林郁文一眼,他向裴逍使了个眼神,裴逍“嘭”地一声,又撞开了门。 季清之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一根头发丝都未露出来。林郁文行至床前道:“季左使,我有一瓶花容玉露,对毒伤的肌肤有奇效,你让我瞧瞧是否能医治。” 季清之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有些心动,却还是不肯抬头。 林郁文道:“你要是自轻自贱,我就是有琼瑶仙露也不管用,既然你不愿意治,那就算了。”说罢,拉住我的走就要走。 我心中默默吐槽道,你就是这样劝人的?你敢不敢再有点耐性啊! 林郁文抓着我往外走,我一步三回头,心中万分不舍,就在我们快要跨出门口时候,季清之忽然抱着被子窜到我们面前,道:“林堂主,你别走,你救救我。” 林郁文道:“好,你取下被子让我看看你的脸。” 季清之整个头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他悲愤地望了我一眼,别扭地背对着我,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被子。 林郁文乍见他的模样,双目微微睁大,显然也有些吃惊,好在并未失态,他道:“你中的是五毒门的‘来伊份’。” 季清之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中的是甚么毒,林堂主,你说我这张脸还有救么?” 林郁文道:“此毒剧具无比,一旦触碰到肌肤,就会腐蚀肌肤,使之溃烂,普通药石根本无法医治。“ 季清之急道:“你不是说你有瓶花容玉露?快点给我抹啊!” 林郁文道:“花容玉露只能对付普通伤口,这‘来伊份’十分恶毒,就算用了它亦无法见效。” 季清之哭道:“那这样说我的脸不就是真的毁了?你适才还说我的脸有挽救的机会是骗我的不成?原来你也是个骗子!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说着,同被子裹住头又想扑回床上。 林郁文淡声道:“虽然花容玉露无法医治,但不代表你的脸就是无药可医了。” 季清之立马又扑回来,咆哮道:“林堂主,一句话说完成不?不带这样卖关子的。” 林郁文道:“距白莲教八百里处有个断袖谷,谷内有一种奇花叫老来娇,用这种花制成的回春露,常人用了可以青春永驻,面有疤痕之人可以貌美如初,用来医治你的‘来一份’也不再话下。” 季清之惊愕道:“断袖谷?就是那个谷内全是断袖的断袖谷?” 林郁文道:“正是。不过听说谷主独秀公子性格怪诞,是否愿意赐药就不得而知了。” 我道:“本座马上命人去求药,不管他提甚么要求,本座都会应允。清之,你放心,本座一定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季清之留下了感动的泪水,一脸深情地望着我喊道:“教主~” “呕~”我一瞧见他这张脸,就遏制不住的打干呕。 “教主你太过分了!”季清之抱着被子滚到床上埋头痛哭。 我安抚过季清之,立即吩咐教众前去断袖谷求药。两日后,前去求药的教众来禀说是断袖谷主非但拒绝了我们的请求,还让人将我们的人赶了出来。 我道:“这是为何,他们可有说为何不肯赐药?” 教众道:“他们说回春露是谷内圣物,只能给谷内的人用,除非季左使入他们断袖谷,否则一切免谈。” 我惊道:“他们这不是逼着季左使断袖嘛!” 季清之拉着我的袖口期期艾艾道:“教主,属下只喜欢女人。” 我道:“本座知道。” 这可麻烦了,断袖谷的药物之给断袖用,季清之又不愿断袖,这该如何是好。 我经过深思熟虑一番后,劝道:“清之……要不,你就先从了他们?咱们把脸治好,然后再跑路,你这样的好身手,他们一定拦不住你!” 季清之扑到桌上哭道:“士可杀不可辱,属下宁可死,也不愿断袖,嘤嘤嘤~教主,您就赐属下一死罢!” 我拉住他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你别冲动,咱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一直跪在地上的教众弱弱地道:“教主,他们还说……还说……” 我急道:“他们还说甚么?” 教众道:“他们说教主断袖名满天下,若是有空,可以去断袖谷坐坐,大家一起交流一下心得……他们十分盼望您能够前往。” 我额上忽然冒出一排冷汗,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林郁文,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瞧。我心道本座风流满天下的名声还不是你们给散播的,如今怎么又全是本座的错了。 季清之瞬间又扑了回来,道:“教主,您一定要救属下。” 我故意道:“你不愿断袖,本座又能如何?” 季清之道:“断袖谷全是断袖之人,教主您也是断袖,他们自然对您是有好感的,您过去跟他们套套近乎,说不定他们一个高兴,就愿意将回春露给我们了。” 我一惊,道:“胡闹!你是嫌本座在外招惹的桃花还不够多么?万一那独秀谷主看上了本座,要抢本座做压寨夫人,那本座该如何是好。” 季清之默了一会,道:“教主,您想太多了!” 我道:“世事无绝对,本座这样的好相貌好人品,垂涎本座的也不止一两个了,那独秀谷主就算看上本座,也不是甚么稀奇事”说罢,立马窜到林郁文身后求掩护。 林郁文拉着我道:“季左使,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妥。” 季清之颓然地坐到地上,道:“属下懂了,属下只是一个下属,如何能令教主不顾自己的安危,涉身险境为属下求药呢?属下冒犯,还请教主赎罪。” 我见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忍道:“清之,你别泄气,我们一定还能找到其他的法子。本座跟你说句实话,其实本座也并非天生断袖,而是后天锻造的,倘若你愿意一试,这断袖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呐!” 季清之苦道:“先父早逝,季家就我一根独苗,倘若属下跟教主一样断了袖,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季家的列祖列宗。教主不必为属下担心,属下不会再自寻短见了,属下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还望教主恩准。”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季清之是为正义教而毁容,又是因为本座而遭人所弃,倘若我置之不理,岂不让正义教数万教众心寒。 我心一横,道:“清之,这些年你对正义教的付出本座都看在眼里,你放心,本座一定不会弃你于不顾。本座就为你走一趟断袖谷,至于结果是否乐观,就听天由命了。” 季清之惊喜地抬头喊了一声:“教主~”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本座一定竭力而为。“ 林郁文道:“这恐怕不妥。” 我道:“郁文,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怕我过去守不住根本是么?你放心,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断袖谷的男人就是再好,我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道:“我不是担心这个。独秀谷主不止性子怪诞,而且行事狠辣。听说他年轻时曾跟他的师兄有过一段,后来他师兄背着他爱上了别的男人,他就下毒毁去那男人的容貌,将那个男人逼疯,还亲手杀了他的师兄。你如今内力时有时无,贸然前去断袖谷叫我如何安心?” 我道:“独秀谷主手段虽然狠毒,但也算是性情中人。我一心求药,他顶多是不给而已,断没有为难我的道理。倘若你还不放心,我就让裴逍陪我一道去,倘若中途出了甚么差错,他也能保护我。” 林郁文道:“我还是觉得不妥,我们坐下来从长计议。” 我道:“我如今不过是失忆罢了,又不是连胆子都一同缩了回去。遇到点事就缩头缩脑,那我还算甚么教主?” 林郁文见我态度强硬,道:“那好,若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一道去。” 我道:“不行,你也说独秀谷主行事狠辣,你我都无武功傍身,裴逍护我已是不易,再多你一个你岂不是增添负累?” 林郁文道:“你认为我是负累?” 我急忙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他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我正准备追上去,季清之忽然跪在地上道,“教主,您有这份心属下已经感激涕零,不敢再有其他奢求。求药一事就此作罢,教主千万不要为了属下而与林堂主闹得不快。” 我道:“你放心,断袖谷一事本座势在必得,林郁文那里有本座劝说,你就乖乖呆在教中,本座一定让你的脸恢复如常。”说罢,急忙追了出去。 林郁文出了院子就直往百草堂而去,我一路急吼吼地过去,拉住他的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望了我一会,叹息一声,道:“我知道。” 我见他没有不悦的意思,嘀咕道:“那你还生我的气?” 他道:“关心则乱,也是我有些失态。” 我道:“那你现在还生不生我的气?” 他道:“我困得了你一时,却困不了你一世,你既然要去,那就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神经病作者回来了,大家有没有想她啊~~╭(╯3╰)╮ 这次旅游回来,作者不但神经病更严重了,人格分裂也更严重了! 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因为没有钱!!!! 请吞拿鱼王三明治画的q版教主,萌出后妈一口血啊! 教主的小鸡爪后妈看一次笑一次!只有如此萌的教主才能如此万人迷啊! 那个邪魅一笑是作者特别要求的!还有那小红衣,哈哈哈,如此骚包才能体现出教主的万人迷啊! 话说三明治画的如意小王爷也好萌好萌的,大家可以去围观一下~ 感谢西索的猫耳帽、我爱尸鬼、浮生若梦丢的地雷,神经病在此谢过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自己的高级黑,哈哈哈哈~~ 第54章 断袖谷距正义教有八百里的路程,林郁文亲自为我收拾好行李,往我怀里塞了一坨解毒丸,这才放了一半的心。翌日,我就与裴逍往断袖谷进发了。 两日后,我们抵达断袖谷。 断袖谷内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谷外竖着一块大石,上刻“断袖谷”三字。 我俩往里走了不远,就见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坐在溪边赤足玩乐。这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容貌清秀,肌肤赛雪,沐浴在阳光中恍若天人。他见到我们,微微一笑,道:“二位远客从何处而来?” 我道:“在下正义教教主萧定,前来拜谒独秀前辈,还请兄台通报一声。” 男子脸上一喜,道:“你就是萧定?我们谷主可盼了你许久。”说罢,就从水中抽起双足走了过来,他这一走近,我登时又觉得他是白玉雕成,肌肤白里透红,红里透白,实在是好看得很,就连那两只赤着的双足,都如同凝脂一般。 他道:“萧教主是来断袖谷做客的么?” 我怕自己直接说出来意,会惨遭拒绝,于是道:“是。” 男子笑眯眯地道:“我叫阿秀,你可以叫我秀秀,你边上的这个男人是谁?他也是断袖么?” 我道:“他并非断袖,他在下的护教右使。” 阿秀叹道:“原来不是断袖……那真是可惜了。” 我道:“不知可否劳烦阿秀公子带我们去见独秀前辈?” 阿秀笑道:“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道:“何事?” 他面上浮现出一抹红霞,掩嘴一笑,媚气横生,道:“你先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见谷主。” 我倒抽一口冷气,虽说这儿是断袖谷,但民风未免也忒开放了点,初次见面就要本座亲他一下,这可万万使不得!我道:“阿秀公子别开玩笑了。” 阿秀不悦道:“我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你亲不亲,你不亲我就走了,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谷主了。” 我无语道:“实不相瞒,在下早有相伴一生之人,若是与阿秀公子有了肌肤之亲,他一定会伤心至极。” 阿秀道:“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就这么了不得?我听说你风流满天下,相好一个换了又另一个,我就要你亲我一下,你就作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是存心瞧不起我么?” 我心中叫苦不迭,暗道为何人人都爱本教主!本座有这样万人迷?我挣扎一番,决定卖下属求荣,道:“在下的这位护教右使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样貌,阿秀公子觉得如何?你若是喜欢,我就让他亲你两下?”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火辣辣地目光落在我身上,险些要将我烧成灰烬。 裴逍呐,本座对不住你呐!本座好不容易从良了,你也不希望本座再在外惹桃花债罢? 阿秀立马道:“我不要!你这个下属一张死人脸,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我就要你亲我,你亲不亲?你不亲我可走人了!” 我道:“抵死不亲!” 他气乐了,道:“好啊,你十分有骨气,那你就在这等着罢!断袖谷就是一个迷宫,没我带路,你一辈子都见不着谷主。”说罢,转身就走。 我心中悲愤,干脆也想扭身走人,可一想到季清之还在教中静候佳音,我就狠不下这心,只得拉住阿秀,委曲求全道:“说好就亲一下,不能再多了,亲脸成不成?” 阿秀吃惊地望着我道:“我说的就是亲脸啊,你还想亲哪里?” “=_=……”本座还以为嘴对嘴亲呢! 我闹了个大红脸,徐徐地凑过去准备在他脸上亲上一下,就在两人相距不到一指时,他忽然整个人后移,一个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过来,速度快到连裴逍都反应不过来。只听“啪”地一声,响彻山谷。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阿秀,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 他面上笑意全无,面露凶横地骂道:“贱男人,去死罢!” 本座欲哭无泪,捂着脸道:“在下到底做错了甚么,你要赏在下一个巴掌。” 阿秀道:“你不是说你早有相伴一生之人?我让你亲你就亲,你有没有一点操守。你简直丢尽了断袖的脸,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向阿秀公子道歉,还望阿秀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 阿秀似乎气得不轻,撇过头顺了好一会的气,才道:“算了,教训也给过你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带你去见教主,不过你见了他可不能再这样失礼了。” 我道:“多谢阿秀公子开恩。” 清之呐,本座这回可为你牺牲大发了! 阿秀领着我们朝山谷内走去,这山谷外边是繁花似锦,走到深处就是茂林修竹,里边曲折蜿蜒,倘若无阿秀带入,我们还真进不了断袖谷。 走出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一个山洞,约莫一人高,阿秀道:“你们跟我进来。” 我拉着裴逍紧随其后,这山洞地势较低,越往里走,地势越低,渐渐地就到了地底下,四周漆黑一片,我几乎瞧不见阿秀的身影。我暗道这独秀谷主难不成性子怪诞到喜欢住山洞?正猜测着,阿秀忽然步伐一停,我道:“怎么了?” 他不答。 忽然头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我来不及细想,就听周身忽然发出“铛”的一声剧烈声响。我大叫不妙,连忙从怀里掏出火折点亮,只见我与裴逍被一只铁笼困在了当中,阿秀依靠在边上的石壁上噙笑望着我们。 我道:“阿秀公子,你这是甚么意思?” 阿秀笑了一笑,道:“甚么甚么意思?你们不是要见独秀谷主么?我不是让你们见到了?” 我一惊,道:“你就是独秀谷主!” 阿秀道:“正是我。” 临行之前,林郁文曾跟我说起过这独秀谷主的事,他说这独秀谷主已近不惑之年,我便以为独秀谷主会是个中年男子,故而适才见到阿秀时,并未怀疑他的身份。如今想来,大抵是他用了回春露,所以才能青春永驻,肌肤像是初生婴儿那样吹弹可破。这回春露这样神奇,必定能令季清之恢复原来的容貌了。 我道:“独秀谷主,你将我二人困在这里,莫非这就是断袖谷的待客之道?” 阿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道:“待客之道?像你这种寻花问柳、处处留情的男人,断袖谷中人人得而诛之,你居然还想我们引为上宾?简直可笑!”他拍了拍手,从洞外跑来十多个样貌各异的男子,有楚楚动人、清丽脱俗的,亦有其貌不扬、丑陋不堪之辈,不过个个肌肤滑嫩,白嫩如霜。 阿秀道:“孩子们,你们都来看看这个负心汉,看看这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是多么的丑陋,多么的可恨。” 这十多个男子围着笼子,满目鄙夷地望着我,甚至还有几个朝我吐涎水,骂道:“呸,去死吧,贱男人!” “负心汉人人得而诛之!” 我几时受过这番侮辱,怒道:“独秀谷主,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这样待我,就不怕正义教聚众来犯?” 阿秀笑道:“我敢抓你,就不怕正义教前来报仇。断袖谷迷路曲折,易守难攻,就算正义教来上数万人,也不一定能攻进来!” 我道:“在下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谷主,竟劳你如此‘盛情款待’?” 他道:“萧教主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你风流成性,处处留情,糟蹋了不知多少好男儿。我方才要你亲我,不过是想试探你,你口口声声说你早有相伴一生之人,可我要你亲我,你初时严词拒绝,没说两句就动摇了,你怎么对得起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你要亲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了会有甚么感受!像你这种男人,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我气得七窍生烟,简直要扑出去咬人。本座为了季清之忍辱负重,竟让他以为本座表里不一、四处留情! 铁笼外围着的十多个男人还在骂骂咧咧,裴逍拔剑往铁笼上砍去,阿秀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铁笼是由寒铁铸成,重达万金,任你有神兵利器、还是力敌千钧,都无法撼动这铁笼分毫。你只是他的一个下属,我也不愿意难为你,只要你杀了你的教主,我就放你出来,否则你就得跟他死在一块,你自己选择。” 我望向裴逍,他亦是望向我。 我想说横竖本座也得死,你就踩着本座的尸体出去罢,可转念一想,本座死里逃生了那么多回,哪回不是命悬一线,危机万分?本座不还是照样挺过来了?指不定下一刻就会有转机! 我一脸纠结地望着裴逍,既想他杀了我,又想抱着他的大腿说本座不想死。正纠结着,裴逍忽然一下跪倒在地,道:“属下誓死追随教主。” 我感动地热泪盈眶,摸着他的脑袋道:“好孩子,孩子呐!”说罢,朝着阿秀怒目而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男人,本座绝不会让你得逞。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杀要剐你尽管来。” 阿秀的眼中出现一抹玩味,道:“你方才不还说你的属下不是断袖?我看不尽然……他对你的感情可不简单。” 从断袖谷入口到此处,裴逍就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话,他就能看出裴逍对本座心怀不轨。天生的断袖果然根本座这后天的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太可怜了,我都心痛了…… 某些说教主要打开新地图征服新攻的妹子让作者情何以堪呐!!~~~┭┮﹏┭┮ 小攻已经上满了,不会再加了。 两章内上肉,哈哈哈…… 每天更新都发现作者在神展开! 教主,作为一篇总受文,作者保你菊花已经保的够久了!! 还有……恭喜你的《莲花宝典》终于可以练成了! 第55章 我道:“你究竟在打甚么主意?” 阿秀从袖中掏出两颗药丸,一颗是红色,还有一颗是蓝色。他道:“你们困在这里,迟早是要一死。我这里有两颗药丸,一颗是毒药,一颗只是普通药丸,你们选一颗吞下去,活的那个我就放他走,如何?” 我委实猜不透他的用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阿秀道:“怎么,不信?倘若我真想要你们的命,直接从洞口灌水下来淹死你们不是更好?快选,省得我没了耐性,你们两个都得一起死。” 我瞧了瞧裴逍,道:“你先选一颗服下去。” 裴逍道:“是。” 他伸手在两颗药丸中徘徊,最后选中了一颗蓝色药丸,阿秀在边上掩嘴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将药丸换成红色那颗。 阿秀一心想要我死,自然不会把生路留给我,他让裴逍选那颗红色药丸,那就代表红色那颗只是普通药丸。这道理既然我能懂,那裴逍就更应该懂。 可他望了我一眼,毫不迟疑的取过那颗蓝色药丸塞入了口中,我大吃一惊,喊道:“你……”随即哑口无言。 本座何德何能,竟能让你如此舍生忘死! 阿秀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你可真是一个痴心人呐,你这样待他,你以为他会领情?” 裴逍默不作声。 阿秀将那颗红色药丸推到我面前,道:“算你命大,快吃。” 我想也不想就取过那颗红色药丸吞入口中,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坨的瓶瓶罐罐向着裴逍道:“本座这里有万灵药、回魂丹、解毒丸,你快说自己哪里不适,本座好给你对症下药。” 裴逍道:“属下无碍。” 我道:“真的无碍么?”我不信,抓住他的手准备细细把脉,发觉他的体温有些异常,隐隐开始发烫,我紧张道:“你怎么了?” 他浑身一抖,霍然抽开自己的手,慌慌张张道:“属下无碍。” 我道:“怎么会无碍?你的手为甚么这样烫,你的脸为何开始发红?你作甚不愿看本座,你望着本座的眼睛说话!” 我伸手想要抬起他的脸,谁知他踉跄地朝后退了几大步,边上响起几个笑声。我向着那几个男人怒目而视道:“你们这几个男人,就算用回春露把自己变得花容月貌又如何?你们心肠如此歹毒,就算貌若天仙在也抵不过无盐,简直令人作呕!” 那几人一听,气得吐血,偏又无法进到笼中打我,干脆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我身上丢,裴逍默不作声地立到我面前,挡住了那几颗石头,有一颗砸在了他脑袋上,都磕出血了,可他一声不吭。 阿秀在边上冷笑道:“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难道你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些不对?” 我正想道:“本座好得很。”话未出口,就觉体内骤然涌起一股热气,直冲脸颊,随即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我醍醐灌顶,扶着铁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适才给的两颗都是毒药!你是在引我们上钩!” 阿秀笑道:“是也不是,你这个属下服的那颗药丸叫做‘攻城野战’,你服的那颗则叫‘小受大走’不过是些怡情的药物罢了。” 攻城野战?小受大走?那这到底有甚么用处! 我浑身热不堪言,正努力地思考着两颗药丸究竟有何关联,阿秀大发慈悲地道:“简单来说,就是春|药。” 五雷轰顶! 我指着他怒不可遏道:“你……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阿秀笑得满面含春,道:“不错,我就是丧心病狂,你不是心高气傲得很么?我今日就让你尝尝屈居人下的滋味!你们两个虽然服的都是春|药,但这药效可大大的不同。你摸摸他的裤子,再摸摸你的裤子,就甚么都明白了。” 我望了裴逍一眼,他整个人笔直地站在边上,脸颊通红,面朝地面,连一眼都不敢看我,而身下……早已扎营。 我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令人羞愧的是,我不止是前边有感觉,连后边都有了! 一群人将我与裴逍围在笼中如同耍猴一般地围观,我羞愧欲死,恨不得自刎于乌江。阿秀拍了拍手,道:“孩子们,*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不打搅他们了,走了~” “是,谷主。” 一行人鱼贯而出,我终于支持不住一下摔落在地,裴逍想要来扶我,我立马道:“别碰本座!” 那双手瞬间又收了回去。 混蛋! 老男人实在忒可怕了,居然在本座身上下这种毒,本座是不会屈服的!想要本座屈居人下,做你的白日梦! 我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努力遏制情潮,这‘小受大走’十分歹毒,我浑身奇痒难忍,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谁的怀里,让他给我挠挠才好。我扭头望了裴逍一眼,他正坐在牢笼另一边,抱着膝努力克制,面颊也是红得一塌糊涂,简直要喷火。 一种春|药,两处折磨,虽然我急于摆脱这煎熬,但我与林郁文已定了终生,断不能再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阿定,你一定可以的!忍住! 我咬着牙死命按捺,浑身热汗衣裳都湿透了,神智开始渐渐模糊,我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让自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内出现一个人,他神色惊愕地望着我道:“你们还没有……?” 我费力的睁开眼,瞪着阿秀骂道:“卑鄙无耻!本……本座……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阿秀荒谬地笑了笑:“萧教主可真有骨气,宁死不屈!我这春|药不是一般的春|药,倘若你们不交合,两个时辰后就会筋脉俱断,血液逆流,必死无疑!要一夜快活还是死不瞑目,你们自己选!”说罢,拂袖走了。 我气得额冒青筋,林郁文说的果然不差,这独秀谷主行事怪诞,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揣摩的,可我不听他劝诫,一意孤行,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倘若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定呆在正义教中死也不出来! 如今可如何是好! 这‘小受大走’初时奇痒难耐,欲|火难忍,求而不得之后,四肢百骸开始传来剧痛,似乎是经脉开始断裂,我心急如焚,六神大乱,再一瞧裴逍,他整个人抱着脑袋缩在角落,连一眼都不敢瞧我。 我自然晓得中了这种药是有多难忍,可他居然一直按捺至今也未曾开口,适才阿秀的话他也当是听了的,他就没想过跪着来求本座成全了他?这毒若是不解,我们今日就得死在这里了!林郁文还在教中等我回来,倘若他晓得我身亡的消息,岂不得吐血身亡?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本座今日怎能因为这区区小毒就屈服?死就死罢!不能带累了裴逍!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就吻了上去。 裴逍明显一怔,一双通红的眼呆呆地望着我,我道:“本座今日就让你得逞这一回!你想做甚么都可以!”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吓愣了。 我欲|火焚身,心焦不已。这家伙是傻的么?本座都说这样清楚了,他还有甚么不明白的!我顾不得其他,干脆再次住他的嘴,伸手扒他的衣裳,本座是为了保命,必须速战速决! 裴逍终于回过神了,激动的抱住我反亲了过来,二人如同*,一触即燃,不一会儿衣裳就落了满地。 因为药效的缘故,我俩已经完全放弃做人,化身为禽兽相互啃噬着对方。 他下边金枪挺立,一找到门路就要挺身而入,我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懂不懂前戏啊你!你这样进去是要疼死本座么!” 裴逍双目赤红,有几分委屈地望着我。 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你垂涎了本座这么多年,就不晓得了解一下断袖的闺房乐趣?你真是太令本座失望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他手把手的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长枪直入,正中要穴。 初时有些疼,过了这个坎再往下,那可就了不得了,*得要人命。本座不愿发出那“嗯嗯啊啊”的女人声响,于是每一回有感觉了,就在裴逍身上咬一口,一番情|事下来,他身上让我咬得血迹斑斑。 这家伙平日里瞧着闷声不坑,这耐力不是一般地好,翻来覆去折腾了本座近一个时辰,这才鸣金收兵。 我筋疲力尽,正准备昏昏睡去,忽觉他残留在我体内的热液化作一道热流直往我内里钻去,紧接着,一副灼热的气流由丹田向全身蔓延,过不了多时我就觉得精力充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倘若不抒发一下,恐怕就要溢出来了。 我用力地向铁笼拍去,这一拍出去可不得了,阿秀口中由寒铁铸成,重达万斤的铁笼就让我拍弯了…… 本座一脸震惊地望向裴逍:“(⊙o⊙)哇!” 他双目晶晶,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道:“恭喜教主神功大成。” 我心中十分欣喜,又不大快活,毕竟这神功是我牺牲“贞操”换来的,本座心里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些屈辱。 我努力板着一张脸道:“你助本座修成神功,回教之后本座必有重赏。” 裴逍道:“属下不敢居功。” 我道:“你不必过谦,你干得十分好,本座有你这样一个右使心里十分欣慰,回教后本座一定要跟郁文好好商量商量,要赐你一些甚么好。” 裴逍目中的光亮登时暗了下来,低声道:“属下不求其他,只求能常伴教主左右。” 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了,我佯装不懂,道:“你是本座的左膀右臂,本座自然是要你伴在左右的。” 裴逍低着头,犹如一条落水狗,失魂落魄的,我瞧着不忍心,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罢,本座不会要你负责的。” 我不说还好,这一说他头垂得更低了。 我无奈,只得直话直说,道:“你对本座的心思本座也明白,倘若本座孤身一人,也不是不能考虑跟你在一块,可本座如今已经有了人了,本座有人了你懂不懂?本座是要跟郁文在一起一辈子的,你的这份感情本座不能接受。你就把这份感情埋藏起来,放在你内心最深处罢!” 裴逍默了一会,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不会给教主增添困扰。” 我叹息一声,道:“你明白就好,别闷闷不乐的了,占了本座这么大的便宜,该笑才是,怎么反倒闷着一张脸。” 你再这样下去本座都要哭了!本座让你上了还要柔声安慰你,这叫个甚么世道!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作为一篇总受文,作者把你的菊花保到了十八万多!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用菊花换神功,以后别人就不能随随便便欺负你了! 因为你不肯卖肉,作者损失大了! 裴逍:~~~┭┮﹏┭┮说甚么不要我负责,可我要你负责啊,你对我负责好不好。 众:我们期待了这么久的h就长这样?坑爹啊…… 感谢西索的猫耳帽跟葵花籽丢的地雷,作者爱你们,么么哒╭(╯3╰)╮ 第56章 适才一番颠鸾倒凤,我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吻痕,再打量裴逍,他也比我好不到那里去。我俩适才的行径,活脱脱两只禽兽! 我说过那一通绝情的话后,他就垂首坐落在那不作声,我道:“你先背过身去。” 他默默地背过身。 我取出一块帕子,将股间湿漉漉的黏腻擦去,便套上了衣裳。在命他也套上衣裳后,我使出内力,把牢笼撑开,逃出了山洞。 那个恶毒的男人使计将我困在笼中,还用那种药物折辱于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我施展轻功在谷内一阵寻觅,终于在谷内一处田园中见到了阿秀。他正领着几个男人在锄地,我飞身落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道:“独秀谷主,别来无恙呐!” 阿秀赫然见到我,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能逃出来?” 我冷笑一声,道:“你以为那种破铁笼就能困住本座?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座了!”神功大成实在太美妙,硬生生让本座生出了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 阿秀道:“你想怎样?” 我道:“这话原先是本座问你的,现在成了你问本座,既然你问了,那本座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要么你自尽于本座面前,要么本座将你这断袖谷变成人间烈狱!” 阿秀道:“有我在,你休想动这断袖谷的一草一木。” 我恍若未闻,道:“快些选,省得本座没了耐性,送你们一块下地狱!” 阿秀怒急,出手就向我攻来。 我迎招而上,脑中还未想出招式,手已经自发地出掌了,一招一式挥洒自如,十几招后,阿秀就败在我的手中。 他摔倒在地,道:“今日我折在你手中,也不指望能够安然脱身。我的死要是能够换来谷内的安宁,我甘愿一死。但愿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放过这些人。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我扫了一圈适才向我砸过石头的几个男子,道:“好。” 阿秀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准备自刎,边上几个男子闻言,跪在地上哭喊道:“谷主,你不要死,我们誓要与你同生死。” 阿秀眼含热泪,道:“你们听着,以后没有谷主照顾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道:“要死快点,别浪费本座时间。” 阿秀恨恨地望了我一眼,抬手再次准备自刎,我通体舒畅地围观着,裴逍忽然上前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教主,回春露。” 我一怔,适才气过头,竟望了如此重要之事,眼见阿秀挺着匕首就要抹脖子,我立马挥出一掌打掉他的匕首。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萧教主莫非是反悔了?” 我道:“你将回春露给本座,再自断一臂,本座就放你一条生路。” 阿秀道:“你想要回春露。” 我道:“怎么,不肯给?” 他道:“这个容易,萧教主请随我来。”说罢,领着我穿过田园,到了一间屋前。 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是否设有埋伏,却是相安无事。他领着我进入一间屋子,取出一个药瓶交到我手中,道:“这就是回春露,每日在脸上抹上一层,只消十日,任何伤疤都可治愈。” 我道:“多谢。”随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示意他可以自断一臂了。 他苦笑一声,道:“想不到我也有今日。” 我正准备闲闲地说:“废话少说,本座时辰很金贵。”谁知他忽然面色一变,整个人凑向前,在本座身上嗅了嗅。我以为他要耍甚么花招,连忙后退数步,教裴逍挡在了面前。 他将视线落在我腰间的香囊上,面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视线在我与裴逍之间转悠了一圈,道:“萧教主,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我嗤笑道:“手下败将,竟还敢跟本座谈条件。” 他道:“你可以先听我的这个秘密,再决定是否愿意做这笔交易。” 我道:“你就不怕本座听了你的秘密,翻脸不认人?” 他道:“萧教主身为正义教教主,还不至于向我一个手下败将抵赖。” 我道:“那你说来听听。“ 他道:“敢问萧教主,你身上的这个香囊是何人所赠?” 我望了望腰间挂的香囊,还是上回下山时裴逍送的,道:“这与你何干?” 他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你身边的这位下属送的。” 