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女王大人》 第一章：相遇 所以说，一见钟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一定很浪漫对吧？感觉就像是故事里写的那样，男主角和女主角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在合适的地点邂逅——就像是秋天午后，散发着桂花香气的长凳边上；抑或是夏天，繁星漫天的夜里，某个欧式复古小咖啡馆的门口的路灯旁。 当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双方的心里就同时刻下了对方的影子。 然后两人相遇，相知…… 一起经历许许多多。 最后走到一起，并且一路幸福地走下去。 这应该是个很棒的故事吧？ 应该是所有人都想要经历的故事吧？ …… “当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漆黑的夜空之中，突然划过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彩虹……” 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故事中的某个人是这样回忆的。 当然，讲故事的话，自然是要从起点开始说的。 ……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 准确来说，是放暑假前一天的夜里。 空旷无人的地铁站里，林辰为了赶地铁的末班车，正以他近三年以来最快的速度飞奔着。 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回荡着，声波经过来来回回的几次反弹，最终变成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林辰从没听过的尖锐声音，不由得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这样的一种氛围，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比如说“地铁的末班车其实是专门招待游荡鬼魂用的死亡列车”什么的。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 “等等！拜托等一下！！” 从第五级楼梯直接跳下来，林辰亲眼看着十米开外的地方，最后一班地铁的车门即将关闭。 仿佛是被困在荒岛的落难者一般，他双眼放光，一面扯着嗓子大喊，一面冲了过去。 速度之快，连林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叮~！”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地铁的ai可没有高到足以听懂人类语言的地步，只见两扇车门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合在了一起，还差点夹掉了他的鼻子。 “夭寿啊！” 长途狂奔的疲劳感，外加目的失败的挫败感使得他内心一阵无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阵哀嚎。 作为一个再过三个月就要年满20岁的成年男性，却因为赶不上地铁这种事情而像这样发出哀嚎，要是被人知道，多半会笑得肚子疼吧？ 幸好，这里是深夜11点的地铁站，根本不会有…… ……人在。 林辰向着左边扫视的目光，看到了一个身影。 准确来说的话，是一个穿着黑色碎花连衣裙，白色外套，坐在黄线外面，站台边缘，将两条腿垂在铁轨上方，长发及腰的年轻女孩的背影。 似乎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林辰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上地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坐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但是毫无疑问这里有人就是了。 “姑娘,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看到！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啊姑娘！” 在看到这女孩的身影之后，林辰的内心是崩溃的。 只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被他制造出的声音吸引，甚至看上去像是根本就不会被任何事情吸引，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十分安静。 安静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咕。”林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又想起了那些好死不死的传闻。 空旷无人的地铁站，恰好驶离的末班车，以及奇怪的人…… 这样一种设定，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如月车站”事件。 那是关于某个年轻人不知为何在一个从未见过的车站迷路，经历各种惊悚时间，并且最终失踪的诡异都市传说。 这种故事一般没什么可信度，但是的确非常吓人。 林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扭过头去，看到头顶悬挂的是一如既往的“大学城”站的牌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痴啊我，不是早就过了中二病的年纪了吗？” 对这种自己吓自己的行为感到诧异，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话说回来，果然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啊……” 在把乱七八糟的杂念丢到一边之后，林辰把目光投向了那名坐在站台边缘的少女。 大半夜的，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孤零零地跑到这种地方，还坐在那样危险的位置，无论怎么想，林辰都不可能把这当成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比起一转过身来是一张苍白的鬼脸什么的……眼前这位姑娘现在急需帮助的可能性，可是要高出太多了。 说不定她刚好和家里人吵了一架，现在正处于人生低谷，正准备卧轨自杀呢！ 虽然说下一辆列车要等到明早6点才会出发，这姑娘多半要在冰凉的铁轨上趴上整整8个小时就是了…… 但是，对于走还是留这个问题，林辰还是在一瞬间就作出了选择。 走上前去，林辰从后面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位姑娘……” 女孩的身体很柔软，靠近之后，更是有淡淡的发香飘过林辰的鼻尖。 光是这个样子，就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夭寿，难道说是我宅得太久，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节了吗？” 察觉的自己内心的不淡定，林辰突然对自己产生了这种怀疑。 而感受到身体被人触碰，那纤细肩膀的主人已经转过身来。 为此，林辰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对方交流。 “呃,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为什么会……”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那种地方？”他本来是想要这么问的。 但是这话却没说出口。 因为当对方转过身来，他的所有注意力像是陷入了黑洞，统统被吸引了过去。 女孩容貌清秀，长相十分标致，属于那种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被归类到“美女”里的类型。她梳着刚好盖到眉毛的斜刘海，一头长发和眼眸一样，都是那种无比纯净的黑色。她的皮肤细腻，却又像是瓷娃娃一般，惊人的白皙。 但这还不是全部，真正让林辰无法自拔的，是那双眼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该怎么描述呢……林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也觉得不可能有词语能完全地形容出来。 感觉就算是把全世界的珍贵宝石全部聚到一起，所散发的光泽也不会比这双眼睛更加引人注目。盯着这双眸子看上去，感觉就像是躺在世界尽头的雪地上，仰面看着一尘不染的夜空一般。 然而，这眼眸的瞳孔深处，却同样散发出和吸引力不相上下的寒意，这寒意也像是宇宙深处的夜空一般，寒冷，凄清，淡漠…… 目空一切，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没有任何兴趣的淡漠。 就算是被林辰这样毫无礼貌可言地打量着，女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地上站起身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林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努力把视线向着一边移开，但是注意力却还是不由得被那双眼睛吸引过去——他注意到女孩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浅浅的泪痣。 而对方依旧并不在意林辰的失礼行为，只是继续用之前的那副表情看着他，眼神平静，甚至有些冷淡。 没有疑惑，没有愤怒，更没有羞恼，只是单纯的平静眼神。 仿佛是在看石头树木一般的眼神。 尽管说现在的状况也有些难堪，但是林辰倒是有些庆幸——总归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不少。 要是这女孩因为林辰此时的失态讥笑他一番的话，他多半就会认定自己是和时代脱节的那一类人了。 “那个，我是……” 看对方似乎不打算先开口的样子，他只得试着说明来意，然而话没说多少就被打断了。 “你是想要约炮吗？” 只见那少女抿了抿嘴唇，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地说出了这样几个字。 第二章：初吻 骄傲的眼神，冷冰冰的语气，配上的却是一句违和感爆棚的台词。 林辰向后倒去，猛地喷出一口老血。 “果然我还是已经和这个时代脱节了！” 你！想！要！约！炮！吗！ 这是什么鬼！？ 难道说是什么新兴的问候语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动脑补起人们使用这句问候语的画面。 “hi~，你今天约炮了吗？” “啊，约了约了。” “约的什么啊？” “约的二斤驴肉火烧！” …… 林辰又原地喷出一口老血。 他只觉得自己人生中花了将近二十年来建立的，某些被称为常识的东西，正因为眼前这个女孩的一句话而碎裂瓦解着…… 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在原地愣住。 和她形成对照的，是女孩冰冷而淡漠的态度。 “你想要约炮吗？” 嗯，她用冰冷而淡漠的态度又问了一遍。 “不，为什么这么问？” 林辰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反问到。 在这之前他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不正常的家伙是对方。 “现在的人难道不都是这样说的吗？这是常识吧？”女孩露出一个有些惊异的表情。 “这是哪门子的常识……”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常识。” 并不在意林辰的吐槽，女孩保持着那一副冷淡表情，不紧不慢地说道：“在这种深夜，单身男性同单身女性搭讪，除了约炮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吧？” “才不是没有别的可能好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单身的啊？！” 林辰发觉自己已然在交谈中处于下风了。 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完全看穿了一样。 “一眼就看出来了。” “唔呃！” 林辰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不行，不能这样。” 发觉了自己在对话过程中明显处于劣势，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的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小一些，甚至多半只是在附近上学的普通高中生，要是就这么被她说得无言以对，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 “所以说——” 在迅速思考过之后，林辰端正表情，使得自己显得严肃一点，然后沉声道：“看到你一个女生大半夜在这种地方闲逛，我出于长辈的关心才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助你的，你明白了吗？” “可是你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审问犯人的刑警一样。” “我错了……” 女孩又一次一针见血，他又一次败下阵来。 “出于关心？” 似乎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林辰的样子，女孩接着道：“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的关心？” “不，可是……” “所谓的关心，不过是借着人道的名义，有意识或者潜意识里，打算和比自己弱的人进行一场合自己心意的交易罢了。” “但是……” “我既不需要人道，也不比你弱，更不想和你进行什么交易。所以你的‘关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懂么？” 抬起下巴冷冷地睥睨着林辰，眼前的这名女孩似乎有着不符合其年龄的成熟。 “不，不是这样……” 尽管已经在对话中落败，而且也被对方视为多余的存在，但是林辰还是试图反驳，而且这一次是无意识地在反驳。 并不是赌气或者其它的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女孩……很可怜。 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应该有的，应该得到的东西，在他身上林辰一点也看不到。 这名女孩给人的感觉正如她那双夜空般的眼睛一样，尽管透着神秘的美丽，但是却又如此…… ……孤独。 孤独并不是因为没人理产生的寂寞感，更不是没事做产生的无聊感。 女孩的孤独，是因为在人群之中找不到自己的同类。 如此的老练，如此的成熟，这样可能会在生活中占尽上风，就如同刚刚和林辰对话那样。 但是，这样一来，生活该有的快乐，一般人应该享受到的幸福，不就全都没有了吗？ 无意识的，此时的林辰其实是想要保护这个女孩…… 或者说拯救？挽回？ 在后来回忆的时候，林辰觉得自己当时多半就是这样想的。 总之，现在的他想要帮助对方。 “不是那样。”林辰说：“就比如说我，我现在来帮你，不就只是单纯的在关心你吗？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是没有带着一点自私目的的。” 他这么说着，同时也检测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再次确定自己只是想要帮助对方，而非为了进行什么……交易。 “你不想要我对你示好？”女孩淡然地看着他，问到。 “不想。” “不想要我之后给你什么回报？” “完全没有的事。” “你不是个白痴？” “我数学很好的……” “这样啊。” 女孩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手抱胸，另一手拄在自己的下巴上，大彻大悟似的说到： “果然你还是想要约炮对吧？” “所以说咱们能别提约炮的事儿了吗……” 林辰欲哭无泪，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所以说，完全没有任何私意的，这次我一定会帮助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助你，别指望我会放弃，所以有什么困难就统统说出来吧！” 拍着胸脯，林辰信誓旦旦地说到。 不过，倒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私意”，林辰这样做，其实也是想要向女孩证明自己是对的。 但是，真心想要帮助对方这一点，倒是没有任何掺假。 而听着他把这些话说完，女孩却是并未作出什么回答，只是双眼直直地打量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 林辰试探着在她的两眼之间挥了挥手，却发现对方的瞳孔压根就没有聚焦，只是双眼发直地站在那里。 “亏我说得这么激情澎湃，结果这家伙却是在发呆吗……”林辰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这样啊。” 女孩好像是愣了一下，像是刚刚回过神来的样子，但是却立马恢复常态，并且流畅地接下了林辰的话。 “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还是赶紧走人吧。” 相当不厌烦的语气加上冷淡的台词。 一般人的话多半就骂一句然后走人了。 但是林辰却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这种反应，而且早就下定了决心。 “不可能，我之前可是以为你要卧轨自杀的，要不然你为什么要跑到那种地方待着！”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就当我是心血来潮想要做蠢事好了，人类不就是一种不停做蠢事的生物吗？我可是觉得你现在就蠢得要死。”女孩冲着他嫌弃地摆了摆手。 “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气走我是吗？不过我可不吃这一套。” 还是没有打算离开，林辰甚至又向前凑了一步。 尽管他在生活中不是那种会死皮赖脸追女生的人，但是厚脸皮可是男人的天赋技能 “哦？” 听他这么说，女孩却是露出了一丝挑衅的微笑。 “你很烦人！像死了还发臭的癞蛤蟆一样！”只见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指着林辰大声娇喝到。 “没用的，我不在乎！” “你在多管闲事，像狗拿耗子一样！” “没关系，我不在乎！” “你长得好丑！像怪物史莱克一样！” “没关系！怪物史莱克是主角！他最后还和公主在一起了！” “可是你没有女朋友！” “唔呃！！” 林辰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迎面被巨石砸中，一下子抱头蹲在了地上，血量瞬间-99999。 “撑不住了吧？” 女孩挑衅似的一笑，说：“撑不住的话就赶紧走人吧，出口在你身后。” “唔……” 从地上站起来，林辰将目光投向女孩，却是一下子愣了。 “你确定你不需要帮助？” “不需要，所以你赶紧离开吧。” 这么说着，女孩一扭头，就要转过身去。 “可是。”林辰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肩膀，然后犹豫着伸手指向女孩的胸口，准确来说是偏向左胸的位置。 “可是，你在流血啊……” “嗯？” 女孩一愣，紧接着低下头。 只见那件漂亮的白色碎花连衣裙上，赫然多了一块手掌大小的血迹，而且这血迹还在不断扩散着。 “和你无关。” 女孩用力拍开林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下子转过身去，辩解道：“这个……这只是女性生理期的正常现象而已，作为男性的你应该移开目光才是。” “神tm的生理期！别瞧不起人啊！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林辰一把拉过女孩的手臂，“快跟我来，地铁站里应该有医药箱。”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有跨出几步，就骤然停下了。 “哗啦，哗啦，哗啦……”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 从身后漆黑一片，深邃得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地铁隧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让人不得不注意的响动。 这声音的频率听上去像是谁的脚步声，地铁隧道里经常会有维修工人，但是…… “哗啦，哗啦，哗啦……” 仔细分辨的话，像是金属甲胄在走路时摩擦碰撞的声音——维修工人会穿那种东西？ “哗啦，哗啦，哗啦……” 声音在渐渐放大，无论对方是谁，此时都已经向着这边渐渐靠近了。 并不是经过，林辰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怎……怎么回事啊？” 与声音一同增大的是随之而来的压迫感，不知道为什么，林辰总觉得现在的状况貌似相当不妙。 在那种漆黑一片的地铁道里，总觉得会出现什么恐怖故事里的怪物。 …… 而与林辰相对的，那名女孩却是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早点听话离开不就好了吗？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还可以隐瞒一下，真是可惜了……” 林辰听到她这样嘟囔着。 而女孩接着就将目光投向他——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林辰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林辰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惋惜，又像是怜悯，一副很矛盾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喂，你。”女孩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呃？名字？”林辰一愣，接着想也没想地回答：“我叫林辰。” “林辰……”重复着这个名字，少女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么，林辰。”她接着问道：“假如在死前让你选择做一件事情，你会去做什么呢？” “啊？为什么问这个？” “别问了赶紧回答我。” “呃，这个……” 林辰想了想，然后答道：“如果是在什么小说里，一般来说都会去找自己心爱的女孩吧？最后一次kiss什么的？虽然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 和大多数的宅人一样，林辰对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女性没啥兴趣。 “这样啊。” 在听完回答之后，女孩以之前林辰从未见过的认真表情点点头。 “对了，你看那边。”突然，她指着林辰的身后，叫了一声。 “嗯？”林辰本能地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什么啊……”这样说着，他回过头来。 一阵幽香拂过鼻尖…… “啾……”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林辰这辈子，甚至喝完孟婆汤的下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 他的双眼，一下子对上了少女那双拥有魔力的，星空一般美丽的眼睛。 从嘴唇上，则传来了他这19年的人生里都未曾品味过的感觉，柔软……滑腻……温暖…… 而再往下，从左胸的皮肤，心脏的位置，则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丝丝尖锐的触感。 当这一切发生的那一刻…… 林辰的脑袋里只来得及闪过两个念头。 “好软……” “好疼！” 第三章：夜之魔女 “噗！” 女孩将灵蛇形状的匕首从林辰的左胸口拔出，他立刻血如泉涌地倒在了地上。 “真是的，让走不走……” 低头看着地上仍在不断抽搐的尸体，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不多管闲事的话，不就不用感受命运的残酷了吗。” “哗啦。” 与此同时，隧道中那声音的主人，也终于走了出来——是一名全身甲胄，腰间别着长剑的高大墨镜男，并没有戴头盔。 尽管“墨镜+铠甲”的组合有些怪异，但是看他的打扮，分明就是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 “肮脏狡猾的夜魔女，又废弃了另一个傀儡了吗？” 那墨镜男看向地上，血液已经扩散开来的林辰尸体，皱了皱眉。 “背叛与欺诈的魔神……夜魔女莉莉丝，你让我感到恶心。” “这只是游戏规则而已。” 莉莉丝转过身来，目光却依旧看向手中染血的匕首。 “我们的争斗不能被现世的人看到，就算是换了你，做法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并不在乎对方言语中对她的侮辱，依旧保持着常态。 “废话……” 那高大墨镜男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接着从腰间缓缓拔出剑来。 “而且说什么我的傀儡，你们这些所谓的黄道斗士，才真的是雅典娜那个女人的傀儡吧？盲目地杀人，盲目地战斗，然后盲目地……死去。” 像是露出了冷笑，莉莉丝反唇相讥。 “我们是高如荣誉的十二宫斗士！誓死保卫女神！怎么可能和你这种邪神混为一谈！”莉莉丝的话像是一下子触动墨镜男的怒火，他怒吼起来。 “是是，什么魔女，邪神，毒妇，背叛者……你们尽管给我加上各种难听的头衔，反正你们这些家伙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吧？” 莉莉丝像是无奈地摇摇头，用手指来回擦拭着匕首的刀刃，眼神却是一下子尖锐起来。 “你觉得，你们口口声声念叨着的‘荣誉’能从我这魔女的刀刃中保护你吗？” “咕……” 墨镜男身体一僵，本能地后退一步，接着遍举起剑来，“你尽管来试试。” “呵……” …… 双方对峙着，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气氛却不知不觉间压抑下来。 “铿！”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莉莉丝看似柔弱的身躯化作阴影向前突刺，蛇形匕首从中间切开试图格挡的直剑，一连串的火星溅起，金属交加声响起的同时，墨镜男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殷红的血液，从他右臂铠甲的下方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 “该死的夜魔女……你做了什么！” 他一把掀开铠甲，一条长长的伤口出现在那里，伤口赫然呈现着诡异而深邃的紫色。 莉莉丝则反握匕首，再次走上前去，“被蔷薇的尖刺刺伤的人，将会永远流血……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对于敌对阵营的使徒，我是不可能放你活着回去的。” “这主意倒是不错……” 扒下来的甲胄丢开，墨镜男挣扎着站起来，单手拿起断掉的直剑。 “不过还是让我多担心一会儿吧！” “天蝎！螃蟹！你们两个要等到什么时候！” 只见墨镜男大喝一声，紧接着，在莉莉丝的两边，两个身影瞬间浮现出来！ “是，是，我们这就动手~~” “都说了多少遍了，老子是巨蟹！” 这两人的打扮和那墨镜男如出一辙，同样是一身的中世纪铠甲外加佩剑，只见两人同时将手臂向上一扬，一张挂满铁球的猎网凭空出现，直接将莉莉丝困在其中！ 莉莉丝闷哼一声，被网上的重量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果然不止一个人吗……没想到自诩光明的十二宫骑士，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她冷哼一声，目光扫视在新出现的两人脸上。 “光明磊落的是他们。” 被墨镜男称为“天蝎”，脸上带着红色蝎尾刺青的那名骑士嘿嘿一笑，将网子收起，“我除外。” “金牛。” 巨蟹则是看向再次倒在地上的墨镜男，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不了的。”墨镜男摇摇头，说：“就算是我倒在这里，能换一个主神的命，也算是值了。” “这倒是事实，不过你还是多活几天比较好，毕竟还有七个主神要对付呢。” 天蝎耸耸肩，接着掏出后腰上的短剑，对准了被困住的莉莉丝，说：“那么现在，我们该拿这漂亮小妞怎么办呢？” 一面这么说着，短剑的剑刃划过莉莉丝的脸颊，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莉莉丝却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之前战斗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从眼神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而巨蟹转过身来，沉声道：“圣母说过了，我们的任务是追杀。” “她是这么说的呢。” 天蝎邪魅一笑，将短剑抬起，这次对准的是莉莉丝纤细的喉咙。 …… “痛痛痛……原来心脏被刺中的感觉是这样的，真是不想再试一次了。” 正当剑刃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在几名骑士听来相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墨镜男第一个望了过去，惊觉声音的发出者居然是刚刚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喂，我说老牛，这是怎么回事？” 巨蟹眼神一沉，警觉地拔出剑来。 “不知道，这小子刚刚应该已经被莉莉丝杀死了才对。”墨镜男摇摇头。 “不不不，那个位置的话，可是刺不到心脏的，这小妞刚刚看来是手下留情了。” 天蝎却是在观察了几眼之后，一摊手，摇了摇头。 “哈？原来这样的吗？” 林辰听到天蝎的话，愣了一愣，紧接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将视线投向莉莉丝。 “姑娘你，刚刚是手下留情了吗？” “白痴啊……趴下装死都不会吗……” 莉莉丝却是将头扭向一边，相当无语地一声叹息。 “哼，所谓的夜魔女居然还发善心了啊？这么看来，清理垃圾的工作，就只能由我们来做了？” 巨蟹上前一步，晃了晃手中的短剑，然后走向林辰。 “我说。”林辰见势后撤一步，“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这是……” “噗！” 连话都没有说完，林辰眼前便闪过巨蟹突刺的身影，紧接着小腹一凉。 “别怪我们。”巨蟹用力将剑拔出，“你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说完这话，他本想直接转身离开，却瞥见对方虽然血如泉涌，身形晃晃悠悠，但是却一直没有倒下。 “嘶——这次是胃吗？给我停下！疼死了啊！” 林辰倒吸一口凉气，向后倚在墙上，呲牙咧嘴地捂着腹部。 “你这家伙是属蟑螂的吗？” 巨蟹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沾满血液的短剑，再次上前一步，“老子这次砍掉你的脑袋，我看你死不死！” 说着，他便将短剑对准林辰的脖颈，迅猛地挥出！ “哧！” 然而这次林辰早有准备，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挡在了短剑前方，锋利的剑刃虽然毫不费力就刺穿了这本字典，却被卡住，无法动弹。 “哼！” 骑士脸色一黑，刚想有动作，却看到林辰猛然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唔……” 这一击力道很大，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试图稳住身体。 然而林辰却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借着反作用力将字典拔下来，然后冲上前去，把字典对着骑士的面部砸了过去！ “嘭！” 总共711页，带着精装外壳的厚重书籍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对方脸上，力道之大，竟直接将这名身着厚重甲胄的骑士拍飞出去！ 巨蟹摔在地上，血液顺着他的脸流下来。 林辰掂了掂手上的厚书，“知识，就是力量！” “铿！” “铿！” 两把剑齐声出鞘，天蝎和墨镜男的身体瞬间化作残影冲上前来，剑刃破空的声音格外刺耳！ “噗！” 他们的动作甚至无法被视线捕捉，两道闪光掠过，一长一短两把剑便毫不费力地刺穿了林辰的身体。 而这还不算完。 当发现林辰依旧有力气挣扎，甚至用双手抓住插在身体上的剑刃之后，两名骑士不约而同地握紧了剑柄，然后同时向着侧面用力一拉！ 林辰的身体几乎被切成几段，冰冷的钢铁轻而易举地割裂肌肉和骨骼，在他身上留下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创口，血液如同破开的塑料袋里的水一般，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就连内脏也一样……林辰看到自己的一颗肾从身上掉下来，滚到了铁轨隧道里。 “你们……惹火我了！！” 居然有人想要剥夺他做男人的资格！ 咬紧牙关，忍住身体四分五裂的痛苦，林辰将拳头握紧，举了起来。 “怎么会……” 两名骑士瞪起眼睛，握剑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嘭！！” 林辰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在两人的脸上砸开了花，随后，趁着他们还站不稳，他原地跳起，双脚腾空踢在两名骑士的胸甲上！ 两人向后飞出的姿势，和之前的巨蟹如出一辙。 “虽然说不会死……” 他握住一把长剑的剑柄——这把剑刺进了骨头缝里，卡得死死的。 “但是真的是疼死了！” 一下子将长剑拔出，林辰几乎将自己的整条胳膊扯下来。 “所以，你们还想怎么样？” 单手握剑，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卧槽……这小子是什么鬼东西啊？” 天蝎扶起了巨蟹和原本就受了伤的墨镜男，看着林辰直瞪眼。 他们都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这种无法理解的情况搞得无所适从。 现在的林辰，整个人都是破破烂烂的，一条胳膊藕断丝连地耷拉着，身上更是明晃晃的几个透明窟窿，血液从里面哗啦啦地流出来，甚至依稀可以看到内脏的碎块…… 明明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散架了的样子，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烂了几个月的丧尸一般。 但是，就是……死不了！ 甚至连一点因为受伤而虚弱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 而如果说这种情况是让他们觉得无所适从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状况就彻底让他们目瞪口呆了。 只见林辰身上的这些伤口，毫无征兆地，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肌肉也好，骨骼也好，皮肤也好。 像是将植物生长的速度加快了几千倍的视频里的那样，身体的组织在十几秒之内，便全部生长了回去！ 当一切结束，林辰的整个肉体便恢复如初，如果不是衣服仍然破破烂烂的话，而且背上还插着一把剑的话，简直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小子……有鬼。” 在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之后，天蝎看向另外两人，瞪着眼睛说到。 “现在怎么办？”巨蟹问。 “金牛撑不住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走！” “好！” 这么说罢，两人撑起那墨镜男，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地铁隧道里，几次腾跃之后，便没了踪迹。 “好歹鸟我一下啊……就这么走了？” 林辰并没有追什么，只是有些无语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地铁隧道。 不是说好了，反派都有解释剧情以及故事背景的义务吗？ 你们倒是尽职尽责啊喂！ …… “所以……” 在确定三人不会再回来了之后，林辰走到依然被困着的莉莉丝身旁，捡起地上的短剑将绳子割开。 他看着无言站起的莉莉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天蝎的短剑仍然插在上面。 胳膊不够长，还真是挺尴尬的…… “看在这个的份上，待会儿好歹把这些事情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吧？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莉莉丝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笔直，仿佛要看穿他的生命和灵魂。 “莉莉丝。” 许久之后，她转过头去，粉唇轻启，低声回答道。 第四章：家 林辰的家位于城市边缘。 准确来说，是在城市的东部郊区，坐落在“向阳小区”的一座小型别墅，就是郊区常见的那种双层别墅。 记得当年林辰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那对不靠谱的双亲自从中了彩票的头奖之后，顿时高兴的像是青春期的孩子似的，第二天就撇下一张纸条环游世界去了。不过幸好他天生早熟，而且父母也留下了不少存款，倒是也没惹出什么麻烦。 当然，林辰还是没少吐槽自己父母的不靠谱的。 话说回来…… 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带莉莉丝回家呢？尤其是在地铁站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 林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带着莉莉丝坐进出租车之前没有想过，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也一样。 他只是想着“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家。 而莉莉丝也任由着他带着她坐上车，一直到这里。 夜深人静，小区里也是人烟稀少，除了一名路过的老人之外，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其他人。 “小伙砸？背上怎么插了一把剑呐？” 疑是患有轻度老年痴呆症的老大爷笑呵呵地这么问着，便走远了。 总之，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十分默契地站在了双层别墅的门前了。 …… “哎呀，原来你还有自己的家啊？” 看着这所房子，莉莉丝不知为何发出感叹。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林辰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有家的话，果然你是个人类吧？真是奇怪，之前看你对自己的生命一点都不重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一只生无可恋的路边野狗呢。” “不要给我装作很认真地思考这种问题的模样啊！而且你的毒舌是时候给我改改了！” “那不可能，毒舌才是我的本体，它就像我的贞操一般重要。” “我倒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贞操的样子……” “别在意嘛，其实在我的刻薄话里，恶意占的成分很少的。” “有多少？” “大概就和桶装水里的水一样多。” “那不就是全部了吗？！！” …… 对于莉莉丝的毒舌，林辰也算是有些习惯了，他不打算再多纠结，打开了房门。 “我回来了。” 向着莉莉丝示意了一下，他走了进去。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莉莉丝在门厅的位置驻足，向着里面望了望。 从外面看的时候，别墅上下两层的灯都是黑的，也难怪她会这么问。 “嗯，还有两个成员。” 林辰帮她找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地板上趴着的一只猫，说：“喏，那是呜喵王。” 灰毛的加菲猫似乎是知道林辰在说自己，懒洋洋地爬起来喵了一声。 莉莉丝微微点了点头，蹲下换拖鞋。 林辰则走进客厅，将视线投向客厅的各个角落。 “小夜？你在这里吗？” 客厅光线昏暗，墙上电视的画面被背对着这边的沙发挡住，林辰看不到沙发上是否有人。 但是听到他的声音，沙发上便传来一阵衣物窸窣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沙发上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咦？哥哥，你回来啦……（哈欠）” 沙发上是一名只穿着睡衣上衣，嘴里叼着棒棒糖的小丫头，正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看着林辰。 她之前显然是已经在沙发睡着了，现在整个人都是睡眼惺忪的状态，原本整齐干净的学生短发变得乱七八糟，嘴里的棒棒糖也滑落下来，掉在衣襟上，被口水拉出长长的丝线。胸前更是襟口大开，粉嫩的皮肤大片裸露在外……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林夜那发育不完全的青涩身体了，但是林辰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加速。 “就算是在家里，也把衣服穿好啊。”他这么说着，走上前把妹妹睡衣的纽扣一个个系好。 “唔……没关系啦……” 林夜稍稍摆脱了迷糊状态，趁机整个人抱在了林辰身上，说：“因为家里就只有我和哥哥嘛。” “所以说，小夜你要知道自己现在可不是小女孩了，要知道我除了是你的哥哥以外，还是个健全的男人啊，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 “不是那样哦。”林夜眨巴着眼睛，“我的意思是，哥哥的话……没关系哦。” 小丫头从林辰胸口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无声地看着他。 “……太有关系了好吗！” 一把将小丫头从自己身上揪了下来，林辰瞪起眼睛：“我们可是兄妹！”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林辰却不得不承认刚刚他的心率已经飙升到了200+。 危险。 好危险。 听到小丫头说这种话，他居然莫名地心动了。 看来他以后有必要和妹妹保持五米安全距离。 …… 话虽如此，但是对于家里这么一个极度兄控的妹妹，林辰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一开始，发现林夜总是缠着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没有哪个哥哥愿意自己被妹妹讨厌，更何况自己的妹妹还是这种萌到滴水的小萝莉呢？ 只是，当后来渐渐发现自己的妹妹总是喜欢像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并且着装尺度还越来越大的时候，林辰不禁觉得状况有些不对劲了。 而再后来，当他在某次扫除中，从妹妹的床底下发现了一整套的《我的哥哥不可能这么可爱》，《禁忌之恋》，《兄与妹》，以及《怎样成为优雅的女性》，《抓住男人心的一百个窍门》，《**的制作方法》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貌似已经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位置了…… 总而言之，从那以后，林辰就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把自己的妹妹领回到正常孩子的成长路线上，虽然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就是了。 …… 而当林辰稳定了一下心跳，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小丫头正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林夜：盯…… 林辰：“……” 林夜：“哥哥讨厌小夜了！” 林辰：“不，并没有。” 林夜：“哥哥就是讨厌小夜了。” 林辰：“不，没有的事。” 林夜：盯…… …… “好啦我知道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林辰伸出手，伸出两根手指：“约两条小裙子，可以了吧？” 林夜：“三条！” “……成交。” “嘻嘻……” 小丫头这才满意地笑了，像是小猫一样，凑上前去，来回用脑袋摩擦着林辰的手臂，脸上满是幸福。 而林辰抬眼便发现莉莉丝正站在门口，双手环胸，脸上带着很是古怪的表情。 光是看到她的脸，林辰就猜到她肯定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不过他倒是也懒得辩解，只是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让她转过去，伸手一指，道：“喏，小夜，那是莉莉丝；莉莉丝，这是我妹妹林夜。” 一时间，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寒气，从小丫头的身上迸发出来。 只见林夜伸手一指莉莉丝，然后寒着脸转过头来，说：“哥，她是谁！” 林辰这才想起，虽然说林夜还是初中生，但是却不是那种好糊弄的小丫头，一时语塞。 “呃，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你骗人！！” 小丫头瞬间泪眼汪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哥哥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性朋友！” “唔呃！”林辰只觉得自己心口中了一箭，血量瞬间-999999。 而出乎林辰意料的，是莉莉丝此时居然露出了一个很是温和的微笑，然后走上前，在林夜面前俯下身来。 “好漂亮的小姑娘呢，我叫莉莉丝，是林辰的朋友。” 说完，她压低声音，凑到林夜耳边，轻声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和你抢你哥哥的，你看他长那么丑……” 林夜闻言一喜，但是转过头来的时候，视线却不巧从莉莉丝的衣领看了进去，莉莉丝胸口饱满丰硕的果实，几乎挤到她的脸上。 对于青春期的少女而言，这无疑是她们和成熟女性相比，最为自卑的一点了。 林夜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呜呜呜**老太婆欺负人！！” 小丫头瞬间泪奔，冲上二楼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呃……” 林辰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吧。”莉莉丝向林辰示意：“你应该有话要问吧？” 第五章：众神之战 “三个问题。” 跟着林辰走进他的房间，莉莉丝直接坐到了床上，竖起三根手指，宣布道：“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尽管说我没有义务这么做，”她接着说：“但是毕竟你救了我一回，就把这当成是……” “啊，不好意思，麻烦先等一下。” “嗯？” 莉莉丝疑惑地看着林辰，只见他正把两只手努力往背上抓着，像是生了虱子似的…… 指了指仍然插在自己背上的那把剑，林辰相当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可以先帮我把这个弄下来吗？” 莉莉丝：“……” …… 在溅了一地血之后，莉莉丝把剑拔了下来，两人一起坐在了床上。 “三个问题吗。” 林辰来回搓着手，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你没必要那么认真。” 莉莉丝看着他说：“本来这就不应该是会和你扯上关系的事情，我现在的回答也只是为了满足人类心中那无聊的好奇心罢了，你尽管随便问一些无聊的话就好。” “这样啊？” 林辰恍然大悟，问道：“那么，莉莉丝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 愚蠢。 愚蠢至极。 未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问话。 然而，莉莉丝却像是回答“1+1等于？”一样，迅速给出了答案： “今天没有穿。好的，你现在还有两个问题。” “等等！刚才那个不算！当面提出这种流氓问题真是太抱歉了！撤回，我想撤回可以吗！” 林辰嘴上这样说着，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看向莉莉丝连衣裙的下摆。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反正我也只是随便编了一个回答，你这变态流氓。”莉莉丝神情平静。 “你刚刚是骂我了吧……明明就是在意到不得了好吗？” “你还有十秒钟来提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等等，什么时候加了时间限制？好……好吧！那么，先告诉我你是谁？” 大脑在十秒钟之内转了3600度，林辰慌不择路地甩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夜魔女莉莉丝。” 莉莉丝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介绍教科书上的人物：“你们人类创造的苏美尔神话中的夜之魔女，谎言与欺诈的魔神。” 林辰瞪大了眼睛：“哈？真的假的？” “我可以把这当成是第二个问题吗？” “啊，别，当然不！那么……” “十，九，八，七……”莉莉丝又开始读秒。 “等等啊！那么，第二个问题：那些人是谁？就是那些穿着铠甲的家伙？” “那是黄道十二宫骑士。” 把玩着从林辰背上拔出的那把短剑，莉莉丝说：“他们是雅典娜的使徒。” “使徒是什么？”林辰追问，接着又忙补充道：“当然，这不是第三个问题，你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 “只是工具而已。”莉莉丝这次却没有多说什么，她翻动手掌，之前那把弯曲的匕首便随着一团紫光凭空出现。 “工具？” “没错。” 莉莉丝将匕首举到面前，明镜般的刀刃上映出她星空般的眼睛，“我和雅典娜，都是这场游戏的主要参与者，我们的身份是‘主神’。而那十二宫圣斗士，以及我手里的这把‘夜蔷薇’，都只是辅助主神的特殊器具，也就是使徒。从这一点上来看，它们之间并没有区别，都只是工具而已。” “那么，”林辰已经知道自己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了，倒不如说是莉莉丝引导他找到了第三个问题： “这场游戏，指的是什么？” “……” 莉莉丝没有回答，而是将双手背到脑后，眼睛悠悠地盯着天花板，她的目光变得悠长。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呢？” “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所有事情都能简单多了。” 她这么说着，但是随即又摇摇头，“但是现实却不是那样，我只能说，这只是一场神明们为了争夺某个他们都想要的东西，而引发的无聊争斗罢了。” “神明们？也就是说除了你们还有其他的神？他们都想要的东西？那又是什么？”莉莉丝的回答却是引出了林辰更多的疑惑。 “没有第四第五个问题了。” 莉莉丝来回摇头，接着将视线投向林辰，“接下来，轮到我问了。” “问什么？” 看到她突然将目光投向自己，林辰有些摸不着头脑。 神会对人抱有什么兴趣？ 他不知道，但是显而易见莉莉丝知道。 “当然是你接下来的打算。” 莉莉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 林辰的房间不大，却挤满了各种家具，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放了一张双人床，书桌，书架以及衣柜，因此并没有多少空间用于活动。莉莉丝来到书桌旁边站定。 “很不幸地陷入了这场神与神之间的战争，作为……有点特殊的凡人，你打算扮演什么角色呢？” 莉莉丝修长的手指轻敲着书桌的边缘，节奏急促，像是在催促林辰快点作出回答。 “我……” 像是鱼那样张了张嘴巴，林辰的目光对上莉莉丝的视线，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之前，他只是头脑一热，便动了手，根本就没有想过后续该如何。 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还会有什么后续。 毕竟，故事里那些见义勇为的英雄，在事情结束之后可是都直接扭头走人的，干净利落，而且十分潇洒。 …… “我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角色。” 毫不意外地看着林辰的反应，莉莉丝像是早有预谋地这样说到。 “什么角色？”林辰很糟糕地发现自己除了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走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路人。” 莉莉丝像是小孩子一样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你只是偶然地路过，偶然地出现在地铁站，然后偶然地做了一些多余的事情。而接下来，你就会从这个舞台上谢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无论是和我，还是和其他主神，都不再产生任何联系。” “对于这个角色，你还满意吗？” 她放下手，观察起林辰的反应。 “什么？啊，不，可是……这样的话……” 林辰像是有些乱了套，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放置自己的双手一般，将它们举起放下，来来回回个没完，嘴里想要说的话也变成了零碎的词语，表达不出一个流畅的意思。 “啊，不好意思。” 看着他那一副样子，莉莉丝转身扶额，“我忘记了，之前传输的信息量太大，林辰先生头盖骨里那副用土豆电池做成的生物处理器恐怕一时处理不了吧？” “别把我的大脑当成是网易的服务器啊！” 林辰瞪起眼睛，“先不管这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脑袋等同于网易服务器的意思。” “不是这个，我是说上一句……另外我的大脑才不是土豆电池！” 林辰急切地问道，“你说不让我和你们形成联系，难道说你打算离开吗？你要独自再去和那些家伙战斗？”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神与神之间只有争斗，这是这场战争里唯一清楚明了的内容了。” “你这是在自杀，那样的家伙还有十二个？而且还有什么主神什么使徒的……你这是……” 林辰倾身上前，声音无意间变大了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说些什么。 他的心跳很快，脑袋也真的是有些乱了。 但是他的目的却十分明确。 他记得自己在地铁站，从莉莉丝胸口看到的那片血迹，也记得那个大个儿墨镜男对莉莉丝说过的话。 “你的心脏已经被取走了。”——他的确是这么说的没错。 让他看着这样一个女孩离开自己的庇护，到属于她的战场上去送死，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 林辰还要说什么，嘴唇却被莉莉丝冰凉的手指按住。 “那么……” 他抬起头，看到莉莉丝淡漠许久的脸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抹笑容。 不是冷笑，也不是应付的笑容，而是真诚，温暖，而且漂亮的不得了的微笑。 笑起来的莉莉丝，给他的感觉像是一朵盛开的冰玫瑰。 “那么，”莉莉丝说：“你愿意为了我，战死在神明面前吗？” “我……” 林辰没有说出话来。 不是因为嘴唇被按着，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会是什么。 而那回答恐怕太过残忍。 “所以你看，就是这样。” 莉莉丝并没有因为无声的拒绝而表现出失望，她的笑意甚至更多了几分。 她将手指挪到林辰的额头，轻轻一推，将他按在床上。 随后，她爬到林辰身边，将柔软的身体贴近他，用轻拂合上林辰的眼皮，然后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 林辰闭着眼睛，任由她做出这一切。 “你做的是对的。” 魔女充满魅力的气息就在她耳边轻吐着，他听到她说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会死，也许你真的是不死之身，但是这不代表你无所顾忌。” “你有自己的家，你还有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你不能让他们和你一起冒险。” “闭上眼睛，在舒服的床上睡一觉，第二天我就会消失——我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我，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平静的生活。” “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你说好吗？” 莉莉丝支起身体，在林辰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用她从未用过的柔和声音问到。 她是在询问，但是林辰却觉得她这句话的一半是命令，而另一半则是恳求。 “她说的没错。” 林辰试图说服自己。 “我不是轻手轻脚的一个人，小夜需要我，而她不需要圣斗士的刀刃。” 林辰试图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 而且他成功了。 莉莉丝注意到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不禁又淡淡一笑。 “明智的决定。”她说。 “我做的没错。” 林辰心想：“我对于她而言只是过客，而且她对于我也一样，我需要做的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后……” “咯吱。”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他可爱的妹妹，林夜小丫头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枕头，开开心心地闯了进来。 “哥哥~☆！今天小夜睡不着，小夜要和哥哥一起……啊咧？” 破门而入的林夜，撞上了一副对她幼小心灵冲击力极大的景象。 “完蛋了。” 林辰向后一躺，装死似的又闭上了眼睛。 接着，各种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扑通。”这是枕头掉在地上的声音。 “嘭！”这是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妹妹光着脚下楼梯的声音。 …… 不到一分钟，林夜再次破门而入。 “哥哥~☆！” 可爱的妹妹手里，拿着客厅的水果刀，以及厨房的菜刀。 啊啊，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要好好睡觉了。 第六章：光怪离奇研究社 第二天。 林辰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外加插在上面的一把水果刀。 “呜……” 林夜依偎在她的身旁，小丫头像只小猫似的缩成一团，脸色潮红，怀里还抱着林辰的被子直流口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诶嘿嘿……哥哥……” 痴汉似的笑着，她又把被子抱得更紧了一点。 一阵寒意冲上林辰的脊梁…… …… 又找出一条被子盖在林夜的身上，林辰穿上衣服，独自走出了房间。 “果然，已经走了吗？” 一楼的客厅里，看不到莉莉丝的身影，门口的鞋子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如她所说的，一觉醒来之后，她就会淡出他的生活，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可恶……” 林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做的没有错，但是心里却完全无法释然。 明明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强烈的无力感，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他的内心。 …… “罢了。”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林辰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神的战争，没有凡人的位置，即使是不死之身也一样。 尽管心里难受，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现实。 “那么，就按照原来的样子生活吧！” 强制将自己昨天的记忆掩埋起来，林辰站在客厅里伸了个懒腰，做好早餐，然后计划起一天的行程。 “首先，还是把这些东西给学姐她送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包上，那是他昨天为社团整理的资料，为了把这些东西弄完，他还没能赶得上最后一班地铁。 结果一想到这里，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地铁站里的遭遇。 他终于意识到了，记忆这种东西，是不受人的控制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算了……” 既然没有办法遗忘，那就记着她活下去吧。 林辰叹了口气，在心里这样决定了。 草草地咬了几口面包，他把剩下的早餐放进冰箱里，然后在桌子上给林夜留了张字条，便带上背包出了门。 …… 林辰今天起得很早，清晨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弥漫在街道上，带着几分寒意。 地铁站离林辰家并不太远，坐上没有几个人的首班地铁，一个小时后，他站在了江枫大学的南大门门口。 学校的暑假从今天就已经开始了，大多数的学生也在昨天踏上了归家的旅途。这种时候还会来学校的人，要么是买了后几天的票，要么就是像林辰这样，被社团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缠身，而暂时不能离开的。 当然，林辰因为家住的比较近，所以就算每天过来也是没有关系的。 顺着路走到15号楼楼下，林辰在一扇有些破旧的铁门面前停下脚步，铁门的旁边可以看到一块挂在墙上的门牌，但是由于长时间没有清理，牌子上已经沾了厚厚的一层灰，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林辰伸手拂去门牌上的灰尘。 “光怪离奇研究社”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显现了出来。 这便是他参加的社团的名字。 其实在刚刚步入大学的时候，林辰是没想要参加任何组织的。要知道，他从来都秉承着“事情越少越好”的原则，而且也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类人，很不擅长和其他人打交道。 然而，当他看到一个身高只有155cm，体型瘦弱的女孩子，摇摇晃晃地独自站在萧瑟的寒风中，试图稳住手中那块“招社员”的木牌子之后，他的确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当对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移开脚步，那就简直禽兽不如了……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用一根难写得要死的钢笔填了一大堆表格，然后成为了“光怪离奇研究社”的社员。 ……唯一的社员。 之前那个身高155cm，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名叫洛曦，是大他两岁的学姐，兼社团上司。 ……比他矮了一个头，随时看上去都像是迷路小孩的学姐兼上司。 林辰必须承认，自己在得知这个事实之后，开始怀疑人生了。 …… 正如社团的名字所指出的，“光怪离奇研究社”研究的内容，便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奇谈怪论，从各个文明的神话传说，到人们口口流传的神怪故事，甚至是街边小报上的都市传说，都属于社团的研究内容。 ……真不知道学校怎么会让这种社团的审批通过。 不过，也许是因为人比较少，“光怪离奇研究社”的社团活动比起其它社团也要少上不少，而且平时洛曦学姐对于社团的管理并不怎么在意，她更多的是沉迷在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和都市传说里，林辰需要做的就是成为她忠实的聆听者。 有时候，林辰会怀疑自己的学姐是不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特意建一个社团，招自己过来专门听她讲故事。 “嘎吱……” 破旧的铁门被林辰缓缓地推开，一段向下的楼梯出现在他的面前，延伸到下方一片漆黑的地方。 这里明明是每天都有人出入的地方，却因为疏于打扫，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封印了几十年的古墓似的。 “说起来，洛曦学姐她多半反而会喜欢这种气氛吧？” 这么想着，林辰独自笑了笑，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学校规定每个社团都会分到一间自己的社团活动室，不过显然只有两个社员的“光怪离奇研究社”使得他们相当尴尬，于是在一群中年人的一阵商讨之后，15号楼楼下的地下室被分给了他们。 学姐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地下室的空间比起一般教室还要大上不少，正好放她那堆了几大箱的怪书，只有林辰觉得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很不舒服。 …… 穿过黑漆漆的走廊，林辰在最里面的那扇木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敲了敲门。 “洛曦学姐，我可以进来吗？”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他却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学姐，你要的资料我整理出来了，在……这啥？” 走进房间，出现在林辰面前的是一副奇异的景象。 倒不如说是一只奇异的生物？ 看上去，这只生物貌似是一只倒吊在晾衣架上的树懒？ 只不过这只“树懒”穿着衣服，而且裙子下面的粉红色胖次还华华丽丽地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呃……新式upup丰胸操？” 站在原地无语地看了半天之后，林辰对着倒吊在晾衣架上的洛曦如是发问到。 “啊，小林辰你来啦？” 洛曦这才注意到门口有人的存在，立刻双手撑地，把自己晾衣架上放了下来，发觉自己刚刚走光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地拉了拉裙摆。 “看……看到了？”她红着脸问。 “没看到。”林辰将视线转到一边。 “真的没看到？” “真的没看到。” “说谎的话……我会发觉的哦。” “没有说谎，什么粉红色的蕾丝棉质胖次……我完全没有看到！” “呼，那真是太好了。” 洛曦安心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而林辰则为她未来的人生深深地感到担忧。 有时候他会忘了这个人大他两岁。 …… “话说，那是什么？” 他看向屋子的角落。 一进屋子就注意到了。 简直是想要不注意到都不可能。 在角落里，地下室唯一能让阳光透入的那扇窗子下面，电磁炉上正炖着一锅不知什么东西。水早就沸腾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感觉像是什么危险的化学试剂。 “啊，那个啊，是早餐。”洛曦关掉电磁炉，解释道。 “小林辰你要来一点吗？”她问。 “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辰点点头，拿起勺子舀起一点汤放进嘴里。 他早上只吃了几口面包，现在正处于饿的头晕眼花的状态。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会昏了头，居然有勇气去尝试洛曦的手艺的原因。 结果，喝到嘴里的汤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这种味道以强烈的酸味和苦味为主，辅之以淡淡的泥土气息，再加上芥末一般的辛辣作为点缀，杀伤力接近max。 然而，为了不伤到正期待着他的感想的洛曦的自尊心，林辰只能憋青了脸，把嘴里的“化学试剂”咽下。 “学姐，这个……是用什么做的？”他问。 “这个啊？因为没有材料了，所以直接用清水煮了土豆。” “不，恕我直言，但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些东西的学名叫洋葱……” 林辰盯着露出水面的紫色蔬菜，如此指出。 “诶诶？这样的吗？” “没错，而且就算是水煮洋葱也不至于有这种味道吧？学姐你是不是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 “唔，我记得当时煮的时间太长了，后来锅子里面开始发出一阵的臭味……” 洛曦歪着头想了想，这样回忆到。 “洋葱煮烂了当然会发臭吧……然后呢？” “为了中和这股味道，我就向里面倒了半瓶六神花露水。” “那根本就不是能用来作为食物的东西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瓶沐浴露，半袋洗衣液，半瓶香水，以及两片蚊香。”洛曦掰着手指说到。 “解药！你有准备解药吗？会死的……尝了这种东西的我一定会死的吧！” 林辰的内心生出一丝绝望。 于是，这就是他的学姐，兼上司。 比他矮了一个头，随时看上去都像是迷路小孩，而且极度缺乏常识，还做得一手好黑暗料理的学姐兼上司。 第七章：正确的抉择 坐在社团活动室里，林辰和洛曦两个人，一人对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各自处理着手上的事情。 学校规定每个社团到了期末都要上交一份报告，而他们两个此时就是在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洛曦虽然因为着迷于各种超自然杂志而缺乏常识，不过处理起文件来倒也是一把好手，圆珠笔在纸上刷刷地来回地动着，几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林辰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目光游移不定，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点着，密密麻麻的黑点聚成了一团。 “那个，学姐？” 他突然开口叫起桌子对面的洛曦。 “嗯？什么事？”洛曦没有抬头，简单地回应到。 “今天中午，学姐你打算到哪里吃午饭？” “这个啊，因为食堂已经关门了，我是打算叫外卖的。” “哦……” 林辰低下头，屋子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学姐？” 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开口。 “嗯，什么事？”洛曦依旧以礼貌的声音回应到。 “现在是放暑假了吧？学姐你不用回家吗？” “唔，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家，这次暑假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是打算留在这边的。” “这样啊……” 林辰又低下头，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那个，学姐……” “小林辰。” 把笔放下，洛曦抬起头看着他，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说的话，直接说比较好哦？像这个样子旁敲侧击的话，应该很难受的吧？” 林辰：“……” 被发现了。 “那么，我可以问学姐一些问题吗？” 林辰又开始来回搓手，这是他纠结的时候习惯的动作。 “尽管问，为可爱的学弟排忧解难是学姐的职责。”洛曦倾身上前，带着柔柔的微笑。 “‘可爱’这个词对于男人来说可不是夸奖啊……” 林辰苦笑一声，想了想，最终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似的，将目光看向洛曦。 “学姐，有没有什么时候，尽管说你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但是心里却还是难以释怀的？” “当然有啊。” 让林辰没想到的是对方立刻就给出了回答：“比如说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却因为手里的钱还要买生活必需品而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时候；又或者是为了去上课，不得不关掉自己喜欢的节目的时候；又或者……” “不，我不是在说这种事情。” 林辰用力摇着头，纠正道：“是比这更重要，比这要重要得多的事情。”他捏紧拳头，低下头，“也许是我这一生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也说不定。” “这样啊……” 洛曦静静地看着他说完，然后像是很苦恼地思索了一阵子，说：“这样的话，可能就会很麻烦了。” 她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下来，走到林辰身边，握紧了他的手，说：“小林辰，你要知道，或早或晚，我们的人生之中都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就如同再深刻的哲理也不能化解亲人离去的悲痛一样，有时候，再怎么努力去做正确的事情，恐怕也难以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所以，如果你发现自己无论做正确的事情还是做错误的事情，都对眼前发生的现实无能为力，那就努力去思考吧？” “……思考？” “嗯。” 洛曦看着林辰的眼睛，用力点点头，“我一直觉得，正确的决定是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后悔的，如果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却还是难以释怀，那肯定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真正正确的那个选择。” “如果是我的话，在这种时候就会拼命，拼命地去思考，努力询问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告诉自己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询问自己的内心……” 林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将五指张得很开，让自己可以看清每一个纹路，仿佛要从指纹里找出答案，但是他的内心却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 该怎么做？ 正确的选择在哪里？ ……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快点想啊我的大脑！你不是水果电池吧？ …… 将视线投向正前方，林辰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他的脸：焦头烂额，而又失落无助。 “我该怎么做？”他问镜子里的那个人。 镜子里的人不说话，镜子的画面却变了，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出个究竟，正如同林辰此时的内心一般。 而最终，画面在一阵变幻之后，终于映出一张脸来。 那是一抹微笑。 夜魔女临走前留下的，那抹绝美的笑靥。 林辰作出了选择，在一瞬间。 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也许这选择并不完美，甚至大相径庭。 但是他不后悔。 …… “已经作出选择了吗？” 一直站在一边的洛曦，此时见林辰的视线又有了焦距，便轻声问到。 “嗯，多谢学姐了！” 林辰点点头，觉得身上又充满了力气。 “没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帮可爱的学弟排忧解难是我身为学姐的责任。” “所以说不要再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了……话说，学姐你不问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吗？” “你会告诉我吗？”洛曦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盯着林辰的双眼。 “呃，多半不会吧。”林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脸转向一边。 “哼哼，神神秘秘的。” 洛曦满有深意的一笑，将脸贴近，“小林辰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中哪个小姑娘了？” “哈？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解释就是掩饰，小伙子别装，姐姐已经看穿你了！” “所以事实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事实是什么？” “是……等等！学姐你套我话呢是不是？” “诶诶？小林辰你居然发现了？” “发现不了才见了鬼啦！” 要是被这种脑袋缺根弦的家伙骗了，多半会成为林辰一生的污点吧…… 林辰从椅子上站起来。 “要去表白了吗？”洛曦问。 脚一软，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所以都说了根本不是那回事了！” “总而言之，”林辰整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我今天恐怕要有很多事情要忙，资料的事情，就拜托学姐你了。” 这么说完，林辰原本想要赶在洛曦抱怨之前直接走人，但是在一只脚踏出去之后，他却又想起了什么，将半个身子转过来。 “对了学姐，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 十分钟后，林辰离开了江枫大学，奔跑在江枫市的街道上。 要去哪里？ 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林辰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却下定了决心要找到莉莉丝。 尽管说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他下定了决心。 …… 要寻找的话，肯定是从他家附近开始比较好。 毕竟莉莉丝是从他家离开的，而且她身负重伤，怎么想也是走不远的。 于是，林辰乘地铁回到了家里，然后以自己家为中心，在附近十公里的范围内展开了搜索。 他找了家周围的所有公园。 找了最适合藏身的一处废弃工地。 找了小区里所有没有人居住的地下室和车库。 找了所有有办法进入的仓库，老旧待拆的游乐园，高层建筑的楼顶，房地产开发的工地，商场的停车场，城市的后山以及护林人的小木屋。要不是因为担心不敬鬼神，他甚至想要把山上的荒坟扒开看看。 他找遍了自己能想到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都没有。 完全找不到莉莉丝的踪迹。 …… 一直到黄昏时分，林辰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走在了回家的街道上。 他失败了。 然而，他并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只是失落而已。 单纯因为自己的目的未能达成而感到失落。 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是不会后悔的。 虽然说也很难受，但是总归被早上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 离家只有一个街道的距离了。 双层别墅的屋顶，已经出现在了林辰的视线里。 然而他却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地方不对。 眼前的街道，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尽管他一时没有发现，但还是察觉到了。 是什么呢…… 林辰的目光扫过街道，他看到一如既往干净整洁的石板路，以及道路两边的电线杆，绿化树…… 不远处的小公园里，一架秋千正在风中来回晃动着。 ……对了，是行人。 林辰注意到了。 尽管说风景没有变，但是四周的街道上除他以外，却没有哪怕一个行人。 按理来说，现在正是大人下班，孩子放学的时候，街道上应该相当匆忙才对。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 …… 林辰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而就在此时，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道足以媲美太阳的火柱骤然冲天而起！ 伴随着火柱而来的，还有足以让地面开裂的剧烈震动，以及一道横扫而来的灼热气浪！ 简直像是一颗彗星落在了离这里两个街道之外的位置一样！ 努力在地震和呼啸的热浪中稳住身形，林辰在一霎时的惊愕过后，恢复了理智。 他做出了行动。 第八章：主神？ 伶江。 这是一条横贯江枫市市中心的大江，尽管说最近水位因为天气干旱而有所下降，但是河道还是有一两百米宽的。 刚刚那道火柱升起的位置，就在伶江的江畔。 “一定……要在啊！” 林辰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着那边飞奔而去。 虽说如此，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会见到莉莉丝。 毕竟按照莉莉丝昨天晚上和他说的，参加了这场发生在江枫市的战争的神，并不只有她和雅典娜两个。 也就是说，现在他正赶往的那个地方，很可能是其余的一些神在战斗。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此时突然出现的他，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因为神灵的战争不允许凡人围观——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通过一把插在胸口的匕首。 但是，他要赌这个可能性。 赌此时此刻，莉莉丝就在他前方一百米不到的地方战斗着的可能性。 他不知道参加战争的神灵有多少个，所以无法计算这个概率有多大。 倒不如说，在他想要计算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将他带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莉莉丝！” 翻过江堤，他一下子叫了出来。 赌到了！ 他亲眼看到，站在下方江畔上的两人之中，那一头黑发，眼神冰冷，左眼下方带着泪痣的少女，正是夜魔女莉莉丝无误！ “莉莉丝，我……” 他刚刚开口，却不妨在跨过江堤的栏杆时被绊倒，结果跑下江堤的动作直接变成了滚的，在如同轮胎一般从斜坡上滚下来之后，他一头冲进了另一边的伶江水里。 啊，滚滚长江都是水~~~ …… “咳！咳咳！” 废了好大力气从水里挣扎出来，林辰爬到岸边。 抬起头，莉莉丝那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就在他面前。 “哎呀，这不是林辰先生吗？今天中午也跑到这边练习腾空自由落体吗？” “……别说的好像我每天都在做这种蠢事一样啊！” 一阵咳嗽之后，林辰站了起来。 当他低头看着从他的衣服里掉出来的一条鱼，不知道和莉莉丝的对话该怎么开始的时候，对方又说话了。 “哎呀，这不是林辰先生吗？在这里遇到你真的是好巧啊。” “你刚刚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吗？而且这才不是巧遇……” “话说今天你的智商也没有超过十位数呢。” “别把智商说的好像是什么能一眼看出的东西啊！……另外我的智商绝对超过十位数了！” 这个世界上有语言暴力这种东西吧？林辰觉得自己差不多是时候报警了。 “这个先不说，我来这里找你可是有事的。”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严肃一点，这样一来，也许莉莉丝会认真听他说话呢？ “啊咧，这样的吗？我还以为林辰先生是来做饭后散步的呢。” “……” 不行了。 完全找不到说话的契机。 林辰的内心生出一丝绝望，他低下头，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相信莉莉丝知道他的意图，但是她似乎是在刻意回避它。 简直像是期末考成绩下来了的小学生，为了不让家长问及分数，而刻意转移话题一样。 当然莉莉丝的攻击性要强上许多。 不过，为什么她要转移话题呢？ 难道说，她是在害怕什么吗？ …… 林辰意识到了什么，却一眼看到莉莉丝不知为何俯身贴在地上，一记扫堂腿横扫而来！ “啊咧？” 还来不及想她为什么要攻击自己，林辰向后一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紧接着，一把带着火焰的重剑，猛地斩过他头上几公分的地方，将他的头发烧焦了一片。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了。 好危险！要不是他倒下了，现在多半就已经被腰斩了……而且还顺便附带烤熟。 不过这还不算完，重剑再次袭来——这次是竖劈！ 而莉莉丝的动作依然快了一步，她抓着林辰的衣领向后退去，带着他一步跳到了河堤上。 重剑砸在地上，带着一声巨响砸出一个深坑。 …… “扑通！” 从衣领上传来的力道很大，林辰被一下子扔在了地上，感觉就像是莉莉丝故意在用力摔他一样。 “好疼！你干嘛啊？” 后背着地，林辰差点被震得吐出血来，他翻身站起来，抬起头便看到对方冰冷的眼神。 “离开这里。” 莉莉丝的语气中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火神祝融在变成融土化身之后，是没有思考能力的，所以他不会记得你的出现，趁现在离开的话，还来得及。” “火神祝融？你是在说那家伙吗？” 林辰闻言向下望去。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身高足足有三米，被纹着兽头的厚重铠甲严严实实覆盖着的重装武士，铠甲之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可以说他整个人都是被包裹在火焰之中的。 而在他的双手上，则分别是一把厚重的双手重剑和一面如同巨岩般的坚固大盾，火焰同样附着在这两样装备上。 这两种武器，无论哪一件都是象征着凡人极限的装备，而明明就是这样沉重的装备，在他手里的动作却如同活动手指一般轻而易举。 “要命啊，这家伙是传说中的烈焰战车吗？” 这样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林辰只觉得他似乎是要用血肉之躯抵挡装甲洪流的前进。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我们的铁蹄继续前进……” …… 而在发出攻击之后，火神祝融就没有再行动，而是站在原先的位置，将头转向莉莉丝和林辰的方向。 他的头也同样被包裹在厚实的火焰头盔里，林辰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从他传来的目光，林辰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的存在。 愤怒？得意？或者是对于战胜对手的渴求？ 林辰感受不到这些。 他仿佛是一件冰冷的机器，按照固有的指令，僵硬地行动着的机器。 这是他带给林辰的感觉。 熔岩为甲，火神祝融。 当成为“融土化身”之后，祝融将完全抛弃一切理性和情感，化身为极为单纯的，只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战争机器。 他听不到敌人的哀嚎，感受不到敌人的痛苦，甚至他自己也因为感官的麻痹，不会因为受伤而觉得疼。 纯粹的战争机器。 莉莉丝这样向林辰介绍了这名新登场的神灵。 第九章：对阵火神 “他怎么不动了？” 林辰看着站在下方的祝融——在发动刚刚的攻击之后，火神就没有再行动，只是保持动作站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 ……燃烧着的雕塑。 “他在蓄势。” 从莉莉丝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一开始的火苗也许没有什么威胁，但是火焰总是会越烧越旺的。” “也就是说……” 林辰看着静止不动的祝融，稍稍感到了周围的温度正在上升，“我们最好趁现在就想办法打倒他吗？” 他这样问，却迟迟未得到回音。 “扑哧！” 不知为什么，莉莉丝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突然笑了起来。 “噗……哈哈，噗哈哈……”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搞得林辰说不出的尴尬，“你在笑什么啊……” “不好意思……” 仿佛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莉莉丝擦了擦眼角，道：“可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你，为什么要说出这种仿佛是参加了战争的神灵的话呢？” “我的确打算参加这场战争了，以一个人类的身份。” 林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迅速，而且准确地这样说明了。 …… 莉莉丝的笑容消失了。 “你在开玩笑吗？”她问。 语气是漫不经心的那种，但是双眼却直直地盯着林辰的眼睛。 “不是玩笑。” 林辰摇头，将目光接上她的眼睛，“我会参加你们的战争，并且是站在你这边的。” “为什么？”莉莉丝这样问了。 林辰知道自己必定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尽管如此，他却并未为这个问题准备好一个答案。 …… 为什么呢？ 是因为有利可图吗？ 还是说是因为他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出风头呢？ 又或者说他其实是被莉莉丝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了呢？ …… 林辰知道，这些回答都是莉莉丝可以接受的。 但是他却没有这样说。 “只是单纯地因为看到了被欺负的女生，而觉得自己不能置之不理罢了……也许我就是个滥好人吧。” 他这样说了。 …… “嗡……” 火神祝融此时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重剑上的火焰变得明亮起来，而身体四周的温度也骤然上升，即使隔着十余米远，林辰还是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灼热。 他察觉到了异样，站到了莉莉丝前面。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听到她在身后这样说。 “啊啊，也许在做完之后我就知道了。” 林辰注视着火神的动作，只见从他的重剑之上，狂暴的火焰力量开始迸射出来，一道道火焰波向着四面八方四散开来。 “你做了错误的决定。”莉莉丝的声音在沉默许久之后，再次传来。 “不。” 林辰这次却是很干脆地摇头。 “也许我的生涯里打满了红叉……” 他迎着火焰冲上前去，烈焰灼烧着他的身体，他闭上眼睛，高高跃起——！！ “但是不包括这次！！” “喝啊啊啊啊！！” 林辰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右拳之上，怒吼着将拳头砸了过去。 “嘭！！” 然而，迎接林辰的拳头的，是火神左手上那块巨岩般的盾牌。 盾牌毫不费力地挡下了这一击，而且还将林辰一下子拍了回来，跟拍苍蝇似的…… 结果他浑身上下冒着黑烟躺在了地上，衣服碎裂，整条右臂都被震飞了。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咳，我说的不是这个。” 林辰一脸尴尬地从地上站起来。 挥着拳头冲向那样一个燃烧着的铁疙瘩——这种行为简直蠢死了。 …… 林辰的右臂在一分钟之内就重新长了出来，而火神似乎在刻意等他一般，待他恢复之后，便将重剑一扬，一跺脚踩得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直接一步飞跃过来！ “要命了！” “重装战车”从天而降，林辰连忙连滚带爬地逃开。 “轰——！！” 火神的身体带着爆炸声撞到地上，所处的位置瞬间出现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大坑。 而下一秒，迎接他的是从莉莉丝手臂发射出去的，一连串的奥术飞弹。 “你要是那么想要参加战争，那就来吧。” 她这样对着林辰说完，就向着一边跑了出去。 “你用近战牵制他的注意力，我找机会重创他！” 莉莉丝一面绕着火神庞大的身躯跑，一面举起手臂，从指间不断地射出飞弹。 飞弹带着爆炸声击中火神的铠甲，尽管声势不小，但是却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痕迹，效果十分有限。 火神举起那面大得夸张的盾牌护住自己。 “我知道了。” 林辰则是找准时机，再次冲上前去，不过这次不是傻乎乎地挥着拳头，而是将路边的栏杆拔了一截下来，当作铁棍来使用。 “铛！铛！” 铁棍敲在火神的铠甲上，砸出了两点火星……以及相当可笑的清响。 非但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传回来的反震力将林辰的手腕震得生疼。 不过，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火神转过身来，将重剑扬起，划出带着熊熊火焰的一击！ 这攻击速度并不太快，林辰的反应还是足够跟得上，于是他向着侧面迅速滑步，试图靠躲闪避开这一击。 他躲开了——最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那记竖劈却在即将落空的瞬间变成了一记横斩，直接扫过身侧的一大片区域，将林辰斩为两段！ 结果，他的上半身被火焰烧成了灰，下半身则被斩飞出去，落在了莉莉丝身旁的草地上。 两分钟之后，林辰的上半身又长了回来，恢复了原样。 莉莉丝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果然男人的下半身才是本体。”她这样感慨。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开荤段子吗……” 林辰有些无语地盯着火神祝融的那把重剑，“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明明躲开了才对吧？” “对了，我似乎没有和你说过。” 莉莉丝解释道：“火神的重剑和我的‘夜蔷薇’一样，都是‘使徒’，所以也一样具有特殊效果。那把重剑有‘绝对攻击’的特性，它发动的攻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闪避或者格挡，想要避免受伤的话，就只有离开它的攻击范围才行。” 林辰瞪起眼睛，“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吗？” “没关系啦，反正林辰先生无论如何都不会死，而且还怎么都甩不掉，就像是蟑螂一样烦人呢。” “你能别总是用这种比喻来贬低我吗……” “林辰先生是蟑螂呢。” “所以干脆连比喻都去掉了吗！？” …… 莉莉丝的嘲讽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火神紧接着就又冲了上来。 不过，比起那强得离谱的力量和坚若磐石的防御力，速度和敏捷显然是火神的短板。尽管莉莉丝的奥术飞弹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但他也没办法追上来回位移的莉莉丝。 当然，林辰依旧要想办法去骚扰火神，来让他露出防御破绽，否则莉莉丝的攻击就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于是，他从后面绕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铁棍砸向火神的后背！ 然而铁棒甚至都没能接触到铠甲，便被附着在上面的火焰瞬间融成了铁水，从那上面传来的温度几乎将林辰的双手烧焦，林辰连忙丢掉变得通红的铁块。 “用这个！” 莉莉丝见状，一甩手将什么丢了过来。 林辰接住那东西——是一把匕首，刀刃如灵蛇般曲折。 “夜蔷薇”——他记得莉莉丝说过这是她的使徒。 “被蔷薇的尖刺刺伤的人，将会永远流血。”他记得莉莉丝曾这样说过。 在接过匕首的一瞬间，林辰的身体仿佛自己动了起来。 “刷刷刷刷！！” 匕首在一瞬间挥出无数斩击，密密麻麻的斩击在空气中划出无数白色闪光，这些闪光编织成了一张光网，从后面击中了火神的身体！ “铛铛铛铛铛！！” 连绵不绝的金属碰撞声传来，震得林辰不得不捂住耳朵，这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有理由相信这招奏效了。 然而，当响声停下，带着缕缕白烟出现在林辰面前的，却只有一面城门般的盾牌……以及盾牌上面无数细小的划痕。 就连这些划痕，在这一瞬间都 林辰一愣，然而这盾牌猛然向前冲刺，像一辆重型卡车一般，将他撞飞出去！ 莉莉丝此刻抓住机会，趁着火神挺盾撞击林辰的空，用一发经过蓄力的奥术飞弹从后面击中了他！ 爆炸的巨响传来，全副武装，的火神祝融瞬间被震飞出去，向后落进了伶江的河水里。 莉莉丝紧接着跑到林辰身旁。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块盾牌……” 林辰看她过来，就问到。 “那是他的另一件使徒，火神之盾拥有‘绝对防御’的能力，可以抵抗任何攻击。”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imba？” “先不说这个了。” 莉莉丝试着搬动林辰的身体，“你能动吗？抓住这个机会，我们要离开这里。” “好痛！” 折断的骨骼被移动，林辰顿时面部一阵扭曲，他摇摇头：“骨头恐怕断了不少，恐怕得个一两分钟才能复原。” 他看向江面——尽管火神还没有爬出来，但是河水的温度却明显上升了起来，依稀可以看到水面上飘起的轻烟。 “你自己先走吧，反正我不会死，把我留在这里就好。”林辰知道没有时间了。 “留不留你我说了算，蟑螂先生没有发言权。” 莉莉丝这么说着，又开始搬动林辰的身体。 “所以说我才不是蟑螂啊！” “嘶嘶——！！” 从江水里发出来的剧烈响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只见江水此刻已经完全翻涌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硕大水泡咕噜噜地出现在水面上，仿佛在烧红的铁块上浇水一般的“滋滋”声不断传来…… 伶江在沸腾！ 火神出现在了江流中间，在他的身体四周，熊熊的火焰烧得无比旺盛，甚至将靠近的江水全部蒸发，被蒸发的水蒸气冲天而起，在火神身体的四周，居然硬生生被蒸发出了一片没有河水的空区！ 他缓缓从江里走上岸。 “得了，这下怎么谁都别想走了。” 林辰一咬牙，也不顾自己的骨头还没有完全复原，硬撑着站了起来。 而火神却是将左手的盾牌向着地上一丢，然后双手抓起那把已经如同烧红铁块一般的重剑，高高举过头顶。 巨剑上的火焰变得更加明亮，整把剑开始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就算林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也依稀可以察觉的危险的气息。 “砰砰！！” 莉莉丝向着正在蓄势的火神发出奥术飞弹，飞弹在铠甲上爆开，但是却依旧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她露出了一个相当不爽的表情，“打断不了……” “现在怎么办？”林辰问。 莉莉丝用行动给了他回答——她离开林辰，向着一边跑了过去！ 而火神则调整位置，始终将重剑对准她。 林辰知道，莉莉丝这是要自己引开他的攻击。 “等……” 他想要让莉莉丝停下，但是却发现自己喊不出来。 即使莉莉丝听了他的话，他又能做什么？ 对于现在的局面，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该怎么办……” 林辰这样质问自己的内心。 “当你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就拼命去思考吧。” 洛曦部长的话突然被他回忆起来。 “思考……” 林辰看着正高举重剑的火神祝融。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面盾牌上面。 然后…… 他的身体瞬间行动了起来！ “如果人类想要对抗神灵，结果会是什么呢？” 这是他在离开江枫大学之前，问洛曦的第二个问题。 他本以为这是个会让人头疼的问题，但是没想到洛曦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应该是人类会胜利吧。” “因为所谓的‘神灵’，不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更加理想化的自身吗？这样的话，人类就是在和自己战斗了。” “既然如此，人类就是对神灵了如指掌的，而神灵却一点都不了解人类。” “所以人类一定会赢的。” 她这样回答了林辰的问题。 “学姐啊……希望你是对的吧！” 林辰这样向着，冲上前去，一个滑铲贴近火神的身体，然后将手伸向了地上的那块盾牌！ “好重！” 盾牌上仍然烧着的火焰带给他难以忍受的疼痛，但是他更在意的，是盾牌那难以言喻的重量。 感觉就像是在掀起一整面混凝土墙…… “嗡！！” 火神的重剑上，红色光芒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向着外面延伸出十余米长的烈焰剑体，他将剑稍稍后倾，俨然已经做好了发动攻击的准备！ 重剑嗡嗡作响，散发出无比强大的火焰能量，火焰在怒吼，而四周的空气都被扭曲！ 林辰则是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顶在盾牌上，咬着牙将其缓缓撑起…… “妈的，这东西怎么这么沉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压断了。 “你白痴吗？快躲开！” 莉莉丝注意到了林辰的举动，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 很难想象的是，面对此情此景，林辰心里浮现的却不是关于这个战场的任何事情，而是莉莉丝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你愿意为了我，战死在神明面前吗？” …… “这不是废话吗……” 林辰终于找到了答案：“既然不愿意死，那就只好……” “帮你把这些神灵通通打倒了啊！！” “轰——！！” 火神的重剑落下，带着恐怖的能量。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辰则用尽全力，将盾牌顶了上去！ 最强之矛vs最强之盾！！ 绝对攻击对抗绝对防御！！ 这两件被传颂了无数个轮回的神器，此时猛烈地撞击在了一起！ 然后—— 齐声炸裂！！ 第十章：十尊神 放暑假的第二天清晨。 西北风，八级，天气阴转阵雨，有时下猪。 昨天火神祝融几乎把半条伶江都蒸干了，结果蒸发到天上的水蒸气今天落下来，倒是给江枫市带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降雨。 林辰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出神。 …… “吱……” 房间的门轻轻地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林辰转过身来。 穿着整洁的服饰，像个贵族淑女一样以礼貌得体的姿态站在门口的，是在昨天正式住进林辰家里的新成员——夜魔女莉莉丝。 说起来，这个名称的全称应该是“谎言与欺诈的魔神·黑暗之魂·永恒之夜的恶魔女王·夜魔女莉莉丝”才对，不过这样一来句子又长又拗口，而且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林辰就直接叫她莉莉丝。 不过，说起莉莉丝那无比恶劣的性格，林辰觉得这个称号还是和她蛮搭的。 “明明已经陷身于世界上最危险的战争之中，却还是这样悠闲吗？不愧是林辰大人，还真是深不可测呢。”他听到莉莉丝这样说。 林辰大人？？ ？？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把戏吗？ “呃……有什么事吗？”林辰发现自己还是很不擅长和莉莉丝打交道。 尤其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是这样的。”莉莉丝走进房间，“关于接下来的战略计划，我想要向您详细说明一下。” “……” “林辰大人？”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用那种口气说话？” 先是“林辰大人”，然后又变成“您”，他已经被莉莉丝今天的态度完全搞懵了。 怎么说呢，今天的莉莉丝好有礼貌，好和善，好贤淑，好…… 好恐怖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恶作剧吗？ 那个号称“毒舌才是本体”的莉莉丝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说来……” 听到林辰发问，莉莉丝将一根手指搭上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果然只是这种态度还是不够的吧？”林辰看到她笃定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需要女仆装或者戴上猫耳比较好吧？” 说完，她就转身想要走出房间。 “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啊！” 话说家里原来有那种衣服在吗？ 林辰瞪起眼睛：“你不是莉莉丝！你是谁！你把那个毒舌魔女藏到哪里去了！” “真是过分呢……” 莉莉丝缓缓转过身来，“在说出这种话之前，林辰先生不觉得应该先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吗？” “毕竟，我现在可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柔弱女子，为了生存下来，当然要好好地讨好这里的主人了。” 她这么说着，便双手环胸，将身体微微侧过去，一副让人怜爱的模样。 “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和柔弱这个词扯上关系了……”林辰的面部肌肉一阵抽搐。 “尤其是在得知了林辰先生的‘兴趣’之后，我可是觉得自己像是被魔王抓走的公主一样无助呢。” “我才不是什么魔王啊！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公主……等等，我的‘兴趣’指的是什么？” 林辰突然意识到莉莉丝提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哦，这个啊，就是在林辰先生书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最上面放了一本历史教材作掩护的那一叠杂志咯。” “被看到了吗！！”林辰的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房间暂时分不出来，所以昨天晚上林辰是睡在书房，让莉莉丝睡他的房间的。 而现在看来，这个决定简直蠢爆了…… “不仅如此，电脑里的那个文件我也看到了呢，各种‘学习资料.avi’什么的……” “什么？怎么可能？？我的电脑密码可是十二位数的！” “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原本我以为林辰先生最多就是‘那样那样’的人，　没想到收藏里不仅有‘那样那样’的，甚至还有‘那样那样’的东西在呢……” “拜托你不要再说了……” 林辰低头看着地板，有一种“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的错觉。 然而莉莉丝却是依旧用平淡的语气继续着：“话说，那样的东西，要是被小孩子看到了，后果恐怕会很严重吧？” “千万不要让小夜看到！拜托！” 林辰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妹妹在见识到他那一大堆收藏之后的表情了。 “放心，林夜妹妹是不会看到那些东西的。” “真的吗？那样就好……” “因为书桌里的东西我已经帮你烧干净了。” “什么！那可都是典藏版……” “电脑也已经全部清空了哦。” “我的36个g……” “另外，抽屉里的一些芯片和u盘也已经销毁了，用物理方式。” “连自炊也……” 林辰的心里生出一丝绝望。 天呐，怎么会有这种人。 ……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总算可以确信眼前的这个莉莉丝是真货，而非什么三流演员假冒的了。 因为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家伙了…… 有时候，他会怀疑莉莉丝每天的性格，是通过摇骰子的方式决定的。 …… “好吧，无谓的闲谈就到此结束。” 莉莉丝关上了房间的门，然后走上前，坐到了床上。 “你不觉得这种闲谈还是取消比较好吗……” “哎呀，林辰先生真是狠心呢，要知道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消遣呢。” “把戏弄我当成消遣？？你的消遣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吗？？” 林辰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莉莉丝灌输一些正确的三观了。 “……罢了，所以，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林辰记得莉莉丝之前有提到“战略”这个词。 “是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莉莉丝这样说着，却将头仰过去，双眼盯着天花板。 “虽然说我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林辰先生踏足我们的战争，但是无奈林辰先生就像是夏天的苍蝇一样让人讨厌，怎么都甩不掉，所以现在就只好姑且把你当成战争的一员来考虑了。” “你说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这样贬低我吗……” “那么先说明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吧。” 并不理会林辰的反驳，莉莉丝继续讲着：“首先，目前已经知晓的，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主神有两个。” 她这么说着，对着林辰竖起两根手指，“希腊的智慧女神·女战神雅典娜；东方的南海之神·火神·赤帝祝融。” “你们这些神灵的头衔还真是长啊……”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剩余的六名神灵，潜伏在黑暗之中，不为我们所知，但是我们却不能保证他们没有我们的消息。” “还有六个……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林辰提出了疑问：“你算一个，加上雅典娜和祝融是三个，那样的话不是应该还有七名神灵吗？” ……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莉莉丝又向林辰说出了不少关于这场战争的事情，其中就有“参加战争的神灵共有十名”这一事实。 “林辰同学你没有认真听讲呢，难道说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也是这样？怪不得期末的时候会挂科。” “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而且你凭什么说我期末挂科了啊！” 虽然说这的确是事实。 “啊，不好意思，那我换一个说法。” 莉莉丝露出了使坏的笑容：“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这就更没关系了吧！！” “好吧，那就由我来为林辰先生那萎缩到核桃大小的脑袋讲解一下。” 叹了口气，莉莉丝像是很无奈地说道：“我说过的吧？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神灵有两个，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对立面’才对吧？并不是说目前我知道身份的神灵只有两个。” “哈？但是，这不是战争吗？” 既然是十名神灵的战争，那就意味着剩下的九个神灵都是敌人才对。林辰是这样理解的。 “一般来说的确是如此，但是有个家伙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指的是？” “尽管说他自称为和平主义者，不过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想尽办法保全自身，同时等待时机的老狐狸罢了，那家伙在战争的开始就向所有的神灵表明了身份，并且宣称自己不会主动攻击任何其余参战者。” “这……也会有这种神吗？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很危险才对吧？”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那样，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所有的参战神都需要他活着，因此没有谁去袭击他。” “说起来……” 林辰发觉莉莉丝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悦的色彩，“我和那家伙倒是还有些恩怨呢。” “什么恩怨？” “关于我被偷走的……力量。” 第十一章：被偷走的力量 其实从得知了莉莉丝的身份之后第十一章，林辰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身为参战的十大主神之一，在苏美尔神话中级别几乎和东方三皇媲美的夜魔女莉莉丝，会被区区三个圣斗士轻易擒住？ 而且就算是在后来和火神祝融的战斗中也一样，莉莉丝对火神发动的攻击全都是软绵绵的，几乎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据莉莉丝所说，为了公平，参战的十名主神的力量会被控制在同一层次，比如拥有强力使徒的神灵，本体的力量必然会被削减；而拥有强大灵力的神灵，手里的使徒往往没什么用处。 既然如此，莉莉丝的实力应该和祝融是不相上下的才对。 然而从她的身上，林辰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和火神类似的那种压迫感……那种神对人而言，压倒性的强大力量。 这是为什么？ ……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了。 “那家伙偷走了我的力量。”莉莉丝所说的，是某个林辰还不知道名字的古怪神邸，“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用不知道什么方式偷走了我的大部分力量，所以现在的我，是相当弱小的。” 她这么说着，瞥了林辰一眼，“真的是非常弱小哦，就算林辰先生现在强行把我按在地上，对我做一些没有人性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一点啊！” 果然就算力量变弱了，莉莉丝的毒舌功力也是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的。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相对于其他参战神而言，是相当弱小的一个势力了？” 在听过莉莉丝的讲解之后，林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就是这样，现在的我力量太过弱小，就算是其他主神把我按在地上，然后对我做一些没有人性的事情，我也……阿不，让我纠正一下，我会反抗的，会让他们无法得逞。”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对你施暴的对象换成了是我之后，你就不会反抗一样……”林辰试图纠正莉莉丝的语意错误。 “当然不会，如果是林辰先生的话，我就不会反抗，而是会在事情结束之后告诉每一个人，然后让你在忏悔和白眼之中度过余生。” “好恐怖！” “放心，因为林辰先生对我有恩，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你妻子的。” “你觉得那样的我还有可能找的到妻子吗！！” 林辰发觉到自己错了，莉莉丝需要被纠正的不是语意，是脑子才对。 …… “无聊的话题就到此结束吧。” 莉莉丝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试图将对话拉回到正轨上。 “原来我的人生在你眼里就是个无聊的话题……罢了，那好吧，既然你的力量被偷走了，我们的下一步又该怎么走？去夺回来吗？” 林辰发觉这场诸神之战其实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按照他原本的理解，这战争应该就像是乱斗一样，大家一起平a上去，谁活到最后谁就赢了。 然而在实际踏入之后，他才发现事实却是他仿佛正面对着一场顶尖的星际争霸比赛，需要同时考虑操作，运营，骚扰，防偷，控视野补人口，说不定还tm的要学一学高等建筑学…… “的确要想办法把我的力量弄回来，但是硬闯肯定不行。” 莉莉丝想了想，对他说：“我们要把力量买回来。” “买？用钱？” “用什么就要由对方决定了，我会找个机会带你去找他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不能让其它神明知道我们的存在。” “是这样没错呢。” 林辰是可以理解莉莉丝说的这一点的，毕竟，对于所有正在想办法解决剩下对手的神灵而言，失去力量的莉莉丝都是再适合不过的狩猎对象。 在这种战争中，意味着虚弱的血腥味不会给你带来救助，只能引来鲨鱼。 “在这座房子的四周，我设下了结界。” 莉莉丝走到窗边，透过玻璃望着下方的街道：“这样一来，一般的探查法术应该发觉不了我的存在。虽然说这样还不够，不过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最多也就能维持这种水平的法术了。剩下的就要靠你来做了。” “我？” “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不，可是……” 林辰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我就是个凡人啊，法术什么的……我可做不来。” “和法术没有关系，而且我相信林辰先生那种人猿的大脑也不可能掌握哪怕最低级的法术，我的意思是希望林辰先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在说话的同时趁机黑我一把已经成了这家伙的习惯了吗？ 林辰这样想着，但是估计就算说了也只会被黑得更惨，所以干脆接着对方的话往下说：“那么，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向正常人一样生活？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医生对刚刚出院的精神病人说的…… “很简单啊。” 莉莉丝露出微微的笑容，“就是过和平时一样的生活而已，不要因为自己参加了这场战争，就刻意为此改变自己的生活。要知道神的眼睛是很敏锐的，而且你又已经露了好几次面了，再被别人发现生活的异样的话是很容易暴露的。”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林辰之前的确想过要不要为了安全起见取消出行什么的……听莉莉丝这么一说，便打消了念头。 “我要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事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莉莉丝走到门口，在那里转过身。 “这个……的确还有一件挺在意的事情。”想了想，林辰还是叫住了她。 相当在意的一件事。 尽管看得出莉莉丝一直都想要回避，但还是想要知道的事情。 林辰将目光对上她的眼眸：“莉莉丝，你说过这十位神灵是为了争夺一个他们都想要的东西，才会在这里发起战争的。那么，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昨天晚上，林辰也向莉莉丝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却被她以“时间太晚”为理由搪塞了过去，反而更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为了得到它，连神明也会展开血斗？ 林辰无论如何也想要知道这一点。 …… 然而莉莉丝却没有回答。 “……” 许久的沉默。 林辰看到她的眼中透过一丝黯然，她将头低下，转到另一边去。 就和昨天被林辰问到这个问题时的表情一样。 “抱歉。”莉莉丝面朝着另一边，开口道：“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 “莉莉丝，”林辰正了正神态：“我们是盟友吧？我和你。如果这种事情你都不告诉我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道德绑架。 林辰不想用这种方法，甚至他在说出这种话之后也后悔了，但是他实在想要知道。 “……” 然而接下来的等待着他的还是沉默。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抱歉……” 沉默了许久，莉莉丝最终还是这样回答了他。 “啊，不，没关系的。” 发觉了莉莉丝的变化，林辰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在问的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回答的问题，便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可能是有些着急了，这样吧，如果莉莉丝你不愿意说，那就不用告诉我了，反正我知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等到莉莉丝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和我说了，再告诉我也好。” 听到他这么说，莉莉丝转过身来，一双星辰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 “呃……”林辰被她盯得有些无所适从，“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 莉莉丝轻轻地摇摇头，微微笑了：“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 “啊，没什么，那个……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呃……” 此时的莉莉丝，仿佛是在向勇者道谢的公主大人一般，和平时那个毒舌魔女简直判若两人。而对着这样的她，林辰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而且视线也更加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才好了。 “那么……” 正当林辰无所适从的时候，抬眼却又发现莉莉丝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啊，这是要使坏的表情。 “那么，为了报答林辰先生的大恩大德，果然我有必要做一些林辰先生喜欢的事情呢。”她这样宣布到。 “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林辰大脑里的警报系统，此时已经亮起了红灯。 “决定了。” 莉莉丝一拍手：“这样吧，就给林辰先生一个愿望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哦。” “什么？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吗？”林辰有些心跳加速。 “没错，什么愿望都可以，比如说在一周以内，就算是每天早上穿着猫耳女仆装来叫林辰先生起床，这种愿望也是可以的。” “不，那种事情果然还是免了吧……” “又比如在一周以内，每天晚上给林辰先生念恐怖故事，哄林辰先生睡觉什么的。” “我一定会做噩梦的吧！” “那么，在一周以内装成林辰先生的女朋友，让林辰先生带着出去，在依旧是单身狗的朋友面前炫耀秀恩爱又怎么样呢？” “我才没有那么虚荣！” “来，快点说出来吧，林辰先生心里那个猥琐下流的愿望。”莉莉丝走上前，挑逗似的挽起林辰的手臂。 “你根本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诋毁我对吧？？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个变态一样啊！” “淡定一点比较好哦，对柔弱敏感的女孩子大吼大叫什么的，这种男人最差劲了。” “不要说得你好像真的是什么‘柔弱敏感的女孩子’一样啊，你这个女魔头！” 然而，莉莉丝咄咄逼人地向着林辰靠近，林辰则连连向着后面退去，终于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然后莉莉丝也被他拉着倒了上去。 两人瞬间变成了脸贴脸的状况。 “林辰先生……”莉莉丝红着脸，将视线转到一边，“真差劲。” “这是意外啊！” 正当林辰急着爬起来的时候，房间的门却是一下子开了。 “哥哥，哈~~~~欠~~~~~门口有个……” 睡眼惺忪，穿着一身橘黄色睡衣的林夜，左手揉着眼睛，右手抱着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兔子玩偶，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 “诶……？” 林夜手里的玩偶一下子掉在地上。 第十二章：雅典娜的邀请 “所以说，一切都是误会啊。” 看了一眼正抓着衣角，一脸委屈地坐在自己面前的林夜，又看了看被菜刀砍得乱七八糟的床铺，林辰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才好。 “人家知道错了嘛……” 林夜咬着嘴唇，低着头，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正在对自己说教的哥哥，道：“可是小夜真的很害怕，小夜还以为哥哥不要小夜了……” “那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的，我是你哥啊。”林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安慰到。 “小夜还以为哥哥再也不会关心小夜了……” “那种事情也是不可能的，小丫头你想多了。” “毕竟是小孩子，也许真的是吓到了。”他这样想着，又拍了拍林夜的额头。 “小夜还以为哥哥找到了女朋友……” “那种事情也是不……不对，这迟早会有的！！” 林辰瞪起眼睛，差点就被小丫头带进去了！ 话说自己要是真的找到了女朋友，就会被妹妹用菜刀砍死在床上吗？好恐怖！ …… “哥哥，你真的不会离开小夜吗？” 林夜又抬起了头，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带着期待地看着林辰。 “当然不会，小夜可是我妹妹。”林辰笃定地点点头。 “哥哥会永远疼爱小夜，永远给小夜买小裙子吗？” “那是当然！” “哥哥会保护小夜，像是故事书里的勇者那样吗？” “那是当然！” “哥哥会遵守诺言，不会反悔吗？” “那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那……哥哥会和小夜结婚吗？” “那是……” “……绝对不可能的啊！” 林辰这次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是差点被带进去！好危险！ 话说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了吗？林辰记得自己在她这个年级的时候，还只会流着鼻涕满大街乱丢摔炮呢！ “吱——” 一阵风吹过，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原本应该没有人在的门口，莉莉丝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手里拿着两个水杯。 为了不引起林夜的攻击性行为，林辰特意把她支下了楼，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就站在门口偷听。 “我不是偷听的。” 莉莉丝试图为自己辩解，她晃了晃手里的两个空空的水杯，说：“我是来给你们送茶的。” “是，是，真是辛苦你了。” 林辰咧咧嘴，“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了？” “从‘我最喜欢用力闻妹妹没洗过的内衣裤’那一段开始。” “我才没有说过那种话啊！你这家伙是变态吗？？” 有的时候，林辰真的很想要把莉莉丝的思维回路拆下来，看看这种奇妙的东西是怎么运作的。 …… “话说……” 觉得再和莉莉丝说话恐怕会让自己短寿，林辰转向妹妹，“小夜你之前过来的时候，好像说过‘门口’什么的？有客人来了吗？” “啊，对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林夜才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来时的目的，“门口站了一个个子很高，黄色头发的大哥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嗯？” 林辰有些疑惑，黄色头发？个子很高？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样的家伙。 “恐怕有麻烦了。” 莉莉丝在听到林夜的描述时就站到了阳台上，在向着门口望了几眼之后，她这样向林辰宣布到。 林辰意识到了可能的事件，不禁皱起眉头，“主神？” “不，只是使徒，说起来还是你见过面的。” 莉莉丝说着，走出了房间，“跟我一起来吧，看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敌意，应该是其它的事情。” “我知道了。” 这样应了一下，林辰转过身来看着林夜，“小夜，那个大哥哥有看到小夜吗？” “没有，我没开门，只是从猫眼里看到了他。” “那……你和他说话了吗？” “没有，看到他之后我就马上来找哥哥了，老师说染头发的都是坏人。” 林辰：“……” 尽管说说出这话的老师脑袋恐怕不是怎么好用，但是这次还真的无形中帮了林夜一把。 毕竟，要是和林辰敌对的家伙得知了他这个妹妹的存在，无论对小夜还是对他本身，恐怕都会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林辰暗暗加重了保护林夜的决心。 自顾自地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本身就是相当自私的做法，为此，他更是决不能容忍自己可爱的妹妹受到哪怕一点儿伤害。 “小夜，”林辰将手按上林夜纤细的肩膀，“哥哥要去和那个金发哥哥说一些事情，你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要出来好吗？” “嗯嗯，小夜知道了。” 这次，林夜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出了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小丫头虽然有时候极端了点，但是还是很能分清场合的。 看了一眼林夜房间的门，林辰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后走下了楼。 …… 一楼的客厅里，莉莉丝已经将门外的来者请了进来，林辰看到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金发男子，正和她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坐到了莉莉丝的身旁。 林辰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名金发男子，他记得这个人，他是前天在地铁站出现的那三名圣斗士中的一员，貌似是叫“天蝎”来的。 “作为魔女的洞窟来说，这地方还算是蛮正常的嘛。” 天蝎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林辰和莉莉丝身上，而是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脖子观察起四周来。 “有什么奇怪的吗。”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回应他：“你们和雅典娜那女人藏身的地方，应该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光明圣堂’吧？” “嘿，要是真的把那种地方当成据点的话吗，我晚上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天蝎笑了笑，然后把目光看向了林辰。 作为男人而言，天蝎是属于相当英俊的那个类型，他有着刀削般的面部轮廓，分布整齐的五官，以及一头不修边幅但是却相当显眼的金色头发。但是被他盯着，林辰却觉得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主要是他的那双眼睛，太诡异了。 紫色的，极易让人生疑的怪异瞳孔。 天蝎座据说是最有城府，性格最为阴冷的星座，而此时的这个男人，带给林辰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你看什么？”林辰顶上他的视线。 “没事。” 天蝎笑了笑，“只是对你的体质有些好奇。” 不死的体质。 林辰利用自己的这种特质，击败了天蝎和另外两名圣骑士。 “话说回来。” 天蝎将视线转移到莉莉丝身上，“夜魔女莉莉丝，你还真是有够狠毒的啊，金牛身上的那个伤口到现在都在流血，每天都在他带来相当巨大的折磨，甚至我们晚上有时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啊。” “那又怎么样？” 莉莉丝冷漠地看着他，“你难道指望我会给他道歉吗？” “我指望的是你能收回那种可怕的魔法。” 天蝎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但是随即又舒展开笑容，“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吧，毕竟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对敌人做出多么卑劣的事情都是合理的。”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卑劣的。” 莉莉丝盯着天蝎诡异的紫瞳，“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是敌对的，而且这场战争中的所有参战神都是敌对的。那么，作为智慧女神手下光荣的圣斗士，你又是为什么要来我这魔女的领地呢？” 林辰知道接下来的就是这次谈话的重点了。 他们需要搞清天蝎的来意…… “只是来散步而已。” “散步？” “没错，我只是偶然来到这附近散步，并没有把这里当成是目的地，也并没有身负圣母的什么命令。当然，我也没有打算代表智慧女神雅典娜，向夜魔女莉莉丝提出结盟的邀请。” 说出来了。 用一种相当别扭的方式，天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或者说是他口中的那个圣母……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意图。 “雅典娜想要结盟？” 莉莉丝怀疑地看着天蝎，“她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要答应那种女人？” “注意你的言辞。” 天蝎冷笑一声，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将身体直了起来。 “说起来，我倒是也不怎么理解圣母这么做的目的。你们一个是半残废的夜魔女，另一个不过是个有些奇怪的凡人，我可看不出和你们结盟有什么意义。要我说，就在这里砍下你们的脑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抱歉啊，就算砍掉了脑袋，我恐怕也不会死的。” 林辰探身上前，将双手撑在两张沙发中间的茶几上，绷紧了神经。 “那还真是有意思啊，”天蝎同样将身体挪向前方，将脸靠近到离林辰只有几公分的地方，两人的目光似乎都要碰撞出火星。 “那么，如果我现在就把你切成碎片，用剑刃将你的身体分割成肉眼看不到的细小碎屑，是不是你也不会死呢？” 相当可怕的威胁。 想到身体被粉碎的痛苦，林辰的后背上开始渗出冷汗。 然而，他还是听到自己说： “你尽管来试试看。” “呵呵……” 天蝎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第十三章：结盟 “不要乱动。” 在天蝎刚刚有所行动的那一刻，莉莉丝就已经瞬身上前，冰凉的匕首抵上了他的咽喉，刀刃已经有一部分切进了皮肤，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如果你打算在这里对我的恩人动手的话，可是会马上从‘光荣的圣斗士’变成‘光荣的尸体’的。怎么样？你也不希望就这样死在我这卑劣魔女的手里吧？” “唔……” 天蝎试图将身体向后离开刀刃，却被莉莉丝紧紧追着抵住。 “而且，就算你真的把这家伙切成了肉沫，那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被火神的攻击命中，全身上下都化成了灰烬之后，还依然在几分钟之后成功复活的。林辰先生的生命力可是比黏糊糊的金属史莱姆还要强大的。” 莉莉丝继续说着，末了还不忘再黑一把林辰。 “……那还真是厉害啊，好吧，我认输。可以把这个拿开了吗？” 在刀刃的威胁下，天蝎最终发出了投降宣言，将五指张开，举起了双手。 尽管是在被威胁着做事情，但是神态却十分从容。 …… “希望刚刚的蠢事你不打算再做第二遍。” 林辰甚至没有看清莉莉丝收回匕首的动作，只看到她一眨眼之间又坐了回来。 “我承认，孤身一人在魔女的窝巢里对付你不是个好主意。” 天蝎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微微皱起眉头。 “话说，我这伤口不会也永远都没办法愈合了吧？”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觉得作为圣骑士的自己，来到我这魔女的‘窝巢’，还能全身而退不成？” “哈，我可没那么天真，倒不如说，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真巧啊，我目前也没有让你活着回去的打算。” “呵，那还真是巧啊……” 莉莉丝的话瞬间让屋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话说回来，作为魔女的你，居然也会报答人类的恩情吗？” 天蝎紫色的瞳孔看着林辰，却是说起了毫不相干的话题。 “为什么不呢。” 莉莉丝理所当然地作出了回应：“他可是我的主人啊。” “噗——！！” 正想着喝口水压压惊的林辰，一口水喷了出来。 “啊，不好意思。” 莉莉丝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似乎是打算修改： “我可是林辰先生的忠犬啊。” “这就更严重了吧！！” 就算是在外人，而且还是不怎么受欢迎的外人面前，看来莉莉丝也是没有一点收敛本性的意思。 “节操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你也能拥有它。” 林辰看着莉莉丝，心里这么想着。 有时候，他真想揪着这魔女的耳朵，像给熊孩子上课那样好好教育教育她。 而让林辰没想到的是，对于莉莉丝的回答，天蝎并没有趁机嘲笑，而是说出了一句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真是羡慕你们呢……那种平等自由的合作关系。” 听语气，像是在感慨什么。 林辰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 “废话少说吧。” 莉莉丝并不理会对方莫名其妙的感慨，“我了解雅典娜那女人，她总不会无缘无故派你来送死吧？既然说了要结盟，那肯定是有她的筹码的。” 她的话显然问到了点上，天蝎的表情微微一滞，接着又变回了原来的那副淡淡的笑容。 “没错，圣母一直都是这样，她作出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包括这次，在我出发之前，她就知道了你们会怎样答复。” 天蝎的脸上出现了自从他走进林辰家之后最为认真的表情。 “那么，让我给你们说明一下吧。” “首先是从你们的角度来说。我们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要是消息没错的话，你们昨天应该被火神袭击了吧？不是赫菲斯托斯那个跛子，而是那个战斗风格凶悍得可怕的，东方的南海之神·火神·赤帝祝融。” “没错。” 对于遭遇了火神的袭击，莉莉丝并没有打算掩饰。 “我曾经也和祝融交过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从那种恐怖的战斗方式中逃脱的，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们应该没有把握能战胜他，甚至没办法全身而退吧？” “没错。” 莉莉丝同样也没打算掩饰这一事实，林辰也并没有反驳。 的确，火神手里那把大得离谱的重剑已经和那面巨岩般的盾牌一起被粉碎了，用莉莉丝的话来说，火神的使徒已经被摧毁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莉莉丝和林辰却还是没有办法伤到那副厚重铠甲中的躯体，只能趁着对方暂时的混乱先行逃脱。 更何况，根据这场战争的绝对公平规则，使徒越强的神灵，本体的力量也就会越弱；反之而言，使徒越弱的神灵，本体力量也就更强。 在使徒的a-b-c-d四个等级中，火神的剑盾只排在了c级，而莉莉丝手里的那把“夜蔷薇”则是b级使徒。 因此，就算是巅峰状态的莉莉丝，在没有使徒辅助的情况下也不敢和火神祝融比拼肉体力量，更何况现在被偷走了力量的她呢。 …… “所以，”莉莉丝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雅典娜的意思是，如果结盟的话，她就会帮助我们对付火神祝融？” “对付说不上，我们还没打算就这样向火神宣战，不过如果知道了我们和你联盟，火神在袭击你们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吧？” “这倒没错。” 莉莉丝用手指轻轻摸着下颌，像是在思索什么。 “那么，站在你们的角度而言呢？雅典娜的提议不会是社区送温暖吧？说出你们的目的。” “那是当然。” 天蝎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摇晃着里面的饮料，深色的茶水上面映出他的脸。 “圣母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协助我们，对付‘那个家伙’。” 他这么说着，喝了一口杯里的茶，然后皱着眉头把杯子放下，“这种东方的饮料真难喝。” 莉莉丝当然不会在意他对于绿茶的看法。 “‘那个家伙’？他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你们有什么理由要向他宣战？” 尽管说莉莉丝和天蝎都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但是林辰却已经隐约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这可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战争，你真的以为有中立这个选项？圣母曾经派出两名圣斗士去观察那家伙的动作，但是现在，我们却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所以说你觉得是那家伙对他们动了手？” “圣母是这样认为的，就算不是，我们也有理由找他问个清楚。” “所以说……” 莉莉丝盯着天蝎，从微咪的双眼中透出的目光像是要把对方戳穿。 “雅典娜那女人不甘心就这样了事，但是又没有一下子派出所有圣斗士的胆量，所以就打算从其它的参战神那里找找有没有冤大头了？”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天蝎叹了口气，“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所知道的参战神也并不多。其中有理由向那家伙宣战的神灵，只有你一个。” “所以说……” 天蝎的目光对上莉莉丝，“你是怎么想的？是要放着遗失的力量不管，等到某一天被火神找到这里并被杀死呢，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莉莉丝没有马上回答他，她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林辰看得出来她正在飞快地思考着。 “你知道做这件事的风险。” “我相信圣母知道。” “她觉得我会冒这种风险？” “她觉得你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 客厅的气氛陷入了许久的沉默，莉莉丝和天蝎都面不改色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盯紧了目标的毒蛇，随时想要找出对方的弱点狠咬一口似的。 “林辰先生。” 不知为什么，莉莉丝突然将目光从天蝎的紫色瞳孔上挪开，转而看向了林辰。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呃……” 林辰没想到莉莉丝会突然这样问。 这两人刚刚的对话，他完全找不到插嘴的机会，甚至完全没有可以说的东西，以至于他一直以为他是被排除在他们的对话之外的。 “为什么会突然问我啊……”林辰心里这么想着，有些尴尬。 但是，对话的内容他还是大概听懂了的。 从结果上来看，如果答应对方，那么雅典娜势力就会帮助他们应对火神的袭击。而作为回报，他们要协助雅典娜去对付“那个家伙”。 对于莉莉丝和天蝎谈到的“那个家伙”，林辰所知甚少。 “他宣布自己在战争中奉行和平主义，并且一开始就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所有的参战神都有理由让他活着。” 这是莉莉丝曾对他说过的。 此外，他还知道莉莉丝的大部分力量，都在“那个家伙”手里。 这就是全部了。 所以说，如果拒绝雅典娜的联盟，莉莉丝就要以现在的状态应对火神以及其它可能出现的神灵；而如果他们答应了，两人便有了足够的助力对付火神，并且也有机会找回莉莉丝遗失的力量…… 而代价是激怒剩下的所有神灵。 …… 怎么办？ 该怎么选？ 话说又是选择啊…… 自从踏入这场战争，林辰就觉得自己像是在下一盘很危险的棋局，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全盘崩溃。 于是他拼命地思索着。 大脑……以快要烧起来的速度运作着。 …… “莉莉丝，” 许久，他看向正等待着回答的夜魔女。 “答应他们吧。” 第十四章：老朋友 放暑假的第三天，清晨。 “哥哥，我要出去了，早餐在桌子上，记得吃哦~！” 林辰正在卫生间里迷迷糊糊地刷着牙，就听见林夜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今天也要去补习吗？” 他叼着牙刷走出卫生间，看到妹妹正急匆匆地穿着鞋子。 “不是补习啦，是跆拳道的兴趣班。” 林夜纠正了林辰的误解，然后又着急地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要来不及了！555迟到的话又要被罚做俯卧撑……哥哥我先走了，今天也要记得爱小夜哦！” 撂下这样一句话，林辰可爱的妹妹推开门，匆匆跑了出去。 林夜今年14岁，才刚刚上初一，所以课程还不是很紧张。不过，小丫头属于闲不住的那种类型，所以即使是在暑假的时候，也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的兴趣班。 ……当然，开销都是从林辰的钱包里出去的。 钢琴，油画，小提琴，芭蕾舞，跆拳道…… 有这样一个成绩优秀，美貌满分，运动全能，而且还能做得一手好菜的妹妹，只会偶尔做做模型的林辰，在生活幸福的同时，不得不说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他脑中还留着自己曾经去接林夜放学，结果被误以为是林夜的恋人，结果被全校男生追杀的记忆…… ……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回忆，林辰洗漱完成，便去餐桌上吃早饭。 虽然小丫头一直都对莉莉丝嚷嚷着“**老太婆”什么的，不过早餐还是很懂事地做了三人份啊…… 林辰为自己出色的妹妹感到自满。 话说，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莉莉丝居然还是没有出来？ 该不会是在睡懒觉吧？ 这样想着，林辰带上她的那份早餐，上楼敲响了夜魔女房间的门。 “喂，莉莉丝，你还在睡觉吗？” “……” 敲门声孤独地回荡着，屋子里面没有传来回应。 “喂喂，起床了啊，太阳晒屁股啦~~” “……” 还是没有回应。 “真是的……” 林辰拧了拧门把手——门没有锁。 他走了进去。 “哎呀，这不是林辰先生吗？居然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走进少女的房间，欲求不满也要有个限度吧？” 传入耳中的是夜魔女·优雅的声音，林辰看到莉莉丝正盘腿坐在地板上，那把被称为“夜蔷薇”的匕首，正被她放在膝盖上，匕首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紫色。 “既然在的话就吱个声啊。” “我有事情要做嘛。” 莉莉丝淡淡地笑了，接着她将手缓缓收起，匕首上的光芒也渐渐退去。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是在做什么？” 林辰看着那把灵蛇状，刀刃曲折的匕首，发觉匕首的锋芒似乎更显眼了一点。 “稍稍强化一下使徒的能力。” 莉莉丝的手指在刀刃上拂过，匕首便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那里。 林辰看到一道轻烟一般的紫色光华，轻飘飘地附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消失不见。 “既然力量被夺走了，那也就只能做一些像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来，然后看到林辰的装束。 “今天要出去吗？” “嗯，对，今天和别人约好了。” 和天蝎约定的，袭击“那个家伙”的时间是两天之后的子夜时分。在那之前，林辰只要保持正常的生活就好。 当林辰问起的时候，莉莉丝也并没有打算隐瞒，因此他也就成功知道了“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 酿酒之祖·酒神杜康。 据说杜康原本只是普通的凡人，却在无意之间从腐烂的五谷中发现了酒的存在，由此便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将这种饱含着欢乐与混乱的饮料流放到了人间。 因为这种功绩，杜康在死后便被人们奉为了神明。 话说，酒的出现，到底应该算是幸事还是不幸呢？ 而酒神杜康，该算是圣人……还是罪人呢？ 林辰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 “那么，我就先走了。” 把端在手里的牛奶和三明治放在桌子上，林辰转身就要走出房间。 身后却又传来了莉莉丝的声音。 “啊，稍微等一下。” “嗯？” 林辰回过头，看到莉莉丝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十多个黑色的小方块。 “把这些东西，” 莉莉丝将那些黑色方块装进一个袋子里，连同一张地图交给林辰，地图上用红圈圈出了好几个地点。 “在这些地点，找一些电线杆之类的，高一点的地方，把它们放在那里。” “这是什么？” 林辰打量着袋子的黑色方块，“这也是什么魔法物品吗？” “不，” 莉莉丝摇头，“这是针孔摄像头，我从淘宝上买的。” “擦……” 林辰觉得想的太多了的自己像是个白痴。 “好吧，那我走了。” 将摄像头和地图收起来，林辰走出了房间。 下楼梯，出门，他走到车库门口，按下按钮，卷帘门缓缓地升了起来。 这车库是房子自带的，然而里面并没有车，只有一辆旧得快要生锈的老自行车。平时去较近的地方时，林辰都是靠这辆自行车来往的。 就比如说今天。 推出自行车，他检查了一下看上去像是要断了的刹车线，然后骑着车出了门。 要去的地方，离这里有七八个小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虽说如此，但是风景却已经大相径庭。 …… 十分钟后，林辰停下车。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处相当破旧的老式小区，掉了漆楼房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楼房之间乱七八糟地横着各种电线和晾衣绳，不少衣物正挂在上面滴着水，地上也到处都是散落的垃圾，脏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和小区的保安打了声招呼，林辰把自行车暂且寄存在他那里，然后走进了15号楼，上到五楼。 “时令？我来了，你在吗？” 林辰敲响了508的门，厚重的防盗铁门发出沉闷的声音。 哗啦哗啦的金属触碰声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铁门才缓缓地打开了。 一张眼窝深陷，面容稍显憔悴的年轻人的脸，从出现在了林辰眼前。 “嘿，哥们儿你来了，快进来。” 年轻人笑了笑，把林辰请进屋子里。 年轻人的名字叫苏时令，是和林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人高中的时候还是室友，关系已经好到了“一条内裤轮流穿，你穿完正面我穿反面”的地步，以至于女生群体里一直流传着一些不好的传闻。 不过，苏时令的家境不是很好，而且高三的时候家里又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他无奈放弃了高考，早早地踏入了社会。 从那以后，林辰就很少见到苏时令了，就算见他，也总是觉得他的样子和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风流向不太一样，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 …… “我去……你这是搞的什么？这架势用来防贼可是有点夸张了吧？” 林辰走进屋子，看着防盗门的另一边，上面竖着一排起码装了七八把锁。 “小区治安不好，我又每天忙到下半夜，留着小雨一个人在家里，怎么可能安心？” 苏时令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叹了口气。 “小雨她……” 林辰在话出口的一瞬间稍稍有些后悔，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小雨她还是……那个样子吗？” “……” 苏时令低下了头。 “抱歉……”林辰明白自己的失言。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他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水杯，手臂微微颤抖，“是我没本事，赚不到钱，没办法带她去一流的大医院治疗，该道歉的人是我……” “但是——” 苏时令一下子抬起头，双眼直直地盯着林辰，以至于林辰把他眼中的痛苦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我也……” “林辰哥哥？” 眼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就要被苏时令捏碎，一声轻唤突然从这所房子仅有的一间卧室里传出来。紧接着，一个摇着轮椅的身影，缓缓出现。 这是一个白莲般的少女，她有着清澈的眼神，以及乖巧可人的笑容，一头黑发尽管疏于保养，但却依旧乌黑发亮，如同瀑布一般顺着后背倾泻而下。 或者说……从轮椅的椅背上倾泻而下。 因为少女无法站立。 她叫苏时雨，是苏时令的妹妹，在苏时令上高三的那一年，父母久违地带她外出游玩，乘坐的大巴却在半路遭遇了山体滑坡，车上一半以上的乘客都死了，其中就包括她的父母。 苏时雨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却因为救援不够及时，卡在岩石中的双腿几乎坏死。后来尽管勉强避免了截肢，却依旧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尽管医生说每天坚持锻炼，活动双腿的话，她还是有机会能够恢复的，但是一年过去了，却一点复苏的迹象都没有。 …… 见到苏时雨的出现，苏时令立刻恢复了常态，显然不想要妹妹看到自己的样子。 “好久不见，小雨。” 林辰冲着苏时雨笑了笑，他的目光悄悄地扫过少女连衣裙下裸露的双腿——两条腿并没有萎缩，如果受到良好治疗和护理的话，是绝对有机会恢复的。 “嗯，林辰哥哥，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 少女向着他露出单纯无比，仿佛百合花一般的笑容，却看得林辰一阵心疼。 神到底有多么残忍，才会忍心折磨这样的一个女孩？ 第十五章：散步 “我差不多该走了，那么，小雨就拜托林辰你了。” 拿起公文包，苏时令站在门口，想了想似乎还是不放心，便在轮椅前面俯下身子，轻轻捏了捏妹妹的脸颊。 “小雨，哥哥最近工作忙，不能陪你，所以今天就麻烦林辰哥哥带你出去玩了，要乖乖听话哦。” “哥哥真是的，小雨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苏时雨有些不满地嘟起嘴，但是随即又绽开笑颜，她伸出手，同样捏了捏苏时令的脸。 “但是小雨会听话的，所以哥哥在公司也要听话哦。” “我知道了。” 林辰自进门之后第一次看到苏时令那瘦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就拜托林辰你了。” 苏时令站起身，看着林辰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别废话，赶紧滚蛋吧，小雨交给我你放心！” 林辰一脚把苏时令踹出门去。 …… 之后，稍微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他便推着苏时雨的轮椅，出了小区。 苏时雨平时放风的地点，是小区外面的一处公园，这公园有些年头了，稍显破旧，公园里四处荒草丛生，但是风景却意外的好。 再加上附近早就开放了新的公园，所以这里便少有人来，反倒是更为此地增添了一分幽静的美。 …… 林辰推着轮椅，带着苏时雨走在公园内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他不是善于言辞的那种人，而苏时雨显然是那种安静的女孩，所以即使是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也没有人说话。 不过，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 长时间未修建的茂盛树木，在小路的顶端形成了天然的绿色长廊，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落下点点光斑；带着清爽的微风在长廊里吹过，轻轻掀起轮椅上少女的裙角…… 一切的一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颇具意境的美，使得人忍不住静下心来，细细地去品味。 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蝉鸣…… “记得我小的时候，哥哥和林辰哥哥经常带我来这里玩呢。” 被林辰推着穿过回廊，苏时雨突然转过头来，微微笑着向林辰说到。此时的她戴着浅色的太阳帽，配上一袭白色长裙，颇有邻家女孩的意味。 “有吗？” 林辰微微愣了愣，苏时雨的年纪比林辰大概小了两三岁，她小的时候林辰应该也已经上初中了，但是林辰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嗯。” 苏时雨没有发现林辰的诧异，她回过身，望着公园内的景色。 她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土坡。 “我还记得，那里从前有一座假山，哥哥和林辰哥哥总是喜欢比赛谁先爬到最上面，但是当你们发现我爬不上去，蹲在假山脚下哭的时候，就会不约而同地回来安慰我。” 说完，她又指向一处已经坏掉的，只剩下架子的秋千。 “我也记得，那时候你们总是喜欢在那里推着我荡秋千，后来又一次玩过火了，把我从上面推了出去，结果我磕破了膝盖，还是林辰哥哥你把我背着回了家。” 说起这些话题，苏时雨仿佛有说不完的劲头，她又指向了公园内的一座小石桥，桥下的河水已经干涸。 “还有还有，我还记得……” 听着她不断地讲述，林辰却只能应付似的点着头，时不时附和几句。 不知道为什么，苏时雨讲的这些事情，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的大脑真的像是莉莉丝说的那样，是在二十岁之后才开始发育的？ …… “只是，后来我出了那件事……一切就都改变了。” 苏时雨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林辰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那之后我们就搬了家，我很少能再见到林辰哥哥了，而哥哥他……也变了模样。” 苏时雨深深地低着头。 林辰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单纯的安慰吗？但是那样是没有意义的。 不改变现状的话……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 过往的悲伤正笼罩着两人的时候，前方的小径上，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呃……是人类？还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那种四脚着地，嘴里叼着放大镜的生物，真的可以被归拢到人类的范围之内吗？ 那生物趴在地上，慢腾腾地靠近了。 然后，一头撞在了轮椅上。 “啊，痛痛痛……” 揉着在轮子上撞疼的脑袋，来者站了起来。 林辰一阵无语：“学姐，如果你在社团研究室以外的地方做这种事情的话，可是会没命的。”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奇怪人型生物，正是“光怪离奇研究社”的部长洛曦，林辰的学姐兼上司。 比他矮了一个头，随时看上去都像是迷路小孩，而且极度缺乏常识的学姐兼上司。 “诶……小林辰？” 仿佛是大脑无法同时处理两件以上的事情，洛曦，先是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慢腾腾地抬起头，看向林辰。 “你也是来这里寻找冥界之王，阿帕奇克拉斯特奇的遗产的吗？我还以为这座城市里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呢。” “就算是把范围扩展到整个世界，会做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学姐你了。” 林辰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这个学姐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角色，而且那个世界的生活习惯估计和人类世界有一定的误差…… “话说学姐你刚刚说的什么？阿帕奇……克啥？” “阿帕奇克拉斯特奇，据我的占卜，今天冥界的魔王会在这附近降临人间，并把这里作为未来魔界大军的据点哦！” “呃呃，那这魔王的宫殿还真是寒酸啊。” 林辰看了看四周破败的公园，觉得会顺着洛曦的话往下接的自己真是蠢死了。 “小林辰你不要不信我哦。” 洛曦看出了林辰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撅起了嘴，她挡在轮椅前面，一脸认真地把一叠纸牌向着林辰递了过来。 “这啥？” 林辰看到纸牌上画着各种图案，有的是星星有的像太阳，仿佛是小时候女生群体里很流行的库洛牌。 “这是我最新弄到的占卜牌！用这套牌来占卜，很准的！” “哦哦，好厉害啊……这一整套在大学生超市里卖多少钱？” “16块5……这不重要！” 洛曦脸一红，“这套牌真的很准的，我昨天用它占卜我弄丢的内裤在哪里，后来真的在男生宿舍的洗衣机里找到了！”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你的内裤为什么会跑到那种地方……” “哼。” 洛曦撅起嘴，别过脸去，“反正我的占卜一定不会错的，今天这附近一定会有很神奇的灵异事件发生，时间上可能有误差，但是……” “学姐，你的占卜牌里，混入了一张沙县小吃的外卖卡哦。” 林辰翻动着手里的一沓纸牌，从里面发现了一张写着电话和菜单的卡片。 “诶诶？？不……不好！怎么这样……这样占卜就不准确了，呜呜呜……” 洛曦抢过占卜牌，睁大眼睛，然后很是失望的样子。 “不，我觉得就算不这样，应该也不会准确的吧……” 人间的命运要是真的会被一套16块5的纸牌决定的话，那才真的是完蛋了。 “讨厌……我要回去了……” 大失所望的洛曦深深地垂下头，无精打采地向来时的路走去。 “啊，学姐，要不先等一下？” 林辰觉得还是不要就这样让失落的她回去比较好。 “难得见你离开社团活动室，要不要一起在这附近逛逛？” “和小林辰一起吗？” 洛曦眼睛一亮，转过身来。 “所以说你这么半天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咦？” 洛曦这才注意到林辰手中正握着轮椅的把手，而轮椅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是……” “姐姐你好，我叫苏时雨，是林辰哥哥的妹妹，你叫我小雨就好。” 苏时雨礼貌地笑了笑，向她打了招呼。 “朋友的妹妹”，林辰在心里这样补充到。 “哦……” 洛曦打量着苏时雨，看了她半天，像是在仔细地观察什么。 “小雨她腿脚不好，经常需要有人帮忙才能出来放放风，我只是帮她哥哥代劳一下。” 林辰这么说着，向前继续推轮椅，“所以，学姐你要不要一起来？” “唔……” 洛曦还在仔细地观察着苏时雨，听到他这么说，才点了点头，“好的。” 第十六章：杀人料理 “累……累死了……” 陪着林辰和苏时雨在公园里绕了一圈之后，虽然这两人都还是一副闲适轻松的姿态，但是洛曦却已经气喘吁吁，快要走不动路了。 “还不是因为学姐你活跃过头了。” 林辰推着轮椅走在她的后面，带着稍显无奈的语气说到。 明明是悠闲的散步，但是洛曦却总是容易自顾自地被各种东西吸引，要么是突然跑过去对着一块石头看上半天，要么是对着一棵长歪了的树摸来摸去，然后爬上去又掉下来…… 结果，当林辰和苏时雨怡然自得地绕着小路在公园里走过一圈之后，洛曦却已经像是去跑了马拉松外带铁人三项一样，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双眼无神地上翻，伸长了舌头像狗一样喘着气。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一滩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一样。 “颜艺超糟糕的啊……” 林辰看着自己学姐那张像是被做了难以言喻的事情，外露潮红的脸，指着前面的一条长椅，“要不我们还是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吼……” 洛曦似乎连完整地说出一个“好”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她看到十米外的的那条长椅之后，便像一条蛞蝓那样一点一点挪动着脚移了过去。 然后，整个人倒在了长椅上。 “这样子我不就没有地方坐了吗……” 林辰推着苏时雨走过去，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苦笑。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太累。 …… “555~~在小辈面前丢脸了~~~” 在休息一阵子过后，洛曦的大脑又恢复了思考能力，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她顿时蹲在地上抱住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555~~~作为长辈的威严已经消失殆尽了……” “不，那种东西原本就不存在的吧？” “小林辰你刚刚说了什么？” 洛曦看着林辰瞪起眼睛，似乎是试图用严肃的表情来提高自己的威信。 虽然说天生的娃娃脸，加上一米五的幼儿身高，就算作出了这副模样也只会显得很可爱就是了。 林辰的目光扫过洛曦幼儿般的胸部。 “我是说，洛曦学姐的威严就和您的胸部一样伟岸。” “呼，那还好，看来我还是很有威严的。” 拍了拍贫瘠的胸口，洛曦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 在逛公园的时候，林辰并没有看过时间，而且走在林荫小道里也很难观察到太阳的方位，此时坐在了稍微空旷一点地方的长椅上，林辰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中午了。 “小雨，”林辰记得苏时令说过他妹妹患有低血糖，便向她问道：“有没有觉得有点累？要不要先回去？” “再稍微等一等好吗？” 苏时雨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然后又低下头，来回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好不容易又能见到林辰哥哥，我想要再稍微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这样啊……” 苏时雨的回答让林辰稍微愣了愣。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和她并没有太多来往，年幼时对她的印象仅仅是记得“时令家有个妹妹”这样而已。而长大以后，若不是苏时令退了学，他甚至连她出了事故都不会知道。 也许是因为身处特殊的处境？ 林辰知道，由于无法走动，苏时雨是很难见到自己哥哥以外的人的。这样看来，她可能会对自己记忆中的，小时候陪着自己玩过的“大哥哥”，印象稍微深一点吧？ 毕竟，见不到其他人的话，就只能回忆记忆中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林辰对苏时雨的同情不由得又更重了几分。 “那好吧。” 他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等到下午再继续到其它地方走走。” “好的。”苏时雨乖巧地点点头。 “说起这个……” 洛曦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林辰听到她在背包里翻找东西的声音，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过身去。 “……今天出门的时候，为防止考察时间太长而准备了三明治呢。” 出现在林辰面前的，是被学姐递过来的手工食品。 “啊，这还真是谢谢了……” 林辰的心跳都快要停了，他用发抖的手接过两块三明治。 “该怎么办？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丢进海里吗？话说这公园里面连条有水的河都没有啊……”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处理这些东西的方法。 这些食物做得很精致，夹在面包中间的蔬菜和肉类的比例相当协调，面包上面还用沙拉酱画了图案作为点缀，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 然而……林辰却分明从这上面察觉到了快要压抑不住的杀意。 他还清楚地记得，“光怪离奇研究社”的社团活动室，一开始是有相当严重的鼠患的。不知几年之前就有一窝老鼠住在里面，然后这些老鼠又自己生了另一窝，一窝窝地生下去，结果在地下室里生出了一个老鼠王国。 这个老鼠王国，建立在钢筋水泥的一层楼的地下，上顺天意下应黎民，远离天灾敌害，几年来风调雨顺，国安民乐，如同世外桃源。 ……直到某天，洛曦把两块手制饼干落在了活动室里。 两块饼干，毁了一个王国。 …… “小林辰你不吃吗？” 正当林辰为天国的那一窝老鼠默哀的时候，洛曦看到他手里拿着三明治发呆，便有些好奇地问到。 她居然已经把自己制作的杀人料理吃掉了一半。 难不成这厮的体质是百毒不侵的吗？ “喏，小时雨，小林辰的脑袋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咱们先吃吧。” 留着林辰自己发呆，洛曦从他手里拿过一块三明治，递给了苏时雨。 “啊……那好吧，谢谢洛曦姐姐。” 在好奇地看了林辰一眼之后，洛曦把三明治接了过来。 “小雨？等——” “等等！别吃！会死的！” 林辰是想要像这样提醒她的。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苏时雨接过三明治之后，就对着一个角轻轻咬了下去。 “嗯？” 看到正瞪起眼睛的林辰，她有些疑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吗？” 洛曦也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 “没事……” 林辰把剩下的话硬是压了下去。 没有中毒反应。 他观察着苏时雨。 反倒是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回事？ 难不成学姐杀人料理的诅咒，已经被什么得道高人破解了吗？ 想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手里仅存的，那块精致的面包。 说起来，走了一个上午，他早就饿了啊…… 既然不会死人，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放下多余的警惕心，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下去。 “话说回来，这些是学姐是自己做的吗？手艺好棒，好厉害呢。” 他听到身旁另外两人的对话。 “不是哦，小林辰手里的那个才是我一开始准备的那一份，你和我的这两份是我之前从路边的一家店里买的。” “这样啊……不过我想学姐的手艺一定也很厉害呢！” “嘻嘻，大概吧，我尝不到味道的……” 林辰听到这样的对话。 然后他眼前一黑。 永别了，这个美好而又残酷的世界…… …… “小林辰？小林辰你怎么了？？” “为……为什么林辰哥哥突然晕倒了？” “……大概是中暑了！小时雨你有没有带风油精什么的？” “我……我只有矿泉水，可以吗？” “只能先试试了！快给我！” “好，好的！” …… “咳！咳咳！！” 从被矿泉水灌进鼻孔的溺水感中清醒过来，林辰剧烈咳嗽着，睁开眼睛。 “太好了，有效了！” 他看到洛曦正趴在他身上，惊喜地叫着。 “咳咳……” 林辰艰难地从椅子上支起身体，“我昏迷了几天？” “呃，大概五分钟左右吧？” “……” 林辰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块被自己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上。 好危险！ 刚刚是不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要不是那两个长得像黑白无常的家伙正忙着打炉石而没看到他，恐怕他真的要挂了！ 明明自己是不死之身，却险些被这种东西要了命吗？ 林辰盯着那块三明治，心里有一种“自己做了二十多年人，却被一块面包打败了”的挫败感。 话说，这种东西要是被神吃了，会不会也起作用呢？ 要是身边正要有个参战神什么的，林辰还真的想要试…… ……一试。 林辰仰望着天空。 上面貌似出现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光点？ 他眯起眼睛，想要试着看得清楚一点。 是陨石吗？ 这两个光点正在下坠，在林辰的视线中…… ……迅速放大！ “快闪开！！” 察觉到了对方是朝着这边摔落过来的，林辰连忙抬起苏时雨的轮椅，然后一把拉起洛曦向着一边跑去！ “诶诶？怎么了！？” “别说了快跟我走！” …… 轰——！！ 就在林辰等人离开的几秒之后，两个光点砸到了长椅附近的地面上，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大坑被砸了出来，尘土和碎石飞散四溅！ 林辰带着苏时雨和陆兴躲到附近的一处缓坡后面，他探出头看过去。 当烟尘散尽，他分辨出那是两个人影。 第十七章：正义之神与邪神洛基 刚刚的巨响还在耳畔轰鸣，林辰嘱咐了洛曦和苏时雨两人千万不要出来之后，便悄悄从缓坡上探出视线。 烟尘逐渐散去，出现在那里的，是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是一名蓝发男子，看年纪似乎比林辰还要小上一点，他穿着如同普通宅男的短裤+半袖的清凉夏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面部则是如同女子般的柔和曲线，给人一种莫名的弱受感觉。 另一人则是个面容坚毅，毛发旺盛，身着镶钉皮甲的中年男人。他单手拿着一面圆盾，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把锋利的青色单手剑。 此时，那年轻人正倒在地上，被另一人用剑指着咽喉。 …… 他们是参战的神灵。 林辰心里瞬间就浮现出来这样的想法。 尽管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确认，但是在看到那两人的一刻，他就默认似的肯定了这一点。 而接下来，中年人说的话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邪神洛基！” 他用剑锋对准那年轻人的喉咙，双眼怒视着他，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还记得这把长青剑吗？你就是用这把剑杀死了我的父亲！” 然而，年轻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叱问有所动容。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他将双手举起来，作为认输投降的标志，然而嘴里却仿佛是在不停地激怒着对方。 “因我而死的人实在是多了点，家父是哪一位？恐怕我不清楚呢。” “你！！” 林辰看到那中年男子的眼球似乎都要炸裂一般，他握剑的手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剑锋跟着抖动，在年轻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林辰不傻，他知道自己不该在两人面前现出身来。事实上，趁着现在还未被发现，赶紧离开才是最佳选择。 然而，他还是打算继续听听两人的对话，起码他想要搞清楚这两人的身份。 “参加这场战争的神灵，会被随机给予一具在这个世界行动的躯体，躯体的长相，年纪，甚至性别都是完全随机的，因此除非对方出招或者自报家门，否则很难判断一个神灵的真实身份。” 莉莉丝这样告诉过他。 事实上，在两个神灵的战争中，先摸清对方的身份的一方是会占据很大先机的。 弱点，技能，战斗习惯…… 如果有了这些信息的辅助，就算实力不如对手，也会在战争中占据上风。 所以林辰打算再继续多获取一些信息。 …… “该死的邪神！你亵渎了这个世界！正义不会容许你的存在！” 中年人似乎是被对方的话语激怒到了极点，他不再等待，将压在年轻人喉咙上的剑用力地刺了下去！ “噗——！！” 咽喉被割裂，鲜血瞬间飞溅而起，从动脉喷涌的血液如同高压水管里漏出的水一样，向外射出了足足四五米的高度。 “呼……呼……” 中年人任凭血液溅在自己身上，他将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地大口地喘息着。 然而年轻人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三句话没说完就动手可就有点失礼了啊，而且你又不是正义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了解正义是怎么想的呢？” 中年人一惊，一把将剑拔起来，看都不看前面就向后猛退一步，然后警惕地看着前方。 地上的那具原本应该属于年轻人的尸体，此时化作了烟雾缓缓飘散，而年轻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几米外的草地上。他面带笑容，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我，即是正义！” 中年人怒喝一声，身体瞬间化作了一团虚影，林辰只看到草坪的地上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当他再看到他的身影时，他已经持剑向着那年轻人砍过去了。 “看来正义并不怜悯弱者啊。” 年轻人飞快地向后退去，他的目光看向刚刚被割裂的草地，“你有想过这些花花草草的感受吗？” “住口！邪神！” 中年人以惊人的臂力飞速挥动着长剑，剑刃化作无数虚影斩向年轻人，然而对方却以同样的速度飞快躲闪着，他身体因高速移动形成的虚影甚至比攻击他的剑刃还要多。 “啊，的确，我是邪神。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所有人也都知道你是正义之神，你的身份就和你的那座宫殿一样显眼。” 年轻人一面向后回避，躲闪着攻击，嘴上却还是不停地说着。 “话说回来，你的那座宫殿可真的是太显眼了啊，每天白天反光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每天晚上它还会自动发光，我家的窗子可是正对着那边，搞得我每天都睡不好啊。” “闭嘴！” 中年人似乎是因为对方的垃圾话而变得怒不可遏，他更加狂暴地向年轻人发动攻击，半圆形的斩击一个接一个地从剑刃上呼啸而去，却统统在年轻人身边落空。 “对了，据说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打扰别人休息可是犯法的行为哦。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战争，你是第几次了？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我可是要去告你哦，正义与真理之神要是被告有罪了，恐怕也会是一个大新闻吧？” 在灵巧地躲闪着攻击的同时，年轻人还在不停地说个没完，垃圾话的功力简直深不可测。 “给我闭嘴！” 不知是年轻人疏忽大意了还是老天开眼了，中年人向前迅速的一个突进，居然终于击中了他的身体，而中年人也立刻抓住时机，趁着他身形还未站稳的瞬间，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将其按倒在地上。 “洛基！为了正义，我将于此给你审判！” 一只手扼着年轻人的咽喉，将其整个人举起来，中年人的另一只手上平端着长剑，将剑尖对准他的身体。 “啊啊，还真是厉害啊，虽然说我有力量不如你的自知之明，但是没想到就算是敏捷我也不能完克你呢。” 年轻人试图挣脱，却完全无法逃离，最终只是耸耸肩，尴尬地笑了笑。 “废话等你死回去再说吧，现在给我接受正义的仲裁！” “那个，不好意思，我可不觉得你赢了……啊不，你的确赢了，不过我可不觉得你能在这里杀死我哦。” 年轻人这样说着，带着笑意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符。 “这是……” 中年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 “是从杜康那里弄来的高级货色哦，据说能把我传送到这个城市的随机一个角落，虽然说价格高的离谱，而且有时候会把人传送到什么很奇怪的地方，但是逃命的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吧？” “去死！” “晚了哦。” 长剑向前挺去，却没能赶在年轻人捏碎纸符之前戳穿他的喉咙。 只见纸符瞬间化为四散的光点，紧接着同样化作光点的还有年轻人的身体。 光点向着四处分散而去，变成了剑刃完全无法触碰的存在。 然后…… 这些光点在不到二十米远的一个缓坡上重新汇聚。 年轻人的身体出现了那里。 …… 原来如此，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啊…… 林辰回忆起刚刚年轻人说的话。 “据说能把我传送到这个城市的随机一个角落。” 传送到城市的随机一个角落…… 城市的随机一个角落…… 随机一个角落…… 也就是说，向着右边传送了15米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啊…… 还真是够倒霉的。 “诶……” 年轻人在传送结束后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哈哈哈！！” 中年人收起护身用的圆盾，单手提剑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将长剑举起，直直地对着年轻人。 “正义不允许你逃离！可恶的邪神！” “啊，不，我觉得他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林辰心里这样想着，“同样运气不好的还有我。” 年轻人传送完成之后，出现的那处缓坡，正是他用来藏身的那个地方。 结果，当他转过身来打量四周的时候，林辰就很不幸地和他对上了目光。 真是倒霉透顶了。 他还记得神明的战争被人类看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在这之前，他已经让洛曦带着苏时雨去旁边的小树林躲起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把她们扯进来了，那才是最倒霉的事情。 …… “所以，正义之神？咱们该拿这小子怎么办？” 被两人发现的林辰并没有反抗，他任由年轻人抓着自己的衣领，把他丢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战争的规则是不可违背的。” 在沉默片刻之后，中年人这样淡淡地说到。 “这还真是可悲啊，作为正义之神的你，难道不应该保护弱者吗？” “保护不等于偏袒，我属于正义与真理，而战争的规则即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他这样说着，走到了林辰面前。 “对不起了，人类……” 嘭！！ 中年人将手掌贴在林辰的胸口，强横的能量瞬间在那里压缩然后爆裂开来，林辰只觉得胸口像是挨了重锤的一击，整个人便向后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飞出了十余米远，然后才重重地撞在后面的一面墙上，胸口的骨头通通粉碎，心脏也被震了个稀巴烂，要是换做普通人，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当然林辰不是普通人，这样严重的伤势，在一分钟之后就全部复原了。 这次，他打算遵守莉莉丝的教诲。 于是，林辰向后一仰，靠在树上闭上眼睛——装死！ 第十八章：意外出现 在把林辰击飞之后，两人就没有再向着这边看过来。 装死的效果十分显著。 中年人的那一拳虽然瞬间击碎了他的内脏和骨头，但是却没有弄坏他的衣服，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来。因此，如果不过来仔细查看的话，是不可能发现林辰还活着的。 而且对方似乎对自己的攻击很有信心的样子，并没有过来确认一下的意思。 话说，拥有完整力量的神还真是恐怖。 林辰回忆起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击飞了。 “如果和这种家伙正面较量，就算是不死之身，恐怕也只会变成打不烂的沙袋吧？” 他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心悸。 “邪神洛基，准备好接受正义的仲裁了吗？” 远处，中年人再次握着剑向那年轻人走去，他的声音浑厚低沉，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一般。 虽然说林辰被打飞到了远处，但是由于这里的位置比较高，所以视野反而比之前的缓坡要好上不少，下方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在眼里。 “呃，还没准备好，能不能再稍微等一下？大概还要50年左右……” 年轻人一面后退，双眼一面向着四处飞快地扫视着，显然是在寻找逃脱的办法。 不过中年人也立刻发现了他的意图。 “别再耍些小把戏了！接受审判吧，该死的邪神！” 中年人用力一跺脚，身体原地跃起，他将手里的青色长剑举过头顶，长剑的尖端立刻发出了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金色光芒。 紧接着，这光芒顺着剑刃向下蔓延，一下子就笼罩了他的整个身体，金色光芒在中年人的身上幻化出一套无比显眼的金色铠甲，六对光翼在他身后展开。 此时的中年人，散发出不可置疑的正气与威严，如同降临凡间的大天使一般。 话说他本来就是神吧？ …… “真是的，连你的招数也是一样，非搞得这么显眼是要干嘛？” 年轻人对着头顶化身大天使的中年人发出冷嘲热讽，但是林辰却看到他的双脚不断后退。 显然，他没有接下这一招的把握。 “审判，与天罚同在！！” 大天使怒喝一声，手中的金色长剑重重落下，只见一把幻化出来的，放大了数百倍的金色巨剑出现在他的身后，紧随着他的动作，猛然向下斩去！！ “轰……” 金色巨剑斩落的动作比较慢，但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和气势，仿佛毁天灭地一般。 年轻人向后逃的脚步变得迟缓，他的身体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渐渐变得不能动弹。 林辰在在远处目睹着这一切，暗暗为神明的力量感到心惊。 或者说……原本他应该这样的。 光剑斩落的方向不是朝着他这边的，原本来说他只要继续装死，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事情往往朝着我们预料之外的地方发展。 当那巨大光剑斩落的瞬间，林辰分明看到，在年轻人身后的不远处，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苏时令！！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思考了，林辰的身体自己行动了起来。 一个跟斗爬起来，然后冲下山坡，飞快地跑过下方的草地…… 光之巨剑缓缓下落，给了林辰做这些事情的时间。 “快闪开！” 在苏时令震惊的神情中，林辰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想要将他拽开。 ……但是他的动作却在中途停下了。 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 这把剑大得可怕，就这样笔直地落下来，似乎要将整个公园切成两半一般。 “不行……必须离开……” 林辰又一次行动了起来，他抓紧苏时令的手腕，然后带着他向后逃去。 用算不上快的速度，狼狈地朝着远离巨大光剑的方向逃去。 苏时令似乎是被这难以置信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被林辰拽着向后跑，然而双眼却依旧盯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光之巨剑。 “不行了……” 林辰觉得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他的脚步慢下来。 “不可能躲开的……” 林辰很清楚，按照他们现在的这个速度，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脱离巨剑的攻击范围的。 …… “哎呀哎呀，刚刚放好的魔法阵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林辰先生还真是有着容易遭遇这种事情的体质呢。” 在光剑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紫色光芒突然在林辰背上亮了起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响起。 紧接着，一个人影在那里缓缓出现。 林辰转过身，看到莉莉丝——美丽的夜魔女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而身影的主人正用打趣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来，抓紧我。” 莉莉丝将身体贴近林辰，背对着那把巨大的光剑——剑刃已经落在了地上，林辰可以看到泥土和草地如同慢放的电影一般，正在强大的能量下分崩离析。 毫不犹豫地，林辰选择了相信莉莉丝。 他用空着的那条手臂揽住夜魔女仅盈一握的纤腰，鼻翼间传来她薰衣草味的发香。 莉莉丝微微一笑，同样抓紧林辰，然后另一只手上凭空出现一张纸符。 他记得这张纸符，刚刚那年轻人手里的那张，和这个一模一样。 “希望不要也是传送20米吧……” 林辰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下一个瞬间，莉莉丝捏碎了纸符，三人的身体瞬间化作光点。 …… 林辰只觉得眼前似乎闪过一连片的白光，视线完全被耀眼的光芒所遮挡，大概过了十几秒之后，光点散去，他眼前的世界才恢复了模样。 “这里是……” 稍微有点冷的风吹过来，林辰观察起四周，发现三人被传送到了市中心某座摩天楼的楼顶。 “运气不错呢。” 莉莉丝走到楼顶的边缘，向着下面望了望。 “据说以前有人在用这东西传送之后，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卡在了岩石里面哦。” “这东西原来这么危险吗？” 林辰有些讶异，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话说，莉莉丝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呢？” 林辰记得夜魔女今天应该是待在家里的。 “喏。” 莉莉丝露出一个很得意的表情，她单手召唤出自己那把匕首，林辰看到匕首的表面散发出紫色的亮光，而同样发亮的还有围绕着他手臂上的一块圆环区域。 “这是？” “我在你身上下了夜魔女的诅咒哦。” “哦哦，原来是诅咒……等等！什么？诅咒？？”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 莉莉丝显然对林辰的反应很是不满意，她撇撇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说： “同样的东西，放在那些光明正大的女神手里叫作祝福，放在我这里就成了诅咒。说白了，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探查法术罢了，通过这个，只要你周围出现其它主神的气息，我都是可以感应到的。” “原来这样……” 林辰看向自己手臂上的那块手环一般的光圈，心里突然产生一股暖意。 尽管说平时总是喜欢对别人恶语相向，但是在出事之后，她还是立刻赶来了。 明明她自己都还处于相当虚弱的状态，完全不可能和两名主神战斗。 ……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传来的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林辰的思绪，他这才想起来，一同传送过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时令？” 林辰看到苏时令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似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他脸色苍白，嘴唇也不断地发颤，原本深陷的眼窝现在看上去更是十分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时令，你先坐下……” 林辰连忙扶着苏时令倚着楼顶的一处空调坐下来，他看向莉莉丝。 “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恢复了，不用担心。” 莉莉丝耸耸肩，“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着不死之身的，普通的凡人无法承受这种传送，他没有昏倒在这里已经说明他体质还算不错了。” “小雨……” 苏时令用仍在不断颤抖着的手掌抓住林辰的胳膊，“小雨她……在哪里？” “……” 林辰一下子愣住了。 他之前让洛曦带着苏时雨躲进附近的树林，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那把巨大的金色光剑…… 那种威力，绝对足够毁掉整个公园的威力…… 林辰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掏空了一般。 “那两个女孩的话，不用担心哦。” 莉莉丝看到林辰脸上那副可怕的表情，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我来的时候在一个树林里看到了她们，猜到她们估计又是林辰先生这个色胚认识的人，就一起带过来了。” 莉莉丝这么说着，轻轻举起手掌，两个女孩昏迷不醒的身体立刻伴随着闪耀的紫光出现在地上。 “天，吓死我了……” 林辰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他检查了一下两人的呼吸，确认并无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话说这厮刚刚是不是又趁机骂他来着？ “小雨……” 苏时令上前，用发抖的手指轻轻划过苏时雨的脸，眼中满是怜爱。 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林辰这样想着。 失去了父母，生活又十分窘迫，如果重要的妹妹再出了什么事情，林辰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未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莉莉丝走到两个昏迷的女孩，以及苏时令的面前，皱起眉头露出了一个很苦恼的神情。 “被凡人看到了这种事情，恐怕会很麻烦啊……” 她这样说着，转动着匕首，显然正在思索着什么。 “不，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你也是神对吧？能不能用一些什么魔法来消除他们的记忆？” 林辰又想起了这场战争的规则，虽然他觉得莉莉丝不至于会在救出几人之后还做出杀人灭口那种没品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敢对这个性格怪异的夜魔女抱有什么期望。 “那怎么可能，”莉莉丝白了他一眼，“林辰先生你应该少看一点奇怪的电影了，魔法是那么好用的东西吗？” “那……那怎么办？”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莉莉丝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 “用这个对着他们的脑袋敲下去，有一定几率能造成物理性失忆。” 林辰：“……” 果然向她求助是个错误的决定。 “或者更用力一点，敲碎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哦？” “那和杀人灭口有什么区别！” 林辰发觉了，这个夜魔女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我说啊，莉莉丝，你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任何事情吧？” “哎呀，被发现了？” “果然这样……不过这没有关系吗？万一被其它的神灵知道了……” “那就等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莉莉丝这样说着，将视线从楼顶抛向远方。 “比起这个，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确认。” 第十九章：不死之身的价值 帮助苏时令把昏迷不醒的苏时雨抬回家去，然后又和莉莉丝一起把同样昏迷的洛曦学姐送到江枫大学的学生宿舍，林辰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途，此时已经临近黄昏时分。 林辰和莉莉丝并排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背对着落下的夕阳，霞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两人都没有说话。 并不是因为起了矛盾什么的，只是林辰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而莉莉丝虽然在用言语挑拨他的时候很是起劲，但是本身的性格还是偏向冷淡的，也不是会主动发起话题的类型。 于是，一男一女沉默地走在路上，气氛便像是凝固了一般，变得十分奇怪。 ……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没有任何预兆的，莉莉丝突然这样问到。 “啊？” 林辰的脑袋完全没有转过弯来，他将茫然的目光投向莉莉丝，发现对方并没有看着他。 “那种事情”指的是什么呢？ 是指答应最好的朋友照顾他的妹妹吗？还是说是指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在那里观察两名主神的行动？ “在那时候，面对那种攻击，林辰先生为什么要冲上去呢？” 莉莉丝的下一句话解开了林辰心中的疑问。 “那个时候啊……” 林辰回忆起几个小时之前，当他看着那把巨大光剑缓缓下落，以及苏时令那混合着震惊与恐惧的目光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是因为苏时令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才会冒着被撕成碎片的风险，冲上前去吗？ 不，不是吧？ 虽然这种可能刚刚没有发生，林辰觉得也不会真的发生，但是他知道，就算那时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的。 “与其说是‘为了什么’，倒不如说是完全没有经过思考，身体自顾自地行动起来了吧？” 就像是一种本能。 林辰这样回答了莉莉丝。 “这样啊，”莉莉丝转过头来，用看什么稀罕物品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原本如此，林辰先生的脑壳里，没有大脑的存在啊。” “你是不是故意曲解了我的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莉莉丝的语气似乎一下子转变了，明明脸上还是那副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但是却莫名地让林辰感觉到一股压力。 “一次也好两次也好，林辰先生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应冲上来，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人肉盾牌乱用一通，将原本就很麻烦的战场搞得更加混乱，感觉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不死之身一样呢。” “不，我可不觉得有这回事。” 林辰立刻摇摇头，不死之身的存在并没有让他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倒不如说总是要想办法隐瞒这一点，反而让他觉得相当苦恼。 “是呢，林辰先生你，只是单纯的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罢了。” 将视线缓缓地扫过来，莉莉丝像是不经意地看向林辰的脸。 “因为是不死之身，所以无论被做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因为就算被毁坏了还能复原，所以就算身体被刺穿，被割裂，被切成碎片，被烧成灰烬也都没有关系，林辰先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这个……” 林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莉莉丝的话语似乎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的确没有什么错。 在战斗的时候，他往往会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就一股脑地冲上去。 “但是，这是事实吧？” 林辰对上莉莉丝的视线，他说： “不死之身不就是该这样用的吗？” 永远都不会消亡的生命，永远都不会损毁的身体。 用来战斗再好不过了。 …… “不是哦。” 莉莉丝立刻摇摇头，反驳了他。 “虽然说被毁掉了也还是能复原，不过就算不死，也还是会痛的吧？” “被砍掉头颅，被捏碎骨头，被剑刃刺穿身体……这些普通人一生最多承受一次的痛苦，你已经承受了多少次了呢？林辰先生你的不死之身并不是祝福，其实是一种诅咒哦。” “别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毫无价值啊。” 她这样对他说。 “……” 林辰陷入了沉默。 而莉莉丝也不再说什么，因为家住的房子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林辰沉默地走过去，想要踏入家门的一刻，却被莉莉丝从后面拉住。 “怎么了？” 他转过身，看到莉莉丝对着他摇摇头。 “先不急着回去，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嗯？” 林辰感到疑惑——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却不打算进门吗？ 莉莉丝却也并没有要给他解释的意思，她走进庭院，召唤出那把被称为“夜蔷薇”的匕首，林辰看到匕首的表面又开始发亮。 “隆隆……”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庭院里的土地突然像是沸腾的水一般翻涌了起来。伴随着泥土的翻腾，一个如同棺木一般的长方体，仿佛从泥土里生长出来似的，缓缓地立起在两人的眼前。 棺木的门紧接着打开，一个被绳子紧紧捆住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林辰认得他的脸。 “天蝎？” 他疑惑地看向莉莉丝。 “对待应该予以信任的盟友，却偷偷地在背后搞偷窥这种无聊的把戏，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莉莉丝对着被困在棺木中的圣骑士，轻描淡写地问到。 圣骑士先是剧烈地一阵咳嗽，然后扭动着脖子回避四周的灰尘，睁开眼看向莉莉丝。 他苦笑一声。 “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监视就把别人困在地下一整天的家伙，也就只有你这个狠心的夜魔女了。” “哎呀，那还真是抱歉了，你的猜想不太准确哦，我是打算把你埋在里面直到你在土里生根发芽的。” “那样的话圣母一定会直接向你宣战的……不过既然你是这么打算的，为什么又把我弄出来？” 天蝎这么说着，扭动起被困在棺木中的身体，“在回答之前，能先帮我把这些东西弄掉吗？” 莉莉丝隔空轻挥了一下匕首，捆着天蝎的绳子立刻化为几段落在地上。 “我希望你能带我们去见雅典娜。” “见圣母？” 听到她的要求，天蝎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苦恼神情。 “我可不觉得她会想要见你。” “她愿不愿意对我没有意义，我要见她，这就足够了。这是单方面的要求。” “能告诉我你的意图吗？” “有事情要问她，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生死。” “另外，根据她的回答，我会自行判断我们的联盟还有没有持续的必要。”莉莉丝又补充了一句。 “这么严重吗？” 天蝎微微眯起眼睛，他问： “你能保证只是去问一些事情？不会对圣母不利？” “你会相信夜魔女的保证吗？” “……” …… 皱起眉头，天蝎沉默着，开始来回用手指轻敲着手臂的关节，显然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将目光落在了林辰身上。 “你也打算带这个人类过去？让一个区区的人类站在圣母的面前？” “哎呀，这话可是有点过分了。” 莉莉丝微微转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引起了天蝎本能的警惕。 “我说过的吧？他可是我尊贵的主人大人啊，要是你再随意用这种词去贬低他，可是会被身为主人忠犬的我的无情攻击的。” 又是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台词。 林辰站一旁，光是听着她把话说出口，就觉得相当羞耻了。 而天蝎则是又陷入了沉默。 林辰知道，他的心里也同样下着一盘棋，每一步走法都要仔细考究。 一步走错，全盘皆崩。在这场战争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 “好吧。” 看来天蝎已经在心里落下了棋子。 “我带你们去见圣母。” 第二十章：智慧女神雅典娜 黄昏时分。 太阳已经完全落到了山的另一边，仅仅通过余光勉强照亮着这片土地，启明星在远方的天空亮起，伴随着缓缓升上天空的一轮新月。 林辰和莉莉丝，以及负责带路的天蝎，借着落日留下的一点微光，走在山林中的一条老旧的石板路上。 弯弯曲曲，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在森林里兜着圈子，一路向着山顶延伸出去。 江枫市是一座三面环山的城市，而林辰等人正在攀登的这座山则是其中最高的一座。林辰不知道这座山的名字，他依稀记得这座山的山顶是一座教堂，小时候，每逢周末，奶奶都会带着他来这边做礼拜。 那时，来这边参观和祈祷的人很多，尽管说市政一直也没有特意给这边通上公路，但是从石板路两边设立的休息处，以及废弃的精致路灯和便利店，还是能隐约看出这里曾经的繁荣。 “快要到了。” 大概又在路上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天蝎突然指着道路的前方，回过头来向着两人说到。 林辰将视线放过去，果然在他所指的位置看到了一座老旧教堂的影子。 与其说是“老旧”，到不如说是“废弃”吧？ 林辰依稀记得，当时据说是因为这里的财政发生了腐败问题，整座教堂的相关人员遭到了查处，这座教堂便从此遭到了封禁。 最靠近神的人，却最不圣洁吗？ …… 而随着市内新教堂的建立，到这里祈祷的教徒也渐渐不再过来，此地也随之遭到废弃。因无人打理，这里便和普通的废屋没了区别，荒草丛生，七色的玻璃被打碎落在地上，墙壁上也爬满了纵横的蔓藤。 …… 林辰等人渐渐走近，他们看到一名工人打扮的男子正站在教堂周围，独自漫无目的地在那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教堂的正面也被厚厚的植物藤蔓覆盖着，林辰在中间找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两扇木门，应该就是建筑的入口了。 当他打算走进去的时候，却被那工人打扮的男子伸手拦下。 “天蝎。” 那男子摘下自己的安全帽，没有看离他最近的林辰，而是将有些阴沉的目光投向带路的圣骑士。 “你带了外人过来？” “我是被逼的。” 天蝎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 “而且，他们也算不上是外人吧？从名义上来说，我们和他们现在可是互利共赢的盟友关系。” “哼……” 男子阴沉的目光扫过林辰和莉莉丝，然后又再度看向天蝎。 “你带他们过来，圣母知道吗？” “谁知道呢？” 天蝎又耸耸肩，“圣母不是无所不知的吗？” “不要耍这种油腔滑调。” 男子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他单手在空气中一招，一把短剑立刻出现在他的手掌里。 “如果你做了叛徒，我会立刻将你诛杀在这里。” “我说，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啊？” 天蝎仿佛很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很烦闷的态度。 “我们可是圣母的‘使徒’啊？所谓的使徒，不就是和工具一样的东西吗？工具要怎样反抗它的使用者？你倒是说说看啊？” “强词夺理……” 男子的脸上露出冰冷而不耐烦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手腕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天蝎刀剑相向。 “放他们进来吧，白羊。你挡不住这些人的，而且我也正好有点想见莉莉丝了。” 空气中突然响起的柔和女声，打断了圣斗士的行动。 上一秒还给人烂脾气烂脸色看的圣斗士，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便停下了动作。他收起剑，转而对着教堂鞠了一躬。 “谨遵您的命令，圣母。” 说着，他侧身走到一边，不再说话，像个卫兵似的站在了门口，把入口让了出来。 “走吧。” 莉莉丝看了那圣斗士一眼，然后拽了下林辰的衣服，向前走进了教堂。 “你不过来吗？” 林辰看到天蝎的脚步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向前。 “我只负责带你们来这里，剩下的不是我的工作。” 天蝎一摊手，然后在附近找了块石头，随意地坐下。 林辰回头走进了教堂。 ……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尽管从外表看上去十分破旧，仿佛随时要倒塌的茅屋一般，但是教堂内部的空间却意外的整洁和广阔。 整齐精致的大理石壁排列在两边，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壁画，而同样为大理石材质的石柱也用一种很有艺术美感的方式立在大厅内部，七彩玻璃的光之穹顶立于上方，精美的油画装饰在天花板上，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十字架仿佛自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给这空旷的圣堂带来了一股淡淡的圣洁。 第一个大厅是给信徒做礼拜的，除了一些木质桌椅和神父的讲桌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林辰和莉莉丝走过这座大厅，穿过一条十分悠长的走廊，来到了第二个大厅。 这一处大厅比之前的那个还要宽阔，据说这里原本是用来招待贵客，以及教堂里地位最高的主教和神父休息生活的地方，但是那都不重要了，现在这里已经废弃，然后成为了真正的神的据点。 虽然说，出现在这里的神可能和原本被供奉的神不太一样就是了…… 林辰看到，在圆形大厅正中央的位置，一名金发披肩，面容白皙的女子正端坐在椅子上，面带着微笑，看着来访的两人。 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长着一张柔和的鹅蛋脸，碧蓝色的瞳孔透露着隐约的聪慧和机敏，她穿着一身礼服一般的，拖到地上的淡黄色长裙，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出的优雅气质。 智慧女神雅典娜。 圣斗士口中的“圣母”，莉莉丝口中的“那个女人”，一直以来被谈论着的对象，林辰此时终于见到了她的真面目。 而在大厅的四周，则摆放着六具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盔甲，这些雕像矗立在大厅的四周，仿佛不动的守卫一般。 …… 不对，这些并不是雕像。 尽管说他们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点活物的迹象，但是从头盔中间的那条窄缝里，林辰分明感觉到了数道向着他投来的目光。 林辰明白了，这些都是雅典娜手下的圣斗士。 黄道十二宫圣斗士，有六名都在这大厅之中。 “欢迎，莉莉丝。” 雅典娜对着两人礼貌地微微一笑，“这位就是林辰先生吧？” 莉莉丝没有回应他，只是缓缓地走上前去，环视了一下四周。 “戒心还真是重啊，让过半的圣斗士守在这里，是担心我会突然割开你的喉咙吗？” “没什么奇怪的吧？” 雅典娜保持着笑容，“出现在这里的可是莉莉丝你啊，在面对狡诈野兽的时候，怎么能随随便便掉以轻心呢？” “哦？” 莉莉丝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你应该知道，对人有效的诡计和技巧，在对付野兽的时候恐怕会不好用吧？” “那可不好说呢？猎人的弓箭和枪械，对付任何野兽不都是相当有效的吗？” “那你觉得，现在我们谁是猎人，谁才是猎物呢……” …… 啊咧？ 怎么回事？ 为什么刚刚见面的两个人，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空气中就已经弥漫起了呛鼻的火药味？ 林辰看到莉莉丝已经表露出了明显的敌意，而雅典娜虽然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是眼中似乎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两个人的目光，仿佛碰撞的闪电一般顶撞在一起？ …… “那个，莉莉丝，你以前就认识她吗？” 林辰凑近到夜魔女的身边，压低声音悄悄问到。 莉莉丝没有回应他，回答他的问题的是坐在五六米开外的另一位女神。 “我们当然认识，莉莉丝可是我的姐姐啊。” “哈？” 林辰愣住了？ 夜魔女莉莉丝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姐姐？ 这是搞的哪一出？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雅典娜是希腊神话中的主神，而莉莉丝则是苏美尔神话中的角色。 不说别的……她们两个连神话体系都不一样吧？ 这感觉，就像是普京突然找到奥巴马，然后对他说“其实你是我的孪生兄弟”一样不可置信吧？ “没什么奇怪的吧？” 莉莉丝转头看了他一眼，看表情像是对他大惊小怪的表现很不理解。 “所有的神灵都是由最初的一名主神创造出来的，因此所有的神灵都是兄弟姐妹，这种事情就像是全地球的生物都是由一个细胞分裂出来的一样，这有什么去说的价值吗？” “啥？原来这样吗？” 林辰感觉自己像是无意间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话说这种剧情，难道不是应该设下各种伏笔，经过各种曲折的剧情，然后还得死上几个重要的队友，在打最终boss的时候才能知道的吗？ 结果就被这两人像是饭后闲谈一样地给说出来了？ 林辰有点不能接受。 话说回来，那个最初的主神是怎样创造出的这些神灵的啊？ 下蛋吗？ 难道说神灵那个世界的创世神，其实是一只母鸡？？ 这样看来，先有鸡还是现有蛋的问题，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 “你的脸上，露出了在想蠢事时才会有的表情啊。” 当林辰从无尽的脑洞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莉莉丝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我不知道你这想什么，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你只要记住两点就好了。” 莉莉丝伸手，指向坐在对面的雅典娜。 “第一，她是敌人。” 莉莉丝肯定地说道：“我们交锋过很多次，她杀死过我而我也杀死过她，我们是不可能和解的，是必然意义上的敌人。” “第二，” 莉莉丝伸出两根手指，“不要相信她。” …… “就是这样呢。” 看着莉莉丝这样说，雅典娜笑着回应到。 第二十一章：联盟瓦解？ 林辰现在所处的这座教堂原本的设计思路，据说是相当独特的。 建筑的顶部，也就是这个大厅的天花板，其实是一块面积和屋顶一般大小的太阳能电池，虽说是电池，但是其实也自带发光功能。白天收集足够多的能量，到了晚上便用于发光。那时的神父甚至自豪地宣称：“我的圣堂是日不落的。” 然而，现在这里已经荒废，密密麻麻的藤蔓以及覆盖在电池上的灰尘，阻挡了照射过来的阳光，所以即使到了晚上，这里也没有照明光源，只剩下一片让人恐惧的死寂。 仅存的，是大厅四周燃烧着的火把，火把的光微弱而又飘忽，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一般，并没能照亮多大的地方，反而使得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更是阴森。 再加上从周围的六具盔甲里传来的阴冷目光，林辰只觉得待在这里相当难受，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感觉。 “无谓的废话到这里停下就好了，雅典娜，我有话要问你。” 莉莉丝显然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她直接切入了主题。 “那么，是要问什么呢？” 雅典娜象征性地倾身向前，“我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我真讨厌你那种自作聪明的说话方式。” 莉莉丝淡淡地说完，向着左右望了望。 “而且你不觉得，对待上门的宾客，起码应该给我们找两把椅子，或者自己站起来一下作为礼仪吗？” “那可真是抱歉，不过站立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对于这副身体而言，是不允许的呢。” 雅典娜很是遗憾地摇摇头，她轻轻掀起自己裙子的一角，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腿。 “你……” 莉莉丝的目光汇聚到雅典娜掀起的裙摆下面，林辰也同样看过去，两人的眼睛都是一下子张大了许多。 雅典娜裙摆下方的那两条腿，给人的感觉和苏时雨的双腿是一模一样的。 毫无生机，毫无生命力，仿佛是将什么摆设连接在身体下方，会随着吹过来的一阵微风来回摇晃的那种感觉…… “正如你们所见。” “原来如此……” 雅典娜放下裙摆，莉莉丝也收回了目光。 “得到a级使徒，原来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吗。” 莉莉丝曾经告诉过林辰，参战的神灵，使徒和本体的强度是呈反比例的，使徒越强，本体也就越弱。 但是无论莉莉丝还是林辰都没想到的是，在拥有了a级使徒——黄道十二宫圣斗士之后的雅典娜，本体居然会直接变成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残疾人。 …… “还是很值得的。” 整理好自己的衣着，雅典娜看向大厅四周的数名圣斗士，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肯定地说道： “就算我变成了‘残疾人女战神’，也是还是很值得。”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莉莉丝摇头，“这场战争只是单纯的公平而已，只有等价交换，亏本或者超值都是不可能的。” “的确，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两人好不容易有了意见相同的时候，但是紧随其来的却又是一阵沉默。 …… “莉莉丝，你该不会是在为我哀悼吧？夜魔女在那里为智慧女神感到悲哀？这可是有点浪费时间了，不是说有想问的事情吗？那就快点说出来吧。” 雅典娜显然并不享受这种沉闷的气氛，更是讨厌莉莉丝那种唏嘘的目光，她鲜有地催促起来。 莉莉丝瞥了她一眼。 “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才对吧？你不是一直号称‘无所不知’吗？而且这次我要说的事情，应该也只有一件，对你来说相当好猜吧？” 听到她这么说，雅典娜露出了满怀深意的一笑。 “这倒是说的没错呢……” 莉莉丝的目光再次和雅典娜接触到了一起，夜魔女脸上是极度平静，没有丝毫变化的冷淡表情，而雅典娜则是从一开始保持到现在的淡淡微笑，光是从面部表情看的话，完全看不出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辰一直觉得莉莉丝那双有魔力的眼睛是能看穿他人的内心的，不知道此时的雅典娜，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想呢？ …… “正如你想的那样，从一开始，我就隐瞒了他的存在。” 雅典娜终于再次开口了，但是林辰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林辰知道，现在雅典娜很清楚莉莉丝的想法，而莉莉丝也一定知道雅典娜说的是什么。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完全搞不懂这两人在说一些什么东西。 这感觉，就像是爱因斯坦和霍金交流的时候，突然丢了个阿甘进去…… …… “啊，不好意思。” 莉莉丝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找机会黑林辰，突然转过来看向林辰，单手掩口，带着惊讶的表情说道： “我居然忘记了林辰先生的大脑在半路上山的时候就被弄丢了。这样看来，光是我们这样自说自话的话，您一定听不懂吧？” 林辰：“……” 这种贬低别人还带上敬语的方式还真是头一次见。 “那么，我还是为林辰先生仔细解释一下吧。” 莉莉丝这么说着，伸手指向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边的雅典娜。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这个女人想要出卖我们。” “出卖？” 林辰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莉莉丝这么说的理由。但是当他看雅典娜的时候，则发现对方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指的是什么？” 莉莉丝虽然经常语出惊人，但是林辰知道她从来都不乱说话。 “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接下来的行动。” “行动……说的是对于酒神杜康的？” “没错。” 莉莉丝点点头，然后接着为林辰解释： “酒神杜康虽然受到所有参战神的重视，但是毕竟本身的力量和其它主神是没有区别的。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联合两名主神的力量对他进行突袭的话，他凭借自己无法抵挡，而且也来不及请求其它神明的援护。” “不过，据我所知，邪神洛基在今天试图偷袭酒神的宝库，却被突如其来的正义之神凡赛堤发现并赶走，两人发生战斗，并且正义之神一直追着邪神打了大半个城市的距离。” “每一个和杜康接触过的神都知道，如果不发生什么事件，他是绝对不信任，并且也从来都不会为自己雇佣所谓的‘护卫’的。这么说来，难不成正义之神是刚好路过，然后见义勇为了一把？” 莉莉丝这么说着，将挑衅一般的目光投向雅典娜。 林辰则是回忆起今天中午在公园里的那场战斗，来这里时莉莉丝已经向他说明了那两人的身份。 年轻人是邪神洛基，也就是北欧神话里的那个“恶作剧之神·形变者·邪神洛基”；而中年人则是“光之子·正义与真理之神凡赛堤”，简称就是正义之神凡赛堤。 的确，林辰也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两个神来。 “你的意思是，雅典娜把我们的行动暗地里告诉了杜康？” 林辰有些讶异，忙问道： “但是为什么？这次行动不是她主动邀请的我们吗？而且她手下还有圣斗士被酒神俘获了……” “圣斗士可是宁死不屈的战士，你真的以为他们有被俘获的可能？” 莉莉丝打断了林辰的话，转过来用怜悯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一副“真是懒得给这家伙解释了”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酒神的使徒可以制造出各种拥有独特效果的魔法道具，我看她多半是看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更何况我现在的状态还不完整，如果能借着酒神的手除掉我，对她而言也是个不错的结果。总而言之，如果发生战斗，无论谁胜谁负，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 “原来这样……” 林辰恍然大悟，他虽然考虑过发生战斗的利害关系，但是却全部建立在天蝎当时所说的那个情况的基础上来思考的，完全没有想过对方是否会是在欺诈他们。 他在这时才终于想起，所谓的战争并不是只有战术和战斗的较量，如同政治家一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甚至说是最重要的一环也不为过。 在这方面，他的确无法反驳莉莉丝对他的智力的贬低。不过幸好还有她这个夜魔女的存在，要不然他被人卖了估计还在帮人数钱。 想到这里，林辰不由得有些脸红。 毕竟，当时天蝎来请求联盟的时候，是他最终做出的决定。 ……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林辰知道就算他压低声音雅典娜也一样还是会听见，所以他干脆直接和莉莉丝交谈。 雅典娜的阴谋已经被识破，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被解读了出来，等同于两人直接和对方撕破了脸皮，所谓的“联盟”也自然不复存在，倒不如说已经由盟友成了完全的敌对关系。 然而，两人现在却是站在敌人的地盘上，整个大厅里都是随时会向着他们刺过来的刀剑。 林辰有些担心，他看到四周的圣斗士已经缓慢地动了起来，正从大厅的各个角落向着这边聚拢过来。 “如果她想要在这里发生战斗的话，我有把握在死前刺穿她的喉咙。” 莉莉丝单手召唤出匕首来，轻描淡写地说到。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听听她的解释。” “解释？” “没错。” 莉莉丝手握着匕首，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圣斗士，然后淡淡说道： “如果雅典娜的想法那么容易就被我完全看穿的话，她就枉为智慧女神了。事实上，我们交锋这么多次，我从来都没有一次完全看穿她的想法。” “既然如此，这次应该也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想到的吧？” 这么说着，她望向雅典娜，等待着对方的答复，同时……做好了把匕首刺进她的咽喉的准备。 …… “莉莉丝你警惕过头了啊……” 片刻的沉默过后，雅典娜笑着摇摇头，摆摆手示意周围的圣斗士先退下。 “其实，我这次是真心想要和你结盟的。” 林辰听到她这样说着。 第二十二章：异动 “莉莉丝，你还记得我们这已经是第几次在战争中交手了吗？” 在被莉莉丝揭穿了伎俩之后，雅典娜突然反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题。 “不记得了，第十次或者第二十次？那又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轻描淡写地回应着，手里却是仍旧紧紧握着匕首。 四周的圣斗士虽然因为雅典娜的命令暂且退去，但是却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而一旦他们有所动作……莉莉丝的刀刃将比他们更快地来到雅典娜的身边。 “那么，你记得这是第几次战争了吗？” “不记得了。” “前几次战争的胜者呢？” “我不知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 雅典娜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努力说服莉莉丝，她面带诚恳地继续说道： “明明我们的战争每一百年都会发生一次，而且你我参与的战争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将近十场了，但是为什么？无论是你还是我，或者其他参加了战争的神，对于战争最后的结果，对于战争最后的获胜者是谁都没有任何印象？以往的战争到了最后到底怎么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你知道战争结束后我们都会被清除部分记忆，尤其是关于获胜者的记忆更是会完全消失，怎么可能留有印象。” 莉莉丝摇摇头，将视线转到一边。 林辰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个话题。 话说回来，他又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了，而且这次貌似也没有谁打算给他解释什么。 虽说如此，他还是在这里听着的。 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思考。 听雅典娜的意思，原来这场战争不是仅有一场，而是如同奥运会那样每隔几年都会举行的吗？虽然说一百年一次的频率对于人类来说稍稍有点慢，但是对于拥有无限生命的神灵而言也就不算什么了吧？ 但是，这样说起来，原本就有的一个谜团顿时被无限放大了啊…… 神灵们不惜发起战争也要追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林辰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无比重要的宝物，但是既然如此，这宝物自然只有一件吧？如果每一百年都会有战争的话，也就是说每一百年都有战胜者，而每个战胜者都会得到这件宝物…… 这样显然是不合理的，完全不够分啊。 所以众神所追逐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莉莉丝说的“记忆会被抹除”，又是指的什么呢？ …… 正当林辰被这些问题搞得有些头疼的时候，身旁再次响起了莉莉丝的声音。 “说起来，这又和你之前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你说你其实是真心想要和我们结盟的，虽然说我不可能相信你的说法，但是你起码要找出一些听上去挺合理的理由来说服我3吧？但是你现在说的事情，只不过是故弄玄虚地瞎扯罢了。” 莉莉丝向着雅典娜投去怀疑的目光，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林辰这边靠近了一点，林辰看到她的嘴唇几乎不可见地动了动，接着便听到她的声音： “待会儿如果我对雅典娜动手，你立刻向我靠近，不要和其他人多做纠缠。” 林辰看了莉莉丝一眼，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 然而，这些细微的动作依旧没有逃过雅典娜的眼睛。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布满了哀愁，苦恼的表情明显地出现在她的脸上。 “莉莉丝，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起码这次不想。” “至少，听完把话说完，可以吗？” 作为智慧女神和女战神的雅典娜，此时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细软，仿佛哀求一般。 当然，夜魔女是不可能心软的。 不过，她可能会对雅典娜接下来的说法感兴趣。 “我也没打算在这种地方和你硬碰硬。” 莉莉丝左右瞟了一眼已经刀剑出鞘的六名圣斗士，用目光将其中的几人逼退，然后对着雅典娜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说吧。我会根据你这次的说辞，决定是否割开你那漂亮的脖子。” 虚张声势。 而且是在被对方包围，接近走投无路的时候发出的，相当丢人的虚张声势。 为了保全己方，莉莉丝还真的是连什么方法都用上了…… 林辰看向雅典娜，他知道对方完全能够看穿莉莉丝的这种“空城计”，但是她显然并不打算揭穿。 “谢谢你的耐心。” 雅典娜点了点头，便开始解释：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回失去的记忆，解开我们因为记忆被抹除而陷入的谜团。” 听到她说出这种话，就连一贯保持着冰冷神情的莉莉丝，此刻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找回记忆？你做得到那种事？” “没错。” 雅典娜坐在椅子上，将双手平举，五指张开，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念一些晦涩的咒语。而伴随着她的动作，地面上的一些纹路立刻亮了起来。 这些纹路形态各异，曲线和直线胡乱而又仿佛遵循着什么规律似的动了起来，当各种线条最终连成一片，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和整个大厅面积相仿的巨大魔法阵。 召唤出这魔法阵，雅典娜显然消耗不小，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自从从上次的战争回到神界……我就一直在研发这一法阵，如果一切顺利，只要法阵成功启动，我们就能找回从前被抹除的记忆。” “但是呢？这和你我的联盟有什么关系？” 尽管因为看到这么巨大的法阵而有些吃惊，但是莉莉丝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询问的主题。 “这种法阵……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催动。” 雅典娜放下手，地上的魔法阵立刻消散不见，而巨大的消耗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 “我至少也需要两周的时间用来准备。虽然说只要一开始没有被其它主神袭击，让自己在这里隐藏两周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中途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是什么？” “是……” 讲到这里，雅典娜一下子顿住了，但是停下之后，又接着讲下去： “这一次的战争，发生了一些异变。” “异变？” 莉莉丝皱起眉头，眼神有些迷茫，林辰知道，这一次她也没能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 “莉莉丝，你是相信的吧？关于战争的规则，‘所有神明掌控的力量都是公平的’那一条。” “我当然相信。” 莉莉丝确认地点了点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没错，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雅典娜的眼神陷入了回忆，即使是回忆，她的表情依旧显露出她对于那段记忆的不可接受。 “五天前，也就是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圣斗士们帮我找到了这个据点，得到了地利的我，一时有些飘飘然，也正是此时，我的一名圣斗士在周边搜寻的时候，发现了另一名主神的气息。” “你了解圣斗士们的实力，五名圣斗士合作的话，就已经是足够击败一名参战主神的力量了，更何况当时我的十二名圣斗士都在场，简直是天赐良机。”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派了出去？” 莉莉丝这样问到，而林辰则是将目光扫过大厅。 一，二，三……大厅里一共有六名圣斗士，算上门口的天蝎和白羊，一共八名，剩下的四人呢？ “然后我就将他们都派遣了出去，由于发现对方的位置离这里很近，我甚至都没有留一人在自己身边护卫。” 雅典娜对于莉莉丝的问题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她的脸上随即浮现出懊悔的表情。 “然而结果却是让我难以接受的，我的十二名圣斗士有四人当场死亡，而剩下的八人全部重伤，甚至要我消耗这具身体的生命力量才能挽救，我的圣斗士们倾其全力的第一战，就这样惨败而归。” “你是在开什么低级的玩笑吗？你想说你遇到的那名主神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你的力量？说谎话的时候要记得带上脑子啊，战争是绝对公平的。” 莉莉丝看着雅典娜目光满是怀疑，她是和圣斗士们战斗过的，所以也很清楚他们的实力，只需要五名……甚至只要四名合作默契的圣斗士，就足以和主神一战了。然而十二名圣斗士倾巢而出还反被杀死了四人，这是怎么想也不可能的。 显而易见，她完全不相信对方，甚至觉得对方在施展一些可笑的低级骗术。 “这次不再是了。” 雅典娜抬起头，盯着莉莉丝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这次的战争，不再是公平的了。对手要比我们强大太多。” “……” 听到对方让人震惊的回答，莉莉丝再次沉默下来，许久之后，她问道： “我暂且把你说的这件事记在心里，但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这和你背叛我们的联盟，把消息传给酒神又有什么关系？” “不，这一点是莉莉丝你搞错了。” 雅典娜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没有走漏我们的消息，事实上，我隐瞒了一些我知道的情报。” “隐瞒了情报？” “是的。” 雅典娜微微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忧愁，她转而向莉莉丝发问： “莉莉丝，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我会全力帮助你夺回你失去的那部分力量，请求你和我一起去突袭酒神杜康，你会怎么做？” “哈？” 莉莉丝露出诧异的表情，但还是回答道： “我会觉得你是在戏弄我，然后把你派过来的使者当场杀死。” “你看，就是这样。” 雅典娜露出无奈的笑容，用看自己坏脾气的姐妹一般的眼神看着给出冰冷回答的莉莉丝。 “但是，我这次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向莉莉丝解释道： “如果我直接表露本意的话，你不可能答应我；而如果我不隐瞒正义之神的存在的话，你同样会因为觉得胜算渺茫而拒绝我，所以我才编造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用这种方法让你能加入我。到时候，我的圣斗士们会暂时挡住正义之神和酒神，而你则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趁乱拿回你失去的力量。” “你是在说什么低龄儿的故事吗？” 莉莉丝冷哼一声，“你有什么理由来帮助我？” “我那时惹到的那名主神太过强大，光凭借我和我的圣斗士们是不可能与他抗衡的，因此我需要所有有可能成为我助力的力量，其中也包括莉莉丝你。” 雅典娜这样说着，又将目光投向林辰，“而且，你身边也同样有着超出了我理解范围的力量，我承认我对此很感兴趣。” 她指的是不死之身。 “所以，莉莉丝。” 雅典娜对着莉莉丝，缓缓地抬手手来，掌心向上，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在知道这些之后，这次你愿意相信我一回，继续我们的结盟关系吗？” “……” 莉莉丝没有回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转过身去。 林辰看到她向着他示意了一下，然后朝着出口走去。 “我永远都不可能相信你。” 莉莉丝淡淡地说着。 “我只会抓住机会。” 第二十三章：要紧事 第二十三章：要紧事 “哈~~~~~~” 顶着上午的烈日走在街道上，林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他和莉莉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再加上接到了洛曦学姐的通知，今天早上早早地就要起床，林辰的睡眠已经严重不足。 “话说回来，昨天那番交谈的结果到底是怎么样了呢？” 林辰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疲惫的大脑又回忆起了昨晚的情形。 “我只会抓住机会。” 莉莉丝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辰猜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莉莉丝最终告诉他的结论。 “后天晚上的行动依旧进行，不过不再和雅典娜一方的圣斗士们一起。” 她是这样告诉他的。 所谓的“不和雅典娜一方一起行动”，也就是说他和莉莉丝必须孤军奋战了吧？ 要凭借他这个人类，以及莉莉丝残余的能力，从雅典娜，酒神杜康，以及身为酒神护卫的正义之神凡赛堤手里，夺回她被夺走的力量。 ……说起来，如果能趁着雅典娜一方与酒神他们交战的时候，抓住机会偷偷潜入的话，应该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吧？ 林辰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战术，然而却紧接着又失望地自己否决了。 不行，如果按照雅典娜一开始说的，她袭击酒神杜康其实是为了帮助莉莉丝取回力量，并借此机会让莉莉丝成为自己的盟友的话，现在莉莉丝已经拒绝了她的联盟邀请，她也就没有出动的理由了吧？ 这样看来，他和莉莉丝就只好自己面对酒神以及光明之神这两位主神…… 怎么想都没有胜算。 …… 被与战争相关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烦，林辰只觉得自己原本就因为失眠而发胀的脑袋，此时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难受。 “啪！啪！” 他举起双手，从两边用力拍了拍脸，借此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稍稍缓解了一下压力。 就算到时候会很麻烦，但是行动毕竟是定在后天夜里的，自己现在没必要过多的担心，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吧。 他觉得，莉莉丝无论如何也不会傻乎乎地带着他上去送死，她应该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 在街上走了一阵子之后，林辰今早早起的目标点，也就是江枫大学，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他回忆起今早学姐发给自己的短信，稍稍有些诧异。 “今天希望能早点过来哦，有重要的事要拜托小林辰！” 洛曦发来的讯息是这样说的，句末还跟上了一个蛮可爱的兔子图案。 林辰的诧异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自己和洛曦平时很少在社团的活动室以外的地方交流，而洛曦拜托他做事情的次数更是连一次都没有，当时的林辰看着同级其它社团的干事们跑来跑去，被社团的部长们指挥着做各种事情，他可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的。 你看，你东奔西走，累得跟死狗一样才能拿到的学分和成绩，我只要坐在带空调的活动室里，轻轻松松地陪着萝莉长相的学姐看闲书就能获得。这感觉就像是打了一年游戏，期末却依旧每一科都能拿到满分一样让人舒爽。 也正是因此，当今天早上洛曦突然发来短信的时候，林辰才会觉得有些惊讶。 …… “所以说，学姐所说的‘重要的事’，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叩响了名为“光怪离奇研究社社团活动室”的地下室的门。 “小林辰吗？快进来吧。” 洛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林辰走了进去。 极为少见的，这次洛曦好好地坐在了椅子上，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在搞一些稀奇古怪的通灵实验。 而且，她今天穿了一身林辰从未见过的淡黄色哥特风格连衣裙，头发用精致的发卡整整齐齐地夹好，脚踩女式小皮靴，两条腿上穿着干净的白色丝袜……甚至还在脸上化了淡淡的妆，显然是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的。 “小林辰？你……你在看什么啦？快点进来吧。” 洛曦被林辰像是看珍稀物种一样地上下扫视着，顿时有些脸红，嗔怪了一声之后把林辰拽进屋子里。 “学姐……你这是要去相亲吗？” 林辰看着她说。 “才不是啊！小林辰你不要乱猜啦！” “那，难不成学校里举行了什么奇怪的选美大赛？奖品是一整套都市传说合集什么的……” “没有啦！不许瞎猜！” “难道说……” 林辰浑身一颤，连忙冲上去，双手抓住洛曦的肩膀。 “学姐，我知道你生活可能有点困难，但是你不能因为缺钱就做这种……唔呃！” 林辰的话还没说完，洛曦穿着小皮鞋的一只脚就重重地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小林辰你再瞎猜的话学姐要生气咯！要打你哦！” “你不是已经打了吗……” 林辰捂着肚子站起来，话说洛曦力气不大，但是那只小小的脚踹起人来却意外的疼。 “果然压强是与接触面积成反比的吗……”林辰心里又开始想着一些失礼的事情。 “小林辰你再露出那种表情的话，我还要打你哦。” 洛曦盯着林辰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如是说到。 “啊，不好意思，我不敢了……” 林辰连忙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想法丢出去。 据莉莉丝所说，林辰心里想的事情往往会很容易就出现在脸上，所以他最好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思想。 “尤其是龌龊下流的事情呢。”莉莉丝小姐曾这样补充过。 …… “话说……” 洛曦低下头，捏着自己连衣裙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将视线向上投向林辰，问： “我今天的样子，真的那么奇怪吗？” 林辰无法否认，在看到洛曦那娇俏的模样之后，自己的心跳微妙地停了一下。 他扭过头，将视线从洛曦的身上挪开。 “不，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和学姐你挺搭的……” 这是他嘴上说的。 “简直可爱的有些过头了。” 这是他心里想的。 …… “话说，那个啊，” 林辰觉得要是再不想办法把话题转移一下的话，现场的气氛恐怕要尴尬得生活不能自理，于是他向着洛曦问道： “为什么学姐今天要特意打扮呢？” “这个……” 洛曦的脸又红了，像是在娇小的身体上顶着个西红柿似的。 “你看，女生总是喜欢打扮的吧？就算是学姐我，有时也是会一时兴起然后……” “谎话，鉴定完毕。” “咦咦？太快了吧？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嘛！” 