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律师太危险》 第一章 一一风荷举 叶清禾在那张红木的待客椅上坐下,对面雪白干净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字便落入她的眼帘,写的正是一首《苏幕遮》。 燎沉香,消溽暑。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 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 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心里一处隐痛划过,仿似听见某个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地一字一字背诵着: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也仿佛看见曾经的少年,抿紧了唇,一笔一画地描着这几句诗,一遍又一遍…… 风荷,封荷,再也没有人这么叫她了,她几乎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名字…… 她出生的时候,正值盛夏的早晨,父亲说,**微雨,初阳绽放,园子里荷叶上的水珠儿亮晶晶的,一点一点被蒸干,碧绿的水面清清润润闪着金光,一朵朵荷叶如举着碧玉伞,挺出水面。美极了。正应了那句词: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她姓封,所以父亲给她取名封荷。 只是,她早已经姓叶了。 父亲说,她三岁便能将这首词背得滚瓜烂熟。她自己亦记得,这是她少女时代最喜欢的一首词,只是,这诗悬挂在他这里?呵…… 她凝视着最后印章的拓印,篆体的“萧伊庭印”四个字她是如此熟悉…… 时至如今,她依然记得她如何在他身边陪着他一笔一画地练字…… 她不禁再一次抬头看他的字,运笔随意洒脱,雍容大度,字体圆润中透着韧性,潇洒而不失内敛,实乃上上之作,似乎比她离开时又精进了…… 这个已经成为她丈夫三年的人,于她而言,仍如多年前初遇时那般,熟悉却又如此遥远,他这间办公室,她也是第一次跨进,事实上,若非有事找他,或许她仍是不会来的。 出神间,身后响起了皮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 有人来了。 是他吗? 她背脊一僵,坐得更端正了。 脚步声在门口时停住,片刻间,万籁俱寂,她几乎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嘭,嘭,嘭…… 而后,响起一声欢快的呼唤,“嗨!妹妹!” “……”他叫她妹妹。仿似多年来的每一次见面,她不声不响存在于她自己的角落,他却总是这般威武雄壮地大喊一声,让她暴露在众人的目光里一样。 她缓缓地转过身去,对上他特有的笑脸。 那是他的招牌笑脸。 —————————————————————————————————————————— 这第一章已经改来改去了,最后还是决定采用最初的,倒叙啊~!!!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珍贵 地上,是他离去后的狼藉一片,而她,却必须替他收拾残局腹黑律师太危险。 拾起那些散乱的练字贴,用纸巾擦拭着地板上的水渍和墨迹。 眼底忽然多了一双小手,也拿着纸巾在地上擦拭着。 “你怎么醒了?回自己房间去睡吧。”她抬头轻轻对萧城卓说。刚才萧伊庭发脾气的动静实在太大,把这孩子给吵醒了。 萧城卓睡眼惺忪,却揉了揉眼睛,倔强而贴心地说,“不,姐姐,我帮你。” 叶清禾知道拗不过他,便随他了,只是加快了打扫的速度。 待把一切都收拾好,笔墨纸砚什么的都放回书桌原位时,她才猛然发现,书桌的中间抽屉开着一条小缝,而桌上萧伊庭泼掉的水正从缝里流进了抽屉里面。 她大吃一惊,慌忙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照片和字。 照片倒是完好无损,只是那副字,已经被水浸湿了。 她心口如针扎般一痛,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字铺展开来,那熟悉而亲切的字体便呈现在眼前。 “什么沉香,消什么暑。鸟雀呼晴,侵晓什么什么语。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萧城卓歪着脑袋念着上面的词,“姐姐,这都什么字?什么意思?” 叶清禾没心情回答他的话,只极小心地轻轻沾着被水浸湿的地方,唯恐它遭到一丝一毫的污损。 “故乡遥,何日去……”萧城卓念到这里欣喜不已,仿似恍然理解了姐姐的心情一般,“姐姐,这句话是说故乡很远吧,姐姐是想家吗?” 家?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心口的刺痛,刺得她几欲窒息。 “睡吧,城卓。”她不露痕迹,把她视若珍宝的这幅字展开了晾着。 “姐姐,我就在这和你睡好吗?”萧城卓问完也没等她回答,直接滚上了床。 她没反对,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赖在她**了。 “姐姐,这幅字是不是很珍贵?”他乖乖地躺在**,目睹她对之小心呵护。 “是。”她转身,点点头,“很珍贵。”那是她爱若生命的一幅字…… 一一风荷举。 再不会有人叫着她封荷,再不会有人带着她闻荷写生了…… 周末一大早,萧家就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里,原因是萧伊庭从叶清禾这里拿不到钱,转而向姜渔晚求助,偏生姜渔晚心疼儿子,一给之下给得太多,让萧城兴给发现了,萧城兴便老婆儿子一同训斥,甚至对姜渔晚下了最后通牒,再这么惯下去,这个儿子的未来就要她负责。 对于儿子的未来,姜渔晚并不担心,但是对于萧城兴却是十分忌惮,虽然丈夫的训斥让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也只是低头呜咽,不敢太过取闹。 于是萧伊庭对于叶清禾又多了几分怨,更让他焦急不安的是,父亲把他给禁足了,今晚出不去,他可怎么去苏芷珊的生日聚会?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萧二的小秘密 垂头丧气地在客厅挨了训之后回到自己房间,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篮球上,无聊把门上方的墙壁当篮板,一次又一次用力地拿球砸过去腹黑律师太危险。 忽的,门开了。 叶清禾出现在门口。 而篮球,被推开的门一档,中途落下来,正好砸中叶清禾的头。 她疼得眼前金星直冒,差点憋出眼泪来,却见他臭着张脸,还嘀咕了一句,“活该!报应!” 她忍痛揉了揉头,五官几乎皱成一团了,“你还要不要去苏芷珊的生日聚会?” 他“哼”了一声,没理她,仰天躺倒在**。 她走进房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一千块,给你。” 他眼前一亮,起身就来夺,结果她手往回一缩,又收了回来。 “什么意思?逗我玩呢?”他没好气地喝问她,又躺了下去。 “不是。”她走到他的书桌前,发现桌上乱得惨不忍睹。他是把书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吗?还有,一大堆书里居然还露出半截臭袜子…… 他这也算是本事了…… 保姆阿姨每天不都收拾的吗?他还能折腾成这样? 她皱着鼻子,把他的袜子拈了出来。 “喂,放下!谁准你动我的东西?”他从**一跃而起,火急火燎来抢夺。 她以为他是来抢袜子的,手下意识一松,袜子掉在地上,谁稀罕他的臭袜子? 谁知,他却完全视袜子于不顾,直接扑向了书桌。 话说虽然叶清禾戴了副大眼镜,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要抢救的是什么东西,这堆书里,居然还有本很“抢眼”的杂志,上面的男女……呃……好像光着身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下手飞速,居然抢先他一步把杂志抓住了杂志的一角,而他,也不甘落后,攥住了另一角,两人争夺的瞬间,画面赤/裸裸地暴露在彼此眼前。 萧伊庭的秘密被发现,又羞又怒,还有几多尴尬,反倒是她,看起来比他还镇定。 “喂,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啊?不懂得害羞吗?”他的俊脸已经浮起了红晕,唯有用怒气来掩饰自己的难堪。 她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难怪……你不让阿姨收拾你的房间……如果萧伯伯……” “你敢!你去告状试试!只要你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他用力一扯,杂志终于从她手中抢回,而后捏得紧紧的,唯恐证据被她夺去。 “要我不说可以……” “你还要提条件?!”听她这口气就知道接下来就是“不过”,他萧伊庭真是越混越“出息”了!现如今要受一个黄毛丫头制约了? 她再一次把那一千块摆在了他面前,“是,我有条件,只要你达到我所提的条件,我非但帮你保守秘密,这一千块也是你的,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 今天回来的晚,所以也更晚了,好累的赶脚,明天的更新还是白天写吧,估计得下午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条件 虽然受人制约的感觉不那么爽,但是这权衡利弊,他只能狠心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腹黑律师太危险!韩信还**之辱呢,他这点儿算什么? “说,什么条件。”当然,妥协归妥协,他没忘绷着脸摆酷。 她从那堆乱糟糟的书里找出他的英语书来,翻开一课,指给他看,“我的条件就是,今天之内把这一课的单词全部默过关,课背过。” 他愣住,看了她良久,觉得这个条件真是可笑之至,“我说,我背过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想你拖我们这组后腿!”她严肃地说。 他这才想起,她不正是他们组英语小组长吗?一个小小芝麻官,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不会读!”他看着那一版让他头疼的单词,负气地说。 “我教你。” “……” “开始吧!如果你确实想要去聚会的话!”她边说边开始收拾他的书桌。 “喂!你别碰我东西啊!你弄整齐了叫我怎么找?”他开始夺她手里的书。 这是什么话?弄整齐了还找不着了?萧伯伯不是说曾把他扔部队里训练过吗?训练出来就这样的成果? 她默默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收拾,同时提醒他,“离下午四点还有六个小时。” “……”好!记就记!他豁出去了!话说他萧二也不是那么蠢的,英语这东西跟着读读还是小菜一碟,只是懒得记而已! 大部分的单词都用不着她教,他生平第一次认认真真心无旁念坐在书桌边记单词,偶尔几个不会的,问问她。 而她,则有条不理地收拾着他的房间。 天气很好,阳光金线如梭,一屋的灿烂明媚,金色华年。 当她搂着他四处乱扔的衣服进浴室后,静静记着单词的他忽然跳了起来,大吼一声,“别!不准进去!” 而她,非但已经进了浴室,还把他的衣服连同浴室里换下的,都给泡进了水里。 他拼了命似的按住那些衣物,脸涨得通红,“别动,我自己来,等会儿自己洗……” 真是尴尬至死啊……他究竟上辈子和她结了什么怨?这辈子的糗事全被她撞见?昨晚,看了一会儿杂志,结果晚上做梦了,然后还梦/遗了,这种时候,他再懒也不会把裤子交给保姆阿姨洗,可是还来不及洗呢,就被老爸叫去训了…… 结果,是躲过了保姆的毒眼躲不过她的毒手吗? 叶清禾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尽管一如既往地故作镇定,但是到底是个小姑娘,不自觉也脸红了…… —————————————————————————————————————————————— 还有一更吧,得晚……呜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你也去 “那个……我去拿作业过来写腹黑律师太危险。”她红着脸说。 抬头,正好遇上萧伊庭的目光,心慌意乱的,逼迫自己冷面一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课本上都写着呢,又不是没学过……” 说完,转身按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心,往浴室外走。 萧伊庭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怎么就这么怂呢?好歹他也是男生啊!竟然被女生给鄙视了!还鄙视得这么彻底? 不服之心顿起,冲着她的背影喊,“既然你那么有知识,那你别走啊!你给我洗啊……” 话音未落,一条大浴巾飞来,盖住了他的头…… ———————————————————————————————— 下午四点的时候,萧伊庭自念书以来第一次一天内记了这么多单词,第一次完整地背完一篇课,顿时成就感大增,难免在叶清禾面前自得起来,“哥哥我天资聪明,天赋异禀,只不过,哥哥不爱当你们这样的书呆子……” 想着她能在自己打球时看书看到忘我的境界,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搭理他,只收拾着自己的作业,末了,说,“我去跟萧伯伯说,你准备换衣服吧。” “你有办法?”他大喜。他正发愁呢,钱已经到手了,可他还被禁足呢,他正盘算着要不要从二楼翻窗逃出去,这可是个危险的活儿,指不定回来又得有顿饱揍…… 叶清禾也没给他回应,径直抱着书出了房间,朝萧城兴书房走去。 萧伊庭很好奇,虽然知道这个平淡无奇的小姑娘深受老爸信任,可她用什么办法来说服老爸呢? 他跟着她去了书房。 书房门口,他听见她正在跟老爸说,“萧伯伯,二哥他今天表现真的不错,整整一天都没出房间,把单词和课全默了。” “同学生日?”萧城兴反问了一句。 “嗯,是的。” “那你也会去了?”萧城兴又问。 “……”叶清禾一愣,“这个……我还有作业……” 她如此默默无闻的一个人,是不会有人请她去参加什么聚会的,而且,她自己也不喜欢…… “你有作业他没有作业了?”萧城兴反问道,“这样,你去,他就能去,你不去,他也不要去了!” “萧伯伯……”她还待推脱,却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而后,一直胳膊搭在了她肩上,同时,萧伊庭的声音响起,“爸,她去的!妹妹怎么会不去呢?她还要给我参考送什么礼物呢!” “把你的手拿下来!像什么样子!”萧城兴皱着眉头呵斥。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这个儿子他就会头疼。按理,儿子也是怕他的才对,每回揍他走得他这个当父亲的自己都心疼了,可儿子呢,只要离开他的视线,马上又生龙活虎,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7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角落 萧伊庭举起手来给萧城兴看,吊儿郎当地嘻嘻直笑,“干净的,没有墨汁,也没有泥……” 老爹是不是还记得他小时候对郭家小妹妹干的坏事?一双沾满墨汁的小黑手给了郭妹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在郭妹妹雪白的小公主裙上印上几个魔爪…… 萧城兴原想的是男女有别,可看儿子那调皮的顽劣样子,便知这俩孩子还不懂事,纯洁干净得很,再者,转念一想,若他二人真的日久生情,清禾倒也是他中意的儿媳妇,也就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放了他二人出门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迫于无奈,只能被萧伊庭押着一起去参加生日聚会,只是看着他精心打扮的样子,觉得好笑,她自己,仍旧是那一身简单朴素,衬衫,长裤,站在他的身边,暗淡无光。 唯一突兀的是,临走,她随手抓了一本书放进书包里,当然,这个举动同样招来萧伊庭的嗤笑。 她和他,是如此的不同。 苏芷珊家境不错,人也漂亮,一个十七岁生日而已,邀请了一大半班里的同学,她和萧伊庭赶到时,苏家的气氛已经很热闹了。 他的到来,让苏芷珊大为开心,亲自迎到了大门口。 作为小寿星,苏芷珊也精心打扮过了,脱去沉闷统一的校服,穿上轻盈飘逸的洋装,瀑布般的黑发自然垂落,确实不负班花这个称号。 话说开学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苏芷珊是班花,来时的路上听萧伊庭说起她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孤陋寡闻了…… “萧伊庭!我还以为你不赏脸,不会来了呢!”苏芷珊再看见萧伊庭的瞬间,顿时容光焕发。 “怎么会?班花的盛情邀约,我怎么会不来?倍感荣幸啊!”萧伊庭的话一半调侃,一半逢迎,而后递上礼物,“生日快乐。” 苏芷珊脸色微微一红,接过礼物,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羞怯和喜悦,“走吧,我们先切蛋糕,就等你呢!” 一群女生拥了过来,嚷着要苏芷珊先拆礼物,看看萧伊庭到底送了什么。 苏芷珊含羞的目光投向萧伊庭,“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他欣然而笑。 于是,女生们簇拥苏芷珊和萧伊庭往蛋糕那边去了,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萧伊庭身后还有一个她,而萧伊庭自己好像也忘了,他还带了个小跟班出来。 这样的情形倒是契合了叶清禾的心意,她原本就没想过要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正好趁没人注意她,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把书本拿出来看。 看书,是充盈时光最好的活动。 听着那边传来的尖叫和欢呼声,想是萧伊庭的礼物让人惊叹了吧,她沉下心来,很快便融入了书中,没有人来打扰她再好不过。 然而,她却没能如愿,刚看了不过十几页,就听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嗨,叶清禾。” —————————————————————————————————————————— 亲们,今天同事有活动,所以没时间写了,今天就一更哈~!么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8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有趣 她抬头一看,学习委员江之永正在跟她说话腹黑律师太危险。 开学一个多月,班上还有好些人的名字她没有记住,之所以特别记得江之永,是因为这个名字让她想起那句诗: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在看什么书?”江之永笑着在她对面坐下。 “没什么,闲书而已。”她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转瞬又埋头于书里了。 江之永顺势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书,竟是本玉石鉴赏方面的专业书籍,不禁大为惊叹,“这也叫闲书?叶清禾,你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她抬头,推了推眼镜,“兴趣而已,没准还耽误学习呢。” “你就别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江之永笑道,“你的作业和笔记是班上做得最好的,语和英语每一次默写都是一百分,而且还能写出那么漂亮的一手字,我这个学习委员在你面前可是十分汗颜的。” 她本以为班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她,所以,一直在自己的角落里安然自在,没想到,还是引人注意了? “那说明不了什么。”她头也不抬地答。 江之永外形俊朗,成绩优秀,在男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因为更内敛些,所以没有女生趋之若鹜地追捧,但也从没遭遇过女生的冷面孔,当即便觉脸面有些拉不下,不过,叶清禾是和其他女生不同的,所以很快便释然,反笑,“叶清禾,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确实是打扰到了! 叶清禾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江之永被呛住了,这么直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笑了出来,“叶清禾,你真是……有趣。” 她原以为他会说她无礼,或者讨个没趣走开,不料竟说她有趣,她这也能算有趣? “江之永,你才是真正有趣。”难道不是吗? “那我们在一块儿不是很有趣?”他笑道。 叶清禾一愣。 他也觉这话说得突兀了,容易让人误会,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他们这么闹,我看你好像也不喜欢,不如我们坐着聊聊,打发下时间。” 这么说,她陪他说说话,也算是助人为乐了? 都是同学,也犯不着太过分,她把书合上,静等他聊天,话说她愿意“陪聊”,可是不愿意找话题。 “你对玉石很懂吗?”他拿过她的书,翻了几页,只觉得头晕,一点也看不下去。 “谈不上懂,只不过喜欢而已。” “那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江之永眼睛一亮。 “什么?我不是行家,真的。”她估计就是跟玉石有关的了,心内不自觉有些抵触。 “我爷爷生日就快到了,我琢磨着送他什么生日礼物呢,对于老人家来说,送些玉石玩意儿最合适不过,可我不懂,明天你能陪我去挑选吗?” 叶清禾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只为江之永那一脸的诚挚,和他要进的那份孝心。 孝,是她一生再无法行之事。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0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惊艳 叶清禾的背影匆匆消失,一群人呆站了一会儿,之前热闹的气氛因为这个插曲而冷淡下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真扫兴!”有人嘀咕了一声。 苏芷珊听了几分慌乱,忙看了眼萧伊庭,毕竟人是他带来的,也不知叶清禾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她不敢轻易得罪了。 “别说了,我们先清理一下,然后来玩游戏吧。”苏芷珊谨慎地打着圆场。 主人这么说,其他女生也不好再抱怨,纷纷散开了去,拿了纸擦拭着自己身上的奶油,因为叶清禾在洗手间的缘故,她们宁愿等她出来以后再进去,不知为何,这个叶清禾让人难以亲近。 “萧伊庭,你也来这边擦擦吧。”苏芷珊把纸巾递给他,顺势把他引走了。 萧伊庭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最后,还是拿了纸,走开了。 江之永拾起地上的眼镜,用纸擦干净了,给洗手间的叶清禾送去。这眼镜拿在手里,只觉得很大,和她那小小的个子实在不配…… 洗手间的门是关着的。他想敲门,又觉得不礼貌,索性在外等着。 几分钟后,门终于开了。 “叶清禾,你的……”他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有一瞬,他怀疑自己叫错了人。 直到发现眼前这女孩穿着和叶清禾一样的衣服,才又细看了一遍,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叫错…… 只是,这真的是叶清禾吗? 头发洗过了,湿漉漉的,刘海不像平常那样垂下来,而是斜斜地拢向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有了这大框眼镜的遮盖,脸部的整个轮廓显露出来,平日里看着过于瘦削的下巴一点也不觉得呆板了,加上她小巧而圆圆的鼻头,因为被他突然撞见而脸上升起的红晕,他震撼,原来长发遮面的叶清禾竟然是如此清丽可人的女孩,最出色的要数她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或许在她独处时它们应该是深邃的,有内容的,可是,此刻因为他的缘故,透着惶恐,不安,羞涩,和躲闪,让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受了惊吓,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大凡女孩,都是爱美的。 他不明白,分明有着出色容貌的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包裹起来。 看着她慌乱地把她的刘海扒拉下来,他把眼镜递给了她,仿似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叶清禾,你的眼镜忘拿了。” “谢……谢谢……”她第一次不那么冷静,第一次说话结巴,然后迅速把眼镜戴上,头发也重新整理了。 “他们在做游戏,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内心充满疑惑,可是却什么也没提,只希望让她感觉自在一些。 “好……好啊。”她努力的平静下来,唯一褪不去的是两腮的红晕,在垂直发丝的遮掩下,脸更热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1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小鹿 她不喜欢同学们玩的那些游戏,并不是她格外清高骄傲的缘故,而是性格使然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天生喜静不喜闹,更何况,经历让她变得比同龄人更为成熟,所以,看着那些同学的游戏,只觉得是小孩的玩意儿,怎么也融不进去。 勉强处了一会儿,终不自在,江之永便提出去给大家再买点吃的,让叶清禾陪他同去。 叶清禾看向萧伊庭,阳光开朗的他如鱼得水,玩得忘我,这样的场合,真是太适合他。于是点了点头,退出了那些不属于她的喧闹。 江之永并没有带着她去超市,而是在小区里找了个阴凉僻静之处,让她坐下,而后,变戏法般把她的那本玉石鉴赏呈到了她面前,“你坐在这看书等我,我去买东西来再叫你。” 这个安排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尤其这本被他拿出来的书,特别让她觉得意外,可是,却刚好契合她的心,不是吗? “谢谢。”她接过书。 “待会儿见。”江之永微微一笑,将她留在树荫里,自己转身走了。 叶清禾目睹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不懂这个男生究竟是何意…… 江之永说的待会儿,委实长了点,一个小时之后他才回来,左右手各提一大袋吃的。 不过,两个小时对她而言,却过得很快,看书常常会让人忘记时间。 “走吧。”他依然笑着,眼睛里的温度就像他身后的阳光,金光夺目,透着暖意。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这个一下午的时间,就让他很想接近这个女孩,她就像一个谜,引得他不断猜测。 可是,又不敢过分靠近,唯恐惊吓了她。 在他看来,她就像一只自在林中的小鹿,有一片属于她自己的森林,她在期间撒欢奔跑,呼吸着恬淡的空气,定然是十分惬意的。而外人于她,或者都会像猎人,必定会让她的受到惊扰。 所以,宁可带她出来,却不陪伴她,只给她那片自由的森林,让她自在呼吸。 “好,走!”看着已经微笼的暮色,她感叹自己看书入迷,天暗了都没察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起回到苏芷珊家,时间刚刚好,苏家正好开饭,有江之永带来的加菜,让众女生又欢呼了一阵。 太多的客人,苏家摆了两桌也十分拥挤。 江之永早早给叶清禾占好了位置,让她坐在他身边。 她再一次地看向萧伊庭,他已经在另一桌被女主人拉着坐下了。 于是安心在江之永身边坐下。 吃饭,她不会觉得尴尬,因为有事可做,只要埋头吃就好了。 可是,却有人不让她安安静静吃饭。 “叶清禾,看不出你这么瘦弱一个人,倒是挺能吃,有这么好吃吗?是不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响起。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2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我带来的人 她微微一顿,这明显的不友好让她反思,她这是得罪谁了?她不是已经够低调了吗? 抬头一看,声音来源处明显不友好的那张脸,正挂着讥讽而忌怨的笑腹黑律师太危险。 体育委员张萌? 她真不记得自己和此人有什么过节…… 唇角微微一扬,仍是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苏芷珊家的菜真的很好吃啊!好好的享用美食就是对主人家盛情款待最大的尊重,难道不是吗?” 她不是一个尖刻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四两拨千斤的,只想把这个小风波掩盖过去,纵然她不喜欢这样的聚会,可也不喜欢好好的一个聚会因为她而砸锅了,更不喜欢自己成为关注的焦点…… 当然,这话不卑不亢的,也表明她叶清禾并非懦弱无能之辈,如果张萌是个识趣的人,就该就此罢休,一团和气,可偏偏的,张萌此刻脑子不知在想什么,十分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分贝,“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主人了?” 她原本没有这个意思,可既然张萌要这么理解,她也无可奈何,再者,在别人的生日聚会上闹本就谈不上尊重吧? 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继续低头吃她的东西。 “叶清禾!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张萌自觉她的不理会是对自己的藐视,一拍桌子,直接跟她叫起了扳。 “够了!张萌!”江之永倒是能感觉叶清禾的态度是不愿意和张萌起争执,可是,张萌的态度也太恶劣了,忍不住喝止她,“你以为你这样是尊重主人吗?是有教养的表现吗?” 这,是真的将矛盾扩大化了。一桌人都不吃饭了,停下来看着他三人争吵。 叶清禾暗暗叫苦,这下她想息事宁人也是不行的了…… 张萌在班里也是班干,自尊心极强的,被这么一训,脸面大失,说话愈加激动刻薄起来,“江之永,我和叶清禾说话关你什么事?还是你看着她是萧家的人也巴结上了?别怪我没告诉你,叶清禾和萧家屁关系也没有!她姓萧吗?别是萧家发善心捡来的,做做慈善事业充门面而已……” 叶清禾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 “你说什么?”一声大喝响起。 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停下来。 这声大喝来自萧伊庭。 这桌动静实在太大,和几个男同学喝酒喝得正投入的萧伊庭也被吸引了,恰好听到张萌最后这段话。 不管叶清禾平日里和他多么不对盘,她也是他萧家的人,是他带来的人,当着他的面羞辱她,是当他萧二是死的吗? 他脸色微红,酒意微醺,站起来,大步流星朝叶清禾这桌走去。 萧伊庭这样的学生,富有,开朗,帅气,擅长运动,虽然成绩不咋的,在班上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或者说,大部分同学是惧怕他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3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我们走 尤其,还是这样略有醉意的他腹黑律师太危险。 一时,苏家的气氛紧张起来,大伙儿直瞪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张萌也有些被唬住了,说话的时候只图畅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倒,此刻看见萧伊庭的脸色,才知道自己闯了祸。这萧伊庭可不是好学生,听说就是因为打架而转校的,他会不会揍她?如果真的动手的话,她只怕会被他一巴掌给拍碎了…… 心里虽然惧怕,气势上却不愿意输人,反挺了挺胸膛,提高声音反问,“萧伊庭,你敢打我吗?”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双腿也在打颤…… 可是,萧伊庭却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走至叶清禾身边,俯身拉住了她的胳膊,一个用力,把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妹妹,我们走!” 好一句“妹妹,我们走”! 简短,坚定,铿锵,掷地。 和他铁板似紧绷的脸色相呼应,虽没有半句警告的话语,可那情形分明就是在告诉在座每一个人:谁惹了叶清禾,就是惹了他萧伊庭。 只是,此时的他,懵懂无知,并不知道今日,他可以为了她舍下所有人,很久以后,他也可以为了她,舍弃他的一切。而那时候,却为时已晚…… 转瞬,他和她消失于众人的视线里,仿似风过,他们不曾来过一般…… “我们……继续吧!芷珊,祝你生日快乐!”张萌感觉这周围的目光都如剑一般,要将她千刀万剐了,好似都怪罪她这样的场面是她惹的,颇为不自在,端起饮料杯子,想重新调动一下气氛。 男生那边却首先有人不买账了,同样是班里调皮大王的王哲,如今已成萧伊庭死党,起身推开椅子,“你们继续玩吧,我也走了!” 王哲在班上又有一批追随者,见他走了,也纷纷起身告辞,差不多走了一多半男生。 这生日聚会的气氛再也热不起来了,张萌讪讪的,很是没趣。 苏芷珊作为主人,实在丢脸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下去,冷着脸刺了一句,“没脑子就别说话!别人还以为你有内涵!” 虽然这话没点名道姓,可大家也知道是说谁了,个个把目光刺向张萌。 张萌无法在假装没事,气哼哼地甩了句,“装内涵?只有叶清禾那样的才装内涵!一天到晚假清高什么呀!” 说完,跺脚离开了苏家。 好好的一次生日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这次聚会,受欺辱的分明是叶清禾,可萧伊庭却比她激动得多,拉着她一路快走。 他长腿飞快,她被他拽着,得小跑才跟得上。加上两人的身高体型差,远看着,不明白的还以为他拽着只风筝在跑…… 直到出了小区,他才回过头来凶神恶煞地问她,“我说你傻啊?人家那么说你,你不泼杯水在她脸上?!” 她好不容易调整了呼吸,仍是微喘,一双如星般璀璨的眸子,透过玻璃镜片看着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4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以毒攻毒 “你喝酒了……”她凝视着他,轻软地说腹黑律师太危险。 时间片刻间停滞下来,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哗啦,哗啦。 他被冻住了,就好像一团炙热的火焰遇上冰袭,张扬的火舌顷刻无法飞舞。他的思维便僵在了那里。 良久,他才“活”了过来,却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怒,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呢? “我说,你到底在乎什么?骂你不还口,是不是打你也不还手?就连起码的自尊都没有吗?如果今天我不在,你不知会被欺负成怎样!”面对这样的她,他无所适从,最后还是板起了脸,训斥她。 她现在他的对面,静静地和他对望。 他个子太高,要看到他的眼睛有点儿辛苦…… “傻看着我干什么?”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长发遮面,刘海掩额,最讨厌的是那副宽边的大黑框眼镜,挡住了她的眼,让他怎么也看不到始终不愠不火的她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心中莫名有个冲动,想捋开她的头发,摘掉她的眼镜看看。 然而,刚刚伸出手去,她却有感应似的,头一偏,避开了。 他的手指僵直在空中,眸色微敛,有些尴尬,有些没趣。 他皱了皱眉,烦乱地道,“行了!以后有谁再欺负你,告诉我!看我不收拾她!” 她没说话。 他忍不住大吼一声,“听见没有啊?” 声音是真的很大吗?所以震得她的大眼镜也从鼻梁上滑了下来,挂在她小小的鼻尖上,让这副眼镜更加显得可笑了。 她不动声色地推了推镜架,还是那句话,“你喝酒了。如果萧伯伯……” “喂!我可是帮了你啊!你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如果你敢告诉我爸,我下次再也不管你了!”酒意仿佛醒了一半,老爹是禁止他喝酒的,可几个哥们都在喝,他不喝的话不是显得他很窝囊? “不用我告诉。”她吸了吸鼻子,“全是酒味儿……” 他呼出一口气来,蹙眉,“是吗?” 却见她把头扭向了一边,明显的嫌恶之态。而他自己,手在嘴边扇扇风,好像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酒味。 “怎么办?回家死定了。有什么东西能去除酒味的吗?”他有些焦急起来。 她想了想,“有,以毒攻毒吧。” 以毒攻毒?他不明白她是何意,难道让他再多喝点? 直到她把他领进超市,最后却只买了一小袋大蒜出来之后,他才恍然醒悟这所谓的以毒攻毒…… “你确定不是在耍我?”他真想看看那副镜片后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狡黠。 “什么味大,吃什么,自然就掩盖下去了。”她一本正经地说,细白的手指勾着大蒜袋子,在他面前晃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5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笑声 “好啊腹黑律师太危险!”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还真剥了一颗蒜粒就这么嚼着吃了。 味道固然不好,他却如同在嚼奶糖一样,眉头也不皱的嚼了好几粒。 她看傻了,皱了皱鼻子问,“好吃?” “嗯!”他突然俯身,靠近了她的脸,两人鼻子快贴一块了,然后呵气,“闻闻,还有酒味吗?” 瞬间,她屏住了呼吸,然后捂着鼻子狂跑。 这强烈的蒜味,混合着酒味的气息,到底是有多恶心! 身后,却传来他放肆的笑声,笑得极度开怀。 很久很久以后,她在异国他乡的时候,还记得这样的笑声,明媚了那个月弦初上的暮夜。 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家,为了掩盖嘴里的怪味,萧伊庭死活也要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各种哀求,“你不想再陪我练半宿字吧?还是想陪我站半宿马步?我爸他罚起我来毫不含糊啊!” 她推了推眼镜,倒是想要问问他,他凭什么就断定她一定会陪着他挨罚? “哎!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这急得……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性子急躁,遇上个她只差急得跳脚了,“妹妹,再说了,刚才我们俩都还没吃什么东西,饿着呢!我空腹喝酒,不填点什么,对身体也不好啊!” “这会儿知道对身体不好了?喝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停下脚步来,直问他。 “我……我不是一高兴忘了吗?”他陪着笑脸,暗暗憋屈,所谓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政治课上教的东西真是真理来着,老爹这一招真太凶残了…… 她微微摇头,表示无奈。 “怎么?还不行?”他嘴皮子快磨破了……这丫头能不能不那么抠门?吃顿饭又花不了多少!他真受不了她精打细算那股子劲了! “走吧!”她迈步,走在了他前面。 “别啊!就算不吃东西,我们也晃荡晃荡再回家!”他不想被老爹抓现行啊! “你不去吃饭了吗?”她转头问道。 “啊?去去去!不早说!”他喜极,拉着她的手就跑,“走!前面搭车去!我知道有一家餐厅你一定喜欢!” 左辰远大哥在某大附近开了家hellokitty主题餐厅,虽然没有那些大饭店有名气,可是很受年轻女孩的欢迎。 于是带着她特意奔赴某大。 正赶上弯弯在店里,笑嘻嘻地打量叶清禾,“哟,小二,带小女朋友来吃饭?” “她?”萧伊庭一副惊诧的样子,“不是,是妹妹!弯弯姐,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早恋吗?” “臭小孩!瞎说什么呢!”弯弯敲了敲他的头,把菜本给他。 他利索地点了几个菜,才想起叶清禾,问她,“你想吃什么?” 她摇摇头,“随便吧。”他点的这些已经超出两个人的食量了…… “什么叫随便?人开店的就怕客人说随便,点个你喜欢的!”他把菜本递给她。 她想了想,“那……有蛋糕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6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生日 萧伊庭眼神一亮,“对哦腹黑律师太危险!刚才我们都没吃着蛋糕!弯弯姐,把你们家最好吃的蛋糕来一个!” “行!稍等啊,小二!”弯弯笑着离去,眼神里分明写着促狭。 “怎么样,这里漂亮吗?”这个粉红色的世界,他可不爱,这次完全是为了讨好她才带她过来的。 她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如果换成别的女孩,哪怕是班花苏芷珊,来到这个梦幻般的童话餐厅只怕也会惊叹,唯有她,沉静得像一块石。 弯弯走后,她这块石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喂,你多大?”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敲打着餐桌桌面。不是他多动,而是跟这样的她在一起,他实在憋极了,也无趣极了。 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完全入了神,被他突然一问,略略一惊,“十……十六……”难道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他吃了一口送上来的开胃小菜,嘲笑她,“十六?我还以为你六十了呢!比我奶奶还没趣老气!”奶奶是老了没错,可也没她这么没趣啊?至少有许多的话能和他说。 她微楞之后,松了一口气,可是,又莫名的惆怅。 她还以为他知道今天也是她生日,所以才会突然这么一问…… 蛋糕端上来,很小,两个人吃正好,这家店还真贴心,想必来这吃饭的情侣不少。 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吃蛋糕。 只是,这个东西作为生日时的必备,每年都会在这一天应景地出现。 从前的她不在乎这个花样繁多的应景物,可是爸爸还是每年都会买,并且每一年的口味都不一样。 爸爸说,他只是喜欢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在烛光里许愿的样子,他会努力帮女儿把愿望都实现。 她每年许的愿都是同样的一个,那就是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可是,到了最后,这真的只是一个愿望罢了…… 可见,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再不信所谓的许愿。 只是,当再没有人会为她买生日蛋糕的今天,她却分外想念她曾不喜的应景物了。 凝视着这个两人份的心形蛋糕,镜片后她的眼睛里浮起了亮光。 她的第十六个生日,还是迎来了和过去的数年里不一样的一个蛋糕。 没有许愿,也没有蜡烛,她拿起叉子,轻轻取下一小块来,含进嘴里,细细地品尝。 “好吃吗?”他也不爱吃这种女生喜欢的甜食,这整个儿的蛋糕自然都是她的。 她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他便笑了,眼睛在餐厅顶灯的流光里分外明亮。 其实,她仍然不喜欢蛋糕的味道,那甜甜的,腻腻的,滑滑的口感在嘴里久久不散,仿似回到了从前的烛光里,爸爸妈妈唱着生日歌祝她生日快乐……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7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玉 第二天是周日,萧伊庭玩了一个通宵的游戏,凌晨才关机睡觉,不睡到下午是不会起来的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城兴则一大早就出去了,叶清禾约了江之永,和姜渔晚说了声,也出了门。 江之永已经在玉石市场等她了,见了她眼神一亮,迎了上来。 “等很久了?”她搭地铁过来的,对这个城市的交通又不熟悉,费了些时间。 “没有!也没怎么等,我自己先转了一圈。”江之永递给她一瓶水。 “怎么样?选中什么东西了吗?”她想着,这么漫无目的地去逛,也不知江之永到底打算送什么价位的礼物,会浪费很多时间。话说她真的不爱瞎逛,也不是清高,而是因为她给自己所订的目标——她要快速地成长,用她所有的时间来成长。 江之永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会选,可是我想好买什么了,我想买块鸡血石或者黄田石给我爷爷刻一枚印章。” 叶清禾怔了怔,“确定?” “怎么了?”江之永觉得她的反应有异。 她略加思索,江之永身上有一种这个年龄的男生没有的书卷气和厚重感,应该家世不错,也许这样的石头是他力所能及的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说了一半,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他觉得鸡血黄田合适,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叶清禾,你觉得什么,只管说,我们都是同学,说话不用藏着掖着的,因为不懂,我才请你来,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江之永的话说得很是坦诚,她再度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便直言了,“江之永,鸡血和黄田刻印章当然是极品,可是,在我看来,我们只是学生,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这两种石……太过了。” “是吗?”江之永笑了笑,“我只听人说这两种石头刻章比较好,也没研究过,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花的还不是我爸妈的钱,那我还是等我以后自己赚钱了再给长辈买贵的!” 叶清禾点点头,“你如果非送印章的话,可以买其它玉石的,不知道爷爷生日是什么时候,如果你能自己学会雕刻的话就更好了。” “这个……我可能不行……”江之永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发,“我没你那么博学多才,你会吗?” 她沉默,而后摇摇头。 爸爸说过,等她高中毕业就教她雕刻,可是爸爸永远也看不到她毕业的那天了…… “也没关系,现在雕刻的师傅挺多的,你请他们刻,很快就刻好的。”她很快调整了情绪。 两人在市场转了几圈,终于挑到一块价格合理,又适合做印章的石料。 只不过,叶清禾挑东西,细致专业得让江之永叹服,她竟然真的懂很多种玉,也会挑质地,而且严谨得像个专家,就这么一小块玉,她和他在市场里转了两个多小时…… 不过,他也自觉不枉此行,连他都学到了不少知识,这个叶清禾啊,平时少言寡语的,和他说起玉来,却头头是道。 他更加疑惑了,由此可见,叶清禾绝不是一般的女孩,可是,为什么会落到寄人篱下的境地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8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闯祸 叶清禾拒绝了江之永请她吃饭的盛情之邀,早早地回了家腹黑律师太危险。 在她看来,她这寄人篱下的身份,凡事都要有分寸,若整天不着家地玩,肯定会给萧家人带来不便,也会让主人不高兴。比如,她并没有说不回家吃饭,若萧家备了她的午饭,岂不是她的不周到? 只是,她似乎是多虑了。 当她回到萧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萧城兴外出不会那么早回来,姜渔晚也没在家,只有萧城卓的房间门开着,他趴在桌上无聊地摆弄着玩具。 “姐姐!”听见脚步声,萧城卓扔了玩具跑过来,在她面前蹦跶,“姐姐,你上哪去了?你答应我给我做的菜呢?” 这家伙不会等了一上午等着她做菜吧?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做。”叶清禾拉着他肉嘟嘟的小手去了厨房,正好,今天姜渔晚不在家,可以有机会尝试。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菜,不过是有天和他一起看电视,这小家伙竟然喜欢看美食节目,正好节目里在教一道蒜泥白肉,肉食动物萧城卓的馋虫就被勾上来了。 叶清禾一时大意,说了句“以前在家时候常吃”,萧城卓就赖上她了,非要她做给他吃。偏巧姜渔晚最讨厌菜里一切的“怪味”,这怪味就包括了大蒜、葱、洋葱、香菜、芹菜等等佐料的味道,所以,萧家是不会有大蒜的。 她只好答应他买回大蒜籽以后再给他做,这不,昨晚就刻意去超市买大蒜,顺便当良药给萧伊庭解酒味了…… “姐姐,今天连保姆阿姨都回去了,我们俩可以在厨房大展拳脚!”说起吃,萧城卓两眼直冒桃心。 “那你们吃什么?萧伊庭呢?”这大人都不在家,放心把萧城卓一个人扔家里? “阿姨做好饭才走的,可是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做。”他无赖地用右脸蹭蹭她的胳膊,然后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我侄儿昨晚一定又玩了一通宵游戏,现在还睡着呢!” 叶清禾微微皱了皱眉,“他经常这样吗?” “是啊!姐姐,开始吧!”萧城卓笑眯眯地卷起衣袖,准备给她打下手。在美食面前,侄儿的未来他这当叔叔的才不会操心呢! 她没再说话,打开冰箱,开始挑材料做菜。 她人瘦小,做事非常麻利,十几分钟,蒜泥白肉就摆盘了。 萧城卓早已按捺不住,直接动手指开工。 然而,手还没碰上肉,眼前一花,盘子就不见了。 “萧伊庭!你还我的肉!”通常,以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他东西的人只会有这个人,可是,刚喊完,便觉不妙,分明一阵香风刮过啊…… 他回头一看,果然,怒气冲冲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姜渔晚…… ———————————————————————————————————————— 好晚了,呜呜呜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39章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无敌臭气功 厨房还没有打扫干净腹黑律师太危险。水渍、蒜沫、碗碟,略显凌乱。 萧城卓反应很快,也知道他犯了什么禁忌,首先想到的就是保护姐姐。 小屁孩站在姐姐身边,很大气地说,“大嫂,是我求姐姐做的,你要骂就骂我吧。” 叶清禾意识到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大意了,心中很是责怪自己,看着萧城卓纯净的大眼睛,她往前一步,轻轻地道,“萧伯母……”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姜渔晚就转身了,将那一碗蒜泥白肉连菜带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叶清禾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连一声“对不起”都说不出来了。 姜渔晚转身时,用手捂着鼻子,十分嫌恶这气味,“赶紧把这里都打扫了,窗户都打开,多喷点清洁剂!把这味儿都去除了!” “是,萧伯母,对不起。”叶清禾垂下头来。 “怎么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只见萧伊庭打着呵欠从外面走进来。 他是极聪明的人,又了解自己的母亲,一看之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睡眼惺忪的表情立马变成了恃宠而骄的埋怨,“妈,您怎么回事啊?怎么把我的菜给扔了?” 姜渔晚是极宠这个儿子的,从来舍不得半句重话,可是,也不会相信萧伊庭的话,皱了眉,“少在这给我胡说八道!你从来就不吃蒜的!” “谁说我不吃啊!我现在吃给你看!” 流理台上还有没用完的蒜粒,他抓起两粒就往嘴里塞,咯嘣嚼了两下之后,故意对着姜渔晚呵气,“妈,您不喜欢吃,可我们都喜欢着呢,不都让着您吗?谁让您是我们全家男人的宝贝呢?可您不在家的时候,还不能让我们吃一回啊……” 撒娇卖萌加拍马,姜渔晚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儿子嘴里那一股大蒜味更喷得她头晕欲呕,再无心和他们纠缠,只想快点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行了行了,先去漱口吧!”再无法忍受这味儿,姜渔晚快步离开了厨房。 萧城卓捂着嘴笑,“无敌臭气成功熏跑了大魔王!” “你敢说我妈是大魔王!?”萧伊庭作势要来抓他。 萧城卓格格笑着躲到叶清禾身后,隔着叶清禾,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萧伊庭手长脚长的,两下就拎住了萧城卓的衣领,小胖墩用力挣脱,结果便是萧伊庭将叶清禾抱了个满怀。 她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这俩人打闹,最后总要殃及她这条可怜的小鱼。 萧伊庭的下巴蹭到了她的发丝上,毛茸茸的,好像有根羽毛在他心尖上轻轻扫了一下,他嘻嘻一笑,吸了吸鼻子,“好香,你不用家里的洗发水吗?怎么这么香?”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0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谢谢 叶清禾把他推开,没有理他,开始收拾残局腹黑律师太危险。 “喂,干什么呀?”对于她急着推开他的反应让他觉得好笑,又把头凑了过去,对着她的脸说,“难道你没在我身上闻到什么气息吗?比如,属于男人的气息?” 叶清禾皱着眉,头扭向一边,忍无可忍,“我只闻到大蒜味和口臭味!” 萧伊庭哈哈大笑,总算有事情能让她不那么淡定了,不是吗? 他孩子气地笑着刷牙去了,叶清禾却在厨房里一边做事一边反省,今天的事她一点也不怪姜渔晚,只怪她自己行事不够严谨,以后切不可随性而为,无论何种场合!切忌! ———————————————————————————————————————— 转眼期中考试在即,叶清禾一贯学习习惯良好,完全用不着临时抱佛脚,而萧伊庭从来就没把考试放在心上,仍然故我地白天瞎混,夜晚玩游戏。 那天,轮到萧伊庭打扫教室卫生,萧伊庭和往常一样把书包往叶清禾桌上一扔,“我打球去了!” 叶清禾也没说什么,默默收拾好书包,准备开始打扫。 关于值日这件事,萧伊庭交给她已经习惯成了自然,而于她,反正是打扫,多做少做无所谓。 只是,今天为什么多了一个人打扫? 提着水桶进来的人不是江之永吗?他不是这个组的啊? “叶清禾。”江之永笑眯眯地叫她,开始和他们一起打扫教室。 她点点头,依然冷淡而疏远的样子。 江之永却无视她的态度,一边扫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问她复习地怎么样了,中考有没有把握之类。 叶清禾含含糊糊敷衍过去。 最后,打扫得差不多了,其他同学相继离去,江之永帮她把劳动工具收拾好,俊朗的脸庞几许腼腆,“叶清禾……谢谢你。” “不用。”她背起自己的书包,顺手还提了萧伊庭的书包,心知他是因为上回陪他买玉石的事而感谢她。 “真心的!我爷爷很喜欢那个玉章,还说想见见你呢!”他见她要走,着急地拦住她。 “你跟你爷爷提起我了?”她微敛了眉。 “对不起……”明显感觉出她的不喜,他略显惶恐,“因为爷爷知道我没这本事,问起来,我才说的……对不起……” 她摇摇头,“那也没什么。我回家了,再见。” “叶清禾,等等,这个给你。”江之永的手掌里躺着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里面应该是玉饰之类的东西。 她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去接。 “叶清禾,我只知道你的生日也在这个月,可是不知道具体哪天。这个印章是我自己刻的,才开始学,刻得很糟糕,你不要嫌弃。”江之永的眼里柔波粼粼,白净的皮肤隐隐透出淡淡的粉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1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他 对于叶清禾,江之永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借着班干部的便利查了下她的学籍资料,发现她的父母两栏填的都和萧伊庭的一样,至于生日,也只写了月份,比自己小一岁腹黑律师太危险。 当他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叶清禾疏冷的眼神,心头莫名升起一个想法,一定要送给她一份生日礼物,要给她那份清冷笼上温暖的外衣,不管,她是否接受。 在考虑送什么生日礼物时,在他脑海里回放的一直是各种质地的玉在她指间与她白皙莹润的手指相映成辉的画面,突然间觉得,也只有玉才配得上她这样的女孩,素光融融,贵而无华。 只是,她那样的女孩,一定不喜欢首饰,学生也不适合佩戴首饰,印章应该是最合适的,刻上她的名字,又分外有意义。 于是,非但再次去买了玉,还认真地开始学雕刻,当篆体的她的名字在他手下一次比一次好看时,他才惶恐地拿出来。 他知道,他刻出来的字仍然略显毛糙,若不是这已是本月最后一天,他一定会给自己多一点时间练习得更完美…… 叶清禾的迟疑是他预料之中的,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同,绝不会轻易收下别人的礼物。 固执地,把印章盒托在掌心,呈在她面前,“叶清禾,这个……已经刻了你的名字,我拿着已经不合适了,给别人更加不可能,所以……” 他的指尖,有着血痕,应是刻刀划伤的痕迹。 他毫不掩饰地,亦呈现在她眼底。 心细如她,敏慧如她,怎会不知晓? 最终眨了眨眼睛,拂袖,从他掌心滑过,拿走了那只小小的印章盒。 他唇角微微一动,喜悦和满足自眼底溢出来,秋暮里,欲语还休的青涩男孩,面颊上粉若桃花的颜色深深浅浅,层层叠叠。 他这一生,再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会在秋色暮光里久久凝望一个人离开,寂静的画面背后,会是他无法控制的凌乱心跳和不敢言说的期待。 叶清禾瘦弱的肩膀压着沉沉的两个书包,去球场等萧伊庭一起回家。 远远的,就听见男生的呐喊女生的助威,夹杂其中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尖叫——“萧伊庭萧伊庭……” 越过那些攒动的人头,她看见他的身影,高高跃起,一个很漂亮的投篮,球,进了…… 而后,便响起了终场哨声。 欢呼声,潮水一般高涨。 男生们将他抬了起来,高高地抛上去,再接住,如此几番,才放他下来。 而刚落地,苏芷珊就拿着水和毛巾挤到了他面前。 他自己也很开心,神色飞扬,接过苏芷珊递来的水,畅快淋漓地喝了几大口,之后,高举着水瓶,将剩下的水从头倒下来,淋了满脸。 水珠四溅,溅到了苏芷珊脸上,苏芷珊躲闪着,笑容美丽得像迎春而开的花。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2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前女友?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胜利者簇拥着他们的英雄踏上返家的路,他一边穿外衣一边和周围的同学说着话,似乎也没发现,他这个学生应该少了一件装备——他的书包。 叶清禾拢了拢两肩书包的带子,默默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和他们一起往校门走去。 出了校门,各自分道回家,伴在他身边的人就少了许多,苏芷珊却是一直不离他的,夕阳下,脸上泛着可爱的红晕,和他说说笑笑。 忽的,他的脚步停住,说笑声也沉寂下来。 她偏过头,越过他们,往前看去。 只见他的前方三米远之处站着一个女孩,穿着别校的校服。 女孩也看见了他,容光焕发地奔到他面前,叫他的名字,“萧伊庭!” 她看不见他的脸色,只听见他的声音,从未听过的冷漠,“有事吗?” 女孩大约没受过这样的冷遇,或者说,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之前的喜悦一扫而空,表情变得怯怯的,看了看他周围的人,小声说,“萧伊庭,我可以跟你单独说话吗?” “不可以!”他的拒绝干脆而冷淡。 “萧伊庭……”女孩低下头来,带了哭腔,“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她是谁啊?”他身边的苏芷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女孩问。 “以前的同学。”萧伊庭淡淡的一句。 女孩终于也注意到和她一样美丽的苏芷珊了,委屈而不服地瞪着萧伊庭问,“她是谁?” “对不起,我没空。”萧伊庭却正眼也没看她,反对苏芷珊说,“我们走。” 苏芷珊脸上明显一松,露出笑意来,“好!” 两人便从女孩身边走过,女孩呜咽着,“萧伊庭,我错了,我喜欢的是你,原谅我一次不行吗?” 可惜,那两人已经走远,究竟他有没有听见她的话,谁也不知道…… 叶清禾背着两人的书包,暗暗摇头,搞不懂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孩,成天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好像忘了,她比他们年纪还小…… 加快脚步要赶上前面的两人,却听身后传来女孩的尖叫,“喂,你是谁?为什么背着他的书包?” 书包?难道长得不都差不多吗?这女孩一眼能认出来是他的?倒也真把他放在心上了…… 对于他惹来的花花草草她可没这个义务给他收拾残局,走得更快了,只希望离是非远一些。 可是,一股力量却拉住她左肩的书包,拉得她瘦小的身体往后仰。 结果,不但书包被抢去,她自己还摔在了地上,屁股摔得生疼。 女孩握着他的书包带子,看到她的正面后,估摸着这搓衣板一样的女孩绝对不是萧伊庭重视的人,他眼光不会这么差,即便喜欢也是喜欢苏芷珊那样的,所以,这个搓衣板一定是喜欢他而甘愿为他鞍前马后奔波的花痴妞,于是,不敢惹苏芷珊,便把怨气发在了她身上,“你个丑八怪!凭你也想喜欢他?你做梦吧!”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3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失恋 女孩话刚说完,手上虎口一痛,书包就被抢走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而后便看见萧伊庭的身影,竟然在这短短的瞬间又绕了回来,而且一把捞起了坐在地上的叶清禾,凶巴巴地,冲着叶清禾训斥,“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随便个猫儿狗儿的也能欺负你?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叶清禾被他拧着,像拧小鸡一样,听了这话不禁鸡皮疙瘩直冒,什么叫他不在的时候怎么办?说得他是她的保护神似的,话说没有他的话她根本不会遇上这些事好吗?她全身不自在,这女孩的眼睛快把她身上刺出洞来了…… 女孩委屈的泪在眼里打转,“萧伊庭,你说什么呢?我是猫儿狗儿?” 他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书包潇洒地往肩上一甩,眼见她的衣服裤子上都沾了尘土,便弯下腰来给她拍。 给她拍土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拍她的屁股! 真的拍了屁股!没有错! 叶清禾傻掉了,任他拍完拉着她就走,良久,还觉得屁股上有什么东西,怪不舒服的……也是在良久以后,才发现,只剩他们两人了,女孩和苏芷珊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不过,她在调整自己情绪方面很是擅长,所以,到了晚上,也就把这事儿忘了,像平常一样,和萧伊庭一起写作业,这是萧伯伯规定的,他的作业必须由她检查。 他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他正在打电话,火冒三丈的,“xx的,你说什么?姓范那小子把她挖过去又说不喜欢她了?所以她才回头来找我?当我是什么呢?我萧二从来不吃回头草!” 叶清禾一听就晕了,又是谈恋爱这种破事…… 她坐下来,任他打电话,自己开始做作业。 他是在和辰安通话,聊了一会儿今天的事后就聊别的了,直到她写完数学,他才停。 “数学写完了?借我。”他在她旁边坐下,拿起数学作业本就要抄。 “不行!”她小小的手掌压住了本子。 “拜托!你别唠叨了好吗?我烦着呢!你没看我失恋了吗?”他果然不胜其烦的样子。 “……”失恋?她反问,“让你抄作业,你这失恋痛苦症就治好了?” “嗯嗯!所以妹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用力扯着她的本子。 她就不懂了,抄一次作业就能治好的失恋也是病嘛?还严重到要死要活要救命造浮屠的地步? “那请问你以前没作业抄的时候死过几次了?”她继续压着作业本不让他动。 他眼睛一瞪,“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说……你从幼儿园就开始失恋了呢?那你不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轮回无重生无数了?”她平平缓缓地说着。 他双眉愤怒地直跳,一拍桌子,“萧城卓!”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5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萧二的死穴 当然,最后萧伊庭没能如愿以偿腹黑律师太危险。 对着叶清禾那副超土的眼镜,还有小鼻头下紧抿的嘴唇,他恼恨地用力一摔书,“不写了!” 叶清禾既没有被他吓倒,更没有向他屈服,收好数学作业本开始写其它的功课。 他满腔怒火就如一拳砸在棉花堆里,完全没有受力之处,无趣极了。 而他萧二从来不是先低头的主,欠作业这种事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如果哪天他萧二把作业挂在心上,那才真是天下奇观了…… “喂,我不写了,你回你自己房间去!”他恼怒地下起了逐客令。 她却充耳不闻,只顾着埋头写自己的作业。 “我换衣服了啊!你还不走?”他坐在椅子上,长腿自然伸长,架在桌上。 她仍是不理。 “喂,我真的换了啊?”他掀起一把示威。 眼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刷地掀起上衣下摆,“我真脱了?” 可是,他的威胁再一次以失败而告终…… 他无奈地放下衣摆,对着她的耳朵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女人?” 问完之后,她还是无动于衷。 他沮丧地鄙夷了她一眼,“我忘了,你不是……”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她领口,往下看去,一马平川…… 坏坏地吹了声口哨,他引吭高歌,“骏马奔驰在平坦的草原……”非但改了歌词,还将“平坦”两个字唱得格外重…… 可叶清禾就有这份定力,在球场上都能看书看到忘我的她怎么会被他的歌声所饶? “真是个赖皮!”他嘀咕了一声,放弃了与她斗,她怎样就怎样,“有本事今晚在我这睡啊!” 他打开电脑。 之所以要撵她走,是因为他要玩游戏了,担心她看见他玩游戏会告状,可是,她死活赖在这儿他也没法,他的时间宝贵着呢,今晚要城战,时间马上要到了,他可是城主来着,决不能缺席。 至于这丫头,算了,先上游戏再说吧。 然而,电脑启动的过程中,他却傻眼了…… 密码! 要密码! 谁设了密码?! “怎么回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质问她,这是要把他逼疯吗?他似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的原因了,就等着看这个结果啊? 她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又埋头写作业去了,“萧伯伯让人把家里所有电脑都上了密码。” “……”他心里顿时如同有一只猫爪在挠一般,魂不守舍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只有去网吧了! 他抓起外衣就往外冲,可是刚跑到门口,又沮丧地跑了回来,陪着笑脸,“妹妹,清禾妹妹,支点钱……” 没反应……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5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死穴2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对她甜言蜜语过,“亲爱的清禾妹妹,我有急事,真的,人命关天的急事,给我支点钱好不好?书面申请我一定补上腹黑律师太危险。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背课,我写作业,回来我一定写,写到明天早上都行……” 她终于有了回应,抬起头来,镜片后的眼睛淡然地瞟了他一眼,“想去网吧?” “……”他唇角微微抽dong,“你……你怎么知道?” 完蛋!被她识破!再想从她那里抠出钱是不可能的了…… 难不成他萧二真的沦落到要找人借钱的地步?这还不是最闹心的,闹心的是,她知道了以后,他还能找到借口出家门吗?老爹在一楼坐着呢…… 她表情依然淡漠,“想玩游戏?今晚城战?” “……”他嘴张了o型?神了吧?她怎么知道? 这还不算最神的,之后的那一句,让他只差抱着她涕泪交加了…… “我,知道密码。”她清晰地说。 “真的吗?”喜悦直冲头顶,大脑皮层充血就是他现在这种状况,搂住她,将她直接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妹妹,我爱死你了!快说,密码多少!” 他坚实有力的臂膀,还有结实的胸膛,都在表明,他是一个成年男子。 这样的男女不设防,还是让她不习惯,耳根瞬间热了,挣扎着从他怀里滑下来。 他也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嘿嘿一样,“那啥,我们谁跟谁啊?是不?你哪里像女的了……” “……”虽然知道他吐不出象牙来,可是这么直白的……等同于赤/裸裸地侮辱……不过,她一向够冷静,只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呃……”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讨好地嘿嘿一笑,“我错了!其实还有一点像的啊……那啥……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 “……我又错了……”他捶头,“好妹妹,我这人笨嘴笨舌不会说话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快把密码告诉我,要我干什么都行!” 她把他的作业一本一本理出来,垒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别的,萧伯伯说了,只有在你**完成作业之后才能玩电脑……” “……**?完成?”他要疯狂了,“写到明天早上我也完不成!” “那随便你。”她把作业本放下。 “妹妹!你也知道啊,我要城战了!我不上去的话谁插旗啊!我是城主啊!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一人缺席万人骂娘的事啊!你可怜可怜我妈好吗?”他在她身边转着圈暴走。 “……”还真没听过这理由的……她在他电脑前坐下来,慢悠悠地说,“你写作业,城战我来。什么时候写完,你什么时候来接替。” “你?你会吗?”她这小土包子会玩网游?别祸害他好吗?输了的话,他萧二的脸往哪搁?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6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转过去腹黑律师太危险!”她的手指搁在键盘上,不允许他看密码。 他嘿嘿一笑,“别啊……妹妹,咱俩谁跟……” 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叶清禾就离了座,抱起她的书本准备出房间。 “哎哎哎!妹妹!别走啊!”萧伊庭急了,横身挡在她面前。 她抱着书,过大的眼镜滑到她的小鼻尖上,她习惯性用手推了一下,“你不是要换衣服吗?” “呃……不不不!不换……不换了……再说了,大老爷们的,换个衣服也没必要躲躲闪闪啊是不?” “可是……我要睡觉了,总不能在你这睡!” “谁说的!在我这睡!随便睡!我去和萧城卓挤去!对了!我现在就去!我去**完成作业!绝对**的!让萧城卓监督我!”说完把她推回椅子上,自己收拾东西走人。想起萧城卓那家伙他就头疼,那小子生来就是他冤家对头,真要他监督,那比老爹眼睛还瞪得圆,他这都犯的什么贱啊…… 可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为了他的城,他付出一切都愿意! 扯下一张纸来,唰唰唰写下自己的账号和密码,郑重地交给她,“妹妹,这是我的账号和密码,记住,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千万不要开玩笑!” 叶清禾的目光隔着镜片横了他一眼,“时间快到了!” 他放下纸条飞跑,边跑边喊,“妹妹!拜托了!我的生命我的荣誉我的一切全都靠你了!” 在他奔出门的瞬间,面对着电脑的叶清禾微微一笑,快速地输入了密码,启动了电脑。她不会告诉萧伊庭,萧伯伯根本没给家里电脑设密码,密码是她设的…… 城战而已,对她而言没有难度,何况,他的号还如此强大…… 这个败家子儿,不知道砸了多少钱在里面…… 回想从前,她也曾有过这样傻傻的时候…… 帮他把余下的任务做完,有人呼叫她。 “老二,今天怎么这么正经?” 可见他向来是个不正经的…… 她没回话,发了个微笑上去。那人名字叫三少,估计是左辰安。 “来,老二来pk!我们练练!”左辰安向她下了战书。 她想了想,应战前往。 左辰安的号实力和他相当,在攻击方面还略胜于他,她不敢小觑,短短的时间内将两人各方面实力做了对比,然后心内有了底。 于是,一连三场,她都险胜左辰安。 左辰安在那端不服,“老二,你今天发疯了吗?这么厉害?你个手下败将!” 叶清禾估计以萧伊庭的性格和左辰安pk的话肯定是输多赢少,以她玩游戏的经历,深切地明白,高手不仅要投入,还要用脑子…… 她发了个鄙视的表情给左辰安。 左辰安被激怒了,在好友里喊,“老大,来削老二,小子欠削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7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约法三十章 老大?宁震谦? 宁震谦没有左辰安那么多废话,上来就直接开战腹黑律师太危险。 第一场,清禾还是险胜,可是第二场和第三场她都输了…… 她分明也是算计过的,她的技术也不赖,可是好像被宁震谦给破了…… 正在反省,宁震谦的头像闪动,对话来了:你不是老二? 呃……老大就是老大……就这么一较量就能分辨真假城主了…… “是,我是妹妹。”她说了实话。 “他人呢?” “在写作业。” “……”宁震谦的手剧烈一抖,鼠标线差点被他扯掉……写作业?她说的那个人是老二没错? “大哥,我可以叫你大哥吗?”叶清禾打了句话。 “当然。” “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 叶清禾说完自己要说的事之后下线,关机,去萧城卓房间找他。 刚推开门,就看见萧城卓拿着一本书在敲萧伊庭的头,“哎哟,这么多不会的?叫我声叔,我考虑考虑教你。” “你给我一边儿去!”萧伊庭反手将他一推。 萧城卓被推得倒退几步,正好看到叶清禾进来,开始控诉,“姐姐,你看我侄儿又目无尊长了……” “……”这对活宝……没一天不闹腾的……叶清禾也只有摇头的份,“做完没?我检查。”她表情严肃地走到他面前。 可是,萧伊庭却更关心游戏的事,紧张地问,“怎么样?赢了没?” 她唇角微弯,几乎看不出上扬的弧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呢?” “真的!太好了!”他喜极,自动屏蔽了她的问话。 “我问你,你的作业。”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萧伊庭,连老师都不怕的萧伊庭,莫名的,在她这一沉脸的时候气势矮了一截,摸了摸自己的本子,“我不是在努力吗?” “二哥,我们约法三章!”她唬着脸在他身边坐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对劲,这么伏低做小的是要干什么?“嘶”了一声,“我说你这丫头越来越胆大了?摆个脸色给谁看呢?” 她也不强求,重又站起身来,“那算了,反正你也不需要知道密码……” 密!码! “那谁……等等……等……等……”他被自己呛到了,拉着她的袖子赔笑,“妹妹,好妹妹……别说三章,三十章也行啊!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好!你说的,三十章!”她抽出一张白纸来,“白纸黑字,萧城卓做见证!” 他的表情顿时僵硬,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他这张嘴,是抽的什么风…… 眼看着叶清禾执笔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版,他有种把自己卖身给她的感觉,从此,他的人生步入真正的地狱了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8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约法三十章 2 三十条腹黑律师太危险!叶清禾一挥而就,中间都不带停顿的。他真的怀疑,她到底给多少人写过三十条? “好了,请签上你的大名,二哥。”叶清禾把约法三十章摆在他面前。 还要签名?! 他握着她硬塞给他的笔,白纸黑字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有强烈的勒喉感。 “我萧伊庭自愿在今后的六年内遵守以下三十条……咳咳咳咳……”他实在读不下去,六年?!还自愿?!他有自愿过吗? 他悲愤的表情里满是抗议,“我、不、自、愿!” 她自然不急,悠然地坐在他身侧,拿起萧伊庭桌上一个玩具摆弄起来。 萧城卓掩嘴而笑,“侄儿,你不想知道密码了吗?” “我……”萧伊庭一口怨气卡在喉咙里,有苦说不出……痛苦地再三思索之后,咬牙切齿点头,“好!我自愿!自愿!” 他按捺着自己要吐血的冲动继续看下去,“1.早上五点半起床,读四十分钟英语……五点半?干脆喊我每天去看升国旗算了!还不如把我丢进部队呢!” “那你……去部队?”她无所谓的语气。 “……”干脆杀了他算了!“2.上课认真听课,笔记自己做……”那他通宵游戏了怎么办?什么时间补瞌睡?上课不睡他做不到啊! 他抬头,看着这丫头倔强的脸部线条,他就知道,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放弃了和她争辩的念头,决定先把这三十条看完再说! 这丫头,是要改变他的整个人生吗? 从早上五点半,到晚上九点半,他的时间全被她安排得满满的!除了放学那一个小时的篮球时间,其它全是学习!背书!背书!学习! 这种暗无天日惨绝人寰的生活是他萧二要过的吗? “妹妹!你这是要把我的青春埋葬吗?”他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摔了笔问她。 她没说话,用白皙秀气的食指点了点第二十一条:凡遇生气发火之时,练字半小时。 “……”他感觉脖子再度被人掐住,所有的气愤都无法冲破阻碍出来,憋在胸口要爆炸了! 继续忍声吞气看完,直到最后,工工整整的字体写着:如能保质保量地过完每一天,则允许九点半以后玩一小时游戏。 噗……他要吐血而亡了,这么丧心病狂地折腾他一天后就奖励他一个小时? 好!先答应着,把密码套出来再说!至于其它,他萧二不会阳奉阴违吗? “好!我签!”他唰唰签上他的大名萧伊庭三个字,笔一摔,很大少爷气派地靠在椅背上,“密码!” “什么密码?”她仔细地拾起这张纸,交给萧城卓,指指见证人签字的地方:“小叔叔,你在这签字,做个见证。” “好!”萧城卓愉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左看右看之后,觉得自己的字和清禾姐姐以及他那侄儿的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很是郁闷。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49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喜欢 “电脑密码啊腹黑律师太危险!你耍我?叶清禾!”他豁地站起来,如果不是看着她是个姑娘,还又瘦又小,他真要揍她了!他最恨人耍他了好吗?尤其在他签了这“丧权辱国”的条约之后!看着三十条后他的亲笔签名,他觉得心痛得滴血啊! 面对他的凶神恶煞,个子小小的她显得如此单薄无力,连萧城卓都开始担心了,这游戏可是萧伊庭的命啊,姐姐这是触了他逆鳞了,只怕他真要动手打人!他想好了,只要萧伊庭敢动姐姐,他马上就下楼去喊大哥来。 可是,瘦小的她,站在他面前,始终不曾有过一丝惧怕,只平静地反问他,“二哥,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给你密码?” 萧伊庭当场傻眼,回忆……好像她自始至终真的没有说过要告诉他密码的话,全是他一厢情愿地想当然…… 可是,这一口气郁结在心里……真够难受! 跟这丫头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血压飙升啊!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丫头给气得爆血管而亡…… “如果你没什么问题要问的话,我睡觉了,当然,是回我自己房间睡。”她站了一会儿,等着他问作业中不会的题。 他历来也是个倔强的主,感觉自己被个**摆了一道,一来憋了火,二来面子上挂不住,僵直地坐着,一动不动,也不搭理她,算是给她脸色看。 她也没脾气,只温柔地摸了摸萧城卓的头,“晚安,小叔叔,早点睡,明早还要早起读英语呢。” “好的,姐姐,我一定会听话早起的。”萧城卓很乖地抱了抱她,转身对萧伊庭下起了逐客令,“侄儿,我要睡觉了,你也乖乖去睡吧!” 萧伊庭二话没说,站起身就回了房间,作业也没拿,撂在萧城卓桌上了。 “姐姐……”萧城卓有些担心地看着对面萧伊庭紧闭的房间门。 “没关系,睡吧。”叶清禾微微一笑,也回了房。 —————————————————————————————————— 第二天黎明时分,萧伊庭的房间里响起了军号声,雄壮嘹亮。 萧伊庭从小在院里住着,念高中才搬出来,偶尔还会被萧城兴扔去部队里度度假,对这声音有着本能的反应,一响之下,条件反射般醒来,迷迷糊糊就去找衣服穿,心中纳闷,怎么又回到过去了…… 恍然间醒悟过来,拉开灯一看,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闹钟,正在那欢快地蹦跶着,指针指向五点半…… 他憋火地用力一按,终结了闹钟的歌唱,他衣服都懒怠脱,又睡了回去。 他就不明白了,这妞儿究竟要干什么?竟然妄想改变他的生活方式?要逼着他上进?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其实躺回**也睡不着了,就这个问题思来想去,终于想到曾经有个和他挺要好的姑娘,特善良,特喜欢他来着,也曾劝过他好好学习…… 所以,难道这丫头喜欢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1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烂木头 “等等……”叶清禾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儿呢,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二哥,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萧伊庭顿觉松了一口气,她主动挑明了也好,免得他在这为难,话说,他还没在哪个女孩面前这么为难过呢…… 他完全用一种哥哥式的口吻劝告她,“妹妹,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的事,可是,你现在还小啊……” “二哥腹黑律师太危险!你搞错了吧?”她及时打断了他的臆想,“二哥,正如你所说,我还小,完全不懂你们男女生之间喜欢来喜欢去有什么意义,你从幼儿园到现在喜欢多少个了,除了一个不好的名声你又收获了什么?我很清楚现阶段的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别说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就算真的会喜欢谁,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没错,我是一棵不起眼的豆芽菜,可豆芽菜也有营养,不像一棵树,空心的,就是一块烂木头!” 萧伊庭被她噼里啪啦一顿训斥给震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说话也柔声细语,天塌下来都是不慌不忙的样子,突然这么长篇大论的,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楞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她非但不喜欢他,还严重地鄙视他,竟然把他比成空心烂木头! 不由怒从心起,脸色白里发青,“我是烂木头?那你还费那么多心干什么?什么狗屁三十条!我成绩好不好与你何干?” “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可怜萧伯伯,望子成龙,有些人却偏偏是条虫!还是只飞不起来只会爬的虫!”她的小脸亦绷得紧紧的,因为言语激烈,情绪上略显激动,白皙的小脸呈现淡淡的粉红色。 萧伊庭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之所以鞭策他上进是因为老爹的缘故,他萧二在这自作多情呢!也难怪,老爹是她的恩人啊,总得做点什么来报答这养育之恩吧……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活了这十几年,从没这么丢脸过! 气恼之下,把书包往她怀里一扔,“没错!我就是条虫!我乐意爬!我喜欢爬虫的生活!你告诉我老爹去!他这个儿子没救了!自己回家!打完球我约了苏芷珊看电影!” 他发完火,铁青着脸往球场走去。 而她,捧着他的书包,一直看着他走远,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问她要钱…… 回家必须要经过学校操场,她背着两个书包渐渐走近时,他已经投入到激烈的比赛中了。 远远的,仍是看见他灵活飞跃的身影,听见的,依然是女生们的欢呼和尖叫,其中,当然也有苏芷珊的声音。 如她这般安静疏远的一个人,在班上也间或听到他和苏芷珊的传闻,可见两人还真是进展飞速的…… “叶清禾!”喧闹声中,有人唤她的名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2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江之永 是江之永腹黑律师太危险。 自上次江之永送她玉章以后,两人接触甚少,即便会说上几句话,也是因为他是学习委员,她是组长,为催交作业一事。 她站在原地,等江之永奔近她。 “叶清禾,我们班要排个英语话剧,我写了个初稿,老师说你的英语挺好的,请你帮我看看,我们一起修改一下,怎么样?”江之永略喘,想是跑得急了。 她微微皱了眉,不喜。 江之永知她清冷的性格,必然不喜这样的活动,劝道,“叶清禾,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和实现目标的方式,可是,你想过没有,仅仅只靠成绩好以后就能成才吗?我们更需要的是实践的能力,你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出风头,可编剧本又不需要抛头露面,你为什么不能参加一些实践活动来检验自己的知识呢?把自己完全埋在书本里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叶清禾听完,猛然抬头看了眼江之永,若有所思。 江之永以为自己的话惹她生气了,忙道,“如果我唐突冒犯了,请你原谅,可是……我真心是这么想的……” “走吧。”她忽然轻轻地说。 “啊?什么?”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啊,不是去看剧本吗?去教室?”她推了推眼镜,问。 “对!好!走!”他高兴极了,伸手去拿她肩上萧伊庭的书包。 而她,却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仍然自己背了书包。 他僵在空中的手微微停顿,而后摇摇头,微笑。他忘了,她是散发着融融微光的玉,任何凡夫俗子的亲昵都只会让她的光泽蒙上污痕…… 江之永的英语很好,剧本也编得十分精彩,读完之后她真心叹服。 “真是献丑了。”他有些局促地微笑,“可能法错误一大堆吧,有什么就直说,不必顾忌我的面子,否则,在演出的时候出丑就太丢人了……” 她轻轻摇头,“你太谦虚了,江之永,这让其他同学听见,不知会怎么说你。” “呵……”他几分无奈地笑,她怎么会知道,他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心里话,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有信心的,只除了她……“我想,两个人的智慧总比我一个人瞎琢磨好,你说呢?我希望能尽善尽美,这一段我就不太满意,你帮我看看,怎么把矛盾制造得更激烈。” 叶清禾骨子里也有些艺范,江之永这剧本写得很合她的口味,便和他认真讨论起来,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等他们觉得饥肠辘辘时,已经很晚了。 “糟糕!一谈起来就忘了时间!走,我请你吃饭去!”他连忙收拾东西,十分歉意。 “不了,我要回去了。”她仍然一手提了一个书包,显得她身形如此瘦小。 江之永是个喜欢思考的人,尤其能站在对方的立场来思考,寻思着,她寄居萧家,难保没有为难之处,所以也不再邀请,只再次表示了歉意,并表示要送她回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3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你和江之永 她原本也不愿意,但江之永在这个问题上却无比坚持,说什么天黑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一个女孩独自回家,并且保证,就送到萧家附近,绝不会给她添麻烦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听了这番话,有种难言的尴尬,好像江之永能将她的处境看穿一样…… 这种感觉更是她所不喜,因为,没有安全感了…… 不过,却无法再拒绝他的好意,只好让他送。 在离萧家十米处,他停下了脚步,“清禾,我就送你到这了。” “谢谢。”她面色清淡地点点头,转身就回了萧家。 她没有回头,自然也不会看到江之永在路灯下站了许久,一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了,还迟迟没有离去…… 萧家的晚饭已经结束了,客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灯光却格外明亮。 这样也好,她松了口气,晚归了,主人家质问的眼神总会让人不自在的。 她背着两个书包上楼,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听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响起,“去哪里了?” 她没有被吓着,这声音辨识度太高了,除了萧伊庭还有谁? “有点事。”她把书包交还给他,准备回自己房间。 一只长胳膊撑在了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抬头,某人的笑脸透着难言的意味,“有事?你和江之永有什么事?” 她抿了抿唇,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和他解释。 他的笑意更深了,“哦……难怪说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原来你喜欢江之永那样的?” 真是够无聊! 她透过镜片瞪了他一眼,“下周中考,你不需要复习,我可需要复习的!请让让!” “喂,装什么装啊?别跟我说你和江之永今天在一块这么久就是在复习?妹妹,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她直接一低头,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了,径直跑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萧伊庭转身拎着书包,还微张了嘴,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哼,今天在球场上亲眼看见她跟江之永走了,还在他面前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很清楚这个阶段要什么事…… “伊庭。”身后响起姜渔晚的声音。 他立时回头,赔笑,“妈……哎哟,妈,您刚做了面膜吗?这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也不知道妈妈听到他刚才的话没,先把马屁拍上再说。 姜渔晚果然很受用,拉长的脸好看了几分,当然,却也不会因为儿子这点花言巧语就忘了要训他的话,“我说伊庭,你在闹什么?你和清禾?” “能有什么啊?”他一听就知道妈妈误会了。 “我跟你说,儿子,妈妈知道你现在长大了,难免会对女孩子动心,可你现在还是中学生,若让你爸知道你对清禾起了什么心思,你就等着被打得皮开肉绽吧!” “妈,哪能呢!我现在的任务是学习,您放心,我一定发愤图强,考个清华北大麻省哈佛什么的给您长脸生气!妈,我回屋写作业去了啊!”他嬉皮笑脸的,拎着书包火速回了房间。 姜渔晚对这个儿子无可奈何,目光盯着叶清禾的房间,眼神渐渐凝重起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4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饺子 叶清禾面前摆着作业本和书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还没吃晚饭,可是萧家的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她在想,她是不是该去厨房找点吃的? 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就作罢了。毕竟,这是别人家里,还是不要多事给人增添麻烦,上次的蒜泥白肉事件她还记忆犹新呢…… 如此一想,便全心全意地开始写作业。 才写了一会儿,就有人敲门。 会是谁?萧城卓? 她起身,前去开门。 却不曾想,敲门的却是保姆云阿姨,她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清禾,还没吃饭吧?来,趁热吃了。”云阿姨走进房间,把饺子搁在她桌上。 “云阿姨……谢谢……”叶清禾喉咙有些哽,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云阿姨笑笑,“谢什么呀?傻姑娘,你啊,有时候真懂事得让人心疼!吃吧,吃完写作业,我就不耽误你学习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不方便的就跟我说。” “嗯……谢谢云阿姨。”送走了保姆阿姨,她对着饺子发了会楞,直到热气漫上镜片,眼前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了,才用纸擦了擦眼镜,开始吃饺子。 云阿姨四十左右年纪,平日里就是极和善的一个人,也许是可怜她孤女一个,待她格外温柔,不止一次对她说过,有事不方便就找她,可是,她从来没有给云阿姨添过事儿。她想,云阿姨必然是真心疼的,只是,她亦并非萧家人,只是在萧家做事而已,帮了自己,谁知会不会遭人诟病呢? 云阿姨说,没见过比她更懂事的孩子。 也许云阿姨说的对吧…… 她总是努力地把每一件事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努力地把每一件事做得尽量完美,比如,萧伯伯交给她的零用钱,她从来就不会给自己买任何东西,哪怕是一颗糖,一瓶水。 她深深地明白,她能有现在的生活,已是莫大的恩惠,怎敢再有其它需求? 所以,两份零用钱,其实都是萧伊庭的,每一笔支出,她也记了帐,她希望,在萧家的这一段,会是她人生中完美无过的经历,尤其,在蒜泥白肉的事件之后,她更谨慎了…… “好香啊!在吃什么?” 她才吃了几个,萧伊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话音刚落,他就走到了她身边。 “要密码,不可能!”她冷漠地说。想着萧伊庭和她,虽称不上水火不容,可也是楚河汉界,一向清清楚楚,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断然不会一个晚上连续来找她两次,所以,除了来要密码还会有别的事吗? “饺子!”他眼睛一亮,“云阿姨包的饺子可好吃了!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开小灶啊?云阿姨太偏心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唯恐云阿姨对她的好成为萧家人挑剔云阿姨的把柄,有些慌乱地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这话他口无遮拦地说说也就罢了,她看得出来,他除了嘴贱点,心倒是极善的,怕的是让姜渔晚听见。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5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唾液 他倒是并没有提密码的事,反从她手里把筷子抢了过来,用她的筷子轻轻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就送进了嘴里腹黑律师太危险。先试咬一口,然后很享受的表情把饺子吃完了。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说,“吃云阿姨包的饺子,一定不能用筷子把皮儿戳破了,轻轻咬一口,汤汁流出来……太美味了!” 看着他享受的样子,她只能说,“你喜欢,就全吃了吧!”她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好吗?目光斜睨着他用过的筷子,这上面已经沾了他的口水,难道她还能吃得下去? 他顺着她的目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我还没嫌弃你,你嫌弃我?” 她皱眉,在个人卫生上,她是有很严重的洁癖的!他这个人,平日里也算讲究,怎么就这么不注重卫生? “喂,这么较真干嘛?”他醒悟,还真的被他说中了,他用过的筷子她不想再用……莫名的,这让人不舒服,愈加生起逗她的念头,于是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脸,一双含笑的眸子眨巴眨巴的,“话说又不是没喝过我的口水,在学校我不都是用你的水壶吗?” 叶清禾的唇抿得更紧了。 他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茬她就郁闷。 关于在学校喝水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可以在任何想喝的时候,从她这拿钱去买,可是,她却是用水壶从家里装水去的,一壶,正好够她喝一天。 可是,这家伙不知哪天渴极了,竟然拿起她的水壶就喝,而且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第三次再到n次,后来就顺理成章了…… 结果是,抱着他用过的水壶,她那一天都不敢再喝水,回来还要把水壶用刷子刷无数遍…… 看着她怔然的模样,他心里那点不舒服终于消失了,转为哈哈大笑,笑容里满是自得。 “这个……我真拿走了?”他端起饺子,脸上的笑意绷也绷不住。 她绷着脸,“拿走!” “别一脸厌弃的样子!妹妹!”他似乎很乐意见到她发怒,她越是这样,他越开心,“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妹妹,很认真的生物学问题。” 这是萧伊庭第一次问她学习上的问题,虽然心中还有那么一些不自在,可也暂时压制了,毕竟他肯学习,也算终于等来了铁树开花。 “什么问题?”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 “是这样的……”他拖长了尾音,一脸严肃认真,“唾液是一种唾液腺分泌的稀薄的**,ph值为6.6到7.1,无色无味,对不对?” 叶清禾微觉奇怪,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所知啊,成天上课睡觉的,还听了些课进去?不由点点头,“是。” 却见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再度一现,“那么请问妹妹老师,为什么你的唾液是又香又甜的呢?” 叶清禾的脸唰地泛红。 铁树是不会开花的! **成功!他放肆的笑声在她房间里回荡,一边端着饺子飞跑,一边回头问,“妹妹,你的脸红了,这在生物学上又该解释为什么现象?”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6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噩梦1 叶清禾几分气结,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腹黑律师太危险。他是怎么个德性她早该清楚的,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平白无故又挨了他**。最需要反省的是,自己不够沉着冷静,被他给扰乱了分寸,还闹了个红脸,这有悖于她给自己提的要求——万事不急不躁,不乱不惊。 而萧伊庭则奔回自己房间,乐呵了许久还无法平息自己欢腾的心。 直到饺子吃完,他才想起他去找她的目的,是追问她到底和江之永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结果被一碗饺子就耽误事儿了…… 除了他自己以外,江之永在班上也算是比较瞩目的男生了,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女生粉他,当然,主要是因为这小子成绩好,否则是无法跟他抗衡的。 话说江之永爱跟谁在一起,和他一点瓜葛也没有,可是若要惹妹妹,他不得不插手了。 他在爸爸面前承诺过,一定会保护好妹妹。老爸也曾对他千叮呤万嘱咐,妹妹成绩优异,多才多艺,以后会有大出息,千万别把妹妹带坏了。 所以,他都不能带坏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来带坏? 看来下次还得和江之永谈谈,当然也要给妹妹敲敲警钟,不过,还是等中考以后再说。 明天就要中考了,妹妹肯定得考个好成绩,现在还是暂时不影响她,至于他自己,念这么多年书,字典里还从没有复习这个词呢…… 他扔下饺子碗,从书包里掏了个礼物出来,是苏芷珊今天送给他的,他还没拆呢。 苏芷珊喜欢他,他知道; 班上传言他俩早恋,他也知道。 苏芷珊? 他脑中浮现出那张青春可人的脸,还不错吧…… 他把礼物随手一放,打了个呵欠,吃得太饱,就想睡觉…… 青春期的男子,总有那么些个晚上萌动不安,不知睡到何时,那种熟悉的躁动就开始了,睡梦中,他梦到的是苏芷珊。 杂志上完美的女人的身体,苏芷珊的脸,梦境美轮美奂。 在苏芷珊和他慢慢靠近的时候,突然,眼前的女人脸变了,变成了长发遮面刘海遮额的女孩,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眼镜…… 妹妹! 他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将人推开。 而就在这一瞬间,喷薄而出的感觉及时到来…… 他醒了过来,已是黎明,他的心还在狂跳,怎么会这样?妹妹怎么会出现在他梦里?而且还是这种梦…… 这让他以后见了妹妹如何自处? 他躺在**懊恼,突然,响起萧城卓的一声大叫,而后便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好像是在敲妹妹的房间,他正想起床出去看看,“砰”的一声,他的房门被推开了,萧城卓球一样滚了过来,还钻进他的被子里,抱着他碎碎念,“来了来了来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7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噩梦2 萧伊庭这才想起昨晚萧城卓一直在电脑上看鬼片来着,他费了半天唇舌,这小子也不愿把电脑让给他…… “怎么不把你抓走啊腹黑律师太危险!赶紧给我滚!”他着急啊,这小子八爪鱼似的往他身上蹭,都快蹭到某个地方了……他后悔啊!昨晚光顾着端饺子,忘了反锁门了…… 萧城卓却深陷于僵尸的恐惧中,怎么也不肯松手,黏着他,双腿还缠上了他的腰。 忽然之间,萧城卓再次爆发出一次大叫,“啊——” 萧伊庭一阵眩晕,完了,完蛋了…… 而就在此时,更惨烈的事情发生了…… 门口出现了三个人:萧城兴、姜渔晚、还有叶清禾…… 三人都听见了萧城卓的惨叫,尤其叶清禾,房门还被拍得咚咚响,不知发生了什么,都立刻起床来查看,却面对着房间里的这一幕,更不知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被窝里的萧城卓飞快跳下了床,还一把掀开被子,指着萧伊庭道,“萧伊庭……他……尿床!这么大了还尿床……” 可怜的萧伊庭,**上身,就只穿着一条under,under上还有明显的印记…… 叶清禾的脸红了,低下头再也不敢乱看; 姜渔晚则轻轻咳了一声,拉着叶清禾就走; 萧城兴则板着脸,对萧伊庭吼了一声,“还不赶紧起来?背课去!今天考试考不好再收拾你!” 萧伊庭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仰天长叹,他还有脸在这个家待下去吗?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还穿着under,幸好…… 萧城卓则百思不得其解,“你尿床啊!尿床为什么大哥也不揍你?” “萧城卓,你给我滚过来!”他怒吼一声,掀起被子就去抓人。 萧城卓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暗想侄儿尿床的事被他揭穿,丢脸丢大了,以后肯定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还是跑吧…… 萧伊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的,想到要面对父母面对叶清禾,真是比死还难受!他可怜的青春期!他到底是招了谁惹了谁?为什么一点隐si也没有? 迈着千斤重的步伐来到楼下,四下里一望,暗暗舒了口气,父母都不在家?萧城卓那小子也走了,只有叶清禾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边,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尽管压力小了许多,他还是没有脸过去跟她同桌吃早餐,阴沉着脸扮酷,背着书包直接出家门。 她见状,有条不紊地打包了早餐,提着书包追了出去。 在她把早餐扔给他的时候,目光也是躲避着他的,好像他是瘟疫一般。 他脑子抽筋,满腹怨气地突然解释了一句,“我没有尿床。”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那也就罢了,偏偏的,她却接了一句,“我知道……” 他庆幸自己没有在喝粥,不然一定喷了她一脸…… 她知道什么?知道他梦yi吗?这好像并不比尿床光荣多少! “都是你!你简直是我的噩梦!”他羞恼不已,无处可匿,只能冲她发脾气,用怒气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聪明如她,只能推了推眼镜,实在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话说她也学过生物的好吗?知道梦yi对男生来说是正常现象,可与她有什么关系? —————————————————————————————————————— 今天没更新了哦,这两天更得晚,好抱歉,下周就要上架了,吉祥会把更新时间调整过来的,尽量让大家在每天第一时间看到更新。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58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正常发挥 期中考试已经进行了两天,萧城兴这两天偏偏特别忙碌,没时间过问儿子的考试情况,好不容易在第二天推了所有的事回家吃晚饭,自然是一逮着他俩回家就开始问话,“来来来,过来,你们俩跟我汇报一下考得怎样,清禾,你先说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和萧伊庭刚进家门,书包还挂在肩上呢,被萧城兴叫过去一问,也不敢说自己考得太好,这明显的参照物在这里,别给他招祸…… 于是低调地轻声回答,“应该……还凑合吧……” 萧城兴面对她时,脸色是极其缓和的,眼神里也皆是赞许,“你这孩子我是放心的,你说凑合,必然是相当不错,哎,如果伊庭有你的一半,我也不至于这么忧心……” 而后,目光便转移到了萧伊庭身上。 当对一个人有了成见,无论他做什么都看不顺眼,比如现在,萧伊庭一身名牌**倜傥地站在叶清禾身边,校服早已脱下来搭在手臂上,和朴素瘦小的叶清禾一比,萧城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留意到叶清禾肩膀上竟然背了两个书包,而他的宝贝儿子手里却搂着个球……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震得餐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你个混小子!白长这么大个子还要妹妹背书包?成天除了玩游戏就是打球!人也活得跟个混球似的!” 萧伊庭傻眼了,谁知道老爹今天回来啊?他赶紧伸手把书包抢了过来。 “你个混账!考得怎么样?”怒火中的萧城兴并没有忘记今天谈话的主要内容。 “我……呵呵……”他嘿嘿一笑,“我肯定……正常发挥呗,爸您放心好了……” 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更让萧城兴生气,从餐桌上顺手拿起一只碟子就扔了过去,“正常发挥?你的正常水平也就是继续门门挂红灯?” 萧伊庭早吓得闪身一躲,碟子自然没有打中他,却打中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姜渔晚肩头。 姜渔晚捂着肩膀痛楚了叫了一声。 如此一来,萧城兴没法再训儿子,大步奔过去扶起妻子,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怎样,疼吗?” 姜渔晚摇摇头,紧皱着眉,明明很疼却又不忍心丈夫内疚的样子让萧城兴更是自责,“上楼去,擦点药去。”说完,没忘回头狠狠瞪了萧伊庭一眼,“这次考试你再没有进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伊庭一脸沮丧,坐在椅子上,少有的情绪低落。 虽说他萧伊庭自小在老爸的高压政策下长大,视一切体罚为钢铁练成的手段,可毕竟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这个过程还是很痛苦的…… 他盯着坐在对面的叶清禾,不由寻思,她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呢?看起来那么小,却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学校考试是按排名高低排考场的,他俩是插班生,排在最后一个考场,座位还一前一后挨在一起,考试的时候,坐在后面的他,只看见她每一场都在埋头不停地写……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0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承诺 “嘘……”萧伊庭竖起中指,置于唇边,两眼谨慎地往四周扫视一圈,压低声音,“妹妹,怎么说是抄呢?是分享腹黑律师太危险!分享明白吗?咱俩什么关系?哥们!不!兄妹!比亲兄妹还亲!”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那尴尬的一幕,没错,确实比亲兄妹还亲,亲兄妹也不会看不该看的…… 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摇摇头,把那一幕从脑袋里甩出去,继续道,“妹妹,我们可是一个屋里睡,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当然也要共用一个答案的,难道不是吗?” 这套说辞,全世界也只有他萧伊庭能说得出来…… 她推了推眼镜,沉吟。 他发现,她很喜欢推眼镜这个动作,仿似那一副厚重的眼镜架在她小巧秀气的鼻头上是个巨大的负担一般,忙笑道,“妹妹,你这眼镜还真不适合你,小鼻梁快被压扁了,答应我吧,回头我送你一副漂亮的眼镜,怎么样?” 她看着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秒杀…… 可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他抹去心头的挫败感,继续为了目标死皮赖脸的求,“我现在没钱,不代表我以后没钱,欠着行不行?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只要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 年轻的他,无忧无虑,不谙世事,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老爹的胖揍,从没去想过,轻易许下的诺言该怎样来兑现,以致,很久以后,她向他提起这个年少的承诺,提起她想要的东西,却是他无法再给也不愿再给的…… 此刻,如他一般花样年华的她,也没想过再他有能力的时候她会要些什么,只是仍然反问,“我想要的,你都给?” “是……”尽管有犹豫,但毕竟年少,眼前利益顾得多一些,答完嬉笑了一声,“只要你别说要嫁给我……” 她脸色微微一变,就欲转身。 他赶紧按住她肩膀,“妹妹妹妹,我说错了,我该打!”说完还果真打了自己一嘴巴。 她轻轻叹息,“我想要的,你都给,无论多少?” “是!无论多少!”这回他听明白了,她这口气,分明就是有希望,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好吧,三十章!”她竖起三个指头来。 “什么?!” “我们的约法三十章!” “一二三……”他对着她三个细白的手指心默数,三十章,要了他的命啊……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先让屁股躲过这场灾难再说! “好!三十章就三十章!”他抓住她的手指,心头有风呼啸而过,如壮士断腕…… “如果有人想耍赖,就学乌龟,让我骑着在全班同学面前爬一圈!”稳重的她难得地提了个这么孩子气的条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1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考试 “……”这丫头,是要将他逼上绝路了?可是,他萧伊庭从来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腹黑律师太危险!船到桥头必然直!柳暗花明也必然又一村的!“成!我答应你!全答应你!” 开心之余,一手仍然握着她的手指,另一只则与她击掌为誓。 他开心地笑出了声,而她的脸上,也露出鲜有的舒心的笑。 忽然,门口响起脆生生的呼喊,“萧伊庭!” 两人侧目一看,站在这最后一个考场门口的,是班花苏芷珊,她可是第一考场的优等生,这两天频频往这最后一个考场跑。 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的她,带着青春可人的笑容奔来,脸颊自然的粉红色,如沐风的桃花。只是,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时,笑容微微一僵,“你们……” 他俩这才醒悟过来,急速分开了手。 “有事吗?”萧伊庭几分耍酷的样子。 苏芷珊很快换上了笑颜,热情地说,“我来找清禾的。清禾,我从家里带了些新鲜的水果,给你吃。” 一袋洗得干干净净,新鲜嫩嫩的草莓便出现在清禾的课桌上…… 叶清禾扬了扬眉,什么也没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芷珊突然变得和她异常亲近,不时给她带吃的来…… 话说,她真的没觉得她俩可以亲密如此…… 不过,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苏芷珊这点小心思她还是懂得的,所以,很自觉地把美食水果都如实转交给某人,但某人却不爱吃零食,最后,自然都进了她的肚子,只是,吃在嘴里,不知是什么味道…… 而今天这草莓,哎,她可真心吃不下这么多…… 眼看考试的时间快要到了,苏芷珊和萧伊庭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临走没忘记冲叶清禾友好地笑…… 这场英语考试,萧伊庭如愿以偿地抄到了她的答案,为了防止他俩试卷过于雷同,他还刻意改错了几个题,作没敢写,东拼西凑乱写了几句了事,这样的卷面,及格绝对没有问题。 他满意地交上了他的答卷,接下里就是等待成绩了…… 像他这样的学生,考完等于解放。要知道,这么多年的多次大考,成绩发放等同于末日来临,他还不趁着末日到来之前最后地疯狂一下么? 于是,考完后的周末,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而且消失了一整天…… 他忘记了,他答应过叶清禾,从这天开始就要按照她的作息时间生活的,周末也不例外…… 下午,网吧。 他和左辰安坐在电脑前奋战,电脑旁边,摆着他俩吃剩的盒饭,散发着残羹冷炙特有的气味,加上网吧里有人抽烟,有人身上味儿不好闻,网吧里的空气实在糟糕。 左辰安有些难受了,揉揉太阳穴,“算了,回去了吧?要不你去我家玩?” 萧伊庭久未碰电脑,正玩在兴头上,怎肯轻易下线?眼睛紧盯着屏幕,顿然拒绝,“你家大哥发现了也要啰嗦,还是网吧玩得自由自在!” 左辰安无奈,头向后仰,挤压了下酸痛的脖子,却在这一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碰了碰正玩得投入的萧伊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2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小媳妇儿 “干嘛腹黑律师太危险!别闹!你能专心点吗?”他正和左辰安组队挑战boss,对于左辰安的“不敬业”他表示十分不满。 左辰安乐得闭了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注视着事态发展。 萧伊庭仍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操作着键盘。 忽听得身后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五秒后boss要爆,用眩晕再破甲。” “……”高手啊!连秒数都能算出来?隐约觉得这声音耳熟,还是个女声,可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boss身上,也无暇去分辨。 待他终于收拾完boss,回头准备结识一下这位高手时,表情在那一瞬间僵住。 竟然是她! 厚重的黑框眼镜是她的标志,长发和刘海遮住了她的面颊和额头,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你……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莫名其妙的,他竟然升起一种心虚的情绪…… 她站在他座椅之后,静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那啥……你四处瞎跑什么?迷路了怎么办?”分明心虚,却偏偏板起脸来教训她,试图先发制人。 只是,她并没有被他凶恶的语气吓倒,还是那么平静的样子,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来,“乌龟……” “……”他脸色一变,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让老三知道他和她关于乌龟的约定,不笑死他才怪…… “好了好了,回家再说!”他急忙从椅子上起来,对左辰安匆匆交代一句,“我先走了,你善后!” 所谓的善后自然是付钱…… 久未碰电脑的他,今天直接坐了出租去找辰安,赖着他付车钱,赖着他陪自己上网吧玩,原本打算过把瘾就死,一直玩到晚上的,现在不得不提前终结计划。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想不明白,自己那会儿为什么就傻乎乎灰溜溜地跟她回去了呢? 左辰安也被他给惊住了,这个妹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一句“乌龟”就把他给叫回去了?还这么乖乖顺顺的?这比萧叔叔亲自来抓效果还好啊!萧叔叔来,顶多吓得他抱头鼠窜而已,哪有这么服服帖帖主动提出回家的? 网吧老板娘跟他们也熟,瞟了几眼叶清禾,笑着打趣,“哟,别人家都是父母来找孩子,你这是谁来找呢?小媳妇儿?” “阿姨,您瞎说什么呀!这是我妹,叫我回家有事呢!”他面红耳赤地解释,心内却极是郁闷,是啊!别人家都是老爹老妈来找儿子,怎么搁他这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来管他? 虽有怨气,可也只能忍声吞气,随着她回了家。 从网吧,一直到家里,她始终没跟他说一句话。 这样也就罢了,反正他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可是,今天这沉默却和平时不同,他们之间压抑着一种浓浓的气氛,就像她紧抿的唇线一样,紧得让人不自在。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3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喂,说句话啊腹黑律师太危险。”到了家中,他在网吧里先发制人凶她的势头也没有了,两人坐在客厅等大人回来,他找话搭讪。 她仍是不理,在他对面坐得端端正正的,像一颗无法撼动的小树苗。 “咦,怎么这么沉重?”萧城卓从外面玩儿回来,明显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萧伊庭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个小丫头片子已经够乱了,再加一个萧城卓,只会添乱…… 萧城卓脸上浮现出一抹会意且戏谑的笑,走到萧伊庭身边坐下,胳膊还撞了撞他的,颇为同情地笑叹,“侄儿,我知道了,中考结束,是不是又在为家长会发愁啊?” “去去去!一边儿去!”他正烦着呢,萧城卓绝不会错过每一次他烦恼的时间。 萧城卓捂嘴而笑,而后昂首挺胸,装起了大人范,“这样吧,侄儿,我去给你开家长会怎么样?怎么说,我也是你叔啊!” “小子!你欠扁了是吗?”他一怒而起。 萧城卓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早已经跑开,嘻嘻哈哈上楼回房间了。 萧伊庭没有像平常一样追上去和他打闹,心内无端闹得慌,在她面前又磨蹭了一阵,问,“喂,别这样啊,总得给人一个机会不是?这不是刚考完吗?” 她仍是不理。 他最郁闷的就是她这样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话说她生气就发一顿火行吗? 斜眼瞟着她的脸色,希冀能看出点端倪来,可是,看见的只有她小小的鼻尖,和鼻尖上过大的眼镜。 忽的灵机一动,“喂,你自己说的,第二十一条,凡遇生气之时,罚练字半小时。” 她紧抿的唇这才微微一动,然而,却仍然没说话,只起身站了起来,径自上楼去了。 萧伊庭不知她要干什么,上赶着跟了去,却见她回了房间,铺开纸墨,果真开始练字。 “妹妹,我开玩笑的,你真写啊?”话说,如果真要追究的话,犯错误的其实是他,没理由他在这好端端的,她却惩罚自己。 他萧伊庭再怎么混,也还是个爷们,不会让一个姑娘来承担他该承担的后果。 而她,偏偏又是个倔强的性子,认准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站在她身边,无奈而又不安。最后,只好也拿出纸笔来,陪着她一起写。 说好的半小时,照章办事,满满写完半小时后,她搁下了笔,正视着他,冷淡而疏远,“我,言出必行,自己做不到的绝不会要求你。” “是吗?那你给我的三十条你自己也照做?”他边说边低头去看她的字。 “是!我跟你一起!照做!”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而此时,他的目光却被她的字吸引。 不得不承认,每一次看她的字,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满篇信手拈来的李清照的词,却由她遒劲有利洒脱自如地挥就,婉约而不失大气,比之他始终更胜一筹。 咦,这最后一句写的什么? 苗而不秀,银样镴枪头! 这是在骂他吗? 林黛玉骂贾宝玉的话? 当真以为他没化啊? 想到她也是他天上掉下来的妹妹,调皮心忽起,开始唱起了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镜片下,她眸色一变,转身出了房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4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家长会 中考成绩很快发放下来,家长会也如期召开腹黑律师太危险。 当晚,萧伊庭在家里焦躁难安,每一次开家长会,他都度秒如年啊…… 为了在老爹回来的时候表现一番,缓解老爹备受摧残的心灵,他捧了一本英语书在手里,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读着,却是眼听六路耳观八方,密切关注着屋外可能出现的汽车声脚步声及一切可能的声音。 终于,传来车开近的声音,他读英语的声音更大了,而后,门响,果然是萧城兴回来了。 萧伊庭一边大声朗读,一边偷眼查看父亲的表情。 他的读书声,在萧城兴进门的瞬间戛然止住。 父亲竟然在笑!完全满面春风的样子!这是多年家长会回来头一遭啊! 姜渔晚也发现了,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几天前才牺牲了她的肩膀来拯救儿子,正发愁今晚该牺牲什么…… 她赶紧给丈夫奉上他喜爱的茶,笑语盈盈,“今天心情不错啊。” 萧城兴接过茶哈哈大笑,“没错!长脸了!今儿真是长脸!” “我就知道我们伊庭这学期有进步了!你看,读英语读得认真着呢!”姜渔晚舒心地一笑。 谁知萧城兴却看了儿子一眼,冷哼,“这辈子靠他?崩指望了!我说的给我长脸的人是清禾!考了全班第一!你儿子?没倒数第一我就感谢祖宗保佑了!” 姜渔晚脸色微变,不满地抱怨,“什么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叶清禾听了这话,羸弱的双肩微微一抖。 萧城兴愈加不高兴了,原本的好心情基本被破坏,手中的茶杯又还给了姜渔晚,“我也不明白呢,我怎么会有这么不成器的儿子!你自己放眼看看,我们萧家这么大家族,有哪一个孩子跟他一样混?带出去我真没脸说他是我儿子!” “萧城兴!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随我呢还是另有所指?照你这么说,清禾才像你亲闺女是吗?”姜渔晚鲜少顶撞丈夫,此刻心里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一时冲动,话脱口而出。 “胡说八道!当着孩子们的面口没遮拦!”一句话把萧城兴真正惹恼了。 姜渔晚被丈夫一吼,不敢再多说,眼里却浮出泪来,转身上楼去了。 萧城兴看了眼两个孩子,唤道,“清禾,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是,萧伯伯。”叶清禾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乖顺地站起来。 萧伊庭则巴不得父亲把自己给忘了,尽量安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萧城兴在上楼的时候,还是没有放过他,停了停脚步,道,“比从前还是有进步,至少语考及格了,至于英语嘛……”他哼了哼,“你自己心里有数!” 萧伊庭暗暗咋舌,姜是老的辣,果然说对了,老师都没发现的事情,被老爸给发现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5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怀念 好在萧城兴没再说什么,只叫了清禾上楼,他一想,老爸这不是叫清禾去挨训吧?赶紧冲着老爸的背影道,“爸,您别为难妹妹,是我逼着她给我抄的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城兴没理他,径直上楼而去,叶清禾则紧随其后。 书房里,萧城兴坐了下来,同时请她也坐下,看着她,极是欣慰的表情,“清禾,萧伯伯真的为你骄傲,总算是没付了所托……” 叶清禾心里的隐痛被勾起,低下头来,视线模糊,“萧伯伯,谢谢你……” “不要谢我,孩子,我真希望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惜我没这个福分,我啊,只配那混小子给我折腾……”他无奈地摇头,“不提他了!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你来北京也有半个学期了,我太忙,又粗心,你是女孩,很多事情我都关心不到,真担心亏了你。怎么样,还习惯吗?” 她用力点头,“习惯!一切都挺好的!” 萧城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萧伯母有时候说话失了分寸,你别放在心上,她那都是针对我,不是针对你。至于你二哥,虽然混,心地却不坏。” “我明白的,萧伯伯。” “你自然明白!你这孩子玲珑剔透的,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呢?”萧城兴既感慨,又透着几分忧心,“只是清禾,萧伯伯既高兴又担着心啊,你的苦萧伯伯理解,只可惜……唉……”他叹息,人就是这么矛盾,既希望她忘了过去,开开心心地生活,又深深了解,过去怎么可以忘记?“总之,萧伯伯希望你快快长大,像你爸爸期待的那样长大……” 这个话题,他平日里都避免提了,怕的就是她伤心。人在伤心的时候,若能哭一场也罢了,偏偏这孩子好强到了极点,从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次见她,到现在为止,他就没见她哭过。 人生阅历如他,如何不懂得不哭并不代表不伤心呢?有时候这种哭不出来的人哭不出来的痛比大哭一场更锥心刻骨。 叶清禾并没有允许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在眼镜的遮掩下,盈眶的泪始终凝而不坠,只努力用平缓的声音回答,“萧伯伯,您放心,我会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为了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她聊起了其它,“萧伯伯,其实您该对二哥也耐心点的……”她从来没见过萧城兴像现在这样对萧伊庭好言好语过,父子两个好像冤家对头一样。 萧城兴听了,果然又哼道,“他?就这样他还每天一小祸,三天一大祸的!再对他好点不把房子都拆了!” “不会啊!萧伯伯,像您说的,二哥其实心地很好,也聪明,只是没有学习的动力而已,您多鼓励他,说不定效果会不一样呢?有时候人是在鼓励中成长的……” 她没说完,萧城兴就笑了,“小丫头,你这是在教我怎么管儿子吗?行,那我就把你二哥完全交给你了成不成?听说你们还弄了个什么约法三十章?” 叶清禾不语了。 她沉默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萧城兴看着,心中悲凉不减,也只能在小辈面前强颜欢笑,和她谈了谈学校生活方面的事,又叮嘱了她几句,才让她回房间。 叶清禾心事重重,回到房间后坐在书桌前久久地发呆,而后把抽屉里的那副字拿出来,展开平摊在书桌上,每一个字、每一笔、每一画,认认真真,细细致致地欣赏,带着怀念,崇敬和伤痛,在萧城兴面前没有掉下的泪,此刻终于流了下来。 唯恐泪水滴落在纸上,她赶紧取下眼镜擦拭,却在此时,门被推开,萧伊庭闯了进来。 —————————————————————————————————————— 亲们,又到了上架的时候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妹妹,支持二哥~!!!明天(14号)凌晨12点半开始更新vip章节,2万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6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这儿就是你的家 一眼就看见她在擦脸,虽她长发遮面,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猪也能猜得出来她是在哭腹黑律师太危险。不免认定是自己的原因而致父亲训斥了她。 她那样的性格,天塌下来也镇定自若的,此刻竟能哭成这样,想必父亲苛责十分严厉了。不禁有些内疚。 于是绕到她面前,低头于她青丝遮掩中寻找她的泪脸。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慌乱,始终垂着头躲着他的目光,并且快速地把眼镜戴了回去。 她的躲闪和眼泪,让他的男子汉心理急剧膨胀,加之心存内疚,伸手握住了她手腕要给她擦眼泪,“妹妹,不哭啊,都是我不好,成了吗?我去跟爸爸说,让他骂我,打我,还你清白!龛” 他越是这般,她越不想他看清她的脸,只顾埋着头拼命摇头,低声说着,“我没事,真的,萧伯伯也没有骂我,你先出去吧……” “谁说没事啊?你看你看,眼泪还在这挂着呢!”他伸手在她下颌一摸,指尖的湿润说明了一切。 她无言以辩,扭转身背对着他,“没错,我的确是哭了,可是并不是因为萧伯伯骂我!躯” “真没骂你?”他仍是不太相信,除了长辈的责怪,还有什么让她伤心的?她成绩那么优秀,性格又那么沉稳……难道……他脑中灵光一闪,“是不是江之永那小子欺负你了?” 她哑然,他可真能联想的…… “这混蛋!我的人也敢惹!明天老子要打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他脾气上来,当即便准备联系宁震谦和左辰安。 她被他这脾气给吓住了,回身拽紧他衣袖,“别犯浑好吗?哪里是因为他了?我只是……只是想家了……”情急之下,她说了真话。 “……”他愣住,确实,自她来到他家,就没听她提过家人,他也从没问过,她父母在哪,为什么要来他家住……“妹妹,你的家……” 林黛玉来到贾府,是因为孤单无依,她进萧家,难道也是因为……否则,她为什么从来不提爸爸妈妈?所以,这话问了一半,便觉无法再继续问下去。 她也没有再往下说,房间里出现短暂的沉闷。 最后,他笑了笑,双臂展开,“妹妹,这儿就是你的家呀……” 彼时秋意渐浓,他站在楠木的书桌前,长身玉立。明朗的笑容斜飞的眸,透着少年人简单的真诚和热情。微风轻动如烟如罗的窗帘,院子里盛开的桂花香涌满窗……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给她的怀抱。 很久以后的她,在异国他乡的明月下,每每想起家这个名词,想起这样一个秋天的夜晚,她仍然不确定,彼时,他是想给她一个拥抱吗? 无论是与不是,她唯一明白的是,她只能和他这样对望着,中间隔着看不见的桂花香味儿,香得令人憋闷,就像一堵柔软却无法冲破的香味铸成的墙,她没有力量穿透以走向他。现在没有,多年以后,依旧没有…… “我想……练会儿字。”她的声音,划破满室过浓的芬芳。 “好……练!我也练!”他帮着她在书桌上铺纸,一眼见到了桌上的词,大气磅礴,成熟稳重,和她的字倒有几分神似,却更胜于她,显然不是她所写,再看落款,赫然写着陶然居士。 隐约觉得这个号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可显而易见的,和她关系非浅。 “妹妹,这字是谁写的?”按捺不住好奇,他问。 她却已开始磨墨,神情专注而庄严。 他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便放弃了,一心一意陪着她练字。 这首《苏幕遮》既然已经被他看见了,她也就不再收捡,仍铺于桌上,挥笔开始写。 她写“故乡遥,何日去”,她写“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她写“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熟悉的词句,熟悉的字,已经不用再看,便可临个神似,可是,仍然想要把这幅字摆在眼前,就像幼时那般,一边奶声奶气地念,一边一笔一画地描…… 只是不断重复地写着这首词。 脑中各种儿时的画面不断涌现,胸口却是膨胀的疼痛,影响到情绪,影响到运笔,一遍一遍重复地写,从最初的行楷,到后来的草书,写完,竟然微微喘息。 “妹妹……”身边的人唤她。 她回目一看,他竟然也临摹了这一首词,因为刻意去临摹,所以写出来的字失了属于他字体里的洒脱,可是,却多了他缺少的沉稳,只是,火候欠缺。 “不错……”她摸了摸自己额头和脖子,有些汗湿了。 “妹妹,你有心事……”他盯着她的字说。 字,是有灵性的,不仅彰显着主人的个性,也能暴露写字人的情绪,毫无疑问,他在这方面有着特别的天赋和**。 她没说话,把她写的字稀里哗啦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她总是如此的疏冷,就连在今天这个情绪特别激动的日子里,也不允许别人窥视她的内心。 他也是聪明人,只不过年少不经事而已,但这一点还是能看明白的,也能揣测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沉重的故事,对她心生同情,可是,却总觉得这样的她太过沉闷,不是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模样,而年轻的他,更不知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她,他甚至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觉得,在她面前,他反而显得幼稚了。这种感觉是他不喜欢的,也是束手无措的,于是选择了逃避。 “妹妹,你不想说就算了,早点休息吧,既然来到我们家,我就是你哥,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有什么事我们担着呢!”这是他唯一能想起来的话,有几分敷衍的意味。 她点点头。 于是,他离开,她继续发呆,这个秋天的夜晚,就这样结束了…… 中考之后就是运动会,班上喜欢运动的同学纷纷踊跃报名,这样的活动怎么少得了萧伊庭?他可是个运动全才,凭着他校园最佳篮球运动员的身手,速度快,弹跳好,爆发力强,耐力也好,几乎可以包揽运动会所有项目,可惜,每个人限报两项,他只好挑了跳高和一百米短跑。 而这一切都跟叶清禾无关。 从小她就体弱多病,运动这一块是她力所不及,也不感兴趣的,甚至,连观看的乐趣也找不到。 所以,任班上的报名热如火如荼,她只依然在属于她的角落里看她的书。 中考全班第一的光环给她赢来了一些目光,虽然知她学习踏实刻苦,可谁也没想到,这个默默无闻个子小小的女孩会一举摘下桂冠,还挤进了年级前三名,这等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清华大门。 尽管如此,敢亲近她的人还是很少,除了苏芷珊,就只有班上的第二名——江之永,至于上次和她有过矛盾的体育委员张萌,则每每见了她都把头昂得高高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喜。 谁近谁疏,谁闹谁静,都不曾扰乱她的心。 她不是萧伊庭所形容的豆芽,倒似一株小树,安安静静地在她自己的天空下沐浴阳光雨露,即便风吹雨打,也紧紧扎根于泥土,努力地生长着。 第二天就是运动会了,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上已经完全处于沸腾状态,完全无法安静下来。 叶清禾捧着书,垂散的长发像一道屏障,阻隔了一切的声音。 “清禾,我真佩服你,这样也能看得下书。”苏芷珊来到了她旁边。 她抬头,扬了扬唇,算是回应。 人人皆知她性格内向,苏芷珊也习惯了她这样,不以为意,拿出数学练习册来,指着一道题问她,“这题该怎么解啊,我怎么也理不清思路。” 数学作业叶清禾已经完成了,拿出草稿纸来,给她边画辅助线边讲解,教室里吵闹声很大,她要很费力才能让苏芷珊听见她的声音。 好不容易,才给讲明白,张萌挥舞着一叠号码簿进了教室,将讲台拍得咚咚直响,“安静!都给我安静!” 张萌要宣布的事情是大家都期盼的,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静等张萌发号码簿。 男生的号码在先,萧伊庭又是男生里第一个领号码的,上去的时候,一阵欢呼,好像他已经得了第一名一样。 苏芷珊也有参加,报的项目也是跳高,在这之前每天拉着萧伊庭中午也练习,体育课也练习,后来发展到放学也练习。 他们练他们的,叶清禾真的无所谓,可是,每天放学还要等着他一起回家,就不得不陪着他们一起练才叫她遭罪。放学后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可以没人打扰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 好在,运动会马上就要举行了,他们的练习也该结束了,她再也不用拿萧伊庭的书包当凳子,坐在一边写作业陪他们了…… 本以为与她无关的事,可却猛然听见张萌叫自己的名字,“叶清禾,299号。” “……”她懵住了,她什么时候报名了? 她回头去找萧伊庭,只见他也一脸诧异,还笑着跑上来打趣她,“妹妹,你竟然也偷偷报名了?报了什么?别边跑边背书啊!” 他这是不忘她看他打球也看书的事儿吗?揪着不放随时拿出来报仇呢? “我没有报啊!”她站起来争辩,要她参加运动会?那得要了她小命! 张萌把号码簿送到她桌上,无辜而惊讶的表情,“叶清禾,你报了呀,上次我问你运动会报什么项目,你说报1500米!” 还1500?! “张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报!” “叶清禾,你可不能害我呀!我是问过你才给你报上去的!现在秩序册都印出来了,号码也发下来了,你让我怎么办?想让我挨骂呀?要不你问问,谁愿意替你去跑,就让老师去跟裁判长说说,换个人去!我倒是想替你的,可是我已经有两项了!”张萌显得很激动,急得快哭的样子。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没有人愿意跑1500米,何况还是替她跑…… 叶清禾没想到张萌这么记仇,竟然用运动会来报复自己,她知道,她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张萌就是一口咬定她自己报名了,而且,现在已经成了事实,多说无益…… 萧伊庭觉察到事态有异,他自然是相信自己妹妹的,冲着张萌就凶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张萌平日里跟叶清禾不和,但也只限于哼哼鼻子给给脸色什么的,从不敢公然和她争吵,就是害怕萧伊庭。 这一次搞了点小动作,也是想着这是班上的公事,就算萧伊庭闹起来,她也可以去老师那里寻求庇护,所以,才给自己壮了胆子,此刻被萧伊庭一吓,退后几步,当真哭了起来,“真是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她自己说的啊!也许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她自己忘记了,可是,我当时真的以为她说的是1500,那现在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 萧伊庭怎会相信她的说辞?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指着她鼻子凶,“张萌,上一次我就放过了你,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是个不识趣的主!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我的萧字怎么写!别以为我不打女生啊!” 张萌尖叫起来,捂着头大哭。 苏芷珊和叶清禾都怕萧伊庭真的打人闹出事来,两人一边一个拉着他,可两个女生哪里拉得了他?何况苏芷珊对萧伊庭有意,欲盖弥彰的,也不敢过于和萧伊庭接近,只有叶清禾,死命拽着他,后来,索性死死抱住他的腰。 教室里顿时一团混乱,而萧伊庭的新哥们王哲,竟然领着几个人维持秩序,不让其他人上来劝架,张萌眼看陷入孤立。 “怎么回事?都给我回座位去!”教室门口响起一声大喝。 不知是谁把班主任陈老师请来了。 眼前的情形很糟糕。 萧伊庭揪着张萌的胳膊凶神恶煞,叶清禾小小的身体挂在萧伊庭腰上,明显螳臂当车,苏芷珊在一旁束手无策,张萌则吓得哇哇大哭,眼见老师一来,还哭得更凄厉了。 太明显的强弱对比,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陈老师第一感便倾向了张萌这边。 “还不放开?!到底怎么回事?”陈老师快步上前,将两人扯开。 萧伊庭虽然松了手,凶狠的眼神却依然盯着张萌。 张萌委委屈屈地往老师身后躲,眼神里全是害怕,“陈老师,都是我的错,可能是我听错了,给叶清禾报错了名,萧伊庭就要打我……” 叶清禾皱皱眉,这是认错吗?怎么小小姑娘玩这种心机?这种时候,她再坚持说自己没有报名也没用了,人家已经承认她听错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好了,都回座位去!”陈老师先得把教室里的秩序维持好了才能开始教育。 “老师,你看看,我妹妹这么瘦弱的样子能跑1500吗?跑完出了事学校负责?”叶清禾完全被张萌的小心机给震住,还抱着萧伊庭的腰没回过神来,他顺手一捞,就搂住了她的肩膀。 苏芷珊看了眼搂在一块的两人,脸上有些不自在。 陈老师脸上也有些尴尬,这两人虽然是一家的,但毕竟不是亲兄妹,这么亲密的举动好像不太合适,可是,又不能说什么,人家分明是很纯洁的兄妹之间的拥抱,他说了,是不是反而显得他这个老师思想龌龊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7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血 “萧伊庭,你先回座位上去,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腹黑律师太危险!”他摆起老师的威严,把这两人分开再说。 萧伊庭还心有不甘,是叶清禾给他强行推回座位的。 而后,陈老师就开始调查事情的经过,张萌哭着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伊庭听得火大,站起来一摔书,“我妹妹说她没报名就没报名!” 他的性子,一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老师,他也只认他自己的理龛。 这种挑衅老师威严的行为,却是最不明智的,陈老师也火了,一拍桌子,“萧伊庭!你给我消停点!” 叶清禾怕的就是他这浮躁的脾气,跟老师顶撞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只会把情况越弄越糟,于是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却如同没看见一般,站在那强调,“我妹妹身体不好,不能跑1500,反正跑出了问题来,我找学校负责。” 张萌听了,又站起来哭,“陈老师,还是怪我没把报名的事做好,我刚才问过班上女同学了,谁愿意把叶清禾换下来,可是没有同学站出来,可能同学们跑1500都不行的……躯” 不知是谁在下面嘀咕了一声,“凭什么她叶清禾不能跑就要我们替?叶清禾娇贵点?” 萧伊庭凌厉的目光在声音来源处一扫,立刻没了声音…… “陈老师,要不我去跑1500吧,把我的200米给其他同学替,相对轻松点。”苏芷珊站起来说。 “可是,苏芷珊,200米你是可以稳拿名次的,跳高更有机会拿第一,1500……你忘了你第一个学期跑1500的情形了吗?差点晕倒了……”张萌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怯怯地插言。 “也对,苏芷珊,你不能去跑。”陈老师马上否定了她的提议,最后说,“这样吧,其他同学在教室自习,叶清禾和萧伊庭跟我来办公室。” 萧伊庭带着强烈的不甘,和叶清禾一起去了办公室。 进去以后,陈老师首先就萧伊庭在教室里的态度批评了一顿,他想要争辩,被叶清禾用力掐了一下手背,不准他说话。 而后,陈老师就给叶清禾讲道理,“叶清禾,你是班上最好的学生,老师希望你在班上起到榜样作用,这种榜样作用不仅体现在学习上,还包括各个方面,学校的运动会旨在参与,并非一定要拿名次,只要尽了自己的能力就好,你说呢?” 言下之意就是还得她去参加? “陈老师,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妹妹不能跑,苏芷珊都能跑晕过去,你看我妹妹这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得挂掉啊!”萧伊庭拎起她的胳膊给老师看。 “别胡说!什么挂不挂的?”陈老师在办公室比在教室里和气多了,对萧伊庭也不再大声吼,反劝解,“萧伊庭,我知道你爱护妹妹心切,可是老师只是让她量力而行,尽她的能力就好,最后跑成怎么样的结果不重要。” “是吗?那跑一圈就休息也行?”他故意几分吊儿郎当地说。 作为老师,这话是不好如实回答的,只能模糊地说,“总之,尽了你的能力就行了,叶清禾,你看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怎样呢?作为老师,自然是要秉公处理的,虽然这个公道是建立再张萌算计她的基础上。 叶清禾点点头,“我明白,好,我去跑。” 1500是第二天下午的项目,第一天上午是开幕式,然后第一个径赛项目就是萧伊庭的100米预赛,下午则是决赛。 上午的预赛萧伊庭以小组第一的成绩轻松出线,中午,太阳开始变得热烈,稍稍活动就会出一身汗,班里便准备了大桶的水,还预备了杯子,给运动员喝水。 可是班上那么多同学,喝水的时候挺混乱,干净的杯子和用过的都混在一起了,负责管水的女生没办法,只能把杯子洗一下再放回去备用。 100米决赛观看的人很多,跑到两侧里外三层围了各班的啦啦队,萧伊庭无疑是六个决赛运动员里外形最出色的一个,吸引着诸多女生的眼球,有些女生本来是为自己班男生加油的,也情不自禁把目光转向了他。 发令枪一响,六个男生风一般跑过来,萧伊庭一马当先闯过红线,全场一片欢呼声。 成绩传来,非但第一,还刷新了校记录。 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他,在阳光下满足而快意地笑,斜飞的眸子里,剪落阳光金色的碎片,就连额头上的汗星子,也闪着金色的光芒,那一瞬,他是骑士,是王子,神采飞扬。 回到自己班的方块里,几个女生倒了水给他喝,其中就有苏芷珊,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而叶清禾,却和周围的喧哗如此不同,安静地如同处于一片结界中一样,膝上放着一本书,此时正看着前方,捧了自己的水壶在喝水。 萧伊庭想起之前搞乱的杯子,一点也不顺手地从叶清禾手里把水壶抢了过来,咕嘟咕嘟对着喉咙灌。 喝完后,把水壶还给她,看着那些女生失望的表情,他帅气地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我有洁癖。”而后,在叶清禾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这话一说,不是更加拉仇恨吗? 叶清禾瞥了他一眼,彻底无语…… 女生们心内泛着嘀咕把水倒了回去,有洁癖还喝叶清禾喝过的水? 面色僵硬的苏芷珊手里还捧着一个水壶,是她新买的,从没有人喝过的……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萧伊庭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坐在叶清禾身边伸头一看,“又在看书?!这么热你也能看?”他仰望着头顶的太阳,再看看她头上那顶可笑的太阳帽,对她这种爱书的热情实在无法理解,这书哪有游戏有乐趣?话说她如果仅仅是学霸,他也就认了,分明又是骨灰级游戏玩家型学霸,这让他如何自处?算了,他在她面前一向都无法自处,除了在运动场上…… “妹妹,刚刚看了没有?”他唯一能在她面前显摆的就是他的运动天赋,刚才那一瞬,全场为他欢呼,多少能让他在她这儿挽回点面子了吧? “没注意,看书呢……”她看也没看他。 他的得意瞬间消散,盯着她的侧面,只看见她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黑缎一般的光芒。 莫名地,心生几分气恼,他渐渐把她当妹妹看待,处处维护她,他在她眼里,却如同不存在一样,刚才全场都为他沸腾了,她竟然没看见!除了书,她的眼里还有什么?! 赌气地将她膝上的书用力一甩,书被扫到了地上。 她莫名其妙,抬头,目光透过镜片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从她身后的椅背上拿起外套披上就走了。 她默然无语地拾起自己的书本,继续看。 “清禾,走,我们班王哲在那边跳远,我们一起看看去!”苏芷珊一脸阳光般的笑容,拉起了她的手。 她不喜欢看,可是,人已经被苏芷珊拉起来了,没办法,只好跟了去。 王哲肤色微黑,五官硬朗,英气十足,和萧伊庭是不同种类的帅哥,在兴趣爱好上却萧伊庭“臭味相投”,爱篮球爱网游,唯独不爱学习,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萧伊庭一转到这个班来,就被彼此散发的相同气质所“吸引”,越走越近了,两人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倒是很能互补。 苏芷珊和叶清禾赶到时,已经是第三轮跳了,正好轮到王哲,而萧伊庭也在给好兄弟助威,看见叶清禾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叶清禾看着他飞跃一般腾空,几乎跳出了界外,不由轻轻惊呼。 像这样的体育白痴,每次考跳远都让她找不到勇气回头看,因为实在不忍心看那点短得可怜的距离,加之平常从不看男生们跳远,所以王哲这一跳对她来说真可谓惊若天人了…… 这一声惊呼,却惹来某人不快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还不知为什么…… 最后跳完,王哲毫无悬念拿了第一。 比赛原本到此就告结束,可偏偏的,萧伊庭却喊道,“等等,我也来跳一跳,跳着好玩!” 裁判知道他体育极出色,才破了学校一百米记录,也想看看他跳远怎么样,于是,便允许他跳一次。 他站在起跑的位置,冲着王哲和她,还有苏芷珊挥了挥拳头,“看着哥怎么秒杀王哲!” 只见他起步助跑,速度越来越快,腾空,三步,再落地,比王哲刚才的成绩足足远了十厘米…… 王哲咋舌,“哥们,你是存心来拆我的台的吧?” 萧伊庭嘿嘿一笑,“承让,冠军不还是你吗?”说着,朝叶清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并且哼了一声。 “……”叶清禾明白了,原来如此……幼稚!她要不要告诉他,其实从预赛到决赛,他跑的全程,她都看见了呢? 萧伊庭和王哲两人却说起了悄悄话,“怎么样?” “搞定!”王哲做了个ok的手势,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叶清禾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意思,直到下午放学回家,路过学校单车蓬的时候,张萌在那惊呼单车被人放了气,叶清禾才明白。 转身问他,“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他故作不懂,吹起了口哨。 “幼稚!”对他的评价始终是这个词。 “喂,你说什么?你再给说一遍!”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丫头说幼稚是什么感觉?他很不服好吗? 第二天,气温更高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太阳就耀武扬威的,到了下午,这高温让人有些难受了。 分明是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叶清禾只觉得这天气热得人心浮气躁,热得她一颗心在胸腔里狂乱不安地跳,连耳膜仿佛都随着心跳的节奏在鼓动…… 其实,她明白,热的不仅是天气,还有她不安的情绪。 她在紧张,她在害怕,从幼儿园开始,她就没参加过运动会,这次,是要逆天了…… “你记住,别顾什么脸面,跑不了就马上停下来,知道吗?”萧伊庭出现在她身边,她要去跑1500,而他,要去跳高场地比赛了,这句话从早上开始他就在叮嘱,已经说了无数次。 她点点头,“知道了,你快走吧。” “嗯!我叫了王哲陪着你跑,记住别逞强就行了!”他说完朝跳高场地跑过去。 叶清禾从站在起跑线的那一瞬开始脑袋里就嗡嗡作响,头皮也开始发麻,明晃晃的太阳照着跑道,让她有些眩晕。 “预备……”发令员举起了枪。 她双腿开始发软…… 终于,枪响,参赛学生陆续跑出,她跑在队伍中间,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两圈。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要坚持两圈下来。 可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400米一个的大圈,她还没跑完一圈就感到脚步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咽喉里也如着了火似的,呼吸苦难。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在第几,只听见耳边不断有人喊,“叶清禾,加油,叶清禾,加油……” 好像是苏芷珊和王哲的声音…… 苏芷珊难道不去看她的王子跳高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迈着机械的脚步往前挪。 忽的,一阵熟悉的腹痛袭来,她暗想糟糕,而后,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再然后,更多,如泉涌…… 天意要她放弃了…… 她脚步虚浮,站在操场上,低头看着自己宝蓝色的运动裤,不知这裤子背面会是什么情况。 周围人声鼎沸,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着尴尬的一刻。 犹豫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用力一撞,她摔倒在跑道上。 “清禾!”“叶清禾!”两声呼唤分别来自于苏芷珊和王哲。 两人迅速跑到她身边,想将她扶起,她试了试,脚踝有些痛,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内裤上一片黏腻的感觉,不知运动外裤怎么样了,王哲还就在身边…… 她身体不太好,生理期也不太稳定,常会有推迟或者提前的情况,所以,常会让她措手不及,平时自己都做了准备,有备无患,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这个好朋友今天来访…… “清禾,你是不是摔到脚了,能不能移动啊?”苏芷珊脸蛋被太阳晒得通红的,额头还滴着汗,眼睛里的担忧却是真诚的。 叶清禾摇摇头,头脑一片混沌。 老师看见了这边的情况,也赶了过来,可是,在老师到来之前,有人扒开人群,捷足先登了。 “走开,让我来。”他抢走了苏芷珊的位置,扶着她双腋,试着抱她站起。 他力量很大,几乎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脸色红透,不希望自己裤子的秘密被发现,又不能对他明说,只下意识往下坠。 他以为她是摔倒的,再次伸手去托她,却不料托到了她臀部,一种湿润感沾了满手,他讶异地身后一看,看见了指尖的鲜红。 他初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她伤到了,不敢大意,众目睽睽下,将她公主抱那般抱起。 老师赶到,他抱着她往医务室跑,“我送妹妹去医务室!” 班主任陈老师也来了,叫上苏芷珊和他一起陪他俩去找校医,江之永见状,也跟了上去,只是,他们没有萧伊庭的长腿快,被抛在了后面。 “我……不用去校医。”她小声地说着,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医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8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你的美丽 “别说话腹黑律师太危险!都出血了还不去看医生你要怎样?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跑不了就别勉强,你是傻子还是怎么的?跑个步也能把自己弄出血!”他的少爷脾气一来,对着她一顿咆哮,脚步却没有停…… 她脸热如灼,“真的不用去……我们回家就好……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印象里的她,不是从容淡定的吗?不是行事果断的吗? “真的不用去了……那不是血……”她的声音细弱蚊蝇,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不是血是什么?”他迷惑了龛。 “是……是血……不过……是……”她还是难以切齿,表情更奇怪了。 是血?又不是血? 萧伊庭转念一想,恍然明白,自然也是有些尴尬的,却强作镇定,“去看看脚!躯” 最终还是被他带到了医务室,轻轻地被他放落在地上,“怎么样?能站吗?”他扶着她不敢松手。 左脚还是有点疼,单脚着力却是没问题的,她点点头。 “坐下我看看。”校医指指椅子。 叶清禾有些犹豫,这么坐下去,椅子上都得脏…… 萧伊庭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折叠了几下,给她垫在椅子上,“坐吧。” “……”这让她怎么坐? “坐啊!”萧伊庭按住她肩膀,把她按了下去。 “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她的头发被汗湿了,刘海一缕缕贴在脑门上,披散着的长发也因为汗水而一束束黏在一块,露出她红透的脸颊。 他总觉得她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可说不出所以然来,也许是看到她的表情了吧,虽然眼镜还是遮住了大半个脸,但是至少看见了她窘迫的样子,看见了她羞红的脸。 原来她也会害羞,也会脸红…… 这才像个女孩儿啊…… 是因为女孩子不方便的问题才让他出去的吧?他冲她会意地一笑,在医务室外等。 恰好班主任陈老师带着江之永和苏芷珊来了。 苏芷珊一见他就问,“清禾还好吧?” “没事。”他懒懒地回答。 “王哲说,你跳高没跳完……”苏芷珊幽幽地道。 萧伊庭愕然,他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时情急之下,扔下比赛就跑了,没请假也没说弃权,“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给你请了假,说你妹妹摔伤了,如果清禾没事的话,你现在赶去比赛,还能赶上,他们在等你。” “我去!马上去!”他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闯进医务室,问,“妹妹,好没?” 校医正脱了她的鞋袜给她看脚,她不懂他的意思,以为他问自己脚好不好,点点头,“还好,只是崴了一下,应该没伤到筋骨。” “我不是问这个……”他看了眼医生,俯身在她耳边悄声道,“你那个……血……好没?” 叶清禾的脸再次瞬间爆红,摇摇头,哪有这么快就好的啊? “那钱呢?”他又问。 她不知他要钱干什么,钱包在书包里,书包锁在教室里,她口袋里只背了些零钱,掏出来都交给他,“够吗?不够的话要去找钱包……” “我怎么知道够不够……他嘀咕了一声。”拿着钱外出,把苏芷珊拉到一边,“那个……这个拿着……去买你们女孩子的东西。”他把钱塞给她,脸已经红得像猪肝一般。 “啊?”苏芷珊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狼狈不堪,要他一个大男孩在一个女生面前谈这个,真是恨不得钻地缝,如果不是赶着去比赛,是不是他自己去买更好些? “就是……那个……你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他含含糊糊,面红耳赤。 苏芷珊却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我懂了,我去……”她并没有拿钱,这点钱何必这么见外。 “拿着吧!”他把钱塞给她,自己往操场飞跑而去,有种落荒而逃的仓惶。 苏芷珊捏着钱,脑海里全是萧伊庭害羞的模样,他那般张扬洒脱的男孩,竟然也会有这么细致腼腆的一面……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叶清禾,虽然只是他的妹妹…… 下午的男子跳高,萧伊庭毫无悬念又拿了第一,比赛结束,他和王哲走到了一起。 “你看清楚是谁撞的妹妹?”他擦着汗问。 “何止看清楚,还弄清楚是什么人了!”王哲没跟去医务室,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谁?”他警惕心瞬间提了起来。 “高三的付真言。” “我们跟他有过节?”妹妹那个人是不可能惹事的,那惹事的只有他们自己了,难道连累了她? 王哲摇摇头,“我没有,你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人在我们学校比你我都有名气,出了名的烂,几次都要被学校开除了的,最后都宽大处理了,处分挨了一个又一个,恁是没走,据说,他会收钱给人了难。” “你是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有人花钱雇他?谁?张萌?”他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和妹妹不和的人,他记得只有这一个。 王哲给了他一个挑眉的动作,没肯定也没否定。 “xx的!”他咬牙爆了一句粗口,“老子不会放过她!我去接我妹回家!你先走吧!” 他先去教室里收拾了她的书包,这开运动,带书包来的人就不多,基本全是女生,可人家女生书包里背的全是吃的,就只她,背了几本书…… 拎着书包回到医务室,里面很安静,陈老师已经回到操场了,想必其他人也走了吧。 然而,他走进医务室一看,叶清禾已经睡在了医务室的**,床边坐着的人竟然是江之永…… “喂,你怎么在这里?”他将书包一放,质问江之永,口气带了敌意。 江之永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她睡着了。” 他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脸上,那一瞬间,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轰然一响,震在了原地。 这个人是妹妹?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镜被取了下来,搁在床头,刘海略湿,尽数往上拢着,两侧总是遮住她脸颊的黑发也散开在枕头上,如铺展的云缎。 她的脸,第一次完完全全无遮无拦地呈现在他面前,面容清丽,肤色皎白,两颊透着平常没有的自然红晕,眼睛闭着,看不出她眼形怎样,可是睫毛却长而浓密,向上微翘,给这张脸增添了几许俏丽和娇美,平常所熟悉的小巧的鼻头和薄薄的唇瓣,和这样一张脸配在一起,一点也不平庸。 一言蔽之,他的妹妹,是个名副其实的美女!当然,除了发育不太好以外…… 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美遮掩起来不让人看见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愤怒起来。她的美!她不愿意别人窥见的美!竟然被江之永看见了!而且还在他这个哥哥之前!他就知道江之永不怀好意! “你给我出来!”他拍拍江之永的肩膀。 江之永听出他语气不善,不过却不怕,跟着他出了医务室。 临走之时,萧伊庭觉得不妥,把床头的眼镜重又给她戴上。 医务室外的小操场里,江之永默默地站着,看着萧伊庭出来,一直走到他面前,停止。 两个大男孩斗鸡似的对立着,萧伊庭忽然挥起拳头砸在他鼻梁上,“小子!想扁你很久了!” 江之永眼前一黑,鼻血涌出。 他用手抹去,鄙夷地看着对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 “你说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萧伊庭被激怒,一拳又砸了过去。 江之永这回有了准备,退开躲过,冷笑,“说的就是你!简单粗暴没有头脑!叶清禾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倒霉!除了给她惹麻烦你还能做什么?” “你给我再说一遍!”他揪住江之永的衣领,用力一推,将他推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同时,手掐住了他脖子。 江之永憋红了脸,却毫不胆怯,眼神里充满了嘲讽,“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你打我一顿就能改变事实吗?” 萧伊庭气急,掐着他脖子的手却松了,指着他反击,“百无一用是书生!老子我今天给你点颜色尝尝鲜,以后离我妹远点!再让我看见你接近她,见一次我打你一次!还有,看见我妹的样子,别在班上乱说!” 江之永冷冷看着他,“我是会乱说的人吗?要说的话我早就说了!” 萧伊庭差点吐血!言外之意是,他以前还见过妹妹的美丽?竟然早他这么久?!他跟妹妹的关系到底到什么地步?怒气一涌,拳头又准备砸下去,却听身后传来清晰的一声,“二哥,你在干什么?” 而后,便听见哒哒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叶清禾穿着一条医务室备用的病号裤,单脚跳着过来了,表情十分焦急。 他顾不得江之永了,上前扶住她,怒气未消,“你出来干什么?” 她的头发和刘海都往后倒梳着,露出她虽然带着眼镜也不减精致的小脸。 他赶紧给她整整头发,让她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对于他的少爷脾气,她向来不太搭理的,他自生他的气,她还是她的云淡风轻。 此刻,她斜了他一眼,推开他,挪步到江之永面前,看见他未拭干净的鼻血,不禁又回头瞪了萧伊庭一眼,才问江之永,“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哥就是坏脾气,可能有什么误会。” “没事。”对于她替萧伊庭道歉,他觉得不舒服,整了整衣服,“班上快放学了,我先回班。” 江之永走了,萧伊庭沉着俊脸,一脸不高兴。 而她,盯着他,轻声地问他三个字,“又打人?” 萧伊庭心里正不爽呢,对于她吃里扒外帮别人说话的行为更郁闷,反舌顶了回去,“我就打了,怎么着?” 她点点头,“回去练字,两个小时。” 她有些虚弱,站在他对面,身体有些不稳,说话还带喘,可年少的他粗心看不出来,直到她自己摇摇欲坠地往教室走,他才拉住她,“去哪儿啊?我跟陈老师请过假了,书包也拿来了,我们可以先回去,一会儿司机就来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我不想跟言而无信的人说话!”她冷着小脸,甩开他的手,却因为用力过大,自己差点摔倒。 他身手敏捷地扶住她,头大,“我怎么言而无信了?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又没说回去不罚!” 她这才站定了,略略喘气。 “我去拿书包,咱们回家。你在这站会没事吧?”他让她靠墙站着。 她轻轻点头。 回到医务室,他背上书包,发现她换下来的裤子和他的衣服一起放在旁边的塑料袋里,跟校医道了谢,提起就走,脸上红得发烧,无法面对校医的目光啊! 他把装衣服的袋子全部塞进书包,一手提了,到外面来,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我背你出去。” “不用了……我们走慢点就行……”她还是有所顾虑的。 “你客气什么!你能有多重?快点吧!反正我……”想起刚才江之永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心中还是极度气恼。 最后,她还是趴在了他背上,她对自己说,没关系,反正,她只是他妹妹而已…… 回到萧家,他仍然要背着她上楼,这下她死活也不同意了,姜渔晚不知会怎么想呢…… 她庆幸自己这一步还是走对了,当萧伊庭扶着她进家门的时候,姜渔晚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俩问,“这是什么情况?” “妈,妹妹运动会扭了脚。”他轻描淡写地说。 姜渔晚皱了皱眉,“就你那身体,还参加运动会?云姐,云姐,你来,把清禾扶上去。” “来了!”云阿姨从厨房里出来,从萧伊庭手里把清禾接了过来。 萧伊庭欲跟着她们一起上楼,被姜渔晚叫住。 直到叶清禾的背影上二楼以后看不见了,她才低声对萧伊庭说,“儿子啊,清禾受伤,你扶着她干什么?她是女孩你是男孩,要注意点分寸才是啊!你让同学和老师看了怎么说你们?” 萧伊庭莫名其妙地看着母亲,“妈,您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老师和同学都直到她是我妹妹!” 姜渔晚被儿子的话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儿子,可她不是啊!你得注意着点!你们都长大了,万一你对清禾太好,她对你有什么意思,你们兄妹俩的,说起来多难听。” “妈,这个您放心吧!妹妹才十六岁!您真是肥皂剧看多了!再说了,妹妹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我!”她不是说过吗?不会喜欢一根空心烂木头,所以他平时才敢时不时地跟她开开玩笑。 姜渔晚还待说什么,他烦躁地插言,“妈,没事您出去打打牌吧,别闷家里瞎想,我们都还小呢,主要任务是学习!让爸听见您和我说这些,我又要挨揍了!好了,我运动会一身臭汗的,上楼洗澡去了!” 姜渔晚只好将余下的话吞下,皱着眉,眼睁睁看着儿子上楼而去。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69章 霜华满汀,可人如玉:躁动的夜 洗去一天的疲惫和尘埃,吃过晚饭,各自回房,宁静的夜晚来临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感觉不太舒服,全身无力,头晕不适,肚子还痛,很想躺**休息,但是她还不能,因为萧伊庭还要来领罚那两小时的练字。 不多时,萧伊庭抱着字帖和纸过来了。 她把凳子往一侧移了移,给他让出位置。 “我开始写了。”既是领罚,没谁是欢欣鼓舞的,他的语气里透着赌气的无奈龛。 “开始吧。”她也铺开了纸,和他一起写。 “你写什么呀?罚的是我!你躺着去吧!”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她身体有恙,这会儿跟着他在这耗什么呢? 她不吭声,只抿紧了唇,握笔的手酸软无力躯。 “你干嘛呢?”他来抢她的毛笔。 她轻轻避开,淡淡地看着他,淡淡地说,“我说过的,要求你做的一切,我都会跟你一起做到,我绝不是一个食言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食言的人!可是你现在不是生病吗?病人可以照顾照顾的!我自己写就可以了!我保证,我也不是食言的人!”遇上这么个倔强的主,他真是烦恼至死啊! “大老爷们,少废话啰嗦!”她提笔,继续写。 这么久的相处,他已熟知她的性格,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回,只好顺着她,希望这两小时赶紧过去。 谁也没有再说话,就像她第一次陪他罚写四个小时一样,任凭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期间,萧城兴回家来看了看两人,见他们在认真练字,心中甚是欣慰,没打扰他们,回了书房。 萧城卓也来转了一圈,被萧伊庭不耐烦地赶走,“去去去,妹妹不舒服呢,你别来添乱了!” “不舒服?还练字?是不是被你气的?”萧城卓小小年纪,可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若不是叶清禾真的不舒服,萧伊庭又要揍他了,这会儿,只能瞪着眼睛驱逐,“你给我滚远!要想妹妹好过,你也给我练字去!” 萧城卓一直为自己的字不如姐姐和侄儿而烦恼,所以前不久也开始学着练字了,听了萧伊庭的话,觉得这一回侄儿说得有道理,而且姐姐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虚弱,他要好好练字,让姐姐高兴,所以乖乖儿回房间去了。 叶清禾一直在强撑。 前一个小时还能支撑得住,到第二个小时,发软的手开始颤抖,身体越来越乏力,伴随着想呕,同时,肚子也越来越痛。 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来,捂住肚子,靠倒在椅背上。 “妹妹,你怎么了?”他被吓到了,扔了笔,前来扶她。 “我没事……继续写……”她细小的贝齿咬着唇,双唇在灯光下呈苍灰色。强撑着重新坐端正了,拿起笔正要写,突然一阵急剧的抽痛,疼得她轻声叫了出来,同时,写下去的那一笔污成了一团。 他一看,又急又怒,“都这样了,还写什么写?” 他抢过她的笔,扔在了桌上,强行将她从椅子上抱起。 如他所说,她真的很轻,抱在臂弯里如同没有重量一般。 “不行!还得写!”她有心坚持,可是却已经无力再继续,任由他把她放在了**,并且给她盖上了被子。 “你先睡着,我去叫爸爸妈妈来!”他没搭理她的固执,火急火燎地要走。 “别!”她抓住了他的手,“别去叫,我没事,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这不过是痛经罢了,虽然比任何一次都痛得厉害,可怎么好惊动姜渔晚?更不方便告诉萧城兴吧?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疼成这样?”他回身来,坐在她床边,焦急地问。 她摇摇头,“没关系的,你去写你的字,不用管我。” “怎么能不管你?”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有些烫手,“好像有些发烧,我去给你找体温表来。” 这次,她没能成功拦住他,他快步下了楼。 待他回来时,只见她疼得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打滚,却是拼命忍住不叫出声来。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既然她不愿意让爸爸妈妈知道,那他就该有哥哥的担当不是吗? “不!不去!”那她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痛经去医院的人?岂不是会被笑死? “你这么痛!不去医院怎么行啊?”他不知所措,体温表也无法给她量。 “没关系啊!女孩都是这样的!你别管我就好了!”她身体的不适,再加上这折磨人的痛楚,让她觉得说话都是一种负担,别理她,让她一个人痛不是更好? 一句女孩子都是这样,让他开了点窍,明白了什么,可是,真的女孩都这样吗?班上那些女生也没见过谁这么死去活来的样子…… “那……我出去买药?买点止痛的药来?”他小心地问。 “没有……没药的……”她想到红糖姜茶,初潮来的时候,她也疼得死去活来,妈妈给她煮的就是这个,可是,这大晚上的,他一个大少爷能煮?麻烦别人又是她不愿的…… “那就只能硬忍着啊?太不科学了!”他皱眉抱怨,“要不……要不我给你揉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揉吧,揉揉舒服点……”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手伸进被子里,去寻找她的腹部。 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女孩子的身体,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抚摸。 可是,一个疼得死去活来,一个被惊吓得心惊胆战,谁也没有往“邪恶”的方面想。 “是这里吗?还是这里?”隔着单薄的纯棉睡衣,他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小心翼翼,慢慢试探,最初只是贴着不动,后来见她没有抗拒,便轻轻地给她揉。 他掌心温热,手法轻柔,也不知是按摩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如此强烈的疼痛只是突发的一阵,十几分钟后,痛楚果然减轻了,她的表情渐渐松弛,也不再用牙齿紧咬苍白的唇。 而不知何时,睡衣随着他的动作往上滑动,他的手其实已经直接贴在她皮肤上了,而为了更准确地贴着她疼痛的位置,他的手有一半在她的小裤裤内。 在疼痛和担忧的最高峰,谁都没有注意这个问题,但,当一切有所缓解,意识清醒过来,两人才觉察到他们之间的亲密似乎过了界限…… 刹那间,他的手停住,再不敢乱动分毫。掌下,是她细腻柔滑的皮肤,掌心所贴处,正是她的肚脐所在,平坦的小腹,瘦削的盆骨,还有掌底的手感,都在提醒他,这是一个青春期女孩的身体…… 莫名的,心中一阵躁动不安…… 而她,也不敢再乱动,甚至不敢大口呼吸,贴在她腹部的那只男性的手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能触到她最私密之处…… 原本就发热的身体,更加燥热难耐…… “好一些了吗?还疼吗?”他竭力地将体内某种冲动压了下去,同时暗骂自己,她是妹妹,是发育还不全的妹妹,他在瞎想些什么! “好……好多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与此同时,亦在责骂自己,他那么单纯地,心无杂念地给自己缓解疼痛,她未免想多了,真够龌龊! “那就好……”他把手抽了回来,“量量体温怎么样?” “好……”她脑子里乱乱地,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不说,解放了我吧,别练字了…… 他把体温表递给她,她自己夹在腋窝下,体温表的冰凉,又让她神智更清楚了些。 “你休息会儿,好了我叫你。”他守在她身边,怕她会再疼。 她闭上眼睛,分明感觉小腹暖暖的,好像还有一只手覆在上面一般…… 几分钟后,他以为她睡着了,轻轻揭开被子,想把体温表拿出来,可才动了动被角,她就睁开了眼。 经过刚才那一幕,她还能不提高警惕吗? 她自己取出体温表来,想看一看,被他抢了去,对着灯光一看,惊道,“妹妹,三十八度六呢,得去医院!” 这大晚上的去医院,不又是折腾人吗?让一家人都休息不好? 她摇摇头,“不用的,吃点药就好,你帮我去找点药来。” “好!吃什么药?我去找!”他记得家里是有药箱的,里面各种药都有。 “找种抗生素,消炎的,再找种退烧的药就好了,倒杯温水来。”她微微皱了眉头,怎么腹痛好像又开始强烈了? “嗯,我去!”他站起身来。 “别惊动你爸爸妈妈。”她刻意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的!”这话让他在某种程度上有些高兴,给他的感觉是,好像他长大成人了,能被人依靠。 他下楼,按照她说的去找,可是沮丧地是,他并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消炎的,哪一种是退烧的,好些药说明上都写了抗菌消炎,好几种药都有退热的功效,于是只好把所有相关的药都抱了上去让她自己挑。 痛经确实再一次席卷而来了,她难受极了,痛楚的表情复现,五官快扭到一起了。 萧伊庭回来时,看见的正是她这幅模样,扔了药关切地问,“又疼了?” 她点点头,轻道,“没事,没刚才那么疼,给我看看药。” 在一堆的药里,她挑出自己想要的,递给他,“这两种,给我按说明取一下。” “哦……”他手忙脚乱把说明书拿出来,可是这坑人的说明书啊,为什么不写清楚吃几粒?偏偏写个每公斤体重吃多少毫克,这不还得算吗?他的数学……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不敢小觑啊!赶紧拿出纸笔来,如临大事般问,“妹妹,你多重啊!” “八十二斤……”她虚弱地说。 “这么轻……”他惊叹,难怪抱起来像没重量似的……然后开始埋头苦算,82*……算完之后一看,不对啊,这么多颗?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自己克和毫克的单位没有转换,懊恼地咒骂了一声自己的解题能力,重新开始计算,结果出来以后,发现还是不对,嘴里开始念叨,“怎么还是不对呢?要吃这么多吗?” 昏昏沉沉的她听不下去了,忍痛低声道,“82斤!41公斤!” “哦!对对!忘了!”他提笔重新开始算,列竖式,必须! “让你不好好上数学课!”她没忘随时随地教育他。 其实这真不能怪他,他太紧张的缘故呀,并不是不会……看来他这辈子是不适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合学医的,绝对不适合…… 终于顺利地喂她吃了药,他如释重负,扶着她,让她慢慢躺下去。 每次见她那么一副大眼镜架在鼻梁上,都替她感觉累,眼下不舒服,是不是更累?于是自作主张,把她眼镜给摘了。 她如同失去了保护一般,惊慌地失声而叫。 他把眼镜放在一旁,道,“我早就看见了!小美女,还挡什么挡!”初见她美丽的那一瞬,确实是惊艳的,可是,之后也没太多感觉了,似乎无论她长什么样子,她都是那个叶清禾,泰然自如的叶清禾,对他冷淡又严格的叶清禾,与她的长相没有多大关系…… 她也没力气再去计较,只是,失去了眼镜的遮挡,她痛苦的表情也无遮无拦了,他看在眼里,再度焦灼起来,“怎么样啊?又疼了?要不我再……” “二哥,有热水袋吗?”她赶紧打断了他的提议,什么再不再的,绝不可再让他和自己那么贴近了。 “热水袋?有!” “把热水袋里装了热水,给我拿来好吗?”以他大少爷的动手能力,这件事情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我就去!” 在楼下翻箱倒柜一阵,才把热水袋找出来,装了热水,试了试温度,不至于烫皮肤,才给她送上去。 “谢谢,你去写字吧!”她把热水袋捂在自己小腹上,舒了口气,疲倦袭来。 “啊?”这当口,她还没忘记这事呢? 可是,见她病成这样,也不能再不听她的话,只好垂头丧气地继续写字去了。 房间里重归平静,昏昏沉沉的她,半梦半醒的,怎么也睡不踏实,热水袋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没有大痛,可是那隐隐作痛的感觉也让她极不好过。 直到后来,药力发作,她出了一身的汗,才感觉全身轻松了好些,身体的热度也退了下去,而他,字已经写完,此刻正守着她,她的额头上,覆着一条冷毛巾。 “二哥,你还没睡呢?”她动了动,毛巾掉落下来。 他拾起毛巾,笑了笑,“没,刚写完字没多久,我记得小时候发烧,我妈就给我做冷敷。” “谢谢。”她怀里的热水袋已经冷了,她拿出来,也搁在床头,“你的字呢,拿给我看看。” 一头冷汗…… “你这样还检查字?就算了吧!”他被她敬业精神所震服了…… “好多了,拿过来吧。”她道,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面对这样的她,他只能叹息,转身把书桌写好的字拿来,同时把红笔给了她。 这是她每次检查他练的字必做的工作,不合格的一个一个要勾出来重写…… 她躺在**,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检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手里的笔也不停地画圈,“怎么回事?这些字全部要重写,这后半部分太糟糕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1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们之间的爱慢得像乌龟 运动会的最后一天加上周末,他们有三天休息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在萧家一向安静,萧城兴又忙,萧城卓还小,没有人说,姜渔晚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她生了病,那一个晚上,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萧伊庭这两天都跟她请假,要出去和左辰安他们打球,而每晚回来,都是运动过后大汗淋漓的样子,可见,也真正是去打球了。 三天的时间,足够她慢慢恢复,周一上学的时候,除了仍然觉得疲乏,她基本无恙了,生活沿着它本有的轨道继续前行。 中考后的他,比之前乖了许多眇。 因为不再有通宵玩游戏的机会,所以,精力充沛,上课自然不会再打瞌睡。 叶清禾每天要检查他上课的笔记,没办法,装模作样也总要抄点。如果不抄……叹息一声,说起来全是眼泪…… 他记得,有一天抢了同桌的漫画书看了整整一节化学课,结果那天没有化学笔记谅。 她整整三天没有理他,最后罚他以“四肢着地”的姿势趴了两个小时,并且画了一张乌龟,贴在他脑门上…… 这样的情形萧城卓怎么会错过?他们三人的房间挨在一起,萧城卓非但笑得在地上打滚,还用相机把他这模样给拍了下来,说是永久的纪念,摆着叔叔的架子说,如果他要再犯错,就把这照片贴他们学校论坛去…… 那天,叶清禾也笑了,他看得很真切,笑得露出细白的糯米牙,说,“这是小戒,下回再犯必大惩。” 大惩就是真的当乌龟驮着她在全班同学面前爬一圈吗? 该死的乌龟! 他真的无比后悔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她这个条件!非但没有糊弄到老爸,还让自己陷进了这个套子里,没法解套! 很多年以后,萧城卓问他,侄儿,你那时天不怕地不怕,老师大哥全拿你没办法,为什么单单就听姐姐的话? 他半响无语,还不是那个乌龟协议把他给套牢的? 萧城卓听了,只是笑……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想明白,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若有幸能想明白,那尚还有救;若有的人笨到一辈子也想不明白,等待他的结局也只有失去了…… 他的变化,让老师也很惊奇,频频地在课堂上表扬他,可让人惊奇的不仅是他上课的表现,他居然开始交家庭作业了! 提起作业,那是他最痛的伤! 他不会写! 可是不会写有人还要逼他写! 那张她亲手画的乌龟画就贴在他书桌的墙上! 时时提醒他,不服从她命令的下场! 那他借鉴行吗?把她的答案借鉴一下,资源共享嘛…… 可是,这样也不行! 她非得一道题一道题给他讲!他得多遭罪?!关键有时候讲完九点半已经过了!一共才一小时!他得少玩多久啊?!他现在完全没有时间练级了好吗?若不是有老三在给他代练,他早被人甩下一条街了! 而他这么辛苦,最后呢?还不是得出和她一模一样的答案!殊途同归,怎么就不能让过程简化一点?!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 他也曾采取过冷抗议!他就不写!他宁愿躺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也不写! 可是,这样的抗议好像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他不是连可怜的一小时也没能玩了? 而且,她还坐在他房间跟他死磕,小乌龟那王八眼睛也瞪着他,要跟他耗一个通宵吗? 盯着她单薄却笔直的背影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她疼得在**打滚那一夜,想起了他手心贴着她小腹温润皮肤的那一刻…… 他恨气咬牙地从**爬起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于是,从此老师们可以多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了:看萧伊庭的作业真是享受,字迹漂亮,正确率高,这孩子变化翻天覆地啊! 他的作业还被贴在学习园地里,接受王哲等人崇拜目光的仰视,一种兄弟你已驾鹤归去,离我等渐渐远矣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不想的好吗?他不想的! 那张写着约法三十章的白纸,经常会被叶清禾拿出来对照,他做到一项,她就会在后面打个勾,渐渐的,勾越打越多了,剩下的,她不着急,一个人质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几天后的某个清晨,萧伊庭的房间里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 这是叶清禾给他设的闹铃,每天都会准时响起,可是,每次都被他无情地关闭,然后翻身继续睡觉。 今天,也不例外。 他闭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凭着感觉把闹钟给关了,暗自郁闷,每晚他都取消闹钟的,这丫头每晚又给他调上! 刚准备收回胳膊继续睡觉,便听见屋子里响起清晰柔软的声音,“二哥,起床了。” “啊?!你怎么进来了?我没穿衣服!”他抓紧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大有死赖的架势。要他这么早起来背英语,还让不让他活了! 还能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不能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了?真的要无孔不入吗?她知道不知道,她侵占了他的白天,晚上还侵占他的梦!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梦到她了,可是一点也不色/情!真的!现在他的生活就跟苦行僧差不多!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色/情了!每次在梦里,她都骑着乌龟追在他后面逼他交作业!那只乌龟还跑得奇快…… “二哥,你上次也没穿……”很显然,她不会因为他这个无耻的借口而逃走…… 他要疯! 上次?还提上次?可不可以不提上次了?! “我……裤子也没穿!我**!你快出去!”他豁出去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过了……只要她不掀开被子逼他起床就行了! 谁知,她却在床边坐下,低声地叫他,“二哥……” “嗯?”不起!说什么也不起!他闭上眼。 “二哥,起来陪我去跑步吧!”她说。 “不……”咦,不是背英语?他惊讶地睁开眼来,“你要跑步?” “是啊!我觉得我这体质太差了!想锻炼身体!” 这样啊……他还没睡清醒,脑子有点晕,“你跑步行不行啊?别跑一早上又生病了!” “正是因为不擅长,所以才要练习!人,每走一步都要懂得去克服自己的缺点!以免成为以后束缚自己的弱点。” 这好像又在借题发挥教育他了…… 他可不爱听! “好吧,起床就起床!”他掀开被子。 “咦,你不是没穿裤子吗?”她惊呼,镜片遮挡的眼底,透着笑意。 “啊?哦……我忘了,原来是穿着的……呵呵……”他干笑两声起床,平日里打理十分帅气的头发此时乱糟糟的,脸上泛着睡醒后的油光,和他在外面讲究的外形,完全是颠覆性的形象,虽然光线不怎么好,可也看得见的好吗? 可他却没想过这些,光着脚下床,上身**,从衣柜里找出运动服来,进了浴室。 五分钟以后,帅气阳光的少年形象回归,朝她挥手,“走,妹妹!” 秋天的黎明,太阳不会那么早起,扑面而来的空气透着干涩的清冷,可是,混合着桂花的香味,浓郁醇厚,一如秋天这个词本身,蕴含着满满的厚重感。 两人沿着小区的步行道开始跑步,一直跑到人工水汀旁。 她体质欠佳,运动细胞为零,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气喘吁吁,“二哥,今天就跑到这吧,我不行了……” 他笑,“我说你也太差劲了!行,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她跑出一身大汗,镜片蒙着一层雾气,完全看不清楚了。 于是取下眼镜来擦拭。 因为怕早上秋寒重,她这刚病愈的身体经不起寒气,穿的还有点多,眼下一运动,汗水几乎可以给她洗脸了,厚厚的头发遮在脸上黏黏糊糊的,也极是难受。 她带了毛巾,先用毛巾擦了眼镜之后,便用来擦脸,把刘海全往后擦,擦完后,迎面的风一吹,说不出来的凉爽惬意。贪了这享受,索性把长发拢到脑后,松松地挽了个圈,舒服极了…… 彼时,太阳已经在天边涂染上一缕缕金红,人工水岸边的常绿灌木,圆圆的叶片上凝着薄薄的霜,清澈的流水,亦如刚睡醒一般,活泼泼的,显摆着粼粼微光。 早晨,一切,美得鲜嫩而清新。 桂花的香味在水岸边已经变得很淡很淡,空气里涌动着的,是另一种气息,是那夜,他睡在她身边时,无名的属于她的香味,混着淡淡的汗味。 都说臭男人,难怪!女孩就是美好的代名词,就连出的汗,也是香的…… 他不由一笑,想开几句玩笑,却在凝目间再一次怔住。 此刻的她,比上次在医务室更让人惊艳。 医务室里的她,固然让他眼前一亮,可因为生病和狼狈,看不出她的气质。 而眼前的女孩,肌肤清透腻白,眉色淡扫,唇润如脂,最美的是她的眼睛,很亮,阳光在她黑色瞳孔里折射出来的光芒,让他想到奶奶那串黑玛瑙的珠子在灯光下的璀璨,可她,却总是用眼镜遮挡起来…… 运动过后的她,不那么苍白,两腮透着健康的粉红,站在水色雾气里的她,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一朵初初吐蕊的小荷花。 他由衷地感叹,“妹妹,你真是暴殄天物!” “什么?”她面向他,唇红齿白,眼睛里的珠光让人有些无法适应。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么好的意境,你偏偏总是个破坏者,总要戴着那副破眼镜干什么?还有这刘海,土里土气的,一点也不适合你!” 她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将眼镜重新戴上,也没答他的话。 “妹妹!”他伸手去抢她的眼镜,“越说你还越固执了!去买副新眼镜吧!要不戴隐形眼镜!” 她低头从他胳膊底下钻过,朝他扬起尖尖的小下巴,“二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么好的早晨,不如,我们来读英语吧!” “啊?”他绝对地相信,她就是美好这个词的终结者!粉碎者!不仅将她自己的美粉碎得彻彻底底!还毁了他的良辰!毁了他的心情!毁了他整个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的人生! 这个所谓的美好的跑步的早上,它就是个阴谋!一个早有预谋的阴谋!你看!阴谋的策划者连英语书都带来了! 他苦啊…… 他哭爹喊娘! 她翻开书,淡淡地笑,“二哥,那我们把萧伯伯喊来帮你?” 呃……他立马住口。老爹来?老爹只会在她粉碎后的他的残骸上再狠狠踹上一脚…… 最终,还是被她压着背了一篇课,回去的时候她脚步轻快,他步履沉重,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小区里起来晨练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有老太太老大爷,也有活蹦乱跳的小屁孩。 一个熊孩子,手里牵只一根绳子,在那跺着脚喊,“快点!小二快点!” 小二?啥东西?这孩子在遛啥东西? 他们俩都产生了好奇心,顺着绳子一看,小二竟然是一只乌龟…… 这世界上有遛狗的遛鸟的,还真没见过遛乌龟的!而且这只乌龟还叫小二! 当时,她就笑了,大笑那种,笑出了声音。 她来家里这么久,他还真没见她这么毫无顾忌地笑过。 那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才应该有的笑声,没有稳重和冷静,清脆悦耳,随心所向…… “笑什么笑?!不准笑!”和她的欢乐相反,他绷紧了脸威胁。 她却笑得更欢乐了,蹲下来,用手碰小乌龟的头。 “姐姐,你喜欢我家小二吗?”小屁孩歪着脑袋开心地问。 “喜欢啊!真可爱!”面对孩子和这个可爱的“小二”,她倒是卸掉了稳重的伪装,表现得十足孩子气,“它为什么叫小二呢?”这个名字太贴切了。 “我是我妈大儿子,它是小儿子啊!”孩子热心地给她解释。 “哦……有道理……大儿子,小儿子……”她拖长了声音说,同时笑嘻嘻地朝萧伊庭挤眼睛。 他的脸绷得更紧了,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乌龟这种动物!没好气地说,“小孩!赶紧把你家乌龟牵回去!哪有人遛乌龟的?”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因为乌龟跑得慢才要遛啊!给他锻炼身体他才能快起来!” 他一听,笑了,蹲下来搂住她的肩,“听见没有?跑得慢的才是乌龟……” “嗯嗯!”她点头,“那我们明天还来跑!” 啊?他还打算,明天再也不跟她出来以跑步为名,实则折磨他为乐! “走了!回去!”他握住她手腕,把她拽起来。 她边走边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小乌龟,“真的好可爱的乌龟!” 小孩笑嘻嘻朝她挥手,“姐姐,明天我还带乌龟来跑步,你也来哦!” “好!我也带乌龟来!”她笑着答应。 萧伊庭瞪了她一眼,拽着她走得更快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2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青青子衿 回到家的时候,大伙儿都起床了,对于他俩从外面回来很是好奇,尤其萧城卓,唯恐他们去玩什么好玩的,把他给漏掉了,小跑着上来缠着叶清禾,“姐姐姐姐,你们去哪了?怎么不带我去?” 叶清禾牵着他的手,面向萧城兴和姜渔晚解释,“我和二哥去跑步了,早上空气很好,二哥还背了一篇英语课呢?萧伯伯,萧伯母,二哥的英语发音真好听,跟国际台的播音员似的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第一次在姜渔晚面前说这么多话,而且看起来完全诚心诚意在赞美萧伊庭,说得姜渔晚脸上顿现洋洋自得之色,“那是,我们伊庭从小和他大哥一起学英语,那会儿老师都夸奖他很有语言天赋,天生翻译官的料!” 一声冷哼传来,萧城兴发话了,“小时候的事还提来干什么?不看看他这几年成什么样了?”这个小儿子幼时确实聪明伶俐,一口好听的伦敦英语给他长了不少脸,可越长大越让人头疼。 说到这里,萧城兴忽然想起叶清禾上回跟他说的话,再一看这姑娘,果然正冲他努嘴呢…龛… 他皱着眉,努力让僵硬的脸松弛一些,虽然很别扭,可到底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不过,底子到底不错,现在捡起还来得及,早上出去晨练顺便背英语,这个习惯好。渔晚,我看我们俩以后早上也早点起来跟孩子一起去锻炼吧,你我都有年纪了,保重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姜渔晚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光晕,丈夫略略体贴的话,就能让她很受用,“好啊,明天开始我也陪着你们一起晨练。”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萧城卓是个不甘寂寞的主,这么热闹的活动怎么能少了他轻? 在这群情沸腾的时刻,唯一觉得世界末日到了的人只有萧伊庭…… 老爹这是要跟着起什么哄呢?这让他还有机会偷懒? 身边的叶清禾此刻倒是安安静静的,可他怎么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呢? 某日,叶清禾和萧伊庭放学归来,一进家门,就看见姜渔晚和萧城兴在说着什么,神采飞扬的极是高兴。 “妈,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萧伊庭很能讨姜渔晚欢心,回家来第一个叫的人总是妈妈。 姜渔晚热切地拉着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儿子啊,你的机会又来了!青少年书法大赛给咱们发来了邀请函,赶紧准备一副字,送去参赛!” “妈……”萧伊庭一听就觉得头大,“咱现在学习多紧张,就不要参加这些比赛了吧,早已经不是孩子了……”从小就被妈妈拉着参加这比赛那比赛,每次拿了奖就成为妈妈在亲朋好友面前炫耀的资本,现在他都快十八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姜渔晚听了马上不高兴了,“这怎么会耽误学习呢?那你练字干什么?再说了,这也是为你以后的前途铺路啊!指不定成为书法家了呢?” “妈……我离书法家还真是远着呢……而且我练字的目的不是为了出风头,是为了陶冶情操!不信你问爸,爸,我不能因为字写得稍微好点,就成为骄傲的资本,对不对?咱要学会内敛,学会深藏不露,是不是,爸爸?再说了,现在深深地认识到,我那字根本就不算什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咱们家里,妹妹的字都不知比我好多少倍!” “城兴!”姜渔晚十分生气,瞪着眼看着丈夫,如果丈夫也站在儿子这边,她就跟他没完!之前跟他说这事,他就没怎么热衷。 萧城兴接到妻子的信号,懒懒地说,“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倒是不错,要你写字只是为了陶冶你的性情,至于字比你写得好的,也确实大有人在,不过,你妈妈也是好意,有优点就要表现出来,这样吧,既然你说清禾的字比你的还好,那么你们两个都准备一副作品准备参赛吧。” “……”这就是小孩在大人面前的无奈,萧伊庭极不乐意地上楼,一边还嘀咕着,“我以后当了爸爸,决不让我的孩子练这练那,也一定不逼着他学习,他爱干嘛干嘛,玩泥巴玩游戏,不用写作业,也不要考好成绩……” 萧城兴被儿子的孩子气给逗笑了,“什么混话!你也不小了,还说这些幼稚的话?什么以后当了爸爸?前提得你可以当爸爸才行!就你现在这德性,有人愿意嫁给你吗?” “这您……”萧伊庭本来想说,这您就不知道了,喜欢我的人一大把,可转念一想,如果被爸爸知道他在学校早恋,不劈了他才怪,还是算了吧……心中又暗暗自得起来,老爹啊老爹,是您儿子眼光高,否则您现在都能当爷爷了! 尽管不情不愿,最终还是和叶清禾一人写了一幅字准备交差,心中还颇为歉疚,把妹妹也拉下水了…… 写完后,翻箱倒柜找出他的鸡血石印章,在末尾拓了个印。这石头还是他曾经一次拿大奖,妈妈送给他的,一块破石头而已,据说还挺值钱,他收了之后就随意一扔,很久都没想起,以致要用了不知在哪角旮旯里。 “好了,你的呢?写好了吗?”他偏过头来看。 她的也已经完成,只是还没有盖印章。 “印呢?有印章吗?”他指指拓印的位置。 她想了想,拿出那个江之永送给她的盒子。 这个玉章,自她从江之永那里拿来就没打开过。 “这盒子挺漂亮!”他赞道。一看就是女孩用的东西,古香古色的小木盒,盒盖上雕刻着复古的花纹,还镶有一颗仿的红宝石。“我来给你盖!” 他说着把盒子抢了过来,打开,一张粉红色折成条状的小纸笺却掉了出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他拾起纸笺,看了叶清禾一眼。 叶清禾自己也觉诧异,以致反应慢了那么一拍,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把纸笺展开了。 “致清禾,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江之永?”他用一种质疑的语调念出来,回头在看她时,已经有了怒意,“这是江之永送给你的?” 她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坦然回答,“是。” 他烦乱地将纸笺撕了个粉碎,纸屑扔进垃圾桶,“你是不是白痴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还是你喜欢跟他这样?” 话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有张纸条好吗? “女孩要自爱一点你懂不懂?怎么可以随便接受男生送给你的礼物?”他把印章拿起来一看,印章上的字格外刺眼,不免嘲笑,“这么垃圾的字,是他自己刻的吧?还好意思送人?要不要我给写个篆书当摹本!江之永!我警告过你的!” 她看着他生气暴走,有些不知所谓,他说她不懂得自爱,她也不会跟他计较。人贵在自知,她自知自己是怎样的人,有着一颗怎样的心,断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诋毁的话觉得伤了自尊而大肆辩驳,更何况,他还不是别人。 然而,他最后那句话却让她着急了,“二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凶巴巴地瞪着她,“你给我听着,以后离江之永远点!至于你们那个剧本,写了这么久还没定稿吗?别写了!混蛋!在我面前玩花招,打着写剧本的幌子泡我妹妹!招数还嫩了点!也不打听打听我萧二是什么人!敢老虎头上拔毛!” “……”话说什么叫老虎头上拔毛?她是他头上一根毛吗?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这样子,明显是要揍人啊!她不禁抓住了他衣袖,“二哥,你别乱来!千万别打他!” 这话更让萧伊庭生气了,“怎么?你还护着那混蛋?!妹妹,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你年纪还小,成绩又那么好,老爸可是希望你上清华的,别小小年纪学人谈恋爱毁了自己的前途!” 叶清禾无语了,他教育起别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那他自己呢? 萧伊庭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略显尴尬,“妹妹,你跟我不同!我是魅力四射……实在挡不住,可你跟那些女孩不一样,知道吗?你是那么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想起她站在水汀的一幕,娴静出尘,独芳暗香,完全不是那些围着他转的庸脂俗粉所能比的,而江之永和她站在一起只会辱没了她,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孩子! 于是,换了种说法,“妹妹,你是那么的小!还没长大,看不清男生的龌龊用心我明白,但是,从现在起,要和江之永保持距离,不能让自己再糊涂下去!至于这个印章,扔了!” 他把印章放回盒子里,连盒子一起收了。 叶清禾有一瞬是想笑的,什么叫魅力四射实在挡不住? 眼看他要走,她拽着他衣服不放手,“二哥,你答应我,不能打人!” 萧伊庭无端又烦乱起来,“放开!你老护着他干嘛?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二哥,不能打人!你答应我!”她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袖,重复着这两句话。 有时候太固执真的让人很烦! 他恼怒地瞪着她。 这丫头怎么就那么拧呢!逼着他写作业的时候这样!逼着他背课也这样!逼着他每天给她当“乌龟”去遛时也这样!现在护着江之永还这样!气死他算了! “二哥……”她叫他,轻轻柔柔的,目光透过镜片,执着地看着他。 “哎呀!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真烦人!”他甩掉她的手,走了。 她站在房间里,看着他的背影,推了推眼镜。 那天下午,他照常出去和辰安他们打球,只是回来的时候却有些晚了。 叶清禾没有逼问他去了哪里,毕竟他的改变已经太多太多,周末跟朋友出去玩,吃个饭再回来也是正常。 谁知,晚上的时候,他却钻进了她的房间,带着神秘的笑。 “干什么?”今天不用复习,他还跑到她房间来?自投罗网吗? “妹妹,给你看个东西!先猜猜是什么!”他的手背在后面,灯光下,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欣喜和神秘闪着微光。 “什么?我猜不着。”这让她怎么猜,想了想,狐疑,“不会是只小乌龟吧?” 这些天每天早晨都会遇到遛乌龟的小朋友,她也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她对那只乌龟的喜爱。只是每每小朋友伸长脑袋寻找她的小乌龟时,她都只能看着他笑,“小乌龟啊,姐姐带来了呢,真的带来了……” “是吗?我怎么看不见?”小朋友会天真地皱起小眉头。 她不敢在萧家人面前说得太露骨,只好忽悠小朋友,“姐姐的小乌龟是隐形的哦,你当然看不见……” 当然,每次他都气得脸色发青,发誓一定要弄只真乌龟给她,让她的乌龟现原形! 这句话却差点让她笑疯了,没错,现原形…… 所以,她以为,这一次他的确把乌龟的原形给她带来了…… 他立时变得沮丧,“你真那么喜欢乌龟啊?” “是啊!乌龟听话,可爱着呢!”她莞尔。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他发现,每次提起乌龟,她才会笑…… “好吧,以后再说,这一次不是乌龟……”他的手伸到她眼皮底下,掌心里躺着一只小盒。 从这只小盒的形状和大小来看,里面装的东西应该是枚印章。 他扔了她的玉章,再还她一枚,是这样吗? 她盯着这只小盒,没有说话。 这不是他习惯的反应。 假如他送别的女孩东西,她们一定会如获圣恩一般欢欣雀跃。不过,她是妹妹,是天塌下来也安然不动的妹妹,自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亲手给她打开盒子,“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面色微微一变,盒子里躺着的,竟然是一枚鸡血石…… 才拇指大小,这么一看,鸡血成分还没到40%,不是珍品,可那也是鸡血石…… 他把石头取出来,握着她手腕,将石头放进她手心里,“这个,不是顶好的,可是,我现在只有这个能力,以后我有钱了,会给你买更好的,我答应过的。”他记得自己承诺的,等他有能力的时候,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他不会忘记的。 她仍然看着,一声不吭。 他以为,她还在为那枚玉章生气,“妹妹,别这样了,虽然这枚印章比我用的那个差一些,可比江之永那枚玉的好多了,这字也刻得专业多了,你拓在作品上不至于那么丢脸,江之永刻的那字,明显是毁你的作品啊!” “所以,你今天晚归的原因是去买这个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是啊!打完球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枚合适的!饭还没得及吃呢!”他有些委屈地说,“本来还想找个更漂亮的盒子装起来,可实在没满意的,时间也太晚了,妹妹你就将就一下吧!” 她摊开手掌,在灯光下仔细地打量这块石头,她没有看错,确实和她估算的差不了多少。 “妹妹,你懂这个?看看我有没有被忽悠。老大老三他们也都不懂,没法给我参考。”他问。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灯光反射在她的镜片上,完全看不清她眼睛里是怎样的内容。 “难道……我上当了?”他担忧地问。 “没有。”她低声道。 “那就好!若敢坑我,我非拆了他店不可!” 他在那诅咒发誓的,冷不丁听见她温软的声音响起: “二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钱从哪儿来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3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妹妹 萧伊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个……妹妹……我没拿你的钱……”心中还是觉得有点屈的…… 她固然知道他没拿她的钱,不,确切地说,那也不是她的钱,是他的钱,存放在她这而已。 她甚至知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他,双唇紧抿,下巴的线条硬得像刻过一般眇。 过宽的眼镜再一次成功地挡住了她的眼神,在镜片反射的水亮灯光里,他莫名觉得有些森森的感觉…… “那啥……妹妹……我真没拿你的钱,不信你去数数……我自己赚的钱来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内心悚然的感觉从何而来,可是,却老老实实地,居然想把这些日子瞒着她的事情都说清楚。 然而,她仍然是那样一副表情,不言不语,不睬不理聊。 他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最后坐下来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彻彻底底,“很多单位在搞篮球联赛,可是没有好的球员,就花钱请外援,我们三个就去给他们打球了,按场拿钱的,又没干坏事……” 每周打两场,连续打了一个多月了,也拿到一笔不小的钱,他上周本来打算在游戏里买下那个极品武器的,可是,犹豫了很久,想起自己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挣来的,也是他人生挣到的第一笔钱,他居然产生了舍不得的念头…… 话说他长这么大花钱如流水的,从来没有过心疼钱的想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发票来,“这个给你看,还有这个,就剩下这些了,全给你好了……我记得的,第十二条,不准乱花钱。可是,给你买东西也不算乱花啊,再说,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她盯着他的手,除了发票以来,还有两张一百元,几张十块的,也就是说,他所有的收入买了鸡血石之后就剩下这么多了…… 她把发票接过来一看,默默计算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如此…… 她把发票和钱,连同鸡血石一起收进抽屉里,轻声说,“既然还没吃晚饭,我去给你煮饺子吃。” 而后,低头从他面前走过,出了房间。 他没有看见的是,走出房间的她,眼泪掉落下来…… 喜悦自他心底油然而生,他冲着书桌的方向比了比中指,意为鄙视那只乌龟,这次妹妹没有判他违章!他不用学乌龟爬!可是一比之下才发现这是妹妹房间,墙上根本没乌龟呢!真是乌龟恐惧症了!他要脱龟!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溜烟跑了出去,一路喊着,“妹妹妹妹!我不吃饺子,我要吃面条!” 恰逢姜渔晚从房间里出来,听了他的喊叫,皱着眉,“不是在外面吃过饭了吗?回来还吃!?” “妈……”萧伊庭讨好卖乖地笑,“您还不知道您儿子饭量大,外面哪能吃饱!”如果娘亲大人知道他为了给妹妹买东西饭也没吃,是不是对妹妹不好? “那叫云姐给你做啊,怎么让清禾做?” “妈,我喜欢吃妹妹煮的!”他说完便扔下母亲下楼去了。 姜渔晚站在楼梯口,看着儿子的背影,想着那句,我喜欢吃妹妹煮的,眉心纠成了一个结…… 而萧伊庭早已奔进厨房,叶清禾已经在烧水准备煮面了。 “妹妹,我要吃面条,上次我们在学校外面吃的那种,你还记得吗?放很多香菜的,还有蒜泥葱姜什么的。”他急道。 她为难地看着他,“家里没有葱姜香菜……” 萧伊庭的兴致少了大半,“那就水饺吧!我在外面等。” 到了外面,忍不住又朝姜渔晚喊,“妈,家里能不能存放点香菜啊?您不吃就行了嘛……” 姜渔晚眉头皱得更紧了,“明天让云姐买就是了……真是的……“她生出来的儿子,口味却跟她截然不同!而且**了十八年都好好的,这才半年不到,就改变了! 那晚,没有香菜的面条,萧伊庭也吃了个底朝天,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最后低声问她,“为什么会比云阿姨煮的好吃?“ 她淡淡的,收拾碗筷,“不知道,可能你饿了吧,其实都一样的煮法。“ 她不会告诉他,肯定比云阿姨煮的好吃,一碗面条而已,虽然没有他想要的香菜,可她花了很多心思…… 晚上,萧伊庭如愿在他自己房间玩游戏,而这个时候,叶清禾是不会打扰他的,也在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登录了qq。 qq好友里,有一个头像是灰的,她猜测他是在隐身。 点开了对话框,打了两个字:大哥。 果然,回应马上来了:在,小妹。 他叫她小妹,而不像萧伊庭那样叫她妹妹,可能觉得她年龄和个头都太小的缘故…… “大哥,你怎么由着他把钱全花了买个鸡血石呢?”她继续打着字。 对面的人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你不懂的,有个小妹妹来疼着是很快乐的事。 雾气再一次弥漫了眼眶:大哥,联赛打完了吗? “我们进决赛了,如果能拿到冠军的话,奖金会和我们分成,所以还有一笔钱。” “知道了。你去玩吧,谢谢。”她知道,他们兄弟仨要在游戏里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聚首了。 “怎么对我说谢谢?愧不敢当啊!应该我对你说谢谢才是,你把老二改造了!他那家伙,谁的话也不听的!” 她也发了个微笑过去,问:大哥,你是不是也有妹妹? “有啊,你总是让我想起她。”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个大哥是不同的,有担待的,所以才会求助于他,果然,大哥就是大哥!粗犷的外表下一颗细腻的心…… 不过,这是他们的小秘密,二哥是不会知道的! 关了qq,登录游戏。 这个游戏,她也曾是骨灰级玩家,只不过,来这里以后在他们所在的区建了个新号,取名:一一风荷。职业:奶妈。 之所以选这个职业,是因为在这个游戏里,奶妈的装备要求不那么高,现在的她已不是从前衣食无忧的小公主,她不会允许自己在游戏里花一分钱。 好在,有大哥这样的靠山在,无论是练级还是打造装备都不是问题,极品套装,宝石,大哥几乎一路保送她,甚至帮她通宵挂机。 她的等级差距跟他们越来越小,虽然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在帮战、城战,以及pk中,凭着她的技术,自保并且救人已经足够。 “风荷!来我这边!牧师都来!”城主二少发话了。 对方所有的火力都朝着他和他身边的牧师开,他有些支持不住了。 她施展轻功,轻轻地飞落在他身边技能有效范围内。 她喜欢风荷这个名字,曾经的号就叫曲风荷…… 那一场帮战,还是以他们的胜利而告终。 他很开心,在世界频道张扬地发表情:一一风荷,你是最棒的! 她不是装备最好的牧师,可是,却是最棒的牧师,毋庸置疑。 更有其它帮派的接上来:什么时候出来个一一风荷?风荷,来我们帮吧!给我们帮主当压寨夫人! 这样的游戏,有许多成人在玩,游戏里也有结婚系统,不过,她对此不感兴趣,曾经那个曲风荷的号也是独身女王而已。 滚!她是我的!二少嚣张地发着鄙夷的表情,随后还发了几把大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有资格狂妄…… 她静静地下线,没说一句话。 下线的最后一刻,看见他在帮里问:我们帮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牧师?真不错!可为什么总不说话呢? 而后,大哥发了个偷笑的表情。 她的游戏界面,在这个表情里隐退…… 唔,接下来她要去做她该做的事了——催促他下线…… 不知道,他今天又要赖几分钟呢?不管他以什么借口来赖,她每次都能秒杀,直接拔掉电源就ok了!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4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给你兜着 江之永编的那个剧本,类似于欧版罗密欧和朱丽叶,中国古代版梁祝的结合体,再加上灰姑娘的元素,很是华丽腹黑律师太危险。 选了班花苏芷珊当女主,至于男主,原本苏芷珊极力推荐萧伊庭,可萧伊庭那张狂的性格,说拒绝就拒绝,没给留半点余地,还装成熟买帅地瞧不起这小孩子玩意儿。 苏芷珊也不知怎么想的,推叶清禾出来劝说他,结果他眼睛一横,顺便把叶清禾也拎走了,还甩了一句,“这该死的剧本终于编完了,没你什么事了吧?回家去!” 最后,定了王哲来演男主。王哲除了比萧伊庭略黑以外,其形象还是既帅且酷的。 至于女佩,则是张萌出演,其他的路人甲乙丙丁等配角也逐一定好龛。 可是,叶清禾并没有能从剧组脱身出来,作为剧组的一员,她被迫从编剧转为剧务导演,帮着整理道具,和演员说戏,顺带着还能随时改词…… 萧伊庭对此颇为不满,总是瞪着眼问她,“你不是不喜欢在班里说话吗?不是只喜欢一个人闷头看书吗?现在剧本也完结了,你还在瞎掺和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她要在女主的裙子上缝一些花边,明天要试装了,今晚得赶工才是顷。 没有得到他期待的结果的他,孩子气地抢下了她手里的裙子,质问,“妹妹,我发现你变了!” 她抬起头来看他。 在她的目光里,他赌气地把裙子扔还给她,“你对他们都说话!就是不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我以前还以为你不爱说话,现在才知道,你是不爱跟我说话!话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江之永啊?” 她捡起裙子,有些无语,这孩子,咋这么爱别扭呢?“你作业还没写呢,赶紧写作业去!” 确实,在和江之永编写剧本的过程中,她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跟喜欢谁完全没关系,她只是承认江之永一语点醒了她,要成为一个强人,必须面面俱到,各种能力具备,这种能力当然也包括对形形色色不同人的辨识,包括怎样和人处理关系,她,决不允许自己有缺点! “不会写!全部都不会!”他将书摔在她书桌上,大摇大摆坐下来,还翘了个二郎腿等着她教。 这半个学期以来,他变化挺大,不再像开始时那样一道题也不会。今天的作业她已经做完了,很简单,他不至于全部不会写…… “拿来我看。哪道题?”她没办法,只好搁下手里的裙子,先照顾大少爷的情绪。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都不会!”他手指在练习册上一顿乱指。 分明是捣乱! 她坐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一旦没有了声音,房间里的气氛就有些憋闷,他偷看了她一眼,心中那种惴惴的感觉又出来,刚想把练习册收回来,就看见一只葱白的小手点在了他的书上,她温和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一题一题耐心地给他讲题目,就像最初的时候一样…… 直到他所有的作业都完成,该是他的游戏时间了,他匆匆地收拾好作业本回房间,临走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喜欢江之永?” 她无奈,还是把他打发走吧…… “没有!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不会像你们一样玩那些无聊的游戏!”她低下头来,继续她的工作。 “嗯,这还差不多!如果你敢早恋,我就告诉爸爸去!”他算是满意了,刚走,回头又道,“妹妹,你这几天玩我号没有?有没有发现我们帮新来了个牧师挺厉害的?这么牛的女玩家还真是少,我怀疑是人妖来着!” “……”人妖……针扎到了手指头…… 第二天就是试装的时间,几个女生负责的服装这一块全都完成了,而作为女主的苏芷珊是个要求完美的人,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衣服交给清禾来做,为了服装效果达到她期待的程度,她所有的首饰都是从家里带来的真品。 然而,就在放学后试装的时候,却发生了大事,她的项链不见了。 叶清禾记得她拿出来给同学看过,一条很夸张的钻石项链,属于用来配晚礼服或者婚纱的那种。 苏芷珊的脸色有些白,努力在回想着自己有可能把项链搁在了何处。 而这时,一个叫于墨菲的女孩却提议,“我看这样吧,搜!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搜书包!搜身!” 苏芷珊本人还有些犹豫,“这不好吧,好像这样侵犯人。权……” “苏苏!”因为苏芷珊在班里人气颇高,女生都爱叫她苏苏,于墨菲也不例外,“苏苏!你的东西都被人偷了!有人考虑到你的人。权了吗?你还为小偷考虑人。权?” “话不能这么说,还不一定是被偷了的,说不定是我自己掉在哪里了!清禾,你觉得呢?”苏芷珊转而问叶清禾,在她看来,叶清禾是极聪明而且理智的女孩,和她们都不一样。 叶清禾正举棋不定,这样的事以她的原则是不想掺和的,可是苏芷珊问到她了,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回应,就听于墨菲一声冷哼,“问她有什么用?现在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拿走了!我说了,每个人都有嫌疑!我这是为大家考虑,如果真不是我们自己的人偷的,那最好,大家都洗清白了!如果小偷在我们中间,就不能这么放过!太没有安全感了!先搜我的吧!”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她说完就把自己的书包拿了出来,拎住底部,往地上一倒,所有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她拎着书包两个角抖了一抖,“看好了,全部倒空!男生请出去,苏苏你来搜我的身!” “不必了……”苏芷珊反倒觉得于墨菲这样有点过了。 江之永也道,“搜身就不必了吧,我看不可能是我们班同学拿的,苏芷珊,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找一找吧,你回忆一下去了哪些地方,看能否找到!” “江之永!你别是想袒护谁吧?再说了,就算掉了,现在去找也早被人捡去了!如今拾金不昧的人少了……”于墨菲的话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而苏芷珊想了想,为难地看着江之永,“我哪也没去,下午上第一节课项链还在呢,整个下午我都在教室……” “看吧看吧!我说还是教室里的人可疑吧!还是搜了吧!”于墨菲明显一副已经证明自己清白,不干她事的表情。 “既然这样,我也同意搜!先洗脱我自己嫌疑要紧!”说这话的是张萌,她也把书包倒了个底朝天。 如此以来,其他同学也不去考虑什么人。权了,纷纷随了张萌,要证明自己清白。 最后,轮到叶清禾。 在这样的大流里,她很明白地看清了形势,没必要玩个性跟众人唱反调,而她,原本也是一个极能忍的人,所以,毫不犹豫拿出了自己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捡。 不曾想到的是,她的手指居然触到一个首饰盒子…… 她眉头微皱,脑海里电光火石般一闪,迅速回身,果然看见于墨菲和张萌的相视一笑。 她的手停滞不动了,蓄意的陷害,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叶清禾,你怎么了?”一直叫嚣得最凶的于墨菲没有错过这个时机。“拿出来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狐疑盯着她,江之永则关切地站到了她身侧。 她吸了口气,把夹在书本之间的首饰盒拿了出来,果然是那条装项链的盒子。 周遭一片哗然…… “不可能!”江之永马上道。 叶清禾把首饰盒摆放在桌上,看着苏芷珊,“我没有拿,叫老师来。”她有过一丝慌乱,可是很快恢复了冷静,这样的场面不是她一个学生能控制得了的,而且还是蓄意的栽赃,无论是解释还是调查,都必须先来一个能压住场面的人,否则只会更乱。 “叫老师来?”于墨菲冷笑,“别丢人了,叶清禾,你以为你成绩好老师就会相信你的人品吗?只怕老师来了你更没脸!你就是惯偷!而且还是个忘恩负义的惯偷!别假清高装得跟无辜少女似的欺骗人心,现在只怕老师也不会相信你了!” “什么意思?”无论多么能忍,这话伤人到此种地步,也算到了她的极限了。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别做了不敢认!话说萧家对你那么好,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这么好的衣服还供你上学,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偷萧家的钱,你要不要脸啊?” 于墨菲此话一出,再次引起教室里一片喧哗,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对于她的身世,她和萧伊庭的关系本来就很好奇的同学,此刻恨不得一双透视眼将她看个清清楚楚,就连苏芷珊也用一种质疑的眼光在看她了。 叶清禾再怎么淡定,也只是个孩子,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更何况,此事还牵涉到萧家,她一时脸色惨白,气得发抖,不知这有关萧家的谣言从何而来。 她说话一向轻柔,行事也低调,此刻觉得那些眼光和议论声就像一股巨大的气流,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起来,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握着书包的手,微微发抖。 唯有江之永,在她身边用力地拍着桌子,大吼,“都给我安静下来!苏芷珊,你把项链收好,去找陈老师来!其他人都给我闭嘴!没你们的事别瞎起哄!我绝不相信叶清禾是小偷!” 江之永是班干部,又是男生,气势汹汹地在那拍桌子,脸都挣红了,到底还是起到一定作用,再一想每次有人欺负叶清禾时萧伊庭的反应,也不敢太放肆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于墨菲见好不容易造起来的声势又被压下去了,很是不服,继续道,“你们别以为我在造谣!这是萧家的人自己说的!是萧伊庭的妈妈拿着证据来学校找陈老师谈话,被人听见传出来的!不信待会儿陈老师来了你们自己问陈老师去!” 萧伯母…… 叶清禾脑子里轰然一响,这么看来,于墨菲倒不像是在说谎,否则绝不会扯上萧伯母,只是,萧伯母为什么要这么做?依据又是什么? 剧组其他同学和她一样,对于墨菲话里的可信度迅速增长,议论声再一次迭起。 江之永将桌子拍得咚咚响,“都别偏听偏信!没事放学回家去吧,今天不排练了!我们等陈老师来!” 于墨菲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笑着道,“江之永,我真觉得奇怪!到了这份上你还护着叶清禾,她到底是你什么人?还是她从萧家偷出来的钱全私相授受拿给你花了?” 她话音刚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觉一阵旋风刮过来似的,而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脸上狠狠一痛,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她捂着脸,来不及爬起来,抬头一看,只见萧伊庭铁青着脸站在她面前,刚才那一声响,一阵痛,是萧伊庭扇了她一个耳光……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教室里顿时死一般寂静…… 于墨菲吓得连哭都忘记了,也没人敢去扶她起来…… “如果你是男生,今天就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萧伊庭指着她,恶狠狠得说,面目狰狞得与他平时阳光帅气的外形完全不符…… 而后,同样恶狠狠的目光,他看向叶清禾,把她的书乱七八糟塞回书包里,拽着她胳膊用力一拉,吼道,“你就是只猪!到哪儿都被人欺负!你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说不过不会给我打吗?打不过用凳子砸!只要不砸死,我全给你兜着!” 如刮过一阵冷暴风,刚才还看热闹的同学一个个浑身一寒,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走!回家!白痴!”他拎着她,就像提着一只小鸡崽,往人群中冲撞。 看热闹看傻了的同学,被他吓傻了的同学,默默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们通过。 而被他这样拎着的她,在刚才被人诬赖偷项链时没有哭,在所有人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没有哭,在听闻萧伯母来学校来告状的时候没有哭,却在他凶神恶煞骂她“白痴”的这一瞬间,泪水迷蒙了镜片…… “怎么回事?” 他们的前方,出现一个威严的声音。 苏芷珊带着陈老师来了…… 于墨菲这才反应过来,哭着从地上爬起来,“陈老师,萧伊庭他打人!” 她松开捂住脸颊的手,证据确凿,萧伊庭想赖也来不掉了,鲜红的手掌印印在她脸上,一边脸还肿得老高,这一巴掌,是下狠力了…… 只是,他压根就没打算否认,拎着叶清禾的胳膊,高昂着头,一米八几的个子比老师还高出许多,“没错!人是我打的!我就打了!爱怎么着怎么着!最好不要有下回,否则,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他只后悔,不该把王哲叫去打球,否则,每回排练的时候王哲也在,怎么着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每一届每个班,都会有那么几个刺儿头,陈老师任教多年,司空见惯,而萧伊庭毫无疑问就是根典型的刺儿头。 对付这样的学生,凭经验决不能逆着他的猫,更不能和他硬碰硬,通常,这类孩子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所以,对事情的经过已经有大概了解的陈老师也没当场表态,只说,“萧伊庭和叶清禾来办公室,张萌先带于墨菲去医务室看看,有什么情况再来办公室找我,其他同学,放学!”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5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清白 萧伊庭去办公室的时候还一直拽着叶清禾的胳膊,身高差绝对就是大人和小孩腹黑律师太危险。他腿长走得快,叶清禾快被他拎得脚不沾地了…… 两人甚至在陈老师之前进了办公室,在陈老师办公桌前站定,他才放开她,却始终不曾低下他高昂的头。 陈老师首先让他们俩说经过,萧伊庭在气头上,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 叶清禾觉得这事原本也是因她而起,理应由她说清,于是从苏芷珊丢项链开始,如实说了一遍,一直说到萧伊庭打人,“二哥只是因为替我抱屈,一时冲动打了于墨菲,当然打人是不对的,我会跟二哥说,给于墨菲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人了,可是,陈老师,我是冤枉的。” 她虽然平时不爱多话,但是口齿伶俐,经过说得有条不紊,最后既袒护了萧伊庭,还主动认错道歉,一般情况下,老师看着认错态度好,气会消一半,然后大不了跟于墨菲赔个礼,老师就会让彼此握手言和,那么萧伊庭就没什么事儿了,至于她自己,当然,必须查清楚,项链不是她拿的!而萧伯母的事,则回家再说吧……想到这里,心内还是一阵酸楚…眇… 陈老师听了叶清禾的话之后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俩先看一样东西吧。”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 这东西两人都太眼熟了!不就是那块鸡血石的盒子吗?怎么会到了老师这里疗? 再回想于墨菲的话,两人似乎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陈老师接着又拿出了发票,和鸡血石放在一起,发票上的数字在证明着这块石头的价值。 萧伊庭的眼睛里再一次燃烧着愤怒,冲到办公室电话机前开始拨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对着那端的人说,“妈,是我,叫上爸爸一起,马上到学校来!很严重的事!我没书可念了!” 只有这样才算十万火急的事,他几乎可以预见老爸来学校会是怎样的表情…… “陈老师,这石头……”叶清禾想跟老师解释清楚。 萧伊庭瞪眼打断了她,“别说!等我妈来了再说!” 于是,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陈老师再也问不出一句话,最后,只好唱独角戏,苦口婆心做他俩的工作,“叶清禾,你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而萧伊庭后半期进步惊人,持之以恒坚持下去的话,你们俩人都会有很远大的前途,能相互激励是好的,可是,就怕你们年纪还小,把握不了度,自毁了前途啊……” 萧伊庭和叶清禾都是聪明人,感觉这话怎么和偷东西偏离了?听着就觉得怪怪的…… 萧伊庭最是直接了当,“陈老师,您有话就明说,别这么含蓄!您是不是想说,要我和妹妹别早恋啊?这词儿您能换一换呗?跟每对早恋的人说的都一样!不过,您真是不必操心了!她是我妹妹!” “……萧伊庭,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陈老师自认为已经给够萧伊庭台阶,这态度实在让人恼火,忍不住也威严起来。 萧伊庭还要说什么,被叶清禾死命瞪眼,才终于把话吞了回去,然后,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听任陈老师跟他们讲大道理。 终于等来了萧城兴夫妇。 萧城兴对于被传唤来学校这种事已经深恶痛绝,怎么说他萧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萧城兴也算得上个成功人士,却每每为了这个混蛋儿子在老师面前灰头灰脸。这次因闯祸而转校就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结果还没读完一个学期,又给他念不下去了?这一次再不能忍!气头上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亦顾不上要给儿子留面子,一进办公室便直奔他,照着他的背就拍过去。 叶清禾站在他身边看得真切,叫了声,“萧伯伯别打二哥……”,并且跑上前想阻止。 但是,萧城兴这一愤怒的出手是何等地快,下手又重,叶清禾突然插到两人中间来,便生生挨了这一巴掌,正好也是打在脸上,眼镜都给打掉了。 萧伊庭一看,又急又怒,“爸,闯祸的是我!你拿妹妹出气干什么?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萧城兴也没想到这一巴掌会打到叶清禾,看着清禾秀气的小脸又红又肿,也心疼,转而把怒气渲在儿子身上,“还不是因为你!你又给我闯什么祸了?!” 萧伊庭为叶清禾鸣不平,心中有气,给她拾起眼镜,帮她重新戴上,目光看向姜渔晚,“爸,这次闯祸的不是我,是妈妈……” “什么意思?”萧城兴不明白了,询问的眼神回望自己的妻子。 姜渔晚已经看见了办公桌上的鸡血石,知道是为什么了,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行了,伊庭,如果是为这事,我们还是回家去说吧,家丑不外扬。” “妈妈!”萧伊庭虽然顽皮,但从小所受教养却约束着他,跟长辈说话,可以辩,可以申诉,可是却不能发脾气,所以克制着对姜渔晚的不满,“妈妈既然知道不外扬的道理,为什么还要来学校呢?” 姜渔晚脸色一沉,“小孩子懂什么?我这是跟老师沟通,对你们的未来负责!” “对未来负责?不调查清楚就随便下定论是负责吗?妈妈?”他反问。 “调查?儿子,你别蠢了!既然你非在这说,那你爸爸也在这,我们就在这说个明白!你爸爸把零用钱交给清禾管,那是你们俩的零用钱,清禾平时对你花钱这么苛刻,如果只是节俭,也就罢了,这是好习惯,可是,却分明是把钱克扣下来给她自己买东西!眼红我们伊庭有一块鸡血石是吗?所以自己也想有一块?清禾,没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问题!你萧伯伯把你带回来,本来就是当女儿养,你想要的,只要你说,萧伯伯会不给你买?何必做这种事呢?” 叶清禾抿着唇,没有说话,这个误会真是大了…… “妈,您真的弄错了!妹妹自己在外面水也舍不得买一瓶喝,她会去买鸡血石?那石头是我买的,送给妹妹的,是我自己打球挣来的钱!”萧伊庭耐着性子听姜渔晚说完,然后平静地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之前暴怒的心绪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就像清禾对他说话那样,说出一句轻柔却足以一针见血的话。 姜渔晚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完全无法下台,“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没想到您会去翻妹妹的东西……妈,我们长大了,不是孩子了,能有点**权吗?”这是萧伊庭历来头疼的问题,妈妈总当他是小孩子,有事没事爱去他房间转悠。 “行了!都别说了!回去!”萧城兴觉得自己老脸都快丢尽了!什么破烂事儿,竟然还拿到学校来丢人现眼! “爸,您不知道,现在全班同学都知道妹妹是小偷,您让妹妹怎么在班上待下去?既然是在学校发生的事,当然要来学校解释清楚,还妹妹清白。” 一家人闹成这样,陈老师也是第一回经历,不过,他倒是能理解姜渔晚的用意,萧伊庭这孩子对这个妹妹太好了,好到让母亲担心,来学校了解叶清禾的品行并反映情况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还想和他沟通一下孩子是否有早恋的迹象,还委托他多观察这两个孩子呢。毕竟,许多的孩子前途都毁在早恋这事儿上…… “这样吧,萧爸爸萧妈妈,叶清禾,萧伊庭,这个鸡血石的事是个误会,我看你们还是回家好好沟通一下,萧伊庭后半期比前半期明显进步很多,我们当老师的都为他高兴,只是,今天把一个女同学给打了,我想双方家长还得见个面,既然两位都来,不如稍稍等等,我来联系一下。” 陈老师请两位激动的家长入座,正打算叫人去找于墨菲,就见捂着脸的于墨菲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原来于墨菲自己已经通知了家长。 “来了。”陈老师迎上前。 于墨菲的父亲脸上是挂着暴风雨的前奏进的办公室,碍于老师也在跟前,不好发作,只把女儿一推,“陈老师,听说班上一个男生把我女儿打成这样,是哪个没家教的,下这样的狠手?”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6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出气 一句没家教,让萧城兴和姜渔晚的脸都绿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们家的两个儿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没家教! 萧城兴的眼神,明显是想要将萧伊庭给撕了…… 萧伊庭对于这三个字也是分外反感,少年人的忍耐力又差了一些,绷着脸,直接就说,“这位叔叔,有家教的人从来不随意辱人父母!” “什么?你这臭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于父一听就火了,也马上意识到就是这小子打了自己女儿龛。 “长辈也得有个长辈的样!” 此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于父操起笤帚就要打他,“你这混蛋!今天我就替你父母教训你!” 陈老师见状赶紧拦在两人中间,阻挡着于父,萧城兴也一把将萧伊庭给扯了过去,板着脸训斥他,“你给我闭嘴!”明里是吼儿子,心中也极是愤怒,虽然萧伊庭打人不对,可自己孩子被人骂没家教,骂混蛋,这口气怎么就憋得那么难受?他可以把儿子骂得狗血淋头,可以把他打得满身是伤,可那也只有他骂得打得顷! “爸,这事儿我不能闭嘴!”萧伊庭挣了挣,没能从父亲手里挣脱,“爸!我要还妹妹清白!她被人诬陷偷项链!” “是吗?”如果说萧城兴对萧伊庭的所作所为又气又痛,听说了这事则护犊之心顿起,一个姜渔晚让叶清禾受了委屈也就罢了,这班上还有人欺负她,那他也是不答应的!于是对陈老师道,“老师,我这个女儿别的我不说,品行却极为端正,说她偷东西,别说我不相信,我也不答应!还请老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于父一听,怒极,“有你这么袒护孩子的家长吗?打人就是打人了!还歪曲事实找理由!难怪你的孩子这么没有教养!” 一句又一句的没有教养,让萧城兴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把叶清禾叫了过来,老鹰护小鸡似的护在臂膀里,沉着脸,“我就护了!我的孩子是怎样的我自己清楚!谁家的女儿不是女儿?你家的女儿打不得,我的女儿就可以随意被人欺负?!一巴掌打的不过是皮外伤,诬陷伤的可是孩子的心!既然到了老师这里,一切就听老师的!该怎样我愿意怎样!道歉也好,赔偿也好,我全接受!只是,请老师一定要还我女儿清白!女孩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萧伊庭听了这话,有些惊讶,这是父亲第一次在外袒护自己的孩子,要知道,从前他出了事,不管谁对谁错,在父亲眼里通通都是他错,回家先暴一顿再说……可见,女孩子和男孩子就是不一样的,父亲真偏心…… 于父气得脸都白了,“你家的女儿不能被欺负?我家的就可以随便让人打了吗?老师,你看着办吧!” 陈老师也是头大,最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家长…… “这样吧,叶清禾的事我会去班上调查,一定会给两位家长一个交代,至于于墨菲的脸……” “老师!这孩子的脸我们会负责!去医院看呗!做什么检查花多少钱全是我们的事!我们不会让老师您为难!至于我女儿的清白,请老师查清后,一定要还她一个公道!该处理的要处理!”萧城兴说话颇为大气,一心要护叶清禾周全,以致完全颠覆了他平日低调的形象。 当然,最惊诧的还是萧伊庭,这还是老爸吗?这只差说,老子有的是钱了…… 他马上道,“老师,不用去班上查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陈老师反问,“那你先说。” 萧伊庭的目光在于墨菲脸上扫过,于墨菲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陈老师,这件事完全就是于墨菲和张萌一唱一和导演的一场戏!把项链放进我妹书包的是她们!跳出来喊搜书包的也是她们!”他十分笃定地说。 于墨菲慌乱更甚,“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叫证人来就知道了!下午体育课的时候,王哲回教室想要脱条裤子,可是,还没进去,就发现教室里有人,而且这人还就在我妹座位上,在抽屉里弄什么东西。当时他没想那么多,既然女生在教室里他就不能脱裤子了,于是去了厕所,他也没想到会有人在做栽赃的事,事发了才恍然大悟!陈老师不信的话把王哲叫来问问就是了……” 萧伊庭的眼眸微微眯着,死盯着于墨菲看,看得于墨菲心里发毛…… “那烦请老师把这位叫王哲的同学叫来。”萧城兴愈加有了底气。 “请各位稍等,我找个同学去叫王哲。”陈老师还是担心双方势同水火的,会在他离开后闹起来,在窗边叫了外面一个同学去找王哲。 在等待的过程中,于墨菲越来越心慌。 陈老师转而开始问她,“于墨菲,一直都是他们在说,我也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现在该你说了。” “我……”于墨菲眼神游移,踌躇不决,“反正……反正不是我做的……” 萧伊庭马上道,“是!项链不是你放进去的!可是帮着张萌贼还捉贼的人是你!至于这点子是谁出的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就是你!张萌那脑袋和智商估计想不出来!” “没有!我没出点子!是张萌自己想的主意!”于墨菲急于撇清自己,脱口而出,而后,才怯怯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委屈地辩解,“张萌跟我玩得那么好,请我帮忙我也不好拒绝,东西不是我放到她书包里去的,我只是在苏苏发现项链不见了的时候提出让她搜书包而已……” 恰好,刚才陈老师遣去找王哲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人回来了,告诉陈老师,王哲已经回家了。 “知道了,你也回家去吧!”已经没有了再叫王哲来对证的必要,陈老师对萧城兴道,“萧爸爸,现在同学们都已经放学回家了,明天上课我会找张萌把这件事彻底调查一番,也会在班上还叶清禾清白,这点您放心。可是,萧伊庭打人终究是不对的,希望萧伊庭能认识到这个错误,今后用正确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搞好同学之间的关系。” 萧城兴闻言,很是爽快地应承,“对不起,老师,孩子顽劣,给您添麻烦了!还有这位同学以及家长,对于犬子打人一事,我在此表示深刻的歉意,现在我们就负责带这位同学去医院检查,直到医生确认她完全没事为止。” 于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对女儿的不争气深感丢脸,也没那个底气再叫嚣,只沉着脸,维护着自己的自尊,“不必了!这点钱我们家还不缺!” 萧城兴却笑道,“当然,从您的谈吐可以看得出来,您家世必然优厚,只是我们总得一表心意不是吗?”他拿出一大叠钱来,放在陈老师办公桌上,“既不去医院,就给孩子买点补品吃吧,再一次深表歉意。” 于父冷僵着脸不出声。 萧城兴又道,“陈老师,这前前后后的,我们也都听了个明白,最无辜的我怎么觉得还是我这小女儿呢?这孩子胆小柔弱,身体又不好,风一吹都能把她给刮倒,这番惊吓,可把她吓坏了!犬子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这以后,让我女儿怎么在班上做人?就算澄清了事实,别人还当她是个好欺负的,人人都可以欺负她,那可怎么办?” 说着,声音便渐渐升高了,语气也严厉起来。 于墨菲在一旁听了,心想,这往后谁还敢欺负她?萧伊庭扇她巴掌后的表情还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那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将她给撕碎了一般……想着,不禁偷眼看了下萧伊庭,只见他狠狠朝她一瞪,吓得她一个寒噤。 陈老师不知萧城兴是何用意,但也感觉出来眼前这位萧爸爸城府非凡,表面工作做得面面俱到,话也说得十分中听,心头却还窝着火呢,否则,他又道歉又给钱的,却至始至终没说萧伊庭不对,也没让萧伊庭自己出来道歉,只怕心里在喊“打得好”…… “萧爸爸的意思是……”他索性直问了。 “陈老师,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小小年纪就偷人东西,还设计陷害别人,怎么着也要上报学校,该通报的通报,该处理的处理吧?”萧城兴态度忽然强硬起来。 于父一听,端着的架子才散了,哼道,“这位家长,说得轻巧,如果要处分的话您儿子也脱不了干系!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错的!” “所以我才说,该处理的就处理!他一个男生!马上满十八岁就是男人!自己做的事就该自己承担责任!处分!开除!学校怎么决定我都服!只要秉公处理!” 叶清禾听了一惊,抬头看萧城兴的侧脸,只见他太阳穴青筋微微鼓动,想是十分生气的……萧伯伯,这是要拼个两败俱伤也要给她出气吗? 姜渔晚亦大吃一惊,猛给丈夫使眼色,可萧城兴根本不看她,加之她原本就做错了事,一时泪光盈盈的,差点哭出来了。 只有萧伊庭,若无其事,这些年挨的批评无数,早已麻木了,处分就处分呗,他脸皮厚,大不了再换个学校读…… 于父高傲的脸色终于彻底垮了下来,“这位家长,孩子们都有错,但终归只是孩子,重在教育而不是处理,您说呢,一个处分挨下来指不定一辈子就毁了……” “什么叫孩子们都有错?!我女儿就没错!她成绩优秀,品行端正,样样拔尖,错在哪里?我不知道挨个处分会不会毁一辈子,我只知道,我女儿如果被人赖上这小偷的名声,她这辈子就毁了!”萧城兴高声说,声音回荡在傍晚的办公室里,嗡嗡地响。 陈老师才叫头大,萧家这架势,就算他不上报学校,只怕他们自己也会闹到学校去,这俩家长,怎么都这么护孩子呢,当老师,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可是,再为难也得出来调节,他硬着头皮道,“萧爸爸,于爸爸,两位都别激动,这样吧,现在已经快天黑了,学校领导也已经下班,不如等我明天在班上找过张萌,见过张萌的家长,两位也先回去冷静一下,我们再做最后的决定,处理是一定要处理的,只看怎么处理,你们说呢?” 现在,轮到萧城兴僵着不动了。 于父脸色十分难看,可一个女孩子,如果真的在全校大会上被点名,就算不处分,也够丢份的了!回看自己的女儿,在那吓得直哭,求助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好像在说,爸爸,我不要挨处分…… 他心里一软,行动上也服了软,“这位家长,我女儿这事儿做得不对,但请您看在她是位女孩的份上,给她留点脸面,在这里跟您及贵千金道歉……” “女孩?我女儿不是女孩?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萧城兴把叶清禾一推。 叶清禾的外形确实容易让人心生怜悯,本来就比同班同学年纪小,个子更显小,脸上也红红肿肿的,这么推出来,若有别人,实博足人的同情心…… 萧伊庭看着自己的妹妹,扬了扬眉,柔弱?这丫头也就在外面柔弱,在他面前比什么都横…… “所以……还请您跟我一样心疼女儿的份上,大人大量,这件事就在班里道个谦,陈老师和我这当家长的好好教育一番算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您说呢?”于父几近讨好了,同时把女儿扯了过来,训斥道,“墨菲,跟同学说对不起,回家以后好好写检查,以后再不可这样了!” 于墨菲委委屈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的,还不愿意道歉。 “听见没有?鬼丫头!竟给我闯祸!”于父一巴掌扇在她头上,不过,用力并不大。 于墨菲这才哇地哭出来了,抽抽噎噎地说,“叶清禾,对不起……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话说她哪里还敢…… 萧城兴的脸这才算缓和了一些,“于先生也是,不是说教育吗?也犯不着打孩子……行吧,就冲着您这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就把这事交给陈老师处理,不过,在全班面前澄清道歉是必须的,我女儿可是在全班面前被诬陷的!” “是……那是必须……”于父应承道。 “那我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耽误陈老师下班,挺不应该的,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家长协助的,陈老师随时打电话,我们随叫随到。”说完,对陈老师点点头,亲自给叶清禾拎着书包,一家四口离开了办公室。 从学校到家的途中,气氛一直是沉闷的。 萧城兴在办公室稍稍松弛的脸,上车后又回复紧绷。姜渔晚坐在他身边,一声也不敢吭,两手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袋。 叶清禾也处于极尴尬的局面之中,一方面姜渔晚对她的态度让她如坐针毡,心内也如扎了一根刺;萧城兴和姜渔晚之间紧张的气氛又让她更加不安,她甚至在想,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在萧家待下去…… 唯有萧伊庭,做好了回家被老爸暴k的准备,虽有着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可也坦然。 进家门之后,萧城兴第一个叫的是叶清禾,“清禾,来我书房。渔晚,去房间等我。” 独独,没有叫萧伊庭。 这让萧伊庭颇为不自在,不关他的事吗?第一次做错事被忽视,真不习惯……他真是欠k的命…… 叶清禾低头跟萧城兴来到书房。 萧城兴看着她的脸,自己打她的地方,叹了口气,揉揉眉心,才重又抬头问,“清禾,还疼吗?” 叶清禾摇摇头。即便真的疼,她也不会承认了,萧伯伯待她,真的无可挑剔…… —————————————————————————————————— 明天见了额……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7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礼物 “清禾,对不起……”萧城兴语气沉重地说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伯伯,我知道您是无心的,原本是要打二哥。”叶清禾以为他是为这一巴掌道歉,忙道。 萧城兴摇摇头,“这一巴掌打在你脸上,确实让我心疼。可是,我更心疼的是你萧伯母做的事……” 这也是她的心疼痛所在,瞬间沉默…… “清禾,相信萧伯伯,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不要想太多,我对外称,你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不知道优秀如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爸爸不够格?眭” “当然不会……”她固然清冷,可不是一个冷心的人,当萧城兴在办公室口口声声称她为女儿时,心里涌起的只有温暖。 “那就好,再原谅一次萧伯母好吗?” 叶清禾沉默着,最后终于点点头债。 她易地而思考,没有理由让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地去爱一个别人的孩子,姜渔晚不喜欢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萧城兴笑了,“我就知道,没有比你更懂事的孩子,能够照顾你几年是我的福气,也是……你二哥的福气,清禾,我发过誓,会像亲生父亲一样陪你长大,我会努力做到的,以后我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忙,多陪陪你和伊庭,带你们出去走走。” 提起萧伊庭,叶清禾忍不住道,“萧伯伯,下午可把我吓着了,如果闹到学校去,二哥真的被处分,我会内疚的。” 萧城兴却一笑,挥挥手,“放心,不会了!我就是看不惯那家长的气焰,打了怎么着?胆敢欺负我女儿就该打!若是我在场,我也打了!你二哥从小到大打架的次数无可计数,就这一回我给他叫好!不过,这话你别跟他说,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叶清禾也微微扬了扬唇,凝视着萧城兴慈爱的样子,心头浮起父亲的容颜,莫名的,不想这么早离开书房。 萧城兴从公包里拿出两张证书来,递给她,“这是你和伊庭上次书法比赛的获奖证书,你的是金奖,他的银奖,有了你,我看他还怎么张狂!” “萧伯伯,其实二哥没您说的那么糟糕,他很好的。”每次萧城兴总把萧伊庭说得很不堪,她不免替他叫屈。 萧城兴眼眸一亮,乐呵,“你真的觉得他好?” “是啊,他正义、热情、阳光,除了爱玩以外,没啥不好啊?而且,这一点他也改了很多了,每天都有学习!”她倒是没注意萧城兴眼睛里那闪过的亮度。 萧城兴眼里的笑容更加神秘,“好,你觉得好就行!清禾,等会我让保姆给你送点药来擦擦脸,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有空的时候我再叫你陪我喝茶,行吗?” “嗯。那我走了,萧伯伯。”有些话,她说不出口,有些想法,也太不现实,她默默地,让它们沉落…… 萧城兴离开书房后就回了房间,那里,他交代过的,让姜渔晚等他。 她不知道萧城兴会跟姜渔晚说些什么,只是记得他说,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许,姜渔晚会听他的话,不再为难她,可是,要两个人原本隔心的人和睦融洽,谈何容易? 脸上被萧城兴扇过巴掌的地方依然火热热的,她捂了捂脸,回到房间。 萧城卓小跟屁虫似的黏着她也进来了,见她捂着脸,大惊,“姐姐,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磕着了……”她把头发拉了拉,遮住脸。 “姐姐,我看看。”他反而靠上来,小手扒开她的头发。 小胖子刚洗过澡,身上一股牛奶沐浴乳的味儿,甜香甜香的。 她微微一笑,任他的小手指在她脸上爬,“没事儿了,不疼了。” “姐姐,下次小心点。”他噘起嘴来,在她脸上呼呼地吹着气。 萧城卓圆圆的脸蛋小嘴粉嘟嘟的样子十分可爱,加之这几个月在家养着,褪去了夏天晒的那身黑红,皮肤粉粉白白的,令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知道的,小屁精!” 萧城卓便双臂环抱着她,搂着她脖子在她脸上印了个口水印,“姐姐,亲亲明天就好了!” “嗯!肯定好了!”叶清禾只觉脸上湿湿软软的,双手揉了揉他的小胖脸。 忽的,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把萧城卓从她面前拎开了,萧城卓的脑门上还挨了个爆栗,“你个混小子!好的不学就学小流氓!占妹妹便宜!” 来人正是萧伊庭,手里拿着药和冰块,敲完他爆栗还用力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 “萧伊庭!我是你叔!是你叔!”小家伙暴怒地抗议,怎奈实力相差悬殊,只能任凭他**。 萧伊庭松开了手,在叶清禾面前坐下,“嗯”了一声,“你也知道是我叔啊?为老不尊轻薄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叶清禾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觉得脑子被绕混乱了呢? 脸上一凉,她忍不住“嘶”地轻叫一声,原来是萧伊庭在用冰块给她敷脸。 “对不起,我爸本来是打我的,害你挨打了……”他看着她红肿未消的脸,皱起眉头,“我爸那爆脾气,怎么这么老了还不改……他自己该练练字才对!” 叶清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他却凶巴巴地瞪着她,“还笑!这样了还笑!平时怎么没见你笑几声?”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叶清禾的笑容收敛…… “萧伊庭,你轻点啊!姐姐会疼的!”萧城卓伸着脑袋在一边着急。 “你给我写作业去!今天练字了没有?”他凶道。 自从上次他和叶清禾送作品去参赛,萧城卓就羡慕极了,练字的决心更坚定,萧伊庭也总算找到可以显摆之处。 “早练过了,我可不像你!”萧城卓甩过来的目光充满鄙夷,而后继续盯着叶清禾的脸。 “二哥,今天谢谢你。”叶清禾插话进来,阻止了两人无休止的争吵。 “有什么可谢的!你是我妹啊!欺负你不等于在我头上拉屎吗?”他换了药膏,给她涂,“就是于墨菲太不经打,一巴掌就倒地不起了!” “二哥……以后少动拳头吧……”教室里那一幕,非但同学们被吓傻了,她也吓呆了,真要打出事情来,要负责任的是他!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的!你不懂,有的人跟她讲理没用!就得靠拳头!你别动,再乱动药进嘴里了!”他按住她脑袋。 她是被他过重的手劲给弄疼了好吗?虽然他已经尽量轻点了…… “幸好有王哲看见了事情的经过,不然,要问出真相来还得费一番功夫。”她不由感叹。 他笑了,“你还真以为王哲看见了?” 她瞪大眼睛,恍悟,“难道你是骗人的?” “就是骗的!于墨菲那笨蛋,一骗就全说了!”他乐得两眼泛着光彩。 好险!她在心内惊叹,还好王哲回家了,如果真被叫到办公室来不露陷了?不过,转念一想,以他和王哲的关系,再凭两人的急智,真碰到一起,也必然随机应变不会露陷的…… “你找人做伪证!”她透过镜片看着他。 “做伪证怎么了?只要能让假的变真的,假的也就是真的了!”他不以为意。 这所谓的小偷事件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陈老师果然把张萌的家长也请来了学校,将事情的经过调查得清清楚楚,张萌和于墨菲都写了检查,还在班上公开念了,并且给叶清禾道了歉。 至于家里,姜渔晚作为长辈,自然不会主动给她说对不起,不过,却在第二天晚上亲手下厨做了两道菜,加之萧城兴在中间打着圆场,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了。 他们的英语话剧在新年汇演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最终获得了一等奖,剧组的人便商量着要庆祝一番,而新年过后就是萧伊庭生日,苏芷珊提出就在萧伊庭生日这天一块庆祝。 没有人有异议。 叶清禾根本就不知道萧伊庭生日是多久,而苏芷珊是怎么知道的?可见苏芷珊对萧伊庭还是费了些功夫。 萧伊庭显然没去想过这个问题,也没去想本是剧组的庆祝跟他有什么关系,只兴冲冲地提醒叶清禾,“妹妹,我生日你得送份礼物给我。”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对了,妹妹,你什么时候生日?” 她本他问得一怔,“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哪有人记不得自己生日?他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她不愿说,因为说起生日必然会联想到父母和家,难免伤心,所以便不再问了,也不好再提自己生日礼物之事,只道,“妹妹,走吧,我们写作业去!” 希望,他听话一点,可以让她不那么烦恼…… 因为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所以原本萧城兴不允许萧伊庭外出庆祝生日,可是,因为叶清禾也会去,萧城兴才放了行,还给了儿子一笔小钱,让他请同学吃饭,当然,这钱是给到叶清禾手里的。 兄妹俩一起来到约定的餐厅,服务员领他们来到定好的包间门口,请他们自己进去。 推开包间门,里面却一片漆黑。 而后,生日歌响起,包间一侧的小门打开,烛光里,一群人推着生日蛋糕出来,为首的,正是苏芷珊。 “萧伊庭,生日快乐!”苏芷珊一身白色冬裙,烛光映衬下,如公主一般耀眼。 虽然是老掉牙的把戏,可是场面还是令人感动的,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苏芷珊的精心准备,萧伊庭看着她,说了声,“谢谢。” 大家要萧伊庭许愿,可他怎么也不肯,说这是女孩才干的事,一口气把蜡烛吹熄了,开灯分蛋糕,请大家入座。 然后,便开始送礼物。 准备了礼物的基本是女生,就连张萌和于墨菲也各自准备了一份,片刻间,萧伊庭的面前便花花绿绿堆了高高的一堆。 萧伊庭却笑了笑,转身问叶清禾,“妹妹,你给我的礼物呢?” 叶清禾皱了皱眉,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他却偏问! 而大家都在以期待的眼光看着她,尤其苏芷珊。她无奈之下,只好从包里掏出礼物来,只两根手指宽的盒子,“给你。最好回家再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苏芷珊笑着问。 萧伊庭看着盒子的形状,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收了,放进口袋里,“谢谢了!回去再看!” 苏芷珊顿时大感失望…… 男生诸如王哲之类的,拍了拍萧伊庭的肩膀,“哥们,礼物这女孩干的事咱男人可办不来,待会儿多敬你两杯得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喝酒? 萧伊庭情不自禁/看了眼身边的叶清禾,临行时,爸爸可是叮嘱过的,要她看好他别让他喝酒…… 这个动作被王哲看得清清楚楚,嘲笑道,“不会吧?你小子出息!被叶清禾管得规规矩矩的!现在连喝杯酒也要看她脸色?” “不是……”萧伊庭想要解释,可分明能感觉到身边传来的冷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了…… “不是?不是就喝给我看!”王哲在他另一侧坐下,同时酒瓶摆上了桌。 “这个……”萧伊庭把礼物都交给叶清禾,笑道,“你帮我拆,给我收着。” 叶清禾只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又这样…… 他哪一回不是败在她这样的目光下? 只好把礼物又往她那边推了推,回身对王哲说,“得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我爸今晚在家等着我呢,我要喝得醉醺醺地回去,我爸会把我劈了……”其实老爸才不在家呢,他们前脚出来,老爸后脚也要跟着出去,只不过,怕老爸总比怕妹妹好…… 王哲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强逼他,意兴阑珊地把酒给放下了,“你不喝还有啥意思啊!都不喝了呗!” 剧组男生原本不如女生多,江之永还不知为何没有来,几个男生,一帮女生,让王哲颇觉没意思。 苏芷珊怕冷场,马上让服务员上菜,兼活跃气氛,“我也觉得马上要期考了最好不要喝酒,而且男生喝酒喝多了待会儿谁送女生回去啊?不如这样吧,我们就喝饮料,来玩游戏就是了,怎么样?” 女生们都说好,原本没了兴致了王哲也忽然提起了精神,表示附议。 这顿饭吃得非常愉快,就连于墨菲和张萌都给萧伊庭敬酒了,真诚地表达了化干戈为玉帛之心。 这样的场面,就算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表面还是要装和谐的,萧伊庭顺水推舟接受了她们的歉意。 从六点到九点,一群年轻人闹了三个小时,才算结束了他们的庆典。 萧伊庭本就是一个讲究哥们义气的人,这样的场合最易挑起他的情绪,宴尽时他也尽了兴,本是剧组的庆典,主角却完全成了他一个人。得意忘形之际,道,“好了,今天我买单,妹妹,去结账。” 王哲当时就笑了,“瞧你这点出息!大男人还让女生去买单!” 萧伊庭一时语塞,真是高兴糊涂了……干笑两声,“我爸就是这样的,男人赚钱,女人花钱呗……”说完,自己也觉得这借口找得实在蹩脚,不过,王哲还不知道吧,他喝瓶水的钱都得从妹妹这支…… 叶清禾提着一大袋拆开的礼物往外走,听得身后响起苏芷珊的声音,“萧伊庭,送你的礼物,也请回家再拆吧!”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8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惊见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与此同时,听他的高唤,“妹妹。” 她回过头来,他笑着朝她挥动手里的礼物,“这里还有一个。”说完,把礼物塞进她的袋子里。 她看见,他的身后,苏芷珊的眼睛里,有东西沉落下去…… 回去的时候,王哲、苏芷珊还有另两个女生同一个方向,几人便一起走了,其他女生则有另几个男生送回去眭。 苏芷珊亲热地挽着叶清禾,萧伊庭则和王哲走在一起,其它几个女生手挽手走在另一堆。 叶清禾手里提着一大袋礼物,苏芷珊看了回头和萧伊庭开玩笑,“萧伊庭,你怎么可以让女生提那么多东西?” 萧伊庭和王哲走在她们身后,路灯下眯着眸子懒懒地说,“嗯,妹妹就是我的小书童啊,她不给我提东西谁提?毡” “你欺负清禾!”苏芷珊冲他坐了个鬼脸,十分可爱。 萧伊庭只是笑笑,心中却暗暗叫苦,好像这丫头欺负他的时候更多!不过,只要无关学习,丫头还是很好说话的…… “萧伊庭,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请客!”苏芷珊一直扭着脖子对着后面说话。 叶清禾暗暗摇头,放慢了步伐,等着那俩男生并肩一起走,以免她扭疼了脖子。 萧伊庭兴趣缺缺,“电影什么好看的?不如回家打游戏去!” “那……那我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对于苏芷珊来说,这是个挑战了,像她这样的乖乖小孩还没去过网吧呢…… “你们?”萧伊庭看着这一群女生笑了,“算了吧!” “那……我们去唱歌?”苏芷珊又提议。 “……好吧!”他总算是答应了。 苏芷珊很开心,叫着其他女生,“走了,唱歌去了!” 一行人正准备改道,忽然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车里出来几个年轻人。 他们并没有注意,直到这几个人走到面前了,萧伊庭才发现,其中一人是付真言。 直觉告诉他不妙,“王哲小心!”同时拉住叶清禾的胳膊向后一甩,把她护在身后。 付真言真的是冲着他来的,领着几个人手里提着棍子朝着他挥来。 他松开叶清禾,将她用力往后推,以远离自己,同时大喊王哲,“带着女生走!” 女生们早已被这一幕吓得尖叫乱跑,叶清禾也有一瞬被惊住。 倒是苏芷珊更沉着一些,驱逐着那些乱跑的女生,“别瞎跑!赶紧拦车回家!”她自己则找地方打电话报警去了。 这时候最危险的是萧伊庭! 王哲顾不得其他人,加入战团,帮萧伊庭从围攻中解脱出来。 萧伊庭以一敌五,已经挨了几棍,王哲加入后,才有了反/攻的机会。 两个人对五个人,虽然仍处于劣势,可轻松多了。 他俩深知实力有差距,又有女孩在,不想跟他们多周/旋,只想快点带着人逃走,可是,却怎么也突破不了。 五人中,有人发现了苏芷珊在打电话,大骂一声,“臭娘们,还敢报警!”而后,竟然抡着棍子朝苏芷珊跑去。 王哲见状飞奔过去阻止。两人一对一,王哲的身高明显占了优势,那人被牵制住,却也被激怒,手里的棒子猛飞出去,把王哲击退,而后,便去追已经跑开的苏芷珊,王哲躲开了棍子之后,也跟着追了过去。 于是,只剩下萧伊庭一个人一敌四。 纵然萧伊庭一直让王哲把妹妹带走,可是叶清禾没有离开,王哲也追苏芷珊去了。 萧伊庭很担心她,可是又不敢再大喊,唯恐把这些混蛋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去,只好护着头尽量往离她远一点的地方转移,希望这丫头聪明点,赶紧逃命。 可是,却突然听得有人一声惨叫。 他抬头一看,不知道叶清禾从哪弄来的两桶开水,一桶已经淋在其中一个身上,另一桶还在地上。 她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水打湿了,真不知道她小小的个子,怎么把这两桶水弄来的…… 他托着被打伤的身体,灵活地移到她身边,提起水,往付真言身上泼去。 付真言下意识伸出手臂来挡,开水全泼在他手臂上。 他痛得缩回手,再看时,萧伊庭已经拖着叶清禾开始跑。 他心中怒极,一吆喝“快追”,而后便率先追了出去,其中一人被开水烫伤背和腿,蹲在地上直叫。 萧伊庭腿长跑得快,叶清禾被他拽着,两人之间隔着两只手臂的距离,跑得很吃力,尤其,脚上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可是为了避免被抓住,她咬紧牙关跟着他跑。 付真言追了上来,首先抓住的就是她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付真言手里多了把匕首,他真的敢就这么刺下来吗? “付真言!你不想念书了吗?你疯了?!”她大叫一声。 付真言的目光一紧,匕首在半空中停住。 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为,看见她满头汗湿的头发,喘息的表情。还有,也看见了她浸湿的裤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泼在她脚上的也是开水…… 她的眼镜跑掉了,那双眼睛好美,好纯,含满了泪,她的脸上也全是眼泪,她哭过……可是,却独独的,没有害怕…… “付真言!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要前途了!?”她以为,他片刻的呆滞是因为这个,继续大声道,希望能说动他。 萧伊庭却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跟他废什么话!快跑!” 这时候,后面不知从哪里追来了一群人,七手八脚把付真言等人给制服了…… 萧伊庭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以他在街头打架的经验,似乎没有路人愿意管这样的闲事…… 叶清禾却抹着眼泪说,“谢谢你们,你们还是来了……” 其中一位大叔说,“哎,姑娘,看着你可怜我们才帮的,不然这小混混打架直接等警察来好了。” 叶清禾却固执地说,“不,他们不是小混混。” “走吧走吧,都送去派出所去。”那位大叔又说,“小姑娘,你的脚,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脚怎么了?”萧伊庭一直没有留意,现在才看见她裤腿湿透,蹲下来要给她擦拭,才碰了碰,就听见了她“嘶”地叫了一声。 “疼?”他皱眉问道。 她只是摇头,“你别碰……别碰……” “小姑娘刚刚被开水烫了!”大叔说。 他们就是路边的一家面店,这小姑娘跑进来请他们帮忙,说是有人打她哥,可是,这样的事现在还是少管为妙,所以没答应,这姑娘就开始哭,纵然他们于心不忍,但还是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后来,小姑娘就放弃了,问他们要热水。 这个他们还是有的,小姑娘小小的个子提了两桶水出去,自己的裤腿都打湿了,还摇摇晃晃坚持,正是这一幕,才打动了他们,决定帮一把…… 萧伊庭也终于想到是什么原因了,亏他刚才还拖着她一路狂跑,冲着她一瞪眼,“你怎么这么笨呢?” 难怪她在哭!他还以为她是吓的! 她咬了咬唇,“你要我打的!