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是如何猜出的?” 他道:“这香囊里有一味药叫诛心,此药含有剧毒,开始中毒时并不会出现异状,一旦催动情|欲,毒性就会发作。毒性一旦发作,在接下来的一月中,中毒者就觉得浑身无力,力不从心,心口剧痛,一月后,就会因心痛窒息而死。” 我心中一震,这个症状为何如此像本座当日与阿策一起中的那个毒?当时林郁文并未说出这毒药的名字,而香山老人亦不曾提起,是以我并非深究。听阿秀这样一说,莫非真有此事? 我心中震惊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本座此刻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又有谁知道。” 阿秀笑道:“这种毒一般都是成双成对的中,中毒之人一旦催动情|欲,就会通过涎水渡到对方口中,除非对方早已服下解药,两人才能安然无恙,否则药石无医,命丧黄泉。这种毒一般都是女子怕丈夫在外出轨,偷偷给丈夫服下的。不过萧教主的这个香囊更厉害些,用毒之人将诛心磨成粉磨混在了香囊中,萧教主不知不觉就中下了。此毒十分罕见,故而以这世上的大夫大都认不得。” 是了,我与阿策中的毒就是诛心无疑!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裴逍,他垂着对着地面一言不发。 我强自镇定道:“你想告诉我,是我这个下属在我身上下了诛心,让我不得与他人发生关系,否则就会心痛而亡?” 阿秀道:“中下这种毒后必死无疑,所以此毒只能中一次,萧教主今日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就说明你之前不曾中过这种毒。而你与你的下属亲热后,并未察觉有任何不适,就代表你属□上带有解药。这毒即便不是他下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阿秀说的一句不差,唯一差的就是本座其实早就中过诛心毒了,只是林郁文有一颗可解百毒的祛毒珠,又将我身上的毒引了过去,这才安然无恙。 我道:“独秀谷主说的这个秘密本座十分喜欢,本座今日就勉为其难的恕了你的冒犯之罪,愿你今后好自为之。” 阿秀笑道:“多些萧教主宽厚,萧教主在这也耽搁了不少时辰,我送你们出谷。” 我道:“好。” 阿秀送我与裴逍出了断袖谷,就原路返回了。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裴逍,他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噗通”地一声就跪下了。 我冷声道:“你就没有甚么话要对本座说?” 他道:“属下罪该万死,求教主赐属下一死。” 我心中怒气滔天,道:“裴右使,你可真是好样的!你可真是本座的左膀右臂!枉本座如此信任你,你就这样回报本座?” 裴逍跪在地上道:“属下该死,属下愧对教主。” 我就见不得他这幅忍辱负重的模样,这一切通通都是假象!他平日里装得沉默寡言,背地里竟动起了这种脑筋。他明知我不会跟他在一起,还在我身上放下这个香囊,那不是存心置我于死地?难不成在他心中,就恶毒地认为得不到的就要毁了? 我道:“抬起头来。”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道:“本座让你抬起头!你是不是想违抗本座令旨!” 他徐徐地抬起头来,双目低垂,迟迟不敢对上我。我道:“你就这样恨本座,恨到一心想要置本座于死地?” 他道:“属下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教主原谅。” 我道:“你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我只要想要林郁文为了解我身上的诛心,只余下不到一年的寿命,就更是恨得不得了,险些一张劈过去拍死他。 裴逍双手将剑举到我面前,道:“恳请教主赐属下一死。” 我怒极攻心,一把抽出剑就往他心口捅去,他双目紧闭,视死如归。我瞧着他这幅模样,却是有些下不了手。以往我每月寒毒毒发之际,都是借着他的一碗血度过,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可以说若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一百回,哪还能活到今日。可他今日这样背叛我,就如同在我心口捅了一刀,不杀他又不足以泄愤。 我犹豫不决,半响,颓然地将剑丢在地上,道:“裴逍呐裴逍,你可真叫我失望,我原以为就算整个正义教都背叛我,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谁想率先背叛我的人竟是你。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也很感动,虽然我不能接受你,但我一直铭记于心。可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你待我的这份心意令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忍不住抬头望着我喊了一声:“教主。”似乎想要解释甚么,却又按捺住了不肯开口。 我道:“今日我不杀你,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正义教的弟子,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必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袂道:“属下您可一死,也不想离开教主半步。” 我道:“你可知我就算死,也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他跪在地上,嗓音中夹上了几丝哽咽,道:“属下不知那香囊中含有诛心,更不曾想要过教主的性命,求教主开恩,留属下在正义教。纵是做牛做马,属下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说罢,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我道:“你不知道那只香囊内装有诛心?那你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为何本座适才问你,你却不肯说?” 他低垂着头,又一言不发了。 我气道:“你说你不知那香囊内有剧毒,又不肯告诉本座究竟是谁给你的这个香囊,你要本座如何信你!” “是……是……”他吱吱呜呜,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道:“倘若真是他人所为,你将这样一个祸害留在本座身边,还助纣为虐,你是不是存心要置本座于死地!” 裴逍在地上跪了半响,终于启口道:“是林堂主交给属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恢复武功后,我怎么有种他又回归总攻队伍的错觉……〒_〒 那教主以后恢复记忆,我岂不是…… 裴右使吃过肉后,貌似更惨了…… 哎,乐极生悲啊! 话说李太子消失很久,有不少朋友想念他,盟主大人他消失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想他!你们是不是不喜欢他!说啊!你们要是不喜欢他我就让他坐冷板凳了! ps:感谢小雪丢的五个地雷,还有cp的手榴弹,把教主炸的菊花都开了╮(╯▽╰)╭ 第57章 我目瞪口呆,怔了好半响才道:“你不要信口雌黄!郁文若是想把香囊交给本座,为何还要经过你的手?莫非你就这样大度,甘为他人做嫁衣?” 裴逍跪在地上道:“林堂主告诉属下,这香囊中含有一味追踪香,只消服下一颗特制的药丸,就算在千里之外亦能顺着这股香味寻到教主。属下担忧教主安慰,便将此香囊献给了教主。” 我醍醐灌顶,当日我与阿策落下悬崖寒毒发作命悬一线,是裴逍鬼使神差地找到了我,我与江策被困冰室之时,也是他在危急关头打开了石门。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紧随我左右,所以才能找到我,谁料竟是在我身上下了追踪香。难怪我被困灵音寺之时他迟迟不来,因为李思凡绑走我时我只着了内衫,并未佩戴香囊,所以他无法寻到我的踪影! 一切豁然开朗,我却如坠冰窖。 林郁文呐林郁文,你可真会一次一次叫我失望! 我道:“你先随本座回教,倘若所言属实,本座就恕你无罪。” 裴逍道:“谢教主开恩。” 我骑马日夜兼程赶回正义教,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林郁文的院落问个清楚,他正在药房制药,豁然见我回来,面上露出喜色,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心乱如麻,一步步行至他面前紧紧地盯着他。 他察觉不对,道:“怎么了?可是回春露未求到?” 我道:“求到了,不止求到了,独秀谷主还告诉我另一件事。” 他纳闷道:“甚么事?你今日说话怎的阴阳怪气的?” 我手中紧紧捏着香囊,道:“你有没有事瞒着我,如果你愿意主动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原谅你,否则,绝无可能!” 林郁文道:“你究竟怎么了?好端端的竟说胡话,我能有甚么事瞒着你。” 我咬牙道:“很好,我给过你机会了。” 我伸出手,将一直紧紧拽在手里的香囊递到他面前,道:“这个香囊是不是你交给裴逍的?” 他眉头一蹙,道:“确实是我给他的。” 我道:“这香囊是你亲手配制的?” 他道:“是。” 我一把将香囊丢到他面前,道:“那这香囊中藏的追踪香跟诛心也是你放的了?” 他道:“你说甚么,我听不懂。” 我怒道:“你还在我面前装蒜!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追踪香?诛心毒?你能耐吶你!一样比一样厉害!你是不是连本座及时驾鹤归西都能算出来!” 他道:“你怀疑是我做的?你若是怀疑我,我就是百口也莫辩。” 我愤怒地浑身发抖,道:“你自然百口莫辩!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以为你只会耍些小手段逼走我身边的人,谁想你竟然……你竟然心肠如此狠毒!你一边在我身上下了诛心,一边用祛毒珠威胁我与阿策分手!随后再以身过度,令我产生愧疚向你妥协!你知道我心软,知道我最受不住他人待我好!于是故意使出这一手苦肉计,引我上钩是不是!” 林郁文双目如炬,斥责道:“你今日是发甚么疯,需要我给你治一治么!” 我道:“需要治病的是你!你已经疯了!你蛇口蜂针,心狠手辣!你告诉我,在这正义教中,除了你还有谁能有本事弄到诛心,又能在你送我的香囊中动手脚?你还想说甚么话令我动摇,令我再次对你饱含愧疚!” 他扶着桌子坐下,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我说甚么你都听不进去,等你甚么时候冷静了,再来找我。” 林郁文面色平静,一点也没有让人当场戳穿谎言的失措模样。 我道:“我今日跨入这个门,就没准备再跨进来。”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就往左匕扎去,“你可以不说,但你对我说一句谎话,我就在自己身上扎一刀,我想知道,我身上究竟可以扎多少刀。” 林郁文脸上终于露出了惶恐的神色,道:“你疯了。” 我道:“对,你把我逼疯了!” 他道:“你就这么想知道?” 我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他盯着我道:“是我做的。” 我忽然觉得整个天都崩塌了,在他说出这句话前,我还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如今却证实,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布下的一个陷阱。 我抚掌笑道:“林堂主好生厉害,你在我身上下了诛心,又用祛毒珠逼走阿策,你可真是诸葛再世神机妙算吶!” 他惨淡一笑,道:“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尽如我意。我让裴逍将香囊放在你身上,不过是为防万一罢了。谁想到……你竟真对着江策动了心思,你下山前不还为了太子殿下哭得死去活来,我以为你要伤心好一段时日的,怎的一眨眼就跟别人翻云覆雨去了……你对每个人都是一副一往情深、心若磐石的模样,其实所有人在你眼中都是过眼云烟,我如是,李麟如是,江策亦如是。” 我道:“倘若你不是从中作梗,玉林一定还留在正义教,阿策也不会与我恩断义绝。不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那所谓的一年寿命,也只是为了让我心软,逼我愧疚是不是?” 他摇首道:“不是,那是真的,我只余下不足十月的寿命了。我在你身上中下诛心时,从未想过以身为你过毒。因为我有祛毒珠,无论你中下任何毒药,我都无所畏惧。但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会将祛毒珠让给江策。我被逼无奈,只能以身为你过毒。”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道,“你以为我心里不恨?” 我道:“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他道:“确实是我自作自受,而我乐在其中。我以为你将祛毒珠留给江策,至少对他是真心的,谁知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阿定,究竟有哪个男人,可以真正留在你心中?” 我恨声地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你!” 他失笑一声,道:“我早就知道那人不会是我,我何德何能,能令你倾心?我一直在盼望,你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让你求而不得,抱憾终生之人,或许这样你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道:“你作恶多端,念在你以身过毒救我一命,我就暂且留你一命,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说罢,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的屋子。 我疾步走出院子,裴逍正守在院外,见到我左臂的伤口,道:“教主,您的手……” 我心乱如麻,一句话也不想说,凝视了他一会,道:“诛心一事虽与你无关,但也是因你而起,罚你半年月响,静思己过。” 裴逍跪地道:“属下谢教主开恩。” 我回到自己院落,趴在桌上头痛欲裂。我以为回到正义教,我与林郁文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谁知这一切竟是一场噩梦的开端。我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却是暗中处处算尽机关之人,他害我性命不说,还想害他人性命! 他说他根本不曾想过我会将祛毒珠留给阿策,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要取阿策性命的。我一旦对哪个男人动情,那个男人就该得死,我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碰不得想不得!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头痛欲裂,觉得整个正义教都令我心神大乱,六神不宁,我冲出院子直往山下奔去,宋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教主,您怎么了?” 我不管不顾,从马厩牵出一匹马,下山策马狂奔,从白天跑到黑夜,直到筋疲力尽,才在一家酒楼停下,上了十坛烈酒,发了疯似地往肚子里灌。 一坛一坛,脚边堆满了空罐子,我头晕脑胀,眼花缭乱,心中忽然好过了许多,我痴痴地想到,男人有甚么好的,断袖有甚么好的,本座不如回归正道,找个女人生个娃,一家子倒还其乐融融。 想到就做!我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酒家女拦住我道:“客官,你还没给银子呢。” 我眯着眼睛盯着酒家女,粗布麻衣,容貌清秀,一瞧就是个老实肯干的好姑娘。 我单手撑在桌上,一手潇洒地捋了捋额前散落的发丝,道:“姑娘,在下对你一见钟情,不知你是否愿意嫁给在下,给在下生一个大胖小子。” 酒家女的嘴角抽了抽,道:“客官,您醉了。” 我道:“我没醉,我心可昭日月,姑娘难道不信?”我见她不信,连忙要抓住她的手,再表一次真心,谁知半路伸出一双手,将我截了住,道:“姑娘,抱歉,舍弟喝醉了,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酒家女笑道:“没事,公子快些带他回去罢。” 男子架起我就往外走,我眼见酒家女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急得跺脚:“哎呀呀,本座的媳妇跑啦~快给本座追啊!还愣着做甚么,追啊!” 边上之人无奈地叹息一声,道:“阿定,你醉了!” 我道:“我没醉,你才罪了!” 我整个人扭成麻花,就是不肯跟他走。那人让我捣乱地没法,只好扶着我在路边坐下,我不悦地推了推他,道:“你干甚么拦着本座,你也见不得本座好是不是!阻挡本座娶老婆的都得死明不明白!” 那人道:“你醉了,我带你去客栈。” 他强拉着我站起身,我只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倒腾,张口就吐了出来。那人赶忙扶住我,拍着我的背,任由我吐,待我吐好了,道:“如何,好些了么?” 我一阵翻江倒海,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这才好些了,神智也有些回来,盯着面前的男人半响,终于认了出来。 我忽然红了眼眶,凄凄切切地喊了一声:“大哥~”整个人就把他紧紧抱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_〒小林子你真倒霉…… 李太子表示他回炉再造已经够久了,也该重出江湖了! 周末更新时间不稳定,明天也会更新,就是会晚点吧? 第58章 萧远拍了拍我的背,道:“怎么了?才多久没见就弄成了这幅模样?” 我哭道:“他骗我,他一直都在骗我,他们都骗我!” 萧远道:“谁骗你了?” 我抱着他絮絮叨叨地将近日发生的事都给说了,他道:“于是你一气之下就下山了?” 我颔首,道:“大哥,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之间会有真爱了,我要娶个漂亮的媳妇给我暖被窝再生个大胖小子!” 萧远笑道:“男人你都搞不定,还想娶个女人?” 我不服道:“女子从一而终,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定不会往死里的折腾我。我驾驭不了一个男人,难道连个女人都降服不了么?” 萧远道:“你醉了,我带你找家客栈歇息一晚就好了。”说罢,拖着我往前走。 我嚷嚷道:“大哥你不相信我能降服一个女人么?我如今神功大成,江湖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我还能拿不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么!” 萧远笑而不答,拖着我找了一家客栈,道:“一间上房。” 我纳闷道:“大哥你不睡么?” 他道:“自然睡。” 我道:“那你为何只开一间房呢?” 他道:“你醉了,我就近好照顾你。” 我感动得不得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道:“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小二领着我们上楼,我喝得晕头转向,一到屋子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装死。萧远命小二送了一盆热水上来,挤了布巾就上来给我擦脸,我随便蹭了两下就准备睡了。谁知他抓住我的脚脱了袜子,就泡在热水了中,还拿了布巾给我洗脚。 我惊了一下,坐起身道:“大哥你干嘛?” 他道:“你睡觉不洗脚么?” 我连忙拉住他道:“我自己洗就好了,你这样我多过意不去啊。” 他笑道:“你有甚么过意不去的,你小时候都是我帮你洗的,我不洗你就赤着两只臭烘烘的脚丫往我被窝里钻。” 我嘴角抽了抽,道:“我这样懒?你不是诓我罢?” 萧远道:“我诓你有甚么好处?”说着,在我脚上捏了一下,我面皮薄,让他捏了这么一下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自己随便蹭了两下就躺到床上。我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他又俯身过来解我的衣裳。 我惊骇道:“大哥,你想干嘛?” 他理所当然道:“你睡觉不脱衣服么?” 我为了适才脑中浮现的那个念头羞愧了一下,道:“喝多了,忘记了。” 他淡淡一笑,继续给我脱衣裳,我鬼使神差地道:“大哥,你对我真好,我要是娶个媳妇跟你一样,真不知道要幸福成甚么样了。” 他道:“我是个男人就不成了?你不是断袖么。” 我道:“大哥别开玩笑了,我们是八拜之交,怎么能做出这种违背人伦之事呢?” 他揉了揉我的头,道:“赶紧睡罢,别胡思乱想了。” “哦,好。”我躺在床上没多时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我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萧远的手臂上,他已然醒了,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道:“大哥早。” 他道:“早。” 我俩梳洗过后就下楼用早膳,萧远道:“今后你有甚么打算?” 我道:“我暂时不想回正义教,我想要在江湖游玩一番。” 他道:“也好,我就陪你四处走一走,你我分离了十多年,总是聚少离多,总算有日子可以聚一聚了。” 我道:“大哥你不是说义父有交代你办一件事么?你已经办好了么?” 他道:“我义父去年就过世了,他交代的事办不办都不要紧。” 我道:“这样不好罢?他好歹是你义父。” 他道:“难道你希望我早点走?” 我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大哥肯陪我一出四处逛逛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我两结伴而行,一路上兜兜逛逛,倒把那些烦心事通通甩到了脑后,转眼就是一月过去。 这日,我与萧远到了襄州境内,找了一家客栈下榻。今夜是七夕之日,我俩准备稍作歇息后晚上去逛夜市。我进屋才将包袱放下,就听小二说外边有一名公子找我,我心中纳闷了一下。我在襄州无亲无故的,会是谁人找我? 我下去一瞧,居然是季清之! 他的脸已经好了,又恢复成原来那副风度翩翩,丰神如玉的模样。他一见就我就激动地扑了过来:“教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我心里也十分欢喜,道:“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他道:“属下伤一好就下山了,一路追随教主脚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教主!”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找本座有事么?” 他道:“无事。属下想只是追随教主左右。教主为了属□陷险地求药,属下感恩不尽,只求能侍奉教主左右,为教主驱蚊避虫也就满足了。” 我虽然觉得心烦意乱,不想回正义教,但对季清之仍是十分待见的,道:“也好,本座在与大哥畅游壮丽山河,你跟着一同欣赏也好。” 季清之道:“大哥?教主指的可是远少主?” 我想了想,道:“他叫萧远,应当就是你口中的远少主。对了,他说他与本座是孪生兄弟,这事你知道么?” 季清之皱眉道:“教主与远少主是否是孪生兄弟这事属下不曾听说,不过教主与他的关系非一般。当年除了林堂主,教主最近亲的人就属远少主,倘若说他是教主的兄长,倒是不无可能。教主可还记得属下曾向您提过,教主是由神教二十名子弟中选出的,当时共有二十名弟子,经过几年的训练后前教主选中两名亲自教导,这两名少年一名是教主,还有一名就是远少主。” 我道:“照你说来,我们原就关系匪浅,他定是没有道理诓我的。” 季清之道:“属下也这样认为,而且远少主行事独立,向来与旁人不亲近,唯独对教主假以辞色,若说他是教主的兄长,倒也说得通。” 听季清之一席话,胜读十年!萧远是我亲兄长无疑了! 我与季清之随便扯了几句就到了傍晚,萧远下楼见到我与季清之坐在一块,微微有些意外,季清之上前唤了一声:“远少主。” 萧远道:“我早不是甚么少主,叫我萧远就好。” 季清之道:“您是教主的兄长,我称您一声少主也是应该的。” 我道:“你俩别客套来客套去了,今晚是七夕节,待会一定会十分热闹,我们快用点吃食就出去逛罢。” 萧远道:“好。” 我三人用过晚膳就出了门,果不其然,今晚的夜市十分热闹,皓月当空,火树银花,街上到处摆满了花灯,大家闺秀、富家公子、车夫走卒、一个个出门寻觅良缘,游人如织。 我因为样貌气度皆是不凡,一路上受到了不少姑娘的暗送秋波,我心中掩不住的自喜,扯了扯萧远道:“大哥,你看你看,这么多姑娘都在偷看我!你看这个,一个劲的向我使眼色,还有那个,她把帕子丢过来了!我是不是该捡吶!大哥,你觉得哪个姑娘做你弟媳比较好?” 萧远向四周环顾一圈,迟疑道:“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道:“你我兄弟又不是外人,还有甚么话不当讲么?” 萧远道:“那大哥就直说了……这些姑娘不是在看你,而是在看你身边的季左使。” 我难以置信的扫了一遍四周的姑娘,再扫了扫我边上身着华服,手执雅扇,风度翩翩地季清之,默默地蹲下了身。 这些姑娘若是真盯着我看,自然视线该跟随我往下,可我这么一蹲,这几个姑娘还是盯着原来的地方,该暗送秋波的还是暗送不误…… 她们真的是在看季清之! 我怒极攻心,站起身怒喝道:“季清之!” 季清之骇了一跳,道:“教主,您怎么了?” 我道:“本座命令你现在立马回客栈!” 季清之满脸无辜道:“属下不知做错了甚么,惹得教主不悦。” 我道:“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本座繁衍子嗣,你其罪可诛,居然还问本座做错了甚么,赶紧回客栈反省!” 季清之一脸委屈,道:“教主息怒,属下这就回客栈静思己过。”说罢,灰溜溜地走了。 我见他消失在眼前,气终于顺了一些,如今正义教第一美男走了,本座这头一把交椅自然就吃香了,我掸了掸袖子,作出气宇轩昂的模样,朝周遭的姑娘微微一笑。 那群姑娘齐齐地“切”的一声,然后瞬间散开。 本座:“〒_〒……” 萧远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二弟你节哀。” 我难以置信道:“大哥,我哪里不如季清之,她们居然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萧远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道理你不懂。” 我懂了!因为本座长得太像好人了,所以他们不搭理本座!我同样拍了拍萧远的肩,道:“大哥,你我还真是难兄难弟,这年代好人难为呐!”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满面含春的姑娘跑上来将自己的香囊塞在萧远手中,娇滴滴地道:“奴家念娇,住在大巷街第六家。”说罢,羞红着脸跑了。 我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盯着萧远,他轻咳一声,道:“这姑娘兴许是觉得你样貌太过英俊,不敢高攀。” 我心痛难言,喊道:“大哥是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说罢,泪奔而去。 我一个人跑出一大段路,受伤了心灵终于平复了一些,正静静地呆在原地等着萧远追上来,忽然眼前闪过一张熟悉到不能熟悉的面孔,我一惊,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再者,会不会是我认错人了? 街上摩肩擦踵,拥挤不堪,那个人影一闪即过,我急忙拨开人群追了过去。那人走得十分快,时隐时现,只是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紧追不舍,到了一块偏僻的空地,那个人影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暗道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那人日理万机,怎会出现在这?要只怪适才那个男人生得太好看了,让我误以为真。 我叹息一声,正想原路折返,从西边的大树下步出一人,徐徐地走到我面前道:“萧定,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你的画风真的跟本文严重不符!作者绞尽脑汁也就给你挤出这么点戏份,你好自为之吧!! 虽然总攻的画风跟本文不符,但教主也只有在他面前一点都攻不起来了〒_〒…… ps:谢sigee、chinatsu、过江红鲤丢的地雷,么么哒╭(╯3╰)╮ 作者对小林子是深深的恨意,对你们是深深的爱意,哈哈哈哈…… 第59章 我呆呆地盯着眼前之人,喊道:“玉林?” 李玉林淡淡一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 我讪讪一笑,道:“怎会不记得,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么?” 李玉林道:“比不过你逍遥快活。” 他神色平静,口气稀松平常,可我还是从话中听出了浓浓的讥讽,当初我俩不欢而散,如今阔别半载有余,我真不知该拿甚么身份与他相见。 我道:“你怎么跑到襄州来了?” 他道:“你自然是希望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李玉林道:“那你是甚么意思,在你眼里我是你甚么人?” 这可真是个历史遗留的难题,从前李玉林问过我一回,我用一句“老相好”有惊无险的度过,可今日我若是再用这三个字,我担保自己叫他打得鼻子出血…… 我结结巴巴地道:“兄……弟?” 李玉林冷笑:“你配么?” 我面上一讪,人家是九五之尊,我的确不配。我不甘心地继续自己脸上贴金:“老朋友。” 李玉林皮笑肉不笑道:“你确定?” 我双眼一闭,视死如归道:“老情人!” 我以为自己这回又得挨揍了,谁知等了半响也没半点反应,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李玉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 我除了讪笑不敢开口。 他道:“老情人?从头到尾你有拿我当过你的情人?” 我道:“自然是有的。” 他道:“那我走的时候你为何不来追我。” 我道:“你那是说要与我恩断义绝,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怎么还能死皮赖脸地追着你呢?再说了,你有那么多下属,随便一个就打得我满地找牙了!” 他道:“我说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这天了。我不搭理你,你就不知道跟着我的马车一起走?说到底你是嫌我夹在你跟林郁文之间碍事,早就盼着我走了是不是!” 我是躺着也中箭,道:“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你自己说要与我恩断义绝,还怪我为何不死皮赖脸地跟着你,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玉林道:“你还敢顶嘴!” 我道:“就算是你皇帝,也挡不住悠悠众口!我要为自己讨个清白!你要不服气打我呐!” 他可狠了,居然真来打我!我神功大成,本能地就把他的手给挡了下来。他睁着双目难以置信地道:“你的《莲花宝典》已经练成了?” 我一张老脸十分害臊,眼神四处游移。 他道:“跟谁?是不是林郁文!” 我道:“不是……” 他道:“那就是江策了?” 我道:“也不是……” 他怒不可遏道:“你又有了其他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我吞吞吐吐道:“裴逍……” “你!”李玉林这下气大发了,“好啊,一个个都深藏不露!我早该看出他是个狼子野心。” 我不敢直面他的怒气,道:“我是追着你乱跑的,大哥该担心了,我该回去了。” 我这话不说还好,这话一说,李玉林这盆火烧得更旺:“大哥?你到底还有几个男人!萧定,我可真小瞧了你!” 我道:“玉林,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他道:“谁要跟你做朋友。” 我沮丧道:“你既然看不上我,那我先走了。” 他道:“站住!”说罢,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道:“你还有其他事么?” 他努力压制着怒火道:“你跟我回皇宫,以后我俩在一起,你不能再有其他男人。” 我忙道:“我不要!” 他瞪道:“不要?” 我道:“你有后宫佳丽三千,让我去皇宫做甚么!我是个男人,可做不到女人那样对你千依百顺。我要的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皇宫是金丝牢笼,我可不要在里边老死一辈子。” 李玉林道:“你当初不是说喜欢我,这辈子就认定我一个么?怎么转眼就成了空话了?如若皇宫是金丝牢笼,那我就是里边的一只金丝雀,你也必须做里边一只金丝雀!” 我道:“我不干!”说罢,拔腿就跑,谁知四周忽然冒出十余个锦衣卫,手中个个拿着弩箭,齐刷刷地对着我。 我惊道:“你这是做甚么?” 李玉林淡声道:“我这天下的皇帝,天下尽归我所有,连你也不例外!今日,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死在这里,我绝不会再让你去找其他男人。” 我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的锦衣卫,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虽神功大成,但他们手持弩箭,一个疏忽我就会成为马蜂窝,我是否要赌这一把? 我面向李玉林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不过是有缘无分,你真要做得如此决绝?” 他没有一点动摇,道:“这是你逼我的。” 我脾气也上来了,道:“好,今日我们就来赌一把,究竟是你的神箭手快,还是我的轻功快!” 李玉林神色忽然有些痛苦,道:“你就算一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道:“你是帝王,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是一个男人,我俩从头到尾都不配,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你以为我有许多老相好就逍遥快活?其实我也一点都不快活!他们不是骗我就是算计我,如今我心冷了,再也不相信情爱二字了。” 李玉林道:“那好,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我立马道:“爱过!” 他闻言,面色稍霁,挥了挥手,命身边的弩箭手退下,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李玉林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执意与我一刀两断,我也不愿勉强你。你再让我亲一回,这次以后,你我分道扬镳,彼此不再干涉。” 我思忖过后,道:“好。” 他一步步上前,二人近在迟尺,可以清晰地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投影,那双漂亮的瞳仁中满是阴霾,连带着我的身影都有些灰蒙蒙。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唇上贴上一双冰冷的唇,我颤颤地闭上双目,抱着最后缠绵的心思与他亲热一番,谁知颈上一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李玉林你个忘八端,居然敢算计本座! 再醒来时,周遭已换了一个环境,明晃晃的宫殿,金碧辉煌、奢华无比。我一惊,霍然从床上坐起身。 边上传来一个淡淡的嗓音,道:“你醒了?” 我一瞧,李玉林正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我,我道:“这里是哪里?” 他道:“皇宫。” “我为何会在皇宫?”我一惊,扑过去想要抓住他问个清楚,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双腿发软,我道:“你对我做了甚么?” 他道:“没甚么,不过是给你服了一颗散功丹。你知道的,你的功夫有点高,又有点不听话,我只好出此下策。” 他神色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我心中惊骇得不得了,道:“你个混蛋!你把我抓到皇宫有甚么企图!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算计我!人性呢!” 他道:“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我只是想要留住你。” 我怒道:“你这是强抢民男!” 他很痛快地承认:“我是。” 我道:“你个杀千刀的人贩子,你该下地狱!” 他风轻云淡地道:“等我死了再说。” 我让他气得头晕目眩,完全说不出话。