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钩入梦》 第1章 船迟又遇浪打头 要说世间返老还童谁不爱,可是卫溱最近却是极度烦恼。她曾是千锤百炼、寒窗二十载的公共关系学硕士,本打算回国后让老爸帮她托老战友的关系,去哪个大明星的工作室做个助理啥的,也好整日能穿梭在那些颜值暴表的大帅哥们中间,结果,命运之神让她来到这么个鬼地方,她也无心去管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反正封建的君主****是没跑了。 俗话说,要为天下奇男子,须历人间万里路,要她说,这“男子”换成她这么个“女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她愿意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是老天爷,您要不要眼睛再睁大些,好歹不要让自己穿到这么个才六岁的小姑娘身上呀!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啊!前世哥哥教她的以色列马伽术,还有常年未辍学的跆拳道,她觉得她可以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可是现在这小身板,如何施展得开?最多也只能先把杨式太极给拣起来了。(.好看的小说 如今她这副皮囊的主人也叫卫溱,自小失恃,继母是个口蜜腹剑的,自她落水被救,倒是假惺惺来瞧过她一回,亲爹却到现在也没露面,如今身边的可靠之人也只有奶娘和丫头元姚了。听说这个卫溱的亲娘在她三岁时就因病去了,继母深受父亲宠爱,因这个父亲在府中是庶子,前面有个嫡哥夭折了,所以他成了长子,既是庶子,自然不受卫府主母老太太的青睐,所以卫溱目前处境堪忧。 她现在每天只能蛰伏,防着继母和一切危险,然后必做的事情就是骂那个不长眼的老天爷:“姐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没有吧!您怎么这么瞎,给我安排到这儿!” 当然她是有分寸的,孔子曰:怪力乱神,可她都附到人家身上了,当然也信这世间自有鬼神,她也不敢骂人家骂的太狠,要不然神仙一生气,给她换到勾栏女闾的地方去,她还不得哭死。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卫老太爷突然决定将这个大孙女儿送到堰州秦家庄的老友秦少丰夫妇家中。秦先生久居官场,早已厌倦,皇上老糊涂后他便告老还乡,儿子们又不在身边,便携老妻在老家庄子上办了个学堂,每日里恬淡度日,倒也逍遥。 卫溱得知可以远离这个虎窝,别提多高兴了!与其呆在这个不安定因素太多的卫府,不如去乡下的安全。其实卫老爷子也大概知道这个大孙女为什么落水,这才有了对她的安排。谁敢反对?没有。 卫溱由此也知道这是老爷子对她的一片舐犊之爱,她巴不得远离这是非之地,继母那人生得杏脸桃腮,卫溱却瞧她眼白多而视人邪,从其面相初步可以肯定她绝非什么好好先生。 惹不起,躲得起,酒狠不喝,人狠不缠,人间正理。 卫溱与长辈们一一告别,虽然她现在根本还没搞清楚这府里谁是谁。堰州离京城差不多一天多的路程,若是赶的急,一天便也到了。一离开京城,卫溱便如笼鸟得翔于霄汉,她只想仰天长叹:啊,我自由啦! 本以为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却不料刚过了一个白天,天还没黑呢,竟在路上遇到了一队流兵。在这异世呆了些日子,卫溱也知今上年轻时虽也算得上是个英主,却不料剑老无芒,人老无刚,皇上看自己将国中治理得井井有条,便有些志得意满了,临老反耽于酒色、一改清心寡欲,变得志气昏惰起来,弄得天下间用兵不息,民劳财敝,他自己反掩耳盗铃说什么“百姓乐业,草木沾春”。 一命二运三风水,卫溱也改变反抗不了什么,只能认命。 这支流兵一路抢掠不休,怕是哪支部队中窜出来的。有话说兵匪一家,这失了钳制和约束的流兵更是无所顾忌。卫溱暗叹老天爷又瞎了眼,别说她现在只是个黄口小儿,便是已成年,前世的功夫依旧,也无法与几十个穷兵流寇抗衡。 她让跟着的小厮拿匕首狠狠扎了马屁股,看着马儿悲鸣着朝远处疾驰,卫溱指挥着众人躲在道旁的树林乱草中。时值夏令,草木荣华,倒也堪堪将几人妥善藏了。 听着流兵们呼啸着过去,卫溱终于松了口气,骨子里练就的警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劲儿,一回头,果然看到小厮中一个叫华荣的刚从另一个小厮脖子上收了匕首。再一看,几个小厮除了华荣,尽皆毙命,下一刻,只怕就是自己和奶娘、元姚了。 卫溱冷笑,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浪打头啊,如果不是自己这具身子只有六岁,凭着前世学习的马伽术的匕首防御,这个叫华荣的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她全身紧致,面无表情,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第2章 人生之初见 卫溱冷眼看着那个叫华荣的阴着脸朝自己逼过来,她脑中急转,看着他手中还滴着血的匕首,只听元姚一声惊呼,奶娘也是大喝一声:“小畜生,你弄啥!” 趁着元姚惊呼,卫溱迅速在地上摸了一块趁手的石头藏在手中。[.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如果用她这小拳头去捶那华荣,就算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只怕也伤不得他分毫,有了这石头却不同了。 只见那华荣也不答话,扭头看了一眼便直朝卫溱扑来。奶娘和元姚这会子只怕是吓傻了,竟呆立在当场,这样也好,省得她们过来白白受伤。 卫溱眼睛直盯着华荣,伺机而动。这会儿在华荣看来,这碍了大夫人眼的小丫头简直就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一刀下去,赏银就到手了,还有大夫人许了将若桃配给自己,啧啧…… 华荣胸有成竹,卫溱却趁他逼近抬脚朝他膝关节全力一踢,手中石块呼呼给他脑门子招呼过去。华荣完全没料到小小卫溱的战斗力破表,在无任何准备下被袭,头上一痛,脑子一蒙,不等他反应过来,卫溱大叫一声:“奶娘!压住他!” 奶娘平日就是个粗壮雷活的,这会儿听自家小姐一叫,立马反应过来,她腾地一下窜过来,跟座塔似的叭唧往华荣身上一坐,时间就是生命,卫溱不容多想,扬起手中石块朝华荣握刀的手狠力一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匕首脱手,卫溱捡起来想也没想便朝华荣颈间动脉一抹。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不爽,他如何害人,如今便应当如何被害。卫溱探手挡住血的喷射,好一会儿,才觉得血势弱了下去,她长舒口气,看着目瞪口呆的奶娘和元姚道:“走,咱们快些找地方安置,带好行李!” 娘奶狠狠朝华荣身上踢了一脚骂道:“小畜生养的,平日瞧着怪稀罕人!” 卫溱突然很想笑,可是场合实在不对,天也快黑了,本来有安排在路上投宿的,如今流兵作乱,卫溱也怕华荣之后更有同伙,所以便决定找个地方胡乱将就一夜算了,客栈什么的还是算了。 主仆三人疾行快走,终于在天黑透的时候找了间破庙安身。卫溱此时已然很高兴了,有破庙总比仰天恩、卧地气的好。此庙供着的一尊女神仙身上,到处是蛛丝结尘。 奶娘咒骂着捡了根棍儿要去拨那些蛛丝,卫溱制止道:“奶娘,别弄那些蛛丝了,夜里蚊虫多,好歹挡一挡。” 奶娘一愣,笑着道:“瞧我溱儿多聪明,还知道蛛网能黏蚊虫。” 卫溱暗翻了个白眼,只听奶娘又接着道:“死妮子,你傻坐着干啥,去外面薅点艾草来!” 不用想这也是在对元姚说,卫溱找了个干净点的地儿坐下,想着这黑夜快些过去,白昼尽早到来。 奶娘自去拾了些干柴过来点火照明,她跟元姚忙活着将火点燃,又将薅来的艾草丢到火上点燃,艾烟弥漫开来,卫溱靠那里闭目养神,至夜半,卫溱仍没睡着,她想起前世今生,只觉无奈。 万籁俱静,她不知道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现在她真的是愁到无能、烦到断肠。 赵牟与师兄从孤竹山下来回京城,办完事看完母亲后回程,却不料遇上乱兵,将他们身边所有的财物洗劫一空,若不是他们俩都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只怕早跟那些随从一般被枭首了。两人在山上文武兼修,可是面对饿狼般的乱兵,他们也只有逃跑一条路。 赵正先扶着受伤的赵牟,再不止血,只怕他今夜难熬。本想找个客栈投宿,可是身无分文,这会儿半夜了,他俩实在走不动了,见这边有火光,便循着亮过了来。 卫溱虽没睡着,但此时耳力实在与前世没法相比。等狼狈二人走到门口,她才一愣,抬眼一瞧,两个毛孩子,想来不是自己这边三人的对手,于是便移开了眼。 她希望双方目前最好的境况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谅这两个娃娃也不会对她们构成什么重大威胁。天一亮她就走,差不多午时便能到地方。从此纵鸟入林,放鱼归渊,爱咋咋了! 赵正先二人早料到这破庙中有人,却没料到是三个女流。赵正先愣了愣,扶赵牟坐下,左右环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他瞧了瞧赵牟肩上和腿上的伤,又瞧了瞧这庙里另外的三个大活人,最终将目光投放在卫溱身上。 而此时,卫溱也在看他们。那个小点的男孩肩上血流不止,再不止血,只怕情况不妙。 赵正先没先开口,他低头将自己衣裳袍角扯了布条,要给赵牟包扎止血,卫溱眼瞧着他笨手笨脚的,忍不住出口道:“需要帮忙吗?” 赵牟两人都扭头来瞧她,见她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儿,便都闷着脑袋没有吭声。 第3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卫溱前世养成的习惯,出门在外备点常用药,离京前她让奶娘备了些外伤药,说是怕路上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无弹窗广告)她见二人俱不做声,就当他们是默认了,爬起来到奶娘旁边的包袱里小心摸索了一会儿,摸了个小瓷瓶子朝他们走过来。 卫溱在两人的瞠目结舌中为赵牟上了药,并给他进行了专业的包扎,血没有再流了,卫溱舒了口气。她转身欲走,却听赵牟和赵正先一前一后道:“多谢!”、“有吃的吗?” 赵牟看了师兄一眼,赵正先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他们二人晚饭没吃,都饿的不行了,身上被那帮混蛋捋的干干净净,回孤竹山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只怕要饿死在这路上,回京城的话,也得一天。 卫溱也没答话,包裹里有她全部的身家,还有些药,元姚年纪小贪嘴,临走前藏了包点心,怕去了乡下没这么高级的点心吃了。可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那包点心,再一瞧,那赵正先跟自来熟似的,都已经凑了过来。 卫溱看了他一眼,他竟然欺负她年纪小,不问自取起来,他蹲下身径自去将那包裹翻来翻去。[.超多好看小说]卫溱怒从心起,斜了他一眼,她早看出他是个练家子,不由忍了。 包裹里除了些散碎银两,便是一些换洗衣物,还有卫溱得的长辈们赏的一些首饰,其中一木椟中装的是去世的母亲给她留下的一对金簪和耳坠链子什么的。那点心包着,赵正先拿起来便打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 真想给他一巴掌,卫溱想虽这么想,却是不敢贸然动手的,再忍忍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惹事,这人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调皮些也是有的。 哪知赵正先看到那木椟便起了心思,这女娃娃看着不怎么说话,自己翻了这么久,她一声不吭,八成是个不懂事的。从她这里随便顺点什么值钱的,好歹撑到他们师兄二人上了山才好。 这般想着,他便去拿那木椟,卫溱真的怒了,她伸手欲夺,赵正先却是一闪,惯力使木椟跌在地上,摔得“啪”一声,一地的金红翡绿,将奶娘和元姚都惊醒了。 奶娘看面前突然多了个人,忙连滚带爬过来大喝一声道:“你干啥!” 破锣嗓子把赵正先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朝奶娘一挥拳,正好打在她脑袋上,奶娘闷哼一声,晕了过去。赵牟听见动静,忙喝止师兄道:“师兄!”可惜身上痛的厉害,喊出来的声音也没甚威慑,只见那个小姑娘双眼要喷出火来。 赵正先不甚在意,低头去捡拾散落一地的首饰,想趁机黑一个两个的,好帮他师兄二人渡过面前的难关。反正也没人认识他们,就算这小姑娘将来认出他,待脱了面前的困厄,他要多少银子没有啊,他可是孤竹山未来的主人。 卫溱一见奶娘晕倒,戾气怒气全升腾了起来,一路上遇上乱兵,再被人差点偷袭,这会儿她全身都是紧绷的。要不是刚才走前落下那把匕首,她会毫不犹豫地抹了他。她只知道,现下不像前世恨不得骂人家一句都要被讼告,这时候的生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赵正先捡了个耳坠,正在研究这东西是不是足以支撑他们师兄二人回到山上,卫溱戾气更盛,劈手便去夺。赵正先身上有些功夫,抬手便将她格挡开去,震得卫溱手臂发麻。 这人要明抢!卫溱脑中闪过这想法,只觉农夫与蛇的故事重演,自己跟头猪似的,心软给他们施药施点心,他们倒好!她越想越气,再加上刚杀了华荣摆脱危险,于是恶向胆边生,顺手就将地上的金簪拾起,她迅雷不及掩耳,劈头就朝赵正先肩上扎去。 赵正先只觉耳边有风,来不及想便将头一偏,金簪正好扎在他颈上,一时间他呆愣在原地。 卫溱顾不得太多,见他愣了,忙将他一推,赵正先噗通一声仰倒在地,卫溱则去掐奶娘人中,嘴里一边急急对元姚道:“将东西收拾起来,我们走!” 赵牟本想着师兄也不至太过分,再加上肩上疼的不行,之前便只叫了一声,也没过来,待赵正先倒在地上,他才失声颤抖道:“师兄!” 卫溱拍醒奶娘低声道:“这两人是劫道儿的”,她突然扭头对着元姚大声道:“宝岩,咱们回京!”她这是故意叫错元姚的名字,又指了错误的方向,省得后患无穷。 赵牟拖着伤腿爬过来的时候,元姚都已经收拾包袱挎在身上了,只等着小姐一声令下,她只管撒丫子跑路。卫溱扶着奶娘起身,看都没看赵正先一眼,便往外冲。 奶娘还在云雾中,行尸走肉般跟着小跑了百来米才道:“小姐,那两人……” 第4章 不会放过她 “别说话,快点走!反正他们不是好人就是了!”卫溱刚惶急中没看仔细,哪里知道那赵正先被扎中了颈动脉。[.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唉哟,这小畜生下手可真重,疼死了!”奶娘不满地哼了一声,反牵着卫溱快速奔走起来。 夜,悄然无声。皓月当头,卫溱迈着小短腿在夜色中跟着奶娘急驰,不禁想起这么句名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卫溱由奶娘带着往堰州方向趁夜急赶,赵牟看着师兄躺在地上瞪着自己,颈间鲜血不停外渗,一时间方寸大乱,他顾不得匆忙逃走的三人,手足无措。他想去拨那金簪,却又隐隐觉得不妙。赵正先已说不出话,见赵牟急得快青筋迸裂、嘴唇发紫,他也不知道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着,竟颤抖着手将簪子拨了出来。 动脉之所在,顿时热血喷射而出。赵牟惊呼一声,忙用手去捂。师兄是师父赵凌的幼子,师母早丧,赵正先上头还有个哥哥,只可惜当年出生时伤了脑子,智商不及常人,所以赵正先乃是师父重点教养的孩子,这次出山处理演武堂事务,可不就是叫他出来锻炼的吗。赵牟陪着下山,一来是师父让他帮衬着师兄,二来是让他回京看望身体不大好的母亲。(.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血在流淌,生命在流逝。赵正先似是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眼中不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渐渐昏迷,赵牟跪在他身旁,泪如泉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等到赵正先开始抽搐,赵牟抹了把泪,眼睛血红厉声道:“师兄……我会好好照顾师父,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她的!我发誓!” 既已立誓,便要履约,否则鬼神必殛。这赵牟心中十分之仇恨,师父唯一的希望啊,竟被一个小姑娘给毁了!他听到那姑娘叫另一个“宝岩”,要去京城,还有她那双本来看着灵动的双眼,现在想着却觉得十分可恶! 天将发白,赵牟已经没有眼泪了。看着昨天还欢蹦乱跳的师兄现在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赵牟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现在他身无分文,别说带着师兄去孤竹山,就是他一个人也是不行的。如今天气炎热,他必须好好安顿师兄,不能让他变成一堆臭肉,否则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如慈父般的师父? 他如木偶般地将师兄身上的血擦净,师兄手上还握着那根金簪,赵牟将簪子抽出来看了看,样式有些老了,怕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儿了。他咬牙切齿,正想一挥手扔了这凶物,转念一想,将来寻找凶手说不定可以用上,便收了起来。 如今之计,他只有回京城叫人来收殓师兄。京城一日路程,山上还要好几日,他想也不想便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将师兄的尸身用艾草藏好,他抹了残泪便往京城小跑而去。 日近正午,卫溱一行早进了堰州城,秦家庄在城西几里开外,奶娘说再走个一刻钟差不多就能到了。一路上卫溱怕留下蛛丝马迹,不让租车也不让问路,几人遇到阴凉地就歇,也不知道歇了几场,现在胜利在望,卫溱不免有些兴奋。 先前奶娘要租车,她身子有些胖,这天儿又热,她实在不行了,便对卫溱道:“溱儿,咱们叫个车吧!” 卫溱摇头道:“不行,刚才那劫道儿的只怕受了重伤,赶明儿若是查起咱们,只怕不妙。” 奶娘向来知道她聪慧,想着她经历了这些事儿,只怕变老练了些,便也没再吱声。元姚更是累的不想说话,卫溱又嘱咐她们道:“到了秦爷爷家,你们什么都不要多说,只说送咱们来的小厮为了救咱们,被乱兵给杀了,咱们一路紧赶,这才逃得生天,知道了吗?” 元姚直点头,奶娘也郑重地道:“小姐放心,奶娘省得的。” 卫溱又道:“任何人不要再提及,否则祸从口出。” 两人均点头称是,卫溱也累的不想再多说,三人歇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接着赶路。 几个女流之辈好不容易赶到秦家庄村头,卫溱心里一松,噗通坐地上赖得不起来了。奶娘忙将她连拉带扯弄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嘴里不停地道:“可累坏了吧,总算是到了,天杀的,我非给老太爷告状不可!那个华荣的二嫂在大夫人那里当差……” 秦老先生派来接人的两个婆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一个两个都嫌天气热,于是坐到村口良嫂子家喝凉茶扯闲淡去了。 歇了会儿,元姚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眉道:“好饿啊……” 卫溱其实也又饿又累,不想说话,她眯着眼睛享受着大树带给她的阴凉,动了动嘴道:“奶娘,我说过不许再提。” 奶娘虽然平日里乍乍呼呼的,可是对自家小姐那可是言听计从,听了这话自然是不再吱声,元姚想再喊一声好饿,见卫溱没吭声,便也将牢骚咽了下去。 卫溱只想着反正到地儿了,在这大树下凉快够了再说。正惬意的不行呢,突听到一男孩怯怯地道:“婶子,你们坐这儿干嘛呢?” 第一反应,卫溱想说,关你什么事儿?她抬眼觑了觑,猛地睁大了眼,只见那男孩七八岁模样儿,瘦的跟只猴儿似的,嘴唇略厚,鼻梁高挺,眼睛炯炯有神,最吸引人的是身上挂着的几块破布,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脚边放着一捆柴,想是刚打的,正好奇地瞧着她们一行三人。 第5章 遇来乍到 穷卫溱两世,也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穷的孩子,最多网上见到过。[.超多好看小说]她瞪着眼睛,微张樱桃小口,倒是把那男孩看得有些不大自然起来。 奶娘瞧这孩子模样,心里啧啧了两声柔声道:“你是这村儿里的吧,你知不知道秦先生家?” 那孩子忙道:“知道,我带你们去吧!” 卫溱忙说:“我走不动了,再歇会儿吧!” “小姐!”奶娘的泼辣劲儿又要上来了,她的意思,趁着这会儿有人带路,赶紧进村,省得呆会儿再到处寻人打听,这日头照在头顶,看着就怕。 卫溱才不怕自个儿奶娘,当下也不理她,那男孩却道:“小姐累了?要不我背你进村?” 奶娘正要拒绝,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娃怎么说也超过七岁了吧,再说他身上那衣服…… 卫溱再次瞪大了双眼,这娃太厚道了,还带着股子傻气。要是在前世,这大的孩子早就知道什么是海市蜃楼了。她想也没想,腾地跳起来,往那娃身边一站,颐指气使地抬了抬下巴道:“蹲下。”柿子不拣软的捏,这不傻吗? 那娃老实地蹲下,卫溱往他背上一趴,有气无力地道:“走吧!”奶娘本想将她扯下来,可是自家小姐经过一路的风尘仆仆,也早没个人形了,实在没资格瞧不上人家,再说小姐乐意,瞧她那样儿还挺享受的,索性便闭了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元姚自然是打起精神跟着就走。 卫溱趴在那娃身后也不觉得热了,她听着人家呼哧呼哧喘气,忍不住道:“你还没吃饭吧?” “嗯,打柴耽误了!” “背着我累不累?”她有些恶作剧地问。 “不累,小姐还没那柴火重呢!” 奶娘在一旁偷乐,卫溱咧了咧嘴,转了转眼珠儿道:“呆会儿我请你吃饭哈。”秦氏夫妇知道她今儿到,肯定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这娃瞧着怪老实的,让他沾点光。 她明显感觉那娃挺了挺脊背:“真的?” “我能骗你吗?骗你是小狗”,卫溱童心大起,开始逗弄他。 “嘿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泰”,听到卫溱要请他吃饭,朱泰浑身都是劲儿,话也多了起来,说他在家中排二。秦先生家在这村里办了个学堂,引得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来秦家庄投学,使得秦家庄在这一带很有些名头,所以秦家可以说又有地位又有钱,他家的伙食定然是不错的。 似是受了大餐的诱惑,朱泰明显加快了脚步。到了地方,卫溱抬眼瞧去,呵,好大一座院子,乡下的地果然跟不要钱似的。她拍拍朱泰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环视周围,一派乡野风韵,只是这秦宅显得有些肃穆严整。卫溱立刻开始脑补秦氏夫妇的外表和脾性,既然是开学堂的,想来是十分严肃和刻板吧! 奶娘在一旁嘀咕:“怎么也不见人来接呢?” 朱泰在一旁抓耳挠腮,不知道该不该带她们进去。他家孩子多,只有小弟在秦宅上学,他大哥要干农活,也不爱上学,他本是想上学的,可他娘不让,说他得帮着大哥养家活口。这秦宅他也就接小弟的时候在门口晃荡过一回,实在不知道进去之后哪是哪儿。 都摸到门口了,卫溱也不急,站了一会儿,便看到后面哼哧哼哧跑来两个婆子。几人都看着她们,等到了卫溱面前,其中一个喘着粗气道:“这可是卫家小姐?老爷让我们在村口接小姐,哪想着竟接岔了。” 卫溱看着这两人,刚在村口,一只鸡都没有看见,鬼才知道这两个婆子去哪里打野了,不过嘴里还是道:“劳烦妈妈带我们进去”,说完扭头示意朱泰跟上。 不料朱泰却吞吞吐吐地道:“小姐……那个我的柴还在村口,我得先送回家去……” 卫溱一愣,有个婆子斥道:“你这小子,在这儿说什么呢!” 朱泰脑袋一缩,只听卫溱问他:“这捆柴值几个钱?” 他正准备答话,那婆子插话道:“卫家小姐有所不知,这柴也就值几个钱。” 卫溱上前朝奶娘伸出手道:“奶娘。” 看在刚才这娃背自家小姐进村的份上,奶娘很是大方地将散钱都拾掇出来摊在卫溱面前,卫溱捡了块碎银子塞到朱泰手上道:“你的柴我买了,你去背过来,问问厨房在哪儿,送去就得。” 朱泰吓了一跳,忙要将银子还给卫溱,嘴里道:“用不着这么多……” 卫溱不耐烦地道:“我都快饿死了,你不要扔了吧!” 朱泰听了这话越发手足无措起来,卫溱想了想便道:“这样吧,以后你再送几捆柴过来就行了。” 听了这话,朱泰这才高兴地道:“好勒!小姐你先进去!”说完扭头一溜烟儿便跑了。 第6章 一捆柴的见面礼 留了一个婆子呆会引朱泰过去,另一个满面笑容带着三人进去见秦氏夫妇。(.无弹窗广告)走了没多大会儿,穿过一个庭庑走廊,走廊周围到处草木参差,不少花儿争奇斗妍,令人赏心悦目。再往里走,竟然有个小小栈桥,栈桥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潺潺而下,溪中夹生着不少绿植,卫溱不由感叹好一派野趣田园味道。 走上栈桥,想起吴王夫差曾为西施美人建的“响屧廊”,卫溱来回跑了两趟,故意将栈桥踏的铮铮有声、噔噔直响。大家都以为她小孩儿心性,皆抿唇而笑。 卫溱实在太满意这个将来要生活的地方了,与大自然相融啊。前世家中院儿里也是被颜姨种了好些花花草草,其中不乏好些名贵品种。她暗自吁了口气,但愿这里的人也和环境一样美吧! 被引入一个大花厅,远远就瞧见一对五十岁上下的夫妇在门口朝外看着,见卫溱她们过来,俱露出笑脸。想来他们就是秦氏夫妇了。卫溱忙露出一脸灿烂无邪的笑容,稳步上前行礼道:“小女卫溱拜见秦先生和夫人。” 秦夫人上前拉了她便笑道:“什么先生,叫秦爷爷!” 卫溱眨了眨眼,马上乖巧地道:“爷爷!”连姓都省了,这样能拉近双方的心理距离。[.超多好看小说] 那秦先生不甘示弱上前笑道:“既叫了爷爷,那便不能叫夫人了。”话说一半,含笑瞧着卫溱。哼,那卫老头子夸口说自家孙女儿多聪明多乖巧,我倒是要瞧瞧能有多聪明。 卫溱瞧了瞧秦夫人认真地道:“夫人如此年轻,我才不要叫奶奶!”女人都不喜欢被人叫老,前世很多三十多的女人见了小学生还要人家叫自己姐姐呢,想来古今略同吧。 秦夫人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卫溱怕秦先生挑刺,立马耷拉着小脸道:“夫人,路上遇上坏人了,爷爷给准备的东西,都叫他们抢了……” 秦先生吓了一跳,扫视了奶娘和元姚一眼,奶娘一凛,忙将腰杆挺直,以表达“咱们不是空着手来的,见面礼被抢了而已”的意思。 “哎哟我的乖乖,难怪这身上这么脏,快叫人弄水先洗洗……”秦夫人完全没有什么矜持,就这么嚷嚷开来。 “夫人!”卫溱迅速并入秦夫人的轨道,“我好饿,从昨晚开始我们就没吃饭了,能不能先吃饭啊?” “哎呀,快快!”秦夫人亲自牵了卫溱的手往饭厅走,“饿坏了吧?” 秦先生吩咐了两声便皱着眉头走了,只怕卫溱说路上遇到坏人的事儿,八成是又闹兵乱了,他要找人去打听打听。如今皇上越发昏聩,实在让人痛心。 刚一坐下,卫溱便问那个婆子:“朱二哥来了吗?” “啊?哦,我去瞧瞧!”那婆子说完扭头便去了,卫溱也瞧出来了,这宅子里面,秦先生并不是那种刻板的老学究,秦夫人也和气爽朗,所以规矩并不大。 “什么朱二哥?”秦夫人莫名其妙。 “我之前走到村口走不动了,他背我进来的”,卫溱嘿嘿一笑,“我有东西送给夫人,他搬去了,我说要请他吃饭来着。” “你这孩子,搞什么名堂呢?快吃吧!”秦夫人失笑,一个小孩子,竟有东西送给自己,还要去“搬”,她很期待啊! 卫溱招呼奶娘和元姚道:“一起坐吧,反正就咱们一家人。” 这话让大家都爱听,奶娘瞧了瞧秦夫人,见她还是和颜悦色的,忙上前挨着自家小姐坐了,元姚见奶娘坐了,也忙坐下。看着满桌的吃食,卫溱顿了顿道:“等朱二哥一起吧!” 秦夫人没做声,她瞧着卫溱这孩子没什么小姐娇气,倒是挺适合她这秦宅的风水。不大一会儿,朱泰被人带过来,卫溱见他过来,忙朝他招手道:“朱二哥,快过来见过夫人!” 听卫溱叫他二哥,朱泰脸一红,忙过来对着秦夫人深深一礼小声道:“夫人。” “坐吧,阿溱说要请你吃饭;对了,你刚才去搬什么了?”秦夫人好奇的很。 朱泰被一桌好吃的快摄了魂去,他咽了一口口水老实道:“阿溱小姐买了我打的柴,刚我已经送进厨房了。”说完低头瞧着桌上的鸡和鱼,又咽了一回口水。 秦夫人失笑,她看了一眼卫溱,玉手一挥道:“你们快吃吧!” 得了允许,卫溱先去撕了一条鸡腿,秦夫人正在想她还真不讲究,却看到卫溱将鸡腿放到奶娘面前道:“奶娘,你多吃点,要不是你,我就没命了。”这话可没说错,要不是奶娘跟座塔似的把那个华荣坐了个半死,她也不能得手。 奶娘感动坏了,吸了吸鼻子道:“小姐,您也吃。” 秦夫人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她瞧着那个朱泰吃的不甚自在,便对他们道:“你们慢慢吃,这都到家了,已经安全了。我去给你们安排住的。”其实住的地方早料理好了,她不过是找个由头出去,让他们吃的自在些罢了。 第7章 儿善被娘欺 秦夫人一走,朱泰就开始狼吞虎咽,卫溱看着直咂嘴,这娃该有多饿呀!再一想,她忙扯了扯朱泰的袖子道:“朱二哥,你慢点吃,你这么吃肚子会受不了的,等会吃不完你都带家去就是了。(.无弹窗广告)” 朱泰一愣,忙放慢了速度。既然如此,那就少吃点,呆会多剩些带回家给娘和弟弟妹妹他们吃。 吃完卫溱果然让他打了包,朱泰一回家就将银子交给他娘申氏。申氏瞧儿子弄好些吃的回来,还有银子交,忙喜滋滋地道:“二小子,这哪儿来的。” 朱泰咧着嘴道:“今儿打的柴卖给秦家新来的阿溱小姐了,说以后打了柴还给送去,她给了银子,还请我吃饭了呢!” “哎呀,那可真是敢情好儿,以后多打点柴卖给她们家!”申氏乐的合不拢嘴,以为一捆柴能卖一块碎银子,那秦家的小姐可真是个冤大头。 朱泰趁他娘高兴,试探地道:“娘,我也想去秦家上学……” 申氏立时炸了:“上个屁,你是读书的料吗?你去上学,咱家的活计谁做,你想累死你大哥啊!”说完还不解气,劈头盖脸给了朱泰几巴掌,要不是怕打坏他没人做活儿,只怕这会儿就上棍棒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朱泰站着没动硬挨了几巴掌,在这个家里,就属他最没地位,上有大哥,下有小妹小弟,娘指着大哥,疼爱小弟,小妹是唯一的女孩,多少都比他有点地位,他被娘打是家常便饭,要是爹不死多好啊,他印象中,爹还在的时候,娘可没这么泼,这些年为了拉扯他们四兄妹,竟混成了村里众人皆知的母大虫,没人敢招惹。 他也知道他娘不容易,所以向来是有打就挨,有骂就受,可就是一条,他想读书,他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着,小弟上学回来教他认的字,他一下就会认会写了,他想读书。 想归想,下午他还是得上山砍柴,要不就是下地干活儿。 卫溱利用两天熟悉了下环境,也对秦氏夫妇了解的差不多了。秦先生让她进入学堂学习,三字经念得她头皮发麻,如小兽被困,烦恼不已。一天吃过晚饭她拉上元姚去找朱泰,那傻小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路问过去,她们来到朱泰家。卫溱瞧这小院也不似朱泰身上穿的那般不堪,于是站在门口大声唤道:“朱二哥!” “谁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卫溱见屋里有人,直接进去,迎面走来一个端着碗的妇人。那妇人一身农妇打扮,胖胖的圆脸,中等身材,那双眼睛很大,双眼皮很明显,最重要的,眼下还有卧蚕,一见卫溱,立时堆了笑道:“可是阿溱小姐?” 卫溱瞧着这妇人应是朱泰的娘亲了,就她那一双卧蚕,怎么着也是有财运的人。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卫溱知道庄户人家没什么讲究,便朝屋里边走边探头道:“朱二哥呢?” “他正在厨屋里做饭呢!”朱泰娘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这做娘的碗都端上了,怎么朱泰还在做饭?卫溱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径直走了进去。厨屋很大,摆了张饭桌,朱泰的大哥和弟弟正在桌边吃饭,朱泰正跟三妮在灶台忙活。卫溱大开眼界,还没瞧过男人围着这土灶转过呢,于是停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众人不过是点个头,朱泰让她坐。卫溱瞧了会儿,只觉不对劲,她脱口道:“你们怎么先吃上了!”朱泰和他妹还炒着菜呢。 申氏笑眯眯地道:“一会儿就得,小姐你吃了吧?你们动作快点,就最后一个豆角,还弄这么老半天!”生怕卫溱吃她家饭似的,上来就说人家吃过了。 卫溱听得皱眉,这老女人自己不做饭,反叫个小子做,也太不靠谱了吧?朱泰连声应了,将锅里菜盛了一大盘,掌灶的三妮接过二哥手上的盘子端过来,然后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吃。反是朱泰忙着擦灶、褪火。他一边忙活还一边朝卫溱乐呵,丝毫没有什么不乐意的表示,想来是做惯了。 卫溱无语,暗想老实人吃亏,却不会吃大亏,可这申氏也太偏心眼儿了吧,朱泰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朱泰娘端了小凳招呼卫溱坐下,卫溱不想坐便道:“我天天坐的屁股疼,站着就好。” 在场的都没想到堂堂一小姐竟如此粗鲁,都愣了下没做声。等朱泰忙完揩了手过来刚坐下,朱泰娘突然将一盘子大葱炒鸡蛋忽拉拉全倒进朱泰弟弟的碗里道:“小四快吃,吃完去温书。” 卫溱瞪了眼,再瞧桌上就剩两大盘清寡寡的炒黄瓜和豆角了,唯一一盘不错的鸡蛋竟然不等朱泰动筷子,已经光光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呐!再瞧朱泰,跟没事儿人一样,对着她呵呵笑了一下便端起碗吃开来。 第8章 你是亲生的么 卫溱有些怒了,瞪着申氏,哪知那妇人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仍吃的津津有味儿。(.无弹窗广告) 小四趁申氏不注意,夹了一块鸡蛋快速丢进朱泰碗里,朱泰一个没注意,一口扒了进去。卫溱还想着这小四不错,好歹在秦宅读着书,还晓得行孔融让梨之举。正咧嘴呢,只听“啪”的一声,申氏急叱白脸儿地朝朱泰脑壳就是一巴掌,差点没把他手上的碗给震落了。 “你就这么馋呐!你弟弟的鸡蛋你也吃,他可是正读书呢,费脑子你懂不懂,赶明儿咱老朱家就指着你弟弟当大官光宗耀祖呢,你跟他抢吃的?要点脸吧!”申氏也不管有外人在,毫不给面子地大骂起来。几个孩子似是司空见惯,都低着头闷吃。朱泰挨了下也不过是拿手摸了摸,该吃吃,一点也没什么不适似的。 卫溱火大,继而是心酸,谁说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呢,古人说的对,富贵途人成骨肉,贫穷骨肉亦途人。这申氏真不是个东西,卫溱真想上去踹她两脚。 申氏似还不解气,骂骂咧咧了两句上前又拍了朱泰一巴掌。[.超多好看小说]朱泰跟个受气包似的,低着头只吃不吭气。 打又不能打,卫溱本是来找朱泰散心的,没想到窝了一肚子气,她冷哼了一声,招呼都没打一个,转身就走了。她没想到朱泰在这么个家庭中讨生活,冷眼瞧着,这家虽说不富裕,可是个个都比朱泰穿的像样儿,莫非朱泰是他爹的小妾生的?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可能,这农家谁娶小妾呀,饭都没得吃。朱泰端着碗追出来,边嚼边问她:“阿溱小姐,有事不?” 卫溱停下脚步,看了看他那张憨厚犯着傻气的脸小声道:“朱二哥,你是你娘生的不?” 朱泰咽下一口饭拼命点头道:“当然是了。” 卫溱无言以对,想了想只好道:“你常去山上打柴,有没有野兽什么的?” “没有,有野鸡和兔子。” “你会抓吗?” “我爹以前留下的弓坏了,要不然我肯定能射着兔子啥的”,朱泰那时候是跟他爹一起上山打过野物,不过他连那张弓根本拉都拉不满,说能打着东西实在太过勉强。 “你先吃”,卫溱看着他碗里尽是黄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去村口那块儿吹风去,你等会吃完了过来找我。” “嗯。” 来到村头那棵大树下,不少村民都在那乘凉,大孩子小孩子也在一边追跑着笑闹。众人看到卫溱过来,都跟看稀奇似的,个个摇着扇子瞪着她上上下下地瞧。 卫溱本不想理的,不过想想要在这村里呆着,少不得要跟人家搞好关系,便挤着笑上前伯伯婶子的叫上了。众人瞧她并无小姐脾气,都夸她道:“瞧这官家小姐就是不一样,多贴啊。” “秦先生和夫人也算有个孩子在身边儿了。” “是啊,小姐出来怎么不带把扇子呐,来,这扇子给你用!”一个婶子说着就将一把扇子硬塞到元姚手里了。 卫溱懒得听他们扯一些,便跑去一边看孩子们玩闹。众人看了会儿她的稀奇,便也歇了,开始讲东家长、西家短的,卫溱竖着耳朵听,觉得这些人个个跟说书先生似的,要是再有些文化底子,还不定要将这些家长里短说成什么稀罕劲儿呢。 远瞧着朱泰小跑着过来,卫溱想了想,这几天在学堂里念三字经,念的头都大了,等休息了跟朱泰上山看看,要是能打只野鸡什么的,也能开个土荤。等朱泰近前,卫溱对他道:“朱二哥,过几天我让人给你做把弓,你带着我上山射野鸡好不好?” “真的?”朱泰差点跳起来,他早想弄把弓了,可惜,若是他敢在娘面前露出半点这么个意思,少不得又得挨顿好的。 “嗯,后天差不多了吧,我到时去找你。” “好。” 回去后卫溱便让宅子里的齐花匠给做把能打野鸡的弓箭,是他自己在卫溱面前吹牛说自己不仅会摆弄花草,还会木工的。那老头儿爽快地应下了,自家儿子跟着少爷去了任上,园子里的花草也好伺弄,自己天天闲着也是闲着。 卫溱可真不想再念那晕头巴脑的三字经了,她天天晚上学认字,不过是繁简体的问题罢了,也不是多难。 那边赵牟跟个叫化子似的跑回京城,路上租了一辆车,回家让家里人给付的钱,京中都知道闹兵匪的事儿,反正闹不进城里就是了。赵家快马进山给孤竹山赵凌报信儿,赵牟只说和师兄一起在路上遇上乱兵,师兄让他们给害了,别的却是只字不提。 第9章 青梅之交 赵凌得知消息,差点没撑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妻子去了,大儿子是个傻子,自己唯一的希望小儿子也被害了,他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着人替儿子办了后事,又将赵牟接回山上。 赵牟胸中怀着一股子恶气,从此更加勤学苦练,对师父和傻啦叭叽的赵正和更关爱起来。 宝岩,京城,菊花簪,他每天都念一遍,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似的,只要想着这个,他读书练功就特别有劲儿。 卫溱哪知道有人恶狠狠地惦记着她呢。对她来说,入乡随俗,在这里,人命可以不值钱,只有认真地生活、狠狠地保护自己,方能有立锥之地。做弱肉,就要有被人强食的觉悟,所以,她要做强食的那个,她没得选择。 等弓箭做得,卫溱便通知朱泰第二天在村口碰头,一起上山。秦夫人怕她们几个孩子贪玩出事儿,特特让奶娘跟着,还让厨房弄了不少肉煎饼。 卫溱一见到朱泰便将弓箭递给他道:“二哥,这箭送你了,我想吃山鸡,你真的能打到吗?” 朱泰拿了箭听说送他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嘴里一个劲儿地道:“能,肯定能!”这孩子只看他爹打到过,异想天开自己也能。. 可是上了山他就高兴不起来了,转了一上午确实有野鸡,可他压根儿就不太会使箭,还没开弓呢,人家野鸡就飞不见了。无论如何,这总比他开弓射不到人家的好。 卫溱也看出来了,想想也是,他不过一个孩子,又没爹,成天被老娘困在家里做活、挨打,哪儿去学本事?她索性在这山上摘起了野菌子。朱泰倒是知道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不好吃的,到了中午倒也弄了一小包野菌子。 中午大家以地为席开始吃肉饼,朱泰难得见点荤腥,吃的别提多香了。卫溱真是看不下去,就先尽着他吃。后来问他:“朱二哥,你几岁了?” “八岁过了。” 卫溱看了他一眼,原来过八岁了,看着不像,真是造孽,这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什么的跟不上,以后怎么好。 吃饱喝足,卫溱意犹未尽,想着反正都来了,天黑前再回去,便又在山上乱窜,说是找野菌,其实还不就是放自己的羊。山腰一棵梅子树,树上的果子都泛了淡淡的黄,卫溱兴奋极了,忙对他们喊道:“快来摘梅子吃!” 她自己摘了一个咬下去,啧,好酸。正想着怪不得没人摘呢,朱泰跑过来笑着说:“这梅子酸的很,没人吃。” 卫溱扔了手中的梅子继续摘道:“没人吃就好,你们快点全摘了,拿回去做酸梅吃。” 奶娘上前制止道:“小姐,都摘了干什么,这不少呐,吃的完吗,再说了这好不好吃?” 卫溱手不停,因个头小,再高就够不着了,她边示意朱泰摘梅子边道:“好吃好吃,奶娘你快摘吧,吃不完咱们拿去卖。” 朱泰一听停下手中动作道:“可以卖?” “嗯,朱二哥,卖了钱咱俩平分好不好?”其实卫溱目前还真没用钱的地方,不过瞧着朱泰目前的境况,能给他寻个路子也不错。 “真的?”朱泰自从认识卫溱,都不知道说过几回“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卫溱瞪着他。 “那边山上还有好大一片梅林子,都没人要,咱们全摘了吧!”朱泰的小心脏乱蹦乱蹦的。 卫溱一愣,随即笑道:“原来这里还有一片梅林子啊,那咱们要发财了,不过今儿摘不了这么多了,明天吧?明天多带几个布袋过来。” “行!”他只有点头的份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这个还比他小两岁的阿溱小姐。心里头有了期待,连摘起梅子也劲头大了不少。 奶娘被遣回村拿布袋,天黑前几人总算是将两袋梅子走走停停地弄回了宅子。 卫溱忙安排人明儿去买坛子和糖等腌渍酸梅的物什,秦夫人瞧着她这边热闹,赶过来瞧她弄了这么两袋没人吃的梅子,哭笑不得:“阿溱,你这是做什么?这梅子酸的不行,村里人都没人摘,倒叫你给当成稀罕物摘回来了。” “夫人,您来的正好,我要腌酸梅呢,您就等着吃吧!”送卫溱来秦宅,卫老爷子是给足了生活费的,包括卫溱和身边的人,每月的月钱都由秦夫人按时定额发放,卫溱每个月三两,奶娘一两半,元姚还小,每个月只有五百钱。 要做酸梅,就得花钱买工具和配料,卫溱羞答答提出让秦夫人将她一年的月钱都提前支给她。 秦夫人笑骂道:“把一年的月钱都支了,你以后每个月怎么办?你要多少银子,支给你就是了。” “真的?”卫溱听多了朱泰的这句话,也学会了,“太谢谢夫人了,等我卖了酸梅挣了钱,定还给夫人!” 态度还是要有的。 第10章 先下手为强 瞧卫溱干劲十足的样子,秦夫人并不认为她小小年纪能挣到什么银子,不过也不想坏了她的兴致,问过她需要多少钱,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朱泰一回家便被他娘打了一顿,说他一天啥也没干,净白吃饭了。小四心疼他二哥,却连累三妮儿被他娘给打了一顿。 完全不知道这申老婆子是什么逻辑…… 卫溱从秦夫人处得了银子,安排好买东西的事情,还惦记着去山上将那些梅子给摘回来呢,梅子在树上再挂着,就熟软了。去找朱泰,结果却看到鼻青脸肿的他。卫溱心一沉,怒气就上来了:“朱二哥,你娘又打你了?你是不是天天挨打呀!”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听说过重男轻女的,没见过哪家老实儿子在家里不受待见的。 朱泰咧着嘴吸了口气笑笑:“没事儿,打的一点儿也不疼。” “为啥?”卫溱真是气坏了。 “昨儿……玩了一天,娘就生气了……”朱泰不知怎么的,见她鼓着小脸儿瞪着大眼睛,竟有些怕怕的。 卫溱闭了闭眼,虎毒还不食子呢,什么叫玩了一天,不过就是没给那妇人挣回东西或银子罢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申婆娘生这么多出来,不让他们受教育也就罢了,还成天把人当水果榨汁,真不是人。可是现实终是残酷的,身处的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她闷了半晌儿,开口道:“朱二哥,你去宅子里干活儿吧,每个月一两银子,行不行?” 朱泰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有些心虚,奶娘还一两半银子子呢,于是立马又接着道:“包吃包住还不行吗?” “真的?!”朱泰声音都高了两个调调,身上被打的伤也感觉不怎么疼了。 卫溱瞪了他一眼道:“当然是真的。” “做什么?” “啊?……反正是做活儿,累不死你就是了”,卫溱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活儿让他做,反正先助他脱离那个老巫婆身边再说。后来一想,不是正好要做酸梅吗,于是道:“这不是要做酸梅吗,卖了酸梅,你也有钱拿的,所以我出钱,你得出力。” “真的,那个酸梅子还真的……真的能卖钱啊?”朱泰语无伦次了。 卫溱哼了一声道:“你跟你娘说,今儿就开始,把你的东西都搬到宅子里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你娘再支使你!”口气霸道的很。 “哎!我这就去跟娘说!”他一转身往西边铁柱家跑,他娘在人家里扯闲淡呢! 这事儿也得跟秦夫人说一声,现在已经是先斩后奏的节奏了,卫溱硬着头皮回了宅子,找到秦夫人撒娇道:“夫人,二哥他天天挨打,我瞧着他怪可怜的,刚才一时冲动,就许了让他来宅子里干活儿,您可别骂我;不过您放心,他的月钱我来给!您说好不好?” 她故意嘴里叫着二哥,以显得她跟人家关系好,省得秦夫人一口拒绝,这事儿再就不好办了。现在她毕竟是在人家屋檐下,虽然没人让她低头,不过摆个低姿态还是非常必要的,她深知,很多事情态度都很重要,为什么有人在街上看了人家一眼就挨打了呢,说白了态度有问题啊。 秦夫人差不多已经知道她什么脾气了,听自家老爷说,这丫头在学里不怎么爱学,但是接受能力却很强,这才几天呐,好多字都识得了。老爷还跟她感慨过一回说:“怪道卫老东西跟我炫耀,说他孙女儿聪明,果是没说错。” 于是秦夫人便笑眯眯地搂着卫溱道:“那朱家老二也确实老实,既然你看他顺眼,便让他在宅子里做活儿吧,至于做什么,你来安排就是了,月钱还是宅子里出。你每个月就那么点银子,再分给人家就没多少了。” 一听这话,卫溱乐了,她讨好地在秦夫人脸上“吧唧”一下:“夫人您真好,等酸梅赚了钱,给您也分点红!” 秦夫人乐得哈哈大笑,拍着她的小脑瓜道:“哎哟,行呐,我等着阿溱给分红!” 申氏那边正跟铁柱娘聊得口水直飞呢,听儿子说宅子里要请他去做活,一个月一两银子,还包吃包住,立时瞪大了眼道:“真的假的?还要人不,叫你大哥也去成吗?” “啊?”朱泰傻了。 铁柱娘其实也想问问还要不要人,要的话让铁柱也去,不过瞧着朱泰惊愕的样子,估计八成没什么戏。 “啊什么啊,像个二楞子样的!你快去问问呀!”申氏恼了,估计朱泰再不走,巴掌就上来了。 本想着得娘一声赞,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批,朱泰垂头丧气地回到宅子,卫溱正到处拉人去山上摘梅子呢,宅子里能叫个袋子的东西全都给扒拉出来了,等着承担大任。 卫溱想的多,正撺掇着秦夫人出面,找村长将山上那片树林子买下来呢,她基本能确定如果酸梅制成还能卖钱的话,那片梅林基本没她什么事儿了。 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第11章 占山先为王 秦夫人也惊讶于卫溱能忖前度后,想了想道:“那给多少银子呢?村里没有先例呀!” “甭管多少银子,能压多低就压多低,您要是给的多了,人家还不怀疑这山上有什么宝呐!另外再给村长送点啥,总之让他今天下契就行!”卫溱毕竟不是真的六岁,说出这话,让秦夫人惊异不已。[] 她摇着头笑道:“鬼灵精的,就听你的!”于是带了银子和几条大肥鱼去了村长家。 卫溱见朱泰垂头丧气地回来,暗道他定是没得那个刻薄老娘的表扬,于是笑嘻嘻地上前道:“二哥,就等你了,你带他们去山上吧。” 朱泰虽老实,但他不是个傻子,知道卫溱是可怜他才让他进宅子做活儿的,他娘的那些话他可问不出口,索性也不问了,到时候就说宅子里不要人了,他娘也就死心了。 等众人上了山,卫溱开始指挥着人腌酸梅。秦先生知道她聪明,也不强求她往学里去了,由着她放了鸭子。 前世卫溱跟着颜姨腌过酸梅,渍过琵琶,泡过养生酒,制过降压茶。所以她看到满树的梅子,才起了这个心思。 秦氏夫妇在村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村长听秦夫人说要买下山上那块酸梅林,还给他拎了几条大肥鱼来,立马摆着手道:“夫人既看上那片林子,拿去就是,还要什么银子!” 秦夫人忙笑道:“那可万万使不得,老村长管着这一方水土,这碗水不端平,赶明儿大家个个都来咬您一口,您受得了呀?” “谁敢!”村长故意吹胡子瞪眼的,“别人不敢说,夫人上了门那便绝没有要银子的理儿!” 秦夫人无奈,白要人家东西她还怕吃了不消化呢,再说人都是表面说一套、背后再整一套,她若是真的白占了村里的便宜,指不定村里人还怎么说她呢,与其腰杆子都硬不起来,不如花几两银子免除后患。她当即掏出二十两银子搁桌上道:“实不相瞒,这林子我本是瞧不上的,不过我家阿溱喜欢那里,这二十两银子也不多,村儿里也不富裕,权当给阿溱买个高兴吧。您也别客气了,给我写个契纸,我就这回去,宅子里还有好些事儿呢!” 村长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装模作样,当即就拿出笔墨写了契纸,让村里几个年长的老家伙按了手印做了证,这地也就算是交割出去了。 秦夫人满意而去,村里这几个老一辈儿的便在一起嘀咕上了:“秦夫人钱多没处花了吗,做什么要买那没用的树林子?” “谁知道,她说是阿溱小姐死活要买”,村长摇头。 “小孩子瞎胡闹也就罢了,大人还真由着她。” “哎哟,人家愿意出钱,咱村儿里又不吃什么亏!” “那是!” 等人都散了,村长对自家老婆子道:“中午咱整条鱼吃,官家夫人就是不一样,这么点破事儿****就送了好几条大鱼来;你叫家勇可好好读书,将来也做官,做大官!听说秦先生以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儿,你瞧瞧人家这日子过的。” 许婆子白了他一眼道:“我叫家勇好好读书,你干什么呢!” “你个死老婆子,叫你咋你就咋,作什么呢!” “你才作呢!”…… 秦夫人回去瞧见卫溱小小的个儿,指挥着一群大人忙里忙外,不由好笑,她上前将契书交给卫溱道:“那,阿溱瞧瞧!” 卫溱接过来看了看,故意指着几个字问秦夫人怎么念。秦夫人一一教了,心中暗暗点头。瞧这契纸上写的自己的名字,卫溱上前就搂着秦夫人道:“多谢夫人,将来让阿溱给您二老养老吧!” 秦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不知道有多熨贴,虽说她不是没有儿子送终,可是从小小的人儿嘴里说出这话,她怎么可能不感动。于是反搂着卫溱甜蜜地道:“那你可记住这话了,我可要记一辈子呢!” 卫溱这说的也是心里话,秦氏夫妇是正人君子,要不然爷爷也不会将自己托付给他们,而自己在宅子里的这么些日子,真跟回到了前世部队大院里的日子差不多。现在、乃至将来很多年,她都要跟这对夫妻共同生活,欢笑,眼泪,必将共享。 这世间,只有陪伴才是最深沉的给予,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过如此了。 一老一少在这里腻歪了好半天,最后秦夫人问她:“阿溱怎么晓得酸梅的制法?” 卫溱早有准备,她想也不想道:“书上都写着呢,上面还画着图。” 秦夫人可没想过一个小孩子真能将这酸梅制出来,她笑了笑在卫溱脸上亲了一下道:“瞧我们阿溱多聪明。罢了罢了,制不成便扔了吧!不过是几个银子,只要阿溱高兴。” 卫溱立马嘟着嘴道:“一定制的成!” 第12章 谁救谁呀 “好好,制得成!”秦夫人被她逗得哈哈直乐。[.超多好看小说] 待她回房将卫溱这话学给秦先生听,于是秦先生给卫家老友写的第二封信里口气便成了这样:“你这老东西得瑟吧,我承认阿溱很聪明,不过她说了,将来要给我夫妻二人养老,你就靠边站吧!” 卫老爷子接的第一封信是报平安的,当时得知随去的小厮都没了,他是又惊又怒又悔,如今收到秦老的第二封信,顿时便笑的胡子直抖。书房外面伺候的小厮听老太爷叫了一句“所托非人呐,哈哈!”还纳闷了好半天,既然所托非人,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卫老夫人倒是有些不屑,不过一个庶子养的女儿,值得老太爷这么上心么。可惜她又管不了老头子,只能干瞪眼。 青梅变酸梅,一个月是要的。时间是世上最好的发酵剂。 自从朱泰到宅子这边生活,便开始变成了乐不思蜀的小阿斗。卫溱也没什么活计让他做,便顺了他的意,让他去学堂上课,连学费都省了,如今他夙愿得成,自是百般认真、万般感恩。 卫溱不想再去学堂,除了自己在房中认字、练字,便开始从太极拳练起来。前世颜姨想学太极拳,可是杨式太极太过复杂,学了好长时间也不得要领,卫溱放假看颜姨学个太极反学的暴躁起来,不免去帮她研究了一下。(.$>>>棉、花‘糖’小‘說’)最后为颜姨挑选了新的杨式太极,也叫二十四式太极拳。 这套太极拳其实就是传统杨式太极的精简和提炼,全套就五分钟,在套路和结构上都比传统的要精简,它从简单的野马分鬃起势,经白鹤亮翅、手挥琵琶、单鞭、云手、高探马等动作,再由十字手收势,她觉得很适合中老年人,于是便花了点时间学会,然后再将颜姨教会了。 为这事儿,颜姨夸了她好多回,她自己学的过程中也发现这太极拳跟跆拳道和马伽术不同,累的时候打一套很是解乏,于是她也练上了。 天气越来越热。一天学堂休息,卫溱跟着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湖边玩水。村里的孩子们大多只会狗刨,看着他们在水中东倒西歪的滑稽模样,卫溱被逗得哈哈大笑。 因她是女孩子,便矜持着不好下水,朱泰便陪着她在岸上看。其实她心里痒的不行,眼馋地看着孩子们在水中雀跃,她故意大声朝他们喊道:“看你们这狗刨刨的,比狗还丑!” 她本是无心说狗,可是人家不爱听呀,便有调皮的孩子冲着她道:“你连狗都不如呢!” “就是,你有本事下来刨一个呀!” 咳,其实卫溱并不会被几个毛孩子就激将了去,不过她蛙泳、自由泳全都不在话下,少不得要眼气下这群猴子。她对着在浅水间嬉戏的那群娃叫道:“你们给姐瞧好了!”说完便朝石桥上跑去,她要在湖心让他们开开眼界。 她的话引来猴子们的一致嘘声,一时间湖面上热闹的不行。朱泰见她往桥上跑,忙叫了一声“阿溱小姐”小跑着跟了上去。 到了桥上,她又高声道:“小的们,睁大你们的钛合金牛眼,瞧好啦!” 卫溱脱下外衣,随便做了几个扩展动作,然后站在桥边,腿部用力暗蹬,然后一个漂亮的腾跃,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中。朱泰来不及阻止,见她翻身入水,直吓了一大跳。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会水,但他确定湖心水很深,他都不敢随便在这里游泳,只怕阿溱小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深浅,贸然便入了水。 情急之下,朱泰也跟着跳进了湖心。卫溱入水后便以蛙式开始向孩子们聚集处游去,后来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想来是朱泰也跳下来了,便更全力向前游去。 孩子们先是笑成一堆,待看到卫溱以奇怪的动作快速朝他们游来,这才都呆住了。卫溱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听到他们惊叫起来:“二哥!啊!水鬼扯住二哥啦!” 水鬼个屁!卫溱骂了一声,暗道不好,定是朱泰在深水里不适抽筋了。她想也没想扭头便返身加速游了回去。朱泰一心保护卫溱,匆忙中入水一下子就卡了壳,这会儿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要不是他向来干活力气养的大,把水扑腾的直翻,孩子们也发现不了。 在一群孩子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卫溱反勒着朱泰的脖子将其拖到了浅水处。她喘着粗气对几个大点的孩子道:“你们快把他抬上岸!”七手八脚将半昏迷的朱泰弄上岸,卫溱跪在他面前才按了几下他便吐了一肚子水出来。 “二哥,你没事吧?”卫溱知道他不会有事儿,只是纳闷这朱泰看着还挺壮实的,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孩子们叽叽喳喳在一旁兴奋的不行,仿佛刚才人命关天只是个游戏。还有几个大点的孩子刚才见了卫溱的绝技,已经开始打她的主意了,她那一手漂亮的游法若是学会,还不得在别人面前穷得瑟呀? 朱泰咳够,待他吸入足够的空气,这才一把拉住卫溱的手道:“阿溱小姐,你没事儿吧?” 第13章 缺钙吧你 卫溱见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有没有事,心中十分感动。她一把拉起他的手放在手中揉了揉骂道:“你发什么神经啊,不会游还跳下来?” 朱泰脸一红道:“我会游,就怕你不知道那水很深。” “我会游泳,怕什么?你可真没用!”卫溱埋怨了他一句,周围的孩子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道:“阿溱小姐,你那是什么游法,怪厉害的!” “教教我们吧!” “是啊,教我们吧!” 真是服了他们了,刚才脱险便忘了,现在朱泰得回去休息,卫溱才不会这个时候教他们呢,于是拉起朱泰道:“二哥要回去休息,我改天再教你们好了。(.无弹窗广告)你们也小心着些,别被水鬼给拖走啦!” 元姚从那边跑过来看到自家小姐浑身湿答答地,外衣也脱了,忙脆生生地问道:“小姐,你们怎么了,掉水里了?” “哪有,我们游了个泳而已!去把我衣服拿来,在那边”,刚才孩子们叫的声音不小,不过她没打算跟家人说朱泰差点淹死。 “小姐,回去奶娘肯定要骂你”,元姚好心提醒她。 “奶娘在干嘛呢,你先去探路,咱们避开她。” “我拿了衣服就去瞧瞧!”元姚跟只兔子似的跑了。 “阿溱……”朱泰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 “干嘛!” “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水的?”两人革命感情大增,朱泰忍不住问出口。 “我京城就会了,倒是你,怎么一下水就抽筋了,缺钙吧你?”边说还边摇了摇牵着她的那只手。 “缺什么盖?”他扭头瞧她。 “……缺锅盖,下次游水带只锅盖,就不会沉下去了”,卫溱咧着嘴坏笑。 “哦”,没想到朱泰竟傻不拉叽地点了点头。 卫溱忙道:“我哄你呢,你还真信啊!” “你说的我都信”,他还真实诚。 卫溱咧开嘴啧了两下道:“吃了晚饭我教你太极拳吧?你这身体真是草包的够呛。” “什么太极拳?”朱泰有点小兴奋。 眼瞧着元姚冲两人跑了过来,卫溱看着元姚道:“奶娘呢?” “小姐快进去,奶娘这会儿在厨房呢,不定就过来了,快点!”元姚一脸小激动,比做贼还过瘾。 卫溱松开朱泰道:“二哥,你快去换衣裳,以后你到我这儿来吃饭,你这身子骨得好好补补了。” 朱泰傻笑了两下,看着她进了院儿,这才回房。 饭桌上多了个朱泰,便越发没了规矩,反正卫溱也不介意,奶娘管又管不住,元姚年纪小,小姐叫怎么就听什么,她也只好随她们去了。卫溱本来对荤腥也不是很有兴趣,以前听颜姨说她这号人带着点“天斋”的味道,就是天生就爱吃斋菜,不过为了身体,还是强迫着吃些鱼肉。 她吃鱼肉喜欢味道重的,太淡了就总觉得有腥味儿。奶娘少不得亲自下厨给她弄,再加上她现在也要长身体,所以跟朱泰和元姚抢着将一桌菜给吃光了。 她开始教朱泰太极。元姚在一旁瞧着他们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在一旁笑得咯咯有声。奶娘也过来骂道:“瞧你们弄些啥名堂,跟鬼附身了似的!” 卫溱大叫:“奶娘,你也来学吧,学会了天天练,保你青春永驻,貌美如花儿!” 奶娘啐了一声道:“你这孩子离了京城越发不像样儿了,都跟谁学的!” “跟大黑学的呀,你去打它呀!”卫溱乐的哈哈大笑,村里有个孩子王叫张飞,他家养了一条大黑狗,谁不听他的话,他就叫大黑去欺负谁。 奶娘摇了摇头走了,小姐这样儿,总算是有个孩子样儿了,比在京城天天玩蚂蚁时强多了。 没想到朱泰悟性不错,小半个时辰便学会了,卫溱心中暗叹不错,正准备叫他早晚打一套,增强体质,元姚却说朱泰他哥找来了。 “你哥找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去看看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自上回朱泰跟他娘说宅子里不要人后,他娘就严令他每月的月钱全部上交。事实上他也照做了,反正他现在卫溱身边,吃的好、穿的好,也无处用钱,这会儿哥哥找来,他还真猜不出家里有什么事儿了。 卫溱好奇地跟着朱泰,远远瞧见朱刚站在院外来回踱步。朱泰忙小跑上前道:“哥,出什么事儿了?” 朱刚听到弟弟声音,忙扭头就道:“唉呀,娘听说你落水差点没命,在家里哭着喊着是阿溱小姐害的……” 卫溱一凛,朱泰听了这话忙打断他哥的话道:“谁说的!胡说!” 朱刚一愣,抬头瞧见卫溱站在不远处,忙尴尬地笑笑道:“反正娘她听说后在家里不依不饶……” 卫溱还奇了怪了,她不依不饶什么?人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难不成她想着是自己拖朱泰下的水?就算是的,她也将朱泰捞起来了啊,那申氏平日里对朱泰下手没轻没重的,没想到听到他差点儿没命还知道心疼他啊。 这般想着,她倒有些小感动了,于是脱口道:“走,去瞧瞧!” 第14章 一场好戏 朱泰阻止不了,索性拉着大哥一起往外走。[.超多好看小说]朱刚本就是来请救兵的,虽说他也觉得娘有些过分了,可是他若不能将阿溱小姐引到家里去,娘肯定要嚎上一晚上。为了自己的耳朵,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到宅子里来了。 还没到朱家门口便听见申氏的鬼哭狼嚎了,周围还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包围圈外面还有不少孩子蹦蹦跳跳的,好像申氏在唱大戏,大家都不要钱来家看似的。 朱泰小跑起来,好不容易挤才进自己家。卫溱暗暗咋舌,有这么好看吗,看来这些人业余生活还是太匮乏了,别人家里哭两声竟能引来这么多围观者。 申氏正在堂屋叫骂跳跃得正欢,先前她在别人家吹牛聊天,突然人家的孩子回来说她家的二小子落水差点淹死,她听了个七七八八的,好像是说卫溱小姐掉到湖中,被自家小子给救了,最后害得他自己差点没命。当时她一听就乐了,救了阿溱小姐,还差点没命,这恩情可是欠大发了,不趁机闹它一闹,装上一装,秦家也不会乖乖****来感谢呀。 虽说她家二小子在宅子里领着差事,好像还挺轻松的,但是命却没有卖给他们呀,如今出了这种事,秦家少不得要给几两银子安抚她这个寡母,就算不给银子,最起码也得送点米啊肉的什么吧! 所以她用了平生最大嗓门儿在屋里大哭大叫,只说自家二小子救了溱小姐,差点儿没了命,她这寡妇的命怎么比黄莲还苦哟!所以这才引来大家围观。不过村里人素来知道申氏是个泼辣货,听她这口气也知道她这是想占便宜了,于是个个都津津有味儿地瞧着。 卫溱驻足在屋外,她哪能跟朱泰一起往里硬挤呀。只听得申氏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声音一下子飙了好几个分贝:“唉呀你这个挨千刀的,怎么就这么回来啦!你怎么不淹死在那洼沟子里呐……” 周围起了一阵哄笑,也不知朱泰说了什么,申氏又是一个高调门骂道:“你这个丫头妈子浆出来的孬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脑子咋长的?” 卫溱活两辈子也没听过当娘的这么骂自己儿子的,她再傻也听出来了,这申氏想利用这件事占点便宜,可不就岔着劲儿地把事儿往大里说吗。若卫溱没将朱泰救上岸,这会儿申氏只怕已经冲去宅子里打滚儿了。她刚才不是还骂朱泰什么“怎么不淹死在那沟子里”,儿子死了她正好趁机要安葬费,顺便发点小财啥的吧?呸,这种娘还真少见,完全刷新了卫溱三观的底限。 卫溱也算是眼界宽广的人了,不说深谙历史什么的,至少中国二十部必读谋略精典书籍有一半儿她是看过了的。申氏招呼也不打就这么张牙舞爪、青面獠牙地冲进了她的现实人生中,也还真算得上是她人生的启明灯啊,可以说是为她照亮了充分了解另一拨人的崎岖小道儿。 她咧了咧嘴,学着朱泰的样子往里面挤,大家伙儿见她小小身子往里面挤着,忙都让开了一条缝儿,她很轻松便站在了申氏面前。申氏好生威风,正叉着两条大腿坐在地上抹眼泪儿,朱泰被骂得耷拉着脑袋,一声也不吭,连卫溱进来他都没看见,倒是申氏眼里闪出了兴奋的火花,不过随即便自己掐熄了。 卫溱心里是静的,她停住脚步故意脆生生地道:“婶子,二哥遭了这么大罪,你说应该怎么补偿你们呢?” 朱泰猛抬头,挪过来拉着她道:“阿溱……” “你闭嘴”,卫溱瞪了他一眼,朱泰立马低了头不说话了。 这时有那好心的,怕卫溱年纪小,被这申氏哄了去的人提醒她道:“阿溱小姐,便是真有什么事儿,也该跟秦先生和夫人说一声。” 申氏张嘴就想骂那人,又怕惹恼了卫溱鸡飞蛋打,于是狠狠瞪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眼。卫溱朝那人笑了笑,看着申氏,示意她有话就说。 申氏眼疾嘴快,忙仰着脖子道:“再怎么说我家二小子也对阿溱小姐是一片忠心,他这回舍了命救您,要是夫人知道了,拿些银子东西什么的给咱送家来,那也未免太把咱当外人了。” 卫溱听得暗暗好笑,她眨了眨眼睛道:“婶子说的可不是么,所以我便没告诉夫人。” 申氏一愣,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笑了起来,其实知道朱泰落水情况的都晓得事实并非申氏所说的那样,当时在场的虽然都是小孩子,可还是有说得清状况的人,大家没有多说主要是因为这个事儿实在没法子讲理罢了。 “那你跟夫人说说,起码让我家老大也进宅子里当差才是!”申氏终于明明白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娘!”朱泰的心好苦。 卫溱本来还想逗弄这申氏,可瞧见朱泰脸上表情羞愤难当,大有万箭穿心之势,这心里忍不住酸了一下。于是她想了想道:“也行,下个月叫朱大哥进宅子干活儿吧!”反正酸梅到时候腌好了,就让朱刚拿去堰州城卖,这申氏如此厉害,让她干个销售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想着,一旦朱家的生计好过了,这申氏应该会对朱泰好一些吧。 第15章 再动心思 朱泰听了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自他识得阿溱,她待自己比亲妹妹还好,先前让他进宅子,说是做活儿,可这么久以来他都没做过什么活儿,倒是吃的不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现下又慑于他娘的淫威,坎儿也没打便同意让大哥进宅子,这要是让秦先生和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看卫溱呢,再怎么说,卫溱现在也是在秦家讨生活的人,夫人待她再好,也不是亲生的呀。 他倒是申氏亲生的,可也没见着对他有多好呢。 于是朱泰去扯卫溱:“阿溱……” 申氏听了卫溱的话,早一骨碌爬了起来,见自家儿子面儿上似不大乐意,上前给他就是一巴掌,嘴里还忿忿地道:“你多什么事儿!还杵这儿做啥,下个月你哥去了宅子,你给照看着点儿,别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给欺负了去!” 朱泰捂了脸再不敢吭声,卫溱见这申氏惯好动手动脚的,她气得指着申氏道:“你再打二哥,我就不让他大哥去宅子了!” 申氏忙堆了笑脸保证道:“好,不打了!以后都不打了!” 朱泰听了眼泪差点流出来,忙将头埋的更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卫溱又娇喝了一声道:“你可记住了!” “是是,记住了。” 这女人这么泼,她男人说不定就是被她气死的。卫溱厌恶地瞪了申氏一眼,拉着朱泰就往外走:“二哥,咱们回去。” 围观的人少不得又将申氏羡慕了一回,这人还是得厉害点才行,你瞧,这女人在地上装个疯、卖个傻,就把自家大儿子的前程给安排了。要是自家婆娘有这申氏一半的泼劲儿就好了;再一想,还是不要了,要是家里女人这么泼,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朱泰被卫溱拉着,悄悄用袖子将眼泪儿抹了。回到宅子里,卫溱气哼哼地停下来用小手抚着他的脸颊道:“二哥,还疼不疼?” 他忙摇头道:“现在不疼了。” “明天早上你早点起来,我教你功夫,下次她再打你,你就打回去!”卫溱在气头儿上,忘了朱泰是申氏的儿子。 “她可是我娘……”朱泰有些为难。 卫溱哑了口,她总不能真的教唆儿子去打老娘吧,虽然在她意识里,父不慈则子不孝,可还得考虑下人家朱泰的接受能力呀,潜移默化可也,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那边申氏跟赶鸡似的哄散了大家伙儿,便扯着自己的大儿子乐道:“老大,你听到了吧,下个月就去宅子里上工去!我可是听人说了,秦夫人对这个阿溱小姐可是有求必应,比自个儿亲孙女还亲,阿溱小姐今儿说的这话,一准儿是做数的。” 朱刚也兴奋地道:“娘,那您把二弟拿回来的银子,给我做套衣裳吧,赶明儿去了宅子里,人家瞧着也不会笑话咱。” “屁!你二弟去的时候穿的那叫衣裳?没瞧见他去了宅子就落了好几套新衣裳啊,你穿着好的去了,人家见你有衣裳,不再给你置办怎么办?”亏申氏还知道当初朱泰穿的那一身不叫衣裳。 朱刚也知道自家老娘的脾气,提议被拒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听了这话立时便再也不提,因为再提只会引来一顿斥骂,这都是雷打不动的定律。 下个月没几天了,朱刚能去宅子里做事还是挺开心的,再怎么着,也比地里的活儿轻省,还能吃的好上不少,他瞧着二弟去了宅子没多久,身上脸上眼看着就长了肉,个子似也高了些。于是这人当晚好半天才睡着。 卫溱那边开始教授朱泰跆拳道,反正自己也要开始练起来了,早些将这些拣起来,在这世道方能多一技之长。 朱泰学了几日,只觉浑身神清气爽,胃口也更好了。吃饭的时候卫溱就笑眯眯地看着他吃,最后跟奶娘说:“看着二哥吃这么香,我都想再吃一碗。” “那就再添一碗吧?”奶娘乐了。 “我就不吃了,给二哥省着”,卫溱直笑,“二哥爱吃饭,我爱吃苦。” 哪知这话却戳了奶娘的心口,她想着这几年卫溱过的小心谨慎、看人脸色的日子,忍不住抹了把泪。卫溱唬了一跳,当下想想便有些明白了,她马上过去抱着奶娘撒娇道:“咱们的苦都吃完了,以后就没的吃了,奶娘放宽心就是了。” 奶娘顿时破啼为笑,搂着她拍了拍道:“溱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奶娘高兴!” 待青梅腌制出来,朱刚也来了。秦夫人早先也说了,让卫溱自己安排他。卫溱先打发他先去齐花匠那领活儿,又带着元姚将酸梅挑了一些出来,用甘草和山楂一起煮了酸梅汤,末了加了些糖,摊凉后试了觉得还不错,亲自送去给秦夫人尝了尝,酸甜味儿让秦夫人在这炎炎夏日通体畅快,一边又暗暗吃惊,只带着笑说很是解暑。 既如此,卫溱便跟朱刚说:“朱大哥,我们腌的酸梅熟了,你拿去堰州城里去卖怎么样?” “怎么卖啊?”朱刚蒙了。 第16章 出师未捷先骂人 卫溱见朱刚傻了,歪着头道:“你带着婶子一块去呗,她肯定有办法。(.无弹窗广告)到时候卖的钱,我在一百个钱里头,提五个钱给她,五个钱给你,你去跟婶子商量商量,她不去那十个钱全都归你。要是行的话,明儿你们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反正肉都是烂在一个锅里,她就不信申氏不动心。 她见朱刚瞪着自己,忙又补充道:“你的工钱还是照发。” 这下朱刚激动了,他忙连声应道:“那我去跟娘说!”一扭头便跑了没影儿了。 卫溱回房写了酸梅与甘草、山楂制酸梅汤的方法,另写了梅子酱的制法,说这酸梅消暑解渴、益肝养胃,老少咸宜。既然要去卖酸梅,那就得似模像样儿地卖,凡事就怕认真啊! 秦夫人得知卫溱搞的这些名堂,不由得跟秦先生说道:“我瞧着阿溱似懂的不少,这哪像个孩子,简直是个小人精。卫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她都跟谁学的?” 秦先生笑了笑道:“汉时的雌亭侯许负,以女子之身封侯,她四岁时便能认得四千多字,过目成诵,《听声相形》这本书便是她的杰作;要我说,阿溱比起她来,还差着远呢!”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这种女子多少年才能出一个,我倒不希望阿溱如她那般,能平平凡凡过普通人的日子最好。” “夫人多虑了,阿溱是个好孩子,你看好她就是了。” 卫溱要是知道秦先生这么说,她一定是非常高兴的。其实她已经很克制了,不过整天装,实在太累,顺其自然吧,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申氏一听大儿子说卫溱许了他们母子一人百分之五的提成,别提有多高兴了。立马就开始准备起来。第二天,卫溱也早早起来,教朱泰练过功后,酸梅汤也煮好了,她打算让申氏母子带着做样品,好让那些茶馆、酒楼的掌柜尝试。 于是申氏和大儿子带着一缸酸梅和一大桶酸梅汤,赶着驴车出发了。卫溱交待过了,一个钱5粒酸梅,好歹堰州也是城市,相信城里人还是消费得起的。 申氏心里虽然高兴,但真正出发了,心里面还是有些打鼓的,那酸梅汤的确解渴,味道不错,可是一个钱才五个酸梅,要是她,打死她也不要,她有点怀疑能不能卖得出去。 母子二人按照卫溱的交待,先去了城中最大的茶楼。朱刚二拉吧唧地舀了一大缸子给人家掌柜的尝,申氏手疾眼快,立时夺过来给人家倒在桌上的空茶碗里。那掌柜的胡子一吹,瞪着眼睛先是闻了闻,然后又吧唧着嘴尝了一口,突然觉得这味道不错,一仰脖子给全倒进了嘴里。喝完伸着茶碗道:“没尝出味道,再倒一碗。” 申氏无奈,只得笑盈盈地又给这掌柜的续了一碗,不敢得罪呀。这缸酸梅还指着人家呢。 那掌柜喝的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眯着眼睛又问:“我瞧着你们那车上还写着什么?” 朱刚忙跑出去将卫溱写的贴在薄木板上的东西拿进来举着给掌柜的看,掌柜眯着双眼上前看了,又扭头道:“你们哪儿来的?” 申氏忙接口道:“咱们城郊秦家庄的!这梅子可是我们家阿溱小姐亲手制的,她说了,找遍整个天下也没人能制出这么好的酸梅,这酸梅汤特别解暑气,谁喝谁知道!” 掌柜听得一乐,他瞧了一眼申氏,心里的小九九开始打了起来。申氏有些急了,这开门就吃了闭门羹,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儿,于是心一横道:“您看呆会儿日头上来,茶客就都到了,您若不早些买来煮了搁凉,难不成呆会请人家喝热的呀!这东西得凉的才好喝!” 朱刚也在一旁煽风:“是的,阿溱小姐说了,还得买甘草和那个……那个什么东西加在一起煮才好喝。” “这么麻烦呐……”掌柜捋了捋胡子。 “不麻烦不麻烦,就是搁水里一块儿煮!”申氏急了。 掌柜睨了她一眼悠悠地道:“一个钱才五个,太少了,能不能给多匀点儿?” 申氏心里急的不行,脸上堆了笑道:“来前阿溱小姐有交待,这是明码标价,不欺行,不霸市……” 掌柜听得直乐,还欺行霸市呢,茶碗盖个大锅盖儿,也不嫌寒碜!于是道:“那我先考虑考虑吧!”边说还边摇头。 朱刚一听,先前提起来的一股子气就全泄了,申氏脸上的笑也瞬间凝固了。掌柜的背着手往柜台里摇了进去,他想买、想买极了,可却不能由人家说是多少钱、他便出多少钱。他在铜臭坑里也不是爬了一年两年了,这点道行还是有的。 可是申氏初跳进这坑啊,本来满怀希冀,一下子给浇了个透心凉,她心里能好受才怪,于是嘴里小声嘟囔着道:“不要还喝两大碗,不要脸……” 掌柜听到后半句,脸都绿了。 第17章 滚滚东流水向下 掌柜再气,可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而且自己还对那酸梅垂涎三尺,于是只好假装没听到,把这口恶气硬给咽了下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申氏拽着大儿子出了茶楼,嘴里不停地埋怨,朱刚也知道自家老娘的脾气,只好不吭声,拉了马车走开去。 这打击有点儿大,申氏没了刚才的劲头儿。朱刚只好挑起大梁,也不进什么酒楼茶铺了,那些掌柜太难缠,于是母子二人找到一棵树下,立在阴凉处开始吆喝了:“大家快来尝酸梅汤啊,不要钱的酸梅汤,解暑又消渴咧!”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好多赶集过路的听说不要钱,立马将这驴车给围了。申氏高兴坏了,忙用带来的几个小茶杯一一注个小半杯给围观者尝。大家尝过都跃跃欲试,只是有人说:“一个钱才五个,这可有点儿贵呢。” 申氏立马喷着口水道:“别瞧这五个,那,按我这上面写的法子煮,可以煮一大锅呢,这么热的天儿,买个西瓜也要两个钱吧,吃瓜还得吐籽呢,还不够麻烦的!” 还是有人道:“这煮出来还得费柴火呢!” 申氏一听火了:“谁家做饭不使柴啊,做完饭随便添两根柴棍子就得了,瞧瞧这穷酸劲儿,买不起靠一边儿去,别碍着人家有钱的买。(.好看的小说” 这话要是让卫溱听到,她一准儿以为这得吵起来,可是这些人听了这话,偏要显摆自己是有钱人,于是有两个人立时掏出一把钱,整得跟土豪进城似的,一买买一兜。这下不得了啦,盲从效应起来了,不大会儿,那一缸酸梅竟卖得只剩了个底儿。 还有个认得字的大叔在那大声念卫溱写的说明,大家都瞪着眼在那边听边议论。 正午还不到,一缸酸梅便见了底儿,申氏只顾埋头数钱,数完竟不相信似的,对着大儿子道:“这有三百多个钱呐,早知道这么好卖,该多带点儿来了。” 朱刚也笑得合不拢嘴,就这一上午的光景,自己就挣了起码十五个钱,以前在土里刨食的时候哪有这么来钱快,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娘有先见之明,撒泼打滚都要把自己弄进宅子里去。 那茶楼掌柜虽矜持着,但也叫伙计跟着申氏母子在看情况,得知那一缸酸梅竟卖的差不多了,忙对伙计道:“快去瞧瞧沈先生进城没,我有事跟他商量。” 沈方三十有四,乃是卫家老爷子好友沈崇阳的侄子,他自幼丧父,跟着大伯在京城长大,他小来对入仕无甚兴趣,长大后就跟京城大商虞啸风搭上了线,手上生意也有不少,这几天正好要到堰州来,这茶铺也正是他的,所以那掌柜才有此说。 申氏母子欢天喜地地回了宅子,找到卫溱就开始讲他们进城初遇的挫折,申氏将自己说的天上有地上无,说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扯了多大的嗓门吆喝才能顺利将那缸酸梅卖完。朱刚只知道在后面傻笑,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卫溱会不会兑现承诺给他们母子的三十多个钱。 卫溱笑盈盈地听申氏添油加醋地汇报,末了小手一挥道:“既然婶子和大刚哥这么卖力换来个开门红,那今儿卖得的钱你们都拿去吧,算是对你们的鼓励;今儿下午就不去了,先歇歇,明儿再继续。” 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脱口道:“什么?全给我啊!” “怎么,你不好意思要啊?”,卫溱故意一脸惊诧。 “我要我要!”申氏忙表明心迹。 卫溱看了看朱刚,又多管闲事道:“婶子,这钱得给大刚哥一半儿,你可别全拿着。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将来大刚哥还要娶媳妇儿。” 她这是明目张胆挑拨申氏和未来大儿媳的关系呢。 申氏一听不乐意了:“阿溱小姐说什么呢,婶子我可不爱听,我的可不就是老大的,老大的也是我的。他媳妇儿别说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就是她这会儿站在我面前,也没说话的份儿。” 卫溱更不乐意了,这卫氏大有恶婆婆的潜质,为了二哥,她也豁出去了:“婶子这话说的可不对,你的钱可以是他们的,他们的钱却不能是你的。” “凭什么!”申氏立马提高了音调,要不是顾忌着卫溱的身份,她能这会儿就撕巴了这小姑娘。 朱刚在一旁低头不吱声,他今年都十三了,再过几年就能说媳妇儿了,就他娘那样儿,他还真担心没人愿意嫁给他,要是真能在经济上自主自立,他就没啥可担心的了。可是他也知道她娘的战斗力惊人,不过碍于溱小姐的面儿,他娘不会就地发飙却是可以肯定的。 “婶子没听过啊,这水是向下流的,没见过水往上流吧,这当父母的占儿女的便宜,未免太不要脸了。” 申氏气的脸通红,想骂人又怕卫溱将这已经到手的三百多钱要回去,生生忍了。 第18章 财神上门 卫溱见她气极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暗乐,本来就是的,这家长管的太多就是家庭矛盾的根源,申氏这么泼,二哥的月钱全叫她得了去,一文都不给二哥留着傍身,可不得就从现在开始点拨她。(.好看的小说等朱家四兄妹的翅膀硬了,这申氏的余威也就尽了,这样他们家才不会有人出幺蛾子了。 反抗意识,解放思想从娃娃抓起。 于是卫溱朝申氏伸出了手。申氏以为卫溱生气,要将那到手的三百多钱要回去,吓得脸都白了。 卫溱眨眨眼道:“这钱你分一半出来,这是我给大刚哥的,你不分,那你也别要了。” 申氏这才将心放下来,她依依不舍地分了一半钱交到卫溱手上。卫溱一转手就给了朱刚:“大刚哥,这钱你拿着收好,将来手上有钱也说得起话,你说是不是?”她继续把人家儿子往坏里带。 朱刚乐得嘴都合不拢,这阿溱小姐太体贴了,把他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偏老娘还不敢反驳。这辈子也没有今天这般痛快过,一是有钱了,二是有自主权了。 申氏瞧着大儿子手里的钱,心又开始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卫溱看了她一眼笑道:“婶子快回去吧,夫人不喜欢外人进宅子。” 才怪。 申氏只好挤着笑道:“那我回了,小姐休息吧”,边走边给大儿子使眼色,这钱哪能不交给她呢,她可是一家之主。可是朱刚偏不瞧她,只盯着手上的钱傻乐,申氏白忙一场,儿子不予理会,当下就有些不甘心。 走到宅子门口,她往里呸了一声骂道:“小娘们管的真宽,手还伸到老娘这儿来了。要不是看在明儿还得卖酸梅的份儿上,看我不骂得你祖宗八辈儿从祖庙里统统逃出来!” 那边沈方却是按时进了堰州城,他到这边来定时收账,早报了信儿了。进府还没喝碗茶呢,紫茗茶楼的荀掌柜就来了。 “荀叔,出什么事儿了?看您这一头的汗”,沈方示意荀掌柜坐。 荀掌柜一坐下来便道:“东家,您来的还真及时,您听说过酸梅汤吗?” “酸梅汤?”沈方足迹走遍大江南北,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什么东西?” “喝的,还挺好喝,酸酸甜甜的……”荀掌柜将伙计讨的一小杯酸梅汤递给沈方,将人****荐酸梅的事情也讲给他听了,沈方喝了后眼中精光大盛,他想了想道:“秦家庄?他们明天还会不会来?” “今天都卖空了,若是他们还有,肯定是还会来的。”荀掌柜也看出来了,面前的东家也感了兴趣。 “你估计他们有多少?”沈方放下了茶碗。 “这个还没来得及打听,不过咱们茶楼还能要多少?”荀掌柜也没多想。 “走,咱们去瞧瞧!”沈方向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哎哟,您这刚到,不歇歇吗,不用着急呐!”荀掌柜起身相劝。 出了厅沈方便叫道:“备马!” 为了节约时间,晚上能赶回城过夜,荀林无奈,只得攒着一身老骨头,陪着沈方一起骑马去了秦家庄。 “说是秦家庄的甄小姐?”沈方一路问荀掌柜。 “嗯,当时那妇人说是什么甄小姐。” 结果二人到了秦家庄,逮着人问村里有没有姓甄的一户人家,被问的人摇了摇头道:“没有,咱们村大都姓秦,倒是有几家外姓,有姓朱的、姓李姓侯的,倒是没有姓甄的。” 见人家说的肯定,荀掌柜急了:“当时我可是听的真真儿的,那人说了两回甄小姐,我确定我没听错!” 沈方也有些怀疑荀掌柜听错了,只听那村民笑道:“溱小姐是吧,人家不姓溱,姓卫,因她年纪小,咱们都叫她阿溱小姐或溱小姐呢!” 荀掌柜一喜:“我说我不能听错喽!” “劳烦大哥给指条路吧,这位真小姐住在哪里?”沈方也不知道是哪个字,便笑着叫人家指道儿。 “那,顺着村里这条道一直往前走,走到那个路口,看到那棵老槐树没有,站在那儿往南边瞧,最大的宅子便是秦宅,溱小姐住那儿呢,您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有劳了!”谢过别人,两人上了马小跑着往那边走。沈方有些纳闷,姓卫的小姐住在姓秦的人家,又不叫卫小姐,偏叫什么真小姐,倒是有趣。想来这位小姐也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 到了秦宅门口,当下便有人上来问他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沈方拱手道:“在下姓沈,京城来的,今儿真小姐的人去了咱们茶楼,所以咱们就冒昧找了过来。” “那您等着!”来人叫他们找个地方栓了马,小跑着去通知卫溱。 第19章 王八的由来 朱泰下了学,正跟卫溱在溪水边玩水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二哥,你今天又认了几个字啊?”溪边树影斑驳,阳光参差射下,几人正躲在阴凉下面惬意之极。 “好几十个吧……哎,一只乌龟咧!”朱泰扭头瞧着溪水叫嚷。 “什么?”卫溱忙扭头顺着二哥的手瞧过去,大补啊,她脑子里立马闪出这个念头,一把抓住朱泰的手道:“二哥,快去帮我抓了来!” “你要它干嘛,长的可丑了,还咬人”,朱泰嘴里说着,腿脚早已移步。 “二哥小心呐,别让它给咬了!”卫溱兴奋的大叫。这要是在前世,只怕他们刚一说话,那乌龟便早跑的没影儿了,可这只乌龟似乎没什么觉悟,还伸着脑袋一动不动趴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 朱泰一下去,那乌龟便往溪水里爬去,溪水不深,朱泰少不得要下水去赶。这时有人跑来跟卫溱道:“小姐,有个姓沈的人来找您,说是京城来的。” “啊?”听到京城来人,卫溱就本能的一股子厌恶。正皱眉呢,那人又道:“他说是上午咱们的人去了他的茶楼,他这才找了来。(.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卫溱眼睛一亮,忙挥手道:“快请他进来!” “哎!” 沈方得了允许,跟着人家到了这溪水边,老远就听到小孩子笑得如银铃般悦耳。他笑着对荀掌柜道:“这宅子不错,人气很旺,有生气儿。” “是不错,这宅子里有树有花,打理的很好!”荀掌柜左右看着,也暗暗点头。他没想到这村中竟还有这么一个好去处。 待两人走近,只见有几个孩子在溪边玩耍,二人并不认为他们要见的真小姐就在这孩子里面。这时朱泰早将那只倒霉的乌龟给卫溱捉过来扔在栈桥上了,卫溱正趴在地上拨弄它。她见这乌龟缩着脑袋一动不动,小心伸手拿住它的尾部举起来兴奋地道:“二哥你看,它还有别名呢!” 朱泰跪在地上莫名其妙道:“什么别名?” “王八!”卫溱坏笑。 “什么王八?” 卫溱将乌龟肚皮亮给他:“你看它肚子上的纹路!” 很多乌龟腹甲的纹理看起来像汉字的“王八”二字,所以它的别名又叫“王八”。卫溱手上的这只,正好腹部黄褐之间形成隐约的王八二字。朱泰看了看乐道:“真的!” “它若是下个蛋,那便是王八蛋,孵出来的小乌龟就是龟儿子,嘿嘿”,卫溱开始恶搞。 “据说这乌龟活的可长了,人家可是吉物呢!”朱泰还指望给她扫盲。 “所以说呀,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嘛”,卫溱不以为然。 沈方和荀掌柜听了都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起来,这家的小姑娘真有意思,说起话来别有趣味。 卫溱听到有人发笑,扭头一瞧,应是****的京城来客了,她忙拉着朱泰站起来,上前行了一礼道:“客人有礼了,不知贵人找小女有何要事?”装。 沈方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这位就是他们所说的真小姐?” 卫溱大方点了点头道:“三点水,加一个秦始皇的秦,便是小女的名字了。”她可不讲究什么名讳,大大方方地将名字给人亮了。 沈方心中暗暗称奇,这孩子看着六七岁的模样,竟能跟个大人似的不卑不亢,于是又道:“上午我们茶楼来了两个人,他们向掌柜的荐了自制的酸梅,说是这东西是溱小姐制出来售卖的?” “不错,贵客请跟我过来喝杯茶解渴”,卫溱领着他们往花厅去。 不光沈方,这会儿荀掌柜也很是吃惊,两人俱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着卫溱来到一个花厅。这花厅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厅,四周角落里全种着花,时值夏季,花开的姹紫嫣红,便是没开的,也是含苞待放,让人心情不由得便好了起来。 安顿二位坐下,又上了酸梅汤,卫溱笑道:“两位客人请先尝尝这酸梅汤吧,解渴解乏,生津开胃。” 沈方也不答话,见这小姑娘并没有去叫家中长辈,暗想她应是这宅子里说话算话的人,呆会儿谈及酸梅的事情,对着一个小孩子反倒方便。这么想着,一杯酸梅汤便下了肚,果是令人神清气爽。他放下碗笑道:“果然开胃,我这都觉着有些饿了。” 卫溱展颜一笑道:“二位若不嫌弃,晚饭可以在宅子里用过后再走。” “不不不,小姐客气了”,沈方连忙摆手,暗想自己老江湖了,怎么反倒在一个小孩子面前颠三倒四起来,“我们今儿来,就是想问问溱小姐这酸梅还有多少,如果咱们要的话,在价格方面,看还有没有商量的。” 这便是买家向卖家发出要约了。卫溱心中一喜,笑嘻嘻地道:“二位大叔请随我来。” 第20章 酸梅试水结情义 沈方不免失笑,这女娃娃一听自己有意向要买,立马便改了口叫他们大叔,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无弹窗广告) 二人跟着卫溱穿过花厅,来到绿树成阴的后院儿,一进来便瞧见规格统一的不少大缸一溜儿排开,很是壮观。 “都在这儿了,大叔您要多少啊?”卫溱笑眯眯的。 沈方想了想笑道:“沈大叔若都要了,你能给个什么价儿?”他不动声色地悄悄拉近和这位与众不同的小姐的距离,试探地问道。 荀林听东家这么说,心里大概也明白他要这么多,必是有意向带回京城去。便站在一旁看着卫溱,必要时准备随时出手帮东家敲边鼓。 卫溱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不瞒沈大叔,因我这是第一年做这酸梅,所以一开始就没说多贵的价格,我是小孩子,不会说谎,若是您全要了,算完价格,大不了把零头给抹了;若您想压我的价,我可不干。” 她故意瞪着眼睛,反正是小孩子,即便说错了什么也无所谓。本来她也没打算挣什么黑心钱,看人家要买就坐地起价的事儿她也干不出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沈方暗暗好笑,不等他答话,卫溱又眨巴了几下眼睛道:“不过沈大叔放心,如果您不压我的价,我可以保证明年酸梅还是以这个价优先卖给您。明年我还打算制一些乌梅呢,乌梅可是好东西哦,它可以入药,治长时间咳嗽、拉痢疾肚子痛什么的。” 前世老妈曾买过乌梅做外洗药,当时卫溱还挺奇怪的,没想到吃的乌梅竟还有这个功能,于是专门研究过,当时还感叹中华医药宝库真是全人类的财富啊! 就是目前做的酸梅,也不过是她试试手,若是好卖,她自然是要增加品种的嘛,虽说她并不缺衣少穿,但是钱多总是比钱少好呀。 沈方听她这么说,立时敛了脸上的笑意认真道:“溱小姐年幼却聪慧异常,沈大叔实在是佩服。既然小姐许了沈大叔,那大叔便就信了。这些酸梅我都要了,一共是多少银子,你算算,我明天就让人来拖走。” 卫溱真想仰天长啸,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咧了嘴笑道:“大叔请稍等下。”她扭头叫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元姚:“元姚,去拿纸笔来。” “哦”,元姚反应过来,拨腿就跑了。 待纸笔拿来,卫溱在纸上涂画了几下道:“沈大叔,这些酸梅差不多三万多粒,就按三万算好了,不信您可以数数。” 瞧着卫溱一脸的真诚,沈方不由笑了。他还真数不成?这秦家在村里似还有些头脸,想来也不会做一票生意。于是他点点头道:“嗯,我信你一个小孩子也不会骗人,就按三万算。” 卫溱继续道:“一个钱五粒,三万粒就是六十两,如果您要将那些缸也搬走,那每个缸我也是花了六十个钱买来的,您也得给我算钱,如果您不要缸那便不算钱。” 沈方点头道:“行,这些缸我自然是要的,我明天就让人来拖走。”说着从怀中掏出银票,数了一张五十的、两张十两的递给卫溱道:“这是七十两,多的给你买糖吃。”今天的经历是他活这么大从没遇到过的,所以不免大方了起来。 这银票一拿出来,再听了沈方的话,除了卫溱,就是朱泰也有些惊讶了。卫溱大方地接下银票乖巧地冲沈方道:“谢谢沈大叔!我占您这么个大便宜,不如今晚请您在这里吃饭吧!” 沈方瞧了瞧天色笑道:“多谢你的美意了,不过大叔回城还有事,这饭就先欠着好不好?” 卫溱点点头:“那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你玩吧,大叔自己回去就好,明天早上,我让人来拉这些大缸,走啦!”沈方突然间心情很好。 “大叔慢走!”目送着这位送钱的财神,卫溱笑得嘴都合不拢。 朱泰凑近她兴奋地道:“阿溱,这银票是真的么?” 卫溱忙打开来看了看抬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真的吧,跟我手上那张十两的差不多。” “小姐,您好厉害!”元姚也上来拍马屁。 “哼,才知道,你就跟着小姐我吃香的喝辣的吧!”卫溱下巴一扬,眉毛一挑,拿着银票去找秦夫人了。 一进去她就举着三张银票乐道:“夫人您看,酸梅全卖出去了!” 秦夫人早得下人来报说有人进宅子找阿溱买酸梅,她这会儿听说全卖了出去,忙放下手上的活计道:“真的假的,让我瞧瞧。”说完接过银票一看,呵,竟是真的,足有七十两之多,她抚着卫溱的头道:“哎哟我的乖乖,你还真卖出去了呢!瞧瞧!”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 第21章 人狠不缠 秦夫人说完将银票又递还给卫溱道:“快叫你奶娘将你这银票收好,可别掉了知道吗?” 卫溱却抽出那张五十的递给秦夫人道:“这五十还给夫人,这二十我留着还要给朱家婶子发工钱呢!” 秦夫人听了心里一下子软得跟棉花似的:“你都拿着,这可是你的劳动成果,夫人还能要你的银子不成。(.无弹窗广告)” “夫人您拿着吧,欠债还钱嘛!”卫溱不肯。 秦夫人瞪着眼道:“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咱们之间不谈这个,我真是要,也是去找你祖父要。你只乖乖听夫人的话,需要什么来说一声,夫人就比拿了多少银子还高兴。” 既如此,卫溱也不矫情了,她捧着秦夫人的脸上前亲了一口道:“夫人真好!阿溱会乖乖听话的。” “哎哟我的乖,快去吧,尽会哄人高兴!”秦夫人被逗得心都要化了。 卫溱欢快的跑回去,举着银票对朱泰笑道:“二哥,发财啦!”看着她跟小鸟儿般朝自己飞来,朱泰忍不住咧嘴乐了。 “二哥,当初是你发现的梅林,说好挣了钱咱们平分的,这五十你先拿着,以后咱们还会再挣的!”卫溱信心满满。 朱泰吓了一跳,忙缩了手道:“我不要,这都是你挣的,再说你现在将银票给我了,迟早要被我娘要走。” 卫溱想了想道:“那我帮你存着,等你要用钱了,你就来找我拿。” 朱泰只好点头。卫溱将银票交给奶娘,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吃完晚饭,申氏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酸梅全卖出去了,大吃一惊,那她和大儿子的提成还有没有啦?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个圈圈儿,她一咬牙,朝宅子走去。朱刚听说老娘找来,差不多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娘就是一个鳝鱼篓子,只进不出的,这会儿只怕是来问提成的。 凭良心讲,小姐是说了他们母子卖出酸梅可以提成百分之十,可是这剩下的酸梅是人家客人****来买走的呀,根本就没他们母子俩啥事儿,不过他知道,以申氏的脾性,肯定是要来问上一问的。 果然,一见到他申氏就低声道:“溱小姐的酸梅都卖完了?” “嗯。” “那咱俩的提成呢!”申氏义愤填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娘!”朱刚朝周围瞧了瞧,“那是客人自己****来买的,咱们哪来的什么提成。” “你傻呀,要不是咱俩跟驴似的拉着车去城里吆喝,能有人****来全买走哇,我不管,这里面没咱们的功劳,也有咱们的苦劳,你去找溱小姐,我来跟她说!”申氏的泼劲儿上来了。 朱刚无奈,只得去找二弟。朱泰正跟卫溱准备练功呢,瞧见自家大哥垂头丧气地来了,忙上前问道:“哥,怎么了?” 卫溱也凑过来道:“出什么事了?” 朱刚瞧了她一眼小声道:“我娘在外面等着,说是要提成呢!” 卫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朱泰傻了,只听卫溱道:“哦,我差点给忘了,等会啊!” 不等朱泰拽住她,她一溜小跑窜到奶娘那,吩咐拿六百个钱,一半给申氏,一半给朱刚。等奶娘弄清楚前因后果,立马叽叽咕咕地道:“奶娘活到现今,还没见过这等人,脸皮也真是厚的没边儿了”,自然是虎着脸不愿意拿钱出来。 卫溱哄她:“奶娘,二哥他娘泼辣出了名的,再说我之前也是许了她的,您把钱给她,咱们啥事儿也没有了,反正也不多,再说今天咱们不是挣了不少吗?” “那也是咱们挣的,凭啥给她?”奶娘气鼓鼓的。 卫溱凑到奶娘耳边道:“奶娘,我也没个相亲的兄弟,就是看在二哥的面儿上把这钱给她,将来二哥有出息了,还能照顾咱们不是,您别光守着眼前的小钱,有舍才有得嘛!” 奶娘瞪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姐,说实话,自家小姐变化太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背井离家的缘故。想了想她还是去数了钱,哼哧哼哧去了。卫溱则将朱刚的钱带去给他,奶娘自去寻申氏。 一出院儿,便看到申氏站在一株海棠旁边站立不安。见奶娘过来,还拎着个小袋子,立马笑便堆了起来:“哟,谢大姐,您亲自来了?” 奶娘脸一拉,停在那斜了她一眼道:“我可当不起你一声姐,你怎么好意思的,还找****儿来了,要不是咱们家小姐心善,早把你赶出去了!” 申氏一听也恼了,若不是钱还没到手,她肯定要反唇相讥。奶娘见她不做声,将钱袋子往她手里狠狠一塞道:“这人呐,做事儿可别太过分,要不然把近前儿的福气都吓跑了,少不得啥也得不到。” 说完扭头就走了,真是看不得这申氏。 奶娘心里只想着,虽说一个寡妇带四个孩子确实要厉害些才能立足,但也不能过了底限呀。奶娘边走边摇头,一万个看不上申氏。 申氏拿了钱心里头高兴,嘴一咧小声道:“老娘高兴,懒得骂你!”于是人家提着钱袋跟个小公鸡似的雄纠纠、气昂昂地回家了。 第二天沈方没来,他派了车过来拖走了卫溱的全部酸梅。浩浩荡荡的车队穿村而出,村人尽皆田里扒食的农人,何曾见过此等盛仪,俱出来围观。申氏手上有了余钱,现下在村人面前也扬眉吐气起来,她撇着嘴得意地对左右道:“瞧瞧,要不是我和老大进城去帮溱小姐揽了这么一摊子大买卖,你们这辈子也瞧不见这么个排场。” 有人笑她:“大刚他娘,你说这买卖是你做成的?溱小姐给了你多少好处呐!” “哼,好处自是有的,你可没份儿眼红!” 乡下生活平静又充实,而沈方得了独家产品,本可以倒手卖去京城至少可获五倍利润,但是他名下各地还有不少茶楼,就卫溱那么点量,也就只够他自己消耗的了。 他着人按卫溱给的方子熬制酸梅汤,凭着他在生意场上多年来的经营,没几天就十分顺利地在京城引领了茶饮业的潮流。卫溱特地交待他,酸梅汤要在半夜里就熬制出来,然后放在大缸里,再镇在大冰池中,到第二天上午出售时,酸梅汤就冰凉振齿了。照着她教的法子,这酸梅汤每回都是一开门就被人抢购一空,这炎炎夏日的京城,也因着酸梅汤的流行,显得凉爽宜人起来。 再好的酸梅汤,过了季便不能卖了。沈方本打算赶在立秋前争取销完,哪知道大暑刚一过便已经倾销一空了。京城很多喝惯了解暑酸梅汤的王公大户买不到酸梅汤,心里不免十分遗憾,可在别处又根本买不到,于是只觉得惦记的紧。 到了中秋节,卫溱给京中祖父写了一封信汇报自己在秦家大宅的幸福生活,并向家中各长辈问好,当然除了那个继母朱氏。她说秦氏夫妇将她视若掌珠,在秦宅,她学会认识了很多字,也很能吃能睡,另外还学会了种花,丝毫不提自己赚钱的事儿。 卫老爷子满心欢喜,深为自己当初送她走的决定而高兴。 而卫溱则在宅里子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到了冬天,张飞家的大黑下了一窝狗崽子,二哥带着她去瞧了,大黑产后护崽,见到人多不免烦躁起来,张飞只安慰了它一句,大黑便老实了。 卫溱瞧在眼里,不免有些意动,有的狗智商可比三五岁的幼儿,她瞧着大黑也十分听话,便想讨一只小狗来养着玩。于是低声对二哥道:“二哥,我想要一个小狗崽。” 朱泰一听忙道:“你想要哪只?” 卫溱伸着脑袋看了好半天道:“我要只最乖的。” 朱泰暗笑,末了跟张飞道:“三哥,能不能给溱小姐留一只,你给我挑只公的,要最乖的,行不行?” “不行,我这小狗自己留一只,其他的都许给人家了,家勇还答应给我只烧鸡呢!”张飞意有所指。 朱泰忙悄悄对他道:“我前阵子攒了一百个钱,全给你行不行?你一定要给我想办法留一只。” 张飞大喜,一只烧鸡他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朱泰竟这般大手笔,他挂着喜意打量着朱泰,怕他只是开玩笑。朱泰忙凑近他接着道:“我晚上就给你送来,怎么样?” 瞧着现在个头大长的朱泰,张飞不得不信。以前朱家可是村里数得上的拖腿户,没想到朱家两兄弟进了秦宅后竟这般有钱了,不免咽了咽口水点头道:“行,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哄我,看我不揍你!” 朱泰咧了嘴乐:“不会的,你放心。”他也清楚,虽然张飞比他大两岁,个头也比他高,但是现今两个人如果干起来,张飞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每天早晚练功和太极,因自己勤奋肯干,已经小有所成。 回去后朱泰找大哥拿了一百个钱,并许诺还他两百。朱刚嘴里说着不用还,心里却知道二弟比自己能来钱。瞧二弟成天跟溱小姐腻在一起,溱小姐牙缝里剔点渣渣都够他用一两个月的。 张飞得了钱高兴不已,拍着胸脯子跟朱泰道:“二子你放心,等狗娃子一满月,保证让溱小姐来先挑!” 于是过年前卫溱便如愿以偿抱来了一只乖乖的小黑狗。小狗肉球儿般睡在卫溱怀里,直乐得她两眼弯弯,别提多乐了。瞧着卫溱高兴成这样儿,朱泰总算觉得那一百个钱花的值。 第22章 玉英花痴 年关将近,卫老爷子来信说怕路上不安全,让卫溱就在堰州过年。(.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卫溱求之不得,一高兴便又起了心思。她跟秦夫人说要做个暖棚,说是养花,秦夫人本也是爱花之人,虽觉得有点不靠谱,但经不起卫溱小舌如簧,终是无奈应下了。 为此齐花匠还夸她说:“溱小姐可真是有心思,我早先想着这花儿能搬到房里过冬,定也能可以在炭房里过冬,这下好了,我倒是想知道这花房建成了是个什么模样。” 在卫溱的指导下,花房建在溪水边上,整体结构全部用木头,四周和房顶都钉上半透明的油幙,里面一层,外面一层,中间隔着半尺的空间隔热,外面附上厚厚的油毛毡,有太阳的时候就将毛毡卷起来,让阳光进入花房。 卫溱为整这个花房,弄得整个宅子里都没法好好过年。村里好些壮劳力都被请来做活儿,反正地盘又不要钱,卫溱将花房尽着往大里做,她还专门在花房里辟出一敞亮地块留做练功的地方。 等花房做好,整体木质结构,看起来古香古色,最高兴的人当属齐花匠,跑进跑出的将好些花都移种进来。不知不觉到了开春,他又撒下不少花籽。 夏天花房也有了些规模,连顶子上都种上了蔷薇等花骨子多的花。 等青梅果子打浆饱满,有村民想学着卫溱腌制酸梅挣点外快,哪曾想那片地却早让宅子里给买下了。村长自得知酸梅卖出去那时就领教了秦夫人的先见之明,今年有村民来问他,他就说去年秦夫人就将那片地买了下来。 村里人不得不佩服秦家的先见之明,有人道:“那还真是读了书的人脑袋好使,那片林子在咱们眼里可不就是片废地,这么多年下来,该有多少梅果子沤了肥!” “是啊,人家还早买下来了,村长说秦夫人给了二十两银子呢。我跑山上去看了几回,有人守着呢,就不让人摘!” “哎哟,也别说了,好好干活挣钱给娃们上学吧!总不能让他们也跟咱们一样,靠两只手扒饭。” “可不是么,脑子好使可不就比咱们用两只手挣钱来劲儿!” 于是秦先生学堂里的学生要计划外增员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等青梅泛黄,卫溱又召集人摘下,处理后放在烘架上用干、湿松柴点火烘焙,一时间秦宅又烟熏火燎,村人都不知道卫溱又在搞什么新花样儿。 几天下来卫溱累的不行,跑到花房里的躺椅上赖着不动了。花房里各色娇花绰约吐蕊、竞相开放,驱蚊的薄荷、夜香树也绿油油的,散发着蚊虫避之不及的异味。花房四周的油幙早换成了轻纱,顶子上的毛毡可以挡太阳,这里倒成了纳凉消暑的天然氧吧。 朱泰下了学跑到这儿寻她,见她跟只猫儿似的睡着,小黑狗仔仔趴在她脚下闭目养神,见他进来,只懒懒地摇了摇尾巴。他拿起茶几上的蒲扇轻手轻脚过来,瞧着她娇憨甜腻的眉眼儿,他咧嘴无声地笑了笑,悄悄坐在她身边为她轻轻打扇。 不多时她醒了来,感受着凉风习习,不用睁眼她就知道谁在身边。嘴角一翘,眼皮子动也不动地软糯轻唤:“二哥。” “醒了?”朱泰轻轻一笑,伸手去捏她泛粉的面颊。 “齐老爷,二哥他欺负我!”卫溱一睁眼便朝着不远处的齐花匠大呼小叫。自她跟齐花匠玩熟,便开始没规没矩地叫人家“齐老爷”,齐花匠刚开始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秦夫人笑着跟他说阿溱小姐这是喜欢他,他便也受了这称呼。 听到阿溱叫他,齐花匠边摆弄着手里的花边道:“只有溱小姐欺负别人的,老汉还没听说过有人能欺负到溱小姐的呢!” 朱泰哈哈大笑,卫溱抬腿一踢,朱泰立马往旁边一趔,现在人家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卫溱这小身板可不是小小伙的对手了。 一踢不着,她跳下来就要再打,朱泰一扭身便跑了四五米开外。于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人循着花房里铺就的鹅卵小径,追打得不亦乐乎。齐花匠忙吆喝着道:“哎哟,小祖宗哎,可别把我这些宝贝花树给弄折了。” “弄折了我赔你!”卫溱想也不想便喊。 “你拿什么赔呀你,哎哟!你们慢着点儿!”这些花树可都是齐花匠的儿女,平日不知道有多爱护,也就只有卫溱能在这里面胡闹瞎折腾了。 卫溱跑到齐花匠面前停下道:“齐老爷,你会嫁接不?” “什么嫁接?”齐花匠莫名其妙。 “赶明儿我把你的碧玉青接到长寿花上面你就知道啦!”卫溱歪着脑袋十分认真地道。她虽不精通花木嫁接,可是却是晓得同一科属的植物可以互相嫁接,以齐花匠对花草的痴迷程度,相信她将他引入门,他便可以自修成才。 “来来,给老汉说说!”齐花匠不放她走了。 “反正月季、海棠都可以嫁接,不过最好是在冬末春初进行,现在天热,弄不好活不成。” “哎哟,活不成算了,你先说说怎么弄?”齐花匠急了,爱花之名瞬间抹上黑点。 卫溱被他缠上,料想很难脱身,于是道:“那您等着,我去找把小刀来!”说完转身跑出了花房。 齐花匠认真地看着卫溱手中的动作,眼睛一眨也不眨。 “反正不管怎么接,同一类的才能接在一起,您自个儿琢磨吧!”卫溱也不过知道个皮毛,根本谈不上教授齐花匠什么更专业的嫁接知识。 待乌梅让沈方拖走,卫溱和朱泰又小进一笔,到了冬天,齐花匠已摸出了些门道,卫溱每天在花房练功,有天突发奇想对齐花匠道:“齐老爷,您嫁接成功几种花树啦!要不等过年咱们拿出去卖一票?” “咦,那可使不得,卖了多可惜!”齐花匠一口拒绝。 “独乐不如众乐啊,您弄成了卖出去,一来可以让更多人欣赏这花儿,二来可以给夫人挣银子,三来可以让大家都知道我家齐老爷是玉英花痴,一朵奇葩,有什么不好啊?”卫溱一边谆谆善诱,一边暗乐。 齐花匠一听给夫人挣银子,有些犹豫地道:“要是弄了卖,我怕自己忙不过来。” 朱泰一听,灵机一动,忙上前道:“齐老爷若是不嫌弃,让小娥来给您帮忙吧!”小妹朱娥帮老娘干农活做家务,成天喊累。他这个当哥哥的,少不得要拉她一把。 卫溱也道:“是啊,朱娥力气大,叫她帮你搬花盆!”她在二哥面前向来是不遗余力地帮衬的。就这么直呼朱娥其名,二哥也不介意,只看着齐花匠。其实他同不同意也不过是个形式,只要卫溱应了,这事儿基本就成了,可朱娥进来能得齐花匠允许当然是最好的。女孩子嘛,学得一技之长还是比种地好,将来嫁人也不发愁了。 齐花匠看看卫溱点头道:“我答应没用,这事儿还得跟夫人说。” “谢谢齐老爷!”卫溱一蹦三尺高。 秦夫人对卫溱之求莫有不应的,于是朱家第三个孩子就在村里人的羡慕嫉妒恨中进了秦家花房做学徒。 这下卫溱也多了个伴,往后的岁月中,就经常瞧见她靠在花房的躺椅上,周围守着一黑狗、朱家四兄妹和一众小丫头小厮,她跟说书的似的,将前世看过的演义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最后连齐花匠都被吸引过来。 什么齐桓公深入旱海迷路,最后军中老马识途将军队带出险境、江忠口舌害身,一言以身殉景公、祖姬之父结草报魏颗、黄雀衔环答杨宝、神箭养叔(养由基)百步穿杨,楚王一言成谶,养叔以艺高而殒命,什么天南地北的,凡是她看过的历史和演义故事,她都添油加醋地讲给他们听。 要知道在这娱乐生活匮乏的时代,她这半个说书人可是大家暗夜的明灯,于是乎,卫溱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追捧。秦先生得知也来听了一回,便是他博通坟典、淹贯古今,也忍不住暗暗点头。 终于有一天,秦先生将卫溱叫进他书房指着书架上的书道:“阿溱,这些书你想看便寻来看,每看完一本,就给我写一篇读后感。” “啊?哦。”看着满架的书籍,她不得不点头。 卫溱在秦先生这寻了好书,便与朱泰一起分享,对朱泰来说,卫溱亦师亦友亦妹,卫溱这脑瓜里的东西,他可说是得了一半走了。他本身又是个爱学的,接受能力又强,如今又供给有继,吃穿不愁,可不就养得跟个小少爷似的,英气俊挺。不过在卫溱眼里,他还是那个厚道亲切的二哥。 齐花匠果然自学成才,整个宅子被他整得跟个花仙子世界似的。花房里养着好些外面见不到的花草,还有他研究嫁接成材的罕见花木。于是乎,在卫溱的捣腾下,堰州城好多有钱人家都知道秦家庄有个姓齐的“玉英花痴”,他养的花可以称之为奇葩,时人竞相追逐。 因着沈方带了几盆嫁接花木的回京,甚至京城都有人知道了齐花匠的艺名。齐花匠自是心满意足,秦夫人得银子,他得名,相得益彰。 第23章 莫看台,飞丸来 可是秦夫人哪能要这钱,自是又便宜了卫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多年下来,卫溱已是一枚小小的隐形富姐儿,朱家也跟着奔了小康。申氏虽然泼辣,好歹为人却不懒散,家里的地她也尽心伺弄着,忙不过来的时候也请人帮忙,日子过好了,她在村里更是横着走的人物。 与时同时,赵牟也在孤竹山苦心学习。自赵正先下葬,其父赵凌再也受不得孤竹山的“孤”字,自己将它改成“翠竹山”。因赵凌祖上与赵牟祖上有点渊源,又同姓赵,从此赵凌便收了赵牟为义子,将一身绝技俱都传授给赵牟,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大儿子赵正和能有个兄弟依靠。 翠竹山众弟子自然也是将赵牟视为山主的继承人尊敬。赵牟学习之余便带着智商仅有几岁孩童的赵正和玩耍,对师兄赵正先的歉意统统凝成对赵正和的关爱和亲情,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也是感情深厚,相得甚欢。 赵正和个头儿不小,智商却只有几岁孩童那般。他最喜欢在漫山的竹林中追鼠逐鸟,赵牟一有闲暇便会陪着他玩儿。 “师兄,你快来看,这儿有个洞!”赵正和虽比赵牟大,但是他偏爱叫赵牟师兄,赵牟自然也不多计较,多年来也是由着他,自己却也是叫着他师兄。 见这地上果然有个地鼠洞,赵牟在一旁折了根竹竿递到他手上笑道:“师兄,这棍儿给你戳地鼠玩。” 看着师兄玩的不亦乐乎,赵牟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这么几年那个杀害师兄的女子一直没有找到,既便是他近年渐渐掌了演武堂的大半势力,那女子也是杳无音信。去查的人说了,京中没有一个叫宝岩的丫头,许是别处的姑娘。 演武堂旗下有宏义帮,天下漕运交通便利尽皆在手,赵牟着人扩大找寻范围,仍然一无所获。 年轻的赵牟一脸冷色,比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要稳重沉默多了。师兄是他心口的一块大伤疤,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他不愿意让师父知道师兄死的这般窝囊,那个女子,除非她死了,否则他一定要找到她! 赵正和拿着长棍戳着地鼠洞,额上出了一层密汗。赵牟微微勾了嘴角,扭头对身边跟着的含香道:“可带了帕子?” 含香忙掏出一片洁白的帕子道:“少爷,给”,边说边去瞧赵牟脸上,并没有看到汗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赵牟接了帕子朝赵正和走去,见他过来,赵正和呵呵笑道:“师兄,这个洞好深呐!” “来,擦擦汗,再玩会儿咱们回去吧,瞧你这都出汗了”,赵牟将他拉起,亲自给他额上的汗擦净。 待赵牟收起帕子,赵正和咧着嘴道:“师兄,再多玩一会儿吧,地鼠还没捅出来呢!” 赵牟眼角一弯哄他道:“地鼠一家可能出去找吃的了,你看你都戳了这么长时间,一只地鼠也没出来,要不明天再来,等它们全家都在的时候,你这么一竿子下去,起码要跑出来四五个。” 赵正和一听忙丢了手中的竹竿道:“是啊,这都老半天了,明儿咱们再来吧!” “师兄,你把棍子抽出来,这么插在洞里,地鼠怎么回家呀?”到了明儿,赵正和还记不记得这事儿还是一说,不过赵牟还是提醒他将棍子从洞里抽出来。 “师兄你真聪明!”赵正和乐呵呵地去将竹竿抽了出来。 含香笑眯眯地过来接了赵牟手中的帕子,她身为赵牟身边近身侍候的唯一人,知道赵牟自从那年赵正先遇难后便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话虽不多,但那之后话更少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冷然之气,搞得自己也不敢常打趣他了。只有跟赵正和在一起的时候,少爷才能露出会心的笑容,自己也才能松快些。 赵牟拉着师兄的手往回走,赵正和则叽叽喳喳、少年不知愁滋味。赵牟笑眯眯地边走边答话,含香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自家少爷日渐骄健的身躯,那颗少女芳心竟情不自禁乱跳起来。 赵凌自失了幼子,便没了斗志。赵牟的变化他看在眼里,见他对大儿子十分上心,便慢慢放权给他,每日里只带徒弟们练功进益,喝茶逗鸟儿,心中的伤口也慢慢平复了。 赵凌能掌着这么一大块家业,还得归功于他的发妻。其妻范氏是前朝的弄雅公主,因其极精于雅箫,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尊号。大夏李氏取大齐而代之之际,弄雅公主的王叔景王只护出了年幼的弄雅公主,因其身受重伤,临死前便将手中的演武堂和公主交给了皇嫂的师兄、赵凌之父赵寅堂。 其后公主长大后便嫁给了赵凌,生有赵正和、赵正先两兄弟,只是赵正和生下来便有残疾,公主自责愧疚不已,最后郁郁而终。然而公主却给父子三人留下了前朝最具实力的秘密组织演武堂。 演武堂表面收徒教授武艺,实际却暗中控制着大夏的漕运、部分盐铁和粮食等挣钱的生意。后来随着今上省刑薄赋,正纲立矩,国民渐富,国力日强,演武堂渐渐失了部分盐铁和其他的生意的掌控,现下只有漕运和其他一小部分生意还握在赵凌手中,主要是因为演武堂的弟子皆身怀武艺,这才保得这片江山未能被别的权贵占下。 早说过今上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个英主,到如今年逾花甲之年,竟在新建的云台之上,日日与嫔妃们狎玩斗狗,据说还专门养了一条灵獒,特别善解人意,哪个大臣来谏,皇上只一个眼神,灵獒便呲牙咧嘴地驱赶哪个。 史上不缺犯言直谏的烈士,可是撞柱而死痛快淋漓,死则死矣,若是被只凶猛的大犬追着咬得面目全非、肠穿肚烂、痛苦而死,却是没有谁敢以身相试的。于是老皇上在云台上悠然自得,兴子来了便在靠近永兴街的那头躲着,哪个百姓朝上望,他便张弓弹哪个。 永兴街乃京中商贾云集之所,人来人往,最是繁华。那些忍不住好奇抬头张望的人动辄被飞丸弹的号呼鼠窜,若没被打的哭爹叫娘,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瞧过了云台。于是市中有谚说:莫看台,飞丸来,出门笑,临街嚎。 于是永兴街便无人敢再往云台上瞧,再后来百姓干脆都绕道走,引得云台正对面的许多商家生意大减,抱怨不已。 军中兵士也常被克扣军饷,所以偶有兵乱,不过很快也会被京中强悍的皇帝禁卫军吓得龟缩江湖。 可以说,天下百姓的福祉尽系于帝王一身。治国家者,内安百姓,外抚四夷,勋加王室,泽布海内,如此,国有泰山之安,君享无缰之福;如若不然,纲不立,纪不陈,国之四维,尽皆不张,天下百姓,谈何安居乐业? 当然,卫溱还小,君纲不振,暂时对她影响不大,除了刚来秦家庄那年差点儿被人趁着兵乱给害了,其他日子倒也是无忧无虑。 一年七夕,卫溱跟着二哥他们进堰州城看热闹,秦夫人知道他们二人身上有些护身的功夫,便放心放他们去了。众人两人一马,撒着欢儿地往堰州城去了。卫溱自然是与二哥一马,朱泰如今也十四五岁了,早已知男女之事,可是卫溱还小,又爱黏着他,于是他将卫溱小心地呵护在胸前,纵马扬鞭朝前飞奔。 进了城,朱泰妹妹朱娥四下张望着道:“我还以为今儿城里有多热闹呢,也不过如此嘛!” 卫溱笑道:“早知道咱们搬一车花来卖,今儿肯定能大赚一票!” 朱娥看着自家二哥小心翼翼地在马背上护着别人,心里本就泛着酸,她翻了个白眼儿道:“还卖,再卖师父要跳堰水湖了!” 堰水湖就是村中那个曾让朱泰差点没命的湖,这也算是卫溱的成名之湖了,自那后每到夏天,她便成了村中孩童的免费游泳教习,原本跟在张飞后面的孩子都纷纷要求改投到朱泰面前,就是为了跟卫溱拉近距离。当时卫溱还笑着跟朱泰说:“二哥,这些人能背叛小飞哥,以后就能背叛你,你千万别收他们,要不然小飞哥也会来找你麻烦,为了咱村的和谐,你应该拒绝他们。” 朱泰历来对她言听计从,自是不会拗着她,于是那些孩子们还是跟着张飞混。不过一身拳脚功夫的朱泰在孩子们心中,也还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到了下午,众人也玩得差不多了,穿过喜巷街,便看到两个半大的小伙子拦着四五个姑娘调笑,姑娘们左躲右闪,如受惊的家鸡一般扑腾尖叫,两个小子被逗得哈哈大笑。卫溱瞧了嘿嘿一乐道:“二哥你看,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这话声音不大,却被那二个愣小子听见了,当下便放了那群姑娘,呲着牙朝卫溱他们走来。 卫溱他们在马上,俩小子在马下,就这人家也没被这居高临下的气势吓住,只听其中一人大声道:“呔!哪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娘皮,敢在爷爷面前邀截放肆!” 卫溱一听乐了,这话听着便是从哪句戏文里面学来的台词,她扭头对朱泰笑嘻嘻地道:“二哥,出门前夫人可是交待过了,不招事,不惹事,凡事多忍让,以和为贵。” 第24章 秒杀全场借云梯 朱泰坦然地笑笑:“嗯,你放心,我不惹他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自始至终都是卫溱在惹事好不好?不过面对两个故作威风、张牙舞爪的半小子,他们也不怕呀。 下面两人完全被他们的态度激怒了。另一个刚才没说话的小子对同伴咬牙切齿地道:“权哥,你不是说全堰州城没你对手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嘿,看来还是个有功夫的,难怪敢以两人挑衅拦住他们一众七八人,虽说他们一行都是半大的孩子,可是再怎么说他们人多啊。卫溱挑了挑眉,又仔细瞧了瞧那两人,发现他们下盘的确是稳稳当当的,应该是练家子,便没有吱声,敌不动我不动嘛。她不动,朱泰自然也是不动。 这权哥显是个冲动的楞头青,仗着自己有功夫,便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他见这边人都不动,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蹬,右臂暗运气力,然后上前一冲,照着朱泰的大腿一拳砸过来。 朱泰什么人呐,右腿一抬,还不等人家看清他的动作,那权哥便呱唧摔倒在地上。他只是一愣,鲤鱼打个挺站起身,甩开上前欲扶他的同伴儿,指着朱泰恶声恶气地道:“好小子,有本事你下来,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卫溱笑嘻嘻地瞧着那权哥,朱泰则目不斜视,理都不理他。他越发来气,狠狠喘了两口突然指着朱泰骂道:“就知道你是个没种的货,只会搂着小娘儿们卿卿我我,骨头都软了吧!” 朱泰一怔,卫溱已然怒了,她冷笑着道:“二哥,夫人虽叫咱们不惹事,可她也说了,人家惹到咱头上,咱们也不怕!他嘴这么臭,去给他洗洗吧。” 此话正中权哥下怀,他轻蔑地笑了笑,朱泰已翻身下了马。 “怎么玩,你说吧!”朱泰正对着权哥,一动也不动。 权哥心下一喜,大喊一声道:“看招!”说完便朝朱泰猛冲了过来。结果还不待他靠近缠上朱泰,朱泰右手五指并拢略弯成钩状,以风速直插其喉。这是以色列马伽术中的handstrickes,其特点是快、准、狠地直插对手天突穴(咽下锁骨正中),只见那权哥跟尊雕像似的直挺挺就倒了下去。(.无弹窗广告)倒地前朱泰还貌似好心地拉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他摔得够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朱泰已然锁住了的左臂,并问道:“还打么?” 权哥脑子还是蒙的,见自己轻易被制,心中不服地道:“你他娘的这是什么鬼招式,我还没说开始呢,你就插我!” 卫溱听得咯咯一笑:“二哥,他还没准备好呢。我瞧他刚才起势挺凶猛的,以为他要撕巴了你呢。” 权哥脸一红,甩开朱泰道:“扶我起来,重新比!” 朱泰拉他起来,待他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发令开始。 权哥则没有先前那么急切了,他边扭动胳膊边打量着朱泰,心中暗暗嘀咕,这小子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啊,不过就是不知道他那招术师承何门何派。 好一会儿,权哥立定,看了看朱泰道:“来吧!”说完及时发力,握拳就朝朱泰面门打来。朱泰不慌不忙,偏头一趔,迎头上前,动作如电,左拳格挡,右拳直落对方肋下、颌下,只瞬间左手已将对方右手反扭,权哥吃痛不过,战斗力尽丧,如死狗一般瘫坐在地上哇哇乱叫。 朱泰捏着他的手腕子,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权哥。同权哥同来的那人一看,此时朱泰完全没有警惕他,他冲上前照朱泰脖子就掐了下来。朱泰不防被掐,抬起两手往对方手臂中间一插,只一扒,对方便脱了手,朱泰又顺势捏住那人双腕,起身抬膝,照他腹部就是一击。当即那人便痛得直不起腰,呜咽起来。 这两人实在不能称之为对手,卫溱咧了咧嘴道:“走吧二哥,不是一个层次的。” 朱泰自然是抬腿就走,哪知那权哥上前一扑,抱住朱泰的一只腿就哇哇叫道:“大哥,别走,你这什么功夫,教我!啊,我拜你为师,行不行?”说完就一脸倾慕地抬头看着朱泰,见朱泰没吱声,立马换成一副祈求的可怜模样哭丧着道:“求你了!” 权哥他全名叫段兴权,是这堰州城兵曹参军段开华段兵曹的儿子,自小跟着自家亲爹学了一身功夫,自以为虽然不算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在这堰州城,却是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所以今天他才敢这么气势汹汹地邀战。没想到朱泰就一招,人家两个回合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也看出来了,面前此人,不是一般人,就他刚才那两下,便是自家亲爹来了,也不是对手。瞧他那动作,嘿,疾如闪电,狠如重锤,他实在的羡慕的紧。 见人欲走,这下还不死死抱着人家大腿? 卫溱真是被他打败了,见朱泰愣在当场,轻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打就打,说拜师就拜师啊?咱们又不是你家的狗,你说往东咱们就不往西?” 那段兴权一瞧朱泰不发话,马上的小姑娘倒是气势凌人,当下脑子狠狠转了几圈,觍着脸对卫溱道:“唉呀大姐,小的有眼无珠,你可别生气,你快帮我劝劝你二哥,以后小的为你做牛做马……” “呸!”卫溱娇喝一声,“我才多大,你叫我大姐?把我都叫老啦!二哥,替我甩他两个大嘴巴!” 朱泰有些为难,当下小声道:“阿溱……” 卫溱扭了头娇哼一声,也便算了。 段兴权算是看出门道来了,他还是抱着朱泰的腿不放手,人却是面朝卫溱瞧去:“小仙女,小菩萨,施主我求求您了,您给开个恩吧,叫你二哥收了我当徒弟,保准不吃亏,我叫段兴权,我爹是堰州城的段兵曹,以后谁欺负你们,叫我爹抓他们!” 卫溱听他嘴里乱嚷,当下失笑:“得了,你哄鬼呢,你爹打不打得过我二哥还是一说,谁敢欺负我们。” “哎……我爹当官儿啊!以后你们进城,我全程做东,这下行了吧?”段兴权哭丧着脸,只恨这脑子实在不够用了,想不出辞儿了。 卫溱看了看朱泰,自己反正是一介女子,不需要讨个什么好出身,可朱泰不一样,早些替他揽些人脉,将来也好为人。于是转了下眼珠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看有戏,段兴权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当然是真的,骗人不得好死!” “你起来吧!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跟个婆娘似的抱人家大腿”,卫溱皱了皱鼻子以示不屑。 “不起来,你们不答应我还抱!”段兴权紧了紧自己的手,充分发挥堰州城小混混的优势。 遇上鬼了,卫溱又是一声娇喝:“你不起来我们就不答应!” “真的?”段兴权一骨碌爬了起来,规规矩矩跟朱泰并列站在一起,抬起脸讨好地看着卫溱。 卫溱心中暗笑,嘴上脱口道:“你起来了我们也不一定答应!” “啊?”段兴权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了下去。周围好多人围观,他实在丢不起这人,先前反正抱着人家的腿,现下叫他直挺挺的跪下去,他还真有些拉不下脸。 “阿溱……”朱泰发话了。 “行了,我二哥肯定比你小,以大拜小,于理不合,就是我二哥愿意收你,你爹也不定能答应。你回去先问问你爹再说吧!”卫溱也发话了。 “不能做师徒,咱们可以做师兄弟啊!”段兴权灵感大发,突然很感谢他娘将他生的这般聪明。 卫溱哪能没看出人家这点心思,笑了笑道:“我二哥没有师父,他是自学成才的。”看你还怎么钻。 “啊,那我就拜他为师!敢问师父高姓大名?”段兴权一脸的虔诚。 卫溱准备再逗逗他,朱泰却道:“阿溱,别闹了。段兄弟,你先回家跟令尊商量一下吧,我叫朱泰,是秦家庄的人,那是阿溱小姐,我们都住在秦先生宅子上。你若真想学,改天去寻我便是。” “真的?!”段兴权高兴坏了。 而朱泰听了这话则红了脸,“真的”二字,可是他以前最爱在卫溱面前脱口而出的话,他已经好几年没说过了,如今听来,觉得十分……违和。 卫溱咯咯直笑:“二哥,咱们走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朱泰点头,跟兴奋得不行的段兴权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回秦家庄了。 段兴权目送着一行人离去,与他同来的李立临揉着肚子凑上前道:“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也不知道他那手绝活儿哪儿学来的,我也想学。” “你想学?等我学会了你再拜我为师吧!”段兴权得意地冲他直笑。 “滚你的,我回去跟舅舅说,你在街上调戏小姑娘,看他不打断你的腿!”这是段兴权小姑的儿子李立临。 “你敢,我就跟小姑说是你撺掇我的。” “得了,咱俩谁也别说谁,你回去好好哄哄舅舅,咱们要是学了这本事,走哪儿不是打别人、别人打不到咱啊!” “一起啊,我说了怕爹不信啊!” “那行!舅舅不同意,我就去求我娘,我学了你再拜我为师就好了!” “滚!” 第25章 心服口服入彀中 两人急急归家自是不提,那边卫溱在朱泰身前软软地道:“二哥,你干嘛跟陌生人说咱们名姓啊,你不怕他带兵去找咱们麻烦啊!” 朱泰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耳朵:“不会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还真想教他啊,他就是个小流氓,没瞧见他在街上拦着人家小姑娘,吓得人家乱叫吗?”卫溱还真见不得段兴权那样儿的小伙子,“大丈夫身怀文武艺,该当上报国家,下扶黎民,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不回头,他倒好,仗着自己有两下扑腾手艺,竟在街上调戏小姑娘。我可看不上他。” 朱泰听了这话不免失笑,他低着头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不是说看人看眼睛吗,我瞧他眼里没什么邪气,不过是调皮罢了”,别看朱泰比那段兴权小,可他在卫溱的影响下,已经比同龄人懂得太多了。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他和卫溱练功已然有了些年头,卫溱一个小姑娘,已经不能满足他对陪打的需求,对着阿溱,他下不去手、劲使不出来,再这么下去,自己能力也提升有限,今天段兴权说要拜师,其实他倒是动了找个陪练的念头。 “嗯。” “我当时说了那话,你怎么也没制止呢?”若是卫溱真的不乐意,她肯定会给朱泰使眼色,而她却没有。 “他不是说他爹是段兵曹吗,我想着你能搭上他也不错,反正是没什么坏处就是了”,卫溱实话实说。 朱泰心中暖暖地,他搂紧她,又在她发顶亲了亲道:“坐好了,咱们回去!” “嗯。” 朱娥看着卫溱在自家二哥身前腻歪撒娇,二哥偏还将人家看得比她这个亲妹妹还娇,真是郁闷坏了,可她在宅子里讨生活,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只瞪了自家二哥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秦夫人问他们今儿玩的怎么样,卫溱有气无力地道:“今儿也没啥好玩的,就是二哥收了个徒弟。” “哦,怎么回事儿啊?”秦夫人好奇不已。 于是卫溱又添油加醋地将今天的事儿一说,秦夫人被逗得哈哈直乐。 现今秦夫人两口子都跟着卫溱学太极,也是知道情况的。有年冬天秦先生受了凉,起先还只是咳嗽,后来竟发高烧躺在了床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卫溱急的直掉泪珠儿,硬是陪着秦夫人在床前伺候了三四天,总算是看到先生能下床了才放心。这般又养了小半个月先生的病才算痊愈。 卫溱直说秦先生还年轻,身体便这样差了,于是硬逼着他跟自己学太极,秦夫人看着有意思,便也学了。其实两口子年纪也不算大,这场病也还真是给吓着了。还别说,自两口子学了太极,再到冬天竟连伤风都没有再得过,这才相信卫溱说的没错。 听说今天有人在街上缠着朱泰要拜师,夫人直说那人有眼光。虽说这两个孩子天天练的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技艺,可她这些年瞧下来,也知道有那么点意思。 第二天两人练完功,吃完早饭,便听说城中的段兵曹找来了。现在朱泰早没上学了,都是跟卫溱一起看书。卫溱笑说让他去考个秀才,他竟当了真,说过了年就去试试。 昨天段兴权和李立临回去后就跟段兵曹说要去秦家庄拜师,自家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只对武技有兴趣,段兵曹也只能认了,如今儿子也是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听他说要去秦家庄拜师,不免有些纳闷。 段兴权与李立临两人唾沫星子说的直飞,将那朱泰说的天上有、地上无。段兵曹是知道秦家庄的秦先生的,没料到他那宅子里还藏龙卧虎,心中十分奇怪。于是带了礼物,带着儿子和外甥骑着马大清早就来了。 秦先生不想理这些俗事,只打了个照面便将来人打发给了朱泰。段兵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还比他儿子小两岁的朱泰,他带来的两个小子则低着头,昨天没敢跟他说朱泰是个比他们小两岁的小子。 卫溱跟着朱泰,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在她看来,这段兵曹脸上不是震惊,而是蔑视。看着这持续沉闷的气氛,卫溱率先打破沉默:“昨天我就跟你们二位哥哥说了,让我二哥拜段大人为师差不多,你们非抱着我二哥的大腿,要死要活地哭着喊着要给他做徒弟,要不是听说你爹是段大人,非让我二哥打断你们的手不行。” 段兴权看看李立临,李立临也看看段兴权,两人都决定闭嘴。朱泰在一旁暗乐,知道阿溱又起了鬼点子。 果然,段兵曹听了只觉气血上涌,他亲手教出来的儿子,有这般不堪吗,真是气死人也!他腾地起身,拱手对朱泰道:“既如此,那便让我领教领教朱小友的手段吧!请!” 卫溱忙道:“段大人,胜败兵家不可常,您说是也不是?” 段兵曹听了得意一笑,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沉不住气,还没开始呢,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蠢儿子怎么看走眼的,竟还……抱人家大腿!说出去他老脸都没了。 于是故作矜持地道:“那是自然。” 卫溱拍着手叫道:“二哥,听到了吧,段大人也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呆会他输了,定然不会与咱们为难的!” 段兴权和李立临愕然抬头,待看到段兵曹如锅底般的脸后,都默默低下了头。朱泰则忍着笑嗔道:“阿溱,不得胡说,段大人是长辈。” “呆会上了场,便没有长辈晚辈,只有对手,段大人您觉得是也不是?”卫溱一脸的认真。 也不知怎么的,段兵曹听这小姑娘又问了句“是也不是”,心里的火便窜了起来,他瞧了朱泰一眼道:“废话少说,选个地方吧!”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姑娘的底气从何而来。 来到花房,齐花匠听说要比武,还故意跑上前来对朱泰道:“好小子,今天可有人收拾你了!呆会可别哭啊!” 朱泰没做声,段兵曹暗想还是人老精,鬼老灵,这宅子里总算是有人说了句人话。 两人礼毕,开始对抗。刚一开始,段后曹就明白了那小姑娘的底气在哪儿了。那朱泰身体灵巧之极,狡若游龙,疾如鹰隼,狠似猛虎。朱泰并不主动进攻,基本都是以防守为主,再说他还是要留一手,省得段兵曹输的太难看,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点到为止,直打得段兵曹怎么都沉不住气了。 突然卫溱拿起边上平时练功的尺长短棍对他道:“段大人,这是刀,好好利用!” 段兵曹见一物朝自己飞来,想也没想便接了。原来是一截短棍。也顾不得公平与否,他短棍当刀,直朝朱泰前胸插去。朱泰突然发力,一手格档,一手成拳直捶其前胸,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收回,然后右臂曲握,以肘快击其颈侧,双手同时用力抓住他拉向自己,一个屈膝,趁他吃痛,整个人朝他一压,段兵曹被惯性带倒在地,此时朱泰已然制住其拿棍的手,令他动弹不得。 段兴权忍不住喝了一声好,朱泰忙将段兵曹扯起,嘴里直道:“失礼了。” “再来!”段兵曹只怪自己大意,冷喝一声,举起短棍直朝朱泰下盘劈来。也不知道朱泰怎么使的力,只见他一个九十度弯腰退闪开去,随即伸臂朝对方一攀,又是一个勾膝,对方腹部已然又挨了一下,不等人反应过来,拿棍的右臂又被制住。 这下他终于明白这个小子不是运气好了,他手一松,短棍落地,这动作表明他弃械投降认输了。 朱泰拍了拍他的右肩道:“承让了!” 段兵曹也非输不起的人,闻言一拱手道:“朱小友果然不同凡响!今天我段某也算是开了眼界。你这手本事,看着简单,实则不然,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它是以防御、实用为主,另糅合了擒拿、对抗为辅,瞧着动作不多,却又似幽灵般让人摸不到首尾,不知朱小友师承何家何派?” 朱泰去瞧卫溱,而卫溱则暗想果然是内行,于是瞪着眼睛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那小鹿般的眼瞳泛着盈盈的水光,朱泰暗乐,他对她这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耍赖的前奏嘛。 见她如此,段兵曹也不好强人所难。低着头想着该如何开口,其实他也想学呀。任何一个武者,见到如此出神入化的技艺,哪有不动心的?若是学得这门绝活儿,还怕将来没有升迁的机会么? 卫溱见他不语,抬手示意仔仔过来:“仔仔,把扇子给我拿来。” 仔仔屁颠颠儿地将扇子衔过来给卫溱,卫溱接了扇子拍了拍仔仔道:“真乖。”她这纯是没话找话,省得大家都不做声,气氛太尴尬了。 “这狗真听话!”段兴权上前准备也摸一把。 朱泰忙制止道:“段兄别碰它!” 段兴权忙不迭收回手,只见仔仔给他一个威胁的白眼儿。他倒吸一口气,正准备数落这狗两句,只听他爹犹豫着道:“段某有意让犬子和内侄拜朱小友为师,只是朱小友年纪尚轻,只怕……” 段兴权刚想骂狗,他爹就给他套了个“犬子”的名头,别提有多丧气了。卫溱听段兵曹话说半头,偏不上前接话。 中国人说话的艺术她不是不懂,可她就是要磨磨他的脾气,要不然怎么显得她二哥值钱呢。 第26章 互取所需赴双赢 好歹段兵曹也是有官身的人,朱泰不欲为难人家,看了看卫溱便接话道:“段大人看得起在下,那便是在下的荣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段兄年纪长我两岁,又自小跟着大人学艺,想来也是一身本事。在下愿跟他成为朋友,从此互相切磋、携手共进。” “二哥……”卫溱幽怨地叫了他一声,朱泰回以一笑。 段兵曹灵光一闪,随即道:“朱小友如若不嫌,可与犬子、内侄结为金兰,将来你们三人也好相互扶持,共奔前程。” 这还差不多,卫溱眨眨眼看着朱泰。朱泰略一想道:“那便依段大人所言。” 段兵曹心下一松,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便无需这般客气了,阿泰叫我段叔即可。” 段兴权和李立临都高兴坏了,段兴权忙道:“我们三人中我最年长,不知朱兄属相是什么?” 三人排了大小,朱泰年齿最小,自然是排行第三。卫溱在一旁瞧了,心道这都什么事儿呐,收徒收出了两个哥哥。 当下卫溱着人去禀了秦夫人,三人摆了个简单的香案,便在这宅子里举了香、义结了金兰。段兵曹打着将来在儿子那偷师的主意,笑盈盈地瞧着他们三人发了誓,祭告了天与地。 得知朱泰有一寡母,一哥一弟一妹,段兵曹不免纳闷卫溱的身份。朱泰刚为他们解了惑,段兴权就开始嚷嚷地叫着卫溱“溱妹妹”了。卫溱也不扭捏,大方地分别叫他们段叔、权哥和临哥,好一派其乐融融。 几人又商量着带朱泰进城比较方便,权哥拍着胸脯保证让朱泰生活无忧,卫溱不免心中有些不舍。段大人拍板定下后,又对朱泰道:“今天没怎么准备,明天让阿权来接你,这事儿还得跟你母亲商量一声,另要略备薄礼,以表心意才是。” 朱泰心中对卫溱也是不舍得紧,听了这话不免又去瞧卫溱。段兵曹见他如此这般,也明白这阿溱小姐对朱泰意义非凡,便也去瞧她。 卫溱想了想故意道:“段叔可千万别去烦婶子,她若是知道二哥去城里住,却不接她一起去,她肯定又要把二哥打一顿,不行不行,这事儿还得保密才行。” 三个外人愕然不已,都在分析卫溱这话里有几个意思。结果朱泰也道:“阿溱说的不错,明儿我自去城中寻哥哥们就是了。[]”这些年来,朱泰已经学会了坦然面对自己的母亲,一个原则,定时给钱就行了,虽说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可是申氏明显不需要朱泰对她原心,她只需原迹就好。在她眼里,老二就是个多余的,不过是个养老的备胎罢了,就是丫头片子朱娥还能换笔彩礼呢。 段兵曹也搞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只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便随阿泰的意吧,今天给你留一匹马,明天让他俩在城门口等你就是。” 几人约了时间,三人留下一匹马,午饭也没吃便告辞了。 卫溱心里怪舍不得,找奶娘要了一百两的银票给朱泰道:“二哥,这是你放在奶娘那的银子,你先拿一部分去用吧,出门在外,凡事不便,虽说他们保证让你衣食无忧,但再怎么着,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自己有不如手里有,你可别委屈了自己。” 朱泰接了银票,心里也是万般不舍,两人每天在一起,便是卫溱回京城卫府两次,朱泰每次也是以护卫的身份随身跟着在,没有一天分离过。两人相对无言,连仔仔都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两人无心看书,更无心练功,卫溱突然道:“二哥,你进城凡事要随机应变,练功是个积沙成塔的事儿,不能惰懒;当然了,练功也毋贪、毋忿、毋急。贪则多失,忿则多难,急则多蹶。” 朱泰静静的听着,他知道他必须走。他本是农家子,在秦宅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身上的农人气息早摆脱的一干二净,但他离阿溱还太远。他想永远跟她在一起,那么他就要努力使自己离她更近一些,他没有捷径可走,段大人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段大人呢。互取所需,共达双盈。 夜了,两人只得各自回房,卫溱两眼酸酸的,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对朱泰有了这么深的依恋,晚上扑腾了半夜也没睡着。朱泰也不比她好多少,夜来也是辗转床褥,不能成寐。天快亮时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待朱泰出发前辞了秦氏夫妇,卫溱反倒躲在房里不肯出去。朱泰没办法,走到她门前叫道:“阿溱,我走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他知道她心里跟他一样不舍,呆立了一会儿,正准备绝然转身,卫溱却突然冲出来抱着他的腰,无声地哭泣起来。泪水渗入他的衣衫,捏着她的小手,他半天没有言语。末了拍了拍她的手故作轻松道:“阿溱,我想你了便回来看你,别哭了,啊?” 奶娘见自家小姐这般,心里也有些不大好受,上前安慰道:“堰州城又不远,小姐若是想你二哥了,进城去寻他便是。” 卫溱这才哼了一声道:“那二哥你路上小心些,别轻易相信别人。” “嗯。” 申氏和朱家的几个兄妹都在宅子门口等着送朱泰,申氏得知自家二小子跟城里的段大人搭上了线,得意之余又十分愤恨:“几个娃里面老娘最不喜欢他,偏他运气却最好。” 朱娥见二哥眼中似有泪花,忍不住学着卫溱平日的口气娇软地道:“二哥……” 朱泰只看了她一眼便跟家人告辞道:“哥,我走了。家里你多照应着些。” “知道了,有事带信回来。” “驾!” 朱泰这便如鱼入海了,段兵曹是习武之人,虽久在官场浸淫,但是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多弯弯绕,何况是对着朱泰这么个小辈。于是待朱泰也是跟子侄一般,见面礼送他了一对莹白的玉环,朱泰嫌太过贵重,推让了一番,段大人说“长者赐,不可辞”,终是盛情难却,还是收下了,此后他在城中与众人倒也相得。 后来朱泰回宅子,将一对玉环中的一只送给了卫溱。得知是段大人给了他一对,卫溱笑道:“这玉环透体莹润,应是好货色,二哥总算是不亏。” “这事儿没有输家;阿溱,你一只,我一只,你喜欢吗?”朱泰小心翼翼地问她。 “嗯”,卫溱看着手中鸡蛋大小的玉环,大方地点头,“让元姚找红绳来,我要把它穿起来,挂在心口上。”听了这话,朱泰心里漾着美,他终于安全地踏出了第一步。 元姚找出红绳搓成粗股,卫溱津津有味儿地看着她动作娴熟地将细细的红线拧在一起,而朱泰则在一旁看她。待线成,两根红绳配着两只莹白的玉环,煞是好看。卫溱递了一只给朱泰,将另一只挂在颈上塞进衣裳里去,然后看着朱泰傻笑。 元姚受不了自家小姐,一甩手走了。 自朱泰离开,卫溱也慢慢适应了这种没有二哥的生活。 元姚因在秦宅生活得舒坦,整天倒腾着些吃的,还跟厨娘学了厨技,人也长得有些小胖起来。朱泰回城后,卫溱又没了平日消遣的对象,便开始拿着元姚玩笑,说她不忌口,长得圆不溜丢的,干脆改名叫“圆姚”好了。 元姚跟着自家小姐也是个识字有文化的人了,听了这话自是不依,当下便指天拍地地说以后再也不贪嘴了。卫溱也跟进了厨房说是要监督她,其实是她实在是有些无聊了,于是也缠着厨房开始学起了厨艺。 朱泰自此后也很少回来,他二月想参加县试,所以一边教授两个结拜哥哥,一边却在用心读书。没想到最后还真让他弄了个秀才出身。段大人对他啧啧有声,直恨自己生不出来这么一个儿子,反正朱泰没爹,有娘也跟没娘一样,于是他便做主给朱泰办了酒席,怎么着也是与有荣焉,很是风光了一场。 朱泰由此便有了第三个家,他为人本就老实厚道,与段家上下相处得甚是融洽。两年下来,段兴权和李立临也学得了一身绝技,三人年龄相当,倒是很好的摔打对手,朱泰自己也是更进一步。段大人跟着自家儿子学,也悟得了其中的门道,受益非浅。 朱泰见段兴权对武术痴迷,知他远大的理想乃是做一名大将军,便跟他说:“为将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学。你也该好好读点书,要不然将来你要做有勇无谋的将军么。” 段兴权怅然道:“我都这样儿了,还怎么读书呢,就算我现在读的进去,也晚了不是?” “你这么说不对,活到老学到老,吴下阿蒙若不是当日被点醒,也不会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成就,你才多大,还没及冠呢,来得及。”朱泰对这个大哥谆谆善诱,他自己读书受益良多,自然也希望身边的兄弟也能读书获益。 “哎,你说的我也不懂,总之听着怪了不得的样子”,段兴权笑。 朱泰少不得将典故给他讲一通,段兴权听完若有所思地道:“反正我读书识的字已经够用了,做将军能打仗就行了,运筹帷幄什么的,不是有军师什么的嘛!” 这逻辑简直入神出化了,朱泰也不好多说,只劝他:“劝君莫羡封侯事,一将功成万命亡。这世上很多事情看似简单,其实不然。” 段兴权听了这话笑嘻嘻地欺身上前将他颈上的红绳拉出来道:“还有一个呢?在谁那儿?” 朱泰一把夺回玉环重新塞进领口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以后别后悔就成!” 段兴权哈哈大笑,看着朱泰落荒而逃的背影阴阳怪气地叫嚷:“不后悔,不后悔,这辈子也不后悔!” 第27章 伯劳西北燕儿飞 转眼卫溱已到及笄之龄,卫老爷子写信,说要接她回京办笄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卫溱知道回京后只怕再难回宅子,哭丧着脸对秦氏夫妇撒娇道:“我才不要办什么及笄礼呢,这个太麻烦,回京路上这么乱,我才不要涉险!” 秦夫人虽然也是很舍不得,可是及笄是女孩子的人生大事,岂可马虎,于是笑骂道:“现在回京的路很安全,你也别嫌麻烦了,这是成人礼,大办也好,小办也罢,好歹是要办一下的。” “那夫人给我办也是一样啊,我才不要回京!”卫溱见撒娇不成,直想在地上打滚儿撒泼。 “哎哟我的乖乖,夫人也舍不得你啊,老爷,您给卫老爷子写封回信吧,把这情况跟他说说,看他是什么意思?”秦夫人搂着卫溱,心中也是万般不想让她离开。 秦先生叹了口气,转身给卫老爷子写了封回信。结果卫老爷子立马追了一封信来,说卫溱及笄是大事,何况其母生前为她在京城定了一门亲事,及笄之后,便要开始看日子准备嫁妆了,说将来卫溱是要嫁在京城的,早些回京交些朋友,尽快融入京城的生活和圈子,对她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秦夫人看了信,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她实在没想到卫母生前便已经给阿溱定下了亲事,她瞧着阿溱与朱泰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感情渐厚,阿溱又是个极有主意的,若让她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成亲,她不闹得天翻地裂才怪。 秦先生也头疼,虽说阿溱这丫头待他们夫妇极为孝顺,可是她骨子里却是个叛逆的孩子。她又久不在京城,卫家人若是逼她太过,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夫妻二人一筹莫展,卫溱却已经跑过来问情况了:“夫人,听说我爷爷已有回信,他老人家怎么说?” 不用说,只看先生与夫人的表情,卫溱也知道爷爷定是拒绝了她的提议,当下脸色也不好了,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在那儿立定。 秦夫人看了看秦先生,秦先生岿然不动。这事儿没有办法,不如让卫溱早些知道,看她自己有什么打算。于是秦夫人小心翼翼地对卫溱道:“阿溱,还有件事儿,你当知道才是。” 卫溱抬头:“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比回京城更让人沮丧啊!她还不信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自己看吧!”夫人忐忑地将信递给她。 接过来一看,卫溱差点跳起来:“什么!嫁人?娘给定的!”这可真是个晴天大霹雳,那卫母也太多事了吧,人都死了,还给自家女儿埋个定时炸弹!是不是亲生的呀。 “不行不行,我要退亲,我都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这样的盲婚哑嫁,我绝不接受!”卫溱一急,胡言乱语。 秦夫人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既是你娘定的亲,那人定是个好的,你娘还能害你了?” “为什么我娘定的,那人就一定是个好的?”卫溱想哭一场。 “你娘就你一个女儿,她肯定是不放心,所以特地为你挑的亲事,为你将来的幸福计,她还能看走眼不成?我相信她的眼光”,秦夫人尽量安慰她。 卫溱苦笑道:“您相信她的眼光?那她怎么嫁给我爹了呀?我爹对我不闻不问,很明显就是对我娘没什么感情,我娘是有多瞎呀,您还夸她……” 秦夫人叹了口气道:“子不言父之过,阿溱你回京城之后,可不能在别人面前瞎说。” “父不父,则子不子,他对我这样儿,还指望我怎么待他?父待子如手足,则子待父如腹心;父待子如犬马,则子待父如路人!”卫溱梗着脖子大声嚷嚷,也不能怪她,在她眼里,她爹还不如仔仔那条狗呢。 秦先生夫妇听了突然想笑,卫溱那父子之说,本是前人的君臣之说,她将之偷梁换柱,用在这里,乍听起来有些怪怪的,细想之下,却不觉得有违和之感。 屋中空气凝固了,卫溱只觉天地失色,她也知道,这个年代,婚姻契盟,是联姻双方重要的承诺和联手,任何一方毁弃盟约,都是不被主流社会所容忍的。她若毁约,不仅是对她自己,便是对她娘家和将来的夫家,都有不小的影响。 目前为止,卫溱虽爱高山深谷,却暂时并没有结庐于深谷之中、草衣木食终其身的远大理想,她只想在这茫茫人海中做最普通最平凡的沧海一粟,愿得一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弃。 她知道这理想有点俗,可是她两世为人,什么繁华富贵、锦衣玉食没有试过,只有平平凡凡才是真。 情绪跌入低谷,不知道男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过按着时下门当户对的联姻规则,那男方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就算了不得,她也不稀罕呀,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比二哥更可靠? 二哥爱她、宠她、疼她、无条件依着她,她到哪儿再去找这个么活宝共度一生?人家都说,女人要找个爱自己的人,而不是找一个自己爱的人过一生,这话她深以为然。如此想来,她便越来越不甘心了,整颗心跟猫儿抓似的! 多想无益,卫溱深吸口气,这事儿还得她亲自回京解决才好。如果那男子已有了心上人是最好,若是没有,她也要让他对自己深以为厌,主动退亲。是的,就这样!卫溱打定主意,耷拉着眼皮子对秦氏夫妇道:“那就跟爷爷说,我这边收拾好了,便起程回京吧!” 秦夫人见她这般,以为她是想通了,脸上也露了笑道:“这就好,反正中秋节也快到了,正好回京城去过节。” 话一说完,便见卫溱起身朝外面跑去,边跑还边抹泪儿。夫妻二人对看一眼,心中不免都有些怅然。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孩子,突然要走,真跟抽走一根筋似的,闷痛闷痛的,全身没劲儿。 秦夫人不免发起了牢骚:“卫老爷子忒不地道,这孩子说扔给咱们就扔给咱们了,给他照顾了上十年,他倒好,说叫回去就回去了,我这心跟割了一刀似的,好不带劲儿。” 秦先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也舍不得阿溱,当初老卫也跟咱们说了他府上的情况,一来是为阿溱平安长大,二来是为了咱们夫妻身边有个伴儿,当时都说好了的,现在你怎么反倒埋怨起来了呢。” “我心里是清楚的,可就是不舒服”,秦夫人叹了口气。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阿溱这孩子孝顺,她会经常回来看咱们的,快去帮她收拾收拾吧”,秦先生摇了摇头。 卫溱还想着路过堰州城的时候,跟朱泰见面说一下这事儿。结果朱泰第二天却回来了。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卫溱第一反应,以为朱泰知道她要走的事情。 “阿溱,我和大哥二哥要去西北投军了,是段叔让我们一起去的,他的一个同袍在那边,会好好照顾我们,初十就要出发了,我怕到时来不及通知你,所以今天得了闲回来看看你”,朱泰明年就是成年小伙儿了,现下兀的长身伟干、隆准丰颐、声如洪钟,浓眉下一双单眼皮儿中黑仁乌亮,颌下被刮得干干净净,泛着淡淡的青色,为他更添一分男子气概。 卫溱瞧着他,想流泪,强忍住了:“二哥,我爷爷来信了,说是让我回京。” 朱泰愣了愣,他知道今天迟早要来的,于是道:“也好,反正我要走了,你回京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二哥……元姚,你先出去”,卫溱将元姚支了出去。 “怎么了?”看着卫溱要哭不哭的模样儿,朱泰的心似被人捉住揉捏,他只以为卫溱是听他要去西北投军,心中不舍。于是上前捧着她的小脸儿哄道:“段叔说了,投军不过是块跳板,若是在军中但凡能立下尺寸之功,到了年数,他就将我们弄回京郊大营,他有个师兄在兵部当差。” 卫溱却抱上他的腰轻声呜咽起来。朱泰吓了一跳,继续哄她道:“别哭了,我在军中一定好好立功,等你长大了,我就回来娶你。” 听了这话,卫溱止了泪抬头道:“真的?” 见他这般,朱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真的,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卫溱一点儿也不害臊,一头埋进他胸前将脸上的泪儿又胡乱蹭了蹭。朱泰听她说愿意,心里的花儿争先恐后地开了,抚着她的乌发,他轻声道:“等我三年。” 卫溱这时却抬头道:“我爷爷说,我娘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朱泰的心猛地一紧,他掐住她的双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卫溱抖了抖肩,歪着脑袋重新趴在他肩上闷闷地道:“我娘给我亲了一门亲,可是我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他,更不会嫁给他。这次回京,我要想办法让他退亲。若是他退了亲,我的名声便不好了,到时你介意吗?” 朱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半天也没吱声。退亲,谈何容易?卫溱一介女流,她有什么本事让对方退亲?何况他的阿溱又漂亮又可爱,还这么有本事,对方一看到她定会喜欢她,怎么可能会退亲! 见朱泰不说话,她扭了几下道:“你说呀,你介意了吗?” “我当然不介意”,朱泰的神魂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不信我?”卫溱见他如此,杏眼瞪着他。 “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感觉颈上攀来一双柔荑,紧接着唇被另一双温软覆上。轰的一声,他的眼前金星直冒,全身似过了电。 第28章 初吻两相付 卫溱见他僵住,收紧手臂,轻启樱口,将小舌探入他的齿间逡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朱泰哪似卫溱是个经验丰富的,当下呆呆地任其撩拨。 爱情中独角戏怎么可以!卫溱松开僵硬的朱泰,瘪着嘴委屈地道:“二哥……”她这套在朱泰面前都玩儿烂了的,可卫溱知道,他偏就吃这一套。果然,听她在耳边嘤咛,他的心都要化了,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溢出的柔情,他想也不想便捧住她的脸儿,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她娇哼了一声,所有的男人,在这种事情方面都不需要太多时间学习,她微仰着头,将小舌交给他,一开始他又咬又吮,最后终于有了些章法,用自己强壮有力的湿舌将她吮遍,只觉怎么吻都不够。 待她已开始往自己怀里缩,朱泰终于睁开眼去瞧她。只见她脸上泛着红霞,闭着眼睛微微喘息。他抬起她的下巴,正视着她的眼睛道:“阿溱,等我。” 卫溱傻傻地看着他,末了突然说了句:“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如果身上少了任何一个零件,我都要重新考虑要不要你。立功固然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知不知道?” 朱泰却愣愣地看着她,她一急道:“听到没有啊!” 回应她的,是他再一次如狂风般的疾吻。这世间最关心他的人不是母亲,不是兄弟姐妹,只有她,自他八岁开始,或怒或嗔、或怨或骂,都是来自她内心深处对他拳拳的关爱。 在她唇上流连辗转,怎么爱都不够。他真是后悔,早知道她的吻这么甜、小舌这么软,他该早些下手的。现下两人都要分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自己可真傻啊! 松开她,他痴痴地看着她,她在他胸前轻咬了一口,然后贴在他身前,手伸在他背后一通掐捏,他由着她,两人一起享受着属于彼此的宁静和喜悦。 “你什么时候走?”她突然出声。 “初十”,他有些怅然。 “不是,你什么时候回城?”卫溱扬起脑袋,黑眼珠瞧着他。 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轻声道:“天黑前回城就行。” “你等一下!”卫溱起身跑出去,他叫了一声,她也没理。 等她回来,将这几年两人攒的近千两银票递给他道:“这是咱俩攒的银子,你都带着,军中艰苦,你可不能苦着自己;若是有同袍有困难,你也可以适当助他们一助,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银子你直管用,有道是千金散去还复来。” 看着她几乎将银票全给了自己,他皱眉道:“我不要,你都给我,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我后头还有卫家和祖父呢,再不济,还有秦宅;而且我自己也会想办法挣,你在军中却不一样。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用不完,以后还是咱们的。你说是不是?”卫溱说的不错,出门在外,银子好傍身。 “阿溱……你一定要等我!”朱泰将她又搂在怀中。 “嗯,你把仔仔带走吧,去了军中,它也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平日它的本事你也瞧见了,好好待它,善加利用,它会比你的战友更能耐、更可靠。”卫溱回京,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想着仔仔本事不小,便有心让它跟着朱泰。 叫来仔仔,卫溱拉着狗绳亲手递到朱泰手中一本正经地对它道:“从此后你跟着二哥,它是你唯一的主人,你要听话,知道不?” 仔仔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不过卫溱将狗绳交给朱泰,它似也明白了一点,嘴里发出不满的呜咽。 卫溱故意道:“我去京城,如探虎穴,你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他们都坏的很,说不定哪天我不在,就把你杀了吃肉肉了;只有跟着二哥,你才能尽展所长,施一生之抱负,别瞪眼,我这是为你好,将来你会感激我的!” 