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变》 第001章 八月中旬的上海,依然炎热,骄阳炙烤着大地,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与大地比起来,高空的热意减了不少,白云朵朵,蓝天如玉。一架从北京飞往上海的班机从碧空中划过,机尾留下一道细细的白线,景象十分奇特。 飞机里,一对母女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漪漪,美惠阿姨家可不比自己家,你住在那里可要乖巧听话,别让人看轻了你。”母亲林美莲大约四十几岁,身上的衣服很有档次,一言一行,举手投足极富艺术家的气质。 “妈,我知道了。” 倚着窗的女儿连漪嘟着粉唇,有些不耐烦,“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如果这么不放心,让我住校不就得了。” 母亲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拍着她的手说:“你打小就娇生惯养,我怎么舍得你住在学校受苦,美惠阿姨家在上海很有名望,绝不会苦了你。” 女儿漫不经心地看了母亲一眼,转过头继续欣赏着窗外的景色。窗外景色如画,窗内她的心情却郁闷极了,怎么说她也十七岁了好不好,可家人还是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这也不肯,那也不行,就连自己上了大学也不让住校。她也知道自己从小娇养惯了,可没有给她机会独立,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家,到另外一座城市读大学,为什么到头来还被家人牵着鼻子走。美惠阿姨虽然是母亲二十多年的闺蜜,住在她家肯定受不了罪,但这种被当作洋娃娃养着的生活,她真的不想再过了。 这么想着,靠着窗的手慢慢放下,手腕上那只晶莹发亮的白金手链晃了晃,刺痛了她的眼。另一只手抚着手链的细吊坠,触摸到上面刻着字,她才低头。 n 只是几个英文字母,足以让她刻苦铭心,只可惜都成了往事。 飞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旅客们极有秩序地下机。机场大厅,母女俩很快见到了来接机的林美惠。 林美惠的年纪与林美莲相仿,当年两个人在部队里当文艺兵的时候,都是出名的大美女,不知道的听她们的名字以为是亲姐妹,知道的都明白她们的感情,那是比亲姐妹还亲。 “美惠。”林美莲挥着手,笑容灿若花。 远远的,林美惠一眼便看到了母女俩,不是她眼尖,是这对母女长得太惹眼了,一个四十多岁,衣着不凡,浅笑中带着艺术家的气质。正确的说她就是艺术家,部队歌舞团一级演员,全国知名的独唱家,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电视晚会上总少不了她的身姿。另一个也就是她的女儿,衣着飘扬,精致的五官,白瓷般的皮肤,亭亭玉立的身姿,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的小仙女。 母女俩都是人间极品,自然回头率极高。 许久未见的姐妹俩相聚时抱了抱,嘻嘻笑笑交流了几分钟,无非就是见面时的热乎话。不知什么时候,林美惠将视线落到了连漪身上,眼里尽是羡慕之色,暗思这小姑娘比自己当年还漂亮,难怪…… “惠姨,好久不见,您越来越来漂亮了。” 连漪记不清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母亲与她交情极好,虽然一个住在北京,一个住在上海,可有空的时候她们经常聚在一起。 “漪漪,瞧你这张嘴,比蜜还甜。”林美惠笑得合不拢嘴,“不过,惠姨喜欢得紧!” 寒喧之后,三人离开了飞机场,进入了一辆黑色大奔里。 上海——国家中心城市,繁荣的国际大都市,现在年轻人熟悉这座城市却是因为周润发主演的一部电视剧《上海滩》,所以在很多人眼里,二三十年代旧上海的气息依然浓烈。那个年代,杜月笙这个名字响名上海滩,被世人称为‘中国第一帮主’,一生叱咤风云。他闯荡上海滩的基本要素是:足智多谋、隐忍薄发、坚韧不屈、蛮横霸道而不露声色。时世过迁,像这样的人物早已入土为安,可进入新中国后,又一个杜家立足上海,并声名远播。 这个杜家六七十年代从广东迁入上海,从事玻璃切割制作,八十年代末改革大开放,从一个玻璃制作小厂变为颇具规模的公司,杜家老爷子杜肖阳眼光远见,经过数十年的研究,终于开发了各种不同用途的玻璃玻璃,特别是用于车窗的玻璃,那可是要讲究防破,防水,防弹。趁着大好时机,他的研究终于走出中国,冲到亚洲,乃至全世界。如今,杜家的产业已传第三代,第二代的杜清威让‘杜氏玻璃’正式与国际化接轨,成为世界知名轿车御用的车窗玻璃及工业上必不可少的玻璃,被称为上海滩‘玻璃大王。’于是新上海流传了这么一句话:古有杜月笙,现有杜清威。 杜清威,此人长相不凡,年轻时那个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大帅哥,与在部队里当文艺兵的林美惠一见倾心,林美惠本是可以和林美莲一样进入部队歌舞团,可因为他放弃了,早早便嫁入豪门,一年后生下了杜家第三代杜冽,等杜冽从国外留学归来时,杜清威便将产业交到他手中,夫妻俩倒是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日子。无奈杜清威命短,几年前死于癌症,于是上海滩的‘玻璃大王’此命号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具影响力的‘玻璃王子’杜冽。话说杜冽,不到三十岁,手段精明,胆识过人,接手不到两年,让本就大放异彩的‘杜氏玻璃’如同一只冲出青天的天龙,让全世界咋舌,几乎垄断了大半个世界的玻璃业。可谓是叱咤中国的富人榜。不过此人,做事低调,从不出现在公众场所,可以说,只听其名号,但见过真面目的却瘳瘳数人,也算是个像迷一样的神秘男子。 在马路上飞驰的大奔里,连漪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耳里尽是两个女人滔滔不绝的嘻笑谈话声。她们从刚刚进部队当文艺兵到遇到各自爱人,再到生儿育女,还谈到了杜家光荣历史,最后的话题落到了杜家现掌门人杜冽身上。 对于杜冽,连漪见过一两次,在她记忆里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三年前,那一年她中考,他正好留学回国在母亲的盛情邀请下来家里坐客,很自然地他辅导起她的英语。印象中那是一个沉默寡语,面无表情的男子,在教她英语的时候,从不谈除了学习内容以外的事。而后高中三年,除了爷爷做七十大寿那一年的寿宴上见过一次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正确的说是两人错开了,他来北京的时候,她恰巧不在,或者是她去上海的时候他也不在,当然对于遇不遇见他,她无所谓。 好姐妹俩在谈到杜冽时,比方才激动得多,兴奋地手舞足蹈。 林美莲问:“他怎么不和你一起来接机?” 林美惠一脸的无辜,“还不是你们突然无缘无故提早来了,他原想着快快忙完加拿大那边的公务,然后回国尽地主之谊,这不又错开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是错怪他了。”林美莲说完瞟了女儿一眼又说:“是我的不是,说好了三天后才来的,因为临时接到了上海这边的演出也就突然来了。” 林美惠扭头问连漪:“漪漪,还记得杜冽哥哥吗?” 连漪应:“记得,如果不是他,我中考时的英语不会考满分。” 林美惠笑笑,“他呀第一次看到你时,你才六岁,当时你正在爬墙正好被他撞着。” 连漪一直以为三年前中考时,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哪想还有这么一段小插曲,不过那时她才六岁,后来家人也没有说,又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当然不记得。 姐妹俩也有聊累的时候,当轿车驶入市区的时候,她们都闭上眼休息,唯独连漪一点也不觉得累,一直看着车窗外,才一年多没有来上海,上海变化就这么大,不愧被称之为‘上海滩’! 第002章 杜家位于上海紫园,住在上海的人都知道这个富人区,依山傍水,面积等同于紫禁城面积,秉承皇家吉脉,实乃上风上水大宅。这里住得除了富豪外,还有很多一线明星,因此这里的别墅都是独体的,每一幢的私密性也是上档次的。更重要的是松江大学城就在这附近,连漪考得大学是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正好位于松江大学城内,所以住在这里去大学城相当方便。 紫园1号别墅更是紫园中的顶级别墅,当连漪跟着母亲在林美惠的带领下走近别墅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资本家,什么是真正的富豪。之前来上海也去过杜家,那时还没有搬到这里,旧别墅已经算是够奢侈了,没有想到新别墅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林美惠特地拉着母女俩来到了二楼的琴房,这个别墅每个房间的视野采光都很好,可能是这里时常会传来琴声,所以打开窗,看到眼底尽是一片郁郁葱葱时,正是学音乐之人向往的美好意境。 参观过程中林美惠与林美莲的手机一前一后响了起来。 打给林美惠是她的儿子杜冽,接听过程中她始终微笑着着连漪,仿佛所谈的内容都与她有关。 打给林美莲是她的丈夫,林美莲报了平安后将手机递给了女儿。连漪接过手机与父亲娇嗔了许久。 后来母女俩各自到了客房,洗浴后都换了套衣服,下楼开始吃午餐。 林美惠作为女主人自然是先行开口,“杜冽给我来了电话,说三天后就回上海了,叫你们安心住下,别见外。” 林美莲才不和她客气,“我才不和你见外呢,不过明天演出完我就要回北京了,漪漪可得麻烦你照顾了。” “我们几十年的姐妹,你还和我客气。”林美惠住在上海久了,说起普通话上海口音极重,说完笑盈盈地看了看连漪说:“漪漪,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惠姨开口。” 连漪浅笑点头,她觉得坐在对面这个贵妇人,像极了民国电视剧里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太太,余光又扫了一下四周,这里简直就像一座皇宫,他的父亲是陆军师长,爷爷是将军,她在北京住得房子算是够奢华的了,可和这里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由于林美莲有午休习惯,下午又要到电视台彩排,所以用完餐后三人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个小时后,林美莲收拾好演出服,在林美惠与女儿的陪同下又坐上大奔来到了电视台。 林美惠与连漪虽然没有带演员证,可因为是陪着大歌唱家林美莲来的,所以很顺利进入了演播大厅。 林美莲放声歌唱时,两人均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那个红艳夺目的身姿,她们是了解她的,就算是彩排,她也表现得十分精彩。 林美惠也是文艺兵出身,当年为了嫁入豪门,放弃了进歌舞团的机会,如今亲眼看到好姐妹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是羡慕得要死,她叹着气对身边的连漪说:“真羡慕你母亲,可以在舞台上一展歌喉,当年要不是我太早嫁了人,也会如此风风光光。” “惠姨,您现在可比我妈有福气。” 连漪嘟着小嘴说,“您和我妈同岁,可您的儿子杜冽大我足足十岁,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享儿孙福了,哪像我妈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 “你这张小嘴呀,惠姨就是说不过你。”林美惠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事便问:“漪漪,谈过男朋友吗?” 连漪被问得有些害躁,低下头应:“没有,没有。”有些事家里人曾交待过她不能说,特别是对上海的杜家更不能说,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再说也是陈年往事了,她不提也罢。 “那有喜欢的人没有?”林美惠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连漪红着脸摇摇头说:“我过几个月才十八岁,哪有什么喜欢的人?” 林美惠拉过她的手说:“没有就好。”她那一根筋的儿子没有了对手,还不是手到摛来的事,就算有对手就凭他的本事还怕抢不到。 这些话她可不敢当着连漪的面说出,只是暗暗庆幸。 晚餐是在上海埔东香格里拉大酒店吃的,包厢里连漪靠着窗将旖旎外滩美景尽收眼底,傍晚的黄浦江淋漓尽致地渲染着上海华贵、浪漫、大气的别样风情,展现出上海不夜城诱人、迷人的深刻内涵。 她虽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但每一次来都是小住几日,这一次不同是求学来的,除了寒暑假外这一住便是四年,四年后如果她爱上这座城市,指不定就在这里找工作定居下来。 晚餐后路过酒店一层大厅,优美空灵的钢琴声飘进耳朵,侧目一瞧,大厅右侧是咖啡厅,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熟练地弹着琴。 林美惠与林美莲自小学钢琴,每每听到有了弹钢琴都要评论一番。 “弹得还不错。”林美莲对弹奏者要求极高,难得从她嘴里听出‘还不错’三个字。 “我都很多年没有弹了,现在手指头都硬了。”林美惠转头看着连漪,“漪漪,你也学了很多年的钢琴,琴房里的那架钢琴以后就是你的了。” 因为那件事后,连漪不是太经常弹琴了,甚至她还放弃了报考艺术学院,不顾母亲的意愿报考的每所大学都与音乐无关,所幸被上海外国语大学录取,母亲这才息事宁人。 当然,她不能直接拒绝,只能说:“杜冽哥哥他不弹钢琴吗?” 林美惠大笑,“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经商细胞,经商做生意那头脑没得说,可说到艺术细胞就不随我。” “噢,这样呀。” 连漪想想继续说:“高三后因为学业紧,也没什么时间弹,一不弹也就懒了,不过无聊透顶的时候我还是偶尔会弹的。” 她说此话时,林美莲的神情极不自然,好像有什么事不愿意让林美惠知道,又怕女儿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了,不说这破钢琴的事了,天色也不早了,快点回别墅吧。”她拉过林美惠,朝女儿使了脸色后,三人方才离开了酒店。 上海这座大都市,每天都在上演着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而连漪的情感之路,照样也逃不开,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这里。 第003章 林美莲的演出十分成功,当晚演出后,林美惠又邀请母女俩乘上游艇夜游黄浦江。 夜晚的黄浦江,凉风习习,林美惠与林美莲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着天,而连漪无法融入到她们的话题里,独自倚在栏杆边,沐浴着舒爽的江风,聆听着舒缓的乐曲,浅啜冰凉的饮料。浦江两岸五彩霓虹、灯光深深浅浅,明明灭灭,闪闪烁烁。不时有夜游浦江的游船驶过,扬起粼粼的水波。柔风轻拂脸庞,笑意在细语轻言中荡漾,都市的繁华喧嚣逐渐退去,成为若有若无的背景。 连漪将饮料一口气吸完,抬眸,看到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国际会议中心、上海科技馆、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等高楼大厦,一座座如同雨后春荀般地耸立,无不见证了上海这座城市的神奇变化。 就在她感叹上海这座城市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是堂哥连俊打来的。 手机接通,连俊对着电波说妹妹说了一大堆话,“你去上海也不和我这个哥哥说一声,也太不给我面子吧。” “连俊,你是不是酒又喝多了呀。”对于这个堂哥,连漪都是直呼其名,两人打小关系就铁,所以说话随便了些。 彼时的连俊正坐在一家酒吧里,手里摇晃着酒杯,面色驼红,他缀了一小口酒便问:“见到神秘的‘玻璃王子’了吗?” 连漪显然不知杜冽在商场上的名号,怔了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个杜冽,你惠姨的儿子。”连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她这个堂妹总是少根筋,哪里像是连家的女儿。 “还没见到呢。” 连漪撇撇嘴说:“就算见到了,也没你什么事吧。” “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连俊觉得和这个堂妹说话太难受了,可又不能不说:“两周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连漪团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他曾经对自己说的事,不过那是生意场上的事,她真不想搅和进去。 “连俊,你想要艺术玻璃的代理,直接找他就成了,为什么非要把我给牵扯进去。”更何况她与杜冽又不熟悉,叫她如何敢开口。 “你不是住在他家吗?”连俊又缀了一口酒,“等和他熟了,和他说说,现在这个社会哪里都得靠关系。” “这不好吧。” 连漪的眉头皱得更紧。 “妹子,你说哥求过你什么事没有?”连俊摇了摇酒杯。 “当然有。”连漪不和他客气,“就这事你就让我难做人了。” “我和你说,这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连俊喝多了酒,语气重了。 “好了,好了。” 连漪说不过他,“等我和他熟了再说吧。” 说完掐断手机,一屁股坐下来,原本的好心情消失,再看看四周的黄浦江夜景,说不出的丑陋。 爷爷共生了三个儿子,她父亲排行最小,上有两个大伯二伯,大伯从商,二伯从政,她父亲从军,可以说兄弟仨在北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俗话说‘一代不如二代’,这话太有道理了,大伯有两个儿子,连帅与连俊,大儿子连帅也从了军,连俊刚刚接手大伯的公司,一心想要在大伯面前表现一下,所以心急得跟什么似的,非要让自己帮忙想通过杜冽成为艺术玻璃在北京的代理商。 “漪漪,快过来吃西瓜!”林美莲甜美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本就不喜欢想连俊这事,从小就爱吃西瓜,一听到母亲的喊声便跑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美莲歌舞团里还有急事,便乘上九点的班机离开了上海。 没有母亲在身边,连漪反而觉得自由自在,将母亲送上飞机后便跟着林美惠逛了商场,吃了美食,那日子过得实在是逍遥快活。 逍遥自在的日子过了两天,那个杜冽就要回国了。这不,一大早的,连漪便被林美惠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林美惠亮着嗓子对她说:“漪漪,陪惠姨去机场接杜冽。” 连漪有些不乐意,前天刚刚去机场送走了母亲,才隔一天又要去机场。不过她不敢表露于色,又经不过惠姨那张快嘴,也只好应下了。 如果说到上海让连漪印象就深刻的莫过于这个浦东国际机场,空姐个个长得水灵,空哥倒是显得娘娘腔。旅客拖着行李箱在等候厅进进出出,有的神色凝重,有的神色紧张,总之很少看到有说有笑的。 就像她现在,陪着林美惠傻愣愣地站在机场大厅,时不时看着几个通道,只是眼睛都放眼欲穿了,依然不见杜冽。 “飞机晚点是常有的事。”林美惠拉长的脖子慢慢收了回来,说实话,杜冽经常飞往国外,她以前也不见得亲自来接,可这次不同,算是在创造机会吧。 连漪自然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以为不过是母子之间关系亲密而已。 大厅里人群涌动,真要找一个人还颇费些力气。 林美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拉起连漪向目标走去。 出口处,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缓步走着,他的身边紧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推着行李车,两人之间时不时说着话。 连漪虽然只见过杜冽一两次,但第一眼还是认出了这个身材伟岸的男子便是他。只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被林美惠拉着手跑动过程的一幕都被他收在眼底。 母子俩几天不见,机场碰头时也不过随意寒喧了几句。 连漪再一次见到杜冽,比起三年前的不苟言笑,他更加成熟稳重,再在商海沉浮了那么些年,身上显然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他的样子并不属于那种十分英俊潇洒的典范,而是属于那种高大深沉型,五官很是立体,配上国字脸,更多了北方男人的那种豪爽本性。不过不得不说,他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男人味。他身边的那轻男子是他的助理,名叫方国华,与他一比,青涩得像一粒熟不透的果实,两人站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美惠对杜冽虚寒问暖的时候,连漪始终低着头躲在她身后。直到听到她念自己名字的时候,才微微仰起头冲他笑了笑。 杜冽本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人,见连漪对他笑,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长大了,真好!” 连漪对他的这一句话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回应,倒不如不应。 还好杜冽接下来没有说话,长脚迈出,看样子并不想在大厅里逗留太久。他的脚很长,只要稍稍迈出正常的步子,连漪就要走上几步,所以一路下来,她与林美惠离他倒有一些距离。 到了停车场,在那部黑色商务轿车面前,杜冽终于回过头,双手环胸,慵懒地看着两个女人慢慢走来。也没知他在心里想着什么,眼眸微眯,嘴角微扬,好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来的时候,连漪与林美惠是坐着黑色大奔来的,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一部黑色商务车,连漪看了一眼杜冽,本想随着林美惠再坐到黑色大奔里,哪想林美惠对她说:“漪漪,忘记和你说了,惠姨约了朋友,不回家,你就坐杜冽的那辆商务车吧。” 连漪不得已走向商务车,看到司机与方国华放好行李,而后司机打开后车门。她本想绕过司机,走到副驾驶位边,一道清冽深沉的嗓音便飘到耳边:“漪漪,坐我身边。” 她回头,却见他倚在后车门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那道眼眸深不见底。 她又往后走了几步,杜冽很有绅士风度,从车门边退出,先让她坐进车,而后自己才上车。 司机关上门后,连漪看到方国华坐在了副架驶位上。 商务车驶出飞机场,坐在杜冽身边的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身上很痒,可又不敢用手抓。 第004章 商务车飞奔行驶上了高架桥,慢慢进入市区,却在一个小路口停车,连漪不知何故,却见方国华下了车,走到车后拿了自己的行李后来到后车窗旁俯身对杜冽说:“杜先生您一路奔波也快点回家休息吧。” 杜冽只是朝着他轻轻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也不见说上一个字,就拉下车窗,示意司机开车。 连漪的眼角余光不轻易瞥了他一眼,他如同一座佛像般端坐着,对于助理的关心体贴毫不在乎。她暗思,商人就是商人,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昨夜她睡得本就不好,一大早被林美惠吵醒,这个时候又坐在舒适的商务轿车里,冷气扑面,困意一下上来了。她将整个背靠在座椅上,虽然困意十足,毕竟不是在大床上,她也不敢闭眼直接睡。可那眼皮子实在不听话,一会儿一会儿往下翻,害得她的头也跟着点。 “先去松江大学城!” 杜冽的一句话让她微垂的眼皮一下子抬了起来,睁眼瞬间却见他冷冽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盯着。 “昨晚没有睡好?”他冷冷问来。 “我有一点认床。” 连漪轻声细语,“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天就适应过来了。” 杜冽不再说话,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松江大学城距上海市中心约30公里,位于上海松江新城区西北角,占地约8000亩,是现为止中国规模较大的大学园区。这些都是连漪从度娘上知道的,当她亲眼看到这座大学城的时候,才知百度上并没有加油添醋。一幢幢崭新的教学楼拨地而起,没有高高的围墙,学院与学院之间只用郁郁葱葱的绿化带相隔着。她一直向往着的大学生活眼看着明天就要来了,心里难免兴奋起来。 “明天就报到了,带你过来熟悉一下环境。”车子开到大学城便行驶得极慢,杜冽没有下车参观的准备,显然只想让她在车里看看就成。 连漪惊叹大学城壮观的同时,也看到自己就读的学院。只是杜冽并没有让她下车,所以她也不敢提出要下车看看。她特别留意了公交车站,发现了有一辆公交车正是从紫园经过的,心里便有了数。 “太好了,有公交车直达呀。”她一时高兴情不禁说出口。 “你以后打算坐公交?”杜冽拧着眉头问。 “是呀。”连漪见他问,不免多说了些话,“我本来是想住校的,只是母亲不同意,非要我住在你家,其实住校很方便的,可以与同学们闹成一片。” 她说起话来向来这么直白。 她说这些的时候浑然不觉杜冽的眉头皱得更紧,却还继续说:“我肯定会说服母亲让我住校的,所以住你家只是暂时的……”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察觉出车里异样的沉闷,转头发现杜冽线条分明的侧脸竟然是阴沉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惹他这尊大佛生气了。 接下来,她大气不敢喘,更别说是说话了,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打量着身边的大佛,他还是和方才一样坐得笔直,那挺立的腰板倒是像受过训练的军人。 车子绕着大学城行驶一圈后,便往紫园开去。 英婶在杜家工作了几十年,从杜清威在世时,她就当管家了。这不听说男主人回国了,便让佣人备好了丰盛的饭菜,自己则在大门口翘首岂盼。 商务车里分别下来杜冽与连漪,司机则到车后箱拿行李,英婶好像知道女主人不回家吃饭,见到杜冽与连漪一起回来时,并不觉得奇怪。她吩咐好司机将行李拿上楼,并对俩人说:“饭菜都准备好了。” 连漪住在杜家的这几天,英婶帮衬了她不少,所以对待这个管家十分有礼,她轻笑说:“我上楼换件衣服就下来。” 杜冽并无回应,双手插着裤袋径直上楼去,他的卧室就在连漪的正对面,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在各自卧室的门口,客气地点点头后方才进了各自的卧室。 连漪换上白色休闲t恤,蓝色牛仔短裤,将头发梳成马尾辫。她活蹦乱跳地下了楼,却见杜冽正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看报,此时的他不再西装革履,而是身着一套黑色休闲运动衣,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比方才年轻活力多了。 她侧首往餐厅一看,英婶正张罗着佣人上菜,这主人家还在看报呢,她怎么好意思先过去坐下。可是偌大的厅只有杜冽一人,且他的态度有些冷,她有点怕他,自然也不敢过去和他说话。想想如果在北京家里,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沦落到吃饭都要开人脸色的地步,这么想着她竟觉得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就在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时候,一条白色肉滚滚的比熊犬在她脚边趴着。 “熊宝,你怎么在这里?”她蹲下身轻昵地叫着,因为快开饭了,她又洗了手所以只是看着,没有往它身上摸。 熊宝是林美惠养了两年的宠物,雪白的毛,毛茸茸的耳朵,蓬松的尾巴,体型小巧,脖子处戴着粉色蝴蝶结,样子可爱无比。 她逗了一会儿熊宝后,便听到英婶从餐厅里出来说:“少爷,连小姐开饭了。” 连漪未来杜家住时,母亲林美莲曾经嘱咐过她,杜家是大户,住在那里言行举止一定要得体,不能让人家小看了连家的女儿。她将母亲的劝导记得十分牢,所以不敢先走进餐厅,待看到杜冽放下报纸,走到卫生间洗手,高大的身躯缓缓向餐厅迈步时,她才敢跨出左脚,也不敢与他并行,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用餐时,她更加小心了,看到他动起筷子,她才敢开吃。杜家的食谱极其讲究,荤素搭配,营养圴衡,所以每道菜都是精心配制过的。就是这样让她觉得更不自在,每道菜像珍宝似的,搞得她都不敢多吃,只吃那么一小口。 杜冽平时就不爱说话,吃饭的时候更不会说话,他吃得快,在拿纸巾擦试嘴角的时候,冷不防看了连漪好几眼,这个小姑娘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就连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红嫩嫩的唇微微兮动,一张一合之间呼吸均匀,小心地咀嚼着菜,就是那双眼睛不敢抬起来看他,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甚至羡慕起她嘴里的菜,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她口腔里游荡。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你平时都吃这么少吗?” 连漪的性子单纯,也不想掩饰心里的真实想法开口便应:“我平时挺能吃的,是因为你长得高大威猛,像一座山似的,把我压得没有了食欲。” 杜冽阴沉的眸子渐渐染上了笑意,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减肥的功效。 “以后多吃一点。”他打量了她一番说:“吃饭时你把我当一棵树就好。”说完起身,在经过她身边时,不轻易转过头,正好看到她白嫩嫩的后颈,原本还想多和她说会儿,一想到‘来日方长’这个词便收回目光,上楼去了。 连漪听他说把他当成一棵树,脑海里立马闪现一棵挂着红色钞票的树。是呀,他可是大富商一个,真要把他比作树,那就是一棵摇钱树,只要他的手指动这么轻轻一挥,树上就会掉下巨款。 这么一想,她在心里偷笑,以后吃饭时想他是一棵摇钱树,食欲一定大增。 第005章 连漪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说:“你是一头猪呀,这么会睡。” 她有个习惯,就是睡完长午觉必然要洗个澡,于是从衣橱里找了一条白色宽大的薄纱裙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沐浴完毕,她擦着湿发从浴室里出来。站在窗边,有些许的风拂面,她一边擦着,一边吹着风,十分惬意。 她的头发及腰,要是这样擦着估计没有那么快干,她平日里将发丝爱护得紧,不会用电吹风这伤头发的东西,所以在北京宅子时,洗完头发经常在院子里散散步。所幸,紫园傍晚的景色十分瑰丽,玫红色的晚霞已冲破云层落到树梢对着大地万物微笑,如此动容之景,她如果不出去走一走,真是浪费了。 连漪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熊宝’正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想想惠姨出去一个下午了,还不见回来,它一定闷坏了。来杜家住得这几天,她与林美惠黏得紧,经常逗它开心,想必见主人不在,它要来找自己玩。 抱起‘熊宝’,白衣飘飘下了楼。 彼时的杜冽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他八岁起就开始学习书法,至今快二十年,他自觉得学书法不仅让人写出漂亮的字,而且还可以磨炼人的心性。商场沉浮这么多年,他也是在书法里找到了一分心的宁静。 只见他在白纸上洒墨挥笔,不到几分钟的功夫,白宣纸上便显现了一排排黑色硬朗的文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是佚名的《凤求凰—情歌》,杜冽在心里轻轻念着,脑海里竟是连漪的芙蓉出水,美目生嫣。 他此时的心境与这首诗描写得差不多,第一次见到连漪她才六岁多,生性好胜,动不动就爬树翻墙。那一次她翻墙只是想摘一粒芒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还好身下是软棉棉的沙土还有他那一双脚。他问她疼吗?她拍拍屁股说不疼。再见时是一年后她爷爷六十岁生日宴上,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美得夺目。让他最为心动的是在她中考那一年,她十四岁,他辅导她英语,第三次见面却惊为天人,一双杏目熠熠生辉,比雪还要白的肌肤仿佛能滴出水来,精致的五官恰如其缝地分布在瓜子脸上,让他一时之间心跳加速。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可没有一个让他心动的,唯有十四岁的她虽然还很稚气,却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回上海后,他对母亲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了,在林美惠细问之下方知这个女孩是最好姐妹的女儿连漪。论家世,两家门当户对,可论年纪,相差十岁,好像不是很合适。那时林美惠只当儿子是一时兴起,信口开河来着,也不当作一回事。直到多年过去,他不交女朋友,也不谈恋爱,方知他是认真的,在耐心等连漪长大呢。 自他那一年辅导她英语后便对她念念不忘,经常跑到上海去,除了她爷爷七十大寿见过一面,后来的几次都因为她不在北京而告吹。就这样过了两年多,老天爷终于可怜他,将她送到了他身边,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他可要好好珍惜。 心里正想着那个让他心动的小可人,他放下宣纸刚一转身,便见落地窗外小可人白色飘逸的身姿。一头乌黑长发因为跑动在风中飘散,白色裙摆镶嵌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如同白玉,白皙的小手将‘熊宝’抱过头,晚霞下对着它笑意浓浓。 自搬到紫园来,他从来不觉得这片草坪有什么过人之处,今日看来他买得很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抱着‘熊宝’有时跑动着嘻笑,有时坐在草坪上抚摸着‘熊宝’的头,他不知有多想变成那一只宠物狗,可以依偎在她怀里。 很可惜这样动人的画面没有维持多久,连漪抱着‘熊宝’离开了那片草坪。 连漪走到大厅时放下‘熊宝’,英婶发现她满头是汗,递过纸巾说:“遛狗累了吧,快擦擦吧,一会儿可以吃晚餐了。” 她感谢地接过纸擦了擦额头,那里果真湿漉漉的,看来又要上楼洗个澡了。 台阶才迈上一层,她想起了惠姨,都出去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转头便问英婶:“惠姨不回来吃晚饭吗?” 英婶笑笑,“夫人方才打来了电话说今天与几个老朋友聚了聚,太晚了就在旧宅过夜了,不回来了。” 连漪一听,原来晚餐又是她与杜冽两个人,也没说什么上了楼。 杜冽看到她消失在花园里,立马就走出书房,钻入卧室,在听到对面的声响时,打开门假装着与她正好碰上。 “要吃晚饭了,快点下楼。”说起话来阴阴冷冷的,其实心里窃喜得很。 “嗯。”连漪只轻轻回应,便进了卧室。 晚餐时,杜冽依然不说话,而连漪为了不影响自己的食欲,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是一棵摇钱树,这么想来,一会儿功夫便用完了餐。 “我吃完了,先上楼去了。”她不好意思一吃完就走人。 “上楼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呢。”杜冽埋头,并没有看她。待她离开餐厅时,他才慢慢抬起了头。 方才用餐时,她刚刚沐浴完,一身的诱人香气,让他觉得这顿饭是有史以来吃得最香的,他之所以不抬头看她,是怕一时自己控制不住,向她表白了,他念在她还小,再过一阵子,找好了时机再表白不迟,所以这些日子他一定要管好他的心和嘴。 下午睡得好,连漪哪有睡意,打开便携上网看起了新闻。看了一些无聊的娱乐新闻,才八点多,她为了打发时间,玩起了游戏。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快十点她才想睡下。 换了薄纱睡裙,刚刚躺下,秀白的手晃动眼睛,她才发现手腕上那条白金手链不见了。她‘嗖’的起身,在卧室里找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 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英婶与佣人都睡了下去,大厅过道还有餐厅一定没有人,手链一定是落在那些地方了,还是下楼找找吧。 长长的走廊上她走得极慢,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找手链,还是没有找到,下了楼同样在大厅,餐厅还有她今天走过的所有地方都寻了遍,还是无果。 其实那条白金手链值不了多少钱,可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特别珍惜,现在一不小心给弄丢了,她的心情差到了极至。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想着中午睡完觉洗澡时还在呢,怎么就给弄丢了呢。大脑里又将今天下午去过的地方理了一下,终于想起傍晚时她抱着‘熊宝’在外面花园的草坪上玩了一会儿,一定是丢在那里了。 现在都十一点多,外面黑漆漆的,怎么可能找到呢。可那链子对她来说很重要,无论如何点着灯笼她都要找到。 “这么晚了,你坐在那里做什么?”耳边忽然传来男子声音,她回头一看,杜冽正靠在楼梯口。 “我的手链丢了,下楼来找找。”她如实回应。 “找到了吗?”杜冽一边下楼一边问。 “没有。”她很失落,“所以我想到外面花园找一找。” “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找吧。”他怕她明天起不来。 “没事的。”她从沙发上起来,“您去睡吧,我一个人找就好了。” “那条手链对你很重要?”见她固执的小模样,他疑惑地问。 “很重要,非常重要!”她用了两个强烈的程度副词,来强调那条手链的重要性。 杜冽朝她走来,“既然这么重要,我陪你找。” 他的语气笃定,表情认真,态度坚定,连漪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只好应了下来。就在她转身之际,又听他说:“等等!” 她回头,见他跑上楼,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又下了楼,但手里多了一件大衣与两支手电筒。 她这时才想起自己穿着薄纱睡裙,低头一瞧,领口有些低,饱满的乳、沟若隐若现,还好穿了一件粗肩带的,不然露得太多,她一个女孩子家真是羞死人了。 “外面风大,快披上。”杜冽与身俱来的霸气在这个时候显露无遗,并亲自动手将大衣披了她身上。 “手电筒拿上。”他将手电筒递到她手里,强拉着她的手腕走出了大厅。 连漪发现了他的细心之处,与他这么一比,自己算是笨到家了。 第006章 此时已入夜,紫园四周一片静谥,静得可以听到虫子‘吱吱吱’的叫声。尽管是八月底,白天还带着一丝酷热,可到了深夜,风凉凉地打在身上,微微感觉秋天已经不远了。 连漪身上披着风衣,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拢了拢领子,才敢继续向前走。 到了夜里,紫园是有开路灯的,但灯光朦胧昏暗,想要照亮草坪是不可能的。所以杜冽给她备的手电筒十分管用,轻轻一打开,顺着射出的一道灯线,就能将草坪的一角看清。 她十分认真地寻找着,睫毛几乎没有眨一下,照了这里没有,又照了那里还是没有,可她一点也不死心,继续找着。身旁的杜冽心思根本不在寻找手链上,他装模作样找了一会儿,目光就定格在了她那张娇美的面容上。 两边的长发微微摭在她的脸颊上,只露出饱满的额头,明亮的眸子,挺直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唇瓣,尖小的下巴,这丫头五官确实精致,挑不出一点毛病,特别是那对睫毛,近距离瞧,那长度简直吓人,偶尔那么一眨,他的心也跟着跳一下。 此时的连漪正一门心思找寻着她的手链,根本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正偷偷窥视她。 三年前,他给她辅导英语时,有一次她实在犯困了,趴在桌上就这么睡着了,他也是这样近距离瞧着她。那时她双眼紧闭,形成一条长长的黑线,眼角还往上扬,一对又长又倦的睫毛就这样贴在眼线上,配上精致的五官实在像个迷人的洋娃娃。他一时看痴了,竟趁着四下无人,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那里暖暖的。他怕她突然醒来,所以就抚了那么一下马上收回了手指,但那悸动的感觉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她,他一定要得到她。 “怎么还是找不到呢?” 连漪娇柔的声音让他回到了现实中来,他这才发觉她的神色有些焦虑,到底是什么样的手链让她紧张成这样。 “到那边再找找。”他起身拉她到另一处草坪。 连漪因为心急找链子,被他这么拉着手,也没觉得什么异样,等走到另一处草坪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他紧紧牵着。很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无奈被他抓得太紧。 “杜先生,你的手……”她羞红着脸,低下头。 杜冽这才松开手,但听她对自己的称呼很不高兴,“我记得你以前叫我冽哥哥的。” 连漪僵硬地抹起嘴角,“现在我长大了嘛 ,还‘哥哥’的叫好像有一点肉麻。”不想再和他扯这些,她转移话题说:“很晚了,还是抓紧时间找吧。” 又花费了一些时间,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那条链子,连漪失落地叹着气说:“太晚了,算了,不找了。” “链子是不是很值钱?”对于她的事他都敢兴趣,这条链子也一样。 “不是很值钱。” 连漪不想谈这条链子,出于他陪自己找了那么久便客气地说:“谢谢!”不知是叫他杜先生好,还是冽哥哥好,索性什么也不叫。 “上楼吧,天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不知为何,杜冽说这些话倒显得很不情愿,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如果不是担心她,他还真希望就这样陪她找到天亮。 两人离开了草坪,皎洁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落下一道银色的光芒。草地里的虫子还在‘吱吱’叫着,紫园夏末的夜因为一条手链变得格外浪漫。 第二天,连漪果真是睡晚了,原本她是打算坐公交车去的,可睡过了头,只能顺着杜冽的意,让他开车送自己到学校。 一路上对于昨夜的事只字都没有提。 到达松江大学城时,已停满了不少好车,通向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的路也变得不那么顺畅,连漪不让他再开进去,自己向他道了谢后徒步进入学校。 杜冽知道她报到不是一会儿时间的事,索性开车回去补个眠,然后再回来接她回去。刚刚进入紫园,才把车子停好,便见一个佣人在花园里对英嫂说话。 他向来懒得管佣人的事,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不轻易间听到她们说什么‘手链’。 脚步嘎然停住,转身问佣人:“什么手链?” 佣人不会说话,英嫂马上回答:“早上她打扫花园的时候,在草坪里找到了这条金手链。”说着将链子递给他,“夫人不会戴这东西,会不会是连小姐的。” 杜冽只是接过手链,并没有细看,“我一会儿问问她吧,你们做你们的事去。” 上了楼,进了卧室,坐在落地窗前,他才将手链细看了遍,一条普通不过的白金手链,只有那个坠子有些特色,上面好像还刻着英文字母。他好奇地看了这些字母,不看还好,一看就来气。 n 他不是傻子,一看到这一连窜字母就知道手链对她意味着什么。脸色暗了下来,眼眸里透着莫明的怒意,走到床头,打开床头柜,拿出小剪刀将链子剪成了好几段。 眼看着链子被分尸,他才有了快意,嘴角轻轻上浮,自言自语道:“就这么一条破手链,就想追我的女人,真是白日做梦!” 将碎段的手链丢进马桶冲走后,他才沉沉睡去。醒来时,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又驱车来到了大学城,给连漪打了手机,她说还要一会儿才出来,他才熄了火,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十分耐心地等着她。 大约半个小时后,校门口变得热闹起来,只见成群结伴的学生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校门。无数个身影中,他很快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不是他眼尖,而是凭她出众人的长相,还有婷婷玉立的身姿,只要是个男人都能被她吸引住。只不过,她好像人缘极好,也很合群,不到半日时间,就与同学们打成了一片。 她与几个女学生并排走着,面露微笑,好像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生,挨得很近,看样子都是一个班的。 见她没有朝自己车子这里走,他马上给她打了手机。 连漪这一头正与刚刚认识的同学们说笑呢,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一看是他的手机号码,才左顾右盼地找着他车子的身影。 杜冽送她来的时候开得是一辆十分拉分派头的凯迪拉克,所以很快就看到了他坐在驾驶位上。与同学们道了别,跑过去,他下车为她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很快,凯迪拉克在众学生们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大学城。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她一上车便问。 杜冽正认真地开着车,面无表情地应:“半个小时。” 一个大老板,大商人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为了等一个女学生竟用了半个小时,所以连漪十分过意不去,缩着头说:“其实你可以不要亲自来接我的,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他最恼她说这些,也不应她。 “明天开始要军训了。” 连漪一想到军训,就乐开了怀,她最喜欢与同学们在一起过集体生活,好弥补这么多年被家人的管制。 “几天?”他问。 “半个月。”她开心地回答。 “你好像很期待。”一听这时间,想到要半个月不到见她,他又有些恼了。 “在北京的时候,我妈管我可严了,学校的集体生活都不让我参加,现在可好了,没有人管着我,我有自由了。”她乐滋滋地说着,却不知身边的男人那张黑碳般的脸。 杜冽阴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那双指骨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加大油门,突然把车开快。 第007章 林美惠昨日与一帮贵太太做了美容,还打了一夜麻将,回来得迟了便住在杜家旧宅,这不睡到十一点多刚刚回紫园,才把‘熊宝’抱在怀里,便看到两人一起回来。她自然知晓儿子的心意,也一心盼着两人快快好上,可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况且连漪还小,当真两人好上了,也要等几年才能结婚。想想儿子几年后三十出头,倒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今天的午餐,因为多了个人,连漪吃起来也胃口大开,倒是杜冽,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板着一张脸,弄得她吃到最后越来越没有胃口,好在也吃饱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一回到卧室打给刚刚认识的女同学,她们都住校,这会儿估计吃完饭在寝室里收拾行李呢。上午报到的时候,她就到学院的宿舍看过,那环境好得呢,设施也很完善,住在这里除了衣服要自己洗外和住杜家也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下定决心,打个电话回北京。 她并没有打回家,而是打爷爷的手机,连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连老将军疼她疼到骨子里去了。 她在电话里将学校形容得怎么怎么好,老师同学怎么怎么热情,还有宿舍怎么怎么棒,她说得嘴巴都要干了,却听电话的另一头说:“漪漪呀,爷爷知道你一心想住校,你和我说这么多也没有用,这还得你爸妈做主。” “爷爷,你才是一家之主,我不管,我就要住校。”她在电话里撒起娇来。 连老将军那可是枪风弹雨中走过来的人,岂能被她几句话就唬弄过去,只听他咳了咳说:“如果上海没有杜家,肯定让你住校,可明明有,怎么可能让我的宝贝孙女去食堂吃饭,自己洗衣服?”他对儿子孙子历来要求严格,可对这唯一的孙女那是宠爱到天上去了,只因他原本有一个女儿,可在那七十年代,偏偏让她参军,结果在一次任务中牺牲。对此他懊恼不已,曾经发过誓,连家如果再有女儿一定不让她参军, 而且不能让她受一丝苦。 连漪还想劝下去,他又说:“好了,漪漪,爷爷要休息了,这住校的事还是问你母亲吧。” 她十分不甘地挂了电话,却听得包里手机铃响了。今天她第一天报到,林美莲不可能不闻不问。 她接起手机,那一头的林美莲对报到的事盘问了一番后再次叮嘱她住在杜家要听话,要安份。她听得脑茧都要生出来,对于住校的事只字不提就挂断了手机。 林美莲,舞台上那个英姿飒爽的歌唱家,众人眼中气质优雅的军人,可那都是表面的,在她心里,她就是一个野蛮的母亲。 刚刚挂断手机,气还没有喘上一口,铃声又响了起来,她以为还是母亲打的,不耐烦地看了看屏幕,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凑到一块去了。 接起手机,连俊就开始对她一番轰炸:“我的好妹子,这都过了几天了,你也应该见到杜冽了吧,那代理的事你到底和他说了没?” 连漪只觉得脑子要发涨了,又碍于他是自己的堂哥,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也硬撑着说:“他昨天才回国呢,我还没空和他说。” “漪漪,你等等就和他说吧,就凭着你母亲与他母亲的交情,就算你们还不熟,他看在这一层关系也会考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连俊想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妹子再呆也知道怎么做了吧。 连漪被他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应:“好,我一会儿就和他说去,不过事先说明能不能成,和我无关。” “知道了,真啰嗦!”连俊倒是知足地挂断手机,而连漪却被这一通电话搅得心神不安。 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进了浴室洗了把脸就离开卧室。 林美惠这会儿正睡着呢,她的‘熊宝’蹲在她的卧室门口,看见连漪过来,马上摇着尾巴舔着她的脚背。 连漪抱起它一边抚摸着头一边下楼梯,才在楼梯转角处便听到客厅有男人谈话的声音。其中一个人声音熟悉,那一下就听出来那是杜冽的声音,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不过不显老,从声音听来应该与杜冽的年纪相仿。 当她抱着‘熊宝’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杜冽微微愣了愣,兴许是刚刚睡完觉的缘故,她的精神特别好,怀里又抱着毛茸茸的小宠物,与她身上穿得白色连身裙倒也相配,乍一看还真有嫦娥抱玉兔的错觉。 他的好友肖克见他突然停止了说话,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瞧去,但见一个白衣女子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狗呆呆地站在楼梯口。女子皮肤透明白净,五官精致无可挑剔,浑身带着脱尘的气质,令人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 就在肖克目不转眼盯着连漪的时候,杜冽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转头重新面对着他。 “冽哥。”连漪本来不想这么叫他的,可自己有事相求只好这么叫着。 “有事吗?”这一声叫唤听得杜冽那是心里乐开了花,可他是个不轻易显露自己情绪的人,所以表面上看不出所以然。 “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连漪看到了他身边有客人,又说:“如果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她正想转身被杜冽给叫住了,“我们聊得差不多了,你在书房等我,我一会儿就上去。” 连漪轻轻应了一声后上了楼。 肖克一直盯着她俏丽的背影,总有一种回味不够的感觉,无奈佳人远去,他不得不回过头,却见杜冽比他还看得还要痴。 “我说杜冽,难怪你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原来是金屋藏娇呀。”他调侃道。 “如果是金屋藏娇就好了,可惜八字还没有一撇。”杜冽平时不爱说话,但眼前这是从长玩到大的铁哥们,所以难免多说了一些。 “原来是暗恋人家呀。”肖克看出些猫腻,坐到他身边问:“还不给我说说她是哪家姑娘?” “我妈好朋友的女儿,来上海念大学就住下了。”杜冽一边说一边起身对好友下逐客令,“好了,我要上楼了,你回去吧,以后有空再聊。” “你这见色忘义的家伙。”肖克也起身搭着他的肩膀说:“不得不说,你眼光好,这姑娘一看就是没有心机的那一种,好好努力吧!” 杜冽冲他冷笑,他耸耸肩,晃晃脑,识相离开了。 彼时连漪上了楼后放下‘熊宝’回到卧室的浴室洗了手才走进杜冽的书房。 住在这里好些天了,她从不曾踏入过这里,原本她以为书房也会和大厅卧室一样装修得奢华富丽,没有想到竟是古香古色的风格,和爷爷的书房不相上下。 一张名贵檀木书桌摆放在落地窗前,书桌上除了液晶电脑外就是文房四宝,书桌两边是格子书架,书架旁各放了一株青竹,一边的书架摆满了书,一边的书架摆的都是古玩,两面的墙上都挂着山水名画。 小心走进去,欣赏了那两幅山水画后,目光便被书桌上的一幅字给吸引了。爷爷经常在书房练习书法,所以她对此并不陌生,随便扫了一眼,便觉得写得很是不错,落笔干净,收笔有力。只是写得这首诗为何是一首情诗,她拿起来,轻轻念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她念着念着越发不解起来,这个杜冽为何写这种诗,难道有暗恋的对象了不成。 她不禁暗笑,不轻易间抬起眸子,发现杜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双手环胸,身体一侧靠着门,整个人看起来慵慵懒懒,哪里像是会写书法字的人。 “我写得如何?”杜冽一边向她走来,一边问。 “很不错。”连漪放下字,让了个道,自己则站到一边书架的青竹边。 “你找我有什么事?”杜冽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起话来也很严肃,其实他心里偷笑好几百回了。 “有事。”连漪不知该如何说起堂哥的事,低下头,面颊潮红。 “什么事,说吧。”见她羞哒哒的小模样,与昨天那个说话直白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是这样子的。” 连漪依然低着头,说起话来吱吱唔唔,一幅难以启齿的模样。 杜冽倒也不催她,侧头眯眼看着她,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像向情朗表白的小姑娘,因为害羞说出不话来的样子。 他其实很奢望有这么一天,她红着脸对自己表白,然后皆大欢喜。 “我堂哥想代理你公司的一种艺术玻璃,让我来问问你。”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叫一样。 杜冽一听,眉头皱成一团,他最不喜欢生意场上有人利用关系而有求有他,可没有想到他爱慕的小姑娘今天也会这样求他。 “你堂哥,叫连什么来着?”有一点印象,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叫连俊,现在他接手了大伯的公司。” 连漪也是没有办法求他的,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利用关系的人又补充说明,“我笨嘴笨舌的,说不过堂哥,所以和你说了,但是愿不愿意还在你,不必看我的面子,反正我说了就成。” 她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话,杜冽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呢。 “这玻璃还在研制中,半年后才会面市,到时候你堂哥的公司做好计划与其他公司公平竞标,如何?”他是个生意人,不会因为某种关系而破例。 “哦。”连漪总算抬起头来高兴地说:“我和堂哥说去,生意嘛本来就是要公平竟争。” 说完不等杜冽允许,她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书房,留下杜冽一人站在那里咧嘴淡笑。 第008章 连漪向杜冽说了堂哥的事后,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到卧室打了堂哥的手机,将杜冽的话完完本本转告给他,手机里连俊的声音明显清亮了许多,他自作聪明地以为杜冽还是给妹妹面子,表面上这么说,其实是在暗示他有机会给他。 第二天,连漪高高兴兴地军训去了,杜冽也正好要去公司,自加拿大回来后,在家里休息了几天,见暗恋的人半个月不会住在紫园,本还想多休几天的他也没有那意思索性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务。 军训的地点在上海郊外,他把她送到军训处后,便让司机开到公司。公司的员工见到多日未露面的大老板,个个都提高了警剔,生怕一不小心出差错。 杜冽在公司有他的专用电梯,他在助理方国华的陪伴下进入电梯,然后直达最高层的办公室,刚想进入办公室想到了什么对方国华说:“十点各部门总管开会!” “是。”方国华点头,离开办事去了。 一个小时后,‘杜氏玻璃’大夏顶楼的豪华会议室里,各部门总管已准备到位,个个面色严俊地等待着杜大老板的现身。 不知为何今天的杜冽有一点心不在焉,明明是自己通知的十点开会,却在快要到点的时候,一点也记不起来,如果不是方国华的提醒,他还真忘记了。 他到会议室时,已经十点半了,不过大老板迟到,没有一个员工敢埋怨,只会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终于看到大老板的身影,看到大老板黑如乌云的脸,呼吸更加急促,心跳更快。 杜冽刚坐定,便说出了会议的主题,便是将要面市的新款艺术玻璃的营销政策。 各个部门总管就自己部门是如何配合营销的计划一一发言,他们一边放着幻灯片,一边小心演讲着,就怕大老板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此时的杜冽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脑子里全是连漪的身影,军训是很苦的,不知这个丫头吃得饱吗,睡得好吗?会不会受苦。 各部门总管逐一说完了计划,会议室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众人向大老板看去,只见大老板一只手撑在额头上,眼睛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们不知道大老板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提醒他,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清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开会时员工都是把手机调为震动或无声,只有大老板可以肆无忌惮地接听手机。 杜冽本在愣神之中,忽而听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家里的,立马接了起来。 “什么事?我正在开会。” “杜冽,刚刚连漪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连漪发高烧了,要家里人接回家。”林美惠低着嗓子说:“你知道她在哪里军训,你快去接她到医院看病吧。” 他听是连漪生病了,身体像弹簧似的立起来说:“我马上就去。”挂断手机,他沉着脸对开会的员工说:“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而后像一阵风地冲出去,一边走一边对方国华说:“备车!” 半个小时后,杜冽见到了在部队医护室里躺着的连漪,她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大热天因为发冷被褥裹着全身,微露的那张脸无比苍白,还一阵一阵地干咳。 他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样子,心都快要裂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军训还没有半天,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发烧了呢? 放在身侧的手掌呈拳状,走到床头撩开她脸颊边的头发关切地问:“漪漪,还难受吗?” 连漪听到有人叫他,微微睁开眼无力地说:“难受,好难受!” 杜冽听这娇滴滴的声音,心何止是裂了,心死了都有,他转身怒气冲冲地对一旁站着人员就是一顿痛骂:“人本来好端端的,怎么一来军训就发烧了呢?” “先生,是这样的,我们一发现连漪同学发烧了,就通知了她家里,可药也吃了高烧不退,还是快点送医院吧。”回答得是此次军训的带队老师。 杜冽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想到连漪的病不能拖,一个转身将裹着被褥的连漪打横抱起,冲出医护室,直奔车里。 —— 连漪被杜冽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后,确诊为病毒性肺炎,主要是受凉引起的,所幸病情较轻,只要服用抗菌性药物,卧床休息、大量饮水、吸氧、积极排痰,5-7天就可治愈。 刚刚服完药,她昏睡了过去。刚睡下时,林美惠来看过她,见她睡着,便到病房外给好姐妹林美莲打电话,告知她的病情。 杜冽坐在床头一直陪着她,她的面容没有因为生病而失色,尽管有些苍白,没有血色,但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显得娇小可怜,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沈星,沈星……”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连漪感到有人在摸着她的脸,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让她想起了他,便叫出了此人的名字。 杜冽的手指还摩挲着她的脸颊,忽听到她嘴里念的两个字,眉宇紧锁,双眸散着寒光,心底的怒意直逼胸口。 原来她还在想着他?这么多个月过去了,原来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是他。 尽管怒意腾腾,可介于连漪现在的身体情况,杜冽是敢怒而不敢言。虽然自己以前不能在北京陪着她,可在她身上发生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抱括她与这个沈星的事,他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她到上海读书会马上忘了他,可在生病最脆弱之时,她还在念叨着他。 漪漪,你最好看清楚,你生病时在身边陪伴着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杜冽向来隐忍性强,遇事沉着冷静,就算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也只是在心中发怒而已,自然不敢当着她的面变下脸来。 睡得有些久,连漪的因为退了烧,额头上直冒汗,他取了一条干毛巾,擦着她的额头,动作十分宠溺。 给林美莲打完电话的林美惠本想进来看看连漪醒了没有,可在看到这一幕后,识相离去。 连漪睡得昏昏沉沉,脑海里不停地闪着一个人的身影,此人时而在弹钢琴,时而在冲着她笑,时而又不见了。见身影消失,她失声叫道:“沈星,不要走!” 杜冽刚为她擦完汗,拿着毛巾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便听到她这一声叫,抓着毛巾的手指骨节突起,额上的青筋突显,瞳孔一下变得暗沉。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在她生病的时候精心照顾着,可她的嘴里从来不会叫唤他的名字。 “漪漪,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收起所有的愤意,俯在她的身边轻轻地问。 连漪已经清醒了一大半,再听到熟悉的嗓音,晃了几下头后一下苏醒了过来。睁眼瞬间,杜冽那带着浅笑的脸跃到了她的眼前。 说是浅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笑,可明明又是在笑,她看了他很久,就是说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你醒了。” 杜冽靠得更近,“醒了就好,你刚才兴许是做梦了,乱叫了一通。” “我都叫了什么?” 对于方才的幻觉,连漪还记得清,她怕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听不清。” 杜冽精得很,忍耐力也超强,他不会笨到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提那个人。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连漪慢慢起身,杜冽见状将平放的枕头架起来,好让她靠着枕头半坐着。 “一个多小时。”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又说:“烧终于是退了。” 接下来,他打开保温瓶,瓶子里装得是英婶亲自熬得营养粥,刚刚母亲才送来的。他小心翼翼地将粥倒在小碗里,然后递到她的面前说:“你一定饿坏了,快趁热吃吧。” 连漪道了声谢后,立马接过小碗,手指正好触到了他温热的指尖上,她没有什么感觉,一把接过小碗,吃了起来。 杜冽与她不同,方才两人指尖的触碰,在他心里就是一股电流,只是还没有好好感受一下这热度,就消失不见了。看着她甜甜的吃相,他倒是羡慕起这碗粥来,他原本是想亲自喂她的,可又怕太突然把她吓坏了,索性就任由她接过碗。 连漪半天没有吃东西了,一见这一碗清清淡淡的粥,食欲一下就上来。余光看到杜冽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怪,只想是母亲交待过他要照顾好自己,哪里能想到他真正的想法。 吃完了,用手背擦了擦唇说:“这粥太好吃了。” 杜冽见过的女人在他面前向来都是装得一副淑女的模样,哪像她这般毫无摭掩,不顾形象地用手擦着嘴,但她的这个小动作着实在他心里掠过一丝暖意。 “好吃就再吃一碗吧。” 连漪也不和他客气,直点着头。 杜冽又为她倒了一小碗粥,她也大大方方吃起来,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响,看了看来显,方知还没有与家人报平安呢。 接起手机,起先是母亲林美莲的声音,无非就是让她多休息,还有就是让她知道住在杜家的好处,也是如果不住在杜家,母亲没有让杜家的人照顾她,这一次的生病铁定很凄惨。然后便是父亲连正刚的声音,他毕竟是个师长,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命令式的,让她一度听了好像自己又在军训一般。 在家人的连番轰炸后,她挂断手机对着天花板深深舒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敲病房的门,在杜冽应允下,那敲门的人进来了。 方国华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到杜冽身边说:“这是加拿大那边传真来的急件。” 杜冽接过随便翻了翻说:“看过了,等到晚上我再处理,你下去吧。” 连漪这才意识到她的病影响到了杜大老板的办公。 她不好意思地说:“冽哥哥,我这一生病害得你班都不能上了,真是对不起!” 杜冽像长辈似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傻丫头,我是老板,去不去上班无所谓。” 连漪听他这话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说错话了吗?”不等杜冽问完,她连忙解释说,“做老板就是好,想上班就上班,想不上就不上,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出来创业。” 接着,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病房里温暖如春。 第009章 今天是连漪出院的日子,算了算她也住院六天了,其实第四天的时候就基本痊愈了,可杜冽就是不放心,硬是让她多住了两天,到了今天才出院。 原本连漪还很羡慕住校的生活,经过这么一病,见到杜家人细心热情的一面,她才明白了不住校也有不住校的好处。 杜冽这几天白天几乎都在医院照顾她,她觉得很过意不去,原想在出院这一天特别谢谢他,却因为北京那边打来的几通电话让她没有机会开口。等坐到了车上,四周安静了下来,她才吱吱唔唔对他说:“冽哥,这几天真是麻烦您了。” 杜冽对她的致谢不以为然,不轻意扯了扯衬衣领子,好似在思考如何回答。 连漪以为是自己声量小,他没有听到,又提高了声调说:“冽哥,我生病住院的这几天,多亏了你的照顾,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杜冽看着她潮红的脸颊,暗思怎么会有这么爱脸红的小姑娘呢? “你真的想感谢我?”他想逗逗她。 “当然,只要我能办到,你尽管开口。” 连漪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接受了别人的好处,如果不还人情,她心里过意不去。 杜冽稍稍靠近她,狭长的眼角微微翘起,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真要感谢我,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连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瞪着眼,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他,脸色越发的潮红。 杜冽被她这害羞的小模样逗乐了,连忙说:“和你开玩笑,瞧,把你吓成这样?”他会对她表白的,只是时间与场合都不对,他给了自己时间期限,等她大一念完,也就差不多一年时间,到时候他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连漪看着他无害的笑容,含羞低下头,他方才那句话还真吓坏了她,幸好是开玩笑的。想他一个大富商,有得是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呢。 回到了紫园,因为大病初愈,所以杜冽与林美惠都禁止她在花园里走动吹风,这么一病,军训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又被这对母子禁了足,她也只能在别墅内走动,无聊地像一只米虫。 杜冽知她无聊,上班后便早早回来,省得她除了玩电脑,抱‘熊宝’外无事可做。 某天,连漪正在qq游戏里玩斗地主,浑然不知身后站着一个人,就在她赢得了无数欢乐豆仰天大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桌面上笼罩着朦胧的黑影。 她转过头,看到杜冽正带着邪魅的笑容盯着她。她不知道他何时站在身后,所以乍回头吓了一大跳。 “你一整天就玩这?”他坐在她身边,目光落到笔记本电脑上那游戏画面上,地主的头像十分可爱,再加上欢乐的游戏音乐,很给人一种喜感。 “是呀。”连漪点着小鼠标,天真地说:“我今天羸了很多欢乐豆。” “羸欢乐豆有什么刺激的,和我玩几把,看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现金都羸走。”杜冽很少玩这,但为了能和她相处,他也不防玩一玩。 连漪对自己的赌技向来有信心,倒是不放心地看着他说:“你说真的,你的现金要是真的都输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我们就开始赌吧。” 两人来到了棋牌室,有模有样地打起了斗地主,连漪熟练地将一叠扑克排在手上,另一只手抽着牌,看着战况,时不时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几个回合下来,杜冽输和有一点惨,身上的现金有七八千都输得光光的,还将手上戴着的名表摘下来做为赌注。 连漪今天穿着粉色卡通裙,看着他输得心甘情愿的样子,手里的一排扑克捂在嘴边,笑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林美惠叫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杜冽的名表也赌输了,连漪将所有的战利品抱到自己面前,笑呵呵地对林美惠说:“惠姨,我现在是大富翁了,明天我带你到外面吃好的,你随便点。” 林美惠见打搅了他们的兴致还有一点不过意不去,又听她的一席话又绽开笑容说:“好呀。” “也要算上我一份。”杜冽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好歹这钱都是我贡献的。” “没问题。”连漪开着玩笑,“如果每天都能赢这么多,可以叫我老妈不要再汇钱给我了,呵呵。” …… 第二天,三人来到上海五星级酒店,点了满满一桌菜,还点了一些红酒。 连漪呆在紫园几天了,终于有机会出来透透气,加上这一顿又是自己请客,所以心情特别好,还破天荒地喝了酒。 用餐过程中,三人有说有笑,连漪中间上了趟洗手间,林美惠凑到儿子耳边说:“你们相处得这么好,还不快点表白。” 杜冽正缀着红酒,嘴角咧了咧说:“不急。” “到正式上学,你的对手就多了,大学里的那些男生哪一个不是整天盯着漂亮姑娘,如果不表白,小心被那些男生先下手为强了。”林美惠有意提醒他。 “哼!”杜冽非常不屑地应了一声,而后放下酒杯说:“那些小男生怎么可能是你儿子的对手呢。” 林美惠觉得他说得很对,这时连漪也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两人又分开了一段距离。 三人吃得很开心,又喝了酒,连漪心情大好,就算喝醉也没什么事,所以放开胆子喝了起来。 最后买单的时候,她醉得昏头昏脑地要付钱,却听服务员说:“杜先生是我们的vip会员,这顿饭已经算在他的帐里了,到时一起结。” 她当时已经醉得不轻了,也没有反驳,只听杜冽温润的嗓音飘在耳边,“漪漪,你赢我的那些钱就算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她听得晕头转向,感觉头顶上的天花板转动得厉害,还没来及向他道谢,便倒在了杜冽宽厚的怀抱里。 林美惠经过他身边说:“我约了朋友,好好把握机会。”说着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离开包厢。 杜冽是自己开车来的,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连漪扶上副驾驶座,替她绑好安全带,才坐在架驶位上。他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侧着脸盯着连漪的脸颊看了很久。喝过酒的缘故,她的两只面颊微微泛红,嘴唇里还吐着淡淡的酒香。 转过头正想发动汽车,又听她轻昵了一声,那声音实在是蛊惑他的心,忍不住再一次侧头看着她。车窗半开着,莹莹的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方才轻昵时晃了头,一绺秀发落到了她的唇间。 他伸手撩开她唇间的秀发,手腹不轻易触到了她柔软的唇瓣,感觉像一股清风拂过,漾起他心里的那丝悸动。这种感觉让他无法释怀,手指也就这样一直摩挲着她的唇。 酒醉中的连漪隐隐约约觉得唇上有东西在蠕动,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便伸出舌头舔了又舔,还娇嗔地说:“好吃,真好吃!” 被她舔了手指头的杜冽直觉得电流布满了全身的每根神经,下、身那里变得坚、挺,又看她粉颊娇媚的模样,魂魄都快要没有了。 “漪漪,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玩火!”他的身体向前倾,嗅觉灵敏的鼻子试图在她的脸上闻到属于她独有的味道。 此时此刻,他好想吻她,吻她脸上的每一个五官,特别是那张吐着清香的小嘴。 忽的,手机铃响,听那声,他就知道有人发短信给他。带着怒意移正身体,收回手闻了闻指尖,有她的口水味,味道真不错,还真舍不得再碰手机。 无奈,手指还是划过了屏幕,看了短信内容。 是肖克给他发的短信,说一帮朋友想要今晚聚一聚,让他快点过来。 这么一个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杜冽怎么可能放过呢?就算她是醉了,睡得不醒人事,他也要陪着她。 所以回了短信说今晚他没有空。 没有一会儿,又收到肖克的短信,内容是:是不是佳人在身旁,君子要独赏呢! 他冷笑了一下,关机。 他带着无比舒畅的心情开起了车,红灯停车的时候,还时不时转头看了看身旁睡得正香的连漪,每一个人的醉酒的结果都不一样,有的会说很多糊话,有的会哭,还有的就像她这样沉沉地睡着,像一只安静乖巧的小猫。 回到紫园,他将她背到了卧室,轻轻放到床上。 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他一路背她上来时,就闻到了,现在又迷恋上了。坐在床边,痴迷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浴室,取下一条毛巾用热水弄湿后为她擦起脸来。 她的肌肤弹指可破,就像一块完美的白玉般,他每一个擦试的动作,都怕弄伤了她的皮肤,所以特别小心轻柔。 就在他换一边脸擦时,手腕突然被她抓住,听到她模模糊糊的声音:“沈星,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虽然含糊不清,可他听得真真切切,她又在想他了。 手中的湿毛巾被他甩得老远,他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身下的她,他像一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狼,而她则是他看中已久的猎物。如今这个猎物不听话了,他很想将这猎物一口吞下。 她今天穿得是宽大圆领缩腰连身短裙,由于方才的一番折腾,裙摆溜了上去,露出光洁的大腿,脸上的皮肤都白净如玉了,这大腿上的皮肤更是剔透无瑕。往上看,胸前的柔软因为呼吸高低起伏,而宽大的领口正好将她完美的乳、沟显露。 他看得欲罢不能,凸起的喉咙上下窜动,多年为她守身如玉,此时她就躺在身边,他想要她。 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的裙子里,顺着她白皙柔软的大腿一路而上到达女人最诱人的私密处,轻轻一触,就像触电般刺激着他。 算一算二十四岁那一年遇到十四岁的她,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里,他疯了般想着她,盼着她能到自己身边,现在终是如了愿,可她还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想着那个人。 今晚趁着她酒醉就这样要了她,这样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这么想着,嘴角扯开一抹怪异的孤度,伸入裙子里的手指也越来越发肆。 第010章 “嗯……”她皱着眉头轻吟了一声,而后侧过身继续睡。 她这个小动作让杜冽整个身体颤动了一下,好像飘散已久的灵魂回归到身体里。他的手指从她的裙里抽出,放在嘴边闻了闻,指尖那里有一股清香,似处子般的清香之味。 老天!他刚才在对她做什么? 他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趁着她喝醉时想占有她。这个时候就算满足了他的一已私欲,可到了明天他一定会后悔。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占有了她,只会让她恨他,而自己这么几天的慢慢靠近,只会化为泡影。 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后,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禽兽的行径。 替她盖上被子,可就是舍不得离开她。 他拍了拍她动人的面颊,心想今晚不能得到她,吻到她的唇也不枉然。想着,头一低,对着那张唾涟已久的红唇吻去。触上那两片的柔软,香香甜甜,味道可口,越吸越离不开,竟沉醉其中。直到她摇了摇头痛苦地呻、呤了一声,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 睡到了自然醒,连漪侧目看到一道柔光从窗外射进来,睁眼时,深深刺痛了眼。起身,揉了揉额角,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的,她才记起了昨晚自己喝醉了,定然是惠姨让人将自己扶上床的。 浑浑噩噩起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十点多了,她此时并不想吃东西,只觉得口干舌躁,想喝水。 洗浴后换了一件裙子下了楼,只有林美惠在客厅逗着‘熊宝’,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边,“惠姨,昨晚我喝醉了,是谁帮我扶到卧室的?” 林美惠‘嘻嘻’一笑说:“是杜冽呀,你昨晚喝得有一点多了,是他背你到卧室的。” 连漪喝过水的唇富有光泽,听了后并没有什么感觉。 “快点吃早点。”林美惠挑逗着熊宝,“不要光喝水。” “不了,没什么胃口。”她刚要起身又听林美惠说:“杜冽一大早出去买了你爱吃的锅边油条,如果不吃就浪费了他的苦心了。” 连漪听到‘锅边油条’这四个字,心里就美滋滋的,这是南方人喜欢的早餐,可她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也很爱吃,来上海几天后,有一次英婶问她喜欢什么早点,她想都没有想就说了这,却不想被杜冽记在心里去了。 “那我就去吃了。”既然是杜冽的心意,她当然不能拒绝。 才走进餐厅,英婶就将热腾腾的锅边给端上桌了。 “连小姐,快吃吧,这可是少爷一大早开车出去买的。”英婶在杜家工作多年,老眼并不昏花,这几天下来,马上就看出了杜冽对她的心思,原本她就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现在更是喜欢得紧了。 连漪津津有味地吃起锅边,啃起油条来,在北京时,林美莲不喜欢她吃油炸食物,说什么吃多了会致癌,所以不让她吃这些,现在在杜家反而能吃到这,她又觉得住在这里的好处了。 吃饱喝足,一上楼就接到了周雪的电话,周雪是她的初中高中同班同学,关系特别铁,高中毕业后她全家移民到法国,除了qq联系外,也经常手机联系。 “去了法国,认识几个法国帅哥了?”第一句话,连漪就调侃起她来。 周雪那一头有些吵,说话显得有些吃力,“我才没有闲功夫和你说这些呢?猜猜,我在巴黎遇到了谁?” “谁?”连漪一屁股坐在床上,“别给我卖关子了。”说完她又躺了下来,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你的最爱,沈星。”周雪突然将音量提高了八度。 连漪先是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再说一次,是谁?” “沈星。”周雪显得烦,“我说连大小姐,你这去上海读书,不会把耳朵给弄坏了吧。” “真的,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连漪还是不相信,就凭沈星的家庭经济能力,他怎么可能去法国呢? “我不会认错人,他在巴黎音乐学院举办了个人钢琴独奏会,那海报上的名字确实是沈星,而且独奏会我也去听了,也只有他能弹出中国民歌独特的风格。”周雪停了停又说:“我还拍了照片呢,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连漪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愣在那里,后面说的话,她却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 周雪说了一大通话后,查觉电波里异常安静,叫道:“连漪,连漪,你听我说的话了吗……” 连漪抓着手机的手慢慢落下,直到电波里的喊声消失。 她失魂落魄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邮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他光彩照人,浑然没有在北京时的那般潦倒,他的身边是一架名贵的三角钢琴,身后是灯光耀人的舞台。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一声不响地跑到法国留学去了。他依然坚持着钢琴学业,并且取得了成绩,而自己呢,为了他放弃了钢琴。 她四岁起就学习钢琴,一直从师于钢琴家李博,母亲一直想让她在音乐上有所成就,可她却因为他与母亲争吵,结果舍弃了她从小就热爱的音乐。 悲伤的情绪一上来,连漪就想到许久未曾碰触的钢琴,琴房就在隔壁,花不到几秒的时间就能走过去,然后掀开琴盖,看着窗外的绿林,弹奏出心中美妙的乐曲。 突然,她起身,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琴房。 琴房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她伸出手指,轻轻抚着琴面,虽然这里没有人走动,但每天都有佣人打扫,所以雪白的琴面未染尘土。 周雪的这一通跨洋电话让她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那个以中国人为荣的北京城,还有那个钢琴奇才沈星。 她青涩的初恋,在家人眼里很是不耻的早恋,最后以沈星的离去而告终。 另一只手抬起来,翻开手机里短信记录,那里有一条短信她至今保留了一年两个月零九天。每当她想起他的时候,她就会翻开这条短信。 漪漪,你是天骄之女,我却是杀人犯的儿子,我配不上你,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就相信我们的缘份未了。 这就是他离开时留下的一句话,话意很明显,如果他们还能再相遇,就有希望在一起。 因此,她抱着希望,戴着他送给她的手链,一直盼着有一天两人能不期而遇。 就算希望渺茫,她也要等下去,直到对他死心为止。 将手机平放在琴面上,掀开琴盖,坐在钢琴前,她觉得她的希望好似又重新燃了起来,可一想到他人在法国,正过着滋润的生活,怎么可能再回到中国呢? 悲喜交加,爱恨交织,她修长的手指抚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时,情不自禁地弹奏起钢琴曲来。 她弹得曲子正是他创作的钢琴小曲,那时他们一同坐在钢琴前,四手连弹,任谁听了,看了都说他们配合巧妙,浑然一体。 伴随着悠悠绵绵的钢琴声,窗外绿叶飘逸,白色窗纱掀起一角,带着几许悲凉又带着几许期翼。 当杜冽回到紫园时,刚刚踏入大厅,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就知是谁在弹奏,迫不及待飞奔上楼。 琴房的门虚掩着,他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外,通过不大不小的门缝看到那诱人的背影。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透过微微透明的白丝裙,可以看到她隐在里面的娇骨媚影,长长的手臂如行云流水划过琴键,奏出空灵优美的乐曲,那头海藻般的长发倾泻在身后,发丝被风拂起,画面唯美。 那一年他回国,到她北京的家坐客,一开始就是被大厅处传来的钢琴声所吸引,在看到弹奏者的娇小背影后,他曾经想像起弹奏者的音容笑貌。六岁的她固然是漂亮的,可毕竟还是个孩子。话说‘女大十八变’,有人说小时候女人长得过于漂亮,长大后不一定还会那般漂亮,当时他就一直期待着她转身,好验证一下传说是否属实。 传说就是传说,当她弹奏完转过身时,他就知道。后来他教她英语,她显得安静乖巧,两人相处得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尽管当时他就有意于她,介于她还小,他将所有的情愫摭掩,一心盼着她快快长大。 她住在上海也有十来天了,都没有看到她进入琴房弹过钢琴,今天为何突然弹了起来。 杜冽一边倾听着,一边暗忖。 见她兴致正浓,他也不打扰,下楼倒了一杯柳澄汁,再一次上楼时,路过她的卧室,门开得老大,不轻易看到了桌面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张照片。 他端着柳澄汁走进去,看清了照片上的那个人,毫无表情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湛黑的眸子像是染上尘埃一样变得混蚀不堪。 她怎么会有他的照片?难道他们…… 他不敢想下去,没有拿柳澄汁的手掌重重地击在桌面上,迅速转身离去。 刚走到琴房门口,琴声便止住了,他将虚掩的门推开,却看到她扑在琴键上嘤嘤啼哭。 “怎么了?漪漪?”他走进去,手里的柳澄汁随着他的行走,晃动了起来。 连漪听到始不及然的叫声,怔了怔,连忙擦了眼泪,转头,看到杜冽端着柳澄汁正慢慢向自己走来。 不得不说,他十分出色,他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矫健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显示了其卓尔不凡的气魄。 “没什么,沙子飞进眼睛里了。”她盖上琴盖,起身,不想呆在琴房里。 “喝柳澄汁,解解渴。”杜冽将柳澄汁放在她面前,声音柔和,如同鸿毛飘过。 “谢谢!我不渴。”她不是客气,是真的不渴。 他倒也不逼迫她喝下,将柳澄汁放在琴面上,然后慵懒地靠在琴身上说:“怎么突然弹起钢琴来?” 她觉得他今天很怪,特别是问自己的语气,明显带着质问。 她的心情不好,被他这么一问也变得烦燥起来,“我可以不回答吗?”说完甩过长发离开了琴房。 杜冽徐徐站正身体,幽幽眸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消失。 她是第一次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对他说话,还真看不出来,脾气一上来,就不再是那只安静听话的小猫了。 他不喜欢她忤逆自己,最好像昨夜那般乖巧,对于昨晚那充满情、欲的画面,他一想起就精神抖擞,伸手端起柳澄汁,一饮而尽! 第011章 正式开学了,连漪固执得像一头牛,不要杜家的司机接送她上下学,一定要自己坐公交车,一来她觉得那样没有自由,二来也没有必要,林美惠拿她没有办法,也就随她了。杜冽每天的面容都没有什么表情,对她的决定很生气,但毕竟是大风大雨过来的商人,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显露在面上,反正有得是时间,他有得是办法接近她。 身边的同学由于半个月的军训各个晒得黑呼呼的,连漪皮肤生就白嫩,一场病大门不出,让她越发的细皮白肉,加上打小学过舞蹈,学过音乐,漂亮绝美的脸蛋加上婀娜的身姿,让她很快在学院里声名远播。松江大学城内的各个学院又没有围墙围着,只是隔着绿化带,资源又都共享,所以不仅在本学院,连附近的学院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美丽*的大一新生。 连漪生性活泼,与一大帮同学,校友处得都不错,这让更多对她虎视眈眈的男生们蠢蠢欲动。 她一进校就加入了学生会,学生会里的活动特别多,一大堆年轻活力的大学生在一起免不了在外面吃饭,玩乐。一开学没有多久,就迎来了院庆,学生会更忙碌了,这几天都忙得很晚,在外面吃饭后都有八点多了,回到紫园更是迟了。 当连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紫园时,英婶关心地问:“吃饱了吗,如果没有吃饱,我让佣人再给你煮。” 连漪笑笑说:“吃饱了,谢谢英婶。” 跑上楼,步子迈得特别轻,正要推开卧室的门,耳边忽然传来冷冽的男声:“这么晚回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大跳,转过身子看到杜冽穿着休闲运动衣靠在房门上,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学生会有事。”她轻轻应了后,又转过身,只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盯上,让她没有力气推门。 “莲姨可是反复叮嘱过我,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和男生们打闹一片,也不要过早交男朋友。”她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气触碰门把,又被他像长辈一样的话语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好像就站到了自己身后,距离很近。 “一两天不回家吃晚饭也就罢了,连着几天,那就不好了。”从他的嘴里说出的话像一阵冷风吹在她的后颈上,总感觉有虫子在上面蠕动。 连漪默不作声,下定决心,无论他说什么,自己也不要反驳,怎么说他也是受了母亲之托,年纪又大自己好多岁,怎么也是个哥哥级长辈,还是不说为妙。 “莲姨刚刚还打电话给我,让我说说你这几天的表现情况。”杜冽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呢,念在你刚刚上学,什么都觉得新鲜,没有和你母亲多说什么。” “知道了,谢谢!” 连漪听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怪怪的,自己不过是忙着学生会的事,连着几天晚一点回来而已,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犯了什么重大错误一样。可一想到自己住在他家里,他必然要为自己安全负责,难免将话说重了些,所以也欣然接受。 转动门把,推开门,门才开了一点缝,又听他说:“莲姨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坐公交车上学了,这样吧,这段时间我有空到你校接你放学吧,早上你还是坐公交车上学,你觉得如何?” 连漪的心如同被铁锤狠狠击了一下,她的母亲,那个舞台上歌声嘹亮的歌唱家,对于女儿所有的事都要干涉,小时候很不情愿地练钢琴,学舞蹈,按她的意愿走每一步,直到认识了沈星,发生了那一段家人眼中不耻的早恋,自己才反抗了一次,好不容易熬到了读大学,母亲连上学放学都要按她的意愿,纵然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她也要派人监督自己。 “那麻烦你了。”冷冷应了一声后推门而入,然后又关上门,可这门还没有完全闭合,就被一只大手掌给死死抵住。 “漪漪!”杜冽沉沉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你母亲干预你的一切,可你也要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她也是担心你,还有她既然让我好好看着你,我就要办到,如果你在上海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请你改变对我的态度,好吗?” 这几天,由于她的晚归,他们的相处不像刚来时那般温馨随和了,而她好像也意识到他是奉了她母亲之命来管制她的,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漠。 他的面色阴郁,眉宇紧紧拧在一起,说起话来也是一副认真严谨的样子,这让连漪纠结了许久。住在紫园有好一阵子了,他对她无微的照顾,她都记在心里,可他是母亲的耳目,自己做什么事他可以代表母亲来管教,就这一点她对他的态度就不可能完全放开来。 “我对你的态度怎么了?”她眸子一闪,有点想不通,就算他代表母亲来管她,她也没有板着脸对他呀,只是冷淡了一些,有什么问题吗? 杜冽的一只手掌依然抵在门板上,只是那面容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平日不爱说话,可对于她的事,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明天开始我接你放学,希望你能自然地接受,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他的手掌放下,身体不再僵硬,“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吧。” 连漪的脸上勉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着门缝的不断缩小,也彻底消失。 杜冽并没有离开,站在她的门口几分钟,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漪漪,我可是把你当作女朋友来管的,以后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 连漪洗完澡,也没有什么心情上网,刚刚想上床睡觉,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果然,林美莲就是冲着她每天坐公交车上学而来的,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说来说去也就是杜家有私人司机,送她上下学是很方便的事,还有就是下课后不要和同学们去玩,不要早恋,以她们的家庭,她以后找的丈夫一定要门当户对,所以不必要的恋爱还是要尽量避免。 累了一天的连漪困得不行,可母亲的唠叨像轰炸机一样缠绕在耳边,让她的睡意全失。虽然最后她全然应下,挂断手机后,一闭上眼就想到了沈星。 他拥有非一般人的音乐天赋,如果不是家庭变故,他在钢琴造诣方面会发展得更好,还好,他遇到了恩师李博,李博一双惠眼,发现了他的音乐天赋,让他又找到了信心。本来他在音乐学院一毕业就可以留校了,可为什么又去了法国留学呢? 难道母亲除了反对他们的恋情外,还在背后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他可以顺利留学法国会是母亲一手操纵的吗,目的就只是为了让他们分离? 种种疑惑盘旋在脑海里,她觉得很不对劲,这件事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第012章 连漪上学不到一个月,就成了英语学院的院花,追求她的男生也越来越多。有的是默默型,就是像正常同学校友一样,大家一伙人说笑着,其实心都在她身上就是不敢表白;有的是主动型,就是截人然后表白,不过这种类型马上就被她一口回绝;还有的就是疯狂型,就是被拒绝后依然厚着脸皮黏着,这种类型她有点招架不住。 李子乔就是这种疯狂型,几天前的学生会活动上,连漪已经明确拒绝他了,可他依然没有死心。这不刚刚放学,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她了。 他一跟在她的身边,十分无赖地请求着给他机会,还说什么两人没有经过单独相处,她还不了解他,只要给他机会,两人试着接触一下,就会发现他的好处。 连漪的耳边嗡嗡作响,让她实在受不了,转身便骂:“李子乔,你说够了没有,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麻烦你别再跟着我好吗?” 李子乔那是耍无赖习惯了,被她这么一骂,还是厚着脸皮笑着:“连漪你又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校门口,一辆蓝色凯迪拉克跃入眼中,从车里下来的那个玉树临风的男人似乎比凯迪拉克车还要闪眼。 只见杜冽身着黑色光泽衬衫,迈着颀长的两条腿,身材挺拔,虽然没有俊美妖孽的五官,可浑身散发着的霸气,加之五官也算是上等,所以整体看来还是很吸引女孩子的。 他走到连漪,看都没有看李子乔一眼便说:“漪漪,我来接你了,上车吧。” 连漪正被李子乔纠缠得头大,杜冽的出现算替她解了围,原本坐上他的车,她还有一点不情愿,为了摆脱李子乔,装着十分开心的样子上了车。 李子乔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还是没有死心,正想追上去,被杜冽拦了个正着。 “以漪漪的身份,你不配追她,我劝你不要再纠缠着她了。”杜冽的长臂横在他的胸前,由于个子高了他半个头,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在气势上不知比他强大了多少倍。 杜冽带着阴鹜的气息瞪视了他一会儿,才转身坐进轿车里,蓝色凯迪拉克在他的操纵下,犹如一条飞龙穿梭而去。 连漪坐在车里,透过头顶上的镜子,看到杜冽那双寒冽如风的眸子,他这个人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平日里她也怕他,很自然地挪了挪身体,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她这一点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开杜冽的火眼睛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捏着,瞳孔陷得更深了,嘴里不禁说出有些难听的话:“看看,这就是你平日晚归的结果,招惹了一些小男生。凭你的姿色,就算是与世无争,也会有很多追求者,所以尽可能低调些,才不会惹麻烦。” 他平时话不多,可一旦多说一些话,便不堪入耳,这就是连漪这段时间对他的新认识。 低调,她还不够低调吗?从来不和同学生说自己有个全国闻名的歌唱家母亲与师长父亲,同学生都只当她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 憋着一口恶气,硬是不作声坐在车里。 车子开了一小段路,她发现不是回紫园的路,忙问:“我们不回紫园吗?” “不回!”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杜冽又向从前一般惜字如金。 “那去哪里?” “吃饭!” “去哪里吃饭?” 