打不过就拿凳子砸,可是我力气小,凳子砸他们也不痛……” “你……”他无语,“我要被你气死了!下次别打了!要跑!跑!记住没有?” 这丫头,在学习上那么机灵,打架是白痴啊!打不过肯定是跑啊!他什么时候说了打不过拿凳子砸来着? “白痴!”他半蹲下来,把她背上,“先去医院!” “先去警察局吧?还有苏芷珊和王哲呢?”叶清禾道。 萧伊庭这才想起这俩同伴,而这时,响起了警笛声,原来,接到苏芷珊报警的警察已经来了。 警车上已经坐着刚才去追苏芷珊的人,那么他俩呢? “请问,我还有俩同学呢?叔叔?”萧伊庭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男生受了伤,去医院了。”警察把群众抓住的几人都带进了警车。 原本萧伊庭他俩也要去派出所做笔录,可是因为叶清禾脚烫伤,便去了医院,连同付真言和另一个被烫伤的。 医院里,还遇到了王哲和苏芷珊,王哲被匕首扎中了左肩,流了很多血,半壁衣服都染红了,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绷带也缠上了,苏芷珊在一边陪着他,显然也是哭过的,警察则在问话。 叶清禾的裤子跟小腿的肉黏在一起了,扯一下就痛,医生是用剪子把她裤子给剪开的,剪开后,只见小腿通红一片,上面一层水泡,好几个还破了…… 萧伊庭看着忍不住又开始发火,“你个猪!我说你就是猪!” “可是,我帮到你了,不是吗?”叶清禾不服,这次她立功不小。 “我……你这算帮到?回去我不又得挨我爹一顿揍?你这算帮到?”其实,他不是这么想的,骂她猪绝不是因为怕她连累他回去被老爸揍…… 她便不吭声了,如平常一样沉默,只是尖尖的下巴透着倔强。 处理好伤口以后,他们还是跟警察回了派出所做笔录。 过程很简单,因为付真言把一切的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只说是看不惯萧伊庭平时太高调,才找人打他的。 因为萧伊庭等四人还是学生,警察一一通知了家长来接。 萧城兴一脸怒火,苏芷珊的父亲则是一脸焦急,但至少都来了,只有王哲家的电话没能打通。 在父亲暴风雨欲来的脸色下,萧伊庭不得不先跟父亲回家,只是比较担心王哲。 “我没事,等下就能回去的。”王哲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宽心。 他无奈,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想背叶清禾上车去,却见叶清禾已经在爸爸背上了…… 女孩真好啊……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爸爸就没背过他呢…… 叶清禾伏在萧城兴宽厚的背上,再一次地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爸爸也有一件这种颜色的外套,背着她的时候,她特喜欢去衣领上的针脚…… “这么背着疼不疼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萧城兴忽然问道。 “啊?不疼!”她思绪被打断,忙回应道。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二哥,你的礼物!全扔地上了没捡回来!”她为了想办法救他,礼物就随手搁下了。 “算了!”萧伊庭哪还有心情想这些?她不提他早忘了! 手伸进口袋里一摸,她送的小盒子还在! 舒了口气,掏出来给她看,“这个还在就好!不然得再敲你一份!” 苏芷珊和她父亲是和他们一起往停车场走的,听见这句话,眸子里再度黯淡下去…… “清禾,再见!我们上车了!”她轻轻地说。 叶清禾趴在萧城兴背上,亦回她,“再见。” 苏芷珊没有叫萧伊庭,便钻进了自家的车…… 萧伊庭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顾着给叶清禾打开后座的门,让爸爸把她给放进去,而后自己也钻进车里,坐在她身边。 萧城兴上车后免不了开始训他,“你个混小子!一次比一次闹得事儿大!还给我闹到派出所来了?你真给你老子长脸的!回去再收拾你!” “这回不能怪我!爸!”萧伊庭大声辩解,“我怀疑这次的事还是因为妹妹被欺负引起的!可是付真言死都不愿说真话!我和付真言无冤无仇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我!一定是张萌她们请他的!真的!这个付真言就是干这事儿的,谁出钱亲请他,他就替谁了难!我就觉得奇怪了,张萌和于墨菲会好心送我生日礼物?” 萧城兴哼了一身,“你的仇人多了去了!就算是请,也不知是谁请!总之回去有你好受的!” 萧伊庭不说话了,完蛋……不由嘀咕,“爸,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胡说八道什么?越来越不像话!”萧城兴怒道。 “哪有对亲生儿子这样的?你看,我也被打得一身的伤啊,回去还要擦药酒呢,您是我爸,不心疼也就罢了,还要让我伤上加伤,伤口上撒盐……对妹妹就那么好……”他不无委屈。 萧城兴哼了哼,“你有妹妹这么乖巧,我也心疼你!你那身厚皮粗肉,也就配笋子!” 笋子炒肉?萧伊庭郁闷极了,“还不如皮带煮肉呢……红军过草地的老传统啊……” “你又在说什么?”萧城兴一时没听清。 “没……没什么……”萧伊庭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愿意皮带煮肉…… 手里还捏着叶清禾送他的礼物,让他回家再打开看的呢,现在能打开了吗? 他观察了一下盒子,应该是印章…… “是不是印章?”他笑着问,这应该是最正确的答案了,他送了她一枚印章,她以印章回之。 “是……”她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他狐疑着,决定现在打开来看…… 揭开那根短短的红绸,他打开盒子一看,果然是枚印章不错,可是非玉非石,而是一块木头印章…… “木头的,别嫌弃啊……”她略略弯了弯唇。什么玉啊石呀的,她是不能买的,只有亲手刻一枚木章了,也比玉石的容易。 他取出来一看,萧伊庭印几个篆体字比他的漂亮,只不过,这印章的奇特之处在于,四侧各画了一只小乌龟是什么意思?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79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冬夜 他瘪了瘪嘴,瞪着她,她这样让他这辈子还能脱龟吗? “我不要腹黑律师太危险!换一个!”他把印章塞回她手里,不要乌龟!坚决不要! 两人的小动作被萧城兴在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插话了,“怎么不好?就这个!木质自制的礼物最有意义,比你妈给你的鸡血石好!小小年纪,自己还是只小寄生虫,就要用那么高档的?清禾手艺不错啊,给萧伯伯刻一个!” “是,萧伯伯。”叶清禾掌心里拖着那枚印章,粉唇微弯,仿似在说,爱要不要,不要我收回。 萧伊庭憋了会气,最终还是把印章给抢了过来,嘀咕,“有总比没有好……眭” 因为叶清禾被烫伤,两人学习的地点便由萧伊庭的房间转移到她房间,可是,叶清禾一只涂满药膏的伤脚搁在那里,他根本无法专注,一会儿问问她疼不疼,一会儿又把她训一顿,只差给她科普打架知识大全了…… 她无奈地指着他的书,“这些都是要复习的!今晚不完成复习任务你就别想开电脑!” 他这才老老实实捧起了书本,看了一会儿,还是回过头去看她的脚,这晚的复习,还真的超过了九点半,最后,叶清禾沉着脸果然不让他玩游戏,他本该生气的,如果搁以前,他肯定生气了,可是,这一晚,他却是第一次没有别扭的情绪,甚至觉得,一个晚上不玩,也没什么…毡… “好吧,不玩就不玩,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点别磕着脚了。”他收拾东西回房间的时候说。在他心里,是存在一份内疚的,如果不是因为救他,妹妹的脚也不会受伤,所以,还是别在这个时候和她吵吧,不就是一晚上游戏吗? 这次打架事件最终还是通报了学校,处理过程是怎样的,大家都不清楚,最后的结果是,付真言自动退学了。校园里的传言一如付真言在派出所说的一样,是他看不惯萧伊庭的高调,纠集了外校的小混混来揍他。 至于王哲,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上课了,那次打完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很是令人担心。 也曾问过陈老师,可陈老师却说王哲请的是病假。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叶清禾脚上的烫伤起泡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基本好得差不多了,萧伊庭便打算和叶清禾一起去看王哲,恰好苏芷珊也想去看看,于是三人约好放学后一起去。 从没有人去过王哲家,只是拿着苏芷珊从班级花名册里抄来的地址去找。 跟着地址所指示,他们来到一片小胡同。 这里还有着老北京的痕迹,热闹而旧败的四合院,胡同里奔跑的小孩,让人仿佛从现代化的都市骤然穿越。 苏芷珊手里的地址只提示到这个地方为止,再详细,便没有了,他们只好一家家地去问,最后,在胡同末的一个小四合院里找到了王哲的家。 这个院子比其它的又更显老旧一些,大门上斑驳脱落的红漆,铁门环上的斑斑锈迹,都在说明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翻新了。 走进院内,只见这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原本该种花的地方也全是旧物件。按照邻居所指,王哲的家是院子东头这家。 “王哲!王哲!”萧伊庭站在门外喊。 若这是王哲家没错,那他家还算干净,门窗虽然陈旧,可是却擦得一尘不染。 门开了,站在门内的果然是王哲,肩上依然缠着纱布,脸上透着惊讶的表情,“你们……怎么来了?” “王哲,你几天没上学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咋了,很担心。”苏芷珊道。 “我已经跟陈老师说明过了,陈老师也来我家家访过。”王哲站在门口,手始终扶着门,好像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萧伊庭笑,“哥们,你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坐坐,喝杯茶?” 王哲或许真没有这个意思吧,被萧伊庭这么一点,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最后,终于还是放了手臂,敞开门。 “家里挺小,又乱,你们别嫌弃。”王哲黑瘦的俊脸上隐隐泛着红晕。 “怎么会?说什么话呢?咱们谁跟谁啊?!”萧伊庭一屁股坐在王哲家半旧的布沙发上。 沙发的底色已经很陈旧,属于那种怎么洗也洗不出原色来的暗浊,只不过,王家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布。 王哲有些慌乱,四处找寻可以坐的凳子,等他从另一间屋子拿出两张方凳来时,发现叶清禾和苏芷珊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你们……你们两个还是坐这吧!”他放下方凳,又用手去擦了擦,虽然上面一点灰也没有。 苏芷珊却瞪了他一眼,“哎呀,你瞎忙什么?都是同学!我们就坐这挺好的!你肩膀不是还伤着吗?干嘛去搬凳子!” “不是……呵呵……”王哲看着自家那脏兮兮的沙发,再看看叶清禾和苏芷珊,偏巧两人今天都穿了白色的上衣,不禁赤着脸一笑,低下了头。 “王哲,你还愣着干什么?不给我们去倒水?”萧伊庭是男生,且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法看懂王哲此刻的心情,这一路走来找他,走得嗓子冒烟了,直想喝水。 “哦,对,我忘记了!”王哲红着脸站起来。 苏芷珊却道,“萧伊庭,没看王哲伤着吗?要喝水不会自己去倒?还是哥们呢!”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阿哲,谁来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bsp;“哦……是我同学。”王哲对着门外应了一声,而后跟他们几个说,“是我妈。”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齐耳的短发,穿着朴素干净,笑容极是和蔼。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叫阿姨。 “是阿哲的同学啊,快请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去!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懂事!”王哲妈妈说着倒水去了。 王哲妈妈倒来的水,用了三个不同的杯子装,一个玻璃杯,两个白瓷杯。 王哲记得苏芷珊家吃饭时成套的茶具,也记得萧伊庭说过他有洁癖,脸热之余,道,“等会,我出去买三瓶水吧。” “王哲!你干什么呀?我都渴死了,等你买水回来不冒烟了?”苏芷珊第一个端起了茶杯。 萧伊庭这才算明白过来,不由鄙夷地看着王哲,“你小子真不像个爷们!”骂完,自己也拿了杯水喝,同时将最后一杯塞叶清禾手里。 叶清禾从来就不是一个臭讲究的人,如果不是有萧伯伯,可能现在她连王哲家这样的生活都没有,只是,苏芷珊的表现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本以为苏芷珊那样家境的女孩,加上她本身优越的条件,会有些千金小姐病,却原来外表娇美的她骨子里却有这样的豪爽。 王哲的心思被看穿,脸色更红了,陪他们一起坐下。 里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王哲轻道,“那是我爸,有病。” 王哲家的情况,让几个人一时陷入沉默。 “王哲,什么时候回学校?你不在打球一点也不爽!”萧伊庭笑着说,试图把气氛搞活。 王哲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羞愧、尴尬、沮丧……尽有。 “我……不打算上学了,已经跟陈老师说过了。”终是艰难地对好朋友说出了这句话,这比在陈老师面前说更难。 “王哲,不要!”苏芷珊放下杯子,激动,让她娇美的小脸浮上红云,眼睛也格外亮,“王哲,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同学一场,大家帮你一起克服!但是不要轻言放弃好吗?” 王哲是男生,这话让他颇觉不自在,脸面上有些难看。 萧伊庭站起来踹了他一脚,“别在这时候跟我装爷们样子!朋友帮忙不算丢人!遇事跨不过坎,往后撤才是丢人!” 被他这么一踹,王哲低眉说了句,“反正我成绩这么差,注定考不上,再读下去也是浪费钱。” “混蛋!”萧伊庭又踹了他一脚,“差?难道我不差?我都能学你不能学?王哲,我告诉你,这次考试我要脱离红/灯/区给你看!你都能的,你也一定能!” 他们几个把考试排名最后一串那块叫红/灯/区,因为红灯高挂嘛…… 可是,萧伊庭怎么也没想到,有那么一天他会劝别人好好念书,而且还拿自己为榜样…… 这还是他萧伊庭吗?他不是从来不将考试和大学放在眼里的吗? 王哲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苏芷珊倒是急了,站起来挡在两人之间,“萧伊庭,你别动不动踹人啊!他受伤了!” “男人说话,你给我一边去!”萧伊庭根本不愿听她说,一把将她给扒开了。 “王哲!是哥们你就给我痛快点!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最讨厌这样磨磨唧唧的!今天我们留下来吃饭!有什么话在饭桌上给我说清楚!”说完他又对俩女生说,“你们去帮阿姨做点什么,苏芷珊你会不会啊?” 王哲家的情况他看在眼里,不想跟王哲拉开距离,留下来吃饭是告诉王哲,无论他家是什么情况,他都待他是兄弟,没有分别,可是,又不想给王家阿姨添麻烦,所以遣女生去做事,他家的妹妹是十项全能,样样拿手,苏芷珊可就说不准了…… “会……我也会的!”苏芷珊迟疑着道。 “那就快去吧!”他挥了挥手,赶她们走。苏芷珊的反应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做事的,可是,女生不在,才方便他和王哲谈心。 于是,在两个女生走开的时段里,萧伊庭了解到王哲家确实很困难,父亲常年卧床,母亲靠着在旅游景区摆小摊儿养活一家人,若是正常开销,也够了,可是父亲每年的药费实在太高,母亲一人供着,已经很吃力,如果他成绩好,母亲这番辛苦也还值得,可他那吊车尾的成绩,还不如早点辍学去找事情做,给家里减轻负担。 萧伊庭听了,默不出声。 而后,把沙发上叶清禾的书包打开,翻出钱包来,从里面取出所有现金数了数,这丫头幸好还带了一千多块。 他把所有的钱都放在王哲手边。 王哲要推迟,萧伊庭按住了他的手,“这是我和我妹来看王叔叔的,是我们当晚辈应该的,你当我是哥们就甭跟我客气!还有,你若真想找事儿做,我回去问问我爸爸,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你得记住,是兼职,不是全职,你必须回去念书!你不是想帮家里减轻负担吗?怎么帮?就凭你现在这样出去一月几个钱?哥们,咱男子汉得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有资格承担家的责任!” 很多人似乎都是这样,在教育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却不会用教育别人的道理来指引自己的方向…… 萧伊庭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诧异,这是他萧伊庭说出来的话吗? 王哲苦笑了一下,“谢谢你,兄弟!” 知道他没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有被说动,萧伊庭继续道,“不管怎样,也得把这条路走到底,是输是赢都要走完,男子汉绝不半途而废!你说呢?以后让妹妹给你补课吧,我,看我,我就是她折磨出来的!” 第一次,他为自己这半期“非人的生活”产生感激的情绪;第一次,觉得变成榜样真是一件不错的事…… “让我……想一想……”王哲看着萧伊庭,沉重地说。 “明天!我要看见你出现在教室!少给我废话!”萧伊庭武断地给他下了死命令,“只要不是叔叔阿姨不让你念,你就得念下去!如果是家里有阻力,我去和他们说!” “不,别去,是我自己的主意……” 门,在此刻被推开,苏芷珊俏丽的身影站在门外,“王哲,回去念书吧,我们都很盼望你回去。” 王哲的目光落在苏芷珊雪白的外套上,微暗的黄昏里,那样的白,在他眼前扩散开来,迷蒙而鲜亮…… 回去的时候,苏芷珊说要去舅舅家,就不跟他们同路了,搭车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萧伊庭低着头走在叶清禾身边,说,“妹妹,我们没钱了,走路回去行吗?” 把所有的钱都给了王哲,不知这葛朗台妹妹会多么生气,可是,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妹妹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的话,他……就再也不理这个妹妹了! 冬日的夜,寒气袭人,清冷的路灯照在地面反射出来的白光也是冰兮兮的。 叶清禾的态度就跟这灯光一样,静谧而清淡。 “妹妹,跟你说话呢!”他语气里透着不耐,到底是什么态度?给个准!“我都给了王哲了!大不了下个月我不吃午饭!” 叶清禾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的脸。 “怎么?”他还有有点心虚的…… 叶清禾却突然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轻轻吹了口气。 “干什么?”他闻到一股清幽幽的香味儿,有点晕。 “看见没有?呼出来的气都快结冰了!还不快点走!”她说,说完弯着唇。 他在那幽幽的香味里一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妹妹没有生气!不禁大喜,“好!我们快走!来,哥哥背你!” 在她脚没好全的那几天,全是他背着她上学放学,昨天开始才放下的呢…… “我已经好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他负在了背上,大步朝前跑去。其实,他说没钱坐车,纯属胡说而已,不至于连车钱都没留下,只不过,这一刻,他是如此开心,为妹妹理解他的举动,无端的,很想背着她在冬夜寂寥的大街狂奔一顿…… 叶清禾在他背上,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唇角挽起微笑的弧度,恬静,而美好……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0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青春 第二天,叶清禾和萧伊庭进入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往王哲的座位看腹黑律师太危险。 当看见那个精瘦、皮肤略黑,却在座位上坐得笔直端正的小子,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苏芷珊也站在他身边,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笑容在清晨的薄光里如苏醒的百合…… “你小子!总算来了!”萧伊庭很兴奋,直接踩上课桌,连续飞跃几张桌子来到王哲身边,用男生的方式跟他撞肩打招呼。 王哲捂着肩膀,咧着嘴笑了笑,些许少年人纯真的腼腆眭。 苏芷珊仿佛是最开心的那一个,握着叶清禾的手,眼神殷切,“真好!清禾!我们一起帮他们两个学习怎么样?我相信,只要他们够努力一定能很快赶上来的!” 叶清禾轻轻“嗯”了一声,秀端庄的样子,是和苏芷珊截然不同的沉稳。 王哲复校以后没多久就期末考试,叶清禾这半期对萧伊庭的“压榨”没有白费,萧伊庭的努力也没有白费,考试成绩大有进展,理化在及格的边缘吊着,英语七十来分,其它的全都上了八十展。 这成绩对萧城兴而言是个巨大的喜讯,第一次把儿子狠狠夸了一顿,当然,对叶清禾更是大加赞赏,把一切的功劳都归给了她。 儿子得到萧城兴夸奖,姜渔晚心中也高兴,发通知书那天又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算是犒赏这俩孩子。 至于王哲,觉醒得稍晚了点,这次考试仍然没什么起色,不过,在三个好朋友鼓励的眼神里,他并没有放弃,答应他们寒假一定努力。 伴随着渐浓的春节气息,寒假正式来到了。 萧城卓寒假要去新疆过年,所以一放假就依依不舍地走了。所谓依依不舍,只是格外对叶清禾不舍而已,临走黏在她房间里许久,若不是对半年没见的爸爸也分外惦记,他是绝不会舍姐姐而去的。 萧伊庭期末考试取得小捷,坚定了萧城兴要鞭策他继续上进的决心,命令叶清禾寒假期间给他制定详细的学习计划。 恰好王哲也需要努力,苏芷珊便邀着四人一起去王哲家学习。 萧伊庭是男孩,颇为粗心,并不去深想苏芷珊为什么一定要去王哲家,可叶清禾却明白,这样,是为了让王哲更自在。 王哲这个人,没有萧伊庭开朗,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的,自尊心却极强,无论去苏家还是萧家,优越的环境可能都会让王哲不那么自如,苏芷珊心细,样样都替王哲想到了。 随着四人相交渐密,对彼此的了解也渐深,叶清禾倒是越来越喜欢苏芷珊。她清冷的性子不善交朋友,可苏芷珊比她热情,两人形成了互补,每每苏芷珊说得眉飞色舞,她都是极安静的听众,带着她独有的宁静和沉稳,给人以极强的信任感。 “清禾,有你真好……班上的人跟我玩得好的挺多,可是,真正可以讲心里话的,就只有你……”苏芷珊有时候还会抱着她瘦小的身子,跟她头碰头。 叶清禾不太喜欢和人过于亲昵,可是,苏芷珊这样对她,她却不讨厌,反会微微地笑。 在这样的友谊里,苏芷珊对她说了一个秘密,“清禾,我喜欢王哲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叶清禾抿唇而笑,还用告诉吗?谁都看得出来了好吗? “你笑什么?不准笑我!”苏芷珊羞红了脸,咯吱她。 她最是怕痒,躲来躲去的,被咯吱地哈哈直笑,最后投降,“好好好,我不笑了!我真不是笑你!” “清禾,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吗?那天被扎伤的人本来应该是我,是王哲,不顾一切地替我挡下了,那一刻,觉得他好man,好帅……”苏芷珊的眼睛如琉璃般璀璨,写满憧憬和崇拜的面容,笼着一层梦幻般的柔光,美极了…… 英雄配美人,自古如此。 十七岁的少女,正是做梦的年纪,前一瞬还喜欢萧伊庭的苏芷珊,这一刻却倾慕了王哲,并没什么可奇怪的,青春原本就是这样,张扬多姿,随心开出妩媚的花朵,就算再一下刻,或者更久,在他们长大成人以后,彼此会遇上另一个他或者她,也不负了这场青春的邀约。 叶清禾凝视着苏芷珊的笑容如是想。 并非她对王哲和苏芷珊没有信心,而是,超出年龄的稳重,让她觉得十七八岁的喜欢虽然美丽,却不靠谱…… “清禾,你说话呀!”苏芷珊第一次在好友面前透出自己的心事,很想听到一些评价。 叶清禾一贯的镇定冷静,推了推眼镜,“芷珊,我们快要进入高三了,要以……” “哎呀,清禾……”苏芷珊一听前半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挽着她的手臂几许娇嗔,“别和陈老师的口气一样啊!我知道呢!我会好好学习的!而且要监督王哲好好学习!你就不要扫兴了!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高中生的爱情也是靠谱的!” 叶清禾只好又沉默了。高中生的爱情靠不靠谱她不敢保证,可是有一点她还是相信的,至少从目前来看,苏芷珊和王哲在一起产生的是向上的作用力。 “清禾,你赞成是不是?怎么又不说话了?”苏芷珊红着脸,微微嘟起了唇。 要她怎么办呢?叶清禾只能叹息,“没有啊,我只是在感叹,我二哥又失恋了……” 苏芷珊一听,脸红得要滴血了一般,拧着她的小胳膊,“你别瞎说!我可没喜欢过你二哥……”说完,见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见叶清禾一副了然的样子,只好小声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是喜欢过你二哥,谁让你二哥是万人迷呢,可是,你二哥那人,虽然开朗热情,可要真正靠近他,却感觉怎么也走不近……除了你以外,我看哪个女生都走不近他,虽然我早听说他是大情圣一个,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可依我看啊,没几个是他放在心上的。” 叶清禾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来,“我是他妹妹嘛!” “是!你是他最疼的妹妹!”苏芷珊笑道,“你不知道,我从前多羡慕你!羡慕你可以跟他一起上学放学,可以跟他喝一个水壶的水,吃一个碗里的饭,可以给他背书包……” “等等……”叶清禾再度推了推眼镜,“这个你也羡慕?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把书包让给你背呗!” “哈哈哈……”苏芷珊忍不住大笑起来。 叶清禾宽大的镜框下,也弯起了粉粉的薄唇,配合着苏芷珊的大笑。 她们并没有把所有的时间都安排来学习,叶清禾答应过萧伊庭的,寒假要允许他玩游戏,所以,他们只有上午的时间在王哲那,中午,两兄妹就会回自己家,萧伊庭或玩游戏,或练练字,若要他再看会儿书,他也是乐意的。有了王哲这个伴,萧伊庭比之前更加努力了…… 过年前的某天,萧城兴要宴请一位新结识的德高望重的朋友,家里一早就在准备宴席。 晚上,客人来赴宴的时候,萧家全家,包括萧伊庭和叶清禾都出来迎接,可这客人,却让叶清禾大吃一惊,竟然是江之永!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位长者,想必就是萧城兴说的朋友了。 江之永也很是惊喜,在长辈们做过介绍以后,忍不住插言,“爷爷,这就是我上次跟您说过的叶清禾,陪我去选玉石刻玉章的叶清禾。” 爷爷只说今天带他来赴宴,并没有说来谁家,以前也没听过爷爷和萧家有交情,这次偶遇,真太让人喜出望外。 萧城兴听说俩孩子跟江老的孙子是同学也很高兴,家长会时就见过江之永,一表人才成绩拔尖的小伙子,很受萧城兴赞赏,当然,没忘记叮嘱萧伊庭多学习人家。 萧伊庭自然是不服的,可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来,十分憋气。 江老则笑呵呵地夸赞叶清禾,称赞她才是人中龙凤。 家庭之间的聚会就是这样,相互夸赞对方的小孩,将自己的小孩贬得一不值,这仿佛已经成了体现谦逊的习惯,叶清禾泰然处之,萧伊庭则在那不爽。 江老显然是对叶清禾最感兴趣,寒暄之后,便拉着叶清禾坐自己身边,一直和她说话,谈玉、谈画,谈书法。 叶清禾应答自如,却并没有显摆似的侃侃而谈,大多时间聆听,就像在学校听课一样认真,为了表示自己对“老师”的尊重,偶尔会发下言,所言不幼稚,不卖弄,恰到好处。 江老大为喜悦,对萧城兴道,“早就预料这个女娃不简单,果然大家之风,你们萧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当真个个不可小觑!” 萧城兴得意极了,明显忘记了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小女年纪还小,就爱瞎琢磨书,在江老面前丢人现眼了!” “瞎琢磨就能像她这么知进知退的?那认真起来还得了?清禾丫头,想没想过高考考什么专业?书法?还是美术呢?”江老已经知道她书法相当不错,据说绘画也不赖,这么颗好苗子,他很想看着她成为一代年轻书法家或者画家。 叶清禾从没想过要考书法或者美术,学这两样,其目的到了现在,也就跟萧伊庭一样了,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于是笑着说,“江爷爷,还早呢,明年再说吧。” “也是……考什么也是你们萧家决定的事……”江老听着便知道没戏了,这丫头的理想不在这上头,“不过,丫头,老头子我难得遇上一个知己,忘年交,你可得陪爷爷多玩玩!” “这个……好吧……”叶清禾不能不答应了。 有了这个承诺,叶清禾不得不常常在下午不用给萧伊庭上课的时候被叶家的车接走,陪江老去逛古玩,赏字画。 这种时候,江之永也是跟着的,还带个小本子,把他们聊的都记下来。 这天,叶清禾却在玉器市场看见了一个人——付真言。 他极认真地挤在人堆里,听一个中年人吹嘘玉石鉴赏宝典,那人更把自己说成了专家级人物。 退学的付真言,会在这里干什么? 她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听着那中年人瞎吹。 他说的有的固然有理,可很多也纯属瞎掰。 有些懂得的围观者便唏嘘起来,那人一火,便有吵起来的趋势,围观的人群也散了,道路上稍有些混乱。 “爷爷,您小心。”叶清禾扶着江老的手,唯恐有人将他撞倒。 越是担心什么,偏偏地要发生什么,付真言被几个人奔跑间一推,往江老这边跌过来。 “付真言,小心!你看着啊!”叶清禾喊道,江之永也赶紧扶住爷爷另一边臂膀。 付真言觉得这声音耳熟,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回头一看。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1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共鸣 “叶……清禾?”付真言见到她,显然惊讶至极,连瞳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放大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反应倒是让叶清禾觉得好笑了,她有这么可怕吗?难道不是他更可怕一些吗?以他的名声,学校好多同学都谈“付”色变。 “你好,付真言。”她轻轻点头。 “这……也是小朋友?”江老笑着问。 “爷爷,他是我们同学。”她简简单单地介绍,见江老并没有受到惊吓,放下心来眭。 “哦?那一起去喝个茶吧?”江老的习惯,每次到三点左右,就会去这附近的一家老茶馆喝茶。 “不……了……”付真言低下头来,突然就这么逃开了,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你们这同学……真奇怪。”江老不由笑了占。 叶清禾也觉得诧异,江之永却道,“可能他觉得自卑吧。” “自卑?”叶清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付真言是退学的学生,在他们面前觉得没脸…… 可是,会吗?付真言真会这么想? 未必…… 不过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般的同学,她并未去深思,搀扶着江老去了茶楼。 这茶楼很有老北京的感觉,四方桌,盖碗茶,仿清雕花木门窗,大堂里还有人说评书唱大鼓。江老兴致好的时候,也会在外面听上那么一段儿,若是乏了,则会进包间,仅仅只喝碗茶,和两个小辈说说话。 今天,江老直接上了二楼,显然是累着了。 因为是老顾客,服务员已经很熟悉了,马上就上了壶江老喜爱的龙井来。 体恤着俩小辈干坐着陪他饮茶过于无趣,每回江老也会给他们点些零食小吃什么的,只是,叶清禾很少食用。 江老端起茶碗,轻轻用盖子拨了拨茶叶,茶烟袅绕里,笑道,“丫头啊,嫌不嫌我这老头闷啊?” “爷爷,怎么会呢?”叶清禾这话确实发自内心。最初出来陪江老,是碍于萧城兴的面子,可接触的次数多了,她发现江老睿智慈爱,博学善谈,和江老在一起,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还能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详感和依赖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许是因为没有家,失去了父亲的缘故,她更愿意跟长者相处。 “那怎么还总是这么客气呢?觉得拘束?”江老对眼前这个静的姑娘十分欣赏,没有大多数姑娘那么闹腾,说实话,他年纪大了,怕闹腾,总是那么温润安静的存在着,周身端庄婉约的气质,却又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如果,这姑娘真能成为自己孙女儿该多好,不知道之永长大有没有这个能耐。 “爷爷,没有。清禾喜欢和爷爷说话呢,每每受益匪浅。” 江老眉目舒展开来,“那就好,现在的人啊,都忙着呢,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被遗忘的角落了,难得你们俩不嫌弃我闷。清禾,说来也真是缘分了,我啊就觉得跟你投缘,我们这也算忘年交了!” “是。江爷爷,清禾也有同感。”眼看江老的茶水喝去一半,她站起来熟练地给他续水。 江老呵呵笑了,“同感什么?同感我是老家伙?” “爷爷……清禾不是这个意思!”她急着辩解,露出难得的小女儿态。 江之永在一边看着,默默地笑。 “清禾,你的书法和绘画都有不错的基础,还在继续学吗?”江之永见过她的钢笔书法,见过她的美术作业,了解并且惊叹于这个女孩的不凡和多才多艺。 叶清禾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继续学呢?江爷爷收你为徒怎么样?”江老也听孙子提起过这些,早有意将她收归门下。 叶清禾的目光落在她面前的茶杯里,茶叶在碧绿的茶汤里舒展旋转,沉入杯底,她的思绪也随之沉落至那些回忆里,“谢谢江爷爷,清禾学东西杂而不精,又怕吃苦,书画之类的幼时学来也只为陶冶性情,戒浮戒躁而已,实没那个天分再深入下去,江爷爷错爱了。” 这,算是婉拒了。 说她没天分,怕吃苦,实在是太糟的借口。 江老也没强求,让服务员拿来围棋,和江之永对弈。 围棋这东西,叶清禾是真的不会了,不过,也没觉得无聊,静静地看,也渐渐能看懂一些,有时候不顾规矩打断两个对弈之人问些白痴问题,常惹得祖孙俩发笑,气氛很是欢乐。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了,每次江老邀请她共进晚餐,她总是拒绝,于是只好送她回家。 刚出茶楼,叶清禾就觉得有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躲进了角落里。 她蹙了蹙眉,和江老以及江之永一起往路口走。 可是,走了一小段,总是感觉有人在跟着她,她狐疑地回头一看,却没看到踪影。 江老好似也察觉了,对她道,“清禾,你的小朋友找你?” 江老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真的是付真言…… 她索性转过身,对着已变得空旷的小巷高喊,“付真言,你出来吧!” 静谧。 数秒钟以后,一个身影从墙侧后走出。清瘦,高挑,棉衣夹克敞开着,双手插在裤袋里,凌乱的短发在风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飞舞,有几片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瘦削的脸看起来多了些颓废的色彩。 他朝她走来。几分不确定的退缩,甚至可以说带着怯意。 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他站住了。没说话,也没再往前走。 “你是找我吗?”叶清禾站在他对面,问。 他甩了甩遮在额前的头发,让眼前的她在视线里更加清晰,沉默着,把目光投向江家祖孙。 江老是聪明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笑道,“是我这老头子妨碍你们小朋友说话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得负责把清禾送回家!” 江之永听了急道,“不行!爷爷!不能让清禾和他在一起!他打过清禾的!” “哦?”江老询问的眼神看着付真言,当然,眼神里多了锐利。 “我不会再打她。”付真言第一次开口说话,语速很慢,沉沉的,像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低压的云层。 “难道你是想道歉?”江老含着一丝微笑问。 付真言再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吭声。 叶清禾也这么认为了,风里拢了拢自己的围巾,说,“如果是道歉就没必要了,付真言,早都过去了。” 付真言依旧没说话,却也不肯离去,固执地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叶清禾等了数秒,见他毫无反应,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听见付真言的挽留,“叶清禾,等等。” 她站住脚步,回头。 付真言朝前迈了两步,来到她身边,目光急切,“叶清禾,我有事跟你说。” 终于急了? 她暗暗摇头,对江家祖孙道,“江爷爷,江之永,我留一会儿,你们先走吧,没关系的。” 江之永怎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付真言在学校的名声太糟糕,“清禾,我留下陪你吧。” “不用了,江之永,我没事的!就算真的有人要打劫我,付真言打架肯定比你厉害!你陪爷爷先走吧!” 江之永无语,他怕的就是付真言好吗? 可是,叶清禾的态度如此坚决,他的坚持有用吗? 最终,在极不甘心地情况下和江老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不断地回头。 “好了,付真言,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站在他对面,风吹得她刘海往两边飞。 他看见她被眼镜遮住的冻红的小脸,看见她说话时嘴里呼出来的白汽儿,忍不住问,“你冷不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叶清禾当真是觉着冷了,这大冬天的,两个人站在街上聊天,别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会认为自己有病! 所以没拒绝,跟着付真言来到一个小饭馆。 付真言请她点菜。 说实话,她并不想在外面吃饭,可是,已经进来了,总不能在饭馆喝杯水就了事吧?随随便便点了两个菜,让付真言颇为不高兴,“你是给我省钱吗?” “不是,只不过两个人吃而已,没必要浪费。而且,我吃得很少。”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不想欠付真言什么…… 后面这句话,付真言表示赞同,“这倒是,你应该多吃点,长胖点,现在太瘦了!瘦得……”他想说,瘦得他都打不下手。可这句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儿,又回去了。 想起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迟疑了片刻,鼓起勇气说,“叶清禾,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这话她之前已经预料到了,摇头,“真不必了,付真言,我都说了,已经过去了。” “不,我不仅仅是为那天打你们的事道歉,还为隐瞒了事实道歉。” 叶清禾觉得他的思维很奇怪,既然知道隐瞒不应该,又为什么要隐瞒?既然隐瞒了,现在又来道歉,隐瞒又有什么意义?她再度摇头,“算了,付真言,我相信你隐瞒一定有你隐瞒的理由吧,没必要道歉的。”反正现在张萌和于墨菲也老实了,尤其于墨菲,见到她和萧伊庭就躲。 原本是一句敷衍的话,没想到付真言却认了真,看着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被几片头发遮住的眼睛亮光光的,“叶清禾,他们都说你是不一样的女孩,你真不一样……” “……”哪有不一样了?多个鼻子还是多张嘴? “真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话,在所有人眼里,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那么,我就错到底好了!”他甩甩头,甩开总喜欢耷拉在他眼睛上的那缕头发,“叶清禾,谢谢你肯听我解释。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答应过她们不说出她们的名字来。我付真言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果然是奇怪的逻辑…… “所以,就算是错的你也要做到?”她忍不住反问。 他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做对过?” “……”好吧,她放弃了和他对话,低头喝水。 “叶清禾,我知道我是错的,所以我退学了。” 她喝进去的水差点喷了出来,“你退学……就代表你知错就改了?”她逻辑混乱了好吗?到底怎样是对的? “不是……我是说,我退学惩罚自己。”他忙解释。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 “……”那这个惩罚也太过了……他是自虐狂吗?“付真言,你真没必要这样的,你马上就要高考了……” “反正我也考不上!” “……”这是她近来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王哲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可以努力,付真言说的则是真言了……“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喜管闲事的她,没来由多问了一句,像他这样蹲在玉石市场里,是想要倒腾玉吗? 他眼睛一亮,“这就是我找你的第二个目的了。叶清禾,你当我师父吧。” “师!父!”她听错了吗? “是的!我拜你为师,不过,我现在没什么钱,你不要嫌我出的价太低了,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会加倍报答你。” 叶清禾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可是……我能教你什么呀?” “玉!叶清禾,你懂玉!对不对?”付真言那一刻狂热的眼神简直就把她当偶像在崇拜。 “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真的……”她觉得自己说话都困难了,她平时也没怎么显摆啊,怎么付真言就知道她懂玉? “那比我皮毛都不懂要好啊!师父!就这么定了!我就叫你师父了!我付真言是个爽快的人!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还有更滑稽的事吗?她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付真言,我才十六岁,真不需要谁孝敬……” “那我保护你!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怎么样?” “……付真言,你为什么对玉这么感兴趣?”她有些好奇了。 付真言此刻却沉默了一会儿,“我把你当师父,才对你说。我不是我爸爸妈妈亲生的儿子,是他们从福利院领回来的,爸爸妈妈对我很好,虽然收入一般,可吃的玩的什么都供我最好的,他们指望我能有大出息。可惜,我不是读书的料,让爸爸妈妈失望了。后来,妈妈生了个妹妹,妹妹聪明漂亮,读书成绩也好,妈妈就把所有的爱都给妹妹了,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变坏,跟外面的人玩,成天闹事,就是希望能引起妈妈注意,重新再来关心我……” 他的话,在叶清禾的心里激起了涟漪,原来,他跟她一样,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不过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不争气造成的,后来我尝试过努力,要像妹妹一样考出好成绩来给妈妈看,但是,无论我多么努力,课堂上老师在说什么我总是听不懂,课本对我而言也无异于天书……” 付真言垂下眼睑。 叶清禾不敢看这样的他,怕在他脸上看到另一个自己;她也不知道那垂下的双眸里,是否有泪珠在滚动挣扎,至少,镜片后她的眼睛里是有的…… 她是一个清冷的人,可不代表她冷情,只要击中她心里最脆弱的那个点,她的眼泪也迸发……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2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姑姑 “叶清禾,我想过了,我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来,我要赚钱腹黑律师太危险!赚很多的钱!给爸爸妈妈买好房子住,供妹妹上大学!我要给家里人最好的生活!”付真言用手指拨开挡住他眼睛的那屡固执的头发。 叶清禾再次惊诧了,她以为,这种境况里的付真言应该对养父母有所抱怨的,对妹妹也会有偏见,可是,却听到这番话,让她不得不感叹,是自己心眼太小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着…… “叶清禾,当我师父吧!”他诚挚地看着她,说。 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再开口说“不”字了,郑重地点头,“付真言,师父真的不敢当,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付真言是个认死理的主,听得叶清禾答应了,便认准了是他师父,还端起茶杯来敬她酒,“师父!我说是师父就是师父了!现在以茶代酒敬你!等我有钱了,我天天请你去北京城最好的馆子吃饭!眭” 面对这个固执的“徒弟”,叶清禾还能说什么呢?天天下北京最好的馆子,她可不想,这杯茶嘛,她就喝了吧…… 付真言在这方面还真是个求知欲极强的宝宝,马上就开始向师父讨教了,问题问了一大堆。 叶清禾耐心地一条一条给他解释,最后告诉他,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得慢慢来吱。 付真言腼腆地笑,“我不是着急吗?” “付真言,我手上有几本书,可以先借给你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一起来研究。”她道。 “好!那我们明天又来这见面吗?”他喜极且性急,说完才察觉,马上难为情地笑,“师父,你看我……我又着急了……还是你看哪天方便吧……” “行!就明天吧!明天下午三点,还在这儿,你等我!”叶清禾爽快地说。 “好!太好了!不见不散!”付真言击掌道,也是个不正经的主,开心之余居然开始打趣师父,“师父,我怎么觉着有约会的意思呢?” 叶清禾压根就没把他想成好人,他在学校的名声难道还不够臭吗?各种打架,各种使坏,各种把妹,都有他的份…… 所以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第一天就被逐出师门吗?” 付真言本性已露,更不想再隐藏,呵呵一笑,“没什么不可以啊?杨过不也跟姑姑谈恋爱吗?要不我以后叫你姑姑吧,叫师父太土了!” “叫奶奶都可以!”叶清禾抿了一口茶,淡定地起立。 付真言越来越觉得这个师父,不,姑姑,对他的味儿了。他也算见过各种女孩,校外的校内的,要不就是滥得没脸没皮,不管他怎么污言秽语也要往他身边贴;要不就清高得像高高在上的公主,他还没说啥呢,就远远地避着他,如同躲避瘟疫一样。像他姑姑这样,面对他的调戏风云不变,安若泰山的,还真没见过!他喜欢!这个师父没拜错! 叶清禾想要一个人回去,可是付真言怎么会答应?他可是发过誓要保护师父的! 于是,在付真言的陪同下挤地铁,转公交,回到萧家时天已经黑透了,萧城兴也回来了,坐在客厅里,好像刻意在等她,一见到她的身影,马上就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对不起,萧伯伯,我回来晚了。”她看出萧城兴是在担心她,心中颇为不安。 “没事,回来就好!吃饭了没有?”萧城兴问完,还没等他回答,就对厨房喊,“云姐,清禾回来了,给她把饭菜热热!” “不用了!萧伯伯,我吃过了!”她忙道。 “是和江老一起吃过了?行!那就不热了!云姐!”他高声道。 “萧伯伯,那我先上楼了。”客厅里并没有萧伊庭,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去吧!你二哥担心一晚上了!”萧城兴笑道。 叶清禾没说话,低头匆匆从萧城兴面前走过,上楼。 没想到的是,萧伊庭居然在她房间里…… 而且,在练毛笔字…… 听见她回来的声音眼睛也不瞟她一眼…… “咳……二哥……”她唤道。 某人沉着冷静地继续练字。似乎沉着冷静得过头了,灯光下,脸色泛着青气…… 这不是她平日里对他的神态么? 她没再管他,脱了外套和围巾挂起来。 马上就要开学了,她得把作业清查一遍,看看是否有遗漏,当然,还有他的。 于是,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谁也没说话,他写他的字,她检查她的作业。 十分钟后,听得身后“啪”的一声轻响,随后响起撕破纸张的声音。 这是大少爷把笔给扔了吗? 又在发少爷脾气了…… 她没有回头,继续翻她的作业。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冲过来抢过她的作业本往地下一扔。 “回来就一句话都没说的吗?跟别人在一起话多得一个下午说不完?” 他这是发哪门子疯? 她瞪他一眼,俯身拾起作业本。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跟江之永那小子在一起!他明显对你别有用心!你是不是白痴啊?”他吼着问。 “我是陪江爷爷……”她无奈地解释。这个问题,好像已经争吵很多次了,每次她和江爷爷出去,回来他都没好脸色…… “都一样!”他不耐烦地道,“真搞不懂你!跟个老头子出去有什么好玩的?还每天去!一去就是一下午!现在连晚饭也不回来吃了!云阿姨做那么多菜不浪费吗?” “……”她推了推眼镜,表示疑惑,她每顿吃的就跟猫食差不多,能吃多少?竟然妨碍到云阿姨做饭了……而且,她哪有天天出去?“我没有每天去吧?” “你还真想每天出去啊?你把家当什么了?想回就回想走就走?”他冲着她发怒。 “……”这话难道不是以前萧伯伯骂他的吗?他倒是挺会捡!再说了,陪江爷爷出去是萧伯伯欣然答允的啊……他在这瞎咋呼什么呀…… “二哥,时间快到了,我给你开电脑去?”她看了看钟。马上帮战时间了,这电脑的密码还在她的控制之中呢!“你少给我转话题!”他不高兴地挡在她面前,“还说要王哲补习呢!苏芷珊比你尽职多了!” “……”苏芷珊当然比她尽职!如果她跟苏芷珊一样对王哲的话,那才出问题了!跟他无法说清楚!她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来,抱在胸前,“你不开电脑的话,我要洗澡了,你也得回房间了吧?” 他瞪着她,余火未消,“我干嘛要回去?难道我会偷看你吗?你值得我偷看吗?” 她想起了他房间里那些画报。确实,她差得远了…… “那随便你……”她迈步朝浴室走去。 “给我开电脑!我就在你房间玩!”他恼火地冲着她的背影道。 “……”虽然觉得他莫名其妙,还是给他把电脑开了才去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大少爷正在那奋战呢!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走近一看,他在那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地发疯,满世界地喊着:一一风荷,滚出来! “干嘛?人一一风荷得罪你了?”她没记得自己上次在游戏里惹毛他啊? “她没在线!”他今晚好像是跟谁都憋了气一样…… 她当然知道一一风荷不在线,不是才洗完澡吗?所以才觉得奇怪呢……“人家不在线你还喊?” “我无聊行吗?”他将键盘一摔,没好气地冲她道,“一个个的都不在!想找个人说话全都不在!” “……大哥和辰安呢?”她问完想起辰安回姥姥家了,大哥好像这段时间也没空上游戏……不过,他萧二公子在游戏里还缺红颜知己吗?好多女号追着他认哥哥呢…… “算了!不玩了!没意思!你来打帮战!”他将键盘一推,起身走人了…… 她无语,只好坐下来,拾起鼠标和键盘…… 萧二公子也有扔下游戏不玩的时候…… 想来这个寒假,他确实玩够了,每天下午都玩得尽情尽兴,完全没有人来约束他…… 不错,这样的好时光马上要结束了,开学在即,高二下期,再没有机会给他这么玩,他的成绩必须提高上一个新的台阶来! 可以说,这学期开学时的报名,是萧伊庭这几年来最顺利的一次,作业一次性完美过关,畅行无阻,这多少让他有些无法适应,哪一次报名班主任老师不左刁难右刁难的? 就连王哲报完名之后也喜笑颜开的,仿似捡到金元宝一样,这各种滋味,也只有他们这样的难兄难弟能理解了…… 新的学期,新的目标,四个人的约定,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萧伊庭最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次打完球都找不到叶清禾的人影。 她不爱看球,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也会来球场找他啊!每次打完,都会看到她背着书包刚好出现,好像是掐着时间来的,虽然这让他很不爽,但至少她还知道准时来报到,现在,居然连报到也不来了,到底在忙什么? 他去教室找过,找不到; 以为她帮陈老师做事,结果办公室也没有…… 他只好让苏芷珊和王哲先走,自己傻傻地等,然后等着她不知从哪个角落自动钻出来找他。 问她去了哪里,她总是说球场太吵,找安静的地方看书去了……有时图书馆,有时花园,有时就一小角落…… 再问什么地方,她却答,不一定,哪里没人哪里僻静就随便坐哪里了…… 这样的回答怎么能让人满意? 他怀疑!严重怀疑这丫头有事瞒着他!早恋了?和江之永?想起这个江之永他就想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而后无名之火就会直冒…… 于是,某一天,他决定侦查一番。 放学后,他像往常一样和王哲一起冲出教室去打球,只是,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来,悄悄躲在一边,要看她往哪个方向走。 果然,没多久,她就收拾书包出了教室。 他暗暗地跟在她后面。 她没去图书馆,没去小花园,倒确实是冲着僻静的地方去的——学校的小树林! 她来这里干什么?会江之永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火从心起! 加紧了步伐。 树林里果然有人在等她! 而且是个男人! 只是,却不是江之永! 而她,确确实实是朝那个人走去的! 然而,两个人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共同在看!两个人的头都快碰到一起了! 这臭丫头!还真敢早恋啊?!告诉老爸去! 他火大地直冲了过去,要看清楚那个坏男孩是谁!竟敢勾/引他家品学兼优的妹妹! 当他走近,竟然发现那个人是……付真言! 真是够了啊! 拜托她早恋也挑个好点的对象!怎么可以是一个比他还垃圾的垃圾?!江之永比他还得多啊! 当然!最可恨的是付真言!居然敢欺负他妹妹!活腻歪了! “付真言!你个混蛋!”他大怒,直冲两人面前,拎着付真言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而后,一拳勾过去,直接击在他下颌,将他打出老远。 付真言抹了抹痛处,爬起来,和眼前这个愤怒的大男孩对视。 “二哥!别打!你先听我说!”叶清禾挡在两人中间。 “说什么说?我说你的脑袋是不是泥和的?这坏胚你也能上当?”他真的对她的智商表示怀疑!江之永也就罢了!付真言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她也会轻易上钩,她的高分都是怎么考来的? 付真言看着他俩,笑了笑,“姑姑,我还是改天再来算了。” “你叫她什么?姑姑?那你不是我侄儿了?!少在这攀亲戚!你离我妹远点!”他暴怒,准备冲上前再次揍他。 叶清禾只好死死抱住他的腰,“二哥,你不要冲动好不好?他不是这意思!他拜我为老师跟我学东西呢!” 萧伊庭一听更火了,“什么?拜师?那你这姑姑的意思……你是想当过儿了?我看你小子不想活了吧!?” 付真言附近拜了叶清禾为师,怎么还会和萧伊庭动手打架,抱了抱拳,“二哥,以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大量,今天我就先走了,下回一定请姑姑和二哥一聚,正式表达我的歉意。”这都什么辈分?!全乱了套了好吗?!他叫她姑姑!又叫他二哥!到底谁是谁的谁,他脑子已经混乱了!一团乱麻中,只记得一点,“付真言!你混蛋!你比我大还叫我二哥!你想干嘛?!我跟你说……你休想跟我套近乎!只要有我在!别想靠近我妹妹……清禾,你放开我!我揍他去……” 他急啊!眼睁睁地看着付真言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走了,她却死死抱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付真言!别再让我看见你!混蛋!”最终,付真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只能对着空气发泄余下的怒火。 叶清禾还抱着他的腰不放,他更火,低头冲着她呵斥,“现在能放开我了吗?吃里扒外的东西!难怪都说女生外向!”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气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3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妹管严 萧伊庭和付真言是传说中的天敌,死对头腹黑律师太危险。 不,确切地说,是萧伊庭视付真言为死敌,每次见面都激动到舞拳弄脚。 付真言倒显得比他淡定得多,每每总是笑着叫他“二哥”,叫得他火冒三丈,恨不能捶之而后快,可叶清禾却总是帮着付真言! 他就不明白了!付真言那小子给她灌了什么**药? 这样磕磕碰碰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睃。 叶清禾和苏芷珊两人合力,把萧伊庭和王哲看得死死的,萧伊庭这期的中考考进了班上前二十,而王哲也终于没有再吊车尾。 无论萧伊庭怎么暴跳如雷,叶清禾还是会隔几天便和付真言在小树林“约会”一次,付真言很欠揍地对萧伊庭说,姑姑在教她独门秘籍,玉女心经…… 这对萧伊庭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可付真言呢?哈哈笑着扬长而去,剩下他在叶清禾的束缚下光跳脚鸾。 至于周末,江老爷子也常常派人来接她出去,这让他同样反感无比。 只是,让叶清禾欣慰的是,每次从外面回来,这家伙却总是在她房间用功,哪怕憋着气也会在用功。 她没有点破。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已经慢慢养成了新的生活习惯。 早晨五点多就会起床,陪着她出去小跑一阵,呼吸新鲜的空气,而她,则陪着他背英语读诗词; 上课记笔记的习惯是她逼迫他养成的,如今已经不需要她逼了,他的字写得漂亮,笔记也记得分外有逻辑,已经可以借给王哲参考了; 而无论是平时放学,还是周末在家,无需她督促,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一样会打篮球,一样要打游戏,可是,作息却极有规律,按照她的三十条,就像一道写好的程序,绝不会再乱。 如果说他之前的人生是一堆乱码,叶清禾则是他生命里的编程员,给他重新编写程序,强制执行命令,而他自己,对于这样的改变,还浑然不知…… 夏天到来的时候,迎来高二的期末考试,叶清禾仍然是第一,而萧伊庭则进入班级前十五。 这是他以前不曾想过的,可又是意料之中的。 父亲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成天骂他混蛋,每次看他时,总是带着赞许,鼓励他:小子!加油!有出息! 有时候他会迷茫,现在这样就是有出息了吗?唯一的感觉就是,生活在光环里总比成天被唾沫星子淹爽! 这样的生活,也算顺风顺水吧,这学期结束就要理分科,进入高三,他要念什么科呢? 这个问题,老大和辰安也在问他。 老大和辰安都要进军校了,他以后怎么办? 对了,老大老三进了军校就不会再有时间和他玩游戏了,他不是会变得很孤单?虽然现在有新哥们王哲,可是,王哲和老大他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他们三个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老二,你现在的成绩考大学已经没问题了,想学什么专业?”宁震谦在游戏里问他。 “不知道!没想过!回头商量商量!”他对这个问题兴趣缺缺。 辰安在好友频道发出一串大笑的表情,“你不会要和你清禾妹妹商量吧?” 萧伊庭觉得辰安笑得很欠,“老三,你有没有觉得你很欠揍?” 辰安依然大笑,“我只听说过妻管严,没听过妹管严,你就是典型的妹管严!” “左辰安!比武场见!”城主的威严遭到挑衅!只能用拳头找回来! “老二,哥我不来!你不是哥对手!叫你清禾妹妹来还能打赢哥!”后来,谁都知道了,那一次的比武之所以萧伊庭能胜他,是因为他的清禾妹妹在操刀,这一度成为大笑柄。 萧伊庭最恨人提这茬!他有男子汉尊严的好吗?“老三!你不来你就是乌龟!你还敢自称哥了是吗?哥让你看看,谁才是哥!” 左辰安大笑,“老二,别这么幼稚好吗?话说,我们来谈个成熟点的话题吧!” “什么?老三你别想转移话题!” “老二,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你清禾妹妹?要不,这一年都没听你传出什么绯闻了!”左辰安提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这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啊,萧二少的身边没女孩了…… 萧伊庭发了个冷笑的表情,“你是不是视力有问题?你哪只眼睛发现清禾是我喜欢的类型?她是我妹妹!妹妹!你懂吗?”至于他为什么没绯闻,他得有时间啊!每天被叶清禾压榨,他还有时间去和妹子玩吗? 老大宁震谦这时候发了话,“都别在这瞎说!让人看见笑话!” 与此同时,他发了个安慰的表情私聊在线的一一风荷。 而一一风荷回了他一个微笑:大哥,我下线了。 “他们就爱瞎说,你别放在心上。”宁震谦把这句话发出去,系/统却提示:该玩家不在线…… 这么快? 他便在好友频道里扔炸弹:休息了!你们两个也滚蛋吧! “我滚了!明早还有事呢!”辰安也火速下线。 “喂!喂!你们都走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萧伊庭叫了两声,再没人回应,只好呼唤:“一一风荷!出来聊天!” 还是没人理…… 真没意思! 他悻悻地关了机。 第二天清晨,一场大雨,将天空洗得透了明一般,雨后天晴的树叶在阳光下镀着一层金光。 萧伊庭和叶清禾从王哲家出来,准备和她商量一下专业的事,还没说呢,叶清禾就让他先回去,她有事要去别的地方。 她能有什么事?不是去和付真言见面就是去见江之永,他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不过,他能阻拦得了吗?她必定一副冷淡淡的样子,理也不理他就走了。 走就走吧!他跟踪还不行吗?又不是没跟过…… 叶清禾的确是去见付真言的。 萧伊庭发现他俩在一起后决定吸取教训,再也不直接冲上去教训付真言了,一点用没用,反正叶清禾总是护着他!他要等他落单!对!落单! 付真言把书还给她,“看完了,谢谢你。” “这么快?付真言,我快没东西教你了!”叶清禾收起书本。所以说,兴趣是一个人最好的老师。付真言对这个感兴趣,学起来非常快。 付真言笑笑,“姑姑别谦虚,过儿总有一天会超过姑姑的,但姑姑永远是过儿的姑姑!” 对他“姑姑过儿”这一套,叶清禾已经有免疫能力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 “姑姑,我今天是来和你辞行的,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付真言又道。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她没有问他去哪里。虽然他们已经渐走渐近,但她始终不喜欢干预别人的私事。 “姑姑不问我去哪里吗?”付真言自己憋不住了。 叶清禾睨了他一眼,“你说呗。” “我去云南,我想去赌石。” “什么?!”叶清禾瞪大眼睛看着他,就他这水准的,想去赌石?“你懂吗?” “懂一点儿!我想去试试!” “云南……赌石……”叶清禾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忽然抬头看着他道,“付真言,我也去!行吗?” “……”付真言楞了楞,“姑姑,你去干什么?很危险的……” “付真言!我真的想去!带我一起去吧!”她主意已定,异常坚决。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啊?”付真言不明白,她一个姑娘家,在萧家不缺吃不缺喝,去冒这个险干嘛。 “我……我想……”叶清禾犹豫了一下,“付真言,你也知道啊,我在萧家是借住的,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上大学了,我想早一点**,不想承太多萧家的恩惠,我跟你一起去赌石,我们只去这一次,成败就此一次!怎么样?”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4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同一张床上睡 付真言从来没有问过叶清禾为什么住在萧家,也没问过叶清禾的家人怎么了,只是在心里当真把她跟小龙女姑姑划上了等号,她那清冷绝伦的样子,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美好,可是,美好的仙子也是有故事的,寄人篱下的滋味他可以想象…… “姑姑,你不必去的,你是我师父,我赚到的钱就是你赚到的钱,只要我飞黄腾达了,不管事业做得大还是小,我的财产都有你的一半腹黑律师太危险!”付真言指天发誓。 少年人的性情原本就更单纯更易冲动,大半年相处的时间,付真言对叶清禾有着复杂的感情,其中有感激,感激她不曾看低过他,感激她不害怕他,感激她教会了他很多东西,然后最多的还是一种悸动,一种期待每一次和她见面的悸动,这种期待慢慢发展成看渴望,渴望每一分钟都和她在一起,听她轻柔的声音给他解读那个属于玉石的世界,当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一瞬的阳光仿佛都明媚了,世界所有的喧嚣都在那一刻沉寂下来,他的心,也随之变得安宁…… 他想给她最好的。 于是他明白,这是爱眭。 也许,现在还不是爱她的最佳时刻,可是,总有一天,他会让自己有资格对她说“爱”,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独独,不需要她去冒险…… 可是,她的态度却无比坚决,“不,付真言,我不要你一半的财产,我只要去云南!带我去云南,否则,我今后再也不来见你!斋” “行!”他爽快地答应了。 她大喜,“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凝视着她,几分玩味,“出什么发?我不会带你去云南!今后你别来见我,我来找你呗!” 他第一次觉得,他姑姑也有小笨的时候…… “付真言!”叶清禾第一次动怒了。 她那么清淡的一个人,无论萧伊庭当初怎么不听话,甚至,无论遭遇什么不公平待遇,她不都曾动过怒,这一次却是太渴望去云南…… “好!你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她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付真言这才急了,他真后悔跟她说起了赌石这件事,没想到姑姑也具有财迷的潜质……自己一个人去……他不敢保证她这是否是激将法,可是,他不敢赌,如果她真的一个人去了,那还不如带她一起。 “好吧,我带你去!”他终于妥协。 她回过头来,双眼在镜片后发亮,“谢谢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的火车!我等下再去给你买张票!希望能买到!”他第一次看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双颊泛着光晕,唇角上扬,开心得露出她细白的糯米牙。简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她了,就像个孩子…… 总觉得她这么急切地要去云南,不是为了赌石求财,可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好!那我回家准备一下!”她按捺住呼之欲出的心,这一去几天的,还得找个借口跟萧家交代呢…… 两人匆匆话别。叶清禾并不知道萧伊庭在跟踪着她。 待她走后,萧伊庭从藏身处出来,直接搭上了付真言的肩膀。 “二哥!”付真言给他的却是飞扬的笑容。 “别叫我二哥!”他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攀亲戚!“付真言,我觉得我们俩应该好好切磋切磋,上一次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 付真言反过来勾住他的肩膀,“二哥,别介!二哥满十八岁了没?满十八岁就是大人了,打架那种小孩子玩的玩意儿我们不应该玩了!我现在考虑的是,要怎样才能给自己喜欢的女孩最好的生活!” “你?凭你?你要给我妹好的生活?”萧伊庭现下已经认定付真言是喜欢清禾的了,这让他很是愤怒,“付真言!你别做梦了!你就是曾经的我!我太了解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给妹妹好的生活?你给我滚远!” 付真言勾着他肩膀笑,“所以啊,我才说,那种小孩子的生活我们不过了!我要奋起!我要在姑姑长大之前成为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如果说,他最初渴望成功的动力是要给家人更好的环境,那么现在,叶清禾成了他另一个促动他拼搏的驱动,让他全身热血沸腾,无法停止…… “资格?你想有资格?!我告诉你,你永远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我不准!”他一拳打在付真言腹部。 付真言疼得皱了皱眉,不过,却并没有跟他计较,捂住肚子,裂开微笑,“二哥,快长大吧!你会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拳头固然有用,可是,绝不是一个男人是否强大最有力的证据!还有,二哥,你没有资格管姑姑,不是吗?你不是她的谁!” 萧伊庭今天算是被付真言给气翻了,首先,来教育他什么叫男人,什么叫男人的强大?他不配!然后,竟然还说他没有资格管妹妹?他没资格谁还有资格? “付真言!我没资格?!我和清禾一个瓶里喝水!一个碗里吃饭!一张**睡觉!你说我没资格?”说完他楞了一下,好像说快了……一张**睡觉这种事除了她生病不舒服那次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付真言听了哈哈大笑,“二哥,一个瓶里喝水,一个碗里吃饭,我还是相信的,不是你赖皮吗?至于一张**睡觉……就别糊弄我了!我姑姑会答应吗?” 怎么没有过?真的有过好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付真言!我给你证据看!看过之后你离我妹妹远远的!”他指着付真言的鼻子。 付真言轻轻把他的手指拔下来,笑,“二哥,别幼稚了!快长大吧!” 岂有此理!还说他幼稚?! 他非要证明给他看! 萧家。 叶清禾已经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了书包。思来想去,觉得无论她以什么借口跟萧城兴“请假”,萧伯伯都不会答应她一个人出门的,所以最终决定先斩后奏,明天留个纸条算了…… 思定以后,打算早早睡觉,养足精神。 窗外挂着大风,吹得窗帘翻飞舞动,这天气,好像又要下暴雨了,这几日每晚都如此,但白天总能艳阳高照的,希望明天也是个大晴天才好。 她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便上了床。 只是,明天就要出发了,她心潮起伏,怎么也睡不着,太多的往事在脑中不断翻滚,那些压抑的痛楚、伤心、和愤怒,都随着明天的即将来临而爆发。 在**辗转了很久,果然开始了暴雨的前奏。一道闪电划过,而后惊雷滚滚,震得窗户格子都在隐隐作响。 记得小时候也是怕雷雨的吧,也就是一个瞬间的时间,便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她决不允许自己再害怕…… 忽的一声大响,有人撞开了她的房门。 她以为是萧城卓。 自从上次萧城卓看僵尸片做噩梦以后,就恳求她别锁房门,让不时被僵尸和鬼怪惊扰的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求到保护。 然而,借着又一道闪电的光亮定睛一看,居然是个比萧城卓大出一倍的家伙…… 而且,那家伙手里还抱着个枕头,呼啦一下就窜上了她的床,嘴里嚷着,“妹妹,我怕,陪我睡呗!” “……”她因为明天出行而凌乱的心刹那间凝固,这是比天上天雷滚滚更雷的事情…… “二哥……”她全身僵硬。难道他不懂得男女有别吗?虽然她离男人眼中的“女人”这个词还有点差距,但是,她在概念分类上属于女人没错…… 萧伊庭钻进她的被子里,手臂搁在她胸前,“唔唔,睡觉吧!不怕了!” 他多么希望她快点睡着,然后他就可以把相机拿出来,拍一张他和妹妹同一张睡觉的照片,这样就可以彻底秒杀付真言,让他知道什么叫资格! 叶清禾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然不知会怎样鄙视他的幼稚。或者,男人中也有会怕打雷的吧,就如男人也有恐高和晕血个例一样…… 反倒是她,要纯洁,要知道,在二哥眼里,她确实从来就不是女人…… —————————————————————————————————————— 第一更,下午回来再更第二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5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第二更 此时此刻,萧伊庭唯一想到的就是取证,所以,对她还真没什么邪念腹黑律师太危险。 手臂搁在她胸口,平平的,还没他自己的胸有肌肉感,肋骨还磕手来着。另外,还要注意藏好相机,不能被她给发现了,因此,他哪来的功夫产生邪念呢? 叶清禾原本就睡不着,被他这么一闹,更加不用睡了,而他却偏偏地不断催促她,“妹妹,睡了没有?妹妹!快睡着啊!快啊!” 被他在耳边这么一聒噪,她真担心会不会把萧伯伯他们也给闹醒了,看见他们睡在一床成何体统? “别闹了!你闹着我睡不着啊!”她把他推远一点,不让他对着她耳朵呵气眭。 “那你要怎样才能睡着呢?唱歌?还是念英语课?我给你背篇英语吧!”他想起上一次哄她睡觉的绝招。现如今的他,已经可以不用拿着书本念了,张口就来…… “二哥!你安静点!安静点不说话行吗?”背什么课!唱什么歌! “好吧,我不说话了,你快点睡着!睡吧!”他双眼一闭,头搁在她肩膀上,进入睡眠状态斋。 他的头很沉,压在她瘦弱的肩膀,让她能安然入睡? 她推了推他的头,叫苦,“二哥,你头挪过去点……” 他倒在枕头上,嘀咕,“全是骨头,没枕头舒服……” “……”她放弃了跟他搭腔,闭上眼来。 终于安静下来,只是,一个惊雷紧接着响起,大雨倾盆而下。她的房门再一次被撞开,一个肉球滚了过来。 “姐姐,姐姐,好怕,我要和你睡……”萧城卓爬上了床,赫然发现**还躺着一个人…… “萧伊庭?!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挤,终于成功地挤进了两人中间,把萧伊庭挤到了外侧,而且马上寻求安全感地抱住了叶清禾,自己肉墩墩地屁股则挤着萧伊庭。 萧伊庭被这个八字犯冲的小叔叔给气着了,怎么他无论做什么事都那么不顺呢?恼火地在他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下去!给我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为什么?不去!”萧城卓屁股挪了挪,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占据有利地势,困倦的他很快迷糊起来。 “像话吗?都是当叔叔的人了,还和女人睡?”他使劲捏着萧城卓的屁股,肉嘟嘟的,很上手。 萧城卓被他捏得痛了,迷迷糊糊黑暗里哀嚎,“欺负人!大人欺负小孩儿!你不也在和姐姐睡嘛?” 这会儿他记得自己是小孩了?!成天摆叔叔架子的时候怎么忘记这回事了呢? “你是我叔啊!哪里是小孩?”他恨不得把萧城卓扔出去,这样他还怎么完成他的拍照计划? 萧城卓被他掐得清醒过来,看看他,又看看清禾,忽然坐了起来,终于醒悟过来什么似的,手指在他俩之间比划,“你们……你们……居然一起睡?!不行!我要告诉大哥去!你们俩做坏事了!” 叶清禾无法淡定了,赶紧按住萧城卓,“你别胡说!我和他什么都没做!他和你一样怕打雷而已!” 怕打雷?萧城卓愣愣的,没错,自己是这个原因才跑来找姐姐的,可是萧伊庭……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怕打雷? “没有啊!去年夏天打雷他都一个人睡的!还笑我来着!”揭穿坏蛋的真实面目是每一个好孩子应尽的义务!萧伊庭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你……色/狼!” 萧伊庭火了,这小叔叔跟他八字绝对犯冲!“色你个头!小小年纪懂什么叫色/狼吗?我色也不会来色她呀!她身上还没你屁股捏着舒服!” 被子已经随着他坐起而掀开了,昏暗的光线里,萧城卓低头看了眼叶清禾的身材,脸上居然显露出同意的神情,好在是黑夜,叶清禾没能看得真切…… “那你来干什么?不管你来干什么,都是来图谋不轨的,我告诉大哥去!”萧城卓年纪小,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有原则的,如果他侄儿胆敢做出有损姐姐名誉的事,他一定会大义灭亲! 他人小,动作却麻利,骨碌翻下床,与此同时,响起“啪嗒”一声,有东西掉落床底。 “什么东西?”萧城卓飞快打开灯,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相机…… “我的相机!”萧伊庭下床拾起,同时感觉四道冷飕飕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白亮的灯光里,他无处遁形…… “我……还是回房去睡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完全没功夫去心疼他的新相机是否摔坏,先逃跑再说…… 萧城卓摸了摸脑袋,“姐姐,萧伊庭是要偷/拍你吗?” 她皱了皱眉,某些人的思维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萧城卓急着睡觉,不再多想,滚上床,继续搂着叶清禾的脖子,“姐姐,我明天要去新疆了,得俩月呢,你要想我啊……” 一到放假,他就会去新疆,这两月回来,估计又晒成黑小子了。 叶清禾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天,明天她也要出发呢…… 第二天一大早萧城卓就走了,叶清禾上午则仍然和萧伊庭去王哲家学习,中午回萧家吃完午饭以后才背起书包准备出门,就像平时应江老之约一样。 “你又要去哪里?”萧伊庭沉着脸问。反正不是去见姓江的,就是去见付真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她心内一沉,有些紧张,不过,假装镇定,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他只道她还在生昨晚的气,今儿一上午都没跟他说一句话呢…… 因为自觉有些理亏,他便没跟上去,只在后面喊,“早点回来!我还好多不会的题问你呢!” 她脚步没停。这个时段,萧城兴和姜渔晚都不在家,她只跟云阿姨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家门。 出门的时候,云阿姨还对她说,“早点回来,晚上做你爱吃的鱼。” “好!”她这样答了,以免云阿姨起疑心。其实,她倒并非特别喜欢吃鱼,只不过,凑巧有几次吃饭,鱼摆在她面前而已,谨小慎微的她,是不会因为特别爱吃哪一道菜而站起来刻意去取的。 萧伊庭也听见了她答应的那声“好”,想着晚上回来问她题目时,她必定就不生气了,这招百试百爽,心里一宽,想回房间玩游戏,可是,呃,她没给他开电脑! 岂有此理!坏丫头!这让他除了做题看书还能干什么?总不能这要中暑的天气还出去打球吧? 什么时候开始,他萧二少爷的消遣变得这么少了呢?桌上的那些画报他好久都没翻了,他自己还不自知…… 他憋着一口气,就不看书!就不做题! 换了游泳裤,在游泳池里闹腾了一阵,最后游累了,一个人游着也没意思,悻悻上岸,还是回房间看书去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怎么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呢? 那个培养他这习惯的人更可怕…… 叶清禾走出萧家的时候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唯恐萧伊庭黏上来。 留给萧城兴的纸条,从书房的门缝里塞进去的,得萧城兴晚上回家进书房才能看得到,那时候,她应该已经上火车了,他们再也找不到她,因为,纸条上她只说,想回老家看看…… 她没有去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赌石”两个字从付真言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就击溃了她所有的理智,心里仿佛有个魔音在喊:她要去那个地方!一定要去!不再等了! 而这个魔音,此刻就在她心中狂啸,促使着她一路急赶,直奔火车站。 入站口,付真言已经在等她,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就是上次跟他一起打架的,叶清禾记得。 “来了!”付真言上来迎她,接过了她肩上背着的书包。 “嗯!走吧!”她抹着额头上的汗。这么热的天,她还留着这么厚的刘海,感觉额头上要爆痱子出来了。 “这是田简,你上次见过的,我兄弟,跟我们一起去!”付真言简单的介绍。 “嫂……”田简才叫出一个字,就被付真言给瞪了一眼,把余下的话瞪回去了,忙改口,“少不得我能帮你们跑跑腿什么的,上次的事还请……您多包涵。” 背地里田简一直叫她嫂子的,付真言也乐意听,每次听到都笑得傻呵呵的,这突然要改口,田简还不知道叫她什么好…… “别您啊您的,叫我清禾吧。”叶清禾既然已经和付真言化干戈为玉帛,当然不会再和他手下的小弟们计较,简简单单一句,便泯了恩仇了。 “先上车吧!”付真言手里,却只捏着两张火车票。 “我们三个人……”她疑惑地问。 “只有两张,买不到票了!田简上车再补票!”付真言双臂圈着,在她周围圈成一个保护环,不让人撞到她。 没有时间犹豫和客气,一是要赶上车,二,是害怕萧家的人提早发现,追上来,叶清禾果断地在付真言的保护下上了火车。 付真言买的是卧铺票,他们直接上了卧铺车厢,可是田简却没能跟他们一起。 “没关系,那小子生存能力强,搁哪都行,只要补到站票,他在厕所门口都能趴到云南!”付真言安慰她,眉目间有些得色,是属于男人,属于少年人的,仿似在说,男子汉,吃点苦算啥?! 火车票难买,付真言能买到两张已经很不错了,虽然都是上铺,可上面没人打扰,也未尝不好。 叶清禾的心一直在狂跳,直到火车开动以后,她悬在喉咙口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呼了口气,确定不会再有人追上来了…… “累不累?要上去睡一下吗?”付真言问她。 她确实有些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乏,而是精神紧绷了这么久,终于松懈下来,让她有些虚。 点点头,“那我去睡会儿。” “我上去接你。”付真言看着她的小身板,担心她爬不上去。 她摇摇头,示意不需要,自己扶着扶梯网上爬,他却始终不放心,双手呈托状,凌空护着她,仿似,只要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他就能接住一般。 不过,她不至于那么笨拙,顺利地爬了上去,打开被子躺了下来。庆幸自己先见之明,出门没穿裙子,不然这裙底的风光,怎么盖得住? 昨晚完全没有睡好,听着火车简单的哐当声,随着火车前进时有节奏的摇摆,她渐渐迷糊起来。 隐约听见有人在下铺和他说话: “小伙子,去云南啊?”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nbsp;“嗯,是。” “去玩?” “是的。” “上铺那是你谁?女朋友?” “……是……” “小伙子真会疼人……” “……” ———————————————————————————————————— 还有一更的哈~!!!一小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6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旅途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叶清禾就不知道了,火车的哐当声盖过了所有声音,而后,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最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沉入梦乡…… 后来,她是被一阵吆喝声给吵醒的,火车上的服务员推着餐车出来卖盒饭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睁开眼,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付真言也爬到了她对面的床铺睡着,此刻也已醒来,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也许是她伪装惯了,每次有人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莫名的心慌,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眼镜。对这幅眼镜,她已经产生了依赖性,好像戴着它,就戴上了一层防护,她就可以保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 可是,她在枕边摸了摸,却没摸到眼镜,于是支起身体往下看眭。 “找什么?”他注意到了,问。 “眼镜!我的眼镜不见了!”她理着她睡乱的刘海说。 他灵活地跳下床,给她在地上找斋。 一时没找着,她反先看见了,指着床下的角落,“在那里!” 他看了她一眼,给她拾起来,高举着递给她。 她马上接着戴上了,又理了理刘海,放下心来。 “下来吃晚饭!”他对她说。 “好!”她挪到床尾,准备顺着梯子爬下去。 他照例的,来到她脚下护着他。 她一起床,就觉得脑袋有些重,下扶梯的时候,便感到眩晕了。 她暗叫不好,她的体质一向弱,平日里她自己千小心万小心地就怕生病。今天急着赶路,出了一身的汗,火车上空调温度太低,上铺尤其温度低,这么一睡着,大概是感冒了…… 她抓紧扶手,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可眩晕袭来,她还是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她轻轻惊呼一声,好在,并没有跌倒在地上,而是被付真言给抱住了,稳稳地把她放落在窗边的小凳子上坐着。 这是除了萧伊庭以外,她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孩,纵然她镇定惯了的,也禁不住面红耳赤。 付真言倒是个正人君子,没借机多抱一会儿揩揩油什么的,只把她放下来,而后四处寻找她的鞋子。 鞋子早被过路的人给踢到床底下去了,他给她寻了出来,蹲在她面前给她穿鞋。 当她的脚踝被他握住时,她用力往回缩了一下,可是,他的手指好有力,没能从他指尖挣脱,她的帆布跑鞋被他套到了脚上,而后,他略黑的,粗糙的手指给她系鞋带。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她没反应过来,她的鞋带就已经打好结了。 他提着第二只鞋子准备再给她穿,这回,她再不让了,躬下身来,从他手里抢过鞋子,自己赶紧往脚上套。 他站起来笑笑。 他付真言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从来没在任何其他人面前低过头。 这是他第一次俯身伺候别人,第一次给女孩穿鞋,他想,她也是唯一的一个,这辈子不会再有…… 待她穿好鞋子抬起头来时,她的脸还是红的。 这让他觉得很好玩。 他的师父,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小大人的假正经样儿,成天绷着个脸,对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清清淡淡的,否则他怎么把她跟古墓里的小龙女相比呢?却原来,也有这样小女孩的时候…… 她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毕竟,她才十六岁不是吗? 他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轻道,“姑姑,你不是近视眼?”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他呵呵笑出声来,近视眼居然比他眼睛还好?比他还先发现掉在床角的眼镜?只不过,她为什么要装扮成这个样子?她那副黑框眼镜有多丑她知道吗?她不戴眼镜的样子有多美她知道吗? “洗个手!吃饭吧!”他也没说什么,点到即止,笑着往卫生间走去。 叶清禾原地坐着发了一阵呆,为自己今天这些不淡定的反应表示郁闷,她和二哥一张床都睡了,付真言给她穿个鞋,她在这脸红什么? 到底,付真言是陌生男孩吧…… 如果,是二哥给她穿鞋,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了,她现在感觉头轻脚重的,才是大麻烦,千万别还没到云南自己先病倒了! 可是,感冒先生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要来光顾谁,主人家还拒绝不了…… 当她端着付真言买给她的盒饭,一点胃口也没有时,她不得不投降,她是真的病了,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鼻子也塞住了。 她摇摇头,把饭放下来。 “不想吃?”付真言以为她嫌菜不好,正好列车进站,窗外有人卖烧鸡腿的,他叫住了,又给了加了只鸡腿。 她还是摇头,“不要,你吃,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啊!要储存体力,今后的几天,还辛苦着呢!”他把鸡腿放回她盒子里,劝着她吃。 是!他说得没错!她必须认识到这一点! 只是,盒饭里那些肥肉她实在吃不下去,用筷子挑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到一边,全挑些素的吃了,吃了两口辣椒,感觉有了些食欲,才开始吃饭。 他叹了一声,把她盒子里不要的肥肉全扒进自己碗里,把她爱吃的,都挑给她,“你们女孩子啊,就是不爱吃肥肉,你看看你,这么瘦,从上铺掉下来都跟没重量似的!多吃点才能长胖呢!” 这种话,以前爸爸也常跟她说的…… 总是说她吃得太少,不长肉,总是希望她长成爸爸的肉妞妞…… 她喉间一哽,低头赶紧吃饭。 “鸡腿必须吃了!”他拣走她盒子里最后一块肥肉,忽然想到,他下次见了萧伊庭是不是也可以显摆显摆了呢?他和她,这可是真正在一个碗里吃饭了…… 想到这里,笑容弥漫。 叶清禾没有说什么,默默把鸡腿吃了。 今天的付真言好像和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是听话的乖学生,她说什么,他信什么,做什么; 今天,他却好像隐隐有些霸道,强横地给她穿鞋,劝着她吃饭,逼着她吃鸡腿…… 说实话,这样的霸道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她觉得有种温暖感,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这是她在萧家所感觉不到的…… 也许是她有些小感冒吧,又在旅途,人便脆弱了一些。 自进北京以来,她就以超出她年龄的成熟稳重和坚强而存活着,用她的理智指导着自己每一天每一步该怎么走,也指导着别人每一天每一步该怎么走,突然多了一个人来命令她该怎样,她便有些懒怠了,就这样伸个懒腰,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似乎也挺舒适…… 入夜之后,车厢里的人打起了牌,她暂时不想爬到上铺去,付真言便给了她一个mp3,让她听歌,还从他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些零食来给她吃。 她从前就吃得不多,进入萧家以后,吃零食这个习惯彻底改了,看着他拿出来的女孩都爱吃的酸酸甜甜的东西,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加之晚上的温度更低一些了,她的皮肤上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且开始打喷嚏。 “你感冒了?”他听闻后,很紧张。 “没……一点点……”她不希望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还说没有!冷怎么不说?”他取下她的背包,还好,这丫头不至于蠢得全带了长袖!不是他对女生有偏见,在他看来,他的师父也算是女生中顶尖聪明的了,可是,在生活方面,总有不如男生之处,看来,女生天生是要男生来照顾的,这话不错。 给她拿出一件长袖来让她穿上,怕她冷,把自己的外套也取了出来给她。 她有些昏沉,全都穿了,现在不是臭讲究的时候,只要不再加重病情耽误大事就好了! 接下来,付真言就开始忙乎了,四处给她找热水,还找乘务员要感冒药,闹得整个车厢都知道有个大男孩的小女朋友感冒了…… —————————————————————————————————————————— 明天见哦~!!这两天吉祥有些卡,再加上今天小小加更,所以评论区没来得及回复,可是吉祥都看了,谢谢亲们留下的足迹哦~!!另外,对于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各位亲亲们的小马甲小背心们,吉祥真的很感动很感动,还让吉祥来猜你们是谁的亲亲,这不是要吉祥脑袋晕菜吗?让我想想,除了66家的小朋友们以前见过以外,新出的各种小马甲应该是泡泡,i姐,小轩,和小土的吧?或者还有没猜到的,吉祥抱歉了,吉祥太笨,亲们告诉我呗,呜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7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赌石 尽管付真言一路悉心照料,感冒还是来势汹汹腹黑律师太危险。 下火车的时候,火车里空调的凉意和室外炎热的温度呈鲜明对比,热气一烘,她差点昏过去。 于是,到达目的地的第一站他们去了医院。 叶清禾对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很生气,可付真言和田简一直安慰她,这反让她更是内疚,因为她多病一天,就多耽搁一天的事,也意味着他们在这里要多耗一天,多一天的花费,尤其,她生病,更是增加了花销。 她知道,付真言能来这里并不容易睃。 他家家境不太好,之前一直在上学,退学这半年在外面打工,赚了点工钱,一半交给了父母,一半自己攒着,加上他兄弟们给他凑了些,就是他来赌石的本。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没有在医院打针,更没有住院,只请求医生开了点药,便坚持要去旅馆鹆。 依着她的意思,是要住便宜的小旅馆的。 可是,付真言却领着她往宾馆走。 “别啰嗦了!哪种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干净!你又病着,别更严重了!”他皱着眉,显然对她的啰嗦十分不满。 “付真言!你到底……”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能让自己女……”他一时口快,差点说“我能让自己女孩住也住不好吗?”,还好及时打住,沉着声音把“女孩”两字改成了“女师父”…… “再废话扔你去桥底下跟乞丐住!”这是他最后一句,然后就进了酒店直接开/房间。 叶清禾在烈日下站着,因为感冒,眼里一直有着泪光,她倒是不怕住桥底下,只是…… 凝视着付真言的背影,她最终默默跟了进去。 两间房,她单独一间,付真言和田简一间。 入住后,她吃了药,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催促着他们两人马上出发去办正事。 起初付真言还顾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可倔强的她,打开门自己就走了,这一回坚定无比,“你们不起,我去!” 付真言了解她的性格,他的霸道得有底线,今天已经到底了,她这倔劲已经上来,除非把她打晕,不然拉不回来,可是打晕她,除非他也不想活了…… 叶清禾他们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来赌石,对这个地方还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她给他们制定的步骤是:先用几天的时间观察,了解当地的场口。 她的目标不是赌石,不是一夜暴富,可是,看着付真言这一路对她的照顾,她觉得有些内疚了,打心眼里想让付真言有所收获而归。所以,她恨不得自己有异能,能够透视那些原石,帮他赢漂亮的一笔…… 最初的几天里,他们在各个场口的赌石会上转圈。 叶清禾的眼睛没有放过赌石会里的任何一个男人,从赌石人到场口的工人,她的目光从每个人的手上一一掠过,寻找她想要寻找的目标,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那双手…… 这样寻人,原本就是大海捞针。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这趟云南之行原是大大的不该,只是,当时怎么也抵制不了这股冲动,还把付真言也拖下了水…… 要知道,赌石,固然有人一夜暴富,可是,也有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这几天,他们就亲眼目睹,有人出了场口以后绝望地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 当时血肉模糊的画面,让生病的叶清禾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当晚回到宾馆,她将吃的晚饭全部吐了出来,想起那副画面,一直不停干呕,最后,虚弱地看着付真言,请求,“付真言,答应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赌石,以后都不要再赌……” 付真言伺候她一晚上,又是打水,又是给她拿药的,看着她吐得泪光盈盈的样子,不禁动容,“姑姑,你是怕我也那样吗?我不会……”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赌得起就输得起!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叶清禾摇摇头,“付真言,你不明白,你想给家人最好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对家人来说最好的生活是什么吗?不是锦衣玉食,不是豪宅名车,而是安定的生活,是你的平安和健全。如果你总是让家人担心,你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们也是不幸福的……”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躺在**病气恹恹的她,心里某个地方又软又疼,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软得发酸,疼得发胀,以致,让她无法拒绝…… “好!我答应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一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让任何人担心!”此时此刻,他所想的家人,是她……等她长大待嫁,等他事业有成,她会因为担心他而感觉不到幸福?不,她不喜欢的事,他一定不会去做…… 她点点头,“我休息了,你也早点去睡觉,明天开始赌,你要养好精神。” “嗯,有事叫我。”他拿了一瓶牛奶来,放在她枕边,“休息一会儿把这个喝了。”她的晚饭都吐出来了,这几天她一直胃口不好,希望她能喝得下一点牛奶,补充营养。 他手里拿着她的房卡出了她房间。 这几天,她的房卡始终有一张在他那里,她也知道,他是担心她晚上有事,以方便随时过来。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完全无防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防护状态,于她而言,尤其如此,可是,却能让他在她这种状态的时候畅通无阻? 她觉得自己真够胆大的。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付真言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一如,萧城卓和二哥都能自如出入她房间一样……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每晚付真言都会来她房间几趟,看她是否贪凉又开了空调,看她是否蹬了毯子,看她是否会在夜里发热…… 怎么样当一个大哥,他是很擅长的。在家里,他就是大哥。他爱妹妹,把养父母对他的恩情都还报于妹妹身上,给了妹妹极致的疼爱,很多时候,妹妹生病,都是他在照顾着。会给妹妹熬清淡的粥,会给妹妹喂药试体温…… 第二天,他们依着这几天积累的少得可怜的经验,选了一个场口,准备开始第一次赌石。 叶清禾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找人这件事上,经过这几天,对于那个人,她几乎不报希望了,注定无功而返,还是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帮着付真言赌石吧。 付真言作为男生,有着冒险的天性,对于即将到来的如此刺激的事情,激动而期盼,加之暴富的心理作祟,目光全都紧盯着那些大石。 “姑姑,这个怎么样?”付真言跟着叶清禾学过一些赌石的技巧,盯着会场上一块较大的砂皮料问。 叶清禾凝目细看,没错,按照书上所写,这块砂石料可赌性极强,翡翠的绿色在表皮上呈线状,而且出现在鼓起的地方,裂纹少。 可是,如果一切都能如书上所写,那这赌石何来风险之说?不少经验老道的赌石者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哪里就轮到他们两个雏儿火眼金睛了? 她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还是等等再说。 他们没有举动,却被另一个人把它买了下来。那人当场就开了,果然是上品! 付真言有些懊恼,错失良机! 叶清禾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多言,可是,却难掩惋惜之色,田简也傻眼了,在一边嘀咕,怎么不把它拿下呢? “付真言,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得失有定数,最不该的就是因为这些而影响自己的性情!你不是做大事的人吗?不是要再京城响当当吗?这点小风刮一刮,你就稀里哗啦的,怎么做大事?”她身体虚弱,一口气说完已经有些喘。 付真言一边心疼她,一边暗暗自惭形秽,他一个男子汉,还不如一个女娃儿洒脱! “是,谨记姑姑教诲!”他固然有一半是在调笑,可是,也有一半是认真将她的话引为教诲。 他的人生当感激在青春年少的时候遇到这么一个从容淡定的女子,不仅教会他很多,更在方向上引领着他,影响着他,让他看清生命中之轻重,以致后来,为她散尽千金亦在所不惜…… 初时,田简还会因为付真言叫她姑姑而觉得好笑,现在见怪不怪,连他自己也跟着叫姑姑了…… 眼见老大对姑姑心服口服的样子,他暗暗咋舌,难怪老大被一个小姑娘给收服了,原以为她只是成绩好,又不嫌弃老大,老大才感激涕零,这几天的相处,才发现她不仅能耐非凡,这胸襟,比男生还豁达…… 他们继续观察着赌石的情况,又一块看似极好的原石出现了,没有她点头,付真言不敢动,只一颗心砰砰乱跳,当这块料归属他人之后,他仍是有那么一点惋惜的,然而,没想到,开出来,竟然是个下品! 他瞠目结舌,暗暗庆幸,幸好没买,不然血本无归! “不可不信书,不可尽信书……付真言,这世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块石头,太复杂了……”她自己也有些灰心了,这块石头她也看好的,可是开出来竟是这样,难怪有人说赌石这事儿,十赌九输…… 她想了个主意。 当天,她没有叫付真言出钱买石,而是,在赌石结束以后,拉着他在废料里面找,那些被人抛弃的料,被人称之为杂皮壳,除个别极好,多数质量较差,赌石人一般是看不起的…… 三人一人找了一大堆,兜着去请人开。 大大小小上百颗里,最后开出来一块极好的翡翠,只是个头太小了些,不值什么大价钱。 但是,这已算运气极好,至少是他们发的第一笔财……而且,还没用本钱! 三人当晚兴奋不已,付真言还和田简开了瓶小酒庆祝。 叶清禾终于帮到了付真言,心里的内疚感减轻了不少,一高兴,也没阻止他俩喝酒,只道,“如果明天中了大的,你们可不许喝了,我一个人怎么护着石头?” 田简大喜,“明天赌大的?” 他小孩心性,贪字当头,对于付真言之前给他描绘的暴富梦始终不曾放弃。 “看看吧,所以你们今天少喝点!”叶清禾其实觉得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垃圾里面捡个小宝也不错。 第二天,三人再次来到大会。 仍是以观察为主,然而今天,从早上一直到傍晚,整整一天,都没能开出惊喜来。 在无数人失望之余,眼看赌石大会要散了,叶清禾的目光被吸引住。 这块料看起来真不怎么样,可是她有一直强烈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撞一般,十分激动。 她理性冷静,不是一个凭感觉做事的人,所以在这股冲动下,仔细地观察,看得她眼珠子块要掉出来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8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人不见了? 这块料上有霉松花,已经擦过了,还没见色露出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记得爸爸说过,这种松花各种形状都有,主要特征是松花不鲜艳,泛蓝,偏色。有此种松花的石头大多赌了就垮,一般人是不会相中的,可是,却有5%的可能性赌涨,只有5%…… 她今天要赌的就是这5%的可能性…… 她看着那黄色的雾,按照父亲所说的法子去细看,据说,这是父亲的独门秘诀…… 她甚至不敢拿放大镜出来看,只怕过于引人注目瞑。 最后,她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对付真言做了个手势,就是它了! 付真言近来有心研读赌石,多少已有些见地,对这块不起眼的原石也是看不上的,但是,出于对她这师父的迷信和信任,他毫不犹豫拍了板,买下它瑕。 因为没有人看好这块原石,所以买来的价格并不贵,付真言第一次赌石,虽然对这块原石没有信心,但也等不到回北京再揭开谜底,抱着失败的心理想当场开石。 然而,叶清禾却阻止了他,“不,回北京再开。” 她有她的顾虑。 这块原石开出来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极品,另一个则是废料。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她都不希望当场揭晓。 如果是极品,那么他们三个小朋友怎样抱着这块大宝贝回家?这一路山水遥遥,是否安全? 她不敢想象。 如果是废料,在哪开都毫无关系,瞧着付真言的表情,他也没抱多大希望…… 付真言捧着这块石头准备离场,却有人在门口拦住了他们。 “三位好,我们老板对三位的眼光很是敬佩,想和三位详谈,不知三位是否有兴趣?”一位穿黑西装的人对他们说。 “对不起,我们还有要事,抱歉。”付真言警惕心起,一手提着石头,一手下意识护住了叶清禾。 黑西装似乎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笑了笑,“小朋友们,我们老板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实话实说了吧。对于你们这块石头,我们老板很感兴趣,有意收购,你们难道最终目的不是要出手吗?谈谈价格又何妨?” 说实话,叶清禾还真对他们的价格不感兴趣,因为萧城兴的生意里就有玉石这一块,把这块原石带回去,无论极品还是废料,交给萧城兴,会有一个对付真言而言比较公道的结果,虽然萧伯伯知道她来赌石,必然会生气…… “不好意思,我们真没兴趣。”叶清禾抢在付真言之前拒绝了。 那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毕竟她的身量太像个小孩,理所当然地认定付真言是做主的人,只对付真言笑道,“这位兄弟,听你们的口音是北京人,这一路路途遥远的,你们带着块石头,不觉得累赘吗?” 这番话,倒是戳中他们的心理。 付真言赌石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出手,而且他很想知道这块原石到底价值几何,如果是块好料,那也就罢了,转手出去空手回京比带着块石头好,如果是废料,那他明天还得继续进场口。他答应过姑姑,这是最后一次赌石,那他期待着能有所收获而归。 “好!跟你们谈!”付真言做了主。 叶清禾想要说什么,最终放弃,毕竟,这是付真言的石头。 “不过,地点和方式都由我们定!”付真言又道。 那人笑了,“那是当然!” 付真言一脸谨慎,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这位黑西装所说的老板,应该就在前面那辆车里,他绝不会上他们的车和他们谈判。 想了想,“我们去前面那条街的金丰餐馆吧。” 这两天已经把这个小城摸得很熟,之所以选这家餐馆,是因为离这餐馆十米远的地方是派出所所在。 那人似乎也明白他的用意,一笑,“小朋友防范意识挺高,我们是正经生意人。那……是我们接你去,还是你自己去?” “我们自己去!十分钟以后餐馆大厅见。”付真言道。 “好!”黑西装爽快地离开了。 十分钟以后,付真言和田简抵达金丰餐馆,之所以只有两人,是因为他把叶清禾赶回酒店了,他不知道这次见面是否具有危险性,但是他不会让姑姑去冒险。 叶清禾这次没有坚持,只交代付真言注意的事项,她明白,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的话,她跟着去,只会增加付真言的负担。 大厅里,之前的黑西装和另一位中年男子已经在等候。 “你们好,请坐。”中年男子见他们到来,起身迎接。 没有进包间,就在大厅里谈,这也是付真言所希望的。 “在下姓毕,对两位的眼光很是敬佩,不知两位怎么称呼?”中年男子递上自己的名片,是一家玉石公司的总经理,叫毕范。 “付真言。”干净利落的自我介绍。 毕范点点头,赞许的笑容,“爽快的小伙子!难怪眼光独特。” 叶清禾对他已经有所交代,他对这块原石的价值已有所了解。 听了毕范的话,他自然不会解释独具慧眼之人不是他而是叶清禾,这样对她来说太危险。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可以再让我们看看石头吗?”毕范笑问。 付真言毫不犹豫地把石头摆了出来。 毕范拿出放大镜,对着石头一番研究,而后笑道,“小伙子,我真好奇,你是怎么看中这块石头的。” 付真言也笑,装得憨厚而天真,“我怎么看中?我又没钱,你们大人赌的大的我赌不起,这块没人要,我只买得起这块。赌石赌石,不就是赌吗?没准儿我就靠这块发财了呢!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呵呵!”毕范干笑两声,“那你还这么谨慎?把它当宝了呀?” 付真言继续装,“本来我还不知道是宝的,可是既然你们都能找上门来要,那必然是宝了!” 毕范无话可说,再度干笑,“这么说来,是我们傻了?呵呵,没关系,小伙子,这石头你打算卖多少钱?” “老板能给什么价钱呢?”他反问。叶清禾曾给了他一个最低价。 “这个……赌石这事儿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真真假假,千变万化,我只是和你一样看好它,但它究竟怎样,谁也拿不准啊……”毕范叹道。 付真言笑了,“所以呢?” “所以……我给你们五倍的价钱收购它怎么样?”毕范伸出五个手指来。 五倍?那才几千块……真当他是小孩子…… 他收起石头,准备走人。 “小朋友!这是怎样?有话好好说嘛!”毕范笑着挽留。 “老板,这样吧。”付真言道,“你们是行家,不如在这里我们现场开石,您看着石说话,怎样?” “呵呵,小朋友还挺厉害!行!”毕范招了招手,让黑西装去叫开石人来。 “你们的人,我不信。”付真言笑道,“我带了人过来。”这也是叶清禾交代的,自己花钱去请一个人来开石,不受制于毕范。 毕范觉得好笑,“你这是信不过我?” 付真言则冷笑,“就您出的那五倍价钱,您觉得你值得信任?” 一句话说得毕范极为尴尬。 说话间,田简已经将请来的开石人带上来。 只见开石人拿出专业的工具,在原石上擦了又擦,将黄雾擦去之后,翡翠的碧色便显露出来。 虽然付真言有心理准备,还是惊喜得心花怒放,毕范的眼里也放出了光泽。 最后,原石打开,里面碧色纯净细腻,果然是上品…… 开石人都惊叹了,没想到这样的表象下,是如此一块瑰宝。 “您出多少?”付真言尽量让自己镇定,可是,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程序,声音兴奋得发抖。 毕范也明白,此时不能再欺负小朋友,于是给了个七位数的价。 “成交!钱转账至这个账号。”付真言非常爽快。虽然,这个价离他们估的最高价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高出最低价就满足了,如今这原石已开,拿在手上是个负担,转化成钱最实际。 “好!真够爷们!”毕范当场便转账。 付真言查过账之后,将石头交给了毕范。 石头卖出去了! 在饭店里,付真言一直控制着自己情绪,伪装成熟的大人,可一出餐馆,他便疯了般在马路上跑,心里一个声音在喊:我有钱了!我有钱了!我终于有钱了! 他可以用这笔钱给姑姑买礼物!给家人买礼物!可以开始他自己的事业! 以致,他没有注意到毕范凝视着他背影深思的表情…… 他一路狂奔,要回酒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姑姑,可是,敲了许久她的房门,都没人来开。 他疑惑地掏出房卡,刷开门,登时愣在原地,房间里,没有人…… 她会去了哪里?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89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你跟她不是同一种人 她还病着腹黑律师太危险!一直低烧!这几天是强撑着陪他在各个场口转悠!她能去哪里? 付真言冲向服务台,向服务员打听她的去向,是否有人来宾馆找她等等。 服务员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她从房间里下来的时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差点摔倒,还是保安扶了她一把,扶着她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后来去了哪里,她们就不知道了。 付真言后悔无比,早知这样,他绝不会去卖什么石头! 微一思考,觉得只可能与赌石有关,于是吩咐田简,两人分头行动,再回到各个场口去找睃! 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谈何容易? 在场口之间奔走,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她的影踪却一点也没发现。 一直找到晚上九点,仍然一无所获鹉。 他绝望了,打算回酒店看看,看她是否回来了。 酒店门口,正好遇到和他一样无功而返的田简,看着田简冲他缓缓摇头,他的心,灰暗一片……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回房间查看,希望她奇迹般出现在房间里。 出了电梯,垂头丧气往她房间走,却发现她房间门是开着的! 他全身血液一涌,大步跨进房间,高喊,“姑姑!” 房间里正在整理东西的人回过头来,却不是叶清禾,而是……萧伊庭。 “怎么……是你?”付真言第一次在他面前底气不足,这一次,是他把他的妹妹给弄丢了…… 萧伊庭一脸阴郁,见了他,二话没说,直接一拳头就勾了过来。 付真言曾经“成熟”地握住萧伊庭的拳头说过,他们已经长大了,不要再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可是,此刻,他却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是他没有尽到一个男子汉的责任,没能照顾好姑姑,萧伊庭怎么揍他,他都没有怨言…… “姑姑……在哪里?”当前,他只想知道这一件事…… “在哪里?我还没问你把我妹拐去了哪里!”萧伊庭暴怒之下又给了他一拳,重重地击在他肚子上,“付真言!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发财也好,毁灭也好!上天也好!入地也好!都离我妹妹远一点!她跟你不是同一种人!” 他不想跟付真言啰嗦,把叶清禾的东西全装进了包里,提着准备离开。 付真言挡住了他,“你们找到她了是吗?她现在是安全的?” 如果不是他急着离开,他很想将付真言狠狠揍一顿! 用力把付真言推开,怒火冲天,“是的!她只有跟我们在一起才是安全的!你就不要再来找她了!跟你在一起几天,你看看她病成什么样子了?!你有什么资格再来问她怎么了?” 田简见自己老大被欺负,心中不甘,冲上来要给老大出气,被付真言拦住。 “别闹!”付真言摸了摸唇角,有点点血迹,那是拜萧伊庭第一拳所赐,不过,他不会在意,他只要知道姑姑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萧伊庭恨恨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去。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当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妹妹回来,等来的却是父亲书房里的一张纸条:她回老家去了…… 那一瞬间,他心里忽然就被掏空了,一颗心飘飘忽忽的,着不了陆;而后,马上又涨得满满的!满满的全是怒火! 这个臭丫头!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是打算玩彻底失踪吗?不是还答应了云阿姨回来吃晚饭的吗?他还等着她检查作业呢!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她早就打算好了要走的! 可是为什么要走?是他对她太凶吗?还是妈妈对她不好伤了她? 她的老家,她的家,对他而言就像一个谜。他却在这谜一般的疑惑里,看见了父亲紧张的眼神,而且,父亲的下一个决定更让他吃惊——忙碌的父亲竟然决定马上去寻找她…… 他强烈要求跟随父亲去找她,是以,他第一次来到了她的故乡——烟水迷离的江南古城。 他们在江南逗留了几天,在这几天里,他终于从父亲口中听到了他曾经所猜测到的一些事:她的父亲已然去世,而她的母亲,因为患有心脏病,在得知她父亲去世的消息之后,亦病发离世。 没有别的亲人,只庆幸还有父亲这个老友,也庆幸最后一刻父亲在身边。受叶清禾父亲所托,萧城兴将她带回了北京,按照她父亲临终所嘱,让她远离江南,远离他之前的生活,平安地成长…… 萧伊庭仍然觉得迷惑,“爸,您有这么好的朋友,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我从没见过妹妹?” 萧城兴脸色微微一沉,没有给出回答。 几天古城的寻找,却并没有发现叶清禾的踪迹。 萧城兴便觉得这鬼丫头是不是骗他们的?声东击西?如此一想,心下便暗叫不好!问萧伊庭,妹妹这几天有什么异常? 萧伊庭想不出她有什么异常,把她每天的行踪告诉萧城兴,当萧城兴听到玉石两个字的时候,心头一震,马上改道云南…… 只是凭着猜测来到云南寻找她,却那么巧的,果然被他们找到了。 他不知道父亲是通过什么方法找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到的,他感觉,父亲是有意在瞒着他,有意指使他去做别的事,而后,父亲便已经找到妹妹,打电话让他去医院。 他在医院里看到的是昏迷的妹妹,两颊因发烧而通红…… 叶清禾体质一直不好,上一次生病就把他吓得半死,看着她那么瘦弱的样子,总能给人一个错觉,好像这般虚弱的她,经不起半点风雨,随时都能随雨打风吹去了一般…… 看见她这番模样,他无端地生气,放着家里好好的日子不过,来云南吃这份苦干什么?如果她是醒着的,他一定要痛骂她一顿! 护士围着她忙活了好一阵,她总算是醒来了,眼镜取掉了,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和父亲,那一刻,他却什么也骂不出来了…… 她叫他“二哥”,声音沙哑的,那张小脸从来没像那一刻那么光芒照人。 他能理解她那一瞬的动容,那是见了亲人才会有的高兴和亲切。原来这丫头还是有感情的啊,没白对她好!平日里她那清冷的样子,他还只当她是冷血的呢…… 在她和萧城兴目光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才流露出怯弱来,低声叫了句,“萧伯伯……”而后,便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透着她平日里所没有的楚楚可怜。 萧城兴怎么舍得骂她?只对萧伊庭吩咐,去把妹妹的东西都取来,便把他给打发走了…… 萧伊庭离开后的病房,气氛一度沉寂下来。 萧城兴最后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叹道,“有什么事需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呢?你这是病了多久?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有个什么意外你让萧伯伯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你忘了萧伯伯跟你说的话了?如果自己不能照顾好自己,成长都是毫无价值的!” 叶清禾低垂着眼睛,“对不起,萧伯伯……”还是让萧伯伯担心了,而且还和二哥从北京追了过来…… “傻丫头,你对不起的是我吗?怎么现在还执迷不悟呢?”萧城兴看着眼前的女孩,心疼真真实实地漫上心头,忍不住用手给她拨了拨刘海,“傻孩子,你怎么会对不起我?这一年来,你带给萧伯伯的只有骄傲和快乐,萧伯伯和你爸爸的心愿是一样的,平平安安地长大,把你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男孩子,生儿育女,平凡一生。” 提起父亲,叶清禾眼眶有些发热,“萧伯伯,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今天在酒店大堂里听见有人在发怒,说有人造假原石,害他上了当,我没忍住就去找了……” “结果呢?”萧城兴眼里是宠溺的斥责。 叶清禾没话说了。这原石造假的人何其多,怎么会是她要找的那个? 非但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还被人发现被抓了,如果不是萧伯伯及时来救她,她不知要吃什么苦头呢…… “再不准瞒着萧伯伯做任何事!”萧城兴严厉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疼惜…… “知道了,萧伯伯……” “好了,有些事情,不需你一个小女孩该做的!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生活,好好学习,长大了好好嫁人!” 叶清禾略为窘迫,“萧伯伯……” 萧城兴笑了,“怎么?害羞了?女孩都要嫁人的啊!萧伯伯一定给你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男孩!” “萧伯伯,不说这个了……”她的脸愈加红艳艳的。 病房里响起了哈哈哈的笑声,“爸,您想得可真远,现在就急着要把妹妹给嫁了?您倒是说说,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 来人正是萧伊庭,从酒店给她取了东西来,便听见老爸说要给么没找一个能照顾她一辈子的人,也看见了叶清禾的窘迫,忍不住打趣。 萧城兴哼了一声,“你小子学习怎么没这么上心?说起这事儿就来劲了?小小年纪懂什么?” “我不懂?爸,您这说的什么话?搁旧社会,我这年纪,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所以呢?你想要儿子了?”萧城兴冷哼,眼眉间倒没有怒气。 “哪能啊……”萧伊庭见父亲没生气,嬉皮笑脸嘿嘿一笑,“你不是要嫁妹妹了吗?我这当哥的还没成家,您为她也考虑得忒早了吧!” 萧城兴有些想笑,绷住了,“也不知你有没有本事成家!”言语间,却多了叹息,“老二,我可是要把清禾交给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萧城兴说这话真真为时过早了,原本也不是他该说的,只不过,今日清禾这模样惹得他也多了些许感性…… 叶清禾虽然病着,可听着萧城兴的话,隐隐觉得是再暗示着什么吗? 索性装睡,合上眼睛。 却听萧伊庭在说,“咦?爸,您别是心里有人选了吧?我跟您说,甭管您选了谁,也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啊!我是她二哥呢!” 萧城兴微微一愕,哼了哼,干脆不理他了。 他却来劲儿了,对这个父亲心目中的女婿人选充满了好奇,“我说爸,您心里那人到底是谁啊?” 萧城兴皱眉…… 某人陷入冥思苦想状,“难道是大哥?大哥是你们心中最优秀的人了,可是,大哥在国外呢!你们有没有想过,云阿姨做的菜那么好吃,清禾还吃那么少的,如果去国外了,不是会被饿得更瘦啊?” 萧城兴瞪了他一眼。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不是?那会是谁?您别从我那几个兄弟里面挑了吧?宁子呢,太闷了,妹妹也是这么闷的人,以后两个人在一起不就跟两块木头站桩儿似的啊?不合适吧!”他扳着手指头在那数。 萧城兴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冲着他来了句,“小三子不错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儿也唱得好,小小音乐家,跟妹妹的多才多艺正好配,两人琴瑟和谐的,绝不会寂寞。辰远又是开餐厅的,吃这方面也不用操心了,保管把妹妹喂得白白胖胖的!” “说的也是……”萧伊庭说得极为勉强,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老爹的话有道理,这么看来,辰安跟妹妹还真的很配…… “混小子!这是你考虑的问题吗?还不给我滚出去买点吃的来!清淡点的!妹妹不能吃太油腻!”萧城兴没来由发了火。 萧伊庭正在那纠结呢,被萧城兴一吼,吓了一跳,搞不懂老爹为什么突然发火,刚才还好好的…… 装睡的叶清禾双颊已经烫得着火了,这两父子的谈话是直接视她无睹了…… 尤为恼火的是萧城兴,说这儿子不懂事吧,初中老师就找他谈话,说他儿子有早恋迹象,高中为了女孩更不知惹了多少是非,说他懂事呢,怎么说话这么费劲呢? 晚上,萧城兴和萧伊庭都在医院陪着叶清禾。 医院外,付真言和田简已经站了近一个小时了。 “大哥,进去吧!”田简有些熬不住了,这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折腾人呢?他以后还是不要谈恋爱好了! 付真言望着那扇窗,一言不发。 田简是个精灵鬼,萧伊庭从酒店离开的时候,田简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医院,然后邀功似的来给大哥汇报,成功打探出大嫂的下落。 付真言紧跟着就来医院了,甚至在护士那里问出了她是哪间病房,哪间病床,几次想进病房去看看她,都放弃了。 萧伊庭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你和她不是同一种人!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是啊…… 他和她不是同一种人…… 她是雪山上的花,是高天上的云,是清夜里的小仙女,而他,只是一粒尘埃而已…… “算了,走吧。”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就这么走了?”田简不服,但付真言已经转身,头也不回了,他赶紧追上去问,“去哪?大哥?”付真言已经退了酒店的房子,他以为,这是因为大哥心痛钱,既然姑姑不住了,他们俩爷们就不必住那么好的了。 “回北京!” “回……回北京?”田简惊讶了,“没票啊!” “随便买个站票!男子汉大丈夫有这么娇嫩?”付真言心里燃烧着火种,奔腾高涨,恨不能下一秒就已经站在北京的街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0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凤凰花开 那一夜,叶清禾是离开北京这几天以来病情最严重的一次,仿佛要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病症都爆发了一样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城兴父子始终守在她身边。 夜里,她不断地冒汗,不断地说胡话,喊着“爸爸妈妈”,喊着“小荷害怕”…… 两个男人在一边不知该这么办,一次又一次地叫护士来,护士也只能告诉他们,该用的药都用了,病退是个过程,不要心急。 可是能不心急吗?合着生病的不是你家的人?萧伊庭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了,被萧城兴给打住睃。 “过来,想办法给清禾喂点水!”萧城兴看着叶清禾干涸的嘴唇很着急,手里拿着勺子,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萧伊庭为难地挠了挠脑袋,突然想起好些偶像剧里面男主给女主喂水的方式了,可是,那样好像邪恶了一点,如果他这么喂的话,估计脑袋会被老爹给打出包来…… 看着老爹笨手笨脚,水全部洒出来流进妹妹衣领里的样子,他不禁皱着眉问,“爸,带孩子这事儿,您该比我有经验才是啊……您都俩孩子的爹了……鹉” 萧城兴脸一黑,他哪带过?带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吗?不过,这话还不能在儿子面前说…… “还不来帮帮?清禾不是女孩吗?”萧城兴沉着脸,用威严来掩饰一切。 “哦……”萧伊庭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把水灌进叶清禾嘴里的,反正**洒了水,地上泼了水,叶清禾还被呛了好几次…… “喂个水都这么不容易……”萧城兴最后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个男人仍然在打一场乱仗,叶清禾连续几天的低烧今晚突然窜高,打了退烧针之后退了下去,两个小时后又窜了上来,两人打碎了两根温度计,一瓶酒精瓶,病房里乒呤乓啷声不断…… 幸好,叶清禾没有再做噩梦,一直睡得很沉,不然萧城兴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到凌晨的时候,两人均是疲惫不堪,不是因为一夜不睡的劳累,而是因为心累…… 萧伊庭尤甚,不仅要担心妹妹,还要担心老爹动不动训他…… 话说他一个人照顾妹妹那晚也没这么乱…… 天色渐明,沉睡一阵的叶清禾又开始呻/吟,嘴里念着的依然是“爸爸”…… 萧城兴坐在床边,握住了她没有扎针的那只手,轻声道,“清禾,清禾别怕,萧伯伯在这里……” 叶清禾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视线模糊,梦境交替,只看见眼前男人的轮廓,眼泪一涌,便唤出了口,“爸爸……” “嗳!我在这!”萧城兴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疼惜,这个孩子,他原本就认做女儿了的!顺势便答应了。 她听得声音不对,才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还沉浸在梦里呢…… 瞧这情形,萧伯伯和二哥一定是照顾了自己一夜的,心内一暖,对萧城兴挤出一个笑容来,“萧伯伯,对不起,我叫错了……” “没错!哪有错!只要你不嫌弃,萧伯伯就是你爸爸!”萧城兴拍拍她的手背。 叶清禾骤然想起了昨晚他和萧伊庭的对话,一缕尴尬在眼中一闪即逝…… 好在,萧城兴关注着她的健康,没留意,得见她醒来十分高兴,让萧伊庭留下看着妹妹,他去买早餐来给他们吃。 出了病房以后,仍是觉得疲累,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总觉得比年轻时通宵工作还累…… 想着,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正好是姜渔晚,才起床不久,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很高兴。 “渔晚。”他叫着她的名字。 “嗯?这么早有事?”姜渔晚和他生活了几十年,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格,不喜欢说那些讨人欢心的话。 “没事。出来几天了,挂着家里。”他低声道。 姜渔晚有些惊讶,这算破天荒头一遭了,他这大半辈子的,出门在外是常有的事,什么时候说过挂着她?挂着家里? “城兴?你没什么事吧?别吓唬我啊!”她一颗心还真提起来了。 萧城兴哭笑不得,可是也不得不自我检讨,“渔晚,我真没事,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这些年,你辛苦了。” 二十多年夫妻了,无论年轻时经历的是怎样的风景,这个家能撑起来,她有一半的功劳,这两个孩子,虽然她对老二过于娇惯,可慈母心,他能理解,尤其,在他经历了这样的一晚之后,才算是体会到了两个孩子都是她亲手抚养大是多么辛苦…… 姜渔晚受宠若惊,握着电话,心里暖意涌动,“城兴,别这么说,都是应该的,真正辛苦的人是你。” 萧城兴笑了笑,“好了,那就都不说了,我们得过几天才回来,清禾找到了,可是生病了。” “嗯,好,在外面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两夫妻难得彼此体贴地说了一阵话,挂断时,姜渔晚还舍不得放下。 病房里只剩下叶清禾和萧伊庭了,两人似乎还自在一些。 萧伊庭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她吃不吃水果,还挺有哥哥的样子 “二哥,付真言呢?”她不想要这些,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只问道。 萧伊庭一听,拿在手里的水果刀就放下了,脸色一黑,“你怎么就问他呢?你病成这样,照顾你一晚的是我和爸爸!你就记得他!” “二哥!你对付真言有偏见!他不是你说的那么糟糕!他人挺好的!我病这几天他也一直照顾我来着!”她怎么能不担心付真言?他身上那块石头到底卖多少钱了,她现在一点也不知道!去卖石头的时候是否顺利?是否遇到危险?这些她都不知道!她怎么能不牵着心? 萧伊庭火了,“你再问!你再说!我现在后悔我打他打得太轻了!回北京我再揍他顿狠的!” “你又打他?!二哥!我说你能不能成熟点啊?!老挥舞着拳头能解决什么问题?何况,你凭什么打人家?” “凭什么?凭他胆敢把你拐走!” “什么叫拐走?是我求他带我来的!是我威胁他带我来的!跟他没有关系!反而是我连累了他呢!” 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听在有些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萧伊庭将削了一半的苹果一摔,“行!你护着他!你求他带你来云南!我和老爸过来找你们是坏了你们的事!耽搁了你们是吗?那我们走就是了!我去帮你把姓付的叫来,我们马上回北京!不在这碍事了!” 他说完就往外冲。 “二哥!二哥!”叶清禾冲着他背影大喊,可怎么也唤不他回来了…… 她懊恼极了,奈何自己躺在**,吊着吊瓶,无能为力…… 萧伊庭这一走,直到萧城兴回来还没见人影。 萧城兴问她,她还不敢说实话,只说给她买东西去了…… 这一买,一直买到中午,他才搭拉着脸回来。 叶清禾总算松了口气。 却见他一摇三晃地来到她面前,闷着声音说,“他退房了!估计早回北京去了!” 叶清禾一愣,他这真是去找付真言了? “看着我干什么?”他没好气地说,“我是去揍他的!臭小子跑得快!不然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找你个头!你上哪去了?混一上午也没回来?”萧城兴喝了他一句,“要你照顾妹妹你就偷懒!妹妹要找个人帮手都找不到!” “她也不稀罕我们帮……” 某人话里一股子酸味,叶清禾**地捕捉到了…… “哼,我还准备坐车回北京了呢……”某人继续酸。 “那你怎么不回啊?”萧城兴不知这俩小家伙闹什么别扭,他就离开一会儿,真不省心!不管是闹什么,肯定是儿子的错! 萧伊庭被堵住,很想说:我倒是想啊!我火车站都去了!可我没带钱啊!我也没钱带啊!篮球赛最后的奖金也全交给妹妹了啊! ———————————————————————————————————— 叶清禾在这边医院养了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和萧家父子动身回北京。 回去以后,她很想找付真言了解一下那块石头的情况。那是他事业的起步,是他们第一次去赌石的成就,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赌石的纪念。 可是,她却发现,竟然无从去寻找付真言。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在前一次分别时约好时间和地点,然后直接在固定地点碰头。 这突然失去了联系,他也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人影了。 她曾经连续多日去过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也一次都没遇到过。她真的要怀疑,是不是他们在售石或者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她甚至想过去他家找,只是苦于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她还是不甘心,暑假里偶尔会出去碰一次运气,希望能在某处与他恰好相逢。 他曾经说过,他赌石来的钱乃至他今后的资产,都会有她一半。 她固然不会要他的钱,也从不曾想过要他的钱,但是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她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这种状态。 这不是她要的叶清禾。 她给自己的定义:叶清禾,必如其名,清淡寡然,无牵无挂。 于是,便释然了,心态也随之变得淡然。 人与人之间的相逢,不过是不断地擦肩而过,他,亦只是擦家而过的路人而已,走过了,便不再有回头寻觅的必要。 静下心来全心全意陪着二哥一起冲刺高三,暑假很快便结束了。 高三重新分班,她、苏芷珊,和萧伊庭都分在一个班,唯有王哲,去了另一个班。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高三分班肯定要分出层次来以保住学校的升学率,王哲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一来基础比萧伊庭还差,二来醒悟得比萧伊庭还晚,所以,尽管他努力过了,还是没能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们的意料:苏芷珊竟然主动要求转班…… 年级组定然是不同意的,老师们也很**,马上意识到这是早恋的问题,于是,在办公室苦口婆心做苏芷珊和王哲的工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nbsp; 只是,任老师说破了嘴皮,苏芷珊也不曾动摇,坚定地要求转到王哲班上去,如果老师不同意,她就转学。 老师没了办法,只好采取最后一招——通知家长。 王哲家里的情况,苏芷珊很清楚,这个时候把他的家长叫来,百害无一利。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坚定地对他说,“王哲!你不用叫!是我要转班又不是你!老师要请,就请我的家长吧!我能搞定我爸!” 没想到王哲却动摇了,“苏芷珊,其实你没有必要转过来的,我可以自己好好学习。” “王哲!你这么可以这样!”苏芷珊既觉得委屈又感到愤怒,她这么努力地坚持着,别人不支持她都无所谓,他怎么可以自己就打退堂鼓了呢? 一时,眼泪哗哗地往下淌。 王哲见她哭了,慌了手脚,“苏芷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委屈了你,真的,家长知道了的话,对你不好,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对你更不好,你是女生啊。” “你也知道我是女生啊!我是女生,我都那么勇敢,你怎么可以退缩!”苏芷珊含泪瞪他,“我不委屈!王哲,我喜欢你。” 这是苏芷珊第一次开口说喜欢他。 虽然这么久的相处,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处处表明她是喜欢他的,可是,亲口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是如此的不同。 彼时,正是九月里最晴好的天气,碧空无云,艳阳高照,夏花还来不及褪去一身繁盛的外衣。 一切的景,都美得像一副精雕细琢的画。 可这一切的美丽,在他眼里,却比不过那一刻苏芷珊的眼睛…… “芷珊……”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她,省去了姓,轻柔得像凤凰花开时风过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时想到的就是凤凰花,鲜艳如火,随风摇曳,就像她此刻炙热的心情。 只是,她忘了,凤凰花,总是开在离别的季节…… “王哲!”她的脸,也如凤凰花一般娇艳,“你如果真的怕委屈了我,你就答应我,好好学习!最后拼搏!用事实来向所有的证明,我们没有错!好不好?” “好!”那一刻,热血沸腾,充满力量,只为眼前这个如花盛开的女子。 “你放心好了,我爸那有我呢!他是最疼我的人,从小到大,还没对我说过不字呢!”苏芷珊得到了他的承诺,开心地笑了。她始终相信,她和他之间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他们自己坚持,老师也好,家长也好,偏见也好,都不能阻隔…… 后来,老师果真把苏芷珊的家长请来了学校,只是,老师没有想到,苏芷珊事先已经在家里坦白从宽了,家长来校只是给老师的答复是,尊重孩子的选择,他相信他的孩子即使不在尖子班也能考出好成绩。 既然家长都这么说,老师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苏芷珊顺利地转去跟王哲同班了。这在整个高三年级引起轰动,也让许多有早恋苗头的人信心满满,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苏芷珊为了说服父亲,用尽了各种威逼的办法,直到最后真的绝食,才让苏芷珊的奶奶慌了神,大骂苏父狠心,帮着苏芷珊说话,说什么女生最重要的事本来就是嫁人,像苏芷珊这样的成绩,考个大学不成问题,难道非要考清华北大吗?家里又不指靠着她飞黄腾达,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养她一辈子,养她的孩子一辈子都不成问题了,干嘛要这么逼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苏父才妥协,遂了女儿的愿……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1章 夜无明月,花独舞:我们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在叶清禾以为,付真言已经从她的生命淡出以后,进入高三的某个下午,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腹黑律师太危险。 彼时正值放学回家,萧伊庭打完球意犹未尽地边走边拍着篮球,王哲不时来抢一下他的球。 叶清禾提了两个书包,和苏芷珊走在他们后面。 出了校门,四个人就要分路的,叶清禾却在校门口最显眼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身影:穿着牛仔裤,黑色商务t恤,简单,可是很干净清爽,头发剪成了寸头,那几缕总是挡住他眼睛的头发没了,少了些许眯起眼睛时会有的迷蒙气质,愈加显得他硬朗挺拔。 看见她出来,笑容自他唇角漫开,继而扩散到他的眉,他的瞳,夕阳在他身后延展成华丽的背景,让他黑亮的皮肤,每一根发梢都变得光彩夺目睃。 “看!付真言啊!” “他来干什么?不是退学了吗?” 这样的他,是引人注目,尤其引女生注目。他这样的学生,神秘而令人畏惧,可是,又让部分女生莫名其妙地充满向往。已经退学的他,一改当日的形象,不过一年没见,显得比在校男生成熟了许多,这般醒目地站在那里,怎么会不让人注意鹉? 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他是在等谁。 苏芷珊和王哲不约而同把目光看向萧伊庭,果然看见萧伊庭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这两人,是天敌。确实没错…… 叶清禾已将他划为淡若路人那一类,可是,乍见他的那一瞬,情绪还是不由自主地波动了。 那么一点点惊讶,那么一点点喜悦,那么一点点感慨,自心底油然萌生,就像深湖里的鱼,潜上水面,“啪”地轻吐一个气泡,刹那,水面波光耀眼…… 静静地站了几秒,她把书包交给萧伊庭,自己朝他走过去。 萧伊庭不肯接书包,别扭的脸色如同人人欠了他几百万一般。 叶清禾暗暗摇头,把书包给了苏芷珊,“芷珊,帮我拿一下,我去去就来。” 对于这个和他们“有仇”,却偏偏和叶清禾纠缠不清的人,苏芷珊也是抵触的,接着书包犹疑着说,“清禾,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没事。”叶清禾轻道。 “你去!你去试试看!”萧伊庭黑着脸,已然用上威胁的语气。 可是,他的威胁什么时候在她面前有用? 她淡淡一眼,仿似在说:二哥,别幼稚了好吗?而后,便头也不回地朝付真言走去。 “你……”萧伊庭气得拳头捏得咯吱响,“真是翅膀硬了是吗?哥哥的话也不听了!回去再收拾你!”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故意要她听见,也要王哲和苏芷珊听见。 可惜,苏芷珊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他这哥哥在妹妹面前就是一只纸老虎吗? 如果萧城卓知道他们这“纸老虎”的比喻,一定会笑着摇手:不,纸老虎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一只纸乌龟罢了! 叶清禾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不迫地走到付真言面前,不笑,不闹,不惊,仿佛他从没消失过,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面一般,“付真言,有事吗?” 他笑。 这真是他的姑姑。 这才是他的姑姑。 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曾想过,再一次见她,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她?问他赌石回来以后怎么样了?或者,奢望过像别的女孩那样生气埋怨,这么久都去哪了…… 他甚至偷偷幻想过,如果她生他的气了,他该怎么哄她。 可是,是他想多了,他怎么会忘了,他的姑姑,是那么清淡如水的人儿……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他展颜而笑,刻意不怀好意地问了句,“姑姑,你想我吗?” “……”叶清禾一愣,随即大大方方地回答,“想。” 于是尴尬的反而是付真言了。这么理直气壮毫无扭捏地说“想”一定不是他要的那个“想”了…… 没意思…… 心底略有失落,不过,不影响他的情绪,笑言,“姑姑,你都不问问我现在在干什么?那块石头后来到底怎么了?” “卖了个好价钱!而且你也找到你要做的事业了!”她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么知道?真神了!姑姑就是姑姑啊!”付真言惊讶地看着她。 “那究竟是什么事业呢?”叶清禾问。这还用说吗?看他改头换貌的,一定是春风得意了…… “我组建了一支建筑队,买了好些设备,打算承包工程,我看这条路挺赚钱的。”他轻描淡写地道。 其实,他现在也算是包工头了,手上这个工程做出来的话,他的资产会翻一番,他规划了一下,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他只要包那么几期工程就可以成立他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他就是真正的总裁了,事实上田简那些兄弟们已经开始叫他总裁了,这个称谓让他有种信心和虚荣心爆棚的膨胀感。 可是,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敢那么高调地说。总觉得,她的眼神,她的表情,都像一捧清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水,一靠近她,清凉感和洗涤感便铺面而来,将他那些高涨的,物质的,虚荣的东西冲洗得干干净净。 总之,走入她的视线,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俗世里的繁华瞬间便如烟云了…… 叶清禾自然为他高兴,也不忘提醒他,“付真言,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过,别忘了要加强学习!有时间的话去读个夜校或者报个自考什么的,要学一点跟你自己专业相关的东西。” “好!”他确实感到知识不够用,只是世界上有比她更好的老师吗?他开着玩笑,“姑姑,真希望你还能教我。” 叶清禾也知他只是玩笑,“我倒是愿意教,只要你不怕你盖的房子全部会倒……” 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姑姑也不是万能的,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在某个领域总算比她强大…… 只是,他的笑声过于张扬了,引得过路的学生侧目,也引得萧伊庭怒目而视,所有人心中都存有着相同的疑惑:付真言这样的人怎么跟叶清禾谈得这么开心?两人会有共同语言? 夕阳下的两人,却完全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尤其付真言,用那般温柔含笑的眼神低头看着较小的她,仿佛,眼前站着的女子,是世间瑰宝…… “姑姑,我今天来是有东西给你的。”付真言说着把手伸了出来。 他手里一直捏着一样东西,手心里都捏出汗来了。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翡翠的荷花坠子,用绳子穿了起来,翡翠通体莹润碧绿,质地细腻,无一丝杂质。 叶清禾认得,这枚坠饰一定是他们在云南赌石时第一块上百废料里淘出来的翡翠所雕。 “姑姑,我答应过你,再也不去那里了,这个,就当做纪念吧。”他把玉绳的结打开,给她戴在脖子上,再帮她把绳系上。 双臂环绕她的颈,远看着,就像他拥住了她一样。 有人面面相觑,也有人眼睛喷火…… 这个玉坠,叶清禾坦然收下了。 如他所说,它不是礼物,不曾估价,也谈不上归属。它,只是一个纪念品而已。 他一心给予的,她也有资格收下,至于其它,就要不起了…… “姑姑,我说过的,无论我赚多少钱,都有你的一半!我会记住这个承诺的。可能,我以后不会常常来看你,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人欺负你就打我这个电话。” 叶清禾看清楚了,是纸片,不是名片,只是,她并没有去接,她觉得自己不会有向他求助时候,确切地说,她不会向任何人求助。 他把纸片硬塞进她手里,朝远处看了一眼,“我走了,再不走你家二哥杀人的心都有了,再见!姑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吃胖点啊!” 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是他的坐骑,他骑上,回头朝她挥挥手。 那她刚才跟他说的话,他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她遥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人都走了!还看!”某人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有这个!” 叶清禾只觉得脖子上一痛,玉坠就被他扯了下来。 “那是我的!”她摸了摸后颈,这人跟她的玉有仇,上次是玉章,这回是玉坠,全都被他收去了。 “你的?”他把玉坠在她眼前一晃,“学校规定中学生不准戴首饰!想要回这个玉坠,还是等考上大学再说吧!” 什么时候开始,二哥同学变得这么的循规蹈矩了?这话好像是老师没收小说mp3时的经典台词吧?想要拿回什么什么的,等考上大学再说…… “还有,随便收男生礼物!我回去告诉爸爸你就死定了!”他把玉坠拽得死死的,捏碎了才好! 叶清禾扁扁嘴,爱告不告,她绝不信萧伯伯会责骂她。 苏芷珊把书包给两人送来,笑,“你们俩要吵架回去吵,我们可是要走了!书包拿着!”她直接把书包扔给萧伊庭,对于叶清禾总是给萧伊庭背书包一事,她一向替清禾打抱不平。 萧伊庭一手拿了篮球,一手抱两个书包,冲着叶清禾瞪眼,“还不拿书包?!” 叶清禾看了他一眼,理也没理,直接走人了。 萧伊庭快气爆了,“岂有此理!看我……” “回去不收拾你!”苏芷珊抢着把他的词儿给说了,而后揶揄地笑,“萧伊庭,明天等你汇报收拾的结果啊!” 萧伊庭脸都青了,一肩背一个书包,胳膊弯里还夹个篮球,追着她背影去了,心下泛着嘀咕:跟付真言就有说有笑的,对他就一副冷脸,什么意思嘛! 当天晚上,萧伊庭固然没有收拾她。 两人一起在他房间写完作业,她收拾好书本,端坐,问了他一句,“不是要收拾我吗?” 他等着她给他开电脑,被骤然一问,嘿嘿一笑,“有吗?我有这么说过吗?你听错了!肯定的!” 是吗?好吧!那她就当她听错了! 给他开了电脑,她自己也回到房间开机,登陆游戏。 今天没有活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动,他却没有像平常忙着做任务升级,而是站在雪山顶端,望着脚底千里冰封,仅仅只是望着。 各个聊天频道聊天此起彼伏,表情刷了一屏又一屏,只有他,一个字也没说。 轻轻地一声“叮”,提示:你的好友一一风荷上线。 他私密她:一一风荷,来雪山。 然后邀请她组队。 她一袭白衣,御洁白翅膀,循着地图中那个点蓝色的点而去,轻盈地,如一片雪花一般落在悬崖边上,他的身边。 “我叫你一一好吗”他打着字,没有标点,也没有表情,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他不喜欢语言有任何的装饰。 “好。”她的回答简单而清冷,一如这冰天雪地里的氛围。 “我觉得叫你一一的时候像叫我自己一样”他说。因为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伊”字。 她没有回话。 想了想,还是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一一,你怎么总是这么安静?”他问。 她答:“夜无明月花独舞。” 这是他前两天才背过的诗句…… 他笑,“我做不到。一一,我喜闹不喜静,喜聚不喜散。一一,我怕孤独。” 其实,越是开朗的人越害怕孤独吧…… 像他这般习惯了热闹的人怎么能习惯独处?他这是因为大哥和辰安都不玩的缘故吗?两人都去了军校,再也没有机会陪他一起笑看风云了…… 她想说些什么,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删了打,打了删,再打,最后,聊天框里留下一句话:二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而后,手指放在回车键上,却始终不曾敲下去…… “一一,大哥和小三子都不玩了,帮里好些从开服就一起玩的兄弟也不玩了,这个城主当着越来越没有意思。” “一一,我也想不玩了,可是对这号有感情。” “一一,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游移,最终,删去了原来的话,改为:城主,我会比你多玩一天。而后,飞快地敲下了回车键。 当那句话蹦出去的时候,她的心,漏了一拍,甚至,有片刻的后悔…… 他许久没有说话。 私聊频道里是久久的沉默…… 她真的后悔了,匆匆打了几个字:城主,下了。再见。 她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正准备下线,就见他在刷喇叭:一一风荷,谢谢你。我们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这句话,被他连续刷频,霸占了喇叭频道,一条又一条,足足刷了半个小时…… 期间,她发信息阻止他,可是,他都视若无睹,坚持着他的张扬和霸道。 有人在开玩笑:老大,你妨碍我们做生意了,赔钱! 也有人起哄,要他们在一起……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在他迷茫而孤独的某个夜晚,他曾对她说:我们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纵然,那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1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另一出悲剧 没有人知道,他那晚为什么会突然感伤腹黑律师太危险。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许是因为老大老三的离开,许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游戏的厌弃,又或许,都不是…… 难道,是因为付真言送的那个吊坠吗? 不知道…… 总之,这一晚的心情很是低落,就跟他和父亲在江南她的老家怎么也找她不到的时候一样。 他那时问自己,如果妹妹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怎么办?那他一定会很不习惯!谁陪他写作业?谁叫他早起?谁给他背书包?谁会和他一起考大学瞑? 他更不知道自己刚才疯狂的刷喇叭是为了什么,用一场极致的繁华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害怕吗? 一一风荷…… 一个陌生的女号,也许对方是已经工作的姐姐,也许,是已婚的少妇,甚至有可能现实里是个男人…琚… 他却为她做了件如此傻乎乎的事…… 夜无明月花独舞。 细想这句诗,和一一风荷还真是很配。 她很少说话,无论帮战还是城战,都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为他加血加状态。每一次无论多么凶险,她都不慌不忙,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 而无论游戏里那些垃圾因为打不过用语言来辱骂她,她也不怒不急,就像一朵静静盛开的花,任外面风吹雨打,她只默默吐露她的芳华…… 作为骨灰级游戏玩家,他深谙游戏如人的道理,这样的她,在生活里也必然是一朵坐看云卷云舒的娴静之花。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她,这样让他相处起来觉得很舒服的她,他才会不知不觉和她走近…… 一起走到世界的终结。 他相信,他们可以。无论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一风荷而已。 高三,是他们的学习生涯里,最有规律的一年。 萧伊庭的进步在于,他已经知道自己每天该干什么,再不用叶清禾给他一条一条规划。 萧城兴看着儿子的生活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前进,心中甚慰。对于他而言,儿子最重要的并不是要考上那所名牌大学,而是需要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习惯,只要有了这种习惯,无论他从事什么事业,都是能成功的。 在这个问题上,他教育儿子是失败的,十八年,都没能让儿子养成一个好的习惯,叶清禾来了不到两年,就让他换了个活法。 他欣慰,且感激这个姑娘。 他再不用对儿子大呼小叫地教训,而所谓家和万事兴,父子之间没了矛盾,姜渔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对叶清禾自然也和蔼多了,虽然,两人之间仍然有着强烈的距离感。 连萧伊庭和叶清禾自己都以为,他们会这么一直走下去,跟苏芷珊和王哲一起,按照约定的那样,无论选什么专业,考什么大学,最后结果怎样,都要坚持走下去。 然而,就在高三下期,在他们高考前夕,却发生了一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王哲的父亲去世了。 事情的起因是,王哲的父亲病情在苏芷珊和萧伊庭的帮助下,控制得很好,正朝着积极的一面发展。 正因为身体有了起色,而儿子又变得如此争气,王父欣慰之余也颇感内疚,看着儿子不但要拼命学习,课余还要去兼职,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实在看不下去,于近期找了份工作,期望能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能减轻妻子和儿子的负担。 而这一切,他还瞒着王哲,若不是出了事,王哲绝不会知道…… 那天,王哲没来上课,如惊弓之鸟的苏芷珊马上就邀上他们两人去王哲家了。 到了王哲家,他们看见的却是在痛哭的王妈妈…… 这才知晓,原来,王哲的父亲在一工厂里当工人,因为仪器故障的缘故,导致王父被卷入机器,虽然马上被人发现送进了医院,医生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王哲一家人都是老实人,只默默地发丧。 工厂象征性送来了一千块钱,算是慰问家属。 苏芷珊和萧伊庭却义愤填膺,这事故显然工厂要承担责任,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他们不服气,一边上网查询,一边找熟人咨询,最后带着相关的资料找工厂方谈判,要求工厂赔偿。 他们只是几个孩子,工厂方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将他们逐出了工厂。 萧伊庭气愤不过,回家的路上对叶清禾说,“妹妹,我们要起诉!我们一定要帮王哲!妹妹,我们出钱请律师,好不好?” 他知道的,妹妹手里有一笔“巨款”,他的奖金,他们平时的零用钱,在她的管理下这两年来有一大笔结余,请个律师应该不成问题。 “妹妹,我知道你会答应的,我以后会赚很多的钱还给你,不,我以后赚的钱全部交给你!行吗?” 经过上次他把钱留给王哲的事件,他就了解了叶清禾的为人,平时虽然很抠门,但只要他需要花钱而且花在他认为对的地方,她绝不会含糊,只是,毕竟是从她手里拿钱,谈条件,许诺言已经成了习惯,从前要支一笔钱出来,他总会说,我下个月不吃午饭,或者,下个月我游戏不充值好了,这一次,他却毫不犹豫把他的“终生”许了出去,年轻的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似乎没去想,当一个男人要把他所有的钱全部交给一个女人管的时候,意味着怎样的承诺,他只当,妹妹给他管钱,已是天经地义的事…… 当然,如果他知道付真言也曾对叶清禾许诺过要给她一半的资产,不知道他会愤怒还是自豪呢?毕竟,他许出的,是他的全部…… 叶清禾不禁动容,这个许诺,太重,太重…… 他却以为她不答应,求道,“妹妹,好妹妹!我说话算数的!回去就立书面军令状!不交给你钱我是乌龟!” 叶清禾微微一笑,看来他是喜欢上乌龟这种可爱的小动物了…… “好!”简短的一个字,坚定的支持。 “妹妹!谢谢你!”他在大路上,在柳絮纷飞里将她抱了起来。 她依然很轻,轻得如一片飞絮;她依然瘦削,抱着她的感觉,就像抱着小孩。 他放下她的时候,笑,“妹妹,你都来我们家快两年了,怎么还没长大?” 这个“长大”的意思…… 她微微思索…… 心情稍宽的他在飞絮的街道上哈哈大笑,而后,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旺仔小馒头……” “……”她就知道他没一句好话…… 可是,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身材始终平平板板呢?和苏芷珊完全不同…… 关于这件事,苏芷珊和他们想到了一处——请律师,起诉! 也想到了王家的经济条件,主动便打电话来和他们商量,她出律师费的事,萧伊庭和叶清禾相视一笑,告诉她,律师已经找好了,律师费也交了。 苏芷珊当时便感动了,在电话里说,“王哲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谢谢你们。” 叶清禾何尝不想说,王哲有你,实在太幸运了…… 可是,她没有说。 他们天真地以为,世间自有公道,案子交给了律师,就一定能还王家一个公平的结果。 然而,却不曾想,这其中波折重重。 工厂老板千方百计歪曲事实,模糊责任划分,抹去原有的证据,最后,变成了王父自己操作不当严格违反程序而引发的事故,并且还戴上了慈悲好老板的假面具,请求庭外和解,愿意给王家赔偿。 只是,这赔偿的数目和他们诉讼的相距甚远。 他们自然不会同意和解,听审的时候,萧伊庭差点气得冲上去打人了,若不是叶清禾和苏芷珊将他死死拉住,他一定这么做了,他实在对工厂老板的嘴脸看不下去。 这个案子就这么悬了下来。 王妈妈见他们几个孩子这么尽心尽力,心中不忍,几次对他们说,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还是孩子,斗不过那些人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拿到了赔偿又能怎么样呢?人反正不在了啊,又不能把王爸爸买回来…… 王妈妈的话,让他们心里酸楚不堪,苏芷珊当场就哭了起来,萧伊庭则牙关紧咬,他就不姓这个邪,他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 他们开始去找证据!找那晚当班的工人,可那些工人不是说不清楚就是说确实是王爸爸操作严重违规。 萧伊庭气得又想动拳头,事实上确实动了,当最后一个当班工人也说不清楚的时候,他一拳就打中人家鼻梁,骂人家“畜生”…… 若不是叶清禾在一边拉着他,他不知会把人打成怎样…… “你为什么拉着我?那些人明显是受了混蛋老板的威逼睁着眼睛说瞎话!对这种人只能来硬的!打到他说实话为止!”他回家以后,灌了一大杯水,仍然无法消除火气,火大地说。 “二哥!你不要这样,这个案子没有结,你如果殴打证人,人家反告你你怎么办?对案子只有害没有利啊!”她给他续上一杯水,让他继续降火。 他一口就喝干了,坐在那里生闷气。 她说的他何尝不清楚?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律师呢?也是吃干饭的?”他对于律师找不到对策一事也很生气,律师似乎已经透了官司有可能输掉的口风。 “二哥,王妈妈说得对,我们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这些不是我们能力能办到的事,至于律师也不是万能的。”她劝道,“二哥,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萧伯伯吧,让他帮我们。” 萧伊庭心中是不平的。 不是他不愿意把事情交给老爸来处理,而是血气方刚的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明明一是一二是二板上钉钉很明确的事,经过一些人的操纵,就连是非黑白都颠倒了呢?连带着连那些工人的是非观也没有了! “二哥,只有萧伯伯能帮我们了。而且时间紧迫,越早告诉萧伯伯越好。苏芷珊已经跟他爸爸求情了,可这一次,苏爸爸怎么也不肯帮她。”叶清禾继续劝说他。 苏芷珊已经在她面前哭好几回了,她回家求苏爸爸帮忙,可苏爸爸对王哲一直没有好印象,不论对他本人,对他的家世,王哲都不是他能看上眼的女婿,更何况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这样一个男孩还跟他唱反调顶撞绝食威胁,要他怎么对王哲喜欢得起来?之所以答应女儿,也只是缓兵之计,这样青葱少年时的感情算什么?没准女儿长大一点,进了大学,眼光就不同了,这世上优秀的男子还少吗? 萧伊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沮丧地点点头,再多的愤懑和不满,当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 于是,当晚萧城兴回来以后,他就把这事给父亲说了,恳请父亲想办法还原事情的真相,还王家母子一个公平。 萧城兴听了后,对于儿子的正义感很是满意,也随之应允。 有了萧城兴的帮忙,一切顺利得多。 这其中的过程是怎样的,萧伊庭并不知晓,只知道最后宣判的结果,是他们胜诉,王家获得了该有的赔偿。 工厂老板虽然憋气,可还是很快把钱划给了王家母子。 那天,他们去看王哲,王妈妈仍然抱着王哲在哭。 王爸爸住的房间已经全部清空了,屋子里再没有了那淡淡的药味,也没有了王爸爸偶尔的咳嗽声。 萧伊庭和苏芷珊都难过得想哭。 一如王妈妈所说,钱倒是拿到了,那又怎么样呢?人怎么样也买不回来了啊…… “你们来了。坐吧,我去做饭。”王妈妈对这几个热心的孩子十分感激。虽然赔偿或者赔偿多少她并没那么看重,但是,至少证明了一点,不是她家老王违规操作酿成的事故,还了老王一个清白,出了她心头这一口压抑的恶气。 “阿姨,您不必忙,真的。”苏芷珊劝住王妈妈。这时候的王妈妈伤心欲绝,怎么能忍心让她在为他们几个的饭操心? “没事。找点事做心里也舒坦些,你们跟王哲聊着吧,这孩子心思重。”王妈妈抹着泪,劝苏芷珊坐下。 苏芷珊心底纯良,已经一心一意将自己当成王哲最亲近的人,自然也是王妈妈亲近的人了,所以跟着王妈妈一起去了厨房,帮着她做饭,同时陪着她说说话,希望能开解开解她。 外屋里,王哲和萧伊庭叶清禾相对而坐。 王哲受了很大打击,双眼通红,望着萧伊庭。 “哥们……我们明白……难过的话就哭一场吧!”萧伊庭拍着他的肩膀。 王哲眼里闪着泪光,却恁是没哭,咬着牙憋着气,“官司赢了!赔偿到了!我怎么就更恨自己了呢?这是要我用我爸命换来的钱去上学吗?我这辈子的人生是用我爸的命做垫脚石吗?我怎么这么没用!” 萧伊庭没想到王哲会这么想,听了之后更加难受,“王哲,别这么想……王叔叔……对你寄托了很多的希望,你不想让他失望的话,就千万别这么想,你应该努力完成他生前的愿望才是,他就只盼着你有出息啊!” 他不知道此种时刻该怎么安慰王哲,怎么说服王哲,似乎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说中王哲心中的点,无法触动王哲内心最深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3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我自私怎么了? 果然,王哲听了他的话,非但没能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反而更加激动腹黑律师太危险。悲愤中揪紧了自己的头发,欲哭无泪,压抑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我恨我自己!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我混蛋!我没用!为什么出事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萧伊庭十几年顺风顺水,不曾经历风雨波折,不曾见过悲欢离合,兄弟的惨状和悲痛让他无语凝噎,拍着他的背,言拙地重复着一些没有力度的安慰的话,原本抑着悲痛的王哲在痛的历程里一发不可收拾。 叶清禾见状,静静地走了出去。 “妹妹,你去哪?”萧伊庭叫住她。他不希望她这时候离开,面对这样的王哲,他是无措的,多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他心里多一点儿底气,若妹妹也走了,他该怎么劝王哲? 叶清禾回头看了他一眼,“去去就来。睃” 她并没有走远,在胡同口的小卖部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也没进去,在门外站着,听得里面传来王哲的哭声。 这世上有两件事会让人心疼,男人泪女人血。 而似乎,女人/流血悲壮程度远不及男人/流泪鸷。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一个男子,一生流泪的次数只怕屈指可数。 只是,有些痛,它非得化成眼泪,才能成为昨日之事,才能实现痛至极处而后生的转变。而这个过程,是不需要女人在一旁的,尤其,是她这种关系的女人。 大约在门外站了二十多分钟,里面的声音才渐渐小了。 她手里捧着一瓶酒,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萧伊庭,第一眼便看见她手里的酒瓶,眉目略展,“挺好!就是需要这个!” 他夺过她怀里的酒瓶,直接用茶杯倒了两杯,一杯是他自己的,另一杯则放在王哲面前。 叶清禾于他喝酒这件事是有限制的,自苏芷珊那次生日之后,她就没再允许他喝过酒,今天她自己把酒瓶给捧来,他便懂了,这一杯,他是可以陪王哲喝的。 然而,刚经过剧烈情绪变动的王哲,对这杯中之物显然不感兴趣,依旧神情灰暗,眼中颓靡一片。 “妹妹,刚刚王哲说,他不想上学了,就算他考上了大学,还有四年,妈妈要供他四年,太辛苦,他不想对不起爸爸,再对不起妈妈。”萧伊庭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叶清禾没吭声,只咬紧了唇瓣,看着王哲。 许是萧伊庭对她说的话被王哲听见了,他神情悲痛,忽然端起了酒杯,把酒往口中倒。 “慢着!”叶清禾平日里说话柔声细语,此时突然大声喝道,让萧伊庭和王哲都略略一惊。 只见她走上前,夺下了王哲手里的杯子。 “你以为我买酒来时给你们俩喝的吗?”她把杯子放在王爸爸的遗像前,神色严肃,看着王哲,“你过来。跪下。” 王哲不知她是何意,可是给父亲下跪,他必然遵照而做。 “现在,你跪在你父亲面前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爱你的父亲吗?”她一脸肃然。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纵然她清冷,可是不严厉,纵然她寡然,可是不尖锐,此刻的她,玻璃镜片里反射的光如利刃一样,刺着王哲,让王哲和萧伊庭两人都有些怵怵的。 “你说啊!”她逼问。 王哲看着父亲的遗像,悲从心来,点点头。 “好!那你告诉我!你父亲生前你为他做过什么?他又对你有什么期望?期望你无所事事不求上进成天混日子打架吗?期望你自暴自弃破罐破摔让妈妈伤心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让你父亲有过几天开心的日子?” 视线里,父亲的容颜变得模糊。 没错,他是混蛋,从小到大就没做过让父母骄傲开心的事,除了让父母生气就是担心,最终,还因为他,让爸爸离开了人世…… 痛楚再次席卷,他扶着额头,哽咽,“是,所以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叶清禾听了之后气得发抖,王哲居然有这么孬种的一面! “王哲!你丫就是一混蛋!一缩头乌龟!你不是男人!不!你不是人!你以为把过错都归到自己身上就是承担责任吗?你口口声声说该死的人是你,你又把你妈妈置身何地?失去朝夕相伴的丈夫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吗?王哲!你现在是你们家唯一的男人!你爸走了,你要接替你爸,成为你妈的依靠!给你妈妈幸福和温暖!而不是在这里要死要活!那是女人才做的事!不!就算是女人也不会像你这么没种! 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最悲惨吗?你以为只有你的人生最痛苦吗?你以为你不念书了就能拯救你的家吗?你就继续当缩头乌龟吧!你只是在给你当孬种找借口而已!你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你劣迹斑斑的过去而已!你只是想让你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而已!可是,你想过你妈妈没有?丈夫没了,孩子辍学,前途尽毁,她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伤心和愧疚里,她会觉得是她没本事,没有完成丈夫的遗愿,没本事供你继续念书,她会觉得是她拖累了你,拖累了你的人生和前途,她会自责一辈子!王哲!你太自私了!用伤害妈妈的方式来让你自己良心好过!王哲!我看不起你!” 她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气愤加激动,说完之后喘息着发抖。 最着急的是萧伊庭,一边担心她气坏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身体,一边担心她的话过重,伤了王哲。 “好了,妹妹,不说了,咱不说了。”他扶着她的肩膀,焦急不堪。 “二哥!你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语气变得沉重,“王哲,每个人的人生都有避免不了的伤痛,全天下不是你最惨,至少,你还有妈妈,我呢?你们不是都好奇我为什么住在萧家吗?不是都好奇我的家人在哪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两天之内,我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我也曾像你一样,觉得天昏地暗,再无前路。可是,我记得我爸爸对我的期望:他期待我长成美好快乐的女孩。他说,天下没有什么事能阻挡一个人快乐的脚步,哪怕生离死别,哪怕天崩地裂,只要想,就一定能快乐,只要足够坚强,就一定能快乐。 我曾经无法看透这句话的意义。我曾在父母照片前跪了整整一夜,我以为失去了父母的我再也无法快乐了,可是我错了,原来我能做到的。因为,快乐,是我爸爸引导我生活下去的方式,我爱他,就要遵循他给我的方式,成为他希望我成为的人。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爱他。而我始终相信,爸爸妈妈不曾离去,天上有两颗星星,是他们看我的眼睛,他们每天都在陪伴着我,看护着我,监督着我,我是否是他们合格的,坚强快乐的小孩。 所以,王哲,今天的你,让我鄙夷。” 她做完最后的总结,端起那杯酒,缓缓淋在王哲脸上,“王哲,这瓶酒,我买来是让你在王爸爸面前起誓的,男儿以酒立誓,代表你是大人了。可是,我说了,我看错了你,你是孬种,是永远只会在妈妈怀里躲风躲雨让妈妈伤心的孬种!这样的你,我看不起,你也不配和我做朋友!从此以后,我和二哥都只当不认识你!再见!” 说完,她拉着萧伊庭的胳膊,“二哥,我们回家去!” 萧伊庭不愿,犟着给她使眼色,“妹妹,别啊……不至于……” “走不走?!”叶清禾怒试着他,将他用力一拉。 萧伊庭无奈,回头看了眼依然跪在王爸爸照片前的王哲,“王哲,我先回去,改天再来……”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叶清禾拽到了门口,用力打开门,只见王妈妈和苏芷珊立在门外,两人都泪流满面。 “王妈妈,我们先走了。”叶清禾轻声说,拉着萧伊庭离开了王家。 “那苏芷珊……”萧伊庭不断回头望。 “笨!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叶清禾嘀咕,拉着他小跑起来。她给王哲下了一剂猛药,王哲这会儿心里排山倒海呢,接下来,就需要温柔攻势了。她的猛药加苏芷珊的柔情安慰和鼓励,她就不信王哲回不来! 如她所料,王哲重新活过来了。 第二天,就重新出现在教室里。 苏芷珊几乎是含着眼泪来找叶清禾的,不仅代表她自己,还代表王妈妈来对她说感谢。 她要的不是感谢…… 她要的是什么? 回头看萧伊庭,只见他张开双臂朝她走来,毫无顾忌地把她拥进怀里,下巴还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妹妹真棒!” 这样的拥抱,别说苏芷珊和王哲司空见惯,一般的同学都习以为常了,萧伊庭宝贝妹妹,是众所周知的事,就连高二时陈老师把他们俩家长叫来都没能得到想要的表态。也许,人家真的只是兄妹关系,也许有别的,可那又怎样呢? 王哲在苏芷珊之后步出教室的,缓慢地走向他们三个,脸上带着羞涩,和涅槃之后的容光,在苏芷珊身边站定,问她,“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叶清禾没说话,只是微笑,唇角微弯。 倒是萧伊庭,一拳打在他肩上,“当然!当然是朋友!” 王哲一直看着叶清禾,“是吗?还……能看得起我吗?” 其实,她的微笑就是最好的回答,她真不是喜欢说太多话的人,那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是疯了吧? 萧伊庭则用力搂了搂她的肩,向王哲承诺,“她敢吗?她敢说看不起我回家收拾她!” 每每萧伊庭这么说,苏芷珊就想笑。 上课铃响,四人要回各自的教室,苏芷珊便把想笑的冲动憋回去了。 看着萧伊庭懒懒地搭着叶清禾的肩回教室,苏芷珊感叹,“萧伊庭他自己知不知道,他有一个多么宝贝的妹妹……” 对于这个评价,王哲是认可的。 叶清禾,的确是一个太特别的女孩。 “王哲,你说萧伊庭跟叶清禾不是亲兄妹,他们之间这样……到底有没有点意思?”苏芷珊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最初,阳光帅气的萧伊庭一出现,就撞进了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凭着她女孩特有的**,觉得萧伊庭空有着花心的名,独独对这个妹妹看得很重。 可一切的迹象又表明他对她没有别的意图。必如,他旁若无人地亲近她,喝她的水,抱着她不放,如此光明正大,哪有半点情爱的表征?叶清禾则更加了,对谁都清清淡淡的,也包括她的二哥,委实也不像喜欢萧伊庭的样子…… 王哲摇摇头,“管这么多干嘛呢!上课了!” 也对!管这么多干嘛呢!无论萧伊庭和叶清禾是什么关系,他们俩都是她的好朋友,这就够了!而她,只要能和王哲在一起,也就行了! 高考临近,同学们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都在考虑考什么专业的问题,萧城兴也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很想听听孩子们的想法。 首先问的是叶清禾。 只是,说是问,倒不如是给她出主意,“清禾,我看你学汉语言学怎么样?你爸爸曾经提过,希望你往这个方向走。” 叶清禾似乎有短暂的犹豫,最后却终是点了头,“是,萧伯伯。” 萧城兴很是满意,满脸慈爱的笑容,“清禾啊,你的气质很适合中国古典学,这也是你爸的心愿,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我心里也算是安慰了。” 叶清禾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而后,萧城兴便问萧伊庭,“你呢?打算学什么专业。” 萧伊庭沉默着,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拒绝回答。 叶清禾侧目一看,只见他大少爷脸色阴郁的,好像是在生气? “还没想好?”萧城兴耐着性子问。 还是不吭声。 萧城兴便明白儿子这是在赌气了,只是不知为了什么。这两年儿子的改变,也彻底改变了他和儿子的交流方式,不再总是火冒三丈地吼他,顺着台阶就下了,“既然还没想好,就再想想吧,不急,你先回房间去。” 萧伊庭转身就走了,也没跟老爹打声招呼。 “他这是怎么了?”萧城兴疑惑着问叶清禾。如今,他越来越把不住儿子的心思,很多事情反要问她了。 只是,这一次,叶清禾也莫名其妙啊…… 她冲着萧城兴无奈地摇头。“算了,你先回去学习吧,过两天就好了!这臭小子!”萧城兴捏了捏眉心,儿子大了,说不尽的烦恼…… “是,萧伯伯晚安。”叶清禾回了房间。 此时正是游戏时间,她上线。 刚登陆进去,他的私聊便来了:一一。我在等你。 她发了个微笑过去。 “一一,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上线了。” 微微的停顿,继续给了他一个微笑。 “你还笑?你不难过吗?” 要她怎么说?她一点也不难过,因为她每天都在他身边吗? “一一,我们说好的,一起走到世界终结!!!”连续三个感叹号。 她犹豫了一下,打出一行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不要!!!”继续三个感叹号。“我不要终结!不要散席!我讨厌离别!我只是马上要高考了而已,考完我们一起去玩一个新的游戏,好吗?” “一一,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围绕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妹妹。” 典型的自我为中心的大少爷脾气…… 她在电脑这端叹息,回复:城主,你真自私。 “是!我自私怎么了?我就要我喜欢的人永远跟我在一起!一一,我们一起一直玩下去好吗?” 她没有犹豫,回复了一个字:好。 他发了个开心的表情:还是你最好,一一。 她微笑。 “一一,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好吧,仍然微笑,微笑到底。 他也笑:调皮!好吧,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我们是好朋友就行了! —————————————————————————— 明天见哦~!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4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我对你怎么样 “一一腹黑律师太危险。”他叫她。觉得自己和电脑里的那个她近得没有距离。 仍然给他静静的微笑的表情。 “再见。”他说。 她发了个表情——挥别。 无端的,他心里升起淡淡的落寞:一一,为什么你总是发表情呢?我不喜欢瞑。 习惯性的,随手再次给了他一个微笑。 他便朝她瞪眼:一一,不要挥别。我说再见的意思,是下次见。等我考上大学,我马上回来。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吧,九月五号怎么样? “好。瑾” 他在电脑屏幕前满意地扬起了唇角。平生最不喜离殇,网络里的朋友也一样。 叶清禾等着他下线以后,才关了游戏。 她不会告诉他,纵然这是他所言最后一次上线,她明天依然会登陆,因为,她答应过他:她会比他多玩一天。 洗浴完毕之后,她穿着睡衣躺到了**。 离高考越来越近了,分明很累,可睡眠却总是比平时差些,是因为心理压力吗? 萧伯伯今天要她考汉语言学,虽然不是她的初衷,可是,也是她喜欢的专业,只是…… 她心里有点乱。 忽的,门开了一道缝,光线泄了进来。 “城卓?”她轻问。她唯一想到的是萧城卓,离上一次他拿个相机闯进她卧室胡闹已经快一年了,他不会再来她卧室的。 然而,她想错了。 门开了以后,投射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二哥?有事?”她下意识抓紧了被子。今天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却见他一声不吭地关上门,走到她床边,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了?二哥?”她没戴眼镜,黑暗中,一双乌黑的眸子借着窗外倾入的月光,闪着黑玛瑙般的光泽。 他似乎在负气,硬生生地直接躺倒在她**,压在被子上。 “二哥……” 他也才沐浴过,浓浓的沐浴乳和洗发水的味儿铺面而来,甚至,他头发上的水珠也有几滴甩在她脸上,她不由自主往里挪了挪。 而他,却浑然不觉。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极恶劣的语气责问她,“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问她这个?“好……当然好啊……”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念一样的专业?”他侧过身来,手撑着头,大声地问。 “我……” “你说!你离开了我,自己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她瞪着他,其实,她可不可以说,是她一直在照顾他好吗?谁给他带水?谁给他打饭?谁给他做值日?谁给他背书包?谁辅导他功课?谁监督他练字?谁给他发零用钱? “如果有人再欺负你,谁帮你出头?谁保护你啊!没有我,你怎么办?!”他气势汹汹地问。 “……”进大学了难道还有人幼稚地用拳头解决问题吗?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最讨厌你这一点!每次跟你说什么你都一声不吭!” “二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往里缩了缩,他离她太近了,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平时抱抱也就算了,他能不能不要把谈话的地点选在**? 他闷了一会儿,钻进她的被子里,“我念书不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底细,全是你给我计划安排着,我才知道我要干什么,如果我们不在一块念书了,我成绩肯定又会掉下去的。所以,妹妹,你是我的陪读呀,你要跟我报一样的专业一样的学校才行!” 黑暗中,她轻轻吐了口气,终于不说他要和她在一起不是为了保护她了? “妹妹!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对!我去和爸爸说!爸爸肯定乐意的!有个人管着我他求之不得呢!”他唯恐从她嘴里听见“不”字,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说完用被子把头一蒙,“好了!你答应了!我睡觉了!别再吵我!” 她凝视着灰暗的光线里,被子隆起的那一团,无语了。 “二哥,你去自己房间睡呗?”她不打算吵他,可是,这样算什么? 他不理,还轻微地打起了呼…… 他这意思是……?他真的睡着了?不要吵他? 她哭笑不得,二哥,你已经十九岁了,可以不要这么幼稚吗? —————————————————————————————————— 高考,终于在七月流火的季节里,轰轰烈烈地结束。 用轰轰烈烈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纵然如叶清禾这般拔尖的学生,一场高考下来,也如经历了一次苦战,考试一结束,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两个孩子都报了某重点大学的法学专业,而且自己估分都还不错,萧城兴大感欣慰,对于两人同上一所学校这样的好事,却如萧伊庭自己所说,萧城兴求之不得,只是,并非单单只想有个人管住他而已。自此,每每看叶清禾的眼神又有了不同……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bsp;为了犒赏这俩孩子,萧城兴准许他们去英国玩一圈儿,顺带着去看看剑桥的大儿子萧伊朋。 当然,萧城卓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磨破嘴皮子终于说服了远在新疆的爸爸准许他也出去玩一圈,不用回新疆晒成猴子。 于是,三个孩子登上了远去伦敦的飞机。 萧伊朋来机场接的机。 说起这个大哥,萧伊庭是陌生的。 萧伊朋高中的时候就出国了,到今年大学毕业,除了前几年寒暑假回来以外,这两年就没回过家。 而且,他两兄弟,萧伊朋从来都是模范榜样,而他一直都是哥哥的参照物,所以,对这个哥哥,往往有敬而远之的感觉。 出机场的时候,叶清禾一眼就从接机的人群中认出了萧伊朋,活脱脱跟萧伊庭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没有萧伊庭阳光一样的笑容和张扬的特质,站在人群中,浑然内敛的绅士气度,眉宇间淡淡的凝重感和唇边那一缕浅浅微笑,整个人就如伦敦这座城市一样,被温带海洋气候浸润得厚重,优,温和。 “小朋!”小孩子是最没有距离感的。萧城卓尽管只见萧伊朋两三次,却直奔这个大侄儿而去,而且叫他“小朋”,这是姜渔晚对大儿子的称呼。 萧伊朋见了他笑容扩大,摸了摸他的头,“小叔叔长这么高了!” 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辈分上该叫叔叔,他就叫叔叔,从不含糊。 萧伊庭和叶清禾随在其后,异口同声叫了声,“大哥。” 萧伊朋的目光暖融融的,在两人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叶清禾身上,微笑,“这就是爸爸口中提到的神奇女孩——清禾吧?” “我是清禾,大哥打趣我了。”她不知道,萧伯伯会用“神奇”这个词来形容她,而她,真的不是。 “大哥,我是萧伊庭。”他郑重其事地做着自我介绍。 这模样,把萧伊朋给逗笑了,“傻小子,我当然知道你是萧伊庭!” “那你每个人都理了!就是不理我!”某人明显被忽视后在争取存在感。 伦敦温吞吞的阳光在萧伊朋笑容里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彩,他拍了拍萧伊庭的肩膀,赞叹,“傻小子,长成男子汉了!” 萧伊庭的转变他已有所闻,欣喜的同时对这个能让混世魔王浪子回头的小女生充满好奇,外表看来,真是平淡无奇的小东西啊…… 萧伊朋将他们接到自己公寓。 萧伊庭一进公寓就忙着在各个房间穿梭。 萧伊朋以为他在参观,笑道,“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条件有限,我们三个男人可能有两个要挤着睡了,伊庭你看看是跟我挤还是跟小叔叔挤。” 萧城卓眨巴着眼睛,“不用的啊!我跟姐姐挤就好了!” “想得美你!”萧伊庭一巴掌削在他脑袋上,“你跟大哥挤!胖得跟小猪似的!别把妹妹挤扁了!” 萧伊朋只是看着他们好脾气地笑,对于这两人对叶清禾的称呼在来时的路上也已经消化并且习惯了。 萧伊庭在搜查一圈后仍不罢休,狐疑地看着他家大哥,“真是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对于这个调皮的弟弟,他心中早已有所准备,只是,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皮。 “大哥,我怎么没在你这儿发现一点点女人的痕迹啊?大哥,你年纪不小了的……”萧伊庭藏不住事,忍不住便问了。 萧伊朋面色一僵,显然没料到弟弟会问这个,愣过之后,还是笑了,“说起来好像你懂很多似的……” 萧城卓不放过任何一个黑他侄儿的机会,马上接嘴,“小朋,萧伊庭他至少处过二十个女朋友了!至少!至于喜欢他的女孩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一桌?麻将?”四个吗?萧伊朋不明地问,不是二十个吗? “小朋!你太单纯了!是一桌麻将子儿……”萧城卓装大人地摆摆手。 萧伊朋再次开怀而笑,“看来我真是……老了。” “一边儿去!别把网上的笑话搬出来瞎讲!”萧伊庭习惯性一巴掌削过去,而后盯着他大哥无限忧思,“大哥,真的没女人吗?虽然英国是个基情四射的国度,可是我们家老爷子很传统的……” 萧伊朋愕然,终于明白他家弟弟在担心什么了,白净的脸庞泛起了红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什么孩子?大哥,我比你小不了几岁!虽然我们兄弟不常见面,可是我真的担心你啊!大哥,不能弯!绝对不能弯!” “瞎操心!没那事!”萧伊朋无奈地红着脸笑,“你们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原本以为他端出来的肯定是西餐或者速食,没想到,却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热饭热菜。 被飞机上的食物折磨得苦不堪言的两位男生,连吃了三大碗饭还意犹未尽,萧伊庭盯着餐桌上的空盘叹息,“难怪所有人都立你为我的榜样,连做菜都这么棒,看来老爸老妈赋予我生命就是用来衬托你的……” 对于这个弟弟的孩子气,萧伊朋始终回以包容的微笑,“我这是没办法。在英国这么多年,我不学会做饭就得挨饿啊!西餐我怎么也吃不习惯。”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叶清禾身上,目光温润,“清禾,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菜还合口味吗?”他发现,自从机场她说了那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开过口,这么沉默的女孩,少见…… “挺好吃的,大哥。”她端庄地坐着,仪态娴柔。 “喜欢吃才好,不然变瘦了回去,爸爸会批评我。”他微扬着唇角。 “确实,妹妹如今是爸爸的宝……我就是捡来的!爹不疼娘不爱!” 幺子爱撒娇,喜讨疼爱。 似乎从小就这样,萧伊朋笑而不语。 叶清禾默默起身,帮着大哥收拾碗筷。 萧伊朋怎肯让她做事?赶紧站起来和她抢,结果,两人都进了厨房,一起打扫,而萧伊庭和萧城卓则早已开始翻腾公寓的娱乐项目,来英国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萧伊朋既在剑桥,带领他们参观的第一站也就是剑桥。 乘坐小舟在康河里领略浪漫的人主义气息,是剑桥观光客必做的一件事,他们也不例外。 跟他们同舟的,还有两个意大利留学生姑娘,说着好听的意语,请萧伊朋为她们合影。 而后,便和萧伊朋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姑娘用一半英语一半中问他,“中国poet,再别cambridge……” 于是大家都明白了,她们说的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没想到意大利姑娘也了解中国诗人? 萧伊朋出于礼貌,便和她们谈这首诗,还一起朗诵一起背来着。 两位留学生聊得很开心,以此展开,聊到了更多的中国化,后来,康河游玩,还有些意犹未尽,道别时,主动和萧伊朋贴面亲吻。 萧城卓咋舌,等她们走了以后,才捂住眼睛说,“儿童不宜啊,小朋真有魅力!” “你懂什么?这是礼仪懂吗?别土了,出来丢人现眼啊?”萧伊庭削着他脑袋笑他。 “咦,那我怎么不见人家对你礼仪一下?”说完还向叶清禾求证,“姐姐,你说是不是?小朋帅呆了!完全把萧伊庭比下去了!人国际友人的眼睛雪亮雪亮的!” 这家伙天生和萧伊庭不对盘…… 要叶清禾怎么答? 她只能微笑着看向萧伊朋,“是,大哥很帅。” 虽然是简单的一句称赞,可是,她的话却发自内心。出来游玩的萧伊朋穿着休闲裤,上装则是格子衬衫外搭薄薄的毛衣开衫,每一粒扣子都严谨地扣上。典型的英伦风,穿在他身上却极好地诠释了温的英伦气质,很适合他。 她看着他的眼神虽然被眼镜给挡住了,可是,她唇角那弯温柔的弧度却毫不掩饰地显露了她对大哥这一身打扮的欣赏,某人看着,不自觉皱了眉头。 萧伊朋被他们说得有些难为情了,只好道,“不是我有魅力!是徐志摩有魅力!” “徐志摩有魅力吗?我怎么觉得他完全可以上古今渣男排行榜。”萧伊庭哼了一声。 叶清禾觉得好笑,人徐志摩怎么又得罪他了? 萧伊朋也笑着道,“别瞎说!” “我有瞎说吗?徐志摩明明有老婆,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他老婆怀孕,他却为了别的女人要跟她离婚!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他有魅力?还标榜着什么真爱不真爱的,既然不爱老婆怎么又让老婆怀孕了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5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童话的世界 萧伊朋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倒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腹黑律师太危险。且不去评说徐志摩如何,单单他这番言论,倒足见这孩子品性不错。 于是乎笑看着他,“这么看来,我们伊庭以后一定是个好男人了?” 萧城卓对此嗤之以鼻,“小朋,别信他的!就他?一个月换一次女朋友的,能是好男人?小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 萧伊朋呵呵一笑,“这个倒是真的。不过,伊庭每一次恋爱都是认真的,包括幼儿园那次和锦儿的初恋,虽然失恋的是他。” “什么叫失恋的是我?什么叫每一次恋爱?这叫经历懂吗?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一旦遇到我真正心仪的女孩子我就会一心一意,付出一切都愿意。”即将二十岁的他,躺在绿意盎然的草坪上,微眯着眼睛,在温和的阳光里诉说着自己对爱人的向往,长长的睫毛轻眨,剪碎的阳光散落在他琥珀色的瞳里,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瞑。 “咦?萧伊庭,那你心仪的女孩是谁?”萧城卓不乏八卦的特性,翻身趴在他身上好奇地问。 “一边儿去!重得跟小猪一样!我还没找到呢!”他不禁回忆自己多年成长史加恋爱史里出现的女孩,好像没一个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其实大哥有一句话倒是说得很对,每每遇到一个能和自己走近的女孩,他都是认真地去对待的,可是,最后不是走着走着因为各种原因变淡了,就是被挖了墙角…瑾… 提起这岔他就火! 想他萧伊庭怎么也是校草级的风云人物,竟然不止一次被挖墙角!而且挥锄头的还是同一个人!这让他颜面何存?!他后悔那次揍那小子揍得太轻了! “咦,萧伊庭,你怎么突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萧城卓和这侄儿相处时间最长,对他的情绪变化还是把握得比较准的,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皮肉啊! “不说了!肚子饿了!找地方吃午饭去!”他是来度假的!决不去想那些闹心的事闹心的人! 说起度假,萧伊朋绝对称得上是最佳导游。 在英国呆了多年的他,对英国十分了解。这种了解不仅局限于风土人情美食习俗,凭着他那股好学的劲,对英国的历史化学艺术也很精通,每到一处,标准的普通话和完美的伦敦音混合的讲解,给不一样的异域风情锦上添花。 从游客爆满的泰晤士河到白金汉宫,再到温莎城堡,尽管游人喧哗,可萧伊朋的声音就像威斯敏斯特大桥上穿短裙的苏格兰老艺人吹奏的风笛声,携着淡淡的雾气,润润地滋养着他们的听觉,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也如跨越了世纪一般,时光穿越,回到了历史沉缓的步履中。 萧伊庭和萧城卓性格好动,对于这些历史的学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听得入迷的人是叶清禾。 她喜爱读书,从三四岁就开始捧着画册自己学阅读,可是,过去的十几年里,她读的都是自己民族的传统化,对于这个国度的了解,她仅仅只限于那本薄薄的历史书教材里关于英国短短的几章。 萧伊朋给她打开的世界,让她觉得新奇而有趣,毕竟,每一个女孩最初始的读物都是城堡、王子、公主,而今,这样一个童话世界鲜活地就在眼前,她怎会不心动? 据她了解,萧伊朋是理工科的,专业并非学艺术,可是,却能知晓如此之多,怎不让她惊讶? 尤其,当他们在参观国家美术馆时,对每一幅名画,乃至那些宗教题材名画里所含的宗教故事,他都能用极小的,不打扰别人的声音说出一二来,就更让叶清禾叹服了。 读过《傲慢与偏见》,知晓莎士比亚,如今这些遥远的故事和人物突然与她拉近了距离,也勾起了她强烈的求知欲。 从莎士比亚故居回来后的她钻进了萧伊朋的书房,如今是他和萧城卓的卧室,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十四行诗来读。 她英语成绩很好,可是读莎士比亚原作还是不够的,至少,古英语在中学的教材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萧伊朋正好叫她出来吃水果,她便捧着书问他。 这些天的相处,他也发现这个女孩有着极强的学习渴望和学习能力,那双镜片遮挡下的眼睛,也有着同龄的女孩所没有的智慧和沉静之光。 于是,坐下来耐心地给她讲解,讲完一首,便挑了首简单的让她诵读。 萧伊庭过来的时候,听见的便是她柔和的声音在念着莎士比亚的诗句,来这儿一段时间,她的英语口语比从前更好了,好像在刻意模仿大哥的伦敦音。 “shall/i/pare/thee/to/a/summer‘s/day?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 他一听这开头就感觉这会不会是一首情诗?看着长发遮面的她,认真地捧着书,而大哥则在她身侧,俯视着她,目光柔和得像此刻房间里浅橙色的灯光,突然觉得好像自从来英国之后,妹妹都没怎么和他说话呀? 他招了招手,示意萧城卓过来。 可是,萧城卓手里拿着新买的游戏机,根本就没看到他的暗示。 他火了,走过去一把抢了他的游戏机,削他的脑袋,“还玩?睡觉去了!你该睡觉了!” 萧城卓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他走去书房一看,转而往萧伊庭房间走。 “干嘛呢?”萧伊庭把他拽了回来。 “姐姐和小朋在讨论诗呢!我去你房间睡。”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滚蛋!我不要和你睡!”他拎着萧城卓往书房扔。 两人的动静被萧伊朋察觉了,笑问,“怎么了?” “哦,小叔叔要睡觉了!”萧伊庭把萧城卓推进去。 萧伊朋大为歉意,“我忘了!” “是我的不是才对。和大哥谈莎士比亚忘了时间,影响大哥休息了。”叶清禾这才想到自己霸占了大哥和小叔叔的卧室。 “没关系啊,你们玩儿,我自己睡觉。”萧城卓往打了呵欠,直接躺上了床,其实这旅游还真累,白天一直在奔走,晚上还玩了这么久游戏,他真想睡了。 萧伊庭眼一瞪,“妹妹,你也是,大哥每天陪我们玩,那么累,你还吵得大哥不能睡觉!快出来吧!莎士比亚的诗有什么好读的啊?我觉得还是我们汉语博大精深,古诗词比这美多了!” 叶清禾只笑笑,不语。其实,她也觉得汉语更美,也许,是因为化差异的关系吧,只不过,热爱汉语,和诵读莎士比亚并不冲突吧? 萧伊朋听后也笑了,“我还以为莎士比亚又碍你事了!” 萧伊庭知道大哥指的是他评徐志摩为渣男一事,不以为然,“莎士比亚是大师,能碍我什么事儿啊?再说,他都作古了,我还怕他来碍我事呢!走吧!妹妹,我有事跟你说!” 他把叶清禾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萧伊朋笑着点头,“去吧,明天带你们去乡下玩,可能要住几天,去做下准备。” “乡下?傲慢与偏见吗?”她被萧伊庭拽着走,回头又问,显然很是期待。 “嗯……如果你想去那儿的话,那就去吧。”萧伊朋微微一笑。 “我想去啊!”她难得的小女孩似的兴奋,话音未落,就被萧伊庭拉出了书房。 “二哥,什么事啊?”她的手被萧伊庭捏疼了…… 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为什么你来英国后都没怎么跟我说话?”他对这一点发自内心地表示不满。或者,一一风荷说得对,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喜欢所有的人都以他为中心,围绕着他转,一旦被忽视了,他就觉得不舒服。 “我……这不是忙着玩吗?”而且,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他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深思状,“妹妹,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哥比我强很多?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是最优秀最出色的……” 这是他从小而来的心病了,本来以为经过这两年的努力,应该和大哥的距离拉近了,可是,现在一对比,用萧城卓的话来说,大哥就像一本百科全书,而他萧伊庭则像一本连环画册…… “这个……”这么明显的事实,要她说违心的话吗?“二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点,跟自己比就好……” 萧伊庭听了转身就回了房间,还把房门关得“砰”的一声巨响。 叶清禾站在门外,推了推眼镜,她还是说错了话…… 第二天,萧伊朋开了辆车,带他们去伦敦乡下。 因为他说过,接下来这段时间要根据他们对乡下的喜好来决定停留的时间,而他相信叶清禾会喜欢这趟旅途的,所以,她带的行李有点多,她、萧伊庭以及萧城卓的换洗衣服生活用品足足两大包。 萧伊朋看见后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温和地全部接了手,一人提了。 叶清禾空出手来,又转身把前几天在某个市场上淘来的风笛给拿上了。 “你要带着个去?”萧伊庭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声音太好听了!唯美空灵这个词就为它而生的!我要学会它!”她热切地把目光投向大哥萧伊朋。 在威斯敏斯特大桥上听老艺人吹奏一曲后,她就爱上了这种乐器,那天偶尔在市场上发现有卖的,她整张小脸都发亮了。 萧伊朋见状就把它给买了下来。 而让她吃惊的事,大哥居然会演奏风笛! 于是,她一直求着大哥教她呢!可是,大哥说,他不精于此,别误了她,所以还没答应下来。 她要趁着这几天在乡下没事可做的时候,再跟大哥说说,她要学风笛,不管大哥精不精,她也不要当演奏家,只是学来玩玩而已。 萧伊庭不知为什么,是对西方化抵触吗?马上又道,“西方的乐器有我们国家传统乐器好听?我还会拉二胡呢,你怎么不跟我学二胡?”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会二胡吗?怎么没听他拉过一回? 萧伊朋笑了,“确实!伊庭的二胡拉得很好,小时候得过很多次奖。” 萧伊庭臭屁地眉飞色舞,说起来那真是太久远的事了,总之,是在妈妈的压迫下去学的,拿了奖之后妈妈就能到处炫耀了呗,可到了叛逆期的他,却很反感妈妈这样,再也不肯去学了,这书法,若不是爸爸认定了要他练,他也早扔下了。 “好,那回去听你拉一回!”她还是抱着风笛爱不释手地出门了。 萧伊朋则提着所有的行李,最后一个出公寓。 如果说,前段日子的旅行向叶清禾展开了这个国家恢弘大气稳重沉缓的画卷,让她领略到城堡王子和公主的童话色彩,步入乡下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才是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真正的童话世界。 最可爱的就是那些繁花绿树中形态各异的小屋,以前在画册上看到,原本以为光影角度色彩美化了以后才会有那样的效果,现在置身其中了,才觉得,原来比画册更漂亮,更可爱。 萧伊朋带着他们在一栋小屋前驻足,告诉他们,今晚,他们将住在这里。 “真的吗?”叶清禾抱着风笛差点跳起来了,脸庞兴奋得发红。 萧伊庭细细回想,好像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呢…… “真的。这是我一英国朋友家的老房子,现在已经改成旅馆了,我事先就找他定好了。”见了她这番小女孩态,萧伊朋也笑了。 “太好了!”她踏上台阶,房东老太太便领着他们进屋。 房间里干净极了,里面的英式家具异常可爱,刹那间,仿佛进了小说里哪个小姐的闺房。她兴奋地放下风笛,转过身来,发现大小三个男人都在门口排队看着她。 “呃……太喜欢了……所以……”她自己也发现了自己异于平时,有所失态,手指捋了捋头发,脸色微红,还小心翼翼地吐了吐舌头。 而她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可爱…… 只有这时候的她,才像个女孩…… 三个男人愣了一会儿,还是萧伊朋先说话,“喜欢就好,赶紧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你喜欢的。” 晚上还有惊喜? 她真的很期待…… 而她的期待没有落空。 萧伊朋所说的惊喜,居然是一个小型舞会。 “乡下的生活很悠闲,也多姿多彩,晚上有舞会,下午有茶会,有时候还会穿上传统服装,比如,今晚,你就可以试试《傲慢与偏见》女主的感觉了,只不过没有马车。”萧伊朋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来,里面装着英国传统的服饰。 在他眼里,叶清禾总是一副沉稳的样子,可是,很多时候,他也发现她的小女生特质,比如,在伦敦大街上看到骑警,看到马车,总会露出激动和向往的神情,为此,他也刻意带他们三人坐过马车,今天,这套十八世纪的女装会让她同样惊喜吗? 毫无疑问,她的表情泄露了一切…… 那天傍晚,叶清禾在房间里鼓捣了很久,她的衣服已经穿好了。淡蓝色薄棉布的裙子,上身收得很紧,衣领开得较低,整整两圈同色镶蕾丝的荷叶边,颈部则系有一根蕾丝做成的装饰圈,这样看起来,她的“一马平川”好像也有了起伏了…… 裙摆下有衬裙,因而显得很宽大,凸显了她纤细的腰围,走两步的话,裙摆摇曳,即便是她平板的身材也有了几分姿态。 因为配备有帽子,她把头发编成了两个辫子垂在两肩,再戴上那顶可爱的镶有蝴蝶结蕾丝和羽毛的蓝色帽子,自己看着都觉得可爱无比。 现在她纠结的是,她的眼镜还要不要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6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回国 反反复复几次取下又戴上之后,她决定了:不戴腹黑律师太危险! 人生难得一次体验小说女主的机会,她怎么也要留下一个完美的记忆!反正在这异国他乡,雁过不留痕,过了今晚,谁还记得一个平凡的中国姑娘?而屋外的三个人,都是自己人不是吗? 双手捂住耳朵,揉了揉耳垂,是激动还是忐忑?刚才这一番纠结,她双耳已经发热了,脸颊也发烫呢…… 想着那三人已经在外等很久了,她赶紧打开门出去。 三人顿时眼前一亮,这是谁瞑? 纵然萧伊庭和萧城卓已经见过她本来的样子,还是被这样的她给惊住了。 鸡心小脸,杏仁大眼,刘海全梳了上去,她的眼睛便如他们曾经见过的那般,黑如璀璨的宝石,让她整张脸都散发着光泽。 而这套中世纪的服装,穿在她身上,让她显得高挑了不少,身材小巧,却不乏曲线,虽然无法和西方人的丰满相比,但多了一份空灵和致,乍一看,就如童话里走来的女子,走近,则如小巧精致的布娃娃,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璋。 “大哥,二哥……”她自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只是颇不习惯他们这样的眼神,有些害羞。 萧伊朋先收回了目光,轻轻一笑,“很漂亮。” “谢谢大哥。”她抬头,迎着他的目光玩起了唇角。 萧伊庭则一直盯着她看,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也会弯弯的,像月牙儿…… 除了萧伊朋以外,其他三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参加舞会。 在国内,虽然他们的圈子里也会有人举办party,但是,萧家一贯守旧传统,萧城兴是决不会允许还没成人的他们出去社交的,更不允许在自己家里办party,所以,无论是从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的萧伊庭,还是多才多艺的叶清禾,都是纯粹的舞盲。 好在萧城卓这个甜食控,对于各家自家烘烤的各种蛋糕完全没有抵制力,琳琅满目的甜食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它的娱乐他已经不需要了…… 而叶清禾则对大家跳的舞很好奇,好像不是她印象中的国标什么的,那转着圈子跳的有点像踢踏舞的,应该也是十八世纪的舞会上流行的舞吧? 不时的,也会有绅士打扮的英国男孩来邀请她,她每次都只能抱歉地拒绝,因为她不会跳。 “想不想学?”萧伊朋见她一直盯着别人的舞步,问道。 她笑了,“大哥,别告诉我,这你也会?” 萧伊朋被她这么一说,反而腼腆了,“会一点儿,学校演话剧学过……” “大哥,你真是……无所不能……”她感叹,心中难免同情萧伊庭,难怪他在大哥面前挫败感这么强,大哥根本就是无敌嘛…… 萧伊朋原本就是绅士,举手投足都是绅士范儿,所以,在她面前弯腰伸出手来请她跳舞的时候,儒的气度真把全场的男士都比下去了…… 她自幼喜静不喜动,当年妈妈想让她跟许多女孩子一样去学跳舞的时候,她怎么也不愿意,所以,这跳舞,对她来说,算是一大挑战了…… 不过,她节奏感还是很好的,萧伊朋教得也不错,没多久便能跟上萧伊朋的步伐了。。 舞会的音乐轻快而华丽,她蹦着跳着转着圈,从没试过跳舞也有这么多乐趣的。尤其,音乐这东西,太富有感染力,她能让静的人活泼,让活泼的人疯狂。 她觉得自己今晚也一定是疯了,挽着萧伊朋的胳膊,像穿上了有魔法的红舞鞋一样,不想停下来。 最后,跳得双颊绯红,气喘吁吁,才想起还有两个人一直很安静。 走出舞池,找到还在吃东西的萧城卓,和坐在座椅里昏昏欲睡的萧伊庭。 “二哥,你都睡着了?”她喘着气问。 其实他根本没睡着好吗?一直都在看她跟大哥跳舞呢……舞池里的她跟换了个人似的,完全就不是她本来的模样了。跳舞有这么大魔力吗?能把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反正他没兴趣,听着这音乐就让人厌烦乏力…… “嗯!没意思!”他装着困倦,还打了个呵欠。 “那……我们早点回去吧!清禾也跳累了吧?还有小叔叔,你今天晚上吃太多了!等会儿肚子疼!”萧伊朋作为大哥,关注着每一个人的状况。 “走了!”萧伊庭一把抓住萧城卓,离开了舞会会场。 萧伊朋只要陪着叶清禾走在后面,夜风一吹,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花草香,叶清禾吸了吸气,怡人极了…… 夜晚的乡下和白天又有所不同,四周隐隐绰绰,草木繁盛,时而有萤火虫在花树之间起起伏伏,夏虫的呢哝忽高忽低,一切都那么安详美丽…… 叶清禾唇角一直挂着笑,“大哥,太美好了……” 是的,这个世界如此美好,而她,居然还能用心去体会到这份美好,她对自己都很满意。一如她对王哲所说的那样,爸爸希望她快乐而坚强地活着,如今的她,真的坚强快乐,爸爸一定会欣慰的…… 只是,乡间夜晚的风,还是有些许凉意的,她刚跳舞出了一身的汗,风一吹便感到凉了,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萧伊朋温和地一笑,“再美好的风景感冒了也是领略不到的。”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来给她披在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身上。 叶清禾低头莞尔。 萧伊朋的外套有着成熟男子的气息,她有些不自在,可是,暖和了许多是最现实的问题。这和那次在火车上感冒后穿着付真言衣服的感觉不一样,那会儿她记得自己不但不自在,而且有些害怕和慌乱,但在大哥身边,虽然也有短暂的不习惯,可是,随即便安宁下来,心,也异常平静和温暖。 有个大哥,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啊…… 萧伊庭在拉着萧城卓在前面走得飞快,回小屋后,进了房间,立刻关了门,仍是把房门关得砰地大响。 叶清禾已经习惯了他的别扭,摇摇头,跟大哥打了声招呼后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一晚上疯了似的跳舞,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脚疼?大哥说,有时候还会有化妆舞会,那她戴个面具又会是怎样的呢? 伦敦的乡村生活,给了她不曾体验过的浪漫和宁静。 她喜欢在花草繁茂的林荫道上散步,喜欢跟当地人交谈,喜欢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和party,喜欢借一只小船沿着林间的小河泛舟…… 就算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仅仅只在水边赤足散散步,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经过她的软磨硬泡,大哥终于答应教她风笛。有时候,哪儿也不去,就坐在窗边,或者小屋的阳台上,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听大哥吹奏着风笛,时光就像小屋后缓缓流淌的水,悠长而美好。 只是,二哥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吧?他那么好动的人,一天不摸篮球就浑身不自在的人,在悠闲的乡下生活里,一定被憋坏了,不然怎么成天都闷生闷气的不高兴呢? 有时叫他一起去散步去串门子他也不愿意,宁可在小屋里蒙头睡觉…… 基于为二哥考虑,原本还想在乡下多住几天的叶清禾提早向大哥提出回伦敦去,然后继续别的旅程。 可是,之后的苏格兰之行也没见他有多高的兴致啊?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问道,“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算算,离开北京已经好长时间了…… 萧城卓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因为每个地方都有他爱的特色美食,尤其欧洲的甜食让他迷醉不已,仅冰激凌他一天都要去买四五回。 听了她的问话,正舔着今天新口味的冰激凌的他说,“姐姐,别理他,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一番话说得萧伊庭暴怒,说得萧伊朋和叶清禾大笑。 不管萧伊庭情绪如何,这趟英伦之旅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原本,他们打算来个欧洲几国游,可在英国就逗留了一个月之久,而后匆匆去法国转一圈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法国的风情,就该回国去了,开学在即…… 萧伊朋大学毕业,本来就打算回国,这个暑假是专程陪着他们玩,才多停留了这两月,所以,他们回国的时候,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来时行李本就多,回去又买了些纪念品,东西更多了。萧伊朋一路照顾三个比他小的孩子,基本行李都是他一个人在负责。 叶清禾都看不下去了,瞪着空着手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萧伊庭,“二哥,你怎么不帮大哥拿点?” 萧伊庭才回过头来,不情不愿地提走了所有的东西。 “什么毛病啊?”叶清禾心里暗暗犯嘀咕。 登机以后,发现他们的机票刚好萧伊庭和萧城卓坐一块,而她和萧伊朋的机票在一起,她的座位还是靠窗的。 飞机飞行的过程中,萧伊朋对她很是照顾,而萧伊庭,则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后来,吃饱喝足的萧城卓也睡着了,两个人的脑袋靠在一块,让叶清禾不禁一笑。 作为大哥,萧伊朋没忘记请空姐给他们俩拿来毛毯盖着,并且多要了一条,给叶清禾。 “我不累,不睡。”她打开面前娱乐系统里的电影打发时间。 可是,她把系统里的电影都搜索了一遍,也没发现有自己想看的,其它的娱乐,她也不爱玩。 “。”萧伊朋递给她一本随身携带的书。 她笑了,确实,与其看那些无聊的或者看过的电影,不如看书有趣。 只是,声称着不累的她,没看多久便倦了,书放下,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被空姐的声音给吵醒的,应该是在提供什么服务了。 醒来的瞬间,发现自己躺在大哥的肩膀上,身上盖着毯子…… 她瞬间脸红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萧伊朋却一脸镇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给她把空姐发放的饮料递给她。 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脸颊却滚烫。她不得不庆幸自己披着头发…… “大哥,我们换个座位吧!”萧伊庭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要和萧伊朋换座位。 “好!”萧伊朋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萧伊庭坐到了她身边。 “好闷啊!最烦坐长途飞机了!妹妹,我们来打游戏吧!”萧伊庭打开面前的娱乐系统,在里面挑选游戏。 叶清禾拾起之前看的书,兴趣缺缺,说实话,飞机上这种游戏,她才不感兴趣…… 见她不理,他便自己玩了起来,可这游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游戏对他来说实在小儿科,玩了一会儿颇觉无聊,把娱乐系统里的音乐电影胡乱点了一通,再没找到什么消遣的,随手抢了她的书,“给我看!” 叶清禾看着他,怎么感觉他就像个胡闹的孩子…… 也没跟他计较,随他去了…… 可这家伙,能正儿八经看书吗?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睡觉了。 睡觉就睡觉好了,椅子明明可以往后放倒的,他偏偏要斜靠过来,不知怎么的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无语啊!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女生靠在男生肩膀睡的吗?就像刚才她莫名奇妙就睡在了大哥肩上一样,搁他这儿,怎么一切都是反过来的啊? 她嫌弃地盯着肩上那个沉重的脑袋,暗想。 “清禾,要不要我跟你换个座位?”萧伊朋也发现了她盯着萧伊庭脑袋时的表情,主动提出。 叶清禾只好轻轻地说,“大哥,不用了,没关系……”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睡在她肩膀了……反正他就没把她当女生…… 她给他理了理毯子,闭目养神,顺便思考一些问题,没多久,也再次入睡。 长途飞机就是这么过来的,吃了喝,喝了睡,精神好的时候看看书。叶清禾不止一次发现自己睡醒来时和萧伊庭头碰着头,有一次,这家伙的手还搂着自己…… 终于,在叶清禾觉得自己两腿都已经浮肿了的时候,飞机抵达北京。 吸入北京第一口空气开始,萧伊朋就有些激动,用力地又吸了几口,笑叹,“还是觉得家里好!” 叶清禾笑了,是的,还是国内好,尽管这个暑假玩得很开心,也真心喜欢某些地方,但是,还是家里好! 萧城兴和姜渔晚亲自来接机,对于这个回归的大儿子,夫妻俩都给了结结实实的拥抱表示欢迎回家,尤其姜渔晚,眼眶都红了。 当然,萧城兴也没忘记欢迎三个小家伙,并且特高兴地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被顺利录取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啊!两人开心地对视一眼,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王哲考上了哪里! 回到家,免不了的接风洗尘,可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苏芷珊打电话了。 苏芷珊听见叶清禾的声音极为高兴,“我还以为你们两人私奔去了,把我和王哲抛下了呢!” “私奔”这俩字是她私下里和王哲抱怨他俩杳无消息时用到的词,说习惯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了。 叶清禾偷偷看了一眼萧伊庭,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没听见…… “别瞎说了!你们考得怎么样?录取了吗?”她言归正传。她相信苏芷珊应该没问题的,所以,打电话探听消息也只敢给苏芷珊打,不敢先问王哲。 苏芷珊的语气十分轻快,“放心!考上了!我们都考上了!只不过王哲考得不是理想的学校,只考了个二本,但是专业不错,学计算机。” 那就好…… 叶清禾冲着萧伊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7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女朋友 开学在即,叶清禾思虑再三,还是向萧城兴道出了心里的想法腹黑律师太危险。 “什么?你要住校?”萧城兴对于叶清禾的的提议表示惊讶,以她和萧伊庭的条件,完全可以走读。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否因为姜渔晚的原因,“清禾,是不是萧伯母还是让你觉得不自在?” “不是,萧伯伯,是我想学着自立。” 萧城兴看着她镇定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笑,“自立?清禾,孩子辈里,我还真没发现谁比你更自立……瞑” “萧伯伯……”她以为萧城兴不同意她寄宿,表情有些为难。 萧城兴却摇摇手,笑道,“行,清禾,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只可惜,我还想把你圈养在家里来疼。” “谢谢萧伯伯。”她心头一松璋。 离开并非因为萧城兴待她不好,正是因为待她太好,她的压力才会更大…… 当晚,她便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第二天就去学校报到。 原本打算和萧伊庭先说一说,想想算了,还是明天吧…… 第二天,萧伊朋送他们俩去学校,叶清禾惊讶地发现,萧伊庭的行装也是一大包。 原来,他也要从此住校……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默默把自己东西拿上车。 萧伊庭却将胳膊撑在她肩膀上,嘿嘿一笑,“妹妹,我也要学着去自立!我爸下的死命令!” 所以,她还是要继续给他背书包吗? 她没说话,坐进了车里。 这个态度可让他不乐意了,挤到她身边,虎着脸,“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 “那你干嘛这表情?”他伸手在她面前挥舞,试图扰乱她平静的眼神。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呀? 她还没来及理他,萧城兴出现了,在家门口叫她。 她只好又下车。 不知道萧城兴叫她有什么事,却见他掏出一张卡来,“这是你和伊庭的生活费,还是由你来保管。” “……”她有些为难,“萧伯伯,二哥快二十岁了,都成人了,而且上大学不比上中学,还这么的话,别人会笑他的。” “有什么可笑的?”萧城兴不以为然,“中国男人的优良品质,就是把钱交给女人管!” “……”可那是结婚以后交给老婆管呀……她想起在云南时萧城兴那些隐晦模糊的话,更不敢去接这张卡了。 “拿着!你可是答应过萧伯伯要帮着萧伯伯管好二哥的啊!”萧城兴把卡塞到她手里。 她心中一动,念头一闪,便爽快地接下了。 “今天去报名,让大哥帮你们把准备工作都做好,然后跟大哥一起回来,正式上课了再住学校。”萧城兴又叮嘱道。 “好的,萧伯伯。”她收好卡,重新上了车。 他们在一个系,而且那么巧的,还是同一个班,报名正好一块,很迅速就报完了。 而后,就有学长学姐带着他们去宿舍。 搬东西的时候,叶清禾意外地发现,车上还有两台电脑。 “我哥送给我们的!”萧伊庭笑着说,“不要说谢谢!” 回看萧伊朋,他正好也看着她,笑容温和,“伊庭能有今天,你是大功臣,别客气。在爸爸心里,你就跟我们一样,是他亲亲的女儿,你就是我亲妹妹,伊庭有的,你都有一份。” 叶清禾觉得,如果拒绝,确实有种却之不恭的感觉,而且,原本就承了萧家太多的恩,这时候推推让让的,更显矫情,所以,很诚恳地跟大哥说了声“谢谢”。 萧家待她的一切,在她有能力之时,一定全力以报。 于是轻抬了下巴,问,“要设密码吗?” 她一向吝啬她的笑容,在英国的时候倒是开心了好一阵,回来又恢复了原样,即便是这样开着玩笑,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萧伊庭立显纠结状,“难道你每天晚上还跑到男生宿舍来给我开机?” 她转身提行李去了,没理他。 两兄弟送她去寝室时,时间尚早,就只一个同学在寝室里,外地的学生应该都还没赶到吧。 只是,这么耀眼的两位大帅哥,仅仅只在走廊上走一圈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进了寝室之后,寝室里那位女生的还是眼睛一亮。 “嗨,同学,你好。我是萧伊庭,这是我妹妹,以后我们都是同学了,希望你多多关照我妹妹。”他总是那么热情大方的,把叶清禾推到面前,介绍给室友。 “嗨,你们好,我叫钟嘉宜。”女生友好地朝她伸出了手。 她只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和大哥一起开始收拾她的东西,并且和大哥一起把电脑装好了,一直和别人聊天的人是那个嘴闲不住的话唠二哥而已…… 回去的时候,萧伊庭便在车上跟她絮叨,“我已经跟你们寝室的人说好了,以后你睡觉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要她给你看看被子什么的,还有,你在上铺,还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要防着你不摔下来才行,至于打水之类的,有我就行了。” “……”原来,他一直跟人家絮叨的是这个? 因为还跟王哲和苏芷珊约了今天见面,所以,大哥把他们送到王哲家的小胡同口,他们买了点水果,提着去看王哲了。 虽然王哲只考了二本,但是对他而言,也算是奇迹了,所以王妈妈异常高兴,待他们几个小伙伴也一如既往地热情。 而王哲经过了这么多事,也颇具上进心,暑假里就开始自学电脑方面的书,经过这两个月的学习,好像有所成。 “现在电脑这个行业应该很有前途,我打算进大学后,自己先开一个电脑维修店,修修电脑,帮别人组装一下电脑什么的,赚点钱,为以后自己的事业储备经验和资金。”王哲的想法显然比其他三人要成熟。 苏芷珊自然是十分支持他的,就连叶清禾听了也眼前一亮。 只有萧伊庭,仍然是大少爷那种不以为然,“哥们,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那一关,苦尽甘来了,你又要把自己扔进苦海啊?” “这是苦海?那什么才是蜜罐?”苏芷珊很不满萧伊庭打击她男朋友的上进心,瞪他。 萧伊庭则故意逗她,“照我说,大学的日子就该吃喝玩乐追妹子!怎么逍遥怎么过!” 苏芷珊笑了,充满嘲讽,“你想吃喝玩乐追妹子?你不怕清禾修理你?” “笑话!妹妹敢修理我?怎不看看谁是哥哥谁是妹妹?再说了,大学谈恋爱,我妈都同意的事,妹妹管得着吗?”某人的男子汉颜面丢了,很不甘心地在挽回。 王哲也笑,只是不出声而已,目光转向苏芷珊,里面是满满的温柔。 萧伊庭一看这目光,耐不住了,“我说哥们!你亏了!大好时光这么早就交付出去了!大学里燕瘦环肥,不知道多少美女才女,你全没机会了!” 苏芷珊哼道,“你少在这没正经!别把我们王哲带坏了!什么燕瘦环肥美女才女在他眼里都不如我!” “哎哟!真不害臊啊!”萧伊庭没想到他去了一趟英国,他们两人好到这个程度了,不禁打趣他们。 “说你这种话的人才叫不害臊!清禾,揍他!”苏芷珊气不过,怂恿叶清禾。 从头到尾,只有叶清禾一句话也没说,听了苏芷珊的话,也只微微地笑。 他一手搭在叶清禾肩膀上,张扬地笑,“妹妹怎么舍得揍我呢?”说完还低头来问她,“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笑而不语,她不会揍他,也不擅长揍他,她只会……画乌龟…… 苏芷珊对他俩的关系一直存在好奇心,忍不住问,“萧伊庭,你说你进大学要追妹子,你心中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嘛……”萧伊庭想了想,眯着眼睛描述,“要漂亮!甜美!活泼可爱那种!要能歌善舞!还得爱笑……笑起来有酒窝是最可爱的……”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8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旧友重逢 “要能小鸟依人,听我的话,乖乖的……” “至少要一米六八以上,和我走出去才会显得协调……” “不需要她做家事,可是却能贤惠温柔,对我爸妈好……” 他在那思索着,而后马上又补充,“当然,还得对我妹妹好……” “够了你腹黑律师太危险!萧伊庭!说得跟真的似的!又要一米六八,又要小鸟依人,一米六八怎么小鸟依人啊?”苏芷珊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臆想瞑。 萧伊庭得意地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跟别人在一起自然不能,但是跟我在一起,足够啊!” “哼,我诅咒你!以后你的女朋友是个小矮子!一点也不温柔,还能河东狮吼,天天管着你让你没有人身自由!” “这太恶毒了吧?王哲,你也不管管?!”萧伊庭指着苏芷珊,愤然玺。 王哲只是笑,萧伊庭和苏芷珊打嘴皮子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在王哲家磨蹭到下午才回去,刚近家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谈笑的声音,想起刚才在外面看见的陌生汽车,两人猜测,是有客人来了。 进门,看见客厅里多了四个人,一对和萧城兴姜渔晚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应是夫妇,还有一男一女,很年轻。 萧伊庭却是认识他们的,而且极为惊喜的样子,“郭伯伯,郭伯母!好久不见了!你们回北京了?” 那对中年夫妇一见他便笑开了怀,“哎哟!这是伊庭吧?长这么高了?真是帅气!太帅了!” 被称之为郭伯母的人笑着回答他的问题,“没有,是锦儿考上北京的大学,我们送她来上学。” 于是,那个年轻的女孩便站了起来,浅浅的一个微笑,极为甜美,“二哥,你好。我是锦儿,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一双脏手把你的白裙子弄得黑乎乎的,被我爸一顿好揍呢!”乍见童年伙伴,萧伊庭十分开心。 郭锦儿很漂亮,明媚灿烂,甜美可人,加上她出色的着装,让她在这个屋子里浑然就是一个发光体,所有的光环都围绕着闪亮。 而且,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一颗酒窝…… 身高,该有一米七左右,可是,并不显得高大,许是骨骼纤细的原因,举止间浑然大家闺秀的得体大方,可是,也不乏女孩应有的娇柔感。 萧伊庭的话惹得两家大人哈哈大笑,姜渔晚更是说了一句,“我们伊庭那会儿是太喜欢锦儿了,见了锦儿就想抱来着。” 郭锦儿身边的年轻男子则自豪地看着她道,“那可不是,我们锦儿小时候跟冰雪娃娃似的,人见人爱,伊庭哪一回见了她不是想抱着她亲。” “大哥!”郭锦儿脸红了,女儿的羞态让她更加妩媚动人。 萧伊庭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傻事,呵呵一笑,“大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大了就别提了,锦儿妹妹会难堪的。” 萧城卓从楼上下来,慢慢挪到了叶清禾身边,压低声音说,“这就是传说中萧伊庭的初恋,郭锦儿,还有他们一家。” 她微笑着牵住了萧城卓的手,这个不需萧城卓说,她已经听出来了。 郭家也有人的注意力落到了他们身上,萧城卓他们已经见过了,叶清禾这个突然出现在萧家的女孩却不认识。 “这位是……”郭锦儿的母亲郭怀月笑着问。 “哦!这是叶清禾,我收的干女儿,跟伊庭一块长大,和他考进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这可是我的骄傲啊!多才多艺,无所不能!”萧城兴得意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俨然疼爱至极。 “是吗?那老萧渔晚你们俩可占尽了便宜了,白捡这么个女儿!”郭怀月的笑容略略一僵。 萧城兴听了十分开心,“还真是我们的福气!我这辈子就渴望着有个宝贝女儿,老大生出来我差点想给取名叫招妹了,结果,老二生出来还是个皮小子!不知我上辈子修了什么善,最终老天还是把个女儿,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女儿送到我身边。” 姜渔晚轻轻地笑,“怀月姐,你就不知道了,清禾可是我们老萧的宝贝……”并没有说也是她的宝贝,说完还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郭伯伯郭伯母好,大哥,锦儿姐姐好。”虽然她不喜多话,但现在所有的焦点都在她身上,她总不能继续沉默给萧家丢脸,得体的问候还是必须的,至于锦儿,她猜测若和她们同届,应是比她大的。 郭锦儿听了她的话,热情地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太好了!我还担心我一个人在北京无依无靠,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的,现在有个女孩跟我一起玩,太开心了!不知道清禾是哪一年的,我们到底谁年纪大些?” 叶清禾报上了自己的出生年份。 郭锦儿近乎雀跃,“还真是我大些!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我也可以当姐姐了!可是怎么办呀?”她突然换上了一副愁容,转身对郭怀月说,“妈妈,我们事先不知道家里还有个妹妹,没给妹妹准备礼物怎么办呀?” 跟妈妈说话的时候,郭锦儿是嘟着嘴的,娇媚的样子特别可爱。 郭怀月也流露出抱歉的神态,“还真是……”他们既来拜访萧家,自是给每个人都备了份礼的,独独漏算了叶清禾。 郭锦儿想了想,扬眉一笑,从自己手上取下那条铂金的手链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清禾妹妹,这个是大哥给我考上大学的礼物,我今天才戴上的,你可别嫌弃是我戴过的呀……” 郭锦儿说话又娇又柔的,叫着她“妹妹”,每句话最后一个字却都拖得长长的,尤其那个“呀”,又糯又软,连叶清禾都觉得自己的心口又酥又酸,再加上郭锦儿身上香水的味儿,她有点晕了…… 不过,再怎么晕乎,她也知道礼数。铂金链子虽然贵重,但对于萧家和郭家之间礼尚往来而言,并不算什么,她作为萧家的养女,若拒了,反显得小家子气,而且,不管她是否接受,姜渔晚之后都还会有礼物回给他们的。 于是,笑着道谢,收下了。 说话间,萧伊朋也回来了,一番见礼和寒暄之后,终于上了饭桌。 郭锦儿似乎特别喜欢叶清禾,一直牵着她的手,就连吃饭也要坐在她身边,两人一个静一个活泼,一个内敛朴素,一个光彩照人,鲜明对比。 这样的饭局,免不了客套和相互吹捧,这种时候,夸的就是对方的孩子,在谦虚这个美好传统的影响下,别人家的孩子总比自家的好。 孩子们的多才多艺自然是家长特别是妈妈们乐于谈及的话题,两位妈妈用完餐后开始回顾多年以前萧伊庭和锦儿学特长的情形。 “还记得那时候你们伊庭是学二胡吧?二胡老师称赞他是天才来着!悟性特别好!学一个月相当于别人学半年!”郭怀月赞道。 姜渔晚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哪里,这孩子奇懒!让他练会儿二胡就跟要了他命似的!你们家锦儿才棒!又听话勤奋,我记得,锦儿的古筝是当时班上最优秀的!舞蹈也好,真是少见的才女!现今大了,浑身的艺术气质,是寻常女孩无法比的!” “哪里!锦儿笨!就是肯练而已!”郭怀月心里也开心,而后却略表遗憾,“只可惜了,今天没办法听到这俩孩子的合奏,我记得他们当年一块练习的时候就常常合奏的,不知道我们锦儿现在还能不能跟得上伊庭的水平。” “哪儿呀!?伊庭早就不练了!现在只怕给锦儿提鞋都不够!我家没古筝,不然让他们现场奏一段,就知道伊庭这些年有多懒了!”姜渔晚郁闷的就是这些事,这个老二实在聪明,在艺术上天赋很高,却偏偏都给荒废了。 “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听听呢!”郭怀月不无遗憾,可是,马上眼睛一亮,“有了!虽然没有古筝,可我们锦儿会跳舞啊!就请伊庭拉一曲二胡,我们锦儿伴舞不就行了吗?” “这个主意太好了!锦儿的舞姿可以一绝!”姜渔晚大喜,马上对儿子说,“伊庭,去把二胡取下来,和锦儿商量一下表演什么曲子!” —————————————————————————————————— 上周去老公老家扫墓,这周吉祥回娘家扫墓,怕没有时间码字,早上起来先更3000字,如果晚上有时间再码3000,如果没有,就请亲们原谅,只3000算了。抱歉哦,么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99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友谊 叶清禾只是端坐着,目不斜视,表情恬静而淡然腹黑律师太危险。记得在英国的时候,二哥说过,他会拉二胡,而且拉得相当不错,所以,现在是有机会听了? 可是,所有人的都没有如愿。 因为,郭锦儿不愿意。 她给了妈妈一个娇嗔的眼神,“妈妈,我们都长大了,还当我们是小孩子逗啊,动不动跳一段给你们逗乐子,不跳!” 分明是拒绝,可郭锦儿这般美得跟天使似的女孩做出来却丝毫不觉得无礼,反而更惹人疼爱町。 姜渔晚笑容可掬地,伸手抚了抚郭锦儿颊边的头发,满目喜爱,“不跳就不跳呗!下回有机会上台演出,我们再专程去欣赏。真是羡慕你妈妈,有这么雨雪可爱的女儿,我跟你妈十几岁就认识了,我们在闺蜜时期就憧憬,她生个儿子,我生个女儿,我们就做亲家,结果呢,我这个想女儿想疯了的人生了俩儿子!真气死我了!” 郭锦儿懂事地贴近姜渔晚,眼看着叶清禾,安慰,“姜阿姨,您不是还有清禾妹妹吗?清禾妹妹这样的气质,一定属于内秀的女孩,想必也是多才多艺的。” 呃……这话的意思是……她的外表不咋样谟? 叶清禾唇角微展,她说的原本也是事实。而且,这时候是不需要她出来说话的。 姜渔晚的表情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那倒也是,我们清禾也是十分乖顺的孩子。” 她所有的特质里,就只剩乖顺了…… 不过,这没什么不好。 “对啊!我们姐姐可厉害了,懂好多我们不懂的!小朋都称赞她是神奇的女孩呢!我们在国外的时候,英国人都可喜欢她了,英语说得特棒,小朋!你说是不是?” 此时此刻,替她也吹了一番的人,是萧城卓。 姐姐是他心里的女神!这世上有比姐姐更出色的人吗?他不服气! 被点到名的萧伊朋脸上是永远温和的笑容,目光落在叶清禾身上,说不清的意味,“当然,我们家妹妹也是最棒的。” 显然,萧城卓对这个“也”字不满意,小嘴嘟得老高,他的姐姐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好才对! “咦,说到这个英语,我们锦儿小时候还和你们伊庭一起去报英语班学习呢!你们伊庭那会儿英语说得可棒!”郭怀月成功地又让话题回到了女儿身上。 “伊庭那个滥英语?就算了吧!当初老师倒是夸他天赋好,可这不争气的家伙全都荒废了啊!倒是我们小朋,英语是真正好,就是这性格太闷了!离家这么久,都不亲我了!”姜渔晚看了自己大儿子一眼,虽是表达不满,可是宠溺荣耀之色不减。 “是啊!伊朋大哥的英语真正好!我和二哥当初就是听了大哥的英语朗诵才羡慕不已,一起去报的英语班呢!为了赶超大哥,我英语一直很努力!不过,看来我这辈子都赶不上了……”已得知萧伊朋刚从伦敦回来的郭锦儿遗憾地说,崇拜的眼神依然看着萧伊朋。 于是,妈妈们又开始安慰和夸奖郭锦儿。 叶清禾只是静静地坐在属于她自己的位置上,就如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自己的立场,也只有萧城卓这小傻子什么也没考虑,傻乎乎地站出来替她说话,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她们说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而她,从来也不是争这些的人。 家里的电话响了,云阿姨接了之后,来轻轻叫她去接电话。 能打这个电话找她的人,只有江爷爷,她才想起,很久没和江爷爷见面了。 果然。 当她低声说了句“喂”以后,那边就传来江爷爷的声音,“丫头,你好啊!” “爷爷,您好。”她尽量地压低声音,以不打扰其他人的谈话。 “呵呵,丫头,考得不错啊!爷爷祝贺你了!” “谢谢爷爷。”从英国回来后,便不断有萧家的亲戚朋友来电或者上门来祝贺萧伊庭考上名校,一般人都忽略了她。 当然,她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人,并不在意这些忽视,因为,她在萧家,原本就是个尴尬的身份。 只是,当有一个祝福是专为她而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会觉得一暖。 没人会知道,如此简单的一个“谢谢”,包含了多少…… “丫头,本来爷爷啊想早点给你弄个庆功宴,可是,你去英国了,现在……开学在即,也来不及了,不过,丫头你放心,这顿欠着,爷爷一定补给你。”江爷爷在那边说着,忽然咳了几声。 “爷爷,您病了吗?”她觉察到了,旁边还有人在说话。 “没事没事,小感冒而已,就这么着了啊,下回爷爷来接你!对了,之永有话对你说。” 对了,江之永,那个给她刻玉章的男孩,她一直没关注他考上了哪里呢…… “嗨,清禾。”江之永低柔的声音在那端响起。 “你好。” “呵呵,不问问我考上哪里?” “你……考上哪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对话好空洞好傻气。 “和你们学校相邻。”他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只是,如果同校就更好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祝贺你。”她没发表任何评论,更不会像别的女生一样,听见同学和自己相近便惊喜地表达出来。忽想起了什么,忙问,“爷爷病了,很严重吗?” “这个……”他似乎犹豫了。 “怎么了?很严重?”她追问,但愿不是,江爷爷怎么说也和她算忘年之交,是无亲无故却真心喜欢她的人之一…… “爷爷不让说……住院了,不过,还好吧,爷爷本来还说等你从英国回来就给你庆功,这一生病不就耽搁了……” 原来,江爷爷说以后再给她庆功是因为他自己病了,还并非开学在即…… “江之永,江爷爷住在哪家医院?”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 “这个……”江之永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告诉了她医院名字,而后又问,“你真要来看爷爷?” “嗯,当然。”这还用说吗?不负爷爷对她的疼爱啊!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接,我自己来。”如果去看江家的病人,还要江家的人来接,她会“汗滴禾下土”…… “可是,你能找到地儿?”江之永满腔质疑。 “能的!你当我才来北京呢!那明天见了!”她轻轻把电话给放下了。 回身,两家的女人还聊得热火朝天,男人们则渐渐沉默下来了,除了萧伊庭,不时会被卷入话题而回忆一下过往。 她想上楼去,可这样太失礼…… “姐姐!我今天预习新课,好些不明白的地方,你给我讲讲去!”萧城卓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并转身对萧城兴说,“大哥,我要姐姐辅导我学习,我们先上楼了。” “去吧!”萧城兴应允。 萧城卓便跟客人们打了招呼,叶清禾也顺势向大家道了辞。 回到楼上萧城卓的房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不适合热闹和喧哗…… “来,给姐姐看看有什么问题!”她坐下来,示意萧城卓打开书本。 萧城卓却嘻嘻一笑,“哪有什么问题啊?才没呢!我不喜欢和他们说话!不喜欢他们说那个女人的好,我姐姐是最好的!” 叶清禾滴汗,怎么萧城卓措辞这么奇怪呢?什么叫“那个女人”?郭锦儿?还有,什么叫“姐姐是最好的”?这孩子,真是太傻了…… 不过,这傻劲确实做了件好事! “好吧,如果没作业的话,我们来写写毛笔字怎么样?”她轻松自在地说。 “好啊!去姐姐房里吧?”萧城卓拍手笑道。心中暗暗思索,要不要把姐姐写的字拿出去显摆一下,秒杀那个女人? 回到房间,叶清禾给他铺开了纸张,让他自己练习,她则在思考写些什么。 之所以会想到写字,是因为明天要去看江爷爷,而她,没有收入,自然也没有钱给爷爷买礼物,她手上那笔小巨款,她始终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而乱花的,那是二哥的钱。所以,写幅字江爷爷应该会喜欢的…… 想了一会儿,写了曹操的一首《龟虽寿》,最后末尾写上:祝江爷爷早日康复。 她搁下笔,等着墨迹干。 趁此,低头看萧城卓的字。 不得不说,这萧家的人天分都极好,萧城卓自她来才开始练字,两年下来,已经小有成就了。 而且,这小家伙调皮的时候挺闹,可一旦静下来专注于某件事,却是平稳而沉着,性格上比他侄儿萧伊庭强! “姐姐,你看我写的这个怎么样?”他写完一版,交给她检查。这是惯例,无论他写的字还是萧伊庭写的,最后都要交由她批改。 她没有从他的字里挑出毛病来,只给写得最好的几个字画了圆圈,激励他再接再厉。 小家伙却是不满足的,盯着她的字暗暗懊恼,“跟你的一比还差好多呢,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写得你这么好?” “你一定,会比我好。一定的!”她并非敷衍,她真心觉得萧城卓这样的资质加他勤奋的品质一定会是成功人士。 两人正说着,一道黑影笼罩在萧城卓周围。 萧城卓惊讶地回头一看,竟然是萧伊庭! “你怎么来了?不陪那个女人说话?”萧城卓连带着连他的侄儿也恨上了,为什么在楼下的时候不帮姐姐说话?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所有人姐姐貌若天仙,比那个什么女人好看多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姐姐才是多才多艺无所不能? 哼,他就是不高兴! “你们躲在这里写字?”萧伊庭没回答他的话,直接凑了脑袋来看他们写的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你怎么写这首诗?老态龙钟的,不适合你!” 她也没解释,淡淡的表情,把那副字收起来了。 “谁打的电话?”他早就习惯了她这样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不以为意,继续赖着问她。 她开始也没回答,后来想想,还是说了,“江爷爷。” “他?有什么事?”他一听这名字就想起了江之永,莫名就不那么爽快了。 她抿唇不答,打开衣服拿睡衣出来准备洗澡。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又进浴室?每回都这样!能不能把话说完再进去?”他有点郁闷了,冲着她的背影嚷。 她无语了,只好回答,“真没什么,问我考起那所学校。” “是吗?”他将信将疑,这都开学了,江老爷子还不知道她考哪里?不可能啊! “就这样,信不信由你!”她进了浴室,把门一关。 外面的世界便属于萧城卓和他的了,每一句话,浴室里的她还是能听得见。 “咦,你怎么不去楼下说话?那不是你初恋情人吗?原来你幼儿园恋的人就是她?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眼光呢?给我找这么个侄媳妇以后让我的脸往哪搁?”萧城卓双手抱胸,装大人样儿说。 “唷唷唷,好笑,难道她是你幼儿园就喜欢的女人?” “要你管!”最后,萧伊庭仗着身高,硬生生把小叔叔的不满给压制了下去。 “我才懒得管你!我只要姐姐陪我就好了!你给我滚下去陪那个女人吧!”萧城卓推着他的背,要把他推出门外。 “推什么推?!”他又倒了回来,“我还要问妹妹话呢!” 说着,他百无禁忌地来敲她的浴室门,“妹妹!郭家明天请我们吃饭,除了我们俩,大哥城卓和爸妈都被邀请呢,你也要去的啊?” “不去!”她用莲蓬头冲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啊?”他再次觉得今天城卓这小子犯浑,估计又得挨揍了。 水停,她的声音飘了出来,“我不去了,我跟他们不熟,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去外面吃饭。” “对!不去!就不去!凭什么要去?我也不去!我也讨厌去外面吃饭!”萧城卓对她表示了强烈的支持。 “你给我一边儿去!你还讨厌去外面吃饭?你哪次不是吃得最多的?你先把前天那只烤鸭给我吐出来再说!”萧伊庭削了他一巴掌,继续敲浴室门,“妹妹,去呗?萧家大哥会来北京发展,以后我们会和萧家是朋友,一起去吧!” 其实,她倒是觉得,如果她不去会更加有利于郭萧两家友谊的发展…… “二哥,我不去了。真的。”她的声音没那么僵硬了,可是,拒绝仍然很坚定。 “真不去?可是我想要你去啊!”他多少有些失落的。 “二哥,你们去吧,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她固然是懂事而理性的女孩,可是,她也是倔强主见的女孩,她不想强迫自己去做她不喜欢的事,尤其,这件事还超出了她能容忍的范围。 “那……好吧……”他在她椅子上坐下来,拿着萧城卓的本子,而后狂风乱炸就开始了,“这是你练的字?这也太马虎了吧?你写字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就这样还想过关?不行!先给我罚写五十遍!” 而后,拿着他的本子,噼里啪啦一大通,把萧城卓每一个字都说得一无是处。 萧城卓看着他,嘴嘟得老高,“哼,这几个字恰好是姐姐检查过的,她说好来着!我信她不信你!你还是乖乖下去陪他们吧!祝郭萧两家友谊长存!”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0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不会再见 “他们已经回去了腹黑律师太危险!”萧伊庭放松地坐在她的椅子上,舒适地靠着椅背,双脚翘着二郎腿,面朝着她浴室的方向。 她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高挽,脸上是沐浴后的淡淡粉红。 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她直接睡下了,当着他的面。 他还想跟她说话来着,可是她背对着他,完全无视了他。 “喂,妹妹……”试着叫她瞑。 “嗯……”很迷糊的声音,好像很累了。 “妹妹,你说神奇不神奇?我才说了我的女朋友标准,突然就给掉下个林妹妹来,完全和我的标准一模一样!可是我真的对锦儿长什么样子完全记不得了,我不是按照她的模样定的标准!你说这叫什么?”他拇指轻轻摸着自己下巴的胡茬,深思状。 “缘分吧……”她依然模糊而迷蒙的声音,只是觉得林妹妹这个人物倒是和郭锦儿不符,郭锦儿太美了,美得光芒万丈的瑛。 “你觉得这叫缘分?真的吗?”略带惊讶和欣喜的声音。 “嗯……”头埋进被子里。 “妹妹!妹妹!别睡!再陪我说会儿话呗!”他起身,躺在她身侧,伸手摇着她。 “别闹,二哥……”她的头埋得更深了。 “……”他意兴阑珊,“好吧,那你睡。” 他自己又在她**翻来覆去了一会儿,似在思考什么问题,最后,起床,回了自己房间。 叶清禾翻了个身,睁开眼来,黑眸玛瑙一般明亮…… 第二天一大早,萧家全家人就出门去了,活动据说比较多,要陪着离开北京数年的郭家人游北京,可能还要看看房子什么的,郭家老大郭宏宇不是要来北京发展吗? 而重视这次出游的人何止姜渔晚?萧伊庭早上起来至少换了五套衣服,每一次换装都还来问叶清禾和萧城卓怎么样。 萧城卓自然不会有好话给他,最后还是她给了他建议,他才心满意足地回房间拾掇头发去了。 而叶清禾则取找萧城兴,对他表达了自己不想去的想法。 萧城兴听了以为是因为昨晚的事让她不开心了,便笑道,“清禾,那些妈妈们的话你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十句里面也不知有没有一句是真的,我几乎就没认真听过。” 她微微一笑,“不是的,萧伯伯,不是因为这个,我今儿有事呢,江爷爷病了,我得去看看。” “是吗?那你先去,我明天也抽个时间去看看!江老爷子对你还真是好,老挂着你,可去年又想着你高三了,叫你出去玩怕耽误你学习,一直没来打扰你呢。”萧城兴说着从钱包里掏钱来给她,“空手去总不好,拿钱去买点东西。” “不用了萧伯伯,我自己准备礼物了。” “哦?”萧城兴看了她一眼,笑了,“也是,你们小孩子准备的礼物更可爱更有创意些,不像我们这么俗套!不过,这钱还是拿着,在外面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好吃的,就自己买。” 他非把钱塞到她手里。 而外面,姜渔晚在催促他了,她只好拿了。 她不去,萧城卓也不肯去,萧城兴想着两个人有伴,也就随他们了。 他们走后,叶清禾就把那副字包好,准备去医院去。 萧城卓小跟班似的黏上了她,“姐姐姐姐,你去哪儿?我也去。” 她犹豫着带他去合不合适。 萧城卓却抓住她不放了,“姐姐,我可是为了你才不跟他们出去的,你不能丢下我!” 她笑了,捏捏他的胖脸蛋,“走吧!”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江之永在医院门口,看见她,马上向她挥手。 “就怕你找不到!”江之永奔过来接她,还叫了声“小叔叔好”,领着他们往住院楼走。 萧城卓小胖脸绷得紧紧的,并没有给江之永好脸色,叶清禾实在不知道江之永哪里得罪他了…… 跟着江之永来到江老所住的单人病房,里面还有位奶奶,应是江老的老伴,江之永的奶奶吧。 “爷爷,清禾来了。”江之永把她领进去。 “哎哟,清禾丫头,你还真来了!没必要啊!”江爷爷在老伴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笑着给老伴介绍,“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丫头,特有灵性,一见如故。” 江奶奶个子不高,人也很清瘦,可是却和江爷爷一样,有着十分慈祥的笑容,听了江爷爷的话后,打量着叶清禾,赞道,“果然好气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奶奶好,奶奶可是谬赞了。”她现在的模样,平凡到没进人海就看不见,哪里来的气质? “怎么?难道奶奶赞错了?就算你不信奶奶的眼光,也该信我孙子的眼光,他这一上午可是去医院门口接了你不下十趟了,就怕你找不到!”江奶奶笑着说。 “奶奶!”江之永听闻自己被揭穿,白净的脸庞先红了。 江爷爷大笑,“小子,还害什么羞?爷爷今天帮你把话挑明了吧,丫头,大学毕业给我做孙媳妇怎么样?” 家长之间不是没有这样的玩笑,江之永也见过好些父母在孩子们小的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候相互称亲家开玩笑,可是,在他看来,清禾是不同的,爷爷这么莽撞,会不会吓坏了清禾,会不会让清禾生气? 于是赶紧补救,“爷爷,您别瞎开玩笑。”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清禾?”江爷爷快被这个不争气的孙子给气到了。 “不是……可是……我……”江之永乱了,要他不承认喜欢清禾是不可能的,但是……但是……各种凌乱。 反倒是叶清禾,比他镇定多了,唇角始终淡淡的笑容,“爷爷,您别拿清禾打趣儿了,喜欢江大哥的姑娘不知多少呢,清禾可排不上队。对了,爷爷,清禾来看您,也不知道带什么来,就写了几个字,您别怪责清禾失礼。” 说着,她把那副字打开,呈现在江老面前,“爷爷,还请你给清禾点评一二。” 江老一半玩笑一半认真,清禾这态度让他也不好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于是顺势拿着她的字看了起来,边看边赞不绝口的,“真不错!这是我入院以来收到的最可心的礼物了!丫头哦,爷爷可真希望成为你真正的爷爷!” 最后这句话,再一次把相同的话题给带入了进来,叶清禾只当没听懂,开始询问爷爷的病情。 江老呵呵一笑,终是绕开了这个话题。 在病房里陪着江爷爷说了会话,她担心叨扰太久会影响爷爷休息,所以,便告辞了。 江爷爷原本留她吃午饭的,她执意不肯,最后,江之永送了她出来。 “江之永,你回去吧,我又不是找不着路。”电梯口,她对他说。 许是刚才爷爷的话让他害羞了,他这回倒没坚持送她出去,点点头,只道,“那你小心,路上注意安全。” “不必担心!我会保护姐姐安全的!”萧城卓男子汉气十足地插言。 两人都是一笑,挥别。 电梯里,萧城卓牵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绷着小脸说,“姐姐,你不要给江之永当媳妇儿!” “呃……”什么意思?这家伙懂事忒早了,开始管她的事了? “姐姐!你等我!等我长大了娶你,你给我当媳妇儿!”萧城卓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眼里满是认真。 叶清禾笑了,“小鬼头!你知道什么叫娶?什么叫媳妇儿?你才多大!” 萧城卓急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十岁了!我爷爷的爷爷十二岁的时候就结婚了,爷爷的奶奶比爷爷的爷爷大八岁!爷爷的奶奶在爷爷的爷爷十三岁的时候就给他生了爷爷的爸爸,我只差两年就长大了!” 她被他一堆的爷爷给绕晕了,笑道,“你说的那是旧社会!小孩子,别瞎闹!”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我!快有你高了!”他比划着他的身高。 叶清禾发现这两年时间萧城卓真的长高了许多,而她,好像还是老样子,离160cm还差那么一点呢…… 同时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一上午萧城卓这个话多的除了进门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之后就没再听他说过别的话,原来是这个原因不喜欢江之永的…… 对于此,她除了笑而能怎样?绝不会把萧城卓一个十岁孩子的话当真的,小时候,她还说过她要嫁给爸爸呢…… “姐姐!你不能光笑!你要答应我!”萧城卓却拧上了,非要她答应不可。 她摇摇头,只好说,“你啊!我是不会嫁给比我小的孩子的!别费劲了啊!” 他眼珠转了转,“我怎么比你小了啊?我是你叔叔!” “……”这时候他终于承认他是叔叔了?不是非要叫她姐姐吗? “姐姐!我等我长大啊!我只喜欢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保证!才不像萧伊庭,从幼儿园到现在几十个女朋友呢!还是……你喜欢小朋?”萧城卓又发现了一个强敌,担心不已。 “没有!我不喜欢大哥!小叔叔,我们都是一家人,是亲人,不可以结婚的,明白吗?”她跟一个十岁孩子扯不清白了…… “又不是亲的……”萧城卓倒是理得一清二白,最后无赖加耍横,“不管!反正你要等我长大!对了,姐姐,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说给我听听。” “小孩子管这么多干嘛?当心我告诉萧伯伯!萧伯伯再告诉你爸!”她无奈之下沉下了脸。 果然,对付孩子还是这一招最管用,萧城卓总算是闭嘴了,虽然表情是如此的不情愿。 两人出了医院,叶清禾便和他一起往地铁站走去,准备搭地铁去找王哲,她有点事要跟他谈。 正好,今天王哲是一个人在家。 “王哲,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你那个电脑维修店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好了吗?”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没那么容易,店面什么的难找,地段好的太贵了,而且,我学的时间不长,技术不成熟。”王哲不知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 “王哲,电脑我以前学过,这两年也没落下,一般的技术问题我能解决,至于店面,我觉得我们是学生,不要好高骛远,就从学生的生意做起吧,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店面相对便宜些,虽然客源会受影响,但我们兼卖一些软件,在学生中应该有市场。等渐渐做起来了,我们再往大了发展,你看呢?”这是她说话做事的风格,不拖泥带水,更不矫揉造作,字字句句都中要点。 &nb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sp; 王哲不明地看着她,“清禾,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当你的合伙人!怎么样?”她问。 “合伙人?”他转念一想,算是理解了她,像她这么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心思应该是**的,不愿一羹一汤都永远依靠萧家,长大了,翅膀硬了,自然想飞的。“那……萧伊庭他知道吗?” “不知道!”她果断地说,“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才一个人来找你!” 她拿出一张卡来,“这里有张卡,里面有一笔钱,不多,就算跟你合股吧,你按投入的多少给我股份,百分之十也好,百分之二十也好,你算一算,秘密我等会儿写给你。” “你……信我?”王哲对于她的大胆表示惊讶。 “信!”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是二哥的兄弟!我就像信任二哥一样信任你!但是,我有要求。” 王哲听了,属于少年人的热血在体内澎湃,被一个人全然信任的感觉真的很棒!“什么要求你说!” “入股归入股,你该分给我的红你一分不少地分给我,我可以在你店里做事,可是,你得另付我工资,至于多少,你看着给。就这条,你看行不行?” 这对王哲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他的技术原本就还不够,即便现在开店,也要请技术员,现在天上掉下一个技术员来,而且是最熟悉的朋友怎么不好? “当然好……可是你吃得消吗?”他看着叶清禾瘦弱的身形,这样又上学又开店的,她承受得了? 叶清禾微微一笑,“没问题的,我能行!趁早把这个店开起来吧。” “好!不过这个钱你先拿着,既然我们合伙开店的话,我还是希望你来管账,这样更公平一些。”他把卡推回给她。 她笑了,“我管账?如果老板娘查起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趟这浑水?而且,我本来的意思就是隐形在你店里打工,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入伙的意思。” 最后,王哲推脱不过,收下了卡。 回去的路上,她一再叮嘱萧城卓,今天在王哲家的事不要跟别人,尤其是萧伊庭说。 萧城卓能和她之间有个小秘密,让他觉得自豪无比,马上应承下来,保证不说。 那天晚上,萧家的人没回来吃晚饭,叶清禾和萧城卓简单地用了晚餐,便上楼了。 两人在叶清禾房间里玩了好一阵,萧家的人还没回来,萧城卓呵欠连连的,她便赶他回房间睡觉。 待他走后,她打开了电脑,登陆游戏。 她记得,她和萧伊庭约好的,进入大学后的第二天再次相见…… 今天,就是第二天了。 虽然,她知道,他不可能再出现…… —————————————————————————— 明天见哦~!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1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繁华不复 皑皑雪山,冰封千里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站在悬崖边上,站在他们曾经许下再会之期的地方,俯视脚底冰川雪原,一袭白衣,飘然若仙。 打开家族成员列表,曾经的辰三少、宁少、还有帮主二少,名字都是灰色的。 家族里人少了好多,从前几个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大号都不在了,只有一些小号名字亮着,也没说话,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帮,繁华已不再…… 她悄悄地上线,还是有人发现了她,寂静的帮派频道终于有人说话了畛: “一一姐,是你吗?” 说话的是从前认她做姐姐的一个小号阿祖,她曾给了他不少材料。 “是。”她答完,发了一个微笑,一如此刻对着电脑的她,脸上的微笑一样钏。 阿祖大哭起来,“姐,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 于是,帮里其他小号也开始说话了:一一,你们都不玩了吗? 一一,你不在我们大家都被欺负了。 一一,帮主他们呢? 一一,城主早换人了,帮主还不回来吗? 她等他们都说完,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帮主不会再回来了。 频道里顿时一片哭声。 “一一,那你呢?你是回来了吗?”阿祖哭着问她。 “没有,我也是最后一次来了,来跟你们说再见……”她迟疑着,按下回车键。 阿祖的眼泪顿时如涨洪水一般,淹了满屏。 “一一姐,我舍不得你……”泪水磅礴中,阿祖打出一句话。 她习惯性地想再发一个微笑出去,可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阿祖,你在哪?我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她问。 我不要东西,我要一一姐回来玩!要你们大家都回来玩!阿祖居然刷起了喇叭。喇叭里依然眼泪汪汪。 全服的人都看见了阿祖的眼泪,之前跟着萧伊庭出生入死的几个大号也开始密聊她:一一吗?对不起,以为你们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们才去了别的帮…… 她一个个回复:没关系,本来也是真的不回来了,只是回来看看。 她了解,这个帮没有了那三大少,等于群龙无首,再没有实力和别的帮抗衡。 她最后还是找到了阿祖,把自己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都给了他,这样,也算是一个了断…… 而后,重回雪山之巅,静听风飒雪落。 游戏的背景音乐奏着恢弘哀婉的乐曲,她第一次注意到,这是一首二胡曲…… 双开,登陆了萧伊庭的号。 依然在上一次告别的地方,两人相对而立…… 她扬起唇角,微笑盎然。 下线,关机…… 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萧家的人回来了。 她听见萧伊庭跑过了她的房间,回到他自己卧室。 过来一会儿,她的房门被推开了,有人走近。 她阖上眼睛装睡。 “妹妹,妹妹……”他在她耳边轻轻叫着。 她闭着眼,呼吸匀净。 “这么早就睡着了……”他嘀咕了一声,最后出了门。 第二天正式去学校,两人直接去教室。 在通往教室的林荫道上,他和她并排而行。 “妹妹,我要谢谢你!”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而且虔诚地跟她说话。 他竟然说谢谢…… 这倒是让她觉得惊讶了。 他嘿嘿一笑,“妹妹,我知道我以前混,那时候太不懂事,幸亏你来到我们家,让我变成了现在勉强称得上优秀的样子……” 叶清禾听着,暗想不错,这孩子总算分得清什么是优秀什么是混,没白教了他两年…… “不然的话,我都不好意思站在锦儿身边,她太出色了……妹妹,你觉得现在的我能配得上锦儿吗?”他头一回那么不自信。 她脚步轻盈地行走着,长发垂散,唇角的淡定和安宁半掩半现,“二哥,你是最棒的!” “真的?”他喜上眉梢,“也只有你这么说!不过,还是很庆幸,我在变得优秀以后才遇上锦儿,不然,从前的我,锦儿一定很讨厌。” 晨风微扬,她的长发被风拂起,秋日的阳光嵌在她浅笑的唇角,她的声音在风里宛若风铃叮铃,“不会啊!看人看本质,不管二哥是什么样子,锦儿也能看到二哥本质的好。” “哈哈哈……”清晨的校园里,回荡着他张扬的大笑。他伸出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肩上,“妹妹,还是你最好了……二哥如果哪天时运不佳,穷困潦倒了,妹妹一定不会嫌弃二哥的,好吃好喝地养着二哥,对不对?” “二哥不会有那一天的。”她在他的臂弯里,平静无波。 这个答案他可是不满意的,松开她的肩膀,返身在她身前边走边退,“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妹!你得说清楚!养不养我?养不养?” “……”她面前的这个人,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嬉笑间又透着几分赖皮,真真是让人无奈,只好点着头,“养!当然要养的!” “这还差不多!”他终于满意了,“不过妹妹,就像你说的那样,二哥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哪能让自己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连老婆都养不起呢?” 只是,得意忘形之间,他没留神身后来了人,直接撞上了那人,一脚还踩在那人脚上。 他先低头,看见一双崭新的白色休闲鞋,再回头,那张如此熟悉的脸!只要一看见他就面临爆血管危险的脸!那张化成灰他也认得的脸! 这个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怎么也在这里?! 偏偏的,那人还潇洒淡然地退后了一步,冲着他怡然一笑,“嗨,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嗨?!什么我们又见面了?!好像说得他们很熟似的!小子!上次那一顿揍得你不够爽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你小子装得没事人似的还来个“嗨”? 那人的目光掠过他,落在了叶清禾身上,眸光一闪,微笑上浮,轻轻点头,“你好,我是范仲。” “范仲没有阉!你给老子滚远点!尤其离我妹妹远点!”他的耳边警钟大响,立刻挡在他俩之间,把叶清禾护在身后。 范仲没有阉。是他们院里的孩子对他的称呼。谁让他叫这个名字呢?初中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这小子就说,我叫范仲…… 下面的学生大喊:范仲淹…… 他焦急地在那嚷:范仲没有淹…… 好吧,那就范仲没有阉呗…… 范仲微微惊讶,略张了唇,如有所思,“原来……你还有妹妹?” “你想怎么样?我妹妹十米范围内对你来说都是警戒区!禁止入内!否则,这一次我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给我记好了!”他拽着叶清禾躲避瘟疫似的走了。 叶清禾不知道二哥跟这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奇地回头又望了一眼,范仲便对着她举了举手。 叶清禾算是比较稳重淡然的女孩子,帅哥也见得不少,她家大哥二哥,二哥的两个兄弟,王哲和付真言,都算难得一见的大帅哥,齐集在她周围了,可是,没有人可以跟眼前这人相比。 五官精致如画笔勾勒,仿佛每一笔每一根线条都是艺术家深思熟虑后之作,无一点偏差和瑕疵,身形略瘦,比二哥稍矮,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美型,反而让他有着别的男生所没有的清秀。就这般站在秋季的清晨里,站在阳光斑驳的树影里,朝着她挥挥手,清清俊俊地一笑,那一树的阳光都失了颜色了…… 真正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子…… 这是她最后的评断。 “还看?有什么好看的?”他回头,正好看见她回首去看范仲,怒了!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扭了过来,“好看吗?他长得好看吗?” 她被他捏疼了,轻轻哼了一声。 他才意识到自己力太大了,松开手,发现她整个下颌都捏红了,不免又慌乱起来,用手摸着,“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 “上课去了!”她低着头,自己揉着疼痛的下巴。 可是,大少爷的事儿还没完呢,他戳着她的脑袋问,“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她是被他逼得郁闷了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者他捏得她实在太疼?“是好看啊!怎么了?” “比我好看?”他气得一把摘掉了她的眼镜,和她脸对脸,“你看清楚,有我好看?” “……”他的气息都喷到她脸上了……她如果说真的比他好看,他会怎么样?想了想,还是说,“还好了……各有各的特色……” “这么勉强?分明就是想说他好看!”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炸雷。 “……”那她沉默好了…… “我跟你说妹妹,这个范仲绝对不是好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干的都是/禽兽干的事!你知道他玩弄了多少女孩的感情吗?”说到这里,自觉理亏,马上又解释,“他跟我不同!我至少对每个人都是认真的!我一次只有一个女朋友!可他可以同时交三四五六七个!只要是女人,不管高矮胖瘦他全都一网打尽!所以,妹妹,你得记好了!绝对不可以招惹这个人!不,也不能让他来招惹你!要将他秒杀在十米之外!听见没有?” 说完这番长篇大论,已经到了教学楼门口。 叶清禾没理他,径直走向了教室。 他冲着她的背影瞪眼,迈步跟了上去。 教室里,叶清禾已经找到座位坐下来了,她的旁边紧接着坐了个男生。 