本来离愁别绪塞满胸臆,朱泰听她说的好笑,一时间胸中闷气一扫而空,他咧着嘴笑道:“你说什么呢,他哪听得懂。” “你听得懂就行了”,卫溱一口小白牙全露了出来。 “你呀!” 卫溱回京,一路都满心的不畅快。今后便要如笼中之鸟、槛内之兽,无甚自在了。京城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地方,卫府里形形色色的所谓的亲人,于她而言,也大都是陌生人。只有爷爷,这些年供她生活所需、关心她想念她的,也只有爷爷一人而已。特别是那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未婚夫,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她这个娘亲也真是的,这炸弹埋的,十几年后还能炸她一下,也真是……有水平、有远见。 卫溱不知道,九年前她曾怀着人道主义关怀,在娲庙助人为乐、后来人家恩将仇报,双方反目成仇的人中,那位年纪小些的赵牟,正是她娘亲为她定下的未婚夫人选。不过这么些年下来,她差不多也快忘了这事儿,以她的想法,人家要报仇,早就寻****来了,还等现在? 她自己这只狐狸,当初若不是误导人家自己要去京城、身边的丫头叫宝岩,人家赵牟也不会徒劳无功的在京城寻了她好几年,后来实在找不到,便以为她在路上被乱兵给掳走了,也便作罢。 进入京城,来到卫府门前,并没有人前来欢迎她。只有爷爷房中的小厮陈永守在门边儿,正伸着脖子朝外不停地望。想来也是,她不过是卫府一个庶子的女儿,又无亲娘,如今能有爷爷心心念念地盼着她回来就已经是老天很开眼了。 陈永见她们一行人出现在视线中,一溜儿朝府内跑去。他叫住路边大房的一个丫头道:“大小姐回来了,你快去将她引进来,我去通知老太爷!” 那丫头一听到老太爷的名头,忙应了一声朝外跑去。等卫溱被引到自己院儿里,陈永已经报告过老太爷了,他这会过来,看到元姚长的胖嘟嘟的,愣了一下道:“老太爷请大小姐过去呢,烦姐姐通报一声。” 还通报个什么,卫溱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她忙出来笑盈盈地道:“爷爷他老人家身子骨还好吧,你叫什么?” 陈永一愣,忙低头道:“老太爷身子还好,就是想大小姐想的紧,小的叫陈永,是老太爷书房听差的。” “那就好,走吧,带我先去拜见爷爷”,卫溱给元姚一个眼神,一个荷包被塞进陈永的手里:“这是大小姐赏你的。” “谢大小姐!”陈永一乐,他原想着这大小姐从乡下地方回来,也别想什么打赏了,没想到竟还想岔了。他悄悄用手捏了捏,呵,似还是个银锞子呢,只怕一两是有的。他高兴坏了,言辞上便更加殷勤:“大小姐这边走,老太爷正在书房呢。” 进了书房,卫溱冲上前就抱住老爷子道:“爷爷,我好想您!”她深知要想在这个府里立足,首先得哄住面前的老人,擒贼先擒王嘛!老爷子被她一把抱住,当下心便软的一塌糊涂,这孙女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规矩,但她内心对他这个爷爷的爱重却是真真儿的。 “看你像什么样子”,老爷子嘴角都咧到耳根子那儿去了,出来的话却是在呵斥。 卫溱腻够了,忙松开老爷子退出两步开外,老爷子还道怎么了,结果却见卫溱一提裙裾,规规矩矩地给老爷子磕了一个头道:“阿溱感念爷爷关爱,若非当年爷爷送阿溱去秦家庄,便没有如今活蹦乱跳的阿溱。” 老爷子眼睛一红,忙伸手道:“快起来,好孩子。” 卫溱却又是一磕:“爷爷将阿溱所托君子,秦先生和夫人待阿溱亲如己出,阿溱读书习字,两位长辈慈心佛口将阿溱教养长大,这也是得亏爷爷积福有报,孙女儿受了爷爷的福报,也是要多谢爷爷的。” 卫老爷子听了暗暗点头:“他们确实不负所托,你很乖。” “这最后一拜,便是希望爷爷能福寿安康,长命百岁,这样阿溱才能继续在爷爷的羽翼下幸福生活。”这话便是给老爷子打预防针了,反正她也不过是给老人家磕个头,说两句乖话,这世上有几个老人家能不被这甜言蜜语给打动的呢! “你这孩子,快起来”,老爷子亲自上前将她扯起来,看着小脸儿越发明丽乖巧的孙女儿,老爷子满心欢喜,“去见一下你祖母再过来,我要考考你这几年都学了些什么;晚上大家都来上房吃饭,到时你也见见其他长辈和兄弟姐妹。” “是。” 祖母古氏跟卫溱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她的亲祖母早就去了极乐世界。老太太待她淡淡的,她象征性地磕了个头便起来了,心想便宜你了。老太太一挥手,便将她支使出来了, 回到爷爷书房,老爷子一开口便道:“先将三字经背来听听。” “啊?”卫溱愣了,三字经她是有学,不过她只会背最多二十几句。见她这副表情,老爷子唬了脸道:“你连这个都不会背?” 卫溱脑子转了好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地道:“爷爷,有道是学以致用,知识学了,若是不会用,跟没学没什么两样。女子不若男,男子读书,惟冀脱颖于众,以酬生平未足之志。女子却不同了,只要懂得做人的道理,将善良、正直深扎心间,无论将来花落谁家,都会结出幸福平安的种子。况万物荣枯皆有定,女子内安于室,凭相夫教子之功劳,结两姓百年之好合,乃是天命,爷爷又何必强求阿溱背什么三字经呢?” 这话说得老爷子目瞪口呆。 第29章 毛羽已成可高飞 卫老爷子其实本来也不打算在孙女儿刚回京城便跟她说及笄后成婚之事,可她自己却大大方方地将女子承载着娘家、夫家的荣辱都给说了出来,于是默然片刻后道:“既然如此,爷爷也不讳言了。[]你娘亲生前给你定了一门亲事,男方的母亲与你娘亲曾是闺中密友,其门第与咱们家也不相上下,等你及笄之后,两家便定个日子,你出了门儿,日子许是能好过些。” “爷爷!说好您要长命百岁的呢!”卫溱急了,爷爷说这话,好像他要死了,死前赶快把她塞出去,以免在娘家受气似的。 老爷子一愣,随即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就算如此,那我也还太小,起码要等二十岁以后!”反正是能拖就拖,何况十五岁真的是毛都没长全。 “胡闹,二十?你等得人家等不得。这可是你娘亲给你定下的亲事,你娘若还活着,必不愿看到你如此”,老爷子眉毛皱在一起了。 卫溱看在眼里,嘴上仍道:“等不得最好,他可以另娶。我娘已经死了,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让活着的人难受吧,我觉得没有必要。” “你知道男方是谁,竟这般不情不愿?”卫老爷子不免奇怪。 “我不管他是谁,我不认识他,也不了解他,是天皇贵胄也好,是山野贫夫也罢,总而言之,我不愿嫁给一个陌生人,这无关荣辱,只系生死,爷爷您得给我做主”,卫溱故意将事情往严重里说。 “赵家那小子长的挺不错的,他原在山上学艺,也算是文武兼修,此前也是刚回京城不久,现在平王府供职,你不会后悔?”老爷子诱惑她。 “他叫什么?”卫溱不为所动。 “姓赵名牟,怎么,你要去打听他的人才品流?”老爷子胡子抖了抖。 “才不是,我知道他名姓,以后好记得见他绕道儿走!”其实她这是查探敌情,以后才好有的放矢。如果逼得对方主动前来退亲,那可真是万事大吉。这是个重要的课题,还需要研究。 晚上吃饭前,卫溱可算是将卫家的人认了个全。父亲卫成宇对她不热不淡,继母朱氏倒是对她笑脸相迎,可是她却没心情被人家消费,脸上除了刻意挤出来的恭敬,一丝儿笑容也无。 好不容易饭吃完了,她冷眼瞧着那朱氏朝卫成宇丢了个眼色,于是她那个便宜爹就突然道:“爹,阿溱的亲事怎么说?” 娘西屁的,卫溱在心中暗骂,这种事情,怎么能在饭桌上公然讨论,这便宜爹八成是吃错了药,该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老爷子眉头一皱,看了眼卫溱道:“你急什么?到了婚龄自然就可以议亲了。” 只见朱氏眉毛一挑,似奸计得逞一样。卫溱又厌恶又恼火,这卫府又不是这便宜爹的,他不过是个庶长子罢了,要不是前面的那个嫡兄夭折,哪儿轮得到他来做这个长子。这年头只论嫡庶,不论长幼,府里还有二叔呢,何况老太太也不会让她爹压着嫡二叔一头。这朱氏就更不算根葱了,不过是个填房,孩子生的再多也还是填房,她一回来这老虔婆便想把她给踢出去,没门儿! 心中这般想着,嘴里便脱口道:“为什么到了婚龄就该成亲啊,难道活到了平均寿命就该死吗?” 全体石化。卫溱却瞪着小鹿般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丝毫不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等老爷子发话,卫成宇气得不行,他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道:“阿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在乡下长大,果真便失了规矩吗!” 朱氏忙岔巴着道:“是呀,阿溱,你在乡下长大,那地方虽然鄙陋,人也粗俗,可是你本是京中的小姐,虽算不得大家闺秀,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了,可不兴再说这么没家教的话。你爹也是一心为你好,你可别将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是吗,大夫人一提醒,我倒真想到驴肝肺了,哎呀,不知道是红的还是黑的!”卫溱故意装得跟个半傻似的,不轻不重将这话说了出来。 ******同志曾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也正是说完此话,中国人民解放军便雄纠纠跨过了鸭绿江,正是此战,从此奠定了新中国几十年和平发展的基础。由此可知,有的人不需给他留面子。 朱氏一愣,她倒没想到现在的卫溱跟九年前的卫溱大不一样了。卫成宇“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碗碟都恨不得拍飞:“放肆!” 卫溱才不怕呢,老爷子都没说话,老太太也没出声,这便宜爹和继母算是哪门子发言人,脑子发炎差不多了。 “哎哟,老爷,别气着自个儿身子了,阿溱刚从乡下回来,身上一时带着点乡野之气也是有的,以后好好教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火儿?阿溱,你快给你爹道歉,你这一回家,就搅得府里鸡犬不宁,这样可不好!”朱氏明为解围,实则拱火儿,卫溱轻蔑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也不出声。二房三房跟看好戏似的,都在一旁睁大眼睛瞧着。特别是卫溱的那些个堂兄弟妹,哪个在家里看过此等好戏,都歪着嘴边乐边看。 见卫溱一丁点儿动静也无,卫成宇只觉面子上挂不住了:“爹,您瞧瞧,当初我就说不用送她去秦家吧,您非要给送去,现下好了,瞧她给养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不知所谓!” 在座的只怕只有老爷子知道卫溱的禀性了,他嘴巴一咧,仍没开腔。朱氏见老爷子不吭声,越发来劲儿了:“阿溱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跟你爹认个错又怎么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一副贤妻良母的嘴脸,真是恶心不死人。卫溱敛了眉直视着她道:“大夫人本次表演之拙劣,让我觉得,再相信你,我就不相信自己智商的时候,你是否应该认真地想一想,你缺乏对我的认知,也缺乏对你自己的尊重。” 这话绕得,朱氏听得白眼儿直翻也没理清思路。不等卫成宇再拍桌子,卫溱接着道:“虽说自古以来婚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娘已经化成一抔黄土了,你不过是个填房,于我既无养育之恩,更无教养之功,我的婚事你也插不了嘴。就算我自己说不上话,那上面还有祖母和二婶呢,你既非长又非嫡,刚才一吃完饭你就拼命对我爹使眼色,然后我爹就跟个扯线木偶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起我的婚事,你什么意思啊你!我是乡下长大的,但我好歹也是卫家的血脉,卫家没有傻子的血统吧?” 话没落呢,在座的都拼命去瞧朱氏,特别是老太太和二房,那句非长非嫡,可是真真儿说到他们心坎儿里去了。这朱氏凡事要强,府里哪儿她都想插一脚,可不就是早碍了人家的眼。 朱氏完全没料到卫溱的战斗力暴表,她听了那句非长非嫡急道:“府中以你爹为长,你可不要不将你爹放在眼里。” “放心,我肯定将爹放在眼里,只不过不会把个扯线木偶放眼里就是了”,卫溱连忙上前补刀。 卫成宇脸涨的跟猪肝似的,偏卫溱说的是事实,可不就是朱氏给她隔空拼命使眼色吗,这头蠢猪,也不知道她急个什么。 老爷子腾地起身道:“阿溱,你刚回京,定然累了,早些去歇息吧!我也回房了!” 一句话给今天这事儿定了调,要是让卫成宇发话,卫溱定然是那个忤逆不孝的乡下蠢姑,可惜,没有话语权,就最好别发言,何必自取其辱呢?卫溱见老爷子转身走了,立马也跟大家告辞。 一回房便往床上一趴闷闷地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啊……” 元姚站外面早听到大老爷拍桌子砸板凳了,本来还挺担心的,可后来峰回路转,自家小姐噼里啪啦便将那个大夫人说趴了,这会儿正兴奋地不行呢,见她趴床上嚎了两句,忙笑道:“小姐好累的吧?” “洗了睡吧!”卫溱闭着眼睛。 朱氏果然老实了几天,祖母因卫溱那句“非嫡非长”对她大为改观,着人将她身边的丫头婆子都配齐了,卫溱这才放了心。等她将院子里的人和事理清,中秋节要到了。 说实话,卫溱也不想跟那些人团聚,所以她对什么中秋兴趣不大。她对及笄礼也没兴趣,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就在卫府随便办了下,及笄结束,她要开始着手熟悉京城了。既然回来了,那便要打起精神,所谓知彼知己,方可百战不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儿,她还得去见见沈方,如果有什么生意可做,她还是想尝试一下的。不过据他所知,沈方下个月才回京城,所以暂时不忙着去找他。 要熟悉京城,莫过于逛了。卫溱去禀了二婶,便带着元姚出街了。大夫人和二婶分掌着卫府的中馈,互相看不顺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卫溱自然是要靠到二婶那边,气不死大夫人。 二婶还有些担心她们的安全,元姚插嘴道:“二夫人放心,大小姐的拳头可厉害啦!” 二婶有些吃惊,虽觉得这胖丫头有点没规没矩,但想着她们刚回京城,也不必太过苛责,便算了。 那大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那天吃了亏之后,便使人放出话去,将卫溱初回京便跟家中长辈顶嘴、“为什么到了婚龄就该成亲啊,难道活到了平均寿命就该死吗?”这话也一并传了出去。卫家在京城本是不起眼的很,因为卫溱,大家都知道卫家了,还知道卫家新回来的小姐是个乡下丫头,还没大没小的。 这一切卫溱当然是不知道的,就这么出街了。 第30章 男生女相人妖也 卫溱听说永兴街最为繁华,便带着元姚往那边去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街上店铺林立,百货骈集,倒也有那么一点儿盛世繁华的味道。一路瞧去,卫溱也没看出自己能在京中做个什么生意。逛得累了,便对元姚道:“你说你要忌口的,我现在要去找个酒楼大吃一顿,你怎么说?” “小姐啊,京城的酒楼,人家还没进过呢,今天就别提这个事儿行不?您点几个好菜,我回去琢磨了弄给你吃,这样你岂不是不用上酒楼也可以吃到酒楼的招牌菜了?”在卫溱面前她也确实有资本利诱。 “嘿,算你聪明!”卫溱去捏她的脸。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往云台对面走去。一个老妇人突然扯住元姚道:“姑娘,别往那边走了,若是非往那边走,也千万别抬头。” “啊?”元姚莫名其妙。倒是卫溱已然反应过来,说了声“多谢”便拉着元姚去绕道。 “怎么了小姐?” “莫看台,飞丸来,这么出名的谚语,你都没听过吗?真是白跟我一场”,卫溱继续调侃她。 “哦,原来那就是云台啊!”元姚边说边往回瞧,只见那云台上一个人也瞧不见。 “看什么看,小心老皇帝看上你,把你弄进宫当妃子!”卫溱口不择言。 “我这么胖,皇上要看上也是看上漂亮的小姐”,元姚嘻嘻直笑。 “胡说,皇上年纪大了,就喜欢你这种肉肉的小姑娘!”跟元姚在一起,卫溱一不设防便没了什么智商。 “小姐怎么知道啊,你又不是皇上”,可怜元姚还当了真。 卫溱想了想道:“你没听过吗,有一首诗,是这样唱的:桃之夭夭兮,凌冬而益芳。美女肥壮兮,不能爬墙。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这诗是讲肥胖美女,君子好逑的,就是你这种,肉肉的,大家都喜欢。” 元姚瞧着卫溱一本正经的模样,听了个半懂不懂。奈何文化水平有限,若搁在前世,只怕是九年义务教育没搞完的那种,不过搁现在,已经算是女中小豪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到了一处酒楼,外面瞧着还挺不错的样子,卫溱往里面瞧了瞧,人还挺多,当下便道:“就这家吧!” 卫溱的习惯,去人家那消费,哪家人多就往哪家挤,这还用说嘛,这就是市场效应呗。 一楼还有空位,卫溱拉着元姚就往那边走。哪知元姚边走还边问:“小姐,那胖女子为什么要爬墙呢?” 卫溱嘿嘿一笑道:“因为她长的可爱,想爬的更高让大家都欣赏呗!” 饶是元姚再笨,这会儿也看出来小姐在逗她,她一跺脚道:“好讨厌啊!”她那小圆脸顿时皱成了熊猫,卫溱被逗得哈哈大笑,笑了两声这才发现是公共场所,忙掩了嘴拉着元姚坐在那空桌上。 今儿郭景亭拉着三位狐朋狗友来这馔玉楼吃饭,因来得晚了些,便没抢着楼上的雅座儿,同伴正准备亮出身份抢人家位置,可巧郭景亭今儿心情好,便挥了挥手道:“得,爷还没在楼下坐过呢,今儿也开开荤”,于是便坐在楼下了,正好在卫溱两人隔一桌。 此人可是京中响当当的人物,其母为当今老皇后的唯一女儿宣平公主,其祖父是开国功臣郭永威,在世时被封为福王,现今驸马袭了爵。公主极受老皇后疼爱,与福王育有两子两女,郭景亭的哥哥是理所当然的福王世子,而他因为生的晚了些,所以爵位便没了他的份儿。可是老皇后不干了呀,年初硬是在皇上面前给这最小的外孙讨了个郡公的爵位,名曰“长乐公”,因其年纪尚轻,人称“小公爷”。 小公爷世蒙祖荫,自是啥也不干也是吃用不愁,公主又特别溺爱这个幼子,惯得他整日里游手好闲,读书也是个半桶水晃荡的水平。这不,正跟同伴边吃边瞎扯犊子呢! 四人皆是权贵之后,坐在这一楼特别显眼,几人说起话来也是豪无顾忌,声音大的简直能能传到百米开外。卫溱也不以为意,中国人嘛,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都是图个热闹,不兴跟西方人似的,缄口不言。 等菜上得,刚吃第一口,便听到隔壁的隔壁那桌有人捏着嗓子学女人撒娇尖叫道:“为什么到了婚龄就该成亲啊!难道活到了平均寿命就该死吗!”一个大男人,学着女人腔调,光是学出来都已经够搞笑的了,偏那人还学的似模似样,极肖女人。 楼下食客哄堂大笑,卫溱听着这话极为熟悉,正在抓脑袋细想,只听郭景亭恢复正常声音道:“众位知道是哪家小姐说的这话么?” 与他同桌的韩绪此时便阴阳怪气地摇头晃脑道:“此话乃是卫史司家刚从乡下回来的大小姐说的!” “噗”的一声,元姚听了这话,刚喂到嘴里的一口菜全喷了出来,幸好卫溱没坐她对面,见她如此失态,上前拍拍她的背道:“哎哟,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她心里却是十分奇怪,怎么自己说的话,竟流传到市井中了,还被人拿来当笑话讲?于是抬眼去瞧那一桌的人。 只见坐主位的那人十七八岁的模样儿,身材适中,面如敷粉,唇若涂朱,瓜子脸上一对桃花眼细长有神,眼下卧蚕衬得那人更添可爱,整体瞧去,其人精神俊爽,神采飞扬,虽然男生女相,却不失贵介之气, 想着自己竟成了市井中嘲笑的对象,卫溱不免有些恼火,去瞧郭景亭时眼中便颇带了些不耐。郭景亭正被元姚“噗”的一声吸引了目光,瞧见卫溱面色不善,便故意道:“瞧那丫头,大庭广众之下,忒没规矩!” 同桌陈随立时便接道:“就是呀,丫头吃的比小姐胖,一定是半夜老起来偷吃!” “为什么要半夜起来偷吃呀!”两人一唱一和,元姚都快哭出来了。 “没听过马无夜草不肥吗?” 郭景亭霎时被逗得哈哈大笑:“人家是丫头,不是马!”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马呀!” “那还确实看不出来……”郭景亭装模作样的点头。 “小公爷,这你可就没甚见识了哈!没听过艳妇夏姬与灵公的故事吗?那灵公与二臣同与夏姬做连床大会,在二臣面前炫耀说‘你二人虽曾入马,她偏有表记送我’,这里可不就是说的马吗,哈哈……”笑得跟只鸭子似的。 这可是具有古代特色的黄段子,卫溱听得火冒三丈,元姚没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便含了泪。卫溱凑到她面前道:“快吃,不许哭!” 元姚一噎,卫溱将筷子拍在桌上大声道:“男生女相,人妖也!”说完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她这是故意骂那粉面朱唇的小公爷呢,其实从面相书上来说“男生女相主富贵,女生男相多劳累”,骂人嘛,当然是拣难听的说。 郭景亭最讨厌人家说他长相,他腾的起身喝道:“你说谁!” 卫溱不慌不忙咽下一口菜道:“谁接腔就说谁!” 郭景亭气得双颊通红,他横行京城许多年,好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何况对方还是一介女流。他朝韩绪只一个眼色,韩绪便将手中筷子一丢,向卫溱走来。待他在卫溱面前站定,便嬉皮笑脸地道:“是什么人敢在小公爷面前撒野,爷不打女人,何况是小姐这般花容月貌的女人;只要你对着小公爷说一声‘我错了’,今儿便算了。” 只听卫溱平静地道:“女人。” 韩绪一愣,朝左右瞧了瞧莫名其妙地道:“什么女人?” 卫溱又吃了口菜斯条慢理地道:“阁下刚才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刚才我已经回答了。” 一楼食客听了先是一怔,然后哄堂大笑,就连与郭景亭同桌的陈随都“噗嗤”一声乐了。郭景亭搓了搓手指,感觉遇上对手了。 韩绪被人笑得面红耳赤,面子上实在有些下不来,伸手就朝卫溱右臂抓去。卫溱抬手只一闪,韩绪竟吧唧一下坐在地上。那边陈随忙过来扯他。韩绪气极,边站起来嘴里边骂道:“好你个臭娘儿们,你敢阴我!”刚才他还没碰到卫溱呢,便感觉脚下被人一绊。可真******痛! 赵牟正陪平王世子在楼上吃饭,听到楼下动静借故出来,他倚着栏杆正好将卫溱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不免嘴角一勾,心道这女子身上有功夫,怪道敢与小公爷对台。 韩绪正在恼羞成怒中,扯着嗓子对陈随道:“你看见了吧,是不是她阴我?”陈随忙点头,其实他屁都没看见。韩绪叫道:“你左我右!”话音一落,两个男人左右夹击,都去扯卫溱。卫溱早有准备,起身出手,腿都没用上,两人俱坐在地上怪叫。 卫溱坐下道:“两位歇会儿,等我将这饭吃完再说。” 众人都好奇地瞧着她,刚才也没瞧见她是如何出的手,只是眼一花,两个大男人竟然都坐在地上。郭景亭也看出卫溱不简单,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往卫溱对面一坐道:“姑娘什么人,交个朋友!” 卫溱抬眼瞧他一眼,还是那句话:“女人!” 周围人全都哄笑,楼上看戏的赵牟也弯了眼角。 跟着郭景亭一道过来的吴巨达正站在他身后,见他眯了眼睛,忙高声喝道:“别给脸不要脸啊!” 卫溱边嚼边朝吴巨达伸出了手。众人不解,吴巨达也皱着鼻子道:“做什么?想要钱啊!” 哪知卫溱眨了眨眼清楚地道:“你不是说给脸不要脸吗,你倒是给呀,我一准儿要。” 第31章 分桃还是断袖 周围又是哄笑,郭景亭此时也忍不住了:“哎,行了啊,没瞧见爷我正好脾气地等你吃完再说话吗?” “边吃边说也行!”卫溱朝他一乐,继续埋头苦吃。[.超多好看小说]眼看着要打起来了,这饭菜不能浪费啊,还是吃到肚子里安全。 郭景亭耐着性子等她吃完,只见这女孩儿生得芙蓉玉面,蛾眉杏眼,双唇微嘟,透着股子娇憨,正含着食物不慌不忙地咀嚼着,他眯着眼睛瞧她吃着,她也丝毫不以为意。吃完朝他微开笑靥,只见贝齿排两行白玉,他竟有些恍然。 她吃完望着他,略顿了顿道:“小公爷请赐教。” 他回神挑眉正准备问她是什么人,一想不对,忙换了种方式问道:“姑娘高姓大名?” “反正不姓马”,卫溱挑眉,面不红心不跳,就他们那点子黄段子,级别完全不够。 郭景亭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恼了,他眯了眯眼,卫溱却朝他凑过来道:“果然男生女相,分桃还是断袖?”甭管分桃还是断袖,还不都是同一个意思,郭景亭大大地忌讳,脸色不由一变。 韩绪捂着屁股在一旁看了好半天了,他见郭景亭变了脸,趁卫溱不防,探手就朝卫溱的头发抓去。刚一碰到头发尖儿,卫溱右手一伸,已然将他掌心捏住后翻,痛得他啊啊直叫唤。卫溱冷了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松松松!君子动口不动手!”韩绪大叫。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卫溱挑眉。 楼上站着的赵牟突然感觉这姑娘的眼睛好生熟悉,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姑奶奶,我错了!松,松!” 卫溱松手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这整日里都吃些什么,手连缚鸡之力也无?” 韩绪这回是真的不敢再动心思了,他一边甩着自己的手腕子,一边狠狠瞪了卫溱一眼道:“你管得着吗你!” 卫溱不理他,见郭景亭正瞧着自己,瞥了他一眼道:“你守在这儿要帮我付饭钱怎么着?” “可以!”这点饭钱不算什么,只要能弄清楚这姑娘的身份。 卫溱一听,立时起身道:“多谢小公爷,翠花,我们走!” 哪知元姚没反应过来,还坐那呆头呆脑地看盘子。卫溱回身娇斥道:“翠花!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啦!” 元姚忙道:“哦,哦!” 等两人走到门口,郭景亭他们才反应过来。(.) 几人追出去一瞧,两人早一溜烟消失在街角了。今儿韩绪吃亏最多,他啐了一口道:“好一个厉害的小娘儿们,够劲儿!” 郭景亭瞪了他一眼道:“没用!” 待跑回府门口元姚喘着气道:“小姐,今儿白吃了一顿?” “嗯,遇上个冤大头,还是什么小公爷,啧啧,也不知道是直的还是弯的。”卫溱想着那小公爷妖冶的容貌,有感而发。 “什么?” “没什么。” 郭景亭也没心思跟他们去玩儿了,今儿吃了有史以来的这么大个闷亏,心里老不带劲儿了。他将桂元叫来吩咐道:“去,多叫些人手,去查下京中哪家小姐的丫头,胖胖的,叫翠花,查出来后快点来报。” “啊,哦!”这信息量太小,全京城让他去哪儿找啊,桂元哭丧着脸去召集人手,小公爷成天就知道折腾他。 京中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叫翠花的丫头了,个把月过去了,那桂元还没找着人。郭景亭气的直骂:“你说你怎么连个丫头都找不见?你到底找了没有?京城才巴掌大的地方,我就不信她们能钻水入地!再找不着你也甭回来见我了!” 桂元哭丧着脸道:“爷您是在京城瞧见的那胖丫头吗?莫不是梦里梦见的?”他也很是奇怪,自家爷一向只对细腰美女感兴趣,曾几何时竟对胖丫头感了兴趣? “梦你的头!你问喜乐去,那天咱们在馔玉楼,瞧的真真儿的!你找不着人就怪爷是吧,老子一脚踢死你!”他抬脚作势要踢,桂元忙缩着脖子道:“别别,小的错了,这就再去找!” 直到九月过完,桂元还没找见人。他这段日子过的那叫天昏和地暗呀,带着人跟条狗似的在这京城大街小巷穿堂过隙的,整日里灰头土脸,还得受着小公爷的指责。要不是喜乐跟他说确实小公爷在馔玉楼吃了人家的亏,他还真以为这胖丫头是小公爷不过是梦中所见。 小公爷这心里面也跟猫儿抓似的,成天玩起来也没什么劲头儿。这天跟那几个狗友在漱香楼消遣呢,韩绪瞧他吃的不多,便凑上来问道:“小公爷,那娘儿们还没找着吗,瞧这吃喝不香的。” “还真见了鬼了,叫桂元将这京城都快翻遍了,愣是没闻出味儿来”,小公爷很是郁闷。男人都有点这种毛病,越是不成的,越想成,他可不就是这种心理作怪。 陈随插话道:“瞧那小姐的样子,一身华然之气,而且身上有点子功夫,还带着个胖丫头,定不是那普通人家的小姐,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找着,莫非她并不是这京城的人,那天只是路过?” 小公爷不语,吴巨达想了想道:“不会,那小姐进酒楼吃饭的样子,坦然的很,不像是路过而已。” “你还能看出这个不成?”韩绪不以为然。 “我自然是能看出来的,哪像你,傻不****地就冲上去了,然后被人小姑娘干了吧,你还不承认?”吴巨达专戳他伤口。 “得得得,就你能,有本事你把那娘儿们找出来啊,光说不练!”韩绪翻了个白眼儿。 “小公爷非找出她不可?”吴巨达审视着他。 “你有办法?”小公爷扭头瞧他。 他想了想道:“这小姐挺面生的,虽说这京城中的小姐咱们并不都认识,可是这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宴会和花会也参加了不少,若是曾见过,定然也是有点子印象的,可这小姐,咱们几个都面生,你们说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要是不面生,小公爷不是早找着她了!”韩绪瞪眼睛。 吴巨达不理他,接着道:“要是非找着她也好说,咱们将京城中够格的人家列个单子,但凡见过的小姐都划去,那剩下的便是没见过的了,一家一家查就是了,我还不信她能上天入地不成?”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京城那个卫家的小姐,不是刚从乡下回来吗,咱们也没见过,说不定就是她!”韩绪一想可能被个乡下丫头打了,这手腕子又开始疼。 小公爷精神一振,却听吴巨达道:“你别他娘的瞎扯了,那天的小姐能是个乡下丫头?你瞧她那浑身的气质,若穿上公主服,只怕比公主也不遑多让吧,乡下丫头,亏你眼睛里还长着俩珠子!” 韩绪仔细一想,却也是的,小公爷也接话道:“可不是的,细想想,那丫头也确实有股子与从不同的味道,特别是那双眼睛,你们瞧见没有……唉呀,说不出来的味儿!” 这时陈随见楼里的掌事金香在外面跟他使眼色,当下色心大动,对着众人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楼里又新来了几个雏儿,叫她们进来伺候吧!” 几人都去瞧小公爷,他懒懒地挥手道:“叫进来瞧瞧货色怎么样!” 不多时,莺莺燕燕鱼贯而入,一进来便站成一排让小公爷先挑,这是规矩。最漂亮的、媚而不俗腰细的,自然是小公爷先挑。他一眼扫去,懒懒地问了句:“都是新来的?” “是的爷!”声音如黄鹂婉转。 韩绪急不过,当下看着她们道:“爷儿们可是有讲究的,非处子不碰,你们要是敢糊弄人,哼哼……” 金香听了在一旁甩着帕子道:“爷儿们又不是第一回来,哄谁也不敢哄你们啊;韩少爷,您不是历来咸甜不忌的吗,怎么今儿倒非处子不碰了?” 韩绪瞪了她一眼道:“我说自己了吗?”其实他是瞧着小公爷今儿心情不好,所以特意提醒金香,省得她犯了忌讳。金香也不傻,忙笑道:“省得省得,爷儿们玩的高兴些!” 于是一人挑了一个,陈随瞧着小公爷挑中的那个姑娘道:“啧,爷瞧瞧,这姑娘跟那个小姐的眼睛挺像的!” 众人俱去瞧,小公爷也抬眼瞧了瞧,好像还是有那么点意思,便没做声。韩绪哈哈一笑道:“嘿,怪不得小公爷挑了这个,有眼光!要不咱们换换,今儿我非得报那一腕之仇不可!” “滚你的!”小公爷想也不想便拒了。 四人各就各位,玩的不亦乐乎。其实小公爷在这方面还不算很放纵,毕竟还年轻,若是玩废了,以后的性福可就黄了。所以他玩归玩,却是非常挑剔,非处子不碰,不漂亮不要,皮肤黑的滚开,总之十分麻烦。人家是贵介公子,自然有挑剔的资本,谁能说个啥? 赵牟自见过卫溱,虽觉得此人眼熟,却始终没想到是谁。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也早以为那个女孩八成是不在世上了。这些年他放下仇恨,尽心帮师父打理内外事务,也无心顾及太多。 而卫溱哪知道人家正在京城翻着地皮找她呢。听说沈方回京城了,她特地去拜见了沈方。沈方住在其叔沈崇阳府里,自小其叔就将他当儿子在养,所以他成亲后也一直没有搬出府去。其妻方氏是商人女,要不然沈方也不会在商场混的如鱼得水。 卫溱自然是以拜见方氏为由,来到了沈府。 第32章 处心积虑要找你 而卫溱哪知道人家正在京城翻着地皮找她呢。(.好看的小说听说沈方回京城了,她特地去拜见了沈方。沈方住在其叔沈崇阳府里,自小其叔就将他当儿子在养,所以他成亲后也一直没有搬出府去。其妻方氏是商人女,要不然沈方也不会在商场混的如鱼得水。 卫溱自然是以拜见方氏为由,来到了沈府。 方氏虽是商人女,却生得娴静温柔。卫溱嘴里甜甜地叫着方姨,什么话题她都能扯上几句,待方氏天南海北的时候,她就倾着耳朵听,平日孩子们都嫌方氏话多,这下她可算是找到了知音。 沈方只有两子一女,其女沈嘉慧与卫溱同年,只大上几个月份,她见卫溱将母亲哄得笑逐颜开,当下便对卫溱有了几分好感。待沈方回府,卫溱已经从方氏那里将他做的生意打听了个七七八八。沈方一坐下便笑道:“阿溱小姐刚回京城,可还适应?” “还行吧,就是没有什么朋友,早知道沈叔家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沈姐姐,不等您回京我就来了”,卫溱不动声色地溜须。 “那就好,嘉慧也不大爱出门,你闲了就过来找她玩好了”,沈嘉慧身为商人女,在京城贵女圈子里自然是连边都沾不上的。不是她不爱出门,而是因为朋友并不多的缘故。 卫溱又没有那些个讲究,这人在一起只要缘分对了,管他是什么人,她都能跟人家打成一片。 “只要方姨和沈姐姐不觉得我烦,我能天天来蹭饭”,卫溱笑嘻嘻的。 方氏被逗得呵呵直笑:“唉呀,方姨巴不得,嘉慧见我一打开话匣子就借故跑了。” “娘,阿溱也就是才来,这是给您面子呢,以后您试试!”沈嘉慧说话也够直的。 卫溱忙道:“嘉言入耳,如珠玉委于好女。方姨是长辈,吃的盐比咱们吃的饭还多,能得她教诲,哪怕只得只言片语,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就是!”方氏乐得前仰后合。 沈嘉慧却不以为然:“阿溱,你别哄我娘了,小心她真的天天叫你过来听她磨嘴皮子。” 卫溱抚额,这沈嘉慧也太……不婉转了吧,于是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言前,沈姐姐,我可没哄方姨。” 沈方是知道卫溱的本事的,所以也不以为意,方氏却因她这么乖巧又添了几分欢喜。[.超多好看小说]聊罢闲话,沈方就跟着自家妻子直呼其名问道:“阿溱,你回京城可是有什么打算?” “京城不比秦家庄,要在这里立足,自然是要另外打算”,卫溱这是实话,以前小打小闹,每年也不过弄些零花银子,虽则她不缺衣少食,但凡安于现状一些,她也不必往这沈府来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卫家几个有官身的人,在这京城都算不得什么,卫溱想把将来的命运控在自己手中,那银子自然是头号少不得的利器。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沈方在商场中也算不得什么大鳄,因着跟大商虞啸风有些渊源,所以生意做的还算一般。其叔在官场也算不得个什么,不过有他这个有钱的侄儿支撑,沈府在京中还算是光鲜亮丽的所在。 “暂时没什么想法,若是有想法,一定第一个告诉沈叔”,卫溱笑,她以前学的专业虽是公共关系,但它却是一门交叉学科较多、综合性较强的课程,它融合了市场营销、传媒、管理学、金融等学科的知识。虽说她不是什么专家,但给她机会,她定然也能做出点名堂。 她坚信,这世上没有穷人,只有不愿去改变的穷人。 自此,卫溱便经常出入沈府,沈嘉慧本来跟自己的几个堂姐妹相处的不甚愉快,一边是官家小姐,一边是商人之后,那房的几个自然是不怎么爱搭理这房,另外还觉得沈方这房是占了他们的便宜,挤在这府中;而沈嘉慧他们却是府中经济来源的主要提供者,腰杆子自是也挺的够直,与那边虽说谈不上水火不容,却也是油水不交融。 于是沈嘉慧便跟卫溱很是谈得来,年轻小姑娘嘛,卫溱又懂得多,话匣子打开尽是新花样儿,两人相处的也很是愉快。卫溱目的可不是交什么朋友,她得弄清有什么生意可以让自己一劳永逸,自是在与沈家母女的相处中,细细打听分析。 有天她照例带着元姚来沈府蹭饭,恰被桂元的人瞧见。桂元现在就跟要跳墙的狗一般,主子叫他找人全无进展,现在他和他的那班手下只要一见了胖丫头便要跟着人家往死里打听,今儿见了元姚,又见卫溱是小姐模样,忙回去向小公爷报告。 “爷!可算是找着了!”桂元心里暗暗祷告,希望这回没错,不然他还得折腾,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小公爷一挺背道:“哪家的?” “沈家的!”桂元跑的直喘。 “哪个沈家?”眉头皱了起来。 “就是那个……他儿子在翰林院的那个沈家,好像叫沈家全的,长的瘦长瘦长的,白面无须的那个!”桂元指天划地,总算是将人家名姓倒出来了。 “是他们家?要说起来我还跟他弟弟同窗过两年呢!”小公爷会心一笑。 桂元忙道:“哎哟,爷的记性可真好,跟人家弟弟同窗过都记得!” 小公爷瞪了他一眼道:“是谁瞧见的真人?叫过来爷问问。” 桂元忙将人领过来,小公爷细细问了,身材长相果然相符,便差人去将沈府各小姐的底细给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没多久消息便打听来了。沈家也算是特殊的存在,侄子当小儿子养,现在沈府大房有三位小姐,其中一位是庶出的,另一房只有一女,这样一来,排查范围立时便大大缩小,小公爷只费着心机想着如何见到这几位小姐,好确定其人。 他绞尽脑汁,总算想了一个办法。让他老娘宣平公主举办一个赏菊献艺大会,遍邀京中名门闺秀和俊杰。公主以为自家儿子总算是动了春心,想借机选媳,于是也一口答应下来,着人在府中后山打理了好几天,方才将一切准备就绪。 京中听闻公主要办赏菊大会,自然是心照不宣。世子已然有了正妻,办这赏菊会总不会是替他选妾;小公爷年华正当,一定是给他选媳。这下京中有女的人家便沸腾了,就算有些人家不屑于将女儿嫁给游手好闲的小公爷,可是抵不住少女春心动漾啊!小公爷长的面若桃花,很是讨喜,最重要的,人家有爵位在身啊!有了爵位,其他都是浮云啊! 小公爷确是有些纨绔,可他还年轻啊,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再混蛋再不堪的男子,只要遇到自己,那便会被自己的美好所感化,定能改邪归正、为爱回头。 理想和现实虽有差距,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谁都会认为自己才是最幸运的那个,所以遇到好事儿,别人都是百分比中的分母,只有自己才配当分子。 群情激奋,用这个词来形容京中闺阁的热烈程度,再适当不过。 既请了沈家这种人家,而且连沈家的庶女都专门下了帖子,为了不显得突兀,那便将京中差不多的人家都请了来,卫家自然也是有幸收到了帖子。卫溱一心只想赚钱,对这种狗屁赏菊大会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再说她是定了亲的人,她不去,长辈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倒是继母生的卫姞被她哄得跟着堂姐卫娴出了门,要知道卫姞才八岁啊,真是忒凶猛了! 各家少女怀着一颗侥幸的心,陆续来到王府。小公爷带着一众狗友们坐在最显眼的地方,看着各家少女们如莺燕入府,都有些目不暇接了。小公爷一见曾经的同窗沈嘉超来了,忙对桂元道:“将沈家二少爷叫过来,就说爷要跟他叙叙旧。” 沈嘉超受宠若惊,他是跟小公爷同窗过两年,可这两年人家压根没正眼瞧过他呀!别说他这种庶出的子弟,便是沈家嫡出的少爷,小公爷也瞧不上眼啊,今天可真是出了鬼了。 怀着忐忑,沈嘉超来到小公爷面前挤着笑道:“小公爷还是那般毓秀俊朗,风采不减当年。” 小公爷哪有时间听他扯场面话儿,只手一挥道:“坐吧!” 一坐下,沈嘉超越发奇怪,小公爷也不出声,只是韩家少爷问道:“沈家的几位小姐可也来了?” 他只能道:“都来了。” “一个也没少?” “呃……都来了,一个也没少”,莫非自家姐妹被这小公爷看上了?想到这里,沈嘉超一阵激动加兴奋。 “人都哪儿呢!”韩绪一想着那人,手腕子就疼,当下口气便不怎么好。 沈嘉超疑惑了,莫非自家姐妹得罪了这群祖宗?当下便嗫嚅着道:“她们都在池边看鱼。” 小公爷立马起身,还没开口,韩绪便叫道:“还不带我们过去!” 沈嘉超这心里的鼓打的,真是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沈家的姐妹围在池边叽叽喳喳,只有沈嘉慧带着丫头自在一边看鱼。小公爷一眼扫过去,也没瞧见什么胖丫头,更没瞧见卫溱,当即问沈嘉超:“你家姐妹都在这儿?” 他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一回,斩钉截铁地道:“都在这儿。” 那边少女们有眼尖的看到小公爷站在不远瞧着她们,立时便小声道:“小公爷在看我们呢!” 这话跟传染源似的,引得众位小姐都差涩地频频去瞧小公爷这边。小公爷又将这群女孩细细扫了一遍,确实没有,不由十分失望。韩绪也小声嘀咕道:“没瞧见那个胖丫头啊!” 第33章 无求于人谁怕谁 “府中姐妹身材都好,还真没什么胖的”,沈嘉超立马表明立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出入你沈家的客人中,可有哪家小姐是带着一个胖胖的丫头的?”小公爷直接问出疑问。 “这个……我倒没什么印象”,他实话实说。 “叫一个过来!”小公爷面色不善,极不耐烦。 “啊?”人家没听懂。 韩绪也不耐烦地道:“叫你一个姐妹过来,小公爷有话要问!” 沈嘉超这才明白过来,脑子里打了个转儿,还是不要殃及自家亲姐妹了,于是对着堂妹沈嘉慧招手叫道:“四妹,你过来下!” 沈嘉慧吓了一跳,当然她并不觉得小公爷是瞧上了她,心中奇怪,于是在众人刀子般的视线下,她翩然走了过来。 “见过小公爷。二哥,什么事?”她去瞧自己堂哥。 小公爷皱着眉头道:“你可知道,你们沈家来往的客人中,有没有一位小姐,她的丫头长的胖胖的,那小姐眼睛很大……” 众少女见小公爷跟沈家那个商人女说话,俱都羡慕嫉妒的不行。也不知道这个沈嘉慧怎么偏就入了小公爷的眼了,可两家实在不门当、也不户对啊!可这小公爷向来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大家又都觉得沈嘉慧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想什么的人都有。 而沈嘉慧听了这话立马便想到了卫溱,她立时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一群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人。莫非阿溱惹到了这群活阎王?不会吧……她心里在哀叫。 小公爷一看她这样子,当下也明白了三分,眯着眼睛道:“是谁?” “啊?我不知道,没有什么胖丫头……”她立马否认。 连沈嘉超也看出自家堂妹不对劲了,他不仅皱了眉。小公爷眼中射出威慑的光芒:“你不说是吧?我随便问你们沈家的哪位,相信很快便能问出。” “你若敢撒谎,知道什么后果吧?”韩绪的心都快飞出来了,总算有了那个小娘儿们的眉目。 沈嘉慧抬眼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小公爷,最后沈嘉超给添了把火:“四妹,你就说出来吧,小公爷还能将人家怎么样不成?” 她还是有些犹豫。出卖朋友这种事做起来,真的好艰难,虽然她不肯定卫溱是得罪了面前这些人,但她瞧着这气氛,就感觉卫溱没惹上什么好事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小公爷将威胁的眼光投向了沈嘉超。沈嘉超一急,脱口道:“四妹你快说呀,不然我叫大姐过来了!” “别,我说”,她抬头正视小公爷道:“你不会为难阿溱吧?” “阿溱?”小公爷又眯起了眼睛。 沈嘉慧坚定地看着他,非叫他说个清楚不可。他只好道:“我不会为难她。”韩绪在一旁贼笑,小公爷不会为难她,自己来为难就好了。 沈嘉慧只好小声地道:“她是卫家的大小姐。” “卫溱?”韩绪自言自语,总觉得这名字好熟悉。 “你说那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卫溱?”小公爷反应够快。 “嗯”,声音跟蚊子嗡似的。 “啊……哈哈!原来是她呀,那什么‘难道活到了平均寿命就该死吗’的那位?”韩绪哈哈大笑,引得更多少女频频朝这边张望。 想想当初在馔玉楼几人无所顾忌地嘲笑人家,也难怪人家后来发飙。沈嘉慧瞪着韩绪,这人有病吧,她倒觉得卫溱那番话说到她心坎儿上去了呢。 “给卫家大小姐下了帖子吗?”小公爷突然问道。 桂元忙上前道:“下过了。” “还没来吗?” “呃……小的去问问”,桂元一扭头跑了。 “应该是她了吧?”韩绪忍不住问小公爷。 没人理他,沈嘉慧看这个姓韩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里直打鼓。不多大会儿,桂元跑回来道:“卫家大小姐没来,倒是卫家二小姐带着妹妹来了。” “叫她过来”,小公爷心中有些激动。 卫娴得知小公爷有召,那颗小心脏啊,简直乱蹦乱蹦的,她的身份虽不咋地,可比那沈家的商人女还是要强得多了,她小脸泛着粉地过来,见小公爷那群人都瞧着自己,不由更加兴奋,忙羞涩地微低了下头。韩绪小声嘀咕道:“长的不怎么像啊……” 那是,卫溱长的像亲外祖母,怎么可能跟二叔的女儿长的像。 小公爷只看了她一眼便道:“卫家大小姐为什么不来?” 卫娴一愣,抬头想了想道:“大姐刚从乡下回京,不太喜欢出门。” “不太喜欢出门?那她为什么要往沈家跑?”小公爷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肯定是那个丫头知道自己要找她,所以故意躲着吧。 卫娴看了一眼沈嘉慧,心道怪不得叫自己和她过来,原来是问卫溱,心中有些不怎么痛快,一个乡下丫头自然喜欢和一个商人女玩在一起啦,有什么稀奇,不过她没好说出来罢了,只是道:“大姐在乡下野惯了,怕冲撞贵人,所以便留在府中了。” “野惯了,哼,确实是够野”,韩绪在一旁冷哼。 “去把她叫过来!”小公爷发话了,就是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卫娴不想回去,想也不想道:“大姐古怪的很,我可叫不动她。”还不忘往卫溱身上抹黑。 小公爷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对沈嘉慧道:“你去叫她。” “我?”沈嘉慧倒是想去,顺便问她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她若是不来怎么办?” “她敢不来?”韩绪恶狠狠的。 “她若不来,你就跟她说,爷亲自去请她”,小公爷懒懒地眨了下眼睛。 卫溱自然是知道是小公爷家举办什么狗屁菊展了,不过她倒没想到这所谓的菊展是专为她而办的。本以为过个几天人家不知道她是谁,也差不多忘了那事儿,所以她并不想跑到人家家里去提醒人家,再说她也真的没兴趣。 此时她正在花圃里折腾她的花呢,她一回京便将院儿里种满了花,相信明年夏天,这院儿里便充满了鸟语花香、生气蓬勃。 听说沈嘉慧找来,她忙让元姚引人进来。沈嘉慧见她还在园子里悠闲地伺弄这些花草,忙急急上前道:“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折腾这些个东西啊!” “怎么,天要塌了呀?”卫溱觉得好笑。 “咳,你是不是得罪了小公爷啊!”沈嘉慧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卫溱有些奇怪。 “啊,是真的啊!”沈嘉慧急死了,“你完了你完了!” “什么完了啊,他会吃人啊?”卫溱不以为意,“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他找你麻烦了?” “今儿菊花大会你没去,他问起来了,不过他好像并不确定是你,只问一个带着胖丫头的小姐……” “是你说是我呀?”卫溱奇了怪了。 “哎呀,我本来不说的,可他又是威胁又是吓唬的,说我不告诉他,他就去问我大姐她们,我不得不说呀,只好说了;你到底怎么惹了他呀!”沈嘉慧虽觉得是自己说的没错,不过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谁惹他了,是他惹我”,卫溱并不怕。那小公爷有些跳脱是真,不过看他面相,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就算是恶人,可他也是贵人呐。有句话也是说的好:自古以来,只有贫贱骄人,那有富贵骄人之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卫溱不过一介小女子,无求于人,无欲于世,自乐而就之,谁怕谁? 何况她又没怎么他,他还帮她付过饭钱呢! 沈嘉慧见她轻描淡写,并无紧张,这才放了心:“走吧,今儿好多人呢,你怎么不去?” “我不去,懒得应酬别人”,卫溱继续弄她的花草。 “不行,他说了,你不去他就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沈嘉慧一本正经地道。 “无聊!”卫溱并不打算理。 “唉呀,走吧,真等他寻来,你只怕要出大名了!” 卫溱想了想,扔下手中的东西道:“那走吧,看他要玩什么花样儿。” 回房让元姚装了一荷包铜钱,跟着沈嘉慧去了。 王府后山热闹非凡,年轻的少女和少爷们或聊天、或赏菊,小公爷那群人坐在鱼池不远处的亭子里说话,都是年轻人,所以听着欢声笑语,很是喧闹。少女们看起来都是各自在忙活,可是她们的眼睛却时不时往小公爷这边的亭子瞟来,整颗心更不用说,早飞到这边儿来了。 小公爷一边应着身边人的话儿,一边用余光瞧着过来的路,人也该到了,她不会真的不来吧? 终于,他期待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目不转睛地瞧着那抹素淡的身影,引得韩绪他们也朝那边望去。 “嘿,还真是她!”韩绪嚷嚷着,“那胖丫头也是,就是她们。” 有些不知道情况的人问韩绪:“怎么了,这么激动,人家撬你祖坟了?” “呸,你家祖坟才被撬了呢”,他不好意思说被人家卫溱打了,只好瞎编,“这人上回吃了饭没给钱,跑了,这不,还是躲不过去了吧!” “这谁家小姐啊,怎么没见过?” “没见过?那你一定听说过”,韩绪拿着腔调道,“为什么到了婚龄就该成亲啊!难道活到了平均寿命就该死吗!” 众人大都不解,有那机灵的人道:“这可是那卫家大小姐?” 小公爷勾了勾嘴角,只听那人又接着道:“不是说她是个粗俗的乡下丫头吗?” “粗俗,不仅粗俗,还很粗野!”韩绪咬牙切齿。 第34章 一笑泯恩仇 于是众人都瞧着这个被称之为乡下丫头的姑娘朝这边走来,只见她脸上挂着盈盈的浅笑,丝毫不因为在众人的注视下而不自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待走的近了,她突然掏出一个荷包朝小公爷扔了过来:“找我干嘛,不就是一顿饭钱吗,小公爷又不差这几个钱,值得追着人讨要吗?”一包钱准确地砸到小公爷身上,他连忙接着。 “过来!”他傲骄地发出第一个指令。 有人忙聪明地让出位置,卫溱大大方方地坐过去道:“小公爷又有何指教?” 这时已经很多目光射了过来,她们并不认得卫溱,一时都三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互相打听卫溱是什么人。卫娴看着自家堂姐,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底气,敢在小公爷面前这般自在。 “你到底叫什么?”小公爷突然指着元姚问道。 元姚脖子一缩,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后吞吞吐吐地道:“回小公爷,奴婢叫……翠花”,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敢不用敬语。围观众人则更是奇怪,小公爷竟对一个胖乎乎的丫头感兴趣?不能啊,这小公爷不是一向学楚王爱细腰吗,这胖丫头别说细腰,连腰在哪儿都不知道。 “嗤!”小公爷显然不信,冷嗤了一声。 元姚学那箝了嘴的葫芦,不再做声。小公爷又斜着眼儿去瞧卫溱,卫溱大大方方地解释道:“她嘛,原本在乡下叫元姚,咱们这不回了京城嘛,为了适应京城的环境和氛围,我又给她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叫翠花。” 周围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在乡下叫元姚,回了城反倒改了个名字叫翠花,这没说反吧?还是他们都听错了! 这下更多女孩朝这边望过来。小公爷想笑,使劲绷着脸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更严肃。韩绪笑够了对卫溱道:“你少跟爷儿们瞎扯!” “你手好了?”卫溱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你……”韩绪气坏了,“小公爷,叫李寻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本事!”李寻是王府侍卫统领,功夫自然是不差。 小公爷没吱声,卫溱却道:“好女不跟男斗。” 韩绪正准备接话,卫溱接着对他道:“这么多小姐都看着你,难怪你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气息,发春了吧?公共场所,悠着点。” 大家本来不懂什么叫“荷尔蒙”,不过听到后面那句,便也都明白了,真没想到卫家大小姐真敢说。 韩绪气得哇哇乱叫:“叫李寻来,叫李寻来!我就不信没人制得了你!”小公爷不发话,李寻却是叫不来的。 “这位爷,注意下形象,这么多小姐都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呢!”卫溱压低声音,省得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姐们给听见了。 沈嘉慧忍不住乐呵,元姚也上前插话道:“他还有形象吗?” 韩绪大怒:“没规矩,没规矩!爷儿们说话,有你个丫头插嘴的份儿吗。瞧你这胖的,也好意思出门?” 元姚其实也不是很胖,在卫溱看来,她胖的可爱,胖的俏皮,听韩绪这般口不择言,她有些恼了,再看元姚,气得眼都红了,于是皱眉道:“她哪儿胖了?我都不嫌弃,要你在这儿嫌弃。老子曰:君子不论人非,你什么意思啊?” 韩绪立马学她反击:“老子不是君子,是男子!” 倒是有人听出卫溱话中的漏洞道:“老子说过这话?” “老子刚刚说的呀!”卫溱一耸肩。她说的老子与韩绪说的老子,口音不同,所以人们并没有马上意会过来。倒是有人听懂后在一旁笑了起来,最后大家便都明白过来,原来卫溱说的“老子”并非圣人,而是她自己。 韩绪还真没招儿了,打,打不过人家,说,说不过人家,真是囧。 卫溱适时道:“今儿不是什么菊花大会吗,大家为什么都不去呢?” 小公爷一挥手,亭子里顿时人散了大半,只留韩绪等几人,沈嘉慧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见小公爷没再赶人,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只听卫溱对韩绪道:“还生气呢,我又没怎么着你,便是当初在馔玉楼,也是你跑过来先动手的。” 韩绪一想,倒也是,但还是气鼓鼓地道:“那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的手腕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我对天发誓,我都没怎么使力好不好,是你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哎,你别瞪着我,我说的可是实话,不是我说你,你连我那丫头都不定能打的过”,卫溱无意与这些贵介公子结怨,自然是说的十分诚恳。 这时元姚得意地道:“要是我家小姐不想给你留余地,你这手只怕早废了。” 韩绪瞪了她一眼道:“还插嘴,有你插嘴的份儿吗!”又对卫溱道:“你这哪儿学来的功夫,人都没反应过来呢,你就把人打趴了。” 大家都看着她,她抿了下唇道:“我这不过是些防身的小把戏,算不得什么。” “你都来了,亮两手给咱们瞧瞧吧!”韩绪倒是会说。 卫溱白了他一眼道:“不行,你若是学了去,我以后还怎么混。” 小公爷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韩绪郁闷坏了。 “好不容易到王府一日游,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们乡下人平时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今儿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你们说是不是?”干坐在这儿耍嘴皮子也不是个事儿,卫溱立马张嘴要吃的。 没想到她竟这般不讲究,小公爷瞅了一眼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桂元,桂元反应过来,立马跑了。不多会儿,便带着人送来了一些零嘴儿吃食,引得亭子外面的人艳羡不已。 卫溱招手让沈嘉慧也过来:“你坐过来呀,跑那么远干什么?”她将桌上摆的吃食尝了个遍,然后指着杏仁饼对元姚道:“元姚,这个好吃,肯定对你的胃口,来。” 元姚可不敢造次,站在一旁摇头道:“不了小姐,我不饿。” “难得啊!”卫溱笑她。 吴巨达这时上前问她:“卫小姐,你这手绝活儿,在乡下学的?” 卫溱抬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元姚在一旁纠正道:“在乡下大家都叫我家小姐溱小姐。” 说起这个,卫溱想起了二哥,不知道他在军中过的如何,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信儿给她。希望他一切平安。 “想什么呢,问你话儿呢!”小公爷丢了一粒花生到她面前。 “嗯,乡下学的”,她信口胡扯。 “跟谁学的呀,你师父还招徒弟不?”韩绪插话。 “不招,他去北边了”,继续扯。 韩绪不满地道:“莫不是你怕我学会了报仇,所以骗我们?” 卫溱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就你?” “我怎么了?”韩绪不服地一挺胸。 “瞧你这身娇肉贵的,吃得了那个苦?”卫溱摇头。 “你都能行,我怎么就不行了,也太瞧不起人了”,韩绪更加不服。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卫溱不想跟他多说。 “那你学了十年?”小公爷发话了。 卫溱一笑:“是啊,乡下没事做,除了读书就是练功,我若是有钱,又是个男子,定也天天花天酒地。”她故意影射面前的几位贵介公子。 “你还读书?”韩绪问了这个问题,引来卫溱的一个白眼:“我的丫头说不定都比你强。” “嘿,少来!”韩绪不服,只见元姚在一旁偷乐。 “怎么,比武不行,要比文是吧?”卫溱故意吓他。 韩绪想了想,还是保守点:“哼,好男不跟女斗。” 话一说完,卫溱拿起一粒花生米正好扔到他额头笑道:“还好男呢!” 韩绪有些脸红,长这么大,只有他调戏女子的,哪有女子调戏过他。可怜这几个贵介公子,平时里嚣张跋扈的队伍,今日在卫溱面前竟使不出劲儿来。倒是吴巨达肚子里还有些墨水,便问起卫溱都读了些什么书。卫溱只说会认得几个字罢了,并不多说,可吴巨达就是觉得她有所保留。 等卫溱反问他们都读了些什么书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恨自己平日里吊儿郎当,要不这会子也可以显摆显摆了。今儿是赏菊献艺大会,那边男子们正在吟诗作画,不少女孩子也围着在瞧,他们几个略通文墨,自然是不会去那边献丑。 不愿将视线离开亭子的小姐们则已经打听出卫溱的身份了,都在议论这卫溱为什么会跟小公爷认识的。还有跟卫娴认识的人跑到她面前问道:“你大姐不是刚从乡下回来么,怎么一回来就认识这么多人了?” 卫娴哪里知道,只笑着道:“我大姐回来有些日子了。” “她什么时候认识小公爷的呀?”穷追不舍。 “你问这些事干嘛”,卫娴笑盈盈的。 谈话不欢而散。卫娴瞧了瞧亭中的大姐,鼓起勇气走过去亲热地道:“大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众人都去瞧她,卫溱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公爷一眼道:“你去哪儿了?”这个卫娴平时见面也不过闲扯几句话的交情,这会儿倒姐妹情深了。 卫娴还没来得及答话,只听鱼池那边一片惊呼。卫溱扭头去瞧,只看好些小姐都朝池边围去。有人叫道:“有人落水了!” 第35章 原形毕露见真章 卫溱一听,忙准备起身去看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女人多的地方本就是非多,说不定又是哪家小姐看不惯另一家小姐,故意将人挤落水了。这些小花样儿在小公爷他们这群人眼里根本不够看。 卫溱跑去一瞧,幸好这池水不深,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姐被侍卫从水里捞起来,正哭得惨极。吴巨达则趁卫溱几个女孩过去看热闹,给小公爷出了个骚主意。卫溱回到亭中道:“瞧那女孩哭的怪惨的,我觉得那侍卫长的挺帅的啊!”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瞧着她,韩绪忍不住道:“这哭的惨跟侍卫长的帅有什么关系?” 卫溱一愣,这古代女子若是被别的男子碰了身体,不是要嫁给那男子吗,这会儿那小姐被侍卫从水中救出,难道不是只能嫁给那侍卫了吗?等她说出疑问,大家都哈哈大笑,韩绪可找到报复的机会了:“说你从乡下回来还真没错,你听谁说的?” “不是吗?”乡下确实民风剽悍,没这么多规矩,她以为京城男女大防会严一些。不过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卫溱了呀,所以她并不清楚城里是什么情况。 “照你这么说,爷儿们所到之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落水求救呢!”韩绪十分得意。 “照你这么说,你站在我面前,我没有投怀送抱,不是你魅力不够,而是我太过蠢钝?”卫溱瞪着他,学他的口气问回去。 韩绪一愣,亭中几人顿时笑成一片,那陈随笑得简直要趴到地上去了。 “你……有你哭的时候!”韩绪呲着牙指着卫溱,看着陈随这样子简直气坏了。 笑声未落,突然一男子从亭外冲进来喊道:“我宰了你!”直冲小公爷而来。卫溱一凛,来不及细想,她就坐在小公爷旁边,腾地起身,见来人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迅速将小公爷往边上一推,手臂运力,将来人拿着匕首的手挡开。哪知来人并非无能之辈,就势收回匕首,直朝卫溱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卫溱朝左边一歪,右手就势朝他颈下一砍,对方一个趄趔,返身便又朝她扑来。 卫溱如临大敌,她已经判断出来,来人绝非庸才,而是体格强壮的高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来不及细想,她摆好架式,待对方再举着匕首扑上来时,她用尽全力一格,因男女体力上的差别,她的小臂被震得生疼。心下一怒,她轻盈地闪到对方右侧,左手死死掐住对方拿刀的手腕,右手配合左手狠狠按住那人右拳,力气推向对方身后,对方随着惯性向后倒去,卫溱再度用力,将对方死死压在地上,拧着他的手腕子,趁他吃痛夺了匕首。 匕首一到自己手中,卫溱立时一扔,为防止此人反击,她趁势以肘直击其肋,邦邦邦,动作疾如闪电。人的侧肋在击打之下,痛感非常,敌人受力后最易丧失战斗力。那人被打的嗷嗷直叫,嘴里连喊着别打了。卫溱哪里会听他的,打的正爽,突又听到他胡乱叫道:“小公爷,救命啊!” 卫溱一愣,正好也听到小公爷道:“住手!” 她松开对方的手臂,扭头一瞧,那几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小公爷也是愕然地瞪着自己。 亭外的人刚看完有人落水的好戏,这边厢又开了场,自然也是看得惊讶不已,个个呆立当场。只听地上那人哭丧着脸道:“哪儿找来的疯丫头,疼死我了!” 此话一出,卫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被人算计了!亏她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使了全力御敌,现在小手臂还有些疼。她心里恼死了,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她能真的惹得起的,之前不过小打小闹,她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女子,态度放低再诚恳些也就混过去了。可若是真的惹的这些贵介公子发了毛,她是承受不起的。 她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只觉这些人都是吃饱饭没事做的人,以后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于是对着元姚一勾下巴,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就离开了王府。 沈嘉慧和卫娴还未从震惊中醒过来,小公爷他们耍了卫溱一把,也没什么立场去留住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卫溱已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们才反应过来。李寻从地上爬起来,边揉自己的肋骨边道:“没想到今天在阴沟里翻了船。” 陈随忙去给小公爷拍身上的灰,刚才卫溱情急之下将他一把推到地上,洁白的袍子已然脏了。小公爷一把推开他,不让他在自己身上拍打。韩绪则凑到李寻面前道:“怎么样,被一个娘儿们打的哇哇乱叫,你丢不丢人?” 李寻面皮有些发红:“您哪天挨个试试。” 韩绪见小公爷不吱声,拍了李寻一掌道:“下去歇着吧。” 小公爷踱步回到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通过此事,他们也确实知道卫溱不是弱女子,身上是有些功夫的。沈嘉慧和卫娴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互看了一眼,悄悄退出凉亭。周围有幸看到刚才一幕的小姐们则兴奋地开始叽叽喳喳: “怪不得说这卫大小姐是乡下回来的呢,果然粗鲁不堪。” “是呀,瞧她那样儿,真是……” “哪家正经小姐去学这拳脚功夫啊!” “她为什么会被送到乡下长大啊?咦,卫小姐,你大姐当年为什么被送到乡下去啊?” 卫娴听了这话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答话,忙带着妹妹溜之大吉。 赏菊大会继续,几人在亭中听着小姐们的议论,都不做声。小公爷捏了一粒花生在手里看了好半天,最后道:“那丫头是不是生气了?” 韩绪笑道:“没看出来。没想到她还挺厉害的,看到李寻那熊样儿,我这心里的火儿算是散了个一干二净。” “乡下还能学到这身本事,奇哉怪也”,吴巨达摇头。 “难怪她敢说出那么一番话,果真是艺高人胆儿大”,韩绪琢磨了半天扔下这么句话。 几个男子都沉默了,人家一介女流,年龄跟自己也小不了多少,不管是不是粗鲁,最起码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本事,这不得不让他们这群纨绔汗颜。 卫溱走后,园内的气氛更加热烈,多是讨论刚才发生的两场好戏。说实在话,卫溱根本就不介意被人知道身怀绝技,人活着什么事儿都可能遇到,今天她被那些贵公子耍了,她也不怎么生气,反正以后离人家远些就是了。人家知道她不好惹,自然也不会再来惹她,这样也好。 她回到府中,照旧在园中摆弄那些花草,元姚在一旁喋喋不休:“小姐啊,您没瞧见他们那吓呆的样子,要我说啊,把他们都打一顿才好呢。” “您不知道,那人被打的都快哭了,表情好笑死了。” 卫溱实在受不了,招手叫远处的绿珠道:“把她给我拖下去,聒噪死了。” 绿珠忙上前笑嘻嘻地拉着元姚道:“元姚姐姐,到屋里去喝杯茶吧,说了半天话儿,口也干了。” 元姚只好回屋喝茶了。卫溱自己一个人摆弄着花花草草,倒也怡然自得,卫娴一回府便跟母亲说了王府发生的事情,二婶不可置信地道:“不能吧,阿溱在乡下呆了这么些年,竟然学了这么个手艺回来了?” “娘,这哪是什么手艺,女孩子家的,学这个做什么!”卫娴很是有些瞧不上这个。 “哎哟,会总比不会好啊!” “您没瞧见她今天跟个疯子似的,把人家王府侍卫打的那个惨,小公爷他们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啧,我还当她多能呢,也不过就是会磨个嘴皮子,脑子可不怎么好使。”卫娴瘪了瘪嘴,她很是兴灾乐祸,觉得卫溱今天在诸多贵公子面前出了大丑。 “她没受伤吧?”二婶担心地道。 “她受伤?受伤的只怕是别人吧,那明晃晃的刀子看着就怕,她面无惧色,上前就抢,吓死我了”,卫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心想如果是她,只怕要吓得尿裤子了。 “真没想到,她去乡下回来竟有这么个本事,大嫂知道后只怕要呕死”,二婶大概能猜出卫溱当年去乡下的原因的。 “大伯母为什么要呕死?”卫娴奇怪地问。 “哎,当年阿溱六岁的时候,差点跌到湖里淹死了,我听说并不是她不小心跌进去的……” “那是怎么回事?”卫娴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二婶压低声音道:“我觉着是那个毒妇使的计,她一个继室,看到正室留下的孩子,自然是满心的不舒坦,阿溱又没有娘护着,你大伯又是个不操心的,那女人可不就好下手吗?偏老爷子喜欢阿溱,估计是看出来点名堂,所以这才送阿溱去了秦老爷府上。” “怪不得,我说这府里又不差她一口吃的,何必要往乡下那种地方送”,卫娴感叹不已。 “只怕她这是去好了,你看她哪点样子是个乡下姑娘,瞧那通身的气派,一举手一投足的,啧,我瞧着她比你们姐妹可都强多了”,二婶实话实说。 “娘!”卫娴大为不满。 第36章 节操掉一地 “哎哟,你多大了,还听不得实话”,二婶摇头。(.无弹窗广告) 卫娴想了想突然笑道:“我可真有些可怜我那未来的姐夫了,他若是敢欺负大姐,岂不是要被打的跪地求饶?” 二婶瞪了她一眼道:“谁会打自家男人,亏你想的出来。” “那赵家也不怎么地,只要他不出什么幺蛾子,想来也是不会挨打的”,卫娴抿着唇坏笑。 “哎,你还说她,你也不小了,这将来还不知道能说个什么人家,好的人家瞧不上咱,差的咱家瞧不上;你大姐不管怎么样,她娘亲已然给她定下了,虽然不是什么顶好的门第,但是好歹她未来的婆婆是她娘亲的密友,这都已经比别人少受一道气了”,二婶有感而发。 “娘,说什么呢!”卫娴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不懂,这婆婆可是每个儿媳妇的一道坎”,天下婆媳是一家,要讨婆婆欢心吧,累;不讨婆婆欢心吧,更累。 “娘,我回房了!”卫娴起身便走。 于是卫溱彻底出了名,本来继母就在外面散布她一身乡野鄙性、不服管教的流言,现下京中大部分人都觉得差不多是这样。 连公主都知道赏菊大会当天发生的事情了,听说连李寻都被卫家小姐打了,心中更是奇怪。她叫来小儿子道:“景亭,你们没事做什么要拿人家小姑娘试刀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娘,儿子交待李寻悠着点呢!”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是心里有事似的,将卫溱丢给他的钱袋里的钱都倒出来,他拿着那钱袋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也不知道这钱袋是不是卫溱亲手缝的。 后来他实在坐不住了,又叫人去打听卫溱的底细,现下消息还没打听来。当天卫溱走前瞧了他们一眼,他本也不甚在意,后来想想,那一眼还挺有意思的,既不是生气,也不是不屑,感觉有一种我惹不起躲得起的味道,越想越是。 无论外面怎么议论,卫溱还是卫溱。其实现在外面说她是乡下丫头,粗鲁粗俗,她还巴不得呢,最好她的未婚夫家听说传言,来卫家退亲,大大的好事。 她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爱做的事,默默寻找着发家致富的门路。现今商品社会已然发展的比较成熟了,无论是垄断还是非垄断的行业,都已经没有她认为可以囤积居奇的机会了。(.棉、花‘糖’小‘说’)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无论商品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与吃穿住行相关的产业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她坐在书桌前细细推敲,有什么东西是人的生活不可或缺、或者可以提高生活质量,且又是可以在市场上占住先机的。 元姚送茶进来,正好卫溱起身去上厕所,元姚在主子面前一向是随便惯了,这下可好,一杯茶全泼在地上,她忙牢骚道:“哎呀,小姐,你怎么突然起身了,看这茶把地上都弄湿了,好一会儿才能干呢!” 卫溱瞪了她一眼道:“你进来也不说一声,我正想事儿呢,没注意。” “小姐想什么呢?看这地上,可别踩了!”因卫家并非大富大贵,所以卫溱房中也没有铺设地毯,正是普通人家的泥地,这茶泼在地上,可不就是要小心些别踩了。 卫溱叹了口气,绕过茶水打湿的地方去解决三急问题。 等她回来见元姚拿块抹布正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沾水,不免又怀念起前世的木地板了。她又叹了口气,突然灵机一动,木地板!还有瓷砖,这个在现在可是都没有的,如果能生产出来,一定是能打开销路吧。想到这里,她有些小激动,好些日子以来没有头绪的感觉顿时消失,她坐在书桌前埋头想这地板在这异世销售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大有可为。 沈方正好有个瓷器厂,这地板反正也是瓷的,去问问他好不好做出来!如果可以,她可以和沈方一起做这个生意! 说干就干,卫溱匆匆往沈家而去。结果方姨说沈方去了馔玉楼跟人谈事,下午才能回来。卫溱只好等,方姨从沈嘉慧那里得知她身上有功夫,就不停地问她以前在乡下的事,后来沈嘉慧也加入了狂轰乱炸的行列,卫溱心中有事,不欲与她们东扯西拉,起身笑道:“不行,我等不得了,我去馔玉楼找沈叔。” “唉呀,这都到饭点儿了,吃了再去不行吗?”方姨在后面连连呼叫,卫溱急急跑了。 来到馔玉楼,伙计说沈老板在二楼雅间,卫溱直接就冲上楼去了。韩绪一行狗友也在二楼吃饭,他正好瞧见卫溱从门口过去,起身就追出来,卫溱正好走到沈方的雅间门口,只听得有人在身后嚷嚷:“哎,阿溱小姐!” 她一回头,原来是韩绪,冲他挤了个笑,也不想搭理,看到沈方正坐在房中瞧着她,身边还坐着一个浓眉冷峻的年轻男子,于是轻声道:“沈叔。” 沈方正想叫她进来,只听外面一男子带着调笑叫道:“哎,女壮士,干嘛不理人呀,一起吃个饭吧?” 卫溱扭头灿烂一笑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小公爷听到卫溱的声音,也知道她来了这馔玉楼,有心喊她一起吃饭,于是忙对韩绪道:“叫她过来!” 韩绪一听,忙又对着卫溱道:“你来打我呀!我请你吃饭。” 卫溱闻言一乐:“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种讨打的人,贱海无边,回头是岸,且饶你一回。” 韩绪听了个半懂不懂,忙回头小声问道:“什么剑海无边?” 吴巨达嘿嘿笑了两声道:“她在骂你犯贱!” “嘿!”韩绪吸了口气又对卫溱叫嚷道:“可不带你这样啊,我好心请你吃饭,你不领情也便罢了,怎么还骂人呢!” “我没骂人呐!”卫溱心里直笑,脸上却摆出一副好无辜的受伤表情。 “你刚才可不就是骂人!”韩绪理直气壮。 卫溱故意伸着脖子到处看了看道:“人呢,哪儿来的人呀,我看怪兽倒是有一只!” 韩绪一噎,他也不是头一回在卫溱这里吃瘪,只能对着她干瞪眼儿。卫溱见他无言以对,对着她伸着舌头扮了个鬼脸,气得他扭头就进去了。见他老实了,卫溱这才进了沈方这雅间。 她刚才说的话、做的动作让房中的沈方和另一男子瞧的一清二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未来夫婿赵牟是也。 “阿溱,你跟谁斗嘴呢?”想起她刚才所作所为,沈方只觉好笑。 卫溱对着赵牟点了点头道:“你好。”赵牟微怔,忙含笑冲她也点了点头。 “沈叔,我有事找你,方姨说你在这儿,我便寻来了,没想到你这儿有客人,没打扰你们吧?”卫溱有些抱歉。 “不打紧,这是赵家七少爷;七少爷,这是卫家大小姐,叫沈某一声叔”,沈方给双方介绍。 卫溱第一回见人家,也不知道这个赵七是她未婚夫,于是规规矩矩地道:“七少爷。” 赵牟却是早认得她了,只是不知其名,刚才见她与别人磨嘴皮子时人家叫她“阿溱小姐”,这才知道她全名叫卫溱,想起市井有关她的传言,当下心中忍着笑道:“久仰卫小姐大名。” “久仰大名”不过是社交场合的一句客气话,所以卫溱也并没当回事儿,殊不知人家赵牟可是诚心实意说的一句肺腑之言。 “还没吃饭吧?找我什么事儿?”沈方心想这阿溱定是有了什么好想法,所以这才迫不及待地追他到馔玉楼。 “是有事儿,晚些再跟沈叔说吧”,当着外人的面,卫溱可不想多说。 赵牟如今近看卫溱,越发觉得她面熟,特别是那双眼睛,总感觉似曾相识,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坊间流言说这个卫家大小姐在乡下长大,粗鄙不堪,可依他看来,这卫小姐不仅没有乡野之气,反而灵动活泼又可爱,可见传言并当不得真。 那边韩绪气鼓鼓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道:“又被那丫头给消遣了!” 吴巨达闷笑两声道:“你可真没用!” “你有用!有本事你把她叫进来!”韩绪气坏了。 小公爷放下手中筷子对吴巨达道:“你去把她叫过来。” 吴巨达被点名,当下也是一噎,韩绪一拍巴掌乐道:“韩兄胆识过人,咱们都不及你,这艰巨的任务也只能交给你了,去呀,不去是王八!” “你才王八呢,去就去!”吴巨达也知道卫溱吃软不吃硬,只要他态度好一点,再好一点,不信叫不来她。 吴巨达起身出门,待到了沈方这边,一进门便揖了一下,规规矩矩地道:“沈老板有礼了,对不住,打扰各位用餐了。小公爷有请阿溱小姐说两句话,特让吴某来请阿溱小姐过去。” 沈方受宠若惊。谁不知道这吴巨达是吴大人的嫡幼子,在家是吴夫人的眼珠子,在外又与小公爷形影不离,乃是众人惹不起的人物之一,平日他与小公爷一起,京城贵胄能得他青眼的少之又少,如今对着他这么个商户彬彬有礼,可真是让人吃不消。当下忙起身拱手道:“吴少爷客气了。” 卫溱也被他这一手整得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她连忙道:“吴少爷有礼了,俗话说的好,可管天可管地,管不着人家吃饭和喘气,您请回吧,没瞧见人家正吃饭呢吗?”她打定主意不再跟那群人搅和了,惹不起。 吴巨达一愣,忙上前站到卫溱身后道:“小的伺候阿溱小姐用饭。” 妈呀,鸡皮疙瘩掉一地,卫溱扭头看他一副“你不去,我不走,缠死你”的架势无奈道:“哎呀,别这样,节操掉了一地,我受不了。” 第37章 贱海无边,回头是岸 沈方和赵牟听了这话都闷笑,吴巨达却一本正经地道:“节操?小的何来节操?” 卫溱还真是被他打败了,于是对沈方道:“沈叔,您们吃吧,我过去瞧瞧,吃完我找您说话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嗯,去吧。” 卫溱朝赵牟笑笑,扔下筷子对吴巨达道:“走吧,祖宗。” 吴巨达一乐:“阿溱小姐请。” 待两人进了小公爷这边房间,众人见卫溱果然被吴巨达请了过来,皆拍手敲桌子叫道:“韩三儿,这回你服了吧,还是人家小九儿有本事。”原来韩绪在家排行第三,吴巨达排九。 卫溱听了嗤笑一声,往韩绪面前将他挤开,占了他的座位道:“那你岂不是小三儿?” 韩绪学她的样子,挤开她旁边那人道:“你要是想这么叫,我也不介意。”卫溱嫣然一笑,小三儿只怕也只有自己懂了。 看着一桌的杯盘狼藉,卫溱淡淡地道:“你不介意我介意,你们请我过来吃饭,留这么一桌子剩饭剩菜是个什么意思,痒了是吧?” 韩绪凑上来嬉皮笑脸地道:“什么痒了?” “皮痒了呗!”卫溱做势要打。 “哎哟,小姑娘家家的,别这么粗鲁”,韩绪忙躲。 “去再弄一桌来”,小公爷懒懒发话。 “别,你们都吃过了吧,我随便弄两个菜就好,太多了吃不完浪费”,卫溱连忙制止。 “对,从今天起,我们都要做一个不浪费的人!”韩绪立马摆出一副积极响应卫溱号召的嘴脸。 “你?”卫溱斜眼儿瞧他。 “嗯,瞧不起啊?”韩绪还她一个白眼儿。 “别,您还是做一个不浪的人就好了”,卫溱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 全体一愣,随即暴发出雷鸣般的笑声。韩绪也跟着像鸭子似的嘎嘎笑了两声,突然凑上前来抓起卫溱的手轻轻抚摸着道:“你说不浪咱就不浪……” 卫溱脸色一变,正准备抽手,小公爷早已一巴掌扇在韩绪头上,啪的一声,既清脆又响亮:“你又犯贱了是不是?说让你回头是岸的呢。” 韩绪忙收回手去摸挨打的脑壳,卫溱嘻嘻一笑道:“贱海既无边,回头哪来岸?” 小公爷噗嗤一声,随即板了脸警告韩绪:“你再动手动脚试试,老实点儿!” 卫溱这时却大方地将双手都递到韩绪面前道:“来,尽管试。[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韩绪惨呼一声道:“饶了我吧,姑奶奶。” “我不姓姑”,卫溱笑得见眉不见眼儿的。 韩绪一愣,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卫奶奶,卫奶奶行了吧!”韩绪哭丧着脸。 “不行,你爷爷年纪太大,我瞧不上”,卫溱语出惊人。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小公爷这时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道:“不许胡说。” 不让说就不说了呗,卫溱闭嘴。可是这些人也不互相说闲话了,俱盯着她瞧,卫溱环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盯着我瞧什么?我脸上有屎啊?” 韩绪一听乐了:“有,我看有!” “你有病啊?”卫溱毫不客气。 “我就有病,怎么咧?”韩绪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 “我能怎么咧,我又不是扁鹊”,卫溱看着他笑。 吴巨达这时上前补刀:“韩三儿,你完了,你这病的不轻啊,非扁鹊神医不能治也。” 韩绪闻言拍着桌子大骂:“小九儿,你是不是兄弟,帮这个女人说话!要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啧啧,满大街都找不见一个不穿衣服的人,却能找到缺胳膊断腿的人,可见衣服还是比较重要一点”,卫溱笑嘻嘻的。 “谁说的,脱衣服简单的很,砍手砍脚却是要命!”韩绪立马反驳。 “简单?那你脱呀,你倒是脱呀!”卫溱笑话他。 “你……你敢看我就敢脱!”韩绪腾地站了起来。 卫溱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道:“你敢脱我就敢看!反正我已经定亲了,你讹不了我。” 众人皆笑,小公爷闻言一愣,扯了她一下道:“你定亲了?” 卫溱回头道:“嗯,听说那个冤大头姓赵,长的还不赖。”早些将这消息放出来,省得这群纨绔子弟打自己主意。 “哈哈”,韩绪大笑一声,“我倒想知道是哪个姓赵的,怎么这么倒霉。” “你什么意思啊,他怎么就倒霉了?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姑娘,上哪儿去找啊,倒霉的是我好不好?”说到这里,卫溱又想起二哥,忍不住脸上有些怅然。 这时菜上来了,卫溱拿了筷子闷闷地道:“你们聊吧,我吃饭了。” 她也是有些饿了,于是埋头吃的不知道多香。大家瞧着她吃,觉得她哪里像传言中所说的乡下姑娘粗鲁不堪啊,反倒觉得她可爱极了。 小公爷瞧着她吃得斯条慢理、小嘴鼓鼓,忍不住道:“哪个姓赵的?” 卫溱含着一口菜抬头鼓着腮帮子边嚼边道:“吃饭不语真君子,无可奉告。” “对对,瞧我吃饭就不多话,小公爷你省省吧!”韩绪兴灾乐祸。 陈随朝他头上拍了一下嗤笑道:“你还君子呢,你要是君子,咱们在座的都是君子。” 卫溱嘿嘿一笑抬头道:“梁上君子。” 大家又是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团,沈方吃完饭送赵牟出来,走到卫溱这边门口便停住与赵牟告辞。卫溱抬眼瞧见他们,以为他们要走,忙抬手朝沈方叫道:“沈叔,等我!” 沈方和赵牟都去瞧她,小公爷也去瞧他们。沈方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小公爷却是淡淡地不作回应。沈方见她还没吃完便笑着对她道:“你慢点儿吃,不急,我在雅间等你,吃完过来寻我就是。” “嗯!”卫溱忙点头。 小公爷收回目光,看着卫溱吃得贼香,掏了自己的帕子递到她手边。旁边一人见了,忙悄悄凑近小公爷耳边小声道:“那才那小子正好姓赵。” 听了这话,小公爷眸光一闪,凑近卫溱道:“阿溱,刚才跟你那个沈叔一起的人是谁?” 听他这么亲昵地叫自己,卫溱愣了一下,然后抬头道:“我不认得他。”说完继续埋头吃饭。 漱了口,卫溱道:“多谢款待,我有事找沈叔,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看着她飘然而去,小公爷拿起刚才递给她、而她却并没用的帕子,在手中看了会儿,突然往背后一扔。大家见他如此,不免都有些讪讪的,谁也没招他惹他呀,这又是怎么了? 而卫溱则找到沈方,一坐下来就道:“沈叔,你说,我现在要一种东西,你这儿能找人做出来吗?” “什么东西?”沈方放下茶杯。 “两尺的长宽,然后是瓷的,方方正正的板子”,卫溱边比划边说,“这么厚,能找人批量做出来吗?” “做这东西有什么用?” “铺在地上啊,可以装饰房间!”卫溱热切地看着沈方。 “做地板?可是这样踩几天岂不是都破了?”沈方提出疑问。 “不会,沈叔,这东西虽说踩在脚下,却不会那么容易碎,瓷器有很多种,咱们照着那种质坚、耐压的瓷器做,不就行了吗,找个熟练的巧匠,对配方和材质不断进行一些改良,我相信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中国是瓷器的故乡,卫溱相信在技术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殷切地看着沈方。 沈方不做声,卫溱急了:“沈叔,这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一定好卖的,就怕做不出来,真的!” “瞧你,我不过是在想这东西好不好做,成本高不高”,沈方看她着急的样子,笑了。 “沈叔,如果你觉得可以做的话,我们先试试,我可以拿银子入股的,你不用担心风险承担的问题!”卫溱连忙向他保证,她的钱不多,占股就成。 “那行,我回去筹划一下,窑上的师傅如果觉得可行,我到时候来具体问你,至于出银子的事情,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嗯,沈叔,这事儿要注意保密”,卫溱忍不住交待他。 “放心吧,沈叔不是头天做生意了”,沈方觉得好笑。 过了几天,等沈方忙完,他便带着卫溱写的地板外形的详细资料出发去了开封。 卫溱则开始筹银两。因为大部分银票她都让二哥带走了,所以自己手上只有少量银票、银两,如果这生意真的可以做,她必然是要求入股的,所以要提前准备好银票。她手上还有一些首饰,要想法子变卖,另外她娘亲的嫁妆,据奶娘说,都在父亲手中,要等卫溱出嫁才能给她,奶娘手中倒是有一份当年誊抄的嫁妆单子。 她找到奶娘道:“我娘的嫁妆单子给我瞧瞧,看看到底能值多少银子。” 奶娘欲言又止,卫溱瞧她这样子,奇怪道:“怎么了,掉了?” “没有,小姐等着,奶娘这就去找。” 待奶娘将单子拿来,卫溱一看吓了一跳,她翻着这冗长的单子问奶娘:“奶娘,您不是说外祖家并不怎么疼爱娘亲吗,娘亲去后,他们连问都没问过我,后来又迁去了杭州,怎么娘出嫁还能给这么多好东西?” “你外祖家再不疼爱你娘亲,好歹也是商户,当年嫁到卫家,卫家是官身,这嫁妆自然是要体面些”,回想往事,奶娘心里有些怅然。 “你不是说外祖家是卖布的吗,这么有钱?”卫溱有了意外的惊喜,不免寻根究底起来。以前听说外祖家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且远在杭州,便也懒得再问。 “可别小看卖布,当年要不是你外祖,卫家也不是今天这样儿”,奶娘咧了咧嘴。 “啊,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奶娘你说来听听。” 第38章 哑子漫尝黄柏味 奶娘似有顾虑,不大想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卫溱正色道:“奶娘,我现在长大了,爹不疼娘不在的,凡事都只能靠自己,若是你不跟我讲清楚,我哪知道以后什么事该怎么办,趁今儿我有兴趣,你都给我讲讲。” “哎,这一说又得将一老鼻子的事都拖出来讲”,奶娘摇头。 卫溱笑道:“讲嘛。” “当年你外曾祖跟你曾祖是同窗什么的,反正就是很谈得来的关系,后来你外家说是对官场失了兴趣,就从了商,两家便少了来往,这样过了多少年,卫家也不知道出了哪档子事儿,反正你曾祖找到你外曾祖了,好像资助了一大笔银子,助卫家渡过了难关。再后来你娘就嫁给你爹了,可惜你娘福薄……”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了。 其实奶娘未尝不是福薄之人,当年她还没生产,丈夫便去了,留下遗腹子的儿子,结果也夭折了,这些事儿卫溱早些年也都知道了,所以奶娘可以说在这世上无依无靠,除了她。她也将奶娘当娘亲看待,再近的血缘也不及终年陪伴的感情,以后自己肯定会给奶娘养老送终的,这个没什么好说。 “卫家当年出了什么事儿啊,要外祖家出银子帮他们过难关?”卫溱很是好奇。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曾祖是史官,天知道怎么得罪了皇上,哎,以前的破事,不说也罢!” 史官得罪了皇上,那还能有什么事儿,卫溱苦笑了一下道:“史臣之权,乃重于卿相,曾祖许是犯了皇上的忌讳,这才招得此祸;不过我今天才知道,娘亲竟是这般嫁入卫家的,难怪父亲待我并不亲厚。” “哎,你娘亲天生好静,又不大爱说话,讨不得你父亲欢心;凡事又喜欢一板一眼的,这才……若是你娘亲能跟你这般似通透的,倒也好了”,奶娘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卫溱也听出来了,娘亲生性贞静幽闲,言动不苟,因此与父亲不甚相得,想来也是,谁会喜欢一根木头桩子呢,可以理解。自古以来这世界都是男人们定规则,他们左右逢源、尽享齐人之福,而女人呢,一旦选错,万劫不复! “奶娘,娘亲的嫁妆若是折成银子,大概有多少?”这些东西都是死物,要能变成活钱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当年嫁妆是按八千两准备的,应该是这个数儿”,奶娘想也不想。(.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怎么开口找我爹要过来呢?”卫溱犯了难。 “哼,只怕都快花的差不多了吧,没花也被那个女人给哄走了不少”,奶娘干气也没办法。 “笑话,我娘亲的嫁妆,凭什么他们占去?”这种事情说出去,那可是极为打脸的。按规矩,卫母只有卫溱一个女儿,那这些嫁妆便应该留给她,除非卫溱也没了,这嫁妆就由卫父处置,当然,前提是人家娘家不来讨要。 奶娘看着她,卫溱现在算是全明白了,当初她来到这异世,只怕就是那个继母在打这些嫁妆的主意吧!怪不得呢,看来她还得好好打算一下才行,怀璧其罪,这笔银子还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的,以后还得小心自身安全才是。 当晚卫溱就开始想法子,看怎么样才能顺利地将娘亲的嫁妆要到手上。只可成功,不能失败,她要做到一击即中,绝不能拖泥带水。 她开始计划拿回那笔嫁妆。肉在狼嘴里,如何才能让它将肉吐出来呢?想了几日,卫溱拿了嫁妆单子,在一个晚饭后去见卫家的大家长,卫老爷子。 “爷爷,有个事儿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卫溱将嫁妆单子恭恭敬敬地递给爷爷。 卫老爷子打开一看,心里也有些明白了。这是卫溱母亲的嫁妆,按理应该都留给卫溱,不过这个得等她出嫁的时候,东西现在卫溱的父亲手上,可想而知,这笔嫁妆的把持者,定是卫溱的继母。想必卫溱想要回嫁妆,可又怕要不回来,所以来找他出面。 “阿溱,这本都是你的东西,不过你现在还没出嫁,而且爷爷也不方便出面做这个事;你祖母那边,就更不好出面……”老爷子有些为难,这本是内宅主母出面的事情,可是卫溱父亲乃是庶出,所以老妻也不便插手此事。 “爷爷,您听我说”,卫溱不慌不忙,“我自然知道这些东西迟早都是我的,我并不着急,不过现下我跟沈叔一起合伙做点生意,需要本钱;我娘的嫁妆差不多市价值个八千两的样子,我现在想折成现银五千两抵给府里。我想过了,与其将这笔嫁妆转手卖给别人,不如就抵给府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笔嫁妆现今在继母手中,就算是找她拿回来,那肯定也是将好些东西换成了次等,起码要打个五、六折不可;再说了,要回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人家一句你还没出嫁呢,就能把自己给打发了。卫溱想过了,与其如此费力不讨好,不如曲线救国,那些嫁妆终归是一些死物,不如换成现银的实在。最重要的,可以迅速变现。 卫老爷子心里在笑,脸上却一板道:“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怎么能转手卖给人家?” “我就是不想卖给人家啊,所以才想着抵给府里,至于爷爷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意见;娘已经不在了,那些死物再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想留,只想拿这笔钱,用钱生钱,这样才能对得起娘亲。”要不然怎么说语言是有弹性的呢,按理说人死了,便要留着东西做个念想,可卫溱这么七说八不说的,反倒成了相反的意思。 “你跟沈老板合伙做什么生意?”卫老爷子一直知道卫溱与沈方有生意上的往来,当年得知她买下秦家庄一块废地,而后变废为宝,最后竟还真让她捣腾出了名堂,他也是十分惊讶和欣慰的。 “爷爷,我也不怕跟您说,我想出了一个好点子,烧地砖卖,宫中所用的金砖造价太高,而且不允许宫外使用,那些有钱人家所用的各种各样的地砖,也都价格不菲。我跟沈叔说了,他也觉得大有可为,现在他人已经在开封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回来。”就算这生意亏了,那也比把这嫁妆便宜继母的好,何况卫溱胸有成竹,亏的可能性十分之小。 卫老爷子没有做声,五千换八千,自然是一门极好的买卖,只是,这样好吗? 卫溱见爷爷似有意动,马上又添了把火道:“爷爷,我长大了,也会为自己打算了,将来若真的能打开财路,自然也不会亏待娘家。爷爷这次帮了我,我心里也是记着的。” “你既然决定了,爷爷也没有不帮你的道理,你先回去吧!”卫老爷子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与其让卫溱将嫁妆带去夫家,便宜外人,不如现如今就帮她变现,三千两说实话,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卫成宇站在老爹书房,得知要让他交出亡妻的嫁妆,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公中占了他这房三千两的便宜,他能爽才怪。而且嫁妆交给朱氏打理,那些庄铺好歹也有些进项,手指头随便松一松,这些出息也就变成他这一房的了;另外,将来将这嫁妆交给卫溱的时候,又可以截流一部分,卫溱是他生的,敢说什么不成?如此种种,叫他如何甘心? “怎么,你不愿意?”卫老爷子见儿子站在那表情难看,心中十分不满。这嫁妆是阿溱的,这当人家爹的难道想霸着自留?还是觉得公中占了他们这房的便宜?这可是卫溱自愿的,正头主子都高高兴兴地向他表态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二道贩子却表现出极大的不甘,简直是本末倒置,不知所以。 老爷子不免皱眉,庶子就是庶子,平时看不出什么要紧,一到关键时候就扯你的后腿。 卫成宇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借口拒绝,这笔亡妻的嫁妆的确在自己手上,可是所有权却是卫溱的,他有什么立场不同意?而且还是当着老父的面。 “爹言重了,既然阿溱这般有孝心,儿子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别让人给骗了才是,在她出嫁之前,这笔银子还是放在儿子这里比较安全……”前路不通,退而求其次,这五千两拿出去放印子钱,每年也有不少进项。 听了这话,卫老爷子冷哼一声道:“阿溱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娃娃了,当年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母狼一般的人物,你当个宝!我老了,也管不了这许多,阿溱的娘亲于我们卫家只有功,没有过,她生前你不将她放在眼里,死了你还见不得她唯一的骨血好过;若我这老头子连阿溱都护不住,也白活了这么几十年!明天,明天你就把东西给交到大库去,一应事宜,该怎么交接就怎么交接!”这却是明明白白拒绝了卫成宇将银子放在自己手上的要求。 卫成宇只得应下。正所谓哑子漫尝黄柏味,心中有苦自家知,他回房将此事跟朱氏一交待,朱氏跟个蝗虫似的弹跳起来:“什么!老爷,怎么能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卫成宇心里正不带劲儿,见妻子反应这般大,当下心中更是烦躁,“爹发话了,叫你怎么搞你就怎么搞好了,说这么些废话做什么!” 朱氏牙齿恨不得咬碎,忍了半天方道:“就算是只换得五千两银子,那这银子也得放在咱们手里,阿溱还小,说不得要将这些银子给人哄骗走呢!” 想起老父刚才那番冷冷的话,卫成宇气不打一处来:“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然爹也不会这样!” 朱氏莫名其妙:“我做的好事?我做了什么好事!” “哼!”卫成宇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莫名的朱氏。 第39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在卫家老爷子的一力支持下,卫母的嫁妆从私库成功转移到了卫府公中的大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办理交接的婆子可是老太太手下最得用的管事妈妈,朱氏想做手脚,一来是来不及,二来是无缝可插针,那婆子也是个厉害的,庄铺历年来的收息也计较的清清楚楚,可怜朱氏蝇营狗苟经营了这么许多年,到后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让人如何不恼、不恨! 二婶帮着整完这些事,一回到房就笑得仰倒在椅上:“今儿可真是舒坦!你们没瞧见她那个脸子,哎呀呀,舒坦!”二房是这府里的嫡子,大房的财物打个折落到了公中,将来便宜占大头的还不是二房呀,今儿瞧着朱氏割肉般的表情,二婶那心情,简直是好到爆了。 卫娴过来见娘亲这般高兴,笑着道:“娘您至于吗,这都是公中的财物。” “你傻呀,公中一下子占了三千两的便宜不说,那边本来捂在手里的鸡,下的蛋都便宜他们了,现在鸡是公中的了,咱们也能吃上蛋不是?”二婶这个比喻很形象。 卫娴奇怪地道:“大姐怎么这么舍得?” “谁知道,说是急着用钱”,二婶脸上笑意不减。 “她急用钱,不能吧?”这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要是能给自己分点就好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是高兴!”二婶今晚只怕要多吃三碗饭了。 卫娴想了会道:“那祖父将这么多银子都交给大姐了?” “府里哪有这么多现银,也不知道你祖父去哪儿弄这么多银子给大小姐,公中账上的现银根本不够”,二婶摇头。她虽掌着府里一部分的家事,可这种大事,都是爷儿们想办法,轮不到她来费脑筋。 卫老爷子却是将卫溱叫去他那里道:“阿溱,府中现银没有这么多,可能会处理一些府上的产业,银子凑齐之后,再一起给你吧。” “爷爷看着办吧,也不急在这几天,沈叔还没回来呢!”卫溱点头应下。 小公爷坐在房中,听着下面人打听来的卫溱的消息,皱了眉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卫溱做为卫府大房的嫡女,自小失恃,后来竟落到了有父无所怙的局面,其六岁时落水被人救起,自此后卫家老太爷做主,将她送去堰州秦家庄,卫溱自小在秦宅长大,很少回京。这样的经历不得不说是与众不同的,难怪她养得一个跳脱的性子。 待京城的第一场小雪飘然造访,沈方也从开封回来了。卫溱急急跑去沈府问情况,沈方对她道:“阿溱,窑上的师傅说了,这么薄的地砖,不经用,他们也烧制了不少试用,我也看了,的确愁人。在外观的可视程度上基本能保证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耐压方面有些不好说。” 卫溱想了想道:“沈叔,你知道现下烧制瓷器大多用什么材料吗?” “据我所知,一般都是瓷石、高岭土什么的,怎么了?”沈方不认为卫溱还懂烧瓷,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门外汉。 “那能不能多找几种土试试,什么黄土、粘土什么的”,卫溱开始有些烦恼了。 沈方失笑:“高岭土可不就是粘土的一种吗。” “那么几种土混在一起试试呢,每试一种方法,便记录下来,在此基础上不断改进,我相信肯定能烧出硬度适中的地砖的”,这东西在前世已是居家必备之物了,肯定是能烧出来的,只是看现在的窑师傅有没有这个钻劲。 “我写信跟他们说说吧”,沈方见卫溱信心满满,不免心中又增了一分信心。 “沈叔,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窑上现在试制阶段,也算是在搞研发,需要的话,咱们可以着手开始投股了。”卫老爷子将府里的一些财物变卖,还算给她凑齐了所需,不过卫溱让爷爷先帮着自己收着那些银票,省得放在她身边不安全。 沈方笑道:“不急,如果东西做不出来,咱们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投股,再说了,就算东西能制出来符合要求,那销不销得出去也是个大问题。” “这个沈叔放心,我现在只担心东西出不来,销路我反倒不是很担心,正所谓世上没有卖不出的货,只有卖不出货的人,到时由我来负责营销和筹划,不过肯定是要借助沈叔现有的销售渠道和人脉。”卫溱笑嘻嘻的,倘若不需沈方现成的销售渠道,她又何必要跟他合伙呢。 沈方听她说的话有模有样,当下心里更为放心,于是笑道:“那是自然,希望窑上能快些制出成品吧。” “沈叔,你的窑在开封吗?” “嗯,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开的窑,还是比较大的,这个你放心。” “那为什么要开在开封啊,来回多不方便呐,为什么不能就地开个窑?”卫溱又说行外话了。 沈方笑道:“这开窑跟别的不一样,讲究个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哪里的土最适合烧瓷,便在哪里开窑,京城是不行的。” “哦,原来如此”,卫溱点头。 快到过年,仍没好消息传过来,卫溱也知道好事多磨,这事儿更是急不来,便安安心心地准备在京城过年。腊月里来,京中早已有了过节的热闹景象,各府的赏梅、斗画写字宴会也多了起来。卫溱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倒还接到了几张帖子,其中有一张是韩绪府里发来的,韩府有好大一片梅园,此时梅香迭浸,正是赏梅的好时候。 卫溱懒得去跟那些人打交道,女人在一起就是非多,她如今这境况,也不想去叫人围观,那几个贵介公子,她更是没兴趣招惹,反正是能躲就躲。 到了赏梅宴当天,小公爷也去了。各府小姐们见他过来,都兴奋地在他周边流连。时间都过了好久,也不见卫溱的影子,他不免有些不耐烦了:“去,看阿溱怎么还没来?” 喜乐忙着人去瞧,直摸到卫府方知卫溱压根儿就没打算去。回来跟主子一汇报,还不等小公爷拉脸,韩绪却是跳将起来:“嘿,这丫头如今胆子越发大了,我韩府的面子也不给,给我叫几个人将她拖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脸。” 喜乐嘿嘿一乐道:“爷说的是,叫谁去好呢,总不能去挨揍吧?” 韩绪一噎,朝小公爷瞧去。 “再去叫!”小公爷有些恼了。这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连个人都请不来。 喜乐只能苦着脸又去了,元姚见这人又来了,上前调侃道:“你怎么又来了,我家小姐对那些不感兴趣,请回吧。” 喜乐哭丧着脸道:“好姐姐,阿溱小姐到底怎么样才肯去啊,不过是去玩玩,又不会掉块肉,可别为难小的了……” “我家小姐又不是没种花,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跑去人家府上瞧花,小姐说了,浪费时间和感情!”元姚傲骄的不行。 “好姐姐,可别这么说啊,园子里好多人呢,好玩着呢,有的府上的小姐想去还接不到帖子呢!” “哟,你这是说我家小姐不识抬举是不是?”元姚久在卫溱身边,早学会了伶牙俐齿。 “不是不是,你可别冤枉我,我就是说,阿溱小姐刚回京,去了可以多交几个朋友;再说了,小姐这么招人喜欢,她不去大家都玩的不开心,好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这回再叫不动阿溱小姐,爷说了,让我也别回去了……”喜乐装的不知道有多可怜。 卫溱跑出来对喜乐笑道:“瞧你说的可怜样儿,赏梅宴是吧,那我去了可得让我剪些梅枝子回来插瓶,不然我不去。” 喜乐满是笑意的脸上一垮,这韩府的腊梅可是韩夫人的宝贝,只能看不能摘,遑论是剪了枝子。可他又不好直说,暗想先将溱小姐哄去了再说,至于剪不剪梅枝的事儿,留给韩绪去头疼,于是道:“只要阿溱小姐移驾,爷们自然是什么都答应的。” “元姚,去找把剪刀,咱们去剪几枝好看的回来插瓶”,卫溱手一挥,当下就做了决定。 喜乐又是高兴又是烦恼,当下可真是纠结极了。这阿溱小姐也太凶残了,竟然还自带剪刀去人家家里剪枝,到时可怎么下台才好。 到了韩府,老远瞧见卫溱过来,韩绪咧着嘴笑道:“可算是来了,爷得调戏调戏她,太不给面子了,还要三请四请才肯来。” 吴巨达嗤了一声笑他:“就你还调戏她,被她调戏还差不多。” “等着瞧好了!”韩绪信心满满。 小姐们见卫溱一来就往小公爷他们那边偎,不免不服:“瞧瞧,乡里长大的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一来就往爷儿们身边靠。” “听说她跟小公爷他们挺说的来。” “说的来才怪,没瞧见每次都在斗嘴吗?” “你想跟人家斗嘴人家还不奉陪呢!”也有脑子里只泛一半酸的。 “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不对吗……” 要不然卫溱怎么就不喜欢跟娇小姐们一起玩,以前她打交道的几乎都是女汉子,简单粗暴不叽歪,她的时间大都用来看书和练功了,哪来时间跟人家叽歪。 卫溱隐约听着那些声音,就当没听见,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越是在乎,人家越是说的欢。 小公爷的妹妹郭幼奚听说上次卫溱在自家府上将李寻都按倒在地上痛扁,对她充满了好奇,这会儿正坐在哥哥身后目不交睫地瞧着正往这边走的卫溱。 这时韩绪提高了音量大声道:“阿溱,这才几天没见呐,你怎么就长胖了不少呢,天天在家做什么呢,不会偷吃吧?”说完还自以为自己说了个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径自在那哈哈大笑,周围一些小姐们倒是挺配合,都掩嘴偷笑。 “每逢佳节胖三斤,细腰宫里露桃新,说了你这个文盲也不懂”,卫溱胡说八道,也足以对付韩绪这种不学无术之人了。 “谁是文盲!”韩绪不乐意了。 第40章 结剪梅之欢心 “谁接话就说谁喽!”卫溱笑得不知道多得意,嘴角翘得弯弯,“咱们打交道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都可以编一本《溱姐标准语录》给你做参考了,下回可得注意了,别又犯这种低级错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郭幼奚听她说话诙谐有趣,忍不住在哥哥身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公爷瞧她总算被请了来,脸上这才有了丝笑意。 韩绪也暗骂自己不长记性,上次他们的确也是这样喝问卫溱骂谁,她就是这么回答的,可不就是标准答案么。 “韩三哥是文盲喽,以后你不要跟咱们在一起”,郭幼奚咯咯笑着起哄。 卫溱笑着去瞧郭幼奚:“这位姑娘说的没错,韩三公子拉低了咱们大家的平均智商,要不咱们把他赶走吧?” 小公爷对她笑着介绍道:“这是晋安县主。” 卫溱当即明白县主乃是小公爷的亲妹子,忙施了一礼,瞧着小县主比自己还小,长的小巧玲珑的,很是娇憨,还朝着自己俏皮地笑着,便对她立时增了好感。 韩绪无故被安了个“文盲”的名头,不知道有多懊恼,他端起桌上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递给卫溱道:“你三请四请的才来,罚酒三杯!这会儿没酒,便宜你了,就以茶代酒,你自罚三杯吧!” 卫溱才不会喝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喝过的茶,但她还是接过来道:“这是哪儿的规矩?”说完忙将杯子往桌上一搁故意道:“坑爹的,好烫!” 大家听她说话有趣都笑起来,韩绪不满地将那茶水端起来高举着道:“哪里烫了!” “我说烫肯定是烫,快给我来杯去年的酸梅汤压压惊!”卫溱又笑,反正就是给他捣乱,她是不会喝那茶的。 “阿溱姐姐要喝酸酸汤吗?”晋安县主笑够了好奇地问她。 “有吗?”卫溱有点奇怪。 “现在天冷,没有这种东西,只在夏日里才有呢!待到了夏天,我再请阿溱姐姐喝酸梅汤吧!”县主眼仁儿黑黑的,笑起来很是好看。 卫溱心里暗乐,还用得着别人请自己喝酸梅汤么,还没说话儿呢,元姚又在她身后插话道:“县主有所不知,这酸梅汤就是我家小姐的独创呢!” “真的吗?”县主瞪大了眼睛,众人也都朝卫溱瞧过来。 “翠花,你怎么就不懂得什么叫低调呢?”卫溱调戏元姚,这也相当于是在众人面前承认了此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的独创?”小公爷很是疑惑。 “甭吹了吧,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女子吹牛的,你说那酸梅汤是你独创的,谁给你证明?”韩绪不服。 “没人证明”,卫溱淡淡一笑。 “没话说了吧,我还不是可以说那东西是我韩三爷独创的!”韩绪很是得意。 “你胸大你来说”,卫溱斜了他一眼,带着一丝狡黠。 众人皆是一愣,卫溱趁韩绪不注意,上前双手成爪,在他胸前乱抓一通道:“咦,果然呢!” 韩绪冷不丁被一个女人当众抓胸,当下又羞又愤,可他文武俱不如人家,只气得哇哇乱叫:“还有没有规矩!要不要脸面了!那赵家的小子可真是倒霉,娶你这种人进门还不得天天气死。” “他若赚我倒霉,倒是来退亲啊!本小姐都不知道他长了几条腿,谁还稀罕他不成!”卫溱才无所谓呢。 “退亲,哈哈,你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了?”韩绪搞得人家真的退了亲嫁不出去似的,兴灾乐祸的嘴脸暴露无疑;小公爷则诧异地瞧了她一眼。 “不劳您操心,快找人带我去剪梅枝吧!”卫溱从元姚手中接过剪刀,举着对韩绪道:“再啰嗦剪了你!” “剪什么梅枝?你还自带凶器!”韩绪莫名其妙,顾不得卫溱威胁他要剪了他。 “今儿不是叫人来赏梅吗,我说剪几枝梅花回去插瓶呢!”卫溱看着他。 大家都有些奇怪了,圈子里的谁不知道韩夫人爱梅,别说剪她的梅枝,就是摘两朵梅花也是不行的。 “今儿是赏梅大会,不是剪梅大会”,吴巨达好心提醒卫溱。 “不让剪?”卫溱转头去瞧喜乐,可他早在卫溱举起剪刀的时候就已经躲起来了,卫溱左右瞧了好半天,也没找见他,倒是看到好多小姐朝自己在看。 “阿溱姐姐,韩夫人甚爱梅花,是不可能让人去剪的”,县主也小声地提醒她。 卫溱恍然大悟,自己让喜乐给哄来了。心中不免有些郁闷,便懒懒地道:“好哇,喜乐骗我过来,现在躲哪儿去了?”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是喜乐将卫溱哄过来的,皆在一旁嘻嘻哈哈,笑闹不休。卫溱自然不可能跟喜乐计较,便很快跟众人聊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嘛。待她回府没多久,喜乐却抱了一束梅花过府给她,还笑嘻嘻地道:“这是爷费了好些心机给阿溱小姐剪来的,插瓶一定很是好看。” 卫溱自然是笑纳了,她拿剪刀修了修,找了个花瓶给爷爷那边也送了一束过去。老爷子瞧着孙女儿参加完梅花会竟还剪了梅枝回来,十分诧异,忍不住道:“你这是在韩府剪回来的?”他身在官场,自然是知道韩府的夫人极爱梅花。 “嗯,之前我找韩三儿要来着,可他不给,面子不够大呗,这是小公爷着人送来的,亲疏有别嘛,还是人家有面子”,卫溱帮爷爷将花瓶放在不碍事的地方,书房一阵暗香涌动,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卫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女儿举动生态,如春风拂面,心道也不知道赵家是什么情况,总该来谈谈与卫溱的婚事才是,卫溱已及笄有些日子了,赵家迟迟没有动静,真是耐人寻味。 其实是卫老爷子想多了,赵母邓氏身体时好时坏,一直深居内宅,冬天一到,身子越发不好过,便也没想起这些事。赵牟隐约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妻,不过他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赵凌自痛失幼子,便渐渐退居二线,慢慢将手上事务转给赵牟,赵牟不到弱冠之年,肩上便已挑起了重担,自然是先以事业为重。况他身边两个通房,倒也不急着成亲就是了。 及至年关,沈方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卫溱便与元姚一起成天捣鼓着吃的,天天被奶娘数落不干正事。其实沈方那边没有消息,卫溱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还是有些着急的,她每天早晚练功,日间看书写字,再多的兴趣便是打理园中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实在有些乏味了,可不就跟着元姚一起折腾吗。 等两人做得什么好吃的菜,便给上房送过去,可是讨了老两口的不少欢心。奶娘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老爷子得知赵母一到冬天身子便不大利落,便交待卫溱二婶****去看望,另送了年礼过去,当是提醒。赵母忙翻了当年的庚帖出来瞧了瞧,自言自语道:“日子过的可真快,阿溱都已经及笄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病傻了,又对身边妈妈道:“哎,牟儿如今也将及冠了,当年跟阿兰定下儿女亲事,不想一晃眼十多年都已经过去了,老喽!” 张妈也跟着叹口气道:“那姑娘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儿了,可别配不上咱们少爷才是。” “瞧你说的,阿兰性子那样娴静,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她小时候粉头粉脑的,比咱们玲儿可是好看得多了”,赵母回想着陈年旧事,心中感慨不已。岁月不饶人啊,儿女长大,她也老了。 “不是说女大十八变吗,夫人还是得亲自掌掌眼才是,听说卫家那姑娘在乡下长大,老奴听到一些闲话儿,说她对继母不甚尊重”,张妈也是听下面仆妇嚼舌根听来的,也不知道真假。 “哼,她那继母也不是个贤惠的,可不是逼着她去了乡下吗;我这身子也不中用,要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忽略了她,改天找个机会让牟儿****去拜访下卫府的长辈,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让他自己去掌眼好了”,赵母多说几句话便有些累了,懒懒地靠在躺椅上眯上了眼睛。 张妈一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这是累了,便轻声退了下去。 晚间赵牟很晚还没回府,赵母不禁埋怨道:“这都快过年了,牟儿还在外面忙些什么,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府,也不知道晚饭可有了着落。”赵母并不知道自家儿子具体做些什么,至于演武堂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张妈劝道:“夫人先歇着吧,少爷回来老奴自叫他过来看夫人。” “也罢,回来叫他来见我”,赵母精力不济,歪在床上睡又睡不着,起来吧,又觉得累。 “夫人躺着吧”,张妈给她扯了被子,然后退了下去。 赵牟回来听说母亲寻他有事,换了衣裳便过了来。一进去赵母就嗔道:“你这见天儿的在外面忙些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晚饭了吗,你可得注意着自个儿的身子。” “娘,儿子没忙些什么,就是世子留大家吃饭,要过年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便留下来吃了餐饭”,赵牟其实是在处理演武堂的事情,他并不欲让母亲知道。 “今儿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下阿溱的事情”,赵母开门见山。 赵牟也知道自己很小就有个未婚妻,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没往心里去呀,突然听母亲提起一个女孩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娘,是自小定下的那个姑娘吗?” “是的,她今年及笄了,我叫你过来商量一下。” “是哪家的姑娘?”赵牟淡淡的,说实话,他不怎么期待。他也不是没有女人,感觉就那么回事,但凡给她们点好脸色,那些个女人就要求更多。 “她是卫家的大小姐,单名一个溱字”,看着儿子不怎么上心的样子,赵母心中叹了口气。 哪知自家儿子却突地瞪大了眼道:“卫溱?!” 第41章 往事再现仇更仇 赵母并未发现儿子的异状,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小时候那个可爱的样子。.” 想起卫溱调皮的样子,赵牟心中想笑。也好,将那活宝丫头娶进门,这生活应该会增添不少乐趣吧,娶别人不如娶她。于是笑道:“虽说女大十八变,不过娘既然说她小时候可爱,底子在那儿,应该也是越变越可爱才是。” 赵母听了这话有些纳闷,抬眼瞧了儿子一眼,见他脸上浅笑微漾,心中莫名一松道:“我想也是这样,你哪天有时间去一趟卫府吧,该有的礼数总是不能缺的。” “知道了娘,您歇着吧,我会安排时间去一趟的”,赵牟心中倒有些小期待,不知道卫溱见了自己会何种反应。 卫溱一听说自家未婚夫要来拜访家中长辈,忙开始想点子。一定要给这个姓赵的留下最糟糕的第一映象,好为将来男方退亲打下坚实良好的基础。 于是乎,等赵牟****,卫溱便将头发全打散,然后用头绳随便扎了,最后又故意在花园子里拿个铲子到处松土,摸得身上脸上尽是泥印子。反正她是从乡下回来的嘛,不妨就以这副乡土打扮示人,她心里想着,若遇到个讲究的男子,定然是百般对自己不满意的。 赵牟带了母亲准备好的礼物来了卫府,奶娘和元姚丢下卫溱,竟跑去前面偷瞧未来姑爷长的是不是虎背熊腰了。因为以小姐的脾气,看不顺眼的人,非虎熊之姿不堪受也。 赵牟自是先去拜见卫老爷子,跟着领路人一起穿过院内敞道,便瞧见一些下人躲在不远处偷瞧自己,他不以为意,也朝他们瞧了两眼。这一瞧不打紧,只觉其中一个妈妈很是眼熟,他心中一动,再去瞧她。他瞧的可不正是卫溱奶娘,当年双方在娲庙中冲突,他也不过是对奶娘有些印象,这会儿瞧了,只觉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只听有人道:“奶娘,未来大姑爷瞧了您好几眼呢,是不是知道你是大小姐最近的人啊!” “我也是大小姐最近的人呀,他怎么没瞧我呐!”元姚嘻嘻直笑,未来大姑爷眉目朗然,如玉树而临风,可惜了,小姐一心只念着二哥。 “你是小丫头,人家怎么好意思瞧嘛!” 赵牟边走边纳闷,他之前第一次见到卫溱的时候,也觉得她面熟,如今看到她的奶娘,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实在是有些奇怪。(.)走过庑檐,来到卫老太爷这边,下人将他领进了偏厅喝茶。茶还没递到嘴边,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娲庙的一幕,那双眼睛、奶娘,影像慢慢重合! 茶杯差点没端住掉在地上,赵牟一个激灵,突然抬头问下人:“你家大小姐哪一年去的乡下?” 下人想了想道:“听说小姐那年贪玩落水,大概是六岁的样子,老太爷怕她再出事,便送去了堰州秦家庄,似是夏天的样子,对对,就是夏天。这有快十年了吧!” 轰的一声,赵牟的脑子里炸开了锅,堰州、奶娘,还有那双眼睛,世上绝不可能有如此巧事……他的心开始抽疼,手也开始轻颤,最后只得将茶杯往几上一放,他的拳头缩在袖中慢慢握紧。应该没这么巧吧,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跟自己说,近十年前的伤疤此刻又揭了开,他以为不会再流血了,可它还是血淋淋的。 这时老爷子和卫父一道儿过了来,赵牟忙放下心思,收敛心神,起身与两位长辈施礼,该有的礼数他都做到了,卫老爷子问了他一些近况,他一一答了,卫溱的父亲倒没怎么问他,态度也是淡淡的。卫成宇想到将来卫溱手上大把的银子要便宜面前这个小子,气就不打一处儿来,他这个亲爹都没能拔上几根鸡毛,结果鸡和蛋全都便宜外姓人了,他这杀人的心都有。 聊了没多大会儿,卫老爷子道:“去叫大小姐过来,就说赵家少爷过来了。”卫溱主意大,少不得要让她自己亲眼瞧瞧,说不定见了后便不再闹着不嫁了呢。卫成宇在自家爹面前也说不上话,更没有反对的勇气,倒是赵牟看了老爷子一眼,暗想这卫溱能在乡下长成这样,怕是卫老爷子功不可没,没瞧见他对这孙女儿如此惯侍。 卫溱一听爷爷叫她去见未婚夫,心中大乐,忙扔了铲子拍拍手,意气风发地道:“走,去瞧瞧,若是长了三只眼,那我便算了。”说完略洗了洗手,带着元姚就过去了。元姚一路嘻嘻笑道:“小姐,说不定您见了赵家这位便动心了呢!您不是常说一切皆有可能吗,我觉着也是。” “嗯,你少在这里看笑话,若是他这么有魅力,我做主将你赏了他好了!”卫溱瞪了她一眼。 “哎呀,别,我可不想给人做妾”,元姚听了直摇头。 卫溱呵呵一笑道:“算你有理想、有道德!” 主仆二人到了地方,方才停了玩笑,下人见卫溱过来,嚷了一声,便听到老爷子道:“阿溱,进来吧。” 卫溱就顶着这么一副鬼样子进去了,一进去便跟爷爷和父亲施礼,卫成宇愣了愣,心道女儿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老爷子一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他皱眉轻斥道:“阿溱,你在做什么,弄成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卫溱看也不看赵牟,直接粗鲁地道:“孙女儿在园子里翻地呢,听说未婚夫婿过来了,于是来不及打扮就过来了。”说完扭头朝赵牟大大咧咧地道:“是他吧?姓赵是吧……” 赵牟淡淡地看着她,她不由愣住了,这人不是跟沈叔那天在馔玉楼吃饭的那个吗?她噎了一下,心中有些着恼,便瞪着赵牟。赵牟收拾心情,迎上她的目光,直视其眼,越看越像。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 老爷子见她越发不像话,声音提高了一个调门道:“不像话,这是赵家七少爷,单名一个牟字,还不见过七少爷!” 卫溱眼瞧着赵牟的眼神越来越冷,于是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你去哪儿!”卫老爷子怒了。卫成宇心中却是乐了,莫名其妙。 “爷爷!”卫溱停住脚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儿道,“赵家七少爷长的这般神清俊朗,我一个乡下姑娘,如何能配得上他。人家一来您就该心里明白了,又何必叫孙女儿过来自取其辱呢!” 老爷子眼睛一鼓,没想到自家孙女跟自己来这么一手。卫溱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道:“赵七少爷,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过是野藤子上面的一个苦瓠瓜,系而不能食,更不赏心悦目,我自小在乡野长大,与你这种人品风流的少爷却是格格不入。为免将来后悔,趁着只有赵卫两家知道这不甚般配的亲事,宜早做决定解除后患。” 赵牟眼神一暗,没想到第一回正式见面,卫溱便如此嫌弃自己,莫非她以为,以她现今的条件,还能攀龙附凤不成?当下心中对她更增一层厌恶。 卫溱眼瞧着赵牟面色不虞,心中大喜,暗想这世上也确实没几个男的能受得了这种话,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不心生退意那也太没血性和骨气了。于是她脸上不动声色又往火里加根柴道:“娶错害三代,赵七少爷瞧着是个聪明人,与其将赵家三代人的幸福都交在我手中,不如另谋佳缘。” 说完竟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卫成宇巴不得女儿晚些嫁出去,自己说不定还能打那五千两银子的主意,而卫老爷子则心中叹了口气苦笑着对脸色不太好的赵牟道:“七少爷见笑了,阿溱确是在乡野长大,不过平日她乖巧的很,并不似这般没有规矩,她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不过是得知自己要出嫁,有些舍不得离开家,所以这才语出无状。” 见老太爷都这般说了,赵牟只得缓和了脸色道:“阿溱小姐直爽活泼,赵七听了只觉痛快。” 老太爷不确定赵牟这话是讽刺还是实话,一时并未接话。赵牟想了想道:“听说小姐当年去乡下时,曾遇乱兵,恐是当时吓着了,所以性子才这般跳脱?”他这是想套话,如果当年卫溱去堰州路上的确遇到乱兵,那她是那女孩必然有七八分不疑了。 听了这话,老太爷吓了一跳,忙对赵牟道:“赵七少爷切莫胡思乱想,当年阿溱去堰州时确实遇到了乱兵,不过当时很是幸运地与乱兵擦肩而过,并未受到伤害,若说惊吓,这么多年下来,也早谈忘了。” 老太爷意欲表明卫溱当年并未被乱兵侮辱,毕竟她当时还太小,而且也确实没事;而赵牟则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至于当年那女孩有没有被乱兵伤害,他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得到答案,赵牟起身告辞道:“晚辈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卫小姐刚说的话,晚辈也记下了,回去会好好考虑的。” 才一会儿功夫,阿溱小姐变卫小姐,老爷子心中直叹气,还是客气地将赵牟送到门口。一出门,赵牟便捏起了拳头,眼中冷意一闪,真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当年女孩,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而卫老爷子则直奔卫溱小院儿,连使人叫她过来都等不及,这丫头就算不想过早嫁人,也不至于将路堵的这么死啊! 于是卫溱院里传来了河东狮吼,不过是只公狮子。 第42章 不以私劳废公义 而赵牟此时此刻心中却绝然没了之前对卫溱的一丝喜爱之情,有的只是满腔的怒火和仇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师兄的一条命啊!近十年来,它如一根刺般长在他心里,本以为愈合了,可今天这刺却突然又开始疯长,扎得他生疼。 他是不会娶这么个女人回府的,天天对着这么一个女人,他会疯掉!一回府,不等赵母出口相问,他便对母亲道:“娘,我要退亲!” 赵母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阿溱长的很丑吗?”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大多数男人不就是这样吗,外貌协会的啊。总有人说不以失败论英雄,其实,贤妻也是不看美丑的啊。 赵牟不说话,要说长相,那卫溱长的虽不算绝色,但是也是上中水平了,可他岂是能被美色诱惑的凡夫俗胎,此时他心中只有仇恨! “娘,这不是美丑的问题,俗话说,娶妻娶贤,我今儿瞧了,她实在是粗鲁的很,听说我来了,衣衫不整便冲了进来,没头没脑便问我是不是她男人,后来卫家老太爷看不下去,训斥了她几句,结果她一甩手便夺门而去!气得老太爷差点晕倒!”赵牟急于让娘亲站在自己一边,说的话便有些夸张,见母亲正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自己,他拧着一股气继续道:“我赵府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容不得这般目无尊长、娇蛮任性的女子嫁进来!妻贤夫祸少,娶她进门,我赵府岂不是斯文扫地?” 看着激动莫名的儿子,赵母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赵牟见母亲脸色不好,忙开始结案阵词:“娘,我绝不娶她,我要退亲。” “胡闹,这婚姻之盟,鬼神听之,岂可儿戏?”赵母总觉得今天儿子不大正常,所以对他说的话不由怀疑了起来,于是先稳住他,“阿溱怎么可能是这种女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再说你若退了亲,阿溱的名声怎么办,将来她还如何嫁人?” 赵牟正准备说现在没人知道两家的婚约,正好悄悄退亲,转而一想不对,目前两人的亲事并不为外人所知,若想踩她一脚,那不如先将两人定亲的消息放出去,然后他再说卫溱看不上他,愤而退亲,这样一来,卫溱的名声才算是蒙上了一层灰尘,也算是自己送她的第一件大礼吧。 赵母见儿子发怔,提了音量道:“你也觉得不妥吧?” “娘,您说的有道理,容我再想想”,得了这么一个好主意,赵牟无心再与母亲周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超多好看小说]” “你有什么事儿啊,这还没商量……哎!”赵母见儿子急匆匆走了,叫来张妈道:“你去打听打听阿溱这些年到底怎么样,我这么些年没见着她了,实在不知这孩子长成了什么样子,刚才你不知道牟儿说什么,他竟然要退亲,你说这怎么使得!莫非阿溱还真的女大十八变了?” 张妈听了皱眉道:“听说是不怎么贤惠,如今少爷亲自去看过了,只怕是真的。” “也不见得,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奇怪,按理牟儿****,一般的女孩儿不都是把最好的一面给人看吗,怎么反倒反着来了?”不怪赵母有此疑惑,这件事儿本就不能按正常情况下的正常眼光看。 “说不定卫家大小姐就是展示的最好的一面呢?”别看张妈没武功,补刀的技术倒是一流。 赵母瞧了张妈一眼没做声,以她跟卫母谢兰的交情,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卫溱现在养成了这般模样,不过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她心里又不时打鼓,便道:“只恨我这身子到了冬天越发不争气,要不然我定是要去瞧瞧阿溱这孩子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夫人将她叫过来看看不就是了?”张妈出主意。 赵母没说话,显是心中自有打算。 而赵牟则将自己与卫溱定婚的消息不声不响地散布了出去,卫溱根本都不知道。有天小公爷突然带着人来卫府找她二叔的嫡子卫全玩,她闻讯只觉莫名其妙,开玩笑,卫全才十二岁,比小公爷他们那帮人最小的都小了近五六岁,一点交集都没有,玩个屁呀!八成是借机来寻她的,于是带了元姚找了过去。 小公爷来了卫府,这阵仗自然是极大的,那帮子狗友就跟他的影子一般,呼拉拉全来了。而卫全则根本只闻其名,连话都没跟小公爷说过一句,对人家来找他“玩”简直是充满了惶恐,这会儿和正跟这些大爷们坐在厅里大眼看小眼儿呢! 卫全不知道跟这帮大爷说什么,而小公爷他们则自顾自地聊的起劲儿,完全将卫全视做隐形。他们也不说来做什么,就在厅里如入无人之境自顾自地聊天,时不时还大笑两声。只有小公爷心不在焉地坐那低头玩自己手上的一个荷包。 卫全不知道走还是不走,走吧,人家是来找他玩的;不走吧,人家聊的热火朝天,压根就没理他的意思。任他脑子转了千百遍,也没搞懂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 卫溱过来瞧见这副场景,心中不由好笑。便是小公爷这般名声的人,这会子也要了脸面么,要寻她直接找她好了,绕这么大个圈子,也不嫌累?反正她是无所谓的,这当口儿正想给自己身上抹点黑呢,就怕赵家不讨厌她。 一进去,她便故意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道:“什么风把各位爷给吹来啦!我倒不知我堂弟何时跟你们成了好基友了,是不是阿全?” 卫全知道大姐身上有功夫,当即脖子一缩,只轻声道:“大姐。” 她瞧了卫全一眼,又斜睨了这些人一眼道:“怎么,见了我不认得了,哑巴了?” 京城的闺阁小姐们,谁见了小公爷他们不娇羞如花、不脉脉含情?像卫溱这般不仅不惺惺作态反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还真是没有。奇怪的是这群平日里鼻孔朝天的贵介公子们偏没人觉得她欠揍,反觉得好玩。 小公爷歪在椅子上瞧着她不说话,韩绪嘿嘿一笑上前对她道:“什么是好基友哇?” “好基友么,就是男性朋友之间不纯洁的友情”,卫溱耸了耸肩。 在座的各位想了想便明白了,俱哈哈大笑,韩绪嘎嘎笑了一阵道:“这对于纯洁的我来说,实在是太下流了!”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她:“阿溱,那我和你能做好基友么?反正你比好些男子还要厉害。” “能啊,反正我觉得我还是做男人比较好一些”,卫溱见韩绪又跟自己耍嘴皮子,当然是奉陪了,“我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好基友。” “嘿,你们听见没有!小公爷,咱们算不算也是好基友啊?”刚从卫溱这里学来一个新词,韩绪兴奋极了。 卫溱笑道:“你也可以和小公爷做一被子的好基友啊!”她故意将“辈”说成“被”,就是要调戏一下他。 “听见没听见没,咱们都是一辈子的好基友!”韩绪对着大家直摊手,搞得跟即兴表演似的。 “谁跟你大家啊,我和你是一辈子,你和他们是一被子,不一样的!”卫溱说的话让他们都迷糊了,都是一辈子,有什么不一样? 小公爷心知卫溱又要捣蛋,于是很上路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区别大了去了。他和你们是被窝的被,我和他是长辈的辈。这能一样吗?”卫溱笑得不知道多邪魅。 众人默默品味了一下,还是吴巨达有“文化”,他哈哈一击掌道:“韩三儿啊韩三儿,你把你这点秘密全抖落出来了,也不嫌丢脸。” “我昨天掉了一块龙形玉佩”,卫溱突然正色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龙形玉佩,它怎么会掉呢?”想当初,她可是骂人从不带脏字的,要说打败天下无敌手有些夸张了,不过对付韩绪这种低等级对手,还是绰绰有余了。 有的人还没想通“一被子”呢,又被“龙形玉佩”给绕上了,当下厅中很是安静。卫溱好整以暇地找个座位坐了下来,等他们慢慢会意。 不多时厅中便笑成一团,只有韩绪脸红脖子粗地抗议道:“阿溱,你干嘛老跟我过不去!不是说好了是一辈子的好基友吗!” “正是因为我认下你这么个好基友,所以我才对你要求格外严苛,批评你、指正你,是为了你好,不是有句话叫做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么,我是你的基友,做你的镜子是义不容辞的;不过呢,水至清则无鱼,我会在你思想品德方面严格监督,却不会粗暴干涉你的私生活,毕竟你被窝里的事情,是你和别人的隐私,我肯定不能干涉是吧?” 卫溱说的兴起,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正反都让她给说了,不等大家回神,她又接着胡扯道:“带你装逼带你飞,做为你的朋友,此乃公义也;而你个人生活方面的隐私,实不足为外人道,此为私劳;明人不以私劳而废公义,人间正道也!所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可是正人君子,感谢有我!”说完还露出一副“我对你好吧,表扬我呀”的可恶表情。 可怜这帮人被她唬得云里来、雾里去,直消化了好半天才将她这番话整明白。大家想将她的话当成笑话笑上一场,可是细想又觉笑不出来。只韩绪一人被戏,气得跳着脚道:“什么被窝狗窝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要不要矜持点!整日里说些有的没的,把咱们都带坏了!” “你少在这儿给我扣帽子,能带坏的都是小孩子,你们谁是小孩子?都是有思想有觉悟的大好青年了吧,哦不,也许不是大好的,但青年一定是的。”卫溱嘻嘻笑着,话中有话。 小公爷不免有些汗颜,自己堂堂一顶天立地的男子,却不如一小女子胸有乾坤,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哪天人家说话再深一点,他就听不懂了,于是道:“你说的没错儿,我们没人是小孩子。” 态度不错,卫溱朝他灿然一笑,小公爷一怔。 第43章 男人心,尾后针 卫溱见众人都不说话,奇怪道:“你们今儿挂着羊头,卖着狗肉,大张旗鼓地跑来我家做什么?” 厅中气氛突的一冷,有人去瞧小公爷,卫溱便去看他:“怎么了?” “赵牟是你未婚夫?”小公爷眯着眼睛问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别在我面前提他”,卫溱暗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的,猜的?”京城姓赵的多了,难不成是用排除法? “不用猜”,小公爷看了她一眼。 “嗯?” 瞧她露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韩绪上前道:“你不知道啊?京城到处传遍了呢!” 卫溱腾地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韩绪被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你真不知道?” 消息又泄露了!她在这京中只有继母一个不对付的,先前将她说的那些话传到市井的八成是继母,如今得知自己不愿嫁人,自然要跟自己对着干,所以这才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与赵牟定亲的事情传了出去,还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恶心吗?卫溱又没得罪别人,况知道定亲对象是赵牟的只有卫赵两府,肯定是继母! 想到这里,卫溱气的抿起了小嘴。 “怎么了?”小公爷见她气鼓鼓的,忍不住有些纳闷。 “我说了我要趁着别人都不知道退亲的,那赵牟对我也不甚满意,眼瞧着我再添把火这事便成了,到了现今这节骨眼儿,有人竟将我与赵牟定亲的事情散了出去,哼,不想让我舒坦的人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好哇,俗话说的好,大凡做好事的心,一日小一日;做歹事的胆,一日大一日,上次她将我在家中所说之话传遍市井,我没有计较,现在好了,还蹬鼻子上脸了,竟敢坏我好事!” 卫溱心中有气,说话的语气便十分重,大家瞧着她,都在想她嘴里的那人是谁。 “是你继母?”小公爷听她说要退亲,心中一喜,想了想,抛出答案。 卫溱不做声,现在不是找那女人算账的时机,如今风声都出去了,她要想想怎么办才是。 大家瞧着卫溱认真思考的样子,跟平日完全不同的风格,不禁都有些肃然。这个女孩儿,动若脱兔,静若处子,谈笑风生,舌灿如花,最初用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解了他们对她的敌视,说她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也不为过,真是让人对她十分好奇。 过了一会儿,卫溱抬眼瞧了瞧面前的几位大爷,他们在京中圈子里肯定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送****来可供利用的人如果不利用,真是对不起大众。[.超多好看小说]她略一思忖便悠悠地道:“如今有人故意跟我过不去,孝字当头,我也没有能力去整治她。不过我可是有你们这群好基友的,你们得帮我,如果不帮,那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你们也别来找我玩儿了。” 她瞧着大家,说的直白而又情真意切,大家也瞧着她。 “继续说”,小公爷想也不想。 “若要帮我,从现在开始,记住我的话:我没有跟赵牟定亲,这消息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也许,有人巴不得卫赵两家结亲,至于想从中渔什么利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做这个事,不过是想趁机坐实罢了,我是不会承认的。”如今只能借助他们的口,将前面散出去的消息压住,这样才能搞得跟一场乌龙似的,最后谁也不受伤害,全身而退。 “阿溱,你放心,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们自然是照办,你别怕,只瞧着就是了!”韩绪凡事爱出头,这下立马跳出来表态。 “是的,我们会帮你的”,小公爷发话,才是拍板。 卫溱有些小感动,笑着道:“这回算是我利用了你们,不过下次你们有什么事儿,只管利用我就好了,若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自然是义无反顾的。” “瞧你,咱们能利用上你什么?”韩绪大言不惭。 “难说,哪天你在街上被人家欺负了,姐姐我一定拔刀相助!”对卫溱来说,这个可以有。 “呸!一向是爷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爷的!会不会说话!”韩绪大大的不满。 “常在河边走,难保不湿鞋,你以后可别再欺负别人了,再厉害这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大丈夫生当做人杰,而非通过彰显祖荫,寻找存在感。”表面上卫溱是在说韩绪,谁又敢说不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呢。 几人都吃惊地看着她,诧异于她敢说出这么一番话,说实在的,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这会儿肯定躺在地上哭爹叫娘了。而她说出来,却是让人有些小惭愧。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还是说的太深奥了?”以至于这些人都听不懂?卫溱有些疑惑。 “谁说了,哪个听不懂!”韩绪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他也知道自己文武双羞,连卫溱这么一个女子都比不过,但是嘴上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结果人家小公爷深受刺激,一回府就在公主面前嚷嚷着过完年就请一个先生回来,他要开始读书修行啦!公主吓了一跳,自家宝贝儿子突然转了性儿,可不是让她又惊又奇,莫非受了什么刺激?她小心地探手上前,捧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然后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了?” “娘!”小公爷不乐意了,自己痛定思痛,天天向上还不好吗,怎么娘亲这副反应?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公主无有不准。 因卫溱回京,京城的看客们这个年过的可是很有意思。先是说京中不起眼的卫赵两家结亲,大家正议论着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时候,突然又传出消息说根本没这回事儿,这下子人们激动了,京城好久都没有这种好戏看了。于是有那些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就说了,一定是赵家求亲,人家不大乐意,于是他们就故意放出风声,非要将卫家跟自己绑在一块儿,最后逼得卫府不得不答应。 然而人民群众中向来是不乏创作水平高超的作者的,有人脑洞大开,又说卫家大小姐凭着自己长的还有些资色,根本不满意赵家目前的门第和地位,想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于是这才出来跟赵家撇清关系。 总而言之,过年一片祥和的气氛完全被这云山雾罩的赵卫两家关系给破坏掉了,圈内圈外的人都在谈论,甚至游离在圈外的人也纷纷加入了说唱逗乐的队伍,可是让赵卫两家火了一把。 连平王世子都特意叫来赵牟:“你跟那卫家的小姐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定亲了还是没定亲?” 赵牟想也不想道:“两家的亲事是十几年前就定下的,也许人家根本瞧不上赵家了吧,只怪属下并非托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也怨不得别人。” 世子怒道:“岂有此理!既已定下婚约,当履如誓言,怎可朝三暮四,背弃盟约!” “世子息怒,事情并未到……太糟糕的时候,劳您挂心了”,赵牟囧了个囧,这事儿世子可别瞎掺合,恼了他硬逼着卫溱嫁给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你不用担心,凡事有我给你作主,卫家名不见经传,倒学会了市井中的腌臜风气,真是气煞人!”世子犹自不平。 “世子放心……家中会处理好此事的”,事情的发展出乎赵牟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卫溱还能给他带这么一手,看样子她是极不情愿嫁给自己的,自己又何尝愿意娶她呢,真是相看两厌啊。 离开平王府,赵牟立马叫人去演武堂吩咐,让他们着手去查是什么人在京中散布消息,搞得现在不可开交,大有破坏自己的计划的趋势。 以演武堂的资源,半天不到便查出是小公爷一帮人在煽风点火。赵牟冷笑了一声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卫溱啊卫溱,没想到你还能哄得小公爷援手臂助,若不弄得你身败名裂,我便不姓赵了。” 他当即跑到母亲那里表态道:“娘,既然卫赵两家早有婚约,儿子也不便毁约,您着人去卫家商量婚事吧!”哼,以自己对卫溱的了解,她只怕会反对吧,就是要你反对,闹得满城风雨,然后我再装作受辱,愤然退亲,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赵母一听当然是高兴了,她先前着人去打听卫溱,倒也没听到什么负面的消息,不过就是对继母不大顺从罢了,再就是在乡下也不知道跟谁学了一身功夫,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粗鲁,有功夫傍身,还能强筋壮骨,总比她一到冬天便病恹恹地出不了门的强。 “那就好,娘还担心你也闹脾气呢!”这是她与好友谢兰生前定下的婚约,若是儿子不乐意,她此生都会有遗憾。如今听儿子答应了下来,自然是高兴又欣慰,只觉可算是对得起老友了。 赵牟见母亲这般高兴,心里怪不是味儿的,不过想到卫溱极有可能是当年害死师兄的凶手,他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男人心,尾后针啊。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与黄蜂媲美? 年后沈方那边传来喜讯,终于让窑上的师傅给研究出了地砖的最佳配方。沈方将卫溱叫到府中,一坐下便高兴地道:“阿溱,托你的福,师傅们日夜研究,总算配出了一款极好的方子,说是地砖铺在地上,让个壮汉不停地在上面蹦,这样都没事啊!真是没想到,就手指头这么厚薄,竟然这么耐压,你可真是神了!” 卫溱笑道:“沈叔可别这么说,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从来不在大事上胡说,当初我跟您说可行,您还不大信,现在总算是让师傅们研究出配方,我也放心了。不过沈叔,您可得跟他们交待,这配方得保密。” “你放心吧,这配方也只有窑上的师傅和老板知道,现下样品出来了,要怎么搞还得问下你才成”,沈方难题解决,脸上不由自主便溢着笑。 “配方再保密,最终也有被人看破的一天,要想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咱们还得树起自己的品牌”,你可以研究出来配方,人家亦可。 “品牌?”沈方一愣之后笑了。 第44章 万事俱备,还欠银两 卫溱点头道:“不错,也许沈叔的生意已经自成体系,不过我还是希望这地砖能做出咱们自己的品牌,新的品牌。[]它朗朗上口,深入人心,它既是产品的代名词,也是行业领头羊的标识,看到它,就让人想起地砖,既便将来咱们有很多竞争对手,有很多人模仿咱们的生产、销售模式,但消费者最信赖的还是咱们的品牌。” “哦?那要如何树立这个品牌呢?”沈方见卫溱说的话,他从未听过,又很专业的样子,兴趣大增。 “沈叔,这营销和策划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我到时会写一个产品营销策划书出来给合作者过目;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咱们如何合作,如何投股,但凡大家一起做事,必要有约在先,通工易事,才能泽及各方。” 卫溱的意思,大家先商量好股份比例,定下契约,投入银钱,然后再开始分工合作,各司其职,不然空口无凭,各行其是,终不是做大事的样子,一盘散沙,分清权责,最终还是一无所成、反要成仇。 契约精神始终是这个社会做人做事的基调,不管是文字契约,还是精神契约,卫溱相信,只有定下圆方凿枘,才会四方可行。 沈方当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是,不确定下合作的基础,还如何继续?于是笑道:“这是自然,只是阿溱你有什么想法,说给沈叔听听。” “沈叔,现在地砖的样品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将它售卖出去、并且卖个好价格,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将来地砖的销售有几分信心?”卫溱得先探到他的底才行。 “阿溱,虽然你行事很是稳重老道,不过沈叔跟你说实话,对这个地砖以后的售卖,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你毕竟还年轻,这生意并不似看起来的那么好做,钱在人家的口袋里,要将它光明正大地哄到自己手里,这里面可是大大地有学问的”,沈方也不怕跟她说实话。 卫溱想了想,沈方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她向来以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以目前的社会状态,地砖进入寻常百姓家可能不太现实,但是凡能在生活上有条件追求更高层次水平的人家,稍有余力,肯定都是乐意改善居住条件的,人性如此,毋庸讳言。 “沈叔,您看这弄下地大概需要投入多少银两?”沈叔既然有顾虑,那她出大头好了。(.好看的小说 “我估摸着差不多七、八千两银子吧!”银钱的事情,沈方已经细细推敲过了,“窑上的合伙人叫于航山,他也跟我说过了,他表示他那边以窑和技术入伙,不好再出银钱了。” 这要求也是正常,卫溱点头道:“那他想占多少份额?” 沈方在她面前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成?”还好,尚在卫溱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错,他也是沈叔的老朋友了,所以你不必有别的顾虑”,沈方见她并未露出不满的神情,心中一松。 “沈叔,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自是信得过你的,本来生意上的合作,虽说是靠契约来约束各自的行为,但是合伙人之间还是要有一定的信任基础,这样才能合作愉快,是不是?” 见卫溱如此,沈方笑道:“这是自然。” “既然这样,那我便开诚布公将想法说一说了,沈叔听了若有什么异议,也只管提,咱们求同存异,总不是为了将来在一起能合作愉快么。” “嗯,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沈方正襟危坐。 “你那位朋友多大年纪?” “比我大两岁”,沈方笑着看她。 “那我就叫他于叔吧!”不是卫溱嘴巴太甜,而是她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本来她也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她也无所谓,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我手上大约有五千多两银子,再凑凑差不多有五千五百两,既然于叔技术入股,那我便只有和沈叔分担资本金了。” 沈方一听吓住了,他还想着这生意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只打算自己出个两千两左右的银子,卫溱一个小孩子,随她意好了,另外不足的资金再找别人入伙,倒是没想到卫溱一张口便是五千,瞧她这意思要是有能力还要再凑,心下不免有些佩服她。 再一想,卫溱敢孤注一掷,未必不是她有信心做好这个生意的信号,当下心中也增了几分信心,于是笑道:“阿溱好魄力,沈叔信你!”他不好问卫溱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的,总不会偷的抢的就是。 于是二人商量着将入股协议书签了一式三份,卫溱出五千五,沈方出两千五,这样便凑足了八千两,然后于航山占干股两成,沈方和卫溱各占二十五和五十五。于航山已全权交由沈方代理,只等沈方和卫溱商量好后便出发去开封与之行事。 卫溱早将几人合伙的商行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集美陶居,然后将地砖名曰“美的瓷砖”,另用前世名牌华为的logo作为品牌的标志,反正这时候又没人找她抗议,告她侵权。 华为的logo十分简单漂亮,下面改成“美的”二字即可,用在地砖上再合适不过。沈方瞪着眼睛看着卫溱一一给他介绍着她的想法和要求,只觉这女孩子简直逆了天。 “沈叔,如果你也觉得这个标识好看,那跟于叔说下,让咱们的每块地砖模具的反面都印上这朵花,以后咱们做出名了,客人在市场上就会只认这朵花了。”卫溱信心满满。 “这样会不会有些麻烦?” “不要嫌麻烦,这就是品牌”,卫溱笑得齿如瓠犀,很是灿烂。 “那好”,沈方不自觉就信任这个浑身散发着阳光的女孩。 两人就细节又商量了一下,不觉天色已晚,卫溱临走前对沈方道:“沈叔,银子我还差一点,您走之前我会凑齐了交给您;另外,我入股的事情不要张扬,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家人不知道吗?”沈方有些疑惑。 “除了爷爷,其他人我会摆平的,我只想闷声发大财,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卫溱说的是真心话,她一直都没搞懂有些人动不动就炫耀自己有钱、恩爱、漂亮,是为了什么,秀恩爱死的快,扮大款贼来拜啊。 沈方笑了,卫溱这态度,好似他们一定能通过地砖发大财似的。想想但愿如此,卫溱一直都是个有能力的小姑娘,于是道:“你放心好了。” “嗯,如果有人问,您就说合伙人叫……叫满琴吧!”她以前最好的朋友叫满琴,现下借她的名头一用。 “满意的满吗?”沈方眼角挂着笑,卫溱就是点子多。 “嗯,琴瑟的琴。沈叔我走了,有事再商量!” 卫溱一回府便开始将自己还剩的所有财产翻出来看,最后叫来奶娘道:“奶娘,这剩下的一些首饰明儿全当了吧,我手上有点紧。” 奶娘瞧着这剩下的都是卫母给卫溱留下的东西,不禁苦着脸道:“这可都是夫人给你留下的,当真要当吗?” 卫溱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不过考虑到奶娘的心情,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娘她留给我的东西,如果放在柜子里,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娘她在我心里就行了,这些东西,我要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样才能告慰娘的在天之灵。” 反正奶娘说嘴是说不过卫溱的,只能默默收了东西出去,引得卫溱心里也怪难受的。不过想想自己将成就的大业,她也就释然了。 奶娘往街上去寻当铺,正好被赵牟身边的刘星瞧见了,他忙对赵牟道:“爷,您瞧那不是卫大小姐的奶娘吗?看她那脸皱的,跟哭似的!” 赵牟扭头看去,果然,再瞧时,奶娘已经进了当铺,赵牟心下十分奇怪,莫非卫溱遇了什么麻烦,呵,自己可不是要跟去瞧瞧笑话才好,于是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奶娘一听当铺掌柜说只能当得二十两银子便急了:“什么,才二十两?” “哎哟,这都已经很高了,不信您去打听打听”,做生意的自然是态度好的很。 奶娘有些心疼,想了想还是将包袱一裹往怀里一捋道:“我还是去别家瞧瞧。” 这时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将包袱拽走了。 “哎,你……啊,赵少爷……”奶娘吓了一跳。 “怎么,卫家大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竟沦落到要当首饰的份儿上了?”赵牟语气平淡,心中却是极为讥嘲。 奶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卫溱交待过了,她与沈方合伙的事情不准透出半个字去。 赵牟见奶娘不出声,打开扒了扒,突然被一支金簪给咬住了目光,虽说他心里早有了八九分肯定,不过这会儿看到这只和自己书房桌上一模一样的金簪时,还是心中痛得一绞。定了定神,他勾了嘴角冷冷笑了一下道:“刘星,给卫小姐奶娘三十两银子。” 当铺掌柜的不干了呀:“哎,这位爷,您……” “少废话,这是我家少爷未婚妻的东西!”刘星一张嘴就给人喷死了。 奶娘尴尬地笑了笑道:“也好,小姐反正也说了死当,不如赵家少爷拿去吧!”将来如果小姐想要回那些首饰,大不了再拿银子找赵牟换。 等奶娘拿回银子,卫溱还是哎声叹气,这还差的百来两银子怎么办呢?元姚见她愁眉苦脸的便问道:“小姐,您还差多少啊?” 第45章 大闹赵府陷慈情 “百多两吧!”还真是应了那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说法。[] “小姐,我攒了一些,先给你吧!” “你攒了有这么多啊?”卫溱倒是有点小吃惊。 “哪有,就三十多两”,元姚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小姐待她真是没话说,不过这么些年,她自己爱乱买东西,要不然月钱攒下来,也差不多够了。不过卫溱瞧她平日大手大脚的,以为她身无长物呢,没想到还不错嘛。 “那还是不够呀,再卖点什么才好呢!”卫溱想着园子里种的花,可是这才种了小半年,哪有值得一卖的呢,再说大几十两也不是好卖的啊。 元姚灵机一动道:“我去问问奶娘!” 不等卫溱反应过来,人家已经窜出去了,没多大会儿,奶娘过来了,她一来就对卫溱道:“小姐,奶娘这些年攒的银子也不多,这回都一起放在你的银子里了,这还差多少啊?” 