洛曦嘟起嘴巴，像小孩子一样鼓起了两颊。 “小林辰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没有女孩子喜欢！” “喂喂这话可有点过分了啊……” 洛曦的话戳到了林辰的痛处，他立刻奋起反击： “学姐你还不是一样，都大三了还是找不到男朋友！” “那……那是因为我们学校男生少！” “扯淡，学姐是理工科的吧？明明女生才是稀有资源！” “我不管，反正小林辰你没有女朋友！” “反正学姐也一样找不到男朋友！” “呼…………！！” “哼…………！！” 就这样，洛曦和林辰两人面对着面，额头贴着额头瞪起了眼睛，然后…… “5555555~~~~~~” 然后两人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 早知道会受伤，一开始就不要互相伤害啊…… “所以，” 回忆起了自己来时的目的，林辰从阴暗的墙角站了起来，问道： “学姐你叫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说实话，林辰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在脖子上摆了块岩石一般沉重，若非对洛曦所说的那件“重要的事”抱有兴趣，他说不定会在来这里的时候睡在大街上。 “啊，这个啊。” 洛曦听到他发问，一下子亮起了眼睛。 林辰看到她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小小的手袋。 “陪我去逛街！” 林辰：“……” 洛曦：“？” 林辰觉得自己是时候给学姐普及一下“重要”这个词的含义了。 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洛曦的食谱 对于逛街这一行为，洛曦的理解貌似和一般的女生不太一样。 正常来说，女生逛街都是会选择商场，服装店，或者化妆品店之类的地方，当然有闲情逸致的话去做个指甲美个容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洛曦学姐，作为年纪比林辰大两岁的成熟女性…… 却直接拽着林辰，像条疯狗一样冲进了学校附近的那家沃尔玛。 而且还直接狂奔着进了食品专柜…… 周围路人投来的奇异目光，让林辰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来说第二点。 普通女生的话，如果是有男性陪同逛街的话，一般是不会主动为自己买的东西掏钱的。 她们往往会用各种暗示和眼神，提醒同来的男性：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更有甚者，会在一开始逛街的时候，就告诉对方：我收货，你掏钱。 然而洛曦学姐，在一开始冲进超市的时候，就直接把一张卡丢给了林辰：“随便刷！” 在那一瞬间，林辰有一种自己被某个隐世富婆包养了的错觉。 只是，当他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学姐给他的其实是一张…… 会员卡。 还tm不是沃尔玛的，是家乐福的。 林辰觉得自己被骗了。 …… 不过，自己的这个学姐是饿死鬼托生的吗？ 一进入超市，她留给林辰的就只剩下推着购物车，狂奔不止的背影了。 林辰发现自己甚至都赶不上她一米五身高的那两条小短腿。 洛曦的身影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 不过，这倒不妨碍他找到她的位置。 他所要做的，就只是停下脚步，然后竖起耳朵，静静听。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购物车的塑料轮子，在超市的小块瓷砖地上飞快摩擦的声音，就算是站在超市的另一头也能听得很清楚。 明明那购物车的高度已经和萝莉部长的下巴持平，但是洛曦却偏偏能把那种东西推得飞起，甚至在地上磨出火星…… …… 当林辰循声辨位，找到洛曦的位置的时候，发现学姐的购物车已经被撞得满满当当的了。 ……被各种方便食品。 “我说，学姐你这都是买了些什么啊……” 林辰的面部肌肉一阵抽搐，他翻了翻眼前的购物车，拿起里面的东西查看起来。 光是方便面就有三四箱，剩下的还有火腿肠，卤蛋，乌江榨菜，压缩饼干，《推倒学弟的一百种方法》等等等等…… 与其说是里面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倒不如说这一大堆的东西被装进一个购物车里，本身就已经不怎么正常了吧？ 林辰深深地为自己学姐的饮食健康感到不安，他放下手里的方便面，面带担忧地对着洛曦说道： “学姐，你要是吃了这些东西的话，可是会变成传说中千年不腐的极品僵尸王的。” “啊？” 洛曦露出很惊讶的表情，然后低下头，有些委屈地说道： “可是，这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这个月好不容易才能像这样改善一下伙食的……” 林辰脸上表情一僵。 “学姐，你平时的三餐吃的都是什么？” “10%浓度的盐水和糖水，晚饭考虑到营养需求，会把浓度提升到20%……” 洛曦给出了惊人的回答。 “啥？” 林辰仿佛听到了人类历史上首次出现的奇葩菜单。 “那个，学姐，你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 “1000元。” “那么……你是用了多少钱去买那些杂志和书籍？” 林辰回忆起社团活动室里，那几个大得夸张，却装得满满当当的书架。 “1000元。” “那样的话不是连买糖水的钱都没有了吗……” 林辰扶额，他差不多知道了为什么23岁的学姐身高会只有一米五。 然后他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跟我过来。” “诶诶？不去结账的吗？” “结个毛线！” 林辰左手拽着洛曦，右手则拉着那装得满满的购物车，一路不停地回到了售卖方便食品的那个货架。 接着，他用了不少时间，把一购物车的垃圾食品，全都完完整整地放回到了货架上。 洛曦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虽然没有反抗，但是眼里却噙着泪水，一直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着林辰。 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 “要去买糖和盐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到。 林辰不回话，而是直接带着她去了售卖新鲜蔬菜和其它各种食材的地方，把各种东西装了满满一购物车，然后把车子推到学姐面前。 “去结账吧。”他说。 这次换成洛曦瞪起眼睛了。 “天……天哪！” 23岁的学姐正双眼放光地围着一个购物车转圈圈。 “蔬菜？居然是真的蔬菜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蔬菜！这个是鸡蛋？传说中的鸡蛋？还有……这个是肉吗？居然真的是肉吗？居然是真的肉吗？天……天哪！” 她看着那购物车的眼神，就像是非洲难民似的。 “学姐啊……” 林辰有些无语地看着大呼小叫的洛曦，他望了望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不过是一点健康的食材罢了，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 “已经惊讶到说不出地球话了吗？！” …… 在绕着购物车转了几十圈之后，洛曦才终于冷静了下来，虽然说手脚还是在不停地发抖。 “那个……小林辰？” 她低下头，有些扭捏地搓着手。 “虽然很谢谢小林辰帮我选了食材，但是我没有钱……” “钱我会给你付的。” 林辰早就知道洛曦会这样说，他俯下身体，单手拍上她的肩膀。 “与之相对的，我希望学姐你以后购买那些书籍的预算能减少一半，把剩下的钱用来改善伙食，身体最重要，可以吗？” “唔……” 洛曦来回抓着袖口，在心里计算着得失，许久之后，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答应小林辰了！” “嗯，这才乖。” “小林辰……” 洛曦瞪起了眼睛，“不许对长辈用这个词哦，我才是学姐。” “是，是……” “给我有点诚意地道歉啦！” “是！” …… 在杂碎的打闹中，两人走出了超市。 在关注了一番洛曦的饮食之后，林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变得超级好。 也许正如莉莉丝所说的，他就是那种所谓的“滥好人”吧？ “能通过帮助弱者的方式获得快感的家伙，其实和虐待弱者来获得愉悦的家伙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只是变态罢了。” 尽管莉莉丝是这样评价他的，但是林辰却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习惯。 “该做的事情就去做”，他是这样想的。 “那个，小林辰，其实还有一件事……”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洛曦突然向林辰发问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 也没有给林辰任何时间准备说辞和整理语言。 突如其来的发问。 “小林辰，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曦这样问了。 林辰则是一下子愣住。 她问的太晚 作为最应该被提出的问题，却没有在一开始，而是在途中突然出现了吗？ 这样反而更加措不及防啊…… “那个，学姐，你听我说……” 林辰的大脑以快要烧起来的速度运作着，努力想出合理的说辞。 “那两个人，其实是——” “其实是路过拍戏的特技狂。” 林辰是想要这样解释的。 然而洛曦的反应却快他一步。 “北欧神话中的恶作剧之神·形变者·邪神洛基！还有同样是北欧神话中的光之子·正义与真理之神凡赛堤！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想要糊弄我可不行哦，小林辰。” “淦！” 林辰在心里默默地咒骂了一句，他忘记了自己的学姐虽然在日常生活中缺乏常识，但是对于神话传说这方面的研究可绝对是专家级别的，就算是通过两人对于身份的只言片语，也能够猜得到对方的身份。 “怎么办……” 看着向着他亮起眼睛的洛曦，林辰只觉得进退两难。 还是说，在瞒不住的情况下，应该说实话吗？ 第二十五章：骤雨突袭 夏天的天气就像是娃娃的脸，林辰和洛曦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是已经布满了阴云，伴随着低咳一般的阵阵雷声，豆大的雨点接连落了下来。 “下雨了？” 洛曦的反应比较迟钝，尽管身边的路人都开始狂奔躲雨，但是她却直到雨点打在了额头上才反应过来。 “下……下雨了！学姐我们先回一下超市吧，那里应该有免费提供的伞具才对。” 林辰正被咄咄逼人的洛曦逼问到没有退路，此时却突然下起了雨，他便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指着超市的方向，趁机转移话题。 简直是一场及时雨，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不过，另一方面他也倒真的是打算回去拿一下伞。毕竟，他们的社团活动室还在学校的另一端，一路上不知道要淋湿成什么样子。虽然说林辰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洛曦却属于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很容易生病的那种类型。 于是，两人回去取伞。 超市的员工反应还是相当迅速的，在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把伞具放在了门口，结果经过众人的拿取，等到林辰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把伞了。 林辰倒是也不挑剔，反正洛曦身材娇小，就算是一把伞也足够护住两个人。 撑着伞挤在一起，两人走出超市。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下雨倒像是下冰雹，林辰要匀出一只手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单靠着右手持伞甚至难以掌握手里雨伞的平衡。 “怎么突然开始下这么大的雨？” 林辰吃力地举着伞，看着一旁的马路已经由于积水变成了一条河流，不禁有些暗自吃惊。 这雨量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台风过境一般，然而偏偏雨点是笔直地落下来的，林辰并不能感受到风的存在。 “我们快点回去吧，学姐。” 林辰这么说着，向着走在身侧的洛曦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她突然矮下去的身影。 洛曦脚上穿的皮鞋是夏天款式的，为了散热，鞋的后半部分都是仿照凉鞋的样式用一根带子固定，这样的鞋子平时穿一穿还好，但是在这种雨天，鞋里进了水，就很容易让人滑倒。 “小心！” 林辰一把丢掉雨伞，眼疾手快地去扶洛曦的身体，但是却没能扶住她，当洛曦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刚好从后面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结果就是洛曦学姐一头栽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而林辰手中则死死地抓着一副粉红色的bra…… 等等！这什么情况？？ 林辰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副胸罩。 “啊啊啊啊啊！！” 过了十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大叫着想要把手里的危险物品丢掉，却又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的话，连饭都吃不上的洛曦学姐以后恐怕只能真空上场…… 想到这里，他又没办法把手里的东西丢开，而且衣服上也没有什么口袋，结果只能尴尬地傻站在那里，手里依旧拿着一副胸罩…… 幸好现在正下着大雨，路上的行人全都跑了个干净，否则要是他现在的这副模样被人看见，肯定会被带到警察局喝茶的。 “话说，那样的都是垫过的啊……” 林辰看到胸罩内部赫然有两层薄薄的胶体垫子，不禁一阵唏嘘。 就算是做了这种处理，却依旧是不折不扣的幼儿体型，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学姐的胸部其实是凹进去的…… “哎呀，果然是林辰先生呢，居然能够无视时间地点，对那种幼儿般的身体发情，简直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林辰耳边响了起来，这声音有着平淡却又充满魅惑气息的语调，一上来就开始挖苦他。 “莉莉丝……” 林辰恨不得就这样自裁在原地，他从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不死之身。 他循着声音，转过身去。 …… 然而在他的视线里，却并没有出现夜魔女的身影。 “莉莉丝？你在哪里？？” 林辰茫然地左右看着，夜魔女多半又是故意躲在什么地方，说不定要搞什么奇怪的恶作剧。 然而回应他的，是耳边莉莉丝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好意思，上次林辰先生的智商超过八十的时候，我应该把那个数据存档的。” “我的智商又不是摇骰子摇出来的！” 林辰不甘示弱地反驳她，同时视线向着四周仔细寻找起莉莉丝的身影。 “别找了，我不在那里。” 莉莉丝的声音这样说着，林辰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那个手环一般的图案亮了起来。 “通过‘魔女的诅咒’，我是可以做到许多事情的，看到你身边发生的事，并且像这个样子给你传递讯息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罢了。” 林辰听到她这样说。 “那……除了当作手机来用，还能做什么其它的事情呢？” 林辰打量着手腕上的印记，不由得有些惊奇。 看来，虽然说这东西的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是倒还是蛮实用的。 “嗯，让我想想……” 莉莉丝的语调拖长，思索了一阵子之后，说： “对了，考虑到林辰先生很容易随地发情，说不定哪天就会和路边流浪的母猩猩乱搞，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像这样……” 莉莉丝说着，印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林辰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高压电通过了一样，顿时剧烈颤抖了起来！ “……像这样维护林辰先生的贞操，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莉莉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 “电我根本就什么意义都没有吧！而且能让这种功能起作用的场合根本就不存在啦！这种能力的唯一出路就是垃圾桶，删掉删掉！” 林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旁边还有个失足跌进绿化灌木丛的学姐的存在，连忙三步并两步地来到她身边。 洛曦的半截身子都陷进了灌木丛里，露在外面的两条腿来回踢蹬着，努力地挣扎想要脱出身来，却因为没有着力点而难以行动。 话说，她今天穿的是裙子…… “学姐，稍微等一下……” 林辰从后面抱住洛曦的身体，为了不让她被灌木划伤而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出来，在快要把洛曦弄出来的那一刻，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那件不可言喻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袋里。 莉莉丝显然在此时也依旧通过林辰手腕上的印记看着。 “挺熟练的动作嘛，林辰先生你到底这样做过多少次了啊？” 林辰瞪眼： “小心被打死啊你！” “小林辰，快来看这边！快来快来~” 刚刚被从灌木里救出来的洛曦，却一下子又钻了回去，她从几乎和她一般高的植物另一端探出头来，对着林辰连连招手。 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整个人湿哒哒的，却在雨中欢快地向着这边挥手。 “学姐，你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林辰从地上拿起雨伞，带着身上的大包小包，走了过去。 “快看这里！” 洛曦冲着林辰兴奋地叫着，然后指向灌木丛中，一块凹进去的地方。 “嗯？” 林辰将雨伞挡到她头上，然后把视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里怎么会有……” 第二十六章：大叔与咖啡馆 用手指拨开阻挡住视线的枝条，出现在林辰眼前的是一个被裁掉了一面的伊利牛奶的纸盒，纸盒里赫然是一窝毛茸茸的小狗。 “好可爱……” 洛曦发出惊叹，她收拢裙子蹲到纸箱旁边，用手指挑逗着箱子里的幼犬，然后又抱起一只小狗，用脸颊轻轻地摩擦着。 这一窝幼犬看上去才刚刚出生没有几天的样子，肢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只能在箱子里来回爬动而不能站立，林辰数了一下——纸箱里一共七只小狗。 “感觉就像是史塔克家族捡到冰原狼呢。”他在心里暗自感慨到。 “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洛曦抱着那只正不断抬头舔舐她下巴的幼犬，转过头来向林辰问到。 “明显是被人遗弃了吧？” 林辰跟着蹲下来，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后找出一盒牛奶，倒在手掌里递进纸箱。 这个年龄的小狗没办法吃固体的食物，家养的话一般会给它们冲泡奶粉，不过牛奶也差不多。 洛曦看到了，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掌盛着递过去。 这一窝小狗显然是饿了挺长时间了，在嗅到牛奶的味道后，便围成一圈爬了过来，粉粉嫩嫩的小舌头在两人手上来回舔舐着，引得洛曦一阵轻笑。 林辰则是从纸箱里找到了一张纸条，虽然边角已经因为幼犬们的啃咬变得残破，但是上面的字还是很清楚的。 “会卖萌会暖床，求好心人收养我们，喵~” ……这样一来这些幼犬的身份就清楚了呢。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林辰有些为难地看向身旁的洛曦，只见学姐正睁着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他直接解读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然后马上做出了回应： “不行。” 洛曦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然而她平时都是住在社团活动室里，那么小的地下室当然是不可能养得了这么多幼犬的，所以她多半是想要让林辰把这些小狗带回家去。 “唔唔……” 洛曦低着头，向上看着林辰，鼓起了脸颊。 “学姐你瞪我也没用啊……” 苦笑一声，林辰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小孩子故事中的坏人。 但是，这可是整整一窝的幼犬啊，这么多只狗，无论是谁都很难把它们养在家里吧？ 虽然说现在它们还都只是蜷缩在盒子里的小可爱，但是林辰知道，不出两个月，等这些幼犬长大，它们就会变成十分称职的强拆公司职员。 光是想想，他就已经能看到它们随处拉撒，把家具啃咬得一团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景象了。 所以绝对不行，就算比他大两岁的学姐此时正用不断发光的眼神对着他卖萌也不行。 “要不然，送到宠物店，或者流浪动物收容中心之类的地方好了。” 林辰这么说着，把雨伞放下，然后伸手想要抱起纸盒。 但是洛曦的动作快了一步，只见她迅速推开林辰的手，然后一下子挡在了他与七只幼犬中间，手臂大大地打开，脸上是要保护重要东西时的坚定表情。 “怎么了？” 林辰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宠物店是不会收这种普通的狗狗的。” “那样的话，不是还有……” “流浪动物收容所。” 洛曦瞪起眼睛看着林辰，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小林辰你知道那里是怎样对待流浪动物的吗？” “这个……” 林辰一时语塞，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去过那地方，但是却还是听说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所以，学姐你说该怎么办？” 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他干脆放弃了话语的主动权，把这个包袱抛给了洛曦。 “唔唔……” 洛曦不说话，只是继续轻咬着下唇，抬起头用那种混合着请求与要求，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神盯着他，喉咙里不时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尽管没说话，但是她想要表达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了。 林辰心里微妙的动摇了一下，但是随即便反应过来，一咬牙，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不行！这种事情免谈！” 林辰断然拒绝。 妹妹养在家里的那只“呜喵王”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要是再一下子添上七只狗的话，他估计自己到下辈子恐怕都会陷在铲屎的命运中无法自拔。 “唔唔……” 然而洛曦还是依旧用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在说“你不同意我就一直这样看着你，直到你同意为止”的样子。 林辰则把头扭到了一边，强行无视了她。 两人顿时陷入僵局。 幸好这七只狗狗的主人在给它们选位置的时候，貌似是特意挑了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头顶密密麻麻的枝叶挡住了雨水，要不然林辰和洛曦现在就会变成站在雨里僵持着的一对男女，仿佛苦情剧中的男女主角了。 …… “两位同学？” 突然在一旁响起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林辰和洛曦立刻转过头去，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那里。 这是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他五官端正，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身上穿着一身医生那样的白色大褂，下身则是西装裤+皮鞋的搭配。他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成背头的发型，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然而，男人的肤色却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感，仿佛是因为许久没有见到阳光，在黑暗的环境下形成的那种病态的白。 虽然林辰可以通过他的声音和态度大致判断他的年纪，但是如果光是看脸的话，恐怕很容易就会以为他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长了一张年轻脸的中年大叔，他的的目光越过林辰和洛曦，落在了灌木丛中的纸盒上。 “能麻烦两位同学稍微让一下吗？” 男人露出笑容，身体稍稍向前挤了一下，林辰和洛曦立刻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是一窝出生一周的幼犬吗？被遗弃在这里，真的是可怜啊。” 他这样说着，俯下身，双手抱起了纸盒。 林辰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手上，这个男人的手长且白，看上去像是平时经过了仔细保养的样子，五指如同女人一般的修长。 纸盒里的幼犬们感受到了晃动，纷纷从里面探出头来，睁着黑色眼睛四处打量。 “你要把它们带到哪里去？” 林辰微微侧身挡住了男人的去路，然后放低声音问到。 说真的，虽然对方看上去一副彬彬有礼，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但是林辰却并不信任这个男人。 毕竟，现在的中年人，尤其是男人，很少还会对流浪动物产生多余的同情心。再加上对方身上还穿着那一身诡异的白大褂，林辰不由得会猜想他是不是要用这些幼犬做什么不可告人的黑暗实验。 “既然它们被遗弃在这里，那我当然是要把它们带回去领养吧？生命是很可贵的。” “是吗……” “不用露出那种表情吧？” 男人看着林辰，脸上浮现出被误会时的苦笑。 “如果两位同学不信的话，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愿意的话可以一起来看看。” “这……” 林辰有些犹豫。 “跟我来吧。” 这么说着，男人走上街道，沿着马路向着江枫大学的方向走去。 林辰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洛曦却是抢先一步跟了上去。 “请务必带我们去吧！” 她这么说着，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学姐啊……” 看到洛曦的动作，林辰也总不能放心看着自己**体型的学姐就这么和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只得耸耸肩，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记得打伞啊！” …… 让林辰有些惊讶的是，男子的住处居然离江枫大学格外的近。 不如说就在大学的东门口。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家店吗？” 林辰仰起头，看着眼前变魔术似的出现的一家店铺，顿时有些惊讶。 “华先生的店”——林辰记得自己几天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还不曾看到过这样一块木质招牌，他向着里面望了望，发现装修也是相当新的。 “最近刚刚开起来的，两位同学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坐坐。” 男人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说完又看向林辰。 “尤其是这位同学。” “啊？” 林辰微微一愣，男人却已经略一点头，走进了店门。 他和洛曦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店内的装修十分精美。整个大厅被齐腰高的篱笆按桌分成十余个小隔间，四处摆放着色泽明亮的木质家具，并且用相当搭调的暗绿色地毯作为配色，应和上大厅尽头的装饰性壁炉。虽然每件物品都极富品味，但是搭配起来却没有过于华丽的感觉，只是让人觉得相当舒适，如同欧洲中世纪的小酒馆一般。 虽然说这里应该是咖啡馆才对。 “稍稍有些冷清呢……” 洛曦望了望四周，这样感慨到。 林辰赞同地点头。 正如她所说的，尽管说装潢很是精妙，但是此时的店内空无一人，除了冷清之外，林辰其实还觉得有一些可惜。 这样舒适的地方，却没有人来享受，感觉就像是把金子埋进沙堆里一样可惜。 “别看现在这样，其实这家店是半咖啡馆半酒吧的，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是挺热闹的。” 那个男人——也就是咖啡店的老板，转过身来，用平和的语调向两人解释到。 说完，他走进吧台，向着厨房的位置走过去。 “两位同学要不要喝点什么东西？我来准备。” “普通的水就好。” 林辰简单地回应他，然后继续打量着四周。 洛曦貌似是对自己原本过来的目的更加在意，她指了指男人抱在怀里的纸盒： “我可以跟过去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男人这么说着，转身走进了厨房。 第二十七章：杜康？ 洛曦跟着男人走进了厨房，而林辰在厨房的门口张望了一阵之后，却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而是回到了门口的位置。 大厅和厨房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象征性的门帘，而且这门帘还是用半透明的白色丝绸制成的，如果洛曦真的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他是能马上反应过来的。 另一方面，林辰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误解了对方。 毕竟，对方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用彬彬有礼的态度对待他和洛曦的。为了让两人放心，甚至还特意带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店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看来，林辰从刚刚开始就对他充满怀疑的态度，反而是有些失礼了。 “华先生吗？感觉像是个好人呢。” 林辰自言自语着，难得地感到了一丝愧疚，他向后倒在客厅里软绵绵的沙发上，把视线移向窗外，看向挂在外面，写着“华先生的店”几个大字的牌匾。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这样坐着发呆，林辰就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背后的沙发上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仿佛是天鹅绒的床垫，而屋外敲打在花坛的瓷砖上的雨声，滴答滴答，也像是舒缓自然的安眠曲一般。 大厅里的空气中，似乎含着一股迷人的奇异香气，这气味仿佛曼妙的轻纱，笼罩在林辰的四周，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化了茧的蚕，躺在丝织的摇篮里，陷入沉眠…… 就这样，林辰听着雨声，渐渐觉得眼皮有些发沉…… …… “喂喂，林辰先生，在这里睡觉的话，可不是个好主意哦。” 莉莉丝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林辰的感觉就像是每天早上七点的闹钟一般刺耳，尽管说她的声线还是挺好听的，但是如果变成了闹钟铃声，那就只是折磨而已。 “干嘛啊？让我小睡一下还不行吗？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好端端的睡眠被搅了，林辰的肚子里一下子多出一股火气，他看着自己左腕上亮起的印记，懒洋洋地嚷嚷起来。 “哦？这样啊？林辰先生累了呢。” 莉莉丝的声音很不妙地温柔了起来，仿佛一下子从暴言的魔女变成了知心的天使姐姐，林辰听到她她善解人意地说道： “那样的话，作为仆人的我就让林辰先生好好休息吧，请一点要稳稳地睡去哦，如果不担心两分钟之后会被割了喉咙的话。” “啊啊，莉莉丝你快点安静吧，只要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怎么样都没关系啦，就算是割喉咙……” “割喉咙怎么啦？” 莉莉丝的语气像是在偷笑。 “那种事情，我才……” “才？” “才不要啊——！！” 像是做了噩梦，林辰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你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明明就只是稍稍休息一下，居然就要用那么凶残的方式来叫醒我吗？！！” 话说，换了普通人的话，结果就不是被叫醒，而是永久沉眠了吧？ 林辰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然而莉莉丝却是无言以对似的回应了他： “哈？林辰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哪里有搞错！你这个女魔头，我……” “要趁着你睡觉的时候要你的命的人，可不是我哦。” “嗯？” 莉莉丝刚刚把话说完，林辰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图案暗了下去。 “喂？女魔……莉莉丝？怎么回事？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辰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对劲，他冲着自己的手腕大声质问着，甚至还不停地用另一只手拍打它，然而就算是他把自己的手腕拍得红肿起来，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是因为他刚刚的话而生气了吗？ 感觉就像是被任性的女生挂断了电话一样啊…… “这家伙……明明是自己自顾自地跳出来的……” 林辰望着手上的印记，觉得就像是在盯着夜魔女那张窃笑的脸。 “罢了……” 摸了摸头，他虽然有些后悔没有趁莉莉丝心情好的时候把她的性格存档，但是现在还是先靠自己找出真相吧。 望向四周，眼前依旧是刚刚的那个温暖舒适的小咖啡馆，尽管外面大雨倾盆也依旧充满家的味道。 只是，在仔细观察之后，林辰发现这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他之前感慨过这里的布置精致却没有客人，现在看到了门上的牌子是“close”那一面朝外的，才终于恍然大悟。 “难道说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林辰这么想着，有些紧张。 特意把他和洛曦请到这种地方，然后又想办法回避了其它人，会这样做的家伙……果然是其它的参战神吗？ 虽然说有很大可能，但是林辰也不能完全肯定。 首先一点，知晓他和莉莉丝的关系的神灵，应该是不多的。 或者说除了雅典娜一方，以及许久都没有出现的火神祝融之外，就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才对。 …… 不……当然，还有酒神杜康。如果雅典娜泄密给了他，那么他知道这回事的可能性倒是也不小。 想到这里，如果对方真的是参战神的话，林辰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只是，既然是参战神之一，又是为什么会把洛曦也带到这里来呢？ 洛曦的话，毫无疑问应该是和这场战争无关的“普通人”之一吧？ 难道说只是单纯的失误吗？ …… 想到这里，林辰突然意识到：被带到了厨房里的洛曦，到现在也没有走出来！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那边，被一层门帘拦开的小小隔间。 放轻脚步，林辰走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狂化洛曦 “林辰同学，请待在那里不要动比较好喔。” 在林辰掀开门帘走进去之前，之前那男人抢先走了出来，带着和之前一样的笑容。 “华先生……” 林辰脸色一沉，向后退了一步。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杜康’呢？” “我还是挺喜欢华先生这个称呼的呢，毕竟这样叫我的人一般都是带着善意的。” 华先生笑了笑，向前一步，向着林辰这边靠近过来。 “那可真是抱歉啊，我对你可表达不出什么善意……” 林辰这样说着，向后微微挪动脚步，然后趁着对方此时疏于防备，突然一把抓起了放在吧台上的一把水果刀，脚下用力踩地冲上前去，然后迅速将刀子顶到了他的喉咙上！ “别动。” 林辰知道，就算是神，在被这样割开喉咙之后也是会死的。 “呃……” 尽管被制住了，华先生的眼中却没有过多的慌张，他只是将手缓缓举起，表示自己没有反抗意思之后，平和地说道： “可能的话，是否可以把刀放下呢？我还是想要和林辰同学和平相处的。要知道，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 “多余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林辰发现自己的语调出奇的阴沉，听上去就像是沉闷的男低音一般，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洛曦学姐在哪里？” 他握刀的手微微用力，看着华先生背后的厨房，这样问到。 “别担心，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安眠酒，几个小时之后就会自动醒来的。” 华先生这样解释着，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刀，“现在能……” “你给学姐她喝了酒？而且还催眠了？” 林辰的脸上露出仿佛震惊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华先生身后的厨房。 “那的确是催眠酒没错，我可以保证那位同学没有任何危险，那么现在能……” 华先生的话仅仅说到一半，就像是断了带的录音机似的停下了，同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他身后，某个本体疑似是洛曦学姐的生物，正张大了嘴，像虎头钳似的咬在了他的腿上。 “咕啊咕咕嘎啊嘎嘎嘎！！” 从那生物的喉咙中，传来如同野兽的喘息一般的咕噜声，听上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辰看到华先生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青色。 他先是试着拽了拽洛曦的身体，看能不能礼貌地把她拉开。 ……无果。 洛曦死死地咬在他的腿上，简直像是出生就在那上面似的。 然后华先生又空出了另一只手，依旧是想要把洛曦拉开。 ……无果。 华先生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被这种怪物咬着，恐怕会相当疼的吧？ 他开始甩腿。 一面在大厅里胡乱地跳着，一面用像是要把自己的腿甩掉的力道，努力地甩腿。 虽然说他到现在也忍着没有发出惨叫，不过那动作的幅度之大，已经体现出了洛曦的咬合力有多么恐怖。 ……看着都疼。 …… “果然又这样了啊，虽然说这次是对方自己作死，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太不人道了……” 林辰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正被洛曦折磨着的华先生，有些不忍地转过了头去。 洛曦学姐，是个有着萝莉体型的大三女大学生。心地善良，对任何人都温柔以待，虽然有时候会因为缺少常识而暴露出天然呆属性，偶尔也会像小女孩那样有些任性，但是在被人需要的时候依然是可靠的学姐。 平日里，学姐沉迷于各种灵异怪谈，都市传说等等超自然的事物。当同龄的女孩子在看bl小说的时候，她趴在社团活动室里看志怪小说；当同龄的女孩子在看明星的发家史的时候，她在看世界所有体系的神话；当同龄的女孩子在追最新的韩剧的时候，她用偷来的信号看最新一版的《聊斋细说》；而当同龄的女孩子在逛街唱k的时候，她抱着自制的星象盘去找传说中的“鬼神波”…… 虽说如此，但是除了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抱有过多的热情之外，学姐还是个挺不错，也挺正常的学姐来着。 然而和她朝夕相处的林辰，却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甚至洛曦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第一个，就是洛曦酒品很差…… 林辰还记得有一次他带着学姐去路边吃大排档，她错将啤酒当成了橙汁，结果……那晚那个大排档的小贩，为了保住自己的三轮车，甚至不惜向路过的城管求助…… 而洛曦不为人知的第二个秘密，则是她晚上睡得太沉的话，会梦游。 某次深夜去社团活动室拿东西，结果却在幽深的楼道里看到的那个蓬头散发，披着白色床单，手里还拿着带血菜刀的身影，在林辰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阴影。 而现在，华先生擅自给洛曦喂了所谓的“安眠酒”，也就是说她正处于“醉酒”+“梦游”的状态…… 看来是已经变成狂兽人了。 林辰为这条街上住户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现在洛曦可是咬在了神的身上，虽然说这个神自称“和平主义者”，而且看上去很弱鸡的样子。但是林辰也保不准他在被逼急了之后，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危害洛曦的事情。 所以林辰趁着现在华先生还没能摆脱洛曦，先前一步冲到了他的身边，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将匕首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别乱动。”他在华先生耳边这样说到。 先控制住华先生，然后想办法把洛曦弄下来，最后再逼迫华先生放他们离开。 这是林辰的计划，一共分成三步。 这其中，林辰觉得最困难的多半就是第二步了。 然而事实貌似还是和理想有偏差的。 就在他刚刚控制住华先生的同时，一直咬在他腿上，看上去死都不会松开的洛曦，却突然松口了。 然后…… 用同样的方式咬在了林辰的手臂上！ 好痛！！ 林辰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毫无保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的一咬，肌肉一下子就被撕开了，伤口深可见骨。 虽然说这伤口在出现的同时就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真的好痛！ 变成狂兽人的学姐，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是林辰在这次经历中得到的教训。 …… 尽管说持刀的手上还挂着个洛曦，然而林辰还是不能把手放下来。 既然计划的第一二步都完成了，那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了。 “别乱动，然后跟我走。” 他用匕首抵住柔软的咽喉，然后强迫华先生和他一起向着门边移动。 林辰可以察觉到这家店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既然神的战争不允许人类观摩，那么想必这里为了掩人耳目，也是被发动了结界之类的魔法。 既然如此，在走出店门之前，都要控制住华先生的动作。 一面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华先生的动作，一面计算着与门口的距离，然后手臂还被洛曦死死地咬着。林辰时刻承担着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压力，他的后背在几秒内已经被汗水浸透。 反观华先生，虽然时刻面临着生命的威胁，但是却并不怎么紧张的样子。 “同学，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谈谈的，有些事情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们都很重要。” 即使是这时候，他也在试图说服林辰。 “在你的地盘？你的结界里？” 林辰则是对此嗤之以鼻，回以一阵冷笑。 “我虽然没有你们这么精明，但是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当成傻瓜吧？” 第二十九章：杜康的邀请 “把刀放下。” 毫无征兆的，从林辰身后传来了沉闷的男低音，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将视线转过去，是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段青色剑刃。 林辰知道这把剑，之前也在某处破旧公园里见到过使剑的神。 尽管说他对于各个体系的神话没有什么过多的兴趣，但是平时总是做洛曦的旁听者，所以这部分的知识还是很充足的。 长青剑——米斯特汀。 在北欧神话中，邪神洛基就是利用这把剑，杀死了被众神祝福的光明之神巴德尔，而正义之神凡赛堤则是巴德尔的子嗣。 这么说起来，长青剑无论对巴德尔，还是对凡赛堤而言，都应该是最为不详的物件才对，那么为什么这把剑却会在这场战争之中，成为凡赛堤的使徒？ ……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我说——把刀放下。” 凡赛堤加重了语气，同时加重的还有将剑刃压在林辰脖子上的力道，试图强迫他将匕首离开华先生的咽喉。 “凡赛堤先生，太粗暴的话不好哦，林辰同学毕竟是客人，我们还是必须遵守神圣的宾客礼仪的。” 华先生将视线越过林辰，对着另一边的正义与真理之神露出了微笑，然后又将视线转回来： “而且，林辰同学应该也不畏惧这种程度的刀刃吧？不死之身……是吧？虽然真是既简单易懂又让人羡慕的能力呢，如果我也能有这种力量，赢下这场战争应该就轻而易举了吧？” 这样说完，他又礼貌对着林辰眯起眼睛露出笑容，用仿佛看穿一切的坦然语调喋喋不休着： “不过，就算是不死之身，也是会感觉到痛的对吧？痛苦可不是个好东西啊，我从来都不喜欢，林辰同学应该也不喜欢吧？那样的话我们能不能暂且和平共处呢？毕竟我的目的可不是在这里和林辰同学发生冲突，只是想要好好谈一谈罢了。” 说着，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木质桌椅，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 该怎么办？ 保持着脸上纸板一般的冷静表情，林辰的大脑则是在飞速地思考着，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下。 如果在这种地方对上两个神的话，就没有什么把握能成功逃出去了。 而且，就算逃出去，也不能保证安全吧？上次正义之神不是就一直追着洛基到了城市另一边的公园吗？ 更何况，洛曦学姐还在身边，如果发生冲突的话难免遭受波及……这是最重要的。 该怎么办？ 该死的，要是那个夜魔女现在在这里的话，就好办多了。 …… 想到莉莉丝，林辰又将目光投向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印记——然而夜魔女似乎没有什么要搭理他的意思。 …… “好吧。” 在考虑了多方因素之后，林辰作出了妥协。 “不过，作为让我暂且信任你们的代价，让学姐离开。” 林辰这么说着，将水果刀从华先生脖子上拿下来，然后双手抱起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因为酒的效果已经过去而沉沉睡去的洛曦。 “没问题。” 华先生点点头，然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凡赛提，正义之神随即走过来。 “要是她出了事，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我为此发誓。” 在把洛曦递到对方手中的时候，林辰眼神阴沉地盯着他的眼睛。 正义之神则回以一声冷哼： “正义之刃永远都不会被用来伤害小女孩。” 他鄙夷地这样说着，显然是把洛曦当成了年龄和她的体型相符的儿童。 不过，林辰倒也懒得纠正。 隔着店门的玻璃，林辰看到凡赛堤抱着洛曦去了街对面江枫大学的保安室，在和保安交谈了几句之后，便一个人回来了。 林辰则是和华先生一人拉了一把椅子，在一张桌子两边坐下。 “所以，你想要谈什么？” 凡赛堤没有过来，林辰用眼角余光打量到他坐在了门口的位置，显然是想要防止自己强行离开。 “表情别那么生硬嘛。” 华先生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只茶杯，此时正用雕花的白瓷勺子轻轻搅拌着里面的红茶。 “林辰同学要喝点什么吗？” “不必了，有事直说。” “还真是直接啊……” 华先生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红茶，然后面带微笑，用仿佛闲云散步一般的随意语调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用林辰同学喜欢的方式来说话好了。我们这次找林辰同学谈话的目的，其实是希望你能同意一个结盟的邀请。” “结盟？” 林辰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桌子对面带着和善笑容的中年人。 又是结盟。 上次和雅典娜势力的联盟，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就分崩离析，这不过是几天之前的事情，林辰还记得很清楚的。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和我说？我的决定应该没有意义吧。” 结盟邀请，如果放在国家之间就是关系到国家存亡的重要事件。林辰虽然也算是这场战争的一个角色，但是莉莉丝才是真正的参与者，十名参战主神之一。如果要说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能为他们做出决定的无疑是莉莉丝才对。林辰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想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让他带个话回去，但是看现在的状况，他们显然是想要他来作出决定。 “不不，林辰先生你太低估自己了。” 华先生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他微微地晃动着脑袋，然后盯着林辰的眼睛说道： “虽然我们也不敢相信，不过夜魔女之前说过的，关于你们的关系的话，恐怕是认真的。” “什么？！” 林辰大吃一惊，他回忆起莉莉丝之前曾说过的，被自己当成恶意玩笑的宣言： “我现在可是在寄人篱下的状态，也就是说林辰先生可是我的主人哦。” …… 想到这里，林辰低下头，一脸凝重地思索起来： “所以说……莉莉丝让我为她做决定，原来不是在戏弄我吗？” “没错。” 华先生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这么说来，难道说那家伙说的‘我可是林辰先生的忠犬’什么的，这些话也是在说真的吗？” “呃……不不，我觉得关于那部分应该还是在开玩笑的才对。” …… “算了，这个我以后自己去问莉莉丝吧……” 在惊讶过后，林辰这次立刻就冷静了回来。如果他真的能为莉莉丝做出决定，那么他现在做的每一个选择都重若千钧。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结盟？”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接着抛出问题。 林辰知道这其实是个相当愚蠢，而且没什么用处的问题，对方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应付过去。他这么问，其实只是为了拖时间，来争取更多的思考空间。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并不是要你们和我们结盟。” 华先生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似的，面带着天真无邪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们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和雅典娜阵容进行结盟。” 第三十章：保健体育知识课堂 两天后的晚上。 “真的不考虑一下他的邀请吗？” 坐在自己卧室的椅子上，林辰看着此时正站在窗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莉莉丝，这样问到。 “如果你们愿意和雅典娜再次结盟，并且把她的消息透露给我们的话，我会答应把夜魔女的力量还给她。” 这是酒神给出的筹码。 “那种人的话没有必要考虑。” 莉莉丝转过身来，淡漠的脸上带着轻视一般的神情。 “酒神也好，雅典娜也好，他们都是这场游戏中优秀的玩家，他们也都最擅长把别人当成棋子来使用。我们的位置应该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弈者，而非他们手中的棋子。” “这样吗……” 尽管林辰相信莉莉丝的判断是对的，但是心里却难免地感到了一丝失落。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想要找回莉莉丝失去的力量的话，比起在这样的夜晚去突袭主神的据点，酒神给出的方式倒是要简单许多。 不，倒不如说，凭借他们现在手里的实力，想要去突袭拥有两名主神的据点，简直就是自杀式的行为。 …… “不过……” 莉莉丝察觉到了林辰脸上黯淡的神情，突然用知心大姐姐一般的语气说道： “如果林辰先生坚持的话，要我答应对方的要求，成为酒神的棋子也不是不可以的哦，你是怎么想的呢？林辰先生？” “这个……” 林辰抬起头，对上的是莉莉丝那双如同把星空缩小了放进眼眶的美丽双眸。 他回忆起两天前酒神说过的事情——他是可以为莉莉丝做出决定的。 …… “不。” 经过了算不上多么激烈的思考之后，林辰笃定地摇了摇头，用坚定的目光对上莉莉丝的眼睛。 “我相信莉莉丝你的判断。” “哎呀。” 莉莉丝一下子将目光收了回去，少女一般地双手捂上了脸颊。 “犯规了呢，林辰先生要是突然说出这种感人肺腑的台词的话，敏感而娇羞的我可是会怦然心动的。” “不……这点我果然还是不相信的。” “会脸红心跳哦。” “你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些反应的机能吧……” “说不定还会想要用铁锤砸林辰先生的脑袋呢。” “那是一个正常少女在娇羞时会做出的反应吗！” …… 话说到一半，莉莉丝突然开始脱衣服。 把上身休闲装的带子解开，就这样在林辰面前变成了只穿着内衣的状态，白皙动人的娇躯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之中。 然后是下身的短裙，连同长筒丝袜一起脱了下来，露出淡黄色的丝质内裤以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 一系列的动作在短短几秒内完成，林辰一下子瞪起了眼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等！你这是要做什么？快……快穿上衣服！” 他凭借强韧的意志，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头，然后逼迫自己的身体向后转去。 就算如此，脑子里也依旧是刚刚的那副动人画面，他的眼睛甚至想要就这样脱出眼眶，向后再看过去。 如果是放在西方的夸张卡通片里的话，现在的他多半是处于身体转过去了，然而双眼还是悬空留在原地的状况吧？ “是时候出发了，我总不能穿着休闲装去参加战斗吧？” 莉莉丝的语调，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林辰可以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她在衣柜里翻动服装的声音。 “就算是那样也不要突然开始脱衣服啊！” 浑身上下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林辰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他的额头开始流汗，内心也感到坐立不安。 尽管说现在赶紧走出房间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门的方向却在他的正后方，和衣柜在同一面墙的位置，也就是说他想要出门就不可避免地会看到莉莉丝的裸·体。 “林辰先生，你身后现在可是正有一个纯洁的少女在更换服装，要是你试图自己肮脏的目光来玷污她的话，虽然这种事情可能很刺激……” “……但是她说不定会挖下你的眼睛哦。” 对着内心的防线开始动摇的林辰，莉莉丝发出了这样的宣言。 夜魔女莉莉丝是个清纯的少女，以及用肉体伤害来威胁不死之身，这两个放在平时都是挺不错的笑话，但是林辰现在却紧张得完全笑不出来。 “别说那种多余的事情啊，快点换衣服！” “好的好的，那么，黑色的和蓝白条纹的内裤，林辰先生喜欢哪一种呢？” “别问我啊！” “那怎么可以，仆从的服饰当然是要由主人来决定。” “所以说我从来就没说过你和我是……啊啊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么……就蓝白色的好了！” “……” “？？？怎么不说话了？” “变态。” “为什么被迫为你选内裤的我还要遭受辱骂啊！！” …… 在听着身后衣物的窸窣声，流着汗度过了紧张的五分钟时间之后，莉莉丝终于告诉林辰她换完衣服了。 松了口气，林辰转过身来。 莉莉丝此时身着一整套的黑色夜行服，这套服装为了便于行动而特意设计成了连体紧身的样式，紧致的服装贴在夜魔女曼妙的娇躯上，将其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就算是林辰，在看到莉莉丝的这一身装束后，也微妙地动了下心。 “得说点什么才行……” 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尴尬，林辰干咳两声，开口问道： “莉莉丝……你是从什么地方搞来了这女特务似的一套衣服？” “现在的人类有着相当方便的购物平台呢。” 莉莉丝冲着他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说完话，她又突然解开衣服最上面的扣子，然后缓缓拉开了上衣的拉链…… “嘭！” 林辰这次早有准备，在她刚刚开始解开衣服的时候就一跺脚转了过去。 “为什么又突然开始脱衣服啊！” 嘛，紧张的状态倒是没有变化。 “忘记穿bar了。” “那种事情不要随随便便忘记啊！” 林辰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夜魔女面前无法保持正常的说话方式。 “对了，”林辰听到夜魔女又开始发言了： “林辰先生知道根据不同的标准，bra也是分为不同类型的吗？比如说前扣式，后扣式，无缝式，无肩带式。根据大小还可以分为全罩杯，2/3罩杯，2/1罩杯，或者……” “不要只穿着内衣在我身后说这种事情啊！” “另外，还有乳贴这种神奇的东西哦。” “给我好好穿衣服啊！！你这个好色女！” 林辰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快要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一边穿内衣，一边给就在自己身边的异性普及上装知识的女人存在啊！！ 第三十一章：准备开战 等到莉莉丝换好了衣服，林辰就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因为是和莉莉丝一起出去，林辰有些担心自己的妹妹在知道之后会不会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他没有直接告诉林夜，取而代之的是写好了字条留在桌子上，把自己外出的消息告诉了妹妹。 “林辰先生你不用换一些其它的衣服吗？” 莉莉丝打量着林辰一身的休闲装——裤子虽然是便于活动的黑色运动装，但是上衣却是大了一号的宽松半袖，白色在黑夜里十分显眼，而且布料也是很容易被东西勾住的类型。 “没办法啊。” 林辰苦笑着耸耸肩： “我能穿出去的衣服就只剩下这件了啊。” 短短几天之内，林辰对服装的消耗量已经达到了数年以来的顶峰。 尽管说身体怎么损坏都能够修复，但是衣服就是另一回事了。 先是在地铁站里被圣斗士们撕碎了一件，然后在和火神战斗时穿的那件t恤也被烧成了灰，另外还有后来在陪苏时雨逛公园时，被正义之神砸烂的一件……林辰原本就资源匮乏的衣柜，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要是这件衣服今天再被弄坏的话，我以后就只能裸奔了……” 林辰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皱皱巴巴的半袖。 “真是的……照顾衣不蔽体的主人，也是仆从的责任呢。” 莉莉丝这样唏嘘着，然后将手对着林辰一扬，淡淡的紫色闪光亮起，一件黑漆漆的厚重衣物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啊，谢谢……这啥？？” 林辰看着自己接过来的这件衣服。 以黑色为主的主体色调便于在夜幕中形成保护，边缘更是用灰色布料制作出精致的花边，以形成虚化的边缘效果。上身装束紧致贴身，可以出色地勾勒出流线型的体态，下身的哥特式裙装在时尚之余还有着通风透气的特性……这难道不是一件女仆装才对吗魂淡！！ 凭借林辰二十年以来的学习经验，女仆装是要给身为“女性”+“仆人”身份的人穿的才对，而这两点他都不符合。 “啊不好意思。” 莉莉丝带着毫无歉意的语调，面无表情地从林辰手里抢回了那件裙装，然后一甩手又丢给他一件寻常无奇的普通黑色上衣。 “对不起我搞错了。” 莉莉丝这么说着，把女仆装收起来。 “这件衣服应该是给因为药剂效果而昏迷不醒的林辰先生穿上才对的。” “啥？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预谋？？” “啊，请不要在意，不是什么大事。” “我很在意啊！！” “对了，请拿好这个。” 面对着一脸愤懑神情的林辰，莉莉丝突然又伸出手来。 “嗯？” 林辰接过她递到面前的东西——是一根和手臂一般长度的黑色棍棒，粗细大概和用拇指和食指围成圈相仿。 “好重……” 对棍棒重量的错误预计使得林辰在接过它的那一瞬间手臂下沉，但他马上又抬了起来。 从重量判断的话，这应该是一根铁棒。 莉莉丝看着正试图挥舞铁棒的林辰，微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说本体还是普通的凡铁，但是我将一部分夜蔷薇的魔力分流到了里面，所以说用来应付一般的对手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呃……我知道了。” 林辰面带疑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般的对手？对手不是只有那家咖啡馆里的两名主神吗？ 莉莉丝却没有再给他解释什么的意思，她抬起头看看月亮，似乎是判断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 “快点出发吧。” “唔，好的。” …… 走到地铁站乘上列车，两人正以80km/h的速度前往大学城方向。 “结果果然还是地铁吗……” 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林辰的心里莫名地划过一丝失望。 明明是去进行重要的，神灵之间的战争，但是出发的方式和平时上学与外出野餐都没有一点区别。 要是放在神话故事里的话，【谎言与欺诈的魔神·黑暗之魂·永恒之夜的恶魔女王·夜魔女莉莉丝】与【酿酒之祖·酒神杜康】的对决，可是会被描绘成一场摇山撼海，惊天动地的神之决战的。就是两个神明骑着长雪白翅膀的独角马，手持黄金长枪，用闪电相互攻击的那种对决。 比起这个，莉莉丝作为神灵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 虽然说她用“战争中的神灵力量会被压制”做过解释，但是…… 正义之神凡赛堤不是还会飞的吗……而且还能变成背生八翼的大天使，很强很酷炫啊好不好。 如果是莉莉丝的话，是不是也能变成那一类的模样呢？ 因为是恶魔，所以会生出肉翼，长出尖角，还会生出带着红心的尾巴？ 听上去好像挺带感的？ …… 按捺不住胸口强烈的好奇心，林辰把心里想的事情向她说了。 结果收到的是对方诧异的表情，以及一记白眼。 像长枪一般直直戳过来，让林辰无地自容的白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用满是挖苦的语气说“你是三岁小孩吗？” “你是三岁小孩吗？” “……” 真的这么说了啊…… “对不起，请当我没说！” 林辰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有多么的羞耻，顿时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双手合十挡在前面。 “……” 夜魔女此时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让他有些惊讶——莉莉丝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挖苦对着他落井下石。 “不过，那种事情我倒也的确办得到——如果我的魔力没有遗失的话。” 他听见对方这样说。 “啥？真的吗？” 林辰惊讶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 “虽然说什么翅膀啊尖角啊，那都只不过是你们人类擅自臆想出来的形象罢了，不过依靠着魔力，我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所以说变成那种模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翻起一丝狡黠的弧度。 “就算是变成林辰先生收藏的那些小漫画书里的女孩形象也是可以的哦~~” “拜托你不要再提那些小漫画书了！” 昔日的珍藏已经变成了焚化炉里的灰烬，这个事实再一次引得林辰一阵心痛。 “叮~” 正当两人拌嘴的时候，地铁的广播又一次响了起来。 “亲爱的各位乘客们晚上好，大学城站到了，开左边门，下车的乘客请准备，请为老人，小孩，孕妇残疾人让座，请……” “这么快？” 林辰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莉莉丝。 莉莉丝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第三十二章：乱立FLAG 大学城位于江枫市的北部，是政府为了培养高素质人才，专门划归出来的教育用地。虽然说名义上仍然是江枫市的一部分，但是实际上无论是从行政管理，城市建设，还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都已经隐隐有分离出去独立存在的趋势了。 一条伶江，从江枫市的北部横向穿过，将圆形的城区分割出去了大概五分之一的区域——这部分便是现在的大学城。 除了作为领头羊的江枫大学之外，这里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座学校，等级也从中学到大学，乃至高级研究所不等。因为是用于这部分产业，所以大学城的环境比起原本就以环境优美著称的江枫市主城区，还要更胜一筹。这里的绿化比例甚至达到了惊人的71%，走在路上随时都感觉像是在林中幽径散步，而且空气也一直像是刚下过雨一般清新舒爽。 而此时，林辰和莉莉丝，两人正趁着夜幕，借着道路两旁树木投下的巨大阴影的掩护，穿行在从地铁站通往江枫大学的这一条“小径”上。 …… 嘛，话虽如此，不过无论是林辰还是莉莉丝，两人脚步都不是在用多快的速度前进，倒不如说有点平静的过头了，明明是在重要的行动之中，但是脚步却跟散步似的…… 一面用不急不缓的步伐前进着，莉莉丝突然扬起脸，视线上抬，将一根手指压在花瓣似的粉唇上，神情显得有些忧郁。 林辰看到了，便问：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今晚的行动容不得一点差错，要是现在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后果可是会相当严重的。 “嗯……” 莉莉丝微微皱眉，说： “突然有点想吃披萨了……” 林辰：“……” 这是在攸关生死的重要行动中该想的事情吗？ “突然好想吃披萨啊，真的好像吃披萨啊，忍不住地想要去吃披萨了啊……” 莉莉丝盯着林辰，嚷嚷似的不断说了起来。 感觉就像是任性的小孩子一样。 “不，不用重复我也理解你的意思，不过就算你这么说……” 林辰苦笑一声，尴尬地将视线投向四周——难不成要他这样回应她：“那我们不打酒神了，咱们一起去他的店里吃披萨吧”？ 这也太随性了点？ “哦，那算了。” 莉莉丝将脸扭回去，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情。 …… “是因为吃不到而生气了吗？” 林辰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尴尬地这样猜测到。 怎么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气了？ 这只夜魔女每天的性格，说不准真的是用掷骰子的方式决定的吧？ “我说，林辰先生……” 在林辰想着一些失礼的事情的时候，莉莉丝又发话了： “等到这场战争打完，咱们去吃披萨吧？” “不要在这种时候立这种标准的必死g啊……” 林辰的面部表情一阵抽搐——这厮是不打算活着回来了吗？ “好嘛好嘛，仁慈大量的林辰先生，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莉莉丝用毫无诚意的冷漠表情说着无比诚恳动人的台词。 “怎么又……啊啊好吧，带你去带你去啦！” 被磨得有些无可奈何，林辰叹了口气答应了莉莉丝。 “好耶！” 莉莉丝像个小孩子似的欢呼了起来。 “话说回来，林妹妹的厨艺也很棒呢？每天早上的早餐都是她动手的吧？” 似乎是因为心情变好，莉莉丝又接着提起了话题。 “林妹妹是什么鬼啦……嘛，不过小夜的厨艺的确不错，那可是最让我骄傲的妹妹呢！” 提起林夜，林辰也变得兴致勃勃，他昂起头，骄傲都写在了脸上。 “是吧是吧？不仅容貌端庄，聪慧过人，而且还下得一手好厨房，以后就算嫁人了，也一定会是个温柔贤惠的——” 莉莉丝把话语的结尾拖得很长，似乎是在引诱林辰接话，而他自然也很高兴地接着说道： “没错，以后绝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 “……好妻子呢！”（林辰） “……好妹妹呢！”（莉莉丝） …… 林辰：“总觉得我们的答案有些微妙的不同。” “嗯？” 莉莉丝的嘴角扬起了弧度，林辰似乎看到了她露出的邪恶尖牙。 “难道林辰先生不是那种会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的类型吗？” “才不会啊！你的想法是有多么鬼畜啊！那可是亲妹妹啊！” “哦？” 莉莉丝又露出了满是深意的表情，林辰心里顿时暗叫不好。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直系血缘的话，林辰先生就会和她谈恋爱吗？” “呃、不，这个……” 林辰顿时有些说不好，毕竟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妹妹，而且一直和他关系亲密，要让他以后拱手让人的话，的确有些难以办到…… 莉莉丝的表情更隐晦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呢，回去以后要第一时间告诉小夜才行。” “小夜？你们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好了吗？……话说你刚刚又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立了一个g啊！真的没关系吗？” “好了，陪林辰先生放松心情的题外话扯到这里就好，接下来该认真一点干正事了。” 莉莉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到底是谁起的头啊……” 林辰有些无语，但是当他回过神来打量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刚刚一直忙着说话，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已经被莉莉丝带着走到了江枫大学门口的公园里。 这座公园是建在一处矮山上的，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江枫大学西大门处的状况。 也就是说，门口的那家咖啡店——酒神的据点，也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不是在乱走吗？” 林辰看着莉莉丝，有些惊讶。 “哎呀？” 莉莉丝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打量起四周。 “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原来还是在乱走的吗！？ …… “算了，林辰先生你和我过来这边吧。” 莉莉丝这么说着，拽着林辰的衣角，将他领到了矮山的边缘。 “在这里做什么？” 林辰站在山坡上，向下张望着。 “华先生的店”还没有关门，依靠店内的灯光，可以清晰地看清里面人的动作。不过就算如此，也只是在单纯的工作罢了，林辰不知道看这些有什么用处。 “先观望一下。” 莉莉丝向着下方眯起眼睛，眼神给人的感觉像是蔷薇的尖刺一般锐利。 “今天晚上，说不定会很热闹呢。” 第三十三章：惊现 “观望？” 林辰看着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的莉莉丝，越过山坡将视线向下望去，却只看到了咖啡店里悠闲地收拾着桌子的华先生的身影。 “在等什么？” 林辰有些疑惑，虽然说现在的确没有什么机会出手，但是看莉莉丝的样子，她似乎并不像是在单纯地等待华先生他们休息的时机。 “林辰先生，看这边。” 听到莉莉丝的声音，林辰从山坡上下来，看向她。 “嗡……” 在他的注视下，莉莉丝的手心缓缓升起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光球，光球像是被空气中的什么东西吸引着，不自然地向着四周散发着不规律的光芒。 “这是？” “用来探查空气中魔力的一点技巧。” 莉莉丝这么说着，将手挪开，让紫色光球自然地浮在空气中。 “林辰先生，有从这里看出些什么东西吗？” “嗯？” 林辰闻言对着光球盯了半天，最后说道： “呃，挺漂亮的？” “……” 莉莉丝沉默了。 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 “……” 林辰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如果感应不到魔力的存在，魔力法球应该是黯淡的才对。” 莉莉丝指着正发出明亮光芒的光球说道。 “而现在光球向着四周散射光芒，只能说明四周的空气已经被魔力灌满了，也就是说……” 莉莉丝将光球收起来，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们现在，已经处于一个结界的境内了。” “结界？” 林辰愣了一下，虽然说这个词在各种动漫和小说中都出现过不少，但是事实经历之后，他却完全不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用手在周围的空气中傻傻地挥舞了一下——什么也感受不到。 “结界也是分为很多类型的。” 莉莉丝为他解释道： “有的是用于攻击性行为的，不过由于效果一般不显著，所以功能性的比较多。” 她这么说着，又一翻手腕，手掌中自然地出现了那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刀刃扭曲的匕首。 “虽然说直接分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还是先用夜蔷薇的魔力强化一下感知吧……” 林辰看到从匕首上，丝丝缕缕，呈现出紫色和黑色的魔力正缓缓进入莉莉丝的身体。 片刻之后，莉莉丝收起匕首。 “探查魔力，以及驱除闲人的效果吗？果然酒神这个老油条已经知道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了。” 虽然说话不是对着林辰说的，不过他大致能明白莉莉丝的意思。 “探查？难道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听莉莉丝的话，酒神已经知道了今晚会有人对他们发起袭击。 “不，我之前一直用夜蔷薇的能力隐藏我身上的魔力，而林辰先生你是人类，他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那么……” 那么，酒神所要防备的敌人是谁呢？ 林辰想问的是这个，而且他看莉莉丝的样子也知道她肯定知道答案。 但是在他发出疑问之前，答案就已经自己出现了。 一声巨响，就仿佛是让一堆钢筋水泥从摩天楼的顶端自由落体，又仿佛是彗星撞上地球的巨响，在他的身后，山坡的后面，酒神的咖啡店门前，轰然响起！ 整个夜空似乎都震颤了起来！感觉空气就像是玻璃一般碎裂着！即使是待在上百米远的这里，林辰也觉得耳膜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怎么了？！” 他连忙跑到山坡上查看。 只见在下方的街道上，一个因撞击形成的深坑中间，一个无比庞大的身影，正于烟雾中缓缓浮现出来。 尽管说隔着上百米的距离，而且对方的身体还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但是林辰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厚度堪比混凝土墙的重型红色铠甲，装甲车一般的强壮身躯，狮头形状的护肩和胸甲，笼罩在全身上下的火焰，以及就算是在这里也能感受到的，仿佛扑面而来的灼热感…… “火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辰转过头来看向莉莉丝，火神祝融的出现使得夜晚的温度上升了足足五度左右，他的脸上转瞬间已经汗如雨下。 “火神？？” 让林辰意外的是，听到他的询问，莉莉丝的脸上也变了表情，她连忙跑过来，向着远处无比显眼的那团红光看去。 由于在上一次和林辰与莉莉丝交手的时候被毁坏了巨剑和盾牌，此时的火神手里只拿了一把看上去像是临时找到的，凡铁打造的巨大重剑。而且他这次也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让人感到意外的，很年轻的脸，以及在热浪的气旋中胡乱飘扬的红色长发。 尽管说和上次见面有诸多不同，但是这人肯定是火神祝融没有错。 上次交手之后，虽然说林辰想办法毁坏了火神的武器——也就是他的使徒，使他的实力遭受了重大打击，但是那说到底只是为了逃脱而采取的反击手段罢了。在此后的时间里，林辰和莉莉丝一直在警惕着火神祝融的再度袭击，但是他不知是因为没有找到，还是放弃了，居然一直没有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莉莉丝表情凝重地看着远处的火神祝融，显然，他的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所以，现在怎么办？” 依旧在不断升高的温度使得林辰有点烦躁，他催促似的向莉莉丝询问到。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火神的出现对于他和莉莉丝其实是一次绝妙的机会，如果火神和酒神以及正义之神的战斗开始，那么两人自然可以趁着骚乱潜入，不用经历斗争就能实现目的。 而显而易见的，火神这种暴力而华丽的出场方式，注定了他不会是过来喝茶的。 “铿！” 林辰看到火神手里的重剑动了，被他单手抓住，一下子抬了起来，算不上剑锋的另一端直直地指着刚刚从店内走出来的华先生以及正义之神凡赛堤。 华先生没有动，相对的是正义之神上前两步，一招手唤出了长青剑，身上的西装也在一道光芒闪过之后化成了覆盖全身的金色铠甲。 “先观望。” 莉莉丝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选择了相对稳重的决定。 火神的出现已经超出了她的计算，也许她不打算冒太大的风险。 而就在两人仍在等待的时候，火神和正义之神的身体，动了。 第三十四章：属于神的战斗 “嘭！嘭！嘭！！” 厚重的钢铁巨剑带着包裹住整个剑身的火焰，在空中连续划出火炎轨迹砸向正义之神凡赛堤，而正义之神则是利用手中长剑精确地以最有效的角度格挡火神的重剑，在将大部分的力道卸到地上之后，反手用长剑挥砍对方的身体——然而这种攻击也随即被厚厚的铠甲挡住。 从专精上来看，火神属于最纯粹的力量型，主旨是利用绝对的神力一口气压垮敌人；而正义之神则是力与技相结合的类型，虽然目前仍旧处于守势，但是却随时准备抓住时间回以颜色。 “轰！！！” 尽管说攻击方式极为狂暴，但是火神却一直带着坚毅的表情咬紧牙关，从未发出过狂乱的怒吼声。不断用只属于金属的方式咆哮着的，只有他手里的那把恐怖的巨剑。 此时的火神已经完全化作了一辆烈焰战车，只要是和他身体相接触的地方都被熊熊的火焰覆盖着，每一个动作都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火炎轨迹；而正义之神也已经变身成了林辰曾经见识过的那种光之大天使形态，圣洁的金色光辉笼罩在他全身，六对金色光翼展开，在华丽之外也为他带来了各项能力的增幅。 林辰看到火神挥舞起足足有五米长的巨剑，在击打出巨响的同时，将正义之神化身的光之大天使逼退。看来力量上仍旧是他占上风。 “他赢不了的。” 莉莉丝在一旁看着，这样宣布到。 “虽然说两人本身的实力相当，但是祝融的使徒在之前被毁坏了，凡赛堤凭借长青剑的绝对优势，战胜他只是时间问题。” 似乎是要应证莉莉丝的宣言，火神与正义之神的战斗也出现了第一个转机。 “铿！” 在空气中划出纯白光芒的一击，正义之神的长剑在空中与火神的双手巨剑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在空气中击打出一连串的火星，两者伴随着巨响一起向后被震开，紧接着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正义之神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显然要在火神之上，只见他在稍作停顿之后，马上又用力踩地冲上前去，手里的金色长剑紧接着发出一连串的攻击，尖锐的声音响起，流星般的耀眼白光紧接着照亮整片夜空！ 当白光散去，出现在那里的是穿着残破铠甲的火神祝融，以及在离火神十余米远的地方，扶剑单膝跪地的正义之神凡赛堤。 火神胸前的铠甲碎了一大块，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之中，尽管说装备受损，但是本体似乎没有遭受什么打击。 而正义之神则是气喘吁吁的模样，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黯淡了许多，铠甲似乎是被火神的巨剑擦到了，出现了明显的划痕，殷红的血液正顺着他握剑的手流到剑上。 火神身上的红光突然又亮了许多，林辰看到地上的铠甲碎块被吸引着漂浮到他胸前，在被火焰融化之后，再次填补在铠甲的空缺上面，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十几秒，铠甲就如同新的一样了。 熔岩为甲，火神祝融！ …… “切，凡赛堤那个白痴太心急了，要是再消磨一段时间，直接发动天罚的话，祝融根本没有机会。” 看到战局的走向和自己考虑的不一样，莉莉丝带着轻视的表情发表了评论。 而林辰的注意力却是完全被激烈的战斗所吸引，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这就是……神的战斗吗？” 他完全被刚刚见识到的战争震撼了，只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和周围的空气一起震动，胸口的心跳砰砰作响，已经到了可以听见的地步。 他不是没有和主神级别的对手接触过，不过每一次不是忙着回避就是在试探，像这样见识到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决斗，还是第一次。 神的战斗，凡人无法触及！ 林辰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 被这样的绝对力量压制住，不死之身能有什么作用？ …… “现在的话，是一个机会……” 林辰在紧盯着远处激烈战场的同时，听到身旁的莉莉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是要趁战斗进行到**的这个时机潜入吗？ 林辰望向华先生身后的店门——那里面现在应该再没有其它人在了。 现在，因为火神的袭击，正义之神和酒神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而且由于正义之神的疏忽，他很可能无法独自战胜对方，酒神出手加入战局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如果酒神离开了现在看守的，店门的位置，那么莉莉丝和林辰的潜入几乎就可以说是必定成功的了。 林辰静静地看着莉莉丝，等待着她的想法。 …… “……不，还是再等一下。” 莉莉丝最终摇了摇头，作出了决定。 “继续观望吗？” 林辰望着下方的战局，和之前的正面对决，激烈冲突不同，正义之神在被挫了锐气之后显然收敛了许多，他将长剑举到面前，围绕着火神小心进行着一圈圈的位移，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 正义之神不断地寻找着机会，试图发现火神的疏漏，但却再没有主动进攻，只是维持着对峙的局面。 而酒神依旧保持着旁观的态度，并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他的视线向着四周扫视，像是在防备什么。 刚刚趁着战斗依旧激烈的时机出动的话，可能目的现在已经达成了。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莉莉丝摇着头，却一下子又仰起脸来，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来了。” “什么？” “今晚真正该到场的家伙，她出现了。” 莉莉丝这么说着，从山坡上俯身上前，将视线向着远处探过去，而林辰也向着她看的方向望去。 “我在这周围也设下了结界，注意寻找，黑夜中的光点可是相当显眼的。” 林辰听着她的声音，向着下方街道和建筑之间挥洒视线，正如她说的那样，在夜幕的黑色背景下，突然出现的几个身影格外显眼。 “那是……” 林辰的瞳孔猛然收缩。 第三十五章：混乱 新的来客并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事实上他们也完全隐藏不了。 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金属声在街道的另一端响起，精钢打造的铠甲反射着明亮的月光，并成一排的精装骑士们一直走到离两名争斗中的主神不到十米的近处，然后队列从中间分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美丽女性被缓缓地推了出来。 “雅典娜和她的圣斗士们？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辰大吃一惊，他还记得之前雅典娜曾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莉莉丝和她的联盟瓦解了，那么她今天应该没有理由再出现在这个地方才对。 他大致数了一下她身旁的人数。 一……二……三……总共有11名圣斗士跟随雅典娜前来，除了之前被莉莉丝用夜蔷薇的能力伤到的“金牛”没来，可以说雅典娜势力今晚倾巢而出！ 但是为什么？ 没有理由啊？难道说只是单纯地被这里的打斗吸引了吗？ …… “果然来了吗？” 莉莉丝带着洞察一切的自信微笑看向那一排闪亮的钢甲，看来她对于雅典娜势力的出现早有预料。 “林辰先生你可能搞不懂，不过我了解这个女人。” 在林辰询问之前，莉莉丝先行一步开始了解释： “如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利益收获的话，雅典娜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磨自己的实力的，更不可能为别人做这种事。我从上次就已经开始怀疑了，现在看来，果然酒神手里也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雅典娜谎称是为了帮助我夺回我的力量而参战，实际上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罢了。” 她这样解释到。 “那会是什么？” 林辰有些想不通。之前雅典娜虽然谎称过自己的圣斗士被酒神俘获，但是现在11名圣斗士的出现已经完全打破了这个谎言。 “当然是使徒。” 莉莉丝眯起眼睛，似乎是因为对方的意图被自己完全看透而有些得意忘形，她说： “虽然说其它神明的使徒都只能供自己使用，不过酒神的却有些例外。酒神的使徒能够创造出带着各种效果的美酒，而这些酒是可以被外人使用的，这也正是为什么其他参战神不会主动攻击酒神的原因——没人会在战争中主动杀掉自己的军火贩子。” 正如莉莉丝所说的那样，林辰看到下方的华先生突然将一瓶装在玻璃器皿里的液体丢给了正义之神，说： “凡赛堤，稍微回复一下吧，看来又有新朋友来了。” 正义之神闻言喝下瓶子里的酒，背后原本因为和火神战斗的消耗而变得有些暗淡的翅膀，再一次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甚至比起之前还要更胜一筹。 “‘酒神的专柜’。” 雅典娜依旧像是之前见林辰时那样带着名门闺秀似的笑容，她用柔和的声线评论道： “真是实用的使徒。” “过奖了，我这里好酒还有不少，不过真是可惜各位来的不是时候。明天还要上班，今晚我们可没准备开什么通宵party。” 酒神回报以淡然大气的微笑。 雅典娜一方的出现，使得原本正义之神和火神之间的战斗停了下来，凡赛堤回到了华先生身边，双手撑着长青剑站在地上，警惕地看着火神以及十一名圣斗士的动作。而火神则是带着死板的面孔，沉默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仿佛石雕一般，一分一秒都没有变化，完全看不出他眼里在想什么。 要是说谁最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的话，那肯定是他了，而要是说谁现在最应该离开这里的话，那也只能是他了。 然而火神似乎仅仅是为了参与战争而来到这里的，也许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像雅典娜和莉莉丝这么多的思考，他只是想着用最简单粗暴的力量摧垮对手，然后赢得战争罢了。 “别那么不讲情面嘛。” 雅典娜和华先生的对话依旧在持续着，她此刻利用轮椅缓缓向后移了移，而站在她身边的圣斗士们则纷纷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 战斗的讯号已经出现，林辰可以感受到前方空气中传来的强烈压迫感。 “说的也是呢，虽然说原本的规划很重要，不过我也是有好好学过待客之道的。” 华先生这么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了数个酒瓶，每一个瓶子只有巴掌的大小，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各种液体。 他露出宽厚的笑容，轻轻晃了晃瓶中的液体。 “那么，就让我用珍藏的好酒，来好好招待一下各位吧。” “不过，要记得要小心一点……” “劲酒虽好，怕会有些呛口……” …… “轰——！！！” 一个不起眼的瓶子顺着华先生的指缝滑落到地上，紧接着带来的却是足以震碎耳膜的一声巨响，浓密的烟雾一下子爆发出来，将整条街的区域都笼罩在了里面！ “怎么了？！” 烟雾隐藏了下方的一切，林辰的视线一下子被剥夺，他只能看到灰色的烟气仍在向着四周不断扩散着。 “呼——” 火神挥舞起熊熊燃烧着的巨剑，剑锋切开空气，狂暴回旋的热气席卷来开，将烟雾驱散。 正义之神和酒神的身影再次出现，然而两人的手里却都多出了大大小小十余个酒瓶，瓶中的液体已经消失不见。 即便是林辰不像莉莉丝那样能够感知魔力，但是此刻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人的变化。 华先生似乎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所以还不太明显，但是从正义之神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实物一般的强烈压迫力，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刷……” 他背后的六对光翼抬起，带起的是空气中一阵闷雷般的响动，就连火神身上燃烧着的熊熊火焰，在此刻也来来回回地激烈摇晃了起来，仿佛要被生生吹灭一样。 “铿！” 火神祝融显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心生畏惧，下一个瞬间，他以猛烈的速度向着正半悬浮的正义之神笔直冲了过去，无比沉重的脚步甚至让地面都一阵晃动！ 而雅典娜也在同时对手下的圣斗士们下了命令，除了一人留在她身边作为护卫，剩下的十名圣斗士在同一时间朝着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 接下来，是无比混乱的战场…… 火神将巨剑举到肩后，利用仍在前冲的力道将其一举挥出，厚重的金属巨剑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半圆，带着熊熊的火焰砸在了正义之神用来格挡的长青剑上！ 只是在经过了酒神的增幅之后，正义之神的力量显然也提高了不少，长剑横着挡住，竟然生生接下了火神的这一击。 “轰隆！！” 处于格挡状态的正义之神无法长时间抗住火神的重剑，他将剑身斜过来，交错的金属迸出火花，火神的巨剑便顺着长青剑的剑刃滑下去，在地上重重地砸出了深坑。 而在这一时刻，圣斗士们又再次向着正义之神袭击了上来，四五把剑刃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尽管没有构成太大的威胁，但是也使得正义之神一阵头疼，不得不后退避让。 由于正义之神实力的突然提高，圣斗士们显然把他作为了首要的打击对象。尽管火神毫不顾忌地向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所有人挥舞巨剑，但是圣斗士们却不和他做任何的纠缠，即使被攻击，也只是马上逃开，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把火神攻击的对象引向正义之神。 除此之外，还有大概三四名圣斗士正试图强行侵入华先生的店里，虽然在门口被拦下了不少，但是由于整个店门都是玻璃的，所以还是有几人突破了阻碍，打碎玻璃冲了进去。 总而言之，下方的战局一片混乱，三股势力搅成一团，将街道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战场。 …… “就是现在了。” 林辰听到莉莉丝这样说。 “现在是潜入的最好时机。林辰先生，跟我来，我们想办法靠近过去。” “不会被发现吗？” “别靠的太近就没有问题。” 莉莉丝这么说着，轻巧地翻过了山坡，然后以相当快的速度在阴影中前进着，动作灵敏得像一只山猫。 林辰也立刻跟了上去，两人在山坡以及建筑物阴影的掩护下，飞快地向着混乱的战局靠近。 “铿铿铿铿！！” 正义之神显然是打算先解决火神这个大头，他挥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肉眼捕捉的能力，以每秒十余次的速度发动着连续不断的攻击，残存的白色剑光连成一片向着火神袭击过去，成功地将他在短暂的时间内压制住了。 只是，火神虽然没了盾牌，却依旧可以将那把将近一米宽的巨剑用作防御能力，他将巨剑竖起来，左右摆动着宽厚的剑身，伴随着一阵叮当的响声，成功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攻击。 圣斗士们则不断地从一些刁钻的角度向着正义之神出剑，从他们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都是精锐干练的剑士，只可惜毕竟只是使徒，没有绝妙的时机的话，很难对真正的主神构成威胁。 莉莉丝曾经给林辰解释过，圣斗士们在对付主神的时候，往往都是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利用精妙的配合以及从各个角度发出的，高频率的攻击来击败对方。莉莉丝的十二名圣斗士分成两组，理论上其实是可以对付两名主神级别的敌人的。 只可惜，经过了酒神强化的正义之神，实力已经比原来又高出了一个档次，就像是蚂蚁可以凭借数量磨死一只甲虫，却很难用同样的方式对付一个做好了准备的人类一样，对于现在的正义之神，圣斗士们的剑刃除了牵制，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不过，想必正义之神也不可能维持这种状态太久，毕竟这只是靠着酒神的使徒暂时提高的能力，肯定是有一个不会太长的持续时间的。 圣斗士们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现在他们就是在依靠着火神来和正义之神消磨时间，将战斗维持在一个相持不下的状态。 而这种状态，是最有利于战局以外的人暗中出手的。 …… “林辰先生，从这里开始就不要出声，跟紧我。” 在靠近到距离华先生的咖啡店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之后，莉莉丝这样对着林辰说。 林辰清楚地点了点头，视线则是依旧保持在前方的战局之中。 他发现原本挡在店门前华先生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和他纠缠的数名圣斗士。 有些奇怪？不……现在也没有时间用来想太多的事情了，他的离开倒是有利于莉莉丝和自己的潜入，只能暂且希望他只是单纯的被逼退或者独自逃走了。 在莉莉丝的指示下，林辰跟着她在建筑物的缝隙间不断前进着，借着阴影的隐藏，很快就前进到了离咖啡店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中途别说被发现，就连暴露在对方目光之下，不被建筑物遮挡的时间，都是不存在的。 江枫大学西门外是一连串的商业街，各种建筑物密集，某种意义上方便了两人的潜行。不过这些建筑并不是由一个企业，而是由众多商贩乃至不同企业一同建造的，所以中间的不少巷子要么又窄又小无法过人，要么被乱七八糟的杂物堵住，想要从这之中找出一条最佳的路线，没有长时间的观察探索是不可能的。 而莉莉丝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这也是刚刚在上面观察出来的吗？” 走过十几条巷子，林辰有些惊讶，心里暗自感叹着。 他总是会觉得这个夜魔女有些脱线，然而莉莉丝每次都是不知不觉就把事情做好了…… 林辰有些羞愧——自己只会在一边干着急，盯着激烈的战场手心流汗，结果事情还是全都要靠莉莉丝来。 “林辰先生你在走神？上课的时候这样会挂科，现在不集中注意力的话，会死的哦？” 莉莉丝注意到了林辰精神的不集中，她袖子里的匕首闪过紫光，挖苦似的声音立刻在林辰脑袋里响了起来。 林辰立刻把精神力集中了回来，这次他没有语言来反驳夜魔女的嘲讽。 莉莉丝一双美丽的眼睛此时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战场，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局上面，以至于林辰甚至有些怀疑对方会不会因为感受到了目光而发现他们的存在。 林辰知道，莉莉丝在找一个时机，并且抓住时机潜入进去。 于是，他也跟着一起等着。 …… 战场上面，局面又一次变化了，正义之神凡赛堤在发动过一系列的进攻之后，背上的六对光翼似乎是因为能量被抽空，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而在同一时间，他也抽身向后推去，主动转换为了防守姿态。 酒神的灵药，此时终于到了时限！ 火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围攻正义之神的六名圣斗士也一同发动了进攻，七把剑一同向着力量空虚的正义之神逼近！ “轰——！！” 然而，正义之神背后的翅膀却又一次亮了起来，他用力一跃跳到半空，六对光翼笔直地朝着六个方向大大张开，狂暴的能量如同日冕一般向着全方位喷吐出去！ 林辰眼睛一亮，他记得这一招。 果然，再次出现在天空之中的，便是那把如同星舰一般庞大的巨型金色光剑！ “审判……与天罚同在！” 带着苍白的面孔，正义之神咬紧牙关，举起手臂引导金色巨剑，用尽全力劈斩下去！ 六名圣斗士纷纷向着四周避让开来，就连火神也深明这一招的恐怖威力，立刻将巨剑插在地上，顶在身前化作一面盾牌，采取了最强防御姿态！ “轰——！！！！” 巨剑落地，狂暴的能量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站在一旁的林辰和莉莉丝也在笼罩范围之内，虽然没有感受到正面压力，但是却感到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凡人的身躯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林辰感受到从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感，知道自己的皮肤已经被这股四分五裂的能量撕裂了多处。 “就是现在了。” 他听到莉莉丝的声音，紧接着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压力——莉莉丝正引导着他向前。 “咳……咳咳！！” 捂住口鼻避让烟尘，林辰几乎睁不开眼睛，在一片模糊之中，被莉莉丝带着向前摸索着前进。 当他再一次恢复过来，擦了擦眼睛恢复视线，眼前便已经是咖啡店内部的景象了。 纹理漂亮的大理石地面，连接着两头的柔软羊毛地毯，石头样式花纹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图画，精致的松木桌椅在一天的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独特香气，整个房间内都给人一种典雅而又温馨的感觉。 “能找得到吗？” 林辰摇晃了一下仍旧有些发晕的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破损衣服下面正在缓缓恢复的身体，对着莉莉丝问到。 夜魔女先是将视线落在了他血红的伤口上面，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将目光移开，从袖口里拿出正以某个缓慢频率发着紫色光的匕首，说道： “在这里就很轻松了。” 她给林辰解释：夜蔷薇的能力就和某些探测器一样，会对她的魔力产生反应，离魔力越近，闪动的频率也就越高。 被夜蔷薇指引着，莉莉丝和林辰一起走过吧台，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什么！？” 一走进厨房，迎接两人的是以天蝎为首的三名圣斗士，以及他们惊愕的表情。 第三十六章：潜入密室 “‘什么！？’可算不上一句多么好的问候语啊。” 莉莉丝淡然地说着，将举起的匕首放下来，以战斗姿态握在了手里。 虽然说嘴上依旧在嘲弄对方，不过显然在这里就遭遇三名圣斗士，对她而言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林辰还记得一开始在地铁站里，莉莉丝就是被三名圣斗士合力压制住的，虽然说那次是对方利用了偷袭才能成功就是了…… “夜魔女，” 天蝎冷冰冰地笑了，他和身后的两名圣斗士一起将剑举起，对准了莉莉丝，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圣母说的没错，你果然也来了，没想到你这夜魔女还是个投机主义者。” 林辰有些在意他所说的话，但是随即想想也就释然——既然雅典娜和莉莉丝之间的斗争已经发生了多次，那么自然相互之间也就都有了相当程度上的了解，更何况两个人都是相当聪明狡猾的类型，雅典娜能猜到莉莉丝的行动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是，反正同样的事情放在我这里就是投机，放在你们那边就是‘神圣的投机’对吧？然后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荣耀的盗窃’？还是‘圣洁的劫掠’？” 脸上露出一副“随你怎么说都行”的表情，对于对方的诋毁，莉莉丝却是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回去。 对于莉莉丝的讥讽，天蝎并未表现出什么什么太大的反应，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圣斗士却是脸色一变。 “对于这种肮脏的魔女还有什么可说的？光是听着她的胡搅蛮缠我就觉得无法忍受，就在这里斩杀她吧。” 这么说着，其中一人上前走了一步，越过天蝎，将手中的剑耍弄似的晃动着，朝着莉莉丝逼近过来。 大概是得知了莉莉丝此刻不是完整状态，因此即使她的身份是参战主神，这家伙也没有什么严阵以待的意思。 天蝎没有动，但他以外的另一人则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同样举剑靠近过来。 林辰这才注意到了这两名圣斗士，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人身上。 话说回来，这两个家伙的长相……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观众啊？ 第一个人有一副酷似河马的长相，除了很长之外还带着一脸雀斑，肥厚的嘴唇拖着肿瘤般的下巴，仿佛是要一直连到地上才满意；而另外一人则长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猴子脸，细小眼睛几乎都要被皱起的皮肤挤得看不见。 虽然从来也没信过小说和漫画里“圣斗士都是俊男美女”的那一套，不过在看到这两个家伙之后，林辰的脑中还是生出了“如果经过适当进化，就算是河马和猴子也能够变成圣斗士吧？”的想法。 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嘲弄对方的长相，河马脸冲向了莉莉丝，而猴子脸的圣斗士已经挥剑砍向了林辰！ 这家伙似乎是也知道主神是个硬柿子，专门挑林辰这个看上去很弱鸡的家伙下手！ 只是，事实貌似要让他失望了。 举起莉莉丝之前给的铁棒，将其在空中划出倾斜的轨迹，林辰赶在剑刃落在自己身上之前用铁棒击中了长剑的侧面，接着发挥短兵器独有的特效，在极短的时间内，林辰将其再次击打向猴子脸圣斗士的面部！ “铛！” 圣斗士果然是娴熟的剑士，猴子脸尽管说在轻视对手这上面输了一成，但是却立刻调整好了姿势，将剑刃在面前一扫，精确无误地挡下了林辰的一击。 然而，剑士毕竟是在战场上正面面对敌人的角色，这样的家伙如果遇到了巷战混混的手段，恐怕就有些措不及防了。 只见还未等猴子脸露出得意的表情，林辰已经一步冲上前去，身体瞬间伏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全力一脚踢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哦——！！哦哦！！！哦！哦！哦！” 猴子脸发出了仿佛发情狒狒一般的惨叫。 …… 因为自身有些孤僻的性格，林辰在中学时代可是没少被各路混混纠缠，挨打的时候有，反杀的时候也有，无意之间居然就练成了一套“拳打南山养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王八拳。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有了奇效。 林辰不由得有些感谢当年追着他满大街跑的混混们了。 思绪在某个瞬间飘到了远方。 那声惨叫让我想起我的混混们~~~~~ 在我生命每一个角落追着我到处跑~~~~~~~ 他们都老了吗~~~~~ 局子里还好吗~~~~~~ 我们就这样~~~~~ 四散在天涯~~~~~~ …… 好像不知不觉就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嘛，总之现在，猴子脸的圣斗士是被林辰的一记窝心脚踢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捂着裆部跪在地上，一张脸已经从猴子挤成了橘子。 剑都扔在了一边，看样子短时间是不可能恢复战斗力了……各种意义上的。 …… “哎呀，林辰先生，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啊？” 莉莉丝在对付河马脸圣斗士的同时，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在看到地上弓成一只虾的猴子脸的时候，发出了惊叹。 “明明你自己的手段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林辰看向河马脸的圣斗士——不知道莉莉丝是用什么办法封住了他的视线，只见一团仿佛黑雾的封印遮在他的双眼上，圣斗士盲目地向着四周挥剑，脚步凌乱，一头接着一头地撞在各种家具以及墙壁上，撞得鼻青脸肿。 “该死的夜魔女！有种就给我光明正大地站出来！” 他这样叫喊着，捂着眼睛胡乱挥出的一剑又差点砍到站在一旁的天蝎。 “真是的……都说了让你们两个保持冷静，结果就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吗？” 天蝎搔了搔头，露出了很是苦恼的表情。 他快速制住不断乱动的河马脸圣斗士，顺带拉起了仍然躺在地上捂着裆部的猴子脸，三人一起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之后，总算冷静下来。 猴子脸的伤势缓和了一些，他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坚毅的表情，用满是怒火的眼神盯着这边。 因为双腿仍在发软，所以他用剑撑地支持自己的身体，不断发抖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受了重创却依旧坚持战斗的战士一般。 相比之下，林辰这边的两人则是一脸得意的表情，尤其是夜魔女还用戏谑的眼神扫视着对方，就差没有发出“嘿嘿嘿”的鬼畜笑声了。 怎么感觉这边才是反派的样子…… …… “啊啊，真是麻烦啊……” 看着几乎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的两人，天蝎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尴尬了，他的嘴角下撇，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看来圣斗士之间的实力也是有差距的，这次的猴子脸和河马脸圣斗士，比起之前在地铁站遇到的金牛和巨蟹就要差上不少。 想到这一点，林辰不由得暗自庆幸。 “我现在不想在多余的杀戮上浪费时间，” 莉莉丝反手握住夜蔷薇，如同流水一般的黑色雾气笼罩在匕首的锋芒上。 “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在这里让开吗？”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天蝎说到。 虽然说作为使徒的天蝎必定也不会是莉莉丝的对手，不过考虑到外面诸神的战斗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现在还是以夺回魔力为第一目标。莉莉丝的想法和林辰一样。 而且，天蝎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没什么干劲的模样，和其他的圣斗士们也不一样，如果是他的话，在听到这种劝告之后应该会放弃阻拦吧？ 然而事实却总是和想象是相悖的。 “那可要让两位失望了。” 天蝎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将左手上的剑鞘丢在地上，双手握住长剑，对着这边摆好了架势，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圣母可是特意嘱咐过我挡住你们呢，就这么让她失望，我可是做不到的。” 他握剑的手一震，双脚分开站好，浑身上下的铠甲发出金属的声音。 “切，那还真是麻烦。” 莉莉丝身体下伏，如同潜伏在林中的黑豹一般收缩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显然也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就快来吧，我赶时间。” “不用你提醒。” “呵呵……” 圣斗士发出随意的笑声，然后在一个瞬间，眼神突然变得如同刀锋般锋锐！ “刷！！” 和目光一同传递过来的，还有他手中的利刃。 林辰在一瞬间看到天蝎以惊人的速度向前突刺，向后踩地的脚步甚至震得整个房间都一阵颤动，仅仅在一闪之间，他手中的利刃已经刺到了莉莉丝面前。 “好快！” 留给林辰反应的时间只够他发出惊叹，而莉莉丝则是立刻向后退去，全力将匕首刺向长剑的侧面，一连串的火星溅起，匕首的力道使得天蝎的长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一剑刺到了墙上，剑刃陷入墙壁足足一半的长度。 天蝎紧接着用脚踢蹬在墙面上，借力将长剑拔出，随后以极高的频率猛烈地向着莉莉丝挥剑发动攻击，莉莉丝则是不断向后躲闪，只是时而用匕首隔开剑刃的动作显得十分生硬。 两人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在房间里进行了十余次位移，匕首与长剑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金属铿锵的响声连成一片，林辰光是用眼睛跟上他们的动作就变得十分吃力，更别提出手帮助莉莉丝了。 天蝎的实力居然能够和莉莉丝相抗衡？这一点让他十分震惊。 要知道，莉莉丝虽然大部分的魔力都被酒神夺走封印了起来，但是毕竟是一名主神，靠着残留的力量，对付两三名圣斗士都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她和河马脸圣斗士之间的战斗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难道说圣斗士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经拉开到这么大了吗？ 还是说…… 林辰的目光投向之前三名圣斗士站过的位置上，地板上赫然有一个空空的玻璃瓶，里面残存着一些深颜色的液体。 果然。 既然预料到莉莉丝和他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天蝎果然早就用这里的某种酒神的秘药提高过能力了。 …… “铿！” 在林辰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莉莉丝和天蝎的战斗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两把兵刃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剧烈的震动使得两人都向后猛退数步，莉莉丝借着这个机会退到了林辰身旁。 “一时恐怕解决不掉这家伙了，这里就由我挡住，林辰先生你继续向下探索。” “向下？” 林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两名失去战斗能力的圣斗士身后的地面，木质地板被拉开了一块，出现在那里的赫然是一段向下的楼梯。 看来酒神已经对这里进行了改装，下面正是密室一类的存在。 林辰猜想莉莉丝被夺走的魔力也一定就在下面。 “没问题吗？” 他看向前方一脸从容的天蝎，尽管刚刚进行了激烈的战斗，但是相比于莉莉丝的难以应付，他的态度却要轻松许多。 “如果林辰先生的回归足够及时的话。” 莉莉丝头也不回，双眼盯着天蝎的动作，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尽力。” 林辰用力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紧接着向着密室的位置全力跑了过去。 他知道现在这是最好的选择，他也知道他们现在消耗不起时间。 莉莉丝和天蝎的战斗随即开始，林辰听到身后再一次响起了激烈的金属声。 天蝎看来没有打算阻拦他的意思，估计一方面是在对付莉莉丝的同时无暇顾及，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不死之身就算毁坏也会继续重生的这个事实。 所以，林辰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找回莉莉丝被夺走的魔力了。 他跑下楼梯，一头冲进了密室里面。 ……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很是广阔的空间。 这处空间的面积大概和整个咖啡店的店面不相上下，因为没有足够的照明而显得有些昏暗，远处摆着一张桌子之类的家具，桌子的附近散发着温和的，橘黄色的光。而在桌子与林辰现在所在的，入口的位置之间，排列着众多书架似的高大家具，木质架子上面隐约可以看到的是一些玻璃器皿以及里面的液体，林辰猜测这些多半都是种类不同的美酒。 大体上，这里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深夜的图书馆一样。 林辰走过矗立在两旁的众多酒架，打量到架子上面基本没有落下什么灰尘，上面的酒瓶也被擦拭得闪闪发亮，大概猜想到这些东西被搬到这里应该没有经过多久的时间。 他顺着木质架子中间的路一直走，最终来到尽头的那处巨大的木质家具面前。 远处看的时候林辰以为这是一张单纯的桌子，而靠近之后他才发现和桌子相连的，上方还有一些如同储物槽一般的结构，一个一个的木头格子里面也都是一些装着奇异液体的酒瓶。 在这之中，有一个瓶子里装着的东西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并非是液体，而是如同黑雾一般的气体，仿佛涌动的气团一般，在瓶内来回回旋着。 尽管说瓶子上没有任何标签之类的提示，莉莉丝也从未向他描述过，但是林辰在看到这雾气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它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怎么说呢……这里面的魔力给他和初见莉莉丝时极为相似的感觉，神秘，寒冷，仿佛是深处的宇宙星空一般。 林辰缓缓伸手拿起了瓶子。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上方，看向架子上的其它东西。 这里面有的是各种被装在玻璃酒瓶里的新奇事物，除了形态，颜色各异的美酒之外，甚至也有一些林辰说不出名字的，形容古怪的物体，感觉就像是什么实验的样本。 “你……喜欢我的酒柜吗……” 从身后突然传来的沙哑声音把林辰吓了一跳，他连忙向后跳出数步，扭过头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从光线死角的黑暗之中，被人缓缓推出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的头发已经稀疏到了几乎没有的地步，苍白的皮肤上满是暗红色的老人斑，他有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昏暗的目光，干枯的手掌正捂住盖在自己口鼻上的塑料呼吸器。 “虽然说你可能会很喜欢……不过……我可不能就把它这么给你啊……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这么说完，又捂住呼吸器咳嗽了起来。 老人的面部肌肉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整体下垂着，因此林辰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判断对方的态度。 这老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林辰现在脑子里正考虑着的问题，他觉得这些问题无论是从形态还是从难度上来说都不亚于关于人生的三大哲学问题。 “不必担心，我想林辰同学应该不是那么贪婪的人。” 刚刚推着老人的轮椅的人，此刻从后方的阴影中走出，林辰一下子认出了他的脸，心跳的节奏在一个瞬间停了一拍。 “华先生……” 他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或者说是他暂时用来伪装的称号。 酿酒之祖，酒神杜康——这大概就他真实的称号了。 林辰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在莉莉丝不在的情况下，他居然就这么遇到了一名主神级别的敌人。 他看向刚刚自己来的地方，心里开始盘算要是就这么带着莉莉丝的魔力逃跑的话能不能跑得掉。 华先生朝着这边靠近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被封的魔力 林辰看到华先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顿时神经变得有些紧张，他伸手摸向之前被自己暂时别在腰后的铁棒。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华先生看到他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张开双手表示没有武器。 “而且，虽然说林辰同学已经真正地加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不过要是就这样谋杀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应该也会在心里记着内疚一生吧？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普通的人类？” 疑云笼罩上林辰的眉头，他手持铁棒，问： “你在说什么？” “这里除了我们就没有其它人了吧？” “你是在指自己？” “当然。” “……” 林辰发觉自己的思维又跟不上情节的发展了。 华先生——也就是酒神杜康，居然对他说他是个普通的人类？ 的确，神话中的杜康据说一开始也只是人类的身份，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这场战争的一员，那么自然就是十名主神之一吧？之前他在外面和正义之神并肩作战的表现已经表明了这一点，现在他说出这种话又是为什么？ 难道说只是做一些无用的伪装吗？ 还是…… 在林辰脑中突然闪过的，是智慧女神雅典娜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因为拥有了强力的a级使徒，所以本体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想到这里，林辰瞬间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华先生身后的，那名身份不明的老人。 “看来你也终于发觉了吧？” 华先生笑了笑，伸出手臂对着老人，作出介绍的姿势，说： “没错，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酿酒之祖·酒神杜康，也就是使徒‘酒神之专柜’的主人。” 对于他的介绍，老人回报以一阵剧烈的咳嗽，塑料呼吸器从他虚弱的手指间滑落，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艰难。 华先生立刻转过身去，帮他把呼吸器重新戴好，然后用带子固定住，老人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也许你之前已经了解过了，” 华先生转过身来，说： “想要驾驭足够强大的使徒的话，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林辰没有说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之前他其实也怀疑过，既然拥有a级使徒的雅典娜会失去用来移动的双腿，那么为什么同样拥有a级使徒的华先生，就会是一个身心健全，甚至看上去还相当健壮高大的正常人呢？ 所以，当现在得知了那名老人才是真正的酒神杜康之后，林辰并没有怀疑对方的说法，倒不如说是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豁然感觉。 不过，雅典娜除了失去了双腿之外，总体看上去还是挺健康的，而这名老人则是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就算他突然就停止呼吸死在这里，林辰其实也不会觉得很意外。 这么说来，既然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那么酒神的使徒也就比雅典娜的十二宫斗士更为强力了吧？ 想到这里，林辰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酒柜上，看向那些色彩斑斓的美酒。 “我们知道你来的目的。” 华先生接着说道： “想要要回夜魔女的力量的话，现在的我们阻止不了你，说真的也没有力量去阻止你。” 他这么说着，将视线投向林辰手中紧紧抓着的酒瓶，看着里面仍在不断运动的黑色雾气，又说： “不过，给你一个忠告吧，如果你真的打算带走它，那还请务必要小心。” “小心？你指的是什么？” “你以为这里面只封印了夜魔女的魔力吗？” 