他道:“饿了么?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东西。” 我咬牙切齿道:“我气都气饱了!还吃甚么东西!” 他道:“那你饿了我再让御膳房给你做。” 我道:“财大气粗,民脂民膏就让你用这个上了?有个御膳房就这么了不起?我告诉你!宁可杀不可辱!你一日不放我,我就一日滴水不进!” 李玉林道:“随你。”说罢,朝着门口走去,向着一名太监道:“小禄子,好好伺候着。” 小禄子道:“奴才遵旨。” 李玉林吩咐完就走了,我气得跳脚,拿起边上的玉如意就往地上砸,“砰”地一声,小禄子哭天喊地:“哎哟喂,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玉如意哟!” 我心里舒坦了一些,搬过边上的青花瓷继续往地上砸,“砰”地一声,小禄子又是一阵哭天喊地:“这是皇上最喜欢的青花瓷!” 我砸! “这是皇上最喜欢的松花石暖砚~” 我再砸! “这是皇上最喜欢的青花白地瓷瓶~” 我砸砸砸! “这是皇上最喜欢的紫檀木桌~” 我砸得气喘吁吁,道:“怎么件件都是你们皇帝喜欢的,有没有他不喜欢的啊!” 小禄子道:“皇上说只要能让萧公子消气的,就是他最喜欢的东西~萧公子要是觉得还不消气,皇上的私库里还有许多东西,都可以搬出来让萧公子一起砸~” 本座认输了! 这里是皇宫,李玉林有的最多的就是钱,我就是把自己累得胳膊腿都断了,于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财大气粗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坐在登上异常萎靡。 小禄子道:“萧公子可是饿了?奴才立刻让御膳房给您送膳食。” 我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小禄子赔笑道:“萧公子说得是,小禄子就只知道吃!小禄子不能讨萧公子开心,真是罪该万死。” 我气冲冲地跑回床上躺着,绞尽脑汁地想着出逃的方法。 这儿是皇宫禁内,守卫森严,我又服下了散功丹,光凭一己之力,真是插翅也难出去。这个时候,我真是无比怀念林郁文那个塞了追踪香的香囊,倘若我能带在身上,好歹也能让人知道我如今身在何处,找机会前来营救呐! 作者有话要说:渣攻贱受!每天晚上都看到作者在神展开〒_〒 大家喜欢不喜欢s|m啦强j啦的戏码,啊哈哈哈哈,让小林子qj教主! 不过作者本人是不喜欢这种戏码的…… 作者喜欢的戏码是……折腾……折腾……折腾……搞笑……搞笑……搞笑…… 读者喜欢的戏码是……肉……肉……肉……肉……肉 ps:感谢罗饭丢的地雷和van玖扔的火箭炮,感谢你们在作者失落的时候给与的鼓励~~~┭┮﹏┭┮ 第60章 我躺在床上生闷气,小禄子已经麻利地吩咐小太监将寝殿打扫干净,再放上一件件价值连城宝贝。 我心中暗忖,光凭我一己之力想逃出皇宫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指望裴逍前来救驾也是个不靠谱的决定,我必须自食其力! 李玉林之所以在我身上死磕,是因为他幼年缺失母爱,而我对他的过分纵容让他对我产生了依赖,所以我必须让他的幻想破灭!只消我不停地打他脸,在他面前展露出各种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一面,过不了多时他就会厌弃我了! 想通这一层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充满了希望,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就让小禄子吩咐御膳房传膳了。 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 听着小禄子一道道地报菜名,我涎水四流,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动了起来。俗话说得好,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御膳房做出的珍馐就是不一样,难怪李玉林一而再地跟我提御膳房,好吃得我都舍不得吞下去了,吃了这等珍馐美馔,再想想自己之前二十年,简直觉得白白糟蹋了人生! 我津津有味地吞了一碗,又让小禄子添了一碗,正是斗志昂扬、热火朝天时,李玉林忽然回来了。 他见我正在用膳,微微一笑,道:“好吃吗?” 我想道:“真好吃。”可转念一想,说好的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呢,怎能这样容易就屈服了! 我将碗往地上一摔,道:“我还以为御膳房做的东西有多好吃,不过尔尔~” 李玉林道:“既然不过尔尔,那我就让奴才撤了。”说罢,向边上的小禄子使了一个眼神。 这怎么成!我吃得正是高兴,你怎么能收下去!我死命拽着面前的盘子不让小太监收走,一边嚷嚷道:“这御膳房做的东西虽然不好吃,但也不能浪费呐!你作为一个帝王,不知民间疾苦,挥霍无度,简直令人发指!” 李玉林道:“我挥霍无度,令人发指,那你糟蹋饭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腆着脸道:“我有个怪癖,喜欢吃一碗摔一碗!” 李玉林道:“好,来人呐~给朕上一百碗,让萧贵人吃五十碗,砸五十碗,砸个尽兴~” 我忽视那一百碗米饭,怒目圆睁道:“你……你……谁是你的萧贵人!你才是萧贵人!” 李玉林分外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道:“在皇宫生存,我怕没名没分奴才把你欺了去,所以想给你个名分。” 我抓着他的衣襟道:“重点是这个么?重点是本座纡尊降贵到你皇宫来,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你是欺本座初来乍到,没有娘家撑腰是罢!” 李玉林笑了,道:“原来你在乎这个,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册封你为妃。” 我都表现得这样明白了,居然还只是封个妃子,以本座的姿色,入宫为后都嫌委屈了!我正准备与他理论,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说好了要让他厌恶敢我出宫的!怎的就和他讨论起位分高低的事了! 我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妃位,谁稀罕。” 李玉林道:“那你想要如何,做我的皇后好么?” 我道:“我就算给鸡给狗做皇后,也不会给你做皇后!” 李玉林也不动怒,道:“那就算了。”随即对着小禄子道,“吩咐御膳房再添两个菜,朕要与萧贵人一起用膳。” 小禄子:“奴才遵旨。” 这皇帝的待遇就是跟贵人不一样,李玉林不过是说两道菜,御膳房就上了两大桌,我吃吃这个也好,吃吃那个也棒。李玉林见我胃口好,不由也多吃了些,我瞧着他灵机一动,忽然将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 李玉林嘴角一抽,道:“你这是做甚么?” 我道:“脚有些痒。”说着,一把脱下袜子,伸手在脚上抠啊抠。 李玉林把碗放了下来,默默扶了扶额。我佯装不解道:“你怎么不吃啊?”说着,用抠脚的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李玉林道:“把袜子穿起来。” 我豁然开朗,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抠过脚丫子臭?我告诉你,我就是个江湖草莽,虽然一朝得道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但浑身还是洗不掉的草鸡味,你喜欢我就得接受这样的我。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证明你对我并非真爱,你打心底里瞧不起我,那我留在皇宫也没甚么意思。” 李玉林道:“你很喜欢抠脚丫?” 我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反正我是很喜欢的。” 他道:“要不要我帮你抠?” 我暗暗思忖,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太子时,我让他给我洗澡都推三阻四的,如今做了皇帝,自然不可能给我抠脚丫。他定是在说反话!我要是再蹬鼻子上脸,他一定会发飙! 如此一想,我果断把脚翘到他腿上,道:“那就劳烦皇上给我挠一挠了。” 小禄子默默扭过头,露出一副不作就不会死的表情。 李玉林微微一笑,抓起我翘在他腿上的脚,轻轻挠了一下。 我心中一震,不想他一个帝王,居然愿为我放下架子到如此地步,正准备感动一下,他忽然抓着我的脚,在我脚心就是一阵猛挠。 我浑身抽搐,摔到地上就打起滚来:“哈哈哈哈……你……你放手……哈哈哈……你丧心病狂……哈哈哈……快放手!” 李玉林气定神闲地道:“你不是喜欢抠脚丫么,现在还喜欢么?” 我笑的满脸泪,死命想要用脚蹬开他的手,道:“哈哈哈……不喜欢了……哈哈哈哈……” 他道:“往后还敢在饭桌上抠脚么?” 我道:“不敢了……哈哈哈……皇上……臣妾知错~哈哈哈……皇上……臣饶了臣妾罢~~~” 李玉林闻言,这才罢手。 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一边用手撑着残破的身躯往床上爬去,一边指着他骂道:“你个狗皇帝,你会有报应的!” 李玉林面无表情地道:“哦。” 我:“(╰_╯)#”真是气煞本座也! 这一战战得本座是斗志全无,就连他晚上跟我滚到一张床上睡觉都不计较了。这原本就是他的寝宫,我要是不让他睡,自己恐怕就得睡地上了。 好在李玉林只是踏踏实实的睡觉,并未对我做甚么手脚。 翌日,他一早起来就上朝去了,我睡到日上三竿,让小禄子伺候着梳洗。小禄子兴高采烈地道:“奴才恭喜娘贺喜娘娘~娘娘您升了,您升了~” 我无精打采道:“生甚么生,你娘娘是男人,把他肚皮刨开都生不出半个!” 小禄子道:“奴才指的是娘娘的位分,今日皇上将娘娘的位分升为嫔位了,还赐娘娘封号“安”字,奴才恭喜安嫔娘娘贺喜安嫔娘娘~” 安嫔娘娘你令慈! 我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偏又奈何不得。李玉林呐李玉林,你可真够狠的,居然只是升个嫔位!你敢再小气一点么!还赐封号“安”字,你是变着法的先告诉本座,让我安分守己,不要老想着逃出宫么? 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李玉林上完朝回来后,我学着女人的模样欠了欠身,阴阳怪气地道:“妾身恭迎皇上回宫。” 李玉林惊喜地用双手将我扶起,一把搂住我道:“还喜欢我给你升的位分么?” 我终于装不下去,一把甩开他的手,揪着他龙袍道:“喜欢?你喜欢给我看看!说好的妃位呢!你敢再大方一点么?” 李玉林气定神闲地坐下,道:“我无缘无故就给你这么高的位分,后宫难免会有不服气,我只是不想你竖敌太多。当然了,你若是讨得我高兴,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瞧着李玉林一脸“快来讨我欢心~快来讨我欢心~”的表情,甩都不甩,躺回床上用一个屁股对着他。 这日之后,我想着法子给李玉林找不痛快,最后发现不痛快的人都成了我!简直是人间惨剧呐! 这夜,我用过晚膳,李玉林还是不就见人影,我:“皇上人呢?” 小禄子道:“回安嫔娘娘的话,皇上政事繁忙,这会还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呢。” 我嘴角一抽,无论听小禄子喊几回安嫔娘娘,心里都觉得压力挺大。 李玉林的德行我是清楚的,他一点也不喜欢做这皇帝,所以对于政事绝对不会那么伤心,这会都月上枝头了,他还不回寝宫,一定有其他事绊住了。 我道:“小禄子,你老实跟我说,皇上到底去哪里了?” 小禄子苦着脸道:“安嫔娘娘,奴才哪敢骗您呐,皇上真的在处理政务。” 我心道你个好样的,本座老情人骗本座,你也来骗本座!我取过一把剪子,架子自己脖子上道:“小禄子,你告诉我,皇上到底去哪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自刎在这里!皇上要是怪罪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禄子哭着跪下了:“安嫔娘娘,奴才只是个下人,您何苦为难奴才呐!” 我架着剪子的手一用力,道:“你究竟说不说!” 小禄子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都飚出来了:“安嫔娘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奴才说还不成么!皇上上翊坤宫去了!” 我心道:好你个李玉林,把我困在这皇宫居然还敢去临幸别的女人,本座不搅得你鸡犬不宁这萧字就倒过来写! 我道:“带我去见皇上。” 小禄子道:“娘娘呐,您就绕了小禄子罢,皇上吩咐了,您不能出这乾清宫,不然就会要奴才的小命。” 我道:“你不带我去我就死在这儿,到时你不但是死,还是凌迟处死!死无全尸!” 小禄子哭个不停,却也不敢再拦我。我顶着剪刀往外走,路上有拦我的,我一比剪子让他们退下。我堂堂一个魔教教主,居然轮到到以死要挟,简直把正义教上上下下的脸都丢尽了! 好不容易在小禄子的指点下找到翊坤宫,我霸气磅礴地推开外头守着的侍女太监就往里边闯,李玉林正在里边用膳,边上陪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我作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扑上去一把抓住李玉林,道:“皇上,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您不要臣妾了么!臣妾已经坏了您的孩子~您怎能抛下我们父女两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作者绝壁爸爸去哪儿看多了,居然让萧男神抠脚丫…… 教主您真的是被迫困在皇宫的么?为什么作者觉得你乐在其中! 这篇文从江湖搞基变成宫廷的金枝欲孽了么?哈哈哈哈,皇上您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教主你则是言情文中的最佳女猪脚,各种折腾男主就是为了看男主露出一个我该拿你怎么办的眼神啊! 我觉得这篇文之所以这么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教主不肯卖屁股导致的,所以我今天把文案改了一下,简直丧心病狂啊,哈哈哈哈…… ps:感谢啦啦兔摔倒丢的两个火箭炮,作者今天笑得屁滚尿流全靠有你买的尿不湿! 还有罗饭丢的长评和手榴弹,作者感动到泪流满面的表情你看到了么!! 第61章 李玉林见我神色癫狂,道:“你怎么来了?” 我一把推开他,指着边上的女人道:“这个女人是谁!你说,这个女人是谁!她是不是耍了甚么手段,把你强留在这里的?” 李玉林扶住我的肩,让我直视他的双目,饱含深情地道:“安嫔,你听我解释!” 我双手捂住耳朵,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说罢,用力挣开他的手,扑上去抓住那个女人,道:“说,你耍了甚么狐媚手段勾引的皇上,说啊!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了,你不说话我就把你掐死!” 那女人让我吓得花容失色,躲到李玉林身后哭个不停。 “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李玉林护着她道:“安嫔,你先冷静一下。” 我心碎欲裂,指着他声泪控诉道:“你现在还为这个女人说话!说甚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原来都是都骗人的鬼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说罢,一把推开他,捂着脸往外跑。 李玉林在身后紧追不舍,我一路跑回寝殿,倒了一大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李玉林跟着跑回来了,坐在边上含笑道:“好玩么?” 我道:“还成罢。” 他宠溺道:“你喜欢就好。” 我斜睨了他一眼,发现他让我搅了这局,一点怒气也无,反而高兴得很。我道:“要我高兴那你就废除后宫,封我为皇后。” 李玉林笑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我道:“下辈子罢你。” 他道:“真的没有吗?” 我道:“本座生出来时,就没长吃醋这个东西。你能生孩子么?你要是能生孩子我就会吃醋。” 他神情失落,道:“你说没有就没有罢。” 我道:“说正经的,你整天把我关在屋子里,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你有后宫佳丽三千,我却只有小禄子一个可以说话,我整天蒙在屋子里快要疯了。” 他道:“要不是你总想着逃,我也不会把你困在寝殿里。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就让小禄子陪着,只是不能去有女人的地方。” 我想了想,聊胜于无,便答应了。 此后几日,我闲着无聊时就在宫内逛了逛,太监宫女见了我,都露出一副强势围观的模样。也难怪他们如此稀奇了,本座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在宫中做娘娘,还得皇上圣宠,夜夜侍寝,没个三头六臂果断不成呐! 这日,我瞎逛逛到了御花园,走得有些累了,便在一处凉亭里歇了歇。小禄子准备了茶水糕点,我塞了一口桂花糕,用一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眼神环顾四周。 远处走来几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有的淡妆素裹、婀娜多姿的,有的芙蓉如面、粉白黛黑的,个个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 她们说说笑笑地走在御花园内,快走到凉亭时,让围在亭外的侍卫给拦住了了,那几个女子里为首的那个就是前几日让我在翊坤宫内吓哭的女人,据说那女人叫淑妃,品级比我还高。可那女人视线一跟我对上,立马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了。其他几个女子见状,纷纷四散而逃。 我望着她们狼狈而去的身影,忽然悟出了甚么。 太监为何要阉割?因为皇上怕他们淫|乱后宫,弄混了龙脉。如今这后宫内除了李玉林,就我一个男人!我若是跟哪个女人传出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算李玉林想饶过我,那些妃子也不从呐!届时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李玉林就算不想处置我也得处置了! 想到这个主意,我整个人宛如新生! 两日后,我在御花园“偶遇”淑妃娘娘,她见到我是花容失色拔腿就跑。我是拔腿就追,一路逃过小禄子的追赶,又躲过侍卫的拦截,跑到淑妃娘娘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淑妃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 我猖狂地大笑两声,正准备发表几句得逞感言,谁知让身后赶到的侍卫拉开了。 我一脸遗憾地望着淑妃,道:“淑妃,今生无法厮守,愿来生你我为结发夫妻,我一定好好补偿这一世对你的亏欠~” 淑妃道:“你……你在胡说八道甚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如此玷污我清白,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罢,蹲在地上哭得如丧考妣,边上的宫女连忙柔声安慰道:“娘娘,您别哭了,我们找太后做主去~” 小禄子急了,忙在边上打圆场:“淑妃娘娘息怒,安嫔娘娘一时糊涂,冒犯了您,您可千万别往太后那里说。” 淑妃哭道:“这日子没发过了,这回皇上无论再宠他我也不会再让了,我一定要找太后娘娘做主!”说罢,捂着脸跑了。 小禄子急道:“安嫔娘娘呐,您说您这是在做甚么!皇上这样喜欢您,您为何还不高兴,偏要闯下这等大祸。这淑妃娘娘乃是太后的亲侄女!这回就算皇上有心护着你,太后娘娘那一关你也过不去呐!” 我道:“过不去正好,要我用女人的身份在皇宫过一辈子,比死还难过!”说罢,狂拽炫酷地回宫了。 李玉林消息得的挺快,我前脚刚到寝殿,他就从御书房赶过来了。他气红了双目对着我道:“你成功了!” 我一脸迷茫道:“我成功甚么了?” 他道:“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引我发怒?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得意洋洋道:“有志者事竟成,这世上就没有本座办不成的事。” 他道:“我让你留在皇宫就这样难受?我到底对你有哪里不好,你一心想要从我身边逃开!” 我道:“你也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我说过我不愿意做笼中的金丝雀,是你把我强留在身边,我求的不过是自由而已。” 他道:“这皇宫于你而言就只是个牢笼,你就没有丝毫留恋?在你心里,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想当初我也是为了他要死要活过,他抛下我回去做太子时,我也嚎啕大哭过,怎能说没有半点感情? 我狠着心肠道:“大家都是男人,何必像个娘们一样整天爱来爱去。我就算喜欢你,也抵不上外边的海阔天空。” 李玉林气急了,抬起手就要打我,一回二回熟,我扬起脖子,准备让他打得顺手一些,如果不满意再送上右脸,只望他消了气,能放我出宫。 可李玉林瞪了我半响,那之手终究是未落下来,反而一把将边上的玉如意给扫落在地。 我道:“啊,这是小禄子新放上去的玉如意!” 李玉林继续摔! 我道:“这是小禄子新放上去的松花石暖砚!” 李玉林摔摔摔! 我道:“这是小禄子新放上去的青花白地瓷瓶!呀,你别踹桌子啊,这紫檀木雕工可细致了,喂,龙头掉了!你放过那个青花瓷,我挺喜欢它的!你冷静一点啊!有话好好说啊!” 李玉林不管不顾,一个劲的打砸摔,我劝阻无用,只得默默地蹲到边上托腮围观他发怒。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俩个怎么一生气就喜欢砸东西?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等李玉林将寝殿砸了个干净,我站起身准备去找小禄子打扫一下,谁知他一声暴喝,道:“你去哪!” 我道:“出去散散心。” 他一把拉住我道:“你哪都不能去!今日,我一定要将你就地正法!”说罢,一把将我往床上拉。 我骇了一跳,道:“你要做甚么?” 他道:“既然你不稀罕我对你好,那我也没有必要对你那样好了!” 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开始伸手粗暴的撕扯我的衣裳,我知道他要做甚么了!这跟本座想的不一样呐!难道他不是该在盛怒之下将本座赶出宫,随后老死不相往来么?为何遭殃的会是本座的屁股! 我慌了,道:“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嘛!本座知错了!皇上,您就饶了臣妾罢~” 李玉林不管不顾,伸手就把我身上的衣服全给扒了下来,我服下了散功丹,哪里斗得过他?不一会儿就让他扒得精光,这冤家提起家伙往我身体里闯。 我痛得浑身冒冷汗,骂道:“你个畜生,本座一日不看住你就出来危害苍生!” 他自己也好过不到哪去,可他不管不顾,拼着一口气死命在我体内乱撞,就如同一只穷途末路的野兽,逮住谁就咬谁。 我浑身痛不能言,甚至能感觉到身下流出的血迹,这回本座的屁股是真的开花了!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要想个办法。 我思忖了一会,道:“玉林,你觉得御膳房做的八宝兔丁怎么样?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兔子肉,还有那个姜汁鱼片,御膳房的厨子刀功真好,居然能切地这么薄,有空我俩也去试试。” 李玉林的孽障在我体内停了一会,有些软化的迹象,我再接再厉道:“你适才摔的那个青花瓷我觉得挺漂亮的,我之前也摔过一个,后来小禄子换上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这一摔不知他还找得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不?生气归生气,乱砸东西总归不好,你的脾气得改改。” 李玉林这下是彻底不行了。 他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在我身上来回凌迟,我讪笑道:“你自己不行,可别怨我啊!” 他气道:“你闭嘴!”用力地将我翻过身,准备提枪再战。 我是让他折腾的□钝痛,完全不能反抗,正准备咬咬牙受了,谁知门外响起小禄子的声音:“皇上,太后那命人来请皇上过去一趟。” 李玉林道:“朕待会就过去。” 我听他的意思是要折腾完我再去,连忙道:“太后娘娘叫你,你就赶紧去罢!我就在这等你回来,成不?” 他冷笑一声,道:“我一走,你又不知要去哪里勾搭别的女人了。” 我咆哮道:“我屁股让你折腾成这样,我还能上哪去勾搭女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心情不好,所以教主的屁股开花了╮(╯▽╰)╭ 不过教主很快就要恢复记忆了,老情人的好日子都到头,哈哈哈…… ps:感谢五毒给唐门推个蓝和sigee丢的地雷,还有西索的猫耳帽丢的手榴弹,感受到作者深深的爱意了嘛?→ → 第62章 李玉林闻言,终于起身下床穿上衣裳往慈宁宫去了 临走时,他吩咐小禄子伺候我沐浴,我这幅狼狈的模样,哪敢让人瞧见?小禄子将热水抬进来后,我一个人强撑起身子爬进了浴桶。 李玉林这个畜生,居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本座后边都撕裂了,一沾水就疼得抽气。我心中恨得牙痒痒,偏又奈何不得,随便将身子洗了洗,便撑起残破的身子往床上爬去。 正躺在床上自怨自怜,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打斗,我心中纳闷,想出去瞧瞧偏偏屁股又疼,于是喊道:“小禄子,外边发生了甚么事?” 小禄子神色慌张的进来道:“安嫔娘娘,不好啦!有刺客。” 我骇了一跳,道:“刺客?哪有刺客?” 小禄子道:“快要闯进乾清宫了!娘娘,您还是先到别处避一避罢!”说罢,取过一张斗篷盖住我就往外跑。 门外守着几个侍卫,小禄子带着我往偏殿的位置跑,道:“御林军就快来了,娘娘您先往偏殿躲一躲。” 我身子不适跑也跑不快,万分心焦地往后望了一眼,见一群侍卫正围着十几个人打得热闹,我忽然觉得里边两个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瞧,居然是裴逍与季清之! 是他们来救本座了! 我大喜,挣开小禄子就要往裴逍那跑,小禄子死命拉着我道:“娘娘,那里危险,往这边跑!这边!” 我让小禄子拼命抓住,心急如焚,朝着裴逍的方向大喊道:“裴右使,本座在这!” 裴逍闻言,向我这望来一眼,我只觉得这一眼盼了足足有万年,心中激动的不足以用言语形容。小禄子惊呆了:“娘娘……您……您认识这些刺客?”话说刚落,整个人就往晕了过去。 他不是吓晕的,而是让人劈晕的! 我一惊,向偷袭那人望去,发现那人分外眼熟,仔细一瞧,俨然就是乔装过的萧远!他劈晕了小禄子,又利索地将我身边的侍卫解决,搂住我就往屋檐飞去。 我抱着他怀里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哭道:“大哥,你终于来了~” 他道:“你的功夫呢?” 我道:“李玉林给我喂了散功丸,不能用了。” 萧远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取出一颗药丸给我,道:“吞下去。” 我不问其他,抓起药就吞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感觉体内冒出一股热气,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萧远道:“我们先离开皇宫再说。” 我道:“好。”说着,提气随着他一起往前飞去。我功力虽然恢复了,可屁股可不如如此轻易就能恢复的,飞的有些高高低低。萧远见状,只能拉着我一起飞。 我心中欢呼雀跃,正为了即将来到的自由而高兴,忽然身后射来数十支弩箭,亏得萧远反应及时,护着我躲过了这一劫。我往地上一瞧,李玉林领着一群的御林军围在下边,弩箭齐刷刷地对着我们。 他目光如炬道:“萧定,你现在下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如今有了人护着,说话的气势都不一样了:“你做梦罢你!我就是死也要死在皇宫外。” 李玉林大怒,道:“那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说着,对着身后的御林军吩咐,“抓!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 御林军一出马,声势浩大,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萧远带来的人手不多,倘若我们硬拼,只是以卵击石。正在左右为难时,远处忽然多处冒出浓烟,几名小太监跑了过来。 “皇上,不好啦,养心殿走水啦!” “皇上,不好啦,翊坤宫走水啦!” “皇上,不好啦,储秀宫走水啦!” 李玉林怒道:“走水了你们不去救火来找朕做甚么!” 小太监道:“皇宫多处走水,宫内的太监宫女不够用,还请皇上示下。” 宫女太监不够用,那就让御林军去顶上呐!我不用猜便知道是萧远他们干的好事,李玉林自然也晓得。他望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今日就算烧了整个皇宫,也得先抓住这几个逆贼不可!” 忽然从东边又跑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喊道:“皇上,不好啦,慈宁宫走水啦。您快些过去看看罢,太后还困在里边呢!” 李玉林一惊,对着御林军的道:“一半的人前去慈宁宫救驾,其余人等,今日不把这几个逆贼拿下,就提头来见!” “是!” 李玉林一发令,御林军就训练有素的各干各的的事了,一半人前去救火,一半人追捕我与萧远等。 裴逍与季清之紧随我与萧远追了过来,他们守在我们身后挡隔弩箭,而我与萧远卯足了劲逃命。眼见就要逃出皇宫,身后忽然李玉林大喊一声:“萧定!” 我心中一个咯噔,忍不住回头去望,李玉林站在远处,面目有些模糊,可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悲伤气息。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画面,那是一旺碧波,我与李玉林躲在水中,他拼命挣扎,我死命把他往水下摁。他初时还有些挣扎,后来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我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他则是恶狠狠地瞪着我。过不了多时,他的气用尽了,挣开我就要往上浮,我不依不饶,按住他就往他嘴里渡了一半的气,他呆了,怔怔地望着我。我也有些呆了,因为他的脸在水中漂亮的如同海妖,那双眼珠也分外的明亮动人。 可惜下一刻,他就推开我用力往我脸上扇了一巴掌,因为是在水中,所以这一巴掌没有甚么力道,他赏完我这一巴掌,就浮上了水面。 我跟着浮上去,还未来得及将脸上的水抹去,就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巴掌,耳边是他怒气冲冲的骂声:“死断袖!” 我当场就惊呆了! 本座好心救你,你怎么还骂本座断袖呢? “二弟,二弟?你怎么了?二弟!” 我一下从那段画面中抽离,望了望边上焦急的萧远,发现自己已经停下了脚步,呆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李玉林。 李玉林见我不动,遥遥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拉我回来。 萧远道:“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裴逍与季清之就快抵挡不住了,可我不知如何,却是迈不出脚步,头又开始有些疼。萧远见状,也不等我回答,搂住我的腰就往宫外飞去。 他一路疾掠,带着我逃出皇宫,在一处民舍内停了下来,打开一个地窖将我藏了进去。这地窖有床有水,还有各种食物,可以供人住几日。 萧远道:“城里这几日风声会比较紧,我们现在这住几日。” 我道:“好,那裴逍他们呢?” 萧远道:“他们自有法子脱身,你无须担心。” 我道:“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 他道:“那日你在夜市失踪,我们还以为你贪玩忘了回来,直到第二日才发现不对。季清之飞鸽传书回教,林郁文传信说你神功已经练成,轻易不会叫人挟持,除非那人你熟悉至极,才会放下警惕,让我们上皇宫找找。” 我暗道林郁文不但对我的性子了若指掌,居然连李玉林的性子都猜了个通透。我道:“我们这样逃出来,玉林抓不住我一定不会放过正义教。” 萧远道:“你放心,裴逍与季清之占时遣散了正义教,李玉林就算想找麻烦也没地方找。” 我闻言,这才稍稍安心。 这一场闹腾,闹得我是屁股疼头疼,倒在床上过不了多时就睡了过去。这一梦,我梦到了许多人,梦里有李玉林,有裴逍,有萧远,有江策,也有林郁文。 我梦到自己跟李玉林坐在白莲峰的山顶,皎洁的明月触手可及,我与他在下边亲得难舍难分。我梦到郊外的羊肠小道上,江策赠给我一枚玉佩,正面刻着“萧”字,反面刻着“江”字,他轻咳了一声,似乎想抹去脸上的讪然,可惜欲盖弥彰。我梦到自己儿时跟几个孩子打架,裴逍凶狠地扑上来将我身上的孩童推翻在地。我也梦到萧远一脸淡然地对我说:“我不会让你死。”更梦到林郁文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阿定,我总是顺着你的。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一场……” 我陡然惊醒! 萧远坐在边上守着我,道:“做噩梦了?” 我神色复杂的望着他,一时不知该说甚么,他见我神色诡异,蹙眉道:“你怎么了?” 我道:“大哥,你骗我。” 他皱了皱眉,道:“我骗你甚么了?” 我道:“你们进宫救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从一开始,裴逍他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了。” 萧远揉了揉我的头,道:“别胡思乱想,你累了,早点歇息。” 我轻轻拂去他的手:“别骗我,你骗不过我的,我甚么都记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教主捡回智商,哈哈哈…… 教主的总攻气质呼之欲出了有木有,哈哈哈哈,小攻们你们就洗洗菊花等着教主吧。 话说作者硬把总攻文掰成了总受文,简直丧心病狂啊,哈哈哈哈…… 这真是一偏攻控想揍,受控想吐的奇文呐! 第63章 萧远默了一会,道:“我知道。” 我不问他为何会知道,起身往地窖外走,他道:“你上哪?” 我道:“皇宫。” 他道:“你现在进了皇宫,那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失踪了,玉林一定不会放过裴逍与清之。我若是不去,他们就会为我丧命。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这样轻易就被困在皇宫,我还有未完的事要去办。”说罢,头也不回地往皇宫走去。 行至半路,就让御林军团团围住了,李玉林骑着神驹一步步踱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道:“萧定,你以为你逃得了?” 我道:“我的下属呢?” 李玉林拍了拍手,身后的御林军让出一条道,从后边拖上来几个人,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其中两个就是裴逍与季清之,裴逍身上的伤十分重,一看就是受了酷刑,整个人都趴下了,满面血迹。 季清之一见我就喊道:“教主,您快走,不要管属下~” 我面不改色地道:“放了他们,我有话想对你说。” 李玉林讥讽道:“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我道:“我是自己回来的,倘若我不愿现身,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找到我,你应该知道。” 李玉林道:“那又如何?你主动回来了,我就该放了他们?” 我叹息一声,道:“我甚么都记起来了。” 他双目震惊,道:“你说这话是甚么意思?” 我道:“过去,现在,都在我的脑海里。” 这场变故,让我甚么都想起来了,我一切都想起来了!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我失忆前的二十四年,只能用“荒唐”二字来形容。而照成这一场荒唐的,正是我自己。 我失忆时让许多男人坑过,他们言语模糊让我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一腿,心中愧疚万分。实则正真跟我有过一腿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林郁文,还有一个就是李玉林。 我与林郁文自小青梅竹马,心系彼此,那时的我们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奈何造化弄人,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我为了让他死心,故意作出一副风流成性的模样,游戏人间,而李玉林就是在这时候闯了进来。