卫溱一听,心里很是惭愧,自己也太马虎了吧,奶娘将身家都交给自己了,自己竟无所觉,于是道:“奶娘,还差几十两。” 奶娘听了也沉默了,她的都是小姐的,不过能力却是有限。卫溱想了会儿道:“我去跟二婶说,让她将我一年的月钱都给我!” “使不得!”奶娘连忙阻止。 “怎么了?”卫溱扭头瞧她。 “别说二夫人答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了,那以后每个月怎么办?”奶娘连连摇头。 最后卫溱想了想,她与沈方合伙的事情不欲让更多人知道,只有爷爷晓得,如果找别人借银子,未免奇怪,看来只能找爷爷帮忙了,于是暗叹了口气,觍着脸往爷爷那边去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找别人借钱呐,谁也不行,借钱这种事情真是太难为了! 幸好老爷子只是笑了笑,便让人去账房领了银子给她。卫溱在沈方离京前将银子凑齐交给了他,她拿着沈方写下的收据用手指一弹怅然道:“哎,转眼便成空啊,昨天我还是小富姐儿一枚,今天就成了负婆,变得一穷二白了,真惨啊,谁比我惨?” “小姐,既然已经是一穷二白了,为什么还是富婆呢?”元姚纳闷。 “哼,负心汉的负,不是富翁的富,负婆啊!”卫溱毫无形象地又是一声惨呼。 “小姐啊,别叫了,我陪你一起当负婆!”元姚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儿。[.超多好看小说] “哎哟我可怜的小姚姚,以后每个月吃不到零嘴儿了,也没多的银子到厨房要求加餐了!”卫溱很是沮丧,嘴上却不忘调侃元姚。 “小姐,等你挣钱了,咱们再买好些好吃的,补回来!”元姚倒挺乐观。 正月一过,赵府居然过卫府定聘,卫溱吓了一跳,上回自己都跟赵牟说的那般清楚了,他怎么还执迷不悟呢,而且她也动用了力所能及所有的社会关系,放出风去将卫赵两家定亲之事说成谣言,这样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她可真是要气坏了! 想也不想,只身冲去赵府,她非要打得那姓赵的叫她祖宗不可!赵府门人见一美丽女子只身前来,脸上堆了笑上前道:“姑娘找谁?” 卫溱抑着怒气道:“赵牟可在?” 门房看她来者不善,忙道:“七少爷不在府中,姑娘若是……” 卫溱扫了他一眼,不大相信,抬腿就往里面走,门房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拦住她去路道:“姑娘,你不能这样……” “走开!”卫溱正在气头儿上,一探手就将那门房推了个四仰八叉,那人又急又气,大叫道:“来人啊……” 卫溱才不理他,径直往里面冲去。下人听到动静,俱出来看发生何事,还有人上前扯拽卫溱,这些人岂被卫溱放在眼中,皆被她推得趄趔退开。卫溱长驱直入,拉住一丫鬟道:“赵牟呢?” 那丫鬟边挣边道:“你……你谁啊!” “我谁?卫府卫溱,这下可以带我去见你们七少爷了吧?”卫溱口气轻嘲。 “少爷他许是在三夫人处吧……”那丫鬟一听,忙指了指赵母院子的方向。赵牟父亲排行第三,其母乃是府中三夫人。 “多谢!”卫溱松开她,朝那边望了望,又看了看她,在想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这时早有机灵的一溜烟跑到赵母那里禀告卫溱来了。 赵母一听,忙迎了出来,她这多年未见好友遗孤,心中不免激动。远远瞧见一明媚少女朝这边走来,脚下加速,而卫溱则一心找到赵牟找他算账,看到一中年妇人穿得雍容不俗,却如风中弱柳朝自己这边走来,心中暗想,这会不会就是那个姓赵的老娘,自己要不要再演一出戏,将自己打造成娇蛮无理可恶的未来儿媳妇呢? 还在愣神纠结间,赵母已然快步上前,将卫溱往怀中一搂哭道:“可是阿溱?我可怜的儿,十多年未见,竟长的这般大了……” 卫溱全身一僵,正准备扯开这妇人的双手也是停了动作。不是吧,这是什么状况?她虽知道娘亲与赵母交厚,所以才定下的儿女亲家,可是毕竟十多年来,赵母对她也是不闻不问,感情毕竟是需要培养的,长年未见,从何而谈感情?如今见面,赵母如此做态,她倒是有些迷惑了。 赵母兀自哭着,身边跟来的张妈劝道:“夫人,您身子不好,可别哭坏了身子。” 卫溱有点囧,原来这赵母身体不好,于是尴尬地道:“夫人,快别哭了,我……我正是卫溱”,完全忘了要在赵母面前演戏之事。 赵母抬头,认真的瞧了瞧卫溱突地破涕为笑道:“阿溱果然还是小时候那般模样儿”,说完抬起右手小心抚上她脸颊,又哽咽着道:“我可怜的儿,邓姨听说你自小便被送去了乡下,也不知你这些年过的可好,你娘亲命苦,只留下你这么一丝血脉,若非邓姨这身子实在不争气……”说着说着又哭上了。 卫溱最见不得人家哭,见赵母待自己情真意切,眼中不免有些酸涩,不自觉抬起手以袖为赵母拭去满脸的泪痕道:“夫人且勿伤心,阿溱虽在乡野长大,爷爷和秦先生、夫人却是对我百般疼爱,所以并未吃什么苦,反而在乡下快活高兴的很。” 赵母抬头泪眼婆娑地笑了笑道:“阿溱自是有福气的,以后有邓姨和你奕扬哥哥护着你,你仍能快快活活地一辈子。” 这……卫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赵牟字奕扬。正恍惚间,赵母拉着她的手道:“快别站在这儿了,跟邓姨进来。”她只好任由赵母拖着手,进了院子。 “赵……奕扬哥哥呢?”看在赵母的面儿上,卫溱不得不叫得亲热。 拉着卫溱坐下,赵母抬眼示意下人上茶,然后仍拉着卫溱的手道:“你奕扬哥哥就回来了,中午一块儿吃饭,阿溱爱吃什么,邓姨叫人去准备。” “呃……不用麻烦了吧?”卫溱被赵母的亲热弄得好生不自在。 “麻烦什么,不过是一餐饭,邓姨这么些年没照顾到你,莫非你与邓姨生疏见外了不成?”说完又要流泪的样子。 “不是的邓姨……” “不是就好,你爱吃什么,叫他们先去准备着,一会儿你奕扬哥哥就回来了,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赵母自以为是,殊不知面前此人,正是儿子心心念念的仇人。 卫溱挤了笑道:“邓姨不必太过客气,随便就好。” “随便怎么行!你娘亲当年可是最爱吃鱼的,你可爱吃鱼?”赵母殷切地看着她。本来她也不好大荤大肉,鱼做的好她倒也爱吃,只好笑笑道:“爱吃。” 赵母吩咐下去,卫溱只好就范,看来今儿中午得留下用饭了,也不知那赵牟何时回府,赵母与卫溱娘亲曾是密友,待她亲昵有加,她便是有浑身戾气,也不好朝一位慈母般的长辈发泄,退亲之事,少不得要从赵牟身上着手。 想通这点,她便放下心事,好生与赵母寒暄起来。赵母问及她小时在乡下之事,卫溱打开话匣子,将之逗得呵呵直笑,最后拉着卫溱的手轻拍道:“阿溱是个有福的,秦夫人素来是个识书达礼的,能将你养得如此水灵乖巧倒也不稀奇。” “邓姨见笑了,秦夫人视阿溱如己出,自小阿溱虽未得娘亲甘霖之慈,却得夫人春晖之爱,因此并没什么遗憾了。” “好孩子,你娘亲无福,有秦夫人疼你,邓姨这心里畅快多了”,赵母心中满是庆幸。 “秦先生和夫人也上了年纪,儿子又不在身边,将来阿溱自是要将他们当成父母好好孝顺的”,卫溱自回京还未去看望过他们,心中不免想念,心想还是要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他们,不过现在身无分文,再往后拖段时间好了。 瞧着卫溱脸上自然而然透出的孺慕之情,赵母心中十分满意,一个知恩感恩的孩子,品行能坏到哪去,早先着人去打听来的消息,说卫溱粗鲁不孝,如今见了她本人,哪里就如传言那般不堪了,定是卫成宇那个继室搞的鬼。 于是赵母问道:“阿溱,你那继母待你如何?” 卫溱也不讳言:“她为人精明,惯于在父亲面前多出主意,一般在府里我并不招惹她。” “你爹他也是薄情……”话一出口,想着在卫溱面前不宜多说人家亲爹的坏话,便立时转了话题道:“你娘与邓姨自幼交好,为人善良,性情温顺,若非父母之命,也不至于嫁至卫府。” 言外之意,卫溱父亲并配不上卫母。卫溱不以为意,她笑嘻嘻地道:“娘亲一生,实在不值,善良虽是做人基本,但是要知世间事常有两面,善良和愚昧只一线之隔,把握不好,终究是害了自己,成全他人。” 赵牟气势汹汹冲到母亲房外,听到这话,一时愣住。 第46章 要你一生殉葬 原来赵牟一回府,便听门房说卫家大小姐气冲冲来到府上,下人去拦,她还将人推得七倒八歪,阻之不得。[.超多好看小说]得知卫溱冲去了母亲院中,他心下大怒,暗想卫溱也太不像话,竟闹到府里来了,母亲身体不好,可别气出个好歹才是,才是这才急匆匆、气汹汹往母亲这边而来。 哪知一来并未瞧见鸡飞狗跳的景象,母亲院中反如往常一般安静祥和,他问外面守着的丫头道:“夫人呢?卫家大小姐是不是来了?” “少爷,卫家大小姐正与夫人在房中说话儿呢!”丫头老实地道。 “夫人没事吧?” 丫头捂嘴笑道:“夫人见卫大小姐过来,不知道多欢喜呢,能有什么事儿?” 赵牟心中纳闷,悄悄近前,听到卫溱那番话,心中自然是有所触动。听着里面传来母亲愜意的笑声,他不禁有些发怔,母亲多少年没有这般开怀笑过了,父亲宠爱姨娘杨氏,对母亲向来没什么好颜色,若非有赵牟和妹妹尚能慰其伤心,母亲只怕早已对人世无甚留恋了。 他站了一会儿,对着丫头使了个眼色,只听丫头提着嗓子道:“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卫溱一凛,赵母则笑着道:“瞧,我说你哥哥就快回了吧,果然。牟儿,快进来瞧瞧谁来了。” 赵牟整理心情,脸上挂着笑进去道:“娘,今儿怎么这般高兴?” “你阿溱妹妹来了,娘瞧着她可真是个好孩子,大方又懂事,娘可是留下她吃饭了,阿溱,这是你奕扬哥哥”,赵母兴奋地介绍。 卫溱笑意盈盈,故作羞涩对赵牟道:“奕扬哥哥回来了。” 赵牟浑身一僵,这声哥哥可真是让他恶心,可他又不好当着娘亲的面太过分,于是淡淡地道:“阿溱妹妹。” “你回来就好,娘去瞧瞧厨上可准备妥当了,你们在这儿聊聊,也好互相熟悉一下,娘就回来”,赵母故意给二人留下空间,话一说完便出去了。 两人都侧着耳朵听赵母出去,赵牟收了笑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不知道定亲男女,不宜见面吗?” 卫溱一股子火冲上脑门儿,哪管它什么宜不宜见面的事儿,当即虎着脸道:“你也忒没自尊,上回我都说了我配不上你,你怎么还不劝劝邓姨别再这般执着,你是不是男人?”与刚才亲切叫他哥哥态度完全不同,直将赵牟视作洪水猛兽的感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赵牟一愣,瞪着她看了半天道:“好你个卫溱,竟是两面三刀之人。” “我哪里是两面三刀了,在你面前,我一直就是这样子好吗,我态度也很明确,我配不上你,高攀不上,请你另寻高门贵媳,你听不懂啊!” “哼,那刚才叫哥哥叫得清甜的是谁?”赵牟斜眼睨着她。 卫溱更大声哼了一声道:“邓姨是长辈,待我又亲切和蔼,我怎么好当着她的面儿跟你过不去,再说了,你好歹是个男人,面子大过天,我这是给你留面子,让大家都知道是你讨厌我,不愿意娶我,我配不上你,我牺牲这么大,你怎么就不上道儿呢?” 赵牟气乐了:“给我留面子?用不着,我赵某也是配不上你卫大小姐,你自来退亲就是。” “你怎么意思,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定聘?”卫溱气急。 赵牟本就是故意的,不过他自然不会跟卫溱言明,于是带着坏笑道:“这全是娘亲的意思,我这做儿子的,又怎么好违拗?” 卫溱一听也是,于是缓了脸色好声好气地对他道:“那呆会儿邓姨回来,咱俩都说互相看不上对方,定礼我一样不少都退回,亲事作罢,你看可好?” 赵牟看她忽冷忽热,心中恼恨,看了她一眼道:“你何以这般急切,莫非已跟他人暗通款曲?”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难听,卫溱当下怒道:“怎么说话呢!我跟你又不熟,你人品如何、性情怎样,我一无所知,你瞧你对我的态度,这是对喜欢女子的态度吗,你觉得咱们成一家能有好日子过吗?” 赵牟心中一动,他要的就是面前女子没有好日子过,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又道:“我对你也是一样,别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女子了,我赵某在京城找门好妻还是不难;倒是要劝你一句,若想嫁入高门大户,首先得照照自己有没有长着一副高门贵妇的脸才是。”他以为,卫溱定是嫌弃自家门户太低,她长相不俗,定然也是心高如云。 卫溱气极,腾地起身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卫溱虽心高气傲,却是极有自知之明的,高门大户也不见得便是天下女子的好归宿,反是那低门小户出来的人更懂得珍惜,不会对妻子三心二意,夫妻更易白头到老。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太过小气!”想起二哥,她的心痛。 赵牟心中暗讶,倒没想到卫溱竟说出这番话来。他试探着道:“低门小户一样有狂悖之人,你可千万别瞧走眼了。” “我怎会看走眼!就算看走眼了,也不劳你费心,你只跟邓姨说不乐意这门亲事就行”,卫溱话里话外无不向赵牟透露出一丝别情。 赵牟本就是个聪敏内秀之人,听了这话,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他看着卫溱,长相惹人,文能巧辩,武能自保,实是不可多得的女中奇葩。可惜了,若非她曾对师兄下了狠手,自己却也是十分乐意与她共度一生的。 卫溱见他并不作声,心中大急,推了他一把道:“你倒是说话呀,邓姨来了,你就表个态,我也表个态,这样邓姨就会莫可奈何了,也省得她生气。” 被她动手,赵牟暗恼,可他又不好跟一女子计较,心头升起一股怨毒,一条好计浮上心头。瞧卫溱这样子,八成是心有所属,自己若是娶了她,她岂不是要痛苦遗憾一生?而自己则可以冷落无视她一辈子,让她在这赵府做一个守活寡的寂寞女子,与其打她害她,何不如毁其终身幸福来得大快人心呢? 想到这里,他抬头展眉一笑道:“如你所愿。” 卫溱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当下对着赵牟笑道:“那便多谢你了,将来有机会,我必会好好补偿你。” “你?补偿我?”赵牟心中冷笑,若论补偿,她补偿得了吗,师兄的一条命,师父下半生的希望,哼,要补就拿她的一生来补好了! “怎么,就算我现在没有能力,也不代表将来我没有能力啊,我承你这个情就是了”,卫溱心中高兴,话说的也软。 赵牟再不理她,只觉自己的主意是大大的好。不多时,赵母回来,瞧见两人都不说话,笑着道:“瞧你们,怎么就这么干坐着,牟儿,你也是的,陪阿溱妹妹说话儿啊。” 赵牟对母亲轻声道:“娘,您身子不好,不要跑前跑后了,阿溱又不是外人,随便吃些什么不好?” 赵母一听乐了:“是的是的,娘不忙活了”,反正也忙活好了。 “娘,阿溱很乖,又会说话逗人,想来她娘亲也是个好性子的人了”,赵牟竟夸起了卫溱。 卫溱看了赵牟一眼,以为他在为之后的话做铺垫,便也不以为意,只听赵母笑道:“那是自然,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妹妹,也不枉娘亲与你兰姨相交一场。” 卫溱一听不对劲,忙对赵牟打眼色,赵牟装作未见,接着道:“儿子自然是听娘的话。” “那就太好了,阿溱,以后有你哥哥在,有事只管来说,啊?”赵母笑盈盈对卫溱交待。 卫溱心下大急,忙道:“邓姨,奕扬哥哥青年才俊,谈吐不凡,只怕阿溱出身乡土,不堪为其良媒,哥哥刚才也说喜欢长相清秀、性格温婉的姑娘,阿溱自知粗俗跳脱,并非哥哥心中良配,还请邓姨明了。” 赵母一愣,瞧向赵牟,赵牟轻轻一笑:“阿溱误会了,哥哥觉得你就是长相清秀,性格温婉。” 卫溱气得真想上前直捣其面门,碍于赵母在场,她忍了又忍道:“哥哥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玩笑,我是认真的,娘,儿子也不小了,早些成亲,也好为赵家开枝散叶,继往开来”,赵牟心中满是痛快,说的话也是殷殷期待。 “赵牟!”卫溱实在忍不住,又是腾地站起,她怒视着赵牟道:“你刚才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瞧不上我,我配不上你么,怎么这会儿倒说起乖话来了,你以为我卫溱是好哄的吗!” 赵母大惊,扬手对着身边的赵牟就是一巴掌道:“你敢欺负妹妹!” 卫溱也是被唬了一跳,没想到赵母反应这般激烈,正愕然间,赵牟生生受下母亲的巴掌,扭头望着卫溱道:“妹妹说笑了,哥哥怎么可能对你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莫当真。” “你刚才就是这样说的!我听得真真儿的!”卫溱急了。 赵母听了卫溱的话眼前一黑,眼瞧着就要倒了下去,卫溱和赵牟两人同时上前扶着她,同时道:“邓姨!”、“娘!” 扶赵母坐在椅上,赵牟大急,唤了好几声赵母才悠悠转醒,一醒便泪如泉涌:“娘这身子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兰姨命苦,当年将阿溱托付给我们母子,也是怕阿溱将来受婆家苦楚;这婚姻之约,岂可儿戏,若你们一见面便要毁约,将来还如何相亲相爱……你是要娘死不瞑目啊……” 第47章 眨眼哄你上金钩 赵牟大急,忙好声安慰母亲:“娘,儿子都听您的,便是立马成亲也是可得。(.好看的小说” 卫溱大急,可又不好再刺激赵母,若是赵母一气之下挂了,自己可真是脱不了责了。正急怒间,下人通知用饭,赵牟扶了母亲道:“娘,先去吃饭吧。”说完给卫溱使了个眼色,卫溱瞪了他一眼,恨恨地一道儿扶着赵母去了饭厅。 众人坐下,卫溱在那发呆,如今骑虎难下,可怎么好! 赵母刚才那么一下,这会儿精神便不大好了,她柔声对卫溱道:“阿溱放心,邓姨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哥哥刚才说了,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卫溱无言以对,只得笑了笑。 “阿溱你们吃罢,我这会儿吃不下去”,赵母示意两人可以开动了。 “娘,您好歹吃点”,赵牟不无担心。 “没事儿,我歇一会儿再吃”,赵母有气无力。 卫溱见她身体这般,只觉人生苦短。于是低着头闷声吃饭,刚吃一口,还是觉得这口气若不咽下去,这饭真是没法吃,于是悄悄将脚移到赵牟那边,对着他的左脚死命一踩。 赵牟刚夹了块鸡肉喂到嘴里,这会儿突然吃痛,突地鸡块掉了下来。赵母一愣道:“你怎么了?” 赵牟忍痛笑道:“娘,没事儿,就是想着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进门,乐得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赵母闻言笑道:“瞧你,高兴归高兴,可不能失礼。” “是”,他不动声色细嚼慢咽着,还脚就朝卫溱踩去,卫溱早有提防,轻轻抬脚,赵牟扑了个空。 他正在懊恼,却听卫溱娇滴滴地道:“邓姨,奕扬哥哥踩我的脚了。” 不等他抬头,赵母便瞪了他一眼道:“牟儿,你怎么欺负妹妹?” “娘,我不小心而已”,若他说没有,相信自家娘亲定然是不信自己,而是信卫溱的。 赵母坐在卫溱左手边,赵牟坐卫溱右手边,赵母听了这话往左边挪了挪亲热地对卫溱道:“阿溱,你往这边坐点儿,省得你哥哥又踩到你了。”显然她并不认为赵牟是故意踩卫溱的。 卫溱听话地往左边挪了挪,一坐下便夹了块鱼肚将刺剔掉递给赵母道:“邓姨,您好歹吃一点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能吃是福。” 赵母盛情难却,只得就着小碗将鱼吃了,却不想卫溱见她吃完,又夹了菜放到她碗里鼓励道:“邓姨多吃些。[]” “阿溱可真体贴,比玲儿可是会疼人多了!”赵母见卫溱如此关心自己,当下大夸出声。 赵牟见母亲开了胃口,心中也很高兴,于是道:“玲儿听了这话又是不依。” 卫溱懒得接腔,吃完这饭,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只一个劲儿给赵母夹菜。吃的差不多,她看到赵牟吃得挺香,趁他正端着碗喝汤,突地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奕扬哥,你鼻涕都流出来了。” 赵牟不防,吓得一噎,刚喝到嘴里的汤尽数要喷出来,他强忍着咽了下去,激得自己猛咳不停,他连忙扭头朝外,咳了好半天才止。卫溱心下大快,故意道:“哥哥慢点儿吃,我又没跟你抢。” 赵牟气坏了,正要回头骂她,只听母亲嗔道:“瞧你,阿溱妹妹一来,你便连番失态,怎的就跟平日大不一样呢。” “娘,你们慢吃,我吃好了,先下去了!”赵牟气的不行,可又不敢在母亲面前造次,只好告退。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卫溱也道:“邓姨,我去看看奕扬哥哥,呆会儿再来跟您说话儿。” 赵母笑道:“去吧,不用过来了,邓姨过会儿要歇午觉。” “嗯,邓姨好生歇着!”卫溱说完便追了出来。 赵牟不说话,直走出母亲院子才驻足回头对卫溱道:“你还有什么话跟我说?这般巴巴儿追上来,也不嫌丢脸。” “我脸皮厚,丢了一层还有一层,你奈我何?”卫溱对他一肚子气,这会儿也没好话。 “哼!”赵牟抬脚朝湖边而去。 卫溱也知道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跟自己说话,当下紧紧跟着他,也不出声。赵牟在前面走,听见后面只有脚步,却不见她聒噪,不免奇怪,他猛地收脚,刚要扭头,卫溱一头栽在他背后,“啊”的一声,忙扶住他双臂道:“神经啊你,干嘛突然停下?” 赵牟将她一甩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投怀送抱所为何故?” 卫溱一扬脖子道:“大心胸者,不恤小耻,坦荡荡者,不拘小谅。你以为你是吸铁石,我是铁杵啊?是你自己发疯,突然停下的,关我什么事?” 赵牟气得乐了:“你这般尖牙利齿,生成个女子,岂不可惜?” “是呀是呀,我若生成男子,一定跟你断袖分桃,一辈子缠缠绵绵,搅你一辈子的基”,卫溱没有好气,专拣恶心人的话说。 赵牟听了个半懂不懂,他瞧着面前的女子,长的足够漂亮,她心中所属的那个男子会是谁呢?恍惚了一会儿,再一想她是害死师兄的元凶,当即沉下心哄她道:“你不要生气了,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而是母亲她身子不好,若是气着,只怕后果难料,所以这才先稳住她,引你出来说话儿。” 卫溱听了心中一喜,想着刚才赵母也确实口口声声说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当下心中信了大半。于是苦着脸道:“那你说呀,现下怎么办?” 赵牟脑筋转了几圈,继续哄她道:“现下若是退亲,母亲定然是受不了的,她与你母亲情同姐妹,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只想将你护在羽翼之下。只因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一直觉得愧对你母亲。如今机会成熟,你也回了京城,她自然是想好好护你疼你,补偿一切给你。” 卫溱心下感动,她知道她无法理解这时候一些人的感情,但是她肯定是尊重母亲和赵母的朋友之谊的。她不由得点点头道:“多谢邓姨还念着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她的,但是奕扬哥哥,我只有一个人生,无法慷慨赠予我不爱的人,我说这话,你能懂吗?” 赵牟一顿,最后还是硬下心肠道:“要不然这样吧,咱们先定下婚期,等母亲身子养好了,我再找个由头退亲不迟。” 卫溱心中发苦,以赵母这种身体,指望她好,只怕是难,可又不好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她活不了几年,只好道:“邓姨说她身子骨……只有几年光景了……” 赵牟看了她一眼,最后轻声道:“不管母亲身子好与不好,若将来她身子好了,咱们退亲她也承受得住;若是不好,也许等个几年……你还小,多等几年应该等得吧?” 卫溱听懂他的意思,只觉不大好意思,逼得人家儿子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有些……也好,说不定赵母过几年病去了,两人正好也解了婚约,反正自己还小,如前世般三十而立还未婚的女青年大把。 赵牟见她不吭声,接着道:“我叫娘亲将婚期定在两年以后,过个两年,再看情况而定,你看可行?”先拖着你! 卫溱仍不说话,赵牟想了想道:“这拖的法子好是好,就是耽误了你。”哼,若是不认可这法子,那便现在成亲,看你选哪个。 果然卫溱抬头皱眉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依了。耽误不耽误倒无所谓”,反正二哥会等自己。 见她说的不甚在意,赵牟心中暗气,这女人到底跟别的男人有什么约定啊,竟然这般淡定,自己耽误她到十八她都不介意,瞧她这笃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蠢男人看上了她,还由着她! 心中骂归骂,脸上却是一片融融:“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只希望娘亲身子快些好才是。” “邓姨会好起来的”,卫溱忍不住安慰他,“不过除了在邓姨面前,你可别指望我对你有什么好态度”,说完瞪着赵牟。 赵牟见她一双大眼黑仁端的惑人,心中一动,再一想当年娲庙情境,心中不觉又是一痛,他忍着心中千般情绪对她点点头道:“随便你。” 卫溱半天不答话,末了轻声对他道:“奕扬哥,那你好好照顾邓姨,后面的事情你安排吧,我先回府了。” 看着卫溱离去的身影,赵牟捏了捏拳道:“师兄,我不会放过她的。” 等赵母歇了午觉,赵牟跟她商量道:“娘,阿溱说她还小,想晚两年嫁进府来,您说行不行?” “她不是不想看到她那继母吗,为什么不愿早些嫁进来?”赵母很是奇怪,不过两个孩子都达成了一致,她还是挺高兴的。 “娘,她有爷爷护着,还怕继母不成?”赵牟软语温言。 “她真是这般说的?” “儿子骗您做什么,我也想早些将她娶进门儿来”,赵牟违心地说着谎话。 “哎,反正早晚也是你的媳妇儿,也不怕她跑了;既然你们都答应,那便让人往后面看日子吧,晚两年也好,女子年岁大些好生养”,赵母自言自语。 赵牟汗颜,那个卫溱还想给自己生儿育女?做她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过了两天,赵母请人算好吉日,定下后年年底娶卫溱进门,正好距今近两年时间。卫府得了准信儿,不免觉得奇怪,哪有这样定婚期的,莫非是赵府对卫溱不满?卫老爷子心中隐忧,叫卫溱过去,向她提出了异议,卫溱笑道:“爷爷,您不必担心,我跟奕扬哥商量好了,先将这婚事拖着,到时候再看,说不定两年后他有了心上之人,巴巴地求着我退亲呢!” “胡闹,简直是胡闹!”卫老爷子一听乍了。 第48章 游刃有余骗吃喝 “爷爷,您先听我说”,卫溱忙去爷爷面前撒娇,“我早说了我对他没兴趣,您偏不信,其实人家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邓姨倒是对我很是亲热,若不是身子骨不好,怕她知道我们退亲气出个好歹,我直接就退了亲。我和奕扬哥商量出这么个法子,也是权宜之计,您想啊,若是奕扬哥喜欢我,他也不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是不是,两个人互不喜欢,成一家后也是天天吵架,我才不要过这种生活。” 老爷子无语,这个孙女儿主意太大,可怜她没了母亲,要不然也不会养成这种性子,心中疼惜,却还是吹胡子瞪眼道:“两年后我看你怎么收场!退亲,说的好听,到时候名声有损的还是你,你嫁不出去,他赵七可不一样,到时有你哭的!” “爷爷放心啦,孙女这般乖巧懂事,又长的不丑,将来也会财源广进,还怕嫁不出去嘛,您别担心了!”卫溱胸有成竹,如她这般好姑娘,嫁不出去才好呢,二哥,我来啦! 卫老爷子无奈,只好应下。这孙女儿行事虽然大胆,却是极有章法,也不怕她吃亏就是了。 大事解决,卫溱开始安安心心写她的“美的瓷砖”营销计划书,开封那边一旦量产,她这边的销售也要跟上来,首先要在京城找个铺子做试点,做成标准样板间后,再广而告之,京城权贵富豪云集,她打算走精品路线,不怕没人眼馋。打出名头之后,定是业内领头羊,到得那时,从生产、销售到安装服务,都有自己设计的一套行业标准。商界至理名言:一流企业卖标准。卫溱要做的就是一流企业,她卖的就是标准。 不过这一切得等沈方回京才好正式着手开始。 韩绪听说卫溱定了婚期,嚷嚷着要****恭喜。小公爷心中失落,但还是跟着大家来寻卫溱。卫溱计划书写了大半,哪有闲情招呼这帮子人,再说她何来之喜呢,不过是念个拖字诀罢了。 不过人家将她当做朋友,还好心好意****来“道喜”,她自然是不能怠慢了人家,于是将几人请去花厅。 “你要成亲了?”一见面韩绪便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卫溱笑嘻嘻的。(.无弹窗广告) “嘿,你这什么态度,三哥是关心你嘛!”调子又变了,成了卫溱的三哥了。 “别,就你这样的,好意思做人家哥哥吗,你还是叫我姐吧!”卫溱调戏他。 韩绪被弄了个大红脸,不乐意道:“说什么呢,没规矩!问你,为什么婚期定在两年之后啊?你也不怕被拖死了。” “我见过一千种死法,就是没见过拖死的”,卫溱笑。 “不是吧,一千种死法!”吴巨达好奇插话。 卫溱点点头道:“当然,我可是在广阔的农村天地长大的,什么稀奇没见过!”其实是她以前看的美剧《一千种死法》,那里面的死法个个不同,令人叹为观止。 小公爷听了不免奇道:“你说来听听。” “见过被蚂蚁咬死的不,还有打喷嚏死的、喝开水死的、还有恶心死的”,影视中的死法多与现代生活息息相关,比如被清洁车扫得血肉模糊、满地肝肠这种死法,所以卫溱也不好说的太过详细。 “你就吹吧,啊!”韩绪显然不信。 “好,我是吹行了吧,话说这阵子我挺忙的,也挺穷的,要是来找我耍嘴皮子我可不奉陪,要是请我吃大餐,我还是荣幸之至的”,现下她身无分文,元姚也不能去厨房要求添菜了,这几天直发牢骚,说嘴里淡出鬼来了。 “你想吃什么,咱们去吃”,小公爷自是将她的话当真。 卫溱想了想道:“好吃的就行,府里的菜清淡的很。” 众人忽拉拉去了馔玉楼,还没上楼呢,韩绪回头低声对她道:“你家那个姓赵的。”她莫名其妙抬头瞧去,原来赵牟正站在二楼槛栏处冷冷地瞧着她呢!她暗想这赵牟干嘛这样看着自己,再一想,莫非是看不惯自己跟别的男子在一起?不是吧,他又不是不知道两人有言在先,还当什么真不成?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赵牟本来并非是因为她跟别人在一起而露出冷色,而是他本能就对卫溱有一种敌意,如今瞧见她,可不就不自觉便流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感受么。正要转身呢,冷不丁瞧见卫溱竟瞪了他一眼,于是心下火起,偏还不走了,等卫溱上了楼,他冷嘲热讽地道:“都定了亲的人,也不知道避讳着些。” 几人都回头去瞧卫溱,卫溱不甘示弱故意道:“你还好意思说呀,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手头紧,好些日子没吃好的了,嘴里正馋着呢,你身为我的未婚夫,你关心过我吗,怎么不说请我吃大餐呐!还好意思在这儿学八婆说嘴。” 不等赵牟还嘴,韩绪嘻嘻哈哈地道:“阿溱,什么是八婆?” 卫溱冲他一笑道:“所谓八婆,就嘴一张。就算武装到牙齿,还是嚼不动滚刀肉。” “滚刀肉是什么?”这是小公爷在捧场。 卫溱却是问他:“你知道鼻子的鼻,上面是什么字吗?” “自己的自啊,你还真当我傻子啊!”可是他正问滚刀肉呢,扯什么鼻子啊。 “那你可知为什么鼻子的鼻上面是个自吗?”卫溱故作高深,还乜了那边冷眼旁观的赵牟一眼。 “为什么?”韩绪插嘴。 卫溱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小公爷刚不是问我滚刀肉是什么嘛,这,就是我的答案”,她一语双关,一句话答了两个问题。 那边赵牟已然听懂,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卫溱咧了咧嘴小声道:“八婆。” 再一回头,这几个大爷正呆立当场呢!她不禁道:“不是没听懂吧,那八婆都懂了。” 吴巨达这会儿是懂了,他哈哈一笑道:“谁不懂啊,咱们就是有些吃惊,你将自己比作滚刀肉罢了。” “唉呀,别说了,说起滚刀肉,我肚子好饿了”,卫溱催他们往前走。 等点菜的伙计出去,卫溱突然神秘地跟这四个人道:“我跟你们讲啊,我是可怜那个赵牟才跟他定下婚期的,我和他说好了,以后各不相干,你们以后不用理他。” “真的假的?”韩绪嘴张的老大,显是故意的。 “肯定是真的,要不然我干嘛找你们骗吃骗喝,不找自己未来的靠山?”卫溱一脸正经。 “还是真的呀,为了什么呀?” “八婆的娘亲跟我娘亲有旧,可惜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所以这才拖着”,卫溱手上玩着筷子,说的不以为意。 “难怪。” 卫溱抬眼瞧小公爷:“难怪什么?” “难怪那姓赵的对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小公爷这下心中才释然。 “我说我配不上他,他可能觉得我胡说吧!”卫溱嘻嘻一笑。 “你本来就是胡说”,韩绪嬉皮笑脸地凑近。 小公爷看着卫溱,想了想道:“你为何最近手紧?” “没什么,最近放了一笔银子出去下蛋了”,卫溱目前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投资做地砖生意的事。 众人已习惯她说话的风格,听了这话以为她去放印子钱了,韩绪大惊小怪地道:“不错呀,你还有银子放印子钱!” “瞧你这少所见、多所怪的样子,要不要这么惊讶?你还真当我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肉食者?” “这跟肉食者什么关系?”陈随终于开腔。 “肉食者鄙,睹骆驼言马肿背,这就是韩三儿的真实写照”,卫溱是已经对韩绪有了相当的了解了,所以这四人中,最喜欢拿他玩笑。 “你干嘛老跟我过不去呀,他们三个不也是肉食者么!”韩绪一激动,将兄弟给卖了。 “是吗,恕我见识浅薄了”,卫溱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小公爷瞪了韩绪一眼对卫溱道:“真的手头紧?” “还好,就是欠她一笔银子,她现在吃不到好的,没瞧着都瘦了呀?”卫溱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元姚。 小公爷对桂元一挥手道:“你们下去叫一桌一起用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谢几位爷!”当下属元姚最高兴了,在府里她跟小姐同桌吃饭都没问题,可是有别人在,她可不敢,要是卫溱吃香的喝辣的,她在后面看着流口水,她可真不敢保证口水不流出来。 待菜上来,大家也不客气,都拿起筷子用了起来。韩绪见卫溱吃的香,倒了一杯酒逗她道:“来,喝一杯,有菜无酒哭断肠啊!” 卫溱咽下嘴里的菜道:“干嘛,你想把我灌醉,欲行不轨怎么着?” “嘿,哥哥我是这种人吗?”韩绪不屑。 “那你是说我长的丑,你压根就没瞧得上我是吧?”正话反话全让卫溱给说了。 众人边吃边看好戏,这韩绪也是的,没一回能呛得过卫溱的,结果每回他还偏要先来招惹人家,自不量力啊。 “嘿,我今儿就偏说你丑了,怎么着?”韩绪气儿不顺了。 卫溱放下筷子问另外三个:“你们三个说,我丑不丑?” 第49章 怒发冲冠结梁子 小公爷带头花痴道:“不丑,好看。[]” 那么另外两个人自然也跟着小公爷一个鼻孔出气啊,再说卫溱也确实不丑,人家很漂亮啊,于是都点头道:“好看。” “怎么样,五个人,就你一个说我丑,四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你眼瞎了”,卫溱笑话韩绪。 韩绪凑到她面前拼了命的眨眼道:“瞧好了,我哪儿瞎了,这不好好的吗?” “行,你没瞎,有眼无珠好了吧!”卫溱笑得开心。 韩绪再接再厉,用食指将下眼睑一拨道:“这不是眼珠子,睁大眼看看,是我瞎还是你瞎。” 卫溱伸手往他脸上一推道:“鱼目混珠罢了,没瞎也跟瞎了差不多。”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也不帮着韩绪,韩绪独木难支,气得双手一拍桌子道:“你们见色忘友!不能因为她长的好看就帮着她!” “食色性也,有本事你别吃饭”,卫溱乐了。 “我就不吃!” 卫溱吃了两口见韩绪果真不动筷子了,忙给他夹了一碟子菜逗他道:“三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长的丑,我比东施还丑行了吧,你吃吧,要不我心疼。” “真的?”见台阶这么快便递了过来,不得不佩服卫溱有眼色、懂进退。 “真的,你赶快吃,不然我一会儿心绞痛,你得给出医药费,我现在可没钱看大夫。” “算你有良心!你放心,有哥在,哪能让你没银子用,回去哥就叫人给你送银子去!”韩绪被哄得喜滋滋的。 “这可是你自愿的啊,可不是我哄你的银子啊!要是到时候我那笔银子收不回来,那还钱给你的日子可就遥遥无期了”,卫溱根本没当真。 “那不行”,韩绪瞧见小公爷在瞪他。 “那你得经常请我吃饭”,卫溱得寸进尺。 “这个行!” “那我到时候请你吃酸梅糖”,卫溱打算今年夏天将酸梅制出来后,找人加工成一批棒棒糖,果然是回城之后,眼界开阔后方有奇思妙想。 “我又不是小孩子”,韩绪大口吃着菜,心中不以为意。 “不吃拉倒,这可是我才想出的新产品,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要吃”,卫溱也拿起筷子继续吃。 小公爷听了奇怪道:“阿溱,那酸梅还真是你弄出来的?”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卫溱笑呵呵地看着他。[.超多好看小说] 瞧她一脸俏皮地看着自己,小公爷也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最后还是卫溱先投降:“行了,我坦白,秦家庄我有一片梅林,是当年发现梅子的时候买下来的,每年它为我可以贡献百来两银子。” “酸梅汤果真是你的独创?”小公爷更加好奇。 “不错,不过这么些年,也有不少人学着做酸梅,总的来说,没有我做的地道罢了,沈叔铺子里出来的,肯定是从我这儿出的没错”,既是朋友,卫溱也没道理对人家隐瞒这个。 “阿溱”,这时吴巨达发话了,“到了夏天,你可得给我留些正宗的酸梅才好,我祖母怕热,夏天离不开酸梅汤。” “行,到时教你们怎么煮,省得排队去抢”,卫溱点头。 富贵窟里长大的小公爷哪知这百两银子对卫溱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他皱眉道:“一年才百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已经可以了,你知道我月钱才多少吗,三两,一年才几十两呢”,就这,卫溱都已经够用了。 小公爷皱眉道:“这太少了。” 几人都附合着说确实太少,卫溱笑着道:“若是拿这月钱跟你们似的见天儿在外面花天酒地,自然是少的,卫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显贵,这三两已经不少了。再加上我自己挣的,足矣够用了。” 几人边吃边说笑,卫溱本就谈吐风趣,又不是那一问三不知、扭扭捏捏的女子,所以气氛很好。赵牟吃完饭路遇他们门口,听到里面谈笑风生,心里一百个不舒服。走到楼下,见元姚在楼下正吃着呢,转身又上了楼,他来到卫溱吃饭的包间门口敲了敲门,小公爷扭头瞧见是他,没理,倒是韩绪拿胳膊肘碰了碰卫溱道:“喂,找你麻烦的来了。” 卫溱抬头,见大家都在瞧赵牟,于是故意道:“找我?” 赵牟瞪了她一眼道:“出来!”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啊?”卫溱偏不听他的。 赵牟看了她一眼:“你别后悔”,说完转身欲走。 “哎,等等!”卫溱连忙追了出去,引得众人侧目愕然。 赵牟等在楼梯口,见她追出来咧了下嘴道:“怎么,人拉不走鬼拉着跑是吧?” “是啊,你就是鬼。” 赵牟一噎,随即冷冷地道:“虽说我不该管着你,不过你名义上却是我的未婚妻,你好歹洁身自好一些,不要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男子走的太近,你不要脸,赵府却是要脸的。” 卫溱气的要死,她瞪着他道:“你才不三不四呢,这公共场合,朗朗乾坤的,我还能以身相许不成?” “你……”赵牟没想到面前这人根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奇葩,当下扯了她胳膊低声喝道:“真是乡下长大的,好不知羞!” 卫溱见有人过来,忙要挣开,可是赵牟也是身怀武艺之人,并非韩绪之流,卫溱眼见着别人到了楼梯口,越发用力,哪知赵牟这时却突然松了手,惯性使她朝来人撞去,卫溱一惊,忙去躲避,这一躲便刚好踩空,顺着楼梯跌了下去。赵牟一惊,本打算伸手去抓,可一想这女人本就是自己的眼中钉,略一犹豫,卫溱已从楼梯滚了下去。 惊慌中卫溱尽量蜷缩身体,以肘护头,一阵头晕眼花,滚到一楼方停了下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元姚尖叫一声:“小姐!”说完丢了碗筷便冲了过来。 卫溱再是厉害,也不过一女子,她还在努力清醒中,已被元姚抱在了怀里,“小姐,小姐……”元姚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尖叫声惊动了小公爷他们,出来一瞧,见到这副场景,小公爷心都快跳出来了,他飞也似冲下楼,扶着卫溱摇了摇急道:“阿溱,阿溱!” “别摇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卫溱定下神只感觉痛死了,呲牙咧嘴地伸手去抓小公爷,想借力站起来。 赵牟这会儿看到卫溱还能说出话,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只冷冷看着她。 几人都围上来关切地问她要不要紧,怎么回事儿,卫溱朝赵牟望了一眼,见他跟个木头似的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心里骂道:“神经病。”要说这事儿也栽不到人家头上,是她自己为了躲开别人,趔了一下,这才踩空。 她忙活动筋骨看看哪儿受伤了,小公爷见赵牟站在楼梯口,刚才卫溱又瞧了他一眼,当下朝赵牟走去。等卫溱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挥拳打向了赵牟,赵牟也不多说,轻身一闪,便躲了开来。 卫溱忙道:“小公爷,别打了!” 小公爷气极,朝她看来道:“怎么,你心疼他?” 这什么跟什么!卫溱忙道:“他有功夫,而且也不是他推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赵牟闻言,扭头就走了,好像刚才摔下楼的人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反正卫溱是不介意的,她只怕小公爷吃亏,她瞧他傻站在楼上,便道:“你傻呀,他有功夫的。” 他这才走过来看着她道:“你没事吧,他不敢跟我动手的。” 也是,卫溱确实多虑了,但她还是挤着脸笑道:“可你打他,手也疼啊!哎哟,我要回去了,浑身都痛。” “我送你回去!”小公爷上前扶她。 “不要了,被我爷爷知道,又要担心”,卫溱可不想让他们这帮人弄得自己引人注目。 小公爷看着她,心里有些气,可看着她那祈求的眼神,只好道:“行,你若没事,小心些。” “嗯,真的没事儿”,天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啊,回去还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回府她也不敢叫人看出异样,小心翼翼回了自己院子,便叫元姚去找个大夫来,她自己全身摸了摸,觉得骨头肯定没什么问题,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哪知大夫还没来,却来了一个刘太医,听说是太医,卫溱还挺奇怪,进来看到桂元带着来的,便也明白是小公爷的面子。太医更好,卫溱心安理得地受了,太医把了脉说没什么大碍,气血通畅,应是没有伤着内脏。 没伤着就好,就是全身到处都痛,卫溱谢过太医,也没赏钱给人家,正有些尴尬,桂元递了几张银票给她道:“小公爷说阿溱小姐手头紧,这些银子先借给您使着,也不怕您没银子还。” 要说她也确实手头紧,便也没客气,将银票收下道:“跟小公爷说,多谢了!” 送走桂元和太医,卫溱打开银票一看,二十两一张,共五张,她笑着对元姚道:“我先把你的银子还了,省得你没钱用憋出毛病来。” “小姐有钱就开始打趣人家了,你不知道之前看到你滚下楼,没把我吓死!”元姚现在还心惊肉跳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咱们现在有钱了,不用省了,把这银票剩下的都交给奶娘,跟她说,生活上还是要高标准”,有了钱,卫溱只觉浑身都不疼了。 “还是小姐会过日子!”元姚一听,忙接了银票嘿嘿笑着跑了。 卫溱靠在椅上,想起赵牟冷冷的眼神,心道这人也是逗,不过跟他说好的事情,又不真是他妻子,死要面子做什么,于是道:“男人真是奇怪。” 第50章 赵牟心计美人筹 而赵牟甩手走了后越想越气,这卫溱凭着长的漂亮,在外面到处招蜂引蝶,一点儿也不避讳,今儿搞得小公爷都要对自己动手了,若不是自己身上有功夫,肯定被那个废材打到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看着桌上的那对金簪,他拿起一支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师兄当年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心中又痛了起来。他一甩手将簪子扔在桌上,恶狠狠地想,卫溱这么一跌,怎么没跌死,哪怕跌得半残废也好呀,老天真是不开眼。 她这么喜欢跟别的男子一起说说笑笑是吧,将来落到自己手上,看她还有没有如此快活! 正呆愣间,含香在外面敲门道:“爷,山上来信儿了。” “拿进来。” 含香是赵母给他挑的丫头,自小一直跟在赵牟身边,山上苦学的日子清苦,也亏了含香面面俱到,照顾周全,少女芳心暗许,两人又朝夕相处,赵牟便收了她,不过因为还未娶妻,便一直没有抬房,仍在他身边伺候着。平日处理下赵牟在京中的一些铺子产业,接收下他与师父的往来信函,再多的也是知道的不多了。 自赵牟回京后,赵母见含香得用,在其他丫头面前不免有些仗势欺人,但凡没个靠山的下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便有些不大瞧得上她,于是做主送了很有几分资色的兰心到儿子房里伺候。兰心也是争气,凭着漂亮也很得赵牟青眼,这下含香恨的不行,表面上跟兰心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却是跟人家较着劲儿。 她毕竟是自小跟在赵牟身边的人,所以一旦山上有信过来,她都要抢着往书房里送。书房是禁地,她趁着送信进去好些回,虽进去打了个转儿就出来了,但她在兰心面前还是自觉优越不少。 赵牟接了信还是那句老话:“下去吧。” “是”,她也不敢多留,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原来是师父得知自己定下了婚期,来信恭喜,还说让他若再回山上,便想办法带卫溱去山上玩几天。想着师兄便是被卫溱给害死的,赵牟又开始心痛,当年师父只以为师兄死于乱兵,若是知道凶手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他怎么能受得了! 往事不可追,赵牟心中对卫溱越发仇恨,偏母亲对她视若珍宝,真是可气可恼!他真想这两年快些过,到时给卫溱送份大礼,想想她不能跟心中所属的男子一起生活,赵牟就痛快的不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自顾自痛快了半天,突想起演武堂那边还有麻烦没有解决,便叫刘星进来道:“叫刘海找帮主讨两名资色绝佳的歌伎,我过些日子有用;另外跟黄叔说,那个叫牛四猛子的再不老实,直接处理了,省得跟苍蝇似的不咬人却缠人。” “是。” 见刘星站着不动,赵牟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什么事儿?” “堂主听说您婚期定下,说要请了帮主一道儿跟您庆祝……”刘星知道主子对那个卫大小姐不仅不喜欢,反十分厌恶,所以这话说的便有些忐忑。 果然赵牟皱眉道:“让他们管好手上的事情就好,这些许小事,有什么好庆祝的!等成亲再喝喜酒不迟!” 刘星只好老实退了出去,若是定亲还算是些许小事,那还真没什么大事可入主子的眼了。 演武堂明面上由黄忠主持,其下的漕运生意则由黄祁负责,两兄弟一个是堂主,一个是帮主,皆是公主留下的老人,他们本对赵凌选了赵牟当继承人十分不满,可是一来赵凌仅余一傻儿子,再则赵牟后来也是颇有手段,其为人虽说一不二,但对他们这些老人还算敬重,后来便也服了他。 太医****的事情终是让府里人知道了,爷爷亲自来问,卫溱忍着痛在爷爷面前又跳又蹦,大力证明自己只是摔了一跤,并无大碍:“爷爷您看,我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小公爷他们请吃饭,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下,小公爷反正资源丰富,他觉着不用浪费,所以这才叫了太医过来,您别担心了。” “你也不注意着,成天跟这些惹不起的人在一起做什么?”卫老爷子见她也不像有事儿,这才放心。 “注意什么呀,我之前将他们得罪的多狠啊,可他们还是巴巴儿贴上来,要怪就怪您孙女儿口才好、有义气,人家将我当朋友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说人家愿意请我吃大餐,我干嘛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卫溱不以为然。 “你总是有理!”老爷子嘴上还是凶得很。 “爷爷,我有分寸的,您放心吧!赶明儿沈叔回京,生意做起来之后,说不定那些人是我的第一批客户呢,总之没坏处就是”,说到这儿,沈方也该回京了吧,难道给耽误了不成。 卫溱身上疼便不再出门,这一闲便天天念着沈方,结果没几天沈方还真叫她给碎碎念给念回来了。他一回京便让夫人将卫溱叫到了府中,见到卫溱就笑道:“你写的东西可写好了?开封那边可是没有一点问题了!” “太好了!”卫溱将写好的策划书递给沈方,沈方拿去一旁研究,卫溱则在一旁陪方氏说话。现下卫溱定了婚期,方氏竟还送了一对玉镯给她,卫溱坚辞不受,气得人家嚼个不停,最后卫溱只好收下道:“那就多谢方姨了,将来我成亲时您就不用再送了。” “瞧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跟方姨这般客气做什么?”见她收下,方氏这才罢了。至于将来卫溱成亲,再看情况送不送礼、送什么礼,只是当下却不能礼轻了。 沈方看了卫溱写的东西,心中豁然开朗,他跟卫溱商量道:“明儿我就去找一处好地段,将这样板间支应起来。” “沈叔,我在京中也就只认得你了,这些你找人做吧,凡事你全权做主,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了”,卫溱说的也是实话。 “你可快别谦虚了,小公爷那群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你这刚回京就交到了这么有实力的朋友,沈叔在京城混了这么些年,也是望尘莫及啊!”沈方笑的得意,卫溱的朋友是小公爷他们,将来生意上他们只嘴巴动动就能帮不少忙,这叫他如何不高兴。 “沈叔也太高看他们了吧,不过是一群花花公子,我跟他们可没干什么正事,除了吃就是吃”,他们若是知道卫溱这么说,一定要气坏了,卫溱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够义气。 “别人想跟小公爷他们一起吃还吃不上呢!”方氏在一旁笑呵呵地插嘴。 “那行,既然你们这么看好他们,到时候少不得我伏个低、做个小,请他们帮衬着生意”,其实她对小公爷他们还不算特别知底,总感觉是一群不愁吃穿、靠家族庇荫的幸运儿,跟他们一起也挺高兴就是了。 “有你这话便好!”沈方笑得合不拢嘴,卫溱不知道那些人的能量,他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于是沈方便开始到处找合适的铺子和仓库,开封那边说最多半个月,可以将第一批样品烧制出来,他得尽快把地方找好才行,这些卫溱也帮不上什么忙,少不得他多费些心。 刘星将弟弟送来的两个资色不俗的歌伎领了来,放在城中一处宅子里,只等赵牟有用。听说人找好了,赵牟问刘星:“长的如何?” “还行,瞧着应该对世子的胃口。” “那你叫她们准备准备,今晚我带她们去王府,今天平王宴客,都是些王公贵族,你可得跟她们交待好了。” “知道了。” 晚间赵牟去了那边宅子,见两个女子生的粉面桃花,娇媚暗藏,忍不住点点头道:“还行。你们叫什么名字?” “请赵爷赐名”,两人显是调教好的。 “以前的名字说来听听”,赵牟并没有给人起名的爱好。 “奴婢宛音,擅琴瑟。” “奴婢宛玉,擅歌舞。” 赵牟看了看两人道:“嗯,抬起头来。” 待两人抬头,赵牟突然上前对着最近的宛玉就是一巴掌,打得她愕然跪下道:“赵爷息怒!”那宛音却是不动。 赵牟不理跪在地上的宛玉,看着宛音道:“你们可学了采战之术?”他这是问二女在床上伺候男人的功夫如何。 宛音脸只红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地道:“回赵爷,我姐妹二人除了习学歌舞琴技,这房中之术却是基本功。” 赵牟听了,不动声色去瞧地上跪着的宛玉,见她并无羞愤之色,心下大为满意,于是淡淡地道:“起来吧,你们既是姐妹,那应该互通有无,刚才我打你一掌,见你宠辱不惊,看来也是个有定力的,今晚我会将你们送予平王世子,将来日子好过不好过,全凭自己本事,可明白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明白。” 她们本来就是宏义帮培养出来备用或出售的,又如何不懂规矩,得知要去平王府,心中也是十分满意,伺候世子当然比伺候那些五大三粗的帮会油条强,虽然她们没得选择。就算是面前这位姓赵的年轻男子,瞧着一股子英气从眉间透出,能跟着他也是不错的。 晚间开宴前赵牟带着这两人入了平王府,见了平王世子便笑道:“世子,属下得了几名资质尚可的歌伎,有两个瞧着很是懂规矩,世子连日辛苦,若是不嫌弃,还请世子笑纳。” 平王世子最好美人,听了这话高兴道:“长的如何?” 第51章 以身试谍胆气冲 赵牟笑道:“若是长的不美,也不敢带到世子面前献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平王世子听了,当下便坐之不住,忙叫人带过来看看。赵牟看着平王世子那闪着满意的笑脸,心下不由得冷冷一笑。便是如今皇上老了有些糊涂,可这天下也不能交给平王世子,平王自以为是,笑里藏刀,极不容人,世子虽比他老爹强点,但也是个好色冲动的,将来天下若落到他们手中,不说天下苍生,便是演武堂和宏义帮一众,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平王和世子经常对宏义帮的强大不满,说他们是天下的毒瘤。漕运利厚,可也是赵牟手下的兄弟们拼了性命和血汗挣下的,他们这些皇亲贵胄,以为自己比别人高贵,其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不劳而获,控制宏义帮,还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赵牟也是不容易,以演武堂继承人的身份谍于平王父子身边,也算得上是最高规格的内应了。 平王世子心中记挂着刚得的两个美人,宴会匆匆散了,正准备去快活一番,偏父王叫他过去。他耐着性子见了父王道:“父王有何吩咐?” 平王笑眯眯地道:“听说下面人送你两名绝色女子?” “正是,父王身边也好些时没有进新人了,孩儿呆会着人将她们送来好生服侍父王”,世子心里老舍不得了,可是父王既开了口,那便肯定是起了心思。 “不用不用,随便送个过来便是”,平王仍是笑眯眯的。 “是,父王”,就知道父王吃不下一对。 “去吧!” 世子离开,心中老大的不乐意,父王都这般年纪了,何苦还耽于女色呢,简直是浪费了那娇滴滴的美姬。牢骚归牢骚,回去后他还是着人将那个最漂亮的宛玉准备给父王送过去。 宛玉一听要将自己送给个老头子,当下心中百般不乐意,她流着泪凄凄切切地对世子道:“世子就这般不待见宛玉吗,宛玉与姐姐从未分开过,让我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世子不好吗……世子英气逼人,宛玉一见如故,实在舍不得世子……” 世子又何尝舍得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他瞧了瞧宛音,又瞧了瞧宛玉,知道父王终究不是个傻子,最后一狠心道:“玉儿,你先去父王那边,父王心性不定,哪天他添了新人,我再悄悄将你弄回来便是。(.)” 宛玉也知点到即止,于是一步三回头的去了,那热切仰慕的目光在世子脸上逡巡流连,让世子好生不舍,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搂着宛音到床上开会去了。宛音如何不懂妹妹心思,换做谁放着年轻俊气的世子不要,想跟个半截身子已入土、浑身老人气的老头子欢好,于是在床笫之间,腻腻歪歪,颇有对妹妹不能同时伺候世子的遗憾和凄惶。 如她们这种人,身若浮萍,却可势起萍末,用脚指头想,跟着一个老头子总是无所作为,姐妹一起伺候世子,也能拧成一股绳,所以也无所谓人家是父子不父子的了,反正又不是人家正经媳妇儿。 于是闲暇间两姐妹老在一处儿嘀咕,宛玉暗下决心,往后再伺候平王时便只尽五分气力了,好使他早些厌倦自己。而她偶尔见了世子,却是一片痴心无人付的可怜模样儿,引得世子对她越发手痒。 可见大多数男子都是用他腿中间的脑子思考,而不是肩膀上的,特别是那些口袋饱满、脑袋空空的男子。 沈方整日不着家,总算是找了一处好铺子,就在永兴正街上,他可是花了大力气盘下来的,仓库好找,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只要空间足够大,干燥卫生就可以了。待第一批样品运到,卫溱兴奋地跑去仓库瞧,这些地砖质量上乘,并不比前世那些名牌差,每一块上面都有“美的”的标识,她看了相当满意,笑着对沈方道:“沈叔,我虽然没见过于叔,从这第一批地砖看来,他定是个一丝不苟之人,瞧这地砖做的,实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怎么,你还不信他能按你的要求做出来吗?”沈方今天也很高兴。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这地砖的工艺实在让人惊讶,高手在民间呐!”这可是卫溱的真心话。 “你不知道,前朝的官窑可不就在开封,你于叔家虽然现在不烧官瓷了,可那手技术却还是在的。” “那就好,看来咱们要重新定价,沈叔你说呢?”之前卫溱还想着这六十公分的砖怎么着也得均价五十个钱一块吧,现在她见到东西这么好,想要提价。 “哦,你觉着怎么定价比较好?”沈方见她眼中流露的满意,自是知道她想提价,而不是降价。 “一分价钱一分货,我看最低价得定个五十,有花色的八十左右,那些有花色彩纯正的,就按一百五定价,沈叔,你看行不行?” 沈方有些犹豫:“阿溱,这样会不会定的太高了?到时没人买怎么办?” 卫溱认真道:“沈叔放心,咱们现在卖的是品牌,品牌商品都是采用优质高价的策略,而产生强大的品牌争执效应,你卖的低了,人家还说你卖的是次品;咱们这地砖,若是装在家里,起码要用好几年吧,有的人家可能要用半辈子,再说现在就咱们一家卖,一开始肯定是卖方市场,由咱们说了算。” 沈方听了佩服地笑道:“还是阿溱会说话,打死沈叔也想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头。” 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卫溱便跑去讨好小公爷:“小公爷,我跟人合开了一个铺子,过几天就开业了,到时候你得给我捧场。” “那有什么问题,你开了个什么铺子?”小公爷好奇之极。 “卖地砖的,你去瞧了就知道了,只要你帮我引来贵客,到时候你王府要装,我给狠狠打个折就是了”,卫溱又来利诱。 “我王府没银子吗,让你吃亏?不过地砖有什么好卖啊?”何况他府上该铺的地方都已经铺上了。 “我也不好说,到时候你去看就是了,必要时你就做我的托儿!” “什么托儿?”小公爷莫名其妙。 “反正就是你去了,只管说好,然后表现出强烈的购买欲望,如果能当场下定金自然是最好。当然,我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全天下都是头一份儿的,质量可靠,服务周到,****安装,怎么样?” 见她脸上神采飞扬,小公爷不免有些痴了,卫溱嗔了他一眼道:“发什么傻呐!你倒是给个话儿呀!” “哦,没问题,到时我跟小九儿他们都说说,让他们多带些人去捧场好了”,他回过神,自是无有不应的。 “也别做的太明显了,而且,我做这个生意,只有爷爷知道,现在告诉了你,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卫溱摆出一副正经求人的姿态,让太多人知道她在做生意并没好处,人多嘴杂,恐怕迟早会传到继母和父亲那帮人耳中。 小公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瞧了她半天道:“你怕你继母知道?” “是的,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只相信你,也肯定会回报你的!”卫溱信誓旦旦,一副只信任面前此人的模样儿。 小公爷心情大好:“那你当天去不去呢?” “我当然要去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去当托儿!”卫溱笑得见眉不见眼儿的,别提多可爱了。 他看着她又是一愣神,最后道:“那你到时候来通知我,我好叫上他们一起。” “嗯。” 正好公主来寻儿子,听说有客人,便没有进去,远远瞧见一姑娘急急走了,她进去问道:“这谁家姑娘,竟如此不避讳?” “娘,她是卫家大小姐阿溱,经常跟我们一起玩儿,要避讳什么呀!”一见到自家公主老娘,小公爷立马变乖顺儿子。 “是她呀,怪不得敢四处跑”,公主是知道卫溱有功夫的,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是呀,平常四五个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她怕谁呀,而且她还相当有趣,咱们都喜欢跟她一起玩儿。” 公主瞧了瞧他,突然道:“你不是下决心好好读书么,怎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成?” “哪有,儿子不正读着吗,是您来打扰我的。” “卫家大小姐来就没打扰你,娘一来就是打扰你,行,娘走了”,公主好气又好笑。 “娘您别走啊,儿子舍不得您!”他现在越发学得油腔滑调了。公主更加好笑,摇了摇头走了,儿子多认识些朋友也好,总比成天跟那些臭小子们一起吃喝玩乐强。 集美陶居开业当天,不等爆竹炸响第一声,便围了好些看稀奇的人。卫溱假模假样儿的跟在小公爷他们几人身后,也用不着使劲往里面挤,跟在老虎后面做狐狸挺好。 沈方的确有两把刷子,一进门便是客厅模样,洁白的地砖闪着莹润的光泽,中间配色恰如一大块地毯,再配上几件古朴的家具,整间客厅顿时显得富贵奢华。三种价位的地砖分成三个区域,虽然卫溱早已经来看过了,她还是满意地点头道:“真不错,好漂亮,又干净。” 小公爷听她这么说,以为是故意的,于是笑着对她道:“真的很漂亮!” 韩绪听了也嚷嚷着道:“真不错,咱们也买了装吧,这马上夏天了,可以光着脚板子在上面走,还可以躺上面睡觉,这该有多凉快啊!” 卫溱一听忙道:“这可不行!” 第52章 贵人做托利是红 众人一听都回头瞧她,卫溱忙陪着笑道:“我不是说这地砖不好,而是夏天不可贪凉,光着脚在上面倒没什么,不过直接在这上面睡觉可得小心了,不然你们问问太医,我说的对不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前世卫溱可是听人说过,曾有人贪凉在地板砖上直接睡,结果睡着起来,半身瘫痪了,其实这么严重后果的也只是个例,那人可能身体太差,不过也不能不让人警醒啊!这个虽是道听途说,但是卫溱身边倒是有个朋友夏天吹空调直接对着后背,结果吹成了瘸子,这可是她亲眼所见的。 “确实不能在地上睡”,有年纪大的出来附合。 “这挺贵吧,只怕我这种小门小户的买不起啊!”卫溱故意号啕。 小公爷瞧她那鬼精灵的样子,越发好笑,直接朝沈方挥手道:“这最贵的是怎么卖的?爷还不信阿溱家装不起了。” 沈方堆着笑上前热情地道:“这地砖也不算贵,有五十、八十、一百五十个钱三个档次,客人可以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目前是新店开张,头一个月定下的客人,咱们****包安装。” 现下卫溱要求培训的销售人员还没招满,可不得沈方自己亲自披挂上阵。 “那一个月后咱们自己安装啊,不会怎么办呀?”卫溱一本正经地问沈方。 “放心好了,一个月后咱们还是****安装,不过要视情况收取一定的劳务费的”,沈方笑眯眯的。 有那些动了心的人此时便开始在心中盘算了,一百五的买不起,五十的总可以啊,整个府里都装承受不起,就装个花厅什么的待客还是可以的。总之,各人有各人想法。 小公爷没忘卫溱的交托,他大声道:“沈老板,今儿没带够银子,要不你找人先去王府量量,看一共需要多少地砖,到时一起结算?” 沈方乐道:“行,小公爷看什么时候方便?” “你先忙着,忙完再说不迟!” 韩绪他们见小公爷下了单,自然也是不甘人后,就是吴巨达还有些犹豫,他想等人家府里装好后看看效果再说。 卫溱见他们如此踊跃,忙大声道:“哎呀,别着急,一个月时间还长着呢!”然后又悄声对小公爷道:“咱们看完就走吧,别挤在这里耽误人家进来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嗯,要不咱们去吃饭?”小公爷提议。 “这还早呢!” “没事,先去坐着说话儿喝茶。” “好,走吧。” 陈随还想看会儿热闹呢,结果被扯走了。 才几天时间,铺子门庭若市,看热闹的多,真正的客人也不少,谁不想走在别人前面啊,别人有的我也得有啊。沈方忙得焦头烂额,没办法临时将沈嘉慧叫来帮忙。卫溱不好出头,只得在家龟缩,她不是没想过先给爷爷和自己这里装上新地板,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等过段时间再说。 集美陶居自开业以来,生意火爆,连沈方都没有料到这地砖竟如此受欢迎,他发急信往开封将这边情况跟于航山说了,于航山高兴极了,抓紧时间日夜赶工。卫溱心情好极,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料稳步发展,看来她成为小富姐儿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啊,于是这天请小公爷他们吃饭。 “今儿吹了什么风,阿溱竟然请我们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啊,印子钱还没到收息的时候吧?”韩绪得知卫溱请客,笑得合不拢嘴。 “你别到处嚷嚷我放印子钱,要是我被官府抓了,你给我捞出来啊!”卫溱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儿。 “哎哟,有哥哥们在,谁敢跟你过不去?”韩绪不以为然。 “你再说就不请你吃了”,卫溱假装生气。 “好好,再不说就是了。” 饭桌上卫溱问他们:“你们装的地砖,用的怎么样?”这四人除了吴巨达家里是刚装,其他人都跟风装好了。 “好用,又干净,每天拿抹布一抹,亮堂堂的,我娘说要慢慢把其他房都装上”,韩绪见卫溱问起地砖,兴致勃勃地接话。 “你家装了没?” “我家?没有,这得好大一笔钱吧,我又不管家,操这心干嘛呀”,卫溱摇头。其实继母和二夫人都在老太太面前吹了风,只是爷爷没吱声。卫溱当时还朝爷爷挤了挤眼,爷爷还瞪了她的。按理说她完全可以给爷爷打个折,让卫府焕然一新,不过这不挣钱的生意,自是要等赚钱的生意做完才行,现在人家出了大价钱的都排队等安装,不可能给卫府先装吧。 “你爷爷不是疼你吗,你去给他吹吹风啊!” “我?不行不行,我一个小辈儿,去出这头干嘛呀,反正我又不稀罕那玩艺儿”,卫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里只有小公爷知道那集美陶居的幕后大老板是自己,又不好说的太过。 小公爷深为自己能与卫溱分享秘密而自得,这时韩绪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哎我说,你今儿怎么不说话呀,可怜阿溱吗?” “滚开吧你,你才可怜呢!”小公爷肩膀一耸,将韩绪的爪子甩掉。 “咦,今儿怎么不喝酒了?别给我省呀!”吃着吃着,卫溱发现不对劲儿。 “我戒了”,小公爷淡淡地。 “别给我装了,你真戒了?”卫溱觉得十分可笑。 “人家没骗你,咱们都戒了!”韩绪大声地道。 “我今儿真带够银子了,你们不用这么苛待自己,真的”,卫溱笑得不知道多灿烂。 “你怎么不相信人啊!”韩绪故作生气,将筷子拍在桌上。 “好好,我信了,你拍什么桌子啊,还能不能好好做基友了!”卫溱才不怕他,跟他对着瞪眼。 “也不过是在你面前戒了罢了,你信不信自己看”,吴巨达笑。 “我说呢,还以为你们好心给我省钱呢,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们的境界非我类可比,佩服之至啊!”卫溱又开始调戏别人。 “学着吧啊!” “干脆拜个师得了,谁伸头当大师傅啊!”卫溱心情好,嘴巴不停。 “伸头的是乌龟!”众人哈哈大笑。 等与众人吃好闹够了,卫溱道:“改天再来吧,我还有事儿。” “你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呀!”韩绪不想让她走。 “我什么事儿?你可真是问的好,我早晚练功,上午看书,摆弄我的花花草草,下午练字、想法子挣钱,有时候还陪爷爷说话,事情多了去了!”要说卫溱每天还要关心集美陶居的生意呢,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那你总不能见天的陪你爷爷说话儿吧!” “你说的没错,我还得欺负下元姚呢,有时候逼着她给我做好吃的,你说这要不要时间和精力啊!”卫溱嘻嘻直笑。 元姚两眼朝天接话道:“小姐,你脸皮可真厚。” “过奖了!”卫溱不以为意。 “嘿,你这丫头怎么跟主子说话儿呢!”韩绪见小公爷睨了元姚一眼,马上跳出来替卫溱出头。 元姚不敢吱声,卫溱却道:“元姚可是比我妹妹还亲哈,你可别欺负她,要不然她揍你,我可谁也不帮的。” “她敢!” 卫溱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回可真是要回去了,光在这里跟人磨嘴皮子,又不能产生效益,所以她得回去了。众人也不好久留,便一起朝外走去。卫溱瞧元姚噘着嘴,圆脸越发可爱,上前就捏了一下,元姚不依,伸手就去报复,卫溱捂着脸往外跑,元姚没大没小在后面追。 刚一出包房门,卫溱便把人家一个小姐给撞了。她来不及赔礼,此时元姚已然追了上来,她只好捂着脸往回跑,小公爷将她一拉,把她护在怀中道:“元姚,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元姚这才瘪了嘴停下。外面那小姐不是别人,正是赵牟唯一的胞妹赵玲。她先前被人一撞,正要发火,突然见小公爷在后面,立时便笑脸准备迎人,再一见撞她的那姑娘毫无羞耻地钻进小公爷怀里,又不是什么认得的大家千金,心下一时大怒,刚堆起的笑脸立马便黑了。 赵牟见妹妹黑脸,忙快步走过来道:“怎么了玲儿?” 赵玲自小跟在母亲身边,母亲备受父亲冷落,她可是在冷眼和下人们捧高踩低中度过的童年和少女时光,其为人敏感尖刻,又因母亲大多时间病着,所以也没太多时间教养她,正如京中所有怀春少女一样,她对小公爷这种年轻、有地位,又带着点邪气、高高在上的男子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哥哥,她撞了人不赔礼,还拿小公爷做挡箭牌,你说气人不气人!”赵玲的声音又尖又厉,明显带着怒气。 卫溱一愣,这人怎么这样,不过是撞了一下,又没怎么样,本来想说声抱歉的,现在也没兴趣了,她放下手扭头去看,正好与瞧过来的赵牟对上眼儿。 赵牟皱着眉,心道这卫溱回回出来玩乐都让自己给撞见,她不会天天都出来吧,于是虎着脸道:“阿溱小姐,你撞了未来小姑子,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卫溱暗骂倒霉,却并不动作,她刚才听赵玲尖声喝叫,并不认为此人是一个具有良好教养的姑娘,于是干巴巴地道:“赵小姐,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了你,实在抱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说句话的事儿,弹弹舌头就行。 第53章 未来小姑耗油灯 赵玲本来这些日子听母亲说什么未来嫂嫂有多乖巧、比她会疼人、会说话就怄得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见卫溱就在眼前,撞了自己还这种态度,最重要的,她居然好不要脸地扑到小公爷怀里!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脱口而出道:“哥哥,你看看她!做为咱们家未来的媳妇,竟然扑到别的男子身上,好不知羞!” 赵牟被妹妹不顾场合的尖叫说的火起,再加上本来对卫溱也没什么好感,于是冷眼看着卫溱道:“阿溱小姐,你没听到吗?”这会儿还扑在别的男子怀里,当真不要脸面了不成? 卫溱感觉到这所谓的未来小姑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下也不大爽了:“我都道歉了,你们没听到吗?圣人言,非礼勿视,既然知道我不知羞,那你们还目不斜视地看着,好意思吗?”扑到男人怀里又如何,她愿意,人家也愿意,管得着吗? 赵玲见卫溱哪有母亲说的那般乖巧听话,见她不推开小公爷,反而贴的更紧,当下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怒视着卫溱。(.无弹窗广告) 赵牟则气得心肝肺都疼了起来,这卫溱可真是女中豪杰呀,自己还真小瞧她了,于是拉着赵玲道:“别理她,咱们回去。” “哥哥!”赵玲向来好强,此时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她将哥哥一甩道:“她可是你未来媳妇儿,你不管吗!你看她……那什么样子,小公爷甩都甩不掉她!这不仅仅丢的是她自己的脸,还有咱们赵家的脸!” 赵牟拉不动妹妹,见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而那卫溱更是可恶,这么好半天了,还巴在小公爷身前,于是便狠狠地瞪着她。卫溱不甘示弱,故意就趴在人家小公爷身上,也挑衅地看着这一对固执的兄妹。 “你……你当真不要脸了!”赵玲见哥哥不做声,气得手指卫溱。 “你管得着吗,我又没卖给你家”,她就是要气气这“未来小姑子”。 “哥哥!”赵玲气坏了。 赵牟也是气死了,看着卫溱的眼神简直能让人万箭穿心。 哟,要不要这么入戏啊,自己跟他不过是演个戏罢了,瞧瞧他那什么眼神儿,当然也不排除人家在妹妹面前演戏,可卫溱就是要气死她,于是捧着小公爷的脸道:“来,亲一个。”说完吧唧照人家脸就是一下,亲完又扭头瞧着赵玲。就算自己真的要嫁给赵牟,那他妹妹也应该给她这个未来嫂嫂足够的尊重,你不给我脸,我干嘛要给你脸,以为我小媳妇儿呢,连小姑子的气也得受? 全体石化,除了卫溱。 卫溱感觉到小公爷全身的僵硬,又见大家都瞪着自己,于是往前走两步对赵玲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人,看谁长的养眼,就喜欢跟谁在一起,看不惯啊?忍着!” “你……你怎么能这样!”赵玲反应过来,气得小脸通红。 “啊,我错了吗?那还请赵小姐批评指正啊!”卫溱不冷不热。 “你还知道叫人批评吗?”赵玲冷笑了一下,那笑得跟她哥平时一个样子,这会儿看着不知道有多讨厌。 卫溱故作惊讶地道:“通常人们让你提出批评指正时,其实等待的是表扬。怎么,你连这个都不懂吗?女孩子越成长越应该懂得内省自持,这世界并非你一人存在,看来你还需要打磨。” 韩绪他们很给面子地哄笑起来,赵玲见小公爷也咧着嘴笑自己,血直往脑门儿上冲,赵牟一气之下也不管了,看这卫溱能闹到什么程度去,反正丢面子的又不是自己。 “怪不得将我娘哄得迷三道四呢,原来是个能说会道的!”赵玲搬出母亲,想压卫溱一头儿。 “我这么好的姑娘,邓姨当然喜欢了,倒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卫溱换成一副笑脸,似乎赵玲也应该无条件喜欢自己似的。 “你脸皮可真厚!”赵玲气乐了。 “是你太过极端了吧,不过撞了你一下,叫得能吓死鬼的,做为你未来的嫂嫂,还是奉劝你以后文静自持一些比较好。” “你还想管我!”赵玲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在未来婆家人面前,小媳妇儿们不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婆家人么。 “孤芳自赏的人往往排斥周围世界对他的客观评价,我看啊,你没救了”,卫溱一脸假正经。 “我……我回去跟娘说,让她来退亲!”赵玲幼稚的可以,拿出了杀手锏,以为非得吓死卫溱不可。 卫溱脸色一敛道:“劝你不要做这种事情,要知道,你把别人拉下来时,你一定也在下面”,她并不是怕赵家退亲,而是怕赵母又受刺激。 “少啰嗦了,直接说你怕了不就是了”,赵玲有些得意,卫溱果然还是怕这个。 卫溱摇了摇头道:“理性荡然无存,蠢到无可救药。我看你还是别在这儿****了,回家喝奶去吧!” 韩绪见过女人间吵架,从没有这一回这么让人痛快的,他听卫溱让那女子回家喝奶,于是嘎嘎地又笑了起来,惹得另外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哥哥!”赵玲见哥哥在一旁不说话,忙叫他对付卫溱。 “哥哥哥哥,都听你叫了好几回了,你哥哥有奶啊,叫得这么甜?”卫溱忍不住嘲笑她。 几人笑得更响,赵牟也看出来了,吵架妹妹根本不是卫溱的对手,于是拉着妹妹就往楼下走:“走吧,回家。” “哥哥!” “回家!”赵牟手上暗暗使力,总算将妹妹拖走了。 看着兄妹两人走远,韩绪笑道:“看来阿溱还真是跟那姓赵的玩假的,都把人家妹妹得罪成这样儿了!” “这人回去一准儿会跟你婆婆告状”,吴巨达也笑。 “告呗,要是将她娘亲气死了,哭的是她”,况且赵牟也不可能让妹妹将老娘给气死。 还别说,吴巨达猜的不错,赵玲一回府便跟娘亲告状去了,赵牟则去了书房。 赵母听着女儿将卫溱说的如此不堪,心中不免十分怀疑,她揉着太阳穴道:“阿溱不会这样的,娘知道你不喜欢听娘说她比你好,可她跟你唯一的哥哥定了亲,你就算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可也不能这般将她不放在眼里啊!” “娘啊,您不信我,可以叫哥哥来问啊,她真的好不要脸地亲了小公爷一下!”赵玲不依不饶的。 “行了行了,娘要休息了,等你哥哥过来,娘自会问他”,这女儿有时候做事儿总不留余地,她没有精力管教,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女儿说卫溱当众亲小公爷,她是万万不信的。 晚间赵牟过来看母亲,赵母便问他白天之事,赵牟怕母亲听了生气,便淡淡地道:“妹妹被阿溱撞了一下,阿溱来不及道歉,她便有些生气,娘也知道,妹妹骄蛮惯了,口气有些重也是有的。” “我就说阿溱不是这样的人,多乖的孩子,你妹妹这性子以后嫁人可怎么办才好!”赵母发愁。 “娘,您养好自个儿的身子才是要紧,妹妹知道分寸的”,想起卫溱在小公爷脸上的一吻,赵牟心中又起了火。就算是自己没真心娶她,好歹也是定了婚期吧,她总得人前人后给自己留点面子才是! 见儿子并没说阿溱有什么不对,赵母也放了心,她又着人去卫府去叫卫溱过来,想着女儿对未来嫂嫂这般态度,怕卫溱心里有疙瘩,想把她叫过来解释一番。 而卫溱则以为赵母叫自己过来兴师问罪呢,暗想到时候赵母对自己不满的话,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婚事退了,岂不便宜,反正惹出这档子事的是赵玲,又不是自己。 她怀着这种心情过来,赵母却半个字也没说她不是,反跟她道:“阿溱,玲儿被邓姨惯坏了,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不会不会”,卫溱有些失望。 “玲儿真是太不懂事了,将来嫁去别人家可怎么办!”赵母老话重提。 卫溱想着赵玲那骄傲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儿来,听了这话便道:“反正是这样子的,自家的父母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将来孩子走出门,总是要被别人打、别人骂的。” 可不就是如此么,那些在家里骄横跋扈当祖宗的,到了外面,总以为所有人都要让着自己,反而是这种人更容易挨打挨骂。 赵母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如此,还是阿溱明理。” 正说着话儿呢,赵玲听说卫溱被母亲请来了,以为这会儿正在骂卫溱,忙乐颠颠儿地跑了来,还没进来就叫道:“娘,那个姓卫的是不是来了!” “没规矩!乍乍呼呼成何体统,这是你阿溱姐姐,上次来你不在,还不快见过姐姐!”赵母听女儿这般不客气,心下有些怒了。 赵玲见卫溱正好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是更加恼恨,她大声道:“娘,您怎么回事儿!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赵母气得要倒下去。 “娘……”赵玲吓得愣住了。 卫溱则连忙扶着赵母道:“邓姨,妹妹还小,您身子不好,别跟她生气,我一点也不介意。”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赵玲脱口而出。 赵母心口一痛,又要倒下去。卫溱忙哄着将她靠在椅上,走过来对着赵玲就是一巴掌:“你想气死你娘是吗!” 赵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卫溱,赵母此时也傻了。 第54章 本有心上人,赵牟算个屁 “你敢打我!”赵玲反应过来气得要爆血管。(.好看的小说 卫溱是真的有些生气,自己怕赵母气坏,大义凛然就假装应下了亲事,这赵玲倒好,完全看不出她担心赵母的样子,好歹也是亲生的啊。她故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赵母,冷冷地道:“抱歉,我见邓姨气成这样,一时着急,不小心动了手。” 赵玲想也不想,抬手对着她就是一巴掌,结果卫溱轻轻一闪,打了个空。赵玲再接再厉,又扑了上去,赵母又气又急,大声喝止道:“玲儿!” 卫溱自然是打不着的,她诡异一笑道:“就算你不看在我是你未来嫂嫂的面儿上,看在你娘亲身子不好的份儿,你也该消停了吧!”赵母此时已捂着胸口急喘,赵玲连连失手,也知道卫溱不是等闲之辈,忙上前扶了母亲带着哭腔道:“娘,你看她还没嫁呢,就欺负我,将来若嫁进来,岂不是更泼?娘,哥哥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不喜欢才好,卫溱冷眼瞧着这对母女,任何事情时机都很重要,自来婆婆不是妈,自己亲生的肯定不一样,只要赵母敢说自己一句不对,那立马可以一拍两散了。所以,闹吧闹吧,煮豆燃豆箕,逗逼在哭泣,本有心上人,赵牟算个屁。 却不料赵母听了这话,使出浑身的力气照女儿脸上又是一巴掌,赵玲傻了,卫溱愣了。 “娘!”赵玲悲愤欲绝。 “出去!”赵母一脸恨其不争,“你就这样对你未来的嫂嫂?谁教你的规矩?” 瞧这样子,她这是站在卫溱这边了。卫溱有些失望,好奇地去瞧赵玲,只见她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愣愣看着自己娘亲,然后呜咽一声跑了出去。 房中安静得让人要窒息,见赵母闭着双眼直喘,卫溱有些内疚,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道:“邓姨,您……不该打阿玲的。” 赵母慢慢睁开眼道:“阿溱,你别跟她计较,她自小便被惯坏了……今儿若不教训她,以后她岂不是越发不将你放在眼里?” 卫溱还真无所谓赵玲有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于是道:“邓姨,您手疼吗?”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厚道。不过这个未来婆婆也是怪的很,竟然护着未进门的儿媳,不护亲生女儿,照管仲劝齐桓公的说法,“人情莫爱于子,其子且忍之,何有于君”,看来赵母不是太疼爱儿子、由此爱屋及乌,就是对卫溱娘亲有深厚的感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管如何,卫溱还是挺感动的。她见赵母气色不好,便扶她坐起站在她身后道:“邓姨,我给您按按,可能会舒服些。”赵母拍了拍她的手,轻轻闭上了双眼。 卫溱暗用力为赵母捏肩,赵母忍不住吁了口气道:“阿溱捏得可真舒服。” “邓姨,您休息会儿吧”,听她说舒服,卫溱很是高兴。 过了会儿,她有些累了,见赵母眼睫还在眨动,于是轻声哼起了前世那首让人内心安宁、返璞归真的《愿做菩萨那朵莲》:“愿做菩萨那朵莲,修炼心法永无杂念,花开花落在你身边,做前世今生的水莲,善因结善缘……” 这首歌她第一回听的时候,竟然泪流满面,也许是自己与佛有缘吧!于是便学会了,人在异乡为异客,每当她学业繁重、内心孤独时便会轻声吟唱这支歌儿,赵母手腕上有串佛珠,想来也是有佛缘之人。 赵母听了这歌只觉心思纯净、万物俱寂,慢慢便睡了过去。卫溱唱得入神,不知不觉自己的神思也飞到了前世。父母、哥哥还有颜姨,不知你们还好吗?我很好,希望你们不要伤心,好好生活,其实一辈子也没有那么长…… 话分两头,却说赵玲得了母亲的一掌,心中对卫溱更是气恨,她冲到哥哥房中,一进去便哭道:“哥哥,都是你的好媳妇,她不仅打我,还撺掇着娘亲打我!” 赵牟一愣,倒没想到母亲竟会打妹妹,这个妹妹自小便敏感好强,母亲轻易连骂一声都不舍,自己在山上多年,回京后对她也是多有宠溺,如今受了委屈,哭得跟个泪人儿般,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他上前拉了妹妹的手哄道:“玲儿莫哭,你先回去,她撺掇娘亲,哥哥哪天替你去教训她!” 赵玲一听反哭的更加厉害:“为什么要改天,她现在就在娘那儿,哥哥你去呀!”在她眼里,媳妇没有不怕夫君的,想嫁进她赵府,那卫溱就得老老实实听哥哥的话。 赵牟无奈,只得替妹妹擦了泪花子道:“好,哥哥这就给你去出气,谅她也不敢撺掇着娘亲再打哥哥吧?” 赵玲这才破啼为笑道:“嗯,还是哥哥最好,妹妹去洗把脸去。” 赵牟送妹妹回去,折身便往母亲这边来了。这卫溱在母亲眼中果然还有些分量,若她将来拿母亲挡箭,自己还真有些被动,不过在没拖死她之前,自己倒不必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厌恶。来到母亲的院子,只见丫头们在门口朝里探头探脑,他皱了眉上前轻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珠儿见他过来,捂着嘴笑道:“阿溱小姐真有趣儿,把夫人服侍得妥妥贴贴呢!”说完示意赵牟侧耳倾听。 赵牟心下怪异,侧耳一听,原来是卫溱在唱着一曲无名歌,听着还怪好听,他抬脚悄悄进门,只见母亲躺在椅上似已睡着,状极舒适,脸上还漾着他好久都没见过的浅浅笑意,而卫溱则跟入定了一般,目光看着前方,毫无聚焦,正轻轻哼唱着曲子,脸上的表情虔诚又认真,他一时竟看呆了去。 卫溱感觉眼泪流下面颊,弄得自己有些痒痒的,忙吸了吸鼻子去抹泪,口中歌声也戛然而止。赵牟猛地回神,此时卫溱正好扭头,四目相对,卫溱有些尴尬,赵牟刚才失神被捉个正着却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想也不想大步上前扯了卫溱的手腕子就将她往外面拽,卫溱甩了甩没甩掉,也不好大声斥他,怕吵醒了赵母。 外面的丫头见赵牟怒气冲冲将卫溱扯了出来,都愣愣地看着两人出来。赵牟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直将卫溱扯到院外好远,一出院子卫溱便开始挣扎:“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 赵牟听了这话冷笑起来,也不做声,只将卫溱拖的离母亲院子更远,待将她拖到一株树冠庞大的桂花树下,这才狠狠一甩道:“男女授受不亲?亏你说的出口,是谁跟小公爷暧昧不清、动手动脚的?” 若不是卫溱下盘子稳,这会肯定被赵牟甩得跌倒在地,她刚才心情不好,这会儿更是怒了:“我就跟他动手动脚怎么了,人家可没逼着我跟他定亲!当初你我可是说好了的,少管对方的私事,要不是看在邓姨面儿上,我早扇你大耳刮子了!” “哼,莫非你觉得吃了亏,所以就在娘亲面前抹泪儿,先是鼓动娘亲打了玲儿,现下又装可怜,博娘亲同情?” 看来刚来落泪一幕果还是叫这人瞧见了,她故意仰天大笑两声道:“真是可笑,我能吃什么亏,不过是担个名罢了,比起邓姨对我实实在在的疼爱和呵护,我觉得值!” 赵牟也不甘示弱地道:“你别得意太早,就算你不与我定亲,小公爷那等人家也不是你卫家可以高攀得上的,你觉得尊贵骄傲的公主跟看得上你吗,我娘的温柔贤淑别人能比吗?” 卫溱冷笑一声道:“不劳赵七公子操心,我卫溱可没想过高攀什么皇家,我卑微又下贱,愚蠢又好高骛远,普天之下,也就只配得上你。” 赵牟一噎,见卫溱笑得可恶,心下堵的不行,可想着刚才她轻声哄母亲睡下,他缓了脸色顿了顿道:“娘亲很喜欢你,希望你不要利用她对你的好。”他认为卫溱是利用母亲对她的疼爱对付妹妹,所以这会儿才要敲打一下她。 卫溱见他口气和缓,低头用手揉了揉刚才被他在手腕上捏出的红印道:“对不起是一种真诚,没关系是一种风度,如果你付出了真诚,却得不到风度,那只能说明对方的无知与粗俗。” 赵牟略一忖便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说一声对不起的,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腕。卫溱抬头见他不发一言,自然也不会说没关系,于是冷哼一声掉头就走了。 看着卫溱远去的背影,赵牟的无名火又升了上来。这人在他心里,首先是杀害师兄的仇人,其后才是母亲密友的女儿,师兄已去,母亲尚在,还有什么比失去年轻的生命更让人遗憾、愤恨?母亲既然喜欢她,那便让她燃烧到哪天不能燃烧吧,自己可不能因为母亲喜欢她,便忘了师兄的大仇。 此时的赵牟并未纠结多久,卫溱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虽然她身上有些吸引人的地方,但相对于师兄的死,这些都无足轻重,自己不能失了方向,更不能忘了曾经的誓言! 卫溱哪知道赵牟在想什么,在她眼里,这赵牟就是个护妹的哥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啊,赵玲刚挨了打,她的哥哥便随后而至兴师问罪,瞧他那怒冲冲的表情、不耐烦的话语,哼,有什么了不起,自己又不是没有哥哥! 第55章 奇淫者必有奇祸 说实话,卫溱还真瞧不上赵玲。[.超多好看小说]女人的第六感十分敏锐,她自觉这个赵玲一见面就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她对赵玲也没有什么好感。 卫溱也不知道这赵母是真的喜欢自己呢,还是重男轻女,有很多封建家长将儿媳妇看成自家人,将女儿看成外人,这也不是没有。 想想反正无所谓了,便也不去计较真假了。 赵牟心中愤恨难平,回房后见刘星在外面晃头晃脑,他整理好心情提声道:“什么事?” “爷,宛玉被世子悄悄接进西跨院儿了”,刘星脸上带着一丝讥诮。 “哦,王爷那儿什么反应?”赵牟眼中闪出一丝了然。 “王爷还不知道,那宛玉极不情愿伺候王爷,王爷过了这个新鲜劲儿,便将她忘在脑后了”,刘星如实汇报。 “那先不动,过几日等宛玉得了世子的心,咱们再看情况”,赵牟也承认宛玉资色过人,不过这父子聚麀、共享同一个姬妾,说出来于名声总是有碍。 那宛玉果然也是个妙人,自被世子悄悄接过来,便使出浑身解数,与姐姐宛音一起将世子服侍得舒舒服服,这姐妹二人肌肤柔腻,入体欲融,欢会之时,宛如处女,世子如何不爱?原来两人皆有内视之法,只要自己愿意,虽非处子,那处却可再而三地充实如故,也活该平王没那艳福,宛音在他那儿时,十分功夫也只显露两三分,回回跟死鱼一般,也难怪平王对她没了兴趣。 这下自然是便宜了世子。世子自得宛玉,更是如鱼得水,后来对世子妃也多有冷落,整日间对这姐妹二人流连忘返,有时候三人还一起做连床大会,实不知有多销魂! 世子妃也是无奈,这种事情又不好宣之于口,只能暗自神伤。赵牟得知世子乐不思蜀,使人悄悄将宛玉原是平王身下尤物的事情透露给了世子妃。世子妃大惊而后大怒,拍案而起道:“有奇淫者,必有奇祸!本妃却是不能眼睁睁瞧着世子作茧自缚!” 话一说完,便去寻世子了。世子听说世子妃过来,奇怪道:“她来做什么?”便迎了出去。一见面,世子妃耐着性子忍下胸中郁气挥退下人,然后直言道:“世子,那宛玉本是父王房中之人,如今又来世子身边伺候,必是个妖淫之辈,天生尤物成禽兽之行,致令世子紊人伦纲常,臣妾以为,父妾如何与子通,世子当束毙此女,以免淫风笑传,以亵天威。” 世子听后心下不喜,皱眉道:“不过一姬妾,如何说的这般严重?” “世子,礼无相渎,渎则有乱。那宛玉长的妖媚如水,必是不祥之人,世子,不可耽于酒色啊……” “世子妃不必多言!”世子见世子妃口口声声都是难听话,已然很不耐烦了,他不过是与喜欢的女子相处甚得,又没有耽于女色、行事无状,怎么就有世子妃说的这般严重后果了。 “世子……”世子妃还想再劝。 “下去!”世子火了。 世子妃被吓住,只好含怨退下,自此世子好像故意似的,越发待宛玉姐妹温柔软语,有求必应,那吃穿用度几乎与世子妃无异,直教世子妃气的胃疼。世子嫡长子李舜工年方十二,正是叛逆调皮之时,见母妃为此事气恼,心下不服,总想找个机会出了这口气。 一日终让他想了一计,他故意将自己脸上用勾刺轻轻划了几条印子,然后着人将宛玉两姐妹养的一只肉球儿般的狸猫捉了来,非说是这猫儿乱穿乱跑,还袭击了自己,哭着嚷着要找到猫的主人要说法。 最后自然是找到两姐妹这边,李舜工让人将猫儿缚好四肢放在布袋儿里,拎着到她们院外问那些下人道:“你们可见过这只猫儿?” 自有眼明之人上前答话道:“这猫儿是世子送予两位如夫人不时赏玩的,休得无礼!”说着便要上来抢夺。 来人自然不会让人夺了去,相持间那猫儿不停挣扎悲鸣,旁边已有人进去给宛玉姐妹报信儿,只说有人将之养的狸猫捉了不还,还在院外吵嚷,宛玉一听,忙匆匆出来看是怎么回事。见有人将爱猫四爪用绳子缚得死死的,不待发问,便怒从心起,当即娇斥道:“何人如此无礼!” 她身边伺候的怕来人搞不清楚此乃世子心头所爱之人,也插话道:“此乃世子送予如夫人赏玩的猫儿,还不快快还来!” 李舜工突然而至,上前抢过装猫儿的布袋死命往地上一摔道:“贱婢,无名无份,也敢妄称一声如夫人!养的贱猫也是眼底无人,竟敢爬到小爷脸上乱抓,今日爷教你知道厉害!” 那猫儿被猛地摔到地上,只呜咽了一声便再无声息,李舜工犹不解恨,指使着来人大声道:“给我踩!踩死这个有眼无珠的畜生!”当下身边诸人皆拿脚去踩地上的猫儿,不一会儿便血染布袋,眼看着这猫儿已无生还之机。 宛玉大恸,手指李舜工凄声道:“你是何人,胆敢虐杀世子宠猫!”她心怀愤恨,当下也并不知道李舜工乃世子所出嫡长,只想借世子之名,宣泄内心所攒愤恨。 李舜工见她以手指自己,当即大怒,指挥身边诸人道:“此贱婢目无尊卑,给我打!” 左右得令,自是蜂涌而上,对着宛玉有抓云髻的、有拉扯薄衫的、还有趁机掐胳膊胸乳的,直打得宛玉惨呼连连,泪流满面。 这边好戏开场,引得后院众人竟相来看,见世子嫡长子怒发冲冠,打得宛玉狼狈不堪,于是人人悚惧,谁人敢上前说个方便?还是伺候宛玉的下人反应过来,当下噗通跪在地上叩首道:“爷饶命!万事看在世子面儿上,切勿打出人命!” 李舜工瘾过罢,也怕伤了人命,即时叫人住手,然后带人拂袖而去。 宛玉没想到一个刚十来岁的小子竟是这般不讲道理,也知道被府中小爷打了也是白打,与宛音两下一商量,都觉应是世子妃嫉妒所致,于是等世子过来时,故意披头散发、满脸泪珠,一见到世子便上去扯往袍袖,放声大哭,边哭边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世子心疼不已,得知嫡子因猫打人,当下怒气冲冲便往世子妃处去了。 世子妃得知此事,心中暗爽,世子寻过来时,她口气也是淡淡的,只说那猫狂性,抓伤了儿子,是以才有此祸。世子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愤恨不已,却也怕事情闹大,被父王知道宛玉在他院中,只能恨恨而回。自此对宛玉姐妹越发宠爱,待世子妃反不如从前。 赵牟得知内情,对刘星道:“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平王父子共妻,实为人伦所不齿。你着人将消息散出去,然后说平王府不复纲常,淫逆无度,也好教天下人看一大笑话。” “是。” 没几天,朝中人便知道平王父子聚麀、妄悖人伦之事,其实这种腌臜事情历朝历代的皇家又不是少了材料,如果不被人添油加醋、故意推动,朝臣们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如今将它当个事儿般传了开来,大家自然是有戏看戏,无戏添砖。 于是七传八不传的,便将宛玉姐妹形容成了妖淫成性、狐媚无耻之人,而平王世子也成了个不顾礼义、沉迷女色的人,至传到坊间,老百姓们听到这种笑话,更是语言戏谑,涉及闾巷秽亵,全不避忌、不堪入耳。 后来终于传到老皇帝耳中,再怎么着老皇帝年轻时也是一把好手,听到这种败坏皇室门风、有辱皇家威严的事情勃然大怒,他下旨斥责平王:“聚麀传笑,族蒙其羞,是为不孝;父子同妻,公行不忌,是为无礼;不念结发,狂淫失节,是不信也;幼子受株,父慈不存,是不仁也。孝礼信仁,四德皆失,何以为人!” 平王接旨大怒,他精心为自己打造的美丽光环,竟因一个女人毁于一旦,当下气得差点掀了屋顶。冷静下来后,当即着侍卫去将宛玉绑了,不等世子回府,便将她用一根细绫勒毙。 世子妃得知平王发怒将宛玉发落,当下笑咯咯地道:“这贱婢早该死了,让她多活了这么些时日,在床塌上教坏世子,真正是可恨之极”,随后又咬牙切齿地道:“父王怎么没将那宛音一道儿杀毙,这姐妹二人都是狐媚子,留着她继续祸害世子吗!” 说完起身便去了平王处,平王正在气头儿上,听说宛玉还有一姐,也甚得世子宠爱,当即下令道:“将那贱妇一并绑了来!” 世子妃心下大喜,脸上却装作一副恨世子不争的表情。其时恰好世子得了信儿回府,得知宛玉已香消玉殒,心中大恸,再闻知宛音也受了株连,刚刚被绑了去,忙顾不得换衣服,匆匆小跑着往父王处求情去了。 宛音只大喊冤枉,其声悲切,涕泣非常。世子妃正要喝止,恰恰世子赶了来,一来便跪在平王面前道:“父王息怒,且容儿臣说几句实话。” 平王闻言竟笑了,他呵呵两声突然又怒道:“你还有何话说?你这没出息的,竟拣了父王不要的破鞋当宝,现下朝里朝外都传遍了,父王的老脸也让你丢完了!” 世子忙道:“父王息怒,您好好想想,这本是宫闱秘辛,怎会传到朝中,必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将此事闹大,以达到自己从中渔利的目的!” 平王一听愣了。 第56章 比花花解语 世子见父王发愣,立时趁热打铁道:“父王,这种事情要传得朝野尽知,非一般有手段之人可为,况儿子房中之事,父王这么久都不知道,缘何被皇爷爷晓得了呢?父王明鉴,切不可动怒伤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说完还狠狠瞪了世子妃一眼。说实话,他就是怀疑世子妃,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为了争宠,竟将平王府的将来给赌了出去,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平王府倒了大霉,她身为世子妃,也讨不到好儿去! 世子妃一愣,当即惊呼道:“父王,此事并非臣媳筹划,冤枉!” 平王听了世子的话,怀疑的目光早射向了世子妃,如今世子妃突然挺身说不是她做的,反而有些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平王皱着眉头寻思了好一会儿,越想这事儿越不像是外人做的,因为外人没必要啊,不过是一桩桃色新闻,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 世子妃心下大急,这事儿还真不是自己做下的,就连平王,她都没敢让知道,何况是当今皇上!可是世子和平王怀疑的眼光那么明显,现下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世子见父王犹疑,忙替宛音求情:“父王,宛玉姐妹只尽心伺候儿臣,她们皆贞静优雅的女子,琴棋皆通,并非狂淫之辈,何来有外面传说的那般不堪?如今宛玉已死,可那宛音也是无辜的,儿臣烦闷忧愁之时,皆是这姐妹二人比花解语,是以这才高看她们一眼,何来淫狂之事,父王明鉴,还请饶了宛音一命。” 那宛音见救星及时赶到,只抽抽咽咽、凄凄切切,让人看了好生可怜,这男人大多是毫无原则的怜香惜玉之辈,平王自是最见不得女人这般梨花带雨,何况还有世子这番说辞。于是平王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事到如今,便是将后院所有的女人杀光也无济于事,何不给世子留个面子。 世子妃心中发苦,眼瞧着世子带走宛音。那宛音逃得生天,进了房便扑入世子怀中泪流满面,世子口中不停地“宝贝”、“心肝”地叫着,对世子妃越发厌恨不满。 赵牟得知皇上下旨斥摘平王,只勾着嘴角笑了笑便不再区处。(.好看的小说 而集美陶居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卫溱虽隐于幕后,却也是忙得不行,于是好些日子都没往赵府来。其实若不是赵母召唤,她根本也不想去这么个倒胃口的地方。赵玲那天看到哥哥扯着卫溱从母亲院子里出来,在树下似是将她教训了一顿,当时就高兴的不行,这哥哥还是跟自己亲,将来卫溱嫁进府里,娘亲再护着她又如何,一个夫君不喜的女人,面临的只有悲苦和孤独。 可是赵母却跟她相反,自卫溱那天帮她按了肩膀,又唱了一支好听又定神的曲子,她便时时想让卫溱过府陪伴。卫溱哪有时间招呼她,前两回只说爷爷找了本书让自己在读,读完还要写读后感,将赵母给推了。赵母忍了些时,终是忍不住了,有天对赵牟道:“牟儿,阿溱一个女孩子家,她祖父为何成天让她读书,现在箍得她连来看娘的时间也没有,娘这心里怪想的慌。” 赵牟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强挤了笑道:“娘若无聊,让妹妹来陪你说话就是。” “你妹妹不听话的很,还是阿溱可心,娘这好久都没见着她了,你若有时间,便过卫府一趟,前几回去她都教人给打发回来了”,赵母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儿,赵牟看在眼里,心中无奈,只得道:“娘放心好了,儿子改天有空一定将她请了来。” 人的感情真的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同样是人,哪怕是性格差不多的人,有的人却比别人更愿意让人靠近,以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时的赵母正是这种心情,也正在遭受这种煎熬。 赵牟无奈,只好抽空转去卫府找卫溱,请他来陪母亲说说话儿。卫府下人知他是未来大姑爷,便让他自去卫溱的花园寻人。赵牟想着要见卫溱,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儿,见吧,是自己仇人,还得装作亲热;不见吧,娘亲跟服了五石散似的,竟对卫溱有了瘾般,实在是让人矛盾之极。 卫溱正在园中摆弄她去年养下的各种花草,今年夏天若是一切顺遂,这些花儿差不多都可以开了,到时候挖两株移到爷爷书房中,老头子定然高兴。 元姚在园子外面陪卫溱,见她将一些花枝子都剪了,忍不住嚷嚷道:“唉呀小姐,你稍打一下枝子就行了,怎么剪这么多去!” “不剪不成材,你懂什么!”卫溱头也不抬。 “我怎么不懂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可你这剪的也太厉害了吧,你瞧,都快剪秃了!”外人来见了,还以为元姚是主子、卫溱是丫头呢。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每种花树的剪法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正所谓学而不思则罔,你还是去做饭吧,我今儿晚上想吃糖醋鱼,不准用鲫鱼做,你再用鲫鱼做,我跟你翻脸”,卫溱一边吊书袋子,一边交待元姚自己想吃鱼。 对她这么个怪嗜好,元姚费死脑筋,别人都爱吃糖醋的鲫鱼,小姐倒好,她偏要人用桂鱼、鳊鱼做,本来这鱼没有鲫鱼好买,再加上小姐这儿没有小厨房,老是要去大厨房借灶窝子弄,每次弄的时候都要让人在一边叽歪,问这是哪门子吃法,跟看猴耍儿似的。 “小姐,今儿没有别的鱼,只有鲫鱼,你吃不吃?” “你少哄我,我一早儿就跟奶娘说了,她弄了两条桂鱼,说是一条清蒸,一条糖醋,你敢忽悠我?”卫溱也知道元姚对她这样的吃法有意见,无奈人家厨艺好,她烧出来的鱼好吃,少不得要低下姿态让着她。 “小姐呀,这种鱼清蒸多好吃呀,糖醋就是浪费,要不今晚两条都蒸了吧,包你爱吃!”元姚还在嘻嘻哈哈游说。想来也是,桂鱼清蒸,那鱼又细又嫩,卫溱偏要将它糖醋,在元姚眼里就是暴殄天物呀! “元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跟我对着来,我就把你许给倒夜香的姚大爹,不说天天那夜香味儿熏死你,光是人家身上的老人味儿也要恶心死你!”卫溱说完哈哈大笑,不信元姚不怕。 可元姚是谁呀,她跟在卫溱身边十年,何尝不知道她的脾性,当即嘻嘻哈哈地道:“莫非小姐不喜欢风神俊秀的赵七公子,偏喜欢姚大爹这种老气横秋的?” 卫溱也是荤素不忌的,她嘿嘿两声接话道:“是呀,你没说错,我就是讨厌那个赵七,喜欢姚大爹,俗话说最好的东西都要留给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要将姚大爹留给你啦,别客气啊,请笑纳……” “咦,我才不要,小姐你好恶心!”元姚终是甘拜下风了。 “你知道就好,糖醋,记住了!”卫溱得意地笑。 赵牟站在拱门外,听着这对主仆没规没矩的对话,他想不通这卫溱怎么养成了这么个性子,身边的丫头总是“我啊你的”没个大小,说的话也太不成体统。他自小被赵凌当成继承人培养,再加上他自师兄遇害后便寡言少语,接手演武堂之后也办了几件漂亮事,所以在众师兄弟面前甚有积威,如今见卫溱主仆这般,怎么都不太适应。 听着两人在园中叽喳嘻笑,又看看天色将晚,赵牟从拱门后走出,径直站到离卫溱最近的园外。元姚一看到他便道:“赵七少爷来了!”卫溱听到元姚叫嚷,抬头一瞧,可不是么,张口就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赵牟见她看到自己,也不说停下手上的活儿,嘴上也不甚客气,心中便有些气恼,想想刚才这对主仆说的话,便口气生硬地道:“娘亲想你了,让我请你过去吃饭。” 卫溱听他没好气,当下也不太舒服,既是来请自己,那便态度端正一些,口气讨好一些,这才是该有的求人姿态,于是不冷不热地道:“我已经吃过了,改日再去看邓姨吧。” 刚才还在讨论晚上吃清蒸还是糖醋呢,这会儿就吃过了,赵牟心下气极,可也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态度惹恼了卫溱,叫他低下头再说软话儿,他实在不甘,一时间便晾在那儿,什么也没说。 元姚见两人这样子,识趣地告退去弄晚餐。卫溱也不理他,低头继续摆弄手上的活计。 僵持了一会儿,赵牟终是道:“既然你吃过了,那便随我去府中坐坐喝杯茶吧。” “不了,我忙完这活儿,还要练功,另外还要读书写字,还要洗澡,没时间去瞎逛”,卫溱说的也不算是假话。 “你一个女子,文武双全又不能做官,这般积极做什么?”赵牟话中不无讽刺。 卫溱见他语带讥讽,想也不想便道:“夏虫不可以语冰,你懂什么?我喜欢的男子,他就喜欢我文武双全,看到我他就高兴;再说了,上梁不正,请我做官我都不去,谁稀罕似的。” 赵牟气急,他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羞耻?” 第57章 谁动我男人,我就要谁命 “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我又没跟人家似的,伺候了爹再去伺候儿子,再说了,他未婚,我未嫁,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干你屁事?”卫溱越说越不客气。(.) 要说两人关系,大家心知肚明,赵牟也确实没有立场去说卫溱,他忍了忍嗤笑道:“你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将来人家娶了妻,你别干瞪眼!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你编出来这么个人往脸上贴金,你以为你有花容月貌、倾城之姿,大家都抢着要你?” 卫溱也来气了:“他才不会!谁动我的男人,我就要谁的命!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有事说事儿,没事滚蛋!” 赵牟只觉心中一股子火冲上脑门,他忍了忍鬼使神差地道:“他是谁?” “反正不是你,滚蛋!”卫溱已十分不耐烦了,今儿跟他说明白了,也好教他以后少拿小公爷说事儿。 真想上去打她一顿,赵牟现在满心满脑的就是这个想法,娘亲要他来请卫溱过府什么的,早让他忘的一干二净,他强压怒火又道:“上梁不正,亏你敢说,你知不知道这话传出去,你有什么下场?” 卫溱顿了顿道:“我有什么下场?如果这话传出去,肯定是你传的,到时我来个死不承认,说你借刀杀人,借女人的嘴去妄议朝政,此乃阴蓄不满,心怀非望;再说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说的话就是你说的话,我一介女流,哪里懂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更不关心国事,只要没有瘟疫、没有灾荒,没有战争,我走到哪里都是这沧海一粟,吃饱了撑的管你们男人该管的事儿?” 直说的赵牟一愣,卫溱说的上瘾,扔下手中的剪刀跳出园子凑到赵牟面前,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莫看台,飞丸来,当今世道是个人都知道,皇上年老昏聩,晚节不保。便是我也听过,明珠弹雀古来讥,岂有天王自出车(ju),他勤勉了大半辈子,临老建个劳什子云台,拿百姓玩笑,正如贞妇白头失守,半生清白俱非; 还有那个老皇后,一无所出,僭位中宫,只知为其子孙谋福利,一门三个爵位,世袭罔替,真乃****;平王世子,父子共妻,令人作呕,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我说的上梁不正,还是客气的,你还有什么高见?” 赵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不是很能说吗?”卫溱冷嗤了他一眼。 聪明的赵牟马上明白,吵架需要两个人,停止吵架只需一个人。他缓了脸色,拉着卫溱的手道:“算我求你,跟我回去一趟。” 卫溱立马甩开他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说完见他脸色的确变得诚恳,口气便也软了下来:“这本是小事,不必说求,只是今天确实晚了,等会天黑了也不太安全,我改天再去看邓姨好了。” 赵牟看着他闷闷地道:“晚了我送你回来便是。” 卫溱听了这话,将他上下看了一遭道:“你?我防的就是你。” 赵牟冷不丁又被她噎了一下,只好道:“好吧,今儿就算了,你别忘了才好。” “嗯。” “那我先回了”,赵牟顿了顿,终是告辞。 “不送”,见他朝外走,卫溱又跳进园子拣自己刚丢下的剪刀,被赵牟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情剪花弄草了,这本是个雅事,得有个好心情弄才有趣,现在她只想回去洗手等着吃饭。 赵牟走了一段路,想起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于是不由自主回头去瞧,只见她弯着腰在园中找着什么,不由得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回府赵牟看到母亲那期待的眼神,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笑着哄母亲道:“娘,阿溱最近被她祖父抓包抄佛经,说是不抄二十本不得出门,所以她走不开。” 赵母皱眉道:“这孩子莫非做了什么错事,卫老爷子才这般罚她?” 赵牟一凛,忙道:“并非母亲所想,我也问过阿溱了,说是卫府老太太应下皇兴寺僧人,盂兰盆节前抄百本佛经送去寺里做功德,阿溱写的好,便分了二十本的份额。” “我的儿!”赵母惊呼一声,“阿溱还小,怎么就分她二十本,这卫府老太太也真是的,没这个舂米桶,何必要接这么重的舂米活儿!” 赵牟有些不大自在,本来就是他信口胡编的,他又如何解释,脸上不免带了些讪讪。女人本就敏感,赵母久在病中,越发多疑,见儿子这种表情,当即要落泪道:“你是不是哄我?阿溱是不是生了玲儿的气,所以连带着也气上了我?她还未进门儿,便被小姑子挤兑,你也对她没个好脸儿,是娘没用,没能给她个公道……”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赵牟大急,母亲的病不能受凉、不能受气,于是忙道:“娘,您别着急,阿溱不是这般小气的人,是您想多了。” “娘想多了?”赵母一边抽咽一边道,“那你叫玲儿去卫府请她过来,那二十本佛经她一个人也抄不过来,你兄妹二人帮她抄就是了。” 说着说着却是往躺椅上靠去,赵牟急起身将母亲扶躺在椅上,心下大急,母亲夏日里还从未发过病,若是因这种小事病了,实在是划之不来,当下便道:“娘亲莫急,我这就让妹妹去叫阿溱,等她来了您就知道儿子没骗您。” 赵母喘了两口气这才道:“那还不叫玲儿快去!让她跟阿溱多说些好话才是!” “是,娘。”赵牟无奈,只得去找妹妹,也不怪赵母奇葩,她自觉时日不多,儿子将来的幸福才是她心底不变的白莲,至于女儿,将来是外姓人,再加上卫溱的确对她的脾气,又是密友遗孤,她总觉得她有责任给卫溱幸福和未来。 赵玲听哥哥说让她去请卫溱,还要哄着她,当下气得直跳:“哥哥!明明是她先打的我,你当时可是在场的,娘她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将她当个宝,我到底是不是娘亲生的……”说着说着便委屈的不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以理解,十几岁的小姑娘,年轻气盛,又与卫溱年齿相当,女孩子之间那种微妙的竞争心理作怪,现在让她去讨好卫溱,这如何让人受得了! 赵牟耐着性子又要哄妹妹,只觉女人可真是麻烦,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哄了老的又要哄小的,于是略皱了眉好声好气地道:“是她先打的你,哥哥都瞧着呢,可是娘现在身子不好,她的想法又跟哥哥不同,她认定的事情咱们做子女的又如何好反驳,不过是让你去哄下阿溱,又不是让你去跟她下跪磕头,便是为了娘,你也该忍下来。” “阿溱阿溱!叫的怪亲热,你是不是跟娘一样,觉得她好了!”赵玲哭的越发悲惨。 赵牟耐性告罄,不由虎着脸道:“你只说去还是不去,哥哥也没求过你,娘亲如今这般,你是要逆着来吗!” 赵玲吓得一噎,她瞪着一双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自哥哥回京,还从未给过她脸色,这几天她可真是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儿。 见她似是吓着了,赵牟又缓了口气道:“玲儿,娘亲就只有咱们兄妹二人,我们不依着她谁还依着她,但凡娘亲身子好些,哥哥也不会逼你,你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哥还不疼你么,如今是为了咱们娘亲,就算是真要给阿溱下跪,哥也是愿意的!” “哥哥……”听赵牟这种话都说了,赵玲还真没什么话好说,这唯一的哥哥她可不能得罪,将来在夫家也要全靠哥哥撑腰,于是又抹了两滴泪道:“那我明儿就去。” “嗯,你早些歇着吧,别哭了”,赵牟上前替妹妹擦了擦泪,起身又去了娘亲那里。 “娘,玲儿明天就去叫阿溱过来,她说愿意跟阿溱一起抄佛经。” “哎,她还算明理,你下去吧!”赵母有气无力。 “娘,我让他们弄些粥来您吃吧!”看这样子,赵母晚饭又是吃不下去了的。 “你下去吧,娘饿了会叫人弄的”,她朝儿子挥了挥手,闭上了双眼。 赵牟叹了口气,交待了张妈和丫头们一声好好照应,便踌躇着去了。他回房也简单吃了晚餐,想着卫溱说的那番话,心中竟涌起了从未有过的一丝涟漪。 赵玲一早吃了饭便被哥哥送出了门,赵牟来到母亲这边,见母亲气色越加不好,心中忡忡,还是打起精神对母亲笑道:“娘,玲儿一早便去寻阿溱了,这下您可放心了吧。” “也不知道阿溱会不会来”,赵母叹了口气。 “您昨天晚餐吃了些什么?”赵牟马上改了话题。 “娘吃不下,也没胃口”,赵母也不讳言。 虽然赵牟有了心理准备,心中还是一痛:“娘!” “你放心吧,娘还死不了”,赵母努力勾起一抹笑,看得赵牟心中闷痛,“娘只要能看着你和阿溱成亲,便心愿已了,若是菩萨见怜,有生之年能见到我孙儿出世,那才是真正的死而无憾。” 赵牟不出声,只觉胸中一股子强力在激烈冲撞着心房,聪明如他,现下也有些彷徨了。 赵玲去了卫府,本以为卫溱会难为自己,没想到她刚说娘亲病了,卫溱便道:“邓姨病的如何?不是说冬天才不好吗,怎么现在却病了?” 见卫溱并不刁难,赵玲大着胆子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卫溱莫名其妙。 第58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亲叫人来请你几回,你都不去,她想的多,以为你生了她的气,所以这才伤心病发的!”赵玲可算是把一肚子火儿全泄了出来,这罪名赖到卫溱头上,如她所想,爽就一个字。[.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咱们走吧!”昨天赵牟来请,今儿赵玲来请,可想而知自己有多“重要”了,赵玲今天来,强压着不甘,卫溱又不是看不出来。罢了罢了,邓姨不过一长辈,去看看便看看吧,反正不过是哄着说几句话的事儿。 赵牟估摸着卫溱差不多过来了,便对母亲道:“娘,我去看看,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来,莫不是两人在路上耽搁了。” “去看看也好”,赵母点点头。 赵牟等在二门外,远远瞧见妹妹和卫溱过来,悬着的心这才完全放下。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卫溱会过来,可还是莫名担心,待卫溱走近,他忙迎上前低声对她道:“娘亲想你不来,昨儿我骗她说你祖母要去皇兴寺做功德,许下抄百本佛经,你包揽了二十本,因这事儿拖着,所以才不便过来。” 卫溱听了这话瞠目道:“我有病啊,我为什么要包揽这么多?” 赵牟尴尬地道:“这不是为了显示你能干吗。” “哼,我又不是什么优秀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舍己为人,虚怀若谷;就知道你是个大骗子,自家亲娘都哄,前途无量”,卫溱随口胡诌,也不管这兄妹二人表情奇怪又难堪。 一路疾行,卫溱一进去便看到赵母病容明显,忙上前道:“邓姨,您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这热天怎么又犯病了呢?” 赵母一听卫溱的声音,忙睁开眼挤了丝笑道:“阿溱,你祖母是不是欺负你不是她亲生的,所以给你抄二十本佛经?累不累,快拿来叫你奕扬哥帮着抄。” 卫溱抬头看了一眼赵牟,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于是笑呵呵地道:“昨儿奕扬哥去叫我,我正抄呢,他啰里吧嗦的叫我别抄了,说剩下的两本他帮我抄,叫我今儿只管过来,我这不过来了吗。” 赵玲疑惑地看了哥哥一眼,赵牟潜意识只觉不好,果然卫溱接着道:“奕扬哥哥,那两本你今儿就帮我抄了吧,我晚上带回去给祖母。.” 赵牟气的不行,见母亲也朝他瞧了过来,忙敛了戾气老实地道:“既答应了你,自会为你抄完,你抄的是什么经,我瞧你也没带范本来,等会儿我去找祖母借一本来。”赵牟祖母那边有个小佛堂,平日无事也是礼佛吃斋,甚为诚心。 卫溱瞧着他那有怒隐忍不敢发的样子心中暗乐,故意一本正经地道:“祖母让抄的《法华经》,奕扬哥你可要写整齐一点。” 哼哼,整不死你丫的,《法华经》几万字,抄死你! 赵牟当即瞪了眼道:“昨儿我明明见你抄的《金刚经》,今儿怎么变了!” 卫溱微愣,看来此人并非不学无术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忙陪了笑道:“哦,许是我忘了吧,确实是《金刚经》,好几千字,抄的我手都疼了”,说完还故意抬起手搓了搓。 赵牟见她眼中闪着狡黠,一看就是故意的,他气的肺都疼了,这《金刚经》也不是好抄的,大几千字,一天抄不抄得完还是问题,想他堂堂演武堂继承人,每天不知有多少事情等着处理决断,竟沦落到被一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抄什么劳什子佛经!偏又拒绝不得,真是窝囊之极! “牟儿,快去你祖母处借了这佛经来抄吧,玲儿也一块儿抄,阿溱抄了这么些日子,让她陪着娘松快一天”,赵母发话了。 赵玲心中暗叫,看了一眼同样一脸便秘的哥哥,只好忍下了。赵牟一路往上房而去,想想手下的人中谁可以代自己抄这佛经,可惜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这些人虽然都识字能写,但是要说能把佛经抄的整整齐齐的却是找不出来一个。他暗自懊恼,谁让想出这鬼点子的是他自己,现下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干气也不行。 好你一个卫溱! 到了祖母这里,听说卫溱来了,老太太笑着道:“说是这卫家大小姐可是有一身功夫的,这下好了,祖母还真怕你娶个娇滴滴的小姐进来,跟你娘似的,可不是没福是什么?” 赵牟闷闷地道:“可不是么,人家能文能武,都不将孙儿放在眼里。” 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道:“是么,等她得了闲儿,让她过来祖母这说说话儿,祖母倒要瞧瞧她是何等威风的人。” 赵牟想着要抄经书,头都是大的,只应了一声好,便拿着经书走了。兄妹二人看着这经书,心中烦的不行,可看到娘亲正跟卫溱说说笑笑,也只好强忍着去书房抄书了。 看着哥哥面无表情,赵玲终是忍不住道:“哥哥,都怪你,没事编这么个瞎话,现在好了,她摆明是故意折腾咱们兄妹的,瞧她在娘亲面前装的多像!偏娘亲被她哄得团团转!” 赵牟一声不吭,自己选的《金刚经》,含着泪也要抄完。赵玲抄了一会儿就开始不耐烦了,她抱怨着道:“哥哥,这么多让人怎么抄嘛,她在那边逗娘亲开心,我们在这儿苦哈哈地抄书,跟个傻子似的,她可真是有办法!” 赵牟仍是一言不发,赵玲接着道:“我看出来了,将来她若嫁你,你肯定被她掐得死死的,瞧你一副认命的样子……”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快抄!”要不是妹妹招惹了卫溱,今儿怎么会有抄经书这么个事儿。 “哼!” 那边卫溱正跟赵母讲故事,完全就把一个半老徐娘当小孩子在哄,赵母听得津津有味儿,卫溱趁机道:“邓姨,叫他们弄点好吃的您吃吧,听阿玲说您昨儿就没吃晚饭,今天早上也用的不多。” “好”,赵母笑眯眯地应下了。 一碗肉糜粥被卫溱喂着下了肚,赵母想起那天卫溱唱的歌很是好听,于是道:“阿溱,你那天唱的是什么曲子,听着怪好听的。” “邓姨,那首歌是跟佛有关的,要不我再唱给您听听?” “好,我就是想听呢。” “那您躺着。” 老太太那边派了人过来叫卫溱过去,来人凑近门口听着卫溱正唱着一首好听的歌儿,便笑着对门口的丫头低声道:“这歌儿真好听。” “刚听阿溱小姐说这是一首佛歌呢!” “怪道听着这般稀罕。” 来人不好打断,只好原路返回,回去后对老太太笑道:“卫小姐正唱佛歌儿给三夫人听呢,瞧这会子只怕叫不来,老奴呆会再去请。” “佛歌?”老太太奇怪的不行。 “说是佛歌呢,老奴听着怪好听的。” “是吗”,老太太点点头,过了会儿笑道,“去叫几个人过来陪我老婆子打马吊,人家都有儿媳妇好生伺候着,我这儿可不能太清静了。” “老太太手痒就直说,还非得找个由头”,这人姓姜,跟在老太太身边许多年,所以说话还比较随便。 不多时赵牟的大伯母杨氏、二伯母谢氏和大嫂子刘氏笑呵呵地过来了,一进来杨氏就道:“唉哟,今儿可得了闲,来陪老太太玩一会儿。” 谢氏话不多,只笑了笑,刘氏嚷嚷着道:“祖母今儿可得手下留情,上回赢了孙媳好几两银子,害得孙媳差点儿典了嫁妆过生活。” “你就胡咧咧吧!”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人迅速支了桌子开始酣战,姜妈妈瞧着差不多的样子,又过去请卫溱,正好赵母睡下了,卫溱见老太太有请,心中有些忐忑,姜妈妈似看出她的顾虑,忙笑着道:“老太太正打马吊呢,叫七爷带着你过去,这样你就不会不自在了。” 卫溱不置可否,姜妈妈忙去叫赵牟,赵牟正抄的不耐,放下笔对妹妹道:“玲儿,要不咱们到祖母那玩会儿?” 赵玲向来与大嫂刘氏不和,当即瘪了瘪嘴道:“与其跟那个奸猾的一起玩,我还不如在这儿抄经书呢!” 赵牟只得自己出去。卫溱见赵牟一人出来,暗暗咧了咧嘴,赵牟理也不理她,径直就朝外走去。卫溱瞧着姜妈妈一脸殷切,对她笑了笑道:“烦请妈妈带路。” 一进上房,便听到热闹的声音,赵牟进去就往祖母身后一坐,也不说介绍卫溱给大家认识,老太太笑呵呵地对卫溱道:“阿溱啊,快进来,听说你过来了,都说想见见你,可真是标致的姑娘!这你大伯母,这是二伯母和大嫂,这就认识了,快坐吧!上茶!” 卫溱被这老太太的热情弄得有些尴尬,还没进门呢,就大伯母大嫂地介绍上了,也太不把未来孙媳当外人了,于是道:“这是打马吊吧!” 刘氏忙笑眯眯地道:“阿溱可会打?大嫂让你玩吧!”说完便站起了身。 卫溱忙摆手道:“别,我不会玩!”麻将她会,这马吊她可没玩过。 刘氏将她按到座位上笑道:“唉呀,简单的很,教你打两圈你就会了!”她这么说,未必没有想看卫溱笑话的意思,可是她一脸热情,谁又知道她心中怎么想的。 卫溱无奈只得坐下,总不能怕了这群人吧! 第59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刘氏只教了卫溱一圈,她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这玩艺儿就跟麻将差不多,她记性好,又精于算牌,不大一会儿,便将其他三人打得目瞪口呆。(.好看的小说 二伯母自言自语道:“人家都说牌场邪乎,越是生手越是能赢,不成想今儿倒应了这句话。” 卫溱只********算计,听了这话也没应声,倒是赵牟坐不住了,也不守着祖母了,他转到卫溱身后看着她的牌,刘氏笑道:“瞧瞧,七弟也纳闷了,这下忍不住了吧!” 大伯母话中有话地笑道:“阿溱啊,你第一回来,就把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这可不像话哈!” 卫溱只笑笑没理她,这话也没办法接,她总不能因为是第一回来便故意输钱给她们吧,她又不是钱多,再说她用得着巴结这群人吗? 倒是赵牟接了话:“大伯母,您若是怕输,让大嫂替您就是了。” “哟,瞧瞧,这就护上了!”大伯母笑得真难听。 卫溱盯着牌,这圈又毫无悬念地赢了。赵牟看了一回,也没看出卫溱是怎么赢的,她拿到的牌也极其普通,可她偏就是赢了,又不好问,只能在后面继续守着。 卫溱又赢了几回,大伯母彻底没了脾气,越打越没劲。后来卫溱低头看牌的时候,她悄悄伸过头来看卫溱的牌,卫溱也没注意,赵牟在后面也不好说什么,还是老太太笑骂道:“老大媳妇,你这才输了多大点儿,就输不起了,偷看人家阿溱的牌做什么?” 卫溱听了这话,抬头对杨氏笑道:“这笑在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这才几圈大夫人便就按捺不住了,最多我赢了将银子全还给大夫人就是。” 不动声色地激将,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会应下,果然那杨氏笑道:“哪能呐,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老是能赢,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回回都能起到一手好牌。” 卫溱又笑道:“起到一手好牌固然重要,但老天不可能回回眷顾同一个人,把一手烂牌打成好牌,是靠这里,而不是靠运气”,她边说边指了指自个儿脑门。 她这是讽刺杨氏脑子不灵光,却还喜欢搞小动作呢,可人家愣是没听懂,还伸着脖子凑到她面前虔诚地道:“阿溱可有什么赢牌秘技,教教咱们吧。(.$>>>棉、花‘糖’小‘說’)” 卫溱愣了下道:“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既说是秘技,那便是秘不外传的,凭啥教你。 大家本来都想着这卫溱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肯定薄的很,许氏这般一问,她八成是要吐露真经的了,却没想到她说了句这么个话,俱是一噎。赵牟在她身后忍笑,老太太哈哈一乐道:“你们却是欺负人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傻子才跟你们说呢!” “不是的,老太太,这个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反正脑子一转,就知道起的什么牌,再打什么牌”,卫溱无辜地眨了眨眼。 大家都表示理解,要是自己,也不愿跟人家说呀!于是牌局继续。 不多时卫溱就赢了不少银子了,早知道打马吊能赚银子,她没钱用那会儿,该找小公爷他们打马吊才是。 再赢下去真的要引起公愤了,卫溱忍不住道:“你们还打吗?” 杨氏气哼哼地道:“怎么,赢了就想跑啊!”反正是输,好歹再打些时,看看这卫溱到底是什么门道才是。 卫溱无语,只好继续,赵牟在她身后,隐约发现她似是知道人家要打什么牌,自己会起什么牌,心中暗暗有些纳闷。正在这时,杨氏伸手准备起牌,卫溱突然道:“大夫人,这牌是个三点,你起了它肯定没用,打出来的话就是放冲;不过它下面是个六点,我可要自摸了!” 卫溱守着三六点和牌,大夫人若放冲就她一家出钱,若是让卫溱自摸,那三家全得出钱,卫溱已不太想打了,若赢的太多,未免不好看,是以提醒一下。她这话一出口,也就只有赵牟信了,其他几家却是半信半疑。 杨氏一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牌,咬牙道:“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手一翻,果真是个三点,对她来说也确实是副废牌,她负气丢下去道:“瞎猫碰个死耗子吧?” 卫溱不待起牌便将手中的牌全部放倒道:“自摸。” “太嚣张了!我就不信你牌都没看,就敢说赢了!”杨氏被刺激的不轻,瞪着眼去摸卫溱没摸起来的那张牌,翻开一看,登时傻眼儿。大家都伸头去看,赵牟大嫂惊呼一声道:“神了,还真是个六点!” 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卫溱,赵牟此时心中巨浪翻滚,面儿上却是不动,卫溱淡淡地道:“收了吧?再打就没意思了。” 老太太回神道:“好好,收了,咱们坐着吃会儿茶去!” 卫溱这才舒了口气,她将到手的银子往桌上一摊道:“我也不记得都赢的谁多少银子,这银子你们输多少,便各自拿多少回去吧!”她并非要做好人,而是习惯性地试探别人,毕竟她是第一回跟人家打交道,各不相熟,若是结了怨,非她所愿。她态度摆出来了,就看哪个不要脸了。 杨氏和刘氏没做声,谢氏摆手道:“这怎么行,是你赢的就是你的,光明正大的,万没有让输家拿回来的道理。” 老太太也笑呵呵地道:“就是,阿溱只管拿去,你伯母们都是有钱的主儿,这点儿银子她们哪好意思往回拿。” 卫溱故作矜持看着杨氏,杨氏也陪笑道:“阿溱有这等本事,咱们却是学不来的,合该你赢了咱们。” 赵牟见都这般了,便扭头对跟来的含香道:“去给阿溱拿个荷包来装银子。” 含香对卫溱也是暗暗称奇,心中嫉妒地直冒酸水儿,要是自己有这等本事多好,少爷肯定对自己会另眼相看。这会儿听赵牟吩咐自己去拿荷包给她,免不了朝卫溱看了一眼,心中百般不愿,可还是磨叽着去了。卫溱见这丫头瞧自己那一眼不善,忍不住看了赵牟一眼,赵牟却是面无表情。 “收了吧,咱们去那边坐”,老太太发话了。 待坐下上了茶,卫溱端起来喝了一口,应是好茶,可惜她不会品,她平日不是喝白开水就是喝红枣茶,对别的茶倒没什么爱好。 老太太笑呵呵地问她:“阿溱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以后闲了便过府来玩儿,你没瞧见你大伯母那双眼睛,看你都快看出火花来了,好歹要将你那算牌的本事学会才甘心。” 卫溱暗自腹诽屁的大伯母,自己根本不会进你赵家门好不好,嘴里却道:“大夫人若想学,哪天阿溱单独教您,以后保你大杀四方,财源广进。” 这话说的杨氏舒坦多了,跟着大家笑了会儿,老太太笑道:“先前牟儿来借经书,他可是夸你呢!” 这话卫溱却是不信的,她设计让赵牟抄经书,他没背地里骂她就是好的,还会说她好话,只有鬼才信。于是笑道:“是吗,他说我什么坏话呢?” 老太太被她逗得哈哈乐个不停,嘴里道:“他哪会说你坏话,他说你文武双全呐!这可是好话儿吧。” 卫溱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赵牟,见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知道他这是讽刺自己呢,昨天不是还说她文武双全又不能做官吗,于是脸上堆了笑道:“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昨儿还骂我说什么,我是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呢,现在说起来我还气着呢。” 大家俱是一愣,连赵牟都傻了一下,这人说什么呢!等大家都会过意来,刘氏率先捂着肚子狂笑,引得大家都笑得天地失色,外面守着的下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厅里面发生了何事。 这下轮到卫溱面无表情了,有这么好笑吗?这群人跟傻子似的笑得肝肠要断,至于么!再看赵牟,脸上憋成红色,一脸尴尬多于笑意,瞧她看自己,还不忘瞪了她一眼。她回瞪过去,故作委屈对老太太道:“你们果然是一家,都笑话我是吧!” 老太太忙吸着气摆手道:“哪里,他也确是不像话,侍老婆子我骂他就是!”说完又要笑,忍了好半天才虎着脸对赵牟道:“你就是这般说你媳妇儿的?你这说的也太不像话,阿溱好歹是个女子,你以后再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赵牟有口难言,只耷拉着脑袋不吭声。杨氏她们笑够了,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假装去责怪赵牟欺负卫溱,听得卫溱鸡皮疙瘩直掉。 待大家都闹够了,老太太突然小心翼翼地问卫溱:“阿溱,听姜妈妈说你会唱佛歌儿?” 卫溱不以为意,大方地道:“老太太是礼佛之人,应该爱听,要不我唱了老太太听听?” 老太太大喜过望,要知道卫溱爷爷官儿不大,可她却是正经官家小姐,让她跟个戏子似的唱歌听可就太过失礼了,老太太本是心痒难耐忍不住一问,没想到卫溱竟大方应了下来,还要唱给她听。 刘氏心中暗自嗤笑,脸上笑呵呵地道:“阿溱还有这本事,那咱们可是要洗耳恭听了。” 赵牟奇怪地看了一眼卫溱,她在房中唱给赵母听自然是没什么,可是在这儿多少有些那啥,想了想也没说什么,随她去。 反正她脸皮一向很厚。 第60章 来,亲一下 卫溱喝口茶润了润嗓子便道:“这歌儿是我最喜欢的,它让人平静、淡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大家点点头,她也轻声哼唱起来:“……跪拜在佛前,常常把经念,愿做菩萨那朵莲,修炼心法开得娇艳,那河水声荡在心间,有如歌声般的迷恋……” 一开始刘氏心中还有些瞧不起卫溱这般不懂矜持,听着听着不禁肃然,这歌儿有股魔力,能使人将心中杂念全数涤荡开去,正如歌中所唱:“斩断尘世缘,烦恼丢一边”,它使人返璞归真,心思沉淀,老太太听得如痴如醉,便是赵牟之前听过,这会儿近前听清歌词,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动。 卫溱唱完,见大家都没回神,便坐那没有吭声,老太太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这歌好听,阿溱可能将这唱词写给我老婆子?” 卫溱展颜一笑道:“当然可以,纸笔拿来。” 老太太只一挥手,下人便去了,没多大会儿便将一应所需拿了来。卫溱提裙找了一张合适的桌子,提笔蘸墨,边想歌词边写,赵牟见她认真的样子,不自觉被吸引,腿脚也不听使唤,不由自主跑到卫溱身边低头去瞧。只见一个个蝇头小楷整整齐齐,白纸黑字,煞是好看。 老太太忍不住低声笑道:“瞧牟儿那样子,幸好阿溱是他媳妇儿,要不然他还不得见异思迁?” 赵牟心中一震,再瞧卫溱跟没听见似的,这才敛了脸色。人家卫溱可不是没听见么,她做事认真的时候,可以说她的空间里只有自己,心中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待她写成,拿起纸吹了吹,见赵牟站在身边,便瞪了他一眼。赵牟也不理她,慢慢踱回自己的座位,坐那喝起了茶。 下人将写的歌词拿去给老太太看,老太太乐呵呵地道:“好,写的一手好字!只可惜……” 卫溱闻言抬头,可惜什么?见老太太有些尴尬,她笑嘻嘻地道:“老太太有话请讲,反正阿溱脸皮够厚。[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赵牟斜了她一眼,暗道这人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她也知道自己脸皮厚。老太太却笑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就是看着这唱词也不会唱呀,总不能回回都叫你过来唱吧!” 原来如此,卫溱也早想好,便笑道:“老太太不必担心,您找个丫头出来我教她唱会就是了,要不了多长时间。” 卫溱如此知情识趣,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她忙不迭朝外叫道:“快去小佛堂将秀娥叫过来!” “不用了,还是我过去吧!歌词我也带去”,卫溱起身,“等会儿邓姨怕是要醒了,我教完就回去。” “不行,中午就在这上房用饭,牟儿,你娘那边,叫人送一份饭菜过去就是了,你娘也爱清静,让她歇着就好!”没想到老太太竟有些小霸道。 卫溱有些惊讶,她去瞧赵牟,只见他老实地道:“是。” 既如此,她也不好多说,饭总是要吃的,吃完再说。那小佛堂干干净净,卫溱一进去便叹了一声,秀娥长的也很秀气,脸圆圆的,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很是和气。卫溱与她打了招呼,得知卫溱是赵牟的未婚妻,奉老太太之命来教自己唱一首佛歌,心中吃惊不小。 还好卫溱并不扭捏,小半天时辰,秀娥便学会了这歌儿,卫溱也有些饿了,便告辞道:“这歌儿多唱唱也便顺口顺耳了,你这学的差不多了,我就过去了。” 秀娥对她好感大增,送她到外面道:“卫小姐没事经常来玩啊!” 卫溱咧嘴一笑道:“好。” 回到上房,饭已经摆好,就等卫溱了,赵牟已使人将饭菜给母亲送了过去,见她回来便道:“祖母,上桌吧!” 老太太一坐定便乐呵呵地道:“阿溱爱吃什么,把爱吃的放她面前儿去!” 赵牟大嫂一听,心里嗤了一声暗道:“果是没上手的,若是进了门儿,看谁还巴结你,到时还不跟我一个样儿。” 卫溱却笑道:“这可麻烦了,这一桌子都是我爱吃的,可怎么好!” 说的大家都笑,老太太心中透亮,便也不再多说,只笑道:“大家都用吧!” 赵牟见卫溱只吃面前的几个菜,鬼使神差地夹了一块排骨丢到她碗中,卫溱一愣,见是他夹过来的,当即夹起来要丢还给他,看到一桌人都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便干笑了一下忍了。 吃了一会儿,卫溱趁人不备,迅速将那块排骨丢到赵牟碗里,赵牟一愣,见正是自己刚夹给她的,气得不行,这人可真是不知好歹,他赵牟何时帮人夹过菜,她还不领情! 可怜他心中万般屈辱和怒火,却是发作不得,卫溱偏还挑衅地瞧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将这餐饭吃完,正在想如何想个法子将卫溱带到母亲那边去,好歹是母亲想方设法将卫溱叫了来,可不是叫她来陪祖母和其他人的,结果卫溱对老太太道:“上午邓姨说有事儿跟我说,我瞧着她气色不大好,便哄着她吃了东西,什么事儿也忘了说,这会儿我便过去了,等邓姨吩咐了事儿,我还得回府。” 赵牟抬眼瞧她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是佩服之极,心中冷哼一声,算她识相,还知道母亲在等她。 老太太却有些不想让卫溱走,敛了笑道:“这才刚吃过饭,牟儿他娘只怕要午歇一会儿,你再陪老婆子玩会儿吧!” “老太太不午歇么?”卫溱有些奇怪。 刘氏在一旁笑盈盈地道:“老太太本是午歇的,不过你来了,她就歇不着了!”其实这会儿她心里酸的不行,只有她自己知道。 卫溱一听笑了:“老太太还是歇会儿吧,我就是要趁邓姨没睡着问她什么事儿,她歇下后我便要回去了。” 既如此老太太也不好强留,只笑着道:“那你没事儿可记得经常来玩啊!” “是”,卫溱有些好笑,她一个小姑娘,跟老太太玩鬼啊,“老太太肯定是银子多的花不完,所以这才惦记着阿溱呢!” 杨氏傻不拉叽地问道:“此话怎讲?”莫非老太太想拿体己银子便宜三房的儿媳妇? 卫溱嫣然一笑道:“老太太就想在牌桌子上助阿溱发家致富呢!” 杨氏一愣,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她也跟着一起笑了,心中怪不是滋味儿的,要是她有这本事,大杀四方,何愁没银子花。 出了上房,赵牟往左右瞧了瞧,见没什么人,上前扯住卫溱道:“你什么意思?” 卫溱甩了两下没甩掉他,索性另一只手攀上他脖子,抬着下巴噘着嘴凑到他面前,露出色迷迷的表情道:“来,亲一下。” 赵牟吓得连忙甩开她,嘴里道:“你好不知羞!” “敬酒不吃吃罚酒!”卫溱立马拉了脸,白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赵牟愣在原地,见卫溱走远了,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第一句话便是:“我可不是跟谁都夹菜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啧啧,我已经有脸了,你再给张脸,我岂不是成了厚脸皮?你那脸留着自己用吧,我消受不起”,卫溱最不怕的就是跟人磨嘴皮子。 赵牟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结果卫溱又接着道:“谁要吃你的口水,以后可别再自作多情了!” 赵牟可真是后悔,饭桌上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心给她夹菜,人家却不领情,这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极了。眼见卫溱要进了母亲的院子,他快步上前又扯住他道:“喂!” 不等卫溱转身,他立马松了手低声道:“那佛经我不会再抄了,你想个法子遮掩过去!” 卫溱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今儿下午不抄完,我回去怎么交差啊!祖母生气的话,以后再不会让我往外跑了!” 赵牟见她声音不小,显然是说给母亲听的,正待上前抓住她说个清楚,卫溱却加快脚步小跑着进了院子! “阿溱回来了?”赵母还有没歇晌儿,听见她的声音,忍不住问了句。 “嗯,邓姨,您吃过了吗?”卫溱笑眯眯地坐下。 “吃了一点儿,在老太太那儿玩什么呢?”赵母见儿子也进了来挥手道:“快去抄经书。” 赵牟舌尖发苦,见卫溱正好笑地看着自己,心里那个气啊,嘴里老老实实地道:“是。” 就剩赵母和卫溱两人,卫溱边给她按肩边问:“邓姨,您这病是怎么弄的,您还年轻呢!” 赵母被她按得舒服地喟叹出声道:“老毛病了,生完玲儿,有次不小心摔了一下,伤着脑袋,后来便怕冷,再往后就越来越娇气了,竟连气也受不得了。” “哦,这样啊……”那八成是摔坏了脑袋的缘故,脑袋是人体中枢,便是现代也不太好治吧? 按着按着,卫溱突然想起前世凤凰卫视主播不幸遭遇了火车出轨,后经医院抢救后被确诊为重型颅脑损伤、死亡。当年西医都给她判了死刑,结果回国用中医给治好了,当年卫溱看台湾的节目说是特别关怀,要求认真救治,后来说是北京宣武医院给她下了几粒安宫牛黄丸,硬是使她恢复了健康,把西医们震得目瞪口呆。 第61章 安宫牛黄丸 据说西方列强从此开始关注中医,一方面利用中国“精英”抨击中医是骗术、另一方面开始盗取中医三大绝密配方:云南白药,安宫牛黄丸,片仔癀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美国要求云南白药公布其配方,前世基本上很多人都听说过了,可以说这些不要脸的国家为了窃取中华瑰宝,无所不用其极。 中国人信奉守中,以和为贵。圣人教诲:对人以德报怨,厚施薄望,几千年的智慧也不是西方蛮夷可以懂的。当时卫溱对安宫牛黄丸很感兴趣,一查之下,吓了一大跳。因为其中有一味药是犀牛角粉,由于野生动物保护的需要,这一味药现在换成了水牛角,药性大不如犀牛角,所以以前年份的安宫牛黄丸价格高达几万元一粒,就这还有价无市。 安宫牛黄丸用于镇惊开窍,神昏谵语的患者,如赵母这种情况,应该也是适用的,如果能治好,那她也算是积了一大阴德,与赵牟的婚事也可以解脱,这般想着,便有些蠢蠢欲动了,她不确定现在有这个药,不过她记得这药的主要成份,至于详细配方比例却是不知道了。 等赵母睡着,卫溱跟张妈说了一声便走了,她要去外面药店问问有没有这个安宫牛黄丸,如果没有,她还得去找小公爷,让他给介绍个靠谱的中医或中药师。 “小姐,回府吗?”元姚见卫溱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好奇。 “去药店”,卫溱这会儿也没兴趣跟她闲扯。 找了个比较大的药店,卫溱一进去便问:“可有安宫牛黄丸?” 伙计莫名其妙,可又不好直说本店无售,只笑眯眯地道:“这位姑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药,可否能写下来?” 卫溱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失望,她勾手示意伙计拿纸笔过来,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安宫牛黄丸”几个字。那伙计看了她写的药名,不禁奇怪道:“姑娘稍等”,拿着那纸条径直去了后堂。不一会儿,一位老者跟着那伙计出来道:“姑娘,此药在何处听闻?老朽行医数十年,却是头回听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卫溱笑了笑道:“我在一本医书上看见的,说是它可以治头痛中风之症,可惜书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所以来你们这里问问。” “哦?”那老者一脸遗憾,“确实可惜。”说不定这姑娘看到的是一本什么医学宝典也不足为奇。 “既然没有,那便算了,多谢了!”卫溱带着元姚出了药店,嘴里叹了口气道:“看来得去找下小公爷才是。” “找他做什么?”元姚越发好奇。 “你回府拿一百两银票,然后去王府找我,我去找小公爷有点事儿”,卫溱见元姚瞪着自己,笑着推了她一把道:“快去快回!” 现在集美陶居生意好的很,就算还没分成,卫溱手上也宽裕了不少。她还欠小公爷一百两银子,正好还他,顺便求他帮忙找个能干的药师或太医啥的。 小公爷见卫溱过来,很是惊喜,笑嘻嘻地道:“你怎么来了?” “来还你钱呀”,卫溱笑得一脸灿烂。 “你有钱啦?” “没钱。” “那你还钱?”小公爷不由好笑。 “我让元姚回府拿去了,等会就有钱了”,卫溱也不客气,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上午去哪儿了?”这会儿让元姚回府拿钱。 “别扯淡了,我有正经事找你。” 见她一脸严肃,小公爷也坐下来:“什么事?喝什么茶?” “不喝,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牛的中药师或者大夫之类的,我有一丸药要配出来,可是我只记得主要成份,不记得比例,得找专业人员弄出来”,卫溱开门见山。 “哦,你还知道这个?治什么病的”,小公爷好生奇怪。 “头症中风什么的吧,有奇效。” “你要找人入股开药店?”小公爷大感兴趣。 卫溱灵光一闪,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配制成功,一来可以造福大众,二来可以发家致富啊,哈哈!她脸上立时便灿烂起来:“哈,还是你脑子灵光!我之前只想着配出来给邓姨试着吃吃看,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专门卖这个药不错!” 小公爷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是么,你才发现我脑子灵光呀?邓姨是谁?” “家中一个长辈;我说,你有兴趣入股么?”如果真要搞,要是能拉面前此人下水是再好不过了,要是自己去做,少不得被人骗得鞋都没得穿。正如古人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做生意少不得金钱、人脉、技术,自己知道那安宫牛黄丸的成份,也算是有点把技术,其他的交给小公爷,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公爷眼中闪着兴奋,无不透露出他有兴趣,他很有兴趣! “你这药方子哪儿得来的,靠谱吗?”他虽相信卫溱,可是还是得问清楚心里才舒坦。 卫溱正色道:“这方子绝对没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详细比例,需要找个药师研究,如果研究出来,一定能赚钱!”她见小公爷皱了眉,接着道:“当然,如果配不出来也不要紧,无非损失点药材,一旦成功,可以说财源广进,我知道你不差钱,不过你将来名下有了自己的产业,这难道不是很有面子的事么,省得人家提起你,就说你是靠父母祖荫的富二代,多没意思啊!” 这话可算是说中了小公爷的心思,他如今在京中,走到哪儿人家不说他是纨绔子弟,他以前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反觉得光荣,不过自认识卫溱后,他就不再这么想了,他的内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变得天天向上,他迫切地想改变在所有人心中的看法,特别是她。 “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小公爷热血上涌,想也不想便决定加入。 卫溱笑道:“现在差个能干的中药师,钱倒在其次,这样吧,先找个中药师,咱们再谈后面的。” 小公爷略一想道:“我祖父远支一个堂哥,他跟着吴院正学医,另外他表兄在京中开了几家药店,他闲时便在药店帮忙,你觉得行我就去找他。” “啊?”卫溱觉得有些勉强,这种专业人员不是越老越好吗,“他多大啊?” 小公爷见她这副表情笑道:“他虽算得上是我堂兄,不过却大我十五、六岁,府里谁有头痛脑热都是找他,他师承吴院正,技术方面你不必担心,他在他表兄药店也占着份子呢,要不我叫他来问问?” “他在哪儿呢?”卫溱不免好奇。 “刚从娘亲那儿走不久呢,你等着!”小公爷出去吩咐了一声,小半刻钟便跑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那师承吴院正的远房堂兄了。 “什么事儿呀,走了又叫人家回来?”这人对小公爷谈不上客气,却透着亲昵。 “有急事儿找你!”小公爷看他跑得直喘,兴灾乐祸地笑。 来人瞪了他一眼,见到卫溱在,朝她略一施礼。 “阿溱,这是我堂兄郭少元,哥,这位是卫家大小姐”,小公爷给两人介绍。 郭少元莫名其妙,慌慌地把自己叫回来就是为了介绍个女子给自己认识?看着这女子中气十足,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卫溱朝郭少元笑笑,小公爷接着道:“阿溱说她有个药方子,只是详细比例不甚清楚,想找个人配出来,哥,你应该没问题吧?” 原来如此,郭少元笑了笑道:“不知卫小姐是什么药方?” “安宫牛黄丸”,卫溱朝他笑笑。 郭少元皱眉道:“恕在下才疏学浅,这药还未曾听过。” 小公爷不等卫溱接话便哈哈笑道:“这可是上古秘方,阿溱只记得成份,不记得比例,这药不得了,阿溱你说说看。” 卫溱瞧着小公爷装神弄鬼的好笑,忍了忍道:“不瞒少元哥,这安宫牛黄丸确是上古一奇方,它清热解毒,镇惊开窍。什么中风昏迷、脑出血、败血症什么的有奇效。” 本来以郭少元的年纪,卫溱可以叫叔叔了,她却叫人家“少元哥”,郭少元先是一惊,后来听她说可以治中风、脑出血什么的,更加吃惊,眼睛不由得瞪得好大看着卫溱。 卫溱见他这样咧了咧嘴接着道:“我有一个长辈脑子曾经受过伤,长年受病痛折磨,我这才想起曾看过这么个方子,只可惜不记得具体配比了,今儿跟小公爷说起这事儿,他说你是医药界的少年奇才,所以这才请了你过来。” 郭少元早动了心,如果能研制出这么个药,那他可算是名利双收啊!他不停点头,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这是承认自己是少年奇才呢,卫溱刚才不过是客气话罢了。 卫溱笑道:“如果你觉得你有信心配出这药,那咱们再继续谈;如果没信心,那就当我没说。”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郭少元想了想,便郑重向她承诺。 卫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就怕面前这人对她说“绝对没问题”,殊不知这世上之人,懂的越多,越发现自己无知,历来半桶水晃荡,万事没有绝对,若他在自己面前保证绝对没问题,她反倒不敢相信他。 “那好,我和小公爷是这样想的,现在这个方子还只是半成品,我们想找个人研制出来,然后三个人一起做这个生意,前期不需要投入很多钱,后期不一定,推广、销售、成本需要多少钱不好说,不过我的建议是先商量好各自的出资占股比例,然后再做事比较好一些。”卫溱是个中老手,不预不立,还是做好前期工作比较省事一些。 郭少元见卫溱头头是道,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第62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郭少元心中暗自吃惊,朝小公爷瞧了两眼。(.无弹窗广告)小公爷听着卫溱说那么一番话,正想着难怪沈方愿意跟卫溱这么个小姑娘合伙,原来人家肚子里的确有货。 瞧小公爷呆愣着,郭少元点点头道:“一切听小公爷和卫小姐的,我没有什么意见。” 卫溱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说说我的意见。” 见两人都点头,她斟酌着道:“我出原始配方,少元哥出技术,小公爷出钱,咱们按三三四的比例占股,少元哥一直负责到研发出来为止,不管你找多少人一起研发,反正你三成的份额不变,你分人家也好,卖人家也好,这个我们不管;东西出来后,肯定不会一开始就非常好卖,我想着咱们找几个大夫搞一回义诊,给这药做个推广什么的,总之呢,现在只要能研制出来,不怕卖不动!” 这个卫溱胸有成竹,哪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小公爷不事生产、不懂经营,一听自己份额最多,正准备客气一番,卫溱笑着对他道:“你若嫌少就说话,嫌多就免了。” 郭少元见她这般直爽,忍不住一乐,小公爷还能说什么,他哪会嫌少。 “看来少元哥也没什么意见了?”卫溱笑问郭少元。 “没有,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你们吃亏了?”他犹自客气。 搞技术的人果然大脑弯弯绕少,卫溱心中满意,嘴上也道:“这个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劲往一处使,这桶里的米才会越来越多,我们每个人分的也越多;如果只有一碗米,就是全给你,也吃不饱是不是?” 两人不由自主对卫溱佩服又信任,小公爷拍着桌子道:“阿溱,我都听你的!” 郭少元有些好笑,仍然正色道:“我也听卫小姐的。” “行,那咱们现在就写个契约吧?”卫溱十分高兴。 小公爷朝一边站着的桂元道:“没听见呀,拿纸笔去!” 桂元忙转身小跑着去了,卫溱有了前次经验,不多时便拟了份草书出来让两人看了,两人都觉没问题,便又抄了两份,三人分别签字画了押,一人一份收好了。 “少元哥,我把方子写给你,你回去后慢慢琢磨,注意保密,到时做的差不多了,拿些给我去给我邓姨试试。” “卫小姐放心吧,我这阵子什么也不干,就研究这个”,郭少元听她要写方子,兴奋极了,无论如何,人家是极度信任自己的,这种被人信赖的感觉,很幸福。[] “叫我阿溱吧,咱们也别客气了”,卫溱伏案写成份,待写完了递给郭少元道:“这雄黄和朱砂有毒,配比的时候是不是要注意一下?”除了犀牛角,她对这两个成分印象最深。 郭少元笑了,小公爷见他这样,也笑着道:“阿溱啊,你这是不是叫班门弄斧啊?” 卫溱瞪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班门弄斧啊,那你知不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我提醒一下又没害处,对了,我还要再提醒一下,水牛角可以代替犀牛角,至于药效嘛,可能有些差别,全凭少元哥作主。” “没想到阿溱还懂这些,真是让人佩服”,说实话,郭少元还真有点看不透这个小姑娘了。 三人说说笑笑,又将细节都捋了一遍,卫溱突然伸头朝外道:“元姚怎么还没来啊!” “小姐,我早来了!”元姚在外面嚷嚷。 “那还不进来!” “你不叫我进来,我怎么敢进来嘛!” 郭少元惊讶于卫溱的丫头敢这么跟她说话,抬眼见她笑眯眯地并不以为意,便朝门外看去。只见进来个胖姑娘,一脸的笑嘻嘻。 “元姚,你再这么没大没小,下次我让门房直接拦着你!”小公爷呲牙咧嘴的。 元姚将银票往他面前几上一放道:“拦着就拦着呗,小姐不稀罕来的地方,我也不稀罕。” “嘿,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公爷从椅子上坐直。 “银票收好了,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得掏银子了,可要准备好”,卫溱根本不认为元姚有什么不对。 “知道了,你也不管管她!”小公爷埋怨道。 “她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卫溱直笑。 郭少元看了会儿戏,想想也该走了,于是告辞道:“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 “一起走,少元哥,半年应该没问题吧?”卫溱起身试探地问他。 “不好说,若是弄出来了,我通知你”,郭少元笑了笑。 “辛苦你了!对了,差银子直接找小公爷要啊!他可是大股东”,卫溱笑着提醒他。 “知道了。” 等卫溱返回赵府,赵母早午歇醒过来好半天了,见她回来,拉着她道:“阿溱去哪儿了?” “哦,上次借别人一百两银子,趁刚才那么会儿时间去还掉了,无债一身轻啊!”卫溱开玩笑。 “你差银子用么?”赵母皱了眉。 “啊,不差,呵呵,我借银子是给别人用,并不是我用”,卫溱暗骂自己多嘴。 “那就好,以后别再找别人借银子了,要是不够用,来找邓姨,找你奕扬哥哥也是可以的。” “哦,好”,卫溱汗颜,没事儿谁爱找人借钱啊。 “邓姨,您晚上好好吃饭,我要回去了”,卫溱忘了赵牟兄妹还在奋笔疾抄佛经呢。 “吃了饭再走,你哥哥还没帮你将佛经抄好呢!” “啊,我去瞧瞧”,卫溱拔脚就走。 一进去就见赵牟正认真在那儿抄呢,见她进来理也不理,赵玲则瞪着她。卫溱视而不见,径自过去看他们抄了多少,没想到这一下午还抄了不少,卫溱自觉也差不多了,整得太过头也不好,便笑嘻嘻地道:“这么快就抄完了,行,我拿走啦!” 赵牟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这下你得意了吧!” 卫溱倏地伸出一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连忙往后闪开,见卫溱并非要对他动手,不由怒道:“你够了!” 卫溱理也不理,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脸上笑得不知道有多欠揍。 “你什么意思啊!”赵玲也忍不住了,这卫溱害他们兄妹抄了一天书,这会儿又拿只手晃来晃去的,显摆她能耐是吧? 卫溱笑嘻嘻地举着自己那只手道:“这都不懂,一个巴掌拍不响呗,要不是你哥哥跟我作对,还有你,凶巴巴的,跟个母老虎似的,也不会今儿在这抄经书啊。” 赵玲因母亲在外面,不敢造次,只气得扭头就跑了。跑到外面赵母道:“抄完了吗,怎么就走了?” “抄完了!”赵玲气鼓鼓丢下一句话便跑了。 卫溱翻了翻赵牟抄的啧嘴道:“不错,好歹比小公爷强那么一点点儿!” “哼!”拿他跟那个废材比,赵牟冷哼一声出去了。 卫溱将没抄完的经书收好,出去对赵母道:“邓姨,奕扬哥都抄完了,我先回去了。” “吃了再走吧!”赵母对卫溱依依不舍,如凶年之望谷米一般。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儿呢!”卫溱抽了抽嘴角,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眼瞧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没了,赵牟在一旁瞪卫溱,示意她留下来吃饭,卫溱本来心都软了,瞧见他这样子,心一狠道:“邓姨您晚上好好吃饭,我先回了,改天再来看您。” “路上可小心着些”,赵母无奈,“牟儿,你去送送阿溱。” 