华先生此时已经收起了之前一直保持着的淡淡微笑，用相比平时更为严肃的语调为林辰解释道： “不同于其它神灵，夜魔女这个神位的掌管者，是不会受到任何祝福和信仰的，身为夜魔女的莉莉丝，只会遭受无尽的诅咒和憎恨。” “在这个瓶子里面，除了封印了夜魔女大部分的力量之外，一同封印的还有她身为夜魔女的，冰冷而残酷的另一面神格，或者说是她的真实神格。” “一旦这股力量回到夜魔女的身体里面，她原本那个残酷冷暴的神格就会再度觉醒，而你现在见到的那个平和的夜魔女莉莉丝的神格，也会随之消失不见。” 华先生这样说完，又补充道： “虽然说信不信是林辰同学你的自由，不过我还是给你一句忠告——不要让那个真正的夜魔女觉醒。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得了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反之前随和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认真。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林辰将封存着莉莉丝魔力的瓶子收起来，直接回绝了对方的要求。 说真的，他对于华先生所说的事情是不怎么相信的。 毕竟是敌对势力，如果说他们是担心莉莉丝的力量回归会造成威胁，那么临场编造这样一个不找边际的理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他还用“平和”来形容现在的莉莉丝…… 平和…… 林辰回忆起了那个永远都准备着一整套暴言毒舌的夜魔女…… 他们真的是在说同一个人吗？ …… “咳……咳咳……咳咳咳咳……” 在华先生的身后，身为酒神杜康的老人又一次沉闷地咳嗽了起来，因咳嗽而震颤着的身体带着下方的轮椅也一起颤动着，塑料呼吸器的内部顿时沾满了水汽。 怎么说呢，虽然说他也是10名参战主神之一，但是看他的这副样子，却给林辰一种“就算放着不管，他也会自己死掉吧？”的感觉。 “时间……不多了……差不多……该走了……” 老人的用虚弱的声音，这样说到。 “啊，不好意思，的确差不多到时间了。” 华先生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去，从之前的酒柜上一阵摸索，找到了一个装着深蓝色液体的玻璃器皿，看形状不像是酒瓶，而是用来装化学试剂的那种鹅颈瓶。 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个伊利牛奶的纸盒，盒子里面探出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一窝幼犬。在看到它们之后，林辰顿时眼睛一亮。 这些幼犬是之前他和洛曦学姐一同找到的，后来被华先生带到了他的店里，林辰曾以为它们已经“惨遭毒手”，没想到华先生居然真的有在养它们。 只见华先生抱着纸盒，推着酒神回到了角落的阴影里，在那处阴影的地上，赫然是一个形状奇异，构成复杂的魔法阵。 “你们要逃？” “嗯，上面的战斗应该也要接近尾声了，现在还不是和火神与智慧女神正面对决的时候，我劝林辰同学也和那个夜魔女一同赶紧离开比较好。” 说到这里，华先生的语调一下子变得满怀深意： “还是说……你是想要在这里阻拦我们吗？” “……” 林辰没有回话。 事实上，因为同样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之中，所以现在的华先生和酒神杜康对他而言毫无疑问是处于敌对势力的对手。对林辰而言，现在最好的选择无疑是想办法把他们留在这里，让他们和雅典娜势力爆发冲突。或者，直接在这里攻击他们也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两人看上去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模样，林辰相信自己凭借不死之身的能力还是有很大机会战胜的。 …… 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站着不动。 一方面，自己和莉莉丝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另一方面，就这么攻击一个无法动弹的老人家，林辰还是有些不能下手的。 毕竟和其他征战多年的神灵不同，林辰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虽然说已经成为了这场战争的一员，但是平时却从未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杀人这种严重的事情更是没有做过，甚至没有想过的。 所以，虽然作为参战的一方，他有理由在这里击杀两人；但是作为一个人类，他选择了放任两人离开。 “多谢了。” 华先生看到林辰垂下的手，也就知道了他的选择，在用平缓的声音道谢之后，他将之前的那个装着深蓝色液体的瓶子在地上的魔法阵上用力摔碎。 蓝色的魔幻光芒闪过，当林辰再次看向那个位置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通过魔法阵传送到其它的地方去了吧？” 林辰这样猜测到，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那也就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的理由。 在走出几步之后，林辰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望去，看到了身后酒神的酒柜依旧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一同传送走。 “是太匆忙所以遗漏了吗？” 林辰有些疑惑，按莉莉丝的说法，使徒对于参战的神灵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助力。“酒神的酒柜”更是强大的a级使徒，对于那个坐在轮椅上，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酒神而言，等同于他的全部战力。 为了存活下去，酒神居然放弃了自己最重要的筹码吗？ 林辰很是惊讶。 随后，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酒柜上面存留着的，十余瓶颜色各异的美酒。 …… “莉莉丝！” 几分钟后，林辰冲出地下室，在接触到外界灯光的同时，急切地呼唤起了夜魔女的名字。 为了让他能够下去而选择留在这里独自断后的夜魔女，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啊唷，林辰先生回来的很快嘛，我还以为你会被只有一条路的迷宫困住，找不到出来的出口呢。” 回应林辰热切呼唤的，是莉莉丝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 “才没有人会被那种迷宫困住啦！” 林辰咧咧嘴，照例反驳一句之后，将手里拿着的，装着黑色雾气的瓶子丢过去。 “喏，要找的是这个没错吧？” 莉莉丝精准地接住瓶子，紧接着将鄙夷的目光投向林辰： “林辰先生既没有礼貌又没有常识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应该被‘喏’地丢过来哦。” “呃……” 林辰搔了搔头，他刚刚的确是因为觉得“喏”这个语气词和“丢出”的动作很配，才那样子把瓶子丢了过去，然而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失礼了。 “这个是我不对，抱歉……” “应该是好好地跪下，然后双手呈上来才对吧？” “不，我觉得这也不是正常的方式。” 林辰对着再一次语出惊人的莉莉丝连连摆手。 “而且，林辰先生你刚刚可是做了一些相当危险的事情哦。” 莉莉丝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林辰正处于危机四伏的行动之中，她接着向他解释道： “要是这个瓶子就这么掉在地上摔碎，里面的东西泄露出来的话，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哈？” 林辰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不说酒神应该不会用普通的玻璃器材来装这个，瓶子里装的不是你被封印住的魔力才对吗？ “会让世界毁灭的哦。” “这么严重！？” 林辰瞪大了眼睛。 他的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流下。 难道说自己刚刚差一点就成了毁灭世界的罪人吗？ “啊，不，这是我瞎说的，是在开玩笑罢了。” “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其实最多也就会毁掉半个地球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会毁掉三分之一的区域。”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做那种事情了！！” 林辰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夜魔女搞得神经衰弱。 …… “话说回来，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莉莉丝将瓶子收起来，然后看了看四周。 “林辰先生，那些是什么？” 她注意到林辰背上，比下去密室之前多出了一个不算小的双肩背包。 “啊，这是一些其它的收获，回去之后再说吧，这里太危险。” 林辰颠了颠背上的背包，这背包是他在下面无意间找到的，里面则是酒神遗留在架子上的十余瓶美酒。 虽然不知道效果都是什么，不过既然雅典娜是为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的，那么应该就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 “说的也是。” 莉莉丝不再多问什么，她看了一眼店门的位置——外面的打斗声不知不觉已经没再响起，无论胜者是谁，他们都将来到这里。 “快点离开吧。” “不好意思，不过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接在莉莉丝话语后面的，是一个轻灵缥缈的女声，紧接着，数道光芒瞬间在店头的玻璃橱窗外亮起！ “林辰先生，注意闪开！” 莉莉丝用力推了一把林辰，然后自己则朝着反方向全力跃出。下一秒，伴随着玻璃橱窗粉碎的声音，数道剑气一般的金色残光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呼啸而过！在地上拉出了深深的伤痕！ “咳！咳咳！！” 剑气扬起的灰尘引得林辰一阵咳嗽，他看到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分裂开来，这一波攻击居然直接将整个咖啡店分割成了两段。 碎石一块接着一块地从上面落下，建筑物似乎撑不了多久，马上就要倒塌了。 “还好吗？” 捂着口鼻的莉莉丝从烟尘中穿了过来，她打量了一下林辰的状态，然后说： “得从这里出去了。” “好的……” 林辰应了一声，紧接着从手腕上就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莉莉丝正牵引着她向外逃离。 两人弯着腰跑出快要化为废墟的咖啡店。 在店面的正门外，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雅典娜和她的五名圣斗士，以及看上去受了重伤的火神。正义之神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在酒神他们离开的同时一起逃离了。 林辰还记得雅典娜来的时候是带着十一名圣斗士的，其中围攻正义之神的有六名，和华先生作战的有一名，然后当时被他和莉莉丝撞见的有三名，还有一人是留在她身旁作为护卫的。 这么说来，有两名圣斗士都在和正义之神作战的时候折损了，林辰在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莉莉丝，却并没有看到当时包括天蝎在内的三名圣斗士的踪影，所以也不好说这三名圣斗士现在是什么状况。 至于去和华先生战斗的那一人……难道说是被干掉了吗？ …… 总而言之，可以看得出雅典娜在这次的行动中损失惨重，要是付出了这种代价却一无所获的话，恐怕心情会相当糟糕吧？ 林辰突然觉得自己背上的背包变得异常沉重。 …… 雅典娜在圣骑士的护卫下，被缓缓地推了出来。之前她一直藏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圣斗士们战斗，没有，也没办法加入战场，所以现在还是衣衫整洁，面带微笑，浑身散发着优雅的贵族大小姐的气质。 “不好意思呢，莉莉丝。虽然我并未打算在这里与你为敌，不过要是让你就这么带着我需要的东西离开了，对于我而言可是相当麻烦的结果。” 雅典按这样说着，缓缓地抬起一只被丝绸礼服的袖子包裹着的手臂，对着两人的方向伸出嫩白的手指。 “这样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做多余的反抗，把那个交给我呢？” 她所指的方向，是莉莉丝的所在位置。 准确说的话，是指向了被莉莉丝放在衣兜里，露出了半个瓶颈，装着被夺走的魔力的那个瓶子。 林辰顿时一脸茫然。 “哈？” 第三十八章：雅典娜的计谋 为什么？ 雅典娜为什么会想要夺走莉莉丝被封印住的魔力？ 她的目的不应该是酒神的使徒创造出来的，此刻正被放在自己身后的背包里的那些带着特殊效果的酒吗？ 林辰有些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了。 相比之下，莉莉丝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果然，你果然打的是这种注意吗。” 又是已经猜到了。 这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的啊？ 难道说其实并没猜到，只是在虚张声势？ …… “是的，想要达成目的对我来说很麻烦呢，因为莉莉丝你被封印住的魔力只会对你自己的力量产生反应，没有你的力量作为指引的话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就算我派出人手潜入酒神的居所，也只会徒劳而归。” 雅典娜像是在解说一样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只会对莉莉丝的魔力产生反应？” 林辰回忆起刚刚在地下室的光景。的确，作为重要的被封印物，那瓶子摆放的位置有点太显眼了，这么说来，如果没有感应到属于莉莉丝的力量靠近，那瓶子应该是处于隐藏，也就是完全无法看到的状态吧？ 他的目光瞄向自己的左手手腕，那块手环状的紫色印记——“魔女的诅咒”，这种契约应该也算是属于莉莉丝力量的一部分。 只是，既然这魔力是被酒神夺走的，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设定呢？ 感觉酒神就像是安置了一把只有莉莉丝能打开的锁，然后专门等待着她带着钥匙去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既然目的是让莉莉丝夺回自己的魔力，那么一开始他又是为什么要偷走她的魔力呢？ 林辰猜不透对方的意图，感觉自己似乎是看见了一个不解的谜团。 …… 不说这个，雅典娜的意图倒是终于显露了出来。 如果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莉莉丝被封印的魔力，而这魔力只有靠着莉莉丝本人的力量才能找到。 那么她所做的，促使莉莉丝找回自己力量的一系列举措，也就说得通了。 今天来这里和酒神的势力发生冲突，也是为了制造混乱来给莉莉丝创造机会吧？ 感觉就像是一个贪图保险箱内财物的盗贼，因为打不开箱子，所以要想办法让箱子的主人把钱财拿出来，自己再去抢夺到手一样。 …… “所以，可以把那个交给我吗？如果莉莉丝你愿意好好地交给我的话，我们没有必要爆发冲突的。” 静坐在不远处的雅典娜，依旧操着一口大小姐的语调这样说着，在战场上对敌人说这种事情时候的语气，就像是在宴会上对侍者说：“可以把那杯红酒递给我吗？”一样。 然而，这里可不是宴会，莉莉丝也绝对不会想要扮演侍者的角色。 这样就很麻烦了。 林辰看着四周，火神似乎是因为受了伤，一直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五名圣斗士则是已经长剑出鞘，对着这边虎视眈眈的样子，俨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莉莉丝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移到了林辰的身旁，然后轻声耳语道： “林辰先生，看来我们现在处境不妙啊，想要逃掉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啊……我看得出来。” “还算幸运的是，我手里还留了一张之前从酒神哪里弄来的传送符，这次的传送符一次只能稳定传送一个人，如果林辰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是打算用它来传送自己的。” “还真是毫不遮掩的利己主义啊……” 林辰微微皱了皱眉，尽管说就算莉莉丝不说出来，他也会主动把这个机会让给她的，不过从别人口中真的听到了这种话，果然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的。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扔在这里吗？ 林辰有些难以接受。 嘛，当然，毕竟他是不死之身，就算被怎样对待也没有关系。说不定等到这些人把他斩首，截肢，挫骨扬灰，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凌虐一番之后，累了，也就会放过他了吧？ 再深刻的道理也无法缓解信任被辜负时的苦闷，林辰捏紧了拳头。 “哎呀，林辰先生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莉莉丝稍显疑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林辰不说话——我为什么会难过，说得好像你自己不知道似的…… “林辰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会把林辰先生独自留在这里一样呢。” “哈？” 林辰猛地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着莉莉丝。 “啊，这次是‘难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吗？’的眼神。” 莉莉丝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戏谑的意味，同时展露出来的是有些无语的表情。 “看来我平时并没有在林辰先生的心目中很好地树立起形象呢。” 她独自叹着气，感慨万千。 不不，你还是挺成功地树立起形象了，只不过是毒舌+狡诈+阴险+各种负面词汇集合体的形象罢了。 林辰在心里暗自吐槽着，然后问道： “那……莉莉丝你刚刚的话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意思？” “如果林辰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是打算用它来传送自己的。”——这句话怎么解读也不会有其它的含义了吧？ “在使用传送符之前，我会想办法好好地让林辰先生从这里逃脱啦。” 莉莉丝撇撇嘴，望向四周，用扫视的视线观察了一下圣斗士和火神的位置，然后说： “待会儿我会想办法让火神和圣斗士们爆发战斗，同时自己也会冲进去好好地把战局搅乱，因为我可能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所以林辰先生可要抓住时机，尽快找机会逃脱。” “这样吗……好的，我知道了。” 尽管说让仍旧没有恢复原本力量的莉莉丝去和相当于两名主神的力量纠缠可能会很危险，但是林辰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了。 而且，传送符那种东西应该是瞬发的，就算莉莉丝真的在战斗中遭遇了危险，应该也能及时逃走吧？ 他现在需要注意的，就只是尽早抓住时机逃跑，不要让莉莉丝承担太多的压力这一点了。 “那么，准备开始吧。” 莉莉丝看林辰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扬起脸，再次将视线投向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雅典娜。 雅典娜刚刚在抛出问题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就算是两人交谈的时候也没有试图打断，只是耐心地坐在那里，等待着莉莉丝的回答。 “已经商量好了吗？” 她这样问到，林辰知道，她是误以为两人刚刚是在讨论“要不要将莉莉丝的力量拱手让人”这件事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莉莉丝单手拂袖，手指划过的地方，名为“夜蔷薇”的匕首缓缓出现。 五名圣斗士看到她的动作之后，顿时集中了精神，在一瞬间调整了作战姿势，盔甲之间的金属声连成一片。 “真是可惜呢。” 雅典娜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举起手来示意圣斗士不要焦急，然后带着劝告的表情说道： “我真的没有想要危害莉莉丝你们的意思，可是你依旧选择了这条路吗？” 听语气，还是一副想要劝说莉莉丝的意思。 感觉就像是在劝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回心转意。 “废话就留到闲得无聊的时候再说吧。” 从莉莉丝美丽眸子放出的眼神认真了起来，她反握匕首，身体的姿势伏得很低，仿佛蓄势的毒蛇一般。 “现在的话……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铮！！” 如同是离弦之箭，下一秒，莉莉丝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的位置，正是从刚刚开始就一动不动的火神面前！ “大块头，该起床了！” 莉莉丝这样讥笑着，然后在他面前斜向跃起，借着跃起的力道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回旋起来，手中的匕首瞬间划出一道圆环状的残光！ “铿！！” 飞速旋转的匕首重重地刺击在火神厚重的铠甲上，虽然由于匕首并不适合破甲而未能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吸引火神的注意力却是完全足够了。 火神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本被他插在地上的双手巨剑被一下子拔出，熊熊的火焰在剑上燃起，厚重的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炎轨迹，带着万钧力道向着莉莉丝横扫过去！ 即使是此时，火神那长着和头发连到一起的浓密红色胡须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明显的面前，他的双眼没有瞳孔，眼球上只有眼白，配上一直固执地紧闭着的嘴巴，感觉就像是人造出来的战争机器。 莉莉丝并不多做纠缠，在快速后退离开火神的攻击范围之后，便径直冲着另一边的雅典娜冲了过去。 “保护圣母！” 圣斗士们及时挡在了莉莉丝面前，数把剑刃组成一道危险的墙壁，向着她袭击过来。 莉莉丝的嘴角露出笑容，圣斗士的这种做法显然正合她心意。 在前有阻挡，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莉莉丝突然用脚在地上用力一踩，前冲的路线转了一个九十度的转折，然后拖着长长的残影闪到了一旁。 这样一来，火神就会变成一辆失控的战车，冲着圣斗士们的防线径直冲过去。 引起火神和圣斗士们的冲突，正是莉莉丝的计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正义之神离开之后两方没有立刻爆发战斗，但是这次应该就再所难免了。 林辰紧盯着战局，他知道机会就要来了，只要火神和圣斗士们战作一团，他就能立刻借机离开，而莉莉丝也能马上利用传送符逃离。 …… 然而，就在火神即将撞上圣斗士们防线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将巨剑在地上用力一撑，在卷起了数米的柏油马路之后，生生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面前剑拔弩张的圣斗士们一样，紧接着转变了方向，重剑一挥，对着莉莉丝再度袭击过来！ 莉莉丝多半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躲到一边的，完全没有想到火神会做出这种超乎常理的举动，当她反应过来要躲闪的时候，已经变得有点晚了。 她勉强向着一侧闪开一步，然而火神的巨剑猛地砸在了离她不到一米的地面上，虽然说这把剑不像是使徒那样拥有着绝对攻击的特性，但是飞溅的碎石还是在莉莉丝身上划出了一连片的伤痕。 莉莉丝迅速向着后方连续纵跃，快速拉开了和火神之间的距离，然而圣斗士们却蓄势已久，三名圣斗士冲了上来，精钢长剑对着她仍在半空中，无法躲闪的身体直刺过来。 快速挥动匕首隔开两把剑的攻击，但是第三把剑她却没能成功躲开，用来阻挡的左臂被剑刃拉开了长长一道伤痕，血液紧接着顺着手臂流下。 莉莉丝咬紧牙，在地上用力一踩离开了那个区域，却因为伤势无法保持平稳，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林辰身旁。 “小心。” 林辰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湿滑的触感传来，他看到自己的手上一下子沾满了血。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看着已经和圣斗士们站到了一起的火神，夜魔女的嘴角绽放出冷冰冰的恶意。 “还真是下了一盘挺不错的棋啊。” “过奖了，倒不如说莉莉丝你一直没有看穿这一点，才真的是在我意料之外。” 雅典娜带着从容的微笑又一次被推了出来，相比之下柔弱娇小的身躯就在火神魁梧身影的旁边。 火神明明只要稍稍动一下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但是他完全没有要这样做的意思，反而是像保镖一样，上前一步站在了她身体的斜前方。 火神祝融，居然和雅典娜是处于同一战线的，这个事实是莉莉丝没有想到的，也让林辰觉得无比震惊。 说真的，一开始林辰其实觉得火神简直就像是一条好斗的疯狗一样，见人就咬，逮谁打谁。 然而，现在想想，他的出现却仿佛早有预谋。 上一次在江边袭击莉莉丝，是为了对她施加压力，从而促成她为了自保而和雅典娜结盟吧？ 而这一次的出现，则是为了提供足够的战力来和酒神一方抗衡，同时也是为了现在能确保从莉莉丝的手里抢走魔力的目标顺利达成。 难怪在刚刚混战的时候，火神只把正义之神作为攻击对象，而对那么多的圣斗士却无动于衷。 …… “现在怎么办？” 林辰看着已经步步紧逼的火神和众多圣斗士，知道自己和莉莉丝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 应该硬闯吗？从敌阵中硬生生撕开一条出路？如果气势和力量足够的话，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不，火神的正面威力是毁灭性的，完全没有出路。 那么，不要抵抗，直接逃跑又怎么样呢？ ——还是不行，如果莉莉丝依旧是满状态的话说不定可以，但是现在伤势在身的她，恐怕无法带着自己快速离开。 想了各种办法，林辰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向莉莉丝求助。 他注意到了莉莉丝的呼吸声已经开始变得粗重，刚刚圣斗士在她手臂上砍下的那一剑，伤口恐怕相当深。 “和刚刚说的一样，我会去和他们纠缠，然后给林辰先生创造逃脱的机会。” 莉莉丝咬了咬牙，撕下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左臂上的伤口，这样说到。 “太危险了吧？没问题吗？” 林辰有些担心她的伤势。 就算没有受伤，那可是两名全力以赴的主神啊。 就算是最强状态的她也无法应付吧？ “要不然还是不要硬撑，现在就赶紧传送逃离吧？我是不死之身，所以……” “所以被做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关系是吧？” 莉莉丝回过头来，看林辰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嗔怒的意味。 “林辰先生还在说这种话？林辰先生喜欢痛苦，喜欢被刀子**的感觉？林辰先生是抖m的变态吗？” “不，那倒没有，不过……” “那样的话就遵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林辰先生那个没有**存在的笨脑子想出的办法是不予考虑的。” “好吧……” 也许是因为不利的形势而变得有些心烦，林辰觉得莉莉丝此刻说话的方式格外地强硬。 “那么，我去了~~” 冲着林辰露出满足的笑容，莉莉丝的脸上带着浅浅的酒窝，手里握着像荧光棒一样散发着紫色微光的夜蔷薇，迈着轻快的脚步，径直走向了另一边已经严阵以待的众多敌人。 她的头发因为惯性在身后扬起，林辰伸出手，柔顺的发丝从他的手指间滑落。 林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会那么轻松，脚步会那么轻快，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要去到厮杀的战场。 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 正对着火神的巨剑，莉莉丝的身体化作闪光。 在两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火神的双手巨剑就竖着劈砍了下来。然而莉莉丝将匕首的灵活性发挥到了最高，她全力一击打在巨剑的侧面，改变了重剑的轨迹之后和对方侧身而过，火神铠甲上燃烧着的熊熊烈火照亮了她的脸庞。 不做任何停顿，莉莉丝紧接着向着五名圣斗士袭击过去。 黑暗笼罩在战场之上，再加上莉莉丝一直保持着高速移动的状态，林辰根本看不清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只有连续不断的金属互相碰撞的冲击声向他宣告着战斗的开始。 第三十九章：莉莉丝的抉择 由匕首尖端形成的炫目的紫色残光在五名圣斗士之间来回折射着，莉莉丝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林辰视线的捕捉范围，金属相击的残响连续不断地响起，就算是同样身为神族的圣斗士们，也只能堪堪挡住她的进攻。 如果让他们无所顾忌地和莉莉丝放手一搏，其实莉莉丝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的，五名圣斗士相互合作的战斗力已经足以媲美实力一般的主神，何况莉莉丝尚未恢复原本的实力。 然而，由于完全没有作战能力的雅典娜就在他们身旁，导致了他们必须分出心来保护自己的主人而无法发挥全力，莉莉丝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的攻击有半数都是朝着雅典娜的方向袭击过去的，每一次都让对方疲于应付。 要不是因为对方每个人都被坚硬的铠甲防护着，莉莉丝早就用夜蔷薇在他们身上留下无法恢复的伤痕了，只可惜匕首的重击会造成身体不由自主的停顿，所以战斗进行到现在为止，双方都没有互相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茫然的体力消耗罢了。 火神手持巨剑在一旁等待着机会，林辰的目光不时与他对上。由于战斗方式的不同，他在混战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伤到自己人，所以无法给圣斗士们提供足够的帮助。只能像现在的林辰一样，做一个等待机会的旁观者。 林辰还没有等到足够好的时机。 尽管说莉莉丝已经在不断地牵制着五名圣斗士的行动，但是林辰能明显感觉到每时每刻，起码都有两名圣斗士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如果他轻举妄动，就会吸引来对方的袭击，而莉莉丝为了掩护他恐怕也要暴露出缺陷，那样的话就只会全盘皆输。 他还要等，等到莉莉丝完全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之后，才能趁机逃脱。 莉莉丝此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的攻击频率渐渐变高，匕首和剑刃的钢铁不断激烈地碰撞着，战局开始进入到了白热化。 “叮叮叮叮！！！” 在快速闪过一名圣斗士的竖向斩击之后，莉莉丝回旋身体，闪身到他的身侧，然后在一瞬间对着他体侧的铠甲挥出了连续的四次凿击！ “唔呃！” 四次连续攻击全都击打在了同一个地方，即使用来攻击的武器是匕首，同样也给对方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匕首的尖端成功刺穿了铠甲的防护，尽管只是一点小小的皮肉伤，但是夜蔷薇的魔力已经成功发动，那名圣斗士立刻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脸上因为痛苦而拧成一团。 莉莉丝的攻击第一次成功让对方减员，然而由于停下来发动攻击，她的动作也立刻出现了疏漏，剩下的四名圣斗士不顾忌倒下的同伴，立刻一齐对着莉莉丝挥剑！ “叮！铛！” 莉莉丝左右摆动匕首来格挡两侧的长剑，同时身体快速向前移动试图闪开身后的两把剑刃，只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未能被完全躲闪的两把长剑立刻在她的背上划开了长长的血口！ “唔……” 疼痛使得莉莉丝的动作慢了一拍，但她依旧倔强地咬住牙齿，迅速伏下身体，单手撑地的同时向后跃起，落地后反而来到了刚刚袭击她的两名圣斗士的身后。 迅速地发动攻击，匕首精确地从后面击打在两人的头盔上，因为原本就没指望能刺穿头盔的钢甲，所以莉莉丝是用刀柄敲击在上面的。 两名圣斗士踉跄地向着前方倒去，莉莉丝抽身后退，然而另外两人已经调整好了姿势，一齐冲着她袭击过来。 莉莉丝勉强闪开其中一人的攻击，然后左边肩膀的位置随即正面被另一人砍中！ 紧绷绷地咬着牙，莉莉丝在用几乎无法活动的左手抓住那名圣斗士的手腕之后，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对着他手腕的锁甲用力刺了下去！ “噗！” 锁甲的防护能力显然比起板甲要差了一大截，夜蔷薇在全力刺下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防护，尖端的部分甚至从另一端露了出来。 莉莉丝用力抽出匕首，那名圣斗士立刻同之前的那人一样，带着剧痛难忍的表情倒了下去。 并不做任何停顿，她紧接着向着依旧坐在一旁轮椅上的雅典娜径直冲了过去！ 火神试图阻拦，然而巨剑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莉莉丝的动作，身后的三名圣斗士在减员两人的情况下，已经无暇顾及林辰的动向，只是全力阻挡莉莉丝的袭击！ 莉莉丝并不估计从身后和两侧袭来的剑刃，只是坚定地将目光锁死在雅典娜的身上，完全是以命相搏的举动！！ 而面对着这种迅猛的袭击，雅典娜并没有变得惊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不断靠近的莉莉丝，眼神中含着些许的可惜意味。 照现在的状况……如果战斗继续下去，圣斗士们的剑刃会赶在莉莉丝触碰到雅典娜之前，贯穿她的身体。 …… “给我住手啊啊——！！” 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的，是一声堪称凄厉的吼叫…… ——以及一个在空中划过弧线的酒瓶。 “快闪开！” “保护圣母！” 圣斗士们看着如同流星一般坠落的酒瓶，立刻一齐冲上前去抬起雅典娜的轮椅，然后向着一旁躲闪。而莉莉丝更是迅速地闪到了一边。 酒瓶一下子摔落在地上，然后毫无悬念的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也随之溅出。 然后出现的，是林辰在丢出瓶子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场面。 “轰——！！” 最先传来的是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爆炸，强横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震荡开来，地上也瞬间多出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巨坑。而紧随其后，熊熊的烈焰燃起，火焰呈现妖魔一般的深蓝色，散发着惊人的灼热感。 在短短的数秒之内，原本的地面消失，一个充盈着蓝色火焰的巨坑取而代之。 林辰惊讶于这一瓶酒的威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 他刚刚是有机会逃走的——或者说莉莉丝是刻意创造出了机会，就是为了让他趁机逃走的。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他绝望地看着以命相搏的战场，看着就要为他殒命的莉莉丝，他愿意赌上一切来阻止惨剧的发生。 然后，他寻求帮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肩膀上，落在了自己后背的背包上。 “这个东西应该会有用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辰将一个贴着“爆炸物”标签的瓶子对着战场丢了出去。 ——这便是接下来数秒内发生的一切。 …… 莉莉丝轻易躲开了酒瓶的范围，高高跃起之后落在林辰面前的地面上，因为身受重伤，收不住惯性，顿时踉跄着向前倒去。 林辰立刻伸手扶住她，却在接住对方肩膀的同时，对上了她堪称恐怖的眼神。 林辰后背一凉，浑身一颤。 尽管说脸上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但是看这个眼神，夜魔女已经是相当恼怒的状况了。 “林辰先生的脑壳里，果然没有脑子呢。” 果然，一上来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辰没有反驳，他能感受到莉莉丝此刻心里的恼火。 “明明好不容易为林辰先生创造出了机会，但是却被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啊。” “在这样重要的作战里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搅局行为，林辰先生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带着好心做出的自我牺牲举动，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制造的时机，也被林辰先生浪费了。” 果然，莉莉丝开始接连不断地数落起了他。 “算了，为了无脑的林辰先生，我就再稍微吃点苦头吧。” 叹了口气，莉莉丝背过身去，再次面向远处的火神和圣斗士们，林辰看到她背上两道深深的伤痕。 “这次要好好抓住机会喔。” 她这样说着，作势就要再度上前。 “等一下……” “嗯？那样可不行，战场上的时间是相当宝贵……” “我说等一下啊！” 在莉莉丝就要有所行动的那一刻，林辰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蛮不讲理地用力一拽，莉莉丝被迫地转了过来，由于惯性一下子跌进了林辰的怀里。 莉莉丝大大的眼睛和他相对。 “虽然说强吻是一个相当有男性魅力的行为，但是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喔。” 在视线对上三秒之后，莉莉丝轻声说道。 “不是啊！” 林辰的脸刷地红了，他连忙松开手，和莉莉丝拉开距离。 “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表白的话现在也不是时候喔。” “才不是那种事情啊！给我认真听着！” 林辰瞪起眼睛，然后把认真的眼神投向夜魔女的眼睛，说道： “莉莉丝，把你之前说的那张传送符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 没有得到回答。 莉莉丝扭过头去。 “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了，林辰先生难道连这种事情都……” 她似乎是想要离开，但是却再一次被林辰抓住了手腕。 “给，我，看。” 林辰走过去，站到了她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 莉莉丝的目光挪向了一边，没有回答。 “果然吗……” 莉莉丝的反应应证了林辰的想法。 什么传送符，什么计划…… 什么“先让林辰先生离开，然后我再用传送逃走”…… 都是骗人的，都是谎言罢了。 真是个大骗子。 “莉莉丝，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吧？” 看着不愿正视他的莉莉丝，林辰尝试着说出了自己从刚刚开始就想到的一个猜想。 一开始不紧不慢的轻松姿态也好，留下来为他断后的选择也好，刚刚战斗时的以命相搏，不留余地也好……莉莉丝的所作所为，让林辰不可避免地猜到了这一点。 “……” 依旧得不到回答。 这样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 “为什么？” 林辰问。 “我累了。” 莉莉丝将双手背到脑后，似乎是想要显示出自己的疲惫，她说： “什么所谓的‘诸神之战’，说白了只是某个家伙的一场游戏罢了，我已经受够了，对这种无理取闹的战斗感到厌倦了，还是赶紧死掉回到神界好了。” “谎话。” 林辰直接对她的说辞下了断定。 莉莉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不反驳，她接着说： “啊，抱歉，我应该说实话的。其实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废物，而且林辰先生更是个废物中的废物，所以我们这样的废物组合是不可能赢得战争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遭受更多的痛苦，我还是赶紧死掉然后回到神界，等一百年之后的下一场战争好了。” “胡说八道。” 林辰又是直接下了断定。 莉莉丝回过头来看着他。 …… 其实林辰自己知道的……莉莉丝选择死亡，选择从这场战争中出局的理由。 ……果然还是因为他吧？ 诸神的战争，果然作为凡人的他是不应该踏足的吗？ 为了提醒他这一点，莉莉丝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难道觉得，只要你死了，我就会自然而然地脱离这场战争吗？” “为什么不呢？你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而且你是不死之身，只要我不在了，其它的神明自然不会在你的身上浪费多余的力气，你完全可以回去继续过正常的生活。” “……” 这次换成莉莉丝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的确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说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来拯救别人这一点有些疯狂，但是唯独林辰自己没有资格用这个理由来反驳她。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样？” 林辰想不明白，莉莉丝和自己的相识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一周，完全达不到熟识的地步，她应该没有理由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 莉莉丝没有回答。 也许她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 然而现实可不是苦情剧，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戏也不会让时间真的停止，就在两人话还没有说上几句的时候，火神和三名圣斗士们已经再度袭击了过来！ 一马当先的是其中的一名圣斗士，精钢长剑从林辰的背后挥砍过来，就在剑刃抬起的那一刻，林辰还一无所知。 下一刻剑刃就直接落下，听到了身后声响的林辰本能地向着一旁躲闪，然而已经错过了时机，圣斗士一剑将他的左臂齐根斩了下来，血液从伤口的位置喷涌出来。 相当可怕的重创，难忍的剧痛让林辰的面部表情都拧成一团，然而他却没有叫出声来。 哪里有时间去惨叫啊…… 比那更重要的事情，现在已经在排队等着了！ 林辰用力一推莉莉丝。 “剩下的理由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听你说的，所以接下来在那边等着。” 他这么说着，向着正不断逼近的敌人们转过身去。 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背影说不定像个英雄？ 虽然说本身还是个凡人没错了。 不过，英雄也好凡人也好，某时某刻，总会有一个理由…… 让他们变得坚强！ …… 用力将背包中的一个贴着烟雾状标签的酒瓶砸在地上，足以遮挡住所有人视线的雾气瞬间以林辰所在的位置扩散开来！ 林辰知道火神立刻就会像之前那样利用上升气流将烟雾驱散，所以他如果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就必须现在做了。 低下头，他将目光放在背包中其它的几瓶液体上面。 这些瓶子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标签，也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林辰完全不清楚它们都有什么功效，但是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 “呼——” 盘旋而上的灼热气流在十几秒后便将烟雾驱散得一干二净，火神和圣斗士们观察四周，便看到正毫不退缩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林辰的身影。 而在他脚下，是十多个已经空空如也的瓶子。 “唔……唔呃呃呃呃！！” 在林辰将瓶中的酒喝下没有多久之后，这些酒的效果便已经开始发作。 林辰觉得自己的腹内像是变成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各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在里面搅作一团，一开始先是火焰的灼热感，随后就变成让人麻木的冰冻感觉；紧接着，仿佛锐器的刺痛感以及巨锤的打击感也跟着传来，各种痛感混在一起，简直要痛出一片新天地来。 他的外表也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皮肤的颜色像是失控了的变色龙一样，不断地在各种色彩间切换着，而皮肤表面的结构也不断变化，一会儿是仿佛蜥蜴的粗糙皮革，一会儿又有尖刺突破皮肤生长出来，血液从他的每个毛孔向外渗出，使他的外表看上去如同凄厉的恶鬼。 “呃啊啊啊啊啊！！！” 林辰放声惨叫着，他无比真切地感受着从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传来的剧烈痛苦，原本人在遭受到这种程度的痛觉之后是会自动昏厥的，然而他却没有，各种各样的痛感传来，他只能用快要崩溃掉的精神力忍受着。 围攻的圣斗士们面面相觑，看着林辰突然的异变，不知道现在是该做什么才好。 然而火神却并不顾忌这个。 双手巨剑在空气中划了一个沉重的弧线，他大步向前，将燃烧着烈焰的重剑举到林辰的正前方，然后猛烈地劈砍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莉莉丝的抉择 由匕首尖端形成的炫目的紫色残光在五名圣斗士之间来回折射着，莉莉丝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林辰视线的捕捉范围，金属相击的残响连续不断地响起，就算是同样身为神族的圣斗士们，也只能堪堪挡住她的进攻。 如果让他们无所顾忌地和莉莉丝放手一搏，其实莉莉丝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的，五名圣斗士相互合作的战斗力已经足以媲美实力一般的主神，何况莉莉丝尚未恢复原本的实力。 然而，由于完全没有作战能力的雅典娜就在他们身旁，导致了他们必须分出心来保护自己的主人而无法发挥全力，莉莉丝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的攻击有半数都是朝着雅典娜的方向袭击过去的，每一次都让对方疲于应付。 要不是因为对方每个人都被坚硬的铠甲防护着，莉莉丝早就用夜蔷薇在他们身上留下无法恢复的伤痕了，只可惜匕首的重击会造成身体不由自主的停顿，所以战斗进行到现在为止，双方都没有互相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茫然的体力消耗罢了。 火神手持巨剑在一旁等待着机会，林辰的目光不时与他对上。由于战斗方式的不同，他在混战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伤到自己人，所以无法给圣斗士们提供足够的帮助。只能像现在的林辰一样，做一个等待机会的旁观者。 林辰还没有等到足够好的时机。 尽管说莉莉丝已经在不断地牵制着五名圣斗士的行动，但是林辰能明显感觉到每时每刻，起码都有两名圣斗士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如果他轻举妄动，就会吸引来对方的袭击，而莉莉丝为了掩护他恐怕也要暴露出缺陷，那样的话就只会全盘皆输。 他还要等，等到莉莉丝完全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之后，才能趁机逃脱。 莉莉丝此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的攻击频率渐渐变高，匕首和剑刃的钢铁不断激烈地碰撞着，战局开始进入到了白热化。 “叮叮叮叮！！！” 在快速闪过一名圣斗士的竖向斩击之后，莉莉丝回旋身体，闪身到他的身侧，然后在一瞬间对着他体侧的铠甲挥出了连续的四次凿击！ “唔呃！” 四次连续攻击全都击打在了同一个地方，即使用来攻击的武器是匕首，同样也给对方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匕首的尖端成功刺穿了铠甲的防护，尽管只是一点小小的皮肉伤，但是夜蔷薇的魔力已经成功发动，那名圣斗士立刻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脸上因为痛苦而拧成一团。 莉莉丝的攻击第一次成功让对方减员，然而由于停下来发动攻击，她的动作也立刻出现了疏漏，剩下的四名圣斗士不顾忌倒下的同伴，立刻一齐对着莉莉丝挥剑！ “叮！铛！” 莉莉丝左右摆动匕首来格挡两侧的长剑，同时身体快速向前移动试图闪开身后的两把剑刃，只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未能被完全躲闪的两把长剑立刻在她的背上划开了长长的血口！ “唔……” 疼痛使得莉莉丝的动作慢了一拍，但她依旧倔强地咬住牙齿，迅速伏下身体，单手撑地的同时向后跃起，落地后反而来到了刚刚袭击她的两名圣斗士的身后。 迅速地发动攻击，匕首精确地从后面击打在两人的头盔上，因为原本就没指望能刺穿头盔的钢甲，所以莉莉丝是用刀柄敲击在上面的。 两名圣斗士踉跄地向着前方倒去，莉莉丝抽身后退，然而另外两人已经调整好了姿势，一齐冲着她袭击过来。 莉莉丝勉强闪开其中一人的攻击，然后左边肩膀的位置随即正面被另一人砍中！ 紧绷绷地咬着牙，莉莉丝在用几乎无法活动的左手抓住那名圣斗士的手腕之后，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对着他手腕的锁甲用力刺了下去！ “噗！” 锁甲的防护能力显然比起板甲要差了一大截，夜蔷薇在全力刺下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防护，尖端的部分甚至从另一端露了出来。 莉莉丝用力抽出匕首，那名圣斗士立刻同之前的那人一样，带着剧痛难忍的表情倒了下去。 并不做任何停顿，她紧接着向着依旧坐在一旁轮椅上的雅典娜径直冲了过去！ 火神试图阻拦，然而巨剑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莉莉丝的动作，身后的三名圣斗士在减员两人的情况下，已经无暇顾及林辰的动向，只是全力阻挡莉莉丝的袭击！ 莉莉丝并不估计从身后和两侧袭来的剑刃，只是坚定地将目光锁死在雅典娜的身上，完全是以命相搏的举动！！ 而面对着这种迅猛的袭击，雅典娜并没有变得惊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不断靠近的莉莉丝，眼神中含着些许的可惜意味。 照现在的状况……如果战斗继续下去，圣斗士们的剑刃会赶在莉莉丝触碰到雅典娜之前，贯穿她的身体。 …… “给我住手啊啊——！！” 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的，是一声堪称凄厉的吼叫…… ——以及一个在空中划过弧线的酒瓶。 “快闪开！” “保护圣母！” 圣斗士们看着如同流星一般坠落的酒瓶，立刻一齐冲上前去抬起雅典娜的轮椅，然后向着一旁躲闪。而莉莉丝更是迅速地闪到了一边。 酒瓶一下子摔落在地上，然后毫无悬念的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也随之溅出。 然后出现的，是林辰在丢出瓶子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场面。 “轰——！！” 最先传来的是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爆炸，强横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震荡开来，地上也瞬间多出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巨坑。而紧随其后，熊熊的烈焰燃起，火焰呈现妖魔一般的深蓝色，散发着惊人的灼热感。 在短短的数秒之内，原本的地面消失，一个充盈着蓝色火焰的巨坑取而代之。 林辰惊讶于这一瓶酒的威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 他刚刚是有机会逃走的——或者说莉莉丝是刻意创造出了机会，就是为了让他趁机逃走的。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他绝望地看着以命相搏的战场，看着就要为他殒命的莉莉丝，他愿意赌上一切来阻止惨剧的发生。 然后，他寻求帮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肩膀上，落在了自己后背的背包上。 “这个东西应该会有用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辰将一个贴着“爆炸物”标签的瓶子对着战场丢了出去。 ——这便是接下来数秒内发生的一切。 …… 莉莉丝轻易躲开了酒瓶的范围，高高跃起之后落在林辰面前的地面上，因为身受重伤，收不住惯性，顿时踉跄着向前倒去。 林辰立刻伸手扶住她，却在接住对方肩膀的同时，对上了她堪称恐怖的眼神。 林辰后背一凉，浑身一颤。 尽管说脸上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但是看这个眼神，夜魔女已经是相当恼怒的状况了。 “林辰先生的脑壳里，果然没有脑子呢。” 果然，一上来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辰没有反驳，他能感受到莉莉丝此刻心里的恼火。 “明明好不容易为林辰先生创造出了机会，但是却被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啊。” “在这样重要的作战里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搅局行为，林辰先生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带着好心做出的自我牺牲举动，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制造的时机，也被林辰先生浪费了。” 果然，莉莉丝开始接连不断地数落起了他。 “算了，为了无脑的林辰先生，我就再稍微吃点苦头吧。” 叹了口气，莉莉丝背过身去，再次面向远处的火神和圣斗士们，林辰看到她背上两道深深的伤痕。 “这次要好好抓住机会喔。” 她这样说着，作势就要再度上前。 “等一下……” “嗯？那样可不行，战场上的时间是相当宝贵……” “我说等一下啊！” 在莉莉丝就要有所行动的那一刻，林辰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蛮不讲理地用力一拽，莉莉丝被迫地转了过来，由于惯性一下子跌进了林辰的怀里。 莉莉丝大大的眼睛和他相对。 “虽然说强吻是一个相当有男性魅力的行为，但是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喔。” 在视线对上三秒之后，莉莉丝轻声说道。 “不是啊！” 林辰的脸刷地红了，他连忙松开手，和莉莉丝拉开距离。 “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表白的话现在也不是时候喔。” “才不是那种事情啊！给我认真听着！” 林辰瞪起眼睛，然后把认真的眼神投向夜魔女的眼睛，说道： “莉莉丝，把你之前说的那张传送符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 没有得到回答。 莉莉丝扭过头去。 “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了，林辰先生难道连这种事情都……” 她似乎是想要离开，但是却再一次被林辰抓住了手腕。 “给，我，看。” 林辰走过去，站到了她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 莉莉丝的目光挪向了一边，没有回答。 “果然吗……” 莉莉丝的反应应证了林辰的想法。 什么传送符，什么计划…… 什么“先让林辰先生离开，然后我再用传送逃走”…… 都是骗人的，都是谎言罢了。 真是个大骗子。 “莉莉丝，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吧？” 看着不愿正视他的莉莉丝，林辰尝试着说出了自己从刚刚开始就想到的一个猜想。 一开始不紧不慢的轻松姿态也好，留下来为他断后的选择也好，刚刚战斗时的以命相搏，不留余地也好……莉莉丝的所作所为，让林辰不可避免地猜到了这一点。 “……” 依旧得不到回答。 这样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 “为什么？” 林辰问。 “我累了。” 莉莉丝将双手背到脑后，似乎是想要显示出自己的疲惫，她说： “什么所谓的‘诸神之战’，说白了只是某个家伙的一场游戏罢了，我已经受够了，对这种无理取闹的战斗感到厌倦了，还是赶紧死掉回到神界好了。” “谎话。” 林辰直接对她的说辞下了断定。 莉莉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不反驳，她接着说： “啊，抱歉，我应该说实话的。其实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废物，而且林辰先生更是个废物中的废物，所以我们这样的废物组合是不可能赢得战争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遭受更多的痛苦，我还是赶紧死掉然后回到神界，等一百年之后的下一场战争好了。” “胡说八道。” 林辰又是直接下了断定。 莉莉丝回过头来看着他。 …… 其实林辰自己知道的……莉莉丝选择死亡，选择从这场战争中出局的理由。 ……果然还是因为他吧？ 诸神的战争，果然作为凡人的他是不应该踏足的吗？ 为了提醒他这一点，莉莉丝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难道觉得，只要你死了，我就会自然而然地脱离这场战争吗？” “为什么不呢？你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而且你是不死之身，只要我不在了，其它的神明自然不会在你的身上浪费多余的力气，你完全可以回去继续过正常的生活。” “……” 这次换成莉莉丝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的确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说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来拯救别人这一点有些疯狂，但是唯独林辰自己没有资格用这个理由来反驳她。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样？” 林辰想不明白，莉莉丝和自己的相识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一周，完全达不到熟识的地步，她应该没有理由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 莉莉丝没有回答。 也许她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 然而现实可不是苦情剧，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戏也不会让时间真的停止，就在两人话还没有说上几句的时候，火神和三名圣斗士们已经再度袭击了过来！ 一马当先的是其中的一名圣斗士，精钢长剑从林辰的背后挥砍过来，就在剑刃抬起的那一刻，林辰还一无所知。 下一刻剑刃就直接落下，听到了身后声响的林辰本能地向着一旁躲闪，然而已经错过了时机，圣斗士一剑将他的左臂齐根斩了下来，血液从伤口的位置喷涌出来。 相当可怕的重创，难忍的剧痛让林辰的面部表情都拧成一团，然而他却没有叫出声来。 哪里有时间去惨叫啊…… 比那更重要的事情，现在已经在排队等着了！ 林辰用力一推莉莉丝。 “剩下的理由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听你说的，所以接下来在那边等着。” 他这么说着，向着正不断逼近的敌人们转过身去。 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背影说不定像个英雄？ 虽然说本身还是个凡人没错了。 不过，英雄也好凡人也好，某时某刻，总会有一个理由…… 让他们变得坚强！ …… 用力将背包中的一个贴着烟雾状标签的酒瓶砸在地上，足以遮挡住所有人视线的雾气瞬间以林辰所在的位置扩散开来！ 林辰知道火神立刻就会像之前那样利用上升气流将烟雾驱散，所以他如果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就必须现在做了。 低下头，他将目光放在背包中其它的几瓶液体上面。 这些瓶子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标签，也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林辰完全不清楚它们都有什么功效，但是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 “呼——” 盘旋而上的灼热气流在十几秒后便将烟雾驱散得一干二净，火神和圣斗士们观察四周，便看到正毫不退缩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林辰的身影。 而在他脚下，是十多个已经空空如也的瓶子。 “唔……唔呃呃呃呃！！” 在林辰将瓶中的酒喝下没有多久之后，这些酒的效果便已经开始发作。 林辰觉得自己的腹内像是变成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各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在里面搅作一团，一开始先是火焰的灼热感，随后就变成让人麻木的冰冻感觉；紧接着，仿佛锐器的刺痛感以及巨锤的打击感也跟着传来，各种痛感混在一起，简直要痛出一片新天地来。 他的外表也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皮肤的颜色像是失控了的变色龙一样，不断地在各种色彩间切换着，而皮肤表面的结构也不断变化，一会儿是仿佛蜥蜴的粗糙皮革，一会儿又有尖刺突破皮肤生长出来，血液从他的每个毛孔向外渗出，使他的外表看上去如同凄厉的恶鬼。 “呃啊啊啊啊啊！！！” 林辰放声惨叫着，他无比真切地感受着从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传来的剧烈痛苦，原本人在遭受到这种程度的痛觉之后是会自动昏厥的，然而他却没有，各种各样的痛感传来，他只能用快要崩溃掉的精神力忍受着。 围攻的圣斗士们面面相觑，看着林辰突然的异变，不知道现在是该做什么才好。 然而火神却并不顾忌这个。 双手巨剑在空气中划了一个沉重的弧线，他大步向前，将燃烧着烈焰的重剑举到林辰的正前方，然后猛烈地劈砍了下去！ 第四十章：魔女的眼泪 “呼！” 恐怕有上千斤的巨剑由上而下对着林辰斩落，巨剑的劈斩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那是完全不可能从正面应对的强大力量。 而就在巨剑刚刚扬起，开始向下斩击的那一刻，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林辰的身体停止了抽搐，然后—— 正对着重剑的斩击，抬起了一只手臂。 是他仅存的那只右臂，普通的血肉之躯，向着巨剑毁灭性的力量，迎了上去！ 拇指和食指之间大大地张开，他居然是想要正面接下火神的重击！ 毫无疑问的，自杀性的行为…… …… “铿！！”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下一幕会是林辰的身体被直接斩为两段的时候，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手掌与巨剑的接触，碰撞出了钢铁的音效。 而火神的巨剑，燃烧着熊熊烈火，带着不可阻挡的神力的巨剑。 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之中！ 虽然说林辰的手掌还是被这强横的力道撕裂，鲜血淋漓，不停地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到地上。 但是毫无疑问的，火神的这一击，被他接了下来。 而下一刻，冲击力更强的一个画面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单手抓住火神的巨剑，林辰的手掌开始用力…… 就在所有人的面前，火神那把坚不可摧，用千锤百炼的钢铁打造的恐怖武器…… 直接从中间开裂，裂纹迅速扩散到整个剑身，然后碎成了无数碎片！ 五米长的巨剑，在一瞬间如同玻璃一般化为了无数残破的碎片！ …… 所有人都盯着这不可置信的一幕，现场一片寂静。 林辰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看向火神只有眼白的双眼。 “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 火神的行动代表了他的回答，只见他一把丢掉手中仅存的剑柄，然后双手张开，用庞大的身躯朝着林辰直接扑了过去！ 林辰不为所动地从身后拿出那根有些寒酸的铁棒，活动一下手腕。隔空挥了一下，势头出人意料地猛，动作的协调也不错，然后他身体微微前倾，左脚向前迈出一步—— 突然！啪的一声！在发出冲击响声的同时，林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尽管说在场的火神包括其余人都是神灵的身份，但是此刻却没有人真正看清了林辰的动作。 当拖着残影的轨迹消失之后，林辰的身影再次出现，已经是不知怎样来到了火神的身后，他高高跃起。 “嘭！！” 火神没有戴头盔，因此铁棒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脑后，他庞大而强壮的身躯在这样看似毫无力量可言的攻击下居然产生了动摇，他的脚步向前踉跄，然后身体不稳定地晃了晃，像是无法保持平衡一样，朝前倒在了地上。 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显示出他还活着，然而尽管他穿着手甲的指头还在地上不断拨动着，身体却完全失去了移动能力。林辰对准了大脑和脊椎中间的位置击打的这一击，居然轻而易举地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 “沙……” 林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地上，从减压的蹲姿缓缓站起，动作流畅而轻松，显露出了他在战斗时的游刃有余。 由于火神依旧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所以他并未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我说啊，大块头，上一次你把我的整个身体都烧成了灰烬，那可是痛得要死啊。” 他这样说着，用手指转了转手中的铁棒，向着倒在地上的火神慢慢地走了过去。 “快挡住他！” 余下的三名圣斗士手持长剑冲了过来，他们已经见识到了现在的林辰的能力，所以也很清楚如果没了火神这一助力，光靠着他们自己的力量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林辰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手持铁棒摆好姿势。 三名圣斗士对现在的林辰显然是心有余悸的，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股脑地冲上来，而是刻意保持了前冲的速度，三个人在同一时刻来到了林辰面前。 随后，左右的两人向着两边跳开，三人从不同的方向对着林辰挥出剑来！ “刷！” 仿佛是漫画书中的瞬间移动那样，林辰的身体在原地只留下残影，他先是飞起一脚踢在从正面攻击的圣斗士的胸口，然后靠着向右侧的突进躲开左边圣斗士的攻击，紧接着，铁棒准确地敲打在了最后一名圣斗士持剑的手上，对方立刻闷哼一声，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在这里的三名圣斗士，每一个人都是用剑的高手，而且也都拥有着比人间任何一个士兵都要丰富的战斗经验。 林辰并没有经历过和别人以命相搏的场景，甚至也从没拿过一把真正的剑来战斗，他能够轻易取胜的原因其实十分简单。 太慢了…… 在喝下酒神留下的各种各样的饮料之后，林辰发觉自己在所有方面的能力都提升到了惊人的地步。 简单形容一下，就算是刚刚圣斗士们那在凡人眼里迅捷无比的动作，在他看来也像是电影中子弹时间的慢镜头似的。 所以想要躲开或者反击，简直轻而易举。 林辰的目光向着四周观察了一下，他发觉从这次战斗开始就待在不远处的雅典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之前在的地方。 是因为发觉没有胜算，所以就逃掉了吗？ …… 用已经提升了数百倍的视力向着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部搜索了一遍，林辰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这跑得也太快了吧？ 明明自己的圣斗士还在这里努力战斗。 林辰有些无语，刚想要试试跳到某个建筑的顶端登高望远再找找看，却突然回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其实不是这个。 原来的计划，不应该是找机会逃走才对吗…… 林辰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看来过于强大的力量果然会让人迷失本心啊。” 他暗自感慨着。 “说起来，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将目光抛向远处，之前让莉莉丝等待的位置——夜魔女虽然同样是一脸讶异的表情，但是却有好好地站在那里。 现在的话，抓住机会赶紧和莉莉丝一起逃掉才是正确的选择。 林辰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判断。 毕竟，酒神的酒的效果是有时间限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还会带来一大串的副作用。这种不稳定的力量，虽然现在挽救了他和莉莉丝，但是却绝对不能依靠。 林辰这样想着，就要离开，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铠甲摩擦的金属声。 他转过身，看到火神庞大的身躯又立在了那里。 “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林辰有些惊讶，之前他对着火神颈后的那一击是照着击晕他的力道打出的，没想到他只是在几分钟的无法行动之后，就再次恢复了过来。 因为原来那把大得夸张的巨剑已经化为了金属的碎片，所以火神此时双手各拿了一把圣斗士的长剑，对着林辰摆好了架势。 算起来，林辰这已经是第二次弄坏他的武器了。 林辰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大块头…… ……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无视这家伙，直接带着莉莉丝走好了”这种事情的时候，火神已经冲着他冲了过来。 迈着足以让大地震颤的脚步，发起了猛烈的突进。 不同于一直以来如同石像一般的僵硬表情，火神此刻张开了嘴，愤怒地咆哮着。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他的浑身上下迸射出火焰，火神一面这样怒吼，一面向前冲锋，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着。 “真是的……别太得意了啊！” 火神求战的态度引得林辰皱起了眉头，他同样向前突进，用更快地速度冲刺到了火神的面前。 “给我乖乖躺下！” 被加强了无数倍力量的一记重拳，狠命击中了火神腹部的铠甲。 一直以来象征着“绝对防御”的强大防护，在林辰的这一击下被直接击穿，拳头突破了铠甲的金属，在上面打出一个带着裂痕的破洞，然后击中了火神的下腹。 火神向前突进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他似乎失去了支撑强壮身躯的力量，膝盖向前倒下，头颅下垂，整个人跪倒在林辰身侧。 林辰预计自己的这一击虽然未必能要了火神的命，但是让他一时无法行动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的手臂向后用力，试图把手抽出来。 “嗯？” 从手腕上传来了强而有力的扼力，林辰发觉自己居然无法抽出手来。 “怎么回事？” 用更大的力气试了一下——还是不行。 “哗啦……” 铠甲的金属声传过来，他循声投去视线，便和火神带着癫狂表情的面孔相对。 那种双眼圆睁，嘴巴向着两侧咧开到足以看清所有牙齿地步的面部表情，使得林辰的心里突然多出了些许不安，看到火神正用粗壮的手臂全力压着自己的胳膊，他更用力地试图抽出手来，却没能达到。 “去死吧。” 林辰第一次听到火神开口说话，是一句说不清是诅咒还是预言的对白。 狂乱的火焰下一秒就从火神的浑身上下剧烈地喷涌出来，火焰呈现出可怕的苍白色，散发着惊人的灼热，即使是以林辰现在的这副经过强化的身体，也感受到了仿佛燃烧起来的剧痛感！ “可恶！” 林辰更加用力地想要将手臂拔出，却发现火神的身躯似乎已经化作了一具坚固的雕像，他的手臂仿佛被巨石压着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火焰在一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仿佛无数嗜血的恶魔一般啃噬着他的身体，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全身上下传过来，林辰顿时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 “明明说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这样的话，我还有点期待……结果还真是狼狈啊，林辰先生。” 在勉强从火焰的呼啸声中分辨出了莉莉丝的声音之后，林辰睁开眼睛，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上方望去，便看到一个仿佛龙卷风似的黑色气旋从天而降。 龙卷风的中心原本只有能笼罩住一个人的大小，然而这黑色的气旋在将林辰罩在其中之后，便向着四周猛地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大概有一间屋子大小的中空区域。黑色的气流化作一圈坚实的风之护壁，将火神和他的火焰完美的挡在了外面。 林辰仰面躺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被刚刚的火焰烧得残破，左臂整个消失，右臂也已经只剩下一截，眼睛还剩下一只，勉勉强强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双腿从小腿以下的区域也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截断处焦黑的伤痕。 他完全无法移动，只是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好丢人啊，要是把林辰先生现在的模样拍下来的话，我接下来的一年里都有讥笑林辰先生的资本了呢。” 说着仿佛嘲笑一般话语的声音，让林辰分辨出了来者的身份。 他张开嘴，试图说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没有办法发出来。 是发声器官也被烧坏了吗？ 林辰的脑中闪过猜想。 没有连脑子一起烧掉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没有办法说话吗？这样的话就算我随意地对林辰先生说出暴言，林辰先生也没有办法反驳了吧？” 莉莉丝也注意到了他的状态。 那样的话也太不公平了吧？ 林辰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瞪着她，却因为角膜部分的损坏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嘛，这样倒是方便了许多，要是我接下来说的事情被林辰先生打断的话，对我而言可是会相当困扰呢。” 莉莉丝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变了，尽管林辰不确定自己自己的耳朵有没有被烧坏，能不能正确地分辨出语气的变化，但是他心里的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将视线投向自己视野里，高耸入云的黑色风壁。 她是那里来的力量，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那么，林辰先生现在就保持安静，好好地听我说吧。” 林辰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莉莉丝在轻抚他的头。 好凉…… 莉莉丝的手指绵绵的很柔软，但是指间的温度又仿佛是寒潭中的玉石一样冰。 “我啊，不想再看到林辰先生痛苦的样子了，所以提前使用了这里的力量。” 她举起一个空空的瓶子，在林辰面前晃了晃。尽管说现在无论看什么都只是一团模糊的虚影，但是林辰还是从大致的形状判断出了那是装着莉莉丝原本魔力的瓶子。 从瓶子里依旧留存着的黑色阴影来看，莉莉丝还没有完全将这些魔力收回。 想要收回这些魔力，恐怕不会是像喝饮料那样简单，而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才行吧？ 林辰这样猜测。 “你看，很厉害吧？如果我恢复原本的魔力的话，就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到呢。” 仰起脸看着四周坚不可摧，由回旋的气流组成的黑色风壁，莉莉丝的声音里都是自满。 啊啊，的确很厉害呢。 林辰由衷地表示称赞，的确，光是现在展示出来的魔力，莉莉丝就已经不输于之前的火神和正义之神这些神邸了。 然而，就算如此，一个不安的阴影还是悄然出现，并且在林辰的心里渐渐放大了。 似乎是要应证这个让人不安影子的存在，莉莉丝的下一句话立刻让林辰心头一紧。 “我啊，因为太心急地动用了力量，所以马上就要消失了哦。” 莉莉丝的语气无比的温柔，仿佛是在对恋人说着甜蜜蜜的情话的少女。 林辰的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我们在人间的身体原本就是需要用魔力来维持的，而我现在却已经一点魔力都没有了。” 她将一只手举到林辰的面前，林辰看不清楚，但是他能猜到莉莉丝是想让他看什么——已经变得透明化的肢体。 “有点可惜呢，我突然觉得，要是自己能早一点遇到林辰先生就好了。” 别……别把话说得好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啊！ 内心已经焦急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但是此时林辰却无法表现出任何他的想法。 别说出这种悲伤的话啊！你是神吧？总该有一些其他的办法吧！ 他在自己心里悲痛地咆哮着，然而无法发声的喉咙里只能传出意义不明的哼哼声。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内心承受着撕裂般疼痛的同时，却没有任何办法发泄出来。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呢，明明还想要更残酷地去用毒舌打击林辰先生呢，看来是没有机会了……说起来，一直以来的这种让人讨厌的性格，真是抱歉了。” 别再说这种话了啊！！再……再多来和我吵吵架啊！再多露出一些……那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笑容来啊！就……就算是再多损我几句也没有关系啊！ “明……明明我从现在消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莉莉丝突然抽噎了起来，语气也在一瞬间变得激动。 “但……但是我却不愿意……我想要更多地陪在林辰先生身边，想要留下来……为什么……” “我……我想要留下来，继续陪在林辰先生的身边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林辰永远也不会相信：自己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性格糟糕而且总是冷眼待人，还天生毒舌的夜魔女，会有这样的一面。 莉莉丝的眼泪如雨点般落下，一滴一滴地滴落到林辰脸上，带着冰凉的触感。 在一片模糊之中，林辰看到莉莉丝把手中的那个装着黑色魔力的瓶子举到了他的正上方，然后缓缓地对着他倾倒了下来…… “抱歉了，就这一次，让我稍稍自私一点吧。” 第一章：陌生的小女孩 林辰，男，21岁，中华人民共和国江枫市江枫大学大二学生，此时正面临着他有史以来的人生中最尴尬的场面。 “得想个办法打开局面啊……” 坐在自己的床上半盖着被子，林辰小心地将目光向着自己的右前方移过去，看向一名年纪大概只有八、九岁，此时正双腿抱着膝盖坐在木头椅子上的小女孩。 他刚想要说什么，却一下子接触到对方满是寒意的目光，他连忙把头扭向了一边。 林辰不认识这个孩子。 他再次用偷偷摸摸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名少女：除了漂亮上许多之外，她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她有着娇小的身体，纤细的四肢，白皙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皮肤，还有精致而可爱的面容。 不过，要说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倒是也有许多。 首先是女孩的头发，黑色的长发顺着她的后背披散而下，长度已经远远的盖过了她的背部，虽然女孩现在是以一个抱膝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的，但是林辰相信就算她站起来，头发的长度恐怕也要和她的娇小身体相拟。 其次，便是少女的神态了。 取代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天真无邪，出现在少女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极深的淡漠感。 对谁也不抱以信任，不会用善意对待任何人，在承受了无数世间的冷眼之后，便用冷眼来看待这个世界。 少女那黯淡无神的目光，带给林辰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只是，她却一直就坐在那里，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却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将下巴拄在膝盖上，在埋住了半张脸之后，露出双眼，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林辰。 林辰能回报她的就只有一脸茫然。 …… 让我想想……都怎么了来着？ 看这小女孩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林辰便试图从自身来寻找答案，他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他还记得昏迷之前的那个晚上，火神与正义之神激烈的交锋，圣斗士们行动时带起的刀光剑影，雅典娜在计谋成功之后满意的笑容，酒神的饮料，冲天而起的黑色气旋，以及…… “莉莉丝！” 林辰一下子叫了出来，他回想了起来，那个古灵精怪，狡黠而可爱的夜魔女，她那时仿佛离别的话语，以及她滴落在自己脸上的眼泪…… 他回忆起了从瓶中洒出，笼罩住自己身体的黑色雾气，魔力笼罩住全身的感觉，然后…… 然后…… “……” 然后，都发生了什么？ 林辰不记得了，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莉莉丝……” 林辰抓紧了手中的被子，用力捏紧了拳头。 为了从这场战争中拯救他，夜魔女莉莉丝牺牲掉了自己。 明明认识她也不过是不到一个礼拜之前的事情，明明就只是把林辰拖进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中而已，明明就只会对别人恶言恶语…… 但是，当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之后，林辰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空了一样难受。 他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拳头，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没有一点力量存在…… …… “哎呀，林辰先生的这种难过的要死的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呢。” “就是这种混合着悲伤和痛苦的绝望表情，要是这里有摄影师能拍下来的话，肯定会和布拉弗的《受伤的女子》一样，被载入摄影史的史册的。” “只是，林辰先生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呢？” …… 突然传来的，用让人极度熟悉的说话方式说出的语句，使得林辰抬起头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女孩此时已经换了个姿势，改为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悠闲垂下的随意坐姿。 “嗯，这个惊讶的表情也不错的，林辰先生的反应总是让人那么满意。” 看着瞪起眼睛的林辰，女孩面带着戏谑的笑容，随意地点评道。 “你……你是……” 林辰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颤抖。 “嗯，是我哦，林辰先生。” 弯弯地眯起眼睛，女孩对着林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莉……莉莉丝！你没事吧？那时候……我记得你……不对，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林辰双手用力按住眼前这名已经确认为莉莉丝的幼小女孩，惊讶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因为思绪太过混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似乎是因为林辰手上的力道太大，莉莉丝微微皱起了眉。 她双手一起用力，推开林辰压在左边肩膀上的手，林辰见状连忙也松开另一边的手。 “问题还真多呢，总而言之，林辰先生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种体型对吧？” 林辰连连点头。 “嗯，要怎么说好呢……” 莉莉丝将手指压在下唇上，抬起头做出了一个努力思考的表情，这副姿态以她现在的模样做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萌态，引得林辰一阵心跳加速。 “按理来说，我在没有完全恢复状态的情况下使用了大规模的魔法，耗尽了所有的魔力，现在应该是已经消失了才对。” 林辰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还记得那时莉莉丝曾经说过的话，想起那种绝别般的话语，他不知为何又开始隐隐心痛。 “要说的话，应该是‘这个’救了我吧？” 莉莉丝拉过林辰的左手，因为她现在的手掌太过稚嫩，所以两只手合力才将林辰的手臂抬起，翻转了过来。 林辰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的圆环状印记，知道莉莉丝说的就是这个。 “‘魔女的诅咒’，说起来其实也就是我和林辰先生之间签订的契约，虽然说原本是简易的平等契约，但是如果注入更多的魔力让契约类型变成主仆式的话，身为仆从的一方也就能将生命托付于主人的一方，靠着主人的力量继续活下去了。” 听到她这样说，林辰顿时一愣。 “你的意思是……” “没错哦，林辰先生现在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是我的主人了哦。而我就是林辰先生的忠仆，是真正意义上的忠犬哦。” “不，话还是不要这样说了……” “汪？”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 林辰红着脸把头转向一边，然而转回来之后又看到了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只见莉莉丝用一根手指，勾住自己现在穿着的这件连衣裙的胸口，然后将胸口部分的衣服缓缓下拉…… “如果是主人的意念的话，对仆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她低着头，眼睛向上，用十分摄人心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辰。 “我才没有那种意念啊！谁会对你现在的这种幼·女身体心动啊！！给我停下！！” 一把抓住了莉莉丝的手，林辰手忙脚乱地制止了他的行为。 看来还是心动了。 林辰发自内心地感慨这个夜魔女的危险，就算是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居然也有这么强的诱惑力。 “嗯……总而言之我和林辰先生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契约关系了，林辰先生是我的宿主，而我则是林辰先生的仆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一心同体’吧？” 带着稚嫩的面容说着老成话语的莉莉丝，让林辰觉得有些怪异。 “所以呢……” 莉莉丝直挺挺地对着林辰伸出细嫩的手臂，五指大大地张开。 “接下来也请多多指教了哦，我的主君大人啊！” “好好地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唔……林……林辰……” “别故意摆出那种娇羞脸啊！又不是少女漫画！！” “切……林辰先生还真是冷淡。” “对你的话我根本火热不起来！” …… “哥哥？” 从楼下传来了轻唤声，林辰这才想起自己的妹妹还在家里。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刚刚大吼大叫的声音，此时已经向着楼上走了过来。 “已经回来了吗？” 林辰听到她上楼梯的脚步声…… 怎么办！！ 冷汗瞬间顺着他的额头疯狂流出，林辰慌张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莉莉丝——对于林夜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小女孩的莉莉丝，手忙脚乱了起来。 要是被小夜看到…… 短短十几秒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林辰的脑中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凄惨景象。 而林夜已经站在了门前。 “哥哥？你昨天晚上是出去做什么了？” “我进来了哦，哥哥……” 第二章：平凡日常 “我进来了哦，哥哥。” “咯吱——” 当林辰正手忙脚乱地想着要怎样才能蒙混过关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 因为正在做早餐而穿着围裙，满面笑容的可爱妹妹，从被打开的门口出现。 而变成了幼*女的莉莉丝此时就坐在她正前方的位置，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 林辰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汗水正疯狂地顺着自己的后背滑下，而莉莉丝却只是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向着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似乎是只打算看热闹的样子。 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林辰这样在心里嘟囔着，同时小心地将目光投向打开门之后就再没了动作的林夜。 “诶……” 果不其然，林夜的表情已经僵住了，林辰可以看出从她天真眼睛中散发出的光泽正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诡异…… 坏了，要是小夜误以为我是个会单独带小女孩回自己房间的变态，那该怎么办啊？？ 林辰想到自己以后在妹妹眼里的形象会一落千丈，顿时变得更紧张了。 不不，小夜的话，应该不会想到那种奇怪的地方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解释一下。 想到这里，林辰赶紧开始向妹妹辩解： “那个，小夜，你听我解……” “哥哥，你都已经和那个女人有私生女了呢……” “诶诶？？” 为什么你会想到那种恐怖的地方去啊！ 林辰发觉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好了。 话说，“那个女人”指的是谁啊？莉莉丝吗？ …… “哥哥，稍微等我一下好吗？” “呃，好的。” “嗯，我马上就回来哦……” 林夜说完这话，便关上了门，然后如同鬼魂一般毫无声息地从门口移走了。 我马上就回来，所以在那之前乖乖地不要逃跑哦。 林夜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 不到一分钟后。 “哥哥，我进来了哦。” 就算是已经化为了鬼神，但是却依旧很讲礼貌的妹妹，缓缓地打开了门。 再度出现在林辰面前，她的左手拿着一只安全打火机，右手则是一瓶喷雾式香水。 打火机和香水，任何一个单独出现在自己妹妹的手里，林辰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 然而当这两样东西同时出场，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怖。 当林夜进门的时候，右手的食指就已经按在了香水的按键上，但是她却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诶……” 带着笼罩着一层阴影的眼神，林夜的目光缓缓地扫视过整个房间。 是哥哥的房间没错，床铺，衣柜，书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只是，和一分钟之前相比，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除了正坐在床上，带着不自然表情看着自己的哥哥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哥哥……” 林夜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手指则催命一般地缓缓指向放在书桌面前的那把椅子。 椅子上空无一物，很干净，连点灰尘都没有。 “刚刚，在那里……” “啊？小夜你在说什么啊？” 尽管汗水正顺着两边的鬓角不断留下，但是林辰还是努力做出了茫然的表情。 “刚刚，我记得……” “哈哈小夜你在开什么玩笑吗？哥哥的房间里怎么可能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幼*女啊，哈哈哈哈……” “唔唔……唔！唔唔唔唔……” 从林辰身后的被子里面，传来了像是抗议一般的哼哼声，然而立刻就被他用力捂住。 “可是，我记得……” “小夜你是不是太累了？累得都看花眼了，这样的话哥哥可是会心疼的，要不然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怎么样？” “唔，最近确实是有些累了……” 林夜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那样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要不然先去床上躺着怎么样？早饭就交给哥哥好了，别看我这样，其实厨艺还是说得过去的，哈，哈哈……” 林辰赶紧加紧了攻势。 “嗯，说的也对呢。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在林辰的不断暗示下，林夜最终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香水瓶和打火机放了下来。 “嗯，说的是呢，那么小夜你就……小夜你干啥？” 林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很自然地踢掉拖鞋，爬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在他身边蜷成一团。 “不是哥哥让我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的吗？” 林夜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天真无邪。 “不，我的意思是——” “哥哥，被子给我啦，有点冷……” 林夜指了指正被林辰压在身后的被子，抓住边角拉了一下。 林辰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正在胸腔里大喊着“freedom！”，然后拼命地想要跳出来，他连忙一把按住被子。 “不行啊，我的意思是让小夜会自己的房间去睡，哥哥的床……很不舒服的！” “咦……？可是我觉得很好啊？又大又软，很温暖，而且还满满的都是哥哥的气味啊什么都没有。” 大概，那句“啊什么都没有”，就和给已经猝死的病人做心脏复苏一样毫无意义了吧？ “不说这个，哥哥快点把被子给我啦，会感冒的……” 林夜又开始拽起被子来。 林辰的半条魂都要被吓飞了，他连忙更用力地按住。 不行，得想个办法唬住小丫头才行！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他的大脑用快要燃烧起来的速度运作着。 加油啊我的大脑！在绝命时刻才能被激发的潜能啊，快点出现吧！ 林辰对着自己的思维努力呼唤着。 “不行啊！这里面，这里面有……” “有什么！？” 林夜不拽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林辰，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辰又开始向外暴冷汗。 坏了，一不小心让小丫头知道这里面有东西了。 那样的话，就更是决不能让她看到。 该怎么说？ 要是不想办法吓到她的话，恐怕只会激发她的好奇心…… 那样的话，只要说成是女孩子们一般都不方便见到的东西，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林辰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脱口而出： “其实……这里面是我昨天刚刚买回来的h系小本子！对不起我忘记收起来了！” 说成这样，小丫头总该知道收手了吧？ 对自己的说法很有自信，林辰的目光瞄向林夜，等待着她的反应。 林夜：“……” 呃，怎么好像和期待的有些不一样？ …… “嘭！” 一秒之后，林辰被自己的妹妹从床上掀翻了下去。 最后的防线，也随即失守。 完蛋了。 林辰的脑海中只飘过了这三个字。 他闭上眼睛，不想看林夜发现莉莉丝之后的反应，只静静地等待着妹妹怒火的降临。 话说，用香水和打火机搞出来的火焰，和火神的3000c烈焰相比，哪个会更难耐一点？ …… “什么啊，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哥哥真是的，总是喜欢吓唬人。” 林夜如释重负一般的感慨声传了过来，引得林辰又睁开了眼睛。 “嗯？” 他疑惑地看向床上。 被掀开的被子里面——空无一物。 “是想办法逃走了吗？” 林辰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那小夜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去准备早餐。” “嗯！” 找了个借口从房间里出来，林辰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总觉得小丫头的兄控属性已经变异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是找个机会赶紧纠正她的错误思想。 “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作男女授受不亲才行。” 林辰这样下定决心。 …… 从二楼下来，在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妹妹听到之后，他对着四周轻声呼唤起来： “莉莉丝？” “莉莉丝，你在这里吗？” 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不过夜魔女之前肯定是想办法从房间里逃出来了才对。 林辰对这一点很确信，不过他却迟迟没有听到对自己声音的回答。 是躲到其它房间里去了吗？ 就在林辰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很是稚嫩的声音。 “林辰先生是在找我吗？晕头转向地像苍蝇一样乱飞可是找不到别人的哦，要好好地把目光放在这边才行。” 虽然说声音是稚嫩的娃娃音，不过用这种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可爱就是了。 林辰转过身来，便看到变成了萝莉体型的莉莉丝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 林辰愣了愣，他记得自己刚刚看过沙发上面，应该是没有人在的才对。 莉莉丝显然也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 “很奇怪吗？其实我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到的。” 她这么说着，身体便立刻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黑色的雾气化成线向着林辰涌过来，一下子缠绕在他的手腕上，然后立刻就消失不见。 林辰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莉莉丝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抬起手，看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环装标记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莉莉丝……你在这里面吗？” “这种事情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反应迟钝的主君大人啊。” 莉莉丝这么说着，黑色雾气便再次从林辰的手腕上涌动出来，在沙发上化成人形，当雾气消散之后，莉莉丝便出现在了那里。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靠着契约的效果，我现在大概就是能寄存在林辰先生的身体里的状态。” “这个……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林辰看着手腕上的印记，有些担忧地说道。 自己的身体被像这个样子进进出出的，虽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心理上果然还是会觉得有些怪异的。 “我是病毒吗？” 莉莉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总之，我现在的这副身体也是没多少魔力的状态，平时在外面活动的话会很累，所以没事的话就不要叫我出来了。” 说完，她张开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身体再次化作黑色云雾，从手腕进到了林辰的身体里面。 “啊对了，” 似乎是忘记了什么，手腕上的印记又亮了起来，莉莉丝的声音再次传来： “因为契约的原因，当时夺回来的，原本属于我的魔力，现在是正被寄存在林辰先生的身体里了。虽然林辰先生应该没有办法使用这些魔力，不过这股力量对林辰先生的身体应该会有好的作用的。另外，我是可以暂时调用这些魔力的，所以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了，记得叫醒我哦。” “那么就这样了，晚安咯，林辰先生。（哈欠）” 伴随着一声娇憨的哈欠声，印记暗淡了下去，莉莉丝的声音也没有再传来。 “什……什么啊？？” 林辰听得有些发懵。 夜魔女的力量被寄存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会有好的作用？那指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抬起手来，试着捏紧了拳头。 从五指上传来的力道，的确是明显比以前有力了许多。 试着向着面前的空气挥出几拳——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相当凌厉的拳风。 …… 林辰大概明白了，由于体内潜藏着莉莉丝的魔力，所以自己的身体也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强化。 而且莉莉丝在必要的情况下，看来也是可以使用这些魔力的。 这么说来，昨夜的行动倒是也不是一无所获。 不过，莉莉丝由原来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种要依靠着他才能生存的小孩子，对她来说恐怕也是相当悲惨的结果吧？ …… 想到这里，林辰才想起了自己依旧处于一场战争之中。 尽管经历了一场大战，所有人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 “什么啊，这样的话，不是根本就没有赢家吗。” 回忆起昨夜的行动最终导致的结果，林辰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像是被塞住了一样难受。 他和莉莉丝在夺回魔力的同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设下重重圈套，费尽心机的雅典娜，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还折损了多名重要的圣斗士。 火神重伤，正义之神的状况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酒神则在撤离的时候失去了他的使徒，只留下了自己苟延残喘的性命。 林辰和莉莉丝，酒神，雅典娜…… 所有人都尽力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三输的局面。 不过，这应该也就是战争的真面目吧？ 战争，原本就没有赢家。 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刻，所有参与者就全都已经输了。 …… 嘛，不过无论如何，战争反正是早就开始了，而且还在继续。 林辰向后举起手臂，舒展了一下身体来让自己放松一点。 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加入这场战争了，就认真地打到底吧。 这样想着，他的思绪又变得清晰起来。 现在已经现出身份的参战神，除了莉莉丝，还有五名。分别为：火神祝融，智慧女神雅典娜，酒神杜康，正义之神凡赛堤，以及林辰只远远地见过一次的邪神洛基。 毫无疑问的，这些家伙都是敌人。 但是除了邪神洛基之外，其余的几名神在昨夜的战斗中都遭受了不小的打击，想要在短时间恢复过来，再度形成威胁，应该不会是能简单办到的。 而邪神洛基……林辰还未和他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接触，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对方。比起他和莉莉丝，洛基应该和正义之神之间有些说不清的恩怨，说不定他会趁着这次正义之神衰弱的机会，去对他和酒神发起突然袭击？ 总之，洛基的行动也不在林辰的考虑范围之内。 比起这些神的动向，让林辰更加担忧的，是余下的四名参战神。 五名神灵的这次冲突，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让他们成了无形的获益者。 林辰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定会有敌人趁着这个机会，突然地出现在他和莉莉丝的面前的。 而到了那个时候…… …… “嘛，总之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摇了摇头，林辰做了几次深呼吸，整理好情绪。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变成自己吓自己就没有意思了。 就算知道对方很可能出现，但是在对方没有出现之前，还是先正常地过好每天的生活吧。 “哥哥，早饭什么时候会好啊？小夜快要饿死了……” 声音从头上传来，林辰循声望去，便看到妹妹正趴在栏杆上，眼巴巴地向下张望着。 “啊，马上就好。” 林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穿上围裙去了厨房。 “快点哦！我想要吃煎蛋！煎蛋，还有煎蛋！” “是是是……” “然后，小夜要和哥哥一起睡觉！要睡一天！” “……小夜你知道一个词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 诸神的战争之中，某个年轻人的平凡日常还在继续。 第三章：模型展 让林辰有些惊讶的是，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里，都没有神灵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莉莉丝在家的周围布置了用来探测的结界，同样也没有发现四周有其它神来过的痕迹。 是因为还没有发现这里？还是因为并没有打算和他们发生冲突？ 林辰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应该会大一点。 毕竟，现在的莉莉丝除了有时候闲得难受会出来走动一下，平时基本上都会藏在林辰的身体里呼呼大睡，就算其他的神用了什么探查性的魔法，多半也不会找到莉莉丝的存在。 不过，林辰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就他所知的来说，最起码雅典娜是知道他和莉莉丝现在的位置的，虽然说她现在损失了多名圣斗士，应该没有余力来攻击他们，但是难保她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其他的神灵。 虽说如此，林辰却并没有要搬家之类的打算。 想要搬家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江枫大学现在是暑假时间，让洛曦学姐帮帮忙的话，搞一套学生宿舍之类的地方暂时住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林辰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林夜的生活受到影响。 …… 这个原因其实是很容易招人骂的，毕竟如果他真的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一开始就不应该执意介入这场本应只属于诸神的战争。 只是，他也不愿意看着当时的莉莉丝就那么走向死亡。 所以，他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这些先不说，总之最近的一个礼拜里，林辰是一直过着风平浪静，甚至有些无聊的正常暑假生活就是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趴在家里打游戏看电影，这种闲得要生绿毛的生活倒是正和林辰的胃口。 不过，虽然林辰很爱自己的宅系生活，但是今天他却必须走出家门，再次走进江枫大学的校门里去。 并不是因为学校的一些事情强迫他的到场，林辰这次出门，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说到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被称为“宅”的生物，这种生物的统一习性为——不爱出门。 只是，宅其实也是分为各种类型的。 沉迷于游戏的被称为游戏宅，沉迷于二次元动漫的则是动漫宅，这两种是比较常见的种类，除此之外还有技术宅，影视宅，以及所有人都不待见的死宅等等…… 而林辰，则是其中一种比较少见的类型——模型宅。 别搞错了，这里的模型和手办并不是一个意思，让林辰沉迷的物件，可不是那些用来舔来舔去的塑料小人…… 完全吸引了林辰的注意力，让他这个宅在这没有任何繁杂事情也会主动出门的物件，是…… “不愧是号称为田宫模型新一代的旗舰作品，这种还原度，这种精细度，这种大小……” 此刻，林辰正双眼放光地盯着手中的一张海报，海报上用彩色字体写着几个大字——江枫模型展！ “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1:15的虎式坦克模型买到手！” 站到了餐桌上，他豪情万丈地发出了宣言。 “哥哥！” 林夜的惊呼声从一旁传来： “我刚刚才擦的桌子！” “啊，不好意思……” 被妹妹照顾起居还破坏人家的劳动成果，林辰老脸发红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那么小夜，我走了，自己在家记得注意安全。” “嗯嗯，放心吧！” 叮嘱了林夜一下之后，林辰便背上包，走出了家门。 因为家里没有大人，只有林辰和妹妹居住，平时基本上也不会有谁来拜访，所以就算让小丫头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也并不太担心什么。 而且，在没有父母的家里，孩子总是早熟的，尽管年纪小，但是林夜却早早地就学会了不少与人相处的方法，有时候林辰甚至会忘了自己的妹妹也不过是初一的学生罢了。 呃，当然，父母不在也导致了小丫头不少常识的缺失，尤其是关于兄妹之情的那部分…… …… 走出小区，乘上地铁，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林辰在大学城站下了车，顺路走到了江枫大学的西门门前。 右侧的街道上，最远处的那座房子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残垣断壁散落在地上，破碎的桌椅被埋在焦黑的砖瓦之中，看上去相当残破。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瞒过人们的眼睛，前几天报纸上也传出了关于这件事的新闻，说法是由于煤气泄漏而导致的瓦斯爆炸。 这种说法虽然在林辰这个亲身经历过战斗的人看来十分可笑，但是用来隐瞒一下世人的眼光，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林辰在校门前和警卫打了声招呼，就走进了学校里面。 因为模型展今天在这里举办，所以江枫大学难得在放暑假的日子里热闹了一番。随处可见工作人员正布置着场地，虽然展出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已经有早来的人在这里等候，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说有笑地来来往往，四处游逛着。 虽说如此，但是看着来来往往热闹的人流，林辰却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哀伤。 “好像……其他人都是结伴来的啊？” 观察了一下四周，他发现独自前来的自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虽然没有人正在看他，但是林辰却觉得自己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 “什么啊，好好的模型展，被变成了情侣之间的游园会了吗？” 看着四周不断走过的一对对男女，林辰的眼中染上了一丝嫉妒的色彩。 …… 当然，结伴而来的也不光是情侣，就在林辰目光可及的地方，几名学生正盯着一处展出的模型热切地讨论着，还有不少地方都站着结伴同行的朋友们，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聊着天。 不过，孑然一身的貌似真的就只有林辰一个。 …… 林辰平时就不是很擅长与人打交道，大学里几乎没有交过朋友，熟识的人也就只有洛曦学姐一个。 倒不是因为他的性格多么孤僻，只是林辰天生寡言少语，在旁人眼里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主动来结交他。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是很喜欢所谓的集体生活，久而久之地就在群体里孤立了出来。 “真是落魄呢，林辰先生。” 共居在林辰体内的莉莉丝似乎可以察觉到他的心情，不过天生毒舌的夜魔女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只是用调戏的语调对着林辰落井下石。 “吵死了啊，自己一个人来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觉得我哪里落魄了。” “但是，林辰先生其实还是想要一个同伴的吧？因为失落的神情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 林辰无法反驳，莉莉丝的感知很敏锐，他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她。 不过同时，听到莉莉丝这么说，他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期待。 “真是凄惨，” 与林辰所期待的下文不同，紧接着传入他耳中的是夜魔女的讥笑： “感觉就像是落魄的落水狗一样可怜呢，林辰先生。” “用不着你来说这种话啊！” 期望的落空让林辰心里产生了一丝烦躁，他当场大喊了出来。 四周的路人，纷纷向着他投来一样的目光。 “妈妈！” 一个被母亲拉着的小女孩伸手指向林辰： “那个大哥哥好奇怪哦，他好像一条狗啊。” “乖，不要看，看多了会被污染的。” 母亲马上遮住孩子的眼睛把她拉开，临走看林辰的眼神就根看什么似的。 …… 一下子被众多的目光盯着，林辰顿时觉得脸有些发烫，他赶忙离开。 应该是察觉到了林辰的情绪，莉莉丝在被他吼过之后就没再发声，这也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虽然说事情自然是莉莉丝挑起的，但是突然就大吼大叫的他也不是没有错。 但是，出于自尊心考虑，林辰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给她道歉。 反正那个夜魔女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吧？ 林辰是这样想的。 “先去洛曦学姐那里看一下吧？” 林辰今天来的有点早了，模型展要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才会正式开始，在思索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他看向光怪离奇研究社所在的那栋教学楼。 自从上次在酒神的店里和她分开之后，他就没再和洛曦见过面，不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怎么样？ 学姐的话，多半还和以前一样沉迷于各种奇幻小说不可自拔吧？ 林辰这样想着，就朝着社团的活动室走去。 …… 地下一层走廊里的电线似乎还是没修好，一如既往的昏暗，角落里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清洁，甚至已经结上了不少蜘蛛网，看上去就像是什么荒废多年的鬼屋一样。 林辰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来到社团活动室的门前，他敲了敲门。 “学姐？你在吗？” 室内立刻传来洛曦稍显惊讶的声音： “咦咦？小林辰你来了？那个……稍稍等一下！我马上下去给你开——！！” “开”字的后半段变成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而跟在后面的续文则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激烈碰撞声，听上去就像是里面正有一头狗熊在发狂一样。 “唔唔唔……” 紧接着，传来洛曦断断续续的**声。 “学姐？？没事吧？？” 听着从屋内传来的声音，林辰心里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礼不礼貌的事情，直接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 当阻挡视线的门移开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如同刚刚被龙卷风肆虐过的社团活动室。 装满了各种怪异小说和幻想书籍的书架倒在地上，上面的书本散落了一地，地上还东倒西歪地倒着好几把椅子，一张桌子也被翻过来，倒在散落的书本之中。而在一片混乱中，大头朝下的洛曦正躺在那里，四脚朝天。 由于穿的是宽松的背带裙，所以以这个姿势躺在地上的洛曦，裙子已经完全翻了过去，儿童内裤华华丽丽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呃……学姐？没事吧？” 林辰看着自己的学姐正不断地抖动着的双腿，有些担忧地问到。 “嘿——咻！” 洛曦用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回答了他，然后她迅速整理好裙子，低着头，红着脸看向林辰。 “看……看到了？” “没看到！” 林辰义正言辞地摇头。 “真的没看到？” “真的没看到！” “说谎的话……会发觉的哦？” “没有说谎，什么带着草莓图案，白色底色的儿童内裤……我才没看到呢！” “呼……” 洛曦安心地拍了拍胸口。 “太好了，我还以为被小林辰看到自己没有威严的一面了。” 林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 …… “话说……”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林辰试探着向洛曦询问： “学姐，要是我看到了的话，你会怎么样？” 如果是洛曦学姐的话，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吧？ 他这样猜想。 “这个啊……” 果然，只见洛曦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 “我会好好地和小林辰讲道理！” “呼……那还好。” 林辰松了口气。 “然后和小林辰结婚！” “噗！” 林辰差点被一口气噎死。 “为……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 “因为……” 洛曦红了脸： “因为，妈妈从小和我说，那里只有和自己结婚的人才能看嘛……我从小就很听妈妈的话的。” “不不，我觉得学姐你还是稍微有点主见吧。” 要是被看到了内裤就要以身相许，那么以洛曦这个天然呆的性格，恐怕只有开后宫才是活下去的唯一的选项了。 “难道小林辰看到了？” “没没没！完全没有！话说……学姐我们还是先把这周围收拾一下吧？” 林辰看着四周的一片狼藉——再这么下去，光怪离奇研究社的社团活动室就可以改名垃圾场了。 于是，两人开始整理房间。等到一切恢复原样，已经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洛曦为了表达感谢给林辰泡了茶，而林辰则是端着茶杯，看着墙上的钟表发呆。 现在才刚刚十点，距离展出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林辰这才发觉自己来的似乎有点太早了。 “对了学姐，从那之后，没有谁来找你的麻烦吧？” 林辰问起了他所担忧的事情，毕竟洛曦和自己也算是熟识的关系，虽然说可能性不高，但是林辰却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知道这一点的神明对她下手。 “嗯？从那以后？” 对林辰的问题，洛曦却是一脸茫然。 “就是一周前，我们一起去超市然后回来的那次之后，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在这里？” “嗯？没有啊。” 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洛曦看上去不像是在隐瞒什么的样子。 “啊，那就好。” 林辰放心地点了点头，想到这里，他又回忆起了莉莉丝曾经无数次向他强调过的事实。 “这是只属于神明的战争，凡人不应该踏足其中。” 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应该就是神明们也不会让自己的战争干涉到凡人吧？ 不……与其说是刻意不去干涉，倒不如说神明们多半没有把人类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中，人类的地位应该就和路边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吧？而没有人会刻意去伤害一只蚂蚁。 …… 不知为什么，这样想着，林辰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那个，小林辰？” 洛曦的声音传了过来，而林辰大概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不想要让她知晓关于这场战争的事情，林辰立刻起身。 “那个，学姐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 “不许跑！” 洛曦一下子跳上了桌子，扑过来用双手按住林辰的肩膀，一下子又把他按了回去。 “不许跑哦小林辰！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好好讲清楚！” 双眼直直地盯着林辰的眼睛，洛曦满脸都是认真的表情。 “那个，学姐……” 林辰咧咧嘴，伸手向着她的胸前指了指： “bra，露出来了……” “呀——！！” 洛曦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胸口，脸蛋通红： “小林辰！你……耍流氓！！” “呃……” 林辰有些无语，自己的这个学姐怎么一副邻家少女的模样？ “所以说，学姐……我就先撤了！” 趁着洛曦忙着娇羞的时候，林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门去！ 身后传来洛曦的叫喊声，但是林辰却已经远远的将她甩在了身后。 哼哼哼，这就是腿长的优势！ 林辰有些得意。 只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既然以后还要和洛曦继续相处下去，林辰迟早都要让她知道真相的。 对于这一点，林辰只能祈祷自己能将事实隐瞒到这场战争结束，不要让战争的威胁靠近到自己重要的人身边。 …… “话说，已经开始了吗？” 走回到江枫大学的中心地区，图书馆前的广场那里，林辰看到四处已经布置好了展区，甚至不少地方都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而其中，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一处摊位前面的队伍排得格外的长，林辰的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就看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辆大概有半米长的虎式坦克模型正被摆在精致的展台上。 那正是林辰此行的目的。 第四章：莉莉丝是我的女友？ 大学城作为江枫市的高新技术区，由于其优越的环境和场地优势，再加上大中学校众多，所以平时经常会举办各种各类的展出，而江枫大学作为众多高级院校的领头羊，被作为活动场地的频率自然要比其它地方高得多。 这样的好处就是：江枫大学的学生往往会觉得自己的学校变成了爱丽丝所梦游的仙境，今天学校的街道是充满中国气息的水墨画风景区，明天就变成了充盈着钢铁和机械齿轮声音的机器人工厂，后天说不定就会是站着各种仪态的二次元萌妹子，周围摆满了各种周边的二次元世界。 江枫大学学生的校园生活，别提有多丰富了。 当然，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因为人气太旺，所以在江枫大学这边展出时发售的商品，往往供不应求。 倒不如说，在那条排成长龙的队伍里，有四分之一的人最终能带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回家，就已经是相当罕见的情况了。 结果就是很多慕名而来的粉丝排了半天的队，最终却被告知商品已售罄的情况，简直再常见不过。 就比如说现在…… “卖……卖光了？？” 看着眼前一脸抱歉表情的售货员，林辰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不好意思。” 留着一头干净短发的女性售货员，连连地对着林辰和在他身后的众多排队者鞠躬： “今天带来的，用于首日发售的800份模型已经全部售出了，真的很抱歉让大家白等这么久。” 也许是因为很年轻所以经验不足，这名售货员姑娘在道歉的同时，脸颊不由自主地就变红了，语气也显得有些慌慌张张的，看来是担心愿望落空的粉丝们会把她当成出气筒。 而站在林辰身后的粉丝们，在听到商品售罄的消息之后也顿时哀怨连天，“完蛋了，白等了！”和“好倒霉啊明明我来得这么早！”的哀叹声此起彼伏，不过售货员小姑娘的道歉态度十分恳切，再加上这种事情确实也怪不到谁的头上，所以他们在稍稍抱怨几句之后，也就纷纷离开了。 林辰同样也是深感失望，明明他来得还是很早的，只可惜后来因为到别处消磨时间而错过了最佳的排队时机，结果还是没能拿到心仪的模型。 “要是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制止那几个插队的混蛋了！” 林辰回忆起之前强行进入队伍的几个粉丝，心里感到深深的后悔。 然而，正当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就要垂头丧气地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就在用来承载展出的那个模型的台子后面，不少纸箱正堆叠在那里，除了用粉色礼品绳打包过之外，与装着模型的那些箱子的款式并没有区别。 林辰大致数了一下，在台子后面堆成小山的纸箱起码有二三十个，也就是说，还有二三十个1:15的虎式坦克模型没有被售出！ 这对正处于失望绝望边缘的林辰是一种多大的刺激，他立刻回到柜台前面，指着那些模型询问之前的售货员： “请问，那些模型是……” “啊，不好意思。” 小姑娘显然知道林辰想要问的是什么，她也立刻给出了回答： “那些是非卖品，是送给参加活动，并赢得名次的选手的奖励。” “活动？” 林辰疑惑地向着小售货员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望去，便看到一块板子上写着的说明： “心动盛夏，与你同行！” “亲爱的朋友们，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我们为大家带来了bbb……” 对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客套话，林辰直接跳过，他的视线快速锁定了下方用红色字体特别标出的一行： “我们准备了各种各样有趣的比赛，只要各位同自己的男/女朋友一起参赛，就能获得我们特别准备的精美礼品；取得冠军的情侣们，我们还会特别送出公司旗舰模型——1:15的虎式坦克一辆！在这个浪漫的盛夏，我们等拟哦！” …… 忽略了最后一句话的错别字，也不去吐槽把坦克这种战争机器当作浪漫礼物的违和感，林辰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情侣们”这几个显眼的大字上。 为什么会有这种残忍的设定啊！！ 从希望堕入绝望的林辰，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心里咆哮着。 这个活动的猪头策划人，难道不知道模型发烧友大都是林辰这样的单身汉吗！！ 混账啊啊啊啊啊！！ 林辰按在柜台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加重了力气，木头搭造的临时柜台发出了“吱呀吱呀”的痛苦声响。 “先生……你没事吧？” 售货员小姑娘被林辰现在这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吓得不轻，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放轻声音询问道。 “没事……我很好……” 林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可想而知他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恐怖。 “嘶——” 小姑娘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上翻，差点被他吓晕过去。 作为一个公关人物，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 …… “没赶上的话，也没办法吧？” 尽管说心里满是遗憾，但是道理毕竟还是要讲的，自己来得晚了没排上号，这种事情是谁都怨不得的。 林辰这样想着，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惹人讨厌催促： “喂！前面那个小子，行不行啊？没什么p事的话就赶紧把路让开行不？别tm占着茅坑不拉屎！” 说话的人语调有点尖锐，话中也满是挑衅的词语，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个男人。 果然，转过身之后，出现在林辰面前的是一个身高与他相拟，衣着张扬，一脸雀斑的男人。 而在雀斑男的身旁，被他单手揽着腰的，是一名比他矮了一个头，留长发，长了一张圆脸的女生。这姑娘原本的模样应该还挺惹人喜欢的，一张圆形的娃娃脸看上去是可爱的类型，只可惜现在脸上那副轻薄的表情，让林辰怎么也没办法生出好感。 原本没有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林辰的心情就相当不爽，现在又被人用这种语气挑衅，一股怒气顿时涌上心头，林辰睁大了眼睛，对雀斑男怒目而视。 雀斑男被林辰的表情吓了一下，嚣张气焰稍稍有所收敛，然而立刻又发觉自己不能丢了面子，再次对着林辰瞪了上来： “看什么看啊你，没看到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浪费别人的时间你耽搁的起吗？识相的话就赶紧走人，你个单身鬼又没参赛资格，别在这儿捣乱！” 显然，这雀斑男也是个骂架的老手，短短一句话不仅指出了林辰的短处，同时也扯上了其他人的利益，一副“人民公仆”的模样，简直上承天旨下应民意，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而且说这话的同时，雀斑男的眉毛微微上挑，同时手臂隐隐地又搂紧了自己的女友，举止之间炫耀的意图不言而喻。 林辰能感觉到怒气在自己的胸膛里酝酿着，然而他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能动手，一方面他是江枫大学的学生，在这里惹了事回头校领导那边不好交代。另一方面，虽然雀斑男的言语惹人生厌，但是自己确实没有参加活动的资格，打起来的话未免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容易理亏。 罢了……这种人哪里都有，忍忍算了。 林辰最终还是咽下了就要爆发出来的怒火，他向着边上移开一步，然后走过雀斑男的位置，就要离开。 忍忍算了，忍忍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辰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想要快步离开这个让人心烦的地方。 今天早上刚出家门时的激情，此刻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忍忍算了。 林辰这样想着，就要走开。 然而，就当他刚要走远，要离开雀斑男说话的音波传递范围的时候—— “呵呵，傻逼赶紧死妈……” 他听到了，听到雀斑男小声嘀咕的这样一句。 林辰：“……” 忍…… …… …… 老子忍你大爷啊！！！ 怒火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林辰直接在原地调转脚步，挤开四周的人群，然后一把扼住雀斑男的脖颈，手臂上抬，将其整个人凌空举了起来！ 心情不好骂人可以，但是随随便便扯上对方的家人，而且还恶语相向的—— 这种人活该挨揍，打死为止！ “咕……咕嘎！” 雀斑男的嘴巴因为压力张开，像是鱼嘴那样几次开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从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声。 整个人的脸都迅速变成了猪肝色，要是再这样被扼住喉咙多一点时间，恐怕他就要因为缺氧而死了。 只是，林辰倒是也没打算这样举着他太长时间。 向前迈出一步，林辰抓着雀斑男的手臂向后扬起，然后肩膀发力，将其整个人用力摔在了地上！ 雀斑男因为力道在地上连滚了几圈之后才停下来，他面前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脖颈，不住地咳嗽着。 虽然说看上去相当凄惨，但是林辰其实并未使出太大的力气，摔的时候也找的是相对柔软的草地，应该不会导致太重的伤势。 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是经过强化的，力量上要比一般人强出许多，要是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或者把对方摔残废了，那就太过火了。 “小强！” 与雀斑男通行的圆脸女子惊叫了一声，赶忙过去扶他，同时扭过头来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林辰。 周围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一时将原本的柜台前的位置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售货员小姑娘用相当细小温柔的声音劝说挡住柜台的众人，可惜因为声音太轻，并没有人搭理她，看上去相当无助。 而林辰此时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雀斑男的名字上——小强？还真是名如其人。 然而，他们在这里打起来，却引得后面原本正排队等着参加活动的人群一阵不满，由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开始嚷嚷了起来： “有完没完啊？别挡着路行吗？到一边儿去！” “神经病吧？突然在这里动什么手？要打自己去边上打去！” “那个应该是江大的学生吧？怎么能随便打人？把你校领导找来！” “哼，单身狗嫉妒心发作了吧？拳头大了不起？神经病！”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对方先挑衅的林辰，但是身后人群的辱骂几乎净是冲着林辰来的。 林辰的怒气原本就还没消，听到这种话顿时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人群怒目而视。 “你们……” 他想要争辩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他就不是善于言辞的那种类型，再加上对方人多嘴杂，一人随便叫骂几句，就能将他的声音淹没其中。 “看什么看啊，说的不是事实怎么的？眼睛大了不起咯？” 虽然说忌惮于林辰刚刚的举动，没有人敢站出来挑衅，但是这些人人多势众，却也不怕和他正面冲突，人群之中不断地有挑衅和叫骂声传来。 “赶紧走人吧！这边是人家公司的地方，你个单身狗又没资格上台，难道说是看着我们红眼了？别急啊，以后肯定有女人能看上你的，实在不行找个瞎的还不成吗哈哈哈……” 不知是谁这样叫喊了一句，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男男女女看着林辰笑成一团，不少人脸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们的笑声明朗，听在林辰的耳中，却如同刀子一般刺耳。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林辰原本愤怒的心情渐渐转变，变成了更为悲哀的情绪。 他很清楚的是这些人都不是坏人，他们肯定也有家人，有朋友，也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也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他们现在的形象，却统一地变成了靠群体欺凌别人的施暴者。 林辰很想要把这群人挨个狠揍一顿，但是他却知道这样做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没了干劲。 “算了，算了……和他们在这里纠缠也没什么意思。” 正当林辰这样想着，打算在一片嘲笑声中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穿越人群而来。 即使人群噪杂，隔着这么刺耳的讥笑声，那个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林辰先生！” 从声音传来的地方到林辰所在的位置划一条线，人群很自觉地就这样分成两部分，从中间空出一条路来。 一个美得窒息的女子，带着明艳的笑容在道路的另一边出现，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朝着林辰快速跑了过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穿过人群，然后看到她的双手大大地张开，对着林辰一下子抱了上去！ “亲爱的，你跑到哪里去了？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呢！” 然后，女孩欢欣地叫了出来。 …… 刚刚还无比嘈杂的人群，一下子统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快要让眼球掉在地上的神态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就连林辰自己也完全愣住了，他在石化了将近十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按住肩膀把对方向后推开，然后瞪圆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 “莉莉丝？” 他试探着问到。 “对啊，就是我呀，怎么了啊亲爱的？难道是发烧了吗……” 莉莉丝带着担忧的表情将手按在林辰的额头上，然后又放到自己额上比了比，露出疑惑的神情。 林辰又上下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名少女：一直垂到腰间的黑色秀发，星空一般迷人的眼睛，以及左眼眼角的神秘泪痣……的确是莉莉丝没有错。 只是……这种180度的态度大翻转是怎么回事？ 在他印象中的那个夜魔女，才不会用甜到让人掉牙的声音，笑眯眯地喊他“亲爱的”，那家伙只会用杀伤力最高的语言暴力对他落井下石才对吧？ “难道说是吃错药了吗？” 这次换成林辰将手放在莉莉丝的额头上。 “亲爱的你干嘛啦！” 夜魔女娇嗔一声，将林辰的手推开，然后又挽上了他的胳膊，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听话，这么多人看着呢。想要的话……我们晚上回家再说嘛。” “噗！！” 她这边话音刚落，林辰分明看到那边的人群里，几名男子仰头喷出一口老血。 “莉莉丝，你这到底是……” 林辰正被夜魔女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被挽住的手臂被对方轻轻掐了一下，然后莉莉丝对着他满怀深意地挤了挤眼睛。 林辰这才明白了——莉莉丝大概是因为看不下去他刚刚的狼狈处境，过来救场了。 虽然他对于夜魔女突然的这种善心有些怀疑，但是毫无疑问，莉莉丝的出现轻而易举地为自己解了围。 而且，就算性格恶劣到了极点，莉莉丝的容貌却绝对是能完败这里所有人的，在场的所有男性都对着林辰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他们刚刚用来讥笑他的所有语句，此刻都反过去打了他们自己的脸。 …… 林辰却也没打算再刺激他们什么，他带着莉莉丝走到柜台面前，看着和其他人一样愣愣地看着他们的那个小姑娘，笑了笑，说道： “现在的话，可以帮我报名参赛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当……当然可以，这里签一下名，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第五章：麻烦事 虽然被称为比赛，但是这种公司以奖品为噱头，搞出来增长人气的活动自然是以娱乐为主的，比赛的内容也大都是一些游戏项目，比如投篮，二人三足，折返跑，或者用筷子从墨水里夹出玻璃珠什么的…… 比如现在，林辰和莉莉丝参加的就是一个躲避球游戏的比赛。 游戏的规则，大概就是划出一个区域，一对情侣分别站在这个区域的两边，然后用充气球去丢站在中间的另一对情侣，打中或者时限到了之后攻守交换。最后按照被击中的次数来判断胜负，被击中次数越少，得分越高。 “怎……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打不到？” 在丢出了十多个空球之后，和林辰与莉莉丝比赛的那对情侣中的男性，摸着头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林辰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歉意。毕竟，他和莉莉丝一个是身体被神的魔力强化的不死之人，另一个更是货真价实的神邸，这场比赛自然是不公平的。 “给我打中啊！” 十余次攻击的落空显然让他们的对手有些心烦意燥，只见那名男性用力抡起胳膊，将充气球对着林辰的脑袋笔直地丢了过来。 看得出来他是经过好好瞄准的，尽管隔了将近十米的距离，球却直直地飞过来，不躲开的话是肯定会命中的。 只是，在现在的林辰眼里，充气球飞过来的速度却相当的慢，想要躲开简直轻而易举。 这是反射神经经过强化之后的效果，虽然远远比不上喝下酒神之酒之后，那种如同子弹时间的效果，但是却也已经相当有效了。 形容一下的话，现在对着林辰砸过来的物体，在他看来大概就像是好好抛过来的一样，在他眼中的速度大概慢了25%左右。 向着右边快速迈开一步，林辰轻而易举地躲避了对方扔过来的球。 “时间到！” 作为裁判的工作人员看着手表，举起手宣布道： “胜者：红方！” 红方，正是林辰和莉莉丝的组合。 “可恶啊~~~~~” 听到裁判的宣言，对面的男性立刻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因为比赛的失利作出如此激烈的反应，看来他也是个模型发烧友。 要不要去交个朋友呢？ 想到对方可能是自己的同好，林辰心里隐隐地产生了这种想法。 只是，在接触到对方看向自己的，满是敌意的目光之后，林辰想了想还是算了。 现在过去的话，多半会被当成是在炫耀吧？ …… 自己伤心的同好自然有他的女朋友去安慰，比起这个，想到另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林辰的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刚刚的比赛，就已经是决赛了。 也就是说，挡在林辰和他的奖品之间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了。 1:15的虎式坦克啊！林辰想想都觉得新潮澎湃！ 感觉就像是交了一个新的女朋友。 ……啊不对，貌似他从来就没有过女朋友。 …… “那么，恭喜各位获奖的朋友们，请来这边领取奖品！” 一名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地走上台，向着下方各个活动的参赛者说到。 林辰一阵心跳加速，刚想要过去排队上台，回过头的时候寻找莉莉丝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低着头，表情有些凝重。 是身体不舒服吗？ 林辰赶紧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莉莉丝？” “林辰先生……” 抬起头，莉莉丝看了林辰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缓缓地抬起手臂： “可以，和我去那边一下吗……” ……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带着莉莉丝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林辰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莉莉丝，心里越来越着急。 “稍等一下……” 莉莉丝这么说着，倚着墙勉强站住，然后…… 就在林辰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她的身形迅速地缩小。 几秒过后，那个清丽优雅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脸蛋圆圆的，头发几乎和身体一般长，神情疲惫的小孩子。 连衣服也一起变回了儿童款式的连衣裙。 “呼~~~~” 莉莉丝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一样，低下头松了口气。 “没……没事吧？” 尽管说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奇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又一次亲眼看到这种不可置信的事情，林辰还有些发愣。 “还好。” 似乎连说话都会让自己很累，莉莉丝简短地解释道： “维持原来的模样，消耗的魔力很大。” 这样说完，她的身体就迅速化为黑雾，向着林辰的左手手腕汇聚过来，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先好好休息吧，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林辰看着手腕上的印记，用诚恳的语气说到。 那么现在的话，当然还是要去把属于自己的奖品带回去了。 走出小巷，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领奖台上，他的心情又变得激动起来。 1:15的虎式战车模型啊！前所未有的大比例，精细度也高得惊人，市价上万的东西啊！想想都觉得激动！ 然而，就在林辰刚刚走到领奖台的旁边，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打算登台的时候—— “嗡——！！” 一道无比显眼的巨大光柱在远方冲天而起，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如同拧动麦克风一般的尖锐声音，这一切的发生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防备的林辰顿时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传来的尖锐声效撕裂。 “搞……搞什么啊？” 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林辰向着光柱的方向望去，那光芒在亮起的瞬间就熄灭了下去，声音也随即消失，仿佛完全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周围的人群，也是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他们看着捂住了耳朵的林辰，眼神显得有些诧异。 “呃，这位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负责发送奖品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用疑问的语气对他说到。 “不，” 林辰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没事……” 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 而此时，莉莉丝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不知为何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色彩： “看来运气不太好呢，林辰先生。” “看来又要有麻烦事了。” 第六章：华先生 “搞什么啊！在这种时候来捣乱？” 脱离了领取奖品的人群，林辰向着之前光柱升起的位置狂奔过去。 明明只要再稍微等一下就能领到自己想要的模型了，却偏偏在这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林辰现在相当恼怒。 根据刚刚莉莉丝给他的解释，刚刚的状况显然是某个参战的神灵引发的。 看之前其他人的反应，貌似一般人是看不见那道光柱的，也就是说，对方的目的是引起其他神灵的注意。 如果江枫大学的区域里没有凑巧同时存在另一个神灵的话，这句话的含义其实也就等同于对方想要引起林辰和莉莉丝的注意。 是宣战？还是其它的某些动机？ 林辰不得而知，只有前往与那那名参战神接触了，才能揭晓。 尽管林辰很想要不搭理对方，或者起码把自己的模型拿到手了再去接触他，但是由于光柱升起的位置是靠近一号教学楼——光怪离奇研究社社团活动室所在处的，林辰很是担心对方会不会做出某些出格的，有可能伤到洛曦学姐的举动。 就算他不会，以洛曦那个性子，万一从什么地方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很可能会主动接触那名神灵。 尽管说这些都只有很小的几率，但是林辰却不敢去赌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所以，权衡了一下战车模型与他人生命之间的价值，林辰忍痛放弃了已经唾手可得的奖品。 …… “不管那家伙是谁，我都要先狠狠地揍他的脸！” 因为放弃了心爱的模型而怒火中烧的林辰，一面加速奔跑着，一面在心里赌咒发誓。 江枫大学的校区很大，但是身体被魔力加强过之后的林辰，奔跑速度已经远远超乎常人，在路边行人讶异的目光中，林辰已经横穿了整个校园，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号教学楼附近的公园。 “莉莉丝，能找到那家伙吗？” 调整了一下呼吸，林辰微微喘着粗气，向居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夜魔女问到。 “奇怪……” 莉莉丝的语气听上去充满疑惑： “在今早林辰先生到这里之后，我就在这附近布置了结界，但是并没有感应到任何神灵魔力的存在。” “呃……也就是说找不到吗？” 林辰试着问到，同时心里暗暗有些讶异——今天早上就布置了结界？ 还真是相当警觉呢，莉莉丝。 …… “说不定是我忽略了，我再找找看。” 莉莉丝这样说着，却被林辰阻止了。 “不用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他了。” 林辰向着公园边缘，某处树荫下的长椅投去目光——在长椅的一端坐着的，正面带笑容冲着这边挥手的，是他认识的某个中年人。 华先生。 既然是人类，那么探测神灵魔力的结界不会起反应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吧。 虽然说身份是人类，但是林辰却总觉得他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神灵还要危险。 …… 在心里暗暗提高了警觉度，林辰走了过去。 当他靠近之后，华先生依旧带着和善的微笑，冲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林辰同学，最近过得怎么样？” 原本就长着一张很年轻的文雅面貌，再加上礼貌得体的言辞和表情，华先生很容易给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感觉。 林辰也被他的微笑感染，微微放轻了警觉度，但是神经却依旧没有松懈。 “刚刚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 “林辰同学很警觉啊，对于多日不见的朋友，用这种质问作为问候语可是显得有些冷淡了吧？” “我可没把你当朋友。” “啊啊，被拒绝了啊，而且还是毫不留情一击毙命的拒绝……虽说如此，我们可是很想和林辰同学交个朋友，上次的临别赠礼，不知林辰同学是否满意呢？” 面带着亲切的微笑，华先生和善地向林辰询问到。 林辰先是疑惑，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反问道： “临别赠礼？……你是说你们没能带走的那些酒？” “正是。” 华先生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满怀深意的微笑。 林辰则是自心底感到震惊，他原本以为那些酒只是对方是因为时间匆忙，慌乱之下没能带走的，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根本就是故意留在那里的。 而且，既然说是“临别赠礼”，也就是说他们是刻意将其留给自己的。 也就是说就连他会用这些酒来对付雅典娜和火神这一点，都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 是谁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火神？华先生？还是说他们两个？ 林辰突然发觉，无论是自己，还是雅典娜和火神，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算计了。 “既然如此，该不会就连酒神的使徒，也是你们刻意留在那里的吧？” 林辰想到了另一个危险的可能性，他试着问到。 如果没有意外，酒神的使徒在那一战之后，多半会被留在那里的雅典娜和火神带走，酒神和华先生应该也能猜到这一点，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同样有着别的用意？ 然而华先生立刻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不，那就是单纯的失误而已，传送法阵没办法随便传送那么大的物件，所以只好把它留在那里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华先生说这话时脸上那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却让林辰没办法相信他的说法。 真话是容易判断的，谎言也是可以分辨的，最难辨认的是真假混合的说辞。 …… “林辰先生。” 莉莉丝的声音突然响起： “从长远来看的话，现在就在这里击败这个男人，会比较好哦。” “击败？是说……” “你知道我的意思。” “……” 林辰当然知道莉莉丝话中的含义，但是他犹豫了。 华先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像他和莉莉丝这样的力量，如果他愿意的话，在这里解决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是普通人，所以林辰才会不想要对他动手。 与神为敌，将其击败，让他的神格回到神界是一码事，但是杀人又是另一码事。 玄幻小说，动作电影中的那些草菅人命的行为，如果放到这里，便是残酷而沉重的现实。 第七章：酒神的筹码 “不……还是算了。” 在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之后，林辰最终给出了否认的回应。 “果然这样呢。” 对于林辰的反对，莉莉丝并没有生气或是嘲讽什么的，相对而言语气反倒是柔和了许多。 “林辰先生就是这样的人呢。” 这样说完，她的声音便没有再传来。 林辰也停止了在心里和莉莉丝的对话，转而专心应对眼前的华先生。 恢复原本模样对莉莉丝魔力的消耗似乎相当大，所以现在他多半也没指望让她帮忙考虑了，只好靠着自己来应付他。 话说，就连那个夜魔女都把这家伙当成危险人物了啊…… 暗自感慨着，林辰默默地把针对华先生的心理防线又加固了几道。 “林辰同学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不少啊。” 一直观察着林辰的华先生这样说着，抬手指了指公园边上的一家冷饮店，说： “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虽然说我的店面没了很抱歉，不过到那边去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不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你应该不是专程来找我聊天的吧？” 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林辰催促到。 林辰虽然不是白痴，但是他也不会自诩为什么聪明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在交谈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踩进对方的陷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打乱对方的说话节奏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种小手段，在他看来也不会对华先生造成什么影响就是了。 “那我就直接说好了。” 华先生的语气并没有停顿的意思，似乎他也知道林辰在防备他。于是，他直接说道： “我这次来找林辰同学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借助一下你和夜魔女莉莉丝的力量。” 林辰一愣，“结盟？” “结盟。” 又是结盟，林晨想。 这场战争中的神灵，为了提高自己的胜算，似乎格外喜欢用这种老套却又实用的方法。 先是雅典娜，后来又是酒神，现在华先生又代表酒神再次过来提出结盟的邀请，虽然不知道莉莉丝是怎么想的，林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次结盟的利弊，但是就他而言，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觉得心累了。 “我想我似乎可以直接拒绝了啊。” 不留情面地，林辰淡淡地回应道。 结盟结盟结盟结盟……一个又一个脆弱的联盟，去他的吧。 在这种各自为战的战争之中，所谓的盟友和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别直接拒绝嘛，林辰同学先听我说完行吗？” 尽管林辰的反应也许有些过激，但是华先生并没有同样变得激动，他抬起手制止了一下就要走人的林辰，接着提议到。 虽说林辰很想要回答“不行”，但是这样未免太过武断，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摆正态度点了点头。 “多谢。” 华先生笑着点头示意，然后说： “这次的结盟并不是形成什么长远的联盟，只是希望林辰同学和夜魔女莉莉丝能在下一次的战斗中帮助我们。当然，我们也会准备好充足的回报。”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稍稍抬高了声音，说： “莉莉丝小姐？你也在听的吧？比起偷听，不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吗？” “呵呵……” 他话音刚落，黑雾便从林辰的手腕处涌出并聚集到他身侧的地上，雾气散去之后，幼*女体型的莉莉丝出现在了那里。 “居然敢这样呼唤我出来？作为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你会像这样给自己找麻烦。” 用冷酷的目光看着华先生，莉莉丝双手抱胸站在那里。 要是换了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这种姿态未免像是妄自托大的小鬼，但是莉莉丝全身冰冷而排外的气质却完全让人没法引出这种联想。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偷听罢了，如果有所冒犯的话，我会道歉。” 华先生笑了笑，礼貌而谦逊地回应到。 “哦？” 夜魔女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如果我要你道歉的方式是死在这里呢？” “那可不行，还有人需要我活着，真是抱歉了。” “呵呵……” 进行着微妙而简短的对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了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 “那就来说说看吧，” 莉莉丝坐到华先生对面的长椅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看着对方，这样的姿态以她现在的模样做出来显得有些好笑。 “你想要我们帮你们什么？你的筹码是什么？如果我答应给你们提供帮助，你们又能给我们什么？” 一个接一个地，莉莉丝将林辰也想要问的问题排着队，相当直观地提了出来。 “还真是直接呢，” 华先生笑了笑，接着回答道： “不过我倒是并不讨厌，既然如此，我就先说一下我们能提供的回报吧，看看两位会不会感兴趣。” 这样说着，他对着莉莉丝举起手来，将五指张开。 “五瓶。事成之后，我会将五瓶酒神的佳酿作为回报赠予两位。” 听到他的话，就算是一向冷静无比的莉莉丝，也微微动了下神色。 “还真是大手笔啊……杜康那家伙这次，难道是已经沦落到了担忧存亡的地步了吗？” “差不多吧。” 华先生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一摊手，“自从你们和雅典娜他们上次袭击过来之后，我们可是过得相当艰辛呢。” “五瓶酒……很厉害吗？” 林辰看着两人的交谈，感觉有些听不太懂。 “真是不好意思啊，把十多瓶酒神的神酒当成白开水喝下去的林辰先生，当然不会在乎区区五瓶平淡无味的酒水吧？你这个暴殄天物的混蛋。” 莉莉丝很是适时地对他冷嘲热讽，顺便还很自然地在句末直接贬低了他。 “呃……” 林辰觉得，在莉莉丝的眼里，自己多半是提了个“鸟儿真的能飞吗？”或者“人被杀真的会死吗？”这样的低智商问题吧？ “我这样来和林辰先生解释吧，” 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莉莉丝看着他，道： “酒神的神酒，原本就是融汇了他的神格与神力的强大物件，一般情况下，只要一瓶神酒，就能让原本不可能的战局逆转过来，甚至让凡人拥有和一般的神灵抗争的能力。” “这么厉害？” 林辰大吃一惊。 “是呢，就是这么厉害。” 莉莉丝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向从刚刚开始就没有插嘴的华先生。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件，能让酒神那个小气鬼不惜付出这种代价，也要求得我们的帮助呢？” 第八章：请求 “所以说，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事态，才能让酒神那种吝啬鬼，宁可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也要求得我们这点微薄之力的帮助呢？” “更何况，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那么多实力强横的神灵，五瓶酒神的神酒足够收买任何人，你们有什么理由专门选择了我们？” 莉莉丝这样说着，一双美目带着质疑盯着华先生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答案。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华先生笑了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说： “确实，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许多拥有更强大实力的神灵，但是力量并不是越强越好的。” “在这场战争之中，我们都是敌人，虽然说有时出于利益会组成暂时的联盟，但是最后都一定会变成敌对关系。” “互相敌对的人，组成的联盟自然是松散的，如果和我们联盟的另一方实力太过强劲，我想我们就不得不担心对方会突然反水，将矛头反而对准我们。毕竟，比起区区五樽神酒，杀死我们可是能将剩下的神酒全部强取的。” “因此，我们才会寻求实力相对较弱的两位的帮助，不知这种说辞，两位是否还算满意？” 他说完就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莉莉丝的回应。 “的确是合理的说法。” 莉莉丝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质疑的表情却并未改变。 “但是，你们能相信我们就不会反水？你们选择相信夜魔女的信誉？” 尽管莉莉丝从来没有向林辰解说过什么，但是林辰大概也能看得出来，身为夜魔女这一神邸的她，在众神眼里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我并不相信夜魔女的信誉。” 华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突然移向了林辰这边。 “但是，我们选择相信林辰同学，我想林辰同学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吧？即使是暂时的联盟。” “啊？……嗯，这倒是没错。” 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林辰有些来不及反应，只是愣了愣，然后勉强给出了回应。 “很卑鄙呢。” 莉莉丝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快，她语气冰冷地说： “绕过我转而对大脑发育不完全的林辰先生发起攻势，这种行为就算在我看来也是相当卑劣的，小心一点，人类，你的伎俩说不定会激怒我。” “那样的话真是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说出了本意而已。” 对于莉莉丝威胁的语句，华先生并未作出太大的反应。 “喂，你这家伙……” 林辰有些无语地看着莉莉丝，“你刚刚又很自然地黑了我一把吧？” “啊咧？” 莉莉丝转过身来，用很惊奇的眼神看着林辰，说： “我还以为林辰先生早就习惯这样了呢？” “鬼才会习惯这种事情啊！” “早一点习惯比较好哦？” “不，绝对不要……” “真是过分呢……” 莉莉丝双手抱胸，低下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说： “要知道，随时随地对林辰先生恶语相向可是我唯一的乐趣了呢，连这种事情都不允许的林辰先生真是个坏人。” “不，如果这就是你的爱好的话……我还是做个坏人好了。” 对于自己的心灵健康权，林辰采取寸土不让的态度。 “那么，言归正传。” 莉莉丝整理似的这样说着，将目光再次投向对面的华先生。 话说，刚刚和林辰斗嘴的时候，这厮根本就是一副把人家当成空气的态度啊…… “酒神想要我们帮忙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 果然最后还是要问这个。 不光是莉莉丝，林辰此刻也竖起耳朵等着华先生的回答。既然最后的报酬如此贵重，那么这件事情的难度应该不会低吧？ 既然莉莉丝问起了，华先生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隐瞒什么，他立刻回答道： “并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情，我们希望两位在明天子夜之时，前去突袭雅典娜一方的据点。并不需要真的发生激烈冲突，只要起到骚扰的效果就好。” 说完，他将随身带着的一只箱子朝着两人这边打开。 “如果两位答应我的请求，这三瓶神酒，就当做是此次的定金交给两位，结束之后，我们会补上剩下的两瓶。” 林辰的目光立刻就被箱子中散发着异幻光芒的神酒吸引了过去，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喝下这些酒水之后，所获得的那种强横无比的力量。 “要小心一点哦，林辰先生。” 莉莉丝走到他身边，跳起来用小小的手掌从后面用力拍了一下他，他的注意力立刻收了回来。 “神界的物品对于人类来说都是很危险的，林辰先生要是一不小心对这些东西上瘾的话，就再也没办法恢复了，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啊……我知道了。” 听着莉莉丝半开玩笑又有些认真的语气，林辰愣愣地点了点头。 话说，夜魔女这副小孩子认真说教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好笑呢…… 林辰这样想着，后脑勺却又突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他转过头去，便看到刚刚收回手的莉莉丝。 “你干嘛啊？”他问。 “林辰先生刚刚在想失礼的事情呢。” 莉莉丝用能看穿一切的目光盯着他，被说中的林辰有些尴尬地干咳几声，默默地转回头去。 …… 然后两人在拌嘴之后再次一齐将视线投向华先生，只看到对方正用有些无语的表情看着这边。 啊啊，又被当成空气了呢——他的脸上似乎这样写着。 废话少说——这是莉莉丝用表情给出的回应。 …… “那么，我就接着说吧。” 华先生稍显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他接着说道： “虽然说的是需要两位帮忙骚扰，吸引一下对方的战力，但是其实到时候对方的人手应该不会太多，火神和部分圣斗士应该都不在，如果有机会的话，两位愿意直接击溃雅典娜，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尽管说华先生所说的大部分的话都被莉莉丝当成了耳旁风，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击溃雅典娜”——这句话显然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火神他们会去做什么？”她问。 第九章：苏时令的请求 和华先生的谈话结束之后，林辰又带着莉莉丝在学校里游逛了一阵子，等到两人乘上地铁回到林辰家所在的小区里，已经是黄昏时分。 莉莉丝并没有再回到林辰手腕上的印记里，而是保持着小女孩的体型跟着他的身边。用她的话来说，那里面的空间就像是地下墓穴一样，沉闷冷清，而且无聊的要死。 “要是不出来透透气，我可是会因为那种压抑的环境变得性格扭曲的。” 她这样向林辰说明。 尽管说林辰觉得根本不需要受环境影响，夜魔女现在的性格就够扭曲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毕竟，莉莉丝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 太阳快要完全落到山的另一边，小区里的路灯已经开了，远处的中心广场上隐约能看到聚集到一起的人群，林辰带着莉莉丝从广场一边的路上走过，隐约能听到远处人群的交谈声。 虽然说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莉莉丝，但是好在林辰平时和他们没有什么接触，更算不上认识，所以他们大都会直接把她当成林辰的妹妹或者亲戚家的孩子什么的，并不会上前询问什么。 “所以说，我们是答应他们了吗？” 林辰看向正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样跟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只草莓圣代的莉莉丝，最终还是忍不住这样问到。 对于华先生的请求，莉莉丝最终并没有表态，但是对她有一定了解的林辰却知道：如果莉莉丝的态度是拒绝的话，她一定会让对方知道的。 “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吧？” 一面舔着手里的圣代，莉莉丝轻描淡写地回答他。 “对方的回报那么丰厚，而且需要做的事情也只是去稍微骚扰一下，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丰厚回报的工作，怎么想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样说着，夜魔女突然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像是开心得不得了的表情。 “话说，还真是没想到呢，素以精明著称的酒神，在这次战争中的处境居然这样凄惨。雅典娜也一样，好不容易抢到了酒神的使徒，结果却不会用吗？库库库库……” 这家伙，和雅典娜到底有多大仇啊…… 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因为雅典娜和酒神的遭遇就心情超好的莉莉丝，林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夜魔女这么开心。 据华先生所说，在上次的战斗中，在击败了正义之神，并且将林辰与莉莉丝逼退之后，尽管说雅典娜最终还是得到了酒神的使徒，但是由于这场战争中“一名主神无法使用另一名主神的使徒”这一规则，她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柜。 因此，她后来就一直派遣火神与自己的圣斗士去搜寻酒神的踪迹，为的是将其捕获，并且强迫他为自己制造更多的神酒。 虽然说酒神和华先生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毕竟作为他们最大筹码的使徒已经被夺走，面对两名主神的追捕，光靠着正义之神的力量还是不够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华先生来寻求林辰和莉莉丝力量的原因，如果他们向雅典娜一方施压，就算不能真的造成什么后果，也足够让雅典娜不得不分出余力来自保，以此减轻酒神一方的压力。 …… 如果光看表面上的这些的话，这其实是雅典娜和酒神双方的冲突，而林辰和莉莉丝这边就是在鹤蚌相争中获利的渔夫，成为两者斗争的最终赢家。 只是，事情真的像华先生说的那样简单吗？……或者说华先生真的说的都是真话吗？ 无论如何，林辰是不敢相信他的。 而且他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莉莉丝这次如此轻率，居然就这样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简单的任务配上极高的回报——怎么想都给人一股浓浓的陷阱的感觉。 林辰觉得，如果自己都能想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莉莉丝应该也不会忽略吧？ 既然如此，那她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 也许那打算不适合告诉他？也许莉莉丝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者她有什么其它的计划？ 无论如何，林辰并不打算去追问。 他选择相信莉莉丝。 …… 林辰在前面走着，莉莉丝在后面迈着轻快的脚步跟着，两人一直手牵着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兄妹。 突然，莉莉丝停下了脚步。 “林辰先生，前面有你的熟人呢。” 这样说着，她的身体虚化，变成黑雾回到了林辰手腕上的印记里面，没有再做什么别的解释。 “哈……？” 林辰有些疑惑，他停了一下之后继续向前走，转过一个拐角，便看到熟悉的人出现在面前。 “时令？” 他停在原地，而前方那人则是朝着他走了过来。 “啊，挺久不见了呢，林辰。” 站在林辰面前，手里提着破旧公文包，身穿灰突突的皮夹克的年轻人，便是林辰多年的好友，苏时令。 这种天气穿得这么厚，不会很热吗？ 林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苏时令的家离这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虽然说算不上太远，但是他平时要靠自己养活自己还有重要的妹妹，平时工作繁忙，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所以一般也不会到林辰这边来。 “嗯，可能有一点事情要麻烦你……” 苏时令这样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眉宇之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感。 “咱们之间客气什么！” 林辰走上前，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然后用力揽住。 “走吧，有什么事情到我家去说吧，你都这么长时间没来了，不好好招待一下，在大街上说话算怎么回事。” “不……不了，我那边还有事，担心时间来不及。” 苏时令从林辰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似乎是担心他会不依不饶，紧接着就说道： “我还是把事情说完，然后林辰你做决定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得出去出差，因为我不在家里，所以希望林辰你能帮我照顾小雨一段时间。” “呃？” 由于对方说的太快，林辰的反应稍稍迟钝了一下，但是他立刻点头： “这当然没问题，小雨在我这里你放心。只是……你是要去哪里？” 林辰没记错的话，苏时令平时都是在外面打一些零工，并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在省外，要挺长一段时间的。” 苏时令显然并不打算详细回答，他这样说完，紧接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既然林辰你同意了，那么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先告辞了。” 一面这样说着，他渐渐地走远了。 “啊，再见……” 林辰对着苏时令的背影挥了挥手，连一句完整的道别都没能来得及说完。 …… 林辰的心情有些复杂。 苏时令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然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怎么接触了，但是他依旧从心底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兄弟。 只是，现在的苏时令，和以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同了…… 林辰还记得那时的苏时令，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平时对待他人真诚善良，而且带着火一般的热情，在班里人缘也特别好，整天开开心心的没什么烦恼。 那时的两人，经常一起疯疯闹闹，上房揭瓦，偶尔捅了一些篓子，也都会一起承担后果，罚站也好找家长也好，虽然对孩子来说是相当可怕的事情，但是两人总是互相看着嘿嘿一笑，就没什么好怕的。 那时的情景是林辰脑中无比清晰的回忆，但是时间过得飞快，一切都改变了，现在的苏时令……看上去像是一个憔悴的中年人。 明明他才22岁，只比林辰大一岁而已。 …… 林辰望着苏时令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转过远处的拐角。 当他的父母离去，林辰也试图帮助过他，只是苏时令虽然为人开朗，但是却有着极强的自尊心，对于别人无条件的帮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 而作为普通学生的林辰也没什么办法给他介绍好的工作，只能看着他每天忙碌在打工的场所，久而久之，两人见面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 “那个人，很痛苦呢。” 林辰依旧望着苏时令离去的方向，而莉莉丝的声音悄然响起。 “啊。” 林辰声音沙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很累……” “不，你不知道。” 莉莉丝打断了林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幽幽而起的声调似乎能洞察一切。 “人肉体上的损耗来自于劳累，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却来自于矛盾。矛盾越强，痛苦越盛。那个人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林辰先生，他有事情瞒着你呢。” 林辰：“……” 他当然知道苏时令说的不会是真话，他不可能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去出差了……但是他又是去做什么了？ 无论是什么，既然他不愿意让他知道，那林辰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愿他能自己处理好。 “快点回去吧。” 将视线从远处的拐角移开，林辰转过身去。 …… 顺着路回到自己的家门前，林辰看到大厅里正开着灯，便叩响了门。 虽然说他也有带钥匙，但是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被他一起丢进背包里了，现在找的话多半会很麻烦。 “来了来了。” 从门内传来妹妹清脆的喊声，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门立刻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活泼可爱，穿着白色花边围裙的林夜，似乎正在做晚饭的样子。 “哥哥，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哦。” 在地上给林辰放好拖鞋，妹妹回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将近七点了。 林辰还记得，自己出门前曾经和小丫头说过的归来时间，大概是中午左右…… “不好意思……” 林辰穿上拖鞋走到客厅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便看到背对着这边，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林夜也跟着走到他的身边，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 “那个，哥哥……” “啊，是这样的。” 林辰自然知道妹妹要问什么，便向她解释道： “因为一些原因，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小夜要和她好好相处哦。” 他还记得，因为自己和苏时令的关系，苏时雨和妹妹的关系也相当不错，经常能看到两个小丫头亲密地贴在一起，交流着一些女生之间的小秘密。 “要，要住一段时间？” 林辰没有注意到，当他话音刚落，妹妹的神情就开始显得有些奇怪。 “真的吗？是哥哥允许的吗？” “对啊，没有理由拒绝吧？” “哥哥很喜欢她吗……” “嗯？这当然啊，一直以来我都挺喜欢她的。” “一直以来？也就是说，从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就……就……” 林夜的头埋的越来越低，声音也渐渐变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为什么好像相当激动的样子。 林辰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妹妹的异样。 “呃……小夜？” “我最讨厌哥哥了！！最讨厌了！” 这样大声叫了出来，林夜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脚踩在林辰脚上，然后哭着跑上了楼梯。 “好痛！” 林辰捂着几乎要被踩扁的脚坐在了地板上，他可以听到楼上妹妹用力摔门的声音。 什么情况啊？？ 林辰完全没能搞懂是怎么回事，一切发生的也太快了，一点前因后果都没有。 难道说，自己的妹妹和苏时雨之间的关系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恶化，两人现在是相见眼红的宿敌吗？ ……不对啊，他记得自己放暑假前的时候，还看到两人一起逛公园来着？ …… “咦咦？小林辰你已经回来啦？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一双娇小的脚丫踩在林辰面前的地板上，之前一直坐在客厅里的人走了过来，声音听上去和记忆中的苏时雨有些不太一样。 他抬起头来，立刻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顿时一切都明朗了。 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洛曦学姐你会在这里啊啊！！” 惊讶之下，林辰一下子叫了出来。 洛曦被林辰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她向后跳了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至……至于那么惊讶吗？” 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家里，而且还顺便破坏了对方和妹妹的感情，在洛曦学姐看来似乎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当然至于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的有点夸张，林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惊讶。 要知道，他可从没有告诉过洛曦自己的家庭住址。 “这个，其实……” 听到他这么问，洛曦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其实，上次和小林辰一起去超市的时候，小林辰你把我的手机拿走了没有还给我，那个有gps寻回功能的……” “原来是那个啊……” 林辰回忆起了上次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因为华先生的突然出现，林辰只得想办法让洛曦先离开，结果当时买的东西，以及一些洛曦自己的东西都被他带回了家里，还没找到时间还给她。 话说……那种老古董居然还自带gps的？ 林辰回忆起购物袋中的那个绿屏的老版诺基亚，心里深感不可思议。 “呃，所以说，学姐你其实是来找手机的？” “不。” 不出意料的，洛曦立刻摇了摇头。 “我是来帮小林辰打赢这场战争的。” “……” “呃……怎么了吗？” “……” “小林辰？你这样不说话，有点可怕的……” “笔记本。” “嗯？” “把笔记本拿出来一下，记一下电话号码。” “咦咦？为什么？” “没有关系的，对方是技术很高超的脑神经外科医生。” “我的大脑神经才没有问题啦！” 洛曦这样叫起来，然后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林辰的双手，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小林辰你可不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哦，我可是什么都知道了！” “学姐你知道什么了？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洛曦的警告反而提醒了林辰，他立刻看向一边，眼睛上翻，一副疯疯傻傻的模样，就差没有把舌头耷拉在外面了。 “哼！就知道小林辰你会装蒜！” 洛曦似乎早有准备，她突然跑到林辰的身后，跳起来抓在上面，然后不顾他的感受，在他背上一阵摸索。 “学……学姐你干什么？” “不许动！马上就好了，我记得就在这附近……” “好痒！住手啊！住手……stop！亚麻跌！” 就在林辰怀疑自己的学姐已经正式成为女流氓的时候，洛曦终于从他背上跳了下来，手里举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件。 “那是什么？” 一面匆忙地整理衣服，林辰看着一脸得意神情的洛曦问道。 “窃听器！” 洛曦得意地扬起脸，然后把手里的金属物件举得更高，几乎就要到了林辰鼻子的位置。 “啥？学姐你在我背上装窃听器了？” 林辰大惊，难道说自己和华先生还有莉莉丝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 “不是装上去的哦，这个……是小林辰今天过来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粘上去的。” “我要多不小心才能把这种东西粘在身上啊！” “真的是不小心的！” 洛曦支支吾吾地，比划着双手解释道： “小林辰的后背……不小心，从我的手上粘到的！” “那不就是你自己偷偷装上去的吗！” 第十章：夜魔女的回忆 “所！以！说！让我帮你吧，小林辰~~~~~~~~~~”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从后面抓着洛曦的衣领，林辰打开门把她丢了出去，然后赶在她扑回来之前，用力关上了门。 “我很担心你啊！” 林辰听到洛曦正不断地敲打着大门，门外也依旧传来她不依不饶的叫喊声。 “白痴……我更担心你好不好。” 听着从门上传来的声音，林辰皱了皱眉，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门口，任凭洛曦依旧在那里敲个不停。 无论如何，他也不打算把洛曦卷入这场以命相搏的战争之中。 …… 洛曦捶门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应该是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而她还要赶地铁回去的缘故吧？ 只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林辰家的地址，以后恐怕就会很麻烦了。林辰知道自己的这个学姐是怎样的一个性格，虽然说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但是却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执着和行动力，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更是会毫不怀疑地去执行，即使途中困难重重。 “好麻烦啊，要不要搬家呢？” 想到以后还要面对学姐无止尽的骚扰，林辰不由得觉得一阵头大。 “林辰哥哥？” 从上方楼梯处传来的柔和声音，仿佛是一股清泉涌入了林辰耳中，烦躁的心情立刻平复了下来，他顺着声音看过去。 出现在楼梯口处，如同幽兰一般清雅的柔弱女子，正是苏时令的妹妹苏时雨，腿脚不便的她此刻单手扶墙，另一只手拄着拐杖才堪堪稳住身体，但却不敢往楼梯下多走一步。 “小心一点，要下去吗？” 林辰赶紧上前扶住苏时雨，尽管说经常做康复训练，但是现在的她还是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刚刚……我听到声音？” 站在楼梯口处向着下方望了望，苏时雨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林辰知道她说的是洛曦搞出的动静，便回答道： “没事，刚刚有客人在，现在已经走了……快要到晚餐时间了，要先下去等着吗？客厅里有电视。” “嗯，麻烦林辰哥哥了。” “不客气。” 苏时雨柔美的笑容比任何事物都具有治愈人心的功效，林辰不禁一阵心旷神怡，他单手揽住她的腰，然后另一只手从膝盖处向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向着楼下走去。 苏时雨的身体惊人的柔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如同茉莉花一般的幽香，林辰不禁一阵心跳加快。 “会不会很重？” 苏时雨看到林辰的脸有些发红，不禁也低下头，红着脸问到。 “没有没有……好了，抓稳我，该下去了。” 抱着一个人下楼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苏时雨这种柔弱的小姑娘，林辰更是要加倍小心，集中注意力不能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好了，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晚餐马上就好。” 将苏时雨横放在沙发上，林辰松了口气，走上前把电视打开，然后冲着她爽朗一笑。 “嗯嗯。” 又是回过头来对着林辰柔柔一笑，苏时雨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垫子，然后以一个端庄秀丽的姿态，静静地坐在了上面。 一举一动，全都礼貌得体，颇有大家闺秀的姿态，温和动人。 如果不是双腿的残疾，这会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女子？ 苏时令为了对抗现实，为了在困难重重的现实世界中活下去，过早地从少年的梦想中脱离出来，成了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挣扎的成年人。 但是苏时雨不一样，她是那样的天真善良，那样的温婉动人，一举一动都如同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公主……就像是梦一样美好的女子。 美好的梦想并非不存在，但是梦都是易碎易灭的，柔软幻梦的存在，必须有坚硬的现实作为保护的外壳才行。 而她，就是苏时令不惜牺牲自己的梦想，让自己化成冰冷坚硬的铁盾，也要竭尽全力守护的另一个梦。 …… 看着这样的苏时雨，林辰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她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地保护好她。 …… 由于妹妹闹了些脾气，所以这次的晚餐便只能由林辰自己来做。 一面做着饭，林辰也把厨房的门打开，和客厅里的苏时雨进行着交谈。 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更多关于苏时令的事情。 “我哥哥吗？” 听到林辰提及自己的兄长，苏时雨并不觉得惊讶，她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回应道： “其实，我平时和哥哥接触的并不太多，他早上走得很早，晚上又总是凌晨才会回来，平日里照顾我起居的都是雇来的保姆，这也是我见得最多的面孔。” 尽管家里并不富裕，但是苏时令却一直把自己妹妹的开销放在首要位置。尽管他平时工作忙没有机会照顾苏时雨，苏时雨由于身体原因也不能自己去学校，但是他却花了不少钱请来高级保姆和家教，专门负责照顾妹妹的生活以及学习事项。当然，出于安全考虑，他找的保姆和家教都是女性。 “时令他平时的工作……应该很忙吧？” 林辰回忆起自己见过的，苏时令一直带着疲倦神情的面孔。 “嗯……哥哥一直都很累，虽然他在我面前总是尽力掩饰，但是我都能看得出来。” “小雨你知道时令他是在做什么工作吗？” “这个……” 苏时雨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有问过哥哥，但是他只是随便解释一下就不再往下说了，他只说自己在什么公司上班。” 说到这里，苏时雨抬起头来，将视线从沙发上越过看向林辰。 “林辰哥哥，你知道哥哥在哪里工作吗？” “不……” 林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当然知道，苏时令不会真的是在什么公司上班，尽管他出门一直都提着公文包，也经常穿着一身干净的西装，但是林辰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在苏时雨面前圆好自己的谎，让她放心而已。 林辰还记得自己曾经在某家杂货店见到打零工的苏时令，那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工作装，西服则是被收拾整齐，装进了破旧的公文包里收好。 …… “小雨，” 林辰接着向苏时雨提问：“时令他这次出去出差，有说过自己要离开多久吗？” “出差？” 苏时雨疑惑地反问了一句，接下来的回答却让林辰大吃一惊： “哥哥他不是要到外地拜访亲戚，大概半年左右才会回来吗？” “……啥？” 听到了和苏时令口中完全不同的回答，林辰顿时愣住，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林辰哥哥……” 苏时雨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追问道： “我哥哥他……” “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快速反应过来，林辰打断对方的问题，立刻回答道： “我想起来了，时令他的确说自己在省外有个亲戚，要在那里帮一段时间的忙，说起来也算是外出工作，和出差什么的意思区别不大，还真是有点容易记混呢，哈哈……” 尽管说言语上尽力去蒙混过苏时雨，但是林辰却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震惊。 整整半年的时间？时令，你这家伙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一开始没有和我说真话，是因为担心我觉得时间太长而拒绝照顾小雨吧？真是个见外的混蛋…… …… 林辰知道苏时令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被一直以来的老友所欺瞒，他的心情还是变得有些糟糕，感觉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没再和苏时雨搭话，林辰默默地做完晚饭，上楼叫了一声自己的妹妹，然后三个人一起坐到了餐桌上。 多半是因为看到洛曦已经不见了，林夜的表情也变得开朗起来，她和苏时雨凑在一起悄悄说着什么，不时发出轻笑声，看上去关系很好的样子。 林辰则是因为想了太多苏时令的事情，并没有太好的胃口，匆匆吃了点晚饭，便独自回到了房间。 他又想起了莉莉丝之前说过的：精神的痛苦来自于矛盾，而苏时令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 这天晚上很静谧，莉莉丝似乎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有些劳累，并没有再次出现，而林辰虽然心里事情繁多，却也是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林辰不是个会经常做梦的人，就算做梦，也往往是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比如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鸡肉汉堡追着跑，或者家里的家具变成了活着的东西四散而逃什么的…… 有人说梦境能反应现实的某种欲望，照这么说起来，林辰的欲望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只是，今夜的梦境，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所视所见如此真实，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梦境之中，而梦的内容又是那么清晰，仿佛是某人在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 他看到一片无比广袤的天地，大地平坦，向外望去一览无余。 他看到一座古老而雄伟的祭坛，四面棱台的金字塔形状，从下向上起码有数千级台阶，如同山峦一般高大。 而在祭坛的四周，是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的装束看上去像是什么古老的人种，但是却又不在林辰所知的任何古代文化体系的范畴之内。 祭坛最上方，在一处一尺见方的石台上，一名美丽的少女正静默地躺在上面，双眼紧闭，少女不过六七岁的模样，皮肤白皙，身形娇小，她的黑发顺着石台的四周散落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而在石台的四方，是四名祭司打扮的老者，身着带着兜帽的白色长袍，须发灰白，神情虔诚。 “创造与消亡同在，伟大的众神之主，这个世界真正的王啊，请将您的智慧分享给我们，请将您的力量交付于我们，让您的子民即使是在看不到黎明的无边长夜，也能膜拜您的曙光……” 四名祭司同时发声，吟唱起晦涩低沉的漫长咒语，尽管说是四个人，但是四人的声音却完全重合到了一起，听上去就像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一样。 “最后的神明已经降临，她会是预言中的神女吗？他会是您对我们最终的馈赠吗？伟大的王啊，请给予我们真相……” 四名老者的吟唱悄然而止，他们缓缓地面朝前方举起手臂，四道银白色的光束从四名老者的掌心射出，在少女的正上方汇聚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球，向外散发出明亮的白光。 石台上的少女，缓缓起身，她缓缓睁开明亮的眸子，瞳孔如同星空一般璀璨动人。 少女抬起头来，而光球下移，在所有人视线下，光球缓缓地融入了她的额头之中。 她的身体也随即发生了变化，悬浮于半空中，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降世的女神一般。 四名老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光球静静地悬浮在少女头顶一米左右的位置，在这一瞬间，无论是这四名老人，还是祭坛下方黑压压的数万人群，似乎都在同一时刻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注视着石台上的少女。 在他们的眼神中，有兴奋，有紧张，有哀伤，有憧憬……而最多的，是深深的期冀。 而下一秒，少女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柔和的白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漆黑长夜一般的黑雾，猛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失落的哀嚎声几乎是从所有的地方响起，下方的人中传来阵阵号叫，人们流着泪互相安慰着，甚至还有人以头抢地，痛苦万分。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同样失落的哀愁，宣布道： “神已经公布了他的意愿，最后的神灵已经降临……” “她的神位是——夜之魔女。” 悬浮在半空的少女仿佛失去了助力，开始向下坠落，数秒之后，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林辰睁开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眼前是一如既往的，自己的房间。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阳光从窗户照进来，隐隐约约地，可以听到楼下林夜和苏时雨的调笑声。 “好晕……” 一觉睡到天亮，然而这次的睡眠并未给林辰带来任何放松休息的感觉，反而是脑中强烈的眩晕感挥之不去。 “那些……都是什么？” 林辰回忆起昨晚的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真实，甚至现在回忆起来也如同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清晰。 那座建筑，那些人，老人的声音，那名少女…… 林辰突然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回忆不起少女的模样。 他还记得在昨夜的梦里，明明他很仔细地观察了少女的容貌，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 于是他又试着努力了一下——还是完全想不起她的模样。 林辰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爱上了一个梦里的女孩，在梦里和她经过了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是一觉醒来之后，却忘记了她的模样，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见到她，更不知道她的名字。 名字？ 林辰突然想了起来，在梦境的最后，老者用沙哑声音说过的话。 最后的神灵已经降临…… 她的神位是夜之魔女…… 夜之魔女？ 夜魔女？ …… 难道说，自己昨天晚上的梦境和莉莉丝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抬起手臂，看向手腕上那道手环般的印记。 “莉莉丝？” 他试着叫了一下——没有反应。 难道还是在睡觉吗？ “喂，莉莉丝？你在吗？” 再次呼唤——还是没有反应。 林辰不知道该怎样做夜魔女才会出现，之前都是她主动现身出来，林辰还从未试着呼唤过她。 不过，林辰觉得夜魔女多半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呼唤，只是故意想要刁难他而已。 说不定，那家伙现在正一面看着自己苦恼的模样，一面偷笑呢？ 想到这里，林辰打算用一些其他的办法，他再次呼唤： “那个，莉莉丝，快点出来吧？” “正好今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市中心的高级餐厅吃披萨怎么样？” 手腕上的印记突然亮了一下，尽管说只是一瞬间，但是却被林辰敏锐地捕捉到了。 心里暗自笑了一下，林辰接着说： “啊，对了，我记得市中心最近还开了一家最新的冷饮店，据说那里的草莓圣代超级赞的，一起去怎么样？” 这一次，印记终于又亮了起来，并且没再暗下去。 黑色的雾气从里面涌动出来，在床边凝聚成人形，莉莉丝娇小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那里。 “把别人心爱的东西当作筹码，用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家伙最差劲了，你变得卑劣了呢，林辰先生。” 刚一出来，夜魔女就把长长的头发一甩，然后对林辰发表了贬低的宣言。 林辰看着嘴角的口水都还没好好擦掉的夜魔女，顿时有些无语。 “明明是你这家伙自己经不住诱惑吧？关我什么事？” “此言差矣哦，林辰先生，你觉得作为夜之化身的魔女，永恒之夜女王的我，会被那种愚蠢的人间食品所诱惑吗？” “哈？这样啊？既然你不喜欢，那还是算了，刚刚我说的话就当没听到好了。” “这……这个就……” 林辰看到莉莉丝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既然你都诚心诚意，五体投地地来邀请我了，我要是不同意的话就等于违背了宾客的礼仪，所以……所以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林辰先生的供奉吧！嗯，就是这样！” …… 看着莉莉丝流着汗，用如同难堪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把话说完，林辰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话说，这样的莉莉丝还真是头一次见。 第十一章：娇羞的夜魔女？ “先不说这个，我有事情要问你，莉莉丝。” 林辰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叫莉莉丝出来的真正目的，昨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他一定要找她好好地问清楚。 关于那种奇怪的梦境，那祭坛，以及那名被冠以夜魔女名号的少女。 怎么想也不该是正常人会梦到的东西。 一开始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经过了从醒来到现在的再度思考，林辰心中的诡异感已经达到了某种程度的顶峰。 “不要。” 然而莉莉丝双眼一翻，压根就没有听他说什么，直接就给出了拒绝的回答。 “不要”——指的是连听都不打算听吗？ “好累，我好困，昨天浪费了那么多的体力帮林辰先生做那种事情，到现在也很累。休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莉莉丝张开嘴，抬起手臂伸懒腰，然后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似乎是要表现她真的很累。 然后，她的身体就开始虚化。 “等等啊喂！” 林辰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肩膀，但是却什么都没能触碰到，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指缝间溜走，还在他眼前来回晃了几圈，仿佛是夜魔女在刻意戏弄他一般。 接着，雾气便一齐涌向了他的手腕，消失不见。 “真是的……就不能好好把别人的话听完吗？” 林辰看着手腕上的印记，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 夜魔女这一神邸，在神话中记载的是掌控夜晚的魔神，并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幸福和欢乐，只会诱惑人跌入黑暗的深渊，并且会赶走太阳，让黑暗的长夜笼罩整个世界。 当然，昼夜交替原本就只是自然规律罢了，古代人创造出这样的神话，多半也只是因为单纯的畏惧黑暗吧？ 不过，在林辰看来，这样一个黑暗的神位，交给性格黑暗到极点的莉莉丝，简直再合适不过。 话说起来，就他目前遇到的这些神灵来说，也只有莉莉丝和自己神位的契合度最高了。 剩下的火神也好，智慧女神雅典娜也好，酒神也好，都完全看不出他们和自己的神位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尤其是酒神杜康。 林辰记得，在中国神话里的杜康只是一个发现了酒的凡人，而在西方的神话里，酒神不仅仅是掌控饮酒的神，同样也是宴会与狂欢之神，这样的一个神位，交给他所见到的那种耄耋老人……怎么说呢，他真的狂欢得起来？ …… “算了，以后再说吧。” 虽然说心里依旧充满了疑惑，但是毕竟只是一场梦境，林辰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比起这个，今天还有一些更重要，也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 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明天吧？ 子夜指的是凌晨一点，也就是说到了第二天的范围内了。 不过，在没有进行睡眠的情况下，多数人还是会把它归类到前一天的时间内吧？ 虽然说现在才刚刚早上九点多，距离明天还有整整16个小时，九百六十分钟，但是一想到晚上的麻烦事，林辰就会觉得相当排斥。 无论如何，他都觉得等待着他和莉莉丝的会是一个陷阱。 …… 当然，既然事情还没有开始，光在这里着急也只会显得自己很蠢。 林辰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这一天的生活还会照常进行。 只是，时间永远都是在无意之间流逝的，有意者眼中的时间会过得很慢，而无意间流逝的时间则可以用“飞逝”来形容，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它永远不会停下来。 于是，在无意之间，当他再次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是时候了吧？” 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林辰睁开眼睛。 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其实很少有会在十点之前上床睡觉的。 只是，他还有个妹妹，一个可爱，单纯，有时候有点小任性，并且极度关心哥哥的妹妹。 这样的妹妹，如果在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哥哥的房间还亮着灯的话，可是会大发雷霆的。 林辰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自己因为玩游戏而忘记了时间，又戴着耳机锁着门听不到妹妹的呼喊声，结果小丫头可是直接去拉下了家里的电闸。 “都是哥哥的错！” 面对以为是停电而举着蜡烛下楼的林辰，她气鼓鼓地这样宣言。 而且眼角还带着泪花，看上去就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林夜，林辰自然没理由也没底气去反驳什么，父母都不在的家里，妹妹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有时候，林辰会觉得自己的妹妹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在做一般家庭里，母亲做的事情呢。 明明只是个小丫头而已。 是因为没有父母而早熟了吗？ …… 总之，为了瞒过林夜，林辰今天也是早早地就关掉了灯，然后在床上从九点一直躺到现在，午夜12点。 一动也不动，直挺挺的，像是尸体一样。 就这样躺了三个小时。 感觉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林辰的床有些旧了，如果翻身动作太大的话，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仅仅隔了一道墙的小丫头也是会听到的。 更要命的是，由于一直以来的生物钟，从十点左右的时候，睡意就一波波地袭来，林辰睁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睡着……虽然说中途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几次然后又惊醒。 他不敢给自己设定12点的闹钟——小丫头也会发觉的。 林夜十分关心自己的哥哥，一方面林辰作为一个正常的哥哥肯定会开心，但是另一方面而言，这种关心其实有些过头了，他不同于平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妹妹的眼睛，有时候就会很麻烦。 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翻身起来，林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站到地板上。 他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上面，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小丫头们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声音和蟋蟀有些相似的轻鼾声。 是的，是“小丫头们”，而不是一个人。 林辰挚友的妹妹——苏时雨，也和林夜睡在一起。 林辰家里的房子很大，空的房间也很多，但是苏时雨的身体毕竟有着很麻烦的缺陷，没有人照顾的话，虽然林辰还想不到什么可能性，但是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危险。 林辰是下定决心要照顾好苏时雨的，再加上林夜自己也一直兴致勃勃地向着他提出请求，所以他就答应让苏时雨和自己的妹妹住在一起了，林夜也自告奋勇地要照顾苏时雨的起居生活。 因为妹妹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所以两个小丫头应该是也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吧？ 每次想到这里，林辰的心里都会有一种隐隐的悸动，脑海中也总是浮现出某些极为诱人的画面。 啊啊，死宅最喜欢脑补。 …… 悄悄地走出门，林辰用钥匙把自己房间的门从外面锁住，这样即使明天早上他没来得及回来，小丫头也没办法开门进去。 只是，如果敲了太多次门都没有回应的话，没准她就会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 用刀子把门砍得稀巴烂，或者搬梯子从窗户爬上来什么的…… 想一想都觉得很可怕。 不过，这次他和莉莉丝只是去吸引注意力的，稍微骚扰一下就会离开，想一想应该也不至于回来得太晚。 大概用个三、四个小时就能回来了吧？ 然后还能好好睡个回笼觉，好困…… 从正门离开家，林辰打着哈欠，伸出左手呼唤起莉莉丝。 虽然说去雅典娜用作据点的那处废弃教堂的路林辰是知道的，但是对方毕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神明，如果在山上布上结界，或者说在半路上就有什么奇怪的魔法机关的话，还是有莉莉丝这个明白人在这里比较好。 另一方面，其实也有林辰的一点私心。 让他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在那里赶路，然后这个夜魔女到时候直接跳出来坐享其成什么的…… 林辰可是绝对不干啊！ …… “唔啊啊啊啊~~~~~” 张开嘴巴打着哈欠，夜魔女的身姿在一团黑雾中出现了。 说起来，身姿这个词其实用的不是太合适。 因为现在的莉莉丝，看上去就只是五六岁小女孩的模样，绝对的幼*女体型，完全没有发育的模样，自然也谈不上什么身材。 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除非是萝莉控，否则没有人会对年纪这么小的小女孩的身体感兴趣。 当然，前面有了“一般”，就一定会存在“特殊”对吧。 莉莉丝就是一个“特殊”，是一个例外。 人们总是说：“美女都是从小就能看出来的”，反着推论的话，其实也就能从美丽女子现在的模样猜到她小时候有多么可爱。 莉莉丝就是这样。 优雅迷人的夜魔女，即使是变成了现在的小孩子模样，也依旧有着相当强的吸引力。 娇小的身姿，月光下泛白的肌肤，一直垂到脚踝的黑色长发，长长的睫毛，以及洋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使得林辰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而且，多半是因为体型的缘故，莉莉丝现在能穿的衣服也不多，一直以来都只穿着同一件稍大的连衣裙。应该是由于尺码缘故，连衣裙的胸口很低，所以当莉莉丝走在身侧的时候，林辰往往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完全没有发育的小小胸部。 虽然说真的是完全没有发育，但是却总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感。 有时候林辰会担心自己的萝莉控开关将要因为这个夜魔女被强行打开。 …… “唔啊啊啊啊啊~~~~~~” 正当某人想入非非时候，莉莉丝又张嘴打了个哈欠。 虽然说哈欠连天，但是却只是因为刚刚从睡眠中醒来的缘故，表情看上去则是很精神的样子。 伸了伸懒腰，她向着林辰这边走来，娇小的身体走路的时候，身后的黑发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相当有趣的样子。 莉莉丝就这样走到了林辰面前。 然后—— 抬起小小的脚丫，对着林辰的脚用力地踩了下去！ “好痛！” 林辰一下子从自己的想象中惊醒，虽然说体型是小孩子，但是莉莉丝毕竟是身为神的夜魔女，用力踩人的力道怎么能跟常人一样？ 话说，这只脚已经是第二次遭重了吧？昨天因为洛曦的缘故才刚刚被妹妹踩过。 瞪大眼睛，林辰看着面无表情的夜魔女。 “你这家伙……一言不发的这是要干什么啊？” “林辰先生刚刚的表情，是在想着失礼的事情呢。” 向后甩了一下几乎和身体一般长的长发，莉莉丝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 无话反驳。 居然被看穿了啊。 话说，自己每次想事情的时候，难道都会反映在脸上吗？ 这也太危险了！ …… “算了……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吧？差不多该走了。” 这样说着，林辰转身就向着道路的另一端走去。 这里毕竟还是在家的门口，妹妹因为什么原因半夜醒来，然后迷迷糊糊地从窗户向外看到站在这里的他和莉莉丝，对他来说可是相当恐怖的事情。 一定会被当成是深夜幽会的吧？而且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发育未全……应该说完全没有进行发育的小女孩。 不仅仅会被自己的妹妹杀死，而且死后也会被当成是变态的吧？ 这样的人生林辰绝对不要。 只是，当他刚刚转过身的时候，却从衣角的位置传来一阵牵引力。 并不是多大的力道，但是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林辰保持身体朝着前方，然后扭过头去。 夜魔女莉莉丝——永恒之夜的夜之女王，正低着头，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角。 “怎么了？” 林辰有些诧异，是因为体型变小了吗？莉莉丝最近的行为举止也变得有些像小孩子一样。 “蹲……” 将头埋到胸口，莉莉丝的手臂微微发颤，她以很小的声音说着什么。 “嗯？” “蹲下来。” “……为什么？” “因为身体变小了，虽然有一点魔力可以支持，但是，体力……我的体力还是和这个体型能存留的正常体力没有区别的，所以……所以……” 莉莉丝的头埋的更低了，脸大概也红得发烫，虽然她说到后来的声音已经小得听不清，但是林辰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是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跟着他走几公里的路，多半会累得动弹不得吧？ 只是，明明平时一直是像冰块一样冷静，仪态高傲，而且还丝毫没有节操和羞耻心的夜魔女，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会发生这种反应呢？ 简直就像是在害羞一样嘛。 难道说，身为神明的她，因为自身的原因需要请求林辰这个凡人的帮助的事实，伤到了她的自尊心吗？ …… 总而言之，林辰还是蹲了下来，将头低下。 变成小女孩的莉莉丝现在的身高只有一米多一点，就算林辰蹲下来，她也不是很容易就能爬到他的背上，连续爬了好几次，都不小心滑落了下来。 “需要帮忙吗？” 林辰转过头去，却在一瞬间被对方用力在脸上一推，又转了回来，险些折断他的脖子。 “不准看！” 莉莉丝几乎是叫着冲他说的这句话。 虽然说马上就被推回来，但是林辰刚刚在一瞬间还是看清了夜魔女的模样，为了便于攀爬，她双手抓着连衣裙的裙摆向上扬起，裙子的整个前部都被掀了起来。 仅仅是一瞬间，林辰隐约看到了莉莉丝穿着的粉红色小内裤。 啊啊，那种可爱的小裤裤和这个夜魔女还真是不搭呢。 “不许回头哦，林辰先生要是再敢回头的话，我就……我就……” 莉莉丝没接着说下去，但是她断断续续的语气却引起了林辰的兴趣。 是娇羞了吗？夜魔女的这种反应一方面让他觉得很是惊奇，另一方面也觉得很可爱啊。 “要是我回头了，莉莉丝你打算怎么样呢？” 林辰不是会经常调戏女生的类型，但是莉莉丝此时的表现引起了他强烈的调戏欲望以及好奇心。 这样的夜魔女也真是少见。 “要是林辰先生再回头的话……” 莉莉丝的话语一下子变得流畅： “我就把林辰先生的眼球挖出来，然后塞到林辰先生的嘴巴里哦。” 林辰：“……” 好恐怖！ 果然还是夜魔女！这种糟糕透顶的性格一百年都不会改变！ 一点都不可爱！ 林辰被吓得不轻，以至于身体都本能地打了个冷颤。 虽然说这种威胁的话语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过了，但是莉莉丝可不一样，这个夜魔女的脑子里没有任何人类的常识，她要是说什么的话，多半真的会做出来吧？ 真的很恐怖！ …… 林辰一面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莉莉丝已经放弃了对他后背的攻势，她走到前面来，站在林辰的侧面，用力向前跨栏式的一跳，一条腿成功跃过林辰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骑在了上面。 “喂喂，你这家伙不是要让我背你吗？” 虽然说背在背上还是骑在肩膀上对林辰都没什么所谓，但是莉莉丝的这种姿势，让他有种他和莉莉丝其实是父女的错觉。 林辰站了起来。 “好高……” 他听到头顶的莉莉丝发出惊呼。 “你这家伙是小孩子吗？啊不，貌似现在真的是小孩子的样子……算了，抓稳了哦，赶紧走了。” 莉莉丝的双腿从林辰的两肩垂下来，林辰抓住它们来固定住她，然后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第十二章：要开门吗？ 背着莉莉丝，林辰走在上山的路上。 深夜的山林一片寂静，草丛中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虫鸣，夜晚的空气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寒冷而凄清。 虽然说这条路在上次天蝎的引导下已经走过一次了，林辰对四周的景物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印象。不过…… 怎么说呢…… 啊啊，果然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啊。 在地上用来铺成道路的是湿滑难走的青色石板，石板缝隙间已经密密麻麻地长满了青苔，两边的树木仿佛是欧洲传说中吸血鬼古堡里的树木一样，完全没有生长叶子，干巴巴的枝条伸向天空，中间还结了大量的蜘蛛网。每隔十米还会出现生锈的老旧路灯，有的路灯失灵了而无法发亮，有的还勉强能用，最让人反感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时亮时灭，闪着诡异的白光。 再加上走一段路就会看到的废弃建筑……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不祥之地嘛！ 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孤魂野鬼徘徊在这里，给这座山施放了最为恶毒的诅咒一般。 林辰是从来都不相信有鬼的，直到他遇见了莉莉丝。 神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鬼会不会存在，也说不好吧？ “我说啊，莉莉丝，这个世界有没有鬼魂的存在，你知道吗？” 总觉得没办法安下心来，林辰干脆直接向头顶的莉莉丝询问。 “啊？那种东西没有啦。” 莉莉丝立刻就给出了回答。 毫不迟疑的，像是在回答常识性问题一样的语气。 她的这种反应让林辰觉得自己像是个傻瓜一样。 话说回来，如果莉莉丝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世界上几千年来流传的各种鬼怪小说，包括他那个洛曦学姐最喜欢的那本《聊斋志异》，不就都成了人类用来自己吓自己的愚蠢书籍了吗？ 也就是说，几千年来的人类，都像是傻瓜一样，就这样对着突然吹起的风，或者一下子变凉的空气，自己把自己吓得半死吗？ 尤其是中国的道士以及西方的驱魔人，这一类自称是和鬼怪打交道的“专业人士”，都一下子变成蠢货了啊。 …… 考虑到全人类的智商都在受到威胁，林辰不死心地再次追问道： “可是，在神明之中，不是也应该有掌管死人的神的存在吗？” 在各个体系的神话中，林辰记得很清楚的。 这还是多亏了那个一直给他推荐各种奇怪书籍的洛曦学姐。 中国神话中的阎王，希腊神话中的哈迪斯，古埃及神话中的奥里西斯，古印度神话中的耶摩……既然莉莉丝和雅典娜这类在神话中有记载的神灵真的存在，那么这些负责处理死人的神灵，也是确实存在的吧？ 还是说，他们也和莉莉丝所说的鬼魂一样，都是人类捏造出来的伪物吗？ …… “那是当然。” 和回答上一个问题一样，莉莉丝轻描淡写地就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肯定的回答。 林辰为人类的智商松了口气，要是连这些神灵都是人们虚构出来的，那人类就真的成了自己吓唬自己几千年的傻瓜种族了。 “不过，”莉莉丝接着说：“鬼魂什么的，还是完全不存在的。” “哈？这是为什么？” 要是有掌管死人的神存在的话，那也就是说死人也同样存在吧？ 死去的人，到了神所在的地方，不就成了鬼魂了吗？ “林辰先生你的思想存在误区呢。” 建立了契约的莉莉丝显然对林辰想的东西有所感应，她知道林辰在疑惑些什么。 “林辰先生，你看这个。” 莉莉丝的魔力从她的指间发出，在黑暗中发着不算太明亮，但是完全能够看清的紫色光芒。 并不是要做什么其它的用途，似乎只是用来代替纸笔传达信息而已。 林辰看着魔力在空气中化成几条线段，然后线段组成到一起，变成了一个沙漏的形状。 “林辰先生觉得，人死后都要经历些什么呢？最开始当然是死亡吧？” “嗯，那是当然。” “然后，林辰先生觉得死人会去排队，然后接受死神的审判吗？” “神话中差不多都是这样说的吧？” “的确，那么然后呢？会根据生前的行为受到审判，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吗？” “这个……应该不会吧？” 稍微思索了一下，林辰摇着头给出了否定的回复。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天堂和地狱在这几千年来，恐怕早就挤满了吧？ 而且，所谓的好坏都是按照人的价值观来判断的，并没有一个永远统一的标准。要知道就在一百年以前，人们还认为不裹脚的女子败坏风俗，按这个道理，现在的女性都该下地狱不成？ 果然，莉莉丝也点了点头。 “没错，世界上是没有天堂和地狱的存在的，这个世界没有，我们的那个世界也一样没有。” “死去的人类，会在负责他们的神的引导下，直接去转生。” 空气中由莉莉丝魔力所形成的沙漏动了起来，里面的沙子由上而下地落下。 “人的生命，其实就和这些沙子一样呢，上面的沙子代表活人，下面的沙子代表转生后的下一代活人。人类在死去的同一时刻就开始了新生，所以死人根本就不存在，而鬼魂也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 “原来……这样吗？” 林辰看着沙漏中的沙子一点点的落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居然正在看着生命的循环。 活着过完一生，然后立刻又是下一生，居然从来就没有人死去过。 人类啊，最终还是成了一个傻瓜种族——每天都有人在为死人哭泣，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从来都未死去，他们早已经开始了新生，只是不会再记得几秒之前的上一次人生都经历了什么。 “真羡慕呢。” 莉莉丝收回了魔力，空气中小小的紫色沙漏消失，四周也再次暗了下来。 “人类能够转生这件事，真是让人羡慕呢。” 她这样说着，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老人感慨年轻人活力时的语气。 都是在艳羡着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拥有的某样东西。 “这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吗？” 真是让人诧异。 比起这个，神灵们才真的是让凡人们羡慕吧？ 毕竟，就算能够转生，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话，对自己而言就和没有活过一样。而神灵们都拥有着人们梦寐以求的，无止尽的生命，有这样的生命，什么都可以去经历，什么都不会忘记，这才是最让人羡慕的不是吗？ 回应林辰的是莉莉丝长久的沉默，既然她没有说话，林辰也就很识相的不再去问。 好与不好只有真正拥有和经历了才知道，也许在莉莉丝的眼里，有些看法和他不一样吧。 ……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也就是在已经是第二天范围内的凌晨一点的时候，林辰和莉莉丝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坐落在将江枫市包围的三座高山中最高的一座山的山顶，曾经有过繁华时代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弃鬼屋的这座教堂。 话说……这里的这座教堂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貌似是以这座山明明的对吧？ 这座山的名字又是什么来的？ 努力回忆了一下，林辰却想不起来。 明明记得小时候经常跟着家人来这里才对，而且这里又是江枫市附近最显眼的地形区域。 即使这样还是记不住这里的名字，作为城市居民的林辰有点抱歉。 话说，无论过来多少次，这里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啊。 曾经高大神圣的建筑此时只剩下了残破的躯壳，在地上投下重重的影子，感觉就和有恶魔寄居的古堡没什么区别呢。 作为无数正面形象的代表人物，律法与智慧化身的雅典娜，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作为据点呢？ 嘛……虽然说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圣洁的人物就是了。 神话里的那个圣洁的智慧女神，才不会像她那样给被人下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 虽然说远远地观察了一下，教堂的正门口处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有人守卫，但是林辰和莉莉丝还是没有选择从大路直接走上去，而是躲在了路旁树林的阴影之中，慢慢地接近了过去。 在这种时候还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上去，无疑是傻瓜的行为吧？ 又不是在拜访什么亲朋好友，总不能上前打个招呼，然后说：“你好啊，我来捣乱了”吧？ 虽然说莉莉丝总是嘲笑林辰的智力，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我说，你差不多也该下来了吧？” 伸手向上敲了敲依旧骑在自己肩膀上的某个幼*女的膝盖，林辰略显无奈地说道。 头顶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枝，这家伙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 “哎呀，已经到站啦？” “……你刚刚是睡着了吗？” 而且，就算在句尾用上“啦”这样的可爱语气，也是没办法掩盖住你这种恶劣的行为的！ “有点难受呢，有树枝划在我的脸上，林辰先生就不能把身体放低吗？” 不理会林辰的抱怨，莉莉丝反倒是反过来埋怨了。 这家伙的性格是有多么恶劣啊？ “你打算让我蹲着用鸭子步前进，同时还要背着你吗？我可不是变形金刚啊，快点给我下来！”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啊。” 听到莉莉丝好不容易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林辰刚想蹲下来让她落地，却发觉莉莉丝已经开始了动作。 用双手撑着他的头，她双腿向上，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在肩膀上站了起来。 接着，林辰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压力一下子变重，原来是莉莉丝踩在上面，直接向前跳了出去。 在身体在空中向前翻转了两圈，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呀啊~~~~好累，坐的时间太久，身体都有些麻了呢。” 一面向后舒展了一下身体，莉莉丝这样说着。 林辰则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被骗了啊。 什么体力还和小孩子一样，明明都是骗人的吧？ 哪里会有能够从空中两米的位置向前转体两周半，然后平稳落地完成10分体操动作的六岁小女孩啊！ 除了眼前这个！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林辰先生。” 心灵相连的莉莉丝貌似知道林辰在想什么，她转过身，带着笑容向他解释道： “虽然说体力没有区别，但是我可是很灵活的哦，这是技巧的问题。” 说着，她抬起一条腿，然后抓住脚踝向上拉，直接将这条腿举到了头顶，分开了180度。 “你看，就连这种事情也是很轻松就能做到的。” 莉莉丝的语气有些得意。 嗯……的确是相当惊人的柔韧度。 不过…… 林辰面无表情地指向她的裙子的下摆。 “走光了哦，莉莉丝大人。” “呀！” 莉莉丝立刻把腿放了下来，脸微微有些发红。 “会对这种幼稚的身体产生性*欲吗？林辰先生真是个变态。” “明明是你自己露出来了吧！” 话说被看到了内衣居然会脸红？这家伙原来也会害羞的吗？ 上次明明还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来着。 …… 当然，在凌晨一点的时间来到这种地方，林辰的目的可不是和莉莉丝争论关于她节操的话题的。 还有正事要做。 通过短暂的突袭，对雅典娜进行骚扰，让她将手中的力量分回来保护自己，从而没有余力去对酒神一方发起袭击。 这是林辰所知的的，他们今夜来到这里的目的。 可是要怎么开始呢？ 如果门口有负责守卫的圣斗士的话，他们只要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或者干脆把他打个半死，然后就能通过守卫来引起雅典娜的警觉，骚扰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然而，现在看来，这种办法是不可行了。 毫无防备的正门——对于想要潜入的人而言原本是相当有利的情况，但是此时却反而成了他和莉莉丝的阻碍。 “要想办法吸引他们出来吗？” 林辰再次望了一眼教堂大门的方向——虽然说是大门，但是其实组成其部分的两扇门中，有一扇已经脱离墙面倒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从上而下生长的藤蔓以及从下而上生长的杂草，虽然说这些植物依旧堵在了门口，形成了接近于“门”的作用，挡住人和动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声音…… 如果在站在门口大喊大叫的话，里面应该也能听得很清楚吧？ 干脆就在那里大叫一阵，吸引雅典娜和她的圣斗士们出来好了。 当林辰将这种说法向莉莉丝说明之后，却收到了对方满是鄙夷的眼神。 超级s的表情，感觉多半会让某些有特殊喜好的群体相当兴奋。 当然林辰不是属于这一群体的一员。 “什么啊，你那个表情……” 就算觉得这个提议有问题，也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吧？ 就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好愚蠢呢，林辰先生。” 莉莉丝发表了她的见解，与其说是见解，不如说是她依着自己性子对林辰进行的贬低。 “不光愚蠢，而且还相当卑鄙，就像是草履虫一样——林辰先生改名叫草履辰好了。” “别给别人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外号啊！” 虽然说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莉莉丝的毒舌，但是林辰还是要义正言辞地去反驳她。 而且，这种随意篡改别人名字的举动是怎么回事？ 你是小学生吗？ 虽然样子的确和小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那样的话，莉莉丝你倒是也想想什么办法啊？总不能光在这里等着吧？” 一直趴在草丛里的话，怎么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而且，即使是夏天，这样的深夜也是有点冷的，再加上草丛里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讨厌蚊子，简直烦不胜烦。 要是第二天雅典娜开门出来的时候，发现草丛里有两具被蚊子吸干的尸体，恐怕会笑得站不起来吧？ 当然她本来就站不起来就是了…… “要不然，我们干脆进去？” 林辰再次提议。 圣斗士们虽然是神，但是也需要休息吧？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就算门口没有人也并不奇怪。 大概都回去睡觉了吧？ 这样的话，他和莉莉丝就只需要大摇大摆地冲进去，趁着对方还睡眼惺忪的时候对他们竖起中指，然后赶在他们的怒火降临之前溜之大吉就好了。 听上去也是个可行的计划。 起码林辰是这样觉得的。 然而莉莉丝再次冲着他投来唾弃一般的目光。 搞什么啊，别人可是很努力地去思考了，就算有漏洞在里面，也不至于用这种表情相对吧？ 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林辰先生，” 莉莉丝再次开始发言，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骄傲语气： “林辰先生你不光自己是个笨蛋，而且也把雅典娜当成是蠢蛋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像林辰先生这样的话，只会死得连渣都没有吧？” 果然，接踵而来的又是一连串的语言暴力。 “那你这家伙倒是也想想别的办法啊？不要总是我在想。” 虽然说脾气一直都还不错，但是被她这样接二连三的吐槽，就算是林辰也觉得有些不满了。 第十三章：邪神洛基 莉莉丝静静地看了林辰一会儿。 “真是气量狭小呢，林辰先生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了吗？” “并没有生气，”林辰矢口否认，“只是稍微有点不爽而已。” “在我看来和生气没有区别哦？” “都说了没有生气了！” “在大吼呢，好可怕。” “我可不觉得你会害怕，而且明明都是你自作自受。” “如果林辰先生生气了的话，我会道歉哦。” “所以说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不需要你……诶？” 林辰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刚刚听到什么了？ 莉莉丝说……她会道歉？ 那个人性，狡猾，而且性格恶劣的毒舌夜魔女会道歉？ 又是什么诡计吗？ “如果林辰先生生气了的话，我真的会道歉哦？” 像是要应证自己所说的，莉莉丝对着林辰低下头来。 “让林辰先生生气是我的不对哦，请原谅我这个不会说话的，笨拙的人吧？” 这样说着，她低下头来。 “果然，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啊咧？” 居然真的道歉了？ 林辰原本以为莉莉丝给自己的发言添油加醋，耍点诡计什么的。 比如说“真的对不起了，林辰先生你这个白痴”之类的。 这不是这家伙最常用的招数吗？ 然而这次却出人意料的正常，居然真的是在对他道歉。 这样一来，反而搞得好像林辰有被害妄想症一样，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事实上是另一码事，但是如果光是看表面的话，让一个年龄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对他弯腰道歉的男人真是太差劲了。 林辰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以及与之相同程度的自我嫌弃感。 …… “话说，林辰先生居然还没有习惯啊。” 莉莉丝再次发言了。 不知道这次又是想要说什么。 “习惯什么？”林辰反问。 “当然是我的毒舌啊，我还以为林辰先生早就像飞蛾习惯火焰一样习惯了我的毒舌呢。”莉莉丝很是自然地说到。 “鬼才会习惯啊！” 林辰再次叫了出来。 而且这是什么烂比喻啊？ 哪里会有习惯火焰的飞蛾存在啊？ 不是有个词语就叫“飞蛾扑火”吗？ 那是自取灭亡的意思没错吧？ …… “好了好了，林辰先生不要在意嘛，其实我对林辰先生的毒舌，也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 笑着摆了摆手，莉莉丝似乎有缓和气氛的意思。 “不……如果是三分钟热度的话，这是不是已经持续太长时间了？” 虽然“三分钟热度”是有比喻和夸张意味在里面的，但是莉莉丝的毒舌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左右了。 一般人的三分钟都没有这么长吧？ “哎呀，林辰先生没听说过吗？” “听说过什么？” “神的一分钟，可就等同于凡人的一百年呢。” “你是打算对我恶语相向整整三百年吗！？”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林辰先生，小心点，有人来了。” 莉莉丝突然转变的正经语气让林辰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立刻就吸引了林辰的注意力。 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不是从教堂的方向，而是从两人身后的树林的方向传来的。 听上去，像是衣服被灌木与树枝划到的声音，应该是有人穿过树林，朝着这边过来了。 声音渐渐地靠近。 听上去并不密集，应该是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是谁？” 林辰的神经有些紧张，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他看到莉莉丝也单手召唤出了作为她使徒的那把弯曲的匕首，同样集中注意力向前看着。 当声音靠得更近之后，林辰已经能够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了。 似乎是也知道他们在这里的样子，那脚步声在靠近之后变得放缓了一些。 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从黑暗的灌木中走了出来。 “嗨，两位——” 走出来的这人举起手来，似乎是想要打招呼的样子。 但是莉莉丝的动作更快，只是眨眼的一瞬间，她就贴近了对方的身体，匕首也随即顶在了对方的胸口。 因为身高的缘故，她无法够到他的喉咙，但是夜魔女熟悉人的每一处要害。 “——晚上好啊……” 带着僵硬的表情，来者把剩下的话缓缓说完。 组合到一起的话，这应该是一句用来打招呼的问候语吧？ 也就是说并没有恶意吗？ 莉莉丝看上去并不打算这么简单地就下判断，她的匕首依旧顶在对方的胸前。 还是因为身高，即使她伸长手臂，也不能准确地将刀刃顶在心脏的位置。 但是毕竟她手中的不是普通的凡铁，而是作为神之兵刃的使徒，夜魔女莉莉丝的使徒，夜蔷薇。 被这把匕首刺出的伤口，哪怕只有一点小小的皮肉伤，伤口都永远不会愈合，并且会带来比一般伤痛强烈许多的痛苦。 