连漪问着,心里嘀咕,怎么问一下答两字,不会多说一些吗。 “大风车。”杜冽终于多说了一个字。 连漪听到这三个字眉头紧蹙,见他每一次回答都是勉勉强强,索性闭口,管他带自己到哪里吃饭,大风车也好,小风车也好,只要有饭吃就好。 车子又开了几个十字路口,驶到了虹桥路近古北路,一下车,她便被‘大风车私家菜’这个招牌吸引住了眼球,原来他口中的‘大风车’是私家菜馆的名字。 连漪本以为他会带她到一家装饰特别富丽的大酒店就餐,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家带着旧上海浓厚气息的私家菜馆。墙纸是厚重而温暖的蜜黄,硕大的玻璃吊灯有种旧时华美奢靡的颓废。古雅的琉璃灯罩,精美的雕花屏风,而一张张旧时的明星照片、电影画报和月历牌则徐徐引人前行。她虽然不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可一踏入便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仿佛置身于旧上海滩,脑子里尽是穿着风情旗袍上海女人的画面。 包间里,两人沉默对坐,直到服务员上了第一盘菜,杜冽才出声,“正统的扬州干丝,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连漪的确实饿了,她拿起筷子并没有马上夹起来,而是细细看了看。 乳白的干丝,细如发,薄如纸,却绵绵不断,韧性十足。在澄鲜的汤里笃悠悠地躺着,她抬眸看了杜冽一眼,只见他带着浅浅的笑容盯着自己瞧,正期待着自己品偿。 筷子一勾,干丝便一跃而起,送入口中,柔嫩软滑,自有一种清新爽口之味。 “味道不错。”她品偿后意犹未尽。 杜冽并没有因为她的赞美而多说话,脸上的浅笑慢慢缩小,而后自己也拿起筷子。 连漪方才想起他就餐不愿意多说话的,这时,服务员又陆陆续续上了菜,她只能边吃边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透过西班牙式的拱形玻璃窗,月光斜斜地洒在乳白的扬州干丝上,像镀了一层金。窗外,路边那座标志性的大风车昂然伫立。白色绉纱的落地窗帘,放下来,暗香浮动,仿佛又是一世纪前的情怀。 上海滩,果真是一座怀旧的城市。 沉默的正餐后,是水果小点。杜冽擦试完嘴角,对水果小点并不感兴趣,只是对连漪说:“你爱吃的西瓜。” 水果盘上的西瓜被切成了很小片,连漪插上牙签,送入口中,朱唇微线,细细品嚼,涓秀倾城的模样在古雅琉璃灯的映照下媚人心智。 “你知道这座小洋房在旧上海它的主人是谁吗?”杜洌问。 “我怎么知道?” 连漪舔了舔唇,暗思他会这么问,这座小洋房一定有什么来头,“不会是旧上海滩哪个红星吧。” 杜冽笑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飞虎将军陈纳德与她的夫人陈香梅的故居。” 连漪没听说过这两个人,不好意思说:“他们,我不认识。” “不认识没有关系,只要知道他们是忘年恋,结婚时,丈夫五十四岁,妻子二十三岁就行。”杜冽这是在提前打预防针,要让她明白相差三十岁的男女都可以走到一起,相差十岁根本不算什么。 连漪哪晓得他心中的算盘,听到他说的这两个数字,差点没有将嘴里的西瓜给吐出来,“相差这么多都能走到一起,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杜冽一脸轻松,“其实男的比女的大许多岁,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男的更会照顾小妻子。”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连漪想了想说:“要是我,只会接受大我最多六岁的,超过六岁的我定然不会接受。”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杜冽原本轻松的笑脸立马耸拉下来,原来他倾心已久女孩对两人的年龄如此敏感,自己偏偏又大她十岁,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呢? 稍稍分了神后,他又集中精神来,因为他已经很确定自己以后的生活里,少不了坐在面前的小姑娘。不管以后追求的路如何坷坎,他都会不顾一切地争取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不择手段,因为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只有胜利,他向来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守过。 得到她,是他人生的新目标,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第013章 从‘大风车’出来,已经八点多了,秋天上海的夜凉意十足,连漪双手环着胸,感到了一丝冰冷。 杜冽一眼就看到她发冷的样子,恨不得将这个爱到骨髓里的女人抱在怀中,给她温暖,给她最火热的爱。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冒冒然上前抱她,只会把她吓走,所以就有忍。 他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将她推入车中。 车窗的玻璃都是封闭的,凉意全失,连漪无聊地用小拇指的指甲抠着玻璃,专注的样子就像三岁小女孩。 杜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这玻璃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是生产玻璃的吗?” 连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我倒是想看看你玻璃真那么坚固吗?” 杜冽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她这是摆明对自己有气,想着法子在讽刺自己呢。 他正想踩下油门,手机卒不及防地想了起来。 是肖克打来的,这个时候来电,除了叫自己出来喝酒打球就不会有其他的事了。果真,一接起手机,另一头就是肖克的抱怨。 “杜老大,好许没有出来和兄弟们喝酒了,今晚难得兄弟们都齐了,可以出来了吧。” 杜冽看了一眼连漪,她不再抠玻璃了,而是乖顺地靠在椅被上,玩着手机。 “有一点不方便。”他将嗓音压得很低。 “佳人是不是又在身边呀,索性把她带出来,让兄弟们都大开一下眼界。” “不行!”杜冽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怕兄弟也看上你的女神不成。”肖克并不死心,“放心,杜老大看上的姑娘,哪个兄弟敢抢他就是不想活了。再说你把女神掖着藏着也不好,人家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来上海总要带她出来见识一下,不然要被你闷坏了不是。” 杜冽觉得他说得有一点道理,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再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不会出什么事。他这样想了,也没有征求她连漪的意见便答应了下来。 “好,不过你让兄弟们管好嘴,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不要乱说,吓跑了她,别说我不讲情义。” “没有问题,快点来,老地方。” 连漪自然知道他在接电话,可自己正乐着玩手机,根本没有闲功夫听他的那番话。 肖克挂断手机,肩膀处突然多了一只白嫩嫩的手,然后妖媚的女声传来:“克,今天怎么舍得叫我出来了。” 他闻到女人浓烈的香水味,紧皱着眉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说:“滚!老子现在没有心情见到你。” 女人立马收回了手,也不知哪里惹到他了,明明是他叫自己来陪他的,怎么打了通电话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好在她知道这肖大公子的来头,是个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所以也只有屁巅屁巅走人的份。 坐在一旁名贵沙发的几个公子哥身边都坐着性感漂亮小妞,见他将女伴赶走,都很是不解。陆天算是这几个人中话多的,推开身边的妞,走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问:“肖大少,怎么突然把美女给赶走了?” 肖克转身见几个兄弟抱着女人醉生梦死的样子,挑起眉对他说:“叫兄弟们都快点把身边的妞打发走。” 陆天更是不解,“杜冽又没有来,为何要把她们赶走?”以前,只有杜冽在场的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把女伴带出来,可今晚他明明不在,为何这般? “等等他就来了,还带了他暗恋多年的女神。”不等肖克话说话,陆天便走到几个公子哥面前,说了些话,不到几秒的功夫,那些性感妖媚的女人全都打发走了。 偌大的贵宾娱乐室,只剩下了肖克,陆天等几个大老爷们,他们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着桌球,还聊起了天。 “原来杜冽这么痴情呀,爱恋小姑娘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和他一比,我们简直就是渣男,不过杜冽还真会忍,就算真心喜欢一个姑娘,平日里随便玩玩也没有大碍,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那以多美妞呢。” “要不,我们怎么能是渣男呢?” 众公子哥哄然大笑。 肖克喝了一口红酒说:“这小姑娘我可是见过,长得那是跟天仙似的,怪不得杜老大喜欢得紧。” “那我们等等都有眼福了。” “那是,看看杜老大喜欢的姑娘,才知道我们身边的妞那就是庸脂俗粉,不能比呀,不能比。” “看来,以后叫杜老大出来喝酒没有那么容易了。” 肖克打将一个球打进洞说:“我可提醒你们,杜老大还没有向姑娘表白呢,你们等等可不要乱说话,如果吓跑了姑娘,杜老大可是发话了,定不会轻饶我们。” “这么严重?”陆天大变色。 “那是,那可是杜老大暗恋多年的女神,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所以说话都给我小心一点。” …… 众公子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另一头的杜冽与连漪还在路上呢。 连漪来上海不久,路不是很熟悉,可回紫园的路她还是知道的,虽然现在夜黑风高的,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又不回紫园?” “嗯。”杜冽看了她一眼,“带你认识我的几个朋友。” “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她有点火大。 杜冽只管开着他的车,也不理她,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他才说:“到上海多认识一些朋友总归是好事。” 连漪的火气早就消失,他说得也对,初来上海,没有朋友确实不行,况且他的朋友应该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明天也不用上课,既然来了,就痛痛快快玩吧。 就这样,她被他带下了车,来到了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她在北京时偶尔也跟着堂哥来这种地方,在她眼里,这地方就是公子哥有钱没处花消遣玩乐的地方,她一直以为凭杜冽那沉闷的性子,不会喜欢这种地方,哪想男人其实都是一个样。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杜冽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视为珍宝的姑娘,肠子都悔青了。他的那帮兄弟是什么人,都是见了美女两眼发光的狼,她又长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一会儿准是被人看光的份。 于是他决定,还是趁早走人。 可偏巧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肖克的身影就晃在了眼前,他方才给他打了电话,知道快来了,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了。 现在的杜冽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连漪认识他的那些朋友。出了电梯,他又想明白了,她是自己认定了的女人,谁敢吃了豹子胆和他抢就是不要命了,何况两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早一点让他融入到自己的交友圈,其实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这样想着,他的心又释然了。 第014章 与杜冽想像的一样,他的那帮朋友看到连漪,个个都带着悔恨终生的情绪。他带着宠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她的确有这种能耐。她今天身着粉色缩腰连衣长裙,外披白色短款风衣,头发随意散下来,没有化妆,就凭着这种自然纯真干净的面容足以让那些在风月场上混荡的男人唾涎三尺。他虽然不常游荡于风月场所,但见过的美女也是千以万计,自然也有遇到过清纯美丽的,可人的感觉真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他对连漪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其他女人是无法取代的。 如果说以前摸不着,看不到,可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还住在同一屋檐下,他绝对要抓着不放。 别看连漪平时活泼大方,但对于不熟悉的朋友还是很拘束。这不坐在vip室的一个角落,独自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杜冽正在与朋友们打桌球,每打进一个球后都会朝她看一眼。透过红色的高脚杯,他看到她隐隐约约的背影,海藻般的长发在轻风中吹拂,颇有一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的感觉。 肖克拍了拍他的背说:“你也舍得把女神独自留在那里,也不过去陪陪。” 杜冽笑笑,“你不觉得这样欣赏她别有一种味道吗?” “得,你不去陪,我过去和她说一会儿话可以吧。”肖克笑得很奸。 “你想和她说什么?”杜冽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面容淡定。 “为你说一些好话。” “不必了。”杜冽转身,啜了一小酒,“我有自己的办法。”说完走到酒柜拿了一瓶饮料向连漪走去。 “喝饮料吧。”他站在她身后,手里递着饮料,从她的这个视线看着窗外,夜景如画,确实与众不同。 “谢谢。”连漪接过饮料,继续看着窗外。 “到那一边坐吧,我的朋友都在那里。”杜冽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那里端坐着几个衣着不凡的年轻男子,有的在品酒,有的在抽上等的雪茄。 连漪把那些人扫了一下,说是公子哥,其实都是上海有身份背景的*,还有富甲一方的富二代。 “怎么都没有带女伴呀,就我一个女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她在北京与堂哥来过这种地方,那些公子哥身边都带着浓妆的女伴,对于此她也不介意。 “男人出来玩,不喜欢有女的跟着。”杜冽异常耐心解释着。 “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出来,难道我不是女的吗?” 连漪和她抬杆起来。 “你和那些风月场上的女人怎么会一样?”杜冽想了想说:“那些女人用着玩的,可你是用来娶的。” “如果我的父母,爷爷都是普通老百姓,凭我的长相也是你们用来玩的吧。” 连漪在北京的时候,堂哥身边的一个公子哥追她时和杜冽说得一模一样,当时她也是这样反驳的。 杜冽没有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是带着怒意说:“你的脑子都装着什么,以后不许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连漪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惹怒了他,连忙移开话题,“我听惠姨说,你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交过一个正经的女朋友,你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 换作平时她哪敢这样直接问出来,可现在风高月黑的,又是身处纸醉金迷的世界,她也就大起胆子来。 杜冽还在摇晃着酒杯,突然被她的问题僵住了手指,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说:“我一直在等一个女孩。” 其实他心里是想有没有问题,她试一试不就成了,明显的心口不一。 连漪的眼睛发亮,对于窗外的夜景不再感兴趣,直视着他问:“那个女孩是谁呀?”她很好奇,像他这种脾气古怪的大商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你以后就知道了。”有这么一瞬间,杜冽很想说那个女孩就是你,可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他明白一旦表白,自己只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真没意思。”见他不说,连漪嘟着红唇不高兴起来,“我困了,想回紫园。” “那我们回去吧。”杜冽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地方,带她来也只是想让她尽早融合到自己的社交圈而已,可结果是她根本不理会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早被他训过,也没有一个敢过来和她搭话的。 两人的离开,那帮公子哥算是彻底解放了,紧绷的脸终于绽开来。 “杜老大的女神果然是天仙呀,为什么我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这样的姑娘呢?” “你做梦去吧。” 众人大笑,话题又移到那些明星嫩模上,他们这些人玩明星玩嫩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聊起来,倒是兴趣相投。 回到紫园,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对于连漪而言是非常迟,对于杜冽而言,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目送着她进入卧室,然后锁好门,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卧室。洗完澡,披上睡袍,露出小麦色胸膛,躺在床上,想起了在会所时连漪说的那些话。 “我听惠姨说,你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交过一个正经的女朋友,你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 他想想就笑,可笑容还没有停留一秒,神色又紧紧绷起来,他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完全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情,这段日子自己对她的关心,换另一个对自己稍稍有感情的女人都会明白几分理,可她就是一点都不开窍,因此他不禁担心起来,相处几个月后,他对她表白,会不会也是枉然的下场。 正忧心重重之时,房门被人敲响。 “冽哥,是我,我睡不着,想和你好好谈谈。”是连漪在敲他房门,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打开房门,看到她穿着比较保守的睡衣,头发刚刚洗过,半干不干地披在身后,全身散发着幽幽的*味,让他心底深处的悸动怦然暴发。 “冽哥,我知道你受了母亲之托要好好照顾我,这几日……”杜冽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打断说:“有什么话,进来好好说吧。” 他的房间,连漪第一次来紫园的时候,在惠姨的带领下进来参观过,这之后就从来没有踏入过,像现在这样三更半夜的踏入,她更是没有想到,好在她心思单纯,没往安脏的地方想,所以也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卧室很大,像个大套间,她被他安排坐在离大床很远的迷你沙发上,抬眸瞬间,看到他披着睡袍,露出强壮的胸襟不禁又低下头来。 “要喝什么吗?”杜冽温和的外表在天花板淡淡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几丝柔情。 “不要,我就说一句话。”她继续说:“这段时间你像哥哥一样对我的照顾我很感激,但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了,我还是想自己坐公车回家。”停了几秒,她举起手像发着誓言一样说:“我保证,我不会那么晚回来,如果学生会有活动,我会事先通知你,如果你担心我,来接我,我会欣然接受的。” 她的语气诚恳不过,杜冽听来,倒是他觉得是他对她的管制过于不合人情了。如果不是自己钟情于她,他也不会这样管着她,听到她坦然的话,他要是不答应倒显他小肚心肠了。 “好吧。”他爽快答应,“迟回来一定要和我说一下,我去接你。” “太好了!” 连漪高兴得都快要跳起来,拉过他的手臂开心地说:“我就知道冽哥哥最疼我了。” 她们现在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连漪刚住紫园时的那般温馨谐和。可杜冽是什么人,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可精呢,给她适当的自由,无非是想一步一步接近她而已。 第015章 上海的秋天悄悄溜走了,迎来了寒气逼人的冬季。连漪自小在北京长大,习惯了那里的冰雪与风沙,所以上海的冬天在她眼里一点也不觉得寒冷。掐指数一数,她到上海念书已经快三个月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放寒假回北京了。北京那里有蛮不讲理的母亲,有板着脸严肃异常的父亲,有宠到她到天上的爷爷,还有几个美得不像话的堂哥们,她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所以想起家来。给北京的亲人打了几通电话后,她的情绪才有所平复。 今天是周末,阳光和绚,如果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散散步,那就可惜了。连漪起得有些晚,吃完早餐后已经快十点了,看着紫园的绿草坪被阳光照得绿油油的,她就想到外面散散步,晒晒太阳。 紫园里的每一幢别墅都用高高的绿化带间隔着,因此在自己住的这一幢看不到其他别墅的整体样子,不知今天她是不是被阳光晒得心情大好,就想在紫园四处走走。 十点多的紫园,空气清新,阳光浓烈,这么一路走来,连漪热了起来,正想回去,隐隐约约听到了悠扬的钢琴声。 她寻着琴声走去,终于在一幢白色的别墅前停住脚步。这是一幢小型别墅,只有两层,而琴声正是从一层的窗子里飘出来的。 她情不自禁迈上别墅的石阶,她只要看看弹琴的人长什么模样? 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侧头看着,一眼便看到了弹琴的人。 “沈星,怎么是你?”她默默出声,情绪有些激动,待情绪稳定下来,细看了之后,她才发现弹琴之人并不是沈星,而是与沈星长得极像,同样有着忧郁的气质。 她的钢琴老师李博说过,男人如果拥有与众不同的忧郁气质,那么弹出来的琴声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老师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这个像极了沈星的男子,弹奏出来的琴声带着一种悲情,仿佛经历过生死一般,透着一股深深的怨气。 就在她沉迷于他的琴声之时,殊不知弹琴的男子眼眸一抬,看到了站在窗外偷听的她。 男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弹奏起来,仿佛她从来不存在过。 连漪自知自己听了很久,虽然男子还在弹奏着,但她要回去了,转身之际,弹琴男子悲伤的眸子慢慢抬了起来,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 新的一周,天气依然不错。穿着白色束腰羽绒服,黑色百褶裙的连漪犹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下了楼。 她今天起得有些早,惠姨与杜冽正睡着呢,英婶招呼着她吃早餐,她随便咬了一块面包,喝了几口牛奶后便夺门而去。 到了公交车站,公交车还没有开来,她却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完美的侧面犹如雕刻般浑然天成,全身透着忧郁悲伤的情绪。 是他,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昨天弹钢琴的那个男子,看样子二十岁出头,应该和她一样在念大学。 她并不是被他所吸引,而是被他与沈星相似的样貌与气质所吸引,所以目光一会儿一会儿就向他投去,仅几眼,她越看他越像沈星。 她等的公交车终于驶来了,她看到他往这辆车靠去,她则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准备上车。 男子一边上车一边从包里找着公交卡,找了许久,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看来是公交卡找不到了,他身上一定也没有带零钱,所以脸色这般难看。 连漪看出了他的尴尬与窘迫,手里揣着自己的公车卡刷了两次,然后笑着对他说:“没事了。” 男子紧绷的脸微微绽开来,回应她:“谢谢!” 时间比较早,公车上的乘客并不是很多,有多余的座位,两人并排坐着,也没有说话,只顾玩着手机。 后来的几天,连漪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几次又看到了他,更巧的是他也在松江大学城读书,至于是哪个学校,她就不得而知了。 前几次两人只是客气地点头,随着相遇的次数多了,两人关系渐渐熟络起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祈星,就读于松江大学城华东政法大学,今年大四,是上个月刚刚搬到紫园的。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怔了怔,原来除了模样气质相似,就连名字也只差一个姓。 祈星不是个多话的人,起先两人的交谈也只限于名字,学校,后来熟悉了,又同住紫园,两人的话题扯到了兴趣方面,当然仅限于面上,并没有深入交谈。好在两人除了都会弹钢琴外,也喜欢运动,于是约好周六在紫园里的羽毛球馆打球。 周六,阳光没有那般强烈,满天都是云朵。 祈星起来晨跑的时候,顺便来找连漪了,他先是给她打了手机,告诉她自已已在楼下了,叫她快快下来,然后便站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坪上等她。 连漪接到他手机时候,已经起床正洗漱着呢,不过几分钟吃早点的功夫,她出了别墅,两人同站在一块草坪上,年纪相仿,兴趣相投,除了相谈甚欢外,还觉得格外般配。 两人一起离去,殊不知别墅二楼窗台一角,一双阴骛的眼眸正紧紧锁在他们的背影上,一只大手撑在窗帘上,指骨分明,青筋突起。 自杜冽允许连漪上学放学坐公交车后,连漪的表现十分乖巧,每天准点回家,学生会里没什么必要的活动也不去参加了,偶尔有重要的活动,也都事先通知了他,叫他来接。可以说,两人这段时间相处得还是很融洽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和一个男生关系如此亲密,而且这个男生与沈星长得也太像了,为什么他们的好日子才过不多久,强烈的危机感又来了。 心情不是很好,可又有一些公务非要今天去公司处理了一下,杜冽不想开车,让司机送他去公司了。 两个小时后,处理完公事,回紫园。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情绪很是低落,昨夜又没有睡好的缘故,头昏脑涨,一大早又被刺激了一下,整个人异常颓废,如果不是司机叫了一声:“杜先生,连小姐。”他估计连抬眼都不想抬。 直起背,侧着脸,拉下玻璃窗,看到连漪手持着羽毛球拍,穿着紫色紧身毛衣,黑色百褶裙,一双休闲紫色靴子,长长的头发随易散下来,浑身充满青春的活力,而她身边的还是那个像沈星的男子,一身休闲运动衣,同样是奔放异彩。 玻璃窗半开着,露出他上半张脸,双眸深不见底,湛黑的瞳孔比山林中的豺狼虎豹还要邪恶。 就这么一眼,他被活活刺激到了。两个同样年轻的人,走在一起是那样的般配,他竟羡慕起他们来,如果自己能年轻几岁那该有多好。 车窗徐徐拉上,将两人的身影挡在车外,当车子驶到别墅的时候,他从车里下来,远远地又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向别墅走来,应该是打完了球,那个男的要送她的漪漪回来。 杜冽站在停车场里,看着两人停在别墅前的那片草坪上说了一些话后,那个男的才离开。 司机从他身边经过,他勾勾手指头,双眸带着邪光叫住司机,“跟上那小子,查查他的底细。” 第016章 运动完洗了个热水澡,连漪觉得浑身舒畅,打开电脑,登录qq,新入的大学同学群里有人在说平安夜晚上的活动。 看到群里的消息,她才想起大后天就是平安夜了。十二月二十四日,原来自己来上海读书已经三个月了。往年的平安夜都在北京过的,母亲管得她很严,不让她晚上出来活动,如今身处上海,虽然没有了母亲的管教,可杜冽完完全全就是母亲的翻版,想要在那天晚上出来活动一下,可得先吱哙他一声。想想这段日子,她老实多了,准点放学,唯一一次晚归也是因为学生会真的有重要活动,还让他来接了,这次的平安夜,他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正想着,班长扔了一个大炸弹,说平安夜,学院的新生年段要搞个化妆舞会,到时候每个人都要化着奇怪的妆来参加。 一时间,群里的同学们纷纷雀跃起来,扔炸弹的扔炸弹,吐表情的吐表情,总之对这个平安夜很是期待。 连漪第一次过平安夜,还是在异地,心情和这班同学是一样的。 下楼吃午饭时,林美惠约了太太们打牌去了,偌大的餐厅又只有她与杜冽两个人。这顿饭她吃是极其郁闷,杜冽那张冰山脸比这寒冬还要冷冽,昨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吃饭时就算是不说话,但也不至于如此阴着脸。她原想和他说后天的平安夜,会迟回来,可见他这般怒样,也就作罢。 一顿饭下来,她吃得食不知味,眼角的余光偶尔睨了一下他,他正专心地吃着饭,吃相相当优雅。 一个电话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英婶接起电话后走到他身边,而后他慢慢起身,徐徐走到客厅。 连漪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他对电话里说的话,好像是他助理打来的。 放下电话时,他对英婶说:“我要飞往加拿大处理公务,母亲回来时和她说一声。” 他在电话说什么连漪不清楚,可对英婶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禁暗喜,他不在上海,后天的平安夜她不是可以玩得很欢。 高大的身躯走过真皮沙发,经过餐厅的时候,杜冽瞪了他一眼后上了楼。 连漪用完餐,在客厅里逗了‘熊宝’玩一会儿再回到卧室,不过卧室的金属门把才触到掌心,杜冽便从他的卧室里出来了,身边还放着行李箱。 出于礼貌,她问他:“冽哥,你要去加拿大?” “嗯。”杜冽走出卧室,门并没有关,行李箱也没有拿。 “那路上小心。”心中窃喜,她说完转头吐了吐舌头。正想转动门把,忽听他说:“我去加拿大几天,元旦节之前一定回来,不要乱跑,好好等着我回来给你庆祝生日。” 听到‘生日’二字,连漪猛然回头,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母亲和他说的。 “谢谢!”她道了谢后打开门进了卧室。 杜冽冷竣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就算进了卧室,还是落在门上,直到司机上来为他提行李箱,他才迈开长腿下了楼。 前往机场的路上,司机向他汇报了祈星的底细。他闭目听着,原来是个小老板的儿子,一个大学城的,还会弹钢琴。没有想到除了样子气质与相似外,连家庭背景都差不多,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沈星,又来了另一个沈星,这丫头还真叫人不省心。 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有些事情来得突然,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该出手了,不然就迟了。 —— 平安之夜,狂欢之夜,连漪与一大帮同学脸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跳舞,喝酒,玩得乐不思蜀。十一点多了,她依旧沉醉于欢乐之中,浑然没有听到口袋里手机的铃声。 十二点过后,一切恢复到了平静。 连漪走出校门,正想拦的士,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转头看去,祈星双手插着裤袋,带着忧郁的表情站在自己身后。 “祈星,你怎么在这里?”都快一点了,这个时候见到他,有一点意外。 “这么晚了,我怕你一人回去有危险,所以特地等你。”祈星除了脸色忧郁外,说出的话也显得很沉重。 “等我?”早上上学生碰到他,她只是随口说了平安夜又化妆舞会,会玩到凌晨,没有想到他放在心里了。 “是的,我九点就过来了,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祈星说着,看到了一辆的士轻过,长臂一挥,的士停下,他说:“上车吧。” 回紫园的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无聊的连漪掏出手机看,才知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与短消息。未接来电都是杜冽打的,短消息只有一条是他发的,其他都是圣诞节祝福的短信。 由于太晚了,她也没心思回杜冽,看了他发的短信内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本来是想着给他回短信的,可被祈星突如其来的话给收了回去。 “明天是圣诞节,又是周六,你有什么安排?” 她想了想说:“睡觉!” 祈星笑不出声,说:“那你睡吧。” 很快到了紫园,他们从的士下来,到各自的别墅还有几分钟路程,连漪一脸坦荡地走着,可祈星的面容有些纠结,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连漪的别墅先到,祈星护送得相当绅士,一定要看着她进了别墅,才放心离去。 对于祈星的感觉,一开始时连漪是觉得他太像沈星了,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可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聊得多了,慢慢就把他看作聊得来的异性朋友,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在她的心里,沈星还是沈星,是她的最爱之人,而祈星还是祈星,是她的好朋友。 她之所以对祈星不反感,是因他并没有像其他男生一样纠缠不清,同她聊天也从不聊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在她眼里,祈星对自己的感觉也是聊得来的异性朋友那么简单。 ——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连漪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刚刚起床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是一月一日出生的,每年快到这一天的时候,连家上下都想着法子为她庆祝生日。今年她不在家里,家人也只能送送礼物什么的。 电话里林美莲问女儿想要什么礼物,全部都开出来,她都会给她买,正好连俊要到上海几天,并把这些礼物托他送来。 连漪皱着眉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差,可也明白母亲的脾气,自己不说些什么吧她定然不会放过自已,于是最新款苹果手机,便携等电子产品全都罗列了出来。 与母亲聊了半个小时后下楼吃饭,浑然忘记了给杜冽回手机。 她看到英婶张罗着佣人们热饭菜,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解释着说:“英婶,昨天是平安夜,玩得有些疯了,所以睡迟了,以后不会这样的。” 英婶没放在心上说:“我是下人,这些都是该做的。”而后音量低了八度又说:“倒是杜先生昨天晚上打了好几通电话回来,知道你还没有回来,担心得不得了,打你手机也没有接。” 听了这番话,连漪才想到了还有杜冽此号人物,怎么说他也是受了母亲之托照顾自己的,自己怎么也得和他通气一下。 快快吃完饭上楼,立马拨了杜冽的手机。 随着铃声彩铃的消失,沙哑深沉的嗓音从电波里飘来。 “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昨天平安夜你去哪里玩了?连我的电话也不接?”杜冽担心了她一整夜,别说是嗓子有些沙哑,连情绪都有些急端化。 “学院有化妆舞会,玩得迟了,怕吵你睡觉所以没有打。” 连漪绕着舌头说。 “你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不知道中国与加拿大有时间差吗?”杜冽的怒意不减,“而且你也不和我事先说一下。” “你都去加拿大了,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她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就算他是受了母亲之托,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哪有什么权力这样管着她。 “原来,我不在你就乱来了,是不是?”杜冽怒火中烧,质问时还喘着粗气。 “不是的。”连漪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我和惠姨说过的,再说我是个自由人,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权利什么事都通知你吧。” 隔着电波,只听声,未见真人,所以她大了胆量,甚至说了一通气话后愤然挂断手机,然后关机。 第017章 元旦节的前两天,杜冽回国了。晚上七点多,当他提着从加拿大带回来的礼物回到紫园时,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连漪,出国不过四天,每天他都在想着她,就算知道平安夜那个晚上她过了凌点才回来,为此事他们还变了脸,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对她的疯狂想念。 上楼连漪的卧室门敞开着,却不见她的身影,问了母亲,方知她的堂哥来上海了,她出去见堂哥去了。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她的手机,只是电波里除了优美的彩铃声外,就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又打了几次,还是不接。他是不跳黄河不死心,一遍又一遍拨打着她的手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连漪的一声:“冽哥,有事吗?”让他的心绪平稳了不少,否则他会将手里的手机砸掉。 “你堂哥来上海了?”他问。 “是的,今天早上刚到,给我捎了些东西。”圣诞节那天两人的争执,已经过了几天了,连漪的气也消了。 “你现在在哪里?”他想马上见到她。 “浦东香格里拉酒店,正在吃饭。”她的嘴里还嚼着食物。 “你堂哥还在吧。” “在。” “你堂哥不是要新款艺术玻璃的代理权吗?”他一时找不到措辞,只好以此为借口。 “不是还没有到半年吗?”印象中,她记得他说过半年后让堂哥拿计划书的。 “你堂哥既然来了上海,也算是客人,我这个东道主怎么也得出来见见他吧,顺便说说代理权的事。”杜冽话声刚落,另一头安静了许久,连漪一只手摭着手机问连俊,“杜冽要来,可以吗?” 连俊正求之不得,高兴地点了几下头。 “那你来吧,我们等着你。”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今天堂哥来上海她不得已出来相陪,语气低沉了些可听在杜冽耳里,竟是她有多么不情愿见到自己,也不顾得多想,找了车钥匙飞身而出。 连漪与连俊并没有在包厢里用餐,而是选了大厅落地窗处的位置,这里可以欣赏到黄浦江的夜景,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环境氛围相当幽静。 杜冽刚刚进入餐厅,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连漪,依然是长发飘逸,白色高领毛衣紧紧裹在身上,远远看着,宛如美丽的天使。 很快,他走到她身边,那股强大的气息在他身上体显得淋漓尽致,连俊在爷爷的生日宴上见过他一两次,可彼此之间并没有说上话,但今天引起他注意的除了他高大的身躯外就是股强大的气势。 “我是杜冽,你就是连俊,漪漪的堂哥。” 杜冽彬彬有礼地冲着连俊打招呼,其实他是认得他的。 连俊连忙起身微躬着身子回礼,“您好,杜先生,很高兴再见到您。” 两个男人礼貌性地打了招呼外面对面坐着,杜冽很自然地坐在连漪的身边。 “你饭吃过了吗?” 连漪听惠姨说过他今天傍晚会回上海,又风尘仆仆地赶来,估计连饭都还没有吃上吧。 “赶着过来,还没有。”杜冽见她关心自己,暗自高兴起来。 连漪把叫来服务生,递上菜单问:“那你点吧。” 杜冽想了想说,“和你一样的就行。” 连漪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份和我一样的。” 一旁的连俊说:“这里的法餐还是很纯正的。” 一会儿,杜冽点的餐上来了,连漪在他来的路上就与堂哥说过,杜冽用餐的习惯是不讲话的,所以连俊也不说话,偶尔与他点头笑笑,并在心里盘算等等如何说那代理权的事。 出乎他的意料,杜冽用完餐后,便开门见山说:“你的公司很有实力,我打算艺术玻璃的北京代理权就给你公司,不过签合约之前我要看到你公司的计划书。” 连俊一听喜出望外,原本他还以为要磨一阵子才会得到代理权,没有想到不花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他激动地说:“没问题,计划书我一定做好,并亲自奉上。” 连漪看着这两个大男人一唱一喝,倒觉得奇怪,她记得杜冽同她说过,那个代理权的事要堂哥的公司与其他公司公平竞争的,怎么现在就直接答应了呢。 真是个善变的家伙。 三人用完餐时,已经九点多了,连俊就住在这个酒店,由于他从北京带来的礼物都在房间里,所以连漪与杜冽和他一起上电梯到达房间。 礼物很多,都用精美的盒子包装着,都被杜冽提在了手中。 连漪怕礼物重累坏了他,问:“很重吧,我来拿几件。” 不料杜冽一个侧身,根本没有给她拿的机会。 他的双手都是礼物,电梯的按扭也是连漪操纵的,她站在他的背后,还是过意不去,低下头轻声嘀咕:“你怎么不带司机呀,有司机你就不要提这么多东西了。” 杜冽转头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地下停车场,杜冽打开后车箱,将礼物放进去,整个过程连漪就呆呆地看着他,堂堂一个大老板为她做这些事,还不让她插手,她只有噘着嘴,干瞪眼的份。 “你爷爷,父母,堂哥,伯伯们简直把你给宠坏了。”杜冽对她家的情况一清二楚,连老爷子原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在七十年代参军光荣牺牲,大儿子二儿子就是她的大伯二伯也生了儿子,唯有她的父亲在三十多岁得了个女儿,所以连家就这么一个公主,打小就被家给宠上天了。 其实杜冽也想宠着她,只是现在关系未定他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谁叫连家就我一个女儿呢。” 连漪嘟起腮班子,“不宠我,还宠谁?” “你这小丫头。”杜冽关上车箱,手掌情不自禁摸到了她的头顶,“谁娶了你,还真要命。” “反正都轮不到你娶我。”随便这么一说,扮了个小鬼脸,灵巧地撇开头,跑到了车头。 杜冽的手掌悬在空中,感觉到温热渐渐消失,手指弯曲,身边开过一辆轿车,车前灯照在他的脸上,半边脸阴着,半边脸被灯折射,说不出的狞狰扭曲。 “冽哥,我们快点回紫园吧,我有些累了。” 连漪拽着车门把的看他的时候,他就像一条变色龙般,脸色瞬变,扯起嘴角,带着僵硬的笑容向她走去。 坐入车里,连漪连着打了几声喷涕,杜冽看在眼里心疼极了,不失温柔地说:“虽然上海没有北京那般寒冷,但衣服还是要多穿的,别为了一时的美丽冻了身子。” 前面的话连漪还听得美滋滋的,可最后一句,她实在有些气。她想他也管得太多了吧。但气归气,出于他的本意是关心自己,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能撇过脸不想看他。 两个人单处,气氛有些压抑。 欢快的手机铃响,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 是祈星打来的,连漪马上接起手机,甜甜地说:“祈星,什么事?” 那一头祈星不知和她说什么,这一头的杜冽一听到连漪口中的名字,神色大变,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连漪正乐滋滋地通话呢,一个急刹车她的身体微向前倾,还好绑了安全带,人安然无恙,不过她手中的手机可没那么幸运。 ‘砰’的一声,手机掉落,但并没有终断通话,只听从电波里传来祈星异常担心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漪漪。” 他的音量提高了八度,车里又安静,车里两人的耳朵也很正常,一字不漏地落进耳里。 正在等红灯的杜冽听他如此亲热地叫着她,心脏就像被石头砸了般,又堵又痛。 他的漪漪岂是别的男子随便叫的。 连漪正想捡起手机,被他立马喝止,“不许捡。” 被他暴躁的怒声给吓住,她的手猛然缩了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绿灯开始闪烁,车子开始前行,可开车的人在车旁掠过的路灯映照下显得恐怖阴暗。 第018章 一路的沉默,一路的宁静,连漪被黑脸包公的三个字吓得僵直地坐着不敢动,那脖子一直扭着,看着窗外,车窗微开,露出一条细细的缝,冷风从窗缝里钻进,冻得她也不敢关窗子。 ‘嗤’一声轻响,窗缝消失,她觉得暧和了不少,转头看着他,依然锁着眉头,沉着眸子。 到了紫园,车停稳,她有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顾不得捡起手机,就想拨腿而跑。只是车门打不开,她费了最大的劲还是打不开。 “你又把你母亲的话当作耳边风?”缄默了许久的杜冽终于开口了。 “你指的是什么?” 连漪问心无愧,却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刚才打手机给你的男生,以后不许见他。”杜冽怒说着,掉在地上的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了欢跳的铃声。他长腿一伸,便将手机狠狠踩在脚底。 “我们只是聊得来的朋友。” 连漪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他踩在脚下,铃声音量小了不少,直到消失。她本来就怕他,这下惧意更深了。她正想继续解释她与祈星关系的时候,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挺多是长辈而已,凭什么和他解释这些,就算她真与祈星恋爱了,他也没有权利管教。 “聊得来的朋友?”杜冽一脸谑笑地质问,“如果真是这样,他会大黑夜的在寒风中等你?” 闻声,连漪抬起头,寒风中那抹单薄的身影在凄然的月光下更显孤独。 祈星,他全身带着忧郁的气质,和他的沈星太像了,可他毕竟不是他,只能是自己的朋友。 “为什么不行?”连漪反驳,“方才通话时突然被中断,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会担心自己的朋友,何况是邻居。” 她的语气坚定,同时看到祈星正向自己坐的车子慢慢走来。 “放我下车,我要和他说一会儿话。”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怒视着他,“我妈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样管着我,让我烦得透顶。” “觉得我烦?”杜冽好看的眼角眯成狭长的一条缝,从嘴里吐出的气息都在冒着烟,“那我就烦给你看。” 只见他猛然打开车门,下了车向祈星走出,车里的连漪想要打开车门,还是打不开,只能拍打着车窗。 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靠近祈星,隔着车窗,又隔着远,她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冷冽的月夜下,四周的树在风中招手,杜冽比祈星高了半个头,身材也比祈星魁梧,浑身散发着与身俱来的霸王之气,这让他在气势上足足占了上风。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正确的说整个过程都是杜冽在说,这个平时惜字如金的男人竟也有如此滔滔不绝的一面。 他到底在对他说什么? 连漪拍打了车窗几下后,也累了,只能目不转晴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妈呀,你怎么托了这么一个人来照顾我,他哪里像是长辈级的哥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她暗自担心,他不会还动手吧。 正想着,就见他动了动胳膊,定晴一瞧,原来只是将双手插在裤袋里,虚惊一场。 不知他对祈星说了什么,足足用了二十几分钟时间,然后就看到祈星低下头,情绪十分低落,最后看了看车子,漠然离去。 杜冽又上了车,连漪问他:“你对祈星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和他说一些道理而已,这小子很识趣。”杜冽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停到停车场里。 连漪终于走出了车子,呼吸着空气,虽然寒冷,但那是一种自由的味道。 上车之前,她对杜冽提着那么多礼物还觉不好意思,可现在看着他打开后车箱,一件一件取出礼物,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倒觉得他是活受罪,一个撇头走进别墅。 上了楼,将门紧紧锁好,刚刚脱下大衣,外裤,披上睡袍准备走进浴室,门就被敲响。 “漪漪,开门,你不想要这些礼物了吗?”是杜冽的声音。 “明天再给我吧。”凑到门边,“我脱了衣服了,想睡了。” “你的手机不要了吗?”隔着一道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也感觉得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 “也明天给我吧。”她实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我要洗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明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又隔着一道门,她吓得一身汗跑进了浴室。 这一头她站在花洒下沐浴,感受着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回想着方才的一幕,竟有一种莫明的恐惧。另一头,杜冽正拿着连漪的手机,平躺在床上,脖劲处顶着高高的枕头,眸子如狼似虎般盯着手机屏幕。 先是查了短信内容,与通话记录,当看到沈星一年多前给她的短信后,抿着的嘴角突然咧开来,似笑非笑,令人不寒而粟。 不仅如此他还看了手机里存着的照片,有漪漪和家人合拍的,还有和同学的,当然也有和沈星的。他的漪漪永远是那么的美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特别是有一张单人照,是站在桃花树下照的,身后是粉色瑰丽的海洋,几朵花瓣从树上飘落,洒在她的身边,无限美好。桃花映照下的那一张脸,楚楚动人,清纯迤逦,虽然稚气未脱,却已是倾国倾城。 粗砺的手指抚摸着手机屏幕,轻而易举地将她天生丽质的小脸摭挡在手掌之中。像她这般容貌,如果是生在寻常人家,定成为权贵之人争夺的对象,好在是生在权贵人家,只有像他这样行走在最高山峰的人才配得上她。 查了这些,他还不满足,将她的手机所有存档都查了,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不罢休。 意外登录她的手机qq,发现密码是默认的,qq号也是原本就带着,他只要按那个登录键,可爱的企鹅头像便闪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十分有耐心,一个个好友地点开来查聊天记录,有的是普通同学之间的聊天,有的是男生向她示爱表白,都被她好言拒绝。就在他觉得这个小丫头还算乖巧的时候,一个备注名为周雪的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连漪还没有来上海读书的时候,他悄悄派人查过她,包括她身边要好的同学朋友,所以他知道这个叫周雪的,是她无话不谈的,最好的闺秘,她们的聊天记录一定会发现什么猫腻。 就这样他点开了通话记录,一开始都是闲聊,周雪都是在聊法国那边的风土人情,法国那边的帅哥等话题,而漪漪大多都是抱怨,什么住在上海没有什么自由,还有一个不是哥哥的哥哥管着她,比她妈还烦。 看到这里,杜冽的眼眸越发的骛黑。 哥哥,是吗?很快就不是了。很烦是吗?还有更烦的。 继续查看着聊天记录,终于在昨天日期的聊天记录里发现了新大陆。 “周雪,想办法帮我联系上沈星,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连漪,不是我说你,沈星确实配不上你,你何必如此钻牛角尖呢?” “我不是钻牛角尖,我就是要亲口听他说明告别的理由,如果他把我放弃了,我也不会再纠着他不放。” “那好吧,我想办法。” …… 字字刺目,句句刺心。 他的漪漪心还是在沈星身上,就算沈星已经离开中国,她还在想着他。 “砰!”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将手机狠狠摔在对面的墙上,只见手机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第019章 这一晚,连漪睡得极不安稳,昏昏沉沉睡下去时已是过了凌晨十二点。 第二天,要上学,加上一直惦记着祈星,一心想知道杜冽昨夜对他说了些什么,所以早早起来,顾不得拿回礼物与手机便去找祈星一起上学,顺便打探虚实。 等待的过程有一些长,才见祈星情绪不高地走出别墅,但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他的父亲。 “祈星。”见到出来,连漪高兴走到他面前,“我们一起去学校。” 由于他父亲在他身边,她不便直接问他昨晚的事,只能等上学的路上慢慢再问。 “今天我不去上学。”祈星冷冷地应。 祈父板着对连漪说:“家里有事。” “伯父,我想单独和祈星说一会儿话,好吗?” 连漪的睫毛颤颤着,自认识祈星以来,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父亲。 “好吧,就一会儿。”祈父正好要去取车,离开了。 见他一走,连漪就更靠近祈星忧心地问:“祈星,昨晚杜冽和你说了什么?” 祈星没有看她,低着头盯着地上,眼神涣散。 “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连漪平日性子是属于慢火型的,可这会儿显得急躁不安。 “连漪,我要搬家了,明天就不住在紫园了。”祈星慢慢抬起头,眼神依然忧郁,只是语气冷漠。 “你才搬来一个多月,怎么又要搬走了?” 连漪隐隐觉得他的搬家一定与杜冽有关。 祈星懒懒地说:“我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又不是真正的富豪与*,怎么可能配住在这里呢?” “祈星。”一夜之间,他像变个人似的,连漪不禁好奇起杜冽对他所说话的威慑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哥们朋友?” 祈星听到最后四个字,嘴角扬起突然笑了起来。 “我只想知道杜冽昨晚和你说了什么,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快点说,别婆婆妈妈的。”连漪最烦的就是他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底。 祈星的笑意渐渐消失,“他和我说了你的家世背景,说我的身份配不上你,让我别纠缠着你。” 连漪一听,皱了皱眉头,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想了想说:“就这样,那你也不至于搬家吧。” “我爸爸是暴发户。”祈星说得风轻云淡,“暴发户,你懂吧,就是一夜之间成为富豪,再一夜之间也有可能沦为乞丐。而我的爸爸就是这种人,一不小心的投资,就倾家荡产,只能卖掉房子。” 连漪算是彻底明白了,也死了心。这时,祈父开车经过,他对祈星招了招手,祈星便坐上车,一只腿才迈进车里,半个身子还在车外,祈星冷冷看了她一眼说:“连漪,再见!” 车子缓缓驶离,连漪茫然地看着车影,不禁感叹他的经历与沈星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沈星曾经是恋人,而他是自己的朋友,沈星的父亲成了杀人犯,而他的父亲还好好活着。 祈星最后说得那两个字,她听得很明白,就是两人以后再也不见了,可沈星却是不告而别,然后莫明奇妙留了一条短信给她。 看了看时间,有些晚了,她加快步子离开紫园。 祈星上了父亲的车后,情绪一直很糟糕,颓废地像个死人般靠在椅子上,他性情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朋友,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还没来得及表白呢,就成了一场春秋大梦。 “儿子呀,看开一点。”祈父开导起他来,“那个女生的家世背景太强大了,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高攀得起的,杜先生说了,可以让我一夜倾家荡产,也可以让我一夜东山再起,所以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明白了吗?” 闭着眼的祈星听此话并没有回答父亲,只见身体微微动了动,眼睛眨了眨,眼角渐渐湿润。方才他对连漪只说了一半的实话,还有一半他不敢说,因为父亲正是做玻璃小买卖的,杜冽可以让他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只要自己不再见连漪,他还会让父亲发财的。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他爱上的女孩对于他而言,只是生命中经过的一道美丽风景线,遥不可及。 —— 公交车站 连漪见公车还没有来,等的有些焦急,和祈星聊天花了不少时间,原本就耽误了上学,这公交车再晚点,上学非得迟到不可,她正想探着头寻着的士,却见杜冽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向公交车站驶来。 来得正好,她有话对他说。 车门打开,露出杜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漪漪,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她速度极快地进了车,关上车门,伸出手掌,不由分说:“还给我!” “礼物吗?”杜冽看她臭着一张脸,越发的美丽,笑着说:“我已经放在你卧室了。” “不是礼物。” “手机吧。”不过一夜,杜冽的性子温和了不少,“我不上心摔坏了,中午带你去买个新的。” “我不要手机。” 连漪懒得看他,“我只要手机卡与储存卡。”她才不稀罕那手机,堂哥连俊送的生日礼物里就有最新款苹果,她在乎的是手机卡与储存卡,所有的电话号码全都存在卡上,珍贵的照片也都在储存卡上。 杜冽慢悠悠从兜里掏出一个精小的盒子,厚重的手掌轻轻抚在她的手心,将盒子放到掌心。 许久过后,还不见他抽回手,连漪侧目瞥眼,“你想吃我豆腐?” 明白她的话中意,杜冽连嬉笑地抽回手。 连漪打开盒子,看了一下问:“怎么没有储存卡?”她有一点后悔自己没有将储存卡里的资料拷到电脑或u盘里。 “想要储存卡不难,明天晚上陪我到寺庙里烧香,我就还给你。” 连漪被他这番话转了个九十度的头,正视着他。 “后天是元旦正也是农历初一,十二点整时烧香,图个开年大吉大利,就是这样而已。”杜冽本来还想说元旦也是她的生日,他会给她惊喜,想了想还是把话噎到肚子里。 “好吧。”连漪才转回头,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又九十度转回去,“我妈只是托你照顾我的生活,可没有让你管我交什么朋友吧。” “莲姨说了,不让你与男生走得太近,有早恋的前兆都要让我扼杀在摇蓝里。所以昨晚,我都是奉了你母亲的圣旨,你可不要生我的气。”杜冽此人在商场上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他隐忍城府的性格脱不了关系,在对于连漪的感情上,也是这样,不过也不会隐忍太久了,一旦暴发,那铁定是猛如虎,涌如洪。 连漪耳根子极软,听他这么一说,对他的怒气慢慢消失了,只软软地说:“你就这么听我妈的话,平日也没见你有多听惠姨的话。” 杜冽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松江大学城到了,他并没让她马上下车,拽着她的胳膊肘说:“中午我来接你,带你买手机。” “不用了,堂哥已经送给我新款苹果手机了,就在你提的那些礼物里。” 连漪的胳膊往后一摆,示意他放手。 “这样呀。”杜冽也不强迫,“那下午放学我来接你,早点做好烧香前的准备。”他想,这下她不会拒绝了吧。 “好吧。” 连漪应下后,他才放了手,看着她下了车,走进学校,直到婷婷玉立的身影消失才示意司机开车。 进入学校,连漪便觉不对,他不是说明天晚上去寺庙烧香吗,今晚要准备什么呢,还要来接自己放学,这个人真是狡猾。想要给他打电话,发现只有手机卡,也不想麻烦同学借手机,因此作罢。 第020章 傍晚回到紫园,连漪将手机卡插到新手机后,没顾得上研究新手机的玩法,就匆忙跑去了祈星的别墅。没有看到祈星,只看到了几个搬家俱的工人。 他说得都是真的,他父亲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把别墅给卖了,还有那架钢琴。 当黑色的三角钢琴被工人搬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眶湿湿的,想起了沈星父亲死后,他家里一贫如洗,他妈妈逼着他卖掉那架陪他十几年钢琴的情景。 那时的沈星还在读高中,她与他同是钢琴家李博的学生,不同的是,她刚刚成为李博的学生不久,而沈星已经当他的学生六年了。六年里,他参加了全国少年组的钢琴比赛,虽然没有得冠军,但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就在他父亲出事前不久,他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一次钢琴比赛的冠军,而这个冠军让他考上高等音乐学府的梦越来越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夜之间,沈星的父亲投资失利,又因一时之气误杀了让他投资失利的人,琅珰入狱,让沈家陷于极度贫困潦倒之中。他的母亲无力支付高额的钢琴学费,就算沈星考上了音乐学院,也无力供养。为了还债,不得已卖了全部的房产,还有那架沈星爱不释手的钢琴。 当时,她与沈星已经是情投意合,只差没有挑明而已,虽然她只有十四岁,还在念初中,可沈星那种浑身散发着的忧郁之气深深吸引了她。 她喜欢他弹钢琴的样子,像极了美貌绝伦的忧郁王子。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他们一起弹奏着喜爱的钢琴曲,在悠悠琴声之下,仿佛都是他们的世界! 那一天的搬家,她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亲眼看到沈星一边追着搬走他钢琴的工人,一边嘶心地喊:“不要搬走我的钢琴,不要搬走我的钢琴!” 工人哪能听他的,他只好转身,拽着母亲的裤脚哭喊:“妈,不要卖钢琴,不要卖钢琴。” 他的母亲摇着头含着泪说:“星儿,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了,没有钱了,你父亲不久就要被判死刑,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明白吗?” …… 当时的情景让母子俩都哭红了脸,可以说是催人泪下。 这世界莫过于失去心爱东西,莫过于失去最亲的亲人! “漪漪,原来你在这里,回家吃饭了。”就在连漪沉陷在以前的记忆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男音。 连漪转头看到杜冽,情绪低落地说:“你高兴了吧,祈星搬走了。” “他搬走当然是好事,我也好向莲姨有个交待。” 杜冽双手撑在腰后,眼神凛冽,“好了,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有什么好难过,我们回去吧。” 连漪瞪了他一眼,跑开了,才不和他并肩走。 —— 十二月三十日上海玉佛寺 杜冽带着连漪六点多就来寺庙里,由于他曾捐赠巨资于玉佛寺,又与现任主持觉醒法师相交不错,所以算是贵宾,不同于一般香客,寺庙为他准备了上好的厢房与丰盛的素斋。 连漪见惯了他平日里大老板雷厉风行,霸气凛然的一面,竟不知他一个大商人竟如此迷信。来玉佛寺的车上,她就听他说每年的元旦与大年初一,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时,他都要烧香拜佛,祝愿来年生意兴隆,家人平安。 看着满桌子的素斋,每一碗菜都加工精细,颜.色.诱人,香味满满,她就觉得很有食欲,住在北京的时候,素菜她是吃得不少,但像这种从寺庙里出来的纯正素斋她还是第一次品偿到。 “在上海,玉佛寺的素斋是很有名的。”杜冽拿起筷子,在还没有吃上一口之前,先给连漪夹了菜笑笑地说:“多吃素斋,可以养颜美容。” 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菜,连漪推了推说:“好了,我有手,自己会夹,你也吃吧。” 接下来,两人安静地品偿着美味的素斋,别看杜冽那一脸的冷冰冰,其实他的心里可欢了,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吃素斋烧香,今年可好了,有了她的陪伴,一切都不显得那般枯燥。 吃完素斋,杜冽带着她逛了寺庙。 玉佛寺占地面积相当大,建筑呈宋代寺院风格,中轴线上排列着天王殿、大雄宝殿、玉佛楼三重殿堂,东西两侧配建有观音堂、铜佛殿、卧佛堂、怀恩堂、禅堂、斋堂等,并开设了文物室、法物流参通处和素斋餐厅,全寺建筑布局整齐,结构精巧,金碧辉煌。 连漪跟着杜冽来到了大雄宝殿时,香客络绎多了起来,求签的客人也不少。 “漪漪,求个签如何?”杜冽带她到了一旁的小殿,这里的很多香客嘴里默念祝语,手里捧着签条,双眼阖闭。 连漪正寻思着找沈星,既然今天来到这里,就求个好运吧。 杜冽先跪在垫子上,给面前的神像烧了香后,手中捧着装有签条轻轻甩动着手臂,嘴里念念有词。 站在一旁的连漪将他虔诚求签的模样看得个仔仔细细,只见他双眼紧闭,眉目安宁,不得不说他的侧面比正面好看多了。 ‘咔嗒’一声,一只签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音,他睁开眼,俯下身捡起签条,转身之际看到出神的连漪。 “你怎么还站着。”杜冽走到她身边指着角落处坐着的和尚说:“我就在那里解签,你一会儿求好了,就过去。” 连漪顺着他指的方向,连声应下。 解签和尚四十多岁,本是觉醒法师的爱徒,平日里他不是随便现身要这里为香客解签的,由于今日是迎元旦之夜,介于日子特殊他才破例在这里解签,他一见到杜冽走过来,安详地问:“杜先生,你要解签?” 杜冽在他对面坐下,放下签条说:“是的,我求姻缘。” 和尚看了签条上的签文说:“杜先生,你的有缘人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杜冽听明白了他的话中意,撇头看了不远处跪拜的连漪,数秒后又转回头问:“请大师明见。 和尚一只手转头着脖子上戴着的佛珠说:“今天杜先生带来的女生,就是您的有缘之人。” 杜冽听了异常兴奋,溢在嘴边的笑容还没有停留几秒,又听和尚说:“不过,杜先生不要高兴得太早。” 杜冽缓缓拉下了脸。 “杜先生求得是第十五签。”和尚念起签文来,“意在闲中信未来,故人千里自徘徊,天边雁足传消息,一点梅花春.色回。” 杜冽小心地听着,神色茫然。 “有缘人从千里而来,她心智未定,杜先生一定要耐心等待,好事多磨,但终将如愿。” “这么说,要耐心等。”杜冽皱着眉问:“那我要等多久?” “我说了有缘人心智未定,岁数太小,想要终成眷属,至少也要等个三年五载吧。” “谢谢大师指点。”杜冽起身掏出好几张粉色大钞丢进了一旁的红箱子里,他的耐心很好,他不怕等,就求能娶到她。 起身之际,正好连漪拿着一只签兴冲冲跑过来。 “大师,我找人,你帮我解解签吧。” 连漪一点也不忌悔杜冽在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将签文递到和尚手里。 和尚半眯着眼念起签文来:“一月缺,一镜缺,不团圆,无可说。” 连漪也是识字之人,方才捡起签条时看到这一行字,就感觉此签并不吉利。 “请大师指点。” “此签不吉,月既缺镜又损,所问诸事自属不圆满,恐亦无转机。”和尚放下签条解释,“姑娘所找的人在异国他乡,就算找到也是徒劳。” 连漪听了这一番话,垂下脸,很是泄气,又听和尚笑笑地说:“所以姑娘还是好好珍惜眼前人。” 她跳起来,掏了一张百元丢到红箱子里,看了看杜冽说:“大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要找的人也只是朋友而已。”说完羞着脸跑走了,杜冽一并跟了上去。 和尚转动着佛珠呵呵大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第021章 十二点整,农历初一与元旦节如期而至。 大雄宝殿前,连漪在杜冽的引导下持香扣拜,以前进入寺庙她最多游玩而已,从来没有如此正规地烧过香,随着大殿时的香客越来越多,香头燃烧的白烟越来越浓,她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被烟熏得睁不开眼,好在已烧好香,杜冽见她的眼眶湿润,心疼地说:“先闭上眼。” 她很听话,闭上了眼,原本就是凌晨,四周除了昏暗的灯外,就是一片漆黑,这一闭上眼,也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杜冽牵起她的一只手,拉着她走出了大雄宝殿,到了一个没有烟的地方。 连漪最怕烟火之类,小时候看别的孩子放烟花炮竹都会吓得半死,更何况眼睛被烟熏到,刺痛难受,一直流泪,没有杜冽的开口她万万不敢睁开眼。 杜冽带她来的地方是寺庙的一个小花园,这里有假山,有苍天大树,有鲜花盛开,更有朦胧的灯挂在树枝头,环境极为浪漫。 此时的连漪闭着双眼,叫:“杜冽,你还不快点把纸巾给我,我要擦眼睛。” 杜冽看着她眉头紧锁,红唇微张的模样,甚是可爱,慢慢吞吞地从她包里拿出纸巾,不过没有递给她,而是亲自替她擦起溢出的泪水来。 “看你这样子,从来没有烧过香吧。”他将她肩前的几缕秀发撩到肩后,动作温柔宠溺,另一只手擦着她的眼睛四周。 “我连烟花炮竹都怕,更别说是被烟薰了,我这眼睛被熏得够呛,眼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自小到大,爷爷,堂哥还有伯伯、伯母们都说她拥有一双明亮神奇的眼睛,只要是男人见了她这双眼睛都会被吸引,所以她特别保护自己的眼睛。 杜冽轻轻地擦试着她的眼睛,四周的泪已擦干,有部分流到脸颊,带着泪痕,那张脸在灯光的笼罩下娇美如花,又刚刚流过泪,别有一种怜兮的美。情不自禁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抬起她的下巴,轻轻舔着她留有泪迹的脸颊。 连漪感觉面颊痒痒的,刹时睁开眼,眼前昏暗,竟是一张放大的人脸。 她‘呀’一声叫起来,推开他,刚要转身,胳膊就被他钳子般的手掌死死锢住。 “杜冽,你疯了,快放开我。”她一边挣扎一边叫着,无奈他的力道大无比,越挣扎反而被他圈得更紧。 身后是木墙,杜冽灵活地将她压在木墙上,圈住她的手,两只大脚死死抵住她的下身,不让她动弹。 “漪漪,我为你发疯了,知道吗?”说完猝不及防地堵住她的唇,长舌直入,在她的口腔里肆意妄为。 连漪像被猎人设陷井捕捉到的小动物,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直觉得唇上一片温热,一条软柔湿润的东西伸到嘴里,紧紧咬着的牙关被这东西强硬撬起来,然后进入口腔四处游荡。瞬间,神经紧绷,呼吸困难,大脑一片空白。 杜冽隐忍多年的爱意如同洪水猛兽般爆发,那口中的香甜之味如同果糕般诱人可口,越吮吸越疯狂。直到有几个香客远远走来,他才停止了吮吻的动作,怀中的小可人面红耳赤,嘴唇肿大,眼睛瞪着,喘着粗气。 “杜冽,你真是疯了。” 连漪说完推开他,他一个踉跄退后了几步,连漪趁机跑开,还没有跑几步,就被他大步追上。 杜冽从背后紧紧环抱着她的腰,口中喃喃,“漪漪,我们好好聊聊。” “我不和你聊,你放开我。”连漪两只胳膊肘不停往后捅着他的身体,“我要回紫园,不!我要回北京!” 杜冽人高马大,她的撕打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饶痒痒,扳过她的身体,只用一只大手掌就轻易抓住她的两只小手,“跟我走!” “我不跟你走,你这个疯子,快点放开我,放开我。”寂静的黑夜,传来女人的叫声,使得周围的香客向他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杜冽的嘴角咧开,十分有礼地说:“我女朋友和我闹脾气,打搅了,真对不起!” 香客们见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当是情侣俩闹矛盾,也不当一回事。 杜冽强硬地拉着连漪的手快步走到了寺庙外,找到了车子将她塞到后排的车座里,而后自己也进入,坐在她的身边,但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她。 “你放开我。” 连漪对他咬牙切齿。 “你安静点,我就放。” 杜冽禁锢着她的手,将她逼到车子的角落,压在车窗上。 连漪死死地瞪着他,牙齿咬着下嘴唇,车子里很黑,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足以让她全身颤抖。 她安静地看着他足足有几分钟,两道目光电光雷闪般交汇在一起,车子里静得有些诡异,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杜冽见她安静了下来,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头,语气柔和,“这就乖了,你好好听我说,不许哭闹。” 粗砺的手指顺着一缕秀发滑下,指尖插入发丝,最后落到了她的下颌处。 “你十四岁那一年,我给你辅导英语时,我就疯了般爱上你了,可你当时实在太小了,我只能慢慢等 ,现在你读大学了,已经十八岁了,所以我要对你表白,这就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杜冽的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白嫩的下颌,在说到最后的‘生日礼物’时,大拇指压住下颌,慢慢抬起来。 连漪的眼睛始终低垂着,就算下颌被他抬起来,她也不敢抬起眼睑看他一下,他靠她极近,近到说话时可以感觉到他嘴里吐出的气息。他的气息明明是温热的,为何吐到面颊上竟是一阵奇痒,还有他的话语明明温柔深情,为何在她听来异常刺耳。 “漪漪。”语调似水柔情,“看着我的脸。” 连漪连连摇头,“我不要看你的脸,我想回紫园。” “今天元旦节休息,明天周天也是休息,这么难得,我们还是好好谈谈。”杜冽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连漪缩在车厢的角落,背抵着车门,明明穿着厚厚的大衣,但还是感觉到背部异常的森冷。 “怎么会没有什么好谈的?”杜冽倾身向前,落在下颌处大拇指的力道加重,从原来的轻摩变为重重的揉搓,“我都向你表白了,你总要给一点回应吧。” 他们烧香烧得早,这时还有香客陆陆续续走进出玉佛寺,所以寺庙前的停车场来来回回都是人,闪闪而动的身影从车边经过,都有意无意地往车窗里看。 为了庆祝元旦,佘山附近今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杜冽原想驱车到山顶在绚烂的烟火下对她表白的,怎想她的眼睛被烟熏得流泪,他为她擦拭时实在忍不住就这样猴急地表白了,想想他都觉得懊恼,他都等了三年多,为何不再多等这几分钟的时间呢。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他见车窗不时有人影经过,这种环境与氛围哪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他渐渐松开连漪的手,转身,缩在一角的连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要回紫园,你耳朵聋了吗……” 连漪听到‘安静的地方’五个字总有一种要被人拐骗走的感觉,全身发颤,后面的话还没有完,转身不到两秒的杜冽,又回过头,趁着她毫无防备之际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啄了两下。 他打开车门之时,她捂着嘴大叫,“杜冽,你……你……这个无耻之徒。” 杜冽听到她的骂声无动于衷,关上车门耸耸肩绕过车头走到驾驶位上。 她趁机想打开车门,就是打不开,她不死心换了另一头的车门,用尽全身的力还是无法打开。 “车门我早就设置好了,你还是省一点力气等等回应我的表白吧。”杜冽稳稳地坐着,系上安全带,狡黠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发动引擎踩下油门驱车前行。 前前后后的折腾,连漪早就没了力气,喘着气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第022章 半山腰,一辆轿车蜿延而上,湛黑的天空,烟花朵朵绽放,宛如色彩斑澜的珍珠从天而落,消失在山顶。 此时上空的烟花之景再美,对于连漪而言,一点都不敢兴趣。她蜷缩在角落里,车顶上的天窗,时不时闪着灿烂般的烟花,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纵然是美景,但在这样被强迫的情况下欣赏,不过是虚的。 杜冽开着车,深邃的眼眸通过车镜看到了蜷缩着的连漪,乌黑的长发摭住她的脸颊,只露出唇,鼻子,还有灿若星辰的眼睛。 他知道他的突然表白,一定吓坏了她,怎么说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女生,面对关系熟悉男子的唐突表白,如果表现得太镇定那就不正常了。 山顶,寒风瑟瑟,树摇影晃,上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朵又一朵。杜冽停稳了车,转头问:“下车,看烟花吧。” 连漪依然蜷缩着,“外面冷,我不要下车。”看都不敢看他,始终垂着眼睑。 杜冽下了车,走到车尾,打开车箱,拿出一个袋子,钻进后车里,拉过连漪的手腕,却被她重重推掉,“不要碰我的手。” “我给你准备了大衣,披上,我们下车,一起看烟花!”他毫无生气,反而语气出奇的温和。 “我不想看烟花,有什么话就在车里说清楚。” 车窗外的上空那是金光闪闪,车窗内那是火药味极浓。 已经拿出大衣的杜冽见她这副态度,又将大衣放进衣袋,衣袋随手丢在了身旁,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头微抬,半阖着眼说:“漪漪,我的心意刚才说得很清楚了,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们先交往一阵子然后定婚,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他把他们的将来都规划好了,他希望在他以后的日子里,都有她的相陪,且一生一世。 “我把你一直当长辈,没有恋人的感觉,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连漪拒绝得相当直接。 杜冽的眼睛猛然睁开,快速撇头,出奇不意地抓着她的手腕,语气稍稍加重,“漪漪,给我个机会,我们处处,时间久了你对我就有感觉了。” “杜冽,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 连漪的上眼皮终于抬了起来,可瞬间被他灼灼的目光吓得又垂了下来,“我们不可能的。” “你连机会都没给我,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呢?”杜冽在感情上极死心眼,认定了谁是他的女人,就是谁,不会动摇。 “你太老了。” 连漪没有办法说了理由,“我只能接受大六岁以内的,而你大了我十岁,我无法接受。” 这个缘由戳到了杜冽的痛处,他最恼的就是这个,可也不能成为阻挡他的原因。只见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双手由腋下经过紧紧环着她的胸。下巴正好抵着她的头顶,那里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他沉迷不已。 “漪漪,相差十岁根本不是问题,我愿意等你大学毕业。”对于他而言,连漪的心智尚未成熟,成天就想着那种不切实际的恋情,因此他还是耐着性子劝着她。 连漪被他这么一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背部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还有他那双不老实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还无意中碰到了那两块柔软。她觉得,他就是趁机占她便宜,不由得怒火中生。 头一低,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暗想这下他该放手了吧,没想到,他像一座大山般一动不动,还谑笑道:“你尽管咬吧,打是情,骂是爱,这咬就说明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连漪一听气得将牙齿离开他的手背,几次想要站起来,又被他强压在他的大腿上。 “我不管,反正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了,你同意那是最好,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杜冽开始耍无赖起来。 连漪这才知道他是个大无赖,彻头彻尾的大无赖,所以对付他不能来硬的。她眼珠子一转,忍气吞声说:“这感情的事你总不能这样逼我吧,总要给我好好考虑的时间吧。” 这是她的缓兵之计,无论如何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到回到紫园,她躲着他就是了,反正快要放寒假了,等新学期住校就是了,难不成他还能强迫自己同意不成? 杜冽对她这个理由倒是听到耳朵里去了,一只手抚在她身后的秀发上,五指插、入柔顺的发丝里,那份心悸越发的显露。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想了想说:“给你一个星期吧。” 连漪怔了怔,一个星期就想让我做他女朋友,做梦。 “你默认就是同意了。”杜冽的唇轻轻吻着她的丝发,真想在这个黑夜,将她压在身上,活活吞吃她。 “一个星期太短了。” 连漪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个合适不过的理由,“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要不过完寒假吧。” 杜冽显然对她给的期限不满意,头抬下来,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垂,“这么长?” “你几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两个月时间吗?” 连漪的耳朵被他温热的气息氲氤着,心乱如麻。 “也可以。”杜冽终究是应下了。 连漪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这缓兵之计果然有效,要不然和他硬碰硬,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也有要求。”就在她以为摆定了问题时,耳旁冷不防想起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既然给了你这么长时间考虑,你给我的答复就要是同意。” 连漪刚刚平复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这个人果然是经商的料,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她实在坐不住了,更何况是坐在这个人的大腿上,就像坐在老虎身上,稍稍一动就会被生吞。 “杜冽,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不要这样抱着我,我的呼吸都不畅通了。”她知道挣扎一点也没有用,不如低声下气地和他谈谈。 杜冽吃软不吃硬,见她有些妥协,便放开了手。 连漪立马离开他的大腿,坐在一边,蜷缩在一角,又回到了原先来时的样子。她这一离开,杜冽怀里顿时空了,方才隔着衣料感觉到里面的肉嫩白软,还有她身上说不清的那股香味,让他留恋万分。 忍住,一定要忍住,他不停地对自己说,眼前这个女人他要定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好了,现在呼吸畅通了,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杜冽移动身体,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连漪吓得花容失色,“你不要再靠近了,也不要再逼我了,就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让我好好过个年,过个寒假不成吗?”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哭了。 别看她平时活泼胆大,其实有一点装的成份,骨子里她的胆子极小,现在又在杜冽的一再逼迫下,那泪水就像珍珠般落下。 杜冽看她一副梨花带雨般的模样,心疼极了,他怕她拒绝自己的感情,所以心急了些,方才逼她也逼得极端了些。 “漪漪,不哭了。”他哄起她来。 “那你就答应我。” 连漪不依不饶。 杜冽无法,拉过她的一只手,手背上湿润一片,正是她方才哭闹时落下的泪水。低下头,唇覆在她娇嫩的手背上舔吻着那片湿润。 连漪吓得连忙停止了哭泣,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的手!” 杜冽缓缓抬起头,咧嘴笑着说:“很好,不哭了,如果琼瑶剧找你当女主,再合适不过。” 他的话酸溜溜的,听在连漪耳里有些无地自容,原来自己那一点小伎俩他都看出来了,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终于是抽回了手,看着那手背,一想到上面有他留下的口水,她便觉得恶心。 “就按你说的,好好过个年,过个寒假后再回复我。”杜冽终是心软,正如她所说,自己都等了那么多年,再多等两个月又何妨呢?至于她的答案嘛,他会有办法让她同意的。 两人谈妥后,车子里平静了下来,杜冽坐回了驾驶位,驱车离开山顶。 第023章 杜冽正小心开着车下山的时候,连漪从包里抽出纸巾不停擦拭着手背,那里的泪水是被他舔干了,可她觉得越舔越脏,特别是男人的口水,如果不擦干净她肯定睡不着觉。 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杜冽的火眼,他的眸子眯着狭长的细线,阴阴地说:“怎么,身上留着我的味道,就让你这么受不了?” “这哪是味道,分明是臭臭的口水。” 连漪实话实说,传说中的男人味肯定不是这口水。 杜冽冷笑一声,“迟早有一天,你的身上会留有我的味道的。” 连漪不理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给她两个月多月的期限,也就是说过完年放完寒假后,她就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两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原先就不想住在杜家,现在又出了这荒唐的事,过完年这杜家肯定是不能再住了,再住下去,她铁定被他吃得死死的。所以趁着回家过寒假,一定要说服母亲下学期住校。 不仅是下学期,大学的后三年也要住校。 只要住校了,自己再躲着他,她就不相信他会有三头六臂,还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被他锁在车里完成流氓式的表白。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得意了一小会儿,可又想到那个顽固不化的母亲,得意劲儿就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她的母亲是不可能同意住校的,这一关如何过呢? 忧心如焚地靠着,脑子里闪现自住进紫园来,杜冽对她的表现,书房的那首情诗,还有他光冕堂皇地打着母亲的名号处处管着她,原来他就是别有目的。她怎么就那么笨,就这样羊入虎口呢。 此时已是凌晨快三点,连漪被杜冽折腾了好半天,早已是筋疲力尽,杜冽的车平平稳稳地开着,很有摇蓝的感觉,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杜冽从头顶上的车镜里看到睡着的连漪,眼眸中带着异常的光芒,找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好车,走出驾驶位,走到后车里,掏出衣袋里的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透过车里金色柔和的灯光,他看到一张甜美卓绝的睡容,白瓷般的肌肤,剔透莹亮,倦翘的睫毛倒映在眼睑下呈现一道阴影,配上她绝色之容真是让人心醉。那吐气如兰的唇,犹如小香包,散发出的一阵阵香气把他的心搅得极乱。 寺庙里他强吻了她,那种美妙甜腻的味道现在还缠绕在他脑海里,他觉得这永远不够。 抬起手撩开落在她额前的那缕头发,身体前倾,想要再偿偿她那两片香软。两个鼻尖靠得越来越近,就在碰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她睡得很香很香,还是不要吵醒她。 坐回驾驶位,又欣赏了她娇美的睡相后他才发动车子。 紫园,一片静谥,一辆轿车的驶入微微照亮前方的小道,打破了幽静。 杜冽停好车时连漪还在睡着,他又坐到后车位,见披在她身上的大衣有些滑落,心疼地披好后将她收入怀中,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 美人在怀,无比惬意,他闭上眼憧憬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十几分钟后,连漪迷迷糊糊醒来,睁眼瞬间,发现自已在一个人的怀里,抬眼又看到那一张可恶的面孔,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本想冲着这个人谩骂,静心一想,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纠缠的,还是先开溜为妙。 触碰到车把的时候,她又担心车门是不是被他设置了,打不开,轻轻转动门把,竟打开了,她开心不已,却在推开车门的时候,感觉腰间一阵沉重。 “为什么这么急下车?”沉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的戏谑。 连漪才不管他,想继续推开车门,哪想触碰车把的手背覆上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掌,身后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杜冽关上车门,另一只手一直缠着她的细腰,她的腰又软又细,他生怕力道太重会将她的腰掐断。 “到紫园了,你还想怎么样?” 连漪转头,怒对着他那一双邪恶的眼眸,也许身处之地并非荒山野岭,而是熟悉的紫园,她没有方才那般害怕,胆子反而大了一些些。 “生日礼物还没有送给你?”杜冽强硬地将她身体扳过来,同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锦盒。 连漪瞥了一眼那小锦盒,问:“我收到很多礼物了,不能再收到你的了。”其实她不想收他的礼物又不便当场拒绝。 “那是你爷爷,父母,堂哥,伯伯们送给你的。”杜冽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的心意,和他们无关。” 连漪的眼睛往锦盒里一瞄,发现是一条精美的手链,想起了沈星曾送给她的那一条白金手链,可惜被自己弄丢了,想一想就开心不起来。 杜冽拉出手链,是一条白金镶钻的手链,银白色镶嵌淡紫色钻石,配上华美的吊坠,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你先前不是丢了一条手链吗?”杜冽拉起她的手腕,“你为此生气了好久,送你手链就是想让你开心起来,不要再惦记着那条手链了,好吗?” 连漪看着眼睛这条散着紫光的链子,显然贵重的很,可就算这样又怎么与沈星送的那条相提并论呢? 手链并不在于便宜与贵重,而是在于送手链的人。 “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她随便用一个理由打发他。 杜冽怎么可能被她的理由打发,压着嗓子说:“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有资格接受。” 说完强硬地抬起她的手,顾不上她的挣脱,将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可她推拒的动作幅度太大,手链相接的地方又小,让他扣上手链实在有些困难。 “杜冽,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如果他还没有表白,连漪还会为难地接受,可他表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无比尴尬,她不能接受。 “别闹!”杜冽怒吼了一声,同时神色霎变,幽黑的瞳孔放着异样的骛光。 连漪停止挣扎,对上他的双眸,他这个人不生气则已,一旦生气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就像从山林里逃窜出来的野兽。 “不就是生日礼物而已,至于这么反抗吗?”杜冽很善变,变下脸来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这条链子你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让我下不了台。”他的手掌紧紧锢着她的手腕,手腕处隐隐约约呈现一道细细的红痕。 连漪整个人僵在那里,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像他这般蛮不讲理的男人,手链收了就收下吧,反正自己的首饰多得是,也不在乎多他这一条。 杜冽见她安静下来,细细为她戴起链子来,很快,一条镶钻的手链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皮肤白皙透亮,配上淡紫色的链子甚是漂亮,这让杜冽赞叹得移不开眼睛。 “看,这条链子多配你,以后就一直戴着,不要摘下。”他拉起她的手,亲昵地放在嘴边补充说:“懂吗?” 趁他力道减弱,连漪连忙抽回了手,不情愿地说:“我还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麻烦你不要动不动就抱我,摸我的手好吗?” 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杜冽笑笑说:“如果你乖一点,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了,知道吗?” 连漪撇撇嘴说:“既然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就收下,我可以下车了吧。” 杜冽耸耸肩,默默点头。 连漪见他点头,转身打开车门,飞一般逃出车门,向别墅飞奔而去。 坐在车里的杜冽看着她如同精灵般在黑夜里飞跑着,不由得嘴角上扬,指腹情不自禁抚在唇上,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这味道让他回味无穷,好似毒药,一旦沾上他就上瘾,永远也不能戒掉。 第024章 连漪回到卧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脱了衣服,打开花洒,热水冲刷着全身,氲氤着热气,脑海里全是杜冽灼热的吻。 她是个轻微洁癖的人,以前与沈星谈恋爱的时候,最多也就牵牵手,最过份的一次也只是沈星轻吻了自己的脸,可当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今天,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唇,都被杜冽吻过了,且不是淡淡的,而是狂烈如风,还有她的腰,她的胸,她的背,也被他摸到了,他那双手掌就像大钳子一样紧紧锢着,让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抬起手,重重地搓了手背,这个地方被他的舌头舔过,他这个人发起情来怎么就像一只色狼,那眼睛,那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条紫钻白金手链窜入她的眼中,说实话,杜冽的眼光很不错,这条手链配是自己秀气白皙的手腕一点也不俗气,特别是坠子玲珑小巧。沈星的那一条和他送的比起来,虽然不可一比,但在她心里永远是最珍贵的。 随手托起坠子,她发现坠子上还刻有英文字:n 。和沈星送的一样,都刻着一模一样的英文,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其他原因。 洗完了手,又洗了脸,特别是唇,她吸了几口热水,刷了好几次-的牙还是觉得还留着他的味道。接下来,疯狂地冲洗了头发,全身的每一处,特别是胸和腰,洗了好几遍,她还觉得有异样味道。 涂沫上香喷喷的沐浴乳,很快香味弥漫,她才觉得他的味道少了很多。 以前她沐浴最多花半个小时,可这次她用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她将浴巾披在身上轻轻擦试着,走到朦胧的镜子前,自己的美丽的身子若隐若现,她不禁感到好笑,她不过被他强吻,被他摸过,又不是被他强、暴,何苦紧张成这个样子。 冷冷一笑抓起睡袍披在身上,随便系了一下腰间的带子。又抓来一条小浴巾,擦试起湿漉漉的头发。以前她为了保护头发从不在三更半夜洗头的,可今天是个意外,她实在是累了,擦完头发,便找到从未使用过的电吹风吹起头发来。 她向来爱护自己的头发,看到丝丝秀发在热风的摧残下慢慢变干,心疼不已,都是杜冽招惹的,过完寒假,就算母亲如何阻止,她豁出去也要住校,这紫园的杜家现在在她的眼里就是狼窝。 打开浴室的门,甩甩蓬松的头发,解开腰间的带子想重新系好,刚刚抬头,冷不妨看到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懒懒地靠在床边的迷你小沙发上。 “你……你怎么会进来?”她明明记得洗澡前她把门锁好了呀,他怎么能进得来呢。 杜冽缓缓起身,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散发着香气的身体上。她刚刚沐浴完,头发松软飘逸。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长睡袍,腰间的睡带系成蝴蝶结,将她的曼妙身姿完美呈现。领子很低,一眼就能看到漂亮的锁骨,还有胸口处的乳、沟若隐若现,惹人犯罪。目光从上扫到下面,一双白嫩嫩的小腿,线条完美,穿着一双可爱的卡通毛拖鞋,面露惊恐诧异的神情。 他被她这副*的样子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向她走去。 “别忘了,这里是我家。”他掏出一串钥匙说:“我是一家之主,我有钥匙,正大光明进来的。” 连漪被他这句话惹得哭笑不得,亏他还是个老板,三更半夜跑到小姑娘卧室里,还说是正大光明。 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尊大佛,不想和他多辩解什么,直接问:“你进来做什么?” “我履行承诺,来还存储卡的。” 连漪伸出手掌,“给我吧,谢谢!” “放在你的床柜上了。”杜冽侧头瞥了一眼床头。 连漪探头一瞧,床头柜上确实多了一个小盒子,想越过他,走过去,不料手腕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缠住。 她转头怒瞪了他一眼喊道:“杜冽,你越来越过份了,快点离开我的卧室。” “漪漪。”杜冽从背后搂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我真不想再等上两个月了,你现在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吧。” 连漪暗忖不好,他想反悔。 “杜冽,怎么说你也是个成功的商人,在上海滩有头有脸,是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吧。”在厚热的怀里,她稳住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和他直接翻脸。 “我生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有做过出尔反尔的事,不过,对于你,还真想偿试偿试一下。”紧紧圈着她的腰,语气异常温柔。 连漪的心一下跳到了胸口,起伏难平。 杜冽感觉到了她的惧意,嘴角绽开来,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的脸直接面对着自己,语气更加平和:“漪漪,我真为你发疯了。” 他现在一点顾忌也没有,反正都向她表白了,该吻的也吻了,该说的话也都说透了,就差她一个点头了。 连漪颤颤地抬起眼皮,就那么一眼,她感觉到了他眸子里异样的情愫,他这简直就是在逼自己,有些急了,胡乱叫着:“杜冽,你再不离开的房间,我可要大声叫人了。” 杜冽正在抚摸着她的头发,被她这一句话叫着动作猛然停止,嗤笑说:“这别墅里住的都是我的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倒想看看你叫了,她们会有什么反应?” 连漪这才觉得自己很傻,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就算叫了也是白费力气。 “杜冽,你再不离开,我明天就离开紫园。”她说得底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份。 “漪漪。”杜冽拽着她的两只胳膊,身体稍稍往上一提,“就点一下头,说两个字‘同意’有那么难吗?” “难,很难。” 连漪直视着她灼热的眼睛,“感情不是儿戏,我不可能随随便便点头,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你方才也明明答应了,所以不要逼我,好吗?” 杜冽喘着大气怒视着她,他可不是傻子,她说给时间考虑就是间接地拒绝了他,他坚信两个月后,她给的答案一定是不同意。方才从车里下来,一踏进别墅他就悟出了这个道理,所以不声不响地进了她的卧室,想要再好好谈谈。 他不怕她闹,也不怕她叫,就怕她说不住在紫园。这几个月里,这里因为有了她的气息,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记得有一次,她去上学了,他下楼,正好听到餐厅里英婶对母亲说:“连小姐太漂亮了,人也随和,没有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极好。这一去上学,就觉得别墅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母亲叹着气说:“是呀,这些日子有她的陪伴,我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以前‘熊宝’是我的命根子,现在我都懒得抱它一下。” 英婶问:“先生,那么有手段,怎么还不见他对连小姐出手?” 母亲依然叹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提醒他好几次了,他都说不急不急,看隔壁那个小子追得多紧,他才开始担心起来。” …… 主仆两人的聊天一字不漏地落进他的耳中,拢了拢领子,面色僵硬。 笑话,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他只是不露声色,趁其不备,猛烈反击,让她无路可退。 正如母亲与英婶所说,这里已经习惯有她的气息了,不能让她离开这里。 过往的思绪排山倒海般闪现在脑中,他痴望着连漪的面容,她的目光出奇有神,面容异常坚定。 “如果你再逼我,我明天就离开。” 连漪见他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 缠着她手臂的手指渐渐松开来,他强扯着嘴角说:“是我心急了,你可不要堵气离开紫园。” 才转过身,又回头看到她稍稍放松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以后不许说离开紫园,这两个月时间我都不会再逼你了。” 连漪目送着他不舍离开,打开房门的时候还转过身冲着自己笑了一下后才真正离去。 第025章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连漪醒来时头昏脑涨,其实她是万般不愿醒来的,因为一醒来她就要面对杜冽。 之前,他没有向她表白,她们相处得还算是勉强融洽,抛开他对自己的管束,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蛮不讲理的表白,让她觉得压力好大,可她又住在紫园里,每一天都能看到他,避无可避。 她洗漱穿戴好,就是不愿意打开卧室的门,因为她怕见到他。 彼时的杜冽早已起床,坐在侧厅里陪着母亲喝茶,他凌晨快五点才睡,虽然只睡了七个小时,因为对连漪的表白,让他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林美惠知道他与连漪昨晚去玉佛寺烧香了,还很迟回来,不由得心花怒放,一边玩转着手里的小茶杯一边说:“杜冽,看你兴奋的样子,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杜冽刚想端起茶杯,听到母亲的问话,好看的嘴角咧了咧,才轻啜了一小口茶。 林美惠见他不语,担心地问:“不会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吧,这可不是我林美惠儿子的办事风格。” “母亲,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 “这么说,连漪是我未来儿媳妇了?” 杜冽放下茶杯,“她还没有同意,不过她说考虑考虑。” 林美惠叹了叹气说:“那就是还没有搞定?” 杜冽背靠着沙发,揉了揉额角说:“我会搞定的,不用担心。” ‘熊宝’刚刚被佣人洗完澡,吹干毛,就跑到主人身边,摇头摆尾。林美惠将它抱在怀里,一边摸着一边说:“杜冽,趁着过年我们去拜访一下连老爷子,顺便说说你和连漪的事。我们这圈子,家族联姻是常有的事,十八岁的闺女早早就被定了亲也是不足为奇的事,连漪的父母肯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只要得到连老爷子的支持,你们的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她的话正中杜冽之意,杜冽坐直身子想了想说:“我就是这么计划的,真是知子莫如母啊!” 林美惠笑不露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这都快两点了,连漪怎么还不下楼吃饭,你上楼看看她吧。” 杜冽正有此意,笑着对她说:“我去看看。” 连漪醒来已经半个小时了,就是不敢下楼用餐,从包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包饼干,打开笔记本电脑,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啃起饼干来。 手机响起,是周雪打来的,她问了沈星的情况,周雪只说她暂时还没有联系到他,寒喧了几句便不了了之。 这时她才想起床头柜的储存卡,新手机自带储存卡,只好将卡插、入电脑打开,无数张照片映在屏幕上。 一张一张翻看起来,发现少了一张她与沈星的合照,眉头紧蹙,左思右想,只想是储存卡出了问题。 到上海没有多久,沈星送的手链就莫明丢了,寺庙里老和尚的签文,这照片又突然消失,她隐隐觉得她与沈星确实是有缘无份,可她不甘心,说什么也要见到他,把话说清楚她才死心。 “叩!叩!叩!”房门被敲开,同时伴随杜冽的低沉的嗓音,“漪漪,起床了吗?” 连漪讪讪地回答:“我还没有起来。”她怕他,更怕听到他的声音。 “下午两点了,快点起床,不要饿坏肚子。”杜冽宠溺地说。 “我还想睡,你不用管我。”她的音量慢慢弱了下来。 “你真不起床?”他生气了。 “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她这一点小伎俩杜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的语气硬了一些,“你再不开门,我可要拿钥匙开门了。” “不要,不要。” 连漪连忙关掉电脑,“我这就起床吃饭。” 几分钟后,她垂头丧气地开了门,杜冽还站在门外,语气软了不少,“下楼吃饭。” 明亮的餐厅弥漫着香味,英婶端着汤进来,“连小姐,这可是杜先生亲自炖的鱼汤,你快趁热偿偿。” 连漪确实肚子饿了,闻到这可口的香味,早就按奈不住了,正想盛汤,又听英婶说:“连小姐,小心烫,我来帮你盛。” “英婶,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漪漪就好。”她从小到大,听习惯了家人这么叫她。 “哎!人老了就是不长记性了。”英婶正拿起碗,却见杜冽站在餐厅的大门处,双手背上身后,阴冷的眸子直直盯着连漪。 他缓缓向餐桌走来,边走边挥挥手说:“英婶,这里有我就好了,你去做其他事吧。” 呆在杜家十几年的英婶是个人精,以杜先生对连小姐的感情,自己留在这里就像是超大的电灯泡,应了一声后便离开餐厅。 连漪看着鲜美的汤,如果自己端早就送到嘴里去了,可杜冽一来支走了英婶,看来还是自己盛汤更靠谱一些。 手指刚刚触到碗口,忽听得杜冽冰冷的话语:“不要动!” 她吓得缩回首,转头发现他已站在自己的身后,高大挺拔的气势仿佛只要一步就能轻易将她扑倒。 “我给你盛汤吧。”杜冽走到她身边,端起碗,持起大汤勺,用不了几秒,一碗香喷喷的汤端到了她面前。 “这汤是我亲手熬的。”他对她说。 “噢。”连漪早就听英婶说过了,没想到一个大老板还会下厨熬汤。 连漪拿起汤勺舀了一小口,热气腾腾,嘟嘴吹了吹,才送进嘴里,入口时,只觉得鱼肉鲜嫩,汤丝毫没有鱼腥味。 “味道如何?”杜冽一直盯着她红通通的小嘴,那神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痴’。 原本连漪还觉得这汤味道很是不错,可在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下,吞进腹中的时候,竟然没有了味。 “不错。”她始终不敢抬头。 就这样,她小心翼翼吃着饭,他坐在一旁看着她吃,虽然沉默不语,但那发痴的表情让她吃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 难道这就是她以后在杜家的日子,一到吃饭,他就坐在她身边看她吃不成? 一想到她以后悲催苦逼的日子,不要说吃饭,就是坐着都难安。 “我吃饱了,先上楼去了。”她放下筷子,连忙转身跑开。 杜冽僵硬地坐在那里,也明白自己黏她太紧了,都把她吓跑了。其实他本不是会黏人的人,只是年底将至,按惯例他要开始视察分布在全国的厂区,这样一来他至少要离开上海十天半月,再回来时她也该回北京了。一想到这么多天不能见她,他才想趁着元旦放假多陪陪她的。 他虽然舍不得她,但也不会撂下工作,更何况这两个月也该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 连漪跑到楼梯口就迎面碰到了林美惠,她抱着‘熊宝’笑着对她说:“漪漪,陪我逛逛街吧。” 连漪犹豫了很久,表情有一点为难。 “漪漪,你这些日子都与惠姨不亲近了,让惠姨很难过。”林美惠靠近她一步,“看,连‘熊宝’你都没有怎么搭理了。” 连漪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摸了摸‘熊宝’,嘴里小声喃喃:“惠姨,我……”杜冽是她儿子,一定是站在儿子那一边,以往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她都在创造她与杜冽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现在她是万分不愿意陪她的。 “罢了罢了,惠姨这是和你开玩笑呢。”林美惠看出她的为难之色,笑得风轻云淡。 “那我回房了。” 连漪低头就走。 林美惠满腹心思地下楼梯,遇到同样愁眉不展的杜冽,她对他说:“儿子,你对漪漪做什么了,她现在连我都逃避,我还想给你们创造独处机会,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杜冽沉着脸越来越难看,“没事,这两个月还是让她清静清静,好好想想吧。” 说完径直上楼,心里暗思别看这丫头一脸无害的小模样,还真是固执,所以这两个月里还是不要逼她太紧。 第026章 自杜冽视察‘杜氏玻璃’位于全国各地的厂区后,连漪放松了不少。每天坐着公车上学放学,小日子平静无波,一切又回到了以前安逸的日子。 这几天,她隔几天就接到杜冽的手机,电波里她相对无言,都是杜冽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问他什么时候考试,什么时候放寒假,什么时候回北京。一开始她也不确定时间,只能回答三个字‘不清楚’,随着日子的临近,她才给他确切的答案。 说实话,她希望杜冽不要那么早回上海,她就能拍拍屁股回北京过寒假,然后开学住校,不接他的电话,时间一长,像他这么自负的大老板肯定不会再纠缠着她了,也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说到烦心事,连漪除了想到杜冽外就想到了沈星。她们的感情就像缠绵的钢琴曲一样涓涓细流,从她对他的痴迷,再到他家发生变故时,她对他的关心与帮助的,渐渐的,两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其实当时她们的感情很单纯,就是相互吸引,相互关心而已,可在长辈眼中却是不耻的早恋,特别是她当时才十五岁,所以被母亲知道后那是百般阻挠与破坏。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可她对沈星的不告而别仍是耿耿于怀。 三天后,连漪最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傍晚六点多,她与林美惠正在餐厅里用晚餐的时候,杜冽就风尘仆仆地赶回紫园。 他身穿黑色过膝呢大衣,脖子系着格子布围巾,挺拔的身躯像一棵高大的古松,他的身边站着助理方国华,身材明显比他小了一截,虽然没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美男子面容,但身材气质是极为出众的,又是一富商,像他这样正处于二十八岁绝好的年纪,怎么会没有交过女朋友,反而将狼爪伸到自己身上呢。 连漪再也没有了食欲,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个问题。 杜冽离开了十二天,回来时,带回了一大堆礼物。别墅里的所有下人都有一份,送给英婶的是上好的翡翠玉镯,英婶看着他长大,前前后后也收了他不少礼物,可这回的礼物特别贵重。她笑笑地看着餐桌边沉默的连漪,再看看杜先生看连小姐那痴情的模样,她便知这次是沾了连小姐的光。 “漪漪,杜冽带回了很多礼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跟惠姨到大厅坐坐。”林美惠笑盈盈的一张脸,走到连漪身边,伸出一只秀手。 连漪原本是想直接上楼无视杜冽带来的礼物,可女主人亲切的目光,热情的笑容,打小知书达礼的她明白自己如果不伸出手回应,是极不礼貌的。 她缓缓伸出小手,便被林美惠从座位上牵了起来,走出了餐厅。 杜冽一踏进大厅,那炯炯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连漪身上,十几天不见,她好像有些瘦了,看自己的眼神也很漠然。他早就做好了向她表白爱意后的心理准备,十八岁心智未成熟的小姑娘,一直憧憬着那些毫无边际的爱情,对于这样突然来的表白总是要有一段接受过程的。 他对于她的接受还是会耐心等待的,不过他的耐心总有一天会消磨殆尽的时候,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可就不是一只乖顺的狼了。 他把礼物盒递到连漪面前,连漪一直低着头,碍于佣人与惠姨都在场,她不得不接下了,还十分小声地说:“谢谢。”见他将礼物都分完了,才缓缓地说:“明天要考试了,我上楼复习了。” 她说完就转身跑走了,上楼梯的时候,她感觉背部凉凉的,好似有一道冷光射来,让她连抬脚的力都没有了。 她的第六感很灵敏,此时的杜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毫不忌讳大厅里有人,反正他对她的心思现在是路人皆之,没有必要摭摭掩掩。 回到卧室,连漪翻了几页书,就看不下去了,她平时上课就很用功,并不是属于那种临时抱佛角的学生,所以考试前的复习不过是她的推辞而已。 下周一就正式放寒假了,她也要回北京了,就在昨天她早就订好了飞机票,一心盼着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 考试这两天杜冽没有再纠缠连漪,偶尔两人不约而同地打开房间,杜冽会冲她笑,而她则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考试过后,连漪一身轻,便打电话回北京,告诉爷爷过两天她就要回北京了。在北京,连老爷子与从军的三儿子,也就是连漪的父亲一起住,所以爷孙俩关系特别亲,再加上连漪是连家唯一的女儿,成了连家名副其实的公主。 就在快要回北京的前一天,她陪林美惠逛了南京路还有热闹非凡的城隍庙。自杜冽向她表白后,她与林美惠的关系疏远了不少,这不人都快要走了,再回上海时也不可能住在紫园,算是出于礼仪吧,她答应陪她痛痛快快逛一天。 一月的南京步行街,并没有因为寒冷的冬季变得落寂,反而因为年关在即,买年货的人多了不少。 连漪去了几家特色老店,买了爷爷喜欢的上海特产,又逛了百货,买了送给家人的礼物。不到两个小时,她买了不少东西,还好司机跟着,不用她提。 逛累了,便在南京东路外滩口的和平饭店就餐。 等上菜的时候,林美惠看着连漪那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在白毛领修身羽绒衣的衬托下,实在是美得精致。怪不得儿子会对她如此死心踏地,自己换了是男人,八成也一样。 “漪漪,杜冽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林美惠让她陪自己逛街可是有目的的,为了一根筋的儿子,她也要使上一点力。 连漪不知她这样问是何用意,是想探听还是为儿子说好话?她拿不准。 “杜冽是我儿子,他的品性我清楚不过,他痴恋你好多年了。”林美惠到底是为儿子说起好话来,“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为了等你也没有谈过恋爱,依他的条件,多少女人围着他转,可他正眼都没瞧上一眼,这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 连漪认真地听着,确认她把话都说完了后才说:“惠姨,我年纪还小,本不该这么早交男朋友的,可杜冽的表白让我太意外了,我是当场拒绝过他的,是他不依不挠,所以我答应考虑考虑,寒假过完会给他一个答复的。” “那你和惠姨说实话,寒假过后你就会同意吗?”林美惠雍贵美丽的外表,骨子里也是精得很。 连漪被问到了点子上,不知如何回应,慢慢低下了头。 “你不但不会同意,还不想住在紫园,我猜得没有错吧。”林美惠直肠子,直接问。 连漪咬着下嘴唇,暗忖她也太精明了吧。 “漪漪,你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儿子杜冽更是人中龙,以你们的家世背景如果结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绝配。” 林美惠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你和杜冽在一起,对两个家族那是百利而无一害,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辜负了杜冽对你的一片痴心。” 连漪被她说得是哑口无言,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这个惠姨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本以为老妈已经够精了,没有想到她比她还精,以前相处时还觉得她平易近人,现在才知并不是好惹的角色。 沉默间,菜上齐了。 她舒了口气说:“惠姨,逛了半天的街,你一定饿了,快吃吧。” 林美惠知道适可而止,拿起筷子夹了连漪平日里爱吃的菜到她碗里,瞬间,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第027章 用餐的时候,林美惠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声音极亲切,还报了她们吃饭的地点。 连漪不笨,这通电话肯定是杜冽打来的,然后,她就以有事为由离开,让杜冽送自己回去。之前,他们母子俩就是这样唱对台戏,可她愣是没有看出来,直到杜冽表白后,她才如梦初醒。 果然,不到十分钟,杜冽高大笔挺的身姿出现在了餐厅里,说是来接她们回家了。 三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林美惠打了个电话,然后笑呵呵地对连漪说:“你和杜冽先回去吧,我约了个朋友。” 本就在意料之外,连漪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快上车的时候,林美惠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漪漪,惠姨就知道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说完扭着柔软的腰枝上了她的专属坐驾。 连漪一只脚踏进车子里,另一只脚露在车子外,看着她自信满满地离去,想起了母亲曾经对她说过惠姨娘家的家世,那是一个相当利害的家族。 林美惠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是中央高官,另一个哥哥是军界高层人物,这样的家庭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一般呢。 “连漪,上车吧。”杜冽的叫唤让她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 她转身看着他,眉宇之间透着与他母亲一样的气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上了车,细心的杜冽本想给连漪系安全带的,连漪反应快说:“我自己系就好了,你安心开车吧。” 杜冽淡笑,没说话,倒是听话地开起车来。 连漪很满意他这几天的表现,本来她还担心他为了感情之事缠着她同意,没有想到他只字未提,倒是他的那个母亲,比他还心急。 车子开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的时候,杜冽问:“今天都买了些什么?” 她回:“爷爷爱吃的土特产,还有给家人的礼物。” “明天十点的飞机,对吧。”红灯闪,绿灯亮时他明知故问。 “前几天在你打电话问我。” 连漪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都和你说了吗。”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我给你爷爷父母也带了礼物,到了北京替我向他们问好。” 连漪对她的反应无动于衷,依然表现得淡定。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 杜冽没有接话,可那心理阴暗得很,他可是看上了人家闺女,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 回到紫园,刚刚睡过午觉的连漪接到了周雪从法国来的电话。 “连漪,我联系到沈星了。”电话里周雪极度兴奋。 “让你和他说我要见他了吗?” 连漪关心的依然是沈星。 “说过了。”周雪的语调明显低了八度,“可他好像没想见你的意思。” “他在法国过年吧。” “在。” “那我年过后,就飞到巴黎。” 连漪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要和他说,带着我见他就行。” “这……”周雪有些为难。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连漪对着手机怒吼。 “当然是你的朋友。” “那就这样说定了,年过后我到巴黎找你,到时你可别翻脸不认人。” 连漪倒是来了女王气势。 另一头的周雪也不差,“你别只懂得在我这里发威,有本事发威给你那个冽哥哥看看。” 连漪正烦着杜冽呢,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漪和她的关系很铁,所以越说越来劲,“我到巴黎,如果你不让我见到沈星,我们就绝交。” “见色忘友的家伙。”周雪故意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倒希望哪一天,那个冽哥哥给你收了算了,省得整天烦着我。” …… 两个好友在电话里发起了口水战,说得那是风声水起,直到连漪想起行李还没有收拾。 杜冽来到连漪的房间时,她的房门半敞着,轻轻推开却见她正往行李箱里放行李。他的目光随易瞄了衣橱,里面空空如也,她这分明是离开后再也不想回来的样子。 他推开门,唤了一声:“漪漪。” 连漪正在聚精会神地收拾行李,被他轻柔又带着霸气的叫唤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大衣掉在床上,抬起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来。 “寒假过后还要回来住的,为何要收拾全部的衣物?”杜冽走近床边,透着邪光的眸子紧紧盯着床上那两个满满的行李箱。 连漪歪歪嘴说:“反正要回去了,就全带回去呗。” “可你这行李就占了两大箱,给家人的礼物又占了一大箱,你这样回去会很累的?”虽然机场有托运,来回都有人送,可三大箱子再加一身上的小包包,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当然,聪明的杜冽除了怕她累坏,还有就是想到了关键点上。 她的那些幼稚的想法怎么可能逃开他的火眼精金呢。 “没关系的。” 杜冽想了想说:“如果你非要都带回北京,那这样吧,明天我送你回北京,一路上有人照应,你也不会累。” 连漪有点慌了,暗思不过是几件衣服,不要也罢。 “那我就不把衣服全带回去了。”说着她翻开箱子,找了好几件她不是很喜欢的衣物,又重新挂回衣橱里。 她麻利地挂完衣服,很客气地说:“你就不用送我回北京了,谢谢你的好意。” 杜冽在商场上使得手段多了,眼见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自己不过随便吓唬一下而已,她就怕成这样。 她以为他真是怕她把全部衣服带走吗?就算没有将行李全部带走,寒假过后她也不会想在紫园住下,给她那么长的期限并不是让她考虑是否同意,而是给她一个适应期。 毕意自己的突然表白,吓坏了她。 —— 入夜,连漪睡得很是舒坦,在梦中都能梦到北京那个家,还有阳光暖暖的花园以及摆满许多卡通娃娃的卧室。 住在对面的杜冽可没有她这么舒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着的眼睛干干的,就是睡不着觉。 索性起来,打开电脑,电脑屏保是连漪的相片,这下他更烦了。 自从对连漪表白后,都快一个月了,他觉得这些日子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吃不香,睡不好,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明天她回北京差不多要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的相思苦谁又能解呢。 下午送连漪回紫园后,他便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将中午吃饭时对连漪说的话都和他说了,还叫他不要太担心,这连家闺女杜家是娶定了。 娶连漪,杜冽坚信那是必然的结果,可过程自然不会那么顺利。他想起了寺庙里老和尚的话:好事多磨。 他对着电脑叹了一口气,想他真是犯贱,从高中开始,他身边就有不少女生主动投怀送抱,出国留学,那一堆的洋妞更是热情似火,回国继承了祖业,公司里那些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员工数不胜数,可他就是愣没有看一眼,一心只想着那个可爱的漪漪。他觉得他对她的爱卑微,隐忍到了极致,终于有一天爆发了,却丝豪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幽黑的卧室里,电脑屏幕的光照着他阴沉焦虑的面容,衬得他那双眼眸更加危险,他的耐性向来很好,可也有被耗尽的时候。 握着鼠标的手指血管突起,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连漪的灿若桃花的面孔。 他的漪漪注定是他的。 忽然,窗外刮起了风,不到几分钟,倾盆大雨从空中泻下。他连忙起身,关上窗户,就在要坐下的时候,想起了连漪房间的窗户好像是开着的,她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窗前的桌子上,如果被雨水淋湿了可不好。 这么一想,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钥匙,打开房门,先是在连漪的房外听了听,见没有什么动静,想必睡得太死了,根本不知道下雨。 钥匙头对着钥匙孔轻轻插、进,怕吵醒熟睡的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的卧室。 第028章 大雨还在下着,‘哗啦啦’的雨水透过窗户边的大缝直泻进来,白纱窗帘掀起了一角。 杜冽大步向前,关上窗户,转身的一刹那,正好看到了连漪露在被褥外的半张脸。 乌黑如墨的丝发如同大丽花般洒在白色枕头上,光洁的额头,柳眉俏鼻,双眼虽然紧闭着,但从弯弯的眼角就能看出那是一双多水灵的眼睛。 情不自禁坐在床头,借着窗外昏暗的光他凝视着她的面容,像是欣赏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就在他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的时候,她突然一个侧翻身,露出纤细的手臂,然后又酣然睡去。 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杜冽笑着想要拉起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目光瞄向她秀白的手腕时,竟没有看到他送给她的手链。 手链可是他亲自设计,并送到好友的珠宝公司专门订制的,可费了他不少心血,明明告诉过她不要摘下,但她还是不听话。她可以为了那条廉价的手链不怕漆黑与寒冷在花园里苦苦寻找,可他送的这一条,她一点都不珍惜,还被她弃若敝屣。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将她压在身下,然后慢慢蹂躏,一点一点将她对自己的姘弃撕成粉碎,最后彻底占有她。 黑暗中,一只魔手正伸向熟睡中的连漪,可就在快要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又快速缩了回来。 杜冽是个相当理智的人,虽然有好几次冲昏了头想要强要了连漪,可关键时刻还是理智战胜的冲动,这些归根结底是连漪还没有触怒到他的底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才不会顾及她的家世背景,先强了再说,像她那样的家庭是极好面子声誉的,有可能这样‘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不亏为最好的办法。当然,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这样做。 高大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连漪的面容上笼罩着一片阴影,随着这道阴影的慢慢移动,杜冽悄悄然离开了她的房间。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连漪坐上了杜冽的名贵豪车离开了紫园。 杜冽为了能与她单独相处,亲自为她搬行李,亲自开车,连漪对此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路上,连漪自然是不会主动与他说话,可杜冽一会儿一会儿问了她家里的情况,如爷爷身体还好吗?莲姨又到哪里演出等,都是一些不伤大雅的话题。她有一句回一句,不多些一个字,直到杜冽清了清嗓子问了这么个问题,让她一时哑然。 “漪漪,来上海时务必要通知我,我好去接你。”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下学期不住在紫园,如果家里人不同意她住校,她随便在大学城附近租个房子也行,反正那个狼窝她是不会再住了。 “漪漪,你在听我说话吗?”杜冽透过头顶上方的镜子看到她木枘的表情,心里便有了个数。 “你不是想下学期住校吧。”他当面问了出来。 “是!”连漪想连惠姨都能看得穿,他又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么可能不看穿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呢?既然如此,不如大大方承认,反正已经去机场的路上,北京的家人也都知道自己来机场了,他总不会来个扣押自己吧。 “漪漪,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还有谁配得上你。”杜冽克制住心里的怒火,“你要明白,我给你那么长的时间考虑,是想让你慢慢适应,而不是让你考虑是否同意。以连家现在在北京的权势,如果能与我舅舅家联合起来,地位就更巩固,对于两个家庭都有利,你年纪还小,不懂得政治,可你爷爷,你伯伯还有你父母就比你看得透。” “我知道你舅家的势力在中央很是了不得。” 连漪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爷爷那么疼我,不会让我成为家族利益牺牲品的。” 此话一出,杜冽没有发怒,反而像是听笑话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连漪眼角余光斜了他一眼,他明明是在笑,眼角眯起还呈现一条淡淡的眼尾纹,笑容可谓阴深古怪。他不过二十八岁,但从神色,笑容还有气息上根本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她不喜欢这样的男子,她喜欢得是像沈星那样单纯,不世故,没有城府,全身的忧郁气质却不会让身边的人心烦,只有倾心。 接下来,她都不与杜冽说话,杜冽问了几个问题,她闭上眼睛假装休息,当作没有听见。 到了机场,还不到九点二十分,离登机时间还早,杜冽本有说多话要和连漪说,哪知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哪怕是告别的话语也不曾听她说起。 他推着装有两个大箱子的行李车,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连漪自顾走着,直到离他很远的距离才发觉他并没有跟在身后,转过身,手里揣着飞机票不乐意地说:“怎么停住了,不走了。” “有一点累。”他假装喘着气,“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连漪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自己推吧,便走上前,哪想一只手才搭在行李车的扶手上,便被他的大手掌紧紧拽住。 “这里是机场,你想做什么?”她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这样与自己拉拉扯扯。 “我只想和你说一些话。”杜冽的长腿向前稳稳一迈,手中的力道加深,毫不费力地将她拉到怀里,头俯下,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寒假过完,老老实实给我住在紫园,什么住校或者在外面租房子,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就算你家里人同意,我照样把你绑到紫园,我说话算话,听明白了吗?” 他们的姿势十分暧昧,机场进进出出的人见了都以为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再加上女的容貌出众,男的高大霸气,这样一对绝配让人不禁赞叹。 而杜冽在连漪耳边明明说得是略带有恐吓威胁的话,可以这样的姿势呈现,更像是情侣间的甜言蜜语。 连漪被他拽在怀里,如同一只柔弱的小鸟,想要展翅飞翔,却早已被主人折断了翅膀,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听了他的一席话,脸色瞬变,嘴角僵在那里,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她虽然低着头,却很想看他此时的模样,能用如此亲密的动作说出威胁话的人,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 她微微仰起头,上眼睑才刚刚抬起,就被他一脸的邪妄之气给怔住,那神情哪里是正常人的神情,简直就像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狼,想把自己一口吞进肚子里,最后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怎么?”杜冽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凛冽的气息,“听不明白吗,是不是要我重复一遍。” “我听得很明白。” 连漪冷冷笑着,“不过你好像没有权限这样对我吧。” “漪漪,我认准了你,就会一直与你耗到底。”杜冽陪着笑脸说,“我这几年可不是白等的,男人也有青春的,既然浪费了那么多年,总要有收获的时候吧。” 连漪再也没有反驳过一个字,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益。 好在登机的时间快要到了,她十分不情愿地说:“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杜冽这才轻了手,连漪一得到自由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推着行李车就逃,她一路走着,心却怦怦直跳,这年头,世道真是变了,自己拒绝他人的感情错在哪里了,而杜冽那霸道表白与威胁又对在哪里,他怎么可以如此嚣张与不可一世。 另一头的杜冽如狼似虎般的眼眸一直扫在连漪的纤纤背影上,直到身影消失,他才缓缓抬起手,闻着手掌处的清香,那里还残留着她独有的味道。 香沁怡人,闻着就舒服,希望一辈子都能闻到这种味道。 第029章 下了飞机,迎面是白雪皑皑的世界,连漪一下子就觉得亲切。林美莲与司机早早就在机场大厅等候,见到数月未见的女儿消瘦了不少,神情除了欣喜外就是怜惜。 车子驶入有警卫守护的军院大门,没有开五十米,就看到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的树枝被白雪隐隐约约覆盖着,一半白一半绿,远远望去十分俏丽多姿。 停车场里停着好几辆车,连漪便知家人来亲戚了,回北京的第一天家里肯定很热闹。 不出她所料,客厅里并排坐着三个帅哥,每个帅哥身边都有一个涓秀的女子陪伴。她脱掉外衣,向他们坐着的方向小跑去。 “漪漪,回来了。”先说话的是连俊,平日里他与连漪关系最好,所以说话随便了些,“这么久不见,怎么瘦了,难道杜家对你不好?” “哥哥就会开玩笑。” 连漪坐在他们对面,呈撒娇状。 “漪漪,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们都过来看来了,看哥哥们对你多好。”开口的是连俊的亲大哥连帅。 “如果真对我好,应该要到机场接我才是,而不是在家里等我。” 说话时,连漪的目光并不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瞅对着坐在他身边的秀丽女子。连俊的女朋友她见过好几次了,可他的女朋友却没有见过,所以有一点好奇。 “不是我们不去机场接你,是爷爷的意思让我们在家里。”开口的是连漪二伯的独生子连凯,他身边坐着女人连漪在去年爷爷生日宴上见过。 “你们就怕爷爷。” 连漪嘟着小嘴开着玩笑。 语毕,她马上转移话题,看着连帅问:“大哥,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坐在你身边漂亮女朋友?” 连帅笑笑应:“我女朋友,秦媪。”而后又对秦媪说:“媪媪,我堂妹,也是连家唯一的小公主连漪。” “漪漪。”秦媪很有礼貌地说:“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都是一家人嘛,不用客气。” 连漪对她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样貌清丽,只是离开北京时,明明听连帅说暂时还不交女朋友,怎么才不在北京几个月,就突然交了女朋友呢?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时候,连老爷子特有的苍老嗓音传来。 “我的漪漪小公主回来了,快给爷爷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是漂亮了还是丑了?” 连漪转身,一眼就看到老态龙钟的爷爷从书房里出来,快八十岁的高龄,头发一半都白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脚步也还算稳健。 她快速起身,跑过去,拉起爷爷的手撒着娇,“爷爷,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更漂亮了?” 连老爷子将孙女从头打量到脚,略带严肃地说:“变漂亮那肯定,可为什么瘦了呢?按说杜家的伙食应该很好才是。” 一提到杜家,连漪就来气,可又不能表露于色,只能淡淡地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接下来,她将从北京带来的礼物一一分了,给大伯二伯还有大伯母二伯母的自然是让堂哥们暂为收下,晚些再带回去交给他们。 当看到杜冽送给爷爷还有父母的礼物时,她顿了顿才说:“爷爷,这是杜冽给您带的礼物,还要叫我代他向您问好。”转身,又对母亲说了同样的话。 连老爷子对杜冽印象特别好,这么一来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林美莲对这个好姐妹的独生子更是好得没话说,一个劲地替他说好话:“杜冽真有心,为人也谦逊低调,像他这种大人物,却一条花边新闻也没有,都二十八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 见母亲在杜冽的身上扯着话题,连漪连忙拉过爷爷的手问:“爷爷,我的礼物您喜欢吗?” “喜欢,喜欢。”连老爷子慢慢坐了下来,“漪漪,买什么爷爷都喜欢。” —— 午餐时间到了,在林美莲的亲自监督下,佣人端上了丰盛的饭菜,连家老老少少都一一入座,连漪才坐下,屁股还没有热,客厅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林美莲接的电话,只见她一接起来,原本还有些威严的面容渐渐绽开来。她听着很认真,时不时还笑笑,隔着远,连漪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谁会把她这个母亲逗得如此开心。 “漪漪。”林美莲将话筒搁在桌面,朝着女儿叫,“快过来接电话。” “谁呀。”连漪饶不情愿地起身,“没看到我正吃饭吗。” 林美莲倒也不应,看到女儿过来,便走开来。 连漪瘫在柔软的沙发里,毫不在意地抓起电话,“您好,哪位?” “漪漪,是我!” 低沉的嗓音从电波里飘来,明明如美酒般醇厚,听在她的耳里,心里着实惊了一下。 “杜冽,你打电话有事吗?”有一点慌,但又要强装镇定。 “打你手机关机,只好打到家里来,你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电话另一头的杜冽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连漪面带倦色,“我要吃饭了。” “没有了,你去吃饭吧。”杜冽显然有话要对她说,又碍于时机不对,便将要说出的话咽在口腔里。 连漪挂掉电话便朝餐厅跑去,另一头的杜冽呆呆地听着‘嘟嘟嘟’占线声许久,才慢慢放下电话,只是脸上很是无奈。 不到两个小时,他的漪漪就远在北京,毕竟不在上海,他无法掌控她,她如同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刚刚有喘气的机会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 连家不同于杜家,吃饭时那气氛叫热气腾腾,有说有笑,三代人齐享着天伦之乐。 连漪吃饭时从爷爷与堂哥连帅的口中得知,连帅自两年前自由恋爱,谈了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子遭到大伯与大伯母的反对与拆散后,便没有了再交女朋友的欲、望,他今年正好三十,在部队的军衔是上校,老大不小了,家人替她着急起来,从去年开始就为他张罗着相亲,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他偏偏一个也看不上,其实他哪里是看不上,是堵气呢。 她以为他还与之前那个女友藕断丝,因此和家人就这样耗下去,直到家人妥协为止。可没有想到,他终有敌不过家人,妥协的一天。可见婚姻大事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男女之间你情我愿,而是关系到了两个家庭。特别像她这种高干家庭,更是容不得与普普通通家庭联姻,堂哥这样一身傲骨之人都会对此低头,更何况那些没有骨气之人。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有了前车之鉴,她与沈星结合更是困难重重,就算她是连家唯一的女儿,家人一定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漪漪,怎么不吃饭?”连老爷子关心地说:“是不是呆上海久了,不习惯吃家里的饭了?” “怎么会呢。” 连漪马上动起筷子说:“家里的饭菜是最香的,爷爷也是最疼我的。” 连老爷子最受不了孙女的撒娇,那软棉棉的话他听着就舒服。 一旁的林美莲可不乐意了,“我和你爸不疼你吗?打一进屋就没见你与你爸打过电话,也没有与我这个当妈的说一些贴心话。” 连漪向来就怕这个母亲,眼睛瞄向爷爷,期待着求助。 连老爷子果然厉害,“美莲呀,漪漪刚回家,别对她那么凶,看把孩子吓的。” 他的话林美莲多多少少是顾忌的,自己的女儿能得到老爷子如此宠爱,她心里其实都在偷着乐呢,哪有变下脸的道理。 一顿午餐在欢声笑语中终是结束了。 第030章 (倒V) 连老爷子与林美莲都有午休的习惯,午饭后,连家客厅里只有几个年轻男女在说笑着,时不时传来嘻笑声。模样出众的男男女女们正围坐在茶几边,喝茶聊天。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也该人走曲散了。 连帅与连凯带着女朋友先行离开,连俊没有那么快走。他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在连漪面前晃来晃去趣问道:“看,这是什么?” 连漪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说:“还是哥哥厉害,帮我拿到了护照。”她十六岁时就办理了护照,曾经和母亲去韩国,英国游玩过,后来沈星去了法国,林美莲怕她跑到法国找她,便没收了她的护照。回北京前几天,她联系好连俊,让他为自己做掩护,说过完年带她去日本游玩,林美莲见有人相陪,也就放心地把护照交给了连俊,特别吩咐连俊去日本期间为她保管好护照。 她想夺过护照,连俊避开说:“我帮了这么一个大忙,你要怎么感谢我?” 连漪不悦道:“你那个代理权我可帮了大忙,怎么现在要过河拆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巴黎找谁?”连俊终于说了实话,“我可不是傻子,杜冽凭什么无条件把代理权给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完看了看身边的女朋友,觉得有些话不好当着她面前,便将连漪一把拉起,两人一起来到了侧厅,他才凑到连漪的耳边说:“杜冽是在追求你吧?” 连漪耳根子一下红了起来,吱吱唔唔说:“哪有这回事?” “你当我是傻子。”连俊眯着眼说:“在上海我看到杜冽盯着你的那双眼睛,贼溜溜的,把你当女朋友一样护着,我也是个男人,一眼便看出他对你的心意。” “连俊。”连漪生气的时候不再叫他‘堂哥’,而是连名带姓叫着,“这与我到法国有什么关系?” “杜冽可是为了讨好你,才把代理权交给我的,如果让他知道你与沈星那档子事,你还跑到法国特别去找沈星,他发起怒来就不把代理权交给我了。”连俊双手环胸继续说:“你说有没有关系呢?” “我去法国并不是找沈星。” 连漪自然是不会说真话,“那个周雪你也知道的,我最好的朋友,她移民去了法国,她让我去法国玩几天的。” “是吗?”连俊可没有那么好唬弄,“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和婶婶说实话,非要拉我出来,当你的挡箭牌,说什么与我到日本玩,才弄到了这一本护照。”连忙俊说完高高抬起手臂,护照在他的手指里微微晃动。 “我怕老妈胡思乱想。” 连漪不能自圆其说:“毫不容易过个寒假,去法国玩玩,哪里错了嘛。” “你还不和我说实话。”连俊微微变脸,“你还要不要护照。”他甩了甩手中的护照,连漪跳了一下想抢,他快速灵活躲开,连漪还是扑了个空。 “我的好二哥,给我吧,我求你了。”她使出了她的看家本事。 “要护照,不难,给我说实话。”连俊严肃起来有时也挺可怕的。 连漪看情况不妙,摆摆身体说:“好了,好了,我和你说实话吧。”她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然后凑到连俊的耳边轻轻说:“我是去找沈星的。” 连俊脸色刹变问:“你胆子可不小,要是让叔叔婶婶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只是想亲口问问沈星,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连漪骨子里基实是一个很较真的人,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到了她的感情。 “这还用问,凭沈星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去法国留学,一定是叔叔婶婶安排好的。”连俊对当年她与沈星的事也略知一二。 “不可能。”连漪摇着头,凭她对父亲的了解,她就是觉得不可能。 “你想想看,这样可以把你与沈星彻底分开,怎么不可能呢?” “分开我和沈星的办法多得是,老爸老妈才没有那么多精力财力送沈星出国。” 连漪分析给连俊听。 连俊觉得她说得有几分理皱着眉问:“可这件事除了叔叔婶婶外,谁会吃饱了没事做,管闲事呢?” “所以,我跑到法国,亲口问问沈星。” 连漪拉着连俊的另一只手说:“二哥你就可怜可怜你唯一的妹子,让我达成心愿吧。” “你达成心愿了,那我的心愿呢?”连俊问。 “那个代理权你不是与杜冽都谈成了吗?” 连漪瞪了他一眼。 “在商场,没有白纸黑字签下合约,都不算数,懂吗?” “可杜冽亲口答应了,他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连漪的脑筋转不过弯,就是不知道他害怕些什么。 “正常情况,他不会。”连俊想了想说:“不正常的情况嘛……”他看了一眼连漪,欲言又止。 “你倒是快说嘛,别婆婆妈妈的。” 连漪都快急死了,他还有心逗她。 “你去法国找沈星,被杜冽知道了,他一生气便不把代理权给我。”连俊终是把担心之事说了出来。 连漪听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切’了一声后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他都不知道沈星这个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去法国找他呢。” “以我的直觉,杜冽可不是简单人物。”连俊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说:“他看你的眼神虎视眈眈的,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怎么想,我就是觉得此事不妥。” “我可和你说实话了。” 连漪仰起头说:“你不会骗我,不把护照给我吧。” “我是这种人嘛。”连俊哄着她,“我是个生意人,习惯凡事都想好几面,所以不也是为你担心吗?” “好了,不用多想了,老妈都知道我和你去日本玩了,杜冽最多也就是知道我去了日本,不会有什么事的。” 连漪伸出手,“快把护照给我吧。” 连俊这才将手中的护照递到她的面前,她一把抓过护照,放在手里抖了抖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林美莲不知何时下楼来,远远地看到兄妹俩站在侧厅里,面色有些怪异,便从楼梯口叫来,“我说,你们兄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连俊解释,“我和漪漪说去日本的事。” 连漪忙把护照放进衣袋里,陪着笑脸说:“是的,是在说去日本的事。” 林美莲转头看了大厅沙发上坐着的女子,正一个人喝着茶一边走近一边说:“那也不能撇下女朋友吧。”说着走到连俊的女友身边说:“你可不要怪连俊,他与连漪打小关系就很好。” “婶婶,没关系的。”女子微微笑着。 “什么时候与连俊办喜事?”林美莲问的时候,连俊与连漪都向她们走来。 不等女子开口,连俊回答:“我爸爸的意思是连帅结完婚后,就轮到我。” 林美莲想想也是,按照常理,哥哥要先娶亲,再轮到弟弟。 “婶婶,我有事先走了,过完年我来接连漪,你就放心把漪漪交给我吧。”连俊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好吧,路上小心。” 林美莲把连俊与他女朋友送到了大厅门口,回头见连漪呆呆地站在原处,喊着:“漪漪,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二哥都要回去了,也不送送。” 连漪吐了吐舌头,低着头走到门口,林美莲便进去了,她便把二人送到了停车场。 连俊上车,绑好安全带,拉下车窗对连漪说:“漪漪,有些事我可以替你掩护,但你也要小心一些,特别是那个杜冽,别把他给惹急了,他虽然为人低调,但在商场上还是出了名的利狠。明白了吗?” 连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 堂哥在生意场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的话很是有道理,那个杜冽在机场上对她说的话,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扫了一下花园的四周,她耸耸肩,故作潇洒地自言自语:不想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031章 (倒V) 连漪回北京的第七天迎来了除夕之夜。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煮着火锅,吃着饺子,很是热闹。 快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连老爷子拿出了一个特大红包,笑眯眯地说:“漪漪,知道怎么做吧。” 连漪揖拳说:“祝爷爷新年快乐,万寿无疆,儿孙满堂。”非常老吊牙的祝语。 连老爷子听了那是咧开嘴直笑。 林美莲劝说公公:“爸,漪漪都上大学了,这压岁钱就不要给了。” “是呀,爸,看你把漪漪宠得,她都没上没下了。”连正刚与妻子的想法是一样的。 “在我眼里,只要没有嫁人,这压岁钱都得收。”连老爷子说完伸手将红包递过来,连漪毫不客气地接过,还没有好气地看了父母一眼。 她摸了摸鼓鼓的红包,噘着嘴说:“老爸老妈,爷爷都给我压岁钱了,你们的呢?” 林美莲看着又气又好笑,女儿是她三十岁的时候生的,平时管她是严厉了些,但在物质上她对女儿从不吝啬,方才公公发压岁钱时,她不过客套地说了一下。她笑着晃晃头掏出了一个大红包递给了女儿。 连漪接过红包,还没有拿稳,便看到父亲连正刚也递了一个红包,比老妈的还要大,她也不客气接下。 年夜饭在一家老小的笑声中结束了。 连老爷子是个传统的老人,每一年的春晚他都要看,这不准八点他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热热闹闹的春晚,林美莲与连正刚还有连漪自然是坐在他的身边,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 春晚才刚刚开始,沙发旁边柜子上的电话就响个不停。这个时候,来电话的,都是给连老将军,连大师长还有能说会道的林歌唱家拜年来的,所以连漪都习以为常了,每年的这时,都一尘不变,一点新鲜感也没有。 电话不停地响起,连老爷子,连正刚与林美莲轮番接着,都是亲朋友好打来拜年的,他们的面容绽得比外面天空上放的烟花还要灿烂。 有一个拜年电话很奇怪,先是由林美莲接起来,然后话筒递给连老爷子,连老爷子与对方聊了许久,连漪抱着抱枕,依稀从他的谈话中知道了来电的人是林美惠与杜冽。 原本她还沉浸在欢乐的春晚节目里,可听到杜冽的名字,她就再也坐不住了。正好,外面放着烟花,她放下抱枕,径直走到窗边。 就在她走动的时候,这一通来自上海的拜年电话又转到了父亲手中,同样也是聊了很久,最后又回到了母亲手里,姐妹俩有说不完的话。 这个时候,连漪的手机短信铃声也响个不停,年轻人的拜年方式不比上了年纪的人,拿起手机,群发拜年短信,到各个好友手里,这样的方式即简单又方便。 再过一会儿,一个手机号呈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让她乐得连忙接起来。打电话的人是周雪,北京与巴黎时差7个小时,这个时候北京是晚上九点多,而巴黎那边是中午一点多左右,周雪好似刚刚午睡起来,那一头的声音懒洋洋的。 周雪除了给她拜年外,就是与她约定接机时间,家人就坐在不远处,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觉得说话不方便,便上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 依然是倚在窗边,冬夜的寒风吹起白纱帘子,帘角轻扬,掠过她发丝,从背后看去十分唯美。 两人在手机里约好了时间,又说了一些琐事后,便挂断了。连漪背靠着窗台,正想给上海的同学们发新年短信,不巧,屏幕又亮了起来。 这次的反应与方才不同,她盯着屏幕上那一串熟悉不过的手机号,手里的手机立马变成了烫手香竽,扔也不是,不扔更不是。 好歹今天也是除夕之夜,犯不着生闷气吧,再说了接个电话也不会死,最多说说‘春节快乐’一些俗套的话打发这个上海男人就行。 她摁下了接听键,杜冽原就低沉的嗓音透过宁静的电波传来,更添了一些诡异的色彩。 “漪漪,新年快乐!” 一张口就是公式话的拜年,但沉如石的声音,一点也不适合拜年,倒是很适合讲恐怖故事。 “新年快乐!”连漪也同样说了四个字,只是她少了叫名字。 “在做什么呢?”听似关心的语气,又带着明显的质问。 连漪转过头抬起头看了看绽放着五彩烟花的天空,咽了咽口水说:“没什么,在看放烟花。” “你喜欢看烟花?”杜冽问。 “还行吧。”说不上有多喜欢,也谈不上多不喜欢,只是随便应付他的话而已。 “如果你在上海过年就好了。”彼时的杜冽也走到了窗台边,微仰着头,看着天空中如繁星般的烟火,想像着她此时的心境。 连漪沉默,原因是不知如何回应他。 “除夕之夜到玉佛寺烧过香之后就带你到佘山上放烟花,就我们俩,放上多多的烟花。”杜冽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几秒又说:“漪漪,你觉得如何?” 连漪听的过程中,那面容纠结得都可以吊瓶了,这个上海男人一厢情愿到了极至,自己还没有正式答应做他女朋友呢,可他那说话的语气腔调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朋友。 不,正确地说他在元旦之夜表白后就是这样表现了,然后就越来越明显。 “你在听我说话吗?”杜冽说话了很久,见她不吭声,便直接问出声。 “我在听呢。” 连漪直觉得手掌发烫,手机握在手中如同炸弹,恨不得扔到窗外。 他竟然要带自己放烟花,她也懒得解释自己从小最怕的就是烟花炮竹,远远地看还可以,自己去放至少会没掉半条命。 “明年的除夕不要回北京过年了,留在上海我陪你过年好吗?”这一次杜冽换了个问题。 连漪还纠结他方才那个问题之中,又听他说了新问题,不由得‘啊’了一声,好像对他的问题感到意外与吃惊。 “杜冽,就这样吧。”她吞吞吐吐地说:“我还要陪爷爷看春晚呢。” “漪漪,再陪我聊一会儿好吗?“杜冽突然深情了起来,”现在才十点,陪我聊一个小时,然后我就去玉佛寺烧香。 一个小时?真是狮子大开口! 连漪在心里暗骂:凭什么? “漪漪。”杜冽又说:“你不在紫园的这几天,紫园里的花都凋零了,别墅里死气沉沉的,英婶说她做饭都提不起精神,‘熊宝’也病殃殃的,快断了气。” 这口气一点也不像杜冽的风格,连漪听得是全身起鸡皮疙瘩。 “杜冽。”连漪实在不想这样没完没了地聊下去,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不能和你聊天了,爷爷叫我呢。” 她停顿了几秒,指腹欲往挂机键摁去,却听另一头的杜冽焦迫地喊:“漪漪,不要挂,最后听我说一句话。”他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就一句话。” 看在他今晚的态度没有以前那般嚣张的份上,连漪收回了手指,“那你就快点说吧。” “漪漪,我爱了你三年了,虽然想隔千里,但对你的爱意从来没有减少过,反而越来越强烈,在上海的时候,我的表白方式可能过激了一点,但都是出于真心,所以请你回到上海后务必接纳我的感情,好吗?”杜冽几乎气都没有喘上一口,就把这么长长的一句话给说完。 他虽然在最后用了‘好吗’这个委婉的询问词,在语气上有所缓和,但依然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俗说说‘江山易改,本质难移’,好像就是指杜冽这种轻狂霸道的男人。 “杜冽,爷爷叫我呢,我下楼去了。” 连漪自然没有做出回应,匆忙挂掉手机,但并没有下楼,而是走到床边,趴在床上,歪着头。 这个除夕之夜是她十八年以来,思想负担最严重的一年,她才十八岁,却遇上了像杜冽这样纠缠不清的上海男人。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报考上海的大学,随便报考其他城市的大学,她也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惊心胆跳了。 第032章 (倒V) 去机场的那一天,连俊带着女朋友先去接连漪,然后三人才去机场。林美莲由于有个电视台春节访谈节目,便没有去送机,这让连漪轻松了好一阵。为了证明自己是去日本,连俊即买了去巴黎的机票,也买了去日本的机票,两个登机时间都差不多。就在昨天晚上,连漪还故意拿着去日本的飞机票在老妈老爸的眼前晃来晃去,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北京时间正月初三下午六点三十分,巴黎时间上午快十一点,巴黎戴高乐机场,连漪如约见到了好友周雪。 周雪与连漪的长相截然不同,皮肤呈小麦色,身材高挑,剪个运动头,五官粗旷毫无精致感。好在五官凑起来还算长得不错,虽然不属于那种清秀型,但还总体说来中规中矩,算不上美女也谈不上是丑女。可与连漪走在一起,俨然成了一个丑女,可她一点也在乎。她们初中就是同班同学,高中又是同桌,七年的相处,都知根知底的,所以那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周雪一边推着行李车一边调侃连漪:“几个月不见,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连漪调皮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我除了名字像女人,全身哪里像女人?”周雪很有自知之明。 连漪停住脚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开着玩笑说:“这外国的月亮显然比中国的月亮圆,我看你一定是个实打实的女人了。” 说完抿嘴一笑。 周雪听出她的话意,气凶凶地说:“好你个连漪,满脑子的龌龊。” …… 两个好友说说笑笑地走出机场,周雪是自己开车来的,将行李放上后车箱后便载着连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周雪巴黎的住所位于美丽塞纳河畔繁茂梧桐树后面的建筑群高处。连漪到她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阳台上,好好欣赏着这条举世闻名的河。 河北岸的大小皇宫,河南岸的大学区,河西面的埃菲尔铁塔,还有位于河东段城岛上的巴黎圣母院,等等,都以富有鲜明个性的建筑形态,展现出了它们所共有的华美风格。 静静地听着周雪对塞纳河的介绍,脑子里都是美好的景象,她竟然有些羡慕起好友来,可以住在这样一个景色如画的城市,每天一早起来,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比珍珠还耀眼的河。 “连漪你先收拾一下行李,等一会儿我带你到河船上吃饭,到时候你就可以近距离接触到塞纳河了。”周雪看了看时间,发觉已经快十二点了。 连漪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在快要出门之前,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了欢快的铃声。 她快速看了一眼来显,脸色便纠结起来,手揣着手机,任铃声不停地响着,也不愿意去碰触那接听键。 “连漪,你怎么不接呀?”周雪只知道她脸色不是很好,却不知具体原因。 “不想接。”连漪硬硬地说了三个字。 “那就挂断,省得耳朵不得安宁。”手机的铃声就算再好听,可听多了也觉得烦。 “不能挂断,就当没有听见。” 连漪说完,铃声停了,可她吸气不到两秒,铃声又响了起来。 周雪最容不下这没完没了的手机铃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看了一下屏幕,来电显示的是‘杜冽’,她一下就明白了她不想接的原因。 没有征得连漪的同意,她自作主张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哪一位?” 另一头的杜冽听出不是连漪的声音,眉宇皱成一团,问:“漪漪呢,我要她接。” “我们刚刚到达日本,她累得不行,一吃完饭便睡着了。”周雪一边瞎编着,一边做着鬼脸看着连漪。 “日本?”杜冽眉头皱得更紧,“她怎么突然去日本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二哥的女朋友,我们三人一起来日本度假了。”周雪知道连俊为她打掩护的事,所以编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原来这样。”杜冽没有听到连漪的声音有一些小失望,“那让她好好睡吧,醒来后叫她给我回电话,如果有空发几张去日本玩的照片给我更好。” “你又是谁?”周雪早听连漪说起杜冽此人,传闻中他是高富帅,对感情是多年如一日,就是深情得可怕与霸道,纠缠起女人也是很有办法。 “我是杜冽,你和漪漪说,她就知道了。” “杜冽?”周雪假装陌生,“好像没有听连漪说起这个名字呀,既不是家人也不是男朋友,又凭什么让她发照片给你。” 杜冽火大,“漪漪的二哥是连俊吧。” 周雪应,“是,他是我男朋友!” “那你就叫他接电话吧。”杜冽很狡猾,被连俊的女朋友数落了一番,自然要还回来。 这下周雪有些不知所措,挤眉弄眼地说:“连俊不在酒店,有事出去了。” “是吗?”杜冽不悦,“请他回来的时候,和他说想要代理权最好管好她的女朋友。” 他愠怒的声音还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让周雪听了那颗心颤颤发抖。 “知道了,杜先生。”再也不敢与传说中的大人物继续说话,连忙挂断手机递给连漪,“这个杜冽也太嚣张了吧,这脾气,亏你在他家住了几个月。” 连漪拿着的些发热的手机,不安地问:“你没让他知道我在法国吧。”她好不容易与连俊联手对家里人瞒山过海,可不想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放心好了,我周雪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笨成那样。” 连漪听了稍稍安了心,便跟着她出门了。 —— 连漪的午餐是在塞纳河的游船上吃的,记得刚来上海的时候,她也曾经坐在游艇上欣赏过黄浦江的夜景。 如果说黄浦江是上海灿烂文化的象征与历史的见证,那么塞纳河便是巴黎浪漫风情与文化底蕴的完美呈现。 巴黎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她美丽、神秘......而巴黎许多著名的景点都集中在塞纳河沿岸。连漪一边吃着巴黎美味的食物,一边欣赏着河景,方才被杜冽打扰的心境慢慢复苏。 塞纳河像一条彩带,把巴黎最辉煌夺目的精华部分像珠子一样串在一起。庄严神秘的巴黎圣母院,作为巴黎象征的埃菲尔铁塔,世界顶级艺术博物馆卢浮宫,火车站式的奥赛博物馆,安葬拿破仑的荣军院,都在塞纳河两岸。巴黎的文化,巴黎的历史,巴黎的艺术,巴黎的浪漫,都在这条河里流过,流向世界,流向永远。 所以巴黎美丽而神秘。 连漪被塞纳河的美景陶醉了一个下午,方才记起自己来巴黎的主要目的。 “周雪,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沈星?”她的眼睛掠过周围的景致,一想到沈星,眼前的美景似乎黯淡了不少。 “急什么,才来巴黎,总得痛快玩上几天再说吧。”周雪不以为意。 “我时间有限,只有见到了沈星,如果还有时间,我才能安心玩。” 连俊呆在日本只有七天,七天后她们约好了在一起回国,北京机场会合,然后再由连俊送她回家,所以她呆在巴黎的时间也只有七天。 周雪叹了一口气说:“人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你瞎说些什么呢。” 连漪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和沈星的感情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到巴黎见他一面,非要听到他说明离开的理由。”周雪方才也是随便说的,她知道连漪看似温柔乖顺的外表,实际上很固执,就像杜冽那么优秀的男人,换人别的女人早就被他的深情打动,可连漪就不一样,没有彻底斩断另一段情,她是不会轻易接受其他男人感情的。 周雪这么问,显然是要让她清醒面对现实。 连漪不语,迷离的目光看着四周飞逝的景色。 法国一直是沈星向往的国度,巴黎也是沈星憧憬已久的城市,他们还在北京谈着青涩恋情的时候,她就听他说过巴黎,特别是巴黎音乐学院。 她记得他说过:巴黎音乐学院是他一生的梦想。 如今,他的梦想是实现了,可他们却劳燕分飞。 她还记得,他为了向往的城市一时兴起还读了一首诗。 一个浪漫至极的民族 一个到处开满鲜花的城市 没有理由拒绝美丽的河流 于是 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巴黎便拥有了玉带般的塞纳河 …… 巴黎太富有了 凡尔塞宫,凯旋门,香榭丽舍大街,眼花燎乱的景点让人流连忘返 怎禁得起还有一条流银泻玉般的飘带——塞纳河 自东向西塞纳河憧憬着海洋蓝色的召唤 九曲十八弯 让巴黎变得如此含情脉脉 …… 我们的塞纳河梦境之旅 从夕阳下的埃菲尔铁塔开始也止于夜色中的埃菲尔铁塔 巴黎音乐学院也就在拥有这条梦幻河的城市 连漪并不知道这首诗是他原创的还是他哪里看到记下来的,但她可以断定最后的‘巴黎音乐学院也就在拥有这条梦幻河的城市’是他自己加的,再加上他读这首诗时那种痴痴如醉的神情显然是因为梦想所至。 她们的感情盟发时双方都处在懵懂期,或者说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但那种相互安慰,相互关心,志同道合的相处真的令人难以忘怀。 她原本欣赏塞纳河的愉快心情,现在被强烈的思念所替代,她的嫣眸紧锁着河水,突然觉得塞纳河除了神秘美丽之外,好像也有一种淡淡的忧郁之色,正如沈星的那双眼睛,那神色。 巴黎我来了,沈星你又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接编编通知,本文12月22日入v,入v当天更新1万字,从30章开始倒v,请看过的亲不要重复看!谢谢大家这一路来的陪伴! 第033章 连漪在塞纳河上游船的时候,杜冽约了肖克与陆天正月初四到家里打桌球品酒。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四,上海的天气很好,肖克与陆天又是他打小玩到大的,所以到杜家有些随便,先是给林美惠拜了年,才上了三楼的娱乐室。 娱乐室摆着一张具大的球桌,一顶金色的豪华水晶灯吊在桌子的正中间。四周放着几张真皮沙发,沙发与沙发的间隔还有一张实木小柜子,柜子里摆着主人珍藏多年的美酒与上好的雪茄,打开柜门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完全体现了主人极高的生活品味与情趣。 明明是杜冽约了人来,可他却显得闷闷不乐,一人坐在偌大的沙发上,整个人陷在柔软之处,一只手持着高脚杯,另一只手揣着手机,眼神涣散无神。直到急促的手机铃响,他整个人才跳了起来,放下酒杯,却紧紧捏着手机,闷声不响地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肖克与陆天正在打着球,见他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面面相觑。 陆天放下球杆走到肖克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问:“从我们来到现在,足足一个多小时了,杜老大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还有什么病?相思病呗。”肖克笑笑,“女神回北京过年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杜老大就像丢了魂似的,一听到铃声就紧张起来。” “也不能怪他。”陆天好似很了解杜冽,“那个连小姐确实模样俊俏,我见过的美女也不少,清纯的,美艳的,性感的,还别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这倒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抱着小白狗,那模样娇嘀嘀的,白衣胜雪,我以为我来到月宫见到嫦娥了呢。”肖克回忆着第一次在紫园见到连漪的情景,此生难忘呀。 “哎!”陆天摇摇头,“我们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女人呢?” …… 两个死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们都以为杜冽失魂的原因是在等连漪的电话,所以接到她的电话,整个人才生龙活虎起来。他们殊不知,他们口中的杜老大此时内心痛苦的煎熬,除了相思外就是满满的愤意。 此时的杜冽站在露台上,微侧着头,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拿着手机紧紧贴贴着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助手方国华的汇报。 上海的正月初四虽然晴空万里,但风还是很大,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阳光褪去,如果没有大衣的防护寒意肆虐。 杜冽没有穿大衣,可他并不觉得冷,因为他早被妒意与怒意浇得浑身是火,这一身的火气还不知道如何发泻呢。 寒风刮过,掠起他额前的头发,摭盖在那双阴晴不定的眸子里,眸子透着寒光,白仁上有一些血丝,瞳孔是那种琥珀色的黑,一黑一白,却难以掩盖他胸口满腔的怒火。 昨天晚上打给连漪手机,她不接也就罢了,还自作聪明地让一个自称是连俊女朋友的女人接,与这个女人通话不过几分钟,他便听出了猫腻,然后便拨通了助手方国华的手机,让他查一下初三这一天从北京到日本还有巴黎的航班。 可能是春节放假的缘故,方国华的讯息来得有些慢,让他足足等了大半天,约了好友到家里喝酒打球,他竟然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生怕漏接了电话。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不过所有的等待都没有浪费时间,他还真查了个水落石出。挂断手机,一只手捂着胸口,这里隐隐作痛,而这份痛只有他的女孩,他的漪漪才能带给他的。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当他再一次持起手机拨打电话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那双眸底笼罩着丝丝阴霾。 电话拨通,对方传来女人亲切的嗓音,指骨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不露声色地说:“莲姨,我是杜冽……” —— 连漪在巴黎过得第一个夜晚失眠得相当厉害,一来是她认床,二来由于明天可能会见到沈星,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夜她总算是熬了过来,她的肤色嫩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失眠脸色憔悴,反而因为马上要见到沈星心情大好,这脸色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周雪走到客房,只见她坐在梳妆镜前,正细细地打理着缕缕秀发,和她认识七年了,从初中开始,她就一直留着长发,只是现在的比以前的头发更长,都到腰了。 看着长长的丝发在她的纤纤秀指中穿梭而过,如黑玉般透亮,又如瀑布般明澈。她今天穿了白色短款缩身棉衣,领子处环着雪白的毛,她精致的小脸衬在白毛上,越发的明艳动人,那双明亮的眸子轻轻眨几下,就能轻易挑拨异性的欢心。她喜欢白色,所以衣服大部分也是白色,配上及腰的长发,还有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如果《神雕侠女》重新翻拍,她便是小龙女的最适合的人选。 周雪不禁感叹,这女娲造人也太不公平了吧,同样是女人,为什么有的天生丽质,有的样貌普普通通,更有的丑陋极至,就像自己,竹杆身材,平凡长相,虽说不上极丑,可在这样一个倾城尤物面前,她就是一个丑女人。好在她生性豁达,连漪也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两人都是那种没有心计的人,凑到一起如同姐妹。换作稍稍有些手段的女人,成天被这样一个大美人反衬下,不妒忌死才怪。 就在她愣神之际连漪起身站了起来,“周雪,我们走吧。” 站起来的连漪比坐着的时候更添了几分媚骨,白色缩腰棉衣,黑色包臀短裙,将她的婷婷身材衬得是淋淋尽致。 周雪想,女人个高有什么用,要像她这样一米六五的个子,长长细细的美腿,发育完好的胸,还有柔软似雪的腰身,这才是女人想要的身材,自己纵有一米七二,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周雪,走吧。” 连漪再一次催促着她。 周雪被她软绵绵的嗓音回过神来,恢复到爱开玩笑的样子说:“连漪,你这样去见沈星,非把他给后悔死。” “他不知道我来巴黎,这样去见他,会不会扑个空呀。” 连漪有些不安。 “那也没有办法,他不想见你,好在他在巴黎,去他家等,总会见上一面的。”其实周雪心里也没有底,她是通过一个同学联系到沈星的,当她把来意告知时,沈星却是一脸冷漠,她只好向同学打听到了他的住所,还有这几天他没有远行,都呆在家里。 她时常听同学说起过沈星,说沈星性格内向孤僻,不好相处。除了练钢琴外,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想要找他到学校的琴房还有家里准能见到他。 她数月前听过他在音乐学院举办的个人钢琴独奏会,像他这样孤傲的人也只有在他弹奏乐曲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情绪。弹到高昂之处疯之如狂,弹到动情之处眼眸似水,弹到平淡低潮之处又静如膏石。 她就是不明白,像沈星这样性格怪异忧郁的人,连漪怎么会喜欢上。喜欢上也就算了,被他莫明甩了之后还不远千里来找他。 “周雪,你发什么呆呀,快点带我去,就算等一天我也要见到他。” 连漪心急如焚,拉着她的手匆忙离开。 —— 沈星的住所就在马德里路上的几座公寓里,巴黎音乐学院就在这条路上,所以他上学放学相当方便。 一座老旧四层公寓楼里,周雪细细看着公寓楼号,拍拍胸脯说:“没错,就是这一座。” 她的话音刚落,流水般的钢琴便从楼上传来,连漪想那一定是沈星在弹琴,自己的运气可真好,还没来一会儿,就找到他了。 “一定是沈星在弹,快,快带我上楼。”她恨不得一步当十步跑。 周雪沉着脸说:“连漪,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这一代公寓楼住得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所以听到钢琴声不一定是沈星弹的。” 听了这一番话,连漪苦笑着,拉着她上了楼。 正如周雪所言,这琴声的主人并不是沈星。她们找到了沈星所住的房号,贴着门板听,一下就知道琴声并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们拍了许久的门,却不见有人开门。 眼中的失落感渐渐显露,连漪的手还是不停地敲着门,一旁的周雪实在看不过去,阻止道:“连漪,看来沈星不在家,我们到楼下等吧。” “我要在这里等。” 连漪虽然停止了敲门,但那一脸的倔意再明显不过。 “这里空气太不好了,呆久了不好。”周雪说得可在实话,公寓的楼道十分狭小,空气又不流通,才呆这么几分钟,就觉得异常闷热。 连漪还是站着不动,顽固的脸蛋竟是不甘之色。 “我们都来这里了,还怕沈星飞了不成,只要他回来,在这里还是在楼下都能看到的。”周雪极耐心地劝着她,一边劝导一边拉起了她的小手。 连漪终是被她的话给软化了,慢慢挪动了脚步,跟着她下了楼。 十一点整,她们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脖子都等酸了,还是不见沈星的身影,连漪不想周雪被自己连累对她说:“周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成,实在晚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周雪来法国大半年了,自然有些熟悉,可连漪才来一天,人生地不熟,又长是特别强眼,她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呢。 “我怎么放心一个人离开呢。”周雪摸了摸肚子说:“等了这么久,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店买一些吃的,很快回来。” 连漪应下。 几分钟后,周雪捧着打包好的食物回来了。 “提拉米苏,很好吃的,快吃吧。”她将食物递给了连漪。 连漪原就爱吃甜点,这时肚子又极饿,一把接过咬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该吃的也吃了,还是不见沈星回来,两个女生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不由得让过路人看了又看。 周雪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有些事,让她回去,连漪听出了大概说:“是不是伯父有事找你?” “嗯。” “那你快走吧,别让伯父等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成。” 为了沈星的事,她已经帮了自己不少,连漪实在愿意让她在这里陪自己空等。 “可是……”周雪始终放心不下她,这么一个大美人招摇地站在这里,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有什么好可是的。” 连漪打断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如果没有等到沈星,天色又迟了,我会打手机给你的。” 周雪又觉得有理,反复叮嘱,“那你小心点,我差不多五点过来接你。” “快走吧。” 周雪离去,只留下连漪孤单的身影站在有些沉旧的公寓楼前。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连漪远远地便瞧见对面马路上行走的沈星。一年多不见,他还是老样子,独来独往,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唯一变的,是他成熟了,可能是留学生活的艰辛,让他褪去了青涩,更多了艺术家的稳键成稳。 她迈开脚步,正想朝他跑去,想到了他是不愿见自己的,挥在头顶上的手慢慢放下,转身走到公寓楼里,在他所住的楼梯口等着。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对面的马路明明离公寓只有一百米,可她觉得等了很久。 终于听到了脚步声,真正到相见的时候,她又开始紧张起来,不由得迈上一层又一层的台阶,这样,他看不到她,而她可以站在更高一层的楼梯转角处看到他的背影。 沈星的背影要比他的正面好看,看不到他的忧郁的面容,瘦弱高挑的背影在阴阴暗暗的楼道里多了男子汉的气魄。 他掏出钥匙转动几下后,门开了,他走了进去,却在转身关门的时候,被连漪的一只秀掌给截住。 “沈星。”连漪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沈星面露意外之色,稍稍分神几秒后,她走进屋子,他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看她走进来。 公寓大约五十平方,一个小客厅,一间小厨房,一间摆着钢琴的卧室,屋内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明亮。 沈星突然看到连漪除了短暂的意外之外,脸上并没有复杂的神情,他站在入门之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连漪,你找我有事吗?”他的声音平淡如水,根本不像对曾经相恋过的人说话。 连漪猛然转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脸说:“我来只是想弄清一件事情。” “什么事?”面对她的直视,沈星依然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情绪一上来,她的声调也提高了几度。 “我不是留了条短信给你吗?”沈星与她相比,语调低得不能再低。 “那都是你离开后好几天的事了。” 连漪不依不挠,“就算你到法国留学,也总得和我说一声吧。” “再怎么说,我也配不上你,不如走得痛痛快快。”沈星回答得风轻云淡。 连漪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你走得痛快,可我呢,我每天傻傻地到你家等你,刮风下雨还不想离去,你带给我的只有伤害。”她越说越激动,直到望着那一双微微变化的眸子才渐渐平静下来,“我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我只想你离开的时候和我说清楚,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做不到呢?” 她的眼角含着泪水,一直在打着转,就是没有流到脸颊。 沈星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闪着,看着她一脸的泪眼婆娑,情不自禁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慢慢掠过她的眼角,轻轻擦试着,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的神情上看,他是不舍的。 连漪见他有了反应,冷不防抓住他将要放下的手说:“沈星,我只要你告诉我原因,我马上就走。” 沈星的手被他紧紧抓着,毕竟是个男人,又不能用力拽开,只见他咧起嘴角有些艰难地说:“漪漪,你这又是何苦呢。” 连漪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没有得到答复之前,她就这么抓着,永远不放。 “你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还有你的家人没有一个我可以惹得起。”沈星平静地像在讲故事,“有一天,你母亲派人来找我,让我离开你,还承诺只要离开你,我就可以如愿到巴黎音乐学院深造,那个时候我母亲正好患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而你母亲的意思是愿意承担昂贵的医药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深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为了我的梦想,为了我母亲的病,我只有离开你。” 连漪不可置信地蹙着眉头,原来一切真是母亲在暗地里破坏,可她为什么不亲自出面与沈星谈判呢,她与沈星又不是没有打过照面,非得派一个中间人来插上一手呢。 “我母亲派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她依然存有疑心,那个疑团没有解开,她还是不甘心。 沈星怅然地说:“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都已经成了事实,再去追究也不能回到过去了。”他的身体微晃动了一下说:“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无聊的人,冒充你母亲的人和我谈判,然后花了一笔巨款送我留学,治我母亲的病。如果真有,他的精神就太不正常了。” 他说得对,继续追究下去只能徒增烦恼,更何况除了家人外谁还能管闲事呢。连漪想着便放开了他的手。 “一定是周雪告诉你我在巴黎留学的吧。” 沈星被放下的手竟不知撂在哪里,只能抓着衣角说:“我让周雪接你回去吧。”说完他就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 “等等!” 连漪还是不愿挪动脚步,她抬起头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近距离看他的脸,肤色苍白,额前的头发微长,摭住他一半的眼睛,除了忧郁之色外就是苍桑感。 也难怪 ,家庭的巨大变故,父亲被判死刑,母亲又患了重病,虽然如愿到了法国留学,毕竟生活艰难,像他这种不善于交际的人,身处异国一定吃了不少苦。 “还有什么话要说?”沈星目光迷离,对上她执着的眼神忽闪不定。 连漪读起他给她留的短信内容:“漪漪,你是天骄之女,我却是杀人犯的儿子,我配不上你,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就相信我们的缘份未了。”虽然过去了一年多,她还是牢牢记住了短信内容。 沈星淡淡地说:“两个人最终走在一起,那是要讲缘份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老天还可怜我们,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现在的沈星,如果……” 他还想如果个没完没了,连漪冷笑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你的短信只是无限的奢想罢了,那么多个如果,我们怎么可能再走在一起呢?” “你明白就好。”沈星坦然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愧疚,“你明天不要来了,快点回北京吧,如果你家人知道你来法国见我,一定会闹得个鸡犬不宁的。” “沈星,再见!” 经过两人平静的谈话,连漪一脸释然,亲口听到他离开的原因,他们的感情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其实他们本来就走到了尽头,一切都是自己任性非要较真,让事情变得复杂后,方肯罢休。 一切都结束了,这样也好。 转过身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也没有再回头,她快速离开了公寓,只落得孤寂的沈星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漠然一笑。 走到公寓楼下,连漪就接到了周雪的手机,说她的车就停在对面的马路上,她抬头一望,果真看到了她的车。 —— 巴黎的黑夜,塞纳河上璀璨一片,四周的建筑物发着异彩的光芒,给这座城市增添了梦幻般的色彩。 连漪手持热水站在露台上瞰望着如同玉带的塞纳河,夜景美如画,却带着忧伤。正确的说是她带着悲伤的情绪,所以眼前的一切也都成悲伤的了。 所以她决定离开巴黎,她原本还有五天的时间可以好好逛逛这座城市,可见了到了沈星后,所有的都变成了徒然,她再也没有心情游玩了,她怕再想起沈星。 定了明天下午飞往日本的机票,并联系了连俊,告知她会在日本和他会合,这样一来原本善意的谎言成了真,她真要飞往日本度假了。 五天后,她与连俊从日本游玩回来,一起出现在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可接机的人中除了母亲林美莲外,还多了杜冽。 连漪番然惊醒,后天就是学校报道的日子,她与杜冽的两个月之约也到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冬至,大家吃那个外面包着黄色粉的圆东西了吗?灵儿竟然不知道用普通话怎么形容这个像元宵一样的食物。 第034章 车子里坐着连俊与他的女朋友,还有林美莲,杜冽这个时候显然不能像在上海时那般逼迫着连漪,也只能安安静静坐在车里,时不时看她几眼,那份爱意隐忍而不露。 杜冽与连俊并排坐着,眼角的余光瞄了他的女友几眼,清秀娴静的女孩,坐在车里许久都未曾主动说过话。 想到了几天前接连漪手机的那个女的,他不禁邪魅一笑。 “连俊,那艺术玻璃代理权的事,可能要延缓一个月。”他沉思了片刻,才将此事说出口。 连俊是商场上混惯了,对于突然听到的事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与疑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连漪一眼说:“没关系,不就一个月吗,到时候我会做出更好的计划书给你。” “你可不要误会。”杜冽解释说:“产生方面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才延期的。” 连俊抿嘴一笑倒也没说什么。 不知杜冽有意还是无意问:“连俊,你和你的女友好事将近了吧。” “等我大哥结婚,我们也就差不多了。”连俊客气地回应。 连漪对杜冽的多话突然不解起来,按理说他在别人面前并不是爱说话的人,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二哥的婚事关心起来了呢。 杜冽还在没完没了地问,“记得漪漪刚和你们去日本的时候,我打手机给她,就是你女朋友接的,当时她在手机里很能说的,怎么就几天会变得如此娴静呢?” 闻言,连俊的女朋友眼睛睁得徒大,好在话不多,只是呆呆地看着男友。 连俊连忙打了圆场说:“她呀,双重性格。” 连漪见情况不妙,母亲又坐在身边,万不能让杜冽的话露出了马脚,她眼珠机灵一转,立刻转移了话题,“杜冽,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今天早上,先去拜访了连老将军,还有你父亲,听说你中午回北京,就与莲姨一起来接机了。”她还是第一次关心他,杜冽显得受宠若惊。 “惠姨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我母亲这两天偶感风寒,所以躺在家里静养呢。”杜冽如实说来。 “惠姨病了?” 连漪反问后立马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紫园别墅的电话。 电话是英婶接的,她听到连漪的声音,高兴了好一阵,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将电话转到了林美惠的卧室里。好姐妹俩许久不见,倒是聊了欢,直到车子驶到连俊家,才结束了通话。 看着连俊与女友双双进了家门,连漪稍稍安了心,侧目瞪了一眼杜冽,只觉得这个上海男人真可恶,刚才差点就因为他而暴了底。 车子驶入军院,停在花园里,连大师长亲自出来迎送宝贝女儿,父女俩寒喧几句,四人才进了大厅。 连正刚与杜冽都爱品茶,两个男人往沙发那么一坐就开始秀起茶艺来,连漪与母亲则上了楼。 摆着各种各样洋娃娃的卧室里,连漪把从日本买来的礼物拿了出来,林美莲则不作声地坐在床上看着女儿。 她这个女儿完全继承了自己的美貌,甚至比年轻时的自己还要美上几分,难怪杜冽这小子爱了这么多年,她原本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方便当面问人家,现在可好了,杜冽自己上门说明来意了。 连漪见母亲面露笑意坐着,却不说话,从箱子拿出礼物说:“这是礼物送给亲爱的母亲还父亲的。” 林美莲听得更乐了,笑呵呵地接过礼物,却不知女儿方才的话带着贬义。 自亲口从沈星嘴里得知真相后,连漪就觉得母亲是个阴险小人,明明是她指使人将沈星送去法国留学,却在自己的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还记得当年沈星突然不见的时候,她质问过母亲,问她沈星去哪里了? 母亲当时回答是:“不知道,他走了更好,以后你就安心艺考。” 后来找不到沈星,她与母亲大吵了一架,她放弃了艺考,直到一个月后从李博老师那里得知沈星去法国了,具体去哪里,也不太清楚。 现在知道了沈星当年离开的原因,她一看到母亲的笑脸便觉得丑恶,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再去质问她。 “下楼吧,杜冽从北京来,不能只让你父亲陪他喝茶。”林美莲起身,拉过女儿的手。 连漪甩甩手说:“总得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再下去吧。” 林美莲这才作罢,走到门口的时候提醒说:“动作快一点啊。” —— 彼时的杜冽与连正刚品茶聊天,男人之间的话题与女人之间的话题完全不一样,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百姓民生,最后到经济发展,可以说让人听了都是感到头大。 林美莲乖巧地在一旁替他们沏茶端水,看着杜冽温润尔雅,谈吐不俗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就是所谓的丈母娘看女婿对上眼了吧。 三人正谈话中,从楼梯口处传来清甜的女声:“妈,爷爷还在睡午觉吗?” 顺着声音,杜冽转头望去,见他的漪漪身着香槟色连身短裙,手里抱着一个礼物盒慢悠悠下楼来。 半个月不见,她越发的漂亮,如果说数月前她还是个稚嫩的小丫头,那么现在她的稚气褪了些,倒多了几分成熟,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爷爷今天心情不错,难免睡了晚了些。”林美莲招手对她说:“快点到这里来坐,陪陪杜冽。” 连漪倒是很快地走过来,一个屁股坐在杜冽身边,将礼物盒放到身后对他说:“我不知道你会来北京,所以没有买你的礼物,真不好意思。” 杜冽原先还咧着嘴角听着,听完她这番话后,嘴角咧得更开了,正想说话,坐在对面的连正刚用着军人的语气对女儿说:“连漪,杜冽是客人,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连漪撇撇嘴,低下头。 大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连漪对他们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就只顾着埋头喝茶,偶尔抬起眼看杜冽,都对上了他那双深邃,阴骛的眸子。 杜冽的眼神有些怪,见连漪看自己的时候,绽起的笑容更怪,粗糙的手指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拿了一粒桔子拨了起来,然后递给她说:“你爱吃的桔子。” “谢谢!”连漪垂下眼睛接过,只是没有吃,又放回到了桌上。 她记得答应过他,过完寒假便给他个答复,她是个信用良好的人,不会赖帐的,他也没有必要厚着脸皮追到家里来吧。从北京到上海,坐飞机也要大几十分钟,他一个大商人,还真闲。 “漪漪,杜冽难得来北京,你明天陪她四处走走。”林美莲一边沏茶一边说。 “啊!”连漪张大了嘴,作为主人,母亲的这个问题很合理,自己在上海的时候,杜冽不也带着她四处玩吧。 不是她矫情,只是杜冽这个上海男人过于霸气,又对自己虎视眈眈,别看他在家人面前斯文有礼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就是一个坏家伙。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连老爷子睡完了午觉,神清气爽地下楼来。 见到爷爷,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如同一只小鸟般跑了过去,扶着爷爷缓缓走了下来,然后安排爷爷坐在杜冽的身边,拿出礼物盒说:“爷爷,送给你的礼物。” 连老爷子是老一派军人,日本侵华的时候,受过日本鬼子的迫害,对日本这个国家没有好感,孙子孙女这次去日本玩,他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站在年轻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最后也只是祝福的份。 连老爷子接过礼物,去不看着连漪,而是侧脸看着杜冽。 “杜冽,漪漪这孩子平时被我宠坏了,住在上海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好在你对她是真好,我也算是放心了。” 连漪听罢,心一上一下的,爷爷不是睡糊涂了吧,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杜冽,我可就是一个宝贝孙女,我自然是不舍的。”连老爷子慢慢起身,“你到我书房里来,我有一些话要单独和你谈。” 连漪皱着眉头,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杜冽扶着爷爷走进书房里。忽的回过头,看到父亲母亲含笑抿茶。 难道有什么事她不知道? —— 连老爷子的书房装修风格与杜冽紫园别墅里书房的风格差不多,古色古香,四周摆着古董,墙上全是名家名画,可见这两人的兴趣爱好相投。 连老爷子没有马上开门见山,而是看着书桌上的文房四宝说:“杜冽,你为我磨墨吧。” 杜冽熟练地磨起墨来,并讨巧地将毛笔递到他手里,“爷爷,笔。” 连老爷子笑笑地接过,将毛笔尖蘸了点墨,然后挥笔于白色宣纸上。 不到几秒功夫,一张白纸上呈现了一个徐徐如生的字。 “杜冽,你看我这字写得如何?”连老爷子十分利落地收起笔,问着。 杜冽一边磨着墨一边看了看字,是连漪的‘漪’,他轻轻应:“笔峰刚硬,落笔不凡。” 连老爷子哈哈大笑,知他是内行人,对书法甚是精通,也不想拐弯抹角,便问:“你可知我为何写这个字吗?” 杜冽虽然在商场上是大人物,可在连老将军这号人物面前,显然渺小了不少,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爷爷您这是心疼宝贝孙女呢。” 连老爷子很满意他的回答,放下毛笔说:“既然知道我心疼这个唯一的孙女,你为何又要以家族联姻之由来北京呢?” 杜冽没有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在商场上都是他使唤别人的份,可在连家,如果想要娶到连漪,这个连老爷子是关键人物,所以在他面前,他还是有些惧意的。 “爷爷。”就算有几分惧意,他还是要回答:“此次上门是我唐突了。” 他并没有在连老爷子面前说一些如何喜欢漪漪的话,只是低着头,躬着身子对他表示歉意,这才是他的利害之处。 “你知道错就好。”连老爷子从书桌里走出来,坐到一边的实木椅上,“当年,我唯一的女儿被我送到部队,不久就在执行任伤中牺牲,漪漪的奶奶为此事一病不起,没有几年就去了。也许是老天爷惩罚我,我一直想有个孙女,可就是不如愿,前前后后得了三个孙子。直到林美莲怀孕,在她快生产的时候,我祈祷,这一胎一定是个孙女,如果老天赐于我孙女,我定不会让她受苦,也不会被家族那些利益给缠绕。” 说到这里,连老爷子看了看杜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冽额头上溢着冷汗,身子僵直地站着,心里暗忖:这姜果真是老的辣! 第035章 连老爷子坐着,杜冽站着,一老一小对恃了数秒后,连老爷子摆摆手说:“杜冽,过来坐,别站着和我这老头子说话。” 杜冽谦逊地说:“爷爷,我还是站着听您教训吧。” 他今天是来要他宝贝孙女来的,怎么敢与他平起平坐。 连老爷子哪里是真要他坐下,只是试探他罢了,这小子果真聪慧,难怪有人说‘杜氏玻璃’的掌门人就是个利狠角色。 “不过。”他‘过’字拉得老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杜冽,“你这么多年一直等着漪漪真是难能可贵,痴心一片。” 杜冽听到称赞也不喜形于色,依然站如松,面如石。 “念在你对漪漪真心实意的份上,我老头子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连老爷子点了几下头,“我曾经许下愿,要我的孙女一世安宁,她的感情还是要按她的意愿,如果她答应,我也不能说些什么,是吧。” “是,是,爷爷。”