赵牟送她出来,见左右没人恶狠狠地道:“娘亲都留你吃饭了,你怎么还要走,你回去有什么事儿!” “本来我是不打算走的,不过瞧见你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想想你这么讨厌我,我也没这么厚的脸皮留下,所以只能走啰!”气不死你。 “谁瞪你了!” “狗。” “你……” “哼!” 转眼中秋节将至,卫溱找沈方帮忙弄些顶极的茶,想送给爷爷。对真正有门道的人来说,能弄到比贡品还好的货色,卫溱正是知道点儿,所以这才找上了沈方。沈方也知道卫溱是个小人精,笑了笑便应了下来。 卫溱见他应下,觍着脸又道:“沈叔,我现在可没现钱给您,先欠着行不行,等年底分红了,我再还您。” 沈方哈哈笑道:“行,你要多少?” “多弄几斤呗!”卫溱呲了呲牙,她深知“取乎其上,得乎其中”的真谛,所以就可着劲儿下指标。 沈方抽了口气道:“你以为弄煎饼果子啊,还多弄几斤!” “沈叔游走四方,各地人民风土、地形物产,尽得天下利害之详,阿溱足不出户,见识浅薄,沈叔您就别笑话我了”,卫溱谦虚的过分,就为了衬托沈方的见多识广,手段高明。不好好跟人家挠痒痒,人家能尽力吗。 “罢了罢了,沈叔不尽力还不行了,你这丫头!”沈方无奈。 沈方果然是有些手段,没多久便给卫溱送来了一斤半的南岳云雾,这可是他舍了大面子弄来的,钱都不说了,他一两也没留,全给卫溱送了来。 卫溱对着茶包嗅了嗅满意地道:“浓郁清香,肯定是好茶。” “小姐啊,夜香树更香呢!”元姚打岔。 “你皮痒了吧?你不懂茶就别瞎说”,卫溱高兴之极,其实她也不懂茶。 “是啊,我不懂茶,你懂啊?”元姚笑嘻嘻地。 “懒得理你”,卫溱确实和她一样是茶盲,她将茶都包好,往爷爷书房走去。 老爷子正摆弄卫溱送他的几盆花呢,见卫溱过来笑道:“又拿的什么?” “爷爷您闻闻!”卫溱笑嘻嘻地将茶包递到老爷子鼻子下面,她不懂茶,这老头儿可是个中好手。 “我的乖乖!”只闻了一下,老爷子就惊叫出声。 第63章 名剑湛卢 “爷爷啊,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卫溱不无得意。[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哪儿来的这云雾茶?”老爷子高兴坏了,这孙女儿都送过来了,定是孝敬自己的。 “自然是托人买的,爷爷,您给秦先生送几两去,剩下的您自个儿慢慢喝吧!”回京这么久,还真有点儿想秦夫人他们了。当然,还有二哥。 卫溱前几个月才收到二哥的一封信,可惜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阿溱,一切安好,勿念。”她当时气坏了,这叫信吗,这叫便条好吗!好歹说句我想你、你一定要等我什么的呀! 其实自朱泰和段兴权、李立临到并州后也不是没时间写信,只是条件比较艰苦,笔墨纸砚什么的也只有旅帅以上的将领能见得着,可这些粗汉子大多肚里墨水也不多,就算有墨水也是在军中喝的,再加上有时候朱泰被临时抓包穿梭于山林野外,不甚方便就是了。 他们三人刚去,幸好互相还算个熟人什么的,要不然新兵蛋子老被派去做些汤多肉少的任务,日子还真不好过。不过谁的人生不经历煎熬的阶段呢,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 朱泰心态平和,一去就编到步兵队伍里,平日除了训练还得种田,其长处实在没处发挥。虽然段兵曹把他们给弄了来,但是他的所谓关系在这并州军营里面连个屁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火长,管十个卫士,这不是扯淡吗。 刚开始,段兴权牢骚满腹,本以为到军中挣军功衣锦还乡的,结果来了半年也没见着敌人一根毛。朱泰劝他道:“咱们来这儿本就是熬资历的,机会也不是天天有,说不定很快就来了,你只准备着就是。” 是金子当然会发光,没过多久朱泰所在的这个旅的方旅帅年纪到了要退伍,熊队正想补缺,于是便悄悄给方旅帅送了一把剑,他自己说是祖传的,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时候说是叫战卢,可到了他手上之后,他总觉得这剑是假的,那剑长的丑不说,还没有军中配的刀剑用着顺手,于是吹嘘着将这所谓的名剑送给了方旅帅。 方旅帅听说是祖传名剑,硬是不收,在他看来,这剑上又没镶个金配个宝石什么的,还不如整几两银子来的便宜。熊队正七说八不说的,最后还是将这剑给送出去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没两天,有小道消息说有可能吕校尉的小舅子会补那姓方的缺,熊队正郁闷的不行,便跟老乡熊凯发了几句牢骚,这熊凯正好跟朱泰住一屋,朱泰听他说那剑的名字耳熟,便凑过来问道:“熊队,你那把祖传名剑叫什么来着?” “战卢”,熊队正没好气。 “不是吧,你怎么舍得将它送人的!”朱泰吃惊不小。 “怎么,你还听说过不成?”熊队正斜眼睨着他。 朱泰摇摇头道:“可惜了,湛卢啊!” 熊凯听得耳热,拍了他一掌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战卢到底是个什么名剑?我瞧着砍菜切瓜都不大中用。” “真没听过?‘湛卢’之剑,乃春秋战国时期的剑师欧冶子所铸。越王铸名剑五口,献了三口给吴王:鱼肠,磐郢,湛卢,听说这把湛卢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你那把剑若是真的,价值千金不止啊!”朱泰说的文绉绉,两个文盲都听了个半懂不懂。 熊凯急了:“你别他娘的扯犊子了,这剑到底什么来头!” 熊队正也骂道:“你个小鳖崽子胡咧咧的啥,说明白点儿!” 朱泰只得道:“这剑,是千年前的名剑,当年楚国的国王得到之后,听说这剑可以让他的国家运势兴旺,高兴的不得了,见天儿地佩在身上,当成宝贝,你这剑要是献给皇上,那可就不是换一个旅帅的位置了,你说要当左右卫大将军,说不定都行啊!” 熊队正听了急赤白脸地道:“真的假的!你他娘的咋不早说?” “早说?鬼他妈知道你有这把剑,既是你祖传的,你当好好放在身边传于子孙才是,怎么给送人了呢!”朱泰哭笑不得,“鬼他妈”是跟卫溱学的。 熊凯急得捣了熊队正一拳道:“四哥,怎么办!”熊队正的前途,就是他的前途,他能不着急吗。 “都送出去了,去要人家能给吗!”熊队正又急又气,脸都青了。他这心也碎了,捧出来就是一碗饺子馅儿。 朱泰一见他们这样,忙安慰道:“你这剑是真是假还两说呢,你都看不上眼,我琢磨着八成是假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它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肯定是真的”,这会儿熊队正要哭了,甭管真假,反正这会儿他是拼了命地想要回来。他祖宗要是知道他这个二百五拿这把能换大将军的名剑去换一个小小的旅帅,只怕要全体从下面跳上来追杀他。 默哀了一会儿,朱泰转身要走,熊凯一个激灵拉住他道:“哥,别走!”平时没大没小的,这会儿哥都叫出口了。朱泰无奈道:“怎么,难不成叫我去要?” “不是,哥,我瞧着你平日就不简单,你既知道这剑有来头,肯定肚子里有货,你给想个办法,只要能把这剑给要回来,我请你喝酒!”熊凯拉着朱泰不放手,跟他是救命稻草似的。 “我从不喝酒。” 熊队正一瞧,立马噗通给朱泰跪下了:“哥,我也叫你哥成不,只要你给想个办法将这剑要回来,叫我做啥都成!” 朱泰吓一跳,立马将他扯起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动不动就跪,怪道将这祖传之物给送出去了。” “别他娘的说废话了,你倒是给想个法子啊!”熊凯急坏了。 “行行,我想行了吧,你们都坐好!”朱泰喝了一声。 “好好,你想!”两人这会儿跟哈巴狗似的。 朱泰想了想,招手将两人拉到一起小声嘀咕商量了一会儿,三人便散了。 当天半夜,大家都睡的好好儿的,熊队正突然跟中了邪似的从床上跳起来大喊道:“祖爷爷饶命!饶命!”然后就满屋于乱窜乱跳,跟见了鬼似的。 后来将一屋子人都惊醒,等点了灯,只见熊队正披头散发、下巴上还有一刀印儿,正流着血呢。 “熊队,你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围了上来,熊队正呆愣了半天,有人上前摇晃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转神来道:“发恶梦了,我梦见我祖宗爷爷追着我打,说我是个败家子,把祖传的剑给送了别人,说要杀了我,还往我脖子上砍了一刀呢,疼死我了!”边说边去摸脖子,下巴上的血被他一抹,糊了一脸,他竟浑然无觉,扶着别人的手欲站起来。 大家都大惊失色,瞧他脸上的伤,还怎么可能是梦!有人战战兢兢地道:“熊队,你下巴上谁砍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什么?”熊队正装模作样的又摸了摸下巴,“我下巴不是好好的吗?” “不疼吗?”大家更奇怪了。 “疼个鸟儿!”他往自个儿下巴上拍了一掌,然后将手伸到面前一看,惊叫着道:“啊!还真砍了!” 大家都退开一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有人小心地道:“熊队,只怕你今晚不是发恶梦了……你祖宗真来寻你了吧,你是不是把祖传的剑送人了?” 熊队正晕晕乎乎地道:“我前儿确实把剑送给方旅帅了……” 一屋子寂静无声。谁都相信今晚熊队正见鬼了,还被鬼给砍了一刀。末了熊队正还恍惚着道:“我祖宗爷爷说了,这剑被谁拿走,就宰了谁,这可怎么好……” 这下好了,百年难遇的鬼事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这事儿跟瘟疫一般迅速传遍了军营,方旅帅听说后吓了一跳,本来他就要回乡养老了,要是惹上一身骚还真划不来,再说那把古怪的剑他也不想要,他走前推荐个人是可以,拿点真金白银来也好啊,非给送把破剑。 他叫来熊队正,见他下巴上果然有刀伤,其人也打着蔫儿,立马就信了九分,忙将剑还给他道:“你也是的,既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何必要乱送人,差点害了我;这东西你拿着没啥,外人拿着可不就名不正言不顺嘛,它还透着邪气儿,拿回去!谁稀罕要啊。” 熊队正高兴坏了,面上强忍着接了剑,本来朱泰还叫他收回剑的时候再送五两银子给这个姓方的,他手里攒着银子,纠结不已,这可是他攒了好久的财产!真是舍不得啊!再一想朱泰说一时半会儿这剑也不知道真假,先将眼前顾着再说,于是心一横,将银子塞到方旅帅手中道:“让您受惊了,这点是我的心意,您打点酒压压惊!” 方旅帅果然咧嘴一笑,不动声色收了银子摆手道:“去吧,以后可别再把这剑送人了!” “是是!” 回去的当儿,熊队正心里乐坏了,心道果然这朱泰有两下子,略施巧计就把这剑给要回来了,就是损失了五两银子,不过若这剑是真的,那也值了! 等他回去,只觉这剑放哪儿也不是,虽然朱泰说这剑有可能是假的,可是他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这剑简直比尚方宝剑还令他激动。 宝剑失而复得,熊队正呆呆地坐在那儿反省了一会儿,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去找朱泰。 第64章 军中脱颖 找到朱泰后,熊队正一定要请他喝酒,还说让他帮着看看,自己那把剑是不是真家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朱泰道:“喝酒就免了,我不会喝酒也不喝酒,还有你那剑,好好放着,我也不过是听过它的名头,至于是真是假,你得找专人验看,我可看不了。” 熊队正再三请求,朱泰却是不应,其实朱泰也知道他每月饷银大多寄回乡养妻活儿了,再加上要回这祖传之剑,还给方旅帅孝敬了几两,手上估计也没多少银子了,于是道:“熊队,你要真想喝酒,我请你就是了,你这手上银子还是留着给嫂子养家才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熊队正自是心里有数,不好再劝。自此便将朱泰视为兄弟,处处照应。 却说方旅帅退伍在即,这补缺的备选人中吕校尉的小舅子彭源可是熊队正的有力竞争对手,熊队正守着自己那把宝剑本来也放弃了的,结果彭源仗着自己姐夫是吕校尉,平日耀武扬威的,都不把战友放在眼里,军中士兵多是乡野苦出身,大家训练间隙都种地,就他不愿干,总是仗势逼着别人替他干。 这下他若是补了旅帅的职,那别人日子越发不好过。于是有天夜里他去尿尿的时候,被几个人套着脑袋狠揍了一场,小腿都差点被人踩断了,这下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旅帅的位置也没他的份儿了,熊队正因此捡了个大便宜,自然是高兴不已,走路都带着风儿。 那彭源可气坏了,养伤期间拼了老命想是哪些人动了他,可就是想死也想不出。最后心一横对他姐夫说:“一准儿是那个姓熊的干的!我倒霉他得利最多,我在这儿卧床养伤,他在那儿走路都哼着歌儿,整个儿就是看我笑话的熊样儿,不是他还有谁!” “老熊那人透着股子傻劲儿,怎么可能是他!你只将伤养好就是了,别一天到晚不消停!”吕校尉对这小舅子简直没办法,他总以为自己这个姐夫是个什么天大的将官,其实在军中还有不少比他官阶大的人,就他顶头上面,光果毅都尉就还有两个,他算什么,这小舅子目中无人,说了多少回也不听,这次是他自己被人打了,下回说不定要连累他这姐夫呢! “姐夫!姐姐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我呢!” 又来了,老调重弹也不嫌累的慌,吕校尉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养好伤再说行不行!你要是不好生养伤,赶明儿成了瘸子,你姐还不得哭死!” 说完也不等这小舅子再说,直接起身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彭源气的不行,好不容易等伤养好了,便纠结了几个人去找熊旅帅熊祁。熊祁自从队正升为旅帅,便将朱泰要到身边,对他如兄弟般,朱泰也是投桃报李,几个月下来,两人互为唇齿,深相结纳。 彭源去的时候,熊祁正带着大家在校场训练。他仗着自己姐夫比熊祁大上一级,根本没把人家放在眼里,一去就呼喝着道:“姓熊的,是不是你叫人打断老子腿的?” 熊祁莫名其妙,脸上堆着笑过来道:“彭少爷是不是误会了,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嘛找人打你啊!” “哼,咱们是没什么仇怨,不过你是怎么坐上旅帅位置的,这个不必我再说了吧?”彭源有备而来,特特找了姐夫手下拳脚厉害的两人一块儿来的。 熊祁一愣,顿时明白彭源话中的意思,他敛了笑道:“那你可真是误会了,我还不至于这么黑心,为了上位找人把你打残;你再好好想想,平日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这鸟人瞧着就不像个好人,小爷我能得罪什么人,就算得罪了,谁敢打老子主意!”彭源声音提了两个档次。 都是粗汉子,听了这话不免心中气愤,可要是跟这傻二愣子对上,那可就真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再说有吕校尉在上边撑着,熊祁少不得要忍下这口气,他咧了咧嘴只冷声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彭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熊祁无奈,只好道:“皇天在上,小人熊祁,若是找人揍了彭源,必遭天打五雷轰!” 大家听他发了毒誓,尽皆信了,时人少有拿毒誓玩笑的,熊祁既然敢发,那他必是与彭源被袭无关了。 彭源见大家窃窃私语,有的还斜着眼笑话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儿来,他大喝一声道:“呸,你别以为你发个誓我就信了,整个军营,除了你就没别人了,二柱子、猛子,给我打!他打断我一条腿,我还他一条腿才不枉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那得了令的两人立马就朝熊祁逼去,他们都是吕校尉麾下的数得上的勇士,今儿却被彭源指使了来干打架的勾当,不知吕校尉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熊祁一看来人高大威猛,当下心中一凛,不待开口,却听到朱泰在他后面道:“彭少爷,你公然在军中打上官,不怕军法处置么?” “上官?上官你娘个球!谁看到老子打人了,老子腿才刚好,连只鸡都打不过,怎么会打人?”彭源哈哈大笑。 朱泰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知道吕校尉是不是背后支持这彭源,看来有理也说不清了,校场上这么多人,也不定有谁敢为熊祁做证。 待那两人近前,朱泰便已经挡在了熊祁面前。他自入了军中,还从未展露过自家本事,也没有机会展露,如今却是不得不挺身而出了。熊祁见他挡在身前,有些感动,忙伸了手去扯他。 朱泰不为所动,可他这表现却是大大激怒了彭源:“哟呵,没想到你这姓熊的还养了条忠实的狗啊,既然有人想吃拳头,那就成全他吧!” 那叫二柱子和猛子的大汉同时挥拳上前,朱泰将熊祁一推,迎身上前,左右手分别在两人肋下捣了一下,往前直窜了两步,便已脱出两人包围。两人吃痛,愤怒转身,互相看了一眼,大喝一声再次朝朱泰袭来。朱泰好整以暇,待两人上前,趁机抓住两人的手腕,一个用力,两人便啪地抱在一起,众人哄堂大笑,熊祁这才放心。 “他娘的!”彭源在一旁高声咒骂,“你们是软蛋啊,上啊!” 二柱子猛地扑过来,猛子在后按兵不动。朱泰一脚朝他膝关节踢去,趁他咯噔,抓住他手臂往后直翻,疼得他直叫唤,等二柱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猛子瞅准机会上前就朝朱泰腰窝里踢去,朱泰早留意着,手上不动,只将腿一伸,猛子一个弹跳躲开,再次上前,朱泰放开地上的二柱子,信步朝猛子走去,还未近前,一个疾闪,不等众人看清他的动作,猛子已然跪在地上,猛子一脸愕然,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人都已经被制住了。 “好你个不要脸的,偷袭!”彭源也不嫌丢人,兀自在那大呼小叫。这是偷袭吗?可笑。 二柱子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旁边一把长刀就朝朱泰劈了过来。朱泰脚下一闪,两掌上下动作几下,才几秒的功夫,那长刀便已经到了朱泰手中。 二柱子愣了。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等反应过来,尽皆欢呼,说实话,大家都还没瞧过这么精彩的打架呢! 彭源不知道再骂什么才好,二柱子和猛子也是对朱泰佩服之至,正准备上前问他学的是什么功夫,却见吕彬急急带人跑了过来,一来就喝道:“彭源,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姐夫您瞧见我们干什么了?”彭源装傻。 “你们两个,吃饱了撑的啊!打架是吧,全部军法处置!”吕彬得知小舅子带了自己的人狐假虎威去教训熊祁,气不打一处儿来。 这时朱泰上前拱手道:“校尉误会了,这两位兄弟并没有来寻人打架,咱们不过是在校场上互相切磋了一下而已。” 二柱子和猛子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大人放心,没打架!” 吕彬半信半疑地瞧了瞧众人,对着二柱子和猛子道:“还不快滚!” “是!” 彭源看自己人都走了,哪里敢在这里停留,忙慌慌地跟着跑了。 熊祁拍着朱泰的肩道:“好啊,你小子还有这么一身好功夫啊,藏了这么长时间,真有你的!” 有人上前好奇道:“泰哥,你这一手是什么功夫啊!” “是啊,能不能教教咱们!” 熊祁也一脸艳羡地瞧着他。朱泰笑了笑道:“这是家师所授武艺,并未叫我传授他人,何况我都学了近十年才有今日的程度,实在不是我不想教授大家。” 可以理解,朱泰见他们都一副丧气样,又接着道:“你们平日好生训练也是一样的,有时间我倒可以教你们几手防身绝招倒是了。” “真的?” “当然。” “太好了!” 熊祁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小子!还有什么本事一起亮出来。” “四哥,我就这么点本事”,朱泰不好意思了。 “行啊,这就够了!”熊祁唏嘘不已。 其实也不是朱泰不愿教授别人,只是卫溱交待过他,不要将身上的本事轻易传授出去,而且段兴权和李立临是经过卫溱同意了的,再说真要教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教会的,他又何必要惹麻烦上身呢,他来军中,还指望逮着机会立功,然后衣锦还乡娶阿溱呢,没闲工夫扯别的。 二柱子和猛子回去后便跟吕彬说了朱泰身怀绝技之事,吕彬听了大吃一惊:“真的?” 第65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不是真的,咱俩都打不过他,他身上那功夫邪门儿的很,硬是近不了他的身!”二柱子边说边揉自己手腕子。(.) “他那手法也是怪,打的人疼死了,人却没事儿”,猛子回想着刚才挨打的一幕,都是学武之人,不免有些流口水了。 吕彬想了想道:“把他叫过来!” 两人互看了一眼,最后二柱子出去叫人。 听说吕彬叫他过去,朱泰想了想,刚一迈步子,熊祁道:“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二柱子翻了个白眼儿,校尉还能怎么他不成?也没说什么,领着两人去了。 两人到了吕彬营中,都拱手道:“校尉大人!” 熊祁正想解释打架之事,吕彬却走下座位对朱泰道:“听说你功夫不错?” 朱泰一笑道:“校尉大人过奖了。” “走,咱俩练练!”吕彬这是不觉技痒了。 要说军中职位大多是靠本事晋升的,吕彬能做到校尉,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朱泰与之交手,只守不攻,教他气闷不已,趁个空档吕彬大叫:“你他娘的是不是个爷儿们,拿出真功夫来打一场!” 听了这话朱泰还客气啥,使出浑身解数,只两招便将吕彬制在地上了。吕彬心服口服,当即起身拍了拍身上道:“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吧!” 熊祁当场傻眼儿,他好不容易沙里淘了颗金子,怎么叫吕彬给截了去?吕彬呵呵一笑道:“熊旅帅,你不是想挡着朱泰的路子吧?” “啊,哪有,朱老弟能得校尉大人看重,我替他高兴着呢!”想想也是,熊祁只能义气表态。 朱泰也表态道:“多谢大人!” “你也不小了吧,可有字?”吕彬问他。 朱泰想了想道:“大人可以叫我长康”,其实他一个乡下小子,唯一的长辈大字不识,谁还能给他起字,有个名儿都不错了。如今吕彬问起,他也只有临时想一个了。 “嗯,朱泰,长康,不错!”没想到还得了吕彬的赞。 这样一来,朱泰便从小小步兵到了校尉身边做侍卫。眼瞧着中秋节到了,他可算找到便宜笔墨给卫溱写了封长信。信中将这边的生活细细说了,然后将熊祁手中“湛卢”之事也说了,还跟她说,若那剑是真的,熊祁一家都不怕有好日子过云云。[]最后说长官问他的字,他就拿“长康”搪塞过去了。 卫溱接了信可高兴坏了,得知二哥在那边生活还算过得去,便也放心了。还给他回了封信,说到时候找人帮那个熊祁相剑。夏天她还叫元姚回了趟秦家庄,制的酸梅全送去叫人加工成酸梅棒棒糖,只等着年节时大赚一票。 中秋节,赵牟奉母命亲自送来节礼,卫溱正好要找机会跟他说找人做安宫牛黄丸的事,到时候让赵母试药,必得经过赵牟这个独子的同意,于是便对他道:“喂,有个事跟你商量下。” “商量?你在说笑吧?”赵牟并不觉得有什么事可以让两人站在一起商量的,他和她的关系,两人心知肚明。 “是啊,我说笑啊,你听着,等会儿你不笑,你就是王八”,卫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见他瞪着自己不说话,卫溱收起笑脸道:“我找人配了一丸药,可能对邓姨的病情有所帮助,当然,只是可能,到时候等药制成,我想让她试试,所以跟你商量一下。” 赵牟瞳孔缩了几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你当我娘是什么人,找她试药?!” “我没把她当什么人,她是我娘亲的闺友,也是我的长辈,这方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要等邓姨吃过了之后看药效……” “你没问题吧!听你说的这意思,这药目前市面上没有,你找人配的?你什么时候懂医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哼,要是有什么大问题怎么办,你不会是心怀不轨吧,是不是等不及了,想毒死我娘,然后跟我退亲,再找你所谓的相好儿去?”赵牟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找他娘亲试药,这卫溱还真敢说!所以一连发问,一发不可收拾。 卫溱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听他越说越难听,忍了忍道:“我是好心,你别将好心当成驴肝肺!就算我想跟你退亲,直接退就好了,用得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吗?” 赵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冷笑着道:“是吗,一种从来没见过的药,不知道吃了会死人还是治病的药,你‘好心’让我娘去试,不是你亲娘是吧,若是你亲娘,你只怕不会动这么个心思吧?” 卫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这个方子本就是治脑病的好药,我就是不记得具体的药材比例了,所以才让专业人员去配,若是配出来,想让邓姨先试试……” “不必了!要试就让别人先试好了!我娘没有这口福!”赵牟严辞拒绝了。 卫溱忍了会儿,心想罢了,自己本是个好心,却搞成这个样子,于是道:“好吧,我可真是日了狗了。反正也不是我娘,随便吧!”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赵牟皱着眉头,心道她都胡说的什么,见她要走,不及细想道:“我娘跟你说她脑袋受过伤?” 卫溱只停了一下没理他就走了。 赵牟见她不理自己,气的不行,活这么大,还没谁给自己气受过,她怎么敢!站在原地瞪着她走的不见身影,赵牟扭头也回去了。 中秋一过,郭少元在师父的指点下,已经初步配出了安宫牛黄丸,东西呈到卫溱面前时,一粒粒的深色大蜜丸圆滚滚的,外表看起来,跟前世的也没什么大的差别。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很是乐了一会儿,突然又哭丧着脸道:“我邓姨的儿子不让她试药,这下可怎么办?” 郭少元想了想道:“无妨,这药我跟师父研究过了,除了脑症,还可以用于热症,解毒镇惊都用得上。” 卫溱看了看小公爷道:“要不先制一些出来,放在少元哥的药店里先卖着,凡事都需要个契机,慢慢等就是;要不重阳节的时候,咱们在药店门口支个摊子,免费给老人、穷人看个病、施个药什么的行不行,就算不能打响安宫牛黄丸的名气,咱们积点德也是好事。” 她相信很多有钱人会和赵牟一样的想法,不愿意试这种未经市场检验的药丸,所以这事不能急,先慢慢攒人气再说。 郭少元听了笑道:“不着急,我先弄一些出来放在药店试试,重阳节那事儿也不错,我觉得可行,你觉得呢?”说完扭头去瞧小公爷。 小公爷想也不想道:“我听阿溱的。” 郭少元心里好笑,又去瞧卫溱。卫溱不以为意,想了想道:“我建议安宫牛黄丸的价格要定高一些,十两银子一粒怎么样?”有钱人一百两都舍得吃,先从有钱人下手好了。 两人都吓住了,卫溱看着他们眼瞪的溜圆,笑了笑道:“放心,这可是救命的药,十两银子一点儿也不贵。” 郭少元低头沉吟了一下道:“也好,等试过效果再说。”反正你定一两,没人买还是没人买。 小公爷暗暗乍舌,不过瞧着卫溱胸有成算的样子,他也没说什么。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卫溱将郭少元手上的一盒六粒安宫牛黄丸给要了来,说是她这段时间要去做这个药的推广。 小公爷啧啧道:“六十两银子呐!” 卫溱举起药盒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嘛!” 一回去卫溱就拿出三粒另外包装好,将郭少元写的使用说明和适应症抄了一份儿塞进去,另附一信,将这药寄给了朱泰,交待他以备不时之需。 因心里还存着对赵牟的一股子气,卫溱好久都没往赵府去了,何必把自己的热气去呵他的冷面。这样一来,首先受不了的是赵母啊,几日不见卫溱,她一个老人家倒整得跟赤子之望父母般的心中难熬,也真是见了鬼了。 赵牟无奈,只得再次上门去请卫溱。卫溱本不想理他的,后来一想,自己总不能太小气,这药她心里有成算,绝对是好药,却不能因为赵牟个人之偏见,害得赵母病入沉疴,于是悄悄带了一粒药丸,这事儿只要赵母同意,那赵牟再是反对也无用,气死他! 赵牟哪里知道卫溱的小心思,他见卫溱并没有想象中为难自己,心下一松,带着卫溱回府了,一路上卫溱也不理他,他也不理卫溱,两人跟陌路人一般,互不理睬。 结果卫溱一见赵母便道:“邓姨,我弄了一丸药,应该可以调理您的病症,您愿不愿试一试?” 赵牟气得将卫溱一扯道:“卫溱!” 卫溱不防,被他扯得跌坐在地上,起来想也不想便踢了他一脚道:“你疯了!” “你什么意思!”赵牟也不顾母亲在侧了,还好没还手。 “我什么意思?上次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自己顽固不化,所以我就来问邓姨,邓姨是成年人,她有权力决定试还是不试,有什么问题?她今天如果说不愿试、不敢试,我保证再不烦你们,行了吧!”卫溱屁股痛死了,她边揉边大声说理。 赵母在一旁看这两人一进来就开闹,只唬得目瞪口呆,等卫溱说完,她颤抖着道:“你们怎么了?阿溱,这是怎么回事?” 第66章 初见成效 赵牟不做声,只气恨地瞪着卫溱,卫溱吸了口气道:“邓姨,上回我听说您脑袋受过伤,便着人配了这药丸,想是能治您这病症,所以就想让您试试,可是他偏不让,说这药没人试过,怕您试了出问题。(.$>>>棉、花‘糖’小‘說’)” “娘,难道不是吗,这药新配出来的,效果怎么样,没人知道,若是吃出问题怎么办?上次我都跟她说了不行,她这次来竟敢私自带了来,想蛊惑您!”赵牟这回是真气着了。 卫溱懒得多说,自己也不知道在犯什么贱,哎。 “阿溱,将药拿来我瞧瞧”,赵母发话了。 卫溱将药丸递给她,她拿在手里嗅了嗅道:“怎么个吃法?” 不等卫溱接话,赵牟急道:“娘,是药三分毒,这不明来历的药怎么敢吃!” “瞧你急的,怎么就是没来历的药了,这不是阿溱找人配的吗,娘这病不吃药也是活受罪,就算吃了这药死了,也不后悔,何况阿溱怎么会害娘呢,说不定吃好了呢?”赵母倒是想的开。 阿溱不说话,吃与不吃,决定权不在自己。 “阿溱,怎么个吃法?”赵母又问一遍。 “温水送服”,卫溱应了一句。 赵牟一见母亲要吃这药,知道也拦不住了,于是道:“娘,您先别忙着吃,我去找位可靠的大夫来看看再说行不行?” 赵母有些犹豫,卫溱见状轻声道:“这样当然是最好的。” 赵牟狠狠瞪了一眼卫溱便出去了,回到书房,他想了想,叫来刘星道:“让刘海去将帮里的高大夫请过来。” 刘星瞧了他一眼,没敢多问,扭头便去了。赵牟嘴里的高大夫,名高阳修,是宏义帮里的老医生,据他自己说是秦朝名医高缓的多少世孙,而这高缓一身医术又得授于扁鹊,的确是名门圣手。事实也证明高阳修确实医术高明,他精于针砭,能达阴阳之理,善攻内外之症,他淡泊名利,被赵凌所用,是以现在赵牟手下听用。 等刘星去了,赵牟看着书桌上那对金簪,对卫溱越发痛恨起来,母亲的病高先生曾经瞧过,太医也瞧了,都说要以休养为主,这个卫溱倒好,一个门外汉,竟敢瞎捣鼓出什么药叫娘亲试用,是可忍,孰不可忍!只等高先生来到,辨别这药不能乱吃,他再找卫溱算账! 卫溱心情不好,也不想说话,赵母见她闷闷不乐,便拉着她说话,她兴致缺缺,赵母担心地道:“阿溱,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去那边上躺一会儿吧!”正好卫溱不想多说,索性去躺一下,结果躺了一会儿竟睡过去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待高先生过来,是一个白须老头儿,赵牟将情况跟他一一说明,让他好生看看那药是什么鬼东西。刚走到母亲院门外,丫头交待道:“夫人说她先歇会儿,若是大夫来了,进去叫醒她便是。” 结果一进去,赵母眼睛睁得大大的,倒是卫溱睡得跟小猪一般。赵母见他们进来,忙示意别吵醒卫溱,又拿出那药丸递予高先生轻声道:“这是阿溱找人配的药丸,说是可以治我这头症,可惜这孩子一片孝心,牟儿非不信她,这才麻烦您过来跑一趟。” 高先生接过这药丸先是嗅了嗅,然后道:“不妨事儿,先弄半碗温水来。” 赵牟让人去办,高先生则捏破这丸药,拈了一点闻了闻,又放在舌尖尝了尝,然后问道:“这小姑娘找人配的?” “正是”,赵母忐忑地瞧着他。 高先生点点头,只等温水过来。等水送进来,他又拈了一点儿放入水中化开,过了会儿,端起碗一仰脖子全给喝了。 喝完还咂咂嘴巴,也不做声。赵母看着稀奇,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看睡着的卫溱,也没说话。 赵牟也不好问,只能等着。过了好一会儿,高先生指了指卫溱道:“将她叫醒。” 赵母正欲制止,赵牟已然两步跨了过去,他粗鲁地推了一把卫溱道:“起来!” 卫溱被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赵牟,又闭上了眼睛。睡得正香呢,这人叫自己干嘛,她脑袋还没清醒,赖在躺椅上清醒下才行。 赵牟气极,见她不理,又推了她一把道:“还没天黑呢!起来。” 卫溱坐起身闭着眼睛道:“干嘛呀,讨厌死了……” 高先生见卫溱跟只懒猫儿似的,掏出药箱里的薄荷包走过来递到她面前笑道:“姑娘,闻一闻。” 卫溱立马条件反射屏住呼吸,捂着嘴朝后躲去,没办法,前世养成的习惯,凡是莫名其妙拍她、靠很近问路、发传单的,她一律跳开。这么一来,人就完全清醒了,见正在赵母房中,她讪讪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道:“不好意思啊……” 高先生见她警觉性这么强,笑呵呵地道:“女孩子这样好,是应该有些警惕心,这是薄荷包,闻了使人神清气爽,姑娘还要不要闻?” “谢谢老爷爷”,卫溱伸手接过薄荷包,嘴里甜出了蜜的叫人。 高先生见她长的漂亮,人也乖巧,心下好感大增,他笑呵呵地捋着白胡子道:“这药丸是你找人配的?” “您是大夫?”卫溱当即也明白了。 “正是。” “这药丸怎么样?”卫溱脸上笑嘻嘻的,要是他敢说这药丸是水货,那她基本可以肯定此人是个庸医了。 “这药开窍压惊、专治败血中风的吧?”果然是杏林中人。 “没错,吃了毒不死人吧?”卫溱边说边朝赵牟睨了一眼。 高先生将她表情看在眼里,笑道:“毒是毒不死人,却不可胡乱服用,里面的配料,有些是有毒的吧?” 卫溱一愣,又看了一眼赵牟,没想到这人还真给找了个高手来了,里面成份有毒都搞清楚了,于是想了想认真地道:“不瞒老爷爷,这方子是我家祖传的秘方,您就说邓姨能不能吃吧。” 赵牟听了暗嗤一声,还祖传秘方呢,鬼才信。高先生却点点头道:“这药看着不错,夫人可以试着吃吃看。” “药呢?”听说可以吃,卫溱站了起来,一眼瞧见那药丸已经五马分尸了,忍不住抬眼瞧了瞧高先生。 高先生对赵牟道:“可以先让夫人全部服下,明儿老夫再过来给夫人把把脉。” 赵牟忙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高先生收拾好东西,走前对卫溱笑道:“明儿你也过来。” 卫溱忙对他挤了个笑脸,心中好奇不已。 待赵牟去送高先生,卫溱让人送来温水伺候赵母将药服下,然后道:“邓姨,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 “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儿。” 赵母服了药,目送卫溱离开。卫溱走到院外,正好碰见折返的赵牟,她理也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赵牟看了她一眼,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去瞧母亲。 赵母见到他叹了口气道:“你今儿是怎么了,阿溱一片好心,你……” “娘,我也是担心您的身体”,赵牟垂下眼皮子。 “哎,你去吧,娘歇会儿。” 卫溱回去后,晚上反倒睡不着了,希望赵母吃了这药,能有些好的反应,明天也不知道那老头儿诊脉能不能脉出个名堂,哎! 第二天,卫溱又带了一粒药丸往赵府,一见到赵母便急急问道:“邓姨,您吃了这药没什么不良反应吧,怎么样?” 赵母春风满面地道:“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阿溱,你还别说,我觉得今儿全身都轻爽了不少呢,就是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卫溱笑道:“您这是心理作用吧!昨天那老爷爷没来吗?” “你奕扬哥哥去接了,应该就快到了”,赵母拉着卫溱的手,瞧着她小脸儿上带着粉,心里美滋滋的。 不多时,高先生跟着赵牟一前一后进来,路上他已然问过赵牟了,知道卫溱乃是赵牟的未婚小妻子,于是他一见到卫溱就笑道:“难怪这姑娘对夫人如此上心,原来是七少爷的未婚妻。” 卫溱听了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后觉失礼,忙又挤出一丝笑来。高先生以为她正跟赵牟闹脾气,也并未在意,继而笑眯眯地对赵母道:“夫人感觉如何?” “没什么不舒坦的,反觉着浑身轻了不少,您给瞧瞧”,说完就将手臂伸出,递给高先生把脉。 卫溱一动不动看着他给赵母把脉,赵牟则站在一旁紧张地瞧着高先生。高先生收了手指笑道:“这药不错,夫人有福了。依老夫之见,夫人旧疾在脑部,既不可以灸攻,也不可以针达,即使用药之力,亦无十分把握。昨日用过药丸,今日来看,脉象似大有改观,夫人先观察十日,十日后老夫再过来复诊。” 赵母听后喜笑盈睫,忙不迭朝卫溱招手道:“我儿快些过来!” 卫溱无奈,三五步蹭过来,赵母一把拉住她的手突然哭道:“多亏了你还记着邓姨,若是这病真的能好,也不枉阿兰与我相交一场,送了你这么个好孩子到我身边。” 阿兰正是卫溱娘亲谢兰,卫溱有些尴尬,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赵母哭成这般,至于嘛。 赵牟更是尴尬,之前他对卫溱说了那么些狠话,如今药见成效,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高先生却不关心这些,他收拾好东西只问卫溱:“这药丸叫什么名字,哪里有卖?” 第67章 我也问心无愧 卫溱脸上带了笑道:“这药丸叫安宫牛黄丸,是我托郭少元配出来的,这才刚配出来没几天,也不知道他那药店里有没有开始卖。[]” “这一粒多少钱?”高先生笑盈盈地点头,继续问她。 卫溱一听这老头儿对药感兴趣,忙掏出先前来赵府时备的那粒递给他道:“这药丸暂定价为十两一粒,这一粒就送予老爷爷了!”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只有高先生点了点头道:“嗯,虽然价格看着有些贵了,不过只要能对症下药,再贵也是值的。”医者眼中,药不分贵贱,只有对症与否。 “老爷爷真知灼见,医有活人之心,待我有知音之谊,以后您若买这药,我给您打八折!”卫溱小算盘打的噼啪直响,赵母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高先生见她谈吐不俗,为人又娇俏可爱,心中对她又添两分好感,于是举着手中刚得的那丸药笑道:“这一粒要算银子么?” 卫溱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老爷爷若不是当世名医,也定是民间的杏林高手,您为邓姨诊治,多有劳烦,这便算是额外给您的诊金吧!” 高先生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捋了捋白胡子道:“那十日之后,老夫再来给夫人复诊,你到时再带十粒这药丸过来,八折是吧,好说!” 卫溱当下高兴极了,忙点头道:“多谢您慧眼识真宝!” 高先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赵牟引他出去,他笑着道:“七少爷这未来小妻子很有意思啊,你可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赵牟咧了咧嘴,不知如何接话,只转移话题道:“有劳先生十日后再来为娘亲复诊。” 高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且送到这里吧!” 这边卫溱则搂着赵母腰身兴奋地道:“邓姨,没想到这老爷爷竟真有本事!您好好歇着,这药果然对您病症的话,那您以后再不必冬日受病痛折磨了!” 赵母轻拍着她的背,无限慈爱地道:“阿溱有心了,邓姨这病若真能治好,也算是拣了条命;你是个好孩子,阿兰若在多好……” 卫溱心中一窒,她对谢兰倒没什么怀念,只是自己的父母,哎!她趴在赵母怀中,只觉心酸。 赵牟一进来便看到母亲和卫溱抱在一起,他心中莫名一动,走进来道:“阿溱,我送你回去吧!”他有话跟她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瞧你,怎么就见不得阿溱多陪陪我?”赵母不满。 “邓姨,我还有事,也该走了,您好生歇着就是”,卫溱吸了吸鼻子,将浮起来的所有情绪都按捺下去,然后起身往外走。 “没事就过来陪邓姨啊!”赵母还在身后殷殷地交待着。 “嗳!”卫溱头也不回地应下。 赵牟陪卫溱出去,一路也不说话,卫溱更是不理他。最后赵牟实在没法,只得对她道:“谢谢你。” 卫溱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真稀罕”,说完提步又走。 赵牟无言以对,他想起卫溱曾说的“对不起是一种真诚,没关系是一种风度”,于是又跟在她后面小声道:“对不起。” 卫溱听到他这话,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世上农夫与蛇的故事又不是没有重演过,便是我曾经救助过的一个小男孩,我施药助餐,他不感谢,反要抢我财物,呵,举头三尺有神明,莫怪上天报非迟。我反正问心无愧便是!” 赵牟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卫溱见他跟神经病似的,扭头便走,留下赵牟在原地气得发抖,什么叫上天报非迟,当年师兄身为赵凌唯一的继承人,要多少银子没有,会去抢她的区区财物!她……她竟然还问心无愧!心中痛呼,却没办法与卫溱分说,只觉心中苦不堪言,手骨都快捏碎! 眼瞧着卫溱越走越远,赵牟勾了勾嘴角暗道:“你问心无愧是吧,我也问心无愧。” 卫溱没有直接回府,她跑去郭少元的药店定了十粒药丸,说是帮邓姨看诊的一个白胡子老大夫肯定了安宫牛黄丸的价值,自己许他八折之价,他十日后要十粒,让郭少元早些准备好。 郭少元非常高兴,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以后卖给同行就八折吧,省得乱了价格。”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呢,本来出厂价、经销价和零售价就应该区分开来,这样才能更好的进行市场定位和竞争,确保产品在健康有序的环境下正常销售。 也不说这安宫牛黄丸的神妙之处了,十日后高先生为赵母复诊后笑道:“夫人应是无虞了,倘是冬日里旧疾再犯,再吃一粒药丸便是。” 赵母高兴地道:“这些日子可不是觉着轻爽了许多吗,这药确有奇效,多亏了阿溱啊”,边说边对着卫溱笑。 卫溱这才算彻底放心,她想着既然这药已通过检验,那自己就得开始想想如何打开销路了,见赵母对着她笑得灿烂,少不得回以麻木一笑。赵牟见她发怔,以为她还在介意自己误会她的事,也实在高兴不起来。 高先生走前,卫溱将带来的十粒药丸交给他,人家也交给她八十两银票,她嘴里道着谢收下,目送他离开,心想总算是来了个开门红。 赵母奇怪地道:“阿溱,你将药方给了别人,别人卖得了银子,有没有说给你分一些?” 赵牟正好送人返回,听到这话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 卫溱笑笑道:“一开始我不过是想着将这药丸配出来给您吃吃看,可又不认识得力的药师,便去找小公爷介绍可靠的人,他听我说这药是好药,便动了心思说弄出来售卖,于是我便以这药方子入股,占了三成的份额。” 赵母听了皱眉道:“我可是听说那小公爷不太靠谱啊,他是公主爱子,行事十分放浪,你可别被他给骗了,要不要让你奕扬哥哥帮你出面撑腰?” 赵牟听了心中竟有些期待,卫溱毕竟是个女孩子,小公爷名声又不怎么样,结果却听卫溱道:“邓姨不用担心,小公爷人很好的,他在富贵窝里长大,行事自然与别人不同,外面将他说的虽不堪,可他待阿溱却是极好,他不会骗我的,前些时就是他借给我银子周转。” “你这孩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赵母仍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会相面,相由心生,一个人是好是歹,我基本看两眼就有了底,再不行打次交道也差不多了解了,小公爷真的挺好的!”卫溱这也不算说的假话,本来人就是相由心生,一个人的三观、善恶、经历,长期下来,尽皆浮于脸上,聪明人也许会藏,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藏也会流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赵牟听她可着劲儿夸小公爷,心中冷哼一声插话道:“人不可貌相,劝你还是小心些好。” “人的确不可貌相,如果人家穿的不太好,你就认为人家品行不好,或者人家穿的好,你就认为人家是好人,那都是大错特错的,正是因为这世上太多衣冠禽兽和道貌岸然的小人,所以才有此说”,要说耍嘴皮,卫溱还鲜有对手。其实相由心生和人不可貌相本来并不矛盾,这就是中文的玄妙之处,有学力、有阅历的人一定能懂。 赵牟果然听懂了,因为他终于老实了。 卫溱收了货款,自然不能留在手上,她从赵府出来便去找小公爷,这银子得交给他才行,如今有了进账,还得找个人记账、出纳银钱才是。 小公爷活了这么大,都是吃家里的、花家里的,还从未挣过一文钱,卫溱送来第一笔收益八十两,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听卫溱说要找人记账、出纳,他立马叫人去将郭少元叫来,三人一起商量着将这事儿给定下。 这些事儿都简单,三人商定后便散了,小公爷却是跑到公主面前得瑟道:“娘,如今我也能挣钱了,以后看谁还敢说我是只靠祖荫的纨绔子弟!” 公主早知道小儿子与人合伙挣钱的事情,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想着只要儿子高兴便由他去,没想到竟还真挣到了钱,于是好奇地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阿溱才送来了八十两银票,我还能骗您不成,这里面我占四成,总共……三十二两银子对吧,娘,这很多对吧,哈哈!” 公主心道还有成本呢,怎么不算,可又不忍给小儿子添堵,总归是赚钱的,想想儿子一直以来的变化,身为母亲,公主还是十分欣慰的。 “娘早说了你很聪明,只是你一直不愿往正道儿上使力,如今尝到甜头了吧,以后继续这么着就行!” 小公爷得了公主肯定,自然是高兴之极,当下决定要请卫溱和朋友们出去大吃一顿。 韩绪他们得知小公爷竟跟卫溱一起合伙赚起了银子,那可真是吃惊不小,长期以来,这几个狗友都是一起吃喝玩乐花银子,哪有人挣银子!继而得知人家第一票生意就进账八十两,这银子说多不多,可是说少也不少啊,当下都流着口水乱嚷嚷,问起具体什么情况。 小公爷得意非凡,眉飞色舞地将事情一说,卫溱在一旁听得直乐,这生意跟地砖生意比起来小的不能再小,所以也不怕人知道。 几人听说是卫溱的秘方,都说小公爷吃独食,韩绪当即就不干了:“阿溱啊阿溱,亏哥哥疼你,有这种好事你却忘了哥哥。” 卫溱笑眯眯地道:“这你们可不能怪我。” “就怪你!”韩绪闹起了脾气。 第68章 同声相应惹闲非 哦,小公爷本来和他们一样是只花不挣的,现在突然能挣钱了,让他们情何以堪? 卫溱忙安抚他们说:“其实一开始还是有风险的,那药方子我也只记个大概,若是配出来吃死了人,那可真的不得了。[.超多好看小说]我之所以只找了小公爷一人,因为他娘亲是公主,如果真出了什么大娄子,有公主顶着自然麻烦小些;我就是想着再怎么拖累朋友,拖累一个也就罢了,万没有将大家都拖上的道理。小公爷找对了人,配对了药,对我们来说,是万幸、是老天保佑,你们可不能怪我。你们如果还要怪我,大不了把我这三成再分几份,咱们大家一分就好了。” “罢了罢了,我们哪能占你便宜!”几人听了她这话,心里都舒坦的不行,都笑着摇头拒绝了。事已至此,卫溱说的也不无道理,遗憾归遗憾,也只能作罢。 只有小公爷仍然得意非凡,他大手一挥道:“今儿爷作东,你们尽管吃,这可是爷挣的第一笔银子!哈哈!” 卫溱心情也很好,故意对小公爷道:“我说你,别太得意了,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么,每个人的心脏里有两个心房。一个心房住着快乐,一个心房住着悲伤,不要笑得太大声,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 “就是,你瞧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几人听卫溱说的话怪酸的,于是起哄。 小公爷听了耷拉着脸凑到她面前道:“阿溱,你不高兴吗,我高兴一下也不行么?” “我当然高兴了,春风得意马蹄疾,马失前蹄悔不及,克制点呗!”卫溱笑嘻嘻地。 “好!克制,克制!”小公爷那样子滑稽极了,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一进入九月,郭少元表哥的药店就开始宣传重阳节义诊之事,到得那天,药店的坐堂医生全员备战,迎接这具有重大意义的三天。按卫溱的建议,以后每月每逢朔、望之日,便行义诊,至于药材,除贵重的象征性收些本钱,其他的都免费赠送。 卫溱跟爷爷说了与小公爷合伙卖药丸的事情,爷爷吃惊归吃惊,很快便也释然了,只是对她道:“阿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心思还是要放在别的方面才是。”他这是提醒卫溱嫁个可靠的男人才是终身的饭碗呢,卫溱调皮道:“爷爷,要不我给您招个孙女婿回来好不好?”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我孙女儿嫁不出去怎么着,要找上门孙女婿?” “既然如此,您还担心个啥?”卫溱给爷爷下套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老爷子噗哧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就跟爷爷对着来吧!” 重阳当天,郭少元表哥的药店被围的人山人海,很多平日里舍不得看医问药的穷人蜂涌而来,此间有这等便宜,如何不占?卫溱和小公爷他们一道儿过来,在对面茶楼边喝茶边吃点心,如此盛况,不凑个热闹什么的怎么甘心。 很快药店门前就排了长队,排到街口转弯正好有一巨形大石挡在巷口,平日这巷子鲜有人来,便是有人穿行也是勉力挤过大石,却是不知这大石为何矗在这儿。队伍旁边有一独眼大汉看热闹路过,见这大石很是烦人,便吆喝着道:“且看我替大伙儿将它搬开!” 本来排队就是个无聊的事情,大家一听,都纷纷叫好,这独眼大汉振臂卷袖对同来的两汉子大声道:“你俩且瞧好儿了!看我力比楚霸王如何!”说完便绕着这石头转起了圈圈。 小公爷他们一瞧有好戏看,忙拥下楼去,卫溱也跟着一道儿去了。到了下面,众人围的水泄不通,桂元在前面吆三喝五地开路,人们看到几个贵公子过来,少不得要避让出路来,卫溱狐假虎威,也就跟着小公爷他们进了圈子近前看戏。 却说这独眼大汉,正是宏义帮黄祁长子黄啸,这人一向自恃勇武,争强好胜,上回与人争斗,瞎了只眼,脾气却是不改。跟着他的两人一人是孟武,一人是任华,任华为人沉稳,他见黄啸又要逞强,忙上前拉着他道:“大爷,这石头看着几百斤,岂是一人之力便可推举,咱们还有事要办,还是走吧!” 黄啸本来是一时意气,此时一听,未免有些退缩之意,却不料孟武攘臂上前道:“这石头看着挺大,待我一试,若是不能举起,大家还别见笑才是”,说完往两掌上狠狠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便要去搬那大石。 围观众人见他似模似样,都给他鼓劲儿。孟武一介武夫,自是有些蛮力,只见他抱着那大石,大叫一声,竟还真离了地。众人皆出声叫好,连小公爷他们都赞道:“果是好气力!竟然搬动了!” 有人喊道:“这大石拦路好些日子了,壮士将它搬开吧!” 孟武放下大石,得了赞扬,心下得意,听了这话准备将大石搬开,黄啸却将他一拦道:“让我试试!”原来黄啸见孟武搬动大石得了众人喝彩,心想自己比他难道不如,我还偏要试试不可! ******见他还要试,忙又拉住他衣袖道:“大爷,咱们还有事儿没办呢,还是走吧!”这黄啸是帮主长子,向来好勇斗狠,吃亏再多也不长记性,今儿自己跟着他出来,无事便罢,若是再惹出一身腥骚,未免不美,所以这才力劝。 黄啸甩开他道:“有个鸟事儿!搬完这大石再走不迟!” “大爷,这石头忒大,呆会砸了脚就不好了!”任华苦口婆心。 黄啸心中不乐,斥他道:“他搬不砸脚,偏我搬就砸了脚?你自己搬不动,就不让我搬,你是不是嫉妒我力大无穷啊!” ******听,这大爷的脾气上来了,于是不敢再劝。黄啸见他闭嘴,心中哼了一声,又一想,孟武能将这石头搬离地面,他却偏要比孟武能耐一些不可,于是解了腰带,将那大石一缠,以手勒带,架势十足。众人见他似要将石块移开,忍不住纷纷叫好鼓劲。 卫溱在一旁瞧了全场,心中暗道这人也是逗,又瞎了只眼,俗话说爱打架的狗落不下一张好皮,这人定是个刺儿头,搬石头这种事情还要争个强、好个胜,真是难懂。 正想着,却见那人果然将大石搬离地面,黄啸心中暗乐,憋着一股子气移动脚步,众人自然是挥手叫好,欢声雷动。卫溱正在暗笑,却不料那石头突然脱手,重重坠于地面,正好压住黄啸右脚,此时正好又在街边,这街面略有些倾斜,那大石只不稳,将黄啸的小腿压得“咔嚓”一声,卫溱听得毛骨悚然,忙避了开去,众人一阵惊呼,再然后便是一声惨呼,等卫溱回头去瞧时,黄啸已然闷绝晕倒过去。 任华心神大乱,他就知道这大爷不惹点事儿出来不舒服,忙扯着孟武指挥着众人齐力将大石移开,这会儿正好在药馆门前,忙叫抬了黄啸进馆急救。 卫溱看着唏嘘不已,得知大夫诊断这独眼大汉胫骨平断,忍不住嘴里啧了两声。 小公爷他们却是道:“秽气!走吧,咱们还是上楼上吃茶吧!” “可不是吗,真是糟心!”陈随心里也不舒服。 “那走吧!”卫溱心中更是不忍。 上了楼,瞧着楼下队伍再次齐整,卫溱摇了摇头道:“那人可真是的,这种事情也要出头。” “就是,没有这本事,何必揽这么个活儿!” “可不是么,有多大的肚皮,就吃多大碗饭,瞧这整的!” “空有顽强冒进之勇,而无退避迂回之谋,力气是有了,却不够灵活,当时他反应要是再快一些,说不定就只砸到脚,不至于将小腿也压断了”,卫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黄祁得知长子压断了腿,心中大急,待得知是他逞强惹的祸事,气得拍着桌子大骂。气归气,还是着人将儿子接回,让高先生看顾。高先生摸了黄啸的伤腿几下,暗道:“可真是个蠢货。” 最后对黄祁道:“帮主,这回可麻烦了,这胫骨断了不止一处,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渣子断在里面,只能先接着试试看了。” 结果当夜黄啸高烧不止,高先生连下几剂猛药也不见好,黄祁急得发晕,有人提议说孟武撺掇大爷搬石,应将他打断腿赶出帮去。不过这宏义帮可不是任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当然也不是说想走就可以走的。此事惊动赵牟,他悄悄前来,得知黄啸争强的前因后果,心中也是十分恨其不争。 若是将孟武打断腿赶出帮去,未免有些过份,况帮中诸人都是得用之人,没有一个废材,于是道:“任华能谏,孟武协从,两人功过,虽可定论,但是黄啸刚愎不听劝告,乃是惹祸主因,这件事他自己要负大半责任,如今伤重危急,日后定然吃一堑长一智,也算是一个好处。还请高先生细心诊治,助其脱危;至于孟武,小惩大戒即可,都是兄弟,不必剑拔弩张。” 老大发话,自然无有不从,孟武吓得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无心所为,竟差点给自己惹来大祸,当下痛定思痛,再三警告自己以后当约束言行。 可是黄啸这么个二百五起了高烧,怎么办才好呢?高先生换了几个方子也没大用,见赵牟前来,自是联想到卫溱,他一拍脑壳道:“唉呀!怎么就忘了呢!”他忙对随身药僮急道:“快去将前些日子得的安宫牛黄丸拿一粒来,再准备半碗温水!” 赵牟不由一愣。 第69章 与虎谋皮想天开 赵牟心道这卫溱的药还能治这个不成?待黄啸服了药,高先生道:“这可是最后的法子了,若是再不退烧,只怕醒来也是废人。[]” 黄祁急的挠肝挠肺,当即将天上地下所有的神仙都求了个遍,祷告说只要儿子没事儿,他以后一定多多行善积德。赵牟本不必留在帮中,可是对卫溱的药效十分感兴趣,于是便留下未走。黄祁见他对儿子这般上心,心中不由十分感动。 幸好,黄啸服过药后,慢慢见好,到了中午,便已然醒了过来,他嘴里嗷嗷叫着疼痛,中气十足的很。 高先生笑着对赵牟道:“七爷可真是得了个宝!”赵牟身份对外是隐秘的,所以大家都以他在家中的排行称谓。 众人不解他何以说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高先生解释道:“帮主,大爷能醒,全赖这丸药,你承认吧?” “高先生这么说了,那便是了”,黄祁莫名其妙。 “那你可知这药是谁制的?”高先生笑得越发翘起了胡须。 黄祁瞧了一眼赵牟道:“不知。” “哈哈,这是咱们未来的七夫人配的药!”高先生分享了秘密,心中乐的不行。 黄祁忙噗通一声在赵牟面前跪下道:“多谢七爷,还请转告未来七夫人,黄某铭感五内,大恩不言谢,且先记下了!” 赵牟心里百般滋味,只口里道:“你起来吧,她不过是拿这药赚钱,也并非专为黄啸配制的。”想起卫溱先前千方百计为母亲配药,自己不但不感激,反而将她痛骂了几回,心中不免隐隐后悔。 黄啸既然已脱离危险,赵牟好生交待他安心养伤,便回去了。来到书房,看到桌上那对金簪,心中一时隐隐作痛,一时又暗暗发酸,闹到最后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了。 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娇蛮固执,赵牟捏起那支曾在她手中要了师兄性命的金簪,眸色渐黯淡下去;再又想起她在母亲面前跟只憨猫儿般惹人欢喜,面对自己的痛斥,她一时气得鼓着小脸儿,一时又不理不睬的样子,心中又变得柔软起来。最后一次两人争执,她可不就是被气得小腮帮子直鼓直鼓吗,想到这里,赵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无弹窗广告) 若是母亲喜欢她,自己将她娶进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是她说她有了意中人,是真的吗,这个人又是谁呢,显然不是小公爷,那么是谁呢?赵牟百思不得其解,负气将金簪朝桌上掷去,噼啪一声,将他勾回现实。他搓了搓脸,心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捡起金簪收好,他拔腿去看母亲。 卫溱哪知道那黄啸是赵牟手下之人,没几天便将这事儿给忘了。她托别人加工的酸梅棒棒糖都加工好了,她留了一些,其他的一股脑儿都交给沈方去售卖,十个钱一个,价格高的离谱。不过以她的说法,要做就做精品,自然是走高端路线了! 她自留的那些,给家中弟弟妹妹们每人分了两枝,然后就给赵府送了一些过去。赵府老太太拿着这棒棒糖笑道:“我老婆子都多大了,还吃这么个东西,岂不是要笑煞人了!” 卫溱笑道:“老太太您可别瞧不上这么个东西,里面的乌梅可以生津止咳,什么呕吐腹痛,都有一定的抑制效果。” “瞧你这张小嘴儿,说的天花乱坠,这几天天凉,我正好有些咳嗽,那就多吃几个试试”,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那不行,年纪大的人可不能多吃,止了咳也就罢了”,这毕竟是糖,吃多了老人受不了,再说这糖贵着呢,十个钱一颗。 “你们听听,怎么说都是她有理!”老太太边说边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果然唇齿生津,酸酸甜甜。 可是自家人就没这般承情了,卫娴得了棒棒糖,嘴上是谢了又谢,可是一转身便跟她娘说:“要说还是大姐手头阔绰,这十个钱一个的糖果儿,她到处送人,我要是有她这般豪气就好了。” “有的吃你就吃罢,要怪就怪你没人家有本事,能哄住老爷子”,卫溱二婶口气也是酸酸的。 “是我没本事吗,祖父是大家的爷爷,大姐未必就比别人强一些,还不是因为她娘亲是商户女,有大笔的嫁妆!”其实卫娴也只说对一半罢了。 “那你想当商户女么?”二婶有些不大高兴了,女儿这样说是在责怪自己没给她带来大笔银钱么? 卫娴并未听出她娘亲话中的不满,犹自说道:“商户女又怎么了,现如今谁把大姐当商户女了,说出去人家都知道她是我们卫家的大小姐,赵府七少爷的未婚妻。” 二婶无言以对,女儿说的没错儿,人家卫溱的娘亲,谁还记得她是个商户女,大家都知道她给卫溱带来了一大笔财产。而且现在卫溱活的有滋有味儿,谁拿她母亲是商户女说事儿? 而卫溱继母则大大的不爽了,这继女钱多是吧,十个钱一个的糖果儿到处送,要真是钱多的花不完,拿来给她爹和自己花花呀! 她心里百般不舒服,以前卫溱亲娘的嫁妆都在自己手上,结果卫溱一回京便撺掇老太爷全收了去,还折了三千两银子给公中,现在瞧着这继女天天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似的,听说她经常给老头子送些好东西,逗得老头子对她越发疼爱,真是要气死人了。 她生的最小的孩子卫澄今年七岁,这会儿正拿着棒棒糖吃的不亦乐乎呢,看着娘亲走来走去,满脸焦躁,举着糖讨好道:“娘,你吃一口!” 心里正恼着呢,听了这话上前一巴掌将糖打掉在地骂道:“吃吃吃,你都几岁了还吃糖!没出息的东西!” 卫澄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面,眼中含着一汪眼泪也不敢哭出声。朱氏见她这般,心中不耐,软了口气道:“出去玩儿吧,别在面前碍眼。” 晚间卫溱父亲卫成宇回府,抓肝挠心了一天的朱氏忙上去吹耳旁风:“老爷,你不知道吧,阿溱显摆自己有钱,买了那顶贵的糖果儿府里到处送人,我瞧着她今儿往赵府去了,定也是去巴结未来的婆家人呢!” “糖果能有多贵?”卫成宇展开双手让朱氏帮他更衣,心里不以为然。 “十个钱一颗,你说贵不贵?”朱氏手上动作,眼睛直翻白。 “什么,十个钱,她还真是乱花钱”,卫成宇心里也不爽了。 “就是,你说她要是钱多的花不完,放你这当爹的手里,帮她攒着,哪怕不能放出去生钱,也比乱花的强!”朱氏火上浇油。 “这个孽子,把她娘的嫁妆折价卖了,说是要去做什么生意的,今儿都什么时候了,也没见她挣一分银子回来孝敬长辈,倒是挺会花钱!”想想那几千两银子,卫成宇肺里直烧。 “就她还做生意呢,我看这钱都快花光了吧,没听说她经常给老爷子买这买那的,全是好东西,也没见她给咱们送点啥;我倒无所谓了,好歹也是人家后母,可你不一样啊,你可是她亲爹!”朱氏将卫成宇换下来的衣服挂好,嘴里不住地叽歪。 “胡说!后母也是她的母亲,她敢对你不敬!”卫成宇二了吧唧地吼道。 “我说,那五千两银子现下在谁手里呢,瞧着应该是在阿溱手里,要不然她哪儿来的银子瞎用?”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这话不过是个引子。 “我上回试探地问爹,他没理我,打岔给打过去了”,卫成宇也想知道那五千两银子在谁手里,最好能给它骗过来放自己手上才好。 “哼,爹也是老糊涂了,将来她还指着阿溱给他养老不成?” “哎,你不懂,爹这是还承我岳父的情呢!”想起前妻家族曾给卫家的帮助,卫成宇破天荒竟有些小愧疚。 朱氏拍了他一下道:“你可记住了,你岳父可是我爹!你叫人家叫的清甜,这十几年来人家理过你没有,就是人家的亲外孙女儿,也没来问过一声啊!” “是是,夫人说的是,依我说,这五千两银子若是爹早已给了阿溱,我去劝她放在咱们手上好了,省得她乱花,等明年她出嫁,钱都花光了,我看她还怎么嫁人!”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儿。 “可不是么,我瞧着她也是个没成算的,也难怪,爹他老人家非把她送去乡下长大,要是在我跟前长大,能养成这么个大手大脚的傻性子么”,朱氏直摇头。 “说的是,你找人叫她过来,我问问她!” “你是爹,她是儿,你还问什么呀,直接叫她将银子交给你管着就行了!你还怕她呀?”朱氏给卫成宇上劲。 “知道了,你在一边帮腔就是了!” 卫溱一听自家老爹叫自己过去朱氏那里,心里就转开了,这个爹向来对她不闻不问,自打她将娘亲的嫁妆使计变成现银攒在手里,这两口子也老实了一段时日,不过见到自己也没什么好气就是了,今儿叫她过去,会是什么事儿呢? 她想了好半天也没想穿,只得起身过去。 第70章 图穷匕首见 半路上她想着,是不是自己和小公爷一起卖药丸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过她也不怕,本来药丸子生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多挣钱,跟地砖生意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打算用药丸生意掩盖地砖的生意,但凡是生意,在外人看来却是摸不到深浅的,到时候这对夫妻既知道自己有来源,这来源又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生意,不引人注目,甚好。(.好看的小说 她不紧不慢地来到朱氏这里,见这夫妻正襟危坐,心下好笑,便规规矩矩地道:“爹叫阿溱来有什么事么?” “阿溱呐,你娘亲给你留的那些嫁妆,你若是不会打理,也不能乱花才是,现下银子难挣,你这种小女儿家定然不懂,之前你非吵着要将你娘亲的嫁妆折给公中,白白就损失了三千两,你娘要是活着,只怕也不乐意你这么做的”,卫成宇的开场白,可谓单刀直入。 “爹,公中也是姓卫啊,又不是别人,怎么能叫损失了三千两呢,娘的嫁妆都是死物,变成活钱才能用钱生钱啊!”卫溱装傻,给她爹打岔。 “哎哟,你这傻孩子还想拿钱生钱呢,人家没把你人给骗去卖了就是好的!”朱氏嘴里亲热,心里直骂。 卫溱懒理这女人,只看着她爹。 卫成宇见她不为所动,接着哄道:“阿溱,你祖父将那五千两银子都交给你了吧?” 卫溱眨了眨眼故作惊讶地道:“爷爷怎么会打我银子的主意?当然都还我了。” 卫成宇有些尴尬,他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道:“这银子放在你手中,你也不要乱用才好,如果你乱用,不如将银子放在爹手里先帮你保管着。” “爹,我怎么会乱用呢!你听谁说我乱用了?”卫溱说完睨了朱氏一眼,好像又是这个继母在后面戳着父亲找自己麻烦。 这两口子本就是做贼心虚,见卫溱这样,卫成宇怒道:“你没乱用?那十个钱一颗的什么糖果儿,你买这么多做什么!还到处给人发,你不是钱多的没处花是什么,那五千两银子放在你手里,迟早要被你糟蹋完!你将银子都拿来爹这里,有爹在,你将来出嫁也不至于手上空空!” 终于图穷匕见了。 卫溱睁大了眼道:“爹,你听谁说那糖果儿十个钱一颗?” 卫成宇一愣,他确实不知道这糖果多少钱,不过是听朱氏说了一嘴罢了,如今女儿这么一问,他忍不住去瞧自家夫人。[] 朱氏有些尴尬地道:“阿溱,那糖果儿外面都是卖十个钱一颗,只有那少数人吃得起。” “啊,真的啊!”卫溱惊呼,叫完了懊恼地道,“早知道十个钱一颗,我就不乱送人了!” “怎么,你不知道?”卫成宇心中疑惑。 卫溱摇摇头道:“我哪知道,这糖果儿是别人送我的,我想着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就给各位弟弟妹妹都送了些。” 朱氏看她脸上浮起的讥消,总感觉她在装腔作势,于是紧追问道:“谁这般大方送你那么多糖果?莫非是家里的银子堆成了山?” “应该是的吧,前儿我拿五百两银子跟小公爷参了个卖药丸的生意,他说他家有好多糖吃不完,于是我就开玩笑说吃不完拿来我吃,结果他就给送了一大堆来了”,卫溱心中想笑,两个逗逼还想哄她的银子,省省吧。 小公爷是谁,全京城出了名的小混子,卫成宇听说女儿拿了五百两银子与他一起入伙做生意,脑子里一热,就想着女儿是被人家给骗了,他腾地站起来喝道:“什么!你个不孝子,五百两银子你就换了一堆糖果儿回来!” 卫溱吓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反应,等她听懂卫成宇的意思,她莫名其妙地道:“爹,您说什么呢,什么叫拿五百两银子就换了糖果儿回来?” 朱氏只觉肉都是痛的,这五百两银子要是给她多好,于是也没好气地道:“阿溱啊,那小公爷是什么人,你才回京应该不知道吧?” 卫溱眨了眨眼睛天真地道:“什么人,不是公主的儿子吗?全京城除了皇子,就是他了吧?” 朱氏气道:“你就只看到他是公主的儿子不成!他还是京城出了名的公子哥儿!论花钱胡闹,他说第一没人说第二,你把五百两银子就这么给了他?做药丸生意?呵呵,他懂个屁呀,还药丸生意。这钱十成十是扔到水里了!” “就是!”卫成宇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手好疼,又不好意思当着女儿的面儿去甩,只捏搓了两下了事。 卫溱大惊道:“不可能,他这么有钱还会骗我的银子不成!” 朱氏见她这般,一副语重心长、都是为了你的口气道:“阿溱啊,你还小,这些事儿你都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儿,你听你爹的,将剩下的银子交给你爹保管,不然外面那起子小人知道你手上有银子,还不给你骗光了?” 呵呵,卫溱心中冷笑了下大声道:“不行!” 这两口子一愣,卫成宇没想到女儿敢当面反驳自己,正待发火,卫溱道:“我得去找小公爷将银子要回来!” 朱氏一愣,回神急道:“你要回来?你怎么要?人家都吃到嘴里的肥肉还能吐出来吗,所以你爹说你不懂事、容易被人骗,你还不信……剩下的银子还是交给你爹好了。” “我怎么要?这银子我给他有白纸黑字!”卫溱装的跟真的似的。 “就算你有白纸黑字,可是他问你为什么要拿回银子,你怎么说啊?”朱氏装出一副全心为卫溱打算的嘴脸,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将卫溱手上的银子骗到手里。 “我怎么说,直说呗,就说我继母说了,他是个骗子,把钱还我,不还我的话,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卫溱意气风发。 “你……”朱氏死活没脾气了。 最后卫成宇气道:“你别去要了,你还能耐了,打小公爷?你以为你谁呢!” “怎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年周赧王欲发兵攻秦,不能自给车马之费,于是访国中富户,借贷以为军资,立券约以班师之时,以所得虏获,出息偿还。结果出兵一番,徒费无益,最后富民俱执券索偿,每天攒聚宫门,索债之声直达内庭,赧王羞惭,无以应之,乃避于高台之上,后人将此高台名曰‘避债台’,人家周天子欠债,子民尚且敢据理强要,他小公爷难道比周天子还金贵?”卫溱故意扯一螺丝旧事,绝口不提将那剩下的银子交给父亲。 朱氏自然听得云里雾里,两眼直朝卫成宇看去。卫成宇好歹也是个芝麻蛋子小官,卫溱说的他自然全数听得懂,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喝道:“我让你别去要你就别去要!扯这么多话做什么!我只问你,你手上还剩的银票还有多少,交给爹保管就是了。” 他已没有耐心跟卫溱周旋了,他一向没将这个女儿放在眼里,如今仔细想想她从刚进门开始说的话,句句有玄机,自己差点儿被她给绕进去了,再说了,废话多说也无益,不如利用虎威把银子要过来,只要银子一到他手里,任她再会扑腾,也是无用的了。 卫溱见他气急败坏,脑子里转了一转道:“还有四千五百两。” “去,拿来爹这里给你保管!”卫成宇眼睛一瞪,还指望着吓住卫溱,然后老老实实地将银子交到他手上。 “爹,这银子不在我手上”,卫溱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刚不是说祖父将五千两银子都还给你了吗?”朱氏急忙插话。 “是的呀!”卫溱点头。 “那银子哪儿去了?”朱氏心道卫溱只怕是不情愿,故意在这儿跟他们两口子兜圈子。 “我瞧着这银子太多,放在我身上不太安全,想了想就将它都借给赵家七少爷了,他许我一分的利钱,一年付一次息,我觉着这利钱还挺不错的,还能帮他,就答应了,所以将银子都交给他了”,卫溱不动声色。 “不可能!”朱氏尖叫。 卫成宇正惊讶中呢,被她这么一叫吓了一跳,他掏了掏耳朵,见卫溱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氏,心想也是,这赵家七少爷不是跟在平王世子身边么,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莫不是骗卫溱银子?于是气道:“阿溱,你怎么就不用用脑子,不是跟小公爷掺合,就是把银子放出去收利钱,你觉着你收得着这利钱吗?要是利钱这么好收,全天下的人不都将银子放出去了?” 卫溱满不在乎地道:“我怎么就不用脑子了,赵七少爷是我未婚夫,反正将来银子也是要带去他家的,再说了,他又不白用我的银子,一分钱的利钱呢,正好我自己攒嫁妆。” 朱氏根本就不信她,听了这话郁闷地道:“阿溱,这话是你一个小姑娘说的吗,你好歹有点羞耻之心,省得到时连累得家中姐妹都说不到好人家。” 卫溱正想找机会发飙,听了这话气得站起来道:“怎么,有银子赚我还不赚了?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我是骗人家吃的喝的了,还是哄骗人家银子了?我再不知羞,也没伸手找别人要一分钱的银子,更没有甜言蜜语、急赤白脸儿地想从别人口袋里骗银子!” 她边说边往外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刚走到门边儿上,她突然回头道:“怪道人家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我还是第一回见着一边找人家伸手,一边骂人家不要脸的人,脸够大的。” 朱氏气得血直往脸上涌,再看卫溱,已跑没影儿了。 第71章 翻手为云覆手雨 卫成宇还没从女儿说的话中回过味儿来。[] “老爷!”朱氏一声尖叫,骇得他一个激灵:“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这女儿骂咱们不要脸呢!”朱氏越想越气。 卫成宇脸一黑,想了想道:“谁让你嘴贱,你说她做什么?我还想着赵家那小子挺大方的,一分的利钱,看不出来呀,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你还真信呐!”朱氏心中堵的慌。 “我怎么不信,她是我生的,能骗我嘛!”卫成宇一想着赵牟这么大手笔,肯定是跟着平王世子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生意,暗想怎么从这未来女婿手里敲一笔。 朱氏咧了咧嘴,刚卫溱还骂他俩不要脸呢!不过卫成宇可不这么想,卫溱就算是要骂,那也是骂朱氏,她敢骂自己这个亲爹呀? 卫成宇心中打着小算盘,再看朱氏一副要吃人的面孔,心中烦不过,一拂袖道:“你歇着吧,我过去冯姨娘那儿看看,她说最近得了一副字,我去瞧瞧。” 朱氏心里更气,眼见卫成宇走出门去,嘴里忍不住骂道:“骚狐狸,不就是会画两幅淫画、写几个酸字儿吗,成天装的也不累!”这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拈酸吃醋,看来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位啊。不过这么一打岔,倒是忘了骂卫溱了。 而卫溱则跑去爷爷那儿告状去了。卫老爷子正在书房自娱自乐写大字呢,卫溱冲进去就抱着爷爷哭上了:“爷爷,爹刚叫我过去,说让我把五千两银子交给继母保管,我说银子都花了,继母气极,骂我不知羞耻,说把钱子给别的男人用也不给爹用……” 老爷子气的将笔一扔道:“反了反了,这没出息的,净会听他那个媳妇儿的挑拨,连自己亲生女儿都算计上了!” 卫溱忙抹了泪儿抬头道:“爷爷,您别生气呀!”说着便跑去捡爷爷刚扔的笔,“这笔贵着呢,您可别拿它出气。” 这笔是卫溱给老爷子买的,他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你跑来可不就是让爷爷给你做主的吗!” 卫溱将笔放在桌上认真地道:“我不用爷爷做主,您也别生气,我就是听继母骂我不知羞耻很生气,本来爹想替我保管银子也是个好心,他是我亲爹,还能害我不成,可她算什么呀,成天在爹面前吹枕头风,想要银子自己去挣啊,干嘛老盯着我,还敢骂我!” 老爷子皱了皱眉,他也是瞧不上这个儿媳,这个毒妇,把自己的儿子也给带坏了,于是道:“阿溱别生气了,她不过是个无知蠢妇,你别理她就行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改天我骂骂你爹,下次他再敢听人胡言乱语就调头欺负你,爷爷饶不了他!” “不用了爷爷,爹又不是小孩子了,您说的他就算听也是表面上听听,冰冻三尺又非一日之寒,我刚才就是太生气了,跟您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这家里还是只有爷爷最疼我,我心里可清楚了,算了,以后我少理她就是了,爷爷您别为了我去跟爹生闲气”,卫溱拳头都打出去了,这会儿又收回来说算了,搞得跟她有多高风亮节似的。 “你这孩子,快把眼泪擦擦,这家里爷爷还没死呢,委屈不了你!”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也是这家里的唯一权威。 “嗯,爷爷,我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一回自己院子,卫溱就嘿嘿笑了起来,元姚一边铺床一边道:“小姐呀,闹了这么半天,又是哭又是笑的,你真是够了好不好,快去洗漱吧!” “还不许我高兴一下啊,水打好了没?”卫溱能不乐吗,今儿涮了那两口子一把,然后又去爷爷那里告了个黑状,那朱氏在爷爷心目中又掉了个档次,有这个败家娘儿们在身边,她爹能在爷爷面前得好儿才怪!只要这家里有人给他们掣肘,那卫溱就有了更多的发挥空间,多好啊! 第二天,老爷子发威啦,他居然跟老太太说,让朱氏手上管着的两个庄子:阳秀庄、阳林庄交给卫溱打理,美其名曰:“阿溱明年就要出嫁了,这家里也没人教她打理个中馈什么的,这两个庄子先交到她手上让她熟悉熟悉庶务,对她将来有好处。” 老太太反正是无所谓的,反正肉都是烂在一个锅里,可是朱氏就气坏了呀,本来府里的家务事就是交给她和二夫人的,三老爷是个庶出不显眼的,三夫人没份儿。朱氏自进了府便穷尽心力、使尽浑身力气跟二夫人明争暗斗的,这些年下来,二夫人也没占到她什么便宜,没想到卫溱回京才一年,便要抢了她手上两个正在打理的出息最大的庄子,这叫她如何能舒坦? 之所以人人都抢着主掌家事,并不是因为心怀为全家服务的伟大崇高理想,也不是因为自己闲的无聊要打发时间,而是因为在主理家事的过程中,随便一巴掌下去就能沾一手油水。朱氏这么些年下来,沾油水的事儿也是做顺当了的,现在突然让她将自己手上最赚钱的两个庄子交给卫溱,她能舒服才怪。 不过老太爷亲自发话,谁敢说不?朱氏磨磨叽叽地将两个庄子交接给卫溱,直想掐死这个给她带来霉运的继女。 卫溱倒是不动声色接了手,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不好说不定就把自己给烧死了,她放下话去,让大家各就各位,原来做什么,现在还是做什么,马照跑、舞照跳的意思。不过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很,私下交待奶娘去将庄子上的情形都打听清楚,甭怕花钱,人家管着庄子是为了挣钱,她是为了挣名,所以外松内紧,不能掉以轻心,还得防着继母下黑手。 继母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三下五除二就失了影响,卫溱再三提醒着身边人。 而卫成宇则********想着,赵牟从卫溱这里借走这么多银子,还给一分的利钱,他又跟在平王世子身边,说不定有来钱的大门路,于是就盘算着怎么从赵牟这里打开个缺口,自己好歹也是赵牟未来的老丈人,就算是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也不怕赵牟不答应,嘿嘿,就这么办! 进入十月,安宫牛黄丸的销售很是一般,小公爷患得患失,整日心里跟猫儿抓似的。卫溱劝他道:“你得沉住气,人家战国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这么牛的人,最后还被人评了个:英雄无用处,酒色了残春。你好歹也算是浪子回头,一时半会儿也不要着急才是。” “你你你,什么浪子回头!我哪儿浪了?”小公爷嚷嚷着,这话他不爱听。 “这可不能怪我,我回京才多久,你以前做过什么,行事如何,我统统没见过,就是听人家嚼了下舌根,说说而已”,卫溱故意起了个话头儿。 “你听哪些人说我坏话了!说来听听!”小公爷不爽了,有人敢当着卫溱的面儿说他坏话?活腻歪了吧! “你甭生气,我觉着你简直好的不得了,就是前些时我继母想骗我银子,我没办法,就跟她说,投到你这儿五百两银子入了药丸子生意,她没捞到钱,心里不爽,就跟我说,让我把银子给要回来。你说我这本来就是哄她的,自然不能答应来找你要是不是,她气极了,说什么你是京中最大的败家子,我要是不找你要回银子,一准儿被你给骗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她自己是个骗子,反倒说别人是骗子,你没瞧见她当时说的那个语重心长,要不是我对你有坚于金石般的同志感情,肯定信了她的话!”卫溱挑拨离间,杀人于无形。 小公爷气的咬牙切齿,卫溱的继母是吧,她是个什么东西,敢诋毁他堂堂长乐公! 卫溱瞧他气得脸都青了,安慰他道:“你别生气,我继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说的这也不过是妇人之见,我爹当时听了,气得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不知道,我爹的唾沫都喷了她一脸!” 小公爷缓了脸色道:“你爹还不错,还知道骂这老婆娘。” “那肯定啊,口舌害身,不可不慎,我爹的官儿再小,也是朝廷的官儿呀,要是被我继母那张嘴给害了,你说岂不是冤枉的很;再说了,我继母不一定就真的认为你是个败家子,她就是想哄我找你要回银子罢了。别说我没银子在你这儿,就算是有,那也不能给她啊,她能对我安好心呐?你说是不是?” “你爹怎么会找了这么个恶心的女人?”小公爷稍稍消了点气。 “那得问我爷爷,当年为啥要结这么个亲,不过这女人长的漂亮啊,还挺能生的……” 小公爷被她说的冷嗤一声道:“漂亮?哪天小爷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这老婆娘有多漂亮。” “你别恶心自己了,如果你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儿,下次你去见见我妹妹卫姞就是了,她跟她娘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不过一个是老的掉渣儿,一个嫩的滴水儿”,卫溱笑得比花还娇。 小公爷看着她笑得玉生香,脑子也不听使唤了,最后痴痴地道:“那下次去瞧瞧她到底有多美……” 卫溱父亲自从开始打赵牟的主意,就一直留意着他,一天赵牟去瞧黄啸,刚走到永和巷就被卫成宇堵住了。赵牟看到是未来老丈人,心中一冷,莫非这人跟踪自己? 看着卫成宇,赵牟脸上带着笑,眼底却尽是冷意。 第72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卫成宇哪知道赵牟此刻心中寒意大盛,他一心想着占这个未来女婿的便宜,于是上前笑道:“七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赵牟勾了嘴角笑道:“世叔叫我奕扬就可,我正要去看望一位生病的朋友,您找我有事?” “也算是有点儿事吧!阿溱说你许她每年底一分的利钱,我想着你在平王世子跟前做事儿,些许门道定是有一些的,阿溱她年纪小不懂经营,我想着这四千五百两银子也不是小钱,若是年底就分些利息银子未免有些可惜,所以就来问问你,能不能将这笔银子算作入股的本金,反正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到时候这笔银子就挂在我的名下,这种事情让阿溱一个小姑娘出头总是不好。[]” 卫成宇打着偷龙转凤的主意,想着自己出面作为那笔银子的主人,时间久了,也便真成了主人。可是赵牟一开始却听得一头雾水,他定定地看着卫成宇,脑子里转了十几个圈儿,最后总算是明白了,卫溱手里有笔银子,其父想据为己有,以卫溱这狡猾的性子,定然是不愿意的,于是拿他当挡箭牌呢!什么一分的利钱,全是扯淡,看着面前的卫成宇,赵牟油然而生出一股子厌恶。 “世叔,这事儿都跟阿溱商量好了的,现在突然临时要改只怕有些难!”赵牟不痛不痒地替卫溱将人挡了回去。 卫成宇一愣,没想到竟吃了个软钉子,他讪笑着试探地道:“真的没法子更改了吗?” 赵牟低头略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先去问问,若是能改,再去找您行不行?” 卫成宇一瞧有了丝希望,立马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你从中斡旋了。” “应该的”,赵牟笑意淡淡。 卫成宇忙道:“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一步。” “世叔慢走!”赵牟挑了挑眉。 看着卫成宇远去,赵牟心中暗笑:好你个卫溱,竟打起了我的主意,拿我当挡箭牌是吧,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哪天见了你,看我不寒碜寒碜你。转念又一想,卫溱手上怎么有这么多银子,她刚回京的时候,连生母留的首饰都要当掉,现在有钱就算了,其父还千方百计地算计着,看来她日子过得很是憋气呀! 卫溱自然是不知道她亲爹还不死心,都算计到了赵牟头上。她实在是高看了卫成宇,一般情况下,中国人说话都是点到为止,她都点的这么清楚了,他居然还跑去赵牟那里去问,也是醉了。 幸好赵牟不傻。 别人有不如自己有,放之四海而皆准,所以盯着别人碗里的肉,一般咽下去的都是自己的口水。 沈方那边的地砖生意一切正常,安宫牛黄丸销售开始抬头。卫溱腾出手便开始打理两个刚到手的庄子,她趁着天气还好,去了庄子一趟,看了看土地的肥沃程度,然后将佃户名单清理了一遍,庄子上的各色人等也认识了一番,让他们有什么事只管跟她说就行。 按照卫溱的想法,继母以前在两个庄子上动手脚,也无非是赚个差价,材料种子价格虚高一点、收成报低一些,其他的都是小手段,如今她接管这两个庄子,别说指着偷鸡摸狗挣钱,就是自己亏钱,也要将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待冬麦要播种的时候,卫溱又往庄子里跑了一趟,因为上次去有个佃户家的狗生了小狗,说好她去挑一只的。 “小姐啊,挑这只吧,这只傻傻的多可爱!”元姚指手划脚。 “你怎么就看出它傻了?它跟你说的?”卫溱调戏她。 “小姐,你没看到她胖胖的嘛!”元姚伸手去摸那狗娃。 卫溱嬉皮笑脸地道:“我只看到你胖胖的!” “唉呀小姐,咱们正说狗呢!” 卫溱乐得哈哈大笑。 旁边的佃户老袁一家瞧卫溱跟下人有说有笑,当即对她没了之前的那份怵意,老袁家的拎起一只毛色纯黑的小母狗道:“小姐,这黑狗好,您瞧着它那眼珠子,乌溜溜地,再瞧这身上吃的,胖丫丫的,黑狗还能避邪呢,他爹,是不是这样?这只好,就这只吧?” 老袁听了自家婆娘说这只好,嘿嘿笑着点头道:“这只不错!” “那就这只吧!”卫溱叫元姚抱了那只黑狗回去。 以前的黑狗仔仔跟着二哥去了并州,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卫溱想起以前在秦家庄的日子,叹了口气。 其实她还真是多虑了,仔仔跟着二哥,虽说军中没有它的口粮,可是它的主人腰包里有银子啊,它一到饭点儿就撒着欢儿往大厨房跑,大伙儿训练时它在后面跟着跑,种地的时候它就在边上监工,曾经有人想拿它下酒,结果被他咬得哇哇乱叫,后来二哥还赔了几两银子给人家。 总之,仔仔和二哥一样,泯然于众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便是二哥到了吕彬身边,仔仔还是一如既往地普通。卫溱以前还说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可这仔仔偏还跟着主人雌伏了。 卫溱给小狗起了名字叫幽灵,谁让老袁家的说黑狗能避邪呢,干脆就起个应景的名儿。第二天卫溱打算再转转就走的,结果庄头齐国让来了,一见到卫溱就笑眯眯地道:“大小姐,冬麦也该播种了,您说一切都按往年的规矩,今年麦种送了来,您又正好在庄子上,还请您过过目。” 卫溱是不懂农事的,她正想说让齐庄头自己看着办,想了想还是道:“走,看看去。”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这些人才不会将她当成冤大头嘛,佐不过是看一下种子有没有病虫害和瘪子,她就算是不懂农事也还是知道这个的。 “小姐,您瞧,今年送来的种子粒大饱满,个个都是好种”,齐庄头两手在麦种里扒拉,卫溱瞧去,这种子确实看着十分肥大喜人,个个鼓涨饱满,是个好种样儿。 “嗯,那你们按时播种吧”,卫溱其实也知道继母若是在庄子上动手脚,两个庄头肯定是没跑儿的,两个庄子的庄头都姓齐,是兄弟两人,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她对庄头还是有些防心,如今见来的这一个态度不错,这种子看着也没有寡粒,反而个个滚圆,而且种子的价格也不算太高,料他们也还没到伸手的时候,便没当回事。 庄头当即让佃户们各家来领种子,卫溱见大家络绎不绝,便留下来看这热闹景象,站了一会儿她便觉得不大对劲了,因为她听到好些佃户都在私下议论说:“今年的种子好的很呐!” “是啊,这种子好,往年都没瞧见过。” “今年换了小姐当家呗,那两个斧头可不得老实点儿。” “可不是的!” 想想佃户说的斧头应该是两个庄头了,听那口气两庄头也不是什么德高望众之人,只是这种子,真的因为自己在庄子上便买了个大饱满的吗? 卫溱反而不愿走了,她回房蹲在幽灵面前,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柔软的小身子骨儿,自言自语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幽灵你告诉我,这里面哪里出了问题?” 元姚见她这般,在一旁笑着道:“小姐,你跟它说,它也听不懂啊,还不如跟我说呢!” 卫溱抿了唇笑道:“你个没出息的,人家幽灵才满月,你几岁了,好意思啊你!” “这才刚满月的狗娃子,煮了吃肯定好吃!”元姚笑嘻嘻的。 “你就知道吃,你可别打幽灵的主意!”卫溱瞪她。 元姚呲着牙道:“哪能啊小姐!” 幽灵正眯着眼睛尽情享受着新主人的抚摸,卫溱摸着摸着突然一顿,因为她想起越王勾践算计吴王时,文种曾给勾践出了个孬点子,就是头一年故意找吴国借粮,第二年归还时将精粮蒸熟后还给吴国,吴王还挺高兴,看到越国还来的粮种“粗大异常”,心中高兴,还称赞越国土地肥沃,产的粮种都比别国好,最后导致吴国当年全国颗粒无收,国势自此开始衰败。 想到这里,卫溱腾地一下站起,把幽灵吓了一跳,她在原地踱了几步,暗想这庄头不会胆子这么大吧!这可是天打雷劈的缺德事儿!当年文种给越王出了这么个孬点子,可不就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吗! 元姚见她不对劲,凑上前道:“小姐,怎么了?” 卫溱沉声道:“走,去老袁家!” 元姚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卫溱身后。老袁一家正准备下地,见卫溱转了回来,迎上前道:“小姐,还有啥事儿?” 卫溱道:“袁叔,婶子,你们进来说话儿。” 夫妻纳闷地互看了一眼,都不做声跟进了堂屋。卫溱看了看外面,轻声道:“袁叔,你看看今年分到的新种子,可觉得有什么问题?” 老袁头笑道:“今年种子肥大饱满,能有什么问题?” 卫溱看了这对夫妻一眼道:“你们尝尝。” “啊!”老袁莫名其妙。 “听我的,你们先尝尝,这种子有什么不同?”卫溱面无表情。 两口子见卫溱这般,都捏了几粒麦种细细尝了,卫溱看着他们的表情,只见他们从纳闷到奇怪,最后再到惊讶。 “生的熟的?”卫溱一语点破。 “小……小姐……这麦种子咋吃着跟熟的似的?”老袁家的一脸惊恐。 “袁叔,你怎么说?”卫溱眸色狠厉。 第73章 别伸手,伸手必被抓 老袁瞪大眼看着妻子不大利索地道:“我的天,小姐,这……这缺德事儿是谁干的!” “你说呢?”卫溱冷笑。[.超多好看小说] 老袁两口子震得再说不出话,幸好小姐发现了,不然明年岂不是要绝收!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卫溱想了想道:“袁叔,这个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您现在悄悄到相熟的人家去看看,是不是每家都领到的是熟种,如果是的,你们不要声张,将人都带到这里,我自有主张。” “哎!”老袁声音发颤,扭头便走,因心中又气又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袁叔,您不要太紧张了,万事有我在呢。你就跟平时一样窜门子就好,千万不要让庄头看出来了,如果他跑了,咱们岂不是没处说理了?”卫溱心里恨的不行。用脚指头想,这事也跟继母有关。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哎!”老袁吸了口气。 他先去妹妹家看了,妹夫安大壮也将家中的粮种拿出来尝了,果然是熟的!当下就要去找庄头拼命。老袁忙扯着他道:“大壮,先别急,这事儿还是小姐先发现的,她交待过了,让咱们去各家看看,如果都是熟种,先不要声张,她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刚还跟我说,怕庄头跑了,让咱们先装作没事儿。” “哥!这事儿也忒坏良心了!”安大壮犹气愤不已。 “可不是么,这兄弟俩一年上头没干几件好事儿,坏事竟做这么绝,你别担心,现下不是被咱们发现了吗,我瞧小姐那样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行,咱俩分头去别家看看,到时候在你家汇合!” 卫溱在老袁家堂上坐着,老袁家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在心里咒骂那些黑了心肝的人。小一刻钟后,老袁带着四五家佃户过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怒气。她忙起身道:“怎么样?” 老袁道:“小姐,咱们这几家都尝过了,全是熟的,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哼,怎么办,带上绳子,叫上人,把这兄弟两人给我绑到麦场上去!”卫溱早想好了,这两人以为一手遮天,今儿就给他们来个一锅端,“如果他们谁跑了,那就抓他们妻儿父母兄弟,我看他能跑哪儿去。” 她也知道,古之制,罪人不孥,并不牵涉妻儿,但是有时候少不了在非常时期用些非常手段了,不过谅这庄头一家也跑不了。(.无弹窗广告) 几个汉子一听,忽拉拉就簇拥着出去了,卫溱对老袁家的道:“婶子,你去通知各家各户,在麦场集合,就说小姐我请大家看戏。” 老袁家的说了声好就往外面跑去,元姚恨声道:“小姐,肯定是大夫人指使他们干的,一准儿是瞧着小姐刚接手庄子,什么都不懂,她就趁机发难。” “好事啊,哈哈”,卫溱冷笑。 “这是什么狗屁好事嘛”,元姚气死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难道不觉得这次是我们整死那毒妇的大好机会吗?”卫溱这回笑得有了点颜色。 “啊,是呀,还是小姐聪明……可是若庄头他们死不承认,非说是买的种子有问题呢?”元姚有些担心。 “哼,自古道:若要不闻,除非莫说,若要不知,除非莫作。他既然这么大胆子敢阴我卫溱,你也是知道本小姐的手段的,对不对?”卫溱眯着眼睛笑得不知道有多阴森。 “也是!等回京了,一定要让老太爷发落她!” “走吧,咱们也往麦场去。” 老袁和安大壮只跟众人说小姐要绑了两个齐庄头,大家平日被庄头克扣欺负,正是有仇没处报呢,又都是庄稼汉子,个个龙精虎猛的,不一会儿便将兄弟两人绑了来,两人心知东窗事发,嘴里骂着,身上也挣扎着。没人理会这些,几个大汉绑一个,任他们谁也挣扎不开,倒是两个庄头太太跟在后头一行哭一行骂:“你们这些秃驴养的,做什么绑了我们当家的,你们不怕有报应……” “天杀的,平日你们老实的跟鹌鹑崽子似的,今儿都吃了呛药了不成!” 卫溱冷眼瞧着,支着耳朵听着,心中一片沉静。 两个齐庄头一见卫溱果然站在众人中间,俱噗通一声跪下喊冤道:“小姐,小姐给小的做主啊,这些……这些土匪般的疯子,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啊!” 围观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平日这里的老大这会儿被人给绑了,跪在地上要多惨有多惨,有人兴灾,有人乐祸,也有人不解。 “袁叔,你跟大家伙儿说说,为什么要绑了两位庄头”,卫溱盯着地上两人的眼睛,见他们虽有惊慌,却无恐惧,咧嘴笑了笑。 老袁气汹汹地大声道:“大家伙儿听着,小姐发现今年发的粮种都是熟的,我家的我也尝过了,真是熟的,我去大壮家也看了,全是熟的!这是有人要害死我们呀,小姐说了,这种子是庄头买来的,肯定是他们动的手脚,你们说这两人该不该绑!” 两位庄头太太听了这话也不嚎了,显是知道理亏,齐国让却是大骂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这么好的粮种,能是熟的?” “就是!咋可能是熟的,咱买熟的对咱老齐家有什么好处!”两位太太反应过来连忙附和。 老袁瞪了她们一眼,卫溱却举起右手大声道:“大家不确定自家分得的种子是生是熟,现在就速速回家查看,看完了返回这里再理论。” 众人听了这话,哄的一下走了大半,留下的皆是老弱妇儒。卫溱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个庄头和他们的太太,也不说话,眼中却带着各种讽刺和冷厉。几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这位大小姐哪里就是个好糊弄的小姑娘呢,大夫人说的胜券在握,想出这么个孬点子害人,现下好了,兄弟俩的好日子到头儿了,现下要想翻身,只能一口咬死在别人处买来的种子,卖家不承认也不行,反正咬死在他那买的就是。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想来也是心有灵犀,卫溱也不以为意,如果是她,事发后也只能这样赖了。不过她心里现在可是静板着呢,太宗有言:聪明的人不会做坏事,无知的人却喜欢触犯法令。以前她听人说牢里关着的大都是聪明能干之人,她当时还深以为然,那些高科技犯罪的人可不都是些聪明人吗,后来她才明白,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去做一些犯法的事情的。 别伸手,伸手必被抓。这世上没有聪明的罪犯,只有愚蠢的警察。 不一会儿,大家伙儿陆续从家里跑了来,有人一来就指着地上俩兄弟破口大骂:“你们这砍脑壳的!还真的把煮熟的粮种发给我们,这要是明年没了收成,咱们吃什么!” 庄头太太也不甘示弱,这些泥腿子平日哪个敢给他们半分白眼儿,现在居然骂上了,都插着腰回骂道:“你们瞎了狗眼的,这粮种又不是我当家的种的,在别人那儿买了被骗,这能怪谁!” “就是,还不是你们这些挨千万的下作胚子,上辈子肯定是没积德,这才遭了报应,怪到咱们当家的头上,也是怪的轻巧!” 佃户中也有婆娘嘴巴厉害的,听了这话都冲出来道:“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平日克扣欺负咱们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弄了熟种子来害咱们!” “就是,小娘养的狼崽子,你们干这种缺德事儿,也不怕生儿子没屁股儿!” “狗娘养的,要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是谁,人家卖种子的跟咱们庄儿有仇不成,为啥要把种子弄熟了害咱们,往年可不就是好好的!” 卫溱鲜见农村人骂人骂的这般粗鲁酣畅的,她津津有味儿地在一旁边瞧边听,只觉这些人个个都是大自然的宠物,那表情,那口气,啧。 老袁在一旁见那些个婆娘骂的不堪入耳,瞧了瞧卫溱,人家一脸淡笑,不仅不觉得非礼勿听,反听得有滋有味儿,不免有些尴尬。 两位太太自然气不过被平日踩在脚下的人骂,当下口沫横飞,骂得鸡飞狗跳,卫溱又听了会儿,再也听不出什么新料来,于是道:“大家都静一静。” 等众人安静,卫溱悠悠地道:“两位庄头,我初来乍到,本不想找事儿,不过你们拿熟种子恶心我,我也不是那纸扎的小人儿。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这种子弄熟是谁想的点子,说出幕后指使,你们日后还是全须全尾的人儿;若是不说,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听了,都有些心动,后来一想这大小姐才多大的人儿,能玩得过大夫人?还是别了,若是得罪了大夫人,以后都难翻身;就算是得罪了大小姐,好歹还有大夫人在后面转圜撑腰,姜毕竟是老的辣啊。 兄弟俩互看一眼,还是齐国让说话了:“小姐,冤枉!这粮种是在别人那买的,小的看着个头粗大,以为是好种,所以这才和兄弟买了来,哪知道他们这么坑人!” 卫溱一听,立时拉了脸道:“是吗,咱们庄儿谁得罪了卖粮的人么,袁叔,你带人去将卖粮的人带来,将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上一说,如果真是他卖的,立马送官究办!” “是!” 今儿庄子上的所有人都别想做别的事儿了,这都冬播的节骨眼儿了,居然还能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谁不搞清楚都没心情干别的。 那卖粮的人一来,看到这场景,早吓得腿软,路上老袁也跟他说了,他一路都在叫冤。 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 第74章 揪着尾巴不能放 卖粮种的叫周显名,他噗通跪下声嘶力竭地道:“大小姐明鉴,我周扒皮虽然精明,但却不敢干这么个缺德事儿,我跟大家伙儿无怨无仇的,为啥要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把这粮种弄熟还费柴火呢!小姐明查啊!”为了表明心迹,竟然自己将自己的浑名儿说了出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溱心中乐了一下,周扒皮,马上又故意虎着脸道:“真不是你做的?” “真不是,要是我做的,我老周家断子绝孙好了!”周显名急死了,这事儿要是不查清楚,自己少不得要去牢里呆着,以后谁还敢找他买粮。 卫溱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齐庄头兄弟俩,齐国之咽了咽口水大声骂道:“你这个烂心肝的!这粮种明明是你卖给我们兄弟的,还不是因为咱兄弟俩压了你的价儿,你少挣了点钱就记恨成这样儿了?难怪人家都叫你周扒皮,见人你就要占点便宜,这便宜没占到,你也不能将这粮种给蒸了!” “你……放你娘的臭歪屁!老子早瞧你们兄弟俩不顺眼儿了,每年买种子都跟别人不一样,压了价不说,还要我给你们倒找银子,老子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周显名陈年旧气一鼓脑儿发了出来。 卫溱却在想刚才齐国之说的粮种是“蒸”的,而之前老袁他们都说是“煮”的,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侧头低声对元姚交待了两句,元姚则跑到老袁家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儿,只见老袁家的扭头就跑了。 周显名跟齐家兄弟对骂,见卫溱看了过来,齐国之大声道:“小姐,您可听到了,这周扒皮说了,就是因为恨我们兄弟回回买粮压他的价儿,所以他这才恨我们!” 周显名气的不行,他指着两人道:“话都叫你们说了,我卖粮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光景了,要害你们还等到现在!” 卫溱就在边上看着两人吵,言多必失,就当看大戏了。 后来齐家太太也加入骂战,周显名一人难敌四口,骂到后来抱着脑袋竟哭了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没赚几个钱还要被泼一身脏水……” 他表情凄切,言辞痛彻心肺,便是周围好些看客都有些不忍了。. 卫溱等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周大叔,你敢发毒誓吗?” 周显名跟在水里抓了根木头似的忙点头道:“敢,我没做过,凭什么不敢!” “那好,废话少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只说如果这事儿是你做的,那便让你子子孙孙,男为奴,女为娼,生生不息,子孙无穷尽”,卫溱觉得这话已然够狠了,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周显名听了却凛然道:“我,周显名,若是将粮种动了手脚,害庄子上农户绝收,那必被天地所不容,甘愿子孙后代,男为奴,女为娼,生生世世不绝嗣!” 众人听了嗡嗡声大作,卫溱拍手道:“看来周大叔定然是没有做过的,要不然也不会想也不想便发了誓”,说完朝齐氏兄弟瞧去。 那两人脖子一梗道:“小姐,我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发毒誓这种事情我们万万是不做的,老辈人说过,就算不是自己做的,这发下毒誓也是有损阴德,不利子孙绵延的!” “是吗?”卫溱冷笑。 周围的人却是不干了:“肯定是他们干的,人家周老板都发这么毒的誓了,他们就是不敢!” “就是,我瞧着他们就是心虚,什么损阴德啊,都是狗屁!” “可不是的,要是怕损阴德,干嘛将粮种都煮了,咱们明年还指着这些粮养家活口呢!幸好小姐发现了!” “小姐咋发现的!” 齐氏兄弟听了这话眼珠儿骨碌碌乱转,这大小姐也太不按照理出牌了,发毒誓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可真是粗野,听大夫人说,这大小姐在乡下长大,难怪这般,还能发现种子是熟的,都怪他们太大意了,应该等小姐走了后再发种子的。 卫溱看到老袁家的拿着她要的东西跑过来,大声道:“大家都安静些,我让大家看个把戏。” 等老袁家的将东西送到她手上,卫溱道:“将这煮过的麦种和蒸过的麦种给大家伙儿都瞧瞧,有什么区别。” 大家轮流看了,卫溱笑道:“大家谁看出来了,这煮的和蒸的有何区别?” 有人便道:“煮的好像更大啊,咱们这些粮种是蒸的!” “可不是么,煮的大点儿嘛!” “真的呢!”煮过的种子因为充分吸水,所以大那么点点儿。 卫溱听了拍拍手道:“之前我怀疑这种子是熟的时候,袁叔和婶子他们都说是煮了的,只有一个人说这粮种是蒸的,大家可还记得是谁说的吗?” 大家一怔,齐国之更是吓得背后出一层冷汗。 众人嗡嗡议论了一阵儿,有几人指着齐国之大叫:“刚才就是他说的!” “对,他说是蒸的!” 齐国之大叫:“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 卫溱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行了,大家听我说,如果是齐庄头两兄弟干的这事儿,那么现在将他家里的人都叫来问上一问便也清楚了。” 齐氏兄弟正准备说话,卫溱抬手制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你做了,就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齐庄头,我说的没错吧?” 齐国让一听,大声叫道:“大小姐,你可不要冤枉我们兄弟!我们也知道小姐跟大夫人面和心不和,我兄弟二人为大夫人做了这么多年事情,小姐刚接手庄子,肯定看我们不顺眼,你若觉得我们碍眼,直接换掉我们就行了,用不着盖这么一口大黑锅下来让我们背!”说完又大义凛然地对齐国之道:“老二,咱们自请辞位便是了,这庄头不干也罢!这每年辛辛苦苦的,还要被人冤枉,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卫溱听了笑道:“你听谁说我跟母亲面和心不和,母亲对我不知道有多好,要不然我能平安长大?还长的这般水灵?大家也都知道,阳秀庄和阳林庄是我们卫府最出息的两个庄子,母亲考虑到我明年出嫁,想让我早些学会庶务,所以这才将庄子交到我的手里,怎么到了你们兄弟俩个嘴里,我就成了和母亲面和心不和了?是哪个嘴欠的造的谣啊!” 要知道卫溱前世可是学公共关系专业的,另外,外交部发言人都是打太极的好手,卫溱虽学不到人家精髓,皮毛总是学了些,这齐氏兄弟口口声声说她与继母不和,哼,我偏说我敬重继母,你要敢说是继母说的与我不和,呵呵,那便再好不过。 元姚在她身后窃笑,齐氏兄弟登时傻眼,大夫人嘱他二人如此这般,可不就是对大小姐深恶痛绝吗,可这大小姐却笑眯眯地说极其爱重继母,这是什么情况? 卫溱见他们发怔,心中暗笑,却是不打算给他们机会再这般磨缠下去了的,她杏眼圆瞪、柳眉倒竖喝道:“你们二人休得再存侥幸心理!说吧,你们是想去官府去说,还是想去我卫府找我祖父说个明白!” 对不要脸的人,自然是用不要脸的办法,这两人不愿发毒誓,已然暴露其心虚,如今卫溱这么一喝,两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都开始跪在地上微微发抖。 卫溱不紧不慢地道:“到了官府,相信衙人自有办法教二位开口;如果到了卫府,你们老实交待,我必会在爷爷跟前替你们说好话,虽然你们不能继续当庄头了,但是全身而退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这事儿是大夫人指使无疑,不过却不能公然在众人面前点破,卫府大夫人的脸面也是整个卫府的脸面,卫溱还得替爷爷着想。 见两人仍在犹疑,卫溱大喝一声道:“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两人一震俱磕头不停:“大小姐,我们愿意到卫府将此事说个明白!” “好,算你们聪明。元姚,准备回府!”卫溱又扭头对老袁道:“袁叔,找几个人陪我带这两人回京见爷爷,另外安排几个人重新购置分派粮种,这播种的日子可不能错过了。” 又对周显名一礼道:“周大叔,今儿让您受委屈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您是清白的,你没有必要自毁名声对不对,今儿叫您过来,其实就是想亲自见见您,这种子出了问题实在是家丑,今年的种子还是得从您这儿购进,以后每年都从您那儿定,您将种子找人送来,先让大家将粮种上才是紧要大事,银钱您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到时列了单子直接找我结账便是。” 一席话说得周显名都要哭了,今儿实在是太刺激了,他活这么大,也没瞧见谁家把粮种给蒸熟了去种的,于是道:“小姐客气了,今儿好歹还我一身清白,这粮种的事情小姐放心,我自去准备,决不敢误了大伙儿的冬播。” 卫溱点头,周显名走之前还狠狠朝齐氏兄弟吐了口唾沫,两人耷拉着脑袋,总算是老实了。两人的太太也趁人不备,悄悄儿溜了回去。 交待大家等粮种送来后重新分种,卫溱带着袁叔和安大壮以及两个犯人般的齐氏兄弟回了京。一回去就直接找爷爷,卫老爷子见卫溱带了几个陌生人,心下奇怪,一问之下,心中大怒,冷喝道:“叫那两个畜生进来!” 第75章 女有室,男有家,小猎分公母 两人见了卫老爷子哪里还敢扯闲淡,一五一十就竹筒倒了豆子:“大夫人说大小姐很是可恶,回京没多久就要从她手里夺权,后来她想了个好法子,说将今年的粮种给蒸上一蒸,再发下去,只待明年庄子上没了收成,大小姐脸上没光,那她就可以再次收回管理大权……” 老太爷气的胡子直翘,他拍着桌子骂道:“畜生!畜生!为了这么点子事,竟干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来人,去将大老爷叫来!” 卫溱怕爷爷气出个好歹,忙上前急道:“爷爷,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要是大夫人这么爱管家,将这事再交还她便是,您可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来……爷爷,您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呀,阿溱不想您有事……”边说边带了哭腔,老爷子心下一软,拉了她的手道:“好好,爷爷不气就是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卫溱见爷爷缓了口气,忙看着那些人道:“阿溱回京时就交待了重新购种,如今事情弄清楚了,不如叫没干系的人都回庄子吧,可别耽误了冬播。” 爷爷点头道:“阿溱做主便是。” 卫溱对元姚道:“去给大家每人拿五百个钱做路资,今儿这事辛苦大家了,回去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生做事就是了。” 除了齐氏兄弟,余人皆高兴不已,没想到今儿这一趟竟得了五百个赏钱,真是太好了! 等众人都高高兴兴散去,卫成宇来了。他一进来见到有两人跪在地上,老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心中纳闷,不免疑惑地道:“爹,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人家说妻贤夫祸少,我看你离祸事不远了!”老爷子没好气。 卫溱低着头,老实的不行。 “怎么回事儿?”卫成宇看了一眼卫溱,心道又怎么了。 “你们说,怎么回事儿!”老爷子喝了一声。 齐国让便又将大夫人交待两人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卫老爷子听得冷笑,卫溱听得暗笑,卫成宇听了则气得两眼发绿头发晕。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他最后气得跳将起来。 “都……都是真的!”兄弟两人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超多好看小说] 卫溱也委委屈屈地道:“爹,我一去庄子上,正好赶上发粮种,我觉得那种子大的出奇,便叫人看了,庄子上的大叔婶子们尝了后都说是熟的,我心下奇怪,叫各家都自查了一遍,一查吓一跳,今年的粮种竟然都是熟的!后来把卖种子的拉来打了一顿,人家发毒誓说没有必要卖熟种子给我们,我想想也是,后来查到这庄头身上,他们死活不说,我年纪小没经过事,怕有什么事传出去对我们卫家名声不好,便着人将他们带了回京,让爷爷发落,没想到……” 后面的话就不必说了,自己想去吧! 老爷子道:“阿溱,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事儿多亏你发现了,明天爷爷派人去庄子上善后,你就甭操心了;你忙了这么几天,也该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爷爷,您别生气了,爹他也不知道这事儿,您可别骂他!”卫溱假惺惺地替父亲说话,其实心里也知道老爷子支开她就是为了骂父亲,哼哼,骂死你这妻奴才好。 “你去吧!”爷爷点点头。 卫溱回去好好泡了个热水澡,不知道爷爷会怎么发落那个毒妇。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就这,还要将粮种蒸熟,这个朱氏心可真黑!这个毒女人还生了这么多孩子,恶毒的基因流传后世,简直是……惨不忍睹。不管怎么样,有爷爷在后面撑腰,她相信那恶妇也讨不了好去,这夜,她睡的极香,心事已了,万般皆虚妄。 第二天她听说爷爷处置了那两人,也不知道朱氏知不知道东窗事发的事情,她会怎么自辩呢,哈哈。 元姚做了杏仁饼出来给卫溱尝,这是她让元姚做的,尝了尝终是没有前世中山出的好吃,便拿出自己的那把鹿角小猎刀切着玩儿。当年在秦家庄时,她本来想让人做两把博依的,后来想想还是北欧小猎轻巧可爱,便做了两把。刀柄是水鹿角和蛇纹木,拿在手上又好看又方便,二哥一把,她一把,正好一对。 “小姐,未来姑爷来了”,元姚笑嘻嘻进来报告。 卫溱听她口气戏谑,以为她又逗自己呢,头也不抬道:“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是知道你这杏仁饼太好吃了,所以来赏脸?还是知道我带了幽灵回来,赶着过来跟它义结金兰拜把子?” 元姚听了噗嗤一声没忍住,卫溱举起那把小猎假装要朝她扔去,吓得她“呀”的一声跑了。 卫溱一抬头就傻了,赵牟果然就站在她对面不远,今儿他穿着一件二色金的黑纹暗红对襟箭袖袍,显得格外成熟稳重,另配黑色金边玉带,衬得他整个人风流俊逸、好不倜傥! 赵牟见她眼中惊艳,心中自是十分满意,提步朝她走来,卫溱醒神立马直起腰身道:“你今儿穿这么帅气勾引谁呢!”这人平日都是穿着常服,突然一下改变风格,卫溱好不适应。 “哦?”赵牟隐住眼角的笑意,在她对面坐下道:“你去庄子了?” “你怎么知道?”卫溱低头继续切饼。 赵牟自然是对她行踪了若指掌,这会儿失语,看到她手中小猎,伸手去拿:“这匕首有意思,让我瞧瞧儿!” 卫溱松手任由他将小猎拿在手上把玩,然后一指桌上被自己切的稀碎的饼道:“那,这些都是我请你吃的,谢恩吧!” 赵牟睨了一眼桌上的惨况,淡淡地道:“你不吃的东西让我吃?” “别人我还不请他吃呢,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小猎还我!”卫溱伸出手去。 “小猎?猎刀?”赵牟自言自语。 “是啊,你不知道吧,这叫北欧小猎,听说全天下就只有两把,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鼻祖欧冶子大师亲手铸造的”,卫溱胡说八道,反正也没人可以证实,“相传这对小猎分公母,极有灵性,也认主人,只有天下间最相配的一对男女才有资格拥有!” 嘿嘿,忽悠忽悠你,反正最近心情好,闲着也是闲着。 赵牟显然不信,他浅笑道:“你这把是母的?” “错,我这把是公的!”卫溱表面严肃,内心暗笑。 “哦?何以见得?”赵牟抬眼瞧她,见她眼中闪着狡黠,已有三分知道是她在逗自己。 “这还用说,我是母的,它跟能我友好相处,自然就是公的,没听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啊!”卫溱继续瞎扯。 赵牟闷笑了一声道:“你是母的?我今儿才知道”,只有动物才以公母相称呢。 “庸俗,你懂什么!”卫溱指了指桌上的碎饼,“你吃不吃,不吃可以跪安了,我可没心情跟一个不接受我热情招待的人在这儿闲扯淡。” 赵牟无奈,只得用手拈了一小块喂进嘴里,卫溱一看,连忙去拿了块大的,往赵牟嘴里一塞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吃块大的!” 赵牟躲之不及,只好张嘴接了,吃到嘴里又觉得好干,拿起卫溱面前的茶便灌了一口,好容易咽下去,他皱着眉道:“什么东西!” “杏仁饼”,卫溱挑眉。 他又喝了口茶道:“另一支小猎在什么人手里?” 卫溱故作神秘地道:“按照江湖规矩,那一把母的应该是在我未来夫君手里才是,最重要的人物一般都是最后出现,相信就快了。” “你的意思,拥有另一把小猎的男子,才是与你最配的人?”赵牟眼睛眯了起来。 “当然了,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只有天下间最相配的一对男女才有资格拥有!” “不见得吧,若是另一把在一个女人手里怎么办?”赵牟故意道。 “不可能,我都说了这小猎是有灵性的,要是哪个女子不自量力,非要将它留在身边,最终的下场就是殒命于小猎的利刃之下。你想啊,正常的人和人都不想搞断袖分桃,这有灵性的小猎它能愿意吗?”卫溱越说越邪。 赵牟实在忍不住笑了:“哦,那要是它在一个老头子手里,你怎么办?” 卫溱愣了一下道:“不可能!” “为什么,我瞧着极有可能”,赵牟一本正经,心里其实早笑得不行了,看她还怎么瞎掰。 “哼,一树梨花压海棠,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老头子身上有老人气,小猎如何受得,它只会找一个年轻俊美的好小伙子做主人好不好,你别瞎担心了!”那把小猎在二哥手上,怎么可能送给一个老头子。 “一树梨花压海棠?”赵牟不解地望着她。 哦,请原谅我的恶趣味吧,卫溱敲了敲桌上的碎饼示意赵牟继续吃,然后笑嘻嘻地道:“一树梨花,指的是须发全白的老头子;至于海棠嘛,自然是指红颜美女了。” 赵牟一噎,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不吃?” 卫溱瞪着他道:“女有室,男有家,古之制也,你跑到我这儿来,自然是得听我的!” 第76章 你若介意就是小狗 赵牟苦笑道:“你还真能断章取义,你以前在秦家庄都学了些什么啊!” “学什么?自然是学那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匡时之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博通坟典,淹贯古今,随便什么大草包,可是没资格跟我交谈的”,卫溱故意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眼,暗示他在她心目中,还好不算一个大草包。 赵牟闷笑三声道:“那小公爷也不算一个大草包了?”口气中讽诮意味十分明显。 “大草包他是算不上了,充其量是个中等草包”,卫溱并不讳言。 赵牟呵呵笑出声:“算你还有点正常。” “那是自然,你就是个小草包”,卫溱语出惊人。 赵牟无奈瞪了她一眼道:“是吗。” 卫溱却不接话,懒懒地道:“你来有事么?” 赵牟一时语塞,其实他哪有什么事要找卫溱,就是好些日子不见,腿脚不听使唤便过来了,现下卫溱相问,他只得道:“祖母她想你了,你有时间就去陪她打马吊吧!” “不行不行,上次赢了长辈们的银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去欺负她们,还是免了”,卫溱直摇头。 赵牟正想着再说个什么由头让她过府,这时元姚在外面兴奋道:“小姐,有信到!”卫溱一听忙起身去拿信,赵牟以为是秦家庄的来信,便坐在桌边随意将那些碎饼一点点拈了往嘴里喂。 卫溱接了信一看是二哥的,立时便拆了封皮,原来二哥说到年前,他跟着上官要去突穆山抗敌,这是一个机会,他很重视,所以最近不会再跟她写信。卫溱看完信问元姚:“突穆山是什么地方?” 元姚哪里知道,也是一脸懵懂地摇了摇头道:“我听都没听说过呢,肯定是座山吧!” 卫溱忍不住拿信朝她头上一拍道:“突穆山自然是山了,难不成是个深渊?” 元姚摸了脑袋嘿嘿道:“那小公爷你不是说他叫郭景亭吗,难不成他就是个看景的亭子?” 卫溱嗤笑道:“你就贫吧你,我明儿告诉小公爷去,让他教训教训你。” “别,小姐,我可是你的人”,元姚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别!”卫溱笑嘻嘻地学她口气,“你可不是我的人,我也不喜欢女的。[]” “呀,小姐说什么呢!”元姚还没嗔怪完,只听赵牟在一旁道:“突穆山是回纥地界中的一条山脉,回纥以前是受突厥统治的,后来其首领吐迷笃推翻了薛叶陀政权,自称怀仁可汗,接受我朝的管辖,朝庭在其地分置府州约制,最近回纥内部内讧不断,黠斐斯联合族人反抗怀仁可汗,可汗已遣使上表搬救兵了。” “突穆山?”卫溱自言自语,不知二哥所在的军队接到了这个任务,还是二哥被抽调过去,也不知道此行是否有什么危险。她突然抬眼瞧了赵牟一眼,暗想这人知道的还不少啊,以后可以跟他多套套近乎。 赵牟被她这么一看,心中一跳,嘴上道:“谁给你写信?你有认识的人在突穆山?” 卫溱将信一收,答非所问地道:“你再有关于突穆山那边消息的话,能不能过来通知我?” 赵牟抬眼看了她半晌儿道:“你有什么回报?” “携恩图报非君子”,卫溱挑眉。 然而赵牟并非小公爷之流,他抬脚就往外走:“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卫溱一急,忙上前攀住他胳膊道:“哎,别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被她攀着,赵牟心中一股子奇怪的感觉窜遍全身,他敛了敛神,低头看她一脸的虔诚,嘴里便道:“以后你必须随叫随到。” “啊?”卫溱松开他,低头想了想道:“哦。” 赵牟鲜少见到她这蠢萌的样子,被她逗得想笑,却又一直崩着,想探手去揉揉她满头的乌发,终是不敢,最后淡淡地道:“我走了。” 卫溱看他往外走,忙朝他嚷道:“奕扬哥,以后要多过来坐坐啊!” 赵牟忍着心中的情绪道:“嗯。” 他去平王府一路上都在想,卫溱到底有什么认识的人在突穆山这种地方,据他的情报,黠斐斯所部占据了突穆山脉中的黄麻岭一带,这一处地方山高路险,车马俱不能转动,而且黄麻岭有一个天然的高山天池,天池水阴霖不溢、阳旱不涸,池中盛产一种红尾鲤鱼,所以有人将其命名为仙尾池。攻打黄麻岭并不容易,其山道不说难于上青天,但是山中的汲道所在俱控于黄麻岭一带,只要汲道一断,来攻山的军队乏水,那便不打自溃,除非军队自己携带足够饮水,若无水携带,很难自往。 卫溱收到突穆山来的信不大可能,如今那边有战事,信道阻隔,往来不便,这种时候收到来自那边的一封信,可谓雁书抵万金。莫非……这信是军中来的?赵牟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再结合卫溱往日的种种表现,赵牟断定她口里所说的中意的那个男子,应该在军中。 这么想着,他心中突然就不是滋味了起来。以往在卫溱嘴里随便听听就罢,他也没什么特别想法,现今这人突然变得鲜活了起来,他有种隐隐受到了威胁的感觉,跟以往下山处理演武堂里的事务一样,不搞清楚怎么都不能罢休。他脚下急赶,到了平王府,找到世子身边的吴启天问道:“叔达兄,您可知道哪支军队被派去了突穆山?”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你稍等下,我去查查”,吴启天做为平王身边近臣,对赵牟这个年轻小伙子很是赞赏,赵牟为人练达可靠,出手大方,将平王和世子身边的人都当前辈尊敬着,谁会不喜欢这种小伙子。 “有劳叔达兄了”,赵牟连连拱手。 待吴启天去查过,便过来对赵牟道:“兵部派了关内道并州、原州两府前往突穆山驰援,怎么,你何时关心起这个来了?” 赵牟笑道:“有劳叔达兄了,有个朋友在原州军中,想来这次应该是去了突穆山。” “呵,那你这朋友可有的受了,那地儿可是块硬骨头!”吴启天拍了拍赵牟的肩膀,笑笑去了。 赵牟得了想知道的消息,忙完之后又折去了卫溱那里。一见到她就道:“你的朋友在原州军营?” 卫溱没多想,愣了一下道:“什么原州?” 赵牟心中了然,摆出一副淡淡地口气道:“那你的朋友一定是在并州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猜的?”卫溱心中有些明白,但口里还是傻乎乎地问他。 “呵,那你朋友可要倒霉了,听说这次正是派出并州和原州两卫前往突穆山驰援”,赵牟心中不知怎么的有点兴灾乐祸。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有什么倒霉不倒霉的?”现下都是冷兵器时代,二哥身怀绝技,狭路相逢,大多也是对方死。 “是吗?”赵牟瞧了她一眼,“黠斐斯所部占据了突穆山最好的地界黄麻岭,听说水源汲道皆控在他手上,说白了,黄麻岭易守难攻,若是断水,军队又不可能带太多水进山,这样一来,日子可就真的不太好过了。” 卫溱见他眼中似有得色,故意负气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越是条件艰苦、战况不利,越是容易成就一些人。” 赵牟好胜心起,接着不冷不热地道:“这可不仅仅是艰苦和不利,没有水你知道人能坚持多久吗?你不懂战争,搞不好要死很多人的。” “哼,天生万物与人,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就是了,山上水道截断,难道就没有别的水道了吗,随便打口井不就有水了!”卫溱偏要跟他反着来。 赵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笑道:“他是谁?怎么我听着他在你口里不是人,而是神呢?” “什么神,人定胜天知不知道,当然你这种足不出户的小男人是不懂心怀壮烈之人的想法,也无法理解他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决心”,卫溱嘴上说的牛气冲天,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的。 赵牟被她那句“小男人”气到了,他皱眉道:“看来你一切皆有成算,今儿算我自作多情,白来一趟!”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卫溱心下一急,暗道装过了头儿,忙上前扯住他道:“唉呀我逗你玩儿的,你怎么这么不经说,才说了两句你就要走?” 赵牟将她的手甩开,卫溱不屈不挠地又抓住他道:“我错了,我这张嘴你不知道,有时候就喜欢上天入地,你要真介意你就是小狗!” “谁介意了,你松手,我这还有事儿呢!”本来就是介意了,还不承认。 “真不介意了?”卫溱堆了一脸的笑死皮赖脸地道,“那你帮我打听着那边的战况如何?” 赵牟戏谑地指着她的鼻尖悠然道:“随叫随到。” “是,领导!”卫溱咧着嘴讨好他。 赵牟心情大好,也知道她嘴里经常蹦出奇言怪语,扯了她还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松开!” “是!奕扬哥慢走!”卫溱喜笑颜开。 赵牟刚走了两步,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现在自己怎么越来越受这丫头的感染了,明明想好要整她的,现在倒好,被她三句两句哄得竟然去帮她打听相好儿的境况了,不对呀,她这相好的人是谁啊,想法子给拆散了才好吧。 卫溱哪知道赵牟这会儿正纠结这个,她正高兴呢,终于找到一个冤大头可以打听二哥的消息了。 赵牟说的没错,大夏派往突穆山的两卫现在确实遇到了严重的困难,黠斐斯果然倚据天然屏障,阻断大军汲道,两卫最高长官折冲都尉雷潜和田默急得直打转! 第77章 阿溱神锹,初露锋芒 水对人有多重要,相信不用多说,每个人都知道。(.$>>>棉、花‘糖’小‘說’)两军入山也带了不少饮水,可是由于军士们都有股子紧张心理,大家就拼命喝水,止也止不住,现在所带饮水已然不多,两位都尉大人能不急吗! 两人召集麾下果毅都尉、校尉一商量,决定就地碰碰运气,于是传令下去:所有军士凿山取水,先得水者重赏! 于是众军得令,皆于山上各处乱掘。 朱泰出门带了卫溱当年曾找人给他打的兵工铲,这兵工铲是卫溱按前世解放军wjq308兵工铲改造的,它在前世被誉为军锹之王,其强悍的实用性能,是野外生存的绝佳帮手!它虽然是锹,但已大大超越锹的概念! 它包涵了十八种以上的功能,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作战必备工具:锹、盾、砍刀、虎钳、锯、测量尺、飞锚搭钩等各项功能,卫溱将其简化,使之更适合现在社会的作战使用功能,当年做了三把出来,两人各一把,还送了齐老爷一把种花。当时齐老爷看着这把小锹很是稀罕,用了两回觉得很是好用,便问卫溱这东西叫什么,卫溱当时调皮,对齐老爷说:“这个呀,就叫阿溱神锹。” 齐老爷当时还笑话她来着,后来朱泰从军,卫溱就将自己那把也给朱泰带走了,还跟他说,这锹就叫“阿溱兵工铲”,相信他在军中用得上,结果他自进入军营,这军工铲便被束之高阁,直到今天才能重见天日。 只见朱泰从皮套中拿出军工铲,几下拨弄,一把小锹便成了一个小型镢头。众人看着都稀奇,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你这是什么玩艺儿,早先我就瞧着你背着这么个奇怪的皮袋子,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 连吕彬也过来道:“长康,你这什么东西,看着怪稀罕的,还能变形?” 朱泰笑道:“校尉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兵工铲,是我妹妹阿溱找人做的,我出来时带了两把,今儿不是要取水么,我用这个就成,要不另一把给你用?” 吕彬忙道:“还有一把,那借我使使!” 朱泰将另一把从皮袋中取出交给他,想了想道:“大人,兄弟们在山上到处搜寻掘水,只怕徒费工夫,我知道一个法子能快速找到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吕彬正在研究手中的工兵铲,听了这话抬头道:“哦,你有法子?说来听听!” 朱泰道:“我素来听说蚁蛭穴居懂水,咱们应该找蚁蛭巢穴处掘来试试。” “有道理!大家听见没有,长康说了,找有蚁蛭洞穴之处往死里掘,肯定有水!”吕彬连忙挥手让大家按这法子找水。 “大人且听我说完!”朱泰连忙叫住欲散去的兄弟,“蚁蛭冬日喜暖,必居于山之阳;夏则就凉,居山之阴,现下正值冬月间,必然要在山之阳找寻,不可乱掘。” “好小子,懂得不少,大家都听见了吧,都按这法子去寻吧!”吕彬大乐。 朱泰带头,拿着工兵铲跟军士们到山阳处找蚁穴,他与吕彬拿着工兵铲如有神助,小小的一把铲子,竟比所有人的工具都好用,到得最后,大家竟都停了下来,聚在一旁围观两人各拿着把小铲子猛刨。最后果然在一侧山腰处掘得水泉,其水清洌甘爽,报到两位大人处,两人俱都高兴不已。军中得水,自然是遥相转告,欢呼相庆。 雷都尉令吕彬带朱泰前来,见他生得高大却腼腆,雷潜上前拍了他一掌道:“好哇,不错,是我并州府的好男儿!且先记下一功,待打下黄麻岭再作计较!”田默是原州府折冲都尉,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讪讪,他抬头挤了笑道:“还是先想法子干死那黠斐斯再说吧,若是铩羽而还,别说功劳,只怕还得吃果子!” 吕彬趁机道:“长康,你可有什么法子打下黄麻岭?”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他是知道朱泰底细的,若是能跟着立个功什么的,也不枉来这突穆山一回。 雷潜和田默听吕彬这么问,俱都去瞧朱泰,想来这人应是有些手段的,现在黄麻岭易守难攻,两侧皆是陡崖,对方后路截不断,前路被当关,还真是有些难办。 朱泰看两位主官都看着自己,于是挠了挠头皮道:“各位大人,现下双方攻守胶着,只怕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不错,你可有什么好法子?”雷潜期待地看着朱泰。 “目前属下并没有什么好法子,我瞧过这周围地势,东西都是悬崖,要不大人给我一支小分队,先去看看这悬崖有没可能攀上去?”朱泰见机会送到自己头上,如果不好好把握未免有些可惜,便想一试。 雷潜心中大惊,眼睛一眯掩饰道:“你要多少人?” “十人左右就够了”,朱泰想了想,这种事情并非人越多越好。 “好!你自己去挑人,他们全都听从你的调遣!”雷潜是并州主官,他发了话,田默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若真的让并州府的人抢了功劳,未免不美,可是他这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呀,要是雷潜所部能想出办法攻下黄麻岭,他也可以早些带人离开这鬼地方。 朱泰出来去挑人,一路问吕彬:“大人,您要去吗?” 吕彬想也不想道:“去,干嘛不去,试试也好!”总不至于丢了老命吧! 于是朱泰选了段兴权和李立临,再加吕彬,四人另各选了几个熟人,凑足九人带了工具往西崖而去。 到了崖下,朱泰四处看了看,又拿工兵铲在崖面上铲了好几铲,李立临上前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朱泰道:“我看能不能爬上去。”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崖只怕有二十丈高!”李立临嚷嚷的太大声,把大家都吸引过来了。 段兴权过来后得知朱泰要徒手登崖,瞪大眼睛道:“你看这崖壁上就几把野草,你活的不耐烦了么!” “你看这土,再看这坡度,我估摸着能一步一步爬上去”,朱泰并非说大话,他手上有工兵铲,靠着这崖面仅有的一点点坡度,打个窝爬一步,爬一步钉个楔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有多少把握啊?”段兴权虽知道朱泰的本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试试不行就算了,现在咱们去找些木枝来削楔子,走!”朱泰立马让大家分头行动。 等木枝找齐,朱泰将两把工兵铲变成砍刀,大家合力将木枝子都削成楔子,等一切就绪,已到了半下午,朱泰在崖壁上试着钉了两个楔子对段兴权道:“大哥,你回去跟雷都尉说声,让他们正面佯攻麻黄岭,一旦我们上了崖,天一黑就给他来个里应外合。” 朱泰想了想接着道:“到时候咱们丢支火把下来,以此为号吧。”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段兴权去了。 朱泰拿绳子将工兵铲绑了,然后开始用它在崖壁上凿坑,其余几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往上攀,到了半中腰的时候,果然南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朱泰紧紧握着工兵铲,丝毫不敢有所分心。 时间慢慢流逝,冬日昼短,天色也开始发暗,段兴权回来,仰头看着崖壁上的朱泰,心都快吊到嗓子眼儿了。李立临凑近他小声道:“哥,咱们可得盯紧点儿,要是他失了手,咱们也好接着他。” “放屁!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掉下来!”段兴权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立临摸着鼻子嘀咕道:“我这不是担心么。” 段兴权何尝不但心呢,他抬头继续盯着朱泰,心中默念菩萨保佑。其他人见他们两人仰着脖子往上瞧,都围了过来,大家都默契地达成了一致,若是朱泰真的掉下来,他们至少给他垫垫背。 个把时辰过去了,朱泰终于顺利消失在崖顶,下面八人多想大声欢呼啊!可是不能,一人撒着欢儿跑去报信儿,朱泰则吁了口气,坐在崖顶歇了会儿,便将绳子绑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自己则躲在石后,只等天黑将下面几人全都拉上来。 雷潜得知朱泰已经顺利登上崖顶,兴奋地边踱步边以拳锤掌道:“好哇,真是不可思议,这小子可真是出人意料!传令下去,全军垒锅造饭,吃饱喝足后,只等天黑候火为号,打他娘的个偷袭玩玩儿!” 田默笑道:“还是雷都尉手下能人多,这回我们就听您指挥吧,早些打下来早些回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他娘秽气。” 雷潜听他示弱,心情大好,笑哈哈地道:“田大人谦虚了!若想早些回去,咱们还得好好筹划下晚上的事儿才行。” 两人叫来其他将领,在大账里讨论了好久方罢。 朱泰那边天一黑便丢下了绳子,他一个个将人都拉了上来,刚收好东西准备往敌军那边潜去,便听到有人过来。朱泰立马指挥大家躲好,只见远处两个矮个儿兵士打着一个火把往这边来了。 朱泰正在奇怪,这两人往这崖边儿上过来做什么,莫非发现他们了?只听其中一人道:“郡主,别往前走了,前面是悬崖,这儿没人,您快些吧。” 众人一愣,这分明是个小姑娘的声音,郡主?莫非是黠斐斯的女儿? “哎呀,你往这边照照,要是有蛇可怎么办?”是那个郡主的声音。 “郡主,这可是冬天,哪会有蛇?” “那可说不准,你往这边照照!” 这两人要做什么?九个人都迷惑了。 第78章 唱凯而还 不大一会儿,等那女子找到个自认为满意的地方解衫方便时,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郡主出来解决三急问题啊!只见那小丫头跟个傻子似的,偏拿个火把往那郡主跟前凑,郡主的白屁股照的一清二楚,引得几个大老爷们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生怕错过这好机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朱泰有些尴尬,忙扭过头去,他恨不得都听到了这几头狼流哈喇子的声音。 等那位郡主解决好,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了,朱泰这才反应过来,他一个疾步冲上前去,以手做刀,砍在那郡主后颈。郡主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他这一掌,立时便倒了下去,朱泰扶着她放倒在地,前面那丫头似发觉不大对劲,刚一回头,朱泰已冲上前捂住她的嘴巴,那丫头大惊,想叫又叫不出来,朱泰怕这丫头张嘴咬他,换手掐住她脖子低声道:“别出声,听我说。” 那丫头吓得直点头,朱泰道:“带我们去黠斐斯的帐篷,否则你家郡主小命不保。”说完挥手让大家出来,那丫头一见还有这么多人,更是吓得浑身筛糠。 九人中一个叫阮冰的笑嘻嘻地道:“姑娘别怕,哥哥们最是怜香惜玉,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和你家郡主自然都相安无事;若是不听话嘛,你也看到了,今儿来的哥几个要多不说,要少不少,正好九个,哥哥们可是有大半年没见过姑娘了……” 那丫头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忙拼命点头。等朱泰放开她,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郡主小声道:“你们说话可算话?” 朱泰忙道:“自然是算话的,战场相见,我们从来不杀女人。” 那丫头忙点头道:“我……我带你们去。” “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儿才好,现在我们既上的了这崖,你也该明白,哥儿几个也不是吃素的,要么你们和黠斐斯一块儿死,要么你们独活,没有别的路可走”,朱泰提醒这丫头。 “……是。” “把这个什么郡主绑起来,嘴巴塞上!”朱泰暗想这些蛮夷,是个人就想当老大,郡主什么的也不值钱,便也不客气。 阮冰七手八脚的将那个郡主绑好,又塞了这丫头的嘴巴,几人在崖上窝了好久,听到喊杀声消失,九人这才推着她往里面走。(.)青峰口正是黄麻岭一夫当关之所在,此时明着有四个人守着,朱泰止住大家,他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布置暗哨的迹象,还有六人在大石后面赌钱,便小声对大家道:“这外面的四个,段兴权和李立临跟我一起,你俩一人解决一个,我解决两个,里面剩下的在交给你们,动作要快!” 段兴权和李立临忙自动站到朱泰身后,朱泰拿出和卫溱一样的那把小猎,他们两人都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那四人悄悄潜行而去。余下的几人留下一个看着那丫头,其他的都闪身躲在后面,只等这外面四人解决后,冲进去解决其他人。 那四人正在聊天,其中一人道:“这青锋口可不是那么好打的,怎么样,退回去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闹什么,非试试才死心吧,哈哈!” “这乌黢抹黑的也不消停,真是找死!” 朱泰朝两个结拜哥哥一个手势,三人如猎豹般出击,不等四个傻货反应过来,手起刀落,已有三人着了道儿。最后一个刚叫出“你……”,便被朱泰一个转身勒住,瞬间倒地无声。 朱泰一刻也不停,闪身到里面,几个黑影鱼贯而入,很快,里面再无声息。 冬夜,静谧无声,只听到那丫头牙齿打架的声音,她没想到对方不仅能如神兵天降一般攀上悬崖,就是这杀人的动作都这么十分整齐利落,她现在除了震惊就是害怕。 朱泰拿了支火把就往下丢去,这是跟雷潜约好的信号,后面雷潜的人随后已悄然掩至。朱泰等人问清楚黠斐斯所在,将那丫头交给后面来人,朱泰带着八人如幽灵般往里纵深而去。擒贼先擒王,如今偷袭而来,如神兵天降,对方占据天堑,自以为万无一失,并未将对方放在眼中。朱泰和段、李二人又身手不凡,待他带人摸至黠斐斯军帐,雷潜带人早已如蚁蝗般占据了优势地段。 黑夜中一双双黑眼,此时全是血的颜色。黠斐斯被朱泰一击即中,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见了阎王,怀仁可汗若是知道他痛恨不已、束手无策的黠斐斯被朱泰一招致命,只怕要酸得牙疼。 那丫头在混乱中吓得乱窜,结果死于阵中。一番血战,雷潜这边大捷,也有不少敌人逃入北面山林,雷潜也不准去追,他指挥着大家打扫战场,心中乐的不行,这可是他打的最爽的一次仗了! 朱泰得知那丫头死于阵中,眉头一皱,想起那个所谓的郡主还在崖上,便悄悄对吕彬道:“大人,那个郡主怎么办,带回去不好,不带回去她只怕也活不成。” 吕彬玩笑道:“要不你留着当媳妇儿呗!” 朱泰吓了一跳,忙摆手道:“大人说笑了,我已经有了媳妇儿。” “要不然咱们去问问她,说不定人家一恼,跳了崖不活了呢!”吕彬也很头疼,这个么小姑娘肯定是不能带去军中的,要不然还不得被人给糟蹋了。 朱泰与吕彬悄悄往崖上去,那郡主早醒了,正在挣扎,见朱泰二人过来,挣的更加厉害。朱泰上前将她口中的破布拿了,动手给她边松绑边轻声道:“你们的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了,我们不会杀你,等会儿你自己走吧!” 那郡主也不说话,等朱泰一解开她的绳子,她便一巴掌朝他扇过来。朱泰是什么人,箝住她的手冷冷地道:“如果你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哼,登徒子!”那郡主说了句这个。 吕彬暗暗失笑,朱泰却是脸红了,他扭过头道:“姑娘莫怪,我什么都没看到。” 见朱泰如此羞赧,郡主一愣,随后突然道:“我爹呢?” 吕彬嗤笑一声道:“你说黠斐斯吧,早被人戳死了,尸体和大部分人一样,扔下那边的崖了吧!” 想来也是如此,愿赌服输。两人原以为这姑娘要大哭大骂的,结果她却是突然对着朱泰道:“我叫粟兰,你叫什么?” 朱泰一愣,吕彬道:“怎么,你是要报仇呢,还是要嫁给人家?” “哼,胜败天注定,我爹既要反了可汗,那便早知有这一天,我一介女子,如何为他报仇?” 朱泰一愣,见这女子虽是兵士打扮,却纤弱之极,恻隐之心大起,按照惯例,打扫战场的兵士会将所有值钱的物什收罗网尽,这女子若是出了山,身上没有银两傍身,也是难过,于是掏出身上的三十两银票塞到她手中对她道:“姑娘自去吧,如果你不敢留在山中,跟在我们大部队后面出山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不依不饶,也是怪人,不知道是真不想为她爹报仇,还是真的认为没必要报仇。 朱泰无奈,只得骗她道:“我叫吕泰。” 说完拉着吕彬就走,吕彬听了好笑,回头瞧着那姑娘伸着脖子喊道:“吕泰,我叫粟兰,记住了,我会去找你的!” 朱泰听了囧的不行,找他干嘛,当时九个人中,他却是没有瞧见她的白屁股的! 吕彬扯了扯他道:“哎,她八成以为是你偷看了她,想嫁给你做媳妇儿呢!” “大人,我……我可什么也没瞧见”,朱泰脸红了。 吕彬笑道:“真的假的,你小子也真是个怪人。” “我都说了,我有媳妇儿了!”朱泰再次申明。 两卫唱凯而还,雷潜为了笼络朱泰,及时将他的战功报了上去,另申请朱泰调到自己身边做果毅都尉,原果毅都尉陈湛正好他姐夫是洪妃的远房侄子,早想调入京城东宫六率,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并州城了,趁此机会,正好各得其所。 朱泰得知雷潜为他申请了这么个位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可是连升几级啊!虽然他也知道这次他的军功也受得了这奖赏,不过还是很吃惊。他少不得要感谢雷潜,雷潜笑道:“好小子,好好干!” 上面自然是无不准可,朱泰摇身一变,成了雷大人的副手,其余人等各有封赏,自是不提,段兴权和李立临不想调去别处,只拿了赏银便罢。 赵牟每日关注着突穆山的战况,得知派去的军队横扫黄麻岭一带,还很吃了一惊,天堑难守,黠斐斯出了什么状况,竟然这般容易便让人给破了阵?他得了消息便去找卫溱,心想到她那里蹭餐饭吃才好。 结果今日正好沈方来寻卫溱,他给卫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市面上已经有人做出和他们差不多的地砖了,价格还比他们的“美的”地砖要便宜上许多。 这一天卫溱早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让人给琢磨了出来,她看沈方恹恹的,便笑着对他道:“沈叔,咱们坚持做精品,别人再什么仿制,在大家眼里,他们不过是拾我牙慧,要说正宗的地砖,还是首推咱们集美陶居出品,您说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儿,可是禁不住人家东西便宜呀!”沈方忧心忡忡。 一个便宜三个爱,千古不变。 第79章 原来是他 “便宜没好货,您回去后可得跟大家上上劲儿,咱们以最优的产品、最优的服务立足,别人再便宜也跟咱们没关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您说是不是?”卫溱并没有沈方那般着急。 沈方叹了口气。卫溱见他还是想不开,便接着道:“沈叔,您记住,咱们是集美陶居,是美的地砖,别人怎么卖我们不管,要是他们敢打着咱们的旗号,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品牌是一个产品的灵魂,沈叔,您相信我好了!” 听了这话,沈方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只见元姚进来笑嘻嘻地道:“小姐,赵七少爷来了。” 沈方忙起身道:“既如此,那便这样了,我先告辞了。” “沈叔,马上开饭了,元姚做的菜可好吃了,您留下尝尝?”卫溱盛情邀请。 “哦,那我岂不是来的正是时候?”赵牟进来与沈方笑了笑,打招呼道,“沈老板也在?” 卫溱怕他多问,忙道:“前阵子我给沈叔一批棒棒糖,请他售卖,所以他这才过来。他这会儿正要走,我去送送他。” 沈方听她刚才还留自己吃饭呢,赵牟一问,她就说要送自己出去,不免好笑,只好对赵牟道:“我这就告辞了。” 赵牟点点头,目送两人出去。不远处听见沈方问卫溱道:“你二哥现在军中如何了?好些时日都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卫溱道:“应该还好吧……” 赵牟心中疑惑,卫溱何来一个二哥,而且此人还在军中,看样子跟沈方也是早早就认得。只等到卫溱折返,他还没能想明白。 “什么事儿?”卫溱一坐下来就是这么一句。 “今儿得了突穆山的消息,看来你不是很欢迎我来?”赵牟挑眉。 卫溱一震,忙睁大眼睛道:“谁说的,我猜着你差不多今儿过来,所以特地让元姚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要不,你留在这儿一起吃?” 又扭头对元姚嚷道:“元姚,摆饭。” 元姚忙不迭去端菜,赵牟一坐下来卫溱便凑上前来讨好道:“奕扬哥哥,你得了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每次她都是这样,有事求你吧,就一副讨好的嘴脸,没事找你吧,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儿,有时还要发发小脾气害个人什么的,真是太欠揍。(.好看的小说 赵牟故意顿了顿才道:“听说突穆山大捷……” “真的!”卫溱高兴极了。 赵牟瞪了她一眼接着道:“据说是并州府一奇人只身攀上了悬崖,这才偷袭成功。” 卫溱愣了愣道:“奇人?” 元姚这时端了菜过来,听到这话也插嘴道:“什么奇人,他叫什么?” 赵牟不喜元姚插嘴,不过还是想了想道:“好像是姓朱,叫朱什么来着……听说战后从一个普通士兵直接连升几级,成了果毅都尉,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啊!是不是叫朱泰?”元姚兴奋地差点将盘子给扔了。 赵牟皱眉一想确实叫朱泰,于是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元姚根本不回答他,只拉着卫溱的手道:“小姐,你听到没啊?真的是他哩!” 卫溱也挺高兴,她推了元姚一下道:“瞧你乐的,我早就知道二哥有能耐,我之前说什么,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对不对!” 赵牟这才明白原来卫溱心心念念的男子就是这个叫朱泰的人,他看着两人兴奋地你一句我一句的,于是冷了脸道:“他是你哪门子的二哥?” 卫溱心情好,于是笑眯眯地道:“二哥不过是个称呼,我叫他二哥也好,二叔也罢,他还不是他。” “你怎么认识他的?”赵牟耐着性子继续打探。 元姚插嘴道:“他跟小姐一起在秦家庄长大的啊!小姐说了,这可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呢!” 赵牟一下子恼了:“我问你了吗,你还有没有规矩,菜上齐了吗?” 卫溱瞧他还真虎着脸,忙对元姚使了个眼色道:“你快去端菜啊,我都饿死了!” 元姚被骂,瘪了瘪嘴老实地走了。 卫溱忙递了筷子给他道:“快吃吧,别跟她计较,她在我这里散慢惯了……” 赵牟接了筷子冷冷地道:“哼,全京城都找不到你们这样的主仆。” 卫溱该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也便不再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对着赵牟了,见他脸色不虞,暗想元姚是我的丫头,又不是你的丫头,摆臭脸给谁看,于是也立马拉了脸。 赵牟吃了两口,抬眼一瞧,卫溱黑着个脸,于是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卫溱见元姚又送了菜来,伸臂接过来放在桌上接着道:“全京城都找不到像我们这样的主仆是吧,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在乡下住。” 元姚知道自家小姐嘴巴不饶人,看了一眼赵牟心想有你丫受的,便逃也似的跑了。 “是吗?”赵牟夹了一口菜,边慢慢嚼边瞧着卫溱。 “是啊!”卫溱夹了一大口菜,全部塞进嘴里,两个腮帮子鼓的跟个小拳头似的,她还嚷嚷着道:“你看你这个城里人,吃个饭跟猫儿似的,瞧我,乡下人,跟饿狼抢食儿似的!”说完故意还伸着脖子“咕唧”一声,将满口的食物给强行咽了下去。 赵牟知道她是故意的,于是忍着并不接茬,自顾自慢悠悠地吃着。卫溱见他不接棒,心中越发不爽,她又塞了一大口在嘴里,你讲规矩是吧,我就偏不讲规矩,气死你! 赵牟忍着笑看她跟个孩子似的在那儿作怪,心想这个朱泰是何许人,与卫溱一块儿在秦家庄长大,看来也是个乡下人,竟能有这种本事,看来卫溱一身的功夫定是跟他学的,怪不得卫溱对他五体投地呢,还二哥二哥地叫着,多亲热啊!想着想着心中便不是滋味儿了起来,天下婚姻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卫溱竟敢……竟敢与那朱泰私定终身? 正想抬头笑话她两句,刚瞧过去,便被卫溱抓住了手臂,只见卫溱脸上皱得跟块破抹布似的,另一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不停晃他。他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丫头八成是塞太多东西到嘴里,这会儿给噎着了,忙大声道:“元姚,送茶过来!元姚!” 元姚听到叫声,忙不迭拿了茶壶跑了出来,赵牟接了杯子,倒了一杯茶便递给了卫溱。卫溱想也不想便往嘴里灌了进去,赵牟突然回神这茶是烫的,刚伸手要去阻止,结果已然来不及了。 卫溱灌了热水进喉咙,确实解决了噎住的问题,可是随后便发现灌进去的水好烫!这茶是赵牟递给他的,她指着赵牟想要说话,可是却烫得她说不出话来,直伸着小舌头直哈气,眼中含泪。元姚和赵牟都吓了一跳,元姚拿起茶壶往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刚吸到嘴里便喷了出来:“小姐……是不是烫着你了?”声音已带了哭腔。 卫溱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这会儿瞪着赵牟捂着嘴巴不说话,赵牟忙扯住她道:“快坐下!”刚一扶卫溱坐下,赵牟拿起茶壶往手背上一倒,发现这水果真有些烫手,立时便火了,他不管不顾地对着元姚道:“你疯了!这么烫的水你拿来给她喝!” 元姚又急又委屈,见卫溱不像是装的,眼泪立时便流出来了:“小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卫溱流着眼泪直摆手,赵牟气的不行,疾步出去对着刘星喊道:“去叫高先生过来!阿溱小姐烫伤了!” 刘星正守在院外听动静,听主子喊话,吓得腾一下跳起来道:“是!” 赵牟回身捧着她的脸急道:“到底怎么样,要不要紧?” “都是你!”卫溱哑着嗓子流着泪推了他一把,赵牟无奈,这茶是元姚送来的,可却是他亲手给她倒的,他当时太着急,所以并没有想太多,见她一味怪罪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当即揽着她脑袋闷闷地道:“你倒是会挑人,自己的丫头舍不得骂,就骂我是吧?我是外人是吗?” 真是不作不死,卫溱自己作成这样,先是痛的难受,再后来便是羞恼了,她听赵牟点出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心里越发着恼,她抱住赵牟将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给蹭他衣服上了。赵牟无奈苦笑,他哪遇到过这种女人,实在是毫无办法。 元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流泪,只见赵牟扭头瞪了她一眼,她立马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抱了茶壶走了,只留下两人在那搂抱在一起。 赵牟见元姚走开,忙轻拍卫溱道:“等下高先生就来了,别哭了。” 赵牟站着,卫溱坐着,她听他说让自己别哭了,伸手就往他后腰掐去,赵牟被掐得生疼,也不知道躲避,就站那儿任她发泄。卫溱见他不动,越发来劲儿,掐死你,叫你给我倒烫水喝! 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下手当然不顾情面,赵牟最后受不了,去捉她的手,她使劲甩开,却是甩不脱。赵牟捏着她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软,口里禁不住软软地道:“阿溱,别闹了,还痛不痛?” 卫溱埋首在他腹前不停点头,赵牟皱眉道:“再忍会儿,高先生应该就来了。要不我抱你进去?” 卫溱又死命摇头,现在自己脸上一定很好看,千万不能露脸。她慢慢在赵牟身上蹭来蹭去,好歹鼻涕要蹭干净吧?赵牟见她摇头,只能算了,心中着急这高先生怎么还不来! 元姚过了会儿,悄悄伸脖子往这边瞧了瞧,见自家小姐抱着赵牟,脑袋还一拱一拱的不消停,立时打了个寒战道:“咦,这可怎么好!” 第80章 心跳,心动,心疼 好不容易刘星带着高先生匆匆过来,高先生得知卫溱烫到喉咙,急得不行,这可是会死人的好不好!一进卫溱院子,见她抱着赵牟,忙上前急道:“阿溱小姐怎么样了,怎么竟喝下了烫茶!” 赵牟见他过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忙道:“先生快给她瞧瞧!” 卫溱则扭头朝高先生笑了笑,这下他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这茶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烫,不然这会子卫溱绝不会还是清醒着的。(.棉、花‘糖’小‘说’)他笑了笑道:“阿溱小姐张开嘴让老夫瞧瞧!” 赵牟扶着卫溱的双肩准备让高先生好好看看她,结果她却是不松手,趴在赵牟身前朝高先生张大了嘴巴。高先生失笑,这外人都来了,两人还抱这么紧,至于吗!况且就这么着,他也看不清楚什么,便对卫溱道:“来,朝着灯光的地方张开嘴。” 赵牟没办法,配合着她挪了方向,高先生看了看问她:“还痛吗?” 卫溱委屈地点了点头,高先生又问:“舌头痛还是喉咙痛?” 结果卫溱张开嘴咳了两声,然后又将舌头伸出来晃了晃道:“舌头。” 赵牟看她这傻样简直不忍直视,瞬间无语,偏高先生似笑非笑地抬头瞧了他一眼,他咳了一声,白了高先生一眼。 高先生忍着笑道:“还好,以后可得注意点,这茶还是不要喝的太急,试试再大口喝比较好一些。” 还用你说,卫溱腹诽。 赵牟急道:“阿溱没事吧?” “没事,就是烫了一下舌头,下次可得注意些,若是滚水,这一大口灌下去可是要人命的,马虎不得!”高先生说着说着笑了。 “那还能吃饭吗?”赵牟又问。 高先生想了想道:“这两天先吃些松软的稀粥吧,粥放凉再吃。” 卫溱暗暗翻了个白眼,今儿也是怪自己,不,怪赵牟,于是故意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儿抬头对赵牟道:“都怪你,你赔我肉粥。” 见她确实无恙,赵牟总算是放心,又瞧她仰着小脸儿跟只猫儿似的,想也没想便道:“好,都怪我。” 