他仔细一看,这男生长得细眉细眼的,一看就一肚子坏水,马上走了过去,拍拍男生的肩膀,“哥们,这座位让我吧。” 男生个子没他高,也没他霸气,可是却不服他这么理所当然的霸道,抬头一问,“为什么?” “哥们,这是我妹妹,你坐我妹妹身边是想干嘛?”他拧着男生肩膀上的衣服,把男生提了起来,那男生才到他肩膀…… 实力悬殊。 男生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动让开了。 他展齿一笑,“哥们,都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一个班的,彼此照应啊!” 这叫照应? 叶清禾低头默默把书拿出来,肩膀上又多了一只狼爪,耳边也多了耳语的声音,“妹妹,我跟你说,你还小,年纪比同班的至少小一岁呢,不要急着谈恋爱,我看了一下,目前在座的男生里没有人配得上你的,咱不学那些坏女孩,胡乱玩玩,知道吗?” 今早的他可真够啰嗦的! 她斜了他一眼,从眼睛和镜片之间的空隙里,他可以看见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胡乱玩玩的人是你…… 他心虚地缩回了爪子,“好吧,正是因为我经验丰富,所以我才熟知男人的心理,给你敲敲警钟呢!明白吗?” 没等他的警钟再次敲响,老师来了。 大学生活从军训开始。 于是发军装,换衣服,操场集合。 对于军训,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真不知道她的小身板能否经得起军训的考验。 萧伊庭也为她担足了心,几度提出要给她特别申请免于军训,她自己不愿意。 当军训的教官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叶清禾惊呆了,竟然是……宁大哥! 她也听说过大学里常常是军校学生来负责军训,可是她从来想过会是宁大哥啊! 而萧伊庭在男生队伍里,心思也一直挂着这边,当发现教官是他时,第一个反应是脸面扫地…… 都怪老爹,让他留一级!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大是教官,他是学员?!千万别给小三子知道,不然那家伙会把他的脸都给笑黑! 但是,第二反应是,幸好是老大,可以照顾着妹妹,不让她那么辛苦。 然而,清禾想的却与他所想不同,实在是因为女生们大多太娇了,才站了一会儿军姿,一个个就叫苦,胆子大的居然还撒起娇来了,“教官,累死了,休息一下好吗?” 嗲声嗲气的语气,分明是糖衣炮弹,而大哥这么铁铮铮的模样,好像一点也禁不起糖衣炮弹的侵袭啊,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大约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吧,最后还是原则战胜了心软,脸一沉,“不行!继续站!” “教官!你以为我们跟你们样吗?这么大太阳,这么站下去要晕的啊!”女生哼哼唧唧地说。 这句话还真由效应,果真就有女生晕过去了…… 宁震谦傻了,马上靠拢过来,都准备叫校医来了…… 他一直就在苦恼自己运气不好呢,为什么安排给女生练,女生太娇了,他以前听别的战友说过的,他就怕女生啊,练男生多好…… 这不,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真给他整出事来了…… 晕倒吗?哼! 叶清禾也走到那个女生身边,趴下来,对着女生的耳朵悄悄说了句,“同学,你的裤子开缝了……全走光了……” “啊?”那女生一骨碌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是装晕…… 女生恨恨地瞪了叶清禾一眼,叶清禾假装没看到,转向别处。晕倒?她这体质的还没晕倒呢…… 宁震谦脸色黑沉沉的,痛下命令,“全体!加罚军姿一个小时!” 说完又后悔了,这不是把小二家小妹也罚进去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2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大哥 宁震谦看着那丫头矮小的身板,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丫头开绿灯? 可是这违背原则啊腹黑律师太危险!这些女生太难对付了,给一个开了绿灯,其他的不知会怎样呢…… 他又开始烦恼了,最怕的就是和女生打交道…… 犹豫再三,还是不忍心,走到她面前,大喊,“叶清禾!” “到!”她个子矮小,拼命站直了,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畛。 “你还能不能坚持?”他大声问。 “能!”她下巴抬得高高的,声音又脆又亮。心中想着,这军训第一天,决不能给大哥添麻烦!那些想欺负大哥的女生,哼,绝不让你们如愿!当然,她自己就要当好表率给大哥长脸争气! 宁震谦被她这倔强的模样给一震,心中浮现出另一张小脸,虽然一个圆圆胖胖一个清清瘦瘦,却有着相同的不服输的坚定劲儿钗。 “好样的!”他忍不住赞道。这个比别人瘦小的丫头站的军姿比其他人都标准。 一个上午的军姿站下来,叶清禾觉得自己要虚脱了,一宣布解散就感觉全身发软,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往寝室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眼前的路面在浮动。 她担心,自己继续走下去,会不会摔倒…… 下意识停住脚步,胳膊被人给扶住了,耳边响起一个暴躁的声音,“老大!你太狠了!让我妹站这么久!你当她是你吗?” 宁震谦原本看着叶清禾走路颤巍巍的样子也觉得不忍,被老二这么一吼,无话可说,之前教官的威武样子完全被打击没了,只黑着脸,在那一声不吭的。 她已经完全靠着萧伊庭的臂弯支撑她的身体了,好在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嚷嚷地全班都知道她是他妹妹了,也不必避什么嫌…… 只是,她怎么能让二哥误会大哥呢? “二哥!你瞎嚷嚷什么?大哥作为教官,当然要公平对待每一个人!我才不要大哥为我徇私!非但不要,我还要当好女生的榜样!像我这样体质的人都能坚持,她们凭什么装弱?” 萧伊庭一听,炸毛了,“什么意思?我给你出气呢!你倒是好,站在他那边来凶我?”这妹妹上大学就长气性了?很少见她这么大声说话的,尤其是对他说!从前罚他的时候也是轻声细语的,就脸孔板得硬,现在真是女大十八变了…… “谁对我站谁那边!”她的态度也硬得像颗小核桃。 “你……好!你和他一边!”他一生气,手一松,把她往宁震谦那边一推。 她没站稳,差点真的摔倒,幸好宁震谦眼疾手快,伸手给她扶住了。 可是,也就是轻轻一扶,在她站稳之后就马上把手松开了,神色间还有几分局促,“丫头,没事吧?” 她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叫她丫头了。只记得称呼的改变是在游戏里。 最初他叫她什么来着?清禾妹妹?小妹?后来改成了丫头。 她喜欢这个称呼。 于是烈日下扬起脸问他,“大哥,你叫你的妹妹也是叫丫头的吗?” 他黝黑的脸淌着汗水,眉目间却生出几分温柔来,“不是。” 心中再次浮现出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她不叫“丫头”,她有个特别可爱的名字——囡囡。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清禾这丫头出现以后,他就常常想起囡囡来,比从前任何一年想起的次数都多一些,可能是因为囡囡跟清禾一样,也是懂事可爱的妹妹吧…… 他慢慢地走着,配合着她疲惫的步伐。 “丫头,一起去吃饭吧。”他觉得自己这一上午,挺苛刻这小姑娘的,要吃点好的补充一下她的体力,食堂的菜太没营养,还好,这军训并没有那么严格,学校也没有规定学员吃饭必须在食堂同吃。 “好啊!”她爽快地应承了。 于是他请了假,和她一起来到食堂单开的餐馆。 刚落座没多久,他们中间的座位突然插/进来一个人,“老板,加副碗筷!” “老二?”宁震谦略惊,这人不是生气走了的吗? “看什么看?二什么二?你们想背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没门!这顿你请,老大!算是你补给我的精神损失!”他气呼呼地说。 宁震谦看了他一眼,精神损失?至于吗?不过请吃饭嘛,小意思了。想了想,不解恨,还是加了句,“没问题,谁不知道啊,你没钱……” “……”萧伊庭觉得自己要吐血了。如此忠厚老实厚道的老大竟然也会挤兑人了!难道是因为跟妹妹多待了这几分钟吗? 他决定化悲愤为食量,把他的“精神损失”吃回来! 当他的嘴主要功能关闭了说话这一项而只剩“吃”这一项之后,饭桌上就变得安静了,因为叶清禾和宁震谦都不是多话的人。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而且专吃肉食,宁震谦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过军训了一个上午而已,怎么像从狼群里出来的似的?” “怎么?你心疼?不够再点!”他舀了几大勺汤。 “不是我心疼,你不能顾着点丫头?我带她来补充体力和营养的!”宁震谦亲眼目睹叶清禾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整顿饭就只吃了一个鸡翅,喝了两勺汤,其它都进她家二哥肚子里了,真替她鸣不平啊!难道平时他也是这么欺负她的? 萧伊庭听了,一口汤喷了出来,瞪眼了眼睛,“丫头?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她是你家丫头吗?她是我家的丫头!你管你自己家雨谦叫丫头去!” “……”这什么理?宁震谦道,“不是你说的吗?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他有说过吗?完全没有! “好了,吃饱了,妹妹,你吃饱没有?”他没搭理他家老大,转头问叶清禾。 叶清禾吃了小一碗饭,许是太累的缘故,也没什么胃口,感觉吃不下了,点点头,“饱了。” “好!那我们回宿舍休息去!睡饱了下午才有精神对付这恶魔教官!走!”他牵起了叶清禾的手。 恶魔教官? 叶清禾无奈地摇摇头,对宁震谦道,“大哥,我们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午饭。” 萧伊庭不耐烦了,“走走走!跟他有什么好谢的!明天继续敲诈他!给咱省点午饭钱!” 回寝室的路上,他皱着眉问,“妹妹,你和宁子在一起没觉得闷?” “闷?为什么啊?”她皱着眉反问他,她和大哥在游戏里已经很熟悉了,大哥对她就像对亲妹妹似的,会闷吗? 他神色怪异,“你是一个闷葫芦,他也是一个闷葫芦,你们俩坐一起大半个小时了,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你觉得有意思?” 这什么逻辑? 叶清禾横了他一眼,“难道一定要说话才有意思吗?有古诗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合不来的说再多的话也是噪音。还有一句古诗说得更好,心有灵犀一点通,有默契的人就算不说话也能知彼此心意。” 当然,她这话的意思并非说她和大哥心有灵犀,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可是,这个比方某人却听出别的意味来了:难道妹妹嫌他话多?还是噪音?和宁子这才见过几次就能心有灵犀? 好啊!宁子!居然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怎么着也要过我大舅子这一关!不对!妹妹和他还没关系呢,什么大舅子?呸呸呸! “妹妹,你觉得宁子好吗?”他旁敲侧击地问。 叶清禾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好啊!忠厚老实,虽然不喜欢说话,可是懂得疼人。” “……”这就疼上了啊…… 不过,细细想了一遍妹妹身边的人,还有今早上遇到的那个混蛋,似乎只有大哥最靠谱了,如果妹妹真跟大哥在一起,只要她自己不嫌闷的话,还是不错的选择…… “妹妹,如果你真觉得大哥好,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年纪太小了,不要太早恋爱,耽误学习……”这算是把妹妹放出去了啊,尽管心里是如此的不甘……于是又把老大暗暗诅咒了一百遍。 叶清禾听出些门道来了,正好也到她宿舍楼下了,没想到二哥竟然误会了她和大哥的关系,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进宿舍了…… 他在宿舍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也没精打采地走了…… 下午的训练比上午更辛苦,本就劳累的身体,再加上愈加火热的太阳,叶清禾练完之后全身都快散架了,不过,她还是庆幸自己坚持下来了。果然,只要有坚定的信念,没有过不去的坎…… 只不过,最后,却连饭都不想去吃了,也没洗澡,直接躺倒在了**。 宿舍里几个同学问她要不要带饭,她也摇头,她只想睡觉,睡到天昏地暗…… 可是,才睡了一会儿,就听见萧伊庭的声音在叫她,“妹妹!妹妹!” 二哥是进她梦里来了吗?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会儿? 她相信是梦,然而,这声音却一直不断,还越来越急迫。 她被迫睁开眼睛,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不是二哥是谁? “妹妹,醒了,这个给你,要好好吃啊!马上起来吃!”他把一大碗饭端到她面前给她看,“外面买的,多吃点,别像中午那样!” 他也知道他中午很过分了吗? 她疲倦地翻了个身,面朝外躺着,正好看见那冒着热气的饭菜,搁在她桌子上,这才猛然清醒,这是在女生宿舍呢! “你怎么进来的?”她问。于此同时,看见他已经洗过澡了,清清爽爽的,头发也梳得纹丝不乱,还穿着套崭新的衣服,帅极了。 他摆了个漂亮的pose,笑道,“我这么帅的人,阿姨怎么忍心不让我进来呢?” “……”她没劲听他胡扯,不过,料想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哄宿监阿姨还是没问题的…… “喂,妹妹,快起来吃饭了!我没时间守着你吃呢!我得出去。”他手伸进被子里,来牵她的手。 猛然间发现她还穿着军训服,皱了皱鼻子,“哎哟妹妹!你还一身臭汗的呢,就睡下了!赶紧起来吃饭洗澡!” 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一身臭汗地被他逮住,她更狼狈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不是吗? 就像他现在这样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出去,是要去干嘛?单单在她面前出现,完全可以不修边幅。难道不是吗?她见过他没洗脸满脸油光的样子,见过他穿着运动短裤在她房间里暴走的样子,还闻过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他满嘴的大蒜味…… “你去哪儿?快晚上了。”她望着窗外,天色已灰暗下来了。 “我去锦儿学校!”他嘿嘿一笑,“你看看二哥这样穿着去行吗?” 她点点头,“挺好!” 他乐了,冲着她呼出一口气,“闻闻,有没有味道?” “……”还真不怕她闻味道…… 她摇摇头,“没有,清新薄荷香,嚼口香糖了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是啊!锦儿都用香水的,我不能那么不讲究,太邋遢不行!我走了啊,妹妹,你快起来!吃饭洗澡!记着呢!” “嗯……”她懒懒地应着,催促他,“你快去吧,别晚了!” “好!”他奔出寝室,“如果回来得早,给你带夜宵!” 他走后,叶清禾并没有起床来吃饭,还是很累,累得不想动。 室友们却围了上来,八卦开了,“叶清禾,你二哥对你真好!这菜看起来,我想流口水啊!” “叶清禾,你和宁教官很熟吗?今天中午你们一起走的哦!” “叶清禾,你二哥有女朋友没有?” “废话,你刚不是听见了?萧伊庭要去找什么锦儿,还打扮那么帅气,肯定是找女朋友去了!” “叶清禾,你告诉我呀!“ 叶清禾无奈地摇头,笑道,“我二哥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事他肯定要瞒着家人的了,至于宁教官,认识吧……” “哇,你真的认识宁教官?叶清禾,你怎么那么命好?认识的全是帅哥?” “对啊!你二哥够帅的了,宁教官是又酷又帅,还男子气,好man啊!” “叶清禾,你跟宁教官没什么吧?” “……”她们哪知眼睛看出自己和大哥有什么了?连二哥也这么说……“宁教官于我,就像大哥一样,你们别瞎猜了。” “那太好了,不如你把宁教官介绍给我吧!太崇拜他了!” 大学新生,对军训教官产生崇拜之情是比较常见的吧,叶清禾暗想,何况她们的宁教官确实又酷又帅,虽然黑了点,但黑得有性格…… 可是,要给大哥介绍女朋友? 她不敢想象…… 最后,还是钟嘉宜给她解了围,“你们别闹了,让叶清禾吃饭吧,她晚饭还没吃呢。” 几个叽叽喳喳的姑娘才算散了,可叶清禾仍然不想起床吃东西,迷迷糊糊的,还想继续睡。 这一觉仍没能睡多久,寝室里女生们兴奋的尖叫声把她给吵醒了。 几个姑娘们在那又跳又叫的,“哇!叶清禾你快起来!快啊!快来看!好感动啊!” 叶清禾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睁开眼瞪着她们。 她们早已经激动得不可抑制,就连钟嘉宜也兴奋异常,第一个跑来掀她的被子,“快快快!快来看!” 看来这觉是无法再睡了…… 她只好起床,被她们给推到窗前,往外一看,她自己也惊住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3章 夜无明月 花独舞:一日为师终生为妇 地上星星点点的,燃烧的蜡烛摆出了叶清禾的字样,在夜风的摇曳中,跳动,闪耀腹黑律师太危险。 烛光的映衬里,付真言站在“清”字的上面,身穿藏蓝色西装,浅蓝色衬衫,还打了领结,手捧一束玫瑰花,说多惹眼就有多惹眼…… 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托女生上来叫她,也没有在楼下叫她的名字,更没有拿着吉他弹唱歌曲,这么沉默的等待,怎么看着有点傻? 可是,那站得笔直的身影,那一直仰望的模样,让她不禁想到:如果她今晚不出现在这窗口,他打算这样傻站到什么时候? “清禾,下去啊!赶紧下去!”室友们推着她畛。 她懵懵懂懂的,被她们推到了门外,而后,再懵懵懂懂地下了楼,仿似从睡梦中醒来的她不曾清醒一般。 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每走一步,都将他看得更清晰一些。直到走到他面前,将他的眉眼都看得仔仔细细。 他应是刚理过的发,鬓角修剪得整整齐齐,胡茬也干干净净的。从没穿过正装的他,如此隆重地如同要赴宴一般的穿着,倒给他增添了些许居高临下的气质钕。 还有他眉宇间,学生们所没有的沉稳和坚定,让她骤然间感觉,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男孩了…… 他是一个男人。 真正的男人…… “姑姑。”他捧着花叫她,似乎有些紧张。 “付真言,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看着那些花,那些蜡烛。 “我……”他笑了,转移了话题,“我以为我这么久没出现,你会把我的名字给忘了。” “怎么会……” “所以,真好!”他流露出满足的神色,把花递给她,“送给你的,祝贺你考上大学。” 这是一束玫瑰。 她不想接受…… “怎么?不喜欢这花?”他些许失望,然而,马上发狠说,“该死的田简,我都说了送玫瑰不好!他偏说女孩都喜欢玫瑰!扣他下个月工资!” “……”怎么这么暴力?叶清禾瞪着他,最后还是把花接了过来,“行了!我收了就是了,接受你的祝贺。” 她刻意地说明,是接受他的祝贺,而不是玫瑰花代表的任何含义。 他是聪明人,焉能不知她的用意,只是,他并不着急,送玫瑰花原是他自己的主意,跟田简无关,他要表达的正是玫瑰花的花语,而且他只送了十一朵,管它一生一世也好,一心一意也好,他这辈子只认定她这一个…… “姑姑,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可不可以请你去吃点夜宵?”他郑重地说。 无论怎样,她和付真言也算是共过生死的朋友,她也想知道他近况如何。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只是,这一地的蜡烛…… 他呵呵一笑,“姑姑,我们一起来吹灭它们,一支蜡烛代表你一个心愿,吹灭一支就实现你一个心愿好不好?” 她蹲下来,悠然说了句,“好吧,吹蜡烛,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一堆垃圾挨骂而已!” “姑姑,你是女生,你能浪漫一点吗?”他笑出了声来,姑姑真是破坏气氛…… 两人吹灭所有的蜡烛之后,付真言把所有的蜡烛都捡起来,装进一个袋子里。 她以为他要扔,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那边有垃圾桶。” “不!这怎么能是垃圾呢?”他摇了摇手里的袋子,“这里装的是姑姑的愿望啊,我要把它们一个一个收藏起来,再一个一个帮姑姑实现。” “……付真言!你当真是认准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她故意强调着这个“父”字。 “呵呵,随便啊!只要能有终生!”他笑着打量她,“姑姑,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 叶清禾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那满是汗味儿的军装呢! “我去换套衣服……”她这也叫好看吗?这套军装已经是最小码的了,可是穿在她身上还空空大大的,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 “不用不用!就这么去吧!”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正装,自嘲地笑了笑,“倒是我穿得不合时宜了。” 她也忍不住笑了,“付真言,我以前真的无法想象你假装绅士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他就是古惑仔形象啊…… “是不是很好笑?”他自己也觉得挺别扭,可是,她不会知道,踏进这座学府,对他来说要鼓起多大勇气。 当他停留在校门外的时候,眼前仿佛出现一条湍急的河,卷裹着强烈的自卑将他淹没,将她和他阻隔…… 这是圣洁的象牙塔,他只是象牙塔外一颗泥沙; 她是象牙塔里璀璨夺目的一颗星星,他只是微不足道暗黑角落里的砾石。 哪怕他穿金戴银,抛光引辉,也改变不了他泥尘的本质…… 可是,他还是想站在她面前,在她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有他的见证和祝福,还是,想拉近和她的距离,直到可以牵到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完终生…… 所以,他才穿上这不属于他的外衣,包装出一个可以上得了台面的付真言,让他在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的身边不至于那么黯然失色…… 尽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而她这一笑,果真让他不自信了…… 她也看出他的局促来,摇摇头,认真地说,“不可笑,可帅了,真的。” “真的?”喜悦爬上他的眉梢。 “真的!”她扬唇,“明天啊,我们寝室的女孩又得缠着我把你介绍给她们当男朋友了!” “……”他的喜悦才被打击下去了,不过,马上又释然了,指着不远处树下靠着的自行车,“我们骑自行车去吧。” “好!”对于交通工具她从来没什么要求,尤其对正在创业的付真言。 自行车只有一辆,她得坐后座…… 她站在自行车旁,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他笑着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不敢就是心里有鬼!” “你才心里有鬼!走吧!”没错,她叶清禾行事,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她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好! “好咯!”他跳上车,慢慢地溜着。 她捧着花,跳上他的后座,抓住了自行车的车架,并没有触碰他。 自行车穿行在校园里,不曾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学校园谈恋爱的多了去了,谁会注目于他俩? 此刻的付真言,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神圣的地方对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及的。念中学时候,从来没想过要朝这个地方靠拢,他的人生早已注定跟这个地方无关,可是,到了现在,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骑着自行车在这样的校园里畅行,却成了他梦寐以求的事。 而这个转变,只是因为一个人…… 他在风中用力地按着铃,仿似在宣泄心中的呐喊:感谢上天给他这个机会!他愿用十年生命换这样一车,一夜,两人…… “付真言!你瞎按什么呀?”这凭空乱响的铃声吸引了好些路人注意,她不得不低声提醒他了。 付真言停了下来,眉目间飞扬的神采却怎么也收不住。 自行车滑行过路灯,叶清禾突然看见路灯下站着的男子,已换了件粉红色外套,在路灯清搏光晕的映衬下,生出几分粉雕玉琢的感觉来。 他显然是看见他和付真言了的,冲着她的位置展齿一笑,那一笑,妖气横生,魅色无边…… 如果这在深秋,这一笑,只怕会惊落了一树的黄叶…… 能有这般杀伤力笑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早上遇到的范仲没有阉…… 他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思索间,付真言已经将车骑远…… 她远远地看着路灯下那人,只觉得那样的他,出尘远凡,怎么能和二哥如同有不共戴天之仇? 付真言载着她在校园里乧了个圈,最后来到学校后门,这里有一溜的小饭店,全是学生在这吃夜宵。 “就想体验一下大学生的生活,姑姑你不会嫌我小气吧?”他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店,请她入内。 “当然不会!”她径直入内,和他相对而坐。 他看了看四周,还有两对大学生在这吃东西,于是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姑姑,我们这算约会吗?” 她端着杯子正打算喝水,听了他的话,淡定地把杯子放下,“算!” 眼见他喜上眉梢,她接着补充,“我在伦敦的时候,每天都和邻居家小狗约好一起吃早餐……” “……”沮丧之后,他再度喜极,“姑姑的意思是,我是姑姑的小宠物了?” 她手里的杯子微微一抖,他现在的形象实在和小宠物挂不上钩…… “我,不养狼狗……”她继续保持淡定。 他终于笑了,爽朗而大气,一如他平日的为人,“好吧,姑姑,狼狗长大了,会一辈子忠于姑姑,保护姑姑的。我是一只死忠犬!” “付真言……”她不希望他再这么老跟她皮,仅仅只是皮?还是有别的意思?她不是孩子了…… 他却挥挥手,“姑姑你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我忠不忠于你是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你不用管我!你年纪还小,还是学生,念书要紧!我不会耽误你的,你看,我不是消失一年了吗?” 这一年里,他无数次想要找她,也无数次在学校门口徘徊,甚至有时候看着她和萧伊庭肩并肩放学回家,他都没有上前打扰她,因为,他对自己发过誓,当他还没有资格给她依靠和宠爱的时候,他不会惊扰她的生活! 现在,是他来兑现自己的誓言了…… “姑姑,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的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说。 “付真言,我说过,那是你的钱……”她着急地辩道。 他再度摇手,“姑姑,你别固执了,我是一个比你更固执的人,我做的决定没人改得了。我说是我们的钱,就是我们的钱,你可以不接受,可是我会一直把你的那一份算出来,而且,我等待着,我们两份财产合并为一份的时候。” “……” “姑姑,别一脸的不同意。”他没等她说话,就知道她的表情在表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达着她的不乐意,“姑姑,我说了,那是我的事,现在的你可能没想过要跟谁过一辈子,可是,你干扰不了我的想法,我就是要跟你一辈子!你说的,一日为师终生为妇,我听着,可是媳妇的妇。” 他笑了,透着几分狡诈。 “付真言!”叶清禾对视着眼前这个人,轻呵,“你出来这一年跟谁学坏了?”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个付真言,分明知道她的意思,明白她对他只有两个字——拒绝,可是,偏偏就是不愿理会他,固执得不可救药…… “姑姑!”他展齿一笑,穿着正装的他顿时显出几分无赖气息来,“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姑姑忘记了吗?” 叶清禾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了,出去这一年,非但让他变得成熟,还让他学会了厚脸皮!其实,这未尝不是成熟的一种表现,能够正确地审视自己,正视自己的过去,还能泰然自若地自嘲…… 这已经不是过去的付真言了,固执而强势的他,好像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掌控一切事态的全局,包括,想要掌控她…… 她不太适应这种感觉,想起曾经那个怯怯地在玉石市场跟着她要跟她道歉的羞涩男生,想起那个在大街上和二哥打群架的小男生,想起和她一起研究玉石时那个虔诚认真的小男生,想起和他一起闯荡云南时给她端饭喂药的小男生,无论哪一个都无法和眼前这个人挂钩了…… “付真言!调戏师父,有辱师门,你想师父将你扫地出门吗?”她拿着筷子,以当戒尺,扳着脸瞪着他。 他则嘻嘻一笑,“师父,我愿意扫地,我也负责呢出门挣钱,至于调戏师父这事儿,我倒是想呢……” 饭店老板娘上菜来了,满脸堆笑地说,“两位同学,要不要半张情侣卡,以后无论是你们谁的朋友来吃饭,只要报你们的卡号都能打八折,而且,我们店最贴心的服务,情侣积分制,只要你们的恋情坚持一年,全店七五折,坚持两年,七折,三年,我们有珍贵礼物相送,四年,我们送情侣游啊!” “是吗?”付真言顿时大感兴趣,“来,给我们办一个!” “付真言!你敢!”叶清禾不能让他再胡闹下去了。 他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用口型对她说,“傻,骗礼物也好!” 老板娘笑了,“不能骗的哦!我们实行充卡制的,一次充值两千元才参加活动,同学,你们四年里两千元随随便便就吃完了。” “嗯,一周两次,一个学期就吃完了!”付真言看着情侣会员制的介绍,“给我们办吧,马上!” “好!”老板娘乐颠颠地就去办卡了,一边还说着,“其实,我们做生意也是讲一个情字的,大学生们恋爱,分分合合的,太多了,我们也是希望你们的爱情保鲜期长一点,能开花结果啊!你们说呢?” 叶清禾看着老板娘熟练麻利的动作,一会儿手续就办好了,把卡交给付真言的时候,还说,“我们会把你们的名字列在我们的情侣物语墙里,就在这。”老板娘指着墙上一块贴了许多照片和爱心贴的地方,这样,大家都可以见证你们甜蜜的爱情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4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不知为谁花解语 所以说,一眨眼的瞬间,她成了付真言女朋友了? 她坐在椅子上,略一思量,便任他作为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待老板娘笑容满面地走开,她才低声说,“说好的,骗礼物的。” “……好啊!”他拿着情侣卡,笑开了怀。 在她对面重又坐下,他开始正式汇报工作,“姑姑,我一年没有来见你,这一年时间,我完成了一个小工程,刚刚结了工程款,我们赌玉的钱,已经翻了一番。接下来,我想成立公司,已经准备注册了,公司名字我已经想好,叫禾真。畛” 这太明显了,就是她和他名字的组合啊…… “姑姑,不准说不同意。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可对我而言,你是我的恩人,是我人生和事业的开拓者,没有你,我付真言现在就是一个小混混,所以,我必须用你的名字,它会时时点醒我,我的人生路该朝着哪个方向走,我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我生活中的种种!” 他说得坚决而有力,不容置疑钚。 她静静地听着,最后什么也没说。 “姑姑,我公司地址都选好了,开业那天,你一定要来,你是半个老板啊!”他强调着。 “这个……说不准,我不一定有时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付真言可不理会这些,“我会选在周末的时间,也会来接你,你不去的话我一直等着你,直到你有时间为止。” “……”这个人开始蛮不讲道理了…… “姑姑,你在我的未来计划里……”他凝视着她,坚硬的五官线条变得柔和,黑漆漆的眸子,目光柔软得如水欲滴,最后一个“里”字说完,喉间微微的颤音如鸿羽翩然轻擦。 她沉默着,凝视餐桌上中国瓷的盘子边缘那一朵镶金边的花,久久不语。 后来,她再没说过话。 付真言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沉默,始终微笑着,静静地和她共进晚餐。 餐馆里不时会有其他的情侣的轻言细语,可是,却反而更加衬托了这安静的氛围。 他没有给她布菜,或者指挥她吃这吃那,只是一边自己吃,一边抬头看看她,看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碗里少得可怜的食物,觉得时光匆匆的脚步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下来了,日子无限悠缓而漫长。 这一年的时间,他从来不曾这么吃过一顿饭。或者说,不知道吃饭是什么滋味。 大多数时候,是忙起来就忘记了吃饭的时间,想起时,随便吃几个饺子几个包子了事。这不仅是他的第一个工程,更是他向她证明自己的凭证,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允许出一点瑕疵,所以,日夜泡在工地上。 而此时此刻,能有这么一个温馨悠闲的片刻,对面坐着她,让他觉得这一年乃至以后的岁月,无论多么辛苦都甘之如饴……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种感情,当你面对她的时候,会忘了世间所有,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哪怕只是平常得慢慢咀嚼饭粒的动作在你看来都是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 而他惟愿这享受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让他凝视她那些小动作的机会多一点,再多一点。比如,她总是喜欢去推她鼻梁上那副过大的眼镜;比如,她吃东西的时候很秀气很高,喝汤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再比如,他今天的新发现,她唇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小小的痣,会随着她咀嚼的动作来回地动,很是可爱…… 没有比这更幸福而满足的事了…… 他看着她那颗痣笑了,低头吃饭,因为她的存在,他这大老粗也不得不斯了,要知道,在工地上泡着的他,都是大海碗盛饭,杂七杂八的菜堆了一碗,然后西里呼噜狼吞虎咽就给倒进肚子里去了。 可是,变成一个斯的他,并没有让他感到局促和约束,反而觉得很惬意,就像从前剧烈运动后会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听听歌曲一样,就像长途艰难攀援后的登山者偷闲躺在草地上看看蓝天白云一样,此刻的他,乐趣不在吃饭,而是辛苦的打拼过程中,找一种停泊感和休憩感,在和她的相处里,她就是他人生旅途中最美丽的风景…… 两人静静吃完饭,他依然送她回去,依然是那辆自行车,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 说实话,他这身衣服,和自行车确实有点不搭。 来时的路上,他还带着一束花呢,已经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或者,他不该穿这身衣服来,可是,今天是来庆祝她考上大学的啊,更何况,她会不会知道,和她的每一次约会,都是他人生的盛宴? 此刻,花已经转到她的手里,很开心,她没有把花给扔掉,哪怕就按她所解释的那样,是谢师花…… 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轻骑,一路继续引人注目,他分明已经骑得很慢了,为什么到达宿舍的时间还这么快?可见这大学还是不够大…… 她跳下车来,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肩膀。 两人相对,却不言。 风,扬起了她的发丝,纷纷扬扬,将她整个的脸遮住。 他笑了笑,伸手替她把发丝理顺。 她这才惊退了两步,自己随意把发丝往耳后拢,而后,低声地,坚定地,说,“付真言,我的未来没有任何人……” 说完,转身进了宿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舍,轻飘飘的,脚步无声无息…… 他站在宿舍外,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和黑暗融为一体,知道她回应的是他那句:我的未来计划里有你…… 可是,他并不觉得难过,无论她怎么对他,无论她表现出来的是怎样清淡的样子,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会是最温暖的所在…… 只是,他却感到了一丝疼痛,在内心的最深处震颤了一下,仍是为她那句“我的未来没有任何人”。 这样一个瘦小的女孩,说出这般话来,让人眼眶都发酸了。她的内心该有多孤独,才会给自己设定这样的未来? 他知道她有故事,她不说,他不会问。 但是,他会让她明白,用时间和事实让她明白,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她的未来里都有他的存在…… 叶清禾回到宿舍以后,其他女孩听歌的听歌,看书的看书,寝室里也是安安静静的。 她找了个瓶子,把那束花插了起来。 似乎,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 每个女孩都有一段如花的年龄呵…… 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不舒服,只因这一身黏腻的汗,想来也可怜付真言对着这样的她吃饭,不知道有没有感到恶心…… 这番在外折腾,她已经清醒,洗了个澡,躺在**,却再也睡不着了。 忽然想起个新玩意儿——手机。 这是萧伯伯给他俩买的,一人一个,一模一样的,说是住校不回家,他不放心,带个手机,让他可以随时找到人。 她把手机找了出来,目前,手机里就只存了几个号码:大哥二哥、萧伯伯萧伯母,还有萧家的固定电话。 她把玩着,熟悉手机的功能。 忽的,手机震动,发来一条消息:妹妹,睡了没有? 是萧伊庭…… 此时他也该从锦儿学校回来了吧? 没有。她回。就连短信,她也如平时一般清淡。 妹妹,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花?他发信息来问。 呵,这是想问锦儿喜欢什么花吧?这个她可真不知道,他问她的学科难题,她都能给他解决,独独这个问题,比任何奥赛题都难。 二哥,每个女孩都是一朵花,这世间有,并且只有一个属于她的护花人。只要是对的人,无论送什么她都会开心的。 发完这行字,她把手机放下,熄灯时间快到了。 花解语,解语花。她合上眼睛。 可是马上,短信又来了。 她重又拾起手机翻看:妹妹,她不喜欢呢。 她仿佛看见他碰了壁而垂头丧气的样子…… 捧着手机,定定地盯着屏幕,一直到屏幕灯熄,什么都看不见了…… 最后,还是给他回复了:你送他什么了? 玫瑰啊!她虽然收下了,可是说俗气。 叶清禾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他的短信又来了:妹妹,我手上有一点点钱,叔叔伯伯们给我考大学的奖励,我基本交给你了,就今早五叔托妈妈转交给我的钱,我还没给。 这是在着急解释吗? 她飞快地输入:其实不必再交给我了。我们现在进大学了,总有自己的社交,你也该经济**了,留着吧,如果有需要,你把生活费从卡里取出去,自己存着,该怎么花怎么花。 她短信发出去后一阵没有反应,她以为他消停了,放下手机真的准备睡觉,可是,响动又来了,这一回来的可不是信息,直接来电,而且铃声响的瞬间,灯熄了,来电声显得格外突兀…… 还是他…… 她怕吵到室友,赶紧接了,还没开始说话,那边就传来他急切的声音,“妹妹!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真的!钱不多!我就想着可能要跟锦儿吃吃饭什么的,也要买些礼物给她,就留了。” “二哥,留就留了……”她说的是真心话,而且,怕影响室友休息,声音压得低低的。 那端的人却急坏了,“别啊!妹妹!你别这样行吗?我明天就把钱全给你!一分不留!要用钱的时候我再找你支呗!你别生气啊!乖啊!” “……”她哪句话让他觉得她生气了?她改好吗? “好!就这么说定了!再生气变小狗啊!”他飞快地替她做了不再生气的决定,话题继续绕回到锦儿身上来,“妹妹,锦儿说玫瑰花俗气,你觉得什么花不俗气呢?” “……”世上的花千千万万种,她怎么知道锦儿喜欢什么花?“百合吧……”她胡乱地说,好像很多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女主们不爱俗气的玫瑰花,爱清新小百合。 “这样啊……知道了!谢谢妹妹!”他对她的信任其实已经到了盲目迷信的程度,如萧城卓所夸赞大哥的那样,他的妹妹也是一本百科全书,他真的很感激老爹把妹妹送到他身边,不仅成为他学习上的老师,生活里的良伴,现今,还可以充当恋爱顾问,末了,没忘记最重要的那件事,“妹妹,我明天就把钱给你,明早食堂见啊!” 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一阵喝问,“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说话?”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哦!我上厕所呢,马上去睡觉!” 而后,电话就断了。想来他是在厕所外打电话?怕室友知道他是妹管严? 她把手机放好,这一次,真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翻了个身,隔着透明的蚊帐,能看见外面的玫瑰,暗红似血……这么妖艳的颜色,是血还是泪?她真不觉得俗…… 这样军训一天的结果是,第二天全身酸痛不堪,她以为自己这两年一直坚持跑步,不至于受不住军训的强度,可事实向她证明,她太高估自己了。 尤其下楼梯,对她的双腿而言,堪称折磨。 钟嘉宜最后出寝室,见她磨磨蹭蹭地扶着楼梯走,陪着她一起,“叶清禾,你没事吧?昨天我还佩服你来着。” 她笑了笑,“没事,肌肉反应嘛,明天就好了。” “我扶你吧!”钟嘉宜搭着她的手。 “谢谢。不用的,我自己可以,你先走吧,我慢。”她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地挪。 “没事,我不急,我陪你一起。”钟嘉宜挽着她的手臂,陪着她慢慢走 两人来到食堂以后,钟嘉宜又安排她在餐桌边坐着,她去给她买早餐来。 钟嘉宜很热情,抢了她的饭盒就走了,她腿疼也追不上,只好坐下来等,承了钟嘉宜这个情。 几分钟后,钟嘉宜把早餐摆在她面前,笑意盈盈,“我忘了问你吃什么了,各买了些,我们两个可以共着吃,我的碗没用过,是干净的。” “谢谢,我对吃不挑剔。”对于钟嘉宜的热情帮助,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谢什么?我们都一个寝室的,其实就是一家人了!我妈说,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同学姐妹,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说不定下次就该你帮我了。” 叶清禾微微一笑,钟嘉宜的性格跟她是截然相反的。 她埋下头来吃早餐,感觉钟嘉宜又坐近了一些,而后问她,“叶清禾,昨晚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吗?” 她微微一顿。 “别害羞了!肯定是!好帅哦!他是干什么的?好像不是学生啊!”钟嘉宜眼眸里流动着青涩的女孩对于爱情懵懵懂懂的好奇和憧憬。 其实,这个话题算是叶清禾的忌讳,她从不喜欢对外人言自己的私事,就算是二哥,她也没说过自己的事。 其实,这个话题算是叶清禾的忌讳,她从不喜欢对外人言自己的私事,就算是二哥,她也没说过自己的事。 可是,钟嘉宜的神态,让人难以拒绝,她斟酌着回答,“嗯,不是学生了,以前的同学。” “清禾,你知道吗?昨晚你的那个他太浪漫了,你走了之后我们谈论了很久,特想问问你的浪漫约会有什么感受,可是大伙儿又不敢。你不会觉得我唐突吧?”钟嘉宜自动屏去了她的姓,叫她清禾。 其实,是真唐突了,只是,对女孩好像说不出那么直接的话,她微微一笑,没回答。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5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谁送的花 “妹妹腹黑律师太危险!” 有人来救场了…… 话音刚落,萧伊庭就在她身边坐下了。买了一堆的吃的。 “咦,有肉包子啊!我来晚了,肉包子都卖完了!”他一眼看中她碗里已经浸在粥里的肉包子,筷子一插,就往自己嘴里送了。 “……”好吧,她已经习惯了…畛… “你好,萧伊庭。”钟嘉宜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他这才发现,妹妹旁边还有个人呢,点点头,“是你啊!” “是啊!清禾今天脚疼,我陪着她来吃早餐,你上次不是拜托我照顾清禾吗?”钟嘉宜笑着说钫。 “是吗?脚疼?!我就知道!你今天军训给我请假得了!我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请!”他说着去摸手机。 “行了!别打!我能坚持的!”也许她有强迫症吧,从来不在任何困难面前低过头,即使挑战她自己身体的极限,除非晕倒当场,否则不轻易言弃。 “可是你……” “别可是了!快吃吧,要迟到了!”她索性把另一个肉包也给了他,其实,她不太爱吃肉包,不喜欢肉馅的气味,可是,这两年来,喜欢的,淡化了,不喜欢的,习惯了…… “妹妹,我……”他有话跟她说,抬眼看到钟嘉宜坐在旁边没走,笑了笑,“钟嘉宜,我和我妹妹有点家事要说,你可不可以……” “哦,不好意思了,那我先走了!”钟嘉宜识趣地捧着饭盒起身了。 “今天谢谢你照顾我妹妹!”他继续不吝啬他的灿烂笑容。 “哪里,应该的!我先走了!”钟嘉宜表情愉快地离开了。 “妹妹,这个,给你!”他说话算话,把钱交给她。 她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认真地对他道,“二哥,我昨晚说的话不是跟你赌气,这钱你自己留着吧,我们都长大了,你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不需要我再管着你了。” 萧伊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犹自不敢相信,“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她透过镜片看着他,好让他相信,她所言每一句都属实话。 他脸上便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悻悻地把钱收了回去,而后低头吃饭,一声也不吭。 她不明白,这个从前成天缠着她要钱的二哥,如今终于有了花钱的自由了,为什么还一副怨妇的表情? “二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他默默地一口咬掉半个肉包子。 “二哥?” 努力把半个包子咽下去以后,他斜目而问,“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你要和我划清界限,离开我了呢?” “……”她沉默地看着他。 离开,是必须的。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迟早的问题…… “真的打算这么做?”他在她侧面,看见她镜片后的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的事她不忍说出口的决绝的话? “二哥……” “不准!” 异口同声。 “你是我妹妹,我爸都说把你当亲生女儿了,哪有女儿离家出走的?”他沉着脸,白皙的皮肤好似隐着一层青气,这是极不高兴的表现了…… “就这么决定了!钱给你拿着!不准走!我管不了钱!”他把钱扔在桌上,端着饭盒走了。 叶清禾一个坐在餐桌边,只能默默把钱收起来。 收拾了桌上她的饭盒,她站起来,往寝室走。 以为他这一气早已走远,不曾想,他却在食堂门口等着她。 见她出来,把饭盒往她面前一伸,“拿着!” 她以为他要她洗碗,接了,转身准备往水池走。 “你上哪去?!”他不耐烦地凶了一句,“给我回来!”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她被他吼回了头。 “脚疼好乱跑什么?”他握住她手腕,翻身,轻轻松松就把她驮上了背,“我说你这两年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体重一点都没涨!” 一句话,把她拉回她初来萧家的时光,曾几何时,他也这么背着她上学放学…… “还是……放我下来吧……”虽然大学里不乏人谈恋爱,可是,像他们这样,一男一女大道上就背着走的,还算少见吧,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经过时都要看一眼? 尤其女生,还不忘带着好奇将她的容貌看个仔细,可大部分女生看过之后好不掩饰地流露出失望和不平的表情,大约是想,该是怎样倾国倾城的人儿才会有这么一个大帅哥不惧流言地背着她在校园里如此高调地行走?可见过之后,却发现,原来是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女生,比她们差了一条街好吗?怎么可以这么糟践帅哥? 揣摩着这些好奇者的心理,她唇边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其实,她真的完全不需要他背的,待会儿她还要参加军训呢,可是,他动作那么迅速,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在他背上了,再者,骤然被驮上的背的感觉让她有些晕,盯着他宽厚的肩膀,她有一瞬愣神,待她反应过来时,他背着她已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经走了很长一截路,该不该让别人看到,也已经看了…… 一直背着她忽悠宿监阿姨,背着她上楼,背进了寝室,终于将她放下,转身,看到那束玫瑰花。 没有想过自家小妹刚进校门就会被人给盯上,仅仅扫过一眼后没放在心上,寻思大约是她寝室哪个室友的。 可是再一看,怎么插花的瓶子如此熟悉?好像是他昨天晚上给他买饭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的饮料瓶啊…… 也许是巧合吧? 但心下难免犯起了嘀咕,也不管是否涉及别人**了,问道,“这是谁的花?” “叶清禾的啊!”钟嘉宜早已回来,抢着回答。 其他女生也跟着附和,昨晚那一幕太让人感动了,虽然表白的对象不是自己,但是谈及仍然很兴奋。 “什么?!”他声音都变了!“谁送的!” “一个很帅很帅的帅哥!”说话的是寝室另一个女孩,魏丹,性格活泼直爽的女孩。 刚说完,她就被钟嘉宜碰了一下,她回头一看,钟嘉宜正给她使脸色。 她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萧伊庭的语气很不好,不禁吐了吐舌头,她真是大意了,萧伊庭是叶清禾的哥哥呀,家人知道女孩这么早恋爱肯定会生气的…… “那啥……叶清禾,我们先走了啊,快要迟到了……”魏丹见情形不妙,赶紧走人。 其他人也随之纷纷找借口,一起走了,将他两人留在寝室。 萧伊庭的脸色这会儿真一阵青一阵白,将那束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谁!谁送这么俗气的花给你?”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两人的碗,准备洗碗去。 他挡在她身前,“妹妹!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还小!暂时不要谈恋爱!学业为重啊!” 她几次想突破他的封锁线,都没能成功,一时情急,堵了他一句,“我怎么小了?锦儿也不过比我大一岁!” “……”这倒是无话可说了,想了想,不死心,仍道,“妹妹,大一岁也是大!不是不准你谈恋爱,而是送你花的混蛋跟我一样吗?锦儿确实只比你大一岁,可是她遇上我了呀,像我这样负责人的男士自然是可以信任的,你什么时候遇上我这样的男生,我就准你谈恋爱了,所以说说,那人是谁?” 她捧着碗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为什么她谈恋爱要他批准? “二哥,宿监阿姨来了!”她说。 他回头一看,她马上就趁这空隙从他身边溜过,洗碗去了。 “居然骗我!二哥是为你好,你居然忍心骗我?!”依着他的脾气,他真要把她送女盥洗室里给揪出来! 跑?小样儿!她的细胳膊细腿能跑得过他? 看在她脚疼的份上,他就不追了!免得她跑疾了疼! —————————————————————————————————— 明天白天再见了亲们~这章只3000……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6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二的独立生活 他最终没能从她口里问出送花人是谁腹黑律师太危险。 哎,最无奈便是她这样的性格,若她不想说话,用起子撬也撬不开她的嘴,惹毛了她,她还会几天不理人…… 如他这般不甘寂寞的性子,若要他几天不说话,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只是那束花实在碍他的眼,让他连续几天都在她耳边念叨玫瑰花的俗气,送玫瑰花的人更是恶俗不堪! 玫瑰花这是有多无辜畛? 她很想提醒他:是谁曾经恶俗地送锦儿玫瑰花来着? 在他第n次痛斥玫瑰花之后的某个黄昏,她刚洗完澡,楼下就有人叫她,“妹妹,妹妹”的,那张扬的大嗓门除了他别无二号。 她以为他叫她吃饭,跑到窗口望了一下,“来了,马上p” 而后拿起饭盒迅速下楼。 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适应能力,对她而言称得上残酷的军训在两三天的适应期后,终于让她不那么难受了,虽然每天很累,可是,那种挥汗如雨的强度,和每天一沾上枕头就睡着的状态,也是另一种生活的体验。 到楼下时,发现萧伊庭也洗过澡了,换下了军训服,秋暑的天气,摒弃了他的t恤,一本正经穿了件淡紫色长袖衬衫。 “二哥,你不热吗?”她奇怪地看着他。修得整整齐齐的下颌,一星半点的胡茬也看不到,因为军训而剪的板寸头打了定型水,头发一根根跟他一样精神抖擞地立着,可是,额头上却凝着细细的汗珠。 他的笑容如春天里的桃花,“热啊,可是锦儿每次都穿的很正式,我不能太随便,而且,她不是喜欢紫色吗?” 呃…… 紫色…… 她想起锦儿那天来萧家时穿的紫色洋装,的确很美,很适合锦儿的气质。所以,他现在是要去找锦儿,而不是陪她吃饭? “妹妹,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今天我不陪你吃饭了,我去找锦儿,你要乖一点啊,别趁我不在的时候让没有格调恶俗不堪的臭男人钻了空子。”话说他还真放心不下,玫瑰是有刺的,那刺儿至今还扎在他记忆里呢。 果然…… “哦,那你走吧,赶紧的。”她抱着饭盒自己去食堂。 天边是火烧一般的红,热气在黄昏的高温里下沉,热烘烘地在地面铺陈了厚厚的一层。即使有风拂过,也是热乎乎的。 只是,转身的瞬间,注意到他衬衫右臂的地方有一团疑似油渍的污点。 于是停下来,指了指那处,“二哥,你这里是怎么了?” 他低头一看,怒了,“这是刚才下楼时被个端着饭的蠢货给撞了一下!我都没发现呢!” “二哥,还有这里……衣领没洗干净啊……”她眼尖的,在他低头的瞬间看见了他领子上那淡淡的一圈黄色汗印。 “是吗?我洗过了呀!”他愁眉苦脸地说。还泡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呢……真影响他约会的心情…… “……”她疏忽了,忘了这茬。他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真正自己洗过衣服?最多就是几条令他害羞拿不出手的underpants了…… “二哥,去换件,脏的衣服都拿来,我给你洗吧。”她凝视着那一块油,这块印渍要洗掉,还真有点困难了,担心会把这***包的紫色的给褪浅了…… 他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吗?妹妹你太好了!我马上去!”他发愁啊!每天要洗衣服是他**生活这条励志道路上的拦路虎,这才几天,他已经非常厌烦了。 叶清禾趁此机会也回了趟寝室,取了些钱下来。 在宿舍外面又等了一阵,才见他提了一大包过来,身上的衬衫却还没换。 “妹妹,这两套军训服我都没洗呢!明天快没穿的了!还有这些,你都给我洗了吧!”他把袋子交给她。 他已经换了衣服,紫色衬衫外加另一件他洗过了但是疑似没洗干净的便装都在袋子里让她给重新洗过。 “嗯,好。”她翻了下,“怎么没有袜子呢?”也没有underpants…… “这个……我买了二十双……”他在家偶尔洗个小东西还能勉强忍受,这每天换洗袜子underpants之类的,他受不了!所以,一鼓作气买了二十双袜子二十条under。 叶清禾打量了一下他,觉得他断然没有把一打袜子和undaer存起来自己洗的理,悠悠问了句,“二哥,你不是穿一双扔一双吧?” 他嘿嘿一笑,算是承认了,“妹妹,你太神机妙算了吧?” 他还真是这么做的,二十条穿完扔完再回家让买呗……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军训服呢?你打算约会回来洗?明早能干?”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干不了,所以,我打算穿脏的来着……要不,想办法让宁子再弄一套……” “呵呵……”她笑了一声,几乎于干笑,“一套怎么够啊,你算算还有多少天,就让大哥给你弄多少套,一天一套呗……” 他眼神一亮,“好主意啊!” “……”她真的无话可说了……掏出钱来给他,“拿去吧。”追女朋友哪能没钱呢? 他再次表现出极大的喜悦,“妹妹你真是太好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了,太深知我心了!我走了啊,妹妹!” 对于他的反应,她只能表示暗暗叹息,给他当家作主随便花钱的权力他不要,非得在她面前贱贱地来讨就舒服了? 这是什么心理啊? “二哥,以后别扔袜子那些了,拿来我洗吧!”她追着他的背影说了句。 他回头一笑,“好!” 那一瞬的笑容,足足可以用明艳来形容,背景是广垠的、红浪翻腾的天空,和妖娆横枝的树影,都只能沦为他的陪衬,衬得他的明眸秋水般柔亮,春雨般细润…… 她目送他离开,朝着天边那火烧般的红色走去,最终,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草草吃了饭,她便开始给他洗衣服。 深浅色衣服,分了两次才洗完,难洗的,是他那件紫色衬衫,那块油渍用一般的洗衣液怎么也洗不干净,为此,还特意上网查方法,待她洗完把衣服挂出去,已经忙活了快两个小时。 女生宿舍阳台挂上男生的衣服,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宿舍里几个人在她洗衣服的时候就很好奇了,等她洗完,魏丹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叶清禾,你给谁洗衣服呢?男朋友吗?” “不,是我二哥。”她淡淡地答完,只觉很累,爬上自己的铺位就睡了。 “清禾,你二哥的衣服都是你洗吗?”这一次问她的人是钟嘉宜。 “嗯。”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放下。 “那你不是很累吗?”钟嘉宜又问。 “还好了……”其实真的很累,倒不是因为洗衣服,而是军训太辛苦,每天的这个时候她就该睡觉了。 “那以后我可以帮你的!”钟嘉宜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宿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她有些尴尬,笑了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二哥还说要我照顾你呢。” 她转头微微一笑,“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能行。”说完,放落蚊帐,把自己关在了一个人的空间里,别说她不愿意,就算她愿意,二哥那个脾气,传说中的有洁癖,能忍受他的衣服在别人的桶子里打转,沾上别人的气味? 闭上眼,疲倦感重重将她淹没,很快,便入睡了,只是,不能睡踏实,宿舍里几个女孩没她那么倦,一直还在说话,不时还发出大笑,她睡着,可是说笑声却一直清晰地听得见,甚至听见她们说熄灯了,快睡觉。可是,即便熄了灯,她们也没能消停,躺在**还在说话,隐约好像是在说哪个教官最帅之类的。 加之,她自己心里也不踏实,老悬着个什么事,就是阳台上二哥的衣服,不知道军训服能不能干得了? 今晚这睡眠质量可见不怎么样……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7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为了你 好不容易,才等她们说累了,一切终于安静下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刚睡沉,手机的震动声又将她吵醒,只一声,她便睁开了眼。 黑暗中迷迷糊糊地摸索,找到手机,心中雪亮明白是谁的来电,手机贴近耳边轻轻“喂”了一声,可是,彼端却只有嘟嘟声。 一声一声的,在寂静的夜里,刺激着听觉神经。 她蹙着眉,彻底清醒过来,没电话,是短信而已…畛… 揉揉眼睛,翻开看:妹妹,你太棒了!锦儿真的喜欢的是百合花!谢谢你! 她久久地看着这条短信,直到屏幕的光暗淡下去,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抖,按亮了屏幕,轻轻擦过那些字迹,那些,重新鲜亮起来的字迹,而后,按下回复,唇角微微扬起:谢谢我?打算怎么谢我钫? 他的回复马上来了:哈哈,你还没睡呢?我以为你睡着了。你想要什么?哥哥买给你。 她要什么? 她要的……呵呵,她听见自己内心的笑声,回复:我想要一只小乌龟。 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小乌龟??!!! 他回复来的短信里,问号后还加了一串的惊叹号。 她理解,小乌龟是他人生的天敌之一…… 她没有再回复他,只静静地等着,他的短信接二连三地来:换一个怎么样?我讨厌乌龟! 妹妹,买贵点儿的,值钱的送你! 别说我没钱!我们有钱的不是吗?我预支下月生活费给你买。 不送乌龟行吗? 好吧,乌龟就乌龟吧,快理我! 睡觉了!她回复了三个字,把手机随时一搁。 后来,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没有再去看他发来了什么。有些闷热,她撩开了蚊帐,夜风吹进来,仍是热热的,呼吸却畅了些。 这样一闹,哪里还能睡得踏实,迷迷糊糊地时睡时醒,不知什么时候,热风便凉了下来,风从窗户里吹进来,不知把什么东西刮到了地上,啪嗒一响,似乎是变天了。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着电筒去查看窗户,听这声音,明显窗户没关,然后,再把掉地上的书捡起来。 其他女孩也相继醒来,窗外玻璃上开始有雨点劈打的声音,越来越密集,竟下起了大雨。 “糟了!衣服!”魏丹第一个反应过来,打开门,冲向阳台。 她们几个匆匆跟了上去,魏丹已经举着晾衣叉在收所有的衣服,收下来一些便交给身后的室友们。 原本只下雨不刮风的话,衣服晾着也不会有太大的事,可是刮着这么大风,就怕衣服给吹走。 偏偏的,魏丹贪功着急,一次收得衣服太多,终有几件没有抓稳,一股大风之后,她手一倾斜,衣服坠落楼下去了。 “谁的?”大家纷纷开始查看。 叶清禾发现,掉下去的正好是她和萧伊庭的…… 看着阳台外瓢泼的大雨,她飞快地跑下楼,冲进雨里。 只是,仍然晚了,当她把衣服拾起来之后,发现已经全部淋湿,她自己也淋成了落汤鸡。 抱着一堆湿衣服,她回到寝室。 魏丹有些抱歉,“对不起啊,叶清禾,我不小心……” “跟你没关系的,你也是好心。”她默默抱着那一堆衣服重新去洗。 她自己的,萧伊庭的,全都洗完后,已经凌晨四点多了,雨也停了…… 这场雨,可来得真是时候…… 她把重洗过的衣服挂回去的时候,暗暗发愁,今天的军训穿什么? 无奈之际,想起了萧伊庭说的,只能求助大哥了,可是,她不知道大哥的号码,那就只能让萧伊庭自己跟他说。 她找到手机,给萧伊庭打电话,一条未读的短信还悬在屏幕上,她点开一看,写着:妹妹,别睡,陪我说话,我睡不着。 再打过去,那边却是关机的…… 怎么办? “叶清禾,用吹风吹吧!”魏丹见她看着衣服发愁,也想到了待会儿军训穿什么的问题。 似乎,只能这样了,不事先通知宁大哥的话,让他上哪变出军训服来?二哥的教官又特别严,没衣服穿的话,不知会怎么罚他…… 她打开了吹风,先吹二哥的衣服。 吹风的嗡嗡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分外嘈杂。 “会不会打扰你们睡觉?”她停了下来,军训累人,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何况昨晚她们还聊天聊到那么晚。 “不会不会!我睡觉可沉了,我妈说别人把我偷走我都不知道的!”魏丹因为自己无心的过失,忙道。 钟嘉宜也说,“没关系的,清禾,你吹吧,都说了我们是姐妹,相互包容和关照是应该的。” “谢谢。”眼看着窗外已经有了浅浅灰白,再不能耽搁下去了。 在室友们又睡了个回笼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觉之际,她把萧伊庭的军训服给吹干了,只是,她自己的衣服,却只能吹到不滴水的程度,楼下就响起了萧伊庭的召唤。 室友们早已经下楼去食堂了,她赶紧把他的衣服装好,抱了饭盒,跑下楼去。 “二哥,你的衣服。”她把衣服交给他,跑得有些急。这天气,黎明前一阵阵雨之后,此刻又是晨曦漫天,估计又是一个艳阳天了。 “有妹妹就是好啊!”他笑逐颜开,接了衣服和她并肩走向食堂,“你今早打我电话干什么?” 他早上开机,第一个信息就是她的来电提示。 “哦,没什么,昨晚给你发完短信就睡着了,那会儿醒来才看见的,打个电话试试你睡着没有。”她轻描淡写地说。 “傻啊!那时候谁没在睡着?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他笑她,“昨晚跟锦儿聊到两点,手机没电了……” “咦,你怎么还没换衣服?等会儿还来得及?”他记得,她每天都是换好了军训服才来和他吃饭的,今天怎么还穿着她自己的衣服? “嗯,等下再去换,来得及。”她低声说。 他再度一笑,“不过,你稍微晚点应该也没事,宁子虽然总黑着脸,但还是好说话的,话说,那束玫瑰花是不是宁子送的?” 她皱皱眉,这句话他已经问过两次了…… 没理他,自己排队买早餐去了。 他扬扬眉,好吧,又来了,每次提起这个神秘送花人,她就会翻脸,到底是谁这么重要?其实他也知道不是老大,因为他已经问过她们寝室人了,钟嘉宜她们不至于连自己教官也不认识,只说送花人皮肤偏黑。 论黑嘛,无人可与老大相比,所以他才绕了几圈又莫名其妙把老大拉入嫌疑人范围…… 不是老大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哼…… ———————————————————————————————————————— 今天是周五。 叶清禾却是穿着那身湿军服去军训的,雨后大晴的太阳,让她那身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总之练一天下来之后,跟每一天一样,累得散架,只是,今天格外疲惫些,行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好像双脚不是自己的了。 “妹妹。”萧伊庭解散后追着她来。 “我洗个澡,你也先回宿舍洗澡吧。”她边走边说,感觉比任何一天都辛苦。不过,总算到周末了,她以为萧伊庭是要回家的。 “嗯,你先洗澡!把这身衣服换了,然后好好休息,你看你脸色多难看。”他盯着她脸说。 “太累了的缘故……”她把脸略略转开,不让他看见,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此刻有多糟糕。 “太累了就休息吧,我们今天不回去了,等下我给你把饭买来,你好好吃。”他说。 “那你呢?”她听得他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难道是……周末要去约会了? ———————————————————————————————————— 哦了,好像正常了。不过,仍然有章节打不开的,可能是有禁词在里面,吉祥带着眼镜找也没找出来,真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写,已经完全混乱,拼音英一起上,亲们读起来有没有障碍,吉祥也没有办法了,真真作死人了啊……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8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明天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呵呵一笑,“这不是周末吗?我约了锦儿呢……”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腹黑律师太危险。 “妹妹,等下你吃完饭,估计司机也到了,你就跟司机回家去……” 什么?要她一个人回家? “你给司机打电话了?”她瞪着他,紧抿的小嘴透着倔强畛。 “是……是啊……”他敏锐地觉察出妹妹的不高兴,解释,“军训那么辛苦,你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个周末,云阿姨会给你做好吃的,加强营养啊……” 她扭过头,不说话了。 “妹妹!”他伸臂搭在她肩上,低头和她说话,“我会回去的,你先回,晚上我自己回来,听话……钫” “不是,你误会了。”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寡淡,“我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不想回去?为什么?”不回家?一个人?玫瑰花?他脑子里开始想象无数。 胳膊底下一空,她已经快步走离了他的臂弯,再怎么叫她,她也不回头了。 时间不早,他得赶紧,不能太晚去找锦儿,于是飞快回寝室洗了个澡,然后用自己的饭盒给叶清禾买了饭送去,当然,还有他今天换下的衣服。 叶清禾也刚洗完澡出来,穿着半旧的运动裤和宽大的体恤衫,纤细的骨骼在这样的装扮里显得异常单薄,淡淡夜风中,恁是将运动装也穿出了飘渺的味道。 萧伊庭心头生出感慨来,妹妹实在该多吃点才是,来家里这两年,除了个子长高了些,还是这么瘦…… “妹妹,快吃,等下回家啊!”他把饭捧到她面前,确定她真的长高了些,该有一米六二六三的样子了,“这些呢,顺便帮我带回家去。”他把衣服搁下了。 叶清禾的目光落在饭盒里,他的饭盒,比她的大了一个号,满满当当的一大盒,她能吃完?她现在可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放那吧……”她面色淡然地走过,把自己的饭盒取了出来。 他便有些不高兴了,将饭盒往桌上一撂,“我中午洗过饭盒的!” 如此的强调,是以为她嫌弃他用过的饭盒脏? 她默然走到桌边,默默地分了一小碗饭出来。 这是承认她真的嫌弃他了?他心里十分不舒服,想他从来就不嫌弃她,喝她喝过的水,吃她吃过的包子,用她用过的筷子…… 好像这些都已是习惯成自然的事,相对应的,他觉得她也理当该如此。 这样的心理形成一种莫名的落差,让他有些心灰,更多的则是气恼,转身就走了。 叶清禾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只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吃着饭。 舍友陆陆续续地回来,问她食堂吃什么菜之类的问题,她也如常回答了,不热情,也不算冷淡,是她们习惯的她的模样。 只吃了几口,她再无法下咽,凭她的经验,知道自己有生病的预兆,不敢大意,准备自己出去买点药。 说来她这两年已够小心,也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和当年在家里比起来,已是很少生病了…… 生了病的她,更不想给萧家添麻烦,所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编了个借口,要云阿姨告诉司机不必来接她了,而后,拿了钱准备去买点药。 没想到,却在宿舍门口遇到王哲,应是刚到,正请一名女生帮忙叫她。 “王哲!”她唤了他一声,却没发现苏芷珊和他一起,“苏芷珊怎么没来?” 他闻声看过来,笑了,“清禾,我正找你呢!她今天家里有事,回家了。我正好可以抽空来找你。” 她知道,他找她无非是为了开店的事,“是找好店址了吗?” 他点点头,眼里一缕神秘的笑,“是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她欣然应允,这也算她人生事业的,虽然这低了些,虽然最后收益的人不是她,可是足够让她兴奋。 于是把买药一事搁下了,跟王哲走。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哲竟然把店址选在她学校附近。 “为什么选这里?”她并非否认这个店面,只是觉得,这儿离王哲的学校太远了些。 “你们学校好啊!是名校!学校大,学生多,生意必然也好。”他笑着说。 没错,是这个理儿,可是,同样学校大学生多离他又近的学校不是没有,他这么做的目的,更多的只怕是考虑的是她…… “王哲,这不妥,你是店主,离你太远不方便你管理啊,而且,你两个学校奔波的,太难跑了,你还没定下来吧?”她希望王哲还没付转让费,可以考虑换个地方。 他呵呵一笑,“我跑总比你跑好。” “……”果然如她所料,是为了她。 “不必忧心了,今天就是叫你来一起付转让费的,一个月以后,我们要让这个店开起来。”他扬扬手,示意她跟他一起进去。 他本就已经跟老板联系好,价格也谈好了,叫她来,似乎只是让她在账面上有个了解,而且,在他和老板的交谈中,她发现,他还算老练,至少没让老板小看他们俩是学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一切都办妥之后,她由衷地称赞,“王哲,没看出来你在做生意这方面嘴皮子还真厉害。” 他笑了,“我这学渣学习上跟你们无法比,还不准我其它地方有点长处?我怎么说也是从小陪着我妈在旅游景点吆喝锻炼过的。” 叶清禾脑海里自动勾勒出小时候的王哲在景区叫卖的画面,也随之而笑。 “走吧,我们得去庆贺一下,找个地方吃饭去!只可惜萧伊庭不在,这小子去哪里了?”他来学校先去找的萧伊庭,却人影也不见他。 “二哥有他自己的事呢!话说你来我们学校几次了?我怎么一次也没见你?”她把话题给岔开了。 “来过两三次,看店面,每次都很匆忙,你们在军训也很忙,就没找你们,这不,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来找你们聚聚,萧伊庭又不在,军训很辛苦吧?”王哲领着她在附近饭店走,居然走进了上次她和付真言去过的小饭馆。 他迈步进去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老板娘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喜道,“叶清禾,你来了!” 她服了,这老板娘天生做生意的料,居然记住她的名字了。她敏/感地往那情侣墙上望,只见粉色心形墙纸上果然添了她的名字,和付真言的排在一起,庆幸的是,他们没有提供照片给老板娘,不然这墙上还真得贴上他们傻兮兮的照片。 不过,她天生淡然的性子,倒也不惊慌,和王哲一起坐下了。 老板娘捧着菜单过来,猛然发现男主不对,快人快语,冲叶清禾一笑,“咦,这么快?那你们的……” 叶清禾知道老板娘误会了,忙道,“这是我高中同学。” “哦!那一样可以享受折扣!”老板娘笑眯眯的。 王哲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笑,“认识?。” “来吃过一次饭。”叶清禾简单地回答。 “哦……”王哲无意间看到了情侣墙,在一大堆名字里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十分显眼的,何况,还在她的名字旁边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匆匆点了几个菜,让老板娘走了。 “清禾,你和付真言?”他并不怀疑这其中的可能性,他熟悉的这俩女孩,无论是苏芷珊还是叶清禾,都不是戴有色眼镜的人,他和萧伊庭曾经都够渣,可她们非但不排斥,还格外和他们亲近。付真言跟他们曾经属于一种人,难道叶清禾格外青睐这样的人吗? “不是……我和他……”她该怎么解释?她和他的名字明明白白写在这里,说是付真言独断专行?说他们只是为了换奖品? 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太有说服力…… 转念一想,她又在顾忌什么呢?解释什么呢?她原本孤舟一叶,行事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身正不怕影子斜吧。 她放弃了,只轻淡地道,“我们是好朋友。”他们原本就是……随便王哲怎么想。 王哲只一笑,眼里倒再没任何猜忌之色,反问,“付真言他现在还好吧?” 她听了,回道,“不错,挺好的。” 她并不喜说太多,可见王哲似乎仍等着她说下去的样子,便继续道,“已经完成了个小工程,准备成立公司。” 他似乎并没觉得意外,而后便大笑。 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难道他觉得付真言事业有成是件好笑的事?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双变废为宝的手,跟你做朋友,等于走进了废品回收站,任之前怎么灰头灰脸,再走出来,必然光鲜照人!” 他说得是事实,付真言,萧伊庭,莫不如此,就连他自己的转变,她也功不可没。 他看着眼前外貌平淡的女孩,暗暗思索,这样的女孩,表面看似乎容易让人忽视,可一旦闯入一个男人心里,就会生根发芽,如野草一般,繁茂顽固,烈火雷电也灭不尽,岁岁年年,枯荣相长…… 他无法确定付真言于她而言是什么人,可是他却敢顶着项上人头保证,付真言的心里只怕早已种下了草籽,而今这草籽也已蓬勃生长了…… 她的感情,轮不到他来插手,但作为朋友,作为同样深受过她恩惠的朋友,他会为她考虑,为她审视她身边的男孩。男人识男人,在他看来,如今的付真言不可小觑,而且凭着和付真言打过一架的经历,他敢断言,付真言这辈子算是栽了,栽在她手里,这段感情,如果要担心,不如担心付真言,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的心思,太难捉摸,性子太冷清,他甚至怀疑,她会爱上一个人吗? 付真言,只怕等他的是苦果…… 可是,他也了解,像付真言那样的人,就算是苦果,必然也是甘之如饴的。 叶清禾听了“变废为宝”这四个字,倒是笑了,“我有这么神奇?那我去做回收行业算了,我觉得这个行业其实很有前途,也大有钱途?” 他大笑,“行,只要你说想去做的,我都和你一起!” 这话说得有些意味不明,叶清禾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仿似在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觉察到了,笑,“我迷信你,你信吗?我和芷珊都迷信你,凡是你看准的,一定没问题。” 听见苏芷珊的名字,她才觉得安全了,猛然想到一个问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问题,“我有入资的事,你告诉苏芷珊了?” 他毫不隐瞒地点头,“是的,清禾,你责备我吧,可是,我和芷珊之间,不能有秘密,尤其,之后做账的时候,肯定会有痕迹,与其那时候让她猜疑,不如现在告诉她,我不想她有任何不高兴。” 他对叶清禾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崇拜、惧怕、想靠近,可是又害怕。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也许源于那次被她“修理”,可是这感觉却足以支撑他和她的友谊,这和对苏芷珊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爱苏芷珊,他比谁都清楚,然而,对叶清禾的崇拜惧怕和亲近却像一坛酒,淡香清芬,而在今后的合作里,这种感情沉淀发酵,会变得醇厚悠长,彼此信任,以致很多年以后,他和苏芷珊之间不复最初,她,却依然是他最信任的异性,山崩地裂,天涯海角也不曾割断这份醇厚。 当然,这是他如今的自己也不曾想到的。 而叶清禾,而叶清禾,只被王哲一句话打动,以他对苏芷珊如此,她便不会怪他把秘密告诉第三个人知晓,只是不会想到,十八岁的他,此刻在她面前承诺和苏芷珊之间不会有任何秘密的他,也会有物换星移的一天……不会想到,十八岁的他,此刻在她面前承诺和苏芷珊之间不会有任何秘密的他,也会有物换星移的一天…… 年少时的时光,总以为每一个当下就是永远,没有人去想,永远永远在明天…… 今日的王哲,完全不是当日垂头丧气自暴自弃的幼稚懦弱男孩,眼里已有梦想憧憬的色彩和几分意气风发。对于即将到来的未来,他自信而向上,为此,必然添酒助兴,叶清禾不能喝,甚至不舒服,出于对他们共同事业的兴奋,勉强陪着喝了一点点,只一点点,就有些晕了,她自控能力很好,马上停止。 王哲当然不会勉强她,一边自己喝,一边和她谈店铺的规划,因为梦想跃跃欲试的兴奋,叶清禾倒是忽略了自己生病的苗头,也忘记了买药。 王哲当然不会勉强她,一边自己喝,一边和她谈店铺的规划,因为梦想跃跃欲试的兴奋,叶清禾倒是忽略了自己生病的苗头,也忘记了买药。 喝到微醺,王哲送她回宿舍。 临近宿舍楼的时候,他们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一辆崭新的车。 车门忽然开了,车里下来个男子,西裤衬衫,穿得十分正式,手里捧着一束红到极致的玫瑰花。 叶清禾便想起了那个穿紫色衬衫,回眸一笑的人,忽觉有些可笑,每一个赴心中女子之约的男孩,都穿得这么的……夸张吗?付真言已不是第一次这么穿了…… 王哲呵呵一笑,“送你到这里,我的任务完成,再留下来,就让人生厌了。” —————————————————————————————————— 各位亲,现在的维护,是所有更新的章节都要编辑人工审核才能显示,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更的,都得等编辑上班审过才能出来,亲们晚上就不用等了啊,还有,因为禁词,章中有故意的错别字,词不达意的英语和拼音,亲们都要谅解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最后,评论区还抽着打不开,评论都无法回复了,呜呜呜,不知道这一波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09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最重要的 王哲走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站在原地不动。 不远处的付真言,在她眼里成为双重的影子。还有他手里的玫瑰花,那些红到极致的颜色里点缀的满天星,影影绰绰,模模糊糊,光光点点。 付真言走到她面前时,一直凝视着王哲的背影。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只走近她以后,闻到淡淡的酒味。 这是怎样一种气息罘? 秋暑燥热的暖风,她身上沐浴乳的清香如丝如缕,淡淡的酒香就在这样的暖风里和馨香交缠相错,初时只觉淡淡的,若有若无,后来,分明还是那风,那气息却如浪潮一般汹涌,将他淹没…… 凝视着她尖尖的下巴,小巧的鼻头,还有鼻梁上那副宽大的眼镜,以及镜片后低垂的眼睑,和长长的睫毛,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温柔和无奈,化作低柔的充满磁性的三个字,“喝酒了?” “嗯。”她的目光落在一朵满天星上,黏住了欤。 短暂的沉默…… 他笑了,笑声很是爽朗,“没看出来!一直以为你不会喝!会喝好!” “不能!”她马上否认,“就只喝了一点。”这一点似乎还多了些,眼里那朵满天星在摇晃呢…… “能看出来!”他依然笑着,笑容里几许大男子俯视并溺爱的膨胀感,才一点点,她的脸就红成那样,他不禁猜疑,“你现在是不是晕的?” 被他说中,她无言了,确实是晕的,“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晕乎乎的她,越过他身边,往宿舍走去。 他一把拉住了她胳膊,“你真醉了?这样去寝室等会儿闹起来谁管你啊?” “不用人管……”她只想躺下来而已。她觉得有些恶心,应该不是喝醉的原因,她就喝了那么一点儿,不至于醉得想吐,其实,这不适感老早就有了,只要她端起饭碗就有,所以,无论是萧伊庭给她买的饭,还是后来和王哲一起吃饭,她都只吃了几口。 他叹了声,把她塞进车里。 靠进柔软的椅背上的感觉真舒服…… 她晕晕的,有些分不清方向,新车特有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他坐进了驾驶室,对她说,“别逞强了,姑姑,去买点醒酒的药来吃。” 他以为她只是喝了酒的原因,本不想多说,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姑姑,不能喝以后还是别喝了,喝点果汁或者红酒,在这方面犯不着逞强!” 他眼里的她,总是将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瘦削的肩膀好似能撑下这世间的一切,这,让他既佩服又心疼,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记住,她只是一个女孩儿? 她并没有回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他无奈地默默开着车,前往最近的诊所。 王哲的出现,并非对他没有影响。她身边会出现的男人,都是他的假想敌,可是,他不会质问她。 他深知自己的底细和分量。 姑姑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值得男孩去爱去珍惜,所以,即便真的有人爱上她,那也是自然不过的事。 他不能阻止别人来爱她,他唯一能做的事,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尽管,和这些象牙塔里的王子相比,他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低,可是,他绝不会放弃,不会放弃他的拼搏,他的努力,和他,对姑姑的情感。 在一个诊所前,他停下了车。 给她打开车门,轻轻叫她,“姑姑,姑姑?” 叶清禾并没有睡着,他一叫,她便醒了,头晕加上头疼,他的脸也有着重影。 “姑姑下车,我们买点药!能走吗?”他扶住了她的胳膊。 “能。”她略蹙了眉,在他的搀扶下下车。 诊所里是个退休老医生在坐诊,问了些话,付真言都替她答了,医生却道,“看着不仅仅像是喝酒,这明显是发烧了呀,量个体温吧。” 其实,她自己有感觉的。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个毛病,只要一感冒必然会发烧,所以,她今天才担心,才会想着买点药预防,可是,还是没能躲过…… 付真言看着她,目光有些犀利起来。 她有些汗颜,好像她这两年来次数不多的生病,总跟付真言有关。 第一次,是跑3000米,他把她撞到地上,然后,她好朋友加上生病,折腾了好几天; 第二次,是去云南。火车上就开始生病,他一路照顾她,拖累了他好几天; 第三次,便是今天了。又让他给逮着…… 她呵呵一笑,“付真言,你还是别出现了,只要一出现我就生病……” “什么话?!”他还没批评她呢,她恶人先开口了!明明自己生病了,居然还喝酒?这 像是那个自律自己,行事从不出差错的姑姑吗? 医生只当他们小情侣拌嘴,给她开了药,“这姑娘体质不好,给她开点药,打点针吧,纯中药的,另外,还开点护胃护肝的,可能时间比较长。” “要很久吗?”她着急,如果太久的话,宿舍就关门熄灯了。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嗯,得到后半夜才能完。治病要紧,约会就取消了吧啊!至少打三天!”老医生笑着说。 “……”约什么会啊…… “你想怎么样?不想打针就听话啊!”付真言语气很硬,满是训斥她的意味。 她无话可辨,也没力气和他辩,只是,再一次觉得他长大了,这是翅膀硬了吗?地位迅速上爬,从挨训爬到训人了…… 小时候的她,是极怕打针的。可偏偏的,和医院有不解之缘,每每打针的时候,都把脸埋在爸爸怀里,看也不敢看。针扎进去的瞬间,无论爸爸怎么哄,都会嚎啕大哭,哭很久很久,非得妈妈又亲又给好吃的哄,才能消停。 现在,没有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没有妈妈温柔的声音,她早已封闭了所有的胆小和娇弱,而且,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前两次生病,哪怕远在云南,她都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 打针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转过头看向别处。 眼前忽然一黑,一只干燥而温暖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左耳被另一只手掌所抚盖,手掌微微用力,她的头便被顺带着拉向了他的腹部,下巴贴在皮带扣上,略凉。 手背上一痛,针扎进去了,手腕上的橡胶带解开,血,顺顺畅畅流淌。 小诊所的护士技术不太好吧?太痛太痛了……痛得她眼睛热热的,有点想流泪…… “好了,去那边躺着吧。”付真言松开了手,给她提着针,扶着她去诊所的床铺。 他不会告诉她,在云南的时候,他就发现她打针时会悄悄转开脸,会在枕头扎进去的瞬间轻轻皱起眉头,会咬住唇瓣。 她不知道,她这个小动作和他妹妹一模一样…… 而每一次,他带妹妹去打针,还没去妹妹就会开始哭,他要花很多的功夫,才能把妹妹哄好,才能说服她。可是,在针扎进去的时候,她还是会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就跟她刚才一模一样,咬着唇,皱着眉,想看又害怕,最后还是把头扎进他怀里…… 在云南之时,看见她这个表情,他就很想像护着妹妹一样把她护进怀里,可那时一个迟疑,就过去了,这一次,他情不自禁…… 床铺还是临街的,她躺着,看着外面车灯川流,静静的,没有说话。手背上早已经不痛了,只有滴液徐徐进入她的血管,凉凉的。 所以,你看,所有的一切都是短暂的。痛苦,和温暖。 付真言如今显然比较忙碌,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电话的,每一次他都会到外面去接。 后来的一个电话,他接得急了,还没出门口就让她听见:都说了取消取消,明天不行!听不懂还是怎么的? 他在外说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在她身边坐下,脸上平静得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抬头关注药水还剩多少。 “付真言,你有事就走吧,我没关系的。”她忍不住了,说。 他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付真言?”她再次叫他。 “在。”他冷冷淡淡地应了声。 “我说,你忙的话不必在这顾着我的,你走吧。我打完针自己回去就行了……” “叶清禾!”他突然叫她的大名,还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一时不适应这样的他,不是一直叫她姑姑的吗?第一次叫她名字,还这么凶的语气,让她傻了一傻,错愕地瞪着他。 “你以为对我来说,其它的事比你更重要?我对你怎样你不清楚?你可以不接受,可是,你不能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又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他说完后,看着她的样子,又不忍心了,态度软了下来,伸手给她把眼镜取下,“明明不是近视,天天戴这么副眼镜,不累吗?鼻梁都压扁了。 她下意识地去摸摸鼻梁,倒不是真的怕压扁了,而是,戴了这么久的眼镜,她习惯了,少了它,就像少了屏障似的,而让她更不习惯的是,他竟然凶她?那个奉她为姑姑、事事听她话的男孩,居然凶她…… 只是,她并没有生气的感觉,莫名的,还想起了刚才打针那一瞬,他温暖干燥的手掌贴着她眼睑的感觉…… 她沉默了,不再说话。 取了眼镜的她,美丽得让他陌生。 那秀气的鼻子,过于明亮的眼睛,都让他有些自惭形秽,好似,多窥得她美丽一分,便多了一分犯罪似的。 他不看了,转而问她,“姑姑,想吃什么?我去买。” 想起吃,她的恶心感就来了,摇摇头,“不用。” 她自己都没察觉,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烟波般飘渺的眼睛,闪过怎样忧柔的美,就像一幅绝丽的水墨画,被人不经意揉皱。 他的心也跟着起了皱纹。 她知不知道,此刻的她,眼睛无遮无挡的她,将所有美丽和忧愁都不加防地表露出来,足以让每一个看见她的硬汉疼了心? “我去买点水果给你吃,别睡着,看着点药水。”他心里乱了,起身外出。 凌乱中,他忘了带手机,结果,才走了不到两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田简来电。 她没接,任它响。 可是田简没完没了的,一个接一个的打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姑娘,接了呗,吵的!”旁边的病友提意见了。 她也担心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接了,还没说话,田简就在那说开了,“老大!不行啊!如果取消明天的剪彩仪式的话,再约时间请那些个明星就难了,人家最近都没档期了!” 剪彩?公司明天剪彩吗?这么重要的事,他说取消就取消?他傻了吧? “田简,是我。”她轻道。 “姑姑?”田简也没想到是她接电话,错愕直呼,语气马上变得暧/昧,“你和老大在一起啊?那算了,没事了,当我没说。” “别!田简!等等!”她唯恐他把电话给挂了,赶紧叫他,“公司是明天剪彩吗?” “是……”田简犹犹豫豫的,承认之后马上又献宝似的道,“禾真公司啊!老大的公司明天开业……” “我知道。”原来他真给取名叫禾真了……“田简,为什么要取消?”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好好儿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老大刚才突然打个电话来说取消……” 她明白了,这完完全全是因为她…… “田简,听我的,不要取消,一切按计划进行!该怎么着怎么着!”她果断地替付真言做了决定。 “这个……可是老大……”听嫂子的?还是听老大的?田简在纠结…… “别管他!我说不取消就不取消!有我呢!”她说。 “是!明白了!”田简在那端嘿嘿一笑,自己真是混了,这个问题还用纠结吗?肯定是听嫂子的啊! 接完电话,叶清禾就躺回去休息。 十几分钟后,付真言回来了,买了各色水果,也不知道他在哪全给洗干净了,用盒子分品种整整齐齐装好,每个盒子里还有牙签。 “想吃什么?”他举着一叠的盒子。 她摇摇头,只告诉他,“明天剪彩的事田简打电话来了。” 他一愣,知她接了电话,“这个臭小子,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你不用急,我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取消也叫处理好?”她反问他,“我给田简说了,不取消,照常进行!” “要你瞎指挥干什么?”他似乎是生气了,打开一盒提子,用牙签签了,放到她唇边,“一个病人的职责,是好好儿养病!好好儿吃东西!你给我瞎管什么闲事?” 她抿着唇,倔强地看着他,不肯吃。 她似乎,总是忘记自己此刻是不戴眼镜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他时会带给他怎样的震撼。 他的锐气在她的注视下缓缓钝了下来,最后柔声道,“姑姑,我说过,我的剪彩仪式里,你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你,我们等你病好了再选个日子开幕,迟几天不是事儿!来,吃了。” “我可以去!”她脱口而出,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吃惊。这不是她,不是冷淡的她,不是疏默的她,叶清禾不管闲事! —————————————————————————————————————— 上一章有重复的句子,是吉祥自己的错哈,因为是早上上班前赶着更新的,黏贴的时候出了错,很抱歉啊,呜呜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0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二哥来了 可是,她这么有勇气地说出来之后,换来的还是他斩钉截铁的一句:不行腹黑律师太危险! 而且随着她的一张口,一颗提子滚进了她嘴里。 她不再和他做无谓之争,吃了些水果,脑袋渐渐昏沉,不知怎的,睡了过去。 还是会做梦,梦见爸爸妈妈,梦见爸爸全身盖着白布的最后一幕,梦见妈妈昏过去的画面,梦见空荡荡的房子和那些恐怖的风的回声,梦见萧伯伯牵住了的手…… 她没有哭,不会哭,不能哭,只是捏紧了拳头,仿似将所有的一切都捏在她的拳头罘。 最后,一身大汗地醒来,双手还是握拳的,握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 额头上凉凉的,是付真言拿了毛巾在给她擦拭,见她醒来,微微一笑,“醒了?出了好多汗,不过总算退烧了。” 双拳松开,抬头看瓶子的药水,只剩一小格了飕。 “快打完了吗?”她问。 “嗯,最后一瓶了。”他放下毛巾,问她,“饿不饿?” 她摇摇头,看了看钟,已经两点了,怎么回学校? “好些没?还晕吗?”他问。 还是大有好转的,她点点头,“谢谢你。” 他凝视着她,很是满足。尽管,她对他永远是这样的态度,清清冷冷,惜字如金,无论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经历,都不改变,可是,他仍然觉得满足。能够这样守在她身边凝望,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他所能给的任何,对他而言,就是满足…… 取针的时候,他仍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的手心总是很暖,不够细腻,指上和掌心都有着厚薄不均的茧…… 在他的搀扶下上了车,他没征询她的意见直接便开车了。 她也没问去哪里,这时候去学校明显是不可能的了,更不可能大半夜地跑回萧家去,只能听他的安排了,而且,毫无疑问,付真言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们,是曾经生死与共的人啊…… 付真言把她带去了酒店。 如今的他,再不比初到云南时捉襟见肘的穷小子,可是,似乎,无论是哪一种境况的他,都不曾亏待过她…… 她固然清冷,可是,并不冷血…… “才出了汗,一定要洗个澡,然后好好儿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他把她送进房间,不放心地叮嘱。 “付真言,谢谢你。”世间最怕欠的债,就是人情债。她不想,也不愿欠人太多,可是,却命运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遇上付真言。 “滚犊子!再说谢字,我马上把你从窗户扔下去!”他激动之下学爸爸骂了句老家话。若要说谢字,他此生用什么来谢她? 骂完之后,又想着她正生着病,别想不开,回头又柔声安慰,“姑姑,我叫你姑姑,就证明我们是一家人了,不管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们就像亲人一样,这,总是没错的。” 她扶着门框,默然不语。 亲人…… 那是她生命里最缺失,最奢侈,最不敢再期待的礼物…… 吃过药以后,这后半夜的一觉,还算睡得安稳,短短的几个小时,醒来还算早。 虽然感冒的症状犹在,但不发烧,身体感觉就舒服了许多,她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去隔壁敲他的门。 其实他比她醒来的更早,每天高强度的工作,他早已习惯早起,只是,念着她需要好好休息,没去打扰她。 “这么早?”话音落,看见她的模样,怔在了原地。 这是她?他没看错? 没戴那副可笑而笨重的眼镜,总是披散着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叫做什么丸子头的发式,妹妹是这么叫的…… 还有那一排总是遮住她半张脸的厚重刘海,也被她全部梳了上去,额头光洁,发际线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美人尖…… 呵,美人啊,这个词,这世间除了她,便无人再敢当……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眼前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叶清禾的影子,即便穿着这样半旧随意的衣服,也掩饰不住她清丽脱俗的空灵之美,尤其那双眼镜,定然是有魔力的,只要谁的目光一沾上了,就再也移不开…… “姑姑……去……吃东西……吃早餐……”他语无伦次,紧张莫名。真的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可是,却又有些不愿意她这样的打扮,这种矛盾的心情,他自己都无法开解。 “好。”她清清脆脆地答应。 早餐是他安排的,清清淡淡的白粥,配了些开胃的菜,一些面点,正好适合她这样的病人。 “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吃完后,他问。 “嗯!完全没事了!”她故作轻松地说。虽然确实好多了,可也没到完全没事的程度。 “那就好,想去哪儿玩?”他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意在寻找她的眼镜,昨晚还觉得它十分碍事,今天却觉得出去玩应该把它给戴上,可是,她没背包,身上有藏眼镜之处吗? “今天都听我的吗?”她扬着尖翘的小下巴问。眼波不经意流转,闪过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分慧黠。 “当然……”那一刻,他的心柔化成水,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必然给她摘下来。 “好!先陪我去买两件衣服吧。”她说。 “好啊!”这个提议他太满意了!他真想给她买东西!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都愿意!就怕她不要!谁说男人不喜欢逛街了?得看陪谁逛!陪她的话,把北京城走几个来回他都不会嫌累! 吃过早餐,时间尚早,好多店铺还没开门,两人慢悠悠地在酒店的绿化带里走了几圈,清晨的空气还算清朗,如此美好的早晨,再加上身边清丽的她,付真言觉得自己徒然间走到了世界尽头,此生再无所求…… 他原以为她要买的是日常穿的休闲服,因为她平日都这么穿,没想到,她今天却只选裙子。 他从没见过她穿裙子的样子,当他看着她一袭薄荷绿的及膝短裙走到他面前时,他再一次失了魂魄。 款式并不复杂,不像妹妹买衣服那样,喜欢诸多繁琐的蕾/丝花边装饰,可是,简单的款,却更能凸显她空灵的气质,还有这颜色,实在适合她,衬得她皮肤真真如玉一般雪白晶莹,唯一的缺陷是,她,不够丰满…… 不过,在他看来,这刚刚好,似乎她这般仙女般气质的女孩,若再丰满一些,就沾染了尘世的俗了…… 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女神啊…… 呵呵,他觉得自己很傻,总之,她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哪怕是小小的缺点在她也是优点,因为那是她,这世间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她,再无重复…… “就这件?”她平日里衣着简单,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打扮,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服,她从前也是很擅长的。 “好……哦,不好!”他已经魂不附体,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回答,答完之后深悔不妥,这样走出去?太耀眼!太耀眼! “不好看?”她讶异地看着他,微张了唇。 这个动作再次让他震颤!他觉得她完全有必要把她的头发放下来,把她的眼镜赶紧戴上,否则,他会***阵亡…… “好看……可是……”可是什么?他能说吗?可是不能让她的好看给别人看见? “那就行了,就这件吧。”她流露很喜欢的样子。 他无可奈何,点点头。 而后,她又选了一件黄色的连衣裙,两件都近乎礼服款,他的脑袋一早上都处于当机状态,搞不懂一向朴素的她怎么突然这么高调,直到她心满意足地上了他的车,对他报出一个地址。 他再一次傻住,那不就是他公司的地址吗?原来她打扮得这么隆重就是要去参加剪彩?可是,不是已经取消了吗?后来他还刻意打电话给田简,让他别听她的,全部取消。 “说好今天全听我的!”她绷着小脸,却掩饰不住眼里跳跃的聪慧。 他败下阵来,完完全全败下阵来!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可以赴汤蹈火,更何况,她所作的一切,还全是为了他…… “姑姑,我……”他心里热乎乎的,言辞困难。 “走了!不是十一点吗?再不走来不及了!”她催促。 他默默地发动了车,一任心里暖意膨胀。 驱车到公司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田简在那指挥,做着最后的工作。 看见他的车来,田简飞快地迎了过来,“老大,来得刚好,就等你了!” 付真言怒视着他,“田简!” “到!”田简知道老大会生气,可是这一回一点也不怕,这不是姑姑也来了吗?有人治他,可是姑姑呢?姑姑在哪呢?他东张西望,没见到姑姑人影,暗叫糟糕,姑姑不来?那他要被老大收拾了! “田简!”熟悉的声音响起。 “嗳!”他应道。是姑姑的声音没错啊!再一看,妈呀,这……这……这是姑姑吗?是吗?他确定没看错? 他觉得老大一世英名,却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要请那些个矫情的小明星干什么呀?一个个浓妆艳抹庸脂俗粉的,给姑姑提鞋都不够!姑姑这么上去一站,准保把那些明星的光芒都压下去了! “田简!”付真言再次大怒,该死的臭小子,什么眼神?竟然敢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姑姑? “在……在呢老大……”田简稳住呼吸。太意外了,姑姑真的美得让人窒息…… “田简我看你是活够了!你xx的拿着老子的薪水,听谁的话呢?”若不是此时诸多人在场,他一定揪着田简的衣领将他爆一顿了。 “呵呵……”关于这个罪名,田简可一点也不怕,嘻嘻哈哈地和老大皮,“老大,我当然听你的话,可是你听姑姑的呀,所以我听姑姑的就没错儿,你说是不是?” 呃……这话堵得,付真言哑口无言…… 他回头看了眼光彩照人的叶清禾,黑着的脸松弛下来,哼了声,“臭小子,算你识相!以后也当这样,唯姑姑马首是瞻!” “当然!当然!”田简笑答。 剪彩仪式并不复杂,叶清禾站在付真言身侧,落落大方,丽而不俗,礼而不媚,果然压住了所有人的光辉,那些曾自持颇高的女明星,也不免多看了她几眼,暗暗感慨难得的素颜无双,难得的青春无敌。 而付真言本身,在业界就是一个小小神话,因为他的年轻,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因为他的迅速崛起。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而已,大多数同龄人此刻还在伸手问家里要生活费,他却一匹黑马,引起不小震撼,虽然还不够强大,但是后势却让许多前辈不敢小觑,是以,这次剪彩,也得到好些业界前辈的捧场。 至于他身边光彩夺目的女孩,难免不少人猜测她的身份,可这份猜测显然是多余,能在这样的时刻如此站在他身边的女子,除了是他的挚爱还会是谁? 不过,一个清婉绝人,一个意气风发,还真是绝配…… 剪彩仪式之后是午宴,午宴上,她见到了付真言的家人,父母和妹妹。 “爸,妈,妹妹,这是我常说起的叶清禾,我的恩人和合伙人。”他如此介绍她的身份。 她记得,他曾说过,他的一切,有她的一半,如此介绍,就是为她的不劳而获做铺垫吗?让他的家人对他的分配没有异议——合伙人。 付爸爸和付妈妈看她的眼神是热烈的,甚至带着艳羡,毕竟,她今天的打扮太耀眼,而且,他们也深知儿子的底细,没钱没本事,能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一定是遇上了叶清禾这个贵人。 而他的妹妹付真真则表现得更热情,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清禾姐姐,你太美了!真的,刚才在台下我都看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把那些明星全比下去了!” 叶清禾并不喜欢人与人之间过于热情,可是并没有抗拒付真真,微微一笑,谦逊了几句。 倒是付真言,是深知她性子的,出言制止她,“真真!没礼貌!” 付真真吐了吐舌头,显然没把哥哥的训斥当一回事,继续留在叶清禾身边,十分依恋的样子。 看得出来,付真言平时很宠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虽然养父母在有了妹妹以后待他大不如前,可是都没有改变他的感恩之心。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午宴一直持续到两点多,付真真倒是真心喜欢她似的,像个小粉丝一样围着她转,性格又开朗活泼,恨不得把午宴上所有好的都给她,这点倒是和付真言很像。 午宴上的叶清禾换了那件黄色的小礼服,清新之后,明艳不可方物,只是害苦了付真言,整个午宴都看着她了,一口也没吃,如果不是田简周到,在待客上都要出错了。 午宴结束后,付真言无法再等了,要押着她去休息,心心念念想着她是个病人,这已经够劳累她了。 叶清禾知他心意,跟付家的人告辞。她可以冷,也可以样样周全,不是不懂,而是愿意以哪样的方式存在。 下午的秋阳金光耀眼,照在她身上,衬着她那身黄色小礼服,让她几乎成为一个发光体,美得璀璨夺目。 他暗暗抽气,从车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来,给她披上,“你感冒没好,还是穿暖和点……” 她笑笑,却听见一声大吼响起,“付真言!你xx的混蛋!”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1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你是我永远的二哥 眼看着萧伊庭怒气冲冲而来,明显要揍人的样子,叶清禾赶紧扑上去,拦住萧伊庭,“二哥,你干什么呀腹黑律师太危险!?” “你走开!我揍死这个混蛋!”萧伊庭还穿着昨晚出去时的衣服,他爱的,不,是锦儿爱的紫色衬衫。不知道他上次买了多少紫色衣服,深紫浅紫。 “二哥!你别闹!”她死死抱着他的腰。这时候午宴的客人还没走完,付家的人也还全在里面,若真打起来的话像什么样子? 付真言噙着一抹笑,黑亮的眼眸里满是自信,言语间显露着亲和,“二哥,你好。” “警告过你别叫我二哥!你是欠揍吗?”萧伊庭一听这称呼就炸了毛,一眼看见叶清禾披着的付真言的衣服,只觉格外刺眼,一把给甩到了地上,再看到叶清禾一袭鲜亮的黄色小礼服,是他从没见过的隆重和美丽,这把火顿时烧到了极限,恨不能将付真言给撕碎了方能解恨罘。 于是用力将叶清禾推开,上前准确无误地揪住了付真言衣领。 叶清禾穿着小高跟鞋,好不容易才站稳,眼看无法再阻止他的鲁莽举动,也不再上前拦他,只在原地站着,凝视着他的背影,清锐的声音道,“二哥,你打吧!人家一个个的都已经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就只有你,还只会打架!” 一句话,让萧伊庭的拳头在半空僵住欹。 偏偏的,付真言,这个曾经比他还轻狂暴躁的家伙此刻竟然不怒也不躁,即便他揪住了他的衣领,即便他的拳头就要砸到他的脑门上,他也只是淡定自若地微笑着,看着叶清禾的方向,神态怡然,仿佛在说,他就是她所说的事业有成,成熟稳重…… 萧伊庭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他心口,烧得他心尖儿都是疼的。 这一拳无论如何也砸不下去了,就算他知道这是妹妹故意使的激将法,他也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付真言的反面参照,只是,拳头可以收回,这一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付真言!我今天不打你!可是,你得记住我的警告,离我妹妹远点!”他松开付真言的衣领,转身回到叶清禾身边,将她护在臂弯里。 付真言俨然笑看风云的样子,对他的警告和怒气视而不见,只看着叶清禾,声音温柔充满体贴,“下午记着去打针!别忘了!还有,记得按时吃药。” 萧伊庭一听,好不容易压抑着的火气熊熊燃烧,“什么?你还把我妹给弄病了?!付真言!你打算怎样才能补偿!” 他不假思索地认为,就是付真言给她穿这样的衣服才会生病的!大早上的露胳膊露腿,妹妹身体又不好,不生病才怪! 付真言微微一笑,总算开始正视他,“二哥,我愿意补偿的,端汤侍药,随侍榻前,随叫随到。事实上,昨晚是我一直陪着清禾的。” “你给我闭嘴!”萧伊庭激动得破了音,嗓音尖锐而沙哑,“你给我滚远!有多远滚多远!不需要你端汤!不需要你侍药!也不要你假惺惺地陪我妹!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我妹妹不需要任何人!” “呵呵……”付真言的笑容透着满不在乎,“二哥,那你就得好好照顾着清禾!” “还有!”萧伊庭搂紧了叶清禾,“二哥不是你叫的!是我妹专用的!清禾两字也不是你叫的!别让我再听到你套近乎!我们家跟你没那么熟!” 付真言挑了挑眉,没说话,依然笑容盎然,冲着叶清禾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叶清禾也看着他,想说两句什么,被萧伊庭用力一搂,“还看什么看?走了!” 于是,什么也没能说,便被他给拉走了。 上了出租车,萧伊庭一手扭着她手腕,一手摸了摸她额头,冷着脸问,“怎么样?难受吗?” 她摇摇头,“好多了。” “我说你是不是白痴啊?付真言明显对你心怀不轨,你还穿成这样跟他瞎跑?”确定她似乎没发烧,他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焦点再一次集中到她的衣服上。尤其看不顺眼她今天这衣服,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不是她只穿着这么一件,他铁定已经把它给撕掉了。 她注视着前方,直接将他的话忽视。 “我跟你说话呢!”又沉默!每次跟他说话都沉默!跟付真言在一块怎么不沉默了?刚才他还看见付真言给她披衣服的时候她冲着付真言笑呢! “二哥,你够了。”她皱了皱眉头。人司机在当笑话看呢…… “够了!?”萧伊庭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你说我够了?你嫌弃我?你……你这吃里扒外的坏东西!我……我……你气死我算了!” 他在那呼呼生着气,她表情冷淡地看着窗外,两人陷入了沉默。 为难的是司机,这会儿还不知去哪里,“两位,到底去哪呢?” 萧伊庭说的是医院,叶清禾报的是学校名字。 他立马又火了,“病了不去医院你回去干嘛?” 她抿了抿唇,本不想理他,可最后还是说了,“我在学校附近的诊所打针,已经交了三天的钱。” “什么?付真言就把你扔诊所算了?他就是这么负责任的?!你这件破裙子,待会儿马上给我换了!没见过这么丑的衣服!他到底有没有眼光?”他仍然把她生病的所有责任都归结于付真言。 她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美目光亮动人,“是我自己选的。” “……”突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然和她目光对视,他感到眼前一花,生生被她眼睛里的光芒闪了眼,闻言怒火无端更甚,“你选的怎么了?你选的眼光就好了吗?一样糟透了!这是你穿过最丑的衣服!还有头发!脸这么瘦!额头这么宽!露出来多丑你知道吗?怎么不把刘海放下来?不把脸遮起来?眼镜呢?你鼻梁都没有了,不戴眼镜遮遮丑吗?” 她盯着他,眸海无波,而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司机实在忍不住了,插言,“小伙子,这么说过分了,我看小姑娘这一身打扮挺好看的啊,跟小明星似的!” 萧伊庭正在气头上,又来个给他添堵的,火没处泄,冲司机咆哮,“好看吗?穿这身都生病了好看吗?您说好看您给她治病啊?” 司机哑口无言,转而问道,“那……您别顾着生气,得说说您到底去哪!” 叶清禾还是报了学校的名字,他看了看她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没反对。 司机这才往学校开去,叶清禾指点他在诊所停了车,没搭理萧伊庭,自己下车走进诊所。 他付了车钱,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老医生给她复查了一下体温,又问了她一些情况,见陪着她的换了个男孩,不免多看了一眼。 萧伊庭是个敏锐的,马上冷着脸道,“医生,我是她哥!昨晚那个,是坏人!” 医生倒是没说什么,叶清禾默默看了他一眼,在打针的位置上坐下。 没人搭理他,很是无趣,他在一旁生着闷气,直到护士把针打好,他扶着她去病床。 外间的几个床已经有病人占满了,护士便领着他们去了里面的一个单间,他脸色才稍稍好看一点。 里面比较静,刚扶着她躺下,就听见一阵咕咕声传来。 叶清禾听了瞟了他一眼,“没吃午饭?” 他冷着脸不理她。 其实何止是没吃午饭,他早饭也没吃…… 昨晚和锦儿约会到很晚,回到家快三点了,他以为叶清禾已经回家了,经过她房间时才发现她房间门是开着的,而且,他走进去一看,**空无一人…… 他想起她今天所说的,不想回家。 于是不管此时几点,马上打她的电话,至少重播了五次,她手机都没有人接听,他马上又打她们寝室电话,把一寝室的人都给闹醒,才有人接了,告诉他叶清禾傍晚就出去了,还不知去了哪里…… 他看着窗外浓黑的夜,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好像又回到她和付真言偷跑去云南的那一次,突然失去了她的踪迹,突然的心慌莫名…… 那会儿全家人都睡了,爸爸妈妈甚至可能不知道他回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惊动他们,自己去找。 其实,冷静下来细想,他知道这一次找不到她和上次她去云南不一样。 她不会消失,星期一的早上,她一定会坐在教室上课,可是,他心中焦躁而烦乱,无法等到星期一,他要马上见到她,必须! 可是,她会去哪里? 各种猜测在他心里翻腾,最后,居然还滋生出最糟的一种——会不会出事了?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他便再也等不下去,直接出门,冲进了黑暗里。 他记得,曾经也有过一次,他像傻瓜一样满北京城地去找她,最后,她却和爸爸一起在家里…… 他边找边发誓,这一次找到她,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顿!看她是不是还敢这么不听话! 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付真言拐走了,可他要上哪找付真言? 她不会知道,他从三点钟开始就四处找寻付真言的下落。 付真言跟他们不是一个年级,又早早辍学,同年级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少之又少,他甚至找上了当初陷害叶清禾的张萌,他记得她曾经是跟付真言有交集的,可惜的是,张萌也不知道付真言住哪里,当初能找上,也只因在同一个学校。 如此辗转,一个找一个,他也不管是几点钟,不管别人是否在睡觉,有电话的打电话,没电话的直接找上门,后来终于找到付真言的工地所在,然后又通过工地才拿到付真言的手机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也打不通。 而后,他便直接要到付真言的地址,找上他家去了。 没想到的是,付真言的家已经搬了,刚搬没多久,他拿到的是旧址…… 这么曲折的寻找过程,不自觉天已大亮了…… 他只好再一次返回工地,把人家从已经开工的工地上给叫出来继续询问…… 拿着新址去找人时,付家一个人也没有,全出门了…… 他蹲在付家门口,差点想砸门…… 他觉得真够蠢的,找一晚上找付真言家干什么?付真言要约妹妹出去,肯定不会带回家玩啊! 当他终于找到午宴地点时,看见的便是付真言给她穿衣服那一幕…… 那一刻,他的心情极其复杂。首先便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是安然无事的,他之前最坏的猜测只是猜测而已;而后,便是酸、瑟、怒……各种情感齐齐上涌,让他辨不清这到底是何种感觉了,唯一清晰的是,他要狠揍付真言一顿! 请问,在这个过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程里,他有时间吃饭吗?他早已饿得忘记了饿…… 可是她呢?在他像个傻瓜一样满世界找她的时候,她却在和付真言卿卿我我! 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处处帮着付真言! 请问,他还能吃得下饭吗? 叶清禾,你有没有良心?! 他越想越委屈,坐在她身边生闷气。 “你去吃点儿吧,我自己看着。”她瞧着孩子一般赌气的他,暗暗叹息,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了,劝道。 他绷着脸,仍是不搭理她。 她只好起身。 “你干什么去呀?”他没好气地问,把她又给按了回去。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她重又起来。 “我不要你管!你管我饿不饿呢?饿死活该!”他承认自己这话说得幼稚,甚至有点像……像怨妇的语气,可是,他真是这么想的,活该他是个傻子,傻乎乎地为了她没头苍蝇一样在北京城里转了一夜。 “二哥……去吃饭吧……”她放柔了声音,哄道。 他默不出声,心里那些愤怒和不平在她柔软的声音里终于渐渐软化,全部化作委屈,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依然绷着脸,端着架子,“你得承认你错了!” 她无奈,看着他好气又好笑,“好……我错了,行了不?你去吃饭。” “你敷衍我!当我是孩子啊?口是心非!” “……”她这回真的啼笑皆非了,很想问他,二哥,难道你这样不是孩子吗?二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当然,她不会这么问,除非想气得他暴走……“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跟付真言见面!”他说。 “……”给他点颜色,他还真开起染坊了……她索性眼一闭,再不看他,语气也变得强硬,“我见不见付真言,说不准!可是二哥,有一点我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你,如果你不去吃饭的话,从今以后我保证再也不跟你说一句话!” “……”萧伊庭差点被气得跳起来,可是,见了她冷淡的样子,料想她也不是在开玩笑,比沉默是金,没人能比得过她……当然,她未必真的会永远不跟他说话,可是至少一个星期她是能做到的,她不是没做过…… 一个星期也够他受的了…… 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追问了一句,“你说,说清楚,我和付真言在你心里谁更重要,说明白我就去吃饭。” 她睁开眼来,明亮的美眸凝视着他,良久。 从未被她如此直视过,看得他渐渐不适应,低下头来,却听她的声音悠悠响起,“二哥,你是我永远的二哥啊,没有人能取代……” 他绷着的脸渐渐放松,一颗绷紧的心也缓缓融化成水,微笑的弧度在唇际上扬。 “好,我去吃饭,很快回来,你自己看着点,别睡着了啊!”他满意地说,出门时又千叮万嘱地请护士帮忙看着。 刚出门,手机来了短信,他一看,是锦儿发来的。 他回了一个,很快地找了家面馆吃面条去了。 ———————————————————————————————— 亲,吉祥现在在北京学习,今天才到的北京,所以今天的更新到现在才码完,虽然是今天更的,但是估计这么晚没有编辑审核了,这一章看到得明天了,呜呜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2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二哥的心思很难猜 叶清禾躺在**,看着药水一滴滴从点滴管里滴落下来,渐渐有些迷糊,倦倦的,想睡觉,只是萧伊庭没来,她不敢睡着腹黑律师太危险。 直到看见萧伊庭的身影在门口一晃,一颗心才落了下来,放心地合上眼睛。 萧伊庭走到床边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只是沉静地闭着眼,他凝视着她的小脸,笑着摇头,“还说不要睡着,这么快就睡了!还好我回来得早!”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守着药水。 其实他也一夜没睡,紧张她的下落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找到了她的人,她还如此安静地躺在他面前,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疲倦也开始悄悄侵袭罘。 可是,责任在身,他不敢懈怠。 后来,换了一大瓶注***,护士又把速度给调慢,他撑着床沿,开始迷迷糊糊,却始终不敢真的睡着,不时会警醒过来。 这样的清醒和迷糊之间,猛然察觉到她略粗的呼吸声飑。 他一个激灵,不敢大意。 却见她确实呼吸急促,还有,她紧握的双拳。 不由想起她上次生病的夜里,她喊着爸爸妈妈的情形,还有,他陪着她,给她念了一夜课…… “妹妹……”他握住她没有扎针的那只手,轻声唤她。 她骤然间醒来,初醒的状态,还来不及伪装,眼里是梦中残余的恐惧和惊慌。 他眼里的她,清冷孤傲,稳重有主见,这番茫然是极其少见的。 他想,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伸出胳膊,从她颈下穿过,将她搂入自己怀中,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有二哥在……” 没有太多语言,一句话平实不过,她闭上眼,表情渐渐安详。 她确实又做噩梦了,梦见那些过往,梦见自己紧握了拳头,所有的恐惧让她心身绷紧。 噩梦的黑暗里,隐约听到温柔的声音凌空而响,击碎了那些朝她汹涌的旧回忆,她睁开眼,对上的是他纯净清朗的眼眸,那一瞬,天高云远…… 如秋日的天空,骄阳炫得人不敢睁开眼,终是关了眼睑,将那些明媚的风景关在眼外,黑暗中,依然金光萦绕,鼻端她熟悉的洗衣液的清香,野**香型,还有他身上的味儿,眼前那些金光便盛开成绝美的景,碧云天里,野菊如锦缎般铺展开来…… 呼吸渐渐变得沉稳,在那野菊盛开之处安心入眠,只是苦了他,这样的姿势着实别扭,可眼见她睡得安详,又不忍松手,唯恐惊了她的好眠。 于是,仍由她枕了胳膊,他亦轻轻上了床,躺在她身侧。 甚是疲累,亦非第一次和她同榻,并无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他盯着那一大瓶棕黄色的注***,眼皮渐感沉重。 两人静静睡着的时刻,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郭锦儿。 郭锦儿是收到他短信以后跑来的,算是自作主张,并未预先告知他。 问明护士叶清禾所在之后,便直奔房间而来,手里还提着水果篮,然而,却在门口看见这样一幕: 他和她共枕而眠。 她睡在他的肩膀上,他依然穿着昨天所穿的衣服,这一夜他都在这陪着她吗?他的臂弯曲着,护着她小小的身体,即便是睡梦中都不曾放开。 他的下巴则轻抵着她头顶,她几缕凌乱的发丝则贴在他脸上,这样的画面,让她忽然联想到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相拥而眠也不过如此…… 更重要的是,她没戴眼镜,头发也全都梳拢了上去,那张脸竟然如此清丽动人。或许,和自持美貌的自己来比,五官拆开了看她不如自己,但她那样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却有着一种自己没有的感觉。 再看她露在被单外面的脖子,是她从前忽略了的肌肤胜雪,所谓的冰肌玉骨,便是形容她这样的了。许是因为她今日所穿的黄衣服所衬托的吧…… 郭锦儿盯着她胸口被子没遮住的半截黄色衣料想。 郭锦儿一时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了,站在门口良久,甚至不敢打扰这幅画面…… 最后,还是他睡得浅,始终挂着要给叶清禾看药水一事,蓦地睁开眼来,第一眼是看见药水还剩小半瓶,第二眼,便看见杵在门口的郭锦儿。 先是惊讶的,然后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别说话,别打扰了叶清禾睡觉,自己并没有改变姿势,仍是由了她枕在他肩头,仍用手臂护着她。或者在他看来,他和叶清禾之间这般,是平常不过的事…… 许是因为疲惫的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郭锦儿看见他这个动作以后眼里生起的波澜…… 她轻轻将水果放下,微微一笑,用唇形告诉他,“我听说清禾病了,来探望她。” 水果篮的塑料包装发出轻微的声响,还是将她给吵醒了,毕竟,诊所这样的环境,到底易醒。 只是,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和他这样的姿势睡着,眼前还杵了个郭锦儿,那情形,该有多尴尬便有多尴尬,只是,稳重如她,不曾表现出来,只淡定地从他肩膀起来,微微一笑,“锦儿来了呀。” 心中却感慨,刚才这一觉,其实睡得真是踏实…… 没等郭锦儿答话,萧伊庭懒懒地收回胳膊,从**下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把她给按了回去,“再睡会儿呗,刚才你睡得真好。” 他觉得自己可以总结出一个规律来了,一旦她生病,必然睡眠极差,似乎他陪着她的时候,还会稍稍好些,可是转念一想,那昨晚她和付真言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呢? 如此一联想,刚刚还平和的脸色突然拉长了…… 叶清禾和他朝夕相处,他任何一点情绪的变化她都是能感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哪里又得罪这位大少爷了。 转念一想,似乎明白过来,郭锦儿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却发现他和她躺在一块,只怕于他追郭锦儿之路不利吧…… 有心觉着是否应该对郭锦儿解释一番,可转念一想,作罢。 郭锦儿倒是没发现萧伊庭表情的变化,笑着落落大方地说,“二哥给我发信息,说你病了,我心中着急,马上就过来了,也没带什么,就买了些水果,你别嫌弃才好。” “怎么会?只是小病小痛的,真是让姐姐费心了。”她如今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自在惯了,有些厌烦这些人情往来,世故之说,可是,锦儿不一样啊,她是二哥的心上人,她记得,今天二哥还和付真言说,不许叫他二哥,二哥这个词是她的专用,可锦儿也能用的,可见二哥待锦儿是不同的。 “我们是姐妹嘛……怎么说这么些客气的话!”锦儿走到她身边,亲昵地说。 姐妹?这个倒是事实,未来的二嫂,必然也是姐妹的…… 叶清禾微笑地看了眼萧伊庭,算是承认这个说法,可他干嘛还绷着个脸? “二哥,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跟锦儿姐姐去玩儿吧,待会打完针我自己回学校去。”她懂事地说。 萧伊庭拿眼瞪着她,没说话。 “清禾妹妹,别这么说。”锦儿倒是赶紧道,“你病着呢,我们怎么玩得安心,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二哥的,我专程来找你的,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你如果精神好的话,我们聊聊天吧。” “这个……我真没事。我睡好了,可以自己看着药水,再说这儿的护士姐姐都挺好的,必要时我麻烦一下她们就行。”叶清禾觉得自己够懂事了,再说,直觉告诉她,她跟锦儿并没什么可聊的,不是她自持清高,而是,她这个人虽然理性,可是很信眼缘,而合不合眼缘,完全就是一种感觉,与这个人的出身学识性格没有关系,比如付真言,比如苏苏,比如大哥二哥成卓等等一切和她相关的人,莫不是眼缘极合的,就连当初萧伯伯带她离开家乡,她也是一眼之间,便信任了他…… 萧伊庭瞪着她,脸色死沉死沉的,猛然吼出一句,“吃药!” 而后便给她倒水,从她的小包里翻出药来。 “二哥……” 她还想说什么,一颗药塞入她嘴里,她整个人也被他拽了起来,水杯随后跟上。 无奈,她只能喝水吞药…… 如此粗暴无礼地,萧伊庭把药给她喂完了,最后还差点呛到了她。 “哎呀,二哥你不能慢点啊!要不你让我来喂好了,你们男生就是粗鲁!”郭锦儿都看不顺眼了,俯下身来给叶清禾轻轻拍背,嗔怪的眼神看向萧伊庭。 萧伊庭绷着脸,将水杯一扔,“呛死活该!” “……”叶清禾按着胸口咳着,实在想不明白大少爷究竟生哪门子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二哥的心,有时候也难以捉摸…… 可是,这样的两个人陪着她,她真真觉得别扭,她这颗大灯泡真没趣儿啊…… 她决定继续睡觉…… 把时间、空间和机会都让给二哥…… 郭锦儿见她睡了,对萧伊庭道,“二哥,你昨晚一整晚没休息,不如回学校休息一会儿,我陪着清禾,等她打完了针,我们一块来找你。” 萧伊庭没说话,略略诧异,锦儿是怎么知道自己昨晚一晚没睡的?低头看见自己没换的衣服,算是明白了…… 略微皱了眉,一夜没换衣服,又这么秋暑的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味儿…… 他每每出现在锦儿面前,都是整齐清新的,今儿这模样,算是狼狈了,非但一身臭汗,衬衫还有些凌乱,袖子上挽,领子敞开,也不知道锦儿是否厌弃,不过,眼下也顾不得了,妹妹病着不是吗?他怎么能离开? 妹妹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他承诺过的,他的家就是她的家,那他自然就是她的亲人了。 而他记得的,妹妹生了病,是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的,所以,这世上,除了他,还能有谁来照顾她? 付真言吗?呸! 想到付真言,想到他离开后付真言可能会出来献殷勤,他就觉得愤怒,脸色更加难看了。 郭锦儿见他没回答自己的话,眼睛只是看着睡着的叶清禾,眼里有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比温柔更柔软,比疼爱更黏着,可是,却没有热烈,全然不是情人看着爱人的热烈,那种东西,缠绵悱恻,让人的心忍不住轻轻一抽…… 所以,是她的错觉?二哥对清禾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她思考的瞬间,却发现他突然脸色一变,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她愈加看不明白了…… 其实叶清禾也难受之至。 一直这么躺着,有时候是真睡,可有时候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醒来了也得装睡,她真心不想成为二哥和锦儿的灯泡,但为什么她睡了他俩也不说话呢? 倒是能感觉二哥手里拿了湿巾,不时给她擦擦额头和脖子什么的,间或还用湿棉签给她润润唇,这是护士教他的…… 想到锦儿说的那句,二哥一夜没休息,心里更加觉得内疚,二哥跟锦儿是玩了一个通宵吧,然后还到处找自己,又来照顾自己一个下午,还误了他和锦儿今天的约会,难怪对自己这么凶…… 这个沉默的下午,终于在叶清禾和郭锦儿的分秒难耐中过去了。 当点滴瓶里最后一滴药水滴完,不仅叶清禾松了口气,郭锦儿也松了口气。这么坐着对谁都是煎熬啊,她有心要告辞离开,可是,担着来看妹妹并且照顾妹妹的名,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护士拔针的时候,是萧伊庭给叶清禾用棉签压着入针的地方。 护士转身刚走,叶清禾就要起床走人,被萧伊庭给了个恶狠狠的眼神,“躺下!休息几分钟!” 叶清禾目光在萧伊庭和郭锦儿之间来回扫了一遍,决定听他的话,在郭锦儿面前怎么也要给二哥面子,她已经让他俩有误会了,不能再添乱…… 郭锦儿原本也打算走了,听得萧伊庭这么一凶,脚步又收了回来,有些讪讪的,笑道,“二哥,你对妹妹太凶了吧,人家是病人……” 萧伊庭绷着脸,“她就是欠骂的!”难道不是吗?跟个陌生男人在外面混一夜,难道不该骂? 当他们三人从诊所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夜幕降临,天色灰暗,可无论多么灰暗的环境,都无法掩盖叶清禾一身的光芒。 明亮的黄色小礼服,路灯与车灯交错的光影,给她笼上了一层不可言说的神秘朦胧之美,引得诊所周围几个男人纷纷注目。 那一瞬,锦儿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最美的…… 人人都注意到了,萧伊庭怎么会没看见? 他走在前面,猛然回头,叶清禾差点撞上他的背。 她下意识揉了揉鼻子,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是为何。 “你之前的衣服呢?眼镜呢?”他凶巴巴地问。 叶清禾今晚已经做好了任他宰割的准备,谁让自己误了他的事呢?所以老老实实回答,“在酒店呢……” “酒店?!”他再度激动地一吼,声音又破了…… “昨晚打完针很晚了,就去酒店住了……”她解释。 “你……你……你是白痴啊!有没有碰你?”他认定她是白痴!绝对没错!竟然傻乎乎地跟个男人去酒店!不是白痴是什么?他下定决心,如果付真言真的碰了她,他一定宰了那混蛋!绝对不手软! 叶清禾明白他的意思了,有心给他面子也被他激怒了,清冷的眼神回归,淡然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 “跟我怎样?付真言有我一半好,我也就不那么操心了!哪家酒店?走!”他火大,竟然老把他和付真言对比!他们有可比性吗?付真言能跟他一样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叶清禾被他拽上了出租车,不知道他非去酒店干什么,可还是把酒店地址报给了司机。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3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情侣餐厅的秘密 萧伊庭是拉着她回酒店换回旧衣服以及取眼镜的腹黑律师太危险。 只是,态度粗暴得不可思议。 “锦儿,你在外面等等。”他对锦儿这般嘱咐,而后,就拎着她的胳膊进房间了。 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头发给扯了下来,丝毫不懂温柔,把她头发都给扯疼了…… 然后直接用手扒拉她的刘海,还把她两侧的头发也给整得乱七八糟的,一如他胡**着萧城卓的头发一样,直到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他才满意盥。 “这样挺好!”他板着脸道,接着拎着她黄色小礼服的领口,一脸不耐烦,“还有这个,赶紧给我换了去!把之前的衣服穿上!” 她之前的衣服就扔在酒店的椅子上,要换很容易,可是不得他出去吗? 她站在原地不动…泷… “换啊!”他一向耐性极差,今天她还要挑战他的耐性极限吗? 她沉默地看着他。 他无法再忍耐下去,直接将她翻转,礼服拉链在背后,他拎住拉链头用力一拉,礼服应身而开,一直到腰际,她雪白晶莹的背暴露在他眼前。 她赶紧转过身来,初时是惊慌失措的,可是在转身面对他的瞬间,早已恢复了平静,全然没有一个十八岁少女面对异性时该有的羞涩,沉了声音道,“二哥,我会换的,请你出去。” 他其实还是被她背后那一抹雪肤所惊艳。 虽然她很瘦,可是已经有属于女孩的曲线,好看的脊柱线条,优美的腰线,都极好地向他展示着青春的女孩身体…… 可是,她这么淡定,让他把心中那抹机动给抹杀了,笑了笑,些许不正经,“有什么好藏的?你有看的吗?”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伸手抱胸,防止自己的裙子落下来。 他终究没有出去,好在,总算是转过了身体,还用着属于他大少爷极不耐烦的声音说着,“快点换!换好把眼镜戴上!” 这样就算避男女之嫌了? 她拿上衣服,进了浴室,并且关了浴室门。 他听见声响索性回头了,冲着浴室门笑,“有什么可关门的啊!我对老物搓衣板不感兴趣!” 搓衣板?这个东西当今还真绝了迹了…… 她脱下衣服,看着镜中半裸的自己。其实,她跟搓衣板真的一点关联也搭不上呢…… 这两年,虽然她没长什么肉,可是,已经不是当年他说的一马平川了,好歹也有了起伏…… 她默默把衣服穿上,半旧运动裤,大t恤,所有的曲线便在这样宽松的打扮下掩藏起来。 她将头发梳整齐,刘海遮额,两侧清汤挂面似的遮住大半脸颊,再将眼镜戴上,镜中的她又回复到最朴实的模样…… 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迎上他的笑脸,他还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嘛!这才适合你!” 什么是适合她的,她自己心知肚明,可是,并不想和他争执,出了房间,而他紧随其后。 这般一前一后地出来,倒是让在外等着的锦儿惊讶了——叶清禾换了衣服?换衣服的她一个女生被挡在门外,二哥一个男生却一起进房间? “走了,吃饭去,锦儿。” 她还想清楚这个问题,萧伊庭就叫她了。眼看前面那两人走远,她赶紧跟上。 “去哪吃饭?”郭锦儿问。 “就去学校附近吧,妹妹吃了早点回宿舍休息。”他自作主张地说。 “哦……”郭锦儿勉勉强强地答应,为他一切都在为妹妹考虑……而且,这个妹妹还不是他亲生的! 除去了那一身光华的外衣,叶清禾心中淡然一片,自在安详地走在萧伊庭身后。 可是,一路找餐厅的萧伊庭却走进了那家情侣餐厅…… 叶清禾心头一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脚就跨了进去。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萧二少爷又得炸毛了…… 老板娘仍旧笑盈盈地迎上来,发现又有她,笑意更深了,不过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把菜单给他们。 “锦儿,你想吃什么?”他先让郭锦儿看菜单。 郭锦儿稍稍客气了一番,点了两个比较清淡的,笑着说,“也不知道清禾妹妹喜欢吃什么,不过,生病了吃清淡点总没错。” 萧伊庭也是微微一笑,显然对郭锦儿的表现非常满意,又加了几个同样清淡的菜,给叶清禾要了碗白粥,而后说,“我妹妹倒是有个优点,就是不挑食,什么都吃。” 叶清禾不以为然。这语气,好像他是她家长似的……话说这两年到底是谁管着谁? “这样挺好啊!不像我,吃东西挑剔,从小就挨我妈**评呢……”郭锦儿原本是贬自己,可是配上她当时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撒娇,嘴唇还微微嘟着,真是让人疼都疼不过来,哪还舍得怪责? 叶清禾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叹,漂亮的姑娘无论做什么都是漂亮的,她要是男的,这颗心都会跟着她微微皱起的五官而碎了…… 萧伊庭果然表情温柔,笑容也格外温柔,“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女孩嘛,挑食正常……” 呃,她可以说,他萧二少也挑食吗? 她忽然想起了他在她面前吃蒜粒儿,还对着呼气的往事,他敢在郭锦儿面前吃蒜粒儿吗? 她突生恶搞之心,“二哥,你怎么不点你最喜欢吃的?点个好不好?” “什么?你点吧。”萧伊庭倒没想到,她会记得自己最爱吃什么? 她叫来了老板娘,眼睛朝萧伊庭一瞟,正在那给郭锦儿倒水献殷勤。这学校小店嘛,自然比不上外面的大店儿,这些小服务都得自己做。 “老板娘,来碟生醋泡蒜瓣吧,加两粒辣椒,能做吗?”菜单上并没有这道她“自创”的菜,她笑问。 “能!这有什么难的!”老板娘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心,笑着答应。 萧伊庭正好给她倒水,一听她的话,手便情不自禁抖了一抖,水洒出来一半。 郭锦儿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二哥,你喜欢吃蒜啊?” 萧伊庭脸都黑了,瞪了叶清禾一眼,“听她胡闹……”忙不迭地叫回了老板娘,把那道菜给去掉了。 末了,跟郭锦儿解释,“谁没事儿爱吃蒜啊?她自己不爱吃,每次扔给我,我就帮着给吃了呗。” 郭锦儿眼神更僵了,不过,到底是大家闺秀,神色不变地笑着,“二哥真心疼清禾妹妹。” “那可不!”萧伊庭顺手还敲了敲她的脑袋,“听见没?我可是最心疼你的人!除了我,谁吃你吃剩的东西?” 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家伙! 什么叫他吃她吃剩的东西?分明是抢她还没吃的东西!饺子!肉包子!还有什么?! 郭锦儿更迷糊了,萧伊庭对叶清禾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有男女情。爱,他现在分明是在追自己的,当着她的面和叶清禾这么亲昵,不怕她介意吗?如果只是兄妹之情,也太让人羡慕了……她想着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过? 叶清禾平日里吃饭慢条斯理,不急不躁,今天却有些反常,只想快点吃完,一碗白粥很快下了肚,便搁下了碗,“二哥,我吃饱了……” “这么快?你就光喝粥了!其它的什么也没吃!”他用汤匙舀了些菜到她碗里,“把这些都吃了吧!” “……”其实她话还没说完呢……她想说,我吃饱了,就先走了吧…… “二哥,我吃不下了,挺累,想回宿舍休息……” “嗯,吃了这些就去休息。”他又给她加了一勺。 郭锦儿看着他俩,“你们今天不回家吗?” “我不回了,锦儿姐,你可以和二哥回去的。”她低头默默吃着菜。 “我们也不回去!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他说。 她低下头来,飞快地完成了任务,告辞,“二哥,我走了。” “不等等我们?我们送你回去啊!”他又道。 这不是出尔反尔吗?明明说好吃完就让她回去的! “不用送!我自个能行!”她站起身来。 萧伊庭总归不放心的,“等等吧,我马上吃完了,锦儿,你吃饱了吗?” 郭锦儿当然是没吃饱的,可是,也只能搁下了筷子,矜持地微笑,“吃饱了,我一向吃得不多……” “还是多吃点好。”他温柔体贴地一笑,“胃口好的女孩身体也好,像我妹妹,就太瘦了……” 他准备买单,一摸,才想起身上的钱不够了…… 昨晚搭出租车就花了一大笔…… 这个损失完全应该由她来付! 他怒视着叶清禾。 叶清禾一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怎么回事,此刻不想多事,正打算掏钱,萧伊庭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墙上,而后,一声大喝,“慢着!” 呃…… 叶清禾明白他看见什么了,既然已经看见,也没啥好逃的了,其实也是迟早的事,他总有一天会看见的…… “那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墙壁上,付真言和她的名字问。 “二哥,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她舔了舔唇,觉得还是解释清楚吧,餐厅里还有其他客人呢,别打扰了人家,事实上已经打扰了,“二哥,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解释好不好?” “解释?你要解释什么?我就知道付真言那混蛋不是好东西!果然!竟然在我眼皮底下泡我妹妹!”他气得脸色发白,还泛着青。 叶清禾四下里打量,餐厅里的客人已经在注视着他们了…… “二哥,风度!注意风度!”她提醒他,尤其在郭锦儿面前,他风度全失了,他知不知道? “我妹都被泡走了!风度顶个p用!别给我提风度!我本来就是滥人一个!”他的潜意识里,总有着破罐破摔的本质,不要激怒他,一旦激怒,他又回变回两年前那个张扬跋扈不顾后果的顽劣少年,横行霸道,拳头主.义,其它的都是浮云…… “你给我坐下!”这事儿不解决,他是不会走人的了,而后,又对着餐厅里其他人说,“吃完没?吃完现在马上走人,所有的单我全买了!”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仿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佛还在说,没吃完的话也不要再吃了,马上给我滚蛋,否则没好果子吃! 客人们不是傻瓜,谁愿意瞎趟浑水?何况,还有人买单,于是纷纷扔了筷子走人,胆儿大的,没走远,倚着门看热闹。 叶清禾觉得脸面丢尽了,这是要三堂会审吗?她转身快步冲出了餐厅,将他和郭锦儿扔在餐厅。 “站住!你给我站住!”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有心追出去,这餐厅的事又还没解决,只能干吼,“叶清禾!你给我小心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心中终是放不下,本想叫郭锦儿去追叶清禾,可转念一想,妹妹那个性子,想不理人的时候,是谁都无可奈何的,锦儿一个不过见过几次面的人跟去,根本没用…… 当下之际,还是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再去收拾妹妹! “老板娘!”他大吼一声。 “来了!”老板娘原本就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店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客人们无缘无故纷纷弃盘子走人,这儿一个男生咆哮着要替所有人买单,他真的会买单吗?她心急万分,忧心忡忡啊…… “老板娘!这是什么东西?”他指着情侣墙问。 “哦,那个是我们店的会员,全是情侣,没事儿给他们秀秀恩爱……”老板娘担心的是账单!账单!萧伊庭问什么,她根本没心思回答。 “什么破烂玩意儿!”情侣两个字深深地刺激了他,还秀恩爱?他付真言凭什么?盯着付真言的名字,他眼睛冒火,胸口有炸弹要爆炸,再不想多问老板娘什么,也无法再忍!上前一顿毁灭性狂撕,将墙上所有照片和名字全都撕了下来。 “同学……同学……你不能这么做……”老板娘上来阻止。 萧伊庭一怒,随手拿起一张椅子往桌上狠命一摔,啪的一声巨响,桌子上的漆磕掉一大块,椅子也断了腿。 餐厅里死一般静,老板娘和郭锦儿都吓坏了。 只听萧伊庭暴怒的声音响起,“不能这么做?我告诉你,老板娘!今儿我没砸了你店算你走运!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萧伊庭是什么人!我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好事儿!打的架比你家卖出去的菜式多!你要想安安稳稳在这开店做生意,就别给我搞什么劳什子情侣墙!否则,我豁出去天天进局子,也让你店里不得安生!” 开店的,最怕的就是这种闹事的人。没错儿,她可以报警,可以让警察把他给弄走,可他这样闹闹,进去不了多久就会出来,出来又会继续来闹,没准他这样的人手底下还有几个小喽啰,他进去了,前赴后继地有人来闹,这闹来闹去的,她就不用做生意了…… 所以,通常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情侣墙是她家特色,是吸引顾客的手段,就这么没了,也挺不甘心的,商量着道,“这位同学,这情侣墙好像不碍着您什么事儿吧?” “还不碍事?有混蛋把手伸到我妹妹头上来了!如果我妹出了什么事,你店里负得起责!?”在他气头之上,居然有人敢逆他? “不是……我看那男孩挺好的啊……”老板娘一听是他妹妹,不是情敌之间争风吃醋,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了,情不自禁嘀咕了一句,在她眼里,付真言真是个好孩子来着…… “你给我闭嘴!”挺好?居然说付真言挺好?这是要把他逼疯吗?他怒不可遏,“我看你家店不被砸了你不爽!” 生意人总是以和为贵的,老板娘见他如此,想着息事宁人算了,于是劝道,“同学息怒!我了解你的心情!护妹心切嘛!我把你妹妹的名字取下来,取消他们情侣资格,行不?” 萧伊庭听了,这才平和下来,他要的不过就是这个,至于其它,他再找妹妹说去。 “算你知趣!”他心中仍觉忧心忡忡,这妹妹大了就是让人操心啊!于是对着门外大喊,“门口偷看的都给我听着!都给我把话放出去,我妹妹叫叶清禾,法学院xx专业x班,有人要动她脑筋的!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说完颇具气魄地一挥手,“买单,他们的单我全买!砸坏的东西我赔!只要你好说话,我也好说话!” ———————————————————————————————— 评论区终于恢复正常了。可是吉祥在外学习,码字都是争分夺秒的在码,所以,回评的事吉祥就交给小v同学代劳了,不过,吉祥每晚回酒店都会看评的,看见亲们的留言,再累也会有精神码字了~!!么么哒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4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小二 大话说出去了,帅也卖够了,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才猛然想起自己钱包里没几个钱了……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丢脸过,真的,比留级那次还丢人…… 那一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这脸得要啊腹黑律师太危险!尤其在锦儿面前,如果丢了这次人,他永远也不要在锦儿面前出现了! 他脑子里奔腾着一万个怎么办…盥… 妹妹!妹妹!他在心中呼唤着亲爱的妹妹,如果妹妹此刻从天而降的话,他保证这一辈子老老实实听她的话,她说东他绝不往西,她说地球是方的,他也挡在她身前为她在天下人面前据理力争! 他盯着门口,想着妹妹决然离去的背影,终是绝望,心中灰暗一片…… “这位同学,一共是这么多钱……”老板娘把账单递给他看泷。 “嗯……”他盯着账单,脑袋里嗡嗡直响。 “同学?”老板娘原本就提着的心更觉得悬了…… “嗯……我看看……”他拖延着时间,快汗流浃背了好吗?他想问,可以签单吗?可以赊账下次来给吗?可以打个电话叫朋友吗?要不打电话给王哲或者老大,就说请他们吃饭,再吃一顿,然后自然就有买单的人了? 可是…… 再吃一顿,会不会显得很傻很白痴? 或者打电话给妈妈?让她赶来付账? 那他得多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啊!他生平最恨没事儿回去找妈的人,锦儿势必也小看了他吧…… 再不济打电话给爸爸的助理或者司机?摆足少爷派头请他们来付? 这样的后果,是此事瞒不过爸爸,然后回去以后定然有一顿暴揍,他已经很久没挨揍了…… 怎么办?哪条是上策? 他偷偷瞟一眼锦儿,锦儿冲他一笑,单纯而信任的样子…… 再偷偷瞄一眼老板娘,人家眼睛里已经露出疑惑了…… “同学……这账单对吗?”老板娘又问。 “嗯……我再看看……”看什么呀看!?他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好不好?故作镇定而已!事实上十位数以上的加法他脑袋已经障碍了…… 老板娘的脸色终于明显地难看起来,出言也冷淡了,“同学,你该不是没钱吧?” “……”一针见血,他正要辩驳,听得门口响起清朗的一声: “怎么会?萧家二少伸伸指头,就能把你的店买下来!老板娘,你太那啥看人低了……” 他闻声而望:范仲没有阉!居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这一刻,他相信苍天无眼啊!没钱付账已经让他尴尬到死!还能被这克星看见!他半生英名付诸东流…… 那啥看人低。 这就是范仲说话的风格,总喜欢遮遮掩掩把那些个不好听的词给隐了,真不是爷们!爷们谁不是行到兴处粗话随意?真看不惯这小子的故作斯…… “小二,好久不见!”范仲缓步上前来,和他握手。极其干净爽洁的淡蓝色衬衫,白色裤子,白色鞋子,步履优,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多了些朦胧的浮光,如若走进蓝天白云的幻境…… 男人之中,只有他衬得上款款而来这四个字。 老板娘看见这样的男子,都呆了一呆,就凭着他,她便不再认定萧伊庭付不出帐了…… 萧伊庭鄙夷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面色凛然,下意识地挡在郭锦儿身前,阻止这浮光照耀到她。 小二!他居然又叫他小二?!最烦这个称呼了好吗?跟叫店小二似的!他已经警告他不下一百次!不要这么叫他!他就是不长记性!是不是骨头又痒了?要他给垂垂? 范仲却是一笑,收回了手。 即便是被拒绝,他亦没有半点尴尬和落寞,收手之间,从容致,笑容始终不曾褪去。 “小二,自你考进这所学校,我们还来不及把酒言欢,当哥哥的我心中过意不去,今儿既然遇上,就给哥哥一个面子,让我来买单吧。”他掏出钱包来,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递给老板娘。 情势逆转…… 萧伊庭傻眼了。 他们一直是仇人的好吗?这小子从中学开始不知挖了他多少女朋友!他俩不知打了多少架!不!确切地说,是这小子不知挨了他多少揍!现在是怎样?要求和了? 他盯着范仲,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子的眼睛不怀好意地不时瞟一眼他身后的锦儿…… x的!原来这混蛋死性不改!是在打锦儿主意了吗?所以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风度翩翩财大气粗?老一套啊! 还自称哥哥哥哥的!不过比他大几个月而已!哥你妹啊! 不过,愿意买单是他的事!爱买不买! 却见范仲展齿,仿似发现什么特好玩的事,笑问,“小二,又换女朋友了?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噗……什么叫又换女朋友了?什么又叫给他介绍?介绍完之后还有自己的戏吗?想到这里马上暗地里连声“呸”自己:萧伊庭你x的真没出息!怎么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bsp;“什么意思?范仲!”他心头惶惶,眼里喷火,锦儿有没有听出这个“又”字的意思? 范仲如恍然般,十分歉然的样子,“哦——对不起,小二,忘了忘了……怎么能当面儿揭你的底呢?” “你……”xx的,装什么装!?分明是故意的!“锦儿,我们走吧……别听他胡说……” 萧伊庭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什么倒霉事儿全遇上了…… 郭锦儿虽然疑一肚子疑惑,可还是能分清敌我的,至少此刻她和萧伊庭是一边儿的,萧伊庭叫她走,她当然会走。 两人刚迈步,范仲又叫住了他: “小二,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可是,你后来转学了,而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耽搁了,今儿遇上,就把话说了吧。” 解释?解释他为什么屡次挖他墙角吗?他不要听!他绷着脸,继续往前走。 “小二!帮我跟辰安说对不起。”范仲的声音再度响起。 关辰安什么事?萧伊庭情不自禁停住了脚步,自己的事他可以不再想听,可事关兄弟,他不得不驻足了。 “小二,辰安的手应该痊愈了吧?真的很抱歉,其实那次我也不知道我哥怎么会带了人来,把你们打伤是我不情愿的,然后,还害你留级……” 嗷!萧伊庭想要捏死他! 够了好吗?这是道歉吗?这是道歉还是故意让他出丑?留级这个事情很光彩吗?完蛋!他在锦儿面前的形象啊! “范仲!行了!别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两年了!我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辰安也已经痊愈!从今往后,要打架我奉陪!其它酸溜溜的话就别说了吧!”或者,他应该把范仲的老底也在锦儿面前揭出来,让她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他没有范仲那么卑鄙! “小二,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诚心诚意道歉的!好像近期宁子也在学校当教官是吗?不如找个机会叫上辰安,我做东,我们杯酒释恩仇怎么样?”无论萧伊庭态度怎么坚硬,范仲的声音都是温温和和的。 萧伊庭却对他了解甚透!他就是用这副假象迷惑了无数女孩!温柔嘛,体贴嘛,长得好看嘛,出手阔绰嘛……和他对比起来,自己就显得粗心大意多了,除了长相不输他(萧同学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其它各方面都不如这厮……女孩子们自然一勾就被他勾走了…… 话说,不是他不懂温柔,而是他不屑! 他就是这么一个有个性的纯爷们!女孩们若真喜欢他就要喜欢他的本质!而不是那些假象! 哼!那些被挖走的女孩结果如何呢?范仲的温柔又持续了多久?最长的也没超过一个星期,范仲就原形毕露了!女孩们惨遭抛弃又回头来找他!当他这是废品回收站吗? 他压着胸口那股气,今天他确实已经在锦儿面前失分颇多,不能再随便发火了,言辞间亦开朗大度,“不必了,范仲,什么恩仇不恩仇的,但凡是个爷们,架打完,恩怨也就了了,谁还记仇不成?我们之间也不必来那些虚的,因为,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是的,和范仲成为朋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和他是天敌!就算最后那场差点废了辰安一只手的一架不是范仲蓄意叫人来的,也无法化解他们之间的隔阂。 想到这里,也解了个疑问:范仲从前和他们打架从不叫帮手的,被修理得再惨烈也不会,两年前那一架,范仲他哥原来是自己来的…… “锦儿,走吧。”他领着锦儿出了餐厅。 “同学,请输密码。”老板娘一直等着两人把话说完才来打断。 范仲正凝神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穿白色洋装的郭锦儿走在萧伊庭身后,体态婀娜,玲珑有致,行走间便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是萧伊庭一贯喜欢的类型…… 他眸中升起莫可名状的笑意,深邃,而淡淡忧伤…… 低头,输入自己银行卡的密码,极其熟练,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而好看…… 萧伊庭出餐厅后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想去找叶清禾,领着郭锦儿快步去往叶清禾寝室。 他走得太快,郭锦儿穿着高跟鞋要跟上十分艰难。她也是受宠的大小姐,追求的人又多,高高在上习惯了的,在萧伊庭面前已经竭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了,可萧伊庭这么不顾着她,让她优越感受到了挫伤,再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心头更郁闷得慌,追了一阵,便不再追了,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萧伊庭走远。心中暗道,她数到十,如果萧伊庭没发现她不见了,她就马上回去! 她在心中默数,结果,只数到五,萧伊庭便回头了,发现她远远地站着,再看她那双高跟鞋,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于是,赶紧又跑了回来,“锦儿,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穿高跟鞋走得慢。” 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有委屈,也有终于被发现的存在感,盈盈欲滴。 “锦儿,对不起,别哭啊!”最怕女孩掉眼泪,何况还是锦儿?他忙劝道,“不如这样,我得赶紧去收拾我妹一顿!那边有个咖啡屋,你在那儿喝咖啡等我怎么样?” 郭锦儿听了,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别啊!锦儿!你也知道,我妹年纪小不懂事,那付真言真不是个好货,如果妹妹上了他的当,后果不堪设想!我爸和我哥都叮嘱我了,在学校要好好照顾妹妹,如果妹妹出了什么事,我会被他们修理得很惨啊!”他很是为难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一边是锦儿,一边是妹妹,两边都火急。 “锦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晚去看新电影的首映式,你最喜欢那演员是我哥的中学同学,我好不容易求我哥帮忙首映式上找他要签名呢!” “真的?”锦儿听到这里才眼前一亮。 “真的!我跟我哥说好了!” “那好吧……我去咖啡店等你……”郭锦儿算是勉强答应了。 ———————————————————————————————— 呜呜呜,来不及了,要上课了,今天就4000字了啊~!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5章 维子之故,不能息兮:以后你要离开我了吗? 萧伊庭是拼着运动会冲刺的速度去的叶清禾宿舍腹黑律师太危险。 宿管阿姨已经跟他很熟了,他对阿姨绽开极可爱的笑容,讨好地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姐姐,我妹妹病了,忘了拿药,我给她送去。” 他口袋里还真有一盒药,在阿姨面前晃了一下,阿姨便让他进去了。 叶清禾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看,居高临下,是看着他冲进寝室来的。 宿舍其他同学也在,他一进门便铁青着脸,有些话自不便当着外人说,只冷道,“妹妹,出来下。盥” 她心中轻叹,真是个执着的孩子…… 可还是下了床,跟他出了门外。 萧伊庭把寝室门关上,待走廊上的人走过之后才说,“妹妹,你和付真言到底怎么回事?泷” 叶清禾凝视着他,平静若水,“二哥,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准和付真言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他几乎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他说过无数次的话。 她依然淡望着他,无风,连她的衣服都不曾有过拂动。 “你不承认?”她的沉默激起了他更大的怒火,如果这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走廊,如果这不是在宿舍门口,他一定要暴跳了。 “说话啊!”他低声轻吼。最郁闷的时刻又出现了,她不说话的样子好像在用一双冷冷的眼睛审视他,嘲笑他,甚至看不起他,他心中像有一只利爪在挠一般,火急火燎,烦躁不堪。 “二哥,你想要我说什么?”她轻蹙了眉。 她的声音柔而轻软,可是却让人觉得更加烦乱,好似她对这一次谈话完全无兴趣,对他更是容忍到了极点。 他压抑着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努力地保持着她之前在餐厅所提过的风度,“你是不是觉得付真言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没错,他很棒,我欣赏他。” “……欣赏?!”他终于控制不住了,风度要来有p用!怒气冲天,“你欣赏一个混混?!” 旁边有其他寝室经过的同学,不时打量他们。 叶清禾那副大大的眼睛背后,是他看不见的东西,“二哥,他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混混。” 轻柔的话语,却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萧伊庭脑中有轰然一响的声音,就好像自己从前所坚持的信仰突然坍塌了一样,声音发抖,“他不是,我是?” 此刻,已不仅仅是愤怒,绝对不是…… 叶清禾牙关轻轻一触,仍旧是如风一般的声音,“二哥,我从来没说谁是混混,你不是,他也不是,只不过,付真言长大了。二哥,付真言跟我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也跟我一样,知道生活里什么对他最重要。他有着自己的目标和责任,有着同龄人所缺乏的成熟和稳重,很清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也很清楚要通过怎样的努力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不懈。生活没有欺骗他,他成功了,而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步地前进。这些都是我该学习的,学习他身上某种精神,学习他的执着。” 萧伊庭听着她的话,看着空气里,她纹丝不动的那些发丝,忽然觉得她离他很遥远很遥远,忽然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了解过她…… 是吗?她和付真言有着相同的身世,所以惺惺相惜;付真言成功了,所以她钦佩他,信任他,甚至欣赏他;她缺乏亲情和父母的爱,所以成熟稳重的付真言可以给她依靠? 可是,他生来优越,他不需要去奋斗就坐拥财富,他不需要成长来担负家庭的责任,这是他的错吗? 凝视着她反着光的玻璃镜片,他望不到她的内心,她的内心里住着的是付真言吗?自己两年来和她的朝夕相处,什么都不是吗? 两年来的朝朝暮暮在他眼前画面般飞快地切换。 她第一次出现在他家客厅里,他转着篮球,笑着和她说“嗨”; 她跑三千米,摔倒在操场,他疯子一般抱着她去医务室; 她生理期疼痛加发烧,他守了她一夜,给她揉肚子读课; 但凡有人欺负她,他总是那么激动,老鹰护小鸡一样把她护在翼下…… 太多太多的回忆,在他眼前不断浮动,就连她那惨绝人寰的三十条,那只永远在嘲笑他的小乌龟,也如此清晰而深刻地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她相信吗?到现在,他还能一字不落地把那三十条一条一条背出来…… 所有的这些,在她心里,都比不过一个付真言吗? 情侣?他心中涌起一股悲愤,情侣的意思,就是她从此以后要跟付真言一起走了? 很讨厌她鼻梁上那副眼镜,前所未有! 他要看清她的眼镜!看清她的心!他记得自己很早以前就有过一次摘掉她眼镜的冲动,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她那么美丽,此刻,这股冲动再度高涨。 他手麻利地一伸,那副大眼镜便到了他手中。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除了最初一闪而过的惊愕,什么也没有…… 就像一粒细小的石子,坠入湖里,不过惊点涟漪,转瞬沉入湖底,再无声息。一如,她平常的样子,清淡寡然,不食人间烟火,淡到……无情无义…… 喉间一哽,哑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了声音,“妹妹,以后你要离我而去了吗?” 她一怔,垂了眼睑,“二哥,谁又何曾拥有过谁?” 呵…… 他忽然想笑,想放声大笑。 是吗?谁都不曾拥有过谁……原来,这两年的时光,不属于任何人…… 他觉得不甘,终说了句,“妹妹,我不需要奋斗就是成功的!财富于我,不过唾手可得的东西!” 叶清禾看着他,终于有了表情和反应,不再一潭静水,只是,那表情竟然是可笑,他说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话…… “二哥啊,成功和财富不是化等号的……” 那语气,仿佛她是经历无数的长者,而他是稚子小儿…… 而那样的目光,更是将他深深刺伤。 他何尝不知道成功和财富之间没有等号?他只是想告诉她,付真言有的,他也有,付真言能给她的一切,他都能给…… “二哥,我要看书了,去找锦儿吧,别让她等久了。”她垂下眸子来,低低地说,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握了握拳,小指的指甲刺到了手心。 一股强烈的酸楚感从胸口一直冲上鼻尖,他笑,把眼镜还给她,“当然!不能让锦儿等久,我走了!” 她戴上眼镜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在原处略略站了站,她走入寝室。 猛然想起,他已经没钱了,也没开口问她要钱,马上跑了出去,趴在走廊上看,只见他的身影已经跑出了宿舍大门,跑得很快很快…… 她作罢,只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叹息。她可以为他着急吗?一头挂着她,一头挂着锦儿,他可真够累的…… 其实吃晚饭的时候,她跑出餐厅没多久,就想起他可能钱不够了,所以转身又往回走。 却不曾想,回走的路上遇到范仲。 这个人,据说是二哥的天敌,而且看上去总给人神神秘秘的感觉,所以,她并不打算和他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他却主动和她微笑,还笑着和她打招呼,“嗨,妹妹。” 他也叫她妹妹?这种感觉好奇怪…… 不过,他的笑容真的说不出的暖意融融。恰巧他那时穿一件淡蓝色衬衫,白色裤子,再衬上他这样的笑容,竟让人在微暗的夜里,如同置身蓝天白云的明媚阳光里。 她总算是自持的,不苟言笑,只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她往外走,他便如同和她恰巧同路一般,随上了她的脚步,也不问她去哪,自在地走在了她身边。 她本就是个沉默自在的人,从不会因为有人在她身边无话可说而尴尬,以她的性子,是完全可以做到无视他的。 而他,似乎亦然。 两人这么并排走着,倒是形成校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当然,她相信,更多的人要看的风景是他…… 直到要出校门了,他才忽然问,“妹妹,是去找萧伊庭吗?” “呃……”她随便答了句,也没去想什么,答完更觉得自己没有答错。这个人跟二哥是天敌嘛,知道她要去找二哥,说不定会走人,不再和她并排一块走。 可是,她想错了。他竟然一直跟她走到餐厅…… 而她,瞧着二哥在那审账单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上的钱是不够的,以萧二少的生活习性,何时买单会看账单?还一看再看? 她正想从藏身处出去救他,就听范仲的声音响起了,那抹蓝天白云般飘渺的身影也走了进去。 而后,她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于是,悄然返身。路上正好遇到钟佳宜骑车回宿舍,力邀她同骑,她才放心放意和钟佳宜一起回去了。 只是范仲这个人,倒是令人深思,他真是二哥的仇人吗?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赏心悦目?还给二哥买单? 二哥…… 想起这个称呼,无端的,他略带悲凉的声音也响在耳侧:妹妹,以后你要离我而去了吗? 一时,竟痴了…… “清禾,怎么了?好像有心事。”钟佳宜见她坐在书桌前发呆,问。 叶清禾猛然回神,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并略皱了眉,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将情绪外漏了?还让钟佳宜看出来?这点可真不好! “没什么……”她寻找着搪塞的借口,“只不过今天遇到一个人,很好奇。” “谁啊?谁能让我们清禾也好奇?”钟佳宜的眼里也满是好奇和八卦,“一定是个男生对不对?” 她点点头,坦然承认,“没错!范仲,你们知道这个人吗?” 以钟佳宜活泼和爱八卦的性子,她相信学校这么美型的人物,她定然是知道的。 “他啊?”钟佳宜眼里果然光芒四射,“当然知道!他可是我们学校排名第一的校草,只不过不是我们法学院的,好像是学计算机的!比我们高一级,也算学长了!据说为人温和得不得了,无论是美女还是恐龙,和他打招呼,他都会点头微笑的,可是,也就仅仅止于点头微笑了,谁要想和他进一步,那是难于上青天!知道学姐们中流行一句什么话吗?撼山易,撼范仲难啊!”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哦?”是这样吗?她凝眉思索,这怎么和二哥口中的他不一样?不是个玩弄女孩的花花公子吗? “怎么?清禾,你对他有兴趣?”钟佳宜对于这类事过于**,发亮的眼睛里说不出的兴奋。 叶清禾笑笑,“怎么可能,只是问问而已。” 一边听着的魏丹叹息,“我们啊,确实只能问问而已,据说,好几任笑话前赴后继地去追他,前赴后继地扑了……” “是啊!”钟佳宜也叹息,“真是可惜了,连校花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点头微笑,而且绝不给机会让她们再说第二句,我们此等草芥,只能坐看风景了……” 叶清禾再度一笑,捧起了书本,进入她自己书里的世界了。 —————————————————————————————————————— 晚上9点后,或者还有一更……或者而已……呜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6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知音 第二天,便是她自己去打针了,萧伊庭没有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不过,她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一个人,是她生活的模式,她必须习惯并且坚持,即便是在过去被萧家收留的这两年里,她的周围,热闹而喧哗,可她的心,始终有一个封闭的角落,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好在,这次感冒并不那么严重,三天时间已经大有好转,否则,人病得时间太长,会容易脆弱…… 傍晚的时候,她刚准备去食堂吃饭,却在宿舍大门遇到了一个人——郭锦儿。 似乎,她是专门候在那等她的罘。 “清禾。”看见她,郭锦儿迎上来,俏丽的容颜,带了点点绯色,似乎有些害羞,几分忸怩,实和她平时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气质不像…… “锦儿。”她微微点头。 “清禾,你要去吃饭吗?”郭锦儿注意到她手里的饭盒飙。 这是显然的啊……叶清禾再度点头,好奇她在这等着干什么,为何不跟萧伊庭在一起,两人昨晚不是去看首映了吗?吵架了? 郭锦儿的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信封,粉红色,里面大约是一张小卡片。 只见她略显踌躇地低着头说,“清禾,可不可以帮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二哥?” 叶清禾约摸明白她要交的是什么东西了,这似乎,不关她的事,难道不是吗?她当初只是答应了萧伯伯帮二哥改变生活和学习习惯,并没有答应还要兼任他的红娘。 “呵……为什么你自己不交给他?”她轻笑一声,问。 “我……”郭锦儿的脸更红了,“我不是不好意思吗?清禾妹妹,你就帮帮我吧……” 郭锦儿挽住了她的手,扭了扭身子。 郭锦儿这样的女孩儿,美丽可爱,既有闺秀的淑仪,也有女孩儿的娇柔,这么黏着她撒一撒娇,她一个同性都忍不住骨头酥了,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语? 由此,可想而知,若她对萧伊庭这样,二哥只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吧…… 终于还是答应了郭锦儿去给萧伊庭送这封信,而且,马上就去。 萧伊庭此刻还在宿舍里,女生进男生宿舍相对容易多了,叶清禾找了个借口,阿姨便放了她进去。 第一次进男生宿舍,并没有想过里面会是怎样的情形,直到站在了他寝室门口,她才感到尴尬。 天气尚热,宿舍内几个男生都光着上身,其中有一个还就只穿了条底.裤。 虽然叶清禾也淡然面对过二哥这副模样,可面对这些个陌生男子,她终究还是无法淡然自若的,窘态立险。 受惊的又何止是她? 几个男生也惊吓不小。这幅模样在寝室习惯了,冷不丁冒出个女孩来,吓得他们四处找衣服穿,尤其穿得最少的那位,闹了个手忙脚乱。 “叶……叶清禾,你二哥在厕所呢!”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她来宿舍定然是找人的。 “噢……噢……谢谢……”她也落荒而逃,无法面对这样对她而言算得上活.色.生.香的画面。 心慌之下,她站到了厕所附近,可是,这样似乎更怪异了不是吗?男生从厕所出来,一个个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好往边上站了站。 终于,他出来了。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她,初时明显一震,可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只是,那种笑,是她所不熟悉的,好似在调侃一般,透着莫名的疏离。 “哟,妹妹!”他陌生的,一脸惊诧的样子,做作的痕迹明显。 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刻意拉开的距离感…… 他亦只穿了一条运动长裤,光着上身,她的目光便落在他胸口的地方,他曾骄傲地挺着胸,嘲笑她甚至不如他大…… 呵……两年的时光,他更加健壮了,不由想起钟佳宜描述美男时说的那句话:穿了衣服显瘦,脱了衣服有肉。 说的便是他这样的男子吧…… 不曾抬眸看他的眼,她把那个小信封递给他。 粉色的信封,散发着属于女生的淡淡清香,他不自觉地眼眶一红,赶紧看向别处。 捏着信封的她的手指,已经微微出汗。 她是内心强大的女子,可是,要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他,她可以有不愿意的情愫吗?可是,她还是把信塞到了他手里,只是,不愿亲口说话。 他低头看着她头顶的发,再看着手里的信封,红了的眼眶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颜色,眼波流转处,柔光融融。 终是没能掩住唇角那屡微笑,微笑的弧里,盈着满意和柔和。 当着她的面把信封拆开。 而她,却垂了眸,转身离去。 她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可是,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一个生冷的声音响起,“等等。” 她诧异,回眸。 这声音,冷得让她不习惯…… 她心中的二哥,会骂她,凶她,会发小孩脾气,可是,从来不会如此冷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而他的表情,更冷硬如石。 粉色的信封,被他随手一扔,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而信封里,果然是一张小小的卡片,傍晚的风里,散发着清香。 他一句话也没说,把卡片交还给她,而后扔下她,一个人回了宿舍,背影颀长而坚直。 她不知道这卡片里写了什么,会让他忽然变成这样…… 翻转卡片,低头一看,只见上面竟然写着:二哥,有一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可是一直不敢,我害怕你只是把我当成小妹妹。可是,看见你现在和锦儿这么好,我很难过,我怕失去你,所以,我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对你说,二哥,我很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落款是:清禾。 她手一松,卡片随风飘落,掉落在地上。 原来,锦儿这张卡片的内容竟然如此丰富……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看了卡片之后脸色会如此难看了…… 呵……竟然如此直接地就把它还给她…… 有男生从厕所出来,从她面前经过,并没发现地面上有卡片,一脚踩上。 地面有水,他的鞋底也有水。那张美丽可爱的卡片被踩脏,污晕了字迹。 她凝视着那张卡片,忽然觉得自己就如那张卡片一样,卑微到了极点…… 她唇角微微一扯,算是她的微笑,蹲下身来将卡片拾起。细看,污了之处,正好是最后一行字:二哥,我很喜欢你,喜欢很久了。还有,她的名字,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将卡片塞进她的运动裤口袋里,虽然,这并非她自己所写。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和这张卡片命运相似吧…… 离开男生宿舍的时候,发现郭锦儿在一棵树下张望。 如花似玉的女孩,繁茂墨玉般的林荫,画面是极其美丽的,像一幅静止的画。 只是,在她出现以后,这画面被惊动了。 郭锦儿明显惊惶,转身欲走。 “锦儿。”叶清禾叫住了她。 郭锦儿是想听到结果的,站住了脚步,转身过来时,依然是一副惶惶然的小女儿模样,让人不忍怪责。 叶清禾直了直肩膀,并没有把那张卡片掏出来扔还给她,只是用轻淡如云的语气告诉她,“锦儿,二哥把卡片还给我了。” “呃……”郭锦儿不懂了,是她给出去吗? 叶清禾从男生宿舍下楼的时候,是觉得空气窒闷得难受的,这会儿被郭锦儿身上恰到好处,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着树荫下的草木之香一熏倒是呼吸顺畅了。 轻轻呼吸了一口,言语间轻快不少,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锦儿,你不必慌张的。” 郭锦儿有些难堪,嘴上却不愿承认,“没有……我没有慌张……” 叶清禾也没有再继续点破她,只说了一句,“锦儿,你那么完美,完全不必这么没自信。” 这,算是自嘲吧…… 是否,也可以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每一次的前进和后退,她都不允许自己狼狈…… 她微微笑着,从锦儿面前擦身而过。 她始终相信,这世间的每个人,做任何事,第一出发点必然是为自己考虑,即便她自己也是一样,所以,锦儿真算不上做错,只不过,注定她们俩不可能成为朋友了,看来,她的眼缘,她得再一次相信…… 军训很快过去了。 自那之后,萧伊庭便不再来叫她吃饭,到了吃饭时间,总是一个短信发来:累,不想去吃饭,给我买饭来! 而后,她便会给他在食堂买了饭,自己没来得及吃,就给他送去。 他不会再在她碗里挑他要吃的菜,也不再嬉皮笑脸和她说笑,只把换下的衣服打包了扔给她,让她带回女生宿舍去洗。 有时候,他没发短信,她也会给他送饭去,但是,寝室的人却说他打扮得光鲜得体见女朋友去了。 于是,她泰然自若地把饭放寝室里,宿舍里谁没吃,谁就吃了。 这样的次数多了,她便明白,没有信息来的时候,她是没有必要去送饭的。 她和他之间,只剩了信息的往来,而以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给他电话和信息的,所以,在他没有信息来时,他们之间就像脱了节,哪怕是在同一个操场训练…… 她并没有什么不习惯,因为从来就没有刻意走近过,一旦远了,也没觉得异常。 教官要走的时候,系里举行了欢送会,连带着迎新晚会,合成一晚举办了。 系里有节目,新生也要准备节目,平凡如叶清禾,没人想过她会什么才艺,所以,没有人问她要表演什么,初来象牙塔的女孩们,面对新的生活,多的是想要表现自己的人,不需要发动,她也乐得安逸。 至于男生那边有什么动静,她也没去关注。 直到晚会那天,郭锦儿也来了,还带来了一把二胡,她才知道,原来萧伊庭要在晚会上拉二胡。 话说,她还从来没听过二哥拉二胡呢,乐器这东西,不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是要经常练着才不会手生吗?他这么久没练,会拉成怎样? 而且,据他自己声称,他最不喜的就是哗众取宠地表演,这晚会上肯露一手,倒是稀罕了…… 可是,当她和锦儿一起坐在观众席里时,她算是明白了原因吧,其实,定然是这样的,是她自己一时蠢笨了…… 晚会的座位是随便坐的,叶清禾和钟佳宜及寝室里几个女生坐在一起,她坐在最边上,男生们来了以后,萧伊庭便坐在了她身边,他的身后,跟着精心打扮的郭锦儿,一进来,便引起了众人的瞩目,钟佳宜轻碰她的胳膊问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就是萧伊庭的女朋友吗? 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女朋友了吧?她点点头, 而后,郭锦儿坐在了萧伊庭另一侧。 晚会上的节目很精彩,郭锦儿自小学习乐器舞蹈,在这方面颇有鉴赏力,不断地跟萧伊庭低声讨论,他笑容温柔,看得钟佳宜兴叹不已,在她耳边轻说,“我以为你二哥对你最好的了,原来,他可以对别人更温柔,难怪你说你跟他除了兄妹关系什么都没有。” 她仍是淡淡一笑,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轮到萧伊庭表演的时候,他穿着紫色衬衫就上去了。 叶清禾以为,拉二胡一定得穿着长衫或者中山装搭根围巾才有意境,他这样上去,也太时尚了吧?虽然郭锦儿喜欢紫色,那也可以穿紫色长衫或者紫色中山装啊? 她自动脑补,勾画出一幅他穿紫色复古装的样子,可终于发现,无论是紫色长衫还是紫色中山装都十分怪异…… 神游中,全场灯灭,整个会场陷入一片黑暗,舞台上的他也完全看不到了,观众们有些闹了起来,大多数人都和叶清禾一样以为是灯光故障。 在纷乱的时刻,一首红楼梦的《枉凝眉》如天外来音,缓缓流泻。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叶清禾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曲调凄婉哀凉,每一个流出来的音符都揪人心肺,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每一个人都找不到出路了,更不知光明在哪里,唯一的方向,便是随着那乐声,此起彼伏,不能自已。 从最初的哀婉绵长,到后来,似乎渐渐变成成了疑问,问人生,问命运,问情感,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为何最终枉自蹉跎…… 到了最后,似乎却又变成独吟浅唱,曲调里寄托的情感也从凄婉变得内敛,变得深厚,变得坚定执着,仿佛湖边对月之人,独诉心中深情,纵然是镜中花,水中月,也不愿轻易移情,不愿轻易放弃…… 这首歌,叶清禾乃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了无数次,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版本,可以将凄美变成浑厚,可以将悲情变成深情,可以将眼泪变成执着…… 最后一个音符,在绵厚浓重的尾音里渐渐隐去,叶清禾不自觉已泪流满面。 她不懂二胡,对于音乐更是知之甚少,可是,她从来没有如此懂过一首乐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一首歌打动过…… 灯亮,台上已没有表演者,仿佛一切,果然是天外来音。 而那个穿紫衣的男子,早已穿过人群,回到她身边,不,确切地说,是回到锦儿身边,面色如常,微笑自如,仿佛刚才那一曲,与他无关,那沉寂之后突然爆发的雷鸣般的掌声也与他无关…… 郭锦儿是懂音乐的,泪水涟涟,见了他忍不住向他倾诉,“二哥,你太棒了!是我听过最好的二胡!从来不知道二胡可以奏出这样的意境!也从来不知道《枉凝眉》可以有这样的情感,一点也不悲,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一笑,还是有几许骄傲的,“知音难觅。” 对于玩音乐的人来说,能被称得上知音,是极其骄傲的事。郭锦儿也是喜极,开始请求萧伊庭教他拉二胡。 他顿了顿,答应下来。 叶清禾始终微笑着,初时被感动的泪,早已悄然拭干…… 她不懂音乐,可是有一点她还是明白的,同样的一首曲子,在不同人的手里,会处理成不同的模样,会表现出不同的情感,这跟演奏人的性格和处理方式有关。这首原本女子演唱的婉约之曲到了他手里会带给人不同的震撼,或者,正契合了他的性格…… 后来的节目,再不能入她的眼,一曲成绝奏。 她想,此后终她一生也不会再听到如此动人的音乐了,与演奏水平无关,与演奏曲目无关,与演奏乐器也无关,听曲之人,原本听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其它…… 到了晚会最后,系里请所有教官上台,给教官献花。主持人活泼伶俐,想着部队里经常也有拉歌的习惯,便撺掇着观众给掌声,请所有教官现场来一首。 因为宁震谦是站在主持人边上的,所以麦克风就给了他。 主持人话音刚落,叶清禾身边的萧伊庭便喷笑出声,似乎是在对郭锦儿说,“老大是先天性失音症患者,知道吗?这是绝症,没法治!哈哈,叫他唱歌?!可以跑调跑到太平洋!” 一曲征服了全场的他,有着少年人会当凌绝顶的骄傲。郭锦儿听了,似觉不妥,担心地说,“二哥,你这么说,多扫宁大哥面子?” “不会啊!老大什么人啊!这儿宽着呢!哪那么容易生气!”他拍拍自己胸膛示意,“再说了,我跟他什么关系,我和辰安俩人笑了他十几年了!” 台上的宁震谦果然几分窘态,想着军训时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他的模样,和现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在成了强烈反差,叶清禾也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 刚刚哭过,其实也可以笑得很真实…… 一个人的天空,喜悲属于她自己,不必他人知道,她也不会让他人知道。这,就是她的人生,她的人生态度。 至少,她很满足。 当然,最后教官们还是合唱了一首军营歌曲,宁震谦自觉把话筒给了旁边其他同志,自己跟着合。 叶清禾敏锐地观察出大哥连口型都对不上,只怕非但不会唱,连歌词也记不住吧?只是其他同学观察并没那么仔细,没有发现,再联想这三兄弟的童年,老实而无音乐细胞的大哥是怎么被两个可以称得上音乐才子的弟弟欺负的,无端的,便觉格外好笑。 “很好笑吗?”身边的人突然冷冷问了一句。 近来他甚少跟她说话,即便说一两句,也总是这样的语气,她甚至懒怠去想为什么,便随着他的问题答,“是啊,你看大哥,南郭先生哦!” 他冷哼了一句,不再说话…… 她也不以为意,打算等会晚会散场了,她再去找大哥取笑一番,她知道,大哥一定会很窘,可是也一定不会生气。 有时候,生活的喜乐就是这么简单,难道不是吗? 即便内心悲伤如海,她也可以开出欢乐的花,当然,得在适当的时候,在可以让她随意欢乐的人面前。借以支撑她人生的平衡,让她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无波,悲喜不现地生活下去……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7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只要活着,就能相遇 军训结束,正式开始大学的学习生活腹黑律师太危险。 上完最后一节课,叶清禾默默地收拾着书包,身边的他扔下一句“给我买饭来”之后,提着书走了。 这样的情形,她算是习惯了,他吃准了,她一定会给他买饭送去的,可事实上,她今天中午有事。 学校各个社团都在招收新人,在钟嘉宜的一再游说下,她和钟嘉宜也报名参加了某社团,今天中午社团开会。 于是急忙往寝室跑,拿了饭盒和钟嘉宜排在买饭的队伍里盥。 好不容易打好饭,叶清禾抱着他的大碗和自己小碗,在男女生宿舍分路口果断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嗳!叶清禾,你得快点啊!”钟嘉宜见她又去找萧伊庭,急道。 “你先去吧,我等会儿自己来!”她头也不回地奔往男生宿舍泸。 有时候给他送饭,只需送到楼下,他自己会下来取,可是今天,他的舍友却探出脑袋来,对她说,“他让你拿上来!” 无奈,只好再去磨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已经认识她了,估计萧伊庭平时也常常讨好阿姨吧,叶清禾一来,宿管阿姨就说,“又来给哥哥送饭啊?” “是……是的……”宿管阿姨这里她已经编了无数借口了,好在,萧伊庭真的是她哥哥,阿姨也是个好人,并没有为难她。 她捧着饭直奔他寝室。 有了前车之鉴,宿舍里的人再不会出现衣冠不整的情况,见她来,一个个都出去了,唯有他,坐在电脑前,背对着她,好像在……玩游戏? “二哥,吃饭。”她放下他的大饭盒,转身欲走,一路跑来,有些急喘。 “等下。”他道。如今的他,似乎已经深得她真传,说话疏离冷淡,没有喜乐。 她只好站住脚步。 “给我把这个副本过完,我吃饭!”他站起身,把座位让给她。 她犹豫了一下,放下自己的小饭盒,坐在电脑前。 这是个新的游戏,他依然叫萧少,只是,游戏里不再有一一风荷了,当初说好的约定呢? 其实怪不得任何人,他根本就不知一一风荷是谁,也没有和一一风荷相互留联系方式,最后一次见面,他甚至还问她是男是女来着…… 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是错过了,就永远也没办法回来了? 这个游戏他才玩没多久吧,级不高,装备也不怎样,再不是当初那个游戏里霸气十足的帮主和城主。 他的钱,全在她这里,他自然无法再打造出另一个萧少的神话。 游戏和游戏之间大同小异,她稍微看了下技能,从不熟悉到娴熟,很快就上手了。 打完这个副本,用了快半个小时时间,而他,饭已吃完,站在她身后看。 “好了。”她站起来,把座位还给他。 他什么也没说,坐下继续玩。 她站了几秒,最终拿起他吃完饭却没洗的碗,以及他昨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离去。再没有别的对话,而他的电脑,也无需她再上密码。彼此,已然成长…… 再去社团开会已经来不及了,所以,钟嘉宜回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在阳台晾衣服,萧伊庭的袜子,她洗得干干净净。 “清禾,我说你什么好呀!”钟嘉宜有些生气。 叶清禾只是微笑,什么解释也没给。 “哎……真不懂,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人!除了给你二哥打饭洗衣服,你的人生还有别的吗?”钟嘉宜的语气带着质问,她尤为感叹,叶清禾是宿舍里第一个买了熨斗的人,只是为了给萧伊庭熨衣服…… 叶清禾不能再沉默了,那会多么不礼貌?于是轻笑道,“晚上请你吃红烧肉,小食堂的。” 钟嘉宜不知为什么喜欢吃红烧肉,军训那几天,每天必买这道菜,说事补充流失的体力,小食堂红烧肉尤为好吃,只不过略贵。 钟嘉宜听了,却噘了噘嘴,“我减肥!” 叶清禾知道,她不生气了…… 衣服晾好,她打开电脑,搜索到萧伊庭玩的那个游戏,下载了客户端,可是,却犹豫着始终没有注册账号。 这世间的相遇,没有那么多的凑巧,一次偶遇还称得上是缘分,两次三次就显得刻意了,却是谁也不信的,他是个聪明人…… 所以,一一风荷,还是停留在从前吧,停留在那段雪域冰原的故事里…… 做出了决定,却控制不住握着鼠标的手,几天以后,她重下了以前的游戏,登陆。 她的号仍然站在雪原,刚一上线,就有人私聊她:一一风荷,萧少让我们告诉你,他在玩一个新的游戏,叫xxxx,在电信五区,名字还是叫萧少。 而后,私聊频道来言纷纷:一一风荷,萧少让你去新游戏,电信五区。 一一姐,萧少前几天来了,让所有人转告你,让你去新游戏。 一一,萧少每天都会来一会儿,让所有认识你的人告诉你,他在新游戏里等你。 一一姐,你去新游戏吗?你去我也去。最后问话的这个人,是阿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 她怔怔地望着电脑屏幕,痴了…… 下午没有课,她第一次没去图书馆。注册、登陆、创建人物。和阿祖同步。 在选择职业的时候,首先便去官网查看辅助职业的资料。这个游戏加血和复活的职业叫做花,使用加血技能的时候会盛开一大朵金色的莲花,炫丽到极点。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这个职业,不仅仅因为华丽。 一口气玩到天黑,期间给萧伊庭送了一次饭,发现他还坐在那玩…… 到晚上的时候,她升到30级,可以拜师了。 她在等级排行榜里寻找他的名字,找到之后,点了加好友申请。 居然马上就通过了,他的头像在闪动。 点开来,对话框里只有两个字:一一。 是,她仍然是一一,一一风荷。 “我今天上游戏,他们告诉我来这里。”她有些急切地打着这些字,仿佛是为了洗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 “嗯。”他的回答简单极了,一个字的力量却更笃定,仿佛他早已预料他必然会出现一般。 她倒不知该说什么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问了句,“城主,如果我不再回到老游戏里去呢?” 他的回复缓了一缓,数十秒之后才来:只要活着,就能相遇。 八个字,雪崩冰裂的力量…… 叶清禾在电脑前,手指微颤,缓缓的,再度打出一行字:可是,假如,我说假如,假如我真的没有再回去呢? 这一次,他回得很快了:只要努力,就能找到;只要坚持,就能等到。一一,没有假如,你回去了不是吗? 呵……没错,她回去了。如果她只是一一风荷,或许,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坚持,都不会等到她了,可是,她还是清禾。谁让她是清禾呢? “一一,对不起,我们约好的,我考上大学就在游戏里重会。可是,我那天回去晚了,我想上电脑的,想着你可能已经走了,就没再去。好在,我终于还是把你给找到了。”对话末尾,他发来一个调皮的笑脸。 叶清禾想起来了,他从郭家回来那天还到她房间来转了一圈的…… 猛然间恍然,他大晚上的来溜一圈是想问她电脑密码的吧?可是见她睡着就没再吵她。却跟一一说什么想着她已经走了,当然,这也许也是一方面原因,可最重要的不是密码吗?有密码的话他怎么也会上去逛一圈的,在一一面前还死要面子…… “城主,为什么要找我?”她打出回复,发送过去。 “一一,我希望,我喜欢的人,永远跟我在一起。” 曾几何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不可一世的少年,张扬霸道,短短的时日,重复同样的话语,心境,又多了哪些改变? —————————————————————————————————— 亲们,来不及了,今天只能更3000了,今天学习结束,晚上踏上归途,明天整整一天都会在回去的途中,所以,很有可能明天无法更新,如果更不了,就准吉祥一天假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8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很乖,很好养 “一一,不要叫我城主了,在这里,我也不是城主腹黑律师太危险。”他又道。 她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对话框里出现她打出来的字:你是永远的城主。 只是,这句话,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去,取而代之的,只一个微笑的表情,和另一句话:那,我叫你师父吧? 他笑了,想拜师?好啊! 在拜师系统的npc前,他们行了师徒之礼盥。 “走,徒弟,师父带你玩儿去!”他踏上坐骑,一马当先。 而等级尚低的她,却骑着她的小笨鸟,跟在他后面。 她依然记得当初他那只全区第一的坐骑,金光闪闪,傲视天下,而今,他也不过只骑了一匹马而已泸。 其实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全区第一,固然坐拥了天下,可是,有时候,天下也可以很小…… 一直玩到快要熄灯的时候,萧伊庭问她:一一,你是哪里人?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吗? 她固然是不能给的,手指搁在键盘上,寻思着最好的拒绝方式,却在此时,断电了…… 也许,是天意…… ———————————————————————————————————— 又逢苏芷珊生日,两年前前往苏家给苏芷珊庆生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知不觉,他们都成长了…… 王哲再不是那年那个略显腼腆,跟着萧伊庭不求上进的少年,如今的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店,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的起步,并且将店开业的时间刻意定在苏芷珊生日这一天,可见苏芷珊对他而言具有怎样的意义。 虽然是个小店,可也有开业典礼。苏芷珊亲自策划,不隆重,却很热闹。店前鲜花成排,还请了人前来表演节目,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苏芷珊较之两年前,愈加漂亮出众,以老板娘的身份欢迎叶清禾的到来。 “清禾,你二哥呢?”她的印象里,两人形影不离的,没见到萧伊庭,她觉得奇怪。 叶清禾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今天是周末,是不是找锦儿去了? “该死的萧伊庭!”苏芷珊噘着嘴开始诅咒,“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来给我庆祝生日也就罢了!怎么说也是我们小店开张,他居然不来庆贺?!太岂有此理了!这店还有你的份呢!” “嘘……苏苏!”叶清禾唯恐苏芷珊忘事,在萧伊庭面前说漏嘴。 “放心好了!他不是不在嘛……”苏芷珊拉着她进店,“你来看看,怎么样?” 店里的一切叶清禾是熟悉的,这一个多月来,王哲在这装修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来看,有些装修建议还是她提出来的。 苏芷珊也想到了这点,泄了气,却笑着打趣,“我都忘了,你才是正儿八经的老板娘呢!” “苏苏,别瞎说!”老板是王哲,老板娘这个称谓她可不敢当…… “本来就是啊!你看我们王哲,居然把店选在离你近的地方!”苏芷珊拉着她的手,开着玩笑。 “怎么?吃醋了?”王哲忽然插言了。 成长后的王哲,多了自信,多了阳光,此刻看着苏芷珊,眉目间和风暖阳,使人欲醉。 苏芷珊在他这般的目光里红了脸,两人关系已然非浅,可当着外人这样打情骂俏倒是少有。 纵然两颊飞霞,苏芷珊反应依然迅速,马上道,“去你的!谁的醋我都吃,唯独不会吃清禾的醋,就算你喜欢清禾,人清禾未必看得上你!” 叶清禾头大,赶紧阻止这两人,“行了行了,你们打情骂俏的别把我拉进去……” 口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明白,也不介意他们这么开玩笑,这是两年来的点点滴滴结成的深厚友谊和默契,苏芷珊和王哲绝不会因为这玩笑而生嫌隙,只是玩笑而已,或者,还是两人的调味品,却见一个含羞带蜜,一个含宠带溺,可见乐在其中。 王妈妈也是在店里的,乐开了怀,从前的她完全没有想过儿子还会有这一天,深知儿子的改变是为了什么,对她俩十分热情。 萧伊庭一直到中午才来,扛着只瓷质招财猫,直接给摆在了店里。 “我说哥们,你现在才来,就是买这玩意儿去了?”王哲笑道。 “是啊!虽然俗了点,可是得有个好彩头不是?而且,今儿不还是苏苏生日吗?这个最合适当生日礼物了!祝你们夫妻日进斗金啊!” 彼时,已经有生意上门了,两台有问题的电脑摆在桌上呢,叶清禾和王哲一人在看一台,王哲虽然起身和他说话了,叶清禾却还一动不动地飞快敲着键盘,盯着电脑屏幕。 苏芷珊在一边没事儿可做,又不能打扰两人工作,萧伊庭来了正好有人说话,只是对于招财猫这样的生日礼物,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虽然不满意,但也不能阻了这好彩头,只好说,“萧伊庭,这个东西,真太俗了些!” “俗?”萧伊庭似笑非笑的,有些自嘲的意味,“我原就是一俗人,你瞧不上,就远些呗!” 苏芷珊听出他话里的刺儿,再瞧瞧叶清禾,也只能叹息着微笑。 她注意到萧伊庭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个小桶,凑过头去一看,里面竟然有一只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只小乌龟,有些恼了,“萧伊庭!你丫我生日送我只俗物也就罢了!难道还要送只乌龟给我?” 萧伊庭呵呵一笑,“你想要我还不给你呢!我买来自己养的!”他越过苏芷珊走到里间去找王妈妈。 不一会儿,听得他的声音响起,“王妈妈,我买了只乌龟,可宿舍里不方便养,我可以放在您这养着不?它很好养的,吃得少,也不说话不闹,可乖了!” 王妈妈被他逗笑了,“这话说得,什么叫不说话?难不成小猫小狗说话不成?” “嘿嘿。”萧伊庭再度一笑,“会啊!小猫小狗有自己的语言呢!说给能听懂的人听!只是世界上能懂的人太少了……” “这孩子!”王妈妈笑嗔了他一眼,指着地面道,“放那吧!我给你养着就是。” “谢谢王妈妈!”他嘴甜地唤道,搁下小桶出来了。 苏芷珊刮着脸皮笑他,“羞不羞?这么大人说话还像小孩似的!你越活越回去了吧!” “我玩游戏!”他压根不搭理她,大喇喇地在王哲自己的电脑前坐下,登陆了新游戏。 王哲的电脑就在叶清禾身边,从他进来,到他坐下,他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而她,也坐得端端正正的,不曾侧视。 苏芷珊始终觉得奇怪,看着王哲,朝这两人努努嘴,王哲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伊庭似乎是个游戏疯子,这一玩就玩到了下午,包括他的午饭,也是端着在电脑前吃的。 最后,苏芷珊看不过去了,“萧伊庭,你是不是要我们把晚饭给你打包回来?” 开店大吉,苏苏生日,是王哲决定去外面吃的。 萧伊庭哈哈一笑,关了电脑,“走,吃饭去!” 说是在外吃,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在学校附近选了个干净的店,五个人坐了一桌。 萧伊庭性格原是五个人中最活跃最跳脱的,这样的时刻自然不例外,一开场便敬了王哲三杯,一敬他事业起步,二祝他和苏芷珊修得圆满,三愿他们兄弟情长。 而后,再敬苏芷珊。 苏芷珊怕他这样喝下去喝醉,劝他,“还是先吃点菜吧。” 他不依,许她果汁,他喝酒,又是三杯。 王妈妈也担心孩子们喝多了,出言相劝,萧伊庭却只道,“没事儿,王妈妈,今儿高兴!王哲,你说是不是?” 王哲点头,“是!高兴!大伙儿都高兴!” 都是年轻人,慢慢的气氛便高了起来,喝到最后,不同程度地醉了。 除了王妈妈和叶清禾滴酒未沾,苏芷珊有些微醺,王哲亦然,喝得最多的,是萧伊庭。 离座的时候,王妈妈很担心,扶了把萧伊庭,“孩子,还行不行?” “没事儿,王妈妈!我能回去!”他言语间喷出浓浓的酒味来,伸臂搭住了他身边叶清禾的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她身上。 ———————————————————————————— 亲们,吉祥回来了~!!!先更3000,晚上回来再更3000~!!!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19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妹妹,生日快乐 好重…… 叶清禾被他压着,感觉肩膀已经无法负荷了,最重要的是,这么驮着他,他的下巴也搁在她头顶,他的呼吸很热很热,混合着酒味喷了她满头满脸…… 又是桂花飘香的季节,空气里还有着桂花甜腻的香味,所有的气息劈头盖脸如雾如潮,她快无法呼吸了…… “二哥……你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桂花树下,她想把他推开一点,自己扶着他走看成不成腹黑律师太危险。 然而,这么一推,他却无法站稳了,还好有桂花树挡着,他的身体重重地撞上树干罘。 恰如疾风吹过,树上桂花纷纷飘落,如下一阵黄色的雪,月辉灯影里,金珠点点,装饰了他和她的天空,好一场盛大的奢华…… 那是她生平见过的,最美的景。 金色的花瓣落在他发间,肩膀,还有鼻尖,馥香浓郁,奢至酴醾飙。 花瓣,秋醉,少年。 花,开到极致便是坠落,景,美到极致便是碎裂…… 她站在他对面,轻轻拂去他鼻尖那朵花。经她一碰,他皱了皱眉,呓语般吐出一句,“妹妹……” “二哥,我在,我扶你回去。”她的目光落在他敞开的领口,衬衫已经解开了三颗纽扣,那里面,也落着一朵花瓣,恰好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她拉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重新用自己的肩膀去支撑他的重量,而他,迷迷糊糊的,比之前更重了,她一时没撑住,他便整个人连带着她往地上坠。 “二哥!”她焦急地仰起脸来,双手撑住他,却在这仰脸的瞬间,唇上一麻…… 竟然是她触到了他的唇…… 她呆住,脑中轰然一响,如风骤花落,一幕又一幕…… 忽觉唇上湿湿热热的,被什么东西一舔…… 她大惊,回过神来,赶紧退开,却见他唇上沾了一朵小小的花瓣,是他刚才从她唇瓣舔过去的吗? 只见他舌尖微微一卷,这朵小花被他吃进了嘴里…… “妹妹,渴……”他迷蒙地睁开双眼,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云雾缭绕。 “我们……回宿舍喝水吧……”她抑制住砰砰乱跳的心,撑着死重死重的他往前一步一挪,她已经满身大汗了,不知道还有这么长的距离,她怎么把他弄回去,她真的没这个实力…… 人行道外的车道上响起了喇叭声,一辆车的车窗放落,里面的人优地朝她笑,“妹妹,你哥怎么了?” 是范仲!救星来了! 她呼了一口气,犯难地说,“喝醉了……” 范仲一身白,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把萧伊庭接了过来,“我来吧,你撑不动他的。” 这真是大实话…… 叶清禾早就在后悔怎么不拉着王哲一起送他,如果王哲和她一起,就不会发生刚才的…… 思忖间,范仲已经扶着他上了车,他自己也坐进了驾驶室,整个过程从容不迫。 “妹妹,上车吧,我一起送你。”打开的车窗内,范仲的笑容皎如明月。 叶清禾摇摇头,“我还有点事,二哥就麻烦你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范仲,她还是惊叹,怎么会有这么明丽的男子呢?就连把萧伊庭这么大个弄上车的过程,也依然白衣胜雪…… 范仲听她如此说,也没有再邀请她,和她挥挥手,载了萧伊庭而去。 她则回到王哲的店里。 王哲和苏芷珊已经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去了,正因为如此,叶清禾之前才没让王哲送萧伊庭,这会儿,店里只有王妈妈,为了这个店,王妈妈索性从家搬店里住了,这样,可以在王哲和叶清禾上课的时候帮着看店。 “王妈妈。”她进门,轻轻唤了一声。 “哟,清禾,又回来了?你二哥送回去了?”王妈妈给她看座儿。 “嗯,回去了!”叶清禾朝着里间看了看,“王妈妈,我不坐,我来看看那只小乌龟。” “哦!在里边呢,刚给他喂了些吃的!好像不太吃。”王妈妈说。 叶清禾边走边道,“是的呢,王妈妈,现在十月了,乌龟就不太吃东西了,再过会儿就几天吃一次了。” “是吗?难怪萧伊庭说吃得少,好养活,还真这样!”王妈妈乐了。 叶清禾轻手轻脚走到乌龟旁边蹲下,乌龟一动不动的,如他所说,很乖…… 她用手轻轻碰了碰龟壳,小乌龟便爬了爬,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她轻笑,想起了两年前的清晨,小区里晨练的小男孩遛乌龟的情形,那只叫小二的乌龟还好吗? “清禾,你是专程来和小乌龟玩的?”王妈妈奇怪地问她。 “啊?不是……”她忙道,“我是想着晚上王哲不在,万一有人送电脑来修怎么办。” 王妈妈笑了,“那就搁着明天修呗,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宿舍去休息吧,有人来的话我把活接着就是了。” “哦,好……”她站起来,回头又看了小乌龟一眼。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 此时来了几个买软件和冲点卡的学生,她帮着王妈妈把生意做了才回宿舍去。 秋夜明月高悬,她在浓郁的桂花香里深深呼吸,而后仰头,朝着天空的方向而笑,暗暗对自己说:妹妹,生日快乐。 这个世上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人知道她今天生日,可这只小乌龟还是如此适时地出现了…… 从今天起,正式十八岁了…… 之所以说正式,是因为对某些人来说,她的十八岁还未到,得等到萧伊庭二十岁生日那天才算。 这说法源于他十九岁生日那天,许是怜悯,许是图热闹,他忽发奇想,非逼着言称记不得生日的她和他同一天过生日,于是,她的生日便改期了…… 当然,改期的收获是很丰厚的,收到好些生日礼物,包括他送的,最代表他心意和诚心的一碗长寿面——他亲自煮的。 味道怎么样她没有评判,只记得萧城卓吃了一口就吐掉了…… 可是,她吃完了。 不觉重回桂花雪曾飘落的树下,几朵小花随风而落,一朵落在她唇瓣,会是甜的味道吗?她舔了舔,小花儿被卷进嘴里,她静静走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短信吵醒了。 原以为是要她去买早餐的,可打开一看,信息却是苏芷珊发来的,内容如下: 清禾,我知道这件事不应该跟你说,可是,我现在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幸福,开心,但莫名的又有些惶恐,清禾,你醒了吗? 叶清禾记得昨晚他俩是去过二人世界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赶紧回复:醒了,怎么了,苏苏? “清禾,昨天晚上,我成为王哲的人了……” 叶清禾盯着屏幕上的字,无言以对…… 两个人都还不到二十岁,真的太早了些,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宽慰她了:苏苏,有没有措施?如果没有的话,要吃药。 “没有,清禾,我不好意思去买药……” 叶清禾的年纪比苏芷珊还小,对这种事毕苏芷珊了解也少,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之知心姐姐:我陪你去买吧。苏苏,不管怎么样,要保护好自己,学业要继续下去,作为女孩,前途也是很重要的,以后要小心。 “我知道,清禾,你真好,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 苏芷珊的短信到此结束,叶清禾却无法再睡了,索性起床。 上网查了查资料,发现某种药是72小时之内都有效的,放下心来。 上午有课,她打算下午再陪苏芷珊去买药。 因为今天早起,到教室的时候她也是较早的一个,选了平时常坐的座位坐下,开始背书。学法律太多的东西要背,而她又要忙着王哲店里的事,只能抓紧一切的时间来背。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她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因为大家早已经习惯并且达成默契,她身边的座位是萧伊庭的。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0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我们都长大了 萧伊庭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边走还边啃着他的早餐,进来便直冲着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伸了伸手,“作业拿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是要抄作业?他很久没干这事了…… 她没理他。 碰了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而后,继续专心地吃他的早餐,作业撂在一边不管。 老师进来了,他的早餐还没啃完,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似回到他的大少爷时代…罘… “萧伊庭,如果你觉得吃早餐比较重要的话,请你出去吃完再进来。”老师虽然没有发怒,可看他的眼神却写着厌弃。 “是。”他慢悠悠地站起来,大摇大摆出了教室。 老师没想到他会真这么做,一时气得干瞪眼,却又不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去,而后开始上课飚。 大约五分钟后,萧伊庭又回来了,再次大摇大摆走回他自己座位。 老师无法淡定下去,停止了讲课,指着他道,“萧伊庭!你就这么进来了?” 他坐在座位上,一脸无辜状,“老师,不是您让我吃完就进来吗?” “你……”老师被堵得无话可说。 他反笑了,“老师,别生气,您我不顺眼的话,我再出去?” “你这样的学生,真不知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应该回小学去学学校规再说!”老师气愤地说了一句,而后又补充,“为你这样的学生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不值得!” 这样,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让这堂课得以继续上下去。 这个插曲算是揭过去了,他却没有用心听课,坐在她旁边,耳机拿了出来,塞住耳朵,不知在听什么歌。手中却握了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 忽然,叶清禾感觉到胳膊被他撞了撞。 她凝眉一看,他的本子往她这边推了过来,上写着一行字:昨晚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吗? 她想了想,写道:不是。 我明明记得是的!他刷刷几笔,又推了过来。 她便不理他了,认认真真听课。 他斜眼睨了她一眼,在本子上画起画来,过了一会儿,把画推给她看。 只见本子上画着一棵树,落英缤纷处,一男生倚树而立,而女生则披散了长发,仰着头抱着他,脸上那副夸大的眼镜是她标志,两人脸贴得极近,似在接吻的样子…… 她瞟了一眼,表情淡淡的,继续听课。 他在纸上写了几笔,把本子直接推到了她眼前:你亲我了? 这么直接的问题,还真符合他的风格…… 可这是兴师问罪?还是求负责? 刹那的时间,她想起许多许多…… 于是表情始终冷淡,最终,在他的本子上写道:没有。你记错了。我在这棵树下遇到范仲,把你交给他了。 他瞪着她,老半天,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你的意思是范仲亲了我? 她顿了顿,慢慢地一笔一划写道:未尝不可能…… 萧伊庭大做呕吐状。 吐完,重重地在本子上写字,以示他在质问她:为什么把我交给范仲?难道不知道我跟他是死对头吗?生死仇敌!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写道:二哥,别幼稚了,我只看到你对他暴跳如雷的,人对你好着呢…… 其实,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是不相信二哥的话,而是,范仲那个人温和得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害虫的气息…… 萧伊庭一愣,激动地画了个吐血的小人:你也被他蒙蔽了双眼???…… 一溜的,打了十几个问号。 她摇摇头,轻道,“二哥,听课吧。” 而后,再也没理他的胡闹。 上午四节课,第四节快下课的时候,苏芷珊突然来了个短信,说她爸爸妈妈来学校找她了,不能一起去买药了。 叶清禾明白,苏芷珊父母对王哲始终不认可,昨天苏芷珊生日没回家,她爸妈找到学校来也是预料之中,而苏芷珊和王哲的关系到了这一步,苏芷珊又怎敢跟父母说? 她于是回了个短信,告诉苏芷珊别急,她下午没课,买了药给她送去。 不管苏芷珊那头怎么样,这事儿不能耽误…… 偏巧,萧伊庭看见了她在回短信,黑了一张脸问她,“谁的信息?” 她没吭声,苏芷珊这事儿怎么能跟一个男孩说? 怕萧伊庭会抢她的手机看,她悄悄把短信给删了。 下课后,萧伊庭的脸色便异常难看了,提上书包,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拖。 “你干什么?”她被他扭痛了手腕。 “手机给我!”他松开手,抢过她的书包,从里面把手机掏了出来。 论力气,叶清禾自然不是他对手,身高差摆在这里,只能看着他把手机里的信息翻了一条又一条。 “刚才那条呢?”他瞪着眼逼问。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删了。”她老老实实回答。 “谁发来的?” “苏苏。” “呵……”他冷笑一声,把手机还给了她,大踏步而去了。 叶清禾拿着手机,按亮屏幕,屏幕上正是他翻到的付真言周六晚发来的信息,信息里是一句抒情的话:今天忙了一整晚,正开车回家,头顶的星星很亮,忽然想起了你的眼睛,你在干什么? 她默默收起手机,往学校外走去。 其实,付真言发来的信息,大多她都没有回…… 其实买这种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挑战,淡定如她,亦不知自己是怎么厚着脸皮把那个小盒子买回来的。 倒是药店售货员,似乎是司空见惯了,毫无表情…… 她逃也似的跑出了药店,跑去搭车。 却在横过马路上,被一辆车挡住。 她认识,是付真言的车。 他们似乎有段时间没见了,可现在也不是周末,他跑来干什么? 车窗落下,他的大黑脸果然露了出来,冲她咧嘴一笑,“姑姑跑这么快去哪里?我送你吧。” “你怎么来了?”她问。 他呵呵一笑,“如果我说很久没见姑姑了,怪想念的,特意来看你,你信吗?” 她扁扁嘴,表示不信。 “我到办事,回来经过你们学校,心里正想着,这不是下课时间吗?我有没有缘分看到我的姑姑呢?你就突然跑出来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他笑起来的时候,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促狭的光。 付真言这些混话,她如今只当没听见了,“我要出去有事儿呢,不跟你说了,再见。” “急什么啊?我说了送你啊!”他急忙打开车门下车来。 “你不忙吗?”她问。他事业起步,正是忙碌的时候,有时周末发信息来,也总是说忙。 “下午没事。”好不容易没事……他其实是刻意来看的,她知道吗?真是好不容易抽出一个下午来,只想陪着她吃一顿饭,真的好想好想她…… 笑着凝视她,眼中的她,还是简简单单的服饰,却透着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和他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同,看在眼里,就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好吧。”她也担心着苏芷珊,希望能快点赶到她身边。 正准备上车,一道身影飞速而来,而后,让她大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萧伊庭居然一拳打在付真言鼻子上,付真言显然没有防备,重击之下,鼻子鲜血直流…… “二哥!你疯了!”叶清禾立刻从包里拿出纸巾来,给付真言捂住鼻子。 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她雪白的纸巾,染红了她纤白的手指。 “你让开!今天我不打死这个混蛋,我不姓萧!”他大力推开叶清禾,继续一拳打在付真言腹部。 付真言没有还手,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状似疯狂的他,下意识地格挡。 眼看萧伊庭还要把他往死里打,叶清禾急了,冲上去挤入两人之间,伸开双臂,用自己的臂膀将付真言护住,“二哥,你疯了!这么打会出人命的!” 萧伊庭的眼眶都红了,瞪着她,哑着声音,“你要护着他是吗?你是要护着他吗?” 叶清禾不明所以,唯一知道的,是绝不能让他这么打下去,见他如此盛怒,也不想更加触怒他,软着声音哀求,“二哥,别闹了好不好?你先回宿舍去,好吗?” 萧伊庭听了一呆,而后笑了,竟有几分怆然,“现在这是求我了?” “我……”叶清禾一向自诩了解他如指掌,可这一刻也不知他这笑是因何,更不知他这句话是何意思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守护下的付真言,不知怎么,忽然又生了气,指着他怒喝,“我不揍他个半死我不解气!” 说完再度将叶清禾拽开,一脚踹向付真言。 这一次,叶清禾有了防备,眼看这一脚下去,付真言不被踢得吐血才怪,赶紧扑上去,想抱住二哥。 却不料萧伊庭发现她扑上来暗叫不妙,赶紧收了力道,也偏了方向,可这一偏,却偏偏踢中了想要抱住她的叶清的肚子。 饶是他已收回了五成的力,可踢在叶清禾身上,也是她一时无法负荷的。 她向后仰去,正好倒在付真言怀里,付真言将她紧紧抱住。 “萧伊庭!你疯够了没有!当老子是死人吗?”萧伊庭打他,他可以不还手,只因为萧伊庭是姑姑的二哥,可是,竟然连姑姑也伤到了,他就不能不管了!打架这种事,他虽然久已补干,但从前也是一把好手! “别!”叶清禾挡住付真言,他的鼻子还在滴血呢,一滴一滴,热乎乎的,滴在她的外套上,她忍着这一脚的疼痛,把手里的纸巾继续递给他,“不要再闹了……” 萧伊庭看着这一幕,咬紧了牙关,冷笑,“你们这是做给谁看呢?叶清禾,别忘了你吃的是谁家的饭!你是忘本了吗?没有我家的恩赐你有今天?!” 这话如晴天一声霹雳,震得叶清禾心头巨响,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那个,曾经在桂花香暖的晚上,在她的房间里,对她说“这儿就是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的家”的人…… 话音刚落,萧伊庭就后悔了,这,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他真的没这么想过…… 叶清禾眼镜镜片反射的光刺着他的眼睛,他仿佛第一次透过镜片看清了她的眼,只是,却再也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目光移开,落在付真言脸上,最终笑了,前所未有的落寞,所有的怒意似乎都在这落寞里销声匿迹,只轻轻的一句,“她还小……” 而后,便转身返回学校…… 叶清禾望着他的背影,他在游戏里曾说的一句话骤然间跃入脑海:一一,我怕孤单……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哽住了,一个字也叫不出来,最后,眼睁睁看着他进了校门…… 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一个转身,似乎就再也寻不到那双笑起来满泓阳光灿烂的眼眸了…… “姑姑,没事吧?去医院看看。”付真言担忧地看着她。 她回过神来,其实付真言才是要去医院的那一个…… 不能再让他开车,她叫了辆出租,陪着他去了医院。 萧伊庭在进入校门后,往后回看,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相携相依地上了出租车,深深的忧虑凝结在他眸中,耳边回响起另一段对话: “您好,请问刚才那女孩买了什么?” “哦,避.孕.药……” 眼看着那辆出租车开走,他往前走了两大步,而后,一直在校门口站了很久…… 叶清禾陪着付真言在医院包扎,做检查,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尽管她沉静,镇定,可还是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很抱歉,耽误你一下午的时间。”付真言觉察到了,很是歉然。 她摇摇头,“我陪着你是应该的。” 一抹喜色跃入他眼帘,“这样?那我宁愿天天被打伤。” 她一怔,而后道,“我的意思是……是二哥打伤的你,理应由我来负责任,替他尽义务。” 付真言明显被打击到了,几分不悦,“他打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语结,半晌,说出一句,“我是吃他家的饭才有的今天……” 这话让付真言的心狠狠一抽,仿佛看见了某个时刻的自己,也为此刻的她感到心疼,“清禾。”他忽然对她改了称呼,“我不想叫你姑姑了,我想叫清禾。” 其实叫清禾她自己也会觉得舒服多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略显惊诧地看着他。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他郑重地说。 一句话,在叶清禾心里掀起惊涛巨浪。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 “清禾,我们都长大了,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生活。萧家对你很好,你二哥也很疼你,可是,我们终归是长大了。” 细细地拒绝“长大”这两个字的含义,叶清禾微微一笑,娴静如花,“我知道。” 就是喜欢看她这样若笑非笑的样子,如空谷幽兰,不,她的每一个样子他都喜欢,有什么是他不喜欢的呢? “去吧,你不是有事吗?我耽搁你够久的了。”他笑着催促。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1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还有二哥 从苏芷珊那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叶清禾给付真言发了个短信,得知他已经离开医院腹黑律师太危险。 了解他刚硬的性格,这么点伤他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还是提醒他不要太大意,而后,便去了王哲的店里。 看着王哲认真地在摆弄着电脑,耳边又响起苏芷珊的话,以及下午见她时,她在父母面前小心翼翼的情形禾。 王哲似乎有所感觉,抬头一看,是她,笑问,“清禾?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 叶清禾并非多事的人,王哲和苏芷珊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她能掺和的,可是,想起苏苏,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王哲,你要待苏苏好好的,她……把你看得很重。”何止是看得很重,王哲是苏芷珊的一切…妲… “当然!”王哲略为惊讶地笑看着她,“我也把苏苏看得很重,重中之重!只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叶清禾摇摇头,“没什么,就像你说的,只是忽然想起而已。” 王哲再度一笑,“难得你肯多说句话,谨记教诲!” 叶清禾便不再多言,和王妈妈打了声招呼,进里间看了看小乌龟,回到王哲身边来工作,这小店,每天还有些生意。 “清禾,你回宿舍去吧,晚上不用过来了,我在这就行!”王哲忽道。 “没事,我在宿舍也是闲着。”她打开面前这台要维修的电脑。 王哲看着她,眨了眨眼,笑道,“我怕萧伊庭说我虐待你。” 她敲着键盘的手微微一停,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工作。 “谁在说我坏话呢?”门口忽然传来萧伊庭的大笑。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哲看向门口,只见萧伊庭一身清爽地进来了,刚洗过澡吧,头发还是湿的,随风还携来沐浴乳的气息。 只是,他的后面还跟着郭锦儿。 “王哲你好,清禾妹妹好。”郭锦儿一贯活泼大方,见人也都格外周到。 “呵呵,你好。”不是第一次见郭锦儿了,王哲礼貌地点头。 叶清禾则冲郭锦儿笑了笑,继续修她的电脑。 不知道经过了上次的卡片事件,郭锦儿作何感想,叶清禾是没有什么疙瘩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清淡的人,朋友这种生物于她而言少一个不少,而多一个还真是多了…… “你小子今天不是打球吗?”王哲问。本来王妈妈今天烧了菜,让王哲叫他一起来吃饭的,他以打球为由推迟了。 “是啊!打球!大获全胜!”萧伊庭得意地一扬眉,“锦儿看了全场的,精彩不?” “精彩极了!”郭锦儿在叶清禾和王哲旁边的椅子坐下,“王哲,清禾妹妹,你们不去看太可惜了!我真想不到,二哥打球打得这么好!我嗓子都喊哑了!你们听听!” 她咳了两声,嗓子果然是有些干哑的。 王哲笑答,“我不用去看就知道!我曾经是他最好的搭档来着!” 郭锦儿为自己的激动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哦,我怎么忘了,你们本来就是同学!清禾妹妹也是。” 叶清禾敲键盘的手再次停了下来,却听萧伊庭的声音嘲讽似的响起,“清禾妹妹是不会来看我打球的。” “为什么呀?清禾?二哥打球很帅的!”郭锦儿现在的处境有点尴尬,很为上次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后悔,同时也想修复和叶清禾的关系,奈何叶清禾这个人让人捉摸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一切都十分清淡,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使人想讨好都无从讨好…… 萧伊庭没吭声了,进去找小乌龟玩儿。 叶清禾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小店里只听见一片啪啪啪啪的声音,郭锦儿却一直等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眼巴巴地看着叶清禾。 叶清禾只好道,“我不懂篮球,是个书呆子罢了。” “哪有啊!听小叔叔说,清禾妹妹很多才多艺的。”郭锦儿道。 叶清禾没再说话,一心一意地修她的电脑。 萧伊庭却在里间跟小乌龟对话,“小乌龟,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不乖?昨天就不听话不吃东西,挨骂舒服了吗?” 小乌龟自然不会和他达成语言上的顺利交流,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2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墨染的画 “清禾,很早就想来看看你们学校了,可是我们军训一个月,还完全封闭式军训,搞得太严格了腹黑律师太危险!”江之永向她解释。 叶清禾注意到,他果真是晒黑了许多禾。 “清禾,今晚有空吗?”他问。 叶清禾猛然想起,好像江爷爷也是这段时间过生日,前年她还陪江之永买了玉来着。 “清禾,我爷爷生日,很想请你一起吃饭。”江之永果然道,而且补充,“只是家人的聚会,没有任何外人。妲” 江之永是知道她性格的,人多了必然不喜。 他这么一说,叶清禾倒不好意思拒绝了,而且江爷爷对她确实不错,若真请了她,而她不去,未免不妥。 于是,给萧城兴打电话,表示吃完饭马上就自己回家。 获得了萧城兴的允许,她随江之永走了,校门口有司机在等,原来是真的专程来接她的。 其实,从前和江爷爷小聚都是在外面,这江家,还是第一次去。 江爷爷所住之处,并不奢华,不过一座老宅子,还透着几分古香古色的味儿。 随着江之永入内,屋内的陈设也简单,墙上挂着一些名字画的赝品,而她送给江爷爷的那一副竟然也在其中,这让她有些汗颜,再看屋内所陈设的花瓶器皿之类的,却是上好的质地。 屋里有好些人,还有好几个熊孩子,想必全是江家的人。 他俩一出现,便有个孩子蹦了过来,眨巴着眼睛问,“哥哥,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江之永面嫩,马上就脸红了,轰走了孩子,对叶清禾解释,“这是我叔叔家的小孩,现在这孩子,一个个都太早熟了。” 叶清禾笑笑,表示自己不以为意。 江老发现了她,亲自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把她介绍给江家的人,说是他最看重的朋友。 这般介绍,这般年纪,加之和江之永同行,难免不让人认为这是江老看中的孙媳妇。一时目光聚焦,皆凝聚到了她身上。 这样的眼光,让叶清禾不自在,她有种自己成为动物园猴子的感觉…… 不过,给江老面子,她还是礼貌周全的一一认识了江之永的家人,他的父亲江铎,母亲白晔,以及他的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 晚饭前聊天的时候,白晔就格外注意叶清禾了,问她的年龄,在哪上学,什么专业等等。 叶清禾也如实做了回答。 白晔的脸上便露出笑容来,似乎对叶清禾的学校和专业还算满意,“女孩子学法律,会不会辛苦了点?” “还好。”她的回答十分简洁。 “清禾性格安静,喜爱看书,法律倒是很适合她。”江之永在一旁帮她补充。 白晔的笑容愈加柔和了,安静的女孩她比较中意,传统,本分,是她儿媳妇必须具备的条件,时下有些年轻姑娘过于浮躁了,这圈子里就好些,成日里吃喝玩乐,比穿着比品牌,倒是叶清禾这样的让她看起来舒服。又得知老爷子挂墙上的那副字也是她所写,心下更是满意,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来,想必也是出生书香门第。 于是,忍不住对她的家庭好奇,“不知道清禾是不是北京人?家住哪里?” 叶清禾在北京这两年的生活,从来没有人正面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所接触的好友,那些爱护着她的人,似乎都把这个话题引为禁忌,从不去触碰她的伤处,而外人眼里,她仅仅只是萧家的养女,而这个身份,就足以替她挡住其它任何的疑问了。 所以,被突然这么一问,她还是有必要斟酌怎么回答的。 可是,江之永却抢在她之前答了,“妈,您这是调查户口呢?派出所都没您问得这么详细!人清禾第一次来咱们家,别把人家吓着了!” 白晔一笑,便不再问了。 适逢开席,江老招呼所有人入座,也算是给叶清禾解了围。 江老以叶清禾为客人为由,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时,其它小朋友也争先恐后要在爷爷这争宠,抢着和爷爷坐。 叶清禾便不动声色让了座儿出来,和江之永坐在了一块儿,把江老左右手两侧的位置给孩子们坐,可是,仍旧坐在之前问她是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3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哭了 叶清禾走后,江家的人也慢慢散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为江老祝寿的浩浩荡荡子孙大军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桌残羹,和四处散乱的果壳包装袋。 正是这些有待人收拾的狼藉,在证明着刚才的热闹不是虚幻。 若在平时,江奶奶会和保姆一起收拾,年纪大了,事儿少了,收拾着这些,就像收拾着儿孙满堂的欢乐似的妲。 可是,此刻的她,却一直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入了定一般,依然注视着叶清禾之前坐的地方,泪眼朦胧。 江老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轻柔的一句,“小嫚……” 小嫚是江奶奶的闺名,如今,也只有江老还在叫了。 于小嫚缓缓移过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陪了自己一辈子的人,忽然哭出了声来,“阿荀,她恨我,恨母亲,我们对不起她……” 江荀叹了一声,轻拍她安慰,“小嫚,别伤心,现在不是有线索了吗?我们可以去找她。” “对!去找她!她跟清禾一定有关系!清禾不是萧家的养女吗?不是亲生的!那么像!太像了!太像了……”于小嫚激动地站了起来,牵着江荀的手就欲往外走,却不慎绊到了凳脚,差点摔倒。 江荀扶着她,心内也激动,却劝着老伴,“别急,别慌!这么大晚上的,别吓着清禾!不是还没确定吗?我们先查一查,查清楚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清禾说,这孩子,性子难捉摸呢……” 又是一番好言相劝,于小嫚才悲戚地抽噎着,没有再固执地要去把清禾找回来。 “走吧,我们先回房休息。”江荀看着老伴,多少年了,这是她心里解不开的死结,今儿这死结松了扣,竟如经历一番大病一般,让她一下苍老了许多。 只是,这样的夜晚,又如何能安睡? 于小嫚捧着一本老影集,里面为数不多的一些老黑白照片,基本都泛了黄。 其中一张,是两个少女的合影,一人穿着那件水墨荷花的旗袍,梳两条辫子,纵然照片模糊不清,清新婉约的气质还是扑面而来…… 她就这样,看着那些照片,看了整整一夜,而江荀,陪着她,一言不发,坐了整整一夜…… ————————————————————————————————————————— 萧伊朋的车缓缓驶入萧家。 下车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叶清禾裹紧了披肩,还是觉得凉意侵肤。 “冷吗?”萧伊朋问。 她摇摇头,“还好,不冷。” 萧伊朋的目光落在她光裸的小腿,只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快步上前领路,带着她回家,给她打开门。 “回来了回来了!”里面响起一阵喧哗。 叶清禾跨入室内的瞬间,只觉得温暖的气息立刻包围了全身,而后,萧城卓圆圆胖胖的滚了过来,扑入她怀里,差点将她撞飞。 还得感谢大哥的绅士风度,开门后便让她走先,他在后面负责关门,所以,这一撞可以让她倒在大哥的胸口,并且被他顺利接住,不至于摔到地上,只是,披肩滑落下来,而且,萧城卓正好撞到了她青紫的腹部,疼得她弯了弯腰。 随即,萧伊庭的大吼声响起,“萧城卓!你个死胖子!撞什么撞?!” 萧城卓作为叔叔,被侄儿这么一吼,很是憋屈,尽管已经被吼习惯了…… 大哥大嫂都在跟前,他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嘟着嘴,什么都不用说。 果然,萧城兴开始训萧伊庭了,“你吼什么吼?没大没小的!城卓不过许久不见清禾了,高兴!” 萧伊庭瞪着眼睛,要说什么,憋了回去,只狠狠用眼神蹂/躏着萧城卓。 “撞疼了没有?姐姐?”萧城卓拉着叶清禾问。 “没有……”缓了一缓,腹部没那么痛了。 萧城卓注意到她身上的旗袍,嘴巴张得老大,胖胖的手指忍不住去触摸旗袍上的荷花,终于惊叹,“姐姐,太漂亮了!你真的太漂亮了!” 除了萧伊朋,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旗袍上,聚集在她身上。 萧城兴有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4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对不起 姜渔晚站在门口,怒视着儿子,“跟我出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伊庭站在原地不动,僵直的身体,略低了头,看着身前的地板,表情木然,“妈,您走开。” “你说什么?”姜渔晚气坏了,儿子虽然调皮,但是一贯嘴甜,讨她欢心,对这个儿子,她也是一贯溺爱,现在居然要她走禾? “妈,我说,请您先走。”他重复了一句,依然木然,依然僵硬妲。 “你个臭小子!”姜渔晚跨进房间,欲来揪他。 “妈!请您出去!”他忽然提高了声音,看着的,依然是地面那块木条,不曾移开过眼神…… 姜渔晚倒是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萧伊庭生性调皮,从小到大,或被萧城兴揍得哭爹喊娘告爷爷,或倔强不服咬紧牙关,或在她面前讨好卖乖撒娇,甚至,逼急了他,还会和他爸爸强词夺理大声争辩,也不是没有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 可是,从来没有这般模样…… 严肃,深沉,执拗,坚持…… 这种表情,她只在萧城兴脸上看到过,在有人触到他底线的时候…… 而她深深地明白,此种时候的萧城兴是狂狮发怒的前兆,绝对碰不得的……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儿子了…… “妈!”他又唤她,简短坚决,铿锵有力。 她终于还是转身离去,为了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拉长了面容。 他在原地静静沉默了一会儿,让那些莫名其妙涨起来的躁怒平息下去,而后,走到浴室门口,轻轻叩门。 里面没有回音。 他明白,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还给她回音? 胳膊撑在门上,额头抵着胳膊,前所未有的无力。 “妹妹……”他轻轻地叫着,哽了,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无端的,眼睛酸得厉害,“对不起,我脾气不好……” 他二十年不可一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一个人说对不起……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叶清禾的哭泣声已止,听着那传来的,飘飘忽忽的声音,那声无力的对不起,怔怔地发呆,眼前闪过的,依然是初见那日,他转着篮球从门外走来,笑容如跃进窗帘的阳光一般灿烂,额头上脖颈处,汗珠凝着晶莹的光…… 他撑着那扇门。 那扇于他而言,并不坚固的门。 或者,他一脚便可以将它踹开。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踹伤的,又何止是门? “妹妹,出来吧……”他终于站直了身体,视线里,那扇胡桃色的门渐渐模糊,喉间竟哽得有些痛,“我……走了……以后……不进来了……” 叶清禾靠在门上,一双空灵的眼睛云雾迷蒙。 周遭死一般安静下来,她眼神一晃,惊惧间猛然返身拉开门,却见房间里空荡荡的,人影已然无踪…… 窗户依然开着,秋夜的风,幕幕袅袅,桂花的香味层层叠叠涌入。许是夜沉了,那香,也不再暖和…… 她坐在他之前坐的椅子里,书桌上放着他适才看的书。 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将那本书飞快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拎着书脊甩了甩,也没掉出东西来! 再一页一页仔细翻,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她分明把郭锦儿托她交给他的那张卡片夹在这本书里的…… 也罢…… 掉了就掉了吧…… 反正也不是她的…… 终究,不是她的…… 对面,是那只她亲手绘上去的小乌龟。两年的时光,谁也无法再停留在原地,似乎,只有它没变了……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漂浮的思绪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专业书来,正准备开始读,门上想起了剥啄之声,萧城卓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6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原来如此 天渐渐凉了,供暖还没开始,洗过的衣服没那么容易干,偏偏萧伊庭是个爱运动的人且讲卫生的人,如他自己所说,他有洁癖…… 所以,每天洗澡换衣,无论天气多凉也坚持,只是,这衣服干的速度就跟不上他换洗的速度了禾腹黑律师太危险。 不过,叶清禾总能在第二天把前一天的衣服干爽爽地交给他。 他们之间,似乎只有这两件事有着联系了,一,是洗衣服,二,便是给他买饭…… 哦,不,还有一个空间,他们可以相遇,那边是游戏,在那里面,他是她师父…… 他说,再也不进她的房间。后来,便果真如此,连女生宿舍,他也不来了妲。 钟佳宜会问她,你二哥怎么老不来找你了啊? 魏丹便嘲笑钟佳宜暗恋萧伊庭。 钟佳宜倒是承认得挺大方,只是暗叹自己才貌都不如萧伊庭的正牌女友郭锦儿,在她眼里,郭锦儿就是天上的仙女,而自己,只不过凡间一草芥。 对于两位室友的议论,她不过当笑话一听,笑笑也就算了。 可是,钟佳宜却不罢休,觉得叶清禾又不是萧伊庭亲妹妹,在萧伊庭身边这么些年却不能把他拿下,实在可惜了些,秉着自己得不到,也不要流入外人田的心理,为叶清禾惋惜,“我说清禾,如果我是你,我就在某个月白风高的夜晚把他给拿下了!近水楼台啊!” 钟佳宜眼里流露出类似于桃心的东西,仿佛能拿下萧伊庭的人是她自己,脑子里也在勾勒一些不“健康”的画面。 结果,自然是被魏丹再一次鄙视了,“得了吧,你以为清禾和你一样的是小色/女?” 对于色/女这个称谓,钟佳宜并不反对,只对叶清禾十分好奇,“清禾,你到底怎么想的呢?是你不喜欢你二哥这种类型吗?我想想,像你这样的,是不是比较喜欢成熟稳重型的男人?能带给你安全感给你疼爱的?或者说年龄偏大一点的?” 叶清禾无语了,笑道,“你们别瞎猜了!我什么也没想过,只想把书念好就行了。” “多没趣啊!”钟佳宜瘪了瘪嘴,还是不甘心,“清禾,那你说说你理想中的人是不是这样的?你说说嘛!别跟我说没想过,哪个女生没考虑过啊!” 叶清禾无奈,摇头,“我还真是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想想啊!既然不是你二哥那样的,是不是我说的这样的呢?”钟佳宜拉着她的胳膊,缠着她没完没了。 叶清禾被逼得没办法,手中的衣服都没法叠了,只好敷衍她,“是是是!你说得对!” “我就知道……”钟佳宜一副了解她的样子,还冲魏丹得意地眨眨眼。 魏丹不服,“得了!你以为清禾跟你一样吗?人家就算谈恋爱也一定是学习恋爱两不误,你看人家成绩多好,考研才是第一要务吧!清禾你说对吗?” 叶清禾点点头,“这倒是,我们这一行,还是要念研究生的。” 三人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 钟佳宜走去开门,外面站着面无表情的萧伊庭…… “二……二……二哥……”钟佳宜在人后没脸没皮,当着人面却腼腆得话都说不清了,还跟着叶清禾叫二哥来着。 萧伊庭的目光越过钟佳宜,淡淡地落在叶清禾身上,淡淡地开口,“王妈妈让我通知你,今天晚上去店里吃饭,你的手机和宿舍电话都打不通。” 这句话说完,他就走了。 叶清禾想把他的衣服交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萧伊庭大步地走出了女生宿舍,直往王哲的店里而去。 王哲下午没课,在那鼓捣电脑,他一坐下来,就打开游戏。 “你妹今天没课啊,怎么不跟你一起来?”王哲看了他一眼,问。 “嗯,在洗衣服呢!”他随便编了个假话。 王哲笑了,“你有这妹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啊!” 萧伊庭耷拉着脸,回他一句,“你衣服没人洗吗?” “那怎么一样?”王哲嘿嘿一笑,“苏苏是我老婆……” 话音刚落,萧伊庭就“啪”地一声摔了鼠标,把王哲吓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7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红叶 田简明显多虑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一个如此瘦小的女孩而且一副学生样出现在拆迁户面前,那些人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可能对她下手,更何况,这还是在派出所里。 田简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叶清禾出来的时候有些疲惫的样子,对他说,一切都谈好了妲。 纵然如此,叶清禾还是连续多日在学校、医院、工地和派出所之间奔走,当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有时间和田简交流禾。 田简在派出所被警察教育,出来被付真言教育,当然,付真言是怒斥他为什么把叶清禾牵扯到这件事中来…… 此刻,搭拉着脸等着叶清禾教育。 叶清禾看着他,最终摇摇头,“田简,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年纪再大一点,阅历再多一点,可能会处理得更好,但我现在,真的能力有限。” “不是的!姑姑,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田简怎敢对她有意见?每天四个地方来回跑,数天没见她就瘦了一圈,全是为给他善后,他内疚还来不及呢! 叶清禾镜片后的眸子沉静而深远,“田简,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做得对不对,好不好,我只有十八岁,房地产这一块我又不熟悉,我只是凭着直觉在办事,你不知道,我心里也是紧张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该赔的赔,在可能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甚至付真言受伤我们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知道你觉得憋屈,你不过砸了他们点东西,揍了他们几拳,和你老大的伤比起来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谁让我们没理在先呢?田简,这是个教训,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和这个行业里大多数人来比,我们年纪小,可是不能因为年纪小就不顾后果。当然,或者我们可以跟他们杠下去,拼个输赢争个结果,但是,先别说我们输赢的概率有多大,单单这时间这精力这损失都是我们耗不起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内,能退就退了吧。” “姑姑,我知道,这次是我太冲动了,办事不牢靠,以后我不会了……” “田简,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在叶清禾看来,付真言和田简都这么年轻,而且一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困难,栽跟头这种事是迟早的,吃一堑长一智,并非不是好事,“田简,社会上的事,我比你们了解得少多了,也许这次的事只是开端,以后还遇到层层面面各种不同的矛盾,更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这次之后,无论是你还是付真言,都要谨慎,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要先问自己,我这么做有退路吗?然后再决定怎么做,做生意,仅凭冲动和热血是不行的,有时候该忍的忍,该求人的求人,我们都是白手起家的,没有根基,不同于别人。” 田简摸摸头,“姑姑,我明白,我以后不会冲动了,要带脑子办事!” 这句话是付真言在病**骂他的。 说实话,他原本确实有些不服的,他打拆迁户们的几拳,砸掉的几个桌子,他确实不对,可是老大流那么多血也不能白流了,但这些天的磨砺也让他看明白办好一件事有多难,而办砸一件事太容易了…… 可是,却不得不佩服姑姑,比他们还小,看起来却那么沉着冷静,那么能吃苦,最重要的,能说出这番道理来,难怪老大佩服得她五体投地,读过书的人还是不一样啊…… 姑姑说,她采取的未必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可在他看来,老大满意的,就是最好的了…… 他这辈子就只服两个人,一个是老大,另一个就是姑姑了,所以,不管姑姑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抑或是她自己眼里怎么样,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对的! 他陪着叶清禾在医院门口等车。 叶清禾说完这些话觉得很累了,这些天体力透支太多,她这小身板真是扛不住了,也不再想多说什么,静静地站着。 然而,却听得手机短信提示音响,她打开一看,是萧伊庭来的信息:没衣服换了。 她捏了捏眉心,是啊,这些天忙着这事,二哥的衣服没洗得那么勤快了…… “姑姑,怎么了?很累吗?”田简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她默默把手机放回去,眼看车来了,跟田简告别,上车回校。 “姑姑,早点休息。”田简在窗外跟她挥手告别。 叶清禾点点头,冲他一笑。休息?萧二少爷还等着穿衣服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8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最美丽的画布 他抓紧了她的手,很紧,很紧腹黑律师太危险。 一直牵着她。 有同学提出来今晚别回学校了,明早一起去山顶看日出禾。 这个提议得到几乎所有人的拥护,作为管理者兼管账员的叶清禾,只得同意了她们的提议,可是,想到还要再爬一次那山,心中就发怵妲。 那一夜,因为白天极度疲惫的原因,她睡得分外好,而且沉,第二天天未亮,还是钟佳宜把她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很想说,我不去看日出了,你们去吧…… 却听钟佳宜的声音在响:‘“清禾,你……” 还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一道身影就直接奔了过来,把她从**扯起,“起床了,懒虫!” 随即,耳边响起激越的军号声…… 她曾用这个声音折磨了萧伊庭两年…… 所以,他现在是报复吗? 最终,还是被他拽了出去,至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时,依然迷迷糊糊,要命的是她的腿,军训结束很久没锻炼,经昨日这么一折腾,现在酸痛不已。 “脚疼吧?”他问。 二话没说,再度将她负在背上,向着那黎明前的黑暗里走去。 清早的风,几许凉意,薄霜降临,气温比白天上山低多了。 萧伊庭背上的她,被这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在他背上随着他的行走起起伏伏,他走得很快,她可以感觉到冷风擦过耳际微微的刺感,白天那些如火一般渲染开去的红叶,在黑暗中隐去那些美到极致的颜色,影影绰绰。 心,渐渐安定下来,仿佛在这样的黑夜里,很多隐藏的内心深处的东西,即便暴露出来,也不会被发现一样,令人自在安宁。 手臂下意识地圈着他脖子,他的短发里,丝丝袅袅的,也散发出红叶和晨霜清冽的味道,她凝视着他左耳的位置,天色尚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知道,他左耳耳背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很久以前,他背着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然后,记得很清晰,它在什么地方…… 趴在他背上,如同坐在摇篮里,随着他上山的步履而颠簸起伏,没过多久,困倦感又回来了,最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在他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他问了她一句什么话,然后叫她妹妹,她“嗯”地答应了一声,这一路安宁的,真好睡…… 最后,她竟然是被冷醒的,原来已经到山顶了。 醒来时,依然在他背上,他们的周围,站了好些同学,她还是有些窘迫的,明明已经到山顶了,为什么还背着她不放她下来? 天际,已然染上一线一线的橙色,因为有雾,那刚刚跃出地平线的圆盘就像煮熟的鸡蛋咬一大口之后露出的蛋黄色,而且还不那么清晰,如同蒙着一层厚重的沙。 太阳是个神奇的东西,即便只是一线光芒,却也让这世界有了破除黑暗的光亮,她伸出手掌来,可以看清自己的五指,指甲在微弱的光里,泛着借来的薄色微光。 “清禾,看这里!”有人突然喊道。 她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闪光灯一闪,钟佳宜给她拍了张照,而后举着相机献宝似的来给她看,兴奋地嚷,“太美了!我这张照片可以参加学校摄影大赛了!意境太漂亮!” 叶清禾和萧伊庭都被吸引了,伸过头去看她相机里成的像:只见雾霭层拢处,橙云明明暗暗,太阳的初辉或如针,或如织,或如染,如同一块巨型的画布,华丽宏伟…… 他面对这瑰丽的画布而立,背上是身穿白衣的她,蓦然回眸,发丝轻扬,嘴唇是微张的惊讶。 他久久地凝视着,眸子里似有橙色的光芒在跳动,“这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布……” 他也把这背景比喻成画布吗? 钟佳宜笑了,打趣他,“我还以为你要说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 他回头瞟了她一眼,不无藐视,“她?也算美丽姑娘?充其量丑小鸭一只!” 钟佳宜笑得更欢乐,“丑小鸭你还背着舍不得放下?” 呃……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她还在他背上没下来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29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找到 钟佳宜那张照片,后来真的参加了学校的摄影大赛,并且获得了第一名腹黑律师太危险。 摄影协会将获奖作品展在宣传窗里,第一名的照片放得很大,占了整整一个版面,作品的名字叫:哥哥。 且不说这张照片如何引人驻足,如何在校园里拂动无数女孩憧憬哥哥之心,只说萧伊庭这个怪胎居然默许这照片挂在那里展出,就已经让钟佳宜意外了,本来偷偷拿他们的照片去参赛,还以为萧伊庭会生气禾。 当然,她多洗了两张,赠给萧伊庭和叶清禾一人一张妲。 是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给的,萧伊庭和叶清禾坐在一块。她记得,萧伊庭拿着照片眯着眼睛看,一边看一边摇头。 “怎么?嫌我水平不够好?”钟佳宜问。 萧伊庭则继续摇头,“不是,水平不错,就是某些人太不上镜了,破坏了这照片的意境,不知道评审怎么评的……” 呃…… 钟佳宜哑口无言了,看向叶清禾,却见她表情淡淡的,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她真的很佩服叶清禾的定力,换做别的女孩,估计得和萧伊庭吵起来了…… 这兄妹俩的世界是她不懂的,所以,送照片任务完成,她还是乖乖地买饭去吧…… —————————————————————————————— 几次连续的降温之后,真正进入冬天,叶清禾的活动场所除了教室和寝室,便只有图书馆和王哲的店里了。 自那次香山之行之后,萧伊庭便提出在王哲店里吃饭,由王妈妈亲自做,他们俩交生活费,所以,王哲那儿俨然成了他们第二个家。 王妈妈很高兴,这几个孩子她都很喜欢,上了年纪的人又喜欢热闹,自然希望每次吃饭的时候多几个人,同时,也心疼叶清禾瘦弱,在营养方面格外注意,补得她之前掉下去的肉肉长了些回来,虽然仍然很瘦。 因为节日多的缘故,进入冬天,学校的活动也多了起来,叶清禾对这些不感兴趣,除了修电脑便是泡图书馆,而奇怪的是,萧伊庭竟然也经常在图书馆里。 期末考试,毫无意外地,叶清禾考得极好,而萧伊庭和她不相上下。 她不会否定他的努力,只是觉得欣慰,他终于完完全全掌握自己的方向了。 拿到成绩的那天,他倒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仿佛这样的成绩是理所当然,倒是面对叶清禾的目光,笑了笑,“怎么?看不起我?” 叶清禾摇摇头,“不敢。”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你长大了……” 这句话迎来他在她头上的一个爆栗,“什么意思?当我是孩子?” 当然,最高兴的人当属萧城兴,当即便问他们二人想去哪里度寒假,叶清禾确实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有个地方是她始终不曾放弃的,可是,最终还是选择就留在家里。 在家里看看书,玩玩游戏,很快就到过年了。 过年前夕的某个晚上,萧城兴从外面回来,却把叶清禾叫进了书房,连萧伊庭要跟着她进去,萧城兴也不让。 她知道,必然是有要事…… 最初,她以为是关于父母的事,关于她家的事,后来,还果真是关于她家的事,只是,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清禾,你是个冷静而懂事的孩子,萧伯伯这些天得知了一些你过去所不知道的事,一直在考虑怎么告诉你,今儿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你就听着,听完后,你自己决定该怎么做。”萧城兴双手交错,搁在书桌上,表明,这是一次正式而严肃的对话。 叶清禾的心被这样的氛围给揪紧了,下巴颌的线条习惯性僵硬。 萧城兴笑了笑,“也不必那么紧张,就当……听一个故事吧……” 他停了停,继续道,“清禾,你还记得外婆叫什么名字吗?” 她点点头,缓缓道出一个名字来,“叶非尘。” “叶非尘?”萧城兴念着这三个字,脸现狐疑之色。 “呵……”叶清禾想了想,又道,“其实我知道,这不是我外婆的真名,她的真名叫于小书,只不过户口本上写的是叶非尘。我曾经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外公外婆是一样的姓,后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0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 “清禾?”萧城兴见她始终只是低头听着,未发表任何言说,忍不住叫道腹黑律师太危险。 “嗯,萧伯伯。”她抬起眸来,依然平静无波。 “呵……”萧城兴笑叹,“你就没什么可说的?”这反映,何曾像十八岁的女孩?即便他这只老狐狸,初听时,也惊了一惊呢…禾… “萧伯伯……”叶清禾道,“我不知道当初我外婆为什么要离家去南方,仅仅是因为嫁给我外公吗?如果只是因为出嫁,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跟娘家有过一丁半点的联系?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们提起还有个娘家在北方?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对中国人来说,难道姓不是一个人最看重的根本吗?这其中应是有很多的曲折……妲” 萧城兴赞赏的看着她,这个孩子是个心思细密的,只不过,这么灵透的孩子,到底是别人家的啊…… 他心中舍不得,可还是得实话实说,“清禾,这其中当然是有曲折的,江家二老也对我提起一些,可是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作为外人不便于评说,甚至不便于向你解释这其中的典故,很多过往,你还是亲耳听江家人说比较好,所以……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和江老以及江老太太聚一聚?” 说完,他又笑了声,“江老再三委托我来跟你先谈一谈,而不敢贸然行事,想来还是格外珍视你,格外看重你的反应的。” “我明白……”叶清禾端坐着,陷入思考。 “清禾,不要有压力,萧伯伯永远是你的后盾,如果你愿意见,我就去给你们安排,如果你不愿意见,我就去答复,把它给推了,你自己拿主意……”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砰”地推开,萧伊庭沉着脸闯了进来,“不愿意!” “谁让你进来的?”萧城兴的脸耷拉了下来,“谁准许你偷听的?” “我偷听?我这叫正大光明地听!我不进来?我不进来妹妹就被您送走了!凭什么呀?江家养过她?疼过她?妹妹最难过的时候江家在哪里?妹妹无依无靠的时候是谁在身边?现在妹妹长大了,考进名牌大学了,他们想起来要认亲戚了?谁是他们亲戚啊?反正我不承认!不准去见他们!”他从一开始就看江家那小子不顺眼,也不喜欢江家的人,他一直以来还想不通为什么呢,原来根源在这里,他是有直觉的啊! 萧城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听这小子的话,好像清禾是他们萧家养大的似的,其实萧家也只养了她两年啊…… “你先出去。”萧城兴倒没有对儿子的无理发火,说实话,江家要认亲戚,他心里也不乐意呢…… “我不出去!”萧伊庭怒气未消,“他江家要人,又不是亲爹亲妈,问过我们的意见吗?反正我是不同意的!大哥肯定也不同意!萧城卓会答应吗?除了您和妈妈,谁愿意把妹妹交出去?我把话撂这里了,如果你真的答应把妹妹送出去,我就和妹妹搬出去住,我们俩自己养活自己!谁也不靠!” 萧城兴听着儿子这番话哭笑不得,“哟,这是出息了?要搬出去住了?我举双手赞成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撒泼耍赖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的时候,征询过清禾的意见吗?这件事儿我们家才是没有发言权的那一个,最重要的,是清禾自己。” 萧伊庭被击中软肋,可是却不愿意就此被老爸说服,一张好看的脸绷得铁紧,“她有什么发言权?她没有发言权!我们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 说完,心里却是虚的,低头看着闷声不语的叶清禾,恶狠狠地问了句,“好!尊重你的意见就尊重你的意见!你说句话啊!是留在我们家,还是跟江家的人走?” 叶清禾抬起头来,还没开始说话,只见他脸色一板,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你敢说去江家试试!” 连萧城兴都觉得无语了,这孩子,从小到大这霸道的性子从来就没变过啊,这是给清禾发言权吗?是让清禾选择吗?分明是无路可选…… 不过,他能左右叶清禾的想法才怪了…… 萧伊庭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眼神里分明写着你要敢选去江家就有你好看! 叶清禾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二哥,你还是先出去吧……” “什么?赶我出去?!你的决定是赶我出去?!”萧伊庭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而后怒火冲天,“行!叶清禾!你有种!你等着!” 他自觉颜面大失,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快步走出书房,并且重重地摔了门,用气势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和尴尬,看来,他真是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1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去江家? 再比如,不是说好了再不进她的房间吗?为什么会有一天晚上别扭地躺在了她的**?还说什么既然以后有住的地方了,这破床她也用不着了…… 就连她闲着的时候帮着云阿姨摘摘菜,他也会在一边怪言怪语,“哟,江家的大小姐来我们家择菜来了,怎么敢当啊腹黑律师太危险!江家还不会找我们麻烦?” 好在叶清禾早已习惯他这些疯言疯语,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安之若素,就像现在他讥讽她的着装一样,她泰然随着萧城兴进了茶庄禾。 江老和于小嫚早已经在里等待,见了他们,自是一番激动方才坐下,两人看叶清禾的眼神始终不同妲。 “萧先生,谢谢。”江老对萧城兴的感激,溢于言表。这感激,有两个来由,一为他愿意在江家和叶清禾之间当这个桥梁,二则为他在叶清禾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萧城兴谦逊了一阵,而后对萧伊庭道,“我们出去吧。” 萧伊庭黏在椅子上,不想动。 萧城兴不着痕迹地拉了他一把,他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江老忙道,“不必不必,留下来一块聊聊天挺好的。” 萧城兴笑笑,只道顺道有点事,等会儿再过来,然后拉着儿子走了,萧伊庭临走还对叶清禾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就跟那天在书房一样。 包间里只剩下三人,叶清禾静静地坐着,安然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内心的波动。 于小嫚自她一进来就盯着她看,没移开过眼,也没法说话,还是江老,和蔼地请清禾先喝杯热茶暖一暖再说话。 叶清禾小小地抿了一口,放下,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他们,继续叫江爷爷和江奶奶吗?可是,要改口的话,她还真不习惯…… “清禾,随便一点啊,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别拘束。”江老把桌上小吃的碟子往她那边挪了挪。 说不拘束是假的,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情境,还有于小嫚的眼光,怎么能完全和之前一样? 江老便轻斥于小嫚,“你这样看着清禾,把清禾都看怕了!” 于小嫚痴痴的眼神,这才收了回来,一脸歉意,“清禾啊,对不起,姨婆是太高兴了,一时忘形,你别笑,也别怪姨婆。” 是,她应该叫于小嫚姨婆,江老姨公才是…… 她轻轻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只是,这个称呼还是叫不出口。 好在,陷入在往事里的于小嫚并不需要人接话,就自己打开了话匣子,“不知道你萧伯伯有没有跟你说你外婆和我们的事?” 叶清禾还是摇头,注意到于小嫚今天刻意带了个金镶玉的镯子,从前妈妈在整理外婆遗物时,有张旧照片里,外婆就是戴着这镯子的,只不过,那会儿的照片是黑白的,也不甚清楚,只能看出大致形状。 于小嫚也下意识地转了转镯子,声音里笼上了浓浓的怀旧意味,“清禾,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和你外婆小书是姐妹,可是,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她是正出,我是庶出,也就是说,她是太太生的,而我,是姨太太生的。可是,我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倒是不错,因为父亲重男轻女,对女儿总轻慢些,我俩一块上学一块学女红,倒是结成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眉心便纠结起来,“过去的那些大宅门里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事,清禾,真不值得拿出来一说,太太和姨太太之间总有那么些恩恩怨怨,可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我和小书的感情,因为小书实在太美好,直到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太太,也就是她的母亲因我母亲而去世,一切,才渐渐地变了……再后来,小书有了心仪的男子,偏偏的,父亲应了一门婚事,为了于家,要嫁个女儿给个半老头子当填房,父亲最初想到的人是我……因为,太太落气时,向他提了她这辈子唯一一个要求,请他给小书一个好婆家……然而,这个要求,他也没做到,因为,不知我母亲想了什么法子,最终却把小书嫁了……小书是在出嫁的途中逃跑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我知道她心里是充满了恨的,恨太太一生凄苦,嫁给父亲却从没得到父亲的喜爱,恨我们大家害死了她母亲,恨我们那个大家,在她看来,冰冷无情的家,所以,一走杳无音讯,甚至连姓名都改了……”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才能解释为什么外婆始终都没提过她的娘家人……可是,外婆心里真的有那么多恨吗?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端而平和,妈妈和她都遗传的是外婆的性格,害母之恨?那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2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雪人 “呃……”江老突然觉得,若依着萧伊庭的说法,自己罪过大了……这小子……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腹黑律师太危险!最重要的是什么,您知道吗?爷爷?”萧伊庭望着江老茫然的眼神问。 “是……什么?”江老顺着他的话问禾。 他坐直了身子,搂住了叶清禾的肩膀,“最重要的是妹妹本人不愿意去江家!因为,她已经把我爸爸当成她自己的爸爸了,而我爸,也把她当亲生女儿。爸,您说,是不是?妲” 他转头问他爹去了。 萧城兴呵呵一笑,他能回答不是吗?能吗?“当然!清禾又乖巧又听话,我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地疼。” 萧伊庭脸上便现出得意之色,低头拍拍她肩膀又问,“妹妹,我爸是不是这样的?” “……”他这些问话全都是圈套啊!如果他问,是不是把萧伯伯当亲爸,或者,她在yes和no之间还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回答,可是,问他爸是不是这样的,她怎么能否定萧伯伯疼她之心? 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他笑了,对江老道,“所以,江爷爷,妹妹真的不想去江家,只是这傻姑娘心软,又太善良,你们两位老人一说,她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在这犯难呢,跟我嘀咕。” “……”她什么时候决定要拒绝?什么时候又跟他嘀咕过? “呵呵,这样啊……”江老目光在他俩之间扫视一圈,又和自己老伴对视一眼,最后笑道,“我们俩还想着接清禾回家过年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而后,萧伊庭便开始愉快地用餐了…… 于小嫚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和遗憾,只吃了一点点,看着叶清禾,满是喜欢和不舍。 