杜冽心里有些不安,但不露于色,按说这连老爷子为了连家的兴荣也奔波过,不可能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可从他的话意里好像是站在连漪那一边,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你出去让漪漪进来,我也要和她单独谈谈。”连老爷子微眯着双眼,神态祥和。 杜冽走出了书房,闻到茶香味,他才缓了一口气,漪漪果然是连家的宝贝,想要抢走还真要费一些劲。 他走到正在喝茶看电视的连漪前说:“漪漪,爷爷要见你。” 连漪疑惑不解,这爷爷今天是怎么了,刚单独见完杜冽又要单独见自己,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只见爷爷正坐着喝水,一套暗灰色的棉袍,花白的头发,面容随和,哪里还有当年戎马生涯的风采。 “爷爷!”她跑过去,娇嗔地喊着。 连老爷子拉过孙女的手宠溺地说:“坐到爷爷身边来。” 连漪乖乖坐着,“爷爷,你很少找我单独谈话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连老爷子也不拐弯抹角,“漪漪,有些事爷爷是睁着眼闭着眼,但并不表示爷爷认同你的做法。” “我做错了什么,爷爷尽管开口。” “当年你和那个沈星的事,我不闻不问,并不代表你做得对,相反爷爷只是觉得你处在叛逆期,凡事都不能逼得太紧,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就不要特意破坏。等过了几年你懂事了,遇到更优秀的男子,就会明白早恋根本靠不住。” 连漪认真地听着,她觉得还是爷爷明白事理,哪像老妈整一个清朝的老佛爷。 “话说回来,你妈反对你与沈星在一起,也没有错,只是行为过激了点。”连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天下哪个当妈的愿意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到谈恋爱的年纪就谈情说爱,对象还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爷爷,沈星的爸爸不是故意杀人的,沈星也很可怜的。” 连漪的意思是当年他对沈星除了感情外还有怜惜。 “可怜人多得是。”连老爷子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我觉得杜冽也很可怜,你说呢。” “什么和什么嘛。”话题突然转到上海男人身上,连漪觉得怪,爷爷虽然上了年纪,不过说起话来可不是随便说的。 “你十四岁那一年,他补习你英语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这几年一直等着你长大,人家可是中国排得上名的年轻富豪,这几年不谈感情,廉身自爱,花边新闻一条也没有。按理说他是生意场上的人,美女诱惑多着呢,他还是在默默地等你长大,实在是不容易呀。” 连老爷子说了这一大串话的时候,连漪的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难怪老爸老妈今天看自己的表情那么怪,原来杜冽他一早来就说明来意了。 “爷爷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想劝你女人宁可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也不可嫁给她爱的男人,当然你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爷爷是想说你这不也读大学了吗,遇到合适的男子可以处处,可不要白白放过一个对你痴心一片的好男人。” 连老爷子的话意再明显不过,连漪不会笨到听不出来。他是想让自己给杜冽一个机会,试着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相处,这也就纠扯到了两个月前杜冽对自己的表白上。 那时,她还念着沈星,现在与沈星一切都结束了,可要让她马上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感情,好像又太快了,更何况这个男人她当是长辈。 “爷爷,杜冽真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她嘟着的小嘴,不解地问。 “爷爷,还有你父亲母亲都是有阅历丰富的人,看得人多了,一眼便知哪些男人值得依靠终身。”连老爷子说到了重点,“更何况两家门当户对,你和她谈恋爱,嫁给他,算是鱼和熊掌兼得。” 连漪听到这里眼睛低垂,爷爷的话对她而言是相当有份量的,为了尽快忘记沈星,确实要找一个靠谱的男人。 连老爷子知道她在深思熟虑中,也不打搅,轻轻站起来,继续写他的书法。 此时的连漪满脑子想得都是杜冽,想起了他在上海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有威逼利诱的,也有宠爱甜蜜的,更有霸道狂野的,总之这个上海男人很多变,不是她能看得透的。既然像爷爷这种精明干练的人都说他适合做男朋友,那就随了爷爷的愿吧。反正又不是马上嫁给他,也是先试着相处相处,如果实在是和不来,提出分手便是。 她突然站起来,走到爷爷身边,正想说明自己考虑的结果,可看到爷爷正专心志致地写着毛笔字,也就没有开口。 “碧去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她一边看着爷爷写书法,一边将书法的内容轻轻念了出来,这是宋代诗人范仲淹的《苏幕遮》,爷爷很喜欢这个诗人。 见他将全诗写完,她才说:“爷爷,我想清楚了。” 连老爷子放下毛笔,问:“我的宝贝孙女真的想清楚了?” “是的。”她拉着他的手说:“爷爷,看在您老家的份上,我同意与杜冽交往,不过事先说明,只是试着相处一下,如果真合不来,我可是会提出分开的。” 连老爷子乐了,“这感情之事怎么可能看在我的份上呢?” 她自知说错话,连忙解释,“不是,算是可怜杜冽那小子吧。” 连老爷子满意地拉起孙女的手,大步走出书房。 自连漪进了书房,杜冽的眼睛时不时往书房瞄着,他也是在商场上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今天对于连老爷子的言语也捉摸不定,要说反对他与连漪在一起又好像不是,同意他与连漪在一起可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左思右想中,终见书房的门打开,连老爷子拉着连漪出来,前者面容慈祥安宁,后者带着小女人羞涩之态,原就生得娇美如花,这副模样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杜冽,过来。”连老爷子走到一半不走了,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杜冽立马过去,刚站稳,就被老爷子抓起一只手,笑呵呵地说:“你们年轻人,不要像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整天不是喝茶就是看电视,出去走走,或者单独说说话,谈谈心,可不要闷坏了。”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连正刚与林美莲就听出个所以来,也跟着凑热闹说:“爷爷说得极是,你们年轻人还是单独说会儿话。” 杜冽是个明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装着像愣头小伙子一样看着连漪。 连漪对他说不上有多喜欢,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就是觉得这个人霸道,不可一世,要和他处朋友,如果不约法三章那根本就谈不下,于是板着脸说:“杜冽,跟我上楼吧。” 说完,甩着长发上了楼。 杜冽这是第二次踏入她的闺房,第一次也就是在她十四岁那一年,辅导她英语时,在书房等了她许久还不见人,便进了她的房间,将她唤到书房。 那时,她的房门没有关,轻轻推开便看到她抱着一个巨大粉色洋娃娃坐在飘窗上想着心思。 十四岁的她,出落得已经是梨花之容,羞花之色,加之窗外绿树成荫,白色窗纱映衬着她如花般的脸颊,让他的心为之悸动跳跃。 “对,就是她,就是她了,这个女人她要定了。” 已经不是一次有过这样疯狂的念想欲,只是这一次仿佛来自瞑瞑中的呼唤,有人在他耳边吹着暖风:“她就是你想要的女人,记住她叫连漪,你的漪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相伴,每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更新!这一本小说是有原形的,曹德旺,福耀玻璃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目前是中国第一、世界第二大汽车玻璃制造商,他的大孙子腹黑如狼,当年追我一个好姐妹,他们的恋情真是一波三折,我这个好姐妹是我那个市有名的女高音歌唱家的女儿,非常漂亮,弹得一手好钢琴,小小年纪就与同门师兄谈起恋爱,灵儿只不过想把这个真实的爱情故事写下来,告诉大家这个世上是有不择手段痴情男人的。 第036章 连漪的闺房装修风格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以暖色调为主,唯一有变的就是摆设。和三年前一样,她喜欢摆毛茸茸的玩具,那时全是单一的洋娃娃,现在除了洋娃娃外多了一些小动物或者扮相奇怪的卡通人物。 杜冽看到窗角边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玩的卡通玩偶,随手拿起来,拍了拍它的头,安静的卧室里忽然响起了怪声音:“你是丑八怪,你是丑八怪!” 连漪没好气地走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别乱动我的东西。” 杜冽像个听话的孩子,连忙把玩偶放回原位,哪想从玩偶的肚子里又发出尖叫声:“你是大色狼,你是大色狼!” 连漪捂着嘴偷笑,看到他的脸一下绿了下来,想必被玩偶骂作‘大色狼’还是头一回吧。 她重重地拍了拍玩偶的头,玩偶才停止了叫声。 待卧室恢复平静的时候,杜冽最终是按耐不住对她的爱意,从她身后环抱住她的纤纤细腰说:“漪漪,你让我进你的卧室,就是说明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是吗?” 突然被人这么抱着,连漪很不习惯,挣扎地叫:“杜冽,如果想让我同意,你就给我松开手。” 杜冽脸皮比那猪皮还要厚,脸颊贴着她的发丝说:“你早就同意了,我是不会松开手的。” “你真无赖。” 连漪咬牙切齿,早就见识了他的这种手段,又拿她无法,抬眼看到窗角的玩偶,抓起来,反身从自己的头顶绕过,用力地打着他的头。 玩偶像方才那样发出奇怪的声音:“你是丑八怪,你是丑八怪。”又拍几下,换了一种声音与叫法 :“你是大色狼,你是大色狼。” “别闹,漪漪,我就是想抱你一会儿,没有别的意思。”毛茸玩偶击在杜冽的头顶,他根本不觉得疼痛,反而有一种‘打是疼骂是爱’的感觉,但这玩意现在打挠了他们的相处,让他恼火,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玩偶,扔到床上,玩偶叫了几声后就不叫了,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 见他抱住腰,脸颊贴着发丝后还算老实,确无轻薄之意,连漪才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温热。 “漪漪,你同意做我的女朋友了,是不是?”他早料到她根本无法拒绝自己,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连漪虽然答应爷爷试着与他处处朋友,可要她亲口说出还真难以启齿,眼睛看着窗外,心跳加快。 杜冽哪里是肯轻易罢休的人,慢慢扳过她的身体,粗粝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颌,大挴指描绘着粉嫩的唇瓣,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面颊:“漪漪,答应我好吗?” 连漪脸颊红若桃花,害羞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下眼睑,上眼角的余光感受到他的痴情。他今天的表现与在上海时大不一样,少了狂妄与不可一世,更多了深情款款。但这些并不是她同意的原因,如果不是爷爷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了一堆大道理,她才不会这这么轻易让他顺意,再说了她也只是偿试着与他处处,并不抱着一定会嫁给他的心理,看他得意成这样。 快速点了一下头,弧度虽然很小,杜冽眼尖还是看到了,他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的眼睛正视自己。 “漪漪,你同意了。”自对她表面起,他就期待着这一天,真盼到了这一天,他又觉得像是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 再一次点头,连漪捕捉到他眼睛闪着亮光,琥珀色的瞳孔越来越亮,亮到可以将自己的小脸倒映在里面。 突然,身体腾空,杜冽一个高兴将她抱起来坐在桌面上,双手抚摸着她的头说:“漪漪,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你是连家的宝贝,更是我杜冽的宝贝。”他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还拉过她的一只手狠狠摁在他的胸口说:“听,我的心在为你而跳,疯狂地跳。” 连漪还真没有见过他如此亢奋的一面,自己不过是点个头而已,他至于这般激动吗。 “杜冽,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头一低,嘴一噘,她想抽回手,可能是自己的这番话震了他的心,明显地感觉到那颗心跳得更快,‘扑通扑通’如响雷般震动着。而那张原本雀跃的面容拉了下来,笑容僵硬地止住,眸子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连漪想,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 。 “我只是同意和你交往而已,试着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相处,可如果我发现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提出分手你可要大度一些,不要对我死缠烂打。”一句很长的话,她停了好几次,终于说完。 屋子里的空气笼罩着异常的气息,而她觉得捂在他胸口的手随着他的手劲越来越大,热度也越来越高。 如果说杜冽不生气那绝对是骗人的,听她的意思,就是说她有权随时提出分手,自己不能说个‘不’字,想到这里他在心里暗自嘲笑,原来她把他当皮球了,高兴拍几下,不高兴时就扔掉。 “杜冽,你抓疼我的手了。”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骨子里是极怕疼怕死的,白如玉的手被杜冽这么用力一捏,手背上早已是红痕累累,痛得她都快在掉眼泪了。 杜冽见她皱眉蹙眼的小模样,比平日里更美上几分,那光泽红润的唇吐气如兰,恨不得将它紧紧含在嘴里。可他知道她能够同意与他交往,这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算是好的开端,不管她提出什么无理要求,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有机会反驳。 “你快点放手。” 连漪吃痛地说。 他终是不忍心看着她痛,慢慢松开了手,不过没有离开自己的大掌,将白皙玉粉润的手置在掌心,看了又看。手背上明显泛着红痕,平日里又没有做家务,这手简直比白玉还要白,现如今被他捏成这副样子,他的心也正疼着呢。 这时,他才明白什么是打在别人身上,痛在自己心里。他的漪漪娇嫩嫩的,受一丁点的苦,都会要了他的命。 杜冽不禁懊悔了起来,疼她宠她爱她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在她美白如玉的手上下重手呢。不过,也不能怪他,怪就怪她不怎么听话,说什么不行,非说什么不适合,什么分手之类的话,他们才刚刚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这种不吉利的话岂是随便说出口的。 将她的手视如珍宝一样轻轻揉着,他还呼出几口气在她手背上,见红痕慢慢消失,又怅然若失,怎么说这红痕也是他弄的,也算是他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迹,现在烙迹逐渐消失,就像她同意做他女朋友只是迫于家人的压力,随便应付一下,哪一天她闹脾气了,又随时会甩了他。 “好了,不疼了,你别吹了。” 连漪将手抽回,轻轻抖了抖,明明是自己的手放在他那里怎么就成他的私有物了呢。 “漪漪,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杜冽言归正题。 “你经商做生意可以,但是哄女人就不行。” 连漪反驳,“你也都看到了,我打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特别是爷爷,她是容不得我受半分罪的,所以别看我外表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是极难相处的,而你也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我们如果相处时间长了,必然会有矛盾,这与你有没有信心没有任何关心,你明白吗?” 听着这一大堆听似很有道理,其实却是毫无逻辑的话,杜冽心里哭笑不得。他的漪漪怎么会如此可爱,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那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 她有一句话还真说对了,那就是说自己心高气傲,在别人面前,他确实如此,可在她面前,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哪里敢心高气傲。对她,他也曾产生过歪念,可都是有原因的,只要她乖乖听话,他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能先确实关系,可以与她以男女朋友的关系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他只能忍,对她现在说的话言听计从,目的就为一个,先稳住她,日后再步步为营。 见他不应,她当他默认。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而且还要与你约法三章。” 连漪显然是没有看透前面站着的男人,那可是一出口就能赚千万的男人,玻璃业上,多少人求他,只要他一点头,可以多少人活路,或者一个摇头又会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像这种男人岂是她可以随便讨价还价的。 “约法三章!”杜冽眯起狡黯的眼睛,暗想多少年了,还没人胆大与他讨价还价过,就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他倒是要瞧瞧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说吧,我洗耳恭听!”他俯□,将双手分别撑在两头的桌面上,她又是坐在桌子上,这样一个动作就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前,只要再向前走两步,就能轻易将她压在桌面上。 杜冽就这么双手撑着,身体略向前倾站着,她身上不明的味道如同罂栗般腐蚀着他的心。他不停地在心里说,他的漪漪就算提出多少个条件,到最后也是逃离不开他的下场! 第037章 连漪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动作的暧昧,虽然没有搂搂抱抱,亲亲吻吻,可彼此间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甚至杜冽脸上的毛孔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又怎么会坐得稳呢。 她很想从桌上跳下来,可这样就会与他身体贴着身体,最后想想还是坐在桌子好,至少还有一小步距离。 她不敢挑眼,垂着下巴,瞅着衣角,想要开口,可杜冽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站在她面前,让她感觉压力好大,稍稍讲错什么话,仿佛就会被这座大山压扁。 “杜冽,你能不能让我从桌上下来再说?”她始终不习惯长久坐在桌子上。 杜冽侧头耸肩,“我没有不让你下来。”说着靠近了一步,直到腰抵到她弯曲的膝盖处,继续说:“你慢慢跳下来吧。” 他的语气故作轻挑,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他就喜欢她现在这样小女人的模样,可怜尤人,毫不做作。 连漪见他靠前一大步,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倾,满脑子想得都是他先前在上海时对自己无礼的样子,在玉佛寺舔她的眼,吻她的唇,还碰她的胸,还有说得那些表白的话,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他哪里好,除了有钱,年轻,不乱搞男女关系外他哪里好了,为何爷爷还有老爸老妈都那么喜欢他。 “你这样,我怎么下来。”不是一点生气,“你退几步,让我下来,我们到外面露台上说。”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这种姿态很正常。”杜冽伸手绕过她的脖子,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吐着温气:“你要慢慢习惯我的碰触。” 他早就听林美莲说过,她有一些些洁癖,但并不是很严重,就是特爱干净那一种,从之前向她表白时抱她吻她的反应上看,她很不习惯异性的碰触。也难怪,如果一个女人可以随随便便被其他男人碰,也不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在他眼里,这算是相当正常的了。 “等等。”连漪非常不赞同他的说法,“你还没有同意我的约法三章,所以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 “傻瓜。”杜冽拍拍她粉嫩嫩的脸颊,“你就算提出几百条,我都会无条件接受。” “我不想和你耍嘴皮子了。” 连漪真变下脸来,“我只想说,我才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你就这样了,以后我们怎么相处?”她推开他绕在自己脖子的手,白了他一眼,“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她脸变得快,此话一出,杜冽那脸比她变得更快。原本还带着戏谑的眼神,现在变成了黑森恐怖,原本还喜形于色的面容,现在变成了‘包公脸’。 她的漪漪确实被宠坏了,这脾气还真不小,自己不过是高兴坏了,想好好疼疼她,她便开始反悔了。 “我不同意。”杜冽暂时妥协,向后退了一步,强忍住心里的愠怒说:“约法三章是吧,那你就给我一条一条罗列出来。” 没有了大山的威压,连漪从桌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说:“那你听好了。” 杜冽虽然向后退了一大步,但目光凛冽,犹如刀片般向她投来,在他这般看似灼热,其实可怕的眼神下她的语气软了许多:“第一,相处期间,我们不能发生实质性关系。” 说的时候瞄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目光更加阴森了,嘴角倒是慢慢咧开,皱眉打断她的话问:“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实质性关系?” 连漪吞吞吐吐应:“就是……就是……”她想了很久,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清,一想到色、情影片里男女身体纠缠不清的画面,‘唰’的一下,脸通红一片,低下头来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你既然不说,那我替你说吧。”杜冽兴许是站累了,身边正好是床尾,一屁股坐下来,一只手拍在白色床单上说:“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啊!”连漪撇撇嘴说:“坐在床上,算了吧,还是到露台上慢慢谈吧。” “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不是存心想冻死我吧。”说着看了一眼飘窗外,天空飘着雪,虽然落到地上还没有到积雪的程度,但对于在上海长大的他来说,就算穿上厚实的羽绒服,他还是受不了。 连漪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走到床头时,坐了下来,一个坐头,一个床尾,四只眼睛在空中交汇,这阵势倒是有点兵戎相见的味道。 “如果我猜没错的话,你所谓的实质性关系指的是男女肉、体关系吧。”杜冽说到这话题坦坦荡荡。 连漪点头。 “我明白了,你继续说第二条。”他一左手环胸,又手放在下巴上,耐心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连漪有些口干,舌尖舔了舔唇,缓缓说:“第二条便是让我住校,周末或假期我再回紫园住。” 此话一出,杜冽原本平放在床上的手,指骨突起,指头弯曲紧紧地攥着床单,恨不得一把掀起床单,撕得粉碎。 他还真小看她了,能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是第二条是吧,请说第三条。”他完全屏着怒火,这要是换在公司里,他早就开骂了。 连漪原想说出第二条,他会强烈反对,可看他的样子不怒不火,也没有说同意或不同意,这倒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第三条嘛,其实我刚才说过了,就是如果我发现我们并不适合,我有权随时提出分手,而你不能反对,也不能对我死缠烂打。”她全身轻松了不少,还抱起身旁的抱枕,搂在怀里。 “三条都说完了,还有没有补充说明的。”杜冽的语气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 “没有了。”连漪回答快速。 杜冽的身体稍稍向她移动,“真没有了,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补充的,等我对你这三条作出答复的时候,你可没有机会了,到时可别怪我。” 连漪的下巴靠着抱枕,眼珠子直溜溜地打转,她还真想再补充一些,可一时就是想不出来,这三个条件,都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虽然对他来说有点不公平,可谁叫他先示爱表白的呢。 “没有了,这三条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就这么简单。”她想起当时他逼她的时候,也用过这种语句,现在换她来说,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当然会同意,可这对我来说就是不平等条约,在我同意的基础上,也得让我说出我对这平等条约的理解吧。”杜冽的语气虽然平淡,可从字字中听出他在商场上那种临危不乱的阵势。 连漪想了想,他的要求并不过份,反正他都同意了,让他说出想法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也没有什么。 “这三条你是不是都同意?”她问。 “是!”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想法。”她倒想听听他对这三条不平等条约作何感慨。 “我先说第一条。”杜冽开始畅所欲言,“你说不能发生实质性肉、体关系,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除了肉、体关系外,我可以吻你,抱你,只要最关键的那一步没有发生就可以?” 他最后一个字刚落音,连漪差一点没有从床上跳起来,那脸蛋羞得像涂了烟脂一样,红到耳根。 “不可以!”她坚定不移地说:“不可以!” “你现在没有权利说不可以,我刚才给过你补充说明的机会,可是你放弃了!”面对她的反对,杜冽的语气比她还要强烈。 连漪气得把抱枕扔到他的头上,还不解气,看到之前被他摔在床上的玩偶,也拿起扔到他头上,只听得静谥的房间又响起怪声怪语,“你是丑八怪,你是丑八怪,你是大色狼,你是大色狼!” “你还有什么可以扔的,都尽管往我头上扔吧。”杜冽屏足气,身体又向前挪动,从方才的床尾移到了床身,而生气中的连漪只顾着气,丝毫没有发觉他们之间位置的变化。 见她直直坐着,不见反应,杜冽又趁胜追击,“第二条你说要住校,周末回紫园,也没有问题,不过我受了你母亲之托,又是你男朋友的身份,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每天向我汇报你的情况,这期间我和你约会你不能无故推约,还有回紫园住,都要由我来接,或者我派司机来接送,最后周末或假期都要由我安排你的生活。”说完,他又向前挪动一步,问,“这个不算过份吧。” 和刚才的比起来,这还算小意思,但还沉浸在怒火中,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不作声,我就当你默认。”杜冽继续说:“第三条你说如可以随时提出分手,我不能反对。这也太坑人了吧,如果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你闹脾气,这条绝对不算。” 他把他的理解与愤慨全部说完,屋里一下静了下来。 此时的连漪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上海男人不愧是商场上的谈判高手,字字到位,句句得体,让她根本说不出个‘不’字。 她悔呀,方才他给她机会补充说明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他说的这些给补充上,现在想反悔根本不可能了。 她恨呀,这个上海男人太厉害了,这才刚刚开始呢,就被他打压到这种地步,以后岂不是会被他压迫得更惨。 想着想着,她就来气,方才的怒火一下蹦出来,一个抬头,一鼓作气地说:“杜冽,第一条你补充的绝对不可以。” 最后三个字‘不可以’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一抹高大的黑影笼罩在头顶,她的后脑被紧紧锢住,然后一张脸慢慢放大,还来不及喘口气,唇就被死死堵住。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小伙伴们,圣诞节快乐! 第038章 眼前黑糊糊一片,鼻端处是淡淡的麝香味,唇瓣处温热湿润,唇腔探入一条软软的东西,连漪被吓得一动不动,才回过神来她被上海男人强吻了,又被猛烈一推,身体后倾,抵在了床头的床板上。幸好床板面上是一层软软的皮,她穿着软厚的毛衣,背被强迫抵着,倒没有觉得难受。 最难受的还是她的唇,还有她的手脚。双手被杜冽的一只大手死死锢住,一双脚被他强壮的身躯牢牢压着,她就像鱼板上的肉没有翻身的机会。牙关被撬起,又长又软的舌头直躯而入,肆意扫荡着她空旷的口腔。 自表白后杜冽浅浅偿到她口中的香甜之味后,便思之如狂,侵食难安,做梦都留恋着这种味道。 两个月,快整整两个月,他终于如愿再一次品偿到了,更让他得意的是他的漪漪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管他什么狗屁条约,他只想好好爱她,疼她,把她宠到天上,让她永远也离不开自己。 她的唇瓣软得像棉花糖,她的唾液甜得像美酒,引得他的舌头不停地纠缠与吮吸。他感觉得到她的不适与挣扎,就是无法停止唇瓣的纠缠,而且越缠越烈,越吻越痴。 唇齿大战,口舌交缠,连漪想要趁机喘口气都没有机味,杜冽对她口腔里的每一处都不放过,吻得个天昏地暗,如痴如狂。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从连漪毛衣袋子里传来的,她密不透风的口腔发出‘唔’几声,示意杜冽快点结束这个吻,她要接手机。 杜冽微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开来,眼皮下是她驼红的脸颊,白里带红,神色极其妩媚,他爱惨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听到她的呢喃声,他也明白自己该松嘴了,可又实在舍不得,还想再偿几口,便先松开的口,一只手伸进她的毛衣袋,取出手机。 连漪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先抢过手机然后用力一推,杜冽的身体由于失去平衡向后倾,待他重新坐在床上的时候见他的漪漪接起了手机。好像是连俊打给她的,两人在约明天吃午饭的事。 方才的折腾,连漪的头发零乱不堪,杜冽趁她打电话之际,坐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头,指尖滑过她柔顺的发丝,从上到下慢慢地,轻柔地抚顺着。 在他这样轻薄之下,她哪里还能安心接电话,正想从床上起来,细腰就被他的长胳膊环住。 连漪碍于正与堂哥通话,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忍着。 那一头的连俊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连漪,你身边是不是有人?” “没有。”连漪想了想说,“一只色狼而已。” 堂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儿,连俊好像说了什么事,连漪回答一会儿再答复,然后便挂机。 转过头,杜冽正把玩着她头发,将一绺发丝卷在食指上,一圈一圈地绕着,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连漪甩甩头,对方才他亲吻的事还耿耿于怀,趁他玩头发正玩得起劲,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质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杜冽也跟着起来,耸耸肩膀说:“履行条约而已。” 连漪实在搞不清他,中考那一年他帮自己辅导英语的时候还外表斯文,气度不凡,刚来上海时,他的言行举止也算是中规中矩,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老妈说,你定了明天的飞机票?”要先确认这件事后,她才能说后面的那件事。 “明晚八点的。”杜冽终于一本正经下来,他刚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好在来日方才,他们有得是时间卿卿我我,也不急于一时。 “大伯想请你到家里坐客,吃一顿便饭。”方才连俊打电话,就是为了此事。 “你去,我就去。”杜冽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大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大伯是漪漪的自家人,尽地主之谊到家里吃一顿便饭也无可厚非,只要有她相陪。 连漪无奈,现在以他们的关系,肯定要陪他到大伯家坐客的,如果不陪,他也不去,那大伯与堂哥肯定没面子。 “我当然会陪你去。”说完看了看时间,她们呆在房间够长了,刚跨出步子,就便杜冽给拽住胳膊,“那我很乐意去你大伯家坐客。” 连漪细细瞟了他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皮肤的颜色要比脸上略白一些,手掌很大,皮也很厚,和他的脸皮差不多厚。 “差不多吃晚饭了,跟我下楼吧。”冷冷吐出一句话,他的反应极快,大手从胳膊上滑下来,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一起下楼吧。” 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就被他拉着出了房间。 客厅,茶香已渐渐淡去,连老爷子与连正刚正对坐着下围棋,见她们手拉着亲密地下楼来,不约而同相视一笑。都是军人,军衔又很高,像他们这样的身份与阅历,不会轻易将情绪表露在脸上,但在他们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切。 杜冽大远地从上海跑来拜年,第二天晚上才回去,今天自然要被留下来过夜,这一顿家宴更是逃不了。林美莲除了天生的金嗓子,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为了在未来女婿面前露一手,她亲自下厨,操起家伙来。刚刚炒完香喷喷的回锅肉,刚端上桌,便看到杜冽拉着女儿的手,从楼上下来。 瞅着这两人般配的样子,她是越看越欢喜,她的女儿就得要这样的人中龙相配,还别说,放眼北京城与全国,还真难找到,现在可好了,杜冽原本就看着顺眼,又是好姐妹的儿子,亲上加亲的结果是最好不过的了。 “漪漪,你先陪着杜冽说会儿话,或者到爷爷那里看一会儿下棋,菜马上就好了。”她出来招着客人,又回到厨房里忙碌起来。 此时的连漪哪有什么话对杜冽说,只好带着他坐到爷爷与父亲身边看他们下围棋。对于这种无聊的棋类,连漪毫无兴趣,看着黑白的棋子摆得密密麻麻,她就头大,如果不是不想和杜冽说话,她才不会装着一副兴趣相投的样子。 对于杜冽,书法棋类那是样样精通,他一看棋盘,便知一二,可这两人都不能得罪,也只能装作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爱莫能助。 餐桌上的菜都陆陆续续上齐了,一对父子的棋势以儿子的大胜为结局。 五个人都上了桌,连老爷子还在不甘于刚才的棋局,听说杜冽也下得一手好棋,扬言吃晚饭后要与他好好比试一番。 杜冽一改往日里吃饭不说话的习惯,与连老爷子,连氏夫妇相谈甚欢,这让沉默的连漪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回,原来也是一个马屁精,真虚伪。 杜冽自然不会笨到与连家人说他与连漪约法三章的事,可连漪想住校这是大事不能不说。 当林美莲得知女儿下学期要住校时,那脸‘唰唰’变了下来,筷子重重放在嘴面教训起女儿,“漪漪,住校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连漪吱吱唔唔地回答,“我怕你不同意嘛。” “住在杜家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住校?”林美莲不依不饶。 就在连漪不知如何回答时,连老爷子发号施令,“美莲,就让她住校吧。” 连漪总算扯到了救命稻草,抬起头来笑着看爷爷,继续听他说:“漪漪也十八岁了,也要让她独立,再说她与杜冽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住在一起难免会让人说闲话,住校也好,距离产生美嘛。” “爷爷说得是。” 杜冽也在为连漪解围,“学校离紫园很近,我会好好照顾漪漪的,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下林美莲这才无话可说,脸色稍稍好看些,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连正国请杜冽明天到家里坐客的事,连老爷子是知道的,为了缓解刚刚僵持的气氛,对杜冽说:“漪漪他大伯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连俊与漪漪打交玩得好,明日你上他们家别客气。” “嗯。”杜冽小心地回应,“让爷爷操心了。” 连老爷子倒是不担心他,转头对宝贝孙女说:“漪漪,你在大伯家也算是半个主人,明天可要多照顾照顾杜冽,知道吗?” “知道了。”连漪看爷爷的颜面,回答得倒也干脆。 晚餐过后,连老爷子真与杜冽交战起来,两人对坐在棋桌边,各持着黑白棋冥思苦想。经过几个回合激烈厮杀,终是分出了胜负,连老爷子虽然侥幸一胜,但心如明镜,那都是杜冽让着他呢,所以结束了局棋后拍打着他的肩膀说:“我老了,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回上海后可以替我多照顾照顾漪漪,她打小被我宠坏了,任性脾气也不好,你可要多担待着些。” “爷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杜冽故意看了连漪意有所指地说:“我会看管好未来媳妇的。” —— 杜冽今晚睡客房,林美莲特意让女儿将她屋子柜橱里厚实的天鹅绒被抱过去给杜冽睡。 连漪十分不情愿地抱着被子敲响了客房的门。 杜冽刚刚沐浴完,装着暗灰色的睡袍打开门一眼便看到她抱着被子楚楚动人的小模样。 “我妈让我把这厚的被子给你送来。” 连漪伸手想将被子递到他手里,哪料他身体向后退一大步,“哪有让客人铺被子的道理。” 无奈,她抱着被子进了客房,走到床边为他替铺好被子。 转身之际,便被他揽入怀中,两人额角对碰,他少了下午时的狂烈,多了几许深情。 “漪漪,谢谢你为我铺被子。” “好歹你也是客人,我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说完想要离开,却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禁锢。 “晚安!漪漪。”他俯□,在她的唇瓣落下了轻轻一吻,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过,感觉异样。 “晚安。”连漪同样也说了这两个字,她本以为他不会让她轻易离开,没有想到话音刚落,他便松开了手,又在她头顶上落下个轻吻后说:“好好睡觉,做个美梦。” 他到底还是放开了她,她马上离去。 他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笑得十分灿烂,有漪漪的世界,他的世界变得光明美好起来! 第039章 第二天,北京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马路上铺着薄薄一层的雪,与树枝上的积雪相互辉映,景色怡人。 连漪吃完早餐后,隔着窗子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她今晚就要乘飞机去上海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下雪了,因此趁机要看个够。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转过头,看到杜冽已穿戴好,长款黑色的羽绒服,脖子系着鹅黄色的围巾,他的身材颀长,就算穿得这么厚,一点也没觉得笨重感,反而给人一种成稳深沉的感觉。 他向她缓缓走来,他的一只手拿着她的大衣与挎包,另一只手拿着帽子与围巾。 “漪漪,我们该走了。”杜冽摊开大衣,示意她伸长手臂穿上。 连漪很配合地伸长手臂,胳膊往大衣两个袖子里钻进,杜冽又递她整好领子,然后为她戴上围巾与帽子。 两人出了门,雪花正絮絮飞飞落下,杜冽的一只手绕过连漪的肩膀,另一只手置在连漪的头顶,替她摭挡住落下的雪片,而后双双向前面停着的轿车跑去。 杜家专职司机替她们开了车门,一进车里,寒意顿失,杜冽又细心地拂去连漪帽子上的雪花,将她的手掌置于自己的大掌心慢慢搓热,异常呵护地说:“看你的手,这么冰。” 连漪其实很不习惯他如此的体贴温柔,以前和沈星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除了言语上表达外,更不会这般动手动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把沈星与杜冽作比较,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内型的,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直到手掌完全被捂热,她才有机会将手缩回来,看着窗外的飞扬的雪花,她又想起了和沈星在一起的那个冬天,他们在做什么? 钢琴四手联弹,玩雪人,吃冰粮葫芦…… 一切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简单,那个漫天飞雪的冬季,有欢乐也有忧愁。 “漪漪。”杜冽叫唤了她,“北京的雪可真美呀!” “哪里的雪还不是一样的。”连漪觉得他在无话找话说,语气不善。 “快要回上海了,好好看看这雪吧,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杜冽摸了摸她的头。 “谁说没有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寒假回来都有机会。” 连漪反驳。 杜冽稍稍坐近一步,“漪漪,好好和我说话,像昨晚一样好吗?” 要说杜冽善变,其实连漪更善变,昨晚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直在郁闷着,她怎么就那么听爷爷的话,稀里糊涂地做了杜冽的女朋友。虽然和他约法三章,怎么就觉得像上了贼船,再无下船的机会。一觉醒来,她对他的态度又冷了些,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友善。 “我知道你很听爷爷的话,所以才接受我的感情。”杜冽那可是人精,一语戳破,“我的要求并不高,并不要求你马上爱上我,相信处得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的好。” “那如果我没有发现你的好呢?”不知天高地厚的连漪依然和他抬着杆。 “好了,漪漪,不说这事了。”这里可是北京,又是在车里,开车的老司机一定是连老爷子的心腹,狡黠的杜冽知道此时万不能生气,回到上海,到了他的地盘上,他有得是办法让她变乖,看她还会不会如此嚣张。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她威风威风一阵子吧。 闷闷地坐在车里,半个小时候后车子开进了一个高档别墅区。连正国与连俊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父子俩翘首祈盼了很久,终于看到连家的车驶来。 杜冽先下车,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他撑着车门,将一只手掌落于车顶,生怕他的漪漪下车时,头碰到车顶,待她完全下车后,他便毫不客气地牵起她的手,在连家父子面前大大方方召示着她的所有权。 连家父子看这情景,猜到了所以然,相视一笑后相拥着两人进了别墅。大伯母周洁知道客人来了,早就备好了上等的茶叶,张罗着佣人烧好水,并亲自泡茶。 几人围坐在茶几边,很快,茶香四溢。 连漪来大伯家可不是一两次,小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所以这里对她而言就是半个家不见半点拘束。才坐下来就与正在泡茶的周洁聊上家常了,得知大堂哥连帅由于部队有任务,初三就回部队了。 反倒是杜冽初来乍到,虽然在连老爷子的几次寿宴上与连正国打过几个照面,但没有说上几句话,要不是漪漪的关系,他才懒得来呢。 品茶聊天时,对于杜冽与连漪的关系,连正国,连俊还有周洁心知杜明都避而不谈,聊得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连漪见杜冽与大伯父大伯母渐渐熟络,拉起连俊向他要去日本游玩时留在他数码相机里的照片。 连俊礼貌地对杜冽一笑后,带着她上楼去了。 书房里,他将日本拍的照片拷给了连漪,笑眯眯地问她:“我说妹子,你和杜冽的关系发展得还真快呀,昨天早晨在飞机上还听你说和杜冽根本不可能,怎么过一个夜,就世界大乱了。” “还不是杜冽脸皮厚,亲自上门,也不知对爷爷老爸老妈下了什么迷晃药,让他们都站到了他那一边,爷爷还苦口婆心地劝我,我看爷爷老了,不能忍他老人家生气,也就糊里糊涂地给应下了。” 连漪一想起整个过程就觉得自己像被骗一样,再无反悔的机会。 连俊叹着气说:“我那个艺术玻璃代理权岂不是白白被托了一个月?”昨天在车上听杜冽提及此事,他面上装作无所谓,其实心里就隐隐不安,也不知自己哪里忍这个‘玻璃王子’生气了。 “杜冽不是说是因为生产的原因吗?” “你也太单纯了吧。”连俊拷完照片,将u盘递到她手里,“杜冽是什么人,原因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哥,你现在还担心什么呢,一个月后杜冽会把代理权给你公司的。” 连漪好意安慰着他。 “说得也是。”连俊看了一眼连漪,他这堂妹长得就一天仙,放眼整个北京城的名媛,没有一个及得上她十分之一,她十四岁的时候,他带他出去玩,多少世家子弟争纷来问她的情况,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当时又有那个沈星搅和,现在哪有杜冽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连家若真与杜家结成了亲家,对连家而言,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都是大有利的事,看来今天这客并不白请。 “哥。”连漪问,“那个艺术玻璃代理权真有那么重要吗?非要巴结杜冽。”在连漪的认知里,大伯的公司在东北地区也算数一数二,犯不着非要这个代理权。 连俊拍了拍她的头说:“你这傻丫头,‘杜氏玻璃’可是目前是中国第一玻璃、世界第二大汽车玻璃制造商,他家的玻璃代理权给谁,谁就会发达,还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且这利润还很高,像这样没有风险的大生意,笨蛋才不会去争取呢。” “你们商人的世界我不懂,真不懂,不聊这些了。”连漪可不敢把杜冽一个人晾得太久,和连俊就聊了几分钟便跑下楼。 用午餐的时候,餐厅很静,因为有求于杜冽,在得知他吃饭不讲话的习惯后,连正国一家那可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所以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用完餐,也没有说上几句话,由于晚上八点的班机,杜冽想要买一些北京的土特产回去,还要整理行李,便早早告辞。 连漪带着他来到了几家特别知名的土特产店,买了一堆的土特产,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行三点多了,她累得不行,吵着回家休息。 车子开到了大马路,经过两个十字路口后,又开到了东城区帅府园,北京协和医院东院就位于此处,因此路上显得有些拥齐,来来去去的还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工作者。 ‘喀哧’一声,司机突然紧急急刹车,杜冽与连漪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倾,连漪的头还碰到了前面的椅背上,疼得她直咬牙。 原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急着赶路,过马路时不顾得红灯闪烁就急匆匆过了街,正好连漪坐着的车子驶过,还好司机开车的速度并不快,一个刹车躲过了与那人的身体接触。 司机开了二十多年的车,最讨厌这种不守交通规则的年轻人,拉下窗便骂:“怎么走路的,没有看到红灯吗?” 小伙子自知理亏,连连点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连漪头被撞得吃痛,倒想看看肇事者的模样,拉下车窗的那一刻,她惊呆了。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巴黎吗? 她让司机停车,司机听话地停在了路边,等她回头时却见他跑进了协和医院的大门。 在巴黎时,她听他说过母亲生了重病,由此她想肯定是他的母亲病情有变,他才急急忙忙回北京的吧。虽然她与他已无任何关系,但她的母亲当年对她很好,毕竟相识一场,到医院探望也无可厚非。 她的手才触到门把,胳膊肘就被一股强有劲的力量拉扯着。转身,她看到杜冽那一双会喷火的眼睛。 “漪漪,你要下车。”杜冽问。 “我看到了个熟人进了医院。” 连漪吞吞吐吐回应,“我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我们晚上八点的飞机。”杜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现在快四点了,还是回去收拾行李要紧。” “就一会儿,用不了多少时间。” 连漪才顾不上他,想要挣开他的铁掌,哪想他的力道更重,从眼睛喷出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烧个面目全非。 “司机,开车!”杜冽向司机发号施令,“连老爷子若问起,我来担着。”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终是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一路上,连漪像被点了穴,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瞪着杜冽,咬牙切齿。 第040章 一回到家连漪并不急着收拾行李,而是打电话给连俊,让他查一下沈星母亲的病情。 连俊如今有求于杜冽,自然是希望他们俩人好好地相处,对于此事一点也不想干预,难免说了她一番。 “妹子,你既然与沈星已经结束了,又选了杜冽做男朋友,按理就不该管沈星母亲的病情吧。” “二哥,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不是我不想帮你。”连俊显得很为难,“如果让杜冽知道就不好。” “那就别让杜冽知道不就成了。” 连漪想想说,“怎么说沈星的母亲以前对我那么好,就问问一下病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别说了。”连俊打断了她的话,“我帮你查查吧,不过你和那个沈星不要再有纠缠,明白吗?” “明白。” 连漪挂断手机后吐了吐舌头,便开始收拾行李。 晚上七点半,她与杜冽出现在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从托运,到登机,杜冽对她可谓关心备至,就差点没有把心给掏出来了。 头等舱里,连漪无聊地看着娱乐周刊,正好看到现在的一线女明星嫁入豪门,进出都是乘坐私人飞机,满身的珠光宝器。她好奇地转头看着杜冽,他怎么说也是国内排得上名的富豪,按理也应该拥有一辆奢华的私人飞机,又怎么会每一次远行要到拥挤的飞机场呢。 杜冽正靠在椅子上小寐,忽得睁开眼,发现连漪正看着自己,贼溜溜的一双眼睛像葡萄似的忽闪忽闪,樱红的嘴唇缀着莹光,令人浮想联翩。 连漪见他突然醒了过来,耳根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 杜冽瞥了她手上的娱乐周刊,一眼便看到那几个鲜红的大字,一把夺过周刊指了指上面的女星照说:“你对这些娱乐新闻感兴趣?” 连漪应:“兴趣说不上,就是无聊的时候看看。”说到这,她想起高一那一年,她走在路上,碰到一个自称星探的人,夸她漂亮,可以拍广告拍电影,还递给了一张名片给她,说有兴趣可以联系他。她好歹也是出自高干人家,打小就吃香的,喝辣的,根本用不着入娱乐圈,再说这个星探一脸猴腮,肯定是个骗子。不过这段小插曲倒是让她关注了娱乐圈,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倒也不排斥娱乐圈这一行,家里不缺钱的人家倒是可以入这一行消遣消遣。 杜冽不以为然地说:“娱乐圈很复杂,别看这些明星外表风光,其实都有不可告人的一面。” “是吧,不然女明星也不忙着嫁入豪门,出入都是豪华私人飞机。” 连漪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看着他说:“杜冽,你也算是个富豪,怎么就没有几个女明星缠着你呢,不会是买不起私人飞机吧。” 杜冽笑着合上周刊,随手扔在前面的餐桌板上,“你的脑子成天想着什么?那些涂着厚厚一层粉的女明星,我才懒得看一眼。”他揉了揉额头问:“你知道我明明有经济实力,为什么不买私人飞机吗?” 连漪有了几分兴趣说:“我倒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让杜老板不敢买的。” 杜冽幽幽叹了一口气想起了留学回国那一年触目惊心的一件事。 那一年他二十四岁,从加拿大留学回国不久,刚刚接管父亲的产业。有一次要到海南谈公事,正好父亲的好友中国顶尖的大富豪也要去海南,原本他要顺风坐他的私人飞机去的,都上飞机了,可就在飞机起飞前一刻,发现有一样东西没有戴,便什么也不顾下了飞机。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将陈年旧事道出口,只是说到关键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连漪。 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说,他对她的依恋不仅仅是因为感情,还有就是她是他的幸运天使。 连漪对这件事还真感了兴趣,只是听到一半时没有了下文,又见他慵懒的样子,难免催促说:“后面出了什么事?” “我回去取那件东西的时候,还不到两个小时便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噩耗。”杜冽情绪有点低糜,但看着她的眼睛却是波光粼粼。 “发生了什么事,是死人了吗?”她的心悬了起来。 只听得他不紧不慢地说:“飞机失事,大富豪与他的妻子女儿还有随机人员全部遇难。” “啊!”连漪不可思议地叫出声,悬着的心因为知道了惨痛的结果更加纠结,原来有时人的生命竟会如此脆弱,就算有幸逃过一死,还是会落得个心理阴影。 “如果我不是回去拿东西,死去的人里也会有我。”杜冽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打那一次侥幸死里逃生,我就怕私人飞机,这种人多热闹的大型客机,我才会心安。” 连漪乍一听还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他固执地想要回去拿东西,他怎么可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现在,让她更感兴趣的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让他如此喜爱。 “那是什么东西,让你奋不顾生地回家拿?”她睁大眼睛问。 杜洌没有应答,只从衣袋里掏出一只紫色细细长长的笔说:“这笔你还认识吗?” 连漪接过,将笔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调皮地说:“我也买过这种笔,一共有九种颜色,而这紫色是我最喜欢的一只。” “这就是你的那一只。”杜冽一说起这只笔就精神抖擞了起来,“你不记得了,还是你送给我的。” 连漪还真不记得有这事,两道眉紧紧拧着,最终还是想起起来。那时他辅导自己英语的时候,她曾经和他说过白色是自己的幸运色,还问他他的幸运色是什么?当时,他说不知道,于是她就按他的生日算了算说,紫色是他的幸运色,只要身上常带紫色的东西,凡事一定会逢凶化吉,所以她随手就送了这只紫色的笔给他。 “想起来了。”见她眉头绽开,他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连漪点头,“没想到这只笔还当真给你带来了好运。”当时她才十四岁,哪里会算什么幸运色,也不过照搬着书本,乱说而已,还当真瞎猫碰到了死老鼠。 “不是这只笔给我带来好运。”杜冽一点都不认同她的说法,“带给我好运的是你,我还真不能离开你。” 现在连漪开始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纠着不放了,原来是要报恩呀。 “杜冽,你不会就因为这件事,才喜欢我的吧。” “当然不是。”杜冽夺回笔,在鼻尖嗅了嗅说:“我是先爱上你这个人,才喜欢这只笔的。” 连漪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窗外黑幽幽的,低下头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光,都过了四十多分钟了,上海应该快要到了吧。 杜冽原本是不想对她说这事的,就当它是自己的一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可还是禁不住美人在身边的引、诱,一时口快全部说了出来。 说出来也好,也算是开诚布公吧。 飞机降落于上海埔东机场,杜家的专职司机早就等候多时。上海二月的夜还是非常寒冷的,出了飞机,一股凉意便袭上心头。 回到紫园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英婶特定让佣人煮了点心,是两碗热腾腾的圆宵,连漪这才想起,自己从日本回来的前一天是月宵节。 她向来就爱吃这甜腻腻的东西,一口气便吃了好几个圆宵,杜冽看她爱吃,竟不舍得吃,将自己的这一碗递给她说:“你爱吃,也把我这一碗给吃了吧。” 她毫不客气地吃起了他这一碗,在他宠溺的目光中全部吃完。 上楼先是看了病中的林美惠,推开门时,她还听到林美惠的咳嗽声,便体贴地说:“惠姨,好好休息!” 自连漪答应做杜冽的女朋友,林美莲早就高兴给林美莲打了电话,说了这个好消息,所以现在林美莲看着她的眼神与以前不一样了,完全是婆婆看媳妇的那种目光。 “漪漪,惠姨会好好休息的,养好了身子还要看着你与杜冽结婚生孩子。”林美莲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儿子明天就娶了她。 连漪害羞地低下头说:“瞧惠姨说的,我和杜冽才刚刚相处,合不合得来还不知道呢,结婚生子好像太远了。” “不远,不远。”林美惠拉过她的手,“两年时间一下就到了,杜冽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怕这两年吗?” 两年? 连漪傻眼,她不会让自己二十岁就嫁进杜家吧,这怎么成? 就在她还想对她解释自己不想那以早结婚的时候,杜冽颀长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 “漪漪,明天还要去报道,早点休息。”他缓缓走近,双手插着裤袋,动作极其绅士。 走到连漪面前,稍稍有些霸道地拉起她走出了母亲的房间。 林美惠怎么看就觉得他们般配,即使年纪相差十岁,也不影响到他们。儿子这几年总算是没有白等,可看连漪好像还没有做好嫁给杜家的打算,不过这并不什么大问题,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杜冽:作者大大,让我吃一口肉吧! 作者大大:没有问题,但会受到惩罚,你也愿意吗? 杜冽:我愿意,我愿意! 作者大大:真想好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天仙似的女朋友,这么一来就暴露了你的丑陋面目,你也愿意? 杜冽:想好了,真想好了! 作者大大:今天晚上就让大家知道你吃到一些肉了?可以吗? 杜冽:作者大大你今天要加更? 。。。。。。 第041章 (周六加更) 煮熟的鸭子, 杜冽如果听到这个词,一定会自嘲。连漪她就是一只光看不能吃的鸭子,如果真煮熟了,他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着行李住校了。 第二天,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相当灰暗的日子,这一天他原本是想亲自开车送连漪去学校报道的,可她身后那个大大的行李箱着实刺痛了他的眼。他再无力气,让司机开车,而他只能陪着她坐在车里。开到学校大门,他对着她的唇就是狠狠咬一口,好像是在惩罚她住校的下场。 连漪早在前一天就与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叫李遥的,和她说新学期要住校,让她与先与学校替自己办了住校手续,所以今天她就可以顺利入住了。可她死活说不过杜冽,硬是让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大摇在摆地上了宿舍楼,还与室友们说漪漪是他的女朋友,初次住校,还请大家多照顾照顾她。 这么一来,许多同学都知道连漪交了男朋友,不禁替那些对她蠢蠢欲动的男生们感到怜惜。 连漪第一次住校,感觉可新鲜了,送走了杜冽后开始整理床铺,在家从未做家务活的她,倒是整理得有模有样,中午用完午餐后,抱了一包瓜子盘腿坐在床上与室友们闲扯。 哪一个男生喜欢上哪一个女生,便向女生表白,寒风中站在宿舍楼下,对女生住得那间寝室的窗户叫着女生的名字。 好几个女生同时喜欢上了高年级的一个校草,于是斗智斗勇,相互残杀,结果是那校草早就与隔壁学院的一个校花好上了,她们才明白为了一个男人女人间的较量有多么的不值得。 …… 连漪一边磕着瓜子听着三八室友们说着学院里好玩的事,笑得合不拢嘴。正乐着呢,手机铃响了。她看都不用看来显,就知道是谁打来的,懒懒地接了起来,杜冽明显带着倦意的嗓音从电波里传来。 这个上海男人闲得太无聊了,根本没有什么正事,就是一直叮嘱着她天太冷不要自己洗衣服,他每天派司机到学校拿脏衣服回来洗,顺便送一些新衣服。还有就是学校食堂的饭菜没有营养,中午吃一顿就算了,晚上那一顿等着他安排。 连漪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叱咤商场的大老板也会有婆婆妈妈,小肚心肠的一面,不过看着他对自己体贴入微的份上也就认忍下了,她想她们刚刚在一起,他难免黏糊一些,等过些日子他就不会这么黏着自己了。 刚刚与杜冽结速通话,她又接到了连俊的电话,看着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她毫不迟疑接了起来。 堂哥带给她的是一个坏消息,沈星的母亲因为患乳腺癌,于今天早上八点过世,沈星前天得到的消息就匆忙赶回了北京,也算是见了母亲的最后一面。 听着电波里传来的‘嘟嘟’声,她的情绪很不好。如果一个不相识的人死去,她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死去的人是沈星的母亲,当年对自己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说走就走,相识一场难免有些怅然。 她的死,母亲也应该解脱了吧,快两年来昂贵的治疗费,如果是用在自己亲人身上也算值,可用在毫无血缘关系上的人身上,她难道不会可惜吗,更何况还要付担沈星留学的费用。 她的母亲可真大方,现在这治疗费总算是不要付了。 另一头的杜冽刚刚与连漪通完电话,便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他蹙眉接了起来。只见他听得相当仔细,每一个字都不愿漏掉,直到快要挂机的最后一刻他才沉着嗓子说:“不要暴露身份!” —— 沈星母亲的死,连漪难过了几天,好在住校的日子也让她开心,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多月。上海迎来了春暖花开的四月。 这一个多月,虽说住校的日子让她开心,可杜冽每天几个电话的盘问,还有周末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还是让她感到极不适应,当然要比住在紫园时自由了不少。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好的比坏的多,所以她还不至于那么反感。但她也算见识到了杜冽黏人的功夫,原本她还想过些日子他会收敛一些,没有想到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他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严重。 又是一个周五,和往常一样,杜冽开着车来接她,然后在外面吃饭,逛逛街什么的。可今天的连漪没有逛街的*,吃完饭便躲进车子里休息。 杜冽心疼她,说回紫园休息,她一个劲的摇头,原因很简单,她怕回到紫园,因为那个地方是杜冽狼性毕露的所在地,每一次周五晚上回紫园的时候,在她的房间里,他就对她动手动脚,抱在怀里不是亲脸就是亲嘴。 “不想回紫园,你想一直坐在车里不成?”杜冽凑近她的脸颊,在她白嫩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连漪懒懒地抬起眼睛,正好看到对面高楼上的广告字眼,是什么电影的广告,她的手指了指说:“要不,我们看电影吧。”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提议,只是前几次才开口,就便杜冽以‘电影院空气不好’为由给拒绝了。 这一次看她的心情确实是不佳,杜冽一反常态爽快地答应下来。 真正到了电影院,连漪又后悔了。如果她知道这个新上映的电影中有那么多不堪入目的情、色环节,她就算打死也不会来。 只见黑洞洞的影院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最前面的屏幕上演着激情一幕,如今是个商业社会,什么都要讲满足大众口味,所以就算是大片也免不了俗,偶尔会穿插一些规定尺度的激情画面。 画面里,女的正用浴巾擦头,一个男的过来先是帮她擦,擦着擦着粗糙的手指就顺着女人的脸颊慢慢滑到挺傲的胸部,然后掀开女人的衣服,手又游走在腰间,最后落到细细的美腿上。 男的除了手没停过外,这嘴也是没有停过,喘着大气亲吻着女人的脸,从发丝到耳廓,再到唇,再加上女人的妩媚迎合,让每一对情侣看了那是热血沸腾。 他们坐得是vip包间里的情侣座,旁边都有大大的板摭挡着,每个情侣座之间都着一定的距离,起初杜冽以高价买下情侣座的票时,连漪那是一万个不情愿,杜冽张口闭口就是情侣座清静,如果不想看电影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她说不过他,也就同意了,可现在屏幕上出现这种喷血的画面,耳边缠绕着暧昧的喘息声,侧头便看到杜冽那一双如狼似虎的眸子,她就发誓以后来看电影再不坐这个什么狗屁情侣座了。 就在她肠子都悔青的时候,杜冽按耐不住眼前诱人的激情画面,一个转身,就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像画面那般吻着发丝,耳廓还有香唇。那手也不安份,从胸到腰,再到腿都被他摸了个遍。 屏幕里的一对男女早就半、裸着身体,开始了更激情的举动,一张大床两人包在被子里不停地蠕动,男的压在女的身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女的靥如桃花,眼神迷离,十分舒畅地享受着男人在她身体里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这段时间来,杜冽的隐忍力十分强大,最多亲亲抱抱他的漪漪,可现在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摆在眼前,他可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没有那种*呢。 湿热的唇移到连漪的耳廓,带着挑逗地说:“漪漪,回紫园好吗?”他的话意是电影院里不适合做,还是回紫园再做,可听在连漪的耳朵里,如同得到解脱一样,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回到紫园睡觉了。 电影才演到一半,激情画面也消失不见的时候,两人离开了电影院。坐进车里,杜冽为连漪系安全带,满脑子都是方才活色生香的一幕,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就坐在身边,实在是忍不住,对着面前红嫩的唇瓣又是一个折腾,连漪原本就累是不行,被他这样压着,嘴里又透不过气,只好用一只手用力推开他,然后抽出纸巾擦着唇上他的唾液羞涩地说:“杜冽,回紫园吧,我累了。” 她的意思是她真困了,想马上回去睡觉,可杜冽听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情愫,他心思不正,以为她想要,但不是在车里而是在紫园舒软的卧室里。 也对,他们的第一次自然要在那种舒适的环境下,他现在可谓是情绪激昂,恨不是马上回到紫园。 一路上,他车开得极快,归心似箭。 回到紫园,已经快十一点多了,佣人与林美惠早就躺在床上,就算没有睡着,也知道这个时候是这一对情侣回来了,如今他们可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晚归时有一些些小动静,也没有人从房间出来,都不愿意做碍眼的电灯泡。 两人悄然走在寂静的楼道上,各自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杜冽没有进自己房间的意思,一动不动地看着连漪推开房门,就在门缝扩大又缩小的时候,他的大手掌用力抵在了门板上。 连漪被突来的阻力挡着,抬起头便问:“你要做什么?” 杜冽阴冷地回应:“漪漪,我要你!” 说完手掌猛的一推,房门打开,他一把抱住连漪,一只脚踢着门,‘啪’的一声,门被死死关上。 连漪还没有回过神,就被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身上的风衣被他脱了去,露出低领的紫色连身裙,然后身体被抵在了门板上,一只大手悄然从裙摆伸了进去,慢慢上移,一双细皮嫩肉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要让杜老大吃一点肉的,不过这肉吃得有些与众不同! 第042章 “漪漪,我的漪漪宝贝给我好吗,”杜冽的情、欲高涨起来,下面的手抚摸着她的大腿,上面的唇从额头一路亲吻来到高挺的双峰。隔着柔软的衣料,他将她的胸捏成各种了形状,唇透过衣料落在顶峰上让连漪全身颤粟起来。 “不,杜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连漪下意识地将双手挡在胸前,可又抵不过他的缠绵之吻,酥酥麻麻的,让人仿佛置身在云端,飘飘然的感觉。 “漪漪,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杜冽开始不满足隔着衣料吻她的胸了,游离在大腿上的手快速向上,将裙摆撩起来,不过几秒钟,那白白的细腰也露了出来,腰上的肚脐眼长得非常漂亮,引得杜冽用着舌尖在上面不停地舔,不停地挑逗。 连漪没有想到就是这不起眼的肚脐眼让她的神经异常敏感,身体里不断地涌着热流,让她残喘绵绵。 杜冽将裙子顺着腰慢慢推上去,便看到了粉色的内衣边,他果断地解开内衣后面的铁扣,一只大手掌就这样穿过内衣,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着。那里的手感美妙极了,就像摸到了棉花一样,软软的,凑上去舔了几下,口感更是好极了,甜而不腻。 由于连衣裙卡在半路上,让他的动作十分不顺畅,索性将裙子继续往上拉,通过头给彻底脱了下来。没有了衣裙的摭挡,连漪只穿着粉色内、衣,还有粉色内、裤及肉色长丝袜,将美好的身体几乎展现在了杜冽面前。 连衣裙的褪去,连漪清醒了几分,趁着他不备,跑到卧室的另一个角落,双手抱着胸颤颤地说:“杜冽,你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杜冽缓缓向她走来,她站的地方是桌子旁,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另一只顶在墙上,让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极其狭小的空间,她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永远都逃不开强大的猎人。 “杜冽,你不要过来,我们有条约的,你不能这样不守信用。”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此时的他已被可怕的*迷失了双眼。 “漪漪,你最终是要嫁给我的。”杜冽抬起了她的下巴,“只是时间迟久的问题,再说我也不可能放开你,不如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他的语气轻柔地像天空上飘浮的白云,只是听在连漪耳朵里却是一阵响雷。不等她想明白,他就欺身而,用力推开她胸前的手,将碍人的粉色内衣一个拉扯,丢弃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自从她住在紫园起,他不只一次想像过她的美好的身体,那时虽还没有亲眼见到,他就曾想她的身体一定是透明似水,柔软如玉,光滑如锦。今晚她的身体就这样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果真和想像的一样消魂入骨。 那两团肉吨吨的胸,上面点缀着粉红色的果子,就像一盘上好的菜肴,不禁让人欣赏够了再想吃进肚子里。 连漪面对着他极其猥琐的眼眸,后悔得要死,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还没有相处多久呢,就原形毕露了。 “杜冽,你今晚要是真敢乱来,我一定会同你分手。”她死死盯着他瞧,不同方才那般惧怕。 “漪漪,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呢。”杜冽将她的手掌捂在自己的胸口,“听,这里在跳,在为你而跳,在为我的漪漪而跳!”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的大手掌压得更紧,胸膛那里确实有个东西在跳,而且是快速地跳。 “我明白,我明白。” 她想还是不要与他硬碰硬,立马软了几分,“你默默等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呢。我才做你的女朋友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发生这种事,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不快,一点也不快。”杜冽突然将她抱得紧紧的,“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你闹脾气向我提出分手,所以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对你的感情,我可以说卑微到了极至,漪漪请放心把你完完整整交给我好吗?” “杜冽,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杜冽的指腹堵在了她的唇瓣,“漪漪,别说话,让我好好爱你就行。” 说完头埋进她的两片柔软之中,温热的唇在她胸上吻出各种形状,还用舌尖轻轻挑逗着上面的红点。 她的上身几乎被他吻了个遍,直到唇落到大腿处的时候,杜冽才意识到还有碍眼的肉色长袜。 一双*包裹着透明肉色袜,这让杜冽的手感与嘴感相当不好,粗暴地撕扯下袜子,却不失温柔地抚着那个神秘的穴洞,隔着、内裤,那里已经湿润一片。 “漪漪宝贝,瞧,这里都湿透了,说明你也很想要,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 连漪整个人被他压在了墙上,墙面上的冰冷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在他不断的热吻与话语挑畔□体如同发烫的火炉。 杜冽突然蹲了下来,将她的内裤慢慢褪去,而后将头埋在她的大腿之间不停地吮吸。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就像发烫的火炉即将崩溃的趋势,让连漪神经崩到了极至。 不知杜冽在那里吻舔了多久,猛然起身将她打横抱到大床上。身体的弹动让连漪意识到下面要发生的事。趁着他宽衣解带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却在两脚刚刚着地之时,被身后的一股力道重新压倒在了床上。 “漪漪,不要怕!” 睁开眼,杜冽全身赤条,古胴色的皮肤十分健康,还有发达的肌肉呈块状,那身材在男人之中还算很养眼的。 此时的连漪哪有什么心思欣赏他的身材,只想离开这张床,离开这间卧室,离开紫园。可当杜冽压在她身上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想要逃离,又被阵阵热浪给迷失了方向。她明明不情愿让他这样得到自己,但在他的温柔与霸道并进的功势之下彻底瘫软了下来。 做好所有准备的杜冽好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要身体一挺,他的漪漪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只有真正占有了她,他才会有安全感,才不怕她提出分手离开自己。 他知道她是第一次,所以挺入的时候十分小心,半道中还是被那层膜给阻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欣喜,兴奋,激动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知道每个女人的第一次都是疼的,所以唇凑在她的脸颊上说:“漪漪,我会轻一点的,你忍着。” 连漪清楚这个男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晚她想逃过一劫,那是不可能的了。索性闭上眼睛,双手抚上他的后背,指尖抵着他结实的肌肉,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杜冽慢慢挺进,那一层膜依然捅不破,再试一次,依然如此。 “漪漪,你那里怎么硬得像石头一样。”话虽如此,那里的紧致感让他感到相当舒服。 “杜冽,不要,疼,疼死我了。” 连漪此番的叫喊根本没有方才那般迷离的情愫,因为她真是觉得疼,而且额头上的冷汗溢出,眼角边有泪水,声音也显得十分虚弱。 杜冽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进去,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敢再冒然继续,如果那样他真和强、暴没有什么两样,他还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 慢慢抽出,用吻安抚着她,“漪漪,乖,不哭了,如果实在疼,我们就不做了。” 连漪听罢,身体不再紧紧崩着,放松了下来。 “漪漪,你看,我这里鼓得紧,如果不发泻一下又不好。”刚说完,杜冽就将她的手往他下边摸去。 肉鼓鼓,*! 连漪还是第一次触碰男人引以为傲的地方,自然是羞得不敢再摸,只是手背上压着他的大手掌,在他的带动下不得不继续进行。 虽然这样她觉得有些不耻,但总比他强硬进入自己的身体好,所以也就不再抵触。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的*涨到最高处时,会突然起身,在她还没意识到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将那个塞进了她的嘴里,空空的口腔被填得满满的,硬物的侵入还有蠕动让她喘不过气来。也不许动了多久,只听得他‘啊’畅叫一声,神情异常享受,而她的嘴里溢出了白色混蚀的液体,有一些还留到了嘴角。 杜冽彻底发泻了他高涨的情、欲,可轻度洁癖的连漪恶心到快要吐了,她一把推开他,不顾得披上衣服就向浴室飞奔而去。 打开花洒,水花溅到嘴里,可口腔里的怪味还是消失不去,她不停地洗,不停地冲,只要想到刚才恶心的画面她就想吐。 一边庆幸自己的第一次还在,可全身光溜溜在他面前,她就觉得自己还是不干净了,特别是他的精、液竟然喷到自己的嘴里,这简直就是变态行为。 “杜冽,你这个混帐东西,太变态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原本她做也了他占有她身体的准备,可不知是她太紧张,还是处、女、膜过于坚韧厚实,让他无法顺利进入,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竟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一遍又一遍冲洗着身体,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拿了一条浴巾包裹在身上。 “漪漪,开门。”杜冽在门外不安地叫着。 “杜冽,你给我滚到你的房间去。” 连漪走出浴缸,靠在门边,就是不敢开门。 “漪漪,我不是没有把你怎么样吗?”杜冽说得可是大实话,关键那一步他不是没有做吗。 “你……”她想说他喷出来的恶心玩意,可话到嘴边,问羞愧难当,就是说不出口。 “漪漪,你的睡衣没有拿。”他依然厚颜无耻。 “不用你假惺惺,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她的一边脸颊贴着门板,耳朵竖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 “漪漪,不要这样,开开门好吗?”他不到黄河心不死呀。 “你给我滚,恶心的家伙!”她提高了嗓门。 “漪漪,你听我说嘛,我真不是故意的。”他还在为自己辩驳。 不等他解释,她就捂起耳朵叫:“不听,我什么也不听,你这个大变态,快点离开我的房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好好好,我走便是,你可别生气。”杜冽无法,将睡衣搁在床上,轻轻打开房门离去。关上门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话说这肉没有真正吃上,却惹得一身骚,他好歹也是第一次,不能进入她的身体好好享受一番,也只有通过那种方式发泻多年积压的*,他承认他的做法是不耻了一些,可也是情不自禁,并不是故意的,却把他的漪漪忍生气了,且气得不清。 哎!这天鹅肉吃得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中确实有女人的那层膜坚硬如石的,行房的前几次都没有成功,有的还十分痛,最后不得不到医院做了破处女膜手术。悲催的杜老大好不容易有了吃肉的机会,碰到了这种事,郁闷中也只有这样办了,不过我们的女主不会轻易原谅她的。还有女主比较特殊的处女膜,也会后面埋下了伏笔。 第043章 这一夜,杜冽睡是极不安稳,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张诱人的小脸,樱红的唇,丰满的胸,还有引人犯罪的身体。他明明都进入她的身体了,最后因为那防不可破的处、女、膜而功亏一溃,好在用她的手和嘴发泻了一通,可到底是让她生气了。 连漪正好与他相反,洗了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疲惫不堪,全身不想动弹,刚才的折腾让她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不到几秒就闭上眼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天亮,往日周末她都有睡懒觉的习惯,可经过昨晚那事,她算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和杜冽无法再相处下去了。早早起来,随便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刷牙,满唇的白色泡沫又让她想起了那恶心的液体,忍不住对着洗脸盆吐了又吐。 艰难的洗漱后梳好头,穿了件短款镂空雕花毛衫便打开了门。 探出头,左顾右盼,正对面的门紧闭,没有什么动静,她稍稍安了心,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按杜冽的计划安排,今天原本是郊外爬山的,昨晚发生的那一出,她哪还有心思爬山,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大厅很静,只有厨房里有些声响,她不想被英婶还有佣人看到,脚步更轻了。哪想才走到沙发处,‘熊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在她的脚边使劲摇着尾巴,时不时还舔着她的脚。她现在哪有心思逗它玩,俯身摸了摸它的头抬脚便走。 ‘熊宝’发出‘吱吱’叫声,跟在她的后面,她停下脚步,转头瞪了它一眼,它还是不识相,反而咬住她的裤脚不让她走。 连漪气得半死,这主人欺负她也就算了,就连一只狗也开始欺负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她铁下心要离开这里,脚一个用力甩掉了‘熊宝’的纠缠,才迈出一步,就听到‘汪汪汪’的狗叫声。 英婶在厨房里正忙碌着,听到狗叫声,走到大厅,看到大门微微敞开,俏丽的身姿一闪而过,她加快脚步到门口,看到她手里拿着包,便叫住了她,“连小姐,早饭还没有吃,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连漪还是停住了脚步,应:“学校有一点急事,不吃早餐了。”说完扭头就跑。 英婶在杜家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女主人的感染下也是个人精,见此情景,便想一定是连小姐与先生拌嘴吵架了,想要偷偷回学校。 上了楼,敲开了先生的房门。 杜冽刚刚起床,刚套好衣服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听英婶说连漪一大早没有吃早餐离开紫园了,立马拿了车钥匙下了楼。 缓缓地开着车,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听英婶说才走几分钟,一定还没有出紫园。 紫园正大门处,他终于找寻到了她的身影。踩下油门,像一只离弦的箭般飞到她的身边。 为了快点离开,连漪不想坐公交车,正左顾右盼地寻着出租车,忽听得‘吱’一声,身旁停了一部轿车。 这部车化成灰她都认得,还有开车的人就是戴着面具的变态。见车门打开,杜冽要下车,她抬起腿就跑。 跑了几步,气喘吁吁,不敢停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到没有杜冽的身影,她稍稍放了心,停住脚步,手扶着旁边的铁栏喘着大气。 “漪漪,跟我回去吧。”低沉暗哑的嗓音将她吓得面色铁青,头也不敢抬就想跑,腰却被后面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挟持住。 “杜冽,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她失声尖叫却一点都不管用,杜冽强有力的两条手臂就像铁链一样紧紧抱着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拖着她到身旁。 紫园正门的保安认得他,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这个女的是他同居女友,只想是情侣吵架呢,也不敢多问,更不敢阻止。 杜冽打开车门,将连漪丢进后车里,设好了车门锁,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驱车吊头回去。 连漪哪能这么甘愿被他抓回去,在他的耳边直叫:“杜冽,我要你分手!” 杜冽正开着车,听到‘分手’两个字马上刹了车,却没有回头看她。透过头顶上方的镜子,那一双眼眸仿佛要喷出血来,阴厉得比狼还要凶猛。 坐在车后的连漪哪顾得上看他此时的模样,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听到没有,我要和你分手,你快点放我下车,这事就算了,如若不然我打电话北京告诉爷爷。” 杜冽这会儿不想理她,发动油门继续开车。 连漪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北京家里熟悉的电话号,就是没有勇气按下拨通键。那么丢人现眼的事,她如何开口向爷爷说,如果不说真话,爷爷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分手。 手机晾在掌心许久,心上下跳动,犹豫不决,就是不敢拨通电话号码,这时车子停下,抬头瞬间看到了熟悉的别墅。 她是如何被拖上车,又是如何被拖下车,走到第一层石阶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石柱子。她的一只手紧紧锢在石柱上,让杜冽前行的脚步有了阻碍。 杜冽回头,僵硬地扯开一抹笑容,也不说话,粗糙的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然后一个个掰掉她盘在石柱上的手指。 不费多少力,就将她的五个手指头移开了石柱,没有了前行的阻力,他们很快来到了大厅。 林美惠正在餐厅里用餐,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地回来,连忙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连漪看到她,也不顾她是杜冽的母亲,开口说:“惠姨,让你儿子放我回学校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林美惠刚刚用餐时就听英婶说了两人好像闹别扭,现在一瞧,这别扭还不轻呀。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早上怎么就这样了?”她看着杜冽,“连漪还小,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拖着她。” 杜冽哪里顾得上母亲的劝说,还是一意孤行地拉着连漪上了楼。 林美惠太了解儿子的脾气了,平时不发火也罢,一旦发起火来那是十头马车也拉不回来的。一边看他们上楼,一边劝着:“小情侣吵架很正常,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明白了吗?” 劝说声越离越远,杜冽架着连漪走到了走廊深处。 两个人的房间面对着面,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连漪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将她推压到床上,她哪里肯依,身体快速弹起来,他再压下来,她再弹起,他又压下来,反反复复后,他气急败坏,大手掌压住她的肩紧紧不放,让她再没有弹起的机会。 四目相对,两道眸光在交集瞬间电闪雷鸣,连漪盯着杜冽的眼睛,瞳孔明明还是琥珀色,却一点光采也没有。 盯了许久,她的眼皮垂下,头也跟着抬下,懒得再看他一眼。 杜冽捏着她的下巴慢慢抬起来,嘴里的语气却异常温和,“漪漪,昨晚我太冲动了,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就原谅我好吗?” 连漪的脸虽然被他抬了起来,可眼皮还是垂着,对于他的道歉也是无动于衷,刚刚撇头,下巴处那如钳子一样的手指头一个用力又将她的头转正。 “漪漪,我错了,真错了。”杜冽的态度相当诚恳。 连漪慢慢抬起了眼皮,他认罪的态度是不错,可昨晚那件事实在恶心不可原谅,纵然他哭着闹着,或者苦口婆心认错,她都不会点头。 “杜冽,是你先违约的,可不能怪我心狠,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她的态度很明确。 杜冽已经低头认错了,像他这般有骨头的男人,都软了下来,可她就是不接受,只有来硬的了,可不能怪他。 “我哪里违约了?”手指的力道加深,俏尖的下巴处立马泛起红痕,这还不算,杜冽的脸孔在她面前慢慢放大,邪恶地说:“关键的那一步我还没有做呢,这哪里算违约?” 连漪的身体微微往后仰,“你忘记了第三条,我随时可以提分手,而你不能不同意,也不能死缠烂打。” 杜冽冷呵呵一笑,“可你是在无理取闹,所以不算数。” “我没有无理取闹,你快点放手。” 连漪不想再和他多说下去,趁他放松的时候,推开他,这屁股刚刚离床,就被他抱得死死的。 “周末这两天,你哪里都不能去。”杜冽怒喝,“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 连漪算真正见识到了他的霸道无理,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膛骂道:“你还想关我两天不成?” 杜冽在气头之上,也不想理会她的话,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虽然最后一步没有成功,可她身体的哪一处他没有见过,而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她也摸过,所以他们之间不分彼此了。想要分手,那就是天方夜谭,她想都别想。 “不是关你,是让你冷静想两天。”他低下头吻着她的发丝,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这两天你好好想一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有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如果想不明白呢?”她反问。 “想不明白就不要上学,继续想,一直到想明白为止。”杜冽几乎是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连漪见形势对自己很不妙,不就是呆在这里两天吗,如果周一他不让自己上学,正好有理由告到爷爷那里去,看他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这么想着,她的态度没有那般强烈,身体的挣扎也消停了下来。 杜冽再一次捧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这就乖了!” 说完转身走人,关上 房门的那一刹那,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她抬起头,看到他的身影随着门缝的缩小而渐渐消失,才吁了一口气,不到数秒,又听到门外钥匙声响。 这时,她才意识到杜冽真把自己关起来了,为了得到验证,跑到门边,试图转动门把,金色的门把散着亮光,看似明亮,却再也转动不起来。 杜冽不是在开玩笑,当真把她给关了起来。 第044章 杜冽下楼,林美惠担心着他与连漪闹别扭的事,便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问,“和连漪和好了吧。” 杜冽经连漪这么一闹,心情极差,在大厅里晃荡了一会儿,才坐在沙发上,手指头按着太阳穴,双眼微眯。 林美惠坐到他身边又问,“是不是还没有谈好,要不要我上去和她聊聊。” 杜冽摆摆手,面色倦怠。 林美惠看这情况多是不妙,不再吭声,起身便走。直到用午餐的时候,不见下楼,只见杜冽让英婶准备大菜盘,然后端着饭菜上楼,她才知连漪被他禁足了。 虽然他这样做很过份,可儿子是自己生的,她也只好保持沉默。 杜冽端着饭菜走进卧室的时候,连漪正睡着,他将饭菜放在床头柜,自己坐在床头,看着她睡觉时可爱的样子,胸口隐隐作痛。 明明前夜还情意绵绵地在手机里说话,却因昨夜的冲动,让她离他远了。悔恨,痛苦之情不是没有,可他就是见不得她这般翻脸不认人。 连漪小睡了半个小时后猛然睁开眼,发现杜冽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有那双看似无害实际上坏心眼多多的眼睛。 “醒了,吃饭吧。”饭菜正热着,就算她不醒,他也会把她叫醒。 连漪确实是肚子饿了,猴急地起床正想端起饭,看到身边男人那死死盯着的样子,胃口大失。 “你出去,我再吃。”一看到他,就想起恶心的画面,哪能吃得下。 杜冽为了她不饿肚子,也只好退了去。 周末两天,连漪除了睡觉就是吃饭,杜冽到了吃饭点准时报道,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气氛十分僵硬,直到周天晚上八点,杜冽又来到她房间,准备再好好同她谈谈。 连漪正半躺在床上,抱着抱枕,玩着手机,丝毫没有刚被关时候的那般焦虑,反而气色越发的红润。 杜冽轻声走进,她装着没有看到,继续玩着手机,孰若无睹。可他的身影过于高大,罩在她手机屏幕上,一晃一晃,让她玩得很不过瘾。 “有心思玩手机,说明你想明白了?”杜冽坐在床头,语气戏谑。 连漪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应:“有什么好想的。” 杜冽抢过她的手机,关了机,声音冰冷,“好了,别玩了,我们好好谈谈。” 连漪扔了抱枕,身体坐正,态度一本正经下来,“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你的气该消了吧。”他摸了摸她的头,还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连漪撇了撇头,“哪有这么容易消?”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杜冽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办到。” 连漪想了想说:“我还没有想好,你先让我回学校,想好了再和你说。” 杜冽慢慢靠近,鼻尖碰着她的鼻尖问,“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我只是回学校读书,能玩什么花样?”鼻端处呼出的气息,彼此间能感受的到,连漪却对这种急促的呼吸有些反感,不自觉身体向后倾。 “那好,明天我就送你回学校。”杜冽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唇,正想吻过去,却被她堵住了嘴,“不许吻我。” 他见她气还未消,也不强迫,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了她的唇瓣才离去。 —— 回到学校,连漪还不算真正摆拖杜冽,一天几个电话就像催命似的,接得烦了她给他发了短信:杜冽,别烦我了!然后关掉手机,耳根子总算清静了下来。 她的耳根子是清静了,可杜冽这边就是定不下心来,在办公室里根本无法安心工作。 方国华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进来让他签字,他没有仔细看便签下。方国华正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他。 “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怎么办?”杜冽知道这个助理与女朋友从大学起就谈恋爱,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在感情上绝对比自己有经验。 方国华早就看出了老板有心思,今天大半天都是愁眉苦脸的,像老板这种有魄力的男人不可能为生意上的事烦恼,一定是为了连小姐。现在老板这么一问,便知老板肯定是与连小姐吵架了,而且吵得还不轻。 “那要看吵架的原因。”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说起这原因,杜冽脸更苦了,他总不能把他与连漪床第上的事告诉给助理吧,手揣着笔,将笔尖打着桌面想了想说:“你和你女朋友一般会因为什么事吵架?” 方国华笑着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约会迟到,她的生日给忘记了这些些。” “就这些屁点大的事?”杜冽将笔尖敲得更响,心里想他的漪漪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同他吵架。 “就是这样。”方国华看着老板的表情,马上看出他与连小姐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吵架,也算是讨老板放心,走近一步说:“杜总与连小姐吵架了?” 杜冽停止敲击笔尖,叹着气说:“是呀,我打她手机也不接,最后还关了机。” “连小姐心思单纯,善解人意,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与您吵架,这八成吵架的原因有一点复杂,如果是这样,哄着也没有用,就不要逼太紧,等过个十天半个月连小姐气消的时候,您再去找她一定什么事也没有了。”方国华一边看着老板的脸色一边说。 “真的?”杜冽有点不可置信,原来就这么简单。 “现在连小姐在气头上,您的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与其让她觉得烦,不如两人都静一静。”方国华继续开导。 杜冽将笔轻松丢在桌子上,坏坏地说:“就听你的,如果到时候她还不理我,我一定扣你工资。” 他的话多多少少是在开玩笑,但心里总算是对自已安慰了一下。 方国华淡笑之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杜总,艺术玻璃生产已经结束,这几天不少公司都投来计划书,这几家公司里有以前就合作过的,也有新的,本来这小事只要有销售部定夺就好,可我好像听您几个月前说起过,说要亲自过问,所以现在来提醒一下。” 