高先生笑道:“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刘星见自家主子近期在卫溱面前怪怪的,心下一哆嗦,忙对高先生道:“小的送您出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刚才看到她颈上有一根红绳,赵牟好奇的道:“你颈上戴的什么?” 卫溱忙捂着心口道:“没什么。” 赵牟有些纳闷,见高先生走远了,这才对她道:“以后小心点知道吗。” “不知道”,卫溱专跟他唱对台戏。 赵牟无奈,突然看到一只小黑狗从那边冲了过来,他一愣,正准备问,就听到卫溱兴奋地道:“幽灵,过来!” “谁起的名字,真难听”,赵牟皱眉,刚刚她还一副可怜模样,见到这小东西便跟打了鸡血似的,真是纳闷。 幽灵哪知道人家在说自己名字难听,见到卫溱就扭着小屁股过来了,见到赵牟只看了他一眼,卫溱摸摸它道:“坐下。” 赵牟见幽灵果然坐下,笑道:“还真听话。” 卫溱得意地道:“那当然,幽灵,来,握个手。” 幽灵便将右前爪搭在她手上。 “宫中有只灵獒,平王府也养了一只,平常都不怎么听话,叫它咬人倒是听话的紧”,赵牟想起平王府那只大犬,忍不住说了出来。 “灵獒?你可真舍得说,獒是最笨的狗之一,性格暴躁,很难训练。与其叫它灵獒玷污了‘灵’这个字,还不如叫它蠢獒”,卫溱失笑,在前世她就知道藏獒和哈士奇是最蠢的犬种之一、之二,想来这时候的所谓灵獒也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獒。 “你怎么知道?”赵牟很是疑惑。 “我怎么知道?”卫溱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于是胡扯道,“我听二哥说的。” 赵牟一噎,心里十分不快,见她低头跟狗玩的不亦乐乎,便道:“我先回了。” “哦。” 见她头也不抬,赵牟是真有些气了,他为她担惊、为她害怕,她却心心念念地记挂着那个什么狗屁的二哥,他负气朝外走去,走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去瞧,卫溱仍低着头在那逗狗呢!他突然有种深深的悲哀,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本来是打算对卫溱量能立势以钩之,引她入彀,虽然卫溱还不值得他用飞箝术中的钩箝之辞,他只需要一纸婚约将她牢牢束缚住就是,可是目前看来,卫溱虽表面上应下婚事,但她内心深处却是根本没将婚约当回事儿的! 好一个出人意表的女子! 倒是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赵牟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以前可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一路回府,先去看娘亲,自娘亲吃了卫溱的药丸,便再也没有犯过病,虽然当下是冬日。 这一点,他是感谢卫溱的,他没敢将卫溱烫着的事情跟娘亲说,只陪着说了几句闲话儿便回房了,坐在书桌前,看到那对金簪,他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久,终是再也对她恨不起来。叹了口气,将簪子放入盒中,他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没事儿,当时得知她被烫着,赵牟可真是吓了一大跳,那种心跳心动心疼的感觉,如闪电一般传遍全身,当时只顾着着急了,现在想来,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他似着了魔、入了障,睁开眼瞧了瞧被她蹭了眼泪鼻涕的衣袍,想着她眼泪汪汪的小可怜儿样,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她是他的,那个什么朱二哥见鬼去吧!这般想着,赵牟看到桌上刚送来的信函,打开瞧了两眼,见不是什么大事,便丢在桌上懒得再理。他只觉卫溱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大难题,以往在演武堂随便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只要他出面,便没有解决不了的,这会儿他却发现聪明如自己,却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了。 对她,不能急。在书房枯坐了半夜,他终于做了这么个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让厨房熬了浓浓的肉粥,自己没吃早饭便亲自送到卫府去,她昨天让他赔她肉粥,他是应下了的,自然不能失信。 一去卫溱正在打太极,那只小黑狗就趴在一旁看着她,得知赵牟来了,她也没有停。赵牟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奇怪地道:“你这是什么奇怪功夫?” 卫溱道:“等会告诉你。” 等她打完一整套停下来,她奇怪地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赵牟朝自己带来的粥呶了呶嘴道:“昨儿答应你的肉粥,还热着,过来吃吧。” 卫溱不可置信地瞪着眼道:“你……你还真给送来了?” 赵牟拉着她的手道:“过来。” 她有些意外,昨天不过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当了真,其实她并不怪他,昨天不过是替元姚打掩护罢了。被他牵着来到花厅坐下,他拿出热粥道:“咱们一起吃。” 本来她还想问问他是不是在这粥里下了巴豆、吐了口水的,听他说一起吃,便老实地闭了嘴。粥不冷不热,温度正合适,卫溱吃了两口对元姚道:“有包子吗?” “有”,元姚正准备转身去拿,赵牟皱眉道:“你这两天只能吃粥,高先生走前说过的。” 卫溱捏着自己的喉咙道:“我好了,没事了!” “不行”,赵牟喝了口粥,“我不是陪你一块儿吃么?” 元姚小心翼翼地道:“小姐……”还要包子吗? 卫溱还未答话,赵牟便瞪着元姚道:“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元姚讪讪地转身走了,她还真有些怵他,走远了才小声嘀咕:“我是小姐的人,又不是你的人。” 卫溱见元姚转身就走,一时愣了,她没想到元姚这么听赵牟的话,看到元姚走远了,她带着悲愤对赵牟抓狂道:“请用包子践踏我的自尊吧!求求你了!” 赵牟听了好笑,他上前揉了揉她满头的乌发道:“快吃吧,中午我再送过来。” 卫溱一愣,什么,他还来劲儿了?这人什么情况,难道就是因为答应了自己么?可真是守信守诺五星人品,于是忙道:“别,我允许你食言,你不会食言而肥的,我保证。” “你吃不吃?再胡说我治你了”,赵牟抬眼瞪了她一眼。 “治我?”卫溱笑了,“你怎么治我?”就凭你? “你刚才那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赵牟又问。 “玉女神功”,卫溱喝了口粥开始胡诌。 “是吗,那我呆会儿要领教领教了”,赵牟淡淡的。 卫溱早看出他是有功夫的,不过倒没想过他要跟自己过招,便点点头道:“好啊。” 赵牟瞧了她一眼,她身上功夫的确诡异,不过相信还不是他的对手。等卫溱吃完,幽灵也吃完了早饭撒着欢儿地过了来。卫溱蹲下摸了它好一会儿,又帮他挠了挠肚皮,幽灵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四脚朝天。卫溱趁着它不备,突然凑近幽灵阴阴地怪声道:“阿呜!” 幽灵吓得一个骨碌爬起来,卫溱被逗得哈哈大笑,幽灵翻着三白眼看了她一眼,讪讪地走开了。这主人跟个神经病似的,三天不掰它就浑身不舒服。赵牟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你怎么跟条狗闹?” 卫溱展颜一笑,朝他勾勾手道:“来,现在轮到你了。” 第81章 醋意 赵牟瞪了她一眼,出手如电朝她攻去,没想到她轻易便闪开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要知道她学的几门功夫都是以防守为主,这当然难不到她。 赵牟心中了然,动作越发凌厉,几个回合下来,卫溱渐渐不敌。赵牟本就是在孤竹山学了十多年,又是个男子,体力体能都比卫溱强,卫溱再能干,她也不可能是赵牟的对手啊。 最后卫溱被他制在怀中,他悠悠地道:“你早上那到底是什么功夫?” 卫溱挑眉道:“你想学?” “如果你愿意教的话……”他勾着嘴角,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当然愿意了,只怕你不愿学”,卫溱闷笑。 “为什么我不愿学?”他没有多想。 “因为我那个功夫是预防妇科疾病的,你确定你要学?” “……” 赵牟听她说话,心里隐隐有几分明白,被噎了一下后仍不可置信地嘴快道:“什么妇科疾病?” “妇科疾病就是妇人得的病喽,什么月事不正常啦、生不了孩子啦、总之就是这类病”,卫溱边说边咯咯地笑,“你真要学啊?” 赵牟气的不行,他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难得她好意思说出口!看她笑得咯咯咯,不由看着她反唇道:“怎么,你有这方面的困扰?” 卫溱笑声嘎然一停,她猛地推开赵牟道:“你才有这方面的困扰呢,你全家都有这困扰!”话一出口方觉不太好,于是脸腾地红了。 见她脸红,赵牟心怀畅慰,挑眉道:“没有就好!” 她气不过,大声道:“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儿!八婆。” 当然关我的事儿,赵牟挑眉心中得意地无声说着,他可不敢说出口,她若恼了他可怎么好。 “哼!”卫溱扭头就去了书房,却不想赵牟也跟着进了来。她原想着他也该走了吧,便拿出纸笔开始写字,只有写字才能让人内心平静。写了几行终觉无趣,她扔了笔往椅上一靠,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建功立业,回京娶她。她探手掏出胸前的玉环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在嘴上亲了亲喃喃地道:“二哥……” 赵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写了几行字便不写了,正准备问她呢,结果她却发起了痴,待看到她温柔地亲了那玉环一下,又叫着什么二哥的时候,他肺都快气炸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他忍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这玉环哪儿来的?” 卫溱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见是他跟进了书房,当下气道:“你干什么没有声音的!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我要走了吗?”赵牟鬼使神差伸手去拿那只玉环,卫溱忙将它塞进胸口道:“你干嘛!” “我瞧瞧是什么宝贝”,赵牟仍伸手去拽。 “你干嘛呀!”卫溱急了,双手去拉,却拉得自己脖子生疼。 “你最好放手”,赵牟盯着她的眼睛,语含威胁。 她忍了忍,想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将玉环掏出来道:“你看吧,看个够好了,莫非你那也有一只?” 见那玉环玉质还不错,赵牟慢慢将它塞回她领口酸酸地道:“玉质不错。” “那是当然!”她没好气。 “谁送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他却还是情不自禁问出了口。 “你管啊,我自己买的”,卫溱懒得跟他说太多。 “是吗,改天我送你一个更好的。” “无功不受禄,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卫溱想也不想便拒了。 赵牟凑到她面前笑得软绵绵:“怎么无功,娘亲的病还是吃你的药吃好的呢!” “哼,那你当时还骂我呢!”他不提便罢,一提起来她就有火。 他终于老实了,不说了。卫溱坐在椅上生闷气,他却道:“我走了。” “别再来了!”她气哼哼的。 赵牟顿了顿脚,没说什么,还是走了。 到了中午,赵牟果然没有再来,却是让刘星送了热粥过来,卫溱看着刘星一脸讨好的笑容,实在不好说什么,便道:“放着吧。” “爷说了,要看着小姐吃完小的才能走”,刘星笑得好难看。 “不然呢?”卫溱使劲儿瞪他。 “不然……不然就让小的好看……”刘星声音越来越小。 卫溱想了想,也实在没必要为难人家刘星,便道:“好吧,看在你辛苦跑一趟的份儿上,我就吃了吧。” 结果第二天刘星又来了,卫溱哭笑不得:“我说,不要再送了,我已经好了,没事了!”刘星可做不了主,等卫溱又吃了一天的热粥之后,她严辞警告刘星,明天若他再送粥过来的话,她就跟赵牟割袍断交! 赵牟听了刘星的转述想笑又笑不出来,两人何来的友情,淡何割袍断交?要说白头之约两人倒是有,却不是割袍可以了结的。不过第三天好歹是没再给卫溱送粥了,两天已差不多了,再送她可真的要发飙了。 腊月过半,马上要过年了,卫溱每天除了关心自己的两桩生意,便是练功训狗。一条好狗是需要付出极大的心力的,虽说她没那本事能将狗训练成一条战犬,但是训好了供她逗乐子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过了两天,小公爷给他送了帖子过来,说是韩府的梅花盛开,遍请京中名媛公子们过府赏梅。 卫溱拿着帖子翻过来置去的看了一回,心里不大乐意去,小公爷瞧她这表情,也差不多知道她怎么想的,便哄她道:“去吧,你不去咱们几个都玩的没意思,这回陈随那家伙要带他表妹去,你可以去帮他掌掌眼啊!” 卫溱果然睁大眼道:“表妹?他要娶他表妹?”近亲结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呀。 “我可没这么说哈!”小公爷笑。 “好吧,我去就是了,我去看看这位小表妹漂不漂亮”,卫溱这算是应下了。 “我说,人家想去都去不成,你这么勉强,故意气人的是不是?” “想去的都是抱着目的去的,我又没什么目的,名花也有主了,去做什么啊!”卫溱咧了咧嘴。 “名花有主?呵,你真这么想?”他看着她。 “反正我去就是了,多交几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其实卫溱是不太爱喜欢和娇小姐们交朋友的。 到了那天,卫溱稍事打扮,便去了韩府。一进去便老远看着韩绪他们围在亭中,一个身形极高的女子如被众星拱月般围着,想来便是陈随的表妹了。 “瞧,正说她呢,可不就来了!”韩绪老远瞧见卫溱过来,忙不迭冲出亭子,扯着她就往亭子那儿走。 “哎,你放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卫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将他甩开。 “行,你名花有主了,今儿给你介绍个人,省得你再说老跟咱们几个男子在一起玩儿”,韩绪显得心情很好。 “瞧瞧,那姑娘一定长的很漂亮吧,要不然你们也不能跟苍蝇似的围着人家”,卫溱感觉那女子定然十分漂亮,不然陈随他爷爷是户部尚书,跟京中什么权贵结亲不行,非得肥水不流外人田。 待走近一看,果然,只见那姑娘生得秋水为神、芙蓉如面,一双大眼欲语还休,长长的睫毛使她整个人生色不少,肤白如玉,真是美不胜收。卫溱盯着人家看得入迷,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她嫣然一笑。卫溱忙道:“哇,哪儿来的绝色佳人,我还是回去吧!”说完转身欲走。 “哎,你来都来了,走哪儿去?”韩绪当了真,连忙扯住她。 她哪儿是真走呢,扭头笑嘻嘻地道:“有如此美人在场,我哪好意思呆着?” 韩绪这才知道她开玩笑呢,嗔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差啊!” 卫溱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儿傻傻地笑道:“真的吗,我也有这么美吗?” 众人皆笑,那姑娘见她活泼大方,过来拉着她往自个儿身边坐下道:“你就是阿溱小姐吧?你没来的时候,他们可都在念叨你呢!” “啊,他们说我坏话吗?”卫溱去瞧那几人。 陈随过来笑道:“这是我表妹,姓卢,家里人都叫她小玉。” “小玉?好名儿”,卫溱笑着点头。 那小玉凑近她低声道:“我大名书巧,阿溱小姐可以叫我小玉。” 卫溱点头道:“你叫我阿溱就可以了,不必这么见外。” 两人一处儿说话,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卫溱挑着话题跟她聊,时间长了未免觉得有些无趣,便问卢书巧跟陈随是什么表亲关系。 “表哥娘亲是我二姨母,我娘亲不久前去世了,二姨可怜我无人照顾,所以这才接了我入京……” 卫溱一听有点不好意思,忙道:“对不起,又挑起了你的伤心事……那你和你表哥也算是至亲了”,所以,更不能互为姻亲才是啊。 “表哥待我很好”,卢书巧说完便羞涩地低下了头去。 卫溱心中一阵唏嘘,她看了一眼陈随,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家表妹,心里那个寒呀,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近亲结婚,容易生怪胎。 正想着呢,突然卢书巧“呀”的一声,卫溱回头瞧,只见她仰着头,以后捂鼻,原来流鼻血了。她的丫头忙上前递了帕子道:“小姐,我都说……”卢书巧瞪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立马不作声了。 第82章 人家危机我转机 卫溱忙道:“小玉,别仰着头,你捏着鼻子就好,我带你去湖边洗洗。(.)” “这怎么行,湖水太凉!”那丫头立马出言反对。 卫溱总算明白元姚老是插话外人是什么感受了,她瞧了那丫头一眼道:“流鼻血就是要用冰水拍额,用热水反而流血更多,也不能仰着头,不然血都流入口腔了。” 那丫头估计是被自家小姐又瞪了一眼,听卫溱这般说,便没敢再接话,卫溱扶起卢书巧道:“我带你去处理下!” 一路上各家小姐见有人流鼻血,都大惊小怪的不行,卫溱也不管这多,只管带着卢书巧往湖边去。等到了湖边,卫溱拧帕子准备给她敷额,她却拦着道:“不必麻烦,我这是老毛病了,它流一会儿,自然就会好了。”说完自顾自地用帕子将脸上血迹都擦净了。 “老毛病?你还经常流鼻血啊?”卫溱有些奇怪。 “嗯,几乎每个月的十几号左右都要流一回的,不妨事儿。” 卫溱瞪大眼睛,她知道有种女人是不来月事的,而是每个月流两天鼻血,这种人极难怀孕,这卢书巧不会正好就是这种人吧?她忍着心里的震惊小心翼翼地道:“小玉,你的月事是不是还没有来啊?” 卢书巧愕然抬头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哦,我以前认得个姑娘,她跟你一样,每个月的同一天就流鼻血,后来月事来了后,就不再流鼻血了……”卫溱不想跟她明说她是难孕体质,所以就胡扯了个瞎话忽悠她。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每个月都是这个时候呢!”卢书巧在湖中将帕子洗净拧干,人也没再流鼻血了。 卫溱同情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实在说不出口,一来她们刚刚认识,说的太多人家未免不喜;二来人家看上了陈随,若是自己说出这话,势必破坏人家的好事,真是纠结啊! 见卫溱不说话,还以为她吓着了,卢书巧笑着对她道:“没事了,你不用怕,晚上再流一回鼻血差不多就得了。” 卫溱笑了笑道:“这有什么怕的,走吧。” 回到亭子,卫溱看到陈随,心理负担便有些重了,说吧,坏人家好事儿,不说吧,对不起朋友,于是便有些怏怏不乐。小公爷见她不大高兴,过来坐在她身边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卫溱笑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着咱们的药丸生意一直淡淡的,有些不甘心而已。” “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啊,怎么,你急着用钱吗,要不先从我这儿拿些去用?”小公爷这会儿才放了心,只要是钱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我现在没用钱的地儿,你可真大方”,卫溱听了这话不免失笑,她伸手掐住他的脸扯了几下道,“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要结草相报?” “那是!”小公爷见她笑了,心情大好。 “那你可得够等”,卫溱笑得贼兮兮的。 “为什么?”韩绪凑了过来。 “要等我死了才行啊!不然怎么结草相报?”卫溱大笑。 “呸呸呸!”韩绪一听她说死,反应大的不得了。 “干嘛啊,口水都都喷到人家脸上了!”卫溱动手去推他。 “不准说死,秽气!”小公爷也不乐意。 “就是!” 卫溱正想反省,突然听到东边一片哗然,扭头去瞧,好些公子小姐们都朝假山那边跑去,韩绪一见脸色大变:“走,去看看!” 这是韩府,怪不得韩绪变色,卫溱皱眉道:“我也去!” 还没走到,韩绪另一个小厮急急跑来拦住韩绪道:“爷,不好了,谢家大小姐从假山上跌落了!” “人怎么样!哪个谢家?”韩绪也是急了。 “就是跟皇长孙定亲的那个谢家!”青松都快哭了。 “快走!”韩绪一听可真是急坏了,若真是有点什么事儿,他韩府可脱不了干系。 几人还未走近,便看到围了一圈的人,好些人都不敢往里瞧,围在一边指指点点的。里面传来一个姑娘的哭叫声:“小姐……太医,快来人啊!” 跟着韩绪进到圈中,只见一丫头哭得面目面非,怀中抱着一位年轻的姑娘,想来便是那位谢家小姐了,瞧着也就是嘴角一丝血迹,并无大出血状况,人也是昏迷的。韩绪上前大怒道:“怎么回事!” 那丫头抽抽噎噎直摇头,手指着假山上,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卫溱见状,上前拉着韩绪道:“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快叫人拿床毛毯来!”又对那丫头道,“你不要抱着你家小姐哭了,这样会使她伤情加重,叫太医没有?” 旁边有人道:“已着人去叫了太医了。” 韩绪此时也是六神无主,今儿爷爷父亲等能主事的人俱不在府中,只能由他担着干系。青松听卫溱说要拿毛毯,一溜烟儿跑了。 那丫头却是不理卫溱,仍抱着自家小姐哭个不停。卫溱恼了,大喝道:“你听到没有,你是不是想让你家小姐死了才高兴?” 那丫头一愣,抬头见卫溱又不是什么了不得人家的小姐,仍是不理。小公爷在一旁忍了半天,他上前骂道:“你这丫头要死是不是,没听到阿溱说让你别抱着你家小姐哭个没完吗!” 卫溱皱眉,这丫头不是个傻子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见她听小公爷发了话才没有再哭,便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她靠近小公爷耳边道:“安宫牛黄丸你这备了没有,拿几粒来备用。” 小公爷看了她一眼,立马招手让桂元过来,附耳低语几句,桂元转身跑了。 等毛毯拿来,卫溱上前将谢家小姐盖住,见那丫头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没好气地道:“你可别动啊,一动也不能动!”整整你丫的。 等太医过来,见谢家小姐嘴角有血,便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丫头一听又哭了起来:“太医救救我家小姐,奴婢去找人,不知道小姐她……她怎么就从假山上摔了下来……” 太医皱眉,诊看了好半天才道:“谢家可有别人跟来?” 有人道:“已去通知谢家长辈,想来人快到了。” 话未说完,便见一中年男子急急冲进来道:“阿芳……怎么回事!” “老爷……”那丫头见到自家老爷过来,又急又怕,哭得那叫惨,“小姐让奴婢去找人,奴婢刚走开没一会儿,小姐便从山上跌了下来……” “废物!”来人正是谢家小姐谢凌芳的父亲、少府监谢觅山大人的长子谢晋奇,他见女儿在地上昏迷不醒,也顾不得生气,只拉着女儿的手道:“太医……” “谢大人,小姐跌伤了脑袋,只怕是……”,太医摇了摇头。 谢晋奇猛地站起来扯住太医道:“什么!”他实在不敢相信。 韩绪听了也是心中大急,这人在韩府里出事,韩府哪里撇得了干系! 太医被谢晋奇扯的有些烦,可是人家的心情他也能理解,于是好声好气地道:“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再请别的太医来瞧瞧,小姐伤了脑袋,就算醒来,只怕……”也是个傻子,何况醒来的可能性已经很小,最多是个活死人。 听了太医这话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谢晋奇也顾不得许多,对随身跟来的人道:“快拿老太爷的帖子再去请两位太医过来。” 这里的太医也不以为意,对谢晋奇道:“大人着人将小姐抬入房中好生躺着才是。” 韩绪心急如焚,还是着人安排了房间让谢家小姐好生躺着。卫溱见他一脸急色,扯住他道:“你别着急,等太医来了看怎么说,我已经跟小公爷说了,那安宫牛黄丸专治头症,应该可以一试,呆会桂元就来了。”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都急成这样儿了,我还跟你开玩笑不成?”卫溱一脸严肃。 “可是……谢家小姐都成这样儿了”,韩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敢说百分百有效,但是这药真的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卫溱绝不会放过这次替安宫牛黄丸扬名立万的机会,何况救人一命,这也是积德。 韩绪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 待另外两名太医过来,诊断皆与前面太医相同,谢晋奇这下可真是死心了,他悲从中来,指着自家丫头道:“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从山上跌下来,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眼见小姐跟皇长孙的婚期近了,定是有人眼红……” 那丫头只会哭,小姐这般,她肯定是没个好了,她不仅是哭小姐,更是哭自己未卜的命运。 韩绪不免急道:“阿溱,桂元怎么还没来?” “别急,你先去安抚下谢大人”,卫溱一脸平静,韩绪看了,这才放了点心。于是上前劝谢晋奇道:“谢大人,您先别担心……” 不等他将话说完,谢晋奇对着他又是一通发泄:“别担心?阿芳都这样儿了,怎么就不担心了,对了,这是在你们韩府出的事,你们府上是怎么搞的!”许是发现韩绪脸色难看,谢晋奇又软了口气道:“我好好的女儿,你们办什么赏梅宴,这下好了,这可怎么跟太子交待……” 谢凌芳正是太子的未来大儿媳。韩绪听他提到太子,脸色越发难看,卫溱不忍再看,出去瞧桂元来没,刚一出去,正好桂元跑了过来。 “桂元,你来的太及时了!”卫溱上前就抢过药盒。 第83章 枯木再逢春 桂元被她这么一弄,愣在门口,她却是转身就跑了进去,一进去就将药递给韩绪道:“呶,这药可以试试,先吃一粒。[.超多好看小说]” 韩绪想也没想便接了药递给谢晋奇道:“大人,这有治脑症的上好药丸,要不先给谢小姐用着吧!” 本以为谢晋奇会一口拒绝,最起码也会犹豫一下的,结果人家接过药丸就道:“真的吗,怎么服用?” 卫溱忙道:“温水送服。” 谢晋奇慌慌让人伺候女儿灌下药丸,这才想起来似的问道:“这能有用吗?” 卫溱在一旁看得心凉,这父亲当的,竟不问这药到底有没有用,就这么给女儿服了下去,未免让人有些……哎,谁让她是皇长孙的未婚妻呢,这身份应该比女儿的身份更要贵重吧! 小公爷在一旁插话道:“谢大人试过自然知道,再说谢小姐已然被太医说了不成了,何不试试?” 众人皆无语,反正谢晋奇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好的赏梅宴因此事不欢而散,实在让不少人侧目。京中各家都在议论今日之事,谢家小姐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来呢,说不定真的有人嫉妒她要嫁皇长孙,所以推她下山也有可能。谣言如疫疾,一夜之间传遍全城,不知太子有没有发怒,反正谢家当家人都气的不轻。 谢府人纷纷赶往韩府,听说三个太医都诊断没治了,个个气的不行,多少年才培养一个皇家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不,成了个活死人,这岂不是京城的大笑话! 这事也惊动了韩绪的祖父许国公,卫溱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公爷,只见他长的矮胖红润,一点国公的威风都没有,心中忍不住笑了下。 他一来就对谢家人道:“各位放心,人是在我韩府出的事儿,我定让人查清原委,给你们一个交待。” 谢晋奇最为悲愤,他气汹汹地道:“一定要查清凶手,还我儿个明白!” 谢家女眷只哭哭噎噎,以卫溱看来,恐怕只有当事人的亲娘哭的是真心的。想来也是的,马上就要嫁入皇家,谢家风光无限,哪知一转眼便成了空,确实可恨。再说那谢小姐好好一个人儿,怎么从假山上摔下来,莫非真是被人引上去推下来的?卫溱等着安宫牛黄丸的效果,站那儿没走,但也没她说话的份儿,所以只能站那儿瞎想。[.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突然灵光一闪,她悄悄拉了韩绪出来,低声对他道:“如果这谢家小姐真的是被人暗害,那我还真有一法可以找到凶手。” “哦?你有什么法子?”韩绪心中一动。 “我估摸着谢家小姐醒来的可能性一半对一半,如果她真的醒不来,又是有人暗害的,那么害她之人,最大的可能我觉得不仅仅是嫉妒这么简单了,肯定是这人心怀非望,这才下此毒手。要是这样,反倒好办”,卫溱皱眉,天下间损人利己者大把,若是有人想取谢家小姐而代之,将她弄死也不足为奇。 “你快说呀!”韩绪急了,这事儿他祖父都出面了,若是能有好法子捉到凶手,他在祖父面前便可扬眉吐气了。 “你别急,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放出消息,就说谢家小姐成了活死人,这样一来,皇长孙的婚事便黄了,那么有人动了这么大手笔,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与皇长孙联姻,咱们只瞧着好了,哪家动作最快,反应最强烈,那便是谁家动的手!”卫溱语出惊人。 “若是有好几家呢?”韩绪提出疑问。 “这人都敢杀,你放心,如果真有凶手,他们反应定与常人不同”,卫溱语气十分肯定。 “行,我跟祖父说说去!” “哎!”卫溱拉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谢家小姐醒了,也可以问问她凶手是谁。” “不是吧,你那药丸子果真这般厉害?”韩绪还真没当回事儿。 “我不是说如果吗,如果有什么动静,你找人通知我啊,我明儿早上再来”,卫溱想着再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便想走了。 韩绪嗯了一声便进去了,卫溱出来,小公爷也跟着出了来,她拉着他小声道:“喂,不是我说,这次若是谢家小姐吃了咱们的药醒了来,你知道有什么效果吗?” “真能行吗?”小公爷说的话要把卫溱气死。 “瞧你,要相信我啊,我觉着有一半的机会,你得守在这儿,若是那谢家大小姐有什么动静,你得找人通知我,那药丸也得多备几粒,说不定要吃几颗才有效呢!”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小公爷可不是个傻子。 卫溱眨了眨眼道:“你真知道怎么做?咱们的药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我怕伺候的谢家小姐的人不尽心,你叫韩绪找个可靠的丫头也守着才好。” “行,都听你的”,小公爷头直点。 “你真的别走啊,我明儿一早就来!”卫溱交待完便回府了。 晚上睡前她还求神来着,求菩萨保佑,那谢家小姐能醒过来,一来是为安宫牛黄丸造势;二来如果她真的是给人害成这样,那也可以让凶手伏法,这等好事,老天爷凭什么不做,如果不做,就不配叫老天爷了,是吧。 韩绪听了小公爷的话,果然派了身边的丫头翠环守在谢家小姐床边。谢家人见韩府这般周到,心中也好受了许多。半夜那谢小姐呻吟了一声,可不巧儿被翠环听到了,她兴奋之极,上前推了推谢家小姐,结果又没了反应。 第二天一大早儿,韩绪一来她就将谢家小姐叫了一声的事说来听了,韩绪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忙让青松去卫府叫卫溱过来。本来卫溱也是起了个大早儿,半路上遇到青松,正好一道儿去了,听说谢家小姐半夜叫了一声,她连忙道:“真是太好了,再喂一粒药丸,若是皇天保佑,今天白天应该有反应。” 到了中午,卫溱在韩府用了饭,见那谢家小姐还无反应,心里真是有些急了。韩谢两家商量好,谢家又跟太子那边说了,要对外假称人没了找凶手的事儿,也得到了太子府的认同,太子府不能不同意啊,这可是他未过门的儿媳啊,谁这么大胆子敢朝太子伸手,他也想知道。 于是谢府对外宣称谢凌芳没了,京中一片唏嘘。许国公也很气,你想杀人找个地方随便杀好了,为什么要选在我韩府?其实大家都自动将这件事定性为谋杀了,而实际上它也确实是谋杀,哦不,情杀。 卫溱心中着急,便让韩绪带着去看那谢凌芳,看着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嘴里不免小声道:“求求你,快醒吧,谁想害你,总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吧!” 许国公奇怪卫溱是什么人,得知是卫家大小姐,跟孙子关系密切,嘴里不满地嘀咕道:“跟他能玩得来的会是什么好姑娘!没事别让她在府里窜!”竟然连自家孙子都十分瞧不上;再后来听说她带的药丸有可能对谢家小姐病症,又嘀咕道:“哼,想浑水摸鱼是真吧!” 结果卫溱在谢家小姐床前守了不到一会儿,人家竟然真的醒了。她的丫头一见自家小姐醒了,不是先扑到主子身上哭,而是跪倒在卫溱面前,抱着她的大腿不放,嚎的那叫激动。卫溱哭笑不得,吼她道:“起来你,你家小姐醒了,快去通知你家老爷啊,你抱着我做什么!” 原来这丫头看卫溱跟小姐没什么关系,却关心她的要命,而且还送来了救命的药丸子,所以这才如此激动。小姐的命保住了,她的命也算是保住了,能不激动吗,爬起来就往外跑。 卫溱在后面提醒道:“别让别人知道了!”说完跑到谢凌芳床前笑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谢凌芳眼神无光,只愣愣地看了她好半天,似在问她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你知不知道?”卫溱忍着心中激动,耐心地引导她。 结果人家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卫溱只好道:“也好,你听我说,你现在韩家,因跌下假山,伤了脑袋,你不要激动,一激动你可能会晕过去,所以,你慢慢想之前记得的事情,不要激动……” 见她豪无反应,卫溱便退了出去,见谢家长辈急急往这边赶,她迎上前道:“谢小姐醒了,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瞧瞧?” “多谢多谢,要叫太医,来人,去叫太医!”谢夫人说完便往房里去了。 卫溱则连忙去找韩绪和小公爷,一见到他们就道:“醒了醒了!我就说这药丸子厉害!”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都十分高兴。 “嗯,不过我跟她说话,她不理我”,卫溱咧了咧嘴。 再说那边谢凌兰,一见到母亲便流了两行无声泪,吓得谢夫人忙道:“阿芳别哭了,你刚醒,先歇会儿,你怎么掉到山下去的?是不是有人推你?” 谢凌兰听了这话,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把谢夫人吓得够呛。谢晋奇气的不行,对夫人吼道:“你不要再提这事儿了,省得孩子受刺激!”先养两天再问。 谢夫人也只知道哭了:“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医……” 太医来了,得知谢凌兰醒来又晕过去,心中当真是吓了一跳,诊了脉道:“小姐只是晕过去了,想来应该没事了,醒来就好。”他一起身,便觉不可思议,随口问道:“小姐得了什么人相助,竟能醒了来?” 第84章 百银为采赌凶手 谢夫人嘴快,抹了把泪道:“多亏了那个药丸子吧,叫什么来着?” 谢晋奇见太医瞪大了眼睛,忙道:“是小公爷和卫家大小姐送来的药丸子,太医不妨去问问他们。(.好看的小说” 太医急急找到小公爷,要了一粒安宫牛黄丸看了好半天才道:“稀罕!” 卫溱对着小公爷暗暗挤眉弄眼,小公爷不失时机地道:“太医,这一粒药丸便是十两银子,要是没用,谁敢拿出来献丑?” “是吗,有劳小公爷相告,这药丸哪里有售?”太医十分虔诚。 小公爷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还是没听懂,瞪大眼道:“啊?” “啊,啊什么,这药就是小爷在卖,京中大药店里都有,我堂兄郭少元知道吧,你问他就知道这药靠不靠谱了!”小公爷已然眉飞色舞了。 “多谢小公爷指点!”太医得了准信儿,心中欢喜,偏小公爷大手一挥道:“这一粒就送你了,不要银子。” “这怎么好意思……多谢小公爷了”,太医笑眯了的。 卫溱在一旁瞧着,心中十分高兴,这下安宫牛黄丸有了这么个活广告,也不愁销了,不过人家还要找凶手,所以这事儿还得往后拖一拖。 卫溱闲极无聊,对小公爷道:“要不然咱们猜猜这凶手是谁吧?各出银两为采,猜对的得银子!” 一听这话,小公爷立时精神了:“好啊,出多少银子为好?” “你觉得你猜得准,那你便多出银两,若是你没什么把握,少出一些便是了”,卫溱也在心里琢磨出多少银子为好。 “那我出一百两吧,把他们几个都叫来,大家都来猜猜!” “别,这事儿咱们自己玩玩好了,现在谢家小姐的事儿还是保密的呢!” 小公爷点头,于是只叫了韩绪他们平日老在一起的三人。几人得知小公爷出了一百两银子,都表示各出一百两,卫溱想了想道:“好吧,我也出一百两好了。” 五百两银子悄悄儿开了赌局,于是卫溱让韩绪叫来谢家小姐的丫头,问清楚当日原来是有人塞了张字条给谢凌兰,让她在假山相会,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谢凌兰当了真,结果久等没有人来,便让丫头出去找那个塞字条的丫头。后来就发生了那事儿。(.) 卫溱则找韩绪要了当天接了帖子来赏梅的人员名单,然后就走了。五人各显神通,谁猜中了谁分那五百两银子,没什么好说的。 她转身就去了赵府,她对京城的情况不熟,又不能跟小公爷他们商量迷底,所以只能来求助赵牟。赵母见卫溱过来,不知道有多高兴,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儿,卫溱抽空道:“奕扬哥不在府里吧,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问他。” “晚上就在这儿吃饭,你奕扬哥哥他晚饭前一准儿回来”,赵母笑眯眯的。 “都要过年了,怎么他还往外跑啊?”卫溱忍不住牢骚。 “谁知道,等他回来你问问他好了。” 赵牟果然晚饭前回来了,听说卫溱来了,心下一喜,忙往母亲院儿里走。卫溱一见他回来,跳起来道:“你总算回来了!” “有事?”赵牟可稀奇了。 卫溱连忙点头。 “吃完饭再说吧!”赵牟见她一脸期待,故意整她。 果然卫溱脸上立时显出了失望,赵牟心中好笑,对母亲道:“娘,让她们摆饭吧。” 卫溱无奈,其实她就是想问问情况后就走,没想着留下来吃饭,现下不得不留下来,只好吃了。 赵牟见她吃的心不在焉,给她夹了菜放她面前小碟中,卫溱正想着怎么才能赢下那五百两银子,也没注意,倒是赵母看到儿子这般忍不住抿唇笑了。 其实之前卫溱在韩绪那拿了赏梅的名单,想着用排除法找出凶手,这个法子并不是百分百的保险,如果有更好的法子,她倒真的愿意一试。 好不容易吃完饭,卫溱扯住赵牟的袖子道:“喂,我有事找你帮忙!” “跟我来!”赵牟反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娘亲的书房去。卫溱回头朝赵母笑笑,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去了。 将她按在椅中,赵牟坐她对面道:“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谢家小姐不是在韩府出了事儿吗,其实她还没死,对外宣称她死了呢,是想看看哪家会上赶着跟皇长孙再结亲,由此判断凶手是谁;不过小公爷他们各出了一百两银子猜凶手是谁,我也出了一百两,五百两银子啊,我当然想赢了,所以之前找韩绪要了赏梅宴的邀请名单,想着找你帮忙用排除法找出凶手……” “为什么找我?”赵牟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问她。 “你不是消息灵通吗,那你人脉应该也不错吧,本来我刚回京没多久,京中各府的情况也不是很熟,所以就想来找你帮忙分析分析”,卫溱期待地看着他。 “那你若是赢了五百两银子,有没有我的份儿?”赵牟故意挑眉。 “你……好吧,不过最多给你分两百两,因为这五百两中有一百是我投的本钱”,卫溱不得已艰难应下,看他笑得讨厌,对他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你可以不求我,我可以当你今天没来过”,赵牟继续撩她。 听他这么说,卫溱越发认为他有办法,能赢就行,总归是真金白银,分他两百就分吧,总比亏一百的好,于是忙道:“不不,我能来找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你帮我啊,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啊。” 赵牟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但仍笑着道:“你在哄我?” 卫溱见他笑意不减,也调皮起来:“是啊,我是战略忽悠处的处长,专门是为忽悠你而生的!你信还是不信?” 赵牟却道:“你刚说的用排除法,太麻烦,而且也不一定能找到凶手,如果这件事只是意外,根本就没人要害那个谢家小姐,那就更浪费时间和精力。” “对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卫溱不停点头。 “我有个法子,比较简单”,赵牟好整以暇。 “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卫溱急不可耐。 赵牟想了想道:“放出消息,就说谢家小姐托梦,说要将凶手的名字写在布条上,然后绑在谢府门口的那株老槐树上……然后又不知道是具体哪天,这样一来,京中无关的人自然就不怎么相信。” “哈,但是凶手相信对不对?”卫溱一乐。 “对,如果真有凶手,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有暴露的机会,咱们在树上随便挂个破布,凶手肯定会天天守在那里,并设法拿到这个布条或毁掉它。” “可是让谁去挂这布条儿呢?”卫溱有些烦恼。 “当然是咱们俩一起去”,赵牟看着她。 她才不想去呢,正要拒绝,想了想还是别惹他了,于是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凶手要是不信怎么办?这么冷的天儿……”晚上守在外面可不怎么好受。 “放心吧,只要有凶手,他一定会去;我明儿就将消息放出去,你不要跟韩绪他们说了,省得他们抢在我们前面拿了凶手。” 卫溱起身道:“好。” “我送你回去”,赵牟也起身了。 “不用了,我先去韩府看看谢家小姐怎么样了。” “我送你去。” 见他不容她再拒,她只好闭嘴。辞了赵母,卫溱带他来到韩府,韩绪说谢家小姐可以睁眼了,但是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太医正守着。 既然如此,卫溱便道:“那我走了。” 送卫溱回府,赵牟走前对她道:“明天晚上我来找你,一起去捉鬼。” 卫溱失笑道:“要是没鬼怎么办?” 赵牟敲了她脑壳一下道:“没鬼就捉你。” “捉你差不多!”卫溱不服气。 “也行!快进去吧!” 卫溱转身进去,想想他捉她和她捉他有什么分明嘛,于是笑了笑,真是傻了。 第二天京城圈子里果然都知道谢凌芳给其母托梦的诡异事件了,谢家人都莫名其妙,以为是京中人对这件事关心过了火,谢凌芳情形好转,他们也无心辟谣,随他去了,谢凌芳活的好好的,就是不能说话而已,他们自然也不会去自家门口的大槐树上去看有没有布条了。 卫溱一边佩服赵牟散布消息的速度和效率,一边暗想晚上这凶手到底会不会出现。 结果天一黑赵牟就来了,还给她带了块蒙面的黑布。卫溱想了想也是,还是蒙着脸的好。有人带路,她自然是不操心的,赵牟带她来到一处民宅,一进去便拉她坐下喝起了茶。 卫溱奇怪地道:“你我就在这儿守着?” “嗯”,赵牟点点头。 正准备再问,刘海进来道:“爷,都安排好了。” “下去吧!” 卫溱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安排了有人捉鬼呀?” “难不成你想亲自动手?这一夜可是长着呢!”赵牟好笑地看着她。 “那你还弄这个做什么?”卫溱将手里蒙面的黑布抖了抖。 “自然是有用的”,他也不解释太多。 顿了顿她道:“那估计什么时候有信儿?” “不知道,看运气吧!”他懒懒地挖了挖自个儿的耳朵。 她瞪着他,没想到他手上竟还有些人手,看来自己是找对人了。不过今夜就在这民宅里耗着了吗?要是一夜都捉不到鬼怎么办,她可还得睡觉呢。 第85章 夜半捉鬼 随着时间的流逝,房中安静之极,炭火毕毕剥剥的声音听着人懒洋洋的,卫溱生物钟准时的很,这会儿她已经熬不住了,她半睁着眼睛又拖来两把椅子,拼成个简易的卧铺,跟赵牟招呼都没打一声,趴上面就睡上了。[] 赵牟见她这样,招手让人拿来毛毯将她盖了,自己也窝在椅中闭目养神。卫溱睡得香甜,哪知道时间是什么时候了,子时一过,赵牟听见动静,起身看了卫溱一眼,见她睡得熟,便没叫她。正好刘海进来,赵牟见他刚要出声,忙示意他小声,刘海见卫溱就那么睡在椅上,不及多想,便附在赵牟耳边道:“果然有人去取那布条。” “走!”赵牟蒙上脸,跟刘海一前一后出了屋。 另一间屋,一男子身着黑色劲装,嘴巴里塞着帕子,正在地上挣扎。 “你是谁?”赵牟压低嗓子,开门见山。 有人将那人嘴里的帕子扯了,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道:“老实点儿!” 那人呸了两口唾沫大声道:“你们是谁?捉我做甚?我不过就是路过,身上也没有银子,放开我!” 赵牟转身,这时候两个汉子上前就把这人一顿好打,刘海还在一旁提醒“别打脸”,直打得他嗷嗷求饶,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还说是路过,不是讨打是什么。 “说。”赵牟仍背对着他,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那人被打得直吸气,他悄悄瞧了瞧这屋里的各人,心道栽了,想了想道:“小人是王大人家的下人……” 刘海见赵牟不吭声,骂道:“哪个王大人,你叫什么!” “小的叫王庆,是……大理正王大人府上的……” “你半夜出来做什么?”赵牟再次开口。 王庆一愣,立马道:“小的就是路过啊……” 结果话没说完噼里啪啦又挨一顿拳脚,他双手抱头乱叫:“别打了,我说我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刘海冷笑,“今儿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说完就放你走,留你一身好皮,回去你还能说没看到布条,交差了事,要是你不老实,呵呵,别怪爷爷扔你到城外果子山。” 王庆听了脸色一变,立马老实道:“小人得了小姐的差遣,所以来看到底有没有布条……” “你家大人知道吗?”赵牟出声。 “大人他不知道”,王庆现在彻底没了脾气。 “谢家小姐被人推下山没了,王大人也不知道?”赵牟声音低沉的不似他自己的声音。 “这……”王庆这才是真慌了神。 王大人王树明是安王的党系,她的女儿居然想破坏太子家的婚事,莫非他要投诚太子?赵牟心中转了好几个圈儿,他对京中各派系之间的那点儿关系了如指掌,王树明的夫人可是安王一名妾室的堂姐,别人不知道,赵牟却是知道的,他背弃安王集团的可能性不大,莫非……想将自家女儿安插进太子府? 有可能,赵牟心中冷笑一声,王家真行,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想来这王庆知道的也不多,于是道:“你回去什么也别说就对了,否则会不会被人杀人灭口,可没人能保证得了。” 王庆心中寒了寒,再回神的时候已然被人松了绑推到外面去了。赵牟低声对刘海道:“跟着他。” “是。” 赵牟折回卫溱那屋,没想到今儿竟这般顺利,他蹲到卫溱面前,见她睡得跟小猪似的,有些不忍吵醒她。可是又不能在这里过夜,便伸手捏了她一撮头发,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卫溱迷迷糊糊中道:“元姚,你找死啊……” 赵牟忍着笑,继续撩拨,卫溱气坏了,睁开眼就要开始发射怒火,结果看到是赵牟,她愣了一下,立马想起今晚在外面,元姚在府里,于是打开赵牟的手道:“天亮啦?”难道一无所获? 赵牟站起身道:“天没亮,回去吧。” “不捉鬼了?”卫溱打了个哈欠,那慵懒的样子,让人真想上去捏一把。 “鬼已经走了”,赵牟轻笑。 “啊?”卫溱这下彻底清醒了,“没抓到?” 赵牟拉她的手往外走:“已经知道是谁了,放他回去,省得打草惊蛇。” “是谁啊?”卫溱惊讶极了。 “大理正王大人家的女儿,你将赏梅宴名单对照下就知道了”,外面漆黑一片,卫溱缩了缩脖子。 “真的假的,我只能信你了”,你可别哄我。 “走吧!”赵牟嘴角勾着一抹笑,也不跟她多说,她的手暖暖的,直暖到他的心坎儿里。 说实话,卫溱认识的人并不太多,她觉得她也没必要进入京城的这个圈子里去,认识的人越多,是非越多,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人跟人之间也是讲缘份的,缘份到了自然有了朋友,所以她一般不主动去交什么朋友,这个王家小姐,她也不认识。 一路无话,赵牟以为她还没睡醒,便也不多说。等她回府,她却是睡不着了,翻出韩绪给的名单,她找到王家小姐的名字,王百灵。呵呵,这么美的名字,却要去做这么歹毒的事,上天弄人啊。她将这名字抄在纸上,备注为王树明的女儿,然后塞入信封,打算明天带去韩府。 再一想,那个赵牟怎么趁她眯了会儿觉,就已经搞清楚凶手了,什么情况?卫溱将去了那民宅后的情形前后一想,发现赵牟身边有人手,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高效,不过还是自己聪明,没找错人。 韩绪见她这么快就将迷底送了来,十分奇怪,卫溱道:“你可不许偷看哈,等他们都送了答案过来咱们才能统一拆看。” “这是自然,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谁了?”韩绪不解。 “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就没睡觉,研究了你那名单一夜,今天早上灵感大发,这才有了答案”,卫溱又开始忽悠别人。 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卫溱道:“今天之前大家都要给出答案吧,不然再晚点人家谢小姐都醒了。对了,她怎么样了?” “还是不能说话,太医说还得再吃药。” 下午几人都送了答案来,拆开一看,五个人五个答案,也是好笑。卫溱松口气道:“好了,这下没人跟我分钱了。” 小公爷笑道:“你就这么肯定你猜的是对的?” “说说也不行?你们也可以说”,卫溱笑嘻嘻的,这下大家可都没话说了,只等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面。 几天下来,京中愿意跟皇长孙结亲的不下四家,大家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哪家会是凶手,卫溱得知王家也在这四家之中,心中便有些小兴奋了,好歹对上了呀,五百两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啊。 几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兴奋地讨论一下谁最有可能是凶手,卫溱听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又感觉谁都像凶手了,心里正纠结呢,谢家小姐能说话啦!人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百灵推我。” 原来这王百灵和谢凌芳是闺中好友,真是大大的讽刺啊,谢家人都不敢相信,以为女儿脑子还没完全好,说胡话呢!后来谢凌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们才算是信了,当下谢、韩两家一起商量怎么办,谢家也送了信去了太子府。 这下各有各的兴奋点了,谢家兴奋女儿死而复生,太医兴奋这安宫牛黄丸有活人之效,卫溱则兴奋赢得了彩头。其他四人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好歹卫溱是个女子,便宜她就跟便宜了自己的同伙似的,要是其他四人随便谁得了这银子,其他几人少不得要不服气的。这便是异性相吸的魅力。 捉拿凶手的事情就不关卫溱的事儿了,她笑呵呵地接了银票,便说要请大家去吃一顿,要怪就怪这世道没什么别的活动了,除了吃饭,还真不知道请他们做什么好,她总不能请他们逛窑子吧? 吃饭的时候卫溱不经意道:“你们平日都怎么消遣啊?我也没见你们打个马吊、蹴踘啥的。” 几人都有些不大好意思,韩绪嬉皮笑脸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消遣啊,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要不下次我们叫上你?” 小公爷瞪了他一眼,他装没瞧见,卫溱看他脸上一副得意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也笑嘻嘻地道:“好啊,乐意奉陪之至。” “漱香楼你也去?”韩绪笑得跟个溜溜球似的,一说完便挨了小公爷一巴掌。 结果卫溱凑近韩绪神秘地道:“有没有小白脸儿?”说得韩绪都愣住了。 卫溱脸色未动,哼,跟我玩儿! 这几个人是真服了,陈随忙转话题道:“阿溱,你若真闲的话,去找小玉玩儿。” 说起小玉,卫溱倒是想起她那个特殊的体质了,心下又开始纠结要不要跟陈随说。挣扎了一会儿,她还是道:“我跟你们说,这个近亲成婚可不大好,前人有云:男女同姓,其生不蕃”,为了吓住陈随,她又接着胡扯道:“我认得的两个人,表亲结的姻亲,后来生了两个孩子都是怪胎。” 其实这也不过是个概率的问题,但是落到谁头上都是百分百的灾难,卫溱也是个好意。见小公爷要出口相问,卫溱忙举起手道:“别问我真的假的,反正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陈随听后便有些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溱又扯起了谢凌芳的话题,不知道那个王家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敢对未来的皇长孙媳下手,他就得不了好儿”,韩绪提起这个就来气儿,韩家现在还没上岸呢! 第86章 情急一吻 幸好谢家小姐醒了,不然这事儿还真有些难办。[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两家都是权贵,没有证据,谁都可以说破天。 “我说,你们府里以后也别办什么赏梅宴了,还不够倒霉的”,吴巨达摇头,每次这种聚会,都是才子佳人们争奇斗妍的扎堆卖弄,他们几个一无所长,除了能收获几枚花痴小姐的青眼,实在没什么好期待的。 韩绪也未置可否,府里办不办赏梅宴,说老实话,他没有话语权。 几人散之前,卫溱想了想还是将小玉的事情跟陈随说了,毕竟陈随才是她的朋友,而且现下不论高门还是大户,将子嗣看得是非常重要的,卫溱不忍见陈随果真娶了小玉,然后嫡出艰难,让他半生不幸。 陈随听后瞪着她看了好半天,最后来了句:“真的假的?她……她跟你说她还没有……”他窘得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 卫溱认真地道:“她那天流鼻血,我无意中听她说每个月都会这样,所以就问了问她;我曾听说过这种人,成亲二十年才怀孕;还有一个是从来不来月事,也不流鼻血,但是成亲七八年生了对双胞胎,两个孩子智商都有些问题。” 陈随脸色变了变,现在他已然没了同卫溱一女子讨论月事的羞涩,嫡庶有别,于众多男子而言,这是大事。卫溱看他脸色不好,斟酌着继续道:“我这也不过是听说而已,也不一定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也不是别人,所以我就提醒下你,如果你想获取专业的意见,最好还是请教下太医,千金难买心头爱,放弃也有些可惜。” 见卫溱淡定从容,陈随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你提醒了。” 她见他一本正经,便捂着嘴玩笑道:“大恩不言谢……你别认为我有意破坏你的终身幸福就好了。” 陈随哭笑不得,也只有她才能说出这种前后矛盾的话而让人又生不出反感了。 卫溱折去赵府,赵牟今儿总算没有出去,赵母说他在书房,让人领了卫溱过去。 下人们都知道赵牟书房是禁地,除了刘星刘海兄弟俩,也就含香能偶尔进去过两回,这会儿见刘星守在外面,少不得上前通报。刘星正要进去通传,卫溱见这里架式如此严整,忙止住刘星将银票递给他道:“不用叫他了,我就是来给他送银票,呶,刚得的赌金,分他一半。(.)” 刘星接了银票进去,卫溱周围打量了几眼,见四周种了不少竹子,在这冬日里也不失盎然生机,于是信步走到竹林边,嘴里赞道:“啧,不错,像个读书修身的所在。” 那边刘星进去说卫溱送了银票过来,赵牟停下手上的事接过银票道:“她人呢?” “阿溱小姐说不打扰您,转身就走了”,刘星哽了一下。 赵牟听了这话,将银票丢在桌上便快步追了出去,出门才看到卫溱并没走远,她正带着元姚在竹林边站着,只见她摘了一片竹叶含在嘴里,两手在唇边拈着叶子使劲儿吹着,竹叶发出哔哔的刺耳鸣叫,元姚捂着耳朵大叫:“小姐啊,别吹了,好难听!”卫溱停下大笑道:“土包子,这是人间仙乐,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别跑啊!”她继续鼓着腮帮子拼命吹,还一边追着元姚非要凑到她耳边不可。 元姚边笑边躲,卫溱举着叶片在后面追,那样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赵牟忍不住咧了嘴笑道:“阿溱!” 卫溱扭头瞧见赵牟,这才扔了手上的竹叶朝他走来道:“你在书房搞什么鬼呢,这还让刘星在外面守着?” 赵牟拉着她进书房,边走边道:“也没什么,就是处理些往来信函;谢家小姐能说话了?” “嗯,这王家是什么来头,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跟太子做对?”卫溱一直很纳闷,就算是想嫁进皇家想疯了,也不能杀人吧。 这个问题赵牟自然是不好回答,只拉着她往里面走。 刘星见赵牟想也不想便拉着卫溱进了去,于是伸着脖子往里瞧,暗想未来少夫人果然不一样,少爷一点也不避讳就将她往里带。正瞧着呢,突然看到元姚奇怪地看着他,眼睛睁得老大,跟看稀奇似的。 “瞪着我干嘛,小胖妮”,刘星毫不客气回瞪她。 “你……你鬼鬼祟祟在后边儿瞧什么呢,你不会一天只吃一餐饭吧,长得跟小鸡儿似的”,听他叫自己小胖妮,元姚也没客气。 “谁小鸡儿?” “谁接腔就是谁!” “你老母鸡!”刘星急了,元姚长的胖,这会儿又凶巴巴的,那样子可不就像极了一只炸窝的老母鸡么。 “嘿嘿,多谢夸奖,乖儿子!”元姚乐坏了。 “你……” 两人在外面斗嘴,赵牟带卫溱进了书房道:“坐,喝茶么?” 卫溱看着他的书架,双脚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嘴里道:“不用,你这书好多呀,我能看看吗?” 赵牟上前陪着她道:“我这里的书只怕你不爱看,都是些……我帮你找找看,也许有些地理志异的书你能看”,边说便在书架上开始翻找。 卫溱翻了翻,他这里的书确实多而杂,她冷不丁翻到一本《魏公子兵法》,随手翻了翻,暗想可以拿回去抄录一份给二哥读,于是抬头问道:“听说信陵君汇编的这本兵法,还有七卷阵图,你这儿有吗?” 赵牟扭头看着她,愣了愣道:“你爱看这种书?” 爱看才怪,她笑笑道:“偶尔换换胃口嘛,阵图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赵牟摇了摇头道:“阵图早已失传,仅有此书。” “好可惜啊,这书我能带回去看看吗?保证不给你弄坏”,她殷切地望着他。 “你真看得进去?那你拿回去看吧!”赵牟并不认为她看得进去。 卫溱见他答应,高兴地弯了眼角:“嗯,我看完了给你送来,到时再找本别的看。” 离开书架,往书桌而来,见他桌上摊着刚写的东西,她歪着脑袋看了看道:“你的字写的这般浑厚遒劲,倒不似平日的你。” “哦?”赵牟笑了笑道,“平日我是什么样子的?” 卫溱一本正经地翻着眼皮子想了想道:“目中无人,小气巴拉的,总之讨厌的很。” 赵牟气乐了:“是吗?”真想咬她一口。 她说完跟没事儿似的,也不想想听的人什么感受,见到书桌上还放着一个漂亮的盒子,她探手过去道:“咦,盒子好漂亮,里面装的什么?” 赵牟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心中大惊,这盒中装的正是卫溱的那对金簪,自己之前听到她过来,一时没想到,忘了将它收起来,于是想也没想便去抓她的手,卫溱愕然,扭头去瞧他,赵牟一时无措,脚下一慌,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低头看着她微张的檀口,赵牟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举动,她那双明眸亮晶晶乌溜溜的,扯得他的心呯呯乱跳,于是心一横,抬手勾起她的后颈,盯着她诱人的唇闭眼便覆了上去。 卫溱完全没料到赵牟会突然吻自己,一时愣住了,现下脑中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要做何反应。而他却食髓知味,趁她愣神间,趁机吮住她的小舌,顿时只觉唇齿生香,满口津芳。他情不自禁将她圈在怀中,想要加深这个吻,她却已经开始挣扎,他怎么舍得放开她,于是不管不顾,两臂用力,左手固住她脖颈,右掌捧住她脸颊,她的唇软软的,带着她温暖的体温,让他欲罢不能。 她挣扎的越发厉害,不得已放开她,已经做好挨一巴掌的准备了,她却怒瞪着他道:“谁让你乱亲的!” 他傻傻地道:“你若觉得……我让你亲回来好了。” 卫溱一噎,怒道:“你当我傻呀!” 他伸手又想去抱她,她往后警惕一退,他无奈道:“你一点也不傻。” “哟,你这是夸我呢?”卫溱郁闷坏了。 赵牟一个没绷住,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阿溱……” “不准说!”卫溱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甩开他的手,从桌上拿起那本兵书气哼哼地道:“我走了,你不许跟出来!” 见她走前还不忘拿书,赵牟轻摇了摇头,苦笑着看她离开了自己书房。卫溱出来见元姚和刘星正大眼瞪着小眼儿,她没好气地白了刘星一眼道:“元姚,走。” 元姚朝刘星扮了个鬼脸,跟着自家小姐便跑了。 “嗤!胖丫头,还挺凶!”刘星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肌肉纳闷地嘀咕道:“我这哪儿就跟小鸡儿似的了?”他和刘海都是习武之人,身上肌肉结实的很,不过就是人瘦一些罢了,元姚说他小鸡儿,也不一定就是说他羸弱,吵架无好话嘛,夸张点而已,谁让他先说元姚胖呢。 赵牟坐在书桌前,两手在脸上胡乱搓了一把,他这会儿没法子平静,卫溱竟然没有赏他一个耳刮子,也没有委屈地哭闹,而是带着些似嗔似怪负气而去,这是不是说明她并不反感他呢,又仔细回味了一番刚才的美妙滋味儿,以他有限的情场经历,他自负地认定卫溱对他是有好感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看到桌上那只盒子,毫不犹豫欠身伸手一够,打开看了半晌儿,“啪”地合上,然后往书桌的抽屉里一塞,往事与之一齐尘封,再不开启。 第87章 忽你熊脸 卫溱被赵牟强吻,她其实并非对赵牟有好感,只不过当时是真有些蒙了,之后有点小生气,这人怎么能偷袭啊!可是等她这个乖货走出赵府大门的时候,她竟然有种占了赵牟便宜的感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只见她嘿嘿笑了两声,摸着自己的嘴唇自言自语地道:“两百两,值!” 元姚奇怪地道:“小姐,什么值啊?” “去,不懂就不要问,少儿不宜”,卫溱怎么可能跟她说。 “你自己以前说不懂的就要多问,现在怎么又说不懂就不要问了?”元姚大大地不服气。 “不懂就问那是聪明的表现,可是我丝毫看不出你有聪明的迹象啊!”卫溱给她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 “我哪里不聪明了,刚才我还把刘星那坏小子说的体无完肤呢!”元姚沾沾自喜。 “聪明诚可贵,守拙价更高,若要烟灰灭,还得文武招。刘星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你跟他逞口舌之快,小心他下次揍你!”卫溱成功转移话题,张口就来。 “他敢!我咬死他!”元姚立时露出呲牙咧嘴的吃人表情。 “你咬他?咬他嘴巴啊?”卫溱想起刚才书房中被强吻一事,嘴巴开始胡咧咧。 “小姐!”元姚果然是个单纯无邪的好姑娘。 第二天,赵牟以送节礼之名,过府来找卫溱。她趴在书桌前正抄从他那借过来的兵书呢,赵牟不让人通报,径直入她书房,见她正认真地趴在桌上规规矩矩写着什么,眼带笑意走过来将她昨天给他的两百两银票放在书桌上推给她。 卫溱一抬头,见是他来了,立马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道:“你怎么来了?”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银票看了看道:“怎么了,还我干嘛?” 赵牟淡淡地道:“之前我说让你分赌金,是说着玩儿的,你还真分我银票?” 卫溱愕了一下,又将银票推到他面前眯了眼睛笑道:“这不是给你的赌金。” “不是赌金?”赵牟莫名其妙了。 “嘿嘿”,卫溱摆出一副小痞子样慷慨地道,“这是给你的小费。” “什么小费?”赵牟更加莫名其妙。 只见卫溱诡异一笑,她鬼鬼祟祟扭头朝书房外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他道:“昨天你表现不错,所以特别给你的报酬。[.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她昨天也想过了,赵牟那样亲她,也不知道是想占她便宜,还是真有些喜欢她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绝非好事,所以她故意这样,先吓退他再说。 赵牟听后明显愣了一下,等他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脸上一红,然后立马变成了黑锅底。卫溱假装没看到,扭回头继续抄她的书。赵牟呼吸窒了窒,见她埋头写字,脸上未见丝毫羞涩,心中火苗儿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她冷声道:“你有多少钱给?” 卫溱立马叫道:“我没钱了!你可别再偷袭了!”说完还夸张地用左手捂上了小嘴,两只大眼乌溜溜地瞪着他, 赵牟心中有气,上前便去扯她捂着嘴的手,卫溱吓了一跳,丢下笔便去抵挡,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眼见他又要吻上来,卫溱连忙抱住他的腰,将头死死埋在他腰间大叫:“我错了,我错了不行么!”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他本来就是吓她的,见她示弱,这才松开她道:“你还胡说八道不?” “我再也不胡说了,八正道可以吧?”她忙放开他,扭过身子去捡笔,“唉呀!都弄花了,你好烦啊!” 刚才她慌急之中丢下毛笔,将已经抄好的的一页纸弄花了一块,她心中不乐,连忙拿了手边的帕子去沾那墨迹,可惜墨迹已然干了。她看了看,幸好弄脏的地方不影响什么,便再不理赵牟,拿笔沾了墨继续抄。 赵牟心情也不太好,他还没从卫溱今天的反应中回过神来,于是闷声不吭地站在桌边瞪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抄的是从自己那儿拿的那本兵书,忍不住问道:“你抄它做什么?”他还想着她看两天便会没了兴趣,会将书还他的。 卫溱头也不抬地道:“书非借不能抄也,我练字行不行?” 赵牟皱眉,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朱泰,想着刚才她小心翼翼擦拭墨迹的样子,再看看她这会儿抄的那么认真,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他胸中无名火腾地又烧了起来,好啊她,借他的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抄了去讨好别的男人是吧,可真是下力呀,他强忍着将书夺过来的冲动,冷冷地道:“你抄来给谁?” 她没设防,心里怎么想嘴上自然就怎么说了:“给我二哥,他在军中,平日除了训练也没有什么书看,我抄一本给他。” 血直往脑门子上涌,赵牟忍了两口气终是没忍住,他一把将书合起来道:“还我,这书不准人抄。” 卫溱一下被他夺了书,心中莫名,再看他脸上怒气大盛,以为他还在为小费的事情生气,忙伸手欲夺回兵书,嘴里道:“你个大男人怎么还生气,我都说我错了,借我抄下嘛!” 赵牟不理,径直收了书冷着脸往外走。卫溱毛了,她大叫一声道:“你玩儿真的!” 脚步一顿,赵牟回头睨了她一眼道:“我的书只给人看,不给人抄。” “我不抄行了吧,你还给我吧!”卫溱以退为进,书在我的手里,我想抄就抄,想看就看,你奈我何? 赵牟似看穿她的心思,嘴里仍道:“不行。”说完提步就走。 卫溱大急,她冲过来拉着他的袖子就道:“你答应我了的!求求你了!” 她越是殷切,他便越是恼火,他甩开她的手,毫不给面子地往外走。卫溱已经先礼过了,见他油盐不进,自然要后兵,她站在原地咬牙痛斥道:“姓赵的,你答应我的话却不算话,人家说覆水难收,是不是你刚拉出的屎你都可以吃回去?” 赵牟气得乐了,他回头道:“你说什么?” 卫溱在气头上,她跺脚道:“重要的话说三遍,你去****,你去****!” “还有一遍呢?”赵牟忍着气冷笑。 “之前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你脑子里装的屎啊!”卫溱瞪着他,不借就不借,谁稀罕! 赵牟气的说不出话来,忍了忍还是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扭头就走。卫溱在后面又道:“站住!” 他停步回头看着她,一点儿妥协的意思也没有,卫溱深吸口气,抿了抿唇缓了口气道:“真走啊?” 他迅速敛去眼中的一丝软弱,表面上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卫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服他留下那本书,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房中安静的让人难受。赵牟耐心告罄,扭头便走,见他还是走了,卫溱深吸了两口气带着哭腔小声道:“有什么了不起!” 折回书桌前,看着刚抄了几页的兵书副本,卫溱又悔又气,早知道就应该偷偷地抄,这下好了,这书也不知道哪里还能借到,赵牟真是小气巴拉的,以后都不要再理他了!这世上还是只有二哥对自己最好,她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从来不跟自己唱对台。 可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却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建功立业,她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这些都是屁,她只求能跟二哥白首相依、永不被三就够了。她趴在桌上想着二哥,越想越觉得这世道可恶、自己茕茕孑立,甚为可怜,于是悲从中来,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赵牟负气离开,还没走到大门便停住了,心想他若是这般走了,以她的那个性子,以后只怕再上门她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心里终是有些纠结放不下,再想想不过是一本书,将来她只能是他的,那个朱泰算什么,他若是怕了,也不是赵牟了,于是又返身转了回去。 回到书房看到她趴在桌上低声哭泣,当下心中便是一闷,他快步上前将书“啪”的一声甩她面前道:“别哭了,书借你就是!”他也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口气十分之生硬,让人听了还以为他被人逼着回来的似的。 卫溱听到他的声音,又羞又恼,她在这里释放不良情绪、自我建设,他做什么不打招呼就闯了进来,她抬头伸臂,将他将放在桌上的书毫不客气地往地上一抹,“啪”的一声,爽了,于是继续趴在桌上,大有“志者不受嗟来之食”的意味。 赵牟又气了个半死,瞪了她半天,见她也不哭了,就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也不理人,有心想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她,可惜自己太词穷,竟一句也噎不出来,只好俯身捡起那书,看了她一眼,走了。 元姚见赵牟走了又回,回了又走,不免奇怪,她探头探脑地走进书房,看到卫溱趴在桌上,走到近前伸着脖子道:“小姐,你怎么了?” 卫溱抬头抹了把眼泪一本正经地道:“我的期望与现实差距太大,就要面临严重的精神打击,我怕自己会失去理智的控制,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所以正通过正常渠道合理发泄心中不良情绪。” 在元姚面前装,还能有她的好啊,元姚捂嘴哈哈笑了两声道:“小姐,你要疯了啊?” “忽你熊脸!”卫溱笑了。 第88章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元姚才不怕她呢,当即笑嘻嘻地道:“小姐,赵七少爷怎么你了?” “他小气的不得了!以后他再来不准他到咱们这儿,听到没有!”卫溱要跟他划清界线。(.) 元姚两指拈起桌上的银票道:“这哪儿来的?” 这是赵牟刚送回的银票,卫溱哼了哼道:“他刚还回来的,给奶娘收起来吧,不要拉倒!” “他不要还不好啊?”元姚不解,还值得小姐哭一场? “他借我的书,不准我抄,非得拿走,以后你们都不许理他,听到没有?”卫溱气鼓鼓的。 原来如此,元姚恍然大悟道:“是!再来就打他出去!” “嗤,人有脸树有皮,他还会来吗;再说了,他真要厚着脸皮来,你打得过他吗,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卫溱将写了几页的兵书收起来,想着哪天再借一本来抄。 “我嘴巴比拳脚厉害!”元姚吹牛。 卫溱故意道:“你会咬人啊,改天教教幽灵好了……” “不跟你说了!”元姚拿着银票走了。 马上要过年了,谢家小姐已经可以吃点东西了,可是这事情却跟泥牛入海一般,竟没了一点儿动静,卫溱也知道这些门第不会跟普通人那般闹得两败俱伤,便也懒得再管这事儿。倒是太医署的都知道了安宫牛黄丸的厉害之处,再加上小公爷是这药丸幕后的大老板,宫中决定过完年将之定为贡药。 小公爷自然是高兴极了,昔日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如今一跃而成了一枚成功人士,如何让人不另眼相看,便是他的公主娘亲,如今也觉得意气风发了,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好苗子,如今怎么样,有目共睹了吧? 卫溱可没他这般得意,马上过年了,去年在京中过年一点意思也没有,她想去秦家庄过年,可是这话又怎么跟爷爷说才能不被驳回呢!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去打个悲情牌试试。 她跑到爷爷那苦着脸道:“爷爷,秦先生和夫人在乡下过年,他们儿子今年只怕又回不来,要不咱们把他们接到京城来过年吧!” “他们不会来的”,爷爷还没看穿她的小心思。 “怎么不会来啊,爷爷您天天有孙子孙女守着,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只要您开口请他们过来,他们一准儿会来的!”卫溱继续忽悠。[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马上就过年了,他们一把老骨头,来回路上颠簸,肯定不会来的”,爷爷的耐心也是爆棚。 “怎么会呢,这路上好走的很,一匹快马,一个白天就到了”,卫溱仔细观察爷爷表情。 爷爷听她这话奇怪,忍不住看了她两眼道:“一个白天就到了?是你想去吧,还跟老子绕这么大一圈子。” 卫溱忙嘻嘻笑道:“我得守着爷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跟爷爷在一起都乐意!” “小东西!”爷爷笑了,“你已经定亲了,今年还得去赵家拜年,爷爷倒是无所谓啰,也用不着你一年到头在跟前守着。” “真的?我才不想去赵家呢,找他借本书他都不借,小气死了的,跟着这种人肯定没好日子过!秦先生和夫人待我这么好,我回京后还没去看过他们呢,爷爷,他们好可怜的吧?”卫溱终于露出真面目。 爷爷将手上的书一合正色道:“你要想去也是应该的,陪他们老两口一起过个年再回来吧!天儿冷,别想着骑马过去,爷爷安排人送你去就是了。” “不用不用,爷爷,我骑马就行,多穿点好了!”卫溱高兴坏了,早知道爷爷这么好说话,她该早些来申请的。 “你这孩子,得,叫两个小子送你过去,不然爷爷不放心”,虽然卫溱身怀武艺,总归是个女孩子。 卫溱不好再说,要是爷爷反悔就划不来了,当下回去便对奶娘和元姚道:“爷爷答应我去秦家庄过年了,我骑快马过去,你们都留在京城好了。” “小姐,我也要去!”元姚立马跳起来了。 “你会骑马么你去!”卫溱才不想带个拖油瓶呢。 “都怪你,都不教我!”元姚跺脚。 “你可怪不着我,我走了没人管你岂不是更好?”卫溱笑嘻嘻的。 “才不是,奶娘尽会欺负我!”元姚义正言辞。 奶娘在一边听了不干了:“死丫头,你平日没个大小,我不过说你两句,有小姐护着你,你听谁的了?还敢反咬一口哇。” “小姐你看,奶娘好可怕!”元姚一副可怜样儿。 “行了啊你,再装我忽你脸啊!”卫溱想着明儿就走,心情好极,哪里还有心情管她们俩人之间的官司。 元姚咧了咧嘴,没有小姐在一起,这个年还怎么过! “奶娘,我不在府里,你们尽量别出去招人眼,有事等我回来再说;银子该花的就花,反正过年”,卫溱交待她们。 “知道了,你明儿几时起床?” “天儿冷,我起的早,你们别管我,只管睡着就是了;过完年我就回来,沈叔那边你们过年去走动走动,就说我回乡下了”,她绝口不提赵府。 “赵府怎么办?”奶娘皱眉。 “甭管他了,反正年礼已经送过了”,卫溱心里的气还没消。 奶娘看了她一眼,真搞不懂小姐心里在想什么,她管不了,也没能力管,只能暗叹口气出去了。 第二天卫溱早早起床,带了两个小子便出了城。天气也不算太冷,她围着条大围巾,将自己包的跟个包子似的,只露两眼,骑着快马往堰州方向而去。 卫溱一路轻车简从,到了秦家庄便已经天黑了。秦夫人两口子前几天收到卫家从京城送来的节礼,倒是没听说卫溱要来,等卫溱一股风似的旋进来,可是让秦夫人吓了一大跳。 “夫人,我好想你!”卫溱顾不得身上带着寒意,朝着秦夫人便扑了上去。 “唉哟我的儿,你怎么来了,怎么连个信儿也没有?”秦夫人捧着卫溱冰冷的小脸儿,心下高兴之极。 “我就是为了给夫人和爷爷一个惊喜,惊不惊,喜不喜?”卫溱满脸的笑意。 “好好,还没吃吧,我去叫厨房给你弄点好吃的!你快去换衣服,爷爷在书房呢,他若是知道你来了,还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遵命!”卫溱不失以前在庄子上的调皮可爱。 换了衣服,卫溱跑到秦先生书房外学猫儿叫:“喵呜……喵呜……” 秦先生早得了信儿卫溱来了,这会儿听到书房外有猫叫,忍不住笑道:“哪儿来的小野猫啊,我这有鱼吃不吃啊?” 卫溱咯咯笑着跑进书房,一头扑到秦先生怀里道:“爷爷,我好想你!”老调重弹。 “那老东西怎么舍得放你过来了?”秦先生眼角掩不住的笑意。 卫溱起身一本正经地道:“爷爷他嫌我烦,把我赶出来的呢!” “那你过完年别走了,叫他后悔去!”秦先生配合的很。 “我就是不想走呢”,要不是京城有生意,她倒是愿意在这里呆着。 “肚子饿了没有,夫人让人给你弄吃的去了,快去吃一点吧!”秦先生听说她是骑马过来的,当时就有些心疼,这么冷的天儿…… “那我去吃点东西,爷爷您早些歇了吧,天儿冷”,卫溱也确实有些饿了,一路紧赶慢赶的,中午就随便吃了些东西。 秦夫人见她坐下开吃,又去安排她和随从的住宿问题,待她吃完饭回到房间,一切都打理好了。夫人指着丫头晚晴道:“阿溱,你没带元姚过来,让晚晴先跟着你。” “那您怎么办?”卫溱其实不需要人跟在身边。 “我那儿还有落霞呢,今儿晚了,你早些歇了,明天咱们娘儿俩再说话儿”,秦夫人知道她一路奔波,嘱咐她早些休息。 一夜安眠,一大早起来,卫溱就去花房练功,见了齐老爷上前嘴甜地道:“齐老爷,您身体可好?” “阿溱小姐来了啊,好好!昨儿就听见动静了,瞧瞧我这些花儿,你可是一年多没见了吧!”齐老爷高兴的很。 “这些花还是那么美!”卫溱由衷地赞叹,要是京城的院儿里能整个花房就好了,可惜地方太小。 “阿娥呢?”卫溱问起二哥的亲妹子。 “明儿都三十了,她回家过年去了”,齐老爷摆弄着手中的花草,头也不抬。 “那您忙着,我去那边了。” “去吧,在京城可找不着这么好的练功的地方吧?”齐老爷有些小得意。 “可不是么”,卫溱去她以前练功的地方练功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秦先生也过来一起吃,卫溱叽叽喳喳地说着京城的听闻所见,秦先生两口子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这个家的热闹。 到了三十这天,看着下人们一片喜气,卫溱可是舒坦极了,她为自己的决定庆幸,要不然这会儿她正跟着府里那些人别扭地坐在一起,然后听着朱氏阴阳怪调、明里暗里的叽歪,虽然损失些压祟银子,可她舒坦了呀!她没事跑到厨房指手划脚的,硬是让厨房里弄了一个鱼火锅出来。 初一大早儿的,夫人就给她一个大红包,卫溱乐颠儿地收下,看到拜年的人都陆续进了宅子,她就跑去找朱娥了。 第89章 度日如年 赵牟那天自跟她闹了矛盾回去,便浑身不舒坦,想着她当时又是瞪眼又是抹泪儿的样子,气恨了半天终是叫刘星进来,将那兵书递给他道:“找人再抄一份。(.好看的小说” 刘星知道是卫溱招惹了主子,具体是什么原因却是不知道,反正罪魁祸首就是手上的这本书就是了。他拿了书不敢多问,旋即跑出去找人抄书去了。 这个年赵牟过的可是郁闷,初一去卫府拜年,却是不见卫溱,以为她故意躲着自己,心里更添烦恼。心想着等书抄好了再拿来给她,她应该消气了吧,于是一回府便催着刘星去问问书抄好了没有。 刘星嘴里小声道:“爷,当时给人家抄的时候就说了,因为现下过年,所以差不多小半个月才能……抄完。” “什么?”赵牟火气又窜了上来,“过年过年,这年过的什么意思,你去说,加钱,我初三就得要,越快越好!” “爷,这大过年的,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要多少银子给他就是!过年有什么事儿,咱们不都闲下来了吗?”就是因为闲下来没事做,这才熬人呐,他若是有事做,也不会这般暴躁了。 刘星难得见主子这么坐卧难安的,于是忙道:“是。” 赵母不见卫溱过府,心下奇怪,叫来赵牟道:“阿溱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没见她过来啊?” “今儿我没见着她”,赵牟闷闷地。 赵母瞥了他一眼道:“怎么,娘瞧着你这几天就黑着脸,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赵牟道:“哪有。” 赵母腾地坐起来道:“没有?那她怎么不来呢,连个说法也没有吗?” “要什么说法,她又不是非得过来”,赵牟郁闷极了。 “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赵母咬死他得罪了卫溱。 “没有,她要的书还没送过来,等送过来了我去找她就是”,赵牟起身欲走,赵母骂道:“你这没出息的,闲来没事就欺负她,以后你再欺负她试试。” “娘,我没欺负她!”要说欺负也不过就是亲了她一下而已,可她怎么说的,还给他小费呢,这谁欺负谁呀!赵牟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扭头就从母亲这里回了房。 好容易等到初三,他将书拿了去卫府灭火,结果进了院儿却没见到她的人影儿,元姚带着丫头婆子们在耳房喝茶聊天儿,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超多好看小说]赵牟去书房找了一圈儿,还是没瞧见卫溱,他看了一眼刘星,刘星跑到耳房对元姚道:“元姚,阿溱小姐呢?” 元姚理都不理他,嘴里吐着瓜子皮儿、手边放着碗茶,其他丫头都不敢吱声,开玩笑,这院儿里除了卫溱和奶娘,可不就是元姚最大么,元姚又是个泼辣货,谁敢跟她做对啊。 刘星气极,回头望了一眼主子,赵牟冷冷地看着他,他总不能连件小事儿都干不好吧,于是咳了声道:“元姚,你家小姐要的东西,我家爷可是亲自给送了来,小姐若是不要的话,那我们可走了!” 元姚立马吐了嘴里的瓜子皮道:“要要,什么东西,当然要!” 刘星咧嘴笑了笑道:“阿溱小姐人呢?这东西得亲自交给她才成。” “小姐走前说了,她的事儿由我全权处理,把东西给我就行啦!”元姚拿出架式,大有山中无虎、猴子霸王的意思。 刘星一噎,赵牟皱眉快步过来道:“阿溱去哪儿了?”大过年的,乱跑个什么! 元姚见赵牟过来,收敛了些道:“小姐去秦家庄了,她说京城呆着天天想哭,所以就走了!”拿话呛死你。 赵牟听了这话扭头就走,行啊,一声不响离了京城,他跟傻子似的刚刚知道,亏他还叫人早些将书抄好给她送来! 攒了一肚子气回府,往书房一坐,便将书丢到桌上,刘星也不知道主子这发的是哪门子邪火,守在书房外面也不敢多问,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当了出气筒。赵母得知卫溱去了秦家庄,嘴里道:“她可真是孝顺,也不亏秦家夫妇照顾她上十年。”却是忘了自家儿子这些天闷闷不乐的事儿了。 春景融和,举国莫不同欢,恐怕也只有赵牟一人度日如年了。沈方趁着过年在家,将集美陶居的账拢了拢,这么一拢下来,虽然是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冲击了一下。这近一年下来,集美陶居竟挣了近十万的利润,卫溱果真是有眼光,怪不得当时信心满满呢,他还得着人将细账理出来,等卫溱回京后好将这好消息分享给她。 初十,卫溱终于舍得回京,沈方给元姚留了话儿,让她一回京便去沈府。她想着也差不多是集美陶居的事儿,第二天一大早儿便兴冲冲去了。沈嘉慧得知卫溱过府,小跑着到了自家娘亲这边儿,她好些日子没见卫溱了,可不是有些想的慌吗。 “阿溱,你可回来了!你过年都不在家里过,亏得你爷爷能放你走!”见卫溱正跟娘亲说说笑笑,沈嘉慧上前就挨着她坐下了。 卫溱拉着她的手道:“你怎么过个年反倒过白净了?” “真的么,我可是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哪天咱们一起上街逛逛吧?” “行啊,沈叔找我说话儿呢,等会说完咱们就出去。” 到了沈方书房,卫溱见他一脸的笑意,也知道集美陶居所得颇丰了。沈方拿出账本道:“阿溱,你好好看看,说实话,沈叔也不是头回做生意了,看到这账也是很吃惊啊。” “哦,那我可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卫溱笑呵呵的。 “近十万两啊,说出来谁信!”沈方唏嘘不已。 卫溱也有些惊讶,去年这生意虽然说算是头一份的,但是很快就有竞争对手出现,她没想到一年之间,自己竟成了个小富婆,她抑住心中激动笑笑道:“沈叔,这下好了,这辈子我就是天天躺在家里睡觉也不愁没饭吃了,还得多谢你经营有方才是。”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若不是你对这生意信心满满,沈叔也不能赚这么一大笔呀,今年咱们可得好好干;对了,你于叔的侄子见咱们的分店开的不错,他也想开一个,就是……手头上没这么多银子出加盟费,你看……” 卫溱看着沈方道:“沈叔,这个加盟费不是咱们三个人谁说收就收、不收就不收的,这是集美陶居当时定下的规矩,虽说这人是于叔的侄子,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将来就会有更多熟人亲戚什么的要来走这个后门,你拒绝也不好,不拒绝也不好。不管是谁,要加盟咱们的品牌店,就必须按规定来,不然时间一长,大家各有想法,自己干自己的,你想管吧,他是熟人,不好意思,这样一来咱们的牌子可不就是砸了吗! 于叔的侄子肯定是看好咱们的牌子,所以这才想加盟的对不对,如果他真的没钱加盟,他可以去窑里拉些次品去卖,别贴咱们“美的”的牌子就行了。” 沈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嗯,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沈叔,于叔他侄儿是真没银子,还是想占这个便宜呀?是他亲侄子么?”卫溱有些奇怪。 “这怎么说呢,好歹也是自家亲侄儿,想给他开个后门也是难免,你既然都把道理说的这么透了,我去跟他说说,他还能不明白吗!”沈方笑了,其实他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这侄子多了,要是一个开了口,那以后别人都开口,这还真是个事儿! “是我们没想清楚,阿溱你说的很对,这侄子少说也有上十个,要是都来这么一下,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这样吧沈叔,既是于叔的亲侄子,他又是很有眼光看中了咱们的生意,也算是咱们的知音,他既然想加盟,手头又有些紧,那我先帮他垫付这笔银子算了,等他赚到钱了再还我就行。”规矩不能破,钱却是不那么重要了。 “瞧你,有于叔和沈叔在,还轮得着你来垫银子?你甭管这事儿了,反正加盟的规矩不能破,银子谁出倒不重要。” “那行”,卫溱要的就是这句话,于航山的侄子,轮得到她来出钱么,她要出了这银子,那于航山的老脸往哪儿放? “阿溱,这分红的银子,等我弄称头了再给你送去。” “不急,沈叔,还有事么,没事我跟嘉慧出去逛去了”,卫溱起身。 “没啥事儿了,你们去吧!” 挣了钱卫溱自是喜不自胜,她拉着沈嘉慧的手道:“走,今儿你逛哪儿我都奉陪,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沈嘉慧也知道集美陶居挣了钱,今天父亲请卫溱过来可不就是说分红的事儿吗,所以卫溱说请她吃饭,她无有不应,边走还边道:“喂,挣了多少啊?” “不可说不可说”,卫溱神秘兮兮的,“你爹不让说,你想知道问你爹好了,你可别出去瞎说啊!” “你当我傻啊!出去跟人说”,沈嘉慧没问出个所以然,舌头打了个卷儿,再也不提。 两人逛至一处首饰店,沈嘉慧看了好半天也没选一件两件的,卫溱更是将店里所有入眼的首饰都看了一遍,最后一件也没买,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那伙计嘀咕道:“敢情没银子买啊,来过眼瘾的么。” 第90章 狗眼看人低 也不怪人家生气,看着沈嘉慧是个有钱的,身上戴的都是好东西,殷勤伺候了半天,人家却是不买,你说气人不气人? 卫溱向来也不讲究穿用,身上的衣裳中上材料,以舒服为要,首饰除了那个藏在胸前的玉环,却是别无长物,若不是看在沈嘉慧的份上,人家伙计不定能让她将店里好东西摸个遍。 听那伙计牢骚,卫溱好笑地回头瞧了一眼,沈嘉慧却是不乐意了,她回头指着那伙计道:“你说什么呢!” 那伙计没想到她还会回头跟自己扯理,于是不耐烦地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 沈嘉慧更气了:“你敢说你什么也没说?” 卫溱本来想拉着她走的,实在没必要跟个伙计在这里穷磨牙,不过她自从认得沈嘉慧,知道她性子直,还真没见过她战斗力如何,于是抱着加深对她了解的目的,她好整以暇地准备在旁观战,于是故意道:“我明明听到你骂我们穷鬼!”嘿嘿,火上浇点油! 没想到沈嘉慧也是个不怕事儿大的,她理直气壮地道:“对,不就是看我们没买你的东西么,你就骂人呀!” 伙计急了:“谁骂你们了!” 卫溱故意疑惑地扭头对沈嘉慧道:“莫非我刚才听岔了?” 沈嘉慧看她这样子装的跟真的似的,差点笑出声,她忍了忍道:“那咱俩都听岔了不成?” 伙计看着外面已经有人围了进来,心想这可不行,立马接话道:“你们可不是听岔了!” “那你刚骂我们什么呀?”卫溱一脸好奇,咬文嚼字。 “谁骂你们了呀!”伙计有种被蛇缠上的感觉。 沈嘉慧提了个调门嚷嚷道:“你明明骂我们了,还不承认!” 这时候又没个监控视频什么的,这下可真是说不清楚了。争吵声惊动后面的掌柜,他小跑着出来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伙计委屈上前道:“掌柜的,这两人好不讲理,她们在店里翻翻拣拣,小的伺候她们半天,结果她们什么也不买就走了,我就说了句只是来看看啊,她们就说我骂她们是穷鬼了。” 卫溱精神一振,这个伙计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同道中人嘛,诬赖他不亏。(.)沈嘉慧冲上前指着他道:“你是这样说的吗,你是这样说的吗!” 掌柜一瞧她这么激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伙计说谎了,不过以他对伙计的了解,他也绝非是敢当面骂人家穷鬼的人,于是打哈哈道:“都别吵了,你们不买东西就走吧!看把门堵的,这还怎么做生意。” “你是掌柜吧,你当然帮着你的伙计说话啦,他骂人你不管,还把我们往外面撵啊,大家说说,有这种道理么,谁规定进了你这店门就必须买东西啊,不买就骂人是穷鬼,也太缺德了吧!”沈嘉慧不依不饶。 卫溱正想着怎么激流勇退,一瞥眼瞧见小公爷带着陈随挤了进来,这人过年过的甚是无聊,得知卫溱去了乡下,已闷在家里好些天了,今儿陈随也是心情不好,所以就拉他出来闲逛,走到这里看到大家都围在这里,自然是要挤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小公爷和陈随那脸就是通行证,谁敢不让,他们一进来便看到卫溱站在店里笑的狡猾狡猾的,两人都为之一振,有戏看啦! 小公爷朝卫溱道:“阿溱,怎么了,你回京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卫溱骂道:“说屁说啊,我被人骂穷鬼呢,哪好意思跟小公爷一处玩儿啊,没得玷污了小公爷的名声。” 掌柜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不等他说乖话回旋,陈随已指着掌柜大声道:“你们敢骂阿溱是穷鬼?生意不想做了吧!” 这不过是个威胁罢了,其实他们哪有本事让人家生意做不下去呢,但是掌柜哪敢惹这几个贵公子,立时打揖赔礼道:“伙计有眼不识泰山,出言无状得罪了两位小姐,还请小姐们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才是。” 沈嘉慧一瞧乐了,掌柜朝伙计使眼色道:“还不快些过来给两位小姐赔礼!” 那伙计瞧了瞧小公爷,见他一脸不耐,想要发飙的样子,忙过来拱手小心道:“两位小姐大人大量,小的瞎了眼,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卫溱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见好就收道:“算了算了,本是我们不对,既进得店来,就该花笔银子才对。” 众人哄笑,哪有这个理儿,进了你家店就非得买东西不成。卫溱拉了沈嘉慧道:“走吧,下次别来就是了。” 沈嘉慧边走边回头道:“狗眼看人低!” 谁还敢还嘴,掌柜的忙招呼大家道:“大家都散了吧,也没什么好瞧的了。” 陈随两人跟着卫溱她们出来,不等发问,卫溱便道:“我昨天天黑才回京,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呢,今天我请嘉慧吃饭,你们一起吧!” 小公爷笑道:“今儿是什么由头?” 卫溱正想找个什么理由遮过去,陈随道:“今儿我请,走吧!”也好,卫溱拉着沈嘉慧道:“走,有人请客,我省了!” 其实这段时间陈随日子很不好过,自他听了卫溱说表妹的那些话,专门跑去问过太医了,太医听他问女子十七竟然月信未至,皱眉道:“女子七岁,肾气盛,岁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如果这位女子一直月信不至,将来于生育方面的确会造成不小的困扰。” 这样一来,他退缩了,也刻意跟表妹保持了社交距离,小玉暗生疑窦,跟姨母也就是陈随的老娘说了,陈母去问陈随怎么要疏远小玉,陈随敷衍道:“太医说了,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我与表妹有血缘关系在,为了将来的子嗣,最好还是不要结亲的好。” 陈母听后大怒:“你听哪个太医胡说!那么多表亲结成一家的,也没见他们的子嗣有什么问题!” 面对母亲的盛怒,陈随虽不想多说,但是意志却是坚定的。最后他被母亲说的无可奈何,只得道:“小玉如今月信未至,将来子嗣必然是大问题!母亲只为娘家考虑,难道就不为儿子考虑考虑吗!” 陈母一愣,奇怪地道:“玉儿月信未至,这也并不奇怪,她才多大,多的是人十八以后才有月信;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两人关系亲密至此了?想到这里,陈母脸色又是一变:“你……你们不会……” “娘!”陈随气不过,“儿子没有碰过她,她的事……”想了想还是不能出卖卫溱,于是起身道,“娘,反正我是不乐意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后来陈母唉声叹气去见外甥女,将陈随不愿结亲的意思隐讳地透露给她,陈母一走,小玉便大哭一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出在卫溱身上。以前陈随从来没说过什么表亲不能结亲的事情,况且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月信未至呢?她很想冲到陈随那里跟他说,她还小,月信迟早会到,可是她哪里好意思呢! 她现在唯一地依靠便是姨母,如果不能与陈随结亲,那她的将来……她不敢想。回想起卫溱的一言一笑,她还以为卫溱是个好人呢,没想到心思这般恶毒,竟然拆散了她和表哥!后来她去找过陈随,陈随对她以礼相待,再无以往亲密热情,她难受极了,最后实在忍不住道:“表哥,是那个卫溱想要拆散我们,是吗?” 陈随吓了一跳,他忙否认道:“你胡说什么,阿溱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那她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事?”小玉眼泪止不住地流,眼看她的幸福就在眼前,可是因为卫溱的一句话,却让她梦破心碎,她如何不气恨。 “她……她哪有跟我说什么,你不要乱想!”陈随矢口否认。 “是吗?”小玉眼泪流的更凶。 陈随真是见不得女人流泪,见她这样又不好再去安慰,只好道:“表妹别胡思乱想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竟是连哄也不哄便走了。 是以他这个年过的糟心之极,今儿跟小公爷出来,遇到卫溱,自然是抢着请客。小玉怀疑是卫溱破坏他们的亲事,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内疚的,所以吃饭吃的也不是很香。 吃饭时卫溱见他闷闷不乐,便问他道:“你怎么啦?” “哦,没什么,就是过年吃得太多,积了食”,陈随找了个理由搪塞。 “啊?”卫溱失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那你找太医开点消食的药吃吃,瞧你愁眉苦脸的。” “我可不想吃药”,陈随摇头。 卫溱想了想道:“那你叫人把米炒得焦黄煮水喝,包你没事儿。” 小公爷听了笑道:“哪儿这么麻烦,饿他两天啥事都没有了!” 几人听了都笑,陈随也不好再苦着脸,于是边吃边开始闲扯,气氛终于轻松起来。 小公爷吃着吃着批评卫溱道:“阿溱,你以后也要弄些漂亮的首饰戴戴,你瞧瞧沈家小姐,打扮的多漂亮,你瞧你头上,什么也没有,今儿可不就被那伙计给狗眼看人低了吗?” 沈嘉慧故作不好意思地玩笑道:“阿溱,原来今天那伙计是在说你啊?” “肯定是的”,陈随也跟着笑话卫溱,“上次你不是赢了五百两银子么,还不够你买几件漂亮首饰么?” 卫溱咽下嘴里的菜笑道:“有人说我穷,我笑了。” 第91章 苗头不对 “就是”,别人不知道,沈嘉慧还不清楚么,确实可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小公爷和陈随也点头,别说小公爷知道卫溱的地砖生意,便是安宫牛黄丸马上要被宫里定为贡药,那卫溱以后也不能缺银子使,说卫溱穷,那还真是瞎了眼。 “可不是么,我们听了这话,也得笑”,小公爷毫不客气。 谁知卫溱笑嘻嘻地接着道:“这******不是废话吗?我本来就穷。” 几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说的是,咱们都是穷人!”陈随心情大好,这话逗得沈嘉慧咯咯直乐。 几人边吃边说笑,这顿饭吃了好长时间。吃完卫溱道:“走吧,说好了今儿陪嘉慧逛街的,哪晓得遇上你们俩。” “现在有啥好逛的,十五街上有花灯,到时候再出来一起逛吧!”小公爷他们年年十五在街上看姑娘看花灯,今年有了卫溱,老规矩却是不变的。 “行啊,到时候你们叫我好了,我去街上看美人儿去!”卫溱大言不惭。 说着说着几人出了酒楼,小公爷笑道:“你看什么美人啊,看自己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看到自己想吐”,卫溱一本正经摇头。 “不是吧,你要求也太高了些”,陈随在她脸上看了看,她长的还真不赖,在京城虽说算不得数一数二,但是第三第四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结果卫溱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不喜欢看女人……” 沈嘉慧被她逗得想笑的不行,又不好太过肆意,只能抿着唇强忍着不笑、不出声。另两人都知道她脾性,当即在街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料赵牟正带着妹妹在街上,听到笑声看过来,瞧见多日不见的卫溱,他心下一喜,再看到小公爷和陈随也在,便冷了脸。倒是赵玲看到小公爷在这边,立马拉着哥哥的手道:“哥哥,卫溱在那边呢,过去说说话吧!” 听妹妹直呼其名,赵牟瞪了她一眼,赵玲立马笑呵呵地道:“未来嫂嫂在那边。” 被妹妹扯着走近四人,卫溱也瞧见他们兄妹过来了,她也不想理赵牟,便故做未见,赵牟倒是对小公爷和陈随点头打了招呼。赵玲拽着哥哥的手对卫溱道:“阿溱,你过年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你?”话是对卫溱说的,可是眼睛却是瞧着小公爷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溱见她对着小公爷露出了想要交配的眼神,心下一乐,她瞧了一眼小公爷道:“现在不是见着了吗,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也不知道赵玲听懂没听懂,她心不在焉地道:“是啊。” 赵牟听了皱眉扯开妹妹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站好!” 小公爷不喜赵玲,见此对卫溱道:“阿溱,到时我找人叫你去赏灯,今儿就先回去了,你陪沈小姐吧!” “哦,那我们先走了!”卫溱说完竟是理也不理赵牟,拉着沈嘉慧先走了。 赵玲听小公爷说要赏灯,兴奋地道:“小公爷,你到时也出来赏灯吗?”小公爷咧了咧嘴没理她,赵牟却是看着卫溱远去,有心叫住她,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位慢聊,我们先走了!”陈随见赵玲盯着小公爷眼都不眨,心中不免有些瞧不起,拍了一下小公爷,两人朝着卫溱相反的方向而去。 赵牟点了点头,见妹妹伸着脖子还在看小公爷,他不耐烦地道:“你看什么看,人家看你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看我?”赵玲不服气。 “回府!”赵牟没好气。 赵牟回府,拿出那本让人誊抄的兵书,想了想,带着便朝卫府去了。如他所想,卫溱果然还没回府,元姚听说他特地来送书,想了想小姐就是因为赵牟小气不肯借书才让大家别理他的,现下书都送了来,自然没有再不理他的道理,于是热情接待了人家。 “你下去吧,我不用人伺候”,赵牟打发元姚下去。书当然是放书房,赵牟径去卫溱书房,在她书桌前坐下。放下书,他看着这里属于她的一切,突然有种亲切的感觉,翻开她写的字,绳头小楷,工整隽秀,是她抄的一份曹操的那篇《观沧海》。他禁不自禁笑了笑,阿溱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竟然不爱红妆爱武装,拿起她桌上放的书,他不经意地翻了起来。 等卫溱回来,听说赵牟在书房等她,她没好气地道:“他还来做什么?” 元姚神秘地道:“七少爷送书来了呢!” 是吗,卫溱眼睛一亮,敛了敛神走进书房,看到他坐在书桌前翻书,过去道:“来干嘛?” 赵牟起身道:“我让人将书抄了一本,早想给你送来,可是你去了乡下……乡下过年好玩吗?” 卫溱一愣,他竟然找人帮她抄了一本?她伸手拿起那本书,果然是新抄本,不是吧,他……他什么意思?她抬头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不会真喜欢自己吧,那可不行!到时候他后悔不退婚,自己岂不是平白多条烦恼?她心中有些郁闷,嘴里道:“那多谢你了。” 赵牟看着她,见她不似往日那般活泼,心里悔的不行,他嗫嚅着道:“上次是我不好……” “啊?没事,你这不是把书送来了吗,多谢哈”,卫溱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相对无言,卫溱挤了笑道:“今儿在外面玩了一天,我要休息了……” 赵牟立马道:“那你歇了吧,我改天再来。” “谢谢你啊!”卫溱再次感谢,赵牟听在耳里却有些不是味儿。 赵牟一走,卫溱却是睡意全无,这赵牟不对劲儿,先前吻她的时候她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男人都一个德性,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一听说她为二哥抄书,立马生气将书拿走了,自己不理他,他又巴巴儿找人抄好了送来,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不行,卫溱在书房踱来踱去,若是赵牟对自己动了心,那必将给自己带来大大的麻烦,因为自己跟他有婚约,本来都说好了明年婚期快到的时候退亲,他若是到时后悔,自己找谁扯皮去! 后来想想,也许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以后少跟他往来就是了,睡意上涌,便洗洗睡了。 上元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京中一片喜乐融融。听说卫溱要和小公爷他们一起出街赏灯,卫娴便缠着她说要跟着她一起出去。卫溱不好拒绝,只好带上她,来到长宁街,街上人潮涌动,花灯目不暇接,卫溱来到富祥楼附近,伸着脖子一看,果然小公爷他们都在,小玉姑娘也在。她挥着手笑着跑过去道:“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啊!”又对小玉道:“小玉今天可真漂亮!” 结果人家只对她挤了个笑,什么也没说,便扭头看向别处。卫溱有些奇怪,她瞧了一眼陈随,见他笑得有些尴尬,便对他笑了笑。卫娴一见到小公爷便凑了上去,还是她聪明,若不是死缠着大姐,她能跟小公爷这般近距离接触么。 很多人在猜灯迷,卫溱是没什么兴趣的,赏下花灯便罢,玩一会儿她就要回府了。她试着跟小玉说了几句话,可是人家不是装没听见,便是爱理不理,卫溱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她悄悄儿扯了陈随到一边道:“喂,小玉不理我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卖了?” 陈随挤了个笑道:“哪能啊,我已然问过太医了,你的说法不错,我跟娘亲说不宜结亲,不过小玉还是猜出来是你,她问过我,我死活没承认。” 听了这话,卫溱也只能认了,她抿了抿唇道:“罢了,既然如此,也只能这般了,就当我不认得她好了。” “阿溱你别生气,这事儿你是为了我好,我还是明白的,小玉过段日子差不多也该忘了,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我没生气,无所谓了,只要你不怪我就行了”,卫溱苦笑,小玉过几天就忘了?怎么可能,自己以后还是少把热脸往人家凉屁股上凑才是正经。 “瞧你说的,走吧!” 卫溱刚准备过去,结果看到赵牟带着赵玲往这边而来,赵玲那双眼睛盯在小公爷身上就没眨过,也不知道她怎么是这副德性,看着赵母还挺有大家闺秀风范的,生的女儿竟是如此花痴。她腹诽了一下,拉着陈随低声道:“我先走了,那个讨厌的人来了。”不等陈随反应过来,卫溱对元姚使了个眼色便弓着身子溜了。 “回去吧!”卫溱突然兴味索然。 “唉呀小姐,这才出来,还没看几个花灯呢,你干嘛要回去啊,我不回去!”元姚不乐意。 “你没看到那个姓赵的来了么!” “他来他的,咱们看咱们的,绕着他走不就得了;对了小姐,他不是给你送书来了吗,你干嘛还躲着他?”元姚不解。 “你懂什么,我又不想嫁他,现在离他远一点的好”,卫溱压低声音。 “哦,那我们往那边去吧,那边人少”,元姚指了指与小公爷他们相反的方向。 小公爷见赵牟兄妹过了来,左右看了看道:“阿溱呢?” 陈随笑道:“她说没意思,就回去了。” 赵玲听说卫溱回了,便往卫娴身边凑,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跟着小公爷不是。赵牟听说卫溱回府,心里空落落的,不一会儿对妹妹道:“咱们也回府吧!” “不,要回你自己回,我这才刚出来呢!”赵玲怎么可能会走。 第92章 多管闲事多吃屁 赵牟安排两人跟着妹妹,自己带着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卫溱一定是看到自己来了这儿才躲开的,要不然这么早,她为什么就说没意思要回府呢。自己果然是个蠢蛋,为了一本破书,将两人关系弄成这样…… 卫溱可不是为了躲开他么,应元姚的强烈要求,她没有回府,只好往别处去,希望别再遇到他们才好。逛了一会儿,果然没再遇到熟人,卫溱心里松口气,到处是人,要是还能遇到,那得多大的缘份啊! 小公爷见卫溱走了,也懒得理那赵玲和卫娴,两人紧紧跟着他,为了吸引他的眼球,一路叽叽喳喳,生怕自己显得不够能耐可爱。 卫溱和元姚一路逛着,不一会儿那边便传来一阵骚乱,卫溱拉着元姚道:“不对劲啊,出了什么事儿了?” 元姚莫名其妙道:“不知道,好多人往这边跑。” 卫溱心道不好,紧紧拉着她道:“我们往边上靠,走!” 看着人群开始慌乱,还有人边跑边叫:“走水啦!快跑啊!” 卫溱心下一紧,再抬头看时,只见富祥楼那边的火已经窜了老高了。她想也没想便对元姚道:“你快回去,我去看看小公爷他们!” “小姐!”元姚一把拉住她,“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些来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卫溱无奈,只好道:“一会儿我不来就你马上走,听到没有。” “哦。” 卫溱逆着人流刚走了几步,便发现人群中有一男子形容猥琐、边跑边往后望,没一会儿,这人站在路边,回头诡异地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往怀里一放,大步顺着人流往外走。 潜意识卫溱觉得这人可疑,她紧走几步跟上他,评估了下自己是否是他的对手,确定那人工夫不怎么样,便想了个点子,正准备上前,元姚跑到她身边道:“小姐,怎么了?” “那人偷我东西,抓住他!”卫溱说完便朝那人冲去。 卫溱紧跟那人,元姚则紧跟自家小姐,到得人稀不再拥挤之处,卫溱上前一个侧踹,那人险险儿跌倒在地,卫溱怒视着他道:“你偷我钱袋做什么,交出来!”她要知道这人刚放在怀里的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冷不丁被人踹倒,心里正气的不行,又听卫溱说他偷了钱袋,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他揉着腿骂道:“你个臭娘儿们,找死啊!” 卫溱上前又是一脚,这下踢在他肋下,他没想到卫溱这么厉害,捂着腰正叫唤呢,卫溱上前一把揪住他头发,只一拧,手探入其胸前,往外一搜,竟然是一把火折子。那人没料到卫溱动作如此迅急,正要去抢,结果元姚凑过来看到是火折子,瞪着眼睛道:“啊!你……你是放火的!” 卫溱大怒,本来她就是故意说钱袋丢了,想看看这鬼头鬼脑的人放怀里的是什么玩艺儿,这会儿瞧见是火折子,当下就认定是这人放火无疑了,因为她坚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巧事儿,巧的都是人为。她想也没想,抓住那人头发将他往地上大力一磕,怒道:“你敢放火!” 那人被搞蒙了,一连被打,还以为人家真将他误当做小偷了,现下卫溱这么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全力一挣,目眦欲裂,忍痛从地上打个滚儿翻身跳起,卫溱闪身一躲,那人顺势一把将元姚箍在胸前,咬牙切齿地道:“找死!” 卫溱大怒,正要上前抢回元姚,结果却看到那人抽出一把匕首指着卫溱道:“你来呀!臭娘儿们,有功夫是吧,你再厉害,不怕砍刀?”他将匕首在元姚脸上比划了几下,吓得元姚连连惊叫,卫溱忍了口气大声道:“你别动她,不然我骟了你!” 已有人看到这边动静,渐渐围了过来,那人见此,勒着元姚的脖子往街边儿上退。卫溱趁机大喊道:“就是这人放的火,现在还要杀人!” 这么一吆喝,围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卫溱心急如焚,元姚若是有失,她一辈子都不会安乐,可是她却绝不能够表现出对元姚的关切,否则这人更会拿元姚做伐。 那人也急,眼见人越来越多,他能不急吗。 卫溱给元姚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哎,你别晕呀!” 元姚一听,眼睛一翻,假装晕了过去,她这小肥身板儿,全部力量都压到了那人身上,那人心中暗叫秽气,手臂一松,举起匕首便往包围圈外冲去,围观众人见他凶神恶煞,手中又有刀,皆吓得纷纷往两边散去。卫溱拔腿就追,杀人放火是大罪,她若不追,放鸟归林,还去哪儿找他? 那人发狠狂奔,卫溱紧咬不放,直追到一条巷子,那人猛地停步,回身以手支膝,气喘吁吁地道:“你这臭婆娘,没完没了啦是吧,你追个什么劲儿?” 卫溱离他一丈多远,调整呼吸,斯条慢理地道:“你为何放火?” 那人冷笑一声道:“关你屁事,你活的不耐烦了吧!”说完举起手中的匕首朝卫溱走来,他就不信这小姑娘不怕死。 卫溱气定神闲,右脚一勾,一眨眼的工夫,那把小猎已然被她握在手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据她的判断,这人工夫不怎么地,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被自己连击几下却无还手之力,现下跑了这么点路就已气喘如牛,想来也不过是个小混混罢了。 那人一愣,接着突然大叫一声,朝卫溱扑了过来。卫溱冷笑一声,会叫的狗不咬人,你叫这么大声是在告诉我你是个怂货吗?转眼间那人已扑至眼前,卫溱只一闪身,右手一个回马枪,正好戳中那人屁股。她故意将小猎一拧,待拔刀之时,那人已经血流如注。 没想到卫溱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狠,那人一摸自己屁股,一手的血,这时疼痛的灼感猛烈袭了上来,他气暴了,朝着卫溱又扑了过来。卫溱见他来势汹汹,稳住下盘,等他近前,出脚正踹其前膝,轻盈一闪,从后一拳捶在其颈后,那人跌了个狗吃屎,卫溱趁机跳上他的背,看准他拿匕首的手,想也不想一刀戳下去,“啊”的一声,匕首松脱,卫溱拔刀探身挑起匕首拨到远处,以小猎抵住他的脖颈,幽幽地道:“想来个血溅三尺吗?” 她用刀背在那人颈部划了两划接着道:“这儿,一刀下去,哔~那血就跟喷泉似的,可过瘾了,要不要试试?” 那人吓得直嚷:“别别,侠女饶命!” “侠你妹呀,双手抱头!别瞎扑腾,不然老娘手一滑,哔~喷我一脸就不好了……”卫溱越说越邪乎,那人不敢不听,果真双手抱头。 “说,为什么放火?”卫溱以刀指他颈项,不动了,如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让人胆寒。 “不说是吧!先给你放点血试试!”卫溱说着就故意开始拿手去摸他脖子,“大血管在哪儿呢这是?” 那人吓得狗脸失色,连忙嚎道:“别别,有人给我银子,叫我这么干的!” 卫溱一听,果然给诈出来了,看来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她扭头准备叫人,却见赵牟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拉起她,照着那人就是一脚,好巧不巧正中那人脑袋,他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见是赵牟,卫溱心中一喜道:“你怎么来了?”她正想叫人呢。 赵牟扯着她的胳膊,一脸急色:“阿溱,痛不痛?” “什么?”她莫名其妙,看到赵牟盯着她后襟,她扭头一看,呵,好多血,估计是刚才坐在那人身上沾染上的,于是道:“不是我的,是那人的血。” 幸好血沾在衣襟下面,不然沾在屁股后面,那还真有些说不清了。她指着地上那人道:“他说是他放的火,要不要送到官府啊?” 赵牟给后面的刘星使了个眼色,趁围过来的人还不多,他拉着卫溱就走:“你胆子太大了!我送你回去!” “哎,元姚呢……”卫溱往四周瞧。 “有人送她回去”,赵牟拉着她疾走。 卫溱这才老实跟他走,走了会儿仍不放心:“那人不会跑了吧?”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制服他的。 十五月圆,赵牟看着她光洁的额头,闪亮的眼眸,停下脚步郑重地对她道:“这些事我让人去办了,你以后不要再贸然出手了,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他根本就打不过我”,卫溱表明自己根本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评估、打得过这人才动手的。 “你还说!”赵牟一路拉着她也不说话,弄得卫溱纳闷的不行。 回了府,赵牟送她到门口道:“你先进去,别再乱跑了,呆会元姚就会回来,我明儿来找你,别让人知道你今天做的事儿。” “哦”,见他神情严肃,卫溱不得不答应。她就奇了怪了,她这不是做好事儿吗,干什么不让别人知道? 等她换完衣服,元姚果真被人送了回来,卫溱问她:“谁送你回来的?” “我也不认识,说是七少爷的人”,元姚到处看了看道,“小姐,你换下的衣服呢?” “干嘛,沾上血了。” “七少爷交待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我趁这会儿给它洗了”,元姚一本正经。 卫溱心中暗想莫非自己真不是做好事,而是招了祸?越想心里越觉奇怪,猫儿抓似的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第二天正练功呢,赵牟来了。 第93章 勿以妇人与国事 见他似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她奇怪地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啊?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死人没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听她问这么多,赵牟笑道:“我先回答你哪条呢?走,进去说。” 一进去他就道:“让她们弄点吃的来,我好饿。” 卫溱正好也没吃,让元姚弄点吃的送进来,她坐下道:“你倒是说呀!” 赵牟眼中溢出温柔,笑了笑道:“看你急的。” 她瘪了瘪嘴道:“你昨天说的那样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道:“确实是大事。” 本来她准备甩开他的,听他这么一说,睁大眼睛奇道:“什么大事?” “王谢两家的事,你看最近没什么动静吧?” 卫溱点头:“是啊,这可是杀女的大仇,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王家莫非给了一大笔银子补偿算数?” “你说的不算错,但是昨夜起火,烧伤了安王世子李谨,脸上烧伤了;安王幼子李诚也受伤了,不过只伤了手臂”,赵牟挑眉。 卫溱一愣,他这突然一下绕的太远,她没想过来,正好早饭送过来,她道:“先吃吧,边吃边说。” 赵牟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粥道:“安王世子破相了,只怕世子位不保。” 卫溱脑洞大开道:“原来是为了争世子位啊?是不是这个叫李诚的搞的苦肉计?”皇家的骨肉亲情淡薄,她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赵牟并不说话,埋头苦吃,卫溱边吃边想,安王的儿子们争世子位,跟王谢两家的官司有什么关系啊?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等他吃完,见卫溱正看着他,他漱了口道:“王夫人的远房堂妹是安王的小妾,这事儿没多少人知道。” “啊?”卫溱想了想,总算有点明白王谢两家跟安王、太子两家是有联系的了,可是还没有完全明白。 “王大人想让女儿嫁入太子府,未成;太子定是查到了王家跟安王的关系,所以安王世子这才破相”,赵牟定定地看着她。 “啊?”待卫溱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不免大吃一惊,她脸色变了变,幸亏昨天赵牟将她拉走了,不然她这可算是介入了两王之间的争端,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起身踱步道,“那……那昨天那个被我抓住的男人……” “那人被一个叫柳青青的女子发现,是放火之人,后来被人送去官府,现在情况如何,不甚清楚”,赵牟昨天就觉得那火起的莫名其妙,后来见她多管闲事,少不得让人给她善后。[.超多好看小说]昨夜他已经得到消息,搞清楚了这事件的来龙去脉,剩下的便是安王与太子鹬蚌相争了。不管怎么说,安王世子这回可是倒了大霉,都破相了,只怕世子位要拱手相让给兄弟了。 卫溱呆看着他,自己实在是太嫩太自以为是了,京城不是秦家庄,它是一个深渊,自己差一点就卷入了别人斗法的漩涡,真是够呛。赵牟见她一脸惊愕,伸手拉住她道:“别怕,还有我呢。以后不许再多管闲事,听到没有?” “哦”,卫溱麻木应声。 赵牟起身突然将她拥入怀中道:“这次没事了,对谁也不要再提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多来问我,好不好?”卫溱本想挣开,想了想闷闷地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赵牟白说了。 卫溱郁闷抬头道:“平王有这么厉害?”因着赵牟是跟着平王世子混的,所以卫溱误以为平王的情报系统很厉害。 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呆萌傻样,赵牟真想再亲她一次。他看着她不说话,眼中流光溢彩,她连忙低头推开他道:“以后我多问你就是了。” “这两天不许出门”,赵牟定定地看着她,“昨天大火死了几个无辜百姓,现在外面乱的很,知道吗?” 她点点头可怜地道:“知道了”,却原来,这不是那个见义勇为可以得表彰的文明社会,这里,皇权至上,在这个金字塔下,她不过一蝼蚁,除了卑微地仰望,只能默默颔首、收起爪牙。 他以为她吓着了,凑近她弯腰笑道:“你怕什么,跟你说了还有我。” “嗯”,她现在不想说话。 “我先走了,你在家呆着,哪儿也别去,听到没?”他再次交待。 “好”,声音弱弱的。 见她今天特别乖巧听话,赵牟心下满意,笑了笑走了。 卫溱觉得自己日子是不是过的太顺了些,所以使得自己都有些得意忘形了,看来她要重新定位自己,从此夹着尾巴做人。赵牟都说了让她这两天别出门,那她就在家老实几天吧! 安王吃了这么个哑巴亏,自然是气的不行。两个儿子也是吃饱了没事干,十五那天跑到富祥楼喝酒赏灯就算了,结果两人都喝得烂醉,火起时若不是侍卫们拼了命将他们救出来,这会儿只怕早去见阎王了。世子头发烧得一塌糊涂,只剩几根残毛,脸上也是惨不忍睹,太医说了,这头发可以再生,这脸皮子如何再长? 安王听了这话,当下便生了换立李诚为世子的念头。李诚是杨侧妃所出,向来与世子兄弟亲厚,所幸他这次只伤了手臂。皇上年老,虽立了储君,但是太子能力有限,满朝文武有目共睹,几王能力相当,安王同样怀了问鼎的异心,试问都不是皇后嫡出,谁不想伸手挣一把呢? 储君之位,不仅是能力、人力、财力的比拼,更是子嗣的角逐,如果有一个破了相的世子,安王首先就被踢出局了,这个他太清楚不过了。 安王妃一向精明,其父梁衍培乃是三公之一,这次世子出事,她是愤恨悲痛的,不过以她和梁老大人的影响力,使把力应当可以保住儿子的世子之位。经营了这么多年,她图什么?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便宜别人的儿子,那是要她命。 她看到安王动了心思,悄悄对安王身边的莫定州道:“我瞧着王爷看到世子受伤,动了别的心思,若是世子被废,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周《五禁》有言:毋壅泉,毋遏籴,毋易树子。世子乃是正经的嫡出,便是受了伤,将来也不影响他判断和决策,何况烧伤又不是什么特别难治的病症。王爷若是问起,你该当替世子说话才是。” “王妃放心,世子之位肯定不能动,动则有祸,属下会力劝王爷消了这念头的。”大家都一条船上的,就算王妃不交待他也知道怎么办。 王妃点头道:“我也会跟爹说说这事儿的。” 莫定州点点头,这事儿还真得小心,不然世子被废,他也没什么好儿。 待安王聚了众幕僚试探地问起更立世子之事时,莫定州便拿王妃所说的周《五禁》说事,他恭恭敬敬地道:“世子无过,当下不过受了点轻伤,此时轻言更立未免有些轻率,还请王爷三思。” 钱昱衡乃是亲杨侧妃的势力,他轻笑道:“周《五禁》后面还有两句,莫兄却是没说:毋以妾为妻,毋以妇人与国事。”他这是影射莫定州是心向王妃之人,而王妃又以妇人干预公事,乃为大忌。 莫定州面色不动:“这两句实在与更立世子无关,钱兄说笑了。” 安王如何不知两人之间的小九九,他忌讳王妃娘家,找大家来是寻求支持的,不是来看大家唇枪舌箭的,这还没开始呢,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算了,还是等世子伤好再说吧!” 这事儿就这么拖着了,可是事故还是跟刺一般扎入了安王妃和世子的心里,更是拨动了李诚的心弦。先前亲密的兄弟此时也生了嫌隙,安王府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人性经不起考验,难得糊涂不是一句空言。 而卫溱在府里是老实了,十五过后沈方便将分红的银票送了来,五万多两,奶娘高兴坏了,拿银票的手都发抖。她是没想过小姐这般能干的,卫溱让她将银票收好,她在房里到处找地方藏,最后花了一天时间在床边的旮旯里打了个暗格才罢休,差点没把她累死。 有了钱就要折腾了,卫溱见元姚老往大厨房跑看人脸色,便对她道:“元姚,在咱们院儿里盖个小厨房,你觉得怎么样?” “大夫人一准儿不同意!”元姚想也不想。 “我自己花银子不行吗?还非得她同意,她在这府里算老几呀?”卫溱翻了个白眼儿。 “自己花银子啊,我同意!”元姚乐坏了,她也不想老是僵着一脸的笑去讨好大厨房的人啊,虽说卫溱有老爷子罩着,可是这后院之事毕竟还是两位夫人说了算;再说上次蒸粮种的事儿不该知道的人都不知道,大夫人表面上还不是在府里吆三喝五的,下人谁敢去踩她啊。 见元姚高兴,卫溱自然也是开心的,她晚间趁爷爷回府,便跑去跟爷爷说:“爷爷,我想在院儿里盖个小厨房,自己掏钱,以后给您做好吃的,行不行?” 老爷子笑眯眯地道:“怎么,赚着钱了?” 卫溱小脸儿一红,想了想道:“府里若是想装地砖,我可以帮忙。” “只是帮忙?”老爷子笑容更深,沈方的集美陶居生意不知道有多好,京中头一份儿,老爷子又不是不知道。 卫溱无奈,只好道:“那我出地砖,府里出工人的安装费和其他费用,行不行?”大不了到沈方那讨个面子,用内部价买些地砖回来,而且也不能让老爷子觉得自己很有钱,有钱谈钱伤感情啊! 第94章 所以没得商量 老爷子笑道:“阿溱长大了,能给家里分担负担了,你只管去办,爷爷会安排下去。(.)” “谢谢爷爷!”自己挣了钱总得让人家沾点便宜,还得跟人说谢谢,不然谁跟你玩儿啊。 沈方那边得知卫溱要买地砖,自然是无有不应,成本价给她最好的东西,还安排人给卫府先装。 有钱好办事儿,小厨房也开始在元姚的指手划脚下建起来了,这下大夫人心里可酸死了,她对卫成宇道:“老爷子还真是够偏心的,他给府里装地砖,走他那边的账我没意见,可是顺便给阿溱做个小厨房是什么意思?府里这么多小姐,他这心也偏的没边儿了吧?” 卫成宇不耐烦地道:“爹他愿意,二房三房都没意见呢,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卫溱总归是他大房的,与有荣焉。 这啪啪打的,真疼。 当然不止她,二夫人也不乐意了啊,不过卫溱向来对二婶尊敬有加,二婶不好公然说什么,于是卫娴代表二房跳出来了。她跑去跟老爷子说,她也想要个小厨房。 老爷子就知道有人会跳出来,倒没想过是这个孙女,见她欲语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他和蔼地笑了笑道:“你的零花银子够做小厨房的料钱和工钱么?” 卫娴一愣道:“祖父,您可别哄我,大姐她是用自己的银子做小厨房啊?”她就差说你这个老东西别骗我啦! 老爷子忍着气道:“怎么,这府里难不成只有阿溱姓卫?她跟小公爷做那个药丸子的生意,又不是没银子。” “她真用自个儿的银子啊!”脑子进水了不成? 老爷子懒理她,让所有孙女跟阿溱那般知情识趣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卫娴回去就跟娘亲说卫溱乃是用自己的银子做的小厨房,二夫人想了想道:“我说你祖父怎么这么大方了呢,包括突然给府里贴地砖这事儿,也透着古怪。” “古怪什么呀娘,祖父手里肯定还有你们不知道的来源,别看您跟大伯母管着家,其实大头都掐在祖父手里吧?”卫娴脑洞大开。 “瞧着吧,过段日子,叫你爹去刮层油去!”二夫人瘪了瘪嘴。 “娘,怎么刮啊?”卫娴来精神了。 二夫人想了想还是道:“你爹给你说了个亲事。” “啊?”卫娴一愣,“谁啊!” “小公爷那班人你是别想了,你爹的同僚有个侄子,叫董德全,现在左武卫就职,你爹也去看了,说人家长的眉目如画、一表人才,配你绰绰有余,已经跟你祖父说了,过些日子就换庚帖了”,二夫人听夫君说了那男子的情况,心下还是十分满意的。[]左武卫也算是个重要的衙门所在了,虽说那人是个普通兵士,好好混两年,说不定便混成将军了呢! 卫娴一听急了:“娘,那左武卫说着好听,其实还不就是个当兵的,大姐找的都能在平王世子跟前儿走动,我的也不能比她差太多呀!”她也知道自己别肖想小公爷之流了,可是也不能比卫溱差呀,卫溱不过是乡下长大的,她可是京城富贵窝里熏陶出来的小姐。 “那姓赵的在平王世子跟前走动怎么了,还不是世子家养的一条狗,人家在王府做幕僚的,谁不是一把年纪了,就他一个年纪青青的,能有多大出息,他爹也不过是个庶出三房,芝麻大点儿的官,你跟她比个什么劲儿!”二夫人自命不凡。 卫娴听了娘亲这话深以为然,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这样一来,她那个未来的夫君董德全,瞬间就比赵牟高大上了许多。待府里的地砖装好,小厨房完工,卫娴的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以后她再见着小公爷,便没有资格对人家星星眼了。 小厨房装好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元姚,可是她总不能转行当厨娘吧?这下麻烦来了,还得找人往厨房里塞。卫溱也知道这事儿府里是不会管的,少不得自己去找人。厨房重地,自然不能找些不靠谱的人来,卫溱找小公爷他们帮忙找信得过的人牙子帮着买几个丫头进厨房,还没信儿呢,赵牟就知道给她送了一个厨娘来了,真可谓耳聪目明。 卫溱瞧着那厨娘干净又利落,便问她:“你原来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小姐,丽娘夫君在赵七爷手下做事儿,年前我刚生了娃娃,七爷见有人给带娃娃,便叫我过来给小姐做饭,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小姐这儿挣点银钱”,丽娘不卖身,说话也实在,既然是赵牟介绍的人,应该是可靠的,便点头道:“那行,你留下先做两个月吧,月钱一两,跟我的大丫头元姚一般多。” 其实这是府里给元姚的月例,卫溱每月又何止给她这么点儿,要不然她哪有那般快活,瞧她那吃穿用度,哪点儿比卫溱差了。 “是,小姐”,丽娘规规矩矩,看着像是从大家出来似的。其实她哪里是什么闲人一个,年前刚生了孩子倒是真的,她夫君秦冲在宏义帮也算是个角儿,本来她在帮里厨房掌勺,要不是刚生了孩子也不会闲了几个月,正想回帮里呢,结果赵牟就将她送到卫溱这里了,还给她交待了又交待。 反正赵牟跟她说了,帮里的例银照领,来了卫溱这里也有银子拿,她乐意之至。再说了,一个小姐的厨房,能有多少事儿呀,她倒还轻省了! 为了感谢赵牟,卫溱留他吃饭:“晚上留这儿吃饭吧,正好一起尝尝丽娘的手艺。” 赵牟巴不得,当即就留下了。元姚带丽娘去厨房,卫溱问赵牟:“上回失火的事情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要知道水越深,越没有水流的声音”,其实赵牟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那样对她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卫溱瞪着他道:“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以后少出门、少管闲事就好了”,她哪回出门不是跟小公爷他们在一起,那些人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卫溱听到这种话就烦,她又不是谁养的笼中鸟儿,叫你呆着你就呆着;更不是人家养的一条狗,没有思想、任主人唯听。 “你不想说就拉倒,什么叫我不用明白啊?我就是想明白怎么办,我赶明儿自去问人!”恼上了。 赵牟见她急了,忙起身道:“不是我不想说,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你听了也没什么好处……” 卫溱腾地起身就往厨房走,一进去就对元姚道:“就弄两个菜就行了,七少爷有急事要走了!” 跟过来的赵牟听她这么说无奈地笑笑,丽娘见他这副表情,还是头回见到,她瞧了卫溱一眼,心想这未来七夫人脾气还挺大的,七爷都掐不住的样子。 赵牟上前拉着她道:“你来。” 卫溱甩开他道:“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赵牟也知道她脾气,强行拉了她的手道:“走。” 一进书房赵牟就道:“你想听我说给你听就好了,干什么生气?” 卫溱挣开他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谁还逼你了。”她现在他面前还就龟毛了,她也不是非得要听什么皇家秘辛,反正能惹毛赵牟就行,她得让他讨厌她,而不是喜欢她。 赵牟忍了忍,坐下道:“皇上年老,皇后又没有儿子,平王也好,安王也罢,他们都盯着太子的位置呢,你是女孩子,知道太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儿;我不想你哪天在外面说漏了嘴,给自己招祸。” 说了跟没说一样,卫溱也不答话,不管谁坐江山,只要不是个大昏君,她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几个王爷她一个也不认识,管他们谁打谁。 本来今儿找到了厨娘,卫溱很高兴的,可是这会儿心情实在低落,便也不说话了。赵牟见她恹恹的,便闭了嘴,看着她在那儿发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逗她高兴,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 待饭端上来,卫溱尝了尝丽娘做的菜还挺好吃的,便多吃了两口。吃完对丽娘笑了笑道:“好吃。” 丽娘看了看赵牟高兴道:“小姐喜欢就好。” 元姚递了杯茶,卫溱灌了一口,在嘴里咕叽咕叽漱口,漱完口故意将漱口水给咽了下去,然后又灌了一口,再漱,再咽,看得丽娘目瞪口呆,元姚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怎么了?” 卫溱装佯道:“什么怎么了?” 元姚瞧她口气不善,心道这祖宗肯定是被那谁招惹了,要不然能有这举动?于是翻了个白眼儿,头一扭出去了,闹吧,闹吧,眼不见为净。丽娘又被元姚的态度给惊着了,偷偷觑了眼赵牟,见他正好笑地看着卫溱,忙告退出去了。 卫溱知道他正在看自己,没好气地道:“吃饱喝足还不走,还准备在这儿过夜呢?” 以赵牟对她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今天她种种表现,无不透露出对他拒之千里以外的态度,他也知道现在她心里根本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她心里只有那个叫朱泰的小子。他就不信那人远在天边,还能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力,京城是个广阔的天空,随着时间的推移,卫溱定会发现他才是她要倚靠的人。 “阿溱”,他起身,“后天娘亲要去皇兴寺商量建弥勒佛塔的事儿,一起去吧!” “我得跟我大姐商量商量”,卫溱懒懒地。 赵牟一愣:“你不是没姐吗?” “对啊,所以没得商量。” 第95章 被人嫌弃发图强 赵牟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他笑道:“阿溱,别闹了,你回京不是还没去过皇兴寺吗,正好可以一起去看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娘亲去佛寺建塔,计划建十层,称为下生弥勒佛塔。有句俗语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因为在佛家中造塔是非常有功德的事情。你一起去,将来有什么愿望,佛主都可以帮你实现。” 还有这么一说啊,卫溱想了想,这世上定然是有佛的,不然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异世,于是小声地道:“我去就是了。” “那我后天来接你”,赵牟一笑。 “哦。” 耍花枪也没耍出个名堂,卫溱有些讪讪。奶娘给丽娘安排好住处,又跑来跟卫溱道:“阿溱,厨房就一个丽娘也不行啊,还得给她配个择菜烧火的丫头。” 卫溱想了想道:“不就一个烧火丫头吗,在府里随便找个就是了,咱们出月钱就是。” 奶娘一听忙道:“那可不行,厨房可不能随便找个人,这都往嘴里吃的东西,要是遇上那天杀黑心的,给动点手脚可怎么得了?” “那怎么办?去外面买个?”想想也是,虽然是个烧火丫头,却是厨房重地。 “罢了,明儿我去瞧着买一个回来得了”,奶娘想想这府里也没什么合适的,不是家生子,就是有主儿的。 奶娘正准备出去,元姚进来道:“小姐,大夫人有请。” “这恶婆娘准没安好心,天都黑了,叫我去干嘛?”卫溱没好气。 “那谁知道呀,小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元姚笑嘻嘻的。 “走,去瞧瞧!” 一进朱氏院子,便看到好些人都看着她。卫溱不以为意,进去道:“大夫人叫我来有什么好事儿?” 大夫人放下茶杯笑道:“你那不是刚做了个小厨房么,我想着你肯定缺人手,所以特意选了个干净的丫头给你用,红玲,还不快过来见过大小姐?” 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不情不愿地往卫溱面前一跪道:“见过大小姐……”声如蚊蚋,用行动证明她是不愿意到卫溱那边去的。当然了,自己二姨是大夫人身边最得脸的妈妈,她跟着二姨过来是为了奔个好前程的,现下大夫人要自己到大小姐那边去,自己才不想去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这个大小姐又不是大夫人生的,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儿,二姨说大夫人这是让自己过去当眼线,可是在厨房打杂能知道什么,而且月钱也没有这边多,她才不想去呢。 卫溱心中冷笑一声,你不乐意去,我还不乐意要呢,谁敢弄个炸弹放在自己床头啊。于是笑呵呵地道:“叫红玲是吧,看着怪利亮的,我喜欢……” 听了这话,大夫人笑道:“那就好,这可是我特意挑的个干净的,放在厨房使可不就是正好吗。” “可不是,厨房就是要干净”,卫溱一挑眉,笑容满面地接着道,“红玲是家生子还是外面买的?” 朱氏笑道:“家生子,可靠的很,你就放心吧!” “那就太好了,她的身契在你这儿吧,一并给了我吧!”卫溱不动声色。 大夫人一噎,她还没接话儿呢,那个红玲“噗通”一声跪到大夫人面前道:“夫人,您留下奴婢吧,奴婢不要去大小姐的小厨房,我只想伺候您……”一个小厨房打杂的,事不多,但是月钱肯定也少,按府里的定例,只怕五百个钱,她才不想去呢,当眼线什么的又没有额外的工钱,她也懒得当。 大夫人气坏了,又不好发作,红玲二姨冯妈妈上前将她拎起来道:“你这个没出息的……” 卫溱趁机站起来道:“哟,原来人家不乐意去呀,强扭的瓜可不甜,我那儿月钱少的可怜,也不怪人家嫌弃!这么好的丫头夫人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屁股一扭就走了。 房中传来红玲呜咽地哭声,卫溱咧了咧嘴,还想往她眼里扎钉子,美的她!一出来却瞧见院子众人皆捂着嘴笑,还有几个胆子大的露出了鄙夷之色。也是,都有人哭着喊着表明不愿意跟着卫溱了,这也确实有点儿打脸。卫溱瞪了她们一眼,回到院子就问元姚:“那死丫头嫌咱们这儿月钱太少了,是不是这样,院儿里丫头们的月钱是多少啊?” 元姚哼了一声道:“小姐你别理她,各人院儿里都是公中统一的月钱,奶娘和我都是一两半,普通丫头一两,杂扫的仆妇五百钱到一两,别的院儿里都一样,那个红玲八成是想着到咱们小厨房之后,公中不会发月钱,由小姐随便给几个钱,所以这才不乐意;再说了,我瞧着那丫头的样子,在大夫人那边怎么着也得是个普通丫头吧,她能愿意来才怪。” 卫溱点点头道:“她要愿意来我们也不能要啊,谁知道她是人是鬼。” “就是,她还哭天抹泪儿的,气死我了!”元姚觉得自家小姐被个丫头嫌弃,心里说不出的憋气。 “五百钱是少了点儿,明儿我给你们长点月钱怎么样?”卫溱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的呀小姐!”元姚兴奋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一听到钱就双眼放光,怎么,跟着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不成?”卫溱白了她一眼。 “小姐可冤枉我了,我跟着小姐是不愁银子用,可是院儿里的小姐妹们她们在这院儿里可是没多少油水的,平日但凡有什么事儿,出了院儿可不是得看别院儿婆子丫头们的脸色吗?不说别的,就说小姐想吃点什么,咱们去大厨房讨个方便,就是得看人家脸色呀……” “得,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不给你弄了个小厨房么,以后想怎么搞怎么搞,想什么时候弄什么时候弄,再也没人给脸色你瞧,高兴了吧?” “高兴!”元姚又是一脸桃花朵朵开了。 “你也是个傻的,既然求人,你不会多塞几个钱儿啊?”卫溱话一转,又叮她一下。 “我才不惯着她们呐,美不死她们的,每回都想占小姐便宜!”提起这个,元姚又炸了。 “瞧你那样儿,明儿跟奶娘去买个丫头回来,最好是身家清白、没什么亲人的,不然她不安心跟着咱们干啊!” “哦,知道了小姐。” “还有啊,千万别挑到那毒妇安排的人!”卫溱电视剧看多了。 “啊,咱们去外面买,她还能有这本事不成?”元姚睁大了眼。 “那难说,她不是想把那个叫红玲的安排给咱们吗,说不定她跟外面的人牙子商量好,给咱们再塞个人进来呢,防着点总是好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可也得朱氏有这个本事才行。 “咦,你一说我觉得真有可能,明儿我跟奶娘说说!” “就是,歇了吧。” 躺在床上,卫溱睡不着了,如今自己手上有钱了,得给院儿里的丫头婆子们发点奖金才行,不然人跟着自己也不能安心干啊!想了好一会儿奖金方案,这才沉沉睡了去。 一大早起来吃完饭,卫溱就叫来奶娘和元姚道:“我打算给院儿里的人发奖金。” “怎么发啊?”不等她说完,元姚就乐颠儿地插话了。 “怎么发?我是这样想的,公中发多少月钱,咱们院儿里每人每月的奖金基数就是多少……” “基数是什么?”元姚又插话。 卫溱怒了:“死胖子,你再插嘴就没你的份儿了!” “哦”,元姚没脸没皮地笑。 “基数就是基础的数字,比如月钱是一两的,那基数就是一两,如果这个月没差错也没功劳,那就发基数一两银子,如果出了差错,偷懒嚼舌什么的,在这基础上给扣一分,那就拿不到一两的奖金了;同样,谁若表现好,团结友爱或打听到什么秘密来报,那就发一两一百个钱,上不封顶,怎么样?” 元姚笑嘻嘻地道:“那我表现好不好,是不是小姐说了算?” 卫溱看着她笑道:“你呀,你表现好不好得奶娘说了算。” 元姚立马转头抱着奶娘道:“唉呀,那我可得好好巴结着奶娘才行,上不封顶呀!” 奶娘好笑地扯她道:“起开,就算是上不封顶你也不能乱花钱,教人家知道咱们有钱,他们还不得来打小姐主意啊!” 元姚松开奶娘郑重点头道:“说的是,我得跟她们说,发奖金的事儿得保密,谁要出去得瑟,大家就全部扣发奖金!” “不错,就这么说!这个月开始,你去跟她们说去吧!”低调才是王道啊。 “那新来的厨娘怎么说?”元姚看着卫溱。 “昨儿吃了丽娘做的菜,味道不错,今儿早饭花色也多,她又是奕扬哥送来的人,定是可靠的,她的月钱就跟你们一般多吧,奖金也是有的。”本来没打算这么快便跟丽娘涨月钱的,卫溱今天早上吃的舒服,当下便松了口。 “知道了小姐”,元姚下去通知大家伙儿了。 见她下去,卫溱对奶娘道:“奶娘,现下咱们有钱了,在吃穿上面你也别苛着自己了,特别是吃的,您把生活开好一点儿,院儿里的婆子丫头,愿意在小厨房吃的,也别拦着,那些心思正的你留意着,将来可以带走。” “这么着会不会太扎眼了?”奶娘有所顾虑。 “扎什么眼啊,娘亲给我留了五千两银子,怎么着也得花个差不多啊,要不然人家成天惦记着!”卫溱笑嘻嘻的,又不说低调的事儿了。 气不死那个毒妇,红玲不是瞧不上她这里么,悔死你。 第96章 喜大普不奔 奶娘失笑道:“瞧你说的!这吃穿能花多少银子。” “就是嘛,买菜你也别去了,累的慌;你让丽娘带人去买菜好了,相信她是个好的,就算抽水也抽不了几个钱,你大模着心里有个数儿就成。” “好,我知道了,这两天我跟她一起处着瞧瞧,看她是啥号人”,奶娘点头,开玩笑,小姐现下一年就弄了几万两银子,光吃得吃几辈子啊。 元姚一下去就将院里所有人叫到一起宣布了卫溱的奖金方案,大伙儿一听个个兴奋的不行,特别是月钱有一两的,这月钱越高的,奖金基数也越高啊,一时间小院儿快要沸腾了。 “你们乐啥!都安静!”元姚是这院儿里绝对的权威。 大家都一脸乐呵瞧着她,她清了清嗓子道:“咱们院儿里的事,包括小姐要给大家涨钱的事儿,一个字儿都不准透露出去,只能把外面的事儿往里带,不能把里面的事儿往外带,小姐可是说了,谁要出去得瑟说漏嘴,大家的奖金都得免!谁要是拦大家伙儿的财路,应该知道会有啥后果的吧!” “元姚姐姐,您就瞧好儿吧!”有嘴甜的立马表态。 “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所有人的好处儿,谁那么傻呀!” “家里人能不能说啊?”有人问。 元姚翻了个白眼儿道:“家里人你想说就说呗,反正让外人知道了,还是没个好儿。” “外人哪能知道啊!” “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元姚手一挥。 众人一哄而散,丽娘可是高兴坏了,刚来就遇上这么个好事儿,实在是出乎意料。元姚将她也叫了来,自然她也是在增加奖金范围的人,这下每月二两银子,帮里的月钱照领,实在是很不错了,看来七爷还没少补贴这位未来的七夫人呢。[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正想着,瞧见奶娘正朝自己挥手,丽娘小跑着过去道:“该买菜去了吧,奶娘叫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奶娘拉着她进了厨房道:“买菜的事儿先不急,小姐说了,你这挺尽心的,给你月钱按一两半算,今儿咱们再去买个清白的小丫头回来给你帮忙烧火择菜,以后这小厨房可有的忙了,小姐心善,她说这院儿里的婆子丫头,只要愿意在小厨房吃的,都可以在小厨房吃,你说这话要是一放下去,谁还去大厨房吃呢?” 丽娘吃了一惊,随即高兴地道:“那可真是谢谢小姐了,这样一来,小厨房可不就忙了,只要院儿里的人吃的满意,丽娘也是心甘情愿的。” 奶娘笑道:“你能这样想太好了,要不咱俩先出去找人牙子买个丫头回来?这中午饭叫她们去大厨房领就是了。” 丽娘想起大哥家的玉罗,今年正好十二,大嫂一直想让她想法子带到帮里去做事儿,可是帮里进人严,她人又小,所以一直没机会,卫溱这里虽不是帮内,可她是未来七夫人啊,可不比在帮内做事差,何况月钱也不少,于是笑道:“奶娘,要是不嫌弃,我大哥家有个小女儿,今年十二,人也听话干净,要不让她到厨房来做活儿?” 奶娘听了问道:“这人是你大哥家的孩子?你大哥是做什么的?” “我大哥在船上做事儿,没事儿不回家,家里就指着我大嫂和玉罗呢!”这话有点夸张,不过为了凸显玉罗的能干,丽娘还是说了。 “那她能愿意卖身进来吗?小姐将来出嫁,可是想带些人走的”,奶娘看着她。 “要不给我半天假,我去问问大嫂?” “那行,你去问问,她若愿意,你就直接带她来就行了,反正你的侄女,肯定是可靠的”,奶娘点头。 “呀,那好说,我这就去啦,早去早回!”丽娘乐了。 “行,去吧!” 丽娘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奶娘可以叫人去买菜,我这边若是快的话,晌午前就能回来!不定还能给小姐做上午饭呢。” “那敢情好,你快去吧,我叫人买菜去。” 丽娘一走,奶娘就叫上平日说的来的姜婆子去买菜。一路上姜婆子兴奋的不行,只要自己不犯错儿,这每个月月钱眼看着要翻倍,她能不乐吗。可惜不能跟人说,要不然她一准儿到府里各处去炫耀一回。 “要说这府里还是咱们大小姐仁善,我这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遇到这种好事儿,可惜不能跟人说,要不我早满大街嚷嚷去了,瞧咱们卫府大小姐多大气,您说是不是?”得了好处自然要卖下乖了。 “你省省吧,小姐可说了,不能给人家知道,不然那毒妇又要出夭蛾子不行!”奶娘话虽这么说,这脸上的笑却是堆成了花儿。 “可不是的,要我说,那毒妇能把粮种全给煮了,她就是个该天杀的,说不定大小姐当年落水就是她背后使的拐,老太爷肯定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把大小姐送到乡下地方去!” “粮种这事儿老太爷可忌讳着呢,你可别到处瞎咧咧!”奶娘平日跟姜婆子热络,所以将粮种的事儿跟她讲过。 “哪能啊,可不就跟老妹妹白话两句么;赶明儿奖金一发,院儿里我可以保证是铁桶一般,谁要胳膊肘往外拐,谁就是活的腻歪了,这可是十多个人的财路啊,谁要拦了还能有个好儿?”姜婆子一脸狰狞。 奶娘瞧她那样儿好笑道:“看你平时挺和善个人,怎么一说到钱跟要吃人似的?” 姜婆子换了笑脸道:“那可不是,该和善咱就和善,该狠的时候还不是得狠,你说是不是?” “你就嘴狠!”奶娘也笑了。 “对了,小姐是不是做药丸子生意做发了?”姜婆子疑惑地问道。 “你说你问这么些干啥,小姐自然是手头宽裕了,院儿里都是自己人,可不得便宜自己人么,难不成送给那毒妇花呀?”奶娘才不会跟她说卫溱有发财的大路子呢。 “那是,我多嘴了,有钱咱就拿着,以后实心给小姐办事就是了!” “知道就好!” 过了会儿姜婆子道:“小姐院儿里人满了,外面还要不要人呐?” “怎么,你也有什么大侄子大外甥什么的要找事做啊?”奶娘好笑。 “也不是的,我那侄子叫本旺的,他在三老爷那边跑腿儿,每个月挣的还不够他自个儿吃喝赌钱呢,要是大小姐这边差人,您可得先尽我侄子才行”,姜婆子半开玩笑半认真。 奶娘笑着道:“还赌钱?那可不行,小姐最烦这种人了。” “瞧我!”姜婆子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子,“他也不过是闲了爱跟人丢两把,他哪有钱跟人真赌啊,偶尔玩玩罢了。” “那行,等小姐真要人再说吧!”奶娘先应下了。 买菜的时候,姜婆子瞧奶娘尽拣好的买,忍不住道:“要买这么些么?大小姐要办席不成?” “哪儿呀,小姐说了,小厨房现在做好了,又请了厨娘,以后凡是咱们院儿里的人,只要愿意在小厨房吃,都可以;我想着小姐都发话了,谁还乐意去大厨房吃啊,所以就多买点儿菜,现在天气凉快,又不会坏,你说是不是?”奶娘面儿上说的随意,其实心里是老大的得意。 “真的呀,啧啧,那可好了,您不知道那大厨房里的菜,哪有什么油水,见天儿的白菜萝卜大倭瓜,我们老东西吃着是没什么,那些小丫头们正长个儿呢,吃这些哪能长得开!”姜婆子乐坏了。 “帮我拿着!”奶娘将手里的菜递给她,“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瞧着隔三岔五还不是有肉吃。” 姜婆子接了菜道:“咦,您是不知道,厨房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惯会见人下菜碟儿,大小姐的份例他们是不敢动哟,可是咱们这些下人的就不好说了,但凡沾点荤腥,那给咱们的就是渣渣儿。谁知道是不是她们那些下作东西吃剩的!” “行了,可别说了叫人家听去,从今儿起,你想吃啥就吃啥,只要你有本事使得动那新来的丽娘”,奶娘知道她说的话有点夸张,也不跟她扯太多。 “咦,我使她做什么呀,只要大小姐不生气,我自个儿做去!” “那可不成,这厨房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谁想吃谁去做,那还不乱了套了?”奶娘才不会给卫溱惹麻烦。 “那是,厨里做啥咱就吃啥好了”姜婆子见好就收。 两人从角门进了府,那守门的见她们买了好些菜,忍不住跟后面嚷嚷道:“大小姐这是要办席咋的?” 姜婆子扭头得意道:“可不是么,你也来呗!” 那人啐了她一口道:“大小姐请我我就去。” “想的美你!”姜婆子笑着去了。 丽娘还没回来,姜婆子帮着奶娘将菜都归置好,最后道:“这中午去大厨房领饭吧?我瞧着丽娘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你要有事儿就忙去吧,我给这鱼收拾出来,丽娘若是不回,我就烧条鱼给小姐吃”,卫溱不喜荤腥,只有对鱼还有些兴趣。 “哎哟,我这会儿能有什么事儿,院子里的人这会儿都干劲儿大着呢,要不我帮您择个菜什么的?”姜婆子乐呵呵的。 “那行,这菜看着择两个,那个菜心子小姐爱吃,单独给择出来。” “好嘞!” 等两人在小厨房弄利索,丽娘带着一小姑娘来了,姜婆子上前讨好道:“瞧丽娘找的这小姑娘,瞧着就麻利的不行!” 奶娘瞧着那小姑娘还挺称头,便笑着道:“你叫玉罗是吧,从今儿开始你就给你姑搭把手吧,月钱一两银子,可好?” 那玉罗乐道:“是!” 第97章 一切尽在变化中 姜婆子一听这小丫头片子一来就是一两银子,心里有点不大舒服,她挤着笑道:“瞧这玉罗姑娘乐的,还是咱们大小姐仁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奶娘瞧了她两眼笑道:“这厨房可不比别处,你要能炒出几个得意菜式,我也把你留在这厨里。” “哎哟,那我可得好好找人学两招不可!”姜婆子心道也是,自己要是能再年轻几十岁,可不是得跟人去学学厨艺。 丽娘笑道:“奶娘,要不要叫玉罗去见见小姐?” “不用了,都晌午了,菜都择了一部分出来,先弄菜吧,吃饭的时候叫玉罗再去见小姐好了。” 玉罗一听忍不住看了奶娘一眼,暗道这人一准儿在大小姐面前很得脸,要不然也不能这样。 丽娘忙拍了玉罗一下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呀!” “那你们忙着,我们就不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奶娘说着便拉着姜婆子出去了。 姜婆子出去了还问:“今儿中午能在小厨房吃么?” 奶娘没好气地笑道:“这都晌午了,能做出小姐吃的份儿就不错了。” “咦,那晚上来这儿吃!”姜婆子满脸的笑。 卫溱听说玉罗来了,她来到厨房,看那小姑娘做事还挺雷活,上前道:“你叫玉罗是吧?” 丽娘忙道:“玉罗,快见过大小姐。” 玉罗忙甩了甩手上的水道:“奴婢玉罗见过大小姐。” 卫溱笑道:“别奴婢奴婢的,听着寒碜,瞧着你做事也挺麻溜儿,今后你在厨房就听丽娘的话,出来听奶娘的话就行。” “是,大小姐。” “行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厨房里都是吃的,一定要干净,外人别随便进来就行。” 丽娘和玉罗同时道:“是。” 洗完菜丽娘弄了几人份的饭菜,卫溱吃的高兴,对奶娘道:“去问问丽娘,她会不会做点心油饼啥的,明天要去皇兴寺,是不是得带点儿吃的。” “寺里有斋饭,要带也不用带太多,我去问问。” 奶娘问过回话道:“丽娘说她只会蒸包子馒头,另外还会做烧饼,花式点心却是不会的。” “好,明儿去皇兴寺,奶娘你去不去?”卫溱起身去倒茶。 “明儿赵七少爷也去吧,我就不去了,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省得累的慌”,奶娘摇头。 “奶娘,你哪儿就老了,再说我可不爱听”,卫溱带点儿撒娇白了她一眼。 “行,不说了,阿溱都成大姑娘了,奶娘还能不老哇”,奶娘现在可是心满意足了,就是没有儿子,有卫溱在身边儿,她也不愁将来没人管。 “奶娘还得给我带孙子呢,你可不准老”,卫溱又开玩笑了。 “你这孩子!”奶娘摇头出去叫人来收桌子。 晚上奶娘让丽娘整了一大桌子菜,院儿里的主仆一大帮子人一起吃了大餐,引得外院儿里的下人们口水流个不停。 朱氏见卫溱的厨房弄起来,半天工夫就弄了个小丫头入府,心里老大的不自在。她对卫成宇吹风道:“老爷,你看阿溱那边弄个小厨房,弄一大桌子好菜也不说给你送一份过来,倒是叫那些下人吃吃喝喝的,成什么体统!” 自朱氏蒸粮种事件过后,卫成宇便招了老爷子厌弃,他对朱氏也没以前那般待见了,听她说这话,立时道:“你知道他们弄的是一桌子好菜?阿溱疯了,把钱都花掉给下人们买好吃好喝的?她那小厨房可是经过老爷子首肯了的,今儿热闹热闹有什么不可以的,就你怪话儿多!” 朱氏抿了抿唇,没敢吱声。见她消停,卫成宇接着道:“你要想吃她那边的饭,你自去吃便是,还怕阿溱把你往外赶不成?” “老爷,我这不是替她着急吗,那五千两银子,她说借人就借人了,还说跟小公爷一起入股做药丸子生意,这都一年了,也没见她拿银子来孝敬你这个亲爹,甭是被人给骗了!”朱氏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儿。 “你知道什么,听说那药丸子被宫里定为贡药了,去年是没指望了,今年还怕阿溱不挣钱?”卫成宇自动脑补卫溱有钱后会孝敬他这个亲爹。 朱氏心里冷哼了一声道:“她挣了钱还能想着你不成?” 卫成宇一听火了:“你成天就跟阿溱过不去,敢情你以前都是装的吧?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成天叽歪个没完,我警告你,老爷子可是对这个大孙女宝贝的紧,你再对阿溱不怀好意,我都饶不了你!”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朱氏急了。 “哼,那粮种的事儿,你可显能耐了,结果怎么着,还没种地里呢,人都给翻篇儿了;你想给阿溱个难看是不,结果呢?阿溱怎么着也是我生的,能让你给坑了?你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老爷子现在因为你都不待见我了,我没说你这是看在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别没事就瞎****!”卫成宇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了。 朱氏气的不行,可又不敢表现出来。