萧城兴今儿对这个儿子是极为满意的,没看出来,他还有些急智,而且,这些话还真只能由他来说才合适…… 不管怎么说,他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他也着实舍不得清禾去江家啊! ———————————————————————————————————— 春节真的到了。 除夕前两天,连续下大雪,到了除夕那天,花园里的积雪足有半尺厚,这是叶清禾来京后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 萧伊庭同心未泯,一大早起来拉着叶清禾在花园里堆了个大雪人,最后给大雪人定妆的时候,还从家里拿了一副大眼镜出来,给大雪人挂上,并且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堆毛线,给大雪人做成头发,剪了齐齐的刘海,然后搭着雪人的肩膀笑,对叶清禾说,“来来来,我要跟妹妹合影,你给我们俩拍张照片!” 他穿了中国红的羽绒服,站在白色的雪人身边,红白相间,正是新年的颜色,极是耀眼,一如他的笑容,在雪地里分外夺目…… 她站在对面,用相机记录下来这一刻,按下快门的瞬间,她有个错觉,似乎雪人也玩着唇笑了…… 雪人当然是不会笑的,笑的,是拍照人的心…… “好了,这下我的雪人妹妹不会化掉了!”萧伊庭看完照片后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十分满意的样子,却没想到一语成谶,最后,没有化去的只是他相机里的雪人妹妹…… “妹妹,我给你拍几张,站雪地里去。”他说。 “不了,我不拍。”这几年拍照很少,也已不习惯镜头,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钟佳宜拍的那张“哥哥”。 两人正说着话,姜渔晚出来了,对萧伊庭道,“伊庭,过来。” 萧伊庭不知母亲叫他何事,相机交给叶清禾,跟着回了屋。 叶清禾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听得萧伊庭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在问:“二哥,你在干什么呢?” 能叫他二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自己,就只有郭锦儿。 而那声音确是郭锦儿,只是,郭锦儿此刻在南方度寒假,看来,他们是在视频。 “我们在堆雪人呢!”萧伊庭的声音在说。 而后,便传来郭锦儿的惊叹,“真的啊!二哥!好喜欢看雪!好想打雪仗堆雪人!这边的冬天一点儿也不像冬天,温度高着呢!” “所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3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雪霁 “这么早?”于小嫚惊道,后面那句话没说出来:不是要吃晚饭的吗?她也明白,这样一种场面人家能坚持把午饭吃完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而后,凝视着叶清禾,脸上顿现伤感,“清禾,以后……你是不是都不会来看我了……” 萧伊庭握住了叶清禾的手,朝着于小嫚微笑,“姨婆,清禾会来看您的,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白腹黑律师太危险。没错,清禾是你们江家的亲人,但是,她是我们萧家的家人,所以,在财产这一方面,清禾不缺,我们萧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会亏了清禾,从她进我们家那天起,我爸就把她当亲生女儿,我们当儿子有的,她也有一份,谢谢你们对清禾的厚爱,只怕清禾在这一点上会让你们失望了,她绝不会拿江家一毛钱的。禾” “哎……孩子……”江老自觉十分丢脸,活了一辈子,业内如今都用德高望重四个字来形容他,却让小辈看到了他家的丑剧,他那里配得上这四个字?“今儿真是让你见笑了,我江荀治家无方,还是你们萧家的孩子给父母长脸,伊庭啊……你很好……很好……妲” 不是第一次和这个孩子打交道,上一次在茶庄,他就领教了这孩子的小聪明,说了一大堆义正言辞的理由,还下了一个又一个套给人钻,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清禾到江家来。 他一个老头子,行走几十年,这点门道还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深切为他爱护妹妹的心所感,顺水推舟成全了他。 而今日,这番话说出来,又让他不敢小看这个孩子,和他那一家子比,这孩子真是强多了啊…… 此刻,江老算是彻底认定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坚持让清禾回到江家来。她在萧家,当比在江家好得多…… 至于他的财产,确实想过留给清禾一份,虽然她只是于小嫚姐姐的外孙女,甚至,儿子媳妇们越这么说,他越要留!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给,人家清禾还不一定要…… 再强留着人家吃晚饭也没什么意思了,江老苦笑道,“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萧伊庭没拒绝,走之前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几个红包给了江家的小孩,这是姜渔晚给叶清禾准备的,他上车以后,叶清禾就塞给他了。 在这一点上,姜渔晚还是想得很周到的,绝不会让江家在人前丢脸。江家有几个小孩,她算得清清楚楚,不会漏掉一个,红包的分量也绝对不比江家给他俩的薄。 玄关处,萧伊庭给叶清禾披上大衣,低声说,“走吧。” 叶清禾回头看了一眼,江家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俩,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此刻是什么滋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还不如回到从前,她只是江老的忘年交…… 萧伊庭牵着她出了江家的大门,上了车,江家的司机会送他们去爷爷家,萧家一大家子都在那吃晚饭呢。 而他们走后的江家,诸多人围坐餐桌,一片沉默…… 孩子们实在熬不住这样的气氛,小声问身边的父母,可不可以吃饭?尤其江之恭,挨了打又挨饿,相当委屈,又不敢吭声,只用饭匙刮着碗,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你给我消停点!”雷韵也不敢再打孩子,只厉声呵斥他,今天这一切,都是这个不成器的孩子给惹出来的,害她在老爷子面前完全没了形象,还让白晔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看了笑话,趁机在老爷子面前讨好卖乖。 “你住嘴!”江老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雷韵的声音。 江冀皱眉,轻轻碰了碰妻子的手,希望她长点眼色,这种时候要消停的人是她,最好保持沉默,让江老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是最好的。 可江老火气已上来,对今晚这事他始终得在儿子媳妇面前立个威才能过去,当即桌子一拍,气道,“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地就惦记我的钱?是不是每日里早中晚几遍祷告,盼着我早点死,你们好分钱!” 白晔听了,轻轻咳了一声,赔笑道,“爸,您这是怎么说呢?您儿子媳妇几个,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不懂事的,我和江铎可是盼着您健康长寿……” 雷韵嫌恶地看了白晔一眼,又出来卖乖了,顺道还踩了她…… 谁知江老根本不买她的账,怒气也转移到她身上来,“你少给我插嘴!你是个什么样的我会不知道?你们这些,就没几个是省油的灯!算计来算计去,连老子的钱也时时在算计!我告诉你们!别想了!你们越这样,我越不会把钱留给你们!我要全部留给清禾!”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4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所谓前世,所谓今生 那天叶清禾下午没事,一个人去观看学校的书法展腹黑律师太危险。 书法展上大部分都是学生的作品,其中不乏出类拔萃之作,她这个曾经拿过金奖的人不得不感叹,写字这个技能还是得常练才不至于退步,感觉自己这两年没练,还真是手生了。 她慢慢地踱着步欣赏,却在展厅的最末,被一副字给震撼。 当那字体撞进她眼帘时,她眼睑一跳,随之心跳都加快了,酸意和痛楚在胸口碰撞,眼泪竟然不自主地滚滚而出…妲… 太熟悉太熟悉的字体…… 她飞快地去看落款,那落款竟是陶然山人…… 不是…… 她知道不是…… 仔细地看,便可知这字体虽然跟父亲的很像,甚至于能看出是刻意模仿过父亲的字,但是,却不是父亲的亲笔,还有那个落款,陶然山人…… 这究竟是什么人的作品?字迹比她的更像父亲的风格?连号,都取得和父亲那么像? 眼前忽然多了一张纸巾。 她顺着拿纸巾的手往上看,看见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微张了唇,记忆在脑海里碰撞!她想起来了……“穆川师兄?” 眼前的人戴一副眼镜,儒而温润,不是当年父亲的得意门生穆川是谁? 那人也是一惊,而后仔仔细细盯着她看,终于认出了她,惊呼,“小师妹!?你竟然在这所大学?” 叶清禾捂住嘴点头,眼泪滚滚而下。 她无法形容现在这种感觉。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改了名字换了身份换了一种生活,将她从之前的记忆里完全剥离出来,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生生活着经历了一场前生来世,所有的过往都是她前世的故事,所有的故人都已随着前生的回忆被阻隔在奈何桥的另一端,任彼岸花开得繁盛妖艳,她却再也无法跨过奈何桥,无法再和“前世”之人有交集…… 某些时候,当她孤单地行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未亡的魂,孑然漂泊在人世间,与这世间的每一个人格格不入,所以,她才如此清淡冷漠,她不是拒绝所有人的靠近,而是,或者,她只是属于她的前生,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永远是封荷,而不是叶清禾…… 却不曾想,在她所以为的“这一世”,竟然还能遇到一个跨过“奈何桥”,飞过“彼岸花”与她重逢的旧人,瞬间将她所有对前世的眷恋自心底最深处连根拔起,一直坚持的孤冷和坚强也在这一刻崩溃,溃不成军…… 二十分钟后,她和穆川坐在了最近的咖啡馆内,她已经不再泪流满面,可是,仍然掩饰不住她情绪的激动。 通过刚才简单的交谈,她了解到,穆川居然在本校中系任研究生导师。这两年,她的活动范围太窄,又不热衷于社交,加之偌大的校园,要认识外系每一位老师,也非易事,以致,她进校两年,都无缘和他重逢,若不是今天她一时兴起来看书法展,只怕仍然没有机会见到…… “小荷,老师去世的时候我并不知情,后来知道了,前去吊唁,才知晓原来师母也……我寻找过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这几年你过得好吗?”穆川仍然叫她小荷,同时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今只剩女孩孓然一身而感到痛心,他知她身体不够好,眼下见她仍然体质单薄的样子,让他十分痛心。可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是白问,小师妹今天能坐在这所大学里念书,就证明她确实过得不错,只是,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儿,这其中又吃了多少苦呢? “穆师兄,我过得很好,还有,我已经改名了,现在叫叶清禾,以后叫我清禾吧。”这是四年来第一次有人正面跟她提起父母之事,她固然伤心,可是并不抵触,因为,至少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毫不避讳地谈论父母谈论过去了。 “叶?从师母的姓?”穆川道,“不过,我还是叫你小荷吧,习惯了。” 小荷?小禾?读音上并没有分别。不过,她喜欢,因为,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叫她小荷的…… 默许了,她微微一笑,脸上泪痕一干,只觉皮肤紧绷绷的,“穆师兄,你呢?近来可好?小果子呢?长大了吧?祖姐姐好不好?” 她记得,最后一次师兄和父亲视频通话的时候,小果子已经能在视频里对着父亲叫“师公”了,那时候,妈妈还说,下回一定要穆师兄把小果子带家里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5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六十五分 穆川的家就在家属区,叶清禾和他一起到家中的时候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菜香,而且,是久违了的家乡菜气息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有思想准备的,因为穆川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就有说过,要吃哪几样菜,让母亲先准备。 那会儿她就感慨了,穆川师兄竟然还记得她曾经的喜好,而此时,真正闻到家乡菜的香味,感动从嗅觉器官一直蔓延到全身…禾… “爸爸!”小果子听见父亲回来的声音奔了过来。 穆川让他叫姑姑妲。 叶清禾微微一愣,这个称呼……不由笑了,这一回是真的姑姑了…… 小果子长得唇红齿白,十分可爱,跟萧城卓一样有着晶亮的眼睛和白嫩嫩的皮肤,只不过,比萧城卓显得秀气一些,五官更像祖姐姐。 叶清禾在来时路上准备了小礼物带给小果子和穆川的母亲。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叶清禾,得知是穆川恩师的女儿,待她十分热情。 她站在客厅里,打量穆川的房子,吸引她目光的是他和祖祖的婚纱照,和一般的婚纱照不同,穿着少数名族服饰,美丽的祖祖像丛林里的仙女…… 而另一亮点,则是她父亲的字。 还是从前穆川的学生时代所写,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看着落款处的陶然居士,她仿佛看见父亲严肃而认真地拿着私章拓印在宣纸上的画面,一切都还如此深刻。 “这是我毕业时老师赠与我的,老师的墨宝还有一些我挂在书房里,包括师母所书,吃完饭我们再去看吧。”穆川轻道。 穆妈妈做的家乡菜已然上桌,颜色和香味看上去都十分地道,穆妈妈笑吟吟地请他们上桌,“穆川打电话来特意强调的几个菜,只怕做得不好,你将就着吃点。” “哪里,看到这颜色就胃口大开了,谢谢您,穆伯母。”她由衷地道。穆川的母亲体型微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是慈祥,跟她小时候家里把她带大的保姆很像。 其实,在她的成长过程里,她最黏的人除了父亲以外,就是保姆了。因为无论是母亲还是外婆,都是极优秀的女人,气质上也更为端庄,自己的清冷或多或少遗传了她们,许是因为她们太过美好,反而让她不敢过于亲近了。 所以,见到穆妈妈,也让她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在祖祖还在世的时光里,穆川就跟妻子以及母亲谈起过老师的变故,也谈起过这个找不到的女孩,曾经表示过深深的挂念和担忧,穆妈妈见儿子终于把这个姑娘找到,心内也是十分安慰的,只是,看着叶清禾瘦小的样子,慈母心起,尤为心疼,以致,饭桌上不断给叶清禾加量,还让她每天来吃饭,誓要将她养胖。 每天来麻烦师兄,似乎是不可能的,叶清禾还是表示了感谢。但是穆妈妈和穆师兄却让她找到一种以前没有的感觉,不仅仅是旧友重逢,这样的氛围,真的像家人了…… 这是在江家——她真正的家人那里所感受不到的,也和在萧家不一样,总之,今次的见面,她痛哭一场,却很开心。 小果子活泼可爱,只是吃饭非常快,吃完后碗一撂,“姑姑,您多吃点,我吃饱了。”说完就要下桌。 穆川脸一沉,“这么快干什么?又想去玩游戏!” “今儿玩一下午了!”穆妈妈在旁边补充。 “马上期末考!你还玩?”穆川一听,更不允许他玩了。 小果子不敢再玩,鼓着腮帮子,“那我去看书总可以吧!” 叶清禾笑了,又是个爱玩游戏的小家伙吗? 穆川摇头叹道,“这孩子,从小聪明,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很多字,基本没有阅读困难,只是,祖祖经常不在敬爱,我疏于管教,这孩子就迷上了玩游戏,祖祖不在以后,更加变本加厉了。” 叶清禾心头莫名一跳,一个想法在脑中升起,记得穆川师兄曾经在网上提过小果子的大名叫穆念祖…… 可又觉得那太巧合,不太可能吧? 穆川请她去书房。 她摒弃了这个想法,跟着他来到陈列父母墨宝的地方。 父亲的手迹,她自己也只存了一幅《苏幕遮》而已,穆川这里,倒是比她的更多,还有两张母亲所书的作品,娟秀灵透的字体混在父亲的墨宝之间,倒觉得这两种体果然是天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6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叶清禾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腹黑律师太危险。而且,这些问题还颠三倒四,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她只这么一个思考时间的耽搁,反激怒了某人,少爷脾气又犯了,没地儿出气,伸手一拍,将一袋子干净的衣服拍到地上,“说话呀!” 袋子里的衣服掉了两件出来,虽然地面是干的,可是,她知道,这衣服又得重洗了,他有洁癖…禾…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不是等着衣服换洗吗? 咦?不对啊,他应该还有一套干净的在他那才是,他来拿哪门子衣服妲?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说谎吗?”他的声音在头顶炸雷般地响着。 她无语,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他是我师兄,我爸爸的学生,在中系当老师,今天遇见他,就跟他聊了会天,然后一起吃的饭。” “聊了会儿?你这叫聊了会儿?一个下午不见人影!现在快半夜了你知道吗?我说你是不是猪脑子啊?随随便便跟个男人去他家吃饭?还一起待到大半夜?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和你二哥我一样规矩正义啊?”他手指戳着她脑门子骂,恨不得把她那拎不清的脑子给戳通! 叶清禾躲着他的手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更不知他这邪火从哪里来的,皱眉道,“怎么是随随便便呢?他是我爸爸的学生,我们认识很久了!” “很久?多久?”他的手指倒是停住了,僵在了半空。 她回忆了一下,“大约有十多年了吧……那会儿他是我爸爸的学生,后来毕业了也还来看我爸爸,最后一次见他,是……我十五岁的时候……” “够了!不想听!”他武断地打断她的话,极不耐烦。 她住了口,可就不明白了,要她回答的人是他,不准她再说的人也是他,他到底要怎样啊? 眼看要熄灯,她指着地上的衣服,“要不要?我得回寝室了!” 他眼睛冒着火,瞪着她,“不要了!”说完,还在衣服上踩了一脚,张扬而去。 叶清禾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默默拾起衣服,回了宿舍。 萧伊庭走得飞快。衣服衣服衣服!她就知道衣服!她当他真的是来拿衣服的吗?他每隔十分钟来女生宿舍一次她知道吗?当她在跟一个男人谈天说地聊过往的时候,她知不知道有个二哥在为她担心啊? 真没良心! 气冲冲的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王哲店里。 王哲见他黑着脸,只道又和叶清禾吵架了,没怎么搭理他,他就自己自便了,打开电脑,自顾自玩起了游戏。 游戏里一一风荷也不在,只有一一风荷那个认下的弟弟阿祖在。 “萧哥哥。”阿祖乖巧地叫他。 这游戏玩了快两年了,三人也混出点感情来,萧伊庭余怒未消,淡淡地“嗯”了一声。 “萧哥哥,地图更新了,我们去新副本玩玩吧!灵家幻境!我在等你!” 萧伊庭绷着张脸飞快地打字:是灵塚幻境!那个字念zhong!家你个头!没化!让你好好念书你玩游戏! “嘿嘿,萧哥哥,快来啊!”对于萧伊庭骂他没化他已经习惯了。 萧伊庭也见惯了阿祖的错别字,这两年还好些了,刚开始和他一起玩的时候,那才叫错别字连天…… 话说一一风荷上线没以前多,他带着这个拖油瓶,还监管家庭教师的职责…… 他估摸着这阿祖不是个初中生就是中途辍学的小学渣! 刚进副本,才刷了不到几分钟,阿祖突然道:不能完了!白白! 而后便消失…… 队伍里突然少了个人,一时骂声不断。 这个坑队友的……不过,可见阿祖事情紧急,是在网吧被家长抓到了?那他还算个有责任心的猪一样的队友,要紧时刻还给了一句“不能完了”虽然这个完字在紧急之中又一次错了…… 王哲到子时就睡了,临睡前打着呵欠问他,“不睡?” “嗯。”他依然绷着脸,问,“有烟吗?” “少抽点!你妹明早闻到烟味你完蛋了!”王哲扔给他一包,话说他们也算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7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晨风 当然,在萧家她也只是一个借住者而已,谁住进来,又为何住进来,她没有权力过问,也跟她没有关系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到家的时候,萧伊庭他们还没回来,刚进房间,萧城卓就跟进来了,“姐姐姐姐”地叫着禾。 “什么时候去看爸爸呀?”叶清禾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笑着问,怎么觉得这小胖子每隔一段时间不见就长高了好些呢? “不去了!上初中了,爸爸让我补习呢!”萧城卓坐下来,撑着脑袋,“姐姐,大嫂说那个郭锦儿也来家住,我们家人越来越多了。” 叶清禾笑了笑,“那当然啊!人只有越来越多的,比如大哥以后要结婚,结婚后还会有孩子,家里可就热闹了。” 提起结婚这两个字,萧城卓眨巴着眼睛,“姐姐,郭锦儿住家里来,是因为要和萧伊庭结婚吗?妲” “这个……”叶清禾被问住了,“小孩子管太多了!” “挺好!”萧城卓低声说了句。 “什么挺好啊?”她听得莫名其妙,追问。 “啊?没什么!我说萧伊庭和郭锦儿结婚挺好啊!”他嘿嘿一笑。 “小屁孩懂什么!他们还是学生呢!”她笑着轻斥。 “我才不是小屁孩!”某小胖子极不服气地说。 她笑,不与他争辩。是啊,不是小屁孩了呢!早两年还说长大要和她结婚,现在,若萧伊庭开开他和女生的玩笑,他还会脸红生气了…… 一个下午,萧伊庭和郭锦儿都还没回来,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楼下才传来响动,传来萧伊庭咋咋呼呼的声音。 叶清禾在房间里玩游戏,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去迎接…… 人声很快从楼下到了楼上,并且经过了自己房间,想是给郭锦儿安排进客房了。 敲门声响起,她立刻关了显示器,去开了门,萧城卓一头钻了进来,“姐姐,郭锦儿来了。” “我知道呀。”她重新关上门。 “你看了郭锦儿房间吗?难看死了!”萧城卓扁嘴。 “怎么可能?”郭锦儿可是姜渔晚心中看重的人,会把她的房间布置得很难看? “就是难看!”萧城卓固执地坚持,“全是粉红色!还摆了好多娃娃!拜托,我房间都没摆娃娃了,郭锦儿二十多岁的阿姨了!” 叶清禾笑了,“二十多岁就阿姨?那我也二十岁了,怎么不见你叫我阿姨?” “呃……”萧城卓思考了一下,一拍脑门,“哎哟!我弄错了!郭锦儿是萧伊庭老婆,她是我侄媳妇!该叫我叔叔的!我怎么反叫她阿姨呢!” 萧城卓的辈分问题一直是件很纠结的事…… 外面的喧哗声停了,郭锦儿也安排妥当了吧,总要出去吃饭的,不可能一直避在房间里,而这时,萧伊朋的声音响起了,在她门上敲敲,在对面萧城卓门上敲敲,“清禾,小叔叔,出来吃饭了。” “来了!”叶清禾答应了一声,和萧城卓一起开门。 “你们都在一块啊!走吧!”萧伊朋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吧,一身职业装还没换。 许久没见萧伊朋,叶清禾多看了两眼,穿着职业装的他,比英伦风的他多了几分精炼。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萧伊朋笑问。 “啊?不是……”叶清禾轻轻吐了下舌尖,在萧伊朋面前一向比较放松,“只是觉得……很少见大哥穿成这样,乍一看,很帅。” “哈哈……”萧伊朋发出爽朗的大笑,“言下之意是,仔细看不就不帅了?” “……”明明不是这意思…… “什么事这么开心?儿子?” 他们已经走到楼道,萧伊庭的笑声被姜渔晚听见了,姜渔晚今天心情很好,多了一问。 萧伊朋笑而不语,叶清禾自然不会说,萧城卓一步跳下三/级楼梯,响亮地说,“姐姐赞萧伊朋帅,把萧伊朋给乐的!” “哦?”姜渔晚看了一眼她。 所有人都看着她,其中也有萧伊庭。 好吧,从她口中能赞一个人帅,确实是件突兀的事,就当她刚才脑子抽风,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8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成也风荷,败也风荷 叶清禾想起了一个故事腹黑律师太危险。 初三时写作,老师曾经要求他们改编童话故事,她记得她的同桌改的是那篇《丑小鸭》。 她把一只丑小鸭改成了两只妲。 两只丑小鸭受尽其它动物的嘲笑,可是他们并不悲伤,因为他们有着最美好的友谊相互支撑着,一起玩耍,一起游泳,一起找虫子捉小鱼吃禾。 晚上夜凉的时候,他们紧挨着睡觉;白天谁挖到吃食,一定先给对方。 他们对彼此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也不分离; 他们相信,只要拥有彼此,哪怕全世界都嘲笑他们,他们也不害怕…… 他们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磨难,他们在磨难中唱歌快乐着,他们以为,日子一定会像现在这样一直下去…… 终于有一天,其中一只丑小鸭对着湖水转来转去,原来,它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纯白的羽毛…… 振振翅膀,它竟然像从前嘲笑他们的天鹅一样飞上了蓝天…… 它从来没有发现,原来飞翔的感觉这么美好,也从来没有发现,从天空俯瞰,世界如此美丽,它忘形地欢呼,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鸭子沙哑的嘎嘎声…… 飞了很大一圈后,它才想起,它的朋友呢? 当它飞回原地降落以后,很想把这件事告诉它最亲爱的朋友,可是,却在朋友的眼里看见了忧伤,因为,它的朋友还是原来丑丑的模样…… 它很难过。它不愿看到朋友伤心,因为他们是共过患难真正的朋友。 它也没有祝愿它的朋友有一天和它变得一样,因为它知道,这样会更加伤害朋友的心。 它只是告诉它:嗨,朋友,我回来了,天上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去游泳吧! 真正的丑小鸭什么也没说,只开心地笑着,“好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真的能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一度,它们都以为可以的…… 它们仍然一起玩耍,一起游泳,一起形影不离地做任何事。 变成天鹅的那只丑小鸭找到好吃的依然会先给它吃,丑小鸭发现,有些东西是它以前从没吃过的…… 一定是它飞了很远的地方给它带来的吧?它们总是想给对方最好的东西…… 丑小鸭很感动,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 其实丑小鸭明白的,天鹅有自己的世界,它喜欢飞翔,喜欢蓝天。晚上在它睡着以后,天鹅总是会飞上天空去体验做天鹅的感觉,而它吃那些好吃的,就是天鹅晚上去找来的…… 丑小鸭也明白,天鹅有自己的朋友。因为它是一只天鹅啊,那么美,那么优,自然会有它的同类来找到它,有些晚上,它们会一起在天上飞…… 天鹅总是以为它睡着了不知道,可是,天鹅却不知道,每天晚上它从它身边离开,丑小鸭就醒了…… 可是,丑小鸭仍然不介意,因为,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辽阔,不管天鹅有多少属于它自己的生活,它们都还有一个小世界,一个别人无法插足进来的小世界,它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快乐和磨难,这个世界是牢不可破的。 所以,只要拥有这个世界就足够了…… 丑小鸭一直这么幸福地认为。 后来,天气渐渐冷了,冬天的脚步临近,丑小鸭的睡眠更浅了。 这个晚上,明显地感觉到天鹅离开。 它下意识睁开眼睛往天上望去,却没有看到天鹅飞上天空,枯败的芦苇残根里,传来低声细语的对话。 “嘘,你小点声!”这是它最爱的天鹅的声音。 “你真的不走吗?所有的天鹅都已经飞去南方了!我们这是最后一波!再不走,冬天到了你会冷死的!”另一只天鹅说。 “不走!你们走吧!”它的天鹅坚定地说。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你得记住你是天鹅不是鸭子!为了一只鸭子你值得吗?”另一只天鹅生气地说。 “值得!我们说过,永远在一起!” “你是疯子!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39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萧伊庭,要不要这样? 他是不怕晒的,当然也不至于懂事到担心姐姐被晒黑了,而是实属迫不及待…… 叶清禾这才猛然想起,好似萧伊庭和郭锦儿是约好了一起去颐和园划船的,凑热闹的萧城卓也要去,当时确实有人说了一句“全都去吧”,可她那会儿真的没有把自己包括进“全都”这个范畴里面去…… 她放下喝粥的勺子,除了萧城卓充满热切地看着她以外,其他人都在全神贯注吃早餐,“我……今天不去,你们去玩吧……禾” “当啷”,好几声瓷匙掉落,碰撞在碗壁的声音妲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城卓沉不住气地叫了起来,“啊?为什么呀?一起去嘛姐姐!我想要你去!” 叶清禾瞬间觉得有好几道眼光盯着自己,或冷,或热,或疑问…… 她没回应这些目光,只对萧城卓说,“小叔叔,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萧城卓不满地瞪眼,“你不去还有什么可开心的……” 餐桌上所有人,其实也是除了已经出门的萧城兴以外的全家人都看着萧城卓向她耍赖。 她有滴汗的感觉,哄着这位叔叔大人,“小叔叔,有二哥和锦儿陪你啊,我下回再跟你出去玩好不好?今天真的有事……” 萧城卓这才罢休,“好!下回你单独跟我一个人出去玩!” “好好好!”终于了事,叶清禾赶紧答应。 “走吧!”萧伊庭将碗一推,站起了身,直接朝外冲去。 “车钥匙!”姜渔晚追着把车钥匙给他。 二十二岁的他,已经考了驾照,只是依着萧城兴的规定,还没有自己的车,姜渔晚心疼儿子,把自己的车给他开。 “打车算了!”他也没接钥匙,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等!”姜渔晚追上去,把儿子拉到一边,塞给他一叠钱,轻声道,“你总得拿钱啊!你从清禾那里抠出的那点钱够请女孩子玩?” 姜渔晚这两年见儿子大了,还老低声下气地跟受气媳妇似的找叶清禾拿钱,心中略为不满,可是,萧城兴定下的规矩,也不敢说什么,偶尔偷偷塞给他一些,他这孩子,却要把她给气死,竟然还不要!她觉得叶清禾太厉害了点,把儿子已经管出奴性来了…… 而这一回,萧伊庭依然固我,看也没看那些钱一眼,“不用!走了!”说完,率先出了家门。 郭锦儿和萧城卓则赶紧跟上。 姜渔晚站在那里,看着孩子的背影,干瞪眼…… 叶清禾默默吃完早餐,跟姜渔晚和萧伊朋打了声招呼,背着包出门了。 她计划着还是搭公交出行,这几年但凡她一个人出门都是这习惯。 刚走出萧家门前的小道,萧伊朋的车就开过来了,“清禾,去哪?我送你。” 叶清禾犹豫了一下,上了车,“大哥,今天周末还出去吗?” “公司还有点事,去加个班。把安全带系上!”萧伊朋提醒她。 “哦!那不耽误你?”她边系边问。 萧伊朋笑了,“这就是自己当老板的好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叶清禾也是一笑,和大哥说话总是轻松愉悦一些,这两兄弟,性子完全不同…… “清禾,你们是不是有个朋友叫付真言?”萧伊朋忽然问道。 “是啊!”她转念一想,对了,大哥在剑桥学的本来就是这个专业,回来开了这公司,和付真言做的同一行,当然彼此有认识的机会,“怎么了?” “没什么!很不错啊!最近跟我们合作一个项目,谈工作的时候说起你和伊庭,特有闯劲的一个人。”萧伊朋只这么一说。 “没错!他没念过大学,全凭自己一股闯劲做到现在,我也很佩服他!”这是叶清禾的实话,付真言比她们年纪大不了多少,但是生活让他早熟。 萧伊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叶清禾的私事他不便管,付真言的公司叫禾真,必然是有着故事的,而且,付真言那个助手提起叶清禾的时候一会儿“姑姑”一会儿“嫂子的”,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他以为,她所谓的有事,是约了付真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0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莲落 这种时候,无论承认她生理期,还是否认,在一群男人面前,虽然包括两个半大男人,都是丢死人的好吗?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这么陷害她是为哪般禾? 她已经感觉到穆川奇怪的眼神了,更感觉到小果子求知若渴的眼睛里打着好多问号:什么是生理期…… 他则沉着一张臭脸瞪她,“看着我干什么?还算你长记性!知道不吃冰的!否则再叫我晚上起来给你揉肚子我可不干!” “……”她目瞪口呆…… 她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果汁,不然又是一口喷出去…妲… 可是,她不能在坐视下去!她什么时候叫他揉过肚子?这是要将她黑到底吗?“我什么时候……” “你敢说我没给你揉过?”他飞快打断她的争辩,咄咄逼人地的问。 没错!他确实给她揉过!“可是……” “可是什么?还要用英语给你讲故事?!叶清禾你够了啊!见过惯的!没见过要这么惯着你的!”他的语气愈加夹风带雨的。 他所说的,没错,全是事实,让她辩无可辨! 只是,这些私隐的事情,还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他当众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急怒之下,也冲动了,反正果汁已经喷了他一脸,她丢的人也已够多,不在乎打破自己一贯努力维持的清淡的表现了,怒道,“萧伊庭!你才够了!” “我的确够了!叶清禾!你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每月要我管着你的生理期你好意思吗?不是说好了今天在家里休息哪儿也不去吗?又跑出来疯!你怎么这么贪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十六岁生理期大太阳底下跑步发烧一个星期才好!十七岁不听话,到处乱跑又生病一星期!十八岁高考前夕还病一场!后来在英国又病一场!十九岁……” “萧伊庭!你再胡说一句试试!”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数她生理期犯的错? “我胡说吗?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问萧城卓!你昏倒在操场上是不是我背你回来的?!”他将身边萧城卓的脑袋一拍,示意他作证。 叶清禾要羞愧死了!的确!她昏倒在操场确实是因为生理期跑步!可是,那也就那一次生病是因为生理期!十七岁在云南根本不是因为这!十八岁十九岁她有生病吗?!而且!她什么时候每月要他管生理期了!?他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完全在混淆视听!还找萧城卓来作证! 或者,她完全可以和他辩驳一番,他说的那些事不尽属实!可是,在这么多的瞩目下,她和他讨论她的生理期?就算她辩赢了又怎么样?她的脸也可以丢到太平洋,再也捡不起来了! 眼看着局势尴尬,穆川不得不出面了,轻咳一声,阻止两人继续吵下去,“这个……今天是我不好……不知道小荷特殊情况,把她约出来玩,完全是我的不是,萧同学不要生气了,小荷喝完果汁还是回家休息去吧……” “没事……穆师兄,你别管他!他就是个疯子!”她本想说自己不是生理期的,可是,那几个字实在无法当众说出口。 可她越是这样,反而越让穆川不好意思,坚决要送叶清禾回去。 叶清禾没了办法,狠狠瞪了萧伊庭一眼。 这时,萧伊庭他们三人点的东西也在他俩吵架的时候送来了,萧伊庭悠然端起一杯啤酒,饮了一口,对于她的眼神视若无睹…… 她渐渐平息下来,吞下这口气。 十六岁开始和他斗智斗勇,他从来就没赢过,今天居然让他扳回一局…… 她大约是轻敌了…… 又或者是,没有斗志了? 她心中合计了一下,这一场,她输在“要脸”这个问题上,但凡一个人不要脸,就能百战百胜了! 喝完东西,所有人都回去了,她被抓上了出租车,跟萧伊庭他们一辆。 这种时候,她总不能还让穆川送她回去,那她得有多别扭? 郭锦儿在她后面上车,近车门边的时候,她的身体强烈地晃了两晃,而后,抓住了身边萧伊庭的衣服。 “怎么了?”萧伊庭问。 “头晕……可能是中暑了……”郭锦儿虚弱地嘤咛。 萧伊庭看了她一眼,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1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为你负天下 深褐色的对话框里,他的头像底下,一行白色的字简略而瞩目:为什么? 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做好准备来等待,等待他的大发雷霆,等待他的仰天痛诉,甚至,等着她所设想过的每一个最坏结果腹黑律师太危险。 可是,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三个字。这样淡薄的三个字,没有表情,似乎也没有语气,就好像她说的事情是明天会下雨一样,淡得让她完全感觉不到电脑那端的他是怎样的情绪,怎样的脸色…禾… 这样的他,些许陌生,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掌控之感妲。 她之前就有思考过该怎么应对,也曾想过,要不要把郭锦儿给她消息的截图给他看,可是,她又想,这不是她所想要的,也不是和她相关的,无论她毁掉他,还是成全他,所有的一切都只跟萧少和一一风荷这个小世界有关…… 于是,她斟字酌句地回复:师父,因为我不开心了,就这样。 她一路小心谨慎,无论在他身边还是在游戏里都安然从容,无争无求。这句透着一股子任性和傲娇的话,还真不像她说出来的…… 他亦惊讶了,发了个表情过来:是因为我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生活里出现了不开心的事!她把这句话发送出去,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有着无理取闹的意味了,他该炸毛了吧? 谁知,他却只发了个滴汗的表情过来,而后问她:什么事?我可以给你分担吗? …… 不是她所预料的反应! 他的性格不是这样的……现在电脑那端的人,真的是他吗? “你是师父本人没错?”她忙问。 “当然是!” “可是……你怎么证明!” 他倒是给了她一个调皮的笑:“一一,这不是我们玩的第一个游戏,我们是从风云世界走过来的,那里的你,喜欢穿一身白色衣服,有着白色的翅膀,每次出现,都会有紫色的光晕环绕,像天使……” 鼻尖一酸,呼吸受阻。 “师父,你为什么不骂我?”她是这么以为的,真的以为会有一场世界大乱…… “骂你?为什么?因为装备吗?”他问。 “师父……我错了……”她回过去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错?”他笑,“别傻了。一一,我的每一件装备都是你费尽心力打造的,我还记得,你为了我的武器挖材料升级生活技能忙了两个通宵,你把它毁了,只会比我更心痛,可是,你仍然这么做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生活中遇到的事儿真的很严重,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那就毁了吧!古有晴雯撕扇,今有一一毁号,异曲同工。” 呵…… 古有晴雯撕扇,今有一一毁号,异曲同工? 可是,晴雯撕扇所为何? 眼眶一热,泪水涌满眼眶,屏幕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 她赶紧用纸巾擦拭,缘何如今的她,这般脆弱了? “一一,你不愿意说你生活中任何事,没关系,可是如果你想说了,师父一直在这!”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一段话又发了过来。 这样的他,真的让她不习惯了…… “师父……”她叫了一声,却没说别的任何言语。 “一一,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感觉你很像一个人。” 她心头一跳,连眼角的泪都忽视了,难道他发觉了? “谁?”她立刻问。 “呵呵,不过又不像。她不会像你有这么任性胡闹的时候,也不会可怜兮兮要我骂她,更不会服软说她错了……” 她读着那些字,心湖投入的那粒石子倏然往下沉落,一直沉到底…… “她,是谁?”她一个键一个键地按,打出这三个字来,回车键按下去的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哈哈,她是个大傻瓜!”他笑了,“不说了,一一,你得忙起来了!重新给我弄装备!在哪呢?快出来!来我身边!如果此刻有酒的话,罚你陪我喝酒抵罪!” 她还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2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 苏芷珊看着她,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很怪,诧异地笑,“清禾,我的梦想就是和他幸福地在一起啊腹黑律师太危险!” “苏苏……”叶清禾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此时的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感情世界里的两个人怎样才算平衡,她们都还处于太年轻为爱冲动为爱不顾一切的年纪,只是隐隐觉得,一个人无论多么爱对方,都应该还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否则……不,她不愿意去想这个否则,也不愿意苏苏最后落到否则这个地步…禾… “嗯?”苏芷珊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笑道,“怎么了?清禾,你想得太多了啊!我就给王哲洗洗衣服做做饭而已,你难道没给你二哥洗衣服送饭?” “那怎么一样……他是我二哥啊!”叶清禾连忙否认。 “好了!清禾!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已经把我的一切全都交给了王哲,他是我所有的希望!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爱他,我们会幸福的,清禾,你放心吧!”苏芷珊信心满满地说妲。 叶清禾这四年,朋友寥寥无几,苏芷珊算是其中一个,她唯一的目的也只是希望她幸福。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苏苏,你会幸福的,我只是,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苏苏,还记得我们四个人一起为前途努力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拼劲可足了,我觉得,那种状态下的你是最好的,为自己而奋斗啊!” “清禾!”苏芷珊笑了,唇红齿白,真是花儿一样的面容,花儿一样的年纪,“那时候的我,有一半的奋斗动力来自于王哲啊!我要奋斗给他看!要和一起努力!现在我们已经成功了呀!” 苏芷珊的样子,就像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坐等甜果开花结果的孩子,而且坚信一定能等到…… 叶清禾无法再给她泼冷水,只能默默祝愿她好运气……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赌博?只不过,她总是觉得,在命运这盘局里,自己坐庄胜算会大很多…… 苏芷珊又陪着她走了一段,叶清禾便让她回去了,叮嘱她别只顾着王哲,要给她好好养着小乌龟……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说!萧伊庭那二货也说!你俩这么宝贝这乌龟带回去自己养啊!”苏芷珊嘟哝了一阵,和她挥别走了。 到穆川家的时候,穆川并不在家,穆妈妈正靠在竹制的摇椅上昏昏欲睡地看着电视,来给她开的门。 正是午休时间呢,她贸然来打扰,有些歉意。 进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凉爽之意还是舒适极了,外面实在太热,穆妈妈给了她热烈的欢迎。 “小果子呢?”她把水果交给穆妈妈,问。 “在玩游戏呢!放了假,玩得昏天黑地了!你师兄也没时间管,这不,一大早出去参加个什么书法协会的会,现在还没回来!”穆妈妈无奈地摇头,切水果去了,“小荷,你先坐坐,该马上就回来的,晚上留下来吃饭啊!” “穆妈妈,不了!我晚上不吃饭了!得回家吃呢!”说实话,她更愿意在穆家吃饭,可是,今晚这饭局如果她不回去,只怕姜渔晚会不高兴,虽然,她的存在并不那么让人讨喜,可若缺了,又是个面子问题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来一回,哪能不吃饭走呢?”热情的穆妈妈可不答应。 “说真的呢,穆妈妈,下回来我一定吃,今天得回家去!”怕穆妈妈给她做了准备,她赶紧道。 穆妈妈虽然很想她留下来吃饭,可也只能随她。 她进房间去找阿祖,小家伙果然在玩游戏,虽然桌面切换出来了,任务栏里的图标她可是太熟悉了,而且,她已经确定他就是阿祖,只不过没点破他而已。 小孩爱玩游戏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的,不是家长或老师强制或者教条性的说不准玩就能控制得了的,那是一种心魔,非得和他斗智斗勇,长期作战才有成效,就像她对萧伊庭一样。 “姑姑,我练字呢……”小果子躲躲闪闪的,指着案上的纸墨。 “好,你练!”她微笑,这样也好,守着他练练字…… 于是,她找了一本书在他房间看,他则乖乖练起了字。 约一小时后,穆川回来了,看见这副情形,心头升起莫名的温馨。 这种感觉许久没有了,曾几何时,祖祖还在的时候,或者放了音乐在家里练功,儿子在一边写字,或者祖祖也会捧着她喜欢的书看,而儿子,则看他自己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3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真正的亲人 “还好了……”她垂下眸来,往里走腹黑律师太危险。他如此不善的语气,可是,她今天却是真的很开心,还是不要让自己的开心和他的臭脸撞车吧…… 萧家的客厅里已经布置成一个粉白的世界,原本古典致的装饰配上了粉红的气球绸带和白色的百合,看来这是姜渔晚认定的属于少女的颜色,看她把郭锦儿的房间布置成那样就知道了禾。 客人不算多,都是姜渔晚的朋友同学以及他们的孩子,想来从前跟郭怀月也是好友,所以一起来给郭锦儿庆生。只是,萧城兴却还没回来,叶清禾知道,他外地出差去了,看来并没有因为这个重要的生日而刻意赶回家来。 郭锦儿坐在姜渔晚身边,也是一身的白,打扮得像个公主。 见叶清禾回来,雀跃着来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清禾,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妲” “……”叶清禾头大,可以不要把她的迟到渲染得那么明显吗?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了……锦儿姐姐,这是故意的?她盯着锦儿的眼镜,实在不愿意相信。 然而,她视线的余光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范仲…… 他怎么也在这里?突然从那一丛百合花后面转出来,刹那间夺去了所有的光华,原来锦儿并不是在场最耀眼的那一个,他才是…… 同样白色晚宴装,系粉色领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她再一次产生一个念头,这哪里是现实生活里的男子,分明是二次元坠入凡间的人物…… 以致,她竟忘了,她还要给锦儿一个回应…… 却听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给锦儿挑了什么好礼物?去了这么久?” 听说她是去给锦儿挑礼物了,那些盯着的目光,尤其是姜渔晚的,才透出柔光呢。 身后的萧伊庭往前一步,站在她身边,“上去换件衣服,下来再把礼物拆给我们看!” 她呼了一口气,跟各位叔叔阿姨致礼,解脱般地上楼去了。 经过范仲身边时,听见姜渔晚在喊,“小仲!我说这会不见你上哪去了呢!你和伊庭两个从小打架打到大,老死不相往来,难得现在肯和好……” 原来范仲的妈和姜渔晚也曾是闺蜜来着…… 世界原本就很小…… 她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庆幸自己给锦儿准备了礼物,而且这份礼物也还算拿得出手,对得起她出去一天找礼物这个借口…… 把琴谱拿出来,穆川给她写的字也拿了出来。 不知道放在包里这么久,字弄坏了没有?她索性把字铺开来看,还好,完好无损! 她正打算收藏起来,门开了,萧伊庭进来了。 他不是再也不进来了吗? 好吧,她不是记仇的人…… 萧伊庭一直走到她面前,脸色阴晴不定的,问她,“去哪了?” “不是给锦儿买礼物吗?”她顺着他的话说。 “哦?”他眼里闪过嘲讽的一笑,“礼物呢?拿来我看看!不会是这个吧?”他的目光落在那副字上。 “当然不是!”她把字收起来。 他笑容里嘲讽的意味更浓,“这个!拿去!”他扔给她一个盒子。 她莫名其妙,拾起盒子一看,是个首饰盒,打开,里面一条钻石项链。 “你拿去送给锦儿!”他的声音透着别样的慵懒的意味。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怕她不懂得要给锦儿送礼物,所以替她把礼物挑好了,可是,他哪里来的钱呢?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一定是和姜渔晚一起出去买的,原本是他自己要送给锦儿的吧…… 她拾起链子一看,果然,坠子的背后还刻着锦儿的名字呢…… 这么用心的礼物当然只能男朋友送了…… 她嘻嘻一笑,把链子放好,首饰盒还给他,“二哥,我送这个不合适,我准备了礼物的……” “准备了什么?”他没有接首饰盒,语气却突然变得很凶。 叶清禾有点没底气了,他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她送的礼物锦儿不喜欢吗?本来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4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梦一场 后来,她再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腹黑律师太危险。 微醺后的睡眠是极舒适的,不曾感觉到丁点夏夜的燥热,第二天在晨风轻霭中醒来,迷蒙混沌间,悠远绵长的二胡曲如塞外飘来的轻烟袅袅遥遥缠绕着她的神思。 片刻间,她不知自己究竟是醒还是梦,只不愿睁开双眼,在二胡曲如泣如诉的幻境里化身为赤足蒙着面纱的女子,环佩叮咚,脚铃轻擦,踏着胡琴缠绵的音律,在风乍起的大漠里,和黄沙融为一体…禾… 她不会舞蹈,却能踩着黄沙轻盈跳跃旋转妲; 她不辨方向,唯能随那乐声牵引,黄沙中入了魔般奔走…… 乐声如咒,或深幽或绵转,而她,或裙摆飞扬,或发丝纠缠,随着黄沙舞动,向着那大漠深处,那不明的方向,乐声不止,步履不息…… 随着乐声的节奏策马奔腾般急骤起来,那黄沙,也铺天盖地一般卷来。 看不清前路,找不着出路,她似被黄沙卷裹而行,又似被疾风骤雨的节奏鞭策而行,忽然之间,身体腾空而起,她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拉上马背。 不去管是谁的臂弯如此有力,也不回头去看贴着她背心的温暖胸膛属于谁,在漫漫黄沙里,随那一骑一人,冲破风沙的阻碍,在乐声里飞一般腾空而行…… 乐声渐缓,马蹄声渐慢,细看时,已是云卷天淡,青山绿水…… 不经意间,竟是跨越了千山么? 她欲回头,二胡声却已停止,所有的一切,如海市蜃楼,瞬间陨落…… 睁开眼,却是阳光如梭,片片洒落窗棂,窗外绿荫含香,好一个美妙的夏日之晨…… 原来,是梦。果真是梦…… 赖了会床,神思尚在塞北和现实间游离,未几,却响起了又一段二胡声,沙哑,刺耳,如同拉锯…… 她知道,这已不再出自某人之手…… 她用被子蒙住头,那生涩的,难以入耳的拉琴声始终刺着耳膜…… 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起床,打开电脑,登陆游戏,戴上耳机。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白日梦,也知道,为什么瞬息之间可以跨越千山…… 她操纵着键盘和鼠标,飞一般在地图上奔跑,无论阿祖怎么呼喊她,她都不理。 从长安,穿过敦煌,再冲出玉门关…… 她一身逶迤长裙,在黄沙里留下瑰丽而疯狂的身影。耳机里,游戏音乐亦是一首二胡曲,浑厚激越,刺激着她奔跑的脚步…… 只是,那一匹白马,那一匹长着翅膀的白马,始终没有出现,亦无人载她穿越山川…… 乐声在最激昂的时候戛然而止,她掉线了…… 再次复现的,依然是郭锦儿所奏的二胡声,声声在耳…… 她取下耳机,避无可避。 她的漫漫黄沙,胡琴咿呀,终归是梦一场…… 郭锦儿的二胡声没有停止的迹象,她关了电脑,收拾东西出发。 她真的不是嫌弃郭锦儿的琴艺不好,想当初,她自己学琴时也曾让身边人受尽折磨,只不过,这琴声配合着逐渐上升的太阳,让人在室内有种憋闷感。 她只是,想去寻一处舒心放松之所而已。 地铁公车,几经辗转,她还是来到了学校。 先去王哲店里看了看小乌龟,顺便帮着王哲做了点事,照例吃过午饭以后,才去的穆川家。 穆川今天却是在家的,也刚吃完饭,一家人对于她的到来十分欣喜。只是,穆妈妈听说她居然吃过饭才来,颇有些不高兴,叮嘱她,下一回再这么着,她可就生气了! 叶清禾在穆妈妈面前撒了会赖,把老太太哄高兴了,才算罢休。老太太还对她说,“来这就跟回家一样!可不能客气!” 穆川在一边听了笑道,“老太太这是偏心眼儿呢,自从有了小荷,连我这亲儿子,小果子亲孙子都靠边站了!” “你知道个什么?女孩儿金贵!就得疼着!你们俩大小爷们,好意思争宠?”老太太说完,便寻思着今晚要给叶清禾做什么好吃的去了,并且强调今晚一定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5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我会恨你一辈子 许是游泳消耗体力的缘故吧,又或者是穆妈妈的菜做得着实和她胃口,那天在穆家她吃了两碗饭,而且,穆妈妈给她布了许多菜她全吃光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不错,运动还是有益的,至少消耗了体力,饭也吃得多了。”穆川对她的食量第一次表示了赞赏,要知道,她每次吃饭都跟吃猫食一样禾。 小果子在一边表示了深刻的怀疑,“爸,姑姑那也叫运动吗?就在水里扑腾了几下……” “算!当然算!”穆川看着叶清禾笑,“姑姑扑腾得那叫一个辛苦!还冒着生命的危险呢!” 这父子两人,是在以取笑她为乐吗妲? “再笑我!再笑我!我不学了!”她赌气地说。 “唷,姑姑还生气了!”穆川笑道,“好了,不说姑姑了,不然她明天真不陪你游泳了!” 叶清禾何尝会真生气,不过,时间不早,是时候回去了。 穆妈妈十分舍不得她走,可是又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做的京式小点心给她塞了一兜,“我知道你们家什么都有,可这是穆妈妈的心意,带回去晚上看书饿了吃。” “谢谢穆妈妈。”老人家的好意,她自然领了,而后,穆川便送她回去。 一出穆家大门,穆川便把她的背包和穆妈妈给她的零食包都接到自己手里,走在了前面,“走吧。” 叶清禾想说她自己来,可是,看着穆川的背影,她的脚步凝滞了。 她再一次地想起了爸爸。 她记得,念小学时爸爸来接她放学,也总是这样,把她大大的书包从她肩上移下来拎在手里,大手便牵着她的小手一起回家。 每每这样,妈妈便会抱怨:要训练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哪有家长给背书包的? 可是爸爸却说,你没看闺女背着书包的样子多么可怜,个子那么小,书包那么大,我不给她拎,个头原本就矮,越压越矮了怎么办?不信你拎拎,这书包多重! 妈妈自然是不会听信爸爸胡诌的,只说爸爸惯。 爸爸怎么说来着?咱俩不惯她,还指望谁来惯她? 呵…… 她站在楼梯上,眼里漫起了热度。 “走啊!怎么了?”穆川回过头来催她。 “来了!”她赶紧跟上他的步伐下楼。 回到萧家的时间比昨天更晚,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 暮色中和穆川告别,刚进家门,就听见二胡声传来,看来郭锦儿对这二胡是真心爱上了,不会练了整整一天吧? “清禾回来了?吃过饭没有?”姜渔晚穿着家常会客的裙子,笑语晏晏。 “是,吃过了。”她的神经自动绷紧了。 “没事,那早点休息吧。”姜渔晚看起来心情很好,说完这话,便笑着上楼了。 叶清禾呼了口气,待她转回她房间后,才迈上楼梯。 二胡声音越来越大,她转进自己房间,关上门,那声音才稍稍小了一些。 把尚湿的泳装拿出来,在阳台上挂着晾干,她关上窗户。 刚一回身,便看见门被扭开了,萧伊庭走了进来,脸上比昨天更阴沉。 “二哥。”她浅浅的一声招呼,对他的脸色,虽是习惯,可也捉摸不透。 “你的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他阴阴地说了句,目光落在桌上的小吃上。 她微微一笑,“二哥也不错。” 他点点头,“的确!” 两人相对沉默,郭锦儿的二胡声此起彼伏。 “不知今儿妹妹上哪度好时光去了呢?”萧伊庭怪腔怪调的,眼神打量着她,余光却瞥到了窗外,那一件红色游泳衣,即便在暗夜里,也分外夺目,眸色瞬间暗沉。 叶清禾觉得他这话问得纯属无聊,没搭理他。 他的语气便尖刻起来,“是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叶清禾皱了皱眉,这话当真是不中听…… 她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似笑非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6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一个轮回的光阴 这样的她,让他心头一震腹黑律师太危险。 欲往前一步,却在举步的瞬间止住,那一地纸屑阻止了他靠近的欲/望。 至于吗?一副字而已…… 只是那样一副字而已妲! 如此想来,怒气又生,却无从再发泄,用力将手机一甩,甩到了地上,伴着一声大响,手机摔裂开来…… 只是,这所有的声音,都没能激起她的反应…… 她站在那一地纸屑里,在她的世界里,就此消遁,只留一身空壳了…… 他怔怔的看着她,这怒火,再无别处可发……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其实二胡声早在他们争吵之初就停止了。 在他摔出手机的瞬间,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郭锦儿被那声音惊了一跳。 这屋子里满室的狼藉和萧伊庭盛怒的样子,让她不知所措,叶清禾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无法理解,之前还在她自己房间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好似是为吃饭而争起来的。她走进去,试图劝一劝。 “二哥……清禾妹妹,别生气了,我去做饭好了……”她站在萧伊庭面前,弱弱地说。 只是,叶清禾似乎没听见她的话,萧伊庭好像也没听见。叶清禾不知道看着哪里,而萧伊庭则直勾勾地盯着叶清禾,眼里暗云涌动,完全看不明白这暗云的背后有什么…… 她顿了顿,又道,“虽然我做得不一定好吃……可是……还是我去吧……我会努力做好……” 两人仍然没有理她。 “我去了,二哥,清禾妹妹,你们别吵了,待会儿吃饭。”她转身欲走。 却听萧伊庭骤然一声大吼,“做什么饭!出去吃!” 郭锦儿被他吓了一大跳,站着不敢动了。 萧伊庭臭着一张脸,拿过桌上的钱,大踏步出了房间。 郭锦儿叫了声“清禾妹妹”,结果清禾没理她,她也转身跟了去了。 终于,一切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叶清禾蹲了下来,木然地,将那些纸屑一片一片拾起来,一片也不曾落下,一如父亲葬礼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她蹲在父亲房间里,一件一件收拾父亲的衣物一般…… 没有泪。 再也没有一滴泪…… 亦如那个夜晚,痛到了深处,僵硬得仿似血液都不再流转,眼泪亦冻结成冰…… 把所有的纸屑装进背包里,从抽屉里取出那张照片,如来时一般,只带着这两样,魂游般出了萧家的大门,融入夏日午后,灼热的艳阳里。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是分外的冷…… 萧伊庭领着郭锦儿去了附近的餐馆,点了一桌的菜。 待菜一一上桌,他却盯着餐桌发呆,一口也没吃。 郭锦儿沾了几筷子,甚觉无味,搁下筷子劝他,“二哥,你吃点吧,回去哄哄清禾妹妹,不管怎样跟她道个歉就好了。” 他只是盯着菜发呆,仿若没听见她的话。 她叹了一声,给他盛了一碗汤,“二哥……”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猛然站了起来,扔了一把钱在桌上,“你吃吧!我出去会儿!” 他是跑着出餐厅的,而且越跑越快,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家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已是人去楼空…… 似乎,除了那一地纸屑,她什么也没带走…… 那张纸,那幅字,对她果然重要,即便化成了屑,她也要带走…… 在她房间里,对着柜子和门一阵发疯似的拳打脚踢,然后打她的电话,却突然想起,她的手机已经被他摔碎…… 突然间,便断了所有的联系……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按紧了心口,指甲用力地往里抠,很用力,很用力…… 在某一个瞬间醒悟过来,疯一般又往外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他不是第一次这般疯子一样傻瓜一样满世界去找她,可是,每一次都把她找回来了,这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7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伤 他拉着她来到穆川面前,低头,哑着声音,“谢谢腹黑律师太危险。” 穆川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他承诺禾。 穆川便和她挥别,“小荷,再见。”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注视着他,看着他上车,看着他远去…妲… “走吧,回家。”他拉着她,走上台阶。 推开门,便看见郭锦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十分不安的样子,看见他俩回来,终于喜极,“你们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 两人不语。 郭锦儿的目光落在萧伊庭的手上,那只紧拽着叶清禾胳膊的手。笑容却更是讨喜,亦上前来,挽住叶清禾另一只胳膊,轻道,“清禾妹妹,饿了吗?我打包了饭菜,没吃过的哦,我们一起吃吧。” 郭锦儿挽着她来到餐桌边,还给她和萧伊庭都盛了饭。 叶清禾端坐着,对郭锦儿笑,“谢谢。” “清禾,你不用跟我客气!”她把饭端到萧伊庭面前,“二哥,你也吃吧。” 萧伊庭没表情,没说话,也没动筷子,只是看着一桌的饭菜发呆,一如适才在餐厅里一样。 叶清禾倒是默默地吃了一些,吃完还把自己和郭锦儿的碗筷收拾了,只是,即便是洗碗,也仍然把背包背在身上,而后,便上楼去了。 一直坐在餐桌边如雕塑般的那个人,直到她上楼才终于有了反应。 叶清禾回到房间,他便站在她房间门口。 她直到他在的,抱着背包立于窗前,望着窗外那些郁郁葱葱的桂花树发呆。 她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蓝色棉质的长裙,长发披散着,朴素无华。从后面看去,单薄得像贴在窗口的一个小纸人儿…… 他犹豫着,终究走了上去,立于她身后。 却不知道说什么…… 窗口有风,淡淡的,将花园里不知名的气息带了进来,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体息,堵住了他的鼻息,一时难以呼吸。 “对不起……”他说。如果那副字真的对她如此重要…… 她默默地站着,无声无息…… 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足一尺的地方,微风扬起她的发丝,甚至有丝丝缕缕拂到他胸口手臂,可是,这一尺的距离,却如天边那么远…… 他倒吸一口气,猛然伸出双臂从她身后将她拥入怀里,连同她的背包一起…… 她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如一个人偶一般,任他抱着,任他的手用力在她胳膊上揉.捏,任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直到她的胳膊上红印连连,她亦未曾吭过一声,未曾动过一动。 天气炎热得,空气也终于变得静止,不再流淌,在他和她之间结成一道看不见的,坚实的膜。 他纵是将她抱得再紧,也无法冲破这道膜的阻碍。 荷塘边那幅画儿一般的情景在他眼前重现,莲叶层层叠叠接天而去,她坐于石椅之上,微笑的侧脸恬静而美好,穆川则蹲于她面前,和她说着许许多多的话,那些轻言细语的,他听不见的话,唯有两人的微笑,和那些蓬蓬勃勃的莲叶融合一副和.谐的画卷…… 情不自禁用力将手臂一收,她整个人如同被嵌进他怀里,可是,她那么单薄的,他仿佛抱到的是自己的胳膊了…… 越收得拢,越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他终是松开了她,去拿她的背包,那个从他在荷塘边第一眼看到她,她便一直紧抱在怀里的背包。 此刻的她,才突如惊弓之鸟,有了反应。 她转过身来,死死地抱住背包,不让他抢走。 争夺间,她的眼镜掉落,她一双平素总是那么淡然的眼眸里,此刻,看着他,充满了敌意…… 他的手一颤,差点就松手了…… 那一双眼眸里的光,如刺一般,扎得疼。 “我不会再撕了……”他说,“我把它……还给你……”说着,却是眼眶一热,眸中水润处,萎顿和哀戚浮沉。 那一个瞬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8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回不去了 “萧伯母,可不可以……不要说我妈妈?”叶清禾略显激动,可还是尽量保持了声音的平稳和柔和,“萧伯母,清禾做得不好的地方,您是长辈,请尽管指点清禾,清禾年纪小,不懂事,更不懂什么叫男人围着转,得遇大哥二哥关爱,萧伯伯怜悯,以及萧伯母收留,是清禾一生最幸运之事,至于小叔叔,您也说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腹黑律师太危险。萧伯母您那么美,出身那么高贵,能得到萧伯伯一生珍爱,且教育出大哥二哥如此优秀的孩子,必然也是学识过人,清禾能得萧伯母教诲,实在是有幸。清禾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清禾视萧伯伯为父亲,自然也视萧伯母为母亲的,有这样的父亲母亲疼着清禾,妈妈在天之灵看着,也会倍感欣慰。” 姜渔晚倒是十分震惊,从没发现这个闷不出声的叶清禾居然如此能说会道,心中感慨自己小看了她,而叶清禾口中口口声声提到萧城兴,也让她回归了些理智,若萧城兴知道自己动手打了人,只怕自己讨不到好去…… 她盯着叶清禾,越发觉得这个女孩陌生,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说,把故去的妈也搬出来,反话正着说,恁是把她的口给堵住了,更重要的是明显把萧城兴搬出来了…… 她哼了哼,“怎么?想跟萧伯伯告状?你以为萧伯伯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向自己的妻子发难?你说啊,给萧伯伯打电话,就说我打你了!拿我手机打!”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没底的,如果叶清禾真的打电话…… 叶清禾脸上红印斐然,可是自然不会去拿她的电话,谁知萧城卓一把抢过了电话,“打就打!我告诉大哥你欺负人!你要赶我和姐姐走!” 姜渔晚脸色一僵,“城卓!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你别瞎捣乱!妲” “我没捣乱!我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萧城卓果然拨了萧城兴的号码。 “你……”姜渔晚其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生骄傲,不把谁放在眼里,独独对萧城兴,只因爱得太深太在乎,所以才总是对他心存惧怕。 “小叔叔,给我。”叶清禾找萧城卓要手机。 若是姜渔晚,萧城卓必然是不会给的,但叶清禾开口,萧城卓对着大嫂哼了声,还是把手机给了叶清禾。 电话接通了,萧城兴在那边问,“渔晚?有事?怎么不说话。” “萧伯伯,是我……”叶清禾轻道。 “清禾啊!”萧城兴笑了,“怎么了?” “萧伯伯……萧伯母她……”叶清禾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姜渔晚脸上略略现出紧张之色,不过却冷言看着叶清禾,好像在说:看你怎么说。 叶清禾最终道,“萧伯母她有些不舒服,您什么时候回家呢?” “哦?渔晚怎么了?”萧城兴对于妻子,自然还是担心的。 “可能是您不在的时候管理公司累着了吧……”她说。 “哦!那让她多休息,我这两天就回来了!”叶清禾听着萧城兴的话,看见姜渔晚脸上的紧绷明显一松…… 她把手机交还给姜渔晚,脸上被掐之处还泛着疼,“萧伯母,我不会告状的,萧伯伯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让他不高兴?而且,萧伯母,您的教诲我一直谨记在心,不敢有半分忘本,可是,萧伯母,不是每一件事想瞒就瞒得住的啊,比如,假若……” 她只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看了一眼萧城卓…… 姜渔晚在她这语气以及看向萧城卓的眼神里倒是明白了几许,假若她和萧城卓今天走了…… 也清楚自己今天说话过于冲动,可那不是因为担心儿子吗? 只是,她这样的性格,要她直接在叶清禾面前承认她错了也是不可能的,只对萧城卓说,“你大哥马上要回来了!你可别乱跑!” 萧城卓是个聪明的孩子,又到了懂事的年纪,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倒也看得明白,脸扭向一边,“你要再欺负我们这样没有妈妈的孩子,我就走!和姐姐一起!” “我哪有欺负?”姜渔晚憋了口气,对这个小弟弟软声道。 叶清禾不打算再继续在这里做无谓之争,让萧城卓下楼去盛早餐上来,她自己则去了萧伊庭的房间。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扇门,最终竟还要由她来敲开吗? 站在厚重的大门前,她曲起手指,轻轻叩击,里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49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原来 叶清禾把他的背包取下来,掏出衣服,只留了书,交还给他,“乖乖的,去上课吧腹黑律师太危险。” “姐姐!”萧城卓不依。他的读书生涯一路平顺,而且因为是在大哥家里寄读,更懂得努力的重要性,不能给爸爸丢脸,所以还算争气,一直是优等生,此次好不容易能有一次壮举,可以叛经离道离家出走,而且还走得颇具英雄气概,他怎么舍得这朵小火苗就此被掐灭?更何况,大嫂这么对姐姐,他真的很生气禾! “萧伯伯就要回来了,如果回来见不到你,你可就完蛋了!”她把书包挂在他肩上,“快去吧,别迟到了!” 萧城卓还是不愿意走,哼道,“就是要大哥知道才好!知道我为什么走的!然后好好修理大嫂,保护你再不被大嫂欺负!” 叶清禾看着他,轻轻摇头,“小叔叔,谁能一直保护谁呢?归根到底,人,是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的,自己面对自己生活里所有的困难和压力。” “可是……你不难过吗?”他担忧地看着她,他尚且气成这样了,她不难过才怪吧妲? 叶清禾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小叔叔,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你爸爸会难过,萧伯伯会难过,说不定你爸爸和你大嫂就会有矛盾了,然后大家满世界去找我们,这个家的秩序也就被打破了……” “打破就打破!乱起来才好呢!这样大哥才能好好收拾大嫂!”萧城卓对这个大嫂的怨气似乎很执着…… 叶清禾只好道,“是!萧伯伯很生气,会骂萧伯母,可那又怎样呢?全家鸡飞狗跳的,最终我们还是会被找回来是不是?那又何必呢?何必让这个家鸡犬不宁?何必,让那么疼你的,你的大哥难过?让你爸爸生气?” 萧城卓最后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妥协,“我说不过你!不过,姐姐你有句话说得不对。” “什么话?” “你说没有谁能保护谁一辈子!姐姐,你错了!我一定能保护你一辈子的!” 萧城卓说完这话,倒是背着书包走了,留下叶清禾回味着他这句话,一种果真属于姐弟的温暖从夹缝里挤上心头,纵然在如海的低落里,还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第二天晚上,萧城兴回来了,许是听说了姜渔晚生病的事,所以加快了回程的进度。 叶清禾脸上的红印,姜渔晚掐过的地方,有些青紫,可是,她披着头发,倒也看不出来。 云阿姨回来了,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席而坐,一派融融之乐。 因为没赶上郭锦儿生日,萧城兴给她补了份礼物,姜渔晚和郭锦儿都很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厚此薄彼,同样的礼物还给叶清禾也备了一份,此外,萧城卓也是有份的,家里这几个孩子,只除了萧伊庭以外,都顾及到了。 姜渔晚看到叶清禾手里和郭锦儿一模一样的礼物盒时,脸色还是暗了暗,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说笑似的的埋怨,“老萧倒是偏心的,自个家孩子就没有呢。” 萧城兴笑笑,注意力这才转移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萧伊庭身上来,“这是怎么了?” “我吃饱了,上去了!”萧伊庭搁了筷子,径自走了。 萧城兴外出初归,对他这样无礼的行为倒也没有生气,只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问叶清禾,“到底怎么回事啊?” 其实到现在为止,姜渔晚等人仍然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事事相连,只怕一事牵扯一事,把她打叶清禾的事给露了出来,于是抢着回答,“能有什么事啊?放暑假闲得!惦记着游戏吧!” 萧城卓摆弄着自己的礼物,扁扁嘴,看了看叶清禾,最后,什么也没说,放下礼物,大口扒饭。 萧家并没有食不言那么严格的家规,一家之主回来,姜渔晚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很快,话题便被岔开,这一页,终究是揭过去了。 萧城兴吃完饭去书房的时候,想起儿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去敲了儿子的房门。 门倒是顺利打开了,只是,儿子并没有在玩电脑,瞧这样子倒像是在练字?桌上地上,到处散落着写过的纸张…… 可是,若在练字为什么毛笔又摔在了地上?连墨和砚台也摔了? 这是和清禾怄气吗?他记得几年前这俩孩子就问练字的事较着劲呢,可这儿子,如今也二十二了,还这么幼稚? 而萧伊庭本人呢?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0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美男鱼 宁震谦和左辰安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左辰安双眼微眯,忍不住在宁震谦耳边嘀咕起来:“话说……老二昨天不是说我们三兄弟聚会吗?怎么弄得拖家带口的呢……” “我怎么知道!”宁震谦黑着一张脸。 “他旁边那女的是谁啊?新女朋友?”左辰安打量了一会儿,“不错啊!漂亮……妲” “我怎么知道!”仍然是这句台词,依旧黑着脸。怎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臭小子坑蒙拐骗把他给坑来也就算了,反正被二小子坑也不是第一次了,谁让他是最佳坑友呢?其实,他们三兄弟谁跟谁啊?这么久没见面谁请客不是请?他们之间从来不在乎这些好吗?可是,这算什么?把他坑出来,是让他出钱出力出色/相帮他泡姑娘? 话说出色/相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源远流长了…… 二小子从开始追姑娘开始,如果一定要有人作陪,那铁定是找他的,用二小子的话来说是……安全…… 为什么呢?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自觉长相也是相当不错,跟老二老三比嘛,只是黑了一些,可是有的姑娘不是喜欢皮肤黑的吗?但是搁他这就不行了!但凡和老二一起出来玩,但凡有姑娘在,姑娘们喜欢上的铁定是老二…… 当然,他从来就没有过老二那样花花肠子和心思,也没想过要去追女生讨女生喜欢,相反,他不想惹桃花债这样的麻烦,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以及自尊心这方面有点挫,为什么别人牺牲色/相的结果是获取,而到他这里,牺牲色/相是为了反衬? 反衬也就罢了!他还要贴钱?! 内心天人交战中,三人走近了。 “嗨!兄弟们,想死我了!”萧伊庭笑着走过来,讨好似的在宁震谦和左辰安肩上各锤了一拳。 左辰安倒没什么,宁震谦黑着一张脸没说话,内心有个声音在回应:是吗?没看出来…… 萧伊庭有自知之明,看老大脸色也知自己不地道,呵呵一笑,转头对叶清禾道,“看老大多好,一放假就惦记着我们,叫我们出来玩!” 哦?是吗?昨天是谁苦苦打电话赖着他推掉球赛的?原来推掉球赛就是来陪他追妹子的?而且还是他倒贴着来? 宁震谦的脸又黑了几分。 直到叶清禾轻笑着叫了声“大哥”,宁震谦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点头,“妹子。” 叶清禾还来不及和辰安说话,郭锦儿便摘下了墨镜,调皮而喜悦地笑,“宁大哥,左大哥,你们还认识我吗?” 宁震谦和左辰安面面相觑,实在记不得这是萧伊庭的第几任女朋友…… “嗯……”左辰安故作思考状,“我想想……啊!记起来了!难不成是第十任?” 他说第十任算是经过比较精确的计算的,以老二换女朋友的速度,估摸着他只有前十几任他记不得…… “什么第十任啊?”郭锦儿眨眨眼,一脸纯真和好奇。 “没什么……”萧伊庭瞪了左辰安一眼,然后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老三,来游泳馆?” 他昨天答应的左辰安,无论他做什么都奉陪到底,可是,没想到老三要来游泳啊! “嗯!”左辰安理所当然地答,他们三个人,平时在一块不是打球就是游泳,再不就是玩游戏,这么热的天,游泳难道不是个绝佳选择吗?难不成,他们三个大男人去看电影? “好……好吧……”萧伊庭自知理亏,可是,这俩人也没事先告诉他,现在泳装也没带,想到叶清禾的泳装还被他撕坏了,马上又联想到叶清禾学游泳这件大事……“好吧,游泳好!好!” 接下来自然是临时重新买泳衣。男生很好解决,随便一条泳裤遮羞就得了,女生呢? 宁震谦和左辰安陪着萧伊庭在游泳馆附近所有的泳衣店都逛了一遍,也没有选到他中意的…… 也并非女孩们眼光挑剔,叶清禾自始至终一声不吭,郭锦儿说什么好,她就看什么,而郭锦儿倒是选了一件又一件,最后全部被萧伊庭否决…… “我们先去换衣服了!”宁震谦和左辰安等得实在不耐烦! 他们都是军校的好吗?起床穿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1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24日的更 叶清禾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不会游泳的郭锦儿…… 可是,这尖叫声,却不是郭锦儿发出来的,而是泳池里另一名不认识的女孩,至于郭锦儿,附近水面已经见不着人了…… 叶清禾心头一紧,而萧伊庭则反应很快,立刻游到尖叫的女孩身边,与此同时,女孩尖叫道,“淹死人了腹黑律师太危险!游泳池淹死人了!就在我脚边,吓死我了!妲” 萧伊庭一头扎进水里,叶清禾则发现了浮在水面上的那个无人的救生圈,那个,确实是郭锦儿的游泳圈…禾… 游泳池的救生员也赶了过来,而后,便看见萧伊庭从水中把郭锦儿拖了出来,一直拖到池边,和救生员一起,把她弄出了游泳池。 游泳池发生这样的事,救生员很是着急,一边对郭锦儿进行紧急施救,一边解释,“一点迹象也没发现!更没有听到呼救声!” 萧伊庭没说话,只把郭锦儿放平了,给她挤压水。 救生员见他手法并不对,对他道,“我来吧!” 萧伊庭让开了,救生员便给郭锦儿按压,可是,郭锦儿昏迷过去了,既没醒过来,也没吐出水来。 救生员探了探她鼻子,果断道,“人工呼吸吧!” 说完,他便俯下身子,欲给郭锦儿做人工呼吸,快要贴近郭锦儿脸的时候,郭锦儿咳了起来。 救生员舒了口气,“醒了!她的亲人或者朋友在吗?”之前忙乱的状况,他一直以为萧伊庭只是见义勇为的围观者。 “我是。”萧伊庭应声道。 “应该没事了……”救生员对他说。 萧伊庭在郭锦儿面前蹲下来,扶她坐起,目光里沉沉的,似笼了雾霭。 “二哥……”郭锦儿劫后余生的样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叶清禾早已经从水里起来,一直站在他们身后,宁震谦和左辰安此刻也赶了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宁大哥,辰安哥,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遭遇溺水的郭锦儿反而懂事地向大家致歉。 “要不,去医院看看?”宁震谦说。 “不!不用……”郭锦儿忙道,“你们继续玩吧!我真的没事!只不过……我不下水了,在这坐着看你们玩……” 郭锦儿既歉意,脸上又露出对水的恐惧。 “算了!还玩什么!老二,走吧,还是去医院看看!”左辰安也道。 “嗯。”萧伊庭应着,凝视着郭锦儿,眼神沉沉的,似笼了雾霭,问,“你能走吗?” “能!能的!只不过……”郭锦儿看着萧伊庭身后的叶清禾,“只不过,可不可以麻烦清禾扶我一下?” 叶清禾听了,忙绕到她身边,搀起来了她的胳膊。 郭锦儿看起来十分无力的样子,叶清禾个子小力气更小,好不容易扶着她站了起来,刚一走,人又往地上坠去。 幸而萧伊庭在身边,顺手拎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算了,我来吧!”萧伊庭将郭锦儿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女更衣室门口。 “二哥!行了!我自己进去!我可以的……”郭锦儿急道。 萧伊庭便把她放下,叶清禾这一次很主动地走上前来,扶着郭锦儿的胳膊。而后,萧伊庭又拜托另一名也要进更衣室的陌生女孩,两人一起把郭锦儿扶了进去。 更衣的时候,郭锦儿再一次向叶清禾道歉,“对不起,清禾,给你添麻烦了。” “啊?没事儿!”叶清禾道,“你自己能换吗?” “能!能的!”虽然磨蹭,郭锦儿还是换好了衣服,在叶清禾的搀扶下出了更衣室。 三个男生已经在外等了,于是,一行五人一起往医院而去。 一辆出租车无法坐下五个人,叶清禾和萧伊庭一起先扶着郭锦儿上了第一辆车,萧伊庭随之也上了,叶清禾扶着车门,看见宁震谦和左辰安拦到了第二辆出租,忙关了车门,朝第二辆车奔过去。 宁震谦和左辰安两人自然没有问为什么叶清禾要来和他俩挤,很明显的,不想当灯泡嘛…… 第一辆车内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2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25日的更 在他房间里翻箱倒柜,就连床垫都掀翻过来了,也不曾找到他的身份证腹黑律师太危险。 “你有没有问过萧伯母啊!买机票的时候难道没给她吗?”叶清禾实在找不到了,问他。 “我妈还给我了!我记得交给你了的!”从进房间开始,他就一直站在一边,优哉游哉地看着她找禾。 她已经找出一身汗来了,就是记不得他什么时候给过自己身份证妲。 “我放在你桌上的!当时你在看书!看入迷了,我跟你说了一声!”他又补充说。 是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马马虎虎没注意收起来了? 她只好和他一起转回自己房间去找。 刚进房间,萧伊庭就发现房间的中央,立着她的大箱子…… 他大步走上前,把她的箱子打开,里面,她的衣服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 “你这是干什么?”他瞬间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指着那一箱的衣服。 “我……明天要外出……”她倒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去哪?” 此刻,他何止是反应大,简直有些凶神恶煞的意味了…… 她吸了口气,“我……回家看爸爸妈妈……” 他钳着她手腕的手,这才松了下来,眼里那浓郁的凶神恶煞之气也褪去,属于温柔的光淡淡晕开,“怎么……没早听你说起过?” 她没说话。 过去的一切,那段被她视之为前生的过往,从来就没想过让现在的人参与…… 他习惯了她的沉默的,也了解,凡事她都不会主动说,自己这一问算是白问了,只拉了她的手,问,“票买好了?” “嗯……”她点头。 “火车票?”他猜测必然是火车票,她那么节俭,机票她舍不得的。 “嗯……”她再次点头。 他笑了,“你本事很大啊,火车票那么难买的!”他以为,是不是江家给她帮忙了。 哪料,她沉默了一会儿,却说,“是穆师兄去买的。” “……”他怔了怔,想起些什么来,忽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的,“唷,真好!这是拿着我们家钱跟人双人游呢?” 说完之后,他脸色白了白,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最终紧闭了唇。 叶清禾听了这话,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了,有的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吧…… 她的手,依然在他掌心里握着,她也没有挣扎,只是轻声道,“二哥……我此次回家,并不会花萧家的钱……” 他的手抖了一抖,眯眼的瞬间,眼皮也抖了抖,仍然笑,“这么说……你是打算花那个老男人的钱了?” 言辞间的嘲讽,如此的明显…… 叶清禾抬起头来,凝视着他,透过玻璃的镜片,他的脸如此清晰,他的笑容,也如此的清楚……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只是面对这样的他,还是说出了原本不愿如此早便说出来的话,“二哥,我知道,从我走进你们家那天开始,你心里就认定我是要一个花别人钱的人,我也知道,你一次一次地说着那些伤人的话,你的本意并非是要伤我,可是,在你的心里,你仍然把你摆在施恩者的位置,只是,你愿意在我身上施恩罢了……二哥,这一次我可以明明白白地跟你说,我这趟回家,谁的钱也不会花,我花我自己的钱,我在王哲那的工资足够我自己花费了,下学期的学费,我也存够了,我不需要靠谁的施恩,也能很好的活下去,二哥,谢谢你了……” 他瞳孔狠狠一缩。 此刻,她才轻轻地抽出手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身,“我给你找身份证吧……”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耳边回想起郭锦儿生日那天晚上,她和萧城卓在花园里喝醉回来后跟他说的话…… 当时,他问她,穆川为什么那么重要…… 她说:因为穆师兄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懂她的人,是离她的心最近的人,是不会伤害她的人…… 他又问:穆川比二哥还重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3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天佑吾心 “在外地玩啊腹黑律师太危险!” 果然是在郭锦儿那里…… “那你还能玩游戏?妲” “嗯……师父我心情郁闷!上来遛遛!禾” 他还能有什么郁闷的? “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她笑问,发了个调皮的笑脸。 他却发了一串大笑来,“不说这个话题了!一一,我今天陪你挖材料好吗?我给你当工人!” 游戏里的他,从来都是冲锋陷阵的那一个,而她,则是他的守护、保姆、制衣匠……难怪他会说,一一和某个人有些像,在角色上确实如出一辙…… “好啊!”她说。 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指挥他做事,她站在城里制衣npc处,指挥着他跑遍全世界: “师父!城南钓鱼技能升级!” “师父!洛阳种植升级技能!” “师父!敦煌挖玄铁矿!” 她觉得他今天是有受虐狂的!竟然听她指挥了一个通宵,满地图跑着将生活技能从一级升起,她记得,他玩游戏最讨厌的就是玩生活,因为那不是他的生活方式,他向往和追求的是秒杀!是站在世界之巅! 当阳光细密的针脚一针针穿过厚实的窗帘,她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萧伊庭驾着坐骑来到她身边,“一一!才二级!一个通宵才二级!”气急败坏而又心存不甘的语气像个孩子…… “休息吧,师父……”她说。 “不!” “师父,你今天好像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么自虐找抽,明显是在闹别扭啊! “还差一点升***!你别管我了!去睡觉吧!”他火急火燎,又骑着坐骑跑了…… 她没有下线,始终站在城里,仍是那一袭白衣,静等他的归来。 他跑了几圈后,回到城里,惊讶地发了个表情,“一一,你还没走?还是在挂机?” 她不惊不乱地打出几个字来:你不来,我不走。 “……”他回给她一串省略号,末了,问,“一一,等着我干什么呢?不去睡觉?” 她想了想,说,“等着和你说晚安,和你说再见……” 他笑,忧伤的表情,“一一,你知道我喜聚不喜散,最不喜说再见。” 她凝视着屏幕上的字,凝视着蓝衫若水的他,轻轻敲击着键盘,滴滴答答的声音,如击在心口的鼓点,“师父,走时,我一定会跟你说再见……” 他舞动手中的长剑,绚丽的技能在空中划出华美的弧线,“一一,你也要走?” 她笑而不语。 自从上次父亲遗作撕毁之后,她好似就没再上过线…… “你忘了,答应过我陪我到世界尽头!” 可是,世界的尽头在哪里呢? “一一!” “在!师父!” “不准走!” “是……” “一一,我只剩下你了……” 她眼眶一涩,“师父,怎么会?你还有家,还有父母,还有兄弟,还有你爱的人啊……” “一一,我只剩下你了……” 他忽然像个无赖,复制了这句话,整版整版地刷频…… 她无奈,“我只是和你说再见,我去睡觉。” “嗯!这还差不多!那晚安,晚晚的晚安!”他说。 晚晚的晚安…… 她看了眼金线密织的窗帘,确实是很晚的晚安…… 穆川已经来叫她吃早餐了,她下了线,和穆川一起在餐厅用完早餐后,推说太累,回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上。 晚上没有再上游戏,她和穆川一起沿着老家的街道慢慢地散步,回忆十六岁以前的一点一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4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第一更 原本只是来老家看看爸妈,后来便想着过了中元再走,中元过了却又磨磨蹭蹭地画着画,当萧城兴又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月又过了一半了,没多久就要开学了…禾… “清禾,钱够不够啊?”萧城兴每次打电话来都是问的同样的话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伯伯,够的!”她赶紧道。 有时候真的觉得何德何能,无缘无故怎配得上萧城兴这般的关爱…… “嗯!不够的话千万别硬撑着!要跟萧伯伯说!我刚刚给你打了点儿,先花着!”萧城兴是个绝对的行动派…… “萧伯伯……”叶清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妲。 “好了好了!萧伯伯不打扰你了!好好玩!早点回来!”萧城兴笑着把电话给挂了。 叶清禾盯着暗下午的手机屏幕,想着是不是真的该回京了呢? 正想着,手中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这一回,是萧伊庭。 这不是他第一次打电话来了,远在郭锦儿家的他,这段时日总时不时会打电话来跟她分享一下感受。 比如此刻,他又会跟她说些什么?带着怎样邪邪的笑意? 是的,每一次给她打电话,她都能感觉到电话那头他那不同于寻常的,能称得上“邪”字的笑意…… “hello,妹妹……”电话里的他拖长了声音夸张地叫他。 似乎,今天萧二少爷心情不算糟糕……一点也不像那晚游戏里他自我作践的样子…… “二哥。”她轻唤。 “在干什么呢?妹妹!”他在那端高声道。 此刻正值下午,她坐在河边一所甜品屋临床的座位等待穆川,透过玻璃的窗,可以看到外面水岸郁郁葱葱的临河树木,阳光无遮无拦地倾洒下来,碧绿的树叶,一片片泛着金光。枝桠交错间,叶子的缝隙里,河水的粼粼波光,自在悠闲流淌。 如果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时的江南,是一副水墨白描,那此情此景,就是一副夏日的油画,色彩浓重而厚实,近前,各色蔷薇和太阳花努力地撑开了花朵,给这副油画更增添了亮丽灵动的一笔。 她看着这景,吸了一口果汁,“在喝果汁呢。” “这么巧!”他笑道,“我也在喝果汁!” 这也算巧吗?“天气热……”她不以为意。 “是啊!天气真热……从我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河岸的树木,每一片叶子都被太阳晒得通透发亮,就连河水,也像镀了一层金光,亮得晃眼,窗台上的蔷薇花和太阳花一朵朵的,极力撑开了花朵……”他的声音,如一支画笔,漫不经心晕开一副夏日的画…… 她听着,差点打翻了桌上那杯果汁…… 惊惧地扭头,目光扫遍甜品屋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人,一颗心才落了地,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跟她同坐一个地方?他在郭锦儿那呢! “怎么不说话了?妹妹?”他问。 “没……”她握着果汁微凉的杯子,“只是感觉有些奇妙……” “哦?怎么奇妙了?” “呵……”她轻笑,“你看到的景色和我看到的是一样的……” “这没什么可奇怪呀!难道不可以吗?”他玩味的语气反问。 “嗯……当然可以……没啥奇怪的……”确实没什么可大惊小怪!郭锦儿的家也属南方,虽然搁了几个省,可是南方大多地区水域丰富,有一两条河不足为奇,河岸大多也种了树,蔷薇和太阳花更是最为常见的花了…… “嗯哼!”他哼了一声,“妹妹,有句话,叫天涯咫尺!” “……” “还有句话,叫天涯共此时……” “……”她抬眸,看见穆川进来了,低声道,“二哥,还有句话,叫你太闲了!” “嗯……还有一句话……” “不说了,穆师兄来了。”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小荷!”穆川自太阳下走来,一头的汗。 叶清禾把点好的果汁推到他面前,“穆师兄,辛苦了,怎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5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第二更 最后,她终于明白,他不是大哥,也不是二哥,他是大爷…… 还是个怕打雷的大爷…禾… 这位大爷旁征博引罗列事实,证明他的怕打雷是合理的,而且有据可循,那就是高中那年有一晚打雷,她也陪他睡了…… “或者,你让锦儿住进来?”她提议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看了她一眼,“她一个女孩子,人言可畏,毁人清白……妲” 她有些小怒,“那我的清白……” “你的清白在给我洗……”他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你的清白我会给你洗清的……我们之间谈得上清白二字吗?……我们是兄妹啊……众所周知……你不要瞎想……” 也对……是她瞎想了…… 于是,自称兄长的某人当天收拾收拾就把她衣柜里的衣服秋风扫落叶一般全扫尽箱子里,连同她人一起,提溜去了学校。 当她到达他的出租屋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她搬进来同住…… 他所租的房子,环境倒是极佳,确如他所言,在学校附近一个新修的小区里。 只是,如此致的小区环境,如此簇新的高层小楼,在打开门的瞬间,有着从天堂跌入垃圾站的幻灭感…… 他所谓的搬家,真的只是搬家,把他的家当从家里搬到了这里,书、衣服、鞋子、球、电脑……等等连同证件一起,各种东西全堆在客厅,而且散乱一地,若要想从门口穿越客厅走到卧室去,还得如同穿越火线一般,步步小心,只因毫无落脚之处啊…… 对于此,他毫无愧疚之色,仿似就等着她来收拾似的,无辜地摊开了手,“我不会!从来没收拾过!” 她很想问问他,“有谁做什么事情是天生就会的吗?” 而且她真的问了。 他愣了一下,告诉她,“有,吃饭……” 她无语了,决定不跟他废话浪费时间,开始收拾屋子。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过,很久很久以后,她在问他同样的问题时,他终于有机会,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了她,这件不用学也会的事情是什么…… 叶清禾用了近乎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房子收拾妥当,期间,差点踩到了那只小乌龟。 他冲过去把乌龟从她脚下拯救出来,笑着向她宣布,“我们自己有家了!小乌龟接回来自己养!” 她抱着一大叠他的衣服进卧室,没理他。 他追上去,就小乌龟的名字和她探讨,“我想过了,这孩子取名叫一一!” “……”她警惕地看着他,一一? “很好的名字啊!简单好写又好听!”他大加赞赏。 “怎么不叫二二啊?”她没给出太大的反应,反应太大的话就有问题,不是吗? “就叫一一!你有意见?”他举着小乌龟在她面前晃。 “没有!”她偏过头,继续叠衣服去了! 他转个圈,又凑到她面前。 最后,她完全无法做事,“二哥!如果你今晚还想在这个家里顺利地睡下来,就自己和乌龟玩去吧!” 他很是无趣,不过还是走了…… 当然,他不会无聊到跟乌龟聊人生,而是打开了笔记本,玩他的游戏。 中午,他还颇为勤快地出去打包了她爱吃的手擀面来对付了一顿,傍晚,他便不愿意将就了,眼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他提议自己做饭吃。 叶清禾累得够呛,终于可以停下来观察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颇为满意的。 收拾以后,这套房子终于呈现出它该有的面貌来:白色为主简单明快的装修风格,很适合年轻人居住,沙发桌椅等家具也颇为时尚,电视机冰箱等电器一应俱全,只是,缺少一些装饰,但出租屋嘛,哪里能这么细致? 他们俩一人一间屋子,装修得一模一样,就连窗帘床品的花色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颜色还比较男性化,不过,她并不介意这个,她介意的是,厨房里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做饭吃? “我们去超市买去!”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6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第三更 付真言呵呵一笑,“不早说……二哥真是……跟孩子似的……总得给清禾留一点吧……” 叶清禾就坐在萧伊庭对面,一碗白米饭上面光光的,笑笑,“没事,你们抢……”而后挑了颗土豆腹黑律师太危险。 “谁是孩子?!”萧伊庭极反感这个词,立刻翻了脸,将自己碗里所有的鸡蛋全都挑给了她,“多吃鸡蛋,苦瓜太苦啊!” 对于这两人的行为,叶清禾唯有摇头,转身又去厨房给付真言也拿了罐啤酒来,自己则喝牛奶妲。 喝了一半,牛奶被萧伊庭夺去,就着她喝过的吸管,滋滋有味地吸了个光,而后,还摇了摇盒子,“没了!妹妹,你自己重新拿一瓶好了!” 付真言是真的饿坏了,完全无视萧伊庭的挑衅,西里呼噜把一碗饺子吃了个光,而后对叶清禾道,“好吃!真好吃!清禾煮的饺子都格外不同!” “速冻的……”萧伊庭毫不留情地揭穿付真言的马屁…… “速冻的也要煮的火候好才好吃……”付真言满足地回味着,而后和叶清禾聊起了公司的事。 萧伊庭默默地吃着饭,喝着小啤酒,时不时打扰一下,“妹妹,吃饭,饭冷了!” 可是,似乎都没能打断付真言和叶清禾热情洋溢的谈话。 夜色渐渐笼罩,付真言正在兴头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萧伊庭咳了两声,“累了!妹妹!给我洗澡去!” 如当空一声巨雷,两人的谈话终于终止…… 不约而同扭过头来看着萧伊庭,两人的眼光都如针一般,扎在萧伊庭身上。 他倒好,施施然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喝了一口啤酒,“又不是没洗过……” 而后,翘起他受伤的手指,“你说的,不能沾水……” 二哥!你怎么不翘兰花指…… 叶清禾瞪着他。 付真言坐在椅子上,还没能从这雷人的一幕里反应过来,萧伊庭伸了个懒腰,顺势脱去了上衣,扔在地板上,随后站起来开始解皮带,而后,手一松,裤子掉落下来…… 仅穿着内.裤,他往浴室走去,“快点啊!我自己擦不到背!” “清禾……”付真言脸色都变了…… “咳咳……”叶清禾纵然曾经亲手扒过他的衣服而面部红心不跳,也曾亲眼目睹过他清晨起来最尴尬的一幕而镇定自若,可是,那是因为没有旁人在身边,而今,当着付真言的面,这算什么?“付真言,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也不要相信你耳朵听到的……不要相信……” “好!你说不相信!我就不相信!”付真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可是,也无法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会憋出内伤…… “明天,我再来吃饭!”付真言报餐之后,想了想,还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在桌上,“我从此以后来搭伙吃饭!记得煮我的饭!” “这样不好吧……”叶清禾拿着钱去追他,他则摔门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妹妹?”萧伊庭在浴室里大喊。 “来了!”她应道,站在了浴室门口,“有事?” “他走了?”他在里面问。 “嗯!”她一路拾起他扔在地上的上衣和裤子。 “进来给我擦背!” “……”他竟然是认真的? “妹妹?听见没?”他听不到她的回应,又大声道,“我左手反不过去,没办法擦背啊!进来!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见过!见过!可是她哪里有见过他的全部?! “再不进来我出来了啊?”他在里面咆哮起来。 好吧…… 她猛着胆子进去,他正坐在浴缸里,从门口看过去,可以看见他的背。不胖,这么看着,甚至略略显得有些瘦,但是背阔肌结实而明显。 “过来。”他依然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她索性坦然走了过去,走近,才懊恼是自己太不纯洁…… 他是穿着内.裤的…… 他把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7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快乐新生活 她把他的脸转向写字台,上面摆着她的东西,这是两间卧室里唯一不同的地方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满脸恍然,拍着额头大叹,“哎哟!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呀?我真以为是我自己房间……” 可是,说完这话,却一点也没有从**起来的样子,反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双眼一闭,继续他的睡眠了…禾… 叶清禾推了推他妲。 他一挥手,将她的手拍开,睡意浓浓,“别闹,我还困着呢……” “……”她坐在**,面对着他的理所当然,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最后,选择了放弃,自己下床梳洗。 他不是第一次睡在她**,就他这么淡定自若的反应,显然还停留在嘲笑她一马平川的时候,这些年他们俩人的相处,就没有过男女之防,她都能面不改色地扒他的衣服,他对于和她同塌而眠自然也是别无异心…… 如此一想,对他这样继续赖在她**的行为,只能表示无可奈何,然后起床洗洗,开始一天的新生活了…… 萧伊庭买了两辆自行车,用于俩人上学以及在校园里使用,可是这家伙居然不会骑车…… 他推着自行车很无辜的样子,“你觉得,我可能会骑车吗?” 她想想,也觉无可厚非,的确,他出门有司机,无司机也可打车,怎么会需要自行车呢?纵然他是个运动健将…… “你教我……”他说,一点儿也没觉得一个男生这样有那么些厚颜无耻…… 听在她耳里,她更没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从高二开始,这句就是她的口头禅:我教你。 每天写作业的时候,他死乞白赖想要抄她的她不给,她都要说这句话…… 对于他的低能,她自然已经习惯,甚至于没有表示无奈,只不经意说了一句,“真不知道除了吃饭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事实便是如此,就连男生最引以为豪的游戏,到了后来他也懒得动脑筋,装备如何搭配全是一一教他…… 对于她这句话,他没有反驳。 当然,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他终于有一件事可以教她了,虽然他自己也属无师自通,不,应该说,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在“自学视频教材”中自学成才的他,后来很是得瑟,因为他说,所有的本事都不是本事,这件关乎人类生生不灭的大事才是本事…… 偏偏的,敏捷属性加满的他,在学自行车这件事上却完全低能,叶清禾记得自己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学了个七七八八,这家伙连续学了一星期了,每天下午放学她都在小区里给他扶着推着地教他,他还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于是,在他还没有学会之前,她只能每天载着他去上学。 从小区到学校,是有一段上坡路的,她人小体力小,骑着车带着他一起上坡非常吃力,可这家伙,却安然如泰山一般坐在后座,大声地喊着“加油”…… 过往行人每每怪物似的注视着他俩人,让她有种把他踹下车的冲动。话说,能让她产生冲动的事其实很少很少,可是,他那会儿的表情真的很欠,最后,居然还很无辜地说,“我运动会跑步的时候你都从来没给我喊过加油,我这是以德报怨,你看我多好……” 没错,他的确很好,一个男生,装可爱装成这样,没法再好了…… 当她每天带着他在校园穿行,也是一大吸引目光的亮点,因为还真没见过女生带男生的…… 他倒是悠然自在,背着两人的书包,只差吹着口哨了…… 自然,班上同学也很快知道他俩已经不住校了,有人猜他们走读,有人猜他们在外租了房子,曾有人在一片喧哗的课前教室里,低声跟身边的同伴交耳相议,“你说叶清禾跟萧伊庭是在外租房子住还是这期回家了啊?” 偏偏的,一直很吵的教室在此刻安静下来,这位同学的“悄悄话”让每一个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叶清禾心中无鬼,坦坦荡荡地在座位上坐下来,萧伊庭则更加,大声地给人解惑了,“我们在外面租的房子!” 就这么一句,也没解释为什么,更没有遮遮掩掩的忸怩感,让人瞬间觉得他心里天大地大,平川丘壑的,人家是兄妹,这位同学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顿时目光如剑,剑剑刺向嚼人舌根的“坏人”,“坏人”同学万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8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几多相思几多别 她于是有了强烈的不祥的预感,眼前自动勾勒出一幅生灵涂炭世界毁灭的惨状…… “怎么了?”她告诉自己要镇定…… “着火啦腹黑律师太危险!”他在那头大叫,而后又马上喊,“不对不对!涨洪水了!” “……”她无法想象他在家里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火灾和水灾同时发生……或者研究五行的大师要重新定律一下这相生相克的规则…妲… 她更不明白的是,既然发生了火灾,他为什么不打火警电话?他真当她是万能,还兼灭火器的作用吗? “我马上回来!”尽管对他的胡闹能力再一次表示了叹服,可还是不能不回去。 挂了电话,穆川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家里有事,我必须马上湖区了!”她站起来道。 “什么事?我陪你回去吧!”穆川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穆师兄!没什么大事!”家里已经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实在不堪让穆师兄去看的…… 穆川便道,“那好吧,不过我送你回去,既然事情紧急,学校里是搭不到车的。” 叶清禾想想,点头同意了,毕竟从家属区到校外有一大段的距离,她又没骑车,走路的话会耗费太多时间,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家是否会被烧光了…… 穆川一直将她送到小区之后便返回了,她急急忙忙往家跑,既没看见消防车来,也没看见物业有什么动静,她抬头看了眼自家窗户,并没有青烟什么的冒出来,心里安了一半。 一口气回到家,打开家门,她舒了一口气,这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 客厅,满地的水,他的书,散落在地上,已经浸湿,小乌龟一一趴在最中央“游泳”…… 可她还是庆幸,她的笔记本好端端地在沙发上,没有受灾…… 她换了鞋,一路踩着水,往厨房走去,途经餐厅时,心脏略略跳了跳,这情形,确实有点惨…… 冰箱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全出来了,中午吃剩的菜泼了一地也就算了,盘子也尽数摔碎,不过,她还是庆幸,至少冰箱没有倒…… 而后,便看见他站在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对着厨房发呆。 听见她的响动,他迅速转身,而后便一脸苦相地抱了过来,搂着她就哀嚎,“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再晚可能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什么叫“才”回来?她这一路急赶的,跟急行军差不多,他还嫌慢呢? 她把他推开,往厨房走去,同时淡淡地撂下一句话,“路上顺便去药店看了下。” “药店?你不舒服吗?”他马上追上来问。 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去看看有没有脑残片卖。”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嘿嘿一笑,“你要吃吗?” 她直接甩掉他的手,开始清理厨房。 这厨房显然是第一战场,地上碎裂的瓷片,不知又有几个碗惨遭粉身碎骨,不,她应该问问他,他们家还有剩下的碗吗? 流理台和灶台上,全是水,洗碗池里的水也是满满的,此刻仍然在往外溢…… 至于那只可怜的锅子,已经烧得漆黑,锅盖也没有幸免于难,就连白色的橱柜,也有多个柜门漆黑一片…… 而电磁炉,她不知道是否还功能正常…… 最惨的要属他自己的笔记本,在一片“汪洋”中英勇就义…… 她不想去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用鼻子想也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某人偏偏还要很委屈地来解释,“妹妹,我是很认真想自己做饭来着,我打算就热一热中午的剩菜吃……” “然后,我不是不会开电磁炉吗?后来我找到说明书,按照步骤给打开了,我很厉害对不对?妹妹?” “然后呢,我就想先把饭给炒一炒,上次你炒的蛋炒饭可好吃了……” “我在网上查了下蛋炒饭怎么炒,就给锅里倒了油了……” “再然后呢,我手机响了,我就去接电话去了……” “然后的然后呢,厨房就冒烟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59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发现 范仲走了,萧伊庭并无太多知觉,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视机,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本专业书,一边看电视一边啃书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不知道他这晕晕乎乎的状态能看进多少书,不过,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并且洗了些水果,以供他解酒禾。 “二哥,先去洗洗吧!一股酒味呢!”她皱皱鼻子,“你也不怕锦儿来找你,你形象颠覆完了!” 他张着嘴,示意她喂颗葡萄给他。 叶清禾照做了以后,他美美地享受了一会儿葡萄的甜润,才说,“没有形象的形象,才是最完好的形象……” “……”叶清禾觉得他可以当诗人或者哲人了,这就是恋爱中人和正常人的差别吗?果然不能把他当正常人对待,拉下了脸,“二哥!去洗澡!妲”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头晕,不想动……” “……”刚才跟范仲较劲的时候怎么头不晕? 她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凝视着他的侧面,只见他眼睑渐合,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在灯光的投射里,形成一道浅浅的阴影。他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这样的姿态,便显出十足的慵懒来,许是热吧,还把衣领给扯开了,可以隐约看到锁骨…… 她默默无言,最终还是起身去给他倒来了热水,拧了毛巾给他洗脸。 折腾一番之后,便任由他在沙发上继续看书,她自己回房间了。 今天她实在累着了,也没能看几页书,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后来,被房间里一些响动给闹醒,一看,萧伊庭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进来了,而且直接躺倒在她**。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堂而皇之地霸占她的床…… “二哥,你又睡错房间了……”她倒是知道的,他今天确实喝多了。 他抱着笔记本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你的房间呀!” “那你还……” “我没地方睡了……我的床不能睡……”他很无辜的表情。 “为什么?”她今天倒是没留意他的床怎么了,顶多就是地板漫了水,可是她已经给他擦干了呀? “我的被子全湿了……”他靠着她床头,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会?”明明是厨房着火,他怎么会闹到卧室去了? “救火常识里不是说吗?发生火灾的时候披上湿棉被……”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没有说完便闭了嘴,因为妹妹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叶清禾确实无话可说了…… 抱起书本往外走去。 “你去哪?”他追着她的背影问。 “我去睡沙发!”她说。 “别啊!快回来!”他赶紧大叫,“我正看恐怖片呢!吓死了!你陪我看……” “……”二哥,你还能更出息点…… “快点快点!”他把她抓了回来,和他并排躺在一头,继续播放电影。 叶清禾无奈,只好陪着他一起看那部算不上恐怖的推理电影,搞不懂他分明是个男人,却被影片故意营造的恐怖气氛给吓得抱紧了她…… 不过,过于疲倦的她,也没那个精力陪着他一直耗,看了一段儿,实在撑不住,越看越往被子里缩,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她自然又是在他的气息里醒来的,这家伙也不知道昨晚看电影看到什么时候,衣服没换就睡着了,现在还有着酒味呢。电脑随意扔在床头,他的胳膊还圈着她的头,下巴则搁在她头顶,磕得她疼…… 她缩了缩身体,从他的包围里钻出来,起床。 看了看时间,竟然上午十点了!看来她昨天果真太累,这一睡就不知时日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他房间把他所谓的湿被子给晾起来,昨晚太困给忘记了,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刚把豆浆机打开,就有人敲门了。 他们的家,除了付真言,还没有别人来拜访过,可付真言也不会那么早来啊! 她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人却是姜渔晚和郭锦儿…… 姜渔晚脸色不善,看着她的目光也带有一种别样的警惕和蔑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0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他向你求婚 姜渔晚哼道,“还是锦儿懂我的心,我这全心全意为你们打算的,你们倒当成狼心狗肺了……” “所以,干妈,锦儿倒有个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适……”郭锦儿道腹黑律师太危险。 “你说说看!”由于锦儿的懂事,姜渔晚的脸色缓和下来禾。 “干妈,其实事儿挺好解决的,多住一个人进来不就避嫌了吗?多一个人自然也能照顾二哥和清禾妹妹了……”郭锦儿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话倒是不错……”姜渔晚微微点头,只往这屋子里一打量之后又有些犹豫,“可这屋一共才两间卧室,怎么能住人?要不……妲” 郭锦儿马上道,“可以跟清禾住一个屋子啊!” 话说到这里,叶清禾看了一眼萧伊庭,只见他咬了一大口吐司,面色平静。 姜渔晚略加思考后同意了郭锦儿这个提议,“行!就这么定了!可以把清禾房间的封闭阳台改成小卧室,今儿下午我就让云姐住过来照顾你们。” 姜渔晚雷厉风行,马上就打电话回去让云姐做准备了。 “妈,您把云阿姨叫过来了,家里怎么办啊?”萧伊庭道。 姜渔晚瞪了他一眼,“这个不用你管!家里可以再请人!既然你把考试看得这么重要,那么现在你们俩才是家里的宝贝,重点保护对象!你就好好准备你的考试吧!我跟你说,要想出来住,必须得让云姐过来,否则的话,你们就老老实实回家去!” 萧伊庭没吭声了,扬了扬眉,喝豆浆去了。 叶清禾也无异议,这样也好,至少多一个人能见证他们的清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下午,姜渔晚亲自各种电话指挥着加了新的单人床在那个封闭阳台,紧接着,云姐就背了包包过来住了。 当晚,云姐下厨做饭,做了丰盛的一顿,姜渔晚和郭锦儿吃过了饭才离去,临走时,姜渔晚对郭锦儿说,“锦儿,你的二胡还没学完吧,以后到了周末你就过来学吧。” “好的,干妈。”郭锦儿笑着答应了,跟萧伊庭和叶清禾道了别,跟姜渔晚一起走了。 有了云阿姨的生活到底是不同的,至少,萧伊庭没有再睡错房间…… 云阿姨亲眼目睹厨房火灾后的现场,再不敢让他们俩靠近厨房,一日三顿安排得妥妥帖帖。 他俩的任务,就只剩读书了。哦,不,还有一件,那就是衣服。 叶清禾自入萧家以来,就是自己洗衣服,总觉得自己的内内什么的给别人洗很尴尬,所以连带着里外衣服全自己洗了。 而萧伊庭的衣服她也洗习惯了,到了现在,他仍然是把他的衣服扔给她洗,云阿姨不好说什么,只吩咐叶清禾,男生女生衣服要分开洗。 这个理儿,她还是懂的,原本就没混在一起洗过。 所以,她除了读书,就只剩洗他俩自己衣服这事儿了。 好在云阿姨原本待他俩就特别好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偶尔,萧伊庭抱着她的电脑看恐怖片的时候仍然会哇哇大叫着让她来陪着,云阿姨也只是一笑,为这俩孩子的天真可爱。 他那浸了水的笔记本,她给他修好了。当晚,他就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玩了,进房间之前,他念叨了一句,“很久没见一一风荷了,我上游戏看看她去!” 她默默地听着,有那么一个瞬间,心里是有着强烈的冲动想要登录游戏的,后来,被自己生生遏制了,没有去……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刚吃过早餐,郭锦儿就来了,背着她的二胡,进来笑眯眯地叫云阿姨好,又和叶清禾亲热地打招呼。 叶清禾知道,自己该回避了…… 正好,云阿姨要出去买菜,叶清禾便让云阿姨等着自己,一起出去。 “你去哪里?”身后传来萧伊庭没好气的质问。 她边背书包边往外跑,“我去图书馆啊!” 而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把那个世界留给了萧伊庭和郭锦儿,这是郭锦儿和姜渔晚想要的,不是吗? 她骑着自行车,一路去了图书馆,可是,今天的人却特别多,好不容易发现一两个空位,还是别人占了座儿的。 最后,只好从图书馆退了出来,家里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1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你拐我老婆了! “点同意腹黑律师太危险!”他说。虽然这几个字不是用语音说出来的,可这么简短的字,这么执着的惊叹号,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霸道和不容置疑。 她没有按照他说的那么做,反而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呢?他不是曾经说过吗?他不会娶她,因为他有心爱的人了…禾… 他没回答为什么,只说:让你点你就点!那么多废话! 她心中再三揣摩,适逢一条系统通告滚屏,内容大抵是说,中秋活动,从今日起到中秋节,但凡结婚的玩家,都能得到一个巨大的结婚礼包,里面有极品戒指一对,以及高级宝石若干颗,新增夫妻技能,在特定场景夫妻可以相互加血甚至复活等等…妲… 总之,这个活动对玩家来说前所未有的划算…… 她点开他的装备,被她毁掉的装备里,还有好几件不曾恢复,其中就有戒指,如果能拿到这个婚戒,应该是比她手工做出来的属性更好…… 不再犹豫,她点了拒绝…… “为什么??!!”问号加感叹号,她仿佛能听见他在她耳边咆哮的声音。 她慢慢地打着字,告诉他:因为,我们都有喜欢的人啊…… 瞬间,站在红娘面前的他消失了…… 她点开好友一看,他的名字已经变成了灰色…… 不再耽搁,她开始疯狂采矿,疯狂制作,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做出来一个适合他职业的高属性戒指。 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欠他什么了…… 而后,把自己身上所有攻击装备的宝石取下来,融合成高级宝石,给他打上去。 再登陆他的号,把戒指交易给他,眼看着装备上戒指以后的他的属性提高了许多,成就感携带着某些酸酸楚楚的东西油然而生…… 系统突然提示,他的号在别处登陆。 她心中一惊,立刻下线,有种逃跑的落荒感…… 睡在阳台的云阿姨起床了,对她道,“清禾啊,你昨晚一晚没睡?” 叶清禾赶紧关了电脑,恳求她,“云阿姨,别跟二哥说啊!我马上就睡!” 云阿姨笑了,“你还怕你二哥骂你不成?知道不对以后就不能这么干!多伤身体啊!” “嗯!知道的!以后不会了!”她忙道。 突然的,传来震天响的音乐声,来自萧伊庭的房间,这么大清早的,是要干什么? 她没有出去,倒头就睡,今天郭锦儿还要来,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太困了…… ———————————————————————————————— 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一位年轻男孩站在教学楼的阶梯下等着,手里捧了一束玫瑰。 “叶清禾小姐。”男孩事花店员工,已经认识她了…… 是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周了,从本周周一开始到今天周五,每天都有这么个男孩来给她送花。 “又是给我的?”叶清禾一头汗。 “是的!请签收。”男孩把花递给她。 她没办法,只好收了。 花里有一张卡片,写有一首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落款是:穆川…… 卡片上的字是花店代写的,全是电脑打印体。 她正琢磨着,却听萧伊庭玩味的阴阳怪气的话语响起,“咳咳……唷……这人追女生果然与众不同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点通哦!真是令人神往的境界啊……” 他念的,便是这周以来穆川给她送花时附在卡片上的诗,每天都不一样…… 她捧着花,侧目看他,只见他一脸戏谑毫不正经的模样…… 她没说话,把花随手放进自行车前框里,上了车,慢慢踩着等着他。这家伙,学了好几天自行车总学不会之后自信心丧失,再也不肯学了…… 他跳上她的后座,依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2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最聪明的那个 萧伊庭慢吞吞地起了床,淡定自若地洗漱去了,仿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把他的床单和被套拆了换了,捧着一大堆脏的出卧室。 云阿姨见了准备接过去洗,他的声音却紧跟着而来,“云阿姨,让她洗!禾” 云阿姨便有些尴尬,抱着床单和被套不知该给叶清禾还是自己拿走妲。 叶清禾倒是淡然一笑,“云阿姨,让我来吧!” “洗完把我房间打扫一下,还有鞋子什么的该擦的擦该洗的洗,书柜要整理,衣柜也要整理,秋装什么的找出来……”他罗列出一大堆的事来。 云阿姨挺替叶清禾为难,“伊庭,这么多事清禾一个上午也做不完,她还得去图书馆看书呢!” 萧伊庭板着脸转身回房,暗暗嘀咕一句,“最好一天也做不完!” 尴尬之下,叶清禾对云阿姨道,“没关系,您去忙吧。” 正说着,门铃响了,该是郭锦儿来了。 云阿姨上前开了门,果然是郭锦儿,手里还捧了一大束玫瑰花,脸上红扑扑的,笑容可掬,进门就朗声道,“哇!清禾快来看!好幸福啊!给你的花还有情诗呢!我念给你听啊,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穆川……” 听得声音,萧伊庭立刻出来了,冲上前抢过那束花,连同卡片一起,打开门便扔了出去。 郭锦儿被他粗暴的行为给怔住了,站那不知所措。 叶清禾好心地给她解围,“云阿姨花粉过敏。” 云阿姨听了诧异地皱起眉头,“我……” “云阿姨!我饿了!把早餐端出来!”萧伊庭赶紧道。 “哦……”云阿姨晕晕的,去了厨房,花粉过敏的疑案不了了之了…… 郭锦儿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 叶清禾便抱着床单去自己房间的浴室了,为了洗衣服方便,她把洗衣机搁在这里的。 谁料郭锦儿也跟了来,一脸喜悦而神秘地对她说,“清禾,送花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师兄吧?对你真好!” 叶清禾看了一眼她,没说话,启动洗衣机之后回房间收拾东西。 郭锦儿并不罢休,跟着她转悠,一脸憧憬和艳羡的表情,“清禾,我觉得干妈说的真没错,这个穆川无论学识地位都是上上之选,最重要的是成熟稳重知冷知热,又是你的旧识,你们更加知根知底了吧?而且今天居然还让我见到了他浪漫的一面,送花,还写情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无法相信一个中年男人会这么做,可见,他是真心疼你,挖空了心思要对你好,学中的就是好啊,有情调……” 看着她的表情,叶清禾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二哥对你不好吗?” 郭锦儿面色一滞,马上笑逐颜开,如沉浸在蜜罐里的孩子,“不是!当然对我好了……二哥对我可好了……每个周末那么忙还教我拉二胡,而且教得耐心又仔细,我这么笨的,老学不会,他也舍不得骂我……我说不喜欢玫瑰花,他就去买百合,上周啊,我临时说想吃左大哥店里的冰淇林,他马上就打电话让左大哥送,没想到啊,是左大哥亲自送来的呢!整整一大箱,现在冰箱里好像还有吧……你吃了吗?” 叶清禾想起来,冰箱里确实多了一大箱冰淇林…… 于是微笑道,“那不就成了吗?”何必还一脸羡慕地说穆川?当然,这后面一句她是没有说出来的。 郭锦儿亦笑了,腼腆而又幸福的样子,“清禾,我不是为你高兴吗?我和干妈都为你的幸福而牵挂,虽然你平时说话不多,但是你是萧家的人啊,都是一家人,我们当然希望你幸福,现在看你找到那么好的归宿,我们不知有多开心!清禾,好好珍惜属于你的幸福吧!穆川这个人值得!” 如果郭锦儿不说这最后一句话,叶清禾也就生生受了她的那些“关心”和“善意”,全当那些都是真的,可这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堵得慌,让她又想起许许多多的事来…… 于是转身盯着郭锦儿,轻道,“锦儿,我记得大一的时候,你假借我的名字给二哥写情书那会儿我就跟你说过,我跟二哥之间没有可能,所以,你真的犯不着这样,我现在重申一次,无论我跟穆川是什么关系,都不会妨碍你跟二哥的,你大可以放心。”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3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良心这东西 “是吗?我去看看腹黑律师太危险!”早上还生龙活虎中气十足地跟她吼,现在就病了?怎么搞的?教二胡也能教出病来? 来到卧室,他正躺在**,好在这一次记得脱鞋了。 “二哥?”她叫了他一声。 他睁开眼,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妲。 不说话?真不舒服了? “二哥,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医生?还是通知萧伯母啊?”她在他床边坐下来,想要摸摸他的额头,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在自审的事,手在半空停住,收了回来。 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含恨看着她,“这么大人,一点小事还叫妈妈来,你当我是孩子呢?” “……”她想说,你不是孩子,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那我给你买点药来吃。”出于人道主义,她必须得附和他这副表情。 “不要!”他急得从**坐了起来。 她瞪着他,又病了,又不肯吃药,这不是小孩是什么呢? 他也露出隐隐理亏的样子,躺了回去,变脸一般,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换了回来,“我想喝粥。” 嗯!病人大多胃口不好,消化功能也欠佳,吃点清淡的确有益处。 “我去熬。”她站起身来。 “不用!云阿姨熬好了,你去盛来!”他躺在**说。 “嗯。” 云阿姨果然已经熬好了小米粥,还在锅里热着保温,她盛了一碗,给他端去卧室。 “起来喝了……”她柔声唤着他。 他却懒懒地歪在床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水亮水亮的,“累,不想动……” “那你怎么喝?”她盯着他,皱眉,感冒真有这么严重了?话说他的身体好得跟头牛似的,这几年还没见他生过病呢!莫非越是这样壮实的人生起病来更严重些? 他依然懒懒地靠着,张开了嘴,“啊——” “……”这是要喂?二哥,你真不是孩子,真的…… 可偏偏的,他这番模样,不知是否有些发热还是怎么的,白皙的皮肤,两腮泛着淡淡红晕,如此白里透红的,一双眸子里水雾重重的,煞是惹人怜爱…… “二哥,你是发烧还是怎么的?”她有些担心地问。 他摇摇头,“饿……”其实,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不是发烧,可是若把这第二字改成平舌音,或许就找到这病的根源了…… 听得他如此说,只好给他喂粥。 汤匙送至他嘴边时,他却说了句,“烫啊,吹吹……” “……”真的还可以娇弱一点……她手端着碗底都没感觉到烫……可是,病人为大,她只好又吹了吹,才算给了喂了这第一口。 在吃了大半碗之后,他却摇了摇头,叹息,“没你煮的好吃……” “怎么可能!”她瞪他一眼,都是一样的锅,一样的火候时长,怎么就熬出两个味儿来了? “不信你试试!”他笃定地说。 碗里还剩下一小半,她低头看了看,没搭理他。 “你试试啊!”他多了些气恼,“你嫌弃我吃过的?会传染病给你?” “不是……”她有心解释些什么,可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还是试了一口。 “怎样?”他问。 “我觉得一样啊……”她不知道这家伙仗着生病到底要闹些什么。 “你再试!” “……”最后,倒是将那一小半碗给吃完了,也没吃出什么不同来。 “反正我觉得不一样,你明天不要出去了,在家给我熬粥,哦,我还要吃你做的沙拉,云阿姨做的少了什么味儿……”他打了个呵欠,往下滑了滑。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起身去放碗。 刚站起来,他就道,“去哪儿?” “去厨房啊!”她端着碗向他示意。 “你就搁这吧!我想看书了,又特别累,你给我念……”他指指床头柜上的《法理学》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4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不一样的情人节 情人节那天,哦,不,萧伊庭生日那天,一大早的就有电话打到萧家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叶清禾在房间里也能听见姜渔晚在走廊一路叫萧伊庭听电话的声音,是郭锦儿从南方打来的禾。 学校还有几天才开学,郭锦儿还没返校,作为女朋友,当然要以电话的形式第一个祝萧伊庭生日快乐。 不管是萧伊庭还是萧家其他人,都在这几年里养成了一个习惯,在这一天为他俩同时庆祝生日。 所以,她的生日改期了妲。 当然,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每年,萧家的每一个人都会准备两份,一份给萧伊庭,一份给她,而且,给她的那一份往往比萧伊庭的更好。 而萧伊庭自己,也不会忘记略表心意,当然,以他毫不知耻的本性,他必然会直接问她要礼物,通常在生日到来之前一个星期就让她准备了…… 不过,他要的东西很奇特,绝不会是什么价格昂贵的东西,看上一本工具书,拉着她去买,扉页上要她提上字;花园里桂花开的时候,他秋天就让她去收集了来,做成干花,冬天给他泡茶,生日那天做桂花糕给他吃;辰远大哥的餐厅有diy蛋糕和饼干的项目,他带着去做饼干,每一块饼干上都写字,连起来就是二哥是最好最好的人…… 总之,他的奇思妙想不断…… 至于今年,他要的礼物又是在秋天的时候就定好了:他要一双手套,而且是清禾定制手工版…… 她不会织,平日里功课又忙,还要照顾他,放寒假了才开始照着书本学着织,可她这学霸,在这件事上天赋平平,她戳得手指都疼了,也没学会一个花样,偏偏的,他还充当了监工,每日里追问她进度,如今那副手套总算完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几个洞? 她已经把它装在礼物盒里,犹豫一早上了要不要送给他,实在拿不出手啊…… 在她蒙头纠结的时候,某人接完电话敲门验货来了…… 她磨磨蹭蹭起床,打开门的瞬间,鲜见地在他面前有些萎靡和忸怩,“二哥……” “妹妹!我的手套呢?!”他满面春风充满期待的样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可以不可以假装忘记了这件事呢? “快点啊!外面天气冷着呢!待会儿我们出去我得戴!”他搓了搓手,如此重大的日子,他刚才已经顺便出去打探了一番天气,以确定他安排的活动可以顺利进行。 “出去干什么呀?”她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希望可以把话题引开。 “玩啊!我们的生日活动!”他眨了眨眼。 她注意到他今天打扮得很出色,天蓝色毛衣衬得他的脸干净明朗,这类似于卖弄风情的一个眨眼,刹那间有阳春白雪的感觉…… 只是,她此刻心系那副倒霉的手套,完全无心去细细感受,忙故作喜悦状,“那好啊!走吧!我们玩去!” 她从来没有对玩一事表现得如此积极…… 倒是让萧伊庭怔了一怔,不过,他很高兴她今天如此热衷跟他出去…… 可是……“手套呢?快把手套给我啊!”他是这般执着于那双手套…… 叶清禾毫无办法,只好指了指书桌上那个盒子…… 他大喜,跨步过去,打开礼物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双浅蓝色的手套,跟他今天的毛衣还真搭…… 毛茸茸的质感,让人一见就喜欢得心痒痒,他不懂针法,只觉得这果真是一双手套而不是其它,就足以让他开心了,尤其让他心动的,还是她的别具匠心,在手套上错落地贴了几张小小的贴纸,星星的图案…… 蓝天,星星,想着都是绝佳的组合…… “真好看!”他赞道,迫不及待地拿起来试戴。 然而,这手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五个指头差不多齐?他的大拇指和小指倒是能够完全被温暖呵护,可还有三个指头完全无法伸直…… 不过,当他试戴另一只时发现,伸不直这种情况实在好太多,因为,他的手指努力了几次都没能顺利进/入指套…… 他试着稍稍用点力,惨剧却发生了…… 针织之物上贴的贴纸,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5章 暮卷 朝舒 相思不露:为情所困 这已经是左辰远第三家连锁店了,餐厅今天的生意好到爆棚,幸而萧伊庭有预定,三人才有座,而且,定的是情侣卡座腹黑律师太危险。 可是,这情侣卡座却定得如此不明显禾。 当服务员问他们是否有预定时,萧伊庭只说,“姓萧,请你们预留座位了。” 于是,服务员便把他们带到了情侣卡座……一个南瓜造型的小房子。 此刻,萧城卓正积极地捧着菜单跟叶清禾商量吃什么菜,尤其眼花缭乱的甜点让萧城卓两眼放光,以致,谁都没注意到这是情侣座儿,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又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萧伊庭坐在他们对面,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对面的两人发呆,神情萎靡妲。 南瓜小房子的拱形门打开,老板娘陆恩慈亲自来了,笑着说,“二子,小叔叔,清禾,你们也来过情人节吗?” 忙碌中的萧城卓忙里偷闲,“弯弯姐姐,我们小孩子不过情人节,是萧伊庭和清禾姐姐生日。” 小叔叔同学通常的习惯,在女生面前一般自动忽略自己的辈分,比自己年纪大的一律叫姐姐,只有在男生面前才想起自己原来是叔叔…… 萧伊庭脸色黑了好几黑…… 谁是小孩子? 萧城卓同学基本忽视了萧伊庭的存在,和叶清禾商量着把菜点好了,结束之后,叶清禾觉得今儿怎么着也是二哥生日,所以把菜单给他,“你要点什么?” 萧伊庭拉长的脸隐着一层青气,“不用!” 萧城卓也附和着,“就是!他一个大男人用得着点菜吗?听女士的就好!” 萧伊庭极度不爽,“萧城卓,你点冰淇林蛋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是女士的生日?有没有想过是冬天?” 萧城卓眨了眨眼,“我和姐姐商量过的呀,她也说想吃弯弯姐家的新品种冰淇林?弯弯姐,怎么你们家老能开发出新品种来?” “是你想吃吧?她今天能吃冰的?!”如果不是隔着桌子,他真想在萧城卓头上敲个爆栗! “为……为什么不能吃?”萧城卓不太明白…… 萧伊庭欲言又止,加之弯弯在这里,他也不便说什么,只瞪了一眼叶清禾。 陆恩慈是女生,自然是明白的,便笑问萧城卓,“上次新口味的冰淇林好吃吗?” 那次也是周末,应该是萧家老大被逼迫出来相亲,地点就在他们店,跟了个拖油瓶小叔叔,正巧也是他们推出新品种冰淇林的时候,小叔叔至少吃了三份,最后老大不让他吃了,他意犹未尽老大不乐意,所以她作为老板娘就赠送了他一大箱让他带着回去吃。 可这小叔叔还挺惦记他们家的清禾姐姐,一见有这么多冰淇林,提出了要分给姐姐一半,只是,人家大哥来相亲的,要照顾女孩子,还有别的节目呢,总不能扔下女孩给姐姐送东西去了吧?于是,她好人做到底,正好等会儿要出去有事,会经过他们学校,答应小叔叔顺路再给姐姐也送一箱去…… “好吃啊!弯弯姐,我觉得你太幸福了,嫁给辰远是多明智的选择,永远有吃不完的好吃的……”萧城卓大为感叹,末了,又对叶清禾说,“姐姐,以后你也嫁给开美食店的吧,多美好的人生啊……” 叶清禾不是第一次被萧伊庭在大庭广众下提到自己的生理期问题,此刻正默然无语…… 陆恩慈忍不住想逗逗这个和自己一样具有吃货本色的小胖子,“小叔叔,那你以后长大了是不是要娶个开美食店的姑娘啊?” 萧城卓眨巴了几下眼睛,“我要开美食店!” “……”萧伊庭终于忍不住长手一伸,一巴掌拍了过去,“给我消停点!” 弯弯笑了,“好了,今天的冰淇林蛋糕真的不错,小叔叔可以尝尝,另外,我再送你们一个生日蛋糕好了,玩得开心点!” “弯弯姐,辰安明天要返校?”萧伊庭问。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老三明天要返校他都没叫老三出来聚,可是这小叔叔…… 心中再度愤然…… “是啊!对了,辰安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弯弯八卦起来。 萧伊庭想了想,“这个……真没提过……” 弯弯表示很失望,“左伯母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6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没有你,我怎么办? 或者,尚在校园里的他潜意识地认为,他和清禾之间的时间还很长,他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没有分开的缘由,至少,暂时不会有禾腹黑律师太危险。 可是,当他知道,那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无论他怎么挽留,也无力了…… 这一年,辰安传来噩耗,因突发事故眼睛失明了…… 身为兄弟的萧伊庭,在没有课的时候,总去陪他,回来情绪也很低落,然后闷头看书。 叶清禾虽然并没有跟他的发小们一同长大,可这几年在一起玩游戏,也曾偶尔跟着萧伊庭和他们聚在一起,眼看着曾经鲜活的那么一个人,如今悄无声息地躺在病**,无论你跟他说多少话他也不愿意回答,要么躁乱不堪,要么死一般宁静,萧伊庭心中那份沉痛,她感同身受,可是,也更加感觉到人生无常…… 在他们兄弟三人中,左辰安是最与叶清禾性子接近的一个,因与萧伊庭及宁震谦是开裆裤时就玩在一起的兄弟,所以才会显得略略跳脱些,但在外人面前,亦是十分清冷寡淡的,这样的一个人,往往十分执拗,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一旦封闭起来,就很难走出来妲。 对于这样的辰安,萧伊庭做不了什么,唯一能给的只有陪伴; 对于这样的萧伊庭,她也给不了什么,唯一能给的,也只有陪伴…… 他伴着他的时候,她伴着他,尽管这样的陪伴对于辰安的康复并无多大成效,可是,他们都在做自己能做的。 然而,还没能等左辰安走出黑暗,宁震谦也发生了几具毁灭性的大事…… 这件事,萧伊庭没让叶清禾参与进来,只他自己跑去宁家,可是,却连宁震谦的面也没见到…… 很快,便是大四的学生毕业以及分配,叶清禾一直不知道宁震谦那件事是怎么处理的,毕业和分配又会受怎样的影响,相比左辰安而言,宁震谦更让她觉得亲和,虽然他很少说话,甚至有时候还被两个弟弟“欺负”,可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稳重感,然而,这么稳重的大哥却发生这么不稳重的事,她完全没有想到…… 直到有一天,萧伊庭忙忙碌碌地回来,终于带回了宁震谦的消息,说他去云南了,今晚的火车,他去送过了…… 云南两个字将她生生击中,她呆在原地,被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骤然间复苏,像一只魔爪开始不停地抓挠撕扯她的心口,旧创揭开的疼痛,使她无法自抑,以致,后来萧伊庭跟她说回来拿点东西,去左家看辰安她也没听见,脑中只有三个字:去云南……去云南…… 这么多年了,也许,有些东西她从来就没放弃过…… “怎么了?”萧伊庭发现她有些异样,“去左家吗?”辰安已经出院了,雇了护士在家里看护,回家后萧伊庭还没去看过他的。 叶清禾恍恍惚惚地摇摇头。 “那好,你在家里,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出门了,以为她只是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他初听时也是十分震惊的。 他走了以后,叶清禾耳边回荡的魔音始终没有消退,云阿姨见她怔怔地站着,叫了她一声,问她,付真言说好了今天来吃饭的,怎么还没来? 她才恍然醒悟,可是哪里顾得上付真言是否来吃饭,看着外面初将的夜色,她猛然想起萧伊庭刚才说的,今晚的火车…… 也就是说,现在还来得及……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或者要干什么,冲出门,便朝小区外奔去。 到了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 适逢此时,付真言的车开进来了,她伸臂拦住,完全忽略了付真言是来吃饭的,只急着赶去火车站,希望能追上,否则,小区外是很难打到车的,至于追上之后,能怎么样,她也没想过…… “快,去火车站!”她钻进车里,急切地对付真言说。 付真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的话,于他而言就是决不可违抗的指令,于是调头,马上往火车站而去。 买了站台票进去,她飞快穿过地道,往开往云南的火车所停月台飞奔,付真言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在人潮涌动中始终紧随她身侧护着她。 当他发现她的目标是那趟开往云南的列车时,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好像抓住了某种异样的东西,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们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7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你不是要报恩吗? “二哥,我也说过,我会还,现在我就还……”她的脸,在他十指的蹂/躏下变了形,她费力地挤出这句话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水漫雾缠的黑眸,“还”这个字,她亦说过不止一次了,这一次,倒是与从前都不一样…禾… 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还了,就想两清了是吗? 他笑,哑了声音,“我不要你还!我要你一直欠着!” 叶清禾的脸被他揉得生疼,然而,那重重压迫的,不是他的手在她脸上挤压的痛楚,而是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说着那样的话…… 不要她还…妲… 永远欠着…… 这话,就像浓浓云霭,厚厚地笼罩着她的天空,让她喘不过气来,又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她心头…… 她用力在他掌中挣扎,用力地说着话,“不!我会还给你!我说过的,我一定会还!” 两人在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云阿姨。 门上响起了云阿姨敲门的声音,伴着询问,“伊庭,清禾,你们在干什么?开开门!” “云阿姨,没什么,我们在争论一道题。”萧伊庭如是答道,目光却如针芒,针针刺着她那张皎白如月的脸庞,也忽然的来了兴趣,想知道她到底打算怎么还…… 他没有开门,却松开了手,“你说,你怎么还?你打算怎么还?” 叶清禾两腮泛着酸疼,她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萧伊庭便注意到她两颊红红的指印,全是自己的杰作…… 心中难免懊悔,可是,看到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开来的时候,脸色却更加阴沉起来…… “这是什么?还钱给我?!”他笑出了声来,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算不上还吧,只是我替你做的小投资,王哲那个店,我们也有股份,如今快四年了,有一笔不小的分红……”她把银行卡放在了桌上,等他自己去取。 他站在那里,不曾移动分毫,只是笑,冷笑,嘲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投资?分红?你真行啊!你的本金哪里来的?” 她稍稍沉吟,道,“高中三年,萧伯伯给我们的零用钱攒起来有很大一笔,每年逢年过节过生日我们的钱也很多……” 萧伊庭点点头,眼睛里是死一般的灰色,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在萧家的那么多年那般节省,她自己几乎没有多花一分钱,就连一块钱一瓶的小矿泉水也舍不得买…… 只是,这代表什么?代表了她从走进萧家的那天起,就准备好了要还恩离开吗? 果然是冰雪聪明的女子…… 冰雪一般的冷血…… 他灰暗至极点的瞳孔里,讥讽和愤怒狂涌而来,顺手拿过那张卡,一扔,便扔进了垃圾桶,而后握住了她的肩膀,逼近她的脸庞,“呵!钱?!我们家缺钱吗?你以为用钱就可以还清一切了吗?叶清禾!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爸对你的恩,你就只用钱来衡量吗?呵!那我们家还不如养只小猫小狗!至少,他们不会背弃主人!” 他的,打篮球的,充满了力量的手,几乎将她瘦小的肩膀给捏碎了,可她挺直了背,不曾生气,甚至,大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一毫别样的情绪,幽而深的瞳孔里,死水无澜…… “二哥……”唯一的,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我没想过这是报恩,我知道,萧家于我恩重如山,终我一生的时间,也是报答不尽的,或者,我以前说过一些傻话,可那只是傻话和气话,就像现在二哥也再说着傻话和气话一样……二哥,你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只是想留住我,可是二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我们,最后总是要走向各自不同的路的……” “我不!”他讨厌她这番冷静的模样,仿佛看透了他,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没错,他是太害怕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来,其实,那正是他无力而又无助的表现,他要她时时刻刻记得萧家的恩德,他要以此来束缚她!他希望她为此而烦恼,为此纠结,甚至为此愤怒或者哭泣,那么,这萧家的恩典于她,都有可能成为一张网,网住她无法逃离,可是,她却如此通透,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让他黔驴技穷…… “知道恩重如山是吗?知道报答不了是吗?那就不要读穆川的研究生!”他捏着她的肩膀,十指坚硬,掷出来的话也硬到了极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8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我想要的生活 叶清禾已然坐了起来,理了理被萧伊庭弄得凌乱的头发,下床,恢复了常态,“云阿姨,我们真的没什么,二哥他……只不过闹着玩而已……禾” 其实她很清楚,云阿姨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类似于今天的事情发生,云阿姨来这里必然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否则,萧伯母怎么会放心他俩一直住在一起? 只不过,云阿姨特别良善,待她和萧伊庭尽心尽力,也从不在萧伯母面前多言多舌,所以,这一年以来,日子是过得十分平顺的腹黑律师太危险。 云阿姨看着此刻的她,依然那么平静,倒是更觉得这个女孩值得怜悯,不禁叹息,“清禾,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伊庭从小娇惯的脾气,你从不跟他一般见识,这挺好,如今你们大了……” 叶清禾仿似猜到她要说什么,立即说,“云阿姨,我明白,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云阿姨点到即止,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只是仍旧怜她,多说了两句,“清禾,可能云阿姨多嘴了,可是,云阿姨看着你们俩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说说。清禾啊,伊庭这孩子虽然调皮,可天生一副热心肠,最爱帮助人,你更是个好孩子,懂事知礼本分不说,样样儿拔尖优秀,还让伊庭完全变了一个人,如今你们都长大了,如果真的在一起,云阿姨看着也是挺登对的一对儿,可是,这家里的事,不是那么容易,不管怎么样,云阿姨是站在你这边的,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无论以后和伊庭怎么样,现如今定要把握好自己,可别做错事,那吃亏的可就是女孩儿自己!妲” 云阿姨自住进这屋里,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两人的亲密无间似兄妹又非兄妹,她虽然没有在姜渔晚那里打小报告,可也为叶清禾担心,若这两人没男女之情也就罢了,倘若真生了别样的心,姜渔晚那一关却是不好过的,她总认为,作为女生,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轻易让自己受伤害了,特别是叶清禾这样的情况,又没个家人可以为她做主的,但愿叶清禾这么聪慧的女子不要误解她的意思了…… 叶清禾却是温婉而笑,只是,那样的笑容有些空洞,眼眸里,也如笼了一层薄灰,“云阿姨,您误会了,我跟二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将来,都不会发生任何事,我对二哥,只有感恩和兄妹之情,并无其它……” 云阿姨听了,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这个女孩,总归是让人心疼的,自她进萧家那天起就让人有此种感觉……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清禾……” 云阿姨总觉有许多许多话要说,尤其,在一个女孩经历了这种事之后,可是,凝视着她沉静的模样,安宁的眸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样的女孩,又给人一种距离感,就好像,此刻别人所有的关心都属多余,她压根不需要…… 终于,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只拍了拍她的手背,叹道,“好好休息吧,孩子……” 而后,便缓缓转身,开门出去了。 打开门的瞬间,却看见萧伊庭急速离去的背影,似乎,来不及撤离的侧脸,还泛着红色…… 房内,叶清禾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卡,拭了拭,还是把它放进了抽屉里。 面对着墙壁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静静地发呆,最后,眼里淡淡的尘埃渐渐沉落下来,回复到最初清明的样子,她打开了考研书目中的一本,按照自己规划的那样开始复习。 因为是突然起意报的中类研究生,而今离考试已经没多长时间了,虽然十六岁以前她在爸爸的熏陶下这方面的基础相当不错,十六岁以后也从没放下过学习,可是,兴趣和考试毕竟是两回事,她不敢有半点马虎和大意,在这剩余不多的时间里,她必须全力以赴冲刺考试,不能给自己任何借口考不上! 那天晚上,她念书至深夜。 只是,第二天,她便念不下去了…… 只因,萧伊庭叫了一大帮子人来家里玩,激昂嘈杂的电子音乐放得震天响,她只能关着门塞着耳在房间里读书。 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得咚咚直响,那帮同学来叫她了。 这些年,他们生活轨迹完全相同,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学和朋友,这样始终闭门不出似乎也不太像话,她只好取下耳塞打开门。 同学们便把她拉了出去,非要她一起玩。 她是可以在球场的喧闹中平心静气地看书的人,可是,这样的环境,她却无法捧着一本书了…… 坐在沙发上,看着玩疯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69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一脸的春风得意,“马上就出来腹黑律师太危险!等我!” 她一只手捧着他的书包,另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衣服禾。 他低头看着,目光扫过她捏着他衣角的手指,笑道,“这是要干什么?抓住我不准我出去吗?上课要迟到了,妹妹……我倒是无所谓的……你可是学霸呀……” 末了,却恍悟似的点点头,“噢……我错了……你现在也是不稀罕去上法律课了……好了,别闹了,我还有事呢,乖……” 他说着“别闹了,乖”的时候,还笑着摸摸她的头,许是刚刚沐浴过,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额,微凉妲。 她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指,这样的二哥是不会跟她好好说话的,一如他所说,他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不再是那个她让他写字他就写字,她让他扮乌龟,他就扮乌龟的二哥了…… 提着他的书包,也背着自己的书包,循着他的影子下楼。 这几天以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骑车上学的,不知道他是如何去学校的呢?走路吗? 刚到楼下,便看见有车进来,而且,还是机车…… “伊庭!快来!”机车上的人清脆悦耳的声音,竟是个女孩! 那女孩跳下车,摘下头盔,露出一头浅褐色卷发,五官十分明丽,化了淡淡的妆,这样的一张脸蛋,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审美习惯,只是,女孩那一身颇具金属感的穿着不是淑女的风范…… “你来开!我坐你后面!”女孩递给他一个头盔,笑盈盈地说。 萧伊庭也没反对,顺手接了头盔往头上一套,朗朗的一声,“走了!” 他跨上机车,女孩则跳上后座,搂着他的腰,轰鸣声后,机车风驰电掣般离去。 她快步从楼道里出来,猛然想起,这个路段,是不准机车上路的啊…… 可是,他和机车,都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默然提着两个书包,最后只好骑着她的自行车去了学校。 谁知,他竟然还没到教室,不是分明比她快许多吗?他会旷课? 微皱了眉,找了个座位坐下,顺手把他的书包放在旁边。 马上,钟佳宜也坐了过来,这妞儿,八卦的特质四年不改…… “清禾,你家二哥有外遇了?”钟佳宜神秘兮兮地来问。 外遇?什么叫外遇?来问她又是怎么回事?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啊!连续好几天了吧,我们都看见他骑着机车带着一个穿奇装异服的女孩在校园里狂奔,那个车速啊,吓死人了!被学校保安说过一次,他还横冲直撞的!有时候又是姑娘带着他……”钟佳宜用笃定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她倒是相信的,那个女孩她今早也看见了,只是,他俩是什么关系她倒不清楚。 “清禾,那姑娘是谁啊?现在班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怎么你二哥口味现在变了?跟他之前那个女朋友完全不是一个味儿,他们分手了吗?”钟佳宜的眼神又转为好奇。 萧伊庭跟郭锦儿到底怎么样了,她一点也不清楚,可能这几天见到的还没钟佳宜见到的多,所以,对于钟佳宜的八卦精神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钟佳宜失望地从座位上离开,一会儿之后,萧伊庭终于来了,早上新换上的白色t恤右肩的位置,几根浅褐色长发…… 中午的时候,那女孩又来了,于是,她亲眼看见了他俩骑车机车在校园里狂飙风范,甚至,因为吓到过往学生,而招来学生的怒斥,对于此,他们都无所谓,尤其萧伊庭,反而一声长笑,张扬而去。 他中午没有回家,她倒是清静了一个中午,好好看了会儿书。 不知道他中午去了哪里,下午上课的时候一坐下就开始趴在桌上睡觉。 她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几行字,把他推醒。 他睁开一双泛红的眼睛,睡眼惺忪地瞟了她一眼,红血丝便分外明显了。 她指指作业本,要他看,这个曾经在大一时玩过的游戏,到了大四,又来重温。她觉得,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 他漫不经心地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0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痛 从穆川家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几日以来,跟着穆川学习,感觉收获颇多,对于为时不远的考试,也多了几分信心。 一个人在临近深夜的风里骑车回家,越是接近小区,心中的压迫感越多了几重,家里最近夜夜笙歌,她已经刻意一天比一天晚回家,可是,每次到了家里面对的还是那一派喧哗,甚至颓靡…… 自那次当路拦车事件后,他就没有再骑过机车,可是,这荒唐的日子却一直没有结束,甚至,除了那机车女孩,他似乎还跟别的女孩也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以致,某日郭锦儿来此,还找她打听:二哥到底跟那谁谁谁,谁谁谁是多亲密的关系妲? 她觉得郭锦儿也挺能耐的,她至今都还搞不清楚他身边到底有几个谁,郭锦儿却已经把人家的姓名都打听来了…… 郭锦儿的求助她自然爱莫能助,可是,云阿姨担忧的眼神她一直看在眼里。 今早,萧伊庭又比她先走,谁谁谁来接的他,她没见着,云阿姨却从窗户里看到了,一脸忧心地在她面前叹息,“又换了一个!清禾!又换了!” 云阿姨的意思是,又换了一个姑娘吧…… “哎!清禾,伊庭怎么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呢?如果让萧先生知道了,不知得多生气,可是,这样子下去不告诉萧先生和萧夫人也不行啊!清禾,你也看见了,每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云阿姨转着圈地唠叨,十分忧急。 萧伊庭如今交往的人她确实都不认识,而且穿着打扮也不像学生。在这一点上,她和云阿姨的观点倒是不同的,她不是一个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不上学的朋友或者穿着打扮乃至行为脱离常轨的朋友并不代表此人的品性一定有问题,只是,此种颠三倒四夜夜酒醉的日子确实不该…… “清禾,有时候我在想,要不要告诉萧先生,就算告诉了,萧先生顶多给伊庭一顿打,可伊庭想要怎么样,萧先生还是无能为力的,不然,教育了十几年也没把伊庭教育过来,还是你出现了,伊庭才改变的,清禾,你有什么办法吗?” 叶清禾还在思考,云阿姨又唠叨开了。 她有办法吗?她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了…… 思考中,已经进了小区,到了楼下。 上楼,开门。 酒味、夜宵味扑面而来,狂躁的音乐震得人头皮发麻,太阳穴阵阵发紧…… 连续几日了,她都是硬着头皮在一片混乱中穿行而过,忍受着那些穿着紧身衣披着长卷发女子身上的香水味,忍受着地板上油和酒的污垢黏腻地黏在鞋上的感觉,忍受着那些陌生人放纵的笑声和斗酒声,忍受着他,纵情这一切而对她的归来完全无视的冷漠,背心发麻地抵达她的房间。 此刻,她站在玄关,目光所及处,是他举着一瓶白酒对着嘴喝,没错,是白酒,她没看错!茶几上,还摆着至少十瓶一模一样的!而且,已经全部打开了瓶盖! 一瓶酒,边喝边漏,被他一口气就给干掉了! 他对面的女孩,就是那个机车女孩,已经脱去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吊带裙,带头鼓掌叫好,还嚷着,来,继续玩! 原来,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之前就是他玩输了,选了大冒险,所以喝掉一瓶酒…… 叶清禾的脚,还停驻在原地,下一轮又开始了。 这一回,输的又是他…… “伊庭,你还能喝一瓶吗?” “我劝你还是真心话吧!” 这种游戏,真心话的问题太坑人!萧伊庭还是选了大冒险。 叶清禾终于忍耐不住,迈步朝他们走近,还要喝是吗? 当她即将走到萧伊庭身边时,机车女孩看见了她,眼神诡异地一笑,指着她对萧伊庭说,“伊庭,你选的啊,大冒险!现在,你吻你妹妹!五分钟!必须舌wen!” 她大惊,还没来得及退开,便被一只手紧搂住了腰,同时,满含着酒味的唇覆盖了下来,后脑勺也被人托住,而后,尖叫和起哄声响起,还有人喊,“萧伊庭!你真够禽/兽的!妹妹也能亲下去?!爽!够味!”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吻。 她能感觉到他的胡茬在她下巴和唇际摩擦的刺痛,能感觉到他的舌混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1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路人甲 他奔过去,一把抢过她的车龙头,“上来吧腹黑律师太危险。”声音僵着,如化不开的泥,模糊、拧稠。 她默默站了一会儿,坐上了后座禾。 而后,见他熟练地上了车,带着她往学校而去。 她知道,他是会机车的,所以,是先会自行车,还是先会机车? 蓦地,眼眶一热,街边的街景皆成模糊一片…妲…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原本好一个晴朗清爽的早晨,湛蓝碧空下,他新换的白色外套顺着风,淡淡洗衣液野**的清香,只是,这一切却让她觉得头晕目眩,自行车加速的瞬间,甚至有呕吐的冲动。 这,源于昨晚不计后果的拼酒,她原本就不是擅酒之人。 不过,所有的痛楚和不适都会过去,就像那些玻璃渣扎入她身体里一样,会一粒一粒地被挑出来,伤口缝合,最终结成一个疤。 她摸着左臂下的疤痕,皮肤上只是一个印记而已,再无痛感…… 那日起,生活终于恢复了表面的正常,之所以说是表面的正常,是因为萧伊庭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叫人来家里狂欢,这个家总算恢复了清明,可是,她和他,却再也没有说过话…… 不是她刻意,而是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他们的目光,再也不会碰触在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却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 他会骑车载她去上学,可是,她却只是坐在他背后,从不曾伸出手来环抱他的腰;他们会像从前一样坐在一起听课,他也不再睡觉,认真得目不斜视,更不会看他身边的她;即便是一起吃饭,那也仅仅只是吃饭罢了,吃完,他就回了房间,有时候关门,有时候门是敞开的,他在里面或看书,或玩游戏,并没有刻意瞒着她。 而那个游戏,她再也没有上线玩过…… 至于他后来结交的那些朋友,小咪之流,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跟他们有联系,或者有吧,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只不过,从来没在她眼皮底下再出现过…… 她的伤十余天后拆了线,果然留下了好几个疤痕。胳膊上两道,肋下一道,还有……左乳外侧那一道最长…… 萧伊庭只看见她胳膊上的,可是,目光却扫过她的身体,应是猜到了衣服的遮蔽之下还有怎样的伤痕吧…… 她听见他咨询医生,这样的疤痕是否可以做美容,可是,她没有听医生的回答就起身出来了,他自然追了出来,这个话题就此被她揭过…… 秋,渐渐深了,穆川马上就要去云南,临走之前,叶清禾最后一个晚上去他家上课,上完课回家的路上,接到他一个电话。 这是那日之后他们之间第一个电话。 她接了,他在那端问她,她游戏的账号和密码是什么。 她一怔,其实很早以前他就问过她的账号,她没有说是因为她不想他知道她就是一一风荷,如今,他什么都知道了,虽然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让他看出来,可再继续保密是没什么意义的了…… 只是,这账号…… 她犹豫了一下,终道,“账号是……拼音的yiyifenghe,密码是拼音和数字erge250……” 原本是很好笑的一个密码,这会儿,却一点也不好笑了…… 那边停顿了一下,说,“知道了。” 而后,电话便中断了…… 她骑着单车驻留了一会儿,夜的风里,飘来桂花馥郁的香味,她所停的地方,正是大一那年,她扶着喝醉的他所经桂花树处…… 又是一年仲秋至…… 碾过地面落英一层又一层,她往家的方向而去。 至家中,衣角仍携了桂花的香,轻轻一抖,星子一般黄色的小花瓣悠然飘落,却发现,自行车的车轮上还滚了一圈小花儿,虽为尘土所污,依然暗香徐徐…… 这个季节,该收集桂花儿了…… 做桂花糕,泡桂花茶,很浓甚至几近俗气的香味,在冬天里,却会有着特别的温暖感,他喜欢的,往年也赖着她做的,只是…… 呵,人世间最到位的分别,是彻底断了念想…… 抖落衣角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2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冬 “气死我了腹黑律师太危险!姑姑!你把号拿回来吧!你不玩我也不玩了!我就是跟着你才来玩这个游戏的!我是阿祖!我就是阿祖啊!姑姑!”小果子在游戏里没有了依托的人,和萧少不知为何也有了隔阂,玩得极为不顺。 叶清禾默然听着,他是阿祖,她早已经知道了…… 良久,才说,“小果子,不玩,就不玩了吧……禾” 小果子扁了扁嘴,眼露不舍,“姑姑,我们玩了那么久啊……妲” “小果子,没有什么舍不掉的东西……”她幽然,目光落在空白的墙壁上,似在对小果子说,也似,在对自己说……“小果子,那个游戏,我再也不会玩了……” “为什么?玩儿得好好儿的……是因为要考试了吗?”小果子心里终究是不甘的,搭拉着脸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小果子惆怅地叹了一声,不好再说什么,“姑姑,我会继续玩的,我要在游戏里看着你的号,看着她还能怎么得瑟!哼!” 叶清禾拍拍他的头,“小果子,你也不要太贪玩了,你爸爸一个人带着你很辛苦的,你是小小男子汉,要照顾爸爸呀!不要让爸爸总是操心你!” “我知道!”小果子虽然爱玩,可是本性却是十分善良的孩子,“我不会让爸爸操心的,我都学习完了才玩儿呢!” 叶清禾点点头,这点她还是了解小果子的,不是一个无度的孩子,学习成绩也确实优秀。 拒绝了小果子要她再回游戏的要求,她拿着穆川给她的孔雀羽毛回了家。 透明的玻璃瓶子,白色墙壁,蓝绿色的羽毛嵌着金、黑、绿相间的环,在那般极致简单的颜色背景下,在灯光的照射里,每一种颜色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很是漂亮。 应该说,理论上来说,漂亮极了。 可是,为什么却和她之前想象的有差距?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之前那个小荷花造型的花瓶插几支干花更合心意? 她站在花瓶边看着,暗暗嘲笑自己,人,大抵如此…… 直觉告诉她,身后有人靠近。 她身体微微一紧,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他,端了一杯热茶,在她身后看着孔雀羽毛。 头发微微散乱,垂在前额,休闲毛衣随意挂在身上,锁骨较从前突出了些,这段日子,他是真的瘦了……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是,他却仅仅只看了看,喝了一口茶,回房间去了。 她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亦转身回房。 云阿姨此时应该还没睡着,每回,云阿姨都是等她回来才能睡着的,所以,隔着门,她问,“云阿姨,天冷了,是不是伙食可以稍补一些,不那么清淡?” 其实,她倒是偏爱清淡的…… 云阿姨果然还是醒着的,应了她,“好,你们两个啊,确实该好好补一补,两个人都是这样,大半夜地不睡。清禾啊,念书勤奋当然好,可睡得太晚,再怎么补也无济于事啊!” 叶清禾听着,也只是听着罢了…… 窗外,风飒飒而过,惊起枝叶哗啦作响,明日清晨,院子里定然又是落叶层层…… 不知道树上的叶子几时黄透,亦不知落叶到底铺展了多少层,某一天忽然发现,那些落叶植物只剩光秃秃的枝桠了,时光转瞬又从指缝里溜走了不少。 厚厚的考研书目一本一本地被她啃完,冬天匆匆地来临,仿佛只蜻蜓点水一般,又飞快地将要离去。 这样的日子,无知无觉,那些在别人眼里重要的节日,诸如圣诞元旦,都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待她醒悟过来,已是新的一年,考试在即。 这是她来北京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气温极低,干干地冷,却一颗雪花也不曾落下来。 也是在北京过得最安静的一个冬天,完全将自己封闭在书的世界里,封闭在图书馆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就连付真言来吃了好几回饭,也没遇上她,至于其他人等,她更没有见着面。 考试那天,她刻意起了个早,如高考那天那般,细致地做了考前检查,确认无误以后,提着书包出了房间。 云阿姨已经准备好早餐,她刚在餐桌边坐下,他也出来了,微低了头,单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3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多少个三百六十五天?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瞟过叶清禾,叶清禾倒是始终淡然的表情,郭锦儿却脸色灰暗下去腹黑律师太危险。 姜渔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喝醉了瞎说!还不去洗个脸,我得回去了!等你一晚上呢!” “恭送母后……”他索性卖酒疯,嬉皮笑脸禾。 姜渔晚对这个是疼爱到了极点的,尤其,别人家的儿子大了都耍酷卖帅,跟妈妈不黏不亲,就算她家大儿子也总是彬彬有礼有距离感,唯独这二子,高兴的时候嘴甜如蜜,哄得人心里甜滋滋的妲。 所以,对他这样子完全无法生气,发而生出几分宠爱的心来,点着他的额头,轻斥,“你啊,这么大了还皮!给你爸看见又得训你!得了,喝成这样,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跟锦儿走了!云阿姨?云阿姨?给伊庭弄点醒酒的。” 关于醒酒的东西,一贯是叶清禾弄的,也惯出了他的脾气,他就爱在酒后喝蜂蜜茶,吃些水果,只不过,此刻,叶清禾是知道的,自己断不要动手,在萧伯母眼里,那不是自己该做的事…… 而订婚的事,姜渔晚也就是那么一提,家里老大的事儿还没办,自然还不会那么早轮到老二,所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郭锦儿走了。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双眼透着一层迷蒙的光晕,整个身体往沙发上一倒,打开电视,笑了一声,“订婚?”而后看着她,“大哥要订婚了,你知道吗?跟那个女孩只见了一面……” “……”那个温润得如伦敦海洋气候的男子,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吗?如海纳百川一般,无论生活中遭遇什么,都沉默地容纳了?包括,只见过一面就能定下来的婚姻? 电视机的声音响起,清冷的屋子里多了些许声音,他调至体育频道,里面热热闹闹地,响着喝彩的声音,他呵呵的笑声便穿透那些喝彩传了出来,“你说结婚是什么呢?你说大哥爱过谁吗?爱,和不爱,又有什么区别?是不是,爱,反而不如不爱呢?” 他问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出来,甚至,觉得他这话不是在问自己……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该离去还是留下…… “你说,我也订婚,好不好呢?”他幽然说着,阖上了眼睑,唇角微微翘着,长长的睫毛在微微泛青的下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 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只剩下电视的声音,唱着独角戏的热闹。 她站了一会儿,进去他的房间,给他把被子拿了出来,轻轻盖在他身上。 灯光下的他,表情安宁而平静,上翘的唇角始终凝着那一缕淡淡微笑…… 云阿姨给他冲了醒酒茶来,搁在茶几上,她想了想,还是去厨房切了一些水果,摆在醒酒茶旁边。 在她转身的瞬间,他微微睁开了眼,那一缕微笑也随之隐去…… ———————————————————————————————— 寒假、春节接踵而来,农历新年一到,才觉得是真正的新年,尤其萧家,在姜渔晚每日笑逐颜开的渲染里,完全一派新气象。 姜渔晚之所以这么高兴,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里要办喜事了,萧伊朋是真的要订婚了。 那个传说中只见过一面的女孩,也在寒假来萧家玩过,和她的父母一起。 女孩叫程荟微,是姜渔晚朋友的女儿,才从国外回来,形象一如她的名字和家世,端庄典,连笑容都仿佛用尺量过一般恰到好处。 可是,叶清禾却亲眼见到了她不敢相信的一幕,这个外表如此高的女孩,在花园里和萧伊朋独处的时候,竟然随意坐在木桩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抖脚,还对着萧伊朋竖中指骂“**”…… 她被震惊了,如窥视到不该窥视的秘密一般,赶紧进了家门。 这样的女孩,是萧伯母中意的儿媳妇? 而萧大哥自己也没有异议? 怀着这份狐疑,反复思索着萧伊庭曾经在考试结束那晚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终于还是在某天和萧伊朋偶然在走廊擦肩时忍不住叫住了他,“大哥。” “清禾。”萧伊朋始终那样一副笑容,淡淡的阳光,淡淡的雾。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这不关她的事,而且,如果让萧伯母知道,她还要搅和萧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4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对不起 这个故事谈不上美好,叶清禾也不喜欢,只是,问情、问世、问心、问三生吗? “好,那清禾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姨婆腹黑律师太危险。”她收下了。 江荀很是高兴,笑道,“这就对了!这丫头,就是太见外了,别忘了,我们是你真正的亲人。禾” 于小嫚更是高兴,当即就把镯子取出来,给她戴上了。 她的皮肤原本极白,气质清,端端地坐着,便是浑然陌上人如玉的感觉,天生,便适合玉石翡翠之类的饰物,那镯子扣住她的皓腕,只一个相得益彰可以形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腕太瘦,镯子略显大了妲。 “好看……真好看!”于小嫚连连称赞,对江荀笑道,“比戴在我这老枯骨上好看多了!” 江荀却满目温柔地看着老伴,“你戴也好看。”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怎么都好看。” 当着小辈的面,于小嫚很是窘迫,瞪了江荀一眼,“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让清禾笑话!” 叶清禾含笑,低下头来。 她不会笑话。 江荀和于小嫚,是所有相爱之人期待的永远,是大哥所说的,可以彼此陪伴度过每一个三百六十五天的典范。 萧城卓一直插不上话来,坐在一边很是无聊,后来看着她戴镯子,眼睛才亮闪了几下,喜悦地赞,“真的好看。” 于小嫚听了自是十分高兴,和他俩又说了会儿话,眼见天色渐晚,才恋恋不舍地让司机送他们俩回去。 回去的路上,叶清禾把手镯取下来放回盒子里收好。 萧城卓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笃定地道,“姐姐,我不会说出去的。” 叶清禾目光微凝,转瞬明白,萧城卓说的是这个镯子的事,他不会告诉萧家的人…… 这个孩子,越来越懂事和**,不,其实,小叔叔一直都很敏锐的,也许,寄人篱下的孩子格外谨慎吧…… 每到这时候,她就摸他的头,可是,她伸出手去的时候,才发现,小叔叔的坐高,已经比她高了…… 她笑了,收回了手,“小叔叔,再过几年真的要踮脚尖才能打到你头了!” 萧城卓也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我现在是我们班篮球主力!姐姐,等你踮脚尖的时候我就真的可以保护你了,谁也别想欺负你!” 叶清禾笑笑,小叔叔总是这么维护她的…… 这样的语气,也总是让她想起小叔叔为她打抱不平要离家出走那次,那会儿他就愤愤不平,不懂她为什么能忍。 她要怎么样才能告诉小叔叔,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欺负得了谁,也没有谁能伤害得了谁,能伤人的,通常是自己的心。因为心在乎了,它才会伤,才会觉得疼,若不在乎,管他谁谁? 春节里总是热闹的,今年春节又不一般。 因为,萧家和程家将订婚的日子定了下来,就定在春节过后,元宵节。 而这期间,萧伊庭和叶清禾还过了一个生日,一个中规中矩的生日。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了丰盛的一顿,开了红酒,姜渔晚刻意定了一个大蛋糕,第一块水果最多的那份给了小寿星叶清禾。 这种感觉,叫做被重视,其实,她在萧家一直能享受到,这也是萧家最温暖的地方,让她最感恩的地方。 她还是把这第一块给了姜渔晚,无论怎样,她都会感激,这个别人的妈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遮蔽之所。 然而,给萧城兴也切了一块,这是她终生要感激的恩人。 生日宴上的萧伊庭始终笑意盈盈,给爸爸妈妈敬酒,并致以感激之词。 姜渔晚很感动,直道儿子长大了,就连萧城兴,也露出难得的欣慰的笑。 叶清禾低头咬了一口水果,面前的杯子里便注入了果汁,一只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和她的轻轻一撞,温和的声音响起,“妹妹,我还要谢谢你的,我能变成你面前如今的样子,你功不可没,谢谢你,几乎等同于再造了一个我。” 她握着杯子,凝视着橙汁里浮浮沉沉的果肉渣儿,凝视着红酒鲜艳的颜色,始终不曾抬眸。 他的杯子抽离,腕子一扬。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5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 :loving you 人人只道他果真抗打击力强,人人只道他全然无所谓,只有她,在他那些没心没肺的笑容里,看到了无法靠近的距离腹黑律师太危险。 那样的笑容,浮光淡影,如同在云端,纵然看得真切,却无法再触及禾。 各分东西的季节,有的同学已经提前返回了家乡,有的奔赴工作之地,也有同学要留在北京追逐自己的梦想。 叶清禾从来就没有问过,拒绝了进法院和检察院他打算做什么,他既学的法律,那是要当律师吗? 想起那个曾经大半夜的不睡觉,事无巨细发短信给她汇报,甚至和她商量给女朋友送什么花的二哥,如今的他,也许,真的算是长大了…妲… 无端的,竟然有一种奇怪的心理,看着这样的他,就好像看着一个孩子茁壮成长了一般,悄然的欣慰感,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失落…… 可是,他分明比她年长…… 最终,她是笑着的,为这样一段相逢…… 留在学校还没走的同学几乎每天都在聚会,珍惜着这最后的相聚时刻,他们俩作为当地人是被邀请的常客,叶清禾这个不喜热闹的人,此时也从不拒绝。 最后一晚,十几个同学一起去唱歌。 学校附近的ktv里,男生女生一起,至少喝了两件啤酒。 酒至酣处,情至殇处。 包间里播放的歌曲已经成了背景音乐,没有人唱,只有酒,和浓浓的别情。 彼此问着离开的时间,陷入沉默。 “我送你们!一个一个地送!”萧伊庭作为地主,承诺。 一男生笑了,几分豪气,几分怅然,拍着他的肩膀,“不!不要送!谁也不要送!” “对!不要送!就到这里吧!”男生们纷纷附和。 有女生忍不住,第一个哭了,而后,便有更多的女生哭起来。 钟佳宜抱着叶清禾的肩膀,泪湿了她的衬衫,“清禾,要走了,好舍不得你们……” 叶清禾微微僵直着身体,目光落在萧伊庭的侧脸上,昏暗的光线里,他脸上流露出少有的感伤,睫毛微垂,长长的。 “佳宜,总会再见的,有时间来北京玩。”她轻轻地说着,钟佳宜虽然八卦,虽然总是一惊一乍的,跟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到底是她大学生活里走得最近的女生。 别离,总是伤感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也能体会林黛玉不若不聚的心理,或者,她曾经也是同样的想法,但如今,却是改变了,聚散依依,若不曾聚过,便是连依依之情也体会不到的…… 忽的,风子吼了起来,“各位兄弟姐妹们!明天就要走了!今儿在这里发什么闷啊!high起来啊!都别哭丧着脸!是要我们走得不安心吗?” “对!唱歌啊你们!不是来唱歌的吗?都在干什么呢?” “萧伊庭,来唱首歌!你二胡拉得那么好,却很少听你唱歌!” 萧伊庭靠在椅背上,微醉,凝视着屏幕轻轻摇头,大屏幕的光一片片投射在他脸上,色彩变幻,他的眼睛,水亮一片。 “不太会唱,你们唱!我听!”他说。 适逢换了一首歌,女声的《loving/you》。 “钟佳宜,这是你的歌!”风子揽着身边女朋友的腰喊道。 钟佳宜喜欢唱这首歌,每次出来唱k的必唱曲目。 她也没推让,拿起麦克风站了起来,同时,拉叶清禾的手,“清禾,一起唱吧!我从来就没听你唱过歌!我知道你会唱这个!同学一场,就当陪我一曲送我!” 学唱英歌,那是叶清禾读初中时的爱好了,主要的目的是学英语,后来,便听得很少,偶有几次,她应是抽风了,听了几回这首歌,却被钟佳宜发现,还将她引为知音,认为她也喜欢这首,面对钟佳宜的热情,她只好答以前唱过…… 诚如钟佳宜所说,她在生活中几乎不唱歌,可是此刻…… 好吧,就此一曲,权当送你…… 她站了起来,拿过另一只麦克风。 钟佳宜很开心,“你先唱!我唱第二段!”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6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我舍不得你 付真真摇头,再度泪流,“不是腹黑律师太危险!他这个月去了三次云南,我们本来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出差,没想到,他在这一个月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移交,公司股份转给了我和田简,所有的工程全权交给田简,所有银行存款改成了我爸妈的名字,不要我,不要爸妈,不要跟他一起创业的兄弟,就为了你,因为你要去云南,他就一个人去了云南!我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你重要吗?” 叶清禾觉得奇怪,如果说付真言只是为了喜欢她而去的云南,完全没有这么破釜沉舟的必要,她自问行为言语还算严谨,没在付真言面前有什么不当的行为,更没有泄露过自己半点心事,那他这么做,难道是对她心中所想有了解?还是,他有其它目的去云南,而与自己无关禾? 心中疑惑重重,却不得不安抚眼下的付真真,“真真,我现在和你一样,什么情况也不明白,我只能答应你,如果有你哥哥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再说,你哥哥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不会真的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也许,他去云南有他自己的事吧,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回去照顾好爸爸妈妈,别让他们担心,你哥哥一定嘱托过你,他不在的时候对爸爸妈妈好,是不是?” 付真真没有说话了,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按哥哥说的去做,还是那句话,相信哥哥,他不会置你们不管的,他会跟家里联系。”她对付真真道,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慌乱感。 “嗯……”付真真看着她,年轻的脸庞泪痕未干,迟疑的眼神,几度欲言又止妲。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付真真吞吞吐吐的,“清禾姐,我说了你会生气吗?” “……”生气?付真真会说什么?也许自己的脸色太严肃吓着她了,于是缓了缓,柔声道,“你说吧。”她什么话没听过?又怎么会轻易生气? “清禾姐,我知道哥哥是因为你去的云南,他自己没什么事,我可以百分百地确定……”付真真咬了咬唇,盈盈泪光在眼中闪动,“清禾姐,请你好好照顾哥哥好吗?他那么爱你……” “……”她和付真真接触不多,这样的话,从付真真口里说出来,是叶清禾没有想到的,一时错愕…… “哥哥是很好很好的人,请你善待他。他喜欢吃猪肉炖粉条,五花肉肥的要多一些的,肉皮别太软,要有点qq的,可是他工作起来就记性不好,会常常忘记吃饭;他不讲究穿着,衣服磨毛了也不会买一件,可是,他会记得给我和爸爸妈妈买,但是,如果给他买休闲的夹克他会很喜欢穿;他……高兴的时候会喝点小酒,可是别让他喝多,因为他老不按时吃饭有胃病了……还有,挺重要的一点……他自己从不注意身体,要给他常备胃药,不知哪天就犯了……”付真真说着,眼泪哗哗而下。 叶清禾忍不住打断他了,“真真……” “清禾姐……别骂我……”付真真终于哽得说不出话来,而后,捂着脸,转身跑了…… 叶清禾看着她的背影,陷入忧思。她怎么会生付真真的气?她想说的只是,付真真,是爱付真言的吧…… 付真真搭车走了,她立刻打电话联系付真言,可是,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后来,她一直没放弃过联系他,这家伙,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再难接通。 直到她出发前一天,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对她说,他在云南等她。 “付真言!你在干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家人……” “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他在那边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叶清禾震住,老半天耳边还在回想着他那句“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 待她想起要问问他,到底他知道什么的时候,耳边已经只剩下嘟嘟声了。 他,究竟知道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想不明白…… 把宿舍里的东西做了最后的清理,打了个小包,背着回家,明天,打算直接从萧家出发,这些年在萧家成长,萧家该是她的第二个家,所以,已经跟萧家说过了。 在跟萧伯伯谈论她要去云南调研这件事时,萧伯伯听得很认真,真真把它当成了一个事来考虑,她当时便觉得,萧伯伯并不赞成她去。 可是,她并非来跟萧伯伯商量的,她意已决。 当然,最后萧伯伯这一关到底还是过了,萧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7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他乡相遇故知 l市是云南边境小城,气候宜人,满城都是三角梅,还未到花开的季节,枝繁叶茂的,一派荣盛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个一半人口是少数民族的小城,也是赌石的热门之地,叶清禾得知这里最近新开了个赌石场,此刻,她已经在围观赌石的人群里禾。 离开了北京的她,不再是之前的打扮,虽然穿着依然朴素简单,可是,一头长发梳了起来,在脑后随意绾成了一个髻,刘海更是用发箍全部往后箍住,她标志性的大框眼镜也取掉了,一张清丽绝伦的脸不再做任何的遮饰,素面朝天,自有一番远山横黛蘸秋波的美丽,在男人居多的赌石围观者中,是相当惹人注目的。 偶尔,耳际的鬓发会滑落一两根下来,她抬起右腕,将它们捋回耳后去,右腕上那只羊脂白玉的镯子便会不经意露出来,淡辉莹然。 这个东西,云南本地并没有,云南出的是缅甸翡翠,但识货的行家还是能看出这是玉石里上品中的上品。 来云南已经有段日子了,大部分的时间跟着穆川学习,深入少数民族生活的地方做语言学方面的调查和研究,了解少数民族化,收集资料,有时候则拒绝了穆川的陪伴,独自一人在几个重要赌石城转悠妲。 凭着她的功底和运气,也会不大不小地赌几次,只不过,每次开出来后转手就将料给直接卖掉了。 她到云南的第一天,是付真言去接的机,她那天便和付真言做了一次深谈,要他立刻回北京去。 可是付真言那样的人,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若在几年前,可能还会在某些事情上听她的话,但如今,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的他,行事愈加果断坚决,也愈加让人捉摸不透。 他一直陪着她和穆川到了住所,也安安静静听她说了几近半小时为人子女为人兄长为一家主心骨的大道理,甚至于帮他痛忆过去、分析现状、展望未来,着着实实再一次领教了她的口才。 待她说得唇干舌燥时,他笑了笑,“说得很好。“ 很好?然后呢? 叶清禾看着他,他就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走了,还笑着扔给她一句“回见“…… 走了! 还回见? 那他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这回见的意思是回头见,还是回北京见? 后来,她便没再见过付真言,三天两头的会有电话通话,可是,她问他在哪,在干什么,他都在那打哈哈,避重就轻。 于是她知道,他必然还在云南,没有回北京,并且,还躲着她……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在鼓捣些什么…… 新开的赌石店大液晶屏滚动播放着赌石化,她的目光在赌石店那些闷头料上流连,表现出对闷头料更多的兴趣,之前她押的那几个不大不小的赌也全是闷头料,风险极大,可是她都小有收获。 一名工作人员走到她身边,对她说,“这位小姐您好,我们店还有更好的料,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vip室看看。” 这种情况,叶清禾还真没遇上过,vip室? 不过,她原本就是来遇那些不该遇的…… “好!”她毫不犹豫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内室。 房间里空空的,并没有人,工作人员关上门,便出去了。 叶清禾打量着这个房间,办公桌、电脑、会客椅,显然是个办公室,只是空无一人的,是唱什么戏? 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椅的椅背上…… 忽的,身后一声轻响,有人擒住了她的臂膀,手也被人反手拧住,她欲转身,却被一只胳膊一环,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她挣了挣,没能挣脱,就放弃了。 身后那人却松开了她,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嚷,“你说你瞎胡闹什么?就刚才,如果不是我是坏人,你怎么办?你早尸骨无存了!” 她根本就转过身去,看着椅背上搭着的那件外套,镇定地说,“付真言,下次玩这种游戏要把我认得的东西收起来!” 她承认,最初进入这间空无一人的屋子,她还有些紧张,可看见这件外套以后便暗自呵呵了一声。付真真不是说吗?她哥哥不讲究穿着打扮,衣服磨毛了也不会买一件,可是,如果给他买休闲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8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谁把你长发盘起 付真言没有阻止她腹黑律师太危险。 原本想警告一下她别这么张扬,也忍住了。她某些方面的特质就像他自己一样,固执坚硬得可怕,如果她能听他的话,那她也就不叫叶清禾了…… 于是,只在她临出门的时候,对她说,“别一个人瞎扛着,有事来店里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妲” 叶清禾只顿了顿脚步,便走了禾。 付真言便唤了人来,“陈定,我交代你的事你可一定要办好了,一点差错也不能出,最好你自己亲自时时盯着。” “知道的,付哥,只不过……”陈定略略停顿。 “什么?有话直说。”付真言蹙起了眉头。陈定是他高中起就一起混的朋友,跟田简一样,都是铁哥们了,但是田简比他历练多一些,这些年做生意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公司交给田简也还算放心,陈定和另一个兄弟则被他带来了云南。 “付哥,好像不止我们跟着她。有好几次,我们都发现过……不知道是敌是友……”陈定道。 付真言深思,而后微微点头,“嗯,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能出乱子。” “是,付哥,就算我丢了自己的命也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陈定向他承诺。 付真言则不满地瞪着他,“瞎说什么呢?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那时候跟着我们一起打架吗?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的命得好好留着,给你老爹老妈!给你未来媳妇儿!凡是多动脑筋,别瞎冲动!” “是……”陈定绷紧的脸笑了笑。 “快去吧。”他挥挥手。 —————————————————————————————— 机场。 叶清禾和穆川在候机,准备返回北京。 这一次的调研结束,叶清禾不得不跟着穆川回学校,在云南一月余,除了在各个场口展现了她眼光准,获得一片惊叹之声之外,似乎没有其它的收获。 她有些焦躁,可是,也告知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六年都过来了,不是吗? 让她忧心的是付真言,她已经告知他,她即将回北京,请他结束一切跟她回去,他倒是应了,但那个赌石店却没有关闭。 她也知道,付真言将他这些年的资产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留给了父母和妹妹,一部分留着不动,据说,是属于她的,另一部分则全部用来开这个赌石店,既然开了,就骑虎难下了…… 而且,估计付真言也不想结束,因为他了解,她不会轻易放弃…… 他这么执着,口口声声说不会成为她的负担,但是,她怎么会没有负担呢?她承不起他这么大的恩…… 心中装着事,手机却响了。 是萧伊庭打来的电话。 她去云南这段日子,和他联系得并不多,她自然鲜少主动联系他,而他,也是好几天才给她打一次电话,他似乎总是很忙,电话里寒暄几句就作罢,并且总是以“要工作了”这句话而结束…… 知道他忙于工作,身在云南的她那颗浮乱的心,总算有一些些安宁。 接听,他低柔的声音那么近地贴着她的耳朵,“妹妹,这期要期末考试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她记得,那日送别,他对她说过,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他去接她……“我……在机场了……”她支吾着,还是说了。 “真的吗?”依然是淡淡的轻柔的语气,听不出惊喜也听不出愤怒,“几点到呢?我去接你。” “你不是挺忙的吗?算了……”她握紧手机。他这样的声音,倒真的不像从前的他了,若是从前,只怕他早就炸毛了吧…… 是他真的成熟了?还是学会了矫饰? 他“呵”地一笑,“不忙,再忙也要来接妹妹啊!” 她便说了时间。 登机时间转瞬到了,她关了机,登上飞机。 从云南到北京,不过三小时的时间,三小时后,重又站在了熟悉的北京机场里。 所谓,万水千山,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说过的,来接她,固然不会食言,在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78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之前是那副字,如今是这张照片腹黑律师太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却平静若水,完全不像上次字被撕毁时那般声嘶力竭,可能,自己真的经历多了吧…… 思考着,手机却震动了。 屏幕上显示着“二哥”两个字妲。 电话?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情不来房间说要打电话? “喂?”她低语。 “妹妹,是我……”他亦低低的声音,寂静的夜里,却分外清晰,连同他的呼吸,仿佛都在耳际一般,热热的气流,在她皮肤上爬行。 她固然知道是他…… 将手机稍稍远离自己的耳朵,让那热气不那么明显,“二哥……这么晚,有事吗?” “唔……”他略略的迟疑,“妹妹,有件事跟你道歉……” “什么?”她隐约地,想到了他为什么而道歉,难道这照片和他有关? “我……不小心把你的照片弄坏了……对不起……” “……”还真是这样,可是,居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非但没有,反而有莫名的庆幸,还好是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犹记,那年夏天他撕毁父亲遗作的时候,她恨不能与他拼命…… 或者,这也是因为彼此长大了吧…… 她久久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话,那边的人料想她在生气,“妹妹,对不起,我总是这样……这些年就没好好当过哥哥,我……真的很惭愧……” “二哥……”她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看见照片了……不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真的?”他心中发怵,如此平静的她还是她吗?他想到的也是那个夏天,她哭着喊着来和自己抢那副字的事,也是那时起,他才明白,这两件东西对她的重要性…… “真的,二哥,一张照片也不能代表什么……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吧……”她曾经尖声嘶喊着,如果他撕毁了她的字,她会恨他一辈子,可事实上,她却是从来不曾恨过他…… 她堵过,痛过,可那些,都与他无关,而到了最后,对父母的怀念和爱并不曾因为那副字的毁去而有半分减少,方觉得,人总喜欢把感情这东西物化,所谓睹物思人,有时候并非是那样的,有的人,即便抹去他在你生活里的所有痕迹,他仍然那么顽强地存在于你的记忆里,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人……真的可以做到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他在那端问,声音飘飘浮浮的…… 她喉间微哽,“可以……的吧……只要自己想……” “呵呵……”他笑了,“好……” “好?”她倒是不明白这个“好”字是何意义,“那……好……晚安,二哥。” “妹妹……”他轻呼。 “嗯?” 他愈加犹豫了,“妹妹……如果……我结婚的话……”他吞吞吐吐的,最后,却掐住了自己的话,“算了,晚安。” 她笑了,“二哥,如果你结婚的话,我一定会来,不管我在哪里……” 话刚说到这里,便听见一阵“嘟嘟嘟嘟”的声音,这个“晚安”,好快…… 叶清禾没再去整理书柜和衣橱,就只在家里住一晚,也没什么好折腾的。 第二天,她便回学校住宿舍了,要准备期末考试,基础课程她还得加油,泡图书馆的日子又回来了。 去学校的时候,还是萧伊庭送她的,在车上,萧伊庭问她,“是不是回我们自己小家去住?比学校宿舍舒服。” 她摇摇头,“还是别了,就住宿舍吧,更方便。” 他也没坚持,只笑了笑,“好。” 而后,便注视着前方,认真地开车,只是,琥珀色的瞳孔里,无奈的灰暗沉落…… 叶清禾全身心地投入到期末复习中,某天傍晚,看书看得累了,决定四处走走,再回来继续努力。 她走出学校,一直绕到学校后门,王哲的店已经没开在这里了,四年小有成就的他,去了位置更好的地段,而苏芷珊也已毕业,没有工作,也没去苏家自己的公司帮忙,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0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我在等你回来 和王哲及苏芷珊见面那天下着雪,她没让萧伊庭来接,自己去的餐厅,穿得像个棉球,头发塞进帽子里,一张脸清清爽爽的腹黑律师太危险。 进了餐厅,另外三人已经到了,四人的座位,萧伊庭身边空了一个禾。 一见她进来,萧伊庭便朝她招手,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脱下外套来。 苏芷珊却是看呆了,老半天才说,“清禾,你实在是太漂亮了,就这样打扮挺好啊,不要再改了!” 叶清禾笑笑,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来很久了吗?” “没有,才来。”萧伊庭在她身边说,目光落在她帽子上,白色的帽子毛茸茸的,上面沾了几朵未曾融化的雪花,她的侧脸,冻得微红,鼻头翘翘的,说话的时候,唇际微扬,那样的弧度,让人的心不自主地便化开了妲。 下意识地,便伸出手去,给她拍了拍帽子上的雪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她也不曾躲避,他们之间这样的小动作原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彼此都没有注意到,萧伊庭眼里那一瞬的温柔,如水一般柔软…… 坐在他们对面的苏芷珊到底是女孩,虽然跟他们同学多年,也见惯了萧伊庭护妹妹的各种表现,可是,这一刹那的目光还是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些些不寻常…… “萧伊庭,清禾,我说你们俩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兄妹啊,倒像多年的老夫老妻!比我和王哲还有默契呢!”她忍不住说,那一刻,她有个奇怪的想法,这两人如果都没有另一半,倒是可以凑成一对的啊!不过转念一想,萧伊庭不是有个至爱郭锦儿吗? 这种话叶清禾固然不会回应的,萧伊庭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怎么?你这是在变相地控诉王哲对你不好吗?” 王哲手一伸,揉了揉苏芷珊的头发,低头温柔一笑,“是不是?” 苏芷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温顺得跟只宠物小猫儿似的,对外,却舞起了小爪子,“萧伊庭,你敢说我家王哲不好,你不想活了你!” 萧伊庭笑,“有你这么护男人的吗?” “我男人就是我的命!你说我护不护?”苏芷珊从不吝啬表露对王哲的爱,好友面前,尤其如此。 萧伊庭看着,有些酸酸的,强笑,“王哲真是烧了高香了!” 叶清禾看了他一眼,确实是王哲烧了高香了,要知道,苏芷珊最初喜欢的人可是他萧伊庭…… 不过,这一段往事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也好…… 后来,萧伊庭便拿他俩的婚事打趣,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喜事,说着便开着些带颜色的玩笑了。 王哲和苏芷珊住到一起的事也没瞒着谁,两人很是坦然地接受萧伊庭的调笑,不过,苏芷珊却有些沮丧,“都怪我爸,不同意我们结婚!” 王哲握住了她的手,带着歉意和温柔看着她,“芷珊,我会努力的,会证明我是有能力给你幸福的人。” 虽然这样的承诺,王哲私底下也给过她,可每一次听,她还是会同样感动,和他的手相握,用力点头,“我相信你!” 因为父亲始终不同意,她一气之下搬出来和王哲一起住,父亲拿她没办法,封了她的银行卡,扬言要让她自己自生自灭去了。 王哲心疼她,屡次劝她回家去,她都不肯,为此还生王哲的气,王哲感动之余,对她更加疼爱,其实,这样就够了,她要的幸福并不是王哲赚多少钱,而是他们彼此爱着,然后一直在一起…… 叶清禾看着这两人,终是相信,他们会幸福的。回想当初,身为班花的苏芷珊不顾一切地去爱那个学渣王哲,陪着他经历着成长中一切的伤和痛,哪怕全世界反对,她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那样的苏苏,怎么可以不幸福? 她不喜多言,吃饭的过程一直是他们三个人热热闹闹地说话,她当着听众,可是,最后结束的时候,苏芷珊去了洗手间,萧伊庭去买单,饭桌上只剩他们两人,她郑重其事地对王哲说,“王哲,你一定要给苏苏幸福!” 作为曾经的工作伙伴,王哲和叶清禾比较熟悉,知道她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必然是十分慎重的,于是诚恳地答道,“当然!一定!” “王哲,承诺不是光用嘴说的,要用行动!你应该明白,苏苏只有你了……如果你以后辜负了她,我第一个不原谅你!”她再一次强调。 眼下的苏芷珊,离开了家人放弃了前途一无所有地跟着王哲,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1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你回家好不好? 当整轮红日跃出最远的那条山脊线,天地间透亮起来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站起身,双腿有些僵,一走动,膝盖骨麻麻地痛,是冷太久,也坐太久,血液不畅了吧…… 他站着,缓了好一阵,才觉得血液重新流淌,慢慢地挪开了步子。 地面有些浮动,头有些闷闷地痛,鲜少生病的他对生病的感觉比较迟钝,没在意,回到客栈,倒是真的觉得很疲倦了,于是倒头就睡妲。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醒来,有种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的感觉,口中淡然无味,舔了舔唇,只觉嘴唇异常干燥。 想要起来,刚坐起,便感到头晕目眩,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者是感冒了…… 一贯身体倍儿棒的他,怎么会把小小感冒放在心上? 收拾东西去了机场,准备回北京。 洱海的风光,他已领略,不过尔尔…… 到了机场,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还粒米未进,不过,也没有饥饿感,直接进安检登机了。 大年初一,全家必然去爷爷家了,四世同堂,不知多热闹,生平最喜聚喜闹的他这会儿却有些厌倦那些喧哗,搭了个车,直奔学校后的小家了。 尽管是白天,他还是习惯性进门就打开了玄关处的灯,橘暖灯光的笼罩下,愈加觉得头晕。 一头扎进卧室里,头刚挨到枕头,便觉得困意袭来,于是放任自己继续睡了下去。 他是被电话吵醒的,律所同事打电话来,先跟他说新年好,然后找他问另一个同事的号码,说是有急事找却没存对方的号。 他迷迷糊糊的,也记不得,让他等等,他查一查。 查到之后,头昏脑涨地默默念着,回拨电话告诉同事,带着浓重的鼻音,“喂,记好,13xxxxxxxxx……” 那边却传来清清脆脆的一声疑问,“二哥?” “嗯?”这声音……是妹妹!他皱着眉头,知道自己糊里糊涂拨错号码了,“妹妹,我打错了……” “你怎么了?声音好像不对?”她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鼻音,还有他嗓子的嘶哑。 混沌中,她的声音宛若一泓清泉,从遥远的天边倾泻而下,让此刻处于灼热中的他沁心的甘凉…… 他微哽,没有吭声。 “二哥?”她静听,没有听见他的声响。 “在呢……我没事……一点小感冒而已……”他嗓音嘶哑地说,鼻尖略略地酸楚,反愈加显得鼻音厚重了。 那一端的她,便想起了他鲜有的一次生病,赖着要她喂吃的,要她给他念书,从说话的声音来判断,那次远没有此次严重…… 是不是病得越厉害反而越逞强? “二哥,你在哪里?吃过药了没?”她问。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倾听着她的声音,那清润的,来自远方的声音,他一个字也不想错过。 “二哥?你说话!睡着了?病得很严重?”她急了。 “没有……没怎么严重……我听着呢……”他翻了个身,头疼欲裂,还真从没这么病过…… “都这样了还不严重?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她和他形影不离这么多年,太熟悉他的声音了,熟悉到哪怕他掩概矫饰,她也能凭着那一丁点儿的变化来判断他的喜怒哀乐,如今这么明显的病状她能听不出来吗?“你为什么不吃药?你在哪?” “我……在我们自己家……”被她这样逼问着,习惯成自然地说了实话。 我们自己家? 她想,这应该是指学校后那套房子了…… 他一个病人,大年初一地住在那里干什么? “二哥?今天不是过年吗?你待那儿干嘛呀?” “……年后马上有个案子要开庭,家里人太多太吵……”他漫无边际地编着谎话,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已经能想到他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一个人!没吃药!也没人给他做饭! “二哥,你起来,在我房间壁柜的中间抽屉里有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2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相片 她忽然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了…… 七年,宛若一个轮回,她又独自一人站了街道上,一如十六岁那年,她站在自家门口发呆一样,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她的感觉,茫然而无措…… 只是,七年前,会有一个萧伯伯保护神一样地降临,对她说,带她回家,七年后,已然长大的她,又能期待谁给自己保护呢妲? 萧家是她的第二个家,纵然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但却是她生命里最温暖的所在之一,然而,这样的时候,回去好像也有些哽…禾… 想了许久,她还是选择了回家,毕竟,萧家是对她有恩的,大过年的,回来了却不回家,萧伯伯知道会怎么想? 这个时间点,大家确实已经从萧爷爷那里回来了,萧城卓第一个冲出来欢呼着给她接行李,其余人也都十分惊喜,原以为她会在云南过春节…… 云阿姨没有回家过年,萧城兴马上让云阿姨给她做吃的,萧伊朋和微微也在家里,就连姜渔晚也温和地笑着,对她说,“清禾,欢迎回家,新年快乐腹黑律师太危险。” 欢迎回家…… 多么温暖的短语…… 云阿姨慈爱地笑着接去她脱下来的外套,暖暖的空气包围着她,其实,这样的氛围真的很暖心,萧家的这七年,她充满感激,平心而论,虽然她向来渴望着成长和**,但这份温暖也是值得珍藏和期待的,如果可以,谁不想在这温暖的地方一直待下去? 一家人重又坐了下来,萧城卓坐在了叶清禾身边,让叶清禾觉得意外的是,程荟微也坐在了她另一侧。 她的目光在大哥和微微之间游移,大哥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对于这桩婚姻他到底是享受还是别的,真一点看不出,而微微却从来不曾看过大哥一眼…… 她算是明白了一些,微微婚后第一次在婆家过年,跟家里的男人没什么话好说,和婆婆之间的关系也不如郭锦儿跟姜渔晚那么亲密,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同龄女生了,所以坐了她的身边。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微微和大哥的相处……应该堪忧吧?不然,不是应该挨着大哥坐吗? 她好意地冲微微笑了笑,叫了声,“大嫂。” 微微坐姿端正,笑容优,“别这么客气,叫我微微就好了。” 她脑中再度浮现那个比着中指骂**的微微,跟眼前的人儿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 “丫头!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真这么狠心在外面过年了呢!怎么?想家了?”萧城兴对于她的回家显然很开心,咧着嘴笑着问。 叶清禾不忍泼萧城兴冷水,更不能道出回来的真相,顺从地笑道,“是啊,想家了,想萧伯伯萧伯母。” 顺带着把姜渔晚也带上,虽然彼此知道这不过是客套,但这番客套还是要做的,萧城兴听了定然会高兴,谁不喜欢懂事的孩子呢? “姐姐,你不想我啊……”萧城卓在一边插不上话来,在那满脸不高兴地争宠。 叶清禾笑了,“小叔叔,你比我高一大截了,还这么孩子气!” “谁是孩子?谁孩子气?”萧城卓更不高兴了。 不过,到底是孩子,一会儿之后,因为电视里的一个喜剧节目,又呵呵直乐,并且和叶清禾分享起来。 大年初一的夜晚,萧家欢腾而温馨,全然过新年的气象。 而在大学附近的小区内,却极其安静。 萧伊庭这一次果真病得严重了,一直昏睡着,甚至不知道叶清禾来了又去。 郭锦儿穿着他的衣服,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发红的脸庞,亦十分担忧,怎么吃了这么久的药,还没有退烧的迹象?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打电话来原本只是祝他新年快乐的,虽然昨晚年三十的时候给他发过祝福短信了,可是他不是没有回吗? 谁知道,她才叫了一声二哥,他就对她说,他病了,想要她,想喝她煮的粥…… 她听到这里,原本一阵狂喜,可是后面那句,却让她跌入冰窖,他说:你回家来好不好? 于是她明白,他口中的这个“你”指的不是她了…… 然而,她知道,叶清禾此时在云南,怎么可能赶回他身边? 想到他说的那句回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3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两年后 他自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远远地站着,叫了她一声,淡淡的笑容,掩去了眼里一惊一沉的交替,“妹妹,回来了?禾” 她亦笑了一笑,“二哥,新年好腹黑律师太危险。” “新年好。”说完,他便直接往楼上走了,再无多的眼神和言语…… 萧城兴有些不高兴,“消失了这几天,回来也没个话就进房间了?” 姜渔晚马上劝自己的丈夫,“老萧,你就少说两句吧,儿子生病了,这不才好吗?”说完,追着萧伊庭问,“儿子,好全了没?” “嗯。”萧伊庭答完,还是回过头来,“让爸妈担心了,对不起。妲” “傻儿子!有什么对不起的?病才好,别再熬夜工作了,好好休息啊!”姜渔晚心疼儿子的病,更心疼儿子这一回头懂事的道歉,难免心里又怪责丈夫对儿子太苛责。 萧伊庭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姜渔晚的目光收了回来,叹道,“幸好这几天有锦儿帮忙照顾儿子,不然儿子病昏了在那边房子也没人知道!我说锦儿啊,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对儿子又好,老萧,如今郭家也回来了,找个时间把这事儿给定了吧?不枉锦儿这些年对儿子的苦心。” ———————————————————————————————— 寒假就这么结束了,新学期伊始,她搬回了学校。和萧伊庭的见面更加少了,学校和云南来回跑的,这半年,几乎就没再碰到过他。 没有人告诉他,她曾经因为他一次感冒而千里迢迢从云南飞回北京来看他,她亦不希望他知道,让一切就这样在时光的流里慢慢地沉淀,只留下淡淡的印记,风起时,荡起小小的涟漪,漾开一湖春光明媚的回忆,就足够…… 她用了两年半的时间,终于拥有了现状:圈内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眼光很准,她看中的原石,一赌必中。 她也曾在最近的几个石场里做了几件让人惊心的事,居然在别人赌石的时候,当场告诉别人,这是假石,不要赌。 有好心人暗地里提醒她,这么做很危险,也破坏了规矩,就算知道是假石也不要出声,自己不赌就行了…… 她没听,继续一意孤行。 直到某天,她再度被人当街拦住,并且给弄上了车。 对于付真言身边这几个人她已经很熟悉也很淡定了,所以豪不抗拒地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到了付真言身边。 她有一种感觉,每次被带过来就像被带进教导处一样,必然是来挨训的…… 虽然她从小到大进教导处挨训的次数寥寥无几,可怎么应对她还是清楚的…… 果然,一进付真言办公室,她就感到了压抑的气场,付真言穿着一身黑衣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虎视眈眈。 门一关,他的脾气就爆发了,“清禾,你到底在干什么?越来越过分!你要出风头,你要显摆,那也就算了!你要揭穿假玉,你通过别的途径不行吗?这样赤.裸裸地公然跟别人作对,你是不是嫌你命太长?” 叶清禾淡定地听着,一言不发。 “你现在已经成为焦点了!n多人等着看你怎么死!”他火大地一拍桌子。 可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任你发再大的火,她也泰然如常,相反地,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而且是冷水,放至他面前,“喝杯水,消消气。” 付真言瞪着她,着实拿她没办法,拍着胸口,“你也知道我气?你能消停点吗?” 她沉默,言下之意是当然不能…… 付真言无语,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然后气呼呼地从抽屉里甩出一份件来,啪的甩在了桌上,“你看看,对你是不是有用!我不知道你到底跟制假玉的有什么仇,但是你能不能把你心中想的说出来?让我也不至于像没头苍蝇那样去乱撞?” 叶清禾拿起那本资料,随手翻了几翻,不得不佩服付真言,这个人,像一只黑鹰,有着极敏锐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也有着极强的韧性,仿佛只要他努力,就能做好任何事。 比如,这本资料,就罗列了好几个制假玉的集团,她在那些名字和照片上浏览,为他的能力而惊叹。 “这些资料全部属实,可是没有证据,赌石是这个地方的化和特色,假石的存在有它根深蒂固的各种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4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之子于归,妆罢画眉。 “那是自然腹黑律师太危险!毕竟这是大事!叶小姐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不迟。”瑞达放下一张钞票买了单,起身准备离开,目光却再一次落在她的手镯上,笑道,“叶小姐的镯子是个好东西,在l市这个人吃人的地方,还是不要轻易露财的好,或者……叶小姐有恃无恐?” 叶清禾波澜不惊,微笑,“谢谢瑞先生提醒。” 瑞达走了,车亦驶远,叶清禾坐在咖啡厅里,左手手指不经意地摸着右手手腕上的手表,陷入沉思,耳边,一个声音在回荡…… 第二天离开l市,回到大理。 最近穆川在大理撰写课题论,她这个学生似乎在学业上懒惰了些…… 正月刚过,大理的花灯歌舞会才结束不久,走在d学院的校园里,似乎还能感受到花灯歌舞会那日的热闹喧腾,在l市紧张的心情略略放松下来。 因为调研的关系,穆川通过在学院执教的朋友在学院长期租了宿舍,以便在云南时有个固定的落脚点妲。 叶清禾毕业在即,论答辩的内容就是穆川的课题,可是,她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通融的对象。 她的宿舍在穆川隔壁,打算先去穆川宿舍问声好,再回自己处整理论资料。 敲开了门,穆川见了她便微笑,“回来了?你啊,对玉石太痴迷了些!” 她流露出天真的模样,“我爸痴迷啊!我受爸爸影响太深了!”对于自己一次又一次前往l市的行为,她给穆川的解释是喜欢玉,喜欢透过原石的表象看穿其价值的心跳的感觉,并且发誓,她只小玩怡情,绝不会大玩。 穆川对她沉稳的性格一向了解,也曾陪她去玩过多次,发现她果然都是小玩,也就相信了她。 “这一次有什么收获?”穆川笑问她。 “一无所获!有块料我看得不太准,没敢投,被别人押走了,结果开出来是个极品!”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没有错过极品的痛心疾首感。 穆川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心中更安,她这样不计利益和得失,才让人放心,否则,玩玉石这种事风险实在太大。 叶清禾和穆川聊了些这次去l市石场的见闻,刚准备回隔壁去,门口出现一道亮丽的影子。 穆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着门的,所以来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清禾,同时,清脆的声音响起,“清禾,我正好找你呢,你宿舍门关着,我就想是不是在穆老师这儿啊,果然呢!” 这个脆生生的声音唱歌很好听,尤其唱《蝴蝶泉边》,唱出来的意境生生就是一副大理三月的风景,这声音的主人是d学院艺术专业声乐老师王雪。 “王老师好。”叶清禾温有礼地跟王雪问好,同时冲穆川眨了眨眼睛,王雪说来找她,是真的吗?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穆川是个面子极薄的人,在叶清禾这个学生面前,当即面色就有些泛红,对王雪道,“清禾在这里呢,你找她有什么事?” 哎哟!叶清禾暗暗替穆川着急,有这么问的吗?穆老师原来有时候也木得厉害…… 她决定还是识趣点吧…… “那个……王老师,我得准备论去了,不然穆老师答辩不让我过可怎么办呀!”她故意挤挤眼睛,飞快地出了穆川房间。 “这鬼丫头!”穆川在她身后笑斥。 如今这情形,叶清禾很为穆川高兴。自从祖祖离开以后,穆川始终不能从怀念中走出来,最近穆妈妈托人安排的相亲越来越频繁了,只要一回北京必然有一波又一波的相亲等着,穆川已经怕回北京了。 这种情况,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有所改变,王雪虽然是声音老师,可是舞蹈也极佳,犹记d学院新年汇演,王雪一支孔雀舞,惊若天人…… 逝者如斯,总有一个人会承载着天上之人的祝福,接替她继续爱下去…… 她虔诚地希望,她身边每一个人都能幸福着并且永远幸福下去……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登陆qq,习惯性地便去找那个嘴熟悉的头像,习惯性地去读他的签名是否改变。 只是,这两年他的签名就没变过,始终写的是:之子于归,妆罢画眉。 这两句,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她已经记不得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5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我们以为我们不会分开 穆川要返京,叶清禾这一回没有跟着一起去,她已经决定,答应瑞达,进成徽公司腹黑律师太危险。 穆川对于她的决定表示了纵容,笑着摇头,“你啊,最终还是选择了玉石,你这样多才多艺的一个人,无论是书画,还是学,以及你自己念了四年的法律,都足以成为最专业的人才,哪一项都足够你谋生,我一直都在替你犯愁,毕业要选择职业了,你会不会有选择困难?如今倒好,你轻轻易易就做出了选择,还哪样都不是,我说你这七年,算不算白学了?禾” “怎么会是白学呢?我在穆老师这儿不知道学到多少东西!穆老师曾经说过,学习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升华自己的灵魂,不是吗?”叶清禾笑道。 穆川也笑了,叮嘱她,“一个人在云南要好好照顾自己。” 王雪一起来送他,听后笑着承诺,“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清禾的。妲” 穆川在两个女人的目光中离开,叶清禾和王雪回了d学院,可是,并没有让王雪来照顾自己,而是很快搬到了公司附近一所她事先找好的房子里。 穆川和王雪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潜心研究,专注专业,对外界的事自然不那么**。叶清禾想,这是他们比较容易相信自己的原因之一吧,这样也好,她原本就把所做的一切当成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不希望牵扯任何人进来,包括付真言,可是,付真言却…… 在成徽公司转眼就工作两个月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地进展,更无法接触到成徽公司高层和内部的信息。 成徽公司算是做得比较成功的玉石公司,有它旗下的数个赌石场,也出售石料给全国其它城市的赌石场和玉石商,自己公司还有玉石加工厂,出售玉石成品。 她的工作,就是给玉石做鉴定,鉴定玉石的品质和价值。这样的工作,所见到的全是正规的程序和能上台面的东西,如果不是付真言给过她资料,她甚至要怀疑,她盯错目标了…… 不过,她历来是个沉稳的人,如果真相那么容易接近,那么也就不能称之为真相了。 她一如既往地像平时一样工作,跟每一个同事都友好相处,保持不近不远的关系,渐渐地熟悉着仓库、市场、发货、财务等等相关方面的同事,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突破口,甚至,连宋成徽的面也没见过。 只是,她始终觉得,这世间的人和事,无论它多么强大,它都会有弱点。就好像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无论多么绝顶的高手,都会有命门,只要找到命门所在,那销毁这高手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所以,她得静静等待。除非这成徽公司真的像它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毫无问题可言,但,只要有问题,就一定会有它的死穴存在。 她的等待倒是没有错的,瑞达再一次来找她,亲自光临她的鉴定办公室。 “怎样?叶小姐对工作环境还满意吗?”瑞达没有上司的架子,和她说话还算和蔼可亲。 “还行,不错。”她笑着回答。 “实习期快要过了,等过了实习期还会给你涨薪水,好好干!”瑞达表现出对她的工作十分满意的态度。 她不动声色,“谢谢瑞助理。” 瑞达,是成徽公司老大宋成徽的助理。 瑞达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的手腕,而后笑道,“叶小姐今天没戴镯子?” 叶清禾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手腕,镇定地道,“那东西我原本也不爱戴,只不过我从小有点儿迷信,相信玉这东西是有灵性的,戴上了便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不轻易取得,不过,斟酌再三,觉得上回瑞助理的提醒很有道理,加之如今在这工作,难免在车间敲敲打打的,怕毁坏了,就没再戴。” 瑞达呵呵一笑,“玉有灵性?我从前倒也听过这说法,尤其像叶小姐那个羊脂白玉镯,如此极品,定然是叶小姐最爱,我倒有些担心我今天要失望而归了……” 叶清禾眼皮微微一跳,微笑自若,放慢了语速,“瑞助理的意思是……” “我想买叶小姐的玉镯,价钱好商量。”瑞达面色平静地,却抛出一句惊人之语。 叶清禾心中闪过一丝冷笑,表面却极度吃惊的样子,“瑞助理……” 瑞达微笑点头,“没错,我要买,我也知道这个镯子的价值,知道它的意义,叶小姐可以考虑考虑,不急着给我答复。”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6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 “……”叶清禾自然知道萧家就是做玉石生意的,可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跟萧家的玉石有半点瓜葛,就连她当年十六岁的时候陪着江之永去选个小小玉章,都没有去萧家的玉石商场…… 不是她要和萧家撇清关系,而是她自己知道,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她不想连累到萧家任何一个人,更不想萧家因她而损失一分一厘…禾… “怎么?瞧不起萧伯伯的公司?不够你折腾?”萧城兴故作不高兴腹黑律师太危险。 “不是……”叶清禾完全没想到萧城兴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l市,近三年来,萧城兴给了她最大的自由空间,任她云南北京飞来飞去都不过问,这会儿怎么会插手管她的事呢?他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难道……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管怎样,到了这个关头,就是绑,她也不能被绑回去…妲… “萧伯伯,我不想回去……我真的很喜欢云南……这里的气候和风景让我无法离开,还有我爱玉石,可是不仅仅爱萧伯伯店里那些成品,我更爱玉石从原石开出来时的那种心跳,萧伯伯,让清禾在云南在留几年好不好?”她努力地游说着萧城兴,只是,看着萧城兴的脸色,好像不太那么容易被说服。 果不出所料,萧城兴听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不好!云南的空气和风景?玉石开出来的心跳感?这些都如此重要吗?比萧伯伯这么多年对你的恩情还重要?你是这么不感恩的人吗?” “不是……”叶清禾惊讶地看着他,她来萧家第九个年头了,萧城兴一直如他所说的那样,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从不提恩情两个字,她相信萧城兴的为人,绝不是施恩求回报,而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带回去的手段…… 萧伯伯为什么这么坚决?她愈加坚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只是事到如今,她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回头,同时心中亦被深深感动。 她身子一矮,轻轻地跪在了萧城兴面前,“萧伯伯,清禾斗胆了,这一次无论萧伯伯说什么清禾都不会回去,就算萧伯伯将清禾带回去了,除非将清禾关起来,否则清禾还是会跑回来的,不,关起来也没用,除非打断清禾的腿,那样清禾就安分了……” 萧城兴没想到她会跪下,一时也愣住,几分忙乱地扶住她,“你这孩子!快起来!好好地跪什么跪!” “不!萧伯伯!跪天跪地跪父母,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萧伯伯是清禾的父亲,清禾该跪的,谢谢萧伯伯这些年对清禾的宠爱,可是,清禾贪心了,还想请萧伯伯在宠一次清禾,只此一次!待清禾玩够以后,一定回北京好好侍奉萧伯伯,一天也不离开萧伯伯,像真正的女儿那样敬孝道,无论萧伯伯说什么清禾都遵从,再也不违背萧伯伯的话,行吗?”叶清禾在萧城兴面前说得真情流露,楚楚可怜。 萧城兴一个大男人,被这样的她说得实为动容,脸转向一边。 叶清禾见他有所松动,又拉了拉他的裤管,快要哭出来了,“萧伯伯……” 萧城兴皱了皱眉,“什么一天也不离开我!诳我呢?不嫁人了吗?一辈子守着我这糟老头子?” 叶清禾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心中一松,抹去眼角的泪,“谢谢萧伯伯!清禾不嫁人!一辈子陪着萧伯伯!” 萧城兴听着,眼神微微一晃,“这可是你说的!一辈子不离开萧家!” “嗯!我说的!”她猛烈点头。 萧城兴看着她这般坚决的模样,眼睛里又暗了暗,叹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 说完把她拉了起来,自己也起身准备离开。 “萧伯伯,谢谢您成全清禾……可是……别告诉二哥……”她不知道萧城兴是否听得懂她这句话,如果听懂了,那就代表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而萧城兴扳着脸,僵硬地点头,“嗯……” 她眼泪一涌,差点又哭了,这么厚重的父爱啊…… 情不自禁倚进萧城兴怀里,“谢谢萧伯伯……”她相信萧伯伯不会跟二哥说的,因为,保护一个人,是她和萧伯伯共同所想之事吧…… 萧城兴扬起巴掌,似乎要用力在她头上拍一巴掌,可是,落下来,却轻轻地,在她头发上一碰,恨声道,“我真想要把你绑回去!” 叶清禾在萧家多年,从来不声不响,尤其在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7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跟我结婚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了,只是这指纹锁挡住了他们的路腹黑律师太危险。 也不是没办法开这锁,可宋成徽这个老狐狸这锁别有蹊跷,但凡不是正常方式开锁,警报器都会响,所以他们来过,但是放弃了…… 今天,终于有了宋成徽的指模,他才能顺利进入办公室。 矮个儿迅速跑到了办公桌后,启动了电脑妲。 电脑有密码,可是并没有难倒他们,矮个儿飞快在电脑上操作着,一番努力之后,密码被清除。 件一个个被拷了出来,电脑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她欣喜而兴奋,“陈警官!成功了!” 高个子的陈警官也很开心,不过比她沉稳许多,轻声道,“快!” “嗯!马上就好!”她看着电脑显示的剩余时间,压低了声音,同时,一颗心砰砰乱跳。 终于,进度条到了最后,满格! 她飞快抽出u盘,交于身边的人,“陈警官,给你!走吧!” “嗯!”陈警官拉着她的手,飞快撤离。 沿着来时的原路,两人乘电梯急速下楼,即将到来的完美结束让两人又紧张又激动。 然而,当电梯门打开时,两人的心跳静止了片刻,寒意,扑面而来…… 大厅里站着的,是以瑞达为首,许许多多壮实的男人…… “窃取商业机密?”瑞达哼了一声,“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瑞达说出的居然还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叶清禾看了眼陈溢,只见他双唇紧抿,淡定如常,初时的慌乱有所平息。 而后,她看见,从大厅外涌进来许多警察,将厅内所有人包围。 瑞达一个眼色,所有成徽的人都向叶清禾和陈溢围过来,他们的目标是他俩手中的东西…… 警察围上来跟成徽的人展开了搏斗,一片混乱中,陈溢领着她从侧面逃,瑞达亲自上前来堵住了他们,陈溢要和瑞达搏斗,还要保护她,于是低声对她说,“找机会跑!” 叶清禾在陈溢身后躲来躲去,可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忽的,片刻的迟钝,没有跟上陈溢的身法,她被瑞达给踢中,并且踢翻在地,叮铃一声清响,她的手表断裂,掉落在地。 “叶清禾!”陈溢扶起她。 她忍不住去看地上的手表。 陈溢拖着她继续跑,“别看了!坏了!” 是的,她也知道这块手表没用了,可是,她戴了这么久啊,突然就这么坏掉了,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这么久以来,全靠这块手表,才让她这么勇敢…… 其实它就是一个定位仪,无论她去了哪里,陈溢都能知道…… 这,也就是之前瑞达曾揣测过的,她有恃无恐吧…… 因为有陈溢做后盾,所以她才敢那么张扬地出入各个赌石场…… 说起陈溢,跟他的相识要追溯到爸爸去世那年了…… 对于十六岁的她来说,爸爸是她心中的天,她从不相信爸爸会跟见不得光的事有关。那一晚,躲在床底下瞥见混乱的一角,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有蹊跷,而她所看见和听见的,也是唯一的线索。 天亮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安局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和怀疑的报案。 她一个一个地,问到主管这个案子的警察,那会儿的她,身材瘦小,十六岁看起来却只有十三岁一样,但是,警察还是公事公办地接待了她,并且把她说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然后,就让她回家。 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能让警察进一步调查下去,她觉得自己提供的证据那么微小那么渺茫,而且完全不具高辨识度的特征,即便警察真的去查,也像大海捞针一样…… 她在公安局门口久久地蹲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在此时,一辆警车开了出来,还在她面前停下了,开车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察,也是她刚才见过的警察之一,好像是l市来的警察。 他看见了她,还把车停了下来,问她,“小妹妹,怎么还在这里?” l市是案发地,那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7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一念山水不相同 “付真言腹黑律师太危险!”她惊惧中一声大喊。 睁开眼,只看见黑暗一片,那些血污的、恐惧的画面还在眼前飘来飘去,一时错乱了时空,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一双胳膊轻搂了她,无声地妲。 淡淡的,熟悉的野**香味儿就在鼻侧,身下,是柔软的床垫,盖着的,亦是软绵绵的被子,就如梦里的白云一样,而她的额头所抵之处,是肌肉坚实的胸膛…禾… 她呼出一口气来,是个梦而已,却又,不是梦…… 黑暗中,她看见的只有付真言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忍不住地,缩了缩身体。 拥着她的那双手臂微微紧了紧,热气喷在她头顶,耳语般轻柔的声音,“睡吧……” 昨晚的事一点一点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她回家了……她没有在云南……他给她擦药……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所以,现在,她是睡在他怀里? 蓦然再度想起:他昨晚要跟她结婚…… 结婚呵…… 她略略动了动,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她便整个地贴着他的身体了。 她的手隔在他们之间,掌心隔着他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肌肉的韧性和力量…… 时光荏苒,九年一梦,初见时那个转着篮球笑容如盛夏骄阳的少年已经二十七了…… 合上眼,那一年阳光的味道在淡淡野**清香里一丝丝渗透回来。 贾宝玉之初遇林黛玉,说,这个妹妹原是我见过的。所谓一见如故,转世重逢,便是如此。 然,人世间还有许许多多种相遇,其中或有一种,时光惊艳,岁月停滞,那一瞬,竟会让人无法言语…… 恰如此刻,她如此近地贴在他怀里,手心里有节奏地振动着他的心跳一般,她眼眶湿润,哽住了呼吸…… “好好睡,什么都不要想了……”他的手移到她后脑勺,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细若蚊蝇般的声音,短短的一个字,鼻子已经塞住。 鼻子堵得严重,严重得呼吸不过来,可是,心上压着的那块很重很重的石头,却在这一瞬轻了许多许多。 原来,有些冥顽的执着,辛苦的坚持,揪心的迷惘,不是不能放下的,放下了,竟会一念山水不相同…… 浑浑噩噩思虑重重中,她终究还是睡着了。这一夜,失眠的是他。 反反复复,许许多多的问题在他脑中不断涌现,她的过去,她的一切,她这九年承受得那么多,他都是今天去逼问父亲时才知道,深悔那个幼稚和愚蠢的自己,更在思考以后该怎么陪她走下去。她已经答应跟他结婚了不是吗?虽然,顺利得让他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此刻真真切切拥她在怀,他仍然那么害怕,害怕这个夜晚会和从前许多个夜晚一样,一醒来,发觉所有的欢喜不过是梦一场…… 她睡得还算酣沉,到后来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他不禁要怀疑,在云南三年的她,是否好好睡过一觉? 以致,他竟然终夜不敢动,守护着她的睡眠,如同,愿意这样抱着她,守护着她以后的人生一样…… 到了清晨,该起的时候,她自然醒了。惊觉屋内亮光一片,这与夜晚和他贴面相拥时相比又是另一个时空了…… 这炽亮的白光也让她猛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从他怀抱里坐了起来,用力推他,“你快起来!起来呀!回你自己房间去!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一觉醒得太迟,这会儿姜渔晚定然已经起了,而且家里也打理好了,只怕要来叫萧伊庭吃早餐呢…… 他微闭着眼,其实根本就是装睡,一夜未眠的他感觉到她醒来,马上闭上眼睛装睡,被她一推,佯装初醒,惺忪着睡眼,把她继续扳倒在**,脸埋进她颈窝里,“你是我老婆,看见又怎么了?” 叶清禾一愣,从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刻,陪着他看恐怖片给他念着书,他就这样窝在她颈窝里睡着了,但是今儿忽然换了这个身份,还真是太陌生了…… 没听得她有反应,他忽而就害怕了,抬起头来,惊慌地看着她,“你后悔了?” 她默默坐起来,下了床。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89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帮规 “我不同意腹黑律师太危险!就不同意!”姜渔晚的思想还是转不过弯来。“我把儿子拉拔这么大容易吗?凭什么把我儿子拐走了跟我作对?” 这话有几分孩子气,萧城兴听了不免一笑,“渔晚,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不容易,这个家交给你辛苦你了,也正是因为有你,我才能安安心心在外工作,你的好,你付出的一切,我看得到的,渔晚,我并不后悔娶了你。现在儿子大了,我们年级老了,就请你把这最后一项工作做好,把儿子的婚事给办完了,我们的任务就算全部完成了,我们也游山玩水,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去!” 姜渔晚听着,初时痴了,后来,便红了眼眶,却是什么也没再说了妲。 萧城兴呵呵笑道,“走吧,今天我们不让云姐辛苦,我陪你,我们俩自己去买一回菜,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回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祝贺领证回来的儿子和清禾。禾” 姜渔晚眼眶一热,扭向一边,这可是头一遭啊,自结婚以来,快一辈子的时间了,萧城兴从来没陪她买过菜逛过街…… “我只希望,清禾能好好对儿子。”她嘀咕着,却上楼换衣服去了。 萧伊庭将车停在路边,一身***包的红色衬衫,一下车就吸引了诸多人的关注。 她生平最喜欢的便是在人群中隐匿自己,最不习惯的,就是成为焦点,可是,这样走在他身边,能不成为焦点吗? 她觉得来往行人的目光快要把他俩给点着了…… “要不,你去买件衣服换了吧?”她轻轻地说,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好!”他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拉着她进了一家大商场,直奔首饰柜台,在钻戒那柜看了起来。“你来选个。” 叶清禾倒是没有推拒,目光在一排排钻戒上扫过。 他知道她是个极节省的人,轻声在她耳边叮嘱道,“挑你喜欢的。”就怕她挑便宜的…… 导购来给他俩当参谋,问他们,“先生是要给女士买戒指吗?” 萧伊庭神采飞扬地一笑,“是,我们结婚。” 叶清禾无语,有必要告诉每个人他们结婚吗? 导购便推荐了好几款钻戒给他们,“这几款都是今年的最新款,也是最受年轻人追捧的,时尚显钻,价格还不贵。” “咱不提价格。”萧伊庭道。 叶清禾便瞪他,能不这么张扬吗?平时他也没这么显摆钱啊! 萧伊庭却笑了笑,还极认真地对她重复了一遍,“咱今天真的不提价格!你老公我现在养得起你。” 谁会要你养?叶清禾继续瞪他,目光转向另一个柜台,那里,陈列着的是红宝石首饰。 眼前闪过游戏里一一风荷穿嫁衣的画面,那夺目耀眼象征着吉利的中国红,还有那大红的凤冠,长长的金流苏,在眼前闪着金碧辉煌的光芒。 如同在成长的岁月里曾醉心过桂花浓郁温暖的香味一样,她亦喜欢上这浓重并同样温暖的中国红,否则,她今天也不会穿上红色。歌词中唱到的,谁为你披的嫁衣,那嫁衣就得是中国红。 所以,她不顾导购小姐跟他们说的什么钻石恒久远,直接走向了那个柜台,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戒指吸引了她的目光。 黄金的指环,红宝石的托是一朵小小莲花的形状,花瓣烘托着一颗圆满的红宝石,不大,却十分精致,红宝石古朴厚重的光透着极致华贵和瑰丽。 留意到她的目光,萧伊庭笑容浮起,对导购说,“拿这个出来看看。” “这个吗?”导购有些惊讶,“一般没谁买这种当结婚戒指的。” “就这个。”他笑意融融。没谁?他家的这位就和那寻常的谁谁不同。 他一眼就能看出她所悦之物来,这原本是他俩多年的默契。尽管她平日清淡寡言,也鲜少表露自己的喜好,可是,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时刻得防着不期而至的各类惩罚,当然得揣摩她的颜色,免得给自己召来不利。 所以,当他准确无误地找出她要的戒指,两人都丝毫不觉得意外。 导购将那枚戒指取了出来,他亲手捻了,小心翼翼,而后立时抓起她的左手,迅速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其实,他也想过,是不是要在戴戒指之前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0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我知道她全部的好 叶清禾乖巧地走了过去,又叫了声奶奶,便落落大方让萧奶奶看腹黑律师太危险。 萧奶奶把她转着圈儿看了几圈后点头称赞,“真漂亮!女大十八变可不变成大美人了吗?只是瘦了点!渔晚得给她好好调理调理。” “我们渔晚可是一直拿她当亲闺女对待!没亏着她!”姜渔晚的母亲,萧伊庭的姥姥马上道禾。 叶清禾得体地笑着,“是的,妈妈……一直对清禾很好,清禾很感激爸妈这么多年的照顾!”改叫妈妈,还是停顿了一下妲。 “嗯?这倒是照顾得真好!跟养童养媳似的!”姜渔晚的父亲姜琮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若是句玩笑话也就罢了,可是这话听着,怎么有种讽刺的意味在里头? 萧伊庭正要说话,被萧城兴一个眼光止住,叶清禾也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冲动,没错,跟长辈起冲突确实不是明智之举,而姜琮又是姜渔晚的父亲,之所以会这样,应该也是姜渔晚在父母面前诉说过对这个儿媳妇的不满意。 可是,她并不介意。那些她成长过程里的人言人语,她早已经学会让它们全都随风而去,甚至,有些是他从不知道的,而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萧城兴原本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却被萧爷爷萧白羽抢了先,“童养媳?挺好!还好从小养着了!” 萧白羽话儿不多,平素就十分严肃,行事说话一板一眼的,可是每说句出来,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一句,绝不含糊。 萧奶奶拉着叶清禾的手,笑眯眯地,进一步诠释萧家老爷子的话,“可不是嘛,还好先养着了,不然这么好的孙媳妇儿,落别人家里去了,我们上哪寻去!” 萧伊庭的脸上终于浮出了笑容,表情沉静下来。 萧白羽这态度,让姜家二老不好再说什么,纵然听了女儿的话对叶清禾有了些成见,但他们毕竟是外家,他们宠爱的外孙是姓萧的,按旧例,外孙的婚事是轮不到他们做主的!更何况,这证也领了,已成事实,再改变不了。 然而姜老太太被萧家二老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没忍住,多了句嘴,“既然嫁进来了,可就得相夫教子,再别天南海北地跑,人影儿也见不着……” 这话和姜渔晚之前在萧城兴面前的抱怨是异曲同工的,萧城兴微微皱眉,他这位夫人跟丈母娘说的话还真是太多了…… 不过,这回倒不用他来做什么,宠爱萧伊庭的萧老太太就不乐意了,当即就给了回应,“老姐妹,谢谢您的担忧了,我们萧家的孙媳妇儿我们自个儿会教的。” 姜老太太无话可说,却被噎得难受。 萧城兴眉头皱得更紧了,萧家和姜家结亲,关系倒是一向友好,只是姜老太太和自己母亲总爱拌个嘴儿什么的,个子不服谁,现如今这好日子又拌上了…… 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请父母们一同入座,准备吃饭。 看来这桩婚事,是整个萧家和姜家站在了对立面…… 不过,无论是怎样的对里面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已经成定局…… 萧城兴想着,又宽了心,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心下甚安。 参与这顿饭的数人,姜琮和姜老太太是外家的人,说到此时,已不会再多说别的话,萧白羽才是这座儿上的权威之最,加之他生来严肃,一张菱角分明的脸不怒自威,饶是姜渔晚心里还有疙瘩,也绝不敢在公公婆婆面前有半点逾矩的。 所以,这顿饭吃得算是和睦,红酒白酒,各取所需,各自尽欢。就算是见证了萧伊庭和叶清禾的婚事。 这样的见证其实是叶清禾比较中意的,她这样的性子就喜自在简单,一场盛大的婚礼她固然也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但是,她会觉得累。 只是,萧家娶孙媳妇儿,自然不能如此简单了事,后来萧奶奶便开始问姜渔晚打算如何操办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这二人的婚事对姜渔晚来说,是今日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何曾盘算过怎么操办?更不知婚礼具体定在何时,还没来得及看日子呢。只好如实说了,心中还有些担忧婆婆会不会怪自己办事不利。 不过,萧奶奶却兴致勃勃的,完全没有任何怪责的意思,和她一起开始看日子,准备风风光光操办一番。 商议之后,将日子定在了今年十月。毕竟得准备充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1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来日方长 他拿着手机,轻轻“喂了”一声,却没听见对方有说话声,而后,便是“嘟嘟嘟”的忙音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回头对她说,“谁呀?已经挂断了?禾” 她微微偏了偏头,极亮的眼神闪闪烁烁,却不说是谁。 他自己看了一眼来电,发现是这个号码后脸色有点难看,将手机搁置一旁,注视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便避开他的眼神,继续给他吹头发,目光也盯在他短短的头发上妲。 但凡是女人,对于新婚夜其他女人打来的***/扰来电,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他心中暗叹,还是伸出手去,在她腮帮子上轻轻碰了碰,“萧太太,我只有你一个人,其他闲杂人等,你以后不要理。” 闲杂人等…… 她手指用力,把他的头扭回去,吹风的嗡鸣声里,说了一句,“我从来就没有。” 从来就没有? 是从来就没有搭理过闲杂人等吗? 他对着镜子无声地笑了,她倒是有资格有这份自信的…… 头发在她手底下一点一点吹干,她轻轻一句“好了”,转身拿了自己衣服进浴室。 一切都那么淡定从容,仿似跟无数个平常的夜晚一样。 直到进了浴室,她才用手按住自己心口,试图按住那狂跳的节奏,无论如何,今晚之后,一切都将不同了…… 褪去衣裳,镜子里的她,浑身青紫,用手轻轻一触,还是很疼,脸上脖子上那些被石头和草木划伤的细小伤痕仍然明显。这,终究是有些遗憾的,这样的日子,偏生是这样不完美的自己。就这样一个她,萧奶奶还一个劲地夸她好看来着…… 萧?萧太太…… 耳边又响起他适才呼唤她萧太太时的声音,淡淡的红晕漫上脸颊,心头某处也有些热了起来,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沐浴。 夏微醺的夜晚,窗幕紧合,将帘外盛花浓香和虫鸣起伏尽数阻隔,而窗内,一室的清芬,早乱了这空气,这空气里的人…… 她趴在**,一头刚吹干的乌发绸缎一般铺展开来,灯光下泛着亮光,衣服已除,青丝掩映下,冰肌半遮半隐,而那青丝,隐住的又何止是身体?还有她酡红的脸颊。 今夜,是不同的。 所以,他褪去她衣服给她涂药时,她无半分不愿,若女子是一生只开一次的花,今晚,便是为他彻底开放之时。 通常美景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里更加吸引人,这样的她,长发逶迤,雪肤如脂,淡红的唇,在发丝间一抹朱色,如一枚浅绯桃花,艳了这夏夜的时光…… “忍忍啊,还会有点痛。”他撩开她的长发,露出整个背来,却不觉声已哑,血已燃…… 喷了清凉的药在她背上,给她轻轻的揉。 手底沾了药水,她皮肤的触感愈加滑腻,瞬间,他鼻子里,脑子里,满心满肺里,全是药水和她身上自然清分的香味,一时混沌失神,手底下的力道也不知轻重了。 感觉到她的微微一缩,他便知道,自己用力大了,低头一看,果见侧着脸的她眉头微蹙。 立刻收了心神,专心致志地给她擦药,从肩背,到胸腹,再到腿足…… 待擦完,给她披上睡衣,“好了。” 而后收拾了药瓶,进浴室洗手。 叶清禾默默穿上衣服,听得里面水声淅沥地,又响了十几分钟。 他再出来时,熄了灯,躺上.床,轻轻搂住她腰,头搁在她肩膀,“睡吧。” 她身体僵直。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什么动静,才略略放松,低唤他,“二哥……” “嗯……”他声音已生朦胧之意。 所以,他今晚的“睡吧”,就单纯只是睡觉? 合上眼来,却情不自禁握了握拳,身体再一次有些僵硬。 “怎么?”他忽而笑了,胳膊支起来,撑着头,从上而下地俯视她,“是不是在期待什么?” “……”她纵是淡然惯了,还是觉得窘迫。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2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你是我最重要的责任 那天,他陪着她,像两个傻瓜一样在别人院子外一直坐到快天黑,听她说着她过去的故事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为她而心疼的同时,也终于感叹,他一点一点地可以朝着最隐秘的她接近。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开始禾。 他相信。 她曾经缺失的,他会努力地填充;他曾错过的,他会努力去弥补;她放不下的,那是他该去完成的责任妲。 而他要照顾她,则是他一生最重要的责任。 晚上,乘了船,就临岸找了个装修古朴的小店儿,两人还是挑了临窗的座位,吹着河风,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铮曲,窗外夜来香开了一丛又一丛。 点了家乡的菜肴点心,他兴致高涨,还要了当地人自家酿的米酒,眯着眼睛跟她求情,“就喝一点点。” 如今都已成人,她何时还那么苛刻了? 只莞尔,允了。 清风白月,美酒伊人。如此良辰,若不是萧伊庭手机响,他们可真不想这么早回酒店去,偶尔随性,伴明月一宿也未尝不是快事,无论身置何处,有对方在眼前就已足够。 只是,这个事业在不断冲刺的人周末出来也带了电脑,一个电话打来,大约是手中的案子有了新进展。 电话是他助理打来的,接完电话,他继续坐着那儿,无动于衷的样子。还是她主动提出来,“我们该回酒店去了,不早了。” 他才恋恋不舍地买了单,然后说,“这边真是舒服,妹妹,等我们老了,搬回这边来度晚年好吗?” 两人正好携手迈出店门,裹着水汽的江南河风迎面而来,夹着不知从哪里沾惹来的各种清香,包含着潮湿和暖意,全身的皮肤都在这样的风里浸润了。 “好。”她轻轻地说,点头。 回到酒店,他先给她喷了药,然后打开电脑,一心投入了工作。 她一直就是个安静的人,绝不会闹他,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看,看累了的时候,头一歪就睡着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几天这样,如此容易睡着。 工作中的他,想起她的时候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已经入梦的她,一本书盖在脸上,睡得安详。 不禁一笑,走过去给她把书拿了下来,凝视她的睡颜,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而后才返回去,继续工作,继续思考。 叶清禾感觉到身边有人贴近并且搂住了她的时候,迷迷糊糊睁眼,酒店窗外已有微亮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渗进来了,他这是工作了一整晚吗? 陪着他又睡了会,天大亮的时候起了床,小心翼翼地没有吵醒他。 其实,她今天原本打算叫他一起去外公外婆坟上拜祭的。外公去世得早,那时候的条件也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安葬了,后来外婆去世,遵照外婆临终的遗言,才迁了墓,将两人葬在一起,离父母的墓地有较远的距离。 萧伊庭才刚入睡没多久,她自然是舍不得把他叫醒的,下午又已订了票要返回北京去,所以,她犹豫了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她记忆中的外公,只是相片上的容貌,年轻时也是极英俊的一个人,尤其老照片上身穿军装的样子帅气十足。 小时候偶尔听母亲说起过,外婆和外公感情非常好,就外形来看,一个英气逼人,一个古典婉约,想象中年轻的外婆倚在外公身边,就如一株清荷伴之以参天大树,似乎不那么协调,可是,这样的搭配,往往却是最佳互补,外公定然是将外婆疼到了骨子里的,否则,外婆后来的人生,怎会一直痴念着这个人而再未嫁? 母亲说,外公喜酒,外婆爱茶,所以,她背包里装了酒和茶以及一些点心,上了山。 九年了,清明节从来就没回来过,最初几年是不敢,后来是不能。 可她记得,外婆的生日大约是在六月的,虽然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天。 今天的天气有些变化,不再似昨日那么阳光明媚,阴凉有风,可这么一路上来,还是出了薄汗。 她在墓碑前一边擦汗一边看外婆的出生年月,果然是六月,细一对比农历公历,那么巧的,竟然就是今天…… 她不信阴阳两世,这墓中之人或早已化骨,可若真有两世之说,那今日陪在外婆身边为她祝生辰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3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踏上了归途腹黑律师太危险。 只是,这回程之路和来时全然不同,她似变了一个人,心事重重,对他更是不理不睬,过会儿之后,想起什么来,又向他道歉…… 他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愿勉强她,只陪着小心守护在她身边妲。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微微提了煲汤盒要出去,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只跟他两人略略点头,便擦身而过了禾。 姜渔晚在客厅,萧伊庭没见到老大,便问,“妈,大哥呢?” 姜渔晚叹了声,“生病住院了!微微这两天情绪不好,你大哥整天陪着,倒把你大哥给累病了。” 说着,又看了叶清禾一眼。 叶清禾并没有从姜渔晚眼睛里看到怪责,不过,这事多少跟自己脱不开干系,她不免低了头。 萧伊庭有意开解她,便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道,“宋成徽这事儿也怨不得别人,他是犯了法,咎由自取。” 姜渔晚便不乐意了,瞪了儿子一眼,“你们学法的人当然这么说,可站在家属的角度,却是宋家倒了根顶梁柱。微微妈妈很早就跟她爸离婚了,一个女人当了那么久的全职太太,就靠着离婚那点钱吃老本,人又脆弱,全是宋成徽帮撑着,宋成徽也非常疼爱微微,虽然这些年来基本都在云南,但微微小时候,宋成徽这个舅舅是尽父职的,所以,出了这样的事,微微总得要时间去消化,毕竟是至亲,一个人倒了,便是这个家散了,这亲人心里能好受吗?” 她说话的时候,叶清禾始终是低着头的,听见“毕竟是至亲,一个人倒了,便是这个家散了”的时候,全身都颤抖起来。 他坐于她身侧,明显感觉到了,轻问,“怎么了?” “没……事……这空调有点冷,我先上楼了。”说完,她站起便去了楼上。 姜渔晚看着她的背影,略显诧异,嘀咕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没礼貌?” “妈!清禾也感冒了,这两天又想起父母,心情有点低落,您就别指责她了!”萧伊庭也起身追了上去。 姜渔晚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被儿子抢白以后愣愣的,半晌才怒气冲冲,“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叫什么事儿啊!” 想着这季节也易感冒,家里多出俩病人来,得让云姐煮点防感冒的茶了,又去了厨房。 萧伊庭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出发去办事的,也跟叶清禾说过要去出差,可见她这番模样,倒生了推迟之意。 尾随她进了房,发现她又蜷缩在椅子里,坐在窗前发呆。 他走过去,俯下身来,想摸她的额头,神情恍然的她,在他靠近的时候突然就闪开了,像躲避瘟疫一样。 他莫名其妙,横下心来握住了她肩膀,逼她对着自己,“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就讨厌我了还是怎么的?” 她凝视着他,眼眶忽然就红了,转向一边,硬撑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没有……” “还说没有?今儿一天你对我都是不冷不淡的,我说过,有情绪全发在我身上我很高兴,可是我也很着急,你能告诉是为什么吗?”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的玻璃,看着那些桂花树,这一季的桂花,还没到花开的季节。 花开九年,年年相同,年年不同,然,繁花终有枯竭时,是今年抑或是残喘的数年之后? 她轻轻摇着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总得让我知道是不是?”他性子原本张狂暴躁,若在从前,已经炸毛跳脚地不耐烦了,这几年的历练,加上对她一日胜似一日的疼惜,此刻却是无比温柔的。 她闭上眼来,脸贴在自己膝盖上,悠悠长出了一口气,“我想一个人待着,让我静一下。” 他无助地放开了她,站在她对面久久的凝视。 她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而作为她最亲密的人,他却不知道她的伤在哪里,他是否太无用? 他和她一起生活了九年,形影不离,不止一次在同一张**睡过,甚至见证过彼此青春期最尴尬的事,他摸过她发育不良的胸,见过她生理期的样子,也在这两天亲手褪下她全部衣服的遮蔽,可是,他从来就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最熟悉的陌生人……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4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那些花儿 江家的婚礼是令人震惊的,因为这新娘子让叶清禾吃惊不小,竟然会是张萌…… 作为高中同学,张萌和叶清禾有过不愉快的交集,上大学后,彼此就再没联系过腹黑律师太危险。什么时候和江之永走到了一起? “你不知道吧,张萌一直都喜欢江之永。”萧伊庭在她身边说禾。 是吗?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张萌一开始就为难她吧,原来还有这一层在里面…妲… 江家的宴席并不算铺排,只邀了些至亲,叶清禾和萧伊庭便被安排在主宾的小辈那一桌。 江之恭如今也大了,虽然依然张扬,但是礼数还是懂的,居然也知道叫“姐姐,哥哥”的。 若是之前,萧伊庭定然会说:不是哥哥,是姐夫了。 可是,他看了眼叶清禾的脸色,这句话却是没敢再说出口。 江老爷子和于小嫚刻意从另一桌来和叶清禾说话,问起叶清禾毕业以后的打算。 萧伊庭听了,别样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她。 她面色淡淡的,桌下的手,却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裙摆,“我……暂时还没想好,毕业了再说吧……” “有男朋友了吗?”这是于小嫚最关心的问题,这可都二十五了,再不交男朋友,剩女这个现下最流行的词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叶清禾犹豫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握着裙摆的手也微微抖了起来。 “怎么了?”于小嫚却不知就里,笑道,“是不是平时念书太用功了,根本没留心个人问题啊?这样可是不行的,清禾,姨婆给你张罗着,留心哪家孩子好,给你留着。” 于小嫚是一番真心关心的好意,可这也是这几日第二个关心她终生大事的人了,她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萧伊庭的手,搁在餐桌上,轻握着茶杯,茶杯里的茶还冒着热气,他的手,不觉得烫吗? “不!不用了!姨婆……”她笑着拒绝。 “那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带来给我看看!”于小嫚说着笑了起来,充满了期待。 叶清禾略显尴尬和慌乱,求饶,“姨婆,今天是表哥的好日子,就别说我了吧!” 江荀也道,“可不是吗?你呀,是糊涂了吗?当着大伙儿问这个问题,清禾女孩子家不会害羞?” 于小嫚笑了,“也是,可不是老糊涂了吗?清禾,可别怪姨婆。” “怎么会?姨婆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在着呢!”还有好些亲戚要招待,叶清禾了解的。 “那我们先过去了。”于小嫚一脸慈爱的笑,和江荀走了。 萧伊庭喝着茶,一句话也没再说…… 江之永后来带着新娘来敬酒,叶清禾近距离地见了张萌。高中时的一切,早已成为往事,对于这个成为自己表嫂的人,她也没有去记恨,确切地说,根本就自动忽略掉这个人了,如果不是成为表嫂,或者她以为她们根本不会再见面。 张萌原本就长得不错,属于发育良好那种类型,跟她截然相反,五官也长得大气,按相书上说,是旺夫相。 再次见面,张萌也将从前那些事给丢掉了,对她说,“清禾,以后就是亲戚了,多走动哦!” 叶清禾恬淡自如地举杯,“恭喜你。” 同时,也把酒杯朝着江之永的方向微微一扬,“恭喜,永远幸福。。” 张萌倒是爽快地把酒给喝了,江之永却如痴了一般,一直看着她,手中端着的酒杯更被他忘却…… 张萌皱了皱眉,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才恍然,对叶清禾微微点头,酒也没喝,跟张萌去了下一桌。 她坐下来,耳边却传来萧伊庭轻轻的一声“哼”,而她,没有转过头去看他,更不想了解这一声哼是为什么。 而后,两人便不再说话,直到宴席结束,他送她回去,车上,他终忍不住问了句,“毕业以后打算干什么?” 这个问题,于小嫚才问过她,她心口一阵阵地紧,毕业打算,她也曾经有过的,只是现在…… 她茫然摇头,实话实说,“还没想好。” 他看了她一眼,那茫然的模样,让他把原本的话吞了回去,说,“你是有职业资格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5章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讲不出再见(上部完) 叶清禾回了萧家腹黑律师太危险。 到家的时候,奶奶和姥姥都在,跟姜渔晚在商量着婚宴的事情,萧伊庭也坐在一旁,看见她进来,他眼神一亮,闪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只不过,她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以致没发现。 她是回来拿护照的,当然,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妲。 萧奶奶见到她最是热情,立刻拉着她要她一同坐下,想知道她对婚礼有什么想法,“清禾啊,我们的思想都太老旧了,只怕安排的不合你意,结婚这事儿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可不能有遗憾。禾” 她坐在奶奶身边,对面是萧伊庭直视过来的眼神,身边还有姜渔晚和姥姥等着她的回答,她的手放在身体两侧,触摸着木质沙发光滑的边缘,低着头,萧奶奶慈爱的笑容在眼前不断晃动,那些话,哽在喉咙里,不知怎样才能说出口…… “奶奶,她刚答辩完毕业论,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语言,您跟她说话她转不过弯来,也没时间想婚礼怎么办呢,让她再想几天吧。”萧伊庭盯着她垂下的眼睑,那两弯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也对。那你们俩再好好商量商量。”萧奶奶笑道。 “好的,奶奶。”萧伊庭答应着,唇边始终如一的笑容僵硬而酸软。 叶清禾站了起来,很努力地,才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正常一些,“奶奶,姥姥……萧……伯母,我……先上去了……” “萧伯母”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尤其萧伊庭,整张脸都变成了灰白色。 直到她上了楼,姜渔晚才反应过来,对自己母亲说,“她……她刚才叫我什么?” 萧奶奶虽然也觉得不对,可马上帮着打圆场,“可能是一下不习惯,没改过口来……” 萧伊庭再无法维持他原本就勉强的笑容,跟着冲上楼去,闯进了她的房间。 她正在收拾东西,整理签证所需要的相关材料。 当他看到桌上的护照时,他的心猛然往下一沉,“你这是要干什么?出国吗?” 原本,就是来交代这件事的…… 她身体坐得笔直,声音也僵硬着,“是。” 他笑了,苦涩而充满嘲讽,“叶清禾,你真行!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有没想过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从来都是如此!一个人甩手走了,然后闹得天下大乱!” 她坐了下来,默默听着他的话,还是打开电脑,调出档来,修改出国需要提供的资料。 他火大,上前将电脑直接关机,“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从前也就算了,现在我是你丈夫,你也不跟先跟我说,就自作主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你把我们的婚事又当什么?是不是打算不结婚了?” 电脑显示器已是一片黑屏,她在黑屏里看见自己的眼睛,模糊而空洞,什么也看不清。 他就站在她身后,半旧的t恤松垮地挂在他身上,有些凌乱,可他顾不得整理,正愤然地指责她。 呵,她心里有没有这个家?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啊…… 她眼眶热热的,觉得有东西要掉出来,所以,死也不能回头,不能…… “二哥,对……不起……”她艰涩地说。 他终于明白这对不起三个字隐含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心中总有那么一丝希望,压下所有的怒气,他告诉自己要克制,要理智。 “什么时候走?”他问她。 “……签证下来就走。” 他忽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九年,就像一次没有尽头的长跑,他持续冲刺,从不停止,眼看终于要到终点,却有人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所以他反笑了,笑自己,“明白了,所以,所谓十月的婚礼就不复存在了是吗?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出去告诉我妈、我家人,我们俩只是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什么婚纱礼服新房家具婚礼宴席宾客名单,都可以停下来了,对吗?” 她握着鼠标,一动不动,手心里全是汗,鼠标滑湿湿的。 她明白,这么做的后果将会是什么,从此以后,她便再难见萧家人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原本,走了,就不打算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6章 一种相思 两处锦绣:锦绣 美国j市有一家茶庄,不大,装修得古香古色,很是考究,且不说一色的红木桌椅,中国风的木雕窗,单单店里那些陈设,每幅字、每张画、每个花瓶,甚至细到每一个茶垫,都独具匠心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样的茶庄在快节奏的美国生活里,生意算不上火爆,可开在中国城,也总迎来那些怀着浓烈故乡情结的新老顾客青睐,所以这家店非但维持了下来,还小有盈利。 盛夏的黄昏,穿着轻便旅行装的女子拖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茶庄。