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棺:古神疑冢》 第一章 青海诡事 1992年12月的某个雪风嘶吼的夜晚,我来青海所在的建设兵团连部已过去五个多月,夏季的时候还好,除了当初一点高原反应外,没什么不同,可到了寒冬季节那温度冻直叫人恨不得多穿几条棉裤。回想在校园报名参军的情形,我就有点想念胡扬那厮分配到哪儿了。 户外飞着鹅毛大雪,凄裂的狂风刮过平瓦房,将上面的积雪吹的漫天飞舞,好在屋子里还暖和,我们几个新兵蛋子围在炉子边吹牛打屁,我哈了口气想着连部门口站岗执勤的同志遇到接连几天的大雪可就惨了,随即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就听到背后有人叫我。 “喂,竹子!” 黝黑的汉子披军大衣烤着手叫道:“干嘛一个人躲那边,过来一起烤火聊聊,别那么不合群,咱们被那群老兵欺负的还不够惨啊,来来,商量下抱团取暖的事儿。” 这人叫庞志,原本白白胖胖的人,下来连队不到一个月就成了这模样,听说他爹是京城里当官的,他就下来历练历练镀镀金什么的,刚来的时候为人比较嚣张,谁也看不起,这不没几个月就被青海的地理环境直接历练好了不少。 “别听庞志的。” 说话的是裹着棉被坐在床上的黑瘦男子,叫张远,也是新兵,老家是湖北宜兴的,性格嘛,除了脾气急躁点,其他都蛮好的。他说道:“他这是沾了他爹庞会的坏毛病,咱们军营里就不该有勾心斗角的事儿,都是血性汉子了不起打回去就是了。不过你还是过来听听,刚刚齐建国讲的故事不错,挺刺激的。” 我耸耸肩膀,走过去坐到炉子旁,烤着手问道:“什么故事,大白天的也能吓住人?” “你听听就知道了。”齐建国说着,又将那故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原来,故事是从他一个好兄弟来信告诉他的,那人在河南安阳当兵,信中说他们部队里流传着一个诡异的故事,说82年的时候,军区准备在林县训练民兵实弹演习,结果就出了一档子怪事,巡逻班里同志在早饭时来报告,他们所有人的武器全部不翼而飞,其中包括了子弹、手榴弹都不见了。 要知道,不管任何时间段,任何国家,这些都是非常大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一个武器管制的国度里。于是事情就大条了,还没做出指示,紧跟着警卫连,岗哨那边也相继传来武器子弹统统都不见了的消息,顿时营里像是炸开了锅,要知道整个军营都丢了武器是个什么罪,蹲号子都是轻的。 得到通知的参谋长和司令员急急忙忙从宾馆赶过来,还没进营里安抚士兵,就发现自己腰间枪套里的枪不见了,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叫来了军械处的长官,打开了军械库,三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卫兵都傻眼了,原本满满当当的仓库内,连根毛都没有。 机枪、迫击炮、数十箱弹药和手榴弹全部消失。 很快当天中午,从上头来一支秘密部队,将他们所有人隔离审查以及消息封锁,甚至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河南各个交通要道封锁起来,查看过往车辆,就连山里的大小山路都设卡排查,但无论是现场还是其他周边掘地三尺都没有线索。 至今这依旧是个无头公案,也是很多人不知道的安阳灵异事件。 听完齐建国讲的故事,就算是听过一遍的张远等人也不由唏嘘起来,庞志搓着手说:“好家伙,肯定是遇到鬼了吧。” 张远裹着棉被摇头道:“我看不像,破四旧后哪里还来什么牛鬼蛇神,再说军营都是热血好汉,阳气那么重,什么鬼敢靠近?更何况还神不知鬼不觉把所有武器给搬走?咱们是新世纪军人,都是人民子弟兵怎么能相信迷信?我到情愿相信是外星人干的事。” “哟,看不出来咱们张远还是个科幻迷啊。”庞志阴阳怪气的瞄了他一眼,很显然这家伙就是习惯别人围着他转的主,见不得有人反对。 我有些见不惯这家伙的语调,瞪他一眼,道:“大家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屋里睡觉的,别把你京城的坏毛病带来,咱们是战友,背靠背作战的那种,最好别伤感情,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出来,别转着弯说话。” 炉子里的碳噗噗响了几声,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庞志撇撇嘴臭着脸也不开腔了。这时,张远探出脑袋嘿嘿笑了一声打破沉寂,说:“干脆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就是咱们青海的,绝对真实,我也是无意听到老连长讲起的,别那什么安阳灵异事件更玄,不过想要具体点的,就要亲自去问连长。” “快讲快讲!我等着听呢。”齐建国拖着下巴一个劲儿的催促。 张远组织了一下语句,才开始讲:“咱们建设兵团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清楚,早几年的时候还在青海段铁路铺轨呢,那可是高原铺设铁轨,全线又长不说,高原反应又很厉害,老连长说的事就是那几年发生的,说是铺设完毕后,但因为当时还没法克服冻土、缺氧以及生态脆弱等难题所以停运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巡查铁路的人时常会听到铁轨不自然的抖动,就像有火车开过来一样,这不仅是一个人察觉到的,值过夜班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 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足而奇,还可以用地理环境来解释,可有一晚,铁轨再次传来抖动时,以为又和原来差不多,所以没放心上,但随即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几乎呼吸困难,远山的那头,一对白瓦瓦的火车大灯,沿着铁路呼啸而来,当车身轰隆隆从他身旁疾驰而去,亲眼看到车厢内漆黑一片,手电光照过的位置,只有一片片奇怪的黑影拥挤着。 火车来的快,去的也快,醒悟过来的巡逻队员,连忙呼叫了车站,可得到的答复是,哪怕是西宁目前都没有开往西藏拉萨的火车,更别说出站了。第二天,那名巡逻员就病倒了,模糊间,他依旧在坚信自己看到的那辆火车是真是存在的。” 这故事听的我脑门一头汗,也不知是屋子变闷热了还是自己吓得,反正没有什么故事比发生在自己身边更可怕。 “就这样?”庞志不屑的说。 张远道:“还不够玄?那行,我给你讲讲青藏尸人的故事。” “别别!”齐建国捂着耳朵道:“今晚是我站岗执勤,就绕过我吧,我怕糊里糊涂的去想这些怪事。” 门突然吱嘎一声推开,门外寒风夹着雪挤进门缝吹了进来,冷的屋里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推门进来的人是班长,贺苗。 “打扰你们讲故事了?”见我们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贺苗呵呵笑了一声,将棉手套往桌上一丢,倒了一杯开水捧在手心里,随即严肃的轻喝一声:“全体都有,起立。” 一听号令,所有人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张远嘭的一声头顶在了上铺的床板上,揉着脑袋疼的呲牙咧嘴下来歪立在过道上。 “连长给我们任务了。”一声稍息过后,贺苗笑眯眯道:“这可是我们班第一任务,务必要完成!大家收拾收拾,下午三点出发,目标花海子。” “是!”宿舍内齐齐吼了一声。 解散后,我躺在床上,心里多少激动的,来到青海连队这么久,终于可以出任务了。 我叫夏竹,来至有天府之国称呼的四川,今天将是我在青海真正意义上当兵的第一天,或许将是我一生难忘的经历。 ps:葬龙再开,争取写一本新老读者都能看懂的书。还有再次提醒,这是一部盗墓和神话悬疑并存的小说。 第二章 菩萨胎 花海子靠近海北藏族自治区的一片地儿的称呼,离我们连队驻扎地很远,远到几乎要花上个两三天的时间穿过草原和戈壁甚至是沙漠才能到达,与花海子毗邻不远就是教科书上的柴达木盆地,此次连长下达的任务很简单,那边的哨所出了问题,电话没人接,后勤补给的队伍也过不去,听说那里也结冰了,车子没法过。 于是出身工程兵的我们几个人新兵蛋子就接下了这趟奔波劳累的长途任务。 我扛着几包物资丢上了吉普车,张远和齐建国也换完雪地轮胎,脏兮兮的手利索的搓了一把雪水,擦干后戴上棉手套,才说:“好像连长也要去呢,他故事最多,估计路上就没那么无聊了。” 说话的功夫,庞志和班长两人领了武器过来,一人一把81式步枪,“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挎好步枪,拍拍几个大包,“清点过了,凿冰,扫雪的东西一件不少,路上要是碰到后勤的车,还能顺便帮他们把生活物资送上去。” “烂好人....”庞志嘀咕着,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贺苗尴尬的笑笑,上了第一辆车的驾驶室,发动车子预热,办公室的门打开,连长带着皮帽裹着大衣冒着风雪出来,没几秒眉毛上全挂着雪花,他招招手,叫其余人上第二辆车。 张远把着方向盘,激动的打燃火,听着发动机咆哮的声音,说:“部队的车开起来才叫车,够劲儿。” “那你也得小心点。”我叮嘱一句,看了看老连长一脸疲惫的样子,小声问齐建国,“连长咋了?好像没睡醒一样?” “昨晚通宵打牌了。”齐建国低声回了一句。 我憋住没笑出来,将步枪放到一边,看着车子行驶后,不停倒退的白茫茫风景。建设兵团有很多个像我们这样的小连队,散开在青海不同的地方驻扎,每年都换一次岗位,我很不幸,第一年就来到这里吃大雪花。车子一路向下,拐过几个急坡,才逐渐平缓,两边都是林区,脚下的山,是隶属于土尔根达板山的一处小山段,隐蔽性也很好,这里我就不过多的提具体位置了。 下午临近五点三十分左右,我们已经离开了土尔根达板山,朝着哈尔腾河方向行驶过去,下来后这里温度稍有好转,虽然也是零下,但比山上那零下十五度,吐口唾沫都能结冰要好上许多。 或许是冬季的缘故,天上云层阴沉沉的飘着零星的雪花,除了身后的大山外,前面广阔无垦,地平线上看去,那堆积黑云就像要朝我们压过来一般。 忽然,张远疑惑嘀咕了一声,“庞志在搞什么?” 话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前面车外响起,打着盹儿的连长瞬间就惊醒过来,连忙刹车,只见班长贺苗他们也停了下来,庞志提着步枪洋洋得意的说:“在北京的时候,我就酷爱打靶,枪法不错,刚刚那边看到一头狼在晃悠,被我一枪撂倒了,咱们过去看看。” 连长可能顾忌到他父亲是北京的官员身份,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隐忍的带着我们过去看看那头被击毙的狼。 十多米的积雪上,鲜艳的红色引人注目,确实是一头狼倒在那里,脖子上被81式步枪打出了一个大洞,猩红的血正从里面流出来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连长摸了摸那头狼的牙口,脸色一变,赶紧说道:“看齿龄是头年轻的狼,应该是狼群遣出来的斥候,这下闯祸了,不想被狼群围攻,就赶紧上车走人。” 庞志顿时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见连长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时齐建国说道:“恐怕不得行,狼群要报复,一定会沿着我们车滚子的痕迹跟来,以前常听老人说,狼很灵的,有智慧的狼甚至懂得装成人守株待兔,狼搭肩的故事你们听过没?” “谁有工夫听你吹故事了。”我回瞪他一眼,“现在不是一只狼的问题,而是要面临一支狼群。” 张远提议道:“要不这样,咱们把这狼尸体处理掉,收尾干净,应该没问题。” 连长摸着胡渣,摇头说:“不管怎么处理,我们身上的味儿都会留下来,车子的汽油味儿哪怕我们闻不到,不代表狼闻不到,算了,别管它,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说着,招手让大伙赶紧上车。 齐建国忽然叫道:“等一下,这狼肚子里有东西。” 我和张远面面相觑,不会是有狼崽子吧?如果是那就真的陷入险地了,杀一头狼或许还有可能逃脱,如果杀了怀崽子的母狼,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狼把种群的繁衍看的很重。 “硬邦邦的,好像不是狼崽子,死了才一会儿,不可能那么冻僵。”连长取下手套按了按狼肚子,眼神越来越疑惑。 说着,连长捞起裤腿,掏出匕首在凸起的狼肚子上划了一槽,刀锋非常锋利,霎间,一条红线在腹腔延伸开。 “连长,这脏活还是让我们来吧。” 齐建国说完,赶紧扯下手套,伸进刨开的狼肚子里一掏,顿时滚出一团肉呼呼的东西,乍一看我还以为是胎盘之类的,结果齐建国忽然吓得干嚎一声,一屁股坐到雪地里,指着那团东西叫道:“是婴儿,我的天,狼肚子里有婴儿?” 看着那团肉呼呼的东西,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长颤抖着手伸过去将那东西翻了一面,一张婴孩胖乎乎的脸立马进入我们的视线内,娇嫩的双手抱着肚子,粉嫩的大腿卷曲所在在胯下,就像待在母体当中那般神态。 难道是这头狼怀的婴儿? 这简直闻所未闻,要知道狼进食,会食物咬的粉碎,整吞那是蛇的习性,除了用狼怀人的婴儿,我根本找不到任何解释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有点邪乎了。”连长脸色都快拧出水来,他看着婴儿好一会儿,忽然动手触碰一下,然后将其捏在了手里,吓得我们几个新兵蛋子气都不敢出。 啪叽! 连长一下扳断了婴儿的胳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我们的视线内并没有出现血肉纷飞的画面,反而是看到断口的位置居然是泥巴。 也就是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婴儿居然是泥巴捏的?原本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却见连长眉头依旧皱着,他说:“这是一个古老的献祭,将泥做的婴儿放入狼腹,成为菩萨胎,相传在一个古老的故事里就有过这么一个颂唱,人从狼腹生,他将继承狼的凶狠和人的智慧,带领信奉他的子民建立一个新的国度,那里没有悲伤,没有愁苦。” “迷信,这都是迷信!”庞志叫嚷着,说:“都是那些蛮子编造出来的故事而已,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愚昧的人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一定是这附近的牧民搞的鬼。” 连长没理他,继续说:“这是很古老的一种教,古老到现在基本没人知道它的名称。相比迷信,我更在意的是谁把它放进狼腹里的,还是这头狼无意间将它当做真的婴孩吃了下去。” ps:求推荐和收藏哦。 第三章 秃尾巴老李 “什么菩萨胎的,就是一个泥娃娃,做的再像那也是封建迷信余毒,咱们可是红旗下的人民战士,可不能信这些个玩意儿。” 庞志见没有所谓狼群威胁后,故复常态,对大家进行了批评一通,把自己摆在了连队政1委位置上,尤其是对连长口中说的话,更是带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在里面。 连长就好像没听出他话里意思,将那泥塑的婴儿胚胎放在雪地上,站起身说道:“华夏几千年文明传承中的一部分而已,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复述了传闻中的内容,可惜断代了。”他看着庞志,一步步走回车上,边走边讲:“首先要自己定位自己的角度观点,不能一味的认为不好解释的就是迷信余毒,如果站在文明角度去看,那又是一番新的天地,我在青海待了差不多六年,知道的比你们都多,别小看这苦寒之地,那也是孕育了不少文明历史的。就像这菩萨胎,不仅仅是传说,这也是古人对长生的一种向往而已。" 等连长上了车,张远白了庞志一眼,道:“好好镀金吧,别以为自己京城来的,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瞧瞧咱连长这话说的多有高度,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为妙。” 庞志对着他背影愤愤啐了一口唾沫,这才上了班长贺苗的车,队伍继续前进,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沉积了一会儿,齐建国忍不住故事的吸引,问道:“连长,刚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菩萨胎,听着就感觉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内容,肯定是因为庞志的关系,你没讲完,要不你再讲讲?” 开车的张远也附和道:“是啊,连长,你看这么长的路,要是没你的故事压阵,估计咱们还没到花海子,一个个就耷拉着没精神头。” “你们啊。”连长扭不过大家的热情,摆摆手道:“这事还真没有后来,我也是无意听过牧民们讲关于一个曾经在古时的青海就是青塘流行的祭祀,用泥人喂狼,一是祈祷来年葬身狼吻的人不是自己家人,二是希望狼吃饱后不再吃家里的牛羊。其实最古老的祭祀寓意,好像是代表泥身成圣,带领苦难的草原人进入神国。 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我在青海待的久了,也耳闻过关于青海、新疆有神国的,可惜啊,那也是传说......“ 他们说笑着的时候,我脑子里却莫名其妙的想着之前连长提到过的长生,看见那泥塑婴胎,老是不自觉的从脑海里蹦出长生...子三个字,每每想到这里,头皮就像被针刺了一般疼痛,捏着枪身使劲的颤抖。 旁边的齐建国发现我的异状,关切的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摇摇头说有点不舒服,就靠一靠。好在迷迷糊糊当中,脑袋突然间就不痛了,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突然。 这时,连长抽着烟,说:“既然你们三个嫩蛋子那么喜欢听这些古里古怪的事儿,那我就讲一段当年刚参军那会儿的事,不过得好好回想一下。对了,六年前,我参军分在黑龙江那边,当时营地离江边不过二十多里,涨水的时候都能听到那水咆哮的声音。 那时候我也是第一次来到黑龙江,跟你们现在一样也是遇到大冬天,河面上都结冰了,有次休假外出,就想着去江边看看,营地驻扎的那一截,周围也没啥村子,见不着人烟,当时和我一起去的还有连里另外几个战友,心想在河面上钻个窟窿勾几尾鱼上来打打牙祭也是不错的。 记得那天我们过去的时候,因为没有交通工具,全靠双脚走过去,到了江边已经是下午四点过,日头已经偏西,天上居然还飘着雨夹雪,打在脸上冷的生疼。不过那天也真是奇怪,顶着太阳下着雨夹雪不说,周围听不着鸟叫声,河面上静的吓人,我们几个小心翼翼踩着冰层上,半透明下还能看到流淌的河水,还有好多肥美的鱼贴着冰层到处游,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当时我就拿着从部队里带来的工兵铲准备凿开一口窟窿,刚下铲,忽然感觉冰层抖了一下,我就问另外几名战友感觉到了没有,他们点点头也说感觉不对,好像这冰不牢固,像是要裂了,于是我们几个不敢呈口舌之福,抱着小命要紧的念头,飞快的跑回岸上,回头一看那河面,霹雳啪啦响了一阵,那层冰拱起一道长线,就见下面打起了漩涡,一个黑布隆冬的黑洞在水里旋转着。 也知不道哪个战友嚎了一嗓子,上涌的浮冰忽然就不动了,当时我们就是一群愣头青,也没多去想事情,就站在江边看稀奇,突然河里一条极长的黑影在冰下游动,速度非常的快,一晃就从我们眼下冲了过去,也非常的粗大,至少比较下来,我们几个合围都不一定抱的住。 当时,回过神来,我们就吓坏了,才知道遇到水怪。后来回到连队,把这事情向上级汇报,没得到奖励,反而被批了一顿,还被罚写了检讨,后来连长一次喝醉酒私下里说起这事儿,提到那水下黑影是什么秃尾巴老李,那可是黑龙江的名字就是由它而来。“ 随即车内沉默下来,估计都在想秃尾巴老李到底是什么,难道还真一条黑龙不成?连长笑道:“还没完呢,你们做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干什么,后来我调走前,还专门查找了一些资料,这秃尾巴老李也叫李龙爷,传说是山东文登县回龙山人呢,你们不知道当时我那什么表情,简直不可思议,人怎么可能变成龙,而且还流传了几百年之久,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的。“ 人变成龙? 我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那股针刺般的疼痛又来了,人变成龙?乘龙升天图.....谁乘龙升天?我脑子完全变成一团浆糊,眼前顿时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座位。 第四章 迷路 幽幽醒转过来,天还是大亮着,除了哈勒腾河散发着亮蹭蹭的冰层外,已经看不到洁白的雪地世界,此时,应该不能说是哈勒腾河,而是叫鱼卡河。 看看天色,我想并没有昏迷多久。齐建国擦着枪,见状,笑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身子骨那么弱,才出营地多久就缺氧昏迷,看样子今年连长退下来,你也得跟着离开了。” 连长此时也是一脸的关心的表情,我讪讪笑了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一下昏过去了,应该不是缺氧,没见我嘴唇也不乌吗。” “没事就好,返回连队还是去医务室检查检查。”连长见我不愿多说,也就转了回去。 车内忽然冷清了。 趁着空闲,我抱着枪看着窗外,脑子里却是想着昏迷前突然涌入的那一丝记忆,可我无论如何也不记得有过这样的记忆啊,黄帝乘龙升天图,我压根儿就没见到过。判断之下,也难以想起有过这么一段往事。 这么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以为是自己脑子真出问题了。 过了768国道后,下午六点过抵达了宗马海湖,在那里与运送生活物资的后勤车队相逢,短暂的吹牛打屁后,主动将去花海子岗哨的生活物资丢到了车上,反正我们几个都要去那里铲冰开路,主动帮人好歹还能落个交情,将来说不定还能多送一瓶酒,一包烟呢。 青海乃至新疆、西藏天色晚的比较迟这是很正常的地理位置原因,七点过后这里都还是敞亮的,所以也就没打算宿营的准备,加过一箱油后再次出发。