上次粮种的事儿,是她大意了,要不是那两个蠢货,她也不能栽了跟头,卫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有多大的本事啊,说白了还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 卫成宇见她老实了,一甩手走了。朱氏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成天就想着姓冯的那个小贱人,总有一天收拾了你。”人家冯姨娘进府多少年了,也没见她把人家收拾走,人家书画皆通,也是个有脑子的,除了肚子没她这么痛快,哪点儿不比她强,好歹人家也有儿子垫底儿。 卫成宇也的确是要往冯姨娘那儿去,路上想起卫溱,便折到她那院儿里去看看,卫溱听说他来了,出来假惺惺地道:“爹,元姚总喜欢捣腾点吃食,我这就弄了个小厨房,赶明儿您想吃什么,我叫她给您做。”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就是来瞧瞧,有个小厨房也的确方便许多就是。”待看到丽娘他问道:“这就是新来的厨娘?” “是的,奕扬哥帮找的,丽娘炒菜挺好吃的,爹您哪天闲了来尝尝!”卫溱热情有加。 “行,厨房可得弄干净了!明儿你去皇兴寺可小心着些,佛门清净地,不得喧哗,省得赵家三夫人看低了你去!”卫成宇还从来没管过她呢,今儿是吃错药了不成? “知道了爹”,卫溱笑了笑。 卫成宇满意而去,既然老爷子喜欢卫溱,那他又何必要跟阿溱过不去呢,虽说他对正妻没什么感情,好歹卫溱也是他亲生的;再说了,女儿跟小公爷他们走的近,还一起合伙做药丸子生意,将来他指不定就能通过卫溱攀上那些权贵呢。 元姚看着卫成宇走远,奇怪地道:“老爷今儿怎么想着过来看看了?” “瞧他那样儿,不像是不安好心,八成是良心发现了”,卫溱皱了皱眉。 “说不准就是那个毒妇又吹了风”,元姚一脸鄙夷。 “管她呢,让大家守好院子守好嘴巴就行了!”卫溱转头就走了。 元姚跟在她后面嚷嚷:“小姐啊,明天去寺里,你要带点什么吃的不?” “我不吃,你要带什么,去跟丽娘说好了!” 元姚挠了挠耳后根自言自语道:“我想吃点心,丽娘又不会做。” 这时卫溱返身回来道:“明儿记得带些红枣儿,没事可以闲磨牙”,红枣儿补血,可是好东西。 “哎!” 第二天赵牟亲自来接,一见面儿卫溱就道:“丽娘将她大哥的女儿,叫玉罗的带进了府,我让她在厨房里帮忙。” “行,她大哥我也认得!”见卫溱笑盈盈的,朱牟总算是放了心。 “邓姨呢?”卫溱随口问他。 “娘在城门那儿等我们,走吧!”皇兴寺在京郊,如果来不及可以在寺里借宿,寺里的斋菜远近闻名,卫溱还没吃过呢! 一路无话,赵牟忍不住道:“你今儿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卫溱傲娇一扭头。 “我又得罪你了?”赵牟假装愕然。 “没有。” “那怎么回事儿?” “跟你说话没意思,怎么还没到哇,还有多远啊?”卫溱朝外瞧。 赵牟失笑:“这连城都还没出呢,你急什么?” “那怎么办,跟你这一路得多无聊啊!”卫溱哭丧着脸。 “那我跟你讲讲这京中各家的错综关系?”赵牟试探地道。 “这个好,这个可以!”卫溱连连点头。 赵牟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那你坐过来,我可不想说得满大街的人都听得见。” 卫溱想了想,还是坐了过去,赵牟便开始跟她讲老皇帝和皇后的鳒鲽情深,以及老皇后的家庭关系,几个王爷王妃以及世子各自是什么性情,能讲的都给她讲了讲,最后讲完皇家那些事儿又对她道:“公主已经在给小公爷说亲了,如果没有大的变故,想来应该是温将军的小女儿温亦如能嫁给小公爷做妻子。” 卫溱听了精神一振道:“哦?这个温小姐为人性情怎么样?听这名字,好像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 赵牟笑道:“那你可猜错了,这温小姐肖其父,拳脚功夫还有那么两手,不过比你还是差远了,温夫人可能不大喜欢女孩子家舞枪弄棒的。” “那太好了,说不定我能跟她说到一块儿去!” 第98章 无形之大手 “就凭你跟小公爷的关系,那温婉说不定还得哄着你”,赵牟似笑非笑地道。(.棉、花‘糖’小‘说’) “你讽刺我是吧?”卫溱盯着他,“你再这样我给你脸色看了!温将军好歹也是朝中大员吧,他的女儿用得着来哄我?我跟小公爷不过是朋友,可她却是小公爷的枕边人,那没得比啊,我算老几啊?我别的优点没有,自知之明却是有的。” 赵牟认真地道:“你怎么跟她就没得比了,你是我赵某的未来妻子,比她强百倍去了!” 卫溱听了哈哈大笑道:“我说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你不过是平王府一个办事儿的,人家小公爷再无能,好歹也有个长乐公的爵位……” 赵牟突然拉着她的手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一定能给你想要的。” 卫溱忙抽回手道:“喂,说好到时候退婚的,你可别忽悠我。” “也许到时候你不这么想了呢?”赵牟满怀期待。 “我不要听这个了,你还是接着跟我讲京城的事儿吧!”卫溱黯然。 赵牟顿了顿道:“其实你别看着皇家表面风光,他们如果没有银子、没有兵,一样是没有牙的老虎。” “这个我信,枪杆子里出政权嘛,我懂”,卫溱连忙点头。 赵牟眼睛一亮,看了看她笑道:“没想到你说的这么精辟。” 卫溱心里暗哼一声,这可是毛爷爷的经典语录之一,她借来镇镇场子,效果好极了。 “京中龙蛇混杂,只要皇上一死,各王爷势必要争上一场……” 卫溱一听急了:“那怎么办啊,到时几虎相争,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吧?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不能学唐尧禅位虞舜的故事,谁能当天下大任就把位子传给谁么,至少从皇上的子孙后代中选个最好的不行么。” 赵牟笑道:“妇人之见。” 卫溱恼火道:“你瞧不起女人是吧,有本事你别成亲。”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太理想主义了,这天下只有拳头硬才能取得,而安天下却需要智慧。” 卫溱没话说了,世道确实如此,谁都想当老大,可你还得有这个本事才行。所有人都是历史的缔造者,可大部分人却又不得不是随波逐流者。 赵牟接着道:“皇家把持垄断着国家大半的经济命脉,销山为钱,煮海为盐,其利通于天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财用既足,军旅必多,然兵势不振,何可奈何?” 卫溱点头道:“兵贵于精,不贵于多,强于心,不强于力,皇上既然看好太子,为何不给他兵权,好保他将来顺利登基?” “皇上认为自己还能多活几十年呢!”赵牟笑了。 “老不死的!”想起老皇上在云台弹飞丸滋扰百姓,卫溱就没好气。 “不可胡说”,赵牟制止她,“因言获罪可不是玩笑。” “我知道,我不是跟你发发牢骚么”,卫溱瘪了瘪嘴,“到时候皇上要是真的突然死了,他几个儿子只顾着抢位子,那皇上岂不是要跟齐桓公下场一样,最后满身爬的都是蛆虫,儿子们也不来给他收尸?” “不会的,你放心吧,京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它决定了谁能做这天下之主”,赵牟浅浅一笑。 “哦?丐帮吗?”卫溱好奇之极。 “什么丐帮!”赵牟好笑地弹了她前额一下,“你脑子里天天都想的些什么?” 卫溱揉了揉前额委屈地道:“我就是想知道这股神秘的力量在哪里嘛,它会不会为天下百姓代言。” 赵牟顿了顿道:“商者收天下万物,以时贸易,女闾遍地,以安行商。商旅如归,百货骈集,货物通达四方,必然离不开漕运,陆路运河之上,万千民力汇集,久而久之,形成帮派,其中以宏义帮为最。” “宏义帮?我好像听说过!”卫溱连连点头。 “宏义帮有实不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分部在哪里,只有一双无形之手,冥冥中指挥着这个庞然大物。” “就是要这么神秘,不然岂不是被朝廷给灭了?”卫溱失笑。 赵牟不置可否,她接着道:“这肯定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帮会,我想,它只不过是对外人很神秘,对他们帮众来说,应该并不神秘,最多是底层的帮众不知道帮中的老大或者中高级首领,在帮中有一定地位的人,肯定知道他们效忠的老大是谁。” “有道理”,赵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卫溱想了想接着道:“连你都知道宏义帮不可小觑,我不信朝中的王爷们会不知道;他们如果真想问鼎国器,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宏义帮老大联络。” “不错”,赵牟点头。 “我猜想,宏义帮既拿这个名头在外抛头不露面,肯定是有所顾虑的,它为万千百姓提供了工作岗位,哦不,提供了养家活口的路子,那它定然是个偏正义的组织,而且它也不能白干,肯定弄了不少钱。那么问题来了,怀壁其罪,它的老大肯定明白这个道理,我都懂对吧?有了钱没有力量就必然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只有成为肥虎肥狮,别人才不敢觊觎这块肉,所以我认为,宏义帮不过是人家抛出来的幌子,它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决策机关。” 赵牟笑了,他这个未来媳妇儿果然不是个蠢人。 “王爷们在明,宏义帮在暗,由不得王爷们选择宏义帮,而是由宏义帮来挑选王爷。如果这个帮派为天下万民着想,肯定会从众王爷中选一个最适合管理这个国家的人来支持,没办法了,就算是瘪子里面挑胖子也得挑了,要不然只能造反了,这样一来天下又要大乱……” 赵牟听她说的句句上道儿,忍不住试探道:“你为什么不认为宏义帮的老大想做这天下之主呢?” “问的好,我想这位老大应该是位睿智的老者,他经历太多,也已经看穿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孔子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他老人家定然也是一位德高志远的智者,这皇上有什么好当的啊,不就是吃的好穿的好、很多女人给他生孩子嘛,可是这天下间哪有白吃的好果子啊!他享受了天下万民的供养,必然要为天下万民分忧啊!这千万百姓可不是几个几十个人,让所有人居有屋、食有饭,衣有裳,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若是做的不好,还要被天下人唾骂,反正我是不愿意做皇帝的!” 赵牟眼光更加温柔:“你是女子,自然是不想当皇帝的。” “难道你想当啊?没那个金刚钻,还是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了!当了皇上,好些人都跟狼似的天天盯着你,巴不得你早点死,说不定儿子都盼着你快点死;女人是很多,一夜御十女也忙不过来,可是体力够吗,历史上又不是没皇上死在床上的,而且这些个女人不管有多恶心你,都呲着牙对着你笑,想想都恶心!”卫溱越说越忘形,没看到赵牟脸色都变了。 “你在哪儿学的这些话!”他是真的怒了。 卫溱一愣,见他瞪着自己,她抻着脖子道:“没人教我,书上都有!” 赵牟闭了闭眼柔声道:“以后不许胡说。” “不说就不说!”突然被人泼冷水,卫溱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这是开心聊天的正确开关机模式吗!气死了! 见她拉着脸儿,赵牟暗叹口气哄她道:“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迟早不是要变女人!”卫溱呛他。 赵牟听了简直要抚额了,他这是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于是试图转移她注意力道:“大厦之成,非一木之材;大海之润,也非一流之归。要当皇上,管理好整个天下,绝非一人或几人之力,你身为女子,别想这些男人们操心的事了,乖乖做个小女人就好了。” “你扯什么淡呐!我不跟你聊天儿了,没劲!”卫溱意兴阑珊。 “好,我不扯了,你喜欢听什么,我讲给你听”,他投降。 她不理他,他自顾自道:“以后你总是要在京城这圈子混的,我还是跟你讲京城各府之间的事好了。” “不要,我要听宏义帮老大的事儿!”卫溱故意跟他对台。 赵牟一噎,随即道:“宏义帮老大就是一老头儿,有什么好讲的。” “你怎么知道?你认得他?”卫溱眼睛一亮。 他怎么可能跟她说实话,于是道:“不是,我听说的。” “那你还听说什么了?”卫溱追问。 “没什么,沈方做了多年的生意,跟他们有些往来,你有机会可以去问问他。” “真的?听说沈叔的地砖生意做的不错,这些地砖要转运到全国各地,确实需要跟他们打交道”,卫溱点头。 “沈方眼光不错,不过听说集美陶居最大的股东是个女子,名叫满琴,看来也是个厉害的女人”,赵牟若有所思。 这下轮到卫溱被噎得说不出话了,赵牟抬头接着道:“我瞧着你跟沈方还挺亲密,是不是也入了这集美陶居的股?” 卫溱只好点头道:“我一个小姑娘,听沈叔说了后就入了一点点股,那个满琴据说在开封,我还没见过呢。” “你没见过不稀奇,去年只怕集美陶居挣了不少,京城后来也出了几家卖地砖的,不过集美陶居也不是吃素的,愣是将价格挺得硬硬的,别家卖可以,却是不能打着他的牌子,人家东西好不说,后续安装的时候,还把客人哄得高高兴兴的,美其名曰家一般的服务,真是不简单。” 卫溱听得抿着嘴直乐,赵牟见她看着自己,笑了笑接着道:“他们最厉害却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卫溱十分好奇。 第99章 对面相见不相知 赵牟笑道:“他们整那个什么加盟店,想要卖他的地砖还得出一大笔银子,就这,还有大波人抢着加盟;不过也不怪人家挣钱,那个叫满琴的脑子不是一般活络,沈方这个人我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就他想不出这点子。(.无弹窗广告) 这些加盟的商家,不管走到哪儿,价格都是统一的,天皇老子也不能乱了这价。我曾找沈方谈过,他说如果加盟的话,不仅可以拿到加盟价,还可以根据每年的销量大小,按梯次获取集美陶居的返利,啧啧,那些加盟商为了拿到返利,还不挣了命地卖,到了年底,进一大批货屯着,为的就是增加销量,拿到返利”,赵牟边说边笑着摇头。 卫溱听他说的声情并茂,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别笑呀,同为女子,看人家多会做生意,你那个安宫牛黄丸,也可以学下人家”,赵牟笑着开她玩笑。 “这药丸哪能这样卖呢,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呀,凡事不能一刀切;再说了,你刚还让我乖乖做个小女人就好了,怎么,现在倒劝我做女强人了?”卫溱笑眯了的。 见她已然被自己逗乐,赵牟笑道:“对,你不用想点子挣钱,以后我挣钱你花就好了。” “哼,谁要花你的钱,我自己又不是没钱”,卫溱翻了个白眼儿。 “累不累,喝口茶吧?”赵牟倒了杯茶,摸着是温的,便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一口喝了然后问道:“还有多远啊?” 赵牟揭开窗帘看了看,两人乘坐的马车早已经跟娘亲的汇合了,一行几辆马车正往皇兴寺而去:“到了我叫你,要不你睡会儿?” “我躺着听你讲京城的事儿行不行?”她有些累了。 “来,躺我腿上”,赵牟趁机邀请她。 她看了看车厢,也没见着什么靠枕之类的,往他身上一倒,枕着他的腿闭上眼睛道:“肉枕头,舒服!你可以开始了,我可不要听京城各府没意思的事儿,讲点劲爆的事儿来听听。” 赵牟无奈道:“怎么才叫劲爆呢?我跟你讲讲各府之间的亲疏往来关系,将来你在外面周旋,也好知道谁跟谁有隙,谁跟谁有亲。” “不要嘛,我要听劲爆的”,不知不觉卫溱竟带着丝撒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好好,你躺好,我说就是了”,赵牟忙不迭应下,却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劲爆的,于是问道,“什么样的才是劲爆的?” 卫溱兴奋道:“比如谁家妻妾大战、叔嫂通奸,还有那父子聚麀、谁家好男儿看上了青楼纯情妓女的,我都喜欢听。” 赵牟差点吐血,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忍着气道:“既是妓女,哪有纯情的,你倒是会想!” 卫溱当然知道,不过有些人就是会装呀,于是故意道:“还不是有那痴情的、纯情的,只不过你没遇到罢了,你若开阔下眼界,也许……” 不等她说完赵牟便打断道:“胡说,娼门历来是千门最为低贱的分支,一日为妓,终身为妓,她们为了骗男人的钱,无所不用其极,捶、咬、哭、死、从良、私奔这几种最基本的路子,她们都快用烂了,为的就是上岸,只要缠上一个有钱又呆傻的男人,必要将人家害的家破人亡。” “啊?”卫溱也不过在网上看过关于那些二奶小三的手段,却是不知他竟对这类人如此了解,“家破人亡这么恐怖啊,不至于吧?” “不至于?她要上岸,便无路可退,男方没有妻室倒罢,若是有了妻室,人家能容下她么,不是她弄死原配,就是原配弄死她,她能不狠么。” 卫溱奇怪地道:“那男人就这么傻么,我还真不敢相信。” “哼,能到这一步的女人都极有心机,手段无非就是死缠烂打、欲擒故纵,给男人诉个苦、再说我好崇拜你,然后就说自己是被逼良为娼的,其实自己内心纯洁无瑕,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假称怀孕要跳河,逼得人无路可走,只能拉她进门儿”,赵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跟卫溱讲起了这个。 卫溱听了咯咯笑道:“你怎么懂这么多,看来将来是不会被妓女哄骗的了。” 赵牟又是一噎,自己还真是傻了,于是伸指弹了她额头一下道:“你就是喜欢听这种邪门的东西。” 她闭着眼睛咯咯笑着摸了摸被弹的额头道:“听得多就懂的多,你还不是听人家说的,难不成是你自己亲身经历,然后总结的泣血经验?” “你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赵牟偃旗息鼓。 见他不做声,她睁眼扯了扯他袖子道:“你说呀,我喜欢听。” 看着她明媚的眉眼、光洁的皮肤,他强压下心中起浮的一丝悸动柔声道:“我不正想着吗,你躺好,别乱动。” “嗯”,她果然乖乖不动了。 他在脑中搜着京中各家的趣闻,一一说给她听,哪知没多大会儿,她竟睡着了。见她睡得香甜,他低头看着她那纯净的小脸儿,一抹浅笑盈在他眼角。他不是应该恨她的么,还曾发誓一辈子也不会放过她。本以为她死了,却又在京城相遇,上天弄人,她竟成了他的未婚妻子。本想将她禁锢在身边,让她守一辈子活寡,让她尝尝软刀子割肉的痛苦滋味儿,这样,他也算为师兄报了仇。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面前此人,真可谓饱读诗书、博通武术,她时而乖张、时而又如小兔般惹人怜爱,相处这么久下来,他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滋味,跟她在一起,哪怕是斗嘴也是甘之如饴,渐渐地,他害怕她生气,更怕她无视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如饮醇酒般让人迷醉,他不能自已,明知师兄大仇未报,却情不自禁想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 因为有一种让人伸舌便能尝到蚀骨滋味儿的甜蜜让他沉沦了,他舍不得,亦被魔魇,他挣不开,也不想挣开。既然发誓一辈子不放过她,那便纠缠她一辈子吧!师兄的死,想想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无暇顾及了…… 他伸手去抚她小脸,她娇软地哼了哼,这声音简直如魔音入耳,他一定是中邪了、入障了,手掌如被神衹指引着,继续抚弄着她洁白的小脸儿。她不情愿地又哼了一声,他忍不住失笑,不情愿地收回手,将她小脑袋往腿上又挪了挪。 这般看着她,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待马车停下,外面的人小声道:“爷,到了。” 想叫醒她,她却展臂颇不像样儿地伸了个懒腰道:“还没到啊?我都睡了个回笼觉了!” “到了,先坐起来醒醒神”,赵牟伸手将她扶起来。 “到了啊!”她揭帘往外瞧。 他拉她回来道:“你头发都乱了,来”,他伸手耐心帮她将有些散乱的发丝抹顺,一下又一下,她呆坐着任他抚弄。 拉她下了马车,赵母上前笑道:“阿溱,是不是睡着了?” 卫溱揉了揉眼睛道:“奕扬哥跟我说话儿,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说着朝山上不远处的皇兴寺瞧去,宝寺庄严,她肃然道,“咱们这就上去么?” “你累不累?累的话咱们歇会儿再上去”,赵母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累,您累不累?”卫溱摇头。 “那咱们上去吧!”赵母发话,一行人便往山上走去,其实也就几百步的距离,寺门前一大块平展草地,此时草木枯败,却不影响寺庙的庄严和巍峨,走过这片草地,有十几级台阶,卫溱小心扶着赵母,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阿弥陀佛!”竟然有衣着跟普通僧众不同的老和尚在门口迎接他们,卫溱低头敛眉,自己是个冒牌货,可得老实着点儿,不然被什么高僧给揪出来,那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她一路敛声屏气,听到赵牟与那老僧交谈,还叫他衷明大师什么的,看起来是个领导的样子。赵府在京城也是名不见经传、跟卫家强不了多少的人家,如今有领导出来亲自迎接,想来是赵母捐的那座塔产生的物理反应。卫溱腹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多时便来到寺中。 来到一间寮房,小僧人送来茶水点心,卫溱跟着透明人似的在一旁听赵牟跟那衷明大师谈捐塔之事。后来听得无聊,她悄悄对赵母道:“邓姨,我出去转转,你们慢慢聊,我不走远,就在寺里看看。” “去吧”,赵母点头。 赵牟扭头瞧见卫溱出去,对门口探头进来的刘星使了个眼色,刘星便缀在卫溱和元姚身后出去了。 今天寺中游人并不太多,只见寺中宝殿红黄相间,透出一股子肃穆庄严的深沉味道,卫溱不知刘星缀在后面,带着元姚慢慢边逛边看。最后转到千佛殿,卫溱上前跪下,默默祈求佛祖能早日让她和二哥团聚,一世无忧。 元姚也跪在她身边,嘴里不知道在求些什么,等卫溱站起来好半天,她还没有起来。转出殿门,卫溱打趣她道:“你求佛祖什么事情,说了这么老半天,你若愿望太多,佛祖肯定会生气的。” 元姚急道:“哪有,我就只提了两个愿望而已!” 第100章 贴肉淫才一奇葩 “哦,只两个愿望?说来听听!”卫溱打了兴奋剂似的。(.无弹窗广告) “小姐,是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元姚心有顾忌。 “谁说的,佛祖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闲事,你只管说”,卫溱忽悠她。这种事情,只能说是个美好的愿望,向佛祖求上一求,心里安慰一些罢了,至于成不成,那还得靠自己努力,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过,就好。 元姚想了想笑嘻嘻地道:“我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小姐永远这么能干、开心。” 卫溱睨了她一眼笑道:“哟,没想到元姚的第一个愿望竟然是关于我的,我太开心了,没白疼你哈。” 哪知元姚接着道:“小姐你永远这么能干,那我才能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也不愁钱花。” 卫溱忍着笑道:“你想一辈子不愁钱花,求我就行了,何必求佛祖呢,佛祖他老人家很忙的!” 元姚想了想道:“也是哦!” “第二个愿望呢?”,卫溱逗她。 “第二个愿望自然是求佛祖赐我一个精壮好看的男子,能保护我一辈子就成!”元姚长时间跟着卫溱,也变得没羞没臊了。 卫溱差点大笑出声,她往四周瞧了瞧捂着嘴乐道:“真不要脸,精壮还有点用,男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你还不如求一个一辈子对你不变心的男子呢,傻瓜!” 元姚想了想道:“是哦,那就一辈子不变心的吧,要是好看是最好了。” “你以为买一赠一啊”,卫溱又笑,“这个愿望你也不必求佛祖,求我就行。” “那我求求小姐了,我没别的愿望了,就这两个,求小姐替我实现,下辈子我还跟着小姐!”元姚死脸地拉着卫溱的胳膊,又是摇又是晃的。 “起开!你这么大声,佛祖听到了还以为我抢他生意呢,松手”,卫溱故意板着脸。 “那不说了,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元姚适时一脸讨好。 “行,以后你男人要是背着你搞三搞四,我骟了他!”卫溱开玩笑。 “那怎么行,小姐你骟了他,我怎么办?”元姚看四周没什么人,便口无遮拦起来。 “你个没出息的,他搞三搞四,你就搞五搞六啊,还非他不行?”卫溱乐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行不行,女子要从一而忠,怎么能搞五搞六?”元姚还挺认真。 卫溱瞪了她一眼道:“那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好了,哦不,守身如玉好了。” “不行,小姐你得答应我,不经我同意不能骟了我男人”,元姚还来神了。 “不行,我得为你负责”,卫溱故意摇头。 “不行,我既然成了亲,就不要小姐负责了,我可不想守一辈子活寡,小姐啊,这个你一定得答应我……”元姚开始摇她的手臂了。 卫溱心中好笑,她认真在元姚脸上瞧了瞧,也看不出她是说真的还是玩笑,便道:“行行,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小姐你可不能反悔!”元姚声音提了个调。 卫溱在额上抹了把并没有的汗道:“要盟也,神不听。”说完故意打了个寒颤便朝那边的放生池走去。 “哎,小姐……” 卫溱加快脚步,走到池边看到好些鱼儿在池中自由自在地游弋,回头对元姚道:“快来瞧,好些红鱼!” 元姚一过来便道:“真的,有没有什么东西喂它们?” 卫溱四处看了看道:“这里估计不让喂,要不然鱼吃多了会撑死的。” 两人看了会儿觉得没甚意思,卫溱捡了根草枝子丢下去,鱼儿以为是饵料,纷纷围了过来,卫溱顿觉有趣,对元姚道:“你去问问寺里有没有馒头,买一个来咱俩喂鱼玩儿,干站着忒没意思。” “就是嘛,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馒头”,元姚扭头便跑了。刘星远远瞧着元姚跑开,他对着不远处打了个手势,便退在那角落里守着卫溱。 卫溱瞧着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周围又没什么人,便轻声哼唱起了那首《愿做菩萨那朵莲》,唱着唱着便忘了情,用心的歌唱更能动人心弦,周围有人听到这能拂去天下间一切烦恼的梵声,渐渐围拢了过来。卫溱发现有人围过来,便止了歌声,毕竟这是公共场合,莫叫别人将她当成广场舞大妈给驱逐了就不好看了。 突然有个大娘对她道:“姑娘,你唱的可真好听。” 卫溱笑道:“这是一首佛歌。” 大家见她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纷纷道:“姑娘,再唱来听听吧,真的很好听。” “是啊,我们就是听着好听才被吸引过来的。” “姑娘,再唱唱吧!” 卫溱见围过来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妇人,便笑道:“好,既然你们想听,那我便再唱一唱。” 歌声如流水在潭中汩汩轻旋,更如细瀑从云间潺潺轻泄,那飘袅如烟的如梦感觉,让大家都如痴如醉,仿佛这天地间只有这一处幽岸,所有人心沉如水,万籁俱寂。卫溱唱得投入,空气中如浸入花香而变得芬芳,此刻的歌声可使倦鸟归林,亦可使游鱼入渊,它一下一下敲打在每个人的心房,一时间天地浑然一色,万物忘我。 突然一个很不谐调的声音道:“这谁家的小娘子啊,竟在这儿卖唱?” 歌声戛然而止,包括卫溱在内,所有人都看向来人。只见来人是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头束玉冠,唇若涂脂,身上脚下穿的倒是金贵,可惜卫溱一入眼便想起了一个成语“血盆大口”,那男子嘴巴很大,偏还血红夺目,一双贼眼滴溜溜上下打量着卫溱,差点没让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她冷冷地打量着来人,这种货色,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长期浸淫在风月场所的男子,瞧他眼圈浮肿、两腿无力,眼中泛着血丝,她只一指头就能把他掀到这池子里喂鱼。 那男子色色地看着卫溱,已有认得此人的围观者逃离现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名满漱香楼的“株林公子”励彪。识得他的人都知道,这励彪是安王妃大姐的幼子,从他懂事起就是个酒色队伍里打锣鼓的狠角色。他天生淫才,具有奇淫巧技,曾经在漱香楼同时一骑御三女,那夜把人家的床铺都摇散了架。后来有人拿东周陈国的夏姬做比,将他誉为男子中的“夏姬”,也算是京城同衾贴肉队伍中的一朵奇葩。 有必要说明下夏姬是何许人,此人是郑穆公之女,史书说她有骊姬息妫之容貌,兼妲己文姜之妖淫。她身怀淫技,打遍天下无敌手,连当时国君灵公都为她神魂颠倒,她可谓是女中淫王、妓中翘楚。因其夫食采于株林,在她夫君病亡之后她便退居于株林。 众人给他这么个浑号,可不就是讽刺他狂淫成性、贯古通今么,可他得知他能与史上最妖淫的夏姬媲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全天下男人就他一人最了不得似的,用现在的话说,他觉得他往地上一趴,他就能强奸得了地球。 今儿他与母亲来这皇兴寺进香,还没进殿就觉得这寺庙跟自己的气质不搭,于是便寻了个由头跑了出来,他母亲向来对他溺爱宠纵,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由他在寺中乱逛。 远远瞧见这边围了人,好奇之下他便围了过来,近前才发现一美丽女子轻启檀口,人家唱的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看到唱歌的姑娘美丽脱俗、清雅不可方物,当下便觉得此生白活了。他这种浪荡之人,脑子里能想些什么好的,当下便蠢蠢欲动了起来;又见卫溱穿着也不甚华贵、满身上下也没几件像样儿的金器,便断定她是那小门小户的女子,可任由自己拿捏,于是这才发声。 卫溱见他出言不逊,好些围观的人都惊慌而走,当下便断定他是京中的纨绔子。对这种人,她绝不会先招惹,见他欺身上前,她冷冷一笑道:“劝这位公子眼睛睁大一些,莫惹了是非在身上。” 励彪听了哈哈大笑道:“哟,小娘子脾气不小,爷可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贵介公子,今日一见,芳心暗许,若是小娘子愿意以身相许,小爷愿做金屋以藏之,怎么样?” 卫溱听了冷笑,这人明显是个大草包,还学着文人拿腔拿调,画虎不成反类狗,还真是恶心人,于是便没有做声,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爷,她敢往后退!”励彪的随从一惊一乍。 励彪当即冷了脸道:“别给脸不要脸啊,小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退什么退!” 卫溱笑道:“那可真是太荣幸了,小女子无才无德,只怕消受不起您的这份福气,劝你还是将这福气留给你娘吧!” 励彪大怒,上前伸手就抓,卫溱轻闪退后,他抓了个空。刘星远远瞧见,立时小跑着过来,见卫溱并未吃亏,便没有近前。 卫溱死盯着对方,这种癞蛤蟆还想爬她脚背,她一脚踩死丫的。励彪见她身轻如燕,扭头吆喝道:“你们是死人呐,给老子抓住她!” 围观者一见要打起来了,纷纷躲避,励彪身后跟着的两个跟班一听主子发话,扑上前就来抓卫溱,卫溱一脚一个,两人俱趴在地上哀嚎。励彪见状更怒,想也不想便朝卫溱扑来。卫溱一个疾闪,返身跳到他身后,抬起一脚正好踢在他腰窝上。 只听励彪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第101章 淫恣而死非难控 卫溱见元姚跑了过来,快步朝她走去,见面拉着她就往殿后一闪,再也让人瞧不见。(.棉、花‘糖’小‘说’)刘星见是名满京城的株林公子,心中冷笑了两下,上前假意扶起他道:“这不是株林公子么,怎么倒在地上?” 励彪只觉腰窝痛的不行,挣扎着起身道:“他娘的,老子玩了一辈子鹰,今儿被鹰给啄了眼,别让我再看到这臭婆娘,不然非得玩儿她一百遍!” 刘星恼的要死,主子的女人,岂是这个小瘪三儿能肖想的,他挤着笑道:“株林公子,您可站好了,别再闪了腰!” “你才闪了腰呢,老子腰好着呢,这辈子全指着他了!”这二百五还有心情调笑。他的两个跟班从地上爬起来道:“爷,这女妖精是谁啊,好厉害的拳脚!” 励彪伸手按在腰窝揉了揉,只觉越揉越疼,索性收了手道:“走,今儿把这皇兴寺给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臭婆娘找出来。等老子玩够了,就赏给你们俩过过瘾,这种货色在京中可不多见呐!” 刘星听得拳头都攒起来了,这励彪是安王妃的外甥,实在不适合在公共场合修理,只能先禀了主子再作计较,于是恨恨地看着三人背影,牙齿咬得咯嘣响。过了会儿回神,立马小跑着去跟主子报信儿,可不能让这几条色狼找到卫溱了。 励彪带着跟班在寺里到处翻找卫溱,这边刘星已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赵牟做了汇报。赵牟皱眉道:“阿溱呢?” “应该是躲起来了”,刘星老实地道。 “去,叫人通知阿溱回房,不要再露面儿”,今儿他是陪娘亲来寺里捐功德的,可不想见血,那人等回京再收拾不迟。 “是。” 不等赵牟说,卫溱也知道躲着那二百五。刘星还没吩咐下去,卫溱便已经带着元姚七转八摸地回了房。听说她已经回房,赵牟跟娘亲说了声便赶了过来,见到她便道:“阿溱,你就在房中,不要再出去了。” 卫溱一愣道:“为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打人的事儿了? 赵牟皱眉道:“你刚才打的人是安王妃的外甥,励彪。” 卫溱立马缩了缩脑袋心虚地道:“是他先口出秽言的……” “我知道,你在房里先不要出去,他正带人到处找你。[.超多好看小说]” 见他没有要怎么样自己,卫溱乖乖地道:“哦,他还敢找我,打的还不够疼么。” 赵牟却笑道:“打的太轻。” 听他这么说,卫溱抬眼道:“他是安王妃的外甥?现在怎么办?”她虽没错,但是身上沾了屎,臭哄哄的多少有点不爽。 “不用管他,你别出去就行”,赵牟气定神闲。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今晚就在寺里借宿,这里的斋菜很好吃,励彪那边我会找人看着,你不用怕”,赵牟看她还有些不安的样子,于是安慰她。 “哦”,感觉他没带几个人来啊! 那边株林公子带着两个跟班在寺中到处寻找卫溱,寻了没多大会儿他便觉得不大舒服,正要找个地方歇着,结果励夫人派人来寻他,说是等会儿回京。他见到励夫人便嚷嚷道:“娘,这么早回京做什么,刚才有人打我,我得把她找出来打一顿才行!” 励夫人皱眉道:“什么人打你?” 他恶狠狠地道:“臭婆娘,等我寻到她非……让她好看。” 励夫人无语,想来他这个儿子定是调戏人家姑娘了,人家能不打他么,于是道:“你跟人家姑娘计较什么,肯定又是你先招惹人家的是吧?” “娘,您怎么帮着人家说话!” “收拾东西!我是管不了你了,回京让你爹教训你!” “娘,我不回去!” “怎么,你还想找到那姑娘,让人再打一顿,我瞧着你这脸上干净的很,她打你哪儿了?”励夫人皱眉。 “她踢我!”他还真有脸说。 “哼,要我得扇你大耳刮子!人家姑娘为什么踢你?” “我又没怎么她,就是看她在那儿唱歌,上前问了一句罢了,她就踢我,还把我的人打了!” 励夫人想了想,一个姑娘怎么在这寺里唱歌,于是道:“人家都说只有贫贱骄人之理,你是什么身份,竟跟那些下贱的人一般见识,如今被人家打了,娘都跟着你丢人。赶快叫人收拾东西,回京还有事儿!” 株林公子再放纵,也不好违了亲娘的意,只好怀着遗憾跟着娘亲回了京。下面的人见这浪荡货走了,便通知了刘星。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牟见卫溱闷闷不乐,便笑着道:“快吃吧,这斋菜远近闻名,不吃可惜”,说完看了娘亲一眼凑近她接着道:“他走了。” 赵母听了疑惑道:“谁走了?” “真的?”卫溱松了口气,“回京再遇上怎么办,我总不能不出门吧。” “让你放心你就放心,快吃!”赵牟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你俩说什么呢?”赵母奇怪。 卫溱心虚地道:“邓姨,上午我遇上个流氓,将他打了,奕扬哥说他是安王妃的外甥,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带劲儿,怕他到时候缠着我。” 赵母皱眉道:“是他啊,他可不是个好东西,你别担心,有你奕扬哥呢,快吃吧!”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真是的,这佛门清净之地,怎么让这种人进来,没得辱没了佛祖圣地。 一行人夜宿皇兴寺,赵牟憋了一肚子气,听刘星说那励彪走前还对卫溱满嘴污言秽语,回京后他定要神不知、鬼不觉让这烂人好受,看他以后怎么快活。却不料他在这儿算计那个励彪,人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事儿了。 励彪跟着娘亲回京后便心里老大的不舒坦,晚上也是只吃了小碗饭便睡下了,随从知道他今儿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硌的慌,便也不好多说退了出去。 岂料第二天一大早儿,丫头见励彪迟迟不起,在外叫了几声没什么动静,进去叫起的时候发现他人一动不动,心下有些奇怪,大着胆子上前试了试鼻息,竟一丝气儿也无,吓得她“啊”的一声窜了出去。 众人围过来纷纷道:“少爷怎么了?” 那丫头一跟头坐在地上惨白着脸道:“少爷他……他没了!” “啊!” 消息传到励夫人耳中,她大怒道:“哪个剥皮的咒我儿没了!”她根本就不相信,昨天从京城回来还欢蹦乱跳的,今儿早上怎么就没了?她扶着婆子一行喘气一行往儿子的院儿里小跑着,待坐在床边拍了儿子好几下也没动静她这才是急了:“彪儿!” 她上前狠拍了儿子几下哭道:“彪儿你起来呀!你起来呀!”身边的婆子抹着泪儿去拉她:“夫人,少爷他……” “叫太医!叫太医!去叫太医呀!”励夫人终于崩溃。 励夫人昏厥过去,这下整个励府都沸腾了,太医来了,励二爷和一众主子都过来了,太医实在看不出死因,顾不得洗手对励二爷道:“贵府少爷不似中毒,也看不出有什么伤痕,老夫浅陋,府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安王妃得知消息,急急来到励府,见自家大姐跟抽走了魂儿似的,心下不免觉得凄凉备至。大姐好歹还有一个儿子,可是自己呢,唯一的儿子被人设计破了相,却没法子讨公道,如今世子之位摇摇欲坠,若不是她还在喘气儿,只怕儿子早让人给掀了。 太医来了两拨,俱不能诊出励彪死因,励二爷叫来励彪随从严加审问。 “你们说,少爷这些日子在外面都招了什么祸!”励二爷也知道自家小儿子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就是跟哪个狠人争风吃醋,然后被人暗害了。 那两个随从一头冷汗,趴跪在地上转着眼睛想着近段时间自家少爷招惹了什么人,想来想去也实在没觉得少爷得罪了谁,其中一个道:“少爷这段日子被夫人告诫要消停些,因着要陪夫人去皇兴寺进香……” 一说起这个,他马上想起昨天在寺中挨打之事,接着道:“昨儿在寺里少爷见着一个姑娘唱歌,便过去问了几句,那姑娘脾气不大好,又身怀武技,就将少爷和小的们给打了……” 励二爷一听恼了:“过去问了几句?还被一个姑娘打了!你们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两随从你一句我一句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清楚,励二爷听完冷笑道:“他这个不成器的,佛门净地也要去招惹人家姑娘,挨打活该!人家就踢他一下还能把他给踢死了,你们俩怎么没死呢?” 两人一听吓得直抖,励二爷喝道:“他还惹了什么事儿,你们好好想想!找不出原因,你们俩也甭活了!”打死他也不信儿子被个姑娘踢一下就死了的。 这俩倒霉鬼低着脑袋又想了好半天,实在想不出少爷最近最罪了什么人,可是说不出原因难免被主子撒气,于是其中一个道:“那位姑娘明显有功夫,她一个人轻飘飘打我们三个大男人,虽说她只踢了少爷一脚,可是谁敢说她不是把少爷给踢坏了……” 励二爷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突然冷笑道:“你们两个可真能说,就算是个武将,踢一脚就能踢死人了?何况人家是个姑娘!少爷有今天,还不是你们俩个成天撺掇着他花天酒地不干好事儿,如今说不清楚是吧,来人!拖出去打!” 第102章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励二爷是不信儿子被一个姑娘踢死的,何况昨天回京不是还好好的吗,两人被人拖出去打的哭爹叫娘,可还是不知道少爷到底着了什么道儿,励二爷又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叫进来一个一个问,既然不是中毒,也没有外伤,难不成是半夜被人点了迷香给捂死的? 想了想儿子的死状,不象,于是问太医道:“会不会是被迷香什么的给迷死的?要不被人捂死的?” 太医摇头道:“如果是迷香,肯定有余味儿,也不象是捂死的……” 励二爷无法,让人仔细搜查屋子,的确也没发现迷香的残渣,那两个人被打的稀烂,也没招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实在没法子,将励彪脱了个精光仔细检查,连头发里面都查过了,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么着闹腾了一天,励夫人哭得晕过去几回。安王妃最后道:“既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就将那个寺里的姑娘找出来,好歹找个撒火泄气的,也不枉彪儿孤零零地走。” 这安王妃也是个毒妇,可见一斑。 其实这淫王也的确是因为卫溱那一脚丧命,这都是他的命。谁叫他谁不惹,偏要去惹卫溱,卫溱本就有功夫在身上,举手投足都是有讲究的,就算她自己不觉得,这多年来的习惯下来,她这一脚也绝非普通人的一脚可比。那天她在气头儿上,正好一脚踢到腰间,当时踢伤了脾,伤的不狠,便没察觉到,励彪当时痛了一下,也没甚在意,一心又只想着捉到她,后来夜里就这么不知不觉见了阎王。 励二爷对安王妃的话不置可否,既然查不出来原因,那么该当让儿子早些入土为安才是。安王妃撒兵如豆,誓要找出在皇觉寺踢了励彪一脚的姑娘。 京中因株林公子的突然死亡掀起了一股热浪,大家纷纷猜测这么个大活人怎么晚上睡觉就睡过去了。虽然安王妃放出话说是被一个姑娘踢死的,可是京中却是没有一个人信。这个株林公子平日就是个****荡魔,漱香楼哪个不怕他,要不是他有银子,谁爱伺候他呀。 这么一来,他曾经干过的奇事就都被人给挖出来再次炒剩饭。听说其中最恶心人的就是他将府里的小堂妹给祸害了,这事儿励家人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可是世人相信无风不起浪,要不然他那长的极标致的堂妹为什么到现在也无人问津,京中自然是没有哪家会撞上来,但是他们家自己也没有想法子将那小姐嫁到外地去呀,有些跟励府走的近的人家说,励家几个叔伯对二房爱理不理的,对励彪这个畜生更是不屑一顾。[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件事后励彪也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可是他久旷之后,欲心难制,没安份两个月,他实在忍不住又跑去漱香楼,将人家一个扫地倒水的小丫头给拖到房里奸污了,人家可才十二岁呀,老鸨闻讯跑来将门拍的山响,可惜还是没能救出人家小丫头。最后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拿银子了事。 盗亦有道,这励彪太邪性,便是那些个风月老手也是瞧他不起,在外面将他说的****不如,他却过得有滋有味,觉得自己很了不得。 这桩桩件件可不都表明励彪此人不是个东西?自家人都祸害,怎么下得了手。京中风声再起,励家这位小堂妹伤疤被揭,自然是痛的不行。 “这个畜生,怎么不早点死,死了还要害我再恶心一次!” “小姐,您小点声音……”丫头见她撕心裂肺,吓得不轻。 “我就是要大声说!这个畜生,活该!活该!死的好!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我这都多少年没出过门了!我都快要发霉了是不是,哈哈,从今天起,我要出门去瞧瞧,看看这京中吹了什么风,竟把这畜生给吹死了,大快人心呐!”这小堂妹自被励彪祸害之后,便再也没出过门儿,不说京中的风言风语,便是自家人,比如励彪的娘亲,她就曾指着小堂妹骂她“狐媚无耻”,说人家勾引了自家好好的儿子。 要说不要脸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人间极品了,也难怪下梁歪成这样,原来是上梁不正。那小堂妹当时差点就勒了脖子,她娘亲恨的要死,拼了命拦下她,让她好好等着畜生的下场。 为了整个励家的颜面,另有安王妃在背后撑腰,这么大件事儿就这么算了,也实在是事已发生,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励彪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风月生活。要不是他这会儿死了,等他查出卫溱肯定没有卫溱的好儿,虽说吃不了大亏,可是被一坨屎缠上,不恶心也得臭三里。 京中风言风语起,安王妃大动干戈,卫溱一无所知。 中午的时候,赵牟正准备带着娘亲和卫溱回京,刘星急冲进来对他道:“爷,收到消息,励彪已死。” 赵牟一愣道:“怎么回事?” 刘星咽了口唾沫道:“说是今儿一大早人就没了,请了一大拨太医去查也没查出死因。” “哼,便宜他了”,赵牟勾唇一笑。 “不过……” 赵牟抬眼看着他道:“不过什么?” 刘星敛下眉道:“据说安王妃下令找出在皇兴寺打了励彪的女子,说她是打死励彪的凶手。” 赵牟心中一怒,嘴上道:“看来他们很快就会查到阿溱身上,你去安排一下,先送夫人回京,我带阿溱晚些再动身。” 刘星转身欲走,赵牟又叫住他道:“安王妃最近可能太闲了点,让人给她找点事儿做。” “是。” 赵母奇怪儿子为什么先送自己回京,想了想自言自语笑道:“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刘星听了好笑,也不多说,亲自送赵母回京,另安排其他事宜。 卫溱在房中跟元姚说话儿,也不知道赵母先走一步,午饭后赵牟瞧着时间差不多,便过来叫她道:“阿溱,咱们回吧!” “元姚,快把东西收拾下”,卫溱听说可以回京,不免有些忐忑。 赵牟拉她手道:“还想着那事儿?没事,你只管放心。”开玩笑,如果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也不必在这天地间混了。 “是你说的呃……”卫溱不知道自己不自觉地已经对他已产生了一丝依赖。 “我说的”,赵牟点头。 上了车,赵牟歪着脑袋想事儿,卫溱瞧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想什么呢?” 他笑道:“没什么,你困了就先睡会儿,这会儿没精神跟你聊天儿,来”,说着却是拉她往自己腿上躺。 她无可无不可地躺下道:“那个烂人怎么不死,好恶心人。” 赵牟笑笑,最后还是道:“他已经死了。” “啊?”卫溱一下子睁开眼道,“谁死了?” “早上收到消息,那个励彪昨夜死了,原因不明”,赵牟淡淡的。 “真的呀!太好了,我还担心他到时候遇到我还会污言秽语纠缠不清呢!”卫溱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将她复又拉着躺到自己腿上道:“安王妃正派人到处找你,说是你打死了励彪,想来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卫溱惊得又坐起来道:“什么!他们还真会讹人!我就踢他一下,他当时不死,怎么过了一夜死了却要赖在我身上,我长的好欺负么?” 赵牟拉她手道:“他们长了嘴,咱们一样长了嘴,不怕。” 不怕是不怕啊,可是谁惹了这么一身骚会平心静气呢,卫溱皱眉道:“那他到底怎么死的?” “请了好几个太医也没查出死因,只怕是命寿到了”,赵牟讥嘲之意明显。 “他看着还挺年轻的……”卫溱自顾自嘟囔。 “他年轻不假,不过你不知道,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淫王”,赵牟笑了笑,示意她躺下听他说。 卫溱只好又躺下,半天见他也不作声,扯了扯他道:“你倒是说呀,说的越详细越好。” 赵牟苦笑一下,有些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斟酌了一下道:“此人劣迹斑斑,说出来只怕污了你的耳朵。”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他们家都赖上我了,我怎么能不了解这人呢,污耳朵也认了,说吧!”她还真不知那鸟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能污了她的耳朵。 赵牟无奈,只得将他做的些好事拣着说给她听,待她听完,啧啧有声地道:“真不愧是个大淫王啊,若我承认是我打死的他,那岂不是成了女英雄?” “胡说,这种事情怎么能乱承认!” “呵呵,我当然不会认了,就算是我打死的我也不会认”,她又不傻。躺了一会儿,心里也是觉得奇怪,那人怎么就死了呢,她将自己打励彪的过程好好想了想,心中一动,当时正好踢在他腰上,不会把他内脏给踢破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回去后第二天发现死亡却找不到原因,也是说得过去的。脾脏破裂,半个月后再死的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不禁一身冷汗,她想跟赵牟说说,见他在想事情,便闭了嘴,这人又不真的是自己夫君,跟他说了一点好处没有,也只能自己心中存疑了,反正打死不能承认就是。 马车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卫溱被颠得又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这会儿安王妃的人正往卫府要人呢! 那些人来势汹汹,卫府守门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冲进府中,听说卫溱打死了人,守门的也不敢耽误,立马进去通知老爷子了。老爷子吓了一跳,两腿发跳往外疾走,大夫人和二夫人得知此事,也冲到了门口。 到了门口卫老爷子强自镇定道:“你们说我阿溱打死了励家少爷,请问有何证据?” 第103章 插刀莫太急 “我家王妃说了,卫家大小姐身怀武功,在皇兴寺大发淫威,打得我家少爷当时就动弹不得,一回京就不行了!这等杀人大罪,可不能轻饶!”一个带头模样的人拿着棍子瞎比划,全是瞎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卫老爷子听了心下奇怪:“我家阿溱在皇兴寺不假,不过打人这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励家少爷又是何时发现死亡的呢?”他也不会凭白让人往自家身上泼脏水。 “哼,昨天你家大小姐在寺中无故殴打我家少爷,少爷当时就不舒服,回京后当天夜里便死了!”这话说的未免没什么底气。 卫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道:“笑话!我家阿溱不会无故打人,更不会把人打死,你们头天挨打,回京后为何不就诊?半夜死了,却是赖在我卫家头上,虽说我卫府在京中不算什么高门,但也不能平白被人给诬赖了去!我还要说你家少爷是纵欲过度死在床上的呢,我家阿溱还未回府,你们少在这里仗势欺人。”谁不知励家少爷是个淫猫。 安王妃又怎么着,王妃也不能随便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呀,这可是死人的事儿。 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走,领头的朝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一窜就没影儿了,余下的人却是守在卫府骂骂咧咧,引得好些人围观。 朱氏听了半天,得知卫溱惹了祸事,心中不知道怎么乐呵呢,见双方僵持着,她故作解围扭捏走出来道:“阿溱去了寺中现在确实还未回府,你们守在这儿几个意思啊,没得叫人看了笑话去”,她这是示意这些人去路上拦卫溱呢。 人家已经去了,还用得着她来提醒?见对方不动,朱氏又故作聪明对老爷子道:“爹您可别生气,阿溱也是太不像话,从乡下学了些拳脚功夫,倒学会去打人了,可把她能耐的!现下好了吧,打出人命来了,这下可怎么得了!” 二夫人听她说这话,一百个听不顺耳,窝里斗也罢了,现下可是要共同对付外敌!她瞧了老爷子一眼,果然老爷子怒了:“贱妇!你哪只狗眼看到阿溱打死了人,没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么!滚进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话不可谓不狠、不重了,老爷子身为卫府第一人,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儿媳发生过正面的碰撞,便是朱氏煮粮种嫁祸给卫溱的事儿,他也是将大儿子叫去骂了一顿,并没有给这个大儿媳难堪,可是今天他是真的忍不住了,这个毒妇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竟敢合着外人想置卫溱于死地,这是他一丝一毫也不能容忍的! 朱氏图嘴巴快活,以为全天下就她最聪明,这下好了,挨了骂总算舒坦,她见老爷子不管不顾当着这么多下人将自己骂得狗血淋头,气得嘴唇发抖,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转身就走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二夫人见状小跑着跟上她道:“你也是的,虽说阿溱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能投井下石啊,阿溱她碍着你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糟贱她?”好歹卫溱也是姓卫,如果她真被安个杀人的罪名,卫府所有人都讨不到好,她也不知道朱氏这二百五是怎么想的,平日朱氏在家务上对她也是诸多算计,新仇旧恨一起,反正她这会儿也是忍不住了。 朱氏被她说的恼羞成怒:“我哪儿糟贱她了?是人家说的你没听见?她在外面打死了人!我瞧着爹这么生气,怕他气出个好歹,劝劝也不行吗!” “哟,你还来劲儿了,你那是劝吗,你凭什么就跟着人家说阿溱打死了人,你瞧见了?说话也不过过脑子,你不帮阿溱也就罢了,还上去踩一脚,阿溱杀了人你能得什么好儿?她娘亲留的嫁妆是给她的,你别成天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二夫人与之积怨已深,今儿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平时我都让着你,你别蹬鼻子上脸!”朱氏也不是好惹的。 “我哪句胡说八道了?你刚才在门口说的才是胡说八道呢,不然咱们等大哥回府评评理!”二夫人抛出了卫成宇,他可是阿溱亲生的爹。 朱氏理亏,扭头便走,边走还边不服气地嘀咕道:“大房的事儿要你多管闲事!” 二夫人本来就侧着耳朵在听,一听她说这话便追上去道:“嫡庶有别,我二房是嫡出,大哥虽说比成达早出来几天,可是他始终不是继承家业的第一人选,我才是这府里未来的女主人,你要搞清楚这点才是。”言外之意,她二房是可以管大房的事的。 朱氏气的不行:“爹和老太太还没死呢,你就想着继承家业了?就算是二房继承家业,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我!” 见她明显恼了,二夫人接着道:“只要你脚还站在这府里,我就管得着!爹刚才也骂你了,你这么说阿溱就是不对,你这是把整个卫府往火炕里推!” 朱氏气得骂道:“你少在我面前得瑟!”边说边急步往自己院儿里去。 二夫人好不容易逮机会出了口恶气,叫这朱氏在家务上老跟自己过不去!她得趁着老爷子生气,彻底将朱氏手上的家务给夺过来,这家里有她管家就够了,她受不了跟这个恶婆娘一起管家。 再说卫老爷子骂走朱氏,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卫溱跟那死的励彪到底发生了什么摩擦,只能心急如焚地站在门口等卫溱回来,她昨天出门是跟着赵三夫人和赵牟的,想来他们也不会让卫溱惹事才对。他一时间也摸不准励府和安王妃的意思,表面上强忍惶急,站在门口朝外不停张望。 没一会儿,一小子过来,见到老爷子便拱手道:“小的是赵七少爷的人,他让小的来通知老太爷一声,卫大小姐在寺中被励少爷调戏,气不过踢了他一脚,当时是昨天早上,这励少爷今早莫名死亡,实与卫大小姐无虞,少爷让小的来通知太爷,省得您着急。”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一眼门口围着的安王妃手下。 安王妃的人本来自己心里都犯嘀咕,可是主子派他们来截卫大小姐,他们也不敢不来啊,听了这话,也没话反驳,反正主子叫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说,没得惹一身骚。 周围围观众人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大家互相窃窃私语,都说这励彪本就是个淫贼,在佛门清净地还要去调戏卫家大小姐,可不得被人踢么,换了别人,何止踢一脚?如今他死了,也不能往人家卫大小姐身上赖啊,哪有这个理儿! 这下卫老太爷放心了,他指着那帮子人道:“滚吧!围在我卫府门口还不够丢人么!” 他们怎么可能走,任务还没完成呢,卫老爷子想想赵牟能派人给自己送信儿,八成也有了解决这事儿的主张,便也放了心,对守门的道:“给我把门守住,大小姐回来后让她来见我!” “是。” 老爷子甩手走了。 再说卫溱跟着赵牟一道儿回京,刚进城门便被安王妃的人给围了,赵牟一声令下,只跟车的四人便将来人打得屁滚尿流。卫溱在车上被吵醒,惊得坐起道:“怎么了?” 赵牟帮她拢了拢头发道:“没事,被人拦了。” 她准备揭帘去看,赵牟止住道:“不要看了。” 她只好老实坐回来。听到外面声音渐小,赵牟起身下车,卫溱在车里只听赵牟中气十足地道:“什么人,光天化日,敢拦路抢劫。”一上来就给人家安了个抢劫的帽子。 地上倒了上十个人,赵牟只一个眼梢,便有人呲牙咧嘴忍着痛老实地道:“我们是安王府的人,王妃说卫家大小姐打死了励家少爷,特叫小的们在这儿拦人。” “一派胡言!”赵牟一声厉喝,“那励彪****上脑,竟在皇兴寺调戏我赵牟的未婚妻子,佛门圣地,岂容此等淫贼为所欲为,幸而我阿溱懂些拳脚功夫,要不然还真得被这贱人辱了去!当时阿溱羞辱难当,被这贱人扯住袖子,逃脱不得时便踢了他一脚,只一脚,怎么就踢死了人!当时好些人都看到了,如果要死在寺里便死了,何须等到第二天?如今不知怎么死的却是赖到我们身上了?虽说我赵某不及安王妃权高势重,却是容不得别人将杀人大罪往我未婚妻身上赖的!” 围观众人听了都觉有理,这励彪是什么好东西,是个人都知道。 赵牟顿了顿接着大声道:“我不管安王妃安的是什么心,想要银钱也好,想反咬一口也罢,我赵某即与阿溱有了婚约,便一力为她洗脱不白之名,你们这些人,回去通知安王妃,励家没有男人了么,需她来仗势出头!我自去励府讨个公道!” 路人皆觉有理,这励府又不是男人都死光了,安王妃这算个什么名头,将人家拦在路上又打又杀的? 赵牟作秀完毕,上车挥手道:“去励府!” 卫溱在车上听的一清二楚,心道还是有个靠山的好,这赵牟虽然自己跟他有约定,但是他在自己困厄时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就冲这,也得给他个赞。见他上车,忙一脸笑道:“奕扬哥,谢谢你。” 赵牟坐下道:“等会到了励府,你什么也别说,跟着我就行,听到没有?” “保证完成任务!”卫溱笑嘻嘻的,心情总算是好多了,这事儿也确实,谁会相信她一个女子能一脚踢死个男子呢,她又不是牛。 第104章 我是你的保护伞 到了励府门前,随从早去拍门了,赵牟见励二爷匆匆出来,拉着卫溱下车迎上前道:“励二爷,听说贵府励彪被我阿溱一脚踢死了?”励府若不是靠着安王妃算个屁,所以赵牟根本没将之放在眼里。. 励二爷见赵牟来者不善,眼中尴尬一闪而过,他有些心虚地道:“小儿昨天确实被人踢了,也确实死了,这其中原因实在说不清楚……” 赵牟见有人围观,厉声喝道:“他在寺中公然调戏我阿溱,阿溱不过只踢了他一脚,他第二天死了于我们何干?” 卫溱一听,忙扯住他胳膊埋着脸开始呜咽哭泣,反正人家也看不到她的脸,干嚎就是了。赵牟没想到她这么给力,忙将她搂在怀中遮着脸,他自己一脸怒气地对励二爷道:“我还说要找励彪算账,哪知他竟跟着贵夫人回了京城,本想着回城再来讨个公道,天子脚下总归不是乱世!却不料你们还恶人先告状,在城门埋伏了上十人袭击我等,若不是我那些家兵有些手段,今儿岂不是要被你们害死了!杀人灭口也没有这种搞法!” 围观者嗡嗡声大作,励二爷其实内心也并不认为卫溱一介女子能将他儿子踢死,再说也是他儿子调戏人家未婚妻在先,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现在还诬赖人家杀人。他正准备请赵牟进府分说,却不料曾被励彪侮辱的小堂妹突然冲出来大叫道:“活该啊!报应啊!这是老天要收了他,赖人家卫大小姐做什么……”话还没说完便被几个人合力给拖了进去。 卫溱一愣,她想抬头去瞧瞧是谁在背后手快插刀,刚一动,赵牟便将她又按进了自己怀里。 励二爷有些尴尬,自这孩子被儿子祸害后,便再也没出过门,今儿竟然跑了出来,想必是知道了儿子的死讯,十分高兴。 赵牟冷冷地看着励二爷,其实心里直想笑。今儿他还非得要个说法不成,不趁热打铁,当断不断,今后麻烦肯定还会找上门儿。励二爷见他这样,总觉得自家理亏,刚才那孩子又在门口吼了那么一嗓子,明天京中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呢!那畜生死便死吧,他这会儿也不心疼了。于是上前客气地对赵牟道:“赵家少爷还请入府说话。(.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赵牟捏了捏卫溱,作势要往府里去,卫溱心想这一动岂不是露馅儿了?于是死死抱着赵牟哭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赵牟心中一乐,故作为难地对励二爷道:“励二爷,阿溱她在寺里受辱,进城被人围攻又吓了一回,如今……” 励二爷头皮发麻,他忙走近低声道:“赵家少爷放心,这事儿皆是王妃心疼她大姐冲动使然,还请原谅则个;另请好生安慰下卫大小姐,按理本该去府上赔礼的,可是现下府里有丧……” 赵牟一听这话,忙道:“有励二爷这话我便放心了,励少爷的死的确突然,还请节哀顺变……人都死了,之前的事自然不好再做计较,府上先将丧事办好才是。” 励二爷见他有台阶便下,说话也好听,忙拱了一下手道:“多谢赵家少爷体谅!” “那便告辞了!”赵牟略拱了拱手,他要对付的是安王妃,而不是这个励家。 卫溱听到这里,以袖掩面,被赵牟拉着上了车。一上车她便凑上前乐道:“这事儿就这么了啦?” “还不算完”,赵牟好笑地看着她。 “啊,还要怎样!”卫溱哭丧着脸,其实全世界除了她认为自己有可能是凶手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认为她有错。当然,那安王妃也不过是心里不舒服,想拉个人垫背罢了。 “安王妃此人,性子极强,这事儿她一准儿不会就这么罢了,一来太丢面子,二来我打了她的人,她咽不下这口气”,赵牟小声分析。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送你回府,这几天先不要出门就是”,赵牟似乎并不太担心的样子。 “这都禁足几回了……”卫溱哀叹。 赵牟笑道:“不过是让你别出府,怎么就禁足了?” “你还笑得出来啊!”心可真够大的。 “该死的人死了,当然笑得出来”,赵牟偏要笑,若不是这励彪已经死了,只怕活着比死了惨。 “对了,刚那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 “嗯。” “好惨呐,又是在这种社会”,卫溱黯然。 “这种社会怎么了?”赵牟听得奇怪。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卫溱懒得再说。 待到了卫府,赵牟陪她进去,送她回院儿后就去找老爷子了。 元姚一路快憋死了,这会终于可以问了:“小姐,这事儿算啦?” “他说还没完呢,问他又不说,只叫我这些天少出门”,卫溱恹恹的。 “还没完?那贱人死的好,死了还要害人!” “哎哟别说了,我好累啊,晚饭我也不想吃了,我要睡了!”先前的紧张这会儿一松,直想睡觉。 奶娘早听说卫溱打死人的事儿了,可把她给急坏了,这会儿赶过来就问:“怎么回事儿?” “没事没事,奶娘你想听叫元姚讲给你听吧,我好累……”卫溱可不想再回忆这离奇的遭遇。 奶娘纳闷地看了看卫溱,马上便被元姚给拉了出去。 老爷子听说赵牟来见,忙迎了出去,一见到他就道:“阿溱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牟道:“爷爷放心,阿溱怎么会打死人,那励彪在寺中对她动手动脚,阿溱挣脱时踹了他一脚,后来他回京城,第二天死了,还想往咱们身上赖;刚才我们进城时被安王府的人伏击,我已经去过励府了,励家二爷说是安王妃心疼励二夫人一时冲动,他拦不住,倒是表示励彪的死与阿溱无干;就是进城的时候,我的人打了安王府那上十个人,他们要找麻烦也是来我赵府。” 这是赵牟第一次叫老爷子爷爷,老爷子听了备感亲切,这赵府名不见经传,可这赵牟却是个好小子,对阿溱够维护不说,看着还挺有能耐的样子,在城门遭王府家兵伏击,还能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他敢径去励府讨公道,还真让他讨回来了,老爷子本以为要吃个大麻烦,想不到被赵牟轻轻几句话便给解决了,实在是太好了! “好小子!干的不错,把阿溱交给你爷爷也放心了!”老爷子乐得嘴都合不拢。 赵牟听了这后面一句话最为舒坦,他点点头道:“爷爷只管放心,我也跟阿溱交待过了,这些日子先不要出府乱逛,安王妃那边我自会想法子解决。” 老爷子收了笑道:“那安王府会不会派人来拿阿溱?”他可不会直接问安王府来人捉拿卫溱他该怎么办,要是这么问了,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赵牟笑道:“爷爷放心好了,阿溱也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会安排人在府外守着。” “那就多多麻烦你了!”老爷子十分满意,暗道这小子在平王府混的还不错嘛! 赵牟在卫家家主面前表了忠心,便告辞去找卫溱。听说她没吃晚饭便已睡下,折身到小厨房去找丽娘。丽娘晚上都是要回家的,只有玉罗在,于是交待她道:“小姐晚上没吃饭,这厨上还是得备着些吃食,省得小姐夜里饿醒想吃东西却不方便。” 玉罗忙应声道:“是,姑爷。” 赵牟听了一乐,瞧了这玉罗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不过他爱听。于是又问道:“这厨里就你和你姑姑两人?” 听他知道自己和丽娘的关系,玉罗老实道:“是的,姑姑她每晚回去,早上赶早儿过来。” 赵牟听了皱了下眉,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卫溱一觉睡到早上,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总算是躲过了一劫,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少跟人动手才是,楚国神箭养叔自恃技长,楚王骂他异日必以艺死,结果最后神射手果然以技殒命,虽然她不是什么武术大家,但她也要引以为戒才是。幸好这个励彪是个该死的****,不然自己真的是杀生造孽。 没办法,励彪之死找不到死因,她自动归咎于自己那一脚了。 安王妃得知卫溱的未婚夫家将自己派去的人手打了,气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便叫了二十几个人到卫府去捉拿卫溱。她不知道自己这边有专门的人给盯着呢,赵牟一得到消息,不等安王妃的人走到卫府便派人将卫府给守住了,另亲自去励府对励二爷道:“本不想再来骚扰励二爷的,可是安王妃今天又派了多人去卫府滋扰,不知何故?” 励府有丧,安王妃正好在励二夫人处,励二爷头都是大的,他连连陪礼道:“赵七少爷还请放心,王妃正好在府中,待我去劝说一二。” 赵牟淡淡地道:“王妃如不听劝,到时出了什么事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要得要得!”励二爷忙不迭应下。 赵牟一走,励二爷便去找自家夫人,励二夫人神思恍忽,对夫君说的话全然不应。安王妃在安王府一枝独大惯了,见励二爷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十分瞧之不起,她咧了咧嘴轻蔑地道:“小小卫府,便再加个赵府又待如何?昨天那些蠢货学艺不精,这才让那姓赵的讨了便宜,今儿我可是派去的高手,谅他也抵挡不得!” 第105章 王府蛟龙君安在 “王妃言重了,彪儿这事本就不关别人的事,何苦……” “你是不是彪儿的爹!”安王妃怒了,“便不关她的事又如何?就凭她敢在寺中打了彪儿,本王妃也咽不下这口气!把这事儿赖到她身上岂不妙哉?” 励二爷急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安王妃是无所顾忌哦,可他励府已然名声不好了,再出什么事儿,没人敢拿安王府如何,可攀着励府来做替罪羊还是极有可能的,于是他急赤白脸儿地道:“王妃此言差矣,彪儿调戏人家姑娘在先,人家不过是踢他一脚,一个姑娘家,又无堪妨碍,人家没让咱们家赔礼都不错了!” 他昨天见过那卫家大小姐,趴在赵七少爷身前还兀自哭个不停,想来也是,哪家姑娘能受得了这个,瞧着也是一朵娇花儿,以彪儿平日的作派,还不知道怎么侮辱了人家呢。(.好看的小说 安王妃腾地站起来道:“本王妃还就是不高兴了怎么着,今儿这罪名还就非得安在那个卫大小姐身上了,你奈我何!” 也不知道她是闭目塞听还是狂妄地失了分寸,这京中还是有国君王法的,哪轮得到她这么个猴子称霸王? 励二爷也急了:“王妃心疼彪儿可以理解,他已然去了,又何必要闹得满城皆知他调戏了人家姑娘呐!王妃放火不怕风大,我励府可不想让彪儿死了还让人笑话!人家姑娘也要脸面,如今赵七少爷不予计较了,也是存了保全他未婚妻颜面的意思,咱们又何必要将人家逼得撕了颜面呢!” “哼,在本王妃面前,卫家赵家有什么颜面?捏死他们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臭虫一般!”王妃不屑一顾。 励二爷想着赵牟眉宇间的那丝从容淡定,凭着人家身边的人能撂倒安王府的亲兵,也知道他不是王妃口中的臭虫,何况昨天他也知道了赵牟是平王府的人,京城这么大,鱼有鱼路,虾有虾道,何苦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缓了口气又劝道:“赵七少爷在平王府做事,王妃好歹看在平王府的面儿上包涵则个。” “呸,平王府又算什么东西!再说我堂堂安王妃难不成还不如他平王府的一条狗吗!”也不是安王府比平王府就了不起,安王妃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们是竞争关系而已。 励二爷嘴巴都说干了还没起到一丁点用,于是甩手就走了。(.无弹窗广告)一出来他就派了府中的侍卫去拦截安王府的人,这大白天的,只怕闹起来围观的人更多,他可丢不起这人。 可惜已经晚了,安王府的人要硬闯卫府,被赵牟的人拦着,最后就互相打了起来。赵牟的人皆是好手,可是赵牟有过交待,要示弱,而且安王府的人这回来的也不差,于是把赵牟的人打得个个身上挂彩,但一时间也没能冲破卫府大门。后来赵牟赶来,见状大怒,他冷喝一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安王府欺人太甚,励家二爷都说励彪之死与他人无虞了,安王府还要来卫府滋扰,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安王府也太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了,光天化日竟敢公然违抗法令,擅闯官宅!” 卫老爷子虽是个芝麻小官,可也是这朝廷中人呐,赵牟生怕事情闹不大,还专门往大了说。 “安王府可真是卧虎藏龙啊,今儿我派来的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是我准备送进平王府当差的,却是被你们打成这般,这下我还有何颜面将他们往平王府送?看来还是安王府水深藏蛟龙,只怕你们这些高手比起皇上身边的侍卫也差不到哪儿去吧,只不知安王府还有多少这种高手呢?”赵牟话中有话,就是要把整个安王府往沟里带。蛟龙只有皇宫才能有,而且只能有一条,安王府有蛟龙,那是不是有了造反之心呢? 那些个武夫一时半会儿哪里听得懂这话中玄机,他们这会儿占了上风,却始终冲不破卫府大门,个个都心里焦躁不堪,听了赵牟这话,有人大喝道:“是又如何!安王妃说了,今儿不拿到卫家大小姐,绝不罢休!” 赵牟一听笑道:“看来这京兆府却是虚设的了,安王府纵兵行凶,不听劝阻,大有搅京城浑水的意思,莫非安王府有了什么计划,所以这才故意无中生有,拿无辜的卫府开刀,借此试探京中各方反应?如果真的如此,那安王所图非小啊,刘星,此事可有向京兆府报案?” “爷,已经去了,想来官差已在路上!”刘星故意大声道。 话还没完呢,一队官差便列队小跑着到了。赵牟挑眉,这领头的康道琛可是宏义帮早年扎下的钉子。他一来便故意喝道:“怎么回事!聚众闹事是吧!” 赵牟上前拱手道:“康巡使是吧,安王府众人无故到卫府闹事,还打伤了好些守门的侍卫……” “别听他的!卫家大小姐打死了励家少爷,安王妃特令我等前来捉拿凶手!”安王府有人朝他喊。 康道琛斜着眼道:“人家励家的事儿,你们安王府的人和什么稀泥啊?” 不等那人接腔,励二爷派来阻拦的人已经到了,一人见官差都招来了,忙上前陪笑道:“官爷辛苦了,这事儿是个误会,安王妃因外甥猝死,伤心过度,所以这才误会了卫家大小姐,我家二爷有令,卫大小姐是清白的,不得再借机骚扰滋事,我这就让他们回去!” “哦,是吗?”康道琛看了赵牟一眼。 安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听励府人的话,他们听了这话当下就十分不服。康道琛见那些人个个面色不虞,笑了笑道:“励二爷都发话了,不关卫大小姐的事儿,你们还不散了!” 赵牟一挥手,他的人俱都垂头丧气地准备撤。康道琛见安王府的人一动不动,厉声喝道:“怎么着,人家励二爷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们还不走?想造反是吧?来人,去安王府问问安王爷,他纵奴行凶,光天化日之下围攻卫大人府上,是几个意思?” 话还未落,一人滋溜一下跑了。安王府的人都一愣,不过想想是王妃指派他们来的,便也无所谓了,个个一副“我是王府养的人,比你高级”的欠揍表情。 外面闹这么大动静,卫府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卫老爷子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去看热闹,所以大家也只能守在府里面听动静儿了。 安王妃指使府中的侍卫去拿个人,自然是用不着惊动安王爷。安王爷得知京兆府来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一听是这么个情况,还涉嫌造反,当下肺都气炸了,他叫来侍卫长骂道:“谁让你给人让去卫府闹事的,励府的事儿关她什么扯麻线犊子屁事,她什么时候姓了励么,你赶快给本王将人都带回来!” 安王府的侍卫可是保卫王府安危的,不是他励家养的打手,更不是她王妃养的狗,她身为王府女主人,不给王府添光彩就算了,现下还明目张胆地去惹麻烦招祸,简直是逆天了。 有王爷命令,那些人自然是乖乖散了,赵牟冷眼瞧着,挥退自己的人对康道琛道:“有劳康巡使了,要不进去喝杯茶吧?” “赵七爷不用客气了,人都散了,我也该回去了”,康道琛看了他一眼,对他拱了拱手。 卫府门前的警戒解除,大家各就各位,赵牟信步走进了卫府,去找卫溱。卫溱自听说安王妃找人来砸场子,便一直坐在书房发呆。她再次领教了这个世界不讲理的一面,虽然社会秩序不至于沦落到令人侧目的地步,但是强权仍是这世界的最强音。它警告你,要么你老实地夹着尾巴做人,便是受了侮辱也得忍着;要么你拥有强权,否则只能任强权蹂躏。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并不完全对。 公序良俗目前还是这个社会正常发展的动力之一。要不然这会儿卫府门口也不能清净了。 赵牟进来见她发傻,凑到近前笑道:“那些人都走了。” “走了?还会不会再来啊?”卫溱郁闷极了。 “不会了,安王爷都发话了,闲事也不能管得太宽了。” “我得养几个高手才行,以后再遇到臭流氓也不必亲自动手了”,她现在手里有钱,养几个保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还指望经常能遇到励彪这种人吗?他可是京中独一无二的人才”,赵牟满含戏谑。 “那倒是”,卫溱点头。 赵牟想了想道:“你身边人也是太少了,就元姚一个人,厨房人也少,丽娘晚上还回家,就一个小丫头也不顶事儿,要不我再帮你找几个人来?” “厨房人够了,我还半夜吃饭不成;倒是可以找两个高手来,你能找到吗?”她期待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道:“想想法子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人的,到时候我帮你找两个来。” “那你说话算话啊!” 他笑笑道:“这是自然。永兴街新开了一家膳雅堂,听说做的菜还不错,要不我带你去吃吃看?” “不会出去后被人围攻吧?”卫溱心有余悸。 “走了!”他上来就拉她。 “喂,这府里刚刚经历了被人踢馆的惨祸,咱们还出去吃饭庆祝,人家知道了,会不会骂我没心没肺啊?”她半开玩笑。 “惨祸?”赵牟想笑。 “还不惨么,元姚听她们说你的人被安王府的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卫溱心里其实是有着歉意和内疚的。 赵牟凑近她耳朵小声道:“我让他们故意挨打的。” 卫溱大眼一瞪,小口微张,愣了。 第106章 谁约的炮谁来打 赵牟又被她这呆萌的样子慑了下心魂,他抿唇笑道:“傻瓜,走吧!” 跟着他来到膳雅堂,看来这里的菜味道是真的不错,人满为患。[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卫溱一下子便兴奋了:“这么多人,肯定好吃,还有位子吗?” “上楼!”赵牟直接拉她到了二楼。 刚走到一间包房门口,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阿溱!” 她回头一瞧,正是陈随从后面一间房出来,她笑道:“你也在啊!” 陈随走过来对赵牟笑了笑道:“赵七少爷也来了,阿溱,听说你在皇觉寺被那个死鬼欺负了,解决没?” “咱们能不说这个事儿么?”卫溱笑,“你跟谁来的?鼻子挺灵的啊,我今天才听说这个新开的楼。” “好好,咱不说了,我刚点了菜,要不一起吧?”陈随盛情邀请两人一起用餐。 赵牟不悦,可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卫溱道:“你跟谁一起呢?方便吗?” “就我堂哥,还有小玉,小玉你认识,我哥赵七少爷也认识的吧,陈函”,陈随满脸的笑意。 卫溱无可无不可,她扭头去瞧赵牟,他本不想跟别人一块儿吃,但听到陈函的名字,他点点头道:“一起吧,好久没见到你哥了。” 于是两人跟着陈随来到他们包间,卫溱与小玉早已相识,她笑眯眯地上前道:“小玉,好久没见你了”,结果小玉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嗯。” 卫溱有些尴尬,她对着陈函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陈随一眼。陈随也有些尴尬,他没料到表妹见了卫溱竟是这种态度,又不好多说,便将赵牟介绍给小玉道:“小玉,这位是赵七少爷,阿溱的未婚夫。” 岂料小玉立马热情地道:“赵七少爷好!” 一个冰天雪地,一个春暖花开,差别也忒大了点儿,赵牟觉出不对味儿来,他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扭头跟陈函说起了话儿,脚却在桌下踢了卫溱一下,卫溱扭头,人家正跟陈函聊的热闹呢! 罢了,谁叫自己嘴贱坏了人家小玉的姻缘呢,卫溱有些讪讪,不理就不理了,以后就当陌生人好了,她又不是非得跟所有人做朋友。陈随见她这般,心里多少是有些歉疚的,不过也幸亏卫溱跟他说了那件事儿,如果不说,他娶了小玉,也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生不生孩子先不说,就她这种家教,也实在难当主母的重任。(.) 虽然陈随不怎么地,可是谁又想娶个跟自己一样的货色呢,癞蛤蟆它也不想找癞蛤蟆呀,能娶天鹅谁要癞蛤蟆呀! 于是他便找话题跟卫溱聊:“阿溱,前儿小公爷还在我们面前得瑟呢,说宫里定了你们的药丸子做贡药,这样一来,你们可就不愁没银子挣了;不行,以后出来吃饭都得他请客,谁叫他净刺激我们呢!” 小玉听了眼光复杂地看了卫溱一眼,卫溱也没瞧见,只笑着道:“挣不挣钱倒不好说,不过你说以后吃饭都让他出钱,我没意见,就怕人家温家小姐不乐意。” “嘿,你也知道了,消息挺灵通的嘛,说起这个,他这两天正在跟公主犯别扭呢!”陈随笑嘻嘻的,好像还挺兴灾乐祸似的。 “犯什么别扭啊?”卫溱好奇。 陈随凑近她耳边小声道:“他嫌温家小姐不合他心意。” 见他这副作派,想来也是为了温家小姐名声着想,要是让人家知道小公爷不乐意,哪家姑娘心里能舒坦啊。卫溱了然地点点头也小声对他道:“瞧他作的,我可是听说了,人家温小姐可是品貌双优的好姑娘,还会几手拳脚工夫,以后他在外欺负人被人追打,说不定温小姐还能挺身而出、替他挡刀呢!” 陈随听了哈哈笑道:“有道理,明儿我见了他,一定将你的原话如数奉告。” 陈函被他笑声吸引,扭头道:“乐什么呢?” 卫溱笑着接话:“生活太累,如何轻松,我就是让他给讲了个笑话罢了。” “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来我们也听听”,陈函见卫溱丝毫没有拘束的扭捏之态,忍不住开了话头儿。 见他要听,卫溱一时去哪儿找笑话,便以肘碰了碰陈随道:“你说。” 陈随脑子里更是空的,他有样学样碰了下卫溱学她道:“你说,我都说了一遍了,要喝点茶”,说完便去倒茶。 “你俩到底谁说啊!”陈函乐了。 看陈随一脸“谁约的炮谁来打”的无辜相,卫溱无奈,迅速在脑子里搜罗了一遍,清了清嗓子道:“刚他就是给说了一个关于小公爷的笑话。说是有一天小公爷见到温家小姐,见人家长的漂亮,他脑子一热就问人家:你愿意嫁给我吗?人家温小姐虽是个女中豪杰,可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气他不要脸,于是骂他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结果小公爷一愣道: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陈随正喝着茶呢,听她这般排遣小公爷,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本来他正好朝着卫溱听笑话儿呢,这一喷可不就全喷卫溱脸上了! 卫溱只感觉一阵极有激情的水雾朝自己脸上而来,躺闪不及,只好本能地闭眼抿唇:“嗯~~~~”她无语之极,抬手朝身后的元姚隔空直挠挠,元姚立马拿了帕子上前替她擦脸,边擦边道:“陈少爷,你不是听过一遍了吗,故意的是吧,恶心不恶心!” 陈函本来想笑的,看到这样子只能死死忍着,又见卫溱的丫头这般厉害,不免朝她看了两眼,只见元姚的小胖脸儿气的直鼓直鼓,看着又可爱又可笑。 赵牟笑了一半被生生逼停,见卫溱被别的男人喷了一脸茶水,心下就有些恼了,可又不好当场发作,他一把抢下元姚手中的帕子,把面前茶水一股脑儿倒在帕上,水滴得地上啪啪直响,拧干帕子他小心给卫溱边擦边道:“胡说些什么呢,这回舒坦了吧?” 卫溱闭着眼睛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道:“奕扬哥,你给我揍他,狠狠地揍!” 陈随仍笑个不停,还不忘掏出自己帕子学赵牟的样子倒了茶水拧干,递给赵牟道:“对不住对不住,一个没忍住……” 赵牟接过帕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又仔细给卫溱拭脸去了。特别是眼睛和嘴巴,那茶水里可是有陈随这混蛋的口水。陈函见堂弟笑个不停,受他感染也大笑了起来。小玉没觉得特别搞笑,反倒觉得活该,只笑了两声便看着赵牟给卫溱擦脸。看着看着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凭什么卫溱有这么个好男人在身边,而她却没有。不,本来她是有的,可是却被卫溱一句话给破坏掉了。恨意又浮在心头,小玉低下头,默默咒骂卫溱。 待赵牟帮她脸上弄干净,卫溱就要去拍打陈随,陈随早在她让赵牟揍他的时候就想躲的远远儿的,一看卫溱一脸要吃人的样子忙呵呵往外跑,现下正靠在门口咧着嘴笑呢!卫溱指着他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阿溱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讲这么个笑话……”陈随一点儿也不怕。这时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道:“笑什么呢?疯了?” 众人看去,原来正是小公爷,还带着一个男子。卫溱立马嚷道:“小公爷,揍他!他刚才说你坏话呢,我不乐意听,要揍他,他给躲门口去了!” 小公爷顺手又在陈随肩上拍了一下道:“好你,背着我说我坏话是吧,连阿溱都听不下去了,胆儿肥了啊!” 陈随挨了打呲牙咧嘴地道:“谁说你坏话了,你听阿溱的话,年都要过岔!” “是吗?”小公爷笑眯眯地往里面瞧,正好伙计送了菜过来,他对跟他一起来的男子道:“少宣,今儿有人请客,咱们省了!”说完便豪不客气地走了进来,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原来他带来的这人是郭少元的弟弟,正跟着郭少元学医,另在药店做学徒,名叫郭少宣。 那郭少宣也不扭捏,进来见小玉长的漂亮,便坐在了她身边。卫溱笑道:“我瞧着是跟少元哥很像,不愧是亲弟弟,基因还是挺伟大的。” 郭少宣怎么会不知道卫溱呢,于是对她笑盈盈地道:“久仰卫小姐大名,哥哥可是经常说起你呢。” 小公爷拍了他一下道:“你比她大,就叫他阿溱行了。” 赵牟见他跟卫溱家长似的,心下不喜,插话道:“阿溱,你想吃什么,这多了几个人,只怕还得加菜。” 小公爷忙道:“是得加菜,阿溱,你想吃什么?” “你请客呀,搞得跟主人似的”,卫溱笑嘻嘻的,又扭头对赵牟道,“奕扬哥,你爱吃什么点什么,我不忌口。” 小公爷抿了下唇对陈随道:“对了,你刚笑什么,都躲到门口去笑了?” 桂元下去点菜,陈随又笑了两声道:“阿溱说了个你的笑话。” “我有什么笑话呀?”小公爷奇怪。 卫溱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过是转述了这个笑话,最先讲出来的是他,别赖我。” “嘿,说来我听听,我能有什么笑话呀!” 卫溱指指陈随道:“让他讲。” 陈随想了又要笑,扭扭捏捏半天也没讲出口。那边郭少宣早被小玉芙蓉般的美貌吸引了,他小声问她:“卢小姐,你想吃什么,让他们去点。” 小玉浅浅一笑,眼中溢出明媚的神采:“不用了,表哥已经点了。” 第107章 无人插柳柳成排 郭少宣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小玉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鼻子道:“郭大夫叫我小玉就行。(.)” “我现在还不是大夫呢,跟我哥才学了两年而已”,郭少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现在还不能单独行医,自然是称不得“大夫”的。 小玉莞尔一笑:“少宣哥,那你将来总不是郭大夫吗。” 这桌人于是自然而然便分成了两拨,一拨听笑话听得嘎嘎直叫,另一拨便是郭少宣与小玉二人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相见恨晚。 赵牟见卫溱自己说的笑话自己再听还笑得前仰后合,趁人不注意亲昵地捏了下她的耳朵,卫溱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下,注意看她表情的人就知道,人家呲牙咧嘴的不知道有多搞笑。赵牟也不觉得痛,见她开心便勾了嘴角看着她那傻样儿浅笑。 小公爷听了这笑话自然是不愿意,本来他就不乐意跟那个温小姐结亲,可是娘亲严辞警告他,如果他再不说亲,就去跟皇后娘娘请命,不仅要给他强行赐婚,还要撤了他的长乐公封号,然后再将他赶出家门,他最近可郁闷坏了。于是故意虎着脸道:“这谁瞎编的,敢拿我长乐公消遣?” 卫溱立马指着陈随严肃道:“我都不知道你要嫁给温家小姐了,是他讲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陈随冤的慌,他也指着卫溱道:“明明是她讲的,不信你问在座的各位。” 卫溱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儿道:“明明是他凑着我耳朵讲的,我不过是复述给大家听罢了,你们大伙说说,是不是这样?这样吧,冤枉是我先讲的举手,我看看都是哪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都这么明目张胆儿地下套了,谁还敢举证她?除了郭少宣与小玉儿在一旁聊的火热,别的人都嘻嘻哈哈笑话陈随被卫溱给完败了。 菜陆续上来,大家都举筷边吃边乐,卫溱含了一口菜笑眯眯道:“小公爷,我是不知道这讲的是真是假,可是我却是知道人家温小姐是才德双全、品貌俱佳的,你可得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了。” 小公爷听得憋屈,便没接腔。陈随见他这般,知道他这会儿心里有苦难言,故意嬉皮笑脸地道:“瞧你这说的,小公爷还不是一样品貌兼优,这天下间好女子任他挑拣,凭什么就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卫溱见他拆自己台,伸手就往他腰上掐了一下。[] “唉哟,腰子疼”,陈随大呼小叫,惹得大家伙儿又是一阵嘻笑。 “正常人都知道我说的是温家小姐很好很难得,就你认为我在暗示小公爷品貌不佳、没资格挑拣;我说,是不是正常人的想法你不懂?”卫溱边说又边捏他,陈随边躲边笑道:“别捏,腰子疼!” “就捏,你腰子没问题,你脑子有问题!”卫溱嘻嘻哈哈。 赵牟见她在别的男子身上又摸又捏,心中直泛酸,于是伸手捉住她道:“男人腰,女人头,许看不许摸。” 卫溱一愣:“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她记得好像是男人头、女人腰,这涉及各自尊严和耻辱,只有极亲的家人和长辈才能碰。 陈随哈哈一笑道:“你错了,赵七爷的话对的不能再对了,你可别再掐我了。” 卫溱嘿嘿一笑道:“我都掐了怎么办,你快看看青了没有,要是青了,你就是我的人了,这辈子不经我允许,你就不能娶媳妇儿,我叫你守一辈子活寡!” 赵牟听了守活寡这话心尖儿颤了一下,陈随却哈哈笑道:“这青了没青,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得让人家赵七爷说了算。” 卫溱下意识去看了一眼赵牟,人家正襟危坐,正经的不能再正经,见她瞧自己,他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斥道:“快吃,就你话多!” 见他虎着脸,卫溱故意哭丧着脸道:“瞧我话多的不要不要的,奕扬哥生气了,他不要我了。” 众人都瞧着她和赵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演。 赵牟一愣随即笑道:“胡说什么呢!” “我是你的脸,不要我是你的损失!”卫溱忍着笑一本正经。 大家这才会意她说的意思,都笑了起来,陈随道:“赵七少爷再怎么也不会不要脸啊,你可真会占便宜。” 赵牟只能无奈苦笑。 小公爷看到这里也只有郁闷,吃着菜也懒得说话儿,倒是小玉跟郭少宣相谈甚欢。 等这些人散了,京中便传出了小公爷跟温家小姐定亲的风言,还有那个关于两人的笑话更是传得人尽皆知。温家小姐顾不得羞臊,要说嫁给小公爷她也不是不愿意,至少爹爹和娘亲是高兴的,再说人家小公爷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年轻人,家族背景这么好,有些与众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公主这下更是认定温家小姐做儿媳了,小公爷心中左右摇摆,最后全家人都轮番轰炸,他后来想想卫溱不也定了亲么,她还不是不情不愿的,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定,于是便松口应下了婚事。 这都不叫事儿,重要的是那次膳雅堂聚餐后还凑成了一对儿,那便是小玉跟郭少宣两人。郭少宣对小玉一见钟情,小玉对他也是诸多满意,她能不满意么,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难得嫁出去了呢,没想到这么快桃花运便来找她了,她只在心中默求这次千万不要有谁来破坏才好。 这么漂亮的姑娘自然是人见人爱,陈府也是京中高门大户,虽说这小玉是陈家的姨表亲,可她既然住在陈府,那也算是半个陈府人了,于是郭家很快上门求亲,陈随娘亲高兴不已,以小玉这种情况,她也算是高嫁了,郭家世代杏林,也算是大户富户,而且小玉不是身子有毛病吗,说不定就能被夫家人给治好了呢。 后来郭家与陈母商议道:“夫人,小玉她久居贵府,想来也是给夫人添了不少麻烦,要不咱们将婚期定早些吧!” 陈夫人笑眯眯地道:“自家孩子,麻烦个什么,如果亲家愿意,你们定个日子便好。” 两家你来我去,便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那时候凉快。小玉自然是高兴的,自那件事后,她没少给卫溱冷脸儿瞧,她虽不是京城长大,可是卫溱不也是乡下长大的么,她也不比自己高贵到哪儿去,凭什么要欺负自己,可不就是要给她眼色瞧瞧么,要不然她还以为自己是泥捏的呢! 卫溱是真的不好说,她也不好看着陈随一脚踏进去,最重要这两人是近亲,她也是个好意,没成想便惹了小玉恨她,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这辈子再不会遇上左右为难的事情了吧! 小玉如今定亲,她自然是祝福的,说不定杏林郭家能解决小玉的问题呢,她想了想便对元姚说:“你找奶娘拿两百两银子,去买一套好看的首饰,小玉定了亲,我去表示表示。” 元姚惊道:“小姐,你跟她又不是很熟,送这么贵重的礼做什么?” “哎呀,你不懂,就当是看在少元哥和陈随的面子上吧,你快去吧!”卫溱也不想再说这狗血事儿。 元姚不情不愿地去了,最后买回来一套翡翠首饰,看着还耳环簪子什么的倒也齐全,卫溱瞧了瞧还算满意,便道:“先收着吧,改天叫陈随转交给小玉。” 天气渐热,卫溱找了个一天吃完早饭便带着送给小玉的礼物去陈府了,她早些将东西送给小玉,一来是平息她的对自己的怨恨,二来到时小玉成亲她也不用再送什么了。 陈随得知卫溱来访,倒是有些惊讶,卫溱将装着礼物的盒椟递给他道:“我是我送小玉的添妆礼,你帮我转交给她好了,我瞧着她好像对我有些芥蒂,要说那件事儿我也没什么后悔的,近亲成婚总是不好,她如今找到好的归宿,我还是衷心地祝福她。” 打开看了看,陈随瞧这礼大大超出了小玉与卫溱的交情,他心里对卫溱也是十分歉然的:“阿溱,那事儿我得感谢你,是我没处理好,这才惹得小玉对你……你这礼物花了多少银子,我把银子还你。”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真心实意给小玉的祝福,便是我从未认得过她,她也是你的表妹嘛,这是我的心意,你又何必这样子”,卫溱笑笑。打心里来说,小玉也算是个性情中人,要不然也不会当面给她没脸儿,好歹比那些当面笑呵呵、背后咒你死的人强;再说她也觉得自己的确破坏了人家的姻缘,权当赔礼好了。 陈随只得收下礼物,待卫溱走了,他将东西送到小玉那边对她道:“这是阿溱刚送来给你的添妆,如今你也寻到一门好亲,再过几个月就要嫁了,以后见了人家阿溱也不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人家阿溱也没怎么着你啊,你何必这般对人家。” “我寻一门好亲与她何干?只要她别再来破坏就谢天谢地了,谁稀罕她的添妆,她是官家小姐,我是寄人篱下的可怜人,哪受得起她这礼啊!”小玉嘴里酸溜溜的,连带着陈随也一并讽刺上了。 陈随心里对小玉仅存的那点儿歉意也没了,他忍着气将卫溱的礼放在她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如果你觉得人家的诚意还不够,自拿去还人家好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小玉瘪了瘪嘴伸手去打开那盒椟,暗想这卫溱也不过如此,能给她送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顿时惊住了。 第108章 逞威一时爽,世子空一场 小玉的丫头兰香惊呼道:“唉呀小姐,这是翡翠的吧!” 怔了怔,小玉咧了咧嘴笑道:“她怎么这般大方,这只怕值个两百两银子。” “小姐,以后你别再给卫家小姐脸色瞧了,也别在背后咒人家了,现在你不是找了个好人家么,人家都送了么这重的礼过来,瞧在这银子的份儿上,待人家也客气些”,兰香忍不住劝她。 小玉将盒中的首饰拿在手上细细看了,末了瘪了下嘴冷笑道:“我与她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交情,她送这些过来可不就是赔礼道歉的么,不过你可别以为她是真心给我道歉的,我瞧着呀,她就是想巴着表哥罢了,虽说卫家有个官身,可在这京中算个什么,她也就是能欺负欺负我,在陈家面前她屁都不是!瞧瞧,还真是舍得呢,什么东西!” 兰香也不好说什么,她看了一眼小玉手上的首饰,两百两银子真的不是小数目,小姐在陈府住着,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三两罢了,平日陈夫人多少也会给她匀两件差不多的首饰,可也没有人家卫小姐这么大手笔啊。瞧着小姐眼中的不屑,兰香忍不住道:“小姐不想要么?你想还给卫小姐?”因为刚才陈随说了,不想要自己退给卫溱。 “还给她?凭什么还给她,这是她自己要送给我的,我可没张嘴找她要!”她才不会还给卫溱呢,这是她该得的好不好。再说了,有这么些首饰,她将来嫁到郭家,也不至于太寒碜啊。 兰香看了她一眼,既然小姐喜欢,要不要露出这么鄙夷的神色啊!她还以为小姐骨气铮铮,怨恨卫家小姐,连这首饰也不爱要呢! 可惜,小玉可没有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的觉悟,她是既要鄙夷咒骂卫溱,还要拿了她的东西。 快到端午,赵牟给卫溱送来两个丫头。卫溱瞧着那个年纪小的道:“她有功夫么,我怎么觉着不大像。” 赵牟笑道:“这个叫文柒,以后放在小厨房做事;那个年长些的叫妍丽,是我兄弟的堂妹,她是有功夫的,你放在身边先用着,觉得不好我再给你换。” 卫溱睁大眼道:“啊,你哪儿找来的她们呐!” “她们都是我的人,月钱我来出,你尽管用就好了,如果不合心意,再跟我说”,赵牟带着一丝浅笑。(.) “这……不太好吧,我有银子”,卫溱嗫嚅着道。 “你的银子自己留着花”,赵牟笑了。 卫溱看着他,想他随便一招呼就是十几号人,还能跟安王府侍卫对阵,想来应该是有夜草的,自己也不好跟他在小钱上斤斤计较了,便对新来的两人道:“你们先下去吧,元姚,叫奶娘给她们安排一下。” “是,小姐”,一下子房里人都退了出去,只剩卫溱和赵牟。 “喂,其实我手上还有些银子……你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吧!”她也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男人不都死要面子的么,可是她也要表明自己不占任何人便宜的态度。 赵牟笑道:“行,你可得将银子都藏好了。”开玩笑,他能找卫溱借银子使? “嗯”,卫溱笑了笑。 “阿溱,端午要到了,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一趟孤竹山看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想见见你,跟我一块儿去吧?”赵牟期待地看着她,只要她愿意去,那便说明她认可了自己。 “你师父?”卫溱一愣,她还从未关心过赵牟的一切。 “嗯,我小时候便是在孤竹山长大的,师父待我比亲生的父亲还好,他亲自教我习武读书……” 卫溱内心纠结,她不忍一口拒绝赵牟,便道:“如果去的话得多长时间啊,孤竹山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赵牟心中一喜:“京城过去有几天路程,孤竹山地处偏远,是一个幽静的所在,一般人的确没有听说过。” “啊,这么远啊,我……我不是很方便呐”,卫溱尽量委婉地拒绝。 “有何不方便的,我去跟爷爷说,他一定不会拦着的!”赵牟喜意明显漾在脸上。 “不是爷爷,我是说我自己很不方便……”卫涛想脸红,无奈演技太烂。 “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赵牟一急,起身拉着她的手,低头瞧着她的眼睛。 卫溱怕他又给自己来个突然袭击,双手捂着脸道:“女孩子当然不能跟你们男子比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嘛,你不明白的……” 赵牟见她如此,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随即笑着去掰她的手:“那具体是哪天啊,我看能不能再安排一下。” 卫溱将手捂的更紧,哪能让他给掰开,于是摇晃着身子道:“唉呀,你要不要脸呐,问人家这种事情!我就那几天啦,我不要出门!” 他呵呵笑了两声将她一把搂在怀里道:“好,这次不方便,下次再去好了”,说完情不自禁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被他搂着,卫溱也不知道要不要挣扎,松开两手扭捏了两下急道:“下次也不方便,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 “好好!你不方便,我不打你的主意就是了”,娇软的身子靠在他胸前,让他瞬间无法思考,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唉呀,你让开啊,好热!”卫溱去推他。 他笑着松开她,见她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心里跟吃了蜜一般甜,她愿意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自己,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将自己视为最亲密的人了?既然她不方便,那便自己去山上看师父好了,反正以后带她去见师父,又不是没有机会了。 “既然你不去,那我后天便自己去山上了,你在家里好好过节,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到处跑了,让丽娘给你多做些补身子的,听到没有?”赵牟的声音能将铁石吸引过来。 “知道了!我又不是生孩子……”卫溱好笑。 虽然她不以为意,赵牟走前还是给丽娘和文柒交待了一番。丽娘笑眯眯地应了,因着她每天晚上要回府看孩子,不能随时在小厨房待命,七爷便又送来了文柒,现下他连阿溱小姐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可想而知有多在意这位未婚妻,丽娘暗想以后要伺候的更加周到才是。 赵牟一走,安王爷趁端午上表贺节,向皇上提出要更立世子。安王妃一无所知,等皇上批了安王的请求,颁旨册立安王另一个儿子李诚做世子,她才傻了眼。她没想到这么大事安王爷都不跟自己商量,她气冲冲去见王爷,一到地方就要破门而入,被门口侍卫拦了下来。 “进去通报!本王妃要见王爷!”没了亲生儿子做世子,她这王妃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叫王妃进来”,王爷听说王妃来了,倒是平静。 安王妃一进来便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世子怎么这么快便拱手让给别人了?谨儿他是你嫡出的长子啊,他受伤之后,本来心里就很痛苦,您不安抚他便罢了,为何要在他心上插把刀!” “本王没什么意思,诚儿也不是别人,他也是我亲生的,这么做是为了整个安王府的未来,谨儿身为嫡子,更该为王府做出牺牲,他一定能明白我这个父王的苦衷,倒是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大体?”王爷不痛不痒地斥责王妃。 王妃忍着气道:“这么说,王爷是料定谨儿的伤是好不了的了?烧伤不及别的伤,需待时日好生将养,王爷不与臣妾商议,便自作主张,您这眼里就算是没有臣妾,总还是要将父亲他老人家放在眼里吧!”说着说着便拿出了杀手锏,将梁老大人抬了出来。 王爷心中冷笑,嘴上不动声色道:“妇人之见!不论谁做世子,你都是安王正妃,便是岳父大人知晓,他定然也是能够理解的。” 这怎么可能,李诚做世子,就算她有安王正妃的名份,那尊荣也是不及世子生母杨侧妃的,她想象着杨侧妃的得意模样,心跟狗啃了似的,心中愈加愤恨:“王爷!父亲能大力支持我安王府一脉,皆是因为谨儿是他亲外孙,如今您商量也不商量一下,便请更立世子,父亲知道了能不生气么!” “哼,没跟你商量,不代表没跟岳父大人商量,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本王!你叫侍卫城门设伏,袭击平王府的人,后不听劝告,还打上卫大人门去,你可有跟本王商量!你可知人家都怎么说我安王府?兵强马壮,心怀非望;恃势欺弱,目无王法!公力私斗,狂悖无德!你身为本王正妃,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王爷?” “什么!何人敢小事化大,谣言惑众!”安王妃实在没想到,她不过是让人捉拿小小卫府的一个小姐,事情竟闹大到此种程度。当然,这自然是赵牟有意而为之,有平王府做推手,这事能不往大了膨胀么。 “哼,京城又不是我安王府一家独大,父皇年岁渐长,母后正宫并无所出,太子无德,其他王爷皆有侵轶王位的心思,平日谁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捉住了尾巴。人家励家死了少爷,亲爹都说不再计较,你倒是威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安王妃霸道,偏要去管励家的闲事,你闲的没事做了!不是本王说那个励彪,死了倒也清净,整日奸狗淫猫的,哪里是个好人!他在皇兴寺都敢调戏良家女子,便是真被人家打死了,也是活该!”安王爷今天可真是痛快了。 安王妃气得嘴唇直抖:“王爷原来早看不惯臣妾娘家了?” 第109章 礼尚往来送美人 王爷一听气乐了:“励家是励家,梁家是梁家!励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就你大姐把那励彪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也不该跟她走的太近!慈母多败儿,你姐夫都知道此事不宜闹大,让你算了,你为什么偏要逞威风?谨儿在你手里迟早不是得废了,瞧瞧他每次接受师傅询问,有哪次答得比诚儿好了……” “王爷!”王妃真是受不了了,贬低她外甥倒也罢了,如今连亲生儿子也贬上了,“原来王爷早就不满谨儿做世子了是么,他处处不如诚儿,我也不如杨侧妃会狐媚讨好对不对?所以这次您就正好遂了心愿是不是!” “不可理喻!旨意已下,木已成舟,岳父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有什么你去问他好了!他为什么没有通知你?还不是因为你太会做事了,若非岳父大人在朝中周旋,你差点将我安王府置于危险之地!”王爷也不耐烦应酬她了,“下去吧!没事少拿主意少惹事儿!” 安王妃欲言又止,是啊,木已成舟,她再闹也不可能挽回既成事实,原来父亲也是知道的,竟没有人通知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原安王世子自脸上受伤后便知道会有今天,再加上他与弟弟李诚平日关系本就不错,所以并没有安王妃反应这般大,倒是杨侧妃暗自高兴,面儿上还是对王妃客客气气。 安王妃还能如何?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她的王妃。 其实为什么几个王爷都对储位这么大的兴趣呢,实在也怪太子无德,无非是因为他是洪贵妃所出,又占了个“长”字,其人平庸无为,脾气倒是不错,可是在女人方面却不是那么克制。最重要的,他舅舅洪亚东是个极聪明的幕僚,为他收罗了不少人才在身边,可惜太子却偏偏跟这个舅舅不对付,要不是洪贵妃压着,他早将舅舅赶滚蛋了。 洪亚东是个正人君子,天资又聪敏,本来他就不大瞧得上这个外甥,奈何人家托胎到皇家,又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最重要看在他姐洪贵妃面儿上,他不帮着怎么办?于是见太子庸碌,总是劝着他多读书、多听谋士的意见,太子长在条件优渥的皇家,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就受得了这个舅舅的碎碎念,所以对他也是淡淡的,有时候舅舅招来的谋士的话,他也故意不听,就是要气得舅舅自请离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再说卫溱自得了文柒和妍丽,院儿里的人更多了。文柒进了厨房,这下丽娘松泛多了,做饭时就更为尽心,卫溱院儿里所有人都乐意在小厨房吃饭,一是丽娘做饭的确好吃,二来卫溱见大家都在小厨房吃饭,让奶娘将生活开的更好了,小厨房里见天的骨头汤鸡汤不断,谁想喝便去厨房端,而且卫溱也爱吃这高汤煮的手擀面,放点葱花不知道有多好吃,面养人又好消化。 角门的婆子可是知道卫溱这院儿里见天都是买的好菜,没多久府里下人皆知道卫溱这边伙食开的好,连那条叫幽灵的狗都整天叼着根骨头舔啊舔的,便有不少人凑过来打听了。 首先便是当初不愿到卫溱院儿里的红玲,她听说后还跟小丫头们酸酸地道:“大小姐院儿里十来个人,见天儿的鸡鸭鱼肉那得多少银子,我还就不信了,定是他们买菜的买几个好菜就故意让人给瞧见,哼,天天吃,银子天上下雨下的呀,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红玲姐姐,这可不是人家自己院儿里的人说的,是那守角门的韩婆子说出来的,她说每次看到那边买菜都买好些呢,净是些好的!”有小丫头出来解惑。 “啧啧,是真的又怎么样,粗茶淡饭万年长,有本事他们天天吃、月月吃,我就不信他们能长年这么个吃法,反正府里肯定不会管她们这些开销的,这些都得大小姐自己负担,这段时间八成是发了点小财,再过段时间,你们就瞧好儿吧,别到时候吃不起,反丢人现眼了!”红玲不遗余力地证明卫溱那院儿里是花开一时红,她当初没有过去是英明的。 “也是哦,吃几天好的,到时候再吃不上了,那可不难受的慌么!”也有丫头附合红玲。 “好歹也吃过几天好的呀!”有人咽了咽口水。 “咱们就瞧着吧!”红玲洋洋得意。 等赵牟回京,给卫老爷子带了不少竹叶醇,这是一种似酒非酒的饮品,用孤竹山上的竹叶泡制的,外面没得卖。另还给卫溱带了不少的点心,卫溱不大爱吃甜的,只尝了一个道:“咦,蛮好吃的,京中没见到卖的。” “你爱吃就好,我还给你带了一个做点心的丫头回来”,说着便朝外道,“进来吧!” 卫溱也没说不爱吃,一圆盘脸的大眼丫头进来行礼道:“燕雪见过大小姐。” 卫溱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赵牟是不是给她送人送上瘾了,这才刚送了两个过来,现下又送一个过来,这…… “奕扬哥,燕雪会做点心当然是很好,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你送我这么多人……” “怎么,你这院儿里还塞不下这么个丫头?丽娘不会做点心,她却是十分拿手,你可以让她做了给爷爷和其他长辈尝尝,这样你在府里也能得长辈欢喜”,赵牟十多日不见她,只觉心里酥酥麻麻的、尽是满足。 想想也罢,于是道:“那你可别再送人过来了,再这样,别人只怕要得红眼病。” 赵牟听了哈哈一笑:“你不说,外人怎么会知道?” “府里有人会知道啊,光个小厨房就好几个人,人家不说我哪儿来的银子养她们啊,到时候再说爷爷给我开小灶,冤都冤死了!”卫溱开玩笑。 赵牟见她笑得眼睛如月芽儿弯弯,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就跟他们直说,就说是我送的丫头,眼气死他们”,见他如此,其他人皆识趣地退了出去。 “瞧把你得意的,礼尚往来,到时候我也去挑几个漂亮的丫头送给你,也不枉你对我这番关心”,卫溱说着说着便抿唇笑了起来。 赵牟却是看着她道:“你真想这样?” “我想不想不重要,你想就行了,多几个美人,这不是天下间千千万万个男子梦寐以求的吗?你可别跟我说你清高、你孤傲,死活我是不信的,而且历史上也不乏山阴公主这等女中豪杰呀,你听过她没有,何况是男子?”卫溱说的兴起,扯着他问有没有听说过。 “你说来听听”,赵牟眼中满是无奈。 “史书有说山阴公主的夫君何戢是一位美男子,但是她却并不满足。她心中的那份平等意识,来自于和她的皇帝弟弟刘子业在权力上的对比。她对她弟弟说,妾与陛下,虽男女有别,但是都是先帝亲生的。你可以六宫万数,而我却只有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何以至此。于是她弟弟就给她赏赐了三十个美男子,哇,三十个哦,就这她还不满足呢,后来还纠缠她的姑父褚渊,啧啧……” 赵牟听得火起,讽刺地道:“哦,那她最后如何了?” 最后?最后山阴公主刘楚玉当然是以她的****放荡诟病于世,而不是以她对男女平等意识的萌发而被后人所赞扬,当然卫溱自然是不会说的,便忽悠他道:“最后她如何了?这么多美男子任她采撷,想来她应该是性福绵长,不枉此生了吧?” “哼,是这样么?怎么我所知道的山阴公主,最后因淫恣过度而死呢?”赵牟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卫溱暗暗乍舌,原来这家伙知道啊,于是小声地道:“那本来就不公平嘛,虽然她有些过份,但是很多比她更过份的男子却不受世俗的鄙视,那个励彪不就是的,他这么贱,死了那安王妃还不依不饶的,他这种人不是早就该死了么!” 赵牟见她小脸儿都涨红了,拉她入怀轻哄道:“安王妃自顾不暇,应该是不会再管励家的事儿了,励彪这种人,死有余辜,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他死了叫好呢,别再想了。” “安王妃怎么自顾不暇了?”她抬头疑惑地问他,眼中隐隐跳动着兴灾乐祸。 低头看着她灵动的黑眸如鹿儿般熠熠闪着亮光,他忍不住抬手去捧她侧脸,珠玉在前,机会浪费岂不可惜,卫溱顿感不妙,立马将头埋在他胸前道:“讨厌!你倒是说呀!” 机会一闪即逝,他不敢强迫她,于是苦笑着道:“安王世子换人了,不是安王妃亲生的。” “啊?”她兴奋抬头,立马又缩回去闷闷地道,“是因为原世子破相了么?” “也许是吧!”赵牟是不会跟她说其中详细原因的。 “哈,那安王妃岂不是要气死了,瞧她那锲而不舍的钉子精神,她会不会趁安王爷睡着之后把他咬死啊!” 他下意识去揉捏她肉唧唧的耳垂:“怎么会呢!” “怎么呢?你还知道人家夫妻的房中之事?”卫溱并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这颗心不是这个时代的纯种产物。 赵牟是真的是被噎了一下,虽然他手下的确有人监控各王爷夫妻关系的融洽程度,但是他绝不可能在卫溱面前承认,于是道:“胡说。” 卫溱这时推开他笑嘻嘻地道:“唧唧复唧唧,王妃脾气直,不闻柔缱绻,唯闻河东狮。安王妃这般霸道,便是安王也不乐意跟她举案齐眉吧!” 他却是不愿她挣开自己,复将她拉入怀中笑道:“秦夫人都教了你些什么!” 第110章 我刚刚打了个屁 卫溱被他又拉在怀里,也不好再挣开,何况她觉得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荷花香味很好闻,便老实趴在他胸前道:“怎么,你敢质疑秦夫人?” “不敢!”他抿着嘴笑,“我还得感谢夫人将你教养的这般好呢!” 听了这话,卫溱愣了愣,然后闷闷地道:“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由你来感谢夫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赵牟叹了口气,将下巴抵在她脑心乌发上,她轻轻摆了摆脑袋,发丝撩拨着他光滑的下颌,只听他沉声道:“我不是你爹,但我肯定是你将来孩子的爹。” 卫溱一窒,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说好了的,他干嘛还这样,不过她现在也隐约感觉得到赵牟应该是喜欢上自己了,要不然也不会为自己做这么些事儿。但是这世间除了二哥,还有什么男人会对自己忠贞不渝呢?不,就算是二哥,也不一定是此生不变的,何况面前此人。 自古男儿多薄幸,天下间的男子又有几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呢,他们的所谓爱情,更多的是用眼睛去发现、下半身来感受,现在的自己,对赵牟来说,是足够新鲜而又充满新奇的,爱情的抛物线还没有到下降的区间,因为两人相识时间还短,她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如果太多抗拒,反而会让他生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错觉。 ******曾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个完全主动的作战政策,卫溱懂,而且懂的不少,所以这策略应该也是适合她的。想了想,她笑嘻嘻地探手去掐他腰窝软肉:“想的美你,真不要脸!” 他也不躲,任由她上下其手,只低着头温柔地看着弯着眼笑,见他不动,卫溱叹道:“果然是皮厚,都不疼的么?” “有感觉”,他如实回答,只不过她下手不是很重,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可怜卫溱被前世精神文明荼毒太深,她以为赵牟说的“有感觉”是男子的特殊地方起了反应,当下脸刷的红了,她轻启小口愕然看着赵牟,不知作何反应。赵牟本来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出口,看到她脸突然红了,也没多想,奇怪道:“怎么了,终于感到愧疚了?我不疼。” 卫溱尴尬死了,她羞愤地将他一推道:“掐死你!” 他呵呵一笑道:“你高兴就好。” 见她小脸儿仍泛着红,他不禁寻思是怎么回事,聪明如他,前后略一想便想到了,他脸色一沉,她竟懂这个?想也不想上前扯了她的手忍着气道:“你脸红什么?” 她甩开他道:“你管我!”他还好意思问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愈加难看:“你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从现在起你归我管。我不管你怎么知道那些男人的事情,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跟别的男子往从过密……” 卫溱什么人呐,当下便明白他说的意思,下意识脸又红了红,脱口道:“我跟谁往从过密啦?这事儿又不是非得找人试了才知道,书上都写着呢!” 赵牟猝不及防,当下一愣,顾不得男女避忌怒道:“什么书会写这个?” 她抻着脖子道:“什么书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从书上看来的,那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不是我说的……” 赵牟一时间瞳孔都快散了,屏住呼吸好大一会儿,他才看着她无奈道:“这话是指人在失意时能龟缩求安、在得意时能大鹏展翅,正所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勾践能忍尝粪之污,皆此意也,你说你都歪解到哪里去了!” 卫溱有些讪讪,面对他,她那如簧巧舌也弹不起来了,便扭过身子道:“反正我就是曲解了,你管我!” 赵牟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元姚在外面道:“小姐,开饭了!”于是过来拉她的手道:“走,吃饭去。” 她甩开他的手道:“元姚叫我吃饭呢,又没听她叫你!”说完径自往饭厅去了。赵牟哭笑不得,紧跟着她出去,见了元姚故意虎着脸道:“厨房没有做我的饭吗?” 元姚莫名其妙道:“怎么会呢,丽娘知道七爷在,特地多做了好些菜呢!”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他这是说给卫溱听的。 “啊,我不是叫了么……”元姚冤枉死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就算他们俩人在一起时,叫他们吃饭还得两人一起叫说:“小姐,七爷,吃饭啦!” “是么,那就好,阿溱没听见你叫我”,赵牟暗笑。 卫溱回头瞪了元姚一眼,顺便也白了他一眼,元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真不知道她今天是见什么鬼了,叫人吃饭还叫错了不成? 吃饭的时候她就没理他,他想笑又觉得笑不出来,于是趁元姚出去后给她夹菜讨好道:“阿溱,别生气了,是我不对行不行?” 她一听停下筷子道:“是吗,那你哪里不对啊?” 这下赵牟傻了,他本来就是哄她的,一句客气话罢了,鬼知道他错在哪儿了!这就跟见到别人问你贵姓,你还真回答说我贵姓某某啊? 卫溱见他无言以对,那样子再呆傻不过,平日可是很少见到,于是忍不住咯咯笑道:“我早知道你们男人惯会哄人,俗话说的好,相信男人那张嘴,不如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见她并不计较,赵牟松了口气道:“就你这张嘴惯会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哪儿听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怪话,都是秦夫人教的吗?” “错!”卫溱仰着小脸,“师父领进门,修行靠各人,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 赵牟被她逗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快吃吧!” 正好元姚送了一盘红烧兔子肉进来,这是赵牟送来的兔子,她见两人相谈甚欢,大着胆子吸了吸鼻子道:“这菜好香!” 卫溱抬头笑嘎嘎道:“是么,我刚刚打了个屁呢!” 赵牟一愣,元姚也是一顿,反应过来她将盘子往桌上一丢恼道:“小姐,是你在吃饭呢,你恶心不恶心!” “瞧吧,我就说她目中无人吧,你明明也在吃饭,她却视而不见”,卫溱对着赵牟耸耸肩,挑拨他俩。 赵牟忍着喷饭的冲动不语,元姚看了他一眼跺着脚道:“小姐,你要不要这么无药可救!” 看着元姚一脸气急败坏、赵牟一脸傻狗的表情,卫溱不紧不慢地道:“刚刚他还说勾践****呢,我就说个屁罢了,你激动什么?”说完故意往嘴里夹了块豆腐,嚼得咩咩叽叽,没把元姚恶心死! 元姚夺门而出,边走边道:“受不了!受不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卫溱冲着门口对赵牟笑道:“瞧瞧,这都受不了啦,我还准备劝她吃点屎冷静冷静呢!” 赵牟伸手在她额前敲了一记道:“还说呢,正吃饭呢!” 卫溱揉了揉额头道:“谁不让你吃了,你又不是靠脸吃饭!” 这下赵牟笑了:“谁是靠脸吃饭呐?” 她还认真的想了想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青楼,望尽美人颜,山高水长何处去,你不知道什么人是靠脸吃饭?” 赵牟这下还真的是让她给打败了,她都说了“青楼”,他如何不知?于是瞪了她一眼叹道:“你不知道女孩子要矜持一些吗?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外人听到了,成何体统?” “你们做都能做,我还说不得啊!”卫溱不以为意。 “阿溱!”赵牟生气了,他放下筷子正色道,“你到底对这个世界是怎么一个认知,在你眼里就没有一个好男人了吗?” “有啊!”卫溱见他生气倒觉得好玩,她笑嘻嘻地凑近他道,“随便一想,这脑子里就了一个。” 赵牟一厢情愿以为她说的自己,脸上缓了缓笑道:“算你有眼光。”他可不就是一个好男人么,于女色上,他并不强求,可有可无,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不过他鲜少用她们,除非实在是想了才会召她们登堂入室,至于外面那些女人,他嫌脏,更是想都不会去想。 “我当然是有眼光了,不过那也是以前,军中龙蛇混杂,也不知道二哥在军中有没有学坏……”想想也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二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瘦了?黑了?不得而知。她夹了筷子菜喂到嘴里,味同嚼蜡。 赵牟一下恼了,他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幽暗的眸子注视着她:“我不知道你因何叫他二哥,军中是个大染缸,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劝你不要对别人寄以厚望!” “他不是别人!”卫溱也急了,“他不是我亲哥却胜似亲哥哥,我叫他二哥叫了十年了,他单纯又老实,憨厚又诚实,他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军中复杂又如何!你没听过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吗,二哥他那么厚道,肯定不会变的!”正反话全让她给说了。 赵牟气极,他腾地起身瞪着她道:“厚道?厚道的人能在军中脱颖而出?黄麻岭一役,这个姓朱的小子别出心裁,徒手上崖,手刃敌寇二十余人,其中大半一刀毙命,其手段之狠戾,出手之果决,军中无人能及,谁看了战报不说他是一条心狠手辣的狼?怎么到你嘴里,他就成了一个厚道纯洁、天上有地上无的圣人了!” 卫溱气极,她丢了筷子腾地站起来道:“对待敌人不是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么!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二哥!” 第111章 熄了灯都一样 赵牟瞪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二哥二哥,你叫得可真亲热,人家姓朱,又不姓卫。(.好看的小说” 卫溱深吸口气,她没办法左右他人的想法,但是别人也别轻易就想影响她的想法:“我吃饱了,你慢慢吃,谢谢你带给我的土产”,说完她转身便出了饭厅,叫上幽灵,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赵牟呆站了半晌儿,终究是意难平,却又不愿这就么走了,颓然又坐下吃了几口,索然无味儿,放下筷子,他走出去问刘星道:“阿溱呢?” “阿溱小姐带着狗出去了”,刘星见主子脸色不好,低着头老实回答。 元姚刚才要跟出去,卫溱不让她跟着,心里正火大呢,听到刘星说“狗”,立马上前不满道:“什么狗啊狗的,小姐说了,她养的幽灵叫犬,犬你懂不懂?” “狗不就是犬,犬不就是狗,有什么分别,你叫它一声犬,它还能变成狼啊?”刘星皱着鼻子跟元姚对着呛。 “哼,小姐说了,幽灵经由她的教育点拨,早就不是一条狗了,鸡鸣狗盗知道不,怎么没人说鸡鸣犬盗啊!”元姚热情饱满地拿卫溱的话“教训”刘星,殊不知这是卫溱忽悠元姚玩儿的呢。 刘星也不是盖的,他立马反驳道:“那还有鸡犬升天呢,也没人说鸡狗升开呐!” “你……”元姚哑了。 赵牟突然有些想笑,甩了一句“在这儿等我”便去院子外面找卫溱。 卫溱带着幽灵来到府中池塘边,找了块干净地方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对幽灵道:“卧。” 幽灵乖乖挨着她趴下,两眼如宝石般晶莹,它瞧着主人,似是感受得到卫溱的郁闷,于是一声不吭。卫溱伸手一下一下地顺毛抚摸着它,最后叹口气道:“幽灵,你说说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都快长毛了。” 幽灵看了看她,就算听得懂她的话,也不能安慰她呀,卫溱继续自言自语:“都是些什么人呐,军人不就是要以杀敌为荣吗,二哥杀了这么多敌人,他们倒在背后说怪话儿,不一刀毙命,难不成还在战场上给他们玩凌迟啊!不就是嫉妒吗,只有那些没用的懦夫才在背后叽咕,是不是啊?” 说了一会儿,卫溱见幽灵的耳朵朝后转着,知道有人过来了,于是故意咬牙道:“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哼,真是让人喘气容易咽气难!” 话一说完,幽灵就已经立了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卫溱纳闷,若是赵牟过来,幽灵肯定不会这样,扭头定睛一瞧,不远处两个身影,正准备细看,却听到来人道:“阿溱,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 原来是朱氏,她周围看了看,没别人,于是没好气地道:“关你屁事?” 朱氏身后的桃心气坏了,她上前一步道:“大小姐,夫人这是关心你,你怎么这样跟夫人说话?” 卫溱扭头摸着幽灵的狗头道:“关你屁事!” “阿溱!”大夫人恼了,自己又没招她惹她,不过是路过池边,看到她问一句罢了,她这么呛人做什么,“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 卫溱冷笑一声:“有人可真不要脸,母亲这么伟大的称谓都给玷污了,就你,也配称我的母亲?我呸!”她心情正不爽呢,平日也就罢了,这老毒妇偏这会儿撞上来,正好周围没人,她可不好好发泄发泄。(.$>>>棉、花‘糖’小‘說’) 朱氏气极,卫溱还是第一次当面儿给她没脸呢,还不等她反击,桃心跳出来道:“大小姐!说什么呢!你这么对大夫人不敬,也不怕天打雷劈?” 赵牟正好过来,见双方争执起来,便站在树后观战。他要瞧瞧,真实的卫溱到底是何等模样儿。 卫溱听了桃心的话站起身冷冷地道:“是吗,瞧你张牙舞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带着狗呢,天打雷劈的人只怕也不会是本小姐吧,有的人心如蛇蝎,连做种的粮食都敢全部弄熟了给人种,咱们一起站这儿,老天爷就算是打雷也是劈那个人。” 桃心见朱氏气得直抖,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她上前用手指着卫溱道:“大小姐!你少血口喷人,平日瞧你对大夫人恭恭敬敬,原来都是装的!” 幽灵见有人对着卫溱大声嚷嚷,对着桃心就开始狂叫,桃心吓得缩回朱氏身边大叫道:“大小姐,管好你这畜生!” “幽灵,坐!”卫溱当然不会让狗咬了她们,不然幽灵在这府里还能有个好啊?幽灵听话地坐下,仍对着桃心汪汪直叫。 “安静!”卫溱喝止幽灵,对着桃心又道:“你们才是畜生呢,幽灵听得懂人话,你们听得懂么?我血口喷人,大夫人,你指着上面发誓,敢说没做过那些个缺德事么?当年爷爷为什么送我去乡下,我不信你不知道,当年我可是六岁了,懂事了,你把我往池塘里浸,要是冬天我早见阎王去了!装,要说装我还真装不过你。” 其实卫溱哪记得她为什么掉进池子里啊,她这会儿就是要往朱氏身上泼脏水,谁叫她这会儿来恶心自己呢。 朱氏果然气坏了,当年把卫溱推进池子的人可不是自己,傻子才亲手去做这事儿呢,她大声道:“你……你少污蔑人!你自己当年调皮掉进池子,与人何干?再说你不是也没死成吗,这会儿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扯出来说有意思?” “就是!大小姐红口白牙,张嘴就是别人害的你,你有证据吗,证人呢?”桃心也憋着一股子劲儿。 “有些事儿不需要证据,这世上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裁决,那就是人的良心;哦不,我跟你们说什么良心啊,这不是对苍蝇说别****、屎好恶心一样么,那个谁,你叫什么,我倒是有句话要送给你,跟着苍蝇找大便,跟着蜜蜂找花朵,你跟着她,迟早没有好下场,劝你早些弃暗投明。”卫溱眼中闪着鄙夷,不动声色挑拨着人家。 朱氏气的要命,卫溱今儿不对劲,太不对劲儿了,她狠狠喘了几口气道:“你不就是仗着老爷子偏爱你一点儿么,这府里除了他将你当个宝,谁把你这个大小姐当回事儿呀!” “你说的没错儿,要不是你成天在爹枕边吹阴风,爹他能对我不闻不问么,我有爹跟没爹一样,还不是拜你所赐”,卫溱说着说着上上下下将朱氏瞧了一遍接着道,“我就是奇了怪了,你这么个毒妇,我爹他瞎了眼了,看上你什么,要说漂亮熄了灯还不一样,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床上有十八般武艺吧,说说看,你在哪儿学的这些技术,好歹咱们也有母女的名份在,教教我呗!” 卫溱这话直让朱氏恼羞成怒,她指着卫溱骂道:“好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你在乡下都学了些什么,我非得跟你爹说去!” “哟,你那技术不教人也就罢了,何必出口骂人,搞得好像我要跟你抢男人似的,别激动啊,你还跟爹告状呐,我瞧着最近爹都不怎么待见你吧,这世上但凡是门技术,都讲究个熟能生巧,习武之人不都天天儿练功吗,一天也不敢拉下,你这久旷之下,技术会生疏的,要是我爹不找你练,你可以去找别人啊,找个年轻的小伙子,比我爹不强多了?”她出口一个脏字也无,却胜过朱氏口中的“贱人”数百倍。 桃心一个丫头,早羞的说不出话了,朱氏脑袋都要炸了,卫溱今天一定是中邪了,再说下去,只怕难堪的是自己,于是拉着桃心道:“走走,别理她!” “慢走不送啊!”卫溱在后面阴阳怪气。 赵牟在树后听得也是头皮发麻,他还真不知道卫溱竟敢这么对大夫人,瞧她平日也没怎么提过大夫人,没想到竟有如此恨意,他正犹豫要不要露面儿,只听卫溱道:“幽灵,爽不爽?这个老巫婆我早就想骂她了,一直忍着,今儿咱俩在这儿纳凉,她还敢过来打扰,看我不削她!” 幽灵被她揉得舒服,正准备闭眼好好享受,结果卫溱拍拍它道:“走吧,咱们得快点逃离作案现场,不然那毒妇真的叫人来可就不美了。” 一人在前面跑,一狗在后面撒丫子追,看着她们走远,赵牟折回院子,叫上刘星回府去了。 卫溱在外面遛了一圈儿回来,见赵牟不在,便问道:“他走了?” “七爷去找你,应该是没找到,就回府了”,元姚老实地回答。 “哼!”卫溱轻哼了一声,坐下准备写几个字。 幽灵趴在她脚边,一人一狗,岁月一样静好。元姚出去端了一小盘兔肉进来,坐在一边吃的可带劲儿了,幽灵起身摇着尾巴朝她走去,对着她撒娇地哼唧了两声,它也要吃呢! 元姚把盘子举得高高地道:“一边儿去,小姐不让你乱吃东西呢,怕你长得一身膘!去去,跪舔也没用!” 卫溱瞧了她一眼,没理,这人也是的,明知道幽灵在这儿,还端着一盘子肉来眼气它,这不是没安好心嘛,近来卫溱下了严令,不准她再随便给幽灵喂食,以免它那优美的身段被毁,所以元姚才不给人家吃。 幽灵回头瞧了卫溱一眼,见主人无动于衷,它踢踏着狗爪子出去了,没一会儿,它嘴里叼着它的球回来了,一进来便碰了碰元姚,元姚道:“哟,让我陪你玩儿球呢,这个可以,来,给我!”说完接了球就往一边扔。 幽灵扭头去追球,没一会儿球便被它拱进柜子后面去了,它摇头摆尾过来请元姚帮忙拣球,元姚将盘子往几上一放道:“你把球往哪儿拱呢!”说完便去柜子那蹶着屁股够球去了。 幽灵轻跃上椅,开始享受兔肉大餐。 第112章 被狗给调虎离山了 卫溱一抬眼,幽灵已经三下五除二将盘中的兔肉吃了个精光,不等她笑出声,元姚已拿到球起身道:“给,再拱不见可别找我了!啊~~你把我的肉都吃光啦!”说着就往这边冲,幽灵“忽嗤”用舌头舔了舔嘴巴鼻子,跳下椅子便往外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元姚将手里的球朝幽灵一砸,扑了个空,卫溱哈哈大笑道:“被一条狗给调虎离山了,你说你多逊!” “小姐,你说它是故意的啊?”元姚一脸蠢萌。 “难道不是么?”卫溱笑得笔都拿不住了。 “好哇,看我不修理它!”元姚追了出去。 “哎!”卫溱扔下笔就朝外嚷嚷,“你可别打它啊,要不然它咬你我可不管!” 元姚自然是不会打幽灵,她插着腰站在狗窝前骂道:“你个死好吃的蠢狗,小姐不让你乱吃你还乱吃,等你长肥了就杀了你炖汤!” 幽灵吃了个心满意足,它趴在地上抬着眼看着元姚跳着脚骂它,理也不理。 “你还敢瞪我!明天一天不准吃饭!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元姚的叫声引来一众人过来参观,丫头婆子们都笑嘻嘻地问她:“幽灵怎么了,你骂它干啥。” 元姚哪有脸说为什么,只道:“这家伙偷吃我的东西。” 这才多大个事儿呀,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劝她,她也懒得再骂,甩手便回屋了。卫溱听得好笑,把杯子里泡的红枣茶一口气喝完便去净房洗漱。 朱氏回去越想越气,难怪这继女对自己不感冒,原来早知道她小时候落水是自己动的手脚,再想想,不能吧?肯定是她奶娘跟她瞎白话的!自己行事如此机密,怎么可能让她们发现端倪!本想跟卫成宇去告个状的,想了想这话怎么说出口,而且卫成宇能信他这个未出阁的女儿说出那些话么?别到时候说自己瞎编的才好,还是别惹一身骚好了。 那边赵牟回府想着卫溱跟大夫人的一番对话,原来卫溱小时候掉进池子里是大夫人做下的,难怪她对大夫人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感冒。呵,看来卫老爷子也不是个糊涂的啊,当年若不将卫溱送去秦家庄,只怕他这个未婚妻早已是一个孤魂了吧。 不过今儿卫溱对大夫人说的话虽然痛快,可是也太……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儿学来的那些鬼话,赵牟摇了摇头,平时她跟温顺的小老虎似的,没想到惹毛了还是一只老虎啊! 卫溱好些日子都没理赵牟,她跟他的社交距离虽然比别人近,但是她也不能容忍他对二哥说些她不爱听的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宫中将安宫牛黄丸定为贡药,极大地带动了这药丸的用量和销售,没多久小公爷便来找她了。 “阿溱,少元说这药丸子卖的好,他忙不过来了,你说怎么办?”一见面小公爷便问她。 “忙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啊,是做药做不过来,还是卖不过来?”卫溱也不含糊。 “他这一直以来都是又做又卖的,得找个人帮他卖才行;我只能找人搭把手,你也不好抛头露面儿的,他说以后就让他表哥那寿仁堂专卖,你说行不行?” 卫溱笑了笑,这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呐,以药丸子现下的劲头,谁要拿了这个全国总代理,谁就坐在家里发财,想想前期也借人家仁寿堂卖了不少药,便对小公爷道:“也不是不行,你得跟仁寿堂说清楚,咱们反正八两银子给他,他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咱们不管。少元哥那边,你也得找个人跟着他吧,不是咱们不放心他,毕竟这仁寿堂的老板是他表哥,这是咱们三个搞起来的,怎么着也得互相监督下吧?” “有道理!”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小公爷听了后直觉有理,连连点头。 “咱们给仁寿堂这总代理权,也是看在少元哥的面儿上,反正给谁做也是做,要不这么着吧,你就跟少元哥说,咱俩商量好了,你出一人帮着他配药、联系仁寿堂,有什么事儿让他表哥直接跟你联系就行了,也省得他跟熟人掰扯不清”,卫溱给他出一点子。 “行,我就说要来找你吧,还是你捋得清楚!” 卫溱笑了笑,对元姚道:“去看看还有没有点心,让燕雪送点儿进来给小公爷尝尝。” “爷还差点心吃么?”小公爷笑意盈盈。 “你不知道,我最近新弄了一个小厨房,燕雪做的点心保准你没吃过,尝尝吧,中午就在我这儿吃饭”,卫溱留他。 “我一进来就瞧见了,眼瞧着咱们就要发财了,你也的确不用苛着自个儿了!”小公爷得意洋洋。 “我提醒你啊,出去后少这么说,跟你家里也少谈这药丸子的事儿,俗话说,人嘴有毒,秀恩爱死的快,咱们闷声发财就好了,可不兴到处去说!”卫溱凑近他小声提醒着。 “人嘴有毒,秀恩爱死的快?”小公爷似是听懂了,但是又没完全懂。 “这都不懂,我打个比方,比如有人跟人炫耀说,我身体倍儿棒,很少生病,那他过段时间准生病;跟人说我发财啦,你们都来羡慕我吧,那他这段时间一准儿破财;还有人会跟别人说,我夫君对我可好了,第二天她夫君说不定就给她抬一小妾进门儿,就这么个意思,我让你发了财偷着乐就行了,谁问你你都说,唉呀,赚了几个饭钱,吃不饱饿不死的,别谈发财!”卫溱说的一本正经。 小公爷瞪眼道:“跟我娘也不能说啊?” “有什么好说的呀,等咱们真发了财,你嘴上不说人家也知道,这世上有几个傻子呀,公主冰雪聪明,你越说你没发财,公主越是觉得你长大了、懂得谦虚守拙了,那她一高兴,给你的零花银子不是更多呀!”卫溱张嘴就来,哪天不忽悠人,她心里就憋的慌。 “有道理啊!”小公爷点着头,深感赞同。 “我什么时候说的话没道理啊,不信你回去试试,你看你吧,以前净带着陈随他们瞎胡闹了,虽然你们有胡闹的资本,公主也舍不得骂你,可她这做娘的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不是?如今你能挣钱了,最欣慰的人肯定是公主,你想想啊,她进了宫见到皇上皇后,提起这贡药是你这个亲生儿子捣腾出来的,她这脸上该多有光啊,是不是,那个与有荣焉的,多少银子也买不来吧!”卫溱接着忽悠。 小公爷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什么叫亲生儿子,你可真会说!你倒是说说我回去怎么试啊?” “怎么试?你在公主和陈随他们面前别提赚了钱,只模棱两可地说,挣了点饭钱罢了,记住,表情一定要是得意的,但是话却要说的极为谦虚,两相强烈的对比之下,任谁也不能信你只挣了个饭钱,反而会认为你挣了不老少钱,生怕人家来找你借钱,所以才故意说没挣到钱,这叫欲擒故纵你懂不?”卫溱笑嘻嘻的。 “那我得试试!”小公爷兴奋了。 这时候燕雪送了两盘点心进来,卫溱见是她送过来,随口问道:“元姚呢?” “元姚姐姐正逗狗呢!”说完放下盘子接着道,“小姐尝尝,刚出锅的。” 卫溱伸手拿了一块对小公爷道:“你也尝尝,我不怎么爱吃点心的,都觉得好吃。” “是么”,他伸手也拿了一块。 燕雪瞧着两位,本想得两句赏的,结果卫溱对小公爷笑道:“听说你和温家小姐的事儿定下了?”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觉得好吃又伸手拿了一块,“我跟你一样的,被逼的!” “我怎么就跟你一样了,谁跟你说我是被逼的?”卫溱好笑。 燕雪听了这话,走不动了。 “是你自己那时候说不会嫁给赵家那小子的,怎么,现在改心意了?”小公爷放下点心看着她。 “谁跟你说的,好男人多了去了,我还非得巴得他啊!别人在乎什么狗屁名声,我可不在乎”,卫溱说的含糊不清,她总不能说她将来是要嫁给二哥的吧。 “我算好男人不?”小公爷突然凑近她问道。 “你?”卫溱笑笑,“看在朋友的面儿上,你勉强算吧!” “你这什么话!”小公爷要生气了。 “行行,我错了,以前的你我不敢说,但现在嘛,你绝对是个好男人,高帅富这基本条件咱们就不提了,你谁呀,当今天下唯一的公主的儿子,这身份多尊贵是吧,而且你现在还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只要你专心专意对一个女人,那简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卫溱不是给人家贴金,如果他真能做到这点儿,那还真是个钻石王老五了。 小公爷愣了愣,突然道:“那你嫁我行不行,我保证只对你好。” “啊?”卫溱心中一跳,“那不行,我可不做小三儿,人家温小姐多好呀,家世跟你匹配,听说人也很漂亮,你就别朝秦暮楚了,再这样我可瞧不起你哈!”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将他堵了回去。 “什么小三儿?”小公爷忍着心中失落,莫名其妙地问她。 “所谓小三儿嘛,就是插足人家夫妻之间的第三者”,卫溱跟他解释。 “那我跟她不是夫妻啊!”他有些委屈。 “你们都定了亲了,怎么就不是夫妻,有名无实的夫妻嘛”,卫溱跟他打哈哈。 “真的不行么?”他可怜兮兮的。 燕雪不敢再听,悄悄退了下去。 第113章 朗州毒舌 “不是不行”,卫溱脑筋急转,脸上笑嘻嘻地道,“你要是去大街上把衣服脱得一丝不苟,然后大喊三声:我要做和尚!我就相信你不是忽悠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什么一丝不苟?”小公爷莫名其妙。 卫溱哈哈一笑道:“我说急了,措辞不当,应该是一丝不挂。” 小公爷听完一愣,随后摸了把冷汗道:“不是我忽悠你,明明是你忽悠我。” 卫溱哈哈笑道:“公主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想法,不打死你也得气死啊,你说你这好不容易出息了,怎么能成天胡思乱想呢,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可以不成事,但却不可以不成人,你说是不是?”她这是一语双关。 “行,我服了你了!”小公爷低头咬牙切齿。 “别,你服我做什么啊,以后服温小姐就行!”见他不再纠结,卫溱又去调戏人家。 “我走了!你说的那事儿我去跟少元说声,有什么事儿再来找你”,小公爷心里暗叹了口气。 “不在这儿吃饭了呀?” “饱了!” “行,有事咱们多碰头,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凡事多商量!”卫溱呵呵起身送他。 小公爷走了,卫溱轻舒口气,小公爷年轻无为,地位却是不低,他这种人只能做朋友或合作伙伴,别的,不合适。再说以卫府的地位,要是敢攀亲公主,那不是作死嘛,光口水都能淹死她。 她这儿是消停了,可是当天赵牟那边就知道这事儿了,听了消息他当时是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转身回房他便气炸了肺。这小公爷什么意思?想虎口拔牙啊!卫溱是他的未婚妻,别说这什么小公爷,就是那个朱泰又如何,他自有法子都收拾了! 他皱着眉头靠在椅上,这小公爷也是不自量力,阿溱是谁呀,能看上他?也不照照!末了他又笑了,阿溱果然是出人意表,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小公爷,还真没让他失望啊,对这种狂蜂乱蝶,可不就是要狠狠地拒绝嘛,就她跟小公爷一起弄的那个药丸子生意,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叫生意,散了更好。(.) 第二天他去找卫溱,卫溱对他爱理不理的,自己在那看书。 “阿溱,你老在家里呆着,别闷坏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他实在忍不住了,两人坐在房里一句话也不说,他受不了。 “我不觉得闷,也不需要散心”,她头也不抬。 “你看什么书啊?”他没话找话。 “好看的书”,她敷衍他。 他无奈,这都多少天了,她还在生气呢,他拣了本书在手上心不在焉地翻看,时不时瞧她一眼,见她看的认真,心中跟油煎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元姚在外面道:“小姐,小公爷来了。” “我来了!”卫溱放下书便跑了出去,压根当他赵牟隐形人。 见卫溱出来,小公爷高兴地道:“阿溱,我将你昨天说的话跟少元说了,他没意见,还说要请你去膳雅堂吃饭呢!” “膳雅堂的菜有点儿轻淡,要不咱们去馔玉楼吧!把韩绪他们几个都叫上,好久不见,姐怪想他们的!”卫溱笑得没脸没皮。 “你凭什么称姐啊!”小公爷不乐意了,卫溱可是比他们都小。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姐难道是姑奶奶啊,也行,只要你们叫,我就应,就是直接升了级,感觉有点儿把我给叫老了!”卫溱严肃的不行。 小公爷气乐了:“行行,你就可劲儿地消遣人吧!走不走?” “现在就去呀?” “还等什么时候去呀,咱们先叫上少元去说事儿,他们几个让人慢慢去叫就是了”,小公爷心里有安排。 卫溱回头瞧了眼,赵牟自己呆得没意思自然会走了吧,于是小声道:“走!” 小公爷纳闷地也回头瞧了瞧,什么也没瞧见,卫溱已扯着他快步出去了。元姚小跑着跟上,谁有时间回屋通知赵牟啊。赵牟听了一会儿动静,见没了声息,出来一看,鬼影儿都没一个了,他黑着脸大声道:“阿溱呢?” 有丫头小声应道:“小姐跟小公爷出去了……”这小姐也太不长心了吧,把自个儿的未婚夫落这屋里,跟人家跑了! 赵牟气坏了,卫溱竟敢……竟敢把他晾这儿了!他抬步朝院外走去,刘星正在跟几个丫头说说笑笑呢,一回头自家主子走了,忙小跑着追了出去,赵牟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整得莫名其妙,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卫溱呢?难不成卫溱见小公爷来了,把主子给赶出来了? 心头好几个问号,刘星也不敢吱声,一路只默默跟着赵牟。 卫溱和小公爷在馔玉楼坐了会儿,郭少元还没来,她起身去方便,元姚跟着,回来的时候在大堂拐弯处碰上一个个子特高的男子,卫溱好奇之下多看了他两眼,可惜了,这人长的不够丑,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于是扭头上楼。 此人是黄大司农的亲孙子,黄季文,他在外地学习,这几天才刚回京,因为他祖父跑关系给他整了个太史局司辰的小官职,他今天正好出来熟悉下京城,转到这里便进来看看。他瞧着卫溱多看了他两眼,心中暗乐,这么个大美人儿莫不是看上自己了,正高兴呢,人家睨了他一眼便走了。 还是京城美人儿有味道,黄季文心中这念头一起,见人家最后瞟了自己一眼便走,心下急了,上前拉住卫溱道:“姑娘……”卫溱打扮一般,要是穿金戴银,保管他开口就叫人家小姐,也不敢上前拉扯了。 元姚见此喝道:“放手,你拉我家小姐做什么!”一楼大堂的人俱都朝这边看过来。卫溱不想惹事,出来又没带妍丽,就看着那人。黄季文脸上有点讪讪,当下松了手挤着笑道:“那个……姑娘刚才瞧着我,我就觉得姑娘有点面熟,相见是缘,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卫溱心里笑死了,看他两眼还犯法啊?她看大家都瞧着,于是招手叫掌柜的过来,掌柜贼精的人,他可是知道卫溱跟小公爷是一伙儿的,这都来馔玉楼一起吃饭吃了多少回了,于是忙走过来道:“小姐有何吩咐?” 黄季文听掌柜叫卫溱小姐也没在意,做生意的嘛,见人还不都是三分抬举的。只见卫溱凑近掌柜看了又看,最后道:“咦,掌柜的,我可看着你面熟啊,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掌柜一听愣了,他跟卫溱哪里是什么面熟啊,是熟好不好,还一起吃个饭呐,那在他的地界儿上,白吃啊!他才不干呢,再一瞧那黄季文呆头日脑的样子,突然明白了点什么,于是阴笑着道:“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所有的人,我瞧着都挺面熟的,那街上也有不少人面熟,要是挨个儿一起吃个饭,只怕吃到明年也吃不完。” 卫溱见这掌柜的这么识相,一听乐了:“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这下大堂的人都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俱都三三两两笑了起来,黄季文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见卫溱已往楼上去了,他又上前道:“姑娘莫非是约了人了?” “是啊!”卫溱点头。 “那可以一起啊,我请客!”黄季文以为自己投个饵,就能钓上条鲸鱼。 卫溱还没遇到过这种人呢,不过人家还算客气,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对着楼上道:“韩三儿!韩三儿!”其实韩绪还没来呢,就小公爷一人,她这是不想直接叫小公爷,怕吓着这大个子,但是小公爷听到声音肯定是会出来的。 小公爷果然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卫溱站楼梯上叫韩三儿,往外看了看,也没看着人,于是道:“你瞎叫唤什么呢,人呢?” 卫溱边上楼梯边对他使眼色,小公爷不明所以然,瞪着她。卫溱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那大个子请我吃饭呢,我可不就叫你出来解围吗!” 小公爷一听乐了,这整个京城还没人敢截他小公爷的和呢,于是满脸鄙夷地对着黄季文道:“你谁啊,哪儿钻出来的龟孙子,张嘴就请人吃饭,你能耐啊,你钱多啊?”这京城能排上号的贵介公子,他哪个不认识啊,就一眼,他就自动识别出这黄季文不是这深水池子里的鱼,而是那臭水沟里的鳖。 黄季文被当众打脸,有些恼了,不过人家是有文化素养的人,他笑着抬头道:“哟,冒犯了,在下不知道这位兄弟包了这位姑娘在先,还请恕罪。” 道貌岸然,文质彬彬,骂人不带脏字,杀人不见血,好手!在座的有几个不认得小公爷的呀,一听这男子口出狂言,只怕惹了麻烦,好些人都不敢再抬头朝上面瞧了。 小公爷气得要劈了这不长眼的家伙,卫溱忙闪到他身后小声道:“别生气,你一生气他可高兴了。冷静,冷静。” 黄季文见卫溱躲到小公爷身后,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心中得意了一下:哼,跟我斗嘴皮子,你还嫩了点儿!他是谁啊,他可是朗州有名的毒舌,便是到了这京城,他自信也没几个能耍嘴皮子耍得过他的。 卫溱在小公爷背后叽咕了几句,小公爷笑了笑对黄季文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黄季文矜持地笑了笑道:“在下大司农黄大人的嫡长孙,敢问您是……”吓不死你们这些土包子。 小公爷嘿嘿一笑:“我姓郭,在家排行第二。” “原来是郭二爷,久仰久仰!”黄季文皮笑肉不笑,完全没想到这个郭二爷正是京中响当当的小公爷,要不然他这“久仰”也不能是虚情假意了。 小公爷支着耳朵听卫溱在他身后出点子,他听了笑笑道:“黄少爷可真是有趣,莫非在你们府里,讲究那个什么兄妹****啥的?这大司农又是个什么东西,听着是个大官儿吧?这家教可不怎么好哇!” 黄季文一怒,按捺着道:“郭兄何出此言!” 第114章 还我节操 “何出此言?我倒是要问问你”,小公爷伸着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接着道,“这我妹子,你刚才说什么包姑娘啥的,何出此言啊?” 原来如此,黄季文暗想这两人既是兄妹,那自己刚才也的确是冒失了些,不过看这姓郭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的虽华丽,只怕是装的,要不然他妹子为何不及他呢,此人刚才还出言不逊,嘴里我啊我的不说,还说祖父这大司农是什么东西,今儿非整整他不可,于是道:“我刚才遇到你家妹子,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还以为她对我……呵呵,所以这才出口相邀。(.棉、花‘糖’小‘说’)” 卫溱听了冷笑一声,这人可真是才思敏捷啊,不声不响便给自己扣了个屎盆子,于是又在小公爷背后叽咕了几句。小公爷忍着笑道:“这个你可真的是误会了,舍妹有个特点,就是看到跟常人不一样的的人,便会多看两眼,她说这叫……哦对,叫锻炼自己的胆量!” 见黄季文一脸不解,小公爷又呵呵笑了两声道:“你有所不知,舍妹定是见你个子高于常人,所以就去瞧你,结果再仔细一瞧,哎娘啊,差点被你这绝无仅有的丑给吓死,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她可不就强忍着恶心多看了几眼嘛,你实在是误会了。” 黄季文嘴都要气歪了,他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呢,听着大堂有人在闷笑,他闭了闭眼道:“你这妹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就她这见到男人就不眨眼的毛病,也没说去深街闾巷找特殊的大夫给治治?”他这是暗指卫溱是娼妓,要去闾巷找那野医治病。 小公爷气坏了,侧耳顿了顿又接着道:“实在没办法,小妹这毛病见了正常人还好,见到不正常的人常常会冒犯别人,幸好你是个男人,要你是个女人,今儿还不得气得八窍流血啊!”其实这都是卫溱教他说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总感觉这话怪怪的。 这时候陈随他们到了,一进门便听到小公爷贱兮兮的对着楼下一高个儿男子说什么气得八窍流血。 吴巨达总是善于思考,他奇怪地道:“我说小公爷,你今儿说话,爷们儿可是听不懂了哈,人都说七窍流血,凭什么要是个女人就成八窍了呢,敢情女人都比咱爷们儿聪明啊?” 黄季文听这人一进来便叫那姓郭的小公爷,顿时有些傻眼,掌柜的在一边儿看半天了,这会儿才良心发现,他凑近黄季文指着楼上小声道:“货真价实的小公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听了这话,黄季文冷汗直冒,情不自禁抬头定睛好好记住小公爷的长相,突听小公爷道:“我是爷儿们,哪里能知道啊,反正阿溱说女人有八窍,都能气流血,不懂不要紧,叫这姓黄的回家问她老娘就知道了……” 卫溱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看着大家都目瞪口呆,她打了小公爷一巴掌道:“这么多人呢,你知不知羞!”说完扭头就进了包房。 楼下一片诡异的安静,元姚傻愣在当场,突然不知怎么的就反应过来了,她“呀”了一声,和卫溱一样,扭头就奔进了包房。 小公爷默念了半天:八窍流血、八窍流血……吴巨达突然就懂了,他哈哈大笑着道:“要说还真的是……走走走,上去!” 他这一笑好些人都懂了,也只能闷笑。黄季文懂了后,气的脸都绿了,可是小公爷这些人他哪里惹的起,扭头就出了馔玉楼。掌柜的瞧着他愤然而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哪儿来的不开眼的,今儿没挨打算是走运。” 几个人进了包房,陈随还在那儿兀自笑着,小公爷有些尴尬,这卫溱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这也太…… 卫溱笑眯眯地对陈随道:“小玉没来啊?”她实在找不到话说了。 “哦,她呀,你送她的东西我已经转交给她了,她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呢!”陈随也敛了笑。 “是吗,我不信”,她并非不信,只是没话找话。 “唉呀你怎么能不信呢,哈哈哈……”他又忍不住了,惹得众人皆笑成一团。 卫溱看着他们笑得没了人样儿,拍拍桌子道:“你们够了啊,自从我认识了你们,你们就无情地收割着我的节操,还我节操!” 陈随笑的一噎一噎地道:“嘿,我们收了你的节操,你……你问问爷儿们,咱们的节操哪儿去了。自从认识你,咱们好久都不知道节操的滋味儿了。” “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你们认识我之前,哪里知道节操是什么东西,还是我教会你们什么是节操的好吧!”卫溱乐了。 吴巨达笑够了道:“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呀。瞧瞧,阿溱自诩有节操,还瞧不起咱们呢!” 卫溱噗嗤一声乐了,她拿起杯子,将杯中残留的一点茶水往他脸上泼:“打死你这个绕舌鬼,叫你再寒碜我!” 