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开封府的某个小巷内,我提着一壶好酒从胡同内拐出,他从胡同外撞了进来,结结实实地撞在我身上。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季清之的样貌在正义教中已是翘楚,可他还要胜出季清之如许。 他一下撞在我身上,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推开我就往巷子内跑去了。我想提醒他那条巷子是死巷,可惜已经晚了。此时,从巷外追来几名护卫模样的男子,我稍一联想就知道他们要追的人是适才那名男子,故意道:“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紫衣男子?他往那边去了。”说罢,往右边一指。 那几人闻言,撒开腿就追了过去。 我提着酒坛优哉游哉地往小巷内走去,男子已经发现这是条死巷准备出去,我道:“你是不是在躲外边几个男子?他们往右边去了,你出了小巷往左跑就成了。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瞥了我一眼,往巷子外跑。 我难得见到这样美人,自然不愿就这样擦肩而过,就跟在他身后一起跑,“公子,相逢何必曾相识,你叫甚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可好?” 他瞥了我一眼,神色不悦,仿佛我说的话有多荒谬。 他快走到巷子口时,巷子外忽然想起一阵急切的脚步,是那几个男子又折回来了!男子面上一急,转身就要往巷子里跑,我一把拉住他道:“那里是死巷,你跑进去只是瓮中捉鳖!” 我迅速环顾四周一圈,拉着他到墙边,提起一个破篮子罩在他身上,随即一屁股坐了上去,掀开酒坛豪饮了一口,道:“好酒!” 几名护卫从我面前追过去,又迅速地跑了出去。 等他们推出小巷,我揭开菜篮道:“出来罢,他们已经走了。”男子从篮内起身,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用一种十分严厉的眼神瞪着我,呵斥道:“放肆!” 我稀奇了,这世道还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道:“那些人是不是在追你?你是不是欠了他们许多钱?不对,你穿得这样好看一定不会缺钱。那你是跟哪家少爷一起玩蟋蟀,他们输不起就要打你?” 男子扭头就走,道:“与你无关!” 我道:“这里我来过几次,对这里的路熟悉,指不定还能帮上你。” 男子不理我,转身往巷子外走,外边一群衙役正在搜查甚么人,男子见了他们就像猫见了耗子,扭头就跑。谁知头一扭,几名护卫又出现了,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 我环顾四周,一脚把他揣进卖字画的小摊下,随即放了一锭银子在那小贩面前,朝他比了一个嘘声了手势。 那几名护卫跟衙役是一伙的,两方人神色交集地说了几句,又分头去寻了。我见他们离去,这才把男子从摊下拉出来,他的脸色已经臭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我先发制人道:“你到底招惹了哪家权贵,居然还能买动衙役,这样就不好办啦,你身上的衣裳他们一定认得,必须换了!”我左右瞧瞧,用两个铜板将边上两个小乞丐衣裳要了过来,道:“快点换上!” 他难以置信道:“你要我穿这个?” 我道:“不穿就死,你自己选!” 男子一咬牙,将衣服换上了,我道:“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他道:“你为何我要帮我。” 我笑眯眯地道:“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了,这样一个美人,让人抓走了多可惜?” 他抬手往我脸上煽来,骂道:“登徒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样帮你你还打我,这是甚么道理。还是快走罢,免得他们又追上来了。” 男子鄙夷地望了我一眼,往城门外走去。 我闲着无事,就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到了城门,发现城门已经紧闭,下边还守着许多御林军。我道:“这是出了甚么事,大白天就关城门。”扭头一瞧,男子眉头紧蹙,一脸愁容。 我道:“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何要抓你?”说罢,说了一句玩笑话,“你该不是弑君未遂罢?” 他瞪着我道:“你才弑君未遂!”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道:“你送我出城,这些银票就是你的。” 本座身为正义教教主,自然是不缺银子的,可是一瞧这银票的数目,还是让他的财大气粗给惊到了,居然随身就带了数万两银票。 我道:“我不要你的钱,我帮你出了城门,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道:“好。” 我瞧了瞧城门的高度,足足有三四丈高,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拉着他飞身而起,腾身越过了城门。 这下可好,城下的御林军全都注意到我们了,大开城门追了出来。我截下一匹马,拉着男子一路疾驰,到了一片树林,弃马躲了进去,树林尽头是一波碧潭,身后的御林军紧追不舍,我无法,只能拉住他跳了下去。 男子十分不熟水性,刚入水就要冒出头,远处的御林军已经追来,我只有拉住他死命不让他冒头,在他气尽时好心地渡了半口气过去。他非但不领情,还扇了我一巴掌,因为是在水中,所以这一巴掌并不疼。谁知待御林军过去,他冒出头后,竟又补了一巴掌。 我目瞪口呆,他对着我大骂:“死断袖。” 我忒冤了,眼睁睁地见着他上岸,脱下外衫挤水,心中比窦娥还冤。直到他捧着一坨湿透的银票发呆时,我终于乐了。凑上去凉凉地道:“哎哟,这些银票沾了水,字迹都看不出了,肯定是不能用了。” 他气道:“你闭嘴!” 我乐哉乐哉地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在嘴里咬了咬,道:“关键时刻,还是银子靠得住呐!你要是告诉我你叫甚么名字,我就让你跟我回家。” 他道:“谁要跟你回家,你做梦!” 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我帮你过了城门,就告诉我名字,如今我都帮你甩开追兵了,你还抵赖,是不是男人啊?” 他让我一句不是男人堵地无法,只得道:“我叫李麒。” 我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似乎在嘲笑我的无知。我思忖了半响,惊道:“你是当朝太子李麟?” 他冷哼一声,十分傲慢的扭过头。 我这一笔可是玩大了,道:“你好端端的太子不做,怎么跑出宫来了?” 他道:“我不喜欢做太子,就跑出来了。” 我惊道:“这天下有个几个男人不想做太子的,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呼风唤雨,万人之上,你居然还不稀罕!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好心道:“你要是没地方可去,可以跟我一起回家。” 他道:“你为何要帮我?” 我道:“这还用问?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你长得好看呗!” 李麟大骂道:“无耻!” 之后,我带着他一起上路,做过太子的就是娇气,不过是穿了会乞丐装,就浑身发满了奇怪的疙瘩,我不但得带着他逃命,还要给他找大夫熬药抹药膏。虽然他长的漂亮,但是整天对着这么个漂亮的身体抹药膏真是十分煎熬的一桩事。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李玉林。 太子失踪,闹出来的动静不小,我一路带着他躲躲藏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平安到达正义教。 我俩在正义教中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我是真的喜欢李玉林,甚至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跟他在一起了。我将他安置在自己后院,再不去做那些惹人误会的事,死心塌地地对着他。 他充满活力,神气活现,我不用担心山顶的夜风太大,他会受寒着凉,不用担心时不时地冒出一个人阻止我俩在一起,只要我将他藏得好好的,他就属于我一人,我不用担心他哪日会离我而去,我们可以携手一同相伴到老。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我俩白发苍苍时,他精气神足地揪着我的耳朵大骂:“登徒子!” 可惜我错了,错得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裴逍原本只是个打酱油的,不过cp说裴逍会倒霉,我如果让他安然无恙就会显得我们很没有灵犀,所以我让小林子把他打个半死,证明我们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cp我爱你!╭(╯3╰)╮ 如果我预感没错,这章一出,教主跟李太子会增加许多黑,哈哈哈…… 教主为什么一见小林子就贴上去呢?因为他长得好看呗!〒_〒 小林子为啥让教主这么调戏都没死?因为教主也长得好看呗? 你走在街上,一个男神忽然走过来说,美女,你长得真漂亮,有空一起吃个饭么?你除了脸红害羞还能怎样?→ → 第64章 彼时,我与李玉林浓情蜜意,不料今日竟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我道:“放了他们,我有话想对你说。” 李玉林凝视了我半响,终于松口道:“放了他们。” 御林军当即松开捆绑在季清之他们身上的锁链,裴逍摔落在地,季清之一把扑向我道:“教主,你快走!” 我道:“你带着裴逍先走。” 他道:“属下要跟教主在一起!” 我道:“本座的神功已经恢复,你跟裴逍先走,本座随后就来。” “可是……” 季清之还想说话,我安抚道:“乖,听本座的话,本座有话想对玉林说。” 季清之见我神色坚定,只能扶起裴逍走了。李玉林摆摆手,命他身边的御林军全都退下,顷刻间只剩我与他两人。 他道:“你……真的是萧定?” 我道:“是我,难不成还能有谁冒充我不成?你下来,我不习惯这样看你。” 李玉林翻身而下,一步步行至我面前,似乎还未回神,怔怔地望着我。我道:“你闹得够大了,该收场了。” 他难以置信道:“你这是甚么意思?你既然恢复记忆,那就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是你说要跟我在一起的。” 我道:“我记得,我通通记得,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我欠了一个人太多,不知该如何才能偿还。我许你的,已经再也给不起。” 李玉林厉声道:“我不管你欠了多少人,你是我的,你只消记住这一点!” 我摇头道:“我是你的,却不能只是你的,正如你不能只属于我一样。” 他一把抓住我,道:“我是你的,你也只属于我。” 我道:“你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你不想,你也必须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不会容许你只跟我在一起,这天下也不会容许你跟我在一起。” 他急道:“你知道的,我一点都不想做这皇帝!” 我道:“可你已经做了,你是这天下的主宰,天下兴亡盛衰全都握在你一人的手里,你不能为了我而放弃这一切,这笔债我背不起。” 他道:“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 我道:“对,你也说了从前,从前你是太子,如今是你皇帝!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但我不会留在皇宫。”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还想去找其他男人?” 我道:“说句实话,我只要想起自己失忆时做的事,就恨不得立刻就去死了。你要是真恨我,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交代完了一切事情,就来自刎在你面前。你今日若要将我强留,我哪怕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跟你回宫。” 李玉林道:“是为了林郁文?” 我道:“是。” 李玉林道:“他到底有甚么好的,你要这样的惦记他,我到底有哪里不如他!” 我道:“我与他相依相伴二十年,他已经融入我的骨血。他为了救我只剩下几月的性命,我不能丢下他不顾。” 他咬牙道:“好,那我给你半年的时间,等他死了,你就回来找我。” 我道:“我不会让他死。” 李玉林怒极了,指着我的鼻子道:“萧定,你是不是料定了我不敢杀你!” 我道:“归根究底,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我也毫无怨言。” 他怒红了双目,道:“你真要如此绝情?” 我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瞪了我半响,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放在我面前,道:“半年之内,如果我不能在皇宫见到你,你就等着十万大军血洗正义教!” 我伸手接过金牌,不置一词。 李玉林说罢,再也不望我一眼,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我知道,这已是他作出的最大让步。 我望着他的背影半响,扭头离去。季清之扶着裴逍在不远处等着我,我道:“裴逍怎样了?” 季清之道:“教主放心,死不了。” “〒_〒……” 我道:“林堂主呢?” 季清之道:“林堂主在贵阳郊外的一处农舍中。” 我问清林郁文所在,当即策马日夜兼程往贵阳赶去,花了三日,终于到了那间农舍前。 舍外几个农夫正在锄地,我正想上前询问,那几个农夫就放下锄头跑过来向我行礼,道:“属下拜见教主。” 我一想就明白了个中缘由,林郁文让裴逍他们去皇宫救人,倘若得手,李玉林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正义教,而他作为我的老情人,更是众矢之的,自然得好好找个地方躲。 我道:“林堂主呢?” 他们往一间屋子一指,道:“林堂主正在屋中。” 我颔首,行至门前,心中砰砰跳个不停,所谓近乡情更怯,在半路上时,我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出现在他面前,如今真到了门前,却不敢推门而入了。 我在门前站了半响,终于推门而入。 屋内坐着一个人,手中捧着一本医书,正徐徐地翻阅着,我一见到他就怔在了原地。 林郁文察觉有人,淡淡地瞥了过来,放下书道:“我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日了。” 我望着他惊骇地说不出话:“你……你……” 他摸了摸自己的发,道:“你是指这头发?人老了,这头发自然会跟着一起老。怎么,很难看?” 他那满头黑色,竟参杂了一半的银丝。倘若来之前我还有一丝期许那所谓的“榴莲”不过是他用来糊弄我的另一手段,那在见到这一头银丝后,我真的确定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三月。 我呆站在原地,不敢再近一步。 他道:“不过来多与我说几句话么?你心里就算再恨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恨了。” 我颤着手行至他面前,竭力遏制心中的情绪道:“为甚么?” “你是问我为何给你下药?”他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如若重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我,可惜真令我失望,你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偏偏不能与我在一起。阿定,你说这是为甚么?” 我凝视着他,心里惊天骇浪,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他道:“你这样逃出来,皇上没有再抓你么?还是你与他已经商量好了,等我一死,你就回去与他重聚?” 我道:“甚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凄然一笑,道:“那真要感谢你没有让我的猜测落空,你这次回来,是兴师问罪,还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 我望着他的眼睛,徐徐地跪在他面前道:“对不起。” 他神色十分平静,道:“你没甚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看不透。我早就知道你心性不定,却还任由你肆意而为,今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 我愧不能言,早就没有颜面面对他,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道:“郁文,你别死。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我们重新开始。” 他淡声道:“你难过甚么,我死了也不是甚么大事,你的那么多好哥哥,哪里还差我一个。”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道:“我从未把你当做哥哥,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 他轻笑道:“不是你说一直拿我当哥哥看待么?如今怎么又换了一词?” 我道:“我当时只是想让你死心而已。” 他双目了然,道:“我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因为我爹不让你跟我在一起?” 我道:“不止你是爹,还有我师父,还有你师父,他们都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开,可是他们告诉我,只要我跟你在一起,你就得死。我没有办法,只能装作不喜欢你。” 他红了眼眶,道:“他们说甚么你就听了,我说的话你可曾放在心里?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我同为男子,想在一起势必要经历许多磨难。你年纪尚小,心性不定,极易动摇,我让你成熟了再决定是否要跟我在一起。你言之凿凿地说喜欢我,我这才由了你,你自己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我道:“对不起,可是我不跟你分开,师父就不请香山老人来给你治病,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呢。” 他道:“那真要感谢你为我做了如此大的牺牲,你以为我这几年苟且偷生,过得十分快活么?” 我道:“我从不知道你会如此决绝。” 他道:“不知道?你自以为是地为我选择了一条我不想走的道路,你可曾问过我的意愿?你心里是不是还觉得特委屈?你认为我不识好歹,不懂领你的情!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我道:“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句,我委实不知该说甚么。 我确实不知他会如此决绝,倘若晓得,后边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与林郁文这段牵扯不得不从二十年前说起。 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被前教主带上正义教抚养,四岁时,就跟着十九名少年一起在在精武堂习武了。这十几个少年中有的跟我一样是孤儿,无名无姓,有的双亲俱在,只是送到精武堂习武的。 因为人数众多,我们在精武堂都是用数字称呼彼此,萧远排行第一,季清之排行第八,我排行十六,裴逍排行二十。 我们二十个孩子整日呆在一起习武,自然是臭烘烘脏兮兮的。季清之比我长了一岁,因为他父亲是风雷堂的堂主的缘故,所以待遇比我们好上许多,一天能换三四身衣裳,还有专门的下人给他洗。 我心中十分羡慕嫉妒恨,又喜欢跟干净的孩子玩,便时常跟他凑在一起。我俩闲着无事时,就喜欢玩躲猫猫。这日,我俩一起玩躲猫猫,他藏得十分隐蔽,我找了半响都未找到他人,反而走到的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那时不过四岁,哪里认得路,在那个院子里绕了一圈也未见着半个人,正是心急,忽然见一间屋子的窗户开着,连忙跑过去。只见里边坐着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年纪比我长不了多少,肌肤十分白,那手指跟青葱似的。 他察觉有人,淡淡地向我望来一眼,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我不由看得有些痴。 他望了我一眼就继续看书了,并不搭理,我有些萎靡地扭头,继续找路,折腾了半响终于找到了出口。 回去以后,我对那个少年有些念念不忘。翌日,就逮了个机会又去了他的院落,他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里边看书,我蹑手蹑脚趴在窗外盯着他。他的衣裳十分干净,比季清之还要干净几分,桌上有一盘白白的糕点,似乎十分好吃,我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 后来,我向季清之打听,他说那个少年是白虎堂长老之子,原本也应该跟着我们一起习武的,因为身子骨弱,所以作罢了。我心中暗想,他果然清新脱俗,是跟我们这些野孩子不一样! 从那以后,我每日都会偷偷摸摸地跑去他的院子瞧一瞧,似乎看得多了,就能沾染到他身上沾染的仙气。在我眼里,他就像是一只白鹤,而我是误入池塘的癞蛤蟆,整个姿态都是瞻仰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写教主回忆录的时候翻前边的章节,发现教主生日的时候小林子还送过他一个玉扳指,后来吵架教主居然没拔下来甩他脸上,真是可惜〒_〒 教主从小就是个颜控啊,作者满脸泪不解释! 脑补一下四岁的教主长成kimi那样,指着小林子一脸开心的说:“好甜,超甜的!” 教主觉得小林子是白鹤,可是他拿下了这只白鹤,就拿着白鹤的翅膀在泥塘里玩泥巴,简直就是熊孩子啊! 小林子真是阻碍np大结局的巨大阻碍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我的中国好cp商量一下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65章 我与林郁文真正说上第一句话还是在一个月后。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我练好功夫又偷偷摸摸地躲在他的窗外偷看,可惜天公不作美,天上开始下起雨来。我努力缩在屋檐下减小存在感,他放下书起身过来关窗,正好跟我对上了。 我呆呆地望着那张他,半响才想起自己是让人抓包了,赶紧蹲在地上画起圈圈。 他望了我一会,道:“你要进来坐么?” 我惊愕地抬头道:“可以么?” 他颔首,就将房门打开了。 我第一次登堂入室,心中是激动又忐忑,不知该做甚么便呆呆地站在桌前。他似乎看出了我窘态,端了一盆糕点给我,道:“要吃么?” 我垂涎了一个多月的糕点忽然端在我面前,我如何能够拒绝,当即抓了一个过来吃。盘子里装的是桂花糕,香甜可口,我吃过两个心情就不再紧张了。 他道:“你叫甚么名字?” 我道:“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十六。” 他道:“我叫林郁文。” 我甜甜地喊道:“林大哥。” 他淡淡一笑,道:“你为何总是站在窗外?” 我那时年纪小,不懂含蓄,红着脸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好亮,就像天上的星星。” 他怔了一下,笑道:“多谢。” 我吃完了盘里的糕点,道:“我以后还可以来么?” 他道:“可以。” 我获得了准许,更是明目张胆地跑去找他玩,与其说是玩,不过是他在一边看书,我一边看他罢了。他很安静,一天也跟人说不上几句话。 几日后,他终于受不住我的火热目光,道:“你识字么?” 我摇头道:“没有。” 他道:“想不想学。” 我道:“想学。” 他拉着我道书桌前,铺好宣纸,教我握住毛笔,随后握住我的手,一横一竖,又在边上画了几个点。他道:“这个是十,这个是六,加起来正好是你的名字。” 我一喜,认真地看着上边的两个字,道:“这是我的名字?” 他颔首。 我高兴地拿起那张宣纸,一笔一划地看。 他道:“我教你。”说着,又抓住我的手写了一遍。他的身量比我高出一些,下颌正好可以搭在我脑袋上,他的手有些凉,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抓着我的手,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我嗅了一下,十分好闻。 我们的关系渐渐近了起来,半月下来,我也识了大大小数十个字。这日,我跑去院子找他玩,却发现他不在书房,我四处找不到他,遇到一个小厮便问道:“大哥,你知道林大哥在哪么?” 小厮道:“你不是在精武堂习武的孩子么,怎么跑到这来了?你问的是林少爷罢?” 我道:“是的,你知道他在哪么?” 小厮道:“少爷病了,在屋里休息呢。” 我一急,道:“他病了?可以让我去见见他么?” 他道:“少爷现在需要歇息,我不能带你去见他。” 我急道:“我每天都来找他玩的,他见到我一定会高兴的,你就让我见见他罢。” 我好说歹说,终于说动那小厮带我见林郁文一面。他躺在一间屋内,面无血色,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生怕惊醒了他,可他还是醒了。 他望见是我,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道:“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多了么?” 他道:“好多了。” 我抓着他的手道:“你昨天教我写的林字我已经学会了,你快点好起来,我写给你看。” 他道:“好啊。” 他这一病,病了足足有六七日,听说是痛心病犯了,我每日都会去看他。季清之晓得了,道:“我爹说人家生病前去探病,都是要携礼的,你怎么每次都空手去。” 我一惊,探病还要送礼? 我搓着手道:“我也没有甚么好东西可以送他啊。” 季清之道:“你让我想想……啊!有啦,我教你编一只草蚱蜢,你带着这只蚱蜢去见他,也算是礼物啦。”说罢,兴冲冲的去摘了一摞的芦苇叶手把手的教我。 我不一会儿就学会了,带着亲手编的草蚱蜢去见林郁文。 他拎着蚱蜢,道:“你怎么想到送我这东西?” 我道:“今天外边的天很蓝,草很青,就跟你手里的这只蚱蜢一样。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他笑道:“好啊。” 过了几日,他的病终于好了,我带着他去花园看着蓝蓝的天空,一起欣赏美丽的花朵。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他身上有一种宁静的气息,是我在其他人身上都找不到的。我每次跟别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就会跑去找他敷药,他一边为我治疗,一边就会数落我冲动。,他明明虚长我不过两岁,可我总觉得他大了我十余岁。 他还是时常生病,每次生病,我都会编一只草蚱蜢,告诉他,外边的天很蓝,草很绿,等他好了我就带他出去玩。 十岁那年,前教主在二十名少年里挑出两名弟子亲自指点,一名是我,还有一名就是萧远。教主给我们俩个起了名字,萧定、萧远,还送了我们一枚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 我高兴地跑去告诉林郁文,他淡笑着对我说:“恭喜你,阿定。” 他是第一个叫我名字的人。 季清之对我说,正义教的白莲峰上月色十分美丽,只要爬上白莲峰,就会欣赏到触手可及的月光。我私心想着一定要跟林郁文一起去看,可是他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于是我用厚厚的披风裹着他,背起他一步步往白莲峰爬。 我虽然练了六年的功夫,但到底还是个孩子,爬到半山腰就趴下了。我大失颜面,干脆闹起了脾气,扭过头不肯说话,林郁文笑着拉过我,道:“好了,我已经十分高兴了,你瞧,在这里欣赏月色也是十分美的。”说罢,指了指天上。 我一瞧,月色皎洁,万点繁星,也十分漂亮。我面上还是有些过不去,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背着你爬到山顶。” 他笑着道:“好啊。” 那晚回去后,他又大病了一场。季清之得知后,一边摇头一边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让林长老晓得了,一定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我不睬他,该找林郁文的还是没少找。 我喜欢在白天带着他去后山玩,我抓蚱蜢,他在边上看。有时也会抓几只癞蛤蟆,然后架起火堆烤蛤蟆,不过通常都是我一个人吃,他吃了会拉肚子。 季清之的功夫学的不怎么样,花花肠子倒是不少。不知到在哪里学来的招数,拿几个狗尾巴草编成个花环,骗得一个八岁的女孩为他要死要活的,还趾高气扬跑到我面前来炫耀。我气不过,拉着林郁文到后山,准备做个大花环讨他开心,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也不比他差。 我正坐在花丛中,仔细地挑选着漂亮的花儿,远处手拉着手过来一对男女,男的不知是哪个堂下的弟子,女的则是某个院里伺候的丫鬟。他们在我们不远处坐下,红着脸聊了几句,随后就搂在一起嘴对嘴贴上了。 我问林郁文:“他们这是在做甚么?” 林郁文道:“你别看。”说罢,就捂住了我的眼睛。 为何不让我看! 他越是捂住我的眼睛,我就越是想看。我努力扒开他的手,发现那一男一女早就扒光了衣裳搂在一起,那男人把那女人抱在腿上,身子一上一下不知在做甚么。那女一脸享受,还时不时的发出阵阵娇喘。 我惊奇道:“那女人的胸好大,跟我们都不一样,难怪她们穿衣服都会凸起来,原来里边长这样。” 林郁文红了脸,不悦地捂住我的眼睛,道:“都跟你说了别看!” 这回可好,任由我怎么掰,他都不松手了。我听着那女人时不时发出的娇喘,整个人有些难受。我搂住林郁文,道:“不知道为甚么,那女人叫得我有点难受。” 他抱住我,让我的脸埋在他怀里,安慰道:“不听不看,就好了。”说罢,就捂住了我的耳朵。 他的身子原本是有些凉的,这会也隐隐有些发烫了,我担忧抬起头道:“你病了么?” 他红着脸道:“别说话。” 过了好半响,他才松手,那对男女早已不见了。我道:“他们适才在做甚么?你为何不告诉我。” 林郁文道:“你再大些就知道了。” 我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季清之,他一定知道。” 他拉住我道:“你可千万别去问他,免得他把你带坏了。” 我道:“那你跟我说,他们到底在做甚么?” 他迟疑了一会,道:“那是两个人相互喜欢才能做的事,你喜欢一个人,才能对他做这种事,对旁人做了,就是不要脸。” 我懂了! 我盯着他道:“你喜欢我么?” 他一惊,错愕地望着我。 我笑眯眯地道:“我喜欢你。”说着,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他睁大了双目,道:“你可曾对其他人做过这种事。” 我道:“没有。” 他道:“真的?” 我道:“我不喜欢臭兮兮的男人。” 他道:“你跟萧远、季清之他们关系那么好,你难道不喜欢他们?” 我道:“喜欢,可我最喜欢你。我一日不见你就想得慌,可是季清之一月不见他我都不觉得有甚么不对,还有大哥,我每日跟他在一起,都没有机会想他。” 他道:“这种事一辈子只能对一个人做,你现在年纪小,甚么都不懂,以后可不能胡来了。” 我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怎么就都知道呢。你不是说这种事只能对喜欢的人做么?我喜欢你,那我这么对你有甚么不对,难道你不喜欢我么?”说罢,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他道:“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 我终于乐了,道:“那不就得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两个做这种事有甚么不对?”说着,凑上去又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林郁文无奈一笑。 从那之后,只要无人在场,我时不时的就会亲他一下,他初时还会无奈一笑,之后就由我为所欲为了。 我有一些不满,为何每次都是我亲他,他从来也不主动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搞基要从小抓起,教主从十岁起就开始搞基了! 请问林堂主,教主十岁的时候,都不知道亲亲是甚么,你为甚么会知道?是不是你早就垂涎教主了?→ → 林堂主:我为你的剧情需要牺牲的还不够大么?你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话说教主玩捉迷藏在正义教乱跑,没有一个人制止,武林盟主出门没有一个随从,太子殿下拐走半年没人管,小林子生病没有一个人伺候,作者你简直丧心病狂! 作者:这不是为了给教主创造机会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第66章 林郁文那日虽然说话模模糊糊,但我还是从季清之那得知了全部,亏得有这么一个位名师,我十五岁时,就已精通龙阳十八式、御女三十六招--字面上的。 至于武学方面,我虽然拜了教主为师,但他时不时地下山与武林盟主相会,我跟萧远基本是自学成才,亏得本座天赋异禀,才没让他糟蹋了一颗好苗子。 我仗着自己身子骨逐渐“健硕”,决定带着林郁文再次攀登高峰! 那夜,月如圆盘,满天星斗,我背着林郁文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爬到白莲峰顶。那是正义教最高的山峰,站在山顶,明月触手可及,恍若眼前,美不胜收。 如此美景,宜谈情! 我拉着林郁文的手说:“我今年已经十五岁啦。” 他道:“我知道,再过六月零三日,你就十六了。” 我道:“今天疾电堂堂主的女儿跟我说我的老虎牙好可爱,还说长大要给我当媳妇,你觉得我的老虎牙可爱么?”说着,咧开嘴对着他笑。 林郁文淡淡地望了我一眼,道:“你那不是老虎牙,是早上喝的银耳粘在上边了。” 我眼睛一瞪,用舌头在两颗虎牙的位置舔了舔,果然只是银耳!我满地打滚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她就是夸我的老虎牙可爱。” 林郁文道:“好了好了,你的老虎牙最可爱。她夸你可爱,那你呢,你准备娶她做媳妇么?” 我道:“你记得青龙堂堂主的孙子么,他小时候跟我一起在精武堂习武,比我大不了几个月,可他去年成了亲,前几天我见他媳妇肚子都鼓起来了。 林郁文不咸不淡地“噢“了一声。 我急了,道:“你到底是甚么意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不要给我做媳妇!” 他揉了揉我的头,道:“你还小,不懂。” 我一把拨开他的手,道:“这句话我已经听了第二次了,我十岁时你嫌我小,我十五岁了你还嫌我小!你都十七了!我前几日听你爹跟教主说要给你找个媳妇,你是不是想要丢下我跟别的女人成亲?” 他皱了皱眉,道:“我不知道这事。” 我道:“我不管,你说你也喜欢我的,你要是抛弃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吊死在你门口。” 他道:“你确定自己喜欢我?你对谁都一样好,对谁都喜欢,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无论男人女人都不行。” 我掰着指头道:“我喜欢大哥、喜欢季清之、喜欢裴逍、也喜欢小红小绿小青小紫,可他们跟你是不一样的,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想你做我媳妇。你说了这么多,我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他坦然道:“我也喜欢你,只是我们都是男人,要在一起势必要经历许多磨难。你年纪尚小,心性不定,极易动摇,你今日说喜欢我,指不定明日就变了。再则,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我若答应了你,明日又弃你而去,岂不是白白惹你伤心?等你过了十八岁,而我过了二十,你要是还喜欢我,那我们就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好么?” 我嘟着嘴道:“要等到十八岁,我如今才十五,还要再等三年。” 他道:“你要是连三年都等不了,又怎么跟我过一辈子?” 我连忙道:“我能等的,我能等的!我是怕中途忽然冒出一个人,把你抢走了!” 他道:“我就在这里,谁也抢不走。 我道:“空口无凭,我才不信你。” 他说:“那你要怎样才信呢?” 我蹲在地上画圈圈,道:“你说喜欢我,可你从来也不亲我。” 他道:“我知道了。” 他拉住我的手放在心口,缓缓凑过来亲在了我的唇上。 我体内狼血沸腾,抓住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他亲了亲我的嘴,并不像我往日做的那样浅尝而止,反而沿着我的唇形细细亲吻。