杜冽眼睛一亮,咧嘴说:“你倒是提醒了我。”转了转大班椅,“我知道了,你做事去吧。” 方国华退了下去,偌大的办公室,奢华巨大的办公桌泛着微微亮光,杜冽坐在这样的办公桌前,整个背靠着大班椅,紧闭双眼并来回晃动。这样的动作保持了十几分钟,眼睛突然睁开,在桌面上的名片盒里找了连俊的名片,拿起电话机拨打了过去。 —— 连漪几天没有受到杜冽的骚扰,顿时心情大好。室友们也接着几天没有看到她男朋友晚上来接她出去吃饭,好奇多嘴一问,她倒是大大方方回答:“分手了!” 连大美女与男友分手这在外国语学院算是头条了,一传十,十传百,让许多男生们又燃起了爱的希望。 周五是李遥的生日,她请了全部室友吃大餐还有ktv,并隆重介绍她的神秘男友。这一天,上海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酒家包厢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连漪不喜欢说别人的事,埋头玩着手机,只是听到了她们说李遥的男朋友也在松江大学城念书,哪个大学的,她倒没有听清楚。 一会儿,包厢大包被推开,李遥在一几个高大男生的簇拥下手捧着鲜花,面泛红晕地走了进来。 连漪随意抬了眼睛,在就要垂下的时候,瞬间又抬了起来,因为她看到簇拥的男生里有祈星的身影。自从祈星搬离紫园后,她已经两三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今天再见,他变了很多,原来的内向孤僻消失不见。 经过李遥的一番介绍,她才知祈星与他男朋友是同班同学,现在在不同的律师事务所实习。 祈星在看到连漪的那一刻也微微一愣,好在身边的男同学生们也是同样的反映,因此他的失神并没有引起大家多大的注意。连漪的美貌除了在本学院知名外,隔壁学院更是如雷贯耳,如今男生们见到芦山真面目,除了久仰大名外,也带着一丝丝的悸动。 连漪对祈星的态度与其他男生一样,淡笑,不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吃饭时,身边的女生们闹成了一片,她也不多话,只顾玩着手机,整一个‘手机控’。 吃完饭,一大帮人又来到了一家ktv,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夹杂着音乐声,十分吵闹。 连漪水喝得多了,又上了一次洗手间,包厅内的洗手间有人在用,她便跑到外面大厅的洗手间里。 完事正洗着手呢,祈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连漪,看到你真好!”他一边洗着手一边说。 连漪客气地说:“你也变了不少。” “噢?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祈星见她洗完手礼貌地为她递过一张纸巾。 “谢谢!”连漪接过擦着手说:“性格开朗大方了,不像以前那么忧郁了。” 祈星爽朗一笑,“我是读法律的,性格上如果不改变,还怎么在法庭上替人辩护?” “那倒也是。” 连漪正想往包厅走去,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她有点困想先回宿舍去,打了她的手机许久就是没人接,想必玩得太疯了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于是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 祈星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还没有走两步路时便追上说:“连漪,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连漪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拒绝。 第045章 两人坐进的士,一路上时不时聊着天。 祈星父亲的生意有了好转,现在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公寓房子,已不像以前那样有了一点钱就摆着财大气粗的样子。他现在实习的律师事务所在上海很有名气,只要他表现出色,毕业后就有机会留下来,然后考取律师资格证,做一名真正的律师。 祈星告诉连漪这些事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面部表情也很丰富,连漪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律师这份职业。 “你不弹钢琴了,”她多事一问。 “不弹了。”祈星一谈起‘钢琴’神色微变,“我小时候我爸妈逼着我学钢琴,我也学了,可这玩意只能当兴趣爱好,有几个从小学钢琴的可以成为真正的钢琴大师,所以呀还是实际点好,好好做我的律师。” 连漪听他这长长的一番话,难以想像几个月不见,他有这么大的改变。除了言谈举止外,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还有抱负志向也都变了。 想想自己,从小也是被母亲逼着学钢琴,舞蹈,声乐,其实这些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母亲逼得太紧了,到了十三四岁叛逆期时,她就开始讨厌,恨不得砸烂钢琴,剪破舞蹈鞋。如果不是出了她与沈星早恋的事,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同母亲翻脸,指不定现在根本不会在上海读书。 “连漪,你最近怎么样?”祈星把话题很自然地移到了她的身上。 连漪抿抿嘴说:“睡觉,读书,混日子,就这样。” “你怎么突然住校了?”祈星听李遥说她住校时,他还真不相信,紫园那么好的别墅放着不住,住校不是自讨苦吃吗。 “紫园并不是我的家,只是我母亲好朋友的家,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 连漪看了看车窗外,快十一点了,夜幕下的上海就像一只沉睡的雄狮。 “你和那个杜先生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祈星从来不和她聊这些感情上的私事,变了性子后,倒大大方方聊了起来。 “没什么事。”连漪这几天好不容易把杜冽的事抛到了脑后,又被祈星这么一问想了起来,已经快十天没有和他联系了,像他这般心高气傲的大富豪应该不会一直纠缠着自己吧,这样也好,如果家人问起来,她就说是两人性格不好,不好再继续相处下去就是了。 “没什么事就好。”祈星想了几个月前杜冽的威胁,现在她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了,好心提醒道:“杜冽那个人,在上海相当有威望,他的‘杜氏玻璃’几乎垄断了全国的玻璃,所以他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所以他喜欢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在你们分手了最好不过。” 连漪听着听着,突然觉得眼前此人的长相越来越怪,比她的室友还要三八,虽然她与杜冽有很大的不愉快,也是他们之间的事,用得着他来胡说八道吗。 原来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彻底完全改变一个人。 到了学校,连漪从的士上下来,不让祈星送她进宿舍区,可祈星不依不挠,说什么路黑,他一个男人不可能让一个女生独自进去,她无法也只好依了。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排走着,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向她们身上打来。连漪贯性用手挡住眼睛,待适应了强光后,手慢慢放下,看清了百米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是杜冽。车前灯一闪一闪,车里幽黑一片,他的脸隐在强光之后,对比之下更显阴暗与危险。 “祈星,你先回去吧。” 连漪转身对祈星说。 祈星也看到了车里的杜冽,面露惧色,连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你小心一点。” 说完转身就走,却又被连漪给叫住,不得不停住脚步。 “我的外衣还在你手上呢。” 连漪指了指他的手说。 祈星这才想起,从下车来,他一直替她拿着外衣,他的眼睛瞥了一眼车子,杜冽还坐在车里,便向前几步。 就在他将外衣递给连漪的同时,杜冽下了车。他递给外衣,刚刚转身便听杜冽远远地叫来:“我是鬼吗,怎么看到我就想跑?” 声音并不宏亮,但在深夜里异常清晰。 祈星不是很情愿地转过身,同时杜冽也走到了他与连漪身边。 “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学校。”杜冽在他面前,温柔地搂过连漪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听不出有什么恶意。 “没什么。”祈星解释,“今天是连漪同学的生日,她同学的男朋友正好与我是同班同学,大家聚在一起过了生日,连漪想早点回来,我怕女孩子家一个回来有危险,所以送她回学校。” 他的解释既多余又显得画蛇添足,让连漪有些想不明白,有这个必要吗?再看看他的表情,平生几分惧意,明明刚才在的士上还说杜冽的是非,怎么这时就变成缩头乌龟了呢。 “这些漪漪都和我说过。”杜冽笑不露齿,“因为太忙,不能来接她,我这个做男朋友的真不称职。” “那我回家,不影响你们了。”祈星的笑容很淡,淡得根本没有让人察觉到他曾笑过,说完的时候转身也很迅速,没有回头,只是两只手呈拳状,面容崩得紧紧的。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连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祈星的背影上,那抹背影像极了沈星,原本两个性格相似的人,为什么一个过了几年性子还是不变,另一个才几个月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上车。”杜冽见她的眼睛一直随着祈星打转,醋意顿生,不等她反抗,就强拉着她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 车里的灯没有开,借着昏暗的路灯还有皎洁的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两人的脸,一个白如雪,一个黑如碳。 “杜冽,你究竟想怎么样?”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的连漪预感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的气还没有消吗?”杜冽估算着日子也过了十来天了,按助理方国华所言,她什么气也该消了吧。所以这十来天,他带着对她的思念艰难度日,过每一天都像过了一年,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八点多就来到学校,打手机没有接,只好到学校里找,一个同学说她们一个宿舍的今晚有活动,他便在这里一直等到了现在,足足等了几个小时,却等到了她与那个祈星在一起,这叫他如何不生气。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天,连漪还在对那晚的事耿耿于怀,她也曾经看过那些a、片,看到有那种不耻恶心的画面时,她便没有*再看下去。可杜冽却真真实实做了那些动作,当然她也不排斥夫妻间的性、行为,如果两人的感情到了一定时候,发生那种关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两人的身体默契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做那些她可能就不觉得恶心变态了,怪只怪他太心急,事先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向他解释,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这不是气消不消的问题。”她欲言又止。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问题?”杜冽今晚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不觉得我们俩人是真不合适吗?”她咽了咽口水说:“我之所以答应和你处处,都是听了爷爷的话给你一次机会,可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觉得有一点力不从心,再加上你那晚真是太过份了,所以我才想和你分手的。” “原来如此。”杜冽简简单单说了这四个字,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他一直知道她的心里放不下另外一个人,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也罢,两厢情愿也罢,在他眼里,他就只认准了她,虽然付出了那么多,还不能讨得她半点欢心,但他也不会因些退缩气妥。 “你明白就好。” 连漪借着路灯的光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绪,可她明白杜冽此人,越是平静越不可就此罢休。 “我可以下车了吗?”她轻轻地问。 只见杜冽坐正了身体,慢慢翘起二郎腿,一只手缓缓拍着腿背,另一只手摇下车窗,将手臂搁在窗沿上,不说话,更没有一丝笑容。 此时,车子里异常平静,静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连漪一直猜不透这个人,好的时候可以那么宠自己,不好的时候就一言不发,就像现在这样。 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敢说话,可看看时间很晚了,还好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不然她一定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了。 现在她只有盼着李遥那帮室友回来,回来的时候肯定要经过这里,到时候她呼叫她们,她们一定带自己脱离困境。 四月的上海深夜还是有些凉的,再加上杜冽把一边车窗拉了下来,这风从外面直飘进来,吹到她的身上虽然没有寒冬那般刺骨,但还是微凉微凉。 杜冽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冷意,拉上窗,却还是一言不发。 两人相互沉默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连漪隐隐约约听到了欢笑声。定晴看去,李遥一帮室友们与几个男生回学校了,他们的身影隐没在黑夜之中,但笑声却从远及近。 她想打开车门叫她们,可车门打不开,此时杜冽突然有了动静,快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砰’一声,另一边车门猛然被关上,不用猜,这个车门也被设置了,肯定也打不开。 不到几秒,杜冽坐进了驾驶座,发动油门,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在无边的黑夜中,车子如同一条青龙飞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节快乐! 第046章 连漪以为杜冽要带她回紫园,可开了一段路,她才意识到并不是回紫园的路。天黑夜深,她不知道他带她去哪里,只知道车子开进了一个奢华的大门,而后便是一条小道,小道旁边绿树成阴,却不知是何树。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幢两层楼小洋房,透过微弱的灯光她感觉到这小洋房没有紫园别墅那般豪华,但秀小精致,很适合两个情侣之间的居住。 她被他拉出车外,拉到小洋房的雕花大门前,她就是不愿意抬脚。 “杜冽,这里是哪里?”她挺胸质问着他。 杜冽一只手紧紧拽着她,另一只手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连漪不想被他这么牵着鼻子走,趁他分力之时,挣扎了起来。 杜冽人高马大,对于她这个小动作嗤之以鼻,只稍稍一个用力,就将她锢在怀里,然后稳稳地开门,最后将她拉入屋内,关门锁门。 连漪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可身边的杜冽根本没有打算开灯。 “太黑了,你怎么不开灯?”她根本使不上力,要不她就自己开灯了。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要光明做什么?”杜冽在黑暗中一直不放开她的手,心里像是藏着极深的执念。 几秒间,连漪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伸出五指还是能看到模糊的手指头,再看看身边的杜冽,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身上的淡淡麝香她能闻到,还有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也能感觉到。 可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自己提出分手后竟会如此卑微,说出来的话也是无比绝望,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苍凉之感。 “杜冽。”她在他强拉之下继续向前走,感觉是穿过了大厅,“你好歹也是个大企业家,不过是感情上不顺意而已,没有必要这么想不开。” 话声刚落,只听得‘啪’一声,眼前一片晶亮。瞬间,她看到了温馨别致的大厅,那是充满温情的装修风格,从家具到地毯,再到摆设,都是那种柔和的,一点也不张扬,反正她看了是很喜欢的。 欣赏完了大厅,她才意识到自己站在楼梯前,而杜冽站在第一层阶梯上,从后面强搂着她。 “看到了吗?”他换了一种语气说话,“这就是你一直向往的家。” 连漪方才想起她们刚刚交往时,他曾问她向往的家是什么模样?她回说:柔和的色调,温馨浪温的情调,总而言之不能太奢华富丽,简单舒服就好。 她当时并不是信口开河,每个字都出自内心,她一直向往着可以和一个相爱的人一起住在一个只属于她们的房子里,那个房子不要太富丽堂煌,也不要太张扬,就像韩剧《浪漫满屋》里那样。 “喜欢吗?”杜冽的下颌抵着她的头顶,从口中吹出来的气像一阵柔风。 连漪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可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达到可以接受这座房子的程度。 “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杜冽身前变正,拉起她的手迈上一层层的阶梯,一边走一边说:“按你的要求,我自己亲自设计的。” “可我不能接受。” 连漪被他拉着上了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小客厅。 杜冽的兴致越来越高,带着她参加了每一个房间,一间是主人房,装修色调不是白色就是紫色,床罩,床褥,枕头是白紫色的结合,还有壁灯,垫子都是白紫色。 连漪脑子笨,一看到房间里只有白色与紫色,她就想到了他们的幸运色,她的是白色,而他的是紫色,两中颜色完全皆调的结合,不正说明了这房间是属于他们的。 “杜冽,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婚房吧。”她要问个明白。 “正确的说,是为我们准备的。”杜冽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十分好。 “你怎么能这样?”她只是答应相处相处,可并没有答应最后会嫁给他,而他就这么心急地把婚房都准备好了,真是可笑得很。 “为什么不能?”杜冽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我杜冽认准了你,就只会娶你一个人为妻,早一点准备,早一点安心。” 连漪的手被他抓得微微泛痛,轻皱眉头说:“你不是让我今晚住在这里吧。” “嗯。”杜冽的手劲不减,“这么迟了,还能去哪里,就睡这里。” “什么都没有,怎么能睡?” 连漪根本没有睡这里的打算,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他又带着她去了另一间房间,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衣帽间,里面摆着很多衣服,鞋子。 “内衣,睡衣都在里面。”杜冽并没有拉她进房间,两个人就站在门口。 连漪有点小失落,他这是有备而来呀。 他又拉她到最后一个房间,打开,白如雪一片,没有装修。 “这间是婴儿房。”杜冽悠然自得地说:“等以后有了孩子,再装修也不迟。” 连漪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下去了,趁他毫无防备之际,突然大力推开他,质问他:“在车里我不是很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怎么还带我来这里?” 杜冽被她推得向后倒退了一小步,稍稍一个踉跄,不到一秒又站如山。 “你和我说什么了?”他在装傻。 连漪不想再重复那些废话,指着他鼻子说:“你太无赖了。” “我就是一个大无赖。”他耸耸肩对她的指责毫不在意,“我就赖上你了,而且是一辈子。” 连漪气得说不出话,正确是她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可他还是这么固执,就像一头牛一样。 她有一点被他打败了,他的痴情,他的一如既往,还有他对她所做得每一件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脑海。 她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就算自己如何回拒他都是徒然。 罢了罢了,原谅他吧,那一晚他可能真是情难自禁,只要他以后不犯了就好。 “杜冽。”她服软了,“你以后再不要像那一晚那样,这种事总得让我慢慢适应,对吧。” “对,对。”杜冽嗤牙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仿佛透着异乎寻常的亮光,“你说得都对,我全都听你的。” 说完跑过去将她腾空抱起,还原地打转了一圈。 连漪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身怕他重心不稳,会往后仰,于是捶打着他的肩膀叫道:“快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杜冽原地打转一圈后哪里舍得放她下来,不过方才又答应了全听她的就得说话算数。 轻轻放下,在她的脸上吻了又吻,那张明眸白肤的脸蛋,总是有亲不够的感觉,索性将她压在墙上,从额头到鼻子再到唇瓣,脸上能吻的地方都吻了,不能吻的地方也吻了,就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连漪从用晚餐开始就被折腾了,哪再经得起他这番折腾,躲开他的唇,堵住他的嘴说:“好了,我累了,我想睡了。” 杜冽会意,将她抱进主卧的浴室里,然后又到衣帽间拿来换洗的睡衣还有内衣。 连漪第一次洗澡内衣与睡衣与是由其他人拿的,所以接过来的时候马上就羞红了脸,快速将他推出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杜冽如愿地绽开笑容。 助理方国华的主意真不靠谱,还是肖克对女人有一套,他前几天教自己哄女孩子一要胆大,二要脸皮厚,三要嘴甜,四要耍赖,只要做到这四样,包准女人手到擒来。 一开始,他是听了方国华的话等连漪气消了之后,再来哄她,可她还是那种态度,于是他坐在车里又想了肖克的话大约有半个小时,最终决定按他所说的,果然这一招管用。 下了楼到了厨房,为连漪泡起牛奶来,一边泡还哼起了歌,不过哼出的歌曲调跑了十万八千里。她的母亲好歹年轻时当过文艺兵,怎么说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得继承文艺细胞十分之一吧,可实际上是他非但没有继续母亲十分之一的艺术细胞,唱歌走调不说,看到黑黑的谱子就头大,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是做生意的料。 等他将牛奶端上楼的时候,连漪已经洗好了澡,一身香喷喷地躺在大床上看视频节目。 杜冽知道她是个‘手机控’,一天都离不开手机,可还是见不得她痴迷手机的样子。 “喝牛奶了。”命令式的语气下来,她虽然伸出了一只手,可那眼睛还是一直停留在手机上,另一只手指飞快地玩弄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他实在看不下去,抢过她手里的手机,气势汹汹地说:“再看到你睡觉之前玩手机,就把你的手机砸烂。” 连漪噘着小嘴终是抬起了头,几分不情愿地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光,不到十分钟,她就觉得困得要命,直打哈欠。 “睡吧,我的宝贝!”杜冽亲了亲她的额头,并铺开被褥。 “我睡了,你一会出去时把门带上。” 连漪昏昏沉沉中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立马闭上了眼睛,呼呼睡去。 杜冽看着空空的杯子,暗思肖克给的药还真管用,一喝不到几分钟就让她睡着了。 这小洋房是属于他们的,既然她今晚睡在了这里,他不可能到客房去睡,所以在牛奶里动了一些手脚,目的就是可以拥着她睡到天亮。天亮了,她也该醒了,他再离开也不迟。 第047章 杜冽用药将连漪弄睡,目的算不上邪恶,可也有点不怀好意。他沐浴完后爬上床,拥着她,闻着她淡淡的体香,怎么睡也睡不着。 打开壁灯,柔和的光线笼罩着雪白色的床,还有她那一张肤如凝脂的面孔,用手指放在面孔上轻轻一弹,弹力十足且手感十分美妙。 他的喉咙上下窜动,情不自禁撩开被褥,像欣赏稀世珍宝一样欣赏起她美妙的身体。 她穿得睡衣是透明薄丝睡衣,细细宽松的吊带吊在肩膀,露出白玉透亮的肩头,他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挑了挑,吊带如丝般滑落,一道沟若隐若现。 他屏住呼吸,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大腿,慢慢上移,轻轻扯掉碍眼的睡裙。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可像今晚这样,借着淡光,毫无顾虑地欣赏还是第一次,尽管他用的方法不是很地道,可她是自己的女人,也会是自己的妻子,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可。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落在她诱人的身体上,知道药力要到天亮她才会醒,所以那神态,那姿势显得特别慵懒,不操之过急。 微微起伏的胸口,吐气如兰的唇,带着均匀呼吸的鼻子,她身体的每个地方都是那么诱人,像是种满美味果实的田地,让人不禁想疯狂的采摘。 一指手蠢蠢欲动,却在要触到山峰顶端那一红点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因为他还是觉得欣赏不够,不想太早打乱此时的宁静。 她的身体和她的名一样,玉滑如水,像一道细细的波纹,细看之下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他不禁想起了曹植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心里暗暗念着此诗,眉角舒展开来,脸上的神情更加迷离。 女人长得如此尤物,天生就是为男人而生的,而她天生就是为他而生的。他的漪漪,就是他的肉,他的骨,少了一块,他就活不下去了。 这么想着,一股躁动冲上胸口,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她美妙的身体也全是属于他的。 高大健壮的身躯开始挪动,又怕压着她,不敢直接欺在她的身上,只得侧躺着,不安份的手指开始游移起来。 她的唇是属于那种天然的红,与那两片柔软上的两红点又有些区别。唇上的红,带有些淡粉色,如同一轮绛日。而乳上的红却带着深粉色,如同初生的娇阳。身上唯有的两处红,映在一片雪白之中,让他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先在唇瓣处咬了一口后,才是轻舔,舌尖描绘着好看的唇廓,然后撩开两片唇瓣,探进去,与之口水缠绵。 他的手也没有闲,指腹灵活地摆动着那可爱的小红点,从柔搓到重压,小红点挺立时,他的唇才移下来,在小红点上慢慢啃咬。 她是白玉,而他就是雕刻白玉之人,他很想将这块白玉雕琢成真正属于他的美玉,无奈她思想过于单纯,他要慢慢来。 没有关系,慢慢来就慢慢来,一块生鲜肉如果没有一定的火候,没有到一定的温度,也烹不成一碗美味的肉汤。 男人有时就喜欢这种征服享受的过程,如果太容易得到或占有一个女人,他便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就像他这样从默默的等候,再到慢慢的欣赏,最后到疯狂的享受,那才会让他刻骨铭心。 她的肚脐眼可爱精致,他记得那个晚上,他吻这里的时候,她全身的神经都会抖动,脸色越发的红晕,吟叫声也更加动情。所以他特定查了百度,才知对女性而言,肚脐神经与阴、蒂紧密相连,是一个重要的兴奋点。很多女性对肚脐的亲吻、爱抚都会有强烈的反应。而在时尚界,女性的肚脐一直是最暧昧又最开放的视觉表现元素。 那一晚他只是随易抚弄了这里,并不知道小小的肚脐还有此功效,因此这一晚他可要慢慢享受。 指尖在肚脐眼上轻轻一弹,皮滑肉嫩,味道肯定也不错。舌尖在那里舔了又舔,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香。从轻舔到重重的吮吸,感觉妙极了。 与肚脐眼相比,下面的更加蛊惑人。在性感透明的内裤包裹下更显神秘诱人。 隔着裤子,手指在那里轻轻一触,像触电般收了回来。渴望已久的地带他不是没有吻过,可真正安静地欣赏时,他竟有一种失而复得,更加珍惜到不敢触摸的地步。 他的漪漪是从小被宠大的,从连老爷子,到她父母,再到伯伯堂哥们,每一个都将她视若连家的宝贝,可以她说这十几年是顺风顺水,难免性子娇烈善变了些,再被她母亲严厉的管制下,生活圈子狭小,纯得是一张白纸。 听说有一两次连俊偷偷带她到富人的娱乐场所里玩,被莲姨知道后,不仅处罚了她,还害着连俊也受了牵连,打那后,连俊再也不敢带她到那种地方了。 她像一朵娇嫩的莲花在温室里成长着,经不起风吹雨打,又像一张纯洁的白纸在家人的呵护下,经不起一点点的委屈。她又有洁癖,所以那一晚,会有那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他不仅不怪她,还激动兴奋了半死,找人询问了妇科专家,终于知道有的女人那层膜构造有些不同,不是轻易能够捅破的,有的在快要结婚时还到医院专门做了破处、女、膜手术,而后才能与丈夫行房事。 知道之余,他更想把她宠在掌心里,她不仅是连家的宝贝,也是他杜冽的骨血,虽然有一段时间他不能同她交欢,但在周末之时,让她安静睡去,他再享受并发泄也未偿不可。 他太爱她了,因此对于这种烹肉的过程更觉得食之有味。 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慢慢烹煮之后才得到那才是一种真正的享受。 深深的执念之中,性感的内裤被褪去,两条腿被拉开,他的头夹在两腿间,那里有他最最渴望的甜汁,只要偿上一口就像偿到仙丹一样飘飘欲坠,对世上再美味的食物都没有了兴趣。 此时,他下边早就蓄势待发,鼓鼓得像一只将要上战场的冲锋枪,而持枪之人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是别人。将她的手抓住这只枪,然后上下蠕动,而他也随着这般捣弄,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直到射出混蚀的液体。 他的*得到了发泄,全身舒畅,见她在身下睡得正沉,又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在她唇上啄了两下,才慢慢起身。从浴室里取来浴巾,擦抹喷在她身上的白液。动作很轻,生怕弄坏了这块白玉。 经过一番清理,他才在她身边安心睡下。 这一夜,他拥着她,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俩人。 —— 连漪睡了一个美美的觉,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身边坐着一个婴孩,婴孩时不时吻她,摸她,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起床,伸了一个大懒腰,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又伸了一个大懒腰,整个人才完全清醒,神清气爽。 昨夜来这里时,看不清四周的景物,现在拉开窗帘,她终于看到了。 眼前有一条清澈的人工湖,湖上架着亭台,弯弯曲曲的木桥搭在湖上配上湖边的花草树木,别有洞天。 很不错,她认为比紫园好多了,如果说紫园像一个富丽的皇宫,而这里便是宁静的别菀,住在这里很有小资的情趣。 杜冽,眼光还真不错。 想起杜冽,她的神色拧起一股异样情愫,话说男人要是缠起女人来,还真有一套,她也是打小被家人宠惯了,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变脸,然后再被人哄诱一番后才不生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富贵病’还有‘公主病’。 也难得杜冽能像爷爷堂哥那样处处让着她,处处宠着她,有时,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过份。 记得堂哥说过,女人就是男人用来疼用来爱的,偶尔发发小脾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男人真爱女人,非但不会生气,还会更加疼爱。 这般想来,她又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要被男人宠的,杜冽他算运气好,有爷爷,老爸老妈护着,不然哪里轮得到他。 现在看到他的表现,也算是验证了堂哥的话吧。 洗漱后,她来到衣帽间,随易翻了几件衣服,发现都是自己喜欢的牌子与款式,甚至就连内衣也是大小正合适。 挑了一件藕白色连衣裙后,下了楼。 迎面飘来香味,寻着香味望去,杜冽正在厨房里拿着铁铲子忙碌着。此时的他不再西装革履,休闲的家居服,腰上再绑着女人才会围着的围裙,那样子哪有企业家的形象,完全一个家庭妇男。 他会煮菜,她是知道的,在紫园时候,他就为她熬过汤,可那时他都不让她看到他在厨房的形象,终于有机会逮到看他居家男人的一面,当然要好好欣赏一下,不能轻易错过。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梯,偷偷摸摸地向他走去。他背对着她,加上铲子触锅的吵杂声,一心都在煎蛋上,没有一丝发觉。 而她为了不影响他,就在离他几步之遥,笑意浅浅地靠着墙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和他两个多月的相处,如果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可是还没有达到深深爱恋的那种感觉上,不过和他在一起还是很真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选择真的很明智,认识了那么多支持我的小伙伴。灵儿不是新手,没来之前,写了不少小说,什么类型都有,还出版过一部小说,签定了一部影视版权。很多人都说我笨,这样了还卖给五年。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虽然出版了一部小说,签定了一部影视版权,但没有认识到几个知心的读者,之所以来就是因为这里的读者很热心。在这里,谢谢ficlover,谢谢薇薇,谢谢77,谢谢树,谢谢用英语留言的那个不知名读者,谢谢风夜氽,谢谢阿菀,谢谢白雪公主,谢谢烟儿,谢谢点滴,谢谢christ,谢谢33得9,谢谢cangnanxue,谢谢寒夜常梦见,谢谢当蓝遇上黑,谢谢七诺雨,谢谢墨墨,谢谢742326,谢谢笑笑,谢谢给我留言的所有读者,还有虽然没有留言却一直默默支持的读者们! 第048章 杜冽煎蛋的手艺真不错,在平底锅中涂上一层薄油,将蛋液倒入,调成小火,均匀撒上一些盐,待颜色变成金黄色,蛋液凝固就算完成了。只见他将煎好的蛋盛到盘子里,取出几根火腿肠切成一块一块像布置拼盘一样摆在蛋的四周。最后捧起盘子放在鼻端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冷不防看到连漪靠在门上,眼睛眯眯的,嘴角翘翘的,那模样就像发现了重大秘密一样,似笑非笑。 连漪确实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就是杜冽系着花围裙的样子,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捧着盘子,脸上还沾了一些油渍,这样子俏皮可爱,与平日那个霸道不可一世的企业家比起来判若两人。 “躲在我后面,不说话,你想吓死人。”杜冽带着极其宠爱的眼神看着她,而后放下铲子,将盘子递到她鼻子前说:“我煎的蛋,闻闻香吗?” 连漪歪着头说:“闻着还凑合,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 “那就和我一起品偿吧。”杜冽说完出了厨房,将盘子摆在餐桌上,然后又到厨房里有模有样地热起牛奶。 一切就绪的时候,餐桌上摆了两杯热牛奶,两个盘子,还有一盘的三明治,一盒的巧克力酱。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杜冽先是将一个盘子里的蛋用刀切成一小片,然后又将两片三明治之间抹上巧克力酱放进盘子里,最后将盘子推到连漪面前说:“快吃吧。” 连漪的食欲向来不错,一大早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她美美地喝着,香香地吃着,坐在对面的杜冽看着她可爱的吃相,竟然没有了食欲,现在最想吃得不是这些三明治与煎蛋而是他的漪漪。 连漪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目光,吞下三明治,喝完一口牛奶后问:“你看我做什么?怎么不吃呀?” “我想吃你。”杜冽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吃我?”连漪只觉得好笑,“你慢慢等吧。” “你让我要等多久?”杜冽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连漪不想聊这个,立马转移了话题,“你用餐不是不说话的吗,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杜冽见她弯弯的唇角沾着一点巧克力酱,伸出一个食指放在她唇边轻轻擦抹了一番说:“和你在一起,我就有说不完的话。”说完将沾着些许巧克力酱的指尖送进嘴里舔干净。 “你也太不讲卫生了吧。” 连漪抽了一纸巾递给他,“快擦擦!” 接下来连漪不想同他油腔滑调,催促着杜冽吃早点,杜冽方才听话地吃了起来。 连漪先吃完,走到大厅开起了电视,不知道看什么节目,无聊地在摇控器上换了一台又一台。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电视屏幕上,她才停止换台,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从杜冽现在坐的位置看不到电视里播放节目内容,却可以看到她完美的侧面。有点好奇她到底看什么节目看得如此入迷,擦了擦嘴角,起身向她走去。 走到客厅,目光落到电视机上,画面里有个美艳的妇人侃侃而谈,再细细一瞧,原来是个访谈节目,主持人访问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未来的岳母:林美莲。 他坐到她身边,听了一会儿主持人与莲姨之间的对话,淡淡地笑着:“你母亲身上既有军人的威气,又有艺术家的气质,谈吐不凡,落落大方。”说到这停了停,瞄了她一眼继续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连漪听了一点都不认同他的观点,她的母亲在外人面前形象气质不俗,可在她这个女儿面前就是像王熙凤似的女人,撇开她对自己这么多年的管制,关对沈星做得那些事,她就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虽然她是军个,她是歌唱家,她是她的母亲。 访谈节目一开始是围着歌唱事业的话题展开的,然后慢慢聊到生活上。只听林美莲带着优雅的笑容说:“我很爱我的女儿,她远在另一座城市读书,我每天都在想她,只有她快乐,我才快乐!” 连漪是个极其感性的人,前一秒对一个人多有抱怨,可后一秒就对这个人完全改变了态度。 母亲此番言表,她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前刻的看不起,此刻化为深深的惮悔。 她是她的母亲,就算做错了一些事,她做女儿的也不能恨她,看不起她,不是吗? 杜冽看到她暗自流泪时,访谈节目也结束了,在主持人甜美的致谢后,画面变成了广告,他嫌吵,拿起摇控器关掉电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抽出纸巾替她抹泪。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哭了?”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是不是看到母亲,想家了?” 是有一点想家,可她更多的是对母亲的复杂心理。 只要自己快乐,她才快乐。母亲在节目里就是这么说的,听在别人耳里不过是平常不过的母女之情,可听在连漪耳里却是最最感人的语言,这情绪也有些小失控。 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将隐藏在心里的话告诉给他,但细细想来,还是不让他知道她与沈星的事为好。 平复了情绪后她问杜冽:“如果你母亲背着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你对她会有什么感想?” 杜冽想了想说:“无论我母亲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她,因为我相信她都是为了我好。” “如果她做的事拆散了你曾经拥有的感情,你也不会怪她?” 连漪一时口快,问了出来。 杜冽的脸色瞬间一暗,扔掉纸巾,捧起她的脸问:“漪漪,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或者是莲姨她曾经破坏了你……” 不等他说完,连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且这个杜冽是何等精明厉害之人,必定是听出了些奚跷,才会这般的反应。 她与沈星的事自然是说不得,她只得摭摭掩掩地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杜冽的手背划过她娇红的脸颊,深沉的眼眸在她面庞上上下打量,仿佛要将她看穿般,嘴里吐出的气都变得冻结,“没有就好。” 他捧着她脸的手指微微一松,目光也渐渐在她脸上离开,就在她以为他不再纠结此事时,他的脸孔猛然放大,他的瞳孔像一只利箭直射而来,接着唇瓣就被他的唇给死死堵住。 他的这个吻既带着掠夺的气势,又带着情深意动的温暖,偿不出甜蜜还是霸道,只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爱已入骨髓。 吻短暂而刻骨,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这个吻,修长的手指从脸颊多到那一颗跳动的心慢条丝理地说:“就算有,只要你的这颗心在我这里就好,忘记过去,明白吗?” 他语气诡异不羁,像是从催眠大师口里说出般,极具魔力与感染力。连漪好似被引诱了般,莫明奇妙地想到了沈星,想到了她与沈星过往的种种,然后十分茫然地点点头。 片刻,她又清醒了过来,连忙摇着头说:“我没有什么过去,你不要多想。” 杜冽淡然处之,倒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妙之时,连漪的手机传来短暂的嗡鸣声,她推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堂哥连俊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明天抵达上海。 那个艺术玻璃代理权的日期也差不多到了,他一定是为了此事来上海的,连漪起身对杜冽说:“堂哥发短信来说明天要来上海了,我到楼上和他好好聊聊。” “去吧。”杜冽倒也没为难她,只看着她翩翩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咧成不明所以的笑容。 上了楼后,连漪来到卧室的露天阳台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才九点多,阳光就金灿灿的,洒在她的身上无比惬意。 她拨打了连俊的手机,通话中知道了他明天抵达上海的具体时间,还说会去机场接他,然后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并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特大喜讯,就是大堂哥连帅的婚事定在‘五一节’这一天。 两人的话题在这一事上聊了许久后,才结束了通话。 连帅的婚事她铁定要赶回北京去,看来这个假期有得忙了。 才一转身,就见杜冽倚在落地窗前,她毫不隐瞒地对他说明天要去机场接连俊的事,还有连帅‘五一’结婚的事。 杜冽没有她那般兴奋,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这两件事,我都会陪着你。” 以他如今的身份陪着她,倒是无可厚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在她郁闷着今天这日子如何打发的时候,杜冽将她揽进怀里,环着她的细腰说:“我们去逛超市,中午我在为你露一手精湛的厨艺。” “随便,有人煮饭给我吃,我正求之不得呢。”她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鼻腔与口腔处冒出的热气,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事先说明,我可不洗碗。”推了推他,“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她的语调娇柔甜腻,杜冽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调对自己,不免得心花怒放,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回说:“尊命!” 浪漫的屋子,充满着浪漫的气息。 第049章 (周六加更) 周六下午四点,小区渐渐热闹了起来,不少居民带着小孩子在人工湖边玩,从抱在怀里到蹒跚学步再到围着人工湖边嘻笑奔跑的小孩子,搭着人工湖秀丽多姿的景致,整个画面十分温馨唯美。 连漪中午品偿了杜冽的绝好厨艺后美美睡了一觉,三点多才醒来,洗了澡,这会儿正站在露台上擦试着头发,正好看到此番人色美景,不由得绽开嘴角,甜甜一笑。 这里只是上海市区一个中档的别墅区,不及紫园那般气势辉宏与庞大壮丽,却有其独特的吸引力。 连漪看着奔跑的孩子,还有少许妇儒与老人,傍晚的夕无限好,觉得这里有人气,不像紫园那般冷清,自然是喜欢得紧。 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刚学步的儿子在湖边散步,没有一会儿,他们放开了孩子的手,孩子在前面歪歪扭扭地走路,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孩子的爸爸扶起孩子,孩子的妈妈掏出纸巾帮孩子擦着脸。 真是幸福的一家子! 她甩起半干不干的头发,嘻嘻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不知何时杜冽出现在了露台上,站在她的身后。 杜冽午饭后在一楼的书房里看了会儿资料,一点多时上楼看到他的漪漪像婴孩般睡着,替她盖好了被子又下楼看他的资料去了。直到四点,暗思她也该醒了吧,又上了楼,隔着落地窗的一大片玻璃,他看到她婆娑傲立的身姿倚在石栏边,两只手搓着浴巾,而浴巾里包裹的正是她如黑丝般的秀发。 他一步一步走近,拉开玻璃,而连漪不知被什么吸引住,浑然未发觉身后的动静,自顾地擦头发与嘤嘤浅笑,直到他问了话,她才转头。 “你快过来看。”只有两步的距离,她也朝着他挥手,“看,那个小孩子多可爱,走起路来像企鹅一样,还有身后跟着的年轻夫妻,多般配,多恩爱。” 杜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人工湖畔一家三口甜蜜之象,燃起羡慕之色,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浴巾为她擦拭起头发来。 “我们以后也会是这样。”他轻柔地摆动浴巾,擦抹的动作小心翼翼,她是他的宝,她身上每一样东西他都爱,更何况这一头青丝,摸在手里如绸缎,飘在空中如黑瀑。 “看那里。”连漪没怎么在意他的话,目光一转又发现了新大陆,“那一对白发夫妻,年纪也有八十多了吧,还手牵着手,太感动了。” 杜冽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才明白什么是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的真谛。 “我奶奶要是活着,肯定与我爷爷也是这样恩爱。” 连漪和爷爷感情极好,看到这一幕自然而然想到了他老人家。 杜冽没有吭声,继续为她擦起头发来,直到头发完全干了,他才丢开浴巾,俯身闻着秀发散发现来的清香之气问:“漪漪,喜欢这里吗?” 连漪点点头说:“喜欢,这里比紫园有人气多了。” “那你就别住校了,搬来和我住在这里吧。”杜冽终于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连漪这才回了头,不屑地说:“原来你给我做饭烧菜是别有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杜冽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多点时间陪你,学校那里终归和同学们一起住,多多少少没有自己出来住来得舒服。” 连漪将爷爷搬了出来,“爷爷说,我们住在一起会叫人说闲话,紫园那里还有佣人还有惠姨,可这里就我们俩不太好。” “谁会说我们的闲话。”杜冽搂着她的腰,“我的公司一切都上了轨道,其实不用我每天都去公司的,我必定会管好你的一日三餐,不会让你饿肚子。” “还是不要了。” 连漪最听爷爷的话了,“我还是住校,周末的时候住在这里吧。” 杜冽费尽了口舌,一天下来为她露了厨艺,到头来还是感动不了她,无法说服她搬来这里住,不免失望,可看到怀里的小可人娇媚如花的脸蛋,一头青丝缠在自己的胸膛上,说出来的话乳声乳气,相比刚来上海住在紫园时那种的漠离不知要好上千百倍,倒也知足。 算了,一步一步慢慢来吧,现在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感情,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宠她,不让别的男人有觊觎她的机会。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连漪喝完杜冽给她准备的牛奶后,困意便袭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她睡得沉沉之时,也是杜冽最亢奋的时候。目光如炬,*高昂,将身下的小可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虽然没有完全占有,可这样的发泄让他很满足。 —— 星期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两人来到机场顺利接走了连俊。 连俊下塌的酒店依然是上海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三人一起在酒店的餐厅里共尽了午餐。 连俊每每来到上海都是住在这家酒店,可自与连漪前几个月在这里就餐,他发现杜冽对连漪异呼寻常的感情后,他就觉得连漪被杜冽死死困住都不知道,而杜冽是什么人,像连漪这样纯如白纸的女人肯定是势在必得。 不过数月,再一次来这里就餐,他们就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而自己的代理权也百分百的势在必得。 两个男人很快谈到了艺术玻璃代理权上,杜冽生平第一次走后门,他是生意人,如意算盘打得紧,这样一来,连家的人对他更加依赖,也讨了连漪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明天将计划书送到我办公室,我会亲自过目。”杜冽举起酒杯。 “我会亲自送上计划书的,希望合作愉快。”连俊也举起酒杯。 两人将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后一干而尽。 连漪被冷落了好一会儿,不过她也算见识到了男人间因为生意而透出来的一股霸气。 杜冽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十分强大的霸气,与连俊在谈生意时,那神态,那脸色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与这两天他们的相处那是天壤之别。 连俊平时和她闹惯了,一本正经地与人谈生意,她也是第一次瞧见。男人的气场果然与女人不同,特别是商人的气场,更是她这个小女人无法看透的。 聊完了代理权,连俊与连漪聊起了家事,一旁的杜冽也听得津津乐道,连漪与她的未来妻子,她家里的事也是他的事,自然是兴趣多多。 “大哥的婚礼定在‘五一’节那一天,所以你‘五一’前最好要回北京。”连俊自觉得代理权已是囊中物,神色尽是洋洋得意。 “我会提前请好假回去的。” 连家好久没有办喜事了,连漪还能趁机回家看爷爷,自然欢喜。 “我也会陪漪漪回去的,一路上我会照顾好她的。”杜冽说完,极其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手就不老实起来,偌大的手掌罩在她的手背上,而她的手背又放在大腿上,两人这样的动作完完全全展示了他们的奸、情。 连漪碍于连俊在场,不好推开他的手,只得狠狠地踢了踢他的脚。 眼前的这对情侣桌子底下的打情骂俏连漪微微感觉到了些,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正想叫来服务员买单之时,被杜冽给拦下了。起身,露出感激的笑容说:“坐飞机坐得我头昏脑涨,先回酒店休息,就不打挠你们俩口子了。” 连漪撇撇嘴说:“怎么不把未来二嫂也带来上海,省得看着别人恩爱,自讨没趣。” “有了男朋友护着就是不一样了。”连俊看了一眼杜冽,“我这妹子交给你,我做哥哥的也算省心了。” 餐厅里,三人有说有笑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意外,周六都会加更。 第050章 坐进杜冽的车,一路开来稳稳当当,最近又是暖和的春季,连漪连日来都有午睡,这不一吃完饭,就在车里睡着了。 杜冽开着车,时不时注意着身边坐的连漪,发现她睡着了,早就知道她上个贪睡的小懒猪,他便在路边停下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情不自禁吻了她的唇瓣后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原本他想带她回紫园看母亲的,突然来的一个念头让他调转了车头。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前面就是上海很知名的松鹤墓园了,他的父亲,也就是‘玻璃大王’杜清威于两年前病逝就安葬在这座墓园里。上个星期恰逢清明节,他与母亲刚来拜祭过,当时他在父亲的墓前对父亲说有空一定会把他的准儿媳带来看他。 连漪就是他认准的媳妇,带她过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将车停在墓园的停车场,连漪还在睡着,杜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才中午一点多,时间尚早,而连漪也在熟睡中,他索性放低车椅也想休息一会儿。 闭上眼睛全是父亲临终前的病危的样子,根本没有睡意,侧头看了看,他的漪漪睡得像个睡美人似的。她是个十足的‘手机控’,睡前手里一直抓着手机玩,就算睡着了那手还是拽着手机。 他想如果有一天手被被他没收了,她会不会觉得生活十分无趣。 他想将她的手机收起来放进她包里,没想到她轻轻一个侧身,手指放松,手机就这样掉在了车子铺着的地毯上。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杜冽无奈一笑,俯身拾起手机,正想扔到她包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她开着手机qq,有朋友发来消息了。 在没有和她确立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曾经查过她手机里的所有记录,通话,短信甚至是手机qq,还真是发现了她的一些事情,那时他还摔烂了她的手机。现在想想,他真的很在乎她,生怕被别的男人抢了去。 笑笑地不想理会这手机qq,‘嘟嘟嘟’的声音又传来,如同催命似的听着他烦。眼睛不轻易看了看手机里那闪烁的头像,是周雪发来的消息。 别人的qq记录他可以不看,这个人是漪漪最好的朋友,还住在巴黎,肯定要看。 杜冽点开了周雪的头像,发来的消息内容差不多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沈星的母亲病死了,你知道吗?” “沈星现在可出息了,要参加国际钢琴大赛?” “怎么不回话,是不是那个叫杜冽的还缠着你不放?” 看到这里,他的脸色骤变,前刻还是晴空万里,这一秒便是暴风骤雨了,变脸变得还真够快的。 为什么周雪还一直留意着沈星的情况,还有连漪为什么没有告诉周雪他们交往的事,难道她还没有忘记那个沈星,也不想让最好的朋友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 胡思乱想之际,怒意从心而生,猛然将她的手机关机,然后重新放到她的手上。 车里放着上等的雪茄,他松了松脖子,打开身边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雪茄,拉下车窗,心烦意乱地点燃抽了起来。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雪茄上,而是在身边佳人身上,抽了几口便觉得索然无味。 连漪醒来时就闻到了一股烟叶香气,转头就看到了他的一只手搭在车窗沿上,另一只手拿着雪茄抽着,那神态似焦虑又似烦躁,还带着一点阴森森的感觉。低头看到手里的手机关了机,暗思智能手机经常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开了手机,一个抬头又看到了他抽雪茄的样子。 雪茄与香烟完全不同,而且他抽得雪茄都是世界上顶极的雪茄,对于普通人来说,它就是奢侈品。 他抽雪茄的样子明明优雅得如同英纶绅士,可神情为何如此烦虑,连漪疑惑不解,转头看看车窗外,偌大的‘松鹤墓园’四个大字呈现在眼前,她自作聪明地以为他要带自己来祭拜死去的亲人,思念已故亲人才会有这种面容。 杜冽抽着雪茄完全沉浸在恼怒之中,连漪醒了好久,他才后知后觉。 “杜冽,你带我来这里是祭拜你的父亲吗?” 连漪思来想去就有这个可能。 “是的,上个星期就想清明节时就想带你来了,可你没有理睬我。”杜冽将雪茄熄灭,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他的父亲杜清威连漪曾听母亲提起过,就算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按辈份理当前来祭拜,可由于前阵子两人正闹别扭而错过了,她想想就感到愧疚。抬眸看到百米外有鲜花店,急急忙忙打开车门,对他说:“杜冽,我去买花去!” 说完下了车便向花店跑去。 这种小事本应他来做就好,可不等他叫住连漪,她就跑走了,摇着头下了车,快步跟上她。 连漪对花很有研究,知道祭拜死人该用什么买什么花。选了几束上好的白百合,付好钱后,转身便看到阳光下杜冽颀长的身影倒映在地面上,拉得老长老长。 他今天穿了一件亮光闪闪黑色衬衫,黑色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腿,他虽然没有潘安似的男子美貌,但极佳的身材,还有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还是很吸引女孩子的。 她向他走去,他牵起她的手柔声问:“买好了吗?” “好了,你带我去拜你父亲吧。” 杜冽摸了摸她的头,拉起手便走。 杜清威的墓位于松鹤墓园地理位置最佳之处,何谓地理位置最佳,就是风水先生口中说得那套风水知识,杜清威生前响名上海滩,他死后安葬的地方自然是墓园里最有灵气的位置。 手捧着白百合,连漪跟着杜冽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石阶,在北京时,她也祭拜过死去的奶奶与姑姑,知道死去亲人的心情,再加上墓地四周景致凄凄凉凉,阴阴冷冷的风扑打在脸上,更让人伤心难过。 她转眼看了看杜冽,眼神复杂,面容憔悴,哪有白天那会儿生机勃发之象。 最顶处,一座大墓碑进入眼帘,杜冽走到墓前,随手抹了抹墓上的尘土,又蹲□拨去墓旁的杂草。 “才一个星期,就杂草丛生,尘土飞扬了。”杜冽一边拨着草一边说:“我花钱请人每天来打扫,竟然还会这个样子,看来要解雇了,找些听话能做事的。” 连漪想过去帮忙,却见他立身拍了拍手说:“你站在那里,别过来,等我拨完了草你再过来。” 她捧着花不敢向前。 几分钟后,杜冽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她走到墓碑前,将白百合放了下来,清楚地看到了他父亲杜清威的照片。不到六十岁就病逝,可见不是有了钱财就可以买到长寿与快乐,人活在世上不图荣华富贵,只图身体健康,家人平安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爸,我带漪漪来看你了。”杜冽沉闷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前两年的清明节我就曾经对你说过我喜欢上一个女孩了,一定会把她带来看你,今年漪漪成了我明正言顺的女友,以后还会是妻子,您在地下看到我如愿以偿一定也会为我感到开心吧。” 停了几秒又说:“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带她来看您。” 连漪面对一座墓碑也不知该说何是好,只能低着头感受着沉闷不已的气氛。不知何时,手被杜冽牵起,语气没有方才那般阴沉。 “漪漪,我们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被他拉着手下了石阶。 坐进车里的时候,悲伤的情绪还未散去,杜冽也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将她的手贴在面颊上问:“漪漪,你不会再闹脾气同我说分手了吧?” 她微微一怔,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问,正要开口回答,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周雪打过来的。 她不想隐瞒他,对他说:“周雪的跨洋电话,我下车接一下。” 杜冽点头,看着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又轻轻关上车门,在不远处接听着电话。 拉下车窗,他看到她先是浅笑嫣然,然后是平静无波,最后是微微发愣,见她转身,他又拉上车窗。 连漪上了车笑着说:“周雪谈了个法国男朋友,非要把男朋友的照片发到我的邮箱上,让我参谋参谋。” 杜冽对周雪的话题不敢兴趣,又问 :“漪漪,你还会闹脾气同我说分手吗?” 同样的意思,他问了两句却用了不同的表达方式。 “只要你没有做错事,我一定不会再闹脾气了。” 连漪回答得十分坦然,没有接到周雪电话之前,她就想好这么回答了。 “也就是我如果做错了事,你就会同我分手。”杜冽还真不依不挠了起来。 连漪不知他是何意,歪着头不明所以,也没有回应。 杜冽发动了引擎,暖了车数分种后才发动车子,转动着方向盘,他心思重重,可能是刚刚祭拜过父亲,他的心情欠佳,再加上怕失去漪漪的心理做怪,他真的怕她离开他。 他做过错事,比如在牛奶里下药,比如…… 想到这里他通过头顶上镜子看了看她,她正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对他做过的事显然是一无所知,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担心不已。 他没有带她回那个温馨浪漫的屋子,而是带她回了紫园,母亲与英婶都想她了,所以叫她回紫园吃个饭。去墓园之前,他就问过她,她没有意见。 眼看着紫园就快要到了,他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当他再一次看着她时,他不再像方才般显得那般卑微害怕,而是露出了他霸道的本性。 就算所有的事情败露,他也不会让她离开他。 绝对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亲,有没有居住在上海的? 第051章 四月二十九日上午十点半左右,连漪在杜冽的陪同下回到了北京。 快五月的北京,阳光普照,气温舒适,这种季节结婚不冷不热,恰好。一路上,杜冽陪着她,话题都是绕着连家的婚事,他听她说五月结婚天气适宜的时候,忽突抱住了她在她耳畔说,“我们结婚,也选在五月,你觉得如何,” 连漪躲闪开,俏皮地说:“我才不要嫁给你呢?” 她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原因是她觉得结婚离她还很遥远,假的原因是如果选杜冽做老公还算是一件很靠谱的事。 这个时候连家上下应该是沉浸在婚事的喜庆中,但事实并非如此。连漪与杜冽回到家中时,连老爷子独坐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连家三兄弟连正国,连正强与连正刚还有他们的妻子都愁眉苦脸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暗灰色的真皮沙发被这几个人坐得深深陷下去,却不及这些人脸上的皱纹深。 连漪一踏入大厅,就见到了此番景象,连家三兄弟难得聚在一齐,如果有一天真聚到了一齐,就说明连家出大事了。 这大事可以是喜事也可以坏事,要说喜事就是连帅的婚事,照理他们要高兴才对,可都死心沉沉地坐着,说明了绝非喜事。 林美莲看到了久未见的女儿,愁容勉强舒展开来,起身迎了过去,其他的人还是闷闷坐着,就连连正刚看到了女儿也没有像以前那般激动,更别提那两个伯伯了。 连漪觉得气氛很不对,见母亲相迎的样子也很勉强问:“老妈,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美莲看着女儿身边站着的杜冽,觉得让连家丢尽颜面的事如果让外人知道了,非笑话不可,所以话咽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杜冽是个察言观色之人,提起行李箱对母女俩说:“我把行李拿到楼上,顺便休息一下,你们慢慢聊吧。” 说完提着箱子便上楼去。他知道连家出事了,可连家的人不说,他也不想过问。 连漪见他上了楼,越过母亲走到沙发那里,父亲还有两个大伯,大伯母们个个脸色异样,看到了她也只是勉强点了点头,二伯与二伯母的脸上还略带笑意,可大伯与大伯母脸臭得像奔丧似的。 她的第一预感是爷爷出事了,拉着母亲的手问:“老妈,是不是爷爷……”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美莲摇着头说:“你瞎说什么,你爷爷在书房里,不想见任何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点说嘛!”她就见不惯母亲有话不直说,以前那个心直口快的林美莲到哪里去了。 林美莲将女儿拉到一角说:“你堂哥连帅逃婚了。” ‘逃婚’这个词连漪以前在小说或电影电视里看见过,但现在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她有点不可置信,可看着母亲那一张紧张的脸,她还是相信了,一言不发地听着母亲诉说着祥细经过。 原来连帅今天一大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还留下了一张字条说前女友生了他的儿子,婚他不结了,他要找她们去了。他也给将要结婚的妻子也就是那个叫秦媪的发了短信说他并不爱她,婚礼取消。 连漪听后一方面佩服大堂哥逃婚的勇气,另一方面也鄙视他,他寻找他的幸福去了,可把一堆麻烦事留给家人,早干什么去了?非得到火烧屁股的时候,他才反抗,这请贴都发了,酒店什么的都安排好了,眼看着后天就是婚期了,这新郎官突然逃婚,两家都乱成一片。连家与秦家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逃婚这事传开来让两家丢了面子不说,在官场上也肯定变成死对头。 “我们派人去找连帅了,就是没有消息。”林美莲叹了叹说:“你百战沙场的爷爷也没有主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连漪看是倒是很开,“无非就是两家人的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如果不把脸面与仕途看那么重,也就小事而已。” 不知为何她有点幸灾乐祸,撇开连帅这事做得冲动鲁莽不说,主要原因也是大伯大伯母太注重门弟了,如果当初不死活拆散连帅与前女友,也不至于落得个这种下场。 “漪漪,你还小,很多事你都不懂。”林美莲听她说的风凉话自然会生气,“和爷爷说话可不敢这样乱说,明白吗?” 知道了事情来回的连漪担心起爷爷来,没顾得上理睬母亲便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她敲了几下,不见里面的动静,又敲了几下后,书房里才传来爷爷苍老的声音:“我不是说不要吵我吗?” “爷爷是我。” 隔着门板,连漪说娇里娇气地说。 “原来是我的宝贝孙女回来了。”连老爷子好似想通了一些事,再听到孙女的声音放下毛笔,起身缓缓向门走去,并打开了门。 “爷爷!”开门的瞬间,连漪就拉住了他的手,还娇气地甩了甩。 连老爷子两个多月没有见着孙女,疼爱地拍拍她的头说:“好像又长高了。” 孙女俩有说有笑地走到样式古老的书桌旁,连漪还给连老爷子倒了杯茶递到他老人家面前说:“爷爷,喝口茶吧。” 连老爷子笑呵呵地接过茶杯,烦心事一下抛到脑后,喝了一口茶后坐了下来问:“杜冽和你一起回北京的吧。” “嗯。”她走到他身后替他捶起背来,“他有些累了,上楼休息去了。” “你们本来是高高兴兴回来参加连帅的婚礼的,哪想这小子一声不响开溜了。”连老爷子说着说着又将话题绕到了连帅逃婚的事上。 “爷爷您久经沙场又见多识广,堂哥这事一定为难不了您老人家。” 连漪一边捶打一边说着好话。 连老爷子举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这丫头,就是会哄爷爷开心,才不像你的父亲还有那几个伯伯和堂哥们,除了让我这老头操心外就是折腾我这身子骨。” 连漪停止了捶打改成了在肩膀上揉捏,带着天真的笑容说:“爷爷,莫不是找到应对的法子了。” “还是我的宝贝孙女聪明。”连老爷子眯着眼说:“你最近和杜冽的感情怎么样了?” “还行吧。”她眨巴着眼,一提到杜冽,她的心就跳。 “什么是还行。”连老爷子假装生气地说:“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在爷爷面前说话不要含糊。” 连漪从他身后走到身前,蹲下来说:“我们和感情最近很好。” 连老爷子满意地笑了出声,“那你说说杜冽这个人靠谱吗?” “靠谱,很靠谱。” 连漪羞哒哒地回答。 “靠谱就成。”连老爷子将孙女扶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上楼把杜冽叫下来,我有事要对你们说。” “什么事?爷爷。” 连漪有些不乐意了,“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非得同我们一起说。” “听话,叫他下来。”连老爷子微微变了脸。 连漪只得离开,当她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却见父亲母亲还有伯伯与伯母们不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在书房前站成了一排,见到自己出来,纷纷拥上前问:“漪漪,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她被这些人围着,气都顺不过来,都是一家人不如实回答实在说不过去。 “爷爷叫我找杜冽。”她说完耸耸肩头跑开了。 就在她上楼的时候,连俊还有连凯也来了,隐隐约约听他们对长辈们说什么连帅是真不想结这个婚了,所以躲起来,当务之急还是要通知发了贴的亲友们婚礼取消。 她跑得急,只听到了前面,后面的就没有听到。 敲开客房的门,杜冽一听是连漪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还不等她回过神,他就关上门将她压在门板后,然后就来个密密麻麻的吻。 连漪想对他说爷爷找他,可被他高大健壮的身躯紧紧压着,一张唇被他死死堵住,气都喘不过来更别提说话了。 直等杜冽吻完了这张唇后已经是几分钟的事了,就在他还想继续往下吻的时候,连漪喘着大气说:“爷爷找你,如果你想让他老人家久等 ,你就吻吧。” 听是连家最高长官要见他,杜冽怔了怔,暗想这连老爷子找他一定有重要之事,数秒后他拍了拍连漪的脸颊说:“你怎么不早说。” 连漪嘟着嘴很不服气,“我一进门你就不停地吻我,我哪有机会说。” 见她生闷气可爱俏皮的模样,杜冽小乐了一会儿也不想为难她,拉起她的手说,“带我见爷爷!” 当他们双双下楼时,连家的人除了连帅外全都聚齐在了客厅,这阵势杜冽还第一次见到。 以他的聪明与城府,他猜想肯定是连帅的婚事有变,且连老爷子找他也是为了这事。只是他不明白他与连帅的婚事扯上了什么关系? 牵着连漪的手下楼来,有礼貌地与连家每一个人打了招呼。前阵子因为艺术玻璃代理权的事,他与连俊走得较近,连俊与他打照面的时候,还寒喧了几句。 众人看着他们走进了书房,纷纷猜测。 连正国说:“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连帅逃婚的事我们都手忙脚乱了,他还有心思见杜冽。”连帅是他的亲儿子,所以他特别紧张。 连正强说:“大哥,现在多说无宜,还是快点通知亲友们婚礼取消吧,还有秦家那一头,也要找人说说话。” 连正刚说:“老爷子做事向来有分寸,我看他找杜冽可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的连家,被连帅逃婚事愁得焦头烂耳,他们之中不是官场就是商场的大人物,多半是怕连家因此丢尽颜面还有与秦家对立,那秦家在中央上可有来头,这么一来可以说把连家置身于不利的形势中。 第052章 连帅逃婚之事本是让连家丢尽颜面的事,连老爷子丝毫没有想隐瞒杜冽,待两人坐定,他倒是同他大大方方说了起来,不但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还好好分析了连家与秦家对立的不利之处。 连漪不懂官场上那些拉帮结派的事,才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起来,索性起身,走到书架前翻起爷爷的书来。 书架上的书不是历史名著就是兵书,她看了看,选了她喜欢的《红楼梦》。 另一头,连老爷子和杜冽肃脸交谈。 连老爷子分析了连家与秦家对立带来的不利之处后,脸色微微好转,咳了几声便转移话题,“杜冽,来北京去见过你两个舅舅没有?” “还没有,打算明天去。”杜冽坐得笔直笔直,心里啄磨着他的话意,老爷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向他说了这么久连帅逃婚的事,还分析这么久连家与秦家对立造成的不利之处,现在突然将话峰转移到舅舅身上,他立马明白了过来。 “明天去的时候,也把漪漪带过去给你两个舅舅瞧瞧。”连老爷子说着目光向正在看书的连漪投去,“虽然漪漪平时有些任性,爱闹脾气,不过这孩子没有心机,心地纯正,品性纯良,你两个舅舅应该对她会满意的。” 杜冽细细听着,很快明白了他的真正目的,可连老爷子也是个厉害角色,从不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既然自己都会意了,不可能还愣在这里装傻。 “爷爷,您放心好了,我与连漪的事母亲早就与两个舅舅提过了,他们也都敬佩您的威望,对漪漪也很满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 “这就好,这就好。”连老爷子的目光时不时投向连漪,见她一直无趣地看着书,朝了朝手说:“漪漪快过来,陪陪我们说会儿话。” 连漪正看得入神,忽听见爷爷的召唤,撇过头不情愿地说:“爷爷,你们聊的事我不懂,还是让我看书吧。” “听话!”连老爷子加重语气,“快点过来,现在聊得可是你与杜冽的事。” “漪漪,听爷爷的话。”杜冽也在一边帮衬着。 连漪无法,合上书放回书架,闷闷不乐地向他们走去。 走到杜冽身旁,被杜冽牵起手来,让自己坐在他身边,两人并排坐着,恭敬地望着连老爷子,像是在听长辈教晦。 连老爷子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掀起茶盖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无波无痕,心里去五味杂陈。 “爷爷,我明日去见舅舅,您有什么事尽管交待我便是。”杜冽一直拉着连漪的手,心思缜密地说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连老爷子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教训起宝贝孙女来,“漪漪,杜冽的舅舅是中央高官,明日见了他们说话要有分寸,不要丢了连家人的脸面,明白吗?” 从进屋起,连漪就觉得爷爷今天很不对劲,想想可能是堂哥逃婚的事让他丢了脸,所以也不希望自己再丢连家的脸。她有时就是搞不清楚,连家上下人,从最疼她的爷爷到每一个人,为什么把脸面看得那么重要,儿女的婚事也是注重在门弟与脸面上。 “爷爷,孙女在家是任性了点,可到外面都很有分寸,你放心好了。”她想要甩开杜冽的手,无奈他拉得紧,怎么甩也甩不掉,转头瞪了他一眼,示意在爷爷面前不要这么亲密,无奈他根本不领情,反而抓得更紧。 “我最不放心得就是你了。”连老爷子放下茶杯,“可你现在长大了,也不是我可能管得了的,你的父母也不可能管你一辈子。”说完看了看杜冽说:“杜冽,我这个孙女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我好好看着她。” “爷爷放心,我会替您好好看着她的。”这时,杜冽大致听出了他的本意,沉稳地说:“如果爷爷放不下心,我可以和漪漪先订婚,只要您与漪漪父母同意,明日我便和舅舅说去。” 连老爷子的眉目渐渐舒展开来,又端起茶杯一脸平和地喝起茶来。 杜冽这小子真是机灵,他就是想让他们订婚,可这事女方自然不能主动提出来,所以他迂迂回回说了那么多的话,目的就是让男方先提出来。 这一头连老爷子是称心了,可连漪不乐意了,她扭头看着杜冽,对他方才说订婚的事十分不满。 订婚这么大的事好歹也要征得她同意吧,可他连问都没有问她,就这样与爷爷直接提出。 “杜冽。”他当着爷爷的面委婉拒绝他,“订婚是不是有些早呀。” “你问问爷爷,会早吗?”杜冽巧妙地将这烫手山竽丢给了连老爷子。 连老爷子不急不慢地放下茶杯,瞄了瞄他们紧紧牵着的手说:“漪漪,你一坐下来,杜冽就牵着你的手不放,这说明了他想照顾你一辈子,爷爷还有你父母都老了,陪不了你几年,杜冽对你情深意重,你也得让他吃颗定心丸不是。” “啊!”连漪对爷爷说的话很是费解,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像杜冽这种人,还要吃定心丸做什么?还有现在明明是堂哥逃婚在先,爷爷为什么不急着这件事,反而扯到了自己与杜冽的定婚上?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堂哥逃婚的事。 “爷爷。”她改变了方针策略,“堂哥逃婚的事,你不管了?” 连老爷子抿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爷爷,你倒是说个话呀。”她撒起娇来,“怎么也得把这事处理妥当,再谈我和杜冽的事吧。” 连老爷子终是坐不住了,起身说:“放心,爷爷做事向来有分寸,连帅这臭小子翅膀硬了,他与秦媪的婚事铁定是黄了,秦家已经与连家挑明了,连帅让秦家下不了台,连家日后在官场上也不会好过。” 连漪越听越糊涂,就算秦家让连家在官场上不好过,这与她还有杜冽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她与杜冽订了婚又能帮助连家什么忙呢? 不等他后面的话说话,她迫不及待地说:“爷爷,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能不能不和我说这些。” “漪漪。”杜冽在商场上风声水起,在官场上也是得心应手,商场与官场上的手段他见识得多了,这方面脑子可比她灵光多了,因此叫住了她,“连帅逃婚早成定局,这丢颜面之事自然躲不过,可你父亲还有二伯一个从军,一个从政,免不了秦家人日后为难他们,如果能拉拢我两个舅舅也就万事大吉了。” 此言一出,连老爷子神色大放异彩,拍着他的肩膀说:“杜冽,还是你灵光,哪像我这个孙女单纯如白纸,以后有你来照顾连漪我也算放心了。” 杜冽是个明白人,自己站起来的同时也把连漪拉起来,在连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他兴誓旦旦地说:“爷爷,您的宝贝孙女我是要定了,所以订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明日我定当与两个舅舅提及此事。”他想了想又补充说:“订婚之事,还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五一假期这几天,连家正好可以此为由延缓连帅的婚事。” 连老爷子闻声,更对他刮目相看。 连漪本就订婚一事有异议,又听他说越快越好,一张脸皱巴巴的,很是不甘心,不由得迈起一只脚,狠狠踩了他一脚。 杜冽感觉到脚面上的痛意,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拉起她的手对爷爷说:“爷爷,瞧,您这宝贝孙女比我还高兴,脚都跳起来了。” 连老爷子被他这话逗得也开起孙女的玩笑,“漪漪,这才订婚就乐成这样,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连漪被两个人轮番取乐,一个是最疼她的爷爷,一个是死缠烂打的霸道男,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这头一低,嘴一噘,订婚一事她算默认了。 反正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三人走出了书房,连老爷子与杜冽都面带红光,唯有连漪像将要出嫁的小媳妇似的,直埋着头,直到连老爷子向众人宣布二人定婚一事后,听到父母、伯伯、堂哥们的笑声,她才害羞地抬起了头。 林美莲听说明日一早杜冽就带着女儿见杜冽的舅舅,下午就赶回上海准备订婚事宜,大后日就在上海办订婚宴,虽说有些仓促,也算给连家争回了面子,拉拢了杜冽的两个舅舅,秦家人也不敢对付连家,真是两全齐美的事。她越想越开心,她真是生了一个好闺女。又见女儿面带羞色,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给她安抚一番。 “漪漪,你嫁给杜冽是迟早的事,早早把这婚事订了,也好也好。”她拍着女儿的手背,想让她定定心。 连漪不便再说什么,只能像木偶一样站着。 连老爷子通知了喜讯后没多久就板下脸来,在杜冽的搀扶下慢慢坐到沙发的中央位置,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气势说:“通知亲友,由于连家孙女与上海杜家订婚,连帅的婚事暂时推迟,至于秦家那一边,也是好面子的,也知道这样子处理对两家而言面子上都过得去,不会有异议的。” 他说话的语气颇有当年大将军的气势,让连家每一个人都不敢吱声。而他的处理方式也最为妥当,暂时挽回了连家面子,也让杜冽与孙女定下心来。他曾经说过,不会让孙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他自然不会违背自己当年的话,杜冽这孩子确实有担当,对孙女也是痴心一片,在他的成全下孙女也慢慢喜欢上了杜冽,他这么做只能说是两全齐美,皆大欢喜罢了。 逃婚一事总算得到了妥当处理,连家众人也分工做事去了,很快连家大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杜冽联系好了舅舅,说好明日带上未婚期登门拜访,那一头的林氏兄弟也乐得合不拢嘴。他挂断手机,转头,看到了院子里的芒果树,其中一棵最高大的,就是当年连漪爬上的那一棵。 唇角微微扬起,倚着窗静静地回忆着那一年的趣事。 时间过得真快,他的漪漪终于长大了,他对她的爱意不再是隐忍不露了,可以正大光明对每个人宣示,漪漪是属于他杜冽一个人的。 第053章 连漪捧着新鲜的哈密瓜上楼来的时候,正见杜冽倚在窗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目光炯炯有神。 她悄悄走进去,站在他的身后,他依然在出神。 “看什么发呆呢,”她轻昵道。 杜冽被甜腻的嗓音收回思绪,转头看到所思之人,手里捧着黄橙橙的哈密瓜,映照着白里透红的精致脸蛋,别提有多诱人。 捏了捏她细白如滑的脸,随手挑起一小块哈密瓜笑着说,“快张嘴,” 连漪没有张嘴,只是淡淡说:“这是我妈让我拿给你吃的,我在楼下已经吃得很多了。” “这么说,是未来岳母疼我这未来女婿的,我不吃也得吃了。”杜冽将哈密瓜送进嘴里,嚼了嚼说:“真甜!” 连漪将整盘水果放下来,笑嘻嘻地说:“好吃你就全吃光吧。” “我哪能吃得了这么多。”杜冽将牙签放进盘子,面前有这么可秀色可餐的女朋友,他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才不把盘子里的哈密瓜放在眼里呢。 他将她从后面搂进怀里,一起靠在窗边,望着窗外。 “看到那棵最高的芒果树了吗?”贴着她芳香的发丝,嘴里吐着温热的气息。 连漪嘟着小嘴说:“我都看了几年了,有什么好看的?” “对于我来说,就是美好的回忆。”不等杜冽说完,她挣扎出怀,拉着他的手说:“既然是美好的回忆,走,跟我到院子里去。”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来到院子里,站在一排芒果树前,连漪调皮地说:“六岁那一年我最喜欢摘芒果了。”她指了指中间最高大的那一棵说:“这棵最高的,特别好爬,我一没事就爬上它,然后摘了一大堆芒果,有一次脸过敏了,治了好久,打那后我妈就不让我爬树摘芒果了。” “你这调皮鬼。”杜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又拉着她的手向那颗芒果树走去。 他低着头不知道找着什么东西,看到那一个沙吭还在的时候,咧嘴笑着说:“这沙坑还在呀。” 连漪往沙坑里一跳说:“我有一次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还好有这个沙坑,我才没有摔坏。” 杜冽又想起了当年她摔下来的可爱模样,“我当时就摔在我的脚边,我也都看到了,如果没有这个沙坑,你的屁股早就摔烂了。” “你也在?”六岁时候的事,她就只记得爬树摘芒果,至于具体什么情景,遇到什么人她真的都忘记了。刚来上海读书的时候,如果不是听母亲与惠姨说起,她还真不知道那一年遇到过杜冽。 也难怪,她当时才六岁,而他十六岁,他会记得很正常,而自己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 杜冽呵呵一笑,不回应,向前走一步伸手拍着树干说:“十多年了,这树没有变化,不过爬树的人倒是长大了,长大后日便是我杜冽的未过门的妻子,想一想就像做了一场梦!” 连漪跳上沙坑,此时下午三点多,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折射在地面,形成星星点点的小亮光,给树荫蒙上了俏皮的色彩。 两人站在树荫下,抬头看着茂密的树叶,想着十几年前的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到后天的订婚,杜冽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与连漪先交往一阵子,至少也要过大半年他再向连家提出来会合适,而连帅的逃婚算是帮了他。 天意,天意啊! 他并不是一个得意忘形,好高骛远之人,欣喜过后便是片刻的宁静。 树荫下,他的漪漪那一张精致的脸蛋白腻如玉,雨怯云娇,一双水波潋潋的杏眼透着几分灵气,她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宝贝,这阵子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年轻了,富有活力了。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力。 “漪漪。”思到动情之处,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连漪的下巴,埋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订婚的事,你都不要操心,一切由我来准备,你就乖乖听话就好。” “杜冽,这订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连漪只觉得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原本是欢欢喜喜回北京参加堂哥的婚礼的,却变成了自己的订婚宴。 “怎么?”杜冽微沉着脸说:“你也要像连帅那样临阵脱逃吗?” 连漪唇抿成一条直线,低着头不语。 “漪漪,看着我。”他再一次抬起她的脸,“这次订婚是有点仓速,但也是迟早的事,爷爷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你不会怪我与爷爷在逼你吧。” 她摇摇头,她可以怪杜冽,但无论如何都不敢怪最疼她的爷爷。 爷爷在她心里就是个大英雄,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也不是完全为了连家的脸面,如果不是他的劝导,自己也不可能接受杜冽的感情,如果不是偿试着与杜冽交往,还真不会发现杜冽的好。 “没有,我真没有怪你与爷爷,和你相处了这阵子,其实你很优秀的,虽然有时会霸道不讲理一些,但总的说来还是个靠谱的男人。” “听到你这样说,我太高兴了。”将她的头贴在自己温暖的胸膛,幸福感像泉水一样流进心扉,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的漪漪真正接纳他的感情,看来今晚要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芒果树下,一男一女相拥着,身上洒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杜冽又想吻他的漪漪了,将她从怀里拉出,与自己亲密地面对面,先从她头顶上的发丝吻起,一路向下,光滑细白的额头,灿若星辰的眼睛,俏尖的鼻子,细滑如玉的粉颊,富有光泽的唇瓣,让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他的气息,永不褪散。 —— 第二日,北京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滴滴嗒嗒’打在车窗上,好似春日的一首催眠曲。 连漪与杜冽坐在车里,杜冽一直牵着她的手,与介绍着他两个舅舅家里的情况。 上午九点左右,连漪见到了传说中的两个舅舅。 长得很富态,官相十足,不怎么爱说话,可一旦说话,那必是精典。她牢记爷爷的话,在他们面前说话要有分寸,大方得体。 这两个舅舅也算得上随和,杜冽与他们说了后日的订婚之事,其中一个舅舅说他有空,后日会到上海参加,另一个确实抽不开身,提前送上了祝福。 由于下午要赶回上海准备订婚事宜,所以与两个舅舅的见面时间并不长,两个小时后她与杜冽就坐上了车。 雨已经停了,轿车被小雨淋湿后显得特别新,像新买的车一样。 回去的路上,连漪很在意两个舅舅对自己的印象,一直问着杜冽。 杜冽捏着她的鼻子说:“舅舅对你很满意,夸你漂亮,性子也好,说我有福气。” 连漪埋头苦笑,两个舅舅说她性子好,她还真不敢当,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脾气,没有定性,听风便是雨,稍稍不如意就会闹脾气。 “你笑什么?”杜冽开起玩笑来,“是不是觉得你装得好,很得意。” “才不是呢。” 连漪反驳,“我就是在你面前会发脾气,在其他人面前我就是一只温和的小绵羊。” 接下来,两人不再打趣,杜冽一板一眼谈论着订婚宴的准备,他的母亲在上海已经订好了酒店,最快的速度通知了亲朋好友,他们下午回上海主要的任务是试礼服与买订婚戒指。 说到通知亲朋友之时,杜冽又问了连漪,“你几个要好的同学,最后请她们来,还有通知远在法国的周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应该会特意回国吧。” 连漪与他观点不同,认为订婚只要家人亲戚来了就好,至于朋友同学还是等到结婚时再请为好。所以她的回应是:“杜冽,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室友就算了,周雪她人在法国不是很方便,也算了吧。” “同学也就罢了,可周雪还是通知一下,至于她能不能回国那是她的心意,你说呢。”别看说这句话时一脸平和,实际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周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谈恋爱的事不通知也就算了,可订婚是大事,她也不说,她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连漪被他说得也觉得自己没有道理,她到底在怕什么?是怕沈星知道了会伤心难过吗? 她到巴黎见了沈星后,知道了他离开她的真正原因,但她也明白沈星心里还是有她的,是现实过于惨酷,他才没有了爱她的勇气。他的母亲死了,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如果知道了自己订婚,一定会难过。尽管周雪不会和他说,可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觉得等与杜冽结婚了再和周雪说为妙。 可现在杜冽的一句话,她就觉得理亏,抬起头看到杜冽那一张异常平静的脸,她又低下头吱吱唔唔地说:“那好吧,周雪我会通知的。” 她想,以周雪的个性,必定会回上海参加她的订婚宴。 回到连家,连帅竟然出现在了大厅,他的身边还站着抱着数月大婴儿的女人,连老爷子威严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破口大骂。 此时的连家,又回到了昨日的情景,不同的是,这回算是真正的大团聚,还多了第四代。 连老爷子让连帅将孩子抱过来给他看,只见数月大的男婴眼睛雪亮,抱到他怀里的时候,还哈哈大笑。连家很久没有出现过小孩子的笑声了,这一笑,竟让连老爷子还有身边站着的众人们脸色慢慢好转。 连漪向来就喜欢孩子,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欣喜地跑到连老爷子身边,逗了逗孩子,还抱过孩子递给杜冽看。 “孩子好可爱,你瞧瞧,这眼睛,这长相与堂哥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杜冽看着流口水的小男婴,逗了几下,悄声在她耳边说:“别羡慕别人,以后我们的孩子比他还要可爱!” 第054章 杜冽与连漪下午两点的班机回上海,因此并没有逗留在大厅很久,只是大至知道了连帅与这个孩子的母亲这一年多的纠隔后便匆匆上了楼收拾行李去了。 其实连帅与这个女人的事情也很俗套,无非就是由于男方家里不同意被迫分手,女方离开北京后才发现怀了孩子,生下后独自抚养。就在男方准备结婚前几日,男方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女方已孕有其子,所以才不顾一切地逃婚,去找异地的母子俩。找到后听弟弟连俊说,家里已经摆平了秦家人,可以放心回北京了,便有了方才大厅的那一幕。 好在连帅还没有与秦家小姐打结婚证,原本是结婚前两天,也就是他逃婚的那一天领证的,被他的突然失踪化成了泡影。而连帅早就向上级提出了退役,也就是说他以后可以找一份安定的工作陪着母子俩共渡一生。 很俗套的故事,结局也很俗套,可像这样的爱情故事屡演不衰,结局无非两种情况,一个是喜,另一个便是悲。 连漪常常在想,换作她会不会有这样逃婚的勇气。 下午,两人上了飞机,连漪想想这两日家里发生的事,就觉得如梦如幻,太不真实了。 中午没有睡,想着想着便闭上了眼。身边的杜冽让空姐送来一条薄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她身上动着,迷离着睁开眼发现是他,又放心睡下了。 杜冽趁她睁开眼瞬间,撑开一只胳膊,让她的头舒服地靠在她肩膀上,而后像哄婴儿一样慢慢拍着她的背。 飞机上,不比家里,连漪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不过小憩了二十分钟后便醒来。睁开眼,落入视线的便是杜冽那一张笑意浅浅的脸庞,他其实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平时不爱太笑,这段时间他的笑容多了不少,正应了那句古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一瓶盒装饮料递到她面前,接着是温润的嗓音:“口渴了吧,快喝。” 她接过喝了几口直觉得一片沁凉,眯眯笑着说:“我喝不完,你喝吧。” 杜冽并没有马上喝,只是一直盯着她的脸瞧,她刚刚睡完觉,两颊通红,粉嫩粉嫩的,相对于饮料他更想咬她的脸,只因为是在飞机上,不大方便,只得细细瞧着。 连漪以为他嫌饮料自己喝过了,闷闷地说:“不喝算了。” 话音刚落,拿着饮料的手被杜冽猛得抓住,然后慢慢移到自己面前,坏笑着说:“谁说我不喝了。”说完唇对着吸管一口气便将剩下的饮料全部喝光。 他一直抓着连漪的手,整个过程,两人的样子十分甜蜜,看得一旁的空姐都暗自羡慕。 喝完饮料,无聊之际连漪又想起连帅的事,便问杜冽:“如果是你,会像连帅当年那样迫于家里的压力与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分手吗?” 杜冽想都没想回答:“不会,绝对不爱。”他的神色肃威,钢一般的眸子透着一丝不苟的坚定。 “我杜冽绝不会因家里的阻挠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脸颊又迅速抓起她的一只手说:“还好我们没有这方面的困挠,我最怕的还是你,你年纪小,没有定性,指不定一时冲动就不要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连漪黑长的睫毛微闪,脸颊更加粉了,她原只是闲着发慌随便聊聊罢了,不曾想话题一下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些日子,她对他越来越有好感了,虽然和他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这种踏实感还是占据了她的心。 她点一下头,想要缩回手,他如同抓着宝贝一样不肯放手,还霸道地拉起她另一只手,就这样,他一直都没有放下她的手,直到飞机降落于上海埔东机场。 —— 正如杜冽所言,订婚的事宜,真没有让连漪操心半分,一到上海后,她只要乖乖听着他的话上车到礼服店试礼服便可。由于时间紧迫,礼服不是量身定做,但试了几套后还是找到了满意合身的。 杜冽正深陷在沙发上端着水杯,唇刚刚触碰到杯沿,正要喝,却见白衣如雪的倾城佳人提着裙摆从更衣室里出来。 他顾不上喝水,放下水杯向她走去,连漪正对着镜子左右前后照着,猛一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正用惊叹的目光打量着她。 “漂亮吗?”她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娇声问着。 “太美了!”杜冽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漪漪,只知道眼前的雪白佳人那是顾盼生辉,美得耀眼夺目,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这一眨,她就会消失般。 “试了好几件,才找到一件合身的。” 连漪回想起方才挑礼服试礼服的场景,把她折腾得够呛。 此话一出,杜冽的脸色大变,像做错的孩子一样,双手搂着她的腰,认错道:“这次是我的错,没什么准备就订婚,结婚的时候一定不会这样,到时我会请世界最好的设计师为您量身订造礼服。” 连漪刚才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并不是在埋怨他,哪想会引起他这样的误会,连忙解释说:“不过是订婚而已,我不在意的。” 说完又见杜冽脸色越来越沉,她竟不知哪里又说错话了。 “你不在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听着便觉得她把订婚不当一回事,哪一天不顺心了,随时可以退婚。 订婚在法律上并不承认,多少对情侣订了婚后又退婚的,这在大富大贵家里也常有发生,真正细思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不是处理连忙帅逃婚的事,他们也不会这么急着订婚。 “嗯。”连漪刚刚说完这一个字,就意识到她哪里惹他不开心了,又连忙说:“我的意思是说订婚只是形式而已,不必太过认真。”才出口又觉得解释得不顺,还想说什么,柔软的唇瓣却被他的食指堵住说不出话来。 “不要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杜冽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唇上摩挲,两人的鼻尖相碰,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一点也不流通,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也仅隔咫尺。 就在他埋首想亲吻她的唇时,她的手心挡着他的唇说:“这可是在店里,你别这样。” “轻轻吻一下而已。”杜冽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 “你怎么这样,到哪里就吻到哪里?” 自与他交往以来,他最热衷的就是这事,自己又不是一块糖果,哪有这么美味,让他无时不刻地想品偿。 “漪漪,你是我的宝贝,恨不得吞进肚子,自然到哪里就吻哪里?”他快速推掉她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在她的唇上啃吻了一下,还想再吻的时候,连漪稍稍退了一小步说:“别这样,回家再说吧。” 闻言,杜冽浑身是劲,俯身在她耳畔说:“这可是你说的,别想反悔。” 她闭月羞花似地点点头,在他灼热似火的目光下走进更衣室。 —— 浪漫的屋子,客厅的灯没有全部开起来,只开了几盏灯光不是特别亮的,朦胧的灯丝从顶上直泻而下,洒在门后一男一女的身上。 杜冽与连漪一进门,杜冽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门板后,固定着她头便是狼吞虎咽似的吻。 连漪觉得他今晚像是打了兴奋剂般的狂热,落在脸上的每一个吻都野性十足,如果没有吻到将她的皮剥开就誓不罢休。 她趁着他换位的空档喘口气,刚刚喘上一口又被他的唇死死堵住,接着她像一滩死水般沉浸在他如热浪般的吻中。 