绕过宗马湖那碧绿的水面,就快进入沙漠地带了。 看着地图,我心里是摇摇欲试,毕竟这还是平生头一遭,张远和齐建国也同意如此,毕竟来青海五个多月了,老是听说进沙漠进沙漠的,愣是一点沙子都没见着,现在不同了,电视里那点黄沙漫天的场景仿佛立刻就会出现在我们视线内。 连长看着我们模样,不由笑道:“15、95沙丘线那里算不得什么沙漠,那里沙子浅的很,在我看来也就是戈壁滩,要真想进沙漠体验啊,那还得去新疆,保证你去过一次,就再也不向往那里。” 连长说的满不在乎,可他眼神里还是透着向往的神色,估计看惯了这里的沙漠,还真想去见识见识新疆的大沙漠。 拐过一处三米多高的大沙丘,才算真的进了沙漠地带,不过因为冬季的缘故,黄沙还是批上了一层白霜,和那种将生与死的环境联系不起来。 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前面贺苗架势的吉普突然停了下来,他和庞志急冲冲下了车,跑到车头前面张望着什么。 接着庞志向我们挥手示意停车。连长一脸疑惑的带着我们三个下车,贺苗小跑过来说道:“报告连长,路标不见了。” 说着,庞志摊开随身携带的地图,这副地图是连理老兵们自行标注的行车路线,专门开辟出来的捷径路线,而我们所处的位置上,按地图的标注,应该是有块牛骨,也就是说这附近本该有根立着的木柱,柱头上挂着牛头骨。 我盯着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跑到附近的沙丘上瞭望,方圆入眼处,根本没有什么牛股路标。 见我没有任何发现,连长问道:“你们是不是带错路了?或许我们根本没有按着路线在走。” 贺苗揭下皮帽,尴尬的抠抠头发,想了会儿说:“不会的,我保证绝对是按照地图上路线来走的。” 连长将地图塞进他怀里,“雏鹰总要学会飞翔的,走错了也不打紧,重新找路就是了。咱们继续走,反正油还剩的多,这趟就当是给你们识路的,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仅是贺苗,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无不对连长的话肃然起敬,立正敬礼。 礼毕后,继续发燃车子赶路,或许路标还在前面,也或者已经被落在了后面,不过现在谁还会在意呢?反正连长不会怪罪,就当练路了。 随着没有心理压力的行驶,我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越往里走,沙漠像是没边一样,入眼处都是黄沙混着一丝白雪,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可能已经迷失方向了。 天边的云很阴、很厚,对沙漠里的人来说,不是个好现象,尤其是一阵接着一阵大风卷起黄沙扑面而来。 连长说这极有可能是会出现沙暴,最好我们能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躲,不然两辆车都会被埋进去的,发动机要是进了沙子,那我们就得徒步走出这里。 于是张远抓过对讲机,呼叫了贺苗那辆车,告诉他们很有可能发生沙暴,那边听完,立马轰起了后门开始加速狂奔,的亏这里的沙子浅,不然四个轮胎非陷进去不可。 看着一缕微风卷起黄沙吹拂起来,我们的心情越发焦急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不过说来也该我们倒霉,冬季遇到这种情况几乎是没有的,可偏偏让我们一群菜鸟新兵给遇上了。 疯狂行驶了数里沙路,前面的车忽然朝着一座沙丘拐了过去,松软的沙子差点让吉普侧翻,可贺苗他俩丝毫不减速度,一个转弯就不见了。 等我们过去,只见那里耸立着好几块沙山,呈圆锥形,顶部尖尖的,中间很空旷,四周的沙山形成了圆形的防风墙,算是个天然的避难所。 停好车子,发现贺苗和庞志早已下车,呆呆的立在原地,头抬的老高像是在看什么,我疑惑下,也抬头向上看,这一看顿时也呆住了。 耸立的沙山上,向内的一侧,都平切开,上面凸出着巨大的雕塑,虽然经年被风沙侵蚀,但还看的出这些是一尊尊镶嵌在壁里的佛陀像。我慢慢转动身体,扫视四周,每一座沙山崖壁上都有一座相等高的佛陀石像,摆着各种动作,这些佛陀和平时庙内看到的有点不一样。 一直盯着他们的话,总感觉他们也在盯着你,非常的不自在。虽然个个都面无表情,可时间稍长,就有点狰狞了,看上去有点骇人。 连长忽然指着出口外面,“看来还真是佛主保佑,指引我们来这里躲过一劫。” 只见,沙山外面,天边一条黑线出现,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一缕缕微风开始狂暴,地上的沙子先是一粒飞上半空,紧接着就是漫天飞沙开始了,我们知道沙暴就要来了。 ps:抱歉,晚更了!求推荐和打赏,嘿嘿。 第五章 刀子风(求收藏和推荐啦) “夏竹、张远把防风罩给车子套上,所有人戴上防风镜,系好勾绳躲到车底下去!”连长粗犷的声音在那儿吼道,可很快就被咆哮而来的沙砾风暴给淹没了。 沙山外的沙尘铺天盖地,所过之处都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黄沙,惊恐之下,所有人手脚变的奇快,罩好车子,往沙地上一个打滚就滚到了车子底下,将绳子一头的挂钩勾在底盘上,用背抵住底盘的缺口上,我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希望这沙山里的佛陀保佑。 侧在车底,眼下的沙砾疯狂的滚动升起,齐建国低头从车头下的缝隙朝外面瞄了一眼,黄尘立刻扑面而来,缩回头时,脸上全是一层沙砾。 来不及抹去脸上的黄沙,他吼道:“连长、竹子!抓紧绳子,风暴来了。”刚张嘴喊了一声,就吃了满嘴风沙,还没来得及‘呸呸’两声。 吉普车车身这时开始‘哐哐’的摇晃,就连轮胎都时不时被风刮起脱离地面几公分高,我抓着绳子的手心全是汗水,身体也随着绳子的扯动而摇摆,心里不停的祈祷车子千万别被掀翻,一旦翻了,就算我们长八字脚也绝对会被埋在黄沙下面的。 风越刮越凶,狂沙肆虐,到处是一片暗黄色,车身随着沙暴越来越剧烈抖的左右乱晃,呼啸的风变成了一阵阵怪异、凄裂的嘶吼,就像是来至地狱魔鬼的怪叫声。我们贴着地面,强烈的风压钻进车底,将所有人压的动弹不得。 眼上的防风镜此时也被遮盖了厚厚一层砂砾,车底的缝隙也越堆越高,勉强还能视物,外面则只能看到暗黄的沙在移动,在施虐。 我想着,这大概就是沙暴的极限了吧,总不至于还能像台风那般恐怖?一边想着,一边接受连长的指示将车底快要封堵的沙堆使劲向外踢,不能让沙子将车底封住,不然还没被活埋就被活活憋死。 在踢出几脚后,忽然听到另一侧用背堵缝隙的齐建国惨叫一声,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往里一翻,就见他背上血淋漓的一片,后背的衣料被撕出好几条大口子,砂砾还在往伤口里钻。 张远咬着牙空出一只手伸过去使劲按住他出血的位置,埋着脸叫道:“谁身上有止血带?” 连长也回头叫道:“止血带都在车里,帮齐建国按住就行,背上没动脉,不会大出血,咱们是军人挺一挺就过去了。” “放屁!”张远红着眼睛骂道:“我们他吗的只是工程兵,开山凿路是我们,遇水搭桥也是我们,挖战壕也是我们,连修个机械都是我们,现在还他吗遇上这事儿,老天爷还真不开眼啊。” 连长踹了他一脚,“你娃还反了天,当兵吃粮是那么好吃的?赶紧给我闭嘴,这话我就当没听到过,再瞎嚷嚷自己到连里政委那报道。” 张远不服气,一边按着齐建国的后背,还想说,我打断他们,吼道:“别说了,你们听外面什么声音?” 风依旧不停的发出诡异的怒吼声,只是中间夹杂着清脆的声响,就像刀锋看在岩石上的声音。‘叮’一声金鸣,底盘架外侧的挡板突然擦出一丝火花,见到此景,所有人吓得脸色发白,齐建国疼的支支吾吾的说:“这他吗是刮风还是刮刀子啊,吹到人身上,估计也就跟凌迟处死差不了多少。” 风像刀子,齐建国这个比喻的很好,反正现在外面就跟古代战场似得,到处都传来刀砍的响动,沙山上也开始不停外下掉石块,我担忧的匍匐到边上,向外探头看看情况。 就见一尊佛陀与之前看到不同,其他都是端正平视或俯视,眼前这尊居然弯下脖子低头直勾勾的与我对视,顿时吓得浑身冰凉,后背发寒。 心想一尊石像佛陀怎么可能会动? 这时,佛陀忽然拖出老长的怪响,岩石崩裂,石像头低的更凶,就像是要弯腰凑近看我这只蝼蚁一样,我心里一慌,吓得赶紧往车底缩了回去,就听山坡上轰隆一声巨响,心里没由的更加恐惧,难道还真来了不成? 还没等我多想,连长忽然瞳孔放大,急忙伸手拉住我往他那边一侧拖过去,就听一块巨大且沉重的物体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嘭的一声,整个车身随之吱嘎乱叫,底盘凭空一矮,压的所有人侧着脸紧贴着地面,我脑袋随即恍惚起来,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再压下来一小段距离,我们就得成肉饼。 趴在车下,此刻已经没人敢乱动了,竖着耳朵倾听外面风沙的咆哮和如刀子般在车身铁皮上切割过的响动,不知过了多久,暗色的天空逐渐放晴,一缕黄昏再次洒出来。 连长推了推我们,然后开始刨沙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从车底蹭出来,劫后余生的我坐在地上吐着砂砾,回头一看所在的吉普车,车顶上不正是佛陀的头吗?只不过已经被刀子一般的风给削的面目全非。 贺苗他们那边倒没事,车子只是外面铁皮和玻璃受损严重,他过来看着了一眼,唏嘘道:“好好一辆车算是报废了,不过这风是咋回事就跟飞刀子似得,要是没钻车底,非得削成人棍不可。” 对于这个疑惑,我想所有人都有。 不过连长说道:“你们别往歪处想,这可是能用科学解释的,当空气流动到达一定的速度,就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是有可能出现空气切割的。” “连长,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懂。”我摇摇道:“哪得要达到什么样的速度?音速?那太玄了。” 忽然,贺苗拖着奇怪的长音,叫我们,“我.....说你们看看那边,那是什么?” 他指着沙山群的外面,入口的位置,出现了奇怪的一幕,突兀出现的大山云层绕绕,山上有座依山而建的宫殿气势雄浑,殿顶琉璃瓦片倒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殿最高处有高塔,仿佛直插万里天际,延绵百里山体下,有处大湖,湖水碧波荡漾,岸边胡杨依依,不远有村落,常有人出入其内。 忽然一阵风吹来,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最后消失在视线内。 好半天我们才从那仙境般的画面中回过神来,连长叹了一声,“这可是沙漠里的山市啊,难得一见,只是里面那宫殿好像就是牧民常说的神殿吧?” “难得一见虽然稀奇,但我们还快走吧。”庞志一刻都不想在沙漠里多待了,浑身难受的说:“再耽搁下去,恐怕今晚就得在这里宿营。” 连长点点头,让大伙从报废的车里抢救出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有就全部塞进贺苗他们那辆车内,好了一会儿工夫,我们这才重新启程,只不过来的时候是两辆车,现在都挤在一辆车里。 车子驶出沙山后,一路向西北而去。 车里众人大劫过后都有点疲惫,除了开车的班长贺苗,其余人都打起了瞌睡,我坐在最后面和物资挤在一起,百般无聊下无意回头透过没有玻璃的后视窗,回看沙山,山壁当中那些石雕佛陀一个个探出脑袋面向我,带着诡异的微笑像是在告别。 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心里却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佛陀不会真有那么邪门儿吧!第一时间我就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ps:有没有打赏的?嘿嘿,来点提提神。 第六章 世外桃源 揉了揉眼,发现沙山已经远去变得渺小,到底刚才是我眼花还是佛陀真的把石头脑袋伸出来朝我微笑,已经不得而知。 金红色的晚霞慢慢消失,就算庞志不想露营也没法了,沙漠里开车夜行那就是找死,更何况夜晚的沙漠气温骤降,能冻死人的。在将行囊大包堆砌在挡风玻璃上堵住缺口后,我们五个人便记载车厢内抱团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雪霜已经融化了,绵延起伏的山丘上,波纹的黄沙在第一股风吹来后开始了流动。匆匆吃过一封饼干,喝上几口水,再次朝西北方向出发,路上连长为了给我们解闷儿,口若悬河的讲起了昨天看到的山市。 他说,在青海待的六年时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牧民之间流出的神殿传闻,相传只有经历了魔鬼风生与死的试炼后,神殿的大门将为幸运者敞开,只要一路向着神殿的方向一直走,就会见到那神界一样的境地,在那里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撇撇嘴,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和大多数童话故事结局一样,都是充满幸福快乐的生活。或许是牧民对生活质朴简单的追求吧,但听多了就总感到很荒谬,一个山市而已,怎么可能真有神殿存在,作为新时代的军人,张远和齐建国居然听的津津有味。 真是服了他们俩。 听着连长讲着故事,我不由自主的沉入回想当中,自己脑中的那段突然出现的记忆是怎么来的,总感觉非常的熟悉,尤其是听到秃尾巴老李的故事,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个半人半龙的奇异生物,难道我经历过?然后我却忘记了? 我敲击着手指,盘算了下从读书到参军每一段的记忆都是连贯的,并没有出现空白,陡然间,我脑门突然一疼,像是被电了一下,心里不由暗道:难道是别人的记忆? 不过这就有点扯了,加上我,周围满打满算不过才五个人而已,哪儿还有其他人?正在我愁眉思考之际,开车的贺苗犹犹豫豫的说:“连长,路好像不对啊,照行程应该接近大盐滩305国道才对,可是你们看看,这里依旧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宗马这边的沙漠直径距离也不过两百多公里,今天早上咱们就已经走了将近一百公里,加上昨天的路程,怎么说都该能看到305国道。” 连长拿出仪表盘抽屉里的指南针,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张远他们凑过去一瞧,指南针的指针一动不动停在那里。 “会不会坏了?”齐建国小声的问道。 张远摇摇头,“不可能坏,出发前我特意换了新的,还拿来试过,怎么可能会坏掉。” “看来是真的迷途啊。”连长叹口气将指南针丢回抽屉,揉着脸说:“接下来就靠运气了,怎么坏事儿都让我们这趟给碰上了,不过大家也别泄气,咱们军人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还谈什么保家卫国?如果心里慌,就多想想当年那些长征途中的先辈们,看看他们是怎么翻山越岭过来的。” 我心倒是没慌,反正脑子全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画面,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想迷路的事,看着车外漫天飞卷的黄沙,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脱离了世界,进入了另外的诡域,想要退出去也不现实,来的路已经没有了,轮胎痕迹不知不觉就被流淌的黄沙掩盖,再也找不到任何轨迹可循。 难道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后箱还剩下两桶汽油可以用,希望能坚持到大盐滩的305国道,那里有我们的补给站。行驶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后,沙面开始出现大小不一的石块,车轮下的沙地也开始高低起伏,连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去,架起望远镜朝前观察,很快他缩回来,面带笑容的说:“主席保佑,革命先烈保佑,前面的路开始没了沙子,变成硬地了,说明前方有土地,就有绿洲,小伙子们,我们就要离开这片沙漠了。” 连长的话,立刻得到所有人的欢迎,我悬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驶出两三公里后,正如连长说的那样,车轮离开了松软滚烫的沙地,开上了褐黄色的硬土,轮子有了抓力,速度明显提升起来。 这时,我们向正前方,也就是西北方向望去,戈壁滩外一座大山时隐时现。 一点绿茵在山下尽收眼底,那应该就是绿洲了,在它围绕的中心,一片水波粼粼的湖面立即引起我们的注意,顿时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欣喜若狂,不知不觉车子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当进入一大片胡杨林时,一条笔直的大路在林中延伸,连长立马警觉起来,示意让贺苗把车速放低,“这里有人烟?” 这话立刻引起我们的警惕,纷纷将81式步枪打开保险,端好在手上。当车子慢慢沿着那条人工痕迹明显的路驶入进去,林子口外一个村庄立刻就进入我们眼球,这是一座炊烟渺渺的村落,甚至还看见了不少人在坚硬干燥的土地上种植庄稼,妇人在湖边淘米洗衣,不少孩童光屁股在村口的路边互相追逐打闹。 村人的衣服大多都是麻衣仿古式的,在这个年代很是奇怪,村里的建筑大多都是岩石堆砌,只有大梁才用的胡扬木。 连长背着我们轻轻压低手,意思是说先不要问,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如果不是有太多的疑惑,这里说成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当车子停在路边,引起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忙碌的庄稼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驻足看着我们一行人。 “保持警惕,进村看看。”连长手一直放在腰间的枪套上没有离开过。 众人应了一声,便跟在后头端着步枪慢慢朝村口移步过去,我好奇的看向这里的风光,不经意间,看着这些村人,总感觉哪儿不对,村子背靠的大山也是云雾缭绕,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进了村口后,村里已然是鸦雀无声,更多人转头看向我们这群外来者,一名老者这时走了过来,枯瘦的脸颊透着微笑,非常有礼节的说:“远来的客人,欢迎来到龙泉。” 第七章 消失的村人(求推荐和收藏) 龙泉? 我一听到这两个字,全身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只觉寒意遍生。张远察觉到我的不自然,用枪托悄悄顶了顶我,小声问道:“你脸色很差呢,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太古怪了。”我生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 我俩说着话的时候,连长已经带着庞志和贺苗走了过去,和村里的老者攀谈起来,我和张远在村口警戒着,所以也没听他们说什么,应该是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之类的吧。 过了一会儿,村人也散了。老者带领我们进入村子,找了一间屋子让我们安顿下来,屋内很陈旧,布满灰尘,像是已经很多年没住人了。 在连长连声感谢后,老者这才慢腾腾的离开。就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发现老者离去转过的侧脸,左眼突然滑向眼角,视线直勾勾的盯在我身上,一种重未有过的诡异在心里滋生,难道他认识我? 嘭! 连长这时将木板门关上,隔断了视线,脸上的笑意随即阴沉下来,对我们说:“这里的情况太不寻常了,你们也察觉到了吧。” “报告,连长!”我站起身问道:“既然知道这里可能出现危险,为什么还要冒险进来。” 连长解开衣领上两个纽扣,坐到一张朽的基本快要垮掉的木椅上,让贺苗赶紧拿出止血药给齐建国抹上,眼睛又瞄了瞄窗外,张远立即会意,抱着枪靠窗户边警戒外面。 “记得我在车上给你们讲的那段在牧民中间流传的传说吗?” 我点点头,“记得,就是关于神殿的吧。” 说到这里,我迟疑了一下,回想之前的那种熟悉感,惊的差点叫出声,意识到这点,我连忙压低声音道:“连长,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就是那座神殿的山脚下?” “这么说的话,我也有点影响。”贺苗想了想,说:“那山市蜃楼里的景色里有湖、有村庄、有胡扬林,应该就是这里。” “什么神殿不神殿的!”庞志操起步枪拿在手里,冷笑着说道:“我看是这里的人装神弄鬼还差不多,说不定这里是敌特的秘密据点也有可能,我看就应该去抓个人过来审问,就不信他不说出这里的猫腻。” 连长摆摆手,“别鲁莽,这事情要谨慎些,这关系到民族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麻烦就大了,到时候就算是你父亲保住你,将来也是你档案里的污点。” 陈述到厉害关系,庞志顿时怏怏不快。 屋内气氛顿时降到低点,沉默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最后还是连长吩咐道:“大家先沉住气,这里是不是那个流传的神殿还不好说,等到入夜我们再潜出去探探周边情况,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连长的办法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于是大家草草吃过点东西,就地合眼假寐养精神,说来也怪,那位老者把我们领进这里后,似乎就把我们给遗忘了一样,临到入夜,也没见有人出现过。 外面的天完全黑透,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23点过,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午夜整。我凑到窗前发现村里一片漆黑,寂静的不像是一个村寨,更像是荒郊野岭。 连长见时间差不多,便指挥我们分头行动开始排查村里以及周围的情况,我和张远一组朝村尾方向悄悄摸过去,手里的枪一直平端着,保险已经打开,要是有个什么突然的意外,保不准就会开枪。 