我从季清之那学到不少技巧,但从未在人身上试过,我俩初出茅庐,一点点地摸索,一点点地加深,恨不得一夜之间把这门学问都琢磨透了,亲到后来,我俩的嘴巴都肿了。 他凝视着我道:“阿定,你说了喜欢我,可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那夜之后,我们之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有时候坐在一起,明明两个人都不曾开口,偏偏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我知道,我是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半年后,我十六岁。 前教主说我年纪也不小了,于是定了个日子,让我与萧远比武,他说赢的那个就能坐上教主之位。 我心里并不贪图这教主之位,便跟林郁文说了,他说我喜欢就好,做不做教主都无所谓。 谁知就在比武前夕,他忽然又告诉我,我必须坐上这教主之位。我问他为何,他说倘若我要跟他在一起,将来必定有许多人会阻止我们,只要我坐上教主之位,谁都管不了我们了。 我一想,这教主之位真真是极好,谁要是不准我跟林郁文在一起,我就把他拖出去仗打五十大板! 林郁文给了我四个包子,说是他亲手做的,还让我给萧远捎上两个。我心中十分感动,告诉他我一定会赢之后,抱着两个包子去找萧远。 萧远不问其他,就吞下了。 翌日 萧远十招之内败在我手下,我以为是他有心相让,心里正想着私下相谢,教主却说他身子不适,改日再比。 回去后,我对着萧远喋喋不休道:“大哥,你身子不适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们不是好兄弟嘛,你不舒服就应该告诉我,我可以让郁文给你把把脉。” 他道:“下回我一定告诉你。” 那夜,林郁文又把我叫过去,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秘密。他说我与萧远比武,赢的那个可以坐上教主之位,输的那个就得死,因为我俩学的武功秘籍是一样的,都是历任教主才能学的东西,为防输的那人心中不平,必须得死。 他还说我平日总是偷懒,凭的不过根骨奇佳,而萧远的武功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倘若我俩真打起来,我十有八|九会输。他让我不要说出实情,去跟萧远求求情,让他在比武时输给我。 这样的事情我哪里做得出来? 这些年我与萧远朝夕相处,算得上是手足情深,他待我真情实意,我怎能谎言欺骗?我哭着跑去找萧远,抽泣着把事情都跟他说了。我不愿把他蒙在谷里,也不愿故意相让,倘若我俩之间必须死一个,那就凭本事说话。 萧远凝视了我半响,伸手擦干我的眼泪,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我道:“大哥你这是甚么意思?” 他道:“你不是喜欢林郁文么?大哥祝你们白头偕老。” 我震惊地望着他。 翌日比武,萧远输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教主带走,伤心欲绝。我知道,今日一别,我俩是阴阳相隔了。 我躲在屋里哭得昏天暗地,林郁文跑来安慰我,我抱着他哭道:“郁文,大哥不在了,他为了我死了,从今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搂住我道:“好,我不会离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之前还说要等我过了十八岁再决定是否要在一起,可是这一夜,他却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我得了他的保证,心里仍是十分不安,想起大夫说他活不过二十,深怕下一刻他就会离我而去,怕得心里都在发抖。在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他了。我迫切的需要他证明,他会跟我在一起,他一辈子都会跟我在一起。 我疯狂地亲住了他唇。 那夜,我做了一直想跟他做的事,我抱住他,占有他,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我分不清现实梦境,不知自己是要发泄萧远离去的悲伤,还是证明这个人是我的,一辈子都不会跟我分开。 他并未推开我。 我只记得他抱住我,一遍遍地在我耳边道:“阿定,别怕,我会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我哭累了,发泄过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屋内一片狼藉。 林郁文面色如纸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在发高热,我吓坏了,想起自己昨日的作为,再看看他满身的狼狈。不知所措,也不敢告诉他人,从他的屋里掏出一坨救命丹药喂着他服下,又将他收拾一番,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日落时分,他终于醒了,我哭着对他说对不起,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他收回手,笑着说他一点也不怪我,还强撑起身子给自己开了药方,让我去给他抓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听了,按照药方偷偷去百草堂抓药,给他熬药。 昨日我赢了比武,教中不少长老都开始给我送礼,教主说他们既然送了,便让我收下,往后少不了这种事。 我从里边挑出一只翠绿的手镯,跑到林郁文床前,抓着他手道:“郁文,我喜欢你,我这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快点好起来,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让你受伤了。这个镯子你收着,以后我俩一辈子在一起。” 他笑着说“好啊。” 我以为他喝了药再睡两日就能好了,谁知到了第三日,他还是高热不退,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任我怎么叫都不醒。我一见情况不对,连忙跑出去找人。 这下,我俩的一切都暴露在众人的眼下。 教主请了百草堂所有医术高明的弟子过来,他们束手无策,让我们早做准备。 林长老望向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他问我,林郁文到底是有哪里对不起我,我要这样对他。 我无言语对。 教主把我叫到自己房中,道:“跪下。” 我乖乖地跪下。 他道:“前几日本座才下令由你继任正义教教主之位,你就闯下如此大祸。你可知道,倘若你不是正义教未来教主,林长老早就一剑把你杀了。” 我道:“我知道,我心里也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我跟郁文是真心相爱的。” 他道:“真心相爱?真心相爱你就这样对他?你是知道他活不过二十,所以准备在他二十岁前折腾死他么!” 我哭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了郁文,让我死了都可以。”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半响,才松口道:“往年本座对香山老人有些恩情,让他前来救治林郁文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想他活命,就尽早与他划清关系,这种事再来一次,本座保证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我仿佛整个天都塌了,扑抱住他的腿哭道:“师父,我不可以跟他分开,我喜欢他,我答应了要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 教主气乐了,道:“好啊,你既然决心要与他在一起,那就陪他去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罢。” 我还能如何?只好狠下心道:“只要师父救了郁文,我保证从轻往后与他划清界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甜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好嘛,教主这点渣哪里够看啊,哇卡卡卡…… 作者表示有必要让读者深入的了解一下自己。 本人姓丧名心、字病狂,号坑爹居士,神经病医院人士,不折腾会死星人 人老珠黄,无人问津,在沉默中变态,利用键盘报复社会!望广大朋友奔走相告,以免更多同胞遭其荼毒! 第67章 教主请来了香山老人为林郁文治病,听说他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硬是将林郁文将鬼门关救了回来。听说林郁文醒来后,第一个要见的人是我。 教主放话:“好啊,既然他想见你,那你就去见见他,把话说明白。”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他面前,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他拉住我的手道:“怎么愁眉苦脸的?我醒了你不高兴么。” 我道:“对不起。” 他笑道:“我又没生你的气。” 我忍不住就哭了,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你伤成这样。” 他柔声安慰道:“你别哭,我一点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是愧疚,更是无言对他。可我早就答应了教主,又怎容得反悔?我狠下心道:“那晚是我一时糊涂,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他怔了一下,道:“甚么好兄弟?” 我抠着手心,道:“你从前说我年纪尚小,心性不定,我原本还不信,可我现在信了。我喜欢你,跟喜欢萧大哥,喜欢季清之是一样的,对你犯下那种事,我……我实在是糊涂。从今往后,你我永远是好兄弟。” 他狠狠地瞪着我,似乎要挖出我的心来瞧一样。 “好兄弟……”他讥讽一笑,硬生生地从喉间吐出一口血。我慌了,连忙扶住他道:“你怎么样了?” 他紧紧抓着我道:“你今日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些话?” 我想说这一切都是谎话,都是师父他们逼我说的,可最后只是低声应了一声。 他松开我的手,道:“你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你可以走了。”说罢,一把推开我面朝床内躺下了。 我呆呆地在床前站了半响,终是起步离开。 听说他让我气了这么一遭,又往鬼门关走了一回,香山老人拼死拼活的把他拉回来后,又绝食了。不知林长老用了甚么法子,总算是肯喝药了,可任谁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了。 这一番折腾,他的身子骨是更差了,能活几日也是说不准的。教主说动了香山老人收他为徒,留在身边细心调养。 我心里也为他高兴。 待林郁文病稍好一些,香山老人就要带他下山了。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眼见他们下山,离开正义教,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可以忍受他恨我怨我,可以忍受所有人的责难,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从此以后,他过的好或不好,我无从知晓,纵然哪一日他离世了,我也无从得知。我不求他跟我在一起,只要我能偶尔看到他就可以了,这样也不成么? 我忍不住跑了出去,大喊道:“郁文,郁文!” 他听见呼喊,怔了一下,徐徐转过身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勇气再近一步,因为我不知道这一步是对还是错。我隔着老远朝他喊:“郁文,你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等我做了教主,就封你做百草堂堂主,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有你。” 他伫立在原地静静地望了我一会,向我跨出一步。 这短短不到一尺的距离,却让我倍受鼓舞。我瞬间充满了涌气,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对着香山老人道:“师父,他不跟你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走罢。” 香山老人气得跳脚,指着我道:“你……你……谁是你师父!”他问林郁文,“小徒弟,你自己说,你要不要跟师父走。” 林郁文跪在地上道:“师父,对不起,徒儿就算死,也想死在正义教。” 香山老人道:“好啊,这小子一句话你就跟他回去,你是让他迷昏头了!你不要性命,那我一个外人还有甚么话说?你们喜欢胡闹,那就胡闹去罢,反正这世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说罢,负气离去。 我与林郁文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适才我拼了命的要把他留下,可这会他真的留下了,我又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我让他凝视地压力山大,拉起他的手就往山上走,到了他的院落,我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他道:“好。” 我说过几日再去看他,实则一个月未曾光顾他的院落,因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在这一个月内,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我喜欢林郁文,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就退一步,只要他平平安安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时不时地能看上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我们两那点事…… 时间能湮没一切,终有一日,他能对我忘情,找个好姑娘相守一生,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整理好思绪没几日,正义教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教主跟武林盟主私奔了! 临走时留下一份书信,交代我接任教主之位,壮大正义教。关于他跟武林盟主是何时勾搭到一起,私奔后又准备干点啥去,只字未提! 我接任正义教教主之位的那日,林郁文身为百草堂堂主站在殿下向我跪拜。 我端坐在大殿之上,他站在大殿之下,中间隔着无数人,从今往后也会隔着无数人。那些知晓我与林郁文荒唐一夜的,早就让教主堵住了嘴,纷纷讳莫如深,就连季清之,也是绝口不提了。 他也没来找我纠缠,问我心里到底是甚么意思,只是每次见到我,都用一双波澜不惊的目光盯着我,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却让我一次又一次的产一种跪地求饶的冲动。 我与他似乎进入了一场无声的角逐,见了对方一句不吭,只字不提,只等着对方求饶认错。 我得到了正义教至高无上的武林秘籍《莲花宝典》,教中姿色尚可的,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五岁孩童,几乎无人能逃脱我的手。一是为了修炼神功,二是为了散播谣言,让林郁文死心。 我时不时地会下山一趟,正义教内的空气令我窒息,我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地方供我喘息。 林玉林的出现,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浑身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跟他在一起,我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说来可笑,我不过二十出头,却总觉得自己暮暮老矣。 我把李玉林带回正义教,朝夕相对。 他是做过太子的人,身子十分娇贵,吃穿用度,样样不能差了。晚上睡不着,就吵着我也不让睡,他无聊时,我必须想着法子让他高兴。这样的日子,让我无暇想起林郁文。 教中开始谣传李玉林是我的男宠,我听后一笑置之,不予否认。 这夜,他睡不着,问我:“正义教可有甚么好玩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白莲峰的月色,道:“白莲峰顶的月光十分漂亮。” 他道:“那我们就去那看月色好了。” 我惊道:“现在?” 李玉林道:“不是现在,难道还要等到白天不成?” 我拗不过他,只能带他去了。 白莲峰的月色如同多年前一样,皎洁如玉,触手可及。李玉林兴致十分高,看得高兴了,就亲我一下。我玩笑道:“你再亲我我就把持不住了啊!” 他大笑,道:“你把持不住给我看看。” 我抓住他亲了回去,他不肯示弱,加倍奉还,我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正是轻易迷乱,忽然从一颗树后见到一双清亮的眼睛。 我心中一惊,立即推开了李玉林。 李玉林惊愕道:“怎么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颗大树后的人。 林郁文一步步地从树后挪出,道:“打扰教主雅兴,属下罪该万死。” 我强自镇定道:“林堂主怎么有兴致到白莲峰赏月?” 他道:“怀念一位故人,前来看看,不想竟巧遇教主。” 他的这位故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心中惭愧,就好像自己把一件喜欢的物件送给了他,转眼又拿来讨好别人。我道:“夜深露重,林堂主还是早些回去,免得感染风寒。” 他道:“谢教主关心,属下这就回去。” 我望着苍白如纸的面色,心里十分担心,就对李玉林道:“我们也早些回去罢。” 李玉林道:“也好。” 他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在前边,我跟李玉林提着灯笼走在后边。我知道他身子不好,一路都在留意他的状况,深怕他何时就撑不住倒下了,也好赶过去接住。可他挺直了脊背,未曾露出半点要倒下的症状,倒是李玉林挺不住了。 他拉着我道:“我走不动了。” 我道:“不是你说要来看月亮,怎么就走不动了?” 他道:“这山太高,爬得我腿都抖了。” 我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道:“你背我。” 我瞪大了眼道:“我腿也酸了,怎么没人背我啊!” 他道:“那这样,你背我一会,我背你一会好了。” 我拉着他道:“快走快走,别这么金贵,这又不是皇宫,有八抬大轿给你抬着。” 他道:“那我吃点亏,我先背你,你再背我。” 我道:“你背得动我还走不动?” 他道:“废话少说,要么你背我,要么我背你。” 林郁文走在前边,我不敢与他太亲密,道:“那你背我罢。” 他道:“好嘞。”说罢,弯下腰,让我爬了上去。 谁知我一上去,他就开始骂了:“你怎么这么重,我的腰都快折了!” 我怒了:“不是你说要背我的么!(╰_╯)#” 他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说罢,就把我甩了下来。 我气乐了,撩起袖子就准备跟他理论,前边的林郁文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道:“怎么了?” 他背对着我,从手腕上褪下一个东西,放在手中仔细端量了一会,道:“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了太久,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我正想说:“要不要本座背你下山。”就见他把握在手中的物件丢到了草丛中,我定睛一看,是我当初送给他的那个玉镯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人干事? 教主有智商的时候,情商很捉急,教主有情商的时候,智商就很捉急,作者这么写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们情商和智商都是中等水平就是上帝的恩赐了,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教主和小林子的问题其实一句话就能解决,小林子操他屁股就成了,一句话的事情,教主居然折腾了好几年都没折腾出个所以然。 所以作者一怒,他总受了! ps:感谢咖啡、有狐﹎九婀扔的地雷、还有啦啦兔摔倒扔的火箭炮,你们一定是因为爱我,才不是因为渣教主呢╭(╯3╰)╮ 第68章 李玉林道:“这人好奇怪,好端端的镯子为何要丢掉。” 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郁文回身望向我,道:“属下恭送教主。” 我道:“你不下山了?” 他道:“属下已经力竭,无力下山。” 我道:“本座背你。” 他道:“不劳烦教主,小陆子见属下许久不回,一定会上山来寻。” 小陆子是他身边的药童。 我道:“这里距百草堂还有好大一段路,夜风又劲,你一人在这吹久了势必要着凉。” 他道:“不牢教主挂心。” 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挪动半步,无奈,我只好拉着李玉林赶紧下山,前去百草堂让小陆子接他回来。 我虽然不能与他在一起,但心里也是舍不得他受一点苦的。 那夜回来,林郁文又大病了一场。 他父亲林长老前来求见,说林郁文今年已经二十有六,早过了该娶妻的年纪,让我给他许一门亲事,还说白虎堂刘长老的孙女二八年华,性格温婉,秀外慧中,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本想要回绝,可望着林长老那疲惫的双目,只好应下了。 我之前话说得硬气,说甚么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好,可只要一想起他会娶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相携一生,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我心烦意乱、骑虎难下,于是跟李玉林说分坛出了点急事,当晚就下了正义教。 我在外边闲晃了一个多月,找江策散了散心,好不容易下觉决心要回教做个了断,中途偏偏生了事端。 回正义教的途中,我见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困住了一个少年,准备意图不轨。 这些年,我对着江策英雄救美已经成了习惯,遇上这种事,本能地就要过去管一管。我骑着马上前大喊一声:“且慢!” 汉子放下手头的活,不耐烦地望了过来,道:“你小子想要活命的就快滚,别来打扰你爷爷的好事!” 少年一把扑了过来,死抓着我不放,哭道:“大侠,你救救我!我爹是云净山庄的庄主方凛,你只要救了我,我一定让我爹爹好好的报答你!” 我一惊。 方凛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方玉珊艳冠群芳,是江湖第一美人,弟弟方天生也是粉雕玉琢,难得一见的精致人儿。 我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乌漆抹黑的一张脸,似乎一个多月不曾洗脸了,瞧着实在令人糟心。我道:“你说你叫甚么名字?” 少年抽泣道:“我叫方天生。” 我道:“你把脸抹干净给我瞧瞧。” 少年听后,连忙抬起袖子抹脸,他脸上一脸的泪水,倒正好把肮脏抹得干干净净,我一瞧,还真是方天生本人! 这小公子不在家好好呆着,一个人跑到外头来做甚么? 我一见是方天生本人,二话不说就帮他解决了那个汉子。 之后,我问起他为何独自出现在这荒郊野外,方天生就哭哭啼啼地将自己离家出走的事说了,无非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认定家中小瞧了自己,出来找点存在感罢了。谁知存在感没找着,还险些*。我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他回云净山庄。 你说本座堂堂一个魔教教主,整天为正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叫个甚么事? 我与他两人一骑上了路,为了表示正直,我让他坐在马后,这方天生也是个人物,居然能在半道上睡着了,待我发现时他已经落下了马…… 我无奈地跃下马儿英雄救美,抱着他在草地里滚了十多圈,额头磕在石头上,光荣负伤了。 在此之前,我时常听人提起主角的智商会跟着剧情需要而上下浮动一说,深深不以为然,可惜经过这么一遭,我奉为圭臬!不光是主角的智商会跟着剧情需要而上下浮动,武力亦是呐! 本座神功盖世,举世无双,居然为了救一个小公子落马而闹得头破血流,实在是毕生之耻。 我顶着一头的伤把小公子送回云净山庄,再三允诺一定会回去找他后,圆润地滚回了正义教。 子夜时分,我一脚踢开林郁文的房门。 他道:“谁?” 我道:“本座!” 须臾,屋内的灯亮了起来,他披着一件青衫立于桌前,波澜不惊地道:“教主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皱了皱眉,道:“教主受伤了?” 我颔首,心里忽然舒坦了许多。 他进内屋取了药箱,手法熟稔地帮我清理伤口,道:“教主怎么会受伤?” 我道:“还不是为了云净山庄的那个小公子~” 他道:“云净山庄的小公子?” 我神情泰然:“是啊。” 他道:“教主甚么时候又和云净山庄的小公子勾搭上了?” 他的语气很淡,可我还是从话中听出一丝嘲讽。 勾搭?这是甚么话,本座要临幸哪家公子,难不成还得经过你的同意?我佯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道:“勾搭倒是没有,本座要是勾搭上了,还能让他伤成这样?” 他道:“如此说来,教主头上的伤是拜他所赐了?” 我哼哼一笑,道:“那小蹄子还真是辣,欲拒还迎的手段玩得实在高,居然还敢拿花瓶砸本座,下回本座一定要干得他哭爹喊娘。” 他道:“属下不知教主何时喜欢使强了。” 我道:“你虽然与本座一块长大,但也非日日在一起,不知道的事还多了去了。” “确实。”他点点头,“教主头上的伤口明明是尖石所致,偏说是花瓶所伤,教主的意图属下实在不知。” 我叹息一声,装不下去,道:“你生来聪慧,应该明白本座的意思。” 他道:“属下不明白。” 我道:“前段时间林长老跟本座提起你的婚事,说你二十有六,早过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让本座给你赐一门亲事。本座苦思半响,刘长老的孙女二八年华,性格温婉,秀外慧中,是个不二人选,你以为如何?” 他的手一顿,过了好半响才挤出一句:“不牢教主费心。” 我道:“本座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下了这个决定,你好歹考虑你的父亲,他一大把年纪了,盼的不就是你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你忍心让他失望?” 他还是那句话:“不牢教主费心。” 我不禁动了怒,道:“本座今天不是在询问你的意思,而是在告诉你这个既定的事实!” 他道:“那就劳烦教主操办属下的白事!” “你!”我大怒,用手指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在他的这种目光下溃不成军。 我道:“下月十五,就是你与刘长老孙女的大婚之日!倘若有半点差池,本座就唯你爹是问。”说罢,不再多言,朝着门口走去。 人刚走到门口,忽然身后响起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不同于花瓶碎裂的刺耳声响,闷闷的一个声响。我心中一沉,猛地回身,见他面色惨白的人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痛楚。 “郁文!” 我当下甚么都顾不得了,冲过去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在他身上一通乱摸,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丢入自己嘴里猛嚼,俯身对着他的嘴渡了进去。 我用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胸口,道:“好些了么?” 他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半响,睁开眼道:“对你而言,我究竟算甚么?” 我睁着眼说瞎话:“好兄弟。” 他讥讽道:“有人会对自己的兄弟做出那种事?你可真令我大开眼界。” 他一言道破了这场我们玩了八年的无声角逐。 我让他问得哑口无言。 既然我与他根本不会有结果,又何苦再这样纠缠下去。 我道:“当年我年纪尚小,根本不懂甚么是情爱。你我日日朝夕相对,我难免将兄弟之情混淆成了男女之爱,对你犯下那种事情,已是不该。我错了一回,不想再错第二回,今日我站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可是出了这个门,我希望你能忘了当年的事。从今往后,你我仍是好兄弟,也只能是好兄弟!” 他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死也能死个明白。”他撑起身子,道:“教主有伤在身,属下为您包扎。” 我瞧着他这幅恩断义绝的样子,明明应该松了一口气,心却是纠结得更厉害了。 他取了纱布静静地帮我包扎,包扎完毕后,他从床头的一个柜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道:“教主失血过多,还请服下这颗药丸补养气血。” 我不疑有他,一口吞了下去。 服药之后,我忽然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就连他的面孔都有些模糊:“你给本座服了甚么?” “滋补气血的药丸。”他扶住了我,道:“教主身子虚弱,属下送教主回屋。” 我颔首,迷迷糊糊地让他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便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隐约中似乎听见他在耳边呢喃了一句:“阿定,我总是顺着你的。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要说〒_〒 不作就不会死,这句话其实是在说作者你自己吧!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写完这几章再看看从前,忽然有一种这文从头到尾都是虐文的错觉,哈哈哈小白文作者发现自己除了搞笑又开发了新技能get! 小林子有话要说:作者,多大仇!!!(╰_╯)# 教主身体力行,鉴证了不作就不会死这一万古不变的真理,而小林子妇唱夫随,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宗旨发扬光大。 在此,作者将为你们授予本文最大牺牲奖,望今后你俩守望相助,将变态发扬光大。 cp我爱你,方天生百忙之中露了个小脸,哈哈哈哈…… 第69章 我服下那颗药丸之后,整个人就失忆了,之后犯下许许多多的荒唐事。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不迭。 林郁文道:“其实那晚在白莲峰,我就已对你死心,可你不愿放过我。你逼我娶刘长老的孙女,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别人在一起,不必再对我怀有愧疚。你闯入我的生命,中途退出,又妄想主宰我余下的生命。阿定,你要我如何甘心?” 我道:“你要是真恨我,就应该在我把祛毒珠给了江策时袖手旁观,而不是以身过毒。” 他颔首,道:“你当时对江策那样情深意重,我真恨不得成全了你。可我仔细想想,倘若你死了,我活着也没甚么乐趣了,我心里就是再恨你,也全没了意义。倘若我为你死了,那结果就大大不同了,你一旦想起过去,就会懊悔痛苦,后悔莫及,活人你不放在心里,死人却能永远留在你心里,就如同萧远一样。” 我忍不住道:“可大哥他并没有死!” 他颔首,笑容中带着一抹怜悯,道:“所以他也不能留在你心中。” 我哀求道:“我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手不放!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迟了。”他取下手腕上的玉镯,道:“我捡回这只镯子的时候,就是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道:“它现在还在这!” 林郁文淡笑道:“它方才是在这,不过现在不在了。”他将玉镯摆在桌上,取过砚台“呯”地一声砸向它。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玉镯碎成几节。 我道:“为甚么……我明明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为甚么我们之间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道:“是你一步步把我逼上了绝路。” 我哭道:“我以为你可以忘了我的,我以为你没有我会过的更好!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心,为甚么到头来错的还是我!” 他道:“你并没有错,只是你身边充斥着太多人,你的早就被瓜分了许多块,多一个少一个也不过是取走一块,你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有你没有都是一样的。但在我二十六年的生命中,你已经占据了所有,你若是离开,就是剐走了我整颗心。所以我才会一而再的要你确定,你是否真的喜欢我,真的要与我过一辈子。” 我道:“我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你,我确定自己要跟你过一辈子,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笑着摇摇头道:“我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性命,如今已是筋疲力尽,无力再跟你纠缠下去了。你若是还念及旧情,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让我安静地度过余生。”说罢,起身望向窗外,不再看我。 我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在地上坐了半响,浑浑噩噩地向门口走去,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道:“你说我的心被瓜分了许多块,其中在我心中,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我越是看中你,就越是害怕失去你,明知道应该放手,却还要死拽住不放。倘若能够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放手,只是香山老人要带你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留住你。” 他轻叹一声,道:“你还是不懂。” 我望向他,他望着窗外,不愿回头。 我出了农舍,站在渺无人烟的小道上,终于遏制不住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不明白,我明明那样喜欢他,明明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为何偏偏会逼他走上绝路?如今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三个月后,他就会离开人世,与我诀别。从今往后,阴阳相隔,再也无法相见。我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他活着?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想要跟他在一起,为何就这么难呢! 我一个人坐在路边失声痛哭,形象全无,泪眼模糊间面前忽然出现一双绿色的鞋子,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窜入耳中:“喲,这是哪家的小子,怎么在这哭成这样,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老头看了都快笑死了。” 我一怔,抬头往上瞧,腰间挂着一只麒麟包,头上戴着一顶虎头帽,一脸小人得逞的模样。除了林郁文的师父香山老人还能有谁? 我立马跪下了,扯着他的裤腿哭道:“师父,你救救郁文罢,他快不行了!” 香山老人一脸厌弃的扒开我的手,道:“谁是你师父,谁是你师父!你小子离我远点。” 我道:“师父,我知道从前是我胡闹,对您多有不敬,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郁文罢!” 