取下遮阳帽,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明眸闪烁,“hello,joyce,我回来了!妲” 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出来,比她高,五官秀气,也单单瘦瘦的,一样的长发垂腰,站在这中国风的茶庄里,娴静美好,眼睛很亮,尤其见到她的时候,热情的光芒溢出来,“清禾,终于回来了,给我带什么礼物没有?” “短裙啊!要不要?”叶清禾眨了眨眼,爱尔兰这趟旅行,让她的皮肤看起来红润了不少禾。 “想这么就打发我?没那么容易!”叫joyce的女孩佯嗔了她一眼,终是一笑,帮着她把行李拖到楼上她的房间。 叶清禾打开皮箱,整理着东西,其中一个精美小盒子里装的是爱尔兰手工制作的绿色三叶草别针,也是给joyce礼物,“这个给你,不过,我眼光不怎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眼光还不好?别谦虚了!你眼光不好我就饿死街头了!”joyce开心地接了礼物,打开来一看,果然惊喜不已,“真漂亮!” 叶清禾一笑。 joyce说这话也是有来历的。 一年前,她申请了留学,来到j市。joyce是她的同学,有绿卡的华人,其父亲在中国城开有一个茶庄。 叶清禾是个慢热的人,但可能是因为她和joyce有些许相似之处的原因,两人倒是熟络得比较快。 叶清禾要租房子,而joyce家的茶庄有空房出租,于是,她便成了joyce家的房客,关系愈加亲密起来。 只是,joyce家的咖啡厅生意一直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出租房子来赚钱了,后来,joyce父亲去世,茶庄便更加惨淡,一度,joyce想把店给卖掉。 叶清禾给她出了些主意,店面重新装潢,营销也做了改变,除了单纯的茶以外,增加了和茶相辅的其它小食品,还请了个店长,不至于让joyce完不成学业,当然,joyce资金不够的时候,她也主动借了些给joyce。 这之后,店里的生意渐渐有了些改善,虽然达不到日进斗金,可是那些盈利也足以让两位女孩高兴了。 joyce在物质上原本也没有太多的追求,骨子里跟叶清禾一样是个清淡的人,所以,这样的生活,能自给自足,还有小小结余,就让她很满足了。 叶清禾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开司米披肩,也交给她,“顺道去了苏格兰,这个你应该喜欢。” 喜欢穿长裙的joyce捧着开司米在脸上蹭了蹭,赞道,“好舒服,天凉的时候穿裙子,正好可以用。” 说完,却在叶清禾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副手套,“这个呢?怎么是男式的?清禾,有情况了哦!” joyce脸上洋溢着揶揄的笑。 那是一副纯白色的手套,在苏格兰羊绒制品店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副手套第一个跳入了她的眼帘…… “呵,买错了,我之前以为是女式手套的,回酒店才发现买错,只好算了。”她快速合上箱子,将那副手套关在了箱子里。 “谁信啊!”joyce在镜子前试着披肩,嘴上说不信,心里却是信了的,她们俩人吃饭睡觉天天黏在一起,从来就没见清禾有过异性朋友,连男人打来的电话都没有一个。 想到这里,joyce忽然道,“清禾,那个棉花帅哥每天来店里找你,问你是否回来了。” 提起这个就让叶清禾头疼,所谓的棉花帅哥是个地道美国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对她展开了攻势,并且无论她多么冷淡还依然锲而不舍。 某日,她艺范爆发,跑去寻找《飘》的足迹,拉着joyce去农场种植园体验摘棉花的感觉,结果那家伙不知怎么也出现在种植园里,而且满身沾着棉花絮儿…… 于是,棉花帅哥的称呼由此而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7章 一种相思 两处锦绣: 梦不完的你 他可以严肃谨然地慷慨陈词,可以大气恢弘地反击对手,也可以毒舌狠辣地训斥下属,私下里,还可以笑容阳光地和同事打成一片,可是,总让人感觉和他有着难以接近的距离腹黑律师太危险。就如她,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有时候他分明是笑着和她说话的,她却觉得那样的笑容背后,是萧瑟的寒凉…… 也许,是因为他是boss吧…… 助理轻轻关上了门,掩去眼底的落寞和失意妲。 萧伊庭把电脑里他想要看的资料全阅读了一遍,这些东西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也下云南好几次,有些新的想法,却始终没有新的发现禾。 第一次去云南就找到陈溢,陈溢把当年的案子也翻出来给他看了,相关线索他也存了下来,想到一定还有一个人,跟此事有关,可是这个人,却像隐了身或者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一点迹象。每次一想这个案子,就感觉一团乱麻,丝毫没有头绪。 他端起咖啡杯,想再喝一口提提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已经一口喝完了…… 想再叫助理添一杯,手机却响了。 是家里打来的,他有些头疼,最近母亲的碎碎念越来越严重了…… “喂,妈。”他捏了捏眉心,接了电话,准备好又一次和母亲唇枪舌战论相亲。 “伊庭,出差回来了?”姜渔晚的声音在那端响起。 “嗯,刚回来。” “在哪呢?怎么不回家?” “在律所呢!” “咦,才回来又去律所,你是把律所当家了啊!”姜渔晚起了埋怨之意,“长大了,翅膀硬了,妈妈见你一面要预约了?” “妈……”萧伊庭服了软,“我没有这个意思,明天有个案子要开庭,我得回来准备一下呢。” “嗯……又拿工作来搪塞!工作总要吃饭吧?完了今晚回来吃饭吗?” “当然回来,肯定回来!”母亲都这么说了,他能不回去吗? 姜渔晚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关了电脑,已经完全能够想象晚上回去妈妈怎么唠叨他的,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还没有离婚,不能给他张罗相亲的事,这是犯法的,可是,母亲却一直锲而不舍地在遍洒渔网捕捞预备儿媳妇,并且对他一直不离婚以及清禾的失踪抱极其不满的态度。 他也站在母亲的立场思考过,这样的儿子和儿媳妇确实让她接受不了,所以他只能用“躲”字决和“推”字决来抵挡。躲,躲得远远的,躲进工作里;推,推给父亲,只说是父亲不准离婚。 这样,母亲不敢当着父亲的面说什么,他可以在龟壳里缩着脑袋过日子…… 小乌龟…… 这是上天给他判的吗? 眼前出现一张小乌龟的画,好似始终在冲着他笑,嘲笑他那段青春时光里的荒唐和痴傻,还有,画上的那几个字:二哥,好好的…… 所以,他一直都好好的…… 眼眶里,还是会涌上来热热的感觉,他捂住脸,用力搓了搓,才把这热度搓了下去,再次把助理叫了进来,让她添咖啡。 助理想说,萧律,您咖啡喝得太多了,可是,看着他铁青的脸,却不敢说出口,转身给他拿进来的,却是一杯牛奶。 他瞟了一眼,皱眉。 助理唯恐挨骂,赶紧说,“萧律,咖啡那东西喝多了不好……”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的,当没日没夜奋战在工作中时,靠的就是这个东西,而且渐渐依赖上了它。 牛奶,他喝过。 睡前曾经有人亲手捧给他,甚至喂过他,牛奶的温度总是不烫不凉刚刚好,那样的时光…… 耳边无端又响起了一个人声音,轻的,淡的,怒的,嗔的,一声声叫着“二哥”…… 助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看着那杯牛奶看出了神,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突然如化了水一般,柔软而温润…… 她甚至以为,是自己这一杯牛奶终于感动了boss,心也暖烘烘的,忍不住有几分情意绵绵,“萧律……” 被她一唤,萧伊庭凛了凛,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8章 一种相思 两处锦绣:问心 “姐姐,你不要我们了?”萧城卓看着这个眼神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清淡的人,忍不住还是湿了眼眶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真是他的姐姐吗?还是那个晚上会和他一起睡,给他讲故事的姐姐吗? 九年的朝夕相处,早已如亲人般接近,两年前不辞而别,他被萧伊庭在电话里臭骂,还捧着手机,他就冲出去满城市地找她,问每一个认识她的人,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禾。 找了很久。在他找得筋疲力尽的时候,萧伊庭却打个电话来,告诉他不要找了,她喜欢怎样,就让她怎样…妲… 可是,他从来不曾放弃…… 从小,爸爸给他的魔鬼式训练就告诉他,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达到目标,所以,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 终于,还是被他给找到了,虽然,眼前这个人已不复当年…… 她看着他,疏离而无奈,“已经开学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上课?” 他眼睛里面潮潮的,有着几分无赖的孩子气,“姐姐,你若再跑,我就天天不上课守着你!” “……”依稀,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吃货赖皮而亲密的模样……“回去吧。”她站起来,要走。 他心焦地随之跟上,从身后抱住了她,“不走,不让你走。你走了,我也不上学了。” 她僵直地站着,眼神无可奈何地,略略柔软,“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有,你也有,不要再像小孩子了……” “我有!我要的生活就是和姐姐在一起!可是你不让!你分明答应过我的,等我长大!我好不容易长大了,你却跑了!”萧城卓的话里,仍然透着一股稚气的倔强,抱着她的手臂却不松开,仿似唯恐她跑了一样。 “你这样,我就生气了!”她端起了脸,“而且,我保证你下次再也找不到我!” 萧城卓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是萧伊庭做错了什么吗?可是,我没有错,为什么连我也不要了?” 那样的声音,让叶清禾心里酸软得发疼,双唇微颤,“不,你没有错,他也没错,是姐姐自己的问题,你听话,回去上学吧,长大了,就要像个男子汉的样子。” 萧城卓仍然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懂为什么像男子汉就一定要分离,可是,从她身后凝视着她瘦小的肩膀,那突出的臂骨,端直的线条,都在向他表明着她的坚定。纵然难过,还是忍住了不去抱她,“那你答应我,不要再消失了,我就回去。” 她沉默着,终是点了头…… 门口,进来个金发男子,看见这两人,笑着走过来,“嗨,叶。” 叶清禾有些烦乱,一个没走,另一个又来了。 萧城卓却莫名对这人有了敌意,“姐姐,这是谁?” 他说的是英语,金发男子也听懂了,自我介绍,“我是叶的朋友,见到你很高兴。” “我一点也不高兴!”男人知男人,萧城卓一眼就看出这小子不怀好意,当然,这句说的是中,然后用英补充了一句,“我是她的丈夫!” 金发男子错愕,不过还是很有风度地说,“见到你很高兴。” “清禾,我走了,下星期再来看你!”萧城卓霸气地抱了下她,连姐姐都没叫,直接叫了名字,还不顾中美友谊,用极不善的眼神瞪了下金发男子。 想打姐姐的主意,做梦!就算姐姐要嫁,也只能嫁给萧伊庭!虽然,这同样让他很闹心!而且,其实已经嫁了…… 金发男子就是传说中的棉花帅哥,看着萧城卓的背影,问她,“真的吗?” 对于金发男子的执着,叶清禾苦恼至极,甚至已经不止一次地告诉他,她已经有丈夫了,可他总是不信。 如今算是给他眼见为实吧! 她点点头。 他眼神果然灰暗下去,“好吧,我信了……” 叶清禾便上楼去了,被joyce逮住,“清禾,怪不得瞧不上棉花帅哥,这个可是极品啊!”joyce脸上写着兴奋,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她摇头叹息,“不是……”萧城卓?疯了吧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199章 一种相思 两处锦绣:回来 “我父亲从何处购得此玉?”她问腹黑律师太危险。 “从一个玉器收藏爱好者那里,是一位老人,即将离世,放出消息来说要出售,且老人却有些古怪,只售于有缘人,价格倒是其次,最后和你父亲谈成,你父亲付了定金,约好下次见面付全款提货,可是,再次前往时,却因云南这边有事而不能亲去,打了款,请我代他前往,这玉,便到了我手中,而你父亲,这一去却没有能够再回来。” 仍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叶清禾陷入了沉默,可是,父亲能让此人去提玉,可见对此人的绝对信任,也不知此人的话是真是假,可若是假,为什么又要把玉交还给她妲? “封荷小姐,你父亲是个对朋友极真诚的人,这玉终于能交还到你手上,于我,也算对得起你父亲这份信任了。”毕范又将玉往她面前推了推禾。 “只是……毕先生怎么认识我?又怎么找到我的呢?”父亲将她和母亲保护得很好,总想给她们一个单纯的生活环境,而且母亲的病也不容操劳,所以自从辞职开辟在云南的事业以后从没让母亲参与,更不会把生意上的事带回来,以致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她都不认识。 “照片啊!”毕范解释道,“你父亲的钱夹里有你母亲和你的照片,我曾见过的,十一年前你和那个小伙子来云南赌石我就发现你了,只是你并没有看见我,当时的我不敢确定,还查证了几天,才找到那个小伙子,买他的原石。至于这儿,再遇到你,则纯属偶然了,还好遇到了,不然,我得在有生之年再回国找你,将玉交给你。” “谢谢……”叶清禾怔怔地道。父亲待朋友极度真诚,这点她再清楚不过,否则,也不会在过身之后还会有萧伯伯这么好的朋友来帮他抚养遗孤,可是,有些事,也一定是父亲所不知道的吧,不然,怎么会把她托给萧伯伯? 她忽想起了一事,又问,“石家明您认识吗?” 毕范点点头,“认识,跟你父亲是同一种人。” “别的,没有更多了解了?”石家明是父亲的合伙人,那年,跟父亲在同一辆车上,车祸发生时,也和父亲一起遇难。 “有啊,云南本地人,跟你父亲是同学,跟你父亲合伙开公司,石家人一直还留在云南,只有他的妻子,后来带着年幼的儿子出国了。” 毕范说完,又出示了当年购玉时的相关手续,足以证明这玉坠确实是封一诺所购。 叶清禾再一次失望,毕范说的,她也都知道,她在云南的时候,甚至找到了石家的人,只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毕范完成了自己这次来找她的目的,作为长者,还关心地问了问她的生活,最后问她,是否打算申请绿卡,他可以给她提供帮助。 又是绿卡…… 她摇摇头,还是那两个字,“谢谢。”不过,不必…… 无端又拥有了“问心”,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只是妈妈永远也不会知道有这份礼物存在了。 有的人,是在找它吗? 可是,她分明听得很清楚的:封一诺死了,东西找不到了…… 要找的,真是这个吗? 越想,总是越乱…… 她便不去想了,这个问题,她早已告诉自己不再想了的,不是吗? 毕范走后,她把问心收了起来,玉这东西,也就是石头,即便四件凑齐,也不至于能让人疯狂到不顾一切的地步,若以她所愿,宁愿终所有,来换取父母的生还,天伦的回归。即便是那时病重的母亲,可只要活着,就能给人欢欣和希望的。 再次浮现母亲最后的那些日子,她一有时间就会守在母亲身旁,可父亲的噩耗传来,母亲彼时已不能言语,却突然从**下来,疾奔了出去,然而,终究是不能行之人,在楼梯口不可自控地滚了下去…… 两滴泪,从叶清禾眼角滚落。 妈妈,您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女人,小荷也是,对吗? ———————————————————————————————— 即将到下班时间,萧伊庭设了闹钟,提醒他时间到,该下班了。 他开始收拾东西,鲜少的一次不加班。 助理敲门进来,准备给他订餐的,却看见他在做下班的准备,迟疑着,“萧律,今天不加班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0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终生所有 浴室里,她对镜而立腹黑律师太危险。 眼角下湿湿的一圈,还有浅浅的牙印,是他适才咬过的痕迹。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看着那湿润的一圈微红,呆呆地发怔,镜中那个瘦小的人儿映出双重的影子。 她捂住眼,想起自己那天接了电话之后的疯狂妲。 joyce看着她扫荡式地收拾着东西,简直无法相信她在做什么,绕着她不断转圈,不断问,“清禾,你疯了?” “清禾,你真的要回去?” “清禾,你不是说再也不回国了吗?” “清禾,你走了我和茶庄怎么办呀?” “清禾,你才念了两年,还没毕业呢!学位也不要了吗?” “清禾,你这是为什么呀?可以告诉我吗” “……” 为什么?为什么?她也一遍遍地问自己,耳边响起那个人的话:妹妹,我好害怕…… 她没有告诉joyce,其实,她也只是害怕而已…… 清冷的她,轻轻抱了抱joyce,对她说,“再见……”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一个人…… 再见,亦是不见…… 如来时那般,仅一个箱子,她漂洋过海,穿云越雾,站在了北京飘着飞絮的空气里,一度,她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在机场站了很久,才想起自己是如何的莽撞而冲动。扔下美国的一切,不曾办理请假或者休学手续,也没想过回国以后干什么,就这么回来了。呵,她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轻笑…… 不过,她是叶清禾。 立于机场不过短短数秒,她就告诉自己没有做错,也想明白了接下去该怎么做…… 她要的,她期待的,不多…… 租了套不大的房子,给自己一个窝,至于工作,她选择了继续她大学的专业,学以致用,还好有职业资格证书,这几年也没耽误审核,缺了一年的,找之前学法律的同学帮忙,重新审核了,便进了天海做实习律师,而她所跟的师父也是之前学法时的学长白新,给了她极好的机会,新人而已,就让她一起跟他做这个案子…… 当然,她也明白,之所以会有这个机会,不过因为白新的对手是萧伊庭…… 浴室门敲响,他的声音随之在外面响起,“还没出来?” 她放下手来,睁开眼,“就出来!” 用冷水拍了拍脸,她才打开门,发现他已经回他自己房间梳洗穿戴好了,还是款式简洁的正装,黑外套,白衬衫。 他现在是偏爱这样的搭配了吗?昔日那个穿着张扬颜色走在时尚前端的大男孩,还真是长成男人了…… 她怔怔看着他的样子,让他笑了,“是不是更帅了?” 她移开眼睛,想起自己找他的正题,“二哥,我最后一次认真地问你,你可以放弃那个案子吗?” 他琥珀色的眸里,似笑非笑,“我也认真地回答你,我接的案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当然,也从来没有失败过,我能给你的唯一建议,是试着跟我一搏,下去吃早餐吧。” “你先去吧,我马上下来。”她低声道。 这第一个案子就跟他是对手? 从没失败过的萧大律师…… 她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来。 植树节在院子里种下一颗树,按时浇水,日日盼着它成长,十年之后,小树长大了,再也够不着它的枝叶,看着它枝繁叶茂迎风招展,心中却是充满了喜悦,因为,毕竟是自己亲手种下的啊…… 她从包里拿了一副眼镜出来,仍然是黑色的框,不过,不像从前那么夸张,怎么说也是一副正常的眼镜。 戴上,下楼。 她再次地坐在了萧家的早餐桌上。 刚坐下,萧城兴就感叹,“终于回来了!这餐桌总算没那么冷清了!丫头,这回不走了吧?” 叶清禾想了想,点头,“不走了。” 姜渔晚听了,眼神朝她一斜,搁下筷子,施施然起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1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 :度假 他把车开到了海边腹黑律师太危险。 夜色下的海,被浓黑的天幕所盖,海浪自远天低鸣着而来,一浪一浪,踏着音律的节奏拍打着海岸,天地浑然一色。 她和他坐在临海的海鲜排挡,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四散飞扬妲。 她眯了眼睛,用手拢住那些发,看着身穿黑色西装的他给她把面前水杯中的水斟满,看着他唇角始终噙着的那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怎么看也找不到从前那个遇事就炸毛的二哥的影子了…禾… 周末,海边人很多,基本一派休闲的打扮,独独他,西装革履,不合时宜,却恰恰的,应了绝世**这四个字。 “又看我?”他笑。 她放下发来,又被风给吹得乱舞,只好烦恼地再一次绾住,“我只是觉得你穿成这样来海边怪怪的。” “是吗?”他反问一句,“那你放眼看看这海滩,还有谁比我更帅?” “……”她以为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二哥,却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此种人,当然,她从来不会去和他辩论他是第几帅的问题,她关心的是,“二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星期天吧!”他指指桌上的盘子,“给我把螃蟹剥一下。” “……”好吧,她再一次错了,他真的还是从前那只二哥…… 依言给他剥了,除去那些不能吃的,才交还至他的碟子里,“二哥,我想早点回去。”她心中挂着那件案子。 “你不吃吗?”他见她脱去了手套,问。 她不语,只凝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把一只螃蟹吃完了,才看着她叹道,“妹妹,别这样直瞪瞪地瞪着我,出来了就是享受的,深呼吸一口,闻到海风特有的气息了吗?” 她仍是瞪着他,“我只闻到大蒜的味道。” “……”好吧,他承认,他口味略重,蒜蓉蒸蟹里面的蒜蓉放多了些,可这不是她让他落下的毛病吗?要不要这么煞风景?“吃点吧,我给你剥?” 她摇摇头。 “妹妹,你何必呢?不吃东西要挟我回去?” 她暗叹,她并非此意…… “不想吃螃蟹。”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点点鱼肉吃。 他便作罢,只是微觉奇怪,她从前并非不吃螃蟹的人…… 她的饮食还跟从前一样,吃得很少,他的胃口却很好,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看着他吃。 “再看我,把你也给吃掉!”他目光烵烁的,说了一句广告词。 她没有心情开玩笑,心中反有些烦乱,当然,并非因他没经过她同意把她带到此间。 “二哥,我们还是明早回去吧?”她说。已经晚上十点了,今晚是不可能返回北京了。 “别扫兴好不好?今天这个案子,我们律所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我心情大好,同时也很累,陪我休息两天不行吗?” 她知道他的能耐所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目前,她也处在不可能的阶段啊,怎样才能变成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郭宏宇那个案子嘛!我看你还是放宽心吧!”他小抿了一口酒,把酒杯还喂到她嘴边来,“喝一口。” 她闭着唇,不搭理。他说的放宽心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松口了? “就一小口。”他说,“不要怕醉,有我在呢,醉了我背你回酒店。” 她哪里是怕醉来着?虽然她不胜酒力,可是小小一杯还是能的。 耳边回响起下午白新说的话:想不通萧伊庭为什么会接这个案子,他应该不缺钱吧!她于是明白自己烦乱的根源是什么。 心中还是堵着一口气的,凭着这口气,她抢过杯子,一口就把这杯酒给喝干了,辛辣的刺激从喉咙一直窜进胃里。 他略惊,眸光亮亮的,笑着赞,“好酒量!再来一杯!” 她明白他在笑她,她哪能有什么好酒量,如果她喝酒的话,他就肯放弃这个案子,那她喝好了,可他会吗? “什么叫放宽心呢?”她看着他兴致大涨,重拿了只酒杯,倒了酒,放在她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2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花事 她只觉得胸前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划过,因为喝了三杯严重超量的缘故,头也晕晕的,立刻拿了衣服洗澡去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再出来的时候,他躺在**,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单在腰间,开着电视,神态很是悠然,就像从前晚自习归来他穿着大大的旧t恤,躺在沙发上一样,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遮蔽物太少…… 她很疲倦,很想休息,眼下这状况,是要她主动爬到他身边躺下了禾? 她站在一旁,有些迟疑。 虽然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不止一次同床共枕,可是,好像没有一次是她主动的…妲… 而他,是真的看电视入神了还是怎么的?居然一直让她这么站着…… 终于,她耐不住了,在床沿上坐下,而后侧身躺了下来,背对着他。 再然后,电视机的声音就关掉了,灯也随之熄灭,床垫身后的位置微微一陷,他微凉的身体靠了过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酒味,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喂,这么就睡了?” “嗯……”她眼皮沉重,一旦陷入柔软的床垫里全身都松软了。 “过来。”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身,整个搂了过来,“这月白风高的,不正好说瞎话吗?” “……”谁要说瞎话,累得睁不开眼呀…… “妹妹,还记得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吗?”他搂着她,热热的呼吸混着酒气喷在她脸上。 她迷迷瞪瞪的,被酒味一熏,更觉晕乎了,下意识地推着他,“你刷牙了没有啊?好大的味儿……” “……能不煞风景吗?我能不刷牙吗?”他对着她,使劲呵了几口气。 黑暗中,浓浓的酒味熏得她无处可躲,往他怀中挤了挤,发出困倦的声音来,“嗯……” “嗯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念高二的时候,你教我功课,教我解题,帮我辅导英语?”他揉着她的头发,轻轻地问。 “嗯,记得……”她迷糊着回答他,怎么会忘记? “那妹妹,我问你个英语方面的问题啊……”他不顾她昏昏欲睡的样子,继续说。 “嗯……”这时候问什么英语问题?她快要睡着了…… “你唱的那首loving/you开头的两句歌词是什么?” “loving/you/is/easy/cuz/you‘re/beautiful,makg/love/with/you/is/all/i/wanna/do……”她晕晕乎乎出于本能地念着。 “什么意思啊?这两句?尤其第二句,中意思给我翻一下……” 他会不懂意思? 这个问题在困倦和醉酒的她的脑中绕了个圈儿,但也仅仅只是绕了个圈儿而已,没有去想太多,她此刻的脑子无法想太多,心中默念了一遍第二句的歌词,顺着他的话就答了,“与你……” 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之间她的脑袋有了瞬间清明,及时地打住了,话说,她真的从来没去想这首歌第二句的意思是什么…… 他抱着她,怀抱从最初裸/露的微凉变得温暖,厚实的胸腹,弹性柔软的肌肉,还有那将她层层包裹的混着酒味的沐浴香…… 她忍不住睁开眼来,对上的,便是黑暗中他的眸子,因为夜的映衬,他那双琥珀色总是带着桃花浮光的眼眸仿似吸入了这夜的浓黑,今夜没有星星,只因星光尽数融入他的眼眸里了…… 他如丝般的声音响起,如融化的酒心巧克力,自她心尖流淌开去,将她的心也融成一滩绵软的混着巧克力的酒,“妹妹,与我干什么呢?” “……”她眼睫轻颤,手指下意识地抠进他的肌肉里,心口滚烫,迷醉…… “妹妹,教我,makg/love是什么意思?”他忽的翻身,伏在了她之上。 他那双眼睛,愈加璀亮了,如粲然银河,如神秘漩涡,她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看不清他五官的颜色,眼前却无端浮现出他唇色绯然的样子,如桃花一瓣,温暖过的那些季节,那些时刻,那些夜晚和白日,潮水一般涌现,将她推进更深的漩涡里…… 她的思维早已停止了运转,浓墨般的黑夜里,指引着她的只有他唇色的方向,一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3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学而时习之…… 站在沙滩边缘,海水一***地,轻吻着她的脚趾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滞步不前,只是低头看着这海,这浪,这大海的颜色。 小时候读章,总是有蔚蓝的大海之类的词云云,可实际上,蔚蓝这个词是专属于天空的,再透明的海水,也倒映不出天空的蓝,就像再明媚的生活,也成全不了一颗纯粹的心禾。 “怎么不下水走走?”他牵着她的手问妲。 她看着那一汪无边无际的墨蓝色,太阳的光在水中交织成片片金羽,人之于海的广袤,滴水不如…… 仰头凝视他,他眼里的棕褐色融入了海水的墨光金流,却远比这海水柔和温暖,就像一盏鎏金的旧灯,黑暗中,清曦里,一朵暖光,直入心田。 她略哽,移开了目光,眼角浅浅湿润,“二哥,我不敢。” “不敢?”她从来那么勇敢而坚强,什么时候有过不敢? “我也不知道……”她摇着头,“觉得海太广阔太深远,自然的力量有时候太可怕,如果它想摧毁这个世界,谁都抵挡不住……”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此类内心描白,说出来的还是和她平素为人截然相反的话,他震惊之余,也对她心生更多怜惜。 她如此瘦小,身世堪怜,原本确该如此般小女孩一样柔弱,可她却偏要做一枚劲草,强撑着风中颤抖的躯体去迎风抵抗,或者,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 他在海水边拥住了她,“不喜欢,我们就回去吧……” 她贴在他胸口摇摇头,手指抓住他胸前的t恤,“不喜欢的事太多了,可是不能一一避开的,就像,我不喜欢没有爸爸妈妈,可爸爸妈妈还是会离开我,我不喜欢仇恨,可仇恨它实实在在存在,我不喜欢夜晚,我……” 说到这里,她止住了,头埋在他胸口,藏起了她眼里纭纭而生的悲戚。 他想要捧起她的脸,想要看清她镜片后的眼睛,她的额头却用力地顶着,不愿意抬头。 他想,她是在难过的…… 终是放弃了,只是抱紧她,“妹妹,你昨天说,很累,想靠一会儿,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你早就不必那么辛苦,我这儿,这个地方……”他按着她的后脑勺,贴着他左胸口的位置,“这个地方,是给你依靠的,而且它足够强壮,完完全全可以承担你所有的不喜欢和你心中的恨,也可以在你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里,给你一个家,妹妹,我早不是从前的二哥了,你感觉不到吗?” 她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润湿,还是模糊了她的视线,越长大,反倒是越脆弱了,可见情之为物,最是柔肠…… “二哥……”她哽了嗓音唤他。 “妹妹,我在这儿。”他的声音愈加轻柔起来。 “我只是想……”她吞吞吐吐地,尝试着说一些以她的性子和过往完全不可能说出的话,“只是想……那些避不开,逃不掉的事可以有人一起走……” “所以,那个人是我,是吗?”他问,压抑不住的喜悦。 她终于抬起头来,镜片后微微泛红的眼睛,而后,用力点头。 没有言语可以用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狂喜吗?惊讶吗?欢腾吗?不,这些都不够!这句话带给他内心的充盈和膨胀甚至超过了昨晚的初花绽放。 昨夜原本无心摘花,却出乎意料达成所愿,清早大梦初醒,纵然拥她在怀,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均属事实,生生把自己大腿掐紫了,才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那一刻,得意、满足,只觉人生圆满不过至此。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他愿意用他的全部来换取她这一句话,于他而言,人生最重要的幸福,就是陪伴。 她伴了他九年,早已是他生命里剥离不开的部分,他曾比喻,是他的皮肤,他渴望与她继续相互陪伴下去,不愿意的人始终是她,而今,算是苦尽甘来了吗? “妹妹,再也不走了,好吗?陪着我……”他曾听过的,她给父亲的承诺,再也不走了,可他必须听她在他面前再说一次,以求确认。 那年在学校的林荫道,他说:别走,我舍不得你…… 可是,她走了。 三年前,他送她到学校门口,对着她的背影问她:如果我让你回来,你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4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温故而知新 她瞟了他一眼,忍无可忍,“我怎么觉得辰安比你更好看些?” “……”这是伤自尊腹黑律师太危险!绝对的伤自尊了!他在这世上活了三十年,有人质疑他的学习,有人质疑他的品德,有人质疑他的工作能力,可是没有人质疑过他的美貌!那是板上钉钉,一目了然的事情啊! “左家才是真正的美人世家,左大哥,辰曦姐,你的兄弟小三子,个个美得出类拔萃,五官都是黄金比例的美,完全能跟雕塑的标准相比的……”她瞧着他臭美的样子,继续说着禾。 他不服!极度不服!她说辰曦美也就算了,辰曦的美和他的一样,没有人质疑过,可是凭什么把小三子拉上来妲? “什么叫五官标准?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是鼻子长歪了?还是眼睛不在一条线上?我怎么就不标准了?”他一张脸正对着她,非逼她看个清楚。 她摇头,此人幼稚的本性别说六年,不知道六十年能不能改……一个大男人如此注重外表干什么? 他们已经站在了自家的台阶下,四处无人,他拉着她胳膊,不准她上台阶,握着她肩膀,誓与辰安比高低,“你好好看看,我会不如小三子?” 他绷着脸的样子,让她愈加觉得此人还是从前那个赌气的孩子,她镜片后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叹道,“你们俩也没法比……都一个味道……我觉得吧……还是宁大哥最帅,尤其穿军装的样子啊,铁血男儿,这种男人最有魅力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被踩到了泥地了…… 他是连宁子都不如了吗? “他那么黑……”他气恼地叫了起来,然而,话却没能说完,眼前的小矮子,忽然绽唇一笑,扑上来,踮着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于是,他所有的话都吞回肚里去了,所有的不满也烟消云散…… 小矮子亲完以后就开门溜进家里去了,他站在门口,如一个愣头小伙子一样抓着脑袋笑了半天,才想起追进去,脸热热的,居然脸红了…… 从幼儿园开始谈恋爱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脸红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外表,别人怎么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他在她心里是最好的呀,无论哪一方面,就像她打扮得丑丑的样子,可是,在他眼中依然是最好的一样…… 今天是周末,萧伊朋和微微也回来了,当初反差极大的两个人,竟然也在一起过了三年了…… 三年不见,微微对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两人相互一笑,一切都过去了…… 她能放下的,微微也能吧…… 这是几年来最齐的一次家庭聚餐了,除了小叔叔,人人都在,萧城兴显然兴致很高。 饭吃到一半,微微就把筷子放下了,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姜渔晚便叮嘱她,“这个时候是要多吃的,就算吃不下也要逼着自己吃,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原来微微怀孕了? 叶清禾还是扫了一眼她的肚子,依然平平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是,微微脸上的表情却很温柔,而且很听话地拿起筷子,再一次开始吃,萧伊朋看她的眼神,也分外柔和,甚至,还有了一些父亲的慈爱,给她夹着各种有营养的菜。 这样的微微,和当初那个比中指的叛逆女孩,截然不同了…… “恭喜了,大哥大嫂。”她由衷地祝贺。有孩子了,当爸爸妈妈了,真好…… 她扬起的唇角,展开的笑颜,无一不在表达着她的艳羡。 萧伊朋笑了,“谢谢你,清禾,不用羡慕我们,加油!你们很快也会有的。” 叶清禾笑了笑,低头喝汤。 萧城兴也笑了,“丫头这是害羞呢?” “没有……”她脸色略略发烫。 微微忽然站起来,往洗手间奔去,大家的注意力便全部转到了微微身上,总算解救了她的尴尬…… 饭后,所有的话题全都是围绕孩子的,孕妇的营养和保健,孩子的早教,大家围着微微,津津乐道。 当然,还不忘叮嘱叶清禾,要做哪些孕前准备。 叶清禾靠着沙发,听得昏昏欲睡的,听到被点名,便打起精神来应承。 萧城兴见了都不忍心了,笑道,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5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人工加糖 她不是第一次给他做早餐,事实上,他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他一直依赖她生活,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早这样,让他觉得格外不同——她,这是以妻子的身份在照顾他,对吗? 低头在她侧脸亲了亲,低柔的声音暖烘烘的,“老婆……” 她一愕,低下头来浅浅一笑,脸颊泛起了红晕腹黑律师太危险。 “脸红了……”他笑她,却忘了自己昨天傍晚在门口被她一亲,也脸红了老半天。 这是恋爱的味道吗?他问自己。 一个三十岁的大叔,初次真正尝试到恋爱的味道,他觉得可笑,可是,更多的,却是甜蜜…… 小米粥已经熬熟,她还加了山药枸杞,香味扑鼻妲。 他吸了吸鼻子,俯下身来,下巴搭在她肩上,很是享受的模样,声音愈加柔软,“我要喝粥……” “你刷牙了没有?”她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萧大律师在家里能跟在外面一样吗? “没有。”他还答得理直气壮。 “先去刷牙……”她回头看着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凌乱的头发,一看就是才从**爬起来…… “不,你先喂我喝口……”他下巴在她肩膀蹭了蹭。 “……”这个人,无赖起来简直让人可气又好笑,“二哥,你到底几岁?”她要不要给他上堂卫生课? “几岁都要吃饭!啊……”他张开了嘴。 耍宝赖皮讨疼爱一直是他的特长…… 她无奈地舀了一小匙,还烫着呢,吹温了,才喂给他吃。 他尝了尝,“不甜啊……” “当然不甜,得等凉会儿才能加蜂蜜啊!”谁让他这么猴急。 “唔……”他抱着她摇了摇,“那……你人工加点糖……” 人工加糖?怎么加? 她扭过头来狐疑地看着他。 却不料,他的唇在她唇上一吮,而后很享受的样子,眯着眼笑,“现在甜了……好甜……” “……”她唇上黏黏的,还有他黏过来的小米粥糊糊……“去洗脸吧!少爷!早餐马上就好了!” 对于这种人,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把他赶走以后,唇边掩饰不住的,是上扬的微笑。 休闲的一天。 他穿着他最爱的家居装——半旧t恤和宽松舒适的棉质裤子,躺在沙发上揉肚子,“吃得太饱,很久没这么吃一顿了……” 云阿姨一边在一旁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是清禾做的你才吃这么饱吧?几年没见你这么好胃口。” 萧伊庭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其实倒并非云阿姨的厨艺不如妹妹,而是食欲这东西与心情有很大关系,于是,云阿姨回厨房以后,他黏了过去,靠在叶清禾身上,“妹妹……不对,老婆……” “……”称呼,还要改来改去? “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吃得多吗?”他眼睛里有着一种神乎其神的色彩。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吃得多,但是她知道,他嘴里断然吐不出好话来…… 是以摇头,“我觉得我也没必要知道这个答案……” 可他完全不顾她的抗议,自顾自就说开了,“据我近来的研究,食欲这个东西跟另一种欲/望是成正比的,圣人曾曰:性涨,则食涨,饮食与性,二者共消长也。是以,性不调则饮食亏,所谓饱暖思**/欲,其实人之常情也……” 她听了他也了半天,最后抓住了重点,“请问这是哪位圣人说的?” “唔……萧子是也……” “……”她就知道……“所以你现在吃饱了喝足了……”不是吧?她站起来想逃,照这么下去,她明天能去上班吗? 他仰躺在沙发上笑,“你跑什么呀?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想说,我吃饱了撑着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她站得远远的,带着一种怨怨的神情看着他。 和平日清淡的她相比,此刻,她有种不曾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5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 周一,叶清禾是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班的,萧伊庭亲自送她去的天海,眉飞色舞,精神状态和她的截然相反…… 看着她萎靡的样子,他得意的笑容完全藏匿不住,俯过身来问她,“要不要请假休息算了?禾” “不要……”她五指印在他脸上,把他推开腹黑律师太危险。全是他惹的祸,现在说请假有什么用?昨晚缠着她非说“我之所欲必施与人,独欲欲不如众欲欲”的是谁? “好吧,那你累着的时候别强撑,偷着眯会儿觉,晚上回去让云阿姨给你加强营养。”他笑眯眯的,凑过来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才放她走,“晚上我来接你。” “嗯……”她打了个呵欠,下车妲。 实习生初始上班就要她偷懒?在他的律所他允许吗?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天海楼内,他才开车走,笑容满面,吹起了口哨。 这样的笑容一直保持到他自己律所,让一干同事吃惊不小,面面相觑,萧律今天是怎么了? 对于同事们的大眼小眼,他完全无查,还笑眯眯地跟每一个人说“早上好”,大家更觉诡异,天象异常啊…… 尤其助理,从没见过萧律这么温柔的眼神,虽然他也会和同事们玩笑,可是玩笑跟温柔是两码事,何况,他在办公室里一般都是严肃正经的…… 女助理给他把咖啡端进去的时候顺便还带了早餐,这是她每天的工作之一。 可他看了一眼,笑道,“不必了,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以后不用再准备,还有,咖啡也拿走。以后不必送进来了。” 不喝咖啡了?莫非是她上周劝他喝牛奶起了作用? 虽然挨了他一顿骂,可他如果能把她的劝说放进心里,也是值得的了…… “那……改牛奶吗?”她柔声问。 “不用!”他这连续两晚都有妹妹给亲自端的牛奶,“白开水吧!” “好的。”助理把东西全拿了回去,倒了杯白开水来给他,“下周郭宏宇的离婚案开庭,萧律您是要亲自出庭辩护吗?” 这么小的案子,她总觉得萧律出庭是小题大做了…… “是的。”他埋头做自己的事,不再说多话了。 助理想想,可能是因为郭家跟萧律关系不一般吧…… 叶清禾在天海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十点多的时候,潘悠然来找她。 潘悠然不过三十来岁,当初风光嫁入郭家,曾经也是圈子里的宠儿,但一朝婚姻触礁,整个人老了至少五岁,不施粉黛,面色格外憔悴。 “叶律师,白律师不在吗?”潘悠然找的律师是白新,当然不会是她这个实习生。 作为白新的助手,她只好说,“白律师出去见当事人了,您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潘悠然显然是有些不信任她的,但是为了这个案子她心中焦躁,每时每刻都感觉要被逼疯一样,所以,也时时想找人说话,排解心中的压抑,“叶律师,郭宏宇就是个混蛋,我们结婚半年,他就在外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以为有了孩子他会收敛一些,可是,没想到变本加厉,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叶清禾听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据很多人说,男人偷腥这种事情,只要有第一次,必然有第二次,婚姻的维系,绝不是靠忍可以延续下去的…… 潘悠然的苦水,她也曾经听过,她不介意再当一次听众,如果,潘悠然说出来会比较舒服的话。 “叶律师,我受够了,再多耗一天我觉得自己会疯,真的找不到证据吗?我自己去找私家侦探查行不行?”说着说着,潘悠然又开始流泪。 “你别急,白律师也跟你说过,取证的途径必须合法,所以不要冲动。” “怎么不冲动?白律师说的限制太多了,照他那么说,我唯一的证据就是他的通话详单,可白律师又说只能作为辅助证据,这要我怎么办?郭宏宇那个人太隐秘,也从不去酒店厮混,酒店连开/房记录也没有,白律师给我的证据类别,我一样也抓不到,难道要我就这么放弃了吗?不是不可以,叶律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离婚的,可是我要孩子,我不能把孩子留给那个畜/生,我舍不得……可是,郭家不会把孩子给我的……”潘悠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叶清禾对潘悠然充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7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日积硅步 一次愉快的晚餐腹黑律师太危险。 那种每次面对付真言都会有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也许是因为付真言的态度使然,也许又是因为到了此时此刻,确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吧…… 珍惜妲。 珍惜每一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禾。 原本坐付真言的车回家,行到半途,忽然改变了主意,让他开去萧伊庭律所,接某人回去。 付真言只送她到门口,可是,却一直看着她进入大楼,良久都没有离开。 她下车时,脸上那抹欢喜和温柔的表情,是他在其它时候看不到的,想到那只遇事就炸毛的幼稚货,他实在不明白,怎么就合了她的眼缘了…… 虽然不服,却是事实,今生没有成为她哥哥,结果却是,注定只能如兄长一般远望并祝福她的幸福了…… 开车回去时,脑中不断回放的还是她温柔的笑容,和多年以前,她那双含泪的,亮莹莹的眸子,有个声音在耳畔回旋不绝:“付真言!你不想念书了吗?你疯了?!”“付真言!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要前途了!?” 呵呵,多少年了,这声音还那么清晰,那么清亮…… 付真言,付真言…… 这三个字,从来没有像那时那般好听过…… 律所已经下班了,一片安静。 叶清禾已经来过一次,对他的办公室熟门熟路,轻轻走进,只他的办公室还关着门,其他人都走光了。 他们之间,向来亲密无间。所以,没有想过避讳什么,门锁扭开,便直接进去了。 入室的瞬间,看见的是,郭锦儿伏在他胸口哭,而他的表情也充满怜惜…… 想过是否退出去,可是,已然站在这里了,再退,反而显得矫情。 两人见了她,自然分开了,郭锦儿还在擦眼泪,对她挤出一个笑容来,“清禾妹妹,你回来了。” 叶清禾点点头,“你好,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吧,我……先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萧伊庭,眼泪哗然,扭头便离开了。 叶清禾站在原地,对他微微地笑,“二哥,我来接你回家。” 他眼中是有紧张之色的,站在窗前,试图解释,“妹妹,刚才……” “刚才我在外面吃完饭,顺便来接你回家……”她依然笑着,纤细的手指拢了拢鬓边的碎发。 原本紧张的他忽然逮住了一个信息:她在外面吃的饭? “和谁?”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解释的事。 “付真言……”她坦然。 他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收拾东西,硬邦邦两个字:“回家!” “……”这是什么意思?摆酷? 也不说话,跟着他出律所,悠然上了他的车,坐在他身边。 这一路,果然是摆酷的,自始至终没跟她说一句话,到了家里,嚷嚷着饿了,她便放了包包进厨房,跟云阿姨忙活了一阵,把他的晚饭重新给做了出来,并且端上餐桌。 他大老爷们似的老早靠坐在椅子上,等着上餐。 萧城兴过来倒水喝,一眼看到这副场景,把他给训了一顿,“像什么样子?你也工作!清禾也工作!要她伺候你?像话吗?自己起来盛饭!云姐,都别管他!” “……”萧伊庭一口老血没吐出来,有这样的吗?到底谁才是老爸亲生的? “爸,没事,我来就好。”叶清禾一如既往乖巧而恬淡的笑容。 他豁地站起,“你给我坐下!我自己来!” 那气势,差点把她手里的汤碗给吓得打翻。 萧城兴火了,“你这是干什么?说你还不服气?男人大丈夫有手有脚,摆个大老爷们样给谁看?” 萧伊庭的气焰彻底被打压下来了,他要搬出去住!在这个家里安全无法呆了!他要管教管教老婆也没有自由! 憋着一口气盛了两碗饭出来,一碗给叶清禾,一碗给自己。 “二哥,我已经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8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离婚案 郭宏宇的离婚案开审在即腹黑律师太危险。 前一晚,在他的房间里,叶清禾在默默整理着资料,而他却在玩游戏…… 她知道他胸有成竹,可是也不至于轻敌至此吧?而且,他不是已经三十岁了吗?在外浑然成熟稳重的大律师,在家里抱着电脑和小年轻们打排位妲? “妹妹,这把你帮我!快!”他手机在响,急着去接禾。 “……”她瞟了他一眼,“不会。” “你不是高手吗?怎么会呢?”他的手机还在响,他的身体却钉在椅子上。 “……”她是高手,可那是从前,谁快三十岁了还玩儿?也只有他这个老顽童了…… “那给我接电话!快点!” “……”萧律!如果是业务上的电话她也接吗?他们可是不同律所的律师!她把他手机拾起来一看,来电却是……郭锦儿…… 她没有听,接了,给他听。 听不到锦儿说什么,只听见他的回答,“嗯?我在家呢!”“没干什么,跟我老婆打游戏!” “……”叶清禾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谁跟他打游戏来着? 然后,就不知道郭锦儿说什么了,他沉默地听着,最后说,“放心,你哥哥的官司我会尽心的。好,再见。” 电话算是说完了,他示意ok,她帮他把手机放下,什么也没问。 “锦儿找我说她哥明天离婚官司的事。”他说,似乎是在解释。 “嗯。”她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你准备好了没有啊?亲爱的妹妹?”他笑呵呵的样子,让人感觉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微微一笑,不搭理他。 “别这样啊,妹妹,输也要输得有风度,记得,败在我萧伊庭手里不叫输!” 这话说得,得是有多狂傲,多自以为是! 她收拾东西起身,“我回房间睡觉!” “别啊!就在这睡!干嘛呢?气量这么小?”他叫住她,以为自己的话惹她生气了。 她才不是生气好吗? 回来这么久,他每晚都不放过她,今晚绝对不行,不然她明天怎么上庭?虽然只是助理,可也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啊!在法庭上打呵欠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真走啊!回来!”他游戏也不打了,追过来拉住她,“真生气?” “不是,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纯睡觉!”她有些小怨气地看着他,淡粉的嘴唇不经意微微嘟起,是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撒娇状态。 他看得呆了,某个想法更在蠢蠢欲动,可是,他也知道,今晚是绝对不行的了,他自己倒是不用顾忌,她第一次正式上庭,怎么也要照顾她的。 于是把她拉回来,好言好语,“我不动你就行了,我保证,我就只抱着你睡,行吗?” 她瞪着他,明显的不信任。 “真的,一定!”他举起手来,发誓状。 她勉为其难,算是应了下来。 这一夜,倒是果然没有动她,只是将她抱得很紧,四肢都缠着她。 每天早晨,她几乎都是在这样的紧紧缠绕中醒来,幸福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其实,每次她都是比较疲累的那一个。他的身体和精力远胜于她,要她工作一天后再晚晚承受他的热情,于她而言,确实十分辛苦,但是,她却总是比他早醒来,这,似乎成了一种自我强迫,强迫她早一点醒来…… “再睡会儿,不要起来做早餐了……”他抱着她呢喃,不让她起床。 “别闹了……”她今天不想赖床,早点起来,让头脑清醒一点。 想来也觉十分有趣,这第一场要面临的官司,对手竟然刚好就是他…… 想当初回国,她站在机场,前路迷茫,唯一确定要做的事情,是留下来,当律师!其它的,她依然不知该如何,这其中包括这段婚姻,不曾想,短短数日,发展到了现在…… 而以后该怎样,以后再说吧……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09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讨债鬼 萧伊庭这个不败神话被打破,在律师界引起轰动不小,至少,天海律师事务所就一片沸腾,纷纷向白新道贺腹黑律师太危险。 律所老大曾天海也对白新经手的这个小离婚案表示了关注禾。 在曾天海的办公室里,白新却有几分汗颜,“这个我不是最大的功臣。” “哦?”在曾天海眼里,对这个小案子并不如何看中,但因为是萧伊庭的首败,所以才格外感兴趣。 “是我新来的助理,叶清禾,她立了大功。妲” “是吗?才来的实习生?你倒是器重她。”曾天海笑道,通常实习生初来不是打杂就是跑腿,哪里有接近案子的机会,就连现在的不败神话萧伊庭当年也是从打杂做起的。 “呃……”白新道,“她念书的时候就相当不错,跟萧伊庭并驾齐驱的优等生,很有能力的,也相当聪慧,既然是学妹嘛,带着她让她少走点弯路。” “行啊!”曾天海笑,“那你们今天下班打算去哪里庆祝?虽然是个小案子,可是意义重大啊!” “问叶清禾啊!她是功臣!” “那你们去,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白新跟曾天海多年,算是师徒,平日里说话较随便,“成!您去了给我们增加压力!” 于是,在律所同事的怂恿以及白新的邀约下,叶清禾下午决定跟同事们一块去聚餐,算是庆祝这首战告捷。 不知谁传出来的消息,律所同事都知道了这次白新破不败神话的大功臣是叶清禾,一个个对她道贺,并且表示钦佩。 叶清禾心中咯噔一声,倒是谨慎了,“没有,你们听白老师谦虚,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懂,真的。” 她跟萧伊庭的关系现在虽然没公开,但到底是夫妇,如果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影响不好,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承这个功的…… 想到这点,萧伊庭打电话说要来接她时,她也变得小心了,“二哥,以后我还是自己回家吧。” “不行!”短短的两个字,就把她的话给堵回去了。 “……”算了,这个问题还是回去说吧……“可是,我今天也不能跟你一起回去啊!我们律所要出去吃饭呢!” “吃饭?庆祝打败了我是吗?”他在那边说着,也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呃,不是……”这么明目张胆地似乎不好……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情绪啊?啊?”他连续两个“啊”,仿似在说着他有委屈。 “二哥……”事实不是这样好吗? “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他还是恩准了她出去吃饭。 “不知道呀,我自己回家来,不用担心的,好不好?”她如今真觉得有必要避避嫌,至少在这个风口上当如此,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好不好?” 她柔柔的,求了他两次。 他才哼哼唧唧地答应了,“那回来你得安抚我幼小的心灵……” “……”安抚?是什么意思?纯心灵辅导吗?“好,你先回家吧!” 这也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尊大神送走。 下班以后,律所同事一起去了一家餐厅,白新老早定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开了酒,喝开了。 都是律师,自然唇舌利索,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只有叶清禾,没有说话。 她生性固然少言,可是,此刻却不是她故意保持沉默不说话,而是,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自打从律所出来上车,到下车进餐厅吃饭,这期间,她就一直在摆弄她的手机…… “叶清禾,该你了!你这杯子还没动过的呢!”有人开始抗议了。 “我不会喝酒啊!”她为难地把手机放下。 “那就果汁!不强迫你!你这一进来的就手机玩个不停,是在干什么呢?”白新换了杯果汁在她面前。 “是不是男朋友不放心啊?在跟男朋友汇报?叫他一起来吧!”有同事开玩笑。 她看着自己干干净净一滴油也没沾过的碗笑了笑,她还真是一口没吃过……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0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烟花 范仲? 几年不见,他倒是越加出众了腹黑律师太危险。还是那样干净鲜明颜色的衣服,一抹亮蓝,让大厅里所有的人和物都黯然失色,唯有他,成为焦点。以致,走到面前了,她才发现,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个男孩,比他略矮,十分清秀,因为清秀,所以少了范仲那种美到张扬的气势,如同在范仲的阴影里,被忽视掉了…… 范仲也看见了她,驻足,冲她一笑,“你好,好久不见。”说完,目光还往她身后扫了一眼妲。 “好久不见。”她点点头,想起了郭锦儿要跟他离婚一事,两人不幸福?在她眼里,范仲是一个好人,跟郭宏宇绝不是一路,他们不幸福的根源是什么?当初郭锦儿是为了赌气而嫁给他,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娶郭锦儿禾?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跟他并不熟,如此邂逅,点头之后就该各走各路,可是,他的脚步却如钉住了一般,站在她面前不走了。 她觉得颇为奇怪,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度笑了笑,“我先走了,再见……” “叶清禾!”他却忽然叫住了她。 “啊?”她被他急迫的声音给吓住了,回过头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中莫名露出淡淡的哀伤来,这种哀伤她很熟悉,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她也曾发现过…… “范仲,你……”她暗暗揣测,他没事吧?这是因为要跟郭锦儿离婚,所以心情不好? “明天有时间吗?”他忽然问。 “我……不太确定……”除去上班,她的时间是有的,可是都被某个讨债鬼占得满满的,但是范仲这样的眼神,又让人觉得如果说没有那就是一种残忍…… “那明晚一起吃饭?”他说。 “……”这个要求相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情来说,真是唐突了……“这个……我……”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拒绝的,无论这人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她…… 正在组织着最合适的语言,就听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没时间!” 这声音的主人是——萧伊庭…… 他怎么来了? 回头,萧伊庭眼里的凛冽和敌意,比中学时更甚,这么多年了,这两人还是死对头吗? 再看范仲,脸上分明容光一现,转眼,却陷入更深沉的暗夜。 那一刻,叶清禾想到了烟花落幕…… 手腕一痛,竟然被萧伊庭紧紧拽住,并且气急败坏的责备声劈头盖脸而来,“天然白痴还是脑子进水?!不管遇到哪个混蛋都要说上几句?” 叶清禾被骂得莫名其妙,可是,看着萧伊庭铁青的脸,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范仲那暗沉下去的脸,微微一抽,竟是愈加黯然了…… 倒是范仲身边的清秀男孩憋不住了,站出来抱不平,“你说谁是混蛋?” 萧伊庭冷笑,“谁答应谁就是了!” “你……”清秀男孩年轻气盛,挥着拳头就要上来揍人。 “住手!”范仲忽然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雷震一般,不仅把那男孩给震住,也让叶清禾被震得浑身一抖。 认识范仲那么多年了,虽然对他不熟悉,可是,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还是那个在阳光明媚的树下回眸一笑,秋水剪影中淡淡忧伤如和风的男子,居然会在公众场合这么失仪地一吼,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那男孩也不知是他什么人,被他一吼,十分委屈的样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而他,也阴沉着脸,连告辞都没有,随着那男孩的背影而去。 “还看什么看?!回去!”他一扭她的胳膊,几乎是将她拖出餐厅的。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怒气,她默默无言地任他把她塞进车里,他的坏脾气,她早已习惯,冷处之,过会儿他自己会自动治愈的…… 车上,他怒火未消,冲着她继续喷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我一会儿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出问题!” “……”她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她出什么问题了?他不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了去了……而且,刚刚左短信右电话的说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人又是谁?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1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白色风信子 她不再说话了,抿唇而笑,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腹黑律师太危险!毕竟,这是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的,以免影响他的声誉。 他说下去拿吃的,却去了好一阵也没回来,她耐不住倦意,几欲睡着禾。 迷迷糊糊的,有凉风往她耳朵里吹,痒痒的,她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他端着两大盘,站在她面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来吃饭!热的!”他献宝似的把盘子搁在床头柜上。 她坐起来一看,这是……萧氏炒饭?各种菜和饭混合在一起,炒了满满两大盘…… 他嘿嘿一笑,“卖相差了点,可是味道很好,我试过了,比韩式拌饭好吃啊!妲” “……”这倒是有可能……云阿姨做的菜,他全部倒进锅里跟饭一起拌,味道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管怎样,这是萧二少爷首次下厨,还是鼓励为主吧…… 她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口,某人看着她,急切地等待她的夸奖,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这句夸赞是发自内心的,和她预料的不差,真的好吃。 他全身一松,眼睛笑眯了,“所以说,我萧伊庭出马,就没有拿不下的事,下厨算什么,我是天生的大厨啊!这些年耽误了……” 她笑着点头,“嗯,萧大厨!这次没烧了厨房吧?” “……” “没水淹?” “……” “唔……还算战况甚好……”她连连夸赞,到底年纪大了,做事稳重些了…… 话音刚落,就听姜渔晚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略慌乱,“这家里来贼了还是进老鼠了?厨房乱七八糟,你们看看房间里是不是也翻过了……” 萧伊庭白皙的脸瞬间泛红,蹭地窜出去,“妈,别嚷了……没进贼,也没老鼠,是我……” “你?” “我找吃的……” “你找个吃的能把厨房翻个个儿?!一地的饭菜你去看看!清禾呢?怎么不帮你?”姜渔晚首先想到的便是儿媳妇的职责。 “妈!您声音小点好不好?清禾累着了……”一听这火势要往妹妹身上烧,他忙道。 “她累着了,我还累着呢!我哪天不照样围着你们爷几个的吃穿用行转?谁心疼过我?”姜渔晚的声音高了起来。 媳妇和婆婆之间永远存在一个争宠的问题。 当儿子的心疼媳妇多了,当妈的心里怎么舒服?原本没有气的心里也生出几分气来。 叶清禾在里面听着,起床打算下去打扫战场,却听萧伊庭在外说,“妈,不一样啊!您不是盼着抱孙子吗?清禾的身体您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就不结实,这一劳累的……” “清禾有了?”姜渔晚的话锋立刻转了。 “没……可是谁知道呢?万一有了呢?不得防着吗?”萧伊庭嘿嘿一笑,“妈,辛苦您了……” 姜渔晚总算软化了下来,“我倒是不辛苦,云姐回来了,正在给你善后呢!” 萧伊庭立马又花言巧语地拍了一通马屁,把姜渔晚给哄走了。 重新回到房间来,见她已起床,目光如水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把手臂往后一藏。 这个细小的动作却被她发现了,双眉微竖,“给我看看!” “呵呵,没事……吃饭啊……吃……”他仍是藏着那只手,在背后把衣袖往下扯了扯。 她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无奈地把手伸出来,给她看,“没什么关系啊!炒饭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可是我进步很大啊!至少厨房是安全的,对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做得很好了!” 她捧着他的手,看着他手臂上那一片绯红,好起了好几个小泡,忍不住嗔道,“你傻呀!为什么不叫我?”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生活能自理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逞能呢? 他双臂一伸,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得学会啊!以后我们有了宝宝的时候,万一你没时间,我得学会照顾宝宝,你就不会那么辛苦……”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2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8991 就像他现在笑得越灿烂,其实内心越晦暗吗? 这是她心中的潜台词,莫名冒了出来,当然,不曾说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干净而灿烂的笑容如烟花般渐渐陨落…… 范仲说,带她去这一趟她不会后悔,看到什么她才不至于不后悔跟他出来呢? 范仲的车,停在一家咖啡厅对面妲腹黑律师太危险。 “来这?”请她一大早地喝咖啡?她可没这习惯。 他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不是请你来喝咖啡的,有兴趣听音乐吗?”他打开音响,二胡曲流淌出来,低沉而苍凉。 她记得,曾有一日,他在萧家和郭锦儿合奏一曲,想来,他也是精于二胡的。 夏日的清晨,和一个干净如白色风信子的男人坐于车内听二胡曲,这真可算是一次奇妙的经历…… “范仲,我不是来陪你听音乐的,而且我对二胡一窍不通!”她有些无奈。 “你不懂二胡?”他似乎对这点很是惊讶。 “不懂!对于音律我一窍不通!”她坚决地回答。 范仲讶然的样子,微微点头,而后,脸上浮现出一缕苦笑,“没事儿,陪我听听!”他的目光落在咖啡厅入口,“你会有收获的!” 对于范仲,说实话,自上学时她就没有讨厌过,纵然萧伊庭每次跟他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她不否认对范仲和郭锦儿的婚姻有点好奇,所以,范仲到底会给她怎样的收获,她倒是想看看。 半个小时后,范仲示意她看。 从咖啡厅里出来两个人——萧伊庭和郭锦儿…… “一大早的,你家二哥就带着我老婆来喝咖啡,叶律师,我咨询一下,这个在法庭上可以作为证据吗?”他悠然悠然地,拍了张照片下来。 叶清禾看着那两人,车内的二胡曲依然奏着悲壮的曲子,无法判定,此刻的范仲到底是怎样的情绪,难过吗?必然是的,这催人泪下的二胡曲是最恰当的和声…… “范仲,他们是世交,喝杯咖啡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 范仲只是呵呵一笑。 车外,咖啡厅门口,郭锦儿下台阶的时候没有站稳,几乎摔倒,幸而倒在了萧伊庭臂弯里…… 范仲又笑了,“你说,这是我那聪明的老婆真的没站稳,还是故意投怀送抱呢?” “……”叶清禾觉得,上天总是太眷顾范仲这个人了,有着完美得几乎不融于世的外表也就罢了,还生有一颗玲珑心…… “范仲,你别这么想,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的心情我理解,你还是跟锦儿好好沟通一下吧……”她自己都觉得这么说着话挺艰难…… 范仲哈地笑出声来,“叶律师,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善良,还是傻,或者,是太大度?” “……”听范仲的意思,难道知道她和萧伊庭是夫妻?“范仲,你确定是带我来工作的吗?”她听着更像是戏耍!“范仲,如果你真的想要跟郭锦儿离婚,就去律师所跟我的老师白新好好谈谈,他会告诉你哪些是有效的证据。” “呵……”范仲笑,“你以为我离婚与否或者怎么离婚是在乎什么吗?只要她郭锦儿说离,我绝不会说不字,她要什么就可以拿走什么,哪里需要这么多周折!” 这么说,于他而言,请律师什么的,根本就是多余?那还来找她干什么? “对不起,我想我没有时间陪你听音乐了,我先回律所。”她打算下车。 范仲却笑道,“别急啊!你不想看看你二哥陪着我老婆干什么吗?” “对不起,我不感兴趣。”她对于此,确实不感兴趣,推开车门,却被范仲拽了回来。 “好吧,我送你回去!”范仲风度颇好地说。 范仲果真再没玩什么幺蛾子,把她送回了律所,临下车时,跟她说了声“明天见”…… 明天? 她可没想过要见他…… 下午,登录邮箱处理相关件时,发现一封苏苏的邮件,已经发来好几天了,是班级群发邮件,筹备毕业十年同学聚会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3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吃醋了? 叶清禾随即感到一股大力把她从范仲怀里扯了出来,并且用力一甩,差点将她甩到地上腹黑律师太危险。 “清禾,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同时,她被一双手给扶住,淡的香水味混着酒味迎面而来,她知道,这是郭锦儿,她也喝酒了? 她摇摇头,微皱了眉,这个时候,难道郭锦儿不更应该关心她的丈夫吗禾? 而那边,萧伊庭已经一拳将范仲打翻在地,并且完全失控地怒吼,“你个混蛋!竟敢用你的脏嘴碰我老婆!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萧!妲” 吼完,上前去照着地上的范仲狠狠踩了一脚,范仲雪白的衣服上沾上泥尘…… 萧伊庭显然犹不解恨,连续几脚踢在范仲身上,范仲倒在地上,任他踢得翻滚,却一直没还手。 叶清禾被吓住了,唯恐他打出事来,上前去拉他,却被狂怒的他再次一推而推远。 “你给老子起来!起来还手啊!”他嗓子都吼破了,一把揪住范仲的衣服,将人从地上提起,朝着他的腹部又是重重一拳。 范仲脸上被擦破了,泥沙和鲜血混在一起,这一拳下去,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喷在萧伊庭的肩膀上。 苏芷珊也觉得大事不好,和叶清禾一起上前一人一边拖住了萧伊庭,打红了眼的萧伊庭手被她们抓死了动不了,两脚还是不断踹向范仲。 范仲躺在地上,再不是那个始终干净讲究,不染尘埃的美好男子,一身污垢,满面狼狈,肮脏的脸上,血污模糊,偏偏的,还冲着萧伊庭一笑,低哑地道,“这样被你打死,却也是个好结局……” 那一个笑容,如洁白的风信子坠落泥地,污浊却凄美地开出最后的芳华…… 叶清禾呆住了,萧伊庭却疯了,大吼着,“你给我闭嘴!”一脚更重地踩在范仲胸口。 “二哥!你别打了!真的会把他打死的!”叶清禾搂着他,大声制止他,同时对呆在一边的郭锦儿喊,“你赶紧把范仲弄走啊!快啊!先送他回去!” 郭锦儿如梦初醒,把地上的范仲扶起来。 范仲却极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伸臂一推,“给我滚开!”而后,自己脚步趔趄地走了。 郭锦儿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萧伊庭,最终尾随他而去。 萧伊庭揍人也揍得累了,在原地喘着粗气,望着范仲离去的方向,愤怒未退。 “二哥,我们……”她想说,二哥我们回去吧。她没有从他身上闻到酒味…… 哪知,话没说完,他喷火的目光就瞪着她,而后揪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就走,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回去再收拾你!” 他如此生气,甚至于忽视了一旁的苏芷珊,连招呼都没跟她打。 苏芷珊也被这一幕给惊住,老半天才回想起来,刚才萧伊庭称叶清禾,竟然是称的“老婆……” 原来,他们终归还是在一起了,她一直就觉得,他们才是最有默契的两个人,她的直觉没有错…… 真好,至少还有一对是幸福的…… 夜色中,灰暗弥漫了她的眼…… 萧家。 萧伊庭铁青着脸把叶清禾拽了进去,往楼上拖。 这一路的,他始终脸色如此,叶清禾的手腕,快被他扭断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姜渔晚见了,诧异地看着他俩上楼的背影。 萧伊庭也没答,直接把她拽进了房,拽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还不等水热,就按着她的头在水下冲。 “你干什么呀?!”她闭着眼用力躲开水的喷/射,嘴里也进了水,一边说话一边吐着。 “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他叠声地吼着,“你知不知道范仲那个人有多脏?!你让他亲你!你还让他亲你!?” 他完全被气糊涂了,扭着她的头,继续放在水底下冲,还用手用力搓着范仲亲过的地方,“我警告过你没有?!你自己说!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一句话也不要跟范仲说!你倒好,不是跟苏芷珊一起的吗?怎么和范仲混一块儿了?” 水流终于变得温热,她抹去脸上的水珠,耳朵又麻又疼,快被他揉掉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4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 :珍爱 郭锦儿脸色煞白,拿了箱子出来就要收拾东西腹黑律师太危险。 范母急了,红着眼睛按着郭锦儿的箱子不准动,“不能走!不许走!” 郭锦儿嘲讽地看了这母子二人一眼,笑,“我说妈,趁现在还能叫您一声妈,我就多叫一声吧!您留着我干什么呢?对着这个没有用的人,我多看一眼都恶心您知道吗?您看他的脸,您看看,在车上我倒是很想给他擦擦,我想过啊,可我现在看到纸巾都恶心,妈,您懂我的意思吗?再这么下去,我快变成精神病了!” 她扔了箱子,空手往外奔,有的话她说不出口,的确,那对她而言,不仅是范家的耻辱,也是她的耻辱!新婚之夜,他让她独守空房,夜夜空房,后来却被她发现,他在洗手间自己…妲… 想到这里,冰冷的心尖锐地疼痛起来,走到门口了,她还回头冷笑,“妈,我自认没本事!可是,有一个人您倒是可以借来用用,没准可以救救你这变/态的儿子!范仲,你不是对女人亲不下去吗?可是你却能亲叶清禾?妈,您去找她吧!萧家的养女!这是我能对您儿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开车行驶在马路上,两边车流不息,灯火辉煌,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开往哪里…… 三年了,这样从范家冲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每次又还是乖乖回去…… 她不想回家,回去只会有更多的烦恼。 她不止一次跟妈妈说,她想离婚,可每一次都遭来妈妈的训斥,问她在这个圈子里,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上哪里再去找范家这么好的人家? 妈妈看到的永远是范家的家境有多好,背景多么优越,范仲如何一表人才,如何学历光鲜,而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光鲜背后,她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而这种生活,她还无法向妈妈启齿,她只能说,她不幸福,她爱的不是他,这反遭来妈妈更为严厉的训斥: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该爱的就是自己的丈夫,还有什么资格爱别人? 她无言,逼得无奈的时候,甚至跟妈妈说过,范仲心里有别人,他在外面有人了。 原本她也没说错,可是,没想到却戳到了妈妈最烦恼之处,因为,哥哥嫂子正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 妈妈根本没空理她了,只打电话给范家,请他们给她一个交代,范家自然是好说话的,婆婆大人亲自上门来赔礼接她回去,她若再傲娇必然又会遭来妈妈的训斥,还会告诉她,要当好名门夫人,第一条就得学会忍,无论丈夫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只要不动她正室夫人的位置,就还是一个好丈夫,她们那个年代,多少女人都这样过来了,最后,男人玩累了,玩不动了,自然会乖乖守着家的,所以,像嫂子那样的,就不行!活该不是当夫人的料! 最后,甚至威逼她,如果跟范仲闹离婚,她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她苦笑。 忍…… 她倒是想有人来抢她正室夫人的位置,可有吗? 新婚不久,范仲就告诉她,既然她想要的是范家儿媳妇的位置,她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没有任何人会来跟她抢,任何时候厌烦了,都可以走人,而且,想带走什么都可以…… 呵……哈哈…… 她在车里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三年了,三年婚姻,她的委屈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 唯一愤恨的,是自己的过于草率…… 婚姻不是赌局,输的结果,她承受不起…… 她无法再继续开车,停靠在路边,任眼泪的哗哗地流。她这十年,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到了现在,竟然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想着那些过往,她哭得几欲窒息,这样的生活,就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沉浮,看不到岸,随时都有溺死大海的危险…… 茫然中,仿似看见一盏灯塔,微弱的光,指引着她的方向,温暖着黑夜中漂浮着的那颗心。 她缓缓抬起头来,满脸是泪,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在街上瞎转悠两个多小时了…… 这样的深夜,只有她一个人无家可归吗? 委屈的泪,再一次泉涌…… 从通话记录里找出那个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出去,心中很是忐忑,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5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朝花夕拾 “我傻我才不带你来腹黑律师太危险!傻姑娘!”电梯门开,他握着她的手,微笑,和她十指相扣,走出大堂。 已是深夜,她穿着长袖外套,手心里贴着的,是他的温暖,这一刻,便是满足,哪怕,此生只此一刻…禾… “肚子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他把她塞进车里,问她。 “好啊!”晚上跟苏芷珊乱七八糟吃了许多小吃,也没正经吃饭,经过他的一番激烈运动,确实早饿了。 “我们去哪吃?”他上车,发动,等着她的号令再起步妲。 她思索着,“不知道这时候大学那边还有没有吃的……” “你最近好像对学校的生活很怀念啊?”他笑问,说着,已经起步准备开往学校了,不管有没有,只要她想去,就带她去。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悠然道,“是,那时候……很固执,有很多东西不明白,所以,我想……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他看了一眼她,却没有说话,默默地开车往前。 学校刚刚放暑假,还有好些学生没有回家,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也都熄灯了,校外的商店不太热闹,但仍然开着,有像他们这样的学校外的人来光顾。 他们停好了车,远远的,对着一家还在营业的夜宵,她默默地看着,等他。 “怎么看傻了?”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想去那家吃?好啊!走吧。” 她笑笑,跟上他的步伐,主动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她并非格外想去那家吃,只是因为,她记得大一那年,她一人回学校,他和郭锦儿便正在这一家吃东西…… 事出有因,如今这样,他心中所想,她该是能体会到几分,所以,今晚才会让他出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并没有做错…… 老板热情地招呼着这深夜的客人,他俩坐下,萧伊庭抬头,笑了,指着马路斜对面的方向,“那个地方,还记得吗?你那次发高烧,就是在那家诊所打的针!” 她点点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一点一滴,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付真言那个臭小子,还陪了你一晚上!第二天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参加付真言公司开幕,我傻子一样找了你一宿……”他委屈的表情再次挂了出来。 她抿着唇,温温柔柔地笑,伸出手来,带着安抚摸摸他的脸。那一次是为什么生病的呢?她从来没有告诉他,也不会再告诉他,就像许许多多的事都没有告诉过他一样,也许,有一天他终究会知道,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妹妹,我很多委屈……”得寸进尺的家伙,愈发不可收拾了。 “二哥,我知道。”正是因为她明白,所以,才会对他说,那时候的她太固执,很多东西想不清楚,朝花夕拾,但愿总能拾到几朵。 听她如此说,他反倒不好意思了,两人开始正经吃东西。 学校的大排档,价格实惠,两人吃了个肚圆,他意犹未尽地说,“学校的饭菜,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肉包子,每天早上你都给我买六个肉包子,那会儿我怎么这么能吃?” “因为啊……”她想了想,“你那会儿是猪……” 其实,何止他是猪,她曾经也是啊…… 难得她会调侃他,他在她脑门上一敲,“猪太太,走吧,结账!” 出来她买单,这是十二年的习惯了,可是她今天却哑然,因为半夜跟他出来的,她一分钱也没带。 他哈哈一笑,“所以说,我当时狠命藏私房钱,也是有用途的!” 他最大的一笔私房钱啊,最后买了一块鸡血石给她,他这辈子,就在她这儿犯傻了…… 他买了单,牵着她的手,“明天休息,我们在家里盘算一下,我把我这几年的钱全部交给你,你每天给我发零用钱就好了。” 她也没推拒,简单的一个字,轻柔而随意,“好。”就好像他上楼来叫她下去吃饭,她也是这么随意地答应着一样。 他很开心,想起有一段时间,她非跟他把账算得清清楚楚的那种滋味,还是现在这样舒服,被管着真舒服…… 原本准备上车回去,叶清禾却回望了一眼校门,这时候已经紧锁了。 “想去学校?”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6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这个夜晚,实在闹腾得疲惫,两人这一睡便不知时日,叶清禾也是回萧家后第一次没有在萧伊庭之前早起腹黑律师太危险。 两人醒来,还是因电话铃而扰。 彼时,已是中午,室外温度很高,可屋内开着空调,冷暖正好,被子柔软而舒适,缩在被子里,倦倦的,谁也不想动禾。 职业使然,他不得不接,另一只手却始终抱着她,手指头把玩她的头发。 看见电话的瞬间,他的眼神沉了下来,把玩她头发的手指也停住,短促地一声,“喂?妲”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从她颈下抽出手来,一边起床,一边说,“好,我马上出来。” 她睡眼朦胧的,依然十分困倦,看着他飞快穿上衣服,飞快收拾好东西,是要出门的样子,于是也坐了起来。 他回头看见,赶紧把她又按了回去,“你再睡会儿!不用起来,昨晚熬得太晚了!” “可是……这都中午了,也该起了啊……” “那也不用着急!你慢慢儿的,我把午餐给你叫来,吃完了你再继续睡!”他给她拉了拉被子,盖住肩,摸着她的头发,似在安抚她,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焦急,一晃即逝,不过,她还是发现了,毕竟,她对他是如此熟悉…… 是以缩在被子里,很顺从地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是回家还是回这里?” “随便你,你吃完饭想回家了就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的。”他微笑,拿起公事包,“我走了。” “嗯……”她看着他,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竟极不喜欢这样目送他离去…… 许是因为习惯了和他同进同出,想着自十六岁开始就是这般和他一起上学,懵懵懂懂十几年,分分合合十几年,绕了一个大圈,才知,为何她两度离家,他都言明不会去送她…… 目送一个人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哥……”她忍不住轻唤,略哽。 “嗯?”他回头时,看见的只是她平静的表情,失笑,“怎么了?” 她亦扬唇,从来不会黏人的她,此刻一颗心如融化开来的一颗水果糖,酸酸的,甜甜的,黏软无比…… 情不自禁地,竟然从被内探出胳膊来,向他张开了怀抱。 他十分惊讶,这样的她,从不曾见过…… 可是,很喜欢她这样,那么**的,那么坚强的,那么冷淡的她,居然会有一天会变得如菟丝一般柔软,他只觉一颗心被她的藤蔓缠得更紧了…… 郑重地放了包,回到她身边,抱着她亲吻,最初只是浅浅地,轻轻触,后来,便渐渐变得缠绵,而后不舍。 在她唇上用力吮/吸了一下,微微地喘息,“这样我会走不了了……” 她伸出手指,给他理了理刚刚微微蹭乱的头发,“去哪?” “唔……去见个委托人。”他说。 她自觉闭了嘴,这是原则,有关他工作和案子的事,她不能也不会多问。 给了他一个微笑,“你快去吧,我再睡会儿。” “嗯。我很快回来!” 他走了,她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背上,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门合上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 他果真给她叫了饭,没过多久送来了,她这才起床。 悠闲的一个下午,她不急不慌地吃完饭,虽然家里依然干净整洁,她还是亲手重新整理了一遍,包括他留在这家里的衣服,洗洗晒晒的,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他说很快就回来,可是斜阳西沉,他仍然没有回,也没有打电话来。 她便找了一本书看,静等时间流逝,心中并不着急。 一盏灯,一颗心,等一个归家的人。 人生幸福的极致,便是如此。宁静,而平淡。 夜幕降临,她打算做饭,没有问他是否回来吃,即便他不回来,她也是会做的…… 这屋里久未住人,没有食材,她翻遍厨房的每一个角落,只找到一些冷冻的虾仁瘦肉和干的笋类,这些也够了吧,正好做手擀面,他一回来就下锅煮。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7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相信 路上,她给萧伊庭打电话,可是,拨了几次,他的手机都在通话之中,不敢再耽搁,搭出租车飞快往那家医院跑,同时,回拨范仲的电话,以确认他平安无事腹黑律师太危险。 “喂,范仲!”她有些喘。 他听出来了,她的喘息声不小,笑了,“你不会真的跑来了吧?妲” “你……耍我?”她坐在出租车上,有些恼火。 他的吸气声在耳边十分明显,“没有,我真的在楼顶……叶清禾,你很傻……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出来。禾”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坐这种傻事……” “傻事?”他重复着,笑了一笑。 她怎么忽然觉得,他说的傻事和她说的,是两码事儿?“范仲,你待在那吧,我很快就到了。”反正已经出来了,还是去看个究竟吧,否则心里一直悬着…… 怕他有意外,始终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出租车很快开到了医院。 她下车冲着他说的那栋楼跑去,可是,楼下并没有见到电视里所有过的众人围观的跳楼镜头,也没有见到有警察和保安,或者,还没人知道范仲在楼顶?还是,范仲是骗她的?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还是上去吧…… 一直上了天台,她气喘吁吁的,果然看见范仲坐在边上,身边一个空酒瓶。 “范仲……”她轻轻地叫他。 夜晚,风有些大,他坐在边上,衬衫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她真怕,万一惊了他,他会从楼顶掉下去…… 他没有吭声。 她慢慢走近,直到走到他身后不远,她才听到他说了一声,“你别过来。” 这,倒是有点像电视里的台词了…… “我不过来了,你往里站点行吗?”她抹去额上渗出的汗,这一路,也算被惊吓到了……她这台词,也真够像演戏的,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一番纠结,比如范仲说什么我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之类的?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怎么说服他回来? 可是,没想到,他却很听话地真的往里走了…… “……”她很意外,和他对望着,有点傻。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下摆从皮带里钻出来了,脸上被萧伊庭揍过的地方有着淤青和血痂,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他不会跳下去,她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们……先下去吧?”她说。 他朝她走过来,低头笑着,表情有些奇怪。等他走到面前了,她才发现,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在忍笑的缘故。 “范仲?”她双眉纠结,有些气恼。 他便大笑起来,“抱歉,真的忍不住了……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所以,他就是骗她的对不对?他根本就没有要自杀…… 原本应该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他的大笑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沧桑意味,在这夏夜的楼顶,看着他瘦削而凌乱的身影,莫名的孤孓感让这口气散开了去,她无奈地问着他,“范仲,你好好地跑楼顶来干什么?” 他看着她笑,而后又叹,“叶清禾,你真是天生的保姆命!” 保姆命?天生的?重点是说她和萧伊庭吗? “你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可以确定了,范仲真的一点自杀的意思都没有!她甚至纵容他耍着她玩了,可是,这么玩有意思吗?是为什么? 范仲摇摇头,“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自杀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这话的意思是,还有人要自杀? “没错!不是我……”他呵地一声冷笑,“我倒是很佩服走出这一步的人,说你傻,是因为,若我是你,绝不会去阻止一个自杀的人,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最好的一种生活方式,其实每个人的最终归属都这样,早一步晚一步的事而已,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自杀就会得到同情呢?要知道,敢于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他绝对是个强者……” 她看着范仲,一个人固执某种念头多年,要想说服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不知道范仲到底过着怎样一种生活,可至少外表光鲜,有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8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解脱 民政局腹黑律师太危险。 签完字,换了本本,从此便是路人,再无瓜葛。 三年前来此地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三年后,她完璧之身退出这个围城,想来,真是一个笑话妲。 范仲给予她的,倒是很多:房子、车子、巨额的财产禾。 这些,和她这三年所遭受的一切倒是成正比。 她没有异议,就算他分不给,她今天也会签字,这桩婚姻,她受够了,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两人一前一后从民政局出来,曾经相看两厌,怨憎相加,维系在两人之间唯一的结解开,所有的一切也都仿似今日这暑夏远天上的薄云,终有一天会被风吹散…… 行至路边,两人同时停步,他在身后,忽然说,“中午一起吃饭?” 她想了想,点头,任何故事都会以句号来结局,而不是省略号,总得把省略号的部分叙述清楚,算是一个彻底了断,这于她自己,也是一样。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厅。 她已经三年没有好好吃饭,人消瘦得不成样子,今天是新的一天,她决定从吃饭开始,好好地生活,所以菜上来,便认真地吃。 他却没有动筷,也没有打搅她吃饭,偶尔喝一口水。 直到她吃完,放下筷子了,他才问她,“吃饱了?” 胃里暖暖的感觉很舒服,死过一次,还能看见落地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也很舒服,最重要的是,生死一走,噩梦醒来,却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一颗心还能重新在阳光下再次飞翔,真的很舒服…… 爱和恨,终归是可以放下…… 所以,她点点头,“是的。”同时注意到他洁净的碗筷,“你没吃?”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凝视着她,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好好说过话,从新婚那夜他不碰她开始,两人之间就剑拔弩张充满了战火,一个冷酷到底不肯多说一句话,一个极近冷嘲热讽之能事,此刻一声对不起,倒让她差点飙泪…… 用极短的时间梳理前尘往事,她轻轻蘸了蘸眼角,以免花了妆容。三年的婚姻,让她憔悴不堪,将今日当做新的开始,所以妆也化得格外费了心思。 直到那波汹涌的泪意褪去,她才看着他微笑,“范仲,你相信吗?其实我真的打算过跟你好好过一辈子的……” 当日是萧家登的结婚广告,可萧伊庭却赴郭家来,声明这广告他不知情,他不会跟她结婚…… 当时的她,颜面大失,父母哥哥都看低了她,数落她丢人,而这个时候,范仲出现在她身边,有着不输于萧伊庭的外貌学识和家世,比萧伊庭更甚的,是他的温柔和贴心,一个在爱情这场长途马拉松里独自奔跑了多年的女孩,抵御不了这样一个男人,一半为了赌气,和萧伊庭赌气,也是和家里赌气,而另一半,则是期待过,也许,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就算没有爱,也不会太辛苦…… 呵,后来,家里人见到了他,唯恐她配不上人家一般,赶着巴着地让她赶紧嫁人…… 那会儿的他,二十七,年纪也不小了,范家又只这一个独子,希望他快点结婚生子,繁衍后代,何况,她原本也不差,于是,这婚,就这么结了…… 筹备婚礼那会儿,还是有过短暂的风光的,亲戚朋友谁都说她嫁得好,就连萧伊庭的母亲姜渔晚看到她,也会在表面的温和下不经意流露不服气,她想,所有的仇,都在这桩婚事结成之时报了吧…… 谁知道,这风光倒是持续了三年,他的温柔却只是昙花一现…… 后来的事,她不愿再回忆,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微笑。 他的样子其实比她好不了多少,曾经的花样男子,这三年里,受尽辱骂和讥讽,而这一切,也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如果不是她在一次无法容忍的憋闷中冲着他的家人发脾气,不把他的秘密对着范家父母吼出来,或者,他的生活表面至少是平静的,他的爸爸妈妈不会因为知道了秘密而伤心欲绝,不会一见到他就对他非打即骂,他也不会不再归家,真正在外过着非酒即欢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以致,昔日的花样男子一日日枯萎下去…… 此刻坐在他对面,往昔那么多那么多的恨,已然跟自己无关了,她终究算是解脱出来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19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 :随你使唤 范仲和郭锦儿离婚了腹黑律师太危险。叶清禾是在萧家的饭桌上听姜渔晚说的,后来,她问起萧伊庭,是否知道这事,他坦然承认,知道。 可是,他并没有跟她说起禾。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八卦的?”他说。 也对,男人通常不喜欢八卦,可是,她觉得,他并不喜欢谈这个话题…… 于是,她也不提了。 范仲和郭锦儿的事就这么揭过去,就像平静的湖里扔进一颗小石子,转瞬沉没,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妲… 白色风信子还是每天都会送来,可是送花人却迟迟不见露面,她觉得真有点诡异了,她得去弄个清楚,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坐在满律所的风信子里,她会觉得莫名不安啊…… 然而,开花店的老板,只说是客人电话订的,而且怎么也不肯把电话号码给她,说什么这是客人的**…… 或者,她可以想别的办法查出来,但是她不想费这个精力,只告诉花店,从此以后不要再送了,她也不会签收,便了事。 既然从律所出来了,她没有马上回去,转道去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去了银行。 三年前,她在银行租了个保险柜,有些东西她并没有带出国,比如问情,比如那个红宝石的戒指,后来从美国回来,把问心也放了进去。 这次去银行,却是把那颗戒指取出来了,红宝石的光泽还和三年前一样凝重而闪亮…… 她把它戴在无名指上,如若点朱,璀璨光华。 从银行出来,她打电话给他,心头小小的喜悦,“二哥,我今晚请你吃饭,你赏脸吗?” “这么好的事啊?当然好啊!有什么喜事跟我分享吗?”他语气里透着笑意。 “我发工资了呀!第一次工资呢!”她笑着说。 “你们老板克扣你啊,这都几个月了才第一次发工资?我下次要跟你们老大谈谈!” “好啊,让他给我涨张薪水吧!”她开玩笑。 “嗯!我就说,如果不涨,我就把你挖到我这边来了!”提到这个话题,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什么时候她可以来他这儿工作?上次他就提过,可是,她说实习期还没满,这么就走了不太好,白新也算帮过她。 她笑,“二哥,你想上哪吃饭?还要多久呢?”她看着这时间也差不多到下班的点儿了。 他“唔”了一声,“我这儿还有点事,你定地方吧,我待会儿来接你。” “要不,我来接你吧?” “行啊!来吧!”他呵呵一笑,“我求之不得。” 她打了个车,直奔他律所而去。 半个小时后,到了他律所所在大楼,却不曾想,在电梯口遇到了郭锦儿,她正从电梯里出来。 两人碰面,郭锦儿面目大有改变,离婚了,气色好了许多。 “嗨,清禾。”她对叶清禾笑。 叶清禾也还之以微笑,“嗨。” 彼此心知肚明对方是来找谁的,彼此却什么也没说,郭锦儿走了,她进了电梯。 办公室里,他也正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班,她推门进来了。 “挺快啊!”他笑道。 “二哥,走了吗?”对于刚才巧遇郭锦儿一事,她提也没提。 “走!”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欢喜。 两个人还是回到学校附近吃饭,商量好晚上就不回家里了,就近住自己小家。 他还跟她开玩笑,“第一次发工资,请我吃顿饭就算了吗?怎么着也要给我买件礼物吧?” “我发工资凭什么要给你买礼物?难道不是该你买礼物祝贺我终于领薪水了吗?”她反驳。而其实,不是不愿给他买,而是,最好别买了吧…… “行。”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把自己送给你。今晚,你爱怎么使就怎么使?” “谁要啊?”她瞪了他一眼。 他低笑,“真不要?” 她想了想,“好,要……” “要不,我们先回家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0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 :好久不见 他洗了衣服腹黑律师太危险。 为了证明自己是说话算话的爷们,只不过洗得很快,心头火急火燎的,还有大事没完成呢…… 和洗衣服比起来,这大事他可就完成得仔细多了,而且唯恐时间不够长,效果不让她满意,最后让她晕晕乎乎忘记了衣服这回事,迷迷瞪瞪睡着了…妲… 第二天一大早,自然仍是叶清禾先起床,他睡到自然醒,摸了摸身边,没有她,滚倒她的位置又睡了一会儿,感觉昨夜她的温度依然还在一般禾。 叶清禾进来,发现他分明醒了还在赖床…… “二哥!萧律!上班要迟到了!”她过去,敲敲他的背。 “嗯……我是老大,迟一回到没人敢说吧?”他蒙在被子里,贪恋着这早上的气息。 “……可我不是老大啊!老大!我这小实习生可不敢摆谱!”她掀开他的被子。 他笑着翻身,把她拉进怀里,“来我这里你就是老大了啊!我马上靠边站,你还不愿意!” “别闹了!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得先走了!”她没时间跟他耗,这儿到律所有一段距离呢。 他笑笑,松了手放她走,自己起床。 梳洗完毕来到餐桌吃早餐,惊讶的发现,只有两个馒头。 “妹妹,把粥和菜端出来。”他一如往常的大老爷们习惯,坐在餐桌对着厨房喊。 叶清禾已经吃完了,在阳台忙碌,“没有粥!” “那牛奶也行啊!豆浆?”光吃馒头会噎着不是? “也没有!” “那有什么?”他寻思着,是家里太久没人住,所以食材不够? “什么都没有!只有馒头!菜也没有!” 他一思索,觉得不对啊,这不是妹妹的风格,她什么时候做事不是求尽善尽美的?怎么会这么马虎了事? “妹妹?”他叫了声,寻她去了,发现她在阳台晾衣服,“妹妹,你怎么了?”他再如何日子安逸,丧失警惕心,也能察觉到有些不妥。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你昨晚洗了衣服没晾,今早全有味儿了!” “……”他愣了愣,“还要晾啊……你没说啊……” 这还用说吗?事实是他精/虫上脑,智商那一刻完全归零好吗? “嗯,衣服洗完不要晾?”她点点头,“所以吃馒头也不用粥不用菜。” “……”原来是这样……“那我来好了。”他取过她手里的衣服,自己来晾。 她看着他委屈的表情,叹了口气,柔声道,“算了,我来吧,没有粥没有牛奶和豆浆,可是有鸡蛋汤,还有清蒸虾仁,炒小干笋,在厨房,你自己去拿吧。” 他听着她的声音,无端觉得有种无奈和伤感在里面,挂上衣服后,握住她肩膀问,“到底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原本就不该指望你做家事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埋怨他不会做家事吗?可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不过,既然她不喜欢,他会去改,“妹妹,我不会,可是我可以学,你教我好了。” 她温柔一笑,催促他,“算了,你去吧,我来就行了,赶紧吃了去上班,我快迟到了。” 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听她的话,出去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再一次微笑着叹息,是她多事了,他自然会有人照顾,根本无需学会照顾自己,何况,自己不在他身边六年,他不一样好好的吗? ———————————————————————————————— 同学聚会的时间定下来了,就在这个周末,可是萧伊庭却要出差。 “你一个人去行不行?不想去的话就别去了!”他出差前这么问她的,那帮同学里,她除了跟苏苏和王哲关系比较近,其他也都一般般,他怕她跟他们相处不自在,倒不如不去,潜意识里,她无需接近那么些同学,这人生,有他就够了。 “我还是去吧,苏苏很想要我去。”她边说边给他把东西收拾好,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生活用品也分类摆放得一丝不乱,一件一件地告诉他,什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1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想我吗 苏芷珊去拿饮料,却迟迟不归来,明显是躲着王哲了…… 所以,好或者是不好,又怎是外人看得出来的?可是,面对王哲,她除了说“好”又还能说什么呢? 王哲“呵”的一声笑,吸了口烟,烟圈儿轻悠悠地上浮,“当初我们四个人天天在一起,你压迫着萧伊庭,芷珊压迫着我,我俩苦不堪言,千方百计地想如果能逃过你们的魔爪一天该有多幸福……禾” 他停下来,又吸了一口,苦笑,“人都是这么的犯贱,很多道理十岁的时候就懂得,却偏偏要用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亲身验证腹黑律师太危险。清禾,我们现在要见一面真难,虽然都在同一个城市……妲” 他叫着“清禾”的名字,眼睛看着的方向却依然是苏芷珊,那个说去拿饮料的人,一去不回返了…… 叶清禾不予置评,时光不重来,故人能重逢,人生最大的魅力就在于,谁也猜不透每一次相逢的结局是什么…… 她拿起烤好的蔬菜给他,“饿吗?先吃点吧。” “清禾,有时间我们多聚聚吧,叫萧伊庭一起。”他接过一串土豆,在烧烤架上摆弄着,却不吃,“想从前的日子,从前的人了,那时候也很辛苦,可是很温暖,很纯粹,现在……”他笑了笑,“除了工作我就不想再出去见人,疲以应对,是人老了吧?工作完就只想窝在家里,逗逗小猫小狗,见任何人都成了负担,非不得已而不为之……” 他自顾自地说着,而后又自嘲,“我一个大老爷们说这些是不是太恶心了?不说了,只是见了你,突发感慨。” 她笑着摇摇头,“时光不老,王哲,人都是这样的,还是……看今朝吧。” 苏芷珊果然没有再回来,跟其他同学作堆了,他们这个烤炉,就他俩,一直到最后。 期间,他的女朋友不断打电话来,催促他回去,他恼了,给关了机。 她无权过问他和他女朋友的相处方式,只是,在他关机的时候,萧伊庭的电话来了,那铃声,就像拨动心内温暖的一根弦,“抱歉。”她笑着起身去僻静处接电话。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不过是问问彼此在干什么,吃过饭没有,他问她同学聚会好不好玩,有哪些人。 就是如此简单的对话,和风细雨的语气,虽见不着面,却好像能看见他在自己对面朝着自己微笑一般,那样的微笑,安宁而馨暖。 电话说了短短三分钟,他有事了,告诉她两天后回家,开玩笑要她洗白白了等他回来,她只是笑。 回过头来,发现王哲已经走了,烧烤架周围空无一人,之前苏芷珊放在烤架上的肉在那滋滋作响,边缘已经烤糊。 手机一震,短信来了,是王哲的:清禾,我先走了,下回出来坐坐。 她把烤糊的烤肉全给扔掉,苏芷珊也回来了,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着她重新烤,不经意地,却问了句,“他说什么?” “……”越是装着不在意,却越是在意,何必呢?“他说,想念从前的日子,约我们几个有时间出来聚聚。” 她把短信翻给苏芷珊看。 苏芷珊只瞟了一眼,便不出声了。 “他有女朋友了。”她索性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不管苏苏心里此刻对王哲是怎样的,必须对这一点有所了解。 “知道!换好几个了!很正常啊!我也有男朋友了,下次带你见见!”苏芷珊说。 “……”她真的,无言以对了,只好说,“苏苏,我希望你能幸福。” 苏芷珊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微笑,“知道了,我会好好把握的,难道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不能给自己幸福的人吗?我不会破罐破摔的。” 她放下心来,“谁说你是破罐?” “就这么一说。”见她急眼,苏芷珊更乐了,“我不是破罐,我是有着艺术内涵的最美丽的花瓶。” 叶清禾笑了,苏芷珊不是花瓶,而是精雕细琢的国画,时光这支画笔,以岁月为绢,将她描绘得更加美丽了…… 后来,她们再没有谈起王哲。 ———————————————————————————— 第二天,是姜姥姥大寿,萧伊庭不在,她作为他的妻子,躲不了是要去贺寿的,烧烤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2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改变 他搂着她,垂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想你了,想得受不了,所以提前回来了……” 他的这个“想”字,无端带了些情.欲的色彩,被他紧搂在怀里,完全能感觉到他某处蓬勃的渴望,仿佛带着热度,燃烧着她的皮肤,她的脸,过于白皙的脸,瞬间染上了晚霞的色彩禾腹黑律师太危险。 女子想念男子,大多从脑到心,而男子想念女子,会往下一直延伸…… 他呵呵一笑,“走,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上了车妲。 回家时,萧城兴还没回来,只有姜渔晚在,儿子出差刚回,兴致极好,打算亲自动手弄一桌好的给儿子吃,这会儿忙碌着呢。 叶清禾是个懂事的,自然一回就进厨房帮忙了,三个女人,把刚回来的正主儿撂在了一边。 萧伊庭斜倚在厨房门口,盯着她忙碌的身影,说了句,“妹妹,我刚回来,东西都没收拾,给我收拾行李去!” “哦!好的!”她洗了手,跟姜渔晚说了声,便随着他上楼了。 只是,他是让她来收拾行李的吗? 才到房间门口呢,就被他一把拉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而后,便把她压在门上,急不可耐地吻了下来。 所谓小别胜新婚,叶清禾也颇为动情,低低的婉转轻吟,如一曲缠绵不绝的情歌,在盛夏的黄昏里,比晚霞更火热,比弦曲更动人…… 歌歇曲停,已是天幕全黑,她娇懒地卧于他怀中,一看时间,竟然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不禁大为懊恼,轻轻掐着他,“都怪你!这不胡闹吗?” “怎么了?”他亦有些乏力,懒懒地抚着她的发。最喜的,便是她这一头长顺的直发,在指尖犹如活物一般…… “这都几点了呀?家里都等着我们吃饭呢!没准云阿姨还上来叫我们了,可关着门在这里,人人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她又急又羞。 他笑,“那又怎么了?谁不是年轻过来的?谁不知道不理解啊?” “可是……”她羞恼地掐着他的胳膊,“这让我怎么抬得起头来!” 他任她掐着,笑道,“别掐了!这大夏天的,你给我掐紫了,爸妈看见还不知道你怎么生猛呢!” “啊……你还说!”她大窘,挣扎着要起来,动一下,那酸麻的感觉还流连不去,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更乐了,“意犹未尽啊……” “讨厌……”她瞪了他一眼,粉面桃腮,说不出的动人娇柔。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能见到她此般模样,他不禁心荡神驰,拉着她的手,意欲将她拉下来,被她甩开了,“别闹了!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 他这才罢休,恋恋不舍地起床,收拾一番,和她一起下楼。 家里人早已经用过餐了,见他俩下来,姜渔晚马上道,“饿了吗?我们没等你俩了,饭菜还保温着呢,你俩去吃!” “……” 这语气,分明就是,我知道你俩在忙什么,忙完了就赶紧吃去吧…… 叶清禾无地自容,再次狠狠地瞪他。 萧伊庭笑嘻嘻地拥着她去餐厅,低声和她咬耳朵,“你着什么急啊!我妈巴不得我每日勤奋耕耘,俗话说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妈不知多惦记着我们快点收获呢!” “……”也只有他这么没脸没皮地,才说得出这番话来…… 进餐厅,云阿姨也看着他俩笑,笑得她整个吃饭的过程都抬不起头来,云阿姨竟然打趣她,“哎哟,清禾,你鼻子也吃饭吗?” “……没有啊……”难得她语无伦次,羞羞答答。 萧伊庭看得大为得意,当着云阿姨的面哈哈大笑,叶清禾在桌下一脚踩过去,云阿姨却大呼,“哎哟,清禾,是你踢我吗?” 叶清禾更加窘迫,端起饭碗跑厨房去了。 萧伊庭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瘦小的身影,眼神里涌起浓浓的满足…… 晚饭吃完,叶清禾在厨房里帮云阿姨刷着碗,云阿姨收拾好菜进来,从她手里夺过,笑眯眯的,“我来就好,你也休息。” “云阿姨,没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3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未完成的事 “二哥……”怎么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你可以抱着一一或者去小叔叔房里找个娃娃,你不是抱着付真言的娃娃睡了很久吗?” “……萧城卓那里没娃娃,只有变形金刚……”而且付真言送的娃娃,他从来就没抱过好吗?他恨不得每天踹几脚,他还会抱吗? 叶清禾没理这个各种撒娇卖萌加无耻的他,把电话给挂了,“走吧,我先带你安顿下来腹黑律师太危险!禾” 乔思有几分犹豫,“清禾,会不会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住酒店好了,我在中国也有亲戚的,我在北京玩几天就回去看他们!妲” “你在中国有亲戚?怎么没听你说过?”她跟乔思在一块也两年了,只除了听说她有个什么表姑在三藩市,就没听过她还有别的亲戚。 “哎,都是转了弯的亲戚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其实早已经不亲了……”乔思笑笑。 叶清禾听了,于是道,“思思,那我看不如你还是住我这吧,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他们还不在北京,我在美国的时候你那么照顾我,跟我客气什么呀!” 乔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怕影响你和你二哥嘛……” “那有什么呀!对了,最近交到新的帅哥了吗?”她站在路边,和乔思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开始拦车。 “哈!”乔思笑,“一见小帅哥误终生啊!从此除却中国帅哥不是云!可惜你家小帅哥嫌弃我,所以我来中国找帅哥了!” “……”乔思这个美籍华人,中说得着实不错…… 带着乔思去了家里,小而温馨的地方让乔思称赞不已。 两间一模一样的卧室,唯一不同的是,萧伊庭那间有一个娃娃。 乔思想也没想就提着箱子往那间房而去。 “思思,这边!”叶清禾赶紧道。心中估摸着就是乔思误会了……谁让她有这么个奇葩二哥呢? 思思便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叶清禾去了另一间房。 两人说好,放下行李就去吃北京烤鸭,乔思在美国念叨很久了的,可是,还没整理好,乔思的表姑就打电话来了,问乔思到北京没有 乔思略感诧异,“表姑,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我昨天来的北京,在哪家酒店呢?来跟我住一起。” “表姑,我住我同学这里……” “是吗?那一起出来吃饭吧!把你同学也叫上!” 乔思这下不方便拒绝了,只好答应下来。 接完电话,愁眉苦脸地看着叶清禾,“清禾,你陪我一起吃饭吧!” “这个,不太好吧?”她去掺和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我表姑让我叫上你呢!” 叶清禾一想,是不是因为不放心乔思单独住同学家,所以要见一见这个同学是什么样的人品才放心? 如此一想,便应了乔思。 两人来到和乔思表姑所约的饭店。 表姑也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年纪在四十到五十之间,一身真丝,耳坠、项链、手镯,全是上好的翡翠。 对于爱翡翠的人,叶清禾天生就有亲切感,当即对着她一笑,随着乔思叫她表姑。 表姑笑起来也是颇具涵养的,亲切而又矜持这个度把握得恰到好处。 显然,叶清禾的外表和气质也让表姑十分满意,慢慢儿的,便谈开了。 “表姑,就您一个人回来吗?弟弟没回来?”乔思问。 提起儿子,表姑叹了口气,“别说他了,说起来我一肚子气,哪里肯回来?成天跟一帮朋友瞎混,我真担心他学坏了!” “不会了,弟弟那么聪明,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乔思安慰道。 “聪明抵什么用?”表姑再度叹气,“都怪我和家明把他给宠坏了……” 她们说着家事,叶清禾不便插嘴,默默低头喝着汤,“家明”这个名字一出,铛啷声,她的小汤匙掉落。 表姑和乔思看了她一眼,她歉意地笑笑,表示失态了。 她俩就继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4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某二货的荣耻观 “二哥……” 另一声低喃之后,她柔软的唇完全融入他的,“二哥……给我……” “……”她不是没主动过,可是从来是用行动来试探性地索取,而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腹黑律师太危险。像她这么含蓄的人,他几乎从没想过自她嘴里能说出什么煽情或者动情的话来,这般的她,着实让他惊了惊…妲… 只是,怀抱着柔软似水的她的他,早已经被一片温泽所融化,全情地投入到这水漾的沉醉里禾。 然而,她却是如此地反常,竟然着急地便欲和他融为一体。 他喘得厉害,阻止她,“不怕疼?” 她眸光凌乱,用力摇头,“不怕……二哥……二哥……” 那一声一声摄魂的低吟轻唤,生生叫人乱了魄,断了肠…… 再无法抑制接下来的雨打芭蕉,乱红急潋…… 她终究是疼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想如此,甚至,宁可在这一刻便如玉而陨,如雨而散了…… 却是前所未有的痛快淋漓,他累极,沉沉睡去。而她,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欢愉,身体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轻飘飘地处于游离状态。若非他四肢紧紧缠在她身上,让她有种植根般被固定的感觉,她真怀疑自己会如一片风中的蒲公英,就此飘散得无影无踪了…… 她原是一片无根的萍,漂洋过海,万水千山,却终于根植下来…… 庆幸。 豁然开朗,原本就无所他求,不是吗? 他总是喜欢如此这般,把她的头按在他的颈间,整个呈拥着婴儿的姿势将她密不透风地环抱,仿似这样,便可以为她隔离开来所有的风雨,他的怀抱,若一汪永不起波澜的温柔海洋,而她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在这安宁的温柔中溺海至亡。 她仰起头来,看到他的下巴,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在他的胡茬上轻轻地擦,微痒的痛感刺激着皮肤,真实而有质感。 熟睡的他有些感觉,闭着眼睛下意识地亲了亲她,也不管亲在哪里,而后托着她的后脑勺,又把她按回他肩窝里。 她睡不着,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睡不着。哪一次剧烈运动后她不是呼呼大睡的? 被他按在肩窝里,她的唇便贴着他的皮肤,弹性而光滑。 她于是微启了唇,细小的牙齿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咬着他的皮肉,他的锁骨线…… 到底是把他闹醒了,他半睁着眼,声音蒙着一层低柔的沙哑,一线眸光里,水漾一般,“调皮……” 她莞尔一笑,一朵心花悄然绽放,心口馨香和甜美刹那撑得满满的。 再次被他按住后脑勺,他惩罚性的在她耳朵上轻咬了一口,“今晚是怎么了?还没满足吗?” “……”她哪是这意思?她只是,只是……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闹他…… 他却伏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女王,你没满足,臣可是累着了,臣求饶恕……” “……”说得她好像跟猛女似的,她的形象有这么生猛吗?微撅了嘴,“你算是什么臣?”他是臣吗?他从来都是她的爷好吗? 他笑,胸口一震一震的,“裙下之臣啊……” “……”也只有他,说起这四个字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丢人啊!” “哪有丢人?我这是深刻学习八荣八耻之后认真和家庭实践联系在一起,力求维系家庭稳定久安,小家稳定了,大家也就稳定了,这可是关系到社会和谐国家长治的大事!” “……”真是越来越能掰掰了,她揪了把他腰上的肉,“尽瞎扯!” “我真没瞎扯!”他搂紧些,分析给她听,“我的荣耻观是以听老婆话为荣,以悖老婆命令为耻;以资金上缴老婆为荣,以藏私房钱为耻;以帮老婆干活为荣,以让老婆伺候为耻。你想想啊,如果每个男人都能做到这些,每个男人都老老实实听老婆的话,这个社会还有什么不稳定因素吗?且观现在各种问题,小三问题贪官问题局部战争隐患,无一不是有些男人家教不好,老婆,我是一个有家教的人,老婆,求家教。” “……”难怪有人说惹天惹地惹小鬼,别惹律师这张嘴……可是是吗?以帮老婆干活为荣?让老婆伺候为耻?怎么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且不去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5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对老婆秀智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中午,萧伊庭律所腹黑律师太危险。 助理敲门进来问他午餐的问题,他正忙着工作,头也不抬地说,“我自己带了便当,今天不用了。” 便当?萧律从来不带便当的,难道有人给他做.爱心便当了?是那次那个女人吗?不会吧,那可是白新的助理…… 助理眸色略略暗淡,思索着出去了妲。 萧伊庭便想起那份便当来,工作也无心再做,最终把便当取出来,打开,那散发着焦糊味的米糊糊让他无法直视…… 不过,想到妹妹今早都能那么淡定地把它给吃掉,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连妹妹都不如? 所以,心一横,硬着头皮准备开始吃…… 一口含在嘴里,也不敢咀嚼,囫囵就给吞了下午,那味道,真是不敢回味。 他一脸苦相,偏偏的,这时候助理还敲门进来了,一眼便看见了他还没有潋去的苦逼表情。 第二眼,看见的是他的便当里拿不堪入目的米糊…… 她暗暗吃惊,这就是所谓的爱心便当吗?顿时对萧律充满了同情,也强烈的认为,做这个便当的人不配给萧律做便当…… 想到这里,她完全以一副为萧律打抱不平的心态对他说,“萧律,不如我还是去给您订餐吧。”潜台词自然是这样的午餐不能吃…… “不用了。”他好不容易让那股味儿散了,装酷地说。 “萧律,这东西……能吃?”助理狐疑地看着那盒不知是啥玩意儿的东西。 “吃了能死?”他黑着脸反问。 明显感觉到萧律的不高兴,她不敢再说,默默无言地退了出去,愈加感受到萧律这个人相当不错,这么难吃的便当都能为了博取另一人高兴而吃下去,而那人还不在身边,萧律这么狡猾的人,呃,她不由自主用了狡猾这个词,原谅她用词不当,萧律这么聪明的人,明明可以使诈不吃的…… 越想越觉得,为萧律做这个便当的人不值得萧律来爱。 女人的脑补能力无限强大,她已经完全在脑中勾勒出一个萧律对某女子一见倾心,从此被收服的真爱故事了,可是,那个女子配这份真爱吗?连一顿饭也做不好! 她正想着,律所来了个送外卖的小弟,问萧伊庭律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助理见状,走了过去,“您好,我是他的助理,是他的外卖吗?” “是的,有人给他订了外卖。” 助理心中暗哼,此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做的东西没法吃…… 于是道,“我来给他送进去吧。” 她代替萧伊庭签收了,再度去敲门。 “什么事?”萧伊庭在独自跟暗黑料理做斗争,这幅苦逼相实在不希望总被人打扰,更不想被人发现,对于她的三番五次,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他深谙把怒气转加在下属身上是不对的这一道理。 她把便当放在了他桌上,微笑,“萧律,我给您叫了外卖。” 单纯的微笑,一脸的诚挚,萧伊庭看在眼里。自从上次骂了她之后,她再没有出格的行为,这个助理,还算知道进退。 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他难以下咽的米糊,而她,则当着他的面把外卖盒子打开了,香味儿扑鼻,颜色更是鲜嫩欲滴,和他的便当无法相比。 “萧律,吃吧。”她把筷子递给他,笑容温柔而甜美。 “谢谢,我不爱吃这个,你拿出去吧。”他努力抵御着那香味儿,努力忽略自己便当盒里不堪入目的东西,继续扮酷。 “萧律,这个……” “拿出去!”他终于要爆发了,谁能在这样的对比里忍住**?他的内心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虽然,他知道,他完全可以不受这份“苦”,反正清禾又不在面前,他扔了便当吃外卖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为什么只要这么一想就挺心虚呢? 妈妈早就给他下过定论了,他这就是奴性…… 可是,只要自己坚定继续吃粥的信心,心里就踏实无比啊!这也不能怪他这份奴性,话说他过去十几年干的什么事最后清禾不知道的啊?她简直就是后脑勺长眼,满世界装电子眼……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6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比试 乔思? 她一看是乔思的电话就想到没给乔思钥匙,她这会儿肯定进不了家腹黑律师太危险。 赶紧接了电话,开口就道,“乔思,我很快就回来了,你是不是没钥匙啊!妲” 乔思却在那头气急败坏地说,“清禾,你快点回来!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天遇上个神经病两次!禾” “怎么了?乔思?什么神经病?”叶清禾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 “我就在你们物业保安室呢,你快点儿来吧!再不来我要被他们弄去警察局了!” 乔思这么一说,叶清禾觉得事情严重了,也不敢再等萧伊庭来接自己而耽搁了时间,自己搭了个车往回赶,在车上给萧伊庭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回家。 她火急火燎赶到物业保安室的时候,发现,这里面除了乔思坐在椅子上,还有一个人也杵在一边呢,这人居然是付真言…… “付真言,你也在这儿啊!”她完全没想过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站到了乔思身边。 乔思拉着她的手,焦急地说开了,“清禾,你给我评评理,我是冤枉的!这个人!这个神经病!变/态!非说我偷花!要罚我的钱!我没偷!我怎么可能偷花儿呀!我让他们调监控看,他们也不主持公道!” 偷花…… 乔思是爱花之人,怎么会偷花? 她笑着对保安说,“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我是业主,我可以担保她绝对没有偷花!一定是个误会,不信的话你们确实可以调监控出来看。” 其实花园里的花,有些调皮的孩子倒是会偶尔偷摘,可是保安也就是说几句作罢,今天怎么会逮到乔思了呢? 保安态度倒并不恶劣,“叶小姐,我们并不介意您再把监控看一次,从监控来看,并不能证明这位小姐没有偷花,而我们还有人证,是亲眼看见并举报这位小姐偷花的。” 保安指向了所谓的人证——付真言…… 付真言竟然会是人证? 而乔思一听就火了,“你胡说八道!你纯属诬陷!公报私仇!我要告你!清禾,你是律师,你给我起诉他,告他毁谤诬陷!” “……”叶清禾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付真言也不甘示弱,坐在那淡定自若地,冷冷静静,甩话出来,“你问问保安同志们,我,用得着毁谤诬陷你吗?这北京城凡是知道我名字的人,你去问问,我付真言是这种人吗?说出去都没人信!你就问清禾吧,让她说,我是不是这种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 叶清禾头都大了,这俩人什么时候杠上了? “你……”乔思气坏了,“欺负我第一次来中国是吗?你们欺负人是吗?我去告你们!你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我不就是弄坏了你一幅画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赔你就是了!犯得着这么一路跟踪我,还诬陷我吗?你就不是个男人!” “咦,这话说得好!”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萧伊庭出现了,手提着公包,带着淡淡的笑容,上下打量着付真言,“想不到,居然有人质疑你的性别?” 好吧,叶清禾觉得他不来还好,一来会更混乱,这两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天敌,想当初,可是为了一副碗筷一只鸡翅膀,都会把饭桌掀掉房子拆掉的人啊…… 她大约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乔思弄坏了付真言的画,付真言于是一路追踪索赔?结果诬陷乔思偷花? 可是,他俩怎么遇上的?付真言又怎么会做诬陷的事? 不管怎么样,她是相信乔思没有偷花的,几个大人在这闹着不好看啊,其实交完罚款也就没事了,但乔思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受这份冤枉…… 付真言不是个小度量的人,所以,还是想法子证明乔思清白才是。 然而,这件事有人比她更积极…… 萧伊庭马上就出示自己的证件,“我是律师,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乔思小姐摘花之前,请谨慎使用偷字,否则,我会为维护乔思小姐的声誉而努力。你们的监控无法看出花园里的花到底是谁所摘,又怎么能随便定论这花就是乔思摘的呢?至于这位仅有的人证付先生……不是我怀疑他的证词,而是,我现在至少可以找出十个证人来证明这花不是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7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比试2 四个菜…… 抽签…… 这菜单还是乔思写的…妲… 萧伊庭采取了先发制人的策略,抢先抽了两个禾腹黑律师太危险。 打开的时候,眯着眼,一点一点展开,大乐,“这个容易!” 且看它抽到的是什么签——水煮牛肉。第二个签则是清炒萝卜丝。 再看付真言抽到的:红烧鱼和红豆汤圆。 萧伊庭嘴快乐歪了,哎哟,他最爱水煮了,那是绝不会出错的菜啊!至于付真言的红豆汤圆……保佑他红豆煮焦!再有那么些煮不熟的颗粒! “好了好了!买菜去!妹妹,走!”他牵着叶清禾的手,寻思着为了保险起见,路上拉着妹妹再问问不会失败的要诀! 可是,马上被付真言给阻止了,“不行!哥们儿!既然是比赛,就从买菜开始,每一道工序都要避嫌!她们两个女生就等着吃好吃的,一切都我俩自己反单独完成!” 叶清禾原本有意助萧伊庭,被付真言这么一说,再加上萧伊庭自己死要面子,还真就无法帮下去了,眼睁睁看着萧伊庭如同一只好斗的公鸡,趾高气昂和付真言出门买菜去了。 两个女人坐在家里开始预测比赛结果。 “清禾,虽然我对我妹夫的厨艺表示质疑,但凭着他给你做了十几年饭的经历,总不至于太糟糕,而那个付真言,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的代表人物,这种男人是从不会下厨的,所以放心,你的honey一定会赢,相信我,我最近对面相学很有研究……” 叶清禾呵呵一笑。而后笑容迅速收敛…… 没错,付真言的确大男子主义,可是,乔思同学,你的面相学还有待加强…… “乔思,你到底把人家什么画给弄坏了?他不是小气吧啦的人呀?”她对比赛的结果毫无期待,倒是对这副付真言的画更感兴趣,他哪里是懂画的人? “清禾!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帮着敌人说话?”乔思鼓着腮帮子,表示抗-议。 叶清禾哭笑不得,付真言哪里是敌人了? “到底什么画儿?”没准真是副世界名画,不然能让付真言气恼至此? 乔思努了努嘴,“也不是什么名画,画的是穿旗袍的民-国女子,美得飘逸空灵的,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你知道吗?像你!画里的女子很像你,不然我也不至于那么激动,跑去找他商量卖给我,他不肯,最后不小心被我弄坏了……” “你俩怎么会碰一块儿?又怎么会不小心弄坏?”她越听越迷糊,据乔思的描述,画中人倒有可能是她外婆,可付真言怎么会找到她外婆的画像? “画展啊!我不就去看了个画展吗?那人也去了,好像是陪客户去的话,就他?五大三粗的样子也懂画?呵!呵!” “……”乔思这语气,看来跟付真言是结了大仇了…… 乔思“交代”完毕,又把话题拉回比赛,非要和她讨论付真言惨败的盛况,她真的对此兴趣缺缺啊…… 不多时,两人回来了,看他们手中的东西,叶清禾就知道,比赛胜负已分…… 她同情地看着她家二哥,很想告诉他,炒菜除了买菜,佐料也是很重要的…… 可是,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她还是不伤害他算了,让比赛的结果来深深伤害他吧…… 两个男人把门一关,在厨房里展开了生死角逐。 叶清禾只听见里面乒乓乱响,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这比赛以后战场打扫的工作就够呛啊…… 付真言率先出的战场,手里端着一盘做成功的红烧鱼,黄澄澄的颜色,鱼香扑鼻,卖相相当不错。 乔思看得呆了,极不服气,“付真言,你作弊了吧?” 付真言只给了她鄙夷的一眼,根本懒怠解释…… 虽然叶清禾知道付真言会做饭,但是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围裙的样子,他这样的硬汉形象,穿上围裙,倒有点像卡通人物,多了几分可爱,好吧,二哥,原谅你老婆临时倒戈…… 付真言把鱼搁在餐桌上,然后开始做小汤圆,糯米粉在他手里渐渐揉成团,再变成一个一个的小汤圆,把乔思看得目瞪口呆……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9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忧郁 萧伊庭面色一滞,坚-挺地宣布,“我妹喜欢吃有嚼头的肉腹黑律师太危险!软趴趴那是看人家爱吃的!” 乔思也面色一滞,看了一眼叶清禾,言下之意:我怎么从不知道你胃口这么奇特…… 叶清禾满心无奈,却还要做微笑状,淡然而费力地嚼着清水煮肉团,而且,为了表示她对她家二哥坚-挺的支持,她还挑了一个最大的肉团,用她细小的牙齿顽强地战斗着禾。 乔思面露崇拜状,悄悄把筷子伸向红烧鱼,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不傻…妲… “咦?为什么吃我做的?!”付真言挑着眉说。 “……”乔思真不想把筷子收回来啊,可是也不能丢这脸不是?“我……是评委啊,当然每种菜都得尝尝!” 这是个不错的理由! 她吃完一块之后,毫不犹豫继续下手,朝着她最爱的鱼肚肉伸去,惹来付真言的嘲讽,“评委不是吃一口就行了吗?别告诉我你没试出来!这借口二师兄用过了!” 乔思眨了眨眼,转头问叶清禾,“二师兄是谁?”忽然想起萧伊庭可不是二哥吗?转过头去又问萧伊庭,“是你吗?妹夫?” “是是是!可不是他吗?”付真言哈哈大笑。 萧伊庭欲吐血…… 就连叶清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萧伊庭眼睛一瞪,叶清禾则笑得更欢,“二哥,对不起,实在没忍住……不过……二师兄其实也挺可爱的……真的……” 唯独乔思还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奥秘,趁着大家在笑,继续向红烧鱼进攻。 可付真言岂是好糊弄的?挡住了她的筷子,“还吃?!评委姑娘,你还没评呢!” 这是要她说了他做的好吃才让她吃吗? 不!她不能这么没气节! 她筷子坚定地一伸,“就是因为不好吃,我才勉为其难多吃点,你们大家就可以少受点折磨……” “哦……”付真言若有所思地笑,原来吃他的菜是折磨…… 于是,这桌上的菜进行了自动分配,叶清禾和萧伊庭负责清炒萝卜和清水煮肉,付真言和乔思则负责那盘鱼。 短短几分钟时间,鱼一扫而空…… 乔思意犹未尽,盯着那一大碗红豆汤圆,“这个……我还没评呢……” “对啊对啊……”正艰难吞下一口咸萝卜棍儿的萧伊庭突然说,外带着和叶清禾挤眉弄眼。 叶清禾不明他的意思,拿了四个小碗出来,准备一人一碗红豆汤圆。话说她不知多期待这碗汤圆啊,等了很久了,也忍了很久了…… 萧伊庭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要!我才不吃!” 付真言悠然表示赞扬,“有气节!你就继续吃你的吧!” 叶清禾还是很关心也很同情二哥的,再一次问他,“真的不吃?” 他坚定地摆手,“不!” 叶清禾只能暗暗哀叹,哎,死要面子活受罪,何必呢…… 三碗汤圆,果然没有萧伊庭的。 乔思是最迫不及待的那个,一口吃进嘴里,只听咯嘣一声,她捂住腮帮子,“哎哟,怎么有没熟的?!” “不可能!”付真言完全不信自己会发挥失常,自己试了一口,果然也咯嘣了一下。 他马上反应过来了,瞪着萧伊庭,“你使了什么坏?” 萧伊庭慢吞吞吃着他的清水猪肉,“我能使坏?你有证据?没证据了不能乱说话!自己水平臭就水平臭!你干脆赖我家锅不好算了!”说完还鄙夷地哼了声,“也只有你这样的奇葩,才能把红豆粥煮成这样……” 叶清禾听着,不得不叹服地看着他,今早把粥煮得半生不熟的人是谁?难道那是她做的一个梦吗? 粥不能再吃,比赛却始终是要出结果的。 四个人,每人两朵干花,送给四个菜中自己比较钟意的。 萧伊庭第一个送,他很好意思地把花送给了自己的两个菜。 轮到叶清禾,她必须有立场啊!那么难吃的菜,她为了她家二哥都咬着牙吃下去了,这两朵花无论如何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29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得失 第二天晚上,乔思是和付真言一起来的,乔思还是搭的他的顺风车腹黑律师太危险。 一进门,乔思就陷进沙发里,一边捶着腿,一边大声抱怨,“万恶的资本家!资本家都不是人!” “……”叶清禾不免诧异,乔思这是给付真言泡茶去了吗?还是去工地搬砖?泡个茶能累成这样禾? 她还没问,乔思就在那哼哼了,“清禾,来帮我揉揉啊!我怀疑我明天走不了路了……妲” “你这到底是到干什么?”叶清禾不禁问道,在她身边坐下来,给她揉着腰腿。 “付真言啊!他哪里是让我泡茶的!简直是拿我当苦力使!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提起这个名字,乔思恨得牙痒痒。 叶清禾笑着给她揉/捏着,“怎么把你当苦力使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泡茶水的吗?你以为我像他秘书那样,那么幸福嗲声嗲气就为他一个人服务?左一声‘付总,您的咖啡’右一声‘付总,您辛苦了?那你就太低估了资本家的罪恶程度!人家付总的桌子我可是一点儿边也没沾上,人家嫌弃我啊!人家只喝他女秘书的茶啊!哎哟,妖精似的女人,走路都怕闪了腰,这种女人是出来工作的吗?想不到他的趣味居然这么低下,中意这样的女人!哎哟喂,别再跟我说他爱你!他这眼光,连带着都把你给玷/污了,那女人,给你提鞋都嫌她身上味儿太熏人!”乔思忽然转移了重点,愤恨的对象转变成付真言的女秘了…… 叶清禾听着愈加想笑,“我说乔思,合着你在他公司一天,就研究人家女秘书去了?” “噗……”乔思吐着气儿,“可能吗?我只是百忙之中顺便看他秘书不顺眼而已!居然敢挡姐姐我的道!还给姐姐我下马威!清禾,给我想个办法,明天我不整得那女秘书叫奶奶我不姓乔!” 这乔思,还真跟女秘书杠上了? “话说乔思,我想知道你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样?” 乔思的斗志昂扬瞬间败了下来,没精打采地说,“泡茶啊……” “怎么个泡法?”乔思这副吃了败仗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茶庄老板的风范,有什么泡茶能难倒她? 乔思满脸委屈和气愤,“给他们全公司所有员工泡茶!就只除了他!跑上跑下不说,还一个小时续一次杯……我这一个小时才刚好泡完一圈,接着开始第二圈……周而复始,你说,这不是他存心整我吗?” “……”这个,还真是存心整人来着……“乔思,要不你明天别去了吧,我跟付真言说说,让他算了,别再为难你。” 她原是好心来着,心疼乔思,可乔思却双目一瞪,“那怎么行?那不是让那女秘书得瑟了吗?姐姐我要走,也要先把那女秘书给治了!” “我说你跟人秘书较什么劲儿啊?”叶清禾哭笑不得。 “谁和她较劲来着?是她和我过不去!谁让姐姐我一分钟不好过,姐姐就要她一辈子不好过!”乔思眼里闪出狠辣的光,让叶清禾误以为那是宫斗剧女主的神韵…… 乔思眼眸一转,忽然又柔光闪闪,“那秘书是傻x吧!敢跟我斗!我明显有皇太后撑腰啊!也不看看我背后的人是谁!哼!” “……”乔思这意思,明显是指她是皇太后?“思思……你好像搞错了辈分……” “我不管!我也不管你跟付真言过去什么交情,反正你要站在我这边!誓死和资本家臭男女斗争到底!”乔思拳头一挥,充满斗志。 “……”叶清禾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发现奔三的过程里,周围的人一个个地越来越幼稚了…… “你倒是答应我啊?难道你跟资本家一路的?”乔思抓住了她的肩膀。 “放心!”叶清禾在她腿上用力一捏,“我保证跟你一路!” “这还差不多!”乔思满意地放过了她,继续趴着哼哼唧唧。 付真言挥舞着菜刀出来,“我怎么这么耳热?是有人背地里在说我坏话吗?” 乔思不屑地哼道,“我有那个必要背后说你吗?我骂你从来都是当面骂!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是混蛋!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是个男人!” “哎哟喂!啧啧!”付真言舞着菜刀过来了,目光盯着某处,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心胸宽广?确实宽广,还波涛汹涌的,这个,我还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0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还原 呵…… 他说得轻而易举,可是,只有她知道,他越说得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一定难度越大,费的心力也越多…… “可是……如果我不回来了呢?”她倚在他胸口,轻轻地问,要知,当初远走美国之时,她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回了…妲… “你忘了吗?”他搂着她,柔声反问,“我曾经说过的,只要坚持,就一定能等到腹黑律师太危险。我承认,我伤心过,也绝望过,可是,很奇怪的是,每天早上醒来都好像会从心底萌生出希望,又是新的一天了,离你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是吗?禾” 她点点头,也抱紧了他的腰。没错,他的感觉是对的,她终有一天还是要回来,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像命中注定那个夏日炎炎里和他初次遇见一样,人生这个故事注定了开头,也注定了结局。 而她,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开头,却能预见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结局…… “故乡遥,何日去。”他低沉地念道,“妹妹,今天,你算是真的回故乡了……”这首《苏幕遮》,他临摹了多少次,已经无法计数,如今,算是对这首词,也对当日他的幼稚之举有了交代…… 然而,一句话,又将她惹得泪眼婆娑,伏在他胸口呜咽,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二哥……二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害怕……” 他只当她是感动而说了胡话,笑她,“傻瓜,怕什么?我不对你好,我能对谁好?你是我老婆啊……” “我……”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哭得更大声了。 他难得见到此般的她,如抱着孩子般,抱着她轻轻地摇晃,一边还拍着她的背哄她,“好了好了,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哭完这次,以后不准再哭了,答应我。” “嗯……”她努力地止住哭泣,“我只是……只是……二哥,你听说过福满则溢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想听她这些奇怪的言论,就像她说的有聚必有散一样。 “太幸福了,像我这样的人恐怕承受不住,二哥……”她欲言又止,两手却使劲掐住他两腰的肌肉。 “嗯……”他点了点头,“也对哦!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怎样呢?要嫁一个老公,隔三差五打你一顿,三天两头凶你一阵,你做牛做马伺候他,他就光会打他的游戏,没事儿还给你整出一箩筐的小三,个个怀着小孩来闹着你让位……这样够不够了?你确定能承受得住?” “你……”原本伤感的她,被他这番话给弄得哭笑不得,最后无话可说了。 他张开怀抱朝她一笑,“我朝着这方面发展好不好?先将你打一顿再说!” 说完拦腰将她扛起,往屋内跑去。 刚跑到门口,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出现了,眯着眼朝着他们笑。 “蒋妈妈。”萧伊庭笑着把叶清禾放下。 叶清禾也大吃一惊,泪痕未干的脸上激动顿显,一时如孩子般扑了上去,哽道,“蒋妈妈,您这些年去哪里了?” 蒋妈妈是从前家里的阿姨。叶清禾妈妈身体一向不好,爸爸又忙,便请了个保姆照顾她们母女俩,对于叶清禾来说,蒋妈妈就跟自己家里人一样。后来家里发生那样的事,蒋妈妈也失去了联系,她以为再也见不到蒋妈妈了…… 蒋妈妈再见她,也是泪眼模糊,抱着她不断说着,“孩子,你吃苦了……这些年吃苦了……” “蒋妈妈……”她怎会忘记,每次放学回来,等着她的都是蒋妈妈温暖的怀抱,还有令她垂涎欲滴的菜香,那些都是儿时的记忆啊…… 她吸了吸鼻子,这屋子里充斥着的不正是她最喜欢的叫花鸡的香味吗?淡淡的鸡香味儿因为混着荷叶的清香一点也不腻,每回都能勾起她的食欲…… “蒋妈妈!叫花鸡!”她喜悦地叫了出来。 “是啊!萧先生昨天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今天带你回来,让我好好准备呢!除了叫花鸡,还有好些菜,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饿了吗?饿就赶紧吃去!”蒋妈妈喜悦地擦着眼角的泪,拉着叶清禾的手边走边感叹,“小荷,真没想到,蒋妈妈还能见着你……” “我也没想到啊,蒋妈妈……”两人手拉手一路走向餐桌。 叶清禾环视着这个久违的家,发现,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1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今夕何夕 蒋妈妈很懂得年轻人的心思,觉得自己一个老婆子坐在这里,过于碍事,很快吃完饭,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俩单独相处腹黑律师太危险。 可是,萧伊庭却对她说,“蒋妈妈,清禾很久没见您了,有许多话要对您说的,您不忙的话陪陪她,我先上楼去了。禾” 却是他,将时间和空间留给她俩。 她目送他离开,没有挽留。他的心思,她该是明白的,亦如他此刻也明白她一样。她一生之中所缺失的,就是亲情,他千方百计把房子买回来,千方百计找到蒋妈妈,就是想弥补她这些缺失,把时间留给她,也是想把她所缺失的填满…… 只是,他上楼时的时候,许是她由下而上仰视他的原因,他的身影看起来分外高大,灯光的投射,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一瞬间,她脑中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叠合,此刻和过去很多时刻爸爸上楼时画面的叠合…妲… 空阔幽深的大宅,和他暗色背影相衬,给三十岁的他的身影,赋予了岁月的厚重感,也是在这一个瞬间,她强烈的感觉到,这个总在嬉笑撒娇的男孩,其实真的已经长大了,甚至因为他的智慧,成熟得超过了他的年龄…… 在楼下跟蒋妈妈说了几个小时的话才上楼去。 没有他的引领,她自己一个人把楼上每一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意料中的复原,每一间房都和从前一样,包括爸爸妈妈的卧室,包括,书房。 而他,正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清冽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不知道看到书里什么内容,轻轻一笑。 听闻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笑容扩大,冲她招手,“来来来!狂妄的小家伙!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原来是在笑她…… 她走近一看,他拿着的是一本红楼梦赏析书,当初,她只看了一部分,觉得此书作者的观点与自己所想诸多不符,就没再看下去。 而他所笑,不过是指着她划出的一段话,她在旁边注了四个字:此言差矣…… 他将她顺手搂至他腿上坐着,笑话她,“小小年纪就质疑红学家的话,真是胆儿不小,让我看看,这小脸皮有多不害臊!”说着,还用一只手摸她的脸。 她不以为然,拿着那本书继续翻,“这有什么呀?一千个人心中自然有一千个贾宝玉,一千个林妹妹,一千个花袭人,那会儿年纪小,对每一个人的化背景看得不那么透彻,只凭着自己的想当然来看这个故事,还非要孩子气地给故事里人物分好坏,现在再看,的确是当初自己太幼稚,这红学家说的话,倒是不无道理。就像看待二哥你,不同的年纪也有不同的看法……” “哦?”他来了兴致,管它什么红楼梦贾宝玉,他的妹妹怎么看他,才是他最关心的,“那你说说,现在的你看我和从前的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她想了想,陷入回忆里,“从前吧……我老想,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男生?作为男子,难道不应该是伟岸睿智博远沉稳的吗?尤其出生在萧伯伯家庭里的男生,应该和萧伯伯一样稳重宽厚温润又不失豪气,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让人好失望……” 某人的眼睛里已经开始不悦了…… “后来,见到大哥了,才明白,原来萧伯伯最优良的基因都给了大哥,所以留给二哥的就所剩无几了……” 某人已经阴霾密布…… “可是……”她停了停,抿唇而笑。 “可是什么?”如果她不说出个让他满意的可是来,他非给她好看不可!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才是我的二哥呀,独一无二的二哥,无论他是幼稚的调皮的懒惰的小气的,还是现在成功的优秀的人人仰视的,他都是我的二哥,我只要这个二哥……” 他绷紧的脸渐渐松缓,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也是找到蒋妈妈才知道,我的妹妹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过去,妹妹,二哥以前不够好,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二哥会改,妹妹,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总是那么不喜不恶,淡然自处,所以,他也忽视了她的喜好,全然没去想,一个花季里的女孩怎会没有喜好?怎会对什么都逆来顺受?没错,妹妹说得很对,从前的他,有太多的不好,只会任性,只会发脾气,只会拿她当出气筒,虽然,这一切都是在表明他对她的在乎,虽然妹妹也从没生过他的气,可是,他总归是不够好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2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梦里梦外 刹那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妹妹……”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呼唤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回头一看,穿着简单白色t恤的他,正站在厚重红木的门口朝着她笑,短发没有像平日里那般梳得一丝不乱整齐有型,晨风里,顺着风的方向,微乱…… 她眼眶一热,扔下电话便飞快朝他奔去,如同一颗小小的炮弹,重重地撞击在他胸口,而后紧紧地抱着他,骤然间,放声大哭起来妲。 此刻,她终是清晰地记得的,她答应过他,不再哭泣,可是,她忍不住…… 他不明所以,反倒是被她惊了一大跳,轻轻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抱了她柔声宽慰,“怎么了?我就是出去买了样东西……” 她摇着头,在他胸口大哭,抽噎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以为……我以为……”后来的那些话语,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要你回北京去了?”他惊诧的同时,也被震撼着。这两天的妹妹,真是太多不一样,这般伏在他怀里痛哭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冷着脸逼他学习不准他玩游戏时严厉的妹妹老师的影子?竟然,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他无形之中觉得,自己的双肩愈加沉重…… 她仍是哭着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她思维混乱,言语也无伦次,“我想要爸爸妈妈,也想要……想要你……” 之前的一刻,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煎熬,她真的愿意回到十六岁以前的日子,父母均在,可是,一想到没有他,那也是锥心的痛…… 而若有他,则必然宣告着父母已然远离,无论是怎样的现实,对她来说都是残酷…… 直到看到他身影的瞬间,她才顿悟,现实只有一个,她已别无选择,父母已然远走,这是她不愿承受的事实,而她,却不能再失去他…… 他自然不明白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道自己把这个家还原得太彻底,所以,让她想爸爸妈妈而难过了,于是把她抱了起来,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哄着她,“妹妹,我在这里,不会走开的,你还不了解我啊,我就是个赖皮的性子,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至于爸爸妈妈,他们可不喜欢看到小荷成天哭鼻子的样子,蒋妈妈说,小荷从小到大就是个坚强的孩子,不爱哭,除了特皮,就爱撒娇讨爸爸妈妈欢喜。所以,爸爸妈妈肯定在天上期待着看小荷开开心心没事儿撒个娇的样子,是不是?” 撒娇…… 她抽噎着,她几乎已经忘了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还有,他居然叫她小荷……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的位置热乎乎地一滚,她差点又想哭了…… 梦里的场景一幕幕重现,那个陪着她在荷花池边玩耍的二哥,那个在挨爸爸打手心时她脱口喊出来的二哥,那个她摇着他的手要他去买红豆汤圆的二哥…… 她没有忍,也不想忍,抱着他的脖子继续大哭,连蒋妈妈进来了也不知晓,只萧伊庭,面对着大门,对着蒋妈妈无助地笑…… 蒋妈妈虽然不知道叶清禾为什么哭,可是却从萧伊庭的表情里分辨得出来这两人并没有什么矛盾,也只道这孩子是想家了,问道,“小荷,一大早地怎么了?萧先生特意出去给你买了红豆汤圆呢,你不吃?” 红豆汤圆? 她想起昨晚他嘲笑她是贪吃鬼的那些话…… 他笑,刮她的鼻子,“贪吃鬼?听到吃的不哭了?南街巷尾的婆婆已经不做红豆汤圆了,如今是她儿媳妇在做,店面扩大了,生意也做大了,除了红豆汤圆,还卖好些甜品,你先吃着,我们在这还有两天时间,明晚再回北京,今儿一天三顿汤圆,明天三顿黑芝麻糊,吃到你撑不下,怎么样?” 她默默地听着,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泣再一次爆发,撑不下的分明是心口暖暖的感觉,却哭闹着逼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 “……”原来是因为他不接电话才发这么大的脾气,这脾气发的,水漫金山了……“对不起,我没带手机出去……” “二哥……”她抱着他,呜咽着,“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能接你的电话了,你会怎么样?” 这种感觉,萧伊庭早已刻骨铭心。 她在美国的时候,突然从所有人的关注中消失,他拨出去的电话一遍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3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江南 红豆汤圆还是小时候的味儿…… 模糊的视线里,鱼戏莲叶图中的鱼儿隐没在莲叶间…… 温水流经喉咙,暖融融的感觉一直漫延到心里妲腹黑律师太危险。 一双胳膊忽然从身后将她搂住,“你在吃什么?禾” 顺手,他夺去了她手里的药瓶。 她回身,略紧张,却终是放松一笑,声音柔柔碎碎的,如珠子轻轻碰撞,散落在空气里,“维生素啊,各种营养素什么的,妈说,要我把身体养好。” 他一看药瓶,果然是营养素没错。 笑着顺势搂了她,在她耳边低语,“是该补补,补好了,赶紧把一一生下来玩儿……” 一一…… 她木然任他搂着,欲语,终休…… 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她连吃三顿红豆汤圆,第二天连吃三顿黑芝麻糊,终算全了封一诺没兑现的承诺。 她嘴里的味觉也完全被这几顿给甜得腻了,腻得不想离开了。 最后一顿芝麻糊吃完,她细细品着唇齿间残余的糊渣儿,和他牵手走在暮色轻烟里。 江南的夏,绿意晕开的是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深吸一口气,仿似所有的色彩缤纷水雾迷蒙都随着呼吸沁入心脾里,美、透、醉…… 这是和北方完全不一样的风景,如水润清透的女子,或袅娜轻舞,或安若静柳。 “爸爸曾说,妈妈,就是江南。”她微微地笑着,有些骄傲,诸多怀念,“妈妈是属于江南的,爸爸属于妈妈,所以,爸爸义无反顾跟着妈妈来到江南,他们,生死相随。现在想来,妈妈还是幸福的,自他们在一起,就不曾有过分离,妈妈比我,更懂得爱。” 他只是扣紧了她的手,“妹妹,在我眼里,你比江南更美好,因为我们分离过,所以会更能体会相聚的不易。妹妹,也许我们曾经都不懂爱,可是,没有人比你更懂我。还记得吗?我们说好的,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嗯!”她点头,“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天色渐暗,沿着河岸走了长长一段,她有些疲倦,脚步渐慢。 “累了?”他察觉到,停了下来。 暗灰色的夜幕里,他的五官有些模糊,她睁大了眼,对着他笑,“有点儿。” “我们坐车吧!”他准备拦车。 她却拉紧他的手,阻止了,“不要,走吧!难得这么走一回。从前,我们一家三口经常这么散步,爸爸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妈妈,从夕阳西下,走到华灯辉煌,然后回家,一路,给我买些我爱吃的零嘴儿,每一天都差不多,那时候不觉得,后来,才知道,越是简单,越幸福。” 他听了,眼神有些凝重,凝重中又透着温柔。 忽的,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其实,也不是没背过…… 她只是稍加迟疑,便爬上了他的背。 他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道,“妹妹,爸爸不在了,还有二哥。” “……”河岸边一丛丛的夜来香,他的话随着迎面而来携着夜来香花香的风传过来,她听着,如同魔怔了。 “要不要买吃的?肚子还撑得下吗?”他看着两侧卖小吃的小店问。 她恍然,摇头,“不要了,吃不下。等等……” 他站住了脚步,她在他背上,伸手去摘河岸边不知谁家种的各色夜来香。 “小时候,最喜欢把夜来香的花蕊扯出来,串成一串花环戴在手腕上脖子上,特臭美。”她笑着说,一边把夜来香编成花环,想了想,挂在他的耳朵上,而后抱着他的脖子笑,“二哥大美女!” “拿下来!”他笑着轻斥。 “不拿!偏不拿!”她靠在他肩膀上,冲着他挑衅地笑。 “不拿我把你扔河里去!”他作势要扔。 她抱紧他的脖子轻笑,“你敢!你扔!” 他当然是舍不得扔,哈哈一笑随她玩。 最终,她还是把花环取了下来,随手挂在一棵树上,头依然枕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4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巧? 突如而来的巨变,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工人们看着付总沉着的脸,不敢再玩下去,一个个灰溜溜地跑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本来嘛,付总突然出现在工地就让人觉得诧异,后来,两个女人要比试上脚手架,付总还俨然一副裁判的样子,才让他们觉得有好戏可看,没想到看到后来,变成拼酒,最后,变成了泼酒…禾… 乔思转身即走的姿态极其优美,犹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朝着萧伊庭的车走去。 叶清禾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是瞎操心…… 不过,还是赶紧把乔思推进车里,车门一关,她呼了一口气,笑道,“思思,服了你了,我认识付真言十二年了,在我的印象里,你是第一个敢泼他酒的人……妲” 呃,十二年前那个泼开水的她除外…… “那又怎样?俗话说了,一个地方跌两次的人,那不是运气问题,是智商问题!”乔思不以为然。 叶清禾揣摩着这意思,“也就是说,你还泼过他一次?” “谁让他帮着他的狐狸精秘书?气死我了!可惜那杯咖啡是冷的!”乔思犹不解气的样子。 “……”叶清禾想了半天,最后说,“思思,你怎么那么讨厌他的秘书?你该不是……吃醋吧?” “……你说什么?”乔思仿似听见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我吃醋?我吃那个资本家的醋?!饶了我吧清禾,我要能喜欢他,我妹夫都能被掰弯了!” 车身突然一抖,乔思和叶清禾差点撞在了椅背上。 “怎么回事呢?小心点儿开车啊!”叶清禾不免提醒他。 他冷着脸,阴阴地说了句,“好好说话!请问掰弯是什么意思?美国人!” “……”乔思吞咽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叶清禾看他好像是真的生气,拍了拍乔思的手以示安慰。 这个周末,这个对叶清禾和萧伊庭来说意义不一般的周末,就在乔思的搅和里,结束了…… 不过,乔思的精神是很值得赞扬的,第二天继续斗志昂扬地去当她的泡茶小妹,估计一晚上折腾,又想出了新的策略。 “祝你好运。”叶清禾没忘记笑着对她说。 她则一脸苦逼,“一个周末还要泡茶妹加班的总经理,你指望我有好运吗?” 叶清禾对她挥挥手,虽然她苦逼,可依然苦逼得很有斗志…… 自从乔思来中国,她和萧伊庭就没有再回家里去住,周末在老家和萧城兴的那通电话,让她觉得确实该给萧爸爸送份礼物。 于是,和萧伊庭约好,下班一起去商场挑选。 下午,正好白新要她外出办事,她便带着件出了律所。 刚出门,便看见送花的小弟捧着白色风信子又来了。对于此,她已经麻木并且免疫了,打算视而不见地走过,送花小弟却对她一笑,“你好,今天来晚了。” 说完,自觉地把花放在走廊窗户的瓶里插好,然后离开了。 一切都很默契,就像那白色风信子,最初还有同事惊叹,如今习惯了,也不再大惊小怪,风信子在窗台自在开放,而律所的一切,井然有序地照常。 叶清禾走到路边等车,而那么巧的,范仲的车开过来了。 “嗨。”他就像不经意路过,放落车窗和她打招呼。 她点点头,仅表示礼貌。 他仍然那么洁净,白色的车一尘不染,阳光下闪着亮丽的光,一身白色的衣服,干净的脸庞,纯粹的笑容,好像岁月和经历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般,离婚时那个曾狼狈过的范仲仿似是她的幻觉,从没出现过。 “出去?”范仲问她。 她还是点头。 他却并没有邀请她上他的车,只是从镜子里看了一下车后,道,“有车来了,再见。” 而后,就把车开走了…… 她站在原地,倒有些懵住了,直到出租车开到面前,她才莫名冒出一个念头来:范仲好像越来越喜欢白色了……每一辆车都是白色的,每次遇见他,穿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 她这次要去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5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纪律 “叶清禾,小心着点儿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么个内容,是提醒她?还是威胁她? 若是提醒,他知道了些什么?如果是威胁,他跟她之间有利益冲突吗? 她立刻回复:范仲,什么意思?可以说清楚吗妲? 范仲却迟迟没有回音了…… 她捧着手机思索,萧伊庭办公室门开了,他和一名男子一同走了出来,突然看见她,着实意外,可是,却奇怪地,并没有对她露出笑容来,反眼神一沉,让她有种低气压的感觉。 “萧律,那我先走了,下次来再详谈。”那男子告辞而去。 萧伊庭也没再去送,更不避讳律所其他同事的眼光,走到她面前,便把她直接拉进了办公室,而且关上了门。 “本事了你?什么事儿现在都瞒着我?”他看起来很生气,是真正的生气,而不是平时耍无赖那种。 她心头一紧,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强笑,“二哥,你在说什么呀?我瞒着你什么了?” “还在这装!”他在他的大椅子里坐下,怒视着他,“宋成徽找白新做法律顾问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如释重负……解释,“二哥,我们律所的事你上什么火啊?我只是个小助理而已,又不是找我做顾问。” 他不言语了,深远而凝重的眼神看着她。 他很少这样,他在她面前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这般盯着她看,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二哥……”她轻若碎玉的声音在临近黄昏的眼光里散落,珠玉落盘似的,落在他心上。 他脸色缓了缓,敲了敲桌子,“听着,不准在白新那里继续干,马上给我辞了,要么来我这里,要么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准备给我生孩子!” “……”这倒是他说话的风格……有点儿回到他十八岁到二十四岁那个时段的感觉。大少爷脾气,武断、霸道、专横……可是,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了,至少,眸子里的沉稳和当初的毛躁截然不同了,坐在她的对面,有种颐指气使的气度,让人难以抗拒,依稀当年,却不复当年…… “装没听见?”他再度敲了敲桌子,提醒她的注意,眉宇间竟然升起了戾气…… “听见了……”她柔缓的答着,诡异一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他被她气得一噎,若是从前,定然炸毛了,此刻,却只微微皱了皱眉,很快舒展开来,“行,你不答应!我会让你答应的!叶清禾,这件事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是吗?他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她却是在开玩笑呢…… 莞尔一笑,起身小跑至他面前。 “你干什么?这事儿你撒娇也不管用!”尽管她撒娇的次数少之又少,可她跑过来这架势,不是要撒娇是要干什么?他说完,还顺手将她一搂,带入了他怀里,让她跌坐在他腿上。 “好。” 出乎意料的,一个柔软的“好”字在他耳边轻轻爆开,一度,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握着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 她笑,“我说,好!听你的。” “……”这……好像太容易了点,容易得让他一时不适应,原以为要费一大番功夫来说服她,逼急了他,还得用绝招,结果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他的绝招没用武之地了…… 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却如开了一朵花儿似的,“这么乖?” “我一直……都这么乖的……”她很少这么说话,自己都不习惯,说得吞吞吐吐,脸也不由自主泛了红。自我感觉,这比剥了他衣服还让人难为情……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番模样,对他而言,是怎样的诱/惑…… 胭脂染雪,欲语还却,眼角含娇,眉梢带羞,他看得呆了,甚至忘记了反驳,她何曾一直都乖? “妹妹……”他唤她一声,声音已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如高温下的巧克力,融化成甜腻的一团,而她,就是那高温之源,手指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 “嗯?”她仰起脸来,不知他唤她何事,两家仍是飞霞爽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6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宋成徽的资料卖给宋成徽的对手? 她何曾做过这样的事?不过,曾天海也不会空口胡说…… “曾律,我理解您此刻的心情,可是,请您先冷静下来,可以把事情的始末跟我说清楚吗?我到现在还完全不懂您的意思腹黑律师太危险。”说她出卖委托人资料?这是从何说起妲? 她把一杯水奉到曾天海面前禾。 曾天海其实也觉得这事儿有内情,话说他执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一个律师或者实习律师做这种等同于自尽的傻事,至于叶清禾……平时做事也极为认真严谨,更不像这么愚蠢的人,只不过,此事确实因她而起,他心中又极为白新担忧,才说了这些话。 喝了杯水,情绪平息下来,他才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你昨天去鸿擎了吧?” “嗯,是的。”她忽然想到,难道是鸿擎那一份书出了错?不可能,她临走还检查了一遍的…… “你把宋成徽的资料夹在书里一起给了鸿擎的主管,鸿擎主管转手把资料高价卖给了宋成徽的对手,过程就是这么简单,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而且案子破得很快,鸿擎主管拿了钱还没来得及远走高飞,就被逮住了,白新中午被司法局请去,他是宋成徽的顾问,司法局要追究责任只会追究他,所以,他那张桌子,可以空出来了,而你,这个助理,这个始作俑者,也不需要再继续当他的助理了……” 夹在书里? 她把每一个细节重新回忆了一遍。自认工作从未有疏忽的时候,怎么会把宋成徽的东西夹进鸿擎的书里?而正因为自己和宋成徽特殊的关系,她甚至从来不去碰和宋成徽有关的一切,就是怕有意外会发生,即便平时白新要她帮忙起草个什么,她也都是以某些理由而推脱,所以,宋成徽有什么资料在白新这里,她完全不知情,而且,这资料竟然还能影响到宋成徽竞标了?有点奇怪…… 摆明了,这是个圈套,而她竟然连自己怎么上套的都不知道…… 鸿擎的书是前天她亲手整理出来的,昨天上午从头至尾过目了一遍,没有任何差错,下午,临走之前还打开看了一眼,饶是这么小心,还是着了道儿…… 她后悔,临走之前那一眼应该再次从头至尾每一页都翻过…… 这真算是她从业的一个教训了,她一直自诩是一个谨慎的人,却最终栽在了大意上…… “我会去司法局说清楚的,这事儿错在我。”虽然她不是故意的,虽然,她也是着了人的道儿,可是,希望能对白新的处分轻一点,也希望能有时间最终找出真相来,还白新清白。 “没有用,白新已经实话实说了,可他是老师,你是助理,跟委托人签约的人是他,还是得他负责,难道你不懂?”曾天海的语气里还是带了斥责。 她叹道,“我当然懂,可是,事出在我,我总得去说清楚,而且,希望能帮到白老师。另外,曾律,你必须要相信我,这资料不是我有心拿给鸿擎的,而是有人陷害栽赃,而且这个人,就在我们律所,当然,口说无凭,我也没证据,更不知道这个陷害我和白老师的人是谁,如果您容许并且放任这么一只害群之马在律所的话,您可以不信我。” “现在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我相不相信没有意义啊!我倒是愿意相信你们两个呢?可是得人家相信啊!你得拿出证据来啊!你是准备当律师的人,你也知道空口无凭了!空口无凭你还说什么?”曾天海仍然火气十足,想到自己律所竟然有这么个败类,更是怒不可遏。 叶清禾双手十指交错,手背上青筋十分明显,“我知道,可是我们可以找证据!律所只有这么大,我就不信他能跑得了!曾律,您想啊,这整个过程也太快了吧?我送资料,主管卖资料,竞标失败,事情马上败露,主管被抓,白老师被供出来,这一共才一天的时间,就跟一个连环套似的,一件接一件,这不太奇怪了?” 曾天海看着她,摇头,“这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正好可以证明你们串通好了,天衣无缝,才这么快。你、主管和对方公司,一条线,早就商量好的,所以资料才走得这么容易,这么顺利。至于事情败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有蛛丝马迹被人发现。” 叶清禾无语,“如果我要卖资料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卖给对方公司,要经过主管这一关?”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你啊!或者是你不想和对方公司正面接触?毕竟你有个身份在这里嘛!又或者,你和对方公司人不熟?或者还有别的理由?”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7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叶清禾觉得很苦恼,其实,她始终都没想起他…… 如果可以,她宁愿萧伊庭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有些事情,她希望能够永远埋葬,再也不要浮出水面来,可惜,事违人愿,这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到了这一步,她想让萧伊庭不管都不行了吧……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他见她沉思的样子,心中到底不忍,柔声安慰,“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是冤枉的,就一定能查清,别人不相信,你总要相信二哥吧?禾” 她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妲… “二哥,我不担心,我当然相信真相一定会大白,而且,我们曾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白新受冤枉,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件事儿影响自己的工作腹黑律师太危险。”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他插手…… 他横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她自觉闭上了嘴。 其实,若能找到鸿擎的那位主管,可能也就找到了突破口,偏偏的,鸿擎的主管却连夜消失…… 回到家里,两人默契地把这件事瞒了下来,都不想萧爸萧妈担心。萧伊庭还自作主张地说了,她打算在家里养一阵身体,准备生孩子。 于此,姜渔晚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萧城兴也同意,毕竟,两人年纪都不小,的确该有孩子了,而叶清禾再耽搁下去,就成高龄产妇了,于是刻意交代姜渔晚,一定要好好给叶清禾调理身体。 “我明白!还用你说?”姜渔晚便下令,既然不上班了,以后就在家里住,不要再跑去二人世界,身体调理要长期坚持。 叶清禾轻声应承,想着从前姜渔晚对她冷淡的态度以及对她的再三警告,可是,她最终还是走上了姜渔晚最不喜欢的路,这么多年的折腾,姜渔晚也算是累了,一切遂了儿子的意,这个家,真是越来越融洽了,这是她从前所不敢想的…… 低头一笑,有一句话,就叫做造化弄人…… 萧伊庭不让她再随意出家门,可是第二天,她还是去了一趟天海。昨天出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收拾,还有些重要东西要去整理。 萧伊庭给她准了假,“一个小时足够了!收拾好就马上回家,我要打电话查岗的!” “……”他倒是管起她来了…… 和他一起出来,在天海门口,他把她放下,再一次重复,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别磨蹭。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再次走入天海,便大不一样了,人人目光如针芒一般刺在她身上,想来,所有人都知道,是她的过失将白新给害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快…… 她默默收拾着东西,再一次地,在心里把律所每个人都过滤了一遍,还是觉得人人都不像陷害她的那个人…… 把东西收拾好以后,她有种灰溜溜离开的感觉,每个人在用最有深意的一眼看过她之后,都埋头忙于自己的工作了,也没人跟她打招呼。 她暗暗笑了笑,背上包包,出门。 门口依然遇上了每天来送白色风信子的小弟,这一次,她停下脚步对他说,“明天你真的不用来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在这上班了。” “哦。”送花小弟应了声,“那送不送得问客户。” “……”随便吧……反正明天就找不到她了…… 那送花小弟想了想,从一束花里抽出一支来,交给她,“既然这样,那你还是自己收下一朵吧……” 叶清禾有些心不在焉,顺手接了,却想着别的事。 她没有马上回家,今天出来,还要找一个人——范仲。 于是在天海外直接给范仲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声音迷蒙的,似乎才初醒,可这分明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范仲,是我,叶清禾,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她站在早上的阳光里,送花小弟从她身边走过,加了香的白色风信子,香味随风飘过。 “唔,您好……稍等……”他的语气终于清醒了些,却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他的声音,“清禾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 “范仲,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怎样?我有事跟你说。”她不喜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8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重点 “好吧……你就是老婆奴……”萧伊庭嘀咕了一句,自从老大回来,他可是约了他几次出来聚一聚,他总是说在家里陪老婆腹黑律师太危险。 对于老婆奴这个称呼,宁震谦并不觉得羞耻,自认为,如今不比年轻的时候,可以陪他们疯通宵,进一次市区一来一回好几个小时,半夜才回去的话,囡囡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多牵挂。于是道,“你不懂。” 萧伊庭自然是不服气的,呵呵两声,“就你懂!就你有老婆!禾” 宁震谦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来,脸上露出几许温柔,“不一样……囡囡……可以说是我带大的……”虽然有点像圣诞爷爷一样是一年才去探望一次的“暑假哥哥”,但这份情分,却真如同他带大的一般,这和大多数的夫妻是不一样的…… 萧伊庭心中哼了哼,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了不起,我和妹妹才不一样呢,我们……我是妹妹带大的…妲… 如此一想,自觉幸福无边,对宁震谦说,“宁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也……” 他是想说,其实他也结婚了的,可是,这会儿电梯到一楼了,门开,挤进来一群淋成落汤鸡的人,把他的话也给挤了回去…… 他无语,和宁震谦一起出挤出电梯,走出楼道,刚要说话,宁震谦着急地道,“我先回去了啊!”这雨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囡囡在家有没有哭啊,眼泪不会也跟这雨水一样吧?这丫头,哭起来可磨人了…… 萧伊庭恼了,一个个地,结了婚就只要老婆不要兄弟了,听他说句话都这么不耐烦!得!不说就不说呗!他就瞒着!瞒到当爹了再把如花似玉的女儿抱出来气你们! 末了,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说,“去吧去吧!赶紧回去造人去吧!祝你生个女儿和你一样黑!名字就叫宁小黑好了!” “……”宁震谦回头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两个字,“幼稚!” “……”他又幼稚? 不过,这一回萧伊庭的愿望可是要落空了,他自小便在宁子老大这里耍赖耍痴,宁子能容人,基本样样都顺了他的心,独独这生儿育女这事儿是不能想怎样就怎样的,后来的宁老大倒是生了个女儿,可是,却一点儿也不黑,也不叫宁小黑,反而如花似朵的,人见人爱,倒是萧伊庭自己,这辈子注定被讨债鬼讨债的命…… 大事已了,萧伊庭心宽意惬地回了家,院子里便看见自己卧室是关着灯的,而叶清禾房间里的灯却亮着。 看见这盏灯的瞬间,他心头忽的就热了,笑容也自然漫开,下车,伞也没打,疾步冲进家里。 “妹妹。”径直上楼,敲她的门。 竟然上了反锁? 好一阵,门才开了,她穿着睡衣,一见他就惊呼,“怎么弄成落汤鸡了?赶紧进来洗澡!” “这么久才开门?你在干什么?”他环视里面一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你敲门……”她拢了拢头发。 “是吗?事情办好了。”他把公包放下,脱下湿漉漉的衬衫,西裤,扔在地上。 “什么事情?”她跟着他,把衣服裤子捡起来。 “你的事啊!明天就可以还你和白新清白了!”他仅穿着内.裤,在她面前张扬而过,露出坏坏的笑,“所以,有没有什么慰劳我的?” “呃……给你煮面吃?”她把衣服拿进浴室里。 他不乐意,跟着她走进浴室,“不要……” 知夫莫若妻,她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笑道,“不要拉倒,要不我写封感谢信吧……用不用送去你办公室挂着?” “……”言语无法沟通……所以用实际行动吧,他一把搂住了她,“自古以来,我们悠长而伟大的历史长河里,就有一种报答方式,叫以身相许……” “……”果然来了…… “妹妹,给我洗澡呗……”已经牢牢缠住她了…… “说说你是办好这事儿的。”她给他在浴缸里放水。 “好。其实很简单,而且最大的功臣是你。”他说,“我知道这事儿后第一时间就跟曾天海联系了,跟他明说了,你是我妹妹,这事儿我要过问,曾天海也愿意跟我一起商讨。天海律所里面的人有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关键这个人是谁。三天前,曾天海告诉我,可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三个,而这三个人中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39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画地为牢 “可是我并没有收他的花,而且也警告他不要送了啊……再说,我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谁,不一定是男的……”她避之不及,一脸水花,一边说一边忙着擦水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本就冒火的眼,此刻有种要将她吞噬的恐怖,“你再说一遍?!你意思是女人给你禾送 花?你当我是傻子是吗?”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她盯着他,略略退后一步,他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他这气从何而来啊?她根本与那送花人完全无交集好吗? 他却在那暗暗咬牙,“一定是付真言!绝对没错!这小子一直就虎视眈眈的!” “……”太能联想了!“你少胡说了!”她可是看好付真言和乔思的妲!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甘,沉坐下来。 以她对他的了解,料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禁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仍是含怒地瞪她一眼。 “……你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她明白,如果不找出真相,那就不是萧伊庭了…… 果然,他眼里闪过一丝犀利,反问她,“你觉得呢?我能容忍一个觊觎我老婆的潜在敌人存在?你这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是怎么想的?不可理喻!有点敌我意识好不好?”他指指她的脑袋。 “……”敌人?敌我意识?他这意思是,她没有敌我意识,还存在叛国投敌的危险性?他把她想成什么人? 她悠然站起身,洗干净了手上的泡沫,准备往外走。 “上哪去?”他在这抓心挠肺地快要气爆了,她也不安抚一下他,就这么扔下他走了?还给他脸色看!如今他是对她太纵了,有必要重振夫纲!他才不要和宁子一样是老婆奴! 这话,当然也就是在他心里想想,要知道,他可是被他老妈烙上了“奴性”这两个字的,只不过,这时候他忘记了而已,自以为自己是爷们气十足的大丈夫…… 可是,她却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在耳里,一声不吭地,就出去了…… “回来!我数一二三!”他哗的从浴缸里站出来,“一、二……”眼看要数到三了,她没有一点回头的迹象…… “二……二……”他才不数二点五!二百五才数!他是爷们!他就数三!“三!” 他倒是很爷们地数了三,可是没人给这大老爷们面子,他颜面扫地,怒气冲天,上前跨上去搭在了她肩膀上,“还走?” 她回过头来,便看见他水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一堆一堆地还有好些泡泡,那一脸的气愤填膺,好似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怎么说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这么一点就着吗? “二哥,你能成熟一点吗?”她皱眉道。他是否觉得他这样春光大泄地站在这里很好看 呢?他可以围上一条浴巾吗? “成熟?别总是用成熟两个字来激我!成熟的男人就不计较自己老婆红杏……” “萧伊庭!”她也生气了,不准他把那四个字说出来!这是要说她红杏出墙了?! 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心里原本憋了气,可是又不敢再说什么,于是憋在那,眼看着叶清禾的脸色沉得如乌云来袭…… “妹妹……”最终是他打破了僵局,想要缓和这个局面。 “二哥,我记得有人昨天还在对我说,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说话一定要严谨,对不对?”她板着脸问。 “……嗯……”是他说的吗?他的话真的太多了…… “还有,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凡事都要讲证据,大名鼎鼎的萧律,不会把这点给忘了吧?” “……” “那么萧大律师,我现在请求自辩,谁主张谁举证,既然萧大律师认定我红杏出墙,就先请举出我出墙的证据。” “……花……”他站在她面前,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身上的泡沫一个个轻轻破裂,他的声音,也比那泡泡破裂的声音大不多少…… “花是吗?那么萧大律师可是有证据证明我跟送花人约会了还是有任何方式的联系了?” “……”无话可说,可是不甘心,嘀咕了一句,“谁知道……”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0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君心似我心 屋外大雨倾盆,屋内却燃了一室温暖腹黑律师太危险。 地面的平整与宽阔,有了更多的伸展空间。如鱼,击水;如雁,穿云。沉浮与飞翔,享尽海阔天空,直到耗尽最后的精力,才终于平静下来。 暗黑的夜里,风急雨骤,听不到对方呼吸的声音,只是,依偎得更加紧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再大的风雨声也遥远而模糊…… 清早,持续的大雨终于停了,整个世界一片安宁,唯有树上屋檐残余的雨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敲着缓慢的节奏…妲… 她推开窗,雨的气息携着树叶的芬芳扑面而来,伸出手去,接住屋檐滴落的一颗雨珠,在手里折射出晨曦七彩的光泽。 晨曦,总是那么美好的。 萧伊庭从浴室出来,便看见这样的画面:复古的木窗如天然画框,框住一窗碧绿如洗,临窗而立的她,长发如泄,静谧美好。 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每一次都觉得她仿佛和这窗、这景融为一体一般,每一刻都是一幅静下来的景,心头的安宁,也如她发,柔软如丝,丝丝缠绕。 “妹妹。”他站在原地不动,含笑叫她。 外表清冷的她,夜里却总有着冰雪消融,火焰燃烧的热度,仿似一颗深埋已久的火种,一触而燃,而且倾尽了所有的力气在燃烧,那种感觉,既让他觉得震惊,又让他整个人为之焚烧,为之癫狂…… 男人在餍足之后心情总是十分愉悦的。一个雨夜的极致浪漫和缠绵之后,今早的空气都分外清新沁脾。 她听得声音回头,嫣然一笑,清辉盈然,窗外的绿叶刹那间都泛起了金光。 他走过去,轻拥了她,在她耳边低笑,“昨晚,好热情……” “……”她脸上升起薄薄浅绯色,清眸仿欲滴水,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他在她指尖轻咬一口,笑,“只准做,不准说?” “……你还说!”她抽回手来,在他肩头一捶,头埋进他胸口。 柔柔的发丝轻擦着他的下巴,只觉一颗心都醉了,醉在这夏末的早晨…… 手机闹钟响起,他该去上班了,她还抱着他的脖子没有放开。 他也舍不得这样的拥抱,手臂反紧了紧,她却以为他要放手了,也蓦地收紧了手臂,不让他走,甚至,有些急切地说,“一分钟,就一分钟!” “……”他讶异,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黏人?只是,何止一分钟,他愿意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 没有欲/望,甚至没有亲吻,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片刻,永恒。 真的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她在心里默默数了六十秒,然后放开了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衬衫,“好了,你走吧。” “这么精准?”他笑,“我真走了?别舍不得!” “谁舍不得?”她把公包拿好,递给他。 他笑着叹了一声,“现在可真有妻子的样儿了!我妹妹就是出色,无论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连老婆也是最棒的!” 她笑着看了他一眼,“二哥,学法律的说话一定要严谨,这话听着可有歧义哦,什么叫老婆也是最棒的?听着好像你有很多老婆一样……” “……”他真混了吧,说话滴水不漏的萧律竟然屡屡在老婆这里受挫?而且,这个语病还直接关系到原则错误,“老婆……” “好了好了,快去吧。”她打断了他的解释,把他推了出去。 “那我走了,等我回来。”他亲了亲她,离开。 她站在窗口,一直看着他的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依然停留不动。 他这一去,或许晚上就会带好消息回来,白新应该昭雪了吧,一切又会恢复平静,只是,是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了吗?今后,还有多少个早晨她可以这样看着他离开? 几天后,他才把这个消息带回来,说对白新的调查停止了,已经回了天海。 这原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她却没在他脸上发现高兴的成分,回来便不太说话,闷闷地吃饭,闷闷地扎进房间里打游戏。 她觉得有些诧异,这样的他太反常。 默默地陪着他一个多小时,他玩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1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萧大律师多了个助理,而且还是被天海辞掉的小助理叶清禾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在律所引起不小的震动,各种议论暗地里纷纷而来。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说叶清禾是冤枉的,她没有出卖委托人的资料,可是后来,不知道从谁那里出来的传言,传来传去,话儿就完全变了,大约就变成了这里面有内幕,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泄露资料啊?说不定是萧律从中周/旋,给她在遮羞呢,谁都知道,她来律所找过萧律几次了,而且还和萧律神态亲昵,否则,既然是清白的,为什么还不能回天海去? 这么一传,就好像成了真的一样。男人还好,对这些八卦什么的也就一听而过,不当一回事,女人之间却越传越烈,对所谓的这种女人,更多了几分鄙视,只不过,不敢表露出来而已,却个个地,在观望着,等着看笑话,毕竟,律师这个行业可跟别的行业不一样,花瓶是混不下去的,得考实力妲! 而偏偏的,萧律明显待这个助理大不一样,亲自安排她的办公桌,就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原来的助理方黎对面。办公桌搬来,就连擦拭桌子这类的也是萧律自己找了抹布来给她擦,而她呢?居然还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任萧律给她干活…… 这让看见了的人嗤之以鼻,并且马上传了出去。 方黎见状,便走了过来,先是对叶清禾友好地一笑,“欢迎到我们律所来,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事。” 叶清禾含笑表示谢意。 而后,方黎便对萧伊庭道,“萧律,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 言下之意,当然是,打扫卫生这类活儿不是萧律该做的,而是助理该做的…… 谁知,萧伊庭却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我自己来。” 方黎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并非不知进退,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多事了,于是退回自己座位。 叶清禾之前没觉得,方黎这么一说,也觉得律所毕竟是工作场所,他对自己太特殊也不妥,自己还是大意了,于是走上前,对他道,“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却在那擦得不亦乐乎,抬头冲她一笑,“不成!你在那坐着就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不伺候好你怎么行?” 这话一说,对面的方黎就听见了,脸上的表情略有不自然,不过,很快压了下去。 叶清禾没有注意方黎,只对他低声道,“得了,你是大律师在这给我擦桌子同事看见影响不好!” 他不以为意,反对她不正经地笑,“谁敢说?再说了,你是谁啊,我请你来也不指望你做事的,在那呆着,我给你服务到底。” 方黎再次听见了这话,脸上的不自然装也装不住了,原来,真不是来做事的…… 不过,她还是调整了情绪,倒了两杯咖啡过来,一杯自然是给萧伊庭的,另一杯则是给叶清禾的,并友好地对叶清禾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萧律平时都是喝咖啡的,所以,也给你倒了咖啡。” 叶清禾没说别的,只笑着接了,说“谢谢。” “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行了,萧律他有时候特别忙,我比你早来,比你熟悉工作环境,别跟我客气。”方黎又道。 “好的,以后麻烦你了。”叶清禾笑道。 没多久,萧伊庭终于把桌子擦干净,并帮她把办公用品都配备好,才算完事,问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没了!你忙一上午了,赶紧进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她想给他倒杯水,可是看着那两杯咖啡,觉得不妥,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让他把咖啡喝了。 他喝完之后,却把另一杯咖啡端走了,“这个我也喝。” 方黎初时见他这样,有几分高兴,可是,后来,却看见他自己去倒了杯清水来给叶清禾,还说,“你喝这个。” 叶清禾本来就不爱喝咖啡,再加上在萧伊庭的安排下正在备孕,所以,咖啡饮料之类的东西根本不让她沾,就连茶,也不准她喝了,每天就是白开水。 她在新的办公桌前坐下,接过萧大律师亲手捧给她的水,抿着嘴冲他一笑,却看见,他的身后,方黎的目光正注视着她…… 因为躲避不及,方黎也对她轻轻一笑。 叶清禾的视线微微一模糊,那笑容却并不看得真切。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2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外婆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还十分虚弱,疼爱的眼神看着他,微弱的声音说着,“傻孩子,你来干什么呀?你工作那么忙,外婆没事的……禾” “外婆,我当然要来,您病了,我饭也吃不下去的,外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伊庭还要吃您做的炸酱面呢腹黑律师太危险!没人能比您做得更好吃。”他从小嘴甜,一张小嘴总是把老人哄得合不拢嘴。 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做的东西孩子们爱吃,即便平日里有保姆,鲜少会有自己动手的时候,可是,只要孙子来,下厨是一定的。 姜渔晚听了,却难免斥责他,“就知道吃!外婆病了你还惦记着吃!” “别骂他!”外婆马上就袒护他了,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握着他的,虽虚弱,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要外婆还做得了,一定做给你吃,就怕你吃腻了。” “外婆,不腻,伊庭天天吃都不会腻。外婆,您别说话,好好休息。”他体恤地给外婆把被子曳了掖,把打针的那只手放放好妲。 毕竟危险已过,姜渔晚也宽了心,看着这婆孙俩,轻道,“妈,你啊,任重道远,活到一百五十岁吧,服侍伊庭到老!” “好!”萧伊庭哈哈地笑。 引得外婆也笑了,“那还不被嫌弃?老不动了!也做不动了!” “谁说的!外婆您一百五十岁还能打太极呢!”萧伊庭道。 “就你会说!那时候还能走?那得是妖怪!还给你们添麻烦!”虽然是哄人的话,外婆听着开心。 “不麻烦!外婆!”萧伊庭软软的声音,“伊庭还要带您去登泰山呢!如果外婆走乏了,伊庭就背您,一直背您到泰山顶,伊庭还能给您做好吃的,伊庭最近在学做菜,真的!” “傻孩子……”外婆露出满足的笑容,疲倦地闭了闭眼。 “好了,外婆也累了,别再引着外婆说话,你俩看完就走吧。”姜渔晚催道。 萧伊庭一直霸占着外婆,叶清禾还没能有机会叫上一声,萧伊庭想起了她,拉着她的手,把她牵到床前,“外婆,清禾也来看您了,知道您病了,清禾很担心。” “外婆……”每一次叫出这个称呼,叶清禾都要做十足的准备,即便这样,还是很艰难很轻微。 外婆睁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外婆,那……我们走了……”萧伊庭轻道,还俯下身在外婆满是褶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去吧,不用来看我了,我好着呢……”外婆的目光重转柔和。 萧伊庭起身,牵着她准备和外公姜琮告辞。叶清禾走在他身后,呼吸有些艰难,而姜琮看着他俩的眼神,也闪过一丝鹰隼般的锐利,和他的年龄不相符…… 恰在此时,病房里再度来了人,却是大哥和微微,也来看外婆了,和他们同来的,还有宋成徽…… 宋成徽比任何人都显得活跃,提着补品,一脸诚挚的笑。 萧伊庭握着叶清禾的手,略紧。 上次泄露资料的事,宋成徽一点事儿也没有,此刻,他的表情也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姜姨,听我家微微说,您身体抱恙,我这着急地就赶来看您了,没打扰您休息吧?”宋成徽把东西搁下,俯身极谦恭地问。 姜老太太和他倒也熟悉,叫他小宋,“小宋啊,太麻烦了,小毛病而已……” “不麻烦,我跟姜老这么多年交情,应该的,应该的……”他热络地说着,却被姜琮瞬间打断。 “行了!你太客气了。”姜琮不动声色地道。 叶清禾深深吸了口气,捏了捏萧伊庭的手,低声道,“二哥,我们回去吧。” 萧伊庭脸上依然自在微笑,眸子却暗沉下来,道,“外公,外婆,我们下午还上班,先走了,外婆,您好好养着身体。” “去吧。”姜琮挥挥手,面无表情。 出了医院,萧伊庭的脸才青了下来,冷笑,“宋成徽……” “二哥。”她急忙叫道。 “嗯?”他脸色不改,也没松手,一直拉着她上了车。 “二哥,宋成徽的事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3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旧书 也就是说,昨晚她吐了,还吐了救命恩人和自己一身? 救她的人会是谁?怀着这个疑问,她翻了翻男式外套,可是,却一无所获腹黑律师太危险。 正站在那不知所措,有人按铃禾。 她急忙去开门,来人却是服务员,手里提着一套女装,对她说,“这是一位先生让送来的。妲” “谁?你知道吗?”她接过衣服,尺码正合她的身。 “不知道。”服务员完成任务便走了。 方黎捧着衣服,眉心纠成结,这倒是和许多小说里的情节类似了,酒吧遇险,英雄救美,一.夜.情,神秘男主,合适的衣服……而唯一不同的是,她完好无损,并没有发生one/night/stand。 换了衣服,她以该房间客人的身份去问,这间房登记的身份证是谁的,前台倒是没有为难她,告诉了她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完全陌生…… 也许,这就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小插曲吧,无需想太多…… 她如常去律所上班了。 进入冬天,叶清禾收到乔思寄来的卡片,同时也得知,乔思会在这个圣诞节再次回来,和小叔叔一起。 小叔叔…… 呵,每次想起这个男孩,记忆都还停留在十二年前,那个胖乎乎一身太阳黑的贪吃小子,那个总爱赖在她房间甚至在她怀里拱的小胖团子。这样的形象,似乎代表了一段时光,一段,想起来总会微笑的时光,纵然,那段时光里的她,觉得生活对她而言等于艰辛…… 人,总是在经历以后,才会懂得真正参透。无论是具有怎样智慧的人…… 这个冬天,倒是收获的季节,人人都在收获着喜悦。大哥和微微的孩子,在冬天出生了,曾经那么不靠谱的一对人,竟然也能开花结果,看着大哥眼里那抹温柔,她为这一家三口感到庆幸。总觉得当年那场婚姻类似于一场赌博的冒险,可是,竟然赌赢了,所以说人生的奇妙之处在于,不走到尽头,永远都不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付真真和田简的孩子也在这个冬天出生,她和萧伊庭一起去看望过了,田简这孩子,居然还叫她姑姑…… 姑姑呵…… 这个称呼仿佛远天飘来的一声呼唤,带着久违的青涩的芬芳…… 过往的一切,无论友谊还是爱情,回忆起来都是那般美好…… 田简对付真真极好,对着付真真母子二人的时候,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样的田简,势必也感动了付真真吧,付真真对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敌意,仍然叫她姐…… 她有意无意地提起乔思,提到这个圣诞节乔思会再度来京,付真言反应巨大,“她还来?” 那样的表情,有些滑稽,叶清禾笑了,真不知道那两个月泡茶妹的生活,他俩最后到底谁胜了谁…… 这个季节里所有的喜讯似乎大多与孩子有关,江家那边也有了好消息,江之永和张萌也有孩子了…… 好消息不断,让萧伊庭也十分振奋,总是对她说,明年,就该他们有好消息了…… 她听了,总是恍恍惚惚地笑,而后,把脸转开…… 每个人都有好消息了呢…… 就连方黎在冬天里也如沐春风一般,每日出入律所,都神采飞扬的,律所里爱八卦的女人纷纷猜测方黎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因为异常明显的变化是,方黎穿的衣服开始品牌化,身上的香水味也被人闻出来是某个高档的品牌。 方黎对于这样的猜测并不否认,反而笑眯眯的,红晕上脸。 于是这个猜测便得到了肯定,大家都说方黎命好,终于等来她的春天,而且看样子还是个重磅春天。 如果是这样,叶清禾也为方黎高兴。 每个人都像故事里的角色,每个角色必然都有一个结局,或喜剧,或悲剧,可是,每个故事里的人却永远无法预测自己的结局,不知道命运这最伟大的创造者,会给自己的人生书写怎样一个故事? 当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窗外的桂花树被一片松软茸茸的白色所覆盖,叶清禾清醒地认识到,这个年头,已经从夏天走到了冬天,时间,就像上天的恩赐一般…… 他曾答应过她,香山叶红的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4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书页上的字 “有人在上面写了字……”她的声音轻若蚊蝇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索性连“嗯”也不说了,等着她继续……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正好撞进他严肃的目光里,琥珀色瞳孔里的光芒是他工作时才会有的沉定妲。 和她的眼神相撞,他习惯性的微微一眯眸,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仿似在昭显着他的洞察力,在警告她不要说谎…禾… 她心中低叹,终于说了实话,“写的是……己卯年回……” “是?”他头略略后仰,眸光微斜,“妹妹,你还是把我当傻子。” “……”她望着他,不说话,这一路回家原本想好的说辞也无用了,他比她想象的敏锐得多……她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套没用!妹妹,我很失望,真的。我以为我们现在再也不用猜来猜去了,我以为,我们已经不用分彼此,完全就是对方的另一个存在了,可是,原来不是,走了这么多年,你绕了半个地球回来,实质上我们却还和从前一样,我掏心掏肺地对你毫无保留,你,在我面前却还是一个谜……”他靠在椅背上,手臂早已松开,琥珀色的目光从她头顶泄下来,带着忧伤的无力感。 心口热热的疼,他的话语却如一片一片冰凉的雪花飘落,落在最疼痛的地方,那些热度便将这雪花化成了水,随着那些上涌的酸楚涌进眼眶。 她抱着他的脖子,哽咽,“对不起,二哥……” “不是,妹妹,你误会了,我不是责备你,我只是对我自己失望……”他顿了顿,苦笑,“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我就对你没有秘密,哪怕是最尴尬的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对你没有隐瞒,而你的一切,我却无从得知,相反,付真言、穆川,却比我对你了解更多,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反省,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我对你依赖是因为那时候的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我倚靠着你成长,而我,却不够好,不够成熟,不值得你信任,甚至,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小孩,是个时时需要你管束的坏小子,你不喜欢这样的我,所以,我才没能成为让你可以依靠的人。于是我努力成长,让自己变得强大,就连着装也开始装老成,以为这样,会成为你喜欢和信赖的人,可是,我还是错了,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 她趴在他脖子上听着,眼眶早已湿润,忍不住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不是这样的,二哥……” “下来。”他没听她的解释,轻声道。 如此轻柔的声音,让她觉得他似乎在放弃着什么一样,她摇摇头,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不下来……” “你拦不住我的,有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下来。”他语气略重,拉扯着她的手臂,既然她始终不肯说,他就只能去掏垃圾桶! “不!二哥……”她身体往前一送,整个人牢牢贴在他身上。 他用力拉了下她的手,她轻哼一声,似是弄疼了,再下不了手,他只好拿手机出来,准备打电话叫人去找。 “二哥……”她抬起头来轻唤他,双唇微扁。 “那还不说?”他蹙眉。 “还有一个字……”她垂眸,而后又抬眸偷看他一眼,再低了眉说,“那页上面写着……己卯年,归斌……” 一个斌字,让他心头剧震,差点掉落了他的手机,“斌?你知道斌是谁?” 她一怔,垂下眼来,长长睫毛下,眸光略乱,可是,最终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撕掉?”今晚她的话,漏洞百出,逻辑混乱,他倒要看看,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又在瞒着他些什么,要知道,这个“斌”可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她抱着他脖子,嘴唇微噘,露出一副委屈而怯懦的样子,“说了你不许骂我?” “……”他何曾敢骂她?从来都只有她骂他的好吗?不过这般表情的她,让他心中柔软一片,若不是逼着自己坚持原则,早压下去吻了,她娇嫩的唇瓣可就在他下巴底下…… “你上次从云南回来,我给你整理箱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本账本,是你从石家明那里找来的是吗?我在上面看到一个名字:斌爷……然后在这本书上再看到……我就把它给撕了……”她低声道。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见了账本?” “……”被他的目光所刺,她低下头来,轻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5章 他久久地抱着她,没有说话,耳边回响着她那句: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地和我在一起…… 刹那间,心郎神静,一切的疑虑都不需要再步步紧逼,他也只要她,这般好好地在他怀里,直到永久…禾… “好……”他答应了她,在犹豫之后腹黑律师太危险。 两个人,两颗心,此刻各具心思,却在这样的拥抱里渐渐安定、融合。 “嘶……”静下心来的发出一声呻/吟妲。 “怎么?”她抬头来看他。 “疼……”他摸着额头,萧城兴刚刚敲过的地方。 “……”是吗?刚才还说不在乎的…… “你吹吹……”他俯下身来,额头对着她。 “……”额头确实红了,她踮着脚,轻轻地给他吹。 他享受着她的吹气如兰,闭上眼睛陶醉状,“嗯……再亲亲就好了……” “……”原来如此…… 她伸出指来,在他额头上用力一弹,转身就跑。 “好啊你!变坏了!”他腿长手长的,睁开眼就把她抓住了,嬉闹声重新回荡在冬日的房间,好像那些阴云从来没存在过…… —————————————————————————— 萧伊庭律所。 叶清禾从他办公室出来,呼了口气,把颊边落下的几根头发拢好。纵然已经知道他是这么黏人的性子,可这一上午的,把她拘在办公室里面,即便没事也不让她出来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好吧,很满足…… 方黎已经成为独立办案的律师了,这些日子以来,也接了几个小案子,工作上手得很顺利,此刻才从外面回来,一进来,便有人注意到她的新包包,惊叹,“方律,这不是某牌子的吗?最近接的案子不错啊!” 方黎一笑,“没有啊!男朋友送的!我这才接了几个案子?就我那点钱,还不够吃饭呢!” 有人啧啧称赞,“方律,这么好的男朋友,不要藏起来啊,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见见呗?” “好啊!没问题!”说着,方黎有意无意朝叶清禾这边看了一眼。 叶清禾假装没看见她的目光,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准备和萧伊庭出去接机,今天乔思和小叔叔回来,可不能怠慢了呢,尤其小叔叔,这萧家的男人撒娇耍赖是有传统的,叔侄俩一个德性,如果不去接他,不知道这个假期他会怎么幽怨地念叨…… 萧伊庭很快也出来了,“收拾好了吗?走了!” “嗯!”她背上包包,和他并肩而行。 走过方黎身边时,方黎正在打电话,很甜蜜的样子,语气也很柔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那神态是在跟爱人说话。 他俩走过来,方黎就把电话给挂了,脸有些红,“萧律,叶助理,出去啊……” “嗯。”萧伊庭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新衣服,她的新包包,以及她幸福的表情。 她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出了律所,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这个世界并不是少了谁就不行,对有的人来说,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尽管,自己曾经以为,是他最得力最不可替换的助理,尽管,她认为叶清禾这个助理未必比自己做得更好,比如,上一次叶清禾影印件的时候就出了错,若是别人,萧律肯定责备了,而且说话定然毒舌毫不留情面,因为在他看来,一个法律工作者最重要的就是严谨,连件都能印错的人怎么胜任律师?可是,叶清禾出了这个错,萧律非但不责备,反而自己亲自来重印,还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太累…… 人跟人终究是不同的…… 她有些酸楚,拿起手里的电话,重新拨了回去,那些酸楚便变成一种痛楚的快意…… 机场。 萧伊庭和叶清禾在等待,通道里出现熟悉的面孔时,叶清禾微微一笑,小叔叔背上一背包,两手还各拖了一只箱子,伸长了脖子张望,而他身后的乔思,则背了个小包,整理着帽子,优哉游哉…… 这就是被乔/思压迫的小叔叔啊…… 大半年没见,这小子好像又长壮实了些,在美国过得挺滋润嘛……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6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表姑腹黑律师太危险。”他叫住了她,“很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我并非继续打扰您,只是听说,您想给家里的孩子申请大学,办移民,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助的话,尽管开口,能够帮到表姑,是我的荣幸。” 她眉端微蹙,“你怎么知道的?” “呵……”他笑了笑,“有些事情,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放弃的,不过,表姑您不必有压力,那只是我自己的事,不会再麻烦您。妲” 她脸色松了松,轻叹,“你太执着了,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何必呢……” 他笑,不语禾。 她停了停,最后还是说,“我这次回来,只为了老家亲戚孩子的事,办好后,可能就不会再回国了……这事儿过去这么久,我想也不会再找到什么线索,那本账本,已是意外收获,斌爷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当初老石就从不跟我说他的生意,想来也是想给我安定的生活,否则也不会把我送出国。现在就算查出真相又怎样?老石不会再复活,你岳父也不能复生,意义不大。至于是非善恶,我始终相信,恶有恶报,恶人是不会有善终的,天道昭然,你又何必强求?有时候过于勉强,反而致更多的伤害。不过……” 萧伊庭注视着拐角处的地面,灯光下倒映出一个黑影,马上朗声道,“表姑,小心地滑。” 表姑微微一怔,闭了口,和他一起往回走,那个黑影也马上消失了…… 第二天,表姑飞去了云南,乔思留在北京,成天拉着萧城卓陪她吃喝玩乐,几天下来,哪个胡同旮旯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被她摸得门儿清,话说在这一点上,她跟小叔叔还真有共同爱好,萧伊庭每天回来都戳着萧城卓的脑袋说他越来越肥,是时候去小爷爷那里练练了,这都快三年没练了! 每每这时候,萧城卓就会往她身后躲,时不时还抱着叶清禾转一转圈。 有人敢动他老婆,那是要他的命,三个人此刻必然扭打成一团,姜渔晚若在家,也会被这样的场面给逗乐,一次还跟萧城兴说着,“家里人多到底热闹些,城卓这样回来,就像多了一屋子人似的。”说完又甚为不放心,叮嘱三人,“别闹了,清禾小心着点,假如有了孩子,这么闹可是不行的。” “孩子?”萧城卓呆了呆,很久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那我不是……要当爷爷了?” “你已经当爷爷了!”萧城兴见他那呆样忍不住笑道。 可不是吗?萧伊朋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萧城卓笑了笑,看着叶清禾倚在萧伊庭怀里扬起微红的小脸,看着萧伊庭垂下头来,温柔地给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心中某个地方酸酸的,泛起了喜悦,那喜悦膨胀,却又涨得他疼…… “吃饭了!”萧城卓大喊一声,扑向餐桌。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美国没吃过饭!你不是刚和乔思胡吃海吃了回来吗?”萧伊庭搂着叶清禾的肩膀坐在了萧城卓对面。 萧城卓眼眶有些热,使劲冲着叶清禾笑,笑得眼睛眯起来了,这样,才不会看见他眼睛里的东西吧…… 他“开心”地大声说着,“真没吃过啊!外国的米饭都不能叫米饭!还是家里的菜好吃!你们不知道啊,我在外面多想云阿姨!” “你是想云阿姨做的菜吧!”萧伊庭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他嘿嘿笑着,“没有啊!我真想云阿姨!也想大哥大嫂,想姐姐,当然,也想你……我的乖侄儿……” “你少来!”萧伊庭不吃这一套,差点拿筷子敲过去。 “不信拉倒!姐姐,大哥大嫂,云阿姨,你们信就行了!”说完,他低下头,猛吃。 有些话,注定他这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了,可是,他也庆幸自己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所以,他现在仍然还可以这般理直气壮地说:我想你…… 而我,是真的好想你…… —————————————————————————————————— 这段时间萧伊庭的工作很忙碌,幸好有叶清禾给他帮手,否则他会连喘气都觉得浪费时间。 而两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除了叶清禾,世界上没有人更懂萧伊庭。应了这句话,叶清禾对他的意图可谓不点就通,案情分析结案报告,甚至辩护思路,她整理出来的,百分之九十都能让他满意。 这么忙的工作时间里,他也没有时间像从前那样跟她腻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247 乔思接着电话,脸色瞬间发白,放下电话时,嘴唇也白了,站起来就要走,“我表姑……出车祸了……我回老家去看看……” 又是车祸…禾… 叶清禾脑中无端闪过这个“又”字,下意识看向萧伊庭,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惧腹黑律师太危险。 而萧伊庭却没有她预料中的反应巨大,只是安慰了乔思几句,并且给她定机票回云南。 叶清禾眼看他拿出手机来,没有多话。 当晚的飞机,也不管什么航班什么仓了,只要有票就买妲。 乔思立刻回酒店准备,萧伊庭也带着叶清禾回了家。 从他订机票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家里,叶清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后来,进了房间,他在收拾东西,她才默然不语地帮着他收。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谱,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决定放弃,一个是给了承诺…… “妹妹,乔思一个人回去,有点危险……”他似乎,在为自己那个承诺寻找借口。 她没说话,继续帮他收,直到收拾好了,才道,“快点吧,小心。” “妹妹……”他欲言又止。 她凝视着他,叹息,“到底,是为了我……” “不是!”他抱了抱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等我回来。” 她目送他离开。 机场。 他和乔思在安检处相逢,乔思很惊讶,为什么他也同行,他没有解释,只和她一起过了安检,并且登上了飞机,只是座位没在一块。 飞机还没到起飞时间,他拿出手机来准备关机了,打算再给叶清禾打个电话宽慰她,号码拨出去,却一直没有接。 他疑虑顿生,也有些心神不宁,按理,她不会不接他电话…… 过了几分钟,他再打,还是没人接,许是直觉使然,又或者是所谓的心灵相通,他猛一抬头,看见过道里走来的女子,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戴黑色帽子,鼻梁上架一副精致的眼镜,朴素的打扮,掩饰不住如玉一般莹润的气质…… 他心里一沉,他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她的座位在他前方,跟乔思近一些,可也没在一块。她只冲着乔思笑了笑,说了几句话,便低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按捺不住了,上前,和她身边的人交涉了一下,换个座位。 那人答应了,他便坐在了她身边。 不知道怎么开始说话,想斥责她,想质问她,却没能组织好语言。 倒是她,轻轻把头搁在他肩膀,柔柔的声音碎碎地散落开来,“我说过的,再也不分开,一时,一刻,也不。” 于是,所有他想说的话,便如潮水触到了礁石,退落回去。难怪,她没有阻止…… 她知道阻止不了他,也知道乔思是无辜的,不应被牵扯进来,所以这趟去云南,势在必行,可是,她也知道,他必然不会答应她同去,那就只有这样了…… 乔思对于他们俩会陪同自己去云南,仍然有些不解,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是朋友,心中甚为感动,加之挂念表姑,不再去想其它。 下飞机以后,已是凌晨,再去医院已是不便,只好在医院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来,打电话给表姑的亲人,询问了情况,得知表姑并无生命危险后,才焦躁地静等第二天的到来。 天一亮,三人便急忙往医院去了,早餐也没吃,还是萧伊庭买了些糕点馒头什么的,就着牛奶,逼着她俩吃下去。 到医院后,表姑还在睡觉,手和脚都打了石膏,脸上也有几处划伤,不过,总算在医生那里确认了,没有生命危险。 于是,乔思留下来照顾表姑,而萧伊庭和叶清禾则和表姑的亲戚一起去了交警队,了解这次车祸的详情。 表姑是搭的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也受了伤,此刻同样躺在医院里,萧伊庭和叶清禾对望一眼,这,倒是真的只是一场交通意外吗?还是,有什么人所不知的阴谋? 出租车司机的资料显示:熊姓司机,本地人,开出租近十年,无安全事故。车祸发生的原因,是司机为了避让突然从一丁字路的巷子里窜出来的一辆摩托车而撞上花坛,因车速较快,所以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8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越来越复杂 叶清禾轻轻地靠着他,该抱歉的是她,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无论待几天,她都无所谓,她怕的是,好像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了…… 那些她极力掩盖的,甚至为了掩盖不惜扔下所爱远走重洋三载的,越来越不受她掌控,要破壳而出了,就像沉默已久的活火山,岩浆在地底蠢蠢欲动,随时待发,而只要喷薄而出,它的破坏力谁能承受禾? 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服,合上眼,无比希冀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腹黑律师太危险。确切地说,是自她从美国回来后的每时每刻,都希望时光就此驻足,停驻成最美好的模样,不要再往前行,然而,然而…妲… 她的人生前所未有的迷惘…… 十六岁开始,不管是她人生的哪一个阶段,不管她做出怎样的决定,有时候甚至不同时段的决定截然相反,她都是坚定的,清醒的,至少知道自己该往哪一个方向走,只有此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考虑…… “二哥……”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却只是叫他的名字,其余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拍拍她的肩膀,只道她是担心他,“没事,不用担心,法治社会,不至于到了为所欲为的地步,他们还不敢。” 叶清禾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他的腰,作为同行,她焉能不知他是在安慰她?不是没听闻同行被威胁甚至受到伤害的事例,在这一个案子里,或者他的人身安全没那么大威胁,但是一旦昭然…… 她往他怀里更深处缩了缩,并不顾忌这是在派出所外的大街上。 他笑了笑,下巴在她头顶轻蹭,尽管此刻是在迷雾中摸索,可是,却十分享受现在的她,随性自然,亲昵和依恋跟随她心而发,不刻意掩饰,更不矫揉造作,时时地,用行动在诠释她飞机上说的那句话:说好再也不分开,一时,一刻,也不…… 他本性率真,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只除了她,更不介意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表达他的感情,所以,南方冬日的阳光里,立于人行道上相拥的两个人,站成一幅绝美的风景。 指尖穿过她发丝的温柔,偶尔落在她头顶的浅吻,阳光淡淡的,落在他的侧脸、她的发梢,金光融融,梦一般美好…… 然而,一个电话,却破坏这所有的美好…… 电话是姜渔晚打来的,一接通,姜渔晚就向儿子哭诉,“伊庭,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妈,有事吗?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他一手牵着叶清禾柔软的手指,回答。 “还过几天?”姜渔晚十分委屈的语气,“你赶紧回来!再不回来,就见不着妈妈了!” “妈,您说什么呢?别吓唬我。”萧伊庭听了顿时紧张起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寒意直冒。 “伊庭,妈妈今天被人抢劫了!刀架在妈妈脖子上呢!可吓人了!”姜渔晚说着,还呜咽起来。 “妈,那您现在怎样?报警了吗?” “报了!我也没事,可是想起来就后怕!伊庭,你快回来吧!”姜渔晚从小生活优越,从不曾吃过苦,也不曾受过惊吓,遭遇一次这样的抢劫,对她来说算是受惊不小,自然是需要抚慰和安全感的,而萧伊庭是她最疼爱的儿子,除了丈夫那里,能诉苦的就只有这个小儿子了,再者儿子还是律师,所以,此刻分外希望儿子就在身边。 萧伊庭在电话里安慰了她一番,承诺尽快回去,而后,眼眸里涌上了阴霾。 “怎么回事?”叶清禾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握着手机,拍拍她的脸,“没事,妈妈遇到了抢劫,不过人没事儿,希望我这个律师儿子回去给她主持公道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叶清禾抬起脸来问他。 他的手指还黏在她脸上,还来不及回答,那么快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眼睛瞟了一眼手机,打开短信一看,内容让他再次寒意遍布:萧大律师知道你母亲被抢劫了吗?停止你在云南查的事情!否则,下次那把刀的轻重就掌握不好了!还有,想想你哥哥刚出生的儿子以及你身边的叶助理。 他心头轰然一响,可是,表面却极镇定,迅不动声色地把短信删除了,心中默默记下了那个号码。 “谁的短信?”纵然云南的冬天比北京暖和得多,他的手指粘在她脸上还是有些凉,凉得她心里微颤。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49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他的存在 萧城兴随着萧伊庭进了书房腹黑律师太危险。 “爸,通过妈妈这次的遭遇,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多请一些保镖,包括大哥那边,大哥的小孩才出生,安全问题决不能小觑。”他郑重地,向父亲提出来。 萧城兴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认为这次不是一次简单的抢劫?妲” 萧伊庭早已想好了措辞,“我只是怀疑而已,爸,也许是我的错,我做这一行,得罪的人不少,可能连累到家里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感受,他已经成长为真正的男人,是这个家里最强力的砥柱,他的责任,不仅仅要爱护好清禾,还要保护好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是…禾… 他没有提封一诺的案子,更没有说云南的事,他不希望父亲也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萧城兴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萧伊庭的提议,不过还是很担心儿子的境况,“伊庭,你自己要小心啊!” “爸,放心,我会小心的,也有分寸,您休息会儿吧,我去陪妈妈。”他简单地跟萧城兴报告完自己的想法,出书房,下楼陪姜渔晚去了。 萧城兴看着儿子一米八几的个头消失在视线里,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早些年恨铁不成钢,唯恐他不成材,棍棒教育,严厉得过了头,却反而越打越皮。那时候便想,就算不成材,无论如何也要成个人,只要人品好,自己大不了辛苦点,挣份家业给他,只要他守住就行。却不曾想,到底是……成参天大树了…… 再回想十年前的自己,从不敢奢望儿子会有这么一天,会对自己说:爸,您休息吧,家里有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分明是自己期望的,可是,心里反而惴惴不安,想着他自己一个人坚持在他自己的行业独自打拼,想着他几年律师生涯里所经历的几个大案,正是这几个大案让他声名大震,旁人只道他运气好,可是,只有他这个当父亲的知道,他步步维艰,如履薄冰,有多么辛苦,多么艰难,几个大案成名的过程,也是他在生死间穿梭的过程,威胁恐吓这样的事,已不是一次两次…… 他从前总是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要经得起风吹雨打,哪怕在外面闯得头破血流,只要不死,不过就一个疤…… 可是,话虽如此,事到临头,他还是担心得坐立不安…… 这,就是父亲吧…… 他想着,非但家里要加强保安措施,儿子的身边,也得多加个保镖了,明天开始,一定不能让儿子自己开车出去…… —————————————————————————————————— 陈溢查到了电话号码的主人,并告知萧伊庭,这个号码的主人事发前一天丢失了手机,发信息的人是用盗来或者拾来的手机发的…… 萧伊庭听了之后,并没有感到意外,如果能查到是谁,那才叫奇怪…… 每一次都是这样,眼看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了,马上又沉下去了…… 无论多么复杂的案情,无论真相沉得有多深,他都不怕,怕的是……那到底是怎样的真相…… 而且,这个人是在玩怎样的游戏?每一次撩/拔出一点动静,马上又销声匿迹,什么迹象也没有了。就比如,这个风波过去以后,一切都沉寂了下来,平静得让人心悸…… 转眼就是萧伊朋的孩子弥月之喜,不打算大张旗鼓地折腾,一家子人总要热热闹闹吃个饭。 特意选了个周末的日子,大家都有空,地点定在萧伊朋自己某个楼盘的会所里。 萧城兴和姜渔晚中午的时候就去了,萧伊庭两人则在家里待到下午才准备出发。 “妹妹,谢谢你。”他看着在衣柜前挑衣服的她的背影,说。 她回过头来,嫣然,“谢什么?谢我中午给你煮的面好吃?”今天宴席,放了云阿姨假,爸爸妈妈出去了,所以又赖着她煮面了…… 他没有笑,无比认真地走到她身后,拥住了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就是想说谢谢你。” “好了!想谢我的话就告诉我穿什么?这件大衣好不好?”她指着一件暖色的大衣。 他马上否定了,“要风度不要温度!不冷啊?” 说完长臂伸出去,拎出一件羽绒服来,黑色的,“就这件!” 她的羽绒服,非黑即白,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穿正式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0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出事了 他们俩这一路闹腾的,刚好赶在晚宴前抵达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样的场合,叶清禾肯定不喜欢,可是,为了他,为了整个家族的面子,她又不得不出席,所以他尽量让她少待一会儿,给小侄儿送了礼物,打算吃完饭就带着她走。 果然没有请外人,只萧家姜家上下三代,再加微微娘家的人,即便这样,也有百来人,十余桌。 萧伊庭领着她混在堂兄弟堆里,一群年轻人,不用跟任何其他人打交道妲。 席间,几个弟弟非灌萧伊庭酒,他哪里敢喝?一来他是妹管严,二来,这不是在备孕吗?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敢大意…… 他和叶清禾这些事儿,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但是他怕妹妹管,确实众所周知的,加之叶清禾每一次聚会给大家的印象就特别清冷,也极严肃,所以从前就没有人和她闹着玩儿,不是不敢,而是觉得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吧,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都已大了,想不到萧伊庭还是这怂样。 虽然大家不再灌他酒,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刺他,“出息!萧伊庭你这辈子就注定了妹管严!” 妹管严的名声,可是比他“萧大律师”的知名度来得更加源远流长…… 他呵呵一笑,不以为意,还好死不死地搂住了叶清禾的肩膀,“我愿意,愿意被她管一辈子!”那谄媚的德性,完全忘记了他初时是如何取笑宁子“妻奴”的。 这句话透着如此重要的信息,一桌人激动了,原来这是妹管严的升级版——妻管严啊! 纷纷闹着无论如何要敬一杯,恭喜萧伊庭这个万年老单终于脱单,也成功地洗刷了诸多人怀疑他是g/a/y的嫌疑。 萧伊庭立场坚定,誓死不从,最后兄弟们妥协了,允许他牛奶代酒。 虽然允了,可这口舌之快是要找回来的,一个个恨恨地奚落他: “出息!牛奶是女人喝的!” “没有啊!也是乖宝宝啊!我们二哥一直是妹妹的乖宝宝……” 可这些取笑算什么?我们二哥是出了名的脸皮厚啊,拿讽刺当赞扬的这样的技能,他从小就十分熟练了,所以,搂着叶清禾,无限幸福地说,“谢谢兄弟们称赞啊!乖宝宝好,乖宝宝才有糖吃!”说完,还相当能自黑地当着大家伙的面对叶清禾卖萌,称呼也由妹妹变成了老婆,“老婆,我这么乖,回去赏不赏糖吃?” 这种意义下的“糖”意指什么?一桌的男人自有男人的理解,而男人最喜欢的便是带有这种颜色的小玩笑,一时激动万分地起哄。 萧伊庭脸皮厚,叶清禾脸皮可没那么厚,脸色微红,嗔了他一眼,把他给推开,低声对他道,“我去下洗手间。” 他抱着她不放,“我陪你去!” 虽然叶清禾的话说得声音极低,大家并没有听见,可是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一个个地挤兑萧伊庭,“够了啊!这也要跟着去?你果真是没断奶吧?跟着去吃奶?” 这话有些粗俗,吃奶二字更是一语双关,一桌人又笑开了。 叶清禾脸色更红,横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去!”真没听说过,媳妇儿上厕所,也要跟去的…… 萧伊庭笑了笑,放手让她去了,毕竟,谁也不会料到,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就在大哥的地盘内,家人全部在此,还有物业保安,会出什么事情? 百般细致的他,此刻大意了,而正是这个大意,让他差点后悔终生…… 会所暖气温度有点高,人又多,叶清禾只穿着毛衣还觉得有些热烘烘的,脸颊耳朵都有些发烫。 对着镜子用温水拍了拍脸,觉得十分舒服,才整理了一下围巾,细心地查看围巾是否遮得够严密,别让脖子上的尴尬露出来才好。 整理好以后,她开门出去。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眼前多了一堵人墙。黑裤子,黑衣服,黑帽子,带着墨镜,衣领竖得高高的,几乎看不清脸。 她知道大事不好,刚想喊叫,被此人捂住了嘴,然后又上来一个人,制住了她的身体,两人将体重颇轻的她拎走。 萧伊庭和一群兄弟们闹着,心情十分愉悦。 他一向喜热闹,也爱小孩,在这样的场合里,和兄弟们开着些带荤的玩笑,憧憬着过了这个冬天,他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1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己卯年夏 当一缕青烟终于从他鼻息里缓缓上升,他的眉心也深深锁了起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大拇指紧紧地按着太阳穴,红灯转变成绿灯,他尤未知,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声一阵紧似一阵,他才恍然醒悟…… 车重新起步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开往哪里,偌大的城市,他再一次失去了她的下落…… 他这十二年,就在重逢和失去中不断煎熬,他原以为,这一次终于熬到头了,却没曾想,因为他自己的失误,让她再一次不知所踪,而且性命堪忧腹黑律师太危险。 这一路,他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混蛋,跟着她一起上洗手间又怎么了?他就不应该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如果……他说如果,如果这一次妹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宁愿她没有从美国回来,至少,她在那边好好的…… 满大街毫无目的地转悠,急等交警那边来电话,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好在,对方跟他是哥们,理解他的心情,最后,终于调出了那辆车从大哥会所出来以后的监控,告诉他所行的方向,以及在某建筑工地停留十分钟不到,然后继续开走,开出了城。 他马上道,“哥们,我现在去工地,求你帮帮我,锁定那辆车,帮我截住。” 有了方向,并没有缓解心中的忧急,反而更加焦躁,建筑工地,从来就不会是发生好事的地方…妲… 他急速赶往该工地,因为前两天才雪停的缘故,这工地还没开工,地上雪水融化,一片泥泞。 原本不该有那么多人的工地里,却三三两两围了好些人,他心中阴云笼罩,恐惧强烈袭来,背心寒意直冒…… 他盯着人群围着的地方,赫然发现,地面的泥浆里,有一大片殷红的血…… 那一刻,他眼前一黑…… 停车、开门、下车…… 整个过程,他僵硬,却迅速,全身都在发抖,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几乎没站住,死死扶住车,自己才没倒下去…… 不远处那一滩血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他眼前发黑,空气里顿时氧气缺失,每一口涌进鼻腔里的空气满满的都是血腥味,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控制自己前行的脚步,血液骤然间停止了流动一般,膝关节刺痛得厉害,每前行一步,都不是自己大脑在指挥,那一瞬,他的大脑,仿似已经停止了工作,只知道,两只脚在踉跄着快步往前跑。 现场已经封锁,围观的人不能近前,有警察在拍照取证,还有人在勘察现场。 他认得,是这边分局刑侦大队的干警。 “顾队。”憋闷的空气里,他有些昏头昏脑的,跟大队长打招呼。 “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大队长忙着指挥,阻止那些围观群众破坏现场,抽空跟他说话。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仿似停止了跳动…… “有人从楼顶跌下来……” 刚听完这句话,他便如被抽空了一样,双脚一软,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 顾队长眼疾手快,马上搭手扶住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是什么人?身份查明了吗?” “人救护车抬走了,可是……已经宣布死亡,是个老人。”顾队长诧异地看着他,“你认识?” 一听说是个老人,他心里瞬间轻松了下来,那种感觉,不亚于死而复生…… 周围围观的人也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好惨,刚子看着掉下来的,说是啪嗒一声,脑袋着地,脑浆都摔出来了。” “是个小姑娘推的?这得有多大仇恨啊!” “是啊!太惨了……” 萧伊庭放松的神经,刹那间再度绷紧,也不知是谁说的话,转身对着那群人吼,“什么小姑娘?什么样的小姑娘?” 那些人有停工没有回去的民工,也有附近住的居民,听说这边摔了人都跑来围观的,被他这么莫名其妙一吼,有些云里雾里,说话人喃喃地重复,“就一个小姑娘啊,个子小小的,戴着眼镜,大冬天的,光穿个毛衣……” “……”如晴天霹雳,他脑中嗡嗡地想着回音,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却良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萧律?”顾队长觉得他有些异样,奇怪地叫他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2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斌爷 他见了外公腹黑律师太危险。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 在各类案件里,也有过比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可是,直到此刻,他才能真正理解,死者亲人看见尸体那一刻为什么会昏阙,为什么会嚎啕大哭妲。 而他,却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禾… 明明很难过,眼泪却如同被这天气冻结了一般,结在眼眶里,结在心口上,化作针针冰棱,刺痛,冰冷…… 从检验中心出来,他脑中始终挥不去的就是外公最后的样子,他们说,摔下来头部着地,脑浆迸出,当场毙命…… 这些字眼每一个都足以让人心惊胆寒,此刻堆积在他脑子里,一个个挤压碰撞,撞得他太阳穴一阵一阵地痛,痛得要炸裂了一般。 他一生平顺,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忽然便想起了十六岁的妹妹,那时候的她,要有怎样的坚强,才能孤独一人,送走同时离开她的父亲和母亲? 这一个瞬间,他才发现,自始至终,他还是不够了解她。他爱她,痛她,珍惜她,可是,却似乎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用她的思维方式去思考过,只是简单地以为,他是如此爱她,他们有过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过去,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必须在一起…… 妹妹多年来那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反常举动总算有了猜想,而有些猜想,虽然还没有证实,可是,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妹妹,亲爱的妹妹,你在美国的三年,是如何孓然一人承受着这无法启齿的煎熬和思念过来的?你回到我身边,又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对不起,妹妹,对不起…… 他趴在方向盘上,让痛楚一点一点吞噬了他的心,很早就骂过自己混蛋,现在,他还是一个混蛋!让妹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而他,自以为是爱她的他,却只会索取和得到,从没有去想过,妹妹在外三年,过着的是比他更痛更难的生活…… 终于明白,三年前,他问她,是否还会回来时,她那一个摇头,粉碎的不是他的心,妹妹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化作粉尘…… 所有的前尘往事,今时昨日,都在他脑海里一一重现,那些笑过的,痛过的,流过泪的,从没有如此清晰,仿似,穿透那些笑容和泪水,看到了深层最本质的东西,看到了妹妹那一颗鲜活着的,跳动的心…… 而他,从不曾像现在一样,感觉到跟妹妹的心如此贴近过…… 记忆里翻腾的,她的笑容,就像玄关处那盏藤编灯散发的橘色暖光,将他渐渐包容,渐渐和他渗透,最后融为一体,融为同一朵暖色光晕,在冬日的夜里,静静地跳动…… 他缓缓坐了起来,封存了所有的痛楚和矛盾,封存了那一滩鲜血和外公最后的遗容。 生活总是不可选择,痛苦总是无法避免,而我们能做的,是在痛到不能痛的时候,在痛苦的最底端,反弹而起,反弹得越高,我们就能走得越远,我们的人生,也才会更开阔…… 过往既定,未来未知。亲爱的妹妹,既然前尘往事不可更改,而我们的相遇又乃注定,那么,此刻,我唯一知道的是,妹妹,无论生活变成如何模样,我都要我们在一起…… 他脸色沉静而紧绷,开车的手依然微微地抖,可是,眼神却已转坚定,开着车,径直去了外公家。 家里只有外婆和保姆两个人,已是晚上,一盏清灯,冷辉盈盈,使这偌大的屋子,无端多了些许寂冷之气。 外婆听见声音以为是外公回来了,出来迎,“琮啊……” “外婆,是我。”他轻轻地道,声音有些沙哑。 外婆眼神已不太好,眯着眼看了会儿,“哦,是伊庭啊,这么晚过来有事儿?” “嗯……我爸……让我来取点东西……”他不敢看外婆的眼睛,目光转向一边,眼眶涩涩的。 “取什么呀?你自己去找吧,你外公这时候也还没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外婆笑着唠叨,就好像,每一个外公和棋友们下棋忘了归家的日子一样…… 萧伊庭心里一阵酸胀,强忍了喉间的哽咽,哑声道,“我上楼去找找。” 外公的消息,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外婆一旦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而这一瞬,他突然更懂了清禾,那个安静得如睡莲般的女子,那个他曾以为她绝情,实则一生的开放,都是为了他的女子……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3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二哥,别哭 民工住所里摆了几十张床,可是却只有两个人在腹黑律师太危险。 “请问,刚子在吗?”他问。他只记得这个名字。 里面两人摇头,“不在,昨晚被警察带去问话,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刚子也出什么事吧?“怎么联系到他,你们知道吗?妲” 其中一人便给他翻看手机,查号码,“这个是他的号码。” 萧伊庭依着号码打过去,却关机了…… “可能没电了,他之前来过电话,说手机快没电了。” 萧伊庭便存了号码,“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无奈,他只好问这个人,“关于昨天的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我也是听刚子他们说的。”那人抓了抓头发,回忆道,“这段时间停工,天气又冷,我们几个都不爱出去,整天地闷在屋子里睡大觉取暖呢,刚子昨天出去,突然跑回来大喊,说吓死人了,有人从楼顶掉下来,脑浆都摔出来了,怎么办?我们说赶紧叫救护车报警啊,然后我们就出去了,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然后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很快。楼道里,出来个小姑娘,很矮小的个子,光穿个毛衣,我们还寻思怎么不怕冷呢,结果被警察带走了。哦,我们还有个工人,当时也是在楼顶上的,也被一起带走了,他在那跟警察说,是他亲眼看见这个姑娘把那老头子推下去的。” 又一个亲眼看见?刚子亲眼看着外公从楼顶掉下来,而这个人亲眼看见妹妹把外公推下去? 他眉心微蹙,“这么大冷的天,他跑去楼顶干什么?” “哦!前几天不是下雪吗?冻得我们这水管坏了,停了水,没水用了,楼顶上不是还有点积雪没化干净吗?他上去弄点雪下来烧水。” 积雪…… 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这个人呢?叫什么?去哪里了?”他又问。 那人还是摇头,“也是昨天被警察带走就没回来的,我们叫他邓子。” 他同样记下了邓子的号码,拨了之后,也是关机。 “知道了,谢谢你。”他说。 说完,他再次上了楼顶,拍了几张照片下来。 而后,在工地附近四处走动,不过,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想必,有什么东西也是警察给取走了。 在工地转了一大圈,仔细地查看,大约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后,手机震动起来。 他一看,还是母亲的来电。 心头一紧,“喂,妈妈。”他语气尽量亲和。 “伊庭!儿子……”姜渔晚的哭声比上次更失控,“儿子,你外婆进医院了!” “……”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打击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飞一般赶往医院,家里所有人都在抢救室外等着,一夜之间,妈妈全然变了一个人,面容槁枯,双目失神,此刻倚靠在爸爸肩头,憔悴不堪。 他行至妈妈身边,挨着她坐下,轻轻叫了一声,“妈。” 昨天,妈妈还有力气和他哭诉,今天却只是转过脸来,双目红肿地看着他,然后眼泪哗哗直流,却哭不出声音来。 “妈……”他心里一痛,从爸爸肩上把妈妈抱过来,柔声安慰,“妈,别担心,外婆不会有事的。” 姜渔晚也没说话,只是啜泣着,流泪。 他把目光看向萧城兴。 萧城兴叹道,“外婆知道了……” 萧伊庭便什么也没问了,低声安慰着母亲。 抢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其他人都不说话,死一般的寂静里,姜渔晚的啜泣和萧伊庭轻声的安慰尤其明显。 终于,抢救室门开,医生走出来,遗憾地对着他们摇摇头…… 萧伊庭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果然,姜渔晚身体一软,再次晕倒。 “快,把你妈扶起来!她昨晚整晚没睡!”萧城兴急道。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4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你是我的战神 他?这个他,是指的外公了…… 他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他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叶清禾却继续往下说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腹黑律师太危险。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把我带来是什么目的,我虽然情绪很激动,可是我却没有先开口说话妲。 二哥,三年前我离开你去美国,是因为我在外婆的墓地发现了那个戴玉扳指的人是他,而宋成徽十二年前就是他身边帮他做事的人,当年我在床底下听到他和宋成徽的一段对话,说的是‘老板,走吧’。他咳嗽,好像还在犹豫,后来宋成徽又说,封一诺都死了,没威胁了。然后,他们才走,走的时候,我还听见他说,那个和田玉……什么什么的,就没再听清了。 我爸当年的死因是走私、畏罪潜逃,车祸而亡。可是,我相信我爸爸的人品,绝不会做违法的事。 而三年前的我,无法说服自己跟害我爸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家里。十六岁开始,我心中就只有一个执念,要找到事情的真相,给我爸洗刷冤屈,为我爸的冤死报仇,可是,当这个人是你的外公的时候,我真的……”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 萧伊庭凝视着她,缓缓的语气,帮她把话接下去,“当你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外公的时候,你却狠不下心来了。你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你舍不得让我们家也支离破碎,不愿意让爱你的爸爸和我面临痛苦的抉择,可是,你又无法面对这样一个人,所以,你放弃了仇恨,一个人带着所有的痛苦远走美国……” “我……”她恍惚的一个“我”字,没有答是或者不是……而后,朝他温婉一笑。 他怔怔的,目光朦胧,暗哑的嗓音从喉间挤出三个字来,“傻姑娘……” “傻二哥……”她柔柔地笑着,柔柔地叫他。 心里某处,被一团柔软的温暖轻轻一撞,撞出酸软的疼痛,他低头,目光再度迷离…… “二哥,我们还是回到案子上来吧。”她说。 “嗯……”他含着泪点头,“你继续说。”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不动,我也站在原地不动,我们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后来,我冷得发抖,实在坚持不住,就对他说: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刚要走,他却忽然对我说,过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实话,当时我有些害怕,因为他站在楼顶边缘,这么把我叫过去,我真怕他对我不利,会不会把我推下楼去……” 她看了一眼萧伊庭,发现他神色未改,才又继续道,“在我犹豫的时候,他向我伸出了手,仍然对我说,过来,扶我过去。当时我真的很惊讶,那时候,理智告诉我,不要过去,也许有诈,对不起二哥,我可能阴谋论了,可是跟你外公的渊源,真的让我无法信任他。但是他一直这么朝我伸着手,又对我说了一句,扶我过去。那时,我就动摇了,可以说情感战胜了理智,心里想着,也许他年纪大了,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管他该有什么样的报应,也不需要我亲手来执行这个报应,而且,二哥,从美国回来,我就已经学会不再恨,不再有怨念了…… 所以,我往前走了几步,可是还是不敢太靠近,我也怕自己跌下去。在可以接触到他的时候,我牵住了他的手,想把他拉过来,可是,真的没想到,他走了一步,身体突然就向后倒,然后从我手中滑脱,掉下了楼……” 这是第二遍说起那一幕,警察昨晚已经问过了,可是,那情形依然在她脑子无比深刻,说起来仍然心悸,“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大着胆子往下看,看见他躺在地上,一大滩血。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急救电话,然后报警,可是,身上却没带手机,然后,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男人发抖的声音,他说:你……把他推下楼?你竟然把一个老人推下楼……我说我没有,他的样子,比我受的惊吓还大,说我狡辩,说他亲眼看见的,他要报警……后来,就报了警吧,我原本也是要报警的。” 她说完了,依然镇定地看着他,笑容浅淡,“二哥,我所经历的,就是这么多,现在的情况,可能有证据对我不利,可是我没有推他下楼,所以我不怕,你不用担心我,而且,不用你说我也相信,你能还我清白。” 他做好记录,在聆听的过程中,渐渐进入状态,最痛的情感,绷得最紧的弦,已经得到了发泄和释放,现在的他,必须,且已然是一个全身心投入的律师。 “嗯,既然相信二哥就放心吧,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你在里面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冻着,不要饿着,知道吗?”他看着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5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立场 萧家腹黑律师太危险。 又是一个孤单的夜晚。 萧伊庭已经把取保候审的资料准备好,明天就去提交妲。 手边放着她的病历,电脑打开了无数个窗口,全是这种病的资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那些可怖的字眼让他恐惧,惊悚,无数次都让他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原本只是医学上的表述,可是,一旦这些字眼和自己深爱的人息息相关,一旦想到,这些无情的字眼所描述的情况有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他就无法再继续阅读…禾… 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便是他此刻的状况。 他宁可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凌迟,也不愿意妹妹去承担那些字眼所描述出来的后果…… 一个网页,他看看停停,竟然要很久才能看完。看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只能停下来缓一缓,然后,再继续去看,在一个个令人惊惧的字眼里寻找希望,寻找信心…… 也曾在准备资料的时候,一遍一遍咨询过医生。 “这个病人我知道,很特别,我对她印象很深刻。她很乐观,很坚强,每一次都一个人来复诊。她对这个病的确有经验,所以发现得早,也很了解自己的病情,我们给她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她非常配合,按时来做复诊和治疗,按时用药,病情控制得很好,据上一次复诊的情况来看,比她几个月以前情况有好转。我们跟她说过,她自己也清楚,这种病只要好好治疗,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完全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也可以有孩子。她很喜欢孩子,前几个月她每次来复诊的时候都会带玩具和吃的给儿童病房的孩子,她曾经在美国做过志愿者,很擅长跟病人和小孩子沟通,小姑娘念书挺多,一肚子故事啊,孩子们挺爱听她讲故事的,有个小女孩,十二岁,没有父母,外地人,爷爷带着她在这里住院,住在其它科室,就特别黏她,只是,这两个月来得少了。涉案?这样的姑娘会涉案?呵,难以置信,我当医生这么久,真没见过比她更懂事的病人。” 这是医生对他讲的话。 懂事…… 她如何不懂事?她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啊…… 在美国做志愿者?这些事情,他居然都不知道…… 来医院复诊和治疗?他也不知道…… 这两月来得少了,是因为她进了他的律所,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到医院去,只有趁着他没空的时候,偶尔派她出去办事才能去复查吧…… 思绪随着电脑屏幕上的字纷乱漂浮,门外走廊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母亲? 竟然连高跟鞋也没脱就直接奔上二楼来了,这几天母亲也真是心力交瘁了…… 姜渔晚的脚步声来到他门口时停住,而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伊庭,开门!” 语气不甚好。这几天家里办丧事,母亲骤然间痛失双亲,一直悲痛低落,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流泪,别说这么大声疾吼,就连说话,也不曾听她与人说过。 他起身开了门,姜渔晚双眼红肿,目光却极其锐利地盯着他。 “好啊!”姜渔晚进了他房间,在椅子上一坐,“原来我姜渔晚养了三十年的儿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儿子,竟然是条忘恩负义的狼!” 萧伊庭便知道,姜渔晚所说为何了。 叶清禾的事,他拜托萧城兴转告,可是萧城兴认为现在家里刚走了两位老人,怕姜渔晚心理上承受不了,所以暂时没说,起初姜渔晚一心沉浸在悲痛里,加之对叶清禾本来就不够关注,所以也没发觉叶清禾一直没在她面前露脸。 可是,姜琮的案子,萧伊庭几个舅舅是在关注的,即便萧城兴不说,他们也能知道,所以,丧事结束,终于还是让姜渔晚知晓了,而且对姜家人来说,极具讽刺意义的是,叶清禾的辩护律师居然还是萧伊庭…… 萧伊庭站在姜渔晚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这个福气!消受不了你这声妈,也没本事当你萧大律师的妈!”姜渔晚是气急了,从来没在萧伊庭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妈妈……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这个问题,原本想交给爸爸,最后还是滚到自己这里,要他自己去面对。 可是,姜渔晚根本就不想听他说,厉声道,“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我就告诉你,如果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6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有我陪着你 “妈,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腹黑律师太危险。”他跪在姜渔晚面前,握着她的手,额头搁在她手上,“妈,您同时失去了父亲母亲,我和大哥同时失去了外公外婆,您心里的痛,我感同身受,可是,妈妈,您想过没有,十二年前,妹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她也几乎在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她在这十二年里,坚强地成长,甚至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出身流过泪,她有多难多可怜?妈,您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您平时做了那么多慈善,现在可不可以将心比心,用您此刻的心情去体谅妹妹,给她一点怜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证明给您看,妹妹不是凶手,行吗?” 姜渔晚原本流着泪,听了他的话,目光又变得冷硬起来,“真不愧是大律师,开始打温情牌了,可惜,我的同情心是不会给一个杀人犯的!我做慈善?要我可怜她?这么多年我还不够可怜她吗?一个老狐狸精的女儿,一个小狐狸精,来我家里兴风作浪,我还供她上学,供她吃穿,最后把儿子也贡献给她了,我还要怎么慈善?她回报我的是什么呢?是让我家破人亡!呵!这贱人不简单啊!潜伏在我们家十二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害死你外公是吗?果然坚强,果然冷血!萧伊庭,你质问我可不可以将心比心的时候,你还是先去问问你的小狐狸精,她的心到底有多狠!她的演技到底有多好!” “妈!”萧伊庭感到,母亲已经钻进了一个牛角尖,而且越钻越固执,好像已经走不出来了…… “让她走!”萧城兴忽然发话了。 萧伊庭一愣。 姜渔晚回过头来,眼泪哗哗直流,“好,好啊,萧城兴,装不下去了吧?在我和老贱人生的小贱人之间,你竟然选了小贱人!你有种啊!她和你究竟什么关系?这么护着她?该不是你和老贱人的私生女吧?那你可别害你儿子乱/伦啊!” “姜渔晚!你要有点分寸!”这话实在太污秽了,萧城兴忍无可忍,若不是萧城卓一直拖着他,估计得爆发了妲。 姜渔晚此刻的心情已经到了最低谷,认定整个萧家都袒护叶清禾,而她,在这样的关头,在家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寄居在家里的别人的孩子,伤心至极,教养、礼仪,全不都不再顾及,至于她和萧城兴的夫妻之情,她更认为是萧家人先伤了她的心,她才是这其中最痛苦的一个,所以,也动了不再留恋的念头,萧城兴对她的呵斥自然再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离去的决心。 当即,她甚至懒得搭理萧城兴,推开了儿子的手,走出房外。 不甘心的是萧伊庭,追了出去,大喊一声,“妈!” 姜渔晚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 看着她的背影,萧伊庭心中难受,可身后,父亲又在喊着,“让她走,别再挽留她!” 他没有再挽留,挽留无用,只是,颤声冲着姜渔晚的背影说了声,“妈,我爱您。” 姜渔晚的身体微微一晃,脚步停留了下来,转身,泪流满面,“伊庭,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妈妈再也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而后,便急速前走,几乎小跑下楼。 萧伊庭一直到她背影看不见了,才缓缓回身。 萧城兴坐了下来。 这几天家里发生太多的事,萧城兴作为姜家女婿,忙前忙后,并不比姜家的儿子轻松,也是一脸疲惫之态,加之这么一闹,脸色极为难看,叹道,“让你妈先回娘家休养一阵吧,这些天她也身心疲惫的,在这跟我们犟着,只会让她更增烦恼,你还是努力去做该做的,把真相找出来,用事实说服你妈,到时候再把她接回来。” 萧城兴的想法,跟他的完全一样。 在他这般挽留和解释之后,母亲的心意还没有一点改变,看来真相出来之前想让母亲怜悯妹妹是不可能的了,在一起只会火上浇油,会让母亲更伤心,确实不如让母亲回娘家,好好休息一阵。 “萧伊庭,你说说姐姐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的?”萧城卓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迫不及待地问。 他摇头,“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都不知道,她一直瞒着我,直到这次进去了才告诉我,我去医院了解,才知道,她一回国就去看病了,在医生那里建立了病历档案。医生说,发现得早,应该时间还不长。” 然后,他把自己从医生那里以及从网上查到的,关于这个病的基本情况给他们讲了一遍。 三个男人一时陷入沉默……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7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长得帅能当饭吃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此时的她没有戴眼镜,可是眼睛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常腹黑律师太危险。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冲着他笑,“不会总是那样,有时候会,不想你看见,我就会躲开或者想别的办法逃避你的眼神,那样的我,很丑……眼镜于我,虽然没多少用,但是心理上是个屏障。” “你更丑的样子我都见过!”他轻斥禾。 她低头一笑,“不一样啊!不过,现在好很多了,基本上没什么症状,很久没出现搭下来的情况了,真的。” 医生也说,她现在比最初回国的时候好转很多妲。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上一次得知这个噩耗,他被搅得五内翻腾,虽然强作镇定,却忘了问她这个问题。 “在美国的时候,最后那几个月。”她轻描淡写地答,“最初的最初,第一次出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就觉得可能是了,因为妈妈之前有这个病,我了解得很多,去医院检查,果然是,其实那会儿就开始治疗了,我治疗的效果,相当不错呢!” “那现在在里面没有异常或者什么改变吧?”他担心地问。 “不会!”她笑,“我在里面都按时吃药的,虽然现在大好了,我没忘记巩固。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我怕死。” “你啊!”他的怜爱之意自眼中流淌出来,“既然怕……”他犹豫了一下,那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既然这样还那么拼命工作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休息吗?” “也没拼命啊!虽然累,但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还没在美国累呢,那时候去医院当志愿者,还要上课,帮着乔思看店,那才叫累!” 他看着她,又不说话了,呆呆的。 “呆子!”她凑近,隔着障碍冲他皱鼻子。 他眼神一闪,有些动容,“妹妹,以后你就不要再去律所了,在家里好好休息,把身体养棒棒的,知道吗?” “好!”她点头,爽快地答应。 “这才听话!”他如同夸赞小孩子一般夸了她一句。 她便笑,“二哥,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一直以来,不听话的人是你!” 他笑着瞪她,“我敢不听话吗?三十条啊!我敢?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零用钱马上没有!你说我敢吗?” “啊……原来你这么记仇的?有怨气啊!”她故意朝他挤眼睛。 他仍是笑,“不敢!我这妹管严的名头可是响遍京城,不过,现在是妻管严了,可是我喜欢你管,出来了,你要可劲管着我。” 而后,他们的话题便回到案子上来,最后,虽然知道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可是仍然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妹妹,记得照顾自己,按时吃药,我会说明你的情况,请求按时让你去复诊的,不管是生活、治病、案情,你都要好好配合。” “知道了!萧大律师。”她笑着说。 “嫌我啰嗦?”他自己颇有自知之明……看着她促狭的笑容,流露出几许不服气,“你才是最啰嗦的那个,你记得你当年成天在我耳边念叨写作业写作业背课背课吗?那才叫啰嗦,跟管家婆似的!” “好吧。”她嫣然的笑容如云如幻,“那……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后半辈子让你当管家婆,让你唠叨,我全听你的。” 后半辈子…… 他真的好喜欢听到这个词…… 后半辈子,我们一起。于他而言,这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想到情话,他才想起,他们认识十二年,彼此在对方心里扎根那么深,却从来没有说过你侬我侬的情话,更没有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 他顿现委屈状,“妹妹,我觉得自己好可怜……” “嗯?”