出来后走在崎岖不平的村尾泥路上,心里说不忐忑那是假的,这村子真的有些诡异,先不说它的来历,光是这死寂的环境就够吓人的,周围连一丝虫子声音都听不见。 “我说张远,咱们.....”我说着话,转头看向身旁张远,结果发现身旁哪里有什么人。 人什么时候不见的,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漆黑的夜幕下,仿佛有只怪兽潜伏着时刻准备择人而噬,我小声朝周围喊了他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心下知道多半出事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想要回去报告连长,手电光忽然照到前面一个人影,难道是张远?我心里一喜,却又有点恼怒,这家伙一声不响跑前面去想吓死老子? 见那人影半天不动,我心里又泛起了疑窦,于是靠过去,将手电关上想吓吓他,手掌一拍上去,就觉一阵松软,那立着的人影陡然间就在我手下瘫倒在地上,哗啦散成几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反而把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打开手电一照,地上散碎的居然是套着衣服的稻草人,妈的,我暗骂了一句,真是自己吓自己。 准备抬腿走人,转身的时候,背后的那处大湖里忽然传出水搅动的声音,很响。大晚上的不会还有人游泳?我一手持着枪,一手打着手电走到岸边,水面此时蒙上一层水雾,在手电光照射下,惨白惨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水里的情况。 杵在水边找了一会儿,再没听到什么动静,或许是湖里的大鱼打的浪花也不一定,想到这个解释,我便不再停留,可刚迈出一步,身后再次响起水响的声音,这次听的真真切切,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滚。 条件反射下,朝着发出响动的水面迅速将光线打过去,只见那水面上下起伏间,一条圆滚滚,水缸大小的身子在水里翻转,黑鳞、白腹,在手电下闪闪发光。 就这一瞬间,我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发麻,赶紧向后退,还没来得及去想那是什么东西,突然就觉脑后生风,感觉一个硬物砸在我头上,顿时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等我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屋里了,连长和其余四人全都在屋里,我扶着头只感到头晕眼花,里面像是被一根棍子搅的天翻地覆。 “竹子,你咋样了?”张远眼珠子通红,又是满脸尴尬的说:“真的很抱歉,你头是我打的,刚开始我发现你不见了,到处找你,后来在湖边看见一个人,但又觉得不像,就藏起来,后来见你突然朝我跑过来,还以为发现我要对我不利,所以就用枪托砸了下去。” 我既痛苦又好笑的不知该说什么,只骂了一句:“挂皮!” 这时,连长和贺苗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庞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连长这时凝声说道:“这个村里的人都不见了。” 闻言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也不顾头上的伤势,问道:“他们真有问题?难道说这里可能就是某个敌特秘密藏匿点?” 贺苗摇摇头,道:“不是,我和连长无意闯到一家人屋里,发现屋里根本就没人住过,但可疑的是衣服却跟新的一样,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 “这里太过诡异,不能再待了,马上转移!”连长下令后,张远主动将我扶起就朝屋外走。 到了村口,回头一看,竟然所有屋子的房门都是不知不觉中打开了,就像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藏在阴影里看着我们。 回到车上,我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虽然一夜诡异,但都是军人,回过神来后,又都不甘心,万一真是敌特机构呢?放在面前的功劳不拿白不拿,更何况手里都有枪,再怂的人也会热血沸腾。 不过连长为了安全考虑,先将车子开进密林里,等天亮后再进村看看。 第二天一早,天大亮的时候,我们红着眼睛雄赳赳的再次摸到村口,傻眼了,昨晚不见的人此刻又在村里出现,种田的依旧在种田,淘米洗衣的依旧蹲在湖边,光屁股的娃娃还是那几个在村口追逐嬉戏。 “格老子的!怎么回事?”我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走到村口,还是那位枯瘦的老者慢腾腾走过来,面带微笑,很有礼节的向我们问候:“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龙泉........” 所有人心里顿时一惊。 第八章 被遗忘和掩盖的龙泉乡事件 这些人的表情和动作就和昨晚是一模一样的,就像看录像带里的回放,怎么能不让人惊悚? 老头说出这句的时候,我、张远以及贺苗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过去,连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按下枪口,忽然像没事儿人一样笑了起来,轻松的和古怪的老头子又攀谈起来,边说笑边跟着对方又回到了那间房子,当关上门的刹那,那老头子又斜着眼盯过来。 一进屋,连长的笑声住了,转身过来,额头上去全是豆大的汗珠,脸色发白,和先前的谈笑风生完全不同,我和张远连忙上去,一个把住门口,一个盯着窗户,手指没离开过扳机丝毫。 “同志们,我们有大麻烦了。”连长坐在石床上,沉着脸说:“昨天那老头说龙泉的时候,我还没在意,经过昨晚和今天的事,我想到很久前一个轰动一时的事情。” 寂静的房内,所有人屏住呼吸,强制镇定的听着连长的讲诉:那是1949年的老事了,久到已经不用掩盖都没人知道,当初我也是从上一任连长那里知道的,但我从未放在心上过,49年那会儿,第一、第二野战军扫荡大西北,青马武装那群反动派被摧枯拉朽打的追飞机逃到香港,西宁被攻陷后,他马家有一支几百人的亲信部队宁死不降,一路向西逃窜,进入柴达木盆地再也没出来过。后来追缴他们的一个骑兵连在柴达木盆地西北发现了他们的枪支弹药以及服装鞋帽。 就算化整为零逃窜,也不会连衣服都穿了吧?而且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于是又追寻了几公里,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伙人失踪了。骑兵连的连长当时嘴鼻都气歪了,这份功劳就这么飞了不说,他连报告都不知道怎么打上去,不甘心情况下,找到了附近的牧民,再三询问后,才从牧民口中得知,那群人进了一座神山再也没出来,当问起神山在什么地方时,牧民向往的摇摇头,说那是神圣的地方,只有经历生与死的人才能踏入里面。 再三问不出答案,那骑兵连长只好带着这些枪支衣帽回去叫差,如果光是这样,还算不得轰动,毕竟那是战争年代,战争大过一切,时间到了开荒大西北,知青动员下乡那会儿才是事件的起因,从兰州、西安、宝鸡、汉中调集的知青分子分批进入甘肃、青海各个地方,其中有一支是和地质资源考察组一起走的,这一去就再无音讯。 一百多人的队伍就消失在柴达木盆地西北,也就是现如今的海西那边,当时这些知识分子可都是宝贵着呢,其中还有几名专家教授级别的高级知识分子,那可是跟国宝没什么两样,当时通信和交通都不便,过了一个月后才发现这些人都没有按时到达指定的农场、牧场,那只考察组也没有回到西宁。 上级高层这才注意到事情的不对头,接连加派当地民兵、侦察连、警察几泼人来回搜索,就差把那片儿地给掀翻一转了,除了找到沙子底下埋着的衣帽和仪器设备外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所有人都凭空从衣服里面消失了。 当时这个事闹大了,家属们不信,叫嚷着政府交人,当地驻军的士兵心里惶惶不安,人人自危,对于未知所有人都感到畏惧,当时调查无果的情况下,中央1高层下的指令就是,以免事态扩大,强制封锁消息,并且也成立了一支特殊的部门专门负责这件事,其余部门不得插手,并且无条件大开便宜之门。 那时候的年代还不像现在媒体发达,封锁消息很快就有成效,当初调查的结果也没有人知道,不过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些零星的消息透露出来,那个秘密部门将这件事起了一个特殊的代号:龙泉乡事件,而且还提到接字眼,龙...还有什么水。但在青海是没有龙泉乡地名的,那么这三个字一定是和那神秘的神山,神殿有关系。至于再深入的信息,就再也没人知道。 故事讲到这里,连长拿水壶喝了一口,又说道:“经过昨晚和今天的事,我怀疑我们很不幸进入了那起事件的中心,可能我们一辈子都出不去呢。” 庞志听的脸上全是冷汗,嘴唇惨无血色,哆嗦着说:“不....不会的.....这个故事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你编出来吓唬我们的。” “是真是假,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连长苦笑一下,一口气将壶里的水喝个精光,擦了下嘴皮道:“可能你们当中还是有人怀疑,没办法,仍谁听到这事,都觉得是在吹牛。当时我也听到的时候也是不信的,不然今天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了。我那位上任连长是从一个被抓来的日本人嘴里听来的,那家伙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也不知道潜伏在中国多久了,在西北到处寻找秘密设施绘制地图,结果恰好就被当地牧民给发现了,才被抓住的,不然我们也听不到这事。” 说完这些话后,连长似乎轻松了许多,将空水壶往地上一摔,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睁鼓着眼睛大声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真的袍哥当县太爷,文(稳)不起来了,反正没出路,老子到要斗要去看看那龟儿到底什么东西。” 连长是重庆人,一激动立刻就恢复重庆人那种豪气热血的本性,我们几个虽说是新兵,但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见连长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都充满斗志,那一刻,经过恐慌的我们,也被那一声吼,给点燃了一腔热血。 “连长,我们都是你的兵,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贺苗红着眼睛,脸色潮红的叫道:“外面那帮子人古怪的紧,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先拿他们祭旗?” “对,拿他们先见血,咱们再闯闯那什么劳什子神殿。”张远也是激愤的嚷着。 连长一人给他们一个脑蹦儿,说道:“上军事课的时候,你们在干嘛?避实就虚的粗浅理论都忘了?我们有不少子弹不假,全用到这村里的喽啰身上怎么能成事?既然对方没动我们,那么就等到晚上再行动,给他来个直捣黄龙。” 我们五个新兵立马立正,敬礼,吼道:“是!” 第九章 湖底行走的尸体(求收藏和推荐) 入夜,张远一直守在窗户附近观察着村里的动静,夜幕笼罩下的一栋栋房屋如同鬼蜮,只见人进去就不见人出来,和昨晚的情况基本没有不同,连长见时间差不多了,说道:“这里邪门儿无比,那些人估计进屋子后就都不见了,不过正好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小伙子不成功便成仁,就算将来没人知道我们,但咱们壮烈后,好歹还是有脸见主席他老人家。” 我知道连长这是在给我们几个新兵开导,分散恐惧感。饶是如此,大家面上看去热血沸腾,其实眉宇间依旧挂着忧心忡忡的神色。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忍着头痛将木板门慢慢打开一条缝,确定安全后,溜了出去,剩下的人也跟在后面出了屋子,村里静悄悄的,就算知道屋内没人了,心里也不踏实,小心谨慎贴着墙角挪动。 走出村口小径,外面不远就是那处银光辉辉的大湖,来到岸边众人心里才算呼出一口浊气,连长靠在一颗胡杨树下,从后腰包里掏出两颗手雷,朝我们扬了扬,“出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竟然把它们俩给带上了,要知道从我在军械处领出来都快两年了,基本上是没用的机会,看来真是冥冥中天注定啊。” 忽然耳旁传来湖水翻动的声音,我顿时想起昨晚见到的那圆滚滚的身子在水里翻动,乍一想,立马操起铁家伙对着湖面谨慎的扫视起来。 庞志斜眼看着我,不屑的说:“一点水浪花的声音就把你吓得草木皆兵,真是毫无用处的家伙。” 我瞄着枪刚想说话,张远和齐建国怒目而视对着庞志道:“你这家伙的口气真熏人,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连长赶紧摆摆手,也让我蹲下来,他说:“现在把个人矛盾往外丢一丢,大家想想该怎么上那神山才是关键。” 他指着背后紧贴着大湖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是晚上也看见山腰云气弥漫,想要爬上去绝对不现实。 “集思广益一下。”连长吩咐道,然后提着手枪警惕的看着湖面。 就在大家愁眉想着上山的路,连长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全都趴下,水里有动静。” 我心里当即就咯噔狂跳,难道昨晚并不是我眼花,是真有像蛇一样的东西在水里?就在这时,贴着山脚的湖面出现了一丝波纹,波纹很快变成了长条纹慢慢朝湖心过去,连长皱起眉道:“水里应该不是什么大家伙,连水花都没浪起来,不然早就起波浪了,难道会是鱼群?” “咱们当中会水都站出来。”连长转头问道。 张远、齐国远、贺苗想都没想就出来了,我犹豫了一下也出来,虽然不是很会,但游个十来米应该没问题。 庞志见我们都出来,也不甘示弱的挺胸出来,“报告连长,我也会。” 连长点点头,道:“这样……” 话还没说完,忽然湖面那边水花溅起,响声变大,几卷水浪平缓的推向岸边扩散,那水里很明显是有东西,于是连长立即决定看看水里的情况,说不定对面对着山脚崖壁的湖底有通往山里的洞口。 贺苗作为班长立即起到表率,二话不说就将上身脱的精光,将手电含在口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潜了下去。 我们在岸边守着,观察湖面的动静。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却丝毫不见贺苗浮上来,水面平平,寂静如初。 难道贺苗出事了?就在我乱猜时,离岸七八米远一个脑袋嘭的一下冲出水面,贺苗大张着嘴大口呼吸几下,飞快的朝我们游过来。 一到岸上,我们发现他脸色发紫,瞳孔放散,立即裹着上衣哆哆嗦嗦的说道:“下面…..我的天哪…..下面……” 他说了半天,一句都没蹦出个屁来,把连长那脾气急的差点给他一巴掌,“吗了个巴子的,你倒是一句话抖撑啊!”(你倒是一句话说清啊。) 贺苗努力维持了一股气,磕磕巴巴的说:“水下面,有人,他们站在水底走过来了。” 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这让我想到以前听到过的一个故事,爷爷曾当过长江河工,修过三峡水电站,常年在江边和水打交道,他说每年长江淹死的人有多少都无法数清,如果遇到洪涝,那更是一个村儿,一个村儿的死,尸体浮在江面上形成死飘,看着就让人胆寒,有些尸体飘着还不停的上下起伏,那是因为有鱼在啄尸体上的腐肉在吃。 不过爷爷讲的故事主角是个职业,一个到了现在都还存在的职业——捞尸人,他说最早的捞尸人是有规矩的,他长江边上遇到过一位,最让爷爷上心的是他们的规矩,捞尸人有三不捞,一,生辰八字不详者不捞;二,脚朝上头朝下者不捞;三,带棺带笼沉水着不捞;最后还有一个,站尸不捞。 爷爷讲,生辰八字不详的人,命中缺运,捞之者厄运连连。脚朝上头朝下浮在水中间的,那叫倒水葱,肚中有尸气积郁所以浮在水中间不上不下,捞尸人遇到也尽量不接这烫手山芋,中尸气不说,耙尸勾勾住了拖上来也容易尸变。 带棺沉水,那是要在水里安家,更不能碰,而带笼沉水的,通常都是被侵猪笼死的,怨气非常大,弄不好连人带船都会被拖下水。至于水底站尸,那是躲之不及的,用捞尸人的话说,那已经不是尸体了。 我一想到爷爷讲过的故事,心里寒意遍生,没想到故事当中的事,居然让我们给碰上了,可是明明那些村人都进了屋子,为什么突然又在水底站着? 难道是在守护着什么? 想到这里,心里越发慌乱,手里抓着的枪杆子也有些发抖。再看其他人,同样也一脸的惊悚表情,之前的神情激涌的表情早都消失不见。 就这么僵持了有十几分钟,湖面‘哗’一声水响,连长连忙让我们趴下来,只见靠近岸边的湖面出现了动静,一处黑色水草出现湖面上,慢慢的漂移着朝岸上靠拢,紧接着后面又出现了一顶顶水草。 就在疑惑之际,贺苗指着水草说不出话来,看他恐惧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随着升高,一颗年迈的脑袋从水下慢慢浮出,紧接着是脖子、双肩,那人不就是村口接待我们的老头儿吗?尸体是赤露的,黑夜中隐隐散发着一种白冷的冷光。 老头儿从水里走出,我尽量让自己狂跳的心率降下来,别让他们给发现,可那老头儿的瞳仁又滑到眼角,斜斜盯着我,嘴角似有似无的挂着一丝微笑。 这笑容不仅在此时此刻很惊悚,但又好熟悉……..就像在哪儿见过。哗啦的出水声不断,大量裸体尸体从水下走出朝村里而去。 “下水!” 连长这时突然说道:“水里绝对有问题,他们进村了,那么湖底肯定是空虚,此时正是好机会。” 于是他带头将枪包裹起来,我连忙也跟着做,连长对我道:“竹子,你留下接应我们,其他人跟我下湖底。” 庞志不干了,说:“凭什么让他留下?我也可以。” 齐建国举起枪托,道:“来来,让我给你开个瓢,就可以留下了。竹子的脑袋被打伤,最好不能沾冷水,不然将来容易留下痛风的后遗症。” 我用牙使劲将包裹枪的油布拉紧,松开后说道:“连长,这次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说着,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就在刚刚,我恢复了一些记忆。 第十章 断头龙骨 ps:新书求支持,推荐和收藏以及打赏!嘿嘿! 说来也怪,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脑海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段记忆,出现的那段记忆里,他们会死在龙泉乡,而我因为留在了岸边躲过了一劫,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那处水底洞里遇到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可换过来一想,这又像是一种先知预言。 浮出的记忆是否在警示着这一切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于是我心里憋着的那句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次我一定要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连长看着我良久,最后还是道:“行,一起下去!” “不是说要留给人在岸边接应的吗?”庞志似乎想留下来,见有此机会怎能放过。 张远包裹好枪后,不屑的道:“如果大家都玩完了,你接应谁去?到时候你还不是死在这里?” 他的话可能是对的,庞志脸色惨白,也想到了这个关键,毕竟是当过兵的,咬牙点头道:“也对,是我魔怔了,如果你们都死了,我也不见得能出去,大不了一起见马列好了。” 连长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将手枪包好塞进皮带固定好,往水里一跳,一个咕噜声就潜了下去。剩下的人互相望了望,像是在彼此打气,然后也一个跟着一个扎进了水里。 水很冷,冷的扎骨。 几次沉浮后才适应过来,当我们游到对面崖壁下,这才深深憋了口气一个个潜下去,军队里的手电大多都是防水的,光照也足,漆黑的水底勉强能看见一个轮廓,几双腿在我前面不断的摆动,搅起大量水泡有点影响我的视线,干脆偏转了方向移开一点。 忽然一股看不见的水浪的从我脸上推挤而过,一大串气泡从水底升上来,一抹很长的黑影趴水底飞快的滑了过去,这一动静不可谓不大,前面的人立即停了下来,显然他们也看见了。 连长打着手势,似乎在示意水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也有点害怕,赶紧游过去,不经意间,水底忽然搅起淤泥尘埃,混沌中,我们真真切切看见一条差不多十多米长的黑影水底游动,一颗好像头颅的一端昂了起来,足有碾米的磨盘那么大,像是在打量我们这群人。 水里太过昏暗,又有沉泥飘在水中挡住了视线,就算模模糊糊之间也猜的出这是不仅是个大家伙,还是一条类似蛇的水怪。 连长冲我们晃了晃手电光,然后转身继续朝前面游动,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没去招惹水底那东西的打算,不过仍由一条水怪在我们身下总感觉如芒在背,每游一下都会不自觉去看看。 结果,刚一晃眼,水下的那个生物不见了。 发现这一情况,我连忙拍拍前面人的腿,打着手势指给他下面的情况,如果水里能他妈说话,我真想大吼一声快跑。 连长他们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加快了速度朝对面游过去,这时,我们感觉到周围水浪搅动很大,一圈一圈的在周边划动,似乎将我们几个人包围在了中间。 几只手电照过去,黑黝黝的水里,水花翻滚,气泡弥漫,那条十多米长的黑影在我们周围的水域里来回穿梭,速度非常的快,时不时还把头朝向我们这边。 可它速度很快,我们连一个照面都没打着,只是匆匆在它身子骨照了一眼,就那么一眼,把我们吓的差点把憋的气给放了出来,手电光照射下,一身的鳞片闪闪发光,只是一瞬间,就拖着长尾消失了。 