香山老人道:“你当初不是硬气,让我快走么,怎么如今又反过头来求我了?” 我道:“是我糊涂,求师父您大发慈悲,救救郁文!” 香山老人道:“老头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服下了‘榴莲’,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你求老头也没用!他都快死了,你不在里边陪着他,怎么跑到外头哭成这样?” 我瞬间焉了下来,道:“他说不想再见我,要与我恩断义绝。” 香山老人道:“所以你就走了,跑到这哭来了?” 我颔首。 香山老人好笑道:“他让你走你就走,他说恩断义绝你就恩断义绝?你甚么时候那么听他的话了?那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他让你杀了你那些老情人你杀不杀?” 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 香山老人一脸讥讽道:“你可真是会挑好听的听啊!他让你走你就走,他让你留的时候你死在哪?你是不是早就盼着他死了?你就赶紧走,别在这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老头都快吐了。” 香山老人说话虽然难听,但其实是在指引我一条明路。我道:“可是他不理他我了,他还说我要是念及旧情,就不要去找他了。” 香山老人笑道:“他不搭理你,你也不想搭理他了?你心里要是真舍不得,那就去缠着他呐,他吃饭你跟着,他洗脸你跟着,他上茅房你也跟着,他一个快死之人,还能斗得过你不成?好女怕缠男,这男人也是一样的,你以前怎么把他骗到手的,现在还是怎么来!哎……你以前脸皮不是厚得很,如今怎么薄成这样了!” 我醍醐灌顶,立马爬起身要滚回去。 香山老人忽然叫住了我:“慢着,老头话还没说完呢!” 我立马滚回去,道:“师父,您还有甚么要指点徒儿?” “呸,谁是你师父!”香山老人厌弃后,正经了脸色道:“你现在回去找他,可有想过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了?他死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心中又沉了下来,道:“师父,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救他了么?” 香山老人道:“老头现在是在问你,你要是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你也不必回去找他,来回糟蹋他心了。” 我低着头思忖了半响,只觉得人生无望、乌云盖顶,道:“我也不知道。” 香山老人无语道:“你就没想过跟他一起殉情?” 我惊愕道:“殉情?我为甚么要殉情……” 香山老人大怒,一把脱下脚上的虎头鞋往我脑袋上打,骂道:“难怪我小徒弟要跟你恩断义绝,老头都快让你气死了!你可真是会享齐人之福啊,他活着的时候你折腾他,他死了就把他抛之脑后。要是死的那个人是你,我小徒弟二话不说就随你而去,你倒好,还问老头你为何要殉情!你给我赶紧走,别糟践了我的小徒弟,老头看到你就恶心。” 我一边“哎哟哟”地四处躲,一边喊道:“我是真的没想过啊,殉情不是女儿家干的事么,我一个大男人的,为了另一个男人殉情,岂不是贻笑大方?” 香山老人追着我打:“殉情就贻笑大方,你一个正义教教主居然是断袖,你怎么不知道贻笑大方啊!” 我道:“那不是我正义教历来的传统嘛?我身为教主,自然要以身作则。” 香山老人打累了,喘着气道:“你一句话,肯不肯为我小徒弟死。” 我道:“殉情我是没想过,不过我俩要是真要死一个,我情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要我为他豁出性命,我也是不说二话的。” 香山老人道:“那好,你回去告诉他,你愿意为他死,他要是不要你,你就吊死在他房梁上。”说罢,解下自己的裤腰带塞进我手里。 我虔诚地接过裤腰带,在地上给他磕了一个头道:“徒儿多些师父提点!” 我左手握着裤腰带,右手往路边的草丛中摘了几片长叶编成蚱蜢,雄纠纠气昂昂地再次推开林郁文的房门。他正坐在屋里发呆,我上前单手撑在桌上,用深情款款地眼睛望着他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这个送给你……”说罢,将手里的草蚱蜢递了过去。 他皱了皱了,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单方面的结束我不能接受,我喜欢你,我要抢你做我的教主夫人。” 他神情冷淡地道:“我记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道:“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无法说服我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倒追小林子,小林子你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呐…… 教主恢复了记忆,情商真的是暴跌呐,作者简直不忍直视! 昨天有位仁兄说教主就像人们币,人人都爱他,却只能在流通中体现价值,哈哈哈哈狂点赞啊! 第70章 他嘲讽一声,垂首继续看书。 我道:“你不信?” 他不答。 我急得把脸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这次是真的知错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用手推开我,继续看书。 我气急,一把抽走他手中的书,取出香山老人给的那根裤腰带,在房梁上打了个结,飞身上去抓住裤腰带道:“郁文,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今日就吊死在这,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他“哦”了一声,淡声道:“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我丢了裤腰带飞下去,舍了一张老脸扑过去埋在他怀里拱啊拱啊拱,“郁文,我知道自己从前是真的混蛋,可我已经知道错了,不管你剩下多久的日子,我都想跟你在一起,我们不再彼此折磨了好么。” 他漠然道:“你闹够了么?” 我抬起头,望着他面若冰霜的神情,心中一痛,再也无法强颜欢笑,走到角落坐在地上道:“不管你搭不搭理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道:“随你。” 他埋头继续看书,我坐在边上看他,屋内一片寂静。屋门忽然让人敲了两下,从外头进来一人,嚷嚷道:“这是怎么了,一个坐在凳子上看书,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 我一见香山老人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眼含热泪地喊道:“师父~~” 香山老人望向林郁文,道:“小徒弟,你还没原谅他啊?” 林郁文上前扶着香山老人坐下,道:“师父,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在衡州,怎么会来贵阳。” 香山老人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他望向我道,“你先出去一会,我有话要对我的小徒弟说。” 我乖乖道:“好。” 我走出屋子,把脑袋贴在门上,想要听听他们到底要聊些甚么,可惜他们说话声音太小,我压根听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后,林郁文把门打开了,我受宠若惊地进屋,香山老人坐在椅上笑道:“你小子有福,老头方才劝过小徒弟了,他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感激涕零,道:“真的么?多谢师父美言,徒弟这次一定不会再辜负他了!” 香山老人道:“你这声师父别叫太早,我是不是你师父还不一定呢!” 我道:“不管您认不认我,您在我心里都是师傅!” 香山老人道:“臭小子,嘴巴倒是挺甜。老头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小徒儿身上众的毒并非无药可救,老头翻遍医术终于找出了一种法子,那就是用以毒攻毒。只是这方法十分凶险,一不小心就能丧命,就算勉强保住了性命,记忆也会丧失,这样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么?” 我心中一沉,道:“这样说来,他还是得有性命危险是么?” 香山老人道:“老头既然出手,自然有八|九分的把握,但失忆是必然的。他失忆后,就不会记得你是谁了,也不一定会再喜欢你,这样你还要跟他在一起么?” 我道:“我要跟他在一起!” 香山老人道:“话别说得太满,我徒弟经过这一折腾身子肯定会更差,你老情人那么多,就算他失忆后还是跟你在一起,你时不时的气他一下,他也是活不成的,那老头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其实按着老头的心意,他既然不记得你了,你不如放手算了,让他跟着老头走,从此随心所欲不是更好?” 香山老人说的十分在理,既然林郁文甚么都不记得了,他也就不会为我而痛苦了,假若我放手,他以后岂不是更加逍遥快活? 我问林郁文:“你也希望我放手么?” 他道:“师父在问你话。” 我左右为难,这些年来,我所作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他好,可到头来他却告诉我,我给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是我一步步把他逼上了绝路,如今我已经不知甚么是对,甚么是错了。 我抬头望向香山老人,他的目光中夹杂着难掩的失望。我不知他究竟在失望甚么,他也想让我放手么?可适才在农舍外他不是这样说的,他说我要是真喜欢林郁文,就去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吃饭我跟着,他洗脸我跟着,就算上茅房也要跟着…… 等等,本座好像明白了甚么! 我低声道:“让他跟我在一起可以么?如果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了,我们就重新开始,他身子不好,我会照顾他,我也不会让别人气他的,我喜欢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 香山老人笑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点头,然后双目晶晶地望向林郁文,他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抓住他的小指头,他并未甩开,我胆子又大了些,抓住他整只手朝他笑了笑,他还是没有动作,我整个胆子都肥了,凑过去搂住了他,忍不住在他耳边道:“郁文,我好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他默了一会,轻叹一声,伸手抱住我,揉了揉我的头。 我整个人都荡漾了,沉静在破镜重圆,和好如初的喜悦中。 香山老人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在边上响起,道:“你们两个……咳……那啥……意思意思就成了,老头眼睛都快瞎了。” 我裂开嘴朝着香山老人谄媚笑:“徒儿多谢师父指点!” 香山老人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林郁文身上毒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当天晚上香山老人就开始为他解毒。由于他身子十分虚弱,故而以毒攻毒化作了三日进行,每日服下一碗,毒性渐重,到第三日,就是生死关头。倘若顶住了,那就是生,倘若顶不住,那就是死。 林郁文喝下第一碗药后,当晚就发起了高热,呕吐不止,我瞧着心疼,又不能代他受苦,实在是焦心得很,只能在边上守着他。好歹是一夜熬过去了,早上毒性退了之后,他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依然如此,到了第三日,他已是气若游丝,甚么东西都吃不下了。夜里服下药后,整个人脸色就开始发青,过不了多时就吐出一大口血。香山老人不断在他身上施针,助他度过此劫,我心急如焚,只能握住他的手,不断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 那夜十分漫长,待窗外迎来晨光时,我恍若过了一生那样久。 香山老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他已经没甚么大碍了,歇息一日就能醒了,你好好照顾他。” 我欣喜道:“好。” 我从柜中取出衣裳,将他浑身湿透的内衫换掉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明日他醒来就失忆了,那我要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日内令他对我倾心呢?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醒来时一眼认定李玉林的理由,那就是我误以为自己将他xxoo,又ooxx了数百回,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得对他负责!我认为这个法子很管用,必须学以致用!我当即撕开林郁文的衣裳,在他身上脖子上烙满吻痕,随后又撕开自己的衣裳,在自己力所能力的地方啄上一个个吻痕,再凶残地在腰上、屁股上掐出一大坨淤青,伪造出自己让他蹂躏过的一副惨样。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安心地睡了过去。 我再醒来时,发现一双格外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一个机灵跳起来,激动道:“你醒了?” 他道:“你是谁?” 开始了!开始了!考验本座演技的时候到了! 我道:“你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是你的阿定啊,一早醒来就作弄我,真讨厌~”我说着,一脸哀怨地戳了戳他,欲盖弥彰地扯过一些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他蹙眉道:“阿定?” 我道:“你装,你还装!你是想说不记得我了么?” 他道:“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 我一惊,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失忆了?” 他思忖了一会,道:“似乎是。” 我当即哭天抢地道:“哎哟喂,我都跟你说不要玩过火,不要玩过火,你偏不听,如今失忆了你说怎么是好!”我哭得厉害,被子下滑,露出腰间一坨青紫。 他瞧了瞧我的身子,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垂着眼不知在想甚么。 我道:“不管你失没失忆,你这样欺负我,是一定要负责的,你折腾的我屁股到这会还疼呢,哼~” 他瞧了瞧我的屁股,道:“我昏迷了几日?” 我道:“你昏迷了三日,我担心得不得了,你倒好,醒来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道:“你说我昏迷了三日,可你身上的痕迹似乎是昨日才印上去的,你是背着我跟谁好的?” 哈?这你都能看出来?我临危不乱道:“你胡说,这明明是你前几日弄上去的,你下手那样重,我身上的痕迹不重才有鬼。不是我说你,你平日都挺好的,就是在床上……你……你老是折腾我,我说不要了你还得折腾我。这次你折腾得狠了,把自己弄失忆了,以后可得长些心眼,不能再这样了。” 他盯着我不说话。 我让他盯得有些心虚,道:“你怎么了?盯着我做甚么?” 他道:“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只是我觉得……” 我紧张道:“你觉得甚么?” 他淡声道:“我觉得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 晴天霹雳! 我难以置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对我负责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发现教主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he大结局的味道,筒子你们懂的~~~\(≧▽≦)/~ 我一直不明白,*两个字犯了啥忌讳,要跟插入一样被河蟹呢?哈哈哈哈 ps:感谢最是清欢丢的地雷,么么哒╭(╯3╰)╮ 第71章 我抓住他的肩膀,哭喊道:“你说啊!你是不是不准备对我负责!你快解释,你快跟我解释!” 他道:“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有甚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我捂住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你无情你残酷无理取闹!你个程世美,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弄得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他皱了皱眉,道:“你冷静一点。” 我道:“我不能冷静,我快要疯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失没失忆,你都必须对我负责!”说罢,抱着被子倒在床上不停打滚。 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道:“那你告诉我,你叫甚么名字?” 我道:“我叫萧定,你从前都是叫我阿定的。” 他道:“那你今年几岁了?” 我道:“二十有四,你虚长我两岁,咱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他道:“你是做甚么的?” 我趾高气扬道:“我是正义教教主,你是百草堂堂主,你爹是白虎堂长老,你要是抛弃我,我叫你爹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他道:“你娶妻了么?” 我道:“自然没有,你问这话是甚么意思?” 他道:“你身为正义教教主,必然有许多女子倾慕你,你没有成亲,难道也没有其他相好?” 我道:“没有,我天生就是断袖,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对男人就更没感觉了,我就喜欢你。” 他劝道:“你仔细想想,你跟我同为男子,在一起必然不能传宗接代,那你百年之后,又有谁来继承正义教?” 我道:“这个不用你管,自然有人继承!你只说你对不对我负责!” 他道:“并非我不愿负责,只是我如今失忆了,心里是不喜欢男人的,就算勉强跟你在一起,彼此也不会快活。” 本座终于知道甚么叫现世报了! 我从前为了李玉林如何糟蹋他,他今日全都还了回来!这种一觉醒来就遭人抛弃的滋味,说有多糟心就有多糟心! 我气道:“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愿对我负责了?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 我一把抽出香山老人给的那根裤腰带,再次拴上房梁,道:“你既然翻脸不认人,那我也不活了,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说罢,飞身上梁,把脖子往上套。 林郁文面上终于露出紧张的神色,道:“你这是做甚么?” 我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对不对我负责!” 他叹息一声,道:“对不住。” 我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把脖子往上裤腰带上一挂,正准备一死了之。香山老人忽然推门进来,道:“一大早的你们在嚷嚷甚么呢?” 我一见香山老人就扑了过去,跪在他脚下哭道:“师父,您要为徒儿做主呐!你的小徒弟要始乱终弃,抛弃徒儿!” 香山老人道:“多大点事,大呼小叫的。”他拍了拍我的脑袋,上对着林郁文道:“我是你的师父香山老人。” 林郁文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我喊道:“这不公平!我说我是你男人你不信,怎么他说你师父你一下就信了?” 林郁文对着香山老人道:“师父,他说徒弟……徒弟与他颠倒过龙阳,还要徒弟对他负责。这都是真的么?” 我一脸酸楚地望向香山老人,指望他给我一个公道。谁知他一听,勃然大怒道:“这小子竟敢这么坑你?简直岂有此理!” 林郁文颔首。 本座当场就惊呆了! “师父,做人要厚道,说话前要深思熟虑啊!您之前是怎么对徒儿说的,到了关键时刻,您怎么能倒徒儿一耙!” 香山老人斥道:“甚么师父,谁是你师父!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怒道:“你翻脸不认人!” 林郁文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人究竟是谁?” 香山老人道:“徒儿你可别听着小子胡说,他从小就喜欢你,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不放,你心里是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前几日你大病一场,师父给你用了一种药,虽然能救你的性命,但也会让你忘记前尘往事。谁想这小子居然趁虚而入,实在可恶!” 林郁文望向我的眼神满是谴责,道:“师父,徒儿懂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个臭老头!你趁着郁文失忆故意阴我!我还以为你有多好心,原来一直都在作弄我!” 香山老人道:“看罢,让老头揭穿就恼羞成怒了罢?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徒弟?” 我问林郁文:“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林郁文毫无犹豫地将信任的目光投向香山老人。 我气红了眼,夺门而出跑到一块空地,蹲在地上死命练铁砂掌发泄愤怒。 一个脚步由远及近,停在我身边,笑道:“小子,尝到苦头了罢?” 我抬起头,香山老人眉开眼笑地望着我。 我道:“你为甚么要出卖我,明明只要你点头说声‘是’,郁文就会跟我在一起了,你为甚么要从中作梗?” 他道:“你前几日不还信心满满,说一定会让我小徒弟喜欢上你的么?怎么他一失忆,你就用这种招数坑他?就算他今日对你负责了,那又如何?他也是迫于无奈对你负责,他心里一点也不会开心。你要真有本事,那就真心对他好,让他喜欢你呐?你之前折腾了他这么几年,如今他不过给你一点冷落就受不住了。” 我听老头这样一说,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如今林郁文失忆了,还说他不喜欢男人,我要是强迫他跟我在一起,他心里一定会十分难受。罢了,本座就脚踏实地,让他一点点喜欢上我罢! 我瞪着香山老人道:“师父,你可不能再使坏了!” 香山老人哼哼一笑,道:“去罢,去罢,快去哄我小徒弟开心。” 我跑回农舍,让下属十万火急地给我弄了一身华服过来,打扮得狗模狗样之后,摘了一把野花,再次来到林郁文的房门外。窗户正开着,我凑过去把一束花在窗口晃了晃,吸引住他的视线,然后探出头对他露出一个毕生最纯良的笑容。 他望着我不说话。 我道:“先前是我太心急,骗了你,现在我把这束花送给你当是赔罪好么?” 他还是不说话,我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他终于开口了,道:“你先进来。” 我如蒙大赦,立即滚进屋把花献给他。他凝视着我道:“你真的喜欢我?” 我忙不迭颔首。 他道:“我认为自己并不喜欢男人,可你的心意令我感动。我愿意试着接受你,我们从头来过好么?”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他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只喜欢我一个,还是另有许多喜欢的人?” 我道:“我只喜欢你一个。” 他道:“你是正义教教主,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喜欢你了?万一冒出很多人喜欢你,你要跟他们走么?” 我信誓旦旦道:“无论谁喜欢我,我都不跟他们走,我就喜欢你一个。” 他道:“倘若有一个人很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你豁出自己的性命呢?” 我道:“那我也不跟他走。” 他道:“那你可记住自己的话,你要是三心二意,我也不会再搭理你。” 我颔首,认为自己如此听话必须奖励一下,于是嘟着嘴往他嘴上凑去。谁知凑到一半,让他有食指低了住,冲我摇了摇头。 我道:“就亲一下。” 他还是摇头。 我委曲求全道:“那就亲脸,你亲一下我的脸,证明你也愿意接受我,不然我心里担心得睡不着觉。” 他犹豫了一会,凑上前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心里明明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脸惊愕:“你……你居然亲我!你吃我豆腐,我不管,我要亲回来。”说罢,死皮赖脸地往他脸上贴。 他道:“别胡闹。” 我道:“我不管,你吃我豆腐我也要吃你豆腐。你放心,我不亲嘴,就亲脸,你让我亲一下。” 他让我闹得无法,只得凑过脸来。我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坨涎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擦去。 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我对自己竟有这样的进展表示震惊,这使得我不得不重新省视一下自己的魅力。 果然都是人人都爱本教主呐! 我跟林郁文在一起耗了一天,夜里用过晚膳,我道:“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么?” 他道:“不可以。” 我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打地铺。” 他还是道:“不可以。” 我萎靡了,只得另找了一间屋子住。 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骇人得很。本座从睡梦中惊醒,福灵心至,卷了铺盖往林郁文房里跑。 他也让这雷声给惊醒了,见我卷着铺盖滚进去,道:“怎么了?” 我一把扑到床上,抓着他的衣襟哭道:“打雷了,好可怕,人家好怕,不敢一个人睡,嘤嘤嘤嘤。” 他道:“不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怕打雷。” 我道:“我小时候见雷打死过人,从此以后就十分害怕打雷天。你可不可以不要敢我走,我好害怕。”说罢,整个人钻到他怀里,使出吃奶的劲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挣开。 他只得道:“那你今晚就歇在这里,你别怕,有我在这。” 林郁文搂着我躺下,盖上了被子,他似乎担心我怕打雷,一直用手轻拍我的背作安抚。我如愿以偿地爬上他的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本座相信,不肖几日,本座就能彻底将他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在世,真全凭演技呐! 小林子这几天对教主的态度,我十分讨厌,忽然有种教主亲妈上身的感觉,我决定不能再让教主苦逼下去了!欺负教主的都得还回来!小林子被教主气的吐血甚么的最萌了╭(╯^╰)╮见到他开心我整个人就不开心了! 原谅作者从未正面形容过教主的长相……因为在作者心中,教主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身上有料的总攻形象。 可这个形象长在一个总受身上似乎十分不科学,作者又不忍心写出教主脸上两个小酒窝,一脸纯良软萌、身上没有几两肉的形象…… 所以……大家各自脑补吧〒_〒 第72章 香山老人在农舍住了两日,就甩手走人了,临别时,他赠我四字箴言:“守住本心”。我虽然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是千恩万谢。 林郁文的身子稍微修养了几日,就提起要回正义教看他的父亲。我小心翼翼地带着他回到正义教,为了防止有心人士乘虚而入,特地将他安排在自己的院落,与我同寝同食。 我恢复记忆之后,立马跑到农舍找林郁文,还留了一摊子的账未曾理清。季清之与裴逍让李玉林一顿狭私报复,身上落下不轻的伤,如今季清之已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疤也用回春露给抹去了,而裴逍伤得重,虽然能下地了,但身子仍是十分虚弱。 我作为教主,必须前去慰问一番。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我对裴逍干过我屁股这一件事耿耿于怀,心里觉得十分难堪,对他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可他此番为我受了重伤,我不前去安慰一番,就显得我十分残酷十分无理取闹。 我卷了一包裹的灵丹妙药滚到他院子,望着他脸上结着血痂的脸,情深意重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本座让你受委屈了!” 他立马就跪下了,道:“是属下保护教主不利,还请教主责罚。” 我连忙将他扶起,道:“你为了本座宁可舍弃性命,本座心里感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他道:“属下谢教主开恩。” 我掏出一包裹的灵丹妙药道:“这回春露季清之还剩半瓶,你等脸上的痂退了就抹上,你身上伤痕太多,这些回春露定是不够的。不过不要紧,男儿身上有几道疤,也不是甚么要紧事。这是血灵芝,回头让下人熬给你喝,还有这……”我把包裹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跟他说了。 他毕恭毕敬道:“属下多谢教主。” 我颔首,认为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也应该走了,便道:“那本座就不打扰你修养了,你好好歇息,正义教的事就先放着。” 我转身正要离去,他忽然教主了我,道:“教主!” 我道:“怎么了?” 他道:“属下……属下听说林堂主失忆了?” 我颔首。 “那教主……教主……” 我纳闷道:“本座怎么了?” 他手里紧紧揣着回春露的瓶子,低着头不知在想甚么。我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本座说?” 他犹豫了半响,霍然抬起头道:“林堂主失忆了,可否允许属下跟在教主身边,属下从小就喜欢教主,属下一直喜欢教主。” 我一惊,道:“你……”你怎么说出来了? 我失忆后已经晓得他喜欢我,可我以为,以他内敛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亲口说出的。 我震惊得不得了,他却嫌不够似的,一股脑地把话都倒出来了,道:“属下不求其他,只要能日日陪伴教主左右,属下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在我失忆前,一直是拿他当最忠心的下属看待的,我从不晓得他竟对我有那样的心思,仔细一想,并非本座蠢钝,而是他隐藏的太深。 本座四岁开始在精武堂习武,堂里孩子有的跟我一样是孤儿,有的是仆役之子,也有堂主、长老之子。那些堂主、长老之子自视甚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这些下等人的。他们瞧不起我们,我们又何尝稀罕他们的青眼了? 于是,武堂内的二十个孩子分成了两个帮派,一个是以枯木堂堂主之子汪盛为首的自视甚高帮,一个是以我为首的野孩子也有春天帮。二十个孩子中,有三人不在这两个帮派之中,一个是季清之、一个是萧远,还有一个就是裴逍。 季清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在哪里都吃得开,两头都不得罪,跟谁都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而萧远与裴逍就是不合群的那种。 萧大哥年纪最长,排行第一,整天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凑过去跟他说过两次话,见他不搭理,也就懒得去搭理他了。而裴逍……他那时干干瘦瘦,整个人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跟他说话就弱弱地应上两句,不跟他说话就一个人弱弱地坐在角落望着我们,从不会找主动找我们玩,时间久了,我觉得他十分无趣,也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萧大哥年纪长,武功好,即便他一个人也无人敢欺负他,可裴逍就不同了,整天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摆明了在告诉众人,我十分好蹂躏,快来蹂躏我!那些自视甚高的堂主之子自然是盯上他了,时不时了整他一番,欺负他一番,他从来也不开口发怒。 他们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他们让他倒水,他不敢盛饭,他们骂他“狗杂种”,他也不敢反驳半句,我见他如此没骨气,心里也有些瞧不起他。 后来有一回季清之八卦,说起裴逍的母亲原本是在教主身边伺候的侍婢,有一回跟着教主出去不知让谁搞大了肚子,回来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肯说,教中人断定她是坏了正道的野种,人人冷齿。裴逍她母亲生下裴逍不久,就郁郁而终,留下裴逍一个孤苦无依,四处遭人冷齿,于是养成了这个懦弱的性子。 我得知后,心里对他也产生了一些同情,同样是孤儿,我却比他幸运了一些。 后来有一回,枯木堂堂主之子汪盛领着他的那群小跟班欺负裴逍,把他的饭碗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还让他舔干净,这举止实在忒侮辱人了,裴逍呆呆地站在那不动。那汪盛盛气凌人,推着他的脑袋就往地上摁。 我瞧不过眼,开口道:“你别欺人太甚。” 汪盛道:“管你甚么事,你闪一边去。” 我忍了他们许久,道:“我不让你又能奈我何?”说罢,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裴逍骂道:“你傻子啊,他们这样侮辱你也不晓得回手,揍他们啊!” 裴逍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望着我,倒是汪盛怒不可遏,道:“揍我?我先揍你还差不多!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这精武堂谁是老大!兄弟们,上!” 接下来的场面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野孩子也有春天帮大战自视甚高帮,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那汪盛恨透了我,抓了几个小伙伴就专攻我一个,完全是孩子间毫无章法的乱打,彼时我不过六岁,他们个个年纪比我大,纵然我根骨奇佳,也显不出甚么优势,很快便让汪盛推到在地,他骑在我身上,往我脸上揍了一拳,嘴里还骂骂咧咧。 我双拳难敌四手,已经做好准备让他们揍个稀巴烂,谁知一直杵在边上的裴逍忽然扑过来,一拳揍在了汪盛脸上,随后又凶狠地将我身上钳制的他人推了出去。他从前一直都是怯生生的,可那时的眼神就像一只发了狠的狼狗,连我都让他这突如其来的发狠给惊到了。 这小子平时瞧着懦弱,实则力大如牛,又是不要命的打发,谁要打我一下,他就回他十下,因此,野孩子也有春天帮大胜自视甚高帮。 从那之后,裴逍成了我身后的小尾巴,我走到哪他都跟着,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给我打饭,他还把自己的鸡腿夹给我,有事还会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笑。说实话,他那时候没长好,笑起来真不怎么好看,我从小就是喜欢美人的,可瞧他笑得那样诚恳,便也对他笑一笑,谁知他笑得更欢了。 后来,我成了教主的徒弟,与萧大哥朝夕相处,他跟着我的时候也不多了,再后来,我坐上教主之位,封了季清之做左使,见他武功出挑,便封他做了右使。我以为我俩的关系再单纯不过的,谁想他在我失忆之后言语模糊不清,竟产生了一种他是我老相好的误会! 我想他也不是故意要引起我的误会,而是他性子向来如此,“属下不敢”,“属下惶恐”,“属下求教主赎罪”,这些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谁知他今日一鸣惊人,竟敢明晃晃地告诉我,他喜欢我,他要跟我在一起! 倘若他早几年,在我与林郁文不得不分开时,他坚如磐石地告诉本座,他喜欢本座,他要跟本座在一起,指定不本座就接受他了。可如今我一颗心砸在林郁文身上,如何还能应允他。 