吴巨达抹了把脸认真道:“那人谁呀,怎么跟他对上了?” “他说他是什么大司农的孙子,鬼认得他呀,我就是瞧着他长的个子好高,多看了他两眼,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吓一跳,长成那个衰样儿,还请我吃饭,我吐他一脸差不多,还吃饭……”一个人长的丑不要紧,可怕的是内心更丑,那黄季文嘴巴比蛇毒,这可是一个男人的大忌。 “你们不知道,这小子嘴巴贱的很,哪天找人修理他!”小公爷想想就气。 “算了算了,咱们也没吃亏,明眼人都知道那傻货怂了”,卫溱可不敢再因自己惹事。 “凭什么算了,大司农算个什么东西!”陈随拱火儿。 卫溱严肃道:“我求求你们算了好不好,上次招惹了那个大淫王,惹了一身骚,好不容易才摆脱,你们是天不怕地不怕呀,我是个女子,我爷爷我爹都是芝麻小官儿,能跟你们比吗,有什么事儿,人家还不是拿我开刀呀。” “他敢!”小公爷恼了。 “你们听我一句行不行?那人长这么磕碜,已经够可怜了,整容都不行不行的,得重新投胎,你们何必再去踩人家一脚!”卫溱也急了。 “行行!你坐下,等会少元就来了,咱们都听你的行了吧!”小公爷忙去扯她。 “早说呗,还非让人动真格的!”卫溱笑了。 后来赵牟得知卫溱跟小公爷他们在馔玉楼的闹剧,简直头大。下午抽空又去了卫府,想斥她两句吧,人家对她淡淡的,上次的事儿还没了呢,这再雪上加霜,人家不跟他玩儿了怎么好?不斥她吧,她以后岂不是要越发没个收敛,到底是个女孩子呀! 卫溱靠在椅上看书,赵牟坐她对面看她。两人相对许久无言,卫溱打了个哈欠,这书看着看着便睡过去了,没办法,跟这么个人呆一处儿,话也不说,跟傻子似的,要谁还不无趣地睡着啊。见她睡着,他只得将她轻轻抱至书房的小卧榻上,静静地看着她,还真有点儿拿她没什么办法。 卫溱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赵牟只好起身去坐她的靠椅。他百无聊赖,在她书桌上翻了翻,看她平日都看些什么书,爱用哪些笔墨纸砚。翻了会儿,翻出几封信。他手上一顿,看了看卫溱,见她睡的安稳,便悄悄打开来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全是朱泰给卫溱写的,字里行间,无不浸透了他对她的思念,语气之温柔、措辞之宠溺,真要把赵牟气个半死! 他看完将信收好原样放回,胸口发疼,直喘了几息,瞪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又有些心酸,想了想,佛袖而去,从此大半个月都没理她,她整天忙着自己的事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六月底,京城常太师寿辰,连卫溱都发现京城跟平日不大一样,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皇上近臣常太师六十大寿,各地入京贺寿的人络绎不绝,门生故旧、下级官员,不一而足。卫溱知道后瘪了瘪嘴自言自语道:“要是搁前世,这太师得去纪委喝茶了吧。” 总之这场盛宴是没有卫溱什么事儿的,但是朱泰却是被并州府老大雷潜给派到京城送礼去了。朱泰得知要去京城,嘴都快乐歪了,他兴冲冲跑去找熊祁道:“熊四哥,雷都尉派我去京城一趟,你那把剑呢?要不你想个法子,咱们一起去京城,找人相相那剑,指不定能换个好前程,离开这并州城呢!” 熊祁被他说的心痒难耐,挠了挠头道:“你们几个人去呀,都谁呀?” “好像三个人吧,反正有我一个”,朱泰笑呵呵的,一年多没见到阿溱了,也不知道她长高没有,长胖没有,长漂亮没有,太多疑问,他全都想知道。 “我说兄弟,你去雷都尉那帮我说说,再添我一人儿行不行?”熊祁知道朱泰在雷潜面前说话很有用,盯着他一眨不眨地,殷切之情溢于言表。 朱泰想了想,老实点头道:“那我去说说,要是不成你可别怪我啊!” “那哪儿能啊,哥是这号人么?”熊祁立马拍胸脯子保证。 朱泰前去雷潜处替熊祁说好话,雷潜根本不想再添人,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费用,那些寿礼朱泰一个人带去都够了,可他不好让朱泰一个光杆司令前去京城,所以这才另派了两人,朱泰见他态度有些犹豫,忙道:“大人,熊四哥他有事儿去京城,您就通融通融吧!” 第115章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雷潜笑了:“你小子,得了他什么好处,非得带他去京城啊?” “他是真有事儿!”朱泰尽量帮熊祁说好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雷潜看他这样子,松口道:“行吧,你带他去吧,去了京城别光顾着别的事儿,常太师那儿,你可得上点儿心!” “是!”朱泰乐了。 熊祁带着他那把“湛卢”跟朱泰一起进了京城,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找谁去相他这把祖传的名剑,朱泰也是糊的。几人找地方落了脚,朱泰安顿好便立刻去卫府找卫溱,大门的人根本不让他进,只说卫溱去了馔玉楼,朱泰转身就走,一路打听一路找,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原来明天常太师府上有宴,小公爷他们几个不去,于是就把卫溱给拉了出来,美其名曰吃顿比寿宴还好的大餐。卫溱压根儿就不知道朱泰回京的事情,有人请客,她也不想闷在府里,自然是要出来的。几人嘻嘻哈哈都吃了一半了,伙计突然过来了:“小公爷,有人找卫大小姐。” 大家都去瞧她,她看了看那伙计道:“男的女的呀!” “回卫大小姐,是个男子”,伙计老实地道。 卫溱看着伙计,不会是赵牟吧,还搞得文绉绉的,让伙计来叫,怕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儿给他难堪么,于是故意道:“这京城我可不认识什么男的,认识的都在这儿了,你叫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是!”伙计掉头就走。 卫溱奇怪,要真是赵牟,这伙计不会这般干脆,好歹也是街面上混的熟面孔,心下正奇怪呢,听到外面有人道:“阿溱!”熟悉的感觉穿透她全身的神经,她腾地站起身道:“二哥!”说着便准备出去,奈何坐在里面,又很是激动,半天也没挤出去。 小公爷一看乐了:“激动什么呢,叫人进来不就得了”,说完给桂元一眼神儿。朱泰被人领进来,看到卫溱便快步冲了过来,卫溱好容易挤出来,嘴里叫着“二哥”,想也不想便扑到朱泰怀中。 “阿溱!”朱泰长舒口气,终于见到她了! 卫溱扑在他怀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抬头瞧了瞧他,见他壮实了许多,这人儿正咧着嘴傻笑呢,她心中高兴,眼睛一红便嘤嘤哭了起来:“二哥,你怎么回来了,我好想你……” 众人都傻眼了,没听过卫溱有什么二哥啊,她不是卫府大小姐吗?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疑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朱泰回神,看到这么几个人都瞧着他俩,有些不好意思,便扶着卫溱肩膀道:“阿溱,我去卫府找你,看门的说你在这儿吃饭呢,这些人……” 卫溱仍住他怀里钻:“二哥,别管他们,你怎么回来了!” 朱泰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可是那几个男的都这么盯着他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好将卫溱强行推开,只得吞吞吐吐地道:“上官派我和几位兄弟回京办点事儿,我一放下东西就来找你了。阿溱……” “啊,那你过几天走啊?”卫溱抹了下眼泪儿抬头问他。 “可能要在京中呆个十多天吧!”朱泰去替她擦眼泪,“傻瓜。” 卫溱拉着他往里面走道:“来,我跟你介绍下,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阿溱,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二哥啊?”小公爷奇怪的不行。 卫溱笑着看了他一眼,拉着朱泰道:“二哥,这位是小公爷,安宫牛黄丸,就是我跟他一起弄的……”朱泰连忙拱手施礼,这事儿卫溱有跟他说过,她在京中有什么朋友,他全都知道。卫溱一一介绍完才对几人道:“这我二哥,叫朱泰,字长康,在并州军营。” 大家还是不明白,小公爷又问:“你什么二哥啊,表哥?” 卫溱拉着朱泰坐下,将自己面前的茶递给他才道:“我和二哥一起在秦家庄长大,我六岁就认识他了,比认识你们可早多了!他在家排行第二,小时候我就叫他二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小公爷瞧着朱泰,见他拿起卫溱的茶就灌,突然就明白了卫溱为什么对那个风情外朗、神采内融的赵家七爷也不是很满意的原因了,原来有个青梅竹马的在军中服役,十多年的交情啊!他心里酸酸的,仔细瞧了瞧了朱泰,这人长的也是人高马大,浓眉黑眸单眼皮儿,笑着还有些腼腆,看着是个老实的,原来阿溱喜欢这样儿的! 卫溱叫人再去点菜,没完没了地问朱泰在军中生活如何,可吃得惯、住得惯,会不会被上官欺负等等。朱泰老实地一一答了,几人在一旁看她一脸殷勤,直觉好笑,同时也很是羡慕朱泰,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卫溱这般关心过哪个人呢,她在生人面前都是一副“别惹我,否则我捶死你”的表情,跟她熟了,她才会给你一脸的阳光灿烂。 等菜上来,卫溱还在喋喋不休地问朱泰这啊那的,小公爷笑道:“长康,吃菜,阿溱要是兴致来了,逮着人说一天一夜也是有可能的。” 陈随也笑道:“阿溱,你别老说个不停啊,好歹让人喘口气。” 卫溱笑呵呵地道:“二哥,你吃吧,我不问了!瞧他们都有意见了。” 吴巨达吃着吃着问朱泰:“那个突穆山黄麻岭一战,听说就是并州府主力,长康兄去了没有?” 卫溱想起赵牟那个丧气鬼说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对人说才好,她看着朱泰,只听他笑笑道:“我去了的,黄麻岭易守难攻,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吴巨达听了拍掌道:“说的好!看来长康兄也是个内家子,听说黄麻岭一战,有个厉害的兵,徒手上了悬崖,说是并州府的,你认不认得他?” 朱泰听了憨笑,卫溱抱住他的胳膊歪着头对吴巨达道:“你说的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吴巨达愣了愣,随后惊讶道:“原来说的人正是长康兄啊?” 朱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卫溱笑嘻嘻地道:“是啊,我二哥来了,你们随便瞻仰,不收钱。” 几人唏嘘不已,吴巨达给众人各倒了杯酒道:“来,咱们一起敬长康兄一杯,久仰啊,闻名不如见面,爷儿们几个敬他一杯!” 朱泰有些为难,他站起身道:“多谢几位了,我……” 卫溱知道他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喝酒,于是站起来道:“二哥,他们几个平日都牛掰的不行,都是人敬他们,没有他们敬别人的,你就跟他们走一个呗,我帮你喝一口就是了”,说完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看得小公爷他们直咂嘴,陈随正准备抗议,卫溱咂咂嘴哈了口气,将酒杯递给朱泰,指着他们道:“我看你们谁多嘴啊,我二哥根本滴酒不沾,今儿是我逼他喝的,你们可不许欺负他哈!” 朱泰举杯笑道:“很高兴认识各位,我平时确实滴酒不沾,今儿我敬你们!”说完一仰头将酒喝了。 几人只好将酒喝了,陈随喝完笑道:“瞧瞧,不愧是跟阿溱认识了十多年的,说话都跟她差不多,刚说什么,很高兴认识各位,哈哈,这不就是阿溱的口气么!” “我就觉得这口气熟悉,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啦,哈哈!” 朱泰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卫溱见他跟以前也没啥大变化,心下高兴,于是笑眯眯地道:“这叫耳濡目染,再过几年,你们也跟我二哥一样,不得不被我同化,这叫什么,交得其道,千里同好!” 大家都知道她又打开了话匣子,都哈哈笑了起来,吴巨达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道:“长康,说说你怎么在黄麻岭之战中想着徒手攀上那悬崖了?也不怕掉下来么?” 朱泰总不能说自己自信有那本事吧,于是笑了笑道:“那悬崖也不是很高,当时立功心切,就这么上去了。” “我听我爹说你手刃不少敌人呢,是个英雄!”吴巨达就是会说话,那姓赵的说二哥什么来着,心狠手辣,哼,对敌人不心狠手辣,难不成还得像春天般温暖吗。 “也没有,大家都是为了胜利,敌人在前,谁还想这么多啊”,朱泰侃侃而谈,丝毫没有被人夸赞便露出得意的意思。 “阿溱,你那一身功夫是不是你二哥教的?”陈随边吃边问道。 “你说呢!”卫溱调皮地对他笑了笑。 “我说,长康好不容易跟阿溱见回面儿,这京城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明天京城都空了,咱们一起去青寨马场骑马去吧?”小公爷提议。 “我同意!”卫溱立马举手。 “阿溱,明儿我还得跟同袍们去办事儿呢……”朱泰有些为难。 “什么事儿?”话问出口卫溱才发觉失言,他来京公干肯定是军中的事情,自己哪能多问。正准备回旋,吴巨达笑道:“八成是来京贺寿的吧?”这时候入京,想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是的,明儿是常太师的寿辰,我得带人去走一趟”,朱泰并不讳言。 “我说长康,不是我说,这次入京的可不止你们几个,那常太师是什么人呐,能来京的都来了,明儿去了也是礼一送,好话一说,然后吃一顿抹抹嘴就走了,太师记得你谁呀,还不如叫别人去送得了!”韩绪这也是实话。 “一会你说,一会又不是你说,到底谁说呀?”卫溱逮他话里的小辫子笑话他。 “人家没说错好吧!到时候人多,可不就是礼一送,嘴一抹,走了!”陈随也附合。 卫溱看了看朱泰,见他皱了皱眉,于是对他们道:“那到底还去不去?”如果真是这样,还去个屁,叫别人去就好了。 小公爷看了看卫溱,又看了看朱泰道:“要不明儿我带着长康兄去吧,咱们几个后天去青寨骑马怎么样?” 众人都望着卫溱,卫溱望着朱泰,朱泰当然知道小公爷这话中的分量,心中十分激动。 第116章 利益均沾 小公爷是什么人,如果真由他带着朱泰去太师府拜寿,那太师不记得朱泰是谁也得记着啊,卫溱忙道:“真的啊,那敢情好,二哥,小公爷这可是给你天大的人情,明儿就让他带你们去吧,后天咱们去青寨玩玩?” 朱泰也很高兴,如果小公爷带他们几个去贺寿,那当然是事半而功倍啊,他自然是乐得如此,他朝小公爷一拱手道:“那就多谢小公爷了!后天一起去青寨乐意奉陪。” “二哥,后天把你那些战友也带上,反正人多热闹嘛!你们有没有意见啊?”卫溱先斩后奏地征求人家的意见。 谁能有意见啊,都说人多热闹,卫溱很是满意:“小公爷,你请温小姐一起来吧,你们都带着女伴儿,要不然我一个女的,多没劲啊!” “去哪儿找女伴儿带呀!”陈随肯定是不会带小玉的了。 “瞧你没出息的,什么姐姐妹妹的,别扭扭捏捏、脾气古怪的就行”,卫溱可不大喜欢弱女子。 小公爷本来不大乐意,瞧着卫溱跟朱泰在一起时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密,也知道自己不好有什么别的想法了,于是笑道:“人家不定能乐意跟咱们一起去呢,我尽量吧!” “什么尽量,你要请不动人家温小姐,就说明你没本事!”卫溱激将他。 “啧,这话我爱听!”韩绪乐了。 大家说说笑笑将饭吃完,卫溱问朱泰道:“二哥,你们回京住哪儿呢?” “我们几个人都住在来凤客栈,驿馆住不下了,我们来京晚了,只有住那儿了”,朱泰实话实说。 “那行,要不你带我去你那儿,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你那些同来的战友,我也去见见”,来凤客栈在京中也算是不错的地界儿了,卫溱放心了,只觉得有好些话要跟二哥说,催着他去客栈说话儿。[.超多好看小说] “得,你二哥一来,你把咱们都撇开了!”韩绪开玩笑。 “要不,你们一块儿去?”卫溱嘻嘻哈哈的。 “你们去吧,明儿怎么弄?”小公爷发话了。 “明儿我跟二哥去找你,然后送你们去太师府,行不行?” “行,也别太早成不成?”小公爷点头。 “那没问题,我跟二哥走了,到时候再见,后天你们可记住了,不带女伴儿的就不要去了!”卫溱半开玩笑。 “我带你行不行?”韩绪一本正经。 “不行,我是二哥的!”卫溱一口拒绝。 “瞧瞧!得瑟了!” 朱泰笑盈盈地跟他们一一告别,带着卫溱来到客栈,熊祁他们几个跑出去逛了,还没回来。卫溱跟着朱泰上楼,看了看客栈的环境道:“二哥,等我闲了,找人在京城给你整套院子,就在阜阳街那边,紧挨着东市,你以后再回京城就不用住客栈了,你说好不好?” “听说长安房子不好买,还贵,这弄下地得不少银子吧,那年走的时候你给我的银子我都没怎么用呢,饷银足够用的了,到时候我走前都给你”,朱泰笑笑。 “二哥,你怎么不用呢!”卫溱急了。 “在军中有吃有喝的,用不着!” “那银子你还是拿着,二哥我跟你说,我这两年攒了好些银子”,卫溱走到门口朝外瞧了瞧将门关好,对站在门外的妍丽道:“有人过来吱一声”,复又折回,小声对朱泰道,“二哥,我亲娘给我留了一大笔嫁妆,再加上秦家庄那林子卖的梅子钱,我都投到沈叔那儿去了,沈叔你还记得吧,就是咱们第一次卖梅子给他的那个。” “当然记得,你把银子都投他那儿了?行不行?”朱泰也没问她亲娘给她留了多少钱的嫁妆。 “你说行不行啊,我以满琴的名义投了五千多两银子,你猜第一年分了多少?”卫溱有些小得意。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名字啊?”朱泰莫名其妙,难不成他的阿溱还见不得人? “你不知道,娘亲给我留的嫁妆,让爹给拿走了,我好不容易想法子给弄回来,好些人都盯着呢,所以就没敢说是我入了沈叔的股。” 元姚在一旁站半天也没说一句话,这会儿插嘴道:“可不是嘛,那大夫人跟只饿狼似的,上回还把小姐管的庄子上的粮种都弄熟了给佃户们种,就是想给小姐没脸呢!” “什么!”朱泰怒了。 “二哥你别气,那臭婆娘毒的很,好歹被我收拾了,现在爷爷可不待见她呢,她要兴风作浪,还得顾忌着点,我叫人盯着她呢,爹现在对她也冷多了,你放心好了!”卫溱喝了口茶。 “阿溱,难为你了,以后你可得小心着些才是”,朱泰爱怜地看着她。 “二哥,你什么时候才能调回京城啊,要不然我找人想想办法?”卫溱撒上娇了。 “我也想回京啊,可是回京怎么办呢,好歹也要立个大功,将来回京也有个脸面什么的;军中机会多,你别急”,朱泰安慰她。 “你上次不是立了一功了吗,还不够么?”她苦着小脸儿,年底她和赵牟的婚约就到时间了,她希望到时候还是能如期嫁出去,不过对象是面前此人而已。 “傻瓜”,朱泰去摸她脑瓜儿,“那个功劳不算什么,这次上官不是让我回京送礼么,如果他真有机会进京,一准儿会带上我,你就放心吧!” “真的?那我明天跟小公爷说说,可得叫你们上官的名头儿在太师那儿露露脸儿才行!” “这样就很好了,你别再给人家找麻烦”,朱泰现在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亲一亲,奈何元姚也在。 卫溱想起正跟二哥说买房和分成的事儿呢,这还没说到点子上呢,于是压低声音对他道:“二哥,我和你在沈叔那儿的股份一共是五成五,让你猜去年分了多少钱呢,你怎么不说呢。” “占一大半啊?”朱泰有些愣神,“分了多少?” 卫溱得意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朱泰吓了一跳,要是只有五百她不会是这种表情,可是头年就收回投资的生意,是不是也太好做了些,于是试探地道:“五千啊?” “我就知道你猜不到,五万多!”卫溱得意极了。 朱泰真是有些傻了,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阿溱,真的假的,如果这样,那我怎么好占这个便宜?” “你说什么呢!”卫溱要恼了,“当时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会这么赚钱啊,我也吓了一大跳呢!以前咱们就说好了,那梅林有你一半,这两年下来也赚了些银子,我又没办法将银子给你,只好一起入了沈叔的股,一成,你要不要吧,不要这一成就给沈叔好了!” 朱泰没话可说,他当然知道卫溱这是爱他、照顾他,从第一天认识她,她就在无声地关照着自己,他懂,他太懂了,于是拉着她道:“你别恼,一成就一成好了,以后你都收着,你不是说要在京城买房子吗,你看着办,你喜欢就成,我都听你的!” 卫溱转怒为笑:“买房子也用不了这么多呀,明儿我把银票给你拿来,一万两呢,你在外面不容易,有时候对上官该拍马屁的还是要拍,光一张嘴可不行,你瞧着办吧!” “你都给我做什么,我手上还有不少银子,你先放好”,朱泰高兴极了,没想到卫溱这么好的眼光,一出手就赚了,而且还赚这么多,“沈叔做的什么生意啊?这么来钱。” “美的地砖你听过没有?”卫溱双眼放光。 “啊?我听过是听过,就是没特别注意;你以满琴的名义入股,也就是说你并不露面儿了,那沈方挺厉害呀,一年下来挣这么多!”朱泰满是不可思议,想他一家在村里,一年到头在地里苦苦扒食,一家人饭都吃不好,没想到人家做生意的,一个月挣的银子都够他全家一辈子的了。 “沈叔是挺厉害,那也说明我眼光好呀!”卫溱乐滋儿了的。 “阿溱真能干”,朱泰由衷地赞她。 “二哥,你那些战友怎么还没回来?”她有些奇怪。 朱泰笑笑道:“你不知道,对我挺照顾的熊四哥,他有把家传的宝剑,他说叫什么湛卢,当初他差点白瞎了这剑,我想着湛卢不是先古名剑吗,就跟他说了,他老想着进京找人相剑呢,说不准他带着剑,四处找人相看去了。” “啊?”卫溱笑了,“上古名剑?别让人给骗了。” “谁知道呢,你在京中有没有听说过相剑师什么的?” “没有,还真有什么名剑不成,那些八成都是传说吧,还当真啊?”反正卫溱是没把这事儿当真的。 “那可怎么办”,朱泰头大。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元姚去开门,只听妍丽道:“有人过来了。” 朱泰刚一起身便听到熊祁大叫:“长康,你在不在?” “我在,你们回来了?”朱泰迎了出去,卫溱也站了起来朝外看去。 “怎么着,还有人守着?”熊祁过来看着妍丽,人家鸟都不鸟他一下,“呵,练家子啊!” 三人进来,卫溱笑着上前嘴甜的不行:“三位哥哥好!我叫卫溱,听说二哥回京了,就过来看看。” “唉哟,阿溱妹子是吧,长康这小子见天儿的在咱们面前叨叨,可算是见着真人了!”熊祁声音大的能把房顶震掉。那两个没有熊祁跟朱泰的关系亲密,也笑呵呵地道:“我们也听说了!” “几位哥哥逛的怎么样,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再怎么着也是这京城的东道主,你们远道而来,我晚上请你们吃饭,你们选个地儿!”卫溱大方的不行。 “那咋好啊,你一个姑娘,哪能叫你花钱呀!”熊祁不干。 “就是,不好不好!”那两人也附和。 “谁说我花钱呀?”卫溱故意一脸疑惑。 第117章 他的世界只有她 三人都不知道卫溱底细,当即傻了,敢情还有人请客吃饭,自己不花钱的,那叫谁花钱呀,这是请客吗? “我请客,二哥出钱,这主意怎么样?”卫溱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好看的小说 几人再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妍丽往屋里瞅了一眼,没吱声。 “这主意好,简直是太好了,我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熊祁大声嚷嚷。 “我们也同意!”虽然他们是出公差,可是也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啊,京城繁华金迷之地,来了不大吃一顿怎么对得起来这一趟呐,这小姑娘都说让朱泰放血,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 “二哥,听到了吗,他们都同意我请客,你出钱”,卫溱上前挽着朱泰的胳膊,笑嘻嘻地亲昵之极。 “知道了”,朱泰对她笑笑,“你说在哪儿请客,晚上咱们请他们去吃就是了。” “那咱们先回房去了,刚在街上逛得累了,歇会儿!”其中有个叫武贤的,眼色好的不行。熊祁和朱泰一屋,便没动,武贤见他脑瓜子不大好使,回身拽他道:“熊四哥,你过来,我有事儿问你。” “啥事儿?”熊祁莫名其妙,被人拽着往前走,还不忘回头跟他们招招手。 “自然是好事儿!”武贤窃笑。 回到房里,熊祁看武贤笑得神经兮兮的,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拍了武贤一巴掌道:“瞧你能耐的,这是人家妹子。” “球的妹子,人家说了,三位哥哥好,我叫卫溱”,武贤捏着嗓子学卫溱刚才说话,“人家姓卫没听见啊,朱都尉姓什么,姓朱!这都不懂,你说你来这京城还不够叫人笑话的!” “我这不是没往深里想么,就你啥都知道,那你说说,这阿溱妹子是干啥的,她在京城做什么,跟长康定亲了没有?”熊祁连珠炮般质问。 “晚上吃饭咱们问问呗!”另一个叫任显聪的往椅上一坐。 “是的是的,你老实坐着,别过去打扰人家!”武贤把熊祁往椅子上按。 “得得,我知道了,你滚一边儿去!”熊祁直乐。 那边卫溱拉着朱泰好好将这一年多在京城的情况给他说了个遍,朱泰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问一句两句的,最后道:“阿溱,那个赵牟怎么样啊?”你可别真喜欢上他了啊! 卫溱想了想道:“他这人吧,讨厌的很,我好久都没理他了,他也没理我;不过有时候找他帮个忙什么的,他倒是挺热心的。[]” “那年底他……”朱泰终是问出了心中所忧。 “二哥,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跟他就是以前娘亲定下的婚约,我都不知道,也不会认的,那时候邓姨病了,为了哄住她,就定了日子,现在她病也好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解决的;你不知道,他可不能跟你比,动不动就跟我吵架,我不喜欢他,他肯定也不喜欢我,嗯……这距上回吵架大半个月了吧,他都没理我呢,我也不理他!” “你们吵什么呢?”朱泰奇怪地问她。 “吵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说,哪有男的跟女的吵架的,小肚鸡肠的!还是二哥最好!”卫溱说着说着又透出孩子气来了。 朱泰笑着道:“你都说了人家挺热心,干嘛还欺负别人。”他并不以为人家赵牟得跟他似的,凡事都必须让着卫溱,可是卫溱的性子,这世上又有谁比他更了解的! “谁欺负他了,都是他欺负我好不好?”卫溱瞪他。 “好好,下次见了我帮你教训他”,朱泰笑着看她瞪眼,这么久没见,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想念。 然而妍丽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主子跟小姐还有这么一茬儿,她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知道主子对这个卫大小姐是早动了真格了,不知道他知道卫溱今天所说的话,会不会杀人。 卫溱终于跟二哥腻歪够了,晚上大家一起去馔玉楼吃饭,卫溱大方地道:“哥哥们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可是我请客,你们可别省着,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儿啦!”说完还瞧着朱泰笑,朱泰点点头好脾气地道:“不错,今天阿溱请客,你们尽管敞开肚皮吃,一切有我。” “那可真是托妹子的福啊!”熊祁乐歪了嘴。 席间卫溱对朱泰道:“二哥,明天小公爷带你们过去,你们多听少说,便是要说什么,也客气着些,礼多人不怪嘛!”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朱泰点头。 几人一听纷纷道:“谁?谁带谁去哪儿?” 朱泰放下筷子道:“准备晚上再跟你们说的,既然提起来了,现在就跟你们说了吧,明天小公爷带我们去太师府贺寿,他不是阿溱的朋友嘛,今天中午跟他一道儿吃的饭,他主动说愿意带咱们过去,我想了想,这是好事儿,明天你们都说话注意点儿,小公爷可不是咱们在军中可以随便打趣的人。” 几人都惊讶的不行,瞧了瞧朱泰,又去瞧卫溱,卫溱正低头吃菜呢,没注意到他们眼中毫无顾忌流露出的艳羡和不可思议。 “你们听到没啊!”朱泰好笑。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几人异口同声。 朱泰给卫溱夹了一筷子鱼,细心剔完鱼刺推到她面前道:“阿溱,吃鱼。” 卫溱理所当然地将碟子往面前拖了拖,然后埋头吃了起来,几人又是看得不可思议,他们所知道的朱泰,可是一个手段干脆、废话不多的利索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儿女情长的一面,长见识了! 熊祁瞧着卫溱,真想问她认不认得什么厉害的人物,能帮他相那把祖传的名剑,忍了又忍,终是没有问出口。 几人说说笑笑吃了许久,吃完果然是朱泰付钱,卫溱见天色不早,对他们客气地道:“明儿还有事儿,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明天我带你们去见小公爷,让他带你们过去。” 告辞罢,卫溱准备走,朱泰道:“我送你回府。” 卫溱本想算了,想了想道:“好吧,我带你去认个门儿,以后你去找我也知道我卫府门是朝哪边开的。”她回身对那几人笑着挥挥手,拉着朱泰走了。朱泰也不多说,开玩笑,他早就知道卫府门是朝哪儿开的了。 路上她对朱泰道:“二哥,后天去马场,让他们一起呗!人多热闹。” “真的方便吗?”朱泰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的,人家跟你来趟京城,总不能吃顿饭就带回吧,好歹去见识下京中人喜欢的玩艺儿!” “那你明天问问小公爷,人家可不比你二哥,凡事你要多跟人家商量,别老自己拿主意。” “二哥,你是不是说我以前凡事都不跟你商量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烦啊,你说啊!”卫溱又开始撒娇。 “哪能啊,你比我聪明,我喜欢你帮我做主,但是人家就说不定了,你既然跟人家做朋友,自然得了解人家脾性才是”,他在她面前哪有什么脾气啊,整个一好好先生。 “我当然知道了,我跟他们是不打不相识,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公爷人很好的,你放心吧!” 一路她挽着他的胳膊,后来他见街上没什么人,便拉着她的手,一路被她带着朝卫府走去。她温暖的小手,不需多的语言,他的世界只有她。 妍丽一路一声不吭,看着两人手拉着手,一路或是说笑、或是不发一语,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好容易走到卫府门口附近,卫溱停下脚步道:“二哥,你回去吧,这就是卫府了,以后有事可以到这儿来找我,让他们通报一声就行。” “嗯,你进去吧,明天见!”虽不舍,但必须告辞了。 “二哥,你回吧!”她看着他傻笑。 他咧嘴一笑:“去吧!” 元姚翻了个白眼儿,明天又不是不见了,用得着这么依依不舍吗,卫溱终于往府里走去,都进去了,还小跑着返身回来趴在门上往外瞧,果然,二哥还傻站在那儿呢! 见她正调皮地趴在门口,朱泰忙对她挥挥手,她终于进去,呆看了好一会儿,他原路返回,她还是她,没变,太好了。 他一回去,那几个人就没完没了地问卫溱是谁,为什么认得小公爷,朱泰敷衍了他们几句,便借口道:“你们快去睡吧,问这么多做什么,明天还得出去呢,睡吧啊!” 几人无奈,只得各回各房,各睡各床,熊祁跟他一个屋,倒是没有再追问卫溱的事儿,他想了想道:“我说,阿溱妹子好厉害,竟跟小公爷是朋友,明天见了小公爷,我们说什么好呐?” “说什么,多听少问不打听,管好嘴就行!”朱泰给他忠告。 “管好嘴是必须的,可是……哎,你能不能帮着问问,我那家传的名剑,能不能叫阿溱妹子帮忙找人看看?”熊祁没忘他那剑呢。 朱泰想了想道:“明儿我问问阿溱,早些收拾了睡吧!” 见他应下,熊祁高兴坏了:“那可多谢了,如果这把剑能让我走大运,哥哥一准儿忘不了你。” 朱泰笑了笑,这剑要真是那湛卢,也许熊祁真是要改运了,只是谁才是那伯乐呢? 当天晚些时候,赵牟也收到了妍丽的消息,得知朱泰来了京城,还跟卫溱腻在房间里一下午,晚上朱泰还手拉着手送卫溱回府,他坐不住了。自上次跟她起了争执,他就没再理她,想着晾晾她,让她自个儿想明白,谁才是真正影响她未来的人,可是这剧情没往他所设想的那方面发展啊,卫溱这些日子以来,还真就没有招惹过他,现下好了,朱泰来了,吃个鱼还给她把刺剔干净,她又不是残废! 怎么办,他真想揍她一顿啊,这事儿他不能想。明天他也要去太师府,想着那个小公爷要带朱泰过去,他明天还真的要好好去见识下那位久闻大名的朱二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118章 蛋疼 第二天,卫溱早早起来,拿了一万两的银票,去找朱泰。.见她将银票拿来给他,他哭笑不得:“阿溱,你现下把银票给我做什么,放你那儿就好了,你不是还要给我买房子吗,留着用吧。” “买房子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钱放我手上又不能生崽,我知道你平时舍不得花银子,但是也不能太苛着自己了,这银子你留着防身,我这儿还不少呢”,她声音小小的,生怕人家听到。 朱泰也知道她脾气,拿了五千两将剩下的都给她:“别闹了,我拿这些足够了,剩下的你拿着!” 她不好再争,只得将银票收好:“都准备好了没,我带你们去找小公爷,正好早点儿去,早去早回。” “怎么早回啊,得看情况”,朱泰好笑。 “这太师大张旗鼓搞这么个派头,也不怕被举报”,卫溱嘀嘀咕咕。 “说什么呢?”朱泰去瞧她。 “没什么,叫他们走吧!” “对了阿溱,熊四哥手上那把家传宝剑,你能找到人相看一下么?”朱泰看着她。 “啊,我去问问吧,你们先跟小公爷去吧!” 卫溱将人交给小公爷,自然是不能再跟着去太师府了,她对小公爷交待了再交待:“你多照应着些啊,我二哥能不能早些回京城,全看你了!” 小公爷好笑道:“说什么呢,不就是回京城吗,你求我就行了,还用得着去巴结什么太师吗。” “哎呀,虽说殊途同归,但是这还是不一样啊,你不懂的啦,快去吧!拜托了!”卫溱半开玩笑。 “就你名堂多!”小公爷笑骂她。 武贤他们见卫溱跟小公爷这么随便,心下更乐,这小公爷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公主的儿子,了不得的哟,他们这趟没白来啊!一路小公爷跟朱泰说说笑笑,他们几个在后面拿着寿礼跟着听,没一会儿便到了太师府。 听说小公爷亲自来了,太师也是唬了一跳:“哎哟,这小祖宗怎么来了,快快有请。”他要是敢不热情招待,小公爷一生气,把他今天的场子给闹了,那可有的瞧了,他难不成还能跟一个小年轻计较去不成?本来小公爷也来得早,现下他也有时间招呼,于是便笑眯眯地出来迎接这第一波客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老远见着,常太师便拱手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小公爷可是稀客呀,快快有请。” 小公爷递上贺礼,指着朱泰道:“这是我一兄弟,远道而来,太师可不能怠慢了!” 太师笑盈盈地扭头去瞧朱泰:“这位小兄弟远道而来?恕老夫眼拙……” “给太师贺寿了!”朱泰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示意他们将带来的礼物奉上,“在下朱泰,来自并州府雷潜雷都尉手下,雷都尉军事繁杂脱不开身,特令属下过来给太师贺寿。这些都是雷都尉着人在并州挑选的土特产,还请太师笑纳。” “好好,并州府雷潜,不错!上次黄麻岭一战,打的不错呀,我记得那个攀上悬崖的兵士叫什么来着,好像也姓朱……”太师摸了摸脑瓜子。 小公爷哈哈大笑道:“太师记性可不大好了,我这长康兄弟可不就是姓朱么,单名一个泰字,太师好好瞧瞧!” 常太师听了一愣,随即立马上前拉住朱泰的手嗟叹道:“原来是你,看着就是一个好小子,不错,黄麻岭一战你居功甚伟啊!雷潜还有些眼力价儿,知道老夫对你久仰大名,于是就派了你来,好好好!呆会儿老夫要跟你干一大杯!” 这话谁知道是冲小公爷说的,还是冲朱泰说的,朱泰笑了笑道:“太师谬赞了,属下愧不敢当。” “诶,什么愧不敢当,你当之无愧!”太师拍了拍朱泰的肩膀,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反正是挺喜欢他的。 小公爷再不答腔,坐那儿摇着手中的一把扇子,懒懒的,好像给机会他们交谈似的。太师见他如此,只得不去理他,只询问朱泰并州府的一些防务问题,朱泰认真地答了,最后越聊越欢,后来陆续有客人到,小公爷才道:“太师去待客吧,我在这儿陪着长康说话就是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们稍坐!”太师去待客了。 小公爷坐那儿跟朱泰闲扯,可把卫溱小时候的情况给打听了一遍,客人们看到小公爷跟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聊的欢,连带着把朱泰多看了好几眼,狐假虎威吧,勉强也算这样了。 赵牟不动声色过来,看到小公爷道:“你今儿怎么舍得来了?” 见是他,小公爷不安好心地笑笑道:“阿溱没跟你说吗,她二哥奉命回京给太师拜寿,我带他过来,这位你应该认识,阿溱的二哥;长康,这位是赵七少爷,赵牟。” 朱泰马上站起身道:“原来是奕扬兄,老是听阿溱提起你,久仰了。”他可得对人家态度好点儿,不然到时候人家脸一抹,就不跟阿溱退婚,他找谁哭去呀。 见他这般客气,赵牟浅浅一笑道:“二哥的威名,我也是久仰了,在阿溱那儿也听说过不少回了”,他看了看武贤他们几个笑道,“这是二哥的同袍吧,赵七有礼了,我是二哥的未来妹夫,几位怎么称呼?” 熊祁他们几个听着怪怪的,未来妹夫是怎么回事,朱泰的妹妹又是谁?他们一一起身做了自我介绍,赵牟以主人架势热情道:“几位既来了京城,那便是客,阿溱知道她二哥来了,定是十分高兴的,要不今晚我作东,请各位去膳雅堂饮宴,还请各位赏脸。”馔玉楼去了,膳雅堂还没去过呢吧,昨天自己没参与,今天他做东总行吧。 小公爷看他口气中有火药味儿,看了看朱泰,朱泰面色不动,拱手道:“那就多谢奕扬兄了,晚点我去叫阿溱。” 武贤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来这赵牟是阿溱妹子的未婚夫,那朱泰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这下可有的瞧了……本以为赵牟会打两句哈哈就离开,哪成想他竟坐了下来,他似完全将朱泰当成卫溱的二哥,对他客气有加,以妹夫的身份问他在军中这那如何。朱泰心中了然,亦不动声色浅笑应答,完全无视武贤他们几个的惊讶眼色。 等席散,赵牟又专门过来认真道:“二哥,晚上我去叫阿溱,就不劳烦你去了,到时在膳雅堂见面就好,记得带上你这些兄弟。” 小公爷要笑不笑的,他倒是要看这卫溱接下来怎么玩儿,朱泰笑了笑道:“那就有劳奕扬兄跑一趟了,晚上见。”他能怎么办,再怎么着,这赵牟也是卫溱的未婚夫,不能在表面上跟他发生冲突,晚上见了阿溱再说。 赵牟直接去卫府,卫溱正在后面树下午休,赵牟陪坐在她身边,始终有些心神不宁,要说他不在乎卫溱那肯定是假的,他昨夜也想过了,他自视很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这神秘组织演武堂的接班人,也是这大夏国不可小觑的一股民间力量的领袖,可是阿溱她不知道呀,他一直在她面前端着,不仅不会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反而会将她推的更远。 朱泰的到来,终于让他有了危机感,朱泰虽一介武夫,却是俊朗高秀、温文尔雅,在军中也立了一功,将来难免会前程似锦,就算阿溱现在知道他是演武堂的主人,以她的为人,他也没有什么胜算,毕竟人家十多年的感情。他清清楚楚、彻底地弄明白了,但他不能将阿溱拱手让人,那个朱泰,他是不会允许阿溱嫁他的,就是喜欢也不行! 看着她睡得跟只小憨猪似的,他忍不住抿唇苦笑了下,前阵子不理她,所图为何?真是失心疯了……不知不觉将她的手抓在掌中,这是她的手,他想牵着它,一辈子也不放,行不行? 她被他弄醒,睁开眼看到是他,抽回自己的手,她又闭上了眼。 “还要睡?”,见她额上有汗,他拿了一旁的帕子去给她拭,“怎么不让人来给你打扇?” “元姚呢?”她懒懒地坐起身,“我要喝水。”低头瞧见幽灵趴在竹椅下,她咧嘴一笑道:“幽灵,去叫元姚,我要喝水。”幽灵起身小跑着去了,赵牟奇怪地道:“它能听懂?” “嗯,你以为咧?你怎么来了?”她搓了搓脸颊。 “就算它听得懂,它又不会说”,他还是一头雾水。 “唉呀,元姚见到它,自然知道我醒了,她又不是傻子,知道我一醒就要喝水嘛;你怎么来了?”她挠了挠脖子,痒痒。 “早上我在太师府遇到二哥了,跟他说好了,晚上请他和他带来的兄弟一起去吃饭,所以我来叫你”,他笑了笑。 “哦,也好”,她听了不以为意,反对着那边嚷道,“元姚,你要渴死我呀,你死哪儿去了!” 元姚应声跑来道:“急什么!她们找我说事儿,我忘给你泡茶了,这不好了吗!” 赵牟看着元姚想发作,这两人也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丫头,一点规矩也没有,太不像话了!忍了忍终是没出声。卫溱接过茶一看,这红枣儿都没泡开,水也是烫的,这大夏天的叫她怎么喝,于是将茶往边上一放道:“蛋疼,蛋疼,你早干嘛去了,奕扬哥来了你也没给倒杯凉茶,现在还来敷衍我,你找抽呢吧!” 元姚嬉皮笑脸地道:“小姐,你哪儿来的蛋啊,还蛋疼。” 第119章 革命感情 卫溱也没脸没皮地笑道:“‘女’人也蛋疼啊,这躺着就是俩荷包蛋,来,让我‘摸’‘摸’”,说着就往元姚‘胸’口‘摸’去,要比脸皮厚,谁能赢得了她。[],最新章节访问:.。 元姚羞得扭头就跑:“小姐,你也太不要脸了,我去给你们倒凉茶。” “给我站住!你倒卖器官的啊,问人家要不要脸?”卫溱嘻嘻哈哈地在后面大叫,“‘胸’那么大,还不让人‘摸’,你还有理了?”。 赵牟本来听得一头雾水,这下全明白了,他这会儿真是要找条地缝钻下去,这主仆二人也太奇葩了,满京城都找不出来第二对。他又不能表现出听懂的样子,只能道:“你们俩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哪有丫头骂主子不要脸的,你这脸还要不要了?” 卫溱笑嘻嘻地将脸凑过来道:“你也倒卖器官呀,来,不要了,拿去,卖了钱分我点儿。” 他无奈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道:“这怎么办才好。” “什么怎么办啊?”卫溱现在也没打算在他面前一直维持良好形象了,他要是受不了她是最好。 “元姚这样子,还不都是你纵容的,丫头没个丫头样子,你不管就算了,还跟着她一起胡闹”,他似笑非笑。 “怎么了,我和她都是‘女’子,又不会跟你们男子一样,闹着闹着就闹到‘床’上去了,你房里那什么叫含香的,听她们说是你的通房,瞧她那骄傲的小模样儿,陪你睡一觉就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恶心死我了!”卫溱知道赵牟有两个通房,含香为人傲慢,跟那个叫什么心的通房也不大对付,她出入赵府多少回了,这点自然是早就看明白了的。 赵牟气得脸‘色’发青,又不敢发作,这时元姚端着茶壶过来了,她见赵牟脸‘色’不好,立马老实了,上前放下茶壶小声道:“小姐,凉茶来了”,一放下转身就跑了。卫溱只好自己去倒茶,倒了一杯递给他道:“呶,喝点凉茶消消暑气,你绷着脸给谁看呢?我又没污蔑你们,那含香本来就是一副傲骄的小模样儿嘛,见了我都是一副你配不上我家少爷的得瑟样儿,还不准人说啊。” 接过她递来的凉茶一饮而尽,他心中火苗儿直窜直窜的,那含香还敢给卫溱脸‘色’瞧,胆儿‘肥’了啊,于是道:“是吗,她算个什么东西,敢对你脸不是脸的?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早跟你说这干嘛呀,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么能破坏你们纯真的革命感情呐……”说着说着卫溱就笑了起来,她觉得革命两字,用的特别好,可不就是在‘床’上革命嘛,哈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哪里笑得出来,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儿,见她果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态度,心都快揪到一块儿了。卫溱见他一丝笑容也无,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玩笑,于是讪讪给自己倒了杯茶,连喝了两杯,长叹一口气道:“舒服!”说完住躺椅上又是一躺,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见她又是这样,他拉着她的手道:“阿溱,你真要气死我吗?” “我气你?”卫溱睁开眼笑,“我气你干嘛呀,你又不给我钱。” 见他一副无奈的模样,她突然坐起身道:“我问你,二哥的战友,据说有一把家传的宝剑,名湛卢,这可是上古名剑哟,你能不能找个人帮着相看相看?” “诸侯之剑湛卢?”赵牟一脸疑‘惑’。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真假,人家说了,如果是真的,就献给皇上,好歹换个什么将军当当,也比把剑放在家里生锈的好”,卫溱一本正经。 赵牟失笑:“皇上是天子,会要这把诸侯之剑?别说这剑还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皇上也不会要啊,这不是自贬身价么。” “啊,那可怎么好,皇上不会要,那几个皇子也不会要吧,他们肯定都等着做下一任天子的;高官更不会要了,谁要谁不就是有了不臣之心么?”卫溱有些懊恼。 “那倒不一定”,赵牟心中起了个点子,“是二哥的哪个战友?”他猜测应该是那三个中的一个,便是假的湛卢,他也要让它变成真的。 “晚上问问,反正是他们中间的一个”,卫溱又躺了下去。 见他不说话,兀自在那想事儿,她扯了扯他道:“你一定能找到人相剑的对不对?”捧他、‘激’他、瓦解他。 他突然拉着她的手捧到面前亲了亲道:“阿溱……” “嗯?”她有些意外,正说剑的事儿呢,他这是怎么了,发情了? 他不说话,捧着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卫溱先是奇怪,后来被他看得敛了眉眼,最后去‘抽’回自己的手,‘抽’不动,他不知怎么‘弄’的,手上变出一只血红的玛瑙手镯戴到她手上道:“娘亲让我给你的,这是她出嫁时外祖母给她的陪嫁。” 卫溱一下子坐起身,正要去捋下那手镯,赵牟捏住她的手道:“二哥战友那剑的事儿,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会跟他谈,三天内给他解决。” “真的?”卫溱一听这话,果然老实了,她摇了摇他道:“你不是哄我的吧?”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赵牟眼角漾着一丝浅笑,她的小手被他抓在手中,掌心‘肉’‘肉’的,暖暖的,不想放。 她又躺回去闭上眼睛,要说他哄她,那倒还真没有,她隐约知道他手上有些可用的人,但是却不好相问,反正事情能解决就行了。 傍晚赵牟让刘海去来凤客栈请朱泰他们去膳雅堂,他则带着卫溱直接过去了。朱泰他们先到,刘海已点了菜,他们坐那边喝茶边等赵牟,朱泰沉默不语,看赵牟这架势,并不似卫溱所说,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婚期到日便解除婚约,那赵牟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挑衅和警告,他又不是个傻子,怎么接收不到人家传来的一**强烈的信号。 他该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赵牟和卫溱已然上了楼,刚走到‘门’口,赵牟便将卫溱的手一拉,牵着她进了房间,卫溱想挣开,奈何人家将她拉得死紧,根本甩不掉,人已进入所有人视线,她只得对着朱泰笑了笑,赵牟笑着对众人道:“让各位久等了,阿溱临出‘门’时突然又嫌热,折回去换了身衣裳所以耽误了。”说完拉着她坐在朱泰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坐在朱泰和卫溱之间,将两人隔开。 大家都嘻嘻哈哈说没事儿,赵牟又问他们在军中的事情,卫溱听得没兴趣,自顾自在那喝茶,等饭菜上来,赵牟又给他们劝酒什么的,除了朱泰和卫溱,所有人都相谈甚欢。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赵牟突然夹了块鱼肚子,将刺剔干净递给卫溱道:“阿溱,你不是爱吃鱼么,来。” 卫溱有些意外,和赵牟一起吃饭,他可从来没有这般细心体贴过,她低着头小口地吃着,心思不定。还没吃完,赵牟扭头对元姚道:“帕子拿来。” 元姚忙将帕子递上,赵牟接过来,毫无征兆地就捧起卫溱的脸道:“瞧你吃的跟只猫儿似的,来,把汗擦擦。”她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木讷地被他捧着脸儿将汗擦了才反应过来,她挣开他道:“干嘛呀,我正吃着呢!” “多吃点儿!”他笑得满意。 众人都有些愣了,这上演的可不就是夫妻恩爱的戏码么,那朱泰算怎么一回事儿啊?他们都看了看朱泰,他与卫溱应该是兄妹之情吧?朱泰敛了眉吃得味同嚼蜡,赵牟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好不容易吃完,赵牟对朱泰道:“二哥,明儿我找人给你战友相剑,你们明天都在吧?” 卫溱没好气地道:“明儿小公爷请我们出去玩儿,都不在。” “哦?去哪儿玩?”赵牟笑着去拉她的手。 “不告诉你,反正你也不会去!”卫溱躲开他。 熊祁一听相剑,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赵兄,明天你找谁来相剑,我明天在,我明天哪儿也不去,成么!” 卫溱见他这样好笑道:“熊四哥,这可是你家传宝剑,如果真是那湛卢,你舍得卖吗?” “咦呀妹子,你不知道,这剑砍柴都砍不动,留着有啥用!”熊祁倒是想的开。 卫溱哈哈笑道:“还是熊四哥通透,幸好不是那种书呆子,既然是家传的宝贝,得为子孙后代带来福音才是宝贝,既然它放着没用,那还不如处理掉呢,二哥你说是不是?” 朱泰笑着点点头道:“阿溱说的对。” 这时元姚‘插’话道:“小姐,你又何必问朱二哥呢,从小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一他从来不说二啊,你说他是坏人他都呵呵笑着应下,这不是多此一问么。” “就你啥都知道!”卫溱笑着斥她。 她正准备还嘴呢,看到赵牟瞪了她一眼,立马缩了脑袋不敢吱声了。熊祁非得缠着赵牟去客栈看他那把宝剑,赵牟无奈,只得道:“我送阿溱回府,完了去客栈看看。” 送阿溱回府后,赵牟讨好地对她道:“明儿去哪儿玩,我来接你。” “你不是要带人去给熊四哥相剑么,怎么去呀?”卫溱可不想带着他跟二哥他们一起玩儿。 “你别管了,等我听到没有?”赵牟丢下这话去了来凤客栈。 第120章 极品白蛾 赵牟来到客栈将那把剑放在手中摩挲了好几遍故意道:“果然是那把诸侯之剑,跟书上说的没差!” 熊祁高兴道:“诸侯之剑?” “对,这把剑在过去也只有诸侯才能得到它,瞧这剑身”,赵牟一本正经。.访问:.。 “哟,老熊,你是当诸侯的料呢!”武贤打趣熊祁。 “这话可不敢‘乱’说,当今天下,除了几位亲王堪称诸侯,谁敢谬称?”赵牟看了熊祁一眼,“明儿如果相剑的说这是真的湛卢,兄弟你可得早些将它出手才是,放在手上,可能招祸。” “啊?”熊祁傻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竟还有这种事。 “你若不想找人相剑,现在还来得及,剑不管真假,放在手上总是个家传之物”,赵牟‘激’他。 熊祁愣了会儿道:“赵兄弟,你既能找到人相剑,何不再帮兄弟一把,将这剑出手,哪怕换点银两也是好的”,他看了看几位战友接着道,“看我们这兄弟几个,都对京城不熟,不如赵兄弟你地面儿广、本事大。” 赵牟‘激’他,他又何尝不会‘激’赵牟,赵牟听了笑笑道:“那行,兄弟我尽量就是,这剑我带走成吗?” “行,你只管带去!”熊祁听了他的话,感觉这把诸侯之剑放在手上跟个烫手山芋似的,早出手早了。 “那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赵牟拿了剑起身告辞。 第二天卫溱早早起‘床’跑去小公爷那找他,小公爷奇怪道:“你这么早做什么?” “唉呀,早点去凉快啊,你快收拾!让桂元去叫我二哥他们!”卫溱其实是怕赵牟跟去,昨天他种种举动,她昨夜想了想,只怕是故意而为之的。 “行行,你坐会儿!”小公爷忙吩咐人去各府接人。 青寨马场离京郊不远,二十里路的样子,卫溱跟着小公爷一路趁着太阳还不大,早早来到了马场。一到地方她就跟元姚道:“这回你可得学会骑马,要不然以后可别怪我去哪儿也不带你了。” 元姚只得道:“那小姐你帮我去挑匹温柔点的马吧!”于是两人去马栏挑马。这马也是通人‘性’的,看它眼睛就行。走到最里面,卫溱指着里面一匹白马道:“那马好看,又放在最里面,肯定是匹好马,怕人骑坏了吧?咱们去瞧瞧。(.无弹窗广告)” 马栏里的人看到她们朝那白马走去,正准备上前劝阻,后来想想,便没做声,只走上前道:“卫小姐,这白蛾不听话的很,你不给它吃的,它就赖这儿不动。” 卫溱奇怪道:“人家的马都叫追风、霹雳啥的,这马怎么起个这么怪的名字,白鹅?它会看家啊?” “卫小姐有所不知,这马是幺蛾子的蛾,不是白鹅的鹅”,那人贼笑。 “啊,它是不是会整幺蛾子啊?”卫溱笑了。 “卫小姐您试试就知道了!”那人简直就没安好心。 “不是吧,它不是会咬人吧?”卫溱不满地看着那人。 “哪能啊,这马绝对安全,小姐放心好了!” 元姚听了忍不住‘插’嘴道:“小姐,既然这样,还怕个屁呀,我就不信一匹马还能玩得过人,咱们试试?” 卫溱见那人笑得诡异,想了想也道:“就是啊,一匹马而已,难不成它还能成‘精’,元姚,去‘弄’点吃的来!” “卫小姐,这里给马吃的红萝卜和糖块都是要出钱的……”那人提醒她们。 “还要钱啊?这可是在喂你们的马!”元姚不乐意了。 那人早听元姚说话屁啊屁的不十分讲究,这会儿听她嚷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他指了指那边一个位置道:“要买萝卜和糖块可以去那边”,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卫溱看着他的背影对元姚笑道:“瞧瞧,你都把人家吓跑了!再去叫个人过来把马牵出来,买点东西它吃。” 元姚转身就去买东西,等她回来,卫溱拿块糖递到那白蛾嘴边,它倒也不客气,在她手上拱了拱就将糖块‘舔’嘴里去了。卫溱又拿着胡萝卜去逗它,它伸着脖子噘着嘴要吃,卫溱顺势去拉它,就这么拿着胡萝卜边‘诱’边走,总算是将它引出马栏,也没瞧见它有攻击人的倾向。 卫溱高兴地拍拍它道:“白蛾啊白蛾,你可真听话,让你元姚姐姐骑会儿吧?”说完对着桂元招手道:“桂元,你过来教元姚骑马!” 桂元跑过来笑道:“元姚,你还不会骑马啊,来,我扶你上去!你可别把人家马给压死啦!”说完哈哈大笑,笑话人家元姚胖呗。 元姚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小心着些,别让马给踢死了!” 卫溱将胡萝卜递给桂元,元姚刚准备上马呢,那马扑腾一声倒地上了,几人吓了一大跳,桂元蹲下身子拍了拍马脸道:“不会吧,这马有病啊,这还没骑上去呢,就给压死了?” 元姚听了踢了他一脚道:“瞎白话什么呢,还不叫人来看看这马怎么回事儿!” “踢我干啥啊!”桂元回头瞪了她一眼。 “谁踢你了,我又不是马,我就是碰了你一下!”元姚惯会狡辩。 “你那是碰啊!”桂元不服气。 卫溱在一旁笑得嘎嘎声:“行了行了,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跟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你置什么气啊!”摆明了护着元姚。 桂元气的直翻白眼,可又不好跟卫溱顶嘴,他又拍了拍白马道:“我算是明白这马怎么回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卫溱凑上前去看了看,这马眼闭着,也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儿。 桂元没好气地指了指元姚道:“她给人家吓的,吓死了!” 卫溱瞪了他一眼,回头指着一马场的人道:“你们没瞧见呀,这马倒了,怎么回事儿啊!” 哪知人家不以为意,也不过来,只神秘地笑笑道:“你们怎么选了这鬼架秧子啊,它就是这样儿,谁要骑它,它跟谁急!” 卫溱愣了愣道:“什么,它一急就这样儿啊?我要不骑它,它就好了?” “可不是嘛,不信你们一边瞧着!”那人笑着跑了。 元姚和桂元也傻了,桂元自言自语地道:“啥时候整了这么一个活祖宗啊,我怎么不知道。” 卫溱拍了桂元一下道:“走,边上瞧着去,看这家伙作死呢!” 桂元起身,拿着胡萝卜硬塞进马嘴道:“小畜生,有本事你一直躺着,别吃哈!” 几人坐一边看着,那白马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便睁了眼,它贼溜溜地四处看了看,见没人便开始微仰着头啃起了胡萝卜。卫溱只觉好笑,她悄悄走过去,拉着马缰道:“起来,没死啊!” 哪知这马立马又闭了眼不动了,吃了一半的胡萝卜卡在嘴角,要多搞笑有多搞笑,卫溱忍着笑去它嘴里抠那半根萝卜,它竟一动也不动。卫溱回头冲桂元道:“去叫小公爷过来,让他看看这匹心机马,保准他没见过!” 桂元一会儿小跑着回来道:“阿溱小姐,温家小姐来了。” 卫溱起身去看,果然,只见一红衣飒爽的年轻‘女’子跟着小公爷一道儿走了过来,卫溱脸上堆起笑,准备迎接这位未来的长乐公夫人,等人走近细看,那温小姐圆脸白皮肤,大眼睛长睫‘毛’,嘴‘唇’嫣红如火,卫溱正准备上前答话,温小姐已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一定就是阿溱对不对?” 见她这般热情,卫溱笑眯眯地道:“猜对啦!你怎么才来?” “我来得够早了,是你来得比我更早!”温亦如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卫溱,她反拉着温亦如的手指着地上的马道:“正好有个稀奇事儿,这白马你不知道,是个怪胎,人一要骑它,它就倒地上装死,这不,还没起来呢,萝卜也不吃了!” 小公爷心下奇怪,凑上前道:“不是吧,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匹马,我怎么不知道?” “看看,它这死样子,咱们一边躲着去,一会儿它就活了,走!”卫溱招呼着大家往一边退去。 “这小畜生欠揍吧,打它两顿它就老实了”,温亦如边走边不满地哼唧。 “左右不是咱们养的马,可不能打它,我只知道狗很聪明,会跟人玩心眼儿,没想到马也如此啊,它生来不就是给人骑的吗,怎么想出这么个‘花’样儿来了!我倒是觉得这马好玩儿!”卫溱觉得太搞笑了。 “阿溱,你要是觉得这马好玩,给它领家去得了!我估计这种懒货,马场也不爱养着它!”小公爷也觉好笑。 “别,我可受用不起,院儿里放匹马,又不能骑,还得养着它老人家,我没事干了我,这不找虐呢吗!”卫溱不会养马,也不乐意养它。 温亦如听了哈哈大笑:“可不是,阿溱说的对,‘弄’这么一匹马回去养着好看怎么着?找虐是吧,对,就是找虐。” 几人躲在一旁,果然没多大一会儿,那心机马就“苏醒”了过来,它将嘴里剩的一口萝卜呱唧呱唧吃了,探着头找另一部分,找半天也没找着,左右瞧了瞧,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亦如,你快去看看,给你个萝卜,你逗逗它!”卫溱小声对温亦如说着,递了个胡萝卜给她。 温亦如接过萝卜嘿嘿一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小畜生能玩出什么‘花’儿来!”她接过胡萝卜,想也没想便过去了。 老远她就举着胡萝卜对着白蛾咧着一口的白牙呲笑,白蛾见有人拿胡萝卜过来,仰天欢鸣了一声,小公爷笑骂道:“瞧它乐的,等会就乐不起来了。” “别说话,瞧好了!”卫溱也笑。 第121章 你嫌弃我了? 温亦如也是个逗闷子的,她将胡萝卜递到马儿嘴边道:“吃吧!” 那马儿刚衔上萝卜,温亦如牵了缰绳道:“走,遛遛去!”话还没说完呢,那马就又倒下了,牙齿上卡着根萝卜,跟之前没啥两样。(.好看的小说棉花糖。wщw.更新好快。小公爷哈哈乐道:“嘿,这小畜生,还真会玩儿呢!” 卫溱算是知道这心机马了,她扯了扯小公爷笑道:“今儿开眼了吧,没想到还有这种马,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小公爷却小声对她道:“你瞧这温家小姐怎么样,配不配得上我?” “拉倒吧你,这话反着说差不多,你看人家亦如长的,多好看呀,我觉着比你好看十倍不止”,卫溱深谙得人心之术,人家一对儿,你夸人家老婆,就是夸人一家子;你贬人老婆,就是骂人一家子,她自然不会犯忌讳,当然人家温小姐也的确长的漂亮,人也外向,最重要对卫溱也‘挺’友好。 小公爷果然笑眯了的,他故作生气道:“你少来,她能比我好看十倍?这才见面儿,她给你灌了什么**汤了?” 卫溱忙对着温亦如招手,待她过来,卫溱跟她告状道:“你也不管管他,我说你比他好看,他要打我。” 温亦如脸红了下道:“我凭什么管他呀,他要打你,我帮你。” “哈哈”,卫溱对着小公爷挤眉‘弄’眼的,“你瞧瞧你,众叛亲离了吧?” 温亦如站在卫溱一边儿,几个人正斗嘴呢,朱泰他们来了,卫溱忙迎了上去。众人见面,少不得寒暄一回,卫溱又拉着朱泰他们看那个鬼‘精’的白蛾,可怜那白马为了口吃的,演了一回又一回,它以为糊‘弄’住了全世界,殊不知全世界也正在糊‘弄’它。 “这马懒成这样,可真是少见!”武贤笑坏了。 “可不,给拉到军营去甩它十鞭子,可不就老实了!” 朱泰见卫溱笑得开心,心下终于舒坦了好多,昨天自见过赵牟之后,他这心里总感觉堵着什么,他对卫溱小声道:“阿溱,我有事跟你说。” 卫溱扭头对元姚和妍丽道:“你好好学听到没有,二哥找我说事儿,你们都不用跟着。” 妍丽忙上前恭声道:“小姐,还是让我跟着吧,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小公爷在一旁挤着笑道:“你还能比长康功夫厉害不成,就是阿溱自己也是一把好手,你就在这儿歇着吧!” 妍丽准备再劝,小公爷突然拉了脸道:“阿溱,你说你这身边的人都怎么回事儿,那个元姚是个不听话的,左右你惯着她也就罢了,怎么个个都这个样子?” 卫溱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说完看了妍丽一眼道,“你在这儿呆着,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妍丽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卫溱跟朱泰各牵了一马去跑场子了。 骑在马上到了无人处,朱泰靠近她道:“阿溱,我瞧着赵牟对你,似乎很在意的样子,瞧他对你还‘挺’上心的,你确定到时候他……” “二哥,我都跟他说好了,再说这种事儿,得两情相悦才行吧,我对他没意思,他平日对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吃饭都不带理我的,现在你一来,他可能看出什么来了,这又是牵手又是夹菜的,肯定是故意的”,卫溱安慰二哥。 “是吗,就怕他到时候不放手可怎么好。” “不会的啦,我脾气不好,他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在一起老吵架,不是跟你说了吗,刚开始他都不理我的,就现在才好一点儿;就你刚回京的时候,他才刚跟我吵完架呢,半个月没理我,我也不稀罕他!”她说的也算是实话吧。 “那他为什么这般表现?”朱泰郁闷之极。 “唉,他可能是看到咱们关系亲密,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吧,你也知道,有些男的穷讲究,好胜心也强,他再跟你面前这样惺惺作态,你也别理他,让他一个人演个够好了,你越理他,他越是来劲儿,他在平王府做事,好像也有些面子,上回若不是他,我一准儿被安王妃给缠上,看在这个面儿上,我也不好太打他脸,左不过给足他面子,年底好商好量着退了婚才是。” “那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肯定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的,对了阿溱,这京中情势你了解多少,我瞧着皇上也一大把年纪了,太子又被外面说的那般无能,几个皇子都虎视眈眈,这次回京都尉可是给我暗自‘交’待了,让我看看哪个皇子机会更大,到时候他好站队”,朱泰在她面前向来是有一说一,此事极密,但还是说出来了。 “奕扬哥在平王府,也许他是看好平王的吧,反正太子不用说了,就算是拿下江山也坐不安稳,那安王倒是有个好丈人,但是这安王妃可不是什么好鸟儿,瞧上次奕扬哥跟他们对着来的情况,安王只怕也没什么机会,你想啊,奕扬哥说的不好听,不过是平王身边的一个普通人,安王府拿他都没办法,更别说能干得过平王了,你说对不对?”这只是她自己的分析,四处没人,她正好畅所‘欲’言。 朱泰想了想,还有景王没有提及,他皱眉道:“景王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我倒是听说平王和安王倒是野心勃勃,如果照你这说法,平王胜算更大。” 卫溱瞧了瞧四周道:“二哥,你可不能这么武断就下了论断,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景王没有存在感,也许是他装的也说不定,当然也不排除他没有野心,扮猪吃老虎,我一介‘女’流都懂,你还是要多打听下才是。” 朱泰听了这话笑道:“你是一介‘女’流,可是你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那些王爷什么的,不过就是有个耀眼的头衔,若失了这头衔,坐天下哪有他们的份儿!” “二哥,你可别‘乱’说这话,到时候被人家听去,没你的好儿!” 朱泰四处瞧了瞧笑道:“这里哪有什么人,不怕人听去。” “淹死的可都是会游泳的人,二哥,你可别大意了,要时时警惕才行,口舌害身,不可不慎;你在京这些日子,尽量跟小公爷打好关系,能打听就尽量打听着,到时候回到军营,在你上官那儿也不要把话说死,只把你打听到的情况说给他听就行了,他又不是没长脑子,自己分析去,到时站队站错了道儿,也怪不着你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了,只是小公爷是真心跟你往来吗?”朱泰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难不成他还对我有想法不成,人家温小姐多好呀,我瞧着他对人家‘挺’满意的,我也觉得温小姐不错,人外向,不作,应该跟我也处得来。”卫溱说着说着不免以自我为中心起来了。 “傻瓜,你见过人家几回呀,就说跟人处得来”,朱泰失笑。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用见几回呀!”卫溱口气中带着丝娇嗔。 “嗯,我阿溱最聪明了!”对卫溱,朱泰向来是不吝夸奖的。 两人在马上慢慢向前踱步,朱泰想起赵牟又道:“他从熊四哥那将剑拿走了,想来应该是认得相剑之人的。” “是吗,也好,我瞧着奕扬哥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他既然把剑拿去了,应该是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才是”,人家赵牟虽然经常跟她拌嘴,但能力人品还是值得肯定的。 “你这么说,我自然是信的,熊四哥终于能解下一件心事儿了,你不知道,他当初差点把这剑当成破烂给送人了”,提起熊祁的窘事,朱泰抿了抿‘唇’笑了。 卫溱扭头瞧着他也笑,她最爱他这含蓄的笑了,带着点生涩和单纯,一笑脸上隐约还有长酒窝,不知道别人看了是不是也能‘迷’死,但是她就是爱看着他这‘迷’人的样子,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深深了解的男子,他善良又透着呆傻、聪明却从来不在她面前使的二哥。 “二哥,你在京中多呆些日子吧!”说着说着撒起娇来了。 见她又‘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女’儿娇态,他笑着道:“二哥尽量好不好,军中虽说没什么大事,但是上官有令,回去太晚终归是不好的。” “嗯,等会回去我缠着小公爷他们,你就趁机打听你想知道的事儿!”卫溱扬鞭策马,风在耳边窜过,她朝马场后山飞奔而去。朱泰见她这样子,知道她这是高兴了,口中御马,紧追其后,两人两马,空气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二哥,你在军中有马骑么!”卫溱大声问他。 “以前没资格骑马,现在有了!”他也大声回应她。 “为什么呀,哦,我知道了,你升职了对不对?”卫溱扯着嗓子叫唤,催马快行。 “阿溱,你慢点儿!”朱泰见她越来越快,有些担心。 “没事儿,二哥,你跟上啊!”她就是不说,朱泰也要跟上。 驰骋的感觉美极了,马场的马儿都还算温顺,两人一前一后,惬意之极,跑了一会儿,卫溱勒停马儿,指着那边的一棵大树道:“二哥,咱们去那边坐着说会儿话吧!” “那树好粗啊!”朱泰瞧着那边,心想应该比较凉快。于是两人催马信步过去,卫溱翻身下马,嘴上道:“嗯,比马场那儿凉快多了!”说着就准备往地上坐,朱泰一把拉着她道:“等会儿!”他伸袖在地上扑了扑,然后对她道:“坐吧,还是那般不讲究。” 她笑眯眯凑近他道:“怎么,出去长了见识,现在嫌弃我了?” 第122章 绵长一吻 朱泰挨着她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就会消遣二哥,二哥怎么会嫌弃你,你不嫌弃二哥就谢天谢地了。(.无弹窗广告)” 听他说的这么可怜,她搂住他胳膊腻歪地道:“二哥,我喜欢你,怎么会嫌弃你呢!” “傻瓜!”他笑的不知道有多美。 凉风习习,广阔的天地中,似只有两人,卫溱闭眼享受了一会儿徐徐凉风,突然往他腿上一躺道:“二哥,你看天好蓝,白云好白!”他抬头瞧了瞧,大掌抱着她的小脑瓜给她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天一直都这么蓝,云也是一直这么白啊。” “嗯”,她笑了笑长叹一口气道,“二哥也还是一直这么好!” 他低头抚着她的乌发,要是天天能这样两个人呆在一起该多好啊,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该打听的消息,争取回并州后能早些找到机会调回京城。见她愜意地闭上了双眼,他笑着道:“小公爷那儿能打听到消息不,如果能从他那儿打听到可靠的消息,我回了并州,也好筹谋一下,争取早些创造机会回京城。” “二哥,你可别看他是个花花公子,他跟那些死读书的呆子可不同,他情商可不低,懂人事儿,会幽默,会拉关系会交友,我跟他可是不打不相识的,要是换成励彪那样的纨绔子弟,我只怕又被鬼缠上了,你瞧他多好呀,知道自己错了,就立马摒弃前嫌,跟我做朋友了,那安宫牛黄丸的生意,不是他也做不起来啊,他还是不错的!”不一定穷二代就是纯朴善良的,不一定富二代就是油头粉面脑满肠肥不顶事儿的,卫溱对小公爷的评价还是极高的。 “我瞧着他对我也挺好的,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儿上!”他笑。 “那也不一定啊,他知道你徒手上崖,心里只怕对你崇拜的不行呢!他可是没啥功夫的,要我说,也算得上是文不成武不就吧!”卫溱嘿嘿笑了。 “赵牟怎么样?”他试探地问她。 “他啊”,卫溱想了想,“他跟小公爷正相反吧,文成武就我不知道算不算得,反正他在平王府应该是很有地位的吧,那次安王妃叫人在城门口堵我,他手下的几个人呱唧几下就把那些人干倒了,之后什么事儿也没有,我瞧着赵府在京中也不怎么样吧,算是跟卫府差不多地位的人家,京城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实在不起眼的慌,我想他后面罩着的肯定是平王府,不然就他这样儿的,安王都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人辗死他,你说对不对?” 朱泰半天没吱声,好一会儿才道:“那他平日都跟你因为什么吵架呢?” “还能因为什么事儿啊,都是些小事儿,我要说他长的不够好看,他都能生气,小肚鸡肠的!”卫溱说瞎话也不怕闪着舌头,她不好跟朱泰说赵牟瞧不上他,说他是那什么虎狼一般凶狠的人,所以只能这么瞎叽叽了。[] “我不信!”朱泰笑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瞪着他道:“你怎么不信啊,信我得永生!” 朱泰哈哈大笑:“傻瓜,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人家?” “我不是故意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他本来就没有你长的好看,还经常气我,直接踢他出局好啦!”她歪着头瞧着他。 他敛了笑,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儿,心里突然间就悸动起来,她看着他眼神变了,笑嘻嘻上前亲了他脸颊一下道:“二哥,你在外面想我不?” 他半边脸都麻了:“我天天想你”,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她没让他捞着,站起身跑到树边笑道:“你现在也学会了甜言蜜语对不对?还天天想呢,我才不信!”她用手抠着这棵树的树皮,再抬头的时候,看到几只金龟子窝成一团躲在树丫子里呢,于是兴奋道:“二哥,快来,一窝金龟子!” 朱泰三步两步过来,抬头一瞧,果然,左右看了看,那边有块石头,于是跑过去搬了来,然后踩在上面,悄悄靠近那几只金龟子,猛一出手,那窝金龟子四散而逃,卫溱估摸着他没抓着,叹了口气道:“好了,都跑了!” 他跳下石块站他面前傻笑,卫溱乐道:“你还好意思笑啊!” 他手一举,一只金龟子正在他手心挣扎,她大叫道:“哈,你捉到了,讨厌!” “你不喜欢就放了吧!”他手一扬。 她还不知道他吗,笑嘻嘻地攀着他的胳膊道:“唉呀,给我嘛!” 他小心将金龟子递给她,她拿在手中道:“要是有根细线就好了。”话未落,他就在自己衣服上扯线,她瞧见了嗔他道:“二哥,以后你能不能穿好点的衣服,你瞧你这衣服,线头都出来了,小公爷他们是不嫌弃你啊,难保有狗眼看人低的人笑话你嘛。” “知道了,走之前去买几套好点的衣裳”,他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细线,自觉上前帮她将那金龟子绑了,绑好一放,那金龟子滋滋啦啦起飞,可惜线头控制在卫溱手里,它飞不高也飞不走,急的跟只无头苍蝇似的转圈圈。卫溱哈哈大笑道:“二哥你看,它好傻!” 话没说完呢,线断了。卫溱愣了愣怒道:“二哥,你这怎么绑的,它跑了!” 他又不是没看见,嘿嘿笑了两声道:“等会二哥再跟你捉一个好了,这线不好使,刚没注意。” “你还笑!”她上前扯着他的衣服看了看道,“你这什么破衣服啊,看着还行,这线被个虫子挣断,衣服是不是一扯就烂了?”说完就恶作剧地开始扯他衣服。 “别,别扯!阿溱!阿溱你听话!”他连忙去捉她的手。 “我就扯,什么破玩艺儿,叫你以后还买这些破烂货穿!”卫溱忍着笑假装生气,开玩笑,她傻呀,把二哥的衣服扯烂让他丢人,她可不干。 他终于捉住她的小手,见她笑中带着一丝狡猾,他自然也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她笑得越发灿烂,他愣愣看着她,他想着临去军营前她给自己的那个吻,至今仍魂牵梦绕,他想吻她,可是不敢。 她感觉到他眼中的渴望,笑容凝住,看着他,用眼神向他发出邀请,时间在流逝,风儿在静静拂面而过,他始终没有动作,她又急又气:“二哥……”送货上门他都不要,傻呀! 被她这娇软的声音融化,他脑子里一懵,不由自主低头吻住了她。熟悉的感觉、想念的滋味儿迅速弥散开来,她送上小舌,他呈上真心,两相交融,瞬间忘我。 马儿在一旁愜意地吃草,对这边的香艳场面视而不见。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推开他,扑在他怀中,也不说话。他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品味刚才的销魂滋味儿,吻了吻她的发顶,还想继续怎么办? “阿溱,他们会不会过来?”突然从他口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抬头道:“不会,过来也把他们赶走!”她脸皮比他厚多了。 他趁她抬头捧着她的小脸儿道:“阿溱……”我还想要! 似是懂了他眼中的渴求,她伸出双臂搂着他脖子道:“闭眼!”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再不懂就是个呆子了,再次低头吻下去,甜蜜的滋味儿,永生难忘! 累了,他拉着她坐回树下,她背靠在他背上,突然道:“二哥,你们在军中,有没有女人啊?” 军中是不允许有女人的,不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壮汉,自然有办法弄到女人,于是他老实地道:“不准有,但是各人会想办法。” “那你呢?”她在他面前一向是直白的可怕。 “我?”他愣了一下,“我不喜欢那些女人。”正经人家的女儿肯定是没他们那些人的份儿了,他们身边多是娼妓,他嫌脏,也没兴趣。 “那些女人,是不是鸡啊?”她大言不惭。 他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意思,小声道:“嗯。” “你干嘛这么小声,是不是做贼心虚啊!”她转过头瞪着他,“你不会亲过她们吧!啊,我不要啊!”说完就开始噗噗地吐口水。 他立马扯住她道:“你胡说什么,我就只亲过你,怎么可能亲别人!” “真的?”她停下吐口水的动作,心里美成了一朵花,也不想想她自己上次还被赵牟给亲过了呢,人家朱泰也没嫌她脏呀,不过她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当然是真的”,他很认真。 “那你以后也不许亲别人,听到没有?”她给他上眼药。 “我亲谁啊?”他好无奈。 “我管你亲谁,只要是个女的就不行,更不能跟人家那啥,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就不要你了!”她霸道的不行。 “我跟谁那啥!”他急眼了。 “你答应不答应吧!”她瞪着眼。 “我都听你的”,他还有什么话说,只能投降。 见他苦笑,她扯着他苦口婆心地道:“外面的女人可能有病,你手上有钱,可别瞎整,要是被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我再不见你了!”他一向听她的话,先给下点猛药再说。 他愣了愣,最后笑道:“我知道了,我辈子只有你一个行不行?” “话别说太早了!你们男人都不靠谱,虽然你还比较可靠,但是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她得意洋洋,“不过丑话我可先跟你说在前头,你有几个女人,那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得有几个男人,到时候你得给我找长的好看的,太丑的我下不去手!” 这都什么话!朱泰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想都别想!” 第123章 自古帝王多淫棍 “哦,你露出真面目了吧,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卫溱凶相毕露。[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谁说我可以,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还是阿溱好”,他拉着她的手,柔情万丈,蜜语甜言。 “说话算话不?”卫溱是个小女人,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问一次,再确定一次。 “我对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没算过话?”他认真地看着她。 “姑且相信你”,她傻笑起来,她贴在他肩上闭上眼,“如果世界上就咱俩多好!” 被她的傻话逗乐,伸臂将她偻住,风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下他不担心那个赵牟了,只要卫溱不愿意,这世上没有人能强迫她,大不了,他带着她远走高飞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自言自语道:“这个老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弄那个什么云台,朝下面百姓弹飞丸,真是个昏君,话说王八活千年,他就是不死。” “你别瞎说,皇上年轻时还是很有作为的”,朱泰自然是知道皇上的底细。 “人年纪大了之后呢,脑子就不好使了,所以到一定岁数就应该退休,你看当今皇上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剑老无芒,人老无刚,那几个王爷只怕天天盼着老皇上死吧?”四下无人,卫溱口无遮拦。 “呵呵”,朱泰失笑,“皇上确实年纪有些大了,太子估计等得心烦,别哪天太子死了,皇上还没死啊!” “二哥,你说做皇上真的这么好吗?”她又说傻话了。 “我没做过哪里知道”,朱泰笑得讨厌。 “哼,皇上不就是后院儿女人比别人多点儿吗,有什么了不起!” “在有些人看来,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他瞧着她,知道她又有话说。 “是啊是啊,一走出去,人家都知道自己几百个女人,多威风啊!”她不无讽刺。 他憋着笑,看着她不说话。 她接着呱唧:“当谁不知道呢,自古帝王多淫棍,人前威风,人后辛酸。” “这话怎么说?”连辛酸这话都出来了。 “你别当我傻,这么多女人,睡得过来吗!”她打开话匣子,他的笑凝在脸上,“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听女人说,啊,我要我要,但是女人一旦说我还要我还要,你们可不就傻了,皇上跟那配种的猪有什么区别,配的不好,三宫六宛都怨怼不满,为什么皇宫是怨气最重的地方呢,就是因为女人们怨声载道呗!” 朱泰哭笑不得:“照你说的跟专家似的,那为什么还有好些人往宫里挤呢!” “你做过抽样调查啊,要我说,好些女子都不愿入宫呢,也不瞧瞧那老东西,身上只怕都臭了,哪个姑娘不开眼要往宫里挤啊!” 他肯定说不过她,当即投降道:“你都说的对,反正我的阿溱不乐意我是知道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嘿嘿一笑,往他面前拱了拱道:“我二哥多好啊,又年轻,又好看,人也好,给我做女王我也不换。” 他听了心里熨帖之极,亲了亲她的耳际道:“阿溱,你一定要等我。” “知道了,反正我还年轻呢,再等你十年不晚!”她这不是信口开河,前世三十结婚的人大有人在。 “十年我可等不了!”他心里一窒。 “就知道你们男人没耐心,哼!”她还作上了。 他无奈苦笑:“阿溱,十年太长,这辈子能有几个十年,我会好好立功,争取早些娶你。” 有这话就够了,她浅笑着没有说话,俗话说的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老天待她太好了,她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感谢上天,她在心中默念。 两人墨迹到正午时分,朱泰拉她起身道:“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吃饭了。” 她站起身,他俯身去给她拍屁股上的灰,她理所当然地站在原地,等他拍完,她扯了扯他道:“二哥,晚上回京,你请小公爷他们吃顿饭,礼尚往来嘛,你好好置几身衣裳,总不能让人家小瞧了咱。” “嗯,我知道了,走。” 两人策马回来,韩绪他们已然来了,见卫溱和朱泰并驾回来,韩绪上前嚷嚷着道:“你哪儿去了,等你老半天了!” “你等我干嘛呀,你女伴儿呢!”卫溱左右看了看,果然有几个眼生的女孩面孔,于是甜甜地朝她们笑了笑。 这时陈随与吴巨达都围过来道:“阿溱,跑哪儿去了!害咱们等到现在。” 卫溱笑着道:“千年等一回嘛,这些姑娘都是谁啊,你们谁给介绍下?” 话还没落呢,只见其中一个长的瘦巴巴的女子不屑地道:“卫小姐切莫唐突了,我祖父是二品大员太子少师应老大人,这位是施小姐和罗小姐,说起来她们的祖父或是父亲,都比你祖父或父亲在这朝中官职高、有地位,喊声小姐你不吃亏。” 卫溱眨了眨眼,感情叫她一声姑娘她还不乐意了,非得让人叫小姐才高兴啊,毛病!于是立马改口道:“应小姐,对不住了,我平时吧,散慢惯了,一见到高官子弟,这舌头不是打结就是犯错,哦,还有施小姐和罗小姐,你们多担待些。我从小也没个娘亲教养什么的,粗俗的紧,有唐突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她口气之诚恳、态度之端正,只怕长这么大也没这么认真地自我批评过。 这个应老大人的孙女名叫应宝莉,是韩绪的表妹,他带她来,还不是想着她祖父官儿大,若是能跟卫溱玩到一处儿,也是好事儿,没想到这表妹这么能整事儿,一见面就给卫溱下脸子,当即心里就不大痛快了。在座各人表情不一,应宝莉见卫溱这般客气,笑了笑道:“卫小姐也太客气了,大家一处儿玩,也不谈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下次注意下就行了。” 卫溱心中冷哼了一声,谁爱跟这种作货玩儿,没得恶心自己,但她还是笑眯眯地道:“应小姐说的是,我但凡见不着几个大人物,今儿各位小姐一来,我这腿发跳,等我冷静一会儿再跟你们玩儿。”说完她找个座位一坐,再不说话了。 这话出口,熟悉卫溱的都知道她这是大大的讽刺了,想当年她连小公爷都敢打,励家那个小流氓也让她给打了,她还见了大人物腿发跳呢,也就只有应宝莉相信了。 罗玉筝是陈随带来的,罗家与陈家是世家通好,所以陈随今天带了她来,她见陈随和小公爷脸色都不大好看,立马明白风是朝哪边刮的,何况这个应小姐如此矫情,她也看不大惯,于是笑着对卫溱道:“阿溱小姐,家父也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儿,可没应小姐说的那般能耐,以后你叫我玉筝就行了,我也不讲究什么。” 这话说的才叫好听,卫溱扭头去瞧,陈随忙上前道:“阿溱,这是罗世伯的女儿,罗玉筝。” 这罗玉筝比起小玉的长相可是差的远了,不过人家知情识趣,卫溱当即给人家贴了“可交”的标签,于是笑嘻嘻地道:“玉筝,你叫我阿溱就行了,以后没事儿去找我玩儿啊!” 施小兰是吴巨达的表妹,长的还是挺漂亮,个子也高,她不等吴巨达说话就上前自来熟道:“阿溱,叫我小兰就行,他表妹”,她指了指吴巨达,然后又问:“他是谁呀?”说完去瞧朱泰。 卫溱想笑不敢笑,这人也真是逗,不过比那个应小姐还是讨人喜欢,于是道:“我二哥,长的没你哥好看,惭愧哈!” 吴巨达窘的不行,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很,他比朱泰,还是差两个档次好不好,卫溱这么说啥意思啊!正准备骂她,施小兰哈哈大笑道:“别,你还是省省吧,你看我表哥那表情,他自己都不信好不好。” 大家都去瞧吴巨达,他挤了丝笑道:“你们女子在一起就没好事儿,现在连我都消遣起来了,是不是欠骂啊!” “表哥,谁消遣你啦,咱们有一说一呢!”施小兰也是胳膊肘儿往外拐,一点也不给她表哥面子。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卫溱笑过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在帅,有人嫁你就行!” 众人乐呵了一回,差不多快到饭点儿了,那施小兰也是挺有意思,竟然缠着朱泰问东问西,卫溱直觉好笑,也没在意,便跟小公爷坐在一块儿闲聊,那个高贵的应家小姐坐在那儿跟玉女似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韩绪也没兴致跟这菩萨坐一块儿说话,于是凑到小公爷这边,卫溱趁机问他们京中各王爷的情形,虽然卫家还没资格站队,但是知彼知己总是好的。 “安王妃前阵子揪着我不放,最近怎么没什么动静儿了?”卫溱小声问小公爷。 “她哪还有心思咬你啊,她亲生的儿子丢了世子位,就差把安王府给翻了。” “哦?那为什么没翻呢?”卫溱不怀好意地问。 “她敢么,她最大的靠山就是梁大人,安王舅也不知道怎么跟梁大人说的,人家对世子易位之事也没有说什么,世子脸上都烧成那样儿了,不换人肯定是不行的了。” “烧成什么样儿了,你见过了?”卫溱好奇。 小公爷凑近她小声道:“我见过了,跟鬼一样,吓死人了。” “咦!”卫溱缩回脖子。 第124章 刮目相看 其实卫溱要不是怕祸从口出,她真想说这个安王妃活该啊,那些凡事喜欢咄咄逼人、斤斤计较的人,总有一天会一次还回去,所以做人还是别太刻薄才是,上回明明是那个励彪在寺中先调戏她的,那安王妃偏要不依不饶的,也是让人恨的不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再说多了也不好,她便不好再问,只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讲些京中各家八卦事儿。到了午饭时间,那施小兰硬是要跟朱泰坐在一起,卫溱朝二哥挤了挤眼,示意他从了人家,朱泰无可奈何,人家是官家小姐,他也不好拒绝的太过明显,只能跟她坐在一起。卫溱跟温亦如坐在一处儿叽叽喳喳不停,等菜上来,是一盘红烧什么肉,个个大块,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 应宝莉将盘子拉到面前不屑地看了看道:“这么大块块,让人怎么吃啊,难不成跟狗一样吃啊?” 众人都去瞧她,韩绪不知道她这么不会说话,当即十分后悔带了她来,于是劝她道:“宝莉,这不比京城,出门在外,有的吃就行了。” 应宝莉用手拈起一块肉道:“瞧瞧,这让人怎么吃呢!” 卫溱心中瞧不上这人,于是将面前的碟子拿起,伸到她面前道:“来,给我,我养了一只狗,它吃饭的样子咱们人可学不会,你不吃给我吃,出门在外有的吃就吃,这可是金科玉律,你不爱吃省着给大家伙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多谢啦!” 应宝莉瘪了瘪嘴将肉丢到卫溱的盘中,小公爷一肚子火,他强压着道:“阿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语气极为冷淡。 卫溱用手拿起肉块舔了舔道:“嗯,好吃,你们都吃啊,什么样的精神呀,让我想想,哦,雷锋精神。” “雷锋精神是什么精神啊?”小公爷看她这样子好笑。 “唉呀妈呀,这你都不懂啊,还不就是跟应小姐似的,那什么舍己为人、无私奉献呗!”卫溱说的一本正经,她啃着肉骨头,香。 大家都吃,就应宝莉一个人端着,侍从又上了一盘淬黄瓜,一盘香煎茄饼,正好放在她面前,她一看恼了:“怎么回事嘛,不是大块子肉让人吃不下去,就是这些个素菜,让人怎么吃嘛!” 待从讨好地道:“应小姐,这素菜方便,做的也快,等会荤菜就上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快着点呀,饿死人了!”应宝莉发着嗲。 卫溱笑笑,起身将那两盘子菜往自己面前拖:“这些人没长眼怎么的,素菜哪能往应小姐面前放,放我面前吧,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长年没肉吃,都吃素,习惯了!” 众人愕然,这卫溱也太能玩儿了吧,还长年没肉吃,还没笑出声呢,应宝莉笑了:“卫小姐真可怜,府上就这么苛待你么。” 卫溱一本正经地摇头:“也不是的,我乡下长大的,回京后才知道什么是肉味儿。” 施小兰眨着大眼道:“不是吧!”说完就看见吴巨达对她挤挤眼,当下哈哈笑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人家开玩笑呢,没听她说她在乡下长大么,还真有可能!”应宝莉脸上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嘲笑,总之是精彩之极。 陈随放下筷子道:“阿溱,你少来了,要是你回京才知道肉味儿,那你一身功夫怎么学的,靠天天吃菜呀,那你还不一脸菜色啊,甭说打人了,只怕风一吹就得倒吧!”他知道卫溱这是故意的,所以故意岔巴两下。 卫溱笑笑:“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秦夫人见天儿的逼着我吃肉,我不吃吧,她还生气,奶娘就改弄鱼给我吃,鱼要是做的好,那老好吃了,天天吃我都会做了,哪天凑一块儿,我弄鱼给你们吃,包你们吃了还想吃。” “你还会下厨啊?”应小姐一脸的惊讶,心里还不知道多鄙弃卫溱呢,要说也是的,这群人里面,小姐中就数她祖父官阶最高,而卫溱则是那垫底儿的,她能瞧上卫溱才怪。 “会一点儿”,卫溱不停吃。 “唉呀,也是在乡下学的吧!可怜儿见的!”应宝莉脸上又露出同情。 卫溱懒理她,舔了舔手指头道:“你们快吃呀,又来了两个菜!” 见她舔自己手指头,应宝莉皱了皱眉,终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让人侧目的话,卫溱长的比她漂亮,她看不惯,所以故意挑她刺儿,哪知道这个卫溱就是个没脸的,真是没意思! 施小兰殷勤地给朱泰夹菜,朱泰不动声色,不拒也不吃,要是被卫溱看到他心安理得地吃别的女子给夹的菜,还不得让他难受好几天啊。 “你们谁知道这京中哪有房子卖吗,最好离东市不远的”,卫溱吃了几口便问众人,她得帮二哥将房子先看好了,等他下次回京直接住就行。 “谁要买啊?买多大的呀?”陈随奇怪。 “我二哥买呀,院落越大越好啊,五亩左右就行”,她问过了,京中稍偏些的地段三亩左右、房舍差不多三十间的宅子,差不多要两千两银子,她若是买,肯定在好点的地段买,最好是院子大些的,能弄个林子池塘啥的更好,预算在五千两左右吧。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朱泰,这小子看着不咋地,没想到能有这大手笔啊,就是在座的各位贵介公子,不指靠父辈,在这京城也是难得独立购置房产的,朱泰只笑了笑,周围安静极了。 “没想到你这人看着穿的不咋的,还有银子在京中购置房产?你知不知道一幢宅子弄下来,得好几千两银子,你真的购办得起?”又是这个应宝莉。 韩绪实在受不了她了,他白了她一眼道:“阿溱既然说出口了,那人家肯定是置办得起,你置办不起,就觉得人家也置办不起,哪儿说理去!” “我置宅子做什么!”应宝莉听了这话不干了。 “我二哥要是置不起,我说这话干嘛呀,白白给你笑话呀?”卫溱笑眯眯地看着气鼓鼓的应宝莉,早看出来她是个狗眼看人低的。 “是么,还真没看出来”,应宝莉酸酸地看了朱泰一眼,朱泰自顾自吃着,对旁边一桌同袍们射来的惊讶目光熟视无睹。 “长康兄,你要买宅子了?也是,下次回京也不用去住什么客栈了,你该早些跟阿溱说啊,早说的话说不定这次回京就能住在自家宅子里了”,小公爷看着朱泰,暗想这小子有本事啊,怪不得阿溱会看上他啊。 朱泰笑了笑道:“以前哪想过这事儿,这次回京,挺不方便的,所以就跟阿溱提了一嘴,她也说买个宅子,下次带战友们回京,大家都有地儿住了,吃用都方便不是,各位若是方便,还请帮我留意着些。” 韩绪忙道:“长康,你都发了话了,咱们能不给你留意着些吗,要不阿溱也不依啊!” 几人细细问他要什么样的宅子,朱泰一无所知,只道:“过几天我就离京了,你们跟阿溱说吧,只要她满意,我就满意。” 几人心里透亮儿,便又去问卫溱,卫溱只说只要地方大就行,盖房舍啥的到时候再盖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倒也热闹,只那应宝莉道:“你们还真买啊,银子够吗?” 卫溱懒理她,只当没听见,接着道:“我也知道京中不好找这种宅子,毕竟京城这块儿也算是成熟社区了,不过我要求也不高,只要地方不小就行,到时候买了再整。” 大家听她说什么成熟社区,无比新鲜,陈随笑道:“你成天脑子里新词儿挺多,不过说的还怪有道理。” “没道理的话儿我能说吗”,卫溱笑着白了他一眼。 这边众人乐融融的,下午玩的也挺开心,可是赵牟就气坏了,一早他去接卫溱,结果人家早跑了,想了想算了,省得去了被她白眼儿,于是便留在京中。他找人跟景王通了个信儿,说是有人卖湛卢宝剑,这把诸侯之剑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最好高价买下。 不得不说一句,赵牟实际上是跟景王在合作,景王只知道赵牟是演武堂派来跟他接洽合作的代表,并不知道他就是演武堂的下一任继承人。赵牟胆大心细,也不怕自己暴露在各方势力面前,大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气。 景王蛰伏至今,就凭他能拉到演武堂这么强大的合作对象,就足以说明他在几位王爷之中的实力和能力了,人家赵牟还被他支使到平王世子身边,他这招也算是双管齐下了。得到赵牟的消息,景王咧嘴乐了:“这个赵七,心思果然与众不同,也不知道在哪儿弄了这把诸侯之剑,本王若是弄到手,这不是向世人表明没有称霸的雄心了吗,好,好,就按他说的办!”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景王也是有识之辈,要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快就洞悉了赵牟的意思,再说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事儿他也瞧不上,诸侯之剑就诸侯之剑吧!现下几位兄弟都虎视眈眈的,他可不得先把自己给择出来么。 后来赵牟又说剑的主人希望能用这把剑换个好前程,景王哈哈大笑道:“什么才是好前程啊,到本王府里来当个侍卫如何?再不然让他去演武堂打个下手怎么样?” 赵牟是什么人,别说演武堂,就是宏义帮,进去都严格的不行,他哪能让熊祁进他的演武堂;景王自然知道演武堂的规矩,不过一句玩笑话,那熊祁看样子只能进景王府了。 就算如此,熊祁也是愿意的,最起码,他从并州这鸟地方进了京,再蹦跶两年,还怕没个好前程么。 第125章 剧情反转 卫溱一行玩的尽兴后回京,到卫府时都已经天黑了,赵牟在院儿里等她,早等的不耐烦了,见她回来,笑盈盈地道:“阿溱,玩的高兴吗?”绝口不提她为什么不等他。 “嗯,高兴,下次还去!”卫溱一头的汗,对着外面道,“准备点热水,我冲个凉,热死了!” “等天气凉快些,下次我带你去”,赵牟殷勤地对她说道。 “嗯,奕扬哥,你吃了晚饭没有?”她无所谓。 “没有,小厨房还没吃,等你呢!” “等我干嘛呀,叫她们都吃,我要先洗澡”,卫溱规矩并不是很大。 “你先去,叫她们都等着!”赵牟可不干,哪有主子没吃,下人们先吃的道理。 卫溱也不答话,直接去净房先洗清爽再说,期间妍丽趁元姚忙前忙后伺候卫溱,她将朱泰同去、并跟卫溱骑马与之消失一上午的事儿说了,最后将朱泰要在京城买宅子的事儿也说了。 赵牟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消失一上午?这两人干嘛去了!小公爷还阻止妍丽跟着,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心头火起,忘了朱泰买宅子的事儿,想想两人孤男寡女消失了一个上午,再想想卫溱上回被他亲吻一副大大咧咧不在乎的模样儿,他的小宇宙简直要爆炸了! 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心痛的厉害,可他又不能去质问她,要是他敢问,她一准儿跟他翻脸,这丫头翻脸比翻书快多了,他又不是没领教过。等卫溱洗好出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赵牟坐在饭桌边发呆,卫溱撩了撩头发道:“想什么呢,吃吧!” 他心情坏到极点,又不敢拿她出气,只能强忍着,很是辛苦,她本来也玩累了,见他不说话,还想跟他说二哥请小公爷他们去吃饭了,想想便也不说了,只认真吃饭,两人相对无语,饭很快吃完,赵牟放下筷子道:“你也累了,歇着吧,我先回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哦”,她端了茶漱口,漱完口他已经消失不见,暗道他今天不怎么对劲儿呀,想了想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于是回去睡觉了。 赵牟回去后半夜也没睡着,太难受了,想他堂堂……怎么就被一个乡下小子给挤兑的没了立锥之地呢,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还有那个小公爷,不是第一次见那朱泰吗,怎么着,想把朱泰和卫溱往一块儿凑是不是? 第二天他放下心事,放出消息,熊祁要卖家传宝贝湛卢剑,景王府管事亲自来到来凤客栈,许下两百两银子和接熊祁进府做事,熊祁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想当初他可是把这宝剑当破烂一样差点送人呢,如今能顺利进京捞个轻散职位不说,还能白得二百两银子,他已经很满意了。 陆续还有几家富绅过来找过熊祁,听说剑已经有人买了,便也只能罢了,哪知有个姓陈的富户模样儿的人,来了听说那宝剑只卖了两百两银子,冷笑一声嘲笑熊祁道:“你可真是个傻狍子,那剑要是真的,只怕两千两不止。” 熊祁虽没跟人说自己要进景王府,听了这话还是不免有点心涩,于是道:“真的假的?” “可不怎的,就你这傻样儿,活该给人玩儿了!”这人其实是因为没买到剑故意说的,就是为了恶心人。 熊祁心里本来就不大舒服,见他说话这么难听也恼了:“你给我嘴巴干净点儿!我瞧你是不傻,精过了头。” “怎么说话呢这是!”那人也是有趣,只许他说人家,不许人家说他。 朱泰早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起身道:“兄弟,你把两千两银子拿来,这剑立马就给你。” “我傻呀,我才不要呢!”那人还挺横。 朱泰对熊祁使了个眼色,熊祁怒从心起,原来这人是来闹眼子的!他上前推了那人一把道:“成心的是吧,滚!” 那人被推得出了房门,嘴里还不停地骂道:“你这鳖犊子,别动手啊,不然我大耳刮子伺候你!” “来呀,你伺候个试试!”熊祁也恼了,现在他可是景王的人了,就等景王府的人去办好手续,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京城了,他会怕这么个奸商? 那人也是个猛的,说完果真朝熊祁脸上忽了一个大耳刮子,熊祁被打得一愣,等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抬脚就朝那人踹去。再怎么说熊祁也是个军人,手上还是有些硬功夫的,他这一脚下去,可不把那个奸商给踹得直嗷嗷,他带来的随从都站在门外,见状全都扑了过来,朱泰一看不对劲儿,忙边拦人边大声道:“武贤,显聪,快来!” 本想叫两人来拉架,结果这两人一来,上前就开打,这下好了,双方混战起来,朱泰不敢真打,这收着劲儿不知道有多累,武贤两人则不同,他们眼瞧着熊祁要进景王府,这会儿还不巴结着些,简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朱泰拦都拦不住啊! 不多大会儿,那边的一个人就被他们给踢到了楼梯下面,因为头先着地,竟一动也不动了。朱泰登登登跑下去一探,心凉了半截,他抬头瞧了瞧熊祁,摇了摇头。熊祁大惊,不过打个架,怎么就弄出了人命呢?正没辙呢,那奸商大喊一声道:“好哇,你们哪儿来的土匪寇子,把我的人都给打死了,这可是京城!来人啊……” 朱泰站起身大声道:“你们才是土匪!知道我们有把宝剑要出售,便故意跑来开价两千两银子,叫你拿银子的时候,你却推三阻四,叫手下这么多人一起上,明摆着你要骗我们的剑不成,就来硬抢,现下自己跌下楼死了,怪谁?伙计,去叫官差来,我倒要看看谁才是土匪!” 他这么一嚷嚷,明摆着是在跟熊祁他们对口供,只要他一口咬定这人抢剑不成才打了起来,那便可以将打死人的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了,再说那人也不是他们打死的呀,自己傻滚下了楼,怪谁? 熊祁反应过来立马指着那奸商叫道:“怎么,你抢剑不成,现下死了人,还污赖我们是土匪,真有你的!等官差来,看谁有理!”他们一来店伙计就知道是并州军营的人,也知道熊祁有把家传宝剑要卖,再一听他们理直气壮地指责那人抢剑,当下信了个十足,立马小跑着让人去叫官差去了。 朱泰给熊祁使了个眼色道:“四哥,你叫人去!”他这是叫熊祁去景王府求救呢,有王爷顶着,那人想讹他们也得有个顾忌不是。 熊祁没懂,愣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朱泰急了:“你的剑在哪儿!” “哦……哦!”熊祁终于反应过来,撒着脚丫子跑下楼,那奸商捂着脸道:“你想跑?还不快拦着他!” 朱泰冷笑道:“咱们都在这儿,能跑哪儿去?”说完附耳跟熊祁一番耳语,熊祁只顾着点头,完了就跑了出去。 景王府的管事比官差先到,他一来就看了看地上的死人,又抬头瞧了瞧那奸商,奸商以为他是熊祁搬来的救兵,自然对他也没啥好脸,在楼上居高临下骂道:“哟嗬,还搬了救兵来了,你们打死人是事实吧,等下官差来了,老子看你们哪儿跑!” 王府管家冷笑了一声道:“把这人给老子拿了,光天化日,京畿重地,竟敢有人明着来抢东西,还真是邪了门了!” 这时王府侍卫鱼贯而入,他们跟管家不一样,皆是统一服饰,杀气腾腾,把那奸商吓得差点儿就坐在地上,他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瞧这架势,多吓人呀! 还没把人家吓尿,官差也来了,见王府侍卫在此,也就象征性地问了问,得知是那边的人先是骗说两千两银子买把剑,再又要抢,后来争执中自己跌到楼下死了,便不耐烦地道:“你们也太邪性了,有人两千两银子买把剑的吗,在京城骗人,活的不耐烦了!现下赶快把人弄走,人家客栈还要做生意呢,快点,不走现在把你们都带回去好好问问!” 客栈掌柜一听终于舒了口气,平时的打点也算没白整啊,现在显出作用来了吧,那奸商一听不把人弄走,就被官差带走,吓得又是一哆嗦,他本来就是外地入京的,要是在京城惹一身骚可不太妙,本想着这几个傻大个子住在客栈,跟他一样在京城没什么根基,没想到人家立马就叫来了一队侍卫,幸好是人家打死了他的人,而不是他打死了人家那边的人,想想就冷汗直冒,立马对手下摆摆手道:“还不快点儿!想吃牢饭啊!” 侍卫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抬了人走远,管家又对熊祁道:“小兄弟,再住这儿只怕不好吧,要不现下收拾收拾,还是住王府去吧!” 熊祁心下一乐,看了看朱泰他们道:“我这些兄弟怎么办呢?” 管家一笑道:“换家客栈就是了,再不行早些离京回并州也行。” 熊祁有些犹豫,朱泰上前宽慰他道:“四哥,你早晚是要去王府的,现下出了这事儿,你早些去也好,我和他们再去找个地方就是,你别担心,安顿好了我去找你就是。” “这成吗?”熊祁苦着脸。 管家笑盈盈道:“怎么不成,朱都尉都说成,你还有什么顾虑?” 朱泰不禁看了这管家一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 第126章 被迫离京 熊祁大条没注意这些,他点点头道:“也好,你们安顿好后找人通知我一声儿,那我可就走了!” “你去吧,凡事小心着些,今天这种事儿是意外,以后可得按捺着些!”朱泰交待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这话恐怕也只有熊祁能懂了,他点点头道:“哎!” 熊祁一走,围观的人也就散了,朱泰带人退了房,另去找住处,太师寿辰一过,京中客栈便空了好些,他们找了家叫祥泰的客栈住下,朱泰便去卫府寻卫溱,想跟她说自己换了住处,去了卫府结果卫溱不在,她去找牙侩问房子去了,朱泰留下口信便回了客栈,想想今儿这事也是悬的慌,还是早些回并州的好,可是又舍不下卫溱,心里纠结不已。 卫溱在外转了转空手而归,找房子哪有这么简单,回府听说朱泰换了住处,忙跑去问是怎么回事。 “阿溱,上午有个人过来,跟熊四哥几句不合,便打了起来,那人带了好几个下人,其中一个打斗中跌下楼梯摔死了,这事儿惊动了景王府的管家,他来后把四哥提前带走了,我们也不敢再住那家客栈,所以就换了个地方”,朱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卫溱听了也是后怕不已:“二哥,这京中不比并州,你从这楼上扔个石头下去,随便就能打着个位高权重的”,说完压低声音道,“上次那个励彪,我就踢了他一脚,他就死了,吓得我再也不敢惹事儿了。” 朱泰听了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那也不能由着人家欺负,我瞧着那个妍丽是个练家子,你出门带着她就是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卫溱笑笑,那次教训于她来说,也算是重大了,多亏了赵牟才是。 “阿溱,不知道那人是什么人,我想着反正京中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想着是不是早些回并州?”他纠结再三终是问出了口。 卫溱有些不舍,可是这都惹下了人命关天的事儿,熊祁又去了景王府,二哥他们几个也没人护着,要是人家真有靠山寻了过来,岂不是要受制于人?想了想道:“也好,你们如果要走,就早些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了;二哥,走前你跟上官买些京中的好东西回去,你战友都知道你要在京中买房的事儿了,你要还跟以前一样舍不得花钱总是不好,你那战友你也带着买几身好衣裳,钱挣来就是花的,反正你觉得可交的朋友,只管交就是了,一个篱笆还三个桩呢!” “我知道了,以前那些银子我总舍不得花,想着都是你一个梅子一个梅子挣的,现在你这么能干,二哥也跟着沾了好些光,以后肯定舍得!”朱泰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呢,现在手上有了钱,心里也敞亮了许多。[] “嗯,你们收拾收拾,买些东西就回并州吧……我会一直等你!”卫溱小意的不行。 “阿溱……”朱泰又不舍了。 “那你路上小心些,我会跟小公爷他们说的,就说你们接到紧急军务就走了,银票你保管好,那我就回去了啊,我争取早些找到房子,等你下次回京,一准儿不用再住这种鬼地方”,她抬头四下看了看,这个客栈还不如先前那个呢。 他看着她,她眨了眨眼道:“至于京中各王爷的情况,你照实说就是了,熊四哥都被景王府弄去了,你上官估计也会顺着这根藤往上爬,你不需多说,谁是傻子啊。” “你这小脑瓜儿呀!”他无奈地笑,卫溱于他,亦师亦友亦情人,他是有多么幸运才能遇到她。她见他笑得傻气,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那我走了,有事写信。” 元姚翻了个白眼,妍丽在门外也探头来看,见她走了出来,连忙跟了上去,刚才她听到那么一声,怎么感觉卫溱亲了那人一下呢? 朱泰带着武贤两人去街上买了些东西,再各置了几身好衣裳,便准备带着遗憾回并州。谁知路上被一姑娘给盯上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黄麻岭一役中只身逃离突穆山的粟兰姑娘,自上次一别,她凭着朱泰给她的银子,逃回姑父捷穆的部族,从此安定下来。怀仁可汗看重捷穆,知道后也没说什么,粟兰不过一介小女儿,他赏了好些财物给她,也算是对她的安抚。 粟兰对朱泰念念不忘,也托人去并州找过吕泰,可惜军中哪有什么吕泰,于是此事便作罢了,她最近跟着姑父入京贺寿,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多番恳求之下,总算是留了下来,捷穆无奈,只得给她在京中先赁了一处小宅子,留下人照顾听用,又吩咐遇上合适的宅子就买下,自己就急急回去了。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粟兰在京中遇见朱泰,跟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她急步上前娇声道:“吕泰!” 朱泰早发现有人跟着,后来看是一姑娘,便没在意,只想着早些甩掉尾巴离京,突然听到这声娇喝,当下就知道是谁了,他假装没听见拉着两位战友道:“快走!” 武贤回头瞧见一漂亮姑娘,不仅不走,还拽着朱泰道:“甭走啊,这姑娘是不是在叫你啊,名字都叫错了!” 朱泰气极,还没挣开呢,粟兰已经跑过来扯着朱泰道:“好你个吕泰,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姑娘认错人了!”朱泰绷着脸,甩开她拉着武贤道,“不认识,走哇!” 武贤两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粟兰,她气鼓鼓地道:“你……你偷吃完一抹嘴就走了啊!你要去哪儿,我找了你好些日子!你不在并州吗?” 朱泰瞪着她道:“说什么呢,谁偷吃了,别瞎咧咧啊,我可不是肥羊,我不在并州,你也别打听了,我就京城人。” “你是京城人,那你买这么些东西做什么?”粟兰肯定自己没认错人,就是扯着他不放,甩开再扯。 武贤两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两人有情况,于是咧着嘴在一旁看笑话,朱泰被缠的不耐烦了,他大喝一声道:“你们两只白眼狼,这人是黠斐斯的女儿,还不给我扯开!” 两人一听傻了,忙上前七手八脚将粟兰扯开,朱泰一得自由拔腿就跑,边跑边道:“还不快走!” 于是三个大男人在前面跑,两个小姑娘在后面追,想想粟兰也不是几个男子的对手,没多大会儿便跑得差点脱水,人没追着,反引得街上人围着指指点点,粟兰撑着膝盖大声道:“吕泰!你跑到天边儿我也要找到你!”跟着她的丫头也是累的够呛,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上前道:“小姐,这人谁呀,咱追不上,回去吧!” “哼,这人谁,是我相公!”粟兰气的不行,看了她的白屁股,还想不负责,那可不行!其实要怪就怪朱泰长的太好看,要是他长的跟猪头三似的,这粟兰能巴心巴肝的找他么。 朱泰带着两战友几步飞奔便消失在街头,到得无人处,三人方停了下来,武贤奇怪地道:“这姑娘谁呀?怎么是那谁的女儿?” 朱泰点了点头道:“上次在黄麻岭,我放了她,她问我叫什么,我就说叫吕泰,哪知在京城遇见了,她们这种夷人,说不准就是想以身相许,我可不能携恩求报,你没瞧见她那眼睛里闪的火花呀,真能把人给撕巴喽!” 武贤哈哈大笑道:“真的假的,你可真行,我瞧着那姑娘长的挺好看的,你要是看不上,给兄弟我呗!” “别,劝你可别,这姑娘泼的很,不适合你!”朱泰也不好说军中上十个大男人都瞧见人家小姑娘的白屁股了,只能说人家泼辣。 “是不是啊?”武贤眯着眼、咧着嘴瞧他。 “甭管是不是,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你最好也别想,到时候后悔可别赖我,唉呀我跟你扯什么狗屁呢,走吧!”朱泰没好气。 两人刚得了他的好处,新买了好几套新衣裳,这会儿肯定给他面子,于是跟着他走了,走了没一会儿,朱泰道:“武贤你去退房,我和显聪拿着东西在城门口等你,省得咱们都跑来跑去的”,说着递了一锭银子给他。 武贤将手中东西全递给任显聪,接过银子笑道:“那行,你们在城门等我。”说完便小跑着去了。 退完房到城门口远远就瞧见他们靠在墙根儿上靠着躲太阳,他兴冲冲上前道:“咱走吧!” “走,找了车在那边”,朱泰扭头就走。 武贤碰了碰朱泰,将退房出多出来的银子要还给他,朱泰对他眯眼示意,他连忙将多的银子收了,朱泰这是摆明了便宜他呢,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他立马高兴坏了,一路上对朱泰殷勤多了。 大街上两女追三男的好戏也传开了,这等有意思的事儿,十年也难见一回啊! 赵牟得知人家走了,本来还挺高兴,又听妍丽说好像听见房里谁亲了谁一下,立马黑了脸,这个妍丽也是个放火不怕风大的,她看着赵牟黑了脸,突然觉得有意思,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儿的,那么被喜欢又是什么样儿呢,如果自己也能跟卫溱似的被人喜欢,就好了。 第127章 不作不死 再后来听说有个叫粟兰的在街上不知什么原因追着朱泰跑,嘴里还叫着吕泰吕泰的,他后来叫人查了查,这粟兰是黠斐斯的女儿,可能是在黄麻岭一役中偶然与朱泰相识,粟兰现在跟着姑姑过日子,姑姑对她还是挺疼爱的,姑父也算是怀仁可汗敬重的大将,还打算在京城给她置办个住处,这姑娘见了朱泰追着不放,还叫错了他的名字,想来也是有一段渊源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笑了笑,没想到这朱泰还挺抢手啊。 这些日子京中也是闹哄哄的够呛,在赵牟的运作下,连皇上都知道景王收购了湛卢剑,这剑是诸侯之剑,被景王纳入府中,说明了什么呢?皇上一次在后花园看嫔妃们摘桃子,就问身边老太监陈凡:“老凡子,你说景王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安于现状了吗?” 陈凡展着老脸上的菊花笑道:“陛下,景王一向安分守己,不过一把剑而已,还能怎么着了?” “你这老东西不懂,相传这把湛卢剑乃是战国时期的诸侯之剑”,皇上边说边笑看着远处的莺莺燕燕嘻嘻呵呵地摘桃。 “这可不正和了王爷的身份吗?”陈凡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的脸色,“说明王爷是孝顺的”,不会跟另几位皇子争权夺位。 皇上没做声,陈凡看了看他的脸色接着道:“听说景王得剑大悦,即佩于身,引为至宝,宣示他人,以为天瑞。” “但愿如此啊!”年老的皇上精力一年不如一年,他可不想死后看到几个儿子们杀的片甲不留。自古以来中国人都是不怕外敌的,怕就怕兄弟阋墙啊。别看景王弄了把剑,可是多多少少算是打消了皇上对他的疑虑,人一老啊,偶尔就有些糊涂,皇上看哪个儿子都像是要跟太子抢宝座的坏人,现下好了,景王的嫌疑大大减小了。 也就赵牟给景王出这么个主意,二百两银子,买个疑虑稍减,也不算亏啊。景王也是逗,但凡是偶遇饮宴,他必要将这湛卢剑拿出来秀上一场,全京城的权贵都知道他得了一把诸侯之剑。 再说太子,得知此事对景王好感大增,一次闲聊之时他对属下笑道:“还是老三知情识趣儿,平日他就性情谦和容人,这次弄了把什么上古宝剑,也算是间接跟父皇表了个忠心,不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下面人纷纷附和,太子的舅舅洪亚东冷笑了笑道:“太子是不是太过乐观了,俗语有云,会咬人的狗不叫,景王此举,说不定是有心而为之呢,我倒觉着他这是故意的。” 洪亚东一向瞧不上太子,若非太子是从他姐姐的肚子里爬出来,他能过来在太子幕下听用?如今说出这话其实听起来也没什么,但是到了太子耳中却是这舅舅故意针对他、对他说法的驳斥,这舅舅一向看不上太子,他又不是个傻子,当下心中不快,忍着道:“舅舅太过谨慎了,照你这么说,父皇就没生出几个好的?” 这话有陷阱,洪亚东也不好再说,只笑笑道:“这不过是愚见。” 太子看了他一眼,众人更是不敢再说什么。 却说太子下面有个叫冯允才的,其幼妹冯婉长的极美,早跟戚家长子定了亲,太子听人说其妹生的甚美,乃是个绝色佳人,便在冯允才面前提过两回,冯家与戚家世家通好,冯允才极疼爱这个幼妹,也不是个卖妹求荣的,何况这太子年纪跟冯父也不相上下了呀,所以他只以幼妹许了人家为由,委婉拒绝了太子。 越是吃不到便越是想吃,太子派专人盯着人家小姑娘,无时不刻不在找机会下手,好长时间都没寻到机会。有天冯婉看上了父亲送给庶妹冯月的头饰,那珍珠莹白如贝,她当时就想抢了来。一般这种家庭嫡女肯定比庶女得宠,可是这冯月生的也美,其生母深得父宠,所以这才得了一件好东西,冯婉平日万千宠爱于一身,看到这东西自然是想要,可冯月这次偏不给她,几番龃龋下来,姐妹俩竟打了起来。 冯母听了下人通报急急赶了过来,见到女儿头发散乱,哪里还有个淑女的模样儿,顿时又急又气,再一看冯月,脸上被抓了好长一条血印子,当下心里舒坦了,但是还是板着脸教训冯婉道:“婉儿,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欺负妹妹?” “娘!我的珍珠头饰,她不给我,我可不就要抢回来!”冯婉还振振有辞。 “母亲”,冯月哭得闭月羞花,“这是爹刚给女儿的头饰,姐姐上来就抢……” “胡说,这是爹给我的,你一个庶女,凭什么戴这么好的首饰,爹的就是府里的,府里所有的好东西,你这种庶女没资格拿!”就凭冯婉这话,也知道冯母平日是如何教的了。不过这些话也不过是私下里说说,怎么能放在太阳下面暴晒呢,她平日在庶妹面前晒宠爱,晒吃用,就是有些话不能晒。 冯母气极,她还得在姨娘下人面前维持主母的光辉形象啊,当下故意大怒道:“放肆,你是嫡姐,更应该让着妹妹,何况这是你爹给妹妹的东西,你怎么能抢!嫡庶虽然有别,但是你们姐妹都姓冯,怎么能如此无理,大打出手!你看看你这样子,还不快去收拾了!等下你爹回来知道了,可不要好好收拾你!” 冯婉哪里受过娘亲这种斥责,她大哭道:“娘,你怎么不帮女儿说话!反帮这个小贱人!” 这话也太不像话了,冯母大急,立马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不孝女!” 冯月带人抹着泪儿下去,冯母朝外看看,人都走远了,于是语重心长的对女儿道:“你傻呀,你想要她的东西,也不至于跟她大打出手吧,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想嫁到戚家么!” “那娘亲你也不能那样骂女儿呀,她是个什么东西,这会儿只怕在偷笑呢吧!”冯婉仍是气鼓鼓的。 “你个没出息的,你说说这府里什么好东西不是尽着你先吃先用,她偶尔得点甜头,你做什么要公然跟她过不去?”看,冯母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她不霸道才叫怪了。 “娘亲!”冯婉急了,“什么好东西尽着我先吃先用啊,我瞧着她也没比我差多少!” 冯母是真气了,她巴心巴肝的对这个女儿,人家倒不领情,那冯月的吃用能跟女儿比?于是怒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呐!娟娘,你听好了,从今天起,小姐的份例都按那边的给,看她可满意不!”说完一甩手走了。 冯婉哪受过这等气,等冯母一走,她便甩脱了自己的丫头从角门跑到府外去了,娘亲这般对她,她就是要让娘亲急上一急,看娘亲以后还敢骂她不,惯坏的孩子就是这样。她一落单便被太子的人发现了,有人回去报信,有人继续跟着,太子得知消息高兴坏了,想也不想便叫弄晕了给送进府来。 冯婉走的累了,便找了处小巷子蹲了下来,冯母听说冯婉不见了,指着冯婉的丫头骂道:“小姐不见了?你是怎么伺候的,你见天儿的跟她形影不离的,这会儿她走不见了?你们别拿这种事儿来吓我哈,我还真不怕!”她以为女儿故意气她,跟丫头串通好了来忽悠她呢,便骂走那丫头,该干嘛干嘛就没怎么理。 那丫头可急了,在府里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在旮旯里寻。 天色不早了,冯母再问得知女儿果真不见了,立马着人在府里到处找,后来没找着又出去找,又不敢跟冯父说女儿不见了,真是又急又怕。 那边冯婉找个巷子歇着,想想还是气,自己是尊贵的嫡女,何曾受过这种气,天色渐暗,她又不愿就这么回去,便靠在墙边眯着,按正常情况,家人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她。 太子的人悄悄近前,趁其不备,一掌下去就弄晕了这自以为是的小姑娘,几人跟拖羊羔儿似的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太子府,当夜太子就将这小姑娘给办了。 冯府那边急红了眼,冯允才得知娘亲骂了小妹,她这才跑掉,心里头是又急又气,他总不能说娘亲不对吧,而且这种事儿又不能张扬,要不然冯婉还有什么名声,只能带着人悄悄翻遍了京城,仍然一无所获,熬得他两眼通红。 冯婉醒来便看到太子一脸的谄笑,她吓得一个激灵:“你到底是谁!” “姑娘莫怕,这里是太子府,你在路上晕倒,被本太子救了回来……”边说就开始边动手动脚。 冯婉缩了缩头尖叫道:“你别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还不算太傻,知道不能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不然英雄救美便成了蓄意阴谋。 “你别过来,我哥是冯允才,他在太子府做事……啊!”你越不愿意,人家越是兴奋,你越是挣扎,人家越是觉得有趣儿。 “你说什么,别跟本太子扯些有的没的,你人既被本太子救下,那就应当以身相许……你乖乖的……” 可怜冯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一个跟她爹差不多年纪的老男人给糟蹋了,她如入狼穴的小羊,何来逃生的机会,这太子性躁急色,面前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他能客气?当晚是虐她好几遍啊,冯婉死去活来,哭爹叫娘,直把太子叫得兽性大发,听得外面站着的侍女心头发麻。 天亮方休,太子淋漓尽致,睡得跟猪一般;冯婉欲哭无泪,喉咙都哑了,怪谁,不作不死啊。 第128章 仇恨的种子 冯婉这小可怜的,抱着膝躲在床角,看着太子这鱼泡眼、老人相,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任性归任性,可是脑子这会儿还是不差筋的,这屋里的摆设、屋外伺候的侍女,都证明面前这人不是普通人。 她呆傻地缩坐在角落,等太子醒来,笑眯眯地对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清早的,还不傻啊,还知道假惺惺问她名字。冯婉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缩在一边儿,太子经历了昨夜,已是索然无味,他咧了咧嘴大声道:“来人!” 侍女猫行步入内室,规规矩矩地道:“殿下。” “什么时辰了?”太子懒洋洋地问道。 还不等侍女回话,冯婉突然道:“你果真是太子?” 太子歪着嘴笑道:“怎么,你不信?” 冯婉瞪圆眼接着道:“我哥哥是冯允才,在太子府做事,你……”好歹看在我哥哥面儿上,把我给糟蹋了就放了吧。 “啊!”太子装作恍然大悟,“原来你哥哥是他,这下好了,都是熟人,本太子稀罕着你呢,你就留在府中伺侯吧!” “不要!”冯婉毕竟入世未深,听了这话吓得尖叫,她本来就指望着太子看在哥哥的面儿上,放她回府,哪怕这辈子清灯古佛,她也不要跟个半老头子过一生。 太子闻声立时冷脸,他看着冯婉那嫌弃的小眼神儿,心下郁怒丛生:“伺候婉儿更衣,看好了!”说完甩手便敞胸露乳地出去了。本来这么一个小可怜的,他还准备给个名份什么的让她在府里将养着,现在他没这想法了。 冯婉也是个小性子,昨天还没整老实,见太子一走,便又闹开了,哭着喊着要回家,要找娘亲,殊不知进了这里,就跟进了鳝鱼篓子里的猎物一样,就别再想出去的事儿了。(.$>>>棉、花‘糖’小‘說’) 太子也不理,太子妃得知太子又弄进来一个小美人儿,心里酸酸的,她心里冷笑着过来瞧,见这冯婉果然是很有些姿色,又这么年轻,于是劝她道:“姑娘还是别再闹了,现如今你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可别丢了太子府的脸才是。” “我不要!”冯婉以为这是在冯府呢,对这太子妃正眼也不瞧一下,那双眼睛喷射着愤怒和厌恶,跟要吃人似的。 太子妃可不会怜香惜玉,她怒吼道:“没有规矩,来人,给本妃教教她太子府的规矩!” 所谓教,无非是打了,太子妃身边的老嬷嬷可是久经历练的,太子爱上的女人,她下手还不狠点儿,那还真是白在太子妃身边这么多年了。 冯婉终于老实了。 冯允文为找妹妹几天没来太子府,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同僚有天特地跑来找他,一见到他就说:“俭成兄,听说你幼妹被太子给救了,现在以身相许啊,这几天我都没瞧见你,你那妹妹你不是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么,怎么会同意让她伺候太子啊,她不定了亲事吗?” “什么!婉儿失踪了好几天了,你说她在太子府?”,冯允才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你不知道啊,我就听他们一说,也不知道真假,这几天老没见你,今儿可不就顺道儿过来问问么”,这人也心知不妙。 “什么情况?太子救了婉儿?”冯允才头还是蒙的。 “唉呀,你去看看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还是少掺合的好。 冯允才反应过来急急去太子处打听情况,太子见他过来,笑呵呵地道:“你来了,前儿救下一个姑娘,本太子见她长的如花似玉便纳入了后院儿,谁知她今儿说是你妹妹婉儿,正准备着人去请你呢,你便来了,来了就好啊,快去劝劝婉儿,小脾气还挺暴的,见人不是踢就是咬,再这么下去,你领回去得了!” 听太子说救了婉儿,冯允才也是悔不当初,妹妹当日离家出走,他就该多放些人手去寻,谁知道被太子给占了大便宜,这救不救的还另说,可是面前儿还得把话说圆了:“多谢太子搭救小妹,可否请属下去看看她?” “你去吧!”太子挥挥手。 冯允才见到妹妹,心都碎了,这是他千娇万宠的幼妹啊,如今披头散发红着眼睛跟只小兔儿般瑟缩在一角,他这会儿弄死太子的心都有了。 听到声音,冯婉警觉地抬头,这几天她每天都被太子折磨,她拼命反抗,可是太子跟猫玩老鼠一样,玩的越发起劲,她都想一死了之了。看到亲爱的哥哥来了,冯婉哇的一声哭了:“哥,哥!你怎么才来!” 冯允才上前抱住妹妹,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兄妹抱头痛哭,就妹妹这副鬼样子,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太子听人说妹妹长的好看,早动了心思,如今得手,能是巧合? 好久,冯允才强忍着心中恚怒小声道:“婉儿,太子说救了你,是怎么回事儿?” “胡说,我那天出门儿,坐在晋宁巷那里面,天一擦黑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就……”没说完她又开始哭,她悔啊,她恨啊!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冯允才如何不知太子性情,他心中再恨,此时也是没什么法子了:“婉儿,太子是不是已经……” “他这个老畜生……”冯婉悲愤交加,开始骂人。 冯允才吓了一跳,忙将妹妹的嘴巴捂上道:“婉儿,太子可不好惹,如今你已这般,只能顺着他,你这几天是不是闹腾的慌,刚哥来的时候,太子说你再这样,就让哥领你回去!” “哥,你快领我回去,那老畜生天天晚上欺负我,我不要活了……”冯婉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冯允才心痛不己,还是狠下心道:“说的轻巧,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听话,所以才有今天的境遇,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你只能呆在太子府,若是能得太子欢心,这路便还能走下去;若是惹恼了太子,别说你,就是咱们整个冯府,也别想着有好日子过……” 冯婉吓呆了,她这几天脑子里都是一团麻,何曾想过以后的出路,********只想回府,只想重新回到娘疼哥宠的生活中去,如今听到哥哥这么说,她扑在哥哥怀中又是一通惨哭。 “别哭了,哥这么疼你,还能害你不成,都是你自己不听话,娘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干什么要往外跑!”本来冯允才不想再说这些话的,窝心,可是看到妹妹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哥,我错了,我错了……”后悔药没的吃啊! 冯允才好歹算是太子帐下的一名幕僚,最后终是劝得妹妹死心,如今这样子,还能怎么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冯婉留在太子身边,尽量获得太子的宠爱,想法子生个一儿半女的,将来等太子继位,说不定冯家也能一步登天。最后他在妹妹依依不舍的眸光中告辞,再多懊恼愤恨也得藏着掖着。 可不是怎么的。 冯府得知此事,有高兴的,有伤心的,自然也有兴灾乐祸的。 可想而知,以冯婉那上不得台面的斗争经验,想得太子的宠爱,只怕也难,女人美则美矣,若是个锈花枕头,也就那样儿了,太子宠爱她也不过新鲜几天,何况还有个厉害的太子妃坐阵。 冯允才心中其实自那以后是深恨太子的,他如娇花般的幼妹,就这样被一只老狼给叼走了,叼走你好好爱着也行啊,偏让妹妹过的不如人意,到现在连个名份也没有,这怎么行。不过他又有什么法子?只能咬咬牙、切切齿罢了。 再说太子府里还有个人叫阎栋,他爹阎立之跟太子舅舅洪亚东是铁哥儿们,也是洪亚东介绍他进的太子府,自进了太子府,他就跟洪亚东一个鼻孔出气,这样一来,太子能喜欢他吗,终于有一天找了个由头让人把他给乱棍打死了,谁也劝不住啊,等洪亚东回来,老哥们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太子打的是阎立之,儆的是舅舅洪亚东,谁敢说个啥?那阎立之也是个死心眼儿的货,他以为太子是储君,该做天下表率,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太子要是明理还好说,可他偏是个昏聩烂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他,于是他就捐躯了。 阎栋来收尸的时候,太子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儿,叫人将阎立之的嘴用针给缝起来了,还问阎栋:“你爹嘴长舌多,如今本太子让人将他嘴巴缝上,省得到了下面他还以口舌惹祸,你不会怪我吧?” 阎栋心中悲愤,可还是一本正经地对太子行了个礼道:“殿下英明,家父就是话多,在家的时候就经常惹得母亲不快,为此母亲没少生闲气,如今家父终是以口舌害身,殿下赏他全尸,还不加罪于草民和母亲,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草民怎么还能不知羞耻地怪罪殿下呢!” 太子听了这话笑道:“你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阎栋再次道:“多谢殿下宽囿,殿下如此胸怀,将来也是天下万民之福!” 谁听了这话不高兴,太子当下大悦:“难得你这般明事理,你可真是难得的良才啊!”人家拍下他马屁就是人才了,也不知道太子是什么脑回路,于是这阎栋拍马有功,等他替父收了尸,太子就召他入府替了其父之位,阎栋压着心中仇恨对太子千恩万谢,从此便戴着面具周旋在太子身边寻找机会。 你把人家爹弄死了,还把儿子留在身边大用,这不是傻是什么?就这智商还想君临天下啊? 第129章 金钟罩 天气越来越热,卫溱也不爱出门了,她在院子里的树下面整了套桌椅,平时就在树下看看书、写写字,然后跟丫头们逗狗说笑,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长的越发繁茂,小院儿里一派花红草绿人欢乐,倒也过的悠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买房子的事儿她也让牙侩留意着,一有房源便会来通知她。 卫溱见幽灵在花丛里跑来跑去,鼻子嗅的起劲儿,她对元姚笑道:“你看幽灵,这花丛里说不定有蛇啊老鼠什么的,晚上可得小心着些。” “谁晚上出来啊!”元姚漫不经心。 卫溱看了她一眼道:“喂,你是不是闲的无聊,我教你做个吃食吧?” “什么吃食啊?”元姚顿时来了兴致。 “金钟罩,没听说过吧!”卫溱洋洋得意。 “什么做的啊?” “我告诉你,水两份,糖一份,然后一起放在锅里熬,中火给熬成透明焦黄色,然后盛起来放成粘稠状,再弄个猪脬吹成球,把这糖水往球上淋,差不多就把猪脬的气放掉,一个金钟罩就成了!”卫溱也不过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时人家用的是气球,可是现在哪来的气球呢,她灵机一动就说用猪脬代替了。 “这……这行不行?”元姚听了个似懂非懂。 “你得先弄到猪脬才行!”不然用什么做模子啊。 “猪脬是什么玩艺儿?”妍丽没听过,上前插话。 元姚笑得咯咯声:“这都不知道啊,就是猪尿脬!你没见过啊,圆的,里面装尿的,一吹圆鼓鼓的!” “瞧你笑得跟鸡下蛋似的,你到底弄不弄啊,去找一个,咱们做成了,说不定还能把这技术卖给哪家酒楼呢,白花花的银子啊!”卫溱三句不离钱。 “去哪儿弄啊?”元姚傻了。 “找卖猪肉的去弄啊,你说你平时看着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会儿傻了?” “说的是啊,小姐你也知道,我就是在大事上聪明,小事上糊涂,哈哈!”元姚脸皮老厚了。 “等明儿早她们去买菜的时候,你叫她们给你带个回来!” “明儿来不及,我叫丽娘现在就去跟人家说,明天早上给我留一个!”元姚这会儿又聪明了,话一说完便跑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现在买菜都是丽娘去,元姚死活拉着她跑了一趟,人家卖肉的大叔一听她们要个猪尿脬,立马答应明天给留一个,还多事地讨好道:“瞧这小姑娘长的多好,看着就喜人。” 人家是说元姚胖呢,可不是说她长的好看,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孩子长的瓷实,见了元姚便夸上了,说她长的好,可这话在元姚听来不是好话呀,她又不好说什么,就瞪了人家一眼,卖肉家的小子瞧见了乐道:“我爹说你长的好还不行啊,你咋瞪人呢!” 元姚正要走,听了这话回头道:“不是看你有毛病,我早揍你了!”说完扯着丽娘小跑着走了,完全不管后面那小哥的傻样儿。这话说的太深奥,人家消化了好半天才明白呐。 丽娘一路笑的不行:“瞧你这牙口厉害的,人家是讨好你呢,说你长的好,又没说你啥坏话,你咋还不乐意听了呢。” “我反正不爱听,他不就是说我长的胖吗!”元姚最讨厌人家说她胖。 “你这胖的挺好看的呀!”丽娘笑得合不拢嘴。 “唉呀,小姐说了,富人说穷不可怕,瘦子说胖不可怕,美的人说丑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都相信了他们的话。这话说的多有道理啊,我宁愿再瘦点儿!”元姚嘴巴也不是盖的。 “瞧瞧你这张小嘴儿!”丽娘被逗得哈哈大笑,“那你要是嫌自个儿胖,少吃点不就是了,我瞧着你也没少吃。” “小姐说了,少吃也瘦不下来了,何苦要折磨自己这张嘴!”她总是有理。 “小姐那是心疼你!” “那是!”整个院儿里,她就是二小姐,要不是卫溱宠她,她能这般逍遥。 两人说说笑笑回府,角门的韩婆子笑盈盈地对她们道:“怎么没见你们买个啥?咋就空着手回来了?” 丽娘老实道:“要的东西得先定下,明儿早上再去拿。” 说话一说可就不得了啦,什么好东西还得先下定、明天才能拿啊,大小姐的小厨房****好吃好喝的不断,现下又升了级,要先定的肯定是好东西,这么长时间下来,大家都知道卫溱好说话,谁想在小厨房吃,随便,谁傻呀,整个院儿里的人都选择在小厨房吃,听大厨房的人说,大小姐院儿里的人好长时间都没去大厨房领过饭菜了,只怕人家粗使的丫头都比别的房里的大丫鬟吃的好呢! 韩婆子到处一宣传,大家本就眼气大小姐这院儿里的下人吃的好,现在听说又升级了,说什么的都有。 第二天拿回猪脬,处理干净后卫溱叫人弄了截细竹子,插在上面将之吹成一个气球,然后就开始指挥元姚熬糖浆了。几个人在小厨房直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将那金钟罩给捣腾出来了,这玩艺儿半圆形,罩在菜上或者托装凉拌菜什么的还挺好看,卫溱见她们叽叽喳喳的,也挺高兴,于是道:“我跟你们说,拿根棍儿来,这糖浆还能做成各种糖画,来来来,我跟你们做条鱼试试。” 于是乎整个院儿里的人除了卫溱,都在吃棒棒糖画,中午饭也甭吃了,那些跟卫溱院儿里的人关系好的,多多少少都得了糖画,要知道糖在这时候还是有些小贵的,那些没吃到的人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朱氏房中的红玲可是发过话的,她说卫溱不过是发了笔小财,没本事天天吃香喝辣的,就等着看人笑话呢,结果这么久了,人家不仅没有吃不起,反而档次还有所提升,这下她便老实了,甚至有些后悔了。 朱氏院儿里的人可都是卫溱这边严防死守的对象,她们可别想吃到这糖画,便有别院儿里的人拿着糖画过来道:“你们怎么不去大小姐院里要糖吃呢,这糖跟不要钱似的,可多呢!” “你好意思啊,找人要吃的,没脸没皮的!”红玲也是不会说话。 人家一噎,随后道:“你不说大小姐院儿里吃好的撑不了几天吗,人家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你当初死活不去,现在悔了吧?”这话可是戳中了红玲的软肋。 她鸭子死了嘴硬道:“有什么了不起,这才多长时间!” 人家听了扭头就走,走到外面回身呸了一口道:“你才没脸没皮呢,这人家乐意给的!不吃白不吃。” 府里的小丫头们经常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来斗去,常态。卫溱看大家都爱吃这玩艺儿,脑瓜子又开始转了起来,她对元姚道:“明儿请小公爷他们吃饭,咱们专门去馔玉楼,把咱这独家手艺金钟罩的制法卖给他们,你瞧瞧这玩艺儿多好看,用它盛菜,吃完还能吃糖,多好啊!” 元姚乐道:“真的啊小姐,你说卖多少钱呐?” “两百两银子怎么样?”卫溱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啊?”元姚看了看丽娘,“这么多银子人家能干吗,不过就是拿糖在锅里化开,再弄个猪脬一淋的。” “你现在学会了,当然说的轻巧啊,我要是不跟你说,水和糖的比例是二比一,用多大的火,还去找个猪脬,你只怕活到一百岁也想不出金钟罩的制法吧,这会儿觉得没啥了不起了,你这叫肤浅,懂不懂?”卫溱也没说错,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还不是有人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想也是,元姚还是觉得二百两银子有些贵了:“小姐,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二百两银子好多啊,你这是不是有点……” “你指望咱们叫价两百,人家就给两百了吗,多少给人家留点砍价的余地呀!”这不是常识么。 “有道理!”元姚兴奋极了,“没想到这手艺活儿也能卖钱。” 丽娘在一旁笑道:“可不是么!”她就是靠手艺活儿吃饭的呀,其实人家元姚说的根本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约好小公爷他们,卫溱出门前让丽娘做了一个肉元子、一个凉拌菜,装在两个大小不一的金钟罩里就出发了。到了馔玉楼伙计笑盈盈上前问道:“还没见过阿溱小姐来咱们这儿带食盒呢,怎么,今儿要带回府里吃?” “不是,等会你就知道了!”阿溱笑眯眯的。 上了楼除了陈随,其他三个都来了,韩绪见她还带着食盒,笑着道:“干嘛还带着这个,带回去给谁吃啊?” “陈随还没来啊?”卫溱让元姚将食盒放在桌上示意打开。 “这小子要定亲了,这段时间没空出来!”小公爷盯着食盒。打开就瞧见两盘菜装在从来没见过的琥珀色的盛器中,几人都嚷嚷着道:“这什么东西?” 卫溱瞧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伙计道:“这个是我们新近研发出来的金钟罩,所以今儿特地带出来叫你们尝尝,伙计,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生意跟他谈!” 伙计一愣,反应过来立马道:“是!” 到后面找到掌柜,这伙计喘着气儿道:“掌柜的,卫家大小姐带了两个现成的菜过来,她说叫小的喊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什么生意跟您谈。” “什么玩艺儿?她来这儿不是吃饭的,敢情自己带着吃食?谈什么生意啊,莫非她要入股我馔玉楼啊?”掌柜的百思不得其解。 “她弄了个什么金钟罩盛菜,那东西老好看了,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伙计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金钟罩。 “走!”掌柜的不去也得去呀。 第130章 生财有道 掌柜上楼,一进去就瞧见了桌上的两个菜,卫溱也没跟那几个人说金钟罩是糖做的,可以食用,他们围着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那玩艺儿是什么东西。(.) 打过招呼,掌柜笑眯眯地道:“卫小姐,这是什么东西,瞧着怪好看的!” 卫溱伸手在金钟罩边沿捏了捏,那罩子的边沿便被她捏碎拿在手上了,众人正在奇怪,她将东西放到嘴里道:“可以吃的,您尝尝?” 掌柜一看乐了:“还能吃?” “能吃,你们都尝尝!”卫溱笑嘻嘻的。 小公爷尝了尝道:“甜的?” “废话!”卫溱有些小得意,“这东西是俺们刚研制出来的新玩艺儿,既能当盛菜的盘子,又能当糖吃,怎么样,掌柜的,您有兴趣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掌柜的立马明白之前伙计跟他说卫家大小姐有生意跟他谈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恭敬地道:“卫大小姐可真是心灵手巧啊,这东西的确是又好看又好吃,如果您真愿意将制法透露给馔玉楼,那实在是太感谢了,就是不知道卫大小姐有什么要求?” “你们先点菜,我跟掌柜的谈谈”,卫溱靠在椅上想了想道,“不瞒掌柜的,我家元姚研究了好长时间,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材料,才给制了出来,这也算是个小秘方了吧,您这馔玉楼生意这么好,我们将这法子告知你们,以后你们的门槛只怕都要挤破,我觉着吧,两百两银子,让元姚将秘方给你们,然后手把手教会你们,如何?” 听她说要二百两银子,不止掌柜,就是小公爷他们也呆了。掌柜看着大家的神色,有些为难地道:“卫大小姐,您这金钟罩的确是个好东西,可是……二百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太贵了?” “错,掌柜的,这东西看着简单,实际上非常麻烦,每种材料的配比也十分严格,火侯我就不说了,懂烹调的都知道,旺火大火中火小火各不相同,做出来的口味也不同,还有您瞧,这金钟罩为啥能做的跟个盘子似的,这也是极需窍门的,我一说您的厨房师傅就能懂,但是我不说,他想半年也不定能想出来!”卫溱专拣难处说。 “哎呀卫大小姐,谁都知道您说的不错,可是这价钱……”掌柜表现出极大的为难。[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掌柜的,您这馔玉楼一天的营业额比起我的出价,只怕只多不少吧?您要是为难,我也不为难您,我吃完就去膳雅堂瞧瞧,他们也不愿意我就再找下家,总有人愿意,到时候我要真卖,也只卖独家,到时候您再找我要方子,那我可是不会给的,我总不能拿一个方子卖好多家吧,这太不道德了”,卫溱继续吊他胃口。 小公爷他们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卫溱谈起生意来也是头头是道,这话一说出来,只怕这掌柜的就要投降了。 果然那掌柜的想了想道:“还容我跟老板说一声,这价钱方面,真的不能再少了吗?” “哎哟,您要是诚心要,那就再让几两银子就是了,您瞧瞧这馔玉楼家大业大的,好意思跟我这一女流为了几两银子磨牙嘛”,卫溱笑了。 掌柜一听忙道:“卫大小姐是聪明人,这馔玉楼可不是一个人开的,我这也就是个掌柜,二百两银子也不少,可不是得跟上头说说嘛”,说完指着那个小点的金钟罩道:“您这罩子能让小的拿去给老板瞧瞧么?” “拿去吧,把这菜给倒出来,您快着点啊,要是吃完您还没来,我可走了,这大热的天儿,我还要早些回去纳凉呢!”卫溱故意这么说。 “都听您的!”那掌柜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不多大会儿就将那个金钟罩给拿走了。 等他们一走,韩绪问她:“行啊你,这个都能宰人一刀,这东西什么做的?” “你吃着是什么味儿啊?” “甜的呀!” “那不得了,就是糖做的呗!”卫溱笑。 “没想到糖还能做出这么个东西啊!”几个人都唏嘘不已。 “你说我为什么一开口就要两百,就是太多人想不到了啊!”卫溱瞧着刚才那掌柜的样子,这生意八成是能成交的,于是也乐得跟他们玩笑。 众人吃的差不多,那掌柜果然来了,他手中已经没了拿走的那个金钟罩,抹了把汗他笑盈盈地对卫溱道:“卫大小姐果然是聪敏不凡,咱们几个老板见了您这金钟罩都喜欢,但是也有老板说一个方子这个价有点小贵,您也是咱们馔玉楼的老熟客了,您看这价格方面……” 卫溱笑了笑道:“那您说多少钱比较合适?” 掌柜地斟酌着道:“一百五您看如何?” “行啊!”卫溱也不想跟他在价格上推来让去的,本来她叫价两百就是给人家留了空间的,“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掌柜的见她答应,心里有些乐,又听说有条件,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好说,就是在座的我的这些个朋友,咱们到您这儿来吃饭的时候,你得给打个八折,怎么样?”她都爽快应下了,不信这掌柜的对这么个小要求还会不答应,再说了,来他这儿吃饭本就是给他脸,打个折算什么事儿。 “唉哟,卫大小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掌柜一听是这么个要求,心总算是放下了,当下乐不可支,“您这要求也算是天公地道,以后您也算得上是咱们馔玉楼的合作人之一了,以后再研制出什么新菜式,可得先跟咱们馔玉楼通气儿啊!” 卫溱笑看着这个掌柜,她并不以为他会拒绝,不过有些目光短浅的一听八折也许会拒绝,这馔玉楼掌柜果然是个妙人儿,他这楼里旺季一天的营业流水几百,卫溱他们只要能乐意来这里吃,他们必是稳赚不赔,打个折算什么,何况卫溱又爽快地应下他一百五的价格。 掌柜适时道:“各位慢吃,这银票一会儿就给您送来,今儿这一桌算咱们馔玉楼请了!” 卫溱笑道:“那可真是多谢掌柜的了,以后元姚再研究出什么新菜式,我一准儿让她往馔玉楼跑,等会儿吃完我就让她跟掌柜去厨房,就是您看看这要不要签份协议什么的?” 掌柜早有准备,他笑了笑道:“卫大小姐不是外人,这事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咱们就不签协议了吧,相信您是个守信承诺的君子。” 也好,这事儿主动权在卫溱手中,人家对方都不要求协议保障权益了,她怕什么,于是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元姚,等会吃完你跟掌柜的去,教会人家再回去,行不?” “哎!”元姚乐坏了,要不是这会儿是用餐高峰期,厨房太忙,她一准儿现在就下了楼。 估摸着他们用餐完毕,掌柜亲自送了银票上来,卫溱顺手就递给元姚道:“呶,这是你的报酬,还不谢谢掌柜的。” 元姚愣了愣道:“小姐……” “这都是你在动手,这银子自然是你的,留好了,以后嫁人的时候都带着,到时候我也能少给你陪点”,卫溱开着玩笑,她本就没打算要这银子,元姚成天给她捣鼓吃的,这银子给她也算是一种激励。 元姚不敢接,卫溱瞪她道:“傻呀你,不要我回去给丽娘了啊,人家掌柜就是给你的,我不过是帮你谈价格,你嫌它烧手啊,以后多用点儿心,争取多弄出几个新菜式,没瞧着掌柜期待地看着你吗,他巴不得多给你送点银子呢!”说完又故意道:“快拿着,这银子也没多少,瞧你这小家子样儿!” “谢谢小姐!”元姚乐滋滋地接过银票。 “谢我什么啊,谢掌柜!” 元姚只好又道:“多谢掌柜的!” “哎哟不谢不谢,原来是元姚姑娘想出来的,不简单!”掌柜立马夸奖人家。 元姚有点不好意思,这明明是小姐想出来的好不好,她就是上手折腾了几回弄出来成品罢了。 反正也吃完了,卫溱对元姚道:“你去吧,我们在这上面吹会儿风,你弄完就过来。” 元姚乐颠儿地跟着掌柜的去了,韩绪凑上前道:“看不出来啊,你对自己的丫头倒是挺大方。” “废话,我的丫头我不对她大方,难道对你的丫头大方啊!”卫溱笑呵呵的。 “你看你看,说话真不中听!” “是你自找的!”小公爷摆明了帮卫溱。 “我自找的?我……你帮谁说话呀你!”韩绪嚷嚷着。 “帮理不帮亲,没听过吗?”小公爷现在口才大有长进。 “听听,说的啥玩艺儿,要我说你就是重色轻友!” 这话卫溱不爱听,她也嚷嚷道:“什么叫重色轻友,我姓卫,又不姓温,你这说话也太不靠谱了!” “就是,瞎哔哔什么!你就嗓门儿大!”小公爷提了声量。 “我嗓门儿哪里大了!”韩绪跟故意似的,声音又提了一档。 “行了行了,你们为什么非得吵架呢,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砍对方几刀吗?”卫溱乐呵呵的。 “啧,你这出的什么骚主意!”韩绪也乐了。 “要是有刀我还真想切他两刀”,小公爷也乐了。 卫溱一听道:“行,要不要我给你们找刀去,我还没见过人家割袍断交呢!” “割袍断交只适用于君子”,吴巨达发话了。 第131章 这叫买一送一 “唉呀,这话的信息量可太大了啊,你们说说人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是小人?”卫溱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 吴巨达立马改口道:“我就是说割袍断交适用于君子,也没说不适用你俩啊!” “你看你,当人傻子呢,听话听音,看人看心,你这革命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人还没说要对你不利呢,你就立马改口了?”卫溱拱火。 “你说你就会挑拔人家!”吴巨达笑呵呵的。 卫溱正要接话儿呢,听到对面一声怒吼:“你滚!”她潜意识知道有好戏看了,腾地一下窜到窗边道:“怎么回事儿?” 只见对面茶楼一个小伙子站在窗前作势要跳,另一个男子站在不远处似正在相劝。卫溱看小公爷他们都围过来,忙急急道:“快快!派个人去现场看看,发生什么事儿了,只见过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没见过男人也这样儿的呢!”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她为人家小伙子着急呢,没想到她说出这么句话。小公爷扭头对桂元使了个眼色,桂元三步并做两步就去了。 不是她卫溱没有同情心,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像什么话,前世也有一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威胁家人要跳楼啥的,他要跳不跳的,还累得消防员累死累活的,要卫溱说的话,人家要死你也别拦了,这些动辙以死威胁家人朋友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国家应该对这些人收费,谁要在公共场合跳楼什么的,一人收费两千,保证就没人跳了,还有那些跳楼自己没死,反把路人砸死的也是,要狠狠的治才行。 歪风邪气不可长啊! 没多大一会儿,街上就围了好些人,都抬着头朝上指指点点,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何事,桂元小跑着回来汇报道:“那要跳楼的是小舅子,旁边那个是姐夫,听他们说这个小舅子是独子,有父有母的却跟着姐姐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今儿他要跳楼,是因为他看上一个姑娘,想娶人家,他姐就找人去说媒,哪知人家要的聘礼太多,父母拿不出来,他就找姐姐要,这姐夫可能不大乐意,就说自己能力有限,还要养家活口的,这不,今儿在对面酒楼谈事儿,这弟弟就跟来了,不给聘礼就要死呢!” 卫溱看着桂元,深深地为他的语言组织表达能力而折服了:“行啊,不愧是跟着小公爷的,三下两下就打听清楚了,三言两语也说清楚了,不错!” 桂元知道卫溱性子,他笑嘻嘻地道:“阿溱小姐过奖了,这种事儿,随便一问就知道了,您说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弟弟也忒不要脸了,姐姐都是出了嫁的,他娶媳妇找姐夫要银子,走遍天也没这道理啊!” “哦?那如果这是他亲哥,就可以要银子了吗?”卫溱好奇地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这亲哥跟姐夫就完全不一样了嘛!要是没分家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桂元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 韩绪插话道:“陈随这小子今儿没来,这么个好戏不容易看到啊,可惜了!” “人家跳个楼而已,至于么!”卫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异世看到的男子跳楼场景,而且理由还这么奇葩,你娶媳妇,不找爹妈、不问自己,赖上姐夫,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说的跟你经常见似的!”吴巨达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 “嗤,不是姐跟你们吹牛,这种场面见多了,我赌这人不会跳好不好,他就是个贱人、混蛋,他才不舍得死呢!”前世也的确见过两回,其他的都是网上看的,这些矫情逼没一个是真想死的,想死的直接到长江大桥上眼一闭就下去了。 “我瞧着也是,没看他抱的死紧!”韩绪伸着脑袋往外瞧。 卫溱看着对面那个手足无措的姐夫,心想他也真是够倒霉的了,怎么遇上这么个小舅子,街上人越来越多,双方僵持不下,想想这姐夫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这小舅子跳楼摔死的,可是人家父母俱在,却胁迫他这个姐夫出银子帮着娶亲,想想也是够憋气,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应下,只站在那儿像个雕塑。 卫溱突然招手叫妍丽:“有帕子没?借我用用!” 妍丽上前递上一个干净帕子,卫溱接过将脸一蒙,然后对着对面大叫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既然生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是不是?下辈子说不定能投个好胎呢!我佩服你!” 其实她想说看好他的,不过这话有引诱人家跳楼的嫌疑,所以她没敢说。 众人哗然,皆扭头朝这边看过来,卫溱蒙着帕子也不怕人看,只对小公爷他们道:“快把头缩回来,叫人围观不觉得不好意思啊!” 他们几个缩回头笑骂道:“你把人引过来看的,这下倒说我们不好意思了,你好好看戏不行吗,非得吼这么一嗓子!” 这么一来人群中倒是有几个痞子道:“跳啊,你倒是跳啊!”其实二楼跳下来也摔不死,最多残废。 卫溱扭头对他们几个道:“你说,他会跳吗?” 话没说完呢,对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她连忙去瞧,原来是那个奶锅已经被人给拉回去了,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怎么样,我就说他死不成”,卫溱拿下帕子坐回原位。 “这姐夫也够倒霉的了,哪有小舅子成亲,让姐夫拿银子的!”吴巨达摇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买一送一”,卫溱笑笑。 “买一送一?” 卫溱想了想道:“嗯,你去买猪头,人家送你一根猪尾巴,就这个意思!你看这人娶了姐姐,人家送了一个弟弟,是不是买一送一?” “分明傅母育娇儿,只少开怀哺乳汁;这父母倒好,亲生的儿子,推给姐夫,也真是够呛”,吴巨达不愧是几人中最有学问的。 “是啊,还好今天没有看到血溅茶楼,不然这眼睛一准儿得长针眼儿,这年轻人吧,总是有些单蠢和盲目,比方说有人十五岁的时候吧,就想娶个公主;十七的时候就想着能娶到个千金小姐就不错了,二十的时候懂事儿了,要娶上个能顾家过日子的姑娘就行,要是再过三、五年还没能娶上媳妇,那要求就简单了……”卫溱又开始瞎白话。 众人等半天也没等她说出啥要求,韩绪急道:“要求怎么简单了,难不成娶个寡妇?” “瞧你说的这么高大上,你想多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说完她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众人谁不知道她喜欢瞎开玩笑,笑了一阵心想好像说的还有点儿道理啊。元姚半天也没回来,卫溱干脆跟他们道:“我二哥要在京城买房,你们要是知道有谁要卖房子,跟我说声啊!” “上次我就想跟你说的,你要想在京城买大些的宅子,只能买那些大户人家的,这些人要么是京官,要么是根基在京城的富户,除非皇上贬几个人出京,不然大宅子有点难”,吴巨达说的也是个大实话。 “唉,那皇上怎么不抓几个贪官什么的呢,杀一批人才好”,卫溱话说出口才想到在座的可都是京官之后,她说这话未免有些扎耳,于是忙道,“京城这么大,总有几个穷凶极恶的贪官坏官吧,戳两个下来腾位置多好。” “你说的容易,能在这京城立足的,谁还没有两下子啊,能让人家给随便戳了?”韩绪瞧卫溱有时候也说些不着调的话,便觉得好笑,女孩毕竟是女孩。 “哎,那可怎么办呐,那牙侩说找他绝对没问题,我看他这是蒙我呢吧!”卫溱有些失望。 “甭着急,大宅子是可遇不可求的,长康兄在并州,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回京,你慢慢找就是了”,韩绪出口安慰她。 “只能这样了,天啊,你掉个馅饼下来吧!”卫溱哀嚎。 