蛇?还是传说中的蛟? 我们脑子里混乱的想着,如果不是胸腔憋的快爆炸了,估计这会儿还愣在那里,于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浮上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气,连长的声音在耳旁叫道:“大家别慌,那怪物没第一时间攻击,应该不会祸害我们,赶紧歇歇,再来一次!” 连长的话,大伙都没去细思,都在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片刻后,再次潜入了水底。 不过这次下去却再没见到那条大蛇,或许对方压根只是见我们几个新物种而感到好奇才游过来大量几眼的吧,我是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 这次潜水的时间没有之前长,大概七八米的距离,连长手电光下,对面山壁已经能看见了,一处贴着湖底石壁上开着一张深幽的大口,呈圆形,边上依稀能看到时刻的雕纹,不过却长满了水草,看不清到底雕的什么。 还没到那里,就已经看见一段石阶从里面铺设下来,直到洞口,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台阶上有一连串人的脚印踩在尘埃上,非常的清晰。 应该就是那些古怪的村民们踩的吧,难道他们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 带着疑惑,我下潜了深度,这时连长一把将我拉住,原本眯着的眼帘陡然大睁着,手指不停的指着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此时所有人都一副惊奇的神情。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我傻眼了。 昏暗的光线下,水底趴着一具长长的巨大骨架,看架势像是蛇的,白骨如玉,在水底隐隐透着清冷的寒光,我一时间整个人傻掉了,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大的蛇类,光是椎骨都有一辆轿车般粗,那它活着的时候会有多大? 而且在我们视线里,只是这条骸骨的一截而已。 大家惊恐下,也带着强烈的好奇,稍稍靠近了一点距离,发现蛇骨的头不翼而飞,只留下颈部以下的部位还在,如果说头骨散落了,可水底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骨头渣子的痕迹。 毫无头绪之下,我们准备朝旁边的洞窟游进去,忽然我想到曾经爷爷说过一句话:蛇脱皮,龙蜕骨。 等他们在前面先走,我忍不住好奇停留在原地,仔细的再次看过去,隐约发现蛇骨上锁着一根铁链,链身埋在了土里,乍看之下,不是那么让人注意,粗略估算下,差不多有成年人的要那么粗。 这到底是谁那么大能耐把一头巨蛇给困在湖里? 或许不该说成蛇了吧,按爷爷以前的说法,说不得这家伙并没有死,而是化作龙飞走了。 但有个不好的猜测在我心里没敢说出来,也或许那家伙进了洞子里......... 第十一章 碎声魔窟 这种想法有头没尾的,再说现在还在水底,我不可能一根筋的去琢磨这种解不开的谜团,见连长他们差不多游进洞内了,赶紧跟上去。 洞子很宽,只是这石阶有点格格不入,像是专门给人走的,可又为什么是水洞呢?水洞的距离其实并不长,顺着石阶一直朝上走,很快我们几个钻出了水面,两边依旧是石壁,只有一条洞道一直延伸进去,壁上也没有任何雕刻痕迹,就像是天然的洞穴。 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处沙漠地带,地热很高,再加上洞穴外是湖泊的原因,这里面有点闷热和潮湿,不到一会儿就感到衣服里开始燥热起来。 “看看,我就知道这里有门儿。”连长老脸得意的笑着,显示他的英明决定。 相对连长,其他人则没那么乐观,估计是被外面那条大蛇和奇怪的骨骸给吓得不轻,修整了半分钟就立马拆开油布,将保命的81式步枪掏了出来,开始检查起子弹是否进水等问题。 我抹去脸上滴落的水渍,扣上弹夹打开保险后,问道:“连长,接下来咋办?顺着道进去?” 连长点点头,检查完手枪后,向周围打量一番,“就顺着这条道走下去,看架势,应该是往上的,说不定这地方就是那神殿的排水沟呢?老子们迂回战术过去打他们一个触手不及。” 连长说的风趣,可我们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好在几只手电的光加在一起亮度很强,看路面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前进的过程,时不时会踢到碎石块,本来寂静如坟墓的洞内,一点小小的声音都会让我们神经紧绷。 伴随轻微的脚步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手电光映射下,每个人脸上都紧绷绷,说不出的严峻,手紧紧握住枪把,指头勾在扳机眼上,随时做好击发的准备。 庞志脸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有哆嗦,声音极其细微的说:“还要走多久才是头啊,连长....我腿有点麻了。” “艹,雪地里打狼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腿麻了。”张远撇撇嘴带着讥讽的意味,道:“难道还想让我们轮着来背你这大少爷?你就不该来青海当兵,随便去个什么地方镀镀金就好了。” 庞志脸色由白转红,憋着气想要反驳几句,可是想到这里所处环境,只好忍了下来。我捅捅张远的腰,摇摇头,示意他也别说了,大家退让一步,先把难关过了再说不迟。 这时,前面忽然刮起了一道风,我们身上本就湿透,被这风一吹,浑身冷的发抖,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特不自在,贺苗刚想骂几句什么破风,就被我打断,说道:“你们没感觉这风来的蹊跷吗?这里按理说应该是那座大山内部,哪儿来的风刮过来?看这风还挺大的呢。” “风里有股味道。”连长皱了皱鼻子,像是闻出什么东西,“带着腥味,有点臭,像是人早上没漱口的口气,虽然很淡仔细闻的话,还是能闻到。” 听他这句话,我就感觉有些哪儿不对劲儿,莫非这风是别人哈出来的气?呵呵,那得多大的人才能哈出这口气,想到就想笑,刚露出的微笑,顿时僵住,想到之前那具龙骨,以及最后那个猜测,难道这风是那头龙呼出来的? 一想到这儿,我脚就有点迈不动了。 这时,风又大了一点,味道也重了些,这股味儿确实不好闻,忽然大伙身子一顿,停下了所有动作,皱着眉倾听着,然后每个人脸色立马一变。 风中夹带着细微的声音,像是人的说话声,在风里窃窃私语。不管这里是不是有人,反正都不正常,谁也没马大哈似得去认为对方会是善良的,所有人谨慎端着步枪慢慢朝着风和人声的源头过去,路只有一条,而且直直向上攀升,临到尽头,发现一堵石门。 石门是半掩着,门光滑而平整,中间镶嵌着一颗菱形的宝石,有拳头那般大小,宝石四角的石门上雕琢着充满西域风格的痕迹,只是我们一帮枪杆子根本看不出花来,不过那风应该是里面吹出来的,那么里面会藏有人? 也不知是不是里面真的藏有人,随着我们靠近,不知从而哪儿来的声音突然增大,原本应该是人声陡然一转,变成了凄裂的怪笑,这怪异的叫声不绝于耳,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裹住,就像遭到无数冤魂的诅咒和伸冤。 我们一行人立马放开枪柄仍由掉在胳膊下,双手去使劲的捂着耳朵不让那声音钻进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声音都无孔不入,凄厉的风就像一只无形的墙壁,让我们寸步难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连长大声的嘶吼,不算强壮的身躯艰难的向前迈出一步,“站在这里就是等死,我知道这些声音怎么来的了,墙壁上有小孔,被风一吹就有了变化。现在必须去没孔的地方。” 我听着连长的话,勉强看了眼两侧山壁,上面正如他所说,有许多小孔,孔位很整齐有序的排列,有些甚至空出几格又出现,就像是音符的转换一样。 难怪风的大小,声音就会变换,这简直就是摧人命的魔窟。我咬这牙埋下头顶着风使劲的往前冲,叫道:“你们跟在我身后,我来开道。” “别莽撞!回来!”连长耳朵已经有丝许鲜血渗了出来。 可我哪里管的到那么多,蹬着石阶,一往无前的冲向石门,不管三七二十一顶着肩膀奋力往石门上一撞,我只觉肩膀剧痛,整个人被倒顶了回来,原本石门的缝隙也沉重的推开的更大一点。 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连滚带爬带着手电闪了进去,顿时耳朵清静了,我吁出一口气靠在墙边,等其他人进来,顺手拿着手电朝四周一扫。 霎间,一排惨白的小脸在灯光下盯着我,一晃而过后,陡然吓得手一抖,手电掉在了地上,连忙伸手去捡,这时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过来盖在了上面。 第十二章 血胎(求收藏和推荐) 我瞪大眼睛,惊慌的往后一靠,看着那只从黑暗中伸出盖在手电上的大手。 那只手看似宽大,却枯瘦如柴,上面布满黑毛,眼看就要将手电抢去,我这才想起怀里还有枪,于是抬起枪口就要射击,这时连长也跌跌撞撞的冲进门来,一眼就见到地上的那只长满黑毛的手掌,惊异的叫了一声,“什么东西?” 他一开口,那只手掌像是做贼被人发现了一样,顿时松开手电,飞快的缩回黑暗里。我立即抢过手电朝前面一照,一条拱形的隧道出现在前面十来米的距离,但视线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影跑过。 我吞了吞口水,暗自嘀咕:真是怪了,难道还见着这里的冤魂了? 连长看了看情况然后放下枪,让我先警戒着,于是他将其余人一个个从那充满魔声的洞里拉进来,我忍着胳膊的疼痛让连长检查了一下,他说幸好没顶断,同时也责备我太过胡来,如果这里是战场,要是这么逞英雄,断条胳膊等于就是去了半条命。 在连长凌厉的眼神下,我认错般的低下头。 “连长!竹子!你们看这里的情况。” 张远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边叫着,一边让其他人的手电一起将这里照亮。 整个洞里本来一片漆黑,被几盏手电交替的光斑一照,顿时亮了许多,就是有点凌乱,不过当他们抬头从照出的地方一看,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我刚刚见识过了一点,也忍不住心脏狂跳几下。只见那洞穴四面平整的岩壁上,凿出三指深,四指宽和高的方形石窟,密密麻麻排列在上面,有点像敦煌甚至其他宗教风景区的千佛窟,只不过这里面的石窟摆着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具具盘腿而坐的奶娃娃。 也没有婴儿那般的憨态可爱,而是狰狞竖眉,或冷笑森然,全都表情不一,但都阴森可怖。手电光四处交辉,这些石窟中的婴儿变的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 连长白毛汗都流了出来,失声道:“这….这…这些都是菩萨胎?我知道了,原来牧民的传说应该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 “这么说都是泥塑的了?”庞志吁出一口气,将枪口放低,“可算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活的呢。” 班长贺苗顶顶他肩膀,道:“别放松警惕,这里这么诡异,不可能没危险,把枪举起来。” 庞志悻悻的重新抬起枪,不过却用腋窝夹住枪柄,空出一只手来放松胳膊。 “贺苗说的没错,来这种地方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连长看着这些菩萨胎,说:“不管它们是不是泥塑的,咱们都是兵杆子,不识货,这些东西能流出上千年,肯定有它神奇的地方,能不碰就尽量不碰为好。” 说着他们已经朝那处拱形隧道走了过去,我看着这些表情狰狞不一的菩萨胎,心里有些担忧,万一这些不是泥塑的呢? 想了一下,我就准备离开,手电一转,忽然光划过一只菩萨胎的小脸上,它的表情动了一下,我立马揉了揉眼睛,再看去,瞬间一股寒意从我尾椎骨直窜上来,那菩萨胎的脸竟然转了过来。 阴森森的看着我。 条件反射下,我举起枪就朝那菩萨胎扣下扳机,寂静的洞穴里立即穿出惊人的枪声,子弹直接贯穿了那张恐怖阴森的脑袋。 猩红的液体顿时四溅,一大团血糊糊的肉块洒落一地,将那石窟溅成了血窟。 “竹子,发什么事了?”连长带着其他战友连忙调转回来,跑到我面前时,看着手电照射下的无头菩萨,惊的说不出话来。 “有血,有肉,它们都是活的?”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的齐建国,吓得手脚发抖。 连长喘着粗气使劲一拉我们,沉声道:“走!” 醒悟过来,此刻更不敢逗留,抱着枪拔腿就朝隧道里跑进去,匆忙慌乱下,手电到处乱晃,我深怕又晃出个魑魅魍魉,连连叫他们集中照一面,可他们哪儿听的进去,没法大家都新兵,没见过这些阵仗,没吓晕已经算是我们心里素质高了。 一直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进入隧道不久,体力不支又有伤在身的齐建国吊在了后面,没多久忽然听到他一声惨叫。 其余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停下脚步急忙朝身后狂奔过去,只见齐建国惨叫着地上扑打,手电光下,发现他头上趴着一个东西。 “是那些菩萨胎。”连长叫道。 我离的最近,看的也清楚,这些婴儿体型的东西,哪里配的上菩萨两字?分明就是地狱来的饿鬼,青色的眼珠,胡乱四瞪,樱桃小口裂的夸张,满嘴都是闪着锈迹的青铜尖牙,不停的发出婴儿的叫声,一边不停撕咬着齐建国的脑袋。 救人如救火,心里一急,又不敢开枪,怕误伤自己人,于是操起步枪枪托,一棍子扫下去,扇在菩萨胎的小脑袋上。 那一击非常的重,立即听到某种破碎的声音,小小的身子顿时飞出老远,摔在地上滚了几圈便不动弹了。 张远和连长急忙扶起齐建国,我一看那脑袋上的伤口,心里立刻凉了半截,半边头皮连都没了,颅骨也被啃了一个窟窿出来,殷红的血块混搅着白色的髓液,形成红白相间的颜色。 “快给他包扎啊,愣在那里做什么?”我吼道。 连长抱着齐建国,一声不吭。 贺苗蹲下来,抹了下眼角的湿迹,“没用了,活不长了。” 我颓然的靠在石壁上,我知道会死人,只是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大家就这么愣愣呆立着,直到齐建国由昏厥变成死亡,身体失去体温变得冰冷。 沉浸在悲痛时,隧道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光脚丫踩在岩石上的啪啪声,我当即就清醒过来朝声音那边照去,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声音也消失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 正要说话,庞志猛照向隧道口,睁大眼,慢慢向后退,我再次看过去,夹口凸起的岩石两边,无数个阴森狰狞的脑袋正探头张望我们。 顿时亡魂大冒,连忙去拉连长和张远,庞志那家伙惊慌失措,直顾着自己,直接朝隧道深处跑了进去。 第十三章 人铃子 “连长!走啊!” 使劲拖拽着他和张远俩人,可我怎么可能同时拖的动?不停的催促着,一边看到之前挨了一记枪托不动弹的菩萨胎动了一下,抬起的婴儿头,一只眼珠被砸爆,塌陷了下去,前额骨冰裂出一大块,此刻模样更加渗人。 夹道口那里,矮小的身影开始朝这里涌动,一声声类似猫儿的叫声从漆黑里传过来,我知道是它们过来了,情急下,松开手举着枪就朝漆黑的夹道那边开火,一簇簇火花在石壁上、夹道的凸岩上溅射出来,映出一片光秃秃狰狞阴森的小脑袋。 连长和张远以及贺苗被我枪声惊醒,回头看了一眼,表情由悲痛转为惊骇,立刻起身拿起枪展开射击,连长吼道:“竹子,前面开路,顺便把庞志那小子给找到!老子要毙了这逃兵!张远、贺苗掩护我!” 找庞志应该好找,到要说毙他,估计也只是连长的气话。于是我扯着嗓门应了一声‘是’,收起枪就往隧道里面跑进去,身后张远和贺苗立即开始交叉开火,连长则背起了齐建国的尸体,见我回头看,骂道:“看你吗了个巴子的,走啊!这是老子的兵,老子要带回去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湿迹,一咬牙朝里面冲了进去,跑动很快,跟着手电也晃动的厉害,隧道里什么模样我也没来得及去看,一条道的使劲往里跑,身后枪声越来越小,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跑过头了,平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里怎么可能不慌? 此刻周围静下来后,狂跳的心脏得到了一丝喘息,我将手电朝四周照去,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隧道口,周围多了几个像门一样的洞口,一转身发现身后来的道也多了两个洞口,漆黑一片的环境下根本无法分辨出哪条是自己刚刚走过的。 完蛋了,我心里暗自着急,既担心连长他们,又有点害怕那黑暗中悄悄伸出的黑毛大手,这时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阵风,阴风阵阵的在周围吹拂,霎时,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哭泣的声音,会是庞志那家伙?找到风吹来的方向,我小心谨慎的压着步子摸过去。 随着步子的接近,哭声越来越清晰,是男人的哭声。 我心里断定一定是庞志那家伙,顿时一股气就窜到胸膛,恨不得立刻找到他,狠狠揍一顿。想着,这时,我的手电照到了声音发出的角落,在那边,凸起的岩石遮挡下,一个身影蹲在那里,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我没好气的朝他叫了一声。 庞志却毫无反应,依旧传来哭哭啼啼的哭声。 我感觉有些不对,如果一个孤独无助的人此刻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绝对会有所反应,就算不会求救,也会谨慎的往阴影里缩,以确保自己安全。 眼下庞志的反应却是无动于衷,就有点反常,我立刻抬起枪慢慢走近,再一次喊他的名字,“庞志!听到了给个动作!” 这时,哭声停了,迷彩防寒服出现在光斑下,我确信是庞志无疑了,忽然他站起来,慢慢转过身,庞志脸上面无表情,诡异的是,那细细的哭声却依旧从他嘴里发出,我心下警铃大作,端起了枪,“庞志,你是否是清醒的,回答我!” 被枪指着,庞志一点都没感到害怕,反而阴森森的勾起了嘴角像是笑,我额头上白毛汗都出来了,手脚有点发抖,庞志八成是被鬼魅附体中邪了,不然不可能这副恐怖的表情。 “竹子!” 一声呼喊,从背后传来,一连串脚步踩着坚硬的岩石跑过来,听声音是连长的,连忙扭了下脸朝他们叫道:“在这里!我找到庞志了。” 他们离我并不远,眨眼就跑了过来,连长背着已死的齐建国,手臂上破了几道口子,还趟着血。他左右看看,疑惑道:“庞志呢?你不是说找到了吗?” “不是在前面....”我转头看向枪指着的位置,原地哪儿还有什么人,就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怎么没人了?刚刚他还站在那里,而且好像沾了不干净的东西,看着邪门儿的紧。” 贺苗皱着眉说:“是不是你看错了?” 我摇摇头,忽然眼前一亮,看见刚刚庞志站过地方,81式自动步枪静静的躺在那里,连忙拿起它向其他人说道:“看,这是他的枪,说明刚刚我没眼花。” 连长点点头,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背着一个人的重量也加快了速度,一下闪没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怕出事,连忙跟上去,走出一个拐角,先是看到连长愣愣的呆在那里,可当我们没走出几步,忽然发现这里的有点光线,蒙蒙发青,可当抬头向上一望,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里居然是一个天然的巨大洞穴,大的有点出乎我们的想象,可里面的情景却是另一番震撼我们,只见灰蒙蒙的洞穴中,一颗参天大树屹立在正中央,那树大的吓人,就像一栋摩天大楼,光是延伸到我们涯口下方岩层里的根茎都像一条小龙,更让人惊奇的是这里暗无天日,那树居然还是枝繁叶茂。 甚至枝桠上还挂着透着琥珀色的的果实,相对树的体积,那果实却小的可怜。 忽然,旁边的张远激动了一下,就要往山壁下去,我立马拉住他,“你认识这树?” 张远探头看了看下面,神情着急的说:“刚刚我瞄到一个人影从那根茎下面穿过去,看个子好像是庞志那小子。” 连长黑着脸,凝声道:“下去!已经出事了一个,庞志再自私,好歹也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既然他开口说了,我们想都没想,将枪往身后一撩,搭起人梯跳到下面的根茎上,离地面不高后,这才一个个从上面跳下来,见到那些纵横交错的巨型根茎,突然有种自己缩小了或者我们来到了巨人王国的错觉。 再巡视了一截,贺苗问道:“你确定你真看见老庞了?” 张远肯定的点点头,“我拿我脑袋发誓,刚刚确实看到他了,只是一晃眼,就不见了。不过他行径的路线就是朝着树过去的。” “行,我们过去看看。反正一时半会儿那些菩萨胎还追不过来。”连长重新系了一道绳子,将齐建国与他勒的更紧。 那颗巨树不知是什么品种,但是我们走到它树身下,抬头仰望,就像在看一头冲破云霄的巨龙,气势磅礴不说,却又透着神秘和诡异。 挨近了,那些枝桠下挂着的果实忽然在风的吹动下摇摆起来,响起了阵阵风铃的声音,我让其他人将手电集中照最近的一颗看看怎么回事。 仔细一看,一张惨白的脸,瞪着眼珠子贴在琥珀色的果皮里面,这一发现顿时把我们惊了一身汗,那里面居然装的都是人,随着风的摇摆,仿佛那些风铃的声音就是从这些尸体的口中发出的。 第十四章 溶尸 山体巨树上挂满了这样的果子,果子里却包裹着人,每当有风吹过就会响起成片成片的风铃声,在场的每一个人绝对不会把它当做悦耳的风铃联系起来。 连长冷汗直流,望着暂称呼为人铃的果实,说道:“这些...人会不会就是以前失踪的那些?难怪都出不来,都被做成...这...这副模样....造孽哟。” 我心里也有些戚戚,接下来我们这群人也会不会被包裹在里面,然后挂到树上去?我出神的想着,一滴液体滴到我额头上,冰凉凉的,赶紧摸指头上,液体呈琥珀色,一看就知道是那些人铃滴下来的,顿时心里一阵反胃,赶紧往使劲甩了甩,却闻到指头上传来一股异香。 非常的好闻,就像是某种食物的甘美。 