她不明何意,以为他在外面为她的案子太辛苦,脸现关切之色。 他依然可怜兮兮的样子,“妹妹,别人的老婆总是对老公说,我爱你啊,老公辛苦了,老公我想你啊,只有你,从来没说过情话……” “……”呃,原来是这样啊……这不是律师会见吗?他在这说这些真的好吗?不过,这才她的二哥啊,不二怎么叫二哥啊? “噢,你有情话的,你的情话就是:二哥!罚写字两小时!二哥!这道题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8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庭审1 庭审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腹黑律师太危险。 开庭前,书记员在宣读着法庭规则,萧伊庭在辩护人席上坐得笔直。 听众席里,他的亲人分成了两个阵营--父亲和母亲各坐一边妲。 父亲倒是愿意和母亲坐在一起的,然而,舅舅舅妈们簇拥着的母亲,像骄傲的女王,对父亲不屑一顾…禾… 此时,只觉侧脸如刺针芒,他没有再侧目去看,不知道,那是谁的目光,父亲?或者母亲?又或者都不是,只是他过于**的神经作祟? 然而,无论是什么,他能做的,都只有镇定、镇定、再镇定…… 几年里,也算身经百战了,可是,这一次却是比他第一次上庭庭辨还紧张。 直到书记员报告完毕,审判长宣,提被告人叶清禾到庭的时候,他才强迫自己深呼吸,稳住心神。 而后看着她被女法警带了出来,入了被告席。 如有感应一般,她抬起眼眸来,也看了眼他,眼神在空气中不过一刹那的交汇,却如给了彼此一颗定心丸。 他浮起若有若无的一笑,用只有他们彼此才看得见的笑容来安抚她。 这看似无意的相视,别人没看明白,姜渔晚却是看在眼里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怎会不了解?心头的郁结又重了几分。说实话,作为母亲,她是不希望儿子输官司的,可是,这个案子,儿子却非输不可!虽然,儿子从不在家里谈工作,但是,作为母亲,这么多年来,还是会从别的途径了解儿子,知道儿子平素代理的大多是上市案,刑事案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再者,她坚信,这个世界断没有把黑说成白的理,就算是儿子也不行!眼见他和叶清禾交换眼神,她心里极度不舒服起来。 “被告人叶清禾,你还有别的姓名吗?”审判长已经开始询问。 “有,十六岁以前叫封荷。”这些过程,叶清禾自己学法,也是清楚的,回答得十分平静。 而后,审判长又问了一系列问题之后,进入调查阶段,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 审判长便问:被告人叶清禾,你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有无异议?可进行陈述 被告席上的叶清禾,目光平稳,“有,我没有推被害人下楼,当时被害人站在楼顶边缘,让我扶他,我是伸手去扶的,结果,他掉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公诉人和辩护人询问被告的阶段,先是公诉人问了叶清禾一些问题,“被告人叶清禾,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十七点二十一分,你是否在东林花园建筑工地二期13栋的楼顶?”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二十四日下午十六点四十八分,我大哥儿子满月宴开席,开席后不久我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外被人劫持至楼顶。”叶清禾简明扼要地回答。 “劫持你的人是什么样子?什么人。” “我不知道。一共四人,全部黑衣服黑帽子,戴大墨镜。” 公诉人把事发的经过询问了一遍,叶清禾回答的和与萧伊庭会见时的一模一样。 最后,公诉人问道,“死者是你推下楼的吗?” “不是。” “你们手握在一起,为什么他掉下去了你没掉?” “……”叶清禾一愣,其实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萧伊庭在之前想到过公诉人可能会问这个问题,让她如实回答就行,她做了准备,也如实地回答了,“我不知道,当时就觉得他的手松了。” 虽然知道这个说法不足以服人,可是她总不能撒谎,事实就是事实。 “六年前,你曾经去过云南,并且协助云南警方破获一起假玉以及物走私案?是吗?”公诉人又问。 “是。” “你一个女孩,为什么胆敢只身去云南?” “查出我父亲的真正死因,给父亲洗刷冤屈。”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封一诺。” “你父亲的死跟死者有关系吗?” “……我怀疑。” “你的怀疑有什么根据?” 叶清禾便把自己十六岁所见所闻和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59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庭审2 “证人,这么冷的天,你跑到楼顶去干什么?”他问腹黑律师太危险。 “因为天气太冷,水管冻故障了,我去楼顶弄点没有化的雪烧水,楼顶的雪干净。” “你在楼顶的时候,看见被害人上来的吗?禾” “是。妲” “被害人和几个人?” “两个。” “两个什么样的人?” “穿黑衣服,戴着黑帽子,戴着大墨镜。” “他们上来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走到了楼边上。” “怎么走过去的?” 证人一愣,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两个黑衣人是一边一个扶着被害人过去的吗?” “……好像是……” “好像?还是确定?” “确定……” “一个大冷的冬天,受害人被两个人夹着,一上楼就主动走到楼顶边缘去,你看见的时候不觉得奇怪?” “这个……我没想过。” “你是上楼顶采雪的是吗?” “是的。” “为什么离你们住处近的不去?非要去这个远的?” 邓子愣了一下,说,“我……随便上的啊,走到哪一栋上哪一栋。” 萧伊庭眼眸里淡淡的笑意。 邓子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你在楼顶的什么位置?东林一期的监控带里,直到被害人坠楼之前,都没有拍到你。” “我……在一堆建材垃圾的后面……” “在后面干什么?” “……采雪……” “楼顶那么宽为什么在那后面采雪呢?” “因为……干净……” 萧伊庭短暂的停顿后,突然问道,“你会玩弹弓吗?” 邓子脸色顿时白了一白,“不……不会……” “男生不会玩弹弓?” “没……没玩过……” 萧伊庭却是面不改色,“在警方和我拍到的照片里,都可以看到证人所说的建材垃圾堆,证人当时就在这后面,是吗?” “是……”邓子神色已经有些游离。 他盯着邓子,“监控带上显示,案发当日你在楼顶采雪的时候戴的是一副黑色针织手套是吗?” “是……” 萧伊庭镇定自若,“我的问题,问完了。” 证人被带了下去,而后带上来的是另一位证人刚子,他是在地面看见姜琮坠楼的。到庭后经审判长核实身份,把他所见的经过说了一遍。 同样是公诉人先问,主要是确认刚子是否亲眼看见姜琮从楼顶坠下来。 轮到辩护人发问的时候,萧伊庭远看着他,眸色平静,声音清朗,“东林监控显示,被害人坠楼的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二十一分,而你的报警电话是下午五点二十七分打的,你说你亲眼看见被害人坠楼,那么请问,从五点二十一分,到五点二十七分这六分钟的时间里,你在哪里?” “我……跑回住处了……” 萧伊庭微微一笑,“也就是说,你看见有人坠楼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跑回住所?” “……”证人一呆,“我……害怕,所以先去找人来……” “从案发现场到你的住所跑步的话只要一分半钟。” “我走回去的……” “你刚刚说跑?” “我紧张,说错了……” “快走最多只要两三分钟。” “我慢慢走的……” “也就是说,你看见有人坠楼,心里害怕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0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庭审3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旁听席大部分人都开始议论,萧城兴也一脸担忧,就连姜渔晚也开始坐立不安了,急切地要将杀害父亲的凶手绳之于法是一回事,毁儿子名誉又是一回事。 唯有叶清禾,站在被告席里,并没有太多焦虑的情绪禾。 作为萧伊庭那样的律师,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漏洞的,这也不符合他的办事作风,当他助理这么久,这点她还是清楚。 而萧伊庭在短暂的思考间,思考的倒不是周巧月翻供这一事实,而是,周巧月背后这个人…… 他为妹妹任辩护人以来,在案子的每一个阶段所做的每一步,都符合规范,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他是不惧怕的。 周巧月的笔录,是申请后法院批准调查并收集证据,做笔录的时候有相关人员在场且签了字,当场还有录像录音妲。 而在这种情况下,周巧月还能翻供? 这其中必有隐情,周巧月也不具备翻供的能力…… 如果,仅仅只是翻供,他不怕,因为这个调查过程并无问题,但是,若有人要蓄意陷害他,只怕还有后招…… 比如,周巧月明显是受人教唆的,而且竟然还敢说还他钱?如果她拿不出他给她钱的证据,教唆人会唆使她这样做? 所以,必然有一招必杀,想让他翻不过身来…… 而这一招是什么,他心中没底,周巧月会怎么证明他给了她钱,他也没底…… 他盯着周巧月,只是盯着她,周巧月被盯地有些不自在了,眼神也不该和他的碰。 法院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证人的翻供,很快,审判长要求保持肃静,并且要求周巧月出示证据,证明是辩护人教唆她这么做的。 “有……有啊……”周巧月已经回到证人席上,抖抖索索地在裤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一张纸来,这纸还用个塑料纸包着,折叠起来的。 她一层层把纸剥开,纸片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他说,事成之后就拿着这个找他领钱。” 萧伊庭很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欠条吗? “请宣读纸上的内容。”审判长说。 周巧月支支吾吾地,“我……不敢念……法官,坦白从宽是不是?我念了……可以不坐牢吗?” 审判长只再一次强调证人应当如实提供证言,有意作伪证或隐匿罪证要承担法律责任,而后要她宣读。 周巧月这才结结巴巴开始读,“欠条。兹欠周巧月人民币五万元整。于2012年3月前以现金还清。欠款人萧伊庭。欠款人身份证号1xxxxxxxxxxxxxxxxx。2012年2月26日。” 念完,周巧月指着欠条,“这里……有他的签名……” 审判长问萧伊庭,对于周巧月所述以及证物有何异议。 法警便把欠条拿给萧伊庭看。 他一看,打印的欠条,不过,却还真的有他的签名,他的字体,足以乱真,就连他自己乍一看,也看不出来不是他写的,还2月26日,竟然在他申请法院调查取证之前,这么一来,这周巧月完全可以说,调查取证之前他就去教唆过她了…… 看来这个人,真是做足了功夫…… 他声音略沉,缓慢而清晰,“有异议,我没有签过这样的欠条,也没有教唆证人做假证,申请调查取证经法院批准,真实规范,笔录、录音录像证据俱全。我可以问证人几个问题吗?。” 他没有申请笔迹鉴定,笔迹鉴定本身就是一种很难的鉴定,而这字写得真和他的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以他的字为模板摹的。 审判长准许了他的请求。 他远远地凝视着她问,“你刚刚说,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走到我面前来指证我?” “……”周巧月十分慌张,应该说,她自从进来就一直在慌张,“是啊……我不知道……” “可你刚刚念欠条的时候念名字了。” “我……也是看着念,才记得的……” 萧伊庭对审判长道,“我可以写几个字吗?” “可以。”审判长再次准许。 他在法警的监视下,在白纸上写了十个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1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庭审4 “他的新助理,叶清禾,亦即被告人,是他的妻子。”她终于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了……想她当初竟然还在那女人面前出了那么多洋相…… “在被告人杀人以后,萧律很着急,对我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弄出来,可是,这个案子难度太大,尤其那个监控,是无法推翻的证据。我看他为此黯然神伤,心中不忍,就对他说,不如找人捏造事实,做假证吧。萧律是大律师,名律,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可是,后来实在没有突破,加上我一再劝说,他才同意……” 萧伊庭看着她,心中冷笑,真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够狠,够舍得,为了栽赃他,不惜把自己也陪进去,这样供词更可信了是吗禾? 只听审判长问,“你也是律师,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方黎的目光便投在了他的身上,无限柔情,“我知道……可是,我爱他,很爱很爱,我不喜欢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虽然,他心里只有他妻子,甚至,他不知道我喜欢他,但只要他高兴,我就满足了,所以,我愿意帮他把被告人救出来,我希望,他们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样,我也就幸福了……妲” 方黎的眼睛,柔光中泛着泪花,似乎是情真一切的样子,哽了哽,又说,“我给他出谋划策,我给他找的周巧月,我写的假供词,我用了两天的时间帮着周巧月背供词,直到她背得滚瓜烂熟,欠条也是我打印的,五万块是经我的手给她的,萧律只是在欠条上签了个字而已……” 她的目光渐转深情,看着萧伊庭,泪水潸然而下,“对不起,萧律,我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办好,露馅了,是我害了你……” 她啜泣了两声,“你责怪我吧,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的关照和帮助……遇上你,我不后悔……” 说完,目光转向审判长,“审判长,我向办案机关自首,可是这件事萧律真的不曾过多参与,是我出谋划策,是我一手操办,主要责任在我……” 好一番切切深情…… 若这一切属真,还真是让人感动至深啊…… 萧伊庭看着这个女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带她这几年,并不曾亏待过她,一路照顾提携,最苛责之时不过是她对他存了用心,才严厉说了她几句,难道为此,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 审判长问他,她说的是否属实,他有什么要陈述的。 他自然不会承认,在取得审判长同意后,他有问题要问她。 他的目光依然清亮清亮的,看不出有什么慌张,也看不出有什么愤怒,声音还是那么沉稳而清晰,“你说,所谓的五万块钱,是经你的手给周巧月的?” “是……”方黎答道,略略有些紧张。 怕萧伊庭问话。 跟了他那么久,知道他有一颗玲珑的心,有极其缜密的思维,常常在极短的瞬间就能精准地抓住漏洞,然后问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钱是我给你的?”他又问。 “……”她面无表情,“你现在当然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我说过,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承担所有的错,你就说是我自己的钱好了。” “……”她爱他?这算不算他听过 的见过的最可笑的表白……说得好像还是他负了她一样……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给他顶罪啊? “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我用什么方式给你的?转账?现金?”他问。 她自然不会说转账,那是有记录的,“现金。一月十五号下午其他同事下班走了之后,在你办公室。” “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她平静地回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收条吗?我那么信任你,崇拜你,只要你说的,我就无条件服从,五万块钱我又能拿出什么证明来呢?” “好!”萧伊庭点点头,“你打印的欠条时间是一月十六日,在法院批准向周巧月取证之前,也就是说,想说明周巧月确实是你教唆的做假证是吗?” 方黎觉得这时候,他该是问到关键了,可是,又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忧郁了一下,说,“是,是我教唆,你可以不承认,可以完全置身事外,这原本也是我的初衷,我说过,只要你幸福就好。” 还在一往情深状,他双眸微微一眯,犹如豹子闻到了猎物的气息,“你的欠条在哪打印的?办公室?家里?”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2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老爹一定又以为他不检点,招惹是非,害妹妹受苦,他哪有啊? 方黎说完了,垂下眸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眼睛里浓浓的悲哀……萧律,纵然我满篇谎言,可是,总有一句是真心的…… 最后,法院没有相信方黎和周巧月对萧伊庭的诬告,因为本案复杂,存在疑点,公诉方提出延期审理,补充侦查禾。 至于方黎和周巧月,捏造事实,涉嫌诬陷辩方律师,在法庭做假证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第一次庭审就此结束,这一次萧伊庭的表现,可谓十分出色,然而,叶清禾却没有能够当庭、、无罪释放,这让他十分郁闷,所以,无论多么精彩的表现,他自己倒是丝毫没感觉的…妲… 旁听席里,听审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萧城兴走到姜渔晚面前,刚要说话,姜渔晚就转开脸,从他面前走过了…… 望着妻子的背影,他只能苦笑。 萧伊庭出了法院,目光却触到一片刺目的白,那是范仲的车…… 放落的车窗里,是范仲明媚的笑脸,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几许骄傲和自豪,还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他心中本就郁闷,这情形更让他烦躁,骄傲和自豪是什么意思?他在法庭的表现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发觉? 不过,范仲却并没有下车和他说话,只是在给了他明媚的笑脸之后,驾车离开了。 萧伊庭看着他车牌号码,真是觉得刺眼极了…… 他回到家,父亲还没回来,冲了个澡,躺在叶清禾房间里的**。 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只要妹妹不在身边,他就喜欢睡她的床,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小窝。 躺了一会儿,还是郁闷地起来了,重新准备取保候审的资料,不管有没有希望,他都打算再次申请,妹妹在里面多呆一天他都觉得难受…… 刚刚打开电脑,就听见脚步声,是老爹回来了…… 他心头一紧,暗叫不好…… 果然,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敲门声响起,“伊庭,在吗?” “不在……”他脱口而出。 门外的萧城兴绷紧了脸,“开门!” “……”他只好起身打开门,老爹的脸真的绷得像乌云啊……“等等,老爸!我要申诉!” 他太熟悉老爹的办事风格了,从来不会给他申诉的权力,上来就是一顿胖揍再说,就算打错了,那也是他爸,在老爸这里,冤假错案是永远翻不了案的…… “申诉什么?跟你老子申诉?老子就是法!你申诉个什么?”声如洪钟…… 萧伊庭觉得太憋屈了,他是老爹三十年前进货的时候卖家给送的赠品吧?还是人人都有的纪念奖那种,妹妹属于特等奖,不然为什么老爸对妹妹总是轻言细语,对他就全是咆哮? “老爸!我三十岁了!”他大呼。 三十岁的名律,在家里还要被老爹胖捶,然后带着一脸的伤去上庭,想想都觉得挺“心花怒放”啊…… “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你还是我儿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哪怕你八十岁了,老子我想揍你还得揍!还三十岁?三十岁就不认老子了?”萧城兴继续咆哮。 萧伊庭听着回音嗡嗡直响,憋屈道,“别打脸!我还指着这脸吃饭呢!”标准降到最低了……只要不在法庭上顶着一头包就好…… 萧城兴哼了哼,“你还要脸?你还有脸要保住你这张脸?在法庭上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勾搭起来了,你还要脸?” 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出,他太了解老爹了…… “我没有!是那女人……” “你给我住嘴!”萧城兴的声音再提高了n个分贝,“你是不是男人?!你还是律师呢!律师不是应该有责任心吗?要严于律己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你平时言行不注意,别的女人会对你动心思?出了事还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冲你这话你就是混蛋!” “……”好吧,这就是父亲,他无话可说。能够叫他住嘴的也只有父亲了,法庭上,法官还允许人说话呢…… “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他招惹你的机会,你也不是什么好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3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雨季不再来 自缢? 真的是自缢吗?还是有别的隐情?按理,在看守所里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不过,这不是他能力所能及之事了,只希望能早日破案,还方黎一个真相,毕竟,她错不至死…妲… “萧律,有个送花的……要见您。”新的助理敲门进来,对他说禾。 送花的?他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忍了心中那口闷气,没在助理面前发泄出来,“不见,让他走。” “……可是……”助理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他抬头问。 “他说您不见他一定会后悔,而且……在外面不肯走呢……”助理轻声说。 他眉端锁得更紧,“叫他进来吧。” 这个所谓的送花人,他是怎么也不愿意见的,可是,那句“不见一定后悔”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妹妹曾经提过,送花小弟曾在送给她的一枝花里夹带了信息…… 正想着,那人来了,捧着一大束白色风信子,白得招摇,白得刺目…… “萧先生,您的花,请签收。”送花小弟把花送到他面前。 萧伊庭的目光落在这花上,鲜嫩的花朵,顶着嫩黄小蕊,他真想伸出手去,把这些花揉成粉末,然后全部砸回那人脸上去…… “萧先生,送花人说,能不能请您亲自签收?”送花小弟把送花单拿了出来 还亲自签收? 他嫌恶地,看也没看签收单,只粗暴地把那花接了过来,将精心包过的白色花朵一顿胡乱翻腾,可是,却什么也没发现,那只是花而已…… 他看着那送花小弟,难道他自己想多了? 小弟什么也没说,一脸茫然状。 他挥挥手,“好了,走吧。” 见他始终不肯签,小弟只好放下单子,也不要他签了,默默地开门,走了回去…… 他坐了一会儿,不甘心,又在花里找了一阵,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这下他有些恼了,将花扔在地上,用脚一顿乱踩,好似把花踩碎了,也就能将那些让他甩也甩不掉的感觉给踩没了一样。 他用力地踩着,直到每一朵花都在他脚底下凋零破碎,他才愤怒地回到椅子上坐下。 看着地上那些惨败的花朵,心中却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那双眼睛,那双含笑却透着忧郁的眼睛,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他心底暗暗咒骂了一声,哗啦大响,将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包括那张签收单。 白色的签收单飘飘忽忽落在了地上,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才发现,这单子并非普通的签收单,它分明就是一张薄薄的纯白色卡片…… 下意识地,还是拾了起来,上面有着手写的一句话:知道你不会签,可是,我仍然停留在那一个雨季,那一棵树下,尽管,那样的雨季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句话底下,写着某个人的名字,而后,旁边一条横杠,难道是要他把名字签在这里? 这叫什么?! 他怒从心起,刷刷两声,将纸片撕成四片,随手一扔,纸片飘落在残花堆里。 雨季!雨季!雨你…… 他想爆粗口,可是,思维却突然在这里停住…… 想了想,拿起车钥匙飞快出门。途经方黎桌子的时候,他停了停脚步,方黎的抽屉已经全部被拉了出来,里面东西都空了,是警察刚刚查过…… 心中再度叹息,加快步伐出了律所。 开着车,径直驶向曾经念过的小学。 正是残冬,树木枝叶败尽,新芽还未开始生长,一片萧瑟的景象,唯有教室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脆嫩的童音,让这冬天,有了几多生气…… 他绕过教学楼,来到后面的一片小树林。 二十多年了,这树林还在,一株株的树木,比二十年前长高了许多,也粗壮了。 他从人行道第一棵开始数起,数到第十棵,然后便站在树下细看。 树下的土,似乎有些松,混着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4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记得 这本作业本,是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听写,他的本子不见了,正着急会被老师批评呢,是萧伊庭传了一本本子给他,救了他的急…禾… 这块橡皮擦,是同学们上了两年学后,开始讨论哪一种橡皮擦是最好擦的,可是,偏偏他的擦子都是妈妈买的,很漂亮,却不实用,后来萧伊庭把他的给了他…… 他从小就很听妈妈的话,是个乖宝宝,妈妈给买什么,他用什么,甚至,妈妈把他打扮成怎样,他就怎样,他年幼时多病,妈妈听说打扮成女孩样会好带一些,便给他剪娃娃头,带着他弹钢琴,他很想学二胡,因为萧伊庭在学二胡啊,可妈妈喜欢钢琴。后来,他偷偷地跟着萧伊庭学,萧伊庭还买了把二胡和曲谱送给他,因为妈妈管得他很严,他每天的零用钱不超过两块,还不让随便花,早上司机送到学校,晚上司机接回家,路上要买什么,都得司机请示妈妈以后司机负责给他买。 他可珍爱这把二胡了,可是,最后还是被妈妈发现了,给没收了,只剩这本琴谱。尽管这样,他最后还是学会了拉二胡,而且还拉得相当不错…… 男孩子都喜欢扇画片,但是他没有,因为妈妈不准,说那是泥孩子才玩的东西,他不能玩,可是,他很喜欢玩啊,特别是跟萧伊庭他们三个一起玩可开心了,但他没有画片,萧伊庭就给了他这一大堆,很遗憾的是,过去这么多年,大多数画片都丢了,就只剩这几张…… 这样的往事太多太多了,同学几年,经萧伊庭的手给他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了,最后,在搬来搬去,转来转去的过程中都遗失了,只剩下这些,他视若珍宝妲。 然而,此刻,这本子的封面已经破裂,萧伊庭狠狠踩上的几脚,在本子上留下了泥泞的痕迹,第一页里的一百分也已经被泥浆污染。 他小心地拾起,用手,一点一点擦去,可无论怎么擦,都无法再擦干净了…… 还有画片和琴谱,也已经染满污泥…… 擦子还好,洗洗就干净了,这些纸质的东西,就像烙上了一个污浊的烙印,使那些原本的纯净不复当初,一如他和他之间的感情,因为他那污垢的心思,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并不怪他,反而有些小小的欣喜。 他踩塌他的珍爱,踩踏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去,自然也是踩踏他那卑贱如泥土的感情。可是,小二还记得。踩踏得越用力,就证明他记得越清晰。 小二还记得这个树林,记得这一棵树,准确无误地就找到了…… 真好。这,就足够了…… 记得那日正是下雨,他和他在这棵树下结拜。 小二说,他们已经有三兄弟了,他是第四个,所以是最小的,要叫他们哥哥。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记得他是笑着说的,他比小二大那么一点儿,应该是小二的哥哥才是,可是,小二却很凶地对他说,不行,得按照结拜先后顺序来,而且,有哪个哥哥是像他这么又怂又傻的? 他还是笑了笑,没和他争辩,就认了他哥哥…… 小二总是这样。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吼他、凶他,老是骂他没出息,怂包…… 可是他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小二就是这么个人,表面上对他又凶又吼的,可是只要他有什么事,小二还是会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他,因为,他们是兄弟,他们在树下曾经对着天,对着地,对着雨水起过誓的: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从电视和武侠小说里学来的誓言,那时候,还不懂,这样的誓言有多么重…… 只知道,跟小二在一块玩的日子很开心,他愿意被小二吼着,也愿意被他保护着,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三年之后,他就被迫转学走了,直到初中才又回来,他开心地选了小二所在的学校,甚至同样的班级,再一次地和他成为同学,成为四兄弟中的一员。 说是四兄弟,其实他只是跟小二最要好而已,然而,小二却开始谈恋爱了…… 那时候的他,并不懂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小二跟别人玩而已。他们四个人,是一个圈子,他只愿意他们在这个圈子里玩,所以,他去和小二的女朋友玩儿,而那些女孩,也太容易叛变,几个礼物,多点温柔,居然一个个就叛变了…… 渐渐的,这个游戏让他乐此不疲,他要小二看清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楚,这些女孩根本对他不忠诚,也不值得他喜欢。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5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 :秘密 萧伊庭看着这个人转身,露出正面来,竟然是宋城徽…… 宋城徽仍然在说着,“再过段时间,就是我外甥女的儿子满月的日子,那天是最佳时期,你确定地点已经选好了吗?民工已经混进去了?……嗯……嗯……要这样,至少得在工地里混个两三月的,这样才不会引起人怀疑,行,你把人落实好,角度勘测好,多试验几次,别出差错,最好将老家伙和叶清禾一起除掉……” 监控是断断续续的,大多数时候,监控的内容只是房子里的陈设,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住所,照这装修来看,绝不是酒店,应是一所豪宅,当然,宋的活动也不少,吃饭、睡觉、在书房处理公务,连进浴室沐浴都拍到了,只除了浴室里的内容禾。 除了宋城徽以外,监控带里还出现过一个年轻男子,他不认识,看起来很青春,很张扬,打扮都格外鲜丽,隐约觉得这种张扬的气质倒有些像年少时的自己,虽然五官不怎么像…妲… 难道……他脑中升起一个念头…… 正在思考,却见宋城徽领着另一个男人出现了,这一次,是在书房。而那个男人是当初妹妹在云南时曾接触过的宋城徽的手下瑞达…… 这个人他并不认识,是妹妹从云南回来后,他再返回云南找陈警官了解情况时见过照片,记忆深刻…… 云南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忆深刻…… 两人坐了下来,一人一杯酒,宋城徽一脸得意的样子,“怎么样?筹划好了吗?” 瑞达对他举了举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等着满月酒的日子到来了!” 瑞达拿起一支笔,随手在纸上画了起来,“这是二期工程最合适的一栋房子,这里是一期的监控,这个角度刚好能照到楼顶。我们测试过了,在这个角度看,无论他们的手是否接触,视觉效果上看,都会造成接触过的视觉,甚至可以说,造成是一人将另一人推下去的错觉。我们把老家伙绑来,会在他的鞋底涂上蜡,天气预报说,那几天会有雪,到时候把他放在楼边上,他只要一动,就会滑倒,而人之常情,只要看到有人滑下去,必然会下意识伸手去拉,这样,就可以在视觉上造成是叶清禾把他推下去的画面了。” “你就能保证叶清禾一定会伸手去拉?别忘了,他们可是生死仇人!”宋城徽道。 瑞达却笑了笑,“不,这是人之常情,不管眼前坠楼的这个人是否是仇人,一般人通常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掉下去的,尤其像叶清禾他们这种所谓的好人,更容易动恻隐之心,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老头子掉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叶清禾的手,这样,两个人一并掉下楼,了结得干干净净,后面就没我们啥事儿了!” “可是,如果老头子不走动呢?或者像你所说的,叶清禾这种所谓的好人善心大发,把老头子给扶回来了呢?”宋城徽又问。 瑞达笑道,“放心吧,老板,我瑞达做事一向万无一失!这一次老头子是死定了!楼顶的这个地方,我们的人已经堆了一堆的建材垃圾,人藏在这后面,监控是拍不到的,到时候会有人蹲在这里朝老头子膝盖用弹弓射一颗弹弓出去,老头子想不倒都难!” 监控里的宋城徽点点头,“嗯……这弹弓的准头可一定要好……还有,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啊!这鞋底有蜡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个我肯定想到了!您大可以放心!准头已经试验了很多次,不会出错,至于鞋子,我会让另一个人守在地面,一掉下来,就马上把鞋子换掉!老板,这回我可是大出血啊!泡方黎那女人就花了不少钱,个败家女人,没什么本事,花钱却厉害,还有老头子的鞋子,为了万无一失,我买了一样的牌子……” 宋城徽听了哈哈大笑,“这个你也可以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老头子的钱我可是搜刮了不少!哈哈,老头子聪明一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栽倒在我手里!你知道吗?谁买了我姐姐的两栋房子?老头子啊!真是傻/逼一个!那两栋房子,本来就是他们萧家的!萧伊朋送给我姐姐的!哈哈!外孙送房子,外公又买回来!还那么高的价格!傻/逼得还不敢用自己的账户买,经别人的手买!哼,这是他姜家欠我的!我给他顶罪是这么容易的事吗?倾家荡产出来就这么点汤汤水水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想除掉我?我只好先发制人了!老头子,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萧伊庭早已经猜到这件事可能跟宋城徽有关系,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今事实真真切切在了眼前,他心头的感觉还是震撼得无法形容,外公是否是害死妹妹父亲的凶手,他还在脑中画着问号,宋城徽在法庭上的证词,也不知有几成真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6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一个也不能少 他说完,用力掐断了电话,手指滑过手机屏的时候,恨不能将手机捏碎了…… 另一端,范仲仍然是微笑的,对着那端空旷的忙音,轻轻说了声,“再见,小二。” 再见,小二,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禾… 萧伊庭在等待,等待着证据交上去以后的结果,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很漫长,度日如年这四个字用在此时的他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然而,还有一件原本就悬在心里的事,如今更是迫在眉睫了…妲… 晚上,他约了父亲和大哥。 就在自己家里,在只有三个男人的餐桌上,他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然后便看着大哥。 餐厅熙暖的灯光照在萧伊朋脸上,萧伊朋双手交握,面色沉定,淡淡的,温和的笑,在眸间若有若无。 “还记得吗?”他低缓的声音响起,“二十多年前我们家也有过一次这样的会议,伊庭,那次,也是你发起的,你还在上小学,妈妈生病住院,动了手术,我们俩要上学,爸爸白天忙着公司,就由姥姥在医院陪,晚上,则是爸爸通宵陪伴妈妈。姥姥毕竟年纪大了,没几天也累病,爸爸便让姥姥回家,他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在医院守着。后来有天,公司有事,需要他亲自去一趟,他才叫了在家里照顾我们的云阿姨去替一会儿班,就这一会儿,爸爸开车精神不好,和别人追尾了,虽然没受什么伤,回来也没说,可是,我们俩还是知道了……” 萧伊朋看了一眼弟弟,眼里有着做大哥的骄傲,“你一直都比较外向,情感外露,懂得表达,着急地把爸爸和我召集起来开会,说,我们都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保护家人。还学着学校里值日生表的样子排了个值班表来,我、你,和爸爸,三个人轮流去医院陪妈妈……” 说到这里,萧伊朋停了下来,目光微垂,依然淡淡的笑容。 萧伊庭已经不大记得这回事了,倒是萧城兴颇为动容,这两个儿子,大儿子历来城府较深,难以捉摸些,为人也淡淡的,喜怒不太乐于外露,也不善于表达,这点随了自己,只有这小儿子,爱恨悲喜,一秒钟也藏掖不住的,也正是这看似咋咋呼呼的性格,却格外懂得嘘寒问暖,嘴甜讨喜,做出来的事,也格外让人暖心…… 萧伊庭一时不知大哥为何提这件事,萧伊朋却拍了拍他的手背,“伊庭,我愧为大哥,在国外多年,没尽到一个大哥的责任,更没尽到守护这个家的责任,别担心了,大嫂那里有我。我们家,从来没经历过现在这样的动荡,我至今还记得你当年绷着脸一本正经说‘我们都是男子汉’时的表情,而我们现在,真的是男子汉了,还是你说的,守护家人,是男子汉的责任,我们一起努力,只要有我,有你,这个家就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度过一切难关,爸爸、妈妈、微微、清禾,还有我和你,我的孩子,以后你的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萧伊庭蹙着的眉头松开,微微一笑,大哥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 不过,“一个都不能少”是他今年伊始听过的最让他振奋的话…… 爱父亲,爱母亲,爱妹妹,爱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甚至,爱去世的外公,这是他情感上无法逃避的问题,只是,外公走了,外婆走了,剩下的,他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将他们拥抱在他的怀抱里,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萧城兴,自始至终,则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听着儿子的每一句话,也久久地回味着儿子的每一句话,始终低垂着眼眸,心中莫可名状地,被一团团温暖的云团包裹…… 痛苦的等待,终于是等来了检察院撤诉的好消息,马上就可以接妹妹回家了,萧伊庭在家里乱了章法…… 拿着车钥匙准备去接妹妹,他手忙脚乱,边下楼梯边喊,“云阿姨,等下去弄些柚子叶来!” 云阿姨笑着出来答应,“知道了!已经说过三遍了……” “是吗?”他丝毫也记不得…… 自打接到撤诉的消息以来,他说话全是颠三倒四的……跟爸爸说话也是这样,一句“把妈妈接回来”说了不下五遍…… 他笑笑,赶紧地往外走,马上就可已经见到妹妹了! “伊庭!”云阿姨却叫住了他。 “啊?”他甚至顾不得回头。 “哎呀!伊庭!你急什么呀?扣子都扣错了!”云阿姨好笑地在他身后提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醒。 他低头一看,可不吗?今天穿了件扣扣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7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之子于归,壮罢画? 早知道?早知道什么?她一脸疑惑。 他呵呵地笑着,在亲密的人面前,原本就不太能藏住话,此刻冰冻的心情也因热切的亲昵而悄然起了变化,看着她水波一般荡漾的眸子,他原本想抿抿嘴,卖卖关子,最后却耐不住说了,“就是刚才呀……” “刚才什么?”她真算得上通透的人了,还是不明白他这异样的,带着诡异笑意的眼神里,到底在表达些什么…妲… 他笑得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就是取暖的方式啊……禾” “嗯?”取暖方式? “早知道,用这招快多了……”他嘿嘿地笑着。 叶清禾顿时明白了,脸上还有着适才的余温,微微地泛着红,依旧是嗔了他一眼,坐端正了,看着前方,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溢出笑来。 她那满溢的笑,瞬间让这车里连同车外的温度都骤然增高,那一刻,他心都化了,化作蜜糖…… 俏皮心起,忽又凑近了她,贴着她耳朵说,“我知道,你也喜欢的……” “……”她眉目略横,娇羞之意四溢。有些事,可以做,勇于做,可是,却无法用言语来说,偏他,总喜欢口舌之乐,这毛病,十几岁的时候便是如此,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初时,还用千年古训隐晦表达,现在,越来越直白…… 他哈哈一笑,目光落在她略窘的模样上时,忍不住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而后便滑下来,握住她的手,单手握着方向盘,起步了。 她忙不迭地甩开了,这回,毫不怜惜地用严厉的眼神瞪他,“好好开车!” 他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看了眼她,有些委屈,“还是那么凶,一点儿也没改……” “……”看着他这神情,她心中一软,想要软语解释,“二哥……” 他却乐了,“我知道,我就是……”略略顿了顿,才低声嘀咕,“我就是……再也不想放开你的手……” 她怔怔地听着,眼眶渐渐湿润…… “好不好?”他轻轻地问。 她略滞,想明白他是问她的身体,点头,“嗯,挺好的。” 他便轻轻松松一笑,“明天去检查。”第一眼便仔仔细细看过她,除了脸色苍白,其它果真还好。 “嗯……”她轻道,很听话。 他再次一笑,专心开车。 两人没有再说话。 这是个奇怪的气氛--久别,竟无话。可是,又是最合适的气氛,若多一个字,反不是他和她了…… 原本,来的路上,他想好的,有许多许多话要说,而她,虽一向不喜言语,但久别重逢,绝地重见,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心也是颤抖的,准备好了满腔的情怀要与他分享,可是,真正一见,却在忽然之间,所有的言语都消失了,仿佛,那些言语都是多余,都毫无意义…… 车,静静地驶着,听得见轮胎压过地面的声音,连他的手指,不时摩擦方向盘的声音也偶能听见,那么静谧的空间里,澎湃的,却是两颗不断起伏撞击的心,如潮,高高冲涨,彼此偶一回眸,那潮,又静静回落…… 无法形容此时的对视,每一次,每一秒,都仿佛看近,看进,看尽…… 仿佛,已看了一生…… 却,永不厌倦…… 回到家中,是他牵着她的手进家门的。 大哥和萧城兴都在家。 萧城兴焦急地张望着,一见她的身影便直奔了过来,轻握住她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瘦了!瘦了!” 叶清禾抿唇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萧城兴又急问,“在里面有没有不舒服?可好?” 她用力点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头,“好!爸爸!挺好的!” “按时吃药没?定时复查没?医生怎么说?” 一连串的问题…… 她一个一个地简短回答着,“吃了,也复查了,医生说挺好的,爸爸您不用担心。” 萧城兴叹了声,“这孩子,我怎么能不担心?!真是受苦了!” “爸,回来就好!”萧伊朋在一旁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8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是你! 最开心的事,就是叶清禾在医院复查一切良好,医生仍给开了些药,让再巩固巩固,还用一种颇为疼爱的眼神看着叶清禾,跟她开玩笑,“好好养着,当妈妈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叶清禾有些难为情,侧目看了眼萧伊庭,笑。 萧伊庭虽然也对她回之以淡淡微笑,却不似她那般笑得纯粹。 医生又提起那个住院的女孩,好似昨天又来问,姐姐会不会来。 叶清禾也觉许久没来探望了,便和萧伊庭一同去了病房。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小姑娘坐在**,斜靠着,低垂着眼睛,表情沮丧,周围东西都打包了,看着是要出院的样子。 “小鱼。”叶清禾叫了一声妲。 叫小鱼的女孩抬起头,满脸惊喜,“姐姐!” 虽然眸子里透着清亮的光,可是,看上去却十分虚弱。 “小鱼,这是要出院了吗?”她看着那收拾好的行李问,可是,从爷爷的脸色看来,却没有康复的喜悦啊? 爷爷表情奇奇怪怪的,可是,最终却说,“是啊,要出院了……” “小鱼……好了?”叶清禾也觉得爷爷神色不对劲。 “好……好了……回老家再治……治治……”爷爷吞吞吐吐地说。 叶清禾愈加觉得疑惑了,看了眼萧伊庭,萧伊庭会意,离开了。 叶清禾便坐下来陪小鱼说话。 小鱼原本蔫蔫的,叶清禾来了,便打起精神来,说着这许久不见发生的小事。 叶清禾善于倾听,微笑着听她说话,同时把她的发辫拆了,重新给她编。 辫子编好了,萧伊庭也回来了,冲叶清禾展开一个无奈而感伤的笑。 两人在病房又待了一会儿之后,便和爷孙俩告辞,临走,萧伊庭把叶清禾事先就准备好的一本书交给小鱼,还说下次再来看她。 小鱼拿着书,看着他俩,有些依依不舍。 叶清禾想起来,还没介绍萧伊庭给小鱼认识呢,于是笑道,“小鱼,这是萧哥哥。” “萧哥哥好……”小鱼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萧伊庭,还是把目光落在叶清禾身上,眼泪汪汪。 “小鱼……”爷爷叫了声。 小鱼才咬了咬唇,冲叶清禾笑,“姐姐,没事了,您去忙吧,我就是有点儿舍不得姐姐……” 萧伊庭温和地对她笑道,“小鱼,没事儿,过几天我和姐姐会再来看你的。” 这话萧伊庭已经说了两遍了,叶清禾不明,皱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该对小孩许这样的空头承诺,分明小鱼都要回家了,哪里还能见得着。 小鱼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却没有说什么,只抿紧了唇笑,和叶清禾挥手再见。 “再见,小鱼,乖乖的。”叶清禾摸了摸她的发辫,终于和萧伊庭离开了。 爷孙俩是真的打算走了,爷爷叹着气对小鱼说,“小鱼儿,是爷爷没本事,挣不到钱给你治病,我们回家去,找老医生调养着,有钱了再来做手术……” 小鱼很懂事地点头,“嗯,我明白的,爷爷,没事儿,我现在挺好的,没哪不舒服,真的,我会乖乖的,不给姐姐添麻烦,不让姐姐难过……” 姑娘越是懂事,爷爷这心里越是难受,忍着老泪,道,“小鱼,你在这等爷爷,爷爷去办了出院手续就来接你回去。” 刚刚走到门口,医生就过来了,对他道,“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您跟我来一下,有些事儿我得跟您说说。” “不是……”爷爷懵住了,“什么手术?我都打算出院了啊……” 前两天医生对他说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要尽快安排手术了,最好让孩子爸爸妈妈都来。 小鱼的爸爸妈妈? 他也想要他们来啊!可是小鱼这孩子命不好,儿子媳妇来京打工,打着打着,媳妇就跟人跑了,儿子一个人在北京混,他自己带着小鱼在老家,小鱼病了,老家的医院治不好,才带着孩子投奔儿子来了,可儿子一个打工的,哪里交得起这巨额的手术费?不过在北京的医院里保守治疗着,好一点儿就出院,病发了又进来,都成这医院的常客了,近来,医生强烈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69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 邓子!用弹弓将爷爷打下楼的邓子! 那人见自己被认出来,更是大惊。 萧伊庭下意识地就搂紧了叶清禾,可是,只见寒光一闪,一股寒意朝着萧伊庭扑面而去…妲… 不过一秒的时间,叶清禾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用力将萧伊庭一推禾。 萧伊庭倒是躲开了这一刀,只是,她被人扭住了胳膊,下一瞬,此人胳膊一收,便扣住了她的脖子,同时,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 萧伊庭原本是打算冲上来制服他的,这一幕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声嘶力竭地喊。 尽管脑子里嗡嗡乱响已然崩溃,可仍然逼迫自己冷静,越是这样越要冷静…… 爷爷却比他更加激动,对着这个人大吼起来,“混蛋!赶紧把她放了!没有他们,小鱼就没命了!” 邓子虽然还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说,可是要他放开叶清禾是不可能的,手上的匕首微微一转,寒光四溢,目光逼向萧伊庭,“让开!” “兔崽子!你听见没有?”爷爷又急又怒,“他们两个是好人!给小鱼交了手术费!小鱼现在还在里面坐手术呢!你赶紧把姑娘给放了!” 听了这话,邓子的眼神有一些迟疑,可是,也只是短暂一瞬的迟疑而已,转眼,眼神却愈加阴狠起来,拖着叶清禾,慢慢往外移动,匕首始终架在叶清禾脖子上,贴着她的皮肤。 爷爷几欲急哭,又是怒骂,又是哀求,“混小子!你这混小子!你这是在干犯法的事啊!赶紧把人给放了吧!” 邓子的脚步一步步挪着,看着父亲这个样子,眼中升起无可奈何,“爸,我没办法了,对不起,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再孝顺您了!小鱼……小鱼就拜托给您了……” 趁着他这情绪的波动,萧伊庭插话了,声音低沉却极清晰,“邓子,小鱼在手术室里面,进手术室之前是我和我太太一人牵着她一只手送进去的,她说,她想爸爸,她一定回平安出来,因为,爸爸答应过要来看她,带她去爬长城……” “……”邓子眼神微微一暗,没有说话。 他继续道,“小鱼还说,爸爸从来没带她在北京城里好好玩过,等她病好了,等爸爸有时间了,爸爸就会带她玩儿了……她说,爸爸很爱她,每天都在努力地工作,赚钱给她治病,陪她玩……” “……”邓子明显的,眼神略略一呆。 萧伊庭停了停,让他有个情绪延展的时间,而后接着,用柔软的语气说着,“她还说,她要上学,很努力地上学,然后考取北京的大学,大学毕业赚很多钱,给爸爸买大房子住,这样,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工作了……” “……”邓子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有了**的光泽。 萧伊庭紧张地盯着他,等待着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然而,他脚步刚刚挪了一小步,邓子就反应过来了,眼神一凛,握着匕首的手随之一抖,“你少在这扰乱我的情绪!我不会上当的!你以为仗着自己嘴巴会说我就能被你打动吗?我杀人了!杀人!我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否则不死也得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你当我傻的啊!滚开!滚--!” 匕首划破了叶清禾下颌处的皮肤,鲜血渗透出来…… 萧伊庭不敢再动了,饶是他再镇定,也无法看着妹妹的命悬在那一张薄刃之上,他投降…… “好,我不说……不说了……我知道你要个人质陪你离开,你放了她,我,我给你当人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当我是傻的吗?”邓子眼眶红红的,吼了他一句。 “我不骗你,真的……我不动。”他将双手置于身前,“你过来,交换。” 邓子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是真的愿意当人质我也不会傻到用她和你换!大律师!你想想,是她容易掌控一些还是你啊?走!” 他拖着叶清禾往前大步地走。 保安来了,可是也只能在他身边围成圈,不敢靠拢。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 眼看人越来越多,邓子也急了,唯恐走不出去,疾吼,“走开!谁都别再围过来!我已经杀过一次人了!杀一次也是死!杀两个我还赚一个!别逼我--” 说着,他匕首举起,落下,在叶清禾脸上划过……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270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被挟持 萧伊庭一看,没错,是妹妹的发卡。 “是的,是她的!应该是在这里上的车,不知道去了哪里,顾队您联系交警,赶紧!”他心急如焚,她那羸弱的身体,又受了伤,经得住这样的折腾?这样的流血? 说完,急切地和警察上了车,一边前行一边等交警那边的消息禾。 可是,交警的回复却是,监控上并没有看见他们上车的画面…妲… 他们一边往前急追的同时,顾队也一边汇报,警察开始部署,在各个路口逐一检查可疑车辆。 然而,在这样严密的搜捕中,整整一天过去了,他们已经离开了北京,竟然没有再发现踪迹…… 顾队分析,邓子他们应是有人接应,逃亡的人里面不止两个人,其中,极可能还有没有抓住的宋成徽…… “宋成徽嗅觉极其灵敏,应该在我们还没有开始部署的时候就有了警觉,等到行动的时候,早就跑路了!”顾队说。 萧伊庭焦躁难安,一天过去了,居然将人给跟丢,他担忧的不仅是妹妹的安全,还有她的身体,虽然现在基本好转,可是还要巩固,而且,这种病很多情况都会复发或者加重,连小小的感冒都不能忽视,她这么被人挟持着逃亡、受伤,又无药可吃,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萧律,要不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我们继续追捕,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顾队说。 萧伊庭如何能安心回去? 他摇头,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萧律。”顾队又叫了他一声。 萧伊庭锁着眉,下了车,没有为难顾队,毕竟,还没有公安部门抓人,律师跟着的。 可是,要他就这么罢休,那也是不可能的,下车后便站在异地的路边,准备高价租辆出租自己开着继续跟下去,无论多少钱。 然而,高峰期,出租也全是满的。 他越等越焦躁的时候,一辆熟悉的白车闯进他的视野,并且停在他身前。 “上车。”里面的人很快地说。 范仲…… 这个人真是哪里都有他,哪里都能出现…… 他没有犹豫,没有时间犹豫,绕到驾驶室的门边,“你下来,借我开!” 范仲略略一怔,唇边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显得颇具深意,而后把驾驶室让给他,却没有下车,而是直接跨到了副驾驶室。 说实话,这原本是极为不的姿势,尤其他还身形这么高,可是,不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视觉上却无不感。 坐在了副驾驶室里,他不动了。 萧伊庭眉头皱着,跟他解释,“我借你的车,你先回去行吗?” 范仲笑,“不行。” 他有些火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赶时间……” “你能找到他?”范仲扬了扬眉,黑色的眼睛里碎碎的光。 “……”他还真找不到,难道范仲能找到?他斜目看着他,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是能拍到宋成徽的监控吗?而且,今天还那么巧合地和他在这里相遇? “你能找到?”他直接问,同时开动了车,时间不等人。 范仲却一声轻笑,“找不到。” “那你……”他真火了,此时此刻谁还有时间跟他闹着玩儿?“前面那个路口你给我滚下车!” 无论他怎么发火,怎么吼,范仲倒是都不会生气,眸中始终波光碎碎的,含着笑,“这是我的车……” “……”他瞪着这个人,范仲那模样,摆明就是我在这里赖定了!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他终于选择了放弃,算了,真的没有时间跟他这么耗下去…… 手机拿出来,用范仲的车载充电器充电,他想试着拨打一下妹妹的手机,可是,不知道她在邓子手里状况怎样,只怕这个变故会激怒那伙人,这个冲动已经忍了很久了……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算了,手机追踪定位,警察自然会部署,他还是不要添乱了。 于是开着车,朝着警车驶远的方向,疾驰。 ——————————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71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追踪 而她,终于如愿。 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行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叶清禾感到拎着自己手臂的手略略有些松,她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刚子的眼睛一睁一合的,头也在随着车的起伏一下一下地点动…… 她知道,刚子的确有些迷瞪了…… 她也垂下眼睛来,仿佛累了的样子,随着车子的晃动,身体软软的妲。 保持了一阵这样的状态,那三个人好像都没起疑心,她才慢慢地,把压住的手机往外挪了挪,只敢挪一点点,自己可以看得见屏幕,虽然有点费力,但是不敢动作大,只怕惊动了刚子。 刚子的手机不是什么好手机,也没有锁屏密码之类的东西,她打开了,小心翼翼写了条短信,输入了萧伊庭的号码发出,短信的内容不敢编辑,唯恐耽误了时间,手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唯恐被发现,只按住了一个标点符号——惊叹号,按着不动,直到连续一排惊叹号…… 然后,悄悄把这条信息删除了,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祈祷的是,二哥能看到并看懂这条信息…… 正在驾车的萧伊庭听到充电的手机传来一声短信提示音,马上拿起来看,结果看到一个异地号码,还有一连串的惊叹号…… 他马上把消息反馈给顾队,“顾队,我收到一条信息,麻烦您查下机主,还有,这很可能是我太太用嫌犯的手机发来的,手机号码归属地是t城,能够尽快定位吗?” 顾队在那边应了,他放下手机,却听见范仲在一旁轻轻地说,“t城?” “你知道什么?”萧伊庭觉得范仲这家伙一直还在深藏不露。 “知道一些!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的推断,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d市的w山,仅供参考,不是你信不信我的问题。”范仲的脸上终于露出认真正经的表情。 “是吗?”t城和d市属于同一省,而他们,已经在这个省的范围之类,t城就在前方了,过了t城就是d市。他看了眼萧伊庭,“你当真知道很多。” 范仲却淡淡“呵”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眼睛里多了些内容,并且道,“我估计,那个手机号码你是查不到机主的,t城的号码,肯定是途经的时候重新买的,这几个人全部重新换了,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追踪到。” “废话!”他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查一查只是为了不放弃任何一个线索。t城!t城!他和妹妹其实离得很近!只有不到两个个小时的路程!还有w山!真的是去了这里吗?“范仲,你告诉我,你判断他们去w山的理由是什么?” “……”范仲脸色微微一滞。 “不方便说?”他**地问。 “不是……”范仲僵硬的表情渐渐放松,“因为……宋成徽在w山有一处地方,类似于……小寺庙……” “你怎么知道?”萧伊庭疑惑地问,这个范仲到底和宋成徽什么关系?宋的一切他都知道? “……”范仲沉默了。 “你别真的跟宋成徽有关系?”萧伊庭的声音大了起来。 沉默之后,范仲轻道,“没有,我只是……去过那里……” 没关系会去那里?还能知道是宋成徽的私产?当他是傻子吗?这个范仲,可信?他一度,在心中产生了怀疑…… 可是,略加掂量以后,对范仲道,“范仲,我信你。”不为别的,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去找寻,哪怕前面是陷阱…… 他打电话如实把情况给顾队说了,顾队便立即汇报,请求局里和d市公安局联系,不过,也并不将这个线索为唯一方向,其他组的追踪往其它可能性方向拓展。 而车里,范仲的手机也响了。 范仲看了萧伊庭一眼,才接,声音柔柔软软的,令萧伊庭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说实话,萧伊庭还从来没听范仲这么对人说过话,含着笑,带着一种……宠。 “喂,你好好儿待着,我很快就回来。”范仲说,不知那边的人怎么答的,他听了一会儿,又道,语气怪怪的,“你知道了?……你在家就行,别出来乱跑……嗯……嗯……我知道的……没事儿……” &nbs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p; 最后,还用极柔软,如梦一般的语气说了声,“晚安。” “谁啊?”他忍不住问。 “……”范仲顿了顿,“朋友 据说给请网打满分的还有意外惊喜! 第272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追踪2 就是这里了! 这就是他们曾歇脚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默契,无需言语,同时拔腿奔出屋子,上车,继续向前急驰…妲… ———————————————————————禾— 这是一座笼罩在夜幕中的山,冬日的凛冽,给这山披上森冷外衣。 邓子和刚子一人揪着叶清禾一只手臂,拖着她在山路上前行,说是行,于她而言,也仅仅是一个往前的方向而已,因为她根本无力再行走,邓子两人拖着她,就像拖着一具“尸体”,而这路,也根本谈不上路,不过在树林间穿梭,不时的,会有植物干枯的枝桠刮到她的脸。 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痛了,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一般,麻木,虚弱,双腿绵软,任凭邓子二人摆布她。白天的时候还有些力气留下记号,想想办法,比如,在被他们拖着走的过程中,假装绊倒,手指上却沾了血,在地上留个记号,或者把身上诸如发夹之类的东西扔掉,可现在,血已干,力已尽,连呼吸都需要费力,哪里还有精神来盘算? 也不知他们会把她带去哪里,这途径的路上,一户人家也没有,荒凉得可怕…… 她索性什么都不做了,保存着最后的体力,让自己活着,告诉自己要坚持活着,坚持等待二哥和警察来找她,二哥说过的,只要活着,就能相遇,所以,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最后,她被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半山腰上,树荫掩映中,山腰居然有一座小庙,瑞达领着他们用力拍着庙门。 门开了,叶清禾眯着眼,借着里面清冷的光,看清了开门人——宋成徽…… “你们……来了。”宋成徽的语气也是冷森森的,目光和她的一撞,迸射出阴冷的光。 她垂了眼睑,避开这样的锋芒。 瑞达笑着,却冷冷哼了哼,“让您失望了……” “怎么可能!”宋成徽干笑两声,“我不知多担心你们!来了就好!就好!” 瑞达冷笑,“的确!担心我们会不会把你卖了吧?” “瑞达,怎么这么说?”宋成徽笑道,“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说这话多伤人啊!饿坏了,也累坏了吧?赶紧进来,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瑞达再度冷笑,“的确饿坏了!” 一起进了庙,宋成徽带他们进了一间禅房。 灯光打开,叶清禾环顾这禅房,哪里是用来清修的禅房,分明就是五星级宾馆套房…… 邓子和刚子把她往椅子上一扔,扔用绳子将她捆了,嚷着,“累死了,带着这妞真xx累!” 宋成徽阴仄仄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笑,“你们可真能干,把她也弄来了,别嫌她累赘,弄不到她,你们可没那么容易跑掉……先喝点水吧!” 有僧人打扮的人,送了水进来。 叶清禾看着这人,虽剃了光头,却没有受戒,明显是假僧人了。 她的面前也搁了一杯水,刚子解了她手上的绳子,让自己喝。 之前在小屋休息时也是这样,没绑手,让她可以吃东西,这是看死了她没有机会逃。 她是真的渴了,假僧人送进来的是一杯热茶,她端在手里,慢慢地小口小口喝,温热的**滋润了喉咙,滋润了整个肺腑,整个人舒服多了…… 渐渐有了些力气,她静静地养着神。 他们看准了她跑不了,她也不会傻到要在众目睽睽下逃跑…… 喝完水之后,四人在狠命地抽着烟,思考问题,没人说话。 后来,僧人又送了饭菜进来,有鸡有鱼的,还有酒…… 于是都围坐在了桌边,瑞达他们饿坏了,一个个地端起饭碗先吃了一大碗饭。 /> 邓子拿过酒瓶,想要喝酒,被宋成徽制止,“还是别喝了!这关头,保持清醒!” 邓子情绪很不好,不过,听了这话,还是把酒瓶弃了,继续猛吃饭。 叶清禾也不会亏待自己,端着饭碗把自己喂得饱饱的,邓子吃完以后,看见她的模样,不知哪里来的邪火,将她的碗一扫,吼道,“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当你是谁啊!比 第275章 落地为兄弟 不敢再开枪,萧伊庭。警察,都扑了上去,欲将宋成徽扑住,然而,他们的位置原本就在悬崖边上,宋成徽却在此时将叶清禾用力一推,叶清禾身体虚弱,自己完全不着力,被推出去后,无法稳住自己。 宋成徽拼了命,补上一脚,与此同时,萧伊庭扑过去抓,最终只能触到她的衣袖,而她,却坠落了下去…… 山崖不算高,只是,底下是河…妲… “妹妹……”萧伊庭冲着山崖疯了般地大喊,山谷里,回声不断,并立即脱了外衣和鞋子,欲往山下跳禾。 “你疯了!”顾队拉住他。 “放开我!我不跳下去我才是真疯了!”他一把推开顾队。 “你这么跳下去找怎么能找到?我联系专业人员搜!” “搜什么?搜尸体吗?”萧伊庭恼火地道,顾队的意思,就是判定妹妹已经死了!随着这一声吼完,他一脚踹在顾队身上,纵身跳了下去…… 没有其它的感觉,生理反应不过是蹦极一般,可是,心理上,却是浓浓的悲怆,痛到极致的悲怆…… 那悲怆,诠释起来,便是一句话:生,寻你一起,死,也是一起了…… 入水的瞬间,冰冷的、巨大的冲击力撞着他的身体。痛。然而,和心上这痛比起来,这又算得上什么? 只能庆幸,这河水够深,没有让他直接坠到河底,这也意味着,妹妹不至于被河底演示所伤。 还要庆幸,河水平稳,没那么湍急,他可以在水中泳动自如,妹妹也不至于被冲走很远…… 身上的毛衣和裤子仍是累赘,他索性在水里全部脱了,**上身和双腿,在水里寻找妹妹的踪迹…… 冰冷、刺痛,这一切都感觉不到了…… 只是不断地游着,不断地寻找…… 想着妹妹那么虚弱的身体,不会游泳,还受了伤,在这水里能存活多久?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却一点痕迹也没有,他一颗心也渐渐被这河水冰冻了起来,随之冰冻的,还有希望…… 难道不是吗?理智在告诉他,时间每过去一秒,妹妹生还的希望就少一秒,可是,只要这个念头一起,他冰冻的胸口就痛得发裂…… 不!不可能!妹妹答应过他的!陪他到世界终结!妹妹不可能就此离开他而去…… 他愈加努力地在水中寻找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找了多久,身体的极限在水中不断开发,拼着那不愿意掐灭的希望,拼着心中对妹妹极致的渴望,他如同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机械而不知疲累地重复着游泳地动作…… 直到水面上,响起一声声呼喊他的声音,“萧伊庭!萧伊庭!萧律!伊庭……” 他才循声望去,只见水面上飘来两只船。 “这里……”他挥了挥手。 呼喊声还在持续,穿上的人未必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便朝着船游过去,直到近了,才看见立在船头的,还有母亲,那声女声的“伊庭”是母亲在喊…… 再度扬了扬手,高喊,“这里……”声音,却冻得发抖。 船上的人终于看见了他,靠近,将他弄上了船,他近乎**,全身皮肤都变了颜色,嘴唇已变得乌紫,抹了抹脸,抹去那一脸的水。 这样的他,让姜渔晚心痛不已,一见之下就抱着他哭了,“孩子,你这傻孩子……” “没事,妈,还好多人冬泳呢!”他心不在焉地宽慰,却死死盯着水面,说话声音全是颤抖的。 姜渔晚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他往身上套,哭着说,“穿上!先穿上!” “没事啊,妈 ……” “先披上这个吧!”船上的警察,从舱内拿了一床被子来,给萧伊庭裹上,同时还递给她,在山上脱下的外套。 “谢谢。”他哑声说,接着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先上岸,我们会组织专业搜救的。”顾队也在船上,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担心他会生病。 “不!”他简短的,一个字的回答,鼻尖浓重的酸胀感,他 第284章 旧人空瘦 锦书难收:十三周年 他闭着眼,心,也随着那停止的脚步声而往下沉去,一瞬间仿似停止了跳动。 敲门声响起,“儿子,睡了吗?” 他想了想,还是起来开了门,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估计就无法停止,他得跟母亲说清楚禾。 “儿子……”姜渔晚轻轻地叫他。 “妈。”他站到一侧,让姜渔晚进来妲。 姜渔晚在书桌前坐下,看着他,“儿子,是不是怪妈妈?” 萧伊庭摇摇头,“不是怪您,而是这么做是不对的,妈,我是已婚人,我有结婚证的!您这样,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子吗?” “可是……清禾她已经不在了啊……” 他最听不得这样的话,马上就接道,“妈,还没有人宣布她不在!她没有不在!我有感觉!她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的!” 姜渔晚叹了口气,“儿子,你的心情妈妈理解,正是因为这样,妈妈才想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也不是非要你跟人家发展什么的,就当多一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散散心,总比你每天闷在家里好啊!伊庭,妈妈看着你成天闷闷不乐的,心里难过……” “妈!”萧伊庭听姜渔晚这么说,心中更是难受,“您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能调整自己的心态,我也没有闷闷不乐,没有闷在家里,我不是还工作吗?妈,您知道我跟妹妹的感情,我们现在也还是夫妻,所以,以后不要再有跟今天类似的事发生了,好吗?您这么做,才真正让我难过。” 姜渔晚听着,泪眼婆娑的,也觉十分委屈,“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下去?” 萧伊庭没有说话,一辈子三个字击中他心中最痛,沉默了一会儿,“妈,我的一辈子交给我自己好不好?我知道您的心意是为我好,也知道您疼我,可是如果您真的疼我,就不要再做这些让我失望伤心的事了,行吗?不要逼我。” “我这是逼你吗?”姜渔晚听了也很是伤心,“好,好,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清禾已经不在了,你不仅是清禾的丈夫,也是爸爸妈妈的儿子,是爷爷奶奶的孙子,你不是只活在你自己世界中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所有爱你的人的心,走的人已经走了,不要再让活着的人为你伤心!” “妈,我不会的,我知道怎么做。” 姜渔晚知道一时半刻也说服不了他,擦了擦泪,有些哀怨,“我这都是什么命啊!两个儿子娶的老婆都是这么的不省心!一个清禾,一个微微!我真是……” 说着,又开始流泪。 想起大哥大嫂,萧伊庭劝道,“妈,宋成徽是宋成徽,大嫂是大嫂,而且,大哥大嫂还有孩子了,宝宝还这么小,您还是分开来看吧,大嫂也不知道她舅舅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什么?”姜渔晚横了他一眼,“当初把微微介绍给你大哥,就是你外公外婆的意思,现在想来,可能根本就是宋成徽的意思!我真是没挑好人!这个家!就没个安宁的时候!” “妈——”萧伊庭怕的就是妈妈有这样的情绪,又道,“不管怎么说,大嫂现在都是自家人了,这会儿估计大哥大嫂也都不好受,您就看在宝宝的份上,让大哥大嫂他们自己去处理吧,组成一个家不容易。” “你这么容易看开?你把外公忘了?没良心的小东西!”姜渔晚轻骂了他一句。 萧伊庭轻叹,“妈,我没有忘记外公,我记得他对我的好,只是,到了现在,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只要活着,就是幸运的,只要是一家人,就好好珍惜,揪着那些恩怨不放,只会造成更多的悲剧。妈,我没有其它的想法了,只希望您、爸爸、爷爷奶奶、大哥大嫂,还有他们的小宝贝,以及所有活着的亲人都平平安安的,一家人紧紧在一起,就够了。” 姜渔晚被他说得无话可说,“你能这样就最好,我跟你爸就是怕你想不开,放不下,早点放下吧,孩子……” 姜渔晚说完,就低着头出去了,萧伊庭躺回**,关了灯,黑暗中,反反复复地想着母亲说的话,的确是不该让活着的人再为自己操心了…… 只是翻来覆去的,仍然无法入睡,只好起来,将另一粒安眠药也吞了下去,这样,总能入睡了吧? 事情,总算如了他的愿,这是他入睡最早的一个夜晚,也是睡得最安稳的夜晚,只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感叹今天又得去找 纪子昂开药了,这样每天去找多麻烦?纪子昂肯不肯看在同学的份上给他开一瓶? 第285章 旧人空瘦 锦书难收 :你的影子 连跑带跳得跑过去开门,黑灯瞎火的,灯也没想到要开,差点摔到,而后,便是连跌带撞地扑到门边,唰地拉开门禾。 门外的灯下,站着的人是……付真言。 一桶冰水彻头彻尾浇下…… “怎么是你?”从云端跌入地狱的落差,让他几乎丧失了说话的力气…… 绝望袭来,怎么会是妹妹呢?当然不会是妹妹…… “我……在楼下很久了,看见有模模糊糊的光,然后又灭了……就上来看看……”付真言语气凝重地说妲。 楼道的灯灭了,两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 萧伊庭没说话,也没关门,自己转身进去了,留下一个空门给付真言。 他和他,自十八岁开始,便吵了十几年,斗了十几年,如今,还有什么斗下去的意义吗? 付真言微一踌躇,趟着黑夜进了房间。 萧伊庭终于开了灯,边走边说,“来了,就吃饭吧。”就像她还在的时候一样,这小子,什么时候识趣过?可是,他仍然希望,一切,都如她还在的时候一样…… 他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给付真言,“你的专用!” 付真言怔怔看着自己的大号碗,没吭声。 “吃!”萧伊庭拿起了筷子,给他夹了些牛肉,“水煮牛肉!这回正宗的!还有红豆汤圆,比你做得好!” “喝点吧!”付真言说。 “好!”他没含糊,取了只杯子来。 自官司开始,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付真言,而付真言见面竟然不打他也不咆哮,真是让他意外,而事实上,此时,若付真言将他痛打一顿,他或者会好受些……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开始喝酒。 喝到一定程度,付真言叫停,“够了,再喝下去,她会不高兴。” 是他醉了还是付真言醉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不高兴! 他喝酒、他颓废、他不思进取,她就会不高兴吗? 从前的她,曾冲进网吧,将偷偷溜出去上网的他逮个正着;也曾在他骑着机车在校园横冲直撞的时候如女斗士一般横在路中间…… 那么,他再犯一次错,她就会再次出现吗? 可是,他不敢,他答应她的,要听她的话,乖乖地生活…… “该睡觉了!”他扔了杯子,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吃了,进入卧室,也不管付真言。 付真言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起身,把餐桌收拾干净,碗筷都洗了,而后,关灯,悄悄离开。 他和萧伊庭十几年不对盘,为的是同一个女子,而在此女子离开人世之后,一切终于消停…… 自叶清禾回归,他就渐渐淡出了她生活,对自己说,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学会逐渐远离她吧…… 直到后来叶清禾牵连进官司,他也只是默默关注,因为他信任她,也了解她对萧伊庭的感情,既然选择了回来,就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这份感情的事,而他更信任萧伊庭,说实话,虽然十几年和他争斗不断,也总是嘲笑这个人幼稚,可打心眼里,他还是佩服萧伊庭的,一个和他从前一样的学渣,竟然能考入名校,成为京城名律,不是他可以办到的,所以,他相信,萧伊庭一定能帮助叶清禾,也只有他能帮得到她,他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了…… 既然没有能力,他就选择沉默,以免给萧伊庭添乱。 再后来,竟然传来如此噩耗…… 这是他人生中经历最痛之事,然而,他也只能一个人默默伤心难过,一个人默默怀念。 &nbs p;他没有怪责萧伊庭,更没有来指责萧伊庭的过失,因为他知道,萧伊庭爱叶清禾,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尚难过至此,萧伊庭只怕已痛不欲生,他,又何必再来添伤? 今日,恰巧路过此地,却意外地看见餐厅那扇窗户有光,他心跳顿时剧烈加快,可是,那也只是生理上的反应,他的理智告诉他,那上面的人不是她…… 但他仍然不由自主地,在底下久久地凝望,凝望那一窗光亮,就像凝望着一个人。 然 第285章 旧人空瘦 锦书难收:荷 萧城兴是聪明人,这里面的道道也自然明白,此刻不便说什么,只纵了萧城卓,“随他去吧!还是个孩子呢,懂什么!” “还是孩子?都大学毕业了还孩子?浅浅也就这么大!可比城卓懂事多了!”姜渔晚顺便把孟清浅夸了夸,然后安慰道,“浅浅,别往心里去,这孩子,都给我们惯坏了,又去了国外几年,更加不受约束!躇” 孟清浅倒是十分乖巧懂事,笑容温婉,“姜姨,没事,叔叔说得有道理啊,我久居新加坡,又是自己在家钻研这些,自然不如国内的做得地道,只是,在姜姨面前是真献丑了,浅浅汗颜呢,以后啊,浅浅得拜个师父,正儿八经地学一学才行。” “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呢?”姜渔晚极是满意开心,“浅浅,这回得在国内多待些时候了吧?” “嗯,至少一年吧,爸爸还是很支持我回来进一步学习国画的。” “好!太好了!”姜渔晚笑道,“那有时间就陪陪姜姨逛逛街,可好?狸” “好啊,我一个人在这边,谢谢姜姨这么照顾我。”孟清浅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温温柔柔的,极是亲和。 姜渔晚愈加高兴,只是,餐桌上两个男人却始终沉默。 萧城兴作为男主人,虽然不说话,却一直在座,而萧伊庭,一口也没吃,只是始终呆看着孟清浅的方向。 直到一顿饭吃完了,孟清浅要告辞,姜渔晚仍然挽留,“浅浅啊!你一个女孩儿,一个人在外面住多不安全?不如就在这休息了吧?家里房间多。” “不了,姜姨,我还是回去吧,还有些事儿呢。”孟清浅拒绝了,女子随便留宿别人家,在她看来,总是不妥的。 姜渔晚没办法,便叫来司机,让司机送她回去。 这点,孟清浅倒是没有拒绝,谢过姜渔晚之后,离开了萧家。 而此时,萧伊庭仍然盯着同样的方向,看着的,是空空的座位,目光空蒙。 “儿子!儿子!”姜渔晚笑着推了推他的手,“吃东西吧,都快冷了。” 萧伊庭恍然,眼神一敛,仿佛从另一个时空回来,“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哎呀,慢点,别噎着!”姜渔晚在一边看得急,这孩子吃饭,这半年来总是好像别人跟他抢似的…… 不一会儿,他扒完了饭,放碗,“爸妈,你们慢吃,我先上去了。” 说完,起身上楼,将自己关进房间里。 楼下餐厅,萧城兴忍不住对妻子说,“渔晚,你说你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儿?你把这么个像清禾的女孩子给招到家里来,不是给每个人添堵吗?”话说他看着这姑娘,想起清禾来,心里都十分难受,也难怪城卓要摔碗而去了。 姜渔晚却嗔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儿子?” 萧城兴不以为然,“你为了儿子,就弄个像清禾的替身来给儿子,可是清禾是别人能替代的吗?这对那什么深深浅浅的也不公平啊!” “人家叫浅浅!什么深深浅浅!”姜渔晚纠正他,“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正是因为清禾是别人难以替代的,我才把浅浅叫了来,否则,你儿子谁也看不上!难道真让他一辈子这么孤苦下去?你忍心我可不忍心!” “问题伊庭他怎么想?他是这么无情的人吗?这才过去多久?半年!你就给他招这些个来,他得多难过啊!多反感啊!这对清禾也太无情了!就算你要给儿子再续个妻子,也得等两年吧?等时间把清禾在儿子心里抹去一点点再说也不迟!”萧城兴用手指敲着桌子,提醒她。 姜渔晚听了之后委屈地道,“再等两年?儿子还能等两年?你是不关心儿子的!你都没看见儿子现在是什么样!你看他瘦了多少?!你再看他每天愁眉不展的样子!就算是对着我们笑,那也是笑得没有内容的假笑!别的我不管,我只要儿子开心就好了,别的女孩伊庭也许会反感,但对浅浅,肯定不会!你没见儿子今天的表现吗?看着浅浅都看呆了!再说了,我也没说,浅浅就是给他相的女朋友,只是我朋友的女儿,回国来看我的而已,恰巧跟清禾像,他就关注了呗!我哪有刻意给他相亲?你看我让他送浅浅了吗?没有!我不会让他觉得我刻意这么做的!” “还不刻意!”萧城兴不满地指指餐桌上的菜,“又是蒜泥白肉,又是面条!这些从前都是清禾做给伊庭吃的!这还不刻意?” “巧合而已 tang!”姜渔晚抬了抬下巴,“总之,我是希望儿子快点走出来,不要再为一个女人而郁郁寡欢,世界上的好姑娘多得是,浅浅人漂亮,家世好,家教好,学识也好,谈吐性格更是讨人喜欢,还年轻,比伊庭小多了,跟城卓差不多大呢,年轻女孩有朝气,希望能将伊庭感染了,有点生气,现在的儿子,我都快不认识了!跟个老头似的!” 萧城兴无奈,只好道,“总之你要折腾这个事情,我拿你没办法,可是我也不看好,我在这先给你打预防针了,这事儿没那么好折腾,你折腾不好了,我是不会给你善后的!儿子以后有什么反应,我也不会管!” 姜渔晚更不待见他的话了,冲他一瞪,“管?!你什么时候管过家里的事?什么时候管过儿子?还不是我/操心了三十几年了?” “……”越说越说不拢了,萧城兴最后通牒已下,转身也上楼去了书房,让她自己一个人折腾去! 第二天周末,是萧伊庭跟老师约好去学画的日子,一大早地,他便拿起绘画工具,出门了。 /> 他拜的老师其实就是江老,在中国画上颇有造诣。 当年清禾在念高中时,还不知他们彼此之间有这样一层关系,江老就极想纳清禾入门下,直赞她极有天赋,而且颇具画功,灵性尤佳,只不过,那时候的清禾不愿意,一来,是因为她对画画只是兴趣,没有作为终生事业的打算,二来,也是江老和她母亲的画风不同,她不愿意摒弃母亲所授的东西。当然,这第二点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江老早已经不收弟子,更何况,还是他这样的零基础徒弟,不过,正因为是他,江老才收了。 二老疼清禾尤甚,初知清禾噩耗的时候,极为伤心,于小嫚还因此而病了一场,如今半年过去,每次萧伊庭前去学画,看见他来,二老都还要感慨一番,说着说着,于小嫚就会掉泪,直说姐姐那一支,终于还是没了人…… 他来得早,通常这时候江家是没有其他人的,画一上午,吃过午饭,他一般就会回去,然后,下午的时候,江家的儿孙们才会来探望二老,整个上午一般都静悄悄的,十分适合学画。 只是,今天,他却不是最早的一个,来到江老专门作画的画室时,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他看见的依然是背影。 穿一袭烟绿色旗袍,大朵地渲染了荷花,长发绾在脑后松松地绾成髻,身形瘦小,纤腰一握。 再没了昨天乍见时的冲动,他知道这不是,可是眼眶却微微地热了,眼前浮现出的全是清禾身着水墨荷花旗袍的模样,一时,痴了。 “伊庭,你来了。”江老看见他,笑着叫他。 他怔怔地,恍若没听见。 画画的女子转身,回眸一笑,清清浅浅一句,“你好。” 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画上,好美的一幅画…… 工笔荷花,笔法细致,线条优美,荷花亭亭玉立,婀娜姿态,更传神的是荷花边上所绘的女子,身穿烟绿色旗袍,旗袍上亦大朵的荷花,发髻轻绾,精细巧蜜的技法,将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不说,生生地在人物上移植了荷花的魂,濯清涟而不妖,便是对这画中女子最好的评价,这,也是他心中想要达到的境地,他多想随意一笔,便画出这样的清禾来…… 女子注意到他的目光,有几分羞涩,“小女子的自画像,画得不好,请多指教。” 他只沉浸在画的意境里,听了这句,目光移到她身上,有句话在心里,却没说出来…… 第287章 旧人空瘦 锦书难收:清禾 只是,换了句,随意地答话,“你会画画?” 女子孟清浅,眼中有些暗淡下去,昨晚,在萧家,她和姜渔晚的谈话中就提到过,她此次回来,是专程学习中国画的…… “只是从小有兴趣而已,画得不好,见笑。”她垂眸低答禾。 “很好。”他简单地答道。 孟清浅却浅浅地微笑了,“谢谢,不过,说是自画,这画里的人比我自己却要出色太多,在画中,我借了荷花一缕魂,才将她画得这么有意境,我自己,和她比起来,实属庸脂俗粉了。妲” 萧伊庭久久凝视着那副画,对她这番听起来似自贬的话没做评价,只是唇角却扬起一个极浅的微笑来,眉梢间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骄傲,这表情只宛若昙花一现,转瞬,又乌云沉沉了…… “你们俩是认识的?”江老诧异地看着二人。 “见过的,江老,不熟。”孟清浅倒也没有和萧伊庭攀近乎。 “哦?”江老对于这个局面还是比较中意的,“认识那是最好!我就不用给你们再介绍了!伊庭,浅浅的画相当不错,尤其擅长工笔人物,你看这画中人,极富神韵。浅浅啊,在领悟其神这一点上很有天赋。当年的清禾也是如此……”提起清禾,江老脸上又现伤感和缅怀,“清禾这孩子,真是太有灵性了,也是遗传基因使然吧,无论是书还是画,或者其它,都是极难得的苗子,她画画儿写字,都跟玩儿似的,却偏偏能玩出别人苦练几年十几年也达不到的境界,字,是她擅长的,我就不说了,这画儿她也没在我面前画几幅,但是提起笔来,轻而易举就把别人体会不到的神给勾勒出来了,当时看得我哦,简直像捡了个宝贝,无奈,这孩子不愿意跟我学啊!” 江老的唉声叹气中,萧伊庭之前脸上惊鸿而过的骄傲和微笑再次浮现。 江老又叹道,这一次却是对着孟清浅,“浅浅,你的天赋算是很不错的了,但是比起我那清禾来,还是差了些。” 孟清浅也丝毫没有表露出生气来,如她的名字一般,沉着清淡地面对江老的评价,微笑更加谦逊,“江老,浅浅哪里谈得上什么天分?也就是喜欢画画,靠着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最重要的是自习画起所有的老师都教导有方,耐心有加,才让浅浅的画能见得了人,浅浅以后会更加努力,来弥补自己天分上的不足的。” 孟清浅很会说话,这番自谦十分诚恳,一点也不显得矫情,尤其在提及老师时,并没有在江老面前刻意地只强调江老,而是把所有教过她的老师提了一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江老了,听起来很舒服,没有拍马屁的嫌疑,很对江老的胃口。 江老哀叹中略显欣慰,“你倒是有几分清禾的韵味,名字都带了个清字,为人作画都十分清,不错。” 孟清浅再次垂下眼睑,这样的赞誉她是喜欢听的,比赞她画儿画得好更让她欢喜,清二字,是她所追求的。 “好了,开始画吧!浅浅这副工笔画了一个星期了,今天可以画完,伊庭你来画这个。”江老道。 萧伊庭随着江老来到一边画静物的色彩,江老让他自己先画,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稍作指点之后,就离开了,让他自己画。 他接触色彩的时间还不长,但是运笔却十分大胆果断,一个上午,一副简单的色彩作算是完成了,期间,江老不时上来指点一二,但是他画作结束时,江老却不在。 原本等着江老来评,身边却响起一个声音,“你才开始学画没多久吗?” 是跟他说?再无别人,自然是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才起步,这画是无法与人看的。 “很不错啊!”孟清浅却赞他,“很大胆,没有被色彩表面感觉束缚,能从外在的色彩去触发内心的感知,你的画,是有情的。只不过,对色彩组合关系还了解得不够深入,毕竟你不是专业的,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建议以后还学一些美学知识。” 他还没回答,身后就响起了江老的声音,“不错,画得不错,评得也相当好!伊庭,可别不服气,浅浅要教你,绰绰有余,她可是从小学画,功底扎实,悟性也好,我去年收得这个徒弟,也算欣慰了,你们两个,以后可以多多切磋。” “是,伊庭才起步,怎敢不服气?唯有以勤补拙,多加练习,还望姨公不嫌弃伊庭愚笨。” 江老却道,“你们两个啊,都这么谦虚!伊庭,你也是颗好苗子啊!行了行了,都不说了,我给你 再讲讲,然后准备吃饭,浅浅先下 第288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回北京 叶清禾不说话,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 “清禾,你们一块长大,感情有多深,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不仅仅有爱情,还有亲情,十三年啊,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有这样幸运,一同成长,一同走进彼此的人生。站在客观的角度,我能看明白,你对伊庭来说,不仅仅是爱人,还是朋友,是姐姐,还是老师,原本,你们这样的感情就该是最深厚,最稳定的,即使后来发生这么多事,如果你是一个健康的人,我也不会再反对你们在一起,因为我了解你们,你能带给伊庭最大的幸福,这点,我绝对相信。我可以不再计较那些过去,包括我们两家的恩怨,我原有的那些心结,甚至你脸上这道疤,我都可以不在乎了,哪怕你不能生孩子都无所谓,萧家子嗣这么多,也不仅靠伊庭传宗接代,只要你和伊庭幸福地生活就行,毕竟,伊庭如此在乎你啊,我是他妈妈,我也希望他开心……可是,也正是因为感情如此深厚,伊庭失去你的痛才更加深啊!清禾,你那么聪明的,你异地而处想想,如果是你,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痛吗?我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伊庭……简直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 姜渔晚转过脸去,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你是不是会想,既然这样,让你回到伊庭身边就行了呢?清禾,你母亲也是患这个病的,家里有一个病人,家人多辛苦你该知道啊,所以,请你体谅我一个当母亲的心……而且……就算我舍得让伊庭吃这个苦,可最后的结果呢?你这病,一次感冒,一次受伤,一次妊娠,甚至连生气,都会导致加重,你说,你来告诉我,你能给个准数吗?能陪伊庭到什么时候?伊庭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苦头了,假如再来一次,还要不要他活了?所以,清禾,原谅我自私了,把你藏起来,这一次,伊庭已经苦够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些恢复过来,我不舍得他再遭受一次这样的苦,你那么心疼他的,难道你舍得吗?俨” 姜渔晚拿了纸巾,轻柔地给叶清禾擦着脸上的泪,“清禾,你看,我就知道你也是舍不得的,对吗?你到我们家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你哭过呢……稔” 她陪着叶清禾又哭了一阵,边哭边说,“清禾,你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这事儿你是最受委屈的,可是,我也只能委屈你了,不过,我不会抛下你不管,做不成婆婆,我可以当你的妈妈,原本,你就是老萧带回来的小女儿啊,我会给你治病的,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妈妈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好不好?” 姜渔晚说完,擦着泪,去外面走廊打电话,神情还真是十分的悲伤,“大哥,是我,我想给清禾转到北京去,你来帮帮我。” “转北京?你不是要隔开伊庭和她吗?” “是……”姜渔晚啜泣着,“可是她的病,在这边总不见好,还是去北京治吧,虽然不想让她再和伊庭一起,但是也不忍心看着她病入膏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条命……” “这和去不去北京有什么关系?在那边又不是没给她治!这病在哪治不是一样?” “大哥!还是不一样啊!”姜渔晚擦着泪,“我看着她这样,觉得她挺可怜,北京总是条件最好的地方,没有给她最好的,我怕她万一……我会受良心谴责……” 姜大在那边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道,“当初要把她弄走的是你,现在要弄她回去的也是你,我这当大哥的自然是听你的没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一旦去了北京,和伊庭以及你家老萧偶遇的机会就大多了!到时候事情穿帮,很有可能他们俩跟你翻脸!到时候,你可就收不了场了!” 大哥的警告不无道理,她握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要不……我再想想……” “嗯,你好好考虑吧……” 电话结束,姜渔晚重新进了病房,轻轻坐在她床边,凝视着她,良久,问身边的保姆,“今天做雾化了吗?” “嗯,做了。”年轻的看护回答。 于是姜渔晚起身,检查了一下床头的高度,“这个高度合适吗?她舒服吗?” “行的,护士说可以的。” “她能写字吗?你们了解她要干什么吗?” “阿姨,您放心,这么久我们都懂她的意思了,她有时候好,有时候坏的,好的时候能写,眼睛也是,有时候也能睁开看我们。”年轻看护说。 那天,姜渔晚陪了她一整天,后来,还亲自给她做个人卫生,看着她比之前更加瘦小的身体,心中也极是难受。她不知道这种难受如何而来,按理,她是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姑娘,可是,面对着她,心中始终堵着一团,十分压抑。 289 那日,叶清禾自悬崖跌落。崖壁陡峭得几乎与水面垂直,所有人都以为她定然是掉入水中了,那角度,看起来也只有掉入水中的可能,可是,她却偏偏有那么好的命,大哥去找干柴时,发现了昏迷的她,因为了解自己妹妹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把叶清禾马上背回来,反而是将她就地藏了起来,他则跑回来问她怎么办…… 怎么办?那时萧伊庭已经昏过去了,二哥背着他准备离开,她便将一切都隐瞒了下来,最后,想办法让大哥和三哥把叶清禾弄走…… 姜大听了她的话,也是叹息,“你啊,还是妇人之仁!不管怎么说,你和老萧把她养大,也算对得起她了,这样的身份,在我看来就该守本分,她却还不知满足,想当女主人?所以说,女人啊,心机重了很可怕,伊庭那么聪明的,怎么就栽在女人上了呢?不值得!俨” “行了!别说这些了!哎……再怎么说,她在我们家也十三年了,就算是只猫猫狗狗的也有感情,我这一边阻挠着她和伊庭,一边,心里还是愧疚的,就对她好点,算是补偿吧!”姜渔晚叹道。 “随便你吧!反正我听你的!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你要把她看好了,我这么些年,阅人无数,这种出身的女人大多贪婪,不是我不信她,而是现实如此,你等着吧,你把她治好了,她能活蹦乱跳的时候,指不定又会去招惹伊庭了!腿长在她身上,你能管得了?”姜大哼了哼,“到时候,你把她藏起来的事一曝光,老萧和伊庭能原谅你?你啊,也就能到大哥面前来哭诉!稔” 姜渔晚陷入深深的沉思…… 回到北京以后,姜渔晚把叶清禾安顿下来,方方面面做了相应的打点,旨在保密,同时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保姆和看护,“记着,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一秒也不能分神,尤其,她身边不能出现任何手机、电话、电脑等等可以通讯的工具!” “是的,记住了,小姐。”保姆答应得斩钉截铁。 姜渔晚交代完之后,才重新进病房,对叶清禾展开了温柔的笑容,也忘了叶清禾现在不一定能看清,握住了她的手,“清禾啊,妈不能陪你太久,得回去了,伊庭和清浅要回来吃饭呢,我得回去看看,你就安心在这住着,有任何的需要你尽管跟保姆阿姨提,她是我们姜家老保姆了,会转告我的,记得啊,你来我们家十三年了,妈妈就是你的家人,不要和我生分。” 她能感觉,“清浅”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出来时,叶清禾的手抖了抖。 “清禾,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哎,时间是良药,就当是为了伊庭吧,委屈自己了……对了,你就安心养病,其它的,就不要想了,现在都当你失踪了,甚至当你……”她隐晦去那个意思,没说出来,“所以,先熬过两年再说,妈妈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乖乖的啊!” 姜渔晚又嘱咐了一番保姆和看护,才终于走了。 北京和h省不同,熟人太多,尽管她已经做了许多的防护,可还是唯恐会在医院碰到熟人,虽然可以编谎话,但是也怕万一泄了行踪,所以,还是待得越少越好,忙不迭地离开了,却不敢马上回家,因为说了是出来玩的,总不能这样就回来了,只得去娘家又住了几天,才回到家里。 当天,就把孟清浅约了出来,一起去逛街了,两人如母女一般,极是亲密,逛完街,却没回家,而是去了萧伊庭的律所。 萧律的母亲,律所的人都认识,可是,对于和她一起来的女子,却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暗地里眼神交汇间都在传递着一个信息,怎么这么像?难道和萧律有什么关系? 萧伊庭正在伏案工作,传来敲门声,他以为是预约好的委托人,头也不抬地道,“请进。” 门开了,姜渔晚笑容满面地出现在萧伊庭面前,“儿子!” “妈?您回来了?”萧伊庭对于母亲突然出现在办公室,还是有些意外的,起身前去拥抱,却在此时,看见了在门口娴静而立的孟清浅。 “你好,萧先生。”自他不准她叫二哥,她便叫他萧先生,很是生疏的称呼。 萧伊庭点点头,以示意。 姜渔晚也没有去计较这个称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问萧伊庭,“看看我新买的大衣,怎么样?” 萧伊庭上下打量一番,赞道,“高贵端庄,为妈妈量身打造的。”并没有太高兴致欣赏,可是,希望妈妈开心。 “嗯!你的看法和浅浅完全一样!是浅浅给我参考的!你们啊,都是大忙人,逛街只有浅浅陪我!”姜渔晚抱怨了一句,说着,还递给他一个袋子,“这个,是给你的,妈妈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萧伊庭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领带,仍是为了妈妈,他赞道,“喜欢啊!很好看!” “喜欢就好!也是浅浅挑的!我就说嘛,还是年轻人懂年轻人,我挑的颜色都太老气!” 萧伊庭拿着领带,手臂略略僵硬。 “伊庭,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我们正好想去你律所旁边的咖啡屋喝咖啡,经过你这,就顺便来看看,现在走了,你下班再来咖啡屋接妈妈,这些东西,你给妈妈提来。”姜渔晚把购物的成果放在他办公室,亲昵地和浅浅离开了。 整个过程,孟清浅都没有多话,只是一袭白色大衣,长发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张明丽的小脸,眼睛很亮,唇角微微上弯,恬静而美好,却又透着淡淡的疏离。 跟着姜渔晚这么一来一去,尽管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但却非常引人注目,律所所有人的目光无不随着她身形而动,直到她消失以后,还有人在盯着她的方向看,最后咋舌,“一个字,美!感觉比前老板娘亲和!” “美倒是美,不过没老板娘漂亮啊!” “我倒是觉得老板娘虽然漂亮,却太冷了些,感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这个美女,接地气一些。” 还有人更提出,“我倒是觉得,是不是正是因为老板娘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所以才让她和这人间格格不入,早早地就……” “你们够了,别说了!人都走了还说人长短不好。” “我们也是为老板娘可惜啊,那么美的一个人……” 议论到此结束,大家看了眼萧律办公室,重新埋头做事。 下班时间到,萧伊庭耽搁了一阵才收拾东西,看了眼妈妈留下的大包小包,无奈地提了,去隔壁的咖啡厅找她。 没进去,只在门口给妈妈打电话,却听妈妈接电话后在那端急道,“伊庭,快来!”而后,便挂断了。 他不知出了什么事,听妈妈语气似乎情况十分紧急,立即下车奔了进去,却见大堂里,妈妈正扶着孟清浅的手,往外急急忙忙地走,看见他,忙道,“伊庭!清浅的手被服务员不小心用开水给烫了!” “那赶紧去医院吧!”他说。 医院! 这两个字让姜渔晚心头一跳,赶紧道,“去吧!赶紧的!”她真是神经质了!清禾所在的医院离这远着呢! 姜渔晚扶着孟清浅上了车,孟清浅原本十分纤白的手,手背绯红。 一直陪着孟清浅看完医生,姜渔晚却忽然接了个电话,而后对萧伊庭道,“伊庭!你舅舅叫我过去,有点急事!我得马上走了!我答应了请浅浅吃饭的!这事儿得你帮我了!” “不用了,姜姨,您有事就去吧!”孟清浅说。 “那可不行!你今天陪了我一整天呢!伊庭,拜托你了!”姜渔晚说完,便离开急诊科走了。 孟清浅目光看向萧伊庭,微笑浮上,“萧先生,不必请我吃饭的,我可以回去自己做。” 萧伊庭低头盯着她的手,包着纱布…… 孟清浅手缩了缩,“没关系的,煮面条就行,只是,伤了右手,不能画画了!” “走吧。”他说。短促,而令人无法抗拒。 “我……” “你不是一个人在北京吗?”他问。 “嗯,但是,我一个人可以。” 她眉目间的倔强,也跟某个人一模一样啊…… 他冷着脸,没有说话,走出了科室,走进了冬日的冷空气里。 孟清浅默默地随之出去,打算叫出租,他的车却开到了面前。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上了车。 “去吃什么?”他问。 “随便。”她坐在后排,从她的角度去看他的侧影,干净,清爽,冬日的他,好像因为这季节披上了淡淡的霜一般,可是,正因为这样,也更让人觉得成熟稳重。 他不太喜欢说话,她这么坐着,觉得有些尴尬,便找了个话题,“你上次那副画,后来改了吗?”那幅画,她给他提了意见,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 “改了。” 仍然是短促的回答,她却微微一笑,很是满足。 而后便和他谈画,这个话题会让人觉得轻松…… 他开车经过一家餐厅,透过餐厅玻璃门,可以看到一对雪人娃娃,不是雪堆的,这不惊奇,让人惊奇的是,这是一对雪人娃娃,一男一女,那个女娃娃,长长的头发,戴一副黑框眼镜…… 他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戛然刹车…… “呀!好可爱!”孟清浅也看见了,极为惊喜,没跟他说便打开车门跳下车,直奔那娃娃而去。 他也随之下车,孟清浅却已经进餐厅里面去了。 门内的她,露出难得的少女天性,把雪娃娃的黑框眼镜取了下来,戴在自己鼻梁上,而后站在雪娃娃中间,冲着他笑。 他看得呆了,一时脑中时空交替,不知身处何处…… 他心中冲动一涌,立刻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速写本,开始在本子上画,花园,桂花树,雪人,女孩…… 终于,他画作里的女孩不再是空空的,他一笔一笔地勾出他想画的线条和轮廓,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跃然纸上…… 孟清浅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是在拿自己当模特画画,同作为画画人,她不动声色地为他摆起了pose,餐厅有服务员诧异地走过来,她也只悄悄阻止了,并且从包里拿出几张钱来。 他画完,便盯着本子发呆。 她感觉到他是完成了,笑着走过来,在他本子上看了一眼,笑,“这是我吗?真可爱!” 他看着她的方向,眼神说不出的空蒙…… “萧先生,我看过你好些速写,很多地方都有奇怪的空缺,这一副,很满……”孟清浅说。 满? 他将本子一合,“走吧,吃饭。” 进去之后,意外地,碰到了辰安和宁子,他们两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饭?这么可爱的餐厅? 而他两人则奇怪地看着他身边的女孩,走近了,宁震谦的表情才慢慢松了下来,只是什么也没说。 “这是……”左辰安问。 “你们好,我叫孟清浅。”她含笑自我介绍,“是萧先生的……同学。” 左辰安和宁震谦相视一看,同学? “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吃吧!”左辰安招呼。 几个人聊了起来。 说是聊了起来,其实只有左辰安和孟清浅在说话,宁震谦一贯是个闷葫芦,而三个人中话最多的萧伊庭如今是比他更闷的葫芦…… 聊着聊着,萧伊庭才知道,这餐厅是左辰远新开的雪主题餐厅,难怪左辰安会在这里,至于门口那对雪人,是左辰远看了他的qq头像得的灵感…… “萧大律师,你不会找我哥追版权吧!”左辰安开玩笑地问,意在活跃气氛。 萧伊庭脸色阴沉,半晌才说,“这样……也挺好……至少,证明这不是一个故事……” “……”左辰安觉得有点累,老大为情所困,老二为情黯然销/魂,他本想一个一个来,却全凑在了一起,他这独角戏真是唱累了…… 算了!语言是最垃圾的开解方式,还是喝酒吧! 他让人开酒,“就我们三兄弟自己,也不必顾忌那么多了!放开了喝吧!” 他把酒摆开,给二人先斟上,而后问孟清浅要不要,孟清浅连连摇头,说自己不喝酒。 就这问话的功夫,那两人一人一杯已经喝干了…… 并且,宁震谦抢过他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和萧伊庭又斟满了,而且什么也不说,只和他酒杯一碰。 两兄弟再次喝干…… 看着这架势,左辰安决定自己不喝了,这两人这么喝下去,得有个清醒的才行! 话说,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喝酒的!谁也不说话只往肚子里灌啊?菜也不等? “我说两位哥哥!你们能不能缓缓?”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可是,无论他说什么,这两人也当没听到,而且,他要去抢酒瓶的话,老大还跟他瞪眼…… 去抢老二的酒杯,老二则死死抓住不放…… 最后,他无奈,灵机一动,指着萧伊庭身后道,“咦,清禾妹妹,你来找你二哥啊?” 萧伊庭下意识地回头,明显被吓到的表情,一如当年在网吧被清禾抓…… 左辰安趁机拿走了萧伊庭的酒杯,心中暗叹,这妹管严只怕是改不了了,也不知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算什么…… 不能让他来再这么喝下去,原本想给他们消愁的,如今只能送他们回去了,于是道,“我送老大,你能送下老二吗?” 第290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妹训 萧伊庭自去年以来就和兄弟二人见面少,因为不敢。 三人太熟悉,所以他们一眼便可看穿他心里的伤,而他不愿意的,便是将自己的伤赤.裸裸暴露出来,接受别人怜悯的目光。他怕,这样,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可怜的人,那么,暗夜中微光般的希望或者就会被掐灭…… 今日算是凑巧遇上,许是想逃避辰安的询问,许是,不想面对辰安的眼睛,也许,什么都不是,仅仅只是因为,酒杯中那亮晃晃的**,点中了心里某个疼痛之处,突然便极渴望用这冰凉又火/辣的**去浇注那疼痛,以将自己推向冰火两重天的深渊。 正是杯酒下肚之后,他才觉得自己之前错了瘙。 最近这大半年,他不是没有喝过酒,但是没有这一次像这样无所顾忌,敞开怀喝。 或者,这就是兄弟的不同吧…… 哪怕,他今天醉死在这里,他也不用担心没人给他收尸…… 只是,空腹饮酒,还和宁子喝得这么猛,没多久就空了一瓶,这种喝法,第二瓶没喝完,他就已经醉了…… 一声“清禾妹妹,你来找你二哥”,将他的魂吓飞一半,一时也分不清今夕何夕,回头一看,浑浑噩噩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头昏昏沉沉的,又跌坐回去。 他伏在桌上,撑着头,醉眼迷蒙,嘀咕,“妹妹,我不想喝的啊,都怪辰安,辰安非让我喝……不罚我……罚他……告诉露露罚他学小乌龟……” “……”左辰安有些无语,兄弟果然是用来坑的,这喝醉了坑的人还是他……不过,更多的,则是替老二难过,都这样了,还是当年那个妹管严…… 宁子也是醉倒在桌上,他将宁子撑起来,看看孟清浅瘦小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撑不起老二的,便叫来个服务员,把萧伊庭给扶了起来,只请孟清浅拿上他的车钥匙,准备送他回家。 孟清浅应了,拿了他的车钥匙去开车。 左辰安和萧伊庭的车都停在了餐厅门口,服务员是扶着萧伊庭往他自己车走的,萧伊庭走到车面前,眼神晃了晃,摇摇头,重量往旁边辰安的车倒去了。 “哎,您的车在这儿!”服务员提醒他。 他还是一个劲地犟着要往辰安的车走,脚步不稳的,还差点摔倒。 服务员犟不过他,只好随着他的脚步,把他送到后面这辆车。 他熟练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倒了进去。 左辰安这时候扶着宁子出来,只能把宁子扔进后座了,上车后,推着他道,“哥,你上错车了!哥!” 萧伊庭迷迷糊糊地,一把挥开他的手,“唔……喝酒了……妹妹不让开车……” “……”好吧,谁让你自己开车来着?这“妹训”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实在费力把他再弄回他自己的车,跟一个醉鬼也解释不清,左辰安只好下车来,对他车里的孟清浅说,“抱歉啊,那家伙喝太多了,在犯浑呢,我送他们两个算了,要不我给你叫个车吧?” 孟清浅倒也落落大方的,下车把钥匙交还给左辰安,“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左辰安拿着钥匙,看着孟清浅的身影走上街道,并且顺利上了出租车以后,才回到车上,送那两个冤家回去。 好在这两个人酒品还比较好,喝醉了不吐不闹的,只有萧伊庭,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在那嘀咕,“三子,你骗我,妹妹没来,吓死我了……” “……”左辰安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他不跟醉鬼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三儿,到家给我先漱口……” “……”这是怕他家妹妹闻到酒味吧?左辰安听着,心里酸酸的。十八岁和叶清禾认识,从来没想到,那个文文静静的姑娘,会给自称情圣的老二这么大的影响和伤害…… 左辰安开着车,忽然看见路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堆花,一直盯着他的车看…… 在好些小文章里看到过大冬天遇到某个卖花儿或者卖鱼的老人或者小孩什么的,一般作者都会全给买下来,让他们早点回家,今天他自个也遇上了…… 他犹豫了一下,确认自己这么做不是矫情,才下的车,说明来意,要买她全部的花, 谁知,那姑娘却摇摇头,表示不卖,而后,抱着花走了…… 他可就真不明白了…… ———————————————————————————— 又醉了一宿…… 醉果然还是有醉的好处的,没吃安眠药…… 萧伊庭乌着眼圈吃完早餐,却见姜渔晚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笑眯眯的。 “妈,爸,我去上班了。”他说。 “伊庭!”姜渔晚叫住了他,“昨晚我买的东西呢?” “噢,在我车上,车没开回来。”他想起他的车,应该还在雪主题餐厅吧?记不太清楚了,等等问辰安,印象中他好像是坐辰安的车回来了,有人扶他下车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人是辰安没错…… “伊庭,你昨晚去哪吃饭了?喝成那样,你送浅浅回去了吗?人家一个女孩子……”姜渔晚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醉得一塌糊涂回来,还是左家小三子送回来的。 “嗯?昨晚见了辰安,喝多了,记不得了……”他拿了另一辆车的钥匙,出门去了。 头还是有些痛的,他将车停在律所附近停车场,用力捏了捏眉心,下车走进律所。 律所清洁干净,空气里淡淡混了薄荷的香味,让他疼得阵阵发紧的头,顿感一阵清爽。 律所同事一个个跟他说早上好,他也回之以微笑,一直走到他自己办公室门口,站定。 只因,办公室门口多了一个人——小鱼。 他没说话,径直入了办公室。 小鱼的存在他一直都是忽视的,尽管他知道她常常会来律所,甚至于,每天都预先给他泡好一杯热茶,但是,大半年过去,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坐下,手边的热茶温度刚刚好,泡茶的人,还站在门口,怯怯地望着里面的方向。 他微皱了眉头,开始工作。 小鱼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小脸涨得通红,他想到些什么,合了案卷,叫道,“进来吧。” 小鱼听见后很是诧异,左左右右地看了好几遍,确定周围没别的人要进去以后,她才怀疑地移了移了脚步,可又怀疑不是叫自己,犹犹豫豫不敢进去。 “进来!”他声音大了点。 小鱼这才慢吞吞地进了办公室。 “你好了?”他问。 小鱼点点头,垂下眼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萧伊庭打量着她,“怎么不上学?” 小鱼听了,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萧伊庭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的衣服又旧又小,衣袖短得露出小半个手肘来了,眉头再次紧皱,“你今天有话跟我说是吗?” 她嚅了嚅唇,欲语还休的。 “有话就快说吧,我要工作了。”他在想,或者,她知道了她父亲的事,只是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而已,从她这么久以来在他这的表现,也就是这意思,可是,他真的不需要。 她终是急了,唯恐影响他工作,轻声道,“我……我只是想……清禾姐姐了……” “……”他皱着眉,心口剧烈一抽。 他也想,很想,可是,想清禾了,她在这等他是什么意思?他从哪里给她变一个清禾出来?他真希望自己能变啊…… “萧哥哥,我昨天看见你……跟另一个女孩子……”小鱼说到这里,充满怯意地看着他,唯恐自己说错了话似的。 说完,小鱼眼泪一涌,流淌下来,而后,转身就跑了。 萧伊庭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里空茫茫一片…… 视线里,忽然多了一个身影,黑色大衣,素净如夜,渐渐走近,面容明丽,唇角上扬,步履轻盈,宛若黑天鹅飞过时飘落的一片飞羽…… 他闭上眼来。 再睁开,果然有人,而且人已至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萧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他低哑了声音。 她款款而来,在他办公桌前站立不动,笑容温婉。 “请坐。”他道。 “谢谢。”孟清浅坐下来,看着对面穿半高领黑色商务休闲毛衣的他,一种属于精英的气质,浑然将他包围,让人无法直接以目光相对。 她脸色微微泛红,眉目浅垂,音若落珠,“萧先生,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您,实在是因为我遗落了一件重要东西,必须找回来。” “什么?”他端坐,短促地问。 她觉得很有压力,办公室的他,和那日在他家中看着她痴痴发呆的他,是不一样的…… “是……一条手链,不值钱,但却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我很珍惜的,可能昨晚掉在你车上了,所以,我想找回来。”在巨大的压力下,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抖,脸上红晕更浓。 他看着她,忽然的,眸中如化了水一般,漫开柔和的光泽,“嗯,那去取吧。” 他眼前浮现出某个人总是板着的小脸,还有坚定不移的语气:二哥!不准乱花钱!二哥!这个内容,半小时默出来!二哥!二哥!二哥…… 他这么一说,孟清浅倒是不好意思了,连连摇手,“不不不,你忙你的,不用着急,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如果你看到的话,告诉我,或者告诉姜姨,我来取就好了。” 他点点头,没吭声,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被他看得不敢抬头了,幸好,助理这时候给她倒来一杯茶,她说了声“谢谢”,视线便终于有了落点,落在那些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双手下意识围住茶杯,却被滚烫的杯壁一烫,她“嘶”地倒吸一口气,缩了回来。 萧伊庭注意到她的手背,还有昨天的烫伤,“好些了?” 孟清浅意识到他是在关注她的手背,眼中亮光一闪,点头,“嗯。” 他的主动询问,终于让她不那么紧张,鼓起勇气来,低声问他,“昨天,你的朋友让我开车送你回来,所以我才坐进了你车里……” “嗯……”他再度点头,原来昨天的过程是这样的,那后来他是怎么去辰安车里的? “后来,你朋友送你回去了……”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脸色更胜桃花,“我在你车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音乐开关,听到一首歌,loving/you,很好听啊,可是我回去找,网上都没有这个版本……是谁唱的?” 他眼睑略抬,锐利的光亮一闪而过。 瞬间思考后,问她,“你想知道?” “嗯。”她用力点着头,神情透着年轻女孩特有的可爱。 “那好吧,现在去找手链。”他站了起来,“走吧。” 第292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饺子 即将春节了,萧伊庭买了好些年货,去往范家探望范仲的父母。 保姆来给他开门的时候,他站在玄关,听得一向沉寂的范家,居然传出来说话声,有人在他之前来了? 进门以后,发现客厅里坐着范家二老,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项。 “伊庭来了!”范叔叔和他打招呼,并且向他介绍,“这是老家亲戚的孩子,下期来北京念书,我上次说和你阿姨出去办点事,就是去给他办手续的。瘙” 男孩子长得十分清秀,也很有礼貌,立刻站起来叫他“哥哥”。 他笑笑,称赞了男孩一句。 不管怎样,家里多一个人总是热闹些,虽然有些人是不可替代的,虽然有些事想起来依然会揪心地痛,可至少,多了个陪伴,这房子里,也多了点生气…… 他把年货放下,陪二老说了会话,跟往常一样的,陪着二老吃了晚饭,开着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又是夜幕降临,他在车流里缓缓行驶,音乐开着,固定的,是那首loving/you。 冬天的街道,行人稀少,他在蜗速一般往前移的车流里缓缓挪动,一眼,就看到了捧着一桶花的小鱼,闪身进了一条胡同。 他想起那天,小鱼在他办公室流着泪跑开的情形,心中略有所动,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便跟着小鱼进了胡同。 小鱼小小的身体抱着一桶花,走得并不快,他很快就追上她的身影了,不远不近地跟着。 直到小鱼走到一个老大杂院,进去。 他也跟着进去了,大杂院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小鱼走进了其中一间。 她并不知道有人跟着她一起,进屋后,忙碌开了,再一个转身时,发现门口站着他,惊得她把手里的东西都掉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萧……哥哥……” 说完,蹲下来,慌里慌张地收地上的东西。 他扫视了一圈这屋子,一共也就十几个平米,中间用帘子隔开,帘子后面应该是床,外面则摆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简易的衣柜,一些简单生活用品,就这些了,做饭还得到外面来做。 “爷爷呢?”他问。 “在……睡着呢……”她指了指帘子后面。 “你们不打算回老家过年?”他又问。 小鱼没出声,低下头来。 “是买不到票吗?还是……没有钱?”尽管觉得这么问不恰当,但他还是问了,这一老一小的,说不定真存在这个问题。 “不!我们有的!”小鱼连忙说,而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跑向一个箱子,在里面掏啊掏的,掏出一叠钱来,交给他,“萧哥哥,给你……” “什么?”他不懂她的意思,这是还他钱吗? 小鱼低着头,怯怯地,“萧哥哥,我知道还差很多很多,可是,今年只攒了这么些,明年我再努力多攒点的!给我时间,我会还清的。” 还真是还他钱…… 他没有接,“这钱你先自己拿着,回老家去,好好念书,真要还我钱,等你长大以后赚钱了一次性还给我。” 小鱼又不说话了,只是蹲下来,把钱摆在他脚下,而后,手扶在门框上。 这意思……是要赶他走? “小鱼,我马上就走的,我只是想来告诉你,过了年就回去念书,不用来我律所给我打扫卫生什么的了,没有这个必要,我有请清洁工的。”他说。 十一二岁的年纪,每天兜着花满大街地窜着卖,算什么? 小鱼却慌张得抬起头来,“萧哥哥,你嫌弃我?” “……”不是嫌弃,而是……一种说不来的感觉,总是,小鱼不应该在这个城市里继续像流浪儿一样生活。 小鱼眼泪汪汪的,“我知道,萧哥哥你是讨厌我的,因为……你们救了我,可我爸爸还……还害了清禾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道歉和赎罪,我什么也不会……直能做一些不起眼的事……如果……如果你讨厌我……那……对不起……我以后不去了……” 萧哥哥最初骗她,后来,她终于还是知道爸爸的死讯,知道爸爸的死究竟是什么缘由,她小小的内心在亲情和正义之间挣扎煎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恩人…… 至于那笔手续费,她必然是要还给萧哥哥的,可惜,她还太弱小了些,她想去给人家洗碗洗盘子,可人家都不招童工。爷爷自从上次在医院撞倒之后,虽然治好了,可是身体不如从前,也赚不了钱了,只有靠她自己…… 萧伊庭心中也极是复杂。他是一名法学者,而且是一名优秀的法学者,看待事物原比常人更理性,可有时候感情冲撞上来,还是会搅乱他的定力。 在盯着小鱼看了许久以后,他才略略皱眉,对她说,“其实你大可不必有负疚的心理,做错事的是你爸爸,跟你没有关系,我们给你治病,也并非因为你格外特殊,如果我们遇到的是另一个患病的小孩,我们就救他了。而且,你爸爸在最后关头还是有所醒悟,替清禾挡了一颗子弹,所以,一切早就两清了,你完全不必要抱有这种替你父亲赎罪的念头。把这钱收起来,带回老家去,念书吧。” 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前因后果,仿佛都要有一个最终的仪式才算是了断,说完这些话,他觉得跟小鱼的这段关系也算是了断了,在门口站了站,转身准备离去。 小鱼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萧哥哥,钱,我还是会还给你的,请你拿走吧,我知道很少,可是……一定要给你。你要赶我离开北京,我就回家去,不过,可以延迟半年吗?我……今年是休学的,九月才回去念书,这半年……我想在北京挣点钱……北京比老家好挣钱一些……” 他觉得很荒谬,“就靠你卖几朵花来挣钱?哪天赚的钱还不够交罚款!” 小鱼却极其倔强,咬着嘴唇看着他,没有打算退让。 看着她的模样,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里,小鱼却突然出声说,“萧哥哥,不要再给我钱了!” 萧伊庭的手僵直,那一个瞬间,他的确是想掏钱买票把这爷孙俩送回去的。 “我不会来烦你,萧哥哥,再见。”小鱼拾起那五千块,放在门口的地上,把门关上了。 萧伊庭愣愣的,被这个倔强的小鱼弄得左右为难,弯腰拾起那五千块,再想起刚才小鱼咬着唇瞪着他的倔强眼神时,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某人也曾用绝然的目光看着他,一声声地说着“我会还给你的,一定会还的……” 他无语凝噎…… 这个邓小鱼……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在,拿着张单子,好像在列春节购物单。 “爸,妈,我回来了。”他打了声招呼,往楼上走去。 “今天到画画吗?”姜渔晚问他。 “嗯,去了。”他低声答道。 “看见浅浅没?我有点东西忘记让你带给她了。”姜渔晚说。 “她今天没去,回新加坡了,得过完年才回来。”他边走边说。 姜渔晚就没问什么了,喜滋滋地看着他上了楼,而后对丈夫萧城兴说,“看见没?儿子对浅浅上心了,哪天没去,哪天回来,他都清清楚楚,你之前还说我做错了!哪有错?你看他们俩,郎才女貌的,每周都在一起画画,画完画约约会,儿子再送她回家,这不是开始恋爱的迹象吗?这两人啊,可是共同话题不断,我听说,浅浅经常指点儿子画画,儿子也很服她,你想想,除了清禾,儿子还服过谁?” 萧城兴将信将疑,“是吗?” 他说不管,那次之后还真就不管了,也没关注儿子和孟清浅的发展,总觉得儿子不会那么快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希望儿子开心的,只要儿子开心,他也就不苛求了,毕竟清禾已经失去,而儿子,还要继续生活啊…… “当然是!”姜渔晚十分自得。 转眼到了除夕,要去萧爷爷家吃团年饭,一家人一大早的,把家里收拾好,中午就齐家过去了。 萧家人很多,从前萧伊庭喜欢这样的场面,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玩玩闹闹,是他最爱的氛围,一大家子人,有打牌消遣的,有忙做饭的,也有聚在一起聊天的,小孩子们则跑上跑下。可是,今天,他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坐了整整一下午,要么发呆,要么无聊地翻手机。 “伊庭,给我们添茶。”打牌的三叔见就他一个人坐着没事,朝他喊。 “好!”他放下正在摆弄的手机,起身添茶去了。 萧城卓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而他搁在沙发上的手机也闪了一下,短信到…… 因为他刚放下手机,还来不及锁屏和密码,萧城卓一见之下便拿起来读,发现这是一条祝福短信,和平常过年的祝福短信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短信的来源地他不喜欢:新加坡。短信末尾署有一个他不喜欢看到的名字——清浅。 还清浅呢!孟字都省略了,这么亲密? 萧城卓不忿之心忽起,便飞快地拿着手机开始回短信,也不想卖弄什么文采,直截了当地回:姑娘,对男人太热情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廉价,大过年的,你要把自己几毛钱一斤卖了呢? 发完后,他把信息给删除了,若无其事把手机又放回沙发上,等着萧伊庭回来,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萧伊庭回来之后,果然什么也没发现,继续拿着他的手机,脑袋放空,机械地玩着那些不需动脑筋的游戏,玩到最后,没电…… 吃团年饭、看春晚、包饺子,每年都是一样的节目。 看着奶奶和妈妈以及婶婶们在那忙着和面包饺子,他想起了去年春节,他包了好多饺子等妹妹回来吃,可是,妹妹倒是回来了几天,那饺子却还没能吃上,就…… 他无法再想下去,而后突发奇想,从厨房里找出好些花生,来到餐桌边,他要包饺子。 婶婶笑他,“伊庭也能包饺子?包出来的能吃吗?我们已经包完了。” 萧伊庭也没说话,只在那认认真真地和面,准备重新包。 婶婶还待说什么,被姜渔晚阻止了,“让他包吧!” 找点事儿做总比在那坐着发呆强…… 在别人的饺子煮熟吃完以后,他才把他的饺子完成,婶婶们笑他,这包出来也没人吃了。 萧奶奶就笑道,“总归是我孙子的劳动,到时候你们一人兜些回去!” 于是,他们回家的时候,多了一兜水饺。 “正好家里没包,放冰箱里慢慢吃吧。”姜渔晚笑着说。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一般不出门,然而一早到,姜渔晚就在丈夫和儿子之前起来了,带了些饭,还煮了些饺子,都装在保温盒里,出门了。 第292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拜佛 家里云阿姨回家过年去了,她给萧城兴留了张字条,说是饭菜已做好,她去拜佛上香,然后一个人开着车,悄悄去了医院。 天气很冷,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围巾围住了口鼻,穿着极不显眼的黑色外衣,行色匆匆项。 尽管这个医院经她再三挑选,确认过没有熟人,可还是怕出现意外。 来到单人病房,她敲门,保姆经过询问确认是她之后才开的门,十分小心谨慎。 病房内,叶清禾仍是靠在**,门开,姜渔晚进来,她也只是垂了眸,安静得无声无息。 姜渔晚心情不错,笑眯眯地放下东西,来到她床前,“清禾!来北京果然来对了!这两月治疗效果不错!大有进步!听说你能吃东西了,我给你带了家里的菜,还有饺子。瘙” 叶清禾抬起眼来看她,唇角微微一扯,算是对着她笑了,“谢……谢……” 两个字,虽然不那么流畅,可是,却让姜渔晚高兴不已,忘形之下捧着她的手,喜极,“太好了!真的好起来了!太高兴了!让我看看眼睛!” 她盯着叶清禾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更是开心,“漂亮!看得清了吗?” 叶清禾微微一笑,点头。 “这段时间好许多了,特别是早上,挺好的,傍晚会差一些。”保姆替她说,并且将饭菜都取了出来,还有已经煮熟的饺子,虽然不如家里年夜饭那么丰盛,但是搭配却是极适合她的饮食,可见,姜渔晚平素也对她的病上了心。 “清禾啊,真的很抱歉,昨晚家里要团年,所以没能过来陪你,可我一直挂着你的,今儿一大早就起来做饭菜,赶着来看你,来,我们一起吃,来团年。”姜渔晚帮她把小桌板弄好,饭菜都搁在桌板上,对保姆说,“你也过来一起吃吧,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保姆是个守旧的人,绝不会和她家小姐一桌用餐的,帮着把饭菜什么的摆好,很满足地笑。小姐是她最疼的人,只要小姐开心,她做什么都愿意,如今她老了,小姐也出嫁三十多年了,以为再不能帮到小姐什么,可现在还能帮小姐这么大忙,她很满足。 姜渔晚拿了三个杯子出来,摆放在小桌板上,还拿出一瓶橙汁来,柔声说,“不能喝酒了,但是我们也得有点新年的气氛,喝果汁吧,我今早榨的。阿姨,我们一起喝。” 照顾叶清禾的看护回去了,就只她们三个人,姜渔晚在三个杯中注满,端上其中一杯,要给叶清禾喂。 叶清禾却伸出手来接,姜渔晚再度大喜,“手有劲儿了?” 叶清禾微笑不语,只默默接过了杯子。 “她现在可以自己吃饭了,手恢复得不错,就是脚还没力气。”保姆也欣喜地说,毕竟,照顾了这丫头这么久,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她也有成就感。 “真太好了!”这句话,姜渔晚自进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那等春暖了,一定可以自己走了!”她欣喜之余,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自然,大哥的话在耳边响起:等她活蹦乱跳的时候,一定又会去招惹伊庭! 下意识地,握着果汁杯的手紧了紧,不愿意她再去招惹伊庭,可是,也真心实意地希望她恢复健康,人,怎么就这么矛盾呢? 这一丝不自然转瞬即逝,她笑容满面地,给叶清禾碗里夹了好些鸡肉,“清禾,你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我见你总是吃些素菜,现在可不行,医生说了,肉类,蛋类,都是必须吃的,可不能再像以往一样了,这鸡肉,我从昨晚开始煲的,煲到今早,肉入口即化,你要多吃些。” 说着,又把一大块鱼肉夹自己碗里,细心地挑去每一根刺,才放入叶清禾碗中,“来,再吃点鱼,加强营养,才好得快!”而后看着保姆,说,“既然可以自己吃东西了,你平时可要多给她做些有营养的,我等会写个食谱给你,你照着每天变着花样做,鸡蛋和牛每天必不可少。” “我明白的,小姐。”保姆应下来,赞道,“小姐这么善良,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姜渔晚看了眼清禾,轻叹,“也不是善不善良的问题,这丫头十六岁来我家,到今年夏天,就十四个年头了,就算平素生活里有个磕磕碰碰的,但一家子生活哪有没矛盾的?不是总说牙齿和舌头也有打架的时候吗?这丫头心眼实,懂事,我性子躁些,说话有时候不经思考就蹦出来了,但这丫头从来没往心里去,有时候还帮着我圆场,否则啊,依伊庭从前的性子,只怕早与我闹开了,所以啊,这么些年,纵使有些磕磕碰碰的,也早都过去了,老萧十四年前就说,这丫头来我们家,希望我当亲生女儿看,我原本就没生女儿的福分,这丫头也就算是我亲生闺女了……哪有不盼着自己亲生闺女好的呢?” 她说着,放下筷子,轻轻拢了拢叶清禾的头发,“清禾,你说是吗?” 叶清禾也微微笑了笑,有些僵硬,低声道,“是,妈妈。” “乖孩子。”姜渔晚笑意一涌,“快吃吧。” 叶清禾笑容敛去,低头吃着姜渔晚亲手剔去刺的鱼肉,吞咽的功能分明已经大有恢复,可是,却仍然觉得难以下咽…… 老保姆看着这一幕,抹了抹眼泪,“这情分,真叫人感动……小姐,姜家人就是善良,别人不懂,我懂……” 姜渔晚眼里也涌起了泪花,“对一个人好,不需要别人懂,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对方健康开心,哪怕自己受太多的委屈也没关系,所以啊,清禾,妈妈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开心了……” 叶清禾含着一口鱼肉,吞不下去…… 很努力地,咽下,低着头,看着碗中还有满满的一碗菜,胃中的满涨感袭来…… 仍然还是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妈妈。”视线中,碗里的一切已被眼泪模糊。 “傻孩子,一家人老说什么谢不谢的,来,多吃点,把这些吃了,再喝碗鸡汤。”姜渔晚的笑容愈加温柔,赞道,“真是懂事的孩子。” 叶清禾木然地听着她的赞扬。 是啊…… 她从来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她都感谢姜渔晚没有将她扔弃在山下,还花费这么多精力来医治她,难道不是吗? 几个饺子,送到了她碗里,姜渔晚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吃饺子,过年一定要吃饺子!” 叶清禾勉强用小匙盛了一个,一口咬掉半个,咀嚼间,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用力嚼了嚼,原来是花生…… 她顿时怔住了。 回忆一片一片浮现。 去年的除夕,他曾经对她说,等她出来,就可以吃他亲手包的饺子。 可是,待她真的无罪出来,冻在冰箱里的饺子早已经没有了,他郁闷过,因为那些饺子里有一个是包了花生的,他说,花生代表健康,谁吃了就能健康长寿。那是他刻意包给她的…… 郁闷过后,他说,下一次,下次他把所有的饺子里都包花生,只给她一个人吃…… 谁会知道,这个下一次,竟然就过去一年了…… 保姆连续吃了好几个饺子了,不由道,“哎哟,这是谁包的饺子呢?全有花生是怎么回事?” 姜渔晚听了,忙道,“昨晚,在我婆婆家,一群小孩给帮着包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包的什么东西,真是胡闹!” “我说呢!这饺子包得这么难看!”保姆笑道。 叶清禾再度微笑,是吗?却低下头来,将整个饺子都吃了…… 韭菜肉馅,夹花生,真是奇怪的搭配…… 吃完,看着那些“形状难看”的饺子,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那饺子,云阿姨都夸味道好,只是样子长得丑了点,可是,你只要想着包饺子的人有多帅,就能忽略掉了…… 她想着……想着…… 却是,什么也没能忽略掉…… 只低着头,将碗里的饺子吃得一个不剩,每一个里面都有花生…… 姜渔晚看着她吃饺子的模样,之前隐退的忧思再一次地浮现,却只是温柔一笑,“清禾,吃慢点,别噎着……” 这顿饭,吃得十分温馨,至少表面如此…… 吃完之后,保姆收拾着东西,姜渔晚扶着她重新躺下,她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姜渔晚对她一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我接个电话,是伊庭。” 这个名字,让叶清禾的心紧紧一锁,身体也随之绷紧,就连听力,也不由自主地进入紧张状态。 然而,姜渔晚却走到窗边去接电话了,“伊庭啊,我在……寺庙上香拜佛呢。嗯,就得赶早啊,为你们祈福能不积极吗?妈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家里每个人都好好的,你和浅浅早点结婚……不用,不用来接我,你跟浅浅去玩儿吧,我自己开了车呢,你们开心就行了,我来祈福还不是给你们祈的吗?对了,大过年的,别忘了给浅浅买份礼物……是,我知道你不会忘,我这不是提醒你别再马虎了吗?好不容易遇到合适的人,妈妈希望你再也不要蹉跎了,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才是最幸福的……” 她说完话,回身,看见叶清禾躺在病**,已经合上了眼睛…… 隐去眼角的笑意,她回到床边,轻声问保姆,“这么快就睡着了?刚吃了饭呢,马上睡不太好吧?” 保姆也轻声回答,“她容易倦,有时候是这样。”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她休息了,我得走了,真得去上香,给家里求平安。”姜渔晚把收拾好的东西提在手里。 保姆便送她出去,掩上门,在走廊上轻声问姜渔晚,“小姐,小少爷快要结婚了?” 姜渔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敷衍了一句,“嗯,快了吧。”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要尽快促成。 “可是……小少爷跟这位不是还没离婚吗?虽然没举行过婚礼,但有结婚证在那呢?”保姆还是忧心的,“如果要办离婚,不是两个人又要见面?那还会不会生枝节?小少爷会不会又反悔?” 姜渔晚看了看门,把保姆拉到一边说,“绝对不能让这两人再见面!你一定要看好她!特别是她恢复自由行动以后!至于离婚什么的,不打算让他们办了,满两年之后,我再想办法申请确认死亡,现在很快就要到一年了,我打算先让伊庭和浅浅把婚礼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两年后再补结婚证什么的吧,再说了,现在未婚就在一起的年轻人,太多了。总之,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她!” “好的!”保姆谨慎地应下来。她自然也不希望小少爷娶个病秧子,能够为小姐分忧,她义不容辞。 姜渔晚又叹道,“不过,终究还是觉得对她不起啊!好像残忍了点,活生生一个人要宣布她死亡……也不吉利……所以,今天去上香,也得给她祈祈福。” 保姆听了却安慰道,“小姐,您也别自责,其实您对她算是仁至义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不说治这病花多少钱,费多少力,也不说这十几年来您对她的养育之恩,单单就看今早这顿饭,您对她就和亲妈也没什么两样了!这丫头遇上您,算是她积了几辈子的福!” 姜渔晚始终有些郁郁之色,“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进去守着她吧,这几日看护不在,更要辛苦你了,阿姨,就算是为我积德,一定要对她好一点,啊?算我求您,拜托您了。” “小姐,您别这么说,这是要折煞我啊,您放心吧,您把她当亲闺女,我也不敢怠慢的,这丫头听话懂事,现在又好多了,照顾起来不难。”保姆赶紧道。 “行,那我得走了,不敢久待。”说完,她重新整理了帽子围巾,提着东西离开了。 保姆轻手轻脚回到病房里,叶清禾正后脑勺朝着她而睡,于是,她便没有打扰,去一旁做别的事了。 她并没有发现,叶清禾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姜渔晚从医院离开之后,当真去了雍和宫。 在宫外买了些香烛,急急忙忙进入宫内,逢殿必跪,逢佛必拜,每拜一佛,必行标准大礼,虔诚认真,心中默念,“佛主菩萨请明鉴,弟子深知所作所为罪孽深重,然而,请佛主看在弟子一片赤诚慈母之心,所为不过尽为子女终生所想,宽恕弟子,弟子知错,所以,必将善待叶清禾,保她一生衣食无忧,另,恳请佛主保佑弟子所有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再无多求。” “妈。”她的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她心中大吓,惊魂未定地看着身边的萧伊庭,“你……怎么也来了?” “这个……真的灵吗?”他问。 她听了赶紧拍打他,“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斥责完,马上又对佛主默念一通,小孩子不懂事,佛主不要见怪之类的话。 萧伊庭于是也在她身边的蒲团上跪下,闭上眼,如她一般虔诚。 “你许什么愿呢?”她轻声问。 萧伊庭没有答话,起身,继续向下一个殿走去。 姜渔晚没有和儿子一起,刚从医院回来,她怕有些没有处理干净的蛛丝马迹,于是,两母子各拜各的佛,各许各的愿,最后,姜渔晚先儿子一步,离开…… ———————————————————————————————— 今天更晚了~~~看还能努力一更出来否~ 第293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只是为了让我看见你? 春节过后,春天的脚步就快了。 叶清禾看着病房窗户外那些树木,渐渐地在顶端开出新芽,便知,又一年生机勃勃的季节来到了。 嫩绿,永远是最美丽的颜色,那代表着新生和希望…… 她的希望呢瘙? 也许,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吧…… 窗外的新芽每长一颗,她的进步就会多一些…… 她曾最害怕的,手再也拿不起笔,再也不能写字,已经不是问题,她可以写字了,可是,对着空空的笔记本,却再也想不出该写些什么…… 她也害怕的,再无法睁眼看这个世界的美丽星空,如今,她能睁开她的眼睛,只是在这狭窄的病房里,看不到银河…… 她害怕美食和对话于她都会变成奢望,现在,她可以吃东西,也可以说话,只是,从日出到日落,她呆坐于病榻,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想,她曾经可以做到的,现今也一定能做到吧…… 如果会难过,会感觉到痛,那也是必经的过程而已,即便痛及一生,那又如何? 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的…… 她状况好的时候,可以站起来走几步,但是尚不能自由活动,很多的时候,她便坐在轮椅上,看外面的世界,看楼底人来人往,有时候,视力很清楚,有时候,也会模糊,可是,世界,真的在她眼前,缤纷色彩,世界上的人,也在她眼底来来去去,悲欢离合,那些幸福着的,和不幸福的,当是,都与她无关了,她这般坐着,如同端坐云端,离这个世界,很远,很远…… 春日放晴的某一天,萧伊庭答应江老去接他,老人家刚给某个比赛评分完毕。 远远看见江老出来,他下车走过去搀扶。 江老看起来精神不错,很是喜悦,作为惜才之人,萧伊庭猜测,一定是比赛涌现出了不少好苗子,让江老兴奋不已。 果然,江老一上车,就递给他一张请柬,“有时间去看吗?儿童画展,这画展有点特殊,参展的,全是自闭孩子的画,孩子的世界,真是太令人感动。” 自闭儿? 他猛然想起了宁子,接过请柬来,看见画展介绍里,提到几个表现突出的孩子代表的名字,其中就有宁子的小孩…… “我去!”他把请柬收了起来。 “嗯,不是周末,要牺牲你工作时间了!”江老呵呵一笑。 “没关系!”画展得在下周呢,他可以这周把工作安排一下。 画展那天,他没有通知宁子,自己一个人开车前往。 走在展厅里,就好像走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那些色彩艳丽甚至斑斓的画,大多是他的理解力无法触及的领域,或者说,是无法触及的内心世界。 作为一个从小就练书法的人来说,在艺术方面有他的天赋,字有情,画,固然也有情,这点,孟清浅也说过。 他此刻站在落款为莫忘的那副画前,却是无法理解这幅画所表达的情感的,混乱的颜色,抽象的线条,他甚至不知道这是画的什么…… “这是他内心的呐喊。我总是以为,这一类的孩子,并非没有感情,而是,他们的感情无法用我们能理解的方式来表达而已。在我看来,世界万物都有情,花草树木,飞鸟鱼虫,在它们的世界里都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感情,所以,作为星星的孩子,这些孩子们怎么会没有感情呢?这个孩子的画,充满了矛盾和冲撞,他内心的感情也是十分激烈的,可是,现实的世界里却没有人能懂他,他在哭,在喊,在寻找,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找些什么,但是,只要找到,他就能安静下来了,他的画风也会变。” 一个清脆的声音,如风铃般在他身后叮叮咚咚地响起,给他解说这幅画。 这个声音,他是知道的——来自孟清浅。 随之,安静的展厅里还响起了轻微的掌声。 他回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是孟清浅,而宁子,则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神形憔悴。 “你能看懂这幅画?”宁子走了过来,对孟清浅说。 孟清浅有些腼腆地一笑,“我猜测的,凭我的感觉,未必说得对,见笑了。” 宁子点点头,眉头深锁,“我是孩子的父亲,可是,我却从来不懂他……” “这个很正常,我之所以能跟这幅画有可以交流的感觉,只不过因为我自己也是画者,再者,我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在自闭儿中心当义工,跟他们做朋友,所以,可能感觉敏锐些吧。”孟清浅笑着解释。 宁子再度点头,看向萧伊庭,“你也来了。” “嗯,来看看。”两个极度失意之人,见面,再无年少时的激/情和兴奋,淡淡的一声招呼,如厌了这人生。 “一起看看吧,让你的朋友给我解说解说,我还从来不了解莫忘的内心世界呢。”宁子说。 他记得这个女人是上次萧伊庭带去雪餐厅一起喝酒的,他似乎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能接近老二,第一眼,他和辰安就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禾式气质,而今天,听她一番话,更觉这个女人不同其他庸脂俗粉。 其实,事到如今,基本都已经达成共识,清禾……已然永远离去,如果,老二身边必多一人陪他走完此生,那么,眼前这个女人,是迄今为止,最适合的,也是唯一配得上他的……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画展里不宜高声喧哗,只有宁子和孟清浅用极低的声音交谈,萧伊庭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由他们的交谈中得知,宁子的孩子莫忘,在画画上有惊人天赋,迄今,已多次参展参加比赛,只是,所有这一切的荣光,仿似都属于大人,因为莫忘自己,对此毫无感知,他所能的,只是画画本身而已…… 孟清浅也是从江老那里得了请帖而来的,当得知他二人都在江老那里学画画时,宁震谦不免又多看了萧伊庭一眼,无论如何,他总是希望兄弟能走出阴霾的,只要能真正地幸福开心,无论是哪个人,哪样一种方式…… 莫忘在此次画展中展出的画还挺多,孟清浅也不能全部体会,能体会到的,便说给宁震谦听,萧伊庭也随着她的解说去感知,至此,他才觉得自己在美术上还仍然是个门外汉,比之孟清浅的确大大不如…… 比如,此刻孟清浅站在画底下,给宁震谦解说着这幅画表达的情感,对他来说,就完全是迷雾一般…… “看这里,这个小小的虫子,代表的,可能是他自己……”她踮起脚尖来,指向画作上一只棕色的虫,“这幅画他想说的仍然是他的迷惘和寻找。” “他要寻找什么呢?”宁子问。 “这个我也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不了解他,只是单从画来理解,他内心里应该是个向往明亮颜色的人,而他一旦寻找到了,他就不会再给自己棕色的外壳,你看这边,颜色就很亮丽。”孟清浅又踮着脚尖来指向另一边。 然而,此刻,却发生了事故…… 这幅画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挂好,孟清浅并没有触到画,那画自己就掉落下来了,直接砸向孟清浅的头。 “小心!”宁子去推她。 可是,终究为时已晚,那画,还是砸在了她的额头,砸出一个小坑来,鲜血直流。 孟清浅只觉得脸上有东西在滑落,摸了一把,摸到满手的血,也是惊了一跳。 “糟糕!”宁震谦道,“赶紧去医院,别留下疤,毁容了!” 萧伊庭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她离开了画展。 原想着是不是去找宁至谦或者纪子昂所在的医院,有熟人可能方便一些,但那俩医院实在离这太远,时间紧迫,他还是载着她往最近的医院去了。 临近中午,叶清禾刚吃了午餐,不愿继续躺着,便坐着轮椅来到窗前,和往常一样看窗外的风景和过往的人。 今天的状况似乎是最好的一天,透过玻璃窗望出去,基本已经恢复从前的视力,楼下花园里盛开的花,她都能看清是什么花了…… 第294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只是为了让我看见你2? “虽然开春了,这春寒可是比冬冷更受不起,别老开窗,你可是不能感冒的。”保姆过来,把她打开一条缝的窗户给关上了。 呼吸微微一滞项。 其实,冷冽的空气,携着窗外不知名的植物清香,会让人感觉心肺如洗过一般清澈,这屋子里暖融融的浊气,她闻得太久了…… “你招呼着她,别让她开窗着凉了,我出去买点晚饭菜来。”保姆对看护说。 没有再去开窗,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只是依然坐在窗口没有离开瘙。 人与人之间的相逢,原就是一件极其奇妙的事。所谓因果循环,恒河之沙,却又偏偏,缘起缘灭,一切仿似自有定数,恰如十六年前初见那时的第一眼对视,恰如此刻,身着黑色风衣的他,毫无征兆地进入她的视线里…… 那一瞬间,万物无声,心跳停止,唯一他的影像,在眼前无限放大…… 自楼上望下,相距甚远,看得并不那么真切,但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切,早已在她心中镌刻成画,无须看清,便可将他每一寸肤,每一丝发,细细描绘,绝无差错…… 当然,同时进入她视线的还有他身边的女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的位置轻轻一撞,真的只是,轻轻地一撞,却将她轻飘飘的身体撞上云霄,撞开很远…… 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觉二人结伴而行的画面,几分熟悉。 她的湖蓝色大衣,衬在他黑色风衣的一旁,如一弯倒映着蓝天的浅水伴着苍松,那样的画面,安静,而美好…… 看着那两人翩然而行,时光交错中,她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他,和自己…… 世人爱花,且有独钟,如母亲钟情荷,年年花败,岁岁花开,只道年年岁岁花相似,一生钟情不更改,然而,终是岁岁年年不相同呵…… 不难过。 真的。 只是觉得,她果然是站在了云端里,遥望凡尘,再无法坠落…… 佛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便是如此了…… 如今的她,是带着记忆而入轮回的魂魄,尘寰之中,何处所依? 骤然间,宇宙洪荒,空阔虚无,却也超然了…… 今日视力格外清晰,或者,只因注定为了让她看见他…… 静静地退离窗户,怔然坐于床前,目光呆滞。 看护以为她要睡觉,过来帮她,“来,我扶你吧。” 她木然看了看护一眼,顺从地在看护的搀扶下站起,顺从地上了病床,睡和不睡,其实并没有差别…… 床头放着些纸张,还有一支笔,是给她备用的,在她还不能流利表达的时候,用笔来和看护保姆交流。 她拿起一张来,心头不由自主浮上一句,顺手就写在了纸上:朝朝花迁落,岁岁人移改。今日扬尘处,昔时为大海…… 写完,便觉十分无力,扔了纸笔,躺倒而眠。 不久,保姆急急忙忙回来,她已经睡着,之前写有几行诗的纸搁在床头柜上。 保姆轻轻取了,没有惊醒她,再悄悄退出房间去,给姜渔晚打电话,“小姐,不好了!” “等等,我打过来了。”姜渔晚忙道。 保姆便知那边说话不怎么方便,过了一会儿,电话打过来了,姜渔晚的声音也透着焦虑,“怎么了?清禾的病又不好了吗?” “不是!”保姆压低声音说,“我今天看见孙少爷了。” “什么?”姜渔晚大惊,“在医院?” “是的,中午我出去买菜,看见孙少爷和一个女人来医院了!不过,应该没有发现叶清禾,但是叶清禾有没有看见孙少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出来的时候她是在窗口的。”保姆拿着手上那张写有诗的纸,念给姜渔晚听,“朝朝花迁落,岁岁人移改。今日扬尘处,昔时为大海。这是叶清禾刚才写的,她最近几乎都不写字了,突然写这个东西,我不太能看懂,但是大致意思,是不是说人容易变心之类的啊?” 姜渔晚有些乱了,“等等,等等,我要想一想……没错,这诗的确有问题,肯定是有感而发……糟糕……伊庭好好的去医院干什么呀?” “我远看着,那女的头上好像有血,应该是陪那个女人来医院的。” “哦……这么说他们平常还真的常在一起……”姜渔晚纷乱的心有了些头绪,“阿姨,还是得麻烦您,这段时间好好看着叶清禾,千万别让她有任何的机会和伊庭有联系!这同在一个城市,能相遇的机会有时候真是防不胜防,这样了,都还能往一个地方凑。不行!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认,必然夜长梦多!功亏于溃!” 姜渔晚结束通话以后,立刻就拨打了孟清浅的电话,变着法子套孟清浅的话,终于弄清楚今天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得知她是与萧伊庭一同看画展而受的伤,心里舒服多了,马上改打萧伊庭的电话,命令萧伊庭把孟清浅带回来吃晚饭,要给她压压惊。 因为孟清浅的伤,伤在额头,两人刻意去病房找专家缝合,希望不要留下疤痕,此刻,刚缝合完毕,从住院大楼出去,萧伊庭握着手机,对她说,“我妈让你去吃饭。” 孟清浅听了这话,却眉头一皱,嘴也嘟起来了,鼓着腮帮子涨红了脸,完全不是平时的她清清浅浅的样子,更像个赌气的小女孩。 “去不去?”他问。 “去就去!”她轻轻跺了跺脚,快他一步先往他的车走去了。 春日的阳光下,他眯起眼眸来,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也跟了上去。 夜晚,孟清浅早已经离去,萧伊庭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姜渔晚再度来敲门。 “伊庭,我们娘俩说说话?”姜渔晚的开场白很直接,而且目光极其温柔,令人难以抗拒。 萧伊庭请了她进来,让坐。 姜渔晚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才坐下来,叹了口气,“伊庭啊,这一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妈……”萧伊庭略皱了眉,并不喜欢母亲谈论这个话题。 “孩子,妈知道你不爱听,可是,总要面对这个现实啊!清禾已经走了一年了,而你,也在这个满是清禾影子的房间里消沉了一年了,你知道不知道,妈妈看着,这里很心疼……”她指指自己的心窝子。 “妈,我没有消沉,你看我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出色,哪有消沉?”虽然每一次吃饭吃得很饱,是因为想象中妹妹的脸就在眼前逼着他吃,虽然,睡眠完全依靠安眠药,可是,质量都不错,难道不是吗? “真是这样的话,妈妈也高兴,真的!”姜渔晚泪光盈盈地用手捧着他的脸,“如果真的一切都放下了,也可以考虑考虑以后的生活了。” “妈……”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了。 可是,姜渔晚却不让他说下去,“伊庭!你听我说!” 萧伊庭于是坐在了她的对面,绷紧了脸,任她说。 “伊庭,妈妈了解过了,这半年来,你和浅浅相处不错,每周一起画画,有时候还一起去看画展,或者一起出去写生。妈妈知道,清禾在你心里是不可替代的,对于你来说,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人像清禾那样了,妈妈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这一点完全了解。可是,伊庭,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跟自己的最爱走到一起的,比如说,你爸爸。用现在的话来说,你爸爸年轻的时候,清禾的妈妈就是他的女神,全世界所有女人加起来也不及她一人之万一,可是呢,清禾的妈妈眼里却只有封一诺一人,那你爸怎么办?难道就终生不娶了吗?不可能的,人,尤其是男人,不是为自己而活,他还担负着家庭的责任,为父母为兄弟为整个家而活,所以,你爸娶了我。我们那时候的婚姻和现在不一样,虽然也提倡自由恋爱,但是旧风俗的影响,没有那么高的自由度,我和你爸婚前是没有爱情的,可是,我们一样有了你和你大哥,有了这个看起来还算幸福的家,你爸对我,对你们,也尽到了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我们之间亲情大于一切,这点,你如今长大了,也是能感觉的,对吗?”姜渔晚看着他,问。 萧伊庭却只是听着,神情木然。 “伊庭,妈妈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起过这些,是因为,一直把你们当孩子,现在你已经三十二了,相信你能理解妈妈的话,理解爸爸妈妈之间的感情,以及这个家的感情。像你这样的岁数,寻常男人都已经成家立业有孩子了,你却一直还始终一个人,你让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看着多疼?现如今并不是说还逼着你传宗接代,可是,总希望有个人陪着你到老,爸爸妈妈年纪都大了,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总要看着你有人照顾了,才能合得上眼睛啊……”姜渔晚说着,自己动了情,先哭了起来。 可是,好不容易谈开的话题,又怕自己这么一哭给搅和了,边哭边接着说,“妈妈想说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并非只有爱情才是基础,兴趣相投,相处融洽,日久就会生情,也许,不会像你和清禾那样,爱得轰轰烈烈,可那也是另一种感情,最后,会转化成亲情,那会是比爱情更持久更稳固的感情,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平平淡淡才是真!伊庭,轰轰烈烈的爱情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去了,就不会再有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责任依然存在啊,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为了父母,为了家人,担起男人的责任来!伊庭,妈妈并非在逼你,自从上次妈妈带你去见珞珞你不高兴以后,妈妈什么时候再逼过你?至于浅浅,是无意中来到你身边,你们自己相处过来的,你也看见了,她神似清禾,虽然你不可能再像爱清禾那样爱她,但是她会让你倍感亲切,到目前为止,她是妈妈见过的,除了清禾以外,最适合你的女孩,不然,妈妈也不来做你的工作了。” 她看着萧伊庭,他好似已经陷入了沉思,想着自己的话应该说到他内心上了,于是接着道,“妈妈也知道,现在让你和浅浅结婚是不可能的,法律也不允许,你自己又是学法的,妈妈只是想,让你们先举行个仪式,就自己家里人见证一下,等以后可以了,再补办结婚证,当然,这对浅浅来说,有些委屈她了,可是,我有把握,她可以答应的。” 萧伊庭这回终于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妈,您真觉得孟清浅愿意受这委屈?” “儿子,你放心!这个妈妈有绝对的把握!现在是个什么社会?只要我们放出话去,说你要续弦,就算没证,这排队的姑娘,也得排到前门去!不过,浅浅绝对不是这样的庸脂俗粉,她能答应,是因为她是个懂事的姑娘,和清禾一样,最能忍。所以,妈妈才觉得她适合你。”姜渔晚又叹了声,“孩子啊,你要想想,妈妈为什么盼着你结婚?你结婚对妈妈来说也有什么好处?说实话,一点好处也没有!爸爸妈妈只是想看着你安定下来,早点儿有个人照顾你,哪天我们突然撒手人寰了,也有个人陪着你……”姜渔晚说着,再次呜呜地哭了出来。 萧伊庭看着她,几分苦笑,“妈,您就真的这么希望孟清浅倒我们家来?” “是啊!”姜渔晚似乎看见了希望,脸上挂着泪,抓住他的手臂,“先举行婚礼,也算有个交待,然后浅浅就可以住进我们家来,像自家人一样相处,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相信妈妈,妈妈是过来人,看的多了,夫妻之间日久生情婚后恋爱的有时候比婚前轰轰烈烈谈恋爱的还要幸福,你看你大哥,不是也挺好吗?而且,据妈妈观察,浅浅绝对是最适合你的姑娘。” 萧伊庭自鼻子里低哼出一声来,低头沉思。 姜渔晚怕他恼,拍着他的胳膊道,“伊庭,不是现在要你拿主意,你可以先想一想,毕竟妈妈突然提出来,你也觉得有些突兀,想好了,再告诉妈妈不迟。” 萧伊庭抬起眼眸来,眼神哀伤而又透着某种说不明的柔光,看着她,“妈,我结婚,举行婚礼……” 姜渔晚喜极,“真的吗?伊庭?你真是太懂事了!我……我要去告诉你爸爸,告诉家里人,你终于开窍了!” 萧伊庭怔怔的,任她喜滋滋开门出去,他却只是,望着桌上那一方砚台发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萧城卓冲了进来,横在他面前,气势汹汹,“你真的要举行婚礼?” 萧伊庭一副神游的样子,目光涣散地,转到他身上,默然不语。 “萧伊庭!你xx的是混蛋!你这算什么?拿孟清浅当替身?亏我从小这么疼你!你真xx让我失望!我替姐姐不值!也替孟清浅不值!姐姐还尸骨未寒啊!你有良心吗?” 萧城卓冲着他大吼大叫,也懊恼晚餐时在饭桌上应该好好羞辱一番孟清浅,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人家妻子的名分还在,她就等不及地跑来要当填房!现在填房都还不算!只能算是小三! 呵…… 亏我从小这么疼你…… 这话多么好笑,如果是清禾还在的时候,一定都笑翻了吧?只是,现在还有谁能笑得出来? “萧伊庭!你还是学法律的!你敢结婚!老子我,不,你叔叔我就去告你重婚!”萧城卓甩下这句话,愤然出了房间。 第295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初初见你 又是一声“砰”的巨响,萧城卓把门重重地关上。 他如同被门板击中脑门一般,脑中嗡嗡乱响…… 顺势便倒在了**,枕下,是她的日记,夜夜伴他入眠,所以,他从来就不曾感觉她离开过…… 伸手进去,触摸到日记本布纹的质地,顺手取了出来,打开扉页,“谨以此证明,我曾经爱过”几个字映入眼帘,而后面的内容,他再也不敢多看,那些词词句句,一次便碾碎了他的心,他再也承受不起,再也不愿相信…瘙… 这是他第二次翻开这本日记,直接跳过前两篇最令人痛心疾首的句子,落在了她回忆的篇章里: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1999年的夏天,我失去了一切,跟随萧伯伯来到北京。彼时的我,心如死水,纵然那日阳光耀眼,在我眼中,天空却将永远阴霾一片。 我深深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角色,也做好了一切准备面对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人…… 他很高,初见时十六岁的我踮起脚尖不知道能不能摸到他的头,因为那时的我,从来没摸过。 他很帅,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有阳光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便会流淌出蜜色的光泽。 他很皮,说话大声,尤其喜欢大声地叫着“妹妹”,他在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生动明亮了。 我之所以对那一天印象深刻,便是因为此。 他穿着运动服,手里滴溜溜地转着篮球,进屋来,冲着我笑,对我说:嗨。 那一瞬,我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因为,那日阳光太耀眼,他眼睛里的光泽,太耀眼…… 后来,我常常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是他毅然决然带着我离开苏苏的生日会,告诉每个人,我是他带来的人之时吗? 是他将我从三千米的跑道上背去医务室时吗? 是他在我生病那个晚上,陪着我念了一个晚上课文的时候吗? 是他将他第一次打球所赚得全部收入买了个鸡血石给我的时候吗? 是他站在我的卧室里,张开双臂对我说,这就是我的家之时吗? 还是,在我每一次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像个英雄一样站起来,把我护在他的臂膀底下,而后又凶我不会保护自己的时候呢? 每一个答案都被我否定掉之后,我想,我终于明白,爱上他,就在那一个瞬间,在他披满阳光而来,冲着我说“嗨”的那一个瞬间,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那一声“海”,那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睛,点亮了我灰暗的天空。 萧伯伯总说,他遇见我,是他人生之大幸。而我想说,我遇见他,才是我人生之幸。因为有他,我阴霾的人生,始终有一方被阳光眷顾的天空,在我自己隐秘的角落里,照亮并温暖着我的时光…… 感谢,有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竟如利刃一般,在心窝子里打着转,痛如剜心…… 谁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年过去了,这痛非但不减分毫,反而夜夜剧增…… 将日记覆盖在脸上,十四年前的往事,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她不曾忘了那个转着篮球的他,他又何曾忘记那个留着厚厚刘海,戴着大框眼镜丑丑的她? 十四年往事,点点滴滴,他一支画笔画了无数,也画不尽其中万一,又怎是这一本小小日记所能承载的? 可是,仍然决定读下去,去读他们的十四年,在她的眼里是怎样的色彩…… 这一夜,他没有睡觉,捧着她的日记,翻来覆去地读,那些幼稚的,青涩的过往,在她的笔下,分明是俏皮可爱的,却总是读得他泪眼朦胧…… 过去的年月里,总猜不透她的心思,她从美国回来,才渐渐对应着往事去猜测,如今翻读她的日记,才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原来都是正确的…… 他们之间太多的过往,她的每一个行为,都是源于爱他…… 她的突然离去,她的再次意外重返,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求婚,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婚礼的日期…… 就像她在这篇日记里所写的: 我回来了,带着苏格兰羊绒的手套,带着一具不知是否有明天的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的回归是否正确,我一生理智,鲜少冲动,记忆中任性的冲动只有三次: 第一次,我在云南过春节,他一个电话打来,告诉我,他病了,问我回家可好。我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血液沸腾,收拾行李,买了最快的机票,立刻飞回了北京,只是,在我和他的家里,迎接我的,却是郭锦儿暧/昧的画面。我知道那一副画面必然是假,可我依然退了出去,因为,那时候的我,明白,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或者不会是我,也不该是我…… 第二次,我从云南回来,他向我求婚,我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不,这一次算不得冲动,因为,事实上这一刻,我已经在内心里斗争了九年,准备了九年…… 第三次,便是这一次。他又是一个电话,隔着太平洋打过来,告诉我,他醉了,一个人睡觉好害怕,问我回来好不好? 呵,所以,我又来了。 可是,我又是如此的矛盾和害怕,我害怕不能陪他到最后怎么办?那我的回家,会不会是一个错,可我仍告诉自己,我只是回来看看他,只要能默默地看着他就好,所以,我回来,然而我躲藏,直到无处可躲…… 终于,我仍旧以他妻子的身份重回他身边,他想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我,却再度犹豫…… 然而,如果我说,我也曾如每一个女孩一样,憧憬着属于我的婚礼,会不会是一件可笑的事? 我想要一个中式的婚礼,我向往那样的中国红。 凤冠霞帔也许是笑话了,可是,我要穿着一身红装出嫁,戴长长的金流苏,遮住我的面颊。 这样的我,是不是一个俗气的人? 俗气与否,那也只是我的一个梦想罢了…… 他放下日记本,读不下去…… 原来,他从云南回家生病那次,她竟然真的回来过…… 呵,他真是愚蠢,这是必然啊……他的妹妹,深爱着他的妹妹,什么时候对他的话不遵从?什么时候,她都那么乖,那么委屈地听他的话,哪怕他撕了她父亲最后的墨宝,她说了恨他一辈子,可最后,却也只是爱了他一辈子…… 眼前浮现出她的笑容,穿着复古的红装,长长的金流苏垂面而下,她在流苏后甜甜地笑,叫着他,二哥,我回来了…… 眼泪,终于还是无声地滑落……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红肿了眼睛下楼,一家人都在等着他吃早餐。 姜渔晚看着他的眼神是满意的,笑眯眯的,可是萧城卓却瞪着一双大眼,恨不得吃了他,只不过,萧城兴等两人在前,他不便发作,至于萧城兴,则像什么也发生一般,吃着早餐。 没有人在早餐桌上问话,他静静地吃完,照例一声,“爸,妈,我去上班了。” 起身离去,也没有人回应他。 直到他上了车,准备开车了,他的手机响,一看,是爸爸打来的。 “爸,有事?”他问,这也算是明知故问了。 “你真的打算结婚?”萧城兴在那头问他。 他沉默。 那端,便传来萧城兴的叹息,“也罢,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行……” “爸,我……”他哽咽。 “伊庭,如今你长大了,爸爸绝不会再逼你什么,你自己想清楚吧……有些事,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 萧城兴的话,语重心长…… 第296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一辈子的骄傲 萧伊庭律所办公室,门是开着的。 小鱼自律所外走进来,背着一个包包。 “咦,你找萧律啊?他在有事呢,得等会儿!”助理冲着她眨眨眼睛,眼神里几分促狭。 小鱼便乖乖地坐在门口等,可以看到门内,那个酷似清禾姐姐的女孩,正坐在萧伊庭对面,乌亮的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随着她说话的节奏,头发上的光泽一片一片地,闪着光泽瘙。 真像啊…… 单单从这个背影,如果她不是知道清禾姐姐已经永远地去了,她一定会以为,这就是姐姐了…… 她并不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可是那些话语还是细细碎碎地,传入她耳内来: “婚礼的流程就是这样,纯金流苏的头冠已经在赶制,你呢,准备好了吗?”这是萧伊庭在说话,语气冷冷硬硬,听不出温度。 “嗯,好了,你看看这个。”孟清浅把自己手中的平板递给他。 萧伊庭接过来,目光便被平板上的内容黏住了,眼中的哀伤和悲戚,如潮涌一般。 “不错,改成这样挺好了。”他轻轻地评价,把平板还给她,“就这样吧,其它的,都有我来安排吧。” “好的。”孟清浅把平板收起来。 “有时间去试试衣服,能找到吗?”他说。 “……”她有些迟疑,一家叫依恋的纯手工衣坊,上次量身,是大家一起去的,现在她真不确定能否找到,“不一起去吗?” “不了,自己去吧!除非……”他看了她一眼,眼中有莫可名状的意味。 她顿时会意,红了红脸,眸中几分气恼,“那还是我自己去好了!”一如那日从医院出来的女儿娇态。 她起身,背了包包出门,看见门口的小鱼,不以为意,轻盈走远。 她真的好美…… 美得让人窒息…… 小鱼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泪水涌进眼眶,她气质像清禾姐姐,可是,五官和清禾姐姐是两种风格,而且,她看起来比清禾姐姐健康,活泼。就刚才她微笑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那一瞬间,那样的笑容是清禾姐姐没有过的,甜蜜,甜美,应是十分幸福的人才有那样的笑容吧…… “小鱼?”还是萧伊庭先叫的她。 她看着孟清浅的背影,完全入了神。 他将她唤回,她一双泪眼看着他,带着幽怨。 “进来吧。”他又道。 小鱼含了泪,一步步挪近,最后走到他面前,眼泪掉下来。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任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地面,而后,再用手背狠狠擦着双眼,用力哭着,用力硬着声音问他,“你要结婚了?” 其实,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于他什么都不是,非但不是,或者还是他厌憎的角色,可是,这一刻,偏偏止不住地就想哭…… 十二岁的她,也还是有几分倔脾气的,哭着哭着,便拧着脾气,说话也带了讽刺腔,“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和爷爷要回老家了!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地掉,却从包里淘出一叠钱来,扔在桌上,“这里只有两千块,我回去以后还会继续赚钱还给你!” 他看着那些钱,再看着哭成泪人的小鱼,既有些觉得莫名其妙,心中某个地方又被触动着。 始终没有去碰那钱,却只叹道,“不是说要九月份才上学吗?” “爷爷好……好很多……了,想……要回家……”她抽抽噎噎地说。 “什么时候回去?票买好了没有?”他问。 “不……不用你管……”她真的很难过,十二岁,懵懂的年纪,可还是有些懂事了…… 他看她哭成这样,苦笑,“想清禾姐姐是不是?”妹妹曾说,这个女孩像曾经的她,他倒是觉得,一点也不像,或者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她…… 小鱼用力点头。 他在想,妹妹究竟有怎样的魅力?分明那么清冷疏淡的一个人,却偏偏的,每一个和她有过交集的人,都对她死心塌地,难以忘怀。付真言如此,萧城卓如此,苏苏如此,王哲如此,美国的乔思如此,就连这个相处时间不长的小鱼也是如此……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他声音飘忽地问。 “我就是喜欢她……” 为什么喜欢?这个连大人都解释不清楚的问题,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又怎么说得清?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对我好,所以我对她好,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如此…… 她很安静,安静得让你忽视了她的存在,可是,她又总是在那里,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候陪伴你,安静地,给你她所能给的一切。后来,乔思如是说。 她很霸道,霸道地坚持她认为对的东西,并且有着强有劲的力量,牵引着你往她指引的方向走,而且,一步步地验证,她是对的。后来,付真言如是说。 她很坚定,她认定的事,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她都会做到,并且有着强大的气场,影响并引领着周围的人,永不言弃。后来,王哲如是说。 她那么温柔,那么弱小,让人忍不住心疼她,保护她,可是,到后来,你才发现,原来,你才是被她保护的那个人。后来,苏苏如是说。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我也不管她是怎样的人,我只知道,当年她抱着我的时候,她这里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后来,萧城卓指着自己的心口,如是说。 所有的人最后都指着胸口说:她不爱说话,看似封闭,可是,只要用心和她在一起的人才会体会到,她这里是敞开的,真真实实,清清楚楚,亲亲切切…… 他们所有人眼里的那个她全部加起来,便是他的清禾,是他温柔的,安静的,霸道的,坚定的,真诚的清禾,而似乎,这一切的描述还远远不够,世界上没有人,没有词语,可以完整描述他的清禾…… 就如此刻,他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爱他的清禾,或许只能用她日记里的话来解释,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那一日阳光正好,而她,那么巧的,映入他的眼帘…… 她一生朋友不多,仅有的几个,却对她死心塌地,包括眼前的小鱼,纵然她的离去跟小鱼有着间接的联系…… 他凝视着对面哭泣的小鱼,说,“如果时间来得及,就来婚礼吧。” 小鱼难受至极,转身就跑,可是跑到门口,又回转身来,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其实我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笑得好幸福,本来应该是清禾姐姐这么笑的……”她抹了抹眼泪,抽噎着,“萧哥哥,对于你和姐姐,我只有感恩和愧疚的心,姐姐已经走了,虽然……虽然我为姐姐感到可惜和痛心,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萧哥哥,只要那个人能带给你幸福,小鱼还是会继续怀着感恩和愧疚的心祝福你……” 萧伊庭望着她,一时入神…… ———————————————————————————————————— 随着天气的回暖,春光渐渐将这世界点缀得更加缤纷,枝头上的嫩芽,比初春那时的浅浅黄绿厚重了几分,越来越多的新芽层层叠叠,葱葱茏茏。 叶清禾在病房里,再一次迎来姜渔晚的探视。 姜渔晚来探视她的频率还是比较频繁的,每每看到她有进步,就会很开心,而她现在,除了双腿还无力,偶尔眼睛还会有些问题,基本已经恢复了。 这一次来,姜渔晚看起来十分高兴,一进门就抱着保姆,喜极,“阿姨!有件大喜事!太高兴了!” 叶清禾静卧于**,对一切都没有反应,直到听见姜渔晚说出“伊庭”两个字来。 她神经质地往姜渔晚那边一看,姜渔晚也正好看过来,眼神躲躲闪闪,似隐藏着什么。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清禾!”姜渔晚走了过来,心情大好地拉起她的手,“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她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你好起来了,妈心里这石头也就放下来了,不然伊庭……”她说了一半,也打住了,最后,似实在忍不住一般,叹道,“清禾,实话对你说了吧,伊庭过两天就要结婚了,我来看看你,因为过几天肯定忙,怕顾不上你……” 结婚…… 叶清禾眼前闪过那个穿湖蓝色大衣的女孩,那安静得如浅水绕松的画面,目光顿时空了,微微地扬了扬唇,想说句什么话出来,却生生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清禾……”姜渔晚握紧了她的手,“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伊庭和浅浅,真的很合得来!除了你,我再没见过他跟哪个女孩这么合适了。你也知道的,我从前是要把锦儿给伊庭,但伊庭不喜欢,我怎么逼他,也没能把他逼上婚礼,但这一次,是伊庭自己要结婚的。清禾,再深的爱,再浓的情,久了,也会累,伊庭他到底是个普通男人啊,他为了你,辛苦了那么多年,能撑到今天,已是不易,现在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放下,肯接受另一个女孩,你也就把他放下了吧,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叶清禾唇角始终保持上扬,只是目光呆滞,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字字干涩,“妈,我不难过……放下……挺好的……” 她真的不难过…… 这样,便真不用再牵挂了,这,也算得上了断了吧…… “好孩子,真是懂事,妈妈谢谢你……”姜渔晚俯下身来,激动地抱了抱她。 她闭上眼,姜渔晚身上特有的香味浓浓地将她笼罩,高档香水的味道,不刺鼻,却憋闷,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清禾,妈妈知道,你和伊庭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还存在,伊庭结婚是不合理的,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伊庭,就不会计较这个的对吗?浅浅都可以为了伊庭暂时不要结婚证,你和伊庭这么久的感情了,不会不如浅浅吧?”姜渔晚不放心地,又道。 叶清禾笑了笑,这是激将法呢?不过,无论姜渔晚是否使激将法,她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清禾……”不知是不是叶清禾这样的笑让姜渔晚感觉没底了,眼中又闪过惶惑,“清禾,伊庭已经三十二了,为了你,他吃了很多年苦,我们娘儿俩,也把话说直白了,这么些年,他就跟个和尚一样的生活,他自律,他自好,可是,也是自我折磨啊!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你能理解他的苦吗?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幸福吧?过一个普通男人应该有的,正常的生活?好不好?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就有自由了,清禾,把这一年给他,把一辈子的幸福给他,给他和浅浅,这个健康而又年轻的女孩,好吗?” 健康,年轻,果然是美好的女孩啊…… 她不敢睁开眼,哽道,“妈,我从来没说,我要去做什么啊……” “嗯!”姜渔晚终于满意了,抚摸着她的脸颊,“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叶清禾始终闭着眼睛,就好像,在姜渔晚的安抚下睡着了一样…… 后来,便听姜渔晚在和保姆说话,讨论的全是那个叫浅浅的女孩,和他们的婚礼。 于是她知道了,那个女孩美丽,温柔,古典气质,中国画尤其棒,曾经在一袭烟绿色的旗袍上手绘荷花,并因此而吸引了萧伊庭的注意…… 又说到他们的婚礼,萧伊庭很是重视,每一个流程,每一个细节,从头饰到服装,都是他自己亲自过问,婚礼的地点也是他自己挑选并且亲自设计,用尽了心思…… 她知道,只要他用心去做某件事,就一定能做得非常出色,出色得让她引以为傲,她呵,曾经偷偷地将他视为一辈子的骄傲,他可曾知道? 所以,他认真准备的婚礼,一定是极其值得期待的吧…… 姜渔晚的轻言谈笑,渐渐成了一声声魔咒一般,嗡嗡地绕着她的耳,让人昏昏沉沉,头阵阵发疼。 她的身体,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抗拒力一般,抵触这样的声音,拒绝她的谈笑。 她真的不是有心去抵抗,而是生理上不由自主地反应,然而,越是抵触,这声音却越是清晰地往耳朵里钻,脑袋里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往被子里钻,用被子堵住耳朵,可尽管这样,仍然不抵事…… 她明白,这不怪姜渔晚,只怪自己,到底还是看不穿罢了…… 或许,需要的,只是时间吧…… 十几年,她都无欲无求地过来了,现如今,也是可以做到的…… 姜渔晚一直说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吃晚饭了,亲手下厨,在小厨房给清禾做了菜,并和她一起用过饭才回去,临走,反复交代保姆照顾好她,叮嘱她自己爱惜自己,这星期就没时间来看她了…… 姜渔晚终于走了,世界仿佛也清静了,保姆的心情不错,一直乐颠颠的,想来也是真心为她家的孙少爷开心…… 两天后吗? 那她,只能在这里,遥遥地对他说一声:二哥,我的骄傲,我的至爱,你一定要幸福呀…… 却是但愿,他不能感应,就当她,果真,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第297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红 第二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了…… 果然是个喜庆的日子,就连保姆一个晚上都兴奋不已,跟姜渔晚通了很久的电话,诉说彼此激动的心情,她看着长大的,最是疼爱的小少爷,终于要收获幸福了呀…… 直到保姆说尽了兴,才最后对姜渔晚感叹,“可惜,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不能亲眼看见……” 不知道姜渔晚在那边说了什么,保姆看了一眼睡着的叶清禾,再次叹气瘙。 缓缓走到床边,对她说,“清禾啊,明天小少爷结婚,我们远远地去看一下,怎么样?” 她是当真想去看,看她最疼爱的小少爷终于长大成家,而小姐也提到这个意思,是否带清禾去看一看,让清禾真正死了这条心,再也不会纠缠。 叶清禾微闭了眼,假装已睡着,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亲眼去看? 她自诩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她真的没有把握,是否能承受这样的场面…… 保姆见她没有反应,讪讪地,去一边了。 那一个夜晚,她有些不适,很久都没有睡着,一直到天边发白了,她才开始迷迷糊糊地进入睡眠,意识一模糊,便陷入铺天盖地的红“海”之中…… 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绸带,绕着房梁,连绵不绝…… 就连天空,也纷纷扬扬,飘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那,才叫真正的铺天盖地…… 她轻飘飘的,踩在厚厚一层花瓣上,天空的花瓣雨依然轻盈飞舞,落在她头上,她肩膀,她鼻尖。 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花瓣微凉的清润,和淡淡暗香。 她低眸看着自己,一身大红玄边的阔袖汉式结婚礼服,头冠上长长的流苏遮着她的面颊,冰凉的金流苏不时打在她脸上,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 她站在红毯的尽头,许许多多的人从她身边走过,个个笑逐颜开,朝着大殿里最中心的地方涌去。 她想,那里站着他,站着同样红装加身的他,他在等她吗?等她和他拜堂成亲,这是他给的,她想要的婚礼! 梦中的她,是无意识的,是记忆空缺的,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过分离,她也不曾有过病痛,更没有所谓的孟清浅绕在他身边,他们,只有他们自己…… 于是,她提起裙摆,飞快向他奔去,在拥挤的人潮里,寻觅他的身影,向他靠近…… 可是,为什么在人群夹缝中,她看见的却是他身边另有红衣佳人? 她混沌了,迷惘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嫁衣,不知所措。 厅上那一对佳人已经开始拜天地,新娘蒙着大红的盖头,而他,则笑得春风得意…… 不!二哥!要嫁给你的人不是她,是我!你弄错了,你知道吗? 她在人群之中大喊,挥手,她想让他看见,他要娶的新娘在这里! 可是,礼炮的声音却将一切淹没,他只是凝视着自己身边的新娘,笑容满面…… 礼成了…… 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将她再一次地挤开,挤得远远的,她得在人群之后跳跃,才能看见他的背影…… 她看见他牵着他的新娘,登上红色鎏金的马车,新娘红色的盖头被风吹落,飘飘悠悠,向着她的方向飞来…… 新娘一惊之下回眸,伸手指着飞走的盖头,他回眸一眼,看见了盖头,却不知是否看见了她,只是,却微笑着转过脸,对新娘微笑着说话,而后,两人看着前方,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天空再一次飘落玫瑰花瓣,她跟在人群的最后,木然往前走,眼看着那马车,还有那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终于看不见…… 她终于明白,他并非没有看见她,只是,不认识她了而已…… 剧痛在心窝子最深处蔓延,她突然疯了般朝着马车的方向追去,大声喊着,“二哥!二哥!我是妹妹啊!我才是妹妹……” 哭不出来!喊不出来!却只有痛,狠狠地、淋漓地肆虐着胸口! 生生地,将她从梦中痛醒…… 没有泪,甚至一度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有那痛,还在揪着她的心…… 她双手抓着床单,思维渐渐清明,原来,她真的不难过,只是很痛而已…… 梦中画面一幕幕重现,如此清晰而熟悉,这梦,分明便是那年,他在游戏里结婚时的场景复现,就连她身穿的礼服,所戴的头饰,都跟游戏中一模一样,而那时的她,叫路人甲…… 或许,这便是注定吧…… 她注定是他的路人甲……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逢,不过是为了来偿还的前世的债。她,许是前世欠他太多,才陪他在这人世间一段,如今还完,便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保姆起床的悉悉索索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怔怔地,看着窗外那一抹初阳,暗哑低语,“婆婆,我们去吧。” “去哪里?”保姆惊讶地问。 “去看他结婚……”梦中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他所用心筹备的,将会是怎样一场惊世盛典?即便她不再是主角,她也想亲临一观,哪怕只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哪怕只是让她可以假装一下,站在他身边着红装的人,是她…… “好啊!”保姆高兴不已,马上又担忧地说,“不过,我们只能在车里偷偷地看!不能下车捣乱哦!” 她“呵”地一声,“婆婆,您觉得我能下车吗?” 保姆笑了,“也是,我这不是忘了吗?怕你一时高兴,想去凑热闹……” 高兴?是啊,她应该高兴的,为他的幸福高兴…… 而此时此刻,在城市另一角的萧家,萧伊庭亦猛然从梦中惊醒,失魂落魄的,一如她一般,不知身处何所…… 迷蒙间,他迅速闭上眼睛,不愿意睁开…… 只因,这一晚,他竟然梦到了妹妹…… 一年过去了,他第一次梦到妹妹…… 梦见她站在纷飞的花瓣雨里朝他走来,身着红色玄边的阔袖汉礼服,头戴礼冠,长长的金流苏遮住她美好的面容…… 可是,只到这里,这梦到这里,便被闹钟打断了…… 重新闭上眼,却再也寻不到妹妹的踪迹…… 他恼恨地拿起枕头,用力砸向闹钟,想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妹妹,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才入我梦来? 也许,我们从不相信所谓的心有灵犀,可是,我们却相信,当你很想念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一定在想着你…… —————————————————————————————————————— 这里,便是萧伊庭选定的婚礼场所。 古香古色的中式宴厅,远远的,便看见红绸连绵,灯笼高悬,仿似将那一片天都映得通红…… 一辆车,悄悄驶近,停在宴厅不远的地方,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一切的景象。 红毯从大门处开始,一直向内铺展,里面,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不知道是怎样一副情形。 “小少爷他们还没来吧?我们来得挺早。”保姆坐于她身侧,期待地看着那方,“可惜,不能进去看,不知道小少爷用心准备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 保姆提起这些,便兴奋地停不了嘴,把前一晚和姜渔晚电话的内容差不多又复述了一遍,“听说,为了这个婚礼,小少爷专门定制了古代的礼服,还是在那个老贵老有名的什么店来着做的,全手工缝制的啊,还有啊!少爷还找首饰设计师设计了一个头冠,纯金的啊,还垂了许多根老长老长的金流苏下来,哎哟,那得多重?得多少钱啊?不过,少爷的婚事,当得起……” 开车的人是姜渔晚的大嫂,“咳咳”了两声,似乎嫌保姆话说多了,保姆便不敢再说,暗叹今天太兴奋,以致有些忘形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吧…… “咦,来了……”保姆惊叹。 是的,来了,她也看见来了…… 来的是萧伊庭所拥有车子中的一辆,停在宴会厅门口,车里,先下来一男一女,四五十岁左右,保姆在一旁说,“呀,这不是吕小姐吗?这多少年没见了啊!是小姐年轻时的同学!哦,对,她就是今天这少奶奶的妈妈!咦,真的是啊!少奶奶也下车来了!” 保姆口中的少奶奶,便是指紧跟着下车的孟清浅了…… 玄黑色深衣,滚红边,长长的头发自中间分开,绾成近似于古代女子堕马髻的样子,一根玉簪点缀。 “哎,少奶奶结婚怎么穿黑衣啊!”纵然知道自己话多,可保姆这时候还是止不住嘀咕。 叶清禾心中淡淡地笑,保姆不懂,她却是懂的…… 看这样子,他是打算行汉婚之礼了…… 汉为土德,而土德尚黑,汉朝彰显国家标志的颜色,可是黑色,黑色代表了帝王尊严和皇室威仪…… 车,在外又等了许久,陆陆续续来了些人,都是萧家和姜家的直系的亲属,她还看见了苏苏和王哲、看见了付真言和乔思,甚至,看见了宁大哥和辰安…… 那些熟悉的人和影,自眼前匆匆而过,过往的十余年,也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和他们有关的每一个记忆,都能唤起对另一个的人回忆,她湿了眼眶,以致,在宁震谦走过时,一声“宁大哥”差点叫出声来…… 保姆发现她的异样,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她没有挣扎,任保姆捂着,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大门,踩着那大红的地毯,一直走向正厅…… 他们一直在等着,却始终没有等来萧伊庭,姜渔晚大嫂的手机响起,不知道姜渔晚在那边说了些什么,接完电话后,大嫂便对她们说,“伊庭早已经在里面了,婚礼开始了,我们走吧。” 车,缓缓起步。 叶清禾悄悄放落一点点车窗,隐隐约约传来音乐之声,丝竹阵阵,编钟相和,而后,车驶过大门,她看见,自大门开始,一直到宴会厅门口,纷纷扬扬飘了玫瑰花瓣,天空,下起了花瓣雨…… 姜渔晚这么急着要赶她离开,终究还是怕她会进去捣乱吧? 可是,她怎么会呢?她那么地,希望他幸福…… 梦里的那些痛,再度袭来。 她坐在车里,身体微微发抖。 这是她自己要来找寻的感觉吧…… 痛到极致,便可真正的放下了…… 天高地阔,便是这样一种感觉,阔得连她自己在哪里,她都找不到了…… ———————————————————————————————————— 本来还有一更的啊,可是现在快12点了~~如果我没有睡着的话,我还继续去写,亲们明早可以看~! 第298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婚礼 “婆婆,我可以去一次香山吗?”她轻轻地问。 “你去香山干什么?”保姆下意识提高了警惕,“你能爬山?” “……”是啊,她不能爬山,还去香山干什么呢?那样的风景,一生原也只有福气看一次,一生一次,足矣…… 那么,再没有什么不能了之事了,是吗瘙? “婆婆,那……麻烦您告诉妈妈,我想要回江南……”她轻柔地说着,始终称那个人为妈妈…… 既然叫了爸爸,那么,她作为爸爸的妻子,叫妈妈,也是应当…… “回江南?”保姆倒是诧异了,“你一个人回江南?你怎么生活?再说了,小姐也忙着没空管你啊!” “不急在这一刻,等空的时候吧……”她注视着前方,却什么风景也没落入她眼中,她相信,她这个要求,姜渔晚一定会答应的,而且会很乐意答应…… 保姆心上心下的,思虑再三,还是给姜渔晚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汇报叶清禾的想法。 她以为,姜渔晚会说,看好她,等她忙完婚礼再说,哪知,姜渔晚好一阵才接电话,接了电话之后却直接道,“让她去吧,大嫂不是在吗?你和大嫂送她,如果她现在要去,马上就可以送她去!随便她去哪里,只要不来伊庭面前就行!” 而后,电话就挂断了。 保姆理解,大约是那边挺忙。 于是和姜家大嫂商量,怎么办?姜渔晚如此指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这样,那就送她去吧。”大嫂微一思考,说,“之前渔晚不是说了吗?待她病好,她愿意去哪里,就在哪里给她安家,她现在这样,其实也算好得差不多了,又是她自己闹着要去,我们和渔晚,也算对得起她了。” 之后,三人回医院,大嫂再次问她,是真的要回江南吗? 叶清禾心中凉凉的,坚定地点头,再不犹豫…… 大嫂便遂了她的愿,出院、订票、远行…… 一个人的世界,无牵无挂,当真可以做到来去无踪了…… 当飞机起飞以后,她望着脚下这座她曾深深爱过的城市,明白,此生,她是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吧…… 再见,北京;再见,;再见,我的旧时光…… —————————————————————————————————————— 那是一场谁都不曾经历过的婚礼…… 丝竹声响起,奏着谁也不懂的乐曲。结婚,难道不是奏喜月吗?这音乐,却听来如此凄婉动人,令人柔肠百转…… 端坐于红毯铺就礼台上的萧城兴和姜渔晚,听着这音乐,也觉诧异,尤其姜渔晚,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婚礼在即,儿子安排她坐在这里,台下宾客已至,她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在默默审视儿子请来的宾客,有萧姜两家人固然不错,儿子和同学好友也来了,甚至,还有江家的人?这是为什么? 忽的,大厅上空开始飘洒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在满世界红装锦色的映衬下,美轮美奂。 厅的正中间,巨大的玫瑰花盘,编成心的形状,大红色绸带上,写着“挚爱一生一世”的字样,每一个字,都是他的亲笔。不仅如此,这殿里的每一副对联,每一块牌匾,都是他亲笔所书. 而此时,姜渔晚身边的手机却响了,她一见是保姆打来的,立时躲去一边接了。 无端地,有些心慌,听了叶清禾要回江南的意思之后,马上心烦意乱地同意了,只希望这个人离得越远越好! 再回来,音乐一转换,稍稍喜庆的曲子,却也是从没听过的,红色玫瑰花瓣雨还在继续飘洒,地面已落了厚厚一层…… 穿玄黑色汉服的司仪在清雅的乐声中朗声诵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编钟乐声如潮水一般流淌开来,红毯的尽头,出现身穿玄黑色深衣的孟清浅,浅笑嫣然,典雅宁静,婷婷立于红毯那一端,让人如同错乱了时空,穿越至秦时汉代。 姜渔晚见这一幕,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面露微笑,等待着仪式继续进行。 第299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我欣赏的男子 他的身后,玫瑰花的花瓣渐渐稀落,恰如每一场繁华都有落幕的时候,不变的,只有恒久的人心,坚定的执着。 他双目通红,而后面对所有宾客——他的长辈,他的亲友,鞠躬,“伊庭再次为今日荒唐之举致歉,长辈在,不言殇,伊庭今日已是大逆不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各位叔叔,伊庭接下来或将更为无礼,现今大礼已成,之后便是送入洞房,伊庭要带着新妇回家了,若还疼惜伊庭,就请各位在此把酒畅饮,贺伊庭新婚之喜,若不耻伊庭,则伊庭改日再登门致歉领责!项” 说完,他怀抱着嫁衣华冠,阔步而出。 辰安是他婚礼的全程摄像,虽心情悲痛,却也马上尽责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于是,他那一干好友们,也都跟了上去。 小鱼尾随在他们之后,却只到门口,看着萧伊庭上了红色鎏着金色的马车,便悄然隐退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为清禾姐姐感到幸福和自豪,今日之事,将成为她此生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回忆…瘙… 北京这个城市,让她伤心,让她内疚,让她痛恨,却也让她倍感温暖,并深深爱上…… 北京,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萧伊庭坐在马车上,将衣冠放在他旁边的座位,开始乘坐马车,婚礼巡游,这次巡游会一直游至他们的家。 这是游戏婚礼中的一个步骤,就连这马车,也是以游戏中的马车为蓝本而装饰。 左辰安带着左小胖上了车,继续给他摄着像,其他人,也各自上车,跟在他后面,陪着他一起。 婚礼大厅里,玫瑰花雨已停,两家亲人在萧伊庭离去之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出戏,而他们是入戏太深的观众,此时还端坐着,在戏里不曾醒来。 尤其姜渔晚,目光慌乱,在宾客中寻找到大哥的眼睛,四目相对,她身体一震,几乎站起来,有话即将脱口而出。 姜大急忙用眼神阻止,姜渔晚才恍然大悟,想起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克制了住了冲动,但,却克制不了眼里的焦灼不安。 宴席开始,菜肴上席,均按照汉时的宴席,设几,两至三人一几,而并非现代风格婚宴的十人一桌,一时琳琅数桌,却没有一个人动筷。 席上年纪最大的萧奶奶,此时还在以绢拭泪,哭得十分伤心,萧家的女人们,也一个个地,脸上泪痕未干,这悲戚的局面,不是一时半刻能缓过来的。 萧城兴缓缓站起,走至母亲身边,低声劝慰好一阵,仍是没有效果,最后只能自己先强作欢颜,朗声道,“各位,今儿是伊庭娶媳妇的大好日子,我家办的是婚礼!不是葬礼!爸妈在眼前,原本不该我做主,可是,我是伊庭的父亲,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疼爱这个孩子,所以,我就越礼做主了!伊庭今日办了件大事!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事儿伊庭办得任性,不吉利,然而,在我看来,这却是至情至义的一件大喜事!一生真情,至死不渝,这样的感情如今在这社会是越来越少了!尤其年轻人,离婚率越来越高,感情和婚姻似乎都变成了儿戏!而我的孩子,居然还难能可贵地守着这一份执着,不管你们觉得他可笑也好,不孝也好,我,作为他的父亲,永远地给他做后盾了!我为这样的伊庭骄傲!为他自豪!我更为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自豪!如果你们赞成我的想法,就配合伊庭,真真切切地把这婚事办成喜事!高高兴兴吃起来喝起来!来,我萧城兴就在这里敬大家一杯了!谢谢你们看得起伊庭,为他今日的执着,做了见证!” 萧城兴原就是一个豪气冲天的真男人,纵然心里太多悲戚,仍是字字掷地有声,举起酒杯,连续先饮三杯,“先干为敬!” 在他的带动下,场面才开始有所松动,渐渐有人拾起了筷子。 孟清浅泪痕未干,轻盈地奔至父母身边,靠在母亲身上撒娇,“妈,爸爸,是不是很感人?是不是没有白来?” 两人对这个女儿是极为宠爱的,她这么胡闹,有心责备,最后也是孟父慈爱地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叹息,“你啊!你怎么跟姜姨交代?” “我会跟姜姨道歉的!”孟清浅噘了噘嘴,马上又莞尔而笑了,转投向爸爸的肩膀,“爸爸,那您说,有没有被萧伊庭感动?” 孟父没有理她。 “有没有嘛?”她缠着父亲,非要问个清楚。 孟父便唬着脸,“有什么有?再感动那也不是你的!” 她总算满意了,得意地扬起嘴角,“那至少也说明,我没有喜欢错人!” 孟母听了,拉长了脸,“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想问问渔晚呢,这可是邀我来商量你的婚事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情景?” “妈妈……”孟清浅转过来抱住妈妈的肩膀,“不要啊……这跟姜姨没关系,姜姨是真心想要纳我为儿媳妇的,是我自己不愿意……” “不愿意你又说喜欢?”不管这婚礼如何感人,萧伊庭又是如何出色,作为母亲,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宝贝。 “哎呀妈妈,你怎么就不明白啊!就算我喜欢他又怎样?你也看见了啊,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妻子,如果女儿跟了他,不是永远得不到他的宠爱吗?那不是自讨苦吃?”孟清浅噘着嘴说。 “可你不是喜欢吗?”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只要她喜欢的,她和老孟都想尽办法满足她,如今这个萧伊庭也是一样,他妻子已经去世了,她不嫌弃他有过婚史,只要女儿喜欢,她也是愿意和姜渔晚结成亲家的,偏偏她和老孟到北京来以后,女儿却各种撒娇耍赖不要和萧伊庭一起,还撺掇着他俩来参加这个婚礼,说一定不虚此行,这,就是所谓的不虚此行吗? 孟清浅听妈妈还在就纠缠这个问题,也是急了,“妈妈,您还不明白呀!我是喜欢他!现在对他,还多了一重感情,就是崇拜和敬仰,可是,那并不代表我要自己拥有他,何况,我还根本没这个能力拥有他!妈妈!我欣赏他这样至情至义的男人,正是因为他的专情和执着啊,如果他因为我的出现而喜欢我了,我还瞧不起他了呢!但是,如果他不喜欢我,我还跟他在一起干嘛?给自己添堵啊?妈妈!女儿带你来看这场婚礼,就是带您参观您未来女婿的模板的,以后啊,您就按着这样的给女儿物色,我要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孟母被她说得没了办法,无可奈何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就你花样多!” 孟父对女儿的观点却极是赞成,“不错!女儿说得不错!萧家这孩子,的确是个好男人,可是,我女儿也是我掌上的明珠,凭什么不能完整拥有一个男人的心?要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里?浅浅,你放心,爸爸是男人,知道怎么去给你挑丈夫!” 孟清浅亲昵地靠着爸爸的肩,“谢谢爸爸!” 她对父母说的,全都是她的大实话。 认识萧伊庭,还是一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姜姨就带她去萧家玩,第一眼见到他,印象就相当不错,觉得这个男人绝不是一个“帅”字所能形容的,和她所认识的那些同龄男生不同,也和那些纨绔子弟不同。深沉、稳重、成熟、举手投足充满男性的魅力。这些气质,加上他本就极帅的外形,对于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是有绝对杀伤力的,若说一眼就怦然心动,是完全有可能的事,而她的心,的确在那一瞬间,漏跳了节拍。 可是,他,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后来,便再无交集,她以为,这个人就这么在她生命中过去了,没想到,此次回国,再次有机会相遇。 姜渔晚跟她说起他的故事,说得声泪俱下,而当她得知他和叶清禾之间的故事以及叶清禾已然离去,而他,又是如何伤心欲绝的时候,她也陪着姜渔晚掉了好些眼泪。 这样深情而凄美的故事,这般执着而专情的优秀男子,加之去年对他的印象还留在心里,让她不禁对他产生了好奇,再一次地跟随姜渔晚去了萧家,而且还听从姜渔晚的建议,着了蓝衬衫黑裙子。 而这一次,他却给了她一个那样的拥抱…… 从来没有男子这么拥抱过她,她耳热心跳的同时,也发现,一年不见,他非但更具魅力,眼神里那一抹哀伤以及看着她便失神的模样,更让她心动了,同时,另一种情感也油然而生,那便是心疼…… 她心疼这个男人,所以,年轻而从未有过恋爱的经历的她,单纯地对自己说,她可以给他的生活带来阳光,她要给这个男人以温暖。 在江老那里学画,原本就是她此次回国的主要目的,却得知,原来他也在那学,于是,同样自姜渔晚那里得来信息,在他去画画的那个上午,穿了烟绿色旗袍,并且自己手绘了荷花。 她能看出他面对自己时眼中那种胶着的意味,可是,她不傻,她也知道,他看着她时,脑中想着的人,却根本不是她,或者说,其实他眼里根本就没看见她,否则,为什么她和姜渔晚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见? 在她穿着和那位叫叶清禾的女子雷同的衣服时,他只惊艳一眼,而后,便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神游去了……这一点,她那日离开萧家时就发现了,初时她还以为他是看着自己的,哪怕是把自己看成是另一人的替身,那也证明自己果然很像他所念的女子,但是,她离开餐厅后,曾再度回眸看他,发现他仍然呆坐着,看着她所坐的椅子,而她,分明早已经走了…… 她并没有气馁,反而欣赏他的深情,并且尝试着靠近他,然而,在他身边“偶遇”过很多次之后,她发现,他冰冷的脸,僵硬的语气,根本就没有因她而有一点点改变,所以,她决定主动一点,故意把手链落他车上,第二天去找他,以找手链为名,或者可以想办法约会,然而,也就在那一次,他陪着她找回手链,同时,也将她的希望击碎。她还没来得及说喜欢他呢,他就讲他的打算和决心说得清清楚楚,大意便是,绝不会有任何女子可以再站在他的身边…… 她,终于放弃了…… 再后来,姜渔晚逼着他结婚,他应承了,意在向所有的亲人表明他的决心,同时也要补给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子一个婚礼。 她还是个对爱情充满憧憬的浪漫小女孩儿,对生活中真的出现类似于冥婚的婚礼,她的反应是激动不已,所以,当姜渔晚来说服她,想要她跟萧伊庭先举行仪式时,她竟然自己积极主动地没和萧伊庭商量就应承下来,欺骗姜渔晚,虽然她为此很内疚,虽然,萧伊庭从没说过,要她帮忙欺瞒母亲…… 第300章 旧人空瘦锦书难收:人月两圆 她固然气质清雅,那是她多年艺术修为使然,可是,她的前二十年从没受过什么挫折,根本不识人间悲欢离合为何物,容易开心,容易满足,也容易掉眼泪,更容易因事而冲动,且一旦因为自己认为对的事冲动了,便不计后果地去做。这场婚礼,除了让她十分感动,同时,也让她觉得骄傲,因为,她也是婚礼的策划者之一啊!能给这么一件伟大的事而帮忙,她觉得真是太荣幸了项! 待宴会结束,她主动去找姜渔晚。 在只有她二人的地方,向她道歉,“姜姨,对不起,我不该瞒着您……”其实,她内心里觉得自己做得对极了…… 姜渔晚心中烦乱,此时哪有精力来管她?心不在焉地说,“算了,就算你不帮,伊庭铁定要这么做,他也会有他的法子的。” 说完,远远看着姜大上车要走,赶紧从她面前快步走过,追赶自己的大哥去了。 “渔晚!”萧城兴叫她。儿子这么一闹,估计她又得难受好几天了,当初他就说过,随她去折腾,无论折腾成什么后果,他都不会管,可是,真闹到这步田地,他哪能不管瘙? “我坐大哥的车回去!”姜渔晚远远甩下一句,追随姜大去了。 萧城兴只得作罢。 孟清浅走出来,迎面遇上准备回去的萧城卓,她哼了一声,昂首阔步地走过,到今天为止,她总算扬眉吐气了!怎么样?我是你说的那种女孩吗? 想起这个萧城卓就憋气,从第一次遇见,就看她不顺眼!她做的面条!她做的菜!他昧着良心说不好吃!而后的每一次见面,除非她不搭理他,只要和他说话,他就各种堵她!冷嘲热讽,毒舌刁钻,她已经暗地里诅咒过他无数次了!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啊! 最讨厌的就是那次春节,她发个群发短信给通讯录里所有朋友拜年,结果,萧伊庭回了个信息来,把她说得极度不堪,大过年的,这让人好受吗?她当然知道不是萧伊庭发的,那时候他已经跟她谈过了,她对他早没了心思,能这么骂她的人,只有那个萧城卓了!还想要她叫他叔叔?!没门!有这样当长辈的吗?他哪点样子像叔叔了? 姜渔晚上了姜大的车,把司机支出去了,愁眉不展的,欲言又止。 姜大看着她,摇头,“你是操之过急了!伊庭那孩子你还不了解?讲义气,重情义,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要张罗着给他再娶,这不是逼他走这条路吗?他这还有着婚姻在身呢,你逼他也不合法不合理啊,他自己又是学法律的!再等等吧,索性等到两年时间过,那时候一切都好办,对他来说,也算得上顺理成章。忘记总有个过程的!不过,这过程也不会太长,男人嘛!” 姜渔晚却有些犹豫,最后,吞吞吐吐说了,“大哥,我现在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大是了解她的,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你是心疼伊庭了吧?后悔了?” 姜渔晚看着他,缓缓点头,眼泪涌了出来,“我还不是心疼他吗?我也是为他好,拖着个叶清禾,他这辈子都没轻松好日子过,我还不是想他生活得幸福一些啊!可这孩子,实在是太实心眼了!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姜大问。 “我也不知道啊!”姜渔晚求助地看着他,“今儿伊庭这一出,把我的心窝子都戳疼了,母子连心,看着他那样,最痛的人是我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 她看了一眼姜大,没再说下去,世上无后悔药吃,“早知道这样”之类的话,是没有意义的…… “你啊……”姜大拿她也是无奈,“那你告诉他吧!” “我……”姜渔晚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再告诉……太晚了吧……老萧和伊庭都会怪我的……伊庭那么重视清禾,只怕不会原谅我……那我可怎么办啊?瞧他今天的样子,清禾简直就是他的命!” “那你不说?继续瞒下去?”姜大又道。 姜渔晚心烦意乱,“跟你说怎么就跟白说了一样!我让你给我拿主意呢,你处处来问我!继续瞒下去,我不是心疼伊庭吗?” “好吧!不是我不给你拿主意,而是这个主意真要你自己拿!我只能给你提供参考意见。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告诉伊庭真相,那么伊庭和城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谅解你,这是必定的,可是,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父子两个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假以时间,你再对叶清禾好一点,真心表现出服低的态度来,最终,还是会原谅你的,顶多就是你难受一阵;第二,就是继续瞒下去,叶清禾不是打算去江南了吗?这一去,他们见面的可能性又小了,同样,假以时间,伊庭在这段感情里受的伤会慢慢变淡,然后再娶妻生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无论你做哪个选择,最后能解决问题的都是时间,你自己想想吧。” 姜渔晚听了他的话,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犹豫了半天,叹道,“算了,我再仔细想想好了,你怎么知道清禾去江南了?她到了没有?” “还没,哪能这么快?你大嫂给我打电话了,机票已经订好,小看护不愿意去江南,你大嫂打发她回h省了,我们家的保姆也是不愿意久居江南的,帮你大嫂送她回去以后,把她安顿好了就会回来,你大嫂还得帮你在那边找人照顾她呢!”姜大说。 姜渔晚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大哥,一切就都拜托大嫂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能过去,以免出差错。” 姜大看着她,微微一笑,“你这话,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姜渔晚愣住。 “没关系!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大哥总会护着你的!”姜大宽她的心。 “我……会好好考虑的……大哥,你送我回去吧……”她眉头深锁,思虑重重。 这边宴席结束,而婚礼巡游的萧伊庭早已回到他们的新房。 这是他亲手布置的房子,一改之前清淡的色调,浓重的中国红铺满了整个房间。红色窗帘、红色沙发、红色桌布,红色床品,窗户上贴着传统的红色剪纸画,烛台上摆放着成双成对的大红烛,衣柜里,是给她制的新衣,丝质红色肚兜,大红丝质睡裙和睡袍,绣了白荷墨叶,浓重却不俗气.地面也铺了厚厚的玫瑰花瓣。 他知道,这些是她喜欢的,她说过,她是一俗人,偏生爱这些俗气的颜色。 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那些好友,在门口目睹到那满地的玫瑰花瓣时,停住了脚步,这样的圣地,他们不忍进去,那是属于他和她的世界,他俩的感情,就像那一地鲜红的玫瑰,浓烈,瑰丽,奢华,却又如此的娇嫩。 大家默契地,只陪他到这里,左辰安把摄像交还给他,而后,便一起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反都是多余的,他们之间的友谊便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而当你不需要的时候,我便静静走开,可是,我永远都会在那里,和时光一起。 他关上门,将自己与外界隔开来,就像这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一样…… 慎重地,把衣冠放于**,她睡的位置,他在一侧静静地躺着,眼前一一浮现的,是这房子里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生气,她说的每一句话,依然那么清晰,他有些悔,为什么当初不多拍些照片,多留些影像? 不过,转念一想,那又如何?照片会变色,影像会模糊,只有存在他记忆里的,才永远也不会消褪…… 想起影像,他倒是想起了辰安给他的摄像机,立即打开了电脑,将摄像机连上,婚礼的场景重现,他盯着那金光璀璨的流苏,心痛如斯。妹妹,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记得来看我…… 录像播放完毕,画面停住,电脑右下角却突然弹出一个广告:龙腾公司十年经典再现,逐鹿天下,热血沙城,只为你倾城笑颜。 他一愣,小广告上的人物和画面,正是他们曾经玩过的游戏,好些年前就停服了。 想着那些曾经和她一起的时光,他不由点开了广告,原来,真是从前的游戏,只不过升级改良过了,加进去了许多新的元素。 早已经过了为游戏而疯狂的年纪,确切地说,应该是自她来了以后,就一点一点把他这点爱好给磨掉了,可是,他却在介绍里发现了这个游戏一个新的功能,可以同步录像,也就是说,可以把玩游戏的过程录下来。 他顿时来了兴趣,立刻下载了游戏,注册两个新号进去了,一个叫萧少,一个,叫一一风荷。 游戏新增捏脸功能,可以自己设计人物,他草草捏了个自己,却在造一一风荷的时候,足足用了半夜时间,眼睛就修改了不下五十次,那双太美太美的眼睛,他要怎样才能做得让自己满意? 快到半夜的时候,他才终于做出一个清禾来,眉眼鼻唇,皆和她相似。当游戏中的她,转动着手中的珠子眨了眨眼时,他胸口一热,仿若,她涅槃重生了…… 两个小人降落在新手村,男号玄衣飘飘,女号碧绿纱裙,他点了跟随的功能,领了任务,组了队,自己操纵男号,带女号任务,无论去哪里,一一风荷都跟在他身后。 录像功能也开启,将他们从出生,到长大的每一个过程就记录了下来,跋山涉水,纵马平川,跑遍万里大好河山…… 游戏开发者果然做了许多别具匠心的改进,奇妙的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游戏里的景色也变成夜晚,其中有一个捕捉萤火虫的任务,他带着一一风荷来到西湖边上。 夜色中的西湖,岸边柳影重重绕堤,水里荷叶连绵,粉嫩的花骨朵,含露亭亭而立,天空的星子如嵌在黑幕上的钻石,闪亮璀璨,仿佛伸手就能摘到,而他们的周围,萤火虫点着小灯,翩翩起舞,一时,真分不清,到底是星子落入了凡间,还是他们误闯了银河…… 捉满999只萤火虫,便可以做一盏萤火虫灯球,叫做“满月”,是适合她的武器外形。 他一只一只地捉,而后再去别处挖矿,采集材料,一如当年她为了给他做一件装备,通宵采矿一样。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回到西湖,找到npc,把萤火虫和材料一起融合,光芒过后,一轮灯球合成,交易给她,那灯球便在她手里,散发着如满月一般的光辉。 他微微地笑了,不再奔波,静静地,和她并排坐在西湖边,紧紧相依,萤火虫依然围绕在他们周围,点着小灯,天上星子阑珊,地上“满月”盈然,心中满满的,全是这“月辉”了…… 人月两圆,没有比这更美好的画面…… 第301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南 已是夏天。 典型的江南小镇。 清晨,因下了一.夜大雨,轻纱般曼妙的雾气还没有散开,整个小镇在薄烟笼罩中,赶早的游客乍见,会疑自己误闯了仙境瘙。 河水仿似还没从梦中醒来一般,缓缓流淌的节奏,让随波而漾的乌篷船也摇摇晃晃,不紧不慢。船头摇橹的船娘,穿蓝底白花斜襟的衣衫,脆生生的歌喉亮开,船儿穿过了小石桥,仿若进入了那些旧时光项。 临河两岸的小木楼,渐渐有了动响,木格子的窗推开,惊了屋檐的红灯笼,也惊落了屋檐上的残雨,一滴一滴地,珍珠般落下来。 青石板的小街,已有行人,寻着吃早餐的地方,而一扇门开,门内穿青花裙的女孩,长发随意编成一根辫子,斜斜垂在一肩,无需笑,却已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肤若白瓷,眸若点星,发若黑缎,白裙,印青花,真真宛若画里的人儿。 只是,这个女孩却坐在轮椅之上,而且,脸上还有一道疤…… 乍看之下,人人感叹,真是世上无十全十美,过于美貌,想是天也妒了吧,这,就像一绝美的青花瓷,裂了一道缝。 可是,再看,女孩脸上恬静安然,自自在在收拾着她的店,仿佛这世间一切的世俗眼光,俗世纷争都和她无关…… 尤其,当屋内出来一老妇人,她笑着迎上去,叫一声“蒋妈妈”之后,这些残缺都不复存在了,只觉得,那一笑,让世间万千俗物失色,纵然有裂缝,她也是那绝世青花,光辉不可挡。 “这么早就忙活什么呢?不多睡会儿?”蒋妈妈温柔地看着她笑。 “昨晚下了雨,今早空气多好!”她笑着说。 “好!那今早想吃什么?我做!”蒋妈妈疼爱地说。 “唔……”她抿唇想了想,“就想吃昨天早上那个馄饨,放葱花。” “行!我马上就包!”蒋妈妈转身进了里间。 “我帮你吧,蒋妈妈!”她转着轮椅,跟着进去。 “不用了,多大的点事儿!你在外面等着!”蒋妈妈把她推了出去。 “那辛苦蒋妈妈了!”她扬着唇,轻轻抱了抱蒋妈妈。 蒋妈妈对她极是疼爱,这孩子,这次回来比从前黏人了一些,总是喜欢这样抱抱她,不过,这样的感觉倒让她觉得很窝心,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这有什么辛苦的?别忘了,天大的事儿,都还有蒋妈妈疼你。” “嗯!”叶清禾在她身上蹭了蹭,放开了,抬头弯着唇笑,“那我就等馄饨吃了!” 蒋妈妈进了厨房,她把店里的东西重新整理。 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夏天的脚步刚刚近,不知不觉,却已经盛夏了。 当初,大舅妈把她送回江南来,原本是送回她从前所住的城市,也打算给她找地方安身,并且联系医院给她继续治病的。 可是,她都拒绝了,执意地要见蒋妈妈。 蒋妈妈在给她看守老家的房子,只是,一所空房而已,看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一座城,一个家,一个人。在她看来,为一座城而停留,为一所房子而固守,最重要的都是为了那个人而已,如今,人已经全都不在了,房子,真没有太多意义了,而且,她也不想住在那房子里…… 蒋妈妈自然是听她的。 她们回了蒋妈妈老家,一个半开发的旅游小镇。 在蒋妈妈的陪同下,她四处找落脚的地方,恰好有这么一家水边小木楼,楼主要远迁,打算将这小楼卖掉,她立刻拿定主意买下来,然后开了这么一家小店,才刚开业没多久,主要出售一些字画,她自己和蒋妈妈做的手工艺品。 并不曾抱着赚钱的目的来做生意,只是闲暇的生活里一点乐趣而已,所以,商品不多,每样还只有一件,可是,却件件独具匠心,十分精巧,很受游客欢迎。 当初,大舅妈离开的时候,就打算要给她留一笔钱,以安置她,并且给她联系好了医院,要她继续住院治疗。 可是,她只住了一个星期就没有再住下去,大舅妈给的钱她自然也不会要,她并非没有经济实力的人,只是她的东西还大多还遗落在萧家,所以,唯一拜托舅妈给帮忙办的事,就是帮她把一切的证件和卡重新补齐。她相信,大舅妈是很愿意帮她这个忙的,因为,只要她们去弄,才会做到悄无声息啊,倘若是她自己去公安局补办身份证,去银行补办卡,不知道会留下多少蛛丝马迹,她们,大约也是不愿意的吧? 大舅妈如约把东西都交给她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保重,后会无期。” 她懂这句话的意思,后会,当然已无期了…… 自此,安静地在这个角落里安了家。 蒋妈妈很担心她的身体,劝过她许多次,去医院住院,可是,她都固执地没有听从。 她不知道,这样,是否算是放纵了自己,只是,若生命已然无趣,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关在狭小的,充满药味的空间里? “蒋妈妈,我想过些快乐的,自由的日子,我自己的病,我很清楚,现今恢复得相当不错了,除了这腿,着力的时间还不能太长以外,其它都好得差不多了,在医院也是吃药治疗,我在家吃也是一样,需要检查和治疗的时候,我们自己去医院就行了,蒋妈妈,您就再宠我一次吧?蒋妈妈,您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废的?”她是用哀求的语气对蒋妈妈说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楚楚可怜。 蒋妈妈的心如何能承受她这样的眼神?一句“嫌弃我是废的”将她的心都揉疼了。 于是,在多次劝说无效之后,只好由了她,只不过,自己却加倍地小心观察着她,吃药检查医生的叮嘱也从不敢马虎,这么久以来,倒见她也挺好,就是这脚…… 每次提到这脚,蒋妈妈就是叹气啊…… 倒是她自己,想得很开。 脚之唯一用途,便是行走,而她这一生行走了太多的地方,行走了太多的时间,唯一没有尝过的,便是安定的滋味,她如今,是再也不想走了…… 蒋妈妈在包馄饨,店里还没什么客人,把货物整理好以后,她打开电脑。 闲得无聊,有时候会在网上看看书,看别人的爱情故事。 如今的她,很平静,也很满足,至少,在学着去满足,这样,算是终于找到她喜欢的生活状态了吧…… 有灵感的时候,写一些字,做些手工艺品,其它时间,有时和蒋妈妈唠唠嗑,有时,则捧本书,或者捧着电脑,要么坐店里,要么坐在靠河那边她自己整理出来的小露台上,一盏清茶,几味小吃,品味书中人生。 这个故事,终于结局了,她追了快一个月了…… 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是男女主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然后生一个或者几个精灵可爱的宝宝,幸福的人生果然都是一样的…… 可是,又有谁能说,一个人的人生不幸福呢? 至少,她现在,就没有什么不好,难道不是吗? 故事结束了,她暂时还没有心情投入到别的故事里去,于是浏览着各种网页,一个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逐鹿中原,热血沙城,换你倾城笑颜…… 这句广告词,跟十年前一样啊…… 她点进去一看,果然是从前玩的游戏,升级之后重新推出。 无端的,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鼠标点到了客户端下载的地方,电脑右上角开始提示下载速度…… 她微微一愣,这次,倒是真的误点…… 随性,而不强求,这是她一贯的风格,所以,既然下了,那就下吧…… 蒋妈妈把馄饨煮好,给她端出来,还给她额外蒸了个芙蓉蛋。 她从小就是吃着蒋妈妈蒸的蛋长大的,曾经有很长的时间,十分厌憎这个东西了,山珍海味也会吃腻,何况每天一成不变地吃鸡蛋! 可是,如今走了那么多地方再回来,这个东西,倒成为她的一个念想了。 回来第一天就对蒋妈妈说,她要吃蒸蛋! 于是,蒋妈妈乐滋滋地给她开蒸了!从此,她重新跌回小时候的生活,每天一蒸蛋! 她把蛋捧过来,轻轻吹了口气,鸡蛋光滑的表面凝着的一层露水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笑着赞叹,“天下就没有人能蒸出比这更好吃的鸡蛋了!” “你啊!就知道寻蒋妈妈开心!”蒋妈妈点点她的额头,眼神却是十分高兴的。 “不是寻开心啊!真的!您看我走了多少地方!从南到北,从中国到美国,什么做法的鸡蛋没吃过?还就是这一碗好吃!” 蒋妈妈疼惜地看着她笑,“好!只要你爱吃!蒋妈妈就天天给你做!给你做一辈子!” “蒋妈妈!”她眼眶微微地热,伸出手来,“蒋妈妈,幸好还有您……” 是啊,幸好还有一个蒋妈妈,幸好,还有这么一个亲人…… 蒋妈妈也甚是感动,握着她的小手抚了抚,“傻孩子,蒋妈妈也想说,幸好还有你呢!不然,他们都在外面忙生活,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我一个孤老婆子,哪里有什么趣味!” “蒋妈妈……”她把脸贴在蒋妈妈手上,本来想说,我们就这样一直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可是,最终却没有说,承诺这个东西,真是最无用的,所谓的再也不分开,就真的不会再分开了吗?不如不承诺。 并非责怪谁,也非怨天尤人,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聚散,自有它的缘法吧…… “好了,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蒋妈妈拍拍她小脸,温柔地道。 “嗯……”她听话地低头吃了起来。 蒋妈妈看着她,眼中浮起了忧思,这孩子,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偏偏的,还是个懂事倔强的孩子,从来都没流露一点伤心和难过,如今,她们俩算是在这相依为命,就这么看着,日子倒是过得也还不错,可是,她能陪孩子几年呢?如果她走了,这孩子一个人在世上又该怎么办? 她默默叹息一声,转身去了厨房,悄悄擦拭眼泪。 叶清禾吃完,自己把碗送进厨房,看见蒋妈妈在厨房黯然垂泪…… 立即,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轮椅转了方向,将碗重新放回桌上。 她和蒋妈妈相依为命,不是她不想安慰,而是,怕这样的安慰,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相拥而泣,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 店里来了客人,她逼回眼角那些湿润,招呼客人。 不多时,游戏下载完毕提示音响起,她安装了游戏,开始创建账号。 第302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那年夏天 在创建角色页面,她稍作犹豫,建立了个男号,取名:那年夏天,开始了她的游戏人生。 碧绿的草地,可爱的小木屋,穿彩色纱裙的npc,一切都那么熟悉,村外的彩虹桥,架在白云深处,反射着太阳的金光,就跟当初一模一样…项… 循着那些熟悉的路,跟亲切的npc对话,一草一木都有着重回故乡的感觉,心情也随着花丛间翩飞的蝴蝶飞扬起来…… 没有人能明白这些画面对她的意义,就像漂泊多年的游子,重回孩提烂漫时光,在广阔田野间纵情奔跑,所有的艰难痛苦,都已成过往云烟,独独铭记的,是永存心中那些最初的美好,天地无限开阔,内心,也无比宁静。 她一口气玩到了三十级,有些累了,来到河边,挂着号钓鱼,钓鱼可以有经验,也有缝纫材料瘙。 “姑娘,这个怎么卖?”有生意来了,顾客手中拿着一枚小印章。 “您好,上面有价格的!”她立刻离开电脑,前去招呼客人,话说今天上午一直忙着游戏,好几位客人来,都是蒋妈妈招待的。 印章是一套的,十二生肖,她自己亲手雕刻的,印章并不稀奇,主要她在每一枚印章侧面都画了一副当地特有的景,写了字,这样,就显得印章不一般了。 “很漂亮……”顾客赞道,“可是,不是十二生肖吗?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来。” 她低头一看,把其中一枚收了回来,“不好意思,放错了,这个不是。” 顾客却偏偏对她手上的好奇了,“但是你画的景和其它十二枚是一套的啊!” “……嗯……虽然景色是一个系列,但是这个印章不是十二生肖里的,十二生肖没这个玩意儿的……”她笑着把印章搁在一边,“请问您需要哪个生肖呢?” 那人也极是固执,盯着她拿走的那个不放了,“嗯,我想买一套,十三个!” “一套?”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不是一套的呢? “嗯!一套!十三个!”那人刻意强调。 “可是……” “我知道那不是十二生肖里的,可是我喜欢你这一套画,喜欢你题在上面的字!我是真的很喜欢!卖给我吧!缺一个就没意思了!” “……”她稍作犹豫。没错,这十三景,的确是她从她的视觉角度来选取的,跟旅行社推荐的标识性景物有差别,是她眼中最美的小镇十三角,每个景仅用一个字来描述,贴切而有意境,这,除了她这,是其它任何地方的广告都见不到的…… “可以吗?我再加高价格就是了。”那人又说。 她把十三枚印章包了起来,微笑,“加价格就不用了,给吧。” 所谓知音难觅,虽然仅一次见面,远远谈不上知音两个字,但是能和她的作品产生共鸣,便也是一种缘分了,这第十三个“生肖”,其实是一只小乌龟,不过…… 呵,且赠有缘人吧。 顾客高兴地拿了印章走了,午饭时间也到了,之后便是午睡,蒋妈妈不会同意她下午再玩电脑的,因为,她的身体原本就不能太累,尤其到下午和傍晚,更加要休息。她也很懂事,也很自觉,不管怎么样,都要懂得爱惜自己,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了为了爱自己的人少一些担心吧…… 她的午睡时间一般很长,在临河的那间卧室里,这样的夏天,开着窗,吹着河风,可以睡好几个小时,而今天上午玩电脑玩累了,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晚饭时间了,蒋妈妈正要来叫她吃饭呢。 “蒋妈妈!您把我管的,这都是过的什么生活呀!吃了睡,睡了吃的,跟小猪一样了!”她伸了个懒腰抱怨。 蒋妈妈笑着捏她的鼻子,“我啊!就想给你养成一只小猪!白白胖胖的多好!你看你,现在瘦得跟什么似的!” “蒋妈妈,不知道多少人想减肥减不掉呢!我这身材,可宝贵着了!”她笑着揭开被子,两脚下地。 “来,我扶你!”蒋妈妈搀住她。 “谢谢蒋妈妈。”她在蒋妈妈的搀扶下,慢慢起立,挪到轮椅上。 “小荷,我觉得你平时是不是要多练练脚力啊?老这么赖着轮椅,对脚不好啊!”蒋妈妈忧心地说。 “我懒呀!坐着多舒服!不费力!”她嘻嘻笑着。 第303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 照顾了两代这样的病人,蒋妈妈只怕也是杯弓蛇影了……“没有,我只是玩电脑久了,眼睛有点累。” “这倒是,你得好好注意休息。”蒋妈妈过来,帮着她回房间去沐浴睡觉。 躺在**,外面便是贯穿这条小镇的河,正是游人夜游古镇的时候,外面灯火辉煌,船歌此起彼伏,十分热闹,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曳曳,浓浓的怀旧感,便随着夜风飘进窗。 怀旧,在不同的阶段总有不同的心情,而此刻,是不宜怀旧的…… “蒋妈妈,把窗关了吧。”她对蒋妈妈说。 “好。”蒋妈妈再度看了她一眼,平时,她是不喜欢关窗的,总得等到睡着以后,她再来给她悄悄关上。 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蒋妈妈没吵她,关好窗就出去了。 然而,她却无法睡着,脑中翻来覆去的,就是萧少和一一风荷,金麒麟和金凤凰相携相依的画面…… “有!我还要五级材料!你如果钓鱼的话,我收购你所有的材料,高价!” “赶紧复活钓鱼去!下次再看我老婆,我见你一次秒你一次!” 这两句话,也不断在眼前浮现,而后,便那两个金色的光点,不断地远离,再远离…… 她猛然坐了起来,双手撑在**发了一会儿呆,而后,便疯了般拿过床边的笔记本,打开电脑,重新下载游戏,然后再登陆。 她的号依然在水里泡着,她点了复活,重新开始钓鱼。 她的号还那么弱小,那么弱小,钓鱼技能一级还没满,可是,他却要五级材料…… 她选了个钓鱼点,开始练技能,从一级到二级,花了一个小时,再从二级到***,花了两个小时,***到四级,是三个小时,四级到五级,则四个小时…… 她挂着机,人睡觉,可是生物钟却总能自动闹响,每隔一个小时,她会醒来一次,看看钓鱼技能升级了没有,每一次醒来还会看看好友里萧少的名字是否还亮着,还好,十二点以后他的名字就熄灭了,他该是睡觉去了,而她一直到十个小时以后,她的技能才达到五级,凑够了他要的五级材料。 再点开好友一看,他的名字已经亮起。 她发了个信息过去:材料好了,现在要吗? 他很惊讶:这么快?你通宵? 嗯。她回答。 那边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人来到她身边了,直接和她交易。 递交材料,给钱,简单而果断。 交易完毕之后,他领着一一风荷一声不吭地走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虽然隔着屏幕,她也能感觉到这气氛不对,是她价钱要高了,所以他觉得被坑?可是,价是他自己出的啊…… 过了一会儿,他发来入帮邀请。 她点了接受邀请,然后把他帮里人都看了一下,没有她熟悉的名字,可是,却发现帮里每一个都是精英,她,真是小菜鸟一个…… 她私聊问他:为什么邀请我入帮?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她以为,他再不会理她,准备下线睡觉的时候,那边却发来消息了:你跟有个傻瓜做事的风格很像…… “……”心口被柔软的一团一撞,撞得她心里酸酸的,发疼…… 可是,她却装着不懂,故意生气地问,“我帮了你忙,你还说我傻?” 这回他倒是回得很快,“不是,我的意思是,曾经也有一个人,为了给我找材料忙了一个通宵。” 他的答案,是她意料之中的,天底下,除了她这个傻瓜,再不会有别的傻瓜了…… 她再一次庆幸自己女扮男装…… 既然傻,她得故意装傻才行吧…… “没办法,为了生计啊!我们菜鸟玩家不比你们大神,不努力哪里能赚到钱!”她回复过去。 他居然发了个笑脸过来,“来我这里,包你成为大神!” “好啊好啊好啊!大神哥哥要罩着我啊!”她愈发演菜鸟上瘾。 而 第304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弦断有谁听 其实被男生这么说,还是有些没脸面的,毕竟,人家从来就没表白过,显得她有多自作多情似的。 不过,没脸面总好过有后患,无论是她过于**了,还是吴潮不愿承认,让所有的可能性都到这里终止,是最好的妲。 “小荷,我客栈新装修的时候你不是也给我想了很多点子吗?你那些点子,客人都很喜欢,可帮了我大忙了,我也挺感激你的。所以……”他还是有些拘束的,“所以,我只是想……我们……能成为邻居也是缘分,彼此关照难道不好吗?” 她抬头看他,微笑,“能这样,当然好。”略觉尴尬,可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吴潮把这些话说完似乎也觉轻松了,可是,继续留下又有些不知如何继续接话题,于是只和她说,客栈还有点事,就先走了窀。 叶清禾终于可以有时间来想一想,她和萧伊庭这次在游戏里的重逢到底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 坐在电脑前,目光盯着桌面上那个游戏图标,仿似那是一个神秘的机关,触动,便能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门…… 萧少和一一风荷的世界,难道不应该被永久封存了吗? 蓦地,夜风中传来古筝调音的叮咚声。 河岸会有一些颇具才情的店家,自夜幕初临之时奏些乐曲,诸如《春江花月夜》或者《梅花三弄》之类,作为店里的助兴节目,给顾客营造氛围。 她脚不方便,不知这些曲子出自哪里,也从不去打听,有些事物,朦朦胧胧的状态是最美的,具体了,明白了,反而少了些意境,尤其,在她临睡前,若还能听到这些曲子的话,她于半梦半醒之间,会常常自以为,是哪家深闺的小姐,临月思怀,曲诉相思…… 这样的想象和聆听,也是江南生活里极有韵味的一件事。 不知,今晚,将会奏什么? 夏日的晚风轻轻吹送,送来香粉店鸭蛋粉的甜腻味儿、糕点店蒸江米糕的糯香味儿、还有不知谁家的烟火,烧出来的酱肘子的味儿,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些味儿俗,这是烟火的味道,人间的味道,河风里得有这些味儿,才是完整的江南。 琴声,便总在这般烟火气息的黄昏里缓缓流淌,如拨云散雾的淡淡月光,将整个小镇带入江南的古韵里。 而今天,响起的曲子,竟然是《枉凝眉》…… 她怔住…… 永远也不会忘记十八岁那年一曲绝奏,凄婉,内敛,深厚,执着,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的泪流满面……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不知此身何栖,不知此刻何时,甚至,分不明这曲入耳,究竟是胡乐还是筝音,更不知怎么的,鼠标已经点开了游戏,高山流涧,斜云飞虹,游戏里的铿锵之乐划断了筝曲,她落在繁华街市。 星空下的街市,红灯高挂,人头攒动,她站在人群里,远远的,大片金色华光飞速驰近,发如雪,衣如血,怀中兵刃乃一瑶琴,亦红光夺目,自她眼前呼啸而去,携着永远跟在他身后的一一风荷,与他同样的一身红衣,手中的武器“满月”红得欲滴血…… 原来,这就是他昨晚做出来的情侣装…… 真美…… 就连武器也幻化为如此美妙绝伦的外形…… 点开排行榜,一身红衣似血的他凌风立于群峰之巅,而更换武器外形之后,他的心情却写的是:弦断有谁听…… 五个字,击中她内心里那根温暖而柔软的弦。 莫名的,她的心,忽然就沉淀下来了…… 仿似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光里,张扬跋扈的少年领着她飞越千山,忧郁毛躁的孩子,孤独地奏着胡琴…… 眼角湿湿的,却不是辛酸的泪,内心的弦,轻轻拨动,漾起暖暖涟漪,世界瞬间明媚而开朗…… 弦断,亦是有人听的,在很远的角落,也在你身边,静静地聆听…… “城战!速yy集合!”帮里的长老替他在帮里命令。 yy…… 原本她是坚决不想上yy的,她怎么敢语音?可是,此时她却改变了主意,只是因为那句弦断有谁听吧…… 她下了yy软件,关闭了耳麦,只听频道里的人说话。 进入了帮里的yy频道,城战在即,他们在清点人数,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咦,我们大姐大今天没有上线?” 而后,频道里便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随便来个花加血就行了!” 镇定,冷淡,没有感情…… 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仿佛从没离开过她身边,仍然在她耳边低吟浅笑一般,却又,如此的陌生,陌生得分明声音就在耳侧,可却隔了何止千山万水,何止一个次元…… 刹那间,眼泪冲进眼眶。她捂住嘴,止不住地抽噎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再一次听见这个声音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他…… 这,就是当年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躁起来火冒三丈的男孩? 怎么会是? 频道里不断有人问:谁去给老大加血? 帮里多的是大花吧,虽然她这个夏天号职业也是花,可是,轮不到她这小虾米的,她才三十多级啊…… 偏偏有人却提她的名字:老大说的啊,随便来个花,那就让昨天那朵小花去吧! 然后大家都笑了。 这样的笑容分明是玩笑,她三十级啊,还没上战场估计就挂在路上了…… 她默默地,没有出声。 耳机里,却再度传来他的声音,有恃无恐的傲气,两个字,简短有力:也行! “老大,真的让夏天去给你当奶妈啊?你不怕死得快!丢了城可就有你悔的!” “丢不了……”他说,自信中多了几许慵懒。 “咦,小夏天呢?在yy里啊,怎么不说话?出来说句话啊!老大钦点你当他的御用花!”有人叫她。 她自然不会打开麦说话,只泪水模糊的,在帮会频道打字:我没有麦,只能听,不能说。 yy里便有人笑:不是吧!夏天!又不是女人!这么躲躲藏藏地干嘛! 她索性懒得解释了,也没有去给他当御用加血,她知道他们只是拿她开玩笑而已,她这么弱小,怎么可能上城战,她只是心里堵得很厉害,他需要花来给他加血……也就是说,他身边那个一一风荷——那朵全区最强的花,只是摆设而已…… 而且,帮里人都知道? 虽然,昨天就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可是,此刻想透彻,心内还是那么酸楚难耐,每一个和他邂逅的画面在脑中重现,无论是白衣胜雪的他们,还是红衣若血的他们,每一次的相逢,都像他,背着她的幽灵,行遍千山,踏遍万水…… 那一刻,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就是登陆之前她自己一一风荷的账号…… 可是,这仅仅也只是冲动而已,她怎么敢?如何敢? 然而,在这冲动的驱使下,她还是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切换出游戏界面,回到官网,进入注册账号页面,输入账号名:yiyifenghe。 信息填完,系统提示她:该用户名已经被使用…… 果然,还是原来的账号…… 再回到游戏时,心,便是空灵的了…… 飘飘忽忽,轻轻悠悠,握着鼠标,在灯火摇曳的城里东游西逛,点开每一个店铺,又关闭,再点开下一个,再关闭,却一点也没看清人家店里在卖什么…… 耳边充斥的,是yy里诸多帮众的声音,嘈杂,混乱,喧哗得并非她所喜,可是,却舍不得摘掉耳麦,只因,在这纷乱之中,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声,是她想要聆听的声音,即便混乱如斯,即便她魂魄有一半离体,可是,她仍然能准确地从那些嘈杂声里辩出他的声音来…… 就这般,一半魂魄随着“那年夏天”在城里闲逛,一半魂魄则在yy里荡,直到城战结束,巨大的捷报框挡住了她的视线,他们帮再一次获胜,他继续任城主,而她,作为本帮成员,也获得大量奖励。 yy里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只有几个人还在聊天,也有人想起了她,问道:小夏天还在吗? 她把奖励里获得的东西给合了,听见问话,赶紧在帮里打字回答:还在。 “你怎么不去城战啊?” 她老老实实回答:我等级低,战力也低,不行啊。 他们便笑,“没关系啊,我们晚上通宵练级,不介意带你,你一起吧。” 人家这么热情,按理她不该拒绝的,可是她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孩子了,再说,她也不可能为了练级而不顾自己身体,于是答道:这个……不行啊,不好意思,我不能通宵。 他们便笑了,“是不是还是中学生?老爸老妈不准?” 她随便敷衍了一句了事。 他们也就不再勉强她,转而谈其它的去了。 yy里,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各位,我下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说完,频道里就没有了他的名字,帮里其他人的“晚安”还没有说完。 对于他这样的突然消失,大家似乎很习惯了,而没有了他的频道,她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也静静地,点了退出。 游戏里,他的名字却依然还是亮着的,在她的好友名单里,独特的存在着。 之所以说独特,是因为,她的好友,其实只有他一个…… 正看着他的名字发呆,私聊频道有字亮起:把你账号给我,晚上我给你练级。 啊?她手忙脚乱。 “啊”什么?给我!难道我还盗你的号不成?他有些不耐烦的命令她。 她不是怕他盗她的号…… 她怎么能把账号给他? 现在的游戏都是实名认证!实名认证!实名! “谢谢,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用啊!”她赶紧道。 他便不再说话了…… 她余惊未消,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心下还在想,为什么突然关注到她这么个小虾米呢?还要给她练级?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通宵给他钓鱼而报答她吗?可是转念一想,她更是惊出一声冷汗:她刚才在帮里说什么?说她不能通宵!那她昨晚是怎么通宵的?!前后矛盾啊! 正满额汗涔涔的,他再次跟她说话了:过来,我带你练一个小时。 “……”她觉得不能再拒绝了,否则太矫情的话真的疑点多多,于是按着他发的坐标,屁颠屁颠去了。 一头闯进他所在的地图,加入怪圈里,还没开始打怪,就已经挂了…… “在一边就好!”他说,并且发来组队邀请。 她马上复活了,接受了组队,在一边蹲着。 他在一大群怪的包围下,瑶琴横卧,血红色的琴音一波一波弹出来,那些怪触到光波便应声而倒。 终于一一风荷,则僵硬地跟在他身后,通红的珠子在她手中灼灼生辉,却不见她出一招一式,也就是说,这个一一风荷跟她一样,是来蹭他经验的…… 她看着经验飞快地增长着,于她而言,一个小时升个两级应该不成问题了。 她索性坐在地上打坐,目光痴痴地注视着那个弹琴的人儿,渐渐的,那人竟然化作他的脸,长发如雪,红衣翻飞,于桃花流水中拨弄着琴弦,那样的他,艳若桃妖,却又冷若冰霜……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理年龄瞬间变小,仿佛十几岁的小粉丝,眼冒桃心地仰慕着自己的偶像一般,盲目而痴傻…… 可是,她还是愿意为这样的他痴,为这样的他傻,那一瞬,她终于定下心来,不再为这样的相逢而纠结,为什么要纠结呢?跨越生死,可以再次远远地凝望,是上天给她的多大的恩赐,无需挑明,无需靠得更近,只需这样,以另一个身份存在于他的身边,远远地仰慕他,远远地聆听他即可…… 二哥,弦虽断,人不单,妹妹在这里,永远地陪着你,陪你,到世界终结…… 一边看着他,一边盯着右下角的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间,放佛只一瞬间,可是,他却好像忘记了,一直带着她。 她狐疑地打字问他:老大,你在不在? 没回她…… 她又问了一句。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回答她…… 看来,是真的挂机了…… 帮里有人叫他:老大,你还在线啊?来通宵吧!比挂机快! 她自然以为他是不在的,想着帮里这人既然喊他通宵,证明他肯定常常通宵,犹豫着,还是在帮里替他回答:他好像在挂机。 那人很意外:你跟老大在一起。 嗯……她回答,脸却不由自主有点发烧…… 小子!行啊!我们带你,你不要,攀上老大了!有人开她玩笑。 难道要她说,是老大非带她不可的吗?这样好像显得很没情商……思忖再三,她在帮里发言:你们常常通宵吗?这样对身体不好,真的,以后大家都不要通宵了。 其实她的潜台词,是想说,你们自己通宵也就罢了,拜托别拉着老大一起好吗? 他们便笑了:夏天,感觉你真像个女人似的!你不会真是女人吧? “……”她决定还是不说了,话说多了容易出错…… 而此时,突然冒出了一句金光闪闪的话:今晚不通宵了,我带夏天一个小时就下线,明天有事。 是他…… 城主说话的颜色才是金色的,不用看名字就知道…… 她脑子里轰地一响,他竟然在!他什么时候在的!有没有看见她说的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 她赶紧私聊他:老大你在啊,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一分钟也没走开!”他说。 “……”完了,那他一定看见了,现在细想,她关于通宵的那句话的确说得有些不恰当……“那我叫你你怎么不回答我?”她有种垂死挣扎的感觉…… “一直忙着刷怪啊,差点挂了,你傻坐在那里也不会给我加血!” 是哦……她那会儿一直在犯花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血条,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业是奶妈,虽然不够强大,pk时完全喂不饱他,但是他刷怪的时候还是能有点用处的…… 为什么,她觉得这次重逢,她完全没有当年玩游戏的风范了呢?感觉就像个游戏小白,还被大神的光环闪得像个花痴,这心理年龄,是真回到十几岁了啊? 叶清禾,你三十了! “我准备下了,你升了两级吗?”他问。 “嗯,两级多点。”她说,“谢谢你。” “客气了,我该谢谢你!昨晚辛苦了。” “……”他一定觉得,她一个不能通宵的人,为了给他钓鱼而熬一个通宵,付出巨大吧?为了弥补她这个口误所造成的疑点,她赶紧说,“老大,真要谢我的话,也不必带我升级这么辛苦,多给我点钱就好了啊!我缺元宝的时候给我赞助点儿,打到好装备想着我点儿,我一定笑纳的!” 她确信,她这么说话,完全不是清禾的口气了,他绝不会再疑心。 “嗯!我下了,晚安!”他马上冷淡地,下线了…… 眼前那两个光芒四射的人消失,她输了一口气,好友里,他的名字也灰暗下去…… 她也退出了游戏,连今天的任务也没有做,事实上,她对游戏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也许,每天上线,只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人而已…… 出游戏以后,账号注册的页面还没有关闭,她的心再次被某个想法紧紧攫住,而这个想法一起,竟然再也无法驱除…… 第305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 她握着鼠标,再一次紧张极了,对自己说,试一试,就试一试而已,绝不多留一分钟…… 她重新打开游戏,输入账号yiyifenghe,再输入密码:erge250…妲… 音乐响起,她成功进入游戏…… 她脑中剩下的,便只剩一片隆隆乱响了…… 一一风荷,还站在月光下的雪原——他之前带她刷怪的地方,一袭红衣,银发飞舞,手中的红珠滚动,衬得一双黑眸尤为闪亮…… 她屏住呼吸,一颗心跳得纷乱窀。 动了动鼠标,她的红衣便在雪原里翩翩飞动,手中的珠子转出七彩的光芒,银发也如活了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一风荷动起来,不再是傀儡,不再是幽灵…… 她按动技能键,打了几个怪,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在她身后盛开,花瓣伸展,光芒四射,霸占了几乎整个屏幕,也将整个雪原照得如白昼一般,这便是她,慈航普度的力量…… 她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下线,唯恐露出一丝丝的马脚。 关了电脑,她犹自不能平静。 她这一生,冷静自持,理智有加,即便是在她十六岁十八岁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这般小鹿乱撞的情形,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蒋妈妈。”她唤道。 “来了,要睡了吗?”蒋妈妈问她。 “嗯。”她按住胸口,两颊居然还在持续发烫…… “来,走吧。”蒋妈妈把她推回卧室,帮着她洗浴了,换了衣裳,欲扶她**躺着。 “蒋妈妈,不用了,我先吹吹风,有点儿热,待会儿我自己去睡就行了。”她转动着轮椅,来到窗边,洗浴之后,这脸上的灼烫感一点也没降温。 凉爽的河风吹来,吹在滚烫的脸颊上,十分舒适。 她呼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会儿也许要吃份刨冰,才能把这脸上的、心里的热度给褪下去…… 窗外,乌篷船穿梭不停,某只船头,坐着热恋中的情侣,女生靠在男生臂弯里,仰着脸看着男生甜蜜地笑,男生顺势便亲下去了…… 她看得笑出声来,这样的画面,当真很美好,爱到深处,情到浓处,便是无所顾忌了。 而她,却也没有触景自怜的酸楚,没有人会明白她今夜的心情,劫后余生,生死再见,重逢绝对是一件喜悦的事,无论是否还能靠近…… 这种兴奋长长久久地霸占着她的心,这才是她今夜难以入眠的缘由啊…… 这一.夜当真睡得乱七八糟,第二天早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登陆游戏,并且立刻打开好友名单,她唯一的好友,名字是灰的…… 她有些失落,猛然间想起,他说过的,今天有事…… 她不禁嘲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跟初恋似的? 摇摇头,安安心心地玩她的游戏了,说是安心,却哪里能安下心来?过一阵子便打开好友看一看,然而,整整一天,她都没有看到他上线…… 眼看到了傍晚,估计他不会再来了,想他堂堂大律师,哪有时间天天泡在游戏里? 于是下了线,有小姑娘来店里买东西了,看中她亲手做的一本线装笔记本,她微笑上前招呼。 小姑娘很喜欢她的本子,问她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她要给闺蜜带一本一样的才行。 可是很遗憾,她的东西每样只有一件。 小姑娘有些遗憾,可还是买下了本子,然后挑了另一本和这风格不同的,送给闺蜜。 顾客走了,她还沉浸在游戏里呢,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无事可做,脑中浮现的,还是那晚她登陆账号时,一一风荷站在雪原里,红裙飞舞,银发轻扬的画面,心中灵感一动,便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 回到卧室里,在书桌上铺开画纸,开始画画。 画月光下的雪原,画红衣银发的女子,画金色凤凰…… 脑中有着完整的画面,和女子结伴踏雪而行的,还有骑踏火麒麟的红衣男子,一样的银发飞扬,手捧瑶琴,踏火而奏出华丽的乐章…… 她并不是画画大家,只不过幼时在妈妈的熏陶下画过一些工笔,自娱尚可,拿出去则要贻笑大方,可是,这一副她却画得很认真,心中灵感澎湃,只盼一气呵成,以致,蒋妈妈告诉她,吴潮来找她时,她有些不愿意放下画笔。 “小荷,吴潮刻意来找你的,在等你呢,”蒋妈妈催促她。 她只好放下笔来,任蒋妈妈把她推了出去。 吴潮一见她出来,喜形于色,提着手里的东西朝她晃了晃,“小荷,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 “什么?”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礼貌地问。一直小桶而已,里面装了什么?鱼? “你看!”他把桶子伸到她面前。 “小乌龟!”她失声轻呼。 “是啊!”他见她如此表情,知道她喜欢,也很高兴。 “你哪里来的?”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乌龟?” 他呵呵一笑,“我知道啊,你看你店里,好多东西多是乌龟的样子,乌龟烛台,乌龟图,乌龟徽章,乌龟钥匙扣,上次我还看见你在刻乌龟印章。” “……”她的确是表现得太明显了……“谢谢……你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她叫来蒋妈妈,把乌龟用自家的桶子装了,要给吴潮钱。 “不用给钱啊!真不用给!一只乌龟而已,也不值几个钱!我们别太生分了!”他着急地说。 眼看叶清禾还在给他拿钱,他更急了,“小荷,你再拿钱,我可生气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是好邻居的吗?我下回店里的布置还要靠你参考呢,难道我也要付给你参考费?” 叶清禾见他如此说,也就算了,再三道谢。 吴潮这才高兴了,“这就对了嘛!我先回店里了,不耽误你休息!” 吴潮也是知道她的病的,知道她必须休息好,尤其晚上的休息不能耽搁。 “嗯,再见,谢谢!”她再次道谢。 吴潮走了以后,她画画的那股灵感的冲动也被打断了,低头拨弄了一下小乌龟,小乌龟缩了缩脖子,那模样,让她想起家里那只一一了…… 一一还好吗?他还在继续宠着一一吗?上班回来还会和一一说话吗? 淡淡的惆怅,更多的却是挂念,这,便是思念的滋味吧…… 和以往那么多年的思念都不一样,在美国的时候,也是很想念很想念,可那时候,总有些悲戚,心中因恩怨情仇有着太多的纠葛,纵然那时候是想要彻底放下,然而,越是想放下,内心反而越是纠缠…… 而此时此刻,仅仅是思念而已,宁静,安详,温馨,如平湖之月,如静水之舟,荡漾心间的,只有美好和温暖…… 她想,现在的她,才叫真正的放下……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放下从前所有种种,以她放下后的平静之心去回忆那些温暖,思念他的声音,也许,这也是她余生所有的生活了…… “蒋妈妈。”她轻轻地道,“把小乌龟放到我房间的卫生间去。” “放你那?方便吗?”蒋妈妈问。 “方便的。”也许天下乌龟在人类的眼里长得都是一个模样,那她,就当它是她小乌龟了吧,“蒋妈妈,它有名字的,叫一一,你叫它一一吧。” “好呐!”蒋妈妈是宠她的,她的每一句话蒋妈妈都欢欢喜喜地听,“一一,我们到你自己房间去!” 她听了微微地笑,再次打开电脑,心中记挂着的是,想看看他来了没有。 已经是晚上了,按照他从前的工作规律,他该回家了,可是,他的名字却还是灰暗的。 不会再来了吗? 她在屏幕前犹豫着,最后,还是在帮里问了句,“老大常常晚上不来吗?” 帮里很快有人接话,“你找他有事?” 第306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烟花 说话的人,叫过客。 “没什么事,只是,昨天说好要给他一个东西。”她编了个谎话说。 “要来的话早来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你不用等了。”过客又道。 “哦,谢谢。”时间的确已不早,她下了线,回到房间又画了一会儿画,便休息了窀。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这种声音有些熟悉,她闭眼冥思了一会儿,有些时光错乱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在萧家的那些日子里,每天也是被这样的声音给闹醒…… 一一,又调皮了哦! 她起来,自己下床,挪到轮椅上,轻快地转动着轮椅,进了浴室,果然是它,在那抗议呢,是肚子饿了吗? 她轻笑,顾不得洗漱,就转去了厨房,想找点剩饭或者菜叶什么的给它吃。 厨房里,却杵着一个吴潮,在那忙活。 “吴潮,你在干嘛呢?我蒋妈妈呢?”她拿个小碗,装了点剩饭剩菜,准备给小乌龟拿去。 吴潮急了,“这个不能吃!我在这给你烧水煮面条呢!蒋妈妈买菜去了,今天我给你煮!”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是有过的,叶清禾没在意,只举着碗跟他解释,“不是我吃,我给小乌龟吃的!” 误会了她,吴潮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呵呵,我以为你自己吃呢!我说小荷,人家小姑娘养宠物都爱养个猫儿狗狗什么的,再不济也养兔子荷兰猪,毛茸茸的,多可爱,怎么你就喜欢乌龟呢?” “嗯……因为乌龟……活得长久啊!”她笑着说。 小乌龟在她生命里存在的意义,那是一个秘密,一个她不会跟人分享的秘密…… “可是小乌龟丑不拉几的……”吴潮是个实在的小伙子,不会说漂亮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完全没去考虑攻击别人所爱会有怎样的后果…… 结果,叶清禾的脸当即就耷拉下来了,若不是她一贯的涵养在那,她差点回嘴了:我的小乌龟才不丑!我的小乌龟是最帅的! 回到房间,把小碗放在小乌龟面前,看着它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又觉得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她现在究竟是怎么了?真的一点也不像叶清禾了,越来越幼稚,越来越沉不住气,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像回到那些爸爸还在当教授时,自己和师兄师姐们斗学的脾性了,吃不得半点亏,也不愿意服输,还差点牙尖嘴利了…… 她叹了口气,出去看店了。 吴潮的面条还没煮熟,可是,河对岸的云吞店服务员却给她端来了一碗云吞,热气腾腾的。 “我没叫云吞啊!”她这两天早上都是吃的这个,还是蒋妈妈亲手包的。 “蒋妈妈给你叫的,付过钱了。”服务员说,“你先吃,我过会儿来收碗。” “好,谢谢。”那家店的云吞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生意特好,早上也正是最忙的时候,能抽出人手来给她送,她真挺感谢的。 吴潮煮好面出来,她已经吃完了。 吴潮端着面碗,有些傻眼。 她也有些傻眼,不过,觉得这样更好些吧,不要太麻烦吴潮,于是道,“要不……你自己吃了吧?” 吴潮只道自己之前说小乌龟丑得罪她了,悻悻地端着面碗回自己客栈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小乌龟丑的……” “……”就因为不是故意的才闹心呢!不过,嘴上却说,“没关系!多大点事儿啊!” 吴潮欲言又止,回客栈了。 今早的生意有点好,接连不断的,一直有顾客光临,或看的,或买的,直到快中午了,她才有功夫休息,蒋妈妈也买菜回来了,笑眯眯地问她,吃早餐了没有。 “吃了。”她打开游戏,蒋妈妈也去厨房做午餐了。 世人形容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用“劫”这个字的,说某某人是某某人这辈子的劫数,也有人用“魔”,究竟是劫还是魔,倒不是那么重要,一句话,这个人是逃不掉的命中注定…… 萧伊庭于她,也便是如此吧…… 她曾跑遍半个地球,也曾徘徊阴阳两界,可最终,还是在这混沌世界再遇了。 说是天命如此,可是,这样的陪伴会有多久?游戏总有一天会结束,那时候又该如何舍得? 理性的她,原本该思考这个问题的,可是,有些东西就像吸足了水分的种子,自心内破土而出,怎么也阻挡不住生长壮大的势头。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失控。失控地想登陆游戏,想要见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自小阅读类目多而杂,父亲也从不限制,十几岁的时候无论从经典文学还是自通俗文学里,都读到过许多关于爱情的篇章。她曾问父亲,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父亲和她的关系,既是父女,也是师为友,倒不避讳和她谈这个问题,而且,许是针对她的年龄,给她解释,爱一个人,就是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她(他),哪怕刚刚和她(他)分开五分钟,又觉得许久不见了一样,而且,只要听见她(他)的名字,听到她(他)的声音,或者看到哪怕像她(他)的身影,心都会狂跳不止。 那时,她就想,这不就是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在过往的十四年里,她是质疑这句话的,总以为,爱有很多种,不是每一种都像父亲形容的那样,至少她就不是。 她那么那么爱他,可是,她却从没有过父亲形容过的那种感觉,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她在美国岂不是不用度日了?她想,如何去爱一个人,那是因人的性格和经历而异的吧,至少她叶清禾永远都不会像父亲形容的十八岁小女孩那样去爱一个人…… 然而,到了今天,在她早过了十八岁的年纪,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兜兜转转,竟然无端端地生了这许多的少女之心,这还真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她一边笑自己,一边打开好友界面,他的名字,是鲜亮的……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跟他说话,他的私聊却先发过来了:过来。 短短的两个字,随在后面的便是他的坐标。 这命令的语气,显然跟他从前还不知她就是一一风荷时命令她去雪山之巅陪他看风景一样…… 而她,也回到当初游戏里那个一切以他为尊的小一一,骑着可笑的小坐骑,慢悠悠地跟着他给的坐标,奔赴目的地…… 脚步停住的时候,她的心跳也差点停住了…… 竟然,又是这里…… 雪山之巅,悬崖边上,他席地而坐,红衣白雪,瑶琴横陈。 十四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他说:一一,我喜闹不喜静,喜聚不喜散。一一,我怕孤独。一一,你玩到什么时候? 她告诉他:我会比你多玩一天…… 而后,他向全世界宣布:一一风荷,我们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昨日重现,萧少依然是万人之上的城主,而一一风荷,却已经变成天地间一缕幽魂,她,也再回复不了当初…… 孤独注定,世界终结无缘,二哥,我来了,来陪你,可是,两个世界的我们,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孤独? 电脑前的她,捂住嘴,握着鼠标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苍茫雪原的他,和他身后红衣的一一风荷,视线已模糊。 雪原如此辽阔,天地如此浩大,即便他是最强大的城主又如何,和这浩渺雪原相比,也不过天地一砂砾而已,纵然他浑身光环,足以照亮整个雪原,纵然他身后永远跟着一个一一风荷,可是,坐在悬崖边的他,背影寂寞得让人心疼…… “来了。”他问。 她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出一个字:嗯。 “怎么不说话?”他问。 她不说话?她有多想说话!她想告诉他,二哥,你不孤单!妹妹就在你身边!可是,她不能! “听说,你有东西要给我?”他忽然问道。 “啊?”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字。这是昨晚和过客说的,过客这么快就传话给他了? “你要给我什么?”他又问,风吹起了他的红衣,白雪皑皑中,他银发飞扬。 “我……”她什么也不能给他……她只是一时搪塞之词而已,可是,此时此刻,她怎么也说不出“我是骗人的”这句话,灵机一动,想起包包里还有做任务奖励的烟花,她赶紧道,“我想给你看这个。” 说完,打开背包,双击烟花,阴霾的天空,冰天雪地里,火树银花爆裂开来,如流星暴雨簌簌而落,又如桃瓣缤纷飘飘洒洒…… 她把所有的烟花一口气全部点燃,寂寞空旷的雪原顿时热闹起来,只要把空廖的天地里,每一个角落都充实得满满的,就不会显得那么孤单了吧……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所有的繁华全部落幕,他才说话,“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她哑然,其实,她知道,烟花这个任务奖励他肯定比她的还多,真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儿…… 她呵呵一笑,“没什么啊,我自己想看,一个人看没意思。” 他很久没有说话。 他不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一肚子的话唯恐说错一个字儿露馅…… 寂静与尴尬中,他终于出来一句话,“你也是一个人吗?” “……”那个“也”字,听得她心中顿时酸意泛滥成灾,她很想问他,你不是有城主夫人吗?这样问才符合她和他是陌生人的身份,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这样去戳他的伤口,只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 他又安静了下来,她也索性坐在雪地上,和他并排,却隔着一段距离,毕竟,两个男号这么坐一块,实在太奇怪了…… 这样的视角,可以看到连绵群山,尽数被冰雪覆盖,天空阴霾得没有一丝暖意,即便身边的他,衣红胜火,仍不能点燃这冰原,不能化去那坚冰。分明是夏天,可她的手指触着键盘,却好像触在那些冰山上一样,指尖发冷。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搁在键盘上的手指却如同触到了火,急速弹开了来,只因他突如其来的一段话:夏天,我喜闹不喜静,喜聚不喜散。夏天,我怕孤独。 她的手僵在空中,盯着屏幕上那一排字,心口顿时被揪得死死的,脑中更是纷乱一片,轰轰作响…… “夏天,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在她还没从这一字不差,仅仅只是把一一改成了夏天的对白里反应过来,他再次甩过来一个重磅问题…… 她除了脑中继续轰轰作响,已经没有其它反应了…… 好不容易,才生生把这两段话吞咽下去,思绪万千,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傻傻地回复了一句:城主,你怎么了? 他再次沉默…… 她只好装不懂,继续傻傻地问,“城主,你是本区老大啊,帮里那么多兄弟,敌对帮那么多对手,你怎么会孤独呢?城主,不孤独,有很多人陪着你的。” 他没说别的,发过来两个字:呵呵。 “……”“呵呵”这两个字果然是聊天终结者…… “夏天,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你知道吗?”他说。 “……”她想说不知道……她肯定不知道啊……虽然她知道……混乱中,她问,“男的女的?” “女的。” “……”为了表示她跟他想起的人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决定抗议,而且语气很严重,“城主!!!我是男的!!!男的!!!”还故意用了很多惊叹号,仿似这个联想让她受了许多侮辱似的…… 他再度:呵呵。 她也想呵呵了……再三反思,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怀疑了?难道是因为她昨天登录的那一小会儿? 不会…… 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不至于那么大意,这游戏跟qq和别的不一样,并不能在登陆界面显示登录信息,她也没有在上号的时候打开录像功能,他更没有绑定手机密保通知那些玩意儿,否则,她昨天根本登不上去…… 而且,为保万无一失,她甚至在退出的时候,将号摆放在原位,和他下线时没差别…… 所以,按理来说,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发现有异样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觉得号被人动了,那也不能证明就是她夏天啊! 最后,又细细思考了一遍,再次确认没有问题,因为,按照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对她起疑心的话,早就咋咋呼呼的非探个究竟了,而且,能顺利登上一一风荷这个号的人,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意义?他不满世界找他的妹妹去了,还有闲心坐在这里看雪? 也许,只是因为眼前这一幕冰川让他想起了从前的岁月吧,所以伤感了,而把她叫来,想跟个人说说话,毕竟他本就是不甘寂寞的性格,苦了这么久,闷了这么久,也真的憋够他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叮嘱自己要小心,决不可再露出任何破绽,也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其实,此时的她,已是如履薄冰的感觉,理智上,她甚至明白,应该从此抽身离去才对,然而,她舍不得…… 第307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我的人 “夏天,我收你为徒吧!” 金色的字,在聊天频道里格外刺目,同时,也刺激着她的心脏…… 收徒…… 他一句“孤独”,一句“你也是一个人”,分明是和这整个世界划清了界限,不愿与任何人靠近,可是,为什么偏偏的,找上了她…窀… 她终究,还是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也许,真的该终止了…… 不管他是否察觉些什么,她都已经和他走得太近,这绝对是不妥当的…… 她一个一个字地,在键盘上敲:城主!真的吗?我好荣幸!可是,我玩不了几天了,我今年高三毕业,马上要被爸妈送出国念书了…… 帮里反正有人猜她是中学生,她索性就假扮一次中学生好了…… 这一次,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不会看见,电脑彼端的她,早已经对着屏幕泪流满面……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渐渐远离他,每退后一步,她的心就狠狠地抽一下,这个游戏投身进来容易,再退出去就如此地难了…… 须知,他们,原本就不是一场游戏…… 慢慢地退到了传送口,进入光圈,就是另一个地图了,她远远地看着,看着雪原悬崖边的他和一一风荷,如两尊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最后,在广袤雪地里,变成两个红点,看不见他的瑶琴横陈,看不见她的满月红珠,看不见他们,白发胜雪…… 最后,一狠心,钻入了另一个地图,一个光圈的距离,这边,是绿荫成碧…… 在地图里一直骑着坐骑横冲直撞地瞎逛,面对着屏幕,眼泪却不停地纷纷直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年岁越大,越是脆弱,当初离开他去美国的时候都没有哭,甚至,看着另一个女人走进他的结婚礼堂,也没掉这么多泪…… 叶清禾,你越来越没用了! 她在内心里对自己凶了一句,而后使用轻功,在地图里横冲直撞起来。 忽然,她血槽一空,被人秒杀在地。 她一看,是敌对帮派的…… 她只是一朵小花,不是城主身边那朵全区第一的强花,面对敌人,她只有死路一条,可她却立刻用道具原地满血复活,然而,那又怎么样?对方一刀砍下来,她再次躺倒。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跟谁在赌气,是为什么而赌气,再度原地复活。 毫无疑问,这样的后果,是又一次被秒。 于是,复活,被秒,再复活,再被秒。 她自己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她的包里再没有了复活道具…… 也是在此刻,她才发现帮里好多人在问她:小夏天,你怎么回事? 她也是在此刻才想起,她被敌对帮杀了,帮里是有系统提示的,只要是帮会的人都能看到。 