因为这种可怕的效果，“夜蔷薇”在作为刀具的功能上就要差上许多。 来回翻折，如同盘在一起的毒蛇的刀刃，在应对火神那种厚重的铠甲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破甲的能力。 就算是对于圣斗士们身上的那种普通甲胄，如果不掌握好角度和力道，攻击也会很容易被弹开。 但是，此时出现的这人，身上并没有一点丝毫的防护。 他只穿了一套普通的休闲装束，半袖t恤露出的手腕甚至被山上的灌木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这样一来，只要莉莉丝手上稍稍用力，就能让他永远也无法脱离“夜蔷薇”的诅咒，永远都要背负难以忍受的痛苦。 对方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当莉莉丝将匕首顶在他胸前的时候，他立刻就举起了双手，尽可能地表达了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 “向前再走几步。” 莉莉丝拿着匕首绕到这人身后，改为从后面顶着他，然后这样说到。 他的脸依旧隐藏在黑暗之中，林辰看不清他的模样。 “好的好的，别冲动，我没有恶意的，我来这里可是为了听命令的，你让我往前，我就不会往后，而且后面有刀子我也没办法过去，我要是往后会很惨的，话说你能不能……” 在被刀子顶着的情况下，这人居然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难道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吗？ 还是说他其实是紧张的时候反而会话多的类型。 话说，听到这一大串废话，林辰似乎有了一点细微的印象。 “向前，走。” 莉莉丝的语气如同冰窟一般寒冷。 这和她十分钟之前的模样真是大相径庭。 “……好的。” 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面孔暴露在银色的月光下。 林辰这才发现自己见过这人。 尽管说对方多半不知道他，但是林辰见过他。 虽然只是在某次陪人逛公园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但是他的记忆却是相当深刻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次林辰的整个下半身都被打飞了。 虽然不是眼前这人动的手，但是多多少少都还是有关系吧？ 所以林辰记得这人的模样。 不长不短的蓝色碎发，有几分文弱书生气质的弱气长相，以及滔滔不绝的废话。 这都和林辰记忆中，曾经见过一次的“恶作剧之神·形变者·邪神洛基”相符。 简称就是邪神洛基吧？ 在北欧神话中，众神之父奥丁的养子，最擅长恶作剧的神明，虽然同时还是代表温暖的火神，但是最终却成为了导致“诸神之黄昏”出现，引起世界浩劫的邪神，邪神洛基，便是眼前这家伙了。 怎么说呢……在看到之后，林辰总觉得他的形象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符。 虽然说其他也有许多神明的模样不符就是了。 这样想想倒也就能够释然。 “邪神。” 莉莉丝显然也很清楚对方的身份。 倒不如说一开始就是她告诉林辰的。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好让我放弃现在这个杀死你的最好时机。” 莉莉丝这样向着洛基威胁到。 尽管说这种威胁，林辰听她对很多人都说过，但是他能察觉到这次她是认真的。 说是“察觉”，其实听上去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但是要说理由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威胁。 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邪神洛基，对于她和林辰的威胁都太大了。 毕竟，莉莉丝现在是正处于力量缺失的状态，好不容易找回了原本的魔力，却因为和林辰的契约而无法随意使用。 而洛基，虽然看上去是一副病态弱受的模样…… 但是他毕竟是神，而且是参加了这场战争的，10尊主神之一的人物。 他所掌控的力量，和火神，和雅典娜，和正义之神凡赛堤相比，都是丝毫不逊色的。 倒不如说现在的他多半比起他们，还要强上许多。 毕竟是没有在上次的事件中受到重创的神灵之一。 因此，莉莉丝现在才不能随意放弃掌控他生命的权力……不能将匕首移开。 如果让他可以随意行动，如果他对这边抱有的是恶意的话，林辰和莉莉丝是没有多少抵抗能力的。 ……当然，直观上是这么说，但是考虑到手中还有三瓶从酒神那里得到的神酒，还有一战之力也说不定。 但是总之，不能放松。 毕竟在这场战争之中，所有的神都是敌人。 …… “呃，要说理由的话，倒是也有一个，而且还是相当合适的。” 面对莉莉丝的逼问，酒神露出了很苦恼的表情。 看上去就像是被任性的小孩子纠缠的成年人会露出的表情。 “只是，你要是一直像这样在我胸口顶着匕首，我的这个说法说不定就不能成立了。” 这样说着，邪神洛基的目光向下移动。 看了看胸前的匕首，又看了看莉莉丝。 所要表达的意思应该很清楚了。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简单地听你的话，把刀子拿开？” 依旧保持着冰冷的表情和语气，莉莉丝的眼神中多了一点嘲弄的意味。 “那样的话，我也就只好先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邪神表露出了垂头丧气的神情。 “我啊，其实是作为你们的盟友的朋友来到这里的，根据‘盟友的盟友就是盟友’这一道理，我是来帮助你们的。这样说的话，用刀子顶着盟友，是不是有点不合逻辑？” 是“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吧？而且这种句式的原版应该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负负得正，当然正正得正也是对的。 听着邪神的辩解，林辰自顾自地在心里吐槽着。 虽然他说话的方式有点问题，不过意思倒是很清楚地传达过来了。 这个人，也是酒神所雇佣的。 他来这里要做的事情和林辰与莉莉丝一样。 对雅典娜一方进行骚扰，然后用“围魏救赵”的方式解除酒神的危机。 看来酒神他们还是并不相信他与莉莉丝的。 林辰不由得有些不爽。 虽然说这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是即使是暂时的联合，在得知了对方对自己有所隐瞒之后，这种反感果然还是会自动出现的。 ……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你的名声可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邪神。” 比起林辰，莉莉丝的注意点似乎在另一个地方。 的确，如果是空口无凭的话，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寻找时机进行反击，就算抛弃作为神的荣誉感于不顾而是用谎言，也是没什么奇怪的吧？ 更何况对方还是身为邪神的神邸。 可信度更是大打折扣。 当然，也没有办法直接断定他是在说谎。 “原来如此，是要我拿出证据来吗？” 虽然说被怀疑了，但是洛基的状态依然很冷静。 应该也是习惯了这种事情吧？被别人不信任。 毕竟是邪神呢。 “虽然说我很想让那个白衣男自己过来给你们解释，但是现在的话，酒神也好他也好，应该会很忙吧？” 仿佛是自顾自地这样说着，洛基向着自己裤子上面的口袋伸出手去。 林辰这才注意到他的那个口袋鼓鼓胀胀的，里面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 既然他现在去拿，那应该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作为证物的东西吧？ 话说……白衣男指的应该是华先生吧？ 的确，每次见到那家伙，都能看到他穿着一身医生似的白大褂。 明明职业应该是某家咖啡馆的老板吧？ 虽然说那家咖啡馆已经一点都不见了。 莉莉丝将匕首抵得更前了一点，同时集中精神盯在他的那只手上。 如果发现洛基的动作有一点可疑，她应该都会立刻将匕首刺进去吧？ 只是，如果对方真的想要耍什么诡计，她的动作会比他快吗？ …… 洛基的手平缓地，抓住了口袋中的证物，然后当着两人的面慢慢拿了出来。 林辰和莉莉丝都将目光对准他手上的东西——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装着透明颜色液体的小瓶子。 并不是市面上可见的器具，但是瓶子的样式却很熟悉。 是酒神制造出来的神之酒。 “这是酒神他们作为这次事情的报酬给我的，你们那里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吧？” 洛基抓着瓶子在莉莉丝面前晃了晃，瓶中的液体也随之摇晃。 这的确是酒神制造出来的没有错。 和之前华先生给林辰他们的三瓶神酒中的一个完全相同。 莉莉丝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收起了匕首。 应该是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貌似不是敌人。 “酒神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 虽然说对方应该没有什么敌意，但是莉莉丝的警惕心并没有就此放下。 按照华先生那时候说的，他们来这里要做的只是简单的骚扰。 也就是“打了就跑”，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意思。 做这种事情应该用不了多少人手才对吧？ 倒不如说其实是人越少越好。 但是现在，他却又把洛基弄到了这里。 虽然说还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但是事情显然不再是一开始说的那么简单了。 “应该和你们要做的事情一样吧？” 洛基耸耸肩，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在这里捣捣乱，搞点不大不小的动静，让雅典娜那女人注意到咱们，然后迫使她把她原本派出去追杀酒神那老家伙的圣斗士叫回来保护自己。” “话说回来，雅典娜这是选了个什么鬼地方作为据点？光芒万丈的智慧女神难道住在墓地里吗？有点搞笑了吧？这地方半夜三更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跑出来晃悠呢？啊……有点想知道呢。” 望着前方不远处破旧的教堂，洛基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你话太多了。” 莉莉丝转过身去，独自走出了用来藏身的树丛。 “现在就要出去吗？” 林辰看到夜魔女已经不打算再躲藏，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就算再继续待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看来雅典娜并没有要主动出来的意思。 说不低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所以，现在只好由这边来主动提醒她了。 “那么，该怎么叫这个大小姐起床呢？” 双手抱胸站在了教堂的大门前，莉莉丝露出了有些阴险的笑容、 阴险——起码林辰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莉莉丝的身后，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第十四章：引蛇出洞 “所以说，是要怎么做？” 看着站到了教堂正门前的夜魔女，林辰在她身后向她询问。 既然是要想办法把对方引出来，那就必须要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吧？ 说起来，为什么直接进去呢？ 进到这座教堂里面。 主动出击。 …… 不，果然还是不太可能吧？ 这里面毕竟和外面不一样，是真正属于敌人的领域。 就像是引蛇出洞是一回事，进到蛇洞里面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目的是骚扰而非战斗，该走人的时候撤不下来就太蠢了。 那么，现在就看莉莉丝要用什么办法来引蛇出洞了。 之前林辰曾经提议过在门口大喊大叫之类的蠢主意，结果被毫不留情地驳回了。 也就是说她应该有什么更好的打算吧？ “在这里搞点大动静，让雅典娜那个女人听到就好了。” 这就是莉莉丝的提议，很简单的一句话。 啊啊，所以说这就是所谓的“简单粗暴”，“简单但是有效吗？” 不愧是莉莉丝呢，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等等。 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 “喂喂，这不是跟我之前说的完全一样吗？” 林辰怀着强烈的抵制心理反驳到。 明明自己这样提议的时候，还被她毫不留情地嘲笑了。 现在把别人的想法拿过来自己用是怎么回事？ 听到林辰的质问，莉莉丝转过头来看着他。 然后她翻了个白眼。 “林辰先生你没有自省的意思呢，我不是说你的那个想法天真幼稚，而且没有脑子，蠢得要死吗？”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问你为什么要山寨我的主意啊！” 明明自己刚刚还那么无情地批判了。 “才不完全一样，我的方法和林辰先生用缩水的大脑想出来的蠢办法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我可看不出来。” 而且你这家伙是不是刚刚又趁机损了我一把？ “所以说，林辰先生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微微皱着眉叹了口气，莉莉丝露出了很无奈的表情。 “不，可是明明是你自己说……” “我说的‘闹点大动静’，可是指的用这种东西哦？” 莉莉丝伸出手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 瓶中是呈现出澄澈蓝色的液体，瓶子的表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三角形贴纸。 仔细看一下，贴纸上面图案，是“当心爆炸”的警示标志。 林辰认得出来，这也是华先生昨天给他和莉莉丝的三瓶神酒之一。 不……因为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所以应该是前天吧？ 虽然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瓶神酒的用途。 华先生没有解释过，所以林辰也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会是什么。 但是他大概也已经猜到了。 原因的话，是他曾经用过贴着同样标签的酒。 利用那个，逼退了火神和众多雅典娜的圣斗士。 在危机之中拯救了莉莉丝。 …… “夜魔女你打算用这玩意儿？呃……稍微等一等，我得在附近找个掩体，这里有没有防空洞什么的？” 看到莉莉丝手中的东西，一旁的邪神开始流出冷汗，他赶紧向着后面退出去了十多米。 话说，这人说话的方式，怎么听上去就像是用国语配的欧美电影里的人物一样？ 看电影的时候还好，但是平时听到的话就有些怪怪的。 虽然说邪神洛基的确是北欧神话中的神灵也没错。 “所以说，现在林辰先生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聪明绝顶的主意，要比林辰先生没有**的大脑想出来的办法好上太多了？” 莉莉丝带着得意的表情，晃了晃手中的玻璃酒瓶，这样说到。 这家伙又开始了。 不仅在说话的时候很熟练地把林辰贬低一番，同时还顺便自夸了一番吗？ 话说你小心一点啊，别随便晃悠那种东西，要是手一滑掉在地上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 …… 虽说如此，但是莉莉丝的办法的确可行。 而且和林辰之前的想法也不完全一样。 要说区别的话，应该就是“在别人家门口大喊大叫”，与“在别人家门口大喊大叫同时拆对方的房子”的区别吧？ 严重程度上有很大的差距。 也就是量变的差距。 相当大的量变差距，已经足够达到质变的地步了。 所以是本质上的不同。 …… 不过，这三瓶神酒可是酒神为这次行动准备的报酬，为行动本身使用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林辰有些惋惜。 而莉莉丝显然也清楚他在想什么。 因为契约形成了心灵感应的缘故。 “不用担心哦，林辰先生，我并不打算用掉它的。” 莉莉丝向他这样解释到。 “哈？” 莉莉丝的说法引起了林辰的诧异。 这种说法自相矛盾了啊。 “可是，要是你不用这个的话，要怎么实施你的计划啊？” 把拥有毁灭性威力的神酒丢进教堂里面，让雅典娜感到威胁，从而不得不外出应对。 这是她的计划才对吧？ 不使用神酒的话，不就连第一步都无法进行了吗？ 连开始都不能开始啊。 “不是啊，我真的不打算用掉的，因为……总之林辰先生看着就好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在解释上花了太多的时间，莉莉丝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将握着瓶子的手向后扬起。 这不是还是要用吗？ ……不。 等等。 并不是真的扔出去了，只是做了一个“扔”的动作。 感觉就像是在路上遇到野狗的时候，捡起石头来吓唬它一样。 只是在单纯的虚张声势。 虽说如此，但是莉莉丝这个虚张声势的动作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 硬说的话，向后扬起手臂的动作，大概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吧？ 之所以林辰能看出她在虚张声势，是因为莉莉丝的动作紧接着就被打断了。 被一声呼喝打断。 “该死的夜魔女，住手！” 出现了。 穿着带有划痕的精钢甲胄，腰间挎着长剑，欧洲中世纪骑士打扮的一名圣斗士，出现在了教堂门口。 林辰看到莉莉丝带着满意的表情将手中的神酒收了回去。 是早就预料到对方会出现吗？ 说起来，就连林辰家的附近都被夜魔女布下了探测用的结界，那么这座教堂的附近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吧？ 毕竟是两名主神的据点。 如果有结界，那么莉莉丝也好，林辰自己也好，刚刚赶到的邪神洛基也好，应该都逃不过雅典娜的眼睛。 虽然说林辰无法察觉到，但是同样作为神的莉莉丝，应该是能够察觉到结界的存在吧？ 不……现在的莉莉丝没了魔力，说不定没办法察觉？ 也就是说，是猜到的吗？ 根据一直以来的经验，猜到雅典娜正通过结界窥视着自己这边的动作。 所以才会用装作要投掷神酒的方式来虚张声势。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把这里炸得稀巴烂了哦？” 通过自己的举动，她大概是想要向雅典娜表达这样的意思吧？ 林辰是这样猜想的。 …… 而现在，无论林辰猜得对不对，事情的发展显然是按照莉莉丝的想法走下来了。 出现在门口的，那名身着甲胄的骑士，便是雅典娜的圣斗士之一。 他正带着警惕看着这边。 貌似，雅典娜的12名圣斗士们，是按照黄道12宫，也就是12星座的名字来命名的。 虽然说这名圣斗士并未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林辰在上次和圣斗士们战斗的过程中，曾经注意到他们的胸甲上都会有代表自己的徽记，通过这个，就能看出互相的身份。 林辰望向他的胸口，看到了一个长颈瓶形状的徽记，瓶子是倾斜过来的，有水从里面向着外面流出来。 原来如此，是“水瓶座”吗？ 貌似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星座呢。 不过林辰不信星座。 所以也不会因此对这名圣斗士有什么偏见。 …… 说起来，雅典娜几乎从来都不会主动现身的。 一般都是派出自己的圣斗士们来战斗吧？ 毕竟是她的主要战力。 但是，只有一人…… 看来在上次的战斗中，雅典娜一方的战力也真的是损失了不少呢。 林辰还记得，在那一战中，有两名圣斗士被“夜蔷薇”刺中，遭到了魔女的诅咒。 再加上最开始在地铁站里被莉莉丝伤到的金牛座，雅典娜的圣斗士们光是在她的手里就已经减员三人。 而且，在正义之神与华先生手里倒下的圣斗士，貌似也有好几名。 粗略地算了一下，林辰猜想雅典娜的12名圣斗士，应该仅仅只剩下一半左右的数目。 正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又一个人影走教堂里走了出来。 这次是林辰认识的人。 “呀呀……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啊？都这么晚了，几位还不回去睡觉吗？做客的话还是白天比较好喔？现在的话，虽然客人来了，但是主人可是有些不情愿呢，可不是个做客的好时机。” 现在当然不是做客的好时机。 月黑风高杀人夜，现在是战斗和厮杀的时间。 林辰这样想着，看向正抱剑倚在教堂的大门前，带着一脸慵懒表情的天蝎。 无论什么时候，这家伙的眼睛总是向下耷拉着一半眼皮，看上去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不过，这种状态出现在现在，凌晨一点半的这个时间，倒是格外合适。 说起来，这家伙居然还活着啊…… 看到突然出现的天蝎，林辰居然有了一丝怀念的心情。 当然，这种情绪的程度，大概比吴克头上的头发也多不到哪里去。 毕竟天蝎是第一个和他接触的圣斗士，虽然算不上是朋友，甚至是敌人，但是也勉勉强强算是个熟人。 那时候天蝎挡在他和莉莉丝的面前，莉莉丝独自留下来对付他，等到林辰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林辰还以为这家伙被莉莉丝反杀掉了。 结果现在这个想法不攻自破了。 “凭你们可挡不住我们呢，想要保护你们的主子的话，不应该多叫一点人出来吗？” 莉莉丝这样说着，向后靠近到林辰身边。 “稍微还给我一下吧？林辰先生？” 随着莉莉丝的话音落下，林辰的手腕处就开始涌出黑色的雾气。 比起让莉莉丝现身的黑雾，更为浓厚，接近于蒸腾水蒸气程度的黑色雾气，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当黑雾消失的时候，原本站在那里的那个幼*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美丽的夜魔女莉莉丝。 虽然说幼*女样子的莉莉丝也很可爱，但是果然这个样子才是她的真实模样。 才是最适合她的模样。 美丽，魅惑，神秘，引人遐想…… 这才是真正的夜魔女莉莉丝，夜魔女该有的模样。 虽然说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莉莉丝原本的样子，但是在看到她现出身形的那一刻，林辰能明确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微妙地悸动了一下。 心灵相连的莉莉丝显然也能察觉到他的心情，她转过身来，对着林辰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强烈的吸引力。 “林辰先生喜欢我这个样子吗？喜欢的话，我以后会经常这样出现在林辰先生面前哦？” “真的吗……”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林辰知道自己在一瞬间怦然心动了。 的确是相当诱人的提议。 “嗯嗯，而且还可以一丝不挂，不穿衣服的哦。” “不……那果然还是不要了。” 要是真的看到了的话，林辰有理由相信自己会因为某些无法控制的生理因素当场毙命。 虽然是不死之身，但是也会很惨的吧？ 因为鼻血流光而死……不是什么光荣的死法呢。 果然这个夜魔女的提议都相当危险。 …… “那么，你们是打算怎么样呢？” 因为还有事情要做，莉莉丝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她看着挡在门前的两名圣斗士，把玩起手中的匕首。 邪神洛基也回到了这里，在用惊奇的眼神看了几眼莉莉丝之后，这个话唠出乎意料地没有发声，只是站在两人身旁，一同与面前的圣斗士们保持对峙。 “那么，就别废话了。” 莉莉丝现在的状态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光是站在这里耗时间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她直直地向着前面的两人冲了出去。 散发着光芒的匕首因为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紫色残光，然后重重地击打在天蝎堪堪格挡在面前的剑刃上，一连串的火星立刻溅起。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碰撞。 两人的身影快到了无法看清的地步，在短短的几秒内已经分别进行了数十次位移，金属声回荡在空气中，无比刺耳。 林辰也跟着冲上前去，被强化过的身体速度快得惊人，但是自然还是远远赶不上莉莉丝的突刺。 当他冲到那名水瓶座圣斗士面前之后，对方已经摆好了严密的防御姿态。 虽然是防御姿态，但是当他靠近，水瓶座却是先手一剑斩了过来。 直到这时，林辰才发觉了一个严肃的话题。 他的两只手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能够用来作为武器的存在。 上次莉莉丝曾给他的那根铁棒，根本就是一次性用品，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现在，像这样空手握着拳头，冲向手持兵刃，全身甲胄的金属骑士，实在是蠢到家了。 林辰真的很想用力给自己一巴掌——你这个弱智的白痴。 但是，他却没办法这样做。 起码在几十秒之内，是没办法做这种事情了。 因为，就在他刚刚踉跄着闪过对方的第一剑之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对方就又朝着他砍过来一剑。 站在他的身侧，从上而下的，很漂亮的一记竖劈。 直接斩掉了他的右手，还有小半条左臂。 从小臂和大臂的连接关节处，干净利落地斩下来了。 林辰都快要忍不住为他叫好了，真是娴熟而凌厉的剑技。 而他也确实叫了。 “哇呀呀！！”地一声，发出了这样的惨叫。 就算是不死之身，疼痛也是不会有任何削减。 但是对方可没有想要给他喘息的时间。 紧接着划出的一剑，就是朝着他脖子的位置斩过来的。 林辰连忙向前跳出去，迅速在地上翻滚之后站起来，然后后跳拉开距离。 他同时向后看了一眼——以来帮助他们为理由出现的邪神洛基，此时正远远地站在一边观望着，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这种只会油嘴滑舌的家伙……果然不能信任！ “喝啊！” 没有时间用来抱怨，水瓶座的圣斗士又冲了上来，右手中的剑跟着吼叫声横斩过来，剑刃上带着淡淡的金色神圣力量，不知道被这种攻击击中会是什么结果。 就算不知道，林辰也不会因为对这种事情好奇而去尝试。 身体几乎是以向后倒下的姿势闪开这一击，而且他也的确倒在了地上，然后后滚翻又爬了起来。 当他刚刚从翻滚的模糊中重新恢复视线，圣斗士的下一击已经又结了上来。 每一名圣斗士的剑技都有各自的特性，林辰看出来了，这名圣斗士就是喜欢用连续不断，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来一举击溃对手。 “别太得意了啊！混蛋！” 脸上被划出长长的血痕，林辰不知道算不算又闪过了一击之后，再次挥着恢复了的拳头,主动冲了上去。 第十五章：首胜 “喝啊啊！” 挥舞着拳头，趁着水瓶座圣斗士挥剑之后的硬直时间，林辰从后面冲向他。 不屑的冷哼从圣斗士的鼻子里发出，他在自己前冲挥剑的力道尚未缓和的时候直接转身，虽然因为脚步不稳而向后退出几步，但是这次迎着林辰的已经不再是后背，而是锋锐的剑刃了。 “太慢了。” 林辰听到他这样说，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蔑视。 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虽然身体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但是林辰的本质还是凡人，而且手中还没有武器。 怎么想都不会是和他等对的对手。 话说回来，“太慢了”这种台词从对手口中说出的话，按照漫画和电影中的套路，接下来的场景一定会是林辰被无情地打飞吧？ 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 就好像这句台词能够给说出台词的人增加一个提速buff似的。 可是，现在既不是漫画，也不是电影。 “这可是真真实实的现实啊——！！” 这样大吼着，林辰的身体在即将进入水瓶座圣斗士攻击范围的时候，突然挨了下去。 接着前冲的力道坐到地上，然后从下面滑了出去。 当他再次翻身站起来，就已经是在圣斗士的身后了。 果然，虚幻作品中的g台词，在真实世界中使用的话，就只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呢。 咚！！ 林辰全力向前挥出的一拳，从后面击中了水瓶座圣斗士的头部，发出敲钟一般的响声。 真的是全力的一拳，他的头盔都被打飞了。 水瓶座圣斗士踉跄着向前跌过去，用剑支撑着身体，才勉强没有倒在地上。 而林辰则是站在原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捏住挥拳的右手，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好疼！” 最后还是叫出来了。 经过这一次，林辰确认了一个经验。 用全身力气把拳头敲在金属上——这是个比空手对付持剑的敌人还要愚蠢的主意。 真的是疼死了啊！ 林辰看着自己的右手，整个手掌都已经开裂了，折断的，白花花的骨头从关节的位置露出来，十分恐怖。 血更是如同被割破的自来水管里的水一样流出来。 其实，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样的一拳最多也就能让他拳头发青，或者破一点皮，轻微骨折什么的。 但是林辰的身体在被加强过之后，这一拳大概会有半吨的力道。 形象一点的说，大概是从6层楼左右的高度跳下来？ 那个公式怎么算的来着？ “ft＝mv”啥的…… …… 总之，如果没有不死之身这种神迹一般的力量的话，他刚刚的举动就简直是在自杀。 而现在，虽然依旧疼得让林辰恨不得当场死掉，但是手上开裂的伤口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不死之身，还真是个方便的能力呢。 “居然，你居然敢……” 被林辰打掉了头盔的圣斗士转过身来，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整张脸都因为怒火变红了。 看上去，被林辰这样一个凡人打掉了护具，让他相当火大。 话说，这家伙原来是个一脸肥肉的中年人啊？ 而且还秃顶了。 戴着头盔的时候看上去相当威风，结果现在一看形象大跌啊。 之所以会因为头盔被打掉而生气，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的短处。 按照“背影杀手”和“刘海杀手”的说法的话，这应该是“头盔杀手”吧？ 好像违和感有点强……那么“护甲杀手怎么样？” 嗯……果然这样就好多了。 …… 无视了正怒火冲天的水瓶座圣斗士，林辰自顾自地在一边想着一些失礼的事情。 “绝对……要杀了你。” 并不去捡起头盔，圣斗士双手握着剑，因为愤怒而喘着粗气，用低沉厚重的声音向林辰宣言到。 “呃……那样的话，你可能要失望了吧？” 杀死一个不死之身？这是不可能的吧？ 因为已经是不死的了。 把身体剁成碎块来解气倒是还有点可能。 虽然说水瓶座圣斗士心里大概也清楚这个事实，但是林辰这样的回答，在他听来绝对是相当刺耳的嘲讽。 “死！” 一面发出宣言，他再次向林辰发起了冲锋，靠近的同时，手里的剑已经高高地扬了起来。 好快！ 在对方靠近的一瞬林辰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是在意识到之后才开始行动，然而当他想要向侧面闪开的时候，剑刃已经落了下来！ 咔！ 如同斧头劈开木柴一样，林辰的右臂被从根部斩断，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之后，落在地上。 咚！ 因为来不及翻转剑刃，水瓶座圣斗士紧接着直接一推剑身，把林辰撞飞了出去。 高高地，撞飞了出去。 然后，在林辰的身体落地之前，他已经向着他再次冲刺过去。 因为身体的协调性不错，林辰在被击飞之后瞬间就调整好了姿势，然而面对再次笔直刺过来的剑刃，身处于半空中的他却没有办法躲闪。 是等着被刺穿还是用一些更糟糕的办法？林辰立刻就作出了选择。 他向着剑刃伸出手。 手掌立刻就被锋利的钢铁刺穿。 “嘶！” 锐器刺入血肉之躯的感觉就算不加描述，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后背发凉了，而且这剑刃还直接刺进了手掌的骨缝里面，痛感让林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现在可不是喊疼的时候。 以这种痛苦为代价，成果必须要好好收回来才行。 于是，咬紧牙关，林辰向前猛地跨出一步。 被剑刃刺穿的手掌，也跟着他的移动更深地卡到了里面，又是一阵强烈的痛感传来。 但是，这样以来就成功靠近对方了。 倒不如说已经靠得太紧，到了脸贴脸的地步。 这样近的距离，就算圣斗士想要用剑防御，也是不可能的。 “可恶！” 圣斗士意识到了一丝不妙，他想要后退，把剑用力拔出来。 然而，卡进骨头里的剑刃，就如同传说中的石中剑一样，纹丝不动。 在脸贴脸的这样一个距离，林辰用力将头向后仰。 仰到能够翻折过去看到身后的地步。 他的喉咙现在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面前，如果圣斗士能够用剑的话，林辰的下场多半会很凄惨吧？ 但是，既然说了“如果”，那事情自然不会像那样发展。 “喝啊！！” 带着一声大吼，林辰腰部发力，翻折过去的身体如同被折弯后恢复形状的橡胶棒一样，猛地向着相反的方向撞了过去！ 而作为武器的，便是他的头部。 咚！ 用额头撞上对方的额头，在失去了两只手臂之后，这是林辰此时唯一的攻击方式。 奏效了！ 虽然眼前同样是头晕眼花，而且脚步也晃晃悠悠有些不稳，但是林辰还是看到了自己的攻击造成的效果。 身着钢甲的圣斗士，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向后倒下，然后由于惯性在地上翻滚，一连滚了好几圈之后，重重地砸在教堂的墙壁上。 由于撞击，破旧墙壁也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大块的水泥和石灰墙面从上面脱落下来，然后砸在下方圣斗士的身上。 绝对的，重创。 在一片废墟之中，圣斗士仰面躺在地上，没有再爬起来。 虽然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从而判断他还活着，但是应该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林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失去了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也因为剑伤而无法行动，失力垂下，而且还浑身是血的状态下，他笑了。 不过，虽然是胜利时的笑容，不过模样还真是相当凄惨啊。 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人都坏掉了一样。 …… 话说，这一次，应该算是他真正意义上击败的第一个对手吧？ 不借助酒神道具的力量，也不是装模作样地去吓唬人，而是真正靠着自己的力量击败对手。 呃……当然，身体是经过莉莉丝魔力的增强的，也就是说同时也借助了莉莉丝的力量吗？ 那样的话，就是他和莉莉丝两人的胜利了。 啊，不。 现在还没有胜利。 他击败了他的对手，但是对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另一名圣斗士，天蝎，依旧在和莉莉丝战斗着。 刚刚一直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战斗之中，林辰完全忽视了另一边战场的存在。 怎么样了呢？莉莉丝？ 第十六章：献祭 林辰向着远处山林的深处望去，在一片黑暗之中，金色和紫色的闪光正连续不断地闪现着，同时传来的还有如同暴雨一般急促的金属声，可见战斗的激烈。 是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吗？ 这些圣斗士们，实力比起之前要强出了许多。 林辰有这种感觉。 现在的莉莉丝，应该是已经恢复了身为主神的大部分力量，如果天蝎还是原本的状态的话，战斗应该是会在一瞬间决出胜负的。 毕竟，身为12分之一个使徒的化身，天蝎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能和真正的主神相抗衡。 但是现在战斗却是处于僵持不下的状态。 林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 【01:52】 已经碎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这样的数字。 他大概记得，当双方开始战斗的时候，大概是在1:40左右。 而莉莉丝能维持现在这个魔力全面发挥的状态的时限，大概是15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办法在三分钟之内战胜天蝎，就没有机会了吧？ 想到这里，他将视线转回来，看向仍旧静静地站在一旁的邪神洛基。 “你在做什么？” 林辰忍不住，向着他投出疑问： “如果说是来帮助我们的话，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这个嘛……” 洛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没有出手的理由。” “没有理由？这算是什么说法？” “就是没有出手的理由啊。” 洛基耸耸肩，带着一脸轻松的表情，说道： “如果你们能战胜雅典娜，那我就算坐在这里也一样能享受战果；而如果你们反过来被雅典娜击败了，那就说明酒神加上你们都不是雅典娜的对手，我更没理由为了你们与这种家伙为敌。” “所以说，无论如何，我都没有理由在这里加入战局。” 这算是什么借口？ 林辰完全不能接受对方的说辞。 “你也是答应了酒神的要求吧？” “我是答应了他。” “你也拿了他给的报酬？” “我是拿了那白衣男给的报酬。” “然而你还是坐在这里？” “然而我还是坐在这里。” …… 洛基的回答让林辰有些恼火。 承诺对于这种家伙而言，恐怕只是一句废话吧？ 就算拿了报酬，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事情。 纯粹的利益主义者。 …… 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林辰转了回去。 树林中一阵灌木晃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莉莉丝？” 在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林辰放下了一瞬间绷紧的神经。 真是的……差点就直接拳头招呼上去了，这家伙的动作就不能稍微慢一点吗？ 林辰端详起此时的莉莉丝。 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的样子。 但是已经在喘着粗气。 而且衣服也有些凌乱，上面能看到破损的地方。 看上去，她的战斗也十分辛苦的样子。 “怎么样了？” 快步走到莉莉丝身边，林辰有些关切地询问到。 莉莉丝用手撑着地，单膝蹲在那里，林辰看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稍微受了一点小伤呢。” “小伤？” “像这个样子，”莉莉丝用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向后按压的动作，说： “被控制住，然后从天上掉下来摔在石头上了。” “那样的话已经是重伤了吧！” 一般人的话，被这样结结实实地摔一下，多半内脏都要被摔成浆糊了吧？ 虽然说莉莉丝是夜魔女，但是考虑到天蝎的身份同样是神的使徒，造成的伤害多半也小不到哪里去。 “真的没问题吗？” 放不下心的林辰再次询问。 “没——唔……” 似乎是想要说“没事”的样子，但是话还没说完，就有血液从莉莉丝的嘴角溢出了。 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居然是想要死撑呢……这也不像是莉莉丝平时沉着冷静的模样。 “那家伙呢？” 林辰左右望了望，原本他以为天蝎会跟着莉莉丝冲出来，但是却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逃掉了。” 露出了相当不爽的表情，莉莉丝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让重创了自己的敌人活着逃走的这一事实。 “居然真的进行了‘献祭’，雅典娜那女人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冷血果断啊。” 看了一眼教堂大门的方向，莉莉丝这样说道。 “献祭？那是什么？”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名词，林辰有些迷茫。 “别自以为是，只会欺诈的夜魔女……” 从一堆砖块瓦砾之中，水瓶座的圣斗士站了起来。 明明受了相当重的伤，林辰以为他应该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才对。 看来他错了。 “守护圣母的神圣骑士的荣光，怎么会是你这种肮脏的邪魔能够理解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莉莉丝提及“献祭”，水瓶座圣斗士的情绪就十分激动，眼睛都红了。 “的确，我是没有办法理解。” 莉莉丝撇撇嘴，然后提高了声音说： “没有办法理解，你们这种为了提高战力，亲手杀死自己战友的行为。” “住口！” 水瓶座圣斗士的双眼一下子变得布满血丝，他身体前倾，似乎是想要向前冲锋，但是刚刚的伤势似乎还未痊愈，结果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有什么奇怪的，她说的难道不对吗？” 又是一个新来的声音加入了对话，林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天蝎正迈着稳稳的步子从教堂后面的一处阴影中走出来。 他的铠甲上能看到明显的划痕，右手的护手甲完全碎掉了，原本背在他身后的剑也已经消失不见。 至于头盔……貌似这家伙从来就不喜欢戴头盔。 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状态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身上看不到伤痕，而且声音稳重，听不出疲惫的感觉。 真的是莉莉丝把他击退了吗…… 林辰用质疑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向身侧的莉莉丝。 结果发现莉莉丝已经扭头看向了一边，侧面树丛的位置。 那种地方可什么都没有啊…… 明显是在逃避吧？ 这家伙真是……死要面子。 …… 担心自己要是追问的话会被莉莉丝杀人灭口，林辰决定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而另一边，天蝎和水瓶座圣斗士正进行着有些尖锐的对话。 “圣母的决定不可置疑！” 带着汹汹气势，水瓶座圣斗士怒视着天蝎的眼睛。 因为他的身高要比天蝎矮上半个头左右，所以是笔直地站着，仰面说出的这句话。 “是是，我们当然都是她的使徒。” 天蝎不置可否地一摊手，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你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吧？你不是没有脑子的机械，别把命令当作借口好吗？要知道上一代12宫骑士剩下来的人里，就只有你和金牛，你们曾经肩并着肩与邪魔战斗，互相搀扶着从那种地狱般的战场上回来，亲如兄弟。难道你在杀死他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任何迟疑？” “……” 低下头，水瓶座沉默了。 “告诉我。” 天蝎并未停下，而是继续追问： “当你将那把黄金匕首刺进金牛的胸口，他有没有说什么？他有咒骂吗？有没有诅咒我们的圣母大人？嗯？” “住口！” 发狂似的大吼了一声，水瓶座圣斗士向着天蝎猛地挥出一剑——被他轻易躲开了。 “异邦人怎么可能能理解我们的教条！” 紧紧地咬着牙，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天蝎。 “是是，我是异邦人，和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骑士不一样。” “……” “……但是，毕竟我们都曾经为人，我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性。” “天蝎……” 水瓶座圣斗士的目光沉了下来。 “你怨恨我们的圣母吗？” “恨？不不不……怎么会呢。” 天蝎笑了。 “我爱着她呢……以我的全心全意。” “……” 向后退了一步，天蝎耸耸肩，似乎是不打算再作争执。 他将视线转过来，投向莉莉丝和林辰这边。 “闲话就说到这里吧。” “我们的矛盾不值一提，比起这个，现在可是还有工作要做。” 第十七章：松鼠的嘿咻 “唔……” 看着重新将锐利目光投向这边的两名圣斗士，林辰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摆好了架势。 虽然说是架势，但是其实只是将两只脚一前一后地站好，尽量保持平稳罢了。 林辰见识过天蝎之前那种迅疾的突刺，他没什么把握能挡得住他。 比起水瓶座……甚至其他所有他见过的圣斗士们，天蝎的水平都要强出太多。 在之前天蝎和水瓶座圣斗士争执的时候，莉莉丝抓住机会向林辰科普过。 雅典娜圣斗士们的“献祭”，是怎样的一个仪式。 由一名圣斗士拿起黄金匕首，用它杀死十二宫斗士中的另外一名，然后获得对方的所有力量…… 残酷，冷血，野蛮的仪式。 但是却被他们奉作实现荣誉的祭坛。 被夜蔷薇刺伤的也好，因为其它原因受创而无法战斗的也好…… 所有……没办法为他们的主人奉献出力量的战士。 都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于是，整整六名圣斗士，高如荣耀的，智慧女神麾下的守护骑士，付出了他们的生命，向雅典娜——他们的圣母，献出了他们的力量。 以及生命。 作为把荣誉视为生命的骑士，这种行为对他们来说多半是代表着无上的荣光吧？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也圆满地展现了自己的奉献，牺牲，意志，忠诚…… 但是，让他们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下达这种指令的雅典娜…… 又该算是什么？ 活下来的六名圣斗士，用杀死亲密战友的方式存活下来的战士，又该算是什么？ 他们是否玷污了自己的荣誉？ …… 总之，此时的天蝎和水瓶，便是存活下来——靠着杀死自己战友的方式存活下来，获得强大力量的存在。 天蝎……他比其他人都要强。 那他又是做了什么？ …… 林辰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猜想下去会想到什么东西，他停止了猜想。 现在的天蝎，恐怕实力已经不输于一名主神了吧？ 因为主神的实力有一部分是算在使徒上面的，所以在没有使用使徒的情况下，恐怕没有什么主神能够轻易战胜他。 莉莉丝在对付他的时候会那么吃力，多半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林辰的目光移向身侧，看到夜魔女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小女孩的模样。 虽然表面上还依旧保持着镇定，但是呼吸已经变得有些急促。 看来，想要完全发挥原本的力量，对她的负荷还是太大了。 在和林辰缔结了契约之后，夜魔女其实已经不完全能够算作是一名神明了。 哪里有神会变成人类的下属啊。 契约虽然挽回了她消失的命运，但是也限制了她的魔力。 如果用数据的方式来表现的话，现在的莉莉丝，最多也就能发挥出原本实力的三分之二左右吧？ 而且还是在体力与精神力大量消耗，遭受极大压迫的情况下。 林辰将目光又放回到了天蝎身上。 如果莉莉丝都没有办法战胜他的话，那么林辰自己就更没把握了。 不，这种说法太客气了。 应该说完全没有机会。 一定会被对方完爆。 就算因为是不死之身而不会死掉，但是在想要行动的一瞬间就会被切成碎块吧？ 而且，就连恢复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但是…… 就算这样…… ……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 对于他，以及其余的5名圣斗士做出的事情。 林辰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不仅仅是无法接受这种行为，甚至也无法接受让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最让他难以接受，并且点燃了他的怒火的，是命令了圣斗士们做出这种行为的雅典娜。 一想到现在的雅典娜，依旧安稳地坐在她的位置上，看着手下的骑士们拼出性命为她而战，林辰的心中就燃起滔天怒火。 烦躁的情绪渐渐躁动起来。 林辰无比想要就这样冲进眼前的教堂，然后将那虚伪的智慧女神拖出来，摔在脚下的石头地上。 即使眼前又两名圣斗士挡着，而这边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即使完全不是对手。 …… 林辰的身体缓缓前倾，是要作出动作的前兆。 但是，右手手腕上却传来一阵拉扯力。 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在向后拉住他。 “冷静一点比较好哦，林辰先生。” 变回了幼*女模样的莉莉丝，从后面拽着他的手腕，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这样说道。 作为一心同体的契约对象，她显然注意到了林辰内心的躁动。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想要给恶人应有的惩罚的话，以后随时都有机会。” “但是，唯独不是现在，林辰先生你能理解吗？” 莉莉丝用认真的语调，轻轻地说着。 尽管说平时那个不着调的夜魔女用这种认真冷静的态度向自己说理显得有些古怪，但是她的话语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林辰的心里。 要做的事情？ 躁动的情绪稍稍放低，林辰开始调动大脑思考。 对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只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已。 其实没有必要发生冲突。 莉莉丝消耗大量魔力和天蝎的战斗没有必要，自己两败俱伤的头槌攻击也没有必要。 夜魔女和邪神，两名站在与智慧女神势不两立的位置的神明，只要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实现了目的。 完全没有战斗的必要。 今晚的一切，原本应该在最开始水瓶座圣斗士出现的那一刻，就结束。 现在才发现了这一点，林辰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他向后看了一眼——邪神洛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果然他早就清楚这件事了吗？ “走吧。” 林辰保持着面朝前方的姿势，向后退了一步。 两名圣斗士依旧站在教堂的大门口，并没有想要追过来。 今天晚上，雅典娜应该是派出了除他们意外的所有圣斗士去袭击酒神，作为仅存的守备力量，他们应该是不敢追出来的。 毕竟雅典娜是个连普通人类都应对不了的残疾。 但是相对而言的，林辰两人也必须离开了。 在得知了据点遭受袭击之后，原本于今晚前去袭击酒神的火神以及圣斗士们，现在恐怕都已经向着这边赶回来了吧？ 继续待下去的话，会被两名完整状态的神灵围攻。 那样的话完全没有胜算。 所以，就算心里对雅典娜的做法有多么愤怒，林辰也不能固执地待在这里。 于是，林辰重新背起莉莉丝，两人转身下山。 而身后的天蝎和水瓶两名圣斗士，也如预计的那样，并没有追上来。 他们用视线注视着两人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 …… 就和来时一样，回去的时候，莉莉丝就骑在林辰的肩膀上，双腿向下垂在他的胸前，随着他的脚步晃来晃去的。 如果在外人看来，大概就像是谁家的哥哥正背着妹妹吧？ 虽然说从肩膀和脖子上，一直传来的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使得林辰有些心跳加速。 小女孩莉莉丝的体重惊人的轻，这样背着她，感觉就像是在脖子上安了一个软绵绵的海绵垫。 …… 迎面吹来一阵山风，夜晚的凉意。林辰只穿了夏天的半袖t恤，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又是在高海拔地区，这样冷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需要回到那里面休息吗？” 想到莉莉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林辰向着上面问到。 刚刚才经历了消耗那样大的战斗，现在又这样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虽然说知道莉莉丝是神，但是林辰还是担心她会不会染上感冒。 “体力的话，在这里和在里面都一样能恢复。” 莉莉丝的声音听上去比往常显得安静。 果然还是太累了吗？ 话说，林辰记得她曾经抱怨过契约里的空间。 “就像是挤满了大猩猩的桑拿房”——她是这么说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种比喻是怎么回事…… 但是想一想都觉得很热啊…… 果然，虽然在家里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让莉莉丝露面，但是还是找机会多让她出来透透气吧？ 林辰在心里这样打算着。 无论如何，他和莉莉丝现在已经是同生共死，一心同体的状况了。 谁也离不开谁，谁也不会放弃谁。 谁也不会对谁抱有恶毒的行为。 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不过，战争结束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这个话题无论对于林辰还是对于莉莉丝，恐怕都相当敏感吧？ 毕竟，按照莉莉丝之前的说法，每一百年一次的诸神之战，在战争结束之后，所有神灵的神格都会回到属于神的那个世界去，等待着下一次的战争。 但是，莉莉丝的神格已经与林辰绑定了，已经是无法分割的状态。 这样的话，到了最后，她还能回去吗？ 还是说，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林辰知道莉莉丝能够感应到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平时尽量不去想这一类的事情。 只是，意识不是能完全受人控制的，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思索起来。 …… 当然，在注意到自己的意识之后，林辰就会很快作出反应。 像是餐厅老板赶走不受欢迎的客人一样，他将这些麻烦的问题从自己的脑中暂时清除出去。 当然，他知道，这些想法也会像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又会回来找麻烦。 他只能尽量不去理会它们。 就现在经历过的事情而言，林辰觉得已经足够麻烦了。 …… 林辰还记得那天晚上。 和莉莉丝缔结契约的那个晚上。 他记得四周呼啸的黑色气旋，记得莉莉丝的表情，记得她的眼泪。 只是，他却记不清当时她到底说了什么。 每次试图回忆，记忆的画面里，莉莉丝颤抖的嘴唇都只会发出断断续续的，模糊的声响。 就像是电视节目里做了特殊处理的声音一样。 那叫什么来着……音效马赛克？ 不知道猜得对不对，反正这是林辰胡诌的。 总之，记不起来。 ……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江枫市原本就是个沿海的城市，再加上这里是在山上，凌晨两点的山谷风还是很大的。 只用一只手抓着莉莉丝的脚踝让她保持平稳，林辰用另一只手紧了紧衣服。 从莉莉丝腿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些惊讶。 好凉…… 林辰用手上下摩擦着她的小腿，发现她整条腿都凉得惊人。 体温……和正常人作比较的话，起码要低了一半。 “不会冷吗？” 并不掩饰语气中的讶异，林辰向着头上的莉莉丝问到。 “并没有。” 莉莉丝操着音频曲线笔直的声音回复。 “而且，如果林辰先生不马上把手拿开的话，我会以性骚扰的名义报警的哦。” “唔唔……” 林辰立刻挪开了手。 “真的不冷吗？” 感觉到四周回旋的低温气流，林辰有些不相信莉莉丝的发言。 明明是在夏天，但是山上的温度恐怕只有十五c左右吧？ 用简单的地理知识来判断的话，看来明天又会是个大晴天。 好烦啊……夏天真是热死人了。 “就算是不喜欢那里面也不能逞强，觉得冷的话就赶紧回去吧，要是在夏天感冒的话，可是会被当成笑话的。” 带着善意，林辰向莉莉丝劝告道。 “并不会觉得冷，而且考虑到林辰先生发育不完全的智力以及嘲笑别人的能力，我认为我是完全不用担心会被笑话的。” 看来对方是带着恶意回绝了。 真是过分。 “而且，这上面的景色很好哦，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真好。” 莉莉丝像是炫耀似的说着。 真是的，这家伙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借了谁的光。 干脆让她自己下来走路好了。 “哈？有什么可看的？现在可是晚上。” 向着四周张望，林辰只看到两边黑乎乎的草丛，以及脚下被月光照亮的道路。 因为这一段路程的路灯基本上都报销了，所以只能靠着自然光来观察。 幸好今天晚上没有云彩，要不然云朵遮住了月光，林辰多半会带着莉莉丝从山上滚下去。 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能看到什么？ “林辰先生太小看我了呢，要知道我可是夜魔女哦，在神话中被称为黑夜的女王，我是统治黑夜的神，怎么可能因为黑暗看不清东西？” 莉莉丝这样说着，似乎更得意了，她骑在林辰肩膀上来回晃着腰，林辰大概都能猜到她闭着眼睛，扬起下巴的自豪表情。 “喂喂不要乱动啊！” 虽然说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晃动，但是走着难走的山路，林辰还是因为莉莉丝的行为出了一把冷汗。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万一摔倒的话，谁会摔得最惨吗？ 而且，怎么说呢，自从变成幼*女之后，她的情绪反应似乎比以前多了许多，面部表情也丰富了不少。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说以前的莉莉丝是普通面包的话，现在的莉莉丝就像是赛百味呢。 这也是变成小女孩后的副作用吗？ 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可爱了…… “那么，你又能看到什么？” 林辰向着可爱度+10%的莉莉丝提问。 “什么都能看到。” 莉莉丝立刻就作出了回答。 说话的同时，依旧左右晃动着腰部，很是得意的样子。 “啊啊，所以说都是什么呢？” “比如说在那边的草丛里，有两只松鼠正在交尾。” “……” 觉得这个家伙变可爱了什么的，果然都是错觉。 一般的女孩子会把这种需要（哔——）掉的词直接说出来吗？？ 就算要描述这种行为的话，用“嘿咻”，或者“h”之类的隐晦说法才比较正常吧？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的。 “好厉害呢，大个子的那只松鼠完全把小个子的那只压在身下了。” “这种说法不太正常吧……” “完全压制住了呢。” “你是在解说摔跤吗？？” “喔喔喔好激烈，好激烈啊，看得面红耳赤了。” “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但是我觉得你在说谎……” “喔喔喔喔喔喔！！” 不理会林辰，莉莉丝自顾自地发出了欢呼。 看松鼠xxoo看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厉害。 “我说啊……” 林辰很是尴尬地咧了咧嘴，说： “你要是再看下去的话，我可是要报警了喔？偷窥夫妇的性生活可是严重的骚扰。” “什么啊。” 莉莉丝立刻反驳起来： “林辰先生没有常识吗？要知道动物之间的这种行为，就只有人类和海豚会产生快感哦。其它生物都只是为了繁衍而进行的交配而已，只是自然规律。我只是单纯地观赏了自然规律，就和观赏了蜜蜂为花授粉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犯法的？” “……” 林辰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虽然说自己刚刚的话的确有槽点，但是并不在这种地方吧？ 而且被一个幼*女普及这种知识也真是够了！ …… 第十八章：妹妹麻烦 从山上回到家里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等到林辰背着莉莉丝，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把背上的某个幼*女往边上丢垃圾似的一丢，林辰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真的是累死了。 “哇啊！” 毫无防备结果屁股着地的莉莉丝发出悲鸣，她揉着摔疼的部位站了起来。 “林辰先生不懂得对待女生要温柔以待呢。” “不要吵……” 林辰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哀嚎： “让我好好睡一觉……啊啊~~~！我的床，我爱上我的床了！我要和我的床结婚~~~~” 这样说着，他将脸埋进枕头里，仿佛是趴在果冻上似的，整个身体都努力向着柔软的床垫里挤去。 莉莉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这便是他消失前说过的最后一句台词。” “不要故意给我加上那种代表着不祥的恶意旁白啊！” 林辰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在听到这种话之后，就算再困的人也没有胆量去好好睡觉了。 感觉好像只要睡着就会被谁暗杀掉一样。 搞什么啊，这种台词一般不都应该写在一章的结尾吗？这章可是才刚刚开始啊！ 而且，最后的遗言居然是这种仿佛恋物癖的台词，这样的人生到底是有多悲惨啊！ 林辰因为激动而抬高了声音，立刻看到莉莉丝将手指竖在嘴唇前做出了噤声动作，立刻将声音又压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向着身后的墙壁看去。 就在墙壁的另一边，有两名女中学生正在熟睡。 虽然说中学时代已经是生理心理发育成熟，由青涩懵懂向着成年人的世界过度的时刻，但是毫无疑问这两个女孩都还是孩子。 对于孩子，林辰有必要给她们一个安稳的睡眠。 这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义务。 嗯，就是这样。 林辰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就是他紧张的原因。 才不是因为如果吵醒了妹妹会被问东问西很麻烦。 …… 将耳朵贴在墙上，林辰仿佛一个秘密特工似的，集中精神察觉着墙壁另一边的声响。 在听到两个女孩细微的轻鼾声之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之，我要睡觉了。” 再次躺到床上，这次林辰的动作平稳了许多。 “不要做恶作剧，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向着坐在床脚的莉莉丝这样叮嘱过，林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然后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说让容易引起妹妹误会的莉莉丝出现在家里，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毕竟已经是深夜了。 作为夜魔女的莉莉丝，由于白天的时候总是一直在睡觉，所以晚上往往会精神许多。 感觉就像是仓鼠一样。 不……这种比喻有点可爱温驯过头了和她不搭。 应该说就像猫咪一样吧？ 而且还是那种脾气不好的，平时总是挑三拣四，经常抓坏家具，洗澡的时候还会咬自己的主人的那种性格恶劣的猫。 总之对她而言，可能晚上才是真正的一天吧？ 换位思考，如果一整天都只能被关在小房间里的话，实在是太可怜了。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林辰一般是让莉莉丝出来自由活动的。 当然，今天晚上有点特殊。 因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魔力体力消耗都极大的莉莉丝，同样已经相当疲惫了。 她爬上床，在林辰的身边蜷成一团，像一只小猫似的。 “晚安，林辰先生……我的主君大人啊。” …… …… 所以说，睡眠真的是一种解压的最佳方式。 无论前一天经历了什么，是难过的一天也好，是烦躁的一天也好，是累成死狗的一天也好。 只要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醒来的时候烦恼往往就会自动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算无法完全消除，也会轻松上许多。 简直比任何抗压良药都要有效。 在焦虑的时候，比起看心理医生，其实干脆吃点安眠药好好地睡一天，解压效果要好得多吧？ 林辰是这样相信的。 在昨天夜里……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的时候。 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又来回走了十几公里的路，而且还得知了相当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他生理和心理上可以说都积蓄了重重压力。 但是，这都没有关系。 只要睁开眼睛，眼前又是美好的一天。 干净整洁的住宅，可爱的妹妹，幸福快乐的生活。 完美的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只要从睡眠中睁开眼睛，然后从床上跳起来，就可以迎接新的一天了。 …… 林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明艳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象征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啊，多么美好的一天。 那么，既然已经醒来，那么就是下一步。 从床上跳起来。 跳起来…… 跳…… 啧，实施第二步的时候貌似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因为有些外界的阻力，所以失败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只是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拇指粗细的麻绳，牢牢地捆住床上了而已。 呈“大”字形，结结实实地被捆住，一动也不能动。 啊啊……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说又是莉莉丝的恶作剧吗？ 林辰还记得前几天有一次，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脸被涂成了绝地武士的模样，那次是莉莉丝搞得鬼。 既然有前科的话，就算这次怀疑到她头上也没有怨言吧？ 林辰扭动着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脖颈，来回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 但是，他却没有看到夜魔女的身影。 “我说……有人吗？” 找不到别的办法，林辰只得放声呼唤了起来。 希望那个那个把他绑在这里的人，不要是动过手之后，就忘记了他的存在吧？ “嘎吱——” 他的呼唤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房间的门立刻就被打开了。 “哥哥，你醒了哦？” 凶手出现了。 带着一脸明媚的笑容，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早餐，出现在了门口。 所以说，为什么这家伙会连龟甲缚都做得出来啊？ 林辰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妹妹很可怕了。 “小夜，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把我松开吧？” 尽管说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但是林辰还是尽可能地露出平和的微笑，向妹妹商量到。 对于自己妹妹的乖巧程度，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耍一点小性子，但是平时还是很听话的。 虽然说现在的状况比较诡异，但是只要好好劝告的话…… …… 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林夜一言不发地爬到了床上。 准确来说，应该是爬到了林辰的身上。 跨坐在他的腰部，双手撑在他头部的两边，然后自上而下，面对面地看着他的脸。 ……这种状况和预料相比似乎有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不……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完全就和预料的状况毫不沾边啊好吗！ 正常情况下，妹妹不是应该立刻把绳子解开，然后好好地说明原委吗！ 现在这副要搞出事情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正用发直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妹妹，林辰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那个……小夜？” “哥~~~~~~哥~~~~~~~” 林夜眼神涣散，说话的声音仿佛午夜幽魂一般。 不行了，已经完全坏掉了！ 完全坏掉了啊，自己的妹妹！ 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了小丫头啊！ “那个，小夜，你是不是……” “哥哥……昨天晚上，没有在家里呢……” “……” 真相大白了。 果然是这样。 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尽可能地不让妹妹发觉了，但是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难道说小丫头在他的房间里放了针孔摄像头吗？ 考虑到她脑子里病入膏肓的兄控思想，林辰觉得完全有可能。 甚至可以说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 “哈哈小夜你说什么呢，我昨天晚上一直就在这里吧？晚上不睡觉还能去哪里呢？先不说这个，快点把我松开吧？” 尽管说可能是无用的挣扎，但是林辰还是要强行否认事实。 如果承认了的话就完蛋了！ 然而，妹妹却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在骗人呢。” “小夜你说什么呢，哥哥怎么可能骗……” “在骗人呢。” “不，真的没有骗人啦。” “在骗人呢。” “小夜你只会说这一句话了吗……” “在骗人呢……昨天小夜来这里夜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哥哥在哦……” “可恶！听到这种说法都不知道应该先解释还是先吐槽了！” 太可怕了，这样的妹妹！ 要是自己昨天晚上在房间里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啊！ “我说，小夜不要闹了，快点把我松开吧？” 看到妹妹一副要做点什么的样子，林辰有些心急了。 然而妹妹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的样子。 她把脸从林辰的面前移开，转而贴在了她的胸口。 “是小夜的失误呢……” “没能安抚好哥哥，让哥哥在外面找野女人……这是小夜的错呢。” “不，你说的这些事情连我自己都完全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只能由小夜来补偿了……” “那个，补偿指的是……” “哥哥不用担心哦，只要放轻松就好，一切又会由小夜来主动完成……” “等等，听到你这么说我完全没办法放轻松啊！” 倒不如说是紧张得快要死了。 到底要干什么啊，自己的妹妹。 “哥哥……” 林夜一面用手指在林辰的胸前划着圈圈，一面用喘息一般的语气说道。 林辰听到她的呼吸声已经变得粗重了。 要命！这样下去的话会演变成不得了的事态！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这样想着，林辰开始挣扎起来。 扭动手腕，摇晃身体，试图让捆住身上的绳子松掉。 ……完全没用。 绳子捆得相当结实。 材质似乎也是特制的类型，亚麻里面可以看到有钢丝在反光。 作为初中学生的林夜，到底有什么理由在家里准备一条这样的绳子呢？ 如果向深处追究的话，恐怕会触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林辰立刻切断了关于这部分的思路。 比起这个，他注意到事态开始向着无法控制的地方发展了。 林夜，自己的妹妹，天真可爱的女中学生。 正在由上向下，一个一个地解开他上衣衬衫的扣子。 一个接着一个地解开。 然后，将衬衫扯到了一边。 林辰的上半身变成了裸露的状态。 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变成了裸露上半身的尴尬状态。 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傻子，也该能猜到林夜想要干什么了。 按理来说，在这种时候，林辰应该拼命挣扎，誓死不从，咬舌自尽守护自身贞操才对。 只是，他发觉自己的身体貌似也出了一点问题。 心跳的频率正在直线上升，身体的温度也变得热了起来。 尽管说发觉了事态正在变得严重，理性告诉他必须立刻阻止，但是这种理性正在慢慢变淡！ “哥哥，哥哥……” 带着恍惚的神情和迷茫的喘息，林夜的双手撑在林辰的胸口上，坐在他腰部的双腿无意识地前后晃动了起来。 “小夜……” 林辰的思维同样在慢慢远去。 身体变得滚烫，汗水顺着额头和鬓角向着两边流下去。 “呼唔唔……呼——呼唔……” 妹妹的口中发出喘息。 必须马上停止才行！ 这个声音不停地从林辰的脑中跳出来。 尽管说是不停地跳出来。 但是…… 身体，却没办法动起来。 闻着从妹妹身上传来的幽香，听着妹妹阵阵的娇喘，感受着妹妹肌肤上传来的火热…… 好可爱。 虽然一直就觉得自己的妹妹很可爱，但是林辰这是第一次觉得妹妹居然可爱到了这种程度。 说是可爱到天崩地裂，江河倒灌也不夸张。 所以…… 没办法停下来…… 啊啊，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强烈的背德感和刺激感。 完全没办法停下来啊！ …… 当然，当事态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往往就是转折发生的时候。 就在两人都陷入这种特殊的状况而无法自拔的时候，林夜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毫无预兆的，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连一点缓冲都没有。 不是慢慢减速停了来，而是如同撞在墙壁上的汽车那样停了下来。 撞上墙壁，也就是没有办法前进了。 林夜的停顿，同样唤回了林辰的意识。 好危险！ 他猛然反应过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会和自己的妹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真的好危险！ 但是……这种强烈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搞什么啊。 这样的话，不就显得自己像是个想要和妹妹做那种事情的变态了吗！ 林辰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 如果手是自由的的话，他一定会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 …… 但是，为什么会停下来呢？ 林辰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妹妹正盯着他的胸口，表情十分困惑的样子。 十分困惑，苦恼，眉头皱在一起。 像是遇到了解不开的数学题的样子。 林辰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夜，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不知道下一步改怎么做吧？ 林辰是想要这样说的。 但是，他的疑问立刻被妹妹的悲鸣所打断。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小夜记得的！小夜记得该怎么做！没有忘记！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忘记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是很厉害的悲鸣！ 虽然内容混乱，但是声音很大，音调很高。 就像是把一个很难打的游戏打到最后，却在忘记存档的情况下被父母拔掉了游戏机的电源的孩子一样。 啊啊，光是这样说说，就觉得很惨啊。 林辰有些担心邻居听到这种声音之后，会不会直接报警？ 但是，事实已经真相大白了。 看来，自己的妹妹虽然一直想着要这样推到自己，但是貌似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的样子。 不幸中的万幸。 …… “不，还是有办法的！哥哥你稍微等一下，我记得上次看到的，哥哥抽屉里的杂志，只要像那个样子做的话……” 从林辰的身上爬了下去，林夜打开电脑桌的抽屉，开始在里面不死心地翻找了起来。 然而，在找了一阵子之后，林夜却再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诶……为什么？找不到……明明就在这里的才对。” 林辰看着她困惑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然找不到了。 因为早就被那个夜魔女烧掉了。 不仅仅是纸质书，连电脑硬盘以及移动u盘甚至储存卡里的都已经删光了。 现在那张书桌里，可是前所未有的纯洁。 简直比小婴儿都要纯洁。 原本还因为收藏被清空而痛心不已的林辰，现在简直觉得莉莉丝就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不……应该说是从天而降的恶魔吧？ 毕竟是夜魔女才对。 总而言之，莉莉丝曾经的恶行，现在反而是救了林辰一命。 现在给那个夜魔女发个荣誉勋章的话，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松了一口气，林辰开始自顾自地在那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十九章：报酬 早上的闹剧，最终以林夜技术硬件条件的失利而告终，虽然说她还是不想就这样解开绳子，说着“总会有办法的”还想要再做一些危险的努力，但是林辰在几番挣扎过后，终于还是将双手从绳索的困境中解放了出来。 话说，一大早上就来了这样一出，虽然说是刚刚睡醒，但是林辰却觉得身心俱疲啊…… 当然，主要还是睡眠时间的问题。 现在才刚刚早上八点…… 只睡了五个小时，疲劳没有消除也是正常的。 不过，今天还有预定要做的事情，所以想要赖床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经完成了酒神的请求，那么现在自然是要去收回剩下的报酬了。 林辰并不怎么想要再次见到华先生，但是两瓶神酒可是相当重要的道具，没有任何理由就这样白白放弃。 更何况，华先生显然隐瞒了关于雅典娜对手下圣斗士们实行了献祭的事情，似的这次行动的难度大大增加，如果较真的话，真应该再找他多要一点报酬才对。 虽然林辰是这样想的，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 怎么想都不现实。 …… “呜呜呜……明明就只差一点……” 吃早饭的时候，林夜满是怨念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一脸忧郁地碎碎念着什么。 看来对于早上行动的实失利，她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当然，林辰是不可能去安慰因为这种原因失落的妹妹的。 事实上，他正满心盘算着要不要给自己的房间安上防盗门……能够抵挡狗熊袭击的那种。 但是即便如此，恐怕也没办法完全阻止自己妹妹的袭击吧？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恋爱中少女的行动力是不可小觑的。 当然，林夜的这种“爱恋”，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虚假的东西。 也就是所谓的伪恋吧。 经历了早上的事件，林辰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机会向自己的妹妹好好说明这一点。 ……不，应该说是再次好好说明？ 算一下的话……大概是第三十七次？ 前面的三十六次都失败了呢，最终总是演变成“妹妹悲伤地哭泣，而他无奈之下只能退步安慰她”的剧情。 估计第三十七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进展。 被妹妹这样强烈地爱慕着，自己这个哥哥到底该算是成功呢，还是彻头彻尾地失败呢？ 整个早餐的进程中，林辰都在想着这些事情。 …… 早餐进行过之后，就该出门了。 虽然说华先生在战争中和自己也是敌对的关系，但是这次并不是去打架，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携带的东西。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点的衣服，林辰便走出了房间。 “要出门吗？”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苏时雨看到林辰从楼上下来，便转过头来，微笑着向他问道。 “唔，稍微有点事情。” 林辰顿了顿，看向苏时雨，接着说： “一直待在家里的话，不会觉得无聊吗？有空的话，下次叫上小夜，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虽然说是因为特殊情况才住在这里的，但是苏时雨同样也是客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疏忽了待客之道，冷落了苏时雨，林辰还是有些愧疚的。 “诶？” 听到他的话，苏时雨的表情相当明显地愣了一下。 “林辰哥哥也会一起去吗？” “唔……这是当然的吧？” 一起出去玩——这句话自然指的是他，林夜，还有苏时雨三人了。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呢。” 听到林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苏时雨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这次是真的很开心的笑容。 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外出的机会对她而言恐怕相当珍贵吧？ 而且还是和自己尊敬的兄长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出去。 这种机会就更加珍贵了。 因为珍贵，所以珍惜，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这样一想，林辰顿时觉得自己每天宅在家里的行为充满了罪恶感。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大概就在接下来的几天，请好好期待吧。” 这样向苏时雨许下诺言，林辰走出了家门。 今天出去一趟，明天后天的时候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就一起出去吧。 虽然说依旧身处于危险的战争之中，但是林辰并不打算拿这种事情当借口。 因为在继续的不仅仅是这场战争，同样也有每个人的正常生活啊。 两者都一样很重要，后者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越前者。 就算是已经与众神为敌，林辰也不要每天都生活中阴暗紧张的情绪之中。 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只要好好地解决就行了。 当然，如果遇不到麻烦就是最好的了。 一路上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他坐上了通往大学城的地铁。 …… 虽然说之前并没有问过华先生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拿到剩下的报酬，但是林辰大概能猜到，他现在就在江枫大学附近的地方等着他。 毕竟，那家伙总是给人一种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感觉。 就像是《权力的游戏》里面的瓦里斯一样，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他来委托林辰的。 …… 话说，这次的事情，算不算是圆满完成了呢？ 如果从最终的结果上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成功地干扰了雅典娜的计划，让前去袭击酒神的圣斗士们和火神不得不折返回来加强警戒。 但是，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邪神的出现，圣斗士们实力的暴增…… 疑点太多了。 林辰知道自己的心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些只活在传说中的神灵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变成被利用和戏弄的棋子。 这种愿望与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让他觉得相当难受。 如果心智只有他这种程度，是不可能在这场战争中活到最后的，就算是不死之身也一样。 幸运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和众多的神灵作对。 能够帮助他思考，让他免于阴谋和暗算伤害的那个人，现在就活在他的左手里。 虽然说因为原本是他打算帮助对方，所以这种说法可能不太贴切，但是…… 有莉莉丝在帮忙，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莉莉丝的话，一周之前他就已经出局了。 …… “林辰先生，想得太多的话，脑袋可是会炸掉的哦？” 第二十章：目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上一秒还在想着这个夜魔女的事情，结果她立刻就出现在了林辰面前。 不，也许她其实是听到了林辰的心声，才故意出现的？ 这样的话就很尴尬了。 各位在现实中应该都有类似的常识吧？ 感谢别人的话语，在心里想着的时候可以真心诚意地表达出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往往就会觉得很难堪。 ……不，如果说只是在心里西想的话，就称不上表达了吧？ 应该说是考虑？思考？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现在夜魔女很随意地对他说一句“林辰先生的心意我收到了，不用客气哦”的话…… 虽然这样说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他觉得自己多半会脸红吧？ 想到这种事情，林辰有些紧张。 …… “（哈欠）……林辰先生，早啊。” 带着睡意未消的表情，莉莉丝说出了出场之后的第一句台词。 说话的同时还揉着眼睛，头发看上去也散散乱乱的。 看上去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林辰刚刚还很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下来。 看来，之前他想的一些事情并没有被莉莉丝听到呢。 然而，夜魔女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幻想： “啊，对了，林辰先生的心意我收到了哦，不用客气，关照思维简单天性愚笨的林辰先生，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好尴尬！ 瞬间就想要找个货箱或者衣柜什么的钻进去了。 实在不行垃圾桶也是可以的。 …… 话说回来，虽然心意相通听上去是相当美好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实现了的话，麻烦事就很多了。 比如说现在，看着衣衫不整的莉莉丝，林辰正拼命地克制着心里不断闪现的美好画面。 连衣裙的一根带子掉到了肩膀下面，裙摆也因为风向上翻起…… 真的是很美妙的画面。 真的很想要在心里尽情地意淫一番。 但是因为对方能够察觉，所以不行。 林辰在和自然规律做着对抗。 相当痛苦的对抗。 莉莉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 “我不在意的哦，林辰先生。” 她这样说道。 …… 啊啊，多么宽容大方的态度啊。 对于别人心理上的性骚扰毫不在意的萝莉少女，这个世界要到哪里去找啊。 如此的宽宏大量。 虽然说是夜魔女，但是在这一瞬间的莉莉丝就仿佛天使一般呢。 相比之下，想要对天使的身体意淫的自己，是多么肮脏和渺小啊。 林辰顿时充满了小人物感。 刚刚想要yy的情绪也瞬间消失，转而变成失落。 顾影自惭。 自惭形秽。 明明是这本小说的第一男主角才对。 …… “话说，林辰先生今天没有什么精神呢。” 一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莉莉丝看着林辰的脸这样说道。 “啊？很明显吗？” 林辰吃了一惊，拿出手机，借着黑色屏幕的反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果然，就像莉莉丝说的那样。 眼皮向下耷拉着一半，嘴角下撇，面部肌肉松弛得好像要滑落下来一样。 而且浑身上下也感觉没有什么力气。 虽然说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是最主要的原因，不过直接原因却是因为早上被妹妹的突袭搞得身心俱疲。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在林夜头上。 毕竟他自己当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幸好没有真的闹出什么问题来。 反而观之，莉莉丝的精神就好多了。 虽然说刚刚出现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 但是在把头发梳理好，然后衣服仔细打理过之后，在露出笑容的时候，甚至能给人一种元气少女的感觉。 虽然说明明是魔女才对。 尽管莉莉丝一直在向林辰抱怨契约的空间多么辣鸡，甚至将其形容成乡村旅游景点的低级旅馆。 但是林辰现在却无比羡慕她能随时潜入到那样一个独立的空间里去。 毕竟在那种地方，是不可能有一个想要强行推倒自己的妹妹的。 …… “用这种状态去面对那家伙，没有问题吗？” 依旧将目光放在林辰身上，莉莉丝再次问道。 “这个……” 林辰知道他说的“那家伙”指的是华先生。 的确，是个相当难对付的人。 比起他背后的酒神，林辰觉得他才是最危险的。 虽然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对任何人表露过恶意，但是却总是能在无形之中获益。 在上次同时面对两方势力夹击的情况下，他和酒神从未出手，但是却成功挑起了两方势力之间的战斗，并且让双方同时遭到重创。 虽然说酒神也失去了他的使徒，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们的对手除了遭受损失之外，却未能对他们造成任何打击，未能收获任何东西，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林辰唯一知道的就是华先生和酒神成了上次行动的最终获益者，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东西。 在无形中获益。 最危险的敌人，并不需要掌握最强大的力量，而是能够把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 …… “应该没关系吧？” 认真地想了想莉莉丝的问题，林辰虽然同样没办法放心，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这次又不是去和他商量什么事情，只是单纯地去拿东西而已，总不至于又被他随随便便就坑了吧？” 的确不会被随随便便地坑掉。 但是如果对方又使用一些麻烦的伎俩的话，就说不定了。 “而且，就算我做出了什么失误的决定，莉莉丝你也能帮我挽回的吧？” 这是林辰最大的寄望。 虽然说他容易考虑不周，容易被华先生暗算，但是莉莉丝不一样。 被旁人用“阴险狡诈”这种词来形容的夜魔女，在心计的战场上又怎么会落于下风。 ……当然，这并不是说莉莉丝是个工于心计，诡计多端的阴险女人。 事实上，虽然林辰一直都觉得莉莉丝性格糟糕，但是她却从未像别人说的那样用阴险狡诈的暗算去对付任何人，一次都没有。 莉莉丝之所以能对付他人的暗算，只是因为她能看穿而已。 无论对方打得是什么算盘，想要用什么办法来谋害自己，莉莉丝都能看穿。 但也仅仅是看穿而已。 看穿，但却不同流合污。 这算不算是“出淤泥而不染？” 不……如果用现世的话来说的话，应该就是所谓的“知世故而不世故”吧？ 这样的莉莉丝，林辰觉得自己可以信任。 “那个男人，我看不出他的目的。” 正当林辰在心里把莉莉丝捧上天的时候，她突然这样说了。 啊咧？这是什么情况？ 秒打脸吗？ …… “‘那个家伙’，指的是华先生吗？” 虽然说大概已经猜到了，但是林辰还是向她确认到。 “是的。” 微微点了点头，莉莉丝说道： “林辰先生你不是第一个参与到我们的战争之中的人类。毕竟我们的战斗是在人间发生的，在之前的战争之中，不可避免地，往往会有人类加入进来，或者是主动，或者是被动。被动被牵扯进来的人暂且不谈，但是作为人类，会主动参与到我们的战争之中的，一般都是带有明确目的性才对。” “目的？” 林辰有些迷茫，这场战争不是属于神灵的吗？华先生又会有什么目的？ 虽然说林辰也对华先生作为人类却加入了这场战争这一点有些不解，但是他想不出他能从战争中得到什么。 毕竟，战争结束之后，所有的神都会消失，根本不会有任何东西留下来。 而且，神灵们也很自觉地与凡人的世界保持了距离，依照战争的规则不去干涉凡人的世界，所以他就算想要利用酒神来获取什么利益也是没可能的。 所以说莉莉丝猜不到华先生的目的也没什么奇怪的。 因为对方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吧？ 他说不定只是偶然牵扯进了这场战争，然后为了自保才和酒神联合到了一起吧？ 林辰是这样猜想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猜想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只是，听到他这样解说过之后，莉莉丝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在林辰先生的脑子里，就只会有这种粗糙的思维吧？真是的，笨蛋先生你还真是有够林辰的。” “什么啊，没有必要露出那种表情吧？而且你后一句话里‘笨蛋’这个词和我的名字之间的位置是不是正好反……等等，你这家伙！居然是把我的名字当成了形容词吗？居然是在用我的名字来修饰‘笨蛋’吗？？” 按照莉莉丝的说法，以后说一个人很蠢的时候，除了“这家伙是个白痴”和“这家伙是个笨蛋”之外，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这家伙是个林辰”？？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比较级的话，就是林辰er，如果是最高级的话，就是林辰est。” “居然还在开发语法系统……快给我停下！以后如果这个词流行开的话，你就是罪魁祸首！” “有什么奇怪的吗？原本是阿拉伯数字的9，现在不是也已经变成‘笨蛋’的代名词了吗？” “完全不一样啊好吗，我可没听说过有谁的名字叫作9的！” 这家伙的脑子里真的是完全没有常识的存在。 “先不说这个，林辰先生，你刚刚说过，人类无法从我们的战争中获取益处，对吧？” “为什么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啊，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因为原本就是神灵之间的战争。 所以战利品也都是神灵的，并没有人类的分成。 这样理解应该没有错吧？ “这句话可是大错特错哦。” 莉莉丝摇着头否决了林辰的观点。 “要知道，如果站对了位置，参与到战争中的人类可是能获得相当大的利益呢。” “哈？” 林辰一愣，“什么利益？” “我说啊……” 莉莉丝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有点无语，“林辰先生，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参战的神灵都是什么角色呢？” “这个……” 林辰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 “跑到别人的地方打自己的架的一群没有常识的破坏狂。” “……倒是也没错。” “对吧……” …… “但是，这毕竟只是林辰先生自己的想法。” 用力摆摆手，莉莉丝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要知道，我们可都是神啊。如果说最后我们在人类的帮助下赢的了战争，回到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之后，你觉得我们为了报答帮助过我们的人类，会做些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说……” 莉莉丝的引导相当出色，就算是林辰，也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没错，先不说酒神和丰收之神这一类掌管资源与财富的神灵，就算是战神，火神，甚至邪神洛基，依靠他们的神力，都是能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的。有了神灵的帮助，无论是什么都能得到，永恒的青春也好，取之不尽的财富也好，百战百胜也好……实现凡人的这些愿望，对于神灵来说轻而易举。” “那样的话……还真的是非常诱人。” 林辰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有人会主动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 加入到战争中的主神，实力会受到战争规则的控制，为了实现公平，每个人拥有的力量都是完全平均的。 而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战胜其他的九名神邸，神灵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任何手段。 暂时的联盟也好，从暗处发动打击也好，都是为了胜利而做出的选择。 既然如此，借助凡人的力量自然也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但是，战争是有规则的，神灵们不允许干涉凡人的世界。 ……不允许主动干涉。 所以，为了得到人类的助力，神灵们就向他们抛出自己的筹码。 无尽的青春，取之不竭的资源与财富……这些在凡人眼中的诱惑力，足以让他们拼上身家性命，加入到这场诸神之战中。 …… “我说过了吧？之前的战争中，也一直有人类加入到我们的战斗之中。其实这次还比较幸运，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甚至有两分别支持两名主神的两个国王，为了让自己的神获胜，甚至举全国之力发动了战争。” 莉莉丝这样说。 然后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凡人们总是对神灵有所求才会加入到我们的战争中的，而人类的愿望总是相当简单，所以他们的目的往往也十分明确。也正是因此，我才会很诧异，因为我到现在也看不出那个家伙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加入战争中的。” 听到莉莉丝这么说，林辰也开始思考起来。 的确，华先生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他是个聪明人，说是聪明绝顶也不奇怪。 因此，他没理由不因为任何原因，就踏入到这片无比凶险，以命相搏的战场中来。 他是为了金钱？名誉？生命？外貌加入战争的吗？ ……不，并不像。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这些的话，他早就应该离开酒神了。 毕竟，随便一瓶酒神的神酒，如果拿到人类的市场上去卖的话，就能给他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 而且酒神已经是个耄耋老人，上次见的时候就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状况，根本没有能力去找他报复。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 也就是说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会让我搞不清楚其目的的人类，只有两种呢。” 莉莉丝又说话了，这次她瞧着林辰的脸。 因为身高的缘故，每次像这样和他说话，莉莉丝都要近乎笔直地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她的脖子累不累。 “其中一种，是像林辰先生这样的滥好人，带着自己固执的想法，自顾自地就胡乱闯进了别人的战斗之中，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加入了不属于自己的战争。” “我说啊，你这样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了。” “才没在夸你。” “喂！” 这个夜魔女说话真是不留情面。 当初做选择的时候，明明还是有好好地思考过的。 是进行了激烈的心灵对抗，用尽全力思考才决定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的。 才没有莫名其妙！ …… “然后另一种……” 并不理会林辰的抗议，莉莉丝接着说： “就是像那家伙那样，有着更加不可告人的愿望。” “不可告人呢……” 听上去相当麻烦的样子。 追求金钱，追求权力，追求美貌，让时光倒转，让亲人复活，打败敌人，保卫家国……这些都可以作为向神提出的愿望。 在这些愿望之中，有的名声好，有的名声不好，有的让人称赞，有的引人唾弃。 但是，它们其实并不分什么高低优劣。 它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属于人的愿望。 都源自人的欲望。 既然是人的欲望，就是可以理解的。 对神而言，那就是可以掌控的。 就算被提出的愿望是让一个国家毁灭，让一个民族沦为奴隶，让数万人死于非命，也都没有什么可怕的。 因为这都是人的欲望。 有人会因此得到好处。 但是最危险的愿望，是不属于人的。 没有人会因为这种愿望得到好处。 那会威胁到每一个人。 这是最可怕的。 林辰希望这不会是华先生的愿望。 第二十章：目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上一秒还在想着这个夜魔女的事情，结果她立刻就出现在了林辰面前。 不，也许她其实是听到了林辰的心声，才故意出现的？ 这样的话就很尴尬了。 各位在现实中应该都有类似的常识吧？ 感谢别人的话语，在心里想着的时候可以真心诚意地表达出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往往就会觉得很难堪。 ……不，如果说只是在心里西想的话，就称不上表达了吧？ 应该说是考虑？思考？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现在夜魔女很随意地对他说一句“林辰先生的心意我收到了，不用客气哦”的话…… 虽然这样说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他觉得自己多半会脸红吧？ 想到这种事情，林辰有些紧张。 …… “（哈欠）……林辰先生，早啊。” 带着睡意未消的表情，莉莉丝说出了出场之后的第一句台词。 说话的同时还揉着眼睛，头发看上去也散散乱乱的。 看上去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林辰刚刚还很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下来。 看来，之前他想的一些事情并没有被莉莉丝听到呢。 然而，夜魔女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幻想： “啊，对了，林辰先生的心意我收到了哦，不用客气，关照思维简单天性愚笨的林辰先生，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好尴尬！ 瞬间就想要找个货箱或者衣柜什么的钻进去了。 实在不行垃圾桶也是可以的。 …… 话说回来，虽然心意相通听上去是相当美好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实现了的话，麻烦事就很多了。 比如说现在，看着衣衫不整的莉莉丝，林辰正拼命地克制着心里不断闪现的美好画面。 连衣裙的一根带子掉到了肩膀下面，裙摆也因为风向上翻起…… 真的是很美妙的画面。 真的很想要在心里尽情地意淫一番。 但是因为对方能够察觉，所以不行。 林辰在和自然规律做着对抗。 相当痛苦的对抗。 莉莉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 “我不在意的哦，林辰先生。” 她这样说道。 …… 啊啊，多么宽容大方的态度啊。 对于别人心理上的性骚扰毫不在意的萝莉少女，这个世界要到哪里去找啊。 如此的宽宏大量。 虽然说是夜魔女，但是在这一瞬间的莉莉丝就仿佛天使一般呢。 相比之下，想要对天使的身体意淫的自己，是多么肮脏和渺小啊。 林辰顿时充满了小人物感。 刚刚想要yy的情绪也瞬间消失，转而变成失落。 顾影自惭。 自惭形秽。 明明是这本小说的第一男主角才对。 …… “话说，林辰先生今天没有什么精神呢。” 一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莉莉丝看着林辰的脸这样说道。 “啊？很明显吗？” 林辰吃了一惊，拿出手机，借着黑色屏幕的反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果然，就像莉莉丝说的那样。 眼皮向下耷拉着一半，嘴角下撇，面部肌肉松弛得好像要滑落下来一样。 而且浑身上下也感觉没有什么力气。 虽然说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是最主要的原因，不过直接原因却是因为早上被妹妹的突袭搞得身心俱疲。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在林夜头上。 毕竟他自己当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幸好没有真的闹出什么问题来。 反而观之，莉莉丝的精神就好多了。 虽然说刚刚出现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 但是在把头发梳理好，然后衣服仔细打理过之后，在露出笑容的时候，甚至能给人一种元气少女的感觉。 虽然说明明是魔女才对。 尽管莉莉丝一直在向林辰抱怨契约的空间多么辣鸡，甚至将其形容成乡村旅游景点的低级旅馆。 但是林辰现在却无比羡慕她能随时潜入到那样一个独立的空间里去。 毕竟在那种地方，是不可能有一个想要强行推倒自己的妹妹的。 …… “用这种状态去面对那家伙，没有问题吗？” 依旧将目光放在林辰身上，莉莉丝再次问道。 “这个……” 林辰知道他说的“那家伙”指的是华先生。 的确，是个相当难对付的人。 比起他背后的酒神，林辰觉得他才是最危险的。 虽然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对任何人表露过恶意，但是却总是能在无形之中获益。 在上次同时面对两方势力夹击的情况下，他和酒神从未出手，但是却成功挑起了两方势力之间的战斗，并且让双方同时遭到重创。 虽然说酒神也失去了他的使徒，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们的对手除了遭受损失之外，却未能对他们造成任何打击，未能收获任何东西，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林辰唯一知道的就是华先生和酒神成了上次行动的最终获益者，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东西。 在无形中获益。 最危险的敌人，并不需要掌握最强大的力量，而是能够把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 …… “应该没关系吧？” 认真地想了想莉莉丝的问题，林辰虽然同样没办法放心，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这次又不是去和他商量什么事情，只是单纯地去拿东西而已，总不至于又被他随随便便就坑了吧？” 的确不会被随随便便地坑掉。 但是如果对方又使用一些麻烦的伎俩的话，就说不定了。 “而且，就算我做出了什么失误的决定，莉莉丝你也能帮我挽回的吧？” 这是林辰最大的寄望。 虽然说他容易考虑不周，容易被华先生暗算，但是莉莉丝不一样。 被旁人用“阴险狡诈”这种词来形容的夜魔女，在心计的战场上又怎么会落于下风。 ……当然，这并不是说莉莉丝是个工于心计，诡计多端的阴险女人。 事实上，虽然林辰一直都觉得莉莉丝性格糟糕，但是她却从未像别人说的那样用阴险狡诈的暗算去对付任何人，一次都没有。 莉莉丝之所以能对付他人的暗算，只是因为她能看穿而已。 无论对方打得是什么算盘，想要用什么办法来谋害自己，莉莉丝都能看穿。 但也仅仅是看穿而已。 看穿，但却不同流合污。 这算不算是“出淤泥而不染？” 不……如果用现世的话来说的话，应该就是所谓的“知世故而不世故”吧？ 这样的莉莉丝，林辰觉得自己可以信任。 “那个男人，我看不出他的目的。” 正当林辰在心里把莉莉丝捧上天的时候，她突然这样说了。 啊咧？这是什么情况？ 秒打脸吗？ …… “‘那个家伙’，指的是华先生吗？” 虽然说大概已经猜到了，但是林辰还是向她确认到。 “是的。” 微微点了点头，莉莉丝说道： “林辰先生你不是第一个参与到我们的战争之中的人类。毕竟我们的战斗是在人间发生的，在之前的战争之中，不可避免地，往往会有人类加入进来，或者是主动，或者是被动。被动被牵扯进来的人暂且不谈，但是作为人类，会主动参与到我们的战争之中的，一般都是带有明确目的性才对。” “目的？” 林辰有些迷茫，这场战争不是属于神灵的吗？华先生又会有什么目的？ 虽然说林辰也对华先生作为人类却加入了这场战争这一点有些不解，但是他想不出他能从战争中得到什么。 毕竟，战争结束之后，所有的神都会消失，根本不会有任何东西留下来。 而且，神灵们也很自觉地与凡人的世界保持了距离，依照战争的规则不去干涉凡人的世界，所以他就算想要利用酒神来获取什么利益也是没可能的。 所以说莉莉丝猜不到华先生的目的也没什么奇怪的。 因为对方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吧？ 他说不定只是偶然牵扯进了这场战争，然后为了自保才和酒神联合到了一起吧？ 林辰是这样猜想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猜想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只是，听到他这样解说过之后，莉莉丝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在林辰先生的脑子里，就只会有这种粗糙的思维吧？真是的，笨蛋先生你还真是有够林辰的。” “什么啊，没有必要露出那种表情吧？而且你后一句话里‘笨蛋’这个词和我的名字之间的位置是不是正好反……等等，你这家伙！居然是把我的名字当成了形容词吗？居然是在用我的名字来修饰‘笨蛋’吗？？” 按照莉莉丝的说法，以后说一个人很蠢的时候，除了“这家伙是个白痴”和“这家伙是个笨蛋”之外，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这家伙是个林辰”？？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比较级的话，就是林辰er，如果是最高级的话，就是林辰est。” “居然还在开发语法系统……快给我停下！以后如果这个词流行开的话，你就是罪魁祸首！” “有什么奇怪的吗？原本是阿拉伯数字的9，现在不是也已经变成‘笨蛋’的代名词了吗？” “完全不一样啊好吗，我可没听说过有谁的名字叫作9的！” 这家伙的脑子里真的是完全没有常识的存在。 “先不说这个，林辰先生，你刚刚说过，人类无法从我们的战争中获取益处，对吧？” “为什么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啊，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因为原本就是神灵之间的战争。 所以战利品也都是神灵的，并没有人类的分成。 这样理解应该没有错吧？ “这句话可是大错特错哦。” 莉莉丝摇着头否决了林辰的观点。 “要知道，如果站对了位置，参与到战争中的人类可是能获得相当大的利益呢。” “哈？” 林辰一愣，“什么利益？” “我说啊……” 莉莉丝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有点无语，“林辰先生，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参战的神灵都是什么角色呢？” “这个……” 林辰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 “跑到别人的地方打自己的架的一群没有常识的破坏狂。” “……倒是也没错。” “对吧……” …… “但是，这毕竟只是林辰先生自己的想法。” 用力摆摆手，莉莉丝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要知道，我们可都是神啊。如果说最后我们在人类的帮助下赢的了战争，回到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之后，你觉得我们为了报答帮助过我们的人类，会做些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说……” 莉莉丝的引导相当出色，就算是林辰，也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没错，先不说酒神和丰收之神这一类掌管资源与财富的神灵，就算是战神，火神，甚至邪神洛基，依靠他们的神力，都是能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的。有了神灵的帮助，无论是什么都能得到，永恒的青春也好，取之不尽的财富也好，百战百胜也好……实现凡人的这些愿望，对于神灵来说轻而易举。” “那样的话……还真的是非常诱人。” 林辰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有人会主动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 加入到战争中的主神，实力会受到战争规则的控制，为了实现公平，每个人拥有的力量都是完全平均的。 而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战胜其他的九名神邸，神灵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任何手段。 暂时的联盟也好，从暗处发动打击也好，都是为了胜利而做出的选择。 既然如此，借助凡人的力量自然也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但是，战争是有规则的，神灵们不允许干涉凡人的世界。 ……不允许主动干涉。 所以，为了得到人类的助力，神灵们就向他们抛出自己的筹码。 无尽的青春，取之不竭的资源与财富……这些在凡人眼中的诱惑力，足以让他们拼上身家性命，加入到这场诸神之战中。 …… “我说过了吧？之前的战争中，也一直有人类加入到我们的战斗之中。其实这次还比较幸运，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甚至有两分别支持两名主神的两个国王，为了让自己的神获胜，甚至举全国之力发动了战争。” 莉莉丝这样说。 然后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凡人们总是对神灵有所求才会加入到我们的战争中的，而人类的愿望总是相当简单，所以他们的目的往往也十分明确。也正是因此，我才会很诧异，因为我到现在也看不出那个家伙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加入战争中的。” 听到莉莉丝这么说，林辰也开始思考起来。 的确，华先生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他是个聪明人，说是聪明绝顶也不奇怪。 因此，他没理由不因为任何原因，就踏入到这片无比凶险，以命相搏的战场中来。 他是为了金钱？名誉？生命？外貌加入战争的吗？ ……不，并不像。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这些的话，他早就应该离开酒神了。 毕竟，随便一瓶酒神的神酒，如果拿到人类的市场上去卖的话，就能给他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 而且酒神已经是个耄耋老人，上次见的时候就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状况，根本没有能力去找他报复。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 也就是说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会让我搞不清楚其目的的人类，只有两种呢。” 莉莉丝又说话了，这次她瞧着林辰的脸。 因为身高的缘故，每次像这样和他说话，莉莉丝都要近乎笔直地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她的脖子累不累。 “其中一种，是像林辰先生这样的滥好人，带着自己固执的想法，自顾自地就胡乱闯进了别人的战斗之中，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加入了不属于自己的战争。” “我说啊，你这样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了。” “才没在夸你。” “喂！” 这个夜魔女说话真是不留情面。 当初做选择的时候，明明还是有好好地思考过的。 是进行了激烈的心灵对抗，用尽全力思考才决定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的。 才没有莫名其妙！ …… “然后另一种……” 并不理会林辰的抗议，莉莉丝接着说： “就是像那家伙那样，有着更加不可告人的愿望。” “不可告人呢……” 听上去相当麻烦的样子。 追求金钱，追求权力，追求美貌，让时光倒转，让亲人复活，打败敌人，保卫家国……这些都可以作为向神提出的愿望。 在这些愿望之中，有的名声好，有的名声不好，有的让人称赞，有的引人唾弃。 但是，它们其实并不分什么高低优劣。 它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属于人的愿望。 都源自人的欲望。 既然是人的欲望，就是可以理解的。 对神而言，那就是可以掌控的。 就算被提出的愿望是让一个国家毁灭，让一个民族沦为奴隶，让数万人死于非命，也都没有什么可怕的。 因为这都是人的欲望。 有人会因此得到好处。 但是最危险的愿望，是不属于人的。 没有人会因为这种愿望得到好处。 这是最可怕的。 林辰希望这不会是华先生的愿望。 第二十一章：全城的麻烦 今天是周末。 在神话中，据说是上帝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之后，留下来用来休息的日子。 也是人们工作了一周之后，用来放松的日子，是法定休息日。 在这样的日子，从工作的桎梏里解脱出来的人们，往往会选择出门游玩，用这种方式来放松自己劳累的神经。 对于住在江枫市的人们来说，大学城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虽然说这里并不是作为旅游景点来开发的，但是由于环境优越，景色优美，每到周末的时候，这里的人都会比平时多上不少。 其中，由于江枫大学在众多学校中尤为突出，所以更是变成了接近于“aaaaa级风景区”的存在。 每到周末，都会有不少游客出现在学校的街道上。 但是，就现在而言…… 到处都看不到人。 偌大的校区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保安也好，清洁人员也好，留校的学生也好…… 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林辰的视野里。 就算是在平时，这种情况也是不正常的，更何况今天本应是人流量较多的日子。 这就显得更加怪异了。 “有人布置了‘闲人免进’的结界呢，在这里。” 莉莉丝笔直地抬起头，从她纯净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天空的景象。 作为夜魔女的她，即使已经变成了发挥不出多少魔力的幼*女模样，对魔力的感应倒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会是华先生做的吗？” 尽管说身为人类所以什么也感应不到，但是林辰也跟着莉莉丝望向天空。 华先生也是人类，但是他有酒神的帮助，利用某些道具来创造结界，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这里结界的出现，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就是华先生的确在这里，林辰毫无根据的猜测，是对的。 第二，就是他多半还另有打算。 毕竟，如果只是要把剩下的神酒交给他们的话，是没有必要掩人耳目的。 在普通人看来，那就只是两瓶酒而已。 “林辰先生。” “嗯？” “稍微警觉一点吧。” “我知道了……” 短暂的交谈之后，林辰带着莉莉丝向学校深处的地方走去。 从西大门进入的话，所处的是宿舍楼的区域，而教学楼的位置在校区的另一端。 如果林辰猜得没错的话，华先生应该就在之前出现的那个位置等着他们。 靠近一号教学楼的某处长椅的位置。 他应该就在那里。 …… 而事实，也正和林辰的猜想一样。 “嗨，林辰同学，来得稍微有些晚呢，我可是在这里等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早饭都没有吃，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呢。” 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华先生就从和之前完全一样的那条长椅上站了起来，带着爽朗的表情，远远地对着林辰这边打着招呼。 兴高采烈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重逢了多年不遇的好友一样。 明明双方的关系一直都相当紧张。 明明之前还故意隐瞒了关于圣斗士们的情报。 …… 想到对方很有可能抱有其他的目的，林辰在心里暗自提高了警惕之后，径直走过去。 “事情已经完成了。” 没有寒暄的必要，多余的客套话也不需要说。 只需要单纯地完成目的就行了。 “啊啊，做得很漂亮呢，这次多亏了林辰同学的帮忙，我们可是有了不少其它的收获呢。” 保持着和一开始完全相同的笑容，华先生拿起之前放在长椅上的黑色公文包。 “那么，这里是一开始说好的报酬。” 他打开公文包，里面是如同游戏里药水瓶形状的两个玻璃长颈瓶，瓶子里的液体也和游戏中的一样，一蓝一红。 华先生将两瓶神酒递了过来。 林辰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莉莉丝，确认无误之后，才将东西接过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居然是出人意料的简单直接。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先说一些其它的事情，或者故意做一些刁难。 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爽快。 “那么，我们就回去了。” 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说由于对方的态度，林辰说话的语气也有所缓和，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并不打算再和华先生多说什么。 “啊，至于这个……林辰同学，请稍微等一下。” “……” 果然。 今天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早就有预料了，但是在听到对方从后面叫自己之后，林辰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单纯的神经紧张。 有点丢人呢……感觉就像是翘课逃学然后被家长在大街上发现的孩子一样。 但是，林辰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华先生也不是他的家长。 