甚至有种忍不住想要舔一舔的冲动,张远见我的怪态,连忙轻喝了一声:“竹子,你在干嘛?” 闻声,我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立即将指头在衣服上擦了擦,脑子里却炸开了锅,那液体居然有着如此诱人的味道,难道这些包裹着的人铃其实被做成食物的? 一想到这里,我鸡皮疙瘩立即起了一身。 突然身后传来岩石滚落的动静,一下子把我们给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山壁那边,一声猫儿诡异的嘶叫,立即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它们追来了!”贺苗一拉枪栓,端起步枪叫道:“撤退,朝高处撤!” 话音刚落,枪声乍起,一连串子弹梭梭的向影影绰绰的矮小影子打过去,子弹却像陷入泥潭般。我扶着连长快步走了几步,转身扣了几枪,见没效果,干脆使劲拽着连长胳膊往巨树下面过去,那里地势要高一点,有利于构造防御线。 爬到上面,顺着树身跑出十来步,不知不觉手电竟然照到一扇古朴庄严的青铜门,门高四五米左右,呈拱形,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这突然出现的青铜门出现的古怪,但现在谁也没工夫去管它,见门侧两边有铜环,立即大喜,叫道:“班长,老张!退回来,这里有门儿。” 随即去拉动铜环,使劲拽了一下,发现很紧,拖出来一小截铜链上同样满是锈迹,门却纹丝不动。我望着那扇门,再次奋力一拽,还是无功而返,那边贺苗和张远小跑过来了,这里却无法打开。 着急之下,连长走到青铜门的另一边,说:“你娃咋就不长眼,这边不是还有一个铜环的嘛,来咱俩一起拽拽。” 光线太暗,又不懂门儿的情况下,居然犯了这么个错误,不由老脸一红,当即就和连长一起喊着号子,蹬着树皮使劲往外一拖。 那生锈的铜链拉出来简直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震的满脸通红,手臂上青筋直鼓,才听到吱嘎一声,青铜门两扇门扉发出沉重的响动,慢慢朝内打开。 稍有松力,青铜门就往回闭合,于是大叫道:“班长,你们快进去!” 跑过来的贺苗和张远也不问这么回事,火烧屁股似得一股脑儿的冲进门内,连长呲着牙道:“我倒数,一起往里冲。” “好!”我双手紧着铜环,双脚拧了拧地上的岩石。 连长咬着牙艰难的倒数着,就听‘一’字出口,我俩同时将手一松,拼命开始向回闭合的门缝一冲,及时的闪了进去,我朝地上一滚,卸了力道,这才喘着气从地上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然从即将关闭的门缝里也闪了进来,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张远猛的撞到在地上,我瞬间炸毛了,冲过去就踹上了一脚,顿时那人影给蹬到了地上,张远翻身起来操着枪就要来上一发,可突然脸一下呆了。 嘭! 青铜门重新关上。里面陡然间死寂下来,我纳闷张远怎么傻愣着,于是想代劳,刚举上枪口,他突然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般的叫了一声,向后摔倒,指着不远趴着的黑影。 黑漆漆的树洞里不是那么好视物,我让贺苗也把手电打过去,才看清地上趴着的那个身影,白花花的一团肉色,好像是个赤裸裸的人。 贺苗冲我打了一个手势,我立即会意,对准枪口移着步子来到一侧,如果那地上的人有何异动,立马掩护班长退开。 贺苗抓着枪托当棍子用,上前捅了捅,好一会儿都没反应。于是冲我打了眼神,他双手抓紧枪托使劲儿一挑,将那人翻了一身。 乍看一眼,我和班长贺苗连退几步,立马捂住嘴,差点呕吐出来,就连隔远一点的张远和连长也把眼皮给合上。 地上那是人不错,但只能说是模模糊糊的人。 整个脸部五官几乎是融化了,就连露出的肌肉纹理都有了相溶的迹象,鼻子也塌陷了进去,眼眶只留下黑洞洞的两个眼窝,整张脸上还有某种透明的粘液在缓缓滑落,让人感到诡异的是,死尸的嘴角上扬,似乎临死的时候都是在笑。 这笑容.....我脑子轰的一下乱响,立刻就想到之前遇到庞志时,他脸上带着的诡异阴森的笑意。 这脸部渐溶的死尸会不会是他? 片刻,贺苗检查了一下尸体,脸色很不好的说:“是庞志,左手臂上块伤疤,他以前说过,那是在北京的时候与一个二世祖打架留下的。” 连长颓然一退,坐到了地上,背上的齐建国尸体也跟着滑落在地上。看来这次的打击对他非常的大,一连死了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是有背景的。 庞志虽然与我们不大对付,但终归是一个班的战友,一起扛过枪,一个屋檐下睡觉的,就算没有多大的悲伤,却心里到底是不舒服,一时间悲观的气氛笼罩在我们头顶。 是继续前进,去寻找逃离龙泉乡的出路,还是扛着枪与外面的未知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死亡竞赛? 良久后,连长解开了系在腰间的绳子,把齐建国搬到与庞志一起排好,笔直的站在两具遗体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不是一个好连长,错误的决定,葬送两位好同志.......对不起.....” 连长沧桑的眼角滑出两道泪痕,滚烫的泪珠滴落下来,哽咽着,我抱着枪蹲在他面前,只听一声声“对不起”呢喃出口。 ps:求点支持哈!收藏、推荐、打赏!嘿嘿。 第十五章 妖魔宝相 我、张远以及班长贺苗同样悲伤。 可人已逝,我们还要活下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下,在安慰连长的时候,贺苗和张远观察起周围,发现这树洞里面大面积铺设着地砖,四个方向卧着狰狞可怖的雕像,可惜已经蒙尘,只能看出是野兽大致的形状,他俩谨慎走在中间,手电忽然齐聚,只听他们一声惊呼,我和连长急忙跟上,抬头一看。 头顶上方不什么时候多了一顶帷帐,帐子材质特殊,薄如蝉翼,飘飘洒洒从树顶垂直而下,笼罩着一块凸的地方,看上去像是像是石台,里面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巨大的轮廓,但不知是什么东西。 再往前走几米,破败残垦的陵阶出现,我们四人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一步步踏了上去,帷帐后面是什么,我们也说不上来,越挨近,心里越是有种忐忑和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会不会是雕塑?”贺苗吞了口唾沫,目光有些恐惧的看着那朦胧的影子。 连长摇摇头,道:“还不清楚,万事小心点,千万别都折在这里。” 在石台的四角,帷帐的外围,立着满是浮雕的四根巨型廊柱,柱子与柱子之间横跨着石梁,梁上同样雕琢着浮雕,蜿蜒盘转的蛇身,上面鳞片栩栩如生,像真有一条巨蛇盘旋在上一样。 张远走上一步正看着浮雕,忽然好想踩着什么,弯腰捡起,拿在手里让我们看看,却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块躺在他手心里。 “难道这里还有财宝?”我试了试含金量,发现纯度相当高。 连长暗指帷帐里面,“看样子好像是从里面滚出来的。” 说到着金玉,谁心里不激动,充满诱惑下,我们四个靠近过去用枪口轻轻将薄如蝉翼的帷纱撩起,只见脚下地面上几处堆着东西,手电一照,金光映红我们的脸庞,几处高达一米的金银器皿、珍珠宝石、甚至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玛瑙美玉,光彩夺目,金光四溢,看着眼前的财宝,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难道说这里就是神殿堆积财宝的地方?不过也不对啊,照理说这里连神殿都算不上,顶多算地下室,可谁会把这些让人头昏脑涨的金玉放在地下室? 说实话,看着这些金银珠宝,每个人胸膛剧烈起伏着,揣上几块回去,还当什么兵啊,随便吃喝一辈子都够了。 贺苗和张远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扑到了金山上拿嘴去使劲亲吻,贺苗则不停的往自己包里装着玉石金块,还将一串拇指粗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疯狂的大笑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连长也有些动容,抬脚走了两步想要过去,却又犹豫不绝。 自从人类有了商业开始,作为流通的货币,金银深入人心,只要有这些,基本上什么都有了,精致的房屋、美味的食物、华丽的服饰以及漂亮的女人。 财帛动人心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有时候在金银珠宝面前,比在女人面前更没有抵抗能力,这些并不是大话,至少我们四个就是充分的证明。 我搓搓手,正要上去,一座金玉堆上面,忽然感觉有个大东西,像一面墙挡住了手电光线,于是向上一照,一张金光大脸正低头看着我们。 顿时嘴一张,吓得叫了一声,向后退开,连忙将枪举起,喊道:“别玩了,上面有人。” 扯着嗓子喊了一通,惊醒了连长他们,只见我照着的那里确实有一张大脸不假,不过确实是一张金漆的人脸,随着手电光上下一探,全身盘坐一朵金色莲花上,男身女相,法相庄严,双牟慈祥,给人一种慈视众生的错觉。 张远夸张的张大嘴,狂喜道:“这是一尊黄金大佛,我的天哪,得值多少钱?” 我皱着眉,不像他们那样惊喜,而是疑窦丛生,这里怎么会有佛像?好像有点格格不入,就在这时,兴奋的张远和贺苗突然浑身一抖,相继栽倒在地,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张远,贺苗!”我一急,立即冲过去。 连长突然一伸手将我拉了回来,叫道:“他们这模样好像是中毒了,那些金银上可能被洒了毒药,去不得。” “那怎么办?”我大叫着,干瞪眼看着张远他俩浑身抽搐。 连长其实比我还急,于是跑到另一面看看有没有办法,他走了两步停下来,看向佛像那边,顺着连长的目光,帷帐四周隐隐约约卷伏起几道细长的黑影,绕着金山玉堆间隙伸进来,骤然出击,将还在痛苦挣扎的张远和贺苗卷住,往黑暗拖拽而去。 我拉起枪栓,对着细长的黑影就几发子弹,连长快速绕到后面,可刚跑到黄金大佛像背后,人再次停了下来,呆呆的立在那里,手枪不知不觉从他手里掉落到地上。 “连长!”我大吼一声就要上前。 突然间,感到一道视线在注视着我,抬头一看,那尊黄金大佛慈祥的脸,变得阴霾,眼神从慈祥转为怨毒。这一变化惊的我浑身一冷,脑子怎么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难道大佛和那些菩萨胎其实是一样的? “竹子,快走!” 连长忽然转身跑了回来,不知道他在佛像背后看见了什么,吓得毫无人色。拉起我往来的路跑回去,这时我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枚圆圆的青色珠子,不知连长是从哪儿拿来的。 我俩回到青铜大门那里,死命的拖拽铜环,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沉闷的响动,像是有个巨大的物体正一步步在黑暗里朝我们走来。 拉开铜门之际,我捡起手电一晃,一对硕大的瞳仁在光线下猛的一缩,就见到一张金色狰狞的佛脸一晃而没。 我脑子顿时一炸,转身就朝门缝里跳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踉跄,和连长一起没命的狂奔,在青铜门关上那一刹那,背后清晰的传来重物撞击在门上的巨响。 爬上崖壁洞口刹那,灰蒙蒙的参天大树那里,除了看见那人铃还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摆外,看不见任何东西。 喘了几口气后,没见那妖魔般的怪物追来,便缓下了速度朝来的方向摸索着回去,回到隧道口,我们深吸一口气,拔腿狂奔,直突突的冲到水洞那里,我刚想说小心水里那条巨蛇。 连长直接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屁的蛇,那也好过死在那王……算了,你给我下去!” 咕噜一声,掉进水里,深吸一口气后不管屁股上的隐隐作痛,奋力在水里游动,庆幸的是出了水面也没见着那条巨蛇,到了岸边,连长也浮出水面正朝我游来。 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拉他上岸,顷刻间,水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动,还没用手电去照,就已经看到一条极细的长尾从水里钻了出来一把勾住连长的脖子。 那条尾巴上,黑毛浓密,一把卷住连长将他勾下水里,我朝水里开了几枪,却无济于事,根本打不中那东西。 就这时,连长突然冒出脑袋,单手向我一扔,那颗非金非石的青色珠子被抛到了半空中,“拿着它,你就能出去!别再回来了!” 说完,沉没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颓然的往地上一坐,看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好像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那高高的神秘大山,甚至雾中看不见的神秘神殿,也从未在我嘴中提起过。 休息过后,我擦着眼泪去捡那颗珠子,忽然想到连长还没说完的话,他说了一个字‘王’,显然后面还有没说完,他当时在佛像后面看见了什么,而且我感觉连长似乎有事瞒着我们,冷静下来后,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该那么巧合。 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再回来了’显然是说给我听的,我使劲的挠着头发,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当我捡起那颗珠子的那一瞬间,天空一声劈裂打下,就好像天上裂开了一道口子,正片天都变成了红色,我耳边多了好多的声音,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在呼唤着我的名字,霎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第十六章 记忆滞后症 “医生,竹子他老人家不会就这么躺着了吧?你赶紧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 “病人,脑部活动很厉害,手脚神经反应也属正常范围,我们医院也专门开会研究过,省里几位专家也被拉过来会诊了,目前得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时候三爷请你大保健,放心不是那种三十块还包早餐的那种。” “其实病人好像是活在他的梦里,也或者说在他的记忆里,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要靠他自己了。” “我靠,你他吗说了半天,就说我兄弟是植物人啊,算了,看你一表人才,三爷就不请你去腐败了。” ……. ……. 我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刚刚那些声音很耳熟,难道我已经从龙泉乡出来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一喜,想起身,发现四肢非常僵硬,动一下手指都感到像抽筋一般疼痛。 刚刚听到声音里,好像说我成植物人了。 也对,我们一行六人,唯独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去那种地方能保住一条命已经老天开眼了,只是现在我这副死不死,活不活躺在床上,实在让我感到难受。 只是想了一会儿,我就敢到睡意袭来,脑子又开始混沌,再次睡了过去。等我恢复意识时,又过去了不知多久,这次却能感觉到了自己在呼吸,那么下次呢? 第三次复苏意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擦拭身体,这次不同的是,感觉到周围多了很多人,只是他们的谈话听不清,感觉很遥远一样。 第四次复苏,我能从紧闭的眼皮感觉到了一丝亮光,慢慢感觉到了四肢,偶尔还能控制脚趾在弯曲两下,可惜不能控制全身。 过去不知道第几个夜晚后,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表情惊愕的与我四目相对,随后我感觉下身凉飕飕,移开视线向下一看,裤子被脱到了膝盖位置,一只娇嫩的小手正拿着一张温热的毛巾在那里擦拭。 再一看那女人,她顿时一声尖叫响彻病房。 紧跟着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在走廊里叫道:“病人醒了。” 我动了动手,发现有点僵硬迟缓,但还是搭的上力,赶紧将裤子给捞了上来,就见到房门嘭的一下撞开,一个粗犷的男人冲到床边,双眼闪着惊喜的神采打量着我。 “哈哈,想死我了!” 男人狂笑着,一把将我给抱住,大声道:“老子就知道你命不该绝,知不知道,你这家伙出事后,老子钱包里从未超过一百块,连大保健都不敢进去,就外面蹲着过过眼瘾。” 我瞪大眼睛看着粗放的男人,可怎么都没想起来他是谁来着,只得愣愣问道:“你是谁?” 那人显然也是被我的话说的一愣,瞪着大眼看了我一会儿,扯着嗓子大吼:“医生,你个狗艹的,快给三爷过来,我兄弟失忆了。” 一时间,这个粗犷的男人把医院闹的鸡飞狗跳,主治医生青一边眼眶过来让我配合着检查了一遍,说道:“之前,就给你说过,病人可能得了记忆滞后症状,不是失忆,他脑子的里信息太多,需要时间慢慢梳理知道不。” 说着,捂着眼离开。 “原来不是失忆啊,吓死老子了。”粗犷男一屁股压到床边,说道:“既然不是失忆那就好说了,几个月我都等下来了,不差那两天,竹子,你好好休息,我已经给雷洪、大宝他们打过去电话了,估计下午就到。” 看着他口若悬河的在哪儿虾扯蛋,我却陷入了记忆中,可脑子里唯一的记忆印象就是和连长他们在龙泉乡以及之前读书的记忆,再往后,我如何都想不起来,再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一口一个三爷的自我称呼,就像江湖黑道一样,难道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里是医院没错,可跟我熟悉的医院根本不一样,92年的医院环境哪里有现在的条件好,当问起时间时,我差点惊的以为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居然是05年,为什么我只记得92年的事? 那个医生说我得了记忆滞后症,那么我中间这几年到底干过什么?一连串让人感到无法接受的现实和疑问,几度让我再次昏过去,随着被冬冰也就是自称三爷的粗犷男扶着走到阳台,看着医院外的城市景色,我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一切的事实。 可记忆的跳跃,一时间还是让我很不适应现在的生活,尤其是看到电视里放出军旅电视剧时,每次我都忍不住想要下床立正,毕竟我的记忆里,才当兵不久,被操练的有点条件反射了。 在接受新事物,或者说记忆康复训练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先进来一个平头壮汉,满脸络腮胡,右手手腕齐断,不过戴着金属钩子,看起来像是电影里的海盗,冬冰说那是雷洪,曾经是特种兵,几年前在长江边,手被一只蛟给咬没了,躲在一口石棺里才活下来。 那大汉和冬冰一样,一见到我就开心的几乎叫出声来,爽朗的笑声可把周围病房的人扰的不轻,纷纷出来呵斥,可一见到雷洪和冬冰那恶人形象,立即闭嘴调头回去。 跟在雷洪身后进来的是个大胖子,彪悍的体型却陪上一张稚嫩的脸,看起来憨憨的,我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大宝!” 顿时让冬冰和雷洪惊喜道:“看来,那老中医还有点门道,竹子还真不是失忆,这下放心了,老雷,等会儿你给兄弟们说声,就散了吧,别围着人家家属转了。” 雷洪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走到阳台打电话去了。 “夏哥!”大宝憨笑道:“你这一趟就是大半年,可我们几个吓得不轻,现在好了,咱们四个又聚在一起了。” 冬冰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给竹子复苏记忆,你们说有什么好办法?最好是见效快的。” 大宝托着腮帮子想了下,说道:“刚刚夏哥一眼就认出我,想必对记忆深刻的有印象,干脆就找一些他记忆深刻东西或者场景如何?” 冬冰点头,说:“这是个好办法,等会儿咱们出去商量商量。对了大宝,借点钱给我。” 我诧异的说:“又去大保健?你老婆没意见吗?” “看看!”冬冰得意道:“就试了下,就勾出一些记忆了。” 被他们一人一句的,我还真被勾出不少记忆,至少面前的这个大宝,我印象最深有两个地方,一个好像初次见面在双流机场的候机厅里,他冲我抱拳的那场面,还有一个是某个隐秘的地方,可惜我记不起是什么地方,他和几个抱着转盘,使劲儿的逆转,却把屁给震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我还真是属于这里,而龙泉乡只不过是我记忆中的一个角落。 我叫夏竹,经过龙泉乡事件后,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的处境,甚至当初我如何离开青海,也没有多少印象,但现在应该是一个新的开端。 或许也是寻找曾经的那个我。 ps:有什么意见最好留言告诉我。 第十七章 双圣庙疑团 本来今天大宝是要给我做记忆复苏的练习,结果我一个人病房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人来,除了偶尔值班护士过来看看情况后,就赶紧离开,仿佛我身上有传染病似得。 看了一上午的电视,对我的记忆丝毫没有帮助,在吃过中午饭后准备打个盹儿睡上一觉,刚合上眼没多久,大宝他们三个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尤其是大宝,手里扬着一份报纸,说道:“夏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滚滚!”冬冰推开他,将报纸抢到手里,道:“明明是我发现的,你个老处男。” 大宝鼓着腮帮子瞪着他,“总比你大保健好吧,百人斩?” “呸,你还是回家陪你的母猴子吧。”冬冰口无遮拦的回击。 