我道:“如今郁文虽然失忆了,但本座已经与他说好,一切从头开始。所以你的这份情……本座不能接受。” 他目中的光彩霍然暗了下去,又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道:“属下冒犯,还请教主恕罪。” 我道:“本座不能接受你这份情,是本座对不住你,你又何罪之有。” 他自顾自地道:“属下向教主保证,从今往后再不敢对教主有非分之想。” 我道:“你这又是何苦。”他几番为我豁出性命,我即便不喜欢他,又如何能不动容? 我上前一步抱住他,道:“虽然本座不能接受你的这份情谊,但本座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本座的护教右使,有本座在的一天,就有你站在本座的身侧。” 他闻言,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我,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你六岁就打群架,你敢再嚣张一点嘛? 来,小攻们都来走个过场,小林子再吐一次血,我们就he了~ 吐血这种虐梗到了本文就跟吃大白菜一样平常,大家以后看虐文大概免疫力会很强,看到彼此就是今天你吐了嘛?哈哈哈…… 结局的走向相信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是的,作者良心发现了,也可以说她已经被自己作死了…… 小裴子,别怪后妈心狠,作者就是个坑爹货〒_〒 我会说裴逍的逍字是他自己起的,因为教主姓萧,所以他偷偷起了个谐音,表示暗恋教主嘛,哈啊哈哈…… 第73章 我拒绝了裴逍,心中十分沉重,郁郁寡欢地回到院落,把脑袋搁在桌上思考一个深沉的问题。 我连拒绝裴逍都如此不忍,那真正跟我有过一腿的李玉林又该如何解决?他告诫过我,倘若我半年内不去皇宫找他,他就率领十万大军血洗正义教。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林郁文在一起,必然不会去皇宫与他相会,那半年后他领兵十万前来攻打,我岂不是尸骨无存? 哎……我越想越是忧愁,脸上皱满了褶子。 林郁文在边上揉了揉我的头,道:“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不高兴了?” 我扭头望他一眼,现下他失忆了,自然不晓得我跟老情人那些不得不说的往事了。我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教主挺悠闲,没甚么用武之地。” 林郁文道:“你要是觉得无聊,何不试着壮大正义教。”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武林划分黑白两道,我是正义教教主,而江策是武林盟主,那我壮大正义教不等同于在江策嘴里夺肉吃?这未免有些不厚道。 我正这么想着,外头忽然一名侍者跑来道:“禀教主,武林盟主在山下求见。” 我心中一骇,想曹操曹操就到!他不是与我恩断义绝了,为何会寻上门来?莫非他觉得就那么甩了本座不甘心,还想煽我几巴掌? 林郁文道:“你脸色为何这么差,莫非这武林盟主是来寻仇的?” 我连忙道:“自然不是!我与武林盟主是旧友,他这次前来必定是为了增进正道与正义教之间的情感,你在屋里歇着,我去去就回。”说罢,脚底抹油往外跑,生怕林郁文说要跟着瞧瞧。 你说本座的旧情人来找本座算总账,能让他瞧见嘛?万一他吐血了,本座上哪找香山老人给他救命。 我跑到厅中坐了一会,侍者就领了江策进来。他一进门就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盯着我瞧,那眼神简直要将我烧为灰烬。 我努力维持镇定道:“阿策,许久不见。” 他目光炙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我纳闷道:“我告诉你甚么?” 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为了救我,把唯一的一颗祛毒珠让给我,你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住我,你为何迟迟不肯告诉我。” 我惊道:“我从未告诉过你啊!” 他惊愕道:“我前几日收到的那封信不是你写的?” 我道:“甚么信,我近来不曾写过信。”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掏出一瞧,信上大致就是写着我当日为了活命与他恩断义绝,实则这祛毒珠唯有一颗,我不舍他死,所以故作无情,气走了他,如今安然度过,便将真相告知,望他原谅。 我不曾写过信,那这封信只能是一人写的了,我道:“你收到这封信几日了?” 他道:“五日,我收到信就即刻赶来了。” 我算计着信鸽到达江宁需要的日子,大抵是香山老人为林郁文以毒攻毒那三日送出的。他为何要写这封信,他将真相告知江策,于他又有何好处?莫非他是担心自己熬不过此劫,于是代笔解释,想将我托付给江策?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安然度过,而我已让江策抢走? 我百思不得其解。 江策见我脸色数变,也猜到了一些,道:“莫非这份信又是林郁文写的?” 我微微颔首。 他道:“不管这封信是谁写的,你当日为何不肯告诉我真相,而是叫我误会而去?” 我道:“我当日若是说出真相,你宁可与我共赴黄泉,也不愿服下祛毒珠的。” 他苦笑道:“你处处为我设想,我竟还误会你。” 我道:“归根结底,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用祛毒珠救你一命,也算抵消了这些罪业,你无须放在心上。” 他道:“你说得轻巧,我舍命为我,我如何能够不放在心上?我原本是没有脸再见你的,只是这些话要是不当着你的面说出,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我道:“我从未与你计较过,你又何须介意。” 他道:“是,你从未与我计较过。你屡次救我于危难,从未向我索要过任何报酬,正是如此,我才更是无颜见你。在来正义教之前,我想了许多,你若是能够原谅我的过错,我就是立刻为你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道:“我从未怨过你,又何来原谅一说。” 他上前握住我的手,面露喜色,道:“这样说来,你是愿意回到我身边了?”说着,激动地拉住我就要往怀里搂。 我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道:“喂喂喂,你先冷静一下,我只说不怪你,可没说要跟你重新在一起啊!” 他浑身僵了一下,松开手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道:“并非我不肯原谅你,而是我已经有了相携一生之人,是万万不能再与你在一起了。” 他道:“可是林郁文?” 我道:“是。” 他道:“你不是说他以祛毒珠要挟你与我分离?他用心如此险恶,你又何必遵守诺言。” 我道:“我当日毒珠给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谁料他以身为我过毒,还险些丧命,我心里早就原谅他了。再者,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与他自小青梅竹马,心系彼此,只因命运捉弄,才耽误至今。如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在相携一生,旁人的情,我今生除了谢意,是再也不能回报了。” 他道:“青梅竹马?你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 我颔首,道:“不久前方想起的,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拿你当兄弟看待,失忆后说的那些话……哎,你别放在心上。“ 他道:“别放在心上……你叫我别放在心上?要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了心上,这该如何是好?” 我叹道:“实在对不住。” 他道:“你说这些年一直拿我当兄弟看,那我给你那块玉佩时你为何要收下?你明知道那块玉佩意味着甚么,却还是收下了。今日却又告诉我,你一直拿我当兄弟看待?你叫我情何以堪!” 我心中一阵纠结,道:“我当时一时心软。” 我虽然收了江策的玉佩,但心里真没动过别的的意思。谁知失忆后一通搅和,倒搅了个剪不断理还乱! 我与江策这段故事不得不牵扯到上一代的恩怨,那就是前教主与前盟主私奔一事。 我师父与前盟主私奔时,他已下令由我继任下任教主之位,故而正义教也没闹腾出甚么大事,反而正道,因武林盟主之事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武林盟主乃是正道之首,盟主一走,正道群龙无首,那些铺天盖地的责难自然全落到了江家。 彼时江策不过十六,母亲早逝,父亲又与他人私奔,对他打击岂止一般,可他性子坚韧,非但未曾因此消沉,而反加倍用功,四处行侠仗义,极力挽回江家名誉。而我那时方登上教主之位,与林郁文逐渐疏远,难免心烦意乱,便时常下山透气。 有一回路过襄州,正巧撞见江策追捕河北四雄,这河北四雄无恶不作,在江湖犯下不少恶事。江策为挽回江家声誉,前去抓捕。 那河北四雄岂是好对付的角色,四人生性狡诈,打起架来相互配合,攻守兼备,就连当时新上任的武林盟主王猛都拿他们没辙。江策初出茅庐,不久便落了下乘,命在旦夕,我看不过眼,于是上前救了他一命。 我救他时并不晓得他叫甚么,后来方知他是江家之子,于是向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在我看来,我俩虽然一个正道,一个魔道,但实在没有甚么深仇大恨,我师父跟他父亲私奔了,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理应抱成一团才是。 他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得知我身份后感恩图报,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承诺他日我若有难,他必定出手相助。这一来二往的,我俩就熟稔的起来,此后五年间,我来来回回地救了他有十八回,就拿了他十八块玉佩。 我那时已修炼《莲花宝典》,身受寒毒之苦,有心借《采莲心经》压制寒毒,奈何当时的武林盟主王猛虽为人仗义,但资质平庸,造诣又差,硬生生将一套绝世心经练成了二流功夫。 兼之那王猛生得虎背熊腰,满脸虬髯,一道狰狞的刀疤盘桓脸上,犹如破镜重圆一般。本座光是瞧着,都觉得心都快碎了,更无论让他相助神功了。 谁知老天开眼,再过一年,那王猛让仇家给暗害了,正道群龙无首,再次推选新任武林盟主。 江策这些年在武林积起不小威望,又是个练武的材料,倘若他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非但能助我修炼神功,还能有助于正邪两道和平共处。只是他这些年虽然干了不少铲奸除恶之事,但他父亲到底是跟魔教教主私奔的,正道难免中人难免有不服者。 于是,我派出季清之前去武林大会大肆捣乱,又命其败在江策手下,造成一种江家与正义教水火不容的错觉。季清之擅于经商、笼络人心,功夫并不出挑,他败在江策手下,正义教也不至于太掉分,毕竟还有一个功夫高的裴逍在那顶着。 江策顺利登上盟主之位,他得到《采莲心经》之后,我对他修炼心经的进展十分关心,因为我实在不愿每月取裴逍一碗血挨过寒毒,又不肯放弃男儿尊严,屈居忍人下。 所以我失忆之后,江策怀疑我是为了《采莲心经》而助他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其实我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 再后来,有一回我下山找他玩,临别时他忽然叫住我,欲语还休地送了我一块玉佩,正是那块正面刻着“萧”,背面刻着“江”字的定情信物。我当时拿在手中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丢也不是,捧着也不是,想想我与林郁文再无可能,何不尝试接受他,就硬着头皮收下了。 可我这些年一直拿他当兄弟看待,无论如何培养感情,都擦不出点火花来。再后来,我就遇上了李玉林,心眼一歪,就歪到他身上去了。 江策道:“是我亲手把你推出去,也不怪你今日如此无情,事到如今,我也没脸再要求其他,只要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可以不计较你身边还有他人。” 本座震惊了! 今日他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地赶来告诉本座,他们不在乎本座身边还有多少人,只盼着能跟在本座身边,这是要闹哪样呐!你们之前不还一个个寻死觅活,一副本座要敢有别人就要掐死本座的架势么! 作者有话要说:萧远:最近你们一个个怎么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在赶什么场子? 裴逍:哎,最后露个脸,你赶紧的吧。 萧远:最后露甚么脸? 江策:哎……阿萧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懂的。 萧远:我懂了,林郁文你个小贱人(╰_╯)# 方天生:我!我!我!那我有没有机会露脸! 季清之:宇宙第一直男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有! 李玉林:妈蛋,林郁文你个小贱人,朕一定要搞死你! 作者:〒_〒忽然改走1v1肯定有很多读者不满,如果你们心里不满……就在这章下发泄一下吧,接受你们的负分。坑儿子作者表示十分抱歉…… 第74章 我道:“爱博而情不专,我从未想过要享齐人之福,我既然答应了郁文,就唯有对你说抱歉了。” 江策道:“你真的决定要跟他过一辈子?” 我重重地颔首。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会,道:“你既然心里没有我,我就是强留你在身边也是枉然。我愿意放手,如果这样你可以快活一些。” 我心中十分感动,忍不住唤道:“阿策!” 他怕了拍我的肩,道:“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你要是反悔了,也可以回来找我。” 我这样感动,他一句话瞬间又让我的感动缩了回去,怒道:“你能不能不把我想得如轻薄。” 他笑道:“难道你不是么?” 我:“(╰_╯)#!” 我与江策之间的相处仿佛又回到了初识,那个胸中坦荡、赤诚相待的时候,只是我明白,有些东西是回不去了,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不想让我难为。他与我叙了一会旧,便下山离去了。 我回到院子,迎面撞上林长老,他向我行礼道:“属下见过教主。” 我道:“林长老可是来探望郁文的?” 林长老道:“是。” 我道:“郁文失忆了,你有空多来陪陪他也是好的。” 我心中暗忖,林长老是林郁文的父亲,如今我与林郁文在一起了,可是该喊他一声爹?可林长老不挑破这层纸窗,我贸贸然喊他爹似乎有些冒失? 我想想作罢,回了屋子。 我对着林郁文道:“你爹方才来与你说了甚么?可有让你想起从前的事?” 林郁文道:“我爹说我年纪不小,是时候该娶妻了。” 我道:“娶谁?娶我嘛?” 我暗暗思忖道,本座堂堂一教之主,嫁到林家恐怕有许多教众不服,不如让林郁文嫁给我,我封他做教主夫人,如此才是皆大欢喜。我越想心里越是美,恨不得立刻就下令把他娶回家。 谁晓得他下一句就道:“我爹提起刘长老的孙女,说她性格温婉,秀外慧中,让我好好考虑一番。” 我惊得手中的茶盏都掉了:“你爹要你娶别的女人?” 他淡声道:“我爹不过是那么一提。” 我紧张道:“那你的意思呢?你前几日才跟我说要跟我重新开始,难道转眼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他道:“你这样着急做甚么,不是你问起我爹跟我说了甚么,我不过是如实相告罢了。” 我气红了脸,抓着他手道:“你不准背着我娶其他女人,你要娶也只能娶我!” 他气定神闲道:“好啊,那你准备何时过门?” 我掰着是指头数:“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宜成亲!我能够嫁给你真真是极好的,但你如果是你嫁给我,那就更好了是不是?” 他佯装出深思熟虑的模样,半响道:“也好。” 我见这样容易就跟他定了亲事,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嘟着嘴凑过去道:“那就先亲一个!” 他盯着我不动。 我为了一举拿下他,舍了一张老脸,指着自己的嘴,闭上眼道:“相公,快点亲一个。” 他忍俊不禁,捧住我的脸,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稍触即逝。我心里美的冒泡,得寸进尺地指着自己的脸道:“这里也亲一下。” 他纵容地往我脸上贴,就在快贴上时,我脑袋一转,用嘴堵住了他的嘴,生怕他逃开,用力搂住他的脖子,贴住他的嘴不让他动。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漆黑的双目十分温柔缱绻,如同巨大的漩涡,将我牢牢地吸了进去,我只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让他吸走了,只得闭上双目以求自保。 他并未退离,反而含住我的唇轻细细亲吻,我不甘示弱,含住他的下唇用力啄了一下,戏弄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瞬时又缩了回去。他嘴上的动作一顿,伸出舔了舔我的唇,将我整个唇都添了个遍。 我让他亲得十分痒,便伸出舌尖去顶他,他顺势勾住我的舌尖缠到自己嘴里,合住双唇教我逃离不得,我无处可逃,只得在他嘴里四处游戏。我俩彼此深入,彼此了解,渐渐难舍难分。 一吻毕后,我整个人就像喝醉了一样,心中满足得不得了,忍不住道:“郁文,我好喜欢你。” 他道:“有多喜欢?” 我道:“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ˉ﹃ˉ)那你呢,你喜欢我嘛?” 他淡淡一笑,道:“我也喜欢你。” 本座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失忆了又如何,只要本座没皮没脸,他小林子还是得栽在本座手中! 这一番你侬我侬,我俩正是两厢欢喜,外头忽然又跑来一名侍者道:“教主,山下有一名男子自称萧远,求见教主。” 我一惊,道:“是大哥?还不快请上山来!” 那日我急匆匆赶回贵阳,尚未来得及询问当年的来龙去脉,萧大哥不是应该在当年就丧命了,为何会好端端的出现在那,还屡次救我于危难? 我吩咐侍者下去接人,自己迫不及待地守在客厅,待侍者一把人带到,我立马阔步上去握住他的手大喊一声:“大哥!” 他回握住我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阿定,别来无恙。” 我道:“前几日我走得匆忙,未曾向大哥问起当年之事,今日我兄弟二人再聚,可得好好畅谈一番。”我搭着他的肩在椅上坐下,道:“大哥,你当年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他一语带过,道:“师父见你我情谊深厚,便放了我一条生路。” 我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并没有死?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心中多少愧疚,我时常盼望能在梦中与你相见,与你叙上两句。” 他道:“那你可有梦到过我?” 我道:“自然梦到过,每次梦到离我而去,我都会从梦中惊醒。” 他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短小〒_〒精悍? 今天太忙了,只有两千字,我虽然觉得少,但有总比没有强,大家将就一下吧╮(╯▽╰)╭ 这些小攻还真是敢场子,一个接着一个上啊,哈哈哈哈…… 作者一旦忙,就没时间折腾小林子,他今天又逃过一劫,哈哈哈…… 小林子现在这样甜,我觉得番外也没有必要了,哈哈哈哈…… ps:感谢sigee、金钱蟒丢的地雷还有罗饭丢的手榴弹跟地雷,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小林子丢的,我默默带着教主退下了〒_〒 第75章 我道:“大哥你这是甚么话,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 萧远道:“就算在乎,也是少得可怜,在你心中就只有林郁文。” 我道:“大哥你怎能这样说,你跟郁文是不一样的。我在乎郁文,也同样在乎你。” 他道:“你说我与他不同,我们有何处不同?” 我道:“你是我大哥,他是我喜欢的人,你们都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他嘲讽一笑,道:“大哥?甚么大哥,你我是同父所生还是同母所生?” 我道:“你我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我一直将你当亲哥哥看待。对了,大哥,我失忆时你为何骗我说你我是亲兄弟?” 他道:“我想借机与你更亲近一些。” 我道:“原来如此,大哥你果然设想周到。” 他道:“在你心里,就一直拿我当大哥看?” 我道:“自然,你永远是我大哥。” 他道:“在我心里,从未拿你当过兄弟。” 我一惊,道:“大哥,你这是甚么话?你为了我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不拿我当兄弟看?你是不是有甚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说的?” 他道:“我待你的心意,就如同你待林郁文一样。” 我傻眼了,我喜欢林郁文,就跟男人喜欢女人一样,是男女之情,大哥怎么会…… 我道:“大哥你……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未经情爱,可能对这事有所误会,所以误将你我的兄弟之情当做了男女之爱。大哥,这种事可不能糊涂了啊!” 萧远道:“那你对林郁文是如何的?” 我道:“我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倘若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无论做甚么事都会不开心,可若跟他在一起,即便什么事不做也很开心。我一天不见就无法遏制地思念他,想要逗他开心,想要陪在他身边,想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萧远凝视着我道:“我对你也是这样。” 我见说不通,急得团团转:“不仅是这样,我还想要跟他做很亲密的事,就是寻常夫妻会做的那种事。” 他神色自然道:“我也想与你做许多亲密的事。” 我疯狂了,道:“大哥,你再考虑考虑?你一定是搞错了,你再慎重一点成不?” 萧远在我心中一直是位比季清之还要正直的人物,今日忽然告诉我,他跟我一样是断袖,并且垂涎我多年,这个世界太疯狂! 他道:“从前我并未想那么多,只是离别之后,总时不时的想起你,连自己都无法克制。这些年来,我渐渐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我对你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男女之爱。” 我整个人都奔溃了:“大哥,你今日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罢!” 他叹息一声,忽然道:“那夜,我就在你门外。” 我云里雾里,道:“哪夜?” 他凝视着我道:“你怪我当年不辞而别,实则那夜我去找过你,你正在房内与林郁文缠绵。” 我今日受的刺激一个比一个大,一会是本座视如兄长的大哥思慕本座,一会是本座与心上人亲热让他撞见了,往后本座的这张脸可往哪里搁呐! 我脸上火辣辣地,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却听萧远接着道:“我以为你对我至少有一点真心,后来才明白,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路,甚么亲如兄弟,我一厢情愿而已。” 我急忙道:“大哥你误会了!那夜我以为你死了,所以伤心过度对郁文做出那种事,正是因为那一夜荒唐,我才会与郁文分离这样久!你怎么能认为我不在乎你呢?” 他道:“我知道林郁文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不奢望你能跟他分开,只愿你能接受我的这一番心意。” 我喊道:“大哥,这不可以有!” 他道:“有何不可?” 我道:“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跟人分享呢,我答应了郁文要跟他在一起,怎么能转眼又跟你在一起呢?” 他道:“兄弟?你我并无血缘,我为何要为了你这个并无血缘的弟弟置生死于度外。”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 萧远望着我道:“别再拒绝我。” 我让他抓着手,努力想要挣开,道:“不可以,大哥!” 他道:“那样多的人喜欢你,你为何偏偏要选择林郁文,他到底有哪里好,我们有哪点不及他?难道因为你喜欢他,所以别人待你怎样好,怎样伤心难过你都不管,只要自己与他逍遥快活就好了?” 我一头乱麻,道:“我喜欢郁文,我想要跟他在这一起,这难道有错么?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都不让我们在一起!” 他道:“我并未让你与他分开,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我道:“大哥,你不要逼我。” 他道:“是你自己在逼自己。” 我心乱如麻,旁人我可以拒绝得了,可这是我大哥,我自小视如兄长的人。从他擦干我的眼泪,说不会让我死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已无可动摇。若是让我在他与林郁文之间做一个选择,就如同有人问我,我的母亲与妻子共同掉入河中,本座要先救谁一样为难。 我祈求道:“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弟好么?” 他道:“不要叫我大哥,我早就不想做你大哥了。”说罢,上前一步搂住我,吻住了我的唇。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用手死命抵开他的胸膛,道:“大哥,呜……你冷静一点……呜呜……” 我一启口,萧远的舌便钻了进来,在我的口内一阵搅弄。 我想推开他,又怕用了内力不小心会伤了他,对待他人我可以疾言厉色,可这是我大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做出这种事。 我推拒半响,死心的闭上眼,准备待他发泄完毕,再对他好言相劝。 说句实在的,我并不厌恶萧远的吻,只是我如今心里只有林郁文,又一直拿他当大哥看待,这个吻无论如何都享受不起来。 好不容易他松开我,我睁开眼,准备再苦口婆心一番,谁知一个闪眼瞧见厅外站着的人,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林郁文伫立在厅外,面色惨白地望着我。 “郁文!” 我心中一阵狂跳,连忙过去就要向他解释,他转身就走。我不顾萧远的阻拦,追着他的身影跑了出去,在院中拦下他道:“郁文,你听我解释!” 他道:“你还想解释甚么?” 我道:“我跟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大哥忽然亲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双目冷漠地望着我,讥讽道:“我以为你享受得很。”说着,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我骇了一跳:“郁文,你怎么样了,你别着急,我心里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道:“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甚么好说的……阿定,散了罢。” 我心中慌得不得了,道:“甚么叫没有甚么好说的,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甚么好说呢?我们说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林郁文笑道:“教主万尊之躯,属下高攀不起。” 我拉着他的袖子道:“郁文,你别叫我教主。” 他道:“我爹方才与我提起亲事,我想想自己二十有七,早到了为林家开枝散叶的年纪,刘长老的孙女性子温婉,秀外慧中,还请教主成全。” 我怒道:“我不准!你休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林郁文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我想要追上去,心中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纠结。我不能失去林郁文,又不愿让萧大哥伤心,这进退维谷,弄得里外不是人。你说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本座甚么,本座改还不成么! 我蹲在院子里心烦意乱,林长老忽然又跑了过来,一脸喜色地告诉我,说林郁文同意了与刘家的这门亲事,让给我给他赐个婚。 我怒极攻心,指着林长老骂道:“做你的西天白日梦!本座的男人,岂容别的别的女人来染指?本座告诉你,你要么是本座的爹,要么甚么都不是!” 林长老铁青了脸道:“教主,您这又是何苦!” 我道:“苦不苦用不着你管!林郁文只能是本座的媳妇,谁要是敢染指他,叫他们自己准备好棺材!”说罢,不在听林长老多言,将他赶了出去。 林长老走后,我揣揣难安,立马找了一个侍者吩咐道:“立马命令刘长老把他的孙女嫁出去!这神教之中除了本座和林堂主,无论她瞧上哪个男人,本座都给她赐婚!倘若日落之前不把他孙女嫁出去,本座就把他嫁给宋玉!咦,怎么本座回来这么久了都未曾见到宋玉?o__o”…” 林郁文吐过血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我可怜兮兮地滚到他的房门外,敲着门大声喊道:“郁文,你开开门,我已经知错了,从今往后不管谁亲我,哪怕是大哥,我都把他舌头剁下来,你不要不理我。” “郁文,你开门呐,我知错了!” “郁文,我再也不敢啦,你快开门!” “啊!郁文,你快开门,下雨啦!” “雨越下越大啦,郁文,我好冷,阿嚏!” 屋外倾盆大雨,我一边躲着飘进屋檐的雨水,一边可怜兮兮地拍林郁文的门。他这回铁了心肠,无论我如何敲门如何示弱都不理,我又怕强行闯入令他怒上加怒,只得坐在门外苦等他气消。 心中暗忖道:“本座如今坐在这,纵然郁文生我的气,那刘长老的孙女也没办法嫁给他,本座真是太机智了!”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你被强吻还要闭眼睛,你真的有认真想要拒绝么?哈哈哈哈哈这样一来,每个小攻都吃过教主豆腐了!!作者真是业界良心啊! 我发现教主真是可攻可受,攻起来比cp家道长还攻(→_→比道长攻这真的是光荣的事么?),受起来比琼瑶女主还娇弱无力,欲拒还迎,妈蛋,作者你这是甚么神设定! 教主失忆前搞基全过程→与小林相恋,让情侣去死队成员拆散→心灰意冷下山,结识江策→为江策抓捕桃花贼,得罪绿茶婊始祖方天生→为江策夺盟主之位→偶遇逢李太子,发现这位更适合搞基→带回正义教秀恩爱→情侣去死队副队长林长老逼教主赐婚小林→教主不从,下山英雄救美绿茶婊遭暗算→受伤回教,让沉默中变态的小林毒失忆 现在还可以告知的消息: 情侣去死队主要成员 队长:作者懒得起名的那位私奔教主╮(╯▽╰)╭ 副队长:林长老 小队长:香山老人 这算完结倒数第三章还是第二章?〒_〒神展开的作者也不知道…… 感谢薛定谔的喵星人以及叶瑾丢的地雷,这个时段丢地雷的都是为了林郁文〒_〒……小李子,我们默默墙角哭去。 第76章 我哆哆嗦嗦地躲在屋檐下,准备拿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架势跟林郁文死磕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行来一人,撑着伞为我挡去飘来的雨花,道:“既然他不爱你,你又何必紧抓着他不放。” 我捂住耳朵喊道:“我不听我不听,大哥你是坏人!都是因为你郁文才跟我生气的,郁文他可喜欢我了。” 萧远道:“他连见你一面都不肯,你确定他喜欢你?” 林郁文要是心里真没我,就不会让我气得吐血了。我道:“大哥,我真的很喜欢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了。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跟他在一起,你可不可以祝福我们,成全我们。” 萧远道:“即便我成全了你们,李玉林也不会成全你们,你们迟早还是得分开。” 我整个人焉了下来,是呐,李玉林那还不晓得怎么办呢。我闷闷地道:“我不管以后,我只要跟他在一起。” 萧远颔首,道:“对,你不管将来如何,你只顾眼下的快活。其实你根本没有自己说的那样喜欢林郁文,你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球,人人都想要,谁更厉害,谁的手段更高明,谁就能得到这个球。” 我道:“你胡说!我才不是甚么球。” 他道:“不是么?你先是跟李玉林在一起,转而投入林郁文的怀抱,待发现他不如你想的那样好后,随即又投入江策的怀抱。可惜林郁文手段太过高明,谁都斗不过他,于是你妥协了。之后你又有与裴逍、方天生等纠缠不清,你嘴里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则你见一个爱一个。他们之所以无法得到你,原因无他,是因为手段不够高明。” 我涨红了脸道:“大哥你胡说!” 萧远道:“倘若那日我不曾出现在灵音寺,林郁文亦不曾出现,你会不会跟方天生在一起?” 我果断道:“不会!” 萧远道:“我不过疏忽片刻,你就跟他私定了终生,你以何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道:“他当时假装中了蛇毒,我以为他要死了才会敷衍他的。” 萧远一脸了然:“他略施小计就骗到了你的承诺,你要我如何去相信,你能够一生只对着一人?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方天生手段不够高明,所以才会败下阵来,恐怕这样想的人不止我一个。” 萧远一字一句说得我哑口无言,我道:“那时我失忆了,不晓得自己心里喜欢谁,才会让你们争来争去的,我如今全都记起来了,断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他道:“那你失忆前喜欢的人是谁?” 我道:“郁文!” 他又道:“那失忆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我沉默了半响,道:“玉林。” 萧远笑了,那眼神似乎在嘲笑:“看,你还不是跟我说的一样。” 我羞愧道:“大哥,你怎么好像甚么都知道。” 他叹息一声,道:“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不解地望着他,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敷在脸上,屈身道:“奴才给教主请安。”他那张脸,俨然是宋玉的模样,就连他开口的声音都跟宋玉一模一样。 我惊愕道:“大哥……你……” 他道:“我就是宋玉。” 我完全惊呆了,难怪他对我所有的事都了若指掌,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那我从前跟李玉林在房里亲热的时候他也在门外听了墙角? 我脑中忽然想起宋玉对我说过的许多话,他说他跟他的小伙伴从小让富人收养了,那富人让他们打架,赢的那个可以继承他的家财,输的那个就得死。他还说他的小伙伴叫小十六,本座当年不就是排行十六?这样说来,他的小伙伴就是我,而那个富人就是师父了! 我道:“大哥你曾说比武前你的小伙伴给你吃了一个包子,包子里下了药,第二日比武你就输给了你的小伙伴,这是不是真的?” 他道:“是真的。” 我惊得不得了。 原来那日萧远浑身无力并非是因为生病,而是吃了下药的包子,这包子是林郁文给我的,他给了我四个,我尝了两个,留给萧远两个,倘若林郁文不知情,那中药的该是我与萧远两人,可事实却是只有萧远一人中药,也就是说……我早在不知不觉中服下了解药。 我道:“大哥,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他道:“你与林郁文那样亲近,会信我说的话?说不定你还会怀疑我离间你们的关系。” 我心中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大哥他明知包子里下了药,却是一声不吭,还在翌日的比赛中输给了我。他待我情深意重,我到底该如何偿还?我忽然想起他装扮成宋玉时对说的话:“小人只有他一个小伙伴,可他有许多小伙伴,小人只对他一个人好,可他对人人都好。” 林郁文会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我,他不舍得我去送死,又不愿我心中内疚,于是偷偷在包子里下了药让我带给萧远。他用心良苦,我又如何能够怪他? 我捂着脸道:“大哥,对不起。” 他道:“我从未怪过你。” 我道:“正是你从未怪过我,我才更是内疚。” 他若是出言怪我,我心中便不会像此刻一样抓心挠肺,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地自容。 我与萧远之间,远没有那么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十岁之前,他待人冷漠,我跟他说过几次话,见他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便也不怎么搭理他。