所以，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话，他自顾自地向前走过去。 “林辰同学不感兴趣吗？是很重要的事情。” 华先生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然而林辰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是继续闷声往前走。 无论听到什么，也不要去理会他。 林辰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决定。 只要继续向前走就好。 人的声音能传多远呢？20米？30米？50米？100米？ 只要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就算华先生想要耍什么诡计，也无从下手了。 只要继续走就好…… “真的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我觉得林辰同学还是听一下比较好。” 声音继续从后面传过来……搞什么啊，已经走出去15米了吧？看来还是不够，继续往前走。 “如果不听的话，说不定林辰同学会后悔的。” 这次是威胁吗？才没有理会的理由，只要往前走就好，声音已经被消除许多了。 “如果拒绝的话，我们也好，林辰同学你们也好，甚至这整个城市的人，都会死。” …… 林辰停下了脚步。 真是太卑劣了。 这个人。 居然说出这种让人完全没办法无视的话来。 诚然，林辰一直都觉得华先生不可信。 但是又有多不可信呢？ 一百句话里只有一句真话？一千句话里只有一句真话？一万句话里只有一句真话？ 就算他说真话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 林辰都不敢去冒险。 不敢用自己和莉莉丝的性命，不敢用全城的人的性命来冒险。 因为林辰并不是个博爱的人，所以这里的“全城”，其实范围还要缩小一点。 准确来说的话，包括自己的妹妹，洛曦学姐，挚友苏时令，苏时雨……以及所有他所熟识的人。 林辰不敢用他们的性命来冒险。 因为输不起。 …… 但也正是因为很重视，所以当这些被变成迫使迫使自己回头的筹码的时候，林辰的心里便变得有些暴躁。 华先生成功地将林辰的脚步叫了回去，同时也叫出了他的怒火。 大步走过去，林辰一把抓起了他白大褂的衣领。 被莉莉丝魔力强化过的身体，力气大得惊人，华先生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如果他们收到了任何伤害，我就杀了你，还有酒神。” 恶狠狠地咬着牙齿，林辰瞪着华先生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紫的脸，怒声说道。 “林辰同学……真的做得出来吗……那种事情。” 尽管说呼吸困难，华先生还是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 “……” 然而光是这几个字组成的问题，林辰却没办法回答。 杀人。 夺走他人的生命。 这种事情，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 “林辰先生，这样很难看呢，还是先把他放下来怎么样？不经过交流的话，可是什么信息也得不到的，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好了。” 从刚刚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过的莉莉丝，此时终于开口。 的确。 虽然说让这个人继续说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引入他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但是，如果不让他好好说出来的话，事件就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光是这样动粗，没有任何意义。 真是难看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次莉莉丝说得没错呢。 像这样被热血涌上头，然后做出鲁莽举动的自己，在旁人眼里恐怕相当可笑吧？ …… 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糟糕，林辰松开手，将华先生放到了地上。 虽然因为呼吸受阻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华先生依旧示意似的向着林辰笑了一下，然后整理好了衣服。 “那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人类？关系到我们，关系到全城人类性命的事件，好好地向我说明吧？” 从林辰的身后走了出来，莉莉丝双手抱胸，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向华先生询问。 虽然说在身高上……她大概就只有对方一半多一点的样子。 但是即便是这种形态，夜魔**雅高贵的迷人气质，也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完全没有什么违和感的样子。 这还真是厉害。 “可能林辰同学有些误会吧……” 华先生笑了笑，尽管说提出问题的是莉莉丝，但是他依旧将目光放到了站在后面一点的林辰身上。 这家伙果然精明，知道在心灵的对阵上，林辰是两个人之中的弱点。 他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很长，显然是算计着让林辰来主动接话。 但是，这次他的计谋恐怕无法实现。 在莉莉丝主动站出去之后，林辰就知道她是打算代替自己去面对华先生了。 所以他选择将话语权全部交给她。 他选择相信为自己站出去的夜魔女。 所以并不打算在莉莉丝与对方交谈的时候去多说什么。 由于林辰的沉默，华先生的小手段自然也就落空，他只好接着说： “刚刚的话并不是在威胁两位，而是善意的提醒。威胁到全城人们生命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另有他人，并且不止是一个人……不，应该说不只是一个势力。” 莉莉丝笑了。 “原来这座城市这么让人讨厌吗？真是奇怪，我倒是还挺喜欢这里的。” 果然是这个夜魔女的风格。 就算是在谈论关系到几百万人性命的话题的时候，也同样能够抓住机会对对方冷嘲热讽。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夸奖…… 换成林辰的话，说不定就又要和莉莉丝展开唇枪舌战了，但是华先生并不在意这些，他接着往下说： “首先，最急迫的就是雅典娜势力的问题了。这也是我在这里叫住两位的理由，如果不想办法解决他们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将要陷入危机……不过，这里也许我要向两位道个歉呢，其实我之前说了谎，雅典娜并未让她的圣斗士来追击我们，而我们也并没有陷入危机。事实是：借着两位昨夜创造的机会，我和凡赛堤跟踪了两名雅典娜的圣斗士，然后发现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 “那么，你们发现了什么？另外……并没有必要向我们道歉，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相信你的话，我想林辰先生应该也一样吧？” 这么说着，莉莉丝转过头来看了林辰一眼。 林辰顿时老脸发红。 是的，他信了，而且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倒不如说，根本就忘记了去怀疑。 毕竟，无论华先生实际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所以，尽管林辰也怀疑过华先生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却从来没有对他的真实目的产生疑问。 比起这些深谋远虑，老谋深算的家伙，果然他还是太嫩了。 我果然还是18岁啊！ 一面觉得这样容易被骗过的自己很蠢，林辰一面又在心里这样不要脸地想着。 而华先生则在回答莉莉丝的问题： “我们之所以会去跟踪，是因为早就怀疑过雅典娜了，直到现在才最终确认了：雅典娜企图在整个城市的范围发动魔法阵。” “你确定？” 林辰看到莉莉丝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带着强烈的质疑向华先生说： “如果是整个城市这样大的范围的魔法阵话，对魔力的消耗量会是无法想象的。尤其是雅典娜现在的状态，应该完全无法负荷这么大的魔力消耗。魔法阵发动失败的话，就只会给她带来无比强烈的魔力反噬；退一万步说：就算发动成功了，这么大的魔力消耗也足以让她从这场战争中出局。这种无论如何都没有好处的事情，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是雅典娜那女人做得出来的？” “这样想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华先生耸耸肩，对莉莉丝的质疑不置可否。 “但是，我们必须考虑一种可能。” “是什么？” “当这个法阵发动成功的时候，就是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 “……” 莉莉丝沉默了片刻，然后很快地点了点头，说： “的确，如果说雅典娜的魔法阵能够将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神灵清除的话，那么她也就赢得战争了。”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阻止她。” “我们？” “这关系到每一个参战的神，当然也和你们有关系，你们不会来帮忙吗？” “我们会吗？” 嘴角扬起嘲弄般的笑，莉莉丝反问道。 “你们已经有了正义之神和邪神的帮助，再加上酒神自己的力量，三个神明的联合很有可能已经是这次战争中最强的联盟。相比之下，雅典娜除了自己剩下的那几个圣斗士，就只能指望火神的帮助，而火神已经重伤，会不会帮她都是问题。” “火神当然会的。” 华先生满怀深意地笑了，然后很确信地这样说道。 “我从酒神那里已经得知了，火神对雅典娜……呵呵，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寻求两位帮助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雅典娜又有了新的盟友。” “……谁？” “还不清楚，但是很强。” “很强？包括我在内所有的10名主神拥有的实力都是相当的。” “也许吧，但是这个真的很强。” “……” 莉莉丝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说： “你指望我们听到你的这种说辞，就去和身份不明的神灵战斗？” “为什么不呢？如果我们失败了，雅典娜的魔法阵说不定会害死城里的每一个人。” “真的会吗？” “当然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就算人类不会受到影响，参战的10名主神，有很高的几率会被抹杀。”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里有很大的矛盾吗？” 莉莉丝发出冷笑，虽然说以一个小女孩的模样露出这种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但是的确是冷冰冰的笑没有错。 “按照你的说法，雅典娜如果成功发动了她的魔法阵，所有的神灵都会被抹杀。但是那样的话，火神和另一名主神为什么还要帮助她？火神先不说……另一名主神难道是会自杀的傻瓜吗？” 这次换成华先生沉默了。 的确是很大的矛盾。 而且相当显眼，就算莉莉丝现在不指出来，但是这种矛盾已经连林辰都能意识到了。 如果他在说谎的话，这就是谎言的最大漏洞。 而且这还是个很低级的谎言。 “……我不知道。” 最终，华先生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他一摊手，说： “也许我有些地方的表达不太准确，但是无论如何，莉莉丝的魔法阵会对整个城市造成影响。无论如何，这种影响都不会是作为她的敌人的我们愿意看到的，不是吗？” 第二十二章：夜魔女在恐惧 不会那么简单的。 站在一旁，听着华先生的讲解，林辰在心里默默地这样想到。 不会那么简单的。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的话才真的是太奇怪了。 尽管说从华先生口中说出来的，讨伐雅典娜的行动，仿佛是为了所有主神的存亡采取的不得已而为之的正义之举，但是既然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他在这里的目的，自然就是拉拢林辰和莉莉丝的力量加入到他们的阵线之中。 用他们的话说，由于雅典娜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已经变成了三名主神的联合，所以他们需要笼络所有有可能的力量加入到他们之中，这样才能对抗对方。 但是，如果林辰和莉莉丝真的加入了，那么接下来针对雅典娜的讨伐，将变成七名主神的大混战。 七名主神，这场战争的十分之七。 上次针对酒神的行动，一共有五名主神参与，而且还是在酒神根本未加入战斗的情况下。 这次，将变得更加凶险。 而危险和收益往往是共同存在的。 华先生，他到底是想要从这里获取些什么呢？ 林辰猜不到。 但是，毫无疑问的，每个人的目的都是获得战争最后的胜利，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 每个人都想要成为站到最后的那个人。 虽然说到现在也不知道众神到底是在追逐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最终赢得战争的那名神邸，将得到所有神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 别答应他。 林辰在心里这样默默地想着，他希望莉莉丝能够通过心灵感应到他的声音。 肯定能听到的吧？ 因为两个人的心灵已经联结到了一起。 一心同体。 但是，在经过了几分钟的埋头考虑之后，莉莉丝最终还是对着华先生说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知道了，既然是关系到所有参战者的事情，那我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吧，我们会贡献出我们的那份力量。” 莉莉丝这样回答了他。 虽然语调依旧是十分平淡的，但是内容听上去就像是在说什么虔诚的宣誓词。 还真是和这个夜魔女不搭。 “那样的话，还真是帮大忙了。” 在听到莉莉丝的回答之后，华先生满意地一笑，然后微微向下鞠了一躬。 如果光看态度的话，真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礼仪得体的中年人。 但是，他心里现在又在盘算着什么呢？ 又上钩了，这群傻瓜——他会不会正这样想着呢。 林辰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莉莉丝，都不可能猜得到。 毕竟又没有人和他一心同体。 那种事情想想都会觉得很恶心。 “无聊的客套话就免了吧。” 莉莉丝不耐烦地冲着对方摆了摆手，然后说： “那么，还有呢？” “嗯？” “你不是说不止一个势力想要对所有的主神不利，想要毁掉这座城市吗？雅典娜的事情说完了，还有呢？” “现在只要说雅典娜的事情就好了。” 华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 “其它的事……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莉莉丝向后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发问道： “既然已经威胁到了我们所有人，那就没有什么到不到时候的说法吧？威胁可是要尽早剔除的，就像是排除丈夫身边的第三者一样。” 这是什么糟糕的比喻…… 不过想一想倒是蛮贴切的。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不过这件事情两位如果现在知道了，恐怕只会心烦意乱，所以还是暂且放一放比较好。” “没有这个必要。” 尽管说华先生像是在善意地劝说，但是莉莉丝完全不领情的样子。 “你说出这种话来，我就更想要知道了，现在就说。” 的确，任何人都一样，都有这种“越是不让做就越是想要做”的叛逆天性，华先生的本意也许是劝阻莉莉丝，但是他的话反而有了吊人胃口的作用。 还是说，其实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呢？目的就是引诱莉莉丝去追问？ 虽然说这种想法难免会让自己变得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但是林辰必须承认自己还是这样想了。 然后，从结果上来看，华先生貌似是真的不想要让两人知道他所隐瞒的事情。 他默不作声。 对于莉莉丝的逼问，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闭着嘴巴摇了摇头。 真的是不想说的样子。 但是，莉莉丝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家伙。 作为一个性格糟糕透顶的夜魔女，如果就这样好好听话的话，也就不是她了。 “如果你不好好说出来的话，那么雅典娜的事情也就免谈。” 仿佛是在赌气一般的发言。 但是，如果换成了这家伙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因为对方没有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望，直接推翻几分钟之前的承诺，这种事情，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夜魔女能做得出来了。 而华先生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没办法了。” 带着很是无奈的神情，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就算我想要隐瞒也不太可能了。但是，就算你要我说，我也不能说得太多……就一句话。” “就一句话。”莉莉丝点点头。 双方同时让了一步。 然后华先生露出了认真的神情。 真的是相当认真的表情，和他往常的模样相比，严肃了许多。 看到他的这副表情，林辰意识到了他要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深吸了一口气，华先生缓缓说道： "that　is　not　dead　which　　eternal　lie." "and　with　strange　aeons　eveh　may　die." 诶诶？英文？ 林辰愣了一下，瞬间觉得很尴尬。 什么啊，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他说出的这句话，结果还听不懂。 真的是太丢人了。 早知道上英语课的时候就不应该睡觉，专心学习好好拿到六级证书才对嘛！ …… 相比之下，莉莉丝听懂这句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压力。 毕竟是神嘛。 人类的语言对于她而言，恐怕完全就是小儿科吧？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 让林辰在意的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上一秒明明还是平静中带着得意的微笑，但是下一秒就完全变了模样。 脸色苍白。 说是面如死灰也许有些过了，但是也已经差不多了。 “莉莉丝？” 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林辰从后面叫了她一下。 他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夜魔女……居然是在害怕？ “死者并不会永远安息……奇妙的永劫亦不以死为终焉。” 用同样发颤的声音，莉莉丝将华先生的话翻译过来又说了一遍。 林辰知道，这是她专门说给他听的。 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莉莉丝会恐惧？ …… 突然，莉莉丝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带着轻微讥讽意味的微笑，也不是在嘲弄他人之后的得意笑容。 而是真正发出声音的，像是一个真正的魔女那样的，有些阴森的笑。 “库库库……” 如果用拟声词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笑声吧？ 虽说如此，但是身体的颤抖却依旧没有停止。 依旧是处于肌肉紧绷的状态。 现在发出的笑声，其实是为了掩盖心里的恐惧感吧？ 林辰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但是他觉得是这样。 “库库库……” 带着这种有些中二的羞耻笑声，莉莉丝说道： “差点就被你戏弄了啊，人类，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种事情吗？” “信不信由你。” 华先生摊了摊手，“我说过了，我就只说这一句话，剩下的事情，由你们自己来判断。” 莉莉丝不依不饶，“我的判断是：你在嘲弄我们。” “也许吧？但是万一就是真的呢？” “它们已经消失一万年了。” “是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在第一万零一年的时候，它们会继续消失。” “……” 莉莉丝沉默了。 真的是相当不妙的沉默。 “它们”是什么？ 林辰自然不会知道，但是他看得出来，就是“它们”，使得莉莉丝如此害怕。 不，不仅仅是莉莉丝。 华先生也一样。 还有在华先生背后的酒神。 不……也许还不只是他们。 大概，所有的神，都对“它们”感到恐惧吧？ 因为，按照华先生所说的，“它们”就是另一个威胁到了这座城市，威胁到了所有神灵的势力。 看华先生和莉莉丝的反应，“它们”带来的威胁，甚至比雅典娜的还要大上许多。 应该说“它们”才是真正的威胁？ …… “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这个？“它们”不过是用来哄小孩子睡觉的故事里的存在罢了。” “相信与否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这次没有说谎。” 对于莉莉丝的怀疑，华先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我们的战争毫无意义。” 背对着莉莉丝和林辰，他这样说道。 “真正的战争就要来了，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将没有人能阻止它们。” “而如果我们无法阻止它们……你，我，林辰同学，所有参战的神灵，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你们那个世界的所有神……一切的一切，都不会继续存在。” “再会了，林辰同学，夜魔女莉莉丝。” 这样说着，华先生便大步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是依旧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的莉莉丝，以及满心疑惑的林辰。 “该回去了吧？莉莉丝？” “……” 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辰声音的样子，夜魔女一直望着远处出神。 “没有听到吗……” 带着疑惑走到她的面前，林辰才发现她的瞳孔完全没有聚焦的样子。 并不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远处，而是正全心想着一些其它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所以反应也迟钝了，就算是林辰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莉莉丝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故意无视吧……” 想到莉莉丝很有可能是在恶作剧，林辰心里也在某个瞬间生出了邪念。 这样一个娇小可爱，宛如天使的萝莉幼*女，毫无防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简直就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林辰一瞬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然后双手上前，一下子摸上了莉莉丝的胸部！ 莉莉丝的身体十分娇小，虽然林辰的手并不太大，但是已经完全盖住了她的整个前胸，这样一来，看上去就像是他一把将她抓住了一样。 林辰的手开始不老实地乱动起来。 “这样怎么样啊？让你这家伙无视我！我摸我摸……嘿嘿嘿！呃……好像有点奇怪？这里是后背吗……怎么完全摸不到的样子……” 在莉莉丝的胸部一阵摸索之后，林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完全找不到。 原本少女应该有的，重要的身体部位，完全找不到。 嘛…… 因为是幼*女嘛。 林辰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因为完全没有发育过，当然什么都不会有。 相比之下，会对这种毫无起伏的身体发情的自己，简直是太差劲了。 简直是变态啊，变态人渣！ 突然好想死…… 我居然是这样糟糕的人…… 林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而就在此时，莉莉丝一下子醒了过来。 不，因为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睁着的，所以应该说是回过神来。 总之，她的注意力恢复了。 然后，虽然正在努力自省，然而林辰的双手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在她的胸部。 这样就很尴尬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看着正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立在自己面前的林辰。 当然林辰也瞬间从极度的自我厌恶中回过神来，然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状况。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正对着迷失自我的幼*女性骚扰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恢复了意识，然后用审判一般的语调来质问自己更尴尬的事情呢？ “为什么林辰先生会带着一脸悲痛的表情把手放在我未经发育的胸部上？” 莉莉丝组织提问语言的速度显然比林辰组织解释语言的速度要快无数倍，在林辰的脑袋里还只有“现在该怎么办”的自问的时候，她已经抛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过来。 真的是相当棘手。 完全不知该怎样解释才好。 倒不如说完全没有解释的余地，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但是，承认自己是一个会对幼*女的身体性骚扰的hentai，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林辰还想要站在正常人与变态的分界线的边缘，做一下最后的小小挣扎。 “其实……我是想要给你做一下身体检查。” “……” 挣扎失败。 给我老老实实地滚到变态的区域里去！ 林辰似乎听到自己内心仅存的良知正指着自己的鼻子这样呵斥。 真的是太糟糕了，这种解释词。 就算对方真的是一个六岁幼*女，也是完全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莉莉丝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夜魔女。 …… 等等…… 既然对方在心灵上是莉莉丝，是夜魔女，那样的话，她就不能算一个合格的幼*女吧？ 应该说是“伪幼*女”才对。 这样想一想，事情似乎有转机？ 做一个同类对比的话……如果男人性骚扰伪娘不犯法，那么性骚扰“伪幼*女”应该也就不犯法了吧？ 似乎能说得通呢。 这样想的话，立刻就觉得一片开朗了呢。 …… 在很不要脸地自创了一个名词来摆脱变态的名号之后，林辰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 然后，莉莉丝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变态举动的样子。 连“身体检查”这样一个烂到家的理由都没有吐槽。 “这里没什么好留的了，我们回去吧，林辰先生。” 身体虚化成了飘渺的黑色雾气，她回到了林辰的身体里。 “啊……好的。” 尽管说有一大堆相当在意的事情想要问，但是似乎莉莉丝现在并不想说的样子。 “它们”到底是什么？ 莉莉丝又是为什么会对“它们”感到恐惧？ 华先生最后说的，“真正的战争”，又是指的什么？ …… 虽然说很想要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 如果到了时候，莉莉丝应该自然地就会告诉他的吧？ 对于这一点坚信不疑，所以林辰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死者并不会永远安息…… 奇妙的永劫亦不以死为终焉…… 反复思索着这两句话的含义，林辰离开了江枫大学。
if(q.ste(''readtype'') != 2 && location.href.indexof(''vipchapter'') < 0) { dot.write(''''); 第二十三章：去野餐吗？ 两天后。 林辰这天早上稍微起得早了一点，因为说好了要带林夜和苏时雨出去玩。 虽然说同样也答应了华先生对抗雅典娜势力，但是和他们约好的时间是在一周以后，所以在这中间还是有不少空闲时间的。 作为一个拥有良好信誉的长辈，林辰决定利用这段时间来落实自己对家里的两位年轻姑娘的诺言。 “哥哥，快点啦，再磨磨蹭蹭的话就把你丢在家里哦。” “稍微等一下也没关系吧，现在连六点半都不到，就算去了地铁站也没有列车吧？” 一面系着衬衫的纽扣，林辰从楼上走下来，便看到自己的妹妹正推着苏时雨的轮椅，像是等待比赛开始时，马达轰鸣作响的f1赛车一样，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门去。 要是这时候把门打开，小夜她不会直接推着轮椅，冲出去撞到街对面的墙上吧？ 看着自己的妹妹，林辰不由得产生了这种想法。 相比之下，浑然不知自己正身处险境的苏时雨，却是相当平和的样子，看到林辰走下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早上好啊，小雨。” “早上好，林辰哥哥，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 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微微点头露出温柔的笑容，苏时雨的举止满满都是淑女的优雅气质。明明年龄只有17岁，但是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小雨以后的丈夫，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吧？ 在心里这样感慨着，林辰转向自己的妹妹。 这家伙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光是气质，连画风都完全变了个模样。 嘴角沾着吃早餐时没有好好擦掉的面包屑，裙子的边缘也因为没有整理而显得皱皱巴巴的，虽然特意绑起了双马尾的造型，但是似乎也不是对着镜子认真梳理过的样子，两边的辫子一高一低，而且分得太开，看上去就像是蟑螂的触须一样。 完全就是一个疯丫头的模样啊。 虽然说在旁人眼中，两个女孩可能都是一等一的可爱，但是作为林夜哥哥的林辰，想要从这个天天见的小丫头身上挑点毛病简直比从芝麻堆里挑西瓜还要容易。 不过，既然旁人看不出来，他也就并不打算去刻意纠正她什么。 林辰看重自己的妹妹，但是最看重的是她幸福开心的指数，只要林夜生活得快快乐乐就好，他可不打算像个刻板的老女人那样管东管西，一定要把孩子塑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那样简直太残忍了。 而可惜的是，这种残忍正发生在大多数的天朝家庭里。 …… 走上前，宠溺地把林夜嘴角的面包屑擦掉，林辰眉毛一扬，打趣道： “要是把我丢在家里的话，你们两个找得到路吗？” “诶嘿嘿……” 林夜笑嘻嘻地捏了个鬼脸。 这次出去游玩的地点，是由林辰自己挑选的，而且他也没有告诉任何其他人。 说起来，要选一个合适的地方，真的是有点麻烦。 由于苏时雨的身体状况，很多地方都是没办法作为考虑的，去海边也好，爬山也好，甚至游乐园也一样，这些地方对于这个残疾女孩的拒绝，犹如一张铁青的脸。 而剩下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选择的，现在是假期时间，出门游玩的人一等一的多，江枫市的景点很多，但是现在热门景点无一例外地处于人挤人的状态。就算是林辰到了那种地方也无心观景，而因为坐着轮椅而矮了一头的苏时雨，更是只能看着四周的人墙无所适从。 经过几番斟酌，他最终还是把地点定在了大学城里，选了一个地方，然后在昨天买了不少食材，打算带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去野餐。 那里是一处宛如欧洲西部牧场的草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场，因为就在伶江边上，白天会从江上吹来很舒服的风，微风吹拂在草地上，形成如同海浪一般的层层波纹。处处都给人一种安逸祥和的感觉，用来放松心情再好不过了。 在当初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林辰就觉得小丫头们肯定会喜欢这里，而事实也果真如此。 刚一从租来代步的小汽车上下来，在看到眼前一望一望无际的绿色丘陵之后，苏时雨的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而林夜更胜一筹，直接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然后顺着斜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我说，小夜，草里面可能会有石头啊。夭寿……快起来，裙子翻起来了啊！” 林辰追着自己的妹妹跑下斜坡。 “小……小林辰！快快快快点来帮我一下！我要拿不动了，要……要掉在地上了！珍贵的食材要掉在地上了！” 抱着叠起来遮住上半身的食物篮子，从车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的人，是“光怪离奇研究社”的社长，江枫大学的大三学生，比林辰大了两岁零三个月的学姐，洛曦。 因为这个地方原本就是林辰被洛曦拉着出来占星时无意间发现的，而且这里的位置离江枫大学也不算远，考虑到就这样瞒着学姐出去玩似乎不太厚道，所以在路过江枫大学的时候，他就顺便带上了正纠结着午饭要喝盐水还是糖水的洛曦。 话说，这家伙在看到林辰车里面满载的食材之后，直接就石化了啊。 不是夸张的修辞，而是真真正正的石化。 眼睛瞪圆了。 下巴也快要掉到了地上。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出自怪诞派之手的陶俑的感觉，仿佛是现代的秦兵马俑。 林辰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正经的食物。 难道说自己的洛曦学姐，“光怪离奇研究社”的社长，江枫大学的大三学生，比自己大了两岁零三个月的上司，人生中前23年零三个月都是靠着吃无机物活到现在的？ 那样的话还真是辛苦。 …… “学姐啊，这些东西不会自己跑掉的，一点一点地拿下来就好。” 将洛曦手中的重负接过来，林辰语重心长地向她教导到。 将垫子和食材好好地摆放好，林辰打理好了今天的现场。 于是，暑假中第一次的放松活动，和妹妹，朋友的妹妹，以及自己的学姐兼上司的野餐，开始了。
if(q.ste(''readtype'') != 2 && location.href.indexof(''vipchapter'') < 0) { dot.write(''''); 第二十四章：苏时雨的爱好 “小曦姐姐，快点快点，来这边啦！” “稍……稍微等一下我嘛。啊！踩到石头了，要……要摔倒了！” 在和大家一起坐在草地上吃过午饭之后，洛曦和林夜两人光着脚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来回跑动着，欢快地打闹在一起。 虽然说林辰之前从来都没有向两人介绍过对方，不过妹妹也好洛曦也好，都是自来熟的类型，所以很快地就成了朋友。 不过，真是没想到作为比林辰还要大两岁的学姐，洛曦能够和林夜这个初中一年级的小丫头这么欢快地玩到一起呢，说好的00后和90后之间有代沟呢？ 难道说，是因为想法比较接近吗？ 或者说思维发育程度？ …… 一面在心里想着一些失礼的事情，林辰将目光从远处的河滩收回，扭头走回一开始野餐的场所。 这里算是伶江的上游地区，河水相当干净，而且又是从河岸凹进去的水湾地带，风平浪静，只有大片的浅滩，所以林辰并不担心没有了自己的看管，两个姑娘会突出什么意外。 更何况，虽然外表年轻得过头，甚至到了幼稚的程度，但是洛曦怎么说也是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大的成年人，对于危险的事情还是有足够的警惕心的。 这样想着，他也就放心了。 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扑通！” 这种想法刚刚从林辰脑中掠过，响亮的水声就从身后传来。 听上去，就像是从悬崖上把一整块石头丢了下去。 他转身看过去，就看到一身湿漉漉地滴着水的洛曦，正从河水里站起来，旁边自己的妹妹忍不住地在笑。 大概不会有问题吧…… 林辰很没有礼貌地将心里对于洛曦的放心程度降低了一个等级。 …… 回到一开始的那处草地，林辰看到苏时雨正静静地坐在一处斜坡上，仰头看着远处蓝蓝的天空，一对拐杖放在她旁边。 她的眼神悠远，看上去正在想着什么心事。 从河岸上吹过来的徐徐轻风带起她的长发，乌黑的发丝向后飘荡着，凌乱中带着一份独有的美丽。 苏时雨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樱粉色的嘴唇以及乌黑发亮的眼睛，眼角下垂，配合上松弛的肩膀，给人一种悠闲可爱的感觉。 看到这样的她，林辰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呢。 和小时候的模样相比。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吗？ 林辰还记得自己从前见过的苏时雨，虽然说见面的次数算不上太多，但是从她很小很小，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开始，到她小学，初中时的模样，他都是见过的。 小时候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因为性格温柔，所以总是被同龄中的男孩子欺负；而初中时候的她则是和同龄的女生相似，都是剪了短发，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沉重的眼镜，埋头于看不完的教科书和写不完的作业中的，光是外表就能给人一种压抑感觉的学生妹。 而现在，虽然年龄上还是个只有17岁的小丫头，但是苏时雨整个人的外表和气质，都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的样子。 说这个年纪的高中女生们，还都一样是眼神沉重，被应试教育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丑小鸭”，但是苏时雨已经完全蜕变成了“白天鹅”的模样。 相对于“美容院”，如果非要说一个“丑容院”出来的话，那么多半就是天朝的初高中了。 只是，苏时雨虽然从繁重的应试教育中解脱了出来，但是这却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幸运的。 双亲，双腿，她失去的东西太过沉重。 所以，就算觉得眼前的女孩美得不可方物，林辰也不会心跳加速，更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他只会觉得她让人怜爱。 …… 林辰走过去，在苏时雨身边坐下。 “林辰哥哥。” 她收回远眺的目光，回过头笑了一下。 林辰同样微笑着点点头。 “在想什么？”他问。 虽然像这样询问少女的心思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但是孤身一人坐在这里的苏时雨，应该会想要和人聊聊天吧？ 毕竟平时的她也只能待在家里，想象着她从窗台望着楼下嬉闹人群的身影，林辰觉得那会是一副相当孤独的画面。 孤独的人啊，不会拒绝向别人敞开心扉。 “没什么。” 苏时雨娴静地摇摇头，抿了抿嘴，然后说： “我只是想，如果哥哥也在这里的话，那就太好了。” “是呢……” 林辰点点头，他记得在自己上初中的时候，那时的苏时雨还是个小学生，他和苏时令经常带着她到处疯玩，两个野小子带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到处乱跑，虽然回到家的时候免不了被教训一顿，但是快乐的记忆却不会因为家长的责骂而消失。 只是，短短几年之间，一切都变了。 完完全全地变了模样。 “时令他，后来有和你通过电话吗？” 林辰还记得莉莉丝对苏时令的评价。 矛盾越强，痛苦越盛…… 而他心里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她是这样说的。 “没有……” 苏时雨低下头，面带愁容地看着面前的草地。 “哥哥之前说他要去的地方通讯不好，可能很久都没有办法和我联系。” “这样啊……” 带着缓和的表情点点头，然而林辰的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握紧。 在做什么啊，那个家伙！ 瞒着这么可爱的妹妹，自己一个人去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如果有困难的话，只要说出来，根本没有理由不帮助他吧？ 林辰觉得心里像是长了疙瘩一样，堵得难受。 “时令离开的时候，都有带什么东西，小雨你还记得吗？” 他还想了解更多关于苏时令的事情。 如果是出门远行的话，一个人往往会带上和远行相关的东西。 而通过这些东西，可以判断出他要去的地方。 比如去海边的人会带上泳衣和防晒霜，不会游泳的话还会带上充气泳圈； 而去较冷的高纬度地区的话，则会带上较厚的保暖衣物。 诸如此类。 “这个……我不清楚。” 苏时雨摇摇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在哥哥离家的前一天，他就已经把我送到这边了，所以其实他离开家的时候，我并不在家里。” “呃，这样啊……” 这样就有点尴尬了。 明明苏时雨来的那天自己就在家里。 “但是……”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苏时雨接着说： “前一天看哥哥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他并没有带着家里那个大的旅行箱，而是在往平时上班的手提包里放东西。” “嗯？手提包？” “嗯，因为说的是要去很远的地方，所以我还以为哥哥会准备好那个出远门用的旅行箱，但是他似乎只带了那个小的手提包。” “这样啊……” 这样就很可疑了。 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在那里待很长时间的话，要带的东西肯定不会少吧？ 虽然说不是很清楚苏时令平时的日用品具体都有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一个手提包肯定是不够的。 那种容量大概也就只能装几件换洗的衣服了，连放袜子的地方都不会多出来。 而且苏时令平时生活就相当拮据，怎么想都不可能打算到外地之后重新买新的。 可疑。 真的太可疑了。 虽然说林辰之前就猜到苏时令对他以及自己的妹妹撒了谎，但是经过苏时雨这样一说，他心中的怀疑程度就又提高了不少。 几乎已经是证据确凿的地步了。 已经是抓到之后就可以直接判刑的地步了。 苏时令这家伙。 …… “嗯？” 正这样想着，林辰突然看到苏时雨正愣愣地看着远处的某个地方。 他跟着看过去——是几百米之外的，某处从前建筑的废墟。 这里之所以有如此宽阔的草场，是因为这里曾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庄园。 曾经。 也就是说现在那户人家已经不在了。 公司破产也好，单纯的想要搬家也好，总而言之，这处庄园已经被废弃了十多年了。 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建筑物并没有被拆除，经过了十多年的风吹雨打，各种损伤，庄园的别墅倒下了一半，剩下的部分也破旧损坏，杂草丛生，墙壁上爬满了纵横的蔓藤。 而此时，苏时雨便是正盯着那处废墟。 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里。 嘴巴也微微地张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一样。 林辰微微眯起眼睛，让视线能够聚焦在较远的地方，再次看过去。 他对自己的眼力有自信。 虽然隔了两百米的距离，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清楚的。 只是…… 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只是单纯的废墟而已，虽然说江枫大学中曾经一度流传出那里闹鬼的传闻，但是在被兴趣上头的洛曦学姐强行拉着在里面住了一晚上之后，传闻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所以只是单纯的废墟而已。 不再有人居住，被荒废的建筑物罢了。 林辰记得大学里面是有一个“废墟研究社”的。 难道说苏时雨之所以盯着那里，是因为有关于这部分的兴趣爱好？ …… “刚刚，我看到了……” 眨了眨眼睛，苏时雨缓缓开口。 带着不知为何有些犹豫的语气。 “看到了什么？” “哥哥……” 微微皱了皱眉，苏时雨闭上眼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说： “刚刚，我在那里，那处建筑物废墟里面，好像看到了很像是哥哥的人？” 她说的哥哥，自然指的就是苏时令。 不会有第二个人。 “真的吗？” 林辰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再次朝着那边望过去——然而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废墟，毫无生气的样子。 不过林辰相信苏时雨是不会说谎的。 要是换了自己的妹妹或者莉莉丝那家伙，倒是有可能开这种没品的玩笑，但是苏时雨不像是会恶作剧捉弄别人的人。 事实上，小时候的她一直都被同龄人的恶作剧所调戏。 “在这里等着，”林辰说，“我过去看看。” 说完，他就快速跑了过去。 真的是很快的速度，甚至稍微动用了莉莉丝魔力的力量，两百多米的距离被他在20秒之内跑过。 之所以这么拼命，是因为林辰担心自己动作慢了的话会错过什么。 如果苏时令发现自己被妹妹注意到了的话，很有可能会立刻躲起来。想到这一点，他才打算来一探究竟。 然而过来之后，还是失望了。 完全没有人。 就算走进倒塌半边的房屋里面，除了老鼠和蜘蛛网之外，也看不到任何活物。 真真实实，表里如一的废墟。 林辰摇着头走了回去。 如果苏时令说的去外地出差是个谎言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现在依旧在江枫市内。 因为要做一些不太方便的工作，所以才瞒着妹妹，却又因为太想念她而过来偷看，结果不小心被妹妹发现。 林辰原本还以为会是这样的剧本呢。 看来他是猜错了。 …… “是真的吗？” 刚刚走回去，苏时雨就急切地向他问到。 真的是很着急，甚至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林辰摇摇头，然后扶着她轻轻地坐在草地上。 “是我看错了吗……” 低下头看着自己平放在前面的双腿，苏时雨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毕竟是刚刚还以为又能见到最亲近的兄长了。 会有这种落差感也是很正常的。 “大概吧。” 如果是从这样远的地方看过去，真的是很容易就会将不知名的影子错看成别的东西。 而且，人的感官是很容易被心情影响的，也可以说是某种心理暗示，如果苏时雨太思念哥哥的话，视线里就会很容易出现关于他的幻视。 由于心灵的影响，会让眼睛对大脑撒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真的很像……那个身影。” 并不愿意认输的样子，苏时雨再次朝着废墟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身影和哥哥的一模一样，我不可能看错的。” 她这样说。 苏时令身影的确是容易和常人分辨出来的，他的肩膀很宽，而且有些驼背，脖子因为小时候总是喜欢向上仰，所以给人的感觉有点长。这些特点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苏时雨和他朝夕相处，很容易就能从人群中找出他的存在。 但是，这次貌似她真的是看错了。 很明显的，那处废墟之中，不会有别人的存在。 “来聊聊别的事情吧？” 看来“哥哥”对于苏时雨而言不是一个适合在午饭后的休憩中提起的轻松话题，林辰试着将对话转移到一些更有意思的地方去。 “小雨你在家里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一般人都会喜欢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林辰记得某本书上是这样写着的。 “在家里？” 苏时雨的思路很顺利地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平时的话，会有家教过来给我上课……” 收费很贵的家教。 尽管生活拮据，但是对于妹妹的事情，苏时令从来都没有含糊过。 但是，林辰其实并不是想要把话题引到这部分的地方。 “唔……那么平时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呢？兴趣爱好之类的，小雨应该也有自己的兴趣吧？” “兴趣爱好……” 苏时雨低下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脸颊有些发红地说道： “漫，漫画算吗？” 真的是相当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的爱好呢。 原本的话，林辰还在担心她会不会说出：“我的爱好就是学习”这种根正苗红的危险话语来呢。 看来他真的是多虑了。 “是什么类型的漫画呢？” 因为平时自己也喜欢时不时看些动漫作品，所以林辰对苏时雨的回答一下子来了兴趣。 当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话，一般都会喜欢一些少女漫画吧？美男环绕的那种类型，甚至bl类型的在女性群体中也很受欢迎，对于这部分作品，林辰反正是完全提不起兴趣来的。 “比较喜欢热血类的，最近……在看恐怖类的。” “……” 看来苏时雨的喜好和普通的少女还真的是有很大差别呢。 不过，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喜好顿时就完全对应到一起了。 林辰顿时变得有些兴奋了。 “那样的话，小雨，有没有听说过《火星异虫》这部漫？最近的话应该是相当火爆的。” “嗯嗯，那是我画的。” “对的对的，我最近也在追这部漫，真的很……啊咧？” 刚刚……听到了什么？ 稍微倒一下带。 …… “……有没有听说过《火星异虫》这部漫？最近的话应该是相当火爆的。” “嗯嗯，那是我画的。” …… 是这样没错吧？ 刚刚的对话是这样没错吧？ “那是我画的。” 刚刚听到的回答是这句话没错吧？ “na　shi　wo　hua　de”——发音是这样没错吧？ …… 林辰顿时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神明就站在自己眼前一样。 虽然说他身体里现在就住着一个神明。 原来如此，苏时雨说的“漫画是爱好”，指的原来不止是看漫画，而是画漫画吗？ 天呐……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那部神作的作者。 没想自己居然是她的粉丝。 这剧情要不要这么心跳。 此时此刻，林辰只想要对苏时雨说一句话。 就一句话，代表剩下的所有粉丝。 …… “求！更新啊！”
if(q.ste(''readtype'') != 2 && location.href.indexof(''vipchapter'') < 0) { dot.write(''''); 第二十五章：我要睡觉！ 陪着三个姑娘在外面玩了一天，中途还被妹妹和洛曦两次强行拖下水，等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带着三人回家，然后自己再出去把租过来的车还回去，然后再乘地铁独自回到家里之后，林辰已经一点都不想动了。 就连洗澡都不想去洗。 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几乎是躺在床上就能睡着的地步了。 而且，还得知了比自己小四岁的，朋友的妹妹居然是网络上著名的漫画家…… 联想到在大学里完全没有什么成就的自己…… 顿时觉得心也好累。 已经是身心俱疲的状态了。 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就这样，让我融化在我的床上，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好了。 林辰这样想着，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每一次劳累过度，他都会觉得自己爱上自己的床了。 …… 沙…… 什么声音从耳边传来，微微侧过头，林辰用眼角最边缘的余光，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娇小纤细的身体。 ……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 ……笔直地垂到地上，几乎和身体一般长的黑色长发。 什么啊，这个夜魔女在这种时候又出来了吗？ 林辰看到了莉莉丝的存在，但也只是看到了而已。 用眼角的余光匆匆一瞥，然后身体立刻松懈下去，重新恢复到完全放松的状态。 睡眠可是神赐予人类的，最为神圣的生命法则，每个人都有睡眠的权利。 这权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是谁都不被允许干扰他人的睡眠。 就算是掌管黑夜的魔女也一样。 …… 只是，莉莉丝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平时被放出来的时候，她一般都会从窗户跳出去，然后在外面闲逛，但是今天不一样。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她用手指从后面戳着林辰的背部。 虽然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也同时在说着什么，但是由于林辰已经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所以传进他耳朵里的其实只是一些混沌而且无意义的嘟囔声罢了。 就像是几百个人在一个大教室里说话的那种感觉，所有人的声音混合到一起，只会变成模模糊糊，意义不明的咕嘟声。 在这种时候，这种声音反而有利于睡眠。 不去理她…… 林辰对自己的大脑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睡眠的权利可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说。 但是…… 我们都知道，人是需要呼吸的，是需要氧气的。 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在做什么事情，都一样。 如果无法呼吸，那么人就会死掉，死掉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走路，说话，吃饭…… 一旦死掉了，这些事情就都做不到。 睡眠也一样。 虽然从古至今的人类总是用“睡眠”来作为死亡的婉称，但是两者是有绝对差别的。 如果不能呼吸，人就会死，而如果人死了，就没办法继续睡觉。 所以，引证出——如果不能呼吸，人就不能继续睡觉。 完美的三段论。 之所以要在这里引出这条三段论，是因为林辰正处于这其中的第一部分。 也就是无法呼吸的部分。 “快点醒过来啊，你这个笨蛋！” 突然的一声大喊传入了耳中，林辰像是被锥子戳到的猫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虽然说声音原本的音量可能不大，但是对于处在昏沉状态的林辰而言，这响度已经接近于全力碰撞的铁块了。 而与此同时，莉莉丝白嫩的双腿，正死死地卡住他的喉咙，虽然柔软又富有弹性的幼*女小腿贴在脖子上的感觉也相当不错，但是要是这种状况继续保持一分钟的话，他多半就要因为缺氧而昏厥了。 “饶命饶命饶命！放开放开放开！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你说话的，拜托快点放开！” 为什么这家伙会这种巴西柔术一样的技能啊！ “哼！” 从鼻子里发出如同傲娇小学生一样的轻哼声，莉莉丝松开了绞住林辰脖子的两条腿，然后双手抱胸，直起上半身，向上昂起头，以一个膝盖向两边分开的状态跪在林辰面前的床上。 虽然的确是跪姿，但是她的模样可是没有一点敬意，看来只是图方便才正好摆出了这种姿势。 “所以说，现在叫醒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一面晃动着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金属一样想要回到枕头上的脑袋，林辰努力保持着清醒状态。 要是再倒下去的话，说不定就算被窒息到死，他也不会再醒过来了吧？ 不过，莉莉丝这时候叫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在问的同时，林辰的内心也因为疑惑而开始思考。 虽然这个夜魔女的性格有些恶劣，但是如果没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的话，她应该也不至于像这样特意叫醒他吧？ 作为恶作剧的话，可是有些过火，讨人厌了。 林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肚子饿了。” 莉莉丝这样说。 一面揉着自己平整的小腹，低下头，认真地这样说。 啊啊，原来如此，还真的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才怪嘞。 …… 搞什么啊！ 这家伙！ 林辰当场瞪大了眼睛，在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戏弄自己之后，说话的语气立刻变得怒气冲冲的。 “关我屁事啊！这就是你强行打扰我休息的理由？我是不会现在去给你做饭的！” 又不是她家里的仆人！ 明明她才是仆人才对！ …… 莉莉丝依旧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 “林辰先生在吼女生呢，好可怕。” “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太过分了好吗？给我稍微反省一下！” “可是我真的很饿，林辰先生不打算去为自己的忠仆做点什么吗？” “不打算！完全不打算，而且冰箱里应该还有买来的火腿什么的，你自己去找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喜欢冷的食物，而且也不喜欢肉类……” “为什么你的事情那么多啊！” “好过分呢，作为主人，林辰先生不应该宠幸自己的仆从一点吗？” “才不！而且你是不是把‘宠爱’替换成什么奇怪的词了？别装！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 啊，真是个麻烦的夜晚。
if(q.ste(''readtype'') != 2 && location.href.indexof(''vipchapter'') < 0) { dot.write(''''); 第二十六章：训练开始 “那么，无聊的玩笑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是正题了。” 结果又是这样。 林辰看到莉莉丝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爬了下去。 这个夜魔女每次都是这样，在说正事之前，非要强行加一段脑袋坏掉时才会说出的发言。 难道说是既定程序吗？ 而且，还说是什么“无聊的玩笑话”。 明明一副享受的模样。 “嗯？” 似乎是感应到了林辰的想法，莉莉丝冲着这边一下子转过头来。 “林辰先生对我有误解呢，相当严重的误解。” “我可不觉得是误解，如果可以的话，你下次说正事的时候就直奔主题不好吗？” “当然可以，我可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倒不如说我最讨厌玩笑了，玩笑什么的最讨厌了。” “哈？有多讨厌？” “就像是哆啦a梦讨厌老鼠一样。” “……” 貌似真的是相当讨厌。 这讨厌的程度已经到了仇恨的地步了。 简直不共戴天。 势不两立。 莉莉丝说得这么夸张，以至于林辰有一瞬间都找不出话来反驳，甚至以为她说的就是实情了。 …… 当然，无论这话是真是假，这种争论都没有任何意义。 还是应该早早地开始正题才对。 “那么，是这样。” 莉莉丝摆出了认真的态度，说： “因为马上又要有危险的战斗要发生，所以林辰先生必须提高自身的实力才行，所以今天晚上我找了人来帮忙，打算……” “停……拜托不要再说下去了！快停下！” 尽管说莉莉丝正题才刚刚开始第一句话，但是林辰立刻就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将其打断了。 “林辰先生？” 被强行打断了发言的莉莉丝，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不，要训练我的战斗能力我是可以理解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机会向你提出来……毕竟，我太弱了。”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角落，林辰一边摸着头，这样说道。 “但是……”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 “一点要找现在这个时间吗……” 钟表上时间显示：22:12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而且今天白天的时候又折腾了一天。 体力上先不说，精神力可是消磨得几乎没办法保持清醒了。 已经是坐在床上就会想要睡着的地步了。 在这种状态，就算去训练的话，说不定也会在训练的同时睡着吧？ 这并不是因为懒惰而放弃训练，这只是每个人正常的生理需求罢了。 也正是因为是生理需求，所以这种需求是无论如何也不可遏制的。 …… “虽然说说出这种话来有些过分，但是抱歉了莉莉丝，我现在不想训练，只想睡觉……” 虽然说刚刚还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在那里吐槽，但是其实身体的疲劳感一直也没有消失，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而已。 而现在，这种疲劳感又再次回来了。 闭上眼睛，林辰的身体直接向后倒下，再次躺在了床上。 啊…… 如同天堂一般的感觉。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弹簧床垫。 在躺下之后短短的五秒时间内，林辰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慢慢远去。 仿佛是灵魂离开躯体一般的感觉。 …… “林辰先生……就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真过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莉莉丝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很抱歉啊莉莉丝，但是这可是重要的身体需求啊，无论如何也是不可避免的。” 也许是因为正处于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林辰听到自己回答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电视里只会趴窝的懒汉一样。 只不过，莉莉丝貌似还是没打算放弃的样子。 “真的要睡觉吗？今天放那家伙鸽子的话，说不定以后他都不会再来了。” “那家伙”，指的大概是莉莉丝今天请过来，帮忙给林辰训练战斗技巧的人吧？ 也就是所谓的“教练”，放在古代叫“教头”。 的确，如果因为自己的失约而惹怒对方的话，以后说不定会很麻烦。 大概的确会这样没错了…… 但是，林辰现在的大脑，已经没有余地去思考这种事情了。 现在大脑里90%以上的区域，都只剩下了对睡眠的渴望。 根本没办法思考这种麻烦的事情。 所以林辰当然不会因为这种理由从床上起来。 “啊……那种事情的话，随便了。” 眼睛也不睁地摆了摆手，他给出了慵懒的回答。 “真的吗？” “嗯，真的……” “林辰先生真的不打算打起精神来吗？” “除非你能有办法让我打起精神……” “那样的话……” “嗯？” “林辰先生，请看我。” “……” 听到莉莉丝的话，林辰稍微将沉重的眼皮向上拉起一点，用模模糊糊的余光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然后…… 双眼便在一瞬间瞪得浑圆。 真的是完完全全地瞪圆了。 整个眼球几乎要凸出去，脱离眼眶的地步。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莉莉丝。 双手抓着连衣裙的两边裙摆，将其向上提起到露出白色的儿童内裤程度的，莉莉丝。 “唔喔喔喔喔喔喔！！！！” 一瞬间，林辰发出了如同发情狒狒一般的叫声。 清醒了！ 完完全全的！ 睡意全无的！ 清醒了！ 就算是现在就爬起来，写完一整套的“五三”数学卷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脑内侧涂满了风油精一样。 真的是太神奇了。 幼*女的内裤所具有的魔力。 萝莉万岁！ 莉莉丝：“……” …… 后来的某一天，当林辰回忆起这天晚上自己的反应的时候，他深深地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 “所以说，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啊？” 清醒过来的林辰，被莉莉丝带着来到了房顶上。 夜风微凉，他站在屋顶向着四周望去，漆黑一片的深夜里，没有人的影子。 “稍微等一下。” 夜魔女这么说着，独自朝着房顶中央的地方走过去，然后低下头，召唤出表面流淌着紫色微光的匕首。 夜蔷薇——受到诅咒的魔器，夜魔女莉莉丝的使徒。 自从莉莉丝的身体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后，林辰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召唤出这把匕首。 原本的夜蔷薇，比起普通的匕首就要长出一点。而现在，对于莉莉丝目前的身体而言，这把匕首已经完全可以分划到“短剑”的范畴之内，刀刃和刀柄加起来几乎和她白嫩的手臂一般长短。 林辰看到莉莉丝将匕首对准地上轻轻一点，一个散发出同样的紫色微光，由无数复杂线条构成的魔法阵，便出现在了那里。 “我们走吧。” 莉莉丝转过头来。 “这是……” “传送用的魔法阵，我今天刚刚布置的，魔法阵的另一端是用来训练的场地。” “因为这个法阵一次只能识别一人，所以林辰先生先走。” 莉莉丝从后面推了推林辰的身体。 “我知道了……” 虽然说对于魔法这一类的力量并不了解，但是林辰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站到了魔法阵里。 感应到了他的存在，构成法阵的无数线条散发出稍微强烈一点的紫色光线，强烈的光线使得他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睛之后，所站的位置已经不再是自家的房顶。 大片的绿色草地…… 从远处传来的流水声…… 掠过身边的，让人感觉很舒服的风…… 以及几百米开外，月光照耀下，在地上投下巨大阴影的废墟。 什么啊？这里不是今天白天的时候选择的野餐场所吗？ 难怪莉莉丝说屋顶的魔法阵是今天刚刚布置的。 是在今天野餐的时候看到了这里，然后觉得很适合用作训练场所，就在这里布置了连接家里的魔法阵吗？ 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林辰先生，快闪开！” 正当林辰独自想着一些其它事情的时候，一声短促的惊呼突然从头顶传来。 虽然惊呼的内容是“快闪开”，但是根据人类一贯的本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往往不会立刻移动自己的位置，而是会立刻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林辰就这样做了。 而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巧身体。 仔细一看的话，应该是一个六七岁小女孩的身体，尚未开始发育的青涩躯体。 ……后半句话怎么听上去像是个变态的发言。 只是，再仔细一看的话…… 这不正是莉莉丝吗！ 嘭！ 没有时间用来做第三次的“仔细看”了，从天而降的莉莉丝重重地砸中了林辰。 因为落下的瞬间他是一个仰面望天的姿势，所以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莉莉丝胸部的部分，重重地砸中了林辰的面部。 而且在倒下的瞬间，还是压在上面的。 还真是漫画和小说中经常会出现的剧情。 如果换了一个发育良好的青春期少女的话，这应该是一幅相当诱人的画面吧？ 年轻少女饱满而富有弹性的果实，带着丝丝缕缕幽幽的体香，压在某个男子的面门上。 想一想都让人激动！ 只是，此时的这名“少女”，似乎是年轻得有些过头了。 已经从少女退化到幼*女的地步了。 所以她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发育可言，更没有什么“饱满果实”的存在。 只有肋骨重重地砸在鼻梁上，很疼！ “搞什么啊……” 像是从身上抓虫子一样，林辰抓着莉莉丝的衣服，把她拉开。 “为什么你会从天而降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将正义”吗？ 可是降下来的根本就不是正义啊，明明是一只邪恶的夜魔女。 “都是林辰先生的错。” 莉莉丝用手掌不断地轻轻揉着自己同样撞疼的胸部，同时从林辰的手里挣脱出来。 “魔法阵一次只能传送一人，我走进那边的法阵的时候，林辰先生还依旧赖在这边的法阵没走对吧？” “唔……的确是这样。” 林辰低下头——别说刚才，就算是现在，他的脚依旧踩在魔法阵的中央。 “因为林辰先生占着这边的魔法阵，所以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所以才会被直接传送到半空中，就像是……” 莉莉丝这样向林辰讲解着，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 “对了，就像是被占了停车位的汽车一样！” “我可没有听说过谁会因为别人占了自己的停车位，就把汽车开到对方的车子上面去……” 别说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般人根本也没有那种能耐才对。 “那样的话……就像是在公交车上，被抢占了座位的乘客一样！” “谁会因为自己的座位被占了，就坐到别人身上去啊！” “不是有那种情况吗？小孩子会被要求让家长抱着。” “这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虽然说在怀里抱着一个幼*女这种事情听上去有些诱惑，但是林辰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否认事实。 明明就是这厮一开始忘了把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现在居然还不承认。 …… “那么，那家伙现在应该就在附近等着了吧？” 莉莉丝突然转过头去，向着四周张望。 “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 虽然说看出了对方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刚刚的那点事情确实也没有什么较真的必要，所以林辰也就不再追问。 “那家伙”，应该指的就是今天特意叫过来训练他的战斗技能的人吧？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些在意这一点，林辰也就跟着将目光向四周望过去。 因为身体是被莉莉丝的魔力强化过的，所以他也多多少少获得了一些夜魔女的能力，视力的大幅提升，以及能在夜里看清东西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虽然说听上去挺普通的，但是林辰倒是觉得这是相当实用的能力。 哈？你问什么地方实用？ 那当然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窗口向外看—— “纯洁的恶魔飞踢！” 一个漂亮的转身，莉莉丝飞起一脚踢在林辰的小腹上。 “好痛……你在干什么啊！” “林辰先生刚刚脑子里在想着脏东西呢。” 带着鄙夷的目光，莉莉丝保持着一贯的平淡语调，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呃……” 林辰顿时有些尴尬。 因为心灵感应的缘故，能察觉得到吗？ 真是麻烦。 这样一来连平时的意淫都不能随便做了。 “好过分呢。” 莉莉丝对着林辰撅起了嘴巴，看上去像是个闹了别扭的小女孩。 “林辰先生的脑子里虽然到处都是这种脏脏的东西，但是从来都没有和我有关的部分呢。” ……也就仅仅是看上去罢了。 这可不像是一个小女孩会说出来的话。 “对于林辰先生而言我好歹也是异性啊，你这样真的是太失礼了。” “等等，为什么没有把你当作意淫对象就是失礼啊？太奇葩了吧？？” “林辰先生不觉得这是对于我作为女性的魅力的否定吗？” “哈哈哈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女性魅力可言……唔呃！” 话还没说完，林辰就觉得小腹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击。 话说这家伙的身体协调性还真是够好的，明明只是个六七岁女童的身躯，却连180°后旋踢都做得到。 不过，林辰必须承认的是，上一句说莉莉丝没有女性魅力的话，其实是骗人的。 只是因为知道莉莉丝能感应得到，所以每次发觉自己正在对她那个小小的身体产生兴趣的时候，他都强行熄灭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方面被莉莉丝得知了这种事情会很尴尬，另一方面…… 这可是犯罪啊！ 在对方是未成年人的情况下，就算是这种想法…… 都是犯罪啊！ 林辰可不想因为“变态”的罪名被抓去审问。 …… 而另一边，莉莉丝自从给了林辰一记“纯洁的恶魔飞踢”之后，便抛下他在原地，独自向着前面走过去。 她的步子走得很快，步伐稳健，看得出来是对着一个目标走过去的。 林辰带着疑惑跟上去，同时将目光向着她前方的地方望去。 空无一物。 除了草地还是草地，草地的尽头则是大学城的某处绿化林区。 视线望过去甚至无法立刻找到焦点，完全不像是有什么可以作为目标存在的东西。 在走了大概一百米之后，莉莉丝突然停下。 “你来了。” 站在那里，目视前方，她这样平缓地说道。 明明面前什么也没有。 ……起码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有的。 当她话音刚落，一道纯白色的光线在那里亮起，然后光线朝着两边张开，变成一道门的形状。 从门中走出了一个人影。 在一开始，那个人的整个身体都是由白色的光芒组成的，而当他从门中走出来，身后的光门缓缓关闭之后，他身上的白光也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一般缓缓消失，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 居然是认识的人。 看到对方的脸，林辰吃了一惊。 光明之神巴德尔之子，北欧神话中的正义与真理之神，光之子…… 凡赛堤。 居然是他。 …… “我早就已经来了，迟到的是你，肮脏的夜魔女。” 缓缓抬起头，凡赛堤用嫌恶般的语气，向两人说道。
if(q.ste(''readtype'') != 2 && location.href.indexof(''vipchapter'') < 0) { dot.write(''''); 第二十七章：沦落为教官的正义之神 铿！ 明亮的剑刃在空气中划出破碎的白色残光，自上而下地朝着林辰挥斩过来，他连忙将手中的铁管向上举起格挡，两种在材质上有着天然之别的金属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黑暗中飞溅出一片火星。 “我说，这可有点不公平啊。” 向后退了一步，林辰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双臂，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正义之神凡赛堤手中的长青剑。 长青剑，在北欧神话中同时也被称为“米斯特汀”，是邪神洛基用一棵槲寄生的纸条变化出来，杀死了光明之神巴德尔的传奇武器。 对方用这种武器向自己进攻，而自己手中却只有一根从一旁的废墟中找出的，生了锈的水管，虽然被莉莉丝用魔力强化过，但是两者之间的差距着实有点太大了。 “如果你觉得战场上的敌人会听你的抱怨，那就随便你抱怨好了。” 回应林辰的抗议的，是正义之神充满蔑视的冷哼。 这家伙从出现时就是这样一副表情，无论说话也好，训练林辰战斗也好，眉毛总是拧在一起，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勉为其难的厌恶感。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的神位是主管正义与真理，如太阳一般象征着光明。在他眼中，莉莉丝和林辰的形象，大概就是“肮脏的黑暗势力”这样吧？ 这种想法放在人类的眼中，只是单纯的中二病罢了，但是如果是这样两个神邸碰撞在一起，那就真的是光明与黑暗的对决，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了。 ……当然，凡赛堤的首要敌人，自然是邪神洛基了。 毕竟是洛基杀死了他的父亲。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一个相当大的疑点出现。 据林辰所知，洛基也好，凡赛堤也好，莉莉丝也好，在接下来对抗雅典娜的行动中，都是被酒神……被华先生拉拢到了同一阵营的。 莉莉丝和洛基还好说，两人都是理性主义者，洛基更是唯利是图，能联合到一起也不算奇怪。 但是凡赛堤…… 就林辰对他的印象而言，他绝对不是能好好地按照理性办事的人，对他而言正义就是一切，他会不屈不挠，毫不放弃地去贯彻自己所服侍的真理，他对正义的追求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眼里绝对容不了一点沙子。 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能被酒神拉拢到同一阵营的呢？ 如果说只有莉莉丝这一个夜魔女的话，也许还有一点解释的余地，但是洛基…… 那可是他的杀父仇人啊。 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邪神。 对他而言已经完全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有你没我地步的敌人了。 他要怎样才会和这种人联合到一起，肩并肩地去战斗？ 林辰想不出哪怕一种可能。 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夜魔女莉莉丝，邪神洛基，正义之神凡赛堤，以及未必会出面的酒神杜康，将会在下周的行动中，联合起来突袭雅典娜。 真是个相当混乱的阵容。 不是混乱正义也不是混乱邪恶，只是单纯的混乱而已。 一般来说，这些角色如果凑到一起的话，画面绝对不会是协同进攻，而是大乱斗才对。 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林辰大概能猜得到，在这联合的过程里，华先生绝对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他就像是墙角的蜘蛛一样，在这些人之间结了一张大网，将其联合到了一起。 当然，也有可能，所有的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网上的猎物。 …… “别废话了，快点继续，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 将手中的长青剑来回转动了几下，凡赛堤对着林辰催促起来，脸色还是和之前一样差劲。 “……用不着你提醒。” 林辰不是个暴脾气的人，但是对方的态度既然这么差，他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 于是，训练还在继续。 “手举的太高了！重心不稳！” “攻击不是力道越大越强，有来有回！” “眼睛别盯着对方的手，盯肩膀！” …… 虽然说并不喜欢对方的态度，但是不得不说，正义之神的剑技在林辰见过的人里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他的剑仿佛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攻防收放，都如同活动手指一般自然而迅捷。 林辰对剑技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直观的感觉是每个人都有的，正义之神的剑技，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无需战斗，光是看上一眼，就能看出他实力深厚。 在见过的人里，另一个给林辰这种感觉的，是天蝎。 “脚步踩稳！” 因为想着一些别的事情，林辰短暂地走了神，却立刻被对方看出来，被横过来的剑身敲在膝盖后方，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地上。 “如果是真正的战场上，你早就已经死了。” 看着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的林辰，凡赛堤语气冰冷。 “嘛，虽然你这话很多人都用过，但是对我来说，那多半是不可能的吧。” 杀死不死之身，光是这句话，就已经是矛盾的了。 林辰翻身站了起来，膝盖因为刚刚的敲击变得麻痹，暂时还没有恢复过来，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的。 “稍微休息一下吧？林辰先生你看上去有点累了。”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莉莉丝走过来，向上举起手，将一瓶水递到他面前。 林辰点点头接过水，而凡赛堤则皱起眉。 “这是在浪费时间，他的剑技一塌糊涂，如果不抓紧训练的话，到时候会拖累……” “我说的休息不只是指的林辰先生，你也一样。” 莉莉丝打断了凡赛堤的抱怨，抬起头盯着他说： “刚刚你动用魔力了吧？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会无意识地动用魔力，这说明你的体力也已经被大量消耗了。我们现在都是凡人的身躯，凡人的身体可都是会累的，这没什么丢人的。” “……” 莉莉丝的话显然说中了，凡赛堤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转过身去，走到一边在草地上坐下。 这家伙……算是傲娇吗？ 林辰看得到，背对着两人，他正低着头偷偷在那里喝水。 貌似对他而言，自己的身体累了渴了，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情。 “我说莉莉丝，你是怎么把这家伙叫到这里来的？” 在原地坐下，林辰看向站在身旁的夜魔女。 虽然说酒神这边的众神组成了暂时的联合，但是说到底所有的神灵都还是敌对关系，正义之神更是一直讨厌作为夜魔女的莉莉丝，他会出现在这里提供帮助，这真的是让林辰大吃一惊。 无论怎么想，绝对……都是做了什么吧？ 为了让正义之神出现在这里，莉莉丝肯定是用了某些方法。 而且，看正义之神那副充满嫌弃的模样，想必她的方法不会是对方喜欢的。 “嗯？其实也没费多大力气。” 坐在原地舔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草莓冰淇淋圆筒，莉莉丝相当随意地给出回答： “我没有特意去找他，只是去和酒神和酒神的男人稍微交谈了一下。” “交谈？说了什么？” 因为太想知道，所以林辰这次连“酒神的男人”这个容易让人误会的词都没吐槽。 “‘如果你们不想办法帮我提高林辰先生的实力的话，我们就从这次的行动中退出’——我像这样对那个男人说了。” “那不是‘交谈’而是‘要挟’吧……所以说，然后华先生就让正义之神过来帮忙了？” “对啊。” “但是，为什么正义之神会听他的话啊……” 想到对方同样是凡人但是却能够号令神灵，林辰的心里稍稍有些不爽。
if(q.ste(''readtype'') != 2 && location.href.indexof(''vipchapter'') < 0) { dot.write(''''); 第二十八章：去去就回 “这个嘛……” 莉莉丝看了背对着这边的正义之神一眼，然后神神秘秘地一笑。 “据说，在本次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正义之神曾经一次遭遇了三名神灵的围攻，虽然侥幸脱身了，但是却受了重伤昏迷在路边，当他醒来的时候，猜猜他发现自己身处哪里？” “这个……难道是在华先生的……” “没错，就是在那个男人的咖啡店里。” “原来如此。” 林辰明白了，原来在正义之神重伤危急的时候，华先生曾经对他伸出过援手。 这样一来就能说得通了……为什么华先生能够将他拉拢到之后行动的队伍里来，甚至能够让他来指导自己的剑技。 正义之神虽然有些固执，对他所谓“正义”的追求也有些迂腐，但是在他的正义信条里，一定有“知恩图报”这一准则吧？ 用被拯救的生命来向拯救自己的人报恩，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纯粹的骑士精神准则。 所以，才会暂时放下仇恨和敌意，与他眼中的“恶势力”结成联合。 “但是……” 想了想，林辰还是接着问道： “当时的华先生应该已经和酒神勾搭到一起了吧？酒神为什么会同意华先生救助凡赛堤，而不是趁着他虚弱的时候杀死他呢？”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 以酒神杜康那副需要插管呼吸才能活下去的衰老身体，想要在战场上杀死正义之神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莉莉丝耸耸肩。 “说不定是猜到了正义之神会成为他们的战力，所以才留他一条生路的，以那两个人的心机，就是真的预料到了这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呢……” 将头歪向一边，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凡赛堤的背影上。 “看来，就算是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这家伙也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爱惜呢。依旧是……那么的愚蠢，坚持着自己那堆无知的正义。” 林辰愣了一下，然后也转过身去看向凡赛堤。 他坐的位置离这里大概有个十几米的距离，但是莉莉丝并未压低声音，所以刚刚她的发言他一定也听到了。 虽然说并不能明显看出什么，但是…… 正义之神的身体，刚刚猛地紧绷了一下。 好像是要瞬间发作一样，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猛地绷紧。 林辰有些担心，毕竟对方的性格已经堪称偏激，万一在这里发生冲突的话，接下来恐怕不好收场。 但是，正义之神最终还是没有拿起剑跳起来。 他并未对莉莉丝的嘲讽作出任何反应。 至少表面上没有。 似乎是打算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我说啊……”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林辰转回来，皱起眉头看着莉莉丝。 “你这家伙，就算要说这种话，起码也不要让当事人听到吧？” “那怎么行。” 莉莉丝完全没有悔改意思的样子。 “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暗箭伤人的坏女人了吗？” “不，那不一样吧……” 在背后诋毁别人才是在暗箭伤人。 莉莉丝说的只是一些容易惹怒对方的实话。 这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那家伙的器量，看来比起以前还是有点提升了……算是可以接受吧。” “器量？等等，难道说你是……” 林辰恍然大悟。 还真是个处处留心的夜魔女，居然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记去测试接下来要并肩战斗的队友吗？ 如果刚刚正义之神忍不住她的几句嘲讽的话，那么就更不可能受得了洛基那个废话王的连环恶语。 毕竟，正义之神对两者仇视的程度都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在讨伐雅典娜的时候，他和洛基先打成一团，那么这行动的失败就毫无疑问。 而莉莉丝当然不会参与必败的战斗。 所以如果刚刚正义之神拔出剑朝她冲过来的话，她应该会马上退出酒神的联盟吧？ 还真是危险。 …… 哗啦…… 伴随着一阵铠甲的金属声，正义之神从那边站了起来。 “你，已经休息够了吧？” 站回了之前训练的位置，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知道了。” 林辰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刚刚凌晨三点，离太阳升起还有好几个小时。 夜，还长得很。 “真是的……这样下去的话，我不会累死吧？” 甩了甩有些无力的手臂，林辰苦笑一声。 莉莉丝则是冲他微微一笑。 “如果林辰先生死掉的话，我会发挥精神给你找个好地方埋葬的。” “呃，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 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金属交击的激烈乐曲，又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了起来。 …… …… 真的是相当紧张而激烈的训练。 挥砍，突刺，冲锋，躲闪，防御…… 连续不断地做着这些动作，这种训练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 直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到地上之后，才终于结束。 林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几乎忘掉了所有的东西，几乎连怎么说话都完全忘记了。 挥砍，突刺，冲锋，躲闪，防御…… 大脑的内存似乎在一夜之间被这些动作攻陷了。 其它的东西都忘记了。 等通过传送魔法阵回到家里，进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扑到了床上。 感觉就像是在拥抱几个世纪没有相见的爱人。 不死身虽然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但是却和正常人一样都是会累的。 而人累的时候，就会想要睡觉。 所以林辰在扑到床上的同时就已经睡着了。 ……事实上甚至还要更夸张一点。 当他刚刚起跃，身体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 然后。 在四个小时之后。 “哥哥！快点起来啦！已经快要中午了啊~~~~！” 经过三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敲门，最终只得选择用一根铁丝撬开门锁的妹妹，正来回摇晃着林辰的身体试图让他起床。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大二学生，被还在上初中的妹妹发现赖床，真的是一个相当尴尬的状况。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林辰肯定已经羞愧的要死了。 只是，就算是现在，他的脑袋里也依旧回响着叮叮当当的金属声。 感觉就快要神经衰弱了。 别看他同样是大学生，但是在他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可是连一次网吧通宵的经历都没有啊。 更别说在开阔的草地上，气喘吁吁地和一个剑术高超的神灵训练一整晚的剑技了。 简直就要虚脱。 才不过睡了四个小时而已，完完全全没有得到任何休息。 倒不如说现在更困了。 就连强行打开眼睛都做不到。 尽管身体依旧在被来回晃动着，但是林辰的意识依旧变得昏昏沉沉。 抱歉了小夜…… 虽然说赖床是一种相当不好的行为，但是这次情况特殊。 就让我好好睡一整天吧…… 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的…… 真的。 完成上述的内心独白，林辰放松身心，就要以一去不回的气势继续睡过去。 “既然……既然哥哥不醒过来的话……” 从快要封闭的耳边，传来了这样的独白。 “那么，小夜就一起来……” “已经弥补过关于那部分的知识了，上次的问题这次绝对不会再发生……” 伴随着剩下的独白一起传来的，是仿佛少女穿脱衣物的窸窣声。 ……脱衣服？ …… “停——！！！” 催动腰部力量，林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已经变成了只穿着内衣状态的妹妹。 睁大眼睛，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那个，哥哥……” “抱歉稍微等我一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林辰跳下床，然后一把将妹妹推到在床上，当然接下来的动作并不是自己扑上去，而是抓住被子的两角，包住妹妹的身体，然后像是滚筒一样用力一推！ “呜哇哇哇哇！！” 伴随着一阵晕头晃脑的悲鸣，妹妹只穿着粉红色小内衣的身体，被厚厚的被子直接包裹起来，滚成了一个圆筒。 然后，不理会对方“哥哥！放我出来！”的强烈抗议，林辰直接跑下楼去，冲进卫生间，将头放在洗手池的水龙头下面，一下子拧开了冷水的开关！ 哗哗——！ 啊…… 清醒了…… ……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林夜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对于早上“趁着哥哥神志不清的时候实施侵犯”的计划没有成功这一点，似乎相当不悦的样子。 当然，林辰对此已经习惯了。 对于这个随时都想要找机会推倒自己的妹妹，已经完全习惯了。 ……不知为什么，光是说出这句话就给人一种“这个家庭好危险”的感觉。 “那么，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坐在餐桌边上吃着午饭，林辰对着餐桌另一边的妹妹问到。 因为家里平时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个人，所以这并不是一张很大的餐桌，现在加上苏时雨，甚至显得有些拥挤了。 这张桌子原本貌似是可以坐四个人的，但是由于林辰将它的一边靠着墙，所以现在即使是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多余地方了。 “因为小雨有东西落在家里了，所以要回去一趟拿过来，我会陪她去。” 尽管说心情不是很好，但是林夜依旧抬起头来，认真地向林辰说明。 “要回去原来的小区吗？是什么东西忘记了？” 林辰稍微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苏时雨。 日常用品的话，来的时候都带了，就算是没带这边也有。 至于换洗的衣物，林夜的体型和她并没有差许多，两个小丫头的关系又那么好，平时也一直都是混着穿的——比如现在苏时雨身上的那件上衣就是林夜的。 其它的东西……感觉就也没什么了。 “上个月漫画的稿子，有一部分留在家里了……”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了。 无论是林辰自己还是林夜，在这件事上都没办法给她找到替代品。 “那样的话，待会儿我陪你们过去吧。” 想了想，林辰这样向着两人说到。 苏时令和苏时雨居住的小区，是比较老的那种居民楼，就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街道脏乱不堪，住户还在电线上晾衣服的那种小区。 虽然不至于真的像香港的警匪片那样黑社会纵横，不过在环境差的地方，往往治安管理也就同样差劲，林辰可不敢让两个小丫头就这么跑去那种魑魅魍魉纵横的地方。 “不用啦……” 林夜听到他的发言，却是撅起了嘴，一副不满的表情。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你没必要总是跟在身边的。” “哈？你哪里不是小孩子了？” 林辰顿时一脸诧异。 明明只是个初中一年级的小鬼好吗？ 因为从小学生的群体中脱离了出来，就把自己当成成年人了吗？ 而听到他的疑问，林夜立刻低下了头，脸颊泛红。 “胸部……” “stop——！！” 不仅是个小鬼，还是个自大的小鬼。 抽象意义和生理意义上的“自大”。 “总而言之，待会儿你们出发的时候叫上我，要是敢偷跑的话，小夜，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许进我的房间。” 拒绝和妹妹讨论关于初中一年级女生胸部的话题，林辰直接下了判决。 “哼……” 小丫头顿时哼哼着撅起了嘴，而苏时雨则是微微笑着点点头：“好的林辰哥哥，我知道了。” 看看，看看。 这就是别人家妹妹和自己家妹妹的区别。 …… 于是，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坐在房间里向着要不要先小憩一下的林辰，听到了楼下妹妹叫自己的声音。 “哥——哥——！你还要不要来了？不来的话——就把你——丢掉啊！” 真的是相当，相当不情愿的声音。 拖着仿佛邪教祭祀上吟唱的歌曲的语调，林夜在宣泄着被当成小孩子的不满。 但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话，不就完全能说明她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子了吗？ 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果然自己的妹妹还是太嫩了。 这样想着，林辰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笑容。 然后他走下楼去。 因为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所以两个小姑娘都戴上了太阳帽，正在门口的地方等着他。 虽然“要不要也找个帽子戴上”的这种想法一瞬间在他的脑中闪过，但是立刻就被抛到一边去了。 男人嘛，哪来的那么多讲究。 于是，带着两个小姑娘，直接出门。 ……然后他就后悔了。 这尼玛的，外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火辣辣的阳光，从天而降直射在每个人的身上，让林辰只觉得站在街道上的自己就仿佛是烤箱里的鸭子一样。 而且这还不算完。 明亮的阳光照在街道上，街道居然实现了镜子一般的效果，从地上反射过来的光线，只使得林辰几乎睁不开眼睛，简直像是瞎了一样。 于是，这种尴尬的状况就很快发生了： “那个，林辰哥哥？这边……这边要撞上墙壁了！” “啊不好意思……” “不，那边是树……咿呀！” 赶紧停下脚步，林辰险些用轮椅酿成一桩车祸。 “哥哥……” 从身后传来的，是林夜相当无语的声音。 “这种时候，应该像这个样子……” 走到他面前来，小丫头走到他面前来，伸长胳膊，将他前面的头发向下拨了拨，尽可能地向下挡住眼睛。 头发挡住了不少直射过来的阳光，林辰顿时觉得眼睛舒服多了。 “呃，谢谢你了，小夜。” “嘻嘻……” 像是因为被夸奖了所以很开心的林夜，从林辰手中接过苏时雨的轮椅，然后欢快地推着她加速向前跑去。 “小，小夜！慢一点啦！” “别紧张别紧张嘛，我可是秋名山车神！” ……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三人来到了苏时雨家所在的小区。 蚊蝇聚集的垃圾堆，天空中胡乱地拉扯着的电线，散发着异味的脏水洼……这里的模样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倒不如说有改变才奇怪。 毕竟十多年都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坐在小区门口的，是几个光着上半身的中年人正聚在一起打牌，看到林辰等人走过来，立刻抬起头朝着这边投来阴沉沉的目光。 明明素未谋面，林辰却觉得他们的视线中满是敌意。 莫名其妙的敌意。 当然也许是错觉。 “走吧。” 进到小区里，站在苏时雨家所处的那栋楼下，林辰回头过来看着两个小丫头。 “我们一起上去。” “那轮椅……” “放在这里就好。” 从轮椅上抱起了苏时雨，林辰让妹妹跟在自己身后，三人一起上了楼。 虽然说这样一来有些担心轮椅会不会被谁拿走，但是这里总是给林辰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宁可冒着丢东西的风险三人一起上楼，也不敢让妹妹单独在下面看着轮椅。 而且，只是上去取点东西而已，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总不至于在这里待上五分钟就遇上贼了吧？ ……这不是一个g。 8.10 今天忙了一些别的事情……明天恢复更新 第二十九章：热水 “咯吱——” 生锈的钥匙插进同样生锈的钥匙孔，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是刺耳的金属声。 推开门，林辰抱着苏时雨走了进去。 虽然说这里应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人住了，但是看上去还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干净整洁的地板，桌子倒扣过来摆放整齐的水杯和零碎物品。 林辰记忆里的苏时令并不是个严谨持家的人，但是在照顾妹妹起居的过程中，看来他也成熟了许多。 “林辰哥哥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就好，我们马上就出来……” 在林夜的搀扶下，苏时雨拄着拐杖，一步一停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因为只是拿几张画纸，所以应该不会费什么力气，所以林辰也就不跟着进去了。 小小的房间，一下子过去三个人的话，反而会变得很拥挤而不方便。 站在大概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客厅里，林辰的视线在屋内来回跳跃着。 他能想象出，忙碌了一阵天，筋疲力尽的苏时令，在深夜跌跌撞撞走进屋内，然后直接倒在沙发上场景。 …… “在看什么？”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辰循声转过身去。 出现了。 苏美尔神话中谎言与欺诈的魔神·黑暗之魂·永恒之夜的恶魔女王。 现在是有着一副完美容貌的坏性格幼*女。 夜魔女莉莉丝。 突然出现在了林辰的身后。 “我说啊……” 林辰吃了一惊，小心地转过头去看向屋内正在翻找东西的另外两个女孩。 “现在不是你出来的时候吧？快点回去。” 林夜和苏时雨就在与这里一门之隔的房间里，而且那扇门还是开着的。 虽然因为户型的结构，她们需要走出房间转过拐角才能看到这里，但是莉莉丝现在跑出来还是太危险了。 她的存在对于她们而言是绝对的秘密。 绝对的，绝对不能被知晓的秘密。 万一在这种情况下被发现了，他该怎么解释？ 这是因为迷路才闯进来的，不知道谁家的小女孩？ 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只穿着一条连衣裙，光着脚丫连鞋子都没有穿的小女孩？ ……别闹。 按照林夜那个小丫头的思维逻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说辞的。 一定会把自己的哥哥当成是拐卖幼*女的变态，然后就地正法的。 而且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会带着空洞的眼神流着眼泪。 想想都觉得恐怖。 那真是相当凄惨的死法。 而且是充满小人物感的死法。 ……所以绝对不要。 “我说啊，快点回去啊。” 盯着对方闪烁着好奇色彩的黑色瞳孔，林辰再次催促到。 “不要。” 莉莉丝撅起了嘴。 似乎是相当不满的样子。 “林辰先生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今天的气温可是有整整四十度啊，在那种封闭的地方待得太久的话，我说不定会中暑晕倒的。” “哈？” 林辰露出的诧异的表情。 外界的温度，难道还会影响到契约的空间？ 那里面不应该是异世界才对吗？ “当然会影响。” 知晓对方想法的莉莉丝，用仿佛教导主任教育学生的口气说： “契约的空间说到底就是林辰先生的体内，天气热的话林辰先生的体温也会上升，所以契约空间当然也会变得很热。” “我又不是蜥蜴……” 夜魔女的生物水平有待提高。 冷血动物的体温也许会因为外界的温度而改变，但是林辰可是不折不扣的人类啊。 要是他的体温也跟着气温一起上升到四十度，现在多半已经因为高烧晕倒在地了。 还真是犯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错误啊，莉莉丝。 这种机会可不多见，林辰原本打算借着这个好好嘲讽一下对方的。 结果却发现夜魔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样子。 ……或者说，虽然意识到了，但是却没有一点表现？ 因为尴尬而出汗，或者脸红的这类表现，完全没有。 依旧是一副平淡自然的模样。 “口渴了，想喝水。” 而且还开始提出额外的要求。 …… 不过，只是喝水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赶紧满足她的要求，然后快点让她回到契约的空间里面好了。 带着这种想法，林辰将手伸向一旁桌子上的水壶。 这里的水大概都已经放了好几天了吧，喝下去的话不会有问题吗？ 虽然有这种担忧，但是林辰现在也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了。 要是这个夜魔女继续待在外面，被发现的话，受苦的可就是自己了。 于是，林辰将水壶拿起来。 ……然后又迅速放下。 说是放下，其实有些不太准确。 ……倒不如说是手一抖直接丢回桌子上的。 像是向着炉火伸出爪子的猫一样，在一瞬间将手抽了回来。 虽然是经过了大脑的思考才这样做，但是这个反应速度已经接近脊髓反射了。 “怎么会……” 在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之后，林辰却是陷入了数秒的愕然状态。 “居然……” 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透明的玻璃水壶，林辰将手背贴了上去。 “居然真的是这样。” 热的。 居然是热的。 在这无人的屋子里放了好几天，按理来说有可能已经因为微生物的滋生而发臭的一壶水…… 居然是热的。 …… 不，稍微再等一等…… 如果逆着推理过去的话…… 把“因为没人住吗，所以放了很久的水壶里的水一般是凉的”这个推理，逆着运行的话。 也就是说…… “啪嗒。” 正在集中注意力思考的林辰，突然听到身后的突兀响声，差点被惊得跳起来。 他立刻转过身，朝着住宅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相当熟悉的脸。 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关系密切的朋友的脸。 一张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球向外凸出的脸。 苏时雨的哥哥，苏时令的脸。 在他的脚边，是因为惊讶而从手中滑落，洒到地上的餐盒，可以看到里面纯粹绿色的菜叶。 “时令，你……” “砰！”——这是门被用力摔伤的声音。 “啪嗒嗒嗒嗒嗒！！”——这是惊慌失措的脚步踏在楼梯上的声音。 跑掉了。 多日不见的朋友，在看到林辰的脸之后，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说，直接就掉头跑掉了。 “真是的，这家伙也太冷漠了点？” 一面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林辰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果然是个大骗子。 苏时令这家伙。 什么“到外地打工”，什么“出差”，什么“大概要好久都不会回来”，甚至什么“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 都是骗人的谎言。 真是可恶。 …… “你打算怎么做？” 莉莉丝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林辰的身体里面，通过心灵感应向他这样问到。 “还能怎么做？” 林辰带着残忍的笑容捏紧了拳头。 “当然是追上那家伙，然后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了！” “嘭！” 撞出门去，林辰紧随着苏时令的脚步追了上去。 第三十章：苏时令，参战 “呼……呼……真要命，这小子什么时候跑得这么快了？” “有抱怨的功夫不如多吸几口气，前面的第二个路口左转哦，林辰先生。” “知道了！” “啊对了，小心脚边的香蕉皮。” “嘶——！！你不早说！” …… 老旧的小区里最不缺的就是四通八达的黑暗小巷，在莉莉丝的引导下，林辰在堪堪足够一人行进的小巷里奔跑着，卖力地追赶着苏时令的身影。 虽然说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极限，但是这种巷子弯弯曲曲，时不时还会撞上垃圾堆和横在面前的铁丝，大大地影响了他的前进速度。 话说，这小区里的人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往这里面扔。 从正常向的啤酒瓶，烂菜叶和塑料袋，到事故向的家具零件，再到奇葩向的带血姨妈巾乃至黏糊糊的tt…… 林辰觉得自己的前进道路简直比七天取经的路还要曲折。 而且扭曲！ 不仅曲折而且扭曲！ 所以，当莉莉丝终于提醒他“前面就是了，那条巷子是死路”之后，林辰的心里是欣喜若狂的。 然后，他飞快地跑过那个拐角。 正如夜魔女说的那样，面前的这条巷子，尽头的地方已经被水泥墙封死了。 而且水泥墙的顶端还插入了锋利的玻璃，就算是想要翻过去也是不可能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林辰走上前去。 在尽头的水泥墙边上，正扶着墙，喘着粗气的，是苏时令。 整张脸都憋红了，时不时还发出剧烈的咳嗽，看来真的是在很拼命地逃窜。 这样看来，他对林辰以及苏时雨隐瞒的事情，似乎不是小事啊。 隐隐约约地，林辰觉得有些不妙。 “喂……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先回去怎么样？”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充满腐烂发臭气味的阴暗巷子，都不是理想的谈话地点。 先叫他回去吧，如果他不愿意回去的话，就打晕带回去。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辰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停下……” 有些阴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语气听上去像是威胁的意味。 如果换做平时，林辰才不会在乎他说的是什么。 什么停下不停下的，谁搭理你。 隐瞒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不狠狠地揍你一顿就不错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听到对方的威胁，林辰立刻停止了前进。 甚至还向后退出了两步，带着讶异的表情。 原因，在对方手中。 一把不甚锋利的水果刀，被他的右手拿着，然后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林辰继续前进，苏时令——他从小到大的挚友，就会被迫割开自己的脖子。 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我说，你是在搞什么啊……” 林辰神情严肃地看着对方。 他完全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去面对自己的好友和妹妹，苏时令居然宁可以自己的性命来要挟。 想不通。 真的完全想不通。 …… “时令……” 林辰听到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别闹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小雨一直都在想你呢。” 从苏时令最珍贵的妹妹入手，是林辰在情急之下想出来的策略。 就算他什么都不在乎了，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也一定不会放弃妹妹的。 作为同样有一个可爱妹妹的林辰，很清楚这一点。 然而…… 还是没有放下来。 苏时令用自己的右手，按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还是没有放下来。 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效果似乎不显著，林辰一咬牙，再次加重了语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真的死在这种地方，可就没人能照顾小雨了。” “你会照顾的……” 苏时令终于回应了林辰。 “我知道你会的，就算我离开了她，你也一定会为我照顾她的。” 他这样说到。 ……真的是厚颜无耻的发言。 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发言，很容易就能激起林辰的怒火，即使对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友也不例外。 倒不如说，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好友，这种怒火反而被成倍地放大了。 林辰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牙齿狠命咬在一起的声音。 但是，虽然说是厚颜无耻的发言…… 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余地。 因为的确如此。 “发生了什么？” 林辰松开紧紧咬住的牙齿，抑制住想要冲上去给对方狠狠一拳的想法问到。 “你，到底在做什么？” “……” 没有回答。 对于林辰的愤怒，苏时令选择了以沉默相对。 真的是最差劲的回应方式。 “抱歉。” 在友人满是怒火的注视之中，说着近乎淡漠的话语，苏时令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林辰看到他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但是还未完全看清，那只手便重重地向下落下。 似乎是把手中的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 那是最让林辰心痛欲绝的景象。 就算是在他临终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恐怕也不会忘记的景象。 ——一团明亮的，跳动着的，橘黄色的光。 或者是红色？也许黄色？ 总之，是一团颜色怪异的光。 在苏时令手臂挥下的同时，伴随着玻璃器皿粉碎的声音，包裹住了他的整个身体。 然后闪耀。 向着四周放射出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闪耀了起来。 一闪而过，然后光芒消失。 当林辰恢复视线之后，苏时令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 “怎么回事？他去哪里去了？！” 几乎是咆哮着，他向着体内的莉莉丝叱问到。 然而夜魔女并没有给他回应。 她也不需要回应，林辰心里清楚的。 那种怪异的光，那种凡理完全无法解释的景象。 只有神才能创造得出来。 ……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就算林辰想要否认也不可能。 已经成为来不及阻止的事实了。 苏时令。 苏时雨的哥哥，林辰一直以来的良友。 加入了这场众神的战争。 第三十一章：酒神联盟 苏时令。 林辰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好友。 苏时雨的哥哥，值得尊敬的兄长。 加入了这场战争。 这场以命相搏，最终只会留下一个赢家的，本应只属于诸神的战争。 ……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吗？” 回到家里，林辰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静静地思考着。 如果发现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想看到，却又无能为力的，那就拼命地去思考吧。 这是洛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林辰从听到这句话开始就将其看作真理。 因为，当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时候，思考是唯一可以做得到的事情。 如果连思考都放弃了，那才是真的认输了。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林辰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将双手紧握在一起，思考着。 就算是当年高考数学的时候，他的思维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活跃过。 在这种沉闷的天气里，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濡湿。 而思考的结果，也渐渐变得清晰。 林辰抬起头来。 “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莉莉丝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她张开手臂，用娇小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林辰。 虽然是声名狼藉的夜魔女，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温柔呢。 “嗯。” 林辰点头。 并不是那种敷衍了事，或者毫无生气的点头。 而是紧紧地咬着一边的牙齿，带着坚定地意识重重地点头。 “我要狠狠地揍那家伙一顿，然后再拖着半死不活的他到小雨面前，让他好好地给自己的妹妹道歉。” “还真是相当天真的想法……果然是林辰先生的发言呢。” “就算给我泼冷水也没有用，我一定要这样做的。” “并没有在泼冷水，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林辰先生是个蠢蛋。” “那不就是单纯的人身攻击了吗！” 这个夜魔女真是不会看气氛。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好好地鼓励一下别人吗？ 要知道刚才的那番发言，放在漫画里可是足够创作出整整700话的超长篇热血作的。 关于某个热血笨蛋和自己傲娇中二小媳妇相爱相杀的故事。 “不过，虽然说是总是会说出笨蛋的发言，而且还做出同样笨蛋的行为……” 莉莉丝从后面走过来，绕到了林辰面前，然后蹲下。 原本就是幼*女体型的她，在这样蹲下之后，显得更加娇小。 而且长长的头发这次直接覆盖了背部，从后面看上去的话，可能就像是毛茸茸的动物幼崽一样， ……当然，只是看上去而已。 夜魔女本人可没有那么可爱。 “但是，在林辰先生做这些笨蛋才会做的事情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忘记留下我的份哦？” “毕竟，没有我的帮助，林辰先生就是什么都做不好的笨蛋嘛。” 蹲在林辰面前，莉莉丝微微笑着说出了这样的发言。 “莉莉丝，你……” “就是这样咯。” 冲着林辰轻轻地点了点头，莉莉丝的身体在空气中虚化，就这样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然后留在原地的，就只有带着发愣表情的林辰。 …… ……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辰的日子几乎是由同一个模子复刻下来的。 深夜通过魔法阵偷偷溜出家门，去面对着一脸嫌弃表情的正义之神。 然后，训练，训练，训练…… 挥砍，突刺，冲锋，躲闪，防御…… 在将近一周的时间里，林辰的大脑几乎被这些连续的动作所充满。 就算是不死之身，他也在短短的五天时间里累得晕倒过两次。 除此之外，他作为成年人身上长着的206块骨头，有一半以上，都在训练中折断过。 或者说……连续折断。 手臂，腿骨，脊椎，肋骨……甚至头盖骨。 要是换了个普通人，接受这种强度的训练的话，别说能不能变强，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毕竟凡赛堤那家伙可不懂得怎样控制下手的力度。 反正是不死之身——林辰觉得他多半心里是这么想着的。 当然，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经过了一番努力，林辰的战斗技巧最终有了显著的提高。 他已经懂得怎样在激烈战斗中控制脚步的距离和稳健度，同时动作也比之前敏捷了许多。 一直以来胡乱冲锋的战斗方式也在凡赛堤的强制规定下有所改变。 另外说一下，剑技也提高了许多。 所谓的“将武器看作身体的一部分”，这在以前是完全听不懂的话，现在也渐渐找到这种感觉了。 林辰觉得，就算不靠不死之身，现在的自己，单独对付一个圣斗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大概。 莉莉丝曾经向他科普过，雅典娜的圣斗士生前都是人类。 不过，不是普通的人类。 他们普遍都是在歌谣和传说中被广为流传的，拥有着强横实力的勇士。 是英雄。 在他们死后，便化为英灵，得到了侍奉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资格。 一想到和自己对战的都是些活了成百上千年，并且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磨练过自身实力的老妖怪，林辰就一阵头皮发麻。 嘛，这里也许要提一下，刚刚也说了吧，“普遍”是英雄。 在雅典娜的12名圣斗士之中，其实有一人并非英雄。 嗯……这种说法也许太客气了一点。 倒不如说他其实是恶人？ 是为天下所不容的，在世人的唾骂声中死去的恶人。 是活在最阴暗角落的，从事着最肮脏的财命交易的，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死后成为了十二宫圣斗士的一员，被给予了无上荣光。 坐上了名为“天蝎”的位置。 虽说如此。 但是就算莉莉丝不说，有一点是林辰自己也看得出来的。 天蝎的存在，让其余的十一名圣斗士相当不满。 他们似乎觉得与他同名，会玷污了自己的荣耀。 但是，由于天蝎的实力确实是十二人中无可动摇的首位，所以一直以来圣斗士们对他的恶意，也就仅仅停留于辱骂而已。 可笑吧？就算是高如荣誉的十二宫圣斗士，内部也存在着这种被称为“勾心斗角”的，最无意义而且最肮脏的行为。 当然，这些事情都和林辰没有关系。 他要做的……他，以及酒神联盟中的其他所有神要做的，就只是毁灭他们而已。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第三十二章：讨伐雅典娜 8月2号。 周六。 从暑假算起的第一个自然月。 是和华先生说好的日子。 带着莉莉丝，林辰再次来到了那座不知名的，江枫市周边最高的山峰的山脚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要有大事发生，整个江枫市都处于阴云的笼罩下，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天空，从城市上方投下沉重的阴影，似乎将整个世界都封闭了起来。 “结界。” 刚刚踏在通往山顶教堂的第一级台阶上，走在林辰前面的莉莉丝就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来，倒映着宇宙深处一般的黑色瞳孔盯着林辰的眼睛。 “莉莉丝知道我们来了。” “看来是这样呢。” 林辰仰起头向着山顶望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从那里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充斥在空气之中，似乎将空气的重量都提高了许多。 呼吸的感觉都有些不畅了。 如果自己是要去游泳馆，林辰一定会把这当成是溺亡的征兆吧？ “小心一点，林辰先生。” 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林辰看到莉莉丝正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站在那里。 “啊，我知道的，我会小心雅典娜和她的……” “不只是雅典娜。” 莉莉丝摇了摇头。 “虽然承认一点让我很不爽，但是在参加这次战役的主神势力之中，林辰先生和我可以说是最弱的一方了。