原以为大宝要和他开撕,结果一脸懵逼的看着冬冰,“你咋知道定风猴是母的?” 冬冰老脸一红,将报纸丢给我,上厕所去了。 雷洪憋了好久,终于大笑出来,说:“今天咱们三个就想着怎么疏通你记忆,这不,冬冰看到路边有个美女去撩拨,妹子没撩成,意外发现今天的报纸。” 新闻?我好奇接过那份报纸看了一眼,《福建发现齐天大圣墓与兄弟合葬》,报讯福建省顺昌县考古工作者日前在位于顺昌县城西北部的宝山主峰上发现了一处始建于元末明初时期的孙悟空兄弟合葬神墓。 据顺昌县博物馆馆长介绍,孙悟空兄弟合葬神墓位于海拔1305米的宝山主峰南天门后的双圣庙内,左碑上方横刻“宝峰”两个楷书小字,中间竖刻“齐天大圣”4个楷书大字,大字下端横刻“神位”两个小字;右碑竖刻“通天大圣”4个楷书大字,大字下端横刻“神位”两个小字。 我将报纸一丢,皱着眉说:“都说了元末明初,那肯定不是什么孙悟空,他那棒子都还插在东海.....”呃,我怎么知道孙悟空的金箍棒在东海? 一时间脑袋一片混乱,雷洪捡过报纸整理好,说:“那有什么,反正专家过几天就要去开棺看看,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光顾一下。” “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看。”我倒头蒙住脸,对自己的记忆都快感到绝望了。 这时大宝晃着他那大脑袋,说:“就当旅游了吧,主要我也想看看那里面是不是真的躺着齐天大圣孙悟空呢,我可是他的忠实粉丝。” 冬冰洗过脸,恶狠狠的出来挖了大宝一眼,“那你该去找六小龄童,说了半天一个也没说到重点。竹子,其实这个法子是我想的,那不是挖坟开棺吗?我就想把你拖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让你想起一些事情来,要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还是说母猴子吧。”大宝突然插口进来,一个劲儿的朝冬冰挤眉弄眼。 我将枕头朝他丢过去,笑骂道:“你真当我是瞎子啊,打个暗号至于把脸挤的跟包子皮一样吗?赶紧说实话,我什么时间不多了。” 大宝苦着脸,见冬冰和雷洪没站出来,只好说:“你脑子里多了一只眼睛,你昏迷的时候给做了脑部检查,发现那眼睛生长的速度超过了预期,原本四年是极限,现在最多一年的命了,夏哥你耽搁不起,必须尽快找回你的记忆才行。” 最多一年的命?我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眼里会多了一只眼?以前读书的时候知道人本来有第三只眼的,只不过后来退化成了松果体,但也是人类第六感也就是预知感的器官,大宝和我讲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都是出于关切的紧张,所以我相信他们没骗我。 我让大宝把眼睛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可他们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有我自己最了解,那眼睛是怎么来的,但百分之百肯定,是那松果体进化而成,身体器官的衰竭也是因为那只眼睛在不断汲取身体的养分导致。 我沉默了好长时间,开口道:“大宝你去订明天的飞机票,我们这就是去福建顺昌,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我,总不能让你们失望吧。” 大宝憨态的点点头,冲我竖起大拇指,“对的,就是这种表情和语气,这才像我夏哥的模样。得了,我现在就去顶机票。” 等大宝出去,雷洪搓搓手,眼里闪着贪婪,笑道:“嘿嘿,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宝贝,咱们还可以弄点过来,咱们好久都没下过墓了,这次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从我醒过来知道他们以及没阻塞记忆的我都是盗墓的,就未对这件事有过排斥,反而有些亲近感,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并觉得不妥。 于是我要过雷洪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查关于双圣庙的一些信息,很可惜与报纸上的内容相差无几,不过在收孙悟空的时候,我发现有个特别的地方。 在元末戏剧家撰写的《西游记》杂剧里,有一段孙悟空的自白:〝小圣弟兄姊妹五人:大姊骊山老母、二姊巫枝祗、大兄齐天大圣、小圣通天大圣、三弟耍三郎。〞 也就说孙大圣一共姐妹共五人,这就有点奇了,于是一番搜索发现元末杨景贤撰写的《西游记》与明朝吴承恩写的《西游记》相差非常大,那么校对时间,元末的版本的《西游记》不就刚好对上新闻里发现的元末明初的齐天大圣墓了吗? 按照他们姊妹五人搜索了一下,顿时让我感到震惊,大姐骊山老母的来历有点大,综合神话故事传说来看,几乎快接近女娲的角色了,不过也只是神话而已。二姐巫枝祗(也叫无支祁)来历也恐怖,和大禹有关,大禹锁蛟时,锁过一种水怪,长的像猿猴。在元代版本中,孙猴子说过他有个姊妹叫无支祁,而水淹泗州城的神话故事的主角就是这位巫枝祗。 不过神话终归是神话,只有看透本质才行,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浏览,我察觉另一个版本的齐天大圣,是个白衣秀士的装扮,按时间上对比,他的出现比吴承恩的孙猴子大了几百年。 这些是神话故事的漏洞吗? 人还没去,却发现这双圣庙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强烈的好奇下,我还真对这次旅行感到了兴趣。 第十八章 欢乐的旅途 ps:推荐一本好书《厂公》,另类的太监题材,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在网上查的再多,也不如出去溜达一圈,晚饭过后我在大宝的陪同下在下面的花园里消消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才知道大宝已经把他那公务员的工作给辞了,难怪这么多天都待这边。 不过双圣庙的疑团,我没说,毕竟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又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过去旅游放松,趁着五一的气氛接触一下人气儿,那样或许对我记忆滞后症有好处。 第二天一早,我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既然身体没什么毛病了就不该把钱浪费在这里,于是带着大包行李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飞机航班是今天上午的,挨近中午就能到达福建,在那里大宝选了一家青旅,加入旅行团去逛上一圈回来。 飞机上就不提了,冬冰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骚扰空姐,雷洪就在一旁贼兮兮的笑,不过他那笑够狰狞的,来的空姐一见到那模样,立即后退两步隔的远远礼貌服务。 每次下来,冬冰抖会埋怨这个猪队友,就不知道把脸蒙上再笑吗?老子找个理由叫空姐很容易? 而大宝坐在座位上,其他事情都无法阻止他一个人在那里盯着手机傻乐,我好奇盯了一眼,诧异道:“手机上不是不能用网络吗?怎么你还聊天?” 大宝鄙视的看我一眼,“夏哥,你一觉睡的落伍了,我这是聊天机器人,没见我在逗它吗,又不用网络。” 飞机上就这么无聊的过去,不过让我感到稀奇的是,顺昌那边的旅游线路也开的太快了吧,这新闻刚一上报,旅行社就已经开通了线路,不过此去的旅行团居然还有跟我们一样想去看稀奇的。 一个团加上我们四个,刚好十五人,不算多,旅行社也赚不了几个钱,刚一下飞机,导游就在那里接我们了,好家伙,不得不说的是福建的天气真热,出了站口就跟蒸桑拿似得,汗就跟水龙头没关紧一样往外流。 那导游是个小姑娘,皮肤黝黑,身高不高,不丑,但我不愿多看,反正看上一眼,尽管她站那儿不动,我都替她感到很热。 好在中巴里的空调让我们狂躁的心安静下来了,车子开动后,那小姑娘居然来一个荤段子,把欢乐的气氛打开,结果就撞到冬冰的枪口上,加上他的大嗓门,那段子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一会儿是轻度,一会儿是重口,愣是把全车的人给弄的面红耳赤,尤其当中还有几个时髦的女子。 冬冰那口才,你让他去说其他的,可能很普通,但要在调侃上,那是没人比得上,反正我看到车内的,男的捂裤裆,女的遮裙子。 不过出了市区,进入山路后,冬冰这家伙就闭嘴了,不知道是不是中巴司机受到了刺激,那车速和空调成了反比,我们一个个开始不停的擦着汗。 导游小妹儿眼见车内气氛不对,大有冷场的架势,赶紧上来开嗓子就唱了一首现下流行的歌曲,还不停的挥舞手让大家跟着一起来,只是乘客们一个个目光盯着悬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还去理会唱歌的事。 不过当中也有个姑娘很合拍,长的挺甜美,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 导游唱毕后,见气氛依旧打不开,急的快哭出来,连忙向大家解释说:“咱们车里的驾驶员是个老司机,技术是全旅行团里最好的一个,像这种悬崖峭壁的山路,越快就开的越稳,大家不要担心,就当免费坐云霄飞车好了。” 听完,我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瞪着身旁座位上的大宝,“这就是你找的旅行团?我觉得我不是在找记忆,而是在找死。” 大宝苦笑了一下,立马转移注意力的站起身来,冲着导游小姑娘,拍手道:“说的好,我也是这么觉得师傅是个老司机,咱们该信任他才是。” 中巴突然一个急转,从两辆大卡车中间呼啸而过。吓得大宝脸色发青,哆哆嗦嗦的对导游小声道:“虽然我在夸他,但我不需要用这样的风格来报答我啊,告诉你们师傅不要那么惊悚好不好,两百多公里的路,我怕到时候一个半小时就开到了。” 小姑娘就像纯白的一张纸,天真的问:“那不是更好吗?” 一车人顿时黑着脸看着这小丫头。 惊险刺激的云霄飞车坐个十几分钟大家都还挺得住,但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全体下车基本脚下是没了知觉,站没站地上都不知道,反正一下车,有个大胖子哐当一屁股赖到地上不起来。 这大胖子不是谁,正是大宝这厮。 这时乘客当中那个和导游合唱过一段的姑娘走了过来,关切的问大宝怎么回事,冬冰想要上去,我和雷洪赶紧将他给拉住,“靠,大宝的春天来了,你上去把人家小姑娘撩跑了怎么办?” 冬冰撇撇嘴,郁闷的和我们一起进了餐厅,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下午3点过,那司机还真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跑了两百公里,我觉得下次该给他们旅行社建议买辆飞机,他比较适合。 直到菜上桌后,大宝这才坐回来,我们赶紧问他那姑娘咋样,是不是看上你了?有没有留电话之类的。 大宝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那女的想骗我,说想去吃炸鸡,还好我机智的偷跑回来了,放着旅行团的免费伙食不吃,居然花钱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无非就是想让我花钱嘛,我大宝不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嘿嘿,聪明吧?” 我们三个鼓着眼盯着他,异口同声道:“聪明个锤子。” 大宝智商不缺,情商堪忧啊。我们看到那妹子最后还是回来,一看到大宝坐在那大吃特吃,就是一脸的幽怨。 冬冰看不下去了,筷子一放,说道:“看把人家伤害的不轻啊,你们吃着,我去安慰安慰她。” “吃你的吧。”我和雷洪一把将他按下来,“就你还安慰?烈妇都会被你调戏成荡1妇。” “嗯,是这个道理,那还是算了。”冬冰叹了口气,拿起酒杯一口狂饮。 吃的七七八八后,旅行团再次出发,驶向了西北方向的宝山,山顶就是双圣墓,当然说成庙也可以,车子因为不能上山,所以停在了山下的村里,导游举着小红旗吹哨子准备带着我们徒步上去。 走到半道上,我忽然想起查资料的时候,记得山下村里有一块白衣秀士的雕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存在,那元末的那本《西游记》就是独立存在的一本,与吴承恩的那本完全不沾边。 只从龙泉乡里,察觉连长的隐瞒和无数个巧合,我总觉的世间的巧合不该那么多,再看着双圣庙的时间是元末,而杨景贤的《西游记》也是元朝时期,时间上刚好对的上。 所以双圣庙中的齐天大圣应该就不是我们熟悉那个孙猴子了,而是另一个,自称猴行者的白衣秀士。 第十九章 大圣留下的秘密 一路沿着蜿蜒小路徒步走向山顶,导游小姑娘就像脱缰的野马,欢快的在小路与林间和我们互动,一会儿唱着小调,一会儿作怪时的来一句荤段子,把我们逗笑。 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时,发现前面有堆人围在那里推搡争吵着什么,我们团一行十五人相比起来还算挺多的,乌泱泱走过去,只见那堆人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在那里与几名穿制服的人争论,我见那女的手里拿着话筒,男的抗着摄像机,顿时明白是想上去拍摄这座双圣庙。 我不由叹口气,这么堂而皇之的过去,人家要你采访才有鬼呢,这可是独家新闻,肯定会照顾本地媒体,怎么可能让你外来的媒体摘了头条? 趁他们争吵之际,导游小妹已经和那边的工作人员谈妥了,得到允许这才重新前行,不过队伍里多了一位看守,说是给我们带路,其实还不是担心有人暗地拍照什么的。 管他的,反正就过来看上一眼,有没有什么专家开棺,我们也懒得理会,于是跟着那人走,很快就看到了一件屋子,顿时我们有些大失所望,不过都暂时没说出来。 双圣庙其实就是一间不大不行的石房子,而我们在新闻上看到的棺椁就在屋子里,大宝嘀咕道:“这也太寒颤了,会不会他们搞错了?” 冬冰摸了下巴上的胡茬,“还真有可能,为了搞旅游,什么烂点子都有人想过,说不定这里就是打着齐天大圣的幌子呢,比我脑壳都烂。” “所以人家当官,你当贼呢。”雷洪适当的插入进来说上一句。 “嗨!你们四个跟着进来!抓紧时间看看,不然等会儿就要清场了。”导游小妹站庙门口冲我们挥着小旗叫道,声音清亮,引得旁人侧目。 进到双圣庙,发现里面也就二十来平方左右,墙壁上也没有什么壁画雕刻,粗糙但是干净,正中间竖着两块石碑,左侧石碑上刻着“齐天大圣”,右侧那块石碑上则是“通天大圣”等字样,冬冰眼神好,指了指大字下面还有两块小字“神位” 也就是说这两块石碑就是他们的灵位了,那么这下面肯定是有棺椁的,大宝趁人不注意,在碑下的泥上摁了摁,点头道:“泥土结实,隐约有隆起的感觉,下面有东西的。” “还真有齐天大圣的棺椁啊。”冬冰咂咂嘴,“要不咱们晚上来一趟看看。” 雷洪摇头道:“恐怕不行,要是盗了,那就是全国新闻,你想上电视啊!” 盗是不可能盗的,看这庙宇的寒酸,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被政府来的人清理走了,随着旅游团观看完毕后,又去了八仙洞,说是八仙其实就是八个深浅不一的溶洞,冬冰在每个洞口观望了一会儿,回来说道:“这些洞深浅不一,湿度大的估计深的能摸到地下河,刚听导游小妹讲,没开发以前,还能看到铁索可以从洞里下去,多半这里以前有人生活过。” 雷洪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道:“也有可能是没人知道的墓室,我说竹子,庙那边吸引太多注意力,这里关注的人少,不如晚上进去探一探如何?” “夏哥,我觉得可以来一趟!”大宝扒着岩石,哆嗦的看着脚下的悬崖峭壁,说道:“晚上看不见下面那么高,我就不怕了。而且不是要疏导你的记忆吗,总要下一次墓才行,虽然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墓穴,就当时探险好了。” 见大伙期待的看着我,只好点点头,同意了晚上来,于是下午六点后,跟着旅行团下山到了山下的村里,今晚就住在这里,这也是旅行团安排好的,美其名曰:接地气。 正吃晚饭时,那个喜欢大宝的甜美少女欢天喜地的跑进来对大伙道:“刚刚我碰到山上那两个记者,听他们说,专家组已经在我们下山的时候挖开棺材了。” “那你还那么高兴?”我无语的回道。 那少女笑的甜美,露出两个酒窝,有意无意的飘向大宝,邀功似得说:“我高兴是因为,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没死呢,他们挖出的齐天大圣墓,只有通天大圣的棺材有一具人的尸骨,大圣的棺材里是空的,只有几件衣服。” 没死?这时我心生疑窦,吃过晚饭后,冬冰和雷洪去找工具去了,我带着大宝在村里寻着网上的资料,终于在村里的一处角落找到蒙尘的石像,石像本身不大,反而很小,一截埋在土里,我连忙将面上的泥垢抹干净,接着手电的光仔细打量,还真如资料上所说的白衣秀士模样。 大宝迷糊的看着我,“夏哥,你咋知道这里有这东西?” 我紧紧盯着石像,脑海一片混乱,失口道:“大宝,恐怕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那双圣庙下面的八仙洞可能还真被你们给蒙对了。” “什么什么...我听不懂啊,夏哥。”大宝瞪着眼睛使劲的看着石像,“还是没看出来上面有什么。” “不是在上面!”我摇摇头,站起身看着宝山方向,“记得元朝版本的西游记里,有过这么一句话:大哥哥是通天大圣,小弟齐天大圣.....这里面的小弟应该是一个对自己的称呼,刚刚那小妹说只有通天大圣在遗骸,齐天大圣是具空棺。问题就出在上面,《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记载,孙悟空化身白衣秀士与唐三藏相遇,并自称为猴行者,历经多难,行遍西域三十六国,如果按吴承恩的西游记,那还早了几百年,就算放到元末这座双圣庙前,也相差太远。” 大宝呆了一下,一拍脑门反应过来说道:“夏哥,你的意思说,从唐朝到元末的时间里,那个自称白衣秀士的猴行者其实还活着,而且是他把自己兄弟的尸骨埋葬起来的,然后给自己留了一个空冢就再次离开了。” 我点点头,道:“这中间需要多少年?一个正常人可能活那么久吗?以前我听说孙大圣的原形个绿林好汉,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所以刚才我说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说不定猴行者的秘密就在宝山下面。” 这时,手机响了,冬冰大嗓门在电话里叫道:“你们跑哪儿去了,快来帮忙搬东西!” 第二十章 八仙洞 回到旅行社临时安排的寄宿平房内,冬冰和雷洪两人已经将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无非就是两把铁铲、麻绳、钢撬,以及一把劈柴的斧头,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冬冰摊摊手,“没法子塞,这里离城市还远求的很,不会让我和雷大个儿走了过去买吧?能弄到这些已经运气了。” 不用他解释,也明白这些东西都是附近人家那儿顺手牵羊拿的,以他俩的身手做这些,绰绰有余。清点完后,一人带点就出了门,朝着之前下山时探好的近道,就往林子里钻,这里山算不上北方和南方的陡峭,不过爬上八仙洞还是有点难度。 雷洪因为手残了,戴着铁钩反而在攀登时,比我们都要方便,陡峭难爬的地方,一般他都是先行上去,然后放下绳子让我们借着绳子上来。 挨近南天门后,夜晚很静,只听得到哗哗的瀑布流淌的声音,虫鸣和蛙鸣在夜里交织断断续续的传来。因为我们是从下而上,根本不敢开手电,害怕被上面的守卫瞧见,否则就前功尽弃。 庆幸的是今夜没什么月光,昏昏暗暗的,只要小心一些很难被发现,进了八仙洞后,冬冰因为是侦查兵出身,习惯性的先去探路了,在白天的时候就看出有三个洞是不用进的,那里太浅,一是进不了人,二是洞子不深,藏不什么东西。 大宝忽然从外面缩回头,小声道:“夏哥,外面有电筒光正朝这边过来,好像是看守。” 雷洪看了眼其中一个洞口,见冬冰没消息传来,干脆了当的说:“如果他们进来,干脆打昏得了,就一两个保安而已。” 看他体型就知道他说的自然是手到擒来,但我不想伤人,所以犹豫了,大宝看着手电光越来越近,急道:“夏哥,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凡是你下的决断都很果断,咋现在记忆没复苏,性子就变了。” 被大宝一说,我咬牙,点头道:“行,就按雷洪的办。” 正说间,黑乎乎的洞子里传来冬冰的声音,“这里都是悬崖,三爷我正趴在边儿上给你们说话,进来的时候小心点,可别把我给踩下去。” 顿时我松了一口气,不由感叹那过来的人运气真好。随即我们三摸着黑来到悬崖边上,只见冬冰露着脑袋在对我们嘿嘿直笑,如果不是事先说过,恐怕还真被吓的半死。 他招招手,就往下一缩不见了人影。我看了看周围,连忙打开手电,看见冬冰在悬崖下面一截凸起的岩石上绑上了绳子,当下也不犹豫,将铲子和撬棍固定好,拽着绳子就往下一步步踩着岩石。 等所有人都攀上了峭壁陡岩,稳住了身体后,慢慢开始往八仙洞爬过去,这里寂静的只能听到偶尔小块岩石从我们脚下掉下去,摔的哐哐响。 越往后面走,山壁开始隐隐有了向内凹陷的趋势,再往前攀着走就快接近水帘,有四个洞口恰好就在水帘这边,其中一个洞比较浅,其余三个暂时还不知道,于是冬冰叮嘱我们注意脚下,他沉住气,脚下用力一蹬,借着绳子荡了一截,堪堪抓住洞口边的一块石头,连忙拉起我们手上的绳子的一头往岩石上栓。 扯了扯,见牢固后,低声道:“好了。” 谁料他刚说完话,点头一仰,人影突然向后一倒,不见了。我心里一慌,加快了手脚的速度,平移到了洞口,向下一望,一张光晃晃的大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吓得刚过来的大宝两人差点掉悬崖下面去,那人张开道:“艹,你们太怂了吧,快拉我上去,狗艹的这洞口边上长了太多青苔,稍不留神就得滑下去。” 等雷洪把他拉上来后,我探头往下一照,整条洞就像喉管似得,每隔半米就出现环状的突起物,就再无支撑的地方,一条道弯弯向下见不到头。 大宝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歇会儿,他大惊道:“你们看那守卫怎么也跟着下来了?” “守卫?”我顿时一个激灵站起来,朝来露的峭壁看去,果然如大宝说的那样,手电光已经移到了悬崖边,好像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绳子,正朝我们慢慢移过来。 