十岁之后,我俩成了教主座下弟子,便住到了一起去。 原先二十个人在一块,我今日找这个玩,明日找那个玩,好一个逍遥自在。可做了教主徒弟,换了个院子,就只剩下我与萧远两人。我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除了空闲时找林郁文说说话,每日就只能对着萧远的一张冷脸。 后来,我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找他闲聊起来,不论他答不答应,我说我的,他管他的。日子久了,我的脸就练成了铜墙铁壁的功夫。 萧远练武十分用功,有时要练上一整日。他练武的时候,我就偷跑去找林郁文玩,次数多了,就让教主发现了。教主罚了我两回,奈何我好了伤疤忘了疼,该找林郁文的还是没少找。教主实在无法,就用连坐来处置我,我不练功偷跑出去一回,教主打我十下屁股,打萧远二十下。 话一放出,萧远就对我上心了,整日就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跟猫捉耗子似的,弄得我十来日未曾见着林郁文一面。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出去见了一面,还让教主逮住了,抓起我狠狠打了十大板,萧远二十大板。 那时候年纪小,哪里守得住这种酷刑。 我抹着眼泪在床上趴了十日,萧远一声不吭地在床上趴了半个月。 我扑倒在萧远怀里嚎啕大哭,企图博取同情:“哎哟喂,大哥,小弟对不起你呐,小弟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给你闯祸了。” 萧远闭着眼根本不搭理我,想来是恨透了我。 再后来…… 我死活熬了半个月不曾去见林郁文,可惜他魅力太大,我一日不见他就相思成狂,两日不见他就生无可恋。于是我逮住机会,又跑出去见他了。 结果是我一见林郁文就让他赶了回去,可我还是让教主给逮住了。这回他也不打我了,而是直接逮住萧远打了五十大板! 教主这一招太狠,我犯了错他不处罚我,反倒要了萧远半条命。 这下萧远可惨了,屁股开花、高烧不退、险些熬不过去,我在床前守了他几天几夜,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我扯着小手绢对着他哭:“大哥,对不住,小弟又带累你了。小弟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练武,我绝不敢跳舞。” 萧远咬牙切齿地对我道:“记住你说的话!你再给我闯祸试试!”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练功时偷跑去找林郁文了。萧远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对我的看管也严厉到了令人发指,就连我上个茅房也得在他眼皮底下上。 我俩渐渐从相看两相厌衍变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萧远唯恐我再寂寞难耐跑去找林郁文,所以我对他说话时,再也不敢随意敷衍我了。日子久了,我俩就渐渐熟稔了起来。 教主是个十分可怕的老男人,在我十四岁那年,他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那就是将我与萧远丢到一个荒山野岭,让我俩在里边野外求生一月。他说我俩若是不能活着走出去,就不必回去了。 那深山野林中四处皆是毒蛇猛兽,我与萧远一边要防着不让猛兽吃了,一边要提防着不让毒蛇咬了。夜里睡觉时,都得让一个在边上守着,一个才能睡一会儿。 可惜百密一疏,萧远为了救我,让毒蛇咬了一口。 我忽然让教主拉出来试炼,尚未来得及向林郁文要些防身的解药。眼见萧远命在旦夕,我也豁出去了,埋头在他小腿上吸毒。 萧远惊道:“你疯了!”说罢,就要推开我。 我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若是要死,我俩一起死!” 我埋头苦吸,终于将他身上的毒吸出来大半。这毒虽然出来了,可萧远的脚却是肿得跟馒头似的,暂时是不能再走路了。 他道:“你一个人走,还能活着走出这片深山,带上我只会是累赘。” 我道:“甚么累赘不累赘的,我就喜欢累赘你能怎样,不带个累赘上路,怎么显出我身手了得、义薄云天?” 我不管不顾,拉着他怎么都不放手。 我们俩个经过数次死里逃生,好歹是熬了过来。待我俩走出那片深山老林时,已经跟野人无异。亏得这一次试炼,我俩真正成为了莫逆之交。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跟cp私奔,结果私奔不到一天,cp就说没有祝福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于是她一个人默默回家双更了。 我一个人哭了一晚,今天默默地更新…… 下一章教主与小林子he大结局 这样太子殿下就能算一篇番外啦,哈哈哈哈作者真是太机智了! ps:感谢roombox以及瑄丢的地雷,作者一人一个么么哒╭(╯3╰)╮ 第77章 回溯与萧远朝夕相对的六年,我实在想不通,自己除了闯祸,死皮赖脸地赖着他,究竟有哪里好,值得他宁愿为我豁出性命。 我道:“大哥,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可感情是不一样的,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我心里只能装一个人。在这世上,我真心喜欢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郁文一个。我一直拿你当最敬重的哥哥看待,你要我如何能跟你在一块呢?你说我是个球,你说的对,可我滚来滚去只是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而已,如今我找到了,我是哪里都不去了。” 萧远道:“那李玉林那你准备如何解释?” 我默了一会,道:“我不知道,实在不行,我就把教主之位传给季清之,然后跟郁文两个一起私奔,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 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去?再者,你真的能为林郁文放弃一切?一旦你放弃教主之位,你就要为衣食奔波,为黄白之物忧愁,你的日子远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美好。兴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穷困潦倒,无以为继,到那时,你还会坚持要跟他在一起?” 我道:“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我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可我今日若是放弃郁文,他日我必定会后悔莫及。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明白自己想要甚么,直至前些日子,我恢复记忆,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一切,终于豁然开朗。其实我想要的,不就是他快活?而他的快活,又是我能给的,这不就是世上最快活的事么?管多少人觉得我俩不配,我喜欢谁,我要跟谁在一起,碍得着他们甚么事?就算我俩最后死了,也是我俩作死的,与人无尤,谁又能耐我们何?” 萧远道:“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在一起?” 我道:“大哥,这世上除了郁文,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了,我实在不想在你们之中做出选择,你们对我而言都是不同的。” 萧远叹息一声,道:“我明白了。我今日不过是试探你罢了,既然得知了你的心意,我也就放心了。大哥祝你们幸福。” 我惊道:“难道大哥你方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不成?” 萧远调侃道:“你当真以为自己潇洒风流,人人都会爱上你?大哥偏不吃你这套,你能如何?” 我感动地扑上去,准备给与一个兄弟情深的拥抱,谁知让他一个闪身避开了,道:“大哥在你身上耽搁了不少时辰,也该做自己的事去了,你的烂摊子,自己赶紧去收拾。” 我道:“大哥你要走?你有甚么事要办可以告诉兄弟,兄弟替你代劳吶。” 他道:“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岂能让你代劳。” 他将手中的伞塞到我的手里,揉了揉我头道:“大哥走了。”说罢,转身走向雨幕中。 他走入雨中的一瞬间,身子就湿透了,我冲过去把伞挡在他头顶,道:“大哥,你的伞!” 他道:“这是你的伞,这正义教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你的。” 我道:“大哥,你我还分彼此?还是把伞带上罢。”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发梢的水滚落在我脸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道:“大哥,你盯着我做甚么。” 他伸手在我脸上揉了揉,道:“你是大哥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取过我手中的伞,一把将我推回屋檐,打着伞走了。 我呆呆地坐在屋檐下,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又说不上来,正绞尽脑汁,一直紧闭的屋门忽然开了,林郁文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我。 我立马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道:“郁文,你不能娶别的女人,你把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置于何地呐!” 他道:“不是你希望我娶妻生子?” 我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娶别的女人。” 他道:“不是你三番两次地在我面前提起刘长老的孙女,说要给我们赐婚么?如今我答应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我一怔,道:“你……记起来了?” 他淡声道:“我从未忘记过。” 我惊道:“那你一直在装失忆骗我!” 他道:“是。”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既然不曾失忆,那为何要骗我!你是不是觉得甩我很好玩?你看着我扒光衣服往你床上跳,求你对我负责,心里是不是特得意?” 他道:“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我道:“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话音未落,双手抱住他的的大腿,语气娇柔道:“郁文你没有失忆真是太好了,你为何要骗人家,你知不知道人家以为你失忆了,好伤心好伤心。” 他一把推开我,道:“正常点。” “哦。”我讪讪地收回手道:“你是不是气我失忆前待你太坏?可我那时失忆了,还是你给我下的药,这事你也有一定的责任。更何况在农舍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为何还要装失忆。” 林郁文道:“你我分分合合了二十年,我心里早就倦了,在农舍时,我就已打定了主意要与你一刀两断,可师父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所以我才装作失忆来试探你。我只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不曾说过原谅你的话。” 我道:“你想试探我甚么呢?” 他道:“我佯装失忆,是为了给你选择的机会。我失忆后,不会纠缠着你不放,也不会处心积虑的赶走你身边的其他男人,你大可肆意而为,再去与你那些老相好纠缠不休。” 我道:“可我没有,你一失忆我就眼巴巴地凑上来求你负责了,这样我是不是过关了?” 他摇头。 我道:“那你到底还要试探我甚么?” 他道:“你心软善变,极易动摇,他人待你一点好,你就恨不得十倍奉还。倘若有人对你舍命相救,你就恨不得以身相许。我经不起你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你若不学会狠下心,我们俩个也难长久下去。” 我道:“我有狠心,大哥对我那样好,我都没有接受他,我这次是一心异意要跟你在一起的。” 他道:“你每一回都这样说。” 我道:“我这回真的回绝了所有人了。” 他道:“你记不记得,你十五岁时我同你说过,我俩同为男子,要在一起势必要经过许多磨难,等你过了十八,而我过了二十,你要是还喜欢我,我们俩个就一辈子在一起。” 我忙不迭点头道:“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他道:“你如今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道:“做梦都想!” 他道:“我们在一起必然会有许多人会反对,你要如何办?” 我道:“不用他们同意,我喜欢你,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谁要是不同意你我在一起,我就把他拖出去大打五十大板!” 他道:“若是我爹不同意呢?” 我犹豫了一会,道:“那就打四十大板,少打十板?” 他道:“若是李玉林抓走我,以此要挟你跟我分手呢?” 我慎重的思虑一会后,道:“他要是用你要挟我,我就以死明志,跟你到地下做一对鬼鸳鸯!” 他道:“那好,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只有我们俩个,一辈子,再多半个也不行。” 这句话无疑是喜从天降,抓住他的手大声喊道:“我要跟你在一起!没有他人,就只有我们俩个!再多一个鼻子一个眼睛也不行!” 他道:“好,那我们就在一起。” 我登时热泪盈眶,不知该说甚么好,只能紧紧搂住他,把头埋在他颈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以慰藉我多年的心伤。我俩弯弯绕绕了二十年,经历了那样多的磨难,终于走到了一起。 不管未来有多少坎坷,只要我俩在一起,还有甚么可担心的。 我俩正分外甜蜜的搂在一块,檐外忽然传来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林郁文的父亲站在雨中吃惊地望着我们。 “教主,你……你们……” 我拉着林郁文的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一个头,大喊一声:“爹!” 林长老两眼一翻,险些昏过去,指着林郁文道:“说好的刘长老的孙女呢!” 我乐颠颠地道:“她已经嫁人了,如今郁文已经是我的人了!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很受伤了!”说罢,拉着林郁文进屋,“嘭”的一声将他关在门外。 无论林长老是能否接受我们,本座是这正义教的天,倘若有人不让我跟林郁文在一起,无论是谁,本座就把他拖出去打! 我谄媚地望着林郁文,道:“还满意我的表现么?” 他道:“还好。” 我立马嘟起嘴道:“那你亲我一下,奖励一下。” 他轻笑一声,轻轻地在我唇上落下一个吻。 多年后 白莲峰顶 我:“郁文,你会唱小星星么? 林郁文:“不会啊~” 我:“我教你好了!o(≧v≦)o~~” 林郁文:“好啊。(╯▽╰)” 我:“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t,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林郁文:“你有跑调哦。” 我:“你不是说不会嘛!” 林郁文:“(*^__^*)……么么哒~”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节算是神马神展开,哈哈哈哈……教主你还会开外文啊! 再把小李子出来遛遛,我们就算正式完结啦! 作者准备完结后开定制,满足一下自己的ws心理…… cp友情赞助一篇h番外,我自己又十分手痒想写一篇,于是……一篇肉番外, 一篇肉放定制,哈哈哈。 大家爱买不买全凭自愿,先欣赏一下用色猎奇的封面,红果果的封面。 哈哈哈找不出几个用色用色如此大胆的人了,注意教主头顶上的万人迷光环,哈哈哈…… 作者从未停止过作死啊! 第78章 自从林郁文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斗幼儿园,将本座的那些烂桃花都清理的一干二净之后,本座便洗心革面,专心守着郁文一个过日子了。 但是本座还是有烦恼。 当年就因为本座对林郁文做了那样的事,致使林郁文吐了一公升的血,险些一命呜呼之后,本座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敢对郁文做那样肆意妄为之事,生怕他再吐一公升的血,将剩下的半条小命也给折腾没了。 本座每天和林郁文躺在一张床上,亲亲摸摸,却要在浴火焚身之时及时止步,对于本座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一项严峻的考验。本座也是个血性男儿!本座哪里受得了这种温柔的折磨!再下去本座就要崩溃了好吗! 这天晚上,本座又抱着林郁文结结实实亲热了一番,林郁文习以为常地一翻身,道:“睡吧。” 但是本座睡不着了!本座的小兄弟向本座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如果本座再不给他吃一顿饱饭,他就要自尽以谢天下了! 因此本座只好涎着脸抱着林郁文蹭来蹭去,深情地叫道:“郁文……” 林郁文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本座:“教主,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我既担心林郁文的身体,可是再这样下去,本座的小兄弟也会吐血的,我纠结万分,只好不断地叫着林郁文的名字:“郁文……郁文……” 林郁文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阿定,其实,我也忍了很久了。” 哎?林郁文的意思是,他也想跟本座行鱼水之欢?我纠结道:“可是你的身体……” 林郁文悠悠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当年的事,如果再来一次,我的身体未必承受得住。我承受不住,还在其次,可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阿定一定会为我心痛,这样的苦楚,我不想让你再承受一次。” 本座深感欣慰:不愧是我的郁文,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却在乎我会心痛,实在令本座大感欣慰。 林郁文道:“可是若一直忍着,阿定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一定会忍住病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我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两全之法。” (⊙o⊙)两全之法?太好了,不愧是林郁文,脑子就是好使。 我连忙问道:“什么两全之法,快说来听听。” 林郁文微微一笑,道:“教主还记得,你的神功,是怎么练成的吗?” 本座的神功?受人以柄……是裴逍那日……林郁文是说…… 我看着林郁文深情款款的双眼,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吾擦!难道林郁文想对本座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开什么玩笑,本座可是堂堂正义教教主,上次和裴逍那次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如今本座神智清醒,怎么能允许惨剧再一次发生! 本座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呵呵。”林郁文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受伤之意,“我就知道,阿定和我在一起,只是别无选择之举。反正我的身体也不行了,再过几年,等我死了,你还可以去找裴逍和李玉林,他们对你做什么,你都是心甘情愿的。”林郁文说完这句话,就翻过身去背对着本座,不再理睬本座了。 本座又听他说起他命不久矣之事,顿时心痛如绞,连忙将他的身体扳过来,诚恳地看着他的双眼道:“郁文,你怎么能这么说,本座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林郁文淡淡道:“那为什么裴逍可以做的事,我不可以?” 我被林郁文质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连裴逍和李玉林都对本座做过那样的事了,林郁文又为什么不可以?我是真心爱惜林郁文的,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让他压一次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是我和郁文房中之事,外面的人不会知道的! 本座心一横,视死如归地展平手脚,大义凛然道:“罢了,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林郁文这才展颜一笑,翻身压到本座身上。 …… …… “不行!”我面红耳赤道,“换个姿势!” 林郁文将本座的双腿折起,本座像个女人一般,如此屈辱的姿势简直有辱本座正义教教主的身份,万万不可! 林郁文皱了下眉头,将本座翻过身去,试图从后面进入本座。 “不行!这个姿势也不行!” 林郁文又翻了个身,想从侧面进入。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 “不行!” “再换!” 林郁文叹了口气,从我身上下来,道:“我知道了,阿定想在上面。”于是他平躺在床上,道,“你上来自己动吧。” 我:“……………………” 事已至此,本座只得心一横,哭丧着脸道:“随你怎么弄吧。” 林郁文这才满意,重新压到本座身上。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罐小药膏,往本座身后一抹,凉凉滑滑的,怪舒服的。 本座上一次被裴逍那啥,是中了奸人的奸计,并非心甘情愿,可今日和林郁文,却是我心甘情愿的,头脑也是清醒的,我心中天人交战,虽受人以柄,却断断不能折煞本座的气概,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于是本座抠着鼻子神情自若道:“开始吧……” 该死的林郁文,还没等本座说完就真的进来了! 本座即便受也要拿出攻的气概来!于是当林郁文在本座身上进出的时候,本座展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用刚抠完鼻孔的手摸着他嫩生生的小脸道:“小妖精,本座伺候的你还舒服吗?嗯?” “小心肝,不要露出那么*的表情嘛,本座会好好疼爱你的。” “郁文呐,你哼哼的真好听,本座今天晚上一定喂饱你。” 林郁文突然变戏法一样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本座嘴里,本座猝不及防,吞了下去! 我的脸色变了:“……喂,你喂我吃了什么东西?” 林郁文淡定一笑:“没什么,只是从断袖谷谷主那里讨来的‘小受大走’丸而已。”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林郁文一本正经:“前几天我去断袖谷进行学术交流,断袖谷谷主送了我几颗丹药。” “#¥%……林郁文你给我等着瞧!” 翌日午时,本座一瘸一拐地找到了香山老人。 香山老人惊诧地打量着我:“咦,教主,你这是……” 本座痛心疾首道:“师父!我求求你,快点治好林郁文,只要让他的身体好起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一定会满足的!” 香山老人抚须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小徒儿。” 本座大义凛然:“那是当然的,他是本座想要相伴一身之人,他的身体健康当然是我最关心的事!”开玩笑,如果这样本林郁文折腾一辈子,本座还活不活了! 香山老人拍拍我的肩膀,道:“很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满意了。郁文的身体也不是不能治好,只是他积弊已久,想要去除那些沉疴痼疾,必须要慢慢调理。只要你凡事顺着他,不要再惹他生气,过个十年,他也就不会再吐血了。” 十年?这样的日子本座还要过十年? 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今天没码字,cp来助阵…… 李太子的戏份缓一缓,先来cp给我写的h番外, cp你完全就是继承了我的优良传统在搞笑好么,说好的h呢!!!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我准备来一段黄爆了、湿透了、*炸了的h!哈哈哈哈 第79章 - - 自从我与林郁文排除万难,结成佳偶之后,日子过得是无比惬意。可惜有一件事总萦绕我心头,令我惶惶不安,终日烦恼,那就是李玉林。 当初他给了我一块金牌,说我若不在半年内前去皇宫找他,他就带领十万大军血洗正义教。以他的性子,逼急了真甚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如今已跟林郁文在一块,是断断不能去皇宫跟他再续前缘的。 眼见半年之期将至,我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林郁文自然也瞧出来了,道:“你这样拖延也不是个法子,不如去皇宫跟他把话讲清楚。” 若是讲得清楚,我还用如此烦扰么?我把头埋在林郁文的怀里嘤嘤地哭:“万一玉林把我囚禁在深宫,废了我的武功,那我要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林郁文淡淡一笑,道:“玉林?” 我立马寒毛一竖,改口道:“皇上!” 他又恢复成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皇上要是把你困在宫中,你就安心在皇宫过日子好了,锦衣玉食,还有皇上给你暖被窝,你还有甚么不满足的。” 我道:“郁文,你就别再逗我了!从前是我糊涂,犯了许多错事,如今我心里就只有你,你给我出个主意罢,我是一生一世都要跟你在一起的!” 他道:“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自己还没个主意?李玉林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说罢,施施然就走了。 我蹲在地上自怨自怜,季清之来了,关切道:“教主为何事心绪不宁?不知属下能否为教主分忧?” 我一见季清之,眼前就是一亮,道:“你来得正好,帮本座出个主意!”说罢,将李玉林的事一一同他说了。 季清之沉吟了一会,道:“皇上让教主去皇宫找他,必然是想教主一辈子都呆在宫中,可教主已经与林堂主定了终生,若是告诉了皇上,他必定不肯善罢甘休。不如这样,教主你先假装求和,要求跟皇上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必定不能随随便便就跟您一生一世一双人,届时辜负之人成了他,教主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我醍醐灌顶,翘起大拇指道:“清之不愧为本座的军师,一语惊醒梦中人!哈哈哈哈……只要本座铁了心要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就拿本座没法了!” 我想出主意后,立马准备行李动身赶往皇宫,林郁文对我此行十分冷淡,临走时丢给我一个包袱,道:“记得回来。” 本座感动哭了,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郁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策马扬鞭,花了十日到达皇宫。 一路上,我一直在周密自己的计划,季清之出得主意十分妙,但若稍加修饰,必能事半功倍。试想,本座偷偷潜入皇宫,在李玉林宠信其他妃嫔时忽然露脸,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指责他无情他残酷他无理取闹,随后泪奔而去!李玉林岂不是百口莫辩,只能任由我指鹿为马? 我越想越是觉得自己颖悟绝人,当即偷偷潜入皇宫,躲过侍卫的巡视,藏在了李玉林的房梁上。 他正在殿内批阅奏折,过了一会儿,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小顺子端了个盘上去,里边放着后宫各位嫔妃的牌子,道:“皇上,该安寝了。” 我热血沸腾,准备等李玉林翻了牌子,就跟他去瞧活春宫,谁知李玉林低声道:“不必了。” “嗻。” 小太监退下了,李玉林一人在龙椅上,失了一会神,叹息一声,让太监伺候着歇下了。 我一个人躲在房梁上默默无语哽咽,皇上,说好的年轻力壮,如狼似虎呢? 翌日 李玉林一早就醒来就上朝去了,我找了个无人的地打了一盆冷水洗了个脸,又圆润地滚了回去。 李玉林上完朝用过早膳,就在御书房批折子,随后与朝廷重臣商议国事。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十分唬人,要不是我见过他如狼似虎、泼辣蛮横的模样,说不定还真当他是为亲政爱民的好君王。 李玉林这一忙,就忙到午膳时间,午后也没多少空闲。难怪他不喜欢做这皇帝了,整日端着一张脸为国事操劳,非得英年早逝不可。 夜里小顺子又端了侍寝的牌子给他,他瞧也不瞧就让他退下了。 一连过了三夜,李玉林都是在自己寝宫入睡,到了第四日,太后终于感受到我心急如焚的心情,找李玉林过去谈了谈心,当夜,李玉林就召了太后的亲侄女淑妃来侍寝。 我压抑住心潮澎湃的心情躲在房梁上,待淑妃进门后,准备好了帕子捂鼻子。谁知那淑妃进屋后,李玉林不理不睬,一人坐在边上看书,我恨不得把他手中的书给撕了,将人捆到床上。 好不容易他肯睡了,结果他让淑妃坐到一边凉快,自己上床睡了。 可怜淑妃一个人坐在角落,拽着手绢默默流泪,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甚么都不做!本座震惊得不得了!以本座与他曾经亲热过的一次经历来瞧,他的能力必定是没有问题的,那他甚么都不做,难道是为了本座守身如玉? 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下炸开。 倘若真是这样,那我跟李玉林之间那就是真的不得善终了! 翌日,淑妃离去后,我按捺不住现身了。 李玉林见到我先是一片喜色,随即不知想到了甚么,脸又沉了下去,道:“林郁文死了么?” 我道:“没有。” 他像是早就知道了,道:“你不是说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为何我给了你半载时间,他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 我道:“我让香山老人救了他,而且,我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了。” 他荒谬地笑了一声,道:“你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了?那你今日来皇宫又是做甚么!” 我道:“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他道:“当初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今日你又求我成全你们,你拿我当甚么!” 我道:“当初我是一心一意要跟你在一起的,只可惜世事……” 我话未说完,就让李玉林打断了,道:“我不管世事如何,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妄想我会放手,今日你到了这皇宫,我就绝不会再放你回去!” 我道:“你这又是何苦?” 他嗤笑道:“何苦?你我若是易地而处,你就知道我现在心里是甚么滋味。” 我跟他好说歹说了个半响,也没吵出个结果来,随后…… 本座又让他给囚禁了! 我被囚禁的地方是他的寝宫,他见我这回配合态度良好,也没喂给我散功丹,只是放话,如若我敢出这皇宫半步,他就立马带兵血洗正义教。 我这下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抱着林郁文给的包裹睹物思人。 林郁文给我的包裹里装了不少药瓶,我前几日只是粗粗掠过,如今被囚禁着无事可做,便仔细翻了翻,这些瓶子上都有贴药丸的名字,甚么解毒丸、大补丹、大力丸,唯有一个瓶子,上边空空如也,我好奇地打开瓶子,见里边有一颗药丸,还有一张小纸条。 我打开小纸条,上边写着一行字:绝情丹——忘情绝爱,前缘尽断。 我一惊,林郁文不可能无缘无故丢给我一颗绝情丹,难不成他早就料到李玉林不会放手,所以留下这招? 我握着绝情丹心中砰砰直跳,这一颗药丸下去,甚么麻烦都能解决了,可要我为李玉林下药我又于心不忍。我如今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林郁文过一辈子,就算李玉林记得我,也只留下痛楚而已,倒不如望得一干二净,反倒轻松自在。 打定主意后,我将这颗绝情丹藏入袖中,命人准备了晚膳,让李玉林过来同食。 李玉林见我这回不哭不闹,也就不设防备,道:“你主动唤我过来,难不成是想通了?” 我道:“我这辈子亏欠了许多人,我想要一一弥补,却是不能,如果有下辈子,我一一还给你们。” 他道:“那你这一辈子就先弥补我罢。” 我不置可否,道:“我敬你一杯。”说罢,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玉林见我如此干脆,不疑有他,取过酒杯饮尽。 我目光牢牢地盯着他,眼见他喝下那杯酒中,心中五味陈杂,过了今夜,我俩就真能做个了断了。 那杯酒中,我放了绝情丹。 那天夜里,我与他喝了许多酒,在一起说了乱七八糟许多话,随后一起醉倒在地上,我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对不起。”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道:“只要你以后在我身边,从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不计较……等你忘记一切情缘,就真的不计较了。 喝到最后,我俩一起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翌日醒来,我头痛欲裂,若是药效发作,李玉林今日就不会记得我姓甚名谁了,可我毕竟是头一回用绝情丹,不知药效如何,于是飞上房梁静候结果。 近卯时,小顺子进来唤李玉林早朝,见他歪七歪八在地上,骇了一跳,连忙唤醒了他。李玉林茫然地望了望四周,道:“朕为何会躺在地上?” 小顺子道:“奴才也不知皇上为何躺在地上,昨夜不是安嫔娘娘伺候皇上?” 李玉林道:“甚么安嫔娘娘?” 小顺子道:“就是安嫔娘娘呐!” 李玉林不悦道:“朕的后宫哪有甚么安嫔娘娘,你在胡说八道甚么?” 小顺子惊道:“皇上,您不记得安嫔娘娘了?皇上平日最喜欢他了。” 李玉林道:“荒谬,朕昨日一人睡下,哪有甚么安嫔娘娘。” 之后无论小顺子说甚么,他都认定小顺子中邪了,还让人把他拖了下去打了一顿。 这样看来,那颗绝情丹只会忘却自己喜欢的人,其他的事却都在他的脑海中。如今他已彻底遗忘我,我也好安心离去了。 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皇宫。 后来,我问林郁文,他既有绝情丹,为何不早早给自己服下,忘却我这个负心汉,却要与我纠缠不休。 他道:“在我二十六年的生命中,除了我爹就只有你,倘若将你忘了,我的生命岂不是只剩下一片空无?” 我道:“那你可惨了,因为在你余下的生命中,就只能有我一个人了。” 他笑道:“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小林子……扑街〒_〒 每天更新都看到作者在神展开…… 知道淑妃为啥混这么惨么?因为太子内在就是个傲娇受,需要一个强大的攻来驯服。 当然,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教主╮(╯▽╰)╭ 这文算是正式完结了,等校字完毕后会开定制,到时会加一篇黄爆了的h,不过大概要等半个月。 昨天发现有很多读者质疑作者的h能力!这简直是对作者的侮辱啊!作者也有过肉文小达人的时候好嘛! 遥想当年!作者初涉网文,写了一篇女尊,结果偶遇河蟹大军被河蟹掉了一万多字,当时那个坑才十几万字!有好基友甚至放言说作者这是以色侍人! 至今那个坑底都是冤魂无数,齐刷刷的问作者要河蟹,你们居然怀疑作者的h能力,这科学么? 不是作者h无能,是你们没赶上好时候! 当然,教主受这个设定使得作者的h实力被压制了百分之五十以上〒_〒 文章完结了,大家愿意包养一下专栏就包养一下吧,这么萌的作者你们舍得跟他江湖再见嘛?╮(╯▽╰)╭ 我想过,倘使你不愿包养我,亦不至寻短见,我将只是枯萎了…… ╮(╯﹏╰)╭ → 沦陷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