啃咬加上狂吻,她的脸根本不是脸,而是一块甜美的面包,被他左一下右一下地又吻又舔,她实在抵挡不住他的兴奋,他的热情,他的狂野,唇里发出浅浅的呻、呤,而他被她的嘤呤般的叫声盅惑了般,猛然在她圆嫩的耳垂上咬了一下,浅浅的呻、吟声变成了深深的吟叫,引得他的手游移在她的身体上。 隔着软软的衣料,他的手指不停地扭动着,胸前伏起的两块肉,在他偌大的手掌心里犹如橡皮泥一样左凸右陷。 女人的乳、房是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历代的女子用它来哺育子女,刚出生的婴儿与母亲最亲密的接触也是靠着它。而它又是诱惑男人最好的工具,所以很多女子想拥有一双丰满的乳、房也在情理之中。 连漪的这一双宝贝长得恰到好处,特别是形状十分漂亮,就算是隔着衣服,杜冽也能猜到它的样子,更何况他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欣赏过了。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它的主人被他这般极具诱惑力的挑逗下浅声重吟,早就化成了一滩死水。 “漪漪,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杜冽冷不防在她耳旁吹着热气。 此时,她胸口像山峰一样伏着,嘴里喘着气,脸上浮着红霞,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乖宝贝,说话。”杜冽的嗓音低沉中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字字敲击着她的心。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他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娇媚的神态,他实在等不了她开口了。 出乎意料,连漪非但没有开口,还主动将一只手环住他的头,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膛,食指的指尖一点一点地下移,似调、情,又似引诱。 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杜冽的下面早就涨得难受,抓起她那游移的食指含在口里,咬了几下后又含情脉脉地对她说:“你这小妖精!” 他的漪漪,他的宝贝,今晚化身为引诱他的小妖精,如果他不把这小妖精给拿下,他就不叫杜冽。 作者有话要说:想把肉肉写得优美一些,还真费脑筋! 第055章 杜冽一口气将连漪打横抱到楼上的主卧,此时的两人情、欲高涨,都喘着粗气,脸上泛着两片驼红。 浴室的门被踢开,杜冽快速打开浴缸的水后就将连漪摁在瓷壁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吻乱舔。 柔丝般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从头到脚无不透着一股狂热之情。特别是杜冽那头极度扭曲,在连漪的身上不停地晃动着。 连漪穿着休闲款式衬衣,胸前一粒粒扣子被粗粝的手指解开,露出细细的腰支还有诱人的内衣。待所有的扣子都被解开时,又被一股蛮力从身上撩开,从光滑的后背上慢慢而落,掉在地上宛如大片大片的云朵。 杜冽又灵活地拉下裙子后面的拉链,瞬间,蕾丝边的百褶裙从修长的两条腿滑落,也落到了地上,重在白衬衣之上,一白一黑,镶嵌如画。 这个时候,连漪全身上下只剩下白色的内衣内裤,雪白的肤肌与身旁的瓷壁相比,色泽更加白亮,再在柔光的折射下,更添了几许柔媚与多姿。 杜冽的喉结上下滚动,粗壮的颈部绷成一条直线,迷离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小女人,全身细白嫩肉,摸着光滑如水,白色的内衣尽管也是白色,但与她的肌肤比起来逊色了不少。 “漪漪。”他屏住全身的火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你真美!” 连漪早被他的情、火包裹着喘着气,直到他停下来说话的时候情绪才渐渐平息,一眼撞见他眼眸中的邪念,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上除了白色的内衣内裤外什么也没有穿,衬衣与裙子不知何时被褪了去,身后紧紧贴着冰凉的瓷壁,还好身上热得如同火炉,这般靠在瓷壁上倒也未觉得有凉意。 “杜冽,你快出去吧。”意识清晰后,她将他推开。 此时的杜冽哪里肯轻易罢手,在大厅的时候他就说过,今晚不要了这个小妖精他就不叫杜冽,可现在要叫他出去,下面鼓得澎胀的东西怎么会放过她呢。 “我不出去。”他霸道地将两只长长的手臂抵在瓷壁上,很自然地将她禁锢自己怀里,头微俯,嘴唇正好触到她的发顶上,感觉着她发丝传来的柔软,他的心片刻化作一波春水。 “你…你…” 连漪从他的气势里感觉到了他的*,别说像他这般气血方刚的男子,像她这种害羞的小女人全身也不自觉发痒起来。回想着他为何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好像是自己给了他暗示,现在要赶他出去,确实说不过去。可又想起男女纠缠在一起的暧昧画面,她便觉得心跳加速,脸色火红一片,内心深处隐着一股惧意。 “我要你,漪漪。”他身体向前一倾,下面的澎胀物抵在她的腰身上,“不要怕,女人都会有这么一天。” 连漪被他如沐春风般的话语吹得一下就心软了,身体直直地靠着,被他禁锢在怀里,感受着他浑身上下的烈烈凛气,早就变成了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绵羊,等着猎人的抓捕。 见她不吭声,脸涨得通红,嘴唇直扁着,容色发光,愈发得唇色浓艳,杜冽的眼底不由得灼热起来,呢喃地说:“宝贝!真乖!” 他带着无害的笑容慢慢放下手臂,脱掉了身上的衣裤,待全身赤、祼时,连漪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他看着她紧闭双眼,眉头拧起,相比于方才的容色更多了可爱与俏皮。 “别怕,张开眼,我只想和你一起沐浴。”他的笑容虽然无害,可对怀里的女人存着深深的占有欲。 连漪忽眨着睫毛,慢慢睁开了眼,她比他矮一个头,睁开眼时正见他绷紧的颈部,那个凸起的喉结上下窜动,再一路向下,是健壮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形形块块,再向下,就是男人引以为傲的地方。 一看到这个庞然大物,她就想起那个夜晚她被他强迫地摸着,那种触摸感是别样的怪异。 那一夜,她只是摸着都觉得羞涩难挡,今夜这样赤、祼、祼地盯着这个大物瞧,不禁好奇,男人的这玩意是如何进入女人私密处的。 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龌龊,她的目光向上移动,催促着说:“要洗,就快点洗吧。” 此话一出,杜冽将她拥入怀中,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中,手指灵巧地解开内衣后头的扣子,然后一路而下脱去性感的内裤。 两人一、丝不、挂地相拥着,浴室里别样的安静,静得只有身边‘哗哗’的流水声。 杜冽听到流水声,如同一只猛然惊醒的雄狮,将怀里的小女人抱进浴缸,关掉水,自己也跳入浴缸里。 杜冽并没有不老实的动作,只是替她搓着身体,就算是碰到了那片柔软也是中规中矩。 浴室里固然是刺激的地方,但念在两人都是第一次,连漪的膜又是坚韧如石,如果身下不是温暖的床,纵然是再刺激再激情也是徒然。 沐浴后,两人的身体香喷喷,混合着高涨的□气息,越发的香味十足。 杜冽替连漪擦干了身体后,将她抱到了大床上。她的身体娇柔若骨,他怕压坏她,所以侧着身子吻着她的唇瓣。 他今夜确实是太兴奋了,原以为要在牛奶里下药有一断日子后,他才会真正拥有她。但他也明白现在得意还为时太早,她那特殊构造的膜,如果自己不用强的绝对是不会轻易捅破的,他也不知道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会不会心疼她而叫停。 一番轻咬与狂吻后,他的手指抚弄着她娇嫩如黑林的私密处,那里已经润滑出水,为了小心起见,他在她的耳边呢喃道:“漪漪,准备好了吗,我可进去了。” 连漪在他一番捣弄下娇喘连连,面红耳赤,耳畔传来的魅惑嗓音,她根本就没听清楚说些什么,糊里糊涂地点了头。 见她点头同意,杜冽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如同至宝般紧紧搂抱着她。她的丝发划过他刚硬的脸庞,她唇里吐出的芳香气息,她身体无比的柔软,腰身是那般的柔弱无骨,总之她身体的每一处就像迷人的罂粟让他越来越吸引,只要一想到有一天如果失去她,他仿佛失了灵魂般没了活力与生命力。 出乎意料,他的漪漪竟答应让他完全得到他,只要有了这个承诺,他便觉得他强硬地进入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进入时困难重重,他也会不顾一切要了她。 为了让她更好的适应自己的庞然大物,他并没有猴急地进入,而是有指腹轻轻揉搓着,直到蜜水直流后,他还是忍着,慢慢张开她的两条腿,头抵在双腿间,有滋有味地舔着。 床头的壁灯散发出的光照在他厚实的背上,没有多久,头抬起,双眸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与希翼。 他的漪漪马上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带着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他的身体猛然一挺,慢慢进入,像上一次一样遇到了阻碍,有了第一次进入的经验,他也知道轻轻进入是没有用的,于是屏住所有的气息,看看身下情动娇喘的小女人,眼底掠过一丝惊鸿,而后动用全身的力气想要捅破那层膜。 怎料,还是一场空,还让身下的小女人疼得曲起腿,半眯的双眼骤然睁开,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抱,指甲掐入他的肉中,嘴中直喊,“疼,疼。” 杜冽虽然心疼不已,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他的一只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身体弯下,再次吻住她的唇,舌尖描绘着美好的唇状,直到她的脸色恢复正常,红晕再度泛起,他侧脸含住她的耳垂舔了舔说:“乖,就疼一下,忍着点。” 刚刚陷入迷茫的连漪霍然清醒,可不等她吟叫出声,杜冽就猛烈贯穿她的身体。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说在这种事上用上巨大力量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吧,不过这个过程还是很享受的,因为那里包裹紧紧的,紧至到让他*,仿佛飘到去端里去了。 连漪迷离地看着身上的男人,身体里传来不是一般的撕痛,是那种犹如被利器狠狠穿透般,直入皮肉,痛入骨髓。两只手用力掐着他背上的肉,巨痛得让她想掀开他的皮。 这还不算,接着便是由缓到疾的戳刺,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高昂着头,双手缠在她的腰间,突然腰部徒然用力,又是一波如洪水般的撞击。 撕裂与疼痛感并驱而来,她的指甲在他的背上划出一道道红痕,她想叫出声,可红唇刚刚张开,就被他嘴给堵住,那条如蛇一样灵活的舌头探入她的口腔里,肆意地侵掠里面的每一处。 随着撞击越来越重,体下发出淫□声,疼痛感还在,只是没有方才那般尖痛,并且随着越来越深的进入,竟有了一点点的美妙感。 灯光柔和,床身轻晃,两具交缠相融的身体慢慢适应了对方的存在,卧室里静得诡异,因为这里弥漫着茱萸的香味。 杜冽直觉得心里流入一股清泉,他等了多年的女人终于属于他了,从此以后,他要护她一世安宁,不离不弃。 随着有规律的进击后,他便加大了摇动的幅度。直到喷出最后一股精华,他才颓然倒在了连漪的身上。 床身停止了晃动,此时的两人香汗淋漓,喘着气丝毫没有想起身的准备。杜冽心疼她,女人的第一次,男人完事后不能拍拍屁股睡觉,而是要给予最贴心的安抚。 恢复到自然呼气时,他又亲吻她的脸,这种吻与刚刚开始时截然不同,带着极其亲切的感觉。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边吻边说:“漪漪,没事了,睁开眼看看我!” 连漪听到他舒缓清冽的嗓音,像做了一场梦般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孔。 这个面孔的主人是她第一个男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思到此,她暗自腓腹,她用词太不恰当了,以他的个性,她怎么还会有其他男人,所以他也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 “漪漪,我是谁?”他问。 “杜冽!”她回。 “杜冽是谁?”她又问。 “我的未婚夫。”她又回。 他十分不满意她的答案直摇着头。 “说得不够具体。”他再问。 她自然明白他想要她说什么,但在两个人赤、裸相见的情况下,她真的不好意思说。 “我们现在合为一体,有什么好害羞的。”他的指尖滑过她白玉盘的脸颊,“既然不好意思,就学着我说吧。” 她眼睛睁得徒大,静静地听着。 “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男人。”他不失温柔,可又带着一方霸气。 她只得跟着说:“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男人。” 他很满意,又一次死死堵住她的唇。 第056章 这一夜,杜冽睡是极不安稳,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张诱人的小脸,樱红的唇,丰满的胸,还有引人犯罪的身体。他明明都进入她的身体了,最后因为那防不可破的处、女、膜而功亏一溃,好在用她的手和嘴发泻了一通,可到底是让她生气了。 连漪正好与他相反,洗了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疲惫不堪,全身不想动弹,刚才的折腾让她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不到几秒就闭上眼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天亮,往日周末她都有睡懒觉的习惯,可经过昨晚那事,她算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和杜冽无法再相处下去了。早早起来,随便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刷牙,满唇的白色泡沫又让她想起了那恶心的液体,忍不住对着洗脸盆吐了又吐。 艰难的洗漱后梳好头,穿了件短款镂空雕花毛衫便打开了门。 探出头,左顾右盼,正对面的门紧闭,没有什么动静,她稍稍安了心,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按杜冽的计划安排,今天原本是郊外爬山的,昨晚发生的那一出,她哪还有心思爬山,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大厅很静,只有厨房里有些声响,她不想被英婶还有佣人看到,脚步更轻了。哪想才走到沙发处,‘熊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在她的脚边使劲摇着尾巴,时不时还舔着她的脚。她现在哪有心思逗它玩,俯身摸了摸它的头抬脚便走。 ‘熊宝’发出‘吱吱’叫声,跟在她的后面,她停下脚步,转头瞪了它一眼,它还是不识相,反而咬住她的裤脚不让她走。 连漪气得半死,这主人欺负她也就算了,就连一只狗也开始欺负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她铁下心要离开这里,脚一个用力甩掉了‘熊宝’的纠缠,才迈出一步,就听到‘汪汪汪’的狗叫声。 英婶在厨房里正忙碌着,听到狗叫声,走到大厅,看到大门微微敞开,俏丽的身姿一闪而过,她加快脚步到门口,看到她手里拿着包,便叫住了她,“连小姐,早饭还没有吃,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连漪还是停住了脚步,应:“学校有一点急事,不吃早餐了。”说完扭头就跑。 英婶在杜家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女主人的感染下也是个人精,见此情景,便想一定是连小姐与先生拌嘴吵架了,想要偷偷回学校。 上了楼,敲开了先生的房门。 杜冽刚刚起床,刚套好衣服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听英婶说连漪一大早没有吃早餐离开紫园了,立马拿了车钥匙下了楼。 缓缓地开着车,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听英婶说才走几分钟,一定还没有出紫园。 紫园正大门处,他终于找寻到了她的身影。踩下油门,像一只离弦的箭般飞到她的身边。 为了快点离开,连漪不想坐公交车,正左顾右盼地寻着出租车,忽听得‘吱’一声,身旁停了一部轿车。 这部车化成灰她都认得,还有开车的人就是戴着面具的变态。见车门打开,杜冽要下车,她抬起腿就跑。 跑了几步,气喘吁吁,不敢停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到没有杜冽的身影,她稍稍放了心,停住脚步,手扶着旁边的铁栏喘着大气。 “漪漪,跟我回去吧。”低沉暗哑的嗓音将她吓得面色铁青,头也不敢抬就想跑,腰却被后面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挟持住。 “杜冽,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她失声尖叫却一点都不管用,杜冽强有力的两条手臂就像铁链一样紧紧抱着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拖着她到车旁。 紫园正门的保安认得他,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这个女的是他同居女友,只想是情侣吵架呢,也不敢多问,更不敢阻止。 杜冽打开车门,将连漪丢进后车里,设好了车门锁,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驱车吊头回去。 连漪哪能这么甘愿被他抓回去,在他的耳边直叫:“杜冽,我要和你分手!” 杜冽正开着车,听到‘分手’两个字马上刹了车,却没有回头看她。透过头顶上方的镜子,那一双眼眸仿佛要喷出血来,阴厉得比野狼还要凶猛。 坐在车后的连漪哪顾得上看他此时的模样,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听到没有,我要和你分手,你快点放我下车,这事就算了,如若不然我打电话到北京告诉爷爷。” 杜冽这会儿不想理她,发动油门继续开车。 连漪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北京家里熟悉的电话号,就是没有勇气按下拨通键。那么丢人现眼的事,她如何开口向爷爷说,如果不说真话,爷爷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分手。 手机晾在掌心许久,心上下跳动,犹豫不决,就是不敢拨通电话号码,这时车子停下,抬头瞬间看到了熟悉的别墅。 她是如何被拖上车,又是如何被拖下车,走到第一层石阶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石柱子。她的一只手紧紧锢在石柱上,让杜冽前行的脚步有了阻碍。 杜冽回头,僵硬地扯开一抹笑容,也不说话,粗糙的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然后一个个掰掉她盘在石柱上的手指。 不费多少力,就将她的五个手指头移开了石柱,没有了前行的阻力,他们很快来到了大厅。 林美惠正在餐厅里用餐,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地回来,连忙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连漪看到她,也不顾她是杜冽的母亲,开口说:“惠姨,让你儿子放我回学校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林美惠刚刚用餐时就听英婶说了两人好像闹别扭,现在一瞧,这别扭还不轻呀。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早上怎么就这样了?”她看着杜冽,“连漪还小,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拖着她。” 杜冽哪里顾得上母亲的劝说,还是一意孤行地拉着连漪上了楼。 林美惠太了解儿子的脾气了,平时不发火也罢,一旦发起火来那是十头马车也拉不回来的。一边看他们上楼,一边劝着:“小情侣吵架很正常,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明白了吗?” 劝说声越离越远,杜冽架着连漪走到了走廊深处。 两个人的房间面对着面,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连漪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将她推压到床上,她哪里肯依,身体快速弹起来,他再压下来,她再弹起,他又压下来,反反复复后,他气急败坏,大手掌压住她的肩紧紧不放,让她再没有弹起的机会。 四目相对,两道眸光在交集瞬间电闪雷鸣,连漪盯着杜冽的眼睛,瞳孔明明还是琥珀色,却一点光采也没有。 盯了许久,她的眼皮垂下,头也跟着抬下,懒得再看他一眼。 杜冽捏着她的下巴慢慢抬起来,嘴里的语气却异常温和,“漪漪,昨晚我太冲动了,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就原谅我好吗?” 连漪的脸虽然被他抬了起来,可眼皮还是垂着,对于他的道歉也是无动于衷,刚刚撇头,下巴处那如钳子一样的手指头一个用力又将她的头转正。 “漪漪,我错了,真错了。”杜冽的态度相当诚恳。 连漪慢慢抬起了眼皮,他认罪的态度是不错,可昨晚那件事实在恶心不可原谅,纵然他哭着闹着,或者苦口婆心认错,她都不会点头。 “杜冽,是你先违约的,可不能怪我心狠,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她的态度很明确。 杜冽已经低头认错了,像他这般有骨头的男人,都软了下来,可她就是不接受,只有来硬的了,可不能怪他。 “我哪里违约了?”手指的力道加深,俏尖的下巴处立马泛起红痕,这还不算,杜冽的脸孔在她面前慢慢放大,邪恶地说:“关键的那一步我还没有做呢,这哪里算违约?” 连漪的身体微微往后仰,“你忘记了第三条,我随时可以提分手,而你不能不同意,也不能死缠烂打。” 杜冽冷呵呵一笑,“可你是在无理取闹,所以不算数。” “我没有无理取闹,你快点放手。” 连漪不想再和他多说下去,趁他放松的时候,推开他,这屁股刚刚离床,就被他抱得死死的。 “周末这两天,你哪里都不能去。”杜冽怒喝,“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 连漪算真正见识到了他的霸道无理,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膛骂道:“你还想关我两天不成?” 杜冽在气头之上,也不想理会她的话,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虽然最后一步没有成功,可她身体的哪一处他没有见过,而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她也摸过,所以他们之间不分彼此了。想要分手,那就是天方夜谭,她想都别想。 “不是关你,是让你冷静想两天。”他低下头吻着她的发丝,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这两天你好好想一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有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如果想不明白呢?”她反问。 “想不明白就不要上学,继续想,一直到想明白为止。”杜冽几乎是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连漪见形势对自己很不妙,不就是呆在这里两天吗,如果周一他不让自己上学,正好有理由告到爷爷那里去,看他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这么想着,她的态度没有那般强烈,身体的挣扎也消停了下来。 杜冽再一次捧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这就乖了!” 说完转身走人,关上 房门的那一刹那,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她抬起头,看到他的身影随着门缝的缩小而渐渐消失,才吁了一口气,不到数秒,又听到门外钥匙声响。 这时,她才意识到杜冽真把自己关起来了,为了得到验证,跑到门边,试图转动门把,金色的门把散着亮光,看似明亮,却再也转动不起来。 第057章 “嗯……”她皱着眉头轻吟了一声,而后侧过身继续睡。 她这个小动作让杜冽整个人颤动了一下,好像飘散的灵魂回归到身体里。他的手指从她的裙里抽出,放在嘴边闻了闻,指尖那里有一股清香,似处子般的清香之味。 老天,他刚才在对她做什么, 他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趁着她喝醉时想占有她。这个时候就算满足了他的一已私欲,可到了明天他一定会后悔。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占有了她,只会让她恨他,而自己这么几天的慢慢靠近,只会化为泡影。 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后,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禽兽的行径。 替她盖上被子,可就是舍不得离开她。 他拍了拍她动人的面颊,心想今晚不能得到她,吻到她的唇也不枉然。想着,头一低,对着那张唾涟已久的红唇吻去。触上那两片的柔软,香香甜甜,味道可口,越吸越离不开,竟沉醉其中。直到她摇了摇头痛苦地呻、呤了一声,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 睡到了自然醒,连漪侧目看到一道柔光从窗外射进来,睁眼时,深深刺痛了眼。起身,揉了揉额角,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的,她才记起了昨晚自己喝醉了,定然是惠姨让人将自己扶上床的。 浑浑噩噩起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十点多了,她此时并不想吃东西,只觉得口干舌躁,想喝水。 洗浴后换了一件裙子下了楼,只有林美惠在客厅逗着‘熊宝’,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边,“惠姨,昨晚我喝醉了,是谁帮我扶到卧室的?” 林美惠‘嘻嘻’一笑说:“是杜冽呀,你昨晚喝得有一点多了,是他背你到卧室的。” 连漪喝过水的唇富有光泽,听了后并没有什么感觉。 “快点吃早点。”林美惠挑逗着熊宝,“不要光喝水。” “不了,没什么胃口。”她刚要起身又听林美惠说:“杜冽一大早出去买了你爱吃的锅边油条,如果不吃就浪费了他的苦心了。” 连漪听到‘锅边油条’这四个字,心里就美滋滋的,这是南方人喜欢的早餐,可她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也很爱吃,来上海几天后,有一次英婶问她喜欢什么早点,她想都没有想就说了这,却不想被杜冽记在心里去了。 “那我就去吃了。”既然是杜冽的心意,她当然不能拒绝。 才走进餐厅,英婶就将热腾腾的锅边给端上桌了。 “连小姐,快吃吧,这可是少爷一大早开车出去买的。”英婶在杜家工作多年,老眼并不昏花,这几天下来,马上就看出了杜冽对她的心思,原本她就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现在更是喜欢得紧了。 连漪津津有味地吃起锅边,啃起油条来,在北京时,林美莲不喜欢她吃油炸食物,说什么吃多了会致癌,所以不让她吃这些,现在在杜家反而能吃到这,她又觉得住在这里的好处了。 吃饱喝足,一上楼就接到了周雪的电话,周雪是她的初中高中同班同学,关系特别铁,高中毕业后她全家移民到法国,除了qq联系外,也经常手机联系。 “去了法国,认识几个法国帅哥了?”第一句话,连漪就调侃起她来。 周雪那一头有些吵,说话显得有些吃力,“我才没有闲功夫和你说这些呢?猜猜,我在巴黎遇到了谁?” “谁?”连漪一屁股坐在床上,“别给我卖关子了。”说完她又躺了下来,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你的最爱,沈星。”周雪突然将音量提高了八度。 连漪先是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再说一次,是谁?” “沈星。”周雪显得烦,“我说连大小姐,你这去上海读书,不会把耳朵给弄坏了吧。” “真的,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连漪还是不相信,就凭沈星的家庭经济能力,他怎么可能去法国呢? “我不会认错人,他在巴黎音乐学院举办了个人钢琴独奏会,那海报上的名字确实是沈星,而且独奏会我也去听了,也只有他能弹出中国民歌独特的风格。”周雪停了停又说:“我还拍了照片呢,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连漪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愣在那里,后面说的话,她却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 周雪说了一大通话后,查觉电波里异常安静,叫道:“连漪,连漪,你听我说的话了吗……” 连漪抓着手机的手慢慢落下,直到电波里的喊声消失。 她失魂落魄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邮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他光彩照人,浑然没有在北京时的那般潦倒,他的身边是一架名贵的三角钢琴,身后是灯光耀人的舞台。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一声不响地跑到法国留学去了。他依然坚持着钢琴学业,并且取得了成绩,而自己呢,为了他放弃了钢琴。 她四岁起就学习钢琴,一直从师于钢琴家李博,母亲一直想让她在音乐上有所成就,可她却因为他与母亲争吵,结果舍弃了她从小就热爱的音乐。 悲伤的情绪一上来,连漪就想到许久未曾碰触的钢琴,琴房就在隔壁,花不到几秒的时间就能走过去,然后掀开琴盖,看着窗外的绿林,弹奏出心中美妙的乐曲。 突然,她起身,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琴房。 琴房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她伸出手指,轻轻抚着琴面,虽然这里没有人走动,但每天都有佣人打扫,所以雪白的琴面未染尘土。 周雪的这一能跨洋电话让她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那个以国人为荣的北京城,还有那个钢琴奇才沈星。 她青涩的初恋,在家人眼里很是不耻的早恋,最后以沈星的离去而告终。 另一只手抬起来,翻开手机里短信记录,那里有一条短信她至今保留了一年两个月零九天。每当她想起他的时候,她就会翻开这条短信。 漪漪,你是天骄之女,我却是杀人犯的儿子,我配不上你,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就相信我们的缘份未了。 这就是他离开时留下的一句话,话意很明显,如果他们还能再相遇,就有希望在一起。 因此,她抱着希望,戴着他送给她的手链,一直盼着有一天两人能不期而遇。 就算希望渺茫,她也要等下去,直到对他死心为止。 将手机平放在琴面上,掀开琴盖,坐在钢琴前,她觉得她的希望好似又重新燃了起来,可一想到他人在法国,正过着滋润的生活,怎么可能再回到中国呢? 悲喜交加,爱恨交织,她修长的手指抚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时,情不自禁地弹奏起钢琴曲来。 她弹得曲子正是他创作的钢琴小曲,那时他们一同坐在钢琴前,四手连弹,任谁听了,看了都说他们配合巧妙,浑然一体。 伴随着悠悠绵绵的钢琴声,窗外绿叶飘逸,白色窗纱掀起一角,带着几许悲凉又带着几许期翼。 当杜冽回到紫园时,刚刚踏入大厅,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就知是谁在弹奏,迫不及待飞奔上楼。 琴房的门虚掩着,他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外,通过不大不小的门缝看到那诱人的背影。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透过微微透明的白丝裙,可以看到她隐在里面的娇骨媚影,长长的手臂如行云流水划过琴键,奏出空灵优美的乐曲,那头海藻般的长发倾泻在身后,发丝被风拂起,画面唯美。 那一年他回国,到她北京的家坐客,一开始就是被大厅处传来的钢琴声所吸引,在看到弹奏者的娇小背影后,他曾经想像起弹奏者的音容笑貌。六岁的她固然是漂亮的,可毕竟还是个孩子。话说‘女大十八变’,有人说小时候女人长得过于漂亮,长大后不一定还会那般漂亮,当时他就一直期待着她转身,好验证一下传说是否属实。 传说就是传说,当她弹奏完转过身时,他就知道。后来他教她英语,她显得安静乖巧,两人相处得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尽管当时他就有意于她,介于她还小,他将所有的情愫摭掩,一心盼着她快快长大。 她住在上海也有十来天了,都没有看到她进入琴房弹过钢琴,今天为何突然弹了起来。 杜冽一边倾听着,一边暗忖。 见她兴致正浓,他也不打扰,下楼倒了一杯柳澄汁,再一次上楼时,路过她的卧室,门开得老大,不轻易看到了桌面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张照片。 他端着柳澄汁走进去,看清了照片上的那个人,毫无表情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湛黑的眸子像是染上尘埃一样变得混蚀不堪。 她怎么会有他的照片?难道他们…… 他不敢想下去,没有拿柳澄汁的手掌重重地击在桌面上,迅速转身离去。 刚走到琴房门口,琴声便止住了,他将虚掩的门推开,却看到她扑在琴键上嘤嘤啼哭。 “怎么了?漪漪?”他走进去,手里的柳澄汁随着他的行走,晃动了起来。 连漪听到始不及然的叫声,怔了怔,连忙擦了眼泪,转头,看到杜冽端着柳澄汁正慢慢向自己走来。 不得不说,他十分出色,他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矫健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显示了其卓尔不凡的气魄。 “没什么,沙子飞进眼睛里了。”她盖上琴盖,起身,不想呆在琴房里。 “喝柳澄汁,解解渴。”杜冽将柳澄汁放在她面前,声音柔和 第058章 五月二日,大黄历上注明此日大吉,诸事顺利。这一天,晴空万里,偶尔有几丝细云条如白绸般悬置在空中,更衬得天蓝蓝如钻石般明澈。 连漪在造型师与化妆师的精心雕刻下,原本就是个美丽尤物,这下可好,成了九天下凡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周雪看到白衣胜雪的她,娉婷的身姿被一身洁白高腰低领的礼服包裹着,丝发挽在头后,梳成简易的发型,旁边插着粒粒精美的白钻,一双杏眸含笑嫣然,要有多美就有多美。 她不禁感叹,连漪要是生在古代,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红颜,非把安定的国家陷入乱世之中不可,还好是生在现代社会,才免去了战乱不安。 差不多到点的时候,杜冽来接他的心肝宝贝了,两人皆是白衣。 连漪肤白,长相绝美,身着白衣必然是锦上添花,倒是杜冽皮肤黝黑,身材粗旷,长相也不是小白脸型,所以他穿白色西装并不适合。 不过能娶到像连漪这样心机单纯,顶尖美女,倒是便宜他了。 此时酒店僻静之处的花园里,红地毯从架着五彩气球的拱门处铺开,一直延伸到主席台上,两旁是宾客的位置,四周是自助餐桌,上面摆着各色各样糕点与水果。 穿着黑色西装的魁悟男子有数十个,在花园里巡视着,粗一看以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但细一看那凶猛的气场,还有尖锐的眼神,就是身手极好的保镖。 他们确实是保镖,杜冽安排他们除了维持现场外还有就是防止媒体记者的介入。他本是个极低调的人,不希望因为此次的订婚宴而上头版头条。订婚宴他只请了亲朋好友,也不声张,怕就怕酒店方面会走漏风声。他的漪漪是温室里的百合花,他曾像连老爷子一样,许她一世安宁,所以她进入他的世界,也要给她一世安宁。 宾客都已来齐,杜冽牵着连漪的手从拱门穿过,白色水晶鞋和意大利名贵皮鞋从红地毯上缓缓走过,每走一步,两人都相视一笑。 两人在司仪的安排下,戴上了定婚钻戒,掌声响起,同时五彩气球被放飞,飘到空中,洋溢着幸福的氛围。 订婚宴简单大方,很快便是丰盛的自助餐。 连漪有些累,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与杜冽打了招呼后便拖着周雪回到了酒店客房。 “累死我了,站了半天,腰酸腿痛!” 站了半天的连漪一看到大床就迫不及待扑了过去,周雪在一旁叹着气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连漪憩了去,她精神不错,没什么睡意便上了网。 打开电脑,关于沈星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说他是继李云迪之后第二个夺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他的演奏震撼了古典乐界,被欧美权威媒体称作“巨星的风采”。他是第二位与世界最大的古典音乐公司deutsche grammophon签约的中国钢琴家。接下来,他的演奏会被排得满满的,遍布数十个国家,光芒不减当年的朗朗与李云迪。再加上现在的网络发达,他所签的音乐公司名气太响,不出数月,他便是超级人气的钢琴家,他的外表俊朗,很快会有数以万计的女粉丝,所以,他扬名海内外那是必然的事。 “哇噻。”周雪从百度上搜索‘沈星’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无数条关于他的新闻动态跳了出来。 他火了,他真火了!他必是今年最火的男神! “沈星,没想到你也会有出人投地的今天。”她点着小鼠标一条一条新闻地看下来,心里腹腓,他算是苦日子熬到头了,如果连漪的家人知道他会有今天的辉煌成就,当年会百般阻挠他们在一起吗?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人要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沈星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连漪只上小眯了数分钟,便醒来。张开美眸,看周雪正对着电脑屏幕,看她那聚精会神,直流口水的小样,想必被哪个男明星的魂给勾引了去。 慵慵懒懒从床上起来,伸了个小懒腰哈欠连天,“周雪,你看什么新闻,看得如此乐不思蜀,和我分享分享吧。” 周雪听到她的问声发出‘嘘’的声音,然后说:“别妨碍我看帅哥。” 连漪懒得理她,她平日看男人的眼光极低,她口中所谓的帅哥青一色呆男。正在她身边经过,也忍不住往电脑屏幕瞧了瞧,不瞧也罢,一瞧脸色霎变。 周雪转过头看她一脸木纳,得瑟地说:“怎么样,这个帅哥靓吧。” 连漪说:“再好看的男人也要经过包装,沈星这华丽的装扮,金光闪闪的,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后悔与杜冽订婚了吧。”周雪起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两人的头紧挨着,对着屏幕津津乐道起来。 “你瞎说什么呢。” 连漪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 “要是你母亲知道沈星现在如此风光,会不会后悔当年百般阻挠你们在一起。”周雪和她感情至深,无话不谈,自然不会避诲一些人一些事。 连漪太了解这个母亲了,她虽然是个歌唱家,对在艺术上作出杰出贡献的工作者也很敬慕,可不管怎么样沈星的父亲是杀人犯,他再出色再出息也改变不了她对他的偏见。 她摇了摇头。 “这就是缘份呀!”周雪感慨起来,“你和沈星就是有缘无份,倒是便宜杜大老板了。” 两人正聊得起劲,房门被敲响,并传来杜冽厚沉的嗓音。 连漪开了门,另一头的周雪还在浏览着网页。 杜冽一进门就问她休息得怎么样了,自助餐还没有结束,还想不想下去吃点东西。 连漪没有什么胃口,一个劲的摇头。 周雪方才没有吃饱便被她强拉上楼,此刻听到可以吃东西,男主人亲自上楼了,她识相地说:“我肚子饿了,我下楼吃点东西,再见!” 她这一消失,房间里立马安静了下来,桌上的电脑屏幕依然亮着,关于沈星的新闻网页也没有关掉。 这并不是周雪的错,连漪她也没有怎么注意,她们都认为杜冽不知道沈星此人,所以不注重细节也情由可缘。 杜冽正想进洗手间,经过桌子,不轻易看到了那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个年轻有为的钢琴家最近很火,再火下去,没有多久,他的知名度就和朗朗还有那个李云迪并驾齐驱了。 这小子,还真看不出他有这能耐。 见他正盯着电脑屏幕,连漪也不知他的意图,笑着问:“怎么,你也对最近比较火的钢琴家感兴趣。” 他不露声色地拉过她的手说:“谈不上感兴趣,只是最近头版头条都是他的新闻,叫人不关注也不行。” “那也是。” 连漪挣开他的手走到电脑前,正想关掉网页。 “关掉做什么?当作是看看热闹。”他也走过去,大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挨着她,他压着她的手背滑动起鼠标来,连漪对沈星熟悉不过,注意力根本不放在屏幕的画面上,而是身后的这个人压着她,鼻孔里喘着热气,让她有些难受。 杜冽哪管得上这些,他倒是要认真看看沈星这小子如何风光。看到学琴之路里说他是中国著名钢琴家李博的得意门生之时,他眉头紧锁问:“李博不也是你的钢琴老师吗?”然后略带嘲讽笑了笑说:“没有想到你和这个沈星也算有一点渊源。” “你哪里听说我曾是李博的钢琴学生?” 连漪脸色微变。 “你忘记了,我给你辅导英语的时候,你母亲提过的。”杜冽面不改色地回答。 “哦。”连漪脸色有些好转,“李博不轻易收钢琴学生的,如今他收得钢琴学生应该都在音乐界有所成就了吧,像我这样子的,都不好意思提起他是我老师呢。” 连漪说得是心里话,当年她的母亲是抱了多大的希望送她到李博那里学琴,一心想着她可以考入国内外知名的音乐学府,哪想希望落空还不说,她还彻底放弃了钢琴,放弃了音乐。这主要原因很大方面是沈星,但也有她多年积压的叛逆之心。一个常年被母亲支配生活的女儿,一旦激起她的反抗之心,态度必然是决绝的。 “这么说,你在做李博学生的时候并不认识沈星。”杜冽挑着眉峰问。 “不认识。”她不是有意瞒着他,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妙。 “后来,你为何放弃了钢琴?”杜冽继续问。 “觉得烦,就不想学了。”她低下头不敢看着他的脸。 “还好你放弃了钢琴,不然怎么可能到上海读书呢?”杜冽轻轻撩着她肩旁的一绺头发得意地说:“如果不到上海读书,住到紫园,我又怎么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连漪忽然转过头,对着他那张忘乎所以的表情,手指指了指他的胸膛说:“倒是便宜你了。” 手指刚想收回,被他捉了个正着,放进嘴里轻轻咬了咬说:“我杜冽每年拜菩萨烧香,一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了神仙,才得你这个俏佳人。” 手指被他咬得痒痒的,另一只手拍打着他说:“你不是要上洗手间方便吗,还不快去,小心得了尿急尿频之症。” 杜冽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陪着,别说是尿急尿频,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杀人放火我都愿意。” 连漪被他的厚颜无耻打败了,埋在他的怀里,暗思缘分真的很奇妙,她不过与母亲呕气,到上海读书就被他给逮住了。她和他的日子还长着呢,像他这般霸道不讲理,她以后的生活会像他许诺过的一世安宁吗? 作者有话要说:中国日后一定还会出和朗朗,李云迪一样年轻的钢琴家,大家就想像成是沈星吧,别较真。 第059章 五月三日下午连漪先送走了周雪,又送走了家人,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样。五一假期,才短短几天,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了杜冽的未婚妻不说,还成了他的女人。 晚上回到属于他们的浪漫小屋,杜冽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进浴室,两人洗干净了身子后,在床上大战了几个回合。 *过后,两人相拥而睡,杜冽迷恋她身上的香味,搂着她的细腰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自第一次后,他就知道她吃了避孕药,心疼她,便带着商量的语气说:“漪漪,明天请一会假,我带你到医院去。” 连漪正犯困着,听到他说去医院,大惑不解问:“我有没病,去什么医院。” “经常吃药不好,还是在里面放节育器不会伤身体,等你二十岁时到了法定年龄,再把节育器拿掉。”杜冽考虑她还在上学,等毕业了他们结婚再要孩子,他都打算好了。 连漪眯眼问:“疼吗?” 杜洌还真不知道疼不疼,但听说很多人都这样避孕,应该不会疼,他正要回答之时,却见她闭上眼睡着了。 宠爱地贴着她的脸颊,深深感受着她呼出的气息,只觉得这样抱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杜冽还真为连漪请了一天的假,先是到学校将她的行李全部搬到车上,还胸有成竹地对她说:“你是我的女人,应该和我一起住,让我好好照顾你。” 她无奈,只得妥协。 接着他把她带到了医院,千哄万骗之下说服了她在子宫里放置节育器。为她做上环手术的医生很有经验,手术过程中只是轻微的疼,与她想象中的巨痛天差地别。唯一的坏处就是上环后两周内不能有房事,这让杜冽着实郁闷了许久 。 不过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怎么着也得忍住。 这一切都做完后才早上十点多,杜冽送她回他们的浪漫小屋,心里那是一阵怯喜。 连漪吃完午饭后昏昏然睡午觉去了,杜冽在哄她睡着后下楼来到了书房。 打开电脑,不管是在那个新闻网站,沈星的新闻都占据头版头条,风头十分强劲。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茄,并不急得点燃,置在手指间慢慢地转动着,鹰戾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屏幕里的那个笑容灿烂,目若星辰的男子。 沈星,没想到你有会这种能耐,真是小看你了。 对着屏幕里的图象,他露出一抹叽讽的笑容,而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燃手指间夹着的雪茄。 很快,淡淡烟草香气弥漫在书房里,他吸着雪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整个人靠在高高的大班椅上,翘起二郎腿,明明是一种悠闲自得的坐姿,可与他一脸的阴戾之相毫不搭调。 雪茄的尾端冒着白浓浓的烟雾,飘到电脑屏幕上,将屏幕上沈星的图象变得模糊,沈星原本亮澄澄的眼睛慢慢混蚀不堪,精美绝伦的脸庞也渐渐失去了风采。 杜冽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星呀沈星,你既然可以咸鱼翻身,那你最后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财富与名气,不要不识抬举,破坏我与漪漪的感情,你不犯我,我也不犯你,你若犯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思及此,杜冽将雪茄平稳地放在为烟灰缸里,没有多久,雪茄自动熄灭,而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也渐渐清晰起来。 之后,他们的生活回归到了正常,连漪照常上她的课,晚上大部分是杜冽去接她,如果没有空也会派司机接她放学,杜冽从不让她做家务,煮饭,也没有请佣人,只请了一个钟点工。连漪无聊时学习插花,房间装饰来布置他们的小屋,要不就看韩剧,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杜冽的公司历史悠久,早已上了轨道,每天就抽了半天时间去办公室,其余时间都陪着连漪看韩剧布置小屋。他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他的漪漪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了他的世界。 两人过着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小日子,另一头的沈星正风风光光在世界各国举办钢琴独奏会。 每到一国,他以精湛成熟的演奏技巧博得了所有人的掌声,他除了弹奏大师的名作外,还弹奏了自己创作的具有中国古风味的《秦诵》,在他时而气势磅礴,时而唯美空灵,时而悲伤哀愁,时而震奋人心的钢琴声下,将中国大秦王朝从兴胜到衰败的过程表现得诩诩如生,如临其境。 他的演出不但让外国人见识到了新一代年轻钢琴家的风采,还见识到了中华民族悠久璀璨的历史文化。 更可贵的是他在取得如此荣耀之后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继续在巴黎音乐学院虚心地接受教学。 一眨眼,时光飞越,一年半后,连漪读了大三,在杜冽依然生活在属于他们的浪漫小屋里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而沈星去年顺利从巴黎音乐学院毕业后远赴德国汉诺威音乐和戏剧学院深造一年,今年毕业并获得最高的演奏家头衔。期间在音乐公司的包装宣传下,在中国拍了几个广告,参加了公演与商演,名气夺人,就在这一年,又决定在中国的几个一线大城市举办钢琴独奏会,钢琴独奏会先是在北京,广州,杭州,深圳等几个大城市,而最后一站是在上海。记者采访时好奇地问他:“为什么选择上海这座城市作为钢琴独奏会的最后一站。” 本是随便一问,沈星的回答却让记者们一片哗然。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上海,我想在这座怀旧的城市暂时长期居住,钢琴独奏会后我也会接受上海音乐学院的邀请,担任学院的客座教授与荣誉教授。” 他成名之后,国内外各大音乐学院,包括原本他在北京读的中央音乐学院都发过邀请,希望他能担任学院的客座教授,他心中其实早做了决定,却在记者公开采访中透露他的决定。 这个新闻一时间火爆网络媒体,在各大新闻网站占据头版头条,引得各界人士纷纷猜测他喜欢的人是谁。有人说根本就没有此人,是他在炒作,也有人说不是炒作,音乐才子自然要有才华兼备的女子来配。 连漪是‘手机控’,刷微博,玩微信,看视频,看新闻可谓样样精通,不可能不知道沈星如此劲爆的新闻。 在她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淡静如水。 她微微扬起唇角,露出淡笑,没有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她曾笑过。 她想,沈星必然是有强大的音乐公司在背后包装策划,为了商业与自身的利益才会爆出这则消息,并不是真为了自己要来上海。现在社会商业利益为先,什么爱情,什么友情都只是拿炒作的。 如今的他是音乐界钢琴才子,前途无量,名利双收,而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还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她们之间再无瓜隔,就算当真在上海遇到,也不过是朋友淡如水之交罢了。 刚刚收起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周雪从法国打来的。 接起手机,周雪口中都是说沈星的近况,还有就是他要留在上海的最新消息。在时间的冲刷与杜冽的深情下,连漪对沈星的感觉慢慢改变,没有当初那种的怦然心动,所以对好友的孜孜不倦的话题,并没有特意回避,也没显得特别感兴趣。态度显然就是一个认识的普通朋友罢了。 周雪绝非是爱嚼舌根之人,她给连漪打这通跨洋电话自然还有其他的事。闲聊之后,她在手机里说:“前几天沈星通过他的同学联系到我,要我把你的新手机号给他。” 连漪听了为之一怔,数秒后才恢复了原有的情绪。 “你给了吗。”她的音量低了八度。 “当然没有给。”另一头的周雪扯着嗓门说:“要给也会先问问你。” 连漪稍稍放了心,“没给就好。” “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回拒他的吗?”周雪故作神秘地问。 “说来听听。” 连漪没怎么感兴趣,只是随易听听。 “我对他说,你想挽回这段感情就自己到上海找连漪去,如果你和她有缘,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就一定能相遇,而这种相遇才浪漫,才宝贵。”周雪生龙活虎地说。 “要死了你。” 连漪骂道:“你还嫌我不够烦呀,非得让沈星来上海找我,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你这一年多被杜冽养得更娇贵了是吧。”周雪不以为然,“你们小日子平静了那么久,我看杜大老板每天都安心地躺着,也要让他寝食难安的一天,好让他更好地珍惜你才是。” 连漪心情糟糕透顶,不想和她聊下去,索性招呼也不打,就这样挂断了手机。 将手机收回包里,抬起头见杜冽那辆拉风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下,他身着白衬衫黑裤子,十分简单的装扮,他却能将白衣黑裤呈现得与众不同。他慵懒靠在前车窗边,高大的身躯将轿车的奢华摭挡。 不是所有男子都可将白衣黑裤装出如此不同的韵味,只有他,一个成功企业家,一个低调的富豪。 向他跑去,他宠爱地将她纳入怀中,在唇瓣上深深一吻后问:“去哪里吃饭?” “我要吃你煮的。”她嘟着嘴说,这一年多她的嘴都被眼前这个男人养叼了,他为了宠她,学了各地方的大菜,与大酒店的大厨有一拼,吃习惯了他煮的菜,她都觉得酒店的菜也就那样,索然无味。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煮。”杜冽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而后两人一同上了车,甜蜜的气息笼罩在大树下,就连这里的风还有空气都变得温馨浪漫。 第060章 “妈,我知道了。” 倚着窗的女儿连漪嘟着粉唇,有些不耐烦,“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如果这么不放心,让我住校不就得了。” 母亲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拍着她的手说,“你打小就娇生贯养,我怎么舍得你住在学校受苦,美惠阿姨家在上海很有名望,绝不会苦了你。” 女儿漫不经心地看了母亲一眼,转过头继续欣赏着窗外的景色。窗外景色如画,窗内她的心情却郁闷极了,怎么说她也十七岁了好不好,可家人还是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这也不肯,那也不行,就连自己上了大学也不让住校。她也知道自己从小娇养惯了,可没有给她机会独立,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家,到另外一座城市读大学,为什么到头来还被家人牵着鼻子走。美惠阿姨虽然是母亲二十多年的闺蜜,住在她家肯定受不了罪,但这种被当作洋娃娃养着的生活,她真的不想再过了。 第061章 进入包厢,餐饮部工作人员告知连漪杜先生已经点好了菜,是否可以上菜了。连漪打了杜冽的手机问他什么时候来酒店。 杜冽的答复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说被一个大客户缠住,要谈得很晚不过去吃了,让她先吃吧。 连漪抱怨了几句,“早知道这样我带那些室友过来吃了。”看着服务员将一碗碗的菜端上来,她撇撇嘴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 杜冽在电波里态度表现得极好,不停地低声下气赔着不是,告诉她如果吃不完就算了,反正她的老公有得是钱也不在乎浪费这一顿晚餐。 连漪更是生气冲着他发火,“杜老板如果嫌钱太多,不如给贫困山区捐款去,少在我这里装土豪。” 骂完挂断手机。 两人通话结束后,连漪的气还是未消,现在再通知同学们也来不及了,就看着一桌丰盛的菜也没有食欲。 草草吃了几口,就食不知味,又一个人呆在包厢里,让她冷清得丝毫感觉不出菜肴的美味。 起身,拧起包,转身就走。 将气发泄在门上面,用力地打开,脚才刚刚迈出一步,对面包厢的门同时也被打开。她只觉得头顶一片阴影笼罩,晃动着她的双眼,不由得抬起头来。 温热的空气刹时凝结起来,两双眼睛在极不流通的气流里射出异样的光芒。走廊过道顶上的白炽灯折射在两人的发丝上,丝丝透光,缕缕流泻。 沈星是出包厢接手机的,黑色的手机正放置在耳边,突然看到连漪,眼睛一亮,也没有与通话的对方解释什么便放下手机。 连漪抓着包带,看到对面这个衣光华丽,发型飘洒,快两年不见的人,情不自禁更用力一拽,扯开嘴角说:“沈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面容神色意外与吃惊外,情绪还是极为平静的,可沈星与她大不同,每条神经都崩得紧紧的,热流袭向全身,整个人像打了兴奋剂般,神色欣喜,情绪激动。 “我也没有想到。”他欣喜后向连漪靠近一步,两人距离仅一步之遥,过道本就窄,远远看去两人显得极亲密。 “我吃完了,你有朋友在,你继续吧,我先走了。” 连漪听到包厢里喧闹声,也不想打扰他与朋友共进晚餐。 “等等。”沈星来上海就是为了找她,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她,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呢。他快如风地跑到连漪身前,“连漪,我们这么久不见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叙叙旧吧。” 连漪揪着提包的带子,不停地转动打结,她曾经以为遇到他,她会镇定自若,像普通朋友一样面对,可事实摆在面前,她对他的邀请,很是紧张。 他现在是罩着光环的著名钢琴家,多少女粉丝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走到哪里都是记者粉丝追逐的目标。而自己在杜冽的娇养下,生活安宁,一旦和他走得近,必定会成为媒体新闻的头版头条。 所以面对这个曾经的朋友,还是不要和他单独来往。 “不用了,你去陪朋友吧。”她委碗拒绝,躲开他向前迈步。 沈星并不气妥,向前追了两步,从背后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这时,不时有几个端着菜的服务员经过,都认出了这个红极一时的钢琴家,忍不住瞧他多看了一眼。见他正纠缠着一个长相绝美的年轻女子,目光不禁染上了一丝怪异。如果不是他们在上班,不然一定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卖给记者。 “连漪,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沈星发觉到四周服务员的异样目光,又见连漪出来的那个包厢是空的,拉着她的胳膊往后走,进了包厢。 “沈星。”连漪靠在包厢门旁边的墙上发觉强拉她进来的这个人极度陌生,除了发型,衣着打扮还有性子变了外,对她的态度还有感情也变了。以前的他在她面前从来不敢如此放肆,还有去巴黎找他的时候,他是那般冷漠。 难道他觉得他现在有钱了,有名气,有身份,有地位了,就可以将在巴黎发生的事淡忘吗。 “你有话就快点在这里说。”如果她知道今天会遇到他,她绝不会来这家破酒店吃饭。 沈星慢慢放开她的手,并不急得开口,待她的情绪平复后才说:“连漪,这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叙叙旧,这样也不行吗,就算是普通朋友,多年后相遇喝喝茶,聊聊天也正常不过,你为何拒绝呢?” “我不拒绝,难道等着明天一早和你上头版头条吗?” 连漪对他已没有当年那种悸动的感觉,如果不是他现在名声太响,她还是愿意和他做普通朋友的,只可惜她不想因他平静的生活掀起无谓的波澜。 “原来你是顾虑这个。”沈星的面容稍稍放松,“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考虑得不周全。” 就在两人无声对峙之时,一段悠扬的钢琴曲响起,连漪的手机铃声从来不设置钢琴曲,只有沈星如此热爱钢琴之人才会设置这种铃声。 沈星接了手机,是肖克见他出去了很久还不见回来,担心他才挂他手机的。 连漪依然缩在那里,看到他接起手起,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后才说:“我临时有一点事先走了,谢谢肖先生的热情款待,改日我一定好好答谢肖先生。”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数秒后说:“这件事我和经纪人再商量商量。” 他通话过程中的面部表情语气连漪听看得一清二楚,人果然有钱有地位了就大不一样了。从前的他独来独往,对朋友还有老师的态度也是淡淡的,现在他应付巴结他的人也很有一套,还有那语气略带轻狂,不过以他的成就也有这种狂妄的资本。 沈星与肖克结束通话后表情语气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连漪,这酒店附近有一家咖啡屋,我们到那里坐坐吧。”他看着连漪,神色呆滞,以前那个对自己深情脉脉的漪漪消失不见了。 连漪见他如此固执,也不再拒绝,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他彻底说清楚也不是件坏事,于是应道:“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她也防了一手,怕被记者撞见。 “好。”沈星见自己有了一丝希望,面色红光,“我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你走到门口,就直接上车。” 说好了后,沈星打开包厢的门,两人同时走出包厢,他还有些不放心转身对连漪说:“我先走,你一定要跟来,朋友聚聚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要想歪了。” 说完冲她灿灿一笑,潇洒转身。 他的身姿还和从前一样高高瘦瘦,只是名贵光鲜的打扮让他多了艺术家沉稳的气质。连漪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视线变得模糊,她没有哭更没有被他感动,,只是觉得他越来越陌生。 沈星已经走了一百米远,快到电梯门时,转了身,却见连漪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挥了挥手臂,示意她跟上。 连漪这才抬起脚,见他转身进入电梯她才迈出脚步。 对面包厢的门打开,肖克一脸狐疑地走出来,看着连漪的娉婷的背影,简直不敢相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他走出包厢只是想打个电话罢了,哪想门才打开一条缝,就见沈大钢琴家与杜老大的女神在说话,他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什么你一定要跟来,其余的他没听清楚。而后透过那道门缝他看到沈星先行离去,杜老大的女神则眼神异样地跟了上去。 看到美得不可方物的身姿随着电梯门的关闭消失,精明的肖克就预感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再联想到沈星对记者说他到上海是来找他喜欢的女孩的,他就更信心十足了。 据他所了解,沈星是北京人,而杜老大的女神也是北京人,如果说是老乡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人的手机号码。 杜老大,原来你和沈大钢琴家真是仇深似海呀。 他坏坏一笑,在手机数次响铃接通后,嘴角咧成怪异的形状说:“杜老大,你的女神要让人给拐跑了……” 彼时的杜冽身处浪漫小屋之厅,身下是柔软的布艺沙发,沙发是连漪亲自挑选的,她说温馨的客厅不适合摆真皮沙发,所以他把沙发给换了。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玫瑰干花,沧桑之中透着美丽的独特韵味和那似有若无的幽香。虽然它散发不出鲜花的清香,也展现不了鲜花的娇艳和妩媚,但它那种怀旧的典雅忧郁的美却是永恒的。 这玫瑰干花也是他的漪漪亲手制作的,而他在一旁相陪,偶尔也出手相助。 总之这间小屋的每一处都留着她的气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就喜欢坐在温馨的客厅里,享受着她带来的美好。 在接到肖克的电话后,杜冽神色阴郁,但没有达到狂怒的情绪,看着茶几上那娇艳似火的玫瑰干花,手指忍不住伸过去摸了摸。 感觉依然很美好。 他早就预料到是这种结果,但他并没有笨到为她与沈星创造独处的机会。以沈星目前的本事与能耐查到连漪的学校或情况轻而易举,更别说找到她。既然这样,还不如让他来安排这两人的相遇。 如果让沈星自己找到,他无法控制局势,如果自己来安排,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上。 第062章 ‘郎廷大酒店’位于马当路上,马当路上的‘猫屎’咖啡屋虽然不是上海上档次的咖啡店,但环境幽静,气氛安宁很适合聊天叙旧。 沈星戴着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几乎摭住了快一张脸,当他与连漪出现在咖啡屋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认得出他来。 咖啡屋寂静的一个角落,连漪面对厅坐着,沈星则背对着厅坐,这样一来,客人只能看到连漪娇美的面容,而沈星的样子根本看不到。 咖啡屋的灯光朦胧昏黄,如云流水的轻音乐缓缓流淌,来这里喝咖啡的客人品偿着咖啡的芳香,神色都十分陶醉。 沈星初来上海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只是傍晚来‘朗廷大酒店’的路上坐在车里正好看到这一家咖啡屋,所以就让连漪到这里聊天,原本他以为这家不上档次的咖啡屋环境氛围好不到哪里去,走进来坐了一会儿他才知道小咖啡屋自有小咖啡屋的静谥与清宁。 连漪并不想同他呆这里太久,开门见山说:“有什么话说吧,我不能太晚回去。” 沈星自坐下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就连服务员端着咖啡上桌的时候,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咖啡的淡淡芳香飘来,往事也一幕幕浮在脑海中。 遇到她的那一年,他十六岁,上高二,那是一个阳光绚烂的下午,他打开李博教授的家门,眨眼间就看到了一身白衣飘飘的少女。皮肤如白瓷般净亮,海藻般的长发倾泻下来,流海摭住额角,额角上是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孔,很纯,很干净,也很倾城。 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他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女孩。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无限放大,心被一张有着天使面孔的少女给深深吸引住了。他的心在跳,可他向来孤傲,轻易不将情绪表露在外,所以只能将这份悸动隐藏在心里。 他问了她:“你也是来上钢琴课的吧?” 在她肯定回应后他漠然地经过她身边,心依然在跳,却要假装无动于衷,因为他明白以后还能遇到。 之后他上完钢琴课果真遇到了她,从寒喧到熟络,再到彼此吸引。 “沈星,有话快点说吧,我真没有什么时间。” 连漪的眼睛时不时瞄着手机,手怕这个时候杜冽打电话找她。 沈星还沉陷于美好的回忆中,被她的话语打断,露出愧疚的情绪缓缓说:“漪漪,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方才在酒店的时候,他都叫她的全名,现在在这间宁静的咖啡屋里,他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叫她‘漪漪’了。 “沈星,在酒店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叙叙旧吗?” 连漪在听到他的叫唤后就觉得异常,再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如果不这样说,你会同意和我坐在这里吗?”沈星倒很坦白,不像在酒店时那般迂回。 “沈星。”连漪看着眼前感觉很陌生的人语气不善地说:“我曾经给你过机会,是你放弃了,现在你名成功就,衣锦返乡,怎么就觉得很了不起了是吧,想要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越说越激动,“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沈星自知理亏,但还是想挽回,“漪漪,在巴黎的时候条件不允许,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拒绝你的。” “什么叫条件不允许?”连漪冷笑叽讽,“现在你名利双收,难道就是条件允许了吗?” 沈星在她的声声逼问之下,无言以对,面色如黑碳般难看,昏暗灯光投射下,更显得唯唯诺诺,哪里有风光无限大钢琴家之风采? 连漪稍稍收敛情绪后继续说:“如果在巴黎的时候,你只要对自己有信心,不拒绝我,我绝对会等着你,可是你偏偏胆小怕事,就因为我母亲花钱医治你母亲的病还有送你到巴黎留学,你就可以舍弃自己的感情,像你这般怯弱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和我说我们重新开始。” “漪漪。”沈星突然盖住她的手,“可我当时也说过如果老天可怜我们,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现在的沈星,我们一定会再在一起的。” 连漪想要抽回手,却被他压得更紧,猛然抓起来,置在嘴角边深情款款地说:“现在好了,老天果真可怜我们,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沈星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连漪的手被他抓得紧,顿时紧张了起来,此时,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熟悉的铃声传来。 “你放手,我要接个电话。”她没有好气地说。 沈星无可奈何只得放开手。 屏幕上的来电显是杜冽的手机号,这也让连漪的神经崩得更加紧,她抓起手机瞅了一眼沈星后才慢慢摁了接通键。 “漪漪,你离开酒店了吗?”杜冽的语气淡定自若。 “我离开了,现在正逛街呢?”她与沈星的事都已是陈年旧事,让他知道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她不想说实话。 “在哪里?”杜冽又问,语气稍显不耐烦。 “在马当路上逛着呢。”她随口一说。 “在哪里?”杜冽的语气沉得像看不到头的黑洞,“我想知道你具体位置?” 连漪一时语塞,心里乱得很,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实话。 “漪漪,在哪里,我过去接你。”杜冽重复地问。 “我——我在——马当路的‘猫屎’咖啡屋。”为了自圆其说她又解释说明:“我逛累了,正好看到这里有一家咖啡屋,我想进去坐一会儿。” “噢。”杜冽轻轻应一声,“那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办完事就来接你。” 挂断手机后连漪彻底松了一口气,面对像杜冽这种人的质问,她还当真招架不住,只好说了实话,以目前的情况要尽快结束与沈星的纠缠,让他快点离开,若不然一会儿杜冽来接自己的时候撞见就坏事了。 “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方才连漪通话的模样与语气沈星都观察得一清二楚,他隐隐觉得不安,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所以才会如此绝决地拒绝自己。 “我未婚夫。”连漪在这件事上不想隐瞒他,为了快点打发走他,也就这样说他才会罢休。 沈星的目光在她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儿,淡淡笑说:“没有戴订婚戒指,你唬弄谁呢?” “谁说订婚了就一定要戴着戒指。” 连漪觉得好笑,“再说我那玫订婚戒指价值无城,平时不可能戴着的。” “我也可以送你更贵的戒指。”沈星感觉她说得不是真话,“我现在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真的,我什么都有了,就差身边没有你。” 连漪不仅觉得他好笑,还觉得他还不可一世了,就算他如今因为名气赚了不少财富,可与那些货真价实的富商不起来,就是一只蝼蚁。 “漪漪,你笑什么?”沈星不自量力地说:“我说得都是真的。” “真的?”连漪反问,“如果真这样,你难道不感谢感谢我的好母亲,如果不是她把你送到法国留学,你会有今天的成就吗?” 沈星微微点头,“这一切还真要感谢你母亲,如果不是她为了分开我们,送我去留学,我不可会有现在的成就。” “那你觉得我母亲会同意我们再在一起吗?” 连漪看了看手机,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怕铃声响起,然后一个抬头就看到杜冽持着手机出现在咖啡屋的大门处。 “为什么不同意。”沈星还在自我感觉良好,“当年我一无是处,可现在我的艺术成就在全世界闻名,你母亲也是个艺术家,绝对会同意的。” 连漪又觉得他太单纯了,就算他再大的名气,终究改变不了他是杀人犯儿子的身份,她的母亲不可能接受。 “沈星,你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她笑笑,“别说我现在有了未婚夫,就算没有,我们中间隔着很多阻碍物,你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漪漪,你就真这么铁石心肠吗?”沈星笑得怅然若失。 “沈星,你走吧,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呆在上海,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连漪终于狠下心来。 “连漪。”沈星换了一种叫法,“我要不要留在上海,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你不想再看到我,也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那你想怎么样?” 连漪看了看时间,与杜冽结束通话后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我不会放弃的。”沈星起身,压了压帽沿似有离开的意思。 连漪抬起头来,从她坐的位置看到他有形的下巴,由于说着话隐隐动着。 “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过阵子我再找你。”沈星趁她不注意,抓起放在桌面上她的手机,正要拨号的时候被她喝斥,“沈星,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他巧妙地后退两小步,手指灵活地按了几个数字键,直到自己的手机响起,他才将手机放回桌面说:“你累了,我送你回家,我先上走,在车上等你。” “不必了,你走吧。” 连漪的冷意十足。 沈星见她心情不好,不便逼迫她,失落地说:“那随你吧,我先离开,你路上小心。” 说完转身,低头离去。 连漪拽着手机的手指冒着冷汗,终于把他给打发走了,虽然日后他有可能还会找自己,可先解决今晚再说,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星一出来,司机就为他打开车门,他坐进车里,没有让司机马上开车同,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毫不起眼的咖啡屋,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来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感情。当初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舍弃了她的感情,难道真错了吗? 他的漪漪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缠着他的小女孩了,快两年不见,她长大了,成熟了,更加漂亮夺目,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被她吸引,可她再也不是自己的漪漪了。 “开车!”他坐正身体,吩咐司机。 黑色的商务轿车缓缓行驶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漆黑如墨的深夜里,仿佛还留荡着车子主人方才的叹息声。 沈星的轿车刚刚离开咖啡屋,接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跑车开到了咖啡屋前。 车里的杜冽早就来了,只是将车停在咖啡屋旁不起眼的一个黑暗角落,正确的说,他早派人盯着沈星了,从沈星与连漪一起上了黑色商务轿车后抵达咖啡屋后,他得到消息就来到了这里。 他们进入咖啡屋的时候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他却能沉着气坐在车里抽了了半个小时的雪茄,他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能耐力了。 直到沈星走出咖啡屋,上了车,他的眼神死死盯着他,藏着怒火看到他的车子开走了后,他才发动引擎。 敲打着方向盘,沉着嗓子自言自语:“沈星,你太不自不量力了。” 第063章 杜冽掏出手机拨通了连漪的手机,告诉她在路上,十分钟后就会到达咖啡屋,外面风大让她在屋内等着。 通完话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的手机号,只是对方并没有接,而是被掐挂,他也没有再继续打。 不到几秒,一个身穿灰色衬衫,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从咖啡屋里走出。他绕过杜冽的车头,在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上敲了敲,而后车窗徐徐落下,露出杜冽那张阴戾深沉的面容。 灰衣男人递给他一个迷你相机,小心瑾慎地说,“杜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 杜冽接过,面无表情地说:“你做得很好,剩下的钱明天会打到你帐上。” “谢谢杜先生。”灰衣男子转身离去。 月夜下,白色宝马跑车发着异常的亮光,与湛黑的夜比起来,更显是苍白。 杜冽粗略地看了看相机里的相片,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看着相片的同时性感的唇亲亲吻着手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 与连漪约定的十分钟时间到了,他关掉相机,并藏在车里隐蔽的地方后下了车。 走进咖啡屋,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鼻而来。他抬眼望去,只见他的漪漪正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玩着手机。 慢慢走进,连漪玩着手机入了迷,桌上的杯子里咖啡的热气氤氲在她好看的脸颊上,加之顶处柔和灯光的映照,美不胜收。 杜冽还看到桌子上不只一个杯子。 再往里走,高大的黑影笼罩在连漪娇小的身体上,手指骨轻轻敲了敲桌面,才让她从手机的虚幻世界里回过神来。 她仰起头,脸上并无等待许久的疲倦与不耐,反而欣喜地说:“杜冽,你可来了,我给你叫了杯热咖啡,快点坐下喝吧。” 杜冽在方才沈星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端起咖啡并没有马上喝,而是用闻了闻咖啡的香味,如痴如醉地说:“媳妇可真贴心!” “别耍嘴皮子,快点喝吧。” 连漪催促他,“喝完,我们就回家。” 杜冽喝了一口,看了看她,低下头来继续喝咖啡。 连漪看着他喝咖啡的样子,想起刚才沈星对自己的纠缠,心又开始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沈星的事呢? 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吧,她想多拒绝沈星几次,他会罢休的,有些事还是不能让杜冽知道的好。 杜冽将咖啡喝光,一滴也不剩,放下杯子,伸出手臂说:“漪漪,我们回家吧。” 两人手拉着手出了咖啡屋,杜冽为她副驾驶座的车门,又细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才绕过车头上了车。 发动车子后,他看到她两手空空故意问:“漪漪,逛了那么久的街怎么没有买东西?” “只是随便逛逛,也没有看到满意的,所以也没有买。” 连漪淡定地应答。 杜冽侧脸对着她笑笑,靠着她身边的手伸长摸了摸她的头调皮地说:“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给我省钱。” 连漪没有应答也没有点头就是埋首盯着手机屏幕。 杜冽刚刚收回手臂,她的手机短信铃声就‘嗡嗡’作响。 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发来的,她好奇地点开短信,才看开头的几个字,她的脸色就顿变,苍白无力。 杜冽通过头顶的车镜将她的情绪完全看在眼底,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异样。 连漪颤颤地看着短信的内容: 漪漪,当年放弃你我情不得已,如今功成名就,唯独对你我心存遗憾。你母亲嫌我的身份配不上你,用我母亲的病还有我的梦想逼迫我离开你。那时的我穷困潦倒,你叫我如何决择,所以放弃你我真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突然来巴黎找我的时候,我内心是激动的,可你如何让我违背你母亲,我让你离开,其实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做人上人,然后衣锦还乡找你。我有今天的成就你母亲有三分之一的功劳,我自己的勤奋占了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便是你给我的动力。今晚是我太心急了,我还是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吧,我会再找你的。 她看完全部短信内容后,情绪越来越不好了。杜冽就在身边,她的神色更是慌乱,怕被他看到,要将短信给删除。 “谁发的短信?让你看了这么不安?”杜冽已经开车驶到小区大门了。 连漪正准备删除短信呢,被他这么突兀一问,吓得将手机从手掌里滑落,还好没有掉在地面上,只是落到了大腿处。 “没什么,垃圾诈骗短信。”她拾起手机,重新放在手掌里,见他认真地开着车,没有继续盘问下去,才松了口气,镇定下来把短信删除。 —— 上海的夜,因为沈星的纠缠不休变得异常苦闷。连漪在浴室里洗了快一个小时的澡,心神不宁,泡在浴缸里,白色的泡沫飘浮在水上,摭住了她冰肌玉肤的身体。只见她仰头躺着,紧闭双眼,脸上与长长的睫毛上都沾着少许的泡沫,她如同一尊没有生气的娃娃静静躲在白丝绸上,脸上带着无限怅惆。 感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想当年她一心在沈星身上的时候,而对杜冽的胡搅蛮缠那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时间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两年多的时间,她对杜冽有了感情也多了依赖,而对沈星的回头她真没办法接受,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 “漪漪,洗完了没有?”杜冽知道她晚餐没有怎么吃,方才在厨房里煮了她爱吃的圆宵。 连漪听到喊声回道:“快了,快了。” “快点,圆宵给你煮好了。”杜冽看了看时间,她都进浴室整整一个小时了,皮肤都快洗没有了血色了吧。 连漪连忙从浴缸起来,放了水,打开花洒,快快地将全身冲刷了一次,然后擦干身体,穿上睡裙出了浴室。 这个过程中浴室外没有任何动静,她以为杜冽早就下楼了,哪想刚刚打开浴到的门,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来,她吓得晃动着双腿叫喊,“你吓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杜冽将她抱到床上,闻着她刚刚沐浴完后的一身香气,手指挑动着她胸前的睡带一脸坏笑地问:“有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吓的?” 他是开玩笑的口吻,可连漪听来还真觉得自己就做了亏心事,低垂着眼睛,忽闪着睫毛,只觉得他的头影笼罩在自己头顶,让她透不过气来。 “不是要吃圆宵吗?”她灵机一闪,转移了话题。 杜冽的手背划过她凝脂玉肤的脸颊,光滑得像一面镜子,柔软得像一团棉花,越摸越舒服,真想一口咬下去。 连漪看他还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抵着肚子说:“你今天放了我鸽子,害得我饿肚子,别以为煮一碗圆宵就算了。” 他被她这种娇媚万态的神情还有嗲嗲的话语声给迷住了,心疼她,终于起了身说:“念在你饿肚子的份上,先暂时放了你。” 他整完衣服领子的时候,连漪飞一般的下床,像一只花蝴蝶似的跑下了楼。 吃了整整一大碗圆宵,她的肚子总算是饱了,擦完嘴巴抬起眸子,就见坐在对面的杜冽正露着邪狼般的模样,和他在一起快两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你的圆宵越煮越好吃了。”她赞美他,说完放下筷子就跑上楼。 杜冽耸耸肩头收拾起碗筷来,这就是他这两年宠她的下场,一吃完东西就拍拍屁股闪人。不过,他心甘情愿,因为她是他的漪漪,他的宝贝。 收拾好上楼时,连漪还没有入睡,枕头垫得高高的,将如丝的长发散在上面,然后玩着手机。 杜冽最不喜欢她整天黏着手机,走到床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怒气冲天地说:“玩了一天的手机,还不嫌烦呢。” 连漪见手机被夺,也不和他抢,却是背过身体,放平枕头,将被子蒙住脸说:“竟敢抢我的手机,罚你今晚去客房睡。” “胆子可真不小。”杜冽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子上,衣服也不解就这样爬上床,掀开被子压在她的身上撩弄着她的头发说:“我今晚就赖在这,还要好好折磨你,看你敢不敢口出狂言。” 他说到做到,一只手探到她的裙摆里,抚摸着光滑嫩白的大腿。 和他在一起这两年里,连漪在j□j上已被他训练得如鱼得水,只要他轻轻这么一摸,她的血管开始输张,全身像触电一样,每条神经开始絮乱起来。 杜冽的嘴凑到她的耳边,用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说:“看你,我还没怎么你呢,你就妩媚成这模样,还想让我到客房睡吗?” 说完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唯有床头的两盏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丝,照在两人默默相对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浓浓的j□j。 果真,不到几秒,杜冽已经疯狂地吻上了连漪的唇瓣,两人的身体紧紧纠缠,她还将两胳膊缠绕在他的脖颈上,誓死缠绵。 很快,两人衣衫褪去,开始了更疯狂的扭动。 连漪觉得杜冽今晚很不对劲,进入的每个动作都特别用力,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可她又感到十分享受。两年来,已经习惯了他的身体,习惯了他在自己的体内冲刺。 她还在出神之际,唇突然又被堵住,新一轮排山倒海似的狂吻又开始了,直到杜冽扭动的身体因为最后一轮的冲刺发出一声嚎叫,他才离开她的唇,侧脸倒在她的身上,两人皆是j□j后的娇喘连连。 第064章 第二天,北京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马路上铺着薄薄一层的雪,与树枝上的积雪相互辉映,景色怡人。 连漪吃完早餐后,隔着窗子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她今晚就要乘飞机去上海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下雪了,因此趁机要看个够。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转过头,看到杜冽已穿戴好,长款黑色的羽绒服,脖子系着鹅黄色的围巾,他的身材颀长,就算穿得这么厚,一点也没觉得笨重感,反而给人一种成稳深沉的感觉。 他向她缓缓走来,他的一只手拿着她的大衣与挎包,另一只手拿着帽子与围巾。 “漪漪,我们该走了。”杜冽摊开大衣,示意她伸长手臂穿上。 连漪很配合地伸长手臂,胳膊往大衣两个袖子里钻进,杜冽又递她整好领子,然后为她戴上围巾与帽子。 两人出了门,雪花正絮絮飞飞落下,杜冽的一只手绕过连漪的肩膀,另一只手置在连漪的头顶,替她摭挡住落下的雪片,而后双双向前面停着的轿车跑去。 连家专职司机替她们开了车门,一进车里,寒意顿失,杜冽又细心地拂去连漪帽子上的雪花,将她的手掌置于自己的大掌心慢慢搓热,异常呵护地说:“看你的手,这么冰。” 连漪其实很不习惯他如此的体贴温柔,以前和沈星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除了言语上表达外,更不会这般动手动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把沈星与杜冽作比较,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内型的,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直到手掌完全被捂热,她才有机会将手缩回来,看着窗外的飞扬的雪花,她又想起了和沈星在一起的那个冬天,他们在做什么? 钢琴四手联弹,玩雪人,吃冰粮葫芦…… 一切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简单,那个漫天飞雪的冬季,有欢乐也有忧愁。 “漪漪。”杜冽叫唤了她,“北京的雪可真美呀!” “哪里的雪还不是一样的。”连漪觉得他在无话找话说,语气不善。 “快要回上海了,好好看看这雪吧,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杜冽摸了摸她的头。 “谁说没有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寒假回来都有机会。” 连漪反驳。 杜冽稍稍坐近一步,“漪漪,好好和我说话,像昨晚一样好吗?” 要说杜冽善变,其实连漪更善变,昨晚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直在郁闷着,她怎么就那么听爷爷的话,稀里糊涂地做了杜冽的女朋友。虽然和他约法三章,怎么就觉得像上了贼船,再无下船的机会。一觉醒来,她对他的态度又冷了些,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友善。 “我知道你很听爷爷的话,所以才接受我的感情。”杜冽那可是人精,一语戳破,“我的要求并不高,并不要求你马上爱上我,相信处得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的好。” “那如果我没有发现你的好呢?”不知天高地厚的连漪依然和他抬着杆。 “好了,漪漪,不说这事了。”这里可是北京,又是在车里,开车的老司机一定是连老爷子的心腹,狡黠的杜冽知道此时万不能生气,回到上海,到了他的地盘上,他有得是办法让她变乖,看她还会不会如此嚣张。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她威风威风一阵子吧。 闷闷地坐在车里,半个小时候后车子开进了一个高档别墅区。连正国与连俊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父子俩翘首祈盼了很久,终于看到连家的车驶来。 杜冽先下车,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他撑着车门,将一只手掌落于车顶,生怕他的漪漪下车时,头碰到车顶,待她完全下车后,他便毫不客气地牵起她的手,在连家父子面前大大方方召示着她的所有权。 连家父子看这情景,猜到了所以然,相视一笑后相拥着两人进了别墅。大伯母周洁知道客人来了,早就备好了上等的茶叶,张罗着佣人烧好水,并亲自泡茶。 几人围坐在茶几边,很快,茶香四溢。 连漪来大伯家可不是一两次,小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所以这里对她而言就是半个家不见半点拘束。才坐下来就与正在泡茶的周洁聊上家常了,得知大堂哥连帅由于部队有任务,初三就回部队了。 反倒是杜冽初来乍到,虽然在连老爷子的几次寿宴上与连正国打过几个照面,但没有说上几句话,要不是漪漪的关系,他才懒得来呢。 品茶聊天时,对于杜冽与连漪的关系,连正国,连俊还有周洁心知杜明都避而不谈,聊得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连漪见杜冽与大伯父大伯母渐渐熟络,拉起连俊向他要去日本游玩时留在他数码相机里的照片。 连俊礼貌地对杜冽一笑后,带着她上楼去了。 书房里,他将日本拍的照片拷给了连漪,笑眯眯地问她:“我说妹子,你和杜冽的关系发展得还真快呀,昨天早晨在飞机上还听你说和杜冽根本不可能,怎么过一个夜,就世界大乱了。” “还不是杜冽脸皮厚,亲自上门,也不知对爷爷老爸老妈下了什么迷晃药,让他们都站到了他那一边,爷爷还苦口婆心地劝我,我看爷爷老了,不能忍他老人家生气,也就糊里糊涂地给应下了。” 连漪一想起整个过程就觉得自己像被骗一样,再无反悔的机会。 连俊叹着气说:“我那个艺术玻璃代理权岂不是白白被托了一个月?”昨天在车上听杜冽提及此事,他面上装作无所谓,其实心里就隐隐不安,也不知自己哪里忍这个‘玻璃王子’生气了。 “杜冽不是说是因为生产的原因吗?” “你也太单纯了吧。”连俊拷完照片,将u盘递到她手里,“杜冽是什么人,原因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哥,你现在还担心什么呢,一个月后杜冽会把代理权给你公司的。” 连漪好意安慰着他。 “说得也是。”连俊看了一眼连漪,他这堂妹长得就一天仙,放眼整个北京城的名媛,没有一个及得上她十分之一,她十四岁的时候,他带他出去玩,多少世家子弟争纷来问她的情况,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当时又有那个沈星搅和,现在哪有杜冽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连家若真与杜家结成了亲家,对连家而言,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都是大有利的事,看来今天这客并不白请。 “哥。”连漪问,“那个艺术玻璃代理权真有那么重要吗?非要巴结杜冽。”在连漪的认知里,大伯的公司在东北地区也算数一数二,犯不着非要这个代理权。 连俊拍了拍她的头说:“你这傻丫头,‘杜氏玻璃’可是目前是中国第一玻璃、世界第二大汽车玻璃制造商,他家的玻璃代理权给谁,谁就会发达,还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且这利润还很高,像这样没有风险的大生意,笨蛋才不会去争取呢。” “你们商人的世界我不懂,真不懂,不聊这些了。”连漪可不敢把杜冽一个人晾得太久,和连俊就聊了几分钟便跑下楼。 用午餐的时候,餐厅很静,因为有求于杜冽,在得知他吃饭不讲话的习惯后,连正国一家那可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所以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用完餐,也没有说上几句话,由于晚上八点的班机,杜冽想要买一些北京的土特产回去,还要整理行李,便早早告辞。 连漪带着他来到了几家特别知名的土特产店,买了一堆的土特产,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行三点多了,她累得不行,吵着回家休息。 车子开到了大马路,经过两个十字路口后,又开到了东城区帅府园,北京协和医院东院就位于此处,因此路上显得有些拥齐,来来去去的还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工作者。 ‘喀哧’一声,司机突然紧急急刹车,杜冽与连漪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倾,连漪的头还碰到了前面的椅背上,疼得她直咬牙。 原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急着赶路,过马路时不顾得红灯闪烁就急匆匆过了街,正好连漪坐着的车子驶过,还好司机开车的速度并不快,一个刹车躲过了与那人的身体接触。 司机开了二十多年的车,最讨厌这种不守交通规则的年轻人,拉下窗便骂:“怎么走路的,没有看到红灯吗?” 小伙子自知理亏,连连点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连漪头被撞得吃痛,倒想看看肇事者的模样,拉下车窗的那一刻,她惊呆了。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巴黎吗? 她让司机停车,司机听话地停在了路边,等她回头时却见他跑进了协和医院的大门。 在巴黎时,她听他说过母亲生了重病,由此她想肯定是他的母亲病情有变,他才急急忙忙回北京的吧。虽然她与他已无任何关系,但她的母亲当年对她很好,毕竟相识一场,到医院探望也无可厚非。 她的手才触到门把,胳膊肘就被一股强有劲的力量拉扯着。转身,她看到杜冽那一双会喷火的眼睛。 “漪漪,你要下车。”杜冽问。 “我看到了个熟人进了医院。” 连漪吞吞吐吐回应,“我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我们晚上八点的飞机。”杜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现在快四点了,还是回去收拾行李要紧。” “就一会儿,用不了多少时间。” 连漪才顾不上他,想要挣开他的铁掌,哪想他的力道更重,从眼睛喷出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烧个面目全非。 “司机,开车!”杜冽向司机发号施令,“连老爷子若问起,我来担着。”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终是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一路上,连漪像被点了穴,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瞪着杜冽,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换上 第065章 沈星的钢琴独奏会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紫园的别墅也在装修中,还有几个广告与商业演出也正在洽淡之中,可以说他这阵子忙得和狗一样,偶尔还要应酬上海的权贵人士,对连漪的思念并没减,虽然不能见到她的人,两三天给她发个短信问候什么。 他刚刚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连忙连漪发个短信,然后才起床洗漱。 他今天算是忙里偷闲,一会儿史达会带来几个上海知名律师的资料,他对身边工作的人要求甚高,所以做他的私人律师首先要顺他的眼。 早餐他是叫餐的,酒店的服务很是不错,很快就送到客房里来,他刚刚吃完,服务员正推着餐车离开时,史达就来了,他每一次来都带来一大堆的资料,搞得沈星一见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对他说:“把资料拿过来给我看吧。” 这次也不例外,他刚才出声,史达就将一叠材料递给了他。 沈星用人古怪,不喜欢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所以史达给他挑选的都是气血方刚的律师,有的甚至还不到三十岁。 他一翻着一张张资料,每一个律师的来头都不小,只是一眼看过去,都没有怎么眼缘。 史达见他一个劲地摇头,也不说话,开玩笑说:“沈大才子,又不是相亲,要求别那么高,主要是名气响。” 他还是继续下翻着,对他的话还是不搭理。 从上到下,材料被他翻看了大一半,他以为快没戏了,要将之前翻过的再看看的时候,突然一张与他神色模样气质有几分相似的照片吸引了他的眼球。 看了资料,从业经历只有两年,资历还算比较浅,名气也没有之前那几个响,不过刚刚出道才两年,打官司的成功率却是百分百,连一个月前轰动一时的富二代藏毒案他都能打赢,看来此人虽然年轻,但还是很有所为。 “就他了 !”沈星一板敲订,并留了一下他的名字,好巧,也带个星字,只是姓不同,‘祈’这个姓有点少见。 史达是个痛快人,只要是选这里面的,他都没有什么意见。 选定了人之后,史达下一步就是带着沈星去祈星工作的律师所。 祈星在得知自己被沈星挑选为私人律师后,相当镇定,与他二十四岁的年纪一定都不相符,多了少年老成,处事圆滑之态。 他所工作的律师事务所在上海也是一流的,里面的律师何其少,比他有资历有经验的又何其多,他凭什么得到沈星亲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在事务所里一群同事羡慕的目光中敲响了会客室的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沈星沈大钢琴家。 他自信满满,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一定会改写! —— 周末的阳光灿烂如火,给上海的初冬染上了暖暖的色彩,杜冽与连漪今日回紫园,给沉静多时的紫园带来了欢笑声。 林美惠有大几天没有见到儿子与未来儿媳妇了,这才见面还真乐坏了。在她眼里,这连漪要比儿子好太多了,虽然同儿子不住在紫园,可隔一两天总会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比自己的亲闺女还要贴心。相比之下,这儿子就差多了,大半月没有个电话不说,好不容易母子见了面,他也是心不在焉。 为此她难免当着儿子的面说了他一通。 