她不想回答,趴在地上,也没有回程,就这么看着屏幕上复活提示界面里的秒数,一秒一秒地读。 那人嘲笑她:“小垃圾,你还挺有骨气,想害我红名吗?也只有垃圾才会出这种傻瓜招数!爷多是钱洗红名!” 事实上,他的名字已经血红血红的了…… 她根本就没想过红名这回事,她只是心里堵得不舒服,伏在地上,她问自己:如果是以前的叶清禾该怎么办?不要再这么不理智,叶清禾,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她还没想出答案,那人却一直在那继续挑衅,“来啊!再复活啊!把我送进监/狱啊……” 他这行字刚打出来,就见眼前红光一闪,琴音巨浪般汹涌滚过来,那人应声而倒,被秒掉了,因为红名,装备和道具还爆了一地…… 是他…… 只有他的琴才有这么大的能耐…… 果然,一对璧人,红衣袅袅,银发飘飘,翩然而来,高高的麒麟上,他傲然而视,“来啊!你复活啊!有本事把我送进监/狱啊……” 他学着那人说话。 可惜,那人却没有这气魄,点了回城,瞬间从地图消失了…… “城主威武!”帮里有人欢呼。 与此同时,她看见,一团一团的光圈齐齐涌了过来,是帮里的高手们,都主动地来救她了,只不过,没有他动作快而已……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只见红光突然消失,地图上没有了他的踪影…… “小夏天,没事吧?以后有难处就在帮里叫你一声,我们随叫随到,别傻傻地给人欺负!”帮里的人关切地问她。 自动回城复活时间到,她回到了安全区,看见这句话,还是有些感动的,“好的,谢谢你们。” 只是,他却始终不再说话了…… 她心中酸酸楚楚的,既然决定退出,就下线吧…… 这念头一转,她的鼠标已经放在了退出游戏上了,却突然看见系统提示:你的仇人xxx被萧少在雪原(39,127)击杀。 她愣住,他竟然去追杀那个人去了…… 而后,便不断地出现这同一条系统提示,只是地点和坐标发生了变化而已…… 她忘了退出游戏,只是盯着提示看,那人至少在他手里挂掉了十几次…… 终于,那人的喇叭吼起来了,全区的人都可以看见他骂人,带国骂三字经的:萧少,xxx,欺负人很好玩吗?然后,居然还问候到他的女人…… 说实话,叶清禾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玩家,输不起了就开骂,还骂得超级难听…… 他根本就不理,屏幕上继续不断弹出那人被他击杀的提示…… 那人打不过,除了骂街以外别无本事,并且逼问他:萧少,xxxx,老子不过杀了你帮一个小号,你犯得着追着我满世界杀吗?你们没杀过我们帮的? 他终于有了回应:我的人,你也欺负得起? 她在电脑前再一次泪崩…… 我的人…… 眼前浮现出无数个场景,苏苏生日宴会,他铁青着脸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对她说:妹妹,我们走。 她被姜渔晚冤枉偷钱买鸡血石,他在老师办公室里设计引得张萌她们招供。 运动场上,别人递给他水喝,他一把抢过她的水,咕噜咕噜往里灌,然后说,他有洁癖…… 太多太多的青葱片段,每一个场景都和此刻契合在一起,每一个场景,他都用他强大的气场在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人…… 最终,那个人被他追得下了线,他意气风发,凯旋而归。 帮里人便笑:夏天,城主对你真不一般啊,还从来没有为了哪个人杀得人家满服跑呢…… 是吗? 可是,越是这样,她却越不安啊…… 喧闹的聊天频道里,插/入他金色的字:过来。 “干嘛?”她抹着眼泪问。 他没回答,可是,她还是乖乖的跟着他的坐标去了,泪痕未干。 一边跑一边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能哭!做回从前的叶清禾!叶清禾从来不脆弱!叶清禾就算身负血海深仇也不会掉眼泪! 然而,这样的自我警示,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啊…… 来到他的身边,正是师徒结拜的npc处,他邀请她组队。 她没点确认。 他便说:确认啊!不是还有几天才出国吗? 她寻思着他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相信她真是一个中学生? 如此一想,才终于点了确认,而后,两人师徒礼成。 “徒弟!升级去!”他喊她。 她没有反驳,点了跟随,屁颠屁颠跟着他走了,跟在他和一一风荷的后面,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画面…… 整整练了一天级啊! 他一句话都没说,她蹲在地上,像个傻瓜一样,对着电脑发了一天呆,除了有顾客来的时候离开一下,就连午饭,也是在电脑前吃的。 她吸取教训,绝不再乱说话,所以他不开口,她也坚决不先挑起话题,以免出现漏洞。 第308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你想我了? “在吗?” 终于,呆坐一天后,等来他第一句话。 她当然在!她一直都在的啊…窀… 于是立即回了他,“我在。妲” “你一直都在吗?”他问。 “……”一直都在的话会显得她很傻,而且一定露馅啊,哪个玩家会傻傻看着挂一天机?“没有啊,我刚来……” “嗯,我也才回来,挂一天机。” “……”难怪他一声不吭……她还在电脑前守一整天呢,真有点傻了…… “我下了,有事。”他说。简单,而冷淡,完全跟她不熟络的样子…… 她放下心来,这般冷淡,绝对不是二哥对妹妹说话的语气,他这辈子还没这样过呢…… 所以,他没有疑心她的可能性又大了些。 她想说,好的,再见。可是,字还没打完呢,他就下线了…… 这么着急…… 要陪伴的人消失了,地图里虽然还有一波又一波的怪,可在她的眼里,世界却是如此空旷,心空了,自然,有些也玩不下去了,她下了线。 夜幕降临,河岸边的红灯笼一个个点亮,夜游小镇的游客络绎不绝,小河和街道更加热闹了。 她坐于窗前,专心致志地画她的画,雪原红衫的男子和女子,金色的麒麟和凤凰,她脑中那副绝美月色如今三分之一还没完成呢。 然而,在她兴致勃勃的时候,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巨响,而后,窗外便传来惊呼声,尤其女生惊叹着,“好漂亮!” 什么东西? 正疑惑,蒋妈妈进来了,眉开眼笑地对她说,“小荷,有人在放烟花呢,出去看吗?” “烟花?”在这小镇上,她还从没见人放过烟花呢。 “是啊!你小时候可喜欢看了!你记得吗?”蒋妈妈说着便来推她的轮椅。 的确,小时候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烟花也是其中之一,哪怕它是转瞬即逝的繁华,小时候也是不懂得悲情的。 她搁下了画笔,任由蒋妈妈将她推出了店门,来到河边。 她选了这个小镇落脚,可是,自己却从没有好好去逛过小镇,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为行走不便,可是,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她的惰性吧,总有一种风景看尽的参透感,栖身与此,也只是恋这心境而已。 然而,此刻沐身于小镇夜色里,天空繁星闪烁,比星星更亮丽的,却是小河尽头,墨染夜空里,那一束一束亮起的烟火,赤、紫、粉、蓝、碧……各色争相竞放,如倾城牡丹,一瞬开尽一世芳华,落英纷纷扬扬,眷恋着夜空,不肯散落,又如绝色晶石,以爆裂的力量喷薄开来,粉身碎骨,只为这刹那辉煌…… 每一次看烟花,都感慨它的美到极致,也从不觉得它是悲情之物。 时间原本是无恒的,但,具体到人,具体到物,便有限了,谁又知道自己的限期是什么时候呢?能这样倾尽一切地美丽一次,能让刹那间的美丽永驻人心间,那也是价值所在,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将自身之能量淋漓尽致地散发出来。 这一场烟花,燃放了整整两个小时,她也在河边看了两个小时。 始终平静,始终恬静。 想起游戏里,她傻乎乎地给人放烟花看的情形,唇角便溢出微笑来。 一幕繁华为一人,今晚这烟花又是为什么而盛开呢? 七月的尾巴,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八/一? 也许吧…… 蒋妈妈怕她夜晚被河风吹了,给她拿来一件薄薄的外衣披上,也惊了她的沉思。 烟花渐渐落幕,她拢了拢衣襟,对蒋妈妈道,“走吧。” 蒋妈妈也不愿她在外太久,唯恐她着凉,推着她回去了。 回店里,要经过吴潮的客栈,吴潮便跳了出来,请她来帮忙看看画。 看画?吴潮也懂画吗?还是在哪淘得一幅画? “去吧去吧!”蒋妈妈倒是乐呵呵地替叶清禾答应了。 第309章 花开时节何处逢君:有美一人 彼时的她,正撑着下巴在看战况播报,恁是被这一句话惊掉了下巴,直接磕在键盘上了…… 空荡荡的聊天频道上,就这么横着一句话在那,也没说问谁,可是,他还能跟谁关系更好吗?还是,在跟一一风荷的魂说话? 帮里激战中的其他人,开始跟着起哄:老大,谁想你啊?打仗呢!也不忘记调/戏妹妹妲? 只是,他甩完刚才那一句,又不说话了…… 完全不知道无缘无故冒出这句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窀… 她也不会傻瓜似的去追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在胸腔里扑腾乱跳,她用手按住,只感觉到手掌下那激越而纷乱的节奏,她几乎控制不住了,这颗心,仿佛要从掌下跳脱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竟然比多年前他向她求婚时,更加澎湃激动…… 他求婚之时,她固然也是欣喜幸福到了极点,可是,那时的心情,觉得是水到渠成的,虽然从不敢奢望,但是,似乎又是命中注定——他除了娶她还能娶谁?所以,她泪流,她高兴,她激动,她亲吻他,她愿为他盛开,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书上描写的那些初恋少女,为了一次见面而惴惴不安,为了一次等待而望穿秋水,一句似是而非的“你想我了”就弄得她方寸大乱…… 要知道,他们可是夫妻,什么亲密事儿都经历过的亲密夫妻,她甚至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他说过“我爱你”,以致把他闹了个大红脸,可是,此刻,仅仅一句“你想我了吗?”的问句,而且还是隔着电脑的,甚至没有指名道姓,居然就让她小鹿乱撞,脸热发烧…… 她这是怎么了? 恍恍惚惚的,城战结束了,大家都很尽兴,几乎在帮里狂欢,只差喊城主万岁了…… 之前离开的成员,见帮主回来了,也有想要回帮的,帮里人便在那批判这些叛徒,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决不能再收他们回来! 大家一番气势汹汹的讨伐之后,等着帮主做决定,而他,恢复了城主的位置,字迹重新变得金光闪闪,而且金光闪闪地问了句足以闪瞎人眼的话:你说呢? 又是这样…… 无名无姓,莫名其妙…… 大家错愕之后,笑问:老大,你问谁啊?谁说?谁比你还大?你做个决定还要问别人? 她默默地,拿了本书,把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只留一双眼睛,盯着屏幕…… 可是,转瞬,她骂自己傻,她一个人在电脑旁挡脸干什么,还有谁能看见? 有些懊恼地将书给扔了:叶清禾,你真的没救了,难怪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 想到这里,她一愣,她现在算是恋爱吗?算吗?跟一个永远也无法再见面的人?跟一个二次元里的角色?如果是,那她之前的十四年,都不叫恋爱吗? 混乱中,看见他金光闪闪的字再一次出现:我问我徒弟啊!你说,那些人还收不收进来? “……”还真是问她…… 她躲不掉了,只好回答:我怎么知道?我不懂,为什么问我? 他发了个笑容:因为他们欺负过你,叛徒又加入了欺负你的帮,怎么处置当然由你来说! “……”原来是这样…… “欺负我萧少徒弟的人,要知道下场是什么!”他又说。 “……”这句话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尤其像十八岁的他。 “我不知道收不收,那是你帮主该做的事!我可不想担责任!我睡觉去了!”她飞快打完一行字,发送出去。 他再度发了个笑容,“我才来你就要走?” “……”这话说得,好像她很盼着他来似的……虽然这是事实……“我累了,想睡觉了……” “过来!”他的经典台词出现,不顾她在干什么,打算干什么,因为要她过去,所以她就必须马上到他身边去…… 十六岁开始的陋习…… 她骑着一只笨鸟慢悠悠地去了。 这一次,他却在西湖…… 第310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你来了…… 她还梦见许许多多的旧时光,她和他的那些往事,一一在梦中重现:他背着她去上学,背着她回家,背着她爬香山,他对她说,妹妹,以后有我背你…… 后来,她竟然梦到他们的亲吻,梦到,睡在他怀里…… 他的臂膀,坚实有力;他的怀抱,温暖厚实。可是,他却偏偏喜欢把头压在她肩膀上睡,埋进她颈窝里嘟嘟哝哝地说,妹妹,我怕…… 这梦,如此真实,梦里,她甚至感觉到他的头压着她的肩膀,沉甸甸的,压得她不能翻身,可是,也正是这份沉重,沉得安心,沉得,她不愿,也无法醒来…… 盛夏的阳光满满挤进窗棂,在木质的地板上印出一个又一个细格来,蒋妈妈轻轻地进来,见她还在睡着,也没打扰,笑眯眯的,又出去了。 “蒋妈妈……”她在**轻轻唤了一声。 “嗳!醒了?我正叫你吃早餐呢,见你还睡着,不吵你。”蒋妈妈重又进来,坐在床边,见她额头细细的汗珠,将前额的发也湿了,给她轻轻擦了擦,“睡着是不是热?窀” “嗯,有点儿,还行。”她自己坐起来,白皙的脸庞,略带红晕。 蒋妈妈笑了,“哟,今早这气色相当不错啊,白里透红的,美得跟上了妆似的。” “有吗?”她摸了摸脸颊,的确有些烫,肩膀也有些酸痛,想到昨晚做的梦,不禁失笑,是睡姿不当吧。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大早地就笑?”蒋妈妈笑道。 叶清禾脸色愈加红若胭脂,娇嗔了一眼,“蒋妈妈,我只是在想,今早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巴巴地要叫我起来吃!” 蒋妈妈则笑得合不拢嘴,“饺子!今天吃饺子!” 饺子?倒是很久没有吃饺子了,最后一次,是春节吧…… 那顿每一个都包了花生的饺子…… “蒋妈妈今天怎么想起来包饺子了?”她随口问道。饺子这东西,北方人更爱吃一些,她并非特别喜欢,蒋妈妈也很少包,相比较而言,她更爱吃蒋妈妈包的云吞一些。 “哦!我只是觉得,你回来这么久,还没吃过饺子呢,换换口味也好。”蒋妈妈笑着解释,而后岔开了话题,“要不要先洗个澡?” “嗯,好。”的确略有薄汗。 然而,洗完澡之后,蒋妈妈却给她拿出一件蕾.丝的,极具可爱气质的连衣裙给她穿。 “蒋妈妈,怎么给我穿这个?”这裙子,不是她自己买的。自从搬来这里,她行动又不甚方便,采购什么的,都交给蒋妈妈去办,给她买衣服,买日用品,其中就有两条这样的裙子,不是不随蒋妈妈心意,而是,在她看来,她离可爱这两个字,已经远去十几年了…… 蒋妈妈含笑瞪了她一眼,“怎么不能穿?瞧我们小荷这模样,打扮打扮出去,说十八岁,没人不相信的,姑娘家的,就要打扮打扮,才能……”蒋妈妈说到这里,打住了,飞快掩了掩口,不着痕迹。 叶清禾的注意力全在这裙子上,也没注意蒋妈妈的反应。 “来来来,穿上!可别嫌弃蒋妈妈的眼光!”蒋妈妈笑着来给她帮忙穿衣。 她的肩膀,有着一道明显的疤痕,比她脸上的更加粗,如一只白色的蜈蚣趴在她冰肌玉肤上,格外刺目。 蒋妈妈每次看见,都会心疼不已,不忍多看,此次也一样,赶紧给她把裙子套上了。 叶清禾没了办法,不过,反正她穿什么自己也从不在意,便顺了蒋妈妈的意思,穿着那件蕾.丝裙出了房间。 蒋妈妈去了厨房煮饺子,而一大早的,菜已经买好了,鲜嫩嫩的蔬菜,叶子水淋淋的,搁在厨房,煞是可爱。 “这么早就买了菜了?”她略觉奇怪,蒋妈妈这样子,不像出门回来的。 “对啊!我不是一早上忙着包饺子吗?吴潮帮着我们去买的。”蒋妈妈将饺子下落锅里。 叶清禾看着盘子里饺子的样子,问,“蒋妈妈,这是您包的饺子吗?” “当然是!不是我还有谁?”她说。 叶清禾便不再说话了,转着轮椅,出了厨房。 “蒋妈妈!”来到外间店里的她,一声惊呼。 “怎么了?”蒋妈妈笑容满面地,出来看情况。 “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是什么啊?”叶清禾指着店里货架上的一个玻璃球。 这球,实在是太美了…… 地面是皑皑白雪,偏偏的,白雪上还长出碧叶白荷来,随着玻璃球内的**婀娜轻舞,最令人震惊的,是碧色荷叶间,那些冉冉而生的金黄色发光体,一闪一闪的,恰如荷间萤火,美妙绝伦…… “蒋妈妈,这到底是什么?你从哪里来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全身都在颤抖,包括此刻在她胸腔里纷乱跳动的心,颤动的节奏,乱得她欲窒息。 蒋妈妈却仍然故作镇定,笑道,“在景区入口的小店买的!我看着挺漂亮,你名字里又有一个荷字,我就买下来了!” “是吗?”她艰难地吞咽,目光看向蒋妈妈,连睫毛都颤动得厉害,她要如何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热泪夺眶的冲动?才能继续用平稳的语气把话说完?“那……蒋妈妈,请您带我再去小店看看怎么样?” “去那干嘛?”蒋妈妈嘿嘿笑着,“人家店里也跟咱们一样,一件商品只做一个,卖完就没有了,你去看也没有第二个了!” “真的吗?”她双手紧紧抓着轮椅,以免自己抖动得太厉害。 “真的!当然是真的!蒋妈妈怎么会骗你?”蒋妈妈依然笑眯眯的。 叶清禾便不再问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上午,吴潮到店里来玩,店里来了客人,他也熟门熟路地帮着招呼,这样,免得她坐着轮椅来来去去的。 待店里没客人的时候,她叫了吴潮过来,冷不丁地问,“吴潮,今天早上的蔬菜很新鲜啊,多少钱一斤?” “什么……蔬菜?”吴潮摸了摸头,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弄错了。”她的脸色,更加沉郁了。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沉思。 下午的时候,才打开电脑,登陆了游戏,可是,他不在。 此时此刻再面对电脑,她再也没有了前些日子那些充满欢欣的等待,她甚至不知道,她坐在这里,究竟是要等他来,还是要从此逃遁…… 她对生活从来要求得不多啊…… 一个安身的角落,一份自在的日子,一世属于她自己的惦念,就足够了…… 可是,如果件件都能如人所愿,那也就不叫人生了…… 今日的阳光很是灿烂,盛夏的火热,从早上一直暴虐到傍晚,连带着月光都沾了它的火热之气,夜幕降临,月上东梢,那厚厚笼罩着地面的暑气还没散去。 晚上七点五十。 系统提示:你的师父萧少上线。 她想起了昨天,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她是如何的欣喜若狂,而此刻,她看着这个名字,心中只有惶惑不安和茫然失措。 激动过后,震惊过后,便是无底的深渊,就如此时她的心,从早上的巅峰,跌至渊底,双手,亦沉重得打不了字。 而他,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一行金光闪闪的字出现在屏幕上:徒儿,还不来参见师父。 她静静地盯着那行字,数秒,而后才缓慢地敲击着键盘,两个字,打了好几遍才对:师父。 “徒儿?在干嘛呢?不高兴?准备打boss了,跟我抢去!”他问。 她沉着脸回复:师父,不高兴!我这号太垃圾了,谁都打不过!还抢boss呢! 他笑:的确逊了些,不过跟着师父有饭吃! 她却回:师父,不如你把师娘的号给我玩吧?师娘总不来。 那边,便陷入了沉默,他很久都没给回答。 师父,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她又道。 他再度一笑: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是我徒弟啊! 随之,他发来了账号和密码。 她心中呵然一声笑,立即登录上这个熟悉的账号。 他们,还站在夜西湖边,夜荷月色,萤火虫轻盈起舞。 “走吧!去抢boss!”他率先骑麒麟而去。 她默默地,栖于凤凰之上,随他而去。 boss地图,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全区的人几乎都挤到这里来了,此刻,还没有人觉得异样,一一风荷跟在萧少后面的画面,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接下来的情形,却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从没有人见过一一风荷动手,她跟着萧少,只是他的跟随,他的影子,人们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存在…… 当一朵又一朵巨大的莲花,压过其它花绚丽而开,当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她手中红色珠子的光华所秒,当屏幕上一次次系统提示:你被一一风荷击倒,大家才震惊了。 被击倒并不奇怪,哪次抢boss不被萧少或者他们帮其它高手击倒几次?奇怪的是,这次,是一一风荷…… 就连帮里的人都觉得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老大? 他们想开开玩笑:是嫂子来了吗?可是没有人敢。 因为,自开区伊始,萧少和一一风荷就相依相随,战力排名分列第一第二,但是,却从不见一一风荷说过话,更没见她用过技能,就像一个傀儡,跟在萧少身后。 一人玩俩号在游戏里十分常见,有人甚至还有七八个乃至十几个小号,可是,把两个号都练成绝顶高手,那可真从没见过,只有一句话解释,那就是钱多烧的! 有人曾问过萧少这个问题,但是萧少从没回答。 后来,大家便渐渐习惯了,直到某天,有个该游戏老玩家私底下悄悄告诉别人,十年前他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知道萧少和一一风荷,是游戏里具有传奇色彩的一对,也是极恩爱的夫妻。 这个传言很快传遍全区,于是,大家纷纷揣测,萧少必然是个长情的人,十年再归来,依然创建这么一个傀儡账号,只怕是还深刻记得那一段情,只是这个一一风荷去哪了呢?需要萧少如此来纪念? 那之后,几乎全区达成默契,再不问有关一一风荷的任何话题。自此,无论是本帮还是敌对帮,也无论是男还是女,都对萧少多了几分尊敬,毕竟,这年头,长情的人已然越来越少…… 这是一场成就一一风荷的盛事。 萧少没有动手,始终只是站在她身边,横琴自立,阔袖翩然,那般的自得,仿似在纵容着她一战得天下…… 结果,自然也不负他所望,她对boss的伤害以绝对的优势排名第一。 其他来抢boss的人,后来都傻了,被她秒了好几次之后,索性退得开开的,远观那一袭红裙翩然,红珠翻飞,在金莲的映衬下,如一场美到极致的表演。 最后,她以一招桃花雨结束对boss的挑战,落英缤纷里,她和他并肩而立,红衣相叠,银发缠绕在一起。 太美了…… 好些人将这一幕录了像,准备送去参加官网的活动,配上之前流传的故事,一定能得奖! 她站在他身边,心潮随着那些落地之后转瞬即逝的桃花而一点点沉落下去。 或者,此刻她该说句话,然后,便是结局吗? 而她的私聊频道,却突然十分热闹,全是一些不认识的女号,问的问题也大致差不多:你好,你是一一风荷本人吗? 你好,是一一风荷吗? 喂,你是萧少的现实老婆吗? 一一风荷,你这一回来,粉碎了多少女号的心! 她一个也没有回,只是看着那些颜色各异的字闪闪烁烁。 他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在她身边,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又挂机了…… 终于,她倦了这样的沉默,私聊他:我累了,再见。 说完,也没等他的回复,直接关了电脑电源…… 真的有些累吧…… 自重回游戏以来,所有的等待、心跳、甜蜜、期待、欣喜…… 那些她从未体验过的美好形容词,好像就在今晚终结了一般,算是耗尽了她的热情…… 她早早地沐浴就寝,没去画那副琴瑟,也没有去想今后怎么办。 她平生第一次不那么果敢,平生第一次给了自己一个蜗牛壳,也平生第一次犯了拖延病。 不去想了,把问题留给明天吧,明天再想,今天很累了…… 她躺在**,关了灯,紧闭了双眼,等着入梦。 夜渐深沉,窗外的夜游小镇应是结束了,船工不再唱歌,喧闹声也沉寂下来,可是,她的心却始终如一叶舟,摇摇晃晃,浮浮沉沉,无法安宁。 静谧中,听得门响。 她可是记得的,蒋妈妈已经关了店,锁了门,此时,应该也已经睡了。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双手抓住了被角。 脚步声传来,朝着她的房间。 尽管来人很谨慎,脚步轻微,可在夜里,踏在木地板上,还是很清晰。 311 哒、哒、哒…… 缓慢的节奏,在她房间门口停住。 她的心,也停跳了一拍,抓住被角的手紧了紧窀。 而后,门开妲。 她一动也不动。 有人迈了进来,轻而缓。黑暗中,她闭着眼,第六感也能强烈感觉到有气场在靠近。 终于,一切的声音,都在他立于床边时静止。 她闭着眼睛,可是她能感觉,感觉到他就在身边,他的影子笼罩着她,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之后,响起的便是悉悉索索之声,她知道,他在脱衣服…… 她身体绷得更紧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来…… 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臂膀,还有她自己肩膀处的酸痛,让她想过,很有可能昨晚的那些不是梦,也想过,如果不是梦,那今晚很有可能“梦境”会重现,可是,自早上到此时,她就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她也不会把这个问题留给明天再想。 思绪混乱间,悉索声已经停止,他坐了下来,床微微下限。 她刚想动,他已经揭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的气息…… 她很熟悉…… 刹那间,短暂的眩晕。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刹那,他的双臂搂住了她,同时,很熟练的,头搁在了她肩膀,脸往她颈窝里贴…… 温暖的呼吸,瞬间便爬满她颈上的皮肤,她眼眶一热,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安然将自己埋入她气息里的他,刚合上眼,被她的轻轻一抖给吓得松开了手,后来见她仍然躺着不动,才又放下心来,重新从背后贴近了她,轻搂她入怀,同时,左手顺势抚上她面颊,欲拢一拢她披散的发,然而,抚上的,却是一手湿痕…… 他终于大惊失色,立刻打开了灯,唤她,“妹妹?” 她侧躺不动,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他立即将她扳了过来,拂去遮在她面上的那些发丝,果见她脸上泪痕斑斑。 痛楚刹那吞噬了他的心,他将她紧紧抱住,唇,去吻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却将手肘隔在他们之间,用她微弱的力量对抗着,头则胡乱地摇着,躲避他的亲吻。 “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他喃喃地说着,不让她乱动,手在她脸上轻擦,擦去那些眼泪,抹清黏在她脸上的青丝。 她仍是在抗拒,不让他碰她的脸,后来躲来躲去躲不了,便一头栽进他怀中,让他再也触不到也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却忍不住地大哭起来,揪着他的臂膀,孩子一般大哭。 他抱着她,亲吻她的头发,轻抚她的背,她的发,一遍一遍地,重复说着对不起,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流。 似乎,已经隔了一生不曾见面,可是,又好似,从未离开过对方身边。 流泪和哭泣,取代了所有的语言。 他抱着她,这一年以来的所有往事在脑中翻滚重现,混**替。所有的思念,所有的辛苦,所有的痛楚,却原来,都不是苦…… 而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一刻爆发嚎啕大哭,她思虑了一整天,知和他的碰面不可避免,设想了许许多多种话与之说,却独独没想过,自己会哭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是委屈,不是痛苦,更不是伤心难过,她半生坚强,再多的委屈,再深的痛苦,都不会让她伤心难过,更不会惹得她不顾一切地大哭,她想不明白是什么使然,一如她今天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的那些事一样…… 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里,总是需要那么几次大哭的,哭完之后,才会让混沌的脑子变得清明,才能让凌乱的心重新理清头绪……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才渐渐停止下来,从他不再紧箍的怀抱里退出来,抽噎着,慢慢滑回被子里去。 他眸中依然湿润,顺势地,也往下躺,却被她一句话给阻止。 “二哥,你走吧。”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垂着眼眸说。 他一怔,没理她,继续往被子里滑,而且坚定地搂住了她。 她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济于事,转过脸来,泪痕斑斑地对着他,颤着声音质问他,“你现在就是能欺得了我是吗?欺我不能走!欺我废人一个!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一句话,疼得他心尖发颤,眼泪再一次崩出,“不是!”他大声说,同样的声音嘶哑。 “那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地你爬我**来干什么?”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对他说过话,她总是柔柔的,轻轻的,即便是生气,声音也是碎碎的,如珠子撞击摩擦一般。 “你是我老婆!我不爬你床我爬谁的床?”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问她。 她眼泪哗哗的,盯着他,一言也不发,老婆吗?呵……她想笑,冷冷地笑。 她这样的眼神看得他害怕,他将她一搂,头再次往她脖子里钻,闷闷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再赶我走……我什么都没有了,失业了,没饭吃了,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 她心口抽痛,预感他到底干了什么傻事,用力把他的头撑开,逼问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失业了?没饭吃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失业了,就是我在北京活不下去了,只能来投靠你,你不收留我,我就得饿肚子了。” “饿肚子?没钱吃饭?没钱吃饭你有钱放那么多烟花?没钱吃饭你有钱花在游戏里?你给我好好说!少给我贫!”她知道他惯用的伎俩,这又是来装可怜的吗?又是来赖的吗? 他闭上了嘴,眼里明显闪过惧意,不敢说。 “说!”她用力抹去脸上残余的泪,这个人,大约又是欠收拾了…… “我……”他犹犹豫豫的,“我……把律所结束了,北京的一切都结束了,来投奔你,你要养活我……” 说完,他又开始往她肩膀上靠,往她脖子里钻。 她用力撇开头,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他愣住,她也愣住。 她的愿意并非要扇他巴掌,只是想把他不断靠近的脸给推开,可是,他却凑得这么好…… 不过,既然这巴掌已经扇下去了,就狠到底吧! “萧伊庭!你已经三十二了!拜托你做事能成熟一点吗?能不要这么容易冲动吗?可以不要再幼稚了吗?你结束律所结束一切代表什么?代表为了我付出一切吗?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而且很不喜欢你这样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她索性坐起来,大声地斥责他。 他瞪着她,默默地听她责备,没有说话。 “你下去!”她指着地面,命令他下床。 他没有动,仍然只是看着她。 “下去啊!”她身体坐得笔直,“萧伊庭,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让我失望!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什么时候你才能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想一想,你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别人是怎么想的?你结束了北京的生活,你让你爸爸怎么想?你让……” 她想说,你让你那个拜过堂的浅浅怎么想?可是,这句话没说出来,她说不出口……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见她终于不再说了,才问她,“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却变得坚定,“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轻松,每天都很开心,也很满足,真的。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放下一切的爱和恨,只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而且,有蒋妈妈照顾我,真心实意地关心我,爱我,我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很幸福,不再希望我这样的生活再受到任何的打扰。” “你的意思是……”他停了停,凝视着她,“也不需要我打扰是吗?” 她再度怔住。 “是吗?告诉我!”他咄咄逼人地问。 “……”犹豫之后,她说,“是……” 第312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你欺负我 “是?”他再一次反问,有些声色俱厉的意思了。 她吸了口气,眼睛转向一边,落在了他的肩膀处,“是……我……想跟过去的一切告别,彻底斩断联系,否则,我也不会隐居在这个小镇上……” 他微微地眯了眸,冷笑,“是吗?跟过去告别?为什么还要玩回游戏里来?为什么叫那年夏天?那年夏天是什么意思?是指哪个夏天?我们初识的夏天吗?既然要跟过去告别,为什么明明知道萧少就是我,你还要为我钓一个通宵的鱼?为什么要在游戏里等我?为什么我不来你会着急?会四处问我的下落?” “……”她被他问得无话可说,怔怔地,瞪着他,最后,死撑着反驳,“我没有!窀” 他盯着她,吐出两个字来,“过客。” “……”什么意思?“你……” “过客就是我!朋友不玩了,把号扔给我当小号!” “……我……只是……”她挺直的肩膀耷拉了下来,原来,她一早就暴露了……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喜欢,被他看得透透的,抓得死死的…… “只是什么?只是偷偷地在角落里凝望我,偷偷地想念我,不敢让我知道是吗?”他愈加咄咄逼人了,“只是坐在电脑前傻傻地等一天,就为了等我说话对吗?你这是在跟过去划清界限?” 她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突然之间没有了安全感。 相识十四年,她在他面前一直冷静而自持,心事从不轻易泄露,甚至于,他从来把握不到她在想什么,即便从美国回来那段极其和睦幸福的日子里,她也是有度的,有保留的,总是她掌握他更多一些,现今,他如剥笋一般,将她一层又一层的外壳剥掉,让她无处遁行,他知不知道,剥到最后,她也会只剩一颗脆弱的心…… “没有没有没有!”她无从辩驳,只能硬着头皮抵赖,而后捂住嘴,眼泪纷纷而落。 这一次,他没有去抱她,只是看着她哭,看着她的眼泪一颗颗,一串串地从她手背上滑落,眼神反而更加锐利,继续揭穿她,“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他突然下了床,走到桌前,捡起了她那副未完成的琴瑟,“既然没有,那就撕了它!让你和过去断得干干净净!让我也和过去断得干干净净!” 他双手做撕画状,只见她哭着爬过来,伸手要夺,尖叫,“不要……” 他停住不动,想起了那个夏天,他也是这般,撕碎她父亲留给她的最后遗作,她声嘶力竭地冲着他喊: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他已经三十二了,而她,也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 他眼里漫进了湿润,将画放下,哽咽,却逼迫自己硬着嗓音问,“不要?不要撕画?还是不要和过去决裂?” 她趴在**,只是哭,哭着摇头,却不知道自己摇头是要表达什么。 “你舍不得的……”他轻叹,“如果你舍得,你怎么趁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上一一的号玩?” 她身体微微一顿,原来,他这也知道了…… 没错,之前只是觉得这个“那年夏天”的男号有些奇怪,是女人,必然是毫无疑问的,可同时,还带给他一种强烈的感觉,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感觉。而真正怀疑并同时确定,就是源于那晚他下线以后,一一风荷的号被人登陆。 他是第二天早上自己登陆的时候发现的,一一风荷的号被人动过,因为,在他下线前,已经把两个号里所有垃圾都倒空了的,可是,再上线,却发现一一风荷的背包里多了两个打怪爆出来的垃圾…… 当时的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同被人在天灵盖用力一击,天地都在旋转。 他甚至怀疑自己弄错了,下了线再上,东西还是依然在那里…… 能够用一一风荷的号来打怪的人,只有一个,除了盗号的…… 他抑制着自己要发疯的冲动,火速去了公安局,找到了顾队。 宋成徽的案子,自从妹妹消失以后,他就没再关注过,也不想去关注,结果反正只有一个,接受法律制裁,所以,也没去过公安局,但是妹妹没找到,这个案子在他心里始终算是没有结。 而那天,顾队办公室还有一位警员的小孩却在那玩,好像是孩子病了没人照顾,给带到单位来了,而那孩子,却在说什么十三生肖,当时他心思完全在账号上,虽觉这孩子说话奇怪,也没往心里去,后来,孩子竟然还说起了第十三个生肖是乌龟…… 好吧,他对乌龟这个词**…… 不免多看了一眼,却看见小孩在纸上拓印章玩,第十三生肖,就是一只小乌龟,更吸引他的,是印章上的字画,那字,他太熟悉,就算他忘了自己叫萧伊庭也还会认得那是谁的字! 看着那小镇十三景,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她在哪里,并且和小孩磨了好一会儿,还跟人家长说好话,才把那枚乌龟印章给要了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在什么地方了,但是为了彻底解开心中谜团,他还是请顾队帮忙查清,而顾队于公于私都愿意继续调查,于是,立即联系游戏运营商协助调查,结果,查出了这个ip在江南的具体位置,居然就是印章上所绘的小镇! 他一刻也没有停留,最快的飞机往她的方向飞去…… 他的猜测没有错,她果然是在这的…… 去往江南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见了面,他会怎么做。他一定紧紧拥抱她,跟她说对不起,他没有好好保护她!他要好好质问她,为什么不联系他,却躲在这小镇里,远远离开所有人!他还要狠狠地吻她,以此作为她不联系他的惩罚!他也要…… 他要对她做的太多太多! 他焦躁难耐!他魂不守舍他悲愤似火!他思念成疾! 他以为,他见了她第一眼一定非常非常激动,一定无法自持,他真担心自己会在过于激动的时候做出控制不住的事来,一路都在告诫自己要冷静。 可是,当他真的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确是冷静了……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素雅长裙,坐着轮椅,正在跟顾客说话,脸上甜甜的笑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并非他没见过她笑,而是,没见过她如此恬静的时候…… 他认识她十四年,她总是心事重重,即便她从美国回来后也是如此,纵然也会笑,也会开怀,但是,笑容背后却总隐藏着东西。从前,他总以为她性格如此,毕竟他从认识她第一天起她就是个闷葫芦,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才是真正的她,最美的她吧…… 放下一切,远离喧嚣,如脱了这尘世…… 是真正地脱了这凡尘,如涅槃重生了一般,他竟然都不认识了…… 他满腔的激/情也在看见这般笑容的时候冷却。他索性不急着相见了,反正人已经找到,而且,她看起来除了脚不方便以外,一切都好,他可以不那么着急了,他要藏起来看看,她现在过着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为什么她不来找他…… 他并不以为,她是因为她的病或者脚而逃避他,既然她能从美国回来,既然她能亲口在看守所告诉她,她有病,她就做好了要和他共同面对的准备,所以,有它因? 他在小镇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住在吴潮店里,悄悄观察她的生活,看见她如孩子般向蒋妈妈撒娇的样子,看见她扬起恬静美好的笑容和顾客交谈的样子,看见她玩游戏时真情流露的表情,也看见吴潮,频频向她献殷勤的表现…… 这样的她,更让他疑惑了,既然她如此平静而开心,为什么不来找他呢?怀着这样的疑问,他很快离开了小镇,在为了燃放了一夜烟花之后…… 看她的情形,应该已经犯过病并且治好了,想到这里他就心痛如绞,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他首先便去本省省会的几家大医院查,看有没有她的看病记录。 医院本着为病人保密的原则,自然是不会说的,好在他有顾队的帮助。顾队亲自来杭州,带着公安局的介绍信,才查到叶清禾的确在某家医院住过一星期,而且,她之前治疗的医院,在北京…… 他脑中轰然作响,懊悔得几欲吐血。原来,她竟是回了北京的!原来,她竟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而他竟然全然无查!他得有多大意! 和顾队再次赶回北京,却查出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大秘密,彻底攻跨了他的心里防线,在他千疮百孔的伤口上,狠狠洒了一把盐…… 他的母亲,他深爱的母亲,口口声声说,永远陪着他的母亲…… 呵…… 那些事,他简直不想再去回想…… 只是,果断地决定了该怎么做…… 他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结束了北京的一切,也和母亲有过一次,唯一的一次谈话,而后,直奔江南而来,身后,是母亲凄厉的哭声和磅礴的眼泪…… 想到母亲,他心里再一次地狠狠一痛,迅速将这个名词从脑中挤出去,只看着眼前哭泣的她。 他站着,她依然趴在**,肩膀一耸一耸的,在流泪。 他的脸上笼着森然一层严肃,“叶清禾,你总是说我不对,总是说我幼稚,总是说我长不大,总是说我不成熟,用你自己的话反问你,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来想一想?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有没有倾听过别人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十八岁的时候,你说我幼稚,你给我树立你认为正确的成熟的人生观,我按着你指引的,去走了。二十四岁,你还说我幼稚,你要远走云南,你有自己的大事和心愿,你要我成熟,我听了你的,放了你离开,我自己努力工作,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以你认为的成熟的模样迎接你的到来。二十七岁,你嫁给我,却突然要去美国,我不想让你去,你却铁了心不愿留下,我那时候问自己,究竟是谁在任性,谁不成熟?可是,我仍然放了你远去,自己留下,朝着你认为成熟的目标继续前进。现在,我三十二岁,我们经历了结婚、分离、复合、家仇、还有生与死的考验,你仍然还在说我不够成熟……” 他冷笑,“叶清禾,我只想问你,到底什么是成熟?这么多年了,从十八岁开始,你教给我的成熟是努力用功,奋力拼搏,不做纨绔,不当废柴,成为一个有报复有志向并为之努力不懈的人。叶清禾,我做到了,我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在朝着你所定义的成熟概念而奋勇直前,不屈不挠,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在我自己心里,我认为的成熟是什么?你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眸中一片黯然,垂下头来,可是,紧紧只是一瞬而已,重新抬起眸的瞬间,双眸里立刻又灼灼生辉了,“我想要的成熟的生活,只是有你而已……不管我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我是大律师萧伊庭,还是街头混混萧二,我终极追求的,只是你……没有了你,我努力的十四年又有什么意义?我又从何而来奋斗的动力?” 她听着他说话,原本已渐渐止住了哭泣,可是一句“没有了你,我努力的十四年又有什么意义”,却让她再一次地,泪如雨下…… 他重新走回床边,把她往里挪了挪,自己在空出的位置躺下,背心接触的床单,一片冰凉,全是她的眼泪。 他忍了,也没去安慰她,双眼一闭,道,“我累了,很困,想睡觉,闹腾够了的话你也睡,没闹够明天再继续。” 正被他的话揉得肝肠寸断的她,听了这话,觉得他这又是无赖上了,坐起来,一边流泪一边瞪着他,抽噎不止,“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是我要睡觉了!你爱睡不睡!”他眼睛都没睁开,闭着眼答。 “可是……我有让你睡了吗?”她擦了擦泪,可是无济于事,下一波眼泪又滚滚而出。 他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说了,前十四年我按照你的模式生活,已经很累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模式生活!我要为自己而活!” “……”她盯着他的背,只觉现在的他,跟刚才判若两人,适才还不停往她脖子里拱的男人,现在变得又臭又硬,根本撼不动了…… 她抽噎了一会儿,推他,“那你也去别的房间睡啊!别在我这睡!” 他不理。 她又推了一把。 他便出声了,“你有本事就把我弄走!没本事我就睡下了!或者你自己去别的房间睡!” 她被噎住,半晌,哭着说,“你这还不是摆明了欺负我吗?我现在这样子,我一个瘸子!一个废人!你让我怎么搬动你?我怎么走去别的房间?!” 背对她的他,没有转过身来,脸沉得如一块铁板,语气透着凶狠,“你别给我装可怜!叶清禾!虽然我也知道你这病让你饱受痛苦,也深悔自己没有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但是,我太清楚你,病痛根本击不垮你,瘸子废人之类的话你也就拿去蒋妈妈那里讨讨宠,我这里,你是讨不到好的!你要想笑,哪怕你全身瘫在**,你也能笑得出来!” 她听了,大怒,拿起枕头狠狠砸在他身上,哭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还这么凶我!我是病人!是病人!” 自此,无论她怎么打他,他也不说话了,一副你爱睡不睡的表情。 她打了几下,也没了力气,今晚光哭,就耗尽她所有体力了…… 枕头放下,一个人坐在他背后低低地抽泣,哭了好一阵,他仍然没有理她,她最后也没了力气哭,更不可能去别的地方睡觉,只好在他身边躺下,仍是在流泪,然而流着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第313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被我收拾的 心中有事,终究是睡不踏实的。 她很早就醒来了,天还没亮透。而他,倒是睡得安安稳稳的,姿势也没变,还是背朝着她,呼吸均匀。他们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昨晚睡下时的距离,十公分宽,一晚下来,谁都不曾逾越。 眼睛肿胀得厉害,想是昨晚哭得狠了,脸上的皮肤也绷得紧紧的,全是眼泪的残痕。 她觉得不舒服,想起来去浴室洗一洗,也有些内急了,平素都是蒋妈妈帮她的,可今天这样,方便叫蒋妈妈进来吗窀? 她斜眼看着他。天气炎热,她又禁不起风,晚上睡觉是不开空调和风扇的,所以,他此刻无遮无盖光膀子睡着,浑身上下就穿一条内/裤…… 虽然,他一直就属于偏瘦的身形,但因为热爱运动,所以肌肉线条从前是十分优美的,而今从他背影来看,倒是又瘦了好些,不过,却显得腰身更窄,这么侧躺着,臀线也更显圆翘。 她赶紧把目光移开了去,坐起来把自己的毯子扯过去盖在他身上,遮住黎明灰白的晨光里他身体的轮廓。 蒋妈妈总是起得很早,此刻在外已经有了响动,她于是喊道,“蒋妈妈!蒋妈妈!” 喊完之后看他,仍是姿势不变地躺着,也不知醒了没有,想来是在装睡吧。 蒋妈妈听见她的呼喊,过来敲了敲门,“小荷,你叫我?” “嗯!进来下。”她说。 于是蒋妈妈拉开了门,见两人躺在**的情形,倒是略有尴尬,可是,却并不惊奇,所以,显然蒋妈妈已经跟他暗中达成共识了,不然,他哪里来的钥匙可以进门? “要我帮你?”蒋妈妈问。 “嗯。”她准备下床。 蒋妈妈刚要走过来,却听得他的声音突然响起,“蒋妈妈,您先出去。” “……”蒋妈妈顿时尴尬地站住了脚步,而后笑笑,“好。” 说完,便往外退去了。 叶清禾急了,她是真的急啊,叫道,“蒋妈妈,别啊!我……” 可是,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蒋妈妈就给了她一个别具意味的笑,非但出去了,还把门也关上了。 “蒋……”她再次被噎,冷眼看着身边的他。 他翻了个身,仰躺着,继续睡。 所以,她的冷眼也好,抗/议也好,全都一场空,他根本没看见…… 她咬着唇,心中主意已定,没叫他,自己下了床。 床头是有足支架的,只是她自己不喜欢用而已。她双足下地试了试,觉得自己或者不需要,而且早上的情况一般还比较好,便撑着家具慢慢站了起来。 并非完全不能走,只是依赖轮椅和蒋妈妈久了,而她自己也有了惰性,才将自己桎梏于一张轮椅之上,以致,这么久以来,行走这个最基本的技能,于她,却有些陌生了。 站稳之中,仍是觉得双腿没那么有力,一度,她不敢迈开腿,可是,转头看见闭着眼睛怡然睡着的他,心一横,慢慢地扶着东西迈开步,朝轮椅走去。 这个轮椅,她一直放在床边的,昨晚竟被他拿开了…… 扶着东西一步一步地挪,总觉得使不上力,可是她本性原就倔强,偏要做给他看,咬着牙努力坚持着,然而,最终没走几步,还是被绊倒了…… 笨拙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她就不信他没听见! 可是,他还在那安然自得地睡着! 她撑在地上,身上摔得疼,她并不是一个怕疼的人,可是竟然心里酸酸的,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真是够了,昨晚将她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她再也不要哭了! 她求助地看向卧室门,大声喊,“蒋妈妈!蒋妈妈!” 只是,得了他命令的蒋妈妈,怎么会再进来? 她回江南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而这个让她无助的人,竟然还是他! 回过头来,他已经醒了,坐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把头扭向一边,不理。 “为什么不叫我?”他终于有反应了。 她仍是没理他。 他便下床来,走到她身边,俯身将她抱起。 身体离地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地,泪盈眼眶,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恨!从来没有这么可恨过!贴着他**的上身,好想转过脸去狠狠在他肩膀咬一口出气,可是,这个想法只在心里一闪而过,没有付诸实施。 她不要这么做,叶清禾不会这么做…… 他始终阴沉着脸,将她抱上轮椅,然后推着她进了浴室,给她挤了牙膏,装了水,欲亲自给她刷牙。 她却扭开头,“我自己来!” 他便把水杯放在洗漱台上,牙刷也递给她。 待她洗漱完毕,他早已备好温热的毛巾,在她脸上胡乱一顿擦,末了,还挤了洗面奶,给她一顿好揉,那不是洗脸,那是搓面,她皮都快给他给搓下来了…… 最后,按着她的脸给她清洗,水猛得,她不敢睁眼睛。不过,她睁不睁眼睛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此刻,镜子里的她,眼睛肿得像核桃,原本明亮水润的大眼变成一道缝了…… 最后,他把她推到马桶旁,打算抱她。 她僵持着不肯,“你出去!” 他这回倒是没跟她犟,把她扶好之后就出去了。 那么准确的,待她差不多的时候,他又进来了,并且穿好了衣服,正装裤子和衬衫,道貌岸然的,看不出一点无赖迹象,可是,做的事却是如此的……讨人厌! 两人都冷着脸,他推着她出了房间。 蒋妈妈见他们出来,特高兴,马上招呼,“嗳!姑爷,小荷,起来了?” “……”叶清禾无语,蒋妈妈这“姑爷”二字也叫得太顺溜了…… 小餐桌上,放了三副碗筷,明显就有他的份…… 而正在这时,外面却响起了吴潮的声音,“小荷!蒋妈妈!吃江米糕吗?我家里人给梢来的!” 随着话音一落,吴潮人也进来,端着一只盘子,里面装着还在冒热气的江米糕。 萧伊庭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吴潮见桌上三个碗,马上笑道,“蒋妈妈,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吃早餐?碗都给我准备好了?” 蒋妈妈有些尴尬,马上道,“我……再去拿一个。” 吴潮这才发现,萧伊庭也在这里,马上笑了,“咦,你也在这?昨晚都没回来睡啊!去哪里了?这么早就来逛店?我跟你说,纪念品什么的,全镇就我们小荷这家店的最独特,你没来错!” 我们小荷…… 他的脸又沉了几分。 “来来来,吃江米糕,你也一起来吃吧,北京来的客人!”吴潮很有主人范的把江米糕放在桌上,当然,首先是要给叶清禾尝一个的,可是,却发现叶清禾的眼睛肿得吓人,惊问,“小荷,你的眼睛怎么了?” 饶是叶清禾聪明伶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蜜蜂蛰的? 却听身边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听话,被我收拾的!” “……”此话一出,不仅震惊了叶清禾,也让吴潮大跌眼镜,死也想不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 而说话人,在投了这颗炸弹以后,便站起离桌,往外走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啊?”吴潮结结巴巴地问。 叶清禾沉着脸不说话,蒋妈妈只好道,“吴潮,你帮我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有,好的话就帮我盛一下啊!” 吴潮一头雾水,摸着脑袋进去了。 没了外人,叶清禾委屈地朝蒋妈妈哭诉,“蒋妈妈!您到底是我的蒋妈妈还是他的?” 蒋妈妈细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确定是哭的,不是真的被收拾,才放了心,就说嘛,她怎么也不信姑爷会打人…… 而后,便笑了,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小荷啊,这一个家里,真正当家做主的,当然是男人!” —————————————————————————————————— 亲们,今天的更新提早结束了啊,明天见~!!!! 第314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炫婚 什么叫一个家里…… 这是她的家啊…… 吴潮从厨房里出来了,她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耷拉着脸,对蒋妈妈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很是不满窀。 吴潮在她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盛了粥出来,开始吃早餐,就着他家的江米糕,以及蒋妈妈蒸的蒸饺,拌的小菜妲。 不多时,已经出去的萧伊庭又回来了,手里拖着一个大箱子,还带着一只小桶。 叶清禾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 “你,什么意思?”她警惕地问。 他阴沉着张脸,直接拖着箱子进了她房间。 她赶紧地,也转着轮椅,跟着他去了。 只见他把小桶放在地上,然后打开了箱子,箱子里装满他的衣服,他一件一件取出来,通通放进了她的衣柜里。 “你是打算长住这里?”她这真是明知故问了…… 他看了她一眼,半晌,说了一句,“我带一一来找他老婆!” “一一老婆?是谁啊?”她蹙眉,转瞬明白过来,那是小乌龟!“那乌龟是你的?” 他继续默默收拾衣服,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的乌龟!你舍得给吴潮?”她靠近那只小桶,往里一看,他果然将北京那只一一也带过来了! 他再度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有人酷爱乌龟啊!客栈老板要拿来献宝讨好心中女神啊!” “……”要不要这么酸溜溜的?她伸手进去戳了戳,不知道一一是通人性还是怎么的,在桶里开始不安分了,爬来爬去的。 他便冷笑,“乌龟都记情啊!比人可爱多了!” 终于等他把衣服收拾完毕,他把箱子放好,蹲下来,蹲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撂起了她的裙子,触摸在她腿上。 “你要干嘛?”她缩了缩,却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地给她按脚。 原来,他是要给她按摩。低着头,表情严肃,很是认真…… 她俯视着他,只在此时,才发现,他一只眼睛隐隐的,似乎有些发青。昨晚和早上,一来光线太暗,二来她一直情绪激动,大哭不止,竟然没有看清…… 是不是,他放弃了北京的一切来她这里,又被打了? “你眼睛……”她忍不住问。 可是才说了三个字,他就说,“你昨天打的!” 昨天?她昨天什么时候打他眼睛了?她不小心打到的,是他的脸颊啊! 她沉默了,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是挨打了的…… “你这样放下事业来到这里……”她黯然重复谈起这个话题。 可是同样,刚说了半句,又被他把话截了去,“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现在不是要住我这儿吗?”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又要给我讲大道理?又要批评我了是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事业为重,你不就是不想我放弃北京的事业吗?可是我昨天已经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本质上就是一个混混!从前是!现在还是!我不介意以后仍然是!让事业xx的见鬼去吧!” 他还以为,她不会看见他这点瘀伤呢…… 他并没有告诉她,他眼睛上这块淤青,是跟老大在一起的时候被揍的,至今天,颜色已经极淡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回北京这十几天,不仅要把律所的事、家里的事全结了,还被辰安拉出去帮老大追嫂子,只是,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婚姻这条路也走得那么艰辛,他帮老大,谁来帮他呢? 想起种种,心中总是刺痛,可是,他仍然强颜欢笑,陪着老大老三疯,他们兄弟三人,辰安已经幸福了,老大的幸福也快点来到吧,至于他自己,他会努力去争取…… 而事实证明,他装得很成功,不是吗?老大他们谁也没看出来,他心中装着多少事…… 叶清禾听得他如此暴躁的语气,识趣地闭了嘴,她其实,只是心疼他被打而已,他都三十二岁了,还要被老爸揍……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按摩,更不知他手法对不对,但是按着脚很舒服,她怔怔地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出了神。 良久,他往外看,“那客栈老板怎么还没回去?” “……”难道吴潮不回去,他就不去吃早餐了吗? 他站起来,提上装一一的小桶,径直走向浴室,边走还边说,“一一,不着急!马上就跟老婆在一起了!”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待他让两只乌龟放在一块后,他将浴室门一关,还说了句,“小别胜新婚啊!” “……”她再度无语,真是二到一定境界了…… 而后,他不知为啥又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件东西来,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抓起了她的手时候,才发现是那枚红宝石戒指。 他动作迅速而有力,根本没打算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那只戒指便套在了她的手上,之后,冷冷淡淡地对她说,“你可以试试取下来。” “……”潜台词是什么?会好好收拾她?她可是从来不怕他威胁的…… 她摸着这颗失而复得的戒指,看着他转身后的背影发呆,直到他身影不见了,她才猛然醒悟过来,他居然没有推她出去就自己吃早餐去了?不是嫌弃吴潮吗? 她只好自己转着轮椅到了餐厅。 吴潮还在那吃早餐,他这是喝了几碗粥了?非耗在这里干什么? 而他,却趾高气昂又冷淡严肃的样子,“过来!” 这台词多熟悉,跟游戏里一模一样,想要她去他的身边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这么喊她?无论她在做什么,无论她能不能去…… 吴潮在这里,她不想出什么状况给别人看笑话,默默地往他这边靠近。 吴潮叼着一只蒸饺,被萧伊庭这样的语气给惊呆了,实在忍不住,问道,“这位北京来的兄台,你和小荷很熟吗?是她什么人?哥哥?” 能够这么命令她,之前还放话说收拾她至哭,大约只有哥哥了吧……虽然他仍然想不通,美丽聪明的小荷有什么值得训斥的…… 她来到萧伊庭身边,他正好咬了一口蒸饺,皱皱眉,扔进她碗里,“这个,煎得有些硬了。” 她瞪他,这是故意的吧?有意思吗? 吴潮则更是瞪大了眼睛,硬了就给小荷吃?这是哥哥吗? 当然,他夹到她碗里去的,不仅仅只有他吃的饺子,也有蒋妈妈做的其它早餐,只除了江米糕。 “小荷,试试江米糕吧。”吴潮讨好地笑着说。 他眉一皱,把自己喝了两口的粥也给了她,“这个你喝。” “……”她静静地坐着,也不揭穿他,也不吃他给的。 只是吴潮觉得更奇怪而已,怎么这个哥哥,总是给人吃剩的啊? 他三口两口吃完,忽然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下,“我出去了,老婆,乖乖在家里。” “老婆?”吴潮终于激动了,失态地看着叶清禾问,“小荷,你结婚了?” 萧伊庭看了他一眼,进了房间,出来时,多了公文包,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本本来,扔给她,“保管好,房产改名要的。” 改名?!哪里有房产要过户? 更震惊的人,还是吴潮…… 他盯着那写着结婚证三字的本子,顿时,心碎成一片…… 萧伊庭走了,吴潮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再一次问叶清禾,“他真是你老公?” 叶清禾把结婚证翻开给他看,意思是,还有假的吗?恭喜某人又炫婚成功!别人炫富他炫婚!成天背着结婚证到处乱跑的人,全世界也就他一个了! 吴潮喊了声卖糕的,忧伤地回到他的客栈调养他的伤口去…… 而她,则默默地帮蒋妈妈收拾完东西,坐在店里发呆,游戏,却不想再去登陆了,至少现在不想…… —————————————————————————————————— 先更3000啊,瞌睡太猛了,实在抵不住了~~! 第315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还是男人当家的好 脸上被他一亲,湿湿的,似乎烙下个印记一般,许久都散不去。 她最初在店里发呆,而后把店交给蒋妈妈,回到房间又继续发呆,左手无名指上那颗红宝石戒指似乎格外重,压得她手指抬不起来,同时,也仿似压在了心头一般,沉甸甸的。 思绪纷乱,脑中是自姜渔晚给她治病期间发生的种种,各种声音不断撞击着她的头脑,撞击着她的心,一时无法安神妲。 她暗暗叹息,拿了纸笔出来,推墨,展笺,逼着自己开始写字。 翻开的《金刚经》,她逐字无声地念着,蝇头小楷,边诵边抄,但愿,能在这其中找到她想要的宁静窀。 最后一次抄诵佛经,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母亲信佛,性情淡泊,常诵读佛经,她习字之后,有时也会帮母亲抄。 后来,母亲病发,时好时坏,在尚能执笔的时候,更是每日抄习,直到无法写字了,才搁了笔。 那时的她,想着妈妈抄佛经是不是在祈求健康呢?面对妈妈的病情,束手无策的她,便开始沿袭妈妈的习惯,每日里给她抄一段佛经,为妈妈祈福。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抄诵经书,一为明智养心,最主要的却是为她父女二人修功德,回向给他们…… 无论她多么虔诚地抄经,妈妈最终还是走了。 可是,在抄习经文的过程中,她所体验到的佛法智慧和其过程中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她是深有体会的…… 她后来的性格,或许也跟这有关吧…… 她读得很慢,也写得很慢,一笔一划,如镌如刻。 蒋妈妈见她许久没有动静,不放心,进来看她,才发现她正在全神贯注地抄佛经。 “金刚经啊……”蒋妈妈轻声说。 “嗯,蒋妈妈。”她继续抄着,头也不抬,唯恐写坏一个字。蒋妈妈在她家多年,多多少少也受了母亲的影响和熏陶。 蒋妈妈却看着她摇头,“小荷,你妈妈生病那段时间,倒是提到过金刚经里几句话,原话我记不得了,大约意思是说,人生就像做梦一样,世间的事达不到十全十美,我们人,也逃不了宿命的安排。你母亲那时候总是很乐观,说,拒绝不了命运的安排,就要学会放下,因为有残缺,所以才圆满,如果你放下了,就不需要在这里抄经书,你自己的心放不下,静不下来,再怎么诵经也是没有用的啊……” 叶清禾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污了一笔。 她知道蒋妈妈提到的那几句话出自于《金刚经》里最后一章: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一梦如是。 “我也不懂怎么说,没有你妈妈说得好,只是觉得,在你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一觉醒来,这个人还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得不说,是命运的安排,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忘不了的,放不下的,该怎么面对,还是就怎么面对的好,其它的,恩也好,怨也好,自然有它的轮回因果的。” 蒋妈妈的温柔叹息就在耳侧,她自诩阅书无数,智慧理智,可一旦坠入这个“情”字,就有些乱了…… 她心中亦暗叹,搁下了笔,轻轻地靠在蒋妈妈身上。 轮回因果…… 感谢妈妈。因为有妈妈的智慧和善良,才会让照顾妈妈的人都不知不觉潜移默化。蒋妈妈学历不高,可是跟了妈妈多年,参悟力竟也不凡,虽然说得浅白,可理却真。 她伏在蒋妈妈怀里,轻轻地说,“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小荷还能有蒋妈妈在身边陪着我,是命运的馈赠,是妈妈功德的回向,蒋妈妈,谢谢你陪着我……” “傻孩子,我说的不是……”蒋妈妈点点她的头,欲纠正她,怎么越说越远了呢? 她仰起头来,抿唇而笑。 蒋妈妈松了口气,嗔她一眼,这孩子聪明灵透,怎么会不明白她说什么?这是故意在这给她皮呢? 她却双臂搂住了蒋妈妈的腰,“我是说认真的,蒋妈妈。” 蒋妈妈叹道,“认真的不止你一个人。” 叶清禾靠在她柔软的腹部,不说话。 “小荷,你是个女孩儿,女孩儿不要太逼迫自己了,轻轻松松的,平平淡淡的,有个人疼爱,比什么都重要……”这是蒋妈妈心里最放不下的事。 这个孩子,从小聪明能干,样样好强,出类拔萃得让人咋舌,这固然让人骄傲,可是,在她看来,太强的姑娘,总是辛苦些,她如今又患了和她妈妈一样的病,更需要人怜惜照顾,自己是不能陪伴她一辈子的,留她孤零零一人在世上,可怎么办?当着她的面,她从来不敢说什么,可暗地里,却不知道多揪心,只希望能有个真正疼的人,不嫌弃她的人,能真心实意的照顾她。 为此,她曾把希望寄托在吴潮身上。之前她十分中意的姑爷,她不敢奢望了。那样的人家,又发生这么多纠葛,小荷还是这么个残破的身体,她也不敢再轻易相信和托付,所以死守着秘密,死守着和姜家人的约定,不曾和他联系过。没想到,他竟然再次出现了…… 这,难道还不是命中注定吗? 她内心里不知道多欢欣,多骄傲,为这样的姑爷,为这样的小荷…… 叶清禾则始终不说话,只是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轻轻地摇,恰如小时候一样…… 蒋妈妈怜爱地轻抚着她的头发,“是不是写累了?累的话,就去**歪一歪,睡一小会儿,过会儿姑爷要回来了呢?” 他要回来?他跟蒋妈妈报备过行踪吗? “他回来,关我什么事儿?”她轻轻地嘟哝。 蒋妈妈是过来人,小女儿心态也是了解,听她这般语气,心下算是放宽了,也颇为欣慰,女孩儿也要这般才好,太强了,太克制了,总是累啊…… 她笑着托起叶清禾的脸,“好好好,不关你的事,关我的事成了吧?我得给姑爷做饭去!别回来饿肚子!” “蒋妈妈!”叶清禾老大不乐意,“你疼他比疼我多!” 蒋妈妈笑,“不疼姑爷疼谁?”她把叶清禾当女儿般,自然也是把他当女婿的,和天下当妈妈的一样,多疼女婿一分,不过是盼着女婿多疼女儿一分。 “谁说是姑爷了?我可没承认!”叶清禾轻轻地摇着头。 蒋妈妈更乐了,“不承认?那明天姑爷可会把结婚证挂店里了!” “……”她不怀疑,这事儿,他的确敢做…… 眼看着蒋妈妈乐颠颠地去厨房做饭去了,她思绪回收,看着纸上写坏掉的那个污点,重新握起了笔,将之修正,继续写下去。 临近晚上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不,接下来是连续多条!是银行短信!她的钱!她账户上的钱几乎全被转走了! 怎么会这样?! “蒋妈妈!”她喊了一声后,立刻反应过来,打开自己的包包,发现银行卡全都不见了……再翻u盾k宝什么的!也不见了! 好吧,这案子破了…… 蒋妈妈听见她的喊声,跑了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了……”她脸沉下来。 夜幕降临,他终于回来了…… 一进电,便先和蒋妈妈打招呼,还很有男主人气派地问,“蒋妈妈,有饭吃了吗?饿了!” “有了有了!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蒋妈妈赶紧笑着张罗。 “我洗个脸就出来吃饭!”他说着,脚步声近了卧室。 说是洗脸,进来放下东西后,却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见她坐在那,还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俯身凑过来在她脸上一亲,“老婆,我回来了。” 回来!你还敢回来! 她用力推开他的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可是,却发现了一个新问题,他的肩膀处,居然有一道刀疤,和她肩上伤到的地方位置一样,这也是她昨晚没有发现的,他怎么了? 脱去上衣后的他,又开始脱裤子,转瞬,就只剩了个内/裤,往浴室走,边走还边说,“老婆,记得把衣服洗了,熨整齐!” 她火大了,原想问这伤因何而来的,也没问,冲着他大声说,“你让一个残疾人洗衣服!?” 他的手搁在腰际,回头看了她一眼,往下一褪,最后一点春光也暴露,他却慢吞吞说了一句,“你是残疾人?我怎么没发觉?” 她无法淡定了!这样还让她怎么淡定!她是不是真的脾气太好了呀?十六岁开始就被他使唤来使唤去,买饭洗衣服,现在她这样了,他还使唤! 很想把衣服全捡起来扔到他脸上去,可是,这轮椅! “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婆!”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她一个人在外抓狂,觉得有必要把《金刚经》捧过来再读!还得有一串念珠!否则,她不能平静! 水声停后,他出来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腰间围着她的浴巾,淡蓝色,素花。 如果她心里没这么多愤懑,他这模样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可是,气愤蒙蔽了她的双眼! 而他,出来后,却马上取掉了浴巾,然后用来擦头,擦完之后不紧不慢地扔一边,光着去衣柜找衣服穿了,用整个后背对着她,尤其惹眼的,是他挺/翘的tun…… 他这是干什么呢?秀吗?他知不知道这招他n年就用过了!在她这儿不凑效! 他找出半旧的t恤和裤子来,慢条斯理地套上。这么多年,这喜好倒是始终不改,在家里总喜欢穿成这样…… 可是,她现在关注的不是他的居家标配,而是她的钱! 她把手机短信打开,伸到他面前,“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事怎么回事吗?” 他漫不经心一看,“嗯”了一声,“转我这来了!” “你……”还毫不知耻地承认!“你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转过身来,对着她,“凭我是你老公!” “可那是我的钱!”她将手机一扔。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她的卡和u盾k宝,还给她,“蒋妈妈说,一个家里,还是男人当家的好。” “……”蒋妈妈到底是谁的蒋妈妈啊!她没去接,憋着一肚子委屈,“萧大律师!你别忘了!我的钱大部分全是在我们婚前赚的!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他把卡和其它扔桌上,点点头,“嗯,你去告我!” 说完,趿上拖鞋,出去吃饭去了…… “萧伊庭!你欺负我!”她气恼地抓起卡,往他背上用力一扔。 他回头看她,捡起来,再度交还给她,“你的零花钱还在里面呢,扔了就没钱花了……”说着,还顺便在她脸上亲,“宝贝儿,我的,还是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宝贝儿,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点也没有亲昵和甜蜜的感觉!完全就是调侃! 第316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结婚证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她忍着脸颊上那些麻麻痒痒,脱口而问。问完之后马上后悔了,他嘴里断然出不来好话的,而且,他已经直达结果,问过程还有意义吗? 果然,他一边啃着她的脸,一边很欠地说,“宝宝,不知道老婆银行卡密码的老公,不是好老公。妲” 宝宝…… 他还可以更恶心一点…… 她嫌恶地把脸转开,“我有名字。” 可是,她以为这样能阻止他继续恶心的节奏吗窀? 他的唇追着过来,在她嘴上吸了一口,“宝宝,吃饭去。” “……”还是叫她妹妹吧…… 原本耍酷扔下她自己跑去吃饭的人,这时候心情突然大好,推着她一起去了。 蒋妈妈见两人一起出来,不知道多欢喜,赶紧把两人碗筷摆好,还去给他们盛饭。 “蒋妈妈,我来,您辛苦了,坐着。”他把她安置好,抢着去盛饭了。 蒋妈妈愈加合不拢嘴,还冲叶清禾使眼神,意思是他多好,多体恤人。 叶清禾提不起精神来,他好什么呀!还让她洗衣服来着!哪里体恤了! 这是他们三个人自出事以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晚饭,他给三人都盛好饭以后,问蒋妈妈,“蒋妈妈,有酒吗?” “有啊!有!”蒋妈妈返身找酒和杯子去了。 他要完酒,还看了她一眼。 看她干什么?希望她像以前管住他不准喝?她是不会说话的!爱喝不喝! 蒋妈妈拿了酒过来,手中还有一只杯子。 “只一只杯子吗?蒋妈妈?”萧伊庭问,“再去拿一只来。” 蒋妈妈看了眼叶清禾,以为她要喝,忙道,“姑爷,小荷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没说要她喝,蒋妈妈,我想跟您喝一杯。”他微笑着说,眼睛里浓浓的暖意。 “我?”蒋妈妈惊诧。 “是啊!去拿杯子吧,蒋妈妈。”他点点头。 姑爷的话不能不听,她只好再取了一只杯子来。 萧伊庭先给她倒了酒,才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举杯,对她道,“蒋妈妈,我一定要敬您一杯,谢谢您,在清禾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我萧伊庭在此立誓,此生定将蒋妈妈以母亲之礼相待,若违此誓,下辈子投胎变乌龟!” 蒋妈妈听着他前面的话,热泪盈眶,可是一听最后一句,又含着泪喷笑了,“哪有这么发誓的!” 萧伊庭却没笑,表情很是认真,“蒋妈妈,谢谢您。”而后,一干而尽,空杯给她看,表示自己的诚意,“蒋妈妈,伊庭敬您的,您随意就好。” “姑爷……”蒋妈妈抹着眼角的泪,抑制不住的欢喜,“不说谢谢的,照顾小荷,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她自小就是我带着,在我心里,跟亲生姑娘一样亲,我……我倒是想拜托姑爷一件事,此后好好待她,不可再离开她半步,尤其……尤其是在我不能再陪着她以后……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蒋妈妈,您放心。”他给自己的酒杯再次斟满。 蒋妈妈也端了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也是一口就喝干了,反让萧伊庭一惊,轻呼,“蒋妈妈,您不能喝随意就好!” 蒋妈妈却摇摇头,把空酒杯给他看,“蒋妈妈求你的这件事,只盼姑爷信守承诺,蒋妈妈将感激不尽,别说一杯酒,就算为奴为婢,都是理所当然!” 此话,让萧伊庭和叶清禾异口同声地出言阻止了她。 “蒋妈妈,您别这么说,这是折煞我和清禾了,您将清禾当女儿看,我们将您也当母亲来尊敬,都什么社会了,说这些,反而生分了,清禾也会不高兴的。”他认真地说。 叶清禾脸转向一边,含了泪。 蒋妈妈放下杯子,甚为动容,“只要你们好好的,怎么都好……” 萧伊庭揽住了叶清禾的肩膀,将她的脸转过来,帮她把眼角的泪光拭去,柔声问,“老婆,我们认蒋妈妈干妈好不好?” 于她而言,有什么不好的呢?当然好了…… 她含泪点了点头,这是他这次寻来之后,他俩唯一达成共识的事…… “来!端着这个。”他倒了一杯茶在她的水杯里,自己杯里也换了茶,站起,将叶清禾推到蒋妈妈面前,自己,则跪下。 这可把蒋妈妈吓得,赶紧要拉他起来。 他却执意如此,还非按着蒋妈妈坐下,将茶杯奉到她面前,“干妈,原本该有个正式的仪式的,可是伊庭突然生起的想法,择日不如撞日,先认了,以后再补仪式。干妈也请原谅清禾身体的缘故,就只伊庭跪下了,来,干妈,喝了我们的茶,干妈健康长寿,福如东海。” 蒋妈妈只感动得泪如雨下,连忙把茶喝了,把萧伊庭拉了起来。 这辈子,她也算有福气的人了。在封家做了那么久的事,一家人待她极好不说,封先生还对她的孩子也诸多关照,上学工作什么的,都十分关心,现今,孩子出息了,难得回来一次,她孤身一人,却不愿投奔孩子去,原本以为,这辈子就此度过晚年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收获两个这么好的孩子,陪伴在她身边。 三人重新就坐,除了叶清禾比较沉默以外,这顿饭是吃得十分温馨的,特别是蒋妈妈,如今对这位姑爷简直疼到了心尖上了,爆料了好些叶清禾小时候的丑事,比如,不讲卫生,成天在各种脏地方钻,一天得换三身衣服啊……比如,跟她去乡下的时候,竟然去给猪洗澡,晚上想和猪一起睡,结果摔在猪栏里,一身猪粪臭啊…… 说得萧伊庭哈哈大笑,叶清禾无语了,从此形象是路人…… 她只好振振有词地辩解,“小时候看动画片,小猪明明都是很可爱的动物!小猪姑娘还会扎蝴蝶结呢!” “对对对!”蒋妈妈快笑岔气了,“她还想给小母猪扎辫子,扎蝴蝶结!” “……”她决定,还是闭嘴算了……这饭,没法吃了……“饭冷了!”她冲着萧伊庭瞪了一眼。 “好,好,吃饭!”萧伊庭低头吃了一口,却再度喷笑,差点将饭粒喷出来,憋红了脸对蒋妈妈说,“干妈,以后再有这样的故事,一定不能在饭桌上讲。” “憋死你!”叶清禾瞪着他。 这般说笑着,好容易把饭给吃完了,萧伊庭主动去收拾碗筷,蒋妈妈不让,可他那执拗性子,拿定主意的事,没人能劝回,于是两人一起去厨房了。 叶清禾独坐外面,听着厨房里传来他和蒋妈妈说笑的声音,听着碗碟相撞流水哗啦的声音,眼眶渐渐湿润…… 待他洗完碗回来,她已经进房间了,他也随之进去。 他洗澡时扔在地上的衣服,她已经拾起来了,地面干干净净的,她静坐在窗前。 他也没说话,将回家时带来的一个类似于画框的东西打开。 叶清禾之所以认为是画框,是因为大小形状相符,用报纸包着,不知道里面是一副什么样的画,听姜渔晚说他也在学画了,难不成是他自己的作品?想到这里,又想起吴潮店里那副荷花,是他画的? 她转过身来,打算问他。 却见他已经将报纸全部扯掉了,手里拿着画,也拿着锤子和钉子,看样子是要把画给挂起来。 果然,他走到了床头,将画举起来,比划高度,还问她,“这么高可以吗?” 她看了一眼,差点昏阙…… 这哪里是画!分明就是他们结婚证的放大件!用画框裱起来了! 想不到,他还真干这种事?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能不那么丢人吗?”她实在忍无可忍。 他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丢人吗?我跟自己老婆的结婚照!又不是跟别人的,有什么可丢人的!?” “可是……这是照片吗?”这不是啊!是结婚证上有照片的那一页啊!除了照片还有很多内容!谁会在墙上挂这个?他真是世界第一人! ———————————————————————————— 今天加更了,一万字结束哦~明天见~! 第317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臭不要脸的新境界 他在那敲钉子,慢悠悠反问,“我们有拍婚纱照吗?” “……”这还能成为挂结婚证的理由?她哼了声,“你不如挂外面店里去!” 他回头,眸光一亮,“好主意啊!妲” “……”好吧,当她什么也没说…窀… 无法和这个智商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人沟通!她才不搭理他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这么高行不?看看行不? 可这人典型的就是不要脸皮啊,人家不理他还不厌其烦地问,最后还走过来,把她推到床前,非逼着他看,他不会察言观色吗? “老婆,你是真不满意挂在这里?”他弯下腰来问,“那依你,挂外面去?” “……”她真是服了他了!眼看他还真的拿起家伙来往外走,她不怀疑以他不要脸的程度,的确会这么做!“够了啊!丢人就不要丢到外面去了!” 他回来,一脸听话状,“好,听老婆的!现在说,这个位置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有点儿错乱了……“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挂这玩意儿是要干嘛?” 他开始敲钉子了,“等同于十四年前墙壁上的小乌龟,和不平等三十条!” 还拿十四年前说事! “那三十条可是你自己说的!”什么不平等三十条?说得好像她压迫他似的! 他一阵敲打,钉好一颗,“结婚也是你自己答应的!” “那我还不能反悔吗?”她随口说道。 他“邦邦邦”开始第二颗,“你看!你看!” 看什么看?她反应过来,他这是让她看,挂结婚证的必要性,免得她忘记…… 话说,忘记的是他好吗?虽然,她并没有怪他…… 她默默去了一边,盯着桌上那只萤火虫水晶玻璃球。这个是非卖品,她早把它收进房间来了…… 他终于完成他的大业之后,回头看见发呆的她,走上前把她抱起来。 “干什么?”她问。 “洗澡啊!” “……我自己会!” “哦。”他居然十分听话地,把她往地上一放,不管她了。 “……”她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他悠然打开她的电脑,开始玩游戏了,而且登陆了yy,和帮里的人开始谈天说地,十分欢畅…… 他没有用耳机,yy里兄弟们的声音全播了出来:老大,今天心情很好啊!这么开心? 要知道,从前的萧少可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的,偶尔在指挥城战的时候说几句,也是冷得可以,若不是他为人慷慨大方,谁敢和他接近? “唔,我一直心情不错啊!”这话说的,简直臭不要脸…… 由于他心情大好的加入聊天,今天又没有什么大的活动,yy里进入了纯男人世界的聊天模式,从装备说到游戏攻略,再从游戏攻略说到现实生活,最后,话题落到了女人身上,真是相谈甚欢,她这个坐在地上的人物,显然被遗忘了…… 男人谈女人,不外乎谈那些浅薄庸俗的内容,竟然还说到某些爱情动作教材片的女星去了!而且,某位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大律师知识面还很广泛! 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某些臭不要脸的人高中就开始启蒙教育,这么多年的潜心研究,也该博士毕业了!但是,帮里的兄弟们不知道啊,帮主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有没有?太出乎意料了!这聊天简直就因为他的加入进入白热化阶段啊!而且,他的观点还总是那么独树一帜啊!就好像写论文,论题新颖,论证有力,就连论据也格外充分,让人无法回击啊! “老大,你这样平易近人我们忽然很不适应啊!”有人开玩笑。 “对啊,老大,你这么有研究,那现实生活里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还有人这样问。 有人便大笑起来,“这还用问吗?老大肯定喜欢身材火爆的,胸大的啊!你没听见老大评分高的几个都是大胸吗?” “……”叶清禾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再盯着那个臭不要脸的人的后背,她绝对相信!她不是从十六岁开始就被他嘲笑的吗?豆芽菜!小馒头!小笼包!全是他说的! 她发誓,如果他这时候说喜欢胸大的,她……她一定把墙上的结婚证给剪了! 帮里兄弟都在等着他回答呢! 她也等着! 结果他呵呵一笑,说,“我就喜欢我老婆!” 好吧,结婚证逃过一劫了…… “哎哟!老大结婚了啊?”这也是一大爆炸新闻啊!和之前网传的不符啊! “老大,嫂子可真好啊,你在游戏里花这么多钱她也不和你生气?”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哦!那是当然!”某人的二劲好像又上来了,“在我们家是我当家做主啊!钱什么的,全在我这里管着呢!老婆表现好,我就给她点零花,表现不好,要花钱的时候就得写书面申请,还要写得深刻,我才发给她。” 是么?叶清禾冷言看着他,翅膀真是硬了……这样的牛皮以前好像吹过一次吧?什么他从小就是学霸啊!她的作业全是他负责教啊!笔记也都是他抄啊…… 帮里兄弟惊叹不已,“老大,你是怎么驯妻的,说说,我们在家可都是水深火热啊!从媳妇那抠点钱出来玩游戏,至少得做三天家务!” “呃,这个简单啊!结婚第一天,就要在家里树立家规:老公永远是对的!这样才有大老爷们的威信!”他再一次地将臭不要脸的境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惹得大家兴叹,“怎么可以这样!人比人气死人啊!终于明白老大为什么是老大了!为什么我们结婚,家规是老婆永远是对的呢?” “这样不难!主要是本人魅力无边,我老婆追我追得紧,十六岁就开始屁颠屁颠给我当小跟班,我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说地球是方的,她也帮着我辩论!我让她趴在地上学小乌龟爬,她一定会乖乖地趴下来!就这样追了我十几年,我才肯娶她!你们说听不听话?”某人好像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了,那个世界可真美好啊…… 叶清禾瞪着他的背影,心中呵呵冷笑,的确,他真有将地球说成方的本事…… “这样啊!老大果然英武!”这真是让大家羡慕的经历啊!怎么他们没有?他们就只配追老婆追得傻乎乎的? 也有不信的,调侃,“老大,你在这说得天花乱坠的,别待会儿跪键盘啊!” “会吗?怎么可能!要跪也只有我让她跪的!我们家家规三十条,她违反其中任何一条就要受罚的!”某人在自己编导的故事里洋洋得意。 呵呵,网络真是个好东西,编得天花乱坠也没人能识破啊!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她已经不气了,真的,跟这种人生气拉低自己智商和情商…… 她趴着床,慢慢站起来,而后坐在**,连挪带走地靠近他,终于撑住了书桌,她伸出手去,打算拔掉电源,他却比她眼疾手快地多,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并且顺势让她跌倒在自己怀里。 她手肘被书桌边缘撞了一下,轻轻哎哟一声。 “老婆,怎么了?”他给她揉着手,“疼不疼?” yy没关,这边说的每一句话别人都能听到,她瞪着眼,不说话,想站起来离开他的怀抱,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假装惊讶,“老婆,你不是说你自己洗澡吗?怎么还没去?” “……”他可以更不要脸一点!再说!再继续说! “好吧!兄弟们,下啦!有事了!”他道。 yy里的人开始各种yy猜测啊,“老大,给嫂子洗澡去啊?” “少胡说!上线灭你们口!”他关了yy,可是那边已经是笑声一片。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个游戏了!再也不上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宝宝,要洗澡可以叫我一声,嗯?别这么倔强……” 她现在特别讨厌他叫她宝宝啊,只要一叫宝宝,他就铁定在打坏主意…… 第318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小猪妹妹 她坐在他怀里,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随时都有水珠要滴落下来一般。 “怎么了?宝宝?”他吻她的眼睛,轻轻地妲。 “……”又是宝宝……如果蒋妈妈听见他这么叫,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一定又会说哎哟哎哟,姑爷怎么怎么疼你!可是,她可以保证,他此时心里绝对是笑的!而且快笑翻天了! 她愈加委屈地看着他,而后额头靠着他肩膀,哭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知道我脚不方便,明明知道我的病可能再也好不了……可是你一点也不心疼我……还拿我取乐……故意欺负我……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吗?你知道吗?呜呜呜……” 他搂着她,低头亲她的耳朵,柔声细语的,“噢……生病很痛苦是不是?窀” “嗯……”她头搁在他肩膀上,委屈地点了点。 他便抚摸她的头发,“唔……脚还不能走路,宝宝很辛苦很难过是不是?” 她颤抖了一下,“宝宝”这个称呼太有特效了,她忍不住抖啊…… 可仍然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额头,愈加委屈的声音,“嗯……” 他便用极温柔的声音说,“我知道,宝宝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而我都没有在宝宝身边,让宝宝一个人受了很多委屈,我这里啊,痛着呢,所以啊,我会用以后的很多年来补偿我的过失,宝宝,病可以治好的,脚也能好起来的,你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让我来疼你,所以啊,宝宝,现在不用装难过啊,你不装难过,我也会疼你的……” “……”她身体一僵,没法玩了……感觉他智商提高了很多,这也能看出来。她的确,早已不为这些事情难过了…… 这个世界上能让她难过的事情,已经不多了,那些自己没放在心上的人,无论做了什么,她都犯不着再去难过,至于健康命运,已然走到这一步,她也早已淡定自若,何况,如今的状况一日好似一日,她还有什么可难过的事呢? 如果说,还有人能伤到她的心,能让她难过的话,就只有她在乎的人,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伤,而这个人…… 这个人现在正在笑! 她抬起头来,不再装下去,直瞪瞪地瞪着他,只给他三个字:“你变了!” 的确是变了…… 从前,是她掌控他,将她拿捏地死死的;现在,她的心思活动,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将她拿捏得死死的,就连她的钱,也变成了他的!这人生,是如此的被动! 他只笑,抱她起来,“宝宝,洗澡去!” “别再恶心了!别再叫我宝宝!”她双腿这样,只能受制于人,而偏偏的,蒋妈妈被他收买了,从来就不帮着她!宝宝这个称呼听在她耳里,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他已经洗过澡了,倒是真心实意给她洗的。 水温不烫不冷,刚刚好,他的手劲也不轻不重,刚刚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给她每一寸皮肤都洗得干干净净,比蒋妈妈还耐烦细致,要知道,她还是不太好意思要蒋妈妈给她洗澡的,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她自己洗,而蒋妈妈又随时等候在一旁,她觉得难为情,总是草草了事。 而这个不要脸的人,进来了再赶他出去完全不可能,她只能随他了…… 只是,洗澡就洗澡,在她胸前揉了揉,还恶意一笑是什么意思? “省沐浴乳……”他忽然又变得很严肃地说。 她脑子里乱纷纷的,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在翻腾,乍听他这么一说,还没反应过来,尤其,他是如此严肃的表情,可是,转瞬明白过来以后,不得不承认,严肃地开个带颜色的玩笑,也是需要功底的…… 好像他跟胸大的洗过似的…… 她原本想说这句话,可是转念一想,只要她一说,不知道他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更不像话的话来,于是忍了!对付不要脸的人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比他更不要脸!要么就保持沉默!比他更不要脸她做不到,她只能选择后者了…… 果然,她不说,他也没了趣味,给她洗完,用浴巾将她一包,抱出了浴室,直接扔上了床。 然后,给她的脚进行晚上的按摩。 她看他像模像样的,便问,“你什么时候学过按摩?” “没学过啊!”他一边按一边答。 “那你……”没学? 他冲她眨眨眼,“正好用你试验下!” “……”她明白了,现在真是不能和他主动说话的,只要一说话,讨不到好的一定是她……这个萧大律师,将他的敏捷反应和辩才都用到他俩之间来了,他不是从前的二哥了,当真不是了…… 他认认真真给她按摩完,然后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了事了…… 她倒是并不担心他会侵犯自己,因为她身体状况摆在这里,没有她的同意,他应是不会的,只是他这么将她一扔,也不打算给她穿衣服了吗?也不把衣服给她拿来?难道要她像他那样光光的就去衣柜找?很遗憾,她的境界没他高…… “宝宝,玩不玩游戏?”他问。 “不玩!”她坚定地拒绝。她这时候上游戏去干什么?自己送上门去让人笑话吗?刚才全yy的人都听见了“洗澡”两个字! “那我玩了?”他问。 “……”她瞪着他,难道他现在做什么还要征求她的意见吗?比如她的钱呢? “宝宝,好不好?”他却偏偏还要问。 “……”她忍不住刺道,“你不是一家之主吗?还问我干什么?” “唔……”他打开电脑,“一家之主其实很累的,要操心很多事啊,所以,这些小事就由我的贤内助来做决定了。” “……”她蜷缩在**,自己拿被子盖住了,“我决定你从我这搬出去,你怎么说?” 他回头一笑,“宝宝,这么大的事,还是我来做决定好了……” “……”她就知道……根本不用提把钱还给她了这类更大的事了…… 索性不搭理他了,昨晚睡眠极差,今天又抄了大半日佛经,十分疲乏,干脆睡觉得了。 她闭上眼,还果然很快睡着了,朦朦胧胧的,听得yy里说话的声音没有了,想是他用了耳机,再后来,他也来睡了吧…… 她睡得很熟,他躺下来原本她不知的,他却靠了过来,在她头上弄啊弄的,不知道在弄什么,把她给弄得迷迷糊糊,勉强睁开眼看是他,因为在睡梦中,倒也没有那么多防备,也忘记了白天的那些事情,本能的熟悉而安定的感觉反而取代了一切,她于是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而后,便感觉被他搂进了怀里。 他体热,不似她这么不禁风,在这么湿热的南方要他空调风扇窗户全部关着睡觉,其实也是一件苦事,即便是这么近乎全/**,也是汗湿湿的。 她的侧脸贴在他皮肤上,隐约贴到湿湿的汗意,半梦半醒之间也忽然想起他肩膀上那道疤来,和她一样的位置,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迷迷糊糊的,摸到了,却被他抓住了手。 他的吻,轻轻印在她额头上,“妹妹,十四年了,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人。这些年,我敬你,怕你,纵你,听你的话,原因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太在乎你,我想宠着你,疼着你,样样让你顺心,你明白吗?你说我现在变了,的确,变得霸道,变得不讲道理,变得处处制着你。那是因为,我再怎么纵你,疼你,我也是有底线的,在我的底线范围内,你要怎样都可以,就算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也会觉得是我的幸福,可是,超出我的底线之外,我只能不客气了,明白我的底线是什么吗?” “唔……”她很困,哪里有精神回答他的话,就连他说的这一大通,她也只听了个大概。 他见她这般,也就不说了,搂了她,再度一吻,“好吧,睡觉吧,只要你乖乖的,我还会是从前那个听话的我,会用我一辈子的努力来补偿你受过的苦。” 黑暗中,他并无睡意,琥珀色的眸子借了夜的墨色,黑如深潭。 这是他的另一面。 白天,在她的面前,他各种闹腾,各种欢乐,那只是给她看他的其中一面。这,也是他为什么和她重逢以后,只将她经历的苦,包括死里逃生,包括病痛折磨,包括母亲对她的不公平待遇,淡淡一句带过的原因。 他懂她的坚强,自他初抵此小镇,在角落里窥到她恬静而简单的笑容之后,他就明白,过往种种,其实她自己已经放下了。她这半辈子,经历的苦痛太多太多,她的承痛能力已非常人所能比,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她全都放下了,而这次算是死过一次,更加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所以,他又何必再去揭她的伤疤?不如陪在她身边,逗她笑,逗她怒,让她活得鲜明而生动,在这个只有他们的江南小镇里,她再无需做那个处处隐忍的清禾了。他是多高兴啊,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变回她自己,那个蒋妈妈口中调皮捣蛋的小荷,那个会撒娇,随意释放脾气的小荷…… 只是,他还有属于他自己的另一面。在这一面里,他深深为她经历的一切而痛,更为自己母亲所作所为而痛心疾首,亲情的决裂,于他,并非一件欢欣鼓舞的事,但是,无论这种决裂的后果和痛苦如何,都该他自己承担的,与叶清禾没有关系。他叫她宝宝,那是因为,他真的想把她当宝宝来疼爱,并非跟她逗乐,只要想到她有多苦,他这心里就如火焰在吞噬一般,烧得他痛不勘言,疼她宠她的心,又怎么能是一句称呼就够了的? 至于肩膀那道疤…… 他苦笑。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所有的苦痛,这一道伤,真是不及万一…… 他的睡眠一直很糟糕,完全靠着安眠药支撑,他自己知道症结在哪里,所以,这次来江南,就将药给弃了,他以为,他找了她,就找到了良药。 殊不知,习惯一旦养成,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事实上,这段不吃药的日子,他还是难以入睡,即便昨晚,他看似睡得沉,其实大多数时间是清醒的,她的一举一动,哪怕翻一个身,他都清楚。 可还是觉得幸福。 无论经历了生离死别,还是阴谋圈套,只要还在她身边,幸福的感觉就会满满溢出来,淹没所有的苦痛…… 第二天早上,自然是他先起床的,一晚上就没怎么睡。 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的枕边却放着一张纸条,她拿过来一看,他的字体,写着几个字:小猪妹妹,早上好。 “……”他对她的称呼真是越来越千奇百怪了,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小猪妹妹? “蒋妈妈!”她扔了纸条,打算起床,既然他不在,她总能叫蒋妈妈了吧? 蒋妈妈应声而来,喜滋滋的模样。 自从萧伊庭来了之后,她总是这副模样…… 叶清禾此刻才想起,叫错称呼了,有些难为情,“干妈,我一时叫顺口了……” “没关系!随便叫什么不还是我啊!来,起床吧。”蒋妈妈把她拖起来,却突然盯着她,莫名其妙的,而后便大笑起来,“小荷,你这是干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摸摸自己的头,却摸到一个绸缎质地的东西。 她想到刚才那张纸条,马上道,“干妈,镜子给我!” 蒋妈妈哈哈大笑,把镜子拿给她。 她赶紧对着镜子一照,顿时大怒,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带着一个大红绸的蝴蝶结,这也就算了,脸上还画了猪鼻子和猪耳朵! “干妈……”她哭丧着脸,看着蒋妈妈笑得直不起腰来,“您跟他是一队的,你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 这分明就是蒋妈妈昨天讲的那个故事闹的! 这算不算得上报复了呀?她让他一辈子背上了小乌龟的阴影,他现在就还她一个小猪妹妹? 她正懊恼着,手机响了。 蒋妈妈给她拿过来,一看号码,笑歪了,“是姑爷。” 她可以不接吗? 她倔强地转过头去,就不接!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姑爷跟你开个玩笑呢!多有意思啊!”蒋妈妈笑着替她接了,“姑爷啊,小荷起来了,刚起,在这撅着嘴不高兴呢……给她?好!等等啊!” 蒋妈妈把手机放至她耳侧,大声对着手机说,“姑爷,她听着了呢!” 谁听啊! 叶清禾头一偏,可是,里面还是传来讨厌的声音,“小猪妹妹——”尾音太拖得老长!真是太讨厌了! “你叫谁小猪呢?小乌龟!”她忍不住回敬了一句。 他在那头笑,“不是小猪?是小乌龟?行!那就小乌龟吧!反正我们家的小乌龟也叫一一!” 这个人一大早打电话来就是要奚落她的吗? “萧伊庭,你今天别回来了!”她恶狠狠地说。 “宝宝,至于那么严重吗?那不是你喜欢的形象吗?粉粉嫩嫩的小猪啊,洗白白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扎个蝴蝶结和我睡,不是你的童年梦吗?”他忍不住地,说完又笑了起来。 她的童年梦是变成猪? 她不想再跟这个人讲话了,把手机推给蒋妈妈,目光落在枕边那张纸条上,小猪妹妹四个字印入眼帘,却又莫名其妙地,阴沉的脸浮起红晕,淡淡的甜,自眉梢晕开,那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 第319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姑爷是这么说的 蒋妈妈还在继续和他讲电话,“好,知道了,要晚点回来?好,我会的,姑爷。” 叶清禾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蒋妈妈应承得这么好,后来,当蒋妈妈非要搀着她走路的时候,她才明了妲。 她一直不太愿意走,这是事实,蒋妈妈惯着她,也就随她,可是,他今早却是下了死命令,要蒋妈妈每天带着她走一小会儿,打电话回来还刻意强调呢…… “干妈,我还没好,还不能走……”她坐在轮椅上,不太愿意。 “这回可由不得你,姑爷说了的,你若不肯走,他回来要收拾你。”蒋妈妈撑着她的胳膊,强行把她从轮椅上拉起来。 可是叶清禾软软的,又坐了回去,“干妈,真的还不行,我之前走过几回的,都摔倒了,过阵子吧,等再好一点……”她抓着轮椅,怎么也不肯起来了,什么叫收拾她?他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窀! 最后,无论蒋妈妈怎么说,她也不肯走,还振振有词地强调,“干妈,没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这种病,好了自然就能走了,你看我的手,不是完全恢复了吗?拿药来给我吃吧,过几天我该去复查了。” 蒋妈妈拿她总是没有办法,只好随了她。 萧伊庭不在家,十分清静,她跟着蒋妈妈学了好一会儿刺绣。 蒋妈妈的刺绣活算不上特别好,可教她这个门外汉还是绰绰有余。小时候的她,是断然不会学这些的,凌云壮志,心比天高,哪能将自己局限于这种婆妈之事上? 在她看来,这些就是婆妈之事。 到如今,自然是不同了,没事的时候摆弄摆弄,以后学好了,她自己还能动手做些小玩意儿,也算是艺术创作。 绣了一阵,有些累了,她放下针线,自己揉了揉肩,才发觉店门口有一人,在盯着自己,而这个人,竟然是……小鱼! 也不知道在门口看了她多久了,在她终于抬起头来的瞬间,小鱼惊喜不已,“清禾姐姐!真的是你!” “小鱼?”她也很是惊讶,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小鱼,最后一次见她,是将她送进手术室吧……“小鱼,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会在这里?” 小鱼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奔过来,极其激动,“姐姐!姐姐你还活着!太好了!萧哥哥……我要告诉萧哥哥……” “……”真是无语透顶!见到她的必然想到他么?她只好安抚小鱼如此激动的心,“小鱼,不用告诉他了,他已经知道了。” “真的吗?”小鱼竟然拍着手蹦跳起来,眼神里,真切地为他们高兴。 “当然是真的。”提起他,她有些懒懒的,可是,并没有影响再次见到小鱼的心情,“他已经找来了,晚上会回来,你留在店里玩玩,晚上就能见到他了。” 小鱼喜极之后,眼里涌起的却是哀伤,因为注意到叶清禾坐的是轮椅了。 站在叶清禾面前,她忽然跪了下来。 “你干嘛呀?小鱼?”叶清禾赶紧拉扯她,蒋妈妈听见声响也过来了,叶清禾于是忙道,“干妈,把她拉起来,快点。” “姐姐,对不起……”小鱼流了泪,“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来陪我手术,就不会被爸爸掳走……不会……” 最初,萧伊庭还骗着她,说爸爸给她挣钱去了,不能陪她手术,可是,这样的事怎么瞒得过去,她终于还是知道了真相。 爸爸宣判那天,她去看了。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爸爸和清禾姐姐,都是她最喜欢的人。爸爸给予了她生命,而清禾姐姐,可以说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偏偏这两个人却站在完全不同的对立面。一个,是清禾姐姐这样的极善,一个却是极恶,而那个人,是她的爸爸…… 她恨爸爸。很恨很恨。不仅仅因为他伤害了她爱的清禾姐姐,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最伟大的山坍塌了。学校里,老师用说父爱如山,虽然她的父亲不在身边,可是,她一直很懂事,非常体恤父亲在外赚钱的辛苦,父亲也是她心中最强大的靠山,更是她学习前进的动力。然而,这座山的真相,却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她不在意父亲贫穷,也不在意父亲是怎样的形象,可是,她在意的,父亲为什么是坏人?看着法庭上那个低着头的父亲,她觉得如此陌生,甚至认为是这个人扼杀她心中的父亲,所以,她恨他…… 然而,当父亲被押走,看她的最后那一眼,却又让她的心狠狠撕裂开来,那种痛,她无法解释…… 她要给父亲赎罪,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姐姐还活着,她一定要在姐姐面前跪下,给姐姐磕无数个头。 而如今,姐姐真的在她面前了,她也跪下了,她心中却更加难过,就算她把头磕烂了又怎么样?也弥补不了对姐姐的伤害了…… “姐姐……对不起……”她跪在叶清禾面前,怎么也不肯起来,手抚着叶清禾的双腿,泣不成声。 叶清禾只能等她平息以后,才和蒋妈妈拉她起来,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小鱼,你不用觉得内疚,也不用难过,且不说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我当初喜欢你,也仅仅只是喜欢可爱的小鱼而已,跟你爸爸是谁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者,你还小,你不懂,这次灾难于我是怎样的经历,它并不仅仅是灾难,除了过程艰苦些,于我并没有损失啊,相反的,我还收获了很多,真的。等你长大了,或许就渐渐明白了,灾难并不可怕,只要有一颗永不罹难的心。” 她失去了什么呢?唯一遗失的,是她的爱,可是,现在又回来了,还以这般蛮不讲理的方式…… 而她得到的,却更多。最难得的,是她现在这一份心境,和她如今所分外享受的生活,真正的天高云阔,无拘无束,她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像如今这么轻松过…… 至于她的病,那原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即便没有这一次灾难,说不定在下一次地某个时候,它还是会毫不客气地来光临她,即便是现在,她在渐渐康复,乃至以后会完全康复,可谁也不敢保证,它以后就不会来了…… 她细细地,把自己的心境分析给小鱼听,小鱼似懂非懂的,依然难过异常,可是,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经过这一次之后,姐姐似乎比从前更乐观了,而且开朗了许多,就这一点,她替姐姐高兴,只要姐姐开心幸福就好,重要的是,现在萧哥哥也找到姐姐了,萧哥哥一定会给姐姐幸福的,真好…… 尤其让她感动的,是姐姐还待她跟从前一样。这,就足以让她感激涕零了…… 叶清禾留她下来吃晚饭,可是她没有。爷爷一个人在家,她还得回去。她和爷爷并不住在这个小镇,而在临近的小地方,只因这里是景点,她来看看,她能在这里做点什么赚钱,就像在北京她可以卖花一样。她还要念书,要还萧哥哥钱,她得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爷爷。 她甚至没有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叶清禾,她怕姐姐会再帮助自己,她不需要了,她已经欠的太多,而且,她在心里立誓,自己要成为姐姐那样的人,当然,永远也不会比姐姐美丽,可是她可以像姐姐那么坚强,就算遇到像这次这么打大的挫折,姐姐还是没有被打倒,那她现在已经健健康康的,有手有脚,怎么可以不坚强?怎么可以不独立? 她没有停留太久,和叶清禾亲昵地说了一会儿话,互留了联系方式,便告辞了,边走还边回头和姐姐道别,只觉得,回首处,轮椅上的姐姐,美得像画里的人一样…… 无论姐姐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美丽的啊…… 晚上,萧伊庭果真回来得很晚。 她和蒋妈妈等他吃饭等到快天黑了,只等来他一个电话,说还要晚点才能回来,让她们别等他。 说不回来吃饭就够了吧,还要问蒋妈妈,她一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蒋妈妈将她的吃喝拉撒都报告了一遍,当然也说到再见小鱼的事,这些说完总够了吧?他最后却追问:妹妹今天练习走路没有? 她赶紧朝蒋妈妈挤眼睛,可蒋妈妈没有看见,居然如实汇报,“没有,小荷不肯。” “……”好吧……她默默地,回了房间…… 犹记得早上蒋妈妈转达的那句话:如果她不练习的话,他回来要收拾她。 她细细地把这十四年的事情又想了一遍:是她逼着他把写不好的作业重写了一遍又一遍!是她命令他练字四个小时一个字也不能写坏!是她责令他犯了错误在地上装小乌龟爬!是她扣着他的零用钱,他每用一块都要看她的脸色!是她从网吧把他抓回来,他一路都担心她会收拾他!是她骑着车挡在路中间,截堵他的机车,把他的脸色吓得煞白…… 从来都是她管着他啊…… 他不是号称妹管严的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哪个地方出了转机,让他突然这么盛气凌人了呢?隐约觉得,昨晚她睡着以后,他好像说了好些话,可是究竟说了些什么,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似乎跟什么底线不底线有关…… 最后,她懒得去想了,他的所谓“收拾”,她何曾放在眼里…… 她打算早早洗完澡,早早睡觉。 然而,事与愿违…… 蒋妈妈如今简直就是中了萧伊庭的毒,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当圣旨一样的奉着。当她请蒋妈妈帮忙她洗澡的时候,蒋妈妈竟然说,“姑爷说了,等他回来你再洗澡……” “……”简直没有天理了……“干妈,我一身汗黏黏的,不洗不舒服呀!” “可是姑爷是这么说的呀?”蒋妈妈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还是她的要求过分了…… 然后,就出去了……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干瞪眼…… 姑爷是这么说的!姑爷是这么说的!这句话快变成蒋妈妈的口头禅了! 不洗就不洗!她睡觉了! 她自己试探着,爬上了床,捧了本书,靠着看,打算看累了随时就睡。 只是,还没等她看累,就听见有人回来的声音,蒋妈妈还和他说话…… 她赶紧将书一扔,双手撑着床,滑下去假装睡觉。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干什么?好像害怕他似的!凭什么呀!这是她的家!房主写的她的名字!他!就是个借住的!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呢?现在这情形,简直就跟小时候闯了祸,怕爸爸回家来收拾,老早躺**装睡觉一模一样了!简直就反了天了! 如此一想,她马上又坐了起来,而恰在此时,门开了,他进来了…… 一见她如此模样,马上似笑非笑地道,“装睡觉?” “……”真是不能小瞧他的智商,不过,好在她也不曾小瞧过他,一个学渣,几年时间能混上差不多“第一状师”的地位,能智商低?淡淡地说了句,“有必要装吗?我是真打算睡觉。” 他也不点破她,笑,“等等再睡好了,先起来吧。” 他走进来,把她被子掀了,见她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便将她抱了起来。 “干什么?”她问。 他也不答。 来到外面,看见家里还多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 “杜老先生,就是她了,您来看看。”他把她放下,撩起了她的裤管。 老先生仔细检查了一番,点点头,“你给我的病例,我也详细看过,她这情况,算是恢复得相当不错,专科医生想必也告诉过你们,继续治疗,应该问题不大,辅以针灸按摩,当然效果更好。” 说完,便打开他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面有他的银针包。 萧伊庭在她身边坐下,轻握住她的手,“别怕,老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疼的啊……” “……”这是要给她针灸?可是,专家和不疼有关系吗?而且,她又不怕疼……她只是奇怪,他才来南方多久?这么快就能找到老专家了,而且还能请动人家亲自来这地方给她扎针? 其实针灸按摩她自己不是没有了解,只不过,她始终觉得主要还是靠药物治疗的,蒋妈妈带着她每天去针灸按摩也实在不方便,而且辛苦,所以也就从没尝试过…… 她不免抬头看了一眼他,而他,一直都在认真地看着老先生施针,是有感应吗?他也同时低下来头来,和她的目光相遇,而后温和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疼不疼?” 她摇摇头,也低头看针去了。 扎完针之后,老医生还留下了一包药,是让她用药水泡澡的。这个疗法,却是她没听说过的了,原来他非让她等他回来再洗澡,是这个原因。 他还要开车送老先生回去,就让蒋妈妈给她用药水泡澡。 她不知道老先生是他从哪里请来的,他竟然去了两个小时还没回来…… 她躺在**,身上还残余着淡淡的药香味,皮肤上凉凉的,也很是舒适,床头那本书,再也看不下去了,手机就在旁边,她拿起来,这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她想给他打电话…… 刚想拨号,可又怕他正在开车打扰到了他,于是又放下了…… 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原本老早就想睡觉的,现在反而没了睡意…… 终于再听到门响,外面的景区里,又已经是一片安静了…… ———————————————————————————————————————— 今天更晚了点,哎,还是不能保持前几天的好速度~! 第320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你算男人? 他的脚步声很轻。 这次,他是以为她真的睡着了吧…… 她静静地躺着,凭声音感觉着他的一切活动。进门、洗澡、睡觉…窀… 而后,一只胳膊搭在了她腰上妲。 她倒是有话想要问他的,只是,他躺下来便不再动了,虽然不至于这么早就睡着,可是,他今天是开了多久的车?应是他自己去接来的杜老先生吧,而后又送他回去,他自己再开车回来? 其实她都不知道,他在这里是否买了车,车又停在哪里,景区内不准停呢,如果不是他今天说一句要去送杜老先生,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最后,她还是把那些要问的话压下了,明天再说吧…… 可是明天……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照例没有他的身影,她以为他又走了,于是叫蒋妈妈。 然而,进门来的人却是他…… 她愕然,“你还没走?” “走?走哪里去?”他笑问,过来亲她的额头,“早上好,宝宝。” “……”她一哆嗦……一种不祥之感笼上心头,这么叫她,必然没好事…… “来!起床咯!”他把她从**抱起来,“昨晚扎针感觉怎样?” “没什么感觉?有点涨。”她如实说,一边想着,他今天还没出去是要干什么,难道要逼着她练走路吗?这是他昨天一直念念不忘的事……“那个杜老先生,你从哪请来的?”这个问题,她昨晚就想问了。 “纪子昂的父亲介绍的,针对你这病针灸按摩有自己的一套,就是本省人。这个你可以放心,关系到你的健康,你老公我不敢大意,不是最出色的,我不会请。”他给她挤牙膏,温水装进水杯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自然知道他请来的不是一般人,“你送他回去?你拿什么送?买了车?” 他看着她笑,“怎么?想管我的钱?” 她嗔他一眼,低头刷牙。 刷完,他用温毛巾给她擦脸,“我人都是你的,何况钱呢!” “……”这些都不是她想了解的关键所在,她只是想问他,“你在这买车,你是真打算在这里安家了?” 他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将毛巾用力拧干,“你说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声音响起,“你来这里,北京那边怎么办?”事业不要了也就罢了,哪里都能创业,哪里都能重新开始,何况,他们都不缺钱,就这么经营着一个小店怡情也不是过不下去,可是父母呢?其它相关人呢?还有所谓的后会无期呢? “你不用管!我能来自然就已经妥善处理好了,这里是江南,不是北京,你就安心过你江南的小日子吧!”他把她抱起来,出浴室。 轮椅在浴室里,他完全可以把她放在轮椅里推着她出去的,他这是要干什么? 她立即反应过来,“我不走!” 已经被他抱出了浴室,而且,立即被他放到了地上。 “你干嘛呀?”她不悦地靠着墙,趴在墙上不动。 “练习走路啊!”他牵着她的手,“放开墙,我扶着你。” “我不!我还没好!”她特别烦躁,只要逼她走路她就特别烦躁。 “你怎么没好?跟我斗气的时候不是能走几步吗?来关我游戏电源的时候不是也能走吗?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多练习?你再不走,肌肉都快萎缩了!你自己没看你脚杆子现在多细吗?过来,别趴着墙!”他拎住她胳膊,直接把她提离了墙壁。 她瞪着他,不愿意挪脚。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好不好?”他耐心地给她把头发理了理整齐,“你不是怕苦的人啊,多么艰难的路你都走过来了,这练习走路多大的事,你就非跟我犟,我不是还在陪着你吗?” 她躲开他的手,“我没有不愿意走,而是,我清楚自己的病情,我还不能走,我就是不走!” 他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扶着她头发的手顺势拖着她后颈,把她拉近,亲她,哄她,“医生都说了,可以每天走一小会儿锻炼,只要不过量就行,你比医生还能?乖,听医生的话,早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举行婚礼呢,你要不要站着跟我结婚啊?” “不要!”她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他。 他一怔,想着自己也是犯浑,她现在还处于赶他回北京的阶段,提什么结婚…… 不过,这样的她,也有些不可理喻了!他不禁口气也硬了起来,“叶清禾!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你的理智呢?你的智慧呢?你从前镇定从容的样子呢?我真是太纵容你了是吗?” “我不需要你纵容,我也很理智很镇定。”她冷静的神情,看起来倒并非纯粹是在耍小脾气。 可是,却把他给激怒了,“真不走是不是?真不走我现在把你扔到街上去,我看你走不走!” 他当真把她抱起来,大步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店,然后把她往窄窄的街道上一放,转身就回了店里,坐在店门口,远望着她,好像在对她说:有种你就走过来,要不然你一直待在外面好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伤后一个人站立于大庭广众之下。 第一次失去了轮椅的依靠,独自面对身边游客来来往往,好些游客擦着她的身体而过,她总觉得随时会被他们撞倒…… 她眼中闪过惶惑,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看向店里的他。 而他,则端坐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妥协的迹象…… 她即便在家里偶尔走几步,那也是扶着东西的,这样站在人来人往里,身边一个依托的东西也没有,更让她心中不安,有心想要往店里走一步,可是,脚步刚刚动了一动,又不敢再往前了,脸色有些发白,身体也微微发抖。 看着店里的他,她既气恼又有几分委屈,不禁对他道,“萧大律师,你搞清楚没有?你现在坐着的是我的地方!这房子是我的!你把我赶出房子,在我的家里指手画脚,你有这个权力吗?” 他冷静地看着她,反问,“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把这房子变成我的?” “……”她愣住。 “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宝宝,你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吗?”他双手抱胸,一种类似于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萧大律师,你真是太不要脸了!”她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谢谢夸奖。” “……”对于这个将脸皮功修炼到出神入化境界的人,这句话的确是夸奖他。 “宝宝,走过来而已,没那么难,你是心理上抵触是不是?我来帮你好不好?”他耐心地劝着她,虽然他始终不明白她是什么原因不愿意走路,可也大约能感觉,一定有什么心理障碍,这障碍是怎么形成的?她始终不肯说,是跟他母亲有关吗?不管是与不是,他都得刺激她克服这个障碍,看着阳光下她发白的脸,他也心疼啊,可是再怎么心疼,也要逼一逼她! 他打算站起来去扶她,可是,就在此时,却有人比他更快,只见她身边迅速多了一个人——吴潮。 “小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能站吗?别摔倒啊,蒋妈妈呢?要不要我扶你?”吴潮伸出手想要扶她,可是在快要碰到她袖子的时候又觉得不妥,停住了。 而萧伊庭,也来到了她身边,脸色黑沉,拎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却透着宠爱,“老婆,走,回家。”说完将她抱起。 吴潮见状,很是为叶清禾不平,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声道,“你这算什么啊?小荷现在这样,你还天天不给她好日子,你配当丈夫吗?” 萧伊庭脚步一顿,手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回过头来,反问,“我不给她过好日子?我不配当她丈夫?谁配?” 吴潮被问得一噎,“谁都比你配!我只知道,小荷是和蒋妈妈相依为命的可怜人,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费了多少心力才开起来个小店,小荷还是个病人,在她们那么艰难的时候你都没出现过,你算得上一个好丈夫?现在店里生意好起来了,你就出现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来靠着小荷吃软饭,你是人吗?她是一个病人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还算个男人?” 第321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妹妹娶我可好? 萧伊庭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人,质疑他吃软饭?质疑他和妹妹的感情? 不过,他还不至于要跟吴潮去辩解,反倒是,灿然一笑,低头问她,“老婆,养我可好?” 吴潮愣住。 叶清禾也愣住窀。 不过,叶清禾比吴潮反应快些,毕竟,他不要脸的程度,她见识已久…… 可即便反应过来又如何?除了瞪着他,还能怎样?在外人面前,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对他说“不”字…… 等吴潮终于反应过来时,萧伊庭已经抱着叶清禾进房间里面去了,依稀记得,他转身时的表情,趾高气昂…… 想着萧伊庭刚才那句不知耻的“老婆,养我可好”他就觉得义愤填膺,小荷这么美好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不幸,遇上这种男人,这种吃软饭还吃得理所当然的男人…… 可是,人家已经结婚,牛哄哄的结婚证在那里,他一个外人,又能怎样呢? 萧伊庭把她抱了回去,仍旧让她站在地上,他则打开电脑,玩他的游戏,意思是,不走可以,那就罚站吧。 叶清禾看了看自己周围,床离她三步远,最近的椅子离她五步远,他这是要逼着她走了…… “萧伊庭!你现在不就能欺着我走不了吗?”她回想这几日,他翻天覆地,作威作福,一切的行为都建立在她不能走路,拿他毫无办法的基础上! 他头也不回,“所以,你可以加紧学会走路,我不就不能欺负你了吗?” 三步,离她并不远。 她疾步快行,在第三步的时候,跌倒。 她原本的打算,是跌倒在**,可是,她却估算错了,她跌倒在他的怀抱里。 他听见声音,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截住了摔下去的趋势。 他紧紧地抱着她,问,“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再也不会让你摔跤了。” 她抱着他的腰,忽然的,就哭了。 这一次,不是假装,也不是怄气,而是真真切切的,抱着他,伏在他肩头哭。 她不是一个善于诉说的人,他一直都知道,他总以为十四年的磨合,他已能将她看得很清楚,但这一次,他还是觉得有些茫然,而她的个性,虽然不再似从前那么隐忍,可本质上的好强和不善诉说仍是没有改变,办法用尽,也不能剖析她的心事,他有些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迈开的每一步,握紧她的手,在她哭泣的每一个时刻,拥抱她的泪水。 没有再逼她走。 下午,他也没有去接杜老先生,而是背上她,出了景区。 把她放进他新买的车里,悬挂在车里的车饰,仍然是她送的步步生莲,翡翠的光泽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暗淡,反而愈加莹润了。 车的后座上,放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这么带她出来,想必是去杜老先生那里针灸的,也许是给杜老先生的礼物也未可知。 他给她调了座椅,直到他认为她坐着最为舒适。 车,便开出了小镇,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才到h市,而后穿越城区,来到h市郊区。 “杜老先生早已经退休,本来已是半隐居状态,现在有医院返聘他继续给人看病,他才又出来的,不过,居住的地方有些远,而且,他不喜欢喧哗,不喜欢污染,所以,他住的地方,车是开不进去的。”萧伊庭停车的时候给她解释。 于是,他们的车,停了山脚,而杜老先生的家在半山腰上。 “来!”他半蹲,示意她趴到他背上来。 凝视着他的背,她已经不想再去数,这是第几次他背她了…… 一年又一年,在他背上看过的风景,每一次都是最美丽的,他们的红叶,他们的日出,他们的海…… 没有人再能重复那样的画面…… 八月下旬的黄昏,仍是十分炎热的,他负着她行走在山路,而她伏在他背上,看着他的汗水润透了他的短发,看着那些汗珠一颗颗从他皮肤中渗透出来,看着汗珠滑他耳背后的小痣,滴落至他脖子上…… 莫名的,她心口某个地方,也若滴落一颗水珠,润泽,酸酸的,泛开了去…… 第322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久违温故知新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z省有多大?父母的字画也算有那么一点点名气,喜爱之人家中有收藏也是寻常之事。 萧伊庭自然也发现了,对这个意外的发现颇觉惊喜,前几次来此没有进入这间房间,是以并不知道原来杜老也是岳父母字画的喜好者妲。 杜老再来时,察觉这二人都在看墙上的字画,不由问,“如何?二位也喜爱字画。” 萧伊庭马上谦恭地答道,“杜老,我们两人不过略有兴趣而已,只是这字画的作者却是我们熟识的。” “哦?”杜老明显颇觉意外窀。 “封老师和叶老师,是我的岳父岳母,亦即我妻子的父母。”他揽住了叶清禾的肩膀,“晚辈有一事相问,也许是冒昧了,不知杜老先生可愿告之。” 杜老得遇封一诺后人,已是十分高兴,“但问无妨。” “不知杜老这副鱼戏莲叶从何而来?” 杜老笑道,“封先生及叶女士的书画我一向欣赏,尤其喜欢叶女士画中随意淡泊的韵味,只是无缘结交,这幅画是数年前从别处购得,后来得知叶女士也是因此病去世,一直以为憾事。” “可否告知晚辈是何处购得吗?晚辈实在冒昧了。”萧伊庭又问。 杜老呵呵一笑,“无妨,就在j省的一个画廊。” “谢谢。”萧伊庭点头称谢。 而后,才把重点落在给叶清禾扎针这事儿上来。 杜老得知叶清禾是封一诺和叶知秋后人,十分欢喜,与他俩说话也更多,加之萧伊庭把自己老婆夸得只有天上有人间无的,让杜老惊叹不已,一再请叶清禾若是精力允许,给他留一副字。 叶清禾虽恼萧伊庭胡吹,可盛情难却,针灸完毕之后,给杜老写了几个字,并称自己只不过习得皮毛,得杜老错爱,很是羞愧。 她的字,与书法大家比,固然还差了些火候,毕竟,她无论书还是画都只做怡情,从未刻意求之,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她的字里却有着别人没有的灵气和潇洒,随意一笔,便能让人品出水墨江山,快意江湖的味道来。 “洒脱!帅气!真执!我喜欢!”杜老给了她很高的评价,“女孩儿要这样才好!这性情很合我心意,丫头,以后脚好了也要常常来玩,可愿意交我这朋友?” “杜老抬爱,是清禾的荣幸。”她礼貌地答。机缘巧合的,竟然又多了一个忘年交。 杜老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当即便提出留他二人在山间住宿,不用再回了,如果可以的话,不如住到脚康复,一来方便针灸,二来山里空气好,利于养身。 可是,他俩到底觉得唐突,借宿别人家也觉不自在,还是坚持要返回。 杜老便不再留他们,只叮嘱他们不必每日上山来,他去小镇就行了,二人再一次感激。 下山,天已经完全黑了,仍是他背了她,头顶星河璀璨,草地里那些不知名的小花,粉的,白的,紫的,在星光下如仙子遗落在凡间的锦缎,蒙上一层神秘的童话般色彩。 下山应是比上山容易,他也走得轻快些,只是,或许夜色太暗吧,他竟然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双膝重重着地,而后整个人都向前扑倒,算是摔了个嘴啃泥,可即便这样,他的双手还是负于身后,稳稳地托住她,不曾让她损伤分毫…… 久久地,他没有站起来。 她吓坏了,又不敢乱动,唯恐让他伤上加伤,只趴着,一动不动地问他,“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膝盖?” 他侧过头来,冲着她笑,“没事,一会儿就好,没事,你别动……” “你到底摔着没有?你别骗我了!”她不信他没事!没事这么久站不起来可能吗?“我们打电话给杜老,让他来救我们好吗?” “别傻了!人家是老专家!磕破点皮也兴师动众地大晚上把老人家给请下山来,万一杜老又摔着怎么办?”他笑话她,而后依然负着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终于是站了起来,虽然立起的瞬间,他晃了一晃,可终归是站起来了…… 只是,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步伐比之前慢了好些,也沉重了好些…… “你放我下来,让我看看行不行?”她趴在他背上问。 第323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幸好遇到你 那晚,她兑现了她的承诺。 自浴室出来以后,她便让他休息,自己叫了蒋妈妈,在外面慢慢地练习走。 “不用着急,明早再开始也一样啊……”刚刚经历了极温馨的一刻,他浑身舒坦,意犹未尽,想抱着她好好亲昵,纵然不再做什么,偎在一起,也甚是惬意。 可是,她历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决定了要做的事,绝不会含糊…窀… 他只好放了她出去,一个人靠在**发呆,话说他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跟她说的,关于车上那个红色的盒子…… 算了!那就不说了吧!就这么决定了!由不得她! 心情甚是愉悦,出去看她走路,然而,刚露了个脸,就被她看见了,立即大惊小怪地把他赶了回来,说是要他老老实实养伤…… 他这也叫伤?他觉得好笑,可是,更多的却是心酸。 他这不过磕破点皮,她就心疼成这样,那她自己受那么多苦,却是一个字也没听她提过。刚才洗澡时,她又还问起他肩膀上的刀伤怎么来的,他给随意敷衍过去了,他知,她不信。 躺回**,听见外面蒋妈妈扶着她走路时不断鼓励她的声音,听着听着,睡着了,这于他而言,真是难得。 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她才回房间来,刚一躺下,他迷迷糊糊的,就贴了过去。 房间里有轻微的说话声,他睡得很沉,或者说,睡得毫无顾忌,所以不曾想过怕避讳二字。 后来,灯灭,一片安详…… 他在这静夜里享受到了久违的沉醉,半宿酣甜,连梦也有了灵性般怜惜他,不曾来打扰,然而,后半夜的某个时辰,他却被身边的人紧紧拽住了手臂,隐约听见声音:妈妈!妈妈! 他猛然间惊醒,果然是她! 叶清禾用力地抓住着他的胳膊,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皮肉里,一头大汗,嘴里在梦呓,“妈妈!我抓住你了!妈妈!我抓住了!” 他赶紧将她搂入怀里,“妹妹!妹妹你做噩梦了!快醒过来!”同时,打开了灯。 叶清禾被他摇醒,犹自深陷在梦境的恐惧里,迷茫的双眼许久才回复清明,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他,才骤然间松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静静埋入他怀里。 “妹妹,是我!不怕!不过是做梦而已……”他亲吻她汗涔涔的脸,摸了把扇子过来,给她轻轻地扇风。 她久久地,埋于他怀中,最后,渐渐平静下来。 “我……是亲眼看着妈妈……走的……”她有些哽咽,可是,神情却镇定了许多,“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以后,妈妈就昏迷过去了,我不敢大意,一直守在她身边,后来,她突然醒来,说了句,一诺回来了,我要去接她,然后猛然就起床冲出了病房,鞋子也没穿,快得我那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我马上追了出去,可是……” 她说不下去,哽了哽,才继续,“妈妈那时候很奇怪,好像毕生的力气都用到了那一刻一样,明明已经是生病了的,平日里走两步已是不行,那日,却走得极快,我去拉她,还拉不住,病房就在楼梯边上,她走到楼梯口就像耗尽的油灯一样,突然栽了下去,我拉着她的手,连带着一起被她拽下了楼……她在我面前停止了呼吸……我亲眼看着……却眼睁睁地毫无办法……”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走路?”他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给她打扇,凉风里,她脸上的汗渐渐干透。她很少愿意这么倾诉她的心事,她埋藏在心里的一切,都是他一点点一滴滴费劲心力挖出来的,无论是她的家仇还是她对他的感情……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经想通,但是,还是会想起那个片段,就好像一个铁钉,把我自己身体的某个机能钉在了那一个瞬间一样,每次想要启动这个机能的时候就会想起它……不过,都过了,今天能做梦梦到,能对你说出来,就算是真的过去了吧……在这之前,我自以为释然,终究有些不能超脱……我甚至一度认为,妈妈最后那一刻如此反常,说不定是爸爸在天之灵召唤她,她在爸爸身边,爸爸才能更好的照顾她,比我照顾得好……犯傻的时候,会埋怨爸爸自私,为什么要把妈妈也带走,不给我留一个亲人……呵……”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容里的意味,仿似历经千山,那是该沧桑过后参悟一生的老者才该有的笑…… 笑完之后,抬头来问他,“我傻不傻?” 他没有回答,只是放下扇子,双手抱着她,脸紧紧贴着她的。 当年十六岁的她,就有着三十岁的心理,如今三十岁的她,更有着六十岁的笑容,他疼,可是,却也明白,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开解,她永远都能比旁人更理智地看清楚她自己的人生,他只是需要让她体会,无论是怎样的她,怎样的人生,他都会一直在她身边,就像现在这样,再也不分离,而他以后要做的,是让她的每一天都能回到十六岁以前,可以睿智,却不再沧桑,可以理智,却不再那么艰辛…… “二哥,睡觉了,我没事……”她闭上眼来,轻轻地说。 “嗯,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他一手圈着她,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二哥……其实我后来还想过……爸爸把妈妈带走,却……”她说了一半,停住。 “嗯?”他等着她说后文。 “没什么,不说了,睡吧……” 他微怔,低头看她的眉眼,却灵感忽至,明白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爸爸把妈妈带走,却把我爸带到你面前,把我带给你是不是?” 她有些惊讶,不曾想他如此通透。 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能猜中她的心思,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十四年的不懈努力啊……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觉得自己和她贴近…… “所以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尽管我们不想,不愿,可是,没有人能阻止命运的安排啊。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的相遇不是在那样一种情景之下,而是,爸爸妈妈都没有离世,你在他们身边快快乐乐地长大,在你十八岁的时候,你考上北京的大学,爸爸妈妈送你来上学,我们才在北京相遇,而那时的我,必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第一眼见你就被你惊艳,然后开个够混账的***/包跑车,来你学校,各种恶俗的方式追你,你肯定不会喜欢那样的我啊,我就求爸爸出面提亲,然后你就被爸爸妈妈逼着嫁给我……” 她默默地听着,最后笑了出来,从来没有想过爸爸妈妈的离世也可以被用来做假设编故事,而她,真的一点也不悲伤…… 脑中勾画着他所形容的画面,倒觉得,如果他的假设成立,也许真是这么个故事,只是,他没有说对,无论怎样的他,她都是喜欢的,两家父母做主定亲嫁给他,她会是欢喜的,那,将会是世间最普通最普通的一个故事,然而,谁又能说普通不好呢?她却是想求,也求不到的…… 只是,无论哪一个故事的结局,最终都是遇上他…… 而,幸好遇上了你…… 她主动伸出双臂来,环紧了他的腰,“二哥……” 似乎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感情,他低声道,“睡吧,快三点钟了,你几点来睡的啊?” “唔……忘了……好像是十一点……” “十一点?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他惊道,“不行!你得锻炼不错!可是绝对不能累着!” “没有走那么久……就走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呵欠,倦意袭来,“后来……吴潮来店里,说了好久的话……” “……”吴潮!他脑子里画过无数个惊叹号,“妹妹,我跟你说……” “唔……”她支吾了一声,很困了…… 他突然的,睡意全消啊…… ———————————————————————————— 小店的早晨。 叶清禾的轮椅转入厨房,今早却什么早餐也没有,蒋妈妈忘了做早餐了吗? 蒋妈妈回头对她一笑,“姑爷说了,今早带你出去吃。” 可是姑爷人呢?此刻正站在门口和隔壁的吴潮说话呢,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在那眉飞色舞的很高兴,吴潮也笑容满面的,只是一回头,看到她的时候,笑容很是勉强…… 萧伊庭也回过头来,一见她,笑容更是满溢,夸张地大声喊,“宝宝!怎么不叫我!” “……”又来了……一声宝宝叫得她一身鸡皮疙瘩直掉,回头看蒋妈妈,脸上笑成一朵花,再看吴潮,目瞪口呆,嘴张得可以塞进一只鸡蛋,店里几个小姑娘顾客则窃窃私语…… 而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呢! 一脸恶心死人的笑容也就算了,这是什么着装?运动长裤,紧身运动背心,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无遗,两臂、胸膛,肌肉的线条恰到好处,既凸显了男性的阳刚之力,又不至于像肌肉男那么魁梧,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是在秀身材呢?还是招揽生意呢?难怪店里一大早的就多了几个小姑娘顾客,来往还不断有人往这边瞟…… 等等!他这脖子上…… 她瞪着他,他这是故意的吧?不会还是蓄谋的吧? “去把衣服穿上!”她沉着脸说。 “啊?”他故意装傻。 她的目光便紧盯着他脖子上那几个红印。 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去换衣服,走到一半忽然又折回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我没说是你咬的啊,我说是蚊子咬的……” 他竟然还主动说!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蚊子咬的是这样的?还专咬脖子?! 她扬起脸来,微笑,“好,从此以后,你请蚊子。” “……我马上去换!”他飞快进了里间。 “嗨,小荷,早上好。”吴潮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好。”她微微一笑。 “昨晚真是谢谢你和蒋妈妈了,不然我那账目真是一团糟。”吴潮带来一篮新鲜的葡萄,之前给了萧伊庭,此刻搁在收银台上。 “不用,不过,你自己如果不精通账目,可以请个人管账的。”叶清禾昨晚练习完走路,吴潮就来了,拿着一本帐,愁眉苦脸地说账目对不上。 他一个小客栈,没想到账真是乱得一塌糊涂,她不是专业财会,和蒋妈妈一起给他理了好久才理清。 吴潮笑笑,换了话题,“小荷,你要举行婚礼了?恭喜啊!” 婚!礼!为什么她没听说过? 想着刚才某人在店门口眉飞色舞的样子,她一切都明白了…… “宝宝!”身后再度响起某人甜得腻人的声音。 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当他俯下身来,在她侧脸上亲了亲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店里店外诸多的目光,热/辣辣的,刺得她全身发烫…… “呵呵,我先回客栈去了,小荷,你们的婚礼我一定参加。”吴潮尴尬地说,而后,回了自己客栈。 “宝宝,走,我们出去吃早餐去!哥哥背你!”他驾着她的胳膊,要将她扶上自己的背。 她声音略沉,“好好说话行吗?萧伊庭?” “……”他呵呵一笑,恢复了正常,“妹妹,出去吃早餐吧。” “婚礼是怎么回事?”她蹙着眉问。 “婚礼……”他支吾着,“当然是我们的婚礼啊,就这个周末举行,妹妹你放心吧,一切我来安排,你就乖乖等着我来迎娶你就好了。” “谁决定的?谁做的主?”她双目圆睁,瞪着他。 “我……当然是我啊……顺便替你做了主……”他有些底气不足,“你看到我车上那个红盒子了没有?那是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还会有客人从北京来,爸爸……要来喝你的茶……” “……”还有萧城兴也要来!这是想要推托也推不掉了!可是并没有姜渔晚是吗?那之前发生的这么多事,萧城兴和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会这么风平浪静?如果不知道,为什么姜渔晚不来?她盯着他,“你说你把北京的事都处理好了是吗?” “是……当然是……”这点,他可以斩钉截铁地保证。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理的……”她眼中浮现出忧思,“可是,你太莽撞了,婚礼至少要跟我商量一下,我希望,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妹妹,我本来昨晚要跟你说的,可是没找到机会啊!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辰安他们专程要赶来,还有我爸……这还怎么回旋?” “街坊邻居?”她双眉皱得更紧,“所有?” “……主要就是……吴潮了……”没经过她的同意,他还不至于敢闹这么大动静,万一不成,他的脸不要也罢,妹妹的脸面可是要顾及的…… 叶清禾终于明白,松了口气,“所以说,这是你用来膈应吴潮的法子?”包括他那甜死人的“宝宝”和他脖子上炫耀的红印…… “也没有啊……我是真的准备好了跟你举行婚礼,我要合理合法地住进这个家!”他强有力地指着她的小店,掷地有声。 —————————————————————————— 还有一更~!!! 第324章 浮生几许 一梦如是:我来迎娶你 这一次的争吵,没有结果。 后来他背着她出去吃早餐,弃了轮椅。 没有再将她圈在小店狭窄的空间里,而是扶着她在小桥流水间行走,待她走累了,他重又将她背起来。 如此反复妲。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在他看来,一切都已水到渠成,坚持是他唯一的决定,不管她现在还在顾虑着什么!他知她不会主动说,他也不打算逼着她说,唯一要逼的,就是这个婚礼! 他现在也摸出些门道来了,对这个女人,必要的时候就完全不需让着敬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至于她的想法,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摸索。 他现在甚至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在念大学的时候就直接把她给办了!也少了后来这许多年的煎熬!也许,早早把她变成自己的人,后来的故事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真是傻了!和她在同一所房子下生活那么多年,那么多夜不关门的好机会,他甚至不止一次睡在她身边,他居然一次机会也没把握住!所以,萧伊庭,你吃这么些年的苦,她受这么多年的罪,还是你自己不够男人造成的! 而她,也始终沉默。 无论她遭遇过什么,从她进入萧家,于夏日黄昏的阳光里与篮球少年惊鸿相逢,他便被她列入了保护名单里,从那时,到现在,岁月更替,时光已改,唯一不变的,仍然是这颗保护他的心。始终想要给他最完美的世界,就如他送给她的水晶玻璃球,没有一丝裂缝,唯恐一裂,所有的美景便付诸一流,尤其,这个世界里,还有萧城兴,这个待自己如亲生女儿的男人…… 无论经历如何让人一步步改变,但她是叶清禾,这在本质上是改变不了的…… 所以,她只能忐忑地沉默着,等待每一个下一秒的到来。 虽然彼此沉默,可生活的每一道程序却没有耽搁。他给她按摩,陪着她行走,傍晚出去接杜老先生来给她针灸,再送老先生回去,她则在家里泡药水澡…… 蒋妈妈已经知道他们就要举行婚礼的消息,喜极,原要给她做嫁衣,但萧伊庭已有准备,而且时间也来不及,只好作罢。 小鱼有天来店里看她,给她捎来一些鸡蛋,说是爷爷在家自己养的鸡下的,她攒起来给她补身体。 叶清禾推脱着不要,小鱼自己也是需要补身体的人,而且,这土鸡蛋也可卖个好价钱,小鱼需要,可小鱼哪里肯收回,推来推去的,小鱼直说,再推她一放手可就全部摔了。 叶清禾没办法,才接了。 蒋妈妈把鸡蛋拿回厨房去的时候,顺便笑眯眯地请小鱼来参加婚礼,小鱼惊喜不已,连连答应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婚礼高兴,唯有叶清禾,笑容始终勉强。 周末,如此迅速地来到了…… 前一晚,他没有在店里住,按照婚礼的习俗,他的确不该和她一起留宿,可是,他却留下了一套衣服,用红色礼盒装了,就是他新车后座上那个盒子。 临走前,他亲手给她沐浴,泡了药澡,亲手将她抱上、床,并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头,“妹妹,明早见,今晚做个好梦。” 他身上淡淡的,也混了药香,俯身下来的时候,她身体微微颤抖,明天,会是怎样的景象? 并没有太多的缠绵呢哝,他便起身离开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是这样,他根本不和她说多话,仿似料定她下一句会说什么一般,既然皆是他不想听的废话,不如不说。 而她,原本就不想说,所以更沉默了……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似乎笃定明天一定能娶到她一样,她静静地躺在**,忽然有了一种宿命感,宿命如此,她不能行走,就像一颗理了树的果子,唯能等他来捡。 他离开后不久,蒋妈妈去悄悄进来了,问她,“小荷,可睡了?” “没有,干妈。”她轻道。 蒋妈妈便进来了,坐在了床边。 bsp; 叶清禾往一侧挪了挪,给她让了点位置。 蒋妈妈微笑着,拢她的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真好,小荷,今晚本来应该是你妈妈来和你说说话的,可是……” 蒋妈妈叹了声,“不管怎么样,太太在天上还是保 第325章 浮生几许一梦如是:今夕何夕 “姐姐!您竟然不知道!”小鱼见她如此模样也十分惊讶,“姐姐!萧哥哥和你的婚礼啊!轰动了整个北京城!轰动了整个网络!网上有视频的!您没看过吗?” 叶清禾仍是一片茫然…… 小鱼急了,把笔记本拿到她面前,催促,“姐姐!快点!快开电脑看啊!” 叶清禾懵懵懂懂的,被小鱼抓着双手打开了电脑窀。 “姐姐,你搜啊!搜本世纪最感人婚礼!”小鱼抓着她的手,放在键盘上。 搜索的结果出来,第一个就是辰安公司的网页。 “对啊!就是这个!是当天那个摄像叔叔传上去的,后来被好多人转发!”小鱼指着第一个搜索结果。 点开,一段悠扬却悲情的音乐响起,随着音乐缓缓揭开的字幕,写着如下一段话: 这是我所见过最感人的婚礼,相信每一个和我看过婚礼的人都会为之感动流涕。之所以没有经过新郎同意把它传到网上来,是因为我和新郎一样相信,他的新娘还活在人世,某一天她会突然地出现在他身边,为他着上这红裳金冠,陪他终结这曲离殇。 也许,这一天就在明天,也许,这一天还要很久。新郎说,一天等不到他等一年,一年等不到他等十年,十年等不到他等二十年二,十年等不到他等三十年……若是他永远等不到了,我,代表所有婚礼见证人,代表他所有兄弟姐妹,在此立誓:将他与这红裳金冠合葬,全他生不同时,死必同穴之心。 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人,若你也被这场生死之恋而感动,请跟我们一起相信,新娘一定还在人世,也请和我们一起祈祷,新娘早日回到新郎身边。 如若那么幸运的,您发现了新娘的踪迹,请务必来电告知,大恩必重谢。 清禾,小妹,二嫂,如果你看见这段视频,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多么艰难,请立刻回家,或者给我们你的消息,别让他的等待,最后只是一塚衣冠。 只读完辰安的这些文字,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捂着嘴,眼泪一幕幕地倾泻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些画面。 她用力地眨眼,才眨去那些泪水,视线得以清明,然而,只一瞬而已,转瞬之间,眼泪再度磅礴,画面再度模糊…… 她只看见,轿帘掀开,小鱼从内捧出一副衣冠来,依稀便是她今日要穿上的这套,红衣胜霞,礼冠华灿…… 泪眼模糊中,依然辨出了他的身形,亦是一身红装,挺拔修长,从容不迫,行走间袍带轻扬,显他身形消瘦,衣裳空空…… 她知道,他的身边走着小鱼,小鱼捧着那套衣裳,她也知道,金色礼冠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她更知道,他们的身后还跟着穿炫黑衣服的人,其中必有孟清浅。 可是,她眼中谁也看不见,视线里只有他,只有他昂首缓步,走向礼台的模样…… 沉着,镇定,却是如此的坚定不移,坚定不移地和属于她的衣冠齐步并行…… 原来那日不过是她的误会…… 他只说,他将北京的一切都处理好了。她便信了他,只道他跟孟清浅说明,妥善处理了他们的关系,却不曾想,原来他从未打算让其他人和他走入礼堂…… 竟是她误会了他…… 她竟然会误会他!真是有愧于这十四年的相知和相伴! 可是,那个人是孟清浅,和她如此相似的孟清浅,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她都不会误会他…… 她看着他捧着她的衣冠拜天地拜父母,看着他独自一人旁若无人,有条不紊地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步骤,看着他自己沃盥,看着他一个人共牢合卺,看着他郑重地在父母面前跪下,淡然自若地,却说出那番撼天动地的话…… 她哭得再也无法看清画面上的景象,只有他的声音,轻缓地,平稳地,声声入耳: 爸,妈,孩儿今日结婚,在此,携新妇叶清禾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感谢父母成全之恩……父母之恩,永不可忘,结发之情,永不可弃。孩儿此生只有一妻,除叶清禾再不可能有她人……伊庭今日在此立誓:这套衣冠,只等叶清禾一人来穿!共牢之肉,只等她来食!合卺之酒,等她来饮!一年等不到,我等十年!十年等不到,我等二十年!二十年等不到,我等三十年!若是永远等不到了……若是永远等不到了……恳请在座于我之后离世的人,将我与这衣冠合葬,大恩大德,来世必衔草来还! 最后一个字音落,如一声惊雷,震得她心口发痛,余音绕耳,久久不曾散去,而她的眼泪,更在这一刻决堤,一向自持的她,面对着电脑屏幕,捂住脸,失声痛哭,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来,一层又一层,无法停止…… 视频的最后,辰安附了她的照片,还有介绍,再一次拜托所有看见此视频的网民帮着寻找…… 纵然小鱼是第二次目睹这一幕,还是陪着她一起哭了,抱着她的肩膀,而后,两个人抱头痛哭…… 饶是蒋妈妈几十年阅历,这种冥婚也只听过,何曾见过?早也哭得不能自控。 只是这个时候,只有她是长者,她还记得这大事,不可误了吉时。 “小荷,不可再哭了,哭肿了眼睛,可就不漂亮了!赶紧梳妆换衣,姑爷可要来接了!”蒋妈妈把抱成一团的叶清禾和小鱼分开,托起叶清禾的脸,用纸巾给她擦泪,“赶紧的,还是去洗洗!再用冰敷下眼睛!这眼睛,都肿了!” 电脑里的视频已经结束,正在自动播放第二遍,叶清禾端直地坐着,咬着唇,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可是,眼泪,还是无声地,一幕一幕往下落…… “小荷啊!别哭了啊!也别看了!我们要看的是今天的婚礼!让姑爷看到你哭成这样,该多心疼啊!”蒋妈妈叫着她的名字,劝着她,自己却泪流满面。 “干妈……”叶清禾好不容易才哽出声来,然而,也只一声之后,便哽咽不止,“干妈……我……我也不想哭……不想他看见我哭……可……我忍不住……忍不住……干妈……您说……为什么有比我还傻的人呢?他怎么就这么傻……” 说完,扑进蒋妈妈怀里,再一次痛哭…… 蒋妈妈抚着她的头发,泪眼婆娑,“傻孩子,你们这一对傻孩子……小荷,不要再犹豫了,不管他家里是怎样的情况,不管他家人怎么样,就冲他这份傻劲,你也不用再犹豫了!这个男人,值得!” 如果说,昨晚蒋妈妈还教叶清禾有所保留,到了这一刻,却对这个姑爷百分之百放心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颤声,“干妈,帮我放水,我洗澡!” 虽然声音在颤抖,虽然眼泪依然在流淌,表情却已是坚定无比。 “好!”蒋妈妈抹着眼泪,兴高采烈地进浴室去了。 “干妈!有花瓣吗?”她提高了声音问。 “有!有!”蒋妈妈在里面欢天喜地地答应。 温水,干花。整朵整朵。遇水之后再度盛开,在水中伸展成最妖娆的姿态,淡淡的芬芳,自水汽间晕开,暖暖的馨香,瞬间充盈着浴室里每一个空气分子。 在蒋妈妈的搀扶下没入水中,冰肌雪肤,与那暗红色花朵相映成辉,红色愈艳,雪肤愈白,花瓣的馨香,随着水的温度一点点熏染,渗入她的发,她的肤,她每一个毛孔。 听蒋妈妈的话,用冰敷眼睛,冰凉的感觉将眼皮上的肿胀渐渐化去,她不知道,今天的她,该如何站在他的面前,如何,才能配得上这份完美的婚礼…… “干妈……”她轻道。 “在呢。”蒋妈妈应道。 “我……”她欲言又止,犹豫一阵后,问,“去借些化妆品来可好?”自她在此落地生根,彩妆那些东西,她全都弃了…… “好。”蒋妈妈起身出去了。 天色尚早,别人家的店还没开门,蒋妈妈恁是敲开了平日关系不错的一家小姑娘的门,说明来意。 小姑娘笑,“是小荷出嫁要化妆是吗?怎么不叫专业化妆的来?” “不,不用!”蒋妈妈笑道。 小姑娘还是把化妆品借给了她,她回到家,正好叶清禾要出浴。 细心地为她擦去每一滴水珠,拿出沐浴乳来,叶清禾轻轻挡住了,“干妈,不用……” 蒋妈妈一愣,明白过来,笑了笑,给她裹上浴袍,将她的头发一丝丝吹干,而后,呈上她的嫁衣。 肚兜、红衣,一一着上,蒋妈妈帮她束好衣带,叶清禾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言不发。 蒋妈妈将她扶上轮椅,推着她出了浴室。 第328章 琴瑟不离白首不弃:琴瑟 “去洗澡……”她的声音也略显沙哑,一双水眸莹润欲滴,在灯光下蒙上一层梦一般迷醉的色彩,双颊更如染上浓浓的玫瑰花汁,娇艳动人。 他闷哼一声,将她抱了起来,直奔浴室而去妲。 褪去红装,如莲花一般绽放的身体,在盈盈水波的荡漾中,透亮玲珑。算不上丰腴,可是小巧而精致,愈加勾起人心中的疼惜…… 他的手指,划过她如丝缎般光滑柔软的身体,却无法再做到像之前那般细细地给她洗净每一寸肌肤,身体里燃烧的那一团火,越演越烈,最后,似乎连指尖也着了火,触在她的身体上,烫得他手指颤抖,呼吸难稳。 “不洗了!”他给她草草洗完,用浴巾将她一裹,便抱出了浴室,将她轻轻放在**,而后,自己冲进浴室里窀。 叶清禾躺在**,仅以浴巾裹身,等待的过程中,打量着这属于他们的新房。 除了这床头的结婚证,其实还有一个极大的亮点,便是墙上的另一幅画——琴瑟。 皑皑白雪,红衣瑶琴的画作,已经完成了。他和她共同之作,谁也没去要求它必须是怎样一副专业巨作,只是谁有逸致时,谁便去添上两笔,或者两人同时作画,那样的画面,早已经在彼此心中/共存,而他们,又是如此心意相合,完全无需沟通,便可意会,所以,这幅画完成之时,彼此都感觉,恰恰好地达到了彼此想要的理想意境。 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床头的结婚证给吸引了,谁也没去想,这是怎样一幅画,不过,原本能看懂这幅画的人也不多,他们中就辰安和宁大哥知道吧…… 呵,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他把这幅画拿去装裱之后会挂在这里,亏她还每日等着他把画裱好拿回家来替下家里那张结婚证呢,话说他成日守着她,哪里还有时间来装修这个新茶楼? 边想,边等他出来。 然而,等了许久,等到她身体都凉了,才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 他走回到她身边,出现时的形象和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难道他不是应该全光着,最多裹条浴巾或者穿条内/裤金光闪闪地出现在她面前吗?如今却是转了性了?穿得整整齐齐的?他学而时习之的功力达到了新的境界? 却见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取出一件大红色睡袍,给她除去浴巾,再穿上它,还端端正正地给她把睡衣带子束好了。 然而,他自己则蹲了下来,从浴袍里捧出她的双脚,开始例行每日的按摩。 原来如此…… 她心中还是十分感动的,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不忘记给她先按摩,可见,他真的长大了…… 在按摩的过程中,好几次不小心,她的足尖都触到了他某个地方,她隐隐觉得不对,怀着对一切可疑学科都要一探究竟的学霸精神,她刻意地神足去试探,去轻踩。 几次三番之后,她终于探明白了,真的是软绵绵的…… 那他刚才的激动呢?是怎么回事? 诧异而担忧,她再次伸出脚去,在他某处探索…… 终于,他爆发了,抓住她的脚轻声呵斥,“老实点!” “……”她不是不老实,而是眼下状况异常啊!他怎么会……?他这些年也的确是挺苦的,因为自己的缘故,一直在隐忍,现今都三十二了,还没尝过几次甜头,所以他现在是…… 她心中顿生同情和内疚,双脚环住了他的身体,双臂也将他的头搂至自己胸前,无限疼惜,“二哥,对不起……” 他一头雾水,“什么对不起?” 她挺难过的,可是却不好意思说出理由来,只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在心里暗暗思忖着以后怎么办…… 她柔软而温暖的手在他皮肤上摩挲,他有些眩晕于这样的幸福了,起身站起,并顺势将她也抱了起来,而后,一起倒在**。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睡觉了。” 真的,就这么睡觉了? 她心里愈加觉得难过,趴在他怀里,伤感涌来,也有些不甘心,膝盖拱起来,轻轻地又顶又蹭的。 他再次将她抓住,“听话,老实点啊!” 于是,她便真的老实了,只是情绪低落…… 第329章 琴瑟不离白首不弃:姑娘看什么?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暖暖的,“说了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会告诉你。”她笑。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的亮光渐渐沉淀下来,心中默念,“爸,妈,我是来领罚的,我没有把妹妹照顾好。所有的过错,都在我,是我的错,我的疏忽,我的不成熟,才让妹妹受了这么多苦,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妹妹,你们那么爱妹妹的,也舍不得她受苦是不是?从今往后的生活里,求爸妈保佑妹妹,让一切都苦痛远离她,如若再有任何的苦需要承担,请爸妈将之转移到我身上,妹妹她,再也经不起一点点风吹雨打了……妲” “你说了什么?”叶清禾见他在那发愣窀。 “我也不告诉你,是秘密!”他说。 蒋妈妈却在一边念念有词了,“先生,太太,我也许久没来看你们,哎,你们走了这些年,小荷无影无踪,我老婆子真是没脸来见你们,现在小荷找到了,还嫁了这么好的夫婿,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先生太太,保佑这俩孩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早点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叶清禾和萧伊庭相视一笑。 在山上坐了一会儿,太阳渐渐烈了,萧伊庭怕晒着她,着急着下山去。 “二哥,去看看外婆吧!”叶清禾提醒他。 “哦,对!我真是糊涂了!”他庆幸所带祭品足够多,便背着她下山,再开车去另一个山头。 外婆所葬之处,虽然在同一个墓区,但是却要过去两个山头,那边的墓地年代已久,管理和建设都不如这边。 登上山顶,寻到外婆的墓,却发现,这墓已急需修缮了。 “这墓地选得相当不错,爸妈当初是请风水先生看了吧?站在这里,就是坐拥群山的感觉,不过,这地方,靠着崖,年代久了,容易塌陷啊!”他绕着墓查看,“这坝当初没砌好,妹妹,我们找墓地的人重新砌一下,再围一圈加固,不然遇上大暴雨或者山洪什么的,只怕要塌掉了。” “嗯。”其实,就像现在这样,有个人当家做主的感觉,还真好…… “来,先拜祭,我们再去找人谈。”他让蒋妈妈扶着叶清禾,自己把祭品拿出来。 只在外婆墓前稍作停留,他看着这越来越烈的太阳,为她着急,也忧心她站得太久累着,很快就背着她下山去找人了。 和墓地管理人员谈妥之后,已是中午,既来到h市,索性带着她去了杜老先生那针灸,如此,回到小镇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了。 他背着她回茶楼,却见茶楼门口,小鱼正坐在那等呢。 “小鱼!”叶清禾在她背上叫她。 小鱼看见他们,开心极了,把身边的竹篓拿给他们,“姐姐,我爷爷钓到的鱼,野生的哦,虽然个头小,但是比外面买的好!” 打开了茶楼门,让小鱼进去,大热的天气,也不知小鱼等了多久了,赶紧让萧伊庭给她倒水喝,“小鱼,你和爷爷也是要多补身体才行的,不要把好东西都拿给我来!” 小鱼不以为意,捧着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笑着说,“姐姐,马上要开学了,我就没那么多时间来找你玩儿了。” 叶清禾心中柔柔软软的,轻道,“好好念书。” “嗯!我会的!我要向姐姐学习!”小鱼点着头,表情坚定。 叶清禾温婉一笑,“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姐姐。” “姐姐,不会有困难了!小鱼很能干的!”小鱼的笑容,阳光而自信,完全不是当初医院那个病恹恹的小姑娘了。 这个回答是叶清禾预料之中的,她体恤小鱼和爷爷相依为命,在生活上必然艰苦拮据,但这个姑娘的倔强劲儿一点比当年的自己还强,定然不会再接受她的帮助,她也没再主动坚持,以后暗地里关注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必接济,否则,还加重了小姑娘的心理负担。 和萧伊庭又说起墓地之事,小鱼耳尖地听见了,插言道,“是xxxx墓区吗?” “是啊。”叶清禾笑答,“你知道那个地方?” “好些年前我爷爷在那做事呢,后来年纪大了,我又要治病,他才没做了。”小鱼道,“姐姐有亲人葬在那吗?” “是啊!外婆,爸爸妈妈都葬在那里,这次想重新给外婆俢坟。”对这个孩子,叶清禾倒有什么说什么。 小鱼遗憾地道,“可惜我爷爷现在年纪大了,眼睛看不见,不然我爷爷的活是顶好的,尤其打碑打得好,那个墓区早年的好些碑都是我爷爷他们打的。姐姐家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说不定也是我爷爷打的碑呢!”小家伙只想和叶清禾亲近,只想和她再多一点点关联,所以什么都问。 叶清禾也没瞒她,把名字都说了,还开玩笑让她回去问问是不是爷爷打的碑。原本,现在就已经没有可以忌讳的事了。 小鱼还真的应承了。 小鱼带来的鱼,就此作为晚饭菜烹饪了,原要留小鱼吃饭,可小鱼却要回去给爷爷做饭,不肯停留,她只好随之去了。 晚上依然熬了汤,给萧伊庭饭后再补的。 他晚饭吃得略饱,直到消了食之后,蒋妈妈才把汤给他端来,彼时,他正无所事事地在玩游戏,而她,则在窗前看书,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和谐。 蒋妈妈心中高兴,把碗放下,请姑爷喝汤,自己则迅速退了出去,不破坏这小两口相守的气氛。 萧伊庭不疑有他,一手操纵鼠标,一手端着碗喝。 汤的温度刚刚好,他一口气喝干了,碗搁置一旁。 而一边看书的叶清禾则心不在焉了,书倒是依然举着的,只是眼睛却不由自主总往他某个地方瞟。 他穿着较为宽松的裤子,也看不出有没有反应,她心中担忧,眉头都皱起来了。 “姑娘!你在看什么呢?矜持一点行嘛?” 冷不丁地,专注玩游戏的他出声了。 她惊了一跳,重新回到书上来,“我……在看书呢……看书啊……”她把书晃了晃,给他看。 “看书?你那一页书这十分钟始终没翻过……”他憋住笑,她已经偷偷看了他十分钟了她知道吗? 她眨了眨眼,“那是因为……因为这一页写得好啊!看得我舍不得翻页……已经在心里诵读无数遍了,我要把这些优美的词句背下来!” “是吗?”他更觉好笑,“唔,那念给我听听,我也来欣赏欣赏……” “好……”她目光终于落回书上,开始念,“不知何处杨风,乱了柳絮,落英般纷纷扬扬飘入窗棂,噼啪一声,烛花跳了跳,熄灭。云卿解开她藕色罗衣,密密实实地,便压了下来……” 她戛然停止,脸色涨红。她看的,怎么是这一页? 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不接着念了?果然十分有趣,压下来以后怎么了?” “不是……”她嗫嚅着,耳根红得发烫。 “原来学霸妹妹在背这么美的文字……” “……翻错了啊……”学霸妹妹在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是学渣…… 她也有这么窘的时候?他乐开了怀,“学霸妹妹不必害羞,古人云,食色/性也,人之常情,这原本也是极美的一件事……” “没有……”她想辩解,自己所说的极美文字不是指这段…… “怎么没有?古人大量诗词咏之,怎么不是极美的事?”他弃了电脑,和她背诗,“比如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等等,这是写什么的?”他这诗词新解解过了头了吧? “我也不知道写什么……”他走过来,抱着她,手温火热,额头顶着她的,“蚕蚕痛……” 蚕?蚕蚕? 她这学霸脑回沟转了好几轮才明白这意思…… 李商隐故居在哪里?她要去以死谢罪…… 不过,这也说明,那汤有效? “怎么办?”他下巴抵着她的头,他原本就气血旺盛,这几日愈加觉得内火中烧,急需泻火啊…… ———————————————————————————— 真的是二货脑回沟有问题,不是吉祥,真的……真的……吉祥很正经的…… 又:妹妹念的那段文字出自哪里啊? 第330章 琴瑟不离白首不弃:还能不能好好地读诗了? 怎么办? 她脸颊热热的,还有颇有些成就感…… 被他这么近距离地脸对着脸,他的热气,还有他说话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语气熏得迷迷瞪瞪,她小声地嘀咕出一句,“那汤,这么立竿见影……窀” “汤……什么汤?”他轻轻蹭着她的脸,慢慢改由亲吻妲。 “……”露馅了……“没……什么……”不要再这样亲她,她脑袋晕乎乎的了…… 作为男士,作为在某项运动中占主导地位的学霸级男士,这种时候还是比她清醒的,转瞬便明白这汤是什么意思了…… 吻,也微微一滞,顿悟的了然和苦逼的痛苦让他哭丧了脸,“妹妹,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十二岁的他,容颜也正是鼎盛的时候,虽然不如青春张扬时的鲜嫩,但却是花开正好,而他的容颜,以花来形容毫不为过,只此时,这朵花却如同遭了摧/残一般,蔫蔫的,十分苦逼相…… 她不免心疼,捧着他的脸细细安抚,“没有什么啊……就给你补补……对身体无害的……”她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补什么?”这才是关键吧……他想起那一碗碗浓浓的汤,终于找到自己这两天越发难安的症结了…… “补……补那啥……”这个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那啥是哪啥?”他按捺不住了,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她呼痛,“就是……你不是……不那啥吗?” “到底是啥?!” “就是……”她有些语无伦次的,“二哥……是我不好……我很愧疚的……如果不是这么多年我不能好好陪伴你,你也不会……” “不会什么?”他大约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有种有苦难言的无奈感,和体内喷薄的火山正在交融…… “不会那啥……”她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软软的吗?” 说完这句,她觉得羞死了,也怕伤他自尊,红着脸担忧地看着他。 果真如此…… 他觉得自己真要***了…… 原来新婚那晚她在那蹭啊蹭的是在试探这个…… “妹妹,我……”他有苦难言,猛然将她抱起,并迅速压倒在**,按着她的身体,紧贴自己涨得发疼的地方,让她去感受,“你觉得呢?是软软的吗?” “……”反而起了忧思,担忧地看着他,“这汤见效这么快,会不会有副作用啊?可网上说没有啊!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喝了,安全起见……” “叶清禾!”他一声大喝,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她平时话不是很少吗?现在有点话多了!“你是不是傻的啊?”他质问她。 “……”她很无辜…… “我……”他要怎么解释,他根本就没问题好吗?他每天都自己洗澡的时候解决了才来睡觉好吗?说不出口,只好黑着脸下令,“以后不要瞎胡闹了!我正常得很!” “那你……” “我什么我?我每天……”他脸色转了红,既委屈又羞涩。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也尴尬起来,可是,更多的却是疼惜,红着脸憋了一会儿,才说,“你才是傻的!” “……” 一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鼻尖相对,热热的呼吸在传递,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燥热,短暂的瞬间,谁也没有动,仿似只要一动,空气便一点就着了…… 最后,她轻叹了一声,如兰的气息悠然而出。 却是这淡淡一缕气息,让凝固的空气骤然流转起来,他脑中嗡嗡作响,嘶哑地低喃,“妹妹……” 她没有应答,只是扬起尖尖的下颌,轻轻地一触,便触到了他的唇。 如被电流击中,他震颤,而略呆, 只听她轻轻一声娇嗔,“呆子!”润滑而温热的舌尖便探了过来。 他不是呆子,他只是不敢而已!这一声带着淡淡埋怨的撒娇声,让他彻底觉醒,含住了,再不让她有后退的机会,急切而热烈的亲吻之后,他关心着她的身体,“怎样?累不累?真的可以?” 第331章 琴瑟不离白首不弃:我养你 而她的幸福,十四年前就来到她身边,一直到现在,他们才是真正地掌握了…… 这其中的波折艰辛,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而她,要用余下所有的生命去感谢身边这个人,感谢他一直坚持不懈,不曾放弃…… 她怕的,是她给不了她想给的一切…妲… “二哥,明天要去复查了吧?”她问。 “嗯。窀” 她微微一笑,自己感觉比上一次复查时又好了许多,她很期待,等完全好了,不再依赖药物了,她就好好养身体,时机到了,就给他生个宝宝,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他喜欢女孩儿啊,想到高大的他牵着粉粉小女儿的手走过小石桥的画面,真是温馨极了…… 如果生个女孩儿,他会教她写字画画吧?没事儿还能教教二胡,把小姑娘培养成古典小美女。或者从小就让小姑娘学背唐诗三百首…… 等等…… 跟女儿一起背诗? 她现在已经不能好好读诗了……只要想到读诗就要跳戏怎么办? 她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压着她的肩膀问。 “嗯……”她暂时还不能告诉他想生孩子的事,不然又得听他啰嗦,“我在想以后呢……” “以后什么?以后我们的生活吗?”他问。 “嗯……比如说,我们的茶楼什么时候开业之类的……”她随便粘了句话来敷衍。 “茶楼?我没打算开业啊!”他开着玩笑,不过,至少近期内他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最大的任务是守着她,让她赶紧恢复健康。很感激她,在他少年的时候鞭策他,让他事业有成,也让他现在有这个基础能守得起她。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他来这小镇也有一段时间了,的确如吴潮所说,有些无所事事,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也从来没跟她说过,不免好奇地问,“二哥,你打算今后做些什么?” 他仍只当是玩笑,笑着回答她,“唔,当小白脸啊,你养我。” 她歪着头,思考状。 他见了,继续逗她,“好不好?我每天就跟着你吃吃喝喝,给你做做饭什么的。” 不曾想,她此刻却是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着初遇时的他,那般不求上进,她逼着他学习,逼着他树立人生目标,逼着他实现自己的理想,也逼着他在他的事业上闯出一番辉煌的天地,他终于倒是成了,她也因他而骄傲,甚至于,他为了她而抛弃一切来到这小镇蜗居时,她还斥责过他,可是,她斥责他的缘由是什么呢?会因为他变得一无所有而嫌弃他吗?会因为他没有了事业而瞧不起他吗?显然不会。正如他所说,他多狼狈的样子,她也见识过,她还在乎些什么? 忽然又想起了他那日的话:她从没想过也没问过他想要什么,从今往后,他只想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如果,这就是他想过的生活,那她……也成全得起。 于是,利利落落地回答他,“好,我养你!” 他笑出了声来,玲珑的妹妹也有犯傻的时候啊,不过,他真喜欢她这句话…… ———————————————————————————————————————— 第二天复查的结果果然好得让人满意,当晚,他们针灸回来以后小小地庆祝了一番,而小鱼那天傍晚还特意跑来,兴奋地告诉叶清禾,说爷爷记得,封一诺和叶知秋的碑真是他打的。 “是吗?那要谢谢爷爷,尽心尽力。”叶清禾微笑着对小鱼说。 小鱼却充满同情地朝着叶清禾倚了过来。 “怎么了?”她笑问。 “姐姐……”小鱼小声说着,“你真让人心疼……” “傻姑娘!”这话不是大人对小孩说的吗?一个小家伙竟然心疼她? “姐姐……”小鱼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来,她怕勾起姐姐的伤心事,她想说的是,爷爷打了这么多碑,之所以对这个记得这么清楚,不仅因为这是一个合葬碑,而且还因为……她抬眼看了看萧伊庭,重又低下头来。 “这是怎么了?”叶清禾笑道,大约明白小孩心里在想什么,“傻孩子,姐姐一点也不可怜,姐姐很幸福。” 第332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新三十条 萧伊庭回到家的时候,叶清禾正坐在窗前上着网。 木质的格子窗开着,她披着那件新婚时穿的红色丝质睡衣,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随着手指敲打键盘的节奏,柔软的衣襟袅袅地,漾起波纹。 他在门口看着,阴郁的眸子仿似也被这红色晕染了,开了晴,绽出融融柔光来。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归来而转身,她的模样定格在他的视线里,这般的她,如端坐的古代闺阁女子,美得如一幅画妲。 轻轻地走近她身后,将她搂住,下巴隔在她肩膀,而后往她颈项间钻。 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药香自她身上浸入他的呼吸里,浸入他每一个细胞里,她这显然是练习过走路而且泡过药浴了。 “在看什么这么着迷?我回来也不迎接我?”分明的,几许幽怨和撒娇的意味。 她笑,缩着脖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原来你是故意的!”他佯装生气,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她很轻,抱在手里觉得一点重量也没有,每次抱他,他总是担心,这么轻的她,会不会下一个瞬间就会从他臂弯里消失了…… 每每此时,他都会笑自己,这是被这段感情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他将她抱至**,顶着她的鼻尖,叹息,“怎么办?才一会儿没见你,就心神不宁想得厉害。”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到底是怎样? 从前她不在身边时,朝思暮想尚可理解;后都云她不在人世,想得痛彻心扉也是自然;如今天天守着她了,原以为这颗想念的心,该安顿下来了,可仍然每时每刻为她悸动不宁。醒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确认她是否在怀抱里,出去小一会儿哪怕是买个早餐,回来第一眼就要看到她,这在一起了,反倒是比不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牵念,这是为什么? 她听了,心里如暖风烘着一般,舒泰极了。 “你想不想我?”他缠着问。 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他这小孩讨糖吃般黏人的脾性是改不了? 她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她刚才一直在聆听,只要一响起脚步声,她的心就会加速跳动的节奏…… 这番沉默,却已经让他大受伤害,立马不高兴了,“好啊!你没想我?!” 能不这么无聊吗?“二哥……”她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光滑的衣料往下落,露出藕段一般洁白的手臂。 “别解释了!”他孩子气地把她的手臂扯落下来,起身,“我要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是什么占据了你心里我的位置!” 他凑到电脑前一看,不过是在看电子书而已! 他把电脑关了,板着脸回到她身边,很是奇怪,“我说妹妹,你可是博览群书的学霸妹妹,怎么也看这种书?”关键是还看得连他都不想了! “呃……这书也好看啊!书里的男主都是极品男人,一个个用情至深,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她认真地说。 某人听了脸已经拉得老长了…… 她怎会没发现?笑着黏上去,“可是啊,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人……” “……”他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可是已经太晚了!“比不上我是不是?”他恼火地问。 “嗯……”赞他他还生气?这她可就不懂了…… 既然都比不上他她还看?那不是看他就够了?“书里的男人有多好?你说说!”他还真就较上劲了! 他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他越这样,她偏要闹一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瞪着他,“比如……深情又专一啊!自始至终只爱女主一个人……” “难道我爱过别人?”他相当有底气,问得气势夺人。 她抿了抿嘴,戳着他胸口,“幼儿园开始……” “我……”他语塞,“那怎么一样?!” 她也不跟他辩,另举差距,“人家男主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难道我不行吗?我不但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他大声为自己争取分数。 “……”三句话不离这件事……她 第333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爱是…… 她睁开一只眼,“摇篮曲你以后唱给一一听,我就要听英语课。” 他无奈,“好吧,英语课……”这么久没背了,他还能记得吗?只好凭着印象,磕磕巴巴地一半背一半自己编。 好在她现在不是过关的小老师,真的只需要英语课催眠而已,无论他背对还是背错,都没有发表意见…禾… 只是一一?她还想着给他生孩子吗?在他看来,还是算了吧,有了她,他不再需要孩子了。他抚着她纤细的骨骼,暗想妲。 ———————————————————————————————— 第二天,萧伊庭说,要去z市订茶具,为茶楼开业做准备,临走,安排好了包括针灸在内的一切事宜。 “宝宝,我很快就回来,不要太想我啊!”他从不吝啬展示他的恶心,在她的店里,他指着她的脸,有所示意。 这是店里好不好?虽然暂时没有客人,但是门外人来人往的…… “唔,要我把新三十条拿出来给你看吗?第四条就是,老公外出要给送别吻,老公回家要给迎接吻,你昨晚的表现就很不乖了!”他唬着脸,执着地把脸凑在她面前,大有她不吻就不罢休的势头。 没办法,她只好厚着脸皮亲了亲他,这人果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厚脸皮脸皮也跟着便厚…… 话说,她才不是因为那个破三十条才亲他的,别以为她还不知道三十条的内容是什么,她已经在今早看过了,她完全是耗不过他的赖皮才亲他的! 这下他才终于放过了她,不过,却仍不满足地在她唇上用力一吸才罢休。 刚好,有附近开店姑娘经过,瞧见了,也不好意思当面说什么,等萧伊庭走了,她们才进来,对叶清禾笑,“小荷,你和你们小帅可真热乎。” 小帅?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个称呼? 女孩见她疑惑,便笑着解释,“你们家萧伊庭啊!现在被评为我们小镇乡村第一帅!我们都叫他小帅了,你没意见吧?” “……”第一帅?还乡村第一帅?她倒是没意见,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见…… 女孩见她傻傻的反应,乐了,“小荷,你不会吃醋了吧?哈哈!这么出色的老公,真不知道你修了几辈子的福修来的!我们啊,只有眼馋的份了!你不知道吧?现在我们小镇各大未婚女店主都已经把小帅作为目标了,要嫁就嫁小帅这样的!” 她扬了扬眉,不禁在心中暗叹,她就知道,这家伙走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 她没说话,可人家女孩却说得可来劲了,一会儿踌躇满志,一会儿沮丧叹气,“可惜,世界上只有一个萧小帅,哎,还是你小荷有福气,走了!” 自从萧伊庭来到小镇,就在小镇未婚姑娘们中间引起不小轰动,而举行婚礼之后,这轰动还波及到已婚妇女群体之中,女人们茶钱饭后都在讨论这个想不明白的问题,这个帅小伙子,听口音是正宗北京人,能从首都来到这个破小镇,还守着一个不能走脸上有疤的姑娘,实在让人想不通,而非但是守着,还进进出出地都背着她,好似家中里里外外也全是他打理,真让人匪夷所思啊…… 只叹人同命不同,命运弄人,自己遇不到那么好的人…… 下午的时候,开始下雨。 其实,这两天有台风预警,早上的时候,她是不想让萧伊庭出去的,可他固执得让人头疼,非要赶着出去。 她十分着急,打萧伊庭电话,让他今晚别急着回来了,而后,也告诉了杜老一声,让杜老也别来给她针灸了。 雨越下越大,她早早落了店门,休息。 说来,人真是不能骄纵的。 在没有他陪在身板的时候,自己无论多么艰难多么辛苦都能坚强地挺过来,如今有了他,反纵容得分外娇气了。 她一个人躺在**,想早点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会儿觉得怀里空空的,难以安神,便抱了他的枕头在怀中,怀里倒是充实了,可莫名的,心里却空了起来…… & nbsp; 哎…… 她不由叹气,分外想念昨晚他抱着自己一边拍一边哄她睡觉的情形。 越想越清醒,越躺越精神,她索性扔了枕头,起来玩游戏。 第334章 琴瑟不离白首不弃:清禾不认识我了? 一句,外公连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叶清禾说着笑起来,“这是怎样一对组合,我真是觉得奇怪,怎么看都不是一对人啊,不过,我外公年轻的时候很帅,穿军装,格外英气勃勃。” “你瞒着我的事情还挺多……”他的重点落在了她北京的保险箱。 “……”呃,她真不是故意的…… “还有保险箱?”他眼神里光芒闪烁。 “……” “还有巨额财产?” “没有……真的……”那保险箱里现在也就三问了…… “你藏私房钱……”他的指控变得幽怨。 “……”她怎么每次都觉得这么别扭呢?难道不应该常常是老婆查老公私房钱吗? 他叹了口气。 “干什么?”她还真看不得他这般幽怨的可怜眼神。 “我觉得是命。”他煞有介事地总结。 “什么命?”隐约觉得他又要犯胡言乱语的毛病了。 “爱上你们家的女人就是一样的宿命啊!你看,外公不敢对外婆说半个不字,我不敢对你说半个不字,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比我们有种些,敢对妈妈说不?” 她笑了,歪着头想了想,“还真是不敢……反正我没听爸爸对妈妈说过……” “所以说是宿命啊!”他叹过之后反笑,“幸福的宿命!” 外婆修墓的事就这么过去了,非但重新修葺,还加了坝以加固。 日子,如叶清禾所想象的那样,一天天简单地度过。 随着天气的转凉,小镇游客渐渐少了,进入旅游淡季,他们的生活愈加清闲。 冬天来临的时候,叶清禾终于可以行走如常,而她,在萧伊庭面前却还有所保留,总爱赖在轮椅上多一些,她希望在某个合适的日子给他一个惊喜。 真如她说过的那样,她是不会介意她养他的,可是,他那么讲究爷们气的大男人,怎么会让她养?最近频频去h市,就是为了重新开始他的律师生涯,而萧城兴留给他们的茶馆,也装修完毕了,打算择期开业。 所以,萧伊庭最近是有些忙碌的。 只是,无论多么忙,只要想起家里那个坐在轮椅上,每天等着他回家的人,心里便热烘烘的,充满了能量。 眼看她一天比一天走得稳健,他心中喜悦,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从前一样健步如飞呢?不过,他不急,这一天总会来到的。 他要赶紧把茶馆开业的日子定下来,苏苏他们说,等他们茶馆开张,就过来闹一闹,爸爸那天估计也会来吧。 北京,他真的远离了…… 爸爸曾来看过他们几回,大哥也常跟他通电话,辰安国/庆长假回来看丈母娘的时候还带着老婆孩子转道来他这里住了一晚,其他朋友网上电话联系不断,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站在北京的天空下了……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总能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往下想,一心地,只守着他的日子。 万事俱备,他的茶馆准备开业,却迎来了江南难得的一场雪。 街上开店铺的人原本就觉得他不可思议,别人做生意,都抢旅游旺季,而他,却偏偏选在淡季开业,就连叶清禾也想不明白,所以,望着一/夜大雪后,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叶清禾笑他的茶馆可以取雪水拿坛子存起来,第二年旺季卖个好价钱。 他只是看着她,坦然接受她的取笑,自己也笑。 无论是开茶馆,还是开她这个小店,目的都不是为了赚钱。 江南的冬天很冷,淡季的景区更冷。 开茶馆的目的,是为了她某天偶然的一段话:二哥,你不知道,美国的冬天也很冷,那时候,在乔思的茶庄里,烧一壶滚开的水,煮一壶茗香的茶,热热地喝一口,就是整个冬天最温暖的事了…… 他凭空地,想象出她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搓着手,喝一口热茶后惬意的表情,忽然地,就想把这茶楼开起来了…… 所以,他亲了亲她冰冰的小脸,“妹妹,放心吧,下雪也阻挡不了我们开茶楼的决心,万事俱备,明天开业! 第335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求你了 “干什么?这时候认错也来不及了!你给我进来!”他大步跨进店内,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惊喜若狂,“你……你今天……” 他盯着她的脚,语无伦次了…禾… “我早就可以了!”原本打算在他面前骄傲地制造一个惊喜,可是现在喜不起来了,她朝内努努嘴,给他提醒。 可他却以为她在给他扮鬼脸,将她一把抱起来,喜形于色,在她臀部重重拍了一下,激动得斥责,“好啊!竟然骗着我!你真是……我得好好打你一顿!” 他倒是背对着里间的,她被他抱着,却看见姜渔晚从里间走出来,笑意吟吟…妲… 她也只好挤出一抹笑来,挣扎着要下地。 “现在怕打了?”他仍只道她跟他闹。 直到,身后传来温柔而清晰的一声,“伊庭。” 他僵住。 缓缓转身,和姜渔晚相对,怀中,仍然抱了她。 叶清禾赶紧滑下地来,笑道,“你们聊会儿,我去准备饭。” “不用了!”萧伊庭淡淡地道。 姜渔晚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是啊,清禾,不用准备了,我找伊庭说会儿话就走,伊庭……” “我们出去说吧!”萧伊庭制止了母亲继续说下去。 姜渔晚再度尴尬,仍是强笑,“好,我们母子俩好久没好好说话了,出去说也好,听说你爸爸给你在这开了个茶馆是不是?带妈妈看看去。” 萧伊庭也没应承,只冲着厨房喊,“干妈,我出去一下,麻烦您好好看着清禾把衣服换了!袖口玩雪都玩湿了!” 听见干妈两个字,姜渔晚的脸色沉了沉,而看到蒋妈妈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厨房出来时,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实在没能忍住,换了副笑脸,问,“这位是……” “是蒋妈妈,从小就照顾清禾的人。”萧伊庭淡淡地说。 “……”姜渔晚有些吃瘪,脸颊染成猪肝色,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是应该的,应该好好孝顺,我们清禾啊,真是有劳您照顾了……” 大嫂只说把叶清禾交给她们家之前的保姆,她也不知具体是谁,更没见过…… 蒋妈妈倒是不卑不亢的,叫了声“太太”,而后习惯性扶着叶清禾,“我照顾这俩孩子才是应该的,俩孩子好着呢……” “那当然……”姜渔晚笑了,“清禾在我们家十四年,我最是了解她,又懂事又乖巧,人见人爱的……” “妈,走吧。”萧伊庭叫她,且自己朝店外走去。 “好,来了!”姜渔晚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店门,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塞到叶清禾手里,“清禾啊,婚礼那天我没能来,我这心里真是遗憾极了,你可别怨妈妈,妈妈也是身体不舒服,怕给你们带来病气。今儿这茶,我就当是喝了媳妇茶了,这是妈妈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嫌弃,拿着,啊?” 她一直压着叶清禾的手,不让叶清禾有还给她的机会,说完之后,便笑着走了。 叶清禾并没有去追,红包拿在手里,明明很轻,可她却觉得沉甸甸的,那毕竟,也是她婆婆给的红包呀…… “小荷,这个……”蒋妈妈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叶清禾捏了捏,笑,“是一张卡。”这婆婆赏给儿媳妇的敬茶钱还真是大手笔,只是,从夏天到冬天,这杯茶,酝酿的时间可真久啊…… “那……”蒋妈妈体恤叶清禾,不管怎样,这都是姑爷的妈妈,可是,她心里可不舒畅,摸了摸她的袖口,还真是湿了,催着她去换衣服,“小荷,进去吧,赶紧换衣服去,不然姑爷又得说你了。” 叶清禾随了蒋妈妈进房间,蒋妈妈耐不住问她,“小荷啊,你婆婆找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脱去外衣,再脱去毛衣,嘶嘶吸着 气,“真冷!还是北京的冬天暖和……” “小荷,你……”蒋妈妈听着她这语气,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叶清禾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恍惚起来,“干妈,二哥的手……都长冻疮了,从前在北京,他从来就不长……” 蒋妈妈听着,心里顿觉酸酸的,叹了口气,再不 第338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损友相聚 萧城兴骂虽骂,脸上却是笑着的,而且当真掏出一个红包来,只是递给了叶清禾,“清禾,爸爸祝贺你当新店开业,财源滚滚!禾” “谢谢爸爸。”叶清禾接了红包,明知道不会再有人了,可还是下意识地往萧城兴身后看。 萧伊庭欠欠地挤过来,在萧城兴面前讨宠爱,“爸,您真是……这茶楼难道不是您买我的吗?” 萧城兴横了这牛高马大的儿子一眼,“你忘了你的三十条了?以后喝杯茶也得打报告!” “……”他苦着脸,“爸……”能给他留点面子吗?这里不仅仅只有几个发小啊,还有那么些街坊邻居…… 萧爸可从来不把他的面子当成工程来建设,哼了哼,“小子,清禾肯管你就是你最大的面子了!妲” “萧伯伯这话说得相当在理!”鲜少出声的宁震谦认真地接道,“老二,没有人管的日子,太痛苦了……” 陶子不动声色,悄悄掐了掐他的胳膊,让他别多嘴。 他却扎扎实实地道,“事实如此啊!” 左辰安笑了,“宁子,那你被大嫂管的滋味如何啊?” 萧伊庭此刻是和宁震谦站在同一阵线的,不以为然,“说得好像你不被管似的……” 左辰安得意地一笑,将牵着依宸的夏晚露一搂,“我们家露露可是相当乖,事事都听我的……” 夏晚露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弄得找不着北,也不点破他,只倚在他身边微微地笑。 身边的依宸却说了,“爸爸,可上次妈妈还罚你睡书房呢。” “……”左辰安一脸窘色,“依宸……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那次是因为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妈妈,我自己主动睡的书房……” 依宸眼珠一转,“不对呀,爸爸您不是说,有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吗?您都不承认错误……” “……”左辰安终于被女儿将了一军。 萧伊庭得意地大笑,“小安子,你就别在这死要面子了,我爸都说了,被媳妇儿管着才是幸福的事,我就爱被我媳妇管!” 他极臭屁地搂着自己媳妇儿说。 “我说你们哥几个,看起来也差不多,不如我们沏杯茶好好来聊聊这个问题,小二,你赶紧得把你刚才在姑娘们面前得瑟的那一套在我们面前演演。”付真言说着,和大伙儿一起上了楼,找了个座儿,坐下来,同时招呼大家都坐下。 萧伊庭听了这话,不对啊,这话里有陷阱啊,马上反驳了,“付真言,你可别瞎说,我什么时候在姑娘们面前得瑟了?” 付真言指指楼下,微笑,“就刚才,我们进来之前老远就能看见的,一群姑娘围着你,你在那耍宝呢!趁清禾不在……唉呀妈呀,那些小姑娘崇拜地看着你,你脸上可都笑开花了……” 陷害!这绝对是陷害!付真言啊付真言,到现在你还跟我过不去!“咦……我那是招揽生意……”他开始捋袖子了好吗? “是啊,招揽小姑娘……”付真言可不怕他捋…… “……”萧伊庭决定转移目标,他天生跟付真言不对盘,和他辩只有越辩越黑的,他要向老婆表清白,“老婆……老婆,你信他还是信我?” 自年少起,叶清禾就见证着这两人斗法,到现在,斗了十几年还不消停,就跟两个孩子似的…… 当下,也不发表意见,只抿着嘴笑。 这笑,对萧伊庭来说,怎么越看就觉得越高深莫测呢? “老婆?”他试探着叫了声,想探探她的心情。 付真言见了,呵呵直笑,“萧伊庭,别讨好了,等着晚上跪键盘吧!” 萧伊庭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和妹妹之间比海更深的感情,岂是付真言能轻易挑拨的? &nbs p;“不可能!”他自信地说。 “也对,跪键盘过时了,那清禾会罚你干什么?说出来分享一下呗!”付真言笑道。 这话引起诸多人,尤其是女人们的附和啊,苏芷珊马上道,“对啊!清禾,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把萧伊庭管得服服帖帖?说出来也让我们学学!” 乔思也马上跟着说,“这个我也想听呢!清禾 第340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旧账 一向在这个问题上豁达的囡囡听了倒是笑了,话说她家公公和首长大人就常常为了遗传性皮肤黑而起争论…… 她才不介意宝宝的皮肤是什么颜色,在她眼里,她家首长就是黑得有性格,那才是男人的颜色!假如当初宁子白白嫩嫩的,说不定她还看不上了呢!所以,就算生个女儿黑一点,那也是黑玫瑰一朵,而如果是男孩……她可以预见,若干年后又是男神一枚了…… 囡囡这个首长控,自六岁开始,首长就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才不舍得首长被人“欺负”,兄弟也不可以! 她马上狗腿地挽着自家首长的胳膊,贴在他肩膀上,一脸崇拜,“染色好啊!我不知道多怀念高原的阳光呢,我还想着等女儿出来了,就把她送去高原,让她体验体验爸爸曾经的生活,顺便晒成高原色回来才好呢,我们家女儿,一定会是高原上最美的格桑花!妲” 她才不怕在他兄弟们面前秀恩爱呢,反正当初在云南,全团都知道她有多么狗腿她首长,当着官兵们的面,她还偷亲首长成功呢,现在这场面算什么…… “啧啧,啧啧……”萧伊庭无言以对,想把自己老婆搂过来也在自己肩膀上靠一靠,可是很没面子地被清禾给推开了…… 至于宁震谦,很享受媳妇儿这种以他为天,小鸟依人的感觉,靠在椅子上,惬意地微笑,美美地任媳妇儿挽着。 囡囡还不罢休,用牙签签了一块水果,喂进宁震谦嘴里,还说着,“首长,多吃水果,嘴唇都干得起皮了……” 啧啧…… 这回,是所有男人心里都在发出这样的声音了,看完宁震谦享受的表情,不约而同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女人,可是没有人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啊…… 最不甘心的是萧伊庭,撒娇卖萌一贯是他的拿手好戏,马上对叶清禾说,“宝宝,我想吃火龙果……” 每次一叫宝宝,叶清禾都是先抖一抖,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才把火龙果盘子一推,“这儿不是有吗?” “……”他眼神暗了暗,“算了,不吃了……”到底是他暗示得不够明显,还是妹妹笨啊?!她不是学霸吗?她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吗? 其他几位男士,见了他的遭遇之后顿时爆笑,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不像他那么贱贱地去自讨没趣…… 话说在座的诸位女人当中,的确只有陶子最能用温柔似水四个字来形容,她跟宁震谦两人是性格上反差最大的一对,打个比方,宁震谦就好比一座山,而陶子则就是绕山而行的水,缠着他,绕着他,以他为尊,终将他一个铁血男儿化作绕指柔。 话说,男人们倒并不是羡慕宁震谦有这么个老婆,在他们眼里,当然自己的女人是最好的,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些看不惯某人的得瑟而已,好像就只有他有媳妇儿一样…… 而这其中,最不服的,当然依然是在清禾那里吃瘪的某二货,哼了哼,嘀咕出自己的经典语录之一,“秀恩爱,那啥快……” 他是真的顾忌到在场的未成年,才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的…… 可是,还是有人笑场了,正是之前这句话的承受者——小三子左辰安。 当年那句话,虽然萧伊庭是在他转背以后说的,可他仍然听见了,只不过,没那个闲心跟他理论,现在是该宣布结果的时候了…… 左辰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对萧伊庭说,“二子,从前有个人,咒我秀恩爱,那啥快,后来……” “后来怎样?被我说中了?”他嘿嘿一声。 “后来……”他又清了清嗓子,诡异一笑,“太high了,野外作战,你懂的……战斗持久力前所未有……” 夏晚露觉得不对劲,就冲这秀恩爱三个字,应该是跟自己有关的,可是,她怎么不明白呢? “你什么意思?”她问左辰安。 “呃……意思嘛……”左辰安想了想,“回去再告诉你……或者……晚上……” “……”夏晚露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总不能不信任自己老公,瞪了他一眼,算是暂时放过了他,忽而转念一想,这家伙总是把那件事比喻成作战,再往深了一想,顿时明白了,纵然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是羞红了脸,“你们男人在一块,就没 别的话题聊!” “等等,等等,冤枉!太冤枉!这让我一个纯情处/男情何以堪?是他们聊得儿童不宜,不是我… 第340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一年又一年 这,将是他们来江南以后的第一个春节。 进入腊月,春节的气氛就浓了,尤其蒋妈妈,准备了许多的年货,因为过年儿子媳妇要回来,她不能陪着两个年轻人一起过年了,怕他俩不懂事,把一切都给他们先准备好。 眼看就要到大年三十,蒋妈妈得回老家了,千叮咛万嘱咐,终于还是不放心地走了,小镇的店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萧伊庭开着电脑,正对着网络列除夕菜单,叶清禾一声不吭地守在他身旁,看着那张空白的纸被他龙飞凤舞的大字填满妲。 “怎么样?请老板娘过目一下我们除夕夜宴的菜单,可还满意?”他献宝似的把菜单举给她看。 她默默地接过,目光在他洒脱而遒劲的字上一个个地看过,却一个字也不曾在她脑海里停驻,直至看完,也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 “说话呀?发什么呆呢?如果不满意,就指出来,我再换菜!”他现在的确有资本得瑟了,做菜的水平远远超越了她。用他的话来说,这人太聪明了没办法,学什么像什么,不像老大,枉他一直崇拜,认为部队出身的他定然烹饪不错,而老大自己也是这么吹嘘的,野外生存不在话下啊,谁知做出来的全是水煮型。说实话,他很同情囡囡,如果吃老大做的菜,囡囡总有一天比妹妹更瘦…… 哪些菜?叶清禾根本没在心中留下印象,笑了笑,“没发呆,我光看你的字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他的自得暴涨。 “不漂亮……”她微笑。 “……”好吧,他一直把妹妹的话当成鞭策。 “是……”她停了停,“赏心悦目。”他的硬笔书法其实比她的好看,如果当年比的不是毛笔字,而是钢笔字,那么得金奖的就是他了……要知道,他这传说中的学渣,一旦开始认真写作业,老师们都交相称赞,他的作业简直就是书法作品…… 他嘿嘿一笑,乐了,“谢谢夸奖,那这菜……” “二哥,其实我们两个人,有必要这么多吗?浪费啊……”她数了一下,十二道菜啊…… “你不懂,这不叫浪费……我每道菜只做一点点,吃不完放冰箱来年再吃,不能一顿吃完,不是说要年年有余吗?”他把菜单拿了回去,“算了,我自己再斟酌斟酌,你就等着吃吧!” 说完,他又专注于研究菜式去了…… 她看着他的侧颜,挺直的鼻梁,优美的下巴线条,加上他的专注,这样的他,真是堪称完美…… 那个成天只知道闯祸打游戏的男孩,经历过蜕变成长,非但经历了成熟稳重的阶段,如今更进入“贤惠温柔”的居家良伴阶段,如果不是他偶尔要耍赖撒娇卖萌什么的,她几乎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男孩的影子了呢…… 可是,他的内心里,果真也跟表面一样平静吗? 茶馆开业那一次和兄弟姐妹们相聚,给他们江南的生活增添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尤其萧城兴的加入,让这份相聚多了几分厚重的意义,那几日,他很开心,至少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很开心,就连蒋妈妈也说,姑爷是喜欢热闹的人啊…… 可是,只有她知道,每一个夜晚,那个把脸埋进她脖子里睡觉的人,那个在睡着的时候卸下伪装的人,不经意流露出来情感的是什么…… 有时候,他看着某个地方出神,一看就是许久,连她走近他身边都不知道…… 有时候,他起来很早,坐在书桌前看书写字,她偷偷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他凝重的背影…… 他是爱热闹的人,他是欢脱的人,可是,开得再灿烂的花朵,也会有太阳顾及不到时的阴影,他再如何努力快乐,她却总能找到阴影里的那个他……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他曾经在她制作的手工团扇上亲笔写下这首诗,是想要宽谁的心?还是想要对谁强调些什么? 江南之所以好,之所以会忆江南,那是因为那是她的故乡,是她忆的江南,而他,该忆的,是什么地方? 他仍然在兴致勃勃地更改着菜单,而她,则更加沉默。 /> 随着夜色渐渐笼罩下来,他的身影变成黑暗中一个深色的轮廓,愈加显得沉寂而凝重…… 他写着字的手,冻疮原本已经好了,可是因为常 第341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春节 微微终于忍不下去了,对于男孩的调皮和多动,她真是深感苦恼! “萧小坏!”她走过去,把儿子从萧伊庭怀里捞了出来,“你啊,自己不讲卫生也就算了,还把二叔身上蹭满了油。” “没事,大嫂!衣服换了就行啊!男孩子哪有不调皮的!我小时候可比他更皮!”萧伊庭不惜自黑,来给侄儿求情,这么粉嘟嘟的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抱着便舍不得放手,而且,他也姓萧,和自己流着一脉之血,这种感觉,很奇特禾。 “二叔,难道他这么皮还真是像你不成?伊朋小时候据说是很听话的呀!”微微笑着说妲。 “是么?”萧伊庭更乐了,双手一拍,“果果,到二叔这来!难不成你要尽得二叔真传?” 萧伊朋也从厨房出来了,笑道,“准备吃饭了!少在那胡扯!微微,你也别赖着伊庭,果果这么皮,难道不是遗传你?” “……”微微嗔了他一眼,“你这才是胡说!” 萧伊庭笑了,大哥平时是很少开玩笑的,嫂子嫁进来,还真是深得大哥的心。 随着萧城卓吆喝着吃饭的声音,萧伊庭和叶清禾先上去换了件衣服,而后和家人一起都入了座。 再一次坐回萧家的餐桌,叶清禾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样的场景,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她三十年生命,其中最灿烂的年华,就是在这张桌上吃的饭,在这个家里,在这个餐桌上,每个人都有着一个固定的座位,属于她的那个座位,似乎一直都还在…… 这是她换好衣服下楼时,心中的感触——餐桌上空了三个座位,其中,有两个是他和她的,他们十四年以前就固定坐着的…… 而另一个空着的座位属于谁,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提起…… 萧城兴今晚很开心,似乎,这样一个年于他而言是个意外,是以,主动开了瓶酒,兄弟父子的,举杯共饮。 酒过几巡,微醺,萧城兴目光闪烁,真情流露,“城卓,伊朋,微微,还有伊庭和清禾,谢谢你们今晚来陪我。” 萧城卓笑道,“大哥,这是我家啊,我不回来我去哪里?您不是要把我逐出家门吧?我可还没成家呢!” 萧城兴拍了拍这个小弟弟的肩膀,笑,“好孩子,这儿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萧城卓的父亲几度调动,调来调去,还是远离了北京,可是,如今的萧城卓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他的去留,完全可以由他自己决定,但这孩子,还是选择了一直留在北京…… 萧伊朋也是如此道,“爸,您说这话就折煞我们了,可不是小叔叔说的吗?过年我们不回家能去哪里?” 萧城兴笑着摇头,春节,的确是团聚的节日,可不仅仅是这个家需要团聚,要知道,微微的母亲也是一个人,而还有个人,也是一个人啊…… 他原本还真是打算一个人过年的,却不曾想,孩子们竟然全都回来了…… 萧伊庭笑了笑,“爸,您别这样,我习惯了您抽我,这样,我突然觉得皮很痒啊!” “……”萧城兴瞪了他一眼,失笑,“臭小子!” 只叶清禾,见萧城兴喝得有点多了,早起身去了厨房,切了些水果,给他们解酒,出来时正好听见父子俩这段对话,也不由自主笑了,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还真是特别有趣,不知道,如果她有了宝宝,顽童爸爸会和宝宝是怎样的父子或者父女关系?某人可是宣布过的,要将他小时候受过的一切全部加诸在孩子身上…… 想想就觉得可怕……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定生女儿啊…… “爸,吃点水果。”叶清禾把水果盘摆在萧城兴面前。 萧城兴笑着看了她一眼,“清禾真是最贴心的,比你们两个当儿子的都乖,这个女儿,我总算没白养!”说到这里,想起微微,忙道,“微微,爸没别的意思,只是喝多了嘴快,你也是我萧家的女儿,没有厚薄之分的。” 微微倒是坦然一笑,“爸,您多心了,我没那么不懂事的,再说了,清禾本来就是萧家的女儿啊,当然是最贴心的!” p> 萧伊朋向妻子投去赞赏的光,微微偏偏还感觉到了,两人视线相撞,微微心中十分满足,冲他一笑。 “也难怪……”萧伊庭感叹。 第342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 诚然,母亲有些事情做错了,而且错得极端,错得离谱,可是,母亲这两个字,血与乳交融,即便他十分明确,母亲是错的,可这颗会随着她的境况而疼痛的心,却是他的理智所控制不了的…… 姜渔晚听了他的话,脸上自嘲涌现,“没人嫌弃我?呵!难道要等着别人来嫌弃我的时候将我扫地出门才好看吗?我没那么掉价!不如自己识趣点离开,还不至于那么狼狈!说起来也好听些!是我离开你爸的!” “妈!您怎么这么想?爸什么时候说过要将你扫地出门了?”萧伊朋道。 姜渔晚黯然泪下,“是,还没说,那是还没有机会说……我跟你爸生活了一辈子,他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我不过就是以这萧夫人的身份去找了几个人,他就教训我,说不要打着他夫人和萧家媳妇的名号出去做不干净的事,我怎么不干净了?我跟了他一辈子,一心为了这个家,哪里不干净了?” “妈……”萧伊朋叹息,“爸爸也不是这意思。您也知道的,爸这个人一辈子都是这样,正直刚毅,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更不会去做任何违背原则的事,您没有和他商量出去找人,爸爸当然不高兴,可是,这和将您扫地出门是两码事啊!爸那个人,的确爱教训人,可是教训完了也就没事了,对我和伊庭也是这样,您还真跟他较真啊?” “呵……”姜渔晚凄然一声冷笑,“我跟他较真?我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跟他较真过?我也较不赢啊!但凡能够较真较赢的,一定是在对方心里有重要地位的,我在你爸心里算什么?有一点地位吗?我知道,在清禾这件事上,我算是把他们爷俩都给触怒了,伊庭去了江南,对我说,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他这意思,是永远也不再要我这个妈了……你看他在婚礼上说的那些话,清禾对他来说多重要啊,他是看得比他命还重要啊……妈妈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们都说,养儿子,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还不信,我两个儿子这么乖,怎么会不要妈妈?可现实,却重重地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呵,清禾,还真是有福气……” “妈……”萧伊朋又道,“清禾若是真的有福气,她就不会小小年纪家破人亡,寄人篱下,更不会年纪轻轻就身患重病,还经历那么多的苦,她这十几年,换个人,早就崩溃了,所以妈妈,就算清禾现在得到伊庭的重视是她的福气,那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善良、努力和坚强换来的,她值得伊庭这么对她啊!妈妈,清禾其实很可怜,您那么疼孩子,为什么不想想,假如清禾是您的孩子,遭遇如此多的苦难,您该多疼啊?” 姜渔晚怔怔的,短暂瞬间以后横了他一眼,“你也帮她说话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没错,清禾可怜,清禾善良,清禾坚强,只有我,是老巫婆,害了你们善良的清禾妹妹,那你又来干什么呢?离我远远的啊!” 萧伊朋语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在你和伊庭心里,生你们养你们的妈妈比不过一个外来的女子,伊庭也就罢了,喜欢了她,中了她的魔,为了女人抛弃母亲,我认了,就当白养了这个儿子,可你呢,你也这么看待妈妈吗?”姜渔晚说着,悲从中来,再次流泪不止,她怀里的果果不止奶奶怎么了,一直给奶奶擦泪,还用小脸去贴她的脸,她愈加伤悲,抱着果果大哭。 “妈妈……”萧伊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劝慰的人,跟母亲之间,更是缺乏交流,这么近距离的谈心也是第一次……“妈,您放宽视角,事情往往不是您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你看伊庭现在多恨我?还有你爸!从小把清禾看成心肝宝贝似的,对你们兄弟俩都没有那么好过,你知道吗?现在,在他眼里,我就是伤害他宝贝的凶手,好像清禾的病是我让她生的一样!清禾不能走路也是我不让走的!如果我不趁早自己滚蛋,你爸该把我打出家门了!”提起这一点,姜渔晚还是很激动,语速飞快,眼泪也纷纷掉落。 “妈!不会有恨……”姜渔晚的话,让萧伊朋心里极难受,“妈妈,我和伊庭都是您心血所铸,怎么会有恨?伊庭会生气,会赌气,会心痛,这是难免的,可是,您要说恨,没有孩子会恨自己的妈妈,妈……”萧伊朋斟酌着,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母亲难以接受,不过,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妈,您说的那些问题都不存在了。清禾的脚能走路了,她的病也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您回家去,给伊庭和清禾道个歉,从此以后好好对清禾,一家人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的。至于爸爸,您既然说您了解他,就该明白爸爸最是仗义之人,清禾是爸爸好朋友的女儿,既要帮好友照顾遗孤,当然要对得起自己的承诺和良心,且不说清禾是不是外人,就算她是外人,那也正是因为她是外人,爸爸才对她格外好一些,怕她在我们家受了委屈,愧对亡友所托啊,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吗?” 姜渔晚默默地听着,没有出声。 “妈,您说呢?”萧伊朋又问。 姜渔晚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他们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我去过江南找过他们了,伊庭说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今天不是回来了吗?” “……”她依然摇头,“你当他这句再也不回来的意思是真的再也不回来吗?不是,他的意思是说,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已,至于你爸爸,爱对谁好,就对谁好去吧,我也淡了心了,现在一个人过挺好,再也不用操心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再也不用管那些鸡毛蒜皮乱七八糟的事,管好自己吃喝就够了,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轻松过呢!想想自己就觉得傻,操了一辈子的心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领情,反而处处落得不是……” “妈,没有人不领情……”这样的谈话结果,也是萧伊朋预料到的,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nbs p;姜渔晚流着泪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我……” 她“我”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我”出了个所以来…… 微微的饺子却已经煮好了,远远地端着,也不敢打断他们的谈话,更不知进退。 眼下,见他二人不说了,才小心翼翼地端着饺子走过去,轻轻地放在姜渔晚面前,“妈,饺子煮好了,您吃点吧。” “把果果抱走,哄他睡觉吧!”萧伊朋道。 小孩子本来就睡得早,被姜渔晚抱着,又不好玩,奶奶还一个劲在哭,他有些待不住了,妈妈来抱他,马上就去了妈妈怀里。 姜渔晚并没有胃口,对着饺子发呆,良久,发现萧伊朋还坐在面前,轻轻挥手让他离开,“你们还没回去?回去吧!我这不用你们陪,谢谢你来看我。” “……”这声谢谢,听起来也是极不舒服的……“妈,您先吃点,我们今晚就在这住了。” 姜渔晚叹了口气,擦去脸上的残泪,“我不饿,下午吃了点。” “妈……”他欲再劝。 姜渔晚却站了起来,朝客厅的微微走去。 果果已是很累了,在微微怀里半睡半醒,姜渔晚从微微怀里接过来,轻道,“既然不回去,今晚宝宝就跟我睡吧。” 果果也没惊醒,在她怀里拱了拱,又舒服地睡去了。 姜渔晚便抱着果果上了楼,剩萧伊朋和微微两人在楼下,微微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水饺,一个也没动过,再回头看他,眼中透着无助…… 萧伊朋在她身边坐下来,深深呼了口气。 微微发现,这电视机虽然开着,春晚也正火热进行着,可这茶几上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想从前过年时的热闹万分,也不禁感慨万千…… “我去给你倒水。”她站起身来。既然没有吃的,总得喝杯热茶。 萧伊朋没吭声,随她去了。 过了一会儿,微微端了两杯白开水来,弱弱地说,“茶叶也没有了……只有白开水……” 他抬眼看了看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微微坐在他身边,他却不说话,电视里演了什么,她也一点没看进去,最后,忍不住趴向他胸口,轻声道,“老公,你的心情我明白的……” 她当然也感同身受。 第一次知道舅舅做了违法的事,虽然明知舅舅是不对的,可是,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会觉得痛,那是亲情的自然反应,不受理智所控制的,甚至,在萧家还会觉得很尴尬,无法抬头正视萧家的每一个人; 后来,舅舅竟然害死了外公…… 这简直让她的世界崩溃了,连萧伊朋都无脸再面对,更别说在婆婆面前说话了…… “可是,我总相信,不会一直这么下去的,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思考和冷静是不是?不要着急,以后总会有一个契机,让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你看,我之前不也觉得在你们家待不下去了吗?可是,一切都过来了……”她仰着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的。 他低下头来,正好和她的目光相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当然。” “你也相信当然!你只是希望这个进程快一些是吗?”微微想了想,“老公,不如我们去问问清禾和二哥,或者劝劝他们?” 萧伊朋摇摇头,“不必去,我们没这个立场。如果妈妈和清禾只是因为生活琐事吵架,我们去劝劝可以,但是……这回清禾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如果像舅妈说的那样,妈妈真的打算把清禾一直藏下去,两年后申请死亡,那清禾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连个身份都没有了,真的就成孤魂野鬼了……所以,这事儿,只能清禾自己去消化,如果能消化掉,肯原谅妈妈当然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但是,如果消化不了,她对妈妈有成见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没立场要她原谅,而且,姜家和封家,恩怨太多,这纠纠缠缠的,十几年才弄清楚,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在情感上理清的,总之,现在是妈妈、是我们欠了清禾的,我们怎么去求原谅?” 微微的眼神暗了暗,“老公,对不起……”有那么一个敏/感之处,时间还没那么容易将它带走,有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心情便**暗下来……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又来了,这三个字你说了多少遍了?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你,你舅舅是你舅舅。” 她唇角扬了扬,“虽然跟我没关系,可是我和舅舅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是改变不了的,我的出现,难免会给你们家,尤其是你妈妈添堵,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你家里人都讨厌我,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满足了。”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什么叫你们家?什么又叫你妈妈?”萧伊朋佯装不悦,捏她的脸。 她躲开了,钻进他怀里,把脸藏起来,“我错了,别罚我!” 他微微一笑,阴郁而压抑的氛围因为怀中人儿有所舒缓。 怀里的人,却埋得深深的,轻声说道,“老公,我觉得……我比清禾幸运。”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还是过了姜渔晚那一关了…… 微微从他怀中攀上了他肩头,“老公,那是因为有你……幸好嫁给了你……” 萧伊朋笑了,往事历历在目,当年相亲时那给足以将人吓退三尺的妖怪,其实,却是如此这般的乖宝 宝宝…… “我都说了,我是收妖的……”他略略放松的心情,也让他有这情绪跟妻子开开小玩笑了。 他是收妖的,那她就是妖怪了…… 微微对此早已习惯,也不生气,只当妖怪是个爱称,双臂抱住他脖子,低语,“现在清禾和弟弟都回来了,希望一切早点结束,一家人恢复到从前的生活,开开心心的,还希望清禾健健康康,早点生个小宝宝,果果就有弟弟了,感觉二叔好喜欢果果啊……” “是啊!”他也很憧憬这样的日子,“不过,伊庭想要女儿啊,你不知道?” “……那更好啊,果果带妹妹,想起来就觉得很萌……两个男孩子,还有可能要打架呢!对了,你和二叔曾经打过架吗?”微微好奇地问。 萧伊庭想了想,“好像没有吧,你看我像能和人打架的人吗?” 微微想了想,的确如此,他的性格这么温润,怎么会跟弟弟打架呢?一定是什么都让着弟弟了…… 压抑的空气里,她滋生出一些小小欢喜和自豪,在他脸上蹭了蹭,“老公,你是最好的……” “那是……”他很想说,那是你孤陋寡闻了,可是,在妻子面前还是很不谦虚了一次,而后顺便臭了臭她,“但有人当初还不想要呢……” “哪有?你忘了我迫不及待要嫁给你啊?”她眨眨眼,笑。 说起往事,气氛终于活络起来,萧伊朋点头微笑,“的确,的确是上赶着要嫁给我……赶得我可真荣幸……” 微微嘿嘿一笑,不管真相和过程怎样,她嫁对了人,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夫妻两人静静地相拥着守岁,听电视机里唱得热火朝天。 “老公,你说,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在她看来,姜渔晚一直都是强势的,在家里也基本能做主,这次却自己收拾了东西要离婚,有点丢盔弃甲的意思,还是,妈妈真的对这个家,对爸爸有怨言吗? 萧伊朋思考着,缓缓道,“我跟我妈交流得不多,你也知道我不爱说话,没有伊庭那么嘴甜,所以,家里人似乎都觉得伊庭是和妈妈最亲的那个,其实,伊庭未必有我了解我妈。我妈这一生极度好强,凡事都爱掌控,而家里的事,只要不违背原则,我爸爸基本放手让她管,但是,我妈还有一点,也是部分太太团的通病,好面子,爱攀比,你看,我和伊庭从小学那么些才艺,当然,我妈的本意是指望我们成才,但是,后来却变成她骄傲和夸口的资本。这么说妈妈好像有些不对,可是,这算是我们家走到今天的一个重要原因吧。过于好强了,凡事都要做主,伊庭的婚事她也认为她能插手,而且她认为这是为伊庭好,事实上,她的确是为伊庭好,可是,她没有想过,她想要的和伊庭想要的不同,婚姻和小时候所学的才艺更不同,伊庭小时候不爱拉二胡,可他可以在妈妈的安排下妥协,但婚姻不是学二胡啊!妈妈这一生没有受到过挫折,没有办不成的事,所以,她没想到,在婚姻这个问题上,她触到了伊庭的底线了。而后,事情爆发,并且是和舅舅的事一起爆发出来的,其实她内心已经惶恐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去胡乱求人,但她仍然要面子,不会放低身段的,所以,她走了,就像我妈刚才说的,难道等到爸爸嫌弃她,讨厌她,把她赶出家门吗?她永远也无法面对自己被爸爸赶出去那一幕,所以,她自己先离家了,这叫什么?在她自己看来,是优转身吧,但事实上,她内心里并不想离开这个家……” “肯定啊!”微微道,“所以,不久的将来,妈会回家的,是吗?” 他点点头,“是……” 纵然是两人的美好愿望,那也愿意在这个除夕的夜晚许个愿吧,希望新的一年带走所有的晦气,让幸运和幸福早早光临他们一家。 而楼梯口的黑暗处,有人听着这些话,泪流满面。 姜渔晚没有走出来,悄悄回了楼上。 房间里,果果已经睡着。 她在暗灰的光线里,再度泪流满面…… 她真的,是为了伊庭好…… 第343章 琴瑟不离 白首不弃:因果 这个除夕,姜渔晚直瞪瞪地望着天花板,难以合眼,脑中不断重复出现的,是这三十多年和萧城兴共度的时光,以及,两个孩子在她膝下成长的岁月…禾… 每每想到深处,便流泪不止。 心窝里如有一利钻般,钻着痛。痛到深处了,便狠狠地把这痛压下去,咬着嘴唇对自己说:我可以一个人!我一个人可以活得更好!我谁也不需要! 可是,这个强制性加给自己的新年,却没有让她轻松,相反地,反而内心的痛,更加剧烈起来…… 而事实上,这是她搬出萧家以后每天都在重复的过程,思念——痛苦——想给自己解脱——更痛苦…… 所不同的,只是今晚,身边多了一个果果…妲… 果果似乎是睡着感觉热了,在被子里拱了几拱,把被子踢掉了。 她转过脸来,给他把被子盖上。 而后,拧开了台灯。 果果长得很像萧伊朋,尤其这么安静着的时候,小嘴会自然地微微嘟起,粉嫩的小脸蛋鼓鼓的,就跟萧伊朋幼时的神态一模一样。此刻,台灯微暗的灯打在他脸上,脸颊红扑扑的,更让她想起带萧伊朋的那些日子。 萧伊朋是她和萧城兴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萧城兴,那时候是十分骄傲而欢喜,几乎每天都推掉了应酬只为早点回来看儿子…… 彼时的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满足的…… 不,她不能回想过去的时光,不能…… 流着泪,翻身将果果搂进怀里,紧紧地,哽咽,“我不怕一个人……我可以……可以一个人生活得更好……我可以的……” 大年初一,按照萧家的习惯,如果除夕没去萧老爷子那里团年,初一就一定要去拜年的。 因萧家如今这七零八落的样子,萧城兴除夕晚上就没做回家团年的打算,初一,却不能不去了…… 萧伊朋一家三口是从姜渔晚这里出发前去的。 临走,姜渔晚抱着果果,十分不舍,可果果却不太喜欢别人抱,总爱自己下地玩,所以,在她怀里挣扎着。 最终,她还是妥协,将孩子放下了地,苦笑,暗自叹息,都是要走的,都是要长大的…… “妈,一起去吧?”萧伊朋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姜渔晚沉默不语,转身去餐厅收拾碗筷了,可是,餐桌上是空空的,她才想起,原来微微已经收拾过了…… 早餐继续吃昨晚的饺子,还是微微煮的,吃早餐的时候,果果的好胃口好似影响她,再加之果果左一声奶奶右一声奶奶的,叫得她心里的郁结稍稍化了些,也总算吃了几个。 萧伊朋见状,也跟了上去,继续游说,“妈,去吧,待会儿爷爷奶奶问起您来,也不好说……” 母亲搬出家并且要和父亲离婚一事,整个大家庭还没人知道呢,父亲也不会乱说…… 他的本意是想说,爷爷奶奶问起来不好说,她跟他一起回去,一家人便凑在一块,各自就都有了台阶,也就算找个台阶下了,然而,姜渔晚还没等他说完,就抢白了一句,“那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我病了死了都可以!” “……妈,大年初一的……”萧伊朋不禁叹息,母亲这性格,真是…… “怎么的?难道我现在还怕什么不吉利?一个人生死随意,来去无牵无挂,就是这意思!”她硬着嗓门呛了一句。 萧伊朋被呛得难受,“您怎么是一个人了?我们……” “好了!”姜渔晚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那难受的表情,再看看一旁怯生生的微微,还有不安分地牵着微微的手催着要走的果果,僵硬的脸也缓和了下来,拿出红包来给他们,“谢谢你们来看我,赶紧走吧。” 萧伊朋和微微却还站在原地不动。 姜渔晚把红包塞进他们手中,眼泪又快掉 下来了,叹了口气,“行了,伊朋,微微,妈妈知道你们是好孩子,心疼妈妈,可是……妈妈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你们就不用管了,快去吧。” 无奈,萧伊朋只好带着妻与子离开了姜家,赴萧家而去。 微微上车以后,忍不住问,“老公,刚刚妈说,我也是好孩子……我……”自萧家乱糟糟起来,她还 第349章 逗比一家的日常 1 叶清禾瞟了一眼,伸了个懒腰,翻身,爱理不理,“谁知道啊……没准儿在超市就被人扎了洞呢……” “呵!”他轻喝一声,做了坏事也就算了!认错态度还这么不好?将tt一扔,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准备要体罚她一番,“我倒要看看,到底这个没准儿是怎么个没准儿!谪” 突然凌空的身体,让叶清禾也吓了一跳,揪住他的衣服急喊,“别闹!没准儿我已经怀孕了!” 顿时,如一道霹雳,将他劈得外焦里嫩,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抱着她,站着发傻。 叶清禾唇角浮起一个微笑,良久,才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幻。 他醒悟过来,仍是抱着她,傻乎乎地看着她,傻乎乎地说了句,“那……现在怎么办?” “把我放下来啊!什么怎么办?”咦?这个聪明的男人,怎么遇上她怀孕这件事就变傻了? 他身体僵直,胳膊也僵直,一个运动健将,第一次这么不协调…… 将她轻轻地放落,谨慎程度,如捧了一碗热油,而后,自己也随之钻进被子里,贴上了她,可是,又如靠近了一危险之源一般,马上退开了去,和她隔了安全距离,小心谨慎地,问,“真的……怀孕了?” 她惬意地闭上眼,唇角上翘,“还不知道呢……” 瞧她这表情,分明就泄露了一点——那洞洞必然是她扎的! 他脸一沉,“还有什么话说?”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狡黠的光自内倾泻而出,好吧,没话可说就不说了呗,反正已经连续工作了这几天,该中的话也已经中了,但愿成功,不然下个月他就没这么好骗了…… “说话啊!”他轻吼了一句。 “……”分明是他自己说的,没话好说了,现在又让她说话,是什么意思?“说……什么?”她装无辜。 “你少给我装!”他真想给她点厉害瞧瞧!可是,有了?!已经可能有了?!这简直就是她的“免死金牌”!让他现在碰她一下都不敢!更别提收拾了! “好吧,是我扎的……”她主动靠近他,双手往他腰上搂去,脸也往他胸膛上贴,“二哥,你都三十五了……” “等等……”他按住了她的手臂,及时阻止了她绕着他,“别以为给我颗糖衣炮弹我就会饶了你!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考虑过后果吗?” “呃……”她当然考虑过……不就是会炸毛吗?当然,她不会这么说的,否则,他的毛会炸焦……于是,尽管被他按住了胳膊,她的脸还是贴到了他胸口,很乖顺地蹭了蹭,“二哥……我错了……可是,我想要个孩子,真的,不然我会觉得我的人生不完整……”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说了一半,止住了,他不想提起那件事……也不想给她压力,如果怀孕已经既成事实…… 说实话,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他觉得多高兴,相反,更多的是焦虑。从不曾打算要孩子,只因妊娠有可能让她的病复发,也不觉得没有孩子,他的人生会不完整,而如果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不完整了…… “二哥,我什么都想过的,我不怕……”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松了,她缩进他怀里,蜷起来,整个儿趴在他怀中。 “……”他很想说,你不怕我不怕!可是,他知道,这句话不该说。所有担心和焦虑的话此刻不该说,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祷……还有,生气!控制不住的生气!“叶清禾!你别以为在这装小猫似的,我就不惩罚你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我看你又忘了夫权两个字怎么写!” 这两年真是太顺着她了!让她胆大妄为至此! 叶清禾蜷着,一动也不动的,倒想看看他怎么给她表现夫权……总之,他这种时候绝不敢学宁大哥罚陶子那样,站军姿之类的吧? 却见他僵持了一会儿之后,猛地从**爬起来,下了床,恨声道,“从今天开始,罚你没有肉吃!我去隔壁睡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出门,去他自己房间了…… 他们结婚,萧城兴倒是在外面给他们送了套房子,兑现他当年对萧伊庭的承诺,他们回来完全可以像大哥和微微那样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可是,这两间房,承载了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从青涩到成熟,只要回来,仿似只有在这样的房间里,才能睡得 tang踏实,所以,那套房子,便是空房了。 叶清禾看着他赌气发誓后离开的背影,不禁好笑,身为一只蚕蚕,已经光荣地完成了使命,至于没有肉吃这样的惩罚,不知道到底是罚谁…… 她轻轻地将双手搁在腹部,这里面,是否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呢?一个既像他,又像她的小生命? 正憧憬着,门又开了,某人默默不语地爬了回来,将她搂进怀里。 她轻笑,正欲说话,听得他赌气的声音响起,“不准笑!”而后,他的一只手搭在她小腹,热热的,略粗糙,开始自言自语,不,应是对着腹中宝宝说话,“一一乖乖,爸爸刚才没有生气,爸爸是最爱你的人,没有不希望你的降临,你要乖乖的,不准在妈妈肚子里调皮,妈妈为了你很不容易……” 原来,他刚才这么一别扭,在隔壁房间冷静了一会儿后,想起不知道听宁子还是付真言说过胎教的事,当爹妈的情绪已经每一句话可能宝宝都能感觉到,一颗心顿时柔软起来,那种当父亲的自豪感和喜悦才迟钝地到来了…… /> 听着他的嘀咕,叶清禾眼眶渐渐湿润,翻身迎着他,搂住了他的脖子,学着他喜爱的样子,脸埋进他颈间,闻他的气息。 “她听不到啊……”她笑他的痴傻,眼睛湿湿的。 且不说孩子在肚子里是否真的能感受到父母的情感,就算能,现在也还是颗小黄豆呢,再说了,还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连小黄豆也没有…… “谁说听不到?”他固执己见,“我们家一一一定是最聪明的小孩,遗传她爸爸妈妈的智力,比别人懂事都早!” “……”都说一孕傻三年,为什么她觉得傻的人是他?就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智商,她真的很替他们一一的智商着急……如果一一真的已经来到她身体里的话。 “二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她放弃了拯救了他的智商,此刻的他,应该自己给自己洗脑了,别人拯救不了他了。 “什么事?你说。”既然无法改变一一已经到来的事实(其实很有可能只是他臆想的事实),那天大的事他都要去完成。 “可能你得辛苦一段时间了……” “妹妹,你才是真正的辛苦,我辛苦点怕什么!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他豪言壮志。 “呃……那倒不必,就是……你今后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肉吃了……” “……”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被浇灭。 “不过,你正好也要惩罚我的,不是吗?” “……”他想收回这个惩罚…… “二哥?” “睡觉吧!”他绷紧了身体,咬紧牙关,最好是个女孩!如果是男孩!小子!有你受的! 叶清禾微微一笑,在他怀里合上眼睛,夜,是如此的恬静…… 难得的好眠,第二天却被他打电话的声音给吵醒了,“宁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当爹了!” “……”有必要这么早广而告之吗? 她睁开眼,只见他和宁子得意洋洋的说了几句之后,又开始给辰安打电话。话说,自从宁大哥的小囡生下来,是个粉粉白白的小姑娘之后,这家伙见着宁子都没底气了,当初是谁嘲笑宁子的宝宝黑的? “二哥!”她赶紧阻止他疯狂的举动,显然,辰安的号码他已经拨通了,“万一还没中呢?” 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竟然怀疑我蚕丝的有效率?” “……”这和蚕丝的有效率有关系吗?看着他得意洋洋地向辰安宣布,他要当爹了,她缩回被子里,哀叹。 逗比一家的日常 2 “叹什么气?”他匆匆跟辰安结束了通话,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据说孕妇要保持好心情才行,以后不准叹气了。” 她想说,假如她这一次没有成功,以后的脸往哪搁? 不过,转瞬一想,他反正是个厚脸皮的,也就释然了,丢脸也是丢他的脸…糌… 如果,她以为,他的丢脸行径到此结束那就错了,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早起,下楼吃早餐,他躬下身来,手伸给她搭,一脸谨慎,“小心。楮” “……”话说,她现在肚子里还有没有小黄豆都不知道好吗?他这如临大敌似的,到底是要干什么?而且,就算小黄豆种下了,他要扶她就好好儿扶,这是什么姿势?让她不由想到了一种古代职业,“二公公,你要干嘛?” “……”他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二公公”这个称呼是在叫他,突然就炸毛了,“公公?谁是公公?公公能有孩子吗?” “……”她瞄了他一眼,没搭理,谁让他做这番姿态呢! 而后,理也不理,自己走着往楼梯去了。 可是,这货,用他中气之足的大嗓门震天响地咆哮了一句,“你慢点好吗?一个就要当妈的人还跑得这么快!你想急死我吗?” 她已经走到楼梯口了,顿时停住了脚步,空气也仿佛凝滞了一般,因为,楼下正等着他二人吃早餐的萧城兴和姜渔晚直瞪瞪地看着她。 她立刻窘了,这玩笑可开大了,万一没有,公公婆婆会多失望!马上陪着笑脸,“不是……爸妈……他胡……” “胡说”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已经奔赴了过来,斥责她,“你慢点走行吗?本来身体就弱,怀孕了不会小心点?” “……”完了,真的完了,如果她没怀上,是不是无法面对萧家祖宗了…… “清禾怀孕了?”终于,萧城兴和姜渔晚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问。 “不是啊,爸妈,你们别听他瞎说!还没呢!”她急了,用力掐他,给他使眼色,可以不这么二吗? “瞪什么瞪?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下来,我扶着你。”他还振振有词的样子…… 连姜渔晚都无法淡定了,走过来亲自扶她,“清禾,这回伊庭可没说错,那可真要小心了!哎哟……这可是今年听到最大的喜讯!我马上打电话告诉爷爷奶奶!” “……”有其母必有其子……原来是这样的……叶清禾无语了,忙阻拦,“妈,别啊!” 姜渔晚却会错了意,笑道,“你要等三个月过才说啊?没事的,自己家里人知道没关系!” “不是啊,妈,我根本还不知道有没有怀上……”她快说不清了…… “哦?还没检查的?那今天去,我和伊庭陪你去妇科查一查……还有一级,小心啊!”她忽然惊呼。 叶清禾被这架势吓得,连楼梯都忘记下了,幸得姜渔晚用力撑着她,她才没摔倒,直把萧伊庭吓得脸色发白,扶着她的手都是抖的,“我说了让你小心还不听!这都两个扶着呢,还摔着!没人扶还得了?不成,从现在起到孩子生下来,我不工作了!得全程陪着你,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是正理!”连萧城兴都跟着附和了,“伊庭啊,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今年暂时就别回江南了,在北京待着,让家里人好好照顾你们,毕竟你们俩小年轻不懂事,蒋妈妈一个人又要管你们又要管店的,也招呼不过来,怎样呢?” “这个……”萧伊庭看向叶清禾,这他不敢自己做主。 叶清禾欲哭无泪,“爸,我……我们……”她真的说不出口啊,可是,这阵势,再不说,全北京都会马上知道她怀孕了……“我们只是刚刚停止了避/孕,八字还没一撇呢!” 萧城兴和姜渔晚一阵错愕。 不萧伊庭马上道,“那也不能大意啊!还是有可能已经有了的!” 在父母面前说这种事,她已经够臊了好吗?他还在这瞎闹! 萧城兴看着儿子这模样,突然笑了出来。 姜渔晚也笑了,“清禾,你就原谅他这傻劲儿吧,毕竟是第一次当爸爸,紧张的,他爸从前比他还紧张呢!” “……”呃,所以说,这也是遗传…… “不过,伊庭也说得没错啊 tang,很有可能已经有了,所以还是小心为上,以后这家里的饮食什么的,也该适合孕妇才是。”姜渔晚笑着说,仍然牵了她的手,扶着她来到餐桌。 于是,从这一天起,她就成了被假想孕妇…… 她想去和苏苏逛逛街,某人说不行! 乔思约她去外面吃火锅,某人说外面东西脏!然而突然打了鸡血似的问:你现在喜欢吃辣的? “……”她再度无语……吃辣的,就表示她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黄豆是女孩? 然后,某人继续一脸殷勤,“想吃火锅我们就在家吃啊!我亲自下厨做好不好?香辣还是麻辣?包你吃得满意!” “……”她能说,她会吃上一肚子火吗? 可是,某人却不懂得察言观色,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下,还说了声“乖”,算是安抚,然后飞快跑去准备火锅食材了…… 换言之,她被“软禁”了…… /> 不能出门,不能快走,不能跳,不能做任何体力方面的事情,只差上卫生间也由某人代劳了…… 在这样的一惊一乍的生活里,终于熬过了一个月,他迫不及待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 检查完毕,他拿着那张阳性的检查单,如同魔怔了一般,初时是笑的,而后,却突然红了眼睛,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她,而且,眼泪就这么滴滴答答地,落在她肩膀和发上…… 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更不在乎别人在一旁一边恭喜一边取笑他:这个爸爸,高兴糊涂了吧…… 没有理睬任何人,只是将她负在背上,稳稳地出了医院。 直到上了车,他眼角还挂着泪,久久地,无法平静。 “二哥,你傻了?你是爸爸了,还哭?别给一一听见了,丢人哦!”她和他开着玩笑,逗他乐。 他始终眼眶绯红,丝毫不觉得丢人,而且,有一天,他还会告诉一一:在正式得知她即将来到爸爸妈妈身边的那一天,爸爸哭了,虽然所有人都嘲笑他,但是他也不觉得耻辱。他要让一一知道,她和其他的宝宝不同,从她在妈妈肚子里安家的第一天起,之后的每一天,妈妈都冒着生命的危险,她能降临到这个人世,是妈妈用命换来的,是上天额外的恩赐,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一一,此生最重要的使命,都是尽自己所有去爱妈妈…… “二哥,好了嘛……赶紧告诉爸爸妈妈啊,他们等着急了!”叶清禾催道。原本姜渔晚一定要跟着来的,可她真的担心是个乌龙啊,好不容易劝服姜渔晚在家等消息…… 他却转过身来,轻轻抱住了她,手指轻抚着她的发,一言不发。 可是,她懂。 他心中所想的一切她都懂…… “二哥,不要担心。”她柔声安抚他,“我会有分寸,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哪儿也不去,在家老老实实养着,而且,我们留在北京,不回小镇,这里有爸爸妈妈照顾,医疗条件也比小镇好,万一,我说万一有什么情况,相信我,我会很坚强,也懂得怎么取舍。二哥,给我们自己一点信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一一也会安然无恙,我们曾经那么辛苦,上天也没把我收走,这一次,老天爷他再不让我们顺顺利利的,他自己都会不好意思了,你说呢?” “傻瓜……”他亲着她的额头,“这种时候应该是我鼓励你才是,哪里还需要你来安慰我?” 她笑了笑,“谁让你是我永远长不大的二哥呢?” “胡说!”他特不喜欢她说他长不大,不过,这一次总算没炸毛,反而顺了顺她的头发,“回家了。” “嗯!”她点点头,“你不告诉爸妈吗?” “回家再说,不急。”他发动了车子,前行。 到了家里,他一边扶着她,一边微沉了脸。 姜渔晚一看他这神情,忙问,“怎么了?” 叶清禾要说话,被他捏了捏手,而后摇头,“不好的消息……” 姜渔晚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反而马上过来牵着叶清禾的手安慰,“没关系的,清禾,其实说实话,爸爸妈妈早就做好了你们不要孩子的心理准备了,从你身体角度出发,不要孩子更合适一些,不要着急啊!” 叶清禾瞪了萧伊庭一眼,说他长不大他还不承认,骗爸爸妈 妈很好玩吗? “妈,您别听他的,我有了!”她立即纠正。 姜渔晚正待继续开解她,一听这话,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才绕过弯子来,而后一巴掌打在萧伊庭肩上,“臭小子!这事儿也拿来浑说的?” 萧伊庭嘻嘻一笑,“我没有浑说啊!我哪里浑说了?本来就有不好的消息嘛,医生说了,妹妹身体弱,要好好调养呢,还要好好保胎,一丝一毫不能大意……” “你……”姜渔晚又好气又好笑的,“你看看你,哪里像马上要当爸爸的!你都三十五了!” 萧伊庭蔫了,“妈,您能不能不要总是提醒我老来得子?不,得女!” 在子和女这个问题上,他真是相当较真…… 姜渔晚扶着叶清禾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要给萧城兴打电话汇报,拨号之前取笑他,“你就知道一定是女儿?万一是儿子呢?” “怎么可能是儿子?我有预感的!”他的预感太强烈了好吗?而且,宁子说他有预感,就预感了一个小囡囡出来,他的预感,也一定会预感出来一个小一一的! 姜渔晚才不信他什么预感,只是觉得儿子对女孩的渴望实在好笑,“这种事也能预感的?那万一呢?我说万一是儿子你还把他塞回去重生啊?” “对!”萧伊庭郑重点头,“如果是儿子就把他塞回去重生,顺便把他小蚕蚕给割了!” 叶清禾石化,他这是得意忘形了,小蚕蚕之类的夫妻私话都出来了。她祈祷:但愿妈没听见,但愿没听见…… 可是,事与愿违,姜渔晚好奇地问,“小蚕蚕?是什么?” “……”两人同时哑口无言…… 还是叶清禾反应快,“妈,是喉结……喉结……”她的脸已经热得发烫了!都是这个人害的! “哦……”姜渔晚嗔了儿子一眼,“说什么傻话呢!好了,不跟你瞎闹了,我给你爸打电话。” & nbsp;姜渔晚开始拨号,说实话,她和萧城兴在背地里就孩子这事儿商量过无数次了,都觉得清禾生孩子太冒险,如果没有怀孕,他们非但不会失望,反而会松一口气。但是既然已经怀孕了,那也是没办法,得加倍小心对待才是…… 逗比一家的日常 3 一一真的是很听话的宝宝,在妈妈肚子里很安分,没有带给妈妈半点不适,唯一的爱好就是贪吃,不知道他在妈妈肚子里有多饥饿,平日吃猫食一般的叶清禾竟然在孕期胃口大开。 姜渔晚高兴坏了,变着法子给她调理,而叶清禾也非常争气,非但补得面色日渐红润,瘦小的身体也较从前圆润起来糌。 然而,为她补身体并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担忧她的健康。 她自己每日里吃吃睡睡,写字看书,时不时叫他拉一段二胡,看似过得没心没肺,而他和家中其余人,则没有一日不提心吊胆,唯恐哪天一个瞬间,她的病就复发了。 而在这一天又一天的担心里,她并没有发病,他却犯病了,他好不容易治愈的失眠,再一次地隆重来袭。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某天夜晚入睡以后,他梦到叶清禾病发,并且他从前在电脑里看到过的那些恐怖症状一一在她身上出现,她喘息着叫他二哥,可是,却连这两个字都叫得那么困难,他瞬间就醒了过来楮。 醒时,惊魂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找寻她,感受她的存在。 怀中温软的躯体,是她。呼吸均匀,睡态安详,而他,则内心排山倒海,背心冷汗尽湿…… 当时的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唯一明白,也唯一庆幸的,是一切都只是梦…… 可是,他还是很担心,担心梦里的一切会突然变成现实。 白天,他还可以寸步不离,眼睛不眨地盯着她,晚上怎么办?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发生变化怎么办?这样的想法,让他越来越焦虑,睡眠开始变得奇差。 从前,为了强迫自己睡眠还能吃安眠药,而现在,却是药也不能吃了,他必须随时保持警醒啊,万一睡沉了怎么办? 然而,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怀了一一的她,特别嗜睡,而且睡眠质量很好,他半夜醒来,黑暗中一个人焦虑,这些,她完全感觉不到。 只是白天的时候,他有时坐在她身边,不自觉便梦会周公去了。 嗜睡的她,便陪着他一起睡,睡醒之后还嘲笑他,越来越贪睡了。 他睁着微红的眼睛,摸着她的头发笑,“唔,跟猪在一起多了,也会传染猪的习性……” 她眨了眨眼,“你是说,一一是猪吗?” 他依然笑着,“我只知道,有一只猪越养越肥了……” 一一是不是小猪,如今在她肚子里,他还看不到,倒是一一的娘,现在十足地过着猪的生活,而且因为一一的到来,这一巨大喜讯,一一娘成天都沉浸在满满的幸福里。 他倒是真的希望,她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像一只猪一样简单而快乐,从前的她,过于聪明了…… 叶清禾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反驳,却被他在唇上咬了一口,顺手,还被他在胸口占了一把便宜,而后,某人得意洋洋地说,“胖了就是好,肉包包快蒸熟了……” 她无语,呼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又要吟诗。” “呃……饱暖思吟欲啊,别想歪,吟诗的吟,我是很正经的,让我酝酿一下,来一首……”他想了想,绷着一本正经的表情,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念到最后一句,他将整个脸埋在她胸口…… “你够了啊……”她将他的头推开,“胎教时期,请你不要给一一做坏的示范,如果你真的指望一一是个女孩的话!” 他一脸无辜,“我哪有做坏示范?我在好好儿胎教啊!念诗呢!是你这个当妈妈的想歪了,你要小心啊,妈妈脑中想什么,一一才会体会到什么……” “……”也只有他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好了,现在我去拿唐诗三百首来读给一一听,你别真的想歪啊!”他笑着去取书了。 纵然心里再多忧虑,他也只愿意每天这么嘻嘻哈哈地陪着她二。 他这一生最痛悔的,便是她人生好几个最危险最痛苦的关键时刻,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尽管他数度在她面前发誓,再也不会让她独自涉险,可是,每一次都阴差阳错,他还是让她独自一人吃了很多苦…… 他不想再兑现自己的诺言,因为不再希望她被苦难所眷顾,他只 tang希望,从今而往,岁月静好,他最重要的工作,便是这样陪着她谈天说笑,不再有烦恼…… 也许是因为她一生苦难太多,上天终于开始眷顾她,又也许,一一是她的幸运小天使,在萧家人提心吊胆中,叶清禾的孕期一天天平平安安过去了。 而且,从初知她怀孕,到足月,她一直轻松而快乐。这是萧家所有人最开心的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其次了。 眼看分娩日期越来越近,全家人始终和从前一样保持了高度的警觉心,可是,也暗地里欣慰感叹,终于,看见曙光了。要知道,这九个月以来,萧家如同在打着一场没有硝烟的仗,而这场仗的主角叶清禾,却还一无所知,除了高密度地去医院检查,她完全不知道暗地里上至爷爷奶奶,再到公公婆婆,下至大哥大嫂,还有她的丈夫,有多焦虑。 而这场仗,终于胜利在望了…… 某天,萧伊庭订的货又送到家里来了,叶清禾挺着即将分娩的大肚子和他一起拆货。 bsp; 因为不允许叶清禾外出逛街,他也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而给一一买的东西,他又要亲自过目才通过,比如,姜渔晚曾经就给即将到来的孙子或者孙女准备了衣物,但是都被他嫌弃了……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他直接电话订货,而一一的小衣服,他直接全权交给依念,从贴身内.衣到小袜子小鞋子…… 话说依念还没做过童装呢,别说婴儿装了,不过,好在依念老板童一念自己也是当妈妈的人了,知道怎么设计怎么选材是最适合婴儿的,所以都按他所订的做好了直接送货上门,童老板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全做女孩的?难道悄悄b超鉴定性别了? 这话真是冤枉萧伊庭了。 他还真没有鉴定性别,他要等着一一出生时那巨大的惊喜砸到自己头上来…… 且说他们在拆的这货就是依念送来的又一批衣服。 当那一堆粉色系列的小衣服出现在眼前时,叶清禾已经对此不再有惊喜了,她家二哥已经坠入粉红控的深渊…… 他们俩的卧室,一间改成了婴儿房,粉红色的壁纸,粉红色的婴儿床,粉红色的婴儿被,就连婴儿**挂着的玩具,也是粉红色的…… 如此,他还不满足,已经打电话给遥远的蒋妈妈了,让她把江南的家里,也改头换面,换成粉红色,理由是:我们以后总会回江南去住的啊,免得一一认床…… “二哥,这颜色是不是太单一了?”她每次一走进那一团粉红里,她就觉得热,觉得头晕…… “怎么会?粉红是小公主的颜色啊!我们的一一,是我们的宝贝小公主。”他陶醉他粉红色的公主梦里…… 她无语,决定不唤醒他,不过,自己得去喝杯水清醒清醒,然而,刚刚站起来,便感到后腰一阵剧痛,她“嘶”地一声,撑住了腰。 “怎么了?扭到腰了?”他迟钝不觉,紧张地扔了衣服来扶住她。 “不是……好像……痛了……”她说着,又一股痛感袭来。 “啊?那……怎……怎么办?”他再一次地表现出了一孕傻三年的症状转移,大声喊,“爸,妈,清禾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喊完了,才想起,“哦,去医院!” 萧城兴和姜渔晚听见他的大喊,也跌跌撞撞的,迅速下来了,当初微微生孩子,可没有这么乱…… 其实,也许没那么快,但是叶清禾也不敢大意,毕竟她和别的孕妇不同,于是,在萧家一片混乱之中,她去了医院,并立刻安排了入院。 —————————————————————————————————————— 不好意思啊,各位亲亲,今早因为赶着去上班,所以糊里糊涂把二哥番外的一章发在了《扑倒》的后面,可能造成部分亲误订了,真的很抱歉,不是故意的,嘤嘤嘤…… 逗比一家的日常 4 因为她身体状况特殊的原因,好几个科室同时做好了准备,就怕她分娩的最后一刻会出问题。 当然,萧伊庭也跟进了产房,这是他强烈要求的,虽然之前叶清禾并不看好他,不想让他进去,因为,圈子里流传着一个小故事:陆总曾经还是一个警察的时候,老婆生产,他竟然晕血,以致晕倒在产房里。她不相信自己的二货老公会比身为警察的陆向北表现得更出色,所以,最好还是别进产房添乱比较好…… 就这句话,还让萧伊庭在她临近产房之前还炸了一回毛,“添乱?我怎么就是添乱的?!糌” 好吧,她实在痛得没办法跟他争辩,最后,遂了他的意楮。 好在,他比较争气,也果真没有添乱,乖乖地听医生的话,医生让他站哪,他便站在那一动不动,她生孩子用了多长时间,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在原地多长时间。 后来,叶清禾问他,为什么一直不动?连姿势都不换? 他张了张嘴,余悸未消的,“那场面……谁敢乱动啊……”末了,又补充,“我绝不会添乱的!”而后,眼眉间还升起自豪,“我比陆向北强多了!” 那场面,他很久以后想起都还害怕,更别提当时…… 当时,他站在离叶清禾一米多远的地方——医生给他指定的位置,看着叶清禾惨败的脸痛得变了形,却是一声地也不愿哼出来,他整颗心就吊在了她身上,自动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她的脸每扭曲一分,他的心也随之扭曲一寸;她的汗,一层一层浸透了衣背,他的汗也也一幕一幕往外冒。 她痛得手指用力,指关节泛白。 他却不敢冒昧行事,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可以握住她手吗?” 得到了许可之后,他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她手心里也湿湿的,全是汗水。 这汗,便如传染了一样,原本就紧张得冒汗的他,开始大汗淋漓…… 护士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冒汗也就罢了,奇怪的是他的姿势,他的脚是被钉住了吗?还站在离产妇一米远的地方,身体拉了老长支过来握住产妇的手,他这是故意的?秀身高啊? 妇产科里奇葩多,各种爸爸出尽洋相,见怪不怪,只当又一只怪物好了…… 护士于是也没提醒他…… 萧大律师就这么傻乎乎保持着同一造型一直站到萧一一小朋友出来…… 而且,很乖的,一句话也没说…… 这点又是让护士吃惊的,别的爸爸,一般来陪产都会说点什么,鼓励老婆“加油”什么的,这是励志型,还有体贴型的就会不断安慰老婆“辛苦了”之类的,诱/惑型,则会不停给老婆许诺,生完之后跟买什么什么带你去哪哪儿玩,更有欺骗型,说什么我们再也不生了…… 那这位爸爸属于什么型? 护士默默想了会儿,只能归为一类:痴呆型…… 于是妇产科奇葩爸爸又多了一个类型…… 末了,护士还感叹: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却是个呆子…… 不免对身材瘦小还在那拼命想要顺产的孩子妈妈寄予了极大的同情…… 她在疼痛中坚忍,他则在忧心中煎熬,这个过程实在太难受,当嘹亮的哭声响起,就像划破黑暗的胜利号角,叶清禾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他,也虚脱下来…… 高大的身体垂着,轻轻贴住了她的脸,哽咽着说了进产房来的第一句话,“妹妹,你太伟大了……” 而后,再一次地流了泪,眼泪热热的,还带着他的体温,一颗颗滴落在她脸上。 “恭喜你,是个儿子。”医生对他说。 可是,他完全没听见这句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沉浸在对叶清禾的感动、感激,和钦佩里,而且,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叶清禾的状况,还好,除了脸色有些白以外,并没有其它异常。 心中稍安,问她,“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叶清禾摇摇头,微笑,虽然面色疲倦,发丝凌乱,可是,这微笑里却多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属于为人母的光辉。 她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担心的只是,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医生的话?好像反应不太对…… tang 不过,现实总是需要面对的。 当医生和护士做好最后的工作,把孩子捧到了他们面前,“来,看看你们的宝宝,多俊俏的小伙子!” 医生护士们对这个爸爸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呆了点儿,但是对妈妈真的好,从孩子生下来还没问过任何关于孩子的话,只顾着和孩子妈妈卿卿我我…… 可是,就在这一瞬,孩子爹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惊讶地瞪着襁褓里这个粉红色的小东西。 医生见他这么呆的样子,再度乐了,“怎么?不相信是你家的?” “不是……”萧伊庭仍保持着被雷击中的表情,“您刚刚说什么?小伙子?” “对啊!你的白胖儿子!”医生笑了,这爸爸,是乐傻了吧,“感谢你老婆吧,她真不容易!” “不是……”萧伊庭觉得自己的大脑还转不过弯来。 “不是什么?”医生都有些不悦了,哪有老对着自己儿子说不是 是的?难道还怀疑不是他亲生的不成?还是怀疑她们医生抱错了孩子,“这儿可只有你们在生!” “怎么会变成小伙子呢?”他站在那傻傻的,也没有去抱孩子。 医生彻底觉得他傻了,不再搭理他,安排产妇和孩子入病房。 萧城兴抱着孙子乐歪了。他对两个儿子,一生严厉,可是到了这第三代,却突然变得慈祥起来,对这个刚刚出生的小粉嫩宝宝爱不释手,若不是姜渔晚非让他放下,他会一直抱着,而后还不断和姜渔晚讨论孩子长得像谁…… 姜渔晚笑了,“现在哪里就能看出来像谁?” 说着,给叶清禾压压被子,问她,“冷不冷?还差几天就供暖了,这孩子也真是着急,等几天出来可就舒服多了!”她生过孩子,知道女人生完孩子身体格外虚,尤其怕冷,更不能冷着。 而萧城兴还在那纠结孩子长得像谁,“怎么看不出来?我就觉得挺像我的!” “得了!”姜渔晚正要笑话他,却听一直默不出声的萧伊庭在一旁发出一声恍悟似的长叹,“难怪!哎……” “我说,清禾那么辛辛苦苦给你生个儿子,你今儿一天都在那唉声叹气是要干什么?”姜渔晚不满地道。 他摇摇头,无限遗憾,“送错了……” “什么送错了?”姜渔晚莫名其妙的,“你说你儿子送错了?别瞎说,从产房出来还没离开我们的视线呢!” 他继续叹息,“我说呢!这孩子,偏偏赶在今天来!可不是会送错吗?” “今天?今天怎么了?”姜渔晚更不懂了。 就连最懂他的叶清禾也摸不清他脑子里现在在胡想些什么,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他还相信迷信,对孩子出生的日期有讲究? 他在那连连摇头,“今天双十一啊!快递那么忙,难免投错货……” 姜渔晚和萧城兴相视一看,恁是不懂儿子的意思。 唯有叶清禾,再一次深深感到,她家二哥又二上了一个新高度…… “妈,您别理他,宝宝不是女儿,他在这犯病呢!”叶清禾道。 “可是……这跟送错货又什么关系啊?”连萧城兴都好奇了。 叶清禾无奈地笑道,“爸,妈,今儿不是双十一吗?昨晚新闻就在预计今天快递的工作量了,他的意思,大约是神界也双十一吧,快递神仙忙,错把宝宝送成男孩了……” 姜渔晚笑得直不起腰来,萧城兴则哭笑不得,恨不能把儿子给打出去…… “清禾,你也别理他,我们都知道你辛苦了,现在啊,好好休息,睡一觉。”姜渔晚轻声道。 叶清禾摇摇头,“妈,哪里睡得着,把孩子给我看看,跟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你啊……就一会儿!然后你马上要睡觉才行!”姜渔晚拗不过她,把孩子给她抱了过来,放在她身边。 小宝宝其实长得很漂亮,粉红而干净的皮肤,眼睛线长长的,可见一定会是个大眼宝贝,此刻正呼呼地睡得香呢…… 她轻轻扭过头,在宝宝小脸上亲了一下,唇碰到宝宝柔嫩肌肤的瞬间,整颗心都融化了,莞尔一笑,拥有这一刻,付出一切都值得,她的幸福,终于真正 圆满了…… 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没有流泪; 孩子生下来那一刻,萧伊庭贴着她的脸流泪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是,此时,她的眼泪却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下,风雨过后,彩虹总是如此明媚…… 姜渔晚用纸巾给她轻轻擦了眼角,赶紧劝道,“傻孩子,别哭啊,我坐月子的时候,我妈可是对我说了,女人坐月子千万不能哭,也不能看书,不然以后老了,这眼睛可容易毛病!对了,你们都爱上网,这电脑手机什么的,都不能用!” 说完,又叫那个正在郁闷送错了货的萧伊庭,“还不快过来哄哄清禾!” 萧伊庭已经发现她在哭了,马上跨步过来,俯身给她理着头发,完全不避讳父母在场,亲她眼角,“妹妹,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嫌弃这小子的意思……” 好吧,他苦逼地说谎了,他真的嫌弃,嫌弃多出来的那一点东西!那只小蚕蚕! 叶清禾摇摇头,对姜渔晚笑,“不是,妈,您误会了,我没有难过,我只是觉得很庆幸,也很幸福。一一真的是我的幸运星,您看,自从怀上他以后,我不但没有旧病复发,身体反而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壮实,而且,别的孕妇有的孕吐啊浮肿啊,我一样也没有,感觉这个孩子,就是为我而来的,同时,也更明白母亲的不易,妈,您把二哥培养得这么出色,您辛苦了。” 其实,她想到的,还有自己的母亲,当年的母亲比自己现在情况糟糕很多,是凭着怎样的勇气才把她生下来的…… 姜渔晚听了她的话,很是窝心,在一旁笑着,问,“你们还真打算让孩子叫一一啊?” 叶清禾知道,她的话说在了姜渔晚心坎上,说实话,现在和姜渔晚之间的关系融洽了,她常常也能说两句讨姜渔晚欢心的话,而女人最爱这种听觉上的享受,姜渔晚也觉得叶清禾更加像女儿了,这在婆媳关系上,已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一一这个名字,是萧伊庭执意要取的,叶清禾自己也觉得简单了些,于是目光看向萧伊庭 ,等着他做最后决定。 “当然!”萧伊庭斩钉截铁的,“这名字挺好。” 的确好…… 叶清禾扁扁嘴,他所谓的好,是这个名字容易写,万一以后上学儿子被老师罚写名字,多省事儿…… 偏偏的,萧城兴居然也赞成这个名字,“嗯!不错!我也觉得好!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一呼百应!都是好意思!干脆利落!就叫这个!” “呃……”看样子父子同心,改变不了了……姜渔晚只好就此作罢,笑道,“但愿别一肚子坏水……” 叶清禾差点笑喷,她真的没看出来,婆婆也这么有幽默感…… 萧城兴脸一拉,“胡说什么呢?这话像当奶奶说的吗?” 姜渔晚不服,回瞪,“谁让你们俩给孩子取这么个不着调的名字?” 萧城兴还待说什么,被姜渔晚制止了,“行了,别说了,让清禾休息吧!” 萧城兴这才不说话,气鼓鼓的,不理姜渔晚了。 病房里刚刚偃旗息鼓,有人来了…… 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粉红色大公仔,而后,才是萧伊朋和微微的大笑脸。 “来晚了!恭喜恭喜!我的美丽小侄女在哪呢?”萧伊朋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把粉色公仔冲萧伊庭晃了晃,“怎么样?你喜欢的颜色!刚刚经过一家礼品店,微微说好看,顺便买了,正好给我的小侄女当礼物。” “……”萧伊庭觉得,大哥今天的话有点多…… 姜渔晚则连续咳了几声,示意萧伊朋住嘴。 “怎么了?”微微觉得气氛不对,然后马上乖巧地致歉,“对不起啊,吵到清禾休息了,我们一时兴奋忘记了,谁让我们对小公主期盼了这么久呢,太激动了!” 微微也喜欢女孩的说,可是生了个儿子,越长大越皮,现在清禾生了小女孩,她简直想跟清禾换着养了,听说清禾治小男孩很有一招的,当初二叔就是被清禾给治服帖的,所以,顺便给她治治儿子吧! 叶清禾给她使了个眼色,轻道,“微微,我们……也生了个儿子。” 微微和萧伊朋的笑 脸在脸上凝固,而后,萧伊朋倒是乐了,拍拍弟弟的肩膀,“哎哟,原来你也跟我一样啊!” 话说,这几个月以来,这小子不知道在自己面前多臭屁,每次果果调皮,小二子就开始显摆:我家的是女孩,又静又漂亮的小女孩,绝不会给我添堵的…… 所以,现在轮到他这个当大哥的来给弟弟添添堵了…… 添堵没商量啊…… “伊庭,大哥在此祝一一小朋友健康成长,不给你添堵啊!”作为大伯,红包还是要给的,而且是超大的一个啊!就用红包来弥补一下一一老爹受伤的小心灵吧! 逗比一家的日常 5 大哥是故意的!绝对! 可是,添堵的又何止是大哥啊! 爸爸妈妈把家中添丁的喜讯广而告之,出院后,陆陆续续地就有亲朋好友来家里探望了妲。 一个个地纷纷恭喜他,恭喜也就罢了,最后都加上一句:咦,你说的女孩儿呢?是不是抱错了禾? 抱错…… 抱错…… 能不戳他的伤心之处吗?! 这还不算最绝的,辰安那张嘴才叫不饶人! 他自嘲地把双十一送错快递的玩笑拿出来一说,辰安就笑得喘不过气来,还说了句什么,“是买一送一,所以就多送了一点吗?” “……”他有种吐血的冲动,到底是不是兄弟?是不是? 可是,辰安还不是最让他闹心的那一个!他到现在才明白!藏得最深的那个人是看起来最老实的那一个!让他最闹心的人居然是宁子! 宁子居然把他粉嫩可爱的小囡囡带来了…… 这是存心刺激他吗? 虽然他也很喜欢小囡囡,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囡囡的到来是给他堵上添堵的啊! 有人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吗?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小胳膊小腿也圆乎乎的,穿个雪白起粉色樱花的小小薄棉衣,衬得她的皮肤当真粉雕玉琢一般,宁子抱着她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黑白配!偏偏小囡囡葡萄似的眼睛又黑又亮,格外显得机灵,进门先冲着他甜甜一笑,“叔叔。” 那糯糯的,嗲嗲的声音,“叔叔”俩字还叫得不那么字正腔圆,听起来更像“须须”,可是却把他骨头都叫酥了…… 他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呢! “来!给叔叔抱抱!”他伸手就去接,自己家没女儿抱,只能抱抱老大家的了,好歹也是兄弟,就当是自个女儿吧。 可是! 宁子怎么可以这样?! 居然不给他抱! 还扔给他一句什么?“抱你自个家的去!” 他不得不再仰天长问,这是兄弟吗?他家有还会稀罕他的? 连大嫂都看不过去了呀,帮着说呢,“你给老二抱抱怎么了?真是的,在家里这样,在外面也这样,不嫌丢人!” “嫂子,他在家怎么了?”萧伊庭还以为老大在家就谋划好不给他抱小囡呢…… 哪知,陶子却说,“在家里啊,他不给爸爸抱小囡,每天回来就自己抱着舍不得松手,爸爸要抱一会儿,还得偷偷的,被他发现了,两人得争很久!真不明白……” 萧伊庭听得心里酸酸的,如果他有这么个雨雪可爱的女娃娃,他也成天抱着不松手…… “你不是去看弟妹吗?顺便把一一抱出来玩玩,咦,老二,怎么没见抱孩子啊?这都什么年头了,儿子女儿不一样吗?”宁子对陶子说,明显在那得意儿奸诈地笑。 萧伊庭知道,宁子这是在报仇呢,不就是当初说了一句,怕他把小囡囡给染色了吗? 这得记恨他多久啊…… “走,带我们去婴儿房看看孩子去!”宁子抱着小囡,说话声气儿都格外足。 萧伊庭神情蔫蔫的,领着他们去了婴儿房。 一打开门,陶子就在惊叹了,“哎呀,这太漂亮了啊!简直就是公主的世界啊!” “嗯,的确漂亮,不过可惜,老二家的用不着!”宁震谦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刀。 萧伊庭的脸顿时如霜打的茄子…… bsp; 宁震谦怀里的小囡这时候蹬着小脚要下地,大约也是被这个粉红色的童话世界给吸引了。 宁震谦便把她放下地了,打量着这个房间,感叹,“还真是漂亮,老二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萧伊庭一把辛酸泪。 “咦,你儿子呢?不在小**啊!”宁震谦感叹完粉红色的房间之后终于发现今天要俩探望的正主儿不在这里。 提起这茬萧伊庭更气,“在隔壁,跟清禾一块呢!” 逗比一家的日常6 是的,萧伊庭感觉,自从儿子出生以后,他就是被漠视的那一个…… 这完全无需等到儿子一岁再来证实,现在他地位就堪忧。 比如,宁子一家今天留在家里吃饭,他亲爱的一一小朋友呢,不,他亲爱的混蛋小子呢,饭点倒是掌握得很准,马上也醒过来了,娃娃哭着要奶喝…禾… 于是,他苦逼地继续奶孩子去…… 画面便是这样的:宁子一家和家里其他人,都在餐厅围着餐桌吃饭,而他刚吃了一口,扔下碗就跑了,叶清禾在后面根本追不上妲。 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他家臭小子一哭,他立马就跑,奶粉奶瓶温开水,他早已训练成熟练工,做起来既麻利又干净。 然后,每一次都是这样,自然而然地把臭小子从叶清禾怀里抱过来了,自己抱着喂牛奶,而且姿势绝对是请教过专家的,标准无丝毫偏差。 萧家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把楼下用餐的宁震谦给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当年那个皮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二子? “每次都是他喂孩子?”不喜多言的他,算是被震惊了,忍不住问萧家二老。 姜渔晚点头,“是啊!不管什么时候,孩子一哭,他马上就去。” 宁震谦连连摇头,一脸惊诧,“那他可真是辛苦了。” 带孩子这条路,宁震谦是走过的,可是,那会儿他不一样啊,陶子有母乳吃,随身“奶瓶”很是方便,特别是晚上,基本不用太劳心…… “可不是吗?”姜渔晚也道,“其实嘛,家里这么多人,我跟他说,晚上我和他爸带着睡,他不让,冲牛奶喂孩子这事儿,家里有月嫂有阿姨,他却不放心,别人冲的牛奶,他要么担心不卫生,要么担心温度不合适,烫着冷着他的宝贝儿子,要么,又嫌人家手脚慢,宝贝儿子哭坏了,而清禾呢,身体一向都弱,生这个孩子,算是拼了命了,他也舍不得她累着,所以,干脆一律自己做。” “儿子还不是心疼我们俩老的吗?你动过手术之后身体不如从前了,他怎么舍得累着你?”萧城兴接过话来,“不过,这样的儿子我看挺好,有责任心,有担当,宁子,你看着呢?哪里还像从前那个混小子?!” “的确,萧伯伯,二子变化很大,不过,他本性一向就有担当。他是我们当中最顽皮的,却是最有心的一个,真的,平时看他嬉皮笑脸,时不时还给你捣捣乱,欺负欺负人,可只要跟他交好的人,他都放在这里面。”宁震谦指指胸口,“哪怕当真八年不见面,只要说一声,兄弟,需要你了,他就会去赴汤蹈火。” 如果不是有着这份执着和长情,他和清禾这份感情,怎么会纠缠了十几年,历经风雨跨越生死也不曾改变? 只是,当年看辰安,只道辰安辛苦,后来自己经历,觉得自己更苦,然而,再看二子,方知他才是最苦的一个,现如今,亲眼看见他终于收获圆满的幸福,这三十年的兄弟,心里岂是“激动”二字可以形容的?少言的他,忍不住说了些许肺腑之言。 萧城兴则举杯邀他同饮,“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 “萧伯伯,萧伯母,依我看,一来这是他体恤你们,爱惜清禾,二来,却是他着实爱这个儿子。”陶子如是道。 姜渔晚也笑了,“那可不是?嘴上说着嫌弃是个男孩,其实不知道多重视,这点啊,跟他爸爸也是一样,打他小,他爸就看他这不顺眼那不顺眼,没说过他一句好话。” 宁震谦点头笑道,“这个,我是真知道……” 二子他爸是怎么嫌弃他的,他们这几个哥们再清楚不过了,就连二子长得好,也成了缺点,说什么男人长得好,就具备略略花花公子的第一要素…… 萧伯伯的话固然武断,二子的成长过程也很苦逼,只是,难道萧一一要重走二子的老路吗?那也可真够悲催的…… —————————————————————————————————————— 萧伊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自从一一来到这个家里,他常常这样。 因为晚上总是睡不好,所以,白天坐在某个地方,有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叶清禾心疼他,不让他晚上再跟她和宝宝一起睡,可是他怎么会答应?惹得她只好戳着他脑门说: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小伙子吗?