雷洪凶性起来,狠声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绳子砍了,摔死那两个人。这里地势高,他们摔下山涧,没个十天半个月基本没人发现。” “也有可能还是同行,不是守卫。”冬冰说完,也跟着骂了起来,“这帮狗艹的玩意儿,难道也想打我们背枪?真他吗活的不耐烦了。” “先走先走!”我催促他们道:“少在这里造孽,趁他们没见到我们几个,赶紧进去看看,没什么东西的话,我们也赶紧撤了。” 见我发话,雷洪和冬冰只得对那两个借着我们绑着麻绳过来的人影吐了口唾沫,才悻悻然钻进洞里,洞口时向下的,上面布满青苔,所以我们下去的时候分外小心谨慎,走的也就比较慢。 手电光柱交汇,大概向下步行了十多米后,洞身渐渐变窄,只容得下两人在前了,高度的话,我们只能蹲着跨脚踩着崎岖的路面走。 这时,越往下走,坡度越来越窄,大有一条道垂直的意思,大宝见机连忙拿出他那根绳子寻了附近岩石套好丢下去,这样一路顺着绳子又走了十来米后,终于在下方见到了朝下开口的洞口。 冬冰和雷洪一马当先滑了下去,紧跟着就是我和大宝, 将手电朝周围一照,顿时让我们一呆,这儿空间大倒是挺大,就是怪石耸立,不知几凡,就像妖魔鬼怪似得在手电光下影影绰绰。 在到处都是钟乳石、怪石的地方,发现一条明显是人工开凿过的长道,一条道平铺拉伸朝里面更深处而去,我让大家将几只手电一起照过去,隐约间好像看到一个洞口,里面似乎还有一扇门挡住了光线。 “看来咱们还真找对了。”冬冰得意的笑笑,忽然他嘘了一声,指了指身后那条像喉管的长洞。 我仔细一听,洞内传来似有似无响声,和人的叫声。心里顿时明白,八成是那拿手电的人了,既然还锲而不舍,那也怪不得我们了。 于是对冬冰他们点点头,伸手拿出铲子站到洞口边上,就见洞里一阵慌乱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挣扎,突然一个小黑影摔了出来,掉在地上,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支话筒。 第二十一章 齐天大圣归所 ps: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到现在我剩下喉咙还在疼了,明天回复正常更新。 话筒? 这么一个地方,冒出这种东西,感觉非常的微妙,还没等我们脑袋转过弯,一个男人噗通一声从下滑的洞里滚了出来,直接一头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当场就不动了。紧跟着洞内又一声轻呼,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冬冰连忙跨上前一步伸手将掉出洞口的身影往胸膛一搂,来一个结实的公主抱。 三只手电的光线打在那人脸上,大宝惊道:“嘿,是今天白天那个女记者,她怎么进来的?” 那女人还惊魂未定,就被我们几个人给吓的尖声尖叫,又抓又拍的从冬冰身上跳下来,贴岩壁惊恐的看着我们。 “不是说记者胆子都大吗?”雷洪转过虎脸仔细一看,又摇摇头,“这女的八成快吓疯了,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让张三爷把她打晕得了。” 缩在墙角的女记者脸色本就不好看,一听要把她打晕,当即连连摆手道:“不要,我没疯,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和我同事。” 看到别人害怕的样子,冬冰和雷洪嘿嘿笑起来,我揉了下脸,这俩家伙一笑起来就不怎么像好人,索性走到那女记者面前,问道:“我们可以管你们,但有个条件,你俩怎么会跟着我们的?” 女记者相貌长的不差,只是这里太黑,再加上她的害怕,看上去有点扭曲,战战磕磕下,她还是说了,他们是南渝日报的记者,她叫萧娟,男同事叫宁志,今天白天他们没拿到第一手资料本来是打倒回府的,只不过下山后,在车的车把上夹着一张纸条。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那些打小广告的,看都没看就扔了,宁志一坐上驾驶室,忽然觉得不对,这乡下哪儿来的汽车小广告啊,而且刚刚他拿起来的时候,纸张的手感不对,不像名片的那种,倒像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 于是又下了车去找那纸条。当他拿起来后,顿时叫萧娟过来看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今夜一点过后,大圣庙八仙洞。 萧娟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搞的好像电影一样,字迹也弯弯扭扭,要么是站着端上笔记本写的,要么根本就是字丑。” “会不会是有谁像透露新闻给我们?但有不方便露面,说不定是个了不起的大秘密呢。”宁志没顾虑那么多,且想的又远,兴奋道:“娟姐,干脆你给报社里打个电话吧,就说明天咱们也接着采访,就说有独家大新闻。” 萧娟看着纸条也有点心动,干他们这行的,对大新闻基本没什么抵抗力,甚至有些女性记者为了得到第一手新闻,不惜牺牲色相的也有。 心理一横,萧娟便同意了。 冬冰在耳旁低声道:“刚刚我看了,她没说谎,这点我保证。” 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冬冰从那女记者包里翻出来的,并且还有记者证,上面编码、照片、钢印一应俱全,都是真的。既然这俩人身份是真的,我便松了一口气,至于他们的职业,我没放在心上,只要不给他们资料和照片,那就做不得数。 于是我伸手将萧娟拉起来,不过她身上伤了不少地方,尤其是窄裙下套的丝袜,基本已是破烂不堪,上面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伤痕。大宝打开背包,将消毒和止血的喷雾剂丢给她,说道:“你自己上药吧,咱们男女授受不亲,就不方便了。” 冬冰一拍脑门儿,嘀咕道:“这傻子。” 等那女记者上完药又给那昏迷的宁志喷了药后,我继续问道:“那么你们接到纸条后,就在一直在山上等我们,可我不记得我们四个在山下开过手电,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萧娟脸色惨白,欲言又止。 冬冰狠声道:“你到底说不说,如果不说……”说着,就在伸手解皮带,吓得女记者脸大变,我皱着眉,回头狠狠盯了他一眼,冬冰干笑一声,走到一旁,“不说,三爷我也要撒尿的。” 大宝眼睛一亮,道:“哇哇,刚刚你们看见没,虽然夏哥记忆还没缓过来,但那神情瞬间变得一样了。” “别打岔!”我轻呵一声,又朝萧娟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女记者见状,吞吞吐吐的说:“说起来,你们可能有点不相信,我和宁志其实一路被人引过来的。当时我和他躲过半山腰上的看守,到了大圣庙,可当时那里一点亮光都没有,漆黑一片,很吓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我们就准备离开,刚要下山的时候,八仙洞那里隐约传来一段笑声,紧接着就看到山下一盏亮光闪烁几下,并且一直闪到山壁上,于是我们就跟了过去。” 说到这里,我们四个背上顿时感到一股寒意,冬冰脸色一白,他道:“不可能,当时我们周围一片漆黑,如果附近有亮光,我们一眼就能察觉到。更何况,还一直跟着我们闪灯,这也太荒谬了。”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们。”萧娟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喊出来的。 雷洪凝重的说:“如果她确实没有说谎,竹子,咱们这一路过来恐怕一直都被人跟踪,甚至那人的隐蔽手段非常高明,至少作为侦察兵的张三爷连一点察觉都没发现。” 大宝一脸迟疑想说什么,但只是闪了闪就恢复原来憨憨的模样。我对那萧娟说道:“如果你要上去,最好是等我们出来。” “你们….你们….是盗墓贼?”萧娟一时失口叫道。 冬冰一脸黑线,转过身笑道:“咱们要是盗墓贼,还容得你说这么多话啊。”说完,掏出一个绿色小本本,打开给她看,“这是中国通勤九处的特别行动单位章印,唉,算了,估计你也没听过,所以你还是好好待这里别到处乱跑。” “等等,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成吗?”萧娟一副担惊受怕的可怜样,“我一个人待这人害怕。” “你同事不是也在这儿吗,估计两个小时就会醒过来。”雷洪抗着铁铲看了一眼躺地上的宁志。 萧娟几乎用着哭腔说道:“如果这里是古墓,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你们的忙,我大学是学中文的,懂好几个朝代的文字,只求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我害怕。” 我耐烦的带头往前走,挥挥手道:“行了行了,跟上吧。” 至于那个昏迷的家伙,就让他先躺一会儿,估计等我们出来,他都不一定醒过来。想着,此时我们已经穿过那一片怪石,到了之前看到的拱形洞口边上,洞口左右并没有任何东西,很干净,再往里走半米,手电光就照不进去。 一堵黑压压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墙?不该是门吗?”我疑惑的摸着上面,光洁平整,没找到一丝门该存在的缝隙。 大宝看着最上面,低呼道:“夏哥,三爷,你们看这上面好像有一排字。” 闻言,我们抬头朝被照着的几个大字看去,冬冰嘿了一声,说道:“繁体字?” 一旁没怎么说过话的萧娟看了下,小声的提醒我们,道:“我想那不是繁体字,好像是唐代的楷体。” “那上面写的什么?”我仔细看了下,有点像繁体,但也只认出两个字来。 萧娟大着胆子凑前去,突然捂住嘴惊呼道:“上面…上面写的是齐天大圣归所。” 第二十二章 水帘 冬冰咋舌道:“大圣庙里的空棺啊,真身原来在这里,不会真是大圣爷爷吧,那要是真的,咱们可能会遭殃呢。” “经历了这么多,你咋还那么一惊一乍的。”雷洪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孙大圣要是真的会死,那就不是真的了,我感觉这里有问题。” 我试图找了一下这堵墙的机关,可一无所获,听到他俩的对话,便说道:“之前你们俩去找工具了,我给大宝讲过,这里是不是墓葬先不管,这上面刻着唐代的楷体,说明与我在网上查的资料基本是符合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记载,玄奘在半途上遇到过一个叫猴行者的白衣秀士,此人是资料上最早的孙悟空原型,你们去找工具的时候,我和大宝在村里转了一圈,结果在一块土里发现半截埋着的石像,石像并不高就大概小腿的程度,外貌极度符合白衣秀士的形象。” 冬冰一拍大腿,瞪着眼睛道:“靠,那孙悟空还真有其人啊。” 一旁的萧娟小心翼翼的插话进来,说道:“这位大哥的意思是说,大圣庙和里面的碑文都是在元末才修建的,可猴行者是唐代人,对吧?” 我点点头,忽然习惯性的想去摸烟,结果摸了个空,讪讪继续道:“我举个例子,如果此人从唐朝活到元末,回到家乡,唯一的兄弟都已经去世了,再加上那年代兵荒马乱,人都过的很苦,于是就出资将村人的生活改善许多,为了感恩,村民为他立了长生位,有手艺的为他凿了石像。然后这位猴行者把自己兄弟的尸骨起出来,带到这宝山顶重新建了一座庙葬里面,未免兄弟孤独,又给自己弄了一个衣冠冢里面。” 大宝问道:“可那通天大圣和齐天大圣怎么解释啊?不可能是绿林荤号吧?” 我摇摇头,道:“这个目前不是很清楚,或许是他们的本领大呢?好了,现在关键的是,我们如何打开这堵墙,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墓室,说不定一切真相都在里面呢。” 此时雷洪摸索着石墙,挨着边缝查找一圈,疑声道:“竹子,你们过来,这道石墙不是砌上去的,缝隙很明显,应该是可以移动的。” “可怎么移动?”我犯难的看着这么大一块墙壁,难道要用推的? 大宝突然往地上一蹲,用手电仔细的在石墙的下沿查看,一看之下,顿时叫道:“有摩擦的痕迹,这堵墙其实就是门,只不过是向里推的!” 这结论下来,让大伙沉默了好一会儿,雷洪忍不住道:“格老子的,找不到机关暗匣,干脆就推嘛,总要试试,万一这东西就是用来迷惑人的呢?” 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点点头,让那个女记者萧娟退开一点后,我四个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鼓足了劲儿使劲儿往前面一顶。 石墙纹丝不动。 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再来!” 大宝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皱的快成了包子,嘴里‘呼呼哈哈’的咬着牙直叫唤,四个人简直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可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这堵墙有过一丝的滑动。 就在大家准备放弃,萧娟提醒道:“几位大哥,加把劲儿,刚刚好像墙壁发出移动的声响,我听见了。” 我姑且她说的是真的吧,冲大宝他们示意的点下头,双腿基本是斜着杵地上,奋力的往外蹬,‘咣呲’一声沉重且又轻微的响动,顿时刺激了我们的神经,兴奋的互相用眼神鼓励一下,再次将整个人都堆了上去,尤其是雷洪,这里面就他力气最大,自然出力最多,吼吼的叫了几声,硬是将原本已经有了松动的石墙推出了几步之遥。 “你们听,我好像听到水的声音了。”大宝附耳说道。 冬冰叫道:“齐天大圣待的地方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定这里面就是水帘洞呢,大宝你别借着机会偷懒啊,老子可盯着你呢。” 大宝激动的陪着往里顶着石墙,一边却掏出了手机,这个动作我可是很眼熟啊,果然,他翻了一个身,用背靠在墙上,空出双手一边打字,一边拍照,嘀咕道:“赶紧照个图下来,名字就叫齐天大圣归所记录讲解,发朋友圈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探险家,嗯对,就这样!” 那女记者萧娟一脸黑线的看着大宝,“为什么你们和书里写的盗墓贼不一样啊。” 大宝抬起头,扬扬了手机,说道:“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不是盗墓贼,而且盗墓贼用得了卫星定位的电话吗?这可是高级货!” 冬冰听完,空出一只手来直接扇在他脑袋上,叫道:“是不是东方旭那家伙给你的?我了个艹,我就说我们到哪儿,他都知道,原来是你这瓜货图人家的东西!” “你们能不说话吗?”我满头大汗盯着他们俩,“我和雷洪累的跟狗一样,你们少说两句吧,这东西都他吗推了两三米远了,按这长度,估计还有一半就能露个缝隙出来,赶紧再加把劲儿。” 萧娟迟疑又担心道:“我说,几位大哥,你们不担心有什么机关吗?” “嘿,大妹子!”冬冰一边看了看我,一边小声说:“我们怀疑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墓室,而且我们从来就不用那些伎俩,该用蛮力的时候,我就用,用不着的时候,我们枪!还有炸药,反正没有一包炸药解决不了事儿,有的话,那就来两包!” 我刚想发火,忽然身子一松,前面的石墙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直直的向前滑动,我们四个一时没收住力道,全来个饿狗扑食,摔的满嘴是尘土。 惹的萧娟失笑,看样子对我们没那么害怕了。 这时,哗啦啦的水声清晰的从里面传了过来,我取过手电朝里照过去,那堵石墙不知道移动到哪儿去了,只看到一道水帘从上而下盖在洞口,大有水帘洞的架势。 我暗自猜测这水应该是从外面那个瀑布引下来的,当走到洞口,发现下面有排水槽,这些流淌下来的水直接流入排水槽里流向了别处。 这时大宝捅捅我后背,指着水帘后面,在那里隐约看到一个大石台,台上有一张像是王座的影子,我们心里一阵紧张,那座位上会不会坐着那个齐天大圣呢?想到这里,冬冰和雷洪迅速掏出腰上的枪,冲进了水帘。 第二十三章 元版《西游记》背后的信息 雷洪和冬冰冲过水帘,一转眼就没了动静,我和大宝对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拿着铁铲戒备着,那女记者萧娟可能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即是激动,又是害怕拽着我俩不放,却又不停的向里张望。 水帘后面是模模糊糊的样子,看不清老雷和冬冰具体是哪个方位,大概过了十多秒,我决定不再等下去,示意一下大宝,让他照顾好女同志,于是跨步直接迎着水面横冲过去,跳到半空中就发现迎面出现个黑影,来不及躲开顿时撞在一起,当即下巴就疼的直打哆嗦。 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正是雷大个子,他捂住胸膛揉了揉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说道:“竹子,你咋不看清楚就冲过来了,吓我一跳。” “吓个毛。”我揉着下巴说道:“老子还想找你赔医药费呢。” 不过说归说,我视线越过他,看向周围,发现这处洞窟是个不规则圆形,上方四周都有一个长方形孔洞,谁就是里面流淌出来,形成水帘,粗略一看,大概也有八个之数。 至于其他水帘后面还有没有洞口,我暂时没去细究,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中间五十平米左右的地方,那个在水帘后面看起来像是王座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宝座,而是一个奇怪造型的石头,像石头树,中间笔直高耸,顶端像树枝一样分出几个如同成年人手臂出的石枝。 因为这里潮湿的缘故,石树上面长满厚厚的一层青苔。大宝摩挲着下巴,迷惑的左看右看,不知在想什么,而他身旁的女记者更是兴奋的颤抖,也不管自己狼狈不狼狈,打开手机照相功能就对着这里一切猛拍,甚至还把自己也照了进去。 雷洪瞧了一眼,低声道:“仍由那娘们儿这样做,合适吗?” 冬冰切了一声,“大宝那厮都暴露地址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那条闻着血腥味的鲨鱼,就会过来,信不信等我们出洞,头顶就是几把枪口指着呢。那女记者现在照的,估计也会被他们给删掉,现在就让她过过瘾好了。” 趁他俩说话的功夫,我凑到中间那颗石树前仔细的打量起来,看着这棵树的造型,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看来我这脑袋真该去医院治治了。 我摸了摸树上的青苔,没有任何异常,和普通的青苔没什么区别,于是拿出匕首轻轻刮了一些下来,看看这颗石树本来面目是什么样的,毕竟无缘无故立了这么一个怪东西在这里,肯定是有蹊跷的。 “夏哥,这里八面流水,好像是某个风水格局呢。”大宝抠着头皮,打量着说:“水是活水,主生!而且洞穴的形状又有点像八卦状,想必修这里的人是个精通风水的人才对,只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刻意制造出来的风水格局为什么不是用来埋人的呢?” 冬冰擦了擦手枪,道:“按这些古代人的尿性,不埋人的话,一般埋着宝贝!” 说完,就见雷洪脸色一喜,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三爷,还真让你蒙对一次了,这里就这么点大,又没有棺材,铁定不是埋人的,快快!咱们赶紧帮竹子把那些青苔处理完,说不得还真是宝贝疙瘩呢!” 说着,跳上中间的大岩石上,仔细的刮着上面的青苔。没过多久,树身四周一圈的青苔被处理的差不多,可上面依旧湿漉漉,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用手一摸,立刻就觉得不对,不由皱起眉头,只有大拇指细细从上面划过,赶紧道:“这上面有字的,把手电拿过来,快点!” 见我说的急,大宝和萧娟连忙把光打过来,对着我指着的地方看去,上面坑坑凹凹的出现几排模糊的字体雕痕,大宝不假思索,说道:“会不会是孙大圣留来的什么信息?或者墓志铭?”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可是仔细辨认了很久也没认出个大概来,就连知道不少古文的萧娟也同样如此,她说:“看字体的形状是楷体没错,只是纹刻经过水迹的腐蚀,变的模糊不清,要想完整读出里面的内容,恐怕有点困难。” 突然,这女的打了一个响指,连忙在包里翻出一支口红出来,得意道:“看我的吧。” 看她拿出口红,我还不清楚是要干什么,那就真的白瞎了。她这也算是括字了,随即我三人等她用口红把那几行字一一吐沫匀称,数行红渗渗的字体出现了。 萧娟仔细辨认上面每一个人,每解读一个字,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又变,当全部解读通后,她说道:“好奇怪的西游记啊,原来还真有大圣。” 我们事先知道情况,倒不是很惊讶,只是对上面的内容却是充满好奇,那上面的内容肯定是外人所不知道的。萧娟见我们一个个求知欲泛滥,便解释上面的内容:“说来也怪的,上面的语句很多地方不通逻辑,先是说与玄奘途径三十六国,途中多难等等,然后又说大圣盗了西王母的蟠桃,自己吃了一颗,又带了一颗回家给夫人,结果夫人恶那蟠桃长相如婴儿,便扔在了地上,结果一阵风吹过,蟠桃就枯萎了。” 冬冰嘿嘿笑了一声,“这大圣和我们知道的大圣果然不一样啊,难道是元朝人的思想太过开放,所以给孙大圣娶了一个老婆?就是不知道大圣那模样,会是什么样重口的女人才看的上啊。” “别扯这没用的,吴承恩的西游记还要晚许多年才出来呢,元版的是最早的西游记,当时里面的可不是什么猴子,而是一个白衣秀士。”我说道:“而且书里还说他除了通天大圣这个兄弟,外有两个姐姐,一个小弟。” 这时,萧娟说道:“那也不见得啊,我听说孙悟空的本事其实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糅合出来的。” 说到这儿,我脑子顿时一鸣,失口道:“等等,情况不对,就算后人瞎编乱造,但那猴行者的年龄也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啊,那尊白衣秀士石像已经很明显的代表猴行者的家乡应该就是这里,地点没错的话,那他是如何从唐代活到元末的?” 大宝想都没想就说:“蟠桃!” “长的像婴儿的蟠桃?”冬冰呢喃一句,看向雷洪。 