战场上没有弱者的容身之地，无论他站在哪个位置。” “莉莉丝，你的意思是——” “嘘……” 踩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夜魔女站在上面踮起脚尖，然后用小小的手掌捧起林辰的脸。 在一瞬间，她的脸离他只有不到一根手指宽度的距离，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林辰可以嗅到她发丝间薰衣草的香气。 “在这种各怀鬼胎的战争中，如果林辰先生想要活到最后的话，请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这样说了。 带着罕见的认真表情。 “那样的话……” 林辰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我可以相信你吗？莉莉丝。” 夜魔女愣住了。 真的是愣住了，露出了林辰从没见过的表情。 眼睛瞪大，嘴巴也微微张开，因为是小孩子的模样，做出这种表情更是别有一番可爱的意味。 “哎呀！” 莉莉丝叫了起来。 然后脸颊一下子飞起两抹红晕。 “林辰先生，真是的……” “呃？怎么了？” 林辰想不出自己刚刚的话是怎么能让她产生这种反应。 “真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告白的话，人家变得无所适从的。” “……不，我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地方理解错了。” “不……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好害羞……” “等等，我说的上一句话原来可以这样像这个样子接下来吗？” “那……那我就同意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你这家伙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吧？？” “孩子的话，想要三个左右……” “停——！！！给我马上停下！！！！” 林辰终于遏制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 要是不赶紧制止的话，天知道这个夜魔女的大脑回路会把剧情导向什么奇怪的地方。 “走了！赶紧上山，还有人在等着呢！” 虽然说最终还是制止了她，但是林辰很悲痛地发现自己居然也因为夜魔女刚刚的发言变得脸红心跳起来，为了这种尴尬的状态不被发现，他抢先快步走上了台阶。 “哎呀呀真是的，林辰先生真是害羞。” “我可找不到能导致我害羞的因素在那里。” “别这样嘛，我不是都答应你了~~~” “住口，你这个意**女！” 在和莉莉丝斗嘴的同时攀爬台阶，林辰觉得自己几乎要消耗两倍的体力。 好在，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就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华先生以及其余在此次战役中结成联盟的主神，正在半山腰的一处老旧的平台等待着。 这里的平台原本是供来往行人歇脚的休息处，摆放着已经被杂草和灰尘覆盖的石质桌椅，虽然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但是用来作为一个集合的地标还是可以的。 莉莉丝走在较靠前的位置，华先生见到两人的到来，立刻挥了挥手，满脸笑容地打起招呼。 那副表情，就好像是在欢迎来自己家里做客的客人。 在他身后，正义之神凡赛堤和邪神洛基正站在不远的地方，两个人之间隔了挺远的距离，听到动静之后，便朝着这边投过来有些阴沉的目光。 虽然说两人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善，不过林辰倒是没感觉到什么敌意。 估计他们只是因为不得不和仇敌并肩作战而觉得有些不爽吧？ “酒神没有来。” 无视了一脸热情地挥着手的华先生，莉莉丝的目光迅速扫过面前的几人。 “啊，应该说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华先生耸耸肩。 听到这种回答，莉莉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到了一边。 果然。 林辰还记得上一次见酒神时他的模样，那种靠着医疗设备勉强维持的状态只会变得越来越差，根本没有参加战斗的可能。 也许，林辰对华先生的防备也是没有必要的。 看酒神的状态，先不说没办法战斗，就算某天莫名其妙地就死掉也不奇怪，而酒神一旦出局，无论华先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就都没有办法达成了。 想着这样的事情，林辰无意识地将视线锁定在华先生身上，便看到他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几个巴掌大的小瓶子。 “虽然说杜康他没办法参战，不过既然是联盟，我们自然也要出我们的那份力，这里是一点心意。” 林辰将他递到面前的两瓶液体接了过来。 他将其中的一瓶递给莉莉丝，却被她用冷厉逼人的目光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夜魔女似乎对华先生有着相当强的敌意。 真是的，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吧？ 这些神酒的效果可是有目共睹的，有了它们的辅助，胜算可是会大大提高的。 虽然林辰很想要劝说莉莉丝，但是总觉得这样一来自己就像是变成了华先生的免费推销员，所以还是算了。 夜魔女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虽然她没有要说的意思。 “那么，各位，为了这场战争不在今夜结束，请务必加油吧。” 另一边，站在上去山顶的那条路的路口，华先生向着众人呼唤起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三十三章：火神和雅典娜 既然人齐了，那么今晚的行动自然也就开始。 于是，联合起来的众人，一起向着山顶的那所废弃教堂进发。 虽然身为没有神力的人类，但是华先生却当头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承担起了引路人的角色。 这样一来，如果雅典娜事先在道路上设置了陷阱之类的法术，他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即便如此，他倒是没有一点紧张感，依旧以平稳的脚步走在那里。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联合邪神时，对方提出来的要求。 按照洛基多疑的性情，会答应参加这次的行动已经让人很惊讶了，就算是提出这种要求，也没什么值得一说的。 顺带一提，走在队伍中间的是林辰和莉莉丝，而凡赛堤和洛基两人则并排走在队伍的末尾。 两人的站位相当尴尬，原本山上的台阶就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他们却是一人站在了台阶一边，走在最为边缘的位置，竭尽全力想要离对方远一点。 即使是在大战前夕，这两人之间的敌意也还是没有一点缓和的意思。 尤其是凡赛堤，瞪圆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面刻意用力踩踏着脚下的台阶，一面将极具攻击性的视线投向平行地走在身侧的洛基。 林辰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洛基身上，结果一脚踩空滚下山去。 那样的话就太尴尬了，无论对他而言还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而言。 他可是这次行动的主要战力。 所幸，在那种悲剧发生之前，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山顶。 而雅典娜用来藏身的教堂，也自然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高耸，破旧，阴暗…… 周围荒草丛生，树木干枯。 在加上今天的天气原本就阴沉，高大的教堂更是在地上投下了大片的黑色阴影。 这里给人的感觉便顿时脱离了教堂这种圣洁场所，反而是有点像老电影里的吸血鬼古堡。 分明是魔王居住的地方。 却被智慧女神用作了临时的据点。 还真是滑稽。 “没有人。” 莉莉丝的目光向着四周环视，最后落在教堂的正门处。 破旧腐朽，只剩下一扇木门，另一边被密密麻麻的荆棘挡住的正门。 在正门的门口，没有人守在那里。 附近也没有一个人在。 山顶有些冷冽的风吹过，在门前卷起尘土，整座教堂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一处普通的废弃建筑。 十分反常。 “是想要耍什么鬼把戏吗？啧，雅典娜那个女人，真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凡赛堤带着厌恶的表情径直走上前，在门口稍作停顿，然后猛地向前踢出一脚。 原本就腐朽不堪的老旧木门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直接散落在地上，裂成一堆碎片。 他刷地拔出剑来。 “没有必要躲躲藏藏，就这样冲进去直面他们，我要将那些阴暗处的肮脏角色全部斩杀！” 说完作势就要进入教堂。 “正义之神，稍微等一等。” 华先生上前一步，尽管说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却还是让凡赛堤停下了动作。 对于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的恩人的想法，看来他还是相当看重的。 “雅典娜是个精于谋略的女人，而且她的神位又是智慧女神，贸然进入的话，一定会被算计的。” “这种事情我都清楚，但是就算要算计，雅典娜现在还能做什么？他就只剩下重伤的火神以及几个人偶罢了，算计又能算计到哪里去？” “这我不清楚，但是现在还是小心一点，我们今天的事情容不得失败，而且雅典娜据说还得到了其他主神的帮助。” “不，我觉得这多余了。” 尽管说认真考虑了华先生的发言，但是正义之神还是以摇头回应。 “我觉得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才是中了她的套，只会被她拖延时间。至于所谓的‘其他主神’，多半只是虚张声势，谁会为了她站在四名主神的对立面？” “火神会。” 突然将话接过来的，是踢了半天石子的邪神洛基。他耸了耸肩，然后说： “那个家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跟在雅典娜的屁股后面，像条没脑子的哈巴狗一样，蠢得要死，居然会甘心自己被那种女人利用。” 一面这样说着，脸上还带着轻佻嘲弄的笑，十分不屑的样子。 他的这种表现立刻引起了其宿敌的不满。 “也许祝融他确实太愚蠢。” 正义之神回过头来，怒视着洛基的脸。 他称呼火神的时候直接用了名字，似乎是在说一名自己多年的好友。 “但是他的意志比任何人都要坚定，他的立场从来都没有转移过，他的荣誉没有遭受一点玷污，不像你这无耻的叛徒。他值得我去尊敬，而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光是和你说话就让我觉得恶心，邪神。” “哦？” 洛基的嘴角露出冷笑，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不过你也得小心点才行，孕妇可不宜上前线。” “你——” 正义之神几乎就要发作，但是却被华先生及时拦了下来。 “现在可不是发生争吵的时候，你们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在还没有遭遇敌人的时候就先发生内讧，林辰总觉得这次的行动早早地立下了一堆g。 对于他们一直所说的，关于火神和雅典娜的事情，林辰也是了解过一点的，从莉莉丝那里。 大概的情况，就是火神祝融一直爱慕着雅典娜，爱到了愿意为其做任何事情的地步。但是雅典娜对他却并没有类似的情感，她反过来用含糊不清的暧昧来敷衍对方，而且还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情感，控制了火神的强大力量，将其变成了自己裙下的忠犬。 女神的苦逼备胎——虽然林辰很想要这样形容火神，但是事实却更为悲惨。 火神连备胎也许都算不上，雅典娜只是单纯地在利用他，将其当成了趁手的工具罢了。 等到火神的利用价值没有了，雅典娜多半也就会将其抛弃吧？ 对于火神祝融而言，真的是绝对的，悲惨的结局。 火神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雅典娜的想法表现得那么明显，连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他还是甘愿听从她的差遣，愿意为其付出一切。 林辰并没有深入了解过这背后的事情，所以也不好为此作出太多的判断。 然而可以确定的是，火神很蠢。 真的是蠢得要死。 前无古人的蠢。 但是，正义之神说得并没有错。 他也的确值得尊敬。 第三十四章：汉字的表意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和林辰并排坐在山顶的石头上，莉莉丝扬起脸望着茫茫远处的伶江，突然这样悠悠地吟到。 在八名神灵对战的紧张战役中，会余出她和林辰这两个闲人，说起来还是因为华先生的安排。 虽然说作为凡人的他，站到指挥的位置多少会使得三名主神有些不爽，不过既然这个联合是由他促成的，那么这也算是顺理成章。 “我们进去探一下真假，林辰同学和夜魔女就请先在外面待机吧。” 这是作为指挥者的他对两人下达的指令。 林辰不知道这种布置算不算明智，虽然说这样一来如果雅典娜真的设置了陷阱的话，有生力量不会被一网打尽，但是同时也分割了队伍的战力。 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林辰很确信雅典娜的视线一直保持在众人身上，这样一来众人反而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 更何况，就算教堂里的陷阱才是对方的最大筹码，然后他和莉莉丝能够躲开陷阱而存留下来，但是凭借他们两人的能力，是没办法从火神和圣斗士们的手里解放其他人的，两人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而且还要跑得掉才行。 比较明智的决定显然是由林辰和莉莉丝潜入教堂，然后邪神和正义之神在外待机，这样一来即使林辰两人中了陷阱，队伍的战斗力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如果真的采取了这种方法，先不说莉莉丝会不会答应，留在外面的正义之神和邪神会不会打起来，如果雅典娜其实并没有放置陷阱，也没有想要耍什么阴招，只是专门在教堂里严阵以待，等待着和来犯的敌人正面决战的话…… 那么这时候过去的林辰和莉莉丝自然就成了添油战术中排队送死的卒子，挂掉了不说还没有一点成就。 然后这次战役就变成了葫芦娃救爷爷，排队送。 所以，看来看去其实并没有什么最好的方案。 说到底只是碰运气而已，猜测对方的想法，然后堵上一个大概率成功的办法去执行。 所谓的战术，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无论如何，雅典娜一方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占优势的。 所以也没有太过纠结于战术的必要。 …… 那么时间回到现在。 对于莉莉丝突然吟出的一句诗，林辰顿时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夜魔女居然还会这个？ 根据林辰的语文知识，这段诗句出自唐代作家张继的《枫桥夜泊》，被选入人教版小学语文教材第九册，诗中有景有情有声有色，将作者羁旅之思，家国之忧，以及身处乱世尚无归宿的顾虑表现得淋漓尽致，是写愁的代表作。 虽然说可以写出很多解释，不过说到底它的本质，是中国诗，还是古诗。 然后，夜魔女莉莉丝。 谎言与欺诈的魔神·黑暗之魂·永恒之夜的恶魔女王·夜魔女莉莉丝。 虽然头衔很多，不过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她是西方世界的神，记录在苏美尔神话。 这样一来，一个西方世界的神，带着深深的眼神吟出中国的古诗，就让人感觉很奇妙了。 就仿佛是一个大鼻子外国人，穿着一身长衫，然后跑到北京过街天桥上说快板一样。 当然快板不是北京的……不过这也不重要。 …… “什么啊，林辰先生的那种眼神。”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很不舒服的东西，莉莉丝的目光收了归来，转向这边。 “好讨人厌的眼神啊，就像是在看一个大鼻子外国人穿着长衫，然后跑到北京过街天桥上说快板一样。” “……” 被看穿了吗？ “很正常吧，我的这种反应……” 林辰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你看到一个天朝人跑到欧洲大街上唱摇滚……阿不，跳街舞……不，这个……” 虽然很想要将角色转换一下，然后举出一个例子来说给对方听，不过林辰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出什么合适的。 要怪就怪西方的文化传播得太广，已经在整个世界都广为流传了。 相比之下，天朝的文化在对外传播的程度上，就有些相形见绌。 嘛，尽管说林辰还是因为没有举出一个好例子而有些懊悔，但是莉莉丝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那么让人惊讶吧？我啊，以前可是来过这个国家的哦。” “啊？什么时候？” 这种事情林辰倒是头一次听说。 “什么时候的话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过神这种东西，只要有信仰就能存在，这样看来的话，大概是在有传教士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吧。” 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她这么说的话，林辰倒是立刻明白了。 作为高中文科班仅有的三名男生之一，林辰的近代史还是相当稳固的。 我朝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啊。 不得不说和这个夜之魔女搭配起来也真是蛮合适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莉莉丝反复吟诵着这一段诗句。 “这个国家的语言，还真是相当神奇的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 “唔，怎么说好呢，如果把这段翻译成英文的话，意思是可以完全达到的，但是总感觉有些什么地方少了一点，我说不太清楚，就是有些地方……” “啊，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表意性’吧。” “表意性？” “嗯，要对比的话，大概可以说英文只是在文字上行使了工具的作用，但是汉字要更进一步，不仅仅行使文字的职能，还能在某种程度上体现绘画的特点吧？”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是绘画那样能给人一种直观的感受，大概就是这样。 “这样啊……” 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向前挪了挪，从石头上跳了下去，站到了地上。 虽然说是站了起来，但是高度反而低了许多。 “那么，林辰先生有过喜欢的人吗？” “唔……哈？” “那么”的用法似乎有些不太合乎语法的规矩啊。 莉莉丝的话题转得一如既往的快，林辰觉得自己顿时有些跟不上节奏。 第三十五章：莉莉丝的告白？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情？” 原本就是相当不好意思的话题，在这种情况下说起来就显得更加尴尬。 明明还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用作无谓的闲谈。 而且现在也不应该是闲谈的时候。 如果不是恰好被留在外面待机，现在应该是战斗的时间。 “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嘛。” 莉莉丝又坐回到了之前的那块石头上面，来回摆动着纤细白嫩的双腿。 “一般野外露营的时候，大家围在火边的夜谈不都是这种内容吗？” 她乌黑通透的眼睛里散发出了满怀兴趣的目光。 “话是这么说没错……” 林辰有些为难地将头扭向一边。 但是现在可不是露营的时候啊。 就在身后的那座教堂里，说不定正有人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啊。 虽然说那些人的身份可能不怎么招人喜欢，但是这里好歹也是战场，只有刀剑的碰撞声才是主题，哪里有闲谈的位置？ 林辰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没有任何错误，不过莉莉丝貌似不是这么想的。 被无声拒绝之后，她顿时眯起了眼睛，微微地咬紧了下嘴唇。 感觉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得不到心爱的洋娃娃时的表情。 一看到她这副模样，林辰就知道夜魔女的毒舌症又要发作了。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捂住耳朵比较好？ …… “也是呢，像林辰先生这种不被抱以任何期望的人生败犬，怎么可能会有过那种浪漫的经历，我还真是问了相当愚蠢的问题呢。” 果然。 毫不留情，直击弱点的一击。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发作了，但是看来夜魔女毒舌的功力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弱。 大概已经发展成自然而然地肌肉记忆了吧。 不过…… 虽然说是直击弱点，这次的嘲讽还真是没有一点新意啊。 连修辞手法也只用了一种而已。 相当低级的激将法呢。 被这种小计谋嘲讽之后的林辰，非但没有反驳，反而是在心里暗暗发笑。 哼哼哼，夜魔女你忘了士别三日的道理了吗？就算是我，在已经习惯了你的暴言恶语之后，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上当的！ “果然林辰先生以后也找不到女朋友呢。” ……忍不了了！！ 揭伤疤也没有揭得这么疼的！ 这个夜魔女！ “喂喂喂别说得太绝对啊，好歹我也是有过女朋友的！” 绷紧了面部肌肉，林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哈？” 莉莉丝面无表情： “真心话大冒险的玩笑？” “唔呃！！” 暴击了。 这次真的是一击即死。 连不死之身也救不活。 如果添上动画效果的话，现在林辰的胸口一定插着一支“-999999”的箭吧？ 的确，林辰是有过女朋友的。 然后，那次的确也是一次不知有无恶意的玩笑。 林辰和人生中第一个女友的关系维持了两个小时。 那是相当悲惨的回忆。 他还记得当时伤心的自己在没人的角落哭了很久。 真的是既悲惨又丢人的回忆。 从那以后，林辰就对身边的女性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而敌意这种东西，自然只会把身边的人驱赶的越来越远。 渐渐地，他就在班级里被定义成了“独行侠”这类的存在。 而被别人排斥的林辰，自然也只会产生出排斥他人的气场。 这种气场如同是光环一样笼罩在他的身上。 一直到现在。 …… 被莉莉丝唤起了不太好的回忆，林辰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没了一点说话的欲望。 而莉莉丝则是侧过身来，眨着黑色的眼睛打量着她。 搞什么啊，这家伙。 又在想着新的恶作剧内容吗？ 习惯了对方的暴言恶语，冷嘲热讽，林辰对夜魔女接下来的发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期待。 然而，莉莉丝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那样的话，我可不可以做林辰先生的女朋友呢？” “是是，所以你现在可以别再说话……啊咧？？” 刚刚……听到了什么？ 等等，先倒一下带…… “滋滋……”（倒带声） “那样的话，我可不可以做林辰先生的女朋友呢？”（回忆音） 原来如此，世界末日了啊。 …… “等等，林辰先生！在这里晕倒的话会滚落下去的！” “啊？哦……” “也请不要用头去撞地面！” “……” 等等，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没有听错吧？ 我的耳朵，用来接收音波的器官，没有搞错什么吧？ “我可不可以做林辰先生的女朋友呢？”——的确是这样说的。 从莉莉丝，那个性格糟糕的夜魔女口中。 应该没错吧？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按照那家伙一贯的作风，就算突然这样说倒是也不算奇怪。 嗯…… …… 在确认自己的听力没有出问题之后，林辰顿时陷入了沉思。 虽然说个性的确是有够恶劣，但是如果光是从外貌上来说的话，夜魔女绝对是世界级别的。 就算找遍全世界也绝对能够排进前十的级别。 毕竟身份就是传说中的女神。 而且，就算名号是夜之魔女，而且总是语出惊人，但是林辰也可以确定她不是恶人。 她现在的模样就能够说明这一点。 真正的恶人是不可能冒着消失的威胁去拯救别人的。 这样看来，让莉莉丝成为自己的女友，似乎也不是个不可行的选择…… 不，应该说这简直就是做梦才会出现的情况吧？ 传说中的女神爱上他这样一个平庸的凡人什么的…… 在这种时候还这样挑三拣四，认真地按指标去考虑，简直是太无耻了。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故事的男主角会做的事情。 果然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她的。 感受到了自身的小人物感，林辰顿时有些自我厌恶。 他抬起头来，试探着将目光投向莉莉丝——她依旧保持着平淡的神情，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 一副**的身板，林辰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要说的事情像是在犯罪。 但是他还是要说。 “莉莉丝，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 “这样啊，我也很……啊咧？” 这样的尴尬的对话貌似已经是第二次了。 按照一般的套路她应该给出这种回答吗？？ “但是，你刚刚不是说……” “我改主意了。” “可是……” “刚刚只是在戏弄林辰先生而已。” “……” “林辰先生？” “还给我……” “？？” “把我的纯情还给我啊啊啊啊——！！！” 第三十六章：我—— “还在生气吗？” 侧身朝着林辰的位置，莉莉丝以一个向下135°的姿势将身体倒转下来，从下方看向林辰低垂着的脸。 这个夜魔女，只有在意识到自己说了过火的话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恶劣。 这算不算是所谓的“亡羊补牢”？ “林辰先生，还在生气吗？” 没有得到回应，莉莉丝又问了一遍。 虽然内在肯定还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夜魔女无误，但是她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一样。 林辰目光向着边上微微侧了一下，扫过她天真无邪的脸，林辰微微地心动了一下。 差点就要忍不住去原谅她。 但也只是“差点就”。 要是在重要的纯情遭到如此恶劣的对待之后，还能轻易原谅对方的话，林辰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克制力的白痴。 所以，他有些粗暴地将手一摆，拍开莉莉丝的手。 “烦死了，别过来。” 相当蛮横的语气配上厌恶的表情，足以赶走任何他见过的女孩。 莉莉丝也不例外。 稚嫩的手臂上多出了一小块发红的皮肤，她静静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低下了头。 林辰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过去，看清之后又在一瞬间收回。 喂喂喂不是吧？ 那个个性恶劣的夜魔女，难道是在伤心吗？ 如果说不是的话，为什么她那么深地低下了头？ 眼睛也有些红红的。 而且还撅着嘴，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简直就是标准的，小孩子难过时的反应嘛。 难道说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会自然地变成这种状态吗？ “真是差劲的男人！” 林辰似乎听到了自己过剩的良知化作了一只小小的天使，盘旋在耳边。 “差劲死了！居然像这样惹哭一个小女孩，去死吧你！” 小天使用黄金的长矛不断戳着林辰的脑袋。 …… 这算是什么情况啊？？ 林辰顿时觉得无所适从，好像全世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一样。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吗？ 为什么现在反而有了一种成了坏人的内疚感？？ 搞什么啊？？ 虽然很想要大声反驳耳边飞来飞去像大头苍蝇一样的小天使，但是那样的话不就像是在自己和自己吵架了吗？ 真是糟糕的处境，在被批判的同时还不能反驳…… 林辰顿时觉得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 算了，大不了就去道个歉嘛！ 在终于忍受不住自己意淫出来的天使在自己耳边吵个没完这种状况之后，林辰终于作出了决定。 虽然是在道歉，但这只是大人有大量罢了！ 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显示自己作为男人的大度罢了！ 才不是在认错！ 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他顿时觉得道歉倒是也没什么。 于是，林辰转过身去，面朝着夜魔女的方向。 她依旧低着头，眼神看上去十分复杂。 说不定真的是被他刚刚粗暴的态度吓到了。 “那个，莉莉丝……” “林辰先生。” 在林辰开口的同一时刻，莉莉丝居然也说话了。 她打断了他的发言，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显得有些认真。 “啊？什么事？” 完全没预料到对方的这种突然反应，林辰一时有些发懵。 “刚刚戏弄了林辰先生，我很抱歉。” 说着这样的话，莉莉丝低下头弯下了腰。 这个夜魔女居然道歉了。 林辰怀疑这是见过她以来的第一次。 “啊……那个没有关系，我也是……” “然后，我想要再说一遍。” “嗯？” 莉莉丝的眼神突然变得更加认真。 脸上虽然保持着最平常的面无表情状态，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明显的不同。 她的嘴在说完一句话之后就紧紧地抿着。 身体也有些颤抖。 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 是那种真正的，在说重要的事情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仿佛是“刻意控制住感情，但是其实很紧张”的那种感觉。 “想说什么？” 莉莉丝的状态使得林辰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紧张，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刚刚的话，我想要再说一遍……” 林辰看到她的嘴唇不断地动着，然后听到她的声音。 事实上，他的全部视线都集中在了莉莉丝的嘴唇上。 这个夜魔女真的是有着很漂亮的嘴唇，薄厚适中，娇小却饱满，即使没有涂口红和唇膏，也呈现出诱人的樱粉色。 虽然莉莉丝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唇角却自然地向上勾起，无形中散发出让人心动的媚态，如果一直这样盯着，林辰说不定会忍不住吻上去。 ……好吧，之前的两句话说得的确像是个变态，请放下手机不要急着拨打110。 总之，林辰现在的注意力是完全聚集到了莉莉**人的唇瓣上了，即使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他几乎也觉得自己是先看到嘴唇在动，然后才听到声音的。 好的，他看到莉莉丝的唇瓣再一次动了。 然后他她的发言。 “这次是认真的，虽然是重复说的第二遍所以可能缺乏说服力，但是林辰先生，我——” “轰——！！！！” 接着传入林辰耳中的，是几乎要让鼓膜破裂的爆炸声。 事实上声音传来的一瞬间，林辰真的觉得自己的意识离身体而去了。 搞什么？？人类的发音器官原来能模拟出这种声音吗？？ 因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莉莉丝身上，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爆炸声也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当然，这种错觉也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 ……好吧，其实持续了大概十秒左右。 林辰的反射弧真的是有够慢的。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才猛然醒悟爆炸声是从身后传来的。 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巨响，打断了莉莉丝的发言，使得他没能听清“我”之后的话语。 总觉得有些可惜啊…… 林辰有一种心中多出了一块空虚的感觉。 但是…… 现在这都并不是需要在意的地方了。 这里是战场。 爆炸声能代表的唯一讯号，就是战争的开始。 和莉莉丝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迅速翻身站起，一起看向身后的教堂。 第三十七章：流星火雨 其说是转身看向教堂的方向，倒不如说原来教堂已经不在了。 是的，不在了。 伴随着之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原本坐落在那里的，由白桦木板以及大理石建造起来的，拥有两个宽敞大厅以及装饰考究的长廊的废弃建筑，消失在了原先的位置。 只留下地上大片焦黑的废墟。 “开……开玩笑吧？？” 林辰目瞪口呆地跑过去，看着面前足足有两三百平方米的焦黑废土。 “林辰先生，小心！” 并没有来得及多看上几眼，他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不可抗拒的牵引力，被拉着直接向后倒在了地上。 明明都是一副幼*女的模样了，但是莉莉丝的力气还是比人类要强得多的。 林辰看到莉莉丝咬紧牙关，一挥手散发出强烈的魔力，一道笼罩住两人的防护罩显现出来。 紧接着，防护罩的表面立刻不断地泛起反复受到剧烈震荡的波纹，连续不断，像是有机枪正对着护盾扫射一般。 他擦亮眼睛，发现天空中居然正下着岩石的暴雨。 不只是岩石，还有粉碎的台阶，横梁，圣母和耶稣的雕像碎块，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包裹着，从天而降砸落下来。 刚刚的爆炸，居然是将整座教堂炸成碎片震到了天上，现在才坠落到地面。 林辰一下子心就凉了，进入教堂的华先生，正义之神以及邪神，在那种恐怖的力量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虽然他们并不是什么友善的团体，但是他们却是这次酒神联盟中的中坚力量。 尤其是正义之神以及邪神。 没了这两名主神的力量，光靠着林辰和失去了魔力的莉莉丝，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这下惨了……现在怎么办？” 快速从地上站起来，林辰让视线向着四处努力搜索，却完全找不到华先生他们的身影。 看来是真的被干掉了……明明平时那家伙都是一副玄之又玄的模样，没想到却还是上了雅典娜的当。 从这些砸下来的碎块都包裹着火焰这一点来看，刚刚的爆炸显然是出自于火神之手，没想到他明明处于受伤状态，居然也能发挥出这样的实力。 “如果没办法的话，就只能撤退了。” 莉莉丝向外张开手臂保持着护盾，同时冷静地给出了对策。 “但是，不是说一定要阻止雅典娜才行吗？” 笼罩整座城市的巨大魔法阵——林辰记得华先生是这么说的。 如果让那种魔法阵发动了，很可能城里所有的神灵都会被毁灭，甚至这座城市中的人们也会一起消亡。 在这种情况下撤退，不就等于是将无辜的人们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吗？ 林辰知道这种想法可能博爱过头了，但是在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之后，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内疚感。 “现在还没办法确定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总而言之……还是先保全自身才对。” 莉莉丝的语气听上去显得有些吃力，在长时间用魔力制造护盾之后，她似乎也快要撑不住了。 而护盾外面，天空中依旧下着火雨。 “嘭！”——又是一块巨大的建筑物碎片砸在护盾上，莉莉丝的手臂猛地颤抖了一下，护罩的表面开始产生裂痕。 “林辰先生……待会儿我数三二一，请马上找地方躲起来。” “啊……好的，我知道了。” “……一！” “诶？好像和说得不一样？？” “快躲起来！” 莉莉丝猛地推了林辰一把，护盾随即碎裂。 “白痴啊你！” 林辰清楚地看到正有燃烧着的碎块朝着莉莉丝砸过去，他连忙稳住身体，然后一把将她推开。 因为体型的差距实在太大，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林辰将夜魔女抱在了怀里，然后倒在地上一样。 “唔唔……” 头部被挤在林辰胸口，无法呼吸的莉莉丝开始挣扎起来，发出了难过的哼哼声。 不过林辰现在可没时间去理会这个了。 天空中剩下的最后一波碎块，正呼啸着砸落下来！ 用力搂紧莉莉丝小小的身体，林辰连看也不看，直接躺在地上，两个人一起朝着一边用力滚出去。 “轰！！” 燃烧的碎片从天而降，就砸在他身边的位置，爆炸的冲击力将两人震飞出去，林辰只觉得背上火辣辣地一阵疼，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碎片的爆炸带着灼热的气息，林辰猜想自己的后背多半已经被烧成烤肉了吧？ 用力闻一闻的话……貌似真的有奇怪的气味。 真是凄惨。 不过，无论伤成什么样子，他知道自己都是可以恢复的。 在短短的几分钟之间就能完全复原。 比起自己，更重要的是保护好正紧紧地抓着他衣服的莉莉丝。 那副幼小，娇嫩的身体，可是容不得伤害的。 当然本质还是风吹雨打不动的夜魔女就是了。 …… 在连续承受了数次震荡冲击，林辰怀疑自己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甚至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最后一波碎块的坠落，终于也已经结束了。 他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移动手脚，便用下巴向下点了点莉莉丝的头，向她示意了一下。 似乎是之前的震荡搞得脑袋有点晕，莉莉丝慢腾腾地挣开他的手臂，然后站了起来。 她拽了一把林辰让他也拜托不能动作的困境，用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一个成年人的模样显得有些辛苦。 “真是的，林辰先生……总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就……” “我也得有说话的工夫才行啊……” 林辰苦笑了一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出了浑身上下大面积的烧伤和数不清的刮伤划伤之外，最凄惨的是右腿和左手，两部分的肢体都是从中间的关节断掉，却因为火焰的烧伤而没有流血，看上去像是熟了一半的烤肉。 要不是在来这里之前，莉莉丝曾用魔力抑制了他的痛觉，林辰估计自己的精神早就崩溃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很疼…… 当然现在没有时间用来喊痛了。 刚刚的爆炸和火雨只是声势够大的幌子。 真正的麻烦才刚刚要开始。 第三十八章：不要留情 伤口正在恢复。 林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骨骼，肌肉，皮肤……损失的肢体正如同科教片中被加速了生长过程的植物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对一般人意味着残废余生的伤势，在他身上只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能完全复原。 还真是相当方便的能力……不死之身。 要是这种能力能和别人分享的话就好了。 比如说苏时雨。 …… “林辰先生。” 莉莉丝的声音从身侧响起，他自然地扭头看过去，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不远处正在活动着的一处废墟。 由内而外地活动着，似乎是里面正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哗啦啦……” 瓦砾和木材的碎块被挤开，一个高大壮硕，浑身甲胄的身影从里面站了起来。 熊熊的火焰在他的铠甲上方燃烧着，火焰中铠甲的猛兽花纹显得更加凶悍。 火神祝融。 虽然说是他将整座教堂震成碎片炸上天的，不过看来在碎片落下的时候，他也没能幸免于难。 他的铠甲上有明显的划痕，甚至左肩的肩甲都已经碎裂了，露出了里面厚厚的锁子甲。 脚步也显得有些虚浮。 破碎的火焰像是冬天喘息时的呼出的白气一样，从他头盔的缝隙里喷射出来。 看上去体力消耗相当大的样子。 如果光是被废墟的碎片砸中的话，按照火神的强横防护力，应该还不至于变成现在这种状态。 看来他之前的伤势就一直没有好起来，现在则是雪上加霜。 “雅典娜也在这里吗？” 目光扫过周围散落的废墟，林辰试图找到对方主脑的身影。 如果火神都没能躲开的话，那么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雅典娜，应该更不能幸免于难才对。 “不……多半已经跑掉了，那个女人不会那么蠢的。” 莉莉丝将部分魔力聚集在手上，用某种探查魔法在附近搜索了一下。 “跑掉了，附近一公里的范围内，就只有火神这一个主神而已……估计他不是没走掉，而是特意留下来断后的。” “要追吗？” “林辰先生觉得呢？” “这个……” 林辰飞快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立刻回答： “追吧。” 既然雅典娜选择了跑路，并且还留下火神断后，就说明她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了吧？ 之前进入教堂里的华先生他们，说不定已经将剩余的圣斗士全部解决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现在正是机会。 “那样的话，要先把这家伙解决掉才行呢……林辰先生，稍微还给我一下。” 向前走了几步，莉莉丝伸出手朝着林辰这边轻轻招了招，丝丝缕缕的魔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林辰能感觉到在身体里面，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某种力量正在消失，回归到了原主的身上。 几秒之后，原先的那个幼*女已经不见，出现在林辰面前的是恢复了原本模样的夜魔女。 身材高挑，有着冷清面貌和冷冽逼人目光的夜之魔女。 她将名为“夜蔷薇”的匕首召唤出来，然后面朝着火神的方向。 林辰站到莉莉丝的身旁，手中拿着一把泛着白色微光的直剑。 这把剑的长度大概只比他的手臂长出一点，是那种常见的，又两面剑刃，护手，以及剑柄组成的直剑。 造型简单到小学生都可以涂鸦出来，中世纪西方士兵手里的直剑。 唯一不同的是，这柄剑受过夜魔女魔力的增强，锋锐度以及耐久度都相当不错，在人类的世界中应该算得上是一柄利器。 除了让正义之神训练林辰的剑技之外，这柄直剑是她对华先生提出的第二个要求。 这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赤手空拳地对着圣斗士们的剑阵冲上去简直太蠢了…… 所以，林辰这就算是终于拿到了第一把正常向的武器。 最起码不用再满地找水管了。 …… 火神粗壮的身躯踏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步履之间地面都在震颤，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胜算，怎么样？” 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林辰向着身侧的莉莉丝询问。 虽然说火神现在伤势未愈，应该是较为虚弱的状态，但是莉莉丝同样也不是最佳状态，而且还只能维持魔力全开的战斗15分钟左右，相比之下，说不定这边还是处于下风的。 然而莉莉丝的目光镇定而有神。 “百分之百。” 她用毫不夸张的沉着语气，轻易地回应道。 林辰愣了一下。 “你确定？” “当然，只要林辰先生不怀有多余的慈悲，手下留情的话。” “不……我当然不会。” 稍微顿了顿，林辰很确信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抱有虚幻幻想的白日梦想家，不会想要拯救这场战争中的所有人。 要守护的就只有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他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一时的怜悯，为亲人朋友的安全埋下祸根。 这是战争。 火神也好，雅典娜也好，十二宫圣斗士也好…… 在这场战争之中，都只是敌人而已。 而林辰很清楚，对于敌人，自己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而已。 …… 嘛……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是就算是想要手下留情，也得先打得赢再说吧？ 看到火神那副肉弹战车一般的恐怖身躯，林辰实在想不出莉莉丝是怎么能说出胜率百分之百的这种话的。 在与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50米左右后，火神已经开始了进一步的冲锋，林辰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震动，顿时有些打怵。 “我说，难道你有什么隐藏的绝技吗？有的话就别藏着了，快点用出来吧？” 要是再藏着掖着的话，恐怕两个人就成了“螳臂当车的歹徒”，要被碾压成二维生物了！ “嗯？我什么时候说是由我来对付火神了？” “哈？” 林辰惊奇地扭过头去，就看到莉莉丝从自己身后用力一推，他顿时稳不住脚步，迎着火神撞了上去。 “加油哦，祝你好运！” “喂！你这家……唔哇哇啊啊啊啊！！！！” 迎面冲过来的火神就如同一辆烈焰战车，有着不可阻挡的蛮力，林辰连忙向着一侧翻滚出去，但是动作还是不够迅速，腿上的皮肤被烧焦了一大片。 好痛！ 这可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隔着十米都能将人烧伤的，不折不扣的神之火。 在地上打着滚让沾到身上的烈焰熄灭，林辰瞪起眼睛寻找莉莉丝的位置，却发现她早就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了。 看到他在看她，还冲着这边挥了挥拳头，摆出了加油的姿势。 搞什么啊！ 明明还特意恢复成了原本的身体。 结果就只是为了跑路吗？？ “啊，我忘了！”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莉莉丝冲着这边，远远地将手中的匕首挥了挥。 “林辰先生加油哦，痛感我已经帮你完全封印掉了。” 林辰听到她在心灵感应里这样说着，然后一看，夜魔女连身体都恢复了之前的幼*女状态，此时正坐在一根树枝上晃着脚丫。 搞毛啊！！ 坑队友啊，这是绝对的坑队友啊！ 看着调整好姿势再次向着自己冲过来的火神，林辰顿时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就像是吃过四川麻辣火锅的第二天，坐在马桶上的那种感觉。 真的是痛不欲生，简直想要选择死亡。 第三十九章：火已熄 “我说啊……你真的不打算过来帮忙吗！” 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躲开火焰重剑的一记横扫，林辰冲着依旧在树枝上悠闲看戏的莉莉丝大喊起来。 明明是处于这种关系重大的战斗之中，却在重要关头选择了旁观，如果是恶作剧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然而，莉莉丝似乎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甚至还干脆躺在了那根树枝上面，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从容。 “林辰先生你对自己应该再多点信心呢，我不是说了你的胜算是百分之百了吗？” “我是听见你这么说了……但是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在虾扯蛋啊！” 在空气中划出呼啸的烈焰痕迹，被火焰包裹着的，长达五米的重剑继续挥砍下来，林辰后撤了一步来闪避，然而重剑的轨迹却突然发生了诡异的转向，躲闪不及的他立刻被斩下了半截右臂。 “啊，稍微小心点啊林辰先生，我刚刚没有注意到，火神的使徒似乎已经被修复了，他现在手里的那把剑是可以绝对命中的，尽可能避开它的攻击范围哦。” “这么重要的事情早点说啊！！” 林辰连滚带爬地向后避让，这才没被接下来的一记竖劈劈成两半。 “该死的……好热！” 尽管一直将自身与火神之间的距离控制住五米左右，但是迎面而来的灼热感还是让林辰大汗淋漓。 他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已经有一部分被烧焦，甚至碳化了，因为灼烧是持续的，所以连恢复的时间都没有。 果然是传说中的火焰之神，直面他的感觉如同直面太阳，如果直接接触到他那身熔铁的铠甲的话，恐怕会在一瞬间被烧成灰烬吧？ 虽然说就算真的成了灰烬也能够复原……但是那种事情想想都觉得恐怖，所以绝对不要！ 事实上，如果不是莉莉丝一开始遏制了林辰的痛觉的话，他现在光是站在这里，就会承受着浑身上下被烧焦的痛感，根本没有办法战斗。 林辰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不参战的理由，毕竟夜魔女的战斗风格类似近身刺客，如果对手是火神的话，她可能根本没办法出刀吧？ 但是即便如此，林辰也还是不能理解她认为自己肯定能击败火神的理由就是了！ 面对着这种“人形自走烈焰战车”，谁敢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林辰甚至连原先的那把剑都丢到一边去了，只顾着全心全意地进行躲闪。 就算是手里有剑，那种低级别的武器也会在接触到火神的一刻融化成铁水吧？ “呼——！” 火焰重剑连续不断地斩落，附着在剑上的烈焰在空气中发出挥舞火把时的那种气流声，林辰不断地后撤闪躲着，然而毕竟没办法完全躲开，他左脚的动作慢了一拍，结果从脚踝的位置被斩断。 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林辰向后倒下去，顺着山坡向下翻滚，与火神拉开距离，为自己争取恢复的时间。 虽然说这已经是第三次面对火神了，但是无论如何，在看到那把长达五米，宽度和厚度都可以作为巨盾使用的重剑之后，他的心里还是会本能地感到畏惧。 而且，这次的火神，总让林辰觉得什么地方特别奇怪。 他身上的火焰比之前的两次明亮了不止一倍，热量也得到了同样的提升。 劈砍的力道更大，每一击都能在地上留下深坑……而且动作也比从前敏捷了不少。 几乎是在全属性上得到了增幅。 按理来说，他明明应该正处于伤势未愈，而且魔力又消耗过大的虚弱状态才对。 然而现在火神的状态压根就和“虚弱”这个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倒不如说根本就是容光焕发，火力全开，坚挺到不能再坚挺了。 跟打了**似的。 就连身上火焰都已经转为了温度最高的白色火焰。 花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来恢复左脚，当林辰完全恢复的时候，火神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原本在这种植被浓密的树林中，像他这样的大块头本应难以活动的才对。 然而环绕在他身边的火焰，却轻而易举地将所有拦路的树木都烧成了灰烬。 “这样下去会演变成森林大火的吧……” 林辰看到火焰已经向着四周蔓延过去了。 虽然森林大火也是相当严重的事态，然而在这种紧要关头，也只不过是一个在脑中闪过之后就立刻消失的念头罢了。 燃烧的巨剑再一次劈了下来，力道沉重而刚猛！ 幸好树木也提供了一些掩护，林辰快速向后闪开。 全力向后冲刺来拉开距离，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离对方远一点。 因为密密麻麻的植物也会让自己行动不便，所以林辰试图将战场拉回到原本的山顶平台上。 “休想……从这里过去……” 从火神被铠甲和烈焰笼罩着的头部，传来了阴沉而沙哑的声音。 林辰有些惊讶，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沉默的大家伙说话。 ……好吧，其实是第二次。 上次他说话的时候，林辰差点被烧成了灰，而且莉莉丝也因为那次的事情变成了现在的幼*女模样。 话说，这家伙的声音真的很奇怪。 沉重，阴冷……仿佛是万古不变的冰山一般的嗓音。 明明是火神才对。 “休想从这里过去……” 将重剑在地上拖着，火神一步一步地朝着林辰靠近。 “绝对不会让你们打断她的……绝不会让你们接近雅典娜……” 阴冷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执念。 林辰愣了一下，然后回忆起莉莉丝曾经说过的，关于火神和雅典娜的关系。 “你爱她？” “爱？……是的，所以我会为她做任何事情……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 像这样大吼着，火神向前纵跃，巨剑举过头顶，腾空一记跳劈！ 在阴天中的火炎轨迹显得如此明显，林辰侧翻躲开，强大的冲击力从巨剑落地的位置席卷过来，他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你知道吗？她只是把你当成工具来利用而已！” “那又如何！” 这次是巨剑的横扫，由于附着在上面的火焰，范围进一步扩大，几乎达到了十米的长度。 林辰快速后撤，然而无奈火神的使徒拥有绝对命中的特性，烈焰直冲过来，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个烧焦的血洞，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 由于心脏受到了影响，身体供血不足，他浑身上下一阵无力，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你不觉得自己很蠢吗？居然心甘情愿沦为她的奴隶？” “自以为是！！” 像是被林辰的发言所激怒，火神的进攻更加狂怒，他将燃烧的巨剑直插在地上，四周的地面立刻透出亮光，紧接着爆裂开来！ 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方式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林辰立刻被震飞出去，向后砸在教堂的废墟里，浑身上下传来骨裂的脆响。 这下真的要命了……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由于支撑身体所必须的骨骼的断裂，现在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背后的地面传来越来越近的震动感，他知道这是火神走了过来。 “我爱她……所以我会答应她的要求，会为她战胜一切的敌人……无条件地相信她……为她做一切的事情并且不在乎她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是……但是……” 火神沉默了。 站在林辰面前，他高高地举着双手巨剑，然后沉默了。 尽管隔着厚厚的铠甲和灼热的烈焰，林辰依旧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极度悲痛的情绪。 林辰坐在地上用力支起上半身，“但是？” “去死吧……” 轰——！！ 灼热的双手巨剑向下重重地贯穿的林辰的身体，然后剑刃上的烈焰猛地爆裂开来，狂暴的火焰魔力向着四周飞溅，他的身体瞬间在魔力的撕扯下四分五裂。 真的是四分五裂了，甚至连大于一只手大小的碎块都找不到。 幸运的是，因为大脑也在同一时间被破坏掉，所以一点痛苦的感觉都不会有。 而不幸的是，因为大脑被破坏了，所以在身体粉碎到恢复原状的这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林辰是完全没有办法知晓的。 他能看到的，只是这一切结束之后的结果。 比如消失了整整一半的山丘。 以及倒在面前的火神。 这是在十分钟之后，出现在林辰面前的事物。 “这……什么情况啊？” 迷茫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他愣愣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强大的火神就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铠甲已经破碎，身上附着着的火焰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奄奄将息。 “还看不出来吗？” 转过头的时候，莉莉丝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林辰先生赢了呢，在激烈的战斗中，击败了强大的对手，然后获得了胜利。” “激烈的战斗……” 夜魔女的解释只让他更加迷茫。 哪里有什么“激烈的战斗”啊？在林辰记忆里的，就只有躲闪，躲闪，不停地躲闪，然后在躲闪不及的时候挨揍罢了。 可以说根本就是一面倒的状况。 放在格斗游戏里的话，自己根本就是被堵在角落里挨着停不下来的连招，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好吗？ 什么时候光是跑路就能打赢对手了？ 第四十章：火神的余烬 “这家伙的火焰，是耗尽了剩余的生命来发动的呢。” 莉莉丝站在林辰的身侧，与他平行地看着眼前地上，已经走到了尽头的火神祝融。 “越烈的火，熄灭的也就越快，他那种纯白色的火焰，已经燃尽了这具身体里剩余的所有生命力。” “……” 听到莉莉丝的解释，林辰没有出声，他默默地蹲下来，伸出手向前触碰了一下火神的铠甲。 “哗啦——” 如同被燃烧殆尽的木材一样，仅仅是轻轻地一触，他的身体便分解消散开来，化成了白色的灰烬洒落在地上。 没有任何生命力的，接近于无机物的，灰白色的灰烬。 不，应该说是余烬才对。 隐隐约约地，林辰能看到在散落的之中，依旧有将息未息的火星还在燃烧。 他站起身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莉莉丝之前说，他对战火神的胜算是百分之百了。 因为消耗了所有的生命力，所以火神在燃烧的同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消耗自己生命换来的力量，尽可能多地打倒雅典娜的敌人。 然而，林辰却是打不倒，杀不死的。 是不死之身。 就算砍掉头，割开喉咙，甚至身体被粉碎，都不会死。 所以说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 但是为什么？火神他为什么会愿意为雅典娜做这种事情？为什么宁可付出自己的一切，牺牲拥有的一切来达成雅典娜的目的？ 他说那是因为他爱上了她，但是林辰却想不明白。 有人说过爱情都是盲目的，有时候我们会被它冲昏头脑。 这句话没有错，但是它所描述的冲动，也仅仅局限于年轻人罢了。 火神和雅典娜都是活了上万年的神灵，难道说他心中的那种冲动也持续了万年吗？ 包括莉莉丝在内的所有神灵都说火神是个蠢货，那么他真的就这样蠢了上万年吗？ 对于这种事情，林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 “林辰先生，小心一点！” 正陷在矛盾中无法自拔的林辰，突然被莉莉丝从后面用力一拉，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地上。 “搞什么……嗯？” 将视线放回到眼前，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由火神身体所化成的余烬，突然再度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居然是死灰复燃！ 林辰站起来，看到火焰缓缓地升了起来，漂浮在空中，然后在他们面前变化。 “远离她”——组成了这样的字符。 他转过头去看向莉莉丝，然后看到她也是一脸的迷茫。 这算是火神的威胁？还是请求？ 因为是文字而非语言，所以很难判断对方的态度。 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清楚。 …… 火焰再度变化。 这次是向着中心收缩，不断地压缩变小，最后化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 而在火球的中心，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项链上挂着如火一般的红色宝石。 “余烬……” 莉莉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这算是火神这家伙的遗物，里面应该包含着他的某种力量。” 林辰愣了一下。 “是给我们的？” “不太可能，我觉得应该是……” 莉莉丝的话还没说完，红色宝石的项链便笔直地冲上了天空，然后如同流星一般向着远处飞去。 “果然……” 她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火神这家伙，真的是冥顽到了极点，居然愿意变成器物来供雅典娜使用……真是……” 莉莉丝顿了顿，眉头拧成一团，似乎是在想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从她思考的时间长度来看，估计夜魔女小时候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真的是蠢到爆炸！” “……” 体育老师确认无误。 话说西方也没有语文课这个东西吧…… “要追过去吗？” 莉莉丝看着天空中，红色轨迹行进的方向。 虽然说火神想要为雅典娜奉献剩下的力量这件事相当让人感动，不过他的这种做法有些过于显眼，反而向林辰他们暴露了雅典娜现在的位置。 “当然……” 林辰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了解了火神的意念之后，他更加想要当面去见雅典娜，不仅仅是为了阻止她，更多的想要看清火神所爱的这个女人，进而判断火神到底是不是真的像莉莉丝所说的那样，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蛋。。 站在一边的莉莉丝静静地看了林辰一会儿，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那就走吧。” “嗯。”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再次穿行在了山林之中。 空中红色轨迹最终落下的位置，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并不远，可见雅典娜逃跑的速度并不算快，所以两个人也并没有急着去追。 事实上，他们行进的速度根本就和林中漫步没有区别。 莉莉丝还借口自己走得很累，爬到了林辰的背上。 像是个喜欢偷懒的小孩子一样。 …… 虽然说来的时候还是下午，但是两人在林中穿行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山间出人意料的寂静，除了偶尔的几声虫鸣，并不能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 在没有人烟的自然，这才是世界原本的姿态。 “林辰先生？林辰先生你还醒着吗？” 似乎是被这无边的寂静搞得有些无聊，莉莉丝用下垂的小腿敲打着林辰的腰部，从后面轻声叫了起来。 “没有醒着的话我难道是在梦游吗？干嘛啊你这家伙？” 忙着走路的林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个夜魔女一直趴在别人的背上，倒是相当悠闲。 觉得无聊的话自己下来走走路不好吗？ 真是的。 “林辰先生，我们来玩成语接龙吧？” “不玩！” 搞什么啊这家伙，明明是在激烈的战役中……明明是在战争之中啊好吗？ 居然还摆出这副悠闲态度……给我向战争道歉啊！ “好的，那么我先开始了~~” “啥？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为所欲为，为！” “都说了不玩了啊！而且你这根本就不是想玩游戏，而是想要套路我吧？？” “那样的话，来谈谈林辰先生的爱情观怎么样？” “……” 蛤？ 第四十一章：理想型 “蛤？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突如其来的不搭调提问搞得林辰有些讶异。 明明是正处于充满紧张感的，与神明为战的重要任务当中，却被提到了这种事情。 感觉就像是在看热血动漫看到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跳出了韩国言情剧的广告弹窗一样。 让人难受。 “有什么关系嘛。” 莉莉丝随意地拨弄着林辰的头发，凑下来将头靠到他的脸旁边。 “反正雅典娜那家伙在这种地方是逃不掉的，追她的过程那么无聊，就来一点无谓的闲谈当作调味料也不错吧？” “如果是‘无谓的闲谈’的话，你不觉得更轻松一点的话题比较好吗？现在说这种事情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开心吧？” 在亲眼见证了火神对雅典娜的这种忠烈爱情之后，林辰顿时就觉得爱情这个词已经变得沉重。 ……也许它一直以来就是沉重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发现过。 “那样的话，林辰先生觉得什么样的话题比较适合用来闲谈呢？” 将头搭在林辰的肩膀上，莉莉丝用下巴在上面来回摇晃着，看来她真的是相当无聊的样子。 “比如……虎式坦克和保时捷虎整装前后的区别？” “……” “喂喂喂你那种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林辰觉得面部一阵发烫。 就算看不到，光是凭感觉也能感受到好吗？ 满满的鄙夷和嘲笑的眼神。 真是过分。 明明是为了满足你这家伙那种无聊的趣味性，才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结果被这样对待。 真是过分！ 而且，别瞧不起这个话题啊！ 想当年，这一话题可是在著名社交网站b乎上引起了几百页的争论啊好吗？ …… 然而莉莉丝还是保持沉默。 沉默着，然后默默地将头扭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 露出了相当悲痛的表情。 好像是看到了路边被压死的小狗一样，因为不忍直视而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虽然说林辰觉得这家伙就算真的看到了被碾死的小狗，内心也不会有所触动，但是她的这种反应真的是让人太不舒服了。 “我说啊，你……” “抱歉……” 莉莉丝打断了他的发言。 用的是近乎在葬礼上念悼词一样的悲痛语调。 “抱歉……请不要再接着说下去了，我不该戳林辰先生的痛处……问了这种让人尴尬的问题全都是我的错！” “等等啊，我还没说完呢，而且你这种仿佛在对一个可怜人说话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对方用的词都是和道歉有关的，但是林辰却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一下子变低了。 这就是所谓的“语言的艺术吗？” “因为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所以只能一个人玩很痛苦吧？因为没有实际经历过所以在谈论感情话题时只能意很难受吧？真的不好意思林辰先生……我真的不该问你这种问题，我真的太过分了……我的行为简直太恶劣了！” 用手捂住了眼睛，莉莉丝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连连道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全心全意向圣母玛利亚忏悔的教徒一样声泪俱下。 “喂！等等啊，我还没说完——” “够了真的够了，请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全部都是我的错……” “让我说清楚啊，别瞧不起人，就算没有真正地恋爱过，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林辰瞪起了眼睛。 虽然说后半句话多半都是在骗人，但是要是现在停下的话，不就显得自己真的成了她说的那种可怜人了吗？ ……无论如何，这种事情绝对不要！ “那么，林辰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呢？？” “诶？” 好像和一开始问的什么地方不一样。 说好的爱情观呢？ 怎么突然变成打探别人的理想型了？ 而且，还是用的那种八卦的语气。 本来性格就恶劣到了极点，要是再染上人类世界女性的坏毛病，那可就真的没救了。 ……虽然说林辰很想要就这样好好教育莉莉丝一番，但是不得不说她这种提问内容的转变真的是为他减少了挺多麻烦。 爱情观什么的，可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没有对错，相当接近哲学的麻烦问题。 而理想型就不一样了。 林辰一脸踌躇满志的表情，嘴角甚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种问题还用想吗？ 他自信满满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是****的！” “……” 莉莉丝愣住了。 真的是一下子愣住了。 就像是在露出诡异表情的时候，措不及防被人抓拍的照片上一样，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然后，在保持了脸上的讶异表情长达十秒之后，她一下子垂下头去。 比刚刚垂得还要深，几乎要低到林辰胸口的位置，搞得林辰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掉下去，像是树上失足的熊猫那样。 然而，深深地垂下头，莉莉丝用极度悲伤的语调接着说道： “我真的……我真的太抱歉了，居然让林辰先生说出这种丢脸的话来……” “？？？” 如果用一个现代四字词语来描述林辰目前脸上表情的话，那么就只会是“黑人问号”。 “啊？****的理想型难道很丢人？” “够了，真的不要再说下去了，居然让单纯如垂髫儿童一般的林辰先生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梦想……早知道应该早一点堵住林辰先生的嘴才对的！” “你是在嘲讽我的智商等同于三岁小孩，而且还威胁要堵住我的嘴没错吧？？” “哎呀，等一下，林辰先生，在这里停下！” 不知为什么，莉莉丝突然提高音调喊了起来，同时双手还用力揪着林辰的耳朵，就像是骑马时拉马的缰绳一样。 “痛痛痛……等等等等啊！要停下的话只要说一声不就好了。” 林辰立刻停下了脚步。 然后莉莉丝轻盈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动作那么敏捷的话，早一点下来走路不好吗…… 林辰带着抱怨的心理，看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蹲下。 “嗯？那是……” 他注意到在她面前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夜晚漆黑的森林中，放射出显眼闪光的东西…… 第四十二章：战死的骑士 林辰向着莉莉丝的位置走过去。 然后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主动停下的，而是像是被石头绊了一下，然后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被脚边的不明物体绊到的话，想必所有人都会立刻集中视线查看是什么东西吧？ 都让一般来说都是石头，毕竟天朝的马路维护状况堪忧。 ……但是林辰这次不一样。 他并不是走在柏油马路上，而是走在植物茂盛的山林间。 而绊到他的东西也不是石头。 ……而是一具尸体。 穿着镀金的精钢铠甲，断剑插在地上，流出了圆圆的一滩血的尸体。 雅典娜的圣斗士之一的尸体。 铠甲上一个怒吼狂狮的标志，揭示了他的身份。 林辰在莉莉丝身旁的位置伏下身体。 “是正义之神动的手。” 莉莉丝冷清的声音这样说着。 林辰点点头。 尸体的全身上下只有一处致命伤——从心脏的位置贯穿了整个身体，前后的板甲都被轻而易举地破开，就像是穿透中空的纸箱一样简单。 结合旁边的断剑来构思一下，林辰大概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 圣斗士们护送着雅典娜逃离，而身后的正义之神穷追不舍。他无奈之下决意留下来断后，面对着比自己强大得多的主神抬起剑来。然而凡铁的武器根本无法阻挡对方手中的传说神器，精钢长剑被从中斩为两段，长青剑的剑锋继续向前，毫无阻碍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很勇敢，真的很勇敢，虽然是敌人，但是却是真正荣光永存的战士。 林辰站直身体。 “话说原来正义之神他们还活着吗？我刚刚还以为他们都被卷进教堂的爆炸里挂掉了。” 这一点对于以单一势力追击雅典娜，心里没底的他和莉莉丝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夜魔女似乎有不一样的想法。 “切……真是麻烦，就算是他们运气好好了。” “嗯？感觉你好像挺失望的样子？” “不不……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们没在那里死掉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接下来的战争都能简单多了。” “那不就是说明你现在相当失望吗……” 而且还是充满了反派既视感的，害人未遂的那种失望。 嘛，虽然如此，但是她说的倒是没错。 如果正义之神和邪神在教堂里被干掉，那么算上刚刚被打败的火神以及现在正在逃窜的雅典娜，一下子就有四名主神从战争中退场。 也就是说一下子就少了四个敌人。 真的是能够让接下来的战争简单多了。 …… “看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莉莉丝将手放在地上圣斗士尸体的脖子上，这样确定到。 原来如此，通过体温的保留来确定死亡时间吗？ “那样的话，不会已经走远了吧？” 林辰有些担忧。 早知道的话刚才就不应该用散步的速度在林中穿行的。 而且之前光是对付火神就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太阳都落山了。 说是“对付”都有些不太合适。 只是单纯地在等火神消耗光剩余的生命，自己死掉而已。 完全没有主动性可言。 “不，不会的。” 莉莉丝笃定地摇了摇头。 “之前的火神余烬落下的位置我还记得，我们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这个……你不会看错吧？说不定其实那东西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林辰先生是在质疑统治黑夜的我的夜视能力吗？放心吧，这种事情绝对没错的。” “嘛，就算你这么说，但是从那时候算的话……应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吧？你确定她们还在那个地方吗？” “……” 沉默了。 相当不妙的沉默。 “肯……肯定的了！”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夜魔女突然用很大的声音说起来。 “雅典娜那个只能靠着轮椅前进的身体……怎么可能走得很快嘛！而且还是在这种难走的林间路里……说不定她早就被什么地方困住，没办法前进了！” “‘说不定’呢……” “林辰先生你很罗嗦诶！” 跳起来用力敲了一下林辰的胸口，莉莉丝像是只树袋熊一样又爬到了他的身上。 “go！go！go！加快速度！早点干完早点回家啦！” “你那根本就是说辞吧？明明就是发现要来不来不及了所以才……好好好我不说了，莉莉丝姑娘，拜托松开我的耳朵！” 背着一个讨人厌的幼*女，林辰在树林里飞驰起来。 虽然说黑夜遮蔽了视线，森林地形也因为障碍物众多相当难走，但是对于拥有部分莉莉丝力量的林辰而言，夜晚的视界甚至要比平时更加清晰，所谓的障碍物在被强化了数倍的敏捷度和反应力面前也不值一提。 所以真的是飞驰，如同在百米跑道上全力冲锋一般。 然后很快又停了下来。 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又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依旧是尸体。 只不过数量翻了不止一倍，这次是三具。 不……如果算上稍远一点的地方，被从中间斩成两段，下半身倒在地上，上半身挂在树枝上还在流血的那一具不成形的的话，应该是四具尸体。 当然要一起算上。 于是，四具尸体出现在了林辰和莉莉丝的面前。 在这些尸体里，有三具能看出是因为明显的剑伤而死亡，剩下的一个则是全身干枯，肢体扭成相当痛苦的形状，仿佛所有的生命力在一瞬间被抽走的样子，林辰猜测这是出自邪神之手。 然而莉莉丝似乎持不同的意见。 “我见过洛基的战斗方法，不是像这样的。” 是这样说的。 当然，验尸这种事情是交给名侦探的任务，林辰能看得出的，就是这里真的是进行了相当惨烈的战斗。 树木折断，草地被大片地烧焦和翻开，就算是在没有尸体的地方，地上也布满了血迹。 如果是四名圣斗士的话，虽然没可能战胜两名主神联手，但是也能对他们造成不少麻烦。 估计地上的血液也有一部分是他们的。 林辰这样想着，然后去逐个翻看了圣斗士们的尸体。 双子，处女，水瓶……还有一个酷似海马的标志应该是摩羯。 “那家伙还活着。” 他这样说着，将目光投向莉莉丝。 “现在是‘只有那家伙’还活着了。” 得到了夜魔女这样的回应。 “……” 两人所谈论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天蝎。 第四十三章：关于天蝎 天蝎是在所有的圣斗士之中，林辰最为熟识的一个。 或者说唯一一个算得上熟识的家伙。 交谈也好，交战也好，对手是他的次数都是最多的。 而这家伙在所有的十二宫圣斗士之中，是最强的一个。 也是最古怪，最突出的一个。 这一点比起他实力的强度还要更加为人所知。 这也是林辰比较在意的一点。 其余的十一名圣斗士，如果单看他所见过的那部分，可以说全都是标准的西方中世纪骑士形象，他们忠诚，严肃，并且视荣誉高于生死。 但是天蝎不一样。 他给林辰的感觉更像是中国的侠客或者美国的西部牛仔，天生习惯了自由散漫，不遵守道德与法律，唯一坚持的只有内心属于自己的正义。 …… “像他那样的家伙，为什么会选择成为那些圣斗士之中的一员啊？真是想不明白。” 离开了充满尸骸的战场，林辰继续背着莉莉丝，追着雅典娜的方向走过去。 “和火神的原因类似，他也同样被那个女人迷住了。” 趴在他的背上，莉莉丝用百无聊赖的声音随意地回应着。 虽说如此，但她的话还是勾起了林辰极大的兴趣。 “我说……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被雅典娜迷住什么的……天蝎那种性格的人，难道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自由？” 那不应该是他们价值观中最为重要的存在吗？ “的确是挺让人惊讶的，但是这就是事实。而且……倒也不是什么不能理喻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 “唔……林辰先生你看，我说过的吧？和其它的圣斗士们不同，天蝎生前并不是伟大的英雄，他没有被记入史册，说不定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佣兵，甚至盗贼而已。” “是，这没错。”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被其余的圣斗士们所排斥，林辰还记得莉莉丝曾经这样解释过。 “那样的话，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像他这种游走于刀尖上，靠着杀戮维持着无意义的人生，不被任何人需要的人，是怎样活下去的呢？” “应该……是自我堕落吧？” 稍微思索了一下，林辰这样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被任何人需要。 不被任何人接受。 感受不到来自任何人的温暖。 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 但是纵观自己的一生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存在。 今天也好，明天也好，只有杀戮，杀戮，杀戮…… 直到鲜血遮住眼睛，直到被杀戮…… 像这样的人生，如果不放任堕落的话，就只会自我厌恶到死了吧？ “没错，他能选择的就只有自我堕落。” 果然莉莉丝也肯定了这个答案。 “当然，在他的那个时代是没有网络和虚拟世界的存在的，所以他没办法像林辰先生这样堕落到幻想的世界之中。” 顺便还黑了一下林辰。 “他堕落于饮酒，色*欲，以及更多的杀戮之中……直到死的那天，他的生命中也只有这些东西而已。” “呃……” 林辰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莉莉丝的话了，为什么话题一下子变成了讲述某人堕落的一生的这种反向励志故事？ “那样的话真的是相当悲惨，但是这和他答应雅典娜成为圣斗士有什么关系？” “哎呀哎呀，林辰先生不要急嘛，马上就是重点了。” 从后面捋着林辰有些长的头发，她接着讲述道： “虽然我觉得多半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死后的审判结束后，天蝎被送往了神界而非直接转生。” “那样的话还真是奇怪。” 莉莉丝再次提到了，在之前的闲谈中说过的，关于人死后的去向。 没有天堂，没有地狱，也没有主持善恶生死的判官。 几乎所有人在死后，都会在某种自然规律的引导下，转生到下一世，下一世结束后是下下世，循环往复，从未变更。 但是其中也有一部分拥有特权，在度过了波澜壮阔的一生之后，部分被称为“英雄”的人物，会受到神界神灵的召唤，成为神灵的仆人。 只有极少人拥有这种特权，即便是在人类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之中，也只有不到五十人进入了神界。 而出现在这五十人之中，却没有任何英雄名号的天蝎，就成了一个相当突出的存在。 恐怕是被所有人视为bug的存在。 …… “那么，进入神界之后呢？” 林辰接着问。 虽然说按照一般宗教中的描述，仙界也好，天堂也好，总是一副其乐融融，万般和谐的美好景象。但是既然连天堂和地狱的概念在实际情况上都和宗教传说中大相径庭，那么神界的状况肯定也是另一副模样吧？ 最起码，看这次战争中出场的几名主神之间的关系，神界就够呛能是什么和谐的地方。 反倒是需要被（和谐——）的东西应该不会少。 然而他的这种想法马上被莉莉丝所察觉。 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夜魔女从后面用拳头捶了林辰几下。 当然，以她现在的这个体型，在不使用魔力的情况下，就算全力捶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也只像是撒娇罢了。 “林辰先生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真是的……在天界的我们好歹都是神，又不是街头的流氓混混，怎么可能因为互相看不顺眼就大打出手啊？事实上，天界可是禁止武力冲突的。” “禁止？原来这样的吗？” “嗯，虽然没有警察一类的执法人员来管束，但是这是从天界出现的一刻就留存到现在的绝对规则，没有谁会触犯的。” “那样的话还真是厉害。” 不光是订下这种规则的家伙很厉害，一直遵守规则到现在的主神们也很厉害。 毕竟，像凡赛堤和洛基两人之间的恩仇，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也能忍住不开战，真的是难以置信。 “所以，这就又要说到那个小屁孩的事情上了。” “‘小屁孩’呢……” 这种称呼听上去真是有些奇怪。 尤其是说这话的主体还是一个一脸臭屁表情的长发幼*女。 当然……比起死后升上天界的天蝎，一直作为主神存留的莉莉丝，在年龄上绝对要超过他不止一倍吧？ 甚至几十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只会用三件事来消磨自己的光阴——杀戮，酗酒，以及追求女人。而现在，他来到了天界。” “也就是说……前两者都没有实现的可能了是吗？” 林辰大概猜到了莉莉丝的意思。 杀戮——被禁止。 酗酒——先不说天界没有酿酒师的存在，就算有，以他现在作为神灵的体质，也没了喝醉的可能。 所以，最后的一种欲望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嗯，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爱上了雅典娜。” 第四十四章：时间之神 谈论完天蝎的事情，接下来又是各种无谓的闲聊。br /> 莉莉丝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林辰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偶尔攻守交替。 当然，谈话之中无时不混杂着夜魔女的攻击性发言，这家伙随时都能对林辰身上有形和无形的每一个部分进行嘲讽。 就比如说现在，她用手指揉搓着林辰衣服的布料。 “林辰先生的衣服，都是用网购的方式购买的呢。” “啊，大部分都是这样没错……怎么了吗？” 事实上是全部。 林辰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去服装店买衣服，已经是初中年代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买的现在早就不能穿了。 “哼哼哼……” 莉莉丝发出了心怀诡计的那种坏笑。 “林辰先生果然是个无药可救的家里蹲呢，连最起码的商业交流都不愿意外出进行吗？简直就像是蜗牛一样。” “喂喂喂，你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吧？超市之类的地方我还是会去逛的，我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去服装店罢了。” 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有些店面里的服务员的眼神真的挺让人讨厌的。 明明刚刚进入店门，他们就会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客人的全身上下，并且通过估算衣物的价格来判断对方的购买能力……那种视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而且全身都被舔过一遍一样。 虽然说林辰也觉得“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说得有些过分，但是在把顾客奉为上帝之后，还要把上帝分为有钱的上帝和没钱的上帝两个类型，这就更过分了吧？ 对于林辰的这个观点，莉莉丝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用嘲讽的语气反驳，反倒是表示了认同。 “的确让人讨厌，但是林辰先生也要当心点呢，据说网购的衣服有不少都是从外国的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哦。” “嘛，这种传闻我倒是也听过，不过不用担心，我的衣服都是在品牌店里买的，应该没有问题。” “即便如此也要小心一点才行，毕竟林辰先生已经长成了这样一副尊容，要是再因为穿了染病的衣服而浑身疥疮的话，与蟾蜍的相似度就会上升到百分之百了。” “才不会变成那样啊！而且“上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啊？那种相似度根本就不存在！” “在逃避现实呢，林辰先生好可爱。” “反倒是你一点都不可爱！给我住口啊你这家伙，根本就是想要戏弄别人吧？” “……” “嗯？说住口居然真的沉默了？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吗？” “伤心了，因为林辰先生说我不可爱所以很难过。” “我可不觉得你的心灵会脆弱到那种地步……” “我是玻璃心哦。” “虽然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不过我觉得你的话应该是金刚石才对……” “哎呀，林辰先生是在夸我吗？” “不是！虽然钻石往往是形容好的一面，但是这次不是！” …… 一口气吐了一堆槽，林辰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缺氧了。 “嗯？” 就在这时，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莉莉丝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 用力一脚踩在背上，然后借力向后空翻，干净利落地落地了。 林辰则是因为她的猛踢向前踉跄了一步。 “我说啊……你下次下来的时候，先说一声好吗？” 稳住脚步，他转过身，然后就看到夜魔女有些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 “我们到了。” “到了？是指……” “最后的战场，雅典娜应该就在前面的位置了。” “最后的战场……” 说是战场，但是林辰朝着莉莉丝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尸体也没有，断裂的树枝和被翻开的泥土也没有，完全没有战斗的痕迹。 出现在面前的，是和之前的半小时里没有任何区别的树林。 “你不会搞错了吧？” 林辰提出质疑。 “察觉不到吗？林辰先生有点迟钝呢。” 莉莉丝伸出手指指着眼前的树林，然后说： “就在这后面，如此浓郁的杀气和血腥味，真的察觉不到吗？” “就算你这么说……” 在空气之中，林辰用力地抽了抽鼻子。 夜晚森林的空气，很干净，用力吸气时有一种肺部被清洗了的感觉。 啊~~~~感觉心情都一下子舒畅了。 “不是让你做深呼吸啦……” 看着他一脸陶醉的表情，莉莉丝罕见地表示了自己的无语。 “总之，先过去吧，记得小心一点。” 拽了拽林辰的衣角，她向前走过去。 “唔……”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林辰跟在她身后走了上去。 …… “哈？又有新的迷路老鼠跑过来了吗？今天的工作还真是趣味十足啊。” 从遮挡住视线的树枝另一边，传来了相当狂妄自大的声音。 虽然说声音并不高，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意味，仿佛不把世界上的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那种感觉。 稍微愣了愣，林辰拨开树枝走了出去。 这里是一片林中空地。 或者说……刚刚出现的林中空地？ 这一点从周围倒地的树木，以及脚下焦黑的土地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显而易见地经过了一场大战。 而在空地的中央位置，站着一个极为瘦削的身影。 从外观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和林辰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他身材很高，但是却瘦得像是干尸，发色灰白，干枯的皮肤也呈现出同样的灰白色。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窝和脸颊都深深陷入皮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一般。 灰色的年轻人。 光是躺下就能让人误以为是尸体，呈现出极为不健康的死寂模样，丧失了生命力活力的年轻人。 这是林辰的第一印象。 然而，就是那双深深陷入眼窝，被黑眼圈包围着的眼睛，此时却以混合着凶狠和蔑视的目光看着这边。 仿佛是猛兽看到了钻进自己窝里的老鼠一般的眼神。 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林辰听到身旁的莉莉丝很明显地“啧”了一声。 这似乎表明了这个看似随时会因为贫血而晕倒的年轻人，将是个棘手的对手。 “没想到这次连你也被抽中了啊……” 夜魔女操着冰冷逼人的语气向对方打招呼。 “时间之神——克洛诺斯。” 第四十五章：克洛诺斯 没有询问，也没有看过对方的招式，莉莉丝就这样直接说出了这名灰色的年轻人的身份。 大地与时间之神·众神吞噬者·克洛诺斯。 “除了这家伙以外，再不会有别人能散发出那种枯死树木一般的不祥气息了。” 伸出手指着对方，她这样向林辰解释道。 嘛，先不论“枯死树木”的这种比喻是否恰当，但是对方的身上的确散发出极为不详的气息。 不详，而且昏暗，死寂，阴沉……就算被放置在黑白恐怖电影中充当主角，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就是一个给人以这种感觉的家伙。 “哼，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挺长时间了。” 用被极重黑眼圈包围着的半睁死鱼眼看着这边，克洛诺斯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莉莉丝。 “上次我参加这种闹剧是什么时候？一千年……还是两千年之前来着？我有点记不清了啊，真是麻烦……” 这样说完，他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出一阵大笑，笑声尖锐而且充满撕裂感，仿佛是嗓子里卡着鱼刺的那种感觉。 如果要举出类似声音的话……大概和尖锐玻璃划在黑板上的感觉差不多吧？ 不详的外形，怪异的笑声，使得他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癫狂的扭曲感。 “哎呀呀呀，作为时间之神却没有时间观念，我还真是讲了一个烂笑话啊。” 笑过之后，他这样说着，面朝着林辰和莉莉丝，将手向着两边张开。 掌心向上，身体挺直，仿佛在展示什么东西一样的那种动作。 “说起来，我想要确认一下啊，这几只害虫，你们认不认识呢？” “嗯？” 听到对方这么说，林辰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四周的地面上，刚刚从克洛诺斯身上移开的视线立刻被其他人锁定。 其他“神”。 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的，不知生死的神。 一共有两人。 虽然因为都是头朝下的姿势而看不清面孔，但是他们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其中有着金色长发，穿着残破铠甲，白袍碎裂的一人，肯定是正义之神凡赛堤没有错。 而另外一个体型比起高大的凡赛堤还要粗壮一圈，皮肤呈现出骇人的蓝色，手脚肢体延长，长出尖锐指甲的家伙……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多半就是邪神洛基了。 林辰曾经在北欧的神话中读到过，洛基作为阿萨神族的一员，其双亲却都是与神灵处于绝对敌对位置的巨人。因此他就算在战斗时恢复成巨人的状态也不奇怪。 然后现在的状况，大概就是联手对敌的正义之神和邪神，被克洛诺斯拦在了这里，并且惨遭反杀…… 这才是不能理解的状况。 搞什么啊这两个人…… 对方可是只有单独一人罢了。 难道说是在还没开打的时候就起了内讧，然后在鹤蚌相争的情况下被捡了便宜？ 虽然听上去真的很蠢……不过这恐怕是最大的可能了。 “喂喂喂，回答我的问题啊？你们到底认不认识这两只臭虫啊？” 长时间没有得到回答的克洛诺斯皱起了眉头，他走到洛基倒下的身体旁边，然后扬起一脚—— 变身为巨人之后体型不亚于火神祝融的洛基，就这样被踢飞了过来。 为了避免被砸中，林辰连忙拉着莉莉丝后退了两步。 “嘭！” 洛基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在地上挪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了痛苦的哼哼声。 这说明他还活着。 “他们的身份是正义之神凡赛堤和邪神洛基，怎么？你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莉莉丝越过洛基的身体走上前，这样回应了时间之神。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紧接着又是那种喉咙里卡着鱼刺一般的笑声。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那两个人居然会联合到一起？这可比我的笑话有趣多了啊，还真是想不到……这两个人是怎么忍住没拔出剑杀死对方的？” “他们的联合不值一提？比起这个，倒不如说说你的态度吧？克洛诺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依旧保持着没有任何变化的语调，但是林辰知道，莉莉丝正在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对方的底细。 “为什么在这里？那不是很明显了吗？” 走到正义之神的身体旁，克洛诺斯又一脚将他踢飞了过来，然后露出一个看上去有些狰狞的笑脸。 “当然是为了解决掉你们这些跟过来的苍蝇啊。” 简短的一句话，却相当意外地有冲击力，感觉就像是有人冲到了面前一样。 不，等等，是真的有人冲到面前了啊！ 而且还高高地举起了一只手的拳头！ “要命！” 几乎是条件反射，林辰连忙矮下身子，向着一侧躲闪出去。 幸运的是，虽然克洛诺斯前冲的速度惊人，但是他挥拳的动作相比之下却几乎成了慢动作。 而且姿势也相当蹩脚。 一只手抬得那么高，但是身体却跟不上动作。 如果不是在落地的时候及时稳住的话，估计他会直接在地上摔成狗吃屎。 什么啊，简直就是一个新手嘛。 前冲的速度那么猛，为什么反而连挥拳都做不好？ 林辰将疑惑的目光落在时光之神之前站立的位置，然后立刻明白了原因。 在原本平整的地面上，突兀地升起一块完整的岩石。 就像是被液压装置抬起的舞台一样。 看来刚才他就是让这部分的地面以及高的速度升起，然后将自己发射了出来。 说起来，他的名号其实是“大地与时间之神”来着。 后者的名字太过响亮，结果有时候会让人忘记前一部分啊。 “嗯？动作很快啊？人类小子。” 攻击落空的时间之神朝着林辰的方向转过头。 刚刚前冲的力道还没有消失，他的身体并未完全站稳。 好机会！ 虽然林辰不是很赞成在没搞清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贸然进攻，但是现在真的是好机会！ 没有犹豫地，他一把将别在腰上的钢剑拔了出来，向前冲了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剑术不精，也没有失败的理由！ “等等，林辰先生，不要！” 也就是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莉莉丝焦急的呼喊声。 第四十六章：萝莉魔女的胖次 突然传来的惊呼声使得林辰身体一顿，向前挥剑的动作也慢了一拍，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克洛诺斯身上微妙的变化。 与其说是变化，不如说是原本就存在的，但是在靠近之后才发现的一些东西。 那是什么？ 薄薄的一层，仿佛细砂一般的微小颗粒。 像是在保护他一般，附着在了他身体的表面。 并不是如同防护罩那样在周围漂浮着，而是像是构成了一层皮肤，依附在他皮肤的表面。 就像是《火影忍者》之中，我爱罗的“砂之铠甲”一样。 奇怪的东西。 根据林辰在加入战争以来的经验，凡是看上去很奇怪，无法理解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它们都很危险。 火神的剑也好，酒神的神之酒也好。 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一个时间之神的“砂之铠甲”。 既然很危险，那么在没有搞清楚怎么应对的情况下，立刻远离避免接触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刚刚也说过了吧？ 在发现时间之神的异样，到作出决定，都只是在微小的一瞬间。 如果换成正常人的大脑的话，这其实是连一次脑反射都做不出的短暂瞬间。 就算是林辰这种被神的魔力强化过的反应力，也只能控制身体的动作稍稍偏离罢了。 就像是故障飞机的驾驶员，操控机器躲开飞行路线上的建筑物那样。 但是却还是不能完全收回动作。 在身体向着一侧闪开的同时，手上的剑还是挥了出去。 所以他的动作就变得十分怪异。 如果用慢镜头回放一下的话，看上去多半就像是一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一样。 总而言之，大概就是这样。 在调整动作之后，他原本应该直接撞上克洛诺斯的身体，改为了与他擦肩而过。 而手中的精钢剑则直接切过了时间之神。 就像是做了一个漂亮的居合斩动作，时间之神的身体则被从中斩为两段。 他的上半身倒下，依然站立的下半身则像是喷泉那样喷涌出血液。 肢体被斩碎，体内的器官倾泻一般都流了出来……什么的。 自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如果是居合斩的话，那这一击真的是太差劲了。 首先，在挥剑之后，接下来的动作却并不是收鞘，而是重心不稳结果直接面部朝下摔在了地上。 另外，被挥出去的剑刃上，也没有传来任何砍中东西的感觉。 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 就像是划过了空气一样。 是被躲开了吗？ 林辰带着疑问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剑，顿时愣了一下。 剑，已经不见了。 …… 不，这并不是说林辰手中的武器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的意思，而是说原本的那把剑，那把精钢打造，被夜魔女魔力强化过的魔法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从海底捞出来的，如图沉船古董一样的锈蚀铁片。 完完全全，看不出是原来那把剑的模样了。 上半部分，也就是原本应该击中克洛诺斯身体的，从剑尖到中部的那一段，已经完全消失了。 完完全全地，在一瞬间化作了比空气还轻的尘埃。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击中对方之后没有任何砍中感觉的原因。 而仅存的那部分，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应该有上百年使用寿命，受到魔力加强的精钢，却像是在一瞬间度过了这百年的岁月，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红色的铁锈。 林辰用手敲了敲这些铁锈，剑柄上剩下的部分也立刻粉碎成了粉末，散落在地上。 好的，这样一来林辰同学的第一把武器，在他手中经过了四个小时之后，已经可以告老还乡了。 …… “是不是很有趣啊？没见过这种东西吧？人类！” 狂笑着在地上一跺脚，克洛诺斯脚下的地面立刻隆起，隆起的地面一路延伸到林辰的面前，像是变成了打桩机一样，直接击打在他的胸口上。 林辰一下子又被击飞了出去，而且在后背着地之后依旧向前滑行，最后终于停在了莉莉丝面前的位置，一睁眼，夜魔女纯白色的内裤出现在面前。 啊~~~~要是每次倒地之后都能看到幼*女的内裤，这样多来几次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话说，虽然是幼*女，但是白色和身为夜魔女的莉莉丝还真是不搭啊，这家伙不觉得应该换上一些更为魅惑的内裤吗？ 比如说黑色的蕾丝内衣，或者丁（哔——）啥的？ “林辰先生，你要一边躺在地上偷看我的内裤，一边意淫到什么时候？” “咳咳……” 忘记了自己是和这家伙心意相通的了。 不，“心意相通”这个词貌似也不太正确。 毕竟只有对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罢了。 这么想想的话，其实感觉上挺奇怪的。 就像是在做某些害羞的事情时，只有自己被脱光了衣服一样。 “林辰先生——” 再次察觉到了对方奇怪的想法，莉莉丝将视线转了过来。 唔哇！这次是相当凶狠的眼神。 好像是有点不耐烦了的样子。 既然是在重要的战斗之中，现在还是认真一点比较好吧？ 林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从地上爬了起来。 另一边的克洛诺斯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朝这里看着，相当悠闲的样子。 似乎觉得胜利对自己而言是唾手可得的事物一样。 这种态度让人稍稍有点不爽。 虽然林辰的剑被毁掉了，但是他同样也是赤手空拳的状态。 战斗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林辰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对方是神又怎么样？ 被拳头打中会觉得很痛，被杀的话一样会死。 胜算永远都是存在的！ 林辰这样想着，抬起了胸膛。 嗯嗯，果然做人就是要有这种自信，一下子有了一种士气高涨的感觉。 “没机会的，林辰先生，要不然今天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哎？” 夜魔女突然说出这种自毁士气的话是怎么回事？ “想不出办法……找不到打赢的可能性。” 而且还把胜算一下子全部抹杀？ “现在的话还有逃掉的机会，林辰先生，快点！” 抓着林辰的手腕，莉莉丝用力向后拽着。 第四十七章：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林辰先生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在发现自己拉不动林辰的身体之后，莉莉丝转过身来。 “不，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突然就自己抹除了战斗胜利的可能？ 这种还没正式开打就灭掉自己威风的做法，实在太不像这个夜魔女的风格了。 你是冒牌货吗？ 虽然说以两人现在的力量，想要战胜一名主神可能也有些难办，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吧？ 估算一下，胜算大概有30%左右。 尽管不高，但是已经到了可以冒险一试的地步了。 尤其是在这种得知了对方的危险意图，必须要挺身而出的情况下。 无论怎么想，现在也不应该打退堂鼓吧？ “没机会的。” 察觉到了林辰的犹豫，莉莉丝更加用力地拉了他的手腕，这次连另一只手也用上了。 “那家伙，他是完整的——” “完整”这个形容词所修饰的对象，并没能顺利地被说出来，原因的话，当然是被打断了。 被一道冲天而起的纯白色光柱打断。 以及足够撕裂耳膜的尖锐响声。 还有横扫过整片山林的，从光柱的位置向着四周席卷过来的气旋。 当这三件事同时发生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直面着百米之外一颗爆炸的核弹一样。 冲击，巨响，蘑菇云。 唯一不同的是“蘑菇云”的部分，变成了在天上展开的一道巨大魔法阵，笼罩住了整个大学城部分的城区。 “小心！” 刚刚被掀起的冲击波尚未平息，林辰立刻转身将莉莉丝护在身体下面。 树叶哗哗地划过两人的身体，在凌厉气流的协裹下，有了不亚于剃须刀刀片的锋锐程度。 如果这时候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林辰的身体正不断都地被锋利的叶皮割出血口，同时也以更快的速度复原着。 莉莉丝寄存在他身上的那部分魔力，对他不死的这部分力量似乎也有不小的强化作用。 “啊，看来已经开始了啊？我还以为无聊的时间会被拖得更长一点呢。” 等到呼啸的冲击波平息，时间之神的声音传了过来。 尽管同样站在冲击的范围之内，但是他的脚步似乎一点都没有移动过。 附着在他皮肤上的细砂，将靠近的全部叶片都销蚀成了造不成任何伤害的尘土。 “时之砂……” 莉莉丝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克洛诺斯的身上，同时向正待询问的林辰进行解答。 “那是什么？” “是时间之神的一种能力，凡是触碰到那些细砂的物件，都会在一瞬间被加速度过十万年的岁月，一般来说都会直接被完全销蚀掉。” “十万年……是只要触碰到？” “只要触碰到。” “……” 这也太变态了点吧！ 林辰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话，不是完全就没办法发动进攻吗？ 就算是对着对方挥出拳头，或者用斧子砍他的头，甚至用枪械对他射击…… 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要知道人类存在的历史也不过区区几万年，在一瞬间度过十万年的话，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立刻化作尘埃。 别说是有形的物体，就算是能量这类没有形体的东西，也会在十万年的岁月中完全挥发干净。 就算是鬼魂也会在十万年的岁月中魂飞魄散。 天……完全无解，岁月的魔力原来这么可怕啊，以前为什么没注意到？ “那样的话，要怎么才能打倒他啊？这种家伙……” 林辰用心灵感应和莉莉丝交流着。 虽然说听上去很无敌，但是肯定也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吧？ 然而夜魔女的下一句话立刻打消了他的这种想法。 “不可能打倒的。” 她这样说。 同时伸出手向着对方指过去。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家伙的力量……甚至比其他参与到这次战争中的神灵的总和还要强。” “啊？” 大脑的反应慢了一拍，林辰没能很好地理解对方的意思。 “这种说法太夸张了吧？不是说……” “我是说过‘这场战争中所有主神的实力都是相等的’这种话，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了。那家伙……时间之神，他的力量并没有因为参与战争而被压制，他现在是一个完整的主神状态。” 好的，之前没能说出来的话的下半部分，终于也成功说完了。 完整的主神状态。 也就是真正的神。 不同于所有其他的，因为到人类世界进行战争而被压制力量的神灵们，大地与时间之神，克洛诺斯，他拥有身为神的全部力量。 也就是所谓的特例……不，如果是超出了规则限制的话，应该说是bug（漏洞）吧？ 林辰被夜魔女魔力强化着的思维，此时正飞快地运转着。 记得莉莉丝曾经说过，如果按照神灵们原本的力量，他们在人类世界进行的战争，对人类而言是毁灭性的的。 比如说作为夜魔女的她，可以轻而易转地颠倒白天黑夜，随随便便就能唤起人们心中的梦魇。 所以，被选入战争的神灵们，力量都会被战争的规则压制。 虽然还是很强，但是起码压制到了不足以和整个世界为敌的地步。 这大概算是神灵们为人类世界采取的保护措施吧？ 然而，时间之神却突破了这个措施。 靠着他的能力，如果他愿意的话，恐怕随随便便就能让整个地球瞬间度过五十亿年，完全瓦解吧？ 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危险，简直就像是在地球上放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宇宙级炸弹一样。 世界的安危，正处于刀锋之上！ ……似乎扯的有点远了。 起码现在看来他还没有什么想要毁灭世界的念头。 最需要优先考虑的，还是怎么打倒他吧？ 现在已经没办法撤退了。 虽然不知道雅典娜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是看着天上仍旧在扩张的巨大魔法阵，就已经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了。 必须阻止她才行！ 但在那之前，要先解决拦路的家伙， 拥有完整实力的主神，实在太可怕了。 光是他操控大地的力量，就能对他的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更何况还有附着在身体上的时之砂的存在。 防御也很完美。 简直就是不可能被击败的对手。 ……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总该有弱点存在吧？ 如果瞄准弱点全力攻击的话…… 想到了可能性，林辰向站在身旁的夜魔女询问。 “喂，莉莉丝，这家伙的……” 第四十八章：开始吧 “没用的。” 知道林辰想法的莉莉丝，很快地摇了摇头。 “虽然说任何人都肯定是有弱点的，对准他的弱点进行打击也是正确的方式，但是实力的差距已经太大了。就像是一只蚂蚁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咬穿人类的咽喉一样，我们很难对他造成什么打击。” “居然这样……” 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浇灭，林辰的心态一落千丈。 “不过办法还是有的，林辰先生，请看那边。” “嗯？” 顺着夜魔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道将天空与地面连接起来的纯白光柱，光柱穿过空中巨型魔法阵的中心。 “林辰先生没有忘记我们这次的真正目标吧？要完成这个目标，并没有打倒时间之神的必要。” “不，这我当然记得……” 阻止雅典娜。 仅仅是阻止她一个人。 只有这一个目的。 战胜火神，杀死圣斗士们，都只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的过程。 而过程中某一环的缺失，并不一定能影响结果的实现。 “但是，我可不觉得他会就这么放我们过去啊……” 林辰的目光看向前面不远处，双手抱胸目光懒散的时间之神。 这家伙从一开始见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状态，死鱼眼半闭半睁，似乎对世界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放任两人越过自己，直接去杀死雅典娜。 “当然没必要征得他的同意，我们留一个人在这里挡住他，为另一个人争取到杀死雅典娜的时间就好。” 莉莉丝这样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又握起了匕首，黑色雾气随着锋芒一同出现，笼罩在她小小的身体四周。 几秒后，在淡薄黑雾的氤氲之中，夜魔女高挑有致的身躯再次显现了出来。 “那样的话，拖延时间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林辰指着自己这样说。 不死之身用来做这种事情再合适不过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 “嗯？” “林辰先生，小心点。” “啊哈哈，这个我知道的……” “不，我是说真的，虽然林辰先生的不死之身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但是这次和以前的几次是不一样的。” 莉莉丝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克洛诺斯，看向了他身边的那些细小微尘。 “虽然无论是被刀剑刺中，还是被火焰焚烧，林辰先生总是能复原，但是这次不一样。在那种飞快加速的时间洪流中，我不敢确定林辰先生还能安然无恙。” “呃……” 听到她这么说，林辰也才意识到了事情有些棘手。 的确这次是不一样的。 被利器刺中也好，被火焰焚烧也好，从高空坠落也好，一不小心拧断脖子也好…… 这些和“时间被加速，在一瞬间走完剩余的人生”相比，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毕竟，就算是死不掉的不死之身，也不意味着有无限的寿命吧？ 就算是用了神的力量来加速，但是无论是在一秒内走完剩余的寿命，还是在一百年里走完全部的人生，这两件事，说白了都是寿终正寝，都是一个性质的。 只不过一个快一点，一个慢一点。 人都是要死的，这是不可违抗的规律。 而时间之神的能力只是让这个规律运作得快了一些。 这样想想，林辰突然觉得自己的不死之身似乎也不是那么可靠了。 不过……这貌似是唯一的办法了吧？ 他来拖延时间之神，然后让莉莉丝去杀死正在发动魔法的雅典娜。 两个人的位置是没办法互换的。 莉莉丝不适合和克洛诺斯拖时间，正如同林辰也没有打倒雅典娜身边，最后的圣斗士天蝎的胜算。 现在的决定就是最好的选择。 …… “放心，我会小心的，那就这样做吧。” 林辰这样说着，迎着克洛诺斯的方向走了过去。 莉莉丝点点头，身体随即遁入黑雾，在原地隐去了身形。 “我会尽快回来的，林辰先生记得不要死哦。” “我可是不死之身啊，哈哈……” …… 虽然为了耍帅是把这种话说出来了，但是说真的，在面对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敌人的时候，林辰的心里是相当没底的。 倒不如说根本就像是踩在万丈深渊上空的钢丝上面一样紧张。 总而言之，还是先试探着攻击一下？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察觉到莉莉丝依旧在附近等待着时机，如果他不想办法引开时间之神的注意力的话，她也没有办法行动。 所谓的隐身，在拥有绝对实力的主神面前，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自欺欺人。 所以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林辰朝着克洛诺斯的位置走过去。 “哦？看来已经商量好了啊？那么这是准备来送死了吗？” 带着嘲弄的微笑，时间之神想着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站姿相当悠闲，双手甚至还插在口袋里。 绝对的自信。 不相信自己有任何落败的可能。 虽然这也许是事实，但是这种态度真的让人火大。 没回应对方的发言，林辰接着朝着他走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二十米左右。 已经是可以清楚地进行对话的程度了。 当然林辰不是来对话的。 如果用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来故意作死的吧？ 他朝着对方伸出右手，然后竖起最中间的那根手指。 “呔！孙贼！！” 紧接着，像这样大喊了一声，配上仇恨满满的嘲讽脸。 好的，mt的专属技能，【嘲讽】发动成功！ 果然拉仇恨的时候就要用这招！ 嗯嗯！ 嘛，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大概已经猜到莉莉丝在一旁扶额叹息的表情了。 …… “哦……？” 貌似是完全没想到林辰会做出这种举动，克洛诺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怒火。 感觉上是不太可能。 作为活了千万年的神灵，不至于连控制自己的脾气也不会吧？ 呃…… 当然。 控制脾气的前提，是他想要控制。 而现在的状况貌似不是这样…… “没有武器，也没有魔法，就这样赤手空拳地过来……你以为自己是在小瞧谁啊？人类的小子，你是想要故意惹恼我吗？嗯？” 出场之后第二次，克洛诺斯移动了自己的位置，朝着林辰的方向踏出一步。 而踏出的那只脚，重重地踩在了地面上！ “你有靠近我身边的资格吗？杂碎！” 无法抗拒的冲击力迎面而来！ 第四十九章：无效 仅仅是一瞬间，林辰面前十余米的地面完全翻涌了起来，形成了如同海啸一般的光景，泥土和石块组成的巨浪直接压了过来！ 他直接愣在原地。 躲不开，完全躲不开！ 太强了！ “轰隆隆隆……” 带着雷鸣一般的闷响，泥石的浪潮携裹着他直接向后涌过去，然后重重地撞击在一棵树上。 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在背上，林辰一口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胸口一阵沉闷，虽然内脏多半已经破裂了，但是幸好被强化过的脊椎拥有不亚于钢铁的坚硬度，否则这样一下就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什么呀？居然就只有这种水准吗？” 如此轻易地将林辰击倒，克洛诺斯似乎相当惊讶的样子。 “刚刚明明那么嚣张……我可是对你抱了很大期望的啊，别让人扫兴嘛！” 他这么说着，脸上浮现出穷凶极恶的笑，又向前用力踏出一步，地面立刻再度涌动起来。 “快躲开，快躲开哦~~！” 克洛诺斯的语气像是在戏弄笼子里的白鼠。 “就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 拼命扭动着四肢，林辰用力从困住自己的泥土中挣扎出来。 这些泥土在碰到他的同时就开始凝固，要是动作稍微慢一点的话，就会直接被包裹在里面变成现代兵马俑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第二波。 因为第一波的时候已经将附近大部分的泥土用光了，所以这一次的规模会小一点。 不过光向后跑还是没机会的！ 眼疾手快，林辰直接抱住身后的一棵树，迅速爬了上去。 翻涌的泥石流撞击在树干上，使得树木一阵晃动，但是最终还是固定了下来。 林辰稍微松了一口气。 “什么啊，耍小聪明吗？” 克洛诺斯撇了撇嘴，以他这个年龄的外貌看来，就像是个不良少年一样。 “喂，人类小子。” 嘛，因为本体是神所以这种称呼倒是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说的话。 “你应该听说过吧？火星上的沙尘暴，速度可是能达到地球上12级台风的六倍呢，如果人站在那种场景之中的话，感觉大概就像是被机枪扫射吧？” 时间之神的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林辰在一瞬间就觉得要糟糕。 “感受一下吧，小子！作为你狂妄的代价！” “呼——！！” 随着他的大喊，林辰附近的泥土和岩石顿时统统粉碎成了沙子大小的颗粒，然后就这样在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沙瀑龙卷一般的光景，席卷了上来！ “作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你是不是懂的太多了！” 林辰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差点摔断自己的腿。 “活到老学到老啊！” “这句话你用起来也不合适吧！” 作为掌控时间的神，根本就没有衰老的可能好吗！ “狂妄的人类小子……就这样被绞碎吧！” 时间之神继续操控着巨大的沙龙卷朝着林辰席卷过来，里面的砂砾急速地旋转着，甚至发出了钻头一般的声音。 要是真的被卷进去，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辰飞快地逃窜，然而却没办法完全甩开它，两者之间的距离时近时远，感觉就像是恋爱中的男女，相当微妙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比喻！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方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想要做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来消遣一下吗？ 鬼才会让你如愿啊！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你很喜欢装模作样吗！嗯？！” 在又一次与身后的砂石龙卷拉开距离之后，林辰径直朝着克洛诺斯的位置冲了过去。 以这副超级士兵级别的强化身体，进行了百米的冲刺。 当然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区区二十米左右。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对方面前。 “尝尝厉害的吧！” 在冲刺的同时，林辰对准他的脸，用尽全力挥出拳头。 而也是在同一瞬间。 他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表情。 看着自己的敌人一步步踩进自己的套路里，最终无法自拔时的得意表情。 出现在了时间之神克洛诺斯的脸上。 糟糕！ 林辰这才回忆起“时之砂”的事情。 能让人一瞬间度过十万年的恐怖岁月，在一眨眼的空当流失所有生命的能力。 不死之身也未必能发挥作用的能力。 只要触碰到，就会立刻发动的能力。 现在想要调整姿势已经来不及了，而林辰眼中的时间似乎在一瞬间静止。 一切似乎变成了被放慢几百倍的慢动作。 他看得到自己的拳头正朝着对方的脸上挥出去，而克洛诺斯不躲不闪，只是带着无比自信的笑站在那里。 然后—— 时间之神的脸，在拳头的击打下扭曲着…… “嘭！！” 毫无保留完完整整的迎面直击，克洛诺斯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 真的是痛痛快快如同打靶子感觉的一击，平时打架的话很难有这种“完全击中”的快感。 “诶……诶？！！” 林辰愣在原地，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指关节的部分由于受力过猛而皮开肉绽，但是并没有直接变成尘土。 他还完完整整地拥有着这只手。 “咳……咳咳！挺……挺厉害的嘛……” 克洛诺斯身体抽搐着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的整个表情都扭曲了。 万年，还是百万年呢？ 林辰恐怕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唯一一个给过他如此重击的对手吧。 “怎么？” 他看着面孔狰狞的时间之神笑了笑。 “时间太久了，都已经忘了痛是什么感觉了吗？啊……不好意思，说你没有时间观念貌似是个笑话呢。” “别自以为是了！！” 他再次冲上来，动作和一开始的那次冲锋一样，如此的蹩脚。 真是的，这种脸走在拳头前面的姿势简直就是在送给人打嘛。 而林辰当然不会客气。 嘭！！ 又是干净利落的一拳，克洛诺斯的身体再次向后倒着飞了出去。 如果这不是小说而是动画的话，相信弹幕上已经被刷上一大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了吧？ 林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除了刚才的伤口扩大了不少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已经可以确定了。 没有影响。 时间之神的能力也好。 时间的沙尘也好。 十万年的光阴也好。 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