杜冽看了身边的连漪一眼,无比冤枉地说:“妈,现在有你这个儿媳妇疼你就够了,我呢就负责赚钱养活妻子与母亲。” “有了媳妇,就变得如此油腔滑调。”林美惠心里暖着呢,“一点儿都不像我林美惠的儿子。” 恰好,‘熊宝’从楼上跑下来,窜到她的怀里,她搂着说:“我的儿子还没有这宠物贴心呢。” 许久不说话的连漪识趣坐到了她的身边,逗着‘熊宝’说:“惠姨,你不是还有我吗?”她靠在她的肩头嘟着唇说:“杜冽他都听我的,我呢又都听惠姨的,到头来他还是要听您这个母亲的。” 林美惠本就疼爱这个最好姐妹的女儿,如今快成了儿媳妇,她不像寻常人家的婆婆那样小心眼,杜家家大业大,好歹也是上海滩的大户,她的眼光看着远得呢,只要儿子与连漪俩口子合合美美地过着小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方才她不过无隐透机,随便说几下罢了。 她拍着连漪的脸对杜冽说:“以后,经常让漪漪到紫园来陪我,你没有空,就让司机送过来,别成天把媳妇关在家里。” 杜冽更是冤枉,“妈,我不是怕媳妇跑了吗,所以看了紧些。” “到紫园这里来,就怕跑了?”林美惠一点也不卖儿子的帐。 杜冽在母亲面前,自是不敢多辩驳的份,只能喝着茶,看着连漪。 英婶端来一大般新鲜的水果,看到这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样子,也跟着乐,她放下盘子正要转身,林美惠叫住了她。 “英婶。”她将怀里的‘熊宝’抱给连漪说:“打听到了吗,我们新来的邻居是何方神圣?” 英婶的脸刹时拉了下来,眼皮皱皱着说:“问了几个装修工,他们都说不知道别墅的主人是谁?后来我又问了工头,他也说不知道。”她越说越来劲,像是在讲一个悬疑故事,“你们说这事怪不怪,哪有工人装修屋子忙活了半天,不知道自己主人身份的道理,太邪乎了。” 连漪也跟着好奇起来,抱紧‘熊宝’问,“什么人,这么神秘。” “我问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发现搬来了一架十分明贵的三角钢琴,和我们家的那个差不多,还跟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可凶了交待装修工人所这架钢琴价值不菲,千万不能碰。” 林美惠倒觉得这钢琴没什么新意,放眼整个紫园,十有八、九的人家都有钢琴,这钢琴如今天可是装饰品,就算主人家不会弹,就摆在大厅上,也显示了屋子主人的贵气。所以她听了说:“不就钢琴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屋子主人确实显得有些神秘。 说到钢琴,连漪想到了沈星,有一阵子他没有来缠自己了,除了几天发一条问候短信外,也算是清静了下来。对于他的短信,她是一看便删除了去,怕被杜冽发现日子就不太平了。 杜冽挥手示意英婶退下,而后说:“别人家的事就不用管了,现在我们还是吃水果吧。” 说完他将一块插有牙签的梨送到连漪的口中宠溺地说:“快吃,这可是进口梨。” 连漪很听话地嚼着,慢慢吞下后说:“不好吃,还是国内的梨好吃。” 两人正打情骂俏之际,杜冽的手机响了,他耸耸肩无奈站起来走到露到阳台上接。 是肖克的电话,不过他告诉他的事有一点不妙。 “什么?你说沈星买了紫园一号的别墅?”杜冽的脸皱着一团,想起方才英婶形容的那个邻居,心里已经了然那个神秘的领居就是沈星,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与肖克的通话很短,挂断手机慢慢放下。 林美惠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端庄的嗓音透着几许担心:“杜冽,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冽转身,怕母亲担心安慰说:“没什么事,只是在对付一个狂妄自大的情敌而已。” 林美惠闻言越发不解,“你这样看着连漪,还有机会让别的男人有机可钻?” 杜冽笑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是个男人,还是一个自毁前程的男人。” 林美惠知道儿子做事向来懂得分寸,更明白他对连漪的执念,走近一步说:“其实只要连漪的心在你身上,你还怕什么呢?” 此话不无道理,可其中的详情只有杜冽明白,他又不可能将连漪十四岁时早恋之事说与母亲听,现在漪漪对自己是产生真感情了,可这个沈星对漪漪的影响还是极深的,如果当年的那件事被揭穿,他的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所以还是不能让两个人有接触。 “妈,现在我和漪漪的感情深着呢,我才不怕,只是有些事情出于防范,不是叫人更省心吗?” 他说着探头看了看厅里端坐着的连漪,一边抱着可爱的‘熊宝’,一边还有滋有味的玩着手机,他这个小媳妇无论走到哪里,手机必定不离身,方才还收敛了一点,这一没有人在身边陪着她说话,坏毛病就又犯了。 林美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快去陪漪漪吧,不然她就只会玩手机了。” 杜冽看了看时间,来紫园也有好半天了,也该回去了,再过一阵子,他可不会让她经常回紫园,要回也得自己陪着。 他与连漪坐在车里经过隔壁别墅的时候,他不轻易瞅了瞅这幢别墅,心里不禁嘲笑就沈星这种所谓的音乐才人也配住紫园,看来与连漪搬出紫园的决定是个明智之举。 连漪因为英婶的话,也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幢别墅,还问出口说:“杜冽,你说这个邻居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杜冽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说:“我猜一定是个大人物!” 两个相视一笑,车子里飘荡着温馨的笑声。 第066章 沈星钢琴独奏会的日期越来越临近了,门票被炒得很高,许多人想一睹这个新一代钢琴家的风采,都迫于买不到票而愁眉不展。就在独奏会举行的前一天,杜冽收到了沈星助理亲自送来的两张独奏会门票。 彼时杜冽正在开会,只是让方国华出面见了沈星的助理,回到办公室从方国华手里接过两张门票时,坐在大班椅上悠闲自得地转动着,手指重重地在门票上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沈星,独奏会后,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 连漪对于沈星独奏会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只是这事在上海的影响力极大,报纸,电视,网络不停地报着独奏会的新闻,想让她不耳闻都没有办法。 她从教室里出来后正想去图书馆,李遥在她身后叫了她。 她问她什么问叫得如此急? 李遥喘着气说:“祈星说有重要事找你,他现在就在学校门口,你去见他吧。” 听到‘祈星’这个曾经熟悉的名字,连漪想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快两年两个人都没有见面,他怎么会突然有事要找自己呢? “快去,别让人久等。”李遥说完就扭头离开。 连漪正郁闷着要不要去,手机传来短信铃声,打开短信是沈星发来的,内容是后天钢琴独奏会后,我会找你。 一件事正烦着呢,又来一件烦事,她删除短信后抬头看了看天叹着气说:“难道我今年命犯桃花不成?” 本来她是想打电话给沈星的,翻了手机里的电话薄才发现自己早就删除了他的手机,总不能让他在校门口白等吧,好歹也算相识一场,说不定人家真有急事找自己,她这么想着脚步便往校门口移动。 许久不见祈星,今日的他是西装革履,仪表堂堂,靠在一辆牌子不错的轿车边,正寻着他要等的人。 看到连漪,他朝着她挥了挥手。 连漪走到他面前问:“祈星,你找我有什么事?” “好久没有见,你越来越漂亮,以前的你也很美,但有些稚嫩,现在的你成熟了不少,就像一株盛开的鸢尾花。”祈星见她一身深蓝色紧身包臀毛衣,包裹着她玲珑剔透的娇美身材,不禁想起了一种花,一种他喜欢的花。 “你过来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连漪生气地说:“如果是这样,我走了。” 她当真转过身想要走人,被祈星快速一步拦住。 “连漪,我不是想先调节一下气氛吗。”如今的祈星在律师界两年早就炼就了一流的口才。 “有事快说吧。” 连漪正正经经地说。 祈星耸耸肩转身通过副驾驶座的车窗,取出一张像票一样的东西,递到她的面前说:“沈星要我给你的钢琴独奏会票。” 连漪看着越来越陌生的他问:“你怎么认识沈星?” “我现在是他的私人律师。”祈星甚是自豪。 连漪冷笑,“原来是狐假虎威呀!” 她的话嘲讽意十足,祈星听了不以为然,“当我从沈星口里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当年你为什么对我那么主动。”他走近她一步目光如炬,“原来你是把我当他的替身。”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连漪向后退了一步,“我对沈星的钢琴独奏会不感兴趣,所以不会要这一张票。” “你感不感兴趣,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将票亲自送到你的手上。”祈星的手依然伸着。 连漪为了早点打发走他,很不情愿地接下票,然后在他的面撕碎,向上抛,而后对他说:“好了,这票我收下了,你也完成任务了,可以走了吧。” 祈星收回手,看着纸屑如同雪花般飘到地上,也不甘示弱地说:“我要是你会选择沈星,毕竟你们的感情建立在最纯洁的时候,而杜冽心思太重,太复杂,根本不适合你。” “哼!”连漪真不知沈星对他说了,现在也不想计较,只是觉得他话太多了,“我选择谁,好像与你无关吧。” “谁说与我无关?”祈星突然加重了语气,脸色纠结,痛苦地说:“杜冽曾经为了追求你害过我的父亲,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你还把他当作圣人,真是可笑。”他凑到她耳边又咬牙切齿地说:“可笑!” 他的话让连漪的思绪回到自己刚来上海住在紫园的时候,本来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可突然有一天,他说他父亲倾家荡产,不得不卖掉紫园的别墅。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实在不想你被杜冽那种人蒙在鼓里。”祈星忧忧然地说:“杜冽怕我追你,所以让我的父亲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还威胁我只要我离开紫园,离开你,我的父亲就可以重新开始。” 连漪明如琉璃的眸子闪着不可置信的光,她瞪着他说:“你胡说!” 祈星顿然大笑,几秒后才平复情绪说:“要不要听一听他的声音?要知道我可是学法律的,不可能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凡是都留一手的。” 连漪不想与他再纠结这都已经过去的事,也不相信他手上有所谓的证据,自信地抬起头应:“别吓唬我,我也没空听。” 祈星似早有准备,从衣袋里拿出一架款式老旧的手机,在上面按了键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子,你父亲都破产了,你还要心情在这泡女孩子?” “快点回去看看你父亲,和他说他的好儿子惹了我,想追我的女人,所以才招了祸。” “我杜冽从来不开玩笑,只要你离开紫园,离开连漪,你的父亲还会像从那样有钱的。” …… 真是杜冽的声音,连漪听完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知道杜冽的真面目了吧,你说他到底背着你做了多少坏事?”祈星收起手机,得意地说。 连漪眼神混蚀无光,眼前祈星的面孔骤然变得模糊,联想起当年的事,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杜冽在商场上狠厉果决,那是他的经商手段这与她无关,可他将这种不耻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她一时之间有一点接受不了。 但这种事从祈星嘴里说出来,她多少有些不情愿,因为这个人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无城府的少年。 “沈星到底给你多少钱,你这样帮他?”她想他肯定是为了钱。 “我和他是正经的雇佣关系,我仅仅是他的私人律师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告诉他你与杜冽的关系。”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连漪冷笑出声,“现在的你‘利’字当头,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沈星的。” “我怎么可能笨到会无缘无故帮沈星呢。”祈星想着这段与沈星相处的日子,真没有想到他竟是一个毫无心计的钢琴家,原本他想自己亲手把票送给连漪,又怕影响不好,这事也不可能让助理与经纪人做,所以只好让自己帮忙。他这个人思想简单,自己几句话就套出了他与连漪以前的事,再加上自己被杜冽算计过,所以他就是见不得连漪与杜冽在一起。 连漪不想与他没完没了地牵扯下去,管他帮不帮沈星,都与自己无关。她看了看时间,和他聊了整整半个小时,结果却知道了杜冽当年害他的事。她多希望自己从来不知道此事,可现在知道了,心里像长了一根刺一样,有一种莫明的钻心之痛。 “你已经浪费了我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彻底变下来,“祈大律师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也很宝贝,所以现在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祈大律师,祝你前途无量!” 说完决然离去。 祈星也没再拦住她,只是看着她蓝色的身影如同一朵翩跹飞舞的鸢尾花般离去,双眼迷离,神情复杂,说不情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恨。 她是神圣美丽的鸢尾花,而自己却不是鸢尾花的守护者。 如果没有杜冽的破坏,他坚持守着她,现在他们一定在一起,只是事事难料,她终究不属于自己。 —— 夜晚,杜冽总觉得连漪心不在焉,他深情吻着她每一寸肌肤时,她的反应很冷淡,比冰块还要冷。 他舔着她的耳垂问:“漪漪,你怎么了,哪里舒服吗?” 今晚的连漪哪有心情和他做这事,无力地推了推他说:“没有不舒服,只是心情欠佳而已。” 杜冽掐指算了算温柔地说:“你的大姨妈快来了。” 连漪点点头。 杜冽笑着拍着她的脸,他听说女人的大姨妈快来的前几天心情都特别烦,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的欢爱。 “乖,我会轻一点,尽量不让你烦上加烦。”他蓬发的*早就因为她美丽的身体欲罢不能,这个时候停下来简直是要他的命。 他的动作确实轻柔了许多,进入时也极慢,一抽一动是极有节奏的那种,只是再慢再有节奏最终因为他的欲、火高涨而不断加快。 连漪因为白天祈星的那一番话,知道了他为了追求自己,曾经不折手段,心情怎么可能还像从前那样愉悦,特别是在床上,他凶猛如虎,完全显露了猛兽的本性。她被他抽得全身上下抖动,丰满的胸如两只大汽球一样上下晃动,朦胧的灯光下,他的嘴脸慢慢变形,越来越陌生。 毕竟是刚刚知道,所以她纠结也是正常的,但念在他这两年以来对她是真好,所以她并不想当面拷问他,过去了就算了,当时他可能追究自己的执念太深了才会做错了事。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她想背着她,他就做错这一件坏事,应该没有再做其他坏事了吧。好在他的动机是为了她,最后也没有把祈星父子怎么样,倒也没有必要一直纠着不放,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随着杜冽的抽动越来越猛烈,她也想通了一件事,双手绕在他脖子后面,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就像连体婴儿般密不可分。 她与他已经融为一体,合二为一了,她是他的女人,而他是她的男人,她有洁癖,已与他交欢如水,不可能再接受与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第067章 沈星的钢琴独奏会如期而至,连漪从新闻里知道今晚在上海最豪华的剧院,他的独奏会将如火如荼地举行,可她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她亲手将他让祈星送来的票撕碎就足以证明了这一切。*****$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一整天上课都浑浑噩噩,无精打采,好不容易盼来了下课,又收到沈星的短信,让她今晚务必去听他的钢琴独奏会。 她托着下巴暗自寻思,难道祈星没有把她撕碎票一事告诉他, 杜冽说过下课后会亲自来接她,吃美食,而后带她去一个地方,保证让她大开眼界。 她又寻思想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出了校门,杜冽的车早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停着,见她一出来,就从车里下来,像一个忠诚的奴仆一样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她送上车,并系好安全带。 自和他在一起,他来接连漪,都会做这些,两年了,现在依然保持着这种绅士风度与极度的贴心。 “晚饭吃完,你要带我去哪里?”一上车连漪就好奇地问。 杜冽神神秘秘地说:“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晚餐是在上海刚刚开业的一家意大利西餐厅吃的,雍容华丽的装饰,安静的环境,优雅的氛围,优扬的轻音乐飘在餐厅上空,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连漪对这顿晚餐还是十分满意的,她对牛排特别讲究,太老了她不爱吃,太脆她也不喜欢,而这家餐厅的牛排不老也不脆,吃起来相当上口。 晚餐后连漪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十分期待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杜冽开着车,觉得车里太静,打开广播,随易开到了音乐频道,接着主持人甜美的嗓音回绕在车里。 连漪饶有兴趣地听着,主持人的嗓音消失后便是一道现在相当流行的歌曲。歌曲播放结束,主持人又开腔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三十五分,再过二十五分钟,上海市民十分期待的新一代钢琴家沈星的钢琴独奏会便要拉开序幕了……” 连漪听得有些烦,叫嚷着:“快换频道,不想听这些。” 杜冽按她的意思换了频道,调侃了她,“你和沈星虽然彼此不认识,但按理说你们都来自北京,又都是李博的学生,你对他的新闻应该会感兴趣才对。” “凭什么我要对他的新闻感兴趣。”连漪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向车窗看去,她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剧院,剧院四周人流涌动,喧闹不已。 这时,她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杜冽问:“你说带我到大开眼界的地方就是这里?”她虽然对沈星的钢琴独奏会不感兴趣,可知道沈星就在这座剧院里举办。 “是的。”杜冽不以为然,“一顿宴席,我认识了沈星,他就送了我两张门票,你说如果不来听岂不是辜负了人家沈大钢琴家的一片好意。”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连漪问话之际,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杜冽忙着倒车,无暇应她,她只能自认倒霉,只希望独奏会结束后,快快离去,不要和沈星有任何瓜隔。 剧院门口,人山人海,连漪与杜冽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四十五分了,工作人员开了门,人流慢慢涌进剧院,大几分钟后宠大的人群才消失。 他们在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才走进剧院,杜冽还是不放心,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挡在她面前,怕被人碰到。 他们的座位在第一排,坐定时,灯光熄灭,只留有墙上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剧院的舞台十分华美,幕帘拉开,露出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与气势强大的乐队。 主持人是来自上海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他用宏亮的嗓音引出了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沈星,同时掌声雷动,场下静谥了下来。 突然,舞台上一片漆黑,随着沈星的入座后,才有了一抹光,这抹光打在了白色钢琴和他的身上,白灿灿,耀眼异常。 看着舞台上那个意气蓬发的沈星,他的头发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而飘洒,连漪觉得音符在他的演绎下极富生命力。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十四岁那一年,和他相识数月后,他参加了全国青少年钢琴大赛,她也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听着他的演奏。 只是时间流逝太快,彼时的心境与多年前早就大不一样,那时她欣赏他,钦慕他,喜欢他。现在对他的才艺还是很欣赏,只是已经没有半丝喜欢与爱意。 巴黎的那一别后,她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也不会再有纠缠,她一直会在杜冽的娇养下安宁一生。但现在他的名气太响,就算不想他,网络媒体都会报道关于他的新闻,而他功成名就之后痴心妄想地想要挽回他们曾经的感情,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忙着独奏会的事,她哪里想这么清闲。 前天祈星的出现,她就隐陷约约发觉,安宁的生活已离她渐渐远去,沈星这个名字就像脱不去的包袱长久地纠缠着自己。 “漪漪。”杜冽叫了她,可她全然沉浸在钢琴声与担忧之中,没有听到。 杜冽凝视着她完美的侧面,灵动的睫毛闪烁,翘挺的鼻子带着均匀的呼吸,唇瓣紧闭,犹如一副画。 她的目光落在舞台上的沈星身上,思绪不知飞到哪里,聪明的杜冽一看便知她想到了他们的过去。 他们的那几年单纯美好,花一般的季节,感情是那般的纯净。对于他而言却像一场噩梦,因为他盼了那么多年的宝贝爱上了另一个男子。 不带任何情绪地回正头,他的目光也定格在沈星身上。 白灿灿的光下,白衣胜雪,坐在白色的钢琴前,就像一个帅气的白马王子等待着白雪公主的出现。 场下灯光黯淡,杜冽的唇角轻轻扬起,唇瓣微张,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牙齿,凌厉的目光往舞台上一扫,又向身边呆坐着连漪一扫,突然发觉这两人很般配。他的漪漪白玉肌肤,倾城之色,比那传说中的白雪公主还要美上万倍,而沈星才华横溢,充满活力。两人何止般配,简直就是绝配,如果不是当年他使了一些手段,他们就是完美体,无法拆散。 说实话,他对艺术很头疼,特别是沈星弹奏的钢琴更是嫌恶。如果不是为了安排一场好戏,他才不会带连漪来。 沈星的钢琴独奏会举行了将近两个小时,落幕时,已经十点了,剧院里人群开始流动起来,杜冽护着连漪站在原地,等人群散去时,再离开也不迟。 连漪此刻的心情和他不一样,心急火燎,只想快点离开,可人太多,杜冽高大的身躯一直挡着她的身体,她根本无法迈出一步。 “杜冽,我们走吧。”见人群已退去,她见他还不移动脚步,实在忍不住问出声来。 “不急。”杜冽慢条丝理地说:“我们还要付一场宴席。” “都十点多了,还约了谁呀?”连漪拽着他的衣角问。 杜冽笑笑,此时手机响起,他接了一下挂机后牵起她的手才离开剧院。 车里,连漪有些累了,也没有力气费口舌问他,谁叫自己早就上了贼船,船的主人想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只是她到酒店的时候,她才知道宴席的主人是谁? 沈星为了庆祝钢琴独奏会圆满成功,在酒店里设了宴,请了上海滩的权贵,还有负责独奏会的相关人员。 当杜冽亲密地挽着连漪出现在满脸红光的宴席主人面前时,沈星的脸色顿变,看着两人紧紧缠绕的手,那心像被利剑穿透般,钻心刺骨,痛入骨髓。 “杜先生,很荣幸再见到你。”他看了连漪一眼,此情此景,他不可能上前质问她,她与杜冽的关系,绅士般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我未婚妻,连漪。”杜冽故意将连漪的手高高托起,今天他们俩都戴了名贵的订婚戒指,一对闪闪发亮的钻戒耀眼夺目。 钻光刺痛了沈星的眼,他想起了杜冽向他索要两张票的时候,就说过要带未婚妻一起去,还要介绍未婚妻给他认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口里的未婚妻竟然是连漪。 咖啡屋时他以为连漪是为了打发他,随便编了自己已经有未婚夫的理由,现在看来都是事实,她没有骗他。杜冽在上海滩很有威望与权势,这个对手太强大,想要与连漪重归与合,希望渺茫。 知道他们的关系后,沈星不可能装作不认识连漪,当然也不能表露自己的心迹,他客气有礼地连漪说:“漪漪,昨天我还和李博老师通电话,他还向我问起你的情况呢,真没有想到你是上海滩大名鼎鼎杜先生的未婚妻。” 他的话听似友好,其实暗带嘲讽。 连漪以为他会像自己一样装着彼此不认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提到了李博,她如果再装着不认识他,根本就说不过去,可又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吱吱唔唔地说:“李博老师,他还记得我?” 不等沈星回答,杜冽就看了看两人问:“怎么,你们认识?” 沈星对他解释起来,“我和连漪小姐都从师于钢琴家李博,虽然是多年前的事,但当年我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是吗?”杜冽漫不经心地看着连漪,手指捏了捏她细白的手,“漪漪,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 连漪的情况有点窘迫,她在杜冽面前是提及过沈星与李博,但很明确地对他说自己与沈星不认识,可现在被沈星一语戳破,难堪中带着无法自圆其说。 抬头看着杜冽,那是多么一个精明的人,那双眼睛比金子还是雪亮,她要如何对他解释呢。 就在她惶惶不安之时,沈星竟然替她解了围,“杜先生,连小姐为人低调,可能不想让您知道与大名人认识吧。” 杜冽倒也没有再为难连漪,搂着她的腰在沈星面前显示着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好在肖克与陆天一班朋友也来了,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 入席,连漪一点食欲也没有,时不时看看杜冽,他坐在沈星的身边,脸色微沉,看不出喜怒。 这顿宴席,她食不知味,坐如针扎,心情五味杂陈。l3l4 第068章 回去的路上,杜冽一直沉着脸,连漪好几次想要说明她不是故意骗他的,但话到嘴边,活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一直到车开入小区,杜冽停好车后,她才下定决心和他解释清楚。 杜冽正开着门,她拉着他的衣角说,“杜冽,我和沈星认识的事不是有意骗你的……” 不等她说完,杜冽将她拉进门,堵在门板上撩开她额前的头发问,“你和沈星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能不能如实告诉我,” 他对她们的事了如指掌,不用问他都清楚,可今晚他就是想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 连漪不敢看他,才低下头,就被他有力的手指硬生生抬了上去。 “乖!我可是要听实话。”狡黠的杜冽只要一根食指就轻而易举地固定住她的下巴,那张动人的脸庞透着几许不安。 “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 连漪眨了眨睫毛,思虑后说:“我和他都是李博的学生,他的钢琴课就排在我前面,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说到这里她停了停,头脑还在理清思绪,让她更好地编下去。 “后来怎么了?”杜列的大拇指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微向下,她的下唇瓣向下移,不完整地露出下一排的几颗牙齿。 “后来我没有在李博那里学琴了,自然就没有碰到他,再后来他成了名,我又是李博老师教过的学生里最没有出息的,所以不喜欢提起老师与沈星。”她下垂着上眼敛,说完忍不住抬起眼皮,想要看看杜冽的面目表情。 “没了?”他的脸慢慢靠近。 她撇撇嘴说:“没了。” “就这么简单?”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碰鼻尖。 “就这么简单,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她感受着从他鼻尖里冒了来的热气,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可我为什么有一种错觉,你与沈星的关系不简单。”他的唇一张一翕,吐字清晰。 “男人的第六感向来都是不准的。”她感到十分压抑,因此调皮地开起玩笑来。 “噢?”他觉得从她嘴里说出这一句话特别好笑,“这么说女人的第六感就很准。” “那是!”她见气氛有所缓和,大起胆来,“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要去洗澡了,不和你多说了。”说完趁其不备推开他跑上楼。 杜冽看着她上楼,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后僵在嘴角边。 —— 第二天是周末,连漪一大早就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对着电脑一个劲地笑。 杜冽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她托着下巴,盯着电脑,笑意浓浓。 “在看什么呢?笑成这样?”他向她走去。 “快看。”连漪转身看了他一眼并挥挥手,等到他走到身边的时候再转正头对着电脑屏幕说:“这是连俊儿子的满月照,可爱吧。” 杜冽一手揽着她的肩,头和她的头埋在一块,看着屏幕上的宝宝照片,嘴角咧开:“时间真快,前阵子还听你说连俊的老婆快生了,一转眼儿子就满月了。” “连帅的儿子都快三岁了,连俊也有儿子了,过完年连凯也要结婚了。” 连漪感慨着,“连家男孙都成家立业了,就我最可怜还在读书。” “你哪里可怜了?”杜冽捏了捏她的鼻子,以惩罚她说错话,“在上海,我那么宠你,你没受一点苦,你倒是说说看哪里可怜了?” 连漪说不过他,噜噜嘴说:“我不过随便说说嘛,你干嘛这么认真?” “你呀,还这么娇气,真拿你没有办法。”杜冽无奈地摇摇头捏了捏她的脸颊。 连漪继续点着鼠标翻着照片,在看到爷爷愁眉苦脸地抱着刚刚满月的曾孙子时,她突然说:“杜冽,你说我们连家怎么就阴胜阳衰呢。爷爷那一辈吧,都是兄弟,没有一个姐妹。我爸爸这一辈呢,好不容易有了个妹妹,又牺牲了。现在轮到我这一辈,又连着生了两个侄子。”说完仰起头看着杜冽说:“爷爷一心想抱曾孙女,没想到又生了两个曾孙,看爷爷那表情哪里会开心。” “你们连家的风水就是这样。”杜冽突然俯□问:“要不,你也给我生个儿子吧。” “少拿我开玩笑。” 连漪巧妙地撇开头,一只手堵在他的唇上,“我还小呢。” “我是认真的。”杜冽的大手掌挪开她堵住唇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搓着,“这样吧,元旦过后你就满二十岁了,我们就打证去,一打完证你就给我生个儿子,怎么样?” “不好!”连漪摇头,“我还没打算这么早嫁给你呢?” “不嫁给我,那你打算嫁给谁?”杜冽十分不满意她的回答,尽管脸上的怒意没有全露,心中的怒火早就崩发。 “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而已,你不要乱想。” 连漪想了想又说:“你整日都黏着我,我哪里有机会嫁给别人。” “我明天会去意大利,可能五天后回国,这五天我就不黏着你。”杜冽捧起她的脸,“我不在的这五天,你先回紫园住,如何?” “好吧。”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年里,他每一次出国,连漪都住在紫园,所以这一次也没有感到什么不妥,点头就同意。 —— 下午杜冽带着连漪回到了紫园,一到紫园就接到方国华的电话后进入书房忙碌起来。 两点多,午时的阳光暖暖,刚刚午睡醒来的林美惠见到连漪心情大好,又见窗外明媚灿烂,便拉着她走出别墅,说是到紫园里逛逛,晒晒太阳。 紫园里,随处可见高大的梧桐树连成一大片,蓝天绿树,园子太大,有没有几个人出来走动,所以这里美而静。 林美惠问起了连凯的婚期,连漪如实回答。 “今年春节你就不要回去过节,在这里陪我过年如何?”她拉她的手诚心地说着。 连漪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去年春节杜冽大年初一就飞到北京陪她,直到十五过后才和她一起回上海,如果今年自己执意要回北京过节,杜冽肯定也要陪着回去,这样一来惠姨又是一个人孤伶伶过年,想想她都觉得是她的错。 “我问问爷爷吧。”她只能先这样回答。 在连家,连漪最听得就是爷爷的话,只要爷爷同意,她也没有意见。 两人就此事暂且隔下,走了一段路后便原路返回。 经过邻家那幢别墅时,林美惠才说:“这个新来的邻居真是神秘,进出戴着低低的帽子,还戴墨境。” “没准,是哪个一线明星,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就这样装扮。” 连漪俏皮地问:“是男还是女?” “男的。” 话题一开,两人聊起明星的花边新闻,林美惠五十出头,却是十足的‘颜控’,哪个女明星漂亮,哪个女明星一般般,哪个男明星帅,哪个男明星是‘丑帅’,她都说得津津有味。 当她的目光直溜溜地扫过连漪的脸时,话题又绕到了她的身上,“中国的女明星都没有你漂亮,我的儿子就是有福气,能娶到像天仙似的媳妇,以后我们杜家的子孙肯定继承你和杜冽的优点,一代代不是大帅哥就是大美女。” 连漪被她这般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从小到大,她走到哪里,都被人说是美人胚子,而她本人从不以美貌为荣,相反她觉得如果自己长得一般般,生活可能过着还踏实。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一眼来显,是沈星打来的,没有犹豫便果然挂断,不到几秒,又收到他的短信。内容很简单:我就在你住的小区门口,有重要事情和你说,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等。 连漪觉得他是不是疯了,竟敢找上门来了,明明知道她与杜冽的关系,还这样肆无忌惮缠着自己,他到底想做什么? 另一头的杜冽在书房里刚刚忙完手里的事,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杜先生,沈星出现在你住的小区门口。” 杜冽问:“他想做什么?” “好像在等一个人。”神秘人应。 “多长时间了?” “足足半个小时了。” “辛苦你了,继续给我监视。” 杜冽挂断手机走出书房时,正见连漪搀扶着母亲有笑有说进了大厅。 林美惠见他手里拿着大衣问:“刚回来,又要出去吗?” “有一点急事,晚饭后我就回来。”杜冽走到连漪跟前,温柔地说:“乖乖呆在紫园,别到处乱跑。” 连漪连声应下,并将他手里的大衣夺过,为他亲自穿上。 林美惠见小俩口难舍难分地样子,早就识趣上了楼。 连漪为杜冽整着领子,系好扣子,一直嘱咐:“路上开车小心一点,晚上早点回来。” “我一定听媳妇的话。”杜冽拍了拍她的脸转身离开。 杜冽走后,连漪的手机每十五分钟就响一次,都是沈星打来的,她每一次的铃响都挂断,最后一次她实在被烦透了只能接起来谩骂:“沈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看到代表你母亲与我谈判的那个人了。”电话里沈星迫不及待地说。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都已经成了事实,再去追究也不能回到过去了。”连漪听了就觉得好笑,在巴黎时她曾自他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当时他的回答就是这样。 “可我怀疑那个人并不是你母亲派来的。”沈星急切地说。 连漪听了这番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疯了,为了见到自己,竟然编了这样一个听似合理其实十分无聊的理由。 “沈星,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她反问。 “请相信我。”沈星语气真诚卑微,“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在你小区门口,你出来,我会当面和你解释这件事。” 连漪铁了心地拒绝他,“沈星,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话还没有说完,沈星突然歇撕底里吼了起来:“就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不行吗?” 她还当真被吼住,因为沈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平时说话细声细语,从来没有对自己乱吼过。 其实他的要求也并不过份,两人是要做个彻彻底底了断了。 第069章 连漪最终答应了沈星的要求,幸好杜冽有急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紫园,不然她哪里有脱身的机会。 她没有带包,往口袋里塞了手机与钱,对林美惠说去逛超市。林美惠见她包没有带,就知道不会去太远了,也就一笑置之。 连漪出了紫园,招了一架的士后,对司机报了小区的名字,并交待赶时间开快一点。 一路上,司机车速急快,她又怕出车祸,一只手抓着头顶上的把手,一只手拍着胸脯对司机吼叫:“人命关天,不要开这么快好吗?” 车速慢下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情绪化,明明是她让司机开快的,司机果真开快了,她又骂司机,难道沈星的纠缠就这么影响她的情绪。 想起他在手机里的那番话,她又觉得他并不是在说假话,手里拽着手机,想要打给母亲求证此事。 刚刚拨通母亲的手机号,刚响两声,她意识到直接问很唐突,便又挂断手机,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番。 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如何问,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回拨过来了。 她艰难地接起手机,林美莲关心地问:“漪漪,手机怎么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想拨给同学的,不知为何就拨到你那里了。”她瞎说了一通。 “你这丫头,害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林美莲虚惊一场,“以后别这样了。” “老妈,我有件事情问你。” 连漪憋了许久,还是想亲自问问。 “是不是沈星的事?”林美莲不等女儿开口问,她就直接提到沈星,最近沈星太火了,有一次演出时还遇到了,隔着远她看到他身边跟着几个助理,不停地打着手机,那架势与现在的一代天王巨星没什么区别。这小子,当年她还小看他了。 连漪就是觉得她的母亲厉害,隔着这么远都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是的。”她如实作答。 “还真看不出来,沈星这小子也有今天。”林美莲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他昨晚不是在上海举行了钢琴独奏会吗,听说场面非常火爆,你肯定去看了吧。” “看了,十分精彩。” “漪漪,你是不是又犯糊涂了。”电话里林美莲忍不住要责骂女儿,“你和沈星回不到过去了,你不要对他执迷不悟,想想杜冽对你的好,明白吗?” “我可没糊涂。” 连漪辩驳起来,“是杜冽带我去的,而且事先我也不知道他会带我去听沈星的钢琴独奏会。” “不管是谁带谁,你以后给我安份点,沈星肯定会来找你,你千万不要犯傻,还想和他重新开始。”林美莲语重心长地劝导,“他最近风头成盛,如果让记狗仔记者拍到你们在一起,定然会起一翻大风波的。” “我对沈星没有任何感情了,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连漪顿了顿又说:“老妈,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不过你可以不可以也对我说说实话。” 连漪趁机讨价还价。 “我什么时候不对你说实话了。”林美莲为了女儿远离沈星,自然是什么事都会同意,“你快点说,一会儿我就要上飞机去澳门演出了。” “沈星去巴黎留学是不是你出钱的,还有他母亲得了不治之症,也是你出钱治病的吧。” 连漪的话声刚落,手机另一头的林美莲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呢,你以前不是问过我吗,我当时就回答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又提到这件事。” “我……”连漪有点相信她的话了,很多年前,她曾经这样问过,她也否认过,可当时她就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后来也不想浪费时间再纠结这件事,心里认定就是她做的。 “你妈我可没那么大方,出国留学,治病那得花多少钱呀,就算我想要拆散你和沈星,也不至于笨到那种程度。”手机另一头的林美莲大笑后,一本正经地说。 “会不会是老爸?” “那更不可能,你老爸的钱都在我这里管着呢。”林美莲说着说着突然问:“你怎么问这事?”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沈星当年哪有那么多钱?” “我现在严肃地告诉你,彻底将沈星这个人忘记,就算没有杜冽,就算他沈星如今再有能耐,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林美莲最怕就是女儿与沈星再在一起,思想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 “妈!”连漪现在对沈星没有一点留恋,不用她不停地发唠叨,“我真不喜欢沈星了,你就不要再在我的耳边一直吹风了,快点上飞机吧。” 挂断手机,呼着气,她的脑子很紊乱,她原本就对沈星死了心,而这沉年旧事她早就不关心了。可沈星一直纠缠着自己,现在还纠结了她早就不在乎的事。明明不在乎,她还是细问了母亲,那是因为她要与沈星做个彻底的了结。 —— 杜冽离开紫园后,并没有去哪里,而是停在紫园大门处较远的一个死角,三点多,午时的阳光依然强烈,可他停的地方透不进来一丝阳光,他坐在车里,抽着名贵的雪茄,面色深沉冷峻,眼眸直盯着前方。当连漪出现在门口,挥手朝的士时,他的脸色越来越冷,瞳孔无光。 他的车紧跟着那辆的士,跟了一段路后,他便意识到连漪要去哪里,无光的瞳孔沉了沉,如同万年冰雪。 的士停在了他们住的那个小区,而沈星那部豪华的黑色商务轿车十分显眼地停在小区旁边的大树下。 连漪从的士下来,商务轿车迅速开到她的身边,车门打开,她迟疑了一会儿后上了车。 车子驶动,向着佘山方向开去。 杜冽的车不敢跟太紧,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黑色商务车,从车前窗的玻璃透过,他的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面色阴郁,风雨欲来。 —— 连漪进入商务轿车里,沈星激动不已,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靠近自己,温润的嗓音透着几许深情:“漪漪,我很高兴,你肯出来见我。” 连漪可笑至极,“沈星,我来见你,是想和你做最后了断的。”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挣脱,沈星并不像杜冽那般霸道,见她挣扎,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连漪身体挪了挪,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商务轿车盘旋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连漪看了看窗外问:“沈星,你要带我去哪里,有话快点说。” 沈星不紧不慢地从身边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张大二十几岁男子正指挥交通的图片映入两人的眼帘。 “漪漪,认识此人吗?”他指了指图片里的男人,此人身穿交警服,面目威严。 连漪只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摇着头问:“有一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再好好想想。”沈星耐心地引导她,“你父母身边的人可有此人?” 连漪得到了提示,“他肯定不是我母亲身边的人。”话声刚落又问:“难道这个就是以我母亲的名义让你离开北京的人?” “是的,就是他。”沈星语气笃定,“此人叫马平,在北京当交警,今年被评为北京市十佳交警之一,我也是无意发现这则新闻,看到这张图片我一眼便认出来当年就是他以你母亲的名义和我谈判的。” “会不会认错人了。” 连漪认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就凭着网页的一张图片,如何能断定此人呢。 “不会,绝对不会。”沈星辩解,“他前前后后和我见了三次面,我不会认错人的,你再好好想想,他和你们连家有什么关系?” 连漪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到沈星那期待的模样,才发觉自已怎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既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起来又如何,没想起来又如何? “沈星,我不会想了,这件事一点意义都没有。”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哪想迎面开来一辆正在超车的大卡车,司机反应机敏,紧抓着方向盘扭头,速度有些快,由于惯性,连漪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沈星的身上。 待大卡车从他们的车边争速驶过的时候,连漪忍不住小声说:“好险!” 话音落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沈星,而沈星的一只胳膊牢牢地圈着自己的腰。她猛离从他身上抽离,抿了抿唇说:“沈星,让司机不要再往山上开了,让我回家吧。” “马上就到山顶了,我们再好好谈谈。”沈星好不容易等到与她独处的机会,哪肯轻易罢休。 连漪被方才大卡车驶过的一幕还心有余悖,倒也没有继教吵着回去。 另一头的杜冽在看到他们的车向佘山开的时候,怕自己的车太明显,一直跟着会引起注意,便打了他派来的一直跟踪的沈星的人,那个人就在附近,开着吉普过来,他下车上了那一辆吉普,很快吉普车也开到了山路上,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沈星的黑身商务车。 “给我跟紧一点。”杜冽对身边开车的男子命令道。感觉车速加快后,他神色愁郁地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连漪和沈星见面不会是再续前缘,一定是沈星纠着她不放,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他的心就难受,就痛。 沈星,原本我还想让你过几天舒适日子,是你太自不量力了。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阴沉地说:“明天我要让沈星声败名裂!” 第070章 山顶不同于市区,没有了灼灼的阳光,只有阴冷的风从身边刮过。(簪缨世族../html/0/270/) 连漪和沈星下了车,走到亭子里,隔着一张石桌坐了下来。 “沈星,我和杜冽订了婚,我现在喜欢得是杜冽,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着我了,凭你现在的名气,多少个姑娘排队等着你,所以请放过我,好吗?” 连漪不想再磨时间,开门见山。 “全都是我绺由自取。”沈星的头慢慢低下来,死气沉沉地说:“当年你到巴黎,我毫不客气地将你起赶走,亲手将你送给别的男人,现在功成名就又想挽回我们的感情,是我不对。” “好了,别再提过去的事了。” 连漪见他有所领悟,语气也平和了下来,“你明白就好,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就算遇上,就当陌生人吧。” “漪漪,我只是不甘心。”沈星猛然抬起头来,“我觉得当年我去巴黎留学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有人冒充你母亲的名义要分开我们。” 连漪听闻不禁冷笑出声,“我记得去巴黎找你的时候,你自已说过没有人这么无聊的,还一口肯定是我母亲送你去留学的,现在再翻旧事,你不觉得都是你一个人在瞎折腾吗?” “我说过我是自作自受,如果当时就怀疑的话,我们的关系也不至于成这样?”沈星低声下气,但目光灼灼,“如今有了一点眉目,我不会轻易放弃调查的。” “那是你的事,我不关心。” 连漪态度冷漠。 “所以我就是要查出这个无聊的人,就是要查出到底谁与我有仇,一定要让我离开你。”他意愤填膺,像中了魔障般,心智坚定,“我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只想查清楚这件事,并不过份吧。” 连漪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接受了现实,只是想查出当年分开他们的人罢了,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毫无意义。 “不过份,可查出了真相又如何,我们终归是陌路人。” 接下来沈星沉默,心事重重地盯着手机,好像在急切地等一个电话。等得有些心烦,又听连漪一直叫:“那你慢慢查吧,送我下山。” 他听得烦,忍不住将心里的怀疑对象说了出来,“如果说是杜冽使手段要分开我们呢。”他之所以怀疑杜冽是听了祈星提及杜冽疯狂追究连漪的事,他隐隐约约觉得此人不简单,像是蓄谋了很久。 连漪听了无是怔了怔,而后开怀大笑。 “你觉得我的推断很可笑吗?”沈星听这笑意,就明白她不相信自己的话,甚至觉得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星,无凭无据地你不能随便污陷杜冽。” 连漪笑后,突然坐直了身子,异常严肃地说。 就在她还要继续为杜冽辩解的时候,沈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连漪说:“让我接这通电话,马上就会给你证据。” 连漪见他起身背对着自己接起了手机,与对方通了话,不再吭声却拉长了耳朵。只可惜他一直在听,没有说过一句话,就算是挂机的时候,也只是‘嗯’了一声。 沈星挂断手机,优雅地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到巴黎留学还有治母亲病的钱都是这个叫马平的用他的私人帐户转给我的,我让人到北京细查了此人的底细,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 “他曾是你父亲身边的警卫,五年前退役,转业做了交警。”沈星一字一字道。 听他这么一说,连漪眉角绽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想起来了,难怪这么眼熟,多年前我父亲身边的警卫好像就是这个人。” 既然是父亲身边的人,那更不可能是杜冽幕后主使的,她看了他一眼好笑地说:“我父亲身边的人,那自然是连家人做的,再说杜冽对我们过去的事一无所知,如果说是他做的,我觉得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只是你以为。”沈星不认同,“我听祈律师说起过杜冽此人,说他在商场上手段狠利,精明过人,城府极深,做事从不露珠丝马迹,他这个人可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连漪目前对祈星的印象不好,对他在背后说别人的事非更是深恶痛绝,她不屑地说:“他的话也能听,他那是吃不葡萄说葡萄酸呢。” “不急,我还没有说完呢。”沈星继续说:“马平自然没有那么多钱,一定是有人幕后指使,所以我用私人关系查了他的帐,发现转帐给他的是一个叫林美惠的人。” “林美惠?” 连漪一颤,轻轻说:“怎么可能是惠姨呢。” “她是杜冽的母亲,你说这件事怎么可能与杜冽无关呢?”说到这里沈星仔细看了看她,脸色微变,不禁感到满意,“肯定是当年杜冽买通了你父亲身边的警卫,让他冒充你母亲的名义给我钱留学,治我母亲的病。” “不可能。”连漪还是不相信,“前几天他还奇怪我和你认识的事,还质问了我一番,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早就喜欢上你了,便安排了马平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谈恋爱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沈星昨晚早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接了那一通电话后,更是觉得自己推断无误。 “这都是你乱猜的。” 连漪再也坐不住了,快速起身,指着他说:“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回去好好问问杜冽,不就成了。”沈星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说:“还有那个马平只不是从穷乡僻壤里走出的穷小子,凭什么退役后能留在北京,还当了交警,这里面肯定有人帮他,他是得了杜冽许多好处的……”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连漪阻止,“够了,请你不要再说了,送我回去。” 沈星绕过石桌想要向前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漂亮修长的手指才刚刚搭在她的肩头,就被她躲闪开。 “不要碰我,快点送我回紫园。” 连漪内心其实是相信他的话,可又无法接受这种现实。 “紫园。”沈星听到这两个字,眉宇紧蹙。 连漪自知离开紫园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惠姨要担心的,她便不顾沈星的沉默,拉开腿向山下跑去。 沈星从后面追上了她,拽着她的手说:“你不要这么任性,我用车送你回紫园。” 黑色商务轿车就停在不远处,此时连漪双腿发软,在沈星答应送她回去后,她就像一只被、操纵的木偶般被他强拉着上了车。 商务车向山下驱使,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做的人。在缓缓驶过吉普车的时候,车窗拉了下来,露出杜冽那张冰如霜,黑如碳的脸,面部肌肉僵硬如石,黝黑的脸庞越发狞恶。 —— 当连漪刚刚沈星的车上下来,就接到了林美惠的电话,她只淡淡地与她说已回紫园了,便挂断了手机。 几分钟后,踏入大厅,林美惠正抱着‘熊宝’满脸忧愁,见她回来,手上空空,脸上带着疑虑问:“去超市这么久,怎么什么都没有买?” 她有气无力地应:“没有什么好买的,就随便逛了一下。” 晚餐时,连漪的细绪还停留在沈星的那一席话,随随便便吃了几口饭菜,对林美惠说她有些累了,先上楼去了。 自她一回来,就无精打采的,精明的林美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担心地说:“出去前脸色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脸色就不对了,快快上楼好好休息一下。” 连漪双腿发软地上了楼,每上一个台阶都举步艰难,花了好大的力走进卧室后,一沾上床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杜冽不知何时坐在了床沿,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苍白的脸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强挤出一抹笑容问。 “刚回来。”杜冽摸了摸她的额头,“母亲说你下午去逛了超市,回来后脸色大变,睡一觉后感觉如何了?” 连漪想推开他的手,却反手被他抓住。 “睡了一觉,手还这么冰?”杜冽将她的掌心放在嘴边,吻了又吻。 “到冬天,我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想起他明天还要飞往意大利关心地说:“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机场,快点休息吧,我没事的。” 杜冽依然不放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牢了,唇里的热气不停地捂着她的手心,直到捂热后才意味深长地问:“漪漪,我们在一起也两年了,有什么事可不要瞒我。” 连漪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问,嘴角僵硬,扯着说:“我没什么事,你不要多想。” 杜冽的另一只手抚过她的如丝长发,试探地问:“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我不是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吗,外面风这么大还跑去逛超市。” “我……”连漪不知如何应答,埋下头,眼睛忽闪,目光闪烁。 “好了,看你累的,不要说话了。”杜冽将她打横抱起,“我抱你洗个澡吧。” 他知道她这几天来了例假,为她冲刷身体的时候,特别费力冲洗了那朵精妙得令人心醉的娇弱幽兰。 一抹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他看了甚是心疼,情到深处忽然抱住了她深情脉脉地说:“漪漪,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温软滑腻的嗓音似乎要融化连漪的心菲,她把这句话听在耳朵里,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痴情,心颤如麻。 第071章 杜冽飞往意大利的当天,上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漪就是被‘沙沙’的雨声吵醒的。 醒来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的床,那里空空如也,但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平时周末她基本都窝在家里玩手机,看新闻,但今天她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洗漱吃早餐后便是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 昨日见过沈星,知道杜冽当年做过的事后,她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他对祈星做过的事她没有追究,对沈星做得那些事她不可能不追究,可她心乱得很不知对他如何开口质问。如果此事当真,她觉得他的心机也藏得太深了,在自己面前装得也太有样子了。 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对她的好,再想起他的手段,她的一颗心像飘浮在空中,忽上忽下,就是不知该停在何处。 她对沈星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感情,而在他的重重包围之下,爱意萌生,可这个时候偏偏知道他做了不耻之事,虽然没有最后确定,但也十有八、九,叫她如何面对他。 昨夜,他为她沐浴,最后的时候情绪突然失控抱着她说自己不要离开他。 水雾氲氤下,他的五官纠在一起,脸上的皮肤皱成一团,眼眶湿润,分不清是他的泪水还是弥漫出的雾气。 她已经不是一年多前那个娇里娇气的连漪了,不会孩子气般带着怒气冲他喊叫。可正因为这样,她的心更痛,更难受,内心的成熟强大让她对他的依赖感慢慢消失。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平静地问:“你觉得我就一定会离开你吗?” 手机铃声响起,是杜冽给她发的短信,说他已经到机场准备登机了,她看了短信,脸上的笑意冰冰的,然后转头看着窗外的小雨。 就在她陷入窗外的丝丝细雨,不闻世事之时,殊不知沈星的丑闻已经天下皆知。 吃完午饭后,她陪着林美惠在大厅里吃着水果。 英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跑过来激动地说:“夫人,我知道我们的那个神秘邻居是谁了?” “看你一惊一乍的,难不成真是个大名人?”正在瓣桔子的林美惠抬起头,眸光明亮。 “真是一个大名人。”英婶眼睛瞪得徒亮,“就是那个大钢家沈星。” “真的吗?”林美惠已无心吃桔子,沈星刚刚在上海举办了钢琴独奏会,住在上海的人不可能不知他的大名。 听到熟悉的名字连漪震惊不已,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英婶,她如何都没有想到传说中的邻居竟然是沈星。 “真的,假不了。”英婶也是很爱八褂之人,一聊到此时嘴巴就闭不了,“原来这个钢琴家的父亲是杀人犯,他的家庭背景太不堪了。” “哎!”林美惠叹了一声,“真可惜,杀人犯的儿子。” 连漪对沈星当年的家庭变故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本不爱嚼舌根,从不对人说起过此时,可英婶是如何知道的呢。 她不安地起身朝英婶走去,强装镇定地问:“英婶,人家家里的事,你也知道这么清楚?” 英婶解释说:“这报纸,电视不是都报道出来了吗,何止我晓得,是中国人都晓得。” 闻声,连漪整个人僵在原地,原本对她还带着浅浅的笑容,这下笑容僵在嘴角,抽蓄不已。 “我看呀,这个沈大钢琴家以后不再风光了。”林美惠身在官家,又嫁入豪门,她很看重一个人的身世背景,在她眼里一个人再风光,都改变不了他的家庭背景,所以在知道沈星有杀人犯父亲后有些歧义。 “可不是吗?”英婶跟着她久了,也落下了这个毛病,同感起来。 就在两人一唱一和之际,连漪不声不响地上了楼。 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百度上打了‘沈星’二字,快快回车后,果然关于沈星的家世丑闻如同雪花般飞入眼帘。 不同于以前那此风光无限的新闻,全是关于沈星杀人犯父亲的新闻。 什么‘钢琴家沈星身世大暴光,父亲竟是杀人犯,已判死刑’,还有‘钢琴家沈星为了前途抛弃女友只身前往巴黎留学,对生重病的母亲不管不顾’…… 总之最新的新闻就都不利于沈星,连漪随便打开看了几页,详细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眼。 对于他当年弃自己不顾之事,昨夜她思虑了很久,站在他的角度其实也是情由可缘的,就算他们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也没有必要一直耿耿于怀,更何况她对他确实没有了感情。可这样公然公布在世人面前,确实没有必要。看到认识的人被这样的新闻中伤,她还是替沈星不值的。 颤抖的手拉着小鼠标,看着那些卑鄙到极点的文字,她不禁为沈星叹息。 他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然一夜之间,不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对他十分不利的新闻。 窗外,雨停了,雾茫茫一片,透过玻璃看着,视线模糊。 听英婶说沈星就住在隔壁别墅,他这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替他担心起来。 清脆的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 “请问是连漪小姐吗?”陌生的电话号码,陌生的男子声音让连漪柳叶的眉往上一挑,眼眸里竟是惶然,她犹豫很久后才回答:“我是,请问你是——” 尾音拖得很长,凭直觉,这个给她打电话的男人并无恶意。 “我是沈星的经纪人,史达。”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史先生,我不认识你。” 连漪不知他打来何意,这个时候他应该陪着沈星度过难关才对吧。 “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认识沈星吧。”史达立马接话,不容她否认又说:“沈星就在紫园,正喝着闷酒,一直念着连漪小姐的名字,我实在不忍心他这样作贱自己,所以不得已给你打了电话。” “紫园,他真住在紫园?” 连漪转过身,背对着窗。 “是的。”史达的语气有了轻微变化,“我听沈星说你也住在紫园,所以我想让连漪小姐务必来看一看沈星。” “这——”连漪犹豫不决。 “看在你和沈星相识一场份上,又同在紫园,还是过来看看他吧。”史达企求着,“负面新闻让沈星失去了斗智,只会在家里喝闷酒,摔酒瓶,整个像酒鬼一样。” “史先生,你别说了。” 连漪本来就心软,又介于自己曾说过不会见沈星,所以她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去看他的。” “连小姐。”电话另一头的史达有些生气,“沈星都这样了,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 连漪冷笑,“就算我去看他,又能救他什么呢?” “你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不被那些丑闻压倒。”史达自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她不来,他也无计可施,只好喟叹道:“沈星本来是个孤僻之人,为了出人投地不得不伪装自己,其实他的内心很脆弱,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你不来,我也不强迫,只能替沈星感到可惜。” “史先生,我可以去看看沈星,但时间不能太长。” 连漪最终说不过他,心软了。 午时,林美惠与英婶都休息去了,她顺利出了门。 由于下过雨的缘故,紫园里的花草树木染上了丝丝雨水,天又阴沉无比,让原本就寒冷的冬天多了阴寒之感。 连漪下了石阶,因为隔着高高的绿化带,紫园里相邻的别墅又隔着较远,所以站在自己住的别墅前,根本看不到隔壁的别墅,只能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直到越过绿化带,又走了几步,她才看到了沈星住得那幢别墅。 原本这幢别墅是空着的,她也是刚知道沈星买了它,还好自己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几天,除了这一次外,她绝对不会再与他牵扯不清了。 史达打开门,十分有礼地朝她点头微笑,然后请进门。 大厅很明亮整洁,装修得相当有艺术气息。 “连小姐,沈星在楼上,大半天的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你上去看看他吧。”史达初见她,确实长得漂亮,和一般女孩子的那种漂亮不一样,气质还有那种气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连漪跟着他上楼,站在沈星的卧室门口,门并没有关紧,隔着一道细细的门缝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推开门,酒味更加浓烈,除了刺鼻的味道外,她还看到实木地板上酒瓶子横七坚八地躺着,一两个酒瓶子里还溢出少许的酒液,满地狼籍。而沈星就倒在几个酒瓶中间,头发不再像以前那般飘逸,盖住一张脸,活脱脱一个酒鬼的模样。 “进去吧,连小姐。”史达看了这场景,实在于心不忍。 连漪踩着轻轻的步子走了进去,身后的史达却退身而去下了楼。 倒在酒瓶中的沈星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醉熏熏地说:“史达,给我滚出去,快点给我滚出去。” 此时的连漪已在他身边蹲下,看他手里还抓着酒瓶,一张嘴那酒味呛得熏人,一副好死赖活的样子,她实在无法相信沈星竟会是这副德性。 “沈星,我没有想到几条负面新闻,就让你变成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语气沉重中不失轻蔑。 沈星闻声,甩开头发半坐了起来,由于喝了太多的酒,他的脸色泛着红晕,眼睛迷离地盯着她瞧。 “漪漪,你来了。”他醉言醉语地说:“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了。” 显然,他喝醉了,满嘴的胡言乱语。 “你喝醉了。” 连漪见状想要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却被他手臂一挥,狂笑道:“我沈星是响誉全世界的钢琴家,怎么可能会醉呢?” 笑完,却将酒瓶一扔,‘乒乒乓乓’几声响,酒瓶子落地开花。 连漪知道他醉得不轻,还开始发酒疯,也不想再劝下去,只是起身淡淡地说:“既然你要喝酒,那你就慢慢喝吧,我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 不料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指刚刚触到金属门把上,沈星便匍匐前行,大大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脚腕。 第072章 “漪漪,别走,留下来陪我!” 此时沈星的语气略有些清醒,连漪转身,低下头,却见他的头发摭住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无光的眼眸。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当年钢琴被卖时,他追着他的母亲哭喊时的模样。 无奈,痛心,绝望。 连漪悠悠喟叹一声说:“看样子,你清醒,好好打理一下,别这副鬼模鬼样的,我在楼下等你。” 此话一出,沈星的手慢慢松开,扶着墙角站起来,走进洗手间。 连漪下楼后坐在大厅里,等了将近快半个小时才见他拾掇清楚下了楼。头发理清,脸也洗过,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很满意他现在精神状态,见他在自己的对面慢慢坐定后才说:“沈星,你是不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这么多无妄之灾。” 沈星面目虽然焕然一新,但脸色还是带着几分倦怠,眼皮下垂,整个人毫无斗志地说:“我也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 连漪才说这几个字,觉得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我过来看你完全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作为朋友看到你被那些丑闻包围也替你担心,所以你不要胡想以为我们还有可能。” 沈星听了这番话后更泄气了,靠在沙发椅背上,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来,头仰着摇晃说:“我真的想不出谁会如此害我。” 连漪替他分析起来,“丑闻里提到你去巴黎留学后,对母亲的病不管不顾,这是怎么一回事?又有谁会知道这些事呢?” 沈星听得头大,一只手呈拳状放在额头上,连拍数下。 “还有我们当年的事怎么也被扯上了,说你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女友,把你写得整一个‘陈世美’。” 连漪看着他遇事不冷静的样子,不禁替自己感到值得,像他这般毫无担当的男人,怎么配自己喜欢呢。还好去了巴黎留学,不然爱上他真的很受罪。 沈星沉默了许久,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微眯着眼盯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在她的引导下细细思虑起来。 此时大厅里万籁俱静,连漪趁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她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的。 “我知道是谁了。”沈星猛然抬头,叫喊出声。 连漪问:“是谁?” “你未婚夫,杜冽。”沈星异常的平静。 “沈星,你别把什么事都扯到他头上,当年的事可能是他幕后主使,可不能说明这件事也是他策划的。” 连漪只觉得他是‘有病乱投医’。 “你听我说。”沈星坐正,“马国平当时出钱为我母亲治病的时候,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让我回北京,直到我母亲两年前因病逝世,他才提前一天通知我,我才回到北京见了我母亲最后一眼。” 连漪细细听着,对此事她还有印象,那时她去巴黎找他回中国没有几天,就看到他急忙进了一家医院,后来回到上海后便听连俊说他母亲病逝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前途还当真对母亲的病不管不顾。因此,更瞧不起他,叽笑说:“沈星呀沈星,你真是一个混蛋,为了可以出国留学,没脸没皮的事还当真做得出来。” “我也没有办法。”沈星暴怒了起来,“如果我不答应,连治病的钱都没有,当时医生已确定为癌症晚期,如果不治疗撑不了半年的。”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反而你是什么人已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连漪打断了他的话:“按照你的分析,是马国平威胁你不能回国的,所以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而你又认为他的幕后主使人是杜冽,因此你便觉得让你声败名裂的也是杜冽所为。” “没错。”沈星斩钉截铁,“想来想去,也只有杜冽对我有仇,当年使计分开我们,现在又用计害我声败名裂,像他这种不折手段的人,你还要和他过一辈子吗?” “就算我和他最终没有走在一起,我和你也不可能,像你种没有担当的男人,我连漪也看不上。” 连漪知道整个事的来龙去脉后,一方面对杜冽有了些看法,但对沈星这个人也算看透了。 “漪漪。”沈星试图说些什么,被她厉声打断,“不要这样叫我,请叫我全名。” 两人对峙之际,门铃响起。 沈星说:“一定是祈律师来了。” “那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连漪站了起来,见他精神好了不少,决绝地说:“显然,那些新闻也没有乱说你,虽然有些添油加醋,必竟你确实做过,至于如何解决,我既然有私人律师,就请他帮忙吧,我先走了。” 沈星没有阻止,起身开门。 一身黑色西装的祈星精神抖擞地站在大门口,一只手提着黑色公文包,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俨然一个经验老道的大律师。 “连漪,原来你也在这里。”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虚伪。 连漪并没有理他,对沈星说:“你的大律师来了,也没我什么事了,希望我们以后不要见面,再见!” 说完抬脚便离开,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回到紫园后,她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可也没有心情回到她与杜冽的那个浪漫小屋,但对林美惠只说是回小屋。 打的先回到小屋,收拾了一些衣物便向大学城奔去。 回学校住宿的事她也没有对杜冽打招呼,杜冽在彼岸正为沈星一夜之间声败名裂得意之际,接到紫园的电话,林美惠告诉他连漪不住在紫园了,回到两人的小屋了。 母子俩寒喧了几句话便挂断电话。 杜冽拨了连漪的手机,正想摁下绿色键拨通时,手指嘎然止住,删除屏幕上的那一串手机号后拨通了小屋的固定电话。 一连串响了几声,没有人接。 再拨,响了几声,依然没有人接。 他才拨通了连漪的手机号,却听到冷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神色骤变,面容阴冷。 连漪的手机真没电了,回小屋很是匆忙,忘记拿充电器了,并不是有意关机逃避杜冽的。 当她发现手机没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事,她与李遥吃完饭回来,发觉手机许久没有响铃,才不急不忙地掏出手机,才知道手机关机了。借了室友的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打开手机,数条短信飞奔而来,都是杜冽发来的。问她在哪里。 心绪不宁的她不知道要不要回他的电话,将手机紧紧拽在手心,心跳如鼓。 床头摆着小小的日历本,面上的那一页显示十二月份,看看格子里数字‘25’日,等杜冽回国的那一天,她的生日又要来了。来上海读大学的第一年生日,杜冽带她去玉佛寺上香后趁机对她表白,第二年生日,杜冽还是带她去玉佛寺,只不过两人已是恋人关系,第三年也就是再过几天,她会不会再和他去玉佛寺呢? 思绪紊乱之时,手机铃声,屏幕闪烁,不用看,一定是杜冽打来的,他那个人平日里有事没事就给自己打手机,如果第一次打不通,会打第二次,第三次,再打不通,稍稍休息一会儿再打直到打通为止。 记得有一次,她忘记带手机,便与室友逛街去了,杜冽打了半天的手机都找不到她,而她回到小屋的下场就是被杜冽狠狠教训了一番。那一次之后,她出门都随手带着手机,生怕他找不到自己,害得他担心。那时他们正处在热恋之中,对他如此过激的行为也只是笑笑,撒撒娇,逗逗他,直到逗他笑为止。这种感觉甜蜜而幸福,对于他的霸道,蛮横她都欣然接受。 可这一次不同,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时,心生惧意,怕听到他的声音,怕她一时忍不住在手机里质问起他来。 手机铃声像催命般一直响着,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如果自己不接,他就会一直打,根本不顾时间与场合。 这个时候,李遥与几个室友都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她怕吵到她们,便接了起来。 “漪漪。”手机另一头传来杜冽急切的嗓音,“发生什么事了,离开紫园也不住在小屋,打你的手机关机,打通了又这么迟才接。” “没什么事。”她吞吞吐吐地说。 “你不在紫园,也不在小屋,在哪里?”杜冽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我在学校寝室——”不等她说完,他压着心中的怒火问:“为什么不回去?” 他虽然没有指名地点,但连漪明白他指的是哪个地方,那个浪漫的小屋。 “我和李遥出来逛街,有些晚了,她怕我一个人回去有危险,便一起回到寝室。”她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那今晚住一夜,明晚回去,再过三天我就回国了,我打算送给你一件神秘的生日礼物。”杜冽不放心她住在学校。 “你去年也是说送我神秘的礼物,结果一点也不神秘。”她实在不想回去,同他周旋了起来。 “那好。”杜冽心软了下来,“等我回来,我到学校接你回去。” 聊到这份上,连漪有些累了,也不想再同他多费唇舌头,“杜冽,等你回国,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可要对我说实话。” 杜冽精明得很,隐约感觉出她要问什么,不露声色地说:“我哪里敢与媳妇说谎,好好在上海等着我,回去后一定接受媳妇的教训。” 以前如果他这般打趣,连漪会觉得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现在听来她只觉得他是一只狡猾的大狐狸。 “好了,什么事等你回来再细聊吧,我困了,想休息了。”她不等他的回应便挂断手机,而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李遥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肩头好心劝慰道:“连漪,你平日太听男朋友的话了,这一次绝对不能服软,明白吗?” 她也是人精一个,方才的通话她大致听了一下,便听出了她与男朋友之间有了矛盾。 连漪无奈一笑,她与杜冽之可不是谁软谁硬能解决的。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他对沈星做得那些事是真的,她也不可能心硬到真要同他分手,不过也不会让他太如意就是。 第073章 杜冽从意大利回来的时候,连漪正在图书馆里看书,收到他的电话,有一点意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突然提前了一天。也没怎么磨蹭,火速跑到了学校门口。 杜冽一从飞机场里出来就直奔学校而来,所以没有自己开车,那辆庞大的黑色轿车堂而皇之地停在学校门口,惹得不少学生停步观看。 连漪不想让自己成为观注的目标,上了车后,马上让司机开车。 杜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性感的唇吻着她的丝发,嘴里呢喃:“漪漪,几天没有看到你,想死我了。” 以前司机在的情况下,连漪就不喜欢杜冽这样抱自己,更何况现在心里藏着事,堵着气,哪里容得他这般亲近。 变下脸推开他,“杜冽,别在车上吻我,我不喜欢。” 杜冽正在兴致上被她这么一推,也没生气,理了理领带说:“不在车上就不在车上,回家收拾你。” “我不要回家。” 连漪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随口说:“停在那家西餐厅门口,我肚子饿了,想吃牛排。” 杜冽看了一眼那家西餐厅,嫌恶地说:“怎么选这么一家不上档次的,要吃饭,我们去更好的地方……” 不待他说完,连漪插话说:“我就想在那家吃。”她曾经和李遥去过那家西餐厅,虽然不上高档次,好在环境很不错,适合静下心来说说话。 “真拿你没有办法。”杜冽拍拍她的大腿,“就依你还不成?” 很快,车子在西餐厅门口停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从车里下来,杜冽想要拉着她的手一起进去,谁料被她收回手,方才在车上就被她吃得死死的,现在可不能再随着她,于是目光一瞪,强拉着她进了餐厅。 餐厅虽然没有专门的包房,但隔着一个位置都有古香古色的屏风摭挡着,他们选了最角落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灯光柔和。 不过下午四点多,还没有到用晚餐的时候,杜冽便为她点了咖啡与甜点。 杜冽习惯了高档次的餐厅,一坐下来,就觉得这沙发不好坐,数落了一番:“沙发也太硬了。” “别吵,给我安静下来。” 连漪硬生生地打断他,“我有事问你。” 杜冽见她板着一张脸,也一本正经的说:“我听你的,什么事你尽管问。” 连漪严肃地看着他,一想起他当年做得那些事,就咬牙切齿,还真小看他了,那时自己才十四岁,就被他盯上了,还不动声色地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小动作。 “我问你,沈星去巴黎留学,还有他妈妈的治疗费是不是你出的。”她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再憋下去,她非得生病不可。 “是。” 出乎意料,杜冽没有否认,还十分爽快地应了下来。 这就是他与沈星的不同,沈星遇事毫无担当,他就不一样,遇事沉着冷静,对自己做的坏事倒也痛快应承。 连漪虽然很欣赏他这一点,但反感他的手段。冷嘲热讽地说:“回答很爽快,既然这样,你倒是说说还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咖啡与甜点,杜冽不急于回答,先替她的咖啡加了糖,然后慢慢搅拌,最后递到她的面前。这还不算,还将甜点用小刀子切了好几小块,方便她吞食。 整个过程,他都不说话,贴心的动作但凡让人看到,都会替他的女朋友羡艳。 连漪并不是铁石心肠,他这般体贴细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开始以为他是图新鲜,对她好,后来两年多下来,他一直这般,她才知道他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可正是这样的性子有时是令人害怕的,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保护欲太强,她哪里能承受得了。 “谢谢!”她对他做得一切,还是客气地道了谢。 杜冽见她的香唇碰触着杯沿,抿了一小口咖啡后,热气氲氤着她那一张娇媚如花的脸庞,说不出的美丽与清丽,他才缓缓开口说:“你十四岁那一年,我为你补习英语后,便买通了你父亲身边的警卫马平,让他盯着你,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与我报告,后来他就和我汇报了你与沈星早恋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神色相当淡定。他不禁想,她这两年跟着自己,也成熟了不少,遇事也会动不动吵得分手,可这样的改变也是可怕的,她一旦提出分手,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他又继续说:“怪就怪沈星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家里破了产,父亲被判死刑,母亲又生了重病,我也不过是想帮帮他罢了。”嘴上说帮沈星,心里其实在谋算着如何分开他们,他杜冽看上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人抢了去。自十四岁见到她,他就认定她是他的女人,而沈星就是一个小偷。 “我杜冽是什么人?”之前他的语气都淡如水,从这里开始,音调提高了几度,还摆出一张狂妄不羁的脸色,“我是生意人,可不能平白帮了他,自然要提出交换条件。如果沈星是一个本分老实的人,他大不必答应我,一个快二十岁的男人只要稍有些骨气,愿意放弃那些身外之物,这种困难都会担当下来,我要是他,断不会这般软弱。” 连漪心里暗忖,他倒是将一切过错推到沈星身上,沈星固然没有骨气,可他也不该用母亲的名义来做这些事,有种他就明着做。 她沉着气,也不打断他的话。 “老天其实还算对沈星不薄,让他出人投地,闻名全世界,偏偏他不安于现状,想与你重归于好,你说他惹了我,我又怎么可能让他好过呢。那些新闻都是我叫人做的,不过也没有乱说他。”杜冽伸手抓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意有所指地问:“漪漪,你说呢?” 连漪明白他把话都说了,现在要让自己开口了。 她放下杯子,也不推开他的手,笑得诡异,“你很有勇气与手段,沈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我之所以都告诉你,是因为不想再隐忍下去了,我要让你知道我杜冽对喜爱之物势在必得,而你虽然家世背景不凡,但终究逃不脱我的手掌心。”杜冽向来对她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以前一直隐忍着,现在终于有机会暴发了出来,让他的真面目呈现在她的面前,他也一种如负重释的感觉。 连漪笑得更怪,“原来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成了你的猎物,然后你步步为营,在我的四周布了重重的网,让我慢慢掉入你的网中。” “你说错了。”杜冽不赞同她的说话,“你不是我的猎物,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之一,只有唯一,而我也没有在你身边布网,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安排让我们走在一起。” 他加紧力道,将她的手抬起来,像欣赏着什么宝贝一样深情地说:“你这一张手白皙娇嫩,只有我才有资格拥有,而你和我在一起这两年多,不也是爱上了我吗?既然我们相爱,就要好好在一起,不要受其他人的影响,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说到动情之处,翕薄的唇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舔吻起来。 连漪想收回手,可被他抓得太紧,动弹不得,只好透过朦胧的光,盯着他那一张凌利的轮廓。 非常完美的轮廓,立体有质感,五官拼凑在一起,虽然说不上是一个妖孽的美男子,但也是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成熟稳重有生活阅历的男人。 他说得没错,这两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做过得那些事呢? “杜冽,我有点乱,我们能不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我完全想明白了,我们再在一起,好吗?”她没有想和他分手,只是想静一静。 “不行!”杜冽厉声严语,“我既然都对坦白了,就不会让你离开我,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你——你——” 连漪气得脸色发绿,“原来你是这种不讲理的人。” “我是哪种人不重要,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把你宠到天上去,如果你执意想离开我,我会让很多人活得不安心。”杜冽的脸部轮廓透出一丝阴狠,“再说现在你们连家完全是在我两个舅舅的庇护下,你要是敢离开我,舅舅也不再护着你们连家,到时候你爷爷,你父亲,你伯伯出什么事就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 他一气呵出,说得痛快淋漓,眼前的女人是他连拐带骗才弄到手的,以前宠着她,惯着她,从来舍不得这般威胁她,谁叫她总是让自己患得患失,现在又想暂时离开他一段时日 ,她真是不知天地厚,他如果不对她使一点手段,又怎么能震得住她。 连漪只觉得以前的杜冽又来了,初来上海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态度追求自己的,后来在家人的成全下,接受了他的感情,他百般呵护,从来不敢大声对自己说话,到头来,还是要暴露他的真正面目。 她没有想和他分手,真没有,只是想静一静,过一段时间她就不会在意他曾经做过的事,可他为什么不想暂时放手呢。 想着想着,委屈地哭了起来,眼眶噙着泪。 换作从前,杜冽定会好好安抚她一番,但目前的形势,他要在她的面前树立威严,让她得瑟了那么久,还真天真地认为自己以后可以为所欲为,他偏偏要让她看清现实。 “好了,不要哭了,哭也没有用。以后,好好留在我身边,和那个沈星彻底断了,也不要再与其他男生纠缠不清。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开假后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他早就想和她说不要与那些无关紧要的男生交往,虽然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他也不想看到她对着其他男人笑,所以趁机教训了一番。以前他可不敢变下脸来说她,现在好了,既然都扯破了脸,他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杜冽,你混蛋,你混蛋。” 连漪收起泪水,破口大骂。 她愚蠢地以为只要掉几滴泪,他就会妥协,没有想到他的真面目一旦暴露,就是十足的一个混蛋,大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大家都在做什么呢?灵儿过年要回老公的老家,所以这两天上班都在存稿。从小说开文起到现在,灵儿没有断过一天,也谢谢默默支持灵儿的小伙伴们!给你们拜一个早年吧。 第074章 既然都说开了,杜冽自然不会再让连漪留在这家西餐厅了,结了帐后,一把扯起她,将她拉进车里,然后让司机一路开到紫园。 连漪一听说是回紫园,侧头怒问他:“为什么要回紫园?” “让你最后见见沈星。”杜冽不以为然,“以前我不动声色,别以为我好欺负,现在也要轮到我教训那小子的时候了。”长久的压抑与隐忍,让他变成了一只凶恶的野兽。 “你——”连漪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移到车厢的一个角落,蜷缩着身体,懒得理他。 车子开进了紫园,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他,气势嚣张的侧面,墨黑的眉毛,凝重的眼眸,一副‘冷眉横对千夫指’的气场。 车子直接停在了沈星的别墅前,杜冽拽着连漪从车里出来,没拉几步,她甩甩手臂说:“不用拉我,我自己有脚会走。” 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想逃避,倒是想看看两个气场完全不同的男人碰到一起会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敲了几声门,门被打开,露出沈星那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看到两个人的瞬间,他怔了许久,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杜冽开口:“沈星,我带着未婚妻到你新家坐客,怎么不欢迎吗?” 沈星回过神后门大开,恭敬地请两人进了屋子。 自他的丑闻公诸于世后,他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半步,第一天的时候,像个酒鬼一样吵着要见连漪,后来连漪出于仁道劝解了他一番,接着祈星大律师又来,就事分析了一下,给他出谋划策,认为‘解铃还要系铃人’,这事还要求求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他本来就想约他,没想到他亲自来了。 躲在家里的这几天,本来正在洽谈的广告和商演都没了消息,已签定好的广告也都陆续解了约。所以别小看那些新闻,正面的新闻可以捧红一个人,而负面新闻可以毁灭一个人。 一夜之间,他偿到了从天上跌到地狱的滋味。 “杜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找你。”他引他们进入大厅,出于主人的礼仪说:“请坐下,我们慢慢聊吧。” 杜冽也不客气,伸手拉着连漪坐下。 身下的真皮沙发质感不错,不过和他在紫园自家别墅的那套沙发比起来,简直不能相提并论。就像沙发的主人,就是一个不上档次的赝品,就算有一天突然有钱有名了,迟早一天也会被打入原位。 “杜先生,要喝什么饮料?”沈星问。 “不必,我不习惯在别人家喝东西。”杜冽不屑吃他家的东西,哪是一口水。 沈星看向连漪,很习惯地叫:“漪漪——”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见杜冽那一张阴寒可怕的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更正说:“连小姐,您要喝什么吗?” “我也不喝。” 连漪现在很不待见他,几天前在自己面前还一口咬定杜冽是主谋,现在主谋真现身了,他也没勇气质骂他。 真一个畏手畏尾的孬种!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说事了。”沈星挺直背脊,欲要说事,被杜冽厉声打断:“沈先生,能不能先容我说几句话。” 沈星笑笑,“请说。” 杜冽揽过连漪的纤腰,一只大手掌紧紧抓着她的手,以一种完全占有者的姿势说:“你和漪漪以前的事,全属小孩子不懂事,可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过几天就是我的妻子,我只希望沈先生以后不要纠缠着她,否则就不是声败名裂那么简单。” 连漪被他抓得很是吃痛,侧头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菱角分明的半侧面,阴阴暗暗的眼眸,明明带着浅笑,说出的话却威摄十足。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装哑巴。 出乎她的意料,沈星的态度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恨杜冽,相反听完他的话,神情更加谄媚。 “杜先生所言极是,我和连小姐以前的事就是小孩子玩家家呢,回上海后,我以为她还是单身,所以做了一些错事。所谓,‘不知者无罪’,如果我早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缠着她。” 他每说一个字,表情都很虚伪。那一日祈律师给他出的主意就是找杜冽认个错,说不定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据我所知,你知道连漪是我的未婚妻后,仍然约她出来去山顶,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豹子胆’?”杜冽才不会被他的几句话轻易给哄住。 连漪刚转头,听到这番话震惊不已,又转过头看着他,原来自己与沈星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而他却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种城府与隐忍也只有他才可以做到。 “是这样的杜先生。”沈星显得有些小紧张,修长的手指捏着大腿,看都不敢看连漪一眼,极讨好杜冽,“我和连小姐怎么说都来自北京,又认得,在得知她是您的未婚妻后,我也只是出于恭喜她,想约出来见个面,叙叙旧,并无其他意思。” “原来是这样。”杜冽冷笑,“那是我误会沈先生了。” “是误会了。”沈星略微弯身,显得更加诚恳,毕恭毕敬地说:“所以我想请杜先生帮帮我。” 杜冽饶有兴趣,翘起二郎腿问:“沈先生要我如何帮你?” 沈星欲要回答之际,连漪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男人装腔作势的嘴脸,杜冽明明是幕后主使者,表现得像救人的活菩萨,而沈星明明被人在暗处捅人一刀,却不敢对捅他的人质问,反而还要求这个人帮他。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沈星就是一个只会在背后动动嘴皮子的小人,杜冽就是外表像君子实际暗藏凶机的冷面杀手。这两个人撞在一起,活生生演了一出‘清宫大戏’。 她实在不想看这两人虚伪样,清了清嗓子对杜冽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 杜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角,关切地说:“看你无精打采的,先回去吧,我和母亲打过招呼了,我们回紫园晚饭,我和沈星聊完事就过去陪你。” 连漪低头不看他,起身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不放,不舍地说:“好好休息。”说完方肯放手。 在她俏丽的身姿消失在门口时,沈星异样的表情从失落到无奈,他自认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最初以为杜冽只是上海的一介富商,还没有到那种只手摭天的本事,而他也是响名海内外的艺术家,名声正旺,只要稍加努力,一定能挽回连漪的感情。他一步错,步步错,结果招来了恶果,自毁前程。后来听祈星说了杜冽的背景,他的亲戚都是政界高官,特别是那两个舅舅在中央极有威望,和他抢女人就是鸡蛋碰石头。这下他才知道杜冽的利害,不是轻易可以惹的,想要在中国继续扬名,只有求他。女人算什么,有了名有了钱,还怕没有更好的,不过想要找出第二个像连漪这样的倾绝的容貌,倒是不容易。 杜冽见连漪走了,也起身,双手交叠于胸前,换了一个嘴脸说:“沈星,你倒是很识相,变得也够快。早知今天,双何必当初呢?如果你安份一点,怎么会惹得这一身祸呢?” “是,杜先生说得极是。”沈星也起身,本就比杜冽矮,屈膝,那就更差一截了,他哈腰点头说:“都是我自不量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杜冽大笑,“你这般没有骨气,没有担当,真不知漪漪怎么就喜欢过你?” “那都是小孩子过玩游戏的事,当时连漪才多大,现在她成熟了,也明确表态对我没了感情,是我不知死活地缠着她。”沈星还想拍拍他的马屁,“她亲口对我说,她爱得人是你。” 杜冽闻声,忽的揪起他的衣领问:“她真这么说过?” “真的,真的,我可不敢骗您。” 杜冽满意地扯着嘴角笑,而后才慢慢松开手。 “杜先生,那些不利于我的新闻,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帮我解决解决,您对我有什么要求我定当配合。”沈星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前途。 杜冽冷视着他,脸上一副瞧不起的样子,眼神一沉,极有气势地说:“第一,你离开上海,第二,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与漪漪的面前,第三……” “我全都答应,这第三是什么要求,杜先生尽管说。” “我原本与连漪过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也不至于现在她理都不理我。”杜冽沉着眸子,“你说,她要是不肯嫁给我,你要如何补偿。” 沈星不知所措,方才从连漪对杜冽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有些恶化。 “所以第三是我不会帮你的。”杜冽轻蔑地笑出声,手掌有力地搭在他的肩头说:“像你这种见风使驼的人,我把你踩在脚底下,都怕弄脏了鞋。所以,这种下场,是你罪有因得。” 说完狂笑离去。 他的笑声回荡在沈星的耳边,是一种嘲笑,更是一种污辱。自己想方设法巴结着他,恳求着他,到头来却被他愚弄了一番。 笑声消失后,他愤怒极了,将茶几上的杯子打翻在地。 想他沈星以前心高自傲,为了不被人瞧不起,他强装欢笑,带着虚伪的面具与人打交道,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却因为惹了杜冽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075章 元旦即将来临,凌晨十二点之时,杜冽破天荒没有去玉佛寺烧香,而留在小屋实施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连漪对着他没有好脸色,这一天也不例外。 早早洗澡上床睡觉,却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杜冽狂热的吻给惊醒。 她闻到一股淡淡酒香味,杜冽好似喝了酒,可她就是不喜欢闻到这股酒味,蹙着眉头说:“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觉。” 杜冽喝了不少酒,但又没有到完全醉的程度,看着眼前迷人的身体,闻着散着香气的体香,神魂巅倒。