我倒没在意他俩的异状,还沉浸在推理当中,说道:“假如猴行者是个平凡的人,但是和唐三藏经历西域三十六国后就蜕变了,变的长生不老,那么问题就出来了,我怀疑他不是要保什么唐僧,而是借着佛门的光环,在西域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 来回了走了几步,看着那颗石树,继续推论下说:“元版西游记说不得在告诉我们另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冬冰他们齐声问道。 我拧着眉毛道:“书中说他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其实不是存在的,而是暗示他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 半人半蛇的图 “哎呀!脑袋给我搅浑了,先别管他什么身份。”雷洪揉着太阳穴说着,看向石树,“这东西放这里绝对不寻常,要不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说不定还另有乾坤呢。” 冬冰说道:“你不就缺钱嘛,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哈。” “好了,都别顶嘴。”我打了下圆场,又道:“咱们先看其他石洞里有没有什么,再讨论这石头。” 说着,便让大伙分头找几个洞子进去探探,我随便钻了一个进去,走了十来步就退了回来,尽头是死路,走不通。出来没一分钟,其他人也陆续跟着出来。我把情况说了下,大宝也摇摇头道:“我那口洞里,倒是走的通,不过上不去,是条向上的滑道,跟我们下来的差不多一样,有风灌进来,应该是通外面的。” 雷洪和冬冰俩也点点头,他们的情况和大宝也差不多。 我沉吟了下,道:“看来,之前和大宝说的一样,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树,应该是个风水位。只是用来不是葬大圣的,问题应该就在这石树上。” “什么应该,根本就是在上面。”雷洪跳上岩石指着像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石树躯干,说道:“要不,让我老雷来拔一拔?” “滚滚!你当你是鲁智深啊。”冬冰将手电叫给女记者,叮嘱她不要乱跑,顺便给我们照亮。 我取出匕首,道:“先把青苔都处理干净,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我们四个便围在石树周边动手开始清理,刀锋小心翼翼去除掉外面那层青苔后,露出里面褐色的岩体,外面一层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是蟾蜍的皮。 “小心点!”冬冰望了望雷洪手,“你丫力气太大了,把石头皮都削下来了,你当是在刮甘蔗啊。” “麻蛋,怪我咯?”雷洪没好气的回击,“你咋不怪这岩皮都脆了呢?”说到这儿,他突然瞪大眼,惊异道:“嘿,等等,你们过来瞧瞧,里面还有东西!” 说着,还有手拨弄两下,立即剥下来一块厚厚的石片。 怎么想着,他怎么就动起手来,跨过去一瞧,只见裸露出了部分,居然散发着青铜的色泽,冬冰和我对视一眼,便立即着手学着雷洪的样子,凿下岩皮,一时间细小的岩块到处飞溅,基本快有成人腰粗的石树被清理出来,变成了一颗一人高的青铜树。 “夏哥,你们看上面的什么字啊,好圆滑。”大宝想个学者一样,仔细打量了下,将青铜树顶部发现的东西说了出来。 萧娟眼睛一亮,连忙凑到跟前一看,连忙摇摇头,“像鬼画符似得,不像什么文字,更别甲骨文了。” “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文字。”我摩挲着上面的字,用手指顺着字痕滑动,顿时心里惊骇了,“这上面的字好像不是用工具刻上去的。” 冬冰毫不为意道:“瞧你说的,难道还是用手指画上去的?” 我顺着字的痕迹滑了一圈,肯定的说:“真让你蒙对了,这些不是雕刻的,绝对还是用手在青铜器上划出来的。” 说到这里,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武林高手?我们几个不由面面相觑一阵,对于我的猜测,他们几个应该是相信的,直到雷大个子自己亲自摩挲了下,更是百分百的相信这确实是人用手指划出来的符号,因为划痕底部是呈浑圆,没有一丝菱角。 “看来这个猴行者,真不是一般人!” 那个女记者萧娟八卦之火燃了起来,她翘着食指道:“会不会他随唐僧走完三十六国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变得与普通人不一样了?” 冬冰鄙视的看她一眼,“你们搞记者的就不能长点记性啊,咱们刚才都说了,能从唐朝活到元末,那能是普通人吗?” 就在这时,大宝那么大一堆蹲在那儿搞鼓,只听他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缩头缩脑的从岩石上跳了下来,冬冰见状侧面踹了他一脚,“猴急,猴急的,跟你家母猴子一个德行。” 大宝急的眼泪的快出来,指着刚刚蹲着的地方,叫道:“那里...那里....我看到一只眼睛....转了一下。” 青铜树上有眼睛? 我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示意萧娟退开一点,然后把两把手电的光集中过去。我和冬冰以及雷洪小心谨慎靠过去,蹲下身子凑近一看,顿时看到一颗竖起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当即也把我们三个给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好一会儿都不敢乱动,但过了几分钟,那颗竖着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冬冰那火暴脾气忍不住了,举着枪,用枪口过去点了点,上面发出硬邦邦的碰撞声。 “原来是个假货!我他吗还以为青铜树上真长一颗人眼出来了,吓得老子一跳。”冬冰呼一口气,这才收回手枪。 霎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那颗活灵活现的眼珠子突然动了一下,像是翻白眼似得翻了过去。当即就听到青铜树杆里嘎啦一声响动,我连忙叫大家后腿,躲到下面去蹲好,以免有机关。 从上面跳下来,我紧跟着将头埋下,就听一连串的哗啦啦的移动的声响,紧接着又是四声哐哐的金铁钉入岩石峭壁的响动,过了一会儿后才没了声响。 这动静发生了什么事?我狐疑加好奇的抬头望去,入眼帘的却是四道铁链从青铜树枝上弹射出来钉入岩壁当中,就见那刻有字体的半截处,露出一截油光光的内部结构。 “这机关好神奇,跟以前在巍哥家里见过的七窍玲珑塔差不多呢。”大宝惊奇的说着。 巍哥?我脑子快速的翻阅记忆,试图在里面找到他是谁,可我发现记忆好多地方都是空白的,甚至模糊的就像明明一个完整的记忆里,我好像在跟某个人说话,但是那个人却打上了一脸的马赛克。 “管它是什么,看看里面到底发着什么玩意儿再说。”雷洪迫不及待的抱住抽出一截的青铜树身顶端,奋力向上一提。 就是抽盖子一样,将上面一截取下来,悬挂在半空中,剩下的一截居然是中空的,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圆筒形的物体,离最近的一端呈圆形,手电光下,散发着莹莹玉色。 冬冰戴好手套,挤过来,道:“躲远点,还是让专业的来。” 说着,轻轻触碰了下,见没有其他反应,这才捏住那块玉的一头将里面的东西提了出来,那东西长度差不多一米左右,当露出真容时,我皱着眉道:“怎么回事一张画轴?” 冬冰这时脸色一变,立刻将手里的画轴一丢,丢到大宝手里,不停的在身上擦拭。 “三爷,你搞什么啊,差点让你给摔坏了。”大宝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捧在手上。 冬冰脸色不自然的说:“麻痹的,那东西的材质居然是人皮做的。” 大宝一听,这还得了?比他还要慌张当即一抛,把那画轴摔在了地上一滚,长长的画卷铺开,我在上面看到两个半人半蛇的人物,不对,准确来说,只有一个是半人半蛇,另一个只有下半身是蛇身,上半身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冬冰凝重道:“这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大宝犹豫了下,还是说出来:“双蛇图,夏哥,咱们以前可是有一块双蛇相交的玉呢。” 第二十五章 半截画 以前我也有一块这样的玉……脑海的画面模模糊糊似乎真有这么一副画面,那是一块双蛇相交,尾首其上的圆形玉,然后被人拿了去,后来好像又回到自己手里,放在了书房里的保险柜里保管着。 我摩挲着地上人皮缝制的画卷,仔细观察发现上面的半人半蛇却是与我那块双蛇玉是有差距的,眼下的人皮画卷代表的是伏羲,我那块是两条小蛇而已,图内之物都不同。 不同?我眼皮一跳,连忙蹲下来埋下头仔细的对比一下,疑惑道:“不对啊,一边是半人半蛇,为什么另一边只有半蛇却没有半个人的上身?” 沿着半截蛇画的边缘,细细摸索,陡然发现指头触摸的细微之处,有种刮皮的触觉,我冲萧娟招招手,“把手电拿过来。” 随即,顶着刺眼的白光,几乎趴在了上面,丝毫不顾是不是人皮做的画卷,视线在异样的地方慢慢滑移,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丝不同,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没有了上半身,看似空白的地方,其实是被人用了极其有技巧的方法将那上半身画给片割走了。 冬冰吐了口唾沫,也跟着蹲下来看着画卷问道:“会不会是那个猴行者干的?” “应该不是。” 我边回答,边让大宝过来,一起将画卷卷起来收好,这东西能被一个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怪藏在这里,多半是个了不得东西,虽然眼下我们没办法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但终归是个好东西不是? 就在快要卷好的时候,大宝突然拍了下脑门,把手势的画轴一丢,咣当一下摔地上,他当即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夏哥,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一时间就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东西拿着。” 雷洪连忙把那画轴捡起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恶声道:“你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回去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练练,你这身肥膘该好好减肥了。” 大宝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刚刚我突然想到以前夏哥那保险箱里不是给我们看过里面的东西吗?我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还给我们看过呢,里面有也有一张画,是个三眼女人的画像。” “切…..老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冬冰满不在乎的说:“那玩意儿,我都看过无数次了,甚至还用来撸过,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啊。” 大宝脸色尴尬的看过去,“你….你….还用来撸过?”突然,他捂住嘴干呕起来,嘀嘀咕咕道:“早知道,我就不用嘴去舔了………” “喂喂!到底发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冬冰捅捅大宝的腰,“老子说过我撸过,你吐什么?” 大宝赶紧擦了下嘴,摇头道:“没事儿,就是突然肠胃难受。是这样的,我仔细研究过,发现那副画也是拼凑的,画里的女人其实只有上半身,下半身的蛇尾是后来描上去的,这点我敢保证!” 我好像记起来一点,记忆中那幅画好像是在一座湖底诡庙里发现的,当时旁边有一具戴着面具的三眼尸,如果这两件东西都是同一件的话,那说明猴行者肯定是某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带出来的。 会不会是他获得长生不老的地方呢? 看来这当中的谜团越挖越深了,只是眼下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索性暂时也不去想它,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于是道:“咱们先上去吧,这里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挖了,就赶紧回去,免得天亮后那导游发现异常。” 冬冰点点头,也不犹豫,拿过一支手电当先原路返回去,我们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很快就回到通道的下方,那摄像师傅宁志还昏迷着,雷洪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搏,说道:“没事,这家伙由昏迷转为睡觉了。” 说着,便把他抗了起来。这边冬冰含着手电,踩着大宝的肩膀爬上下滑的石道内部,双腿呈一字马那般蹬着两边稳固好身形,才从嘴里取下手电,对我们道:“我先上去把绳子取过来给你们放下,不然你们根本上不来。” 说完后,便很快消失在上方。 在熟悉过的地方行走,大家就会发觉回程要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我们用来大半个小时后,就上了八仙洞的陡壁,拽着那条原本就已经断了的铁索爬了上去回到悬崖的位置。 看着下方黑呼呼的深渊,心里不由轻呼这次探险算是结束了,可刚走没几步,大圣庙那边就照亮了几盏大灯,把萧娟给吓得当即就往地上一蹲,双手抱头,口里大喊:“我不是盗墓贼。” 冬冰悠然的点上一根烟,不屑的说:“怕个屁,老熟人了。还不是咱们大宝的功劳啊。” 大宝尴尬的杵在一旁,看向对面走过了一拨人,硬着头皮叫道:“东方同志你好。” 东方旭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这地方可真难爬,汗都给整出来了,好了,东西拿出来吧,雷大个子。” “给!”雷洪将怀里的人皮画轴没好气的扔过去,转脸瞪了大宝一眼,扭身去了一旁。 这时,东方旭将画轴展开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我,“竹子,我说你什么好呢,记忆不好,还忘不了钻这么个角落,不过你把这画轴收好,我感觉里面有文章,你们好好琢磨吧,说不得对你记忆有帮助。” 我愣愣的拿着画轴看他走远。冬冰凑过来道:“嘿嘿,这家伙就是面冷心热,估计他也想帮你恢复记忆呢,所以这次没事儿了,可以回去睡个大觉。” 东方旭走了一半,又转身叫过几个黑衣大汉,“不过,你们当中那位女士的照下来的东西,是不能留的。” 萧娟闻言,连忙抱着手里的手机,叫道:“不行,我是记者,我有采访权利的,东西不能给你们!” 可过来的两个黑衣人可没管她有没有什么权力,直截了当的将她手机里的内存卡取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风呼啸的山顶。 “我们也走吧。”冬冰伸了一个懒腰,冲那女记者摆摆手,“傻忧啦啦,如果寂寞了,欢迎来三爷的房间和被窝,有独家哦。” 女记者萧娟跺脚在我们身后叫骂:“你们这是官匪勾连,我要告你们!” 我回头冲她笑笑,“谁在乎呢?” 第二十六章 追杀 回到山下的小村已经是半夜快凌晨了,所有人赶紧溜回屋内小睡一会儿,直到天明八点过后,导游小妹子这才挨家挨户的敲门叫起来出去吃早餐,不大的院坝内,一车旅客精神都很好,唯独我们四个红着眼睛坐在圆桌前,脑袋不停的往下啄,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你们昨晚通宵打牌了吗?” 忽然那个圆脸长相甜美的女子走了过来,端着碗喝着粥,笑眯眯的问我们,视线却有意无意的游移在大宝脸上。 “啊,是的。”大宝不好意思的抠抠头发,显然明白这女孩的意思,就有点局促。 女孩看出他的尴尬,很有礼貌的说:“那你们吃吧,等会儿可以在车上睡一觉,下一站景点听导游说风景很美的,希望你们不要错过了。” 待她起身离开后,冬冰精神立马就来了,学着那女孩的动作和语气,翘着兰花指,妩媚道:“大宝,下一站风景很美的哦,希望你可不要错过了。” 说完,自己却先大笑起来,我和雷洪俩顿时也憋不住,伏在桌上,笑的快要岔气了。大宝两颊红的发紫,憋着一口气,低吼道:“别笑,再笑,我…..我…一口气把你们早餐都吃了。” 不过我们说笑归说笑,可不敢真把玩笑开过火,有时候适当而止是最好的。 吃过早餐后,便在导游小妹子的引导下,依次上车,当大巴重新驶上公路后,我们四个这才准备安稳的睡觉,那卷人皮画轴塞进旅行包里放在冬冰的脚下,毕竟他是我们当中唯一最机警的人。 在车上,我睡得迷糊,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条小蛇,游荡在大海中,看见海下面有一扇晶莹剔透的巨大的水晶门,以及金碧辉煌的水晶宫,还看见了一根非常巨大的铁柱,化为小蛇的我,犹如一只蚂蚁仰望着它们,隐约间,乏起一道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还没有找到密码吗?” 陡然一下,我从车座上弹了起来,满脸冷汗的看着周围,不由吁出一口气,原来是做梦啊,可没几秒,我愣了一下,感觉周围有点古怪,静的非常可怕。 车子依旧还是动着,车外却是漆黑的夜晚,漫天见不到一颗星星,车内橘黄的灯光也一直闪烁不停,死寂下,车座上的所有人都安静的靠在车椅上合眼睡着。 “都睡着了?” 我有点不相信,推搡了下身旁的大宝,“喂,醒醒,怎么都睡过去了。” 噹! 忽然,大巴后面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我后背顿时发凉,立刻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在后面一直盯着过来。 “谁!” 我连忙一个转身,朝后面看去,瞳孔立即一缩,闪烁的车内灯下,最后面的座位上,一个小小的黑影坐那里,摇晃着小脚。 此刻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不安,但毕竟当过兵,成天的思想教育让我并不是很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之类的迷信。于是大着胆子慢慢跨出座位来到过道中央,看着那小身影,刚想问‘你的家长呢?’突然意识到,这趟旅行队伍里面,好像并没有小孩子。 那面前这小孩哪儿来的? 僵持了一会儿,一声似有似乎的童音忽然在车内响起:“妈妈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说着,人影一动,一张小脸从黑暗中慢慢探了出来,我心里顿时一惊,不由往后一退,那竟是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脸隐隐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 啊! 我满脸大汗,恐惧的叫了一声,从座位弹了起来。 左右一看,车里的乘客一个个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再看车外,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阴霾。 居然做了一个梦中梦。 我稳下心神这才大松一口气坐回到座椅上,转头一看,发现大宝和冬冰他们一脸严肃,尤其是冬冰暗地里检查手枪。 心里顿时一惊,连忙问道:“干啥,你发疯了,难道还想打劫大巴啊。” 雷洪摇摇头,示意让我看车窗外,可窗外除了几辆轿车,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大宝低声道:“夏哥,刚刚那几辆车从我们出发到现在一直跟着,既不超车,也不掉队,张三爷说他看见对面车里有金属反光,可能是刀具或者枪械。” 我皱眉道:“也有可能别人只是同路呢。”说到这儿,忽然停顿下来,我想到昨晚一直被人跟踪的事儿,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几辆车还真有可能是有目的而来的。 呯! 突然,车外一声枪响。 大巴后排的车窗被打出一个弹孔,蛛网四散开来。反应过来的乘客,一个个吓得惊声尖叫,我连忙跑到过道中央大叫道:“大家抱头蹲到座位的夹缝里,不要探头。” 话音刚落,冬冰拿推开窗户,飞快的探出半个身子对着一辆车子就是一枪,也不知打没打中,就立刻缩了回来,就听外面接连几发子弹猛的打在他刚刚探头的位置。 “我艹,演电影的吧。”大宝缩头缩脑的叫道:“这可是法治社会啊,这帮人竟然敢公然在中国开枪。” 我一推他脑袋,叫道:“别废话,赶紧把你卫星电话拿出来给东方旭打过去,让他赶紧派人来增援,不然老子们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雷洪按下一名乘客的,伸出手对着后面的车子盲扣了两枪,缩回来叫道:“屁话,等他来,老子们早就玩完了。” 就此时,大巴突然加速,那个开云霄飞车的司机,大吼道:“哈哈,老子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让我碰上劫道的了,是时候让他们看看老司机的真正技术了。你们可要坐稳了,老郑带你们飞一次。” 大巴发动机猛的一声咆哮,车身明显一震,大巴车呼啸一声疾驰在盘山公路上,各种弯道,各种漂移,甩的我叫一个天昏地暗,还好及时抓住一根安全杆才稳住身子,往后一看,那几辆轿车被甩的不见了踪影。 “高手永远在民间啊。”大宝捂住嘴差点吐出来,“这司机多半是名秋山车手退役下来的。” 还没等多夸奖几句,公路上一个拐弯处,那几辆车子仍旧咆哮而来,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探出身子举着手枪对着大巴的车尾就是接连几枪。 就听‘噗嗤’一声。 车身不停的摇摆打晃,车里的司机叫道:“那帮鳖孙居然打车胎,这下完了,跑不了。” 冬冰忽然把枪丢给我,从旅行袋里掏出一枚手雷,在我面前一晃,“格老子的,非逼三爷来动静大的。” 说完,将跳针一拔,就朝最近一辆车的车底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