通宵打完游戏还能 逗比一家的日常 7 两个月。 萧伊庭一直期待的两个月终于来到了。 整整一天都笑逐颜开的,心情分外好,尤其,每次眼神和叶清禾对视的时候,眼睛里那亮亮闪闪的深意便分外明显妲。 好不容易盼得日落暮起,盼得月斜夜浓禾。 叶清禾自然也知他心中所想,想着这些年,也的确苦了他。 他如此洁身自好之人,如此专一执着之人,三十岁以前靠意志力控制,三十岁以后好不容易盼得她归,也没过几天好日子,终于在江南修成正果,却偏偏她身体欠佳,正是热血之年的他,总是顾忌多过放纵,有节有制,而这样有节有制的生活,也因为儿子的到来,再度终止,也只因她身体的原因,怕她孕期承受不起,怕她会有一丁点意外…… 转眼又饿了他一年多了。 一年多的时间,不长不短,她怀着宝宝,怀着喜悦,倒是时光飞逝,却不知他,忍耐是如何辛苦的事? 有时候,她也会表达自己的歉疚,可是,他听了之后,却只是傻傻地嘿嘿一笑,然后对她说,“没事,我都忍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傻傻的笑容,她突然好想哭…… 所以,这个让他如此期待的夜晚,她不会再让他失望。 两个月的小一一,生活的主要内容还是睡觉,才刚饱饱地吃了一顿,正美美地睡得香。 叶清禾已然沐浴更衣,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吹着自己的长发,等着他。 他来了。 内心一直燥热,此刻更甚。 还没靠近她,远远地,便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沐浴乳和洗发水的清香味儿。 他对这种香味有种执拗的贪恋,于他而言,此香远胜于其它各种名牌香水。即便她不在身边的日子,每每自己洗浴之后躺在**,想到的总是那样一个夜晚,他给她揉肚子,他给她敷热水袋,他给她读英语课,他读累了,不知不觉陪着她一起睡着。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共眠,整个夜晚,连梦里都是她清新的发香,混着淡淡少女的汗味儿…… 他想,他的身体,定然是在那一个夜晚便中了魔咒,一生只恋她的气息了…… 而他她,就是施展魔法的小女巫。 循着香味儿走近,从身后将她抱住,整张脸埋入她乌黑的发里,她发丝半干,润润的,他便如同溺在了清香潺潺的流里,宁可就此永远沉溺下去,哪怕没有明天…… 她的吹风便停了,轻柔地笑,“别闹,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他如何还能等? “我的小女巫……”他将她一抱而起,迅速置于**。 身下的她,目色清亮,纤尘不染,依然清丽得如一朵晨开的花。 黑色长发铺展,如流动的云,衬得她肤色如雪,明眸如钻。 他暗暗吸气,俯身,深深埋于她发间。 别人有各种癖好,而他,分外恋她的发,所以,每晚睡觉,总是喜欢腻在她颈间,闻她的发香,发丝缠缠绕绕,一辈子缠缠绵绵,清风明月也好,冷风苦雨也好,总要纠缠不断。 如同此刻,他如火如炙,她清凉润泽,他欲将她燃烧,与之融合,化水,成泥,飞度…… 为了证明他依然是小伙子,也为了证明,一只蚕蚕的生命力还很旺盛,他分外卖力,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由一朵清淡的小花渐渐开得浓烈,开得艳丽,开得风情万种,心中不禁升起男人小小的得意,含着她粉色耳珠低声问,“妹妹,我们来谈谈人生?这蚕蚕的人生使命还没完成吧?” 叶清禾正在动情之时,一脸潮红,听得他突然如此问,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小床,突然之间僵住。 “怎么了?”他问。 &nbs p; 随着她的目光往身边一看,顿时也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一已经醒了,两只眼睛黑漆漆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你,快出去!”她急了,被儿子看见了?两个月,应该什么都不懂吧?可是,这也够让人尴尬的了…… 他也有些慌,急急忙忙打算往外退,却突然地…… “你……”叶清禾惊讶地瞪 逗比一家的日常 8 一一喜欢一切对他来说新奇的事物。 喜欢爷爷的眼镜,奶奶的链坠,云阿姨的擀面杖…… 喜欢爸爸的笔记本,妈妈房间的窗帘儿,还有乌龟一一吃饭时用的小盆…贰… 爸爸有时去一下洗手间回来,就会发现儿子把他的桌面按得一团糟,看见他回来,还得意洋洋地冲他笑;有时候一一又会躲在窗帘后面,像卷蚕宝宝一样把自己给卷住,露个小脸出来对妈妈笑;至于乌龟一一的小盆,叶清禾只能庆幸,他没有和它抢食吃,只是在饭点把小盆搬出来,要在这吃,仍是一脸灿烂的…楔… 他究竟有多爱笑? 这一点真不像妈妈,而且绝对的笑脸无敌,无论是谁,只要看见他的笑脸,必然跌落进他笑起来发亮的眼睛里,不管生多大的气,都气不起来了。 姜渔晚说,一一长大以后必然是琴棋书画全才,因为他在这几个方面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是吗? 琴:偶见爸爸搁置的二胡,他不自量力地爬着去够,他都不知道,他的身高三个加起来都够不着吗?在爸爸的托举下,终于被他拿到手了,可是,苦苦思索它的用途之后,他却把它变成了锤子,用力在地上敲…… 一一爸对儿子的破坏能力已经习以为常,他绝非心疼这臭儿子糟践东西,而是心疼他糟践艺术。儿子,传说中的音乐天赋呢?亏他还在胎教期间亲自上阵给他隔三差五地拉二胡…… 当即,他从儿子手里把二胡抢过来,酝酿情绪,给儿子拉了一首胎教时必拉的曲子,一一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听得眉开眼笑,可是,当二胡再一次落到他手里之后又变成了大锤子…… 一一爸失望,失落,在叶清禾那各种告状。 可是,后来,一一仍然用事实证明,他的童年,拿着锤子四处敲敲的兴趣远胜于一本正经坐着练琴…… 棋:下棋这件事儿萧伊朋和萧伊庭都会,无论是围棋还是象棋,都能陪萧城兴来那么几盘,当然,萧伊朋棋艺比弟弟好,所以,每回萧伊朋回来,必然要陪父亲下几盘,可是,却要严防棋盘小魔手,稍不留神,整个棋局都被他破坏了,而且,偏偏的,只要爷爷和大伯下棋,他一定要守着一边玩,抱走之后哭着闹着要回来。 莫非真对棋有格外兴趣?一一爸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是个正当爱好,比拿二胡当锤子敲好很多,于是干脆就着他的身高,在地上摆开棋局,看他到底要怎么玩?却见他笑嘻嘻地拖着棋盘往浴室里爬,然后,辛苦地把所有的棋子都倒进水盆里,稀拉哗啦玩得不亦乐乎,水花四溅,他还在那咯咯直笑,最后,自己整个人都趴进了盆里,全身湿透…… 萧伊庭看着这一幕,连阻止都没有力气了,只有两个字:失望。再加两个字:无力…… 再关于书画:萧伊庭倒是真的相信他那臭儿子有这个爱好。可不是吗?小手一旦可以抓东西开始,就横拿着笔乱涂乱画,一边画还一边啊啊啊地和他说话,是在告诉他,他画的是什么吗?拜托,他无法理解这大师级作品的内涵…… 后来,把地板上全铺了纸,就是供他画的,可是,他反而没那么热衷了,开始对爷爷的书房感兴趣…… 于是,爷爷可高兴了,要给宝贝孙子从小做熏陶,每每练字作画的,就让他在一边的地上也一起画。 小一一已经能叫爷爷了,不断“爷爷爷爷”把这几个字唱成歌儿,一边在那画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抽象画儿,爷孙俩说不出的安逸自在。 忽有电话打来,爷爷出去接个电话而已。 回来,世界,就变样了…… 一一同学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手里舞着大大小小好几支笔,在爷爷的作品上留下了他的墨宝,而且很高兴地对爷爷笑,好像在说:爷爷,你看我棒不棒? 爷爷的习作被涂得乱七八糟不是重点,重点是桌上墨汁已打翻,一一同学满手满脸乌漆墨黑,身上衣服更是一片墨迹,而我们的一一同学还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在那兴高采烈地显摆自己帮爷爷完成的作品。 对待萧伊庭一贯暴脾气的萧城兴,对孙子的行为却不怒反笑,拎着他去清洗,顺便传播了一遍孙子的“丰功伟绩”,叶清禾盯着一一的衣服想哭,萧伊庭再度想打人,而一一,始终笑呵呵,看见爸爸了,小手臂还伸过来,迅速无比地给了爸爸一个熊抱。 萧伊庭嫌弃地想躲开啊,可是,一一同学显然 tang继承了他的运动基因,伸手迅速无比啊,将自己当成小小肉弹直接投进爸爸怀抱…… 话说萧伊庭当初嘲笑宁子会脱色给小囡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才是被染色的那一个…… 偏偏地,一一因为做了一件大事,完成了一副著作,正处于兴奋之中,抱着宝宝吧唧亲了一口,还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于是,他的脸上被印了个黑唇印,而所有的脾气,再一次被一一秒杀于无形…… “儿子!”他在一一屁股上轻轻一拍,“等你再长大一点!等pp够我巴掌拍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你一顿!” 然而,萧城兴却非将此看成书画天分的萌芽,不准萧伊庭扼杀了人家,反复强调要善于引导…… 萧伊庭苦哈哈的,只能忆当年…… 所以,如此多才多艺的一一同学,到底有怎样光明的未来和潜在的天赋呢? 虽然周岁抓周这种事并不可信,但他们几家小孩 都在周岁这天测了一测,萧家也不例外。 宁子家的小囡,陶子是立志要将她培养成静端庄美淑女的,可是,小囡抓周时的表现却给了陶子狠狠一击,加之后来的表现,算是把她这个梦想给粉碎了,所以,几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陶子总是向大家诉苦…… 在孩子的将来这个问题上,叶清禾算是比较淡定的一个了,许是因为,像一一爹那样的,都能被她改造过来,至于他喜欢什么,有着怎样的理想和抱负,还这么小,当真不用太强求。 不过,萧伊庭已为人父,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年的状况,对一一倒是颇多期望。 话说抓周那天,一家人济济一堂,此外,辰安和宁子也来凑热闹了,分别还带着依宸、左夏和小囡。 一一的身边放了一圈的东西,二胡、毛笔、首饰、钱罐等等,宁家小囡脚上系着陆念之送的铃铛,在周围蹦蹦跳跳,一一眼睛亮亮的,笑嘻嘻,弃了周围所有的东西,爬下地,刚刚学会走路,摇摇摆摆朝小囡走过去。 小囡见弟弟来找她玩,也很高兴,伸手去抱弟弟,于是,两个小朋友结结实实来了个大拥抱…… 萧城兴大笑,“这算抓周抓到的吗?” 一句话,引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唯有两个人沉着脸,一个是宁震谦,如果不是碍着萧家长辈都在此的面子,他一定抱着小囡就跑了,老二这孩子不靠谱啊,竟然这么小就惦记上他家小囡了,任何觊觎他小囡的男人(包括男孩)都是阶级敌人! 而另一位沉着脸的人,则是一一他爸了,在那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直到生日会结束,所有人都回去,两位老爸才各自对老婆吐槽。 宁子在回去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说,“以后跟老二他们聚会,还是少带小囡出来。” “怎么啊?”陶子问。 “你没见老二家的小子吗?抓周抓到小囡!这算什么?”他沉着脸,一副宝贝要被人抢了的模样。 陶子不禁好笑,一一才多大?能懂什么事?她家首长打人如今是魔怔了,草木皆兵啊…… 而在萧家,萧伊庭也深为苦恼,“什么琴棋书画,什么天赋过人,你看看他那点出息……” “怎么了?”叶清禾不以为然。 “抓周抓个美女!”他捏了捏儿子的脸,臭小子浑然不知他俩在说他,还在那傻笑。 “这不是……”叶清禾想了想,“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萧伊庭瞥了她一眼,又在影射着说他吗?“什么意思?” 叶清禾反瞥他,“你,幼儿园!” “……”这事儿要被她取笑一辈子了,那儿子果真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还没到幼儿园呢……不过转念一想,心中马上又释然了,“小囡倒真是招人爱的孩子,我也老早有这个想法的啊,儿子还算有眼光,不错……” 叶清禾直接把一一带走了,上一秒还在说儿子没出息的人,这会儿在帮儿子挑媳妇了…… 宁震谦在车里打了个喷嚏,寻思,谁在说我呢?寻思完马上想到:是不是老二在打小囡的主意?不行,坚决不行!更加坚定了以后少带小囡过来玩的心。 不过,他其实是多心 了。 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让一一接触到小囡,因为这个冬天过去,萧伊庭和叶清禾就带着一一回江南了。 叶清禾的理念,希望一一的童年能自由自在顺其自然地度过,无需在那些毫无止境的才艺之路上走得那么枯燥乏味。所以,在江南这个小镇里,活泼好动的一一如鱼得水,健康而快乐地一天天长大。 所谓的自然成长,并非放纵。 叶清禾和萧伊庭两人本来就多才多艺,在生活中让一一耳濡目染,自然习得,所以,一一在学前,就已经能熟练背诵诗经唐诗宋词,也认得许许多多的字,至于书法和绘画,也完全被叶清禾当成一种游戏来陪着儿子玩,而一一还玩得不亦乐乎。 一一是放养在小镇的,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和妈妈一起玩汉字玩诗词,玩写字画画,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己在小镇四处穿梭,寻找他自己的乐子,出去的时候拿着一把锤子,也不知他到底要去哪里敲敲打打,回来的时候,口袋里总是装满了东西,各种各样的树叶,普普通通的小石头,有时候还会呆回来一些小昆虫。 当然,他的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 可是,叶清禾并没有批评他,反而很有兴趣的问他,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知道名字吗? 一一不知道,可是却有着强烈的,想知道的欲/望,叶清禾便教他怎么看儿童版的百科全书,怎么用电脑查资料,他识字量还不够,叶清禾会帮他一起,然后,每隔几天,会做出一份自然报告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日积月累,一一又认识了更多的字,懂得了好些生物和地理方面的知识,探寻大自然的欲/望更强烈了,于是,叶清禾和萧伊庭每周都会有两天带着他真正融入自然,去探寻他喜欢的世界。 当然,一一在小镇也交到了一批年龄相仿的好朋友,而他,俨然是所有孩子的头儿,孩子们都很崇拜他,因为他认得字最多,懂得也最多,甚至还能修理他们坏掉的玩具,折断的椅子腿儿,这些都是爸爸们才会做的事啊…… 其中最崇拜他的是个小女孩,成天跟屁虫似的追着他喊一一哥哥,小镇上的人都问他,是不是一一的媳妇儿,一 一不懂媳妇儿到底是什么,大约就是整天在一起玩的人吧,于是点头承认,然后指着好几个小女孩说,“她也是,她也是,她们都是我的媳妇儿……” 其中包括吴潮的女儿。 吴潮在他们结婚之后一年也结婚了,是镇上开店的一个姑娘,朴实而勤劳,后来生了个女儿,俏生生的,煞是可爱。 大人们原本只是逗他,结果他老人家回去以后,小腿撒着欢儿,自豪地对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我有五个媳妇儿……” 一句话,正中他老爹雷区,估计他老爹又要欲哭无泪了…… 一一在外面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是像模像样的大哥哥,可是回到家里,却是个十足的小宝宝,两岁以前睡前老要喝牛奶,别人家的宝宝是找妈妈要奶喝,可是,一一一到晚上睡意袭来的时候,就会钻进爸爸怀里,小脑袋在他怀里拱啊拱的,萧伊庭便知道,儿子这是需要“哺乳”了…… 只是,他觉得很奇特,难道他有吗?在他胸口拱是什么意思? 即便两岁以后,不再在他怀里供着要喝奶,一一也会在睡前拿着书要爸爸给讲故事。 说来也奇怪,白天萧伊庭不在家的,都是叶清禾在教,可一到晚上,一一必然要等爸爸回来讲故事,如此一来,萧伊庭根本不敢晚归。 “孩子对喂养他的人,有天生的依赖性。”叶清禾如此总结,其实她也觉得很内疚,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孩子应该来寻妈妈要奶喝才是。 萧伊庭想的却不是这个,只道,“他也就这一刻来依赖我,在小镇上野的时候,什么时候搭理过我?摆弄他那些石头的时候,我还不如一块石头呢……” 虽然一一他爹对儿子诸多抱怨,可是对于儿子终究还是恋自己这一点,终究比较欣慰,即便后来又大了一些,也不枉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奶爸。 小镇的生活,悠闲而自在,不知不觉,一一便到上学的年龄了。 之前他们并没有考虑过一一到底该在哪念书,觉得,就在当地也可以,可是,学龄前的那一个冬天,他们照例回北京过冬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开始让他们深思这个问题,最后改变了主意,还是把一一带回了北京。 逗比一家的日常 9 小点的时候,一一还能和萧家家族里其他孩子玩到一起,随着年龄的增长,却渐渐孤立了。 每次大家庭聚会,一一要么很乖地在一边陪着妈妈,要么则自己在角落里一个人玩…… 叶清禾发现了这个问题,悄悄对萧伊庭说了,其实萧伊庭也有所察觉,于是,晚上夫妻俩问一一,为什么不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哪。 一一低着头,白乎乎粉嘟嘟的小脸泛起了红晕,“他们说我什么都不会……” “那他们会些什么?”叶清禾看到最多的,便是那些孩子在玩游戏机,或者拿着手机ipad在玩儿,而一一,却很奇怪地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尽管家里有个老爸是游戏达人,如今一把年纪了出新游戏还会上去休闲两把,而她自己也是一把游戏好手,可一一真没遗传到他俩这点蝗。 果然,一一有些许自卑,“他们玩游戏……还有会说英语……他们的幼儿园跟我的不一样……” 叶清禾沉默了。 没错,她让一一在小镇自由自在地成长,没有刻意教过他英语,送他去幼儿园,也只是为了让他感受集体生活是怎样的,并不指望他在幼儿园学到多少知识,或者感受幼儿园有多高端,显然,他去的幼儿园和北京这些孩子去的,有着天壤之别。 “儿子。”萧伊庭郑重地把儿子拉到自己面前,“看着爸爸。” 一一抬起头来看着,一双大眼睛第一次流露出不自信。 “儿子,在你眼中,爸爸是怎样的?”他问。 提起爸爸,一一眼睛发亮,“爸爸是超人啊!”在他心里,爸爸是无所不能的。 “儿子,你听着。”萧伊庭握着一一小小的肩膀,“爸爸不是超人,爸爸也有做不到的事。比如,在你的昆虫世界里,爸爸也是个学生,懂的还没你多呢,可是,爸爸想跟一一比赛,所以爸爸努力去认识去学习,才能达到跟一一一样的程度。儿子,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还有很多未知的奥秘是我们人类不了解的,就算是你最崇拜的科学家们也不是什么都懂,所以不要因为自己不了解而沮丧,如果我们想要知道,就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然后不懈地去努力,让自己达到心中的目标,这个过程也许会很长,可是没关系,只要我们一直努力就够了。再比如,很久以前,人们想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可是那时候的人类做不到啊,更不明白怎样才能飞起来,后来,经过了千百年的努力,我们才有了飞机,每一个目标的达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一能写字,能画画,能背诗,是因为都付出了努力啊,所以,你现在只要告诉自己,你想不想像他们一样。” 一一歪着头想了想,爸爸的话还不是完全明白,但是,大意还是懂的,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和他们一样,他也能学会那些游戏,也能跟他们有一样的话题,“可是爸爸,我写字画画,陪昆虫玩儿,是因为我喜欢啊,他们说的那些,我又不喜欢……” “这就对了!儿子!”萧伊庭把儿子提起来,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人最幸福的就是做自己喜欢的做的事,然后一直为它努力!所以啊,只要开心就好了!你告诉爸爸,开心吗?” 萧一一发亮的眼睛又暗淡下来,低声说,“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怎么呢?”瞧这样子,就是不开心了,“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 萧一一摇摇头,“可是,我喜欢我们自己的家……在自己家开心,在这里不开心……爸爸,我想回家……”说完还把头埋进了萧伊庭怀里。 一一是个**性很强的孩子,懂事以后就以男子汉自居,很少这样黏着爸爸,萧伊庭觉得,有点问题了。 “一一?”他把孩子从怀里拽出来,一一应该不仅仅是跟他们合不来的问题了,“告诉爸爸真话。” 一一委屈地扁了扁嘴,“他们说……我是乡下来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原来如此…… “一一,你自己怎么看呢?跟爸爸说说。”他摸了摸一一的头发,在外面受了小小伤害,知道回来找寻爸爸的怀抱,这让他心里一暖,虽然,他一再致力于将一一培养成男子汉,可在他眼里,一一永远是孩子,在之后的人生路上,一一还会遇到很多的问题,他乐于在儿子身后为他护航,乐于和儿子一起共同探讨。 “爸爸,我觉得我们家没有什么不好,我们自己家也有电脑,他们有的我们都有,我不会玩游戏,因为我不喜欢,我会用电脑写读书报告啊,我们家有水有小石桥,还有很多 tang很多小朋友,我还有好几个媳妇儿呢,他们凭什么说我们家不好?我还不稀罕跟他们玩呢!”一一小嘴嘟嘟的。 这真是很深奥一个问题了…… 即便在成人的世界里,这也是让人闹心的问题。他要怎样才能向一个学前孩子解释清楚,人永远也没有办法堵住他人的悠悠之口,唯一能做的是坚定地走自己的路,做无愧于心的自己? 不是他护犊,在他眼里,他的确觉得一一比同龄甚至大龄的孩子优秀许多,至少,在这些成天拿着父母手机玩游戏的孩子里,还没有一个能在学前就能像一一一样用电脑做出好两三百来字图并茂的报告来,虽然,这报告汉字和拼字交杂,虽然,好些语句还不通顺,可是,孩子的内心世界,比谁都丰富。 他的儿子,真的有资格骄傲! 他用力地握着一一的肩摇了摇,“一一!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认为了,那还有什么难过的呢?没错,你拥有很多很多,你所能做的一切他们都做不到,你永远是最棒的!” /> “真的吗?”一一眼里终于有了光彩,虽然还有那么一些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妈妈。” “妈妈……”一一叫妈妈的时候,声音总是软绵绵的。 “乖乖……”这样的一一,作母亲的看了,心里真是酸酸的不是滋味,“你当然是最棒的!永远都是!” “妈妈,想睡觉……”一一打了个呵欠,小脑袋已经搭在萧伊庭肩膀上了。 “睡吧,我们回去了。”这是一次在二叔家的聚会,萧伊庭抱着一一,先行告辞了。 小孩子说睡就睡,刚上车,就在后座睡着了。 叶清禾低头亲了亲怀中儿子温热的小脸,再看着前方专心致志开车的萧伊庭,心中那种酸酸的心疼再度涌起,终忍不住,道,“二哥……对不起……” 萧伊庭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反光镜里的她,笑,“好好儿的说这个干嘛?你做了什么坏事?” 她没有做坏事,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二哥,我在想……这些年我是不是错了,耽误了一一?” “胡说!”萧伊庭把车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和她说话,“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哪家的小孩比我们家一一更出色!” 叶清禾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这些年以来总是这样,以她所想为重,就连谈话这样小小的事情也能表现出来,每一次,只要她有话要说,无论他手上正做着多么重要的工作,都会停下来,专心致志地听她说,恰如此刻一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儿子随随便便说句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从前排伸手过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她索性把脸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不管多少年夫妻,每次她这般,萧伊庭心里总是会升起异样的温暖,于是下了车,干脆坐到了后座,将他们娘俩一起抱入怀里,“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一一毕竟是小孩子,忘性大,等我们回去了,在小镇上和他几个媳妇儿满镇子一跑,就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我不这么看啊……”叶清禾仰起脸来,脸颊贴着的,正是他下颌的地方,胡茬硬硬的,有些扎人,“二哥,我太自私了,你和一一这么几年一直陪着我在江南,而我却享受得这么心安理得,是我不好。” “你看看你,就瞎想了是吗?什么叫陪着你在江南,难道不是我们相互陪伴吗?难道你没发现我和一一在江南都很快乐吗?”他低头,咬她的鼻尖,“下回再胡说,我就用力咬了!” “二哥……别闹,我给你说正经的……”她推开他的头,“我知道,你们很开心,我们一家只要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很幸福,可是你想过吗?一一的未来究竟在哪里是最好的?现在是我们给他选择的生活方式,是我们给他选择的教育方式,可是,这会是他想要的吗?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却跟着我们在小镇像个野孩子一样。我们之所以能安居一隅,是因为我们的经历太多了,才能静下心来享受几乎半隐居的生活,但一一还那么小,我们束缚了他的未来,好像是不妥的。” “老婆……”他想说服她。 可是叶清禾在某些问题上却远比他更固执,“不,你别劝我,你不是我,没法真正完全理解我的感受,今儿这件事,是个提醒,我回去得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一一马上要面临上学 的问题,究竟在哪上,我们得合计合计。” 第二天,叶清禾为这件事几乎等同于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萧家成员在方方面面做了权衡之后,基本达成一致,回北京来上学会比在小镇更妥当。 于是,意味着叶清禾和萧伊庭近十年的半隐居生活宣告结束。 最后,舍不得的人竟然是萧伊庭…… “妹妹,要把这些都租给别人吗?我舍不得……”回江南去搬家的时候,萧伊庭站在叶清禾的小店里,看着这店里的一切,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两年前,他们俩亲手把这店里的壁纸全部重贴了一遍,店里的手工艺品每一件都是叶清禾的亲手之作,还有那张桌子,他们一家三口加上蒋妈妈,围着它吃了多年的饭。 再往里走,便是他们的卧室。 当年那张好笑的结婚证已经从墙上取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结婚当日拍摄的诸多照片中的一张,他和她携手并肩立在船头,一身红装,她的笑容比金灿灿的流苏更加绚烂…… 书桌上,还放着两台电脑,他曾在这里上网,一一曾和妈妈一起在这里查资料,写报告…… 叶清禾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装了满满几个箱子,可是,还有好些东西都装不下。 这十年的回忆和甜蜜,又岂是区区几个箱子所能装得下的? 叶清禾的手机响起,他一看来电,正是打算租他们店的租客,要来谈具体事宜了…… 他忽然就把手机抢了过来,自己接了,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们的店不租了,真是抱歉。” 对方倒是真心来租的,虽然还没签合同,也没有达成什么协议,可是突然这样变卦,还是让人不舒服的,所以抱怨了好几句,萧伊庭只不断地说着抱歉。 最后,手机放下,他转身抱住叶清禾,“妹妹,我们不租出去行吗?茶馆和这店都不租,就自个留着。钱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别说我们不缺这点租金,就算真的指 着这租金过生活了,我也不想租,大不了我努力去赚钱养家养你们,可……我一想到别人租了我们的店,然后把它改成面目全非的样子,我心里就很难受,难道你舍得?指不定哪天我们回来走走,发现自己的家都被改得不认识了,你心里不难过吗?” 叶清禾被他说得心里也是酸酸软软的,抬头来,伸手轻抚他的脸。 他握住了她的手,搁置于自己眼角的地方,眼中琥珀色的光泽流动,“妹妹,这里……”他意指她手指所在之处,“看见没有?我这里有皱纹了,昨天,一一还在我头上扯走几根白头发,妹妹,我四十多了,不年轻了,对于钱的追求也没那么迫切了,开始喜欢回忆,喜欢怀旧,我就想着,等以后一一长大了,我们俩再一起四处走走,把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全部重新走一遍,还是,你喜欢去国外?我都陪着你,但我想,我一定会回到这里来,在熟悉的河风里,和你对饮一杯茶,谈谈我们这十年,这二十年……或许,喝完这杯茶,就再也不想走了,在我们生命的最后十年二十年,又回到这里定居,在熟悉里景里,回忆我们最幸福的时光,难道不好吗?” 她仰着头,眼眶热热的,轻轻抚着他眼角的皱纹…… 他老了吗?他四十多了啊…… 可是,为什么在她心里,他还是当初十八岁的模样? “妹妹,以后我们还回来住,好不好?”他唯恐她不答应,再次恳求。 只是,亲爱的二哥,有哪一次你的要求妹妹会不答应呢? 等一一长大了,再走一遍曾经走过的地方,就好像从年轻到年老,又重新一起活了一遍吗? “好啊……”她温和地笑。然而,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提去国外呢?难道她这辈子漂泊地还不多吗?她想去的地方,只是有他的地方而已,无论去哪里,他在,她必相依…… 她也希望,能等到一一长大,她再共他看斜阳晚霞,再陪他窗前对饮一杯茶…… 她更希望,他们的人生还有很多的十年,二十年,时光有多长,他们就走多远。 真的会有这一天的,对吗? ———————————————————————————————————————— 是有加更,不过吉祥白天要上班,真的只能晚上写,所以还有一更,会更晚哈~! 逗比一家的日常 10 蒋妈妈得知他们要离开江南了,也是十分不舍,可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这么多年感情,她也希望这一家子能往最好的方向奔,这心里的不舍,也只能压下了,帮着他们把行李都收拾好。 一一成长日记,叶清禾已经写了好几本了,如今全整整齐齐码在桌上。 说实话,已经没有箱子可以装得下去了,可是,这却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之所以会写下来,一是源于母爱天性,另一原因,则是……她真的不知道是否可以陪伴这父子二人多少年,如果,她跟妈妈一样,半途便要离去,或者,不小心比妈妈走得更早,那么,也算是给一一留下了点东西,一点温暖的东西,日记里行走笔尽是欢快和暖爱,绝无半分悲戚。 她自己有着深刻的体会,在她缺失父母的日子里,哪怕一丁点与父母相关的事物,她都格外珍惜,格外渴望去靠近。 当然,她说如果,一切都是如果…… 从不曾跟他们父子提起自己内心的担忧,可是,这病,总是像一颗定会炸弹,潜伏在她身体里妲。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或许,她不会这么忐忑,也不会这么害怕,然而,人都是不能惯的,这么幸福的日子,过了十年,她那颗淡泊的心哪里还能保持最初的坚韧,舍得这滚滚红尘? 他舍不得这店,这茶楼,这一窗河景,她又如何舍得? 他不喜别人改变这里所有幸福的模样,她又如何愿意别人坐他们坐过的地方,用他们用过的桌椅,还改变了他临窗为她梳妆画眉的那扇窗? 站着发了一会儿呆,打开箱子重新收拾,拿了些东西出来,把一一成长日记放了进去,再把拿出来的东西和那些次要的放在一起,打包,让物流运回北京去,自此,便是正式和江南暂时作别了。 拖着箱子往外走,发现一一也正在店门口跟他的小伙伴以及小媳妇们道别呢…… 一一跟他爸一样,是个极重情义的孩子,这会儿在那分礼物,把他平时最珍爱的物品都送给了小伙伴们,还颇为大气地说,“这是我爸爸妈妈的电话哦,你们记住了,以后来北京玩,就打电话找我,我请你们吃北京烤鸭。” “一一哥哥,北京很远很远吗?”他其中一个小媳妇儿问。 萧一一同学却眨巴着眼睛反问,“我刚才怎么给你们说的?” 小媳妇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清亮亮的眼睛迷惘地看着他。 另一个小女孩儿却道,“你怎么忘了?刚才一一哥哥说了,我们这些小媳妇儿以后不要再叫他一一哥哥了,要叫二哥!” “嗯?”萧伊庭听见这个称呼条件反射了一下,这不是他的专属称呼吗?儿子要玩什么? 小女孩儿说完,笑嘻嘻地问他,“对吗?一一哥哥?” “嗯!对!以后给我打电话,来北京玩什么的,都叫我二哥!”萧一一神气活现地说。 小姑娘们都点着,表示记住了,可是仍然好奇啊,其中一个小媳妇儿就问了,“一一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叫啊?” “小媳妇儿都是这么叫的啊!”一一一张小俊脸很正经严肃的样子,“我妈妈是我爸爸媳妇儿,我妈就管我爸叫二哥!” 小姑娘点点头,表示赞同,“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我妈妈叫我爸爸老公呀?”另一个小姑娘困惑地问。 “呃……”萧一一想了想,“那是南方的叫法啊!我爸妈是北方人,北方都是这么叫的!我去北方了,你们也要按北方的叫我!” “嗯嗯!好!”小姑娘们不约而同地频频点头,然而七嘴八舌地叫着,“二哥!二哥!” 萧伊庭在那一副别扭状,低头对叶清禾说,“老婆,除了你以外,为什么我听任何人叫二哥,心里都很排斥啊!” “因为你二啊!”她笑着说。当然,内心里,却如洒了蜜罐,甜得化不开。 生而有尽时,得此一人,共此一情,一天,一年,都是永远…… /> 因为永远,所以,不再遗憾…… 门内的萧伊庭在妹妹那里吃了一个幸福的憋,门口的萧一一则笑逐颜开地答应着小媳妇儿们叫他二哥,还起了腔调在那说,“妹妹们真乖……” “一一!”萧伊 逗比一家的日常 11 萧伊庭知儿子重感情,却不曾想,会如此细致而周到,倒是被这孩子感动了。 而一一从小叫奶奶的蒋妈妈,本来只是把不舍放在心底,被一一这孩子一说,生生把眼泪给勾出来了,可又不好给他们的回京造成负担,只是抱着一一叫乖乖宝。 一一眼泪婆娑的,把三三牵了过来,蹲下来抚摸着三三的毛,抽抽噎噎地说,“三三,你要在家里保护好奶奶,一一放假来看你哦……禾” 三三是他带回来的,也最喜欢他,默契地在他的抚/摸下舒服地蹭着。 看着这一幕,想着过去那些一人一狗在小镇上疯跑的情形,叶清禾和萧伊庭都不忍心催他,等着他把告别的话都对三三说完,他自己乖乖走回他们身边,小脸蛋儿上挂着泪珠儿,却懂坚强地忍了,因为答应了爸爸只哭一小会儿妲。 “奶奶,一一不在的时候,您要多吃好吃的,不用再留给一一了。”拾起自己的小小行李箱,他含着泪对蒋妈妈说。 “乖孩子,不用惦记着奶奶,你好好念书,考第一名啊!赶紧走吧,别再耽搁了。”蒋妈妈催道,这离别的话,越说越多,也越说越走不了…… 十年,就连萧伊庭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更何况蒋妈妈。 在这十年里,蒋妈妈的存在就如母亲一样,叶清禾表面清冷的一个人,内心里却对亲情分外看重,彼此照顾,历经十年,蒋妈妈愈显苍老,留她一人在这里,她心中当真牵挂,可是,蒋妈妈又如何愿意跟他们北上? 蒋妈妈是个过于懂分寸的人了。因为懂分寸,所以明明有儿子媳妇,她也没去千里之外的地方打扰他们,她深知年轻人的生活与她这老年人再加乡下人不相融合,不愿意去给儿子添乱,既然自己儿子她都懂得分寸,更何况清禾了? 而且,一方水土一方人,习惯了这里的空气和水,再去其它任何地方都不是故地。 依依惜别中,终于渐行渐远,短短数小时,便隔山隔水,仿似另一个时空了…… 重新在北京安家。 所谓的安家,第一要事自然是要选定住所,而他们的住所并不需要过多考虑,在萧家住了那么多年,已然成习惯,叶清禾没有搬出去单独住的想法,关键在于,这一次回来不再是客居了,要定下属于自己的房间。 其实,姜渔晚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他们俩一直住的房间每天都在清扫,干净得和有人长住一样,只是全换了新的寝具,主要是安排一一住哪里。 萧伊庭当初给未来女儿布置的婴儿房如今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里,姜渔晚便另外收拾了一间适合男孩住的房间,准备给一一住。 然而,他们一家三口回来之后整理行李,一一却问,“奶奶,我可以自己挑选房间吗?” 这么说,小家伙是对她的安排不满意了? 姜渔晚宠孙子,比当初宠儿子更甚,哪有不答应的?马上说,“当然可以,一一喜欢哪间,奶奶重新给你布置。” 一一开心地笑了笑,露出雪白的小牙齿,眼睛也亮亮的, 每次他有什么开心的事,眼睛总是会兴奋的发亮。 而这会儿,他眨了眨亮闪闪的眼睛,飞快地跑去了另一个房间。 当大家跟着他一起来到那间粉红色的房间门口时,都倍感惊讶。 他却犹不自知,在房间里欢快地跑着圈儿,“奶奶,我住这里好不好?” “……”大人们大眼瞪小眼,难道,这是因为萧伊庭在一一胎教期间过于钟爱粉红色,所以这颗粉红色的少女心也影响到一一了吗? “宝贝儿……”姜渔晚将转着圈儿乱跑的他给抓住,耐心地告诉他,“这不适合,粉红色的房间是女孩儿住的。” 一一觉得有些遗憾,“奶奶,我们家里有女孩儿吗?” 姜渔晚摇摇头,“没有……”她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当年他爹盼望着要女孩走火入魔才弄出来这么一个房间,免得一一心里有疙瘩。 一一听了,马上又眉飞色舞的表情,“那不就行了?没有女孩儿住就给我住嘛,奶奶……” & nbsp; 一一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带了几分哀求的神色。 姜渔晚是禁不住孩子求的,尤其,还面对着一一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现犹豫之色,“这……”同时,看向萧伊庭和叶清禾 逗比一家的日常 12 她们,也算是旧友重逢吧,虽然对叶清禾来说,小鱼只是个小朋友…… 旧友重逢,自然要话别来情意,虽然叶清禾不喜多言,可两人之间谈话的内容还是偏离了聘用本身。 直到问尽各自别后情形,小鱼才拉着叶清禾的手,带着少女娇憨的笑容,一半撒娇一半耍赖,“清禾姐姐,我可是来求实习的啊,我到底能不能来律所当助理律师呢?禾” 叶清禾笑,眼神的柔光如同看着考试拔头筹的一一,“当然可以!明天就来上班吧!” “谢谢清禾姐姐!”小鱼大喜妲。 按叶清禾的意思,是想让萧伊庭亲自当小鱼的老师,给这个小妹妹提供最快的捷径,可是没想到,小鱼竟然拒绝了,“清禾姐姐,不要对我搞特殊,一来就跟**oss,我血少防低,抗不住啊!” 叶清禾不由笑出声来,什么时候这丫头也玩游戏了? 不过,既然小鱼自己这么要求,叶清禾便让她跟了律所另一位资深律师,他们夫妻业内好友,听说他们要重开律所,正好跟另一律所合约到期,义无反顾地过来了。 小鱼比从前活泼了许多,虽然初来乍到,但是跟律所同事都相处很好,而且乐于助人,做事主动,总是在大家还没来之前就把律所的工作环境整理得清清爽爽了,再加之为人谦逊,好学上进,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几个年轻小伙子,俨然要对她展开攻势,想要竞争上岗了。 可是,她却恰到好处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既用态度告诉他们,她无此心,又不至于伤了同事感情。 作为boss夫人的叶清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几个年轻小伙子无论哪一个都是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可是缘分这种事,不能强求,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直到一日下班,叶清禾和萧伊庭一起最后离开律所,发现小鱼在街边的停车位跟一个男子说话。 “范安晏?”萧伊庭惊讶地说。 范安晏这个人,叶清禾其实从来没见过,甚至从不曾听他提起过,不过,此时一听,大约也明白是哪家的人,远远看着,和那个人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所以,小鱼和范安晏? 叶清禾的怀疑,并非没有根据,因为,据她平日里的了解,小鱼是十分洁身自好的人,她还从没见小鱼跟谁这样站在大街上讲话呢…… 不过,小鱼并没有上范安晏的车,反而转身自己往地铁站去了。 范安晏长身玉立,于车边看着她一直进了地铁口,还舍不得上车,落日下,几分惆怅和失落。 “这个……”叶清禾嗅到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萧伊庭远远看着,笑着点头,“倒也配得起,得,年轻人的事可管不了,回家吃饭吧,老婆,饿死了!” 年轻人?叶清禾默默咀嚼着这三个字,不知不觉,年轻人这三个字便悄悄和他们无关了呀,可不是吗?转眼,下月一一又要过生日了,孩子一年一年长大,他们当然一年一年老去。 其实,并不惧怕老这个字。 老,意味着沉淀,意味着久远,意味着我们相伴着走了一天又一天。 她是多么希望,可以一直这么伴着他,一起走到黑发染雪,岁月流霜。 回到家,萧一一同学也放学回来了,耷拉着脸,神情有些郁闷。 一一的适应能力很强,已经完全适应了北京的生活,在学校和新同学也相处甚好,回来必然会巴拉巴拉和爸爸妈妈说学校发生的事情,唯一让一一觉得不满的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捏他的脸呢?男同学喜欢捏也就算了,女同学也要捏,最重要的是,老师也要捏。 叶清禾每每听了,只能暗暗自得,谁让她家儿子长得这么粉嫩可爱?老师同学爱捏也不足为奇啊,她这个当妈妈的还每天想捏呢。 不管怎么样,可以看出儿子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再加上一一各方面全面发展,在学校运动会也小露了一手,为班上挣了不少名次,一时之间,萧一一同学已经隐约有小男神的风范了。 可是,今天快乐的小男神这是怎么了?   “儿子,我们回来了。”叶清禾跟一一打了个招呼。 “爸爸妈妈。”一一只叫了他们一声,不说别的了。 “今天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跟妈妈 逗比一家的日常 13 小一一同学是噘着嘴气鼓鼓地从爸爸房间出去的。 走廊上遇到爷爷,爷爷今天的心情也很好,招招手,“一一来,陪爷爷写几个字。” 一一见了爷爷,心中瞬间有见了亲人的感觉,倾诉的***立刻涌来,可是,马上想到爸爸的另一句话: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不准告状…妲… 他必须是男子汉大丈夫,于是,这***又被他生生压下去了禾。 但是,心中仍然不服啊,所以跟着爷爷进书房以后,一边当小书童,给爷爷磨着墨,一边继续气鼓鼓地生着闷气。 萧城兴一看便知这小子不高兴呢,笑着问,“一一今天生日过得不高兴吗?” “高兴……”虽然爸爸很坑,可是,这个生日还是很开心的。 “那为什么撅着嘴?”萧城兴见他的模样十分可爱,简直想用毛笔在他鼻尖上点上一点,想想这是自己的孙子呢,这个冲动才作罢了。 “有吗?没有啊!”一一马上调整了,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撅嘴呢,他不是改掉了吗?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爷爷吗?爸爸欺负你?”所谓越老越小,萧城兴年纪越大,反而越是促狭,尤其喜欢看这对父子斗法,因为他作为父亲,儿子萧伊庭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爱打篮球爱惹祸的顽劣少年,眼看着儿子也有了儿子,而且父亲还当得像模像样,心中虽然安慰,可也觉得很是有趣。 一一闷闷的,问,“爷爷,说话不算话的人是男子汉吗?” “当然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乌龟!”萧城兴笑道。 一一更闷了,“是一一吗?” “……”萧伊庭也闷了,儿子取的这是什么名字?跟一只乌龟同名……“此一一非彼一一,世界上同名的人多着呢,不,同名的龟多着……”呃,好像也不对……爷爷同志好像忘记了,当初他自己对这个名字也是赞赏有加的。 “一一是好乌龟!说话不算话的是坏乌龟对不对?”小孩子的思维里,好和坏必须分得很严格。 “嗯……对……”这个解释算是解决了萧城兴的难题。 “明白了。”一一说。 墨磨好,萧城兴开始挥毫写字,小一一也摆开了纸笔,在爷爷旁边,一笔一画地练着楷书。 爷爷写字,为怡情,一一写字,是练习,所以,没多久,爷爷就写完了,一一的任务还早着呢。 萧城兴看着小小年纪的一一,写字时的样子沉着大方,已经颇具几分大家之气,心中甚慰,顿感这是叶清禾教育的功劳,这个儿媳妇教育孩子还真是有一套的,一一比他爹当年靠谱多了…… 不再打扰他练字,萧城兴轻轻退出了书房。 许久之后,书房里一直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萧城兴狐疑,这孩子,是写字写傻了?还是写睡着了? 重回书房一看,可不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吗?手里还握着笔呢,看来,今天真是和同学一起玩累了。 他走过去,把一一手里的笔轻轻拿下来,打算把孩子抱回房间里去,却猛然笑出了声,这孩子,画的是什么? 他打消了把一一抱走的想法,觉得这事儿还是让一一老爸亲自来做比较好。 于是,去敲了敲儿子的房门。 “爸!”萧伊庭来给老爹开门的时候,看见的,是老爹憋得很辛苦的笑,“怎么了?”他为什么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感觉自从他们这次搬回来住以后,老爹就不是当年的老爹了…… “没事。”萧城兴憋着笑,“一一在书房睡着了,你把他抱回来。” “哦,好的。”萧伊庭不疑有它。 走进书房,第一眼看到一一的时候,他脸上就浮出舒心的笑来,这个孩子,是他心中最重之一,虽然当初心心念念盼着个女孩儿,可是却从不曾少爱过这个小男孩半 分,每每下班回来,无论多累,只要看到他的小小身影,便会有这种舒心的笑,发自内心的,悠然而起。 轻手轻脚的,舍不得吵醒他,刚刚触到他的小身体,就发现了桌上儿子的作品。 这是什么? 一张画?画的还是小乌龟?小乌龟旁边写的字又是什么? 逗比一家的日常 14 再去爬一次香山。 是他答应她的事,却不曾想,兑现这个承诺,竟然又等到超过十年的时间。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蹉跎了一年又一年,错失了一天又一天,可分明,对方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啊…妲… 人生,又究竟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再用来失去禾? 一样的香山,一样的景,那些染着昨夜秋霜的枫叶,也是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的,应是这层层枫林下立着的人。 从青葱年少,到浅霜飞发,转眼间,时光翩然轻擦,回不去的,只有从前了…… 曾经的俊朗少年,如今为人夫为人父的成熟男人,微笑着半蹲在叶清禾之前,还是那样的语言,“来,我背你。” “不用啊,我还行……”虽然的确有些气喘呼呼的,可是还能坚持,而且,一一还在这呢,在儿子面前注意点形象。 一一一路蹦蹦跳跳的,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此刻听着爸爸要背妈妈,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眼睛闪闪发亮的。 “过来!”萧伊庭一把抓住她双手,把她往背上一搁,起身,背着她就开始大步向前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还能背着你走的。” 她听着,莫名的,泪湿了眼眶。 小一一在他们身边蹦着跳着,好奇地看着他俩,终于开口问了,“爸爸,妈妈走不动了吗?” “嗯。”萧伊庭点头,“妈妈是女生,力气小,所以爸爸要照顾妈妈。” 一一认可地点头,然后在他们前面飞快地跑,“一一是男子汉,不要爸爸背!” 这,应该是最美丽的画面。 一一穿着件小红羽绒服,在如火的枫林掩映里像个小球一样蹦跳着,而他,则背着她在后不紧不慢的追赶。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副空洞的画,渐渐被人生这支画笔,不断地增添了内容上去,不断丰富,不断加色,以岁月为调色盘,最终,完成这样一副深厚的,浓烈的,醇久的巨作…… 当他们终于到达山顶,他也有些喘息了,全身汗湿。 他不得不承认,“老了!不比当年!” 一一眨巴着眼睛,“爸爸,如果我有儿子就好了。” “……”这熊孩子,今天一直想要儿子是想干什么?要儿子也得你长大!他笑着拍他的头,“省省吧!”至少再等十几年! 一一不服气,“真的啊!爸爸,您老了,背不动妈妈的时候,我可以背妈妈,那您怎么办呀?我有儿子,就可以背您了!” “……”虽然是童言稚语,可是听起来还是很窝心的,“儿子,想要背妈妈,可得快点长大啊!”想要儿子,更加得快点长大了! 叶清禾关心的,只是他父子俩出了这一身大汗的,别感冒了,把一一扯过来一摸背,可不是湿透了吗?赶紧用一块干毛巾给他垫上。 很土的办法,还是一一很小时蒋妈妈教的,可是却很管用。 一一习惯了,完全没有意见,可是轮到萧伊庭,他怎么也不肯…… 想他一个大男人,背上夹着块尿布,像什么话? “这哪里是尿布了?是新毛巾!”叶清禾扯着他的衣服,不放。 “不管是什么,都不要!我又不是孩子……”他觉得,这已经上升到他的原则问题了,他的形象,形象啊!他看着一一衣服里露出来的小尾巴,再联想一下自己变成这样的画面,他宁死不屈! “隔在里面,谁看见了?垫是不垫?”软的不从,只能来硬的了。 一一眼睛清亮清亮的,看着萧伊庭,笑着撒欢儿,“爸爸不垫,我也不垫哦!” 这才是杀手锏吧? 萧伊庭恼恨地看着儿子,最终被老婆袭击成功,让那块可笑的尿布进了他的衣服里…… “还以为自己是小伙子呢!”得手后的叶清禾还补了一刀。 “老”这件事情呢,是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就不行的,尤其,老婆不能说,一说就算点着了炸药桶,某人又要炸毛了,“我哪里老了?怎么老了?哪一次没让你满意吗?” 一一在山顶拾着他的小石 逗比一家的日常 15 同时,也将她和萧伊庭夫妻之间的关系了解得清清楚楚。 对于一个在她艰苦而孤独的青春成长期里出现的天神一般的男性,那会是她的偶像,甚至,会影响她之后的择偶标准,可是,那并不重要,他相信自己,可以比她期待的,做得更好。 萧伊庭的车,行驶在归家的路上。 叶清禾心情不错,萧伊庭看见,也笑了,“为小鱼高兴?妲” “嗯。”叶清禾点头,“这孩子能爱上一个人不容易,还好范安晏当得起。” “瞧你说的,缘分而已。”萧伊庭不以为然。 “固然是缘分。”叶清禾却道,“可是这份缘分不容易啊,毕竟,这个世界上比你还要优秀的年轻人,太难找了。” 萧伊庭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嘶了一声,“这话说得,什么意思?”言辞间似乎有些生气了。 叶清禾笑了笑,“别气,我这是真心夸你呢!你想啊,小鱼的成长经历,不会比我更容易,你的出现,连我都没能抗拒得了,何况小鱼呢?不过,对我来说,这是爱,但是对小鱼来说,不过是崇拜罢了,在她心里,或者会这么认为,以后的男朋友或者丈夫也必须是萧哥哥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再找一个你,对我而言,是再找不到了,可是对小鱼来说,虽然难,还是有的,比如范安晏,这个年纪的范安晏比你当年可成熟多了,如果小鱼遇见的是当年的你,才不会崇拜你。” 她自个在这说得乐呵,萧伊庭却生起了闷气,一声儿也不搭理她。 她更乐了,笑道,“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该生气的是我好吗?从年轻时候起,你这招蜂惹蝶的,就没少花蝴蝶在你身边飞,你还委屈了?” “那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他更生气了,眉宇间尽显当年的幼稚模样。 她看着,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炸毛的二小子,正好等红灯,车停了下来,她搭在他手臂上,软软的声音哄着,“二哥?二哥……” 连续几声,唤得他的脸再绷不起来,“行了行了,回去再收拾你。” 咦?真是奇怪了,又不是有人中意她,为什么要收拾她啊?想想他从幼儿园开始就辉煌不断的经历,他还有脸说收拾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样光芒四射的人,想要女生不喜欢他,也难,她默默无闻的,倒是捡了个宝…… 所以,随他炸毛去吧!她反正是赚了…… 春节过后,迎来他俩的又一个生日。 原本打算和平常一样,悄悄地自家人吃顿饭就这么过去的,然而,却在生日前接到苏芷珊的电话,非要兄弟姐妹们一起聚一聚,还说什么,好不容易盼得他俩搬回来了,可他们还是只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是不是把兄弟姐妹们都给忘记了? 于是,只好应承下来,在自己家里举行一个小小的生日聚会。 party什么的,一一最喜欢了,这点必然随了他老爸,不甘寂寞,喜热闹。 所以,生日这天,他比谁都起得早,四处检查准备工作是否做好,俨然一个小领导。 好不容易盼得爸爸妈妈的房间开门,他乐滋滋地进去了,倚着妈妈,小嘴甜甜地祝妈妈生日快乐。 “咦?还有我呢?”萧伊庭在一旁笑着问。 一一的小手一直背在身后,这时候伸了出来,将一幅画举给爸爸妈妈看,“爸爸妈妈生日快乐!” 画里画的是一家三口,背景是香山红叶,小不点儿一一在路上拾树叶,爸爸则背着妈妈走在身后。 “这个……真是太漂亮了……”叶清禾捧着这幅画,想起的,却是很多年前拍下的那副照片,萧伊庭背着她,她回头一笑,那一个画面,在她生命里定格了很多年。 萧伊庭也颇为动容,声音都有些颤了,“一一,怎么会想到画这个?” 一一的脸红彤彤的,笑容可掬,“我喜欢看爸爸背妈妈,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妈妈呀!一一长大了,也要保护妈妈!” “乖孩子!”萧伊庭摸摸儿子的头,赞赏。 &nb sp; “好了!妈妈该洗脚了!”一一拖着妈妈往浴室走。 “一大早的洗什么脚?”叶清禾被儿子拽着,心中的幸福感满满的,溢出来。 “妈妈,晚上有好多叔叔阿姨 一贱钟情1 程荟微,23岁,身高1.66米,留学回国,活泼大方,端庄典。 这是母亲给他的信息,此刻,他的脑子里就在回旋着这几个词,寻思着,自己从国外回来也好几年了,何以中的理解能力出现如此多的偏差禾? 1.66米?倒是有的。可活泼大方,端庄典,是这个样子? 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发型:爆炸式,金黄色,整个一金毛狮王被电后的造型,根根竖直的金毛里还有那么几缕被染成了桃红色,刺眼得想不注意都难。 脸:已经看不出五官原本长什么样子了。金黄夹杂着几根桃红色的厚刘海遮住了整个额头,刘海下的眼睛涂成一个大大的熊猫眼,泛着紫色的荧光,假睫毛居然也是桃红色的,若是大晚上地不小心盯上这对眼睛,还真会被吓一跳…妲… 至于那红唇,更是夸张得用血盆大口来形容毫不为过,口红的颜色也艳到了极致,并且泛着荧光。 着装:皮装。唯一称得上顺眼的算是她衣服的颜色--黑色。可是,黑色皮装上缀满的金属饰品又是怎么回事?只要她稍微一动,就会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饰品也跟着一个劲儿乱蹦,蹦得最欢的,是那几个骷髅头…… 至于她下装穿着什么,此刻看不到,但是,她进门的那一瞬他就注意到了,同样缀满金属饰品,并且满是破洞的牛仔裤…… 他想了想,如果今后真的要牵着这么一只去散步的话,路人一定会误以为他牵了只狮子或者犬之类的宠物…… 从她进来到现在,大约已经过去三分钟的时间了。 她看起来很渴,端起果汁杯,扔了吸管,便一口气咕噜咕噜把一瓶果汁喝了个精光,而后将杯子一扔,杯沿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唇印。 她的指甲很长,涂了蓝色的指甲油,也是泛着荧光那种,而此刻,她翘着二郎腿,一边抖,一边用指甲掏着鼻子,不知道掏了什么东西出来,她一弹,似乎有东西飞到他面前,并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而她自己,仿似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挠了挠头发,皱眉,“哎呀,饿死了,怎么还没上菜?” 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换来侍者,“上菜。” “好的。”侍者微微欠身,准备离去。 “等等!”她叫住了侍者,“你都点了些什么菜啊?” 侍者把点菜单给她看。 她边看边啧啧,“咖喱蟹?琉璃茄子?桂花鱼?桂花蜜藕?别啊!怎么全是我不喜欢吃的?我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又说请我吃饭,又点的全是我不爱吃的菜,你到底诚心不诚心啊?不要!这些全部不要!都给我改了!” 是吗? 他挑了挑眉。所有的情报也源自于母亲:伊朋啊,这些都是微微爱吃的菜,你看着点,照顾点儿女孩子…… “可是……已经全部下锅,只等上菜了。”侍者为难地说。 程荟微将菜谱一摔,“怎么这样啊?没经过我同意就下锅?我不要吃这些!全给我撤了!” 声音很大,餐厅其他人已经注意到这边了,窃窃私语中。 侍者还要说些什么,被萧伊朋制止,“已经下锅的全端上来,这位姑娘要吃什么,请她重点。” “好的。”既然男士都这么说了,他一个服务员还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挺为这位男士抱屈的,多精神多帅一小伙子啊,穿着贴面,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大家子弟,跟这妖怪似的的女人在一块,真是白瞎了! 程荟微拿着菜谱,噼里啪啦一顿乱点,至少点了十五六道菜,将菜谱一扔,“算了,就这么多了,不够我再点!” 侍者舌头快掉地上去了,真想问一句,您到底几个人吃饭呢?还不够?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再一次地对眼前这位男士撒了一把同情心,这么好脾气的男士,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萧伊朋点的几道菜先上。 咖喱蟹,桂花藕,这家做得不错,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程荟微染着银蓝色蔻丹的手指伸了过来,双手抓着螃蟹开始大块朵颐,咖喱和口红糊了满嘴,分不清各自是什么颜色了。 她一边吃,一边吧唧着嘴,“咦,这家的咖喱做得还 一贱钟情 2 萧伊朋望着窗外的方向,再度想起了那两个词:活泼大方,端庄典…… 他的脑子里,自动补上了另一个词:惊世骇俗…… “先生,这十六道菜还要不要上?”侍者小声地来问禾。 萧伊朋悠然放下杯子,轻轻摇了摇手,“不用了,买单。妲” “好的。”侍者给他递来账单。 十六道菜?那叫菜吗? 买单,付钱,他面目不惊,云淡风轻地在餐厅每个人的注视下,衣衫笔挺,怡然出了餐厅。 夜,静悄悄的。 程荟微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进了家门,不敢开灯,悄悄往自己房间挪去。 忽的,一个声音响起,“回来了?” 她惊得浑身一抖,嘿嘿一笑,“是啊,妈……您怎么还不睡啊……” “等你啊!”程荟微的母亲宋成玉扭开了灯。 顿时,女儿那一身怪异的打扮入了她眼帘,她赶紧扶住墙壁,免得自己晕倒过去,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您……怎么不开灯啊?”程荟微将皮衣收收紧,觉得不妥,索性脱了,蜷成一团,搂在怀里,光穿着个吊带背心。 “开了灯,还能抓得到你这副鬼样子吗?”宋成玉气得不轻,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副样子去见小朋的?” 宋成玉气不过,冲上前去,一把揪出她的皮外套,抖了抖,丁零当啷的声音响得她头疼,“你……你个死孩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这什么?这些都是什么?” 宋成玉挥动着那些骷髅头,“你怎么不干脆把死人骨头挂上面呢?” “……”程荟微嘴唇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压下去了:如果能找到的话,她一定会挂上…… 宋成玉的目光又落在她的牛仔裤上,眼神又晕了晕,顿时眼泪婆娑的,就开始哭了,“微微……你这是在怨妈妈吗?虽然你在那边日子不好过,可是妈妈也不至于让你少了吃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穿个破裤子去,你让我……” 宋成玉说着,伏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妈……”微微扶住母亲,“您别这样嘛……”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母亲的眼泪,现在庆幸的是,妈妈没有看见她的假发和大浓妆,不然一定会晕过去…… “怎样?你想要我怎样?要怪,只怪妈妈没本事,不能给你留下一份产业,你爸爸那边那个人又这么厉害,你只怕也争不到什么……哪天……哪天我不在了……”宋成玉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妈……您别哭了……您身体好着呢,一定长命百岁……”她抱着妈妈坐下,哄着妈妈。 宋成玉转过身子,呜咽着,“好什么好?我巴不得早点走了,不要看见这些事伤心难过……你但凡争气点,我心里也好受些,什么都让那个贱人踩在脚下,我……我还不如死了去!” “妈……”程荟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在程家的地位确实比较尴尬,也许是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自己不争气吧,可是,争气又怎样?争取到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别叫我!”宋成玉气恼地抬起泪眼,质问,“今天见了小朋,觉得他怎样?” “他……还……还好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妈妈情绪这么激动,还是不要胡说八道,顺着妈妈的意说吧,再说了,她说一两句还好也代表不了什么,对方也看不上她啊。这点她可以发誓,如果那个什么小朋能看上她,那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有病,第二,还是他有病…… “你说还好?怎么个好法?”宋成玉听她这么多一说,马上来了精神,脸上泪痕未干地,抓着她的手问。 “嗯……”好吧,她昧着良心绞尽脑汁,“长得还挺帅啦……学识还算渊博了……穿着也很得体了……脾气好像也挺好……” 就是有点傻……她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对一个傻男人,她是不感兴趣的…… 宋成玉听她如此说,表情终于舒缓下来,点头道,“以前给你介绍的那些,你都不愿意,也就罢了,其中不乏花花公子,但这个小朋我是了解的,人品好,脾气好,这些都是你看到了的,另外家庭背景也好,倒并不是说家里有钱就叫家庭背景 一贱钟情 3 “那您留下电话以及相关资料,等她回来了,我再让她联系您吧。”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出戏要怎么继续演下去?她要怎么给他再变一个程大设计师来?两个人总是要见面的啊? 这是脑子一抽竟给自己下套…… 老话说,人不能撒谎,一个谎言之后,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这个谎。真是头疼…禾… 而且,现在,这个人还没有走的意思…… 话都说完了,电话也留了,他还要干什么妲? “这位……萧先生,难道您还等着喝鲜榨果汁吗?”她问。 “好啊!有吗?” “……”难道他没听懂她是在下逐客令吗?!她咬着牙,陪着笑,“当然,顾客是上帝吗?如果先生您实在要喝的话,我只好请我们的助理刻意为您跑一趟,前往一公里外的果汁店给您买了……”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他呵呵一笑,“那倒不必,就这个吧。”他举了举手里的速溶咖啡。 不是不喝的吗? 却见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他从来不喝”的速溶咖啡,打量着这设计办公室。 小小的办公室,却被程荟微整理得非常有情调,大胆而精巧的设计,且用了大量的小小的植物盆栽,繁多却不显累赘,一切都恰到好处,还有浴缸里的金鱼,流动的小小水屏,都给这间小办公室增添了无数生气。 就像置身于春暖花开里。 他放下咖啡杯,微笑,“我想看一看程大设计师的设计作品,可以吗?” “这……不太好吧?万一程大设计师不高兴了呢?”她笑着拒绝了。这人,是打算在这里久坐了吗?如果她不是程大设计师的助理,她真要赶他走了! 他始终保持着微笑,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可见脸皮也是厚得可以。她心中暗想。 却听得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听起来,好像你们大设计师的脾气很不好?” 谁脾气不好?你才脾气不好! 她眼睛一瞪,不过,脑中念头一转,马上附和道,“是啊!您不知道啊,我们程大设计师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哦?”他似乎很有兴趣,“怎么个不好法?” “呃……”难道他还真对她有兴趣了?不行,她只有牺牲小我了!“不好到底儿了!比如说,喜欢砸东西!生气的时候,逮着什么砸什么!不管是几块钱一只的碗,还是几百万的古董,只要够得着的,准砸了!” “唔……”他听着,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笔筒摆弄。 那笔筒也算是一件小小古董,虽然不那么值钱…… “哎哟,萧先生,您快放下,别让我们设计师发现笔筒被人动了,她可不喜欢人动她东西了,被她发现她准砸!”她忙道。 他听了,回头一乐,放下笔筒,“这么说,她还真是跟狮子是亲戚?” “……”什么意思?这话是冷幽默吗?为什么她没听懂? 狮子……狮子…… 狮子不喜欢人动它的崽子吧?而她昨天又是一头狮子毛…… 噗……你才狮子!一只不要脸的狮子! “不是……”她咬咬牙,只能在自黑的路上一直走到底了,“这是她其中一个男朋友送的,被别人动了,她当然生气……” 他果然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其中一个男朋友?” “是啊!”她瞪大眼睛,无辜的模样,“追我们设计师的人可多了,每天来送礼物的人得排队啊!而且……” 她故意很八卦的样子,朝门外看了看,还把门关上了,还悄悄地说,“这点我还真看不习惯我 们设计师,私生活太混乱了,谁来找她,她都能跟人出去,也不知道到底在多少男人之间周/旋……” 他笑而不语,继续喝咖啡…… “咦,你……”她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都这样了,还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大约,是把她当一个笑话看吧?否则,换成任何男人,也不会这样毫不在意地继续喝咖啡啊…… 这个画面,她忽然想到了《倾尽天下》中的一句歌词:还 一贱钟情 4 他伸出手来,和她轻轻一握,微笑依然,“你好,当然记得。” 嗯,她相信他记得,不记得才怪了…禾… 天空一声巨响,微微哪一次不是闪亮登场? “走吧,去看看。”她没打算取下墨镜。 萧伊朋领头,带着她走向一栋两层小楼妲。 程荟微一看这小楼就喜欢了。 这小区做得不错,有个人工小湖,虽然面积小,确切地只能称之为塘,但是在她看来,只要有了水,就有了灵气,加之园林设计综合了苏州园林的特点,行走其间,很是舒适。 尤其,站在小楼二楼的大露台上,俯瞰整个湖面,竟有种狮子林的味道。 这个房子,要怎么设计呢? 她转过身来,透过墨镜,看着站在毛坯房中央的萧伊朋,问,“这房子,是你的?” “嗯……”他点点头。 “你自己住?”她又问。 再度点头,“当然。” “姜姨不跟你一起住?”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嗯!” 那就好!她舒了口气…… “既然你把房子交给我设计,就是信任我对不对?那我呢,也不能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是不是?我一定会尽全力给你设计的,但是,丑话总得说前头,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设计指手画脚,你懂的,凡是搞艺术的都有这么点儿怪癖,我进行的是艺术创作,它是有生命的,具有艺术价值的,你可以不认可,那只当我们不是知音,但你不能唧唧歪歪,那是对我的侮辱,明白?”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他只是含笑,“不敢,在下对艺术以及艺术家一向尊敬。” “嗯……”程荟微俨然艺术家的派头点点头,“而且你懂的,艺术这东西最耗脑细胞,所以,我的设计一向只出一稿,你喜欢,则采纳,不喜欢,我从不修改,你爱用不用,不过,酬金还是要付的,艺术总得物化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明白。”他爽快地答应了。 以致于,如此爽快的她让他觉得,这人真是个冤大头吧?哪一个来看设计的顾客不是挑三拣四还要强行加入自己的观点,哪怕跟设计风格根本不搭? 这么冤大头倒让她不好意思欺负他了哦,话说她程荟微是很有侠义心肠的奇女子…… “那谁……”她走了回来,好奇地隔着墨镜的镜片打量他,“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被姜姨逼的?” “嗯?”他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说,你是不是姜姨逼着来和我相亲,然后又逼着你来让我帮你设计房子?”她觉得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能在她这么天雷滚滚的强大战斗力下还坚/挺地屹立不倒,背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在施压,就跟她一样,命苦……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嗯……是的……” “还真是……”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还踮起脚才拍顺手……不由对他洒了几颗同情心,“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没想。 只是觉得内疚了,还是正儿八经给他设计个房子吧,别折腾他了,难怪他一直这么傻呵呵地笑,恐怕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强装笑脸吧…… “帅哥!”她拍拍胸脯,“没关系,作为哥们,我会给你打掩护的!放心啊!” “那谢谢了。”他微笑,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设计吧?” “好啊!走吧!”谁说过,看男人的品位要看他的手表,他这块手表还真是挺有品位,她曾经就很喜欢这个牌子的这 这一款,还送给某个人一块呢…… 不过,貌似眼前这位戴着更配一些,实话实说…… 可是,这个叫做小朋的男人能换个表情吗?一直都是微笑,总是微笑……笑久了也会成面瘫的,他不知道吗? 这次换了一家餐厅,就在小区附近。 两人进去,再一次造成轰动效应。 优得体的萧伊 一贱钟情 5 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他眼里的笑意更浓,尤其,她的蘑菇头还随着她激动的节奏一蹦一蹦的…… 他也站起来,对餐厅里的员工说,“这顿我请,你们吃吧。” 员工们大喜,原来,老板早就做好了请客的准备啊…禾… 萧伊朋跟着外出。 她高跟鞋蹬蹬蹬蹬走得正欢,眼睛的余光瞄到跟上来的人,放慢了脚步,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吃了?出来干什么?妲” 他双腿修长,迈着悠闲的大步,倒是跟她高跟鞋的节奏套上了,“其实我不太能吃辣,给你点的,你不吃,我自然也不吃了。” 她没吭声,继续踩着高跟鞋走,她的机车,就停在前方。 街边有个西点屋,她想了想,哼,请你吃大餐,你要贱贱的,可就别怪姐姐了,吃面包好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面包店,买了一堆面包,在小区外的椅子上一坐,扔给他几个,“吃吧,我请你,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她觉得,虽然这几个面包还不能和那天的十六道菜在价值上抵消,但是,在心理上,她已经偿还了这笔债了,从此,他们就只有设计和被设计的关系,再无其它! “所以……这就是午餐?”他晃了晃手里的面包。 “你以为呢?你想吃什么?”她咬了一大口,话说还真有点饿了…… “没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在伦敦的时候,常常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买些吃的,坐在草地上野餐,别有一番趣味。” “咳咳咳咳……”她差点被噎着,“这不是草地,ok?” 她才不要做任何他曾经跟他女朋友做过的事!更不要和她女朋友撞上一点点相似之处啊!哥们,千万别把我当女朋友爱上我! “又想呕?”他看着她噎成那样,问。 “……”她哪里是呕……她是噎着好吗? 他却一脸思索状,“为什么大姨妈来了会呕?” “……”她也想知道……自动忽略这一章,她故意凶巴巴地瞪着他,“你一个男士,还是一个从伦敦回来的具有绅士风度的男士,时时把女孩子的大姨妈挂在嘴上真的好吗?” “哦……”他长长“哦”了一声,“女生可以自己挂嘴上?” “我有吗?你可以不要提醒我这件事了行吗?”提醒她没来大姨妈吗?谢谢了,不用! 他便不说话了,而且重新进了西点屋。 这是生气了吗?真是小气。 她冲着他背影吐了吐舌头,继续大口啃面包。 事实向我们证明,千万不要一边怄气一边啃面包,否则,情绪过于激动的后果是,必须被噎住。 她噎得满脸通红之际,一杯红糖蜂蜜茶出现在她面前,拿着纸杯的手还十分地好看…… 看着这只手手腕上的衣服袖子,她就知道是谁了…… 心里还是有点受用的,虽然并没有真正来大姨妈…… 噎得难受,她捧过茶就想喝,起初还担心躺,但捧在手里温温的,正好是可以喝的温度,立即大口大口喝起来。 终于把卡在喉咙的面包给冲了下去,她缓过劲来,“谢谢。” 他也没说不用谢,仍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啃面包啃了个饱。 刚啃完的她,忽然想起,他为什么这么体贴呢?温热的蜂蜜茶?心头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担忧,看来真是喜欢上她了吗?不行,坚决不行,她要远离他了,最好再也不见! 话说,如果两个人都没意思,在一起骗骗家长,倒也没什么,可若一方有了意思,就么意思了啊…… 这也只能怪自己,有事没事和人家女朋友撞什 么呀…… 想到这里,她喝完了最后一口蜂蜜茶。 阳光的确很好,她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喂,我准备回去给你做设计去了!再见!做好了我直接发你邮箱吧!” “行啊!可是作为设计师,难道你不需要听听客户的想法?”他默默把垃圾全部收了。 “你认为一个资深设计师需要听外行的建议吗?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 一贱钟情 6 拜托她这不是赛车啊啊啊啊! 凌空而起的感觉,让她在后座只想啊啊大叫,可是,碍于面子,死也不能叫出来!她怎么能表现出被刺激到了呢? 如果说这时候她还有叫的欲/望的话,到了后来,她嗓子就像被堵住了一样,想叫也叫不出来了…妲… 只有一个字可以来形容:惊禾。 非要再加一个字的话,那就是:晕。 到了最后,她晕晕乎乎,已经完全进入腾云驾雾的境地…… 忽高,忽低,忽然升入云雾里,又忽然稳稳落地…… 几番反复,她贴在他背上,如一支藤蔓紧紧攀附着大树,唯恐不小心松了手,就跌得粉身碎骨了…… 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已经不知道了,耳边依然是呼呼的风声,身体还在一起一伏…… “没事吧?微微?”他转过头来问。 一句话惊醒迷雾中人,她立马坐直了,强撑着嘿嘿直笑,“没事,哪有事啊……我这么强悍的,怎么会有事?” “真的?”他的目光隔着头盔看过来。 “当然真的!”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她立即下了车,站得直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只是……只是想上洗手间!蜂蜜水喝多了!” “嗯,那边有。”他指指她身后的方向。 她晕头晕脑的,根本不知道他带自己来到了哪里,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个农庄啊…… 不过,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是真的要上洗手间! 她转身就往后走,然而,脚底软绵绵的,好像还在漂一样。腿一软,整个身体就往下倒,完了,要出丑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下倒的身体。 然而,一只有力的手却撑住了她,随即,厚重的男中音响起,“我陪你去吧。” 她站稳脚跟,回头一瞪,“不需要!我踩着一颗石子而已!” 说完,甩掉他的手,直奔洗手间而去。 没错,她是用奔的,尽管奔得踉踉跄跄有些难看,可是,她忍不住了! 一进洗手间,她就哇的一声,吐了好些红糖水出来。 原来,整到最后,口吐白沫那个人是她…… 感觉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她才趴在洗手台上喘息,两脚依然像踩在棉花堆里…… 她打开水龙头,打算洗个脸,抬起头,照镜子的瞬间,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这是她吗?这还是她吗? 整个妆面全花掉了,蘑菇头歪歪扭扭搭在脑袋上,已经露出里面黑色的发网了…… 最糟糕的是眼妆,晕了妆黑漆漆一圈不说,一只眼睫毛已经掉下来一半,搭在眼皮上,这么不舒服她之前也没感觉到嘛? 重要的是,这副模样虽然刚才有头盔罩着,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但愿没有吧…… 她哭丧着脸哀求老天…… 把假睫毛给摘了,扔掉,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脏。 最后,还是把头盔给戴了回去,然后出了洗手间。 他仍然站在原地等她,身后是一大片草地,阳光很是明媚,只是,在她眼里,一切都是双重的影子,还有眼影不仅花了她的妆,好像也花了整个她眼里的世界一样,再美的景,再帅的哥,此刻在她眼里也毫无美感可言…… 洗了一把脸,又缓了一阵之后,此刻总算两脚有些力气了。 > 她走到他身边,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问,“还好吧你?” 强,她是一定要逞的! 傲气地挺了挺胸,“我当然还好!倒是你!你感觉怎样?” “我感觉……”他忽然笑了一下,“感觉挺厚实的……” 厚实? 什么意思? 她正范迷糊,却见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她身上,还把两襟往内收了收,“冷不冷?” 一贱钟情 7 只不过,她能做到和弟弟妹妹相处融洽,却始终做不到和瞿君亲密无间,在她心里,瞿君身上永远贴着一个标签--害她爸爸妈妈分开的小三。 她想,无论瞿君如何对她好,这个标签都不会被揭掉,更何况,瞿君除了对小霸王好,任何人在她眼里都不过尔尔,而她——这个程自森前妻留下的女儿,更是眼中钉了…禾… 作为一只尽职尽责的眼中钉,她在瞿君的虎视眈眈中,好听点儿说,是泰然自若地回到了自己房间,而用瞿君的话来说,是厚颜无耻。 泰然自若也罢,厚颜无耻也罢,她早已无所谓了,她的心不在这里,她的家自然也不在这里,妈妈那儿才是她真正的家,可是,她是判给爸爸的,每周总要回来那么几天,以表明这层关系,就算是为了膈应瞿君吧,她也总要回来住几天,谁让某人看见她血压就要飙高呢? 她和瞿君之间不对盘这种情况,程家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小霸王这样的大少爷自然不会细心到要怎么安慰她,怎么缓解这样的矛盾,再说了,瞿君是他妈,两相比较,是妈亲,还是老爹前妻的女儿亲妲? 她进了房,小霸王也若无其事地跟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我要洗澡了。”她这一身,实在不舒服,加之之前还吐了,自己都觉得到现在嘴里还一股味儿呢。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霸王在她**躺下来,鞋也没脱,两脚一晃一晃的,十足的纨绔子弟样。 “回答你什么?”她扔掉假发,在衣柜里找衣服。 “刚才那男的啊,就是你舅舅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小霸王再次重申了问题。 “关你什么事?”她嘟哝着。 “不关我事?那下次别叫我去救场!”他还得瑟起来了…… “是又怎么样?”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是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还是个超级有钱的金主!”她故意说着。 小霸王扁了扁嘴,“有钱了不起吗?我们自己家还缺钱?” 她不禁呵呵一笑,在瞿君那里受的气酸酸地往外冒,正好找到地儿撒了,“拜托,大少爷,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曾经的她,也天真地相信过,爸爸是爱她的,她也是程家的一份子。 也许,最初是这样的吧。那时候爸爸刚跟妈妈离婚,或许心中怀有愧疚,对她也算是真心疼爱,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枕边人的影响到底盖过了一切,再者,程翰明摆着在这里,是个男孩儿,是给程家传宗接代承接烟火的人,渐渐的,父亲的天平便往程翰这边倾斜了,也不止一次地透露,程家的家业是要传给儿子的…… 其实,家不家业的,她真的不在乎,只是,这份偏袒,真是让人心寒的,不是吗? “我是姓程的,你也是啊!什么你的我的!”程翰说。 所以说,这只大少爷从小不学无术,智商情商都在零左右徘徊,根本不懂人间事啊…… 她懒得跟他解释。 偏偏地,此人还是个执着的,固执地跟她说,“我说程荟微,你别傻了,以为男人的钱就是你的钱,我跟你说,真正属于自己的,还是自家的钱,包括你妈那的,都未必是你的,你想想吧。” 哎,说程翰蠢呢,其实还真不尽然。不然,他还弄得清这层关系?连她妈妈的事也知道?没错,妈妈那还真没几个钱了。 当初,爸爸妈妈离婚时,爸爸倒是给了妈妈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可是,被年轻时的舅舅拿去做生意,做什么赔什么,也差不多败完了,后来,舅舅倒是真的把生意做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钱还给妈妈,不过,她母女俩的用度,倒一直是舅舅供着,从不曾少过。 不过,她不愿意在程家人面前谈妈妈的事,哪怕这人是小霸王。 “程荟微,你喜不喜欢这男的?”程翰还不罢休呢…… “不喜欢!”她果断地说。 他点点头,如果喜欢就不会两次叫他去救场了…… “ 程荟微,你是不是还喜欢你的前任啊?” “……”这人嘴巴真是太多了,她抓起浴室里的一只小瓶子扔了过去。 他熟练地记住,这种小把戏,从小玩到大了,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一贱钟情 8 拜托,程荟凝还在上学好吗? 她果真笑了,而且冷笑,“没错儿,的确是介绍给我认识了。” “怎么样?”程自森明显比自己更紧张这桩婚事。 她看着父亲和后妈这两张脸,看着后妈精致的妆容,不老的容颜,心头浮现出来的,却是妈妈的模样,心里一酸,言语也异常尖酸了妲。 继续冷冷地笑着,“不怎样,人家看不上我。萧家是什么人家啊,不是满门正直,家风严谨吗?人家挑媳妇儿自然也是要挑家风好的,我这样的家庭,人家能要吗?” 她看见,爸爸和瞿君的脸色都是一变。 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却被心底涌起来的刺痛的快意冲得畅快淋漓。 她,也看见了瞿君眼里的愤然,和爸爸眼中一闪而过的歉疚…… 之所以这歉疚会一闪而过,是因为,瞿君。 瞿君小三上位,却最忌讳人戳她这段往事,平时电视里播个小三题材的电视剧,都要立马转台的,听了她的话,如何不火冒三丈? 而爸爸要应付瞿君的怒火,自然这歉疚也就下去了。 她关上门,听得外面不知什么东西摔碎了,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大约是走廊上的赝品花瓶吧,真的那一个,早几年前就被瞿君摔了,现在,爸爸在家里已经不摆放真品了。 重新躺回**,闭上眼,真的很想睡觉了。 这样的状态,反而很容易睡着,身体持续飘飘浮浮的状态,仿佛仍然在云端…… —————————————————————————————————————— 在设计上,她自诩为鬼才。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创意总是能够别出心裁,而且,她有个古怪的习惯,在梦里会有特别的灵感,并会被灵感而惊醒,然后不管此刻是深夜几点,马上起床,打开电脑开始将灵感变成设计。 所以,在梦中浮浮沉沉的她,凌晨两点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且满身大汗,因为,她做的是一个噩梦…… 这噩梦绝对与设计无关,可是,她却在梦里惊吓不小。 好吧,其实,彪悍的女纸往往会有一颗柔弱的心,因为柔弱,更因为像她这样的弱女纸,背后没有大山一样的依靠可以靠,她只能用彪悍来武装自己,而事实上,她却是连打雷都害怕的。这,绝不是因为她胆小,而是,在爸爸妈妈总是吵架的童年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她是一个人藏在被子里抖抖索索过来的,那时候,与其说害怕打雷,不如说害怕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而她,假想地认为她是怕打雷,所以,她就真的怕打雷了…… 当然,她也怕鬼。 妈妈离开后的日子,她被程翰欺负,其中一项就是被程翰逼着看鬼片,幼时胆小怕事的她,看完鬼片之后,再一次地一个人抖抖索索在被子里又惊又怕地度过漫漫长夜,连脚趾头都不敢伸出去,唯恐被鬼咬了…… 后来的她,到底练就一身孤胆,横行江湖,霸行海外,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两样:雷,和鬼,却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灵创伤,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刚才在梦里,她就是被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给吓醒的。醒来之后,蒙头裹脚,一丝一毫的风都不敢透。 良久,还是没法再睡了,她钻出被子来透气,顺便打开了灯,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灵感来了…… 她立即下床开始工作,抑制不住的灵感在胸肺内奔腾。 两个小时以后,这种猛浪若奔的灵感之泉才稍稍缓了下来。 初步的设计风格已定,她对着电脑嘿嘿直笑,萧伊朋,你的房子将会很精彩,保证你夜夜亢奋睡不着…… 但是! 此时此刻!亢奋睡不着的人是她啊!思维一旦没有因为汹涌的灵感而奔腾忙碌,就容易想起其它…… 尤其是,她还构想 出这样的设计构架来,这氛围,真让人有那么一点点毛骨悚然…… 她左边看看,唯恐浴室里冒出一个人头来,右边看看,唯恐床底下探出一只手来,就算对着电脑,也能脑补出贞子从电脑里爬出来的画面…… “啊——”她仿佛真的看见贞子的头从电脑里出来了一般,立马从书桌 一贱钟情 9 “帅哥……”她嘻嘻一笑,“其实我也很辛苦的……” “嗯?”他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呃……我是说……您这个设计,我作为助理也出了不少力……”她不遗余力地眯着眼笑。 “所以……”继续不懂妲。 “所以呢……既然我们设计师不在……我这个助理……不如就帮助她去看这歌剧了……也算是助理的工作之一了,您说呢?”她冲他眨眨眼。 “那……吃饭也由助理代理?”他似乎在犹豫…… “行啊!我就勉强答应吧……”她还果真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好吧……”他的样子则更加勉强了,“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 “嗯嗯!是我要求去的!”她拼命点头,还以为他的意思是,如果程荟微问起来怎么交代…… 于是,为了赶歌剧的时间,她带着他飞速前往附近的餐厅吃饭。 “萧先生,你是不是在追我们设计师?”又请看歌剧,又吃饭的,还这么纵容她那坑天坑地的设计,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呀? 萧伊朋优地吞下口中的食物,谨慎地回答,“没有啊,我妈妈说她的妈妈是我妈妈的朋友,所以……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她差点被食物噎到。且不说他这一串妈妈的妈妈的妈妈,把她绕晕了不说,原来,他来找她设计,纯属友情支持?不行,她设计费要翻倍!必须! 化愤怒为食量,她闷头大吃,直到一顿大餐结束,她吃得饱饱的,才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睛里有着避之不去的笑意。 所以说,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还是起了疑心? 借着喝水的时机想了想,试探着问,“萧先生,您发现我和我们设计师有什么共同点没有?” 他也做认真思考状,“有。” 她心尖一提,“哪儿像?” “你们……都挺能吃的……”他正儿八经地说。 “……”她觉得这个人情商有些低啊,在那么高端的学府里,怎么混到毕业的?“萧先生,您是觉得我吃得太多了吗?” “不。”他忙道,“女孩子多吃点好。” “哦?好在哪里?”她倒是要问问了,在一片励志式减肥声音中,这话听着挺新鲜。 “嗯,吃得多,肉也长得多……”他若有所思。 “萧先生……”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腰,小赘肉在得瑟…… “肉多好。”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吧,快迟到了,” 她脑子里还没想明白肉多到底有什么好,就跟着他急匆匆地走了。 一旦投入到歌剧中,她就忘了一切,也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陪她看歌剧的人,看到结局的时候,泪流满面,无法自抑,直到出了歌剧院,还默默地沉浸在伤感之中。 一路,他不知道给她递了多少纸巾了,她来者不拒,只是,在用完最后一张时,侧目看他,路灯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清俊,她有些难为情了,“不好意思,看得太投入了……” 他却没有笑她,反而很认真地说,“xxxx的表演有这种魔力。” 突然想起他是在英国毕业的,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去意大利听歌剧呢?于是好奇地问了这个问题。 “去啊。每年都去,11月就开始售票,好不容易才买到票,就为斯卡拉的演出季开幕式。”他淡淡地语气说着。 “真好……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地理优势……”她感叹,“真希望什么时候能去米兰,在那里混整整一年,从冬天听到夏天,一场也不错过。” bsp;他笑,“这个也不难。” “对我来说,就有点难了……”她感慨。并非仅仅是钱的原因啊…… 她想起了一些旧时光,因为排演歌剧而染上别样颜色的夏季…… 她低下头来,眼泪再度夺眶,为一个剧的结局而哭泣,其实,何尝不是为自己的结局而哭泣? 忽的,她视线所及的地面,出现一个黑影,并且,影子在她面前停住。 24 程荟微看着眼前这个男生,这个她曾经用她最青涩的年华来深爱和信任过的男生,如今,已不是当年穿着校服踌躇满志的少年模样,生活,让他眼中多了忧郁和凝重,眉宇间也刻上了成熟的印记,较之在游乐场遇见他那次,仿佛已不是同一个人…… “你上次见我,妈妈已经做了手术,恢复得很不错,我以为,妈妈和你,我至少还有一个……”他有些稍稍失控,不过,很快控制了情绪,并且,反笑了笑,“对于一个没用的男人来说,一无所有是注定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妈妈于每个人,都是世界之最,没有人可以超越。 站在今天的角度,雷善所做的选择,她没有什么怨言,而雷善做事的方法,她虽不赞同,可冷静回首细想,却也深深理解他当时的无可奈何和无助。 父亲弃他们母子于不顾,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重担以及母亲的疾病都压在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身上,而在那之前,他一直都还是养尊处优的少爷…… 这样的镜况,如果与他易地而处,只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她总是一个人,可是,她最怕的也是一个人,自从有了雷善,他便陪在她身边,每一个开心的时刻,流泪的时刻,都因为身边有他,再也没有感到过孤单,即便是在大洋彼岸的日子,也因为心中有他,精神世界里总是满满的,可现在,他真的是一个人了,而她,却不能陪他了…妲… “雷善……”她觉得很难受,莫名其妙地开始流眼泪。 他是最怕她哭的,从前是,现在也是,至于以后,她是不是已经找到那个不让她哭的人了呢?每每她哭,他的心就很难受,就像此刻,除了难受,还多了愤恨,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竟然又将她弄哭。 “微微,不哭好吗?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来找你,又害你哭……”他想像从前一样去给她擦眼泪,可是,伸出一半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收了回来,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应该说,自从他从程自森手里接了那笔钱,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 可当时,他脑中盘旋的只有主治医生的声音,必须尽快手术,尽快…… 当程自森找到医院,拿着那张支票让他离开微微的时候,他心中剧痛,可是,也只能收下,收下之后,他的心一下就放空了,他甚至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现在的他,也给不了微微幸福的生活和可以依靠的肩膀,不如,放手吧…… 手中那张支票,既是救命钱,也是耻辱…… 无论他找多少借口,都无法改变他出卖自己感情换钱给妈妈治病这一事实…… 后来的两年,他一边给妈妈治病,一边疯了般的工作,他希望支票上那个缺失的数字,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填上,他希望在把钱还回去的那一天,还能把曾经丢失掉的找回来…… 现在,这个数字终于圆满了…… 可妈妈却走了,而她,也有了归属…… 她流着眼泪,拼命摇头,“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哭……雷善,雷善你以后怎么办?” 那个走到一半扔下她不管的男孩,她原谅他了…… 彻底地原谅了…… 他们曾说好的,一起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让对方孤单,然而,生活永远都不会让一个人的承诺一帆风顺地实现,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就好像,她在忘川河里挣扎的时候,他含恨远离忘川河而去,而她被另一个人从河中捞起,他却在河里挣扎,彼岸花开,一季一世,她却只能在花开的对岸看风景了…… 说好的最后一刻呢? 说好的一起呢? 说好的不让你孤单呢? 最后,都被谁偷走了? 雷善把纸巾递给她,笑着安慰,“傻丫儿,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我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啊!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 很好两个字,他真的要在心里滚几遍才能说得出来…… 正是因为曾经做过太不男人的事,这“大男人”三个字说出来心里都是虚的…… 可是,他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大男人这三个字,为了衬得起她曾经对他的依靠…… 这一笔钱,他能 25 小朋回来了,生活又回到了正常。 婚期在即,程荟微在宋成玉的带领下,护肤,美体,做着婚前一个准新娘该做的准备工作,除此之外,则忙着和萧伊朋约会,至于婚礼事宜等等,她则无需担心,自有双方家长为他们忙碌。 那日见过雷善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似乎,一句冲动下的“我们私奔吧”,就像他们分手之初,每每在她梦里出现过的句子一样,就此了无踪迹。 如果不是雷善交给她的那张支票,她会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梦…妲… 她把支票还给了父亲,父亲只说了一句,“呵,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出息,说两年还给我,还真的两年还给我!” 彼时,见缝插针的瞿君不知道怎么的,也跟了进来,竟然说了句,“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后悔也来得及啊!听说,这小子和几个同学弄了个游戏公司,搞得热火朝天的,话说游戏真的这么赚钱吗?” 程自森看了瞿君一眼,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知,“当然!当年国内第一个大型网游引进来,投资方可谓一夜暴富,现在虽然不比当时,但运气好的话,利润比我一件衣服一双袜子卖出去赚钱多了。” “所以有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瞿君反过来嘲笑他,“何况,你那衣服和袜子倒是要能卖得出去啊!” 一句话,刺得程自森灰头灰脸的,百货公司的生意,愈加窘迫了,打折幅度低到不能低,各种促销手段也用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法竞争过同行…… 程荟微一点儿也不喜欢听这些话。 走出父亲书房的时候,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自觉地,想起了茶座里那个忧郁的大男孩,没错,还是大男孩的年纪,可是,却没有了大男孩该有的朝气和活力,另一个念头也不由自主地油然升起:如果,她当时在坚持一点,努力一点,是否,结果会不一样? 这想法一起,她就给自己敲警钟了,怎么回事?怎么还会去想从前?还会去想当年?不是要结婚了吗?程荟微,你到底要干什么? 回到房间,萧伊朋的晚安call随之而来,“老婆,我来接你?” 他们两人,已经算是明目张胆地“同/居”了,不止一次,萧伊朋从爸爸这里或者妈妈那边大晚上地接走,接走干什么,身为过来人,爸妈怎么会不懂?不过,都放了他二人的行,都想着,反正是要结婚了。 今天的情形,也跟平时无异,因为没在一起吃晚饭,所以,他这时候要来接她。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话说,第一次见面,她真的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人啊…… 而且,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老实温柔正派这六个字,即便是现在还有人这么说,包括所有的亲戚和同学,见到她都说她嫁了个好人家,家境好不说,难得的是老公这么老实温柔,实在有异于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 每每听到此种话,她都想大声反驳! 他哪里老实了?哪里正派了?一肚子坏水,那颜色不是黑的就是黄的,她被他拿捏得团团转好吗?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温柔啊!哪一次不是像猛虎下山?哪一次不是像饿狼扑食?哪一次她不是被吃得骨头渣都软的? 某些人,真是太善于伪装了…… “不要……”她倦怠地打着呵欠,话说小朋回来这几日,她每晚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白天上班也瞌睡连连的,实在太辛苦了……“我明天还要去见客户呢,你又折/腾一夜的,我怕我谈价钱的时候少给自己一个零啊……” 他在那边笑,“见什么客户?难道我不应该是你最大的客户吗?” “……”她扁扁嘴,“你不是我老板吗?怎么又变客户了?” 他大笑,“这叫随市场需要改变产品类型,我过来了,就这么着吧!” “别呀……”她真的不想明天和客户谈话的时候边谈边打呵欠,她这两天开会都一直在打呵欠好吗?公司老大都瞪了她好几眼……“我明天真的有事,我怕我下不了床……” 他在那还笑得有几分得意,“老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对老公最好的表扬?我已经在车上了,很快就到,你赶紧沐浴更衣,等着我来。” “……”还沐浴更衣呢,当他自己是皇上啊… …“我……”我什么我呢?好像没有反对的余地了…… “别我啊我的了,我保证适可而止,不会让你明早下不了 说好不分手 1 苏苏&王哲 《说好不分手》 夜,已深。 苏芷珊站在阳台上,望着归家那条路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睚。 两个小时的时间,她都用在等待这件事情上,等待,一个晚归的人轿。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等人了。 记得最初,她总是要等他回家的。她很享受这个等待的过程,繁华都市,总有一盏灯为他而亮,总有一个人,为他而等,这原是一件温暖的事。 她想,最初的最初,他也是喜欢这样的被等待的,从每次回家时那声喜悦的“老婆”便可以听出来。 那时候,他说,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回家…… 偶尔晚归了,她会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他回来,总是会把她抱进卧室,而她,分明醒了,也装着熟睡,只是喜欢被他抱上/床的感觉……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晚归的时候越来越多,等待的时间也越来越漫长,终于,有一天,他对她说,以后不要再等了,伤身。 纵然他如此说,她还是坚持等下去的,至于究竟那一天开始不等的,她已经忘了,又是什么原因而不再等的,她也……不愿再想起。 今天再一次地等待,是因为,她有话想跟他说。 呵,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呢? 她真的,也记不清了…… 每天的生活都一成不变地重复着。 他晚上回来时,她已经睡着,而早上,她起来轻手轻脚准备早餐,他却还在睡觉,睡得那般的熟,以致她不忍心吵醒,等他自己醒来,已是他要迟到时,来不及吃早餐,便匆匆去公司…… 假若某天深刻去思考如今的日子,她会被吓一跳,他们之间,一周内面对面地说话,不会超过十句…… 那她究竟在跟谁过日子呢? 这种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无边无际的荒漠,她孤独地在荒漠中行走,指南针失效,她找不到方向…… 她会恍然察觉,从十七岁那年开始,她的指南针就是他啊…… 他,为什么会失效呢? 想到深处,总会被自己加诸的巨大恐慌压得背心发凉,全身发冷,于是后来,她便再也不敢深想了…… 也许,是她的生活太单一了吧…… 从跟了他开始,她生命中最重便是成就他。父亲越是阻挠,越是瞧不起他,她越要成就一个了不起的他给父亲看。 所以,念大学时,她就往他的贤内助发展,一毕业,便真正成为他的贤内助,为他打理好家,照顾好妈妈,让他在打拼的艰苦过程中无后顾之忧。 这样的生活,过了这许多年,她以为,时间会是最佳的添加剂,时间每流逝一点,便是为他们的感情增加一点稠度,她却没想到,为什么握在手里的感情越来越稀薄了呢?时间,它是真的流逝了啊,连同曾经有过的,也一起带走了…… 她不愿意吵他,不愿意为了这些悲春伤秋的小女人心思而让他烦心,他那么累,那么累…… 是啊,也许,他只是太累了吧…… 他们是不是该有一个孩子了?如果有一个孩子,情况一定会好很多,她的生活也一定会因为新生命的注入而鲜活起来。 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不已,所以,今晚等着他,就是要跟他商量这件事情。 只是,从九点钟开始站在阳台上张望,已经十一点了,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终于,熟悉的车沿着归家的路开了过来,今天居然还算早! 她心内一喜,马上入了房内,准备去开门。 从楼底到家里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她已经早早把门打开了,因为心内这小小的兴奋,而显得她脸色有些激动。 立在门边,听着钥匙声响起,还有那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他到了……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她把门打开。 他正准备用钥匙开门,这一幕,倒是让他一惊,随即进门,问她,“今天怎么还没睡?” 她把他的公事包接过来,眼睛微微 tang发亮,“等你。” 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早不让你等了吗?” “老公……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眼看着他往卧室走,她也跟了上去,空气里淡淡的酒味,他又喝酒了…… “什么事?”他脱了外套。 她也顺手接住了,到嘴的话题却因为空气里这酒味变了,“老公,你怎么又喝酒?还开车吗?” “没有,司机开的。”他扯下领带。 是哦,他已经不是当年创业时为省几个钱而自己顶着烈日送货的小王哲,他们,也请得起司机了…… 她转身去厨房给他准备解酒的东西去了,这个,比她的话题更重要…… 返回时,他已经进浴室洗澡了。 她只好坐在外面等。 不多时,他出来了,仅裹着一条浴巾。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 她是多久没看这样的他了?好像每一次他回来洗澡的时候她已经睡着,就算两人有肌肤之亲,也是洗完后的他,兴致来了,把她弄醒,而后迷迷糊糊地完成那件事…… 这样的他,她只想到两个字:迷人。如果非要用三个字的话,那就是:很迷人。 的确,岁月真的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肩背比少年时的他又宽厚了几分,更具男性魅力了,全身没有一丝赘肉,人鱼线在浴巾围住的地方隐没,却反而勾起人的无限遐思,它们最后到底到达了哪里? 他并没有留意到她在看他,边走边擦着湿润的头发,擦完,将毛巾随手一扔,拾起他常穿的睡袍,穿上,腰肌松松地系了带子,而后,反而往卧室外走去。 “老公!”她叫住他。 “嗯?”他回过身来。 “你……不睡觉吗?”她寻思着,两人难得可以同一时间睡,孩子的事,夫妻俩在被窝里说,可能更合适一些…… “还有点事没做完,你先睡吧。”他答。 “……”似乎,每一次她所设计好的预想,总是会失败……“老公,你忘了,我刚才说有事和你说的。” 他拍了拍脑门,“喝得有点多,糊涂了,什么事?要买什么,你去买就是了,我给你报销。” “……”什么时候,他会以为她找他,就是为了要钱吗?没错,的确有过这样的时候,她拉着他说:老公,我们在阳台上摆一对儿藤椅好不好?老公,我看中一个按摩椅,很适合妈妈,什么时候我们给妈妈买了送去?老公,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味道很好,我们去试试好吗? 这样的时候,他总是会把钱给她,慷慨地对她说,你去吧,要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必跟我汇报的。 呵,他怎么会明白,她要在阳台上摆一对儿藤椅,是想和他晚上的时候坐在藤椅上说说话,看看城市的灯火; 她想给他妈妈买按摩椅,是想跟他一起去看看妈妈,尽尽孝心; 她提起那家餐厅,也只是想跟他一块儿去吃顿饭,他们很久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呀…… 这些,跟钱有什么关系? 她把醒酒的蜂蜜茶端给他,“老公,我想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端着蜂蜜茶,再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机笑了,把玻璃杯放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目光落在她睡衣微敞的胸口,小半个雪白的圆弧若隐若现。 “老婆,这是在主动邀请我吗?唔……好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了……”他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下滑,落到她脖子上。 她有些窘,脸色还有些红,“不是……我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 他笑,靠她更近了些,低头吻她的同时,手滑入她睡衣内,握住了她,而后,将她凌空抱起,直奔大床,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好,如你所愿……” 她知道,他仍然没把她的话当真,所谓的如她所愿,也不是真正她之所愿。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很快就把她撩拨起来了,当他把手伸向床头柜,从里面取出tt来的时候,验证了她的推测是正确的,她只能暂时放弃了她的念头,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喝了酒,就算要孩子,也不太适宜…… ——————————————— ————————————————— 亲,大哥的番外完结了哦,这里开始是苏苏和王哲的~!! 说好不分手 2 苏苏&王哲 一次完美的释放…… 他们这方面的生活还是十分默契的,从大一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怎样让对方的愉悦值达到最高,彼此都很熟稔。 可是,越是熟稔,却好像越没有了**妲。 犹记大学那几年,初尝**滋味,没那么好的条件,一切活动都在地下,几分隐秘,几分刺激,却总是不知餍足,尤其是他,如同永远喂不饱一般,哪怕是在许多人面前,他的目光也总是热烈地胶着在她身上,简直能让她坐立不安,若只有两个人,那便如连体似的,黏在她身上分不开了…禾… 如今,倒是正大光明在一起很久了,那样的趣味却也少了,再不会时时刻刻想黏在一块。而这件他曾经十分热衷的事,也渐渐冷了下来,虽然每一次质量还不错,但好像也成了他公司的例会一般,定时召开,偶尔加个班。 一次尽兴之后,他吻了吻她的唇,起身,披上衣服。 “老公……”她的事,还没好好跟他说呢。 他再度走向浴室,头也不回地对她说,“乖,先睡吧,明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等下得加班。” 她识趣地不再言语了,而且有些内疚,他那么辛苦,她的确不应该再给他增加负担的…… 没有睡意,眼睁睁看着他洗完从浴室出来,再去了书房。 最终,她也起来了,冲了一杯牛奶,静悄悄走进书房,走到他身边,轻轻把牛奶放下。 他在电脑前认真地工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她没有多停留,马上就出去了,尽管,她是如此喜欢看他工作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他们和别人不同。她父亲如此强烈地反对他们在一起,所以,他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工作起来一直有种玩命的狠劲和冲劲,这样的他,既让她心疼,又让她热爱无比,有时候看着他,简直就能看呆…… 在退出书房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是正对着书房门坐着的,当年的那个愣头小子,已经完全蜕变成成熟的男人,灯光下伏案的模样,真正让人移不开眼。 她终是欣慰的,佩服自己的眼光,这个男人,她没有选错。纵然现在日子平淡如水,可无论多么惊天动地的感情到了最后不都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吗? 无论是平平淡淡,还是轰轰烈烈,他都是她心中的英雄,一如十七岁那年,他奋勇救下她时一般金光闪闪…… 那晚,他很晚才睡,上/床时,她有感觉,只是,没有吵他,他太累,得让他好好休息。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着计划的,想要孩子这个念头一起,便没法打消了,她想,首先得调理好两人的身体才行。 所以,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在他还熟睡的时候做了营养早餐。 关于早餐这件事,她其实每天都在做,但是,他真的很久没在家里吃了。总是匆匆忙忙起床,然后完全没有吃早餐的时间,起初她打包给他,他也不要,说一个大男人带着个便当盒很难看…… 于是,她没再给他带了,可是每天仍然会做他那份早餐,万一哪天他想吃了呢? 然而,这个万一一直没有到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多做出来的那份早餐,通常是她自己的中餐…… 她不知道他每天在外吃什么,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外面的东西怎么有家里的放心? 所以,现在不管怎样,也要逼着他把早餐带走了。 他起床了,果然和平常一样的匆忙,她赶紧把装好的早餐带除了厨房,正好遇到他出来,于是塞进他手里,叮嘱他,“一定要吃啊,还有,从今天起不可以喝酒,知道吗?你得记住了!” 她异常的言行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停住了匆忙的脚步,也想起了她昨晚说的话,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孩子,这,可是不能小觑的事情了…… “老婆,你真的想要孩子?”他惊讶地问。 &nb sp; “嗯!是真得!”她严肃的点头,以表示自己无比认真,“而且,妈妈都催好多次了……” 他笑了笑,“可是老婆,你做好准备了?我怎么觉得你自己还是个孩子?” “……”她哪里还是小孩子?她料理家事,照顾婆婆,这些 说好不分手 3 苏苏&王哲 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到来,她静静站在门口,略隐在门后,注视着会议室里的一切,当然,最主要的,是注视着里面那个女人禾。 女人天生爱比较,尤其,是和自己心中无端多出来的一个假想敌。是她假想吗? 她以为,职场的女人,打扮都是精干的,靓丽的,而这个宋词却大大颠覆了她的观点。 民族风的大摆长裙,墨绿和酒红两种相冲的颜色在裙摆藤蔓般交织,交错成古老而神秘的花纹,上衣也是墨绿色,斜襟,裁剪贴身,纤腰凸胸,显露无遗。栗色卷发一直长到腰际,披散开来,发卷间若隐若现的,一对民族风大耳环,随着她的笑容,光芒四射。 这真是一个美到极点的女人,非但美,而且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即便她是女人,也被吸引得移不开眼睛。 她自己也算一个美人儿,活到现在,还只有一个人让她自愧不如,这个人是清禾,而眼前这个宋词,成了第二个妲。 宋词的美,跟清禾不一样,清禾是世外仙姝,美若轻烟,逼人的影响力是在骨子里的,只有离她很近的人才能感觉到,而这个人,却将一切张狂地外露,无时不刻不透着一种野性,一种力量,一种征服欲,美得逼人…… 看着她把长发随意在脑后绾起,看着她灵巧而飘逸地穿梭在座椅间,看着她白皙而纤长的脖子,在绾起的发底下惊鸿亮泽,看着她的耳坠没有了长发的遮掩自在地跳跃,苏芷珊的脚步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 低头,便看见自己及膝的裙,中跟黑色皮鞋。 她的打扮一贯中规中矩。 和王哲奋斗的这么多年里,对服饰的渴望已经不那么强烈,一来是因为王哲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她没那么舍得,二来,则是因为,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穿给谁看?偶尔跟王哲出去,有几套能衬她气质的当家衣服,也就足够了。比如,她今天穿的这套,其实也还新,款式也谈不上过时,因为适合王总夫人的套装嘛,简单化的款式再过几年也不会被淘汰,而且颜色也很衬她的白皮肤。 至少,从前她打扮成这样出来都是充满信心的,而今天,在宋词面前,她才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平淡无奇,跟走在大街上的每一个平凡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宋词从会议室旁边的小间里,把菜一碟一碟端了出来,几个大男人都坐在椅子上,等着饭吃。 “我说,我真是把你们给惯出毛病来了!我可是既当厨子,又当服务员,王总,您聘我来的时候,可没说还有这兼职啊?”宋词虽然是抱怨,可是笑靥如花的,反增几分姿色。 王哲听了,笑,“嗯,给你加薪。”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可听在苏芷珊耳里,却十分的不舒服,也许是她**了,但是,在王哲眼中,她看到了欣赏。 对这个叫宋词的女人,他至少是欣赏的。 “这还差不多!我可是一个人干了四五个人的活儿,再不给我加薪,我要跳槽了!”宋词眉目间婉转娇丽,说完进了小间,应该叫他们的小厨房吧。 再出来时,端了一个汤煲,鸡汤的香味传了出来。 宋词还挨个地帮他们每个人把汤盛上。 有个股东,是王哲的大学同学,叫陈法,开始唏嘘长叹,“哎哟,这是什么待遇?太舒爽了!” 宋词落落大方地一笑,“王总答应给我加薪,我当然得好好服务了!” 说着,来到王哲身边,把鸡腿夹给了他。 陈法笑着打趣,“哎!我刚还说待遇不错,马上就有区别对待了?为什么鸡腿就他一个人有?我们都没有?” 宋词也大大方方地顶回去,“你给我发薪水我就给你鸡腿啊?是你发吗?再说了,王总是最辛苦的一个,你们大半夜的知道呼呼大睡,就王总还在工作呢。” 苏芷珊心里咯噔一下,大半夜的他在工作,她怎么知道? 她不想猜疑,真的,她和王哲的感情从十七岁开始,到现在,可谓历经种种,那么艰难的路都走过来了,现在能出纰漏,打死她也不信,就连王哲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说过,此生绝不会负她,可是,这种直觉从哪里来的? bsp; 她站在门后,任这种冰寒将自己吞噬,脚步亦如冰冻了一半,再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夫人, 说好不分手 4 苏苏&王哲 回到办公室里继续等。 无所事事,她开始审视他的办公室。 他的东西,他一贯整理得很整齐,即便在家里也是如此,无需她动手,而她也不会轻易动他的,就像一个电脑程序,万一动/乱了,他反而找不到东西妲。 可是,他是一根筋的理科男,在生活情/趣这个问题上向来缺乏,也不会在自己的空间里增添任何花花草草小摆设,家里书房里的小玩意都是她添的,而这里呢禾? 她才注意到件架上,窗台上,那些小植物,还有,那一缸小金鱼,这些,是菁菁布置的还是那个叫宋词的女人? 尽管还没有下定论,可是,她已经有了感觉,一定是宋词…… 忽然之间觉得窒息起来,在这个属于他的专属空间里,突然多了另一个女人的东西,另一个女人的心思,就跟中午餐桌上雷同的那两道菜一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走到一个盆栽前,手去摸那叶子,于是,盆栽掉下来了,啪嗒摔得粉碎…… 她的心也啪嗒一声,并没有因为这盆栽的坠落而有所轻松,反而,却更沉重了。 她是故意的。 退回到他的办公桌,端坐在他每天坐着的位置上,他就是在这里一点一点把他的梦想变成现实,一点一点往上爬的吗? 如果,他现在算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王国,而她,作为“王后”,却一点也没有心安理得的那种喜悦了…… 他的王国,她竟然连一根手指头也没探进来过…… 拉开他的办公桌抽屉,左手边第一个,赫然印入眼帘的,是一盒曲奇饼干…… 呵…… 她心里强烈的酸楚涌上来。 他,从来不会自己买零食吃,确切地说,他不爱吃零食…… 眼眶一涩,想哭的冲动强烈袭来,当自己的老公,是另一个女人在照顾着他的吃喝的时候,是不是她自己有太多的过错? 生理上,她肚子很饿,没吃午饭,可是,看见这盒曲奇,心理上却突然产生极大的饱胀感,甚至,想要呕吐…… 她心里仿佛长出一只爪子来,呼之欲出,要将这盒曲奇给扔掉!扔进垃圾桶去! 可是,最终,她啪地一声用力关上抽屉,将这个恶魔般的想法也给同时关了回去,只剩一颗心,狂跳不止。 剩下的时间是难熬的,她一度想过就此离开,再不想等待,可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事,越是疑惑越想弄个明白,哪怕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焦灼难耐中,终于等来了门外的脚步声,凌乱纷杂,证明很多人,会议已散。而她,都能从诸多的脚步声中准确地听出王哲的脚步来。 一行人谈笑风生,看来公司的确进展相当不错。 不断提到的词,是“家”,或者“兄弟”之类,其中陈法的声音也尤为突出,“我们兄弟团抱在一块,绝对所向披靡,我已经可以看见,我们成功上市的那一天!” 而后,便听见一个女声,“喂喂喂,什么叫兄弟团?那我是什么?” “从来没把你当女人!”陈法哈哈大笑。 接下来便是宋词恼怒的声音了。 一片混乱中,王哲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别大意,别骄傲,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苏芷珊听了,心中升起骄傲来,到底他才是最稳重的那一个,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成为这个团队的核心,领导他们一起走向成功。 “你们看看,还是王总沉着多了,哪像你们,一个个跟水上浮木似的!” 这是宋词,在夸赞她的老公…… 脚 步声在办公室门口停住。 随即,门被推开了,说笑声只微微停顿,便继续远离,而王哲,微笑着走了进来。 “老婆,一下午干什么了呢?”他问,眉宇间掩饰不住地神色飞扬。 她拢了拢耳边的发,“睡了一下午。” “哦?”他走到办工桌前,凝视着她,“是不是平时很累啊?” 说好不分手 5 苏苏&王哲 她的目光,同时死死盯着王哲的脸,想看他可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哪怕有一丝躲闪,都可以证明他心中有鬼。 可是,她没有发现禾。 只见王哲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认真地回答她的话,“嗯,的确是相当不错的帮手,公司的局面能打开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功不可没。” 她心里一松,却又莫名其妙的,隐隐的失望……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心理从何而来,他这么坦荡,应是真的心中无愧吧,她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还巴望着他心中有事妲? 靠在座椅上,缓缓放松了身体,告诫自己别疑神疑鬼,全世界的爱情都不可靠了,王哲也不会背叛她…… “今天是不是妈跟你说了什么了?怎么一天都心事重重的?”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还是注意到了她。 有吗? 她打起精神来一笑,“没有呢,格外觉得累而已。” “那早点回去休息,都说了,不用来给我送饭,看把你自己折腾的!”他说,略略加了点速。 “老公,我做的饭好吃?还是外面的好吃?”她忍不住问。 “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做的好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微微一笑,“那以后常常回家吃饭吧?” 王哲叹了口气,“我也想啊,老婆,可是你也看见了,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应酬,不然就是加班。老婆,等我再拼个几年,公司上市了,我就每天回来吃饭!外面的东西,真是吃腻了!” 她想说,我来给你送,可是,想到宋词那丰盛的一桌,没有说出口,她送的,的确多余…… “老公,我有点后悔没跟你念同样的专业,不然,我现在一定可以给你分忧。”这句话,发自她内心深处,透着她的隐忧。 可是,他并不明白,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傻瓜,你给我分忧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自己照顾好,我那么忙,没有时间照顾你,真怕冷落了你。” 那一刻,她几乎泪奔。 过于忙碌的生活,两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几乎为零,她差点以为他们的爱情已经冻结了,听到他这么说,竟比恋爱时说的任何情话都动人,他们之间,真的需要多说说话才行…… 王哲,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是希望每天看见你的时间多一点点而已…… 可是,这个要求她不愿意说出来,他在为他的王国而奋战,她不愿意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尤其,前方还有如此强劲的敌人…… “老公!”她忽然道,“停停车。” “怎么了?”他微诧异,可还是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了。 她看着他,眼眶微红,忽的伸出双臂,倾过了身体,将他抱住。 他更是惊讶,也有些担心,“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两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今早开始就觉得她异常,这一天下来,她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摇摇头,“老公,我只是觉得,很久没有抱你了……” 每一天的相见都那么匆忙,忙得连一个拥抱的时间也没有…… 他怔了怔,把她从副驾的座位上直接拉了过来,虽然有些磕碰,但她最终还是坐在了他腿上。 他托起她的脸来,细细端详,“老婆,你别吓我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她挣脱他的手,脸颊贴上了他的脸,“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有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了……” 不可否认的,她仍然在试探,她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试探一点也不高明,甚至有点傻,可是,鼻子酸酸的,就是觉得委屈。 他听了之后失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好了,抱也抱了,再不走,交警要找上来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臀部,示意她回座。 她重新爬了回去,知道他把她的话完全当成犯傻的无稽之谈,根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解释…… 车开回了家。 很难得的一次,他和她同时回家,还这么早,这一切都归功于她去公司等他。 于是,她再度 6 他虽然略觉奇怪,不过,还是好心情地躺了下来,并且顺势把她抱住,吻,落在她唇边,双唇轻轻地,一下一下吮着她唇角,偶尔舌尖点过。 他尤喜欢这样开始,从前的他,总是说她唇窝里有琼浆,贪婪地含住,便啜吸不放…… 她被他弄得痒痒的,可是,心头却被什么东西压得紧紧的,对他这样的举动本能地有些抗拒。 而他偏生来了兴致,手臂一紧,另一只手便探入她睡衣内。 她下意识地按住了他的手…… 他觉察到了,停下来,“怎么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吞吞吐吐地,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挺累的……妲” “累了怎么又不睡?我还以为你等我是……”他倒是不造次了,只是唇,依然流连在她唇边、脸颊,并且在她耳边轻轻说出几个字来,带着戏谑。 她微微侧开脸,笑不出来,“可是又睡不着,大约生理期快来了吧,有些不舒服……” “是吗?那明天去医院看看,怎么就来了?不是还有十来天吗?”他明显紧张起来。 “对哦……我忘了……”她有些后悔编造这么蹩脚的借口,自她那次流产而留下炎症之后,王哲就对她这方面特别留意,曾经还刻意在日历上画圈,注意她的生理期,她以为,这两年这么忙,他已经忘了…… 心里又暖又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眼睛润润的,马上就有泪要淌下来。 怕他看见,一头栽进他怀里,之前抵触他亲近的心情骤然间又发生了变化,只觉得这个怀抱,她是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了的。 情不自禁将他抱紧,低低地叫他,“老公……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要告诉我,不要骗我,好不好?” “你今天怎么尽说傻话呀?”他手指在她发间穿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没有……”她埋在他胸口,低声说,“可能是在家里闲得没事,逛多了乱七八糟的网站……” “你啊……”他笑了,“都跟你说了少看那些东西,全都是负能量,看完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你不听!” “那我在家里闲着没事,能干什么呀?”她咬了咬唇,“老公,不如,我去上班吧?不过,我现在跟社会都脱节了,估计也没哪个公司愿意请我,我去你公司好不好?” 他听了笑道,“傻瓜,在家当老板娘坐等收钱不好吗?我赚的钱本来就全是你的,你还要从我这里领薪水?” “不一样……”她捏着他腰上的肌肉说,“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我闲得快要长霉了……” “我懂了!”他恍然的样子,“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生个宝宝给你玩,等有了宝宝,你就不无聊了。” “……”这倒也是,她很想要个孩子了,如果有了宝宝,也不可能去公司里上班了,只好叹了一声,“老公,我只是……很想跟你一起并肩闯天下,我现在有点向往这种感觉……” 与其说,向往和他并肩闯天下的感觉,不如说,是被宋词刺激了,羡慕宋词罢了…… 想起宋词,她心里再度一紧,她不知道别人的婚姻是怎样的,可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工作上的搭档,白天十来个小时和自己老公在一起,晚上还和自己老公聊天聊到大半夜,这种感觉,是不是但凡是个女人都不好受呢?哪怕是因为工作…… 他不懂她的心思,更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抚着她的发,“老婆,你不需要和我一起去打天下,你只要在家里坐等我把我的天下捧给你就够了,别胡思乱想了啊,很晚了,睡吧,如果不想睡,我们就做点事儿?” “不要……”她不想,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宋词,就好像,宋词用她特有的含笑的眼睛看着她和他做这件事一样,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他笑着咬她的鼻子,“不要?那孩子怎么来?” “……”她皱了皱眉,“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排卵期呢……没仔细算……” “好啊你!”他的手滑进她睡衣里,掐了一把,“现在的意思是,我成了你生孩子的工具了?不是排卵期就不要我了是吗?” 她无心跟他开玩笑,她担心的是,还不知道是谁不要谁呢…… 其实,这 说好不分手 7 苏苏&王哲 其实,变化的又何止是人,就连这条街道,这两年不也不一样了吗? 她看着新改装的餐厅明晃晃的大玻璃前自己的影子,这些年一成不变的黑色直发,墨守成规的套装,眼前无端跃出宋词风情万种的模样来,突然之间连她自己也对自己产生了厌弃…… 摸了摸垂腰的长发,她是不是也该做一些改变了禾? 如此一想,立即搭车去了一家美发店。 这家店她已经许久没来了,在还没有和家里闹翻的时候,曾经陪妈妈来过,如今,店址没变,店名也没变,只是装修比从前时尚了许多,而之前给妈妈做头发的发型师,她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一问之下,才知人家早已经辞职出去单干了妲。 一切,都变了…… “这位女士,我们这优秀的发型师挺多的,不知您要做什么样的发型,不如让我们的发型师给您看看吧。”店内服务员很热心。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被带到一个发型师面前,坐下。 看着镜中的她,发型师问,“女士想要做个什么发型?自己有想法吗?” 她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想起的,依然是宋词的头发,长长的栗色大卷,随着她的长裙在沙发、在草原飘扬…… “烫卷怎么样?”她问。 “行啊!女士五官漂亮,脸型也好看,烫卷了很有女人味,染点色的话,就更时尚了……”发型师说着,给她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大概的形状。 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一般。 发型师把她的头发大致拨弄了几下,“大概就是这样的形状,要不您先洗一下,我给您修剪。” 看着发型师摆弄出来的形状,再想象自己烫卷染色后的样子,她忽然觉得,镜子里的她是另一个宋词…… 呼吸立时紧促起来,不,她不要,她不要变成宋词的样子!她不要王哲白天在办公室看到的是宋词,晚上在家里睡着还抱着另一个宋词! 她腾地站了起来,把发型师惊了一跳。 “女士,您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神经质了,连连摇头,“没,对不起,我不做了……” 就在她想逃跑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珊儿?” 她顿时僵住。 是妈妈…… 在这样的时刻遇见妈妈,她眼眶一热,竟然想哭…… 好不容易才在最短的时间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转过身来,对着妈妈笑,“妈,您也在这做头发?” “你这孩子!”苏夫人刚做完头发,看见女儿,很是激动,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这都多久没跟妈妈联系了?是不是把妈妈给忘记了?” 苏芷珊笑了笑,“没有,妈妈您不是忙吗?” “你啊……跟你爸爸一样的倔脾气!你这头发,是做过了呢?”苏夫人打量着她的头发问。 她摇摇头,“没有,我突然又不想做了,还是喜欢我自己原来的样子。” 苏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几分不满,“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打扮?好好儿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发型穿着比我这老太婆还土气,难怪你爸爸始终不同意你跟王哲在一起,你看你,跟着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有谁会把这日子倒退着过,越活越差劲的?也只有你这么傻!” “妈——”苏芷珊皱了皱眉。 其实母女连心,虽然她和父亲闹翻了脸,以致父亲把她撵出家门,直道没有她这个女儿,可是母亲却始终心软,舍不得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时不时地会和她有联系,但是,尽管她心里也渴望修复这份轻轻,可仍是不太喜欢跟母亲在一起,原因就是每次跟母亲在一块,母亲必然会细数王哲总总不是,仿似她跟看王哲,便是吃尽了苦头一样…… />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苏夫人见她这样,也很不高兴,“得了得了,每次一说他不好,你就给脸色给我看,不说也罢,难道我们母女相聚,你既然不做头发了,就陪我逛街去,王哲不心疼你,不给你买衣裳,我给你买,省得走出去遇见个朋友,还说我女儿这么寒碜,几年前的旧款了还在穿!” “妈……”苏芷珊身不由己,被 说好不分手 8 苏苏&王哲 “不许说!”她有些羞怯,脸转向一边。 他嘿嘿一笑,“不说……那就只做好了……” 后来的事,证明她的这个小小心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个晚上,王哲很亢奋,也很热情,她甚至有些承受不住了…… 最初,她心中还是有障碍的,她甚至在准备的时候都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终,克服了心中宋词的影子,投入他的怀抱妲。 她爱这个男人,如果不想放弃,那么,就只能选择面对生活中遇到的一切挑战…… 在他的热情终于得到彻底释放之后,她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抱着她问,“老婆,这个周末有空吗?” “嗯……”她什么时候没空来着? “我们公司打算在这个周末去附近游玩,一起去吧?” “好……”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她太想跟他在一起了…… 快要入睡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今天买回来那些衣服,全是我妈买给我的,我妈真是的,还以为我是当年的小女孩呢,太不适合我了!” 他听了,笑,“我看着倒是挺好,你一进来,我就想起了当年在你家参加你生日会的情形。” “真的?”她怀疑他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我骗你干什么?老婆,你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他吻着她说。 她心里瞬间十分舒坦,宋词的阴云好像也散去了,有时候,女人真是很容易满足的动物…… 她很感谢这个他早归的夜晚,也感谢他的工作告一段落,如果她说,她希望他就此停步,不要再继续拼命前进了,那样,他便可以天天早归,这样会不会太自私,而她,还真不是那么一个自私的人…… “不过,今晚那件是最好看的……”他说着,手在她身体上轻抚,言语无比暧/昧起来…… “老公……”她醉眼迷离地看着他。 “嗯?”他的眼神也是迷离的。 “我今天去妈妈家了,走在我们曾经走过的那条路上,想起好多从前的事来,我感觉,好像我们才刚刚开始相爱,怎么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了呢?” “你想说什么?岁月是把杀猪刀?”他笑,假意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像从前一样年轻一样美,杀猪刀杀的是我,我可老多了……” “你那是成熟!”她纠正他,而后捧起他的脸,摸着他下巴的胡茬,“而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样的,老公,我爱你……” 她要珍惜可以说爱他的机会,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可以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我爱你”,她已经忘记说这三个字很久了,她要重新记起来……。 “me,too。”他哑声道,深深地吻她。 —————————————————————————————— 王哲公司的旅行,苏芷珊很期待。其中原因很多,最直接的是,这么多年,她好像还没跟王哲出去玩过,虽然这次不是单独旅行,她还是很期待,当然,另一个原因则是,有机会接触他身边的人,接触……宋词……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窥视者,在他没察觉的地方,偷偷窥视他和宋词的一切。可是,生活里谁又不是窥视者呢?她敢保证,宋词也在偷偷窥视着她的一切…… 这几日,她并没有闲着。 调查王哲和宋词之间关系的真相,就像吸毒,牢牢地控制了她的心,让她无时不刻被这样一种心瘾控制着。 晚上不再早睡,总是等着王哲回来,在他洗澡的时候,借口拿他的手机玩游戏,翻他电话短信以及各种通讯往来。 白天,趁王哲去上班路上这个空档的时间,登他的qq查聊天记录,查空间访问痕迹。 在此过程中,她意外地发现,有一个等级较低没有任何资料的小号,在她和王哲的空间里都访问过,而且,尤以在她空间去的平凡。 她的每一张不设密码的照片,她的每一篇日记,甚至每一条留言,每一个心情,这个号,都曾光顾…… 有谁,能对她如此感兴趣? 没有证据,她只有直觉,直觉这个号就是宋词…… 说好不分手9 苏苏&王哲 苏芷珊握着果汁的手再度一抖。 她没有吭声,等着王哲的反应。 却见王哲笑了笑,眉宇间是有些自豪的,“我们公司与别的公司不同,组建在一起,就因为我们是兄弟,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在一起奋斗,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所以,欢迎你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成为我们其中的一份子。妲” 宋词一脸真挚而感恩的模样,“能进入这个大家庭,能和王总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向王总学习,为公司出力。禾” 说完,她自己喝了一大口啤酒,王哲也笑着把果汁给喝了。 苏芷珊轻轻抿着那微凉的**,咽不下去。 宋词的声音在继续,“王总,这第二,是敬你和姐姐的。早就听闻你和姐姐神仙眷侣,祝你们恩爱白头,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王哲听了这话,显然很是高兴,下意识地,还搂住了苏芷珊的腰,对宋词说,“谢谢。” 这样的一幕,多么和谐,苏芷珊甚至会觉得,之前是自己判断错了,她宁愿自己判断错了…… 不远处的公司员工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聚会一般都喜欢玩这个游戏,而当大家渐渐聚拢,并且有人来邀请宋经理和王总一起时,苏芷珊隐隐觉得心忧。 “走,一起去!”王哲作为头儿,出来玩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拉起苏芷珊,同时邀请萧伊庭一起。 这种游戏,若是选真心话,提问题的人,通常问出来的题都会带点颜色,以娱乐大众。 苏芷珊总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果然,在几轮之后,落到了宋词身上。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有人问她。 宋词的目光不经意往王哲这边扫了几眼,苏芷珊注意到了,假装没看见。 “我选大冒险……”宋词最后说。 苏芷珊略感意外,她以为,宋词会选真心话…… 而大冒险的挑战却是:抽签,向抽到的任意一位男同胞表白,说:我爱你。 苏芷珊心里暗自呵呵,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不用抽了,一定是王哲无疑…… 如果不是王哲,那证明她之前的猜测全是自己多疑,如果是王哲,那么,显而易见了…… “我来!”拿签给宋词抽的人,正是前台那个小姑娘…… 苏芷珊脸色不变,等着看这一幕到底如何演下去。 宋词则一脸尴尬,向大家求情,“你们不要这么玩吧?我换真心话行吗?” “不行!”大家反被她这样调动了情绪,尤其是那些单身男员工,不放过这个可以得到女神表白的机会,哪怕是玩笑。 而前台小姑娘则手心里捧着小纸片来到宋词面前,“宋经理,后悔来不及了,经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别在我们小员工面前说话不算话。” 宋词只好为难地去抽签,还强调,“是玩笑啊,抽到谁,别得瑟,只是个玩笑!” 说着,似乎很紧张地,从一堆纸片里拿出一张来。 “我来看!”小姑娘把剩余的纸片往口袋里一塞,抢了宋词的纸片,而后惊讶地大喊,“不会吧,是王总!” 大家都开始起哄了…… 结果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但苏芷珊再能演戏,脸色也是白了一白,而萧伊庭,则看了苏芷珊一眼,而王哲,也看了自己老婆一眼。 苏芷珊没有隐藏自己的不悦,她盯着王哲,目光里有他熟悉的生气。 他伸臂将她抱住,笑着对员工说,“各位,我 就免了啊,谁把我名字写进去的查出来下月奖金没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这不是害我回去跪键盘吗?” 游戏只是玩笑,他也只是当玩笑说着这话,其他人也只当是个玩笑,笑笑便作罢,只是,苏芷珊一直关注着宋词,分明看见宋词略略暗淡下去的眼神…… 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宋词所擅长的伎俩,将各种暧昧混杂在玩笑中,时不时地朝王哲来一发,玩笑多了,暧昧久了,立场不坚定的,是不是也就被这暧昧染了色呢? 说好不分手10 苏苏&王哲 海滩旅行结束后,苏芷珊觉得,这一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她充分地相信王哲,相信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感情,而宋词应该只是被王哲所吸引。现在的王哲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无论是外形还是事业都是相当吸引女人注意的,这点,或者在以后的生活中仍然避免不了,关键在于他们自己,尤其王哲,能不能坚守吧…… 不管宋词那个小号是否还在关注自己,她都把萧伊庭给她拍的照片发到了空间里,并且,连同萧伊庭送给她的话一起写了上去:在一起,就是forever。 意在告诉宋词,她和王哲之间的感情是坚定的。希望宋词看到以后,能自己知难而退。如果仍然对王哲心存妄想,那也是宋词自己单方面的事,只要王哲没有这想法就行了。 她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如此美好地设想的,然而,其他人不是她,又怎能按她的思路将这幕剧继续下去妲? 照片上传之后,她便好几天没再去管空间,而周末之后的王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她给王哲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他每晚回家吃饭,可是王哲却只是很无奈地表示:公司股东们都在加班,他这个当头儿的反而先溜回家了,是不是说不过去? 苏芷珊听了之后也不再说什么,知道他们公司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体,而这个团体要在短时间内马上就解散改变,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几天后,她打开电脑,在自己的空间相册里再次看见了小号的访问痕迹。 而好友动态里,还看见了这个小号的日志更新,日志的标题叫做:我们的爱,与她无关。 她心里一紧,这个所谓的“她”,是指她吗? 她忍不住点了进去看,大致内容写的就是此人爱上了一个男人,男人是有妇之夫,可是她不介意,她也从来不想取代男人的妻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这个空间里有她和他的爱就够了。 其中有一段话,苏芷珊很想跳跃着看,可是,那字字句句却一个不漏地全部进入她的视线,同时,深深刻在了她心里: 他总是说,他永远也不会负她的妻子,因为,他的妻子在年少时就背叛家庭和他在一起,不嫌弃他穷,不嫌弃他差劲,反而支持他,鼓励他,因为有他妻子,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可是我想说,只能怪命运没让我早点和他相遇,如果当年那个人是我,我也不会嫌弃他穷,更不会认为他差劲,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因为,我爱他,无关金钱地位。 不过,人要学会满足。现在的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我不能成为当年那个和他一起走过他最低落时候的人,可是,如今,我却是唯一可以和他并肩战斗的女人,是他家里那个人所做不到的。我们之间的火花和碰撞,她不会懂,我们之间的惺惺相惜和相互欣赏,她更不会懂,我陪着他打江山,照顾他的生活,他对我依赖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家里那位,而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远远多于他家里那位。上班,我们十几个小时在一起,下班以后,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网上在一起,这种依恋和依依不舍,是我最大的满足。 尽管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抛弃他的妻子,因为那是他的恩人,因为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训,可是,我不在乎,相反,我却因此而更加爱他了,这样的他,才是重情重义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好男人,我爱你,与她无关。 苏芷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段话看完的,看到最后,完全呆住,以致,她的思维瞬间失去了辨识能力,耳边只剩下几个字:恩人……糟糠之妻……重情重义…… 而现在,已经太明显,这个小号就是宋词无疑,而她,记不得什么时候加了这个小号。 那一天,苏芷珊郁郁寡欢,或者是因为宋词这篇日记,或者不是…… 王哲照例回来的很晚,照例,去书房加班。 她在装睡,在王哲进书房大约十几分钟以后,她起床,推门进去。 “老婆,还没睡?”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在键盘上哒哒哒。 她二话没说,直接走过去,坐在了他腿上,电脑屏幕便在她眼前一览无余。 正是他和宋词聊天的对话框,他没关,此刻她坐在他腿上了,他也没有急着去关闭。 聊天的内容,她看见了,全是些数据什么的。 她是为窥秘密而来的,坐着不动,他双臂将她环住,继续回复宋词,一边说 说好不分手11 苏苏&王哲 这顿饭注定吃得闹心。 从进会议室的瞬间开始,苏芷珊就感受到了宋词笑容的魔力,这魔力,于其他人或者是亲和,于她,却是炙烤。 她想了想,也帮着宋词一起忙碌,可是,宋词却笑着把她按在王哲身边坐下,笑道,“嫂子,哪能让你来做啊!我做惯了的,还是我来吧!妲” 于此,其他人都没说话,王哲也没说什么,笑呵呵地谈起了其它问题禾。 他们的话题,她插不进去,只能坐在王哲身边默默地听。 而宋词忙完回来,却能十分自如地和他们交流,那一瞬,她几乎不怪宋词了,只恨自己…… 宋词照例挨个给他们盛汤,到了苏芷珊面前,苏芷珊赶紧站起来说,“我自己来吧!” 宋词却让她坐下,始终笑意盈盈,“嫂子,您就坐下吧!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呢,可别抢我工作呀!再说了,我愿意为大家,为你们服务!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没有你,哪有王总啊,你说是吧?所以啊,同作为女人,我得先慰劳你!各位,从此鸡腿归嫂子了啊,你们别有意见!” 众人大笑,“哪能有意见啊,本来就是女士优先!” 陈法还加了一句,“宋词,鸡腿也该有你一只,你最辛苦。” “我就算了吧!”宋词把鸡腿给苏芷珊,另一只给了王哲,“我就一草贱的命,无所谓了,咱公司谁最重要,当然是老大最重要,所以,还是给老大两口子吃吧,他们俩吃好了,才有力气领跑啊,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人会说不是…… 一切,听起来都是如此的高尚而合理,不知道的人,只会觉得宋词这个人太好太好,而知情人,却只有她自己…… 宋词终于把每个人都照顾周到了,她自己也坐了下来,笑容满面地问苏芷珊,“嫂子,第一天上班还好吗?适不适应?” 她强笑,“还好,挺好的。” “那就好!”宋词满意地笑了,“有什么不适应的尽管跟我说,这帮男人们是相当粗心的,指望他们发现你需要什么,只怕要等到天荒地老了。还有,部门里谁要是不听话,也只管跟我说,不过,想来也没人敢不听王总夫人的话……” 她依旧笑笑,什么也没说,她是不想说,说什么都是假话,她唯一想说的是:滚你x的蛋!可是,这句不能说…… 大家开始吃饭,唯独她,盯着碗里的汤和鸡腿,一口也吃不下去…… 王哲发现了,柔声问她怎么不吃,她摇摇头,只说不太饿,然后勉强自己搅拌着汤,盛了一小口,喝下,纵然是汤汁,也委实难以下咽…… 宋词有些自责地样子,十分歉意地道,“大约是我做的菜不合嫂子口味吧,忘记在做饭之前问问嫂子了,也忘了嫂子是养尊处优的人,和我们不一样,饮食一定很讲究,嫂子,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以后照着你喜欢的做,我们反正无所谓,吃什么都好吃。” 苏芷珊心里燃烧着火,当真佩服宋词的高端,这是把她和在座所有人划清界限,拉开距离,是想让所有人与她对立吗? 可是偏偏的,她还不能点破…… 她只能忍声吞气,辩解,“哪啊,我跟大家一样,吃什么都随意。” 宋词却一笑,“嫂子过谦了,谁不知道你跟王总在一起前是豪门千金,跟了王总之后,王总也把你捧在手心里,舍不得你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苏芷珊内心里气得想摔碗,求助似的看着王哲,但是王哲却只是笑,根本没察觉宋词说的话里有怎样的隐藏动机,在他看来,这就是事实吧?她本就是千金小姐,他本就舍不得她受苦受委屈!可是,他却不知道,宋词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委屈! 王哲并没有看见她眼里求助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不必那么讲究,我老婆虽然是千金小姐,可是很能吃苦,跟着我,的确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我们现在这日子,也谈不上委屈了!大家快吃吧,吃完接着开会!” 大家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而苏芷珊,却只喝了几口汤。 王哲是看在眼里的,她离开会议室去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他叫住了她,“真的不合胃口?” “没有……”她忙说,“我只是上午吃多了饼干,现在不饿了。” 说好不分手12 苏苏&王哲 苏芷珊觉得自己魔怔了。 分明知道去看宋词小号必定会让自己不高兴,可是,坐在电脑前,心里就像有只爪子在挠一样,时时提醒自己去点开空间,握鼠标的右手,也好似不受自己控制…… 终于,在自我纠结中,她还是点了进去妲。 果然,纵然宋词伤了手,还是很敬业地更了空间禾。 那只受伤的手拍进去了,还配了字,写了:给心爱的人做饭,受了伤也是甜在心里的,只是,好像和他妻子有矛盾了,为了鸡蛋加不加糖的事,是我的错吧,我从来不知道鸡蛋不能和糖一起,我有种直觉,他妻子不喜欢我,而且很讨厌我,按理说,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我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是我自己太过于完美主义吧,难道要情敌也喜欢我吗?这当然不可能…… 不过,最重要的,只要他关心我就够了,接到他那个问候的电话,什么伤,什么痛,都不再痛了,留在心里的,只有温暖…… 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份温暖就够了…… 苏芷珊看到这里,终于还是狼狈地关了网页…… 结果,和她自己预料的一样,不如不看,她希望,下一次,自己可以忍住…… 可是,这心魔,到底因何而起啊? 宋词的手既然受了伤,苏芷珊便想,应该自己去做饭,所以,第二天,她便提前去会议室的小厨房了,可是,在里面的人,依然是宋词,其他人都不在会议室。 宋词见了她,抬头笑盈盈的,“嫂子,这么早过来吃饭了?可是要等一会儿,他们都还没来呢,稍等一会儿吧!” “我知道还早,我来做饭的。”苏芷珊僵硬着脸说。 “不用了,嫂子,我已经叫了外卖了……”宋词赶紧说。 “……其实,我可以做的,不必叫外卖……”她想,小厨房的作用就是补充营养,毕竟外卖的东西不好吃,也不卫生,不管宋词的初衷是什么,这是事实。 宋词忙道,“那怎么合适呢?王总舍不得你做的……” “没什么不可以,我在家不也做吗?以后不用叫外卖了,我来做吧……”她想,今天既然叫了就算了吧。 “可是……”宋词的眼睛忽然眨了眨,“可是,我已经叫了……” 苏芷珊略觉奇怪,她又没说今天不让叫,“我是说以后,以后别叫了。” “好的……”宋词略带委屈的表情,“我也知道外卖浪费钱,而且不卫生,可是,能不能等我手好以后……” 苏芷珊怔住,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回头,果然,只见陈法站在门口…… 呵…… 她暗暗冷笑,跟这个宋词在一起,真是要时时提防,不小心就着了道啊…… “我的意思是……” 她话还没说完,宋词马上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陈法,今天吃外卖吧,怎么样?” 陈法脸色有些黑,不过女神跟他说话,他自然马上答话了,“好啊!你叫的外卖,也一定错不了!” 宋词便笑了,跟他细细说点了什么菜。 两人说得热火朝天,把苏芷珊晾在了一边…… 苏芷珊能看出来,陈法是偏向宋词的,不太愿意跟自己说话,即便自己凑上去解释,估计陈法也不是愿意听的,就算听了也未必信,因为于他而言,宋词的话才是真谛…… 所以,干脆不降低自己去做什么解释了,反正听见的人只是陈法,不是王哲,只要王哲没误会就好了。 可是,她再一次想错了,公司里的每一个人,对她的以后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惜她的眼里只有王哲…… 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来王哲的公司是对还是错了,原以为,在 王哲身边,一可以增加和王哲相处的时间,二可以监视宋词,可是,每天这样闹心的相处,她烦心异常,宋词这个人,真的成了她眼中一根刺,只要看见宋词就会觉得堵心,只要宋词一笑,她就觉得这样的笑容很假,很做作…… 而宋词,偏偏地还每每在日记里晒她今天和她心爱的人又一起做了什么,言辞间的幸福感,让她恶心无比,宋词和王哲之间的工作关系,她介入不进去…… 说好不分手13 苏苏&王哲 “你瞎说什么呢?”王哲盯着她,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只是在控制着不发火而已。 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生过她的气…禾… 顿时,她感到十分委屈,可是,他这突然的生气,也把她的理智牵了回来,不能,不能再因为宋词而惹得他发火,惹得她和他之间矛盾重重…… 她平静了下来,希望能等一等,等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再出击…… 而在此之前,决不能口不择言,无端制造出纷争来,把王哲和她之间的和谐生生破坏了…妲… 她于是闭了嘴。 王哲略显疲惫,最终,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拥抱住了她,下巴在她头发上蹭,“老婆,我发过誓,不会背叛你的,你相信我,放心好了。” 她闭上眼来,搂住了他的腰,这一桩,就这么过去了。 她愿意相信王哲,毕竟,她还没发现王哲和宋词真正在一起的实质性证据,她愿意,用她和他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的不易赌他的忠诚,愿意用自己放弃父母的代价来赌自己的眼光,赌,王哲,是她可以相信的人。 之后,她强忍着对宋词的厌恶在公司里继续工作,慢慢地去熟悉的财务业务,也慢慢地,跟部门的人,以及公司其他股东处理好关系。 因为她是王哲夫人的关系,同事始终跟她有距离感,而那些股东,其实也都是王哲大学同学,是见证他们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可不知为什么,和她之间,似乎也隔了一层什么,远不如从前亲厚随意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而是,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她和王哲的关系稳定,这些问题迟早都会解决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赶走宋词不是吗? 她开始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宋词的小号空间,她怕自己看了那些欲露不露的信息会抓狂,会控制不住,这个心魔,一开始很难克制,没到心魔开始时,她便逼着自己起来运动一下,然后再去看专业书,这样,渐渐地,终于刹住了车。 开始注重自己和王哲之间关系的修复,开始注重自己的打扮和仪表,更开始注重和王哲之间小小的,有情调的互动,比如,两人虽然是同一时间到公司,临下车前,一定会在王哲脸上亲一下,最初,王哲觉得错愕,会傻看她好久,可是,次数多了,也不觉为奇,反会回亲她一个;会给王哲准备一些小点心,给他放在办公室,让他别吃饼干了,甜食吃多了不好,王哲倒是每天都把她食盒里的点心吃得干干净净…… 她在用她所有的努力,呵护着她和王哲的这份感情,包括夜晚的不遗余力…… 因为一同回家的缘故,她和王哲的时间也变得同步起来,不会再出现她等到夜凉灯熄也等不到人的结果,而因为她的在意,王哲晚上回家加班的次数也少了,这件事,比从前要频繁一些…… 她期望,这份勤奋,能让她和王哲早日收获一个孩子,孩子,能让一个家庭更加稳定,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而机会,则在不就以后到来了。 宋词犯了错。 而且错误还不小…… 公司一个重大举措,却因为宋词前去接洽的缘故,在最后关头得罪了对方,让这件事黄了,也就是说,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全都因为宋词,而白费了…… 本来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失败,因为是王哲拿着件去最后签字,但王哲却是灰头灰脸回来的,只对大家说,黄了,一切重新开始。 至于大家问为什么,王哲却一个字也没说…… 其他股东不明所以,纷纷去询问,对方才甩过来一句话:你们的宋经理,太不懂事。 宋词才在会议上主动承认: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且不说这期间公司前期花掉的钱,单单付出的心血就足以让所有人心灰意冷,而仅仅只是因为一句话:不小心给得罪了…… 王哲后来说了唯一的一句话:“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散会吧,今天放假,好好回家睡个觉,休息一下。” 王哲说完,便起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苏芷珊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在王哲办公室等着他。 他一进门,她便给他送上茶,扶着他坐下,并且安慰他。 说好不分手14 苏苏&王哲 宋词还在那委委屈屈地哭,哭得很伤心。 最后,在陈法义愤填膺的安慰下,宋词终于跟陈法一起走了。 而苏芷珊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感觉一切都像一个个套起来的环,就等着她往里钻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宋词这个人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忍不住叫道,“老公……” 而王哲却冲她挥了挥手,眉头深锁,“老婆,听话,别闹啊,让我先静一静。” 她急了,“我没有想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太可疑,宋词很有可能……” “老婆!”王哲耐心地止住了她,“我们暂时……暂时不要提这个名字,好吗?就给我一天的时间,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说完,他疲倦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想提这个名字,比任何人都不想,什么时候,这个名字可以从他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呢?望着他的倦容,她心中沉重极了,她第一次,在王哲的脸上,看见了“厌烦”两个字…… “那……你休息吧……”她喃喃的几句,轻轻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只是,越走越感到自己脚步的无力…… 回财务部途中,路遇公司另一个董事,她勉强笑笑,对方,却没有回她笑容,只点点头,眼睛里明显有着疏离,而后匆匆远去,好似,是在逃避瘟疫一样…… 她心头被什么东西一击……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陷入这样的境地?曾几何时,她是一班之长,是所有人目光的关注点,是班上人缘最好最受欢迎的女生,为什么现在到了公司,所有人都跟她不亲近,所有人,都跟着有着莫名的隔阂,就连王哲,当她刚才面对他疲惫的面容时,也感到了一种难以靠近的无力感。 也许,她可以不在乎其他所有人的目光,可是,她在乎王哲,而她最在乎的人,她却不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了,不是嫉妒,而是事实,他的世界,她不懂,这是事实…… 她浑浑噩噩的,在办公室里呆坐了一阵,而后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她发现轻微见红。 心中顿时失望到了极点,迟了十来天的姨妈,还是来了…… 她本以为,这次是有希望了的…… 立即加快步伐,回办公室拿钱去买卫生用品。 结果一走快,便感觉到腹部轻微的疼痛,她于是停下来,按住腹部,缓了缓。 她很少痛经,所以,停了一会儿之后,便感觉好些了,继续往办公室走。 自从开始注重打扮以后,她的衣服大多就以浅色系为主,今天,她穿的也是一条浅色的裤子,她有些担心,这样走出去,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出大洋相了。 想了想,还是只能求助王哲…… 可是,打他的手机,他却怎么也不接…… 想到他刚才疲惫的样子,厌烦的表情,她心头蒙上浓浓的阴云…… 最后,她只好自己下楼。 然而,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真的痛经了,不是很厉害,可是,腰腹却酸胀酸胀的,坠痛感很明显,很不舒服。 她飞快到最近的洗手间,收拾好自己,幸运的是,量很少很少,裤子并没有脏。 她慢慢回公司办公室,想着王哲没接的那个电话,心中很是记挂他,他现在一定很不开心,否则,不会连她的电话也不接,她很理解,毕竟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因为放心不下,所以,再度绕到王哲办公室,却发现,原来,他不在办公室里。 不是说好了今天早点下班,大家回去的休息的吗? 她四处找,遇到了秘书菁菁。 “怎么,今天公司不是放假了吗?大家都没走?”她拦住菁菁问。 “王总没走,谁也没走,他们现在都在会议室里呢。”菁菁说。 “我去看看。”苏芷珊猜想,菁菁应该也知道事情所有的始末了,因为,她在菁菁眼睛里,看到 tang了一种柔和的光,属于同情的柔和的光…… 宋词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一定会不着痕迹的,用她惯有的手段,把她自己所受的委屈,把她这个总裁夫人的恶毒昭告天下,当然,肯定不是她亲口说,她有的是办法让陈法替她说…… 菁菁大约是公司里唯一真诚对她的人了…… 唯一…… 她觉得这个词自己没用错,因为,现在的她,在王哲那里也感受不到这两个字了…… 她只是感到不甘心,她和王哲那么多年默契,那么多年深爱,怎么就被区区一个宋词给搅和了呢? 不觉,来到会议室门口。 可能是因为并非在开会的缘故吧,门并没有关,刚走近,就有酒味传过来。 他们在一起喝酒。 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可是,看得出来,彼此都很动情,再加上酒精刺激的缘故,每个人的表情 都很丰富,很激动,甚至,好几位男人眼里都有**的光泽在闪动,她不知道王哲是不是也有,她不敢,不敢看王哲的眼睛…… 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宋词身上。 哭过的宋词,梨花压海棠,反而更美了。 脸上依然流淌着泪,可是,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委屈怯弱的模样,眸中已被灼灼光芒所取代,那种光芒,和男人脸上激动表达出来的是一样的感情…… 然而,这一切,却都在她出现时停滞了。 所有人都闭了嘴,表情也收了起来,宋词更是低下了头,之前那种负疚和委屈的样子再度表现出来。 陈法一见宋词这样,脸色立即又不好看了。 苏芷珊只觉得,这会议室里的气压太低太低,好似还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阻力波,把她往外推,她怎么,也走不进去…… 王哲的声音在此刻想起,“老婆,你先去办公室里等,我等下就来找你,要不,你先回家也可以,反正今天放假。”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扭头就走,离开这个地方,也不回家,去个王哲找不到的藏身之处,可是,她最终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好,我去办公室等你。” 这一等,她等了很久…… 期间,菁菁来给她送了一次午餐,见她神情异样,还曾关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确有些不舒服,时不时地会痛一下,但是不剧烈,就那么轻微地,牵动着她身体的神经…… 午餐,她没有吃,完全没有味道,一直躺在椅子上,很是乏力。 王哲进来的时候,她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很疲惫的样子,可是,王哲,却明显已经满血复活了…… 他的脸,因为喝了点酒而泛红,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光彩,他的神情,更是兴奋的。 “老婆,走,回家了!”他大声说,过来牵她的手。 她任他牵了,人却没有动,问他,“这么高兴?事情都解决了?” “哪那么快呢!可是,我们已经调整好了!决定斗志昂扬地满血状态重新开始,从前那么难我们都过来了,现在还怕什么?比创业的时候条件可好多了!”他浑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她轻轻笑了笑,“你们调整得还真快……” 他扬了扬头,“那当然,我们这是什么团队?兄弟团队!我早说过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苏芷珊为这样的他高兴,真的,相比他之前疲惫而颓废的样子,她当然乐意看到此刻的他,她生命里全部的意义就是给这个人快乐和幸福,只要他快乐幸福就好,只是,他现在看起来倒是很快乐,但这份快乐,却不是她给的…… 她记得她之前陪在他身边的情景。 他背靠座椅,疲惫得不想说话,即便之前没有因为宋词而闹不愉快,他也只是强忍着心中的一切,对她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不是那么怂的人…… 那样的神态和话语,有隐忍,有安慰,独独没有现在本性的张扬…… 也许,宋词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们有着他们的世界,他们相互依赖,有着共同的梦想和追求,他们才最懂彼此的内心,才能给彼此最深入心的安慰和激励,而她,这个曾 经陪着他从中学走过来的伴,只是停留在中学罢了…… 或者,这真的怪不了别人,是他们的距离越走越远了吧…… 他那么努力地往前奔跑着,而她,始终停留在中学时的那个她的阶段,忘记了和他齐头并进,到现在,她想追,却隔得太遥远,力不从心了…… “怎么了?”他拽不动她,回身问她。 她笑了笑,“没事,回家吧。” 她无力地站起来,却骤然间一阵脱力和眩晕,而后,倒在了王哲怀里…… 最后那一瞬间,她听见了王哲惊恐地叫她名字的声音,那一刻,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的疼痛,这疼痛里,甚至有着一种快意。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王哲身边了,他会这样呼唤她吗?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王哲握着她的手,眼睛里说不出来的意味。 她有些摸不清状况,“我……怎么了?” “傻瓜。”王哲看着她,眼里那说不出来的意味,应是欣喜和骄傲。 他伸出手来,轻抚她的脸,“你要当妈妈了。” “……”她脑中顿时火花般闪过今天发生的异常,那血,那疼,原来是如此,一时紧张无比,用力反握住王哲的手,“孩子?我们有孩子了?可是……我今天……” 她真是懊悔不已,她真是太没经验了,竟然还以为是姨妈和痛经! “没事……没事……”他立即安抚着她,“不过,医生说有先兆流产,你要静养了。” 静养?那也就是说,不能再去公司了? “所以……不能再上班了?”她问。 恰好,此时医生进来了,马上把话接了过去,“还想上班?最后卧床静养,你体质本来就容易流产,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就一定要注意静养。” 而后,医生便支开了王哲,问她一些问题 ,大约是这是第几胎,以前有过孕经历吗之类的**问题。 她想起了曾经流失的那个孩子,也担心自己容易流产是不是跟当时那次不当的人/流有关,于是老老实实点头,“之前有过一个,没要,流掉了,而且当时流得不太成功……” 她把自己第一个孩子流掉的过程以及之后落下的毛病都说给医生听了,有些怯怯地问,“是不是因为那次的缘故,才造成我现在容易流产的体质?” 医生点头,“有可能,易流产体质有先天原因也有后天原因,但是女孩嘛,年轻的时候要爱护自己……” 中年女医生,看多了这样的事情,言辞间难免多了斥责…… 苏芷珊自己心虚,只觉得脸面发烫,也不敢反驳。 医生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以及详细问了她今天出现先兆流产的经过,而后才放王哲进来。 王哲即将当准爸爸,既兴奋又忐忑,进来又问,“医生,我媳妇儿还好吧?” 医生瞪了他一眼,将他们两人都训斥了一通,“也不知你们是怎么当爸爸妈妈的,见红快一天了才送来,算你这孩子命大,给你保住了!以后可要千万当心!” 末了,又发现苏芷珊的高跟鞋,指着道,“这种鞋子,以后不要再穿了!” 苏芷珊被训得无话可说,轻轻抚着肚皮,心中一遍遍对孩子说着“对不起”…… 王哲也只会鸡啄米似的点头,什么也不敢多言。 医生走了,王哲重新回到苏芷珊身边坐下,柔声责道,“老婆,怎么快一天了,你也不告诉我?” “……”她没说话,她倒是想说,得有机会啊…… 她还没回答,王哲就开始自责了,“怪我,一直都数着你生理期天数的,就这个月忙晕了忘记数,你都超过十来天了!” 她心里酸酸的,突然替他觉得累…… 他真是太累了…… 每天全负荷工作,还要牵挂她,项目失败,受打击的明明是他,却还要强打精神来安慰她,就连生理期这样的小事,他也要记挂着…… 是不是,现在的她,非但不能成为他的羽翼,还会成为他的拖累了呢? p> 忍不住伸出手来,摸着他粗糙扎手的胡茬,温柔地笑,“是我不好,我大意了……” “不许胡说!老婆永远没错!照顾老婆是我的责任!你干嘛跟我抢?你把自己照顾好了,我干什么去?”他拍拍她的脸,两人目光涌动间,充满对这个新生命的期盼和渴望。 孩子,会是他们生命里的天使…… 苏芷珊由衷地感激这个孩子的到来。 “对了,刚才医生给你检查了什么?对你说了什么?”王哲问道。 “没什么?”她笑了笑,“就给我摸了摸肚子,问了些女人的话题,这你也要打听?” 她不会告诉他真话,他一直都因为那次流产而内疚,如果他知道,现在她这易流产体质和上次有关,他一定更加自责了,她舍不得他这样…… 说好不分手15 苏苏&王哲 苏芷珊出院后便没有再去公司,听话地在家里卧床静养。 虽然王哲在苏芷珊的怀孕计划之前并没有打算要孩子,可如今这孩子一来,他却比苏芷珊表现得更兴奋,显然,对于这个孩子,他是十分欢喜的。只是,公司一切从头开始,他变得比从前更加忙碌,也无暇照顾她,于是,只能把王妈妈请到家里来,照顾苏芷珊,而因为家里有了妈妈,王哲才总算放心下来,毫无后顾之忧地继续创业。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一模一样的状态。 她的日子里,再次只剩下了一个等字妲。 不仅等王哲,还等着肚子里这个小生命一天天长大。宝宝长大的过程何其缓慢,而王哲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而无论多晚,她都是醒着的…… 因此,迎来温柔的斥责:为什么当妈妈了,反而没从前听话了呢?该好好休息才是,不要睁着眼等他回来。 她也想啊…… 对于这个宝宝,她看得比谁都重要,她也想从宝宝的角度出发早点睡着,可是,睡眠这东西,偏偏是人所控制不了的,如今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躺着,白天困倦的时候,一睡到底,到了晚上,哪里还有睡眠?尤其,他不回来,她心中愈加牵绊,思虑也颇多,思来想去,更加无法睡着了。 幸好,他如今虽然忙,但每天回来之后却不再去书房加班了,洗个澡,马上陪着她睡觉,会和宝宝说会儿话,听听宝宝的回音,虽然,什么也听不到,他却固执地坚持,他听到了,是咕咕咕的声音,那是宝宝在和他对话呢…… 她无语,真想告诉他,那是她肠道蠕动的声音好吗? 可是她没说,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就连她自己,也愿意相信,那是宝宝在跟他说话了…… 看着他伏在自己肚子上,软声低语地叫着宝贝女儿或者宝贝儿子,她便喜欢用手去摸他黑幽幽扎手的短发,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王哲,宝宝,她,会是一个永远也不分开的整体,必定会的…… 只不过,她晚上的少眠,让他们俩的睡眠都成了问题。 即便是躺在王哲怀里,她也睡不着觉,这样一来,势必也影响了王哲,只要她稍微一动,他便很紧张地睁开眼来问,怎么了…… 可是,成天二十四小时地躺着,要她醒着却不动,确实也很辛苦。 几天下来,看着王哲每天早上起床时都是通红的眼睛,她心疼极了,没办法,便赶王哲去书房睡。 起初王哲怎么也不肯,最后,她说,是他影响她睡眠了,他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走时还对她的肚子说,宝贝啊,你还没出生呢,爸爸的地位就急剧下降,等你出来了,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她听了,只是笑。 尽管这样,王哲每天回来还是会先回房间来看看她,陪陪宝宝,然后才去书房睡。有那么两个晚上,王哲回来又是醉醺醺的,一股酒味,苏芷珊把他的脸推开,不让他亲,斥责他怎么又喝酒。 他解释了半天,说新的开始,应酬免不了,现在已经有了宝宝了,暂时放他一马,禁酒令暂时收回吧?等这段时间过去,就不喝了。 可是,一个目标达到,会有下一个目标,应酬会永远不断……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他都只是表面答应,她知道,没准他第二天又会去…… 果然如此…… 对于此,她真的很无奈。 她开始写孕期日志,发在空间里,她想把宝宝的点点滴滴全都记录下来,等以后宝宝长大了,再来看他(她)自己的成长过程,一定特别有意思,而从现在起,宝宝就已经是个小生命了,不是吗? 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连平板也不敢用太久,每天几分钟而已,写上几句话。 很多同学和朋友都从她的更新里知道了她怀孕的事,纷纷在她日志下评论留言,和她一起分享关于新生命的喜悦,因此,她每天也会回复一下,这就是她全部的生活了。 这种互动,倒让她找到了一些新鲜的快乐,自从毕业以后,一心扎在家里,跟同学之间联系甚少,上网也是偶尔打发下时间,并没有和同学们有如此密切的联系,而这样的互动和分享,让她仿佛回到和同学们相处融洽的时代,突然之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说好不分手16 苏苏&王哲 心中,再度一沉。 “珊儿,来,喝汤了。”王哲母亲端着汤碗进来。 她赶紧放下手机,强笑,“妈,我自己去就行。”自从她卧床养胎以来,无论什么都是王哲母亲端到她手上来,这种被一个老人伺候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王哲妈妈却笑嗔,“那怎么行?你现在是多么关键的时候!我可不敢有一点大意!女人啊,生孩子这一关最辛苦,妈是过来人还不知道?你啊,就安安心心把胎养好,其它都不要管,我照顾着你,这心里面乐呵着呢!妲” “妈,那您也去吃吧。”苏芷珊自己端着汤碗,心下还是很感动的,她有个好婆婆。 到底是牵挂着王哲,计算着到h市大约要飞多久,然后给王哲打电话。 和王哲说着话,便果然听见那一头宋词的声音,喊着王总快点之类的话。 王哲匆匆和她说了几句,就急着挂断了,“老婆。我等会儿再给你打过来。有事了。” 苏芷珊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良久,才把手机放下来,。 那天晚上,她一直等着王哲的电话,然而,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她的手机始终没有再响起…… 不仅仅那一晚,他离开后的三天里,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苏芷珊无数次想打电话过去询问,可是,她都忍住了,她想看看,到底要多久,他才记得打电话给她。 最后的结果,是她较劲较输了,直到第三天晚上,她都没有等来他的电话…… 她再也等不下去,还是主动打给了他。 “老婆?”他在那头轻唤,“有事?” “……”还问她是否有事……“你在哪?”她不动声色。 “在公司。” “你回来了?”她略讶异。 “嗯,在开会呢。”他声音压得比较低,“有事吗?” “……”她踌躇了一下,“没有。” “那我这忙着呢,等下再说啊……”他匆匆地,把电话又给挂掉了。 她静静地躺下,没有多说一句话,她知道他很忙,一直都知道,所以,从来不打扰他,也是她的习惯之一。 只是,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她连时间都不愿意再去看了,终于听到他回来的声音,轻手轻脚。 卧室门轻响之后,浓浓的酒味将她笼罩,随后,一个吻落在她额头。 她睁开眼来,正好撞进他黑亮的眼眸里。 “吵醒你了?”他说,伸手摸进她衣服里,在她腹部轻抚,“让我看看宝宝,这几天他乖不乖?唔,你没有长胖啊,算不算不听我的话?” “……”三天就要长胖,那她到生得变成多大的胖子? 凝视着他的模样,许许多多的话,在这一刻却突然说不出来了…… “回来了?累不累?”千言万语,化作六个字。 “嗯,还好。”他躺倒在她身边,带着酒味,和一路风尘的气息。 “吃饭了没?”这是明知故问吧,他身上的酒味早以表明他从饭局回来的。 “吃了,不过,光喝酒了,没吃多少。”他躺着,眼睛合上。 “那……我再去给你热点。”她试着要起来。 他马上睁开眼,把她按住,“别动,你别吓我了老婆,赶紧躺着,医生怎么说的你忘记了?” “……也不至于就不能下床了……”他和婆婆 婆都过于谨慎了,婆婆也是这样,恨不得个人卫生新陈代谢之类的事情都让她在**解决了…… “我不想吃了,想睡觉……”他侧过身来,面对着她,强烈的酒味喷在她脸上。 她心神一摇,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矛盾的人,打心眼里不喜欢他喝酒,对健康不利,可是,一旦他喝了那么一点儿,对着她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点儿酒味,总是会让她意乱情迷,甚至头晕目眩……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合上的眼睛,坚毅的五官,觉得这几天,他轮廓线条又分明了些,竟是瘦了…… 说好不分手17 苏苏&王哲 宋词在照片下面写着: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一瞬,苏芷珊大脑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而此时,王哲的母亲进来收碗,不声不响走到了床边,她也没有发现,是王妈妈的一声大喊把她惊醒的,“这是什么?!妲” 她惊慌之下,赶紧把网页关上,可是,王妈妈已经看见了,此刻脸色正气得铁青禾。 “妈,你先别生气……”她拉住王妈妈的手。 她和王哲之间的事,尤其这些不愉快,她从来不愿意老人家知道,两夫妻的事原该自己解决,一旦老人参与进来,事情只会更复杂。 然而,此时的王妈妈哪里会听她的劝,将手一甩,只说了一句话:“这个混蛋,我找他算账去!” 说完,便怒气冲冲往门外跑。 苏芷珊在她身后大喊,“妈,你别着急啊,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 她话还没说完,王妈妈人影都不见了……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心中烦乱不堪,可是,宋词这么明目张胆,说实话,王妈妈这么一去,定然闹得人尽皆知,也算给她出了一口她自己无法出的恶气,但是这种事闹开,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她自己都无法想象,她以后怎么面对公司所有人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给王哲打个电话,先通风报信吧,让他有个准备,把王妈妈拦住,有什么话回家关起门来再说。 拿起手机,眼泪便噗噗地,先下来了,觉得自己这个妻子真是当到了极致,有这么当妻子的吗? 电话还是拨了出去,结果,却是没人接…… 这不是第一次他不接她电话了,上次没接,他回来时她问过,说是在会议室,手机留在办公室没拿,这一次又是这样吗? 她接二连三地打过去,隔几分钟一次,可是,始终没有人接…… 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她估计再打也没用了,妈妈已经到公司了吧…… 她躺在**,只觉得无力极了,脑中一团乱麻,完全无法思考。 这是最坏结局,是她平时在推测这个故事走向时最不愿意去想的问题,因为,不管宋词怎么闹腾,她始终相信王哲,她以为,宋词给她的,只是膈应而已。 想到那张照片,她就觉得心里撕裂般痛楚起来,再没有勇气去看第二眼,就连床头柜上的平板,也连带着脏了起来,她抓起,用力一掷,扔出了卧室外…… 公司。 王妈妈搭了个出租,铁青着脸来到前台,照例,被前台挡住,问她找谁。 王妈妈正在火头上,只差拍着前台桌子吼了,“我找王哲!” 前台见她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还是很小心地问她是谁,可有预约。 她大怒,“我是他妈!我见他还要预约?叫他给我滚出来!” 前台被她一吼,也没了主张,唯唯诺诺地道,“王总……在……在……” “在什么在!?”王妈妈心焦地直冲了进去。 一个一个办公室地找,一直找到他办公室,也没看见人,想了想,往会议室走去,果然听见里面有声音。 于是,也不敲门,只使劲用脚踹。 里面开会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秘书菁菁正做着笔录呢,慌忙来查看情况,结果,开门的瞬间,王妈妈用力一脚踹过来,如果不是她躲得快,直接被门板给砸到脸了。 王妈妈沉着脸,目光盯着菁菁瞧了一会儿,发现不是这个女人。 而此时,王哲也看见她了,对于母亲突然来公司,实在出乎意料,而且,还是这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难道家里出事了?心里一紧,忙起身,“妈,怎么了?有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王妈妈盯着他,两眼冒火,同时,却也看见了会议桌上坐着的女人——宋词。 王妈妈一把推开王哲,直接朝宋词走去。 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愣在那里,而宋词也没想到王妈妈朝这边走过来是要干什么,眼看走到自己面前了,她站起来,赔笑,“王阿姨好…… 说好不分手18 苏苏&王哲 “王哲,我告诉你,你马上把那个狐狸精开除!立刻!否则我不饶你!”回去的路上,王妈妈板着脸警告王哲。 王哲脸色也是阴沉着的,“妈,公司的事,您能不瞎指挥吗?” “我瞎指挥?我还瞎指挥了?那狐狸精是给你灌了**汤了是吗?放着个怀孕的老婆在家里不管,成天跟狐狸精混?这个家你是不想要了?”王妈妈一听,火气再度冲天禾。 “妈!珊儿她怀孕,在家有时候爱胡思乱想,您怎么能听她一顿乱说,事情没搞清楚就来公司瞎胡闹呢?现在闹成这样,您让我怎么收场?”王哲坐在车里,手握方向盘,眉头紧锁,也没开车。 “胡思乱想?瞎胡闹?王哲啊王哲,你一个大男人,敢做还不敢当?你跟那狐狸精在**的照片我都看见了,你还说珊儿胡思乱想?是不是一定要把你们抓了现场,你才没话说?我说你怎么也变成一个陈世美了呢?不,你是连陈世美都不如啊!人家陈世美还敢做敢认呢!你倒好,还在这说珊儿胡思乱想?”王妈妈想着生气,一个巴掌又要挥过来妲。 这次王哲躲开了,王妈妈的巴掌拍到他肩上。 王哲眉头皱得更紧了,忽叫来了司机,对母亲道,“妈,您先回去,我等等回家。” “你给我站住!这种时候你不跟我回去安抚珊儿,还要去安慰那个狐狸精吗?”王妈妈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掰开王妈妈的手,脸色严峻,“妈,珊儿那里没问题,我先去公司看看!你就回去吧!别来闹了,千万别,我求您了!” 王妈妈一时没抓住他,让他给跑掉了,不由气恼,冲着他的背影骂,“你个混小子!你要敢让珊儿伤心,我打断你的腿!” 司机赶来,要送她回家,她想着,反正人也教训了,她再上去,也不过是再闹一场而已,最后怎么处理还得王哲自己做决定,再者,苏芷珊还一个人在家里呢,她放心不下,还是赶紧回去,等王哲回家,再好好审审他,反正有她在,王哲想要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她也相信,王哲还不至于混蛋到抛弃妻子的地步,大约跟这个女人也是玩玩而已,现今社会上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女人不要脸的也多了去了,只是没想到她的儿子也这么混…… 思来想去,让司机开车回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间看苏芷珊,只怕这丫头想不开,她这个当婆婆的,要好好给她撑撑腰。 还好,一切正常,苏芷珊站在床边,正准备躺回**去。 “珊儿,你怎么下来了?”王妈妈赶紧上前几步,把她扶上/床躺好。 苏芷珊笑了笑,“我去洗手间呢。” 王妈妈看着她强笑的模样,更加心疼了,柔声安慰她,“珊儿,你放心,王哲不会怎么样,你跟他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外面那些女人可以比的?想想这么些年,他最差劲最窝囊的日子你都在他身边,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他,他敢负你吗?” 苏芷珊再度动了动唇角,算是微笑。 这些年…… 她现在最怕提的就是这些年,这些年她为他的付出,她为他的改变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她在他最狼狈的日子里所给他的陪伴,那全是她心甘情愿,因为爱他,所以无论做过什么于她而言并非为了他,而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和他之间的爱,她不希望,也不喜欢因为这个,而需要他用等价的爱来偿还,更不愿,随着时光的流逝,到了现在,她和他之间只剩这些年,这些年,竟然会成为他的束缚和负担,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她静静地躺着,王妈妈安慰了一会儿,把她在公司收拾宋词的事说给苏芷珊听了,要她宽心,而后,便去做午餐了。 她了解王妈妈的性格,老一辈人,是非明确,恩怨分明,甚至有些嫉恶如仇,可是,竟然都闹得这么大了,王哲也没回来?还是,不敢回来?而且,连电话短信,也一个都没有…… 她闭上眼,轻轻叹息。 一直到下午,才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一听便知道是王哲,他开/房门的声音、他的脚步声,她都再熟悉不过了…… 脚步声朝着卧室的方向,越来越近。 突然之间,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索性闭上眼睛,听着他扭开卧室门,听着他的脚 步声朝床边靠近…… 终于,停住。 尽管闭着眼, 说好不分手19 苏苏&王哲 期盼中的孙子就这么没了,儿媳妇如此伤心,好好的一个家,被不争气的儿子弄成这样,依着她的脾气,真要好好教训一顿王哲,可是,眼下这情况,能添乱吗?只希望这俩孩子和和气气地和好,团团美美地过日子,她也看得出来,儿子对儿媳妇还是疼在心上的,大约也是一时做错了事…… 王哲听着她的话,尤其看着她散乱的眼神,泛红的双眼也淌下泪来,俯下身,贴着她的脸颊,眼泪流至她脸上,哽了声音,“老婆,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 会吗禾? 她闭上眼,泪水和他的混合在一起,再不想多说一句话…妲… 王哲的手机这时候响起,在这样的气氛里尤显突兀,起初他没接,后来一直响个不停,吵得她皱起了眉,“不接就掐了,吵……” 她觉得自己很累,想安静,最好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王哲这才伸手把手机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岳母打来的…… 他惊了一瞬,岳母可是从来没打过他电话的,居然知道他号码? “老婆,是……是咱妈……”他赶紧接了,心里一阵忐忑,“喂,妈……” “别叫我妈,让珊儿听电话!”那边的苏夫人一点儿也没给他客气,她是急着找苏芷珊,打苏芷珊电话一直没人接,才打到他这里来的。 “哦,好的……”他把电话给了她,再次低声说,“是妈妈……” 王哲,还从来没有机会喊一声妈呢…… 苏芷珊心里一酸,接了电话,一声“妈”唤出口,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齐刷刷涌上心头,眼泪哗哗直流。 “珊儿……”苏夫人在那端兴致勃勃的,一时还没听出来她的委屈,只顾自己说道,“珊儿,你怀孕了是不是?” “……”妈妈也知道了?“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苏夫人乐坏了,“哎哟,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妈妈?如果不是你那些同学看了你的日志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你这傻孩子!是不是怕爸爸还在生气?你可真傻,也真够犟的!你爸再生气,知道有外孙了,也按捺不住了,催着我给你打电话呢!什么时候有时间,妈妈来看你……” 苏夫人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苏芷珊只觉得温暖自内心深处缓缓升腾而起,她以为,爸爸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她以为,那个家她再也回不去了,原来,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抛弃自己的人,是爸爸妈妈…… 听到最后,再控制不住,对着电话大哭,“妈,妈妈,孩子……没有了……” 这一刻,她才是孩子…… 是当年那个倍受爸爸妈妈宠爱的娇娇女,从不曾受委屈,偶尔有些小小的烦恼,只要和妈妈一说,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烟消云散,只要在爸爸面前撒个娇,她所有的愿望都能满足,当然,除了王哲…… “什么?怎么回事?”苏妈妈大惊,“你现在在哪呢?我马上过来。” “在医院……”她在电话里呜咽,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念妈妈…… “我马上来,不哭啊,宝贝儿,妈妈马上就来了!”苏夫人在那端一边讲电话一边准备出门。 一声“宝贝儿”将苏芷珊的防线彻底击垮,她从来都是一个懂事的人,跟王哲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她就做好了自己负责的准备,这些年无论妈妈说什么,她始终站在王哲这边,甚至还对爸爸放过狠话,就算以后跟着王哲去要饭,她也心甘情愿,可是,到了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她倒是有着一颗陪王哲一起要饭的心,但现实比她想象的残酷多了…… 而这声宝贝儿,像久涉寒冬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筑起来的坚冰融化成水,让她的坚持在这温暖的水中化于无形,此刻,她只知道一件事,原来,她仍然是妈妈的宝贝儿,原来,妈妈还要她的,无论她做过什么,无论她怎么伤过妈妈的心,妈妈始终还将她视为宝贝儿…… 她放了电话,一直哭,无论王哲在一边说什么,都无法停止,到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在哭了,为王哲吗?为宝宝吗?还是为她曾经摒弃的亲情? bsp; 看着她哭成泪人,王哲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 这,还是那个只要自己一个拥抱,便会笑得如阳光下的向日葵一般的珊 说好不分手20 苏苏&王哲 “爸!”眼看苏父真的要抱苏芷珊走,王哲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前面,“爸,珊儿是我老婆,这种时候该我照顾她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可是……我想照顾她……让我尽我的责任……” 责任…… 苏芷珊听着这两个字,脸扭向了一边…… “珊儿……老婆,不要走好不好?”王哲拉住了苏芷珊的衣袖,眼里充满哀求。 苏芷珊不敢看他红肿的脸,破皮的唇,扭着脸,只是泪流,眼前,全是十七岁那年,王哲为了救她而血洒当街的画面,那是她一生的咒…… 苏父唯恐她心软,厉声呵斥王哲,“走开!别挡着!” 王哲坚持着不让,只用不舍的眼神看着苏芷珊,而苏芷珊,却始终不曾回过头来妲。 这样的僵持中,最后是苏夫人开口劝他,“王哲,你还是让开吧,珊儿现在正伤心,身体又需要调养,这样僵持下去,珊儿受不了,我们到底是珊儿的父母,让我们把她带走,总不至于害了她,在我们身边,她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你说呢?” 王哲沉默着,依然看着苏芷珊,等着她回头,等着她像多年前一样,投入他的怀抱,对他说:我选你,我跟你走…… 然而,这一次,他再没有等到…… 苏芷珊趴在苏父肩头,双臂攀附着父亲的脖子,双肩耸动,明显哭得十分伤心…… “王哲……”苏夫人推了推他,“你就先让珊儿回家吧……” “珊儿……”他目光朦胧地看着她,声音哽咽,“我……对不起……你先回家休养几天……到时候我来接你……” 没有人回应他…… 终于,他退开,苏父抱着苏芷珊离开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七年了…… 苏芷珊已经七年没有回到这个家,一进门,便闻到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是妈妈喜欢的洗涤液的味道,家里保姆阿姨擦洗地板家具的时候,妈妈总让她们混在清水里,擦完后,家里就会自然而然有淡淡的香味,不浓,很温馨…… 这气息就像有温度一样,瞬间将这温度传递到她的眼眶,温暖,酸涩,眼泪顷刻间流淌下来。 苏父一直把她抱进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居然还跟她念高中时一样,家具都摆在原来的位置不曾移动,她高中时最喜欢抱着睡的泰迪熊,还乖乖地躺在**,干干净净得,一点儿灰尘也没有,妈妈是常常给它洗澡吗?书柜里,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奖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见证着她曾经的优秀和出色,还有墙上她的照片,扛着网球拍的她,朝气十足,笑容阳光而自信…… 原来,她曾有过那么青涩而张扬的模样,只是,于她而言,已经那么遥远了…… “珊儿,好好休息,不要再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这种时候更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健康啊,垮下去容易,调养起来可就难了。”苏夫人把她安顿好,一边劝着她。 苏父则怒气未消,“别哭了!这口气,我会给你出的!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有王哲,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苏芷珊听着父亲这语气,好像是知道宋词?他会对宋词和王哲怎样?“爸,您的意思是……”她忐忑地问。 “我的意思?”苏父冷哼了一声,“欺负我女儿的人,没有好下场!” 看来,的确是知道了…… “爸,您别……还是算了吧……”王哲……王哲,想到他今天脸上被父亲打伤之处,眼泪再度涌出。 苏父见了,忍不住斥责,“瞧你那点出息,到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护着他!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 苏芷珊低头,咬了咬唇,不说话。 “得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他点教训,尤其那个女人!”苏父哼道。 宋词的事,父亲怎么知道的? 她忍不住问,“爸,您……怎么知道那个女人?” 苏父再度哼了哼,没回答。 苏夫人给了她解释,“傻孩子,你以为你爸真的舍得和你断绝关系?你在外这几年,你爸每时每刻都关注着你呢,也是看着王哲这几年发展不错,对你也还好,没让你吃苦,所以,还颇为安慰,谁 说好不分手21 苏苏&王哲 苏父很快给苏芷珊安排好了职位,并且将自己三分之一的股份转给了她,带着她进了股东会。 没有人有异议,因为,她是公司唯一的继承人。 因为在王哲公司里有前车之鉴,所以,她很担心,她的突然到来会让人其他人不舒服,会融不进这个公司,但是,她多虑了,这是她的家族企业,作为唯一继承人,她的到来是理所当然的,从第一次董事会开始,大家就接受了她,懂事会上的叔叔伯伯们又是看着她长大的,在她小时候就很喜欢她,没有人不抱过她的,再加上她谦逊有礼的态度,长辈们对她十分喜欢,还有个伯伯开玩笑,说他可是二十年前就看中了她做他家儿媳妇的,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早知道啊,就抢先定下娃娃亲禾。 这个伯伯,姓戴,戴伯伯的儿子就是常常在她日志后评论的人妲。 她笑了笑,她和王哲的事,外人都还不知道,那她,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早知道”的假设,如果一切都可以早知道,那生活也就不叫做生活了…… 重新买了手机,换了号码,和爸爸一起上下班,生活,忽然变了一种模样。 也许,她终究是懦弱的吧,所以,才不敢和爸爸分开,只有和爸爸在一起,才有不拿起手机联系某人的勇气。爸爸说她没出息,没错,她的确没出息,王哲,永远是她心里最疼的留恋,最深的痛,以后会怎样,她还没有想好,她爱他,即便到了现在,也是如此,只是,她现在很彷徨,她需要时间来想一想,而不再是凭着一股冲动和热血来决定她以后的人生,又或者,王哲可以帮助她做决定吧,她可以,也需要等他的态度,毕竟,这段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不过,她不会再那么孤勇地一个人独闯。 是的,一个人。 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坚持,是她一意孤行的固执。 七年前,她凭着这孤勇,告诉王哲,我要和你在一起,而七年后的今天,谁来告诉她,当年的孤勇是对还是错?放弃过的,原来弥足珍贵,努力过的,却是真正伤她的,不,或许,伤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坐在办公室里属于她的椅子上,还是会想起那些往事,想起近期的变故,王哲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她灵魂最深处,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的,然而,坐着这张椅子,却在痛楚之余能感到些许的踏实,至少不会那么茫然无措地害怕,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她和王哲今后怎样,这张椅子,这个位置她要继续坐下去,而且要做得很出色。 沉思中,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秘书告诉她,一个叫宋词的打来电话找她,问她是否接听。 宋词?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接。 “嫂子,我是宋词。”那边的人说。 “我知道。”再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她努力地假装平静,真得需要很努力…… “嫂子,您身体好些了吗?” 就算她苏芷珊心眼小吧,为什么听着她的话总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还有,她真的要佩服宋词的本事,居然能把她办公室的电话打听到了。 “好,很好。”她强忍着心中的反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聊天和问候就免了吧,她和宋词之间的关系没熟到这个地步。 “哦,也没什么,只是想对你说谢谢。”宋词说道。 谢谢?这个答案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一时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宋词啊宋词,总是有让人措手不及的本事…… “嫂子,谢谢你的成全。” 成全? “嫂子,王哲为了你,其实真的很辛苦。大概是因为你对他有恩吧,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报答你感激你,成为了他肩上最大的包袱,他努力地奋斗,日以继夜地工作,都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他总是说,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他不会抛弃你,你想要孩子就生孩子,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给你,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比我更了解的,是不是?去h市出差,我还想着,h市那么好的风景,正好可以让他放松一下,哪知道他,白天基本都在开会,而晚上,他还加班加点,我问他这么拼干什么,他却说,你想要他早点回去,所以他得早点把工作完成。然后,原本一个星期的行程,前三天开会,后三天 自己的工作,他恁是压在三天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真是连上个洗手间的时间 说好不分手22 苏苏&王哲 菁菁急速走了,只是轻轻掩上门,没有关紧。 苏芷珊站在外面,门缝里透出一线里面的景象,正好可以看到靠窗那一侧会议桌的几个人,可以看见宋词,而里面,传来王哲的声音,“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就这样吧。”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似乎是极无力的状态,可是,还是在她心里掀起轩然大波…禾… 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她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她仍然很想念这个人,很想,很想…妲… 而后,便听见里面传来陈法激愤的声音,“为什么要这样?我真搞不懂!公司是我们几兄弟辛辛苦苦创立的,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不管阻力多大,都要一条心走到底,现在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要中途退出?” 王哲要退出公司? 她心里一紧,听得更专注了。 其他股东也纷纷表示反对,个个问他为什么。 他却只是说,我有我的理由,就当是我对不起大家吧…… 这句话之后,便听见哐当一阵椅子响,随即响起了哭声,这哭声来自宋词。 她稍稍把门缝开大一点,看见宋词跪在地上大哭。 “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陈法拽着她的胳膊,其他人也不明所以,纷纷劝她。 宋词跪在地上,只是哭着摇头,“不……对不起……是我……全是我的错,要离开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王总不要走,公司是你的心血,是你努力多年的梦想王国,现在好不容易情势扭转了,你的梦想也快要实现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开,还是我走好了,我只是个打工的,我辞职,马上就离开,这样,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 “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不是这个要走就是那个要走,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继续奋斗吗?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艰难,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之前签不下来的字人家也签了,我们自个又在这闹什么分裂啊?”一名男股东不解地问,带着几分火气。 “是啊!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法把宋词拽了起来,塞回椅子里,气恼地在桌子上一捶,“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原因!反正我这儿是通不过的!谁也不准走!我们说好一起走到底,谁半途开溜就是无情无义!” 王哲摇摇头,“我离开,是因为我个人原因,跟公司,跟你们谁都没关系,尤其宋词,跟你更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辞职,或者说,就算你真的辞职了,我也不会因此而留下,所以,不要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真的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我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什么叫不想继续下去了?”陈法气恼地质问他,“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说不干就不干,把我们一群人撂下,个人原因,私人原因,也总得有个原因啊?就算散伙,总得散个明明白白吧?” 王哲按了按眉心,“不会散伙,我只抽回我最初投入的那一部分,这些年赚了多少我一分也不拿,你们继续前进,我自己,从头开始。” 陈**住,转而一脚踢在凳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我看你真是疯了!是看不起我们了是吗?要跟我们决裂是吗?” 王哲为难地看着他,“我都说了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tm得说原因啊!”陈法冲着他吼了一句。 宋词依然在哭,“原因在我……是我的错……王总……是因为我,让嫂子有了误会……嫂子都已经回娘家了……王总……王总左右为难……” 是吗?苏芷珊在外面听着,心凉了半截…… 陈法一听,顿时如同点了火药一般,“又是因为她?王哲,你们夫妻俩的事不是当兄弟的我要多嘴,而是你能让你私人的事不影响到公司吗?没错,我们都知道,苏芷珊对你有再造之恩,可是,她只是对你有恩而已,你背负着她的恩情一辈子不能负她,不代表要我们整个公司来背,宋词更没这个义务来背!你不能负她,却可以负我们是吗?她陪着你从高中到大学,我们可是陪着你一起创业,念书的时候风花雪月,出来创业才是真正的艰难险阻,这几年我们怎么摸爬滚打过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有的话,我本来不想说,这毕竟是你们夫妻俩自己的私事,可是,我现在忍不住了,现在的苏芷珊,我已经看到不到从前美好的影子了,你,我,我们大家,都在拼了命的往前跑,可她呢,除了拖你后腿还能做什么?真是可笑至极,因为宋词这么出色就要宋词走 人,就要你放弃前途离开公司 说好不分手23 苏苏&王哲 良久,他才怔怔地说一句,“老婆,我们说好不分手的,永远不分开,你忘记了?” “……”她转过脸,泪流满面,呵……曾经说好的……如果曾经说好的,成为他的束缚和付磊,那她宁可从来没有说过…禾… “王哲,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公司?”她问。 “为了……我们啊……你不是不喜欢吗?”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不喜欢?”她再度流着泪笑,“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他看见她笑,也不知她这笑是何意思,不过,总比冷漠着不理他好,于是也笑笑,“当然,老婆,你不喜欢的一切,我都不会去做的,所以,相信我。妲” “可是王哲,你知道不知道,我不喜欢的,就是你为我放弃了公司?”她看着他说。 王哲一脸迷茫的表情,“老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不希望你为我做出牺牲,你明白吗?”她在宋词面前夸下的海口,她如今做到了,只要她勾勾手指,王哲果然会抛下一切,乖乖回到她身边,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啊…… 王哲不明白!他瞪着自己的妻子,脑子里也是一团混乱,索性拉着她的手,耍无赖,“不管我为你做什么,我现在肚子饿了,我要吃饭,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慢慢说。” 苏芷珊没有拒绝,也好,就找个地方说个明白吧,算是最后的了断。 两人就近找了家餐厅,落座。 苏芷珊点的第一道菜就是虾。 “老婆?你不能吃!”王哲颇为奇怪。 “所以,你就为了我也不吃?”她固执地看着他,“我偏要点!”她承认自己在赌气,为宋词给他做虾,也为他,因为自己而所作出的所有退让,如果是从前,她会为他的退让而感动幸福,可现在,她已经无法享受这幸福感,反而,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障碍。 王哲拿她没辙,这种时候更不敢逆了她,自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苏芷珊虽然已然表明了态度,但这份她真爱的感情要生生剥离,心中岂是难过二字所能诠释?强忍了那份痛,默然不语。 而他,根本就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只当是两人闹了别扭,和和气气吃顿饭,他好好哄一哄她,便可以相携着回家了。 是以,菜上来,他只不断把她喜欢的菜夹入她碗里,见她始终不曾动筷子,他便端起碗,哄着她喂给她吃。 她躲开了,自己端着碗,默默吃起来。 他这才笑了,“乖,吃饱了回家。” 她一听,再次把碗放下,“王哲,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王哲试图逃避的问题,终究没能逃避掉,他放下筷子,沮丧无比,“为什么?就因为那张照片吗?你不是相信我吗?我不也决定离开公司,和宋词离得远远的了吗?到底还要怎样?” 她听了不由冷笑,“王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委屈?那张照片里,你是无辜的,为了我,为了和宋词保持距离,你甚至放弃了自己喜爱的事业,你觉得自己特伟大,也为我委屈了自己,是吗?” 王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写着一个字:是。 “呵……我不需要……我要的不是这个,不是你为了我离开你的事业,为了我受尽委屈。”这样的感情,会让彼此一辈子不舒服,难道不是吗?就如陈法所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他会后悔,就算他不后悔,她也不希望,以后的日子,他们稍稍有点矛盾吵起架来,他会说,我为你怎样怎样,你却还要这么对我…… “那你到底要什么?非要解释吗?非要那张照片的真相吗?”他将面前的碗一推,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他是有怨气的…… 她能感觉…… 所以,他这么带着怨气为她牺牲,还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这种牺牲还不是她想要的…… 她摇摇头,苦笑,“不需要了……” “那你到底要什么?”他如无头苍蝇一般,撞得头晕目眩,几分恼火。 “什么都不需要了……”她觉得很突兀,他居然会发火,不过,转而也理解了,他为她放弃了那么多,而她还不领情,他怎么会不发火呢? 那一刻她忽 说好不分手24 苏苏&王哲 王哲一直呆呆的,沉浸在他毁灭的世界里一时无法醒过来,直到听见她说“走了”,直到她的身影从他身边飘过,他才猛然醒悟,起身冲着她的背影追了出去,大喊她的名字,“珊儿!珊儿……” 苏芷珊没有停步。 他疯了般穿梭于人群,追了上去,抓住了苏芷珊的手,“珊儿,等等……” 苏芷珊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用力地抓着她,直至将她捏疼犹自未觉,“珊儿……”他双眉紧锁,神情急迫,“我不懂你的意思,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干什么?你告诉我?” 苏芷珊心中何尝不是疼痛如绞,一段感情,深入骨髓,要剥离开来,其痛何如? “王哲,你明白的,不是吗?”她看着他,那几个字,不需要再说一遍…妲… 可以说,到了此刻,王哲才终于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她这个人,从来不提离开和分手,她那么爱他,他深深了解,无论他们曾遇到多大的困难,无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不会提分离…… 他依然拉着她的手,双目已湿,喉间哽咽,“珊儿,如果我说,不让你走呢?如果我不想分手呢?我已经用行动在证明了,我不想失去你,我可以失去公司,失去一切,也不想失去你啊……” 失去公司,失去一切…… 这个代价,太重,太重,他每说一次,她心里的负担就重几分…… “王哲……”她看着他,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王哲在她眼里,看懂了一切,心内酸楚,听得她的声音再度响起,“王哲,你抓得太紧了,我疼……” 有些东西,何尝不是因为抓得越紧,而越疼呢? 她,曾经也是。 在她的世界里,将她的一生,她的期许,她的幸福,全部牢牢挂在他身上,以致忘了自己是谁…… 王哲终于松了手,而她,在他的注视里,也终于远去…… 独自一人在街头站了许久,都找不到该去的路…… 刹那间陷入迷惘,何处才是他的归处? 在过去那些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里,他心中始终是有方向的。 无论多么忙,无论多么晚,无论去了哪里,只要停歇下来,他就知道,他该回家,因为,家里有一个等他的人,有他永远的牵挂,然而,现如今,他该去哪里?哪里才有意义? 在街上晃荡了半天,这是他自十八岁以来第一次这么清闲,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十八岁开始,就有人告诉他以后要怎么过该怎么过,有人给他订好每天的学习任务,每周的学习目标,他朝着她既定的方向努力; 后来,要考大学,也是她给他参考专业,填报学校,告诉他今后的事业该从哪个方向努力; 再后来,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却没有信心,还是她,给他鼓励,给他支持,用她全部的生命在支持,她的笑容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他终其努力所奋斗的目标,就是给她幸福的生活,看见她幸福的笑容。 然而,突然之间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要为什么奋斗?他的奋斗又还有什么意义? 在反反复复问了自己一个下午之后,他最终走进了酒吧。 半醉之际,开始回顾和怀念,怀念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高中的时候,最单纯最简单的相处,却充满向上的动力和奋斗的激/情的日子,那时候的太阳,当真每一天都是新的啊…… 极度郁闷之时,他打萧伊庭电话。 萧伊庭这家伙,最近也是越来越深沉,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逗逼气质。 “喂,是我,过来。”他醉醺醺地说。 “来干嘛?”那端的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给我收尸……” “什么事啊?要死要活的是男人吗?” 他只报出了地址,“不来就绝交了啊!” 萧伊庭自然会来的,一来,便看见他喝得二五八万似的,上前一拍他肩膀,恐吓,“我说你胆子不小啊?喝成这样不怕苏苏让你跪 说好不分手25 苏苏&王哲 “你……”萧伊庭看着他,能言善辩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气又怒的。王哲和苏芷珊的结局,对于他们而言,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他们四个人从十八岁一路走来,他爱得那么艰难那么苦,深深了解两个人要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而王哲和苏苏能牵手,他便如同自己也在幸福着他们的幸福一般,这里面寄托了他的一份情,可王哲却这么不争气,握在手里的幸福还能弄丢了! 此时此刻,若不是他没有喝醉,若不是他也了解王哲心里的苦,他一定要把王哲狠狠揍一顿才是! 王哲看着他,眼神恍惚,“我浑……我给不了珊儿幸福……你揍我吧……狠狠地揍我一顿……我……”他想起苏芷珊最后说得那些话,他给她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再也不要回到过去的生活里去,她甚至厌弃曾经的自己…… 这些话每多想一次,心里便绞痛一次…妲… “怨不了别人……真的……归根到底是我没本事,没照顾好她,没能留住她……兄弟……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负了她,你一定不会放过我……那你现在……就来替她收拾我吧……”王哲抓起萧伊庭的拳头,一下一下地往自己脑袋上扣。 萧伊庭看着他这般模样,怎忍心再责备他,更不懂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分了,“我说哥们,我就不明白了,瞧你这样子,分明是很爱她啊,她对你的爱,更不会比你少吧?怎么会闹到分手这一步呢?两个人之间,只要彼此相爱,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 王哲苦笑,“你不明白,我更不明白……大约……珊儿……她不爱我了吧……她都说了……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生活里去……” “可是……” “别可是了!”王哲过来抢他的酒瓶,“我叫你来是陪我喝酒的!不是当心灵导师的,你要能当导师,就不会现在还单着了,你怎么样了啊?你到底喜欢谁啊?你的锦儿妹妹?还是真像珊儿说的那样,喜欢清禾?” 萧伊庭被他问到痛处,一把夺过酒瓶,自己喝了一大口,“喝酒就喝酒!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两人终究试图一醉解千愁,却真正尝到,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滋味…… “哥们,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既然放不下,就重新去追,想当年你得到苏苏可是一分力气也没花,现在,也该你追她了!”萧伊庭一边陪着他喝酒,一边敲打他。 王哲尽管心中没底,可是,就这样放弃也是他所不愿的,毕竟,那是他心底唯一的人,是他深深爱着的人…… 一如萧伊庭所说,既然放不下,就好好去追,去求,既然过去的七年,是她不愿意回到的过去,是她不想要的生活,那么,他就去问清楚,到底她要怎样的生活,让他可以重新来过,重新为她去奋斗。 酒醉后清醒过来的他真是这样想的。 他这半生,心底就只住过一个女孩,从上高中第一天开始,那个白天鹅一样美丽高贵的公主住进他心里后就再没有人能进去,那时候的他,不敢奢望天鹅公主能喜欢自己,只是在属于他的角落里默默地为每一天能见到她而欢喜,却不曾想,一次意外,他处于本能的保护,竟然赢得了她得青睐,爱情来得那么容易,那么猛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爱情真的来了,如萧伊庭所说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以致,他这半生,还没尝过追女孩的滋味,更不懂该如何追女孩,现如今的他,难以见到苏芷珊,他便每天一束花,请花店送去给苏芷珊,随花而赠的卡片上,他用笔写了些句子,表达自己的心意或者歉意。 而他自己这边,也着手处理着离开公司的最后手续。 尽管陈法他们一再挽留,但是,他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会再更改。他和苏芷珊一切的矛盾都以宋词为导火线,为此,他才下定决心和公司以及宋词划清界限,这是他证明给苏芷珊看的第一步,尽管,苏芷珊说过,她并不希望他为了她而放弃公司,此其一,其二,宋词为公司付出很多,尤其最后公司还是把字签下来了,而这字是如何签下来的,他心里有疙瘩,作为男人,他实在无法在一个靠女人典当身体而发展的公司里再继续待下去,他会觉得,那是他的耻辱。 就在他做着最后交接的时候,公司里却发生了更不平静的事。 那是他在公司最后一天,一切手续都已经办理妥当,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可以永远跟这个他曾呕心沥血奋斗过的地方说永别了,却不曾想,一个女人带着一帮人闯进了公司。 他原本在办公室里不知情,外面动静很大,菁菁也在外面拼命 说好不分手26 苏苏&王哲 王哲再看被人凌虐的宋词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若有所思之余,浮起自嘲的苦笑。 公司来解救宋词的人越来越多,大厦的保安也纷纷赶来,终于成相持的局面,王哲等人挣脱控制,还是把某夫人拦住了,很快,警察赶来,将所有人都带去了派出所。 一场原配和小三之间的混战,在派出所仍然继续禾。 宋词只是哭哭啼啼,原配声高力壮地在那控诉,“你们警察管不管?法律管不管?别揪着我砸碎多少东西不放,砸碎了我赔,我赔得起啊,双倍四倍我都赔好了,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关键你们不能放过那只破鞋!破坏别人婚姻你们管不管?妲” 一句“你们管不管”始终充斥在派出所,气壮山河的分贝隔着审讯室都能听到…… 后来,某人本人是不会来的,只派了律师来,不知律师和正牌夫人说了些什么,她终于闭了嘴。 口供得以正常进行,王哲他们也仅仅只能把办公室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其它的,他们的确一无所知。 之后,正牌夫人的态度倒是突然转好,当着表示愿意赔偿公司打碎的东西,而公司这边也不愿事情闹大,所以,很快调解妥当,离开了派出所。 只是,到了派出所外面,某夫人却瞪着宋词,狠狠放了一句话,“贱/人,走着瞧!” 陈法是始终站在宋词身侧的,也狠狠瞪了回去,“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 某夫人哼了一声,“法?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慢慢玩死这个贱/人,你有本事就护着这破鞋护到底!” 某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王哲什么也没说,也准备打车离开。 宋词却流着泪叫住了他,“王总……” 王哲回头,看着她被打得极狼狈的样子,淡淡地说,“有话回公司再说吧。” 众人前前后后回到了公司。 而王哲前脚才进办公室,宋词后脚就跟进来了。 他表情淡然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依然很狼狈的样子,而且就连平日里骄傲飞扬的气质也改变了,很是楚楚可怜。 “王总……”她哽咽着唤他。 “宋词,不必再叫我王总了,我已经不是了。”王哲淡淡地说。 “那……阿哲……”她试探着。 他苦笑了一声,“没人这么叫我,我不习惯,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说完,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王哲没吭声。 她直接哭出了声来,“我……如果我早知道我有一天会爱上你,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王哲眉头轻皱起来,“宋词,不要轻易说‘爱’字,而且……你应该了解的,除了我老婆,我不喜欢从任何其他女人口中听到这个字。” “她……真的好幸运……”宋词哭着道,“我无论在相貌、学历还是能力方面都不比她差,甚至,我比她努力得多,可是,她轻轻易易地就能得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一份稳定的生活,而我……却始终在漂泊。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旅行吗?不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东奔西走,我心里最渴望的的,是安定,是最平实的生活,你都不知道,每当我想起你回家以后就可以跟她在一起过最简单的一茶一饭的二人世界,我心里就酸得停不下来……同样是女人,我为什么不能有?” 王哲听了,只是木然看着她,“你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很笨,对感情的事一无所知,不能做情感导师,而且,我的感情经历也很简单,就只我老婆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经验供人参考,所以,你问题我没法回答,至于我为什么跟她在一起,倒是跟你说的相貌学历能力那些无关,世界上这么多女人,我眼里只有她,心里挂着的人也只有她,就这么简单而已。” 他和她的感情,的确简单,简单到在这段经历里,他甚至没有学会如果去爱一个女人,如何被一个女人所爱,以致于,最终,他竟然还失去了这份感情。这是他最痛心疾首之事。 宋词听了他对苏芷珊这么直接的表白,泪水模糊的脸僵硬而难看,“可是,她最终还是离开你了是吗?你……会不会觉得我脏……” 她算计来 说好不分手27 苏苏&王哲 说完,他不再做停留,拾起自己收拾好的背包,往办公室外走去。 “王哲!”宋词心里一急,转身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王哲停下脚步,返身问她,“还有什么事吗?禾” “如果,我说如果……”宋词含泪望着他,“我是干干净净的,不曾跟任何男人有染,你……会在你太太离开后的现在,多看我一眼吗?” 王哲微皱了皱眉,很坚定地回答,“不会。妲” 她的眼泪,再度汹涌而出…… 王哲见她终于没什么话再说了,掉头便离开。 这个地方,他曾为之付出所有的能量和心血,再苦再难,都舍不得放弃,此刻如此潇洒地走出,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舍,或者,一个人生命里总有最重,而他之最重,终究不是这里…… 回家,洗澡,穿戴一新。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不由想起,自己这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注重自己的外表…… 也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期待更完美的自己…… 去苏芷珊公司的路上,他买了一大束花。 他一直在想,苏芷珊不喜欢过去的生活,那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除了他永无休止的工作,便没有其它,是不是,她觉得他不够浪漫?女孩子,应该都是喜欢浪漫的吧? 他是一个满脑子都写满计算机程序的人,从不知浪漫为何物,只大约知道,男生追女生,好些都是送花的。 在她公司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她出来。 鹅黄色职业装,头发绾起,还是从前的她,却又好似不是她了…… 他还没想明白她到底有哪里不同了,便见她的司机开了车过来,她要上车了。 来不及细想,他立即下车,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大喊,“珊儿!” 今天是她一个人,苏父并没跟她在一起,这是他事先确认过的,行业内有个重要会议召开,苏父必然回去参加,否则,他还没法顺利接近。 苏芷珊听见他的声音,倒是没有急着上车,见他拿着一大束花,有些无奈的表情看着他。 “珊儿……”他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一时在她面前不知该怎么说话,呆了一会儿,把手里的花递给她,“给你……” 苏芷珊盯着那一大束玫瑰,叹息,“王哲,你这是何必呢……” “我……”他不善言辞,这大热天里,捧着这束花,手心里都出汗了,脸上也是大颗的汗珠往下滚,“珊儿,我以前也没给你送过花,所以……你拿着吧……” 该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表达清楚,他完全一团乱,之前在车里想好的话呢?怎么一句也记不得了?“珊儿,对不起,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他总算想起一些要点了,不管语言怎么样不让自己满意,可总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来。 苏芷珊想了想,还是把花收下了,“谢谢你,王哲,如果你觉得这花是你从前欠我的,那到现在,也该还清了,以后都不要送来了,送了我也收不到。” “为……为什么?”为什么收不到?是因为岳父把他送的花全都截下来了吗? “因为,我要去新加坡了……”她轻轻地说。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将他震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所以,王哲,再见。”她打开车门,把花先放了进去,自己也待上车。 “等等!”他冲动之下抓住了她的胳膊,“为什么去新加坡?去多久?一个星期吗?” 她回头,轻轻一笑,“我爸在那边有业务,他年纪大了,跑来跑去很辛苦,我去那边帮我爸爸,也许……会常驻那边了……” “那……那……”彼时艳阳高照,他却觉得,他眼前的天空突然塌下来了一般,原本就紧张得语无伦次的他,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抓着她的袖子不放手。 她笑了笑,再度道,“再见,王哲……保重……” “不……”他喜欢看她笑没错,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在这笑容里,他看见了诀别,那种忧伤的意味,割得他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说好不分手28 苏苏&王哲 她将目光转开,强笑,有些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王哲,不要这样了。”苏父忍不住了,“珊儿不会再给你机会等,这一去新加坡,就很难再回国来,我们家最终的打算是移民过去,你啊,还是找个合适的女孩,好好过日子吧。” 这算是苏父跟王哲说话最和颜悦色的一次了,只不过,这话里的温度,却比从前任何一次呵斥他都让他感到寒冷禾。 这大厅里的空调,温度真是开得太低了吧…… “再见。我进去了。”苏芷珊捧着两袋吃的,进了安检妲。 王哲想叫她,张了张口,却先湿了眼眶。 终于还是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 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苏父和苏夫人都已经走了,他还看着那个方向,犹自不觉。 直到感觉到手机震动,才神经质地一看,果然是苏芷珊给他发来的信息,连续多条,上写:王哲,不要再说谁等谁的话,也不要再承诺什么,我用七年的时间来证明了一件事——我自己七年前许下的承诺我都做不到,承诺二字在我眼里,也轻了许多。 一切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很好,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陪陪爸爸妈妈,好好地顺从他们的意,这七年,我亏欠他们太多了。你也要好好的,为你的梦想继续努力,或者,会有一位能陪你展翅高飞的女孩儿出现在你生命里,那么我,我会祝福你,你也祝福我吧…… 至此,他才终于相信,他的珊儿是真的离他远去了…… 呵…… 为他的梦想继续努力? 陪他展翅高飞的人儿? 没有她,他向着什么方向努力?为谁努力?谁又能是他生命里陪他一起飞翔的女孩儿?除了她,还能是谁? 他的兜里,其实还放着一件东西没来得及给她。 那是他们七年来唯一一次去旅行,去的还是不远的地儿,她特别喜欢那里一家小店自己动手diy的手串,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很是漂亮,而且可以在上面刻自己喜欢的字,那会儿并非不陪她串,因为要赶着回来谈一笔业务,说好下次有时间再陪她来这玩,只是,没想到这个下次就耽搁了这么久,而且,再去,已是他独自一人…… 那家店早已换了老板,当年的小姑娘不知所踪,他辗转找了好些人,才终于找到那个姑娘所住的地方,又等了她很久,才终于把人等到。 小姑娘店已经不开了,好在,还剩有些材料,他便用那些材料刻了字,再穿了手串。 苏芷珊当年说,要在串珠上刻:王哲是苏苏的小宠物。 他这次便刻了这几个字,他想告诉她,他一直是她的小宠物,以后仍然会是,永远都是,只是,这个机会,他再也没有了…… 他的眼前一片茫然。 这是他最近经常出现的状况,总是迷迷惘惘的,处于混沌状态,就连他在等开店的小姑娘时,清禾打个电话来质问他,他也是这般,竟然无法回答清禾为什么会把苏苏给弄丢了…… 清禾狠狠骂了他一顿,他全都受了,没什么可以辩驳的,他原本就一直在自责,没有给苏芷珊幸福感,只是,他真的很想给。 曾经的他以为,拼命工作,让珊儿在家里享清福,给她衣食无忧公主般的生活,就是给他幸福,可事实证明,他错了,珊儿说,那是她不愿回的过去…… 而今,他仍然想给,却无法再给,更不知如何才能给了…… 她说祝福。 若他遇到能陪他展翅高飞的女孩儿就给他祝福,那言下之意是否是,若她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是不是他也该祝福? 他真的做不到,想起来心里都是苦苦的…… 可是,真的有人比他好吗?有比他更能给珊儿幸福的人吗?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矛盾的心情,不希望有这样的人出现,可是,又希望她会幸福…… ———————————————————————————————————————— 两年后。 机场。 王哲形色匆匆。 正从外 说好不分手29 苏苏&王哲 而后,便看着他们俩上了车。 翟佶宪给她开车门,然后自己才坐上去,两人上车以后还打开车窗来和他挥手道别,车窗没有关上的瞬间,他看见两人相视一笑,神态亲密而默契…… 公司助理终于可以插上话了,“王总,上车吧。” 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喃喃问道,“翟佶宪是什么人?妲” 助理摇摇头,“我也不认识啊。” 废话,肯定不认识!他自己也不认识!他没打算从助理嘴里听到答案,他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翟佶宪究竟是她什么人呢? 新男朋友? 带着这个疑问,他恍恍惚惚上车,什么时候到公司的也不知道。 这样的状态是不适合工作的,连续几天,他脑子里充斥的全都是苏芷珊的笑容,就连开会发言,他也会说着说着,莫名其妙就停下来了,眼前出现她放大的脸…… 他于是明白,不,其实他一直都明白的,这两年他一个人出来单闯,从头开始创业,疯狂地把自己投入在工作中,看似心无杂念,实则,有些人,有些事,他从不曾忘记…… 终于,翟佶宪的资料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新加坡某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苏芷珊爸爸公司驻新加坡总经理,这两年一直是他陪在苏芷珊身边…… 两年…… 他脑中无限遐想,两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改变一个人,改变一颗心,何况,她离开的时候还是如此的失望…… 苏芷珊两年前给他发的短信,他一直还留着,几乎每晚都会拿出来看一遍,也曾在这两年里发过信息过去,不过,从来就没有回音…… 他笑自己傻,她去了新加坡,自然不会再用国内的号码…… 那她现在回国,还会继续使用这个号码吗? 他拇指下意识地,在号码上一滑。 电话就这么拨出去了! 他心头一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想掐掉…… 这个想法还真主宰了他的大脑,在他果真准备掐掉的时候,接通了,那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喂…… 他立即赔上笑脸,仿似她能看见一样,一颗心扑通乱跳,“喂……珊儿……是我……” “我知道。”她的声音依然如从前一般柔和动听,只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他很快找到答案了,少了感情…… 她从前和他说的每一个字,无论是撒娇的,生气的,哪怕是平淡如水的,都包含着感情,好似透过这样的声音,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她看着他时热切的眼神…… “那个……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这一刻,他很感激翟先生在机场给了他这个提醒,否则,以他现在在苏芷珊面前笨嘴笨舌的状态,他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不过,他不打算请翟先生,他承认他小气…… “这个……” 她似乎在犹豫。 “就今晚怎么样?”他真怕从她嘴里听到拒绝的话…… “那好吧。”她答应了下来。 王哲在这边只差一蹦三尺高了!“那说好了啊,今晚,我来接你。” “不用,你说个地方,我自己过来就行。”她在那端说道。 “好,依你!”他唯恐说多了她会变卦,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约好地方和时间以后,他一边跳一边蹦地,就离开办公室了。 虽然,才刚刚过了中午,他已经迫不及待。 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理个头发,再去买套新衣服,要不要订束花? 心中无数个年头在转,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读大学时舍友们追女孩时的心情了,对于他们一大早就开始为晚上的约会惶惶不安,他曾给予无情的嘲笑,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的…… 时间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穿戴一新的他,手里捧了一大束花,老早来到约会的餐厅,在预定的包间里等她。 说好不分手30 苏苏&王哲 这顿饭吃得王哲真是闹心极了,全程都在赔笑,笑到最后,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最后,还得依然笑着目送两人乘车离开…… 华灯初上,一片落寞中,他才想起自己光傻笑了,压根没吃几口饭,可是,哪里来的胃口呢禾? 转瞬,还是进了酒吧喝酒…… 喝得酩酊大醉而归,进门自然要再度面临妈妈的数落,他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今晚王妈妈却没有数落他,只是兴冲冲地告诉他,珊儿回来了…… 他苦笑,珊儿回来了,他知道……可是,回来和不会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妲? 他恍若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往内走。 王妈妈挡住他,着急地揪他的脸,“你听见没有?珊儿回来了!我今天看见她了!她也陪她爸爸妈妈去做体检!我说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扭开头,醉醺醺地继续走。 “听见了你这反应?”王妈妈火了,“你这成天醉生梦死的,不就是为了珊儿吗?现在珊儿回来了,你还是这副猫样,还不知道好好收拾一番去把珊儿找回来?” 王哲没回答,绕开妈妈进了房间,房门一关,将妈妈的唠叨声也关在了门外。 安静的世界里,晕乎乎的,脑子里全是苏芷珊的笑容,十七岁时的她,第一天来学校,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身穿白色裙子的公主仙女般落入凡尘,落进他心里,也落进了他梦里。 后来,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总之做着这样的梦,她长着天使一样的翅膀,浑身光环,在他眼前飞啊飞,他跑上去,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好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他曾经以为,那永远只会是一个梦了…… 而多年后的今天,那果然仍然只是一个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热热的,又蕴满了**,他顺手拿过床头的平板,进入空间。 他跟她在一起七年,从来没给她写过情书,他们之间那么近那么亲,亲近到他以为他们是一体的,以为她永远都会相信他,以为,无论前路多少风狂雨骤都不会将他们分开。 所有的以为,都只是以为罢了…… 他有时候认为,这是命运在轮回。他不曾追逐过的路,他不曾吃过的苦,命运安排他们重来一次,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欢喜且充满期待。珊儿那么勇敢地先迈出一步,为他们画了一个半圆,那么,只要能将剩下的半个圆画满,无论他吃多少苦,他都愿意,可是,还有这个机会画吗? 空间里,从不写日志的他这两年里写了许多篇,全是写给珊儿的话,或者说,是写给他自己的话。 有抒发他思念之情的,也有回顾他们七年之路的,也有的,甚至只是他对自己生活现状的描述。他的一点一滴,他想的,他做的。 他是理科生,而且还是理科生中最不喜欢动笔写字的那种,自从高考之后,写下的跟生活相关的字寥寥无几,若非工作上逃不过的企划案,他是绝不会拿字这东西来为难自己的,大约,失恋真的让人变成诗人吧,没有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就只有寂寞的字为伴了…… 可是,他写的每一个字,珊儿都不曾看过,她以前不是有玩空间的习惯吗?这两年里,她的足迹从来没有来过他这里…… 她是真的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再不留恋了吗? 要怎样,才能将一个人,将过去如此彻底的放下呢? 即便有这样的方法,他也不想学会,七年,是他人生中最温暖的时光,是他前进的全部动力,他怎么可以忘记? 即使在这没有她的两年里,他依然努力,都是在告诉自己,万一她回来,万一她回头,他一定要让她看到更好的自己…… 她回来了,她还看得到吗? 之间模糊的字里,他苦笑。 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至少,在确认她是否幸福以前,他不会。 她 曾经说过,他给她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是她不想再回的过去,如果,这个翟先生给她的,是她想要的幸福,那么,他会祝福她……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来到了苏家。 她这么回来,肯定不是回公司上班的,是回来度假,他希望能在一个没有翟先生的地方 说好不分手31 苏苏&王哲 王哲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浑浑噩噩的,只会看着苏芷珊傻笑。 今天的阳光那么好,她的头发,她的皮肤,她笑起来时细白的牙,仿佛都能在空气中发光似的,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最后,咖啡喝完,她要走了,他才想起,她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禾… 强压着心里的酸楚对她笑,从手腕上把那个手串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妲。 他不擅长配色,审美也不怎么样,蓝白粉三种颜色的搭配,算不上惊艳,做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不那么好看,可是,每一颗串珠上的字,是他自己刻的:王哲永远是苏苏的小宠物…… “这个……”他笑了笑,“我戴着其实也很丢脸,还是给你吧,如果你不喜欢,就扔了……” 一个“扔”字,亲口从他嘴里道出来,内心里仿似希望之水的池塘,豁然开了一道口,清水哗然流失,他想留住最后一滴,却也是不能…… 没有水的生命,便从此干涸如沙漠了吧…… 苏芷珊一直盯着手串看,他有些窘迫,自我解嘲,“很丑……你也知道的……我不会挑东西……也不会配颜色……” 她微微一笑,“挺好。”说完,把手串收了起来,放进包里。 他盯着她的动作,没有提醒她,珠子上面还刻了字,不知道她拿回去以后是随手一扔还是会仔细端详呢?那几个字,她会看见吗?其实,看或者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他苦笑,陪着她回家。 洒满阳光的盛夏,再不会回到高中时那样明澈热烈了…… ——————————————————————————————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 没有了期盼,时间的流逝仿佛都慢了下来,世间万事也没有了能让人情绪波动的色彩。 他依然很努力地工作,只是取得了进展,再无欢喜,偶尔失败,也不觉得丧气,事业于他,就像活着这件事一样,仅仅是一种存在的方式而已。 不再有别的爱好,喝酒是唯一可以让他打发时间的消遣,有时清醒,有时深醉。 旁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好,年轻有为,事业稳步前进,为人倒也谦和,只是,好像容易相处,可是很难靠近。 无论是公司里,还是业务往来,都有仰慕他的女孩,只不过,也只是暗地里欣赏而已,他好像从不曾正眼看过哪个女孩。 也有人间接打听到他的过去,知道他曾有过一段初恋,最后因为小三插足而致使这段感情破裂,可是,看着他如今这副样子,怎么也不像一个花心的人,否则,在他面前飘过的如云美女,他能一眼也不看?那他的初恋和小三得美成什么样? 众说纷纭,他都一无所知,他的情感,只有在微醺或者大醉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她过得好吗?她一定很幸福吧?多么希望能从空间里看到她的现状,哪怕只字片言,可是,她却是将它遗弃了一般,再没有一丝丝出现的痕迹,就连她qq曾经善良的各种图标也全部黯淡了下去…… 他对自己说过要祝福她的,他也的确真心地祝福了,但是,过不去这个坎得,是他自己,尤其在喝酒后的朦胧状态里,对她的想念,就像春蚕结茧,丝丝将他自己困住…… 年底公司年会,他至了开幕词,而后,就躲进了自己办公室,随手掩了门,一个人在里面喝酒。 一边喝,一边打开电脑,改了签名,四个字:新年快乐。 没有称呼,却只想对一个人说。 尽管,她再也听不到…… 点开空间,将他这两年半以来写下的字一篇一篇从头读一遍,恍惚间,仿似又看见那个穿白裙的女孩,天使般款款而来,他半眯着眼,迷茫地微笑,潜意识里,冒出一句话来:我好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呵,这句话,他从来都没说出口过啊…… &n bsp; 终于,一篇一篇地,将那些日志删掉…… 他从没想过,他王哲还有这一天。焚稿烧诗,不是林黛玉才做的事吗?可见,伤心到了极处,粗狂如他,也会细腻…… 删空了,心,也完全空了…… 说好不分手32 苏苏&王哲 那边却顿了一顿,才有个细细的声音说,“是我,王总,新年好,给您拜年了。” 这声音,是谁?好像有点耳熟…禾… 他一片茫然,可是,又不好意思说不知道人家是谁,万一是客户呢? 他悻悻地回答,“谢谢,新年好。” 简短的对话,到此结束,他躺回沙发里,写下的仍然是那四个字:新年快乐。 然后,输入苏芷珊的号码,点了发送妲。 他知道她收不到,新加坡的她是不会再用北京的号码的,不是吗? 信息发完,好像完成了一个巨大的项目,好似,他今晚这整晚--守着电视机却完全不知道电视演了什么,回了无数个信息,却完全脑子空空记不得回了谁,都只为了编辑这四个字…… 编完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王哲啊……”王妈妈在叫他。 “嗯?”他恍恍惚惚地答应。 “别怪妈啰嗦,这都快三年了,珊儿也早已经嫁人了吧,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我现在还能动,还可以给你洗洗衣做做饭,可是我总有老的时候啊,我老了,走了,你可怎么办?”王妈妈叹息着说。 王哲听得心酸,“妈,您别瞎说,这大过年的呢!您长命百岁啊!” 王妈妈叹道,“我也想长命百岁啊,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真想就这么一直照顾你,可是,这不现实啊。王哲,珊儿是个好姑娘,妈妈知道,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姑娘了,但,她不会再回来了……” “妈,我心里有谱,您别担心啊。”他拍拍妈妈的肩膀,“不早了,您早点睡吧。” “哎,你这孩子……”王妈妈知道,每次只要说到这个问题他就顾左右而言他…… “妈,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明天啊,我陪您去上香,好不容易过年休假了,我再陪着您去老胡同里转转,看看老邻居,这多好啊,您说多个人进家门,不知跟不知底的,关系处不好多闹心啊,您说是不是?”他陪着笑说。 王妈妈无可奈何,“你啊,尽浑说!妈是那刻薄婆婆吗?怎么会处不好?行了行了,我就这么跟你提提,也没逼着你马上结婚,只是啊,你自己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有合适的姑娘就处处,啊?” “知道了,妈!”王哲爽快地答应着。 王妈妈瞪他一眼,“这么爽快?我就知道是敷衍我!” 王哲笑笑,没说话了。 春节就是这样,避免不了的被不断追问个人问题,妈妈要催,回到老胡同街坊邻居要问,亲戚也要打听,他已经习惯了,笑着和他们插科打诨,忍忍,一个星期很快也就过去了。 新的一年,不变的依然是生活。 开春后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他连续在办公室睡了一个星期,之后,马上要去另一个城市出差,于是订了晚上的机票,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晚上还是不能回家,要马上出差。 电话刚打完,却接到对方通知,说是临时改了活动时间,由明晚提前到今晚,他只好退了之前订的机票,重新订了最快的航班,并且立即出发。 这次出差需要五天,期间给妈妈打电话问候的时候,妈妈都说她挺好,他自然也就放了心,安安心心工作,然而,当他返回时,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以为妈妈出去遛弯或者买菜去了,打电话一问,妈妈却在那边吞吞吐吐。 “妈,您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他扔了公事包就往外跑。 “王哲,没大事儿,我在医院呢。”王妈妈说。 “医院?哪个医院?您到底怎么了?” 王妈妈这才告诉他,其实,在他出差去那天,她就住院了,因为怕影响他工作,所以才瞒着,一直没告诉他。 王哲听了,顿觉心酸,妈妈一生辛苦, 他还说要给她一个安乐舒适的晚年,结果,自己还总是疏忽…… 开车急速驶往妈妈所在医院,一进门,却发现病房里并非妈妈一人,守在旁边的女孩子是…… 黄绮?! “你怎么在这里?”他脱口问道。 黄绮见了他,很是羞 说好不分手33 苏苏&王哲 “爸……”她轻蹙了眉,还想说些什么。 苏父却不让她再说,“好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王哲那小子,回来这些日子,我也找人打听过了,这小子早有女朋友,都已经见过家长了。这两年啊,指不定换过几个了呢!你啊,别傻了!” 苏父说完便走了,留下她在那发呆。 第二天,还是如父亲的愿去和戴叔叔吃饭,戴家诚果然也在妲。 怎么说呢,戴家诚是女孩理想中的男人,身高外形自不必说,而且行事沉熟稳重,大约受西方教育的缘故,对女士也极为尊重,很多小小的细节,都可以看出很会照顾人,如爸爸所说,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是福气。 吃完饭,两家大人故意留了时间给他们看电影,苏父更是连票都买好了,还说什么朋友送的,他们几个老家伙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看了。 苏芷珊无可奈何地笑,爸爸也真是够急的,这倒是好像迫不及待地把女儿往外推了,这谎话说得忒离谱,朋友送他一个老人家电影票,会送情侣的? 戴家诚看着她,也是会心一笑。 两人便一起去了电影院。 看电影这事儿,苏芷珊有好几年没做了,最后的看电影记忆还停留在大学阶段,那也是她和王哲唯一有时间看电影的时候吧…… 她觉得自己真土啊,居然不知道电影院是长这个样子的…… 后场的时候,好奇地在一张张海报前浏览,看着那些似曾熟悉的明星的名字,戴家诚则就在她身旁一直陪着她。 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想看哪一场?” 这声音,毫无征兆的,直击她内心最**之处,震得她浑身随之一颤。 急速回头,只见他们身后站着的,果然是王哲,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年轻得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 王哲也看见了她,表情一僵,站着不动了,眼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味…… 女孩倒是**的,打量了一下两人,立即用手挽住了王哲的胳膊。 苏芷珊笑了,轻问,“女朋友?” 王哲点点头,也笑了,笑得僵硬而不自然,“是……是……” “好巧!”她说。典型的没话找话。 “是……真巧……”他再次点头。每当遇到某些特定时刻,他就只会傻笑和点头了。 女孩再看看他们两个,也笑着问,“王哲,这是……” “哦,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痛…… 苏芷珊则大方多了,笑着替他回答,“你好,我叫苏芷珊,我和王哲是高中同学,很久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遇上。” “那……这位是你男朋友吗?”女孩又看了看戴家诚。 苏芷珊也匆忙看了眼戴家诚,他目光柔和,唇角含笑…… 她于是道,“是啊,我男朋友。” 女孩笑了,挽着王哲说,“我们过去先买票吧?” “呃……好好!”王哲答应着,眼神有些凌乱。 “我们也该进场了,走吧!”苏芷珊笑着说。 终于和戴家诚避到了看不到他们角落,她舒了口气,“对不起,家诚,拿你当了挡箭牌。” 戴家诚笑了笑,给她递上一瓶水,还拧开了瓶盖,“喝点水,我不介意……给你当终生挡箭牌。” 她接水的动作一僵,这水突然不那么想喝了,“家诚,这对你不公平。” 戴家诚却笑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公不公平一说,自己的心平了,世事也就平了。” 这话,倒是戴家诚能说出来的,他有着比同龄人更沉稳的内心,更敏锐的情感,以及更平和的处世,所以,即便明知他对自己有心,仍然可以和他相处愉快,这是其他追求她的男孩所不能带给她的感觉,也是戴家诚的特别之处。 这些年接触的男子里,佶宪算是和她关系近的,可是,他们早已经言明,是兄妹,是好友,是搭档,而佶宪也已经结婚了,她跟佶宪的妻子也成为了好朋友。其他男子,在向她表明心意之后,她完全无法和人正常相处了,总感觉对方的目光里重重压力,唯有 说好不分手34 苏苏&王哲 一年又一年。 转眼又是公司年会,又将春节。 年会上,有高管开他和黄绮的玩笑,“王总,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们的司花啊?妲” 迎娶?结婚禾? 这两个词在他脑中的换算竟然用了他好几秒的时间,结婚吗? 他脸上短暂茫然。 人家还等着回答呢,黄绮这时候笑着代替他答了,“别啊!我还年轻呢!可不想那么快跳进婚姻的牢笼!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后来,话题便被岔开了,王哲呆呆的,脑中始终跳跃着结婚这个词…… 回到家里,扑面而来的是极浓的过年气氛,王妈妈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热闹,电视里总是唱着喜庆的歌,家里的年货也置得满满的,此刻,她老人家还在忙活着亲手做豌豆黄…… 他看了不禁劝道,“妈,您做这么多豌豆黄干什么呀?我不爱吃,您又不能吃……” 倒不是怕浪费,而是怕妈妈太辛苦,真想吃一点儿,去买就是了,费得着自己做吗? 王妈妈笑呵呵地瞪他,“黄绮爱吃啊!今年过年,可总盼得我们家又多一个人了。” 他没吭声。 王妈妈接着说,“儿子,黄绮都跟我说了,今年不回老家过年,就在京过年呢,我肯定得多准备些年货,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 “嗯……”他默默地坐下来,若有所思。 不能亏待了人家?是不是? “儿子,这姑娘真挺不错的,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把她娶进门,趁我还能动,给你们带几年孩子!”王妈妈乐呵呵地边说边做她的豌豆黄了。 王哲则陷入深深的沉思。 春节很快到了,公司除夕这天从中午开始放假。王哲锁上办公室门,便去找黄绮。 可是,却发现黄绮拖着个行李箱。 “你这是……”他直觉上是有些不妙的,可是,转念一想,没说出来,猜测大概她是带着行李去他家吧?这个想法,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很没有底气。 黄绮冲他一笑,“我准备回家,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送我去车站?今儿只怕难得打得到车。” 回家?!他大惊,“回老家?”不是说好了在北京过年的吗?他这是来接她回去吃年夜饭的呢! “是,回老家。”她微笑着,然后眼眶红了,“王哲,我们分手吧。” “……”他这辈子被伤得最深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这一次听着,心里仍然是痛的,只不过,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个声音:王哲,我们分手吧…… 他心上如针般扎着,无言以对。 黄绮眼泪纷纷坠落,低头拖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 他心中是有着内疚的,他还是伤害了一个好姑娘。 “黄绮。”他叫住了她,“对不起……我……不够好……” 这是他唯一能跟她说的话。 黄绮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摇头,“不,其实你做得很好,真的。作为一个男朋友,你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你对我好,可以给我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想吃什么,你不管多远都会开车去给我买,我生病,你会陪着我在医院打点滴,寸步不离,我想去旅行,你也二话不说,放下工作马上陪我去……在任何人眼里,都没有比你更好的男朋友了……可是只有我知道……你心里送礼物的对象不是我,你去买吃的时候,也不是为我买,你陪着我大点滴时心里想的人不是我,你陪我去旅行,我们同去的是不是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在你心里,对不对?” 王哲沉默了…… 她轻轻一笑,“不要小看女人,在感情这个问题上, 女人是世界上最敏锐的动物,王哲。你知道你自己哭过吗?” “……”哭过?什么时候?或许,就算有,那也不可能是在她面前…… “呵……你还记得去年年会吗?你一个人跑回办公室来喝酒,后来有个活动需要你参加,我上来找你,你没锁门,喝醉了,我走到你面前,你突然抱着我,对我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黄绮说到这里已是哽咽,“我当时懵住了,低头看你,发现你满脸是泪…… 说好不分手35 苏苏&王哲 深爱一个人是何种滋味他感同身受,他和萧伊庭经历相似,这种滋味更是体味深刻,他无法想象,若是苏芷珊发生这种事情他会如何,所以,此刻的萧伊庭定然痛不欲生,而就连他自己,也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清禾是他最初的创业合伙人,是他从后进生变得上进的鞭策者之一,更是一个从不出声却在关键时候给你倾力帮助的好朋友,他永远无法忘记高中时期,他父亲发生意外,她和萧伊庭捧着他们所有的零用钱交给他时的情形,也忘不了当时他们俩为他爸爸的事四处找人奔波的情形,更忘不了,和她合伙开店时,她的策划,她的鼓舞,她的执着。那时候,如果没有她,或许那店就开不下去了…… 他尚且如此痛心,何况萧伊庭呢? 怀着沉痛的心情,多年兄弟,他会在合适的时候去陪萧伊庭,不必太频繁,太频繁则刻意,反起到相反的作用了。 他也知道,如今的萧伊庭是哪儿也不会再去的,更约不出来,所以,总是他带了东西直接去找人。 这天傍晚,他从公司出来,打包了一只烤鸭,一些卤菜便直奔萧家而来。 萧家倒是什么都有,原无需他买这些,但这是一种生活,属于大学时光的,那时候清禾还在,珊儿还在,他们俩晚上没事在店里买点儿卤菜,开几瓶啤酒,那种生活,是一去不复返的…妲… 进了萧家,遇姜渔晚。 姜渔晚十分欢迎他来,一见他忙道,“王哲,你来了,正好苏芷珊也来了,在楼上呢!” 珊儿! 他心头大震,手里的东西差点掉落。 “谢谢阿姨。”他说完大踏步地跑上了楼。 萧伊庭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他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不由自主地,便放慢了脚步。 在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呼吸如同静止了一般,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扑通乱跳的声音。 里面说话的声音很轻,忽的,却传来一声哭泣,如此熟悉…… 是她在哭…… 她跟清禾俩人感情如此之好,怎能接受清禾离去的伤痛?只是,她不是来安慰萧伊庭的吗?自己反倒哭起来…… 他走进门,一声轻唤,“珊儿……” 苏芷珊抬起泪眼模糊的眼,时间,短暂停止…… 他走过去,第一反应便是想给她擦泪,可只手指动了动,便苦笑着停住了,转而给了她一张纸巾,柔声道,“傻,别哭……” 她依然还是当年的苏芷珊。 除去精致的妆容,卸下苏家继承人的光环,为好友潸然落泪的苏芷珊,俨然没有改变…… 却听萧伊庭接着道,“苏苏哭,是因为和男朋友分手了……” 王哲心里再度震动,盯着苏芷珊,却见她起了窘迫之态,反瞪萧伊庭,“你别胡说!” 萧伊庭在胡说吗?王哲看了眼他,却见他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所以,他的意思,是,也不是…… 这么多年兄弟不是白当的,王哲了解这其中的意思,苏芷珊哭一定是为清禾,可萧伊庭这是在告诉他,他没来之前这两人叙别后之情肯定说到苏芷珊已经分手之事…… 突如起来的好消息,对他来说,算是好消息吧,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经萧伊庭这般强颜欢笑地说出来,却令人无法雀跃,就像暴雨前的低气压,分明看见阳光隐藏在滚滚乌云后,透过乌云间的缝隙射出夺目的金光来,却压抑得可怕,好似所有得惊喜都被掐在了喉咙里,挤在胸口,挤得满满的,几乎将胸膛撑破,最后,掐着喉咙的这只无形的手松开,情绪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却热/辣辣的,冲进里眼底,迸出来的是,热热的泪…… 他假意找椅子,等眼角这些热意干掉,才回身,把买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搁,“我买了些卤菜,萧伊庭有啤酒吗?喝两杯。”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常,就好像还在当年的店里一样,年华不曾逝去,清禾不曾离去,店门口清禾亲手种的几盆盆栽,在初夏里开了 了花,黄的,白的,粉的,他叫不出名字来……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萧伊庭下楼去取酒,取了四只杯子来,也和当年一样…… 王哲笑,“她们是不喝啤酒的,嫌味儿不好,最后还不是我们喝!” 说好不分手36苏苏&王哲 生平从不曾想过圆满二字究竟是怎样的境界,世间安得十全十美?所以,圆满大约是人生不可企及的珠峰之顶。 然而,当苏芷珊坐在江南的小屋里,吹着窗外飘进来的带着水汽的潮湿河风,和好友一起吃着清禾和萧伊庭的婚宴,看着清禾礼冠上的金流苏晃晃悠悠的,发出亮闪闪的金光,刹那间,她忽然就觉得圆满了…… 唇边微微一痒,打断了她的思绪,是王哲用手指给她擦去了嘴角的什么东西禾。 她回望他一眼,他眼里的温柔暖得醉人…妲…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兜了一个大圈,最后还能找到你,而你依然还在,我们大家都还在……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举办婚礼?”王哲低声问她,“看萧伊庭结婚意气风发的样子,我也特想当新郎。” 他们早已经在一起。 自那日一同探望萧伊庭,他在萧家大门外拉住了她的手,如他自己所说,他就没有再放开过。 分别后的再一次重聚,比从前更懂得珍惜,一路走来,一路经历,一路见证,活着而且能相遇,能一起走过这么多年,真是太不容易的一件事…… 可是,清禾的离去,让他们谁也不想办婚礼,而事实上,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苏芷珊对婚礼都不那么看重,即便今日目睹了清禾和萧伊庭的圆满,她也没有自己办婚礼的冲动,兜兜转转,幸福的真谛,于她早已不是形式…… 看着王哲此刻憧憬的模样,她不禁轻轻压住了他的手,一声,“对不起……” 王哲略怔,傻傻地笑了一下,“你有什么对不起得?傻了?该是我对不起你!” 她眼睛酸酸的一笑,没有说明白。 是她对不起他,让他等了这几年,让他们之间蹉跎了几年。 当年的事,细想,他并没有错,错的一直是她自己,错的是当时太年轻,太惘然。 从她为了他叛离家庭开始,他一门心思想的就是给她幸福,这一点,她从来都知道,后来出现宋词,如果她自己自信一点,如果不那么暴躁,如果不那么偏颇,也许,她会处理得更好,她分明是最了解他性格的,难道不是吗? “老婆,是我对不起你,别想了,以后不说别的,咱就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握住了她的手,说。 他俩的小动作被付真言看见了,笑话他们,“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偷偷摸摸的。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王哲笑了,“谁说我们偷偷摸摸了?我们可是有证的!”他只是不像萧伊庭那个傻缺一样,逢人便把结婚证拿出来显摆,“至于婚礼嘛,很快就会办了,你准备好大礼包就得了!你们俩人呢?有什么打算啊?” 和乔思相视一眼,付真言笑道,“今年之内!” 于是,今年成了一个结婚年,而且付真言和乔思还赶在了前面,王哲和苏苏则成了这群人里最后一对结婚的。 十七岁相爱,十八岁在一起,彼时清禾说他们太早。 太早的交付却是最晚的收获。 可不管这其中过程如何曲折,迟来的,它终究还是来了…… 苏芷珊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 来接亲的王哲,在爸爸面前跪下,用前所未有的郑重和庄严起誓,“爸,谢谢您终于答应把珊儿交给我,我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可是我会对珊儿好,什么事都听她的,让她做主,绝不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哭。” 苏父表情也是严肃的,听了他的话谈不上满意,只哼了一声,“的确是不会说话的人……” 王哲听了都快绝望了…… 苏父补充了一句,“不过,还算说得实在。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以后有孩子了就会知道,尤其是女孩,你恨不得用你的生命去保护她,所以啊,如果以后你再让她伤心,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我七老八十拽着拐棍也不放过你!” “爸,我不会的! ”他赶紧道。 苏夫人则扯了扯苏父的衣袖,“老头子,大喜日子呢,说什么呀!” 苏父这才不说了,牵着苏芷珊的手,交到王哲手里,僵持了一会儿,才松开,面色有些动容,“好好过日子……” 说完,转过脸去 说好不分手37苏苏&王哲(完) 苏芷珊怀孕的好消息仅仅在叶清禾之后一周左右传出,于是两对准爸爸妈妈又了说不尽的话题,全是围绕着这个孩子的,又因为两位准妈妈都要保胎,所以,这话题主要用电话来沟通的。 萧伊庭完全陶醉在他的公主梦里无法醒来,令其他三人无比惊奇禾。 而萧伊庭在电话里最喜欢问王哲的则是,喂,我说哥们,你觉得你们家苏苏会生什么? 王哲根本无所谓啊,对他这种求女若渴的表现表示不理解,臭屁地搂着苏芷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只要是珊儿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跟你不一样。” 萧伊庭顿觉与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还是跟喜欢女孩的宁子有话说,可是,过不了半小时,电话有会打过来,因为,宁子要带孩子出去玩儿,才没有功夫跟他话唠…妲… 与萧伊庭那边一惊一乍,惊天动地比,王哲这边则平静许多。 不是不欢喜,用王哲的话来说,是“我又不是二货!”…… 用苏芷珊的话来说,则是:清禾和萧伊庭之间太不容易了,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在一起,的确该纵情一番。 她和王哲之间,不过小小波折,三年分别,她就已经悔不当初,苦不堪言,试想,若要她经历清禾的一切,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份勇气坚持下去。 所以,清禾和萧伊庭那份感情可歌可叹可泣,但却是寻常人享受不了的,她愿意就这样平淡着,宁静着,幸福着…… 当然,最后王哲又神补了一句:这种时候一定要低调,一般越高调的人摔得越狠…… 话说王哲的话能否一言成谶? 自然医院见分晓…… 说起来,这俩孩子一定是有缘,差不多的时间来到两个妈妈的肚子里,出生的时间也是差不多的,清禾入院以后没多久,苏芷珊也住进了医院里。 清禾先进的产房,苏芷珊原本的阵痛到医院之后却又不痛了,因为她也算高龄产妇,所以便在医院住下待产。 清禾在产房里的时候,作为好朋友的他俩既然住在同一医院,便都陪着萧家的家属在等。 因为清禾的特殊情况,此刻大家担心的都不是宝宝男女的问题,而是清禾的安危。 里面的人命悬一线,外面等着的人又何尝不是焦虑万分? 终于,盼得孩子出生,在确认清禾平安之后,大家才清醒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二货爹蔫了…… 姜渔晚私底下对苏芷珊说,“其实我有预感会是男孩,生男生女老一辈还是有些经验能看出来的,不过不敢跟伊庭说,幸好我准备了男孩衣服,不然我家宝宝可要光着了……” 虽然苏芷珊不相信这生男生女凭经验能看出来,还是笑着恭喜姜渔晚。 姜渔晚自然十分开心,“关键母子平安就好。” 王哲自然现场就甩了红包,还逗着被取名一一的小男孩说,“乖乖,长得这么俊你爹还不爱你啊?干脆,给我当干儿子得了,我现在就抱回家去,跟我家的作伴!” 萧伊庭立马炸毛了,把王哲轰出了病房,虽然多了一点,可也还是自己的宝贝不是? 王哲哈哈之乐,扶着苏芷珊回去休息。 说起来苏芷珊原本也是流产体质,可经过了这么几年的调养,加之有这个孩子后保胎做地极好,所以一路倒是很顺利,胎儿稳定之后也无任何惊险。 很久以后苏芷珊都还一直相信,这俩孩子一定是结伴来到人世间的,看完清禾的一一后,她回到自己病房,大约半夜,阵痛再一次开始了,一直到第二天清早,一个如天使般漂亮的女孩儿来到人世间。 在回病房的途中,偶遇新奶爸萧伊庭,一见之下大为兴奋,“王哲,你们也生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啊!” 王哲笑了笑,“大半夜的,不吵你们休息了!” “让我看看孩子,不如让他们哥俩结拜成兄弟吧,就像我们一样。” 已然升级的萧伊庭江湖气始终不改啊! 王哲却有些不好意思,“那可不成……” “为什么?”萧伊庭还没转过弯来,以为王哲不愿意呢。 王哲笑嘻嘻地说,“我家的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