双手一握,轻轻松松地抓住她的袅腰,下面鼓起来的胯部抵着她两片白霜雪嫩的浑圆。 “宝贝,我可好几天没有碰你了。”粗糙的手指磨挲着她湿润娇红的唇,嗓音极具盅惑。 连漪真的是一点心情也没有,用力推开他,他的身体像石头一样紧紧贴着她,根本推不动,只好委曲求全地说:“杜冽,我的身体确实不舒服,真没有骗你。” 杜冽已涨开的情、欲根本无法缩回,可又怕真伤了她,撩开摭住耳朵的发丝,吐着温气说:“让我吻吻你总可以吧。” “不可以。”连漪堵气地说。 “那由不得你。”杜冽可不依她,埋头便袭上她的芳唇。 只觉得一股热气冒进口腔里,连漪本不想去迎合,可这股力道太强,逼着她的唇张开,那条舌头长驱直入,让她接不上气,只是‘嘤嘤’叫着。 杜冽感觉到了她的不迎合,忽得止住吻,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痴迷邪恶。她今天身着十分保守的睡裙,领子摭住了大半个脖子,胸前也是摭得严严实实,裙摆长到脚踝。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眼睛依然无法逃开她的身子,将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瞧了遍。脸上的肌肤白净清透,睫毛黑如墨,唇瓣红润如果,脸上每一分颜色都美到极至。 “漪漪,还生气呢?”他的手指触到胸前的一颗扣子上,“你只要乖乖听话,我是不会那般粗暴的,再说了为了一个沈星,破坏我们的感情,你说这多不值得呢?” 连漪还是不想理他,虽然沈星不值得同情,可他当年的做法委实卑鄙,她也没有为此想与他分手,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日子,他也不让,这怎么叫她呕得下这口气。 “宝贝,别生气,和我说说话,嗯。”他慢条丝理地解开了胸前的一个扣子。 连漪非但不说话,还撇过头不看他。 “宝贝,看着我。”他的手在她胸前游荡,“我今天可是连去玉佛寺烧香都不去了,可见我有多在乎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不理不睬呢。” 连漪这次自然不会轻易服软。 杜冽火大了,没有了一个一个解开扣子的耐性,一个蛮力,撕开她胸前的衣料,只听‘嗤拉’几声,扣子掉落在床上,让她的胸袭上一抹凉意。 “杜冽,今天是我生日。” 连漪咬牙切齿地说。 杜冽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十二点一刻,以往这个时候,他在玉佛寺诚心拜佛。 “听话,就让我好好吻吻你,你配合一下,嗯!”他使力扳过她的头,让她的脸正视着自己。 连漪真无法明白,他这个人为什么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做错事在先,为何还如何气焰嚣张,其实她的要求很低,他只要对当年的事好好道个歉,说是他太在乎她了,怕被别的男人抢走了等等这些不是理由的理由,但凡态度谦逊有悔意,她都会不计较。 可他呢,一点悔意也没有,还着实威胁了自己,甚至还到沈星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 “我说了,今天身体不舒服,如果你想吻,动作快点。”她的气息微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杜冽灼灼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没有放过,慢慢低下头,从额头一路吻下来,一边吻一边继续撕扯她的睡裙。吻到胸前的柔软时,睡衣早就不覆体了。 身下是一张洁白晶莹得仿佛羊脂美玉的身体,可在杜冽迤靡的舔吻之下,遍布了青红交错的掐捏吻痕,纵横交叠地蔓延至大腿内侧。 杜冽的眼底被这娇躯迷惑地染上了红丝,顿时想起了以前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她体内驰骋的感觉,简直是一种飞入云端,欲先欲死的享受。可仅仅几天时间,身下的可人就如此不待见他,甚至连正眼瞧上一眼都没有,难道他真做错了什么吗? 不,他没有做错事。 她一直就是自己的,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想要抢走她,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所有物不被人抢走,防止小偷盗走他的宝贝,他才施计赶走那个人的。 他又错在哪里了呢? 此时的连漪苍白的小脸因染上了情、欲而呈现出一种月下梨花之美态,唇微吐着气,这画面怎么能让他只是想亲吻而已。 “漪漪,我可能要食言了。” 说完他低头含住她胸前一枚粉嫩嫩的娇蕊,大手径直探到她的腿间,感觉到僵硬的身子,亢奋的情绪滋生出怜宠之情。 “宝贝,我真不想这样,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说完,一个挺身,硕大趁虚而入,压住她的身体,猛烈抽动起来。 连漪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是厚颜无耻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他坐在她的身上,如同猛虎,一抽一进力道有些猛。 她不是初经情、事,而且又是在他的身下,所以就算有多么排斥,由于习惯成自然的缘故,私密处不再干涸,身体开始痉软起来,虽然比不得以前那样主动迎合,但在他这样的猛烈进攻之下,软成了一滩死水。 必竟,杜冽的行劲有些不厚道,因此在连番驰骋之下,很快达到了情、欲的高、潮,射出精芒之后,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语气情意绵绵地说:“宝贝儿,我爱你,爱到没得救了,这辈子都离不开你。” —— 一夜的折腾,连漪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时看了看手机,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伸手摸摸身边的床褥,空空的。 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回想昨夜的情景,不禁好笑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神秘的生日礼物。 一点都不神秘,简直粗鲁无比。 正想起来,房门突然被打开,一身休闲装的杜冽探出一个头来温情地说:“快起床,给你做了一桌好吃的。” 她虽然没有回应他,还是起了床。忘记了自己全身不挂,半坐在床上的时候,才发觉,身上什么也没有。 杜冽好笑地走进来,手上拧着衣服。 “真不好意思,昨夜太忘情了,将你的睡裙扯烂了,今天一早被我扔了,不过我给你拿了一件,快披上。” 她夺过衣服,推开他,冲进浴室。 —— 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下,连漪最不会虐待自己的肚子,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她不等杜冽开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的时候,偶尔抬起眼皮,却见他那怪异的眼神,好像接下来要做一些怪异的举动。她才不管这些,先撑饱肚子再说。 果然,在她吃完饭,放下筷子,擦嘴之际,杜冽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一只脚弯曲,半跪着,还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昂贵的锦盒子。 “漪漪,嫁给我吧!”他这是在求婚。 连漪不会让他如意,正要起身,手又被他拽住,“漪漪,嫁给我,让我宠你一辈子。” 她冷笑出声,脸上除了不屑的神情外就是鄙视之色。 “这难道你就是你说所说的神秘的生日礼物?”她在想他手里那个盒子里一定是颗价值不菲的钻戒。 “不,还有这个。”他从餐桌的底层拿出一个文件,递到她面前,“你好好看看。” 她接过来,一眼便看到文件正上方的四个大字:婚前协议。 嘴角勉强扯起弧度,她觉得好笑,原来他也是个赶时髦之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宠她,还不是怕一结婚,财产没有了一半。 她才不屑于他的财富,因此对协议中草药的内容一点也不敢兴趣,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说:“结婚的事我还要考虑考虑,至于这婚前协议就没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也看不上你的东西。” 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抖了几下,见他无动于衷,直接递到他面前又说:“你还是收起来吧。” “漪漪,你还没有看,怎么知道里面写些什么呢。”杜冽又将文件推到她面前,“你好好看看,绝对会发现我的苦心与诚心。” “没有什么好看的,我没同意你的求婚,看了也没有意思。”她将眼皮抬起来。 杜冽见状站了起来,耸耸肩膀说:“既然你不看,那我读给你听,也一样。” 连漪本就不想费这番力,既然他要费口舌,她又怎么能掩起耳朵装聋作哑。 他欲要出声,发觉餐厅这环境并不适合,于是一把拉起她,走到了大厅,坐在她亲自挑选的布艺沙发上,对着茶几上那一瓶娇艳似火的玫瑰干花,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心情大好,兴致浓浓地读。 “你有完没完。”她本就对此不敢兴趣,再他一番拉扯之下,自然更不耐烦,“我可要上楼了。” 他听了将她蠢蠢欲动的身体压住,又单腿跪在她的面前,头半仰着,像是拜着神圣的女神一般,带着一抹近乎完美的笑容开始宣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 第076章 “杜冽:上海‘杜氏玻璃’ceo与连漪结婚后,名下资产的60%将转入其名下,如果因为男方出轨导致婚姻破裂,全部资产归女方名下,并且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此婚前协议对于女方的要求十分简单,就是对男方,对家庭忠贞不渝,如果违背,财产方面不做要求,就是要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且不能探视。”杜冽大至宣读了协议的内容,完毕后将文件递到连漪面前,“下面都是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公司,股份,不动产和银行现金存款,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念了,你慢慢看吧。” 连漪听完后,第一感想就是他疯了,他真的疯了。然后才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协议上的内容果真与杜冽宣读得一模一样,原来他是认真的,再看下去,罗列着他所有的资产,大富商不愧为大富商,光光是公司的股份就在上亿,其他的再加起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而这些只要自己与他结婚,就有一半是属于自己的,如果他再不小心出轨,那么全部都属于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杜冽都大声宣读了,这肯定不是在做梦,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起草这样一份婚前协议,摆明了是把资产送给自己。 显然,这份婚前协议对女方而言百利而无害,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婚姻忠贞,对家庭负责。可对男方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一旦婚姻出轨,就意味着一无所有,净身出户。他也是出国留过学的,家族留给他的产业在他几年的经营下,资产翻了几倍,怎么说都是他的心血,他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将一半送给自己呢。 在平常人眼里,婚前协议都是维护男方资产,在婚姻破裂的情况下,女方不能得到男方的资产,可杜冽定的这份协议简直就是将财产白白送给自己,当然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对婚姻的忠心,保证其不会出轨。 “怎么?”杜冽见她迟迟不愿意接过文件,又问:“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终于开言,“岂止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这都是真实的。”杜冽在她身边坐下来,“我们是共有体,我的一切就是你的,只要我们的婚姻和和美美,这份婚前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她的身体微微挪动,眨着眼睛谑笑地问:“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一定会答应嫁给你?” “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杜冽往她身上慢慢靠去,单手揽着她的肩膀。 她明白嫁给他是最终的结果,但她没有想过这么快嫁给他。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说:“结婚是大事,我得回北京亲自问问爷爷。” “回北京?”杜冽凝沉着脸,“这么说,又得寒假过后才能答复我。” “是的。”她低下头,“你总不会不同意吧。” “结婚确实是大事。”杜冽笑了起来,“是要回家和长辈们商量商量,不过我们结婚证可以先打。” “还是与长辈们商议后再说吧。” 她说着,想起了两年多前,他对她表白,让她做他的女朋友,当时她就是回应寒假后给他答复,转眼两年多过去,相似的一幕又上演,不是她矫情,她真不愿意轻易让他得逞。特别是知道多年前做得那些不堪之事后,她更不能轻易答应他的求婚。她才刚刚二十岁,大学还没有毕业,一旦结婚,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被婚姻束缚。 “没有问题。”杜冽这次回答得爽快. 连漪倒没想到他会很这快同意,大大的杏眼一闪一闪,眼眸流转,不可置信。 在杜冽眼中,她这副模样可爱到了极致,忍不住将文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一手抱紧她,另一只手在她脸颊爱之不改地抚摸游离弋,满脸堆着珍宠愉悦的笑容。 “漪漪,今年过完除夕我们再回北京吧。”他粗砺的手指落在她的鼻尖处,这里呼出的热气相当诱惑着他。 “我们?”她挑眉,“你又要陪我回北京。” “当然,不陪着你,我就怕你跑了,不回来了。”他开玩笑的口吻,神情却相当认真。 她想了想,回答:“我可以过完除夕再回北京,不过我不要你陪我回去。” “怎么,你开始嫌弃我了。”他另一只手紧紧捏着她的手,完全一种逼问的语气。 “我和你在一起后,每年过春节你都没有陪惠姨,都陪着我,于情于理,我都觉得不自在。”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惠姨明着不说,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空虚的,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儿子有了媳妇就顾着陪媳妇了,把当妈的晾到了一边,有几个做母亲的会高兴的。连漪是个聪慧之人,早就看出林美惠的心思,所以她才会同意今年在上海过春节的。 杜冽默不作声,看着她那一张略带驼红的小脸,继续听她说:“惠姨十月怀胎把你生出来,当然是希望春节的时候你能陪在她身边,如今你有了女朋友,除夕刚过,就去陪女朋友,你说她能不失落吗?你好好想想,如果以后我们的儿子也这样对我们,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连漪此话一出,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方才对他的求婚还犹豫不决,现在怎么就连孩子都脱出口了。不禁吐了吐舌头,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的孩子?”他将她的手抬起来,放在嘴边,“这么说,你愿意为我生个孩子?”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她连忙解释。 “那我回答你,如果我们有了儿子,交了女朋友,我恨不得他一直陪着女朋友,这样我们夫妻俩就可以清静清静,只要有你的世界,我就开心。”他说完轻轻吻着她的手。 像他这样怪男人的回答自然与正常人不一样,连漪说不过他,自己也不能败了下风,辩驳说:“你母亲不一样,你父亲不是不在了吗,她可是一个人多孤单。” 说完又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埋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她在紫园时,曾听英婶说过他的父亲杜清威,那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男人,接手‘杜氏玻璃’的时候,正值中国改革开放,他用独道的眼光让‘杜氏玻璃’走出国门,与国际化接轨,让‘杜氏玻璃’扬名海内外,自己也成为了不折不宼的‘玻璃大王’。只可惜命短,在将家族企业接到儿子手上不久,便离世。但杜清威与儿子杜冽的感情相当好,她也很少听杜冽提及过他的父亲,只有在清明节还有祭日的时候,他才会在墓前偶尔提到他的父亲。 明明知道他对他父亲的感情不一般,对于父亲的死虽然不表露于色,但内心其实是极其伤心难过的,可她这个时候偏偏提及,她这不是有意揭他的伤疤吗。 揪着衣角,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杜冽对她的话还是有听进去的,她说得没错,有了女朋友就忽视了母亲,父亲不在了,他是要多抽一些时间陪陪母亲。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捧起她的脸说:“我听你的,我们一起陪着母亲过节,然后你回北京,陪你的家人,我陪你的母亲,等快开假的时候,我再去北京接你。” 终于劝住了他,连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 除夕之夜,他们一起回紫园陪着林美惠美美吃了一餐后,便驱车去了玉佛寺烧香。今晚不同于元旦,玉佛寺前早就人山人海,还好杜冽是寺庙的尊客,他是由一个和尚领着从后门进入寺内的。 十二点整,他们烧了正月初一的头一柱香。 杜冽虔心拜佛,希望他与连漪能顺顺利利把婚给结婚了,来年再生个胖小子,他的人生就算完美了。 连漪在佛祖面前自然也是诚心诚意的,只是她求得并不是早日结婚。 他们从大雄宝殿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当年为他们解签的和尚。和尚认识杜冽,见他们成双成对的样子笑眯眯地叫了声:“杜施主。” 恰好连漪去了洗手间,他双手合十,样子和蔼和亲地说:“我还记得两年多前,我为你解一个姻缘签。” 对于杜冽而言,那一天他毕生难忘,自然是铭记脑海,恭敬地回应:“记得,师傅说我的姻缘好事多磨,怎么也要等个三年五载,现在想想,师傅果然神机妙算。” 和尚笑得很淡然,捧起胸前的佛珠转动着:“杜施主,世事难料,一切还是小心为好。”说完转身而去。 杜冽呆呆地站着,对他的话自然是深思熟虑。 第二天,他送连漪到了机场,看着她走进检票口,他才放心离去。 接着连漪回到了北京,两个人暂时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新春快乐,马年吉祥,灵儿在这里给小伙伴们拜年了! 第077章 暂时分离并不意味着不能相见,他们每一天都通话,隔着几天还视频聊天。这一头,连漪在北京过了一个十分自由自在的寒假,而另一头杜冽着实做了一个大孝子,陪着母亲在上海过了一个美美满满的欢乐年。 林美惠在知道是连漪非要让儿子留在上海陪自己的时候,那感动可不是用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她牵起儿子的手说:“连漪这好媳妇,我可是认定了,千千万万不要让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 感动之时还不忘记给北京的好姐妹打电话,告诉林美莲她可生了一个好闺女。 杜冽不过是尽儿子的义务,本本分分陪着母亲过年而已,没想到位让母亲竟然如此感动,这才番然醒悟,自己以前陪母亲的时间太少了。 —— 大学开学在即,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看到连漪的杜冽正开开心心地准备前往飞机场飞往北京接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连漪的电话。 他坐在黑色商务车里,见她主动联系自己,那张脸顿时绽成一朵花,自她回北京后,都是他联系她,而她联系自己这还是第一次,他能不受宠若惊吗? “漪漪,想我了?”一接起手机,听到她甜甜的声音,他的心情就大好,昨晚他们通话的时候,她对今天的碰面很是期待,而他大半个月没有见面了,虽然期间用过视频,可无论如何都没有真正见面来得爽快。 “杜冽,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不同于昨晚,连漪的嗓音沉得低低的,好似心里藏着事,但又不敢说出来。 杜冽心情好着呢,对于她低沉的声音倒没多大介意,“什么事?不能等我到北京后再说。” “你不要来北京了。”连漪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像喉咙里哽着鱼骨头,十分费力。 “宝贝,半个多月不见,也喜欢开国际玩笑了。”杜冽的第一反应她是在开玩笑,且这个玩笑开得有一点大,一点儿也不好玩。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连漪的态度相当认真,“我现在真不在北京。” 杜冽是整个人靠着椅背接她的电话,听到这一句话后,身体像触电般逃离椅背,意识到有变故,心情跌落谷底,哽着嗓子说:“你不能北京,那你在哪里?” “学校让我们大四到外面实习五个月,我已经做好了手续,准备去南方一座城市实习,我保证五个月后马上回来。”连漪这是计划很久了,自从知道当年他使计分开她与沈星后,她就想暂时离开他一段时间,希望时间的流逝让自己的慢慢接受这个诡计多端且深藏不露的他。正好,大四有几个月的实习期,而她就暗地打算好去深圳实习,而这件事她连家里人都瞒着。 杜冽抓着手机的手在颤动,“漪漪,你吃了豹子胆了,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私自离开我,还是五个月,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的嗓门越扯越大,都要撕裂。 “杜冽,三个月后我回来的。”连漪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劝慰道:“我怎么说也二十岁了,不可能永远都在你的护翼下过日子,如果你真的爱我,给我五个月时间,让我偿试一下在社会上打拼的滋味,放心,我会回来的。” “漪漪,当年逼沈星去巴黎的事,是我的错,现在我就向你赔不是。”杜冽明白她是认真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是我错了,可我是太在乎你了,才想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随时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我不想在我们之间有任何绊脚石,才会这么做的,你骂我不择手段也好,你骂我心机深重也好,骂我表里不一也好,我都无话可说,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另一头连漪突然大笑起来,“杜冽,你终于承认错误了,而不是要威胁我了。” 杜冽恍然大悟,刚知道沈星去巴黎留学的真相时,她曾提过要冷静一段日子,而当时他用家人威胁过她,现在他承认自己的犯混了。 “漪漪,这也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心痛得快要碎了,一想到五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她在自己身边,这日子叫他如何过? “不过是五个月的时间,你都不能等吗?”连漪的语气十分平静。 “不能,不能。”杜冽的情绪彻底崩堤了。 “杜冽,这五个月就算我考验你吧,如果你能平平静静过完这五个月,那么我们会有更长久的将来,你是个生意人,这笔买卖你并不吃亏。”连漪语重心长地劝着他。 “我明白你的用意,可这两年多来我都习惯有你相伴的日子,这半个月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心痛难耐呢,这五个月你叫我怎么熬。”杜冽不是不明白,他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还不见五个月,他就是不放不下手。 “十四岁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织了那么大的网,还等了三年多,这种日子你都能熬,何况是五个月呢。”连漪说得风轻云淡。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介意这件事。”杜冽此时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他的漪漪不知不觉已从一个娇娇女长成了有主见的成熟女生,光从她这次的举动上看,她早就谋划好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先斩后凑这一招她也用上了。 “我当然介意。”连漪也不否认,“可我也没有抱怨你呀,如果不是这样,我真不知沈星是个软骨头,也看不出你的真面目。可我对你有感情,而且我对这个社会也很感兴趣,大四实习这是必然要的,请你给我几个月时间,让我真真正正地去了解这个社会。” 她出身不凡,父母亲打小就对她的管教很严厉,好不容易到另一座城市上大学,以为可以自由自在一些,没想到一到上海就被杜冽这个男人缠住,像一只金丝鸟儿一样被圈养在了华丽丽的鸟笼里,不知人间疾苦,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到窒息,而她对笼子里主人也有了感情,想要脱身的同时,也希望主人可以主动放她自由。 杜冽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他从她的语气、态度上也明白了此事已成真,再做挽留也不可能扭转乾坤,如果自己再苦苦相求,也无济于是,不如欣然同意,不过是五个月时间,还能让她真逃了不成。其实他顾忌的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他的漪漪美貌不同于一般漂亮女人,这五个月实习期间,身边一定有不少狂蜂浪蝶,叫他如何放心。 “好吧,我就等你五个月时间,不过你一定要保证这段时间,不能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只能想着工作还有我,定期与我联系,可以做得到吗?”已经接受事实的他,颓废地看着车窗外,明媚的阳光晃着他的眼,一座座建筑物早就失了雄姿。 “没问题。”连漪在说明这件事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不想再多费口舌,吐出这三个字后便断然挂机。 ‘嘟嘟嘟’的占线声一度成为杜冽耳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可又让他流连。 他一直呆呆坐在车里,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说:“宝贝,你真太小看你未婚夫我了,找到你太容易了,不过放心我不会打搅你的,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五个月是如何度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回老公的老家过年了。老家在农村,过年味特别浓,去亲戚朋友家里拜年,都要在人家的门口放上一大串鞭炮。然后一起喝茶,塞红包,好不热闹。我在城里过了大半辈子,嫁了人才见识到农村的风土人情。今天大年初二到老公家的舅舅家拜年了,数一数舅舅,姑姑,表哥表妹表姐表弟还真不少,直到下午才拜完,腿都走酸了,耳朵也被鞭炮给震聋了。回来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后就码字了。 祝看文的小伙伴在马年马上有财,马上事成,马上有业,马上有人! 第078章 三月的深圳,早就迎来了暖和的春天。连漪已经来到这个城市半个月了,实习的公司是当地相当有实力的大公司,她通过面试成功进入这家公司实习,天真的她自以为是凭着自己的过硬的英语还有灵活的应变能力通过面试的,殊不知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那天使般的面孔还有脱俗的气质。 她从中介那里顺利租下了一套高级公寓,签了一年的租房协议,虽然只在这座城市五个月,但她与金钱没有关系,完全是花钱找罪受,一心想要锻练自己的独立能力。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从外面办事回到办公室,从踏入公司大楼起,她便成为了注视的焦点,那婀娜的身姿,迷人的面孔,雪白的肌肤,每走一步,都吸引着无数双痴迷的目光,这些目光里有来自异性的钦慕与同性的妒忌。 远远的,就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大束蓝色妖姬,花的蓝色格外刺眼。 她还没走到办公桌,一个快四十岁的女同事就羡慕地对她说:“连漪,已经是第十二天了,到底是谁送的花,如此坚持不懈。” 她耸耸肩,没有应话,走到办公桌前,捧起花,看了看花上的纸签,上面写着:哦,我的玫瑰情人,我要挑逗你、诱惑你、宠爱你、纵容你!我要你做我的蓝色精灵,对全世界扬起骄傲的唇角,在爱的天空中翱翔。 她看了后无奈一笑,自她来公司的第二天就开始收到蓝色妖姬,除去周末到今天已经连续送十二天了。送花的人很神秘,没有署名,问了花店的送花员,回应的是不大清楚。 她天生就喜欢花,住在上海的时候,她与杜冽的那温馨小屋,她就时常自做干花,让小屋无时不刻充满花的香味,花的缤纷烂漫。 可她喜欢自己做得花,也明白每天送花给女孩子代表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明白送花之人既然想追求她,为何迟迟不现身呢。 将花捧在鼻子处闻了闻后,便将花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起来。 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响,她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接办公电话的工式化语言,电波里便传来醇厚性感的男性声音:“美丽的天使,你每天把我送的花都丢进垃圾桶,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她听后,震惊地看了看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忙碌的身影,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可是送花的人如何知道自己的将花丢了呢? 莫不是这里安装了监视器不成? “你是谁?既然送花给我,为什么不现身?偏要这般装神弄鬼。”连漪直接问了出来,刚才那一幕不禁让她想起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什么,她已经忘记了,只大致记得情节,男主角爱慕女主角,每天都给她送花,然后打神秘电话。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美酒般的嗓音嘎然消失,只落得‘嘟嘟嘟’的占线声。 连漪只觉得心底的凉意四起,问了那个中年女同事:“肖姐,我们办公室有没有安装监视器?” 这个肖姐已经在公司工作十几年了,坐在这间办公室也有大几年,应该熟悉这里的情况。 “没有。”肖姐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听到答复后,连漪的手心冒着冷汗,再看看偌大的办公室,既然这里没有安装监视器,那么这里的男员工就是可疑对象。 送花之人到底是谁?他要做什么? —— 忙碌完一天后,连漪回到了出租的公寓。她不大会煮饭,下班后一般都在外面吃饭后回公寓,可今天实在是累,她便叫了外卖。 门铃响起,通过猫眼,她见是送外卖的,便放心打开门,正要付钱之时,送外卖的小妹说:“有人双倍价格付过了。”说完拍拍屁股走人。 她想叫住小妹,问她是什么付过的,可小妹头也不回地一直走,她只好提着外卖送上门。 本来人肚子极饿的,却因为神秘人的付款让她心神不安。 将送花与这次的付款联系起来,她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到底是谁呢? 第一个怀疑的人是杜冽,凭他的能力找到自己并不难,又不敢现身,只好装神弄鬼起来,这种解释很合理。 她正想掏出手机,拨打杜冽的手机质问一番,又犹豫起来。 如果是杜冽,他又如何知道自己的将花丢进垃圾桶,还有他没有必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思来想去,将身边的同事都怀疑了一番,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不想费神,打开外卖吃了起来。 吃完饭,洗了个热水澡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家里人也是在她到了深圳后才知道她实习五个月的事,自然是教训了她一番,可事已成事实,也无可奈和。 还好杜冽识趣,对她家里人说,实习的事他事先知道,还替她说了不少好话,这样,这件事才平息了下来。 电话里林美莲一直问她,在哪里实习,她好去看看她,都被她委婉拒绝了。林美莲就只能叹着气说;“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相较于林美莲,连大师长倒是想得通,只是女儿自小娇生惯养,没有受过苦,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实习,难免会不适应,他在电话里便嘱咐了她万事要小心,一个女孩子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最想不开的是连老爷子,他的观点,女儿富养,男儿穷养,特别是在阴盛阳衰的连家,唯一的女儿更要享受世上最好的一切,不能受一点点的苦。 他在电话里质骂了她一番,她也不恼,只是嗲声嗲气地说;“爷爷,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杜冽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就随了你,有空我也要骂骂他。”连老爷子听到孙女娇滴滴的声音并没有心软。 “爷爷,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别怪他。我也知道您是疼我的,可您也不希望看到我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知,然后整天就像一只米虫一样过日子。”连漪安抚着,“再说了,我们连家的儿女是最优秀的,我只是去实习五个月而已,生为连家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连这事都不会办成呢?爷爷您说呢?” 连老爷子说不过他,摇着头说:“爷爷老了,说不过你了,罢了罢了,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不过你可要和爷爷说实话,你到底在哪个城市实习?” “说了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连漪只对家人说去南方一座城市实习五个月,并没有说明是哪座城市。 “你不说也行,我问杜冽去。” “爷爷您别问了,这事我也没有和杜冽说。” “胡闹,真是胡闹,杜冽就这样惯着你。” 孙女俩正聊着,门铃再次响起,连漪随便打发了他,“爷爷,有人敲门了,不和你聊了。” 说完挂机,走到门处,看了看猫眼,只见一大束蓝色妖姬晃着眼,而手捧花之人显然是花店的工作人员。 “送花的,请开门。”门外有响声。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送花员工公式化地递过花,然后叫她签字。 她一边签一边问:“这花是谁送的?” “不知道。” 又是冷冰冰的三个字,她无奈接过花关上门。 看了看插在花上的纸签,又是那句话:哦,我的玫瑰情人,我要挑逗你、诱惑你、宠爱你、纵容你!我要你做我的蓝色精灵,对全世界扬起骄傲的唇角,在爱的天空中翱翔。 “真是无聊!”她将朵朵花儿掐掉,只见蓝色花瓣掉落于地,只剩下花枝。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吓得她扔掉了花枝。 看了看手机屏幕,并没有显示号码,显然打电话之人有意隐藏了号码。 她战战兢兢接了起来。 “蓝色妖姬美吗?”男性磁性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 这声音与白天在办公室里接到的那个电话的声音是出自同一个人,连漪十分确定。 “你是谁?有种的报上大名。”她生气地跺了跺脚,将那些掉落于地的花瓣狠狠踩在脚底下。 “明天你就知道。”男人说完这六个字,决心然挂断电话。 ‘嘟嘟嘟’占线声响彻耳边,听得她毛骨悚然,正想摔掉手机的时候,铃声再次响起。 她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便接起来骂:“你又打过来做什么?” “是我。”杜冽的声音,“怎么,宝贝你遇到让你心烦的人了是吗?” “没有,没有。”她想明天见到神秘之人后再思考要不要告诉他。 “我的漪漪这么漂亮,一定是被男人骚扰了,你说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另一座城市实习呢?”杜冽本就疑心,恨不得将她抓回身边。 “杜冽,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可不要食言。” “你不能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这也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你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不用你提醒。” “那就好。” “我累了,以后有空再聊吧。”正确的说,她被那个神秘送花人给吓到了,只想钻进被窝,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力对付那个神秘人。 杜冽还想听听她的声音,不料被她挂了电话,寂静的黑夜,他的眸子里射出无比恐怖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在写恐怖小说! 第079章 第二天,并无异常情况。 连漪照常收到了一大束蓝色妖姬,同样还是没有署名,还是那句花语。收到花的那一刻,她又静静地分析了一下,能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这个神秘人一定是公司的员工,且职位还不低。将公司里认识的男员工都细数过去,都是普通员工,他们能有这能耐吗? 整个半天,她都没有心思工作,一直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事,期待着那个神秘送花人的出现。 直到中午下班,神秘人一直没有出现,她闷闷地出去随便吃了午餐后回坐在办公桌前。 她想,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在玩弄自己,说什么今天会见到他,根本就是在骗人。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同事陆续到了公司。她意外看到部门主管向她走来。 主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男士,身材发福,顶着一个脾酒肚,又是一个凸头,要说多丑就有多丑。 连漪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身影,暗思不妙,难道他就是那个神秘送花人? 胖乎乎的身体往办公桌边这么一站,空间都变小了。 “连漪,总经理要见你,请跟我去一趟总经理办公室。”总管也不知总经理为何要突然见这么一个小小实习生,不过同为男人,都会被这个小小实习生的美貌所吸引,他想无非是这种原因吧。 职场上的潜规则与娱乐圈的性质是一样的。 “我这就去,谢谢主管。”连漪起身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浑然忘记了那个神秘人之事。 总经理的办公室并不是在大厦最高层,听肖姐说最高层只有像总经理这样的高级主管才有资格上去。 很意外,见了总经理,主管离去后,总经理又神神秘秘地领她去了大厦最高层,一路上她低头不语,一直不明白自己只不过一个小小实习生,为什么会让总经理如此高职位的亲自带上最高层。 被带到一扇富丽的大门前,总经理恭敬地对她说:“有人要见你,进去吧。” 连漪吸了一大口气推门而入,只见空旷的欧式豪华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吸引她得并不是办公室的奢华,而是每个角落都摆放着一束蓝色妖姬。还有正对办公桌的那面墙上悬挂着许多电脑,每部电脑的屏幕都显示着公司不同部门的画面。画面里同事几乎都在忙碌着。 原来,办公室确实装了监视器。 大老板想知道自己的员工有没有偷懒,必然不会让员工知道,肖姐不知情也理所当然。 她一下明白了过来,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正是那个神秘的送花之人。可此人身份不一般,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正疑惑之际,身后的门发出响声,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相当眼熟的男人走进来,还十分绅士地锁上门。 这个男人面部的轮廓清晰,个子很高,好似还比杜冽高半个头,身着蓝色衬衣,举手投足之显得相当高贵,不像一般的浮夸人士。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见她一脸惧色,终于出声:“怎么,不记得我了?” 连漪只觉得他很面熟,就是不记得他是谁? 男人浅笑,一边嘴角露出小酒窝,相当迷人。 “我的车不小心撞了你,那一天你手捧着一束蓝色妖姬,美得像玫瑰情人。”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深远忧郁。 连漪终于记起来了,面试那一天,她表现很不错,心情大好买了一束蓝色妖姬想要制作成干花装饰公寓,不料在一个小路口,一辆拐弯的豪华轿车疾驰而来,她以为会撞上的时候,轿车嘎然停车,停在了离她的膝盖仅有几毫米的距离。 下车得并不是司机,而是坐在后排的一个男人,男人下车并不是先问她受伤了没有,而是看着她手中捧着的蓝色妖姬问:“这花很漂亮,很配你。” 当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此人的气势与杜冽很像,她已经招惹了一个杜冽,并不想再招惹第二个,何况自己并没有受伤,所以理都没有理他,甩着长发快步离去。 “原来是你?”她很不屑地说:“想不到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也会装神弄鬼。” “不,不,不。”男人使劲摇着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好了,有什么话请开门见山,我还有工作要做。” 男人清了清嗓子,笑得更加邪气,“我叫费南,是这家公司的真正幕后大老板,我对你一见钟情,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玫瑰情人。” 连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只可惜她对这个叫费南的男人不感兴趣,别说有了杜冽这个未婚夫,就算是没有,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没有其他事了吧。”她觉得对他的话没有必要回应。 费南耸耸肩,摇着头。 “那我要去工作了。”她越过他的身边,原以为他会拦住自己,没有想到一路畅通,直到手触到金属门把时,才听他说:“我是认真的,请你好好考虑。” 她优雅转身说:“对不起费先生,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谢谢您的好意。”说完开门离去。 关上门等电梯的时候,她重重呼出一口气,那个叫费南的男人她并没有放在眼里,暗思多拒绝几次,就可以打发了,至于要不要继续在这他的公司里实习,看情况而定吧。 —— 上海,杜氏大厦。 杜冽利用他的人脉关系,正在全国找寻着他的漪漪,黑白两道都打通了关系,正焦急地等待着回音。 他站在茶色玻璃落地窗前,抽着上等的雪茄,目光幽远地望着碧蓝的天空,心情很是矛盾。 如果有了漪漪的消息,他是直接找她,还是暗中监视呢? 如果直接找她,只能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既然答应五个月后会回来,就一定会说话算数,所以只有暗中监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等着她。可这样,就等于是在煎熬着他的心,明明知道她在哪里,却不能直接抱着她,这份罪可真够受的。 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谁叫他当年使坏的事被暴露,她暂时的离开对他已经很仁慈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快速接了起来,静静地听着,而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 自神秘的送花人身份暴露后,连漪依旧每天收到一大束娇艳的蓝色妖姬,不仅上班时间收到,周末休息两天也收到,纸签上还是注着那一段花语,也有了署名。 一收到花的同时,她就接到费南的电话,要约她出来,她拒绝他的语气十分决绝,最后毫不客气地挂断手机。 费南并无作出过份的举动,还是坚持每天送着花,打着电话,尽管每一次都是以拒绝收场,但他仍显得十分绅士。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后,单纯的她以为这个费先生只是太过无聊,只想找她消遣消遣。 一个周末,她刚刚制作完干花,才摆放在桌面上,门铃响起,她看了看时间,以为是花店送花的来了,不以为然地说:“就放在门口吧。” 门铃依然在响,她听得烦,通过猫眼果然看到了一大束的蓝色妖姬,像平常一样,一朵朵蓝色的花朵摭住了送花人的脸,她不悦地打开门,却见蓝色妖姬慢慢放下,费南那张菱角分明的轮廓完全显露了出来。 “费先生,没想到这次竟劳您大驾。”她轻薄地说。 “你不会让我一直捧着花站在门口吧。”费南说起话来,露出嘴角边那个小酒窝。 “很抱歉,我确实会这样做。”说完关上门,却被一双大手掌给拦截住了。 “费先生,你不会想要私闯民宅吧。” 费南摇头,“我只想把这束花送给你,然后就走。” 连漪快速接过花,客气地说;“费先生,这花我收下,那就请您离开吧。” 费南说话算数,一个转身离去。 连漪只觉得此人不简单,这次都亲自上门了,下次一定会有更疯狂的举动,所以这里不能住了,他的公司也不能呆了。 第080章 连漪的再找房子并不顺利,问了一家家的房屋中介公司,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而另一头的辞职手续也审批了好多天,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辞个职都要层层审批,麻烦到家了。 直接卷铺盖走人,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她明白做人的最基本原则是有始有终,所以她还要等答复后再走。当然她等的同时并没有闲着,另找了几家公司面试,可结果都是没有任何消息。她更想不通了,明明一开始面试的时候,招聘方对自己的形象与气质都很满意,面试的时候也是连连点头,可最终都销声匿迹。 带着一天的疲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忽然之间竟想起了杜冽。想起了住在上海时,他对自己的体贴,对自己宠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深圳这座城市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定会心痛的。想到这里,一只手情不自禁伸进包里摸了摸手机,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离开这座城市,回上海,随便让杜冽或堂哥的公司开一张实习报告证明,这本是非常容易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千里迢迢来这里受罪,还要被上司莫明搔扰。她好想将这些苦都对杜冽吐出,然后让他来接自己,最后自己再回上海在他的护翼下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突来的念头让她拨通了杜冽的手机。 彼时的杜冽也正在思念着心上人,刚想拨打她的手机,手里的手机忍不防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欣喜若狂,抑制不住心中的窃喜,在手机铃响第二声后就接了起来,不等她先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说:“漪漪,我正想给你打过去呢,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杜冽,我想你了。”这段日子连漪受了不少委屈,在家总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独自生活,看人脸色工作,她明明很努力很用心了,可是一切还是不顺人意,不是她想半途而废,而是那个叫费南的男人她实在惹不起,因此此时此刻听到熟悉亲切的声音,她也忍不住吐露了思念的心声。 杜冽从派过去的人那里早就得知了她找房与面试并不顺利,但又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像正常情况一般劝着说:“宝贝,如果实习很累就回到我身边吧。” 这番甜宠入心的话语让连漪的眼眶一度湿泣,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从电波里将这段日子受到的苦全都对他倾述出来。 “杜冽,是很累。”她吐着苦水,可就说了这几个字,后面的话突然哽在喉咙里不想说了。 漪漪,这点苦与委屈算什么,和那些身上只带一点钱,住着简陋狭小房子,吃着方便面,啃着包子的那些到外地打拼的人来说,你算是顶级的生活了,身上有花不完的钱,住着高级公寓,每天吃得都是大鱼大肉,无非就是因为长得漂亮被上司缠上,逼不得已要搬家换工作而已,虽然过程中并不顺利,可身上带的那些钱够她不工作用几年的了。 这么想着她收回了后面想说的话。 杜冽疼媳妇疼到骨子去了,又亲自从她嘴里听到‘累’这个字眼,自然是要劝慰她一番:“宝贝,我还是那句话,累就回来吧,不要自讨苦吃,至于实习这事,我可以安排上海这边更好的公司,就算你不实习我也能交出你的完美实习报告。所以,别没事瞎折腾。” “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连漪的心态微微调整,改变了想要说的话:“虽然很累,但觉得很充实,不知不觉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再坚持三个多月,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宝贝,让我过去看看你吧。”杜冽倒也顺着她的意,不再劝她回来,“就看看,不会妨碍你工作的,我用人格保证。” 他的提议未偿不可,听得连漪那是心里头痒痒的,但内心深处还是挣扎了很久。 不是她不想见他,而是她怕见到他,怕见到他就想到他当年做得那些不耻的事,看到他阴险狡猾的另一面。当然,也担心,见到他在他的哄骗诱惑之下,心底的委屈出苦楚绝堤,如同洪水般倾泄,最后又在他的连番安抚下乖乖投了降,回到了上海。 他来看她的这个结果并不是不可能,而是有百分之百的可能。 “算了吧。”连漪想得很清楚了,“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暂时分离五个月,这五个月也算对我们感情的考验吧。” 杜冽的希望落空,情绪一下低落了下来,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力气,“宝贝,那就依你吧,不过如果受了苦可不要憋在心里,都说出来,让老公我开导开导你,嗯。” “好。”应下了之后,连漪又觉得不对劲,“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不要整天把‘老公’、‘媳妇’这些词挂在嘴边,不然我回到上海的时候有你罪受的。” 杜冽又被将住了,只好可怜兮兮地说:“老公再也不敢了,不过愿意等着媳妇回来教训。” “你——”连漪气得不行,可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两人你情我侬地聊了些话后,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各自挂断了手机,又各自接了其他人的手机。 这一头的杜冽接了手机后,脸色顿变,自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守株待兔了,他非得去找他的漪漪不可,否则就会被那个叫费南的男子便宜了去。 这一头的连漪接到的自然是费南的电话,原本她是不待接的,可她还是想问问这个大老板辞职手续的事,所以才实不情愿地接了电话。 通话中,她表现得相当机灵,并没有扯破脸,自称北京老家有一些急事要办所以得回去,不得不停止实习,而费南的语气也很温顺,似乎对她这个理由表示理解,说他同意她辞职,只是她得陪他吃一顿饭还有参加一次宴会。 连漪左右为难之际,又听他说:“连小姐,我的请求并没有很过份,如果你非要往坏处想,我也没有办法。” 她真想臭骂他一通,然后狠狠挂断手机,拍拍屁股回上海,可多年的修养又让她觉得对这种人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再说他不是同意自己辞职了吗,只是吃一顿饭,参加一次宴会而已,都是在公众场合,他不会乱来的。且这些日子,他除了每天送花,每天打手机,约自己出来,确实并无其他过份之举。 “好吧,你说时间地点吧。”她终是应了下来。 —— 宴会的日期就在三日后,费南的安排十分巧妙,中午先是一起用餐,然后带她连漪去化妆换礼服,所以连漪也算要陪他大半天吧。 连漪以为他们的饭局普通不过,可一进餐厅,发现偌大的餐厅并无其他客人,这下她才知费南为与自己吃饭,包下了整个餐厅。 餐厅的规格相当高,环境好,装修奢华中带着温馨,倒是很适合情侣用餐。 连漪听着浪漫的小提琴乐曲,再看看坐在对面西装革履的优雅男人,头顶着柔和的灯光,用餐的动作绅士迷人,要说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伴呢,非要扯上自己。 很意外,用餐的过程,两人并无多说些什么,除了一开始的寒喧外,就是默默地吃用着餐,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与杜冽在外面就餐时的情景。也让她更加看不透这个叫费南的男子。 午餐后,连漪被费南带到了一家时尚造型店,她不化妆就已经美得惊人,如今在化妆师与造型师的巧手之下,美得更加夺目,一身露肩缩腰的白加蓝晚礼服,她宛如画里的美人儿,姿容绝代,艳光四射 费南就站在不远处,像是欣赏这个世上最美的宝贝一般,眼眸痴迷,看着那婀娜多姿嫚妙女子,让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幻影般的迷离玮丽。 他在心里暗自惊叹,自己见过的美人不少,睡过的女人那也必定是绝色姿容的,可这些女人与眼前这个小女人一比,那才知道什么是庸俗,什么是脱俗。 像这样少有的美人儿,试问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呢。 阴险狡猾的眼睛眨了眨,步履优雅地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绅士般地伸出手臂。 连漪明白上流人士宴会的礼仪,女伴都要挽着男伴的手双双付宴的,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只是她太单纯,殊不知危险正向她慢慢逼近。 第081章 连漪与费南成双成对的出现俨然成为宴会的核心人物,他们就像一对金童玉女般穿梭在宾客之间。 连漪生在权贵之家,身上的富贵气质浑然天成,宴会的宾客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美,美得如同九天仙女,她贵,贵得如同公主般傲世绝立。 认识费南的宾客不禁在心里诧异:费总玩女人可是高手,这次的货色可真是世上罕见。 连漪刚来深圳,并不知费南的本性,这个人就是个渣,玩女人,睡女人那是出了名的,凡是被他看上眼的,他会使出全身的力,从追求到哄骗,最后基本都是乖乖和他上了床。 所以对女人的定义,在他眼里就是没有女人不爱钱的,不爱他的温情攻势的,眼前这个女人无疑是与众不同的,平日工作生活,穿得一身名牌,租得也是上等公寓,又极其低调,从不与人交心,也不与人谈及自己的家庭背景。 想要得到这种女人,走正常路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有走弯门邪道。 连漪紧记师长老爸的外,出门在外要多留心眼,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因此对于这个费南,虽然是她的上司,她还是处处提防着他。对于他递给她的饮料她都没有喝,只喝服务生端来的。 费南眼见这个女人如此小心,也多了心眼。借故离开了一会儿,走到一个死角,看到端着盘子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朝他走过来,他掏出几张大钞塞进服务生的衣兜里,然后取下一杯饮料往里倒了一些粉沫。放回原处后对服务生说:“把这杯饮料端给那个白加蓝礼服的大美女,注意,别送错人了。” 服务生经常工作于这种场合,见过不少这样的有钱人,一个会意,便离去。将没有问题的饮料送走了后,很快走到连漪身边,笑眯眯地说:“这是新鲜的果汁,美丽的女士。” 盘子上只剩下一杯饮料,连漪还真渴了,没有多想就端起饮料,对服务生说:“谢谢!” 费南站在角落,亲眼看到她喝下了饮料后才慢条丝理地向她走来。 “谢谢你陪我付宴。”他假意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连漪正等着他说这句,送她回家,心里那是着实开心,但脸上还是淡淡地说:“有劳费先生了。” 上了费南的车后,她只觉得头错脑涨,侧脸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只看到他那一张色眯眯的脸,还有一只咸猪手正抚摸着自己的脸。 “像你这般绝色的女人,今晚我倒要慢慢品偿品偿,而且还是在你家里。” 一句话下流话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连漪靠在车椅上想要骂他一通,无奈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费南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伸手取走她的小提包,打开很快找到了手机与一串钥匙。先关了手机,而后将钥匙放在自己衣袋里,看着身边睡着的美人,嘴角泛着邪恶之色。 顺利进了公寓,美人儿在他怀里熟睡着,他趁机吻了连漪的脸,还有那香香的唇瓣,接着入屋,将连漪扶到大床上,那双咸猪手更肆无忌惮地在她身是乱摸了起来。 那是一张迷人的身体,他睡过的女人不少,还真没有像她这般皮肤光滑白嫩,手感极佳的,一时之间,快感在全身急流,恨不得将此女活吞生吃。 猴急地脱了身上的西装,正想解开皮带的时候,大厅的门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很是郁闷,谁这个时候坏了他的好事?朝猫眼洞一看,门外站着三个男人,为首的那一个气宇轩昂,高大挺拔,气场很是强大,而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也同样身材魁悟,看样子像是身手不凡的保镖。 他只觉得事情不妙,被自己下药的女人难道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着,不然自己才刚进门,这人就立马到了。 敲门声暴响,为首的男人还扯破嗓子喊:“费南你这个禽兽,识相点给我开门,不然我就报警了,告你私闯民宅,企图强她奸我的未婚妻。” 虽然隔着厚厚的门板,费南还是清清楚楚地听了进去。最后的‘未婚妻’三个字他听得更是清晰,原来是美人儿的未婚夫赶来了。 完蛋了,快要到手的肉就这么飞走了,最后还要落到被人暴打的下场。 在花丛中采花从未失败的费南,第一次偿到了失败的滋味。他不可能不开门,不然真报了警,他就得吃上官司。开了门,无非就是被暴打一顿,然后付上一大笔钱私了罢了。相较两种情况,还是后者来得实际一些。 颤动的手转动了门把,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样子,门就被一脚踢开,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两个保镖就将他给死死地架住,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狂打。 “漪漪,漪漪,我的宝贝。”杜冽就是第一个冲进来的男人,他在上海早就得到消息费南缠着她,还好不放心自己亲自来了,并派人无时不刻地盯着费南,不然,他一定会悔恨终身。 此时的连漪平躺在大床上,礼服的裙摆被人掀到了大腿之上,露出性感的三角内裤。 杜冽冲过去,抱起她,放下裙摆,然后狠命地摇起她。 药量有些多,她还是没有醒来,他只好抱起她,经过大厅的时候,看到费南被打得倒在地上狼狈的样子,恨不得过去亲手打死他或者报警让他蹲大牢。念在顾及连漪的名声,他当然不能抱警,像这种人渣也不配自己动他,不过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 连漪昏昏沉沉醒来时,第一眼便看到杜冽那张沉着的脸宠。 依稀记得费南对她做过的事,第一反应就是倒入杜冽的怀里,失声痛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了下来,有好几颗落在了杜冽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杜冽见自己宠爱的宝贝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本就心情不好,再被她这般嚎淘大哭之下,乱了分寸。 他的漪漪,他的宝贝从小就是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到上海读了大学后更是在自己的精心娇养下容不得其他男人对她动心思。可那个费南的人渣他可好,用药迷晕了她,还想趁机玷污她,如果自己不是有心留了一手,让人密切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就会被费南得逞,想想这不堪的后果,他心有余悖。 悲痛交加之际,嘴唇接住了她落下的泪珠儿,而后在她的脸上狂舔起她的泪水来。 “宝贝,以后还敢不敢离开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连漪一想到在车上费南那张禽兽般的脸孔,就怕死了,一心念着自己的清白问,“那个费南有把我怎么样吗?” 杜冽拍着她的背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 “我——我——”一时之间说不上话,又想如果自己真被费南给玷污了,他怎么可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 “放心,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就真被那个禽兽给得手了,如果那样我一定亲手宰了他。”杜冽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都是我不听话,害得你从上海大老远的赶过来,还从狼窝里救了我。”她埋头低声下四地说。 “知道错就好。”杜冽见她认了错,没有铸成大错,捏捏她的鼻子说:“你打小就没有吃过苦,模样长得又不一般的漂亮,所以你就适合呆在家里,被老公疼着,养着。然后再生几个孩子,相夫教子,享受着老公创造的财富。” 听了这番外,连漪也没有辩驳什么,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从此以后,安安份份地将书念完,然后嫁人。 “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她伸出两只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我也想明白了,有的女人适合去社会上闯荡,有的女人天生就好命,不用做事,就有疼她的老公养。像我这样就是命好的女人,有爱我的男人疼我宠我,我应该知足才是。” 杜冽听得那是浑身舒服,在她的小嘴上吻了几下,想到了她离开自己的原因,不得不旧事重提,“漪漪,让沈星出国留学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不该以你母亲的名义分开你们,害莲姨替我背了那么久的黑锅。” “你也知道错了。” 连漪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带着挑逗,“你想分开我与沈星,就要光明正大地使手段,不该这般隐忍。” “宝贝,你这是在引诱我呢。”杜冽一把抓住她放在自己胸膛的手,严肃认真地说:“嫁给我吧,还有那份婚前协议,依然等着你。” “我当然会嫁给你,只是那婚前协议就算了吧。” “不,不能算。”杜冽神色凝重,“婚前协议算是我对婚姻,对妻子忠贞的证明,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 “好了,我签就是。” 连漪用手指堵住他的嘴。 一个多月没有碰过她的杜冽,宝贝在怀,现在又用手挑逗着他的嘴,哪里能坐得住,只觉得钢柴烈火,j□j焚身。 一个用力将她压在大床上,手指不老实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大腿。 “嗯——嗯——” 连漪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抚摸,当手指从下而上落到起伏的胸前时,一股热流袭向全身,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他。 久别的男女饥饿已久,相逢时,犹如即将枯败的叶子得到了阳光雨露的滋润,不停地啃狡与狂吻。 两人衣衫褪去,紧紧抱成一团,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与驰聘。杜冽猛烈地撞出着她的身体,一副永远要不够的感觉,压在她的身上一边撞击一边说着情话:“漪漪,我们马上回上海打结婚证,以后你可不敢再离开我了。” 连漪在他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脸上潮红一片,嘴中阵阵的呻、呤声后便是嗲声嗲气地回应:“嗯,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此话一出,唇便被杜冽给死死堵住,j□j有规律地律动着,而两人的唇瓣像被粘了浆糊一样,紧紧粘着。 一室的春光,一室的欢爱,一室的甜蜜! 第082章杜冽番外 我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从我会听会说话开始,我从母亲口中就知道了林美莲这个女人,一个和母亲一样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歌唱家。 莲姨和母亲是一对好姐妹,虽然两人一个住在北京,一个住在上海,可有空的时候就会聚到一起。可母亲同莲姨相聚,都不带上我,说我太小,直到我十岁那一年,母亲说莲姨生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她要去看她,我吵着也要见这个小妹妹,她才同意带上我。 我还记得那一年北京很冷,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冻得我的小脸红红的,嘴唇紫紫的,可一听母亲口中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我的心就热。 小妹妹躺在婴儿床上,眼睛紧闭,睡得很香很香。床的四周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玩具,我一不小心触动了玩具,玩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结果把小妹妹给弄醒了,只见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那双瞪得又圆又大的眼睛咕碌咕碌直转。我当时觉得这个小妹妹一点也不可爱漂亮,可为什么母亲说她漂亮呢。 不过小妹妹的名字确实很好听,她叫连漪,一个似水波一样好听的名字。 回到了上海后,母亲经常与莲姨联系,电话里的话题一般都是围绕着可爱的小妹妹。母亲还收到莲姨寄来的照片,全是小妹妹的,从吖吖学语,歪歪学步再到弹钢琴,几年时间,连漪已经出落得像芭比娃娃一样漂亮精致。 母亲经常拿着照片在我面前炫耀,说小妹妹越大越漂亮,以后娶老婆就要找这么漂亮的姑娘。 十一到十五岁,由于种种特殊原因,母亲到北京与莲姨相聚的时候没有带上我,到了十六岁,那是一个充满童趣的夏季,我终于见到了传说出的小妹妹。 我到小妹妹家,并没有马上见到她,后来一个人无聊随便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她家的院子种植了好几棵芒果树,每一棵芒果树上都结着金黄色的果实,沉甸甸的,很让人流口水。 我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笑声,可放眼四周却一直没有找到这笑声的来源之处。我又走了几步,那笑声又传到耳边,说实话,笑声非常好听,丝毫没有做作逗乐的成份。 我头一抬,终于发现笑声的来源了。 只见一棵芒果树上,一个小女娃爬在粗大的树干上摘着芒果。虽然树并不高,可一个那么小的女娃吊在树干上,还是让我倒抽了一口气。 当时,虽然看不到小女娃的正面,但我已经猜到她就是传说出的小妹妹连漪。 我很怕她从树上掉下,连叫几声:“快点下来,不要摘了。” 可她像是耳聋一般,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当话。 就在我为她担心焦虑的时候,危险的事还是发生了。只见她的一只脚一不小心踩空,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幸好树下是比较厚实的黄沙,她摔下的时候,屁股着地,将沙子填满了一个大坑,大坑边就是我的脚。 她大大咧咧地爬起来,可能速度太快,又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有点离奇,小屁股坐在了我的脚面上。 我问她:“摔疼了吗?” 她说:“不疼,不疼!” 六岁的连漪调皮捣蛋,长得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皮肤白得透亮,水弯弯的眼睛忽闪忽闪,小巧的鼻头上冒着汗,模样就像出落凡尘的小天使。 几个月后在连老爷子寿宴上我再一次见到了连漪。一身雪白的公主裙,一头黑女披上身后,在很多宾客之中弹了一首钢琴曲。 我对于连漪长大的初次印象,还是很好的,当时只是觉得小女娃六岁就长得如此招摇,大了还得了。 八年后,我从加拿大留学回来,那是春暖花开的四月,因为到北京有一些事便被莲姨邀请住到了家里,顺便给连漪给补补英语。 再一次见到连漪,她正坐在大厅里,背对着我弹奏钢琴,我这个人经商可以,但对音乐一窍不通,可就是这样我还是被她的演奏的钢琴曲给迷上了。 我不禁对她长大后的模样产生了好奇,话说女大十八变,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终于回过了头,我却愣了好久。 我明白了古书上写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嫣’是什么意思了,还有现代人所说的‘一见钟情’的感觉。 给她补习英语,她表现得没有小时候那般调皮,相反十分的安静,而我在她面前也展现了我沉默内向的一面。 几天后,我们彼此熟悉了起来。她开始和我聊天了,她说她的幸运色是白色,还问我幸运色是什么颜色? 我说不知,她又让我说出生日 ,她算一算。后来,她看着书算出了我的幸运色是紫色,还送给我了一只紫色的笔。 快要回上海的时候,我最后一次给她补习,我在书房等了她很久,还不见她下楼,我便上楼找她。 她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目光迷离,眼神忧郁。 瞑瞑之中,有人在我的耳边说:“她就是你想要的女人,她叫连漪,你的漪漪。” 从此之后,我开始为她着迷,为她疯狂,默默地等着她长大! 第083章 连漪与杜冽一回到上海,就到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两人手各捧着一本红艳艳的结婚证,打开第一页并看到两个头挨着头亲密的照片。 连漪傻愣愣地看着照片,结婚证的鲜红色刺激着她的眼,有一点眩乎地说:“我这就成了有夫之妇了。” 杜冽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结婚证笑眯眯地说:“有了这个证,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这证我替你保管着。” 办证的当天下午,杜冽送连漪去了医院。 连漪有点奇怪问:“我们去医院做什么?” “摘掉节育环。”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连漪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羞红着脸说:“我还没有毕业呢,这么快就要孩子不好吧。” 车子驶到了医院大门,杜冽停稳车后单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傻姑娘,生孩子要十月怀胎,十个月后你都毕业了,怎么就不能要孩子了。” 连漪嘟着嘴依然觉得不妥,“可我还小呢,不想要孩子。” “可我都三十出头了,早就到了当爸爸的年纪。”杜冽牵过手安抚着她,“宝贝乖,给我生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好,最后一下生两个,一男一女。” 连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倒会想呀,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了。” “你毕业后就好好在家里做太太,赚钱的事由我负责,你只管花钱,使命地花钱就好,生了孩子后也不要你带,你老公我有的是钱,请几个保姆都可以。”杜冽的意思是她只管生就好,剩下的事都不用她管。 连漪听了也没有反驳,只是伸出一只手,摊在他的面前。 杜冽奇怪,“什么?” “不是让我使命花你的钱吗?” 连漪得瑟地说:“那就把你所有的银行卡都交给我。” “没有问题,全都听老婆的话。”杜冽非常听话与配合,手就往衣袋里掏钱包,样子忠诚不渝。 连漪见他当真,拍了拍他的手说:“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呢。” 杜冽突然转向她,抓住她的双手说:“我当然说是真的,给我生个孩子吧。” 双手被他抓得有些紧,连漪说不过他,只好撇撇嘴,点头答应了。 杜冽见她点头,开心地在她的唇上连吻了几下后,猴急地催她下车。 摘掉节育环的过程很顺利,当天晚上,两人都做好了生孩子前的准备,带着愉悦的心情,正在开始欢、爱的前奏时,连漪突然想起吃晚饭后惠姨让杜冽喝了整整一碗的水,她就是想不明白,于是趁着杜冽亲吻自己的脸颊时,勾住他的脖子问:“吃完饭后,你妈让你喝了一大碗的水,这有什么用意吗?” 杜冽正在吻着她的耳朵,听她这么一问,突然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说:“原来你的观察力很强嘛,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你发现了。” “你要老实交待,别唬弄我,不然我就不替你生孩子。” 连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咬了他的耳朵。 “好好好,我如实交待。”杜冽摩挲着她的唇,热气酒在她的耳朵上,“我妈给我喝得是咸水,她说准备生孩子前每天晚上都喝一大杯咸水,保证能生个儿子,当年我妈准备生我的时候,就是这样逼着我爸喝咸水的,结果才有了你老公我。” 连漪听了不乐意了,侧过头,不想他吻自己,还顺手将他推开,假装生气地说:“原来你们家这么重男轻女,我就喜欢女儿,我偏要生个女儿,明天开始你别喝咸水了。” 见她生气了,杜冽委屈地解释,“这不是我妈的意思嘛,其实我都无所谓的。” “让我叫你别喝了,你还听你妈的吗?” 连漪面上这么问着,看到他为难委屈的模样,心里不禁好笑,暗思既然他让自己结婚后不工作,在家里安心相夫教子,那么自己就不能让他好过。 “宝贝,不说这事了,你就乖点听话不成吗?”杜冽没有直接回应。 “我不是很听话了吗,都答应你生孩子了。” 连漪还想耍耍他。 杜冽好像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她,急急地说:“乖,别浪费时间了,不然吉辰过了,就不灵了。” “什么吉辰?” 连漪听出了猫腻。 杜冽恨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只好说了实话,“我看到了一张清宫孕育图,里面把生男的吉辰都罗列得很清楚。我算了一下你的年纪,今晚九点我们结合一定能生个男的。” “你刚才不是说无所谓吗?” 连漪拍打着他的胸膛,“看,这不露出真面目了。” 杜冽瞄了瞄钟,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关键时候,还不能贯着她,平日里的霸气毕露,将连漪狠狠压在身下,獠牙切齿地说:“听话,我们生个儿子。” 说完不由分地堵住她的唇,两只手臂如同钳子般圈住她的腰,不容得她半分挣扎。 连漪一开始还使坏地咬着他的舌头,最终抵不过的霸气缠绵,化成一滩死水,瘫软在他的怀里,任他在她的身上狂吻,抚摸,最后冲入体内驰聘。 —— 五一节前半个月,连漪的父母来上海,两家就婚事进行商议,请算命大师看了黄历,大师说五月二日是今年结婚的最好时辰,定在此日两人婚后必能化险为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双方家人听了,只觉好巧,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两人定婚之日,既然是一年之中最好的结婚吉时,虽然连漪还没有毕业,请个假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大碍。 一捶定音,就定在五月二日这一天在上海完婚。 杜冽平时为人低调,可此次的大婚却大操大办,在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记者面前毫不避嫌地表露自己五月完婚,不过他也拉脸放下话来,说他和妻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婚后只想过清静安逸的生活,请各路记者们高抬贵手,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捕风捉影的事更不要做,否则我杜冽绝不会轻易罢休。 上海滩顶级的权贵都这般发话了,那些记者自然是不敢乱写,乱说话。所以,就算是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他完婚的喜事,大都是祝福的份,没有一个敢乱嚼舌根的。 五月二日大婚这一日,各大报刊,网络新闻上都对上海滩此次盛况空间的婚礼进行了正面的报道,什么门当户对,佳偶天成,郎财女貌,总而言之,都把新郎新娘双方的家世与此次婚礼的豪华度都详细描述,言辞间语气亲切,态度奉呈。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在许多宾客的期望与祝福中,杜冽与连漪互相交换了婚戒,并甜蜜地拥抱亲吻。 敬酒时,杜冽特别声明为了孕育新生命,以饮料代酒,非要喝酒就请伴郎伴娘代喝。此话一出,宾客表示理解,纷纷将目光对上了站在一对新人身旁的伴郎伴娘。 这下可苦了身为伴郎伴娘的肖克与周雪,他们的笑容在宾客的虎视眈眈之下慢慢僵硬,最后只好全全接受。 婚礼中出了小插曲,在敬酒环节的时候,新娘子突然恶心想吐,新郎官紧张得额头冒着冷汗,将敬酒的任务扔给伴郎伴娘后,便抱着新娘子到酒店客房休息。 林美惠与林美莲是过来人,一看连漪这副模样,八成是害喜了,那笑得是合不拢嘴。 杜冽不解,明明媳妇都病了,这长辈怎么还有心思笑。 一问后,方才得知媳妇可能怀上了,兴奋得恨不得将媳妇好生养起来,不让她受一丝苦。 第二天,他就带着连漪去医院妇产科检查了,结果是怀孕二十五天,他算算小日子,应该就是打结婚证那天晚上中的,十有八、九是个男娃,高兴得他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连漪的麻烦事也来了,这不毕业在即,剩下上一个多月她还有毕业论文没有写呢,可因为怀有身孕,杜冽不让她费心地查资料,对着电脑打字。 她抱怨了起来:“老公,我辛辛苦苦上了快四年的大学,这毕业文交不了,你还想不想让我毕业了。” 杜冽安抚说:“媳妇不怕,我包你毕得了业。” “这毕业论文都没有写,怎么毕业,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摆平一切。”她不相信他。 “谁说不写毕业文了。”杜冽从身上拿出一个u盘,“这毕业论文,老公亲自帮你写。” 连漪一听从身后抱着他开玩笑说:“要不,你就帮我帮到底吧,帮我把这肚子里的娃生下来。” 杜冽吹胡子瞪眼,“胡闹,我是男人,怎么会生孩子。你还是安安心心给我养着胎。” 小夫妻俩打情骂俏之时,殊不知林美莲由于女儿的怀孕愁眉不展。林美惠细问之下才知连漪一出生,林美莲就请了得道高僧为女儿的命算了一褂,说女儿本命推断喜气新恰遇郎君金遂心坤身来交正当运富贵衣禄乐平生。 林美惠乍一听说:“这不是很好的命吗?你还担心什么呢?” 林美莲说:“我还没有说完呢,高僧说女儿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夫婿又是极其体贴之人,唯一遗憾得就是生产时会有些凶,要特别小心,不可大意。” “别听算命的胡说。”林美惠劝道:“ 连漪嫁到我们杜家,定不会让她受一丝丝伤害,现在又有喜了,更是特别保护对象,不会让她有意外发生的。” 林美莲稍稍安下了心,一直嘱咐着好姐妹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第084章 连漪拿到毕业证书,坐在露天阳台上的藤椅上,手捧着证书微微叹气。 杜冽听长辈说孕妇心情要好才能生出聪明宝宝,听她叹气,关心地问:“这毕业证书怎么惹你叹气了。” 连漪答:“你说这读了四年的大学,好不容易毕业证书拿到手了,又没去工作,岂不是浪费了这四年的时光。” “哪里有浪费。”杜冽递过一块西瓜说,“这四年我们在一起,一点也没有浪费。” 话音落,她‘哎’的叫了一声。 杜冽问:“怎么了?” “他们踢我了。” 连漪娇娇地说。 “我看看。”杜冽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肚皮说:“到底是哪一个坏家伙踢妈妈?” 没有回应,只有连漪的讥笑声。 “快点说,哪一个踢妈妈肚子了。”杜冽又问了一次。 连漪也很配合他,摸了摸左半边的肚子说:“踢这一边的肚子呢。” “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坏小子。”杜冽说着轻轻拍了拍这一边的肚子。 “好了,别闹了,我突然想吃葡萄,给我买去。” 连漪趁机想支走他。 杜冽对她想吃的向来都是亲自亲为,一听她想吃葡萄,立马去买。 连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甜甜的,低头对肚子里和两个宝贝说:“你们太调皮了,一踢就踢个没完没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心中甭提有多开心。 她的那些同学对她有的羡慕,有的不值,拿李遥来说,她是一个相当独立自主,有主见的女孩,她就经常说她,一个女孩子二十多岁是多么美好的时光,自然要好好工作,增长见识,怎么能一毕业就被婚姻与孩子给困住。女人嫁个有钱的老公没有错,可也不能被人养着,还是要有自己的一份工作,赚多赚少又是另外一件事。 连漪对她的这种说法倒不是很认同。女孩子家嘛何必要为工作奔波呢,如果是家里条件不允许,那是没有办法,可明明有花不完的钱,就该好好享受享受,就像自己,现在与杜冽结了婚,身价不菲,根本没有必要去工作,还是安安心心嫁人,生孩子好。再说了,女孩子早一点生孩子,可以保持身材,也不显老。就拿母亲与惠姨相比较,两个人一样的年纪,可惠姨明显就比母亲年轻,那就是因为她早结婚早生孩子的缘故。 所以她觉得她比很多女孩幸福也幸运多了,十四岁时就被杜冽疯狂爱上,身边被他布下的情网重重包围,然后一到上海便被他缠上,最后束手就擒。虽然早期他的爱偏执霸道,可后来慢慢适应也觉得没有什么,倒觉得这份真情来之不易,再后来因为自己的任性来到深圳差点被人j□j,还好他及时出手才免了这一劫,因此现在她对他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她坚信,那份签定的婚前协议只能是一份废纸了。 不到半个小时,杜冽买完葡萄回来后,洗好让她吃下后,小睡了一会儿,下午便双双来到医院产检。 此时的连漪已快五个月的身孕,明显感觉到了胎动,且怀着双胞胎,所以对于产检,杜冽向来都是亲自陪着。 产检完,听医生说平安无事,只要每个月定期来产检就好,连漪与杜冽也算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平平安安过了两个月。已怀有七个月身孕的连漪在为生产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李遥。 当时杜冽陪在她的身边,可两个旧同学好久不见了,又是女的,聊得都是**的话题,他自然是识相的,并不黏着她,而是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远远地看着她与同学有说有笑。 就在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小解完正在洗手这时候,兜里的手机猝不及防了响了起来,是李遥打来的,他隐隐约约觉得出事了。 他的预感相当准确,李遥对他说:“连漪出事了!” —— 医院的抢救室外的走廊上,传来急急促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护工作人员正推着一辆救护床,而杜冽跟在后面,脸色焦虑。在救护床推进抢救室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仿佛关上了他的希望般,他的心一度绝望。 他的漪漪不能出事,宁愿孩子没有了,他的宝贝也不能有事。 “杜先生,真是对不起。”身旁传来李遥的怯弱的声音。 “你给我滚,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杜冽心里盛着怒气,正有气没地发呢,何况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起,他的漪漪才会不幸,他恨不得杀了她,让她滚已经很开恩了。 李遥自然是不会笨到再留下来,转身难过地离开时,林美惠也赶到医院了。 “杜冽,到底怎么一回事,连漪上午还好好的,怎么跟你出去逛个街就成这样了。”林美惠质问着儿子。 “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看着漪漪。”杜冽心绪难宁,咽哽中与母亲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在他上洗手间的时候,已声败名裂的沈星,不知从哪里知道连漪的在餐厅里正与李遥在一起,于是这个档口,他进入餐厅与连漪发生了争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连漪被他推倒。 林美惠听了事情的经过,气息微弱地坐在走廊的椅登上,嘴里直唠叨:“你莲姨千叮嘱万叮嘱我们要好好看着连漪,现在出了这个事情,叫我如何向连家交待?万一连漪有个好歹……”接下来的话她不敢开口,化作了深深的啜泣。 杜冽本来就心痛万分,再被母亲的这般哭状,惹得那是额角的青筋暴突,一只手呈拳状撞击着墙面。 漪漪抢救的事断不能埋得了连家,他的另一只手还是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了连正国的手机号。 他明白女人都很感性,听到噩耗一定会受不了,而男人,特别像连漪父亲那种威严的军人相对会沉得住气。 果然,连正国听到女儿出事的时候,心里虽然焦急,但面上还是显得沉稳,他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我和漪漪她妈会马上赶到上海,你无论如何都是要医生尽力抢救漪漪,一定要先保大人,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杜冽等待的心更加纠结,他真的很怕,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如同泡沫般消失不见。 突然,走出一个医生,脸色严肃地问他:“杜先生,如果万不得已要保住大人或孩子,你选择保谁?” “保大人。”杜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与漪漪还年轻,以后还能生,而且漪漪就是他的宝贝,如果失去了他就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 就在医生转身之际,被他拦住,“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的妻子,我不能没有她。” 医生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走进了抢救室。 再次等待的时候,接到了林美莲的电话,电话里先是传来嘤嘤哭声,而后才是憔悴的女声。 “杜冽,漪漪怎么样了了?” “还正在抢救中。” “难道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林美莲越说越难受,说到后面因为哭泣,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手机被连正国夺了过来,“杜冽,现在我与美莲正在机场上,一会儿就要上机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就会到上海了。” 挂断手机,杜冽心沉得厉害,像是被一团火焰焚烧般灼心刺骨。紧紧盯着抢救室亮着的灯,心中万分矛盾。 他希望灯一直亮着,这表明他的漪漪还活着,可一旦灯灭了,他的漪漪有可能不在了。 此时抢救室灯刺痛了他的眼,慢慢地变得混蚀一片。 他曾许诺过爷爷,要保他唯一的孙女一世安宁,但他食言了! 第085章 抢救整整花了快一个小时,当抢救室外的灯暗下来的时候,杜冽的心一下提到了最高处,看着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缓缓走出来。 “医生。”他都不知道是用什么力气说出这两个字的。 “杜先生,母子平安,只是女儿抢救出来时肺部发育不是很好,所以要呆在保温箱较长时间,至于能不能成活还不能下定论。”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淡。 杜冽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半空,他的漪漪没事,他的儿子也没事,唯一不能完全放下的就是他的女儿。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由于刚刚抢救完,病人还要在隔离室观察,早产出生的孩子也要放在保温箱里,七个月早产,儿子才四斤,身体机能还算发育较好,所以只要放在保温箱里一个星期左右,可女儿的情况就不太好,肺部发育不好,除了长时间放保温箱外,还要定期打促使肺部发育好的进口针。不过这样的结果,杜冽已经是喜忧参半,女儿也是他的骨血,他自然还是希望女儿能成活下来。 连正国夫妇下了飞机赶来医院的途中听到女儿没事的消息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长直烧香祈福的林美莲在心里更是感谢佛主保佑,不是她迷信,只是神灵让她有了心灵的寄托,也是这份寄托她在得知女儿受到伤害后不至于那般悲痛绝望。 在北京连家的那些人,得到连漪平安无事的消息后,也都安了心。特别是连老爷子那是长长吁了一口气。他唯一的宝贝孙女,从小在他护翼下长大的孙女,一点苦都没有吃,却在怀孕的时候,经历了生与死的较量,还好孙女鸿福齐天,关键时刻还是得救了,还产下了一男一女,儿子脱离了危险,女儿倒生死未知,如果这个重孙女能生还,那就更加宝贝了。 —— 两天后,连漪离开了隔离室,移到了正常病房。 明亮的病房,因为有了她,也有了一些生气。 杜冽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妻子,眼里竟是怜惜,在他经历了差一点失去她的磨难后,他更加珍惜她了。 以前,他宠她,爱她,那是真情的体现,现在,他宠她,爱她,怜她,惜她,那是对家庭对妻子的责任,还有一个男人的担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那是多么伟大的事,所以男人在婚后要比婚前对妻子更加好。 现实生活中,见过不少男人婚前对妻子宝贝得不得了,可婚后就不再那么宝贝了,甚至在妻子为他生下孩子人老珠黄后就更不珍惜了。这种男人真的很可恶可恨。 想着想着,杜冽情不自禁牵起妻子手,用温热的唇瓣摩挲着她的手背。 漪漪,我的宝贝,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睡中的连漪仿佛听到了心爱之人从心里发出来的肺腑之言,迷迷朦朦睁开了眼。 入眼,便是那双深情幽幽的眼眸。 “杜冽,我们的孩子——”她轻启朱唇,满脸的担心与忧郁。 “还在保温箱里,一定会没事的。”杜冽柔声按抚着她,且紧紧抓着她的手。 连漪感受着手中的温度,看着窗外,又一年冬天了,北京应该下起雪来了,今年的上海气温特别低,希望也能够看到雪,就算是小小的她也如愿。 五日后,儿子从彻底摆脱了保温箱,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高级病房里,夫妻俩看着儿子吮吸奶瓶的小模样,都喜及而泣。 “漪漪,别哭,儿子不是没事吗?”杜冽劝着妻子,竟不知自己的眼眶里也夺着泪水。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哭了吗?”连漪伸手抹了抹他的眼睛。 “我这不是开心嘛!” “我不是担心女儿吗,还在保温箱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与我们见面。”连漪一想到可怜的女儿就连连叹气。 “我们的女儿命大,福大,一定没事。” 杜冽不上一次两次这样劝着她了,只是女儿一天还在保箱里,他们就一天不安,那些安抚的话也只是听听罢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在三个星期后,传来了好消息,女儿脱离了危险,肺部发育已完好,可以从保温箱里出来了。 女儿的伏世,杜家与连家一片沸腾。杜冽为儿子取名为杜左,为女儿取名为杜右,于是‘左左,右右’成了大人口中经常念叨的字。 杜冽出手阔气,为了感谢医院产科的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发了特大的红包,从医生到护士,就算是没有参与的那些工作人员也都有份。 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沈星在连漪受伤后被警察抓了起来,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警方不止一次提醒过受害方,是否要控诉沈星。 连漪想起当时的情景,其实沈星并不是故意推她的,只是身败名裂的情况下,失了礼智,一直恳求自己对杜冽说说好话,让他放过他。在他的牵扯之下,她一不小心摔倒,拉扯的位置正处在楼梯口,就这样从楼梯上滚落,因事发太突然,李遥也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没有及时拉住她。 连漪亲吻了下睡在摇篮里的一双儿女,方才听了杜冽说起了沈星害自己的事,她拉过他的手淡然地说:“前生今世,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你当初对沈星抱有恶念,也不会有今日的果。凡事还是以宽容为主,既然我与孩子安然无恙,沈星也并不是有意伤害,就此罢了吧。” 杜冽点头答应。 不久后,警方便以意外结了此案。 —— 一月底的上海进入了刺骨的冬季,这一年的上海比往日都要寒冷。在杜冽与连漪心里,今年的冬季因为有了一双儿女而全身暖意十足。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连漪陪着杜冽来到了玉佛寺。 一个多月前,因为那场意外,女儿生死未卜之时,杜冽曾经来到寺内,祈求佛主的保估,并许下愿,如果女儿无事,定当酬谢。 这不,夫妻俩是来还愿来了。 杜冽上了香,烧了酬谢之物,还捐赠寺庙一笔款,用来修建庙宇。 当年为夫妻俩人解签的和尚现在已升为主持,他挂着佛珠,虔心地对他们说:“佛说:我在你人生的路上,布满了荆棘。考验了你的**,意志和心灵。你用你聪慧的头脑,一路爬行,每一个念头和每一个决策,都如一颗刺,渗透至灵魂。直至不再执念于一切人,一切事,一切境。佛主一定会保佑施主全家合合美美!” 两人携手走出了寺庙,冷风扑面,才发觉进庙不到一个小时,上海真的下雪了。 地上铺着淡淡的、薄薄的积雪,虽然只有星星点点的雪粒儿随风飘落,但白雪的纯洁和美好净化了他们的心灵。 连漪眼睛一撇,凉丝丝的感觉抚慰着肌肤,她伸出手,瞬间,看到了一朵雪化飞到她的手心。 “真好,真的下雪了,好美啊!”她不禁长叹出声。 杜冽也伸手接过了雪花,并与妻子双掌合一。 “这真是一场瑞雪!是大吉大利的前奏!”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小雪中,周身是雪白的世界,好似置身于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 他们的爱情并不是童话! 第086章番外 杜冽与连漪来到婴儿房看到儿女被佣人哄睡,躺在婴儿床上,睡得非常香,但还是不放心地为他们掖好被子才离开。 夜,繁星点点,月光如水,美好而梦幻。 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后,两人相拥而眠。 连漪的脸上泛着欢、爱后的红潮,娇娇媚媚地说:“老公,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杜冽应,“一儿一女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会再让你饱受生产之痛了。” 连漪听了不由得咧开嘴角笑意浓浓。主动地环上他的脖子,迎上他的唇。 两人再一次热吻起来,娇呤声时不时地发出来,两具美丽的身体相互纠缠着。扭动的头,上下左右游移的手,在窗外朦胧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温馨浪漫。 —— 紫园,一片绿幽幽的草坪上奔跑着两个活泼调皮的孩子,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一个是男孩子剪着帅气的西瓜头,一个是女孩子披着一头墨黑的长发,头顶上系着与裙子同色的蝴蝶结,追着男孩子跑着,公主裙迎风飘起,整个画面十分灵动。 “哥哥,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喊。 在前面跑的小男孩子转过头停止奔跑冲着小女孩扮了一个鬼脸后又扭过头跑走。 小女孩嘟嘴皱眉,继续追着。一不小心,被一块小石头绊倒,摔倒在小草坪上,‘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让小男孩停止奔跑扭头走了过来淘气地说:“妹妹,摔得疼吗?快起来吧。” “哥哥,好疼,你抱我起来吧。” “妈妈说,摔倒要自己爬起来,不能让别人抱。”小男孩颇有小小男子汉的风范。 “左左,你又欺负妹妹了。”杜冽与连漪手牵着手向儿女走来。 “是妹妹自己摔倒了,可她太娇气了,还要我抱。”小男孩就是杜左。 连漪上前,一把抱起女儿,拍掉她裙子上的杂草对儿子说:“你是哥哥,在外面自然要多照顾着妹妹,以后可不能这样。” 杜左感到一丝委屈,如果自己摔倒了,爸爸妈妈从来不会抱起他,反而对他说:“男子汉,要坚强,自己摔倒自己爬起来。” 他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大人总是疼爱妹妹比自己多一点,越想越委屈,噘着小嘴低下头来独自走开。 杜冽正擦着女儿安脏的小脸,对妻子说:“儿子可能觉得我们疼女儿,不高兴了。” 连漪笑着说:“你们都是男子汉,你过去和左左好好谈谈。” 杜冽耸耸肩,分别在妻子与女儿脸上亲吻后,笑呵呵地追向儿子。 —— “爸爸,为什么妹妹摔倒了妈妈会抱她,可我摔倒了,从来都是让我自己爬起来。” “因为你是男子汉,男子汉要有担当,能受苦,长大了才能在这个社会立足。你妹妹就不一样,女生嘛天生就是让男人宠的,不能让她受一丝苦,明白吗?” 杜家与连家一样,都禀承了‘儿子穷养,女儿富养’的家风,对儿子严格,让他懂得受苦长大才有作为,对女儿无比娇宠,但不溺宠,长大后不至于受诱惑被骗。 “我明白了,我是男子汉,长大后要做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人,就像爸爸这样,对吗?” 杜冽很满意地点点头。 杜左转身看了一眼抱着妹妹的妈妈,想到平日里爸爸对妈妈的疼爱,霍然明白了很多事。 —— 几天后 夫妻俩带着儿女回北京,杜左像小大人一样,争着要提行李,还主动地牵起妹妹的手,就怕她乱跑。 杜冽与连漪跟在后面,看着兄妹俩和睦相处的样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老公,你还真行,看我们的儿子真棒!” “老婆你也很好,把女儿调、教地如此乖顺听话。” 两人相视一笑。 兄妹俩听到父母的笑声,不禁轻声嘀咕。 “哥哥,你猜,老爸老妈为什么笑?” “还用猜吗,一定是看到我们这么乖呗。” “那以后哥哥要经常牵着我,可不要惹爸爸妈妈生气。” “小时候我可以牵着你,长大后我就不能牵着你了。” “为什么?” “我要牵我的媳妇,你要被你宠爱你的男人牵,就像爸爸妈妈那样。” “原来这样。”杜右眨着眼,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听不明白。 “左左,右右,你们在嘀咕什么呢?”杜冽问。 杜左转身扮着鬼脸说:“我对妹妹说,有你们如此优秀的父母,我们太幸福了!” 一家四口都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四周,惹得周边的乘客投来羡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