元姚正好回来,一进来就听见她叫唤,立马接了句:“小姐,你不怕馅饼有毒啊?”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谈崩了?”韩绪就没好话。 “结束了?”卫溱征询地看着元姚。 “还是小姐聪明!”元姚瞪了一眼韩绪。 “你……你敢瞪我?”韩绪鼓着眼。 卫溱回护道:“怎么,能把你瞪死啊!人家元姚多聪明的小姑娘,你说人家谈崩了,忒不会说话了!” “就是,哎小姐,您还别说,馔玉楼的那些师傅们可真是厉害,咱们在府里试了那么多回,人家一看就会了……”元姚有感而发。 “是吗,那你要不要拿出一百两,退给人家呢?”卫溱眯着眼睛看着她。 “才不要,给我就是我的了,别想我退回去!”元姚条件反射。 “有钱途!”卫溱哈哈大笑,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元姚得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大甜头,从此后对厨艺更是上心了,卫溱将以前吃过的菜拣稀奇古怪的说,可惜元姚领会能力太差,一直没机会研制出什么新菜去馔玉楼赚银子。 七月底天气没那么热了,陈随跟罗玉筝的亲事也定下了,明年一月成亲,这时候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选在夏天成亲,那个小玉虽然是寄人篱下,也是选择秋高气爽的八月出嫁。 卫溱天天求神赐她一座大宅子,殊不知京中的确要腾出一座大宅,她却是不能买的。 第132章 两人成就毒蛇计 却说太子府里的冯允才和阎栋,二人俱是对太子恨之入骨,却又是戴着假面具行走于太子身边的近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洪亚东曾劝太子:“殿下杖毙阎立之,死后又缝其双唇,此残忍之事,旁人亦不忍心目睹,何况是其亲生之子?殿下安知阎栋不衔怨于您,而您乃不以为意亲近之,太子府未尝缺员,何必用阎栋此人,不如斥其归去。” 太子听了不耐烦地道:“阎栋此人性情懦弱、又无甚本事,平日未尝显出有怨怼之色,谅他也不敢在太子府翻出什么浪花,舅舅还是少疑神疑鬼了。” 太子就是有点贱骨头,凡是他这个舅舅提的建议,他都条件反射驳回,这次也不例外,洪亚东无奈,只得退出。 冯允才每次去看幼妹,她都说太子禽兽,太子妃对她也是诸多刁难,日子过的甚是艰难,他这个哥哥心中愤懑之极,屡屡想找机会弄死太子,再伪造成意外死亡,好替这个幼妹解脱,再一细想,这种事情一定得找个同事之帮手,知阎栋有杀父之仇,想与他商量,又怕他是个傻的、贪慕太子府的荣华富贵,到时候事之未成而先消息泄漏,万万不可,因此一直难于启齿,未能动作。 一日两人同行,在府外办差,因路过一片矮树林,冯允才折了一树枝趁其不备敲其头,以作撩拔,阎栋扭头怒道:“你打我做什么,闲得憋屈怎么的?” 冯允才笑眯眯地道:“你爹被太子活活棒杀,死后犹不解恨,还要将他嘴巴用针线缝上,旁人都看不下去,你身为人子,尚然不怒,我不过就是不小心拿树枝碰碰你,又没什么妨碍,奈何你如此生气?我倒是不解了。” 阎栋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生为人子,不能报得其仇,实为一生之大耻;然而你亲妹子如花似玉,被太子设计****,大好年华,本可以嫁入戚府做当家主母,现在却跟贱人一般在太子府苟延残喘,不仅****忍受禽兽无状,还得受太子妃之折磨侮辱,长兄如父,你熟视无睹,人前笑靥如花,与畜生何异,却来笑我无耻,难道你不觉得实在可笑?” 冯允才一听,忙前后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阎兄之言,如雷贯耳,为兄我有心腹之言,早想告知于你,一直没有冒昧相扰而隐忍不言,实在是怕你忘却前耻,我就算与你相言,也无益于事,反惹祸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阎栋亦小声道:“人各有心,何敢忘之,兄巧言令色,游刃于太子左右,实在是力之不逮、本事不及也!并非无心。” 冯允才大喜:“如此甚好,且到那边坐下说话。” 两人找一僻静处坐下,冯允才小声道:“我家婉儿本要嫁到戚家,太子垂涎小妹美色,设计抢她入府,大好年华就这般毁了……实在可恨!” “你小妹好歹还活着,我爹有什么错,不过是嘴碎了些,太子打死他老人家不说,死后还叫人将他嘴巴缝了,此仇不报,我将来有何面目下去见祖宗!废话少说,你可有什么法子?”这会儿也不是忆苦思甜的时候。 “我仔细观察过了,平日太子饮食俱有专人伺弄,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身边左右常不离人,就算咱们近身杀了他,也脱身不得,如今若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杀了他,咱们又不至于被人怀疑,保全自身便是保全家人,你看看有什么法子?” 阎栋道:“你家小妹能近得他身吧,何不从这里下手?” “婉儿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她若是被抓,咱们两家都不得好,还是别打她的主意了”,冯允才连连摇头。 “除了下毒,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意外死亡呢……”阎栋半天没说话,低着脑壳儿在那死想。 冯允才突然道:“毒蛇也是毒,只可惜蛇不会听人话。” 阎栋猛地抬头道:“毒蛇?” 冯允才看着他,没说话,他接着兴奋道:“我那个表妹夫会捉蛇,我娘自爹惨死后一直病着,这几天这妹夫带着我表妹来家看我娘,前儿傍晚在后院捉了条蛇,他说是条毒蛇,当时就把它弄死了!” “他会捉蛇?”冯允才双眼发亮,“要不让他捉几条毒蛇,哪天有机会放在太子房中?” “捉蛇肯定没问题,不过太子左右看的这么严实,怎么将蛇放进去?” 冯允才低头不作声,这是个大问题,结果阎栋兴奋道:“这事儿可以让你小妹去做,她好歹是太子的女人,机会总是比咱们多!” “她还是个小姑娘……”冯允才不想干。 “你别把她当个宝,她还不知道被太子整多少回了呢,以前她是个小姑娘,现在她是个受过苦的妇人,要想活下去,还活的舒坦,这事儿必须她来面对,她也该长大了吧,咱们哪有机会?你去跟她说说,如果她不愿意,咱们也别干了,要是愿意,我就让我妹夫偷偷去捉毒蛇!”阎栋有些恼了。 冯允才的心又纠了起来,他如珠如宝的小妹,现在经历了这些,应该是长大了,于是道:“我去跟她说说,你先让人把蛇捉着,她要是不干,我干!” 阎栋看了看他道:“行,这事儿可别跟别人说,自己家的人也别说,如果真的事成,这可不是玩笑的,你应该晓得其中利害!” “放心,咱们平日在太子府上也不要互相搭理了,省得人家起疑。”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 冯婉一口便应下这差事,实在出乎冯允才的意料之外,冯婉现在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如果她以前是在穷家或重男轻女的家庭,她前后落差可能没有这么大,她一妙龄少女,被太子这么个老男人给下了套,她能甘心吗,现在她巴不得太子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痛快就应下了这事儿。 “婉儿,你既应下此事,哥哥也不多说了,哥哥心疼你,也想你早些脱离苦海,可是你行事小心些,在太子面前乖乖的,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不仅是你,爹娘和哥哥都不得好死!”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 冯婉坚定地道:“哥哥你放心,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是活不下去了,可是死也不能拖累爹娘和你。” 阎栋跟表妹夫说了捉蛇的事儿,表妹夫心下奇怪,问了又问,不得己阎栋跟他说了要在太子府行事的秘密,那表妹夫惊道:“这可使不得,太子是将来的皇上,你做这事儿被抓了可怎么成?” 阎栋道:“太子无德,他将我爹害成这样儿,将来若是做了皇上,天下百姓还有活路吗,多说几句话便活活给打死再缝嘴,这是昏君!你若不想帮我也便罢了,我自己去捉,好歹你别将这事儿给泄出去才是。” “可别这么说!毒蛇可不是好捉的,你要去了八成得被咬死,罢了罢了,我帮你去捉就是了,这太子也不是个好人!”表妹夫还有点觉悟。 “你帮我捉了蛇你就带着阿秀走吧,留在京城也没啥好处,娘的身子也就这样儿了,慢慢会好起来的”,听他应下,阎栋口气软多了。 “今晚就去吧,现下秋高,有的蛇就喜欢晚上活动。” “行,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两人趁天黑前出城,当晚捉了五六条金环蛇,还有烙铁头等剧毒蛇,回来后表妹夫交待道:“这蛇都是喜欢夜行的,只要夜晚放在封闭的房间,它一准儿咬人。咱们那有句老话叫:七横八吊九缠树,这七八月时节正是蛇活动的旺季,只要能给它弄进屋里,就不怕它不成事儿。” 阎栋细细问过蛇的习性,表妹夫跟他说:“这蛇吧,你瞧着它挺可怕的,其实它也怕人,你瞧,把它装在布袋儿里,它不自觉就缩成团了,不仅不咬人,它连动都不会动,相当安全。” 阎栋将蛇交给冯允才,又是一番交待,冯允才借着给妹妹送东西的当儿将蛇给了她。同样也是跟她叮嘱了一番,便忐忑地走了。至于怎么把这些蛇送进太子睡房,他和阎栋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法子,只能交给妹妹等待机会。 冯婉也不算个傻蛋,自太子妃针对她后,她就对太子千依百顺,太子好歹也算她的靠山。如今有了蛇,她更是变身小甜瓜,成天跟太子腻歪的不行,可就是没有机会进入太子卧室,她天天一闲下来就开始想办法,终于让她给想出个好点子。 一日吃过晚饭,冯婉打扮得娇媚无比,她将布袋里的蛇系在腰间吊在胯中,凭着裙子的遮掩,然后去找太子,左右跟她说太子在前面书房,晚些时候才回来,她笑眯眯地道:“殿下让我这个时辰来找他,哪知道他竟不在”,说完便准备走,刚走两步又折返回来道:“我去里面等殿下。” 左右正想拦住她,见她笑得娇美,且她如今还是太子正新鲜的女人,于是便没强拦。她轻晃莲步步入内室,观察了一会儿,迅速将蛇从布袋里倒在床头柜中,然后虚掩其门,收起袋子就逃到门口道:“这房里好闷,我还是在外面等殿下吧”,于是坐在外面的游廊下的横凳上,假装欣赏起了风景。 太子妃的人得知冯婉来到太子这边,立时将这消息通报给了太子妃,太子妃每日的乐趣便是跟这个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拈酸吃醋,她急吼吼赶过来,看冯婉坐在廊下如画中的美人,心中酸的不行,上前讥讽道:“哟,好不知羞,想爷儿们都想成这样了,如今都巴巴儿地追到殿下这边来了?” 第133章 举目邀明月,愿成孤寡人 以往冯婉跟太子妃顶嘴,也没少挨弹子,她起身规打规矩地行了礼,便再也不作声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太子妃冷笑道:“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了,学乖了?” 冯婉笑了笑道:“太子说了,奴婢不生气的时候跟仙女儿似的,让别再跟太子妃顶嘴,只要听他的话,他会好好疼奴婢的。”太子有说过让她别跟太子妃顶嘴,因为谁吃亏这是明摆了的,但是却没说什么仙女之类的话。 太子妃气的不行,真不要脸,还仙女儿呢,于是冷嗤了一声道:“你别在这儿等了,今儿就不是去你那儿的日子,如果府里的女人都跟你似的,那本妃岂不是见天儿的给你们解麻烦。” 其实太子去哪里睡,太子妃的确是排了班的,但是太子他能按部就班吗,他又不是种马,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货,他想去哪儿便想去哪儿,这排的班,也不过是后院这些个女人们自我安慰的框框。 “太子妃多虑了”,冯婉不疼不痒的回话,她今儿的目的,是搅得太子哪儿也不去,就在自己房里呆着。 “哼,你还坐在这儿做什么?”太子妃一肚子火儿。 远远见到太子过来,冯婉笑了笑道:“太子回来,一定很高兴看到奴婢在这里等她。” “放肆,本妃不许你坐在这里勾搭爷儿们!”这太子妃也是智商堪忧,好歹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嘴里就不能不说“勾搭爷儿们”这种话么。 冯婉低着头,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太子妃骂道:“滚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太子过来只听到这么句话,立马皱眉道:“又怎么了?” 太子妃回头,立马笑盈盈地道:“殿下累不累?” “不累!这是怎么了?”太子去看冯婉,见她低着头也不理人,知道太子妃又欺负人家了。 冯婉抬头道:“殿下,婉儿就是……想您了,过来瞧瞧,不想被太子妃撞见,她斥责婉儿不要脸,婉儿觉得委屈……” “你!”太子妃恼了,她可没说冯婉不要脸,而是说的不知羞好不好。 太子心下一乐,却是板着脸斥太子妃道:“你也是的,婉儿还小,你这么骂她,她能受得了吗,她是爷的女人,想爷就过来瞧瞧这不是正常的吗,你怎么就见不得?” “殿下!”太子妃不爱听了,“今儿是该去许良娣那里的日子,如果个个都跟她似的,半路截了殿下,以后个个都有样儿学样儿,本太子妃还如何管理内务!” “这多大个事儿……”太子不以为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殿下!”太子妃语重心长,“如今只是在太子府您便这样儿纵容一些人,将来您得登大宝,是不是也要这样,那后宫会成什么样儿?您若一意孤行,臣妾也不必再管这后院之事,交由她管好了!” 太子见她生气要撒手,一时也不想跟她起争执,于是忙道:“行行,都听你的,今天不去婉儿那里行了吧?” 太子妃这才不作声了,太子又绕到冯婉面前附耳私语道:“婉儿先回去,爷等会儿自去找你。” 冯婉故意展颜一笑,小声回道:“说不定婉儿半夜会不知不觉钻到殿下的床上呢!” 太子一愣,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冯婉看了太子妃一眼,挑衅之意明显,太子想去她那里,好歹要激得太子妃拦着才行啊,到得半夜,让那些毒蛇咬死这老东西!她没猜错,太子妃瞧见了她这眼神儿,今晚可不是要鼓足了劲儿阻止太子去冯婉那里么。 “婉儿告退!”冯婉规规矩矩行礼告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太子这两口子心中各有盘算,太子想着不是他去找冯婉,就是冯婉来找他,他才不想去许良娣那个老娘儿们院儿里去呢,没得恶心人;而太子妃则是死了心的今晚不让太子到冯婉那里去,没男人事小,失面子事大。 太子哪里知道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心中的小九九啊,去净房洗漱后本想去冯婉那儿的,结果刚走一半就被太子妃给截了:“殿下要去许良娣处么,臣妾正好也要去找她说几句话儿,一起去吧!” 太子头大,立马道:“哎呀,本王忘了拿个东西,太子妃先过去吧!”不待太子妃答话,他扭头就回了,一回去就跟身边的周不言道:“老周,你叫人去外面瞧着,太子妃可真是没完没了,还想管本王睡哪儿,简直无理!” 人家再无理,你不也怕么,周不言叫人去看着,等太子妃的人一走,就立马回来汇报。结果等了一两个时辰,也没说太子妃的人走开,太子不耐烦地道:“也不知道这婉儿是如何碍了太子妃的眼,怎么就非跟她过不去呢,我今儿还非去婉儿那里,怎么着吧!” 周不言要睡没得睡,也是不耐的很,他连忙拦住太子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子妃的脾气,还是别去招惹她了,要不今晚您就去许良娣那儿成么。” 太子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定住道:“女人真是麻烦!爷今儿哪也不去了,你说那许良娣,一天到晚规矩的跟个木头人似的,想想就没趣儿!” “爷先歇了吧,太子妃也不能天天盯着您啊是不,今儿肯定是生了闲气,所以才这般,明儿就好了,歇了吧……”周不言尽量劝太子早些歇了。 “歇歇歇!”太子负气地往内室走,周不言忙跟进去伺候。 与此同时,冯婉已和衣上床躺着了,她睁着眼睛,不停地祷告太子一定别来,也别去别处,只在自己房中歇下就行了,一夜的时间很长,只要一夜,她不求多的…… 月儿已是半圆,它悄无声息安宁地俯视着众生万物,皎洁的月光懒懒地倾泄在大地上,这里的人们有太多欲望和悲苦,然而月亮却代表不了每个人的心。 冯婉静静地躺在床上,举目邀明月,愿成孤寡人。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宁可做寡妇,也不愿跟太子这么个老男人共度余生,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长的这般漂亮,现在她才明白,丑是安全罩,土是护身符,泪到伤心自然干,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太子终是没来,他熬不住睡下了,完全不知在他的床头柜里,有几只冷血动物正在不安分地蠕动,夜已深,它们已不耐烦蜷缩在这个方寸之地,慢慢地,柜门终于被挤出一条细缝,太子已然酣睡,这些夜行动物们却到了狂欢的时刻。它们悄无声息地蜿蜒而出,旖旎的身姿在夜色的笼罩下无人可以欣赏,它们从太子脚背陆续爬过,窗外的世界,才是属于它们的。 太子在睡梦中感觉脚背痒痒,他不自主地伸脚去挠,蛇条件反射就是一口,太子模模糊糊感觉有些刺痛,因睡的太沉,便没醒。有时候生命的阴阳相隔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儿,太子在酣梦中顺利去见了阎王。第二天周不言久侯太子也未见其起床,小声叫了两声也没有回应,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侍女道:“殿下出去了?” “未曾见得”,侍女老实道。 周不言在外面思忖着踱了两步,心中总觉不对,他快步进了内室,嘴里道:“殿下!”看着太子背朝外侧睡着,他才舒了口气,然后小心趋近立在床边小声道:“殿下,该起了。” 太子仍是一动不动,他只好上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太子道:“殿下,该起来了。” 这一推才发现不对劲,他急忙将太子一扒,太子保持侧睡的姿势被他硬生生掰得一翻,周不言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脸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忘记了尖叫,好一会儿,他才冲到门口大叫道:“来人!来人!” 蛇,没有七十二变,却能大闹天宫,一大早的,太子府乱成一锅粥,太子妃闻悉太子出事跟失了魂一般,等太医赶到,仔细查验了尸体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蛇!” 谁能想到这蛇是冯婉放到太子卧房的,几个打扫伺候的侍女被太子妃一声令下,全部拖出去杖毙,为什么不关好门窗、为什么没早发现有蛇进入内室、为什么,太多为什么,无语问苍天。 皇上得报,惊得腾一下站了起来,呆愣了半晌儿复又跌坐在椅中,自言自语道:“朕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左右皆面面相觑,结舌不敢言。皇上的意思,太子是人害死的?可是明明消息传来说是夜半被毒蛇咬了啊! “来人!”皇上一声怒吼,“着大理正王树明带人入驻太子府查明原委来报!太子仁善,朕却不是好糊弄的!朕倒要看看是哪个嫌命长的老贼,敢在太子头上动土!在吾国中,人人皆是我刀砧上的一块肉,看谁如此大胆!”皇上的意思,却是不相信太子是意外死亡了的。 冯允才担心小妹,早早便赶来太子府,得知太子果真被蛇咬死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大惊失色道:“这可怎么好!”他连滚带爬地跑去冯婉那里,冯婉得知太子毙命,忍着心中的大快,呆坐在镜前,旁人看了,还以为她伤心得傻了呢。 见哥哥过来,冯婉道:“你们下去吧,我跟哥哥说两句话。” 下人诺诺退下,冯婉见人都出去了,立马上前拉住哥哥小声激动道:“哥,成了!成了!” 第134章 贼喊捉贼 冯允才吓得连忙捂住妹妹的小嘴低声斥道:“你要表现的伤心一点,千万别露了馅,不多久上面肯定要有人来查,你只哭就行了!太子妃那边,你假装与之不合,最好当着众人的面跟她闹一场,人越多越好,闹越狠越好,这样哥才有理由将你要回去!” 冯婉听哥哥说让她跟太子妃闹一场,心中一动道:“哥,昨天我去太子处,被太子妃遇见,她以为我是来勾引太子的,于是说太子应该去许良娣那处,硬生生将我赶了回去,后来太子也没去许良娣那里,也没去我那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冯允才眼睛一亮道:“如此可真是妙极,等人多的时候你就哭着冲出去,将太子妃指责一番,若不是太子妃作梗,太子也不会留在内室被蛇咬,只要皇上生气,什么可能都会有,只有把这水搅浑,你才有可能脱身,你懂不懂。” “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听你的话……”吃了大亏,还敢不听家人的话么。 王树明领了旨急急赶到太子府,他暗骂皇上真是会给他指派事情,太子已死,剩下的几个王爷哪个是好相与的,自上次他王家与谢家的事了,太子与安王之间也达成了妥协和默契,井水不犯河水,省得两败俱伤,现下好了,太子死了,他王树明是安王的人,这下他该高兴了吧,可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皇上明显怀疑太子之死并非意外,他若是查不出来,只怕要吃不少排头。 太子被蛇咬死,夜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几个近身的人又被太子妃给打死了,这下问谁都问不出所以然来,王树明正在头疼,心道只能按意外报给皇上了,哪知冯婉却冲了进来,太子府侍卫都认得她,便没怎么拦着,她噗通一声跪到王树明面前道:“大人,小女有话要说!” 王树明一愣,旁边侍卫道:“这是冯大人幼女冯婉,太子宠妾。” “快起来!”王树明忙让人将她拉起来,“有话慢慢说。” 冯婉早哭得眼红通通的,她哽咽着柔声柔气地道:“昨儿太子想去小女处安歇,太子妃死活不让,她非让太子去许良娣处,还派人在半路守着,太子走到半道,太子妃给拦了回来,非不让太子去小女处说话儿,太子气不过,赌气也不去许良娣处了,这才……这才有此祸……”说完她又开始哭得惨痛。(.无弹窗广告) 这说话的技术,的确是有讲究,她这话一说,那意思就多了,一来太子妃竟敢左右太子意愿,连床帏之事都要管着;二来太子不喜许良娣,宠爱面前这个冯婉;三来太子妃表现如此反常,事后将太子左右侍人全部打死,是不是有意而为之? 一切皆有可能,冯婉唱了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哭得那叫梨花带雨啊,王树明想了想,如果是太子妃所为是最好,好歹找个凶手也比意外的强,他也不想想太子妃乃是太子活下去的第一受益人,她能是凶手吗。 太子妃被请来,得知冯婉在王大人面前说了那么一嘴,气得冲上来就要打冯婉,冯婉尖叫着躲避,屋里真是闹成一团,冯允才适时红着眼冲进来道:“太子妃莫欺人太甚,婉儿年纪小,天真烂漫,初一入府便得了太子喜爱,您处处刁难侮辱,她一一忍了,如今太子亡故,她痛失依靠,已是可怜,王大人查问,她有一说一,怎么就又碍了您的眼,在大人面前你都这般动辙打骂,人后还不知道你是如何折磨婉儿呢!” 太子妃听得气死,她瞪着眼以手指冯允才喝道:“你这个贱人,卖妹求荣,你家妹子明明说给戚家了,你还将她送入府中,你安的什么心啊,你们姓冯的都不知羞!还敢血口喷人?” 太子已死,太子妃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冯允才怕个鸟!他瞪着眼大声道:“婉儿如何进的府,这府里谁人不知,太子妃污蔑小人送妹妹入府,谁血口喷人、不要脸还两说!”说完上前拉着妹妹道:“婉儿,跟哥哥回去,太子被太子妃害死了,她过几天自有人收拾,你一无子嗣,二无依靠,留在这里只怕哪天就被这毒妇害死!”先把屎盆子扣上再说。 冯婉自然是顺势起身跟着哥哥往外走,王树明也没作声,就算太子是皇上,他死了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还能遣送出宫呢,何况是太子府。太子妃却是大怒:“站住!不准走!”这个冯婉她非给留下整死不可。 冯允才闻言轻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太子妃还是先将设计害死太子的嫌疑洗脱再发虎威吧!”然后扭头带着妹妹便走,完全没将太子妃放在眼中。 这时的太子妃已是没牙的老虎了,太子不存,太子妃焉在?她还真是得好好关心下自己的将来才是。 冯允才带妹妹回府,他也不用再去太子府当差了,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等太子丧事毕结,别人肯定都要另谋出路了。 阎栋大仇得报,一回府便将消息告知了母亲,得知太子被蛇咬死,阎母恨声道:“这天杀的总算是被天收了,报应不爽啊,你爹在下面总算可以瞑目了!”她老人家并不知道此事是儿子所为,心下宽松,这病便也就松泛了许多,自此之后,她在院中辟了间小屋,请了一尊古佛,每日佛前尽心,再不问世事。 京城暗流涌动,太子之死,可不是他一人之事,这中间的干系大了,太子虽有儿子,但是皇上也绝不可能越过其他儿子立孙子为储,所以又一轮暗地争夺要开始了。 王树明自然是没从太子妃那查出什么破绽,只能以意外事故报了上去,皇上也没发火,他也发不动火了。太子府一片哀戚,京城举丧,算是对太子前半生荣华显耀的终结。 这个中秋注定是没法热闹的过了,小玉眼看着要出嫁,这婚期生生往后推了半月,她只觉秽气,可是又无可奈何,陈夫人宽她心道:“小玉还可以陪姨母小半个月,这也是天意啊!” “姨母,小玉既便嫁了人,也是在这京城,可以时时回来看您啊!”小玉撒着娇。 “瞧你说的,嫁人之后就不能随心所欲了,得伺候好公婆和夫君,你以为跟女儿家似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啊?”陈母嗔怪地拉着她的手。 “左不过几步路的事儿,姨母这里,就是小玉的娘家了!”她才不傻呢,不好好巴结陈家,她将来在婆家受了欺负,谁给撑腰呐。 这只是太子意外死亡对普通民众的小小影响,有的影响普通人并不知道,赵牟身处漩涡中心,他自然是知道在下一任太子没有定下前,京中又要有一番暗风黑雨了。他来到卫府找卫溱,外面这些事儿都跟卫溱没关系,如今天凉,元姚得了上次的便宜,对厨艺越发热衷,整日里跟着丽娘和文柒在小厨房捣腾,卫溱交待元姚不要说厨艺卖钱的事儿,她自然是不会说,弄得丽娘和文柒都以为她得了卫溱严令,要好好学厨技呢。 见他过来,她笑道:“怎么今儿过来了,有事儿?” “你最近不要到处走了,就在府里呆着,太子一死,只怕京中又要多事”,他坐她对面看着她。她似心情极好,一脸的笑意,他忍不住探身往前凑了凑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没啊,你觉着我高兴吗?”她奇怪地看着他。 他抿唇一笑道:“明明有事,不说是吧?” “没什么事啦,就是元姚天天弄好吃的给我,吃好了就心情好,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其实她是刚收到二哥一封信罢了。 “哦,那我得留下来吃饭”,他笑得迷人。 看着眼前的人,她心中一动道:“年底可没多久了,你到时候可得守诺。” 赵牟略一想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他脸上笑容凝成块儿看着她,卫溱视而不见,低头看书,似乎她什么也没说似的,她承认赵牟很好,但是却不适合她,只有二哥才是她的梦中情人,只有二哥才能陪她走完这一生一世,便是她霸道、任性、与全天下为敌,也只有二哥能永远包容她。 赵牟内心的骄傲已经快被面前的小女人折腾光了,他欲言又止,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如果卫溱果然对他无情,他想他也不一定非得要她不可,刚走出院门儿,心里又有些后悔,卫溱吃软不吃硬,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两腿就是不听使唤,怎么办才好,回去吧,拉不下这脸;走吧,心痛。 刘星见他要走,忙跟了上来,结果人家立在门口又不动了,他眼观鼻、鼻观心,发现主子这会儿正黑着脸,便也不敢相问,只老实地在后面杵着,大气不敢出。 男人的面子终是更重要,赵牟负气离开,回去后晚饭都没吃,他就搞不懂了,他哪点儿不如人了,这卫溱是瞎了眼怎么了,真想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身份,转念一想,卫溱偏不是个会趋炎附势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看上朱泰这个乡下小子,怎么办才好! 赵牟一走,沈方就来了,他也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手,集美陶居有他看着,虽然竞争对手多了,但是销量却没有大大减少,再说全国这么一大块饼,需求量一直在上升,美的地砖始终保持着三成以上的市场占有率。 “沈叔,您怎么来了?”看到沈方脸色,她感觉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第135章 坐地起价 “唉,有个事儿得跟你说说,咱们的地砖从开封运到各地,主要是交给乌船联在负责转运,这个你也知道,可是自上月开始,他们突然要提运费,你知道他们提价多少吗,三成!”沈方说着就是一肚子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什么,他们抢钱啊!”卫溱气极了。 “就是说啊!” “沈叔,咱们换一家不就得了!”大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你有所不知啊,但凡名声好点、安全及时的这种漕运帮派什么的,大都是宏义帮下面的分支,这乌船联既然敢开口,那必然是有底气的,三成啊,我也找宏义帮的人谈过了,他们死不松口,最后一次说要见满琴,我想着他们动机不纯,你又是个小姑娘家,便没有答应,现在好了,这地砖都运不过来,再有十天就库存告急了啊!” 卫溱气死:“他们坐地起价,还有什么信誉可言,现在是普遍涨价,还是针对咱们一家?” “普遍都涨了价,但是人家也没咱们这么离谱啊!”沈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不是咱们的分成多少让人家知道了,所以他们就想来割一刀?”卫溱看着沈方,反正她自己是低调惯了的,沈方和于航山则不一定。 “不能啊,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忌,我没有,你于叔也不可能,谁还想招贼怎么的?”沈方摇头,他和于航山都不是初入商场的毛头小子,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犯下。 卫溱是相信他的,她想了想道:“他们要见满琴?” “是啊!真是活见了鬼了!”沈方还是头回遇到这种事儿呢。 卫溱要是知道因为赵牟在宏义帮的黄帮主面前使劲儿地夸过那个满琴,引得黄帮主暗动小伎俩,她一准儿要怄死。 “他们见满琴是不是就能降下运费了?”卫溱一肚子火儿。 “也没这么明说,就说帮主想见满琴,见面再谈”,沈方瞧着她这样子,似乎还真想去见? 卫溱低头想了想道:“宏义帮名声也不差,想来他们提出这个条件,也是对我好奇,要不然我去见见就是了,我也定过亲了,他们也不会胡来,就算胡来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宏义帮也不是什么邪门歪道的帮派,名声也不差,我就是想着你一个小姑娘,他们提出这么个要求,有点过份,还有就是赵七爷那边……” “唉呀,他不管我,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这种事儿我也不打算跟他说,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满琴的身份,您去问问,找个热闹又安全的地方,我答应见黄帮主一面,好歹把这事儿给谈妥了,越快越好,要不然影响地砖销售就不好了”,卫溱其实瞒着自己在集美陶居的事儿,主要是瞒卫府的那些个人,别的人都还无所谓。[.超多好看小说] “那行,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去跟他们联系下,好歹定个安全的见面地点,再怎么着影响咱们的生意也不能影响你的名声”,沈方这话说的,真有水平。 “那就有劳沈叔了,我天天的没事儿,哪天都行,您安排就好,最好是半下午的,省得跟他们扯一天”,卫溱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行,我尽快安排,我急死了都!”沈方笑笑起身。 “多大点事儿啊,沈叔再有什么事儿,早些跟我说就是,多一个人,多一个脑子不是?”卫溱也起身送客。 “行,下次一准儿第一时间找你!”沈方一告辞就安排人去宏义帮递信儿了,对方立马通知了赵牟,说是集美陶居的满琴要见黄帮主,请赵牟同去。 赵牟很是奇怪:“集美陶居的那个神秘满琴要见黄帮主?”想了想笑道,“定是他们看人家的地砖卖的好,想挖人家一块肉,人家不干对不对?” 来人道:“黄帮主说了,七爷对这个满琴很有兴趣,所以有机会就请七爷一块儿去瞧瞧。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他好安排。” “哦,对方要求什么时候见面?”赵牟咧了咧嘴。 “对方说了,越快越好,最好是下午”,来人老实回道。 “帮主有心了,那就定在后天下午吧,我到时候有时间,人请去三庆班吧,在三庆班楼上定个房间,那里人杂热闹不扎眼”,赵牟猜测满琴是位三四十岁左右的已婚妇人,这种九流之地倒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到时请她到那里看看龟兹舞和歌舞戏表演,也挺好的。 来人走后就去通知沈方那边的人了,沈方正好闲着,便去通知了卫溱。 “行,后天下午三庆班是吧,这三庆班在哪儿,我怎么没听说过?”因为三庆班演的全能戏啥的小公爷他们不喜欢,而且那里路远人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闹哄哄的,所以他们都不怎么爱去,更是没带过卫溱去,所以她就没听说过。 “就在西边怀远街上,定的申时,早去早回!你带着人去啊,我就不陪你去了,他们说只想见你,到时候去二楼,门口有乌船联的人守着的就是。” “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乌船联的人啊!”卫溱莫名其妙。 沈方笑道:“乌船联的人都统一穿着,一看就知道了,再不知道问问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卫溱这才释然。 等沈方走后,卫溱想着是去跟人家谈降价的事儿,少不得要讨好一下人家,宏义帮的人也不差钱,她到时候给人家什么见面礼好呢?坐在书房冥思思想,想着前世吃过的吊锅肉饼,心中一乐,这肉饼做的好的话,又酥又香,何不叫元姚她们弄出来,到时带几个饼过去,又省钱,又有新意,于是跑去厨房跟元姚细细说了吊锅肉饼长的啥样儿。 元姚听得口水直流:“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刚才想起来,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好吃了!”卫溱瞎扯淡。 “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两人也算一起长大的吧。 “唉呀我也不记得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想法子和丽娘一起把这饼子给我做出来”,卫溱心虚。 “炸的还是油煎的啊?”元姚问题还挺多。 “我哪知道啊,应该是煎的吧!你自己整吧,整不出来你两天别吃饭了!”卫溱又拿出了无赖精神。 “哎呀知道了,小姐您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弄了!” “后天下午,吃完午饭,你得给弄出来”,卫溱瞪着元姚。 “是,遵命!”元姚嘻皮笑脸。 赵牟想带卫溱一起过去,他想着卫溱好歹也算得上是集美陶居的小股东,趁这次机会见见这位厉害的满琴,顺便也让她知道,自己跟宏义帮的帮主关系匪浅,省得她经常不知轻重地跟自己怄气。于是他又去了卫府,卫溱见他又来了,便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走了吗,还来做什么?” 上次明显是他生气甩手走了,卫溱可不觉得理亏,但是赵牟这次可不是又来跟她怄气的,他笑着上前道:“后天下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有时间吗?” “没时间”,卫溱想也不想。 “好姑娘可不兴气个没完”,他今儿脾气好的不行。 卫溱抬头看他笑的眼角嘴角全都弯着,认真地道:“那你呢?咱们每次有什么不同意见发生思想碰撞的时候,大多是你先生气跑掉,你现在倒打一耙,说我气个没完,我可不爱听,原话奉还给你。” 见她一本正经的,赵牟笑了一声道:“瞧你还认真上了,我每次都是有事儿才走的,谁还跟你真生气啊!” 卫溱真想揭穿他的真面目,不过看在人家笑得不知道多真诚的份上算了:“我后天真有事儿,改天再陪你去吧。” “真有事儿?”赵牟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骗你是小狗行不行?真有事儿”,她可不是有事儿么,要去三庆班。 “行,那算了”,他再强求她可能直接翻脸。 心中无奈又发苦,他看着她,过了会儿道:“阿溱,过年带你去孤竹山玩好不好?” “到时候再说吧,我可能要去秦家庄过年”,卫溱老实地道。 “我陪你去好不好?”嘴一张话就不由自主吐出来了。 卫溱抬头看着他,面前这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还是自己的恩人,实在没有必要太过刻薄,于是笑道:“你有时间?” 赵牟见她如此心里爽快了不少:“你让我陪你的话,我肯定有时间。” 卫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她低头将书册一页一页地翻着,男人都是狩猎型猛兽,你越逃,他反而追的越欢,自己实在不宜对人家拒之千里之外,于是甜甜一笑道:“好。”到时候婚约解除,他肯定不会再巴巴儿跟着自己去秦家庄了,都不用人说的。 这两天卫溱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改吃饼了,各种各样的都有,还好都是包肉的,卫溱要求的肉饼最后还是没有做出来,倒是让元姚她们几个整出了个千层肉饼,卫溱吃着还挺好吃,比那吊锅肉饼也不相上下,于是对元姚道:“行了,别折腾了,一个院子都是味儿,害得幽灵上窜下跳的,简直没个狗形。” 元姚笑嘻嘻地道:“小姐,您说这个拿去馔玉楼……” “我后天下午有事,你们都不用跟着,后天午饭后你给我做一盒这饼出来,我要带去送人,你可以自由活动,去馔玉楼也好,膳雅堂也罢,不准惹事儿,听到没有?”去三庆班她没打算带她们,这会儿就开始交待相关事宜。 “小姐放心!” 第136章 你惊我喜 到了那天,卫溱早早定下府中的马车,吃过饭便准备单刀赴会。(.无弹窗广告)结果正吃着饭呢,管马车的人给院儿里的姜婆子说,卫溱先前定下的马车被大夫人征用了,大小姐得另想办法。卫溱知道后气的不行,是她先定下的,那朱氏凭什么半路截了去,再说她还专门等卫溱要出门前来这么一手,不是故意也是故意的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怎么着也得讲个先来后到的吧,她什么意思啊!”卫溱气得团团转,这么个时候了,去哪儿再弄辆马车啊。 元姚在厨房做饼,卫溱对姜婆子道:“姜妈妈,你去府里瞧瞧,还有没有多的马车,甭管府里府外的车,就说谁给我一刻钟内找辆马车,赏谁二两银子!” 姜婆子一听,连忙道:“小姐您等着!”扭头就跑了出去。她去三房找她侄子本旺去了,本旺是跟着卫溱三叔卫成文的小厮,三房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本旺平时也是闲的要长毛,这关键时候姜婆子可不就想起这小伙子来了吗。 本旺说府里还有台马车,就是没有车夫了,他可以帮着卫溱驾车出门,卫溱听了道:“你是三叔那边的小厮,如果跟我出去的话,不得跟三叔请个假啊!” 那本旺也是个老实的,他摸了摸头腼腆笑道:“三爷平时也用不着小的,偶尔出去下本也没什么的。” 用别人的人肯定是要跟人家说一声的,不然到时候被人骂不懂规矩反倒理亏,于是卫溱对姜婆子道:“那我带着本旺出门了,你带点肉饼帮我送给三婶,就说我有急事,临时征用了三叔的人,等回来再去三房赔礼。” 平日卫溱虽跟三婶打交道打的少,不过三婶谢氏看着还挺爱说话的,一张圆脸很是讨喜,一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至今跟卫溱反正是没有什么矛盾。 姜婆子忙道:“大小姐放心好了,您只管去,我一准儿把话给三夫人带到。” 卫溱笑笑道:“看元姚东西都准备好没有,等会出发了。”又对本旺道,“二两银子少不了你的,只管好好驾车就行。” “是,大小姐。” 姜婆子从小厨房出来笑道:“小姐,元姚说再等一会儿,她挑些酥脆的饼给小姐带去”,她手里还用盘子盛着两个大肉饼递给本旺道,“来,尝尝,元姚姑娘心灵手巧的,可好吃了,你在那边可吃不着!” 本旺不敢接,他悄悄瞧了瞧卫溱道:“大姑,吃你们这儿的东西,……”其实他闻到这肉饼的香味儿早咽了一口涎水了,这肉饼是特地买的羊肉做的,香的不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姜婆子笑道:“大小姐可不是那小气人儿,人家没给小姐做事儿的都吃过了,何况你下午还得给小姐驾车,吃吧,小姐不会说啥的。” 这院儿里的人都知道卫溱的脾气,姜婆子跟奶娘又亲近,自然是不怕卫溱嫌她把吃食往外扒拉,果然卫溱笑道:“你吃吧,姜妈妈再给端碗汤搁外头桌上,慢慢吃,不着急,等元姚都弄好了再走不迟。你要是驾车驾的好,晚上再带些饼回去都行!” 本旺这才不好意思道:“多谢大小姐。” “走吧,上外边吃去,大姑给你盛碗汤来!”姜婆子带本旺出去坐下,扭身就去端汤了。 本旺中午是吃过了的,可是这会儿哪经得起肉饼的诱惑,两碗汤,两张饼,吃的一点儿不剩,姜婆子在他旁边道:“还吃不,大姑再给你拿去。” 本旺抹了抹嘴道:“可饱了,大姑,真好吃,这汤也好喝!” “瞧你这傻小子”,她朝屋里瞧了瞧,小声对本旺道,“在小姐面前你可有眼色点儿,吃不了你的亏!” “哎!”本旺吃饱喝足,只懂傻笑。 “咱大小姐可是个爽快人,只要你做事让她看上了,以后还怕少了你的肉饼吃,不是大姑说白话,咱们这院儿里,见天的鱼啊肉的没停过,瞧那狗都比你吃的油光水滑!”不是姜婆子要侮辱她这个侄子,就幽灵那条狗,若是肉骨头上不带肉,幽灵闻闻就走了,以前它还把些个骨头当宝在院子里到外挖坑埋起来,现在不了,可不就是吃刁了吗。 “嗯!”本旺十天半个月也不能这么爽快的吃顿肉,更别说羊肉。 元姚挑了又挑,终于把卫溱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本旺接过食盒对卫溱道:“大小姐走吧!” 那边赵牟换好衣服,早早叫人弄了个假胡子给贴在脸上,今儿他是配角,黄帮主是主角,他也不想让人给认出来,所以才这般。他与黄帮主在三庆班楼上的包间一见面,黄帮主就哈哈大笑道:“怎么,七爷还怕人家看上你了,打扮的这般老气,见了都不敢认了!” “帮主见笑了,我这不是怕别人认出来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牟戴着胡子老了起码上十岁,他倒是挺满意这打扮的,显得成熟、稳重。 “哈哈,有道理,七爷你说这满琴会有多大年纪,总不会是个老太婆吧?”黄帮主想象力也是丰富,人家老太婆的话,肯定呆家里含饴弄孙了。 “不会”,赵牟想了想道,“我估摸着是个寡妇,还是个权贵家的女儿,不然谁给她养的这么奸猾,她男人要是在的话也不能让她出来管事儿,还有就是她干什么要藏头露尾的啊!” “嗯,有道理!三四十岁,近年丧夫,不得已出来挣钱养家,不是嫁在京城,就是京城嫁出的,一准儿跑不了!”黄帮主也真是会马后炮。 “没查查谁家符合这些条件么?”赵牟端起茶杯抿了抿。 “怎么没查呢,查来查去都没有符合这情况的”,其实他们也不过是略查了下罢了,要是真动了死心眼儿查,未必不能把卫溱给查出来。 两人在房中聊天,卫溱带着本旺已经上了楼,果然看到一包间门口站着两个衣着统一的大汉,她上前看着这两人,这两人也看着她,还是她先开口,声音跟做贼似的:“黄帮主来了?” 其中一人见卫溱又年轻又漂亮,立马跟鸡喙米似的点头道:“来了来了!” 卫溱一瞧,扭头接过本旺手上的食盒俏皮地小声道:“本旺,你去下面等我,看戏喝茶吃瓜子都随你,到时候有人给你报销哈。” 本旺看她这么小声,也压低声音道:“大小姐你忙吧,别管我,我就在下面呆着,您有事儿朝下面叫一嗓子就行。” “行,你去吧!”卫溱朝他摆了摆手。 门口一门神正准备进去通报,卫溱扯了下他道:“我自己进去。”宏义帮的帮主,在前世说白了就是个黑社会头头,还讲究个鸟啊!人家只得又立在门口,两门神互看了眼,眼中迸然射出的光波,他们互相都能明白:这姑娘可真年轻啊! 她拎着食盒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走进去,这是个大包间,一眼可以看到对面有个大花窗,可以直视戏台,她慢慢走着,心想这帮主不会是个凶神恶煞的络腮胡子吧,如果对方不怀好意,她打不过的话可以从这花窗跳下去……目光随着脚步右拐,一胖一瘦两个男子正坐在椅上说话,年纪大的正对着卫溱,说的正在兴头儿上,看到卫溱进来一愣,卫溱忙笑道:“请问黄帮主……” 赵牟扭头一瞧,忘了自己还贴着胡子呢,他起身急步走过来拉着卫溱的手道:“阿溱,你不是不来吗,怎么……” 卫溱更是一呆:“是你?” 黄帮主瞅着这幕莫名其妙,他慢慢围过来瞧瞧卫溱,又瞧瞧赵牟,只见卫溱伸手就去拽赵牟的胡子:“你这是干嘛,见不得人啊?” 赵牟一躲,怎么可能会让她得手,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找来了,黄帮主见他俩这么随便,定是熟人,于是哈哈笑道:“你就是满琴,还认得七爷?” 卫溱和赵牟都立马神魂归位,赵牟看着卫溱,卫溱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您就是黄帮主?” “不错!”黄帮主声音宏亮。 “他跟你什么关系?”卫溱指着赵牟咄咄地问黄帮主。 “啊?”黄帮主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他看赵牟看了自己一眼,忙笑着道:“七爷是宏义帮的朋友,对,朋友。” 卫溱盯着他的眼睛,觉得这老家伙就没说实话,就他这水平,还狮子大开口给集美陶居提价三成呢,亏不亏心呐! 卫溱又去瞧赵牟,赵牟只拉着她的手不放,他脸上那撮胡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这时黄帮主立马殷勤地接过卫溱手中的食盒道:“满琴小姐这么客气,还带着吃的过来?”说完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看了看道:“哟,好香啊!” 赵牟这会儿已然明白卫溱就是那个满琴,心中巨浪滔天,见黄帮主接了她手上的食盒,拉她坐下道:“阿溱,你一个人来的?” 卫溱没好气地道:“不是,跟旺旺来的。” “旺旺是谁?”赵牟还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给我赶车的,奕扬哥,你不知道大夫人有多坏,她上次在庄子上把粮种都煮了,爷爷和祖父都不待见她,她对我怀恨在心,今天就故意趁我临出门前强行把我定好的马车赶走了,我怕迟到,就让姜妈妈找了她的侄子来赶车,差点儿就迟到了是不是”,卫溱带着丝撒娇,黄帮主在一旁目瞪口呆,赵七平日言笑不苟,在女人面前也没例外过,这人谁呀! 第137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再一想,刚才赵牟一直叫她阿溱,人家未婚妻可不就是叫卫溱吗,他咽了一口涎水,想插话问问来人到底是卫溱还是满琴,可赵牟不给他机会。 “她再这么对你,你不会给她点颜色看看!”赵牟可没想过对欺负卫溱的大夫人客气。 “我平时看她老实不惹我就算了,谁知道她一有机会还是要搞小动作!”今天朱氏这种行为虽然幼稚,但是却成功地气到了她。 “别怕她,以后我找人盯着她。”赵牟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都帮她想到了,说话不知道有多温柔。 黄帮主何曾见过他这副样子,又要插话时,卫溱狐疑地道:“你怎么盯着她?她可是内宅妇人。” 赵牟正在想怎么说好,黄帮主立马笑呵呵地凑上前道:“卫大小姐是吧,七爷可是无所不能的,他说能盯着那个什么大夫人,就一定能找人盯着,你只管放心。” 卫溱扭头看着他在赵牟面前明显不是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儿,她不知赵牟底细,心下纳闷,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黄帮主,突然想起今天她是以满琴的身份来和宏义帮谈价钱的,于是娇喝一声道:“黄帮主,您为什么要给我们集美陶居涨运费!” 黄帮主一个激灵,他刚叫她卫大小姐,她没有纠正,那就是赵牟的未婚妻无疑了!他瞧了瞧赵牟陪笑道:“唉呀,这都是误会,误会,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是知道卫大小姐就是满琴,我老东西哪敢让乌船联那帮子混球坐地起价呀!” 赵牟听他说“混球”,在一旁咳了一声以示警告,黄帮主看了他一眼忙又堆了笑道:“瞧我这粗人,唐突卫大小姐了。” 卫溱早听到赵牟咳那一下,心道这赵牟怪不得之前能跟安王妃对阵,原来人家背后是宏义帮,宏义帮的老大都得看他眼色,他是什么身份呢,于是客气地对黄帮主道:“帮主大叔,您叫我阿溱就行了,您看您是长辈,刚才是我唐突才是。” 见她转脸转的比谁都快,赵牟在一旁忍笑,黄帮主立马道:“阿溱叫声黄叔就成,嘿嘿。” “黄叔!”卫溱心里忍笑,就是因为怕误会成“皇叔”,她才叫他帮主大叔,哪知道人家自己都不讲究,于是上下嘴唇这么一吧唧,就这么叫上了。(.) “哎!”面前此人是未来的堂主夫人,他本来想说声“乖”的,终是没敢,只可惜啊,今天没带什么见面礼,暗想着下次补上。 卫溱好歹没忘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她带着丝娇嗔道:“黄叔,您说您为什么要跟集美陶居过不去啊!沈叔说你们硬气的很,非得涨三成!” 话一说完觉得感情还没谈完就谈生意有些不妥,她忙从食盒里拿出一块肉饼递给黄帮主道:“黄叔,您尝尝,我为了来见您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叫黄金千层肉饼,用上好的羊肉做馅,京城是买都买不到的。您不知道院儿里的那些人馋死了,我都只让他们闻闻味儿,一口也没给她们吃,您尝尝好不好吃。” 黄帮主笑眯眯地推拒道:“七爷先尝。” 卫溱暗想果然赵牟不简单,人家帮主在他面前都不敢先吃,于是将饼递给赵牟道:“奕扬哥,你吃吃看。” 赵牟笑着接过饼咬了一口道:“嗯,好吃,认识你这么久,你都没说跟我弄一回好吃的,黄帮主你见都没见过的人,却是这么巴巴儿地弄这好吃的给他吃。” 卫溱又递了块饼给黄帮主,黄帮主接过来吃了一口赞道:“果然好吃!阿溱真是能干!” “她能干什么呀,这肯定是元姚那胖丫头做的”,赵牟笑了笑。 “丫头聪明,主子肯定更聪明,瞧这饼做的,好吃,哪天叫那丫头教咱们帮里的伙夫做做!”黄帮主不必专门巴结这未来的堂主夫人,这饼确实酥脆美味。 赵牟将吃了两口的饼递到卫溱嘴边亲昵地道:“你吃了没有,咬一口?” 卫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饼咽下道:“我给元姚下了死令,先前做的不好吃,让他们都分了,今儿总算是做出对味儿的,走之前她给挑的一些特别酥脆爽口的,我可是带着大大的诚意来的,谁知道是熟人。” 黄帮主呵呵笑道:“可不是的,谁能知道阿溱年纪这么小,竟有此等本事?” 赵牟又将饼送到卫溱嘴边,卫溱也不客气,又咬了一口吃下,她在想这运费大家都涨了,以目前的情况,黄帮主不会给集美陶居涨三成这么多是肯定了的,但是涨多少双方才能都满意呢? 她不提,黄帮主自然也不提,他得等赵牟发话,赵牟却是对他视而不见,也不说话,连个眼神儿都懒给,只专心喂卫溱吃饼去了。黄帮主心里哀嚎,你们两口子秀恩爱好歹等他把事情谈完再来神儿行不行啊,他这么一个大老爷儿们、半老头子,在他面前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真的好么? 卫溱看着赵牟嘴上的假胡子怪别扭的,伸手扯了扯道:“撕了,好老。” 赵牟二话不说便将胡子撕下,早知道卫溱就是满琴,他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卫溱笑眯眯地看着他,歪着脑袋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赵牟没作声,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想跟卫溱明说,只让她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赵牟就够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将饼吃完,黄帮主不停给赵牟使眼色,偏赵牟眼中只有卫溱,理也不理他。他实在没法,起了话头道:“阿溱,现在之所以普遍要涨价,是因为太子死了。” 不等他说完,卫溱立马道:“啊,太子死了,跟你们涨价有何关系?难不成这是你们向死人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她对太子全然没有一个国民该有的尊重。 赵牟忍笑,他今天就是要看卫溱怎么斗倒这姓黄的,黄帮主见他那样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于是敛了神色清咳一声,认真地对卫溱道:“阿溱,这个你们女子可能不懂,太子一死,京中局势可能就要变,这局势一变呢,很多生意都不好做,所以咱们做漕运生意的,就会在这个时候略上调一下价格。” 卫溱看着他,等他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才道:“我只知道物以稀为贵,供不应求也会涨价,但是你们是什么情况,如果太子一死,京中局势果真大变,那么涨价的也只会是军用物资,上面将盐铁、军马等战略物资都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跟你们有何关系?你们趁机涨价无非就是浑水摸鱼吧?” 这话说的够直白,赵牟在一旁袖手旁观,完全没有要帮黄帮主解围的意思,黄帮主嘿嘿笑了两声道:“阿溱可别说的这么难听,吃咱们这碗饭的,也挺不容易。” 卫溱看着他眨了眨眼:“必求垄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没说错吧?” “也不能这么说”,黄帮主见赵牟坐在一旁没有插嘴的意思,只得边揣摩他的意思边道,“阿溱你刚才说盐铁、军马是战略物资,这话没错,但是你要知道,咱们漕运也算是跟军事相关的行业,一旦战争暴发,不论是水上走的还是地上跑的,对战局的影响也担着大干系。官粮你知道不,士兵没粮吃那是什么状况?” “您说这么多,不就是涨价有理嘛,那您为什么非得给集美陶居涨三成这么多,是不是太黑了?”卫溱瞪着眼、嘟着嘴的小女儿模样儿还挺可爱。 黄帮主嘿嘿笑了两声道:“哪能呢,那是糊弄沈方那家伙的,可不就是想瞧瞧传说中的满琴长啥样儿么?”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牟一眼,七爷之前说什么,说满琴是哪个权贵家的奸猾寡妇?哈哈哈…… 赵牟又咳了一声,卫溱哪知道这里面的笑话,她扯了扯赵牟,却对黄帮主道:“黄叔,那您说这事儿怎么办呢?” 黄帮主见赵牟也不给个意见,他摸了摸脑袋低头道:“让叔想想啊,别急……” 这一想就想了老半天,卫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集美陶居每年往来运送的地砖量不少,这运费按行规涨一点她可以理解,但是要想偏离常规,认为集美陶居是只肥羊就要狠狠地宰,那她是坚决不干的。 赵牟哪不知道黄帮主在使拖延计呢,他看着也差不多了,便拉着卫溱道:“阿溱,黄帮主虽是一帮之主,但是好些兄弟都指着他养家活口呢,他们这生意不比你们的生意,他们挣的是血汗钱,你也不要太过为难他,行规如何就如何吧!” 他这哪里是在对卫溱说,简直就是在对黄帮主说,黄帮主闻言抬头也是一脸苦大愁深的样子道:“阿溱,七爷说的没错,老有道理了,说到叔心坎里去了,行规都是涨一成,咱们兄弟都得吃饭,一成怎么样?” “那什么时候降回原价啊,难不成还得等到新太子上位?”卫溱又扯了扯赵牟,赵牟不吱声,他知道集美陶居有钱。 黄帮主终于松了口气:“阿溱你放心好了,等新太子上位还早着呢!”人傻了,说这个话。 “啊?”卫溱一脸的呆萌。 赵牟忙道:“黄帮主的意思是,等新太子继位后,这价该怎么调就怎么调,总之不会给你再涨就是了。” “哦”,卫溱点点头,“黄叔,您怎么知道新太子上位还早着呢!”这可是个高难问题。 黄帮主能说啥,看了看赵牟道:“叔猜的!” 第138章 让我骗你一辈子 卫溱扭头对赵牟道:“你也这么认为?” “我们只是初步猜想,是不是还不定呢!”赵牟也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卫溱凑过去,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肯定地道:“你在说谎。” 赵牟一乐,将她往怀里一拉柔声道:“傻瓜!” 看到这儿黄帮主还能坐得下去吗,他立马起身道:“你们坐啊,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一步,阿溱,这事儿叫那个沈方找我们谈就行了,这儿的傀儡戏不错,你们好好儿看。” 卫溱回头:“黄叔你就走啦?” “阿溱专门给帮主准备的肉饼,您带走吧!”赵牟喊了一句。 “走了走了!”黄帮主回身一把提起食盒,逃也似的。 赵牟没作声,笑盈盈地看着黄帮主走人,等门一关他对卫溱道:“今儿可还满意?” “嗯,没想到你还会骗人,这胡子可真丑,生生把你弄老了十岁不止”,既知道了赵牟的能量,她下定决心以后是要好好巴结着他。 “为什么瞒着我?”赵牟突然转换了话题。 “啊?”卫溱抬头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看着她。她不自在地拨了拨耳际发丝道:“当时不想让府里人知道嘛,所以就跟沈叔说让他对外宣称最大的股东叫满琴……我又没有故意瞒着你,还不是想着顺其自然嘛,你看今天你知道了,我也没有说非得瞒着你是不是?” “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赵牟目光深沉。 “没了!”她想也不想就答。见他看着自己,她翻着眼珠儿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满琴的股份,有一部分是二哥的。”这事儿还是得让他知道才行,以他的聪明,二哥一个乡下小子,凭什么在京城购置房产? “多少?”赵牟的心一沉。 卫溱小小声地道:“他一成,我四成五。” “哼,他哪来的银子入股?”赵牟心里酸的冒泡儿。 “我们在秦家庄有块梅林,每年有些出息,我跟二哥说好了,一人一半儿”,卫溱声音大了些,反正本来就是这样的,她又没撒谎。 赵牟有些恼了:“他凭什么跟你平分?” “梅林子是他找到的”,卫溱声音又小了下去。 气死了,梅林子又不会跑,还用得着他找?赵牟用脚指头想,这个朱泰就是占了卫溱的便宜,想了想忍着气道:“那梅林每年的出息是多少?” “少的时候大几十百来两,多的时候不到两百两”,她弱弱地回答,说完一想我凭什么告诉你呀,你审犯人怎么着?刚一抬头准备瞪他,看到他眼睛里的凌厉,不自觉又低下头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他手上应该也没多少银子啊,当时入股集美陶居,你们各出了多少银子?”他今儿一定得问清楚了。 “当时沈叔不看好这生意嘛,不愿出太多,我也没办法,只能占了大头”,这是事实。 赵牟想着当初卫溱去当铺当掉自己的首饰,心头就在流血,他放柔了声音接着道:“当时你到处筹银子,是不是就因为沈方不愿占大头?” “嗯”,知道就好。 “你总共出了多少?”他看着她。 她这一说可不就露馅儿了?当初娘亲的嫁妆总共就换了爷爷五千两,要是跟赵牟说入股总共就只五千多,那朱泰那一成的投资呢,不能说!于是道:“这是商业秘密好吧,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赵牟看着她定定地道:“如果你不想以后宏义帮老为难你们,那就跟我说实话。” 她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赌气道:“六七千两行了吧!” “我等会回去就去问沈方”,赵牟拿出杀手锏。 “干嘛呀你!”卫溱声音一下子变得娇软起来,“五千多两行了吧!”还是不要骗他的好,他可不是个傻子,而且说一次谎话,便要用无数次谎话去掩饰,她累不来,也没这个心机,以后要让他帮衬的地方多了,还是如实招来好了。 赵牟气坏了,五千多两,也就是说那个姓朱的根本就没出什么银子了!当初卫溱娘亲的嫁妆五千两,她到处倒腾她那些首饰,只怕给倒腾光了吧,可真是舍得啊,他忍了半天终是道:“你无偿分他一成股份?” “什么叫无偿啊,二哥当初去并州的时候,分得的银子都带走了,我一时又要不过来,只能先帮他垫付了,后来赚了钱,他都还我了!”卫溱实在心虚,她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是一种什么行为啊,倒贴呀!养小白脸啊!丢人呀! “哼,他分的银子都带走了,那你分的银子呢?为什么后来要把你娘亲留给你的首饰都当掉?你对得起你娘吗?”赵牟气坏了,还有卫溱这么蠢的女人,她平时看起来不是挺精明的吗,还有当初,师兄不过是拿她一两件首饰,她就一钗子下去要了他的命!她不是视财如命吗,对那个姓朱的为什么这么大方?! 恨意醋意此时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卫溱一看吓着了,她带着哭腔道:“你干嘛这么凶,我都不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儿了,她留给我的东西,不就是为了让我过的更好吗,我当了怎么了,你当时怎么不给我银子花,你一见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赵牟回神儿,心都是痛的,看着她小鹿儿般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心猛跳了两下,他不忍再说她,朱泰就是个没出息的,这些年卫溱贴他不少钱吧?他一把将卫溱搂入怀中道:“阿溱……” 卫溱任他摆布,被他搂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再说,赵牟将下巴在她乌发上蹭了蹭道:“傻不傻……” 傻就傻吧,反正她不觉得自己傻,老实地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她有些恍惚,正愣神间,赵牟突然又道:“朱泰把银子拿走了?” “没有”,她条件反射。 “在你手上?”赵牟扶着她的双肩推开她,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她抿了抿唇道:“二哥说要在京中置办个宅子,把钱都留给我了,让我……全权作主。” 赵牟心里的火儿又上来了:“他买宅子干嘛让你全权作主,你又不是神仙,外面的骗子不知道多少!你又不是他娘,干什么给他操这些心。” “他这不是不在京城吗,我……我叫他一声二哥,帮帮他怎么了?”卫溱抬头看着他,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不行”,他斩钉截铁,“他在京中买宅子我不反对,但是却不能让你去奔忙,这事儿交给我了,你不用管,你上次说只要是大宅子靠近东市这边就行对不对?” “嗯”,卫溱弱弱地回答。 “我去办,你不要再管了听到没有?”赵牟定定地看着她。 “遵命”,卫溱有气无力。她现在知道赵牟不是好惹的,自然是尽量顺着他。 见她这样,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复又将他搂入怀中道:“以后你听话,就一定不会吃亏,朱泰那边,你以后少管他的事,集美陶居的股份给他就算了,也足够他以后娶妻生子、养老活小的了,我不差这点儿钱。” 听了这话,她鬼使神差地道:“你很有钱呀?” 他突然觉得好笑,捧起她的脸道:“养你和孩子足够。” 她看他眼神儿不对,死命低了头道:“谁要你养,我又不是没钱。” “这不一样”,他叹了口气,今儿终于吐出了长期憋在胸臆的那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又接着柔声道:“阿溱。” “嗯?” “不要跟任何人说你今儿见了我”,他交待她。 “知道了”,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咧了咧嘴笑笑,今儿可真听话,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以前跟个刺猬似的,他都不敢对她说重话:“真乖。” 她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自己跟老鼠似的,于是抬头道:“你到底是谁,不会是黑社会头目吧?” 他“嗤”的一笑,在她额前弹了一个嘣儿道:“什么黑社会白社会,我就是我,能护你一生一世就够了。” “不一定”,她嘟囔着,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事儿是一定的。 “一定”,他很坚定。 “你就是个骗子,刚开始还戴着假胡子,瞧我就没打算骗你”,她胡搅蛮缠。 “那就让我骗你一辈子好不好?”他竟然也有这么弱智的一面。 卫溱一个激灵,她想也不想道:“谁要骗我,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跟他打交道。嗯,躲的远远的,一辈子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他没说话,只是抚着她的乌发,拈了一绺在手中把玩。他不放开她,她不敢挣开,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胸前,前所未有。她在想赵牟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平王世子身边,宏义帮的帮主在他面前也怪老实,莫非他是皇上和皇后的儿子被人给调了包? 想的这里,她抬头瞧瞧瞅了他一眼,这家伙长的跟邓姨还有几分像啊,难不成邓姨跟皇后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不成?这狗血的剧情也就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面了,她心里清楚的很。 见她抬头瞧自己,赵牟笑道:“看什么?” 她眨了眨眼突然道:“食盒被黄叔拿走了!” 第139章 良言一句金元宝 赵牟失笑:“等着,他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wщw.更新好快。” “啊?连本带利?”卫溱莫名其妙。 赵牟挑眉道:“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到时候我将消息透‘露’给他,让他给你送些上好的东西过来。” “我从不过生辰!”卫溱才不会无缘无故收人家礼呢! “便是你不过生辰,也收之无愧”,赵牟笑起来很好看,“去年重阳前后,黄帮主的长子被石头砸伤昏‘迷’不醒,最后是你的安宫牛黄丸救了他的命。” 卫溱想起去年搬石头那个傻蛋脱口而出道:“在‘药’店‘门’口搬石头的那个?” “应该是的吧……”,赵牟都不好意思说。 卫溱本来想说黄帮主怎么养出这么个苕儿子,想了想改口道:“这也不能说是我救的他,那‘药’丸市面有售,出钱就能买到,严格来说是钱救了他的命,而不是我。” 两人说着,下面已经开始喧闹起来,一队高个子异族‘女’鱼贯而出,开始表演着舞蹈。卫溱被乐声吸引,探头往外一瞧乐道:“咦,新疆舞?” “说什么呢,这叫龟兹舞,你看那些舞‘女’长的跟咱们汉人不同”,赵牟见她一脸有兴趣的模样儿,拉她起身,将长椅往前略挪了些道:“坐这儿好好看。” “唉呀,我就是看到她们长的跟我们不一样,好奇而已”,她会爱看这些东西?才不会。 见她双眼盯着下面,赵牟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道:“送你来的那个旺旺在哪儿呢,叫他回去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不用了,咱们回去吧,这里好闹腾啊!” “那走吧!”他拉起她朝外走,这里三教九流都有,如果早知道她就是满琴,他肯定不会定在这种地方。 本旺坐在楼下一直注意着卫溱下没下来,这下瞧见她被一男子牵着手下来,立马上前哈腰道:“大小姐,要回去了吗?”又定睛瞧了瞧赵牟讨好道:“大姑爷!”除了姑爷,谁敢牵大小姐的手? 赵牟也不知道这人是傻还是机灵,他反正是很高兴听到人家这么叫他的,他笑着对本旺点了点头,卫溱照本旺这小子头上就是一下嗔道:“瞎叫什么呢,银子还想要不了?” 本旺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被她这么一下,不好意思地想了想道:“想。[]” 卫溱想笑,赵牟却是奇怪地道:“什么银子?” 不等卫溱接话,本旺老实道:“回大姑爷,大夫人欺负大小姐把马车给要走了,大小姐说了,谁要能给她驾车,完了赏二两银子。” 原来如此,赵牟跟变戏法儿似的手上出现一只小金元宝,递给本旺笑道:“以后在府里盯着大夫人点儿,省得她又欺负大小姐。” 卫溱翻了个白眼儿,让这傻小子盯着朱氏,也是够了。本旺见是一只小金元宝,瞧着只怕有一两,这么下来就差不多是十两银子,他不敢接。卫溱一把抢过来塞给本旺道:“傻不傻呀你,有人给你就拿着!” 本旺接了金元宝,感觉整只手掌心都要被灼化了,他忙道:“谢大小姐,谢大姑爷!” 卫溱不理,只扭头对赵牟道:“就一个,还有么?” 赵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看了本旺一眼道:“怎么了?这个不够二两银子?” “人家大姑的介绍费还没给呢,你给人家一个,回去怎么分啊?”卫溱振振有词。 “他大姑?谁啊?”赵牟伸手去拿元宝,一头的雾水。 “回姑爷,大小姐院儿里的姜妈妈是小的大姑”,本旺今天可真是要乐坏了。 “哦,拿去吧!”赵牟又掏出一个一样的元宝递给本旺,本旺这回没有客气,连连道:“谢大姑爷!” “别谢了,你先回吧,我带大小姐回去”,赵牟听着他叫着自己姑爷,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是!”本旺转身就跑了。 卫溱哎了一声,看本旺跑的比兔子还快,她不满地对赵牟道:“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他不听我的,倒听你的话!” 赵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扯了扯她的手道:“我带你出去转转,你很少到西边来吧?” “有鸭吗?”卫溱气他。 “你想吃鸭?” “是啊,我想吃鸭,最好是镶了珠子的”,卫溱抿着嘴乐儿,她说的此鸭非彼鸭,是指男‘性’‘性’工作者,在前世她听说条件好的鸭一般会在从业工具上面镶嵌数量不等的珠子,以此提高客户满意度,当然,她是从没有试过那种滋味儿的。 “镶什么珠子?”赵牟莫名其妙。 “哼,就知道你见识少,镶了珠子的鸭都不知道是什么!”卫溱故意一脸傲骄的模样儿。 赵牟不耻下问地道:“你告诉我,我真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回家吧,没啥好逛的!” 还是早些回府的好。 赵牟只得送她回去。 再说本旺得了两个小元宝,兴冲冲赶着马车回府,一回去就兴奋地去见姜婆子:“大姑,大姑!” 姜婆子看他跑的一头汗斥道:“瞧你这样子,不是叫你好好表现的吗,大小姐呢?” “大小姐跟姑爷一起回,让我先回来啦!”本旺抹了把汗。 “瞧你乐啥呢?”姜婆子一脸不解。 本旺抓起姜婆子的一只手,郑重地将另只手里捏着的一只元宝放她手上:“大姑,给你一个!” 姜婆子低头一看,骇了一跳:“你哪儿来的这东西,不是偷的吧?” “不是的!”本旺笑呵呵的,“不是偷的,大姑爷赏的!” “真的假的呀?”姜婆子双眼放光。 “真的!”本旺死点头。 “姑爷赏你的,你就拿着吧,你给大姑做啥呀!”姜婆子将手上元宝往本旺手里塞,其实她好想留着,可她不能占亲侄子的便宜呀。 本旺掏出另一个元宝举起手傻笑道:“我有!大姑爷先赏了我一个”,他左右看看无人又低声道,“姑爷让我以后盯着大夫人点儿!” 姜婆子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本旺又接着道:“大小姐说了,还得给您一个小元宝呢,不能光给我一个,大姑爷问都没问,又给一个!咱们可不就一人一个!” “真的?”姜婆子乐坏了! “真的,不信大小姐回来您自个儿问她”,本旺小心收起属于他的小元宝。 “本旺,你跟大姑说,今儿你怎么伺候的,怎么得了这么大个赏?”姜婆子活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得这么一大笔赏过,可不得好好问清楚缘由,以后她也依葫芦画瓢,争取再得几个大赏。 本旺挠了挠头皮道:“反正我一路很小心带着大小姐到了三庆班,送她上楼就下来了,大小姐说让我自己在楼下吃东西看戏,说是她来付银子,我什么也没买,就坐在楼下,看着姑爷带着大小姐下楼,就赶紧上去问小姐是不是要回府。” “哦,原来今天小姐做这么多饼是送给姑爷的!”姜婆子恍然大悟,“就这?然后呢,姑爷为啥就突然给你元宝了?” 本旺翻着眼皮子好好想了想道:“我就是瞧见姑爷也在,就叫了声姑爷,结果大小姐不乐意,说我再瞎叫回来就不给我银子。” 姜婆子笑道:“你也是个傻的,小姐还没嫁呢,你叫人家姑爷,可不是瞎叫嘛!” 本旺笑道:“可是姑爷听了可高兴了,一翻手就给我一个元宝,您不知道我当时可不敢真接,小姐又说我傻,说有人给就接着,我可不就接着了吗,嘿嘿。” “真的?”姜婆子总算明白这其中的窍儿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本旺傻笑。 姜婆子嗔了他一眼道:“那后来怎么又给一个啊?” “哦,后来小姐说还得给大姑一个,说是什么介绍费,姑爷可不又翻手给了一个。” “啧!”姜婆子臆测道,“我说大小姐怎么突然变得有钱了呢,原来是大姑爷有钱!” “大姑,您说啥呢?”本旺看着她。 “哦,没啥,我跟你说,以后见了大姑爷,只管叫姑爷,人家爱听!”经验立马给总结出来了。 “哎!” “回去吧,元宝收好喽,有事儿再叫你!”姜婆子扭头要走。 “大姑!”本旺不走。 “咋了,还有啥事儿?” 本旺咽了一口口水道:“大姑,我以后能在大小姐院儿里吃饭不?” 姜婆子一乐,说破天也没这个理儿啊,她笑斥本旺道:“你可别瞎想啊,你说你是三房的人,跑到大小姐这边来吃饭,这是什么规矩!大小姐以后要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再来吃饭吧!要不啥时候馋了,你过来,大姑给你‘弄’点好吃的!” “大姑,我天天都馋”,本旺可怜巴巴的,也是,正长身体的半大小伙子,可不是想天天吃‘肉’啊? “瞧你没出息的样儿!”姜婆子白了他一眼。 “大姑,您给大小姐说说嘛,我瞧着大小姐人‘挺’好的”,本旺以前就是听说卫溱院儿里生活开的好,现在亲自吃过,真是‘欲’罢不能。 “你指望我说可不成!”姜婆子想了想道,“大姑爷等会儿送大小姐回来吗?” “嗯”,本旺点点头。 “那你去‘门’口守着,等大小姐回来了,你就上去叫大姑爷,嘴巴甜点儿,然后你就跟小姐说,你想在咱们院儿里吃饭,就算大小姐不同意,大姑爷也能同意!”姜婆子不愧是比‘毛’头小子更了解人‘性’。 “行不行?”本旺双眼一亮。 第140章 多管闲事多吃屁 “你就装得老实呆傻点儿,一准儿行;哎哟,你也甭装了,你不装都已经够傻的了!”姜婆婆哈哈直乐。(.) “大姑,您说的法子要是有用,我以后一准儿好好孝敬您!”你说人家傻,人家哪里傻了? “行行,去吧!” 本旺果然跑去府门口守着去了,这半大的小子,今儿得了个金元宝的赏钱,自然是在门房里大大地炫耀了一番,两个门房的得知是赵牟给的,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你小子在哪儿偷的吧,是不是怕人怀疑,这才说是赵七爷赏的?” “就是,赵家七爷来来回回到咱们府里也不知道多少回了,怎么没见他赏咱们一个钱儿?”另一个也上来附和。 “我不哄你们,等会见了大姑爷你们只管问他”,本旺气的不行。 “你以为我们傻呀,没头没脑上前去问人家赵七爷是不是赏你一绽金元宝,那人家还要不要脸?” “怎么就不要脸了?”本旺莫名其妙。 “你想啊,你手上这个,得值十两银子吧,哪个主子这般大方,一出手就是一个金疙瘩?我们上去问人家,人家咋回答?没有,这不打脸么;有,那是不是也得赏我们一个?你傻呀!”这人还挺能说。 本旺本就不怎么会说,他听了无言以对,最后咧着嘴道:“不信拉倒!” 他把玩着那只金灿灿的元宝,引得两个门人口水直流,本旺见他们双眼冒光,忙将元宝往怀里一塞,也不搭理他们,只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好巧不巧,朱氏正好在卫溱之前回来,她的车刚一停在门口,卫溱和赵牟的车就紧跟着停在了朱氏的车后。本旺见着朱氏的车停在外面,啐了一口小声骂道:“恶婆娘!”他从姜婆子那早知道朱氏煮娘种栽脏给卫溱的事儿,今儿赵牟又让他以后盯着朱氏,他感觉自己已经是卫溱这边的人了。 再一瞧后面又一辆马车停下,他不确定是不是赵牟送卫溱回来了,忙起身出去看。朱氏一下车见本旺迎了上来,以为是来接她、帮她搬东西的,立马对他招手道:“过来!” 本旺老实上前道:“大夫人,啥事?” 冯婆子下了马车便开始往外拾掇东西,看着是买的一些布料,朱氏对婆子道:“正好叫这小子搬进去就行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冯婆子拉了一匹布递给本旺,本旺没办法,正要去接,结果看到赵牟跳下了马车,他立马兴奋地朝那边跑去:“大姑爷,大小姐,你们回来啦!” 冯婆子打算递了这匹布再去马车里拉一匹出来,她看着本旺明明是伸出了手,便手一松,偏偏这时本旺看到了赵牟,扭身跑了,也没人接这布料,于是啪的一声,布料掉在地上了。 朱氏正要进府,扭头瞧见布料掉在地上,而那个小子原来不是在这里等着帮自己搬东西的,人家见到赵牟跟见了亲爹似的,一窜就过去了,她气的不行,这赵牟算个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个破落户,这蠢小子对他热情成这样儿,害得她新买的布料都掉在地上,于是心中大怒,也是为了在赵牟前面下卫溱的面子,她急步上前对着本旺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嘴里骂道:“贱样儿!” 本旺被打蒙了,他捂着脸愕然呆看着朱氏,卫溱刚一下车,也是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她见这朱氏莫名其妙上前给人家旺旺就是一耳刮,想也没想便道:“大夫人!你干嘛随便打人!”赵牟皱眉,他还从来没有跟大夫人打过交道,只见她如此气势汹汹,卫溱也是一脸怒容,当下心中就恼了。 “我为什么打他,你说为什么?”朱氏还挺横。 “你有病!”卫溱今天早对她一肚子火儿了。 “你……”朱氏以手指着卫溱,气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手指都快戳到卫溱的脸上了,卫溱手一挥,啪的一声将她的爪子打开道:“你要不是有病,你干嘛打人家本旺?” 赵牟冷眼瞧着,只见朱氏气得两眼瞪的溜圆:“你敢打我?” “我说你有病吧,你还不承认,谁敢打你?是你无缘无故打本旺!”卫溱最喜欢跟朱氏这种贱人绕舌了。 朱氏知道卫溱身上有功夫,所以她也不敢妄动,她放下手冷笑道:“本旺,他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下人,他把我的布料都扔在地上了,还不该打么?” 卫溱看了一眼冯婆子,她从马车里拖了几匹布料出来,地上还有一匹,于是对本旺道:“旺旺,你是来接大夫人的吗?” “不是的!”本旺梗着脖子大声道。 “那大夫人为何说你将她的布料扔在地上?”卫溱一挑眉,用脚指头想,这小子就是在门口等自己,大房何时跟三房有了交集? “小的本来是有事跟大小姐说,所以就一直在这儿等着,眼瞧着有车过来,我想着定是姑爷送小姐回府了,就去迎姑爷和小姐……”本旺委屈的不行。 卫溱恍然大悟,侧脸小声对赵牟道:“瞧本旺对你简直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赵牟好笑,忍着没出声,卫溱对本旺道:“接着说,那布料是不是你扔地上的?” “那布不是我扔的,我去迎姑爷小姐,大夫人却叫我去搬东西,我想着跟小姐把事儿说了,再来帮大夫人搬东西的,哪里知道这布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本旺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他也从来没将布料接在手里过。 卫溱正要接话,朱氏冷哼一声道:“瞧你这贱样儿,人家还没成亲呢,你就姑爷姑爷地叫上了,要不要脸啊?” 她这明着是骂本旺,实际上是在骂卫溱和赵牟呢,卫溱一听这毒妇将祸水引到赵牟那里,她好笑地看了赵牟一眼。赵牟虽然气的不行,但是他却不能跟卫府的大夫人当街争吵,于是便还是没吭声。 本旺更是不敢吭声了,朱氏一见占了上风,又是一声冷哼道:“你好生没有规矩,在主子面前我啊我的,成何体统!” 卫溱将本旺往旁边一拉道:“你可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我就喜欢人家我啊我的,你不爱听把你耳朵戳聋呗,谁请你听了?” 只听两个看热闹的门房“噗哧”一声笑出声儿来,朱氏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用很清亮的声音“嗤”了一声道:“有娘生,没娘教的。” “大夫人不必如此自谦”,卫溱说完对着赵牟一眨眼,赵牟差点儿没绷住笑出来。 朱氏气的脸都红了,她抿了抿唇道:“说你呢!” “就是说你呢!”卫溱笑嘻嘻的看着朱氏。 “你……秦夫人都教了你些什么,最起码的孝道都不讲吗?赶明儿我倒要去问问她,她就是这样教你不敬长辈、忤逆不孝的?”朱氏这会儿想起以孝压人了。 卫溱心中冷哼一声道:“秦夫人自然是教过了,她可比你这个继母强多了,我记得从小她就教诲我说,从来富贵生猜忌,忠孝常含万古冤。既然是万古冤嘛,那就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对象,然后再行孝,你觉得我不孝吗,对你?” 朱氏哪里是她的对手,当即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卫溱见她傻掉,对着赵牟道:“奕扬哥,你说她配跟我谈这个孝字吗?” 赵牟咧嘴道:“岳母已亡故多年,乃秦夫人将你教养长大。” “听到没有,就你也配在我面前讲孝这个字?”卫溱不屑地乜了朱氏一眼。 “放肆!”朱氏在下人面前大大的没有面子,“我是你的继母。” “是吗?”卫溱左右看看没有别人,瘪着嘴讽刺道,“你不就是陪我爹睡觉的嘛,还不是专用传宗接代的工具,又不是陪我睡觉的,在我面前得瑟个啥?” 这下朱氏气得老脸通红,她瞪着赵牟,本指望他露出一丁点儿嫌弃卫溱的表情,结果人家跟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她跺脚道:“我要去跟老爷子说,让他看看他最疼爱的大孙女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说完落荒而逃,直奔府门。 卫溱忍着笑在后面道:“劝你最好别去撩拨爷爷,小心祖母揍你!”她暗示朱氏想勾引卫老爷子。 赵牟听了恨不得掩面而去,朱氏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扭头道:“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瞧你那样儿,你以为爷爷多喜欢你啊!”这话一语双关,听懂听不懂她都说了,老爷子自朱氏煮粮种的事发生后,一直就不待见她,她还去告卫溱的状,卫溱可不得好好恶心恶心她。 朱氏再也呆不下去,拔腿就走,就算是她去老爷子那告卫溱的状,卫溱也不怕,她又没说错个啥。 本旺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卫溱见他呆呆的,问他道:“旺旺,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啊?” 本旺哭丧着脸道:“小的本来是想来问问大小姐,我以后能不能去您那院儿里吃饭,谁知道碰上大夫人回来,结果吃了一巴掌……” 冯婆子看完戏,见主子逃也似的进了府,自己在一边又不敢插嘴,心里别提有多隔应了,她收拾完地上的布料,正准备进去,听本旺异想天开,要去卫溱那边吃饭,心里便冷哼了一声,这本旺是三房的人,去大小姐那儿吃饭,这不是自找没趣儿么,于是便慢下动作,看卫溱如何拒绝。 卫溱听完好笑,她斜了一眼冯婆子,柔声对本旺道:“不就吃饭嘛,跟你大姑说就行了,不用大小姐同意。” 第141章 高手在民间 本旺没想到卫溱连个坎都没打便同意了,他立时觉得脸上不疼了,兴奋地道:“真的吗大小姐!” 卫溱抚额,用得着这么高兴嘛,正准备说是的,冯婆子插话了:“想的美你,大小姐是说让你今晚去吃一顿就行了,别整日里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你是三房的人,跑到大房去吃饭算怎么回事儿?傻不拉叽的,瞧你乐的那样儿!” 冯婆子是大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婆子,平日对别人都是想骂就骂,这会儿她当着卫溱的面儿就开始撒气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想想红玲那个傻货她心里就有气,早让她去卫溱那边,既可以讨好朱氏,又能吃香喝辣,那个眼皮子浅的死活不去,现在好了,人家都上赶着想去,她傻眼儿了吧! 卫溱看了冯婆子一眼没理她,本旺被冯婆子一顿排揎,不敢还嘴,低着头哭丧着脸,他实在太想跟大姑一起吃饭了,好吃,吃了还想吃! “别理她,旺旺,你大姑做事可尽心了,奶娘经常夸她,你说你是你大姑的亲侄子,大小姐怎么忍心拒绝你是不是?想去吃饭跟你大姑说声就得了,走,进去!”这小子不用观察,一看就是个老实的,人家都强烈表示了想去跟自家大姑一起吃饭的愿望,她没道理不允了人家,不就是点儿吃的嘛,最重要气死朱氏身边的狗。 本旺今天可是惊喜连连,听卫溱这么说,他立马道:“多谢大小姐!”抬头见赵牟在笑,他立马又讨好地道:“多谢大姑爷!” 赵牟拉着卫溱往里面走:“你谢我做什么?” 本旺傻笑着道:“谢大姑爷就是谢大小姐!”呵,高手在民间呐,大有扮猪吃老虎的潜质。 赵牟忍着笑一路来到卫溱的院子,想起她刚说的话,跟她在一起,真是每天都有惊无喜。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她们准备”,卫溱问他。 “有什么吃什么吧”,他也并不是很挑剔。卫溱转身去小厨房交待晚餐事宜,见元姚跟丽娘她们说说笑笑的,于是道:“晚上有客,数量一,性别男。” 丽娘听了咯咯地笑,肯定是赵牟来了,元姚嬉皮笑脸地道:“小姐,是谁呀,可别让赵七爷知道你带了个男人回来。” “我忽你脸!”卫溱笑了。[] “小姐,食盒带回来没有?”还是文柒细心。 “没有,你们今儿做的那肉饼简直太好吃了,人家连盘带盒都吃了”,卫溱开玩笑。 “小姐你还别说,今天好些人都过来要饼吃!”元姚小得瑟。 “不是吧,你们长点心吧,是人是鬼都给人家吃,当我这儿福利院呐!”卫溱在这府里针对的也只有跟朱氏有关联的人,别人都无所谓。 “小姐,元姚姐姐交待过了,只要是跟那恶妇有关的人,咱们统统拒绝!”燕雪手里不停,嘴上叽叽喳喳的,只要卫溱没要求做点心,她就从一个白案师傅沦落成了一个洗菜妹,不过她还挺高兴的,主要因为卫溱这里氛围很合谐。 卫溱故意绷着脸道:“什么恶妇,会不会说话!” 燕雪一愣,随即一笑,元姚瞪着她道:“瞧你,教了多少遍了,毒妇,毒妇!不要再美化她了,还恶妇呢!” “就是,跟元姚学着点儿!”卫溱笑着出了小厨房,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本旺去找他大姑,跟她说了卫溱同意他来吃饭的事儿,姜婆子笑着道:“我就说吧,只要大小姐不讨厌你,一准儿能同意。” “大姑,大夫人刚刚在门口给了我一个耳巴子”,本旺立马告状。 姜婆子跟只见了鬼的猫似的立时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凭啥打你!” “大姑,您之前不是叫我去门口守着,等大小姐回来了,就跟她说吃饭的事儿么,谁知道大夫人在大小姐前面回来了,她看到我就叫我去帮她搬东西,我正想去呢,大小姐回来了,那我肯定是去迎大小姐是不是,结果冯婆子自己没拿稳,把一匹布掉地上了,大夫人就骂我不是,还给我一大耳巴子。” “大小姐怎么说?”姜婆子气极。 “大小姐很生气,护着我呢,把大夫人骂走了……” “哈哈,这毒妇真是手痒,今儿被大小姐骂了,只怕会去告状的吧?”姜婆子痛快极了。 “大夫人就是说要去老太爷那告状”,本旺点头。 “这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去,你回去到三夫人那将咱们这边的盘子拿回来,大小姐中午叫给三夫人那儿送些饼去,当时没收盘子,你过去收盘子,然后跟三夫人告状,就说今儿你帮大小姐做事儿,大小姐很是满意,就特赏你以后可以随时到这边吃饭,然后被大夫人听见了,她就打你,还骂三房的人不要脸,你看三夫人怎么说!”姜婆子明显是有革命经验的老前辈。 “那冯婆子还不是骂我了,大小姐叫我别理她。” “可不是别理她,自有大小姐给你做主,你先去三夫人那里拿盘子,晚上过来大姑这儿吃饭!”姜婆子对他又附耳交待一番,今天她要导演一场好戏,就看这傻小子演技如何了。 本旺怀着从今晚开始就可以享受美餐的憧憬,小跑着去了三夫人那边。听说本旺要来拿盘子,三夫人让人去拿,自己也跟着出来对本旺道:“本旺,今儿让你帮大小姐驾车,还好吧,没什么事儿吧!” 本旺立马哭丧着脸道:“回夫人,大夫人和冯婆子骂三房不要脸……” “你说啥!”三夫人炸了。 “就今儿大小姐不是找咱们三房借人嘛,小的帮大小姐驾车,大小姐夸我们三房的人做事妥贴,一个劲儿夸三爷会调教人,大姑爷一高兴还赏我一个金锞子呢,然后大小姐瞧着我大姑在她那儿做事,就跟我说,你大姑做事也挺上心的,以后你要愿意就跟你大姑一起在院儿里吃饭吧,那小的一听别提多高兴了,这是对咱们三房的人一百个看得起啊,我一嘴儿就应下了,结果大夫人在旁边不服气,找由头给了小的一个大耳巴子……”本旺本就老实,这么一说三夫人直接就信了。 不过她的关注点首先在金锞子上:“你说赵家七爷一高兴赏你一个金锞子?” “可不是么,这么大一个”,本旺还拿手比划。 旁边听到的下人都瞠目结舌,三夫人也惊道:“不是银锞子?” “那可不,金灿灿的”,本旺老实地道。 三夫人半天没说话儿,末了对本旺道:“那你去吧,大小姐夸你,也算是给咱们三房挣了脸,你把盘子带过去,替我谢谢大小姐。” “哎!”本旺转身跑了。 “夫人,不能吧?”三夫人身边的郑婆子觉得不可思议。 三夫人会错了她的意思,恨声道:“大房那位,自以为了不起,大房还不跟咱们一样,是个庶出的,瞧她那德性,就她整的那些个幺蛾子,当谁不知道呢吧!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 郑婆子皱眉道:“夫人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等老爷回来跟他说呗,让他跟老爷子告状去,最好把那女人的掌家权彻底夺了,没瞧见她每次去买点啥那样儿,好像她出的钱似的!”三夫人早看不惯朱氏了。这世上大都不患寡而患不均,大房也是庶出的,凭啥掌家。 三爷一回来,三夫人果然告了一状,她戳着他找老太爷说理去,凭什么大夫人骂三房不要脸呐!三爷听了她以讹传讹的描述,当下也是气的不行,阿溱是他的侄女,别说借他的人使一下,就是送她也没啥关系啊,这大夫人凭什么打了又骂,不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么,等他冷静下来,便跟三夫人道:“先吃饭,吃完饭你去大房那问问,谁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啧,你还不信呐,就本旺那傻样儿,他敢说谎?”三夫人是完全相信了本旺的,就跟狼来了的故事相反,你从不说假话,说一回人家就信了。 而赵牟那边到了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起身道:“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卫溱以为他去方便,便哦了一声,赵牟转身就去找元姚,人家正在厨房嘻嘻哈哈呢,赵牟一走到小厨房门口便道:“元姚,你出来下。” 元姚不知发生了何事,拿起抹布将手随便一擦就疑惑地出来道:“七爷,怎么了?” 赵牟瞪了她一眼道:“叫姑爷!”人家本旺都知道叫姑爷,她却不会?就这也好意思是卫溱身边的第一人? “姑爷!”元姚立马笑嘻嘻改口。 赵牟头一摆叫她出来,到了外边往后面扫了眼低声道:“鸭子是什么?” “啊?”元姚没想到他喊她出来问这么一句弱智的话。 “啊什么啊,不是吃的鸭子!”赵牟潜意识感觉卫溱说的绝不是吃的鸭子。 元姚反应过来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卫溱和她一起长大,什么话不说啊,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于是捂着嘴小声道:“小姐她跟你又胡说什么了?” 赵牟见她这样子哪有不明白她是知道答案的,当下虎着脸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元姚一凛,赵牟可不是卫溱,能跟她随便打骂玩笑:“回姑爷,以前小姐把男宠称之为鸭子”,说完看了他一眼又解释道,“就是面首的意思。” 第142章 谁教出来的小痞子 赵牟一噎,气得不知道怎么好,他狠狠瞪了元姚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厨房。(.无弹窗广告)这卫溱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元姚也是个小姑娘,成天都给她灌输着什么玩艺儿啊! 想那秦先生和夫人,一个是官场打过滚的正人君子,一个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养出卫溱这么个小痞子呢?他是真想不通,百思而不得其解,她还倒贴朱泰那个王八蛋,真正是要把他给气死,最可气的是偏他还就喜欢她这个调调,这是什么世道! 等他回到餐桌,卫溱见他一脸不爽,以为他又想起了朱氏,于是夹了口菜喂到嘴里嚼巴嚼巴着道:“吃饭的时候不许想不高兴的事儿,快吃吧!” 赵牟有苦难言,只能默默吃饭,那边本旺告了状,便来帮着大姑做事儿,反正这会儿赵牟和刘星在院子里,也不怕有个小子,完了用个大钵子,装了一大堆菜,再添上饭,姜婆子叫他回去吃,这里毕竟是大小姐的院子,他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把饭带走吃是最好。 这小子一回去,大家伙儿看他端着个大钵子,正在好奇,只见他大咧咧往那儿一坐,把插在碗里的筷子拿出来在嘴里“噏溜”一下,便开始了他的晚餐。姜婆子专门给他弄的红烧蹄花、回锅肉什么的,用饭一盖,末了还给浇上浓浓的鸡汤,反正他也不讲究,整个一盆大杂烩。 他吃的喷香,让一众跟吃着斋没啥区别的同伴儿们情何以堪?大家纷纷围上来道:“旺,你吃的啥?” “好香啊,哪儿弄的肉哇!” “你怎么吃独食啊!” 本旺嘴里衔着一个大肉丸子努力往下咽,眼皮子直翻直翻地道:“这我大姑给我弄的她们院儿里的饭食。” “咦,你大姑偷的啊!” “你才偷的呢!”本旺老实却不傻,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众人围着跟看猴把戏似的,菜香弥漫开来,本旺又吃的风声水起,勾得人家口水直流。 “旺,那肉丸子好吃不?”有人想吃。 “好吃!”本旺头也不抬。 见他不解风情,人家只好明说:“给哥吃个?” 本旺抬头瞧了瞧,用筷子扎了个肉丸子举起来道:“给。” 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了,说什么的都有:“旺,大小姐那边的伙食真的挺好的,给咱们都尝尝!” “你大姑可真疼你,吃里扒外的。(.$>>>棉、花‘糖’小‘說’)” 本旺手上有好吃的,懒得跟他们撕巴,看着好几个人围着他,想着要是一人一个肉丸子,他还吃啥,于是摇摇头道:“不给尝了,再尝我就没了!”他跟个护食的小狗儿似的,抱着碗蹲别处吃去了。 以前也不过是听说大小姐那边生活开的好,这下亲眼见了,个个都是真信了。有人道:“旺,你大姑今儿咋想着给你弄这么一大盆好吃的啊。” 本旺含着一口菜道:“今儿大小姐叫我去给她驾车,她见我做事勤快,就赏我以后都可以在她那院儿里吃饭。” “天天在那儿吃啊?” “嗯。”本旺头也不抬。 “你们可别听他瞎白话!” “你大姑这样给你溜门子,小心哪天大小姐发现了!” “可不是嘛,可不能因为你嘴馋,就拖累你大姑了。” 本旺懒理他们,大小姐人可好了,他大姑也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随他们说去,自己得了实惠才是真真儿的。 卫溱吃得差不多,看赵牟今儿特别沉默,只在那慢慢吃饭,一个眼神儿都不给自己,于是笑道:“你怎么了,我又招惹你了?” 赵牟瞪了她一眼,没理。卫溱现在知道人家不好惹,自然不会再卯着劲儿冒犯人家,她夹了块肉丁讨好地递到他面前软软地道:“张嘴。” 他还是不理她,她笑嘻嘻地道:“别端着了,你不吃我就不理你了。” 他只得张嘴,见他老实吃了,卫溱放下筷子道:“你今儿怎么这般大方,旺旺今儿得了你的金元宝,只怕大夫人打他那一耳刮子也不疼了。” “我平时也很大方”,他悠悠地道。 “少来了”,卫溱笑得直达眼底,“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你却是以元宝服人,我瞧着本旺这傻小子以后见了你还不把你当大爷啊,有手段啊!” 赵牟却突然凑近她小声道:“以后你都不许吃鸭肉。” 卫溱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继而好像有些明白了,于是故意道:“鸭肉很好吃啊,又养胃又补肾,滋补之极呢。” 赵牟看了她一眼,端着碗接着吃。卫溱挑挑眉毛,难道这家伙知道了?不可能吧! 吃完饭赵牟看天色不早便走了,卫溱解决了集美陶居的烦心事儿,又靠上了宏义帮这棵大树,自然是心情好极,一觉睡到大天亮。她不知道,昨天晚饭后三夫人找朱氏质问大房说三房不要脸的事儿。 朱氏自然是不承认的,只说本旺弄脏了她的布料,所以她不过就是打了本旺一下,别的什么话也没说。三夫人能信才怪,那本旺是三房最老实的一个小子,又去门房问,门房该说的都说了,三夫人是不依不饶的,要不是天晚了,她能闹得朱氏吐血。 第二天继续,其实这是个很简单清楚的事情,可是三夫人是奔着把大夫人仅有的掌家权给闹没去的,她在老太太那儿告了一状,又找二夫人说理,二夫人多精的人呐,只要有机会踩朱氏,她是当仁不让的,朱氏独木难支,气的不行。 也不知道赵牟怎么跟黄帮主说的,黄帮主让人还了食盒回来,还给卫溱送了好些人参、茶叶过来,另送了一对儿白玉头饰,卫溱吓了一跳,没想到还真被赵牟说中了,这头饰如玉兰花形,花心泛着淡淡的粉色,玉兰花瓣莹润珠滑,看着就价值不菲,来人还对她恭敬地道:“帮主让转告阿溱小姐,昨儿见面,没有带什么见面礼,今儿补上,还望小姐笑纳。” 卫溱挤了笑道:“你回去替我谢谢黄叔。” 呵,还真讲究,这完全是长辈见晚辈的搞法,想想赵牟在黄帮主面前的风度和作派,卫溱将头饰交给奶娘道:“奶娘,您好好收着,这东西看着挺值钱的,等以后我成亲了再戴,现在戴惹人笑话。” “你呀,就是别跟的小姑娘不一样,别的人恨不得把所有家当都插头上,你倒好,头上就那么两件便宜货!”奶娘边埋怨边往房里去将头饰收了。 卫溱拿了人参和茶叶去找爷爷,这种东西她哪用得了啊,肯定是孝敬老爷子去啊!卫老爷子见她抱着一盒东西过来,知道大孙女儿又来献孝心了,于是笑眯眯地道:“阿溱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爷爷,这回可没花钱!”卫溱有些得意。 “哦?”老爷子指了指桌面,示意她将东西放上面让他看看。 一看不得了,这人参和茶叶都称得上是极品了,特别是那一对人参,老爷子忍不住问道:“这是赵七让你送来的吗?” “差不多吧,爷爷,您喜欢就好,我走了!”卫溱扭头就跑了,不跑呆会爷爷又得啰嗦一大箩筐。 卫溱不知道,三夫人跟大夫人正在老太太那里闹呢,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只有二房,她本来是不想管那两房的事情,打算和个稀泥就算了,后来见三夫人口口声声说朱氏无德,不配和二夫人一起掌家,她就立马来神了,大有夺了朱氏仅有的管家权的意思。 朱氏一看闹大了,自然是极力否认骂三房的事儿。三夫人灵机一动对老太太道:“本旺本就是阿溱借去用的,当时阿溱也在场,何不叫她来问问!” “你可真会找人,她自小就跟我不亲,现在见了我更是跟仇人似的,昨儿个她站在街上还骂我呢,幸亏没什么人看见,不然卫府的脸面往哪里放!”朱氏先咬一口。 “大家都知道阿溱孝顺,整个府里就你跟她不合,你也不想想这是为什么;若说阿溱不待见你我信,可是你说阿溱骂你,呵呵,说破天我也是不信的”,三夫人一点也不客气。 二夫人听说后乐颠颠地来了,一进来老太太便给她使了个眼色,在这个府里,只有二夫人才是老太太的亲儿媳,她不向着二夫人向着谁呀。二夫人一来也力主让卫溱过来做证,卫溱假模假样儿的过来,跟长辈们行了礼便道:“今儿何事这么热闹,各位长辈都在?”明知故问。 朱氏理都懒理得她,她来作证就作证吧,还能作出花儿来? 三夫人倒是拉着卫溱道:“阿溱,你说说看,昨儿本旺因何挨打?” “这事儿啊!”卫溱立马敛了神色,“昨儿我要去三庆班,早早就定下了马车,结果大夫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非说她要先用;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三婶借了本旺帮我驾车,后来遇上赵七,便让本旺先回来,让他在府门等我,我还有事儿跟他说,后来一下车就看到本旺过来,我正跟他说着呢,大夫人上来就给人家本旺一巴掌,说什么三房的人不要脸什么的,反正我下车之前三房发生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我也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朱氏当时明明是骂那小子不要脸,这卫溱颠倒黑白的本事倒不小。 卫溱不理她,对着三夫人道:“昨天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 第143章 旁敲侧击 “老太太,您别听她瞎说,昨儿我是骂那小子不要脸,他看到赵家七爷叫姑爷叫的贼甜,我想着人家还没成亲呢,冤枉叫人家姑爷,可不就骂他不要脸吗!”大夫人连忙解释。 卫溱腾地站起来道:“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好!赵七是我未来夫君,本旺这小子老实,只知道埋头做事,哪里就懂这些人情世故,他叫姑爷我也就没怎么说他,好,就算你看不惯赵七喜欢老往咱们府上跑,也听不惯有人叫他姑爷,你倒是当着他的面儿说呀,你叫他别来呀,当时你说三房不要脸,现在当着三房又说叫姑爷不要脸,你直接骂我不要脸好了!”说着说着她竟要哭了起来。 二夫人差点笑出声来,三夫人忙上前安抚卫溱道:“可别这么说,赵家七爷中意这门亲是好事儿,你是咱们卫府的大小姐,若是人家不满意这门亲事,到时候外面还不说咱们卫府的小姐不讨人喜欢,你还有这么多妹妹呢,以后还怎么说亲?” 卫溱哽咽着道:“孟子生有淑质,幼被慈母三迁之教。阿溱命苦,娘亲早早便去了,我也不求什么慈母三迁之教,只求大夫人当我是个屁就好了,我躲在乡下上十年,就是为了不碍大夫人的眼,谁成想回了京,大夫人总是跟我过不去……粮种的事儿就不说了,我这种没亲娘的孩子,好不容易找着门亲事,大夫人还非得说什么不要脸……” 粮种的事情,老太爷要求当事人保密,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了也是卫府没脸,但是在府内却是众人皆知的,想想卫溱也不可能好死这毒妇啊,可不就通过奶娘和元姚的嘴巴在府里悄悄传布开去。 众人听到卫溱提及此事,看朱氏的眼神都不同了,粮种关乎庄子一整年的收成,这人得有多黑的心肝才能想到这条毒计啊,就为了下继女的面子、看看人家的笑话,全然不顾种地的佃农死活,这种人也真是够了。以前也不过是私下听人风传,信不得真,如今从卫溱嘴里说出来,那可就是坐实了! 朱氏脸色难看之极,卫溱这嘴巴,跟一般闺阁小姐可不一样,她啥都敢说,要是今儿把她惹毛了,直接在上房将那粮种的事儿抖出来,她以后还怎么立足,老太爷当时虽下令这事儿不准再提,可是卫溱是谁,今儿就算说出来也可以推说一气之下说出来的,老太爷疼这个大孙女,他还能打她不成? 说到底还是朱氏吃亏,想通这点儿,朱氏立马道:“行行,昨儿是我不对,三夫人大人大量,阿溱你也不要再说了,我昨天是看到新买的布料给弄脏了,这买的都是有数儿的,怕这脏了的布料不好分,所以这才火气大了些。(.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这什么布料啊,值得大夫人如此生气?”卫溱抬头。 大夫人拉着脸道:“马上不是换季了吗,公中按旧例买的新料子。” “布料不过掉地上沾点灰尘罢了,又不是被割破了,怎么就不好分了,您要是真不好分呐,弄脏的分我那院儿里就行了;要是您不会分嘛,还是不要管家了,二婶和三婶可都没您这么精怪呢!”卫溱话中有话。 大夫人气得胸痛,这都是什么话,可她不敢激怒这个她认为愣头愣脑的继女,于是道:“行,到时候就往你院儿里分!” 这时老太太发话了:“你说你怎么管个家就这么多事儿,你暂时先将对牌交给老二家的,再这么下去,弄得阖府鸡犬不宁的,成何体统!” “老太太!”朱氏急了,这“暂时”说的好听,谁知道会是多久,“二弟妹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我忙的过来!”二夫人立马上前插刀。 老太太皱眉道:“她忙不过来还有我和老三家的呢,你赶紧回去拿对牌吧,一个长辈的,整日里跟小辈儿吵吵成什么样子!” 这时有人进来道:“大小姐,元姚请您回去,说是沈老板来了。” 卫溱一听,连忙起身道:“祖母,你们长辈商量大事儿,我就先告退了!”四个女人一台戏,还是三比一,今儿朱氏肯定没法儿翻身了。 “你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 沈方一见到她就笑道:“阿溱啊,还是你厉害啊,乌船联来人说了,咱们集美陶居的运费就按涨一成来算。” “一成?别人涨多少?”卫溱皱眉。 “那得看是做什么生意,我一些朋友高的有涨两成的,咱们一成已经不错啦!”沈方似是非常满意,“往年也是如此,遇到什么大事儿,这运费肯定得涨。” 既如此便算了,也不知道赵牟跟那黄帮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天在黄帮主面前,他也没帮卫溱说话,既然沈方这么说,此事便这样定了吧。 “沈叔,我也不懂这些,您既然觉得行,那便行吧!” “阿溱,你见了黄帮主吗?”沈方一脸好奇。 “见了,就是一个老头子,他说就是对满琴这人感兴趣,没想到是我”,卫溱轻描淡写,“后来我喊他几声大叔,他高兴坏了,立马表态不再为难咱们集美陶居了。” “哈哈,谁能想到你这么年轻啊!对了,你没让他保密啊?” “说了”,赵牟又不是个傻子,就算不替她保密,也得替他自己保密吧,要不然那家伙为什么当天还贴个假胡子,彼此心照不宣吧! 等沈方一走,庄子上送来一些石榴,卫溱尝了尝还挺甜的,便对元姚道:“要不咱们去庄子上瞧瞧,奕扬哥说最近不要在京城闲逛,咱们去庄子上总行了吧?” 说走就走,卫溱跟爷爷说了声就带着人和狗去了阳秀庄,庄子上的人知道卫溱来了,甭提多欢迎了,上回粮种的事儿,若不是大小姐机灵,他们可真是要倒大霉了!卫溱带着幽灵到处野,时值金秋,凉风习习,真的是出外游玩的大好时节。 小玉就要成亲,陈随来给卫溱送请帖,结果人家不在京城,小公爷得知卫溱去了庄子,立马说替陈随送帖子去。陈随把帖子交给他,随他折腾去,只交待到时候请卫溱一定要到就是了。 小公爷来了庄子,那可真是不得了,乡下庄户人哪里见过他这么大的人物,一时间庄子上沸腾了!卫溱哭笑不得,见他带这么多侍卫过来,歪着脑袋道:“你这什么派头,把我都吓着了。” “你瞧瞧!”他拿出陈随要转交的请帖。 “呵,用不着你跑这么一趟,我玩两天就回去了,你不知道京中这几天气氛怪怪的,太子死了,也不知道谁会上位,哎,你应该知道吧?你那几个舅舅,哪个机会更大?”卫溱终是借着这机会问了出来。 “走,咱们去那边走走!”小公爷指着湖边。 卫溱心里一乐,瞧他这样子,想来是知道点什么的,从他嘴里套点东西出来,到时候再给二哥透信儿。她嘴里欢叫着“幽灵”,小跑着朝湖边而去。 幽灵撒着欢儿在前面带路,到了地方,卫溱深吸口气道:“舒服!” “阿溱,你喜欢这乡下?”小公爷不解。 “也不是,反正在京城呆着吧,就想往乡下跑;在乡下呆几天吧,也会无聊,就会想回去”,这是实话。 “那你这次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小公爷往石头上一坐,对着幽灵招手,让它过来。 幽灵才懒得理他,看了他一眼动都不动。 “玩两天吧,要不你也玩两天,咱们一起回京?” “我就是这么想的!”小公爷哈哈一笑。 卫溱心道这人能呆得惯吗,于是招手让幽灵过来,幽灵扭着屁股小跑着往她这边来,小公爷瞧了道:“这狗可真是有灵性,你一叫它就过来了。” “那是,我跟它老娘似的,不听娘的听谁的!”卫溱乐滋滋地给幽灵顺毛。 小公爷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道:“你可真不忌讳!” “忌讳什么,狗可比儿子听话多啦!”卫溱也哈哈大笑,“我说,你那几个舅舅到底谁机会更大啊?” “我哪儿知道!”小公爷拨了根狗毛巴草在手里摆弄。 卫溱一噎:“你不知道?亏你还是皇亲国戚呢,你不会是知道不想说吧?” “我真不知道,我也问过爹了,爹把我骂了一顿”,他一般不会骗她。 “你傻呀,你问你爹做什么,问你娘啊,女人怎么都比男人好说话”,卫溱实在想知道内幕,可着劲儿地挑唆他。 “我娘知道什么!”他不以为意。 “说你傻你还来劲儿了,你就这么瞧不起女人,好吧,就算你瞧不起女人,可是你娘她不是普通女人啊,她是公主,跟你几个舅舅同一个亲爹,你自己问不出来话儿,就说你娘不知道,我也是服了你”,继续挑唆。 “我娘知道也不会告诉我”,这话也是实话。 卫溱想了想笑道:“这就是你不够聪明了,只要你娘知道,你就应该套得出话。” “这话怎么说?”他有些好奇。 “这么说吧,你娘性急呢,你就要用激将法;你娘性子平和,你就撒娇打滚卖痴。反正你肯定不能正面问啊,旁敲侧击懂不懂?”卫溱给他出主意。 “怎么旁敲侧击啊?”他瞪着她,一脸疑惑。 卫溱一笑:“打个比方啊,你若想知道温家小姐喜不喜欢你,你不能直接跑人面前问说,呀,你喜欢我不?” “那要怎么问?”他根本就不会去问好吧。 第144章 别拿我作伐子 “你得问她,你觉得我长的好看不?如果她喜欢你,肯定羞得要死,要不是跑掉,就是低头不说话;那如果她不喜欢你,那恭喜你,你中奖啦!”卫溱嬉皮笑脸的。(.好看的小说 小公爷被逗得哈哈大笑道:“这话怎么说,什么中奖了。” “她不喜欢你多难得啊,这可不就是比中奖还难么!” “中奖是什么?” 卫溱抚额:“中奖就是,在咱们药丸的其中一盒中放个条子,上面写着‘奖’,谁买到了谁就可以免费,这种机率很小,就叫中奖。” “哦,原来是这样……那她不喜欢我会说什么?” “她都不喜欢你,那肯定会一本正经地说,你好看”,卫溱半忽悠半认真的跟他这么说。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呀,她都不喜欢你,自然是敷衍你啊!”卫溱乐了。 “哦……那你的意思我不好看?”他不乐意了。 “唉呀傻呀你,甭管你好看不好看,她都会说好看,跟你真的好看不好看没关系,你先搞清楚这里面的逻辑再计较行不行?” “有道理……”他哪说的过她呀。 小公爷消化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让我按这种法子给我娘下套儿?” “什么叫下套儿啊,这叫旁敲侧击,含蓄,含蓄你懂吗?” 两人在这里斗嘴玩儿,一直在庄子上呆了两天才回。赵牟得知小公爷去了庄子心里气的不行,这人有病吧,他的未婚妻是温家小姐,卫溱是他赵七的好不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也就只有卫溱能气气他了,好久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了!还有之前,朱泰来京的时候,小公爷跟人家那热乎劲儿,怎么,看不起他赵牟是吧!真是新仇旧恨一起啊,让赵牟难受死了。 卫溱回京,朱氏已经失了管家权,三夫人虽没捞上什么好处,但是因为她支持二夫人全权掌家,以后好处肯定多少还是有点儿的。卫溱从庄子里带回的菜蔬和果子,分了点儿出来她亲自给二夫人送去,二夫人见到她别提多乐呵了,要不是卫溱,她也不能在机缘巧合下斗倒大夫人啊,于是热情接待了卫溱。 “阿溱,庄子上好玩儿不?”谁乐意去庄子上啊,只有卫溱愿意去。 “还行吧,恭喜二婶全权掌家啊,要说咱们府里就这么几个人,哪里就用得着这么多人管家啊,有二婶可不就够了吗”,话拣好的说,免费。[.超多好看小说] “大嫂好歹也是大嫂嘛”,二婶还谦虚一下。 “我娘才是您正儿八经的大嫂吧!她一个继室,名不正言不顺的”,卫溱不踩朱氏心里不舒服。 “呵呵,可不是么;对了阿溱,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啊?”二夫人有话说。 卫溱心道什么事儿啊,于是道:“二婶但讲无妨。”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这府里并不是太宽裕,所以下人们的伙食就没有安排的特别好,你不在京的这几天啊,你那小厨房天天大鱼大肉的,偏那个三房的本旺,每餐都要去你那边吃饭,还说是你同意了的,他大姑是你院儿里的姜妈妈,吃就吃吧,我也不好说啥,可他每餐都拿个大钵子从你那端回去吃,惹得下人们都眼气的不行,然后就有人抱怨说府里伙食差,这可怎么好!”说起这个,二婶就是一肚子气,他们不知道管家难,尽想吃好的,钱呐? 原来是这事儿,二婶也太给脸不要脸了,自己刚助她夺回管家权,她就要拿自己开刀了,自己院儿里的吃食都是自己花钱供的,不管是自己那边的人也好、狗也罢,卫溱就没打算从吃食里面省,瞧瞧大厨房那些伙食,明明就不达标,以前谁管着大厨房她不管,但是现在是二婶在管,她不反省也就罢了,还冲自己瞎咧咧,当自己傻呀! 于是她奇怪道:“二婶,本旺他一个小子,不太方便在我那院儿里吃饭吧,他用钵子盛了饭回去吃,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你说东,我就说西。 “唉呀,你这孩子,二婶不是说这个,二婶是说你那院儿里的伙食,你该管管,你没管过家,不知道这些下人都是贱骨头,一个没看住,他们就往自己怀里扒拉,你这性子大大咧咧的,想来也是根本没管,听说这些日子以来,你那院儿里伙食都是相当不错的,你不管,下面的人把你的银子都给整光了”,二婶搞得跟自己没扒拉过银子似的,别人是贱骨头,她呢。 卫溱忍着气笑道:“二婶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每天的伙食费都是按府里的标准,我院儿里多少人,每个人每月多少钱,我都是按量给银子的,她们要是超标,难不成自己贴银子?不能啊,人都是往自己怀里扒拉银子,不可能往外贴银子吧!”你恶心我,我也恶心恶心你,如果卫溱的标准是按府里的标准,那府里的伙食这么差,说明管事的人扒拉了不少银子。 二婶被噎得没话说,毕竟她在下人们的伙娘费里动了手脚,最后她没法子,只得对卫溱道:“阿溱呐,二婶劝你还是查一查的好,他们不会贴银子这是事实,可是就怕从别处挪的银子啊,听说那本旺餐餐没落下肉和鱼,下人们哪能这么个吃法?” “二婶被下面人忽悠了吧,就算是有鱼和肉,那也就是块把鱼、根把肉,跟大厨房没啥两样”,卫溱故意这么说,大厨房的菜,你说没肉吧,偏能挑出一根肉丝啥的,运气好也能吃到个鱼尾巴。 “哪能啊!” “二婶现在全权管家,下人们希望你一人管家后,能彻底改变府里下人的伙食,这种心情可以理解,我想二婶总不至于跟大夫人似的,还要从下人嘴里抠银子,要是实在不行,再跟爷爷汇报一下,把伙食再提高一个档次?反正我那院儿里的人都吃不惯大厨房的饭,索性也没多少钱,我负担就是了,谁要是在后面戳事儿,我知道了不能饶他!”你抠就抠呗,还不准我不抠,这是什么道理? 二婶见她带着傻气,也不好再说,再说就把自己的那点子小九九都扯破了皮,多难看。 卫溱又跟二婶闲扯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这二婶也是逗,她今儿说的话已经够明白了,府里的伙食要提高,别把人不当人,就看她聪明不聪明了。不过从那后,府的大厨房里的伙食也的确好多了,二夫人好好把大厨房整饬了一下,最起码那些厨房的人不敢先把好的给挑出来自己吃了。 再说小公爷回京后一直记着卫溱教他的旁敲侧击术,公主性子属于偏急的那种,他好好想了想,一天故意给公主送了盒点心道:“娘,为什么太子舅舅过世后,阿溱他们都不愿意出来玩儿了呢。” “是吗?”公主看到是兰心阁的点心,笑着打开吃了一块道,“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好什么啊,喊他们出来玩,都不乐意,娘,是不是安王舅要做新太子啦?”小公爷纯属瞎编。 “混说!”公主小口地吃着点心。 “可我瞧着平王舅要比安王舅好多了,就是不得皇爷爷欢心”,小公爷不动声色。 “哼,上次父皇下旨斥责你平王舅,还不是因为世子之故,一个狐媚的女人,竟能勾得他神魂颠倒;不过你平王舅就算不受世子株连,也没什么用了,要论能力,你安王舅比他强哪儿去了!” “娘,照您这么说,还是景王舅最好!”小公爷凑上前呲着牙乐。这算不算是套出了真实信息呢,公主常入宫陪伴皇后,对宫中情势以及皇上心意肯定是早摸的透透的了。 “你可别瞎说啊,父皇身子骨还好着呢,到时候还不定他看上哪个小皇兄呢!” 说到这里,小公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卫溱教的法子果然不错,别说皇上能不能活到那些小皇子长大,就算那些个小皇子长大后皇上还挺着,几位成年的王爷多年积累的人脉和实力也非那些小皇子可比,所以,谁能上位,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转眼小玉要成亲了,卫溱先前送过礼了,所以也没必要再准备什么,郭少宣跟小公爷带着亲戚关系,小公爷肯定也是要去的。卫溱还没见过人成亲,于是就跟看稀奇似的,躲人墙头上往下看着迎亲队伍回来。 好容易看到新娘子迎了来,卫溱看完整场才跳下墙头跟小公爷他们会合。 “怎么样,看着啥了?陈随来没”,小公爷嚷嚷。 “没有!” “他没送亲吗?” “没瞧见,咱们热闹也看完了,等会随便吃点就回吧!”卫溱其实根本不想来,就凭着小玉待她那态度,她就没啥兴趣。 “哎,你坐过来!”他对她招手。 “怎么,有什么秘密要跟我讲?”她老实过来,伸出耳朵。 “你那法子好使,我诈了诈我娘亲,感觉我景王舅更有可能。” “你行不行啊,这景王都没什么存在感吧?”卫溱不怎么信。 “嗐,反正这种事儿不好说,谁上位咱们还不都是照旧啊,你说是不是?”于小公爷来说,无论哪个王舅上位,对他影响都不大。 正说着呢,赵玲来了,原来郭家夫人与赵玲的二婶谢氏交好,谢氏没有女儿,今天就带着赵玲过来了,赵玲看到卫溱跟小公爷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心下便有些恼了。小公爷她是没份儿了,不过卫溱是自己未来大嫂,能不能在公共场合收敛一下,瞧她跟小公爷凑这么近,还笑得不知道多甜! 第145章 由他摆布 卫溱不小心一眼就扫到那边,然后看到赵玲正气鼓鼓瞪着自己,她莫名其妙,回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吃亏没吃够吧,上次不是老实了吗,怎么,旧病复发了呀? 那谢氏没看到卫溱,只顾着跟熟人搭讪说话去了,卫溱在赵府的时候,这个谢氏话就很少,她也就装作没瞧见的样子,继续跟小公爷聊天,本指望吃完就走,更是瞧都没再瞧赵玲一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玲窝了一肚子火回去,一回府就去找赵牟,结果赵牟外出未归。她又不敢去娘亲那里碎嘴,因为她早看出来了,她虽是娘亲生的,但将来是别人家的人;卫溱虽然不是娘生的,但将来却是自家人,娘亲现在待卫溱比她更亲,所以她只得忍着,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看不惯卫溱的原因。 赵牟一回来,正吃饭呢,赵玲得知哥哥回府,立马跑来告状。 “哥哥,你到底管不管卫溱的?”她一进饭厅就嚷嚷开了,直呼卫溱其名。 赵牟正吃着,抬眼瞧了她一眼道:“她惹你了?” 赵玲往哥哥身边的椅上一坐道:“哥哥,今儿我跟二婶去郭家吃酒席,看到她也在,你不知道她脸皮有多厚,跟那个小公爷坐在一块儿脸贴脸地说话,好些人都在看他们,我看到后还瞪了她一眼,结果你猜她怎么着,她不仅不收敛,竟然还回瞪了我一眼,当时我怕二婶看到,只能忍了。” 赵牟停了手中的筷子却道:“你敢瞪你嫂嫂?” “哥哥!”赵玲有点委屈,“我不是替你生气吗?” “我知道了”,赵牟无动于衷,低头接着吃饭。 “哥哥你不管管她吗!”赵玲急了。 “我明天自会去问她,你以后在嫂嫂面前老实点儿,谁许你瞪她的?”他都不敢随便瞪她。 “凭什么!我是她的未来小姑子,她在我面前还不该老实点儿吗!”赵玲明显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回去吧,我正吃饭呢”,赵牟本来听妹妹说卫溱跟小公爷一起去郭家就有点心烦,现在见她这样更是烦不过。 “我说我烦?我来给你通风报信儿,你居然说我烦?”赵玲有点吃不消,娘亲这样,哥哥如今也这样,那卫溱有什么好的!“哥哥,你帮她说话是不是,她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了?” 赵牟听了这话,“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直接去了书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玲见他生气了,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哥哥自回京后还从来没有跟自己生过气呢,如今为了卫溱那个死脸皮的,竟第一次给自己使脸色,气死了!玻璃心全碎了! 卫溱才没把赵玲放眼里呢,何况大家参加郭家婚宴,都是客人身份,她凭什么莫名其妙瞪自己呀,再怎么说她名义上也是那赵玲的嫂子,她虽不是个小心眼儿,但人家做妹妹的当面给她睚眦,她肯定必报呀,不然人家还不以为她是个怂包呐。 赵牟第二天去找她,她吃完早饭正在书房想跟二哥写信通报打听来的消息呢,见赵牟过来,忙道:“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儿问你呢!” 等他走进,她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啊,我问下你,你在平王府做事,有没有想好退路啊?” 赵牟坐下奇怪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我跟你说啊,前段时间我问小公爷,他哪个王舅更有机会做新太子,结果这个傻货一问三不知,我就撺掇着他去他公主老娘那儿打听,据他说,还真给打听出来了”,卫溱没想瞒着赵牟,他如今站在平王的队伍里,若是将来站错了队,可是要倒大霉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靠山之一倒掉。 赵牟今儿可是来跟她算总帐的,她跑去庄子上不跟他说,还让小公爷给追去了,去郭家参加什么婚宴也没说喊他一块儿,又是和小公爷一起,昨天妹妹说她和小公爷脸贴脸肯定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他们俩在一起应该也是十分亲密的,他不可能心里没有疙瘩。 从他进了她的书房看到她的小脸儿开始,这气便已经开始消散了,再听她这么一番话,那简直了。他突然觉得好笑,拉起卫溱的一只手放在两掌心笑道:“打听出什么来啦?”他并不认为小公爷这么个草包能从公主那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唉呀,我是说真的,你怎么笑得有点儿瞧不起人呀!”卫溱瞪着他。 他敛去脸上的笑道:“你说说看。” “据小公爷从公主那儿试探得来的消息,我初步可以肯定下一任新太子是哪位王爷”,卫溱十分认真。 赵牟可没当真,但他还是配合地道:“是哪位?” “是景王爷”,卫溱肯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赵牟心下一凛,随即松开她的手道:“何以见得?说来听听,不会是猜的吧?” “怎么能叫猜呢,我是这样想的,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儿,皇上中意哪位王爷,皇后多少清楚点,公主不会不知道,而她身为本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无论哪个王爷做太子,都不影响她的地位,所以她是不会站队的,至少明着不会;小公爷是她宠爱的儿子,一番旁敲侧击下来,得到的消息肯定也是八九不离十,小公爷跟我关系好,肯定也不会骗我,我可是没跟任何人说过啊,第一个跟你说的!”其实她这是在讨好他。 赵牟笑道:“你对我这么好?”说着又将她的手捞在手心捧着。 她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急了:“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信我一回好不好,你在平王府做事,是不是要找机会把自己择出来?”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他定定地看着她。 “喂,你不会不以为然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可千万别以为自己聪明啊,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她再次提醒他。 他仍那么看着她:“我心里都有数,你别在外面瞎嚷嚷才是。” “我?瞎嚷嚷?”卫溱抬头看天。 赵牟“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将她的手往嘴边一拢,亲了下道:“傻瓜。” 卫溱忙抽出自己的手道:“你才傻瓜呢,你来干嘛!” 赵牟肯定不能说自己来兴师问罪的呀,只笑道:“昨儿在郭家见着阿玲了?” 卫溱低头去抠自己的手指甲,意兴阑珊地道:“嗯。” “庄子上好玩儿吗?”赵牟转换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 卫溱抬头瞪着他道:“你想说什么,一会儿阿玲,一会儿庄子好玩儿不的。” “没什么,以后没事儿少跟小公爷在一起,他现在已经跟温家小姐定了亲,你这么跟他一起,只怕人家温家会误会”,赵牟也来个旁敲侧击。 “没事儿,温家小姐知道我们玩的好;再说小公爷比你好,他也说二哥好呢!”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妥,有些讪讪,但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也收不回来了,只得又低头抠指甲。 赵牟立时变了脸,这个小公爷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撮合卫溱和那个姓朱的在一起?他心中怒火万丈,心中对小公爷积攒的怒气瞬间达到最高峰值,当着卫溱的面儿他不便发作,只能忍着,半天也没做声。 卫溱想起黄帮主送来的东西,抬头道:“黄叔果真让人送回了食盒,还给我送来了好些东西,人参和茶叶我都给爷爷了,看着挺值钱的,还送我一件头饰,看着也挺贵重的。” 赵牟心神归位,挤了笑道:“你喜欢吗?” “喜欢”,卫溱老实点头,“那头饰挺漂亮的,等以后成了亲再戴,现在戴太扎眼了。” 他脸上总算是漾出了一丝温柔浅笑:“喜欢就好,黄帮主有钱的很,到时成亲再刮他一笔!”见卫溱不出声,他接着又道,“你现在也是太素了些,我给你那玛瑙手镯呢,为什么不戴?” “戴着碍事儿”,她小声回答。 “怎么碍事儿了,你还做什么事不成?”赵牟不解。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子道:“戴着不习惯,我都不爱戴这些东西。” 赵牟看着她脖子,突然抻手将那根红绳扯了出来,那只玉环通体莹润幽光,卫溱忙捏住那玉环道:“你干嘛?” “你不是不爱戴这些吗?”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卫溱将玉环塞进领口道:“这个又不碍事儿,每天也不用管它;手镯戴着,写字干嘛的都不方便,每天取啊戴的麻烦……”在她内心,还是二哥给的东西才是需要用心去呵护的,两人再怎么都是十来年的感情,那份沉甸甸的信赖,别人没法相比;虽然她现在知道赵牟不简单,但是总觉得他离自己还有些遥远。他的身份,他没说要告诉她,她也不想知道的太清楚。 赵牟没有说话,只是又拉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一下一下揉捏,似有千言万语通过掌心传递给她,而她却又不知所谓,只能任由他这么默默的摆布。 良久,他看着她面前摊着的纸笺伸手捻了下道:“这是要干嘛呢?” 她想也没想道:“写信。”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她立马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不是跟二哥写信……”话一落才发现自己好蠢。感觉自知道赵牟和黄帮主关系不一般之后,她就有点怕赵牟了,这个感觉可真不好,她甩了甩脑袋,想摆脱这种让自己不安的感觉,本想说点什么震住场子,结果话一出口才发现仍是示弱:“我想跟秦夫人写封信,我想她了……” 他淡淡地看着她。 第146章 锦山围猎 卫溱被他看的不自在,一赌气道:“你干嘛,看什么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溱”,他口气淡淡,“我说了,最近不要随便出门,再出门叫人去通知我,我陪你出去。” “我没什么事儿再出门了”,她低着头。 见她难得乖巧一回,赵牟笑道:“过些日子,我要跟平王世子去锦山几天,这几天京中可能会有异动,你一定不要出去闲逛,听到没有?” 她愕然抬头道:“去锦山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危险啊?” 见她关心自己,赵牟终是咧出一丝笑道:“没事,只是京中可能会有事儿,你不许出门,听话知道吗。” 她看着他,似乎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我一定不会出门的,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她不好问的太细,只能乖乖听话。 他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还要去爷爷那一下,你让她们将吃的用的都买好备足,省得天天出门。” 她看着他呆呆地道:“哦。” 赵牟又去卫老爷子处,卫老爷子见他过来,笑呵呵地道:“奕扬,你来了!快坐,来人,上茶!” “爷爷,不必客气,我就是跟您说几句话便走,还请屏退左右”,赵牟十分认真。 老爷子一愣,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对外面道:“你们都下去吧,守着。”转身进来便道:“奕扬,可是有什么消息?” 赵牟小声道:“爷爷,皇上过几日要带人去锦山围猎,其实是想考察下几个王爷的胆略和人脉关系,到时候平王可能会在京城有所动作,到时候找个由头让府中的人不要随意进出,守好门户,我也会派人来府里加强安保,衣食家用,常备无患方妥。” 老爷子想了想道:“这么严重?” 赵牟点头道:“平王上次被皇上下旨申斥,大觉无脸,恐与皇上生了嫌隙,太子死的蹊跷,皇上也是心怀疑惑,父子之间种种猜忌,实不足为外人道哉,爷爷只管守好门户,节制阿溱,等皇上归京,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他这话说的太过隐晦,老爷子知道他是平王府的人,这会儿说这话实在好难理解,但他也知道太子一死,京中必有大波涛,赵牟能提前来府通知,必然是胸有成竹,自己也不好多问,于是道:“爷爷知道了,你也要去锦山?” “嗯,我届时跟随平王世子一起去锦山”,赵牟点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老爷子面有疑虑,可又不能多问,赵牟身为平王府的人,却道平王会有动作,这太诡异了。 “爷爷放心,等皇上出京后再加强安保即是,等我回来!” 等赵牟走了,卫老爷子想了好几种假设,最后觉得哪种都不一定可能,弄得自己是一头雾水,重阳节前夕,皇上果然带着诸王和大部队浩浩荡荡去了锦山,说是秋狩,很多人都认为皇上这是要挑选下一位接班人了,于是都很期待。 当天老爷子便安排他的人去采买了好些米菜物资,弄得二夫人奇怪不已,却又不敢相问。老爷子还悄悄通知了关系亲近的几家,只说京中几位有权势的都出了京,怕是不消停,让他们小心些为妙。 一入夜,赵牟的人便来了,卫老爷子按赵牟之前的嘱咐守在角门,悄悄接上头密谈几句后,便将几十个暗卫迎入府中。那些人也不需卫老爷子吩咐,一入府便四下散去,瞬间便空无一人,直看得老爷子目瞪口呆。他们来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卫溱,然后才是卫府安危,自然是以卫溱的院子为圆心散在各处。 自太子去世,东宫六率早已成了无头苍蝇,皇上没有另行安排,他们也只能****驻守太子府,军心涣散。 皇上出京带了左右金吾卫,京城安全交由左右骁卫,除了急件快马送至锦山,其他事务皆由紫微阁来启峰与王信凌大人带领其他十八位大学士处理。 护军中尉代青和蔡虎,乃是神策军的最高统帅,也就是最有实权和话语权的将领,其中蔡虎早与平王暗通,平王早年将妻妹卢氏送与蔡虎为妾,卢氏生的清冷雅致、相貌不俗,蔡虎自得了她便对平王感激不尽,三番五回下来,便成了平王的忠实拥趸。 神策军受两位护军中尉节制。由于神策军分屯在京师、畿内与关中要塞之地,所以在两护军中尉之下设左右神策行营,蔡虎分统京师与畿内的左神策营,而代青则统领右神策营护卫关中要塞。 平王以为一切尽在掌中,当然了,没有兵权谈何造反,不过平王并不认为自己是造反,他的母妃崔淑妃以美人品阶获得皇上的宠爱,生下他后便晋位淑妃,因为品性纯良贤淑不事权谋,后被宫人害死,用脚指头想,也是利益相关诸人下的手,平王认为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因为他们欠他的! 万事俱备,不欠东风,但东风蔡虎还未起行,便被中护军杨威给控制了,一棍子就已宣告平王阴谋的失败。神策将军齐原如鬼魅般出现在军中,有蔡虎在手,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上十名中高层将领,稳住了营中局势。 造反这么好造么? 再说皇上带着众人上了锦山,第一天便道:“众位自去围猎,朕年纪大了,不能跟你们比,只在这里看个热闹便罢”,其实他这是想看戏呢。 平王怀着小心思,看了一眼世子,父子二人便带人冲入林中。锦山峰峦叠叠,草树萋萋,平王在林中打了个转儿便回来了,皇上见平王折回,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道:“何以折返?” 平王将马僵甩给旁人上前道:“禀父皇,儿臣刚刚入林,便觉腹痛难耐,是以折返。” “那你休息下吧!”皇上不动声色。 平王坐在一旁,暗想如果顺利,京城已在掌握,只是为何还未有信到?等信到了,他再将皇上拿下,老东西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上几年啊,让他坐几年太上皇好好享享清福得了。 围猎众人收获都不大,各人都带人陆续归来,有人正在清点战利品时,突有快马直冲入围场,平王心下一个咯噔,果见那一人一骑朝皇上而来,那人离着五十步开外便飞身下马,然后小跑着朝皇上去了。平王紧张地看着皇上,只见皇上朝他淡淡看了一眼,便一挥手让人下去了。 平王越发不安,难道蔡虎部众出了什么岔子?扭头看到皇上好整以暇的样子,平王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他突然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世子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他看了一圈,唯独平王府众人未回,正纳闷间,突然见清点猎物的人群慢慢朝两边散开,再看时只见小公爷被侍卫反手捉拿,正往皇上这边走,小公爷边走嘴里一边骂着:“小王八蛋,轻点儿!” 平王本来焦灼的心情总算缓了缓,皇上见状腾地起身道:“发生何事!” 近卫拱手道:“皇上,属下发现小公爷及从人俱使用的是神策营专用弓箭,这弓箭只配发给神策营军用,小公爷一众使用违禁军品,特拿到皇上面前听候发落!” 小公爷被那些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扭着胳膊,痛得呲牙咧嘴,他身边的侍卫也近前不得,一时之间也没想着分说。皇上皱眉道:“亭儿,你为何会有神策营的弓箭?放开他。” 近卫放开小公爷,他小声地骂骂咧咧几句然后甩了甩胳膊道:“皇爷爷,孙儿哪里知道怎么会有神策营的弓箭,反正他们准备什么,孙儿就用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孙儿箭法平庸,哪回秋猎不是跟着凑下热闹,都没指望射中什么猎物,何必用什么专用弓箭?” 话音未落,后边又是一阵嘈杂,小公爷情不自禁扭头去看,只见平王世子跟他一样被人扭着胳膊压了过来,他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不会跟我一样吧!”结果根本没人理他,他尴尬止笑,再细看时,平王府众侍卫紧跟在金吾卫后面,个个如临大敌,箭在手、弦满弓,奈何世子在金吾卫手中,他们一时不敢妄动,金吾卫同样人人搭弓在手,情势十分紧张。 小公爷心觉不对,扭头对着皇上身边大叫道:“护驾!护驾!” 还用他说?平王一看到情况不对,便朝皇上扑去,谁知皇上早有准备,身后嗖嗖众箭齐发,除了平王,他身边的人尽皆喉头中箭,一命呜呼,不愧是皇上亲卫出手。到这时平王才知计划泄露,宣告失败。 平王双眼发红,他看着世子,恨声道:“是谁!是谁!”自己身边的人都死了,内奸八成就是世子身边的人。 赵牟冷眼旁观,听到平王如困兽般的怒吼,他看了一眼江骁,江骁穿出队伍大声道:“平王府众卫还是放下武器的好,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眼下的情势,难道你们也想跟他们一样,将尸身留在这猎场喂狼么!” 话一落,金吾卫就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平王两手捧头悲鸣:“原来是你!天意啊,天意!奈何!”江骁可是世子最亲信之人。 小公爷没料到事情竟发展成这般,他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来,平王和平王世子已被带了下去。皇上看着这个外孙惶然的样子有些好笑,但还是虎着脸道:“亭儿,平王与神策营蔡虎密谋造反,你可参与了?” “啊?!” 第147章 吻,你能不能矜持点 “啊什么!老实点儿!”皇上佯怒。(.无弹窗广告) 小公爷没想到弓箭竟关乎造反大事,立马跪下喊冤道:“皇爷爷明查,孙儿真不知道那弓箭是何时被人调换,用的时候也没发现跟别的弓箭有何不同,平王舅谋反之事孙儿更是一无所知,孙儿除了中秋时见过王舅一面,至今都未曾见过他啊!皇爷爷明鉴!是哪个王八犊子栽赃啊!”他可真是冤的不行,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早知道也不跟来凑这热闹了。 赵牟在一旁抿嘴偷乐,这个小公爷怎么看都不顺眼儿,这回把你送到大牢里好好关几天,看你以后还老实不老实。 皇上听了小公爷的话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声音大得震破天,要是你平日长进一点儿,会有今天的事儿,来人,将他一起押送回京,不准公主探视,朕倒是要瞧瞧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平王造反之事!” 小公爷哭丧着脸道:“皇爷爷!别啊!孙儿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呀!” 皇上心里也清楚这个外孙什么样子,说他协同平王父子造反,这事儿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不审不问就这么将他给放了,天下悠悠之谈,又何以绝堵国中智者之口。 小公爷一路被看管得严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弓箭何时被人调了包,下面那群蠢蛋竟一无所知。这下好了,皇爷爷说回京后不准娘亲探视,他自个儿可怎么洗脱这嫌疑。平王舅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玩什么造反的把戏,还非得今儿玩,这撞到一起好了,要是平日皇爷爷肯定不会这么如临大敌,真是倒霉透了顶! 卫溱在京中担心不己,听赵牟那口气,难不成又会有兵乱?她不敢马虎,那把小猎不敢离身,另外还弄了把长匕首放在床头,夜间都不敢脱衣服睡。其实她实在是多虑了,擒贼先擒王,蔡虎一嗝屁,其他人还有什么相?能逃的都逃了,来不及逃的都被捉了。 情报十分重要,谁掌握了情报,谁就掌握了先机。赵牟得知平王父子要造反,率先就将情报送到了相关人员处,平王父子成擒,平王府也被左骁卫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平王东山再起只怕是没可能了,赵牟诸人送情报有功,自然是没事儿。 待皇上回京,立即指定司徒、司空和兵部尚书,会同大理、中书、门下组成专门法庭对平王父子造反进行调查审判。. 赵牟回京,上报说是平王府内的宛音给诸人送出的情报,建议赦免她。经讯问,这个宛音果然对答无疑,说是世子梦中吐露真言,她急且惶,这才通知了赵牟。 宛音姐妹一同入平王府,却不能一同出府。宛音后被赵牟送回宏义帮里,沧海一粟,出于尘而归于尘,这便是她的宿命。 卫老爷子得知平王父子造反,骇的不行,等赵牟过来,一老一少在书房密谈了好长时间,等赵牟出来便去看卫溱,一见到他便道:“阿溱,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卫溱知道皇上回京当天警报便已解除,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哭丧着脸迎上前道:“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赵牟心中一动,上前将她一搂,按在怀中道:“我怎么会有事儿呢,你这样子是因为担心我吗?” 卫溱无语,她晚上都不敢睡好不好,睡不好自然脸色不好,要说担心赵牟也是有一点的,可也不能说全是因为他啊!她不好打击他的热情,只闷闷地道:“我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过。平王父子造反,你怎么没事儿?” 他心情大好,呵呵笑道:“我又没造反,怎么会有事?” “可你是平王世子身边的人啊!”她抬头很是疑惑。 他灿然一笑道:“我是他身边的人不假,可我又没有参与谋划造反之事,所以就没事儿啊!”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我能平安是真,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他低头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儿,一边潜意识拒绝她再问太多,一边心中隐隐发胀,原来她是关心他、在乎他的,只要他死缠着她,等时间长了,她肯定会觉得自己比那个姓朱的要好上百倍千倍。 她被他呛声,心里有些委屈,不由自主噘着嘴道:“我问问也不行嘛!” 他复将她搂入怀中,闻着她秀发上隐隐散发的头油香味儿,他柔声道:“你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儿,以后该知道的,我都会让你知道,好不好?” 她负气道:“不好。” 他一时没有作声,他私下问过黄帮主了,去年乌船联接了集美陶居多少单生意,然后再估算了下成本价与售价的差额,大体也能算出集美陶居一年挣了多少银子,然后再根据卫溱所占的份额,他估摸着卫溱手上有四五万两银子,这死丫头还装的挺像,穿的戴的也没见跟平日有什么不同,他这个演武堂主人如果真从财富上去跟那个姓朱的比拼,从而打动她的心,只怕难。 为什么,因为这丫头竟白白分给那姓朱的一成份额,让他一年什么也不干就坐享近万两银子!还好当时在黄帮主面前他没帮她说话,她不是钱多吗,也帮衬着自己一点儿。再一想,她若是爱钱的话,她能这样倒贴?赵牟气归气,但还是被她这个蠢样子萌的一脸血! 现在他若想牢牢将她贴上自己的标签,就只能别开生面,通过别的手段掳获这丫头的真心。他自认为自己长的还算好看,能力也有,跟姓朱的差的就是时间,现在平王倒了,他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他要天天缠着她,补上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卫溱见他不作声,抬头道:“怎么了?” 他看着她,心里恨声道,我在嫉妒那个穷小子呢,我还要天天跟你在一起!看着她亮晶晶的黑眸,他脑子一热,不由自主低头吻上她诱人的唇瓣,她的唇好软好暖,他收紧手臂,贪婪地汲取着她的芬芳。 卫溱傻了,等他的鼻息急促地喷在她的面颊,她回过神儿来,她推他,他却是不放,右掌上移撑在她颈后,舌勇往直前,探入她唇舌之间,她的小舌似有一股魔力,让他愈加渴望。寻机吮住它,尽情地释放自己的爱意,她用力挣扎,他全力阻绝,终于她不再徒劳,任命地随他施为。 他高兴极了,更加深入地吻着她,她顺从地像只咩咩小羊,他情不自禁地变换着姿势,争取自己开心的同时,也能让她感到开心。 良久,她轻轻地咬了他一下,他一痛,却并不放开,反而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儿,越发激狂地吮吻着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坏丫头。这种滋味太美了,可谓人生之初体验,原来女人软舌的滋味这般美妙,还有她的娇软、她的抵嗔,他可真是白活了! 卫溱也不是说自己有多神圣,既然被吻了,那就好好享受好了,赵牟浑身散发着一股让她常常感觉不到的吸引力,可是她却拼命地拒绝着,她有些不确定,也有些惶然,相较之下,还是二哥让自己放心和坦然,她只想着和二哥彼此知根知底,很难互相背弃,还是安全更重要啊。 她有些乏味儿了,可赵牟还在乐此不疲,她已经咬了他一下以示警告,可他还是不松开,她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赵牟终于放开她,他前额抵着她的额头,以鼻轻触她的鼻尖,喃喃轻声道:“阿溱,真乖。” 他的鼻息清冽,扑面而来。卫溱故意拉着脸道:“你怎么这样,二哥都没你这么霸道。” 赵牟一愣,强压住心中喷薄欲出的酸水和怒火试探道:“你是说那姓朱的也这么亲过你?” “嗯”,卫溱老实点头,“是我先亲的他。” “你!”赵牟双臂一收,此时不知道是嫉怒还是难过,“你说什么!” 卫溱被他掐的生疼,甩了两下没甩掉,于是瞪着他道:“怎么,你嫌弃我啊,那下次就不要不打招呼就亲我了!”不信这样还治不了你,让你亲! 赵牟刚才血朝下半身涌,这会儿全往脑门上涌了,他气的想撕了那个朱泰,还有面前这死丫头,他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你先亲的他?” “不行啊!”卫溱扭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赵牟怒了,有这么脸皮厚的姑娘吗,啊,先去亲男人,我的天啊! “矜持?是什么,我不知道,那你怎么不矜持下给我看呢,干嘛亲我!”她还振振有词的。 赵牟气得深吸了两口气,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冷了脸问她:“那你跟他没有……没有夫妻之实吧!”如果有,他就掐死她,然后再去杀了那个姓朱的! 卫溱一听愣了下,然后气他道:“什么叫夫妻之实?” 赵牟一噎,继而反应过来,他就不信这死丫头不知道什么叫夫妻之实,于是冷笑着道:“你会不知道?” 卫溱被他那冷冷的目光慑住,她自言自语道:“夫妻之实……”然后作恍然大悟道,“你是问我有没有跟二哥上榻是不是?” 赵牟气的双眼紧紧一闭,然后睁开咬牙道:“对。”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都先亲了,总不能还让我先拉他上榻吧,再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成亲以后再做嘛,我又没试过……”卫溱心中想笑,转过身以手指按唇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我还真想知道怎么做呢,哪天找人问问才好……” “卫溱!”赵牟暴发了。 第148章 难得有心房 卫溱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外跑,跑了半天才发现人家赵牟跟本就没有追出来。(.$>>>棉、花‘糖’小‘說’)她今儿这么胡搅蛮缠一通,他吻完她之后的温情和余韵完全不复存在,他不知道他是该气还是该恨,呆站在房中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元姚见她跟见鬼一般跑出来又定住,追上前去好奇道:“小姐,你怎么了?见鬼了呀?” “姓赵的要打我”,卫溱搞得跟真的似的。 “他?凭什么!”元姚炸了。 下人们都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赵七爷要打自家小姐,这也太古怪了吧?赵牟在房中听到两人对话,哭笑不得,他艰难地挪到门口对卫溱道:“阿溱,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要,你不会真的打我吧?”卫溱躲在元姚身后。 赵牟挤了一丝笑道:“我正要跟你说买宅子的事儿,你不是要帮那人买个大宅子吗?” 卫溱一听忙跑过去惊喜道:“真的,你打听到宅子了?” “嗯”,赵牟一本正经地点头。 卫溱上前拉住他就往书房拖:“走,进去说,进去说!” 赵牟这时候心情特别不能平静,跟着她进去,不等他开口,她就急切地道:“哪里有宅子卖?” 他一肚子火,还是拉她坐下道:“平王父子之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等皇上发落完,你还怕京中没有大宅转手吗?” 卫溱听了乐道:“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乐完又苦着脸道,“不过罪人的宅子,买了恐怕不吉利吧?” 赵牟瞪了她一眼道:“入住前都会找人看看的。” 卫溱一听扯了扯他道:“你会帮我找人的吧?” “嗯”,他这算是应下了,反正他有他的打算。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卫溱乐的不行,“奕扬哥,什么时候那案子才能了结啊?” “不知道,得看皇上的意思。” “啊?” 赵牟看了她一眼道:“小公爷在猎场使用军中禁品黑雕弓、狼牙箭,有参与造反的嫌疑,已经被关入大牢听候处置了。” 卫溱愣了一会儿道:“你说什么?” “这事儿你插不上嘴,更插不上手,本来我不想跟你说的,看你今儿这么乖,就跟你说了”,赵牟嘴角带着笑,也不知道是说正话还是反话。(.无弹窗广告) 卫溱扯住他衣裳道:“他造反?你开什么玩笑,我造反他都不会造反!” “胡说什么呢!”赵牟正色道,“公主都没有办法,你待如何?” 卫溱冷静下来,突然可怜巴巴地抬头道:“你有没有法子救他啊?”好歹问上一问,也许赵牟有法子呢,也不枉她和小公爷做回朋友啊。 赵牟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好笑,其实小公爷能有什么大事儿呢,大不了皇上关他几天,等他老实了,自然会放他出来,若是不放,就是皇后也不能依啊,皇上素来听说小公爷在外吊儿郎当,好不容易与人合伙做了那个什么药丸子生意,让公主在皇上皇后面前好一番炫耀,皇上还以为他知道上进了呢。 这次围猎,他莫名其妙就用上了军中禁物,皇上猜想他肯定是给人栽了脏,少不得先将他关起来查上一查,可恨他身为皇家血脉,竟如此不给力,若他长点脑子,能让人给阴了?真真是丢人现眼! “你既开了口,我找人帮他就是,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他一准儿没事儿!”赵牟郑重承诺,以他的猜测,皇上亲自委派的专门工作组如果效率快的话,也差不多就这么几天搞清楚平王父子的案子,这案子再简单不过了,顺着线头往下捋就行了,平王父子如今败落成寇,还有什么怕的。等平王事了,小公爷自然给放出来,公主不心疼,皇后还心疼呐。 “真的,那我替他谢谢你!”卫溱傻不拉叽地居然还真信了赵牟这家伙。 果然不出五天,专门工作组就查明了平王谋反一事。原来平王自皇上下旨申斥自己后,便深觉愤懑,他与世子利用多年来的人脉,一直在积极准备谋反之事,但是他们父子无论如何也不承认是害死太子的凶手,本来嘛,他们也不是真凶。 案子审结,平王父子被贬为平民,发配甘州,永不得入京城一步,平王妃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皇上允其留在京城,但她还是执意跟已是平民的平王父子往西北去了。 因此事被直接、间接连累的官员上百,他们可没有皇家血脉,自然是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京城又是一片凄风惨雨,令人心有戚戚焉。 景王次子李弘奉皇命押送平王父子入甘州。再怎么说平王父子也是皇家血脉,甘州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谁知道那些押送官员会不会欺侮平王父子,所以这才让李弘跟着。景王厚道,世子肯定不能领了这个苦差,所以就落到了李弘头上。李弘此人颇有乃父之风,为人谦虚厚道,也十分聪慧,可以说是此行的最好人选。 一行上百人往甘州而去,诚如赵牟所说,京中空出了不少大宅。赵牟如今没了差事,闲人一个,于是整日的就陪着她到处看宅子。 千挑万选之下,卫溱终于选了升平路的一处大宅,这宅子是兵部顾大人的,他因督管军中器械不力而被贬官肃州,实在是受得无妄之灾,其母原是京中富商虞啸风的姨母,其家境也是十分殷实的,所以他的宅子自然是能入得卫溱之眼了。 卫溱一路跟着赵牟进宅各处看了,楼台水榭、庑廊花厅、山池扇亭应有尽有,只怕可以容得下两百人居住。她兴奋地拉着赵牟的衣袖道:“奕扬哥,我喜欢这里,就买这里!简直是太完美了,幸好平王造反,要不然还真是难得买到这种庭院呢!” 赵牟反握着她的手道:“胡说什么呢,呆会见了牙侩,可不许这么嚷嚷,若是被人听到以讹传讹,看看有没有你的好儿。” “嗯,这不是就咱俩嘛!”卫溱心情大好,看了这么多宅子,也就顾家的宅子最合她的心意了。 “你真的喜欢?”赵牟捏捏她的小手。 她自然是拼命点头:“我喜欢,我真的好喜欢!” “那你别管了,我到时候去跟人家谈”,赵牟抿唇而笑。 结果这人送卫溱回去后就去跟牙侩联系,花了近万两银子自己把宅子给买了下来,看着地契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赵牟狡猾地笑了,哼,这卫溱看中的宅子怎么可能让给姓朱的那个家伙,她这么喜欢顾家的这个宅子,嫁自己好了,什么都是她的,随她高兴。 第二天他就跟卫溱说那房子人家卖出去了,让她再找。卫溱急的抓住他的双臂道:“怎么这样儿!你是不是骗我的!” 他拉住她的手好言哄劝道:“京中这阵子腾了好些宅子出来,牙侩们都忙坏了,谁先出钱就卖给谁。” “那我多出银子不行吗!”卫溱都快哭了。 “不行,你多出银子还得下手快啊,人家现银交易,银子到手,才是落袋为安,你说的再好听,不拿银子,光一张嘴,人家能理你啊!”看到卫溱急成这样儿,赵牟心里暗乐。 “都怪你,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卫溱捏着小拳头去捶他。 他任她捶个没完,嘴里直道:“好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大不了我再陪你看几家好了,好宅子多了,也不只顾家一处好地方。” 卫溱打的累了扑到他怀中带着哭腔道:“我不看了,不看了!你去看,都怪你,罚你选一处差不多的宅子再叫我去看现成的!” 赵牟搂着她笑道:“行行,这有什么问题,包你满意好不好?” “那你这回要动作快点儿!”她瘪着嘴抬头瞧着他,真没想到京城有钱人这么多,这么一座大宅说卖就卖了出去,再不快些下手只怕汤都没得喝了。 “永宁街冯家的宅子我去看过了,觉得还挺不错的,跟顾家的差不多,可是你当时看的时候,嫌府里没有池塘,其实没有池塘可以找人挖嘛,要不就买冯家的宅子算了,再考虑来考虑去,到时候只怕小宅子都买不下一个”,其实哪有这么夸张,赵牟只是不想再跑来跑去帮那个姓朱的看宅子罢了,心里憋气。 “是不是离顾家宅子隔条街的那个?”她有印象。 “嗯,其实那宅子我觉着挺好的,风水也挺好。” 卫溱翻了个白眼儿道:“你说风水好,那这家人怎么也受了连累呢?” 赵牟笑道:“这可不能怪人家风水,要怪就怪冯家的祖坟没埋好,而且这宅子是有灵气的,还得看是什么人住进这宅子,朱泰是军人,身上杀气重,肯定能震得住这宅子的,放心吧。” 卫溱也不懂风水学,听得他这么一番说,便也只能信了,想了想便拍板道:“那就买冯家的宅子吧!也不知道是谁家抢了我的顾宅,我咒他老婆跑掉,就算回来他还得做牛做马听话,不然老婆还得跑!” 赵牟听得一头雾水,扭头道:“老婆是什么?” 卫溱得意道:“老婆就是妻子啊!” 赵牟脸一子黑了,这卫溱安的什么心,这宅子的主人可是他,将来他要娶的人,可不正是面前这个一脸得色的坏丫头吗!她跑掉,跑哪儿去? 第149章 出得一趟好差 卫溱见他脸色不好看,心道自己嘴巴好像是有些毒了,咒人家老婆跑掉,是男人都受不了吧,咒人老婆死都比咒人老婆跑强,于是拍了拍自己的小嘴道:“我胡说开玩笑的,顾宅风水那叫一个好哇,这换了一批人住,定然是夫妻和睦,儿女成群,天老地荒,福寿永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真真是叫人羡慕的紧啊,你看我都流口水了,你看”,说完张嘴缩着舌头给他看。 听了这话,赵牟一乐,但愿如此,他笑盈盈地捏了她鼻子一下道:“借你吉言,买了顾家大宅的人听了一定很开心,他们也一定会夫妻和睦、儿女成群的。” “可是我的心好痛啊,这顾宅本来是我的!”一不小心她就说漏了嘴,她全心全意为二哥买房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想做朱家未来的女主人啊! 赵牟却以为她这是故意发痴,因而扯了她的小手道:“好,是你的,行了吧!” 赵牟跟牙侩谈好了七千两银子便将冯宅买了下来,卫溱带着银票去办交割,看到地契上写着朱泰的名姓,虽有一点遗憾,但卫溱还是挺高兴的,二哥在京中有了宅子,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所在,将来再想法子在京城立住脚,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进入十月份,天气渐冷了,景王次子李弘带着百人押送平王父子去甘州,不多日途经并州,本想着进并州府歇上一歇,李弘却道:“咱们也不要进城了,并州府也没有什么熟人,去了不过是打扰别人,再说进城要绕不老少的远路,咱们还是走城外吧,也省几天的脚程。” “二公子,这城外吃住只怕不太方便,属下们倒没什么,就是您……” “废话,你们方便,我就方便,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早些到了甘州,咱们回来的时候就一切好说了”,李弘也并非纨绔子弟,受不得一点点苦楚。 却说并州城外有一处高山密林,名叫望梁山。望梁山野物颇多,常有豺狼鬣狗出没,朱泰如今在军中也是红人,经常带着吕彬他们入林打野味儿,对这一片熟悉之极。 今日李弘等人走到这望梁山脚下,李弘拿出地图看了半晌儿指着望梁山道:“咱们从这山翻过去,那边就是涤梁城,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省三四日的脚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山里有没有母大虫啊?”下面的人有些疑虑。 “瞧你说的,只听说过这山里有狼,虎倒没听说过有,就算有咱们也不怕啊,瞧这上百号壮士,还能怕只母大虫?”李弘出发前就已经做好功课了,是以对这片还算了解。 “二公子可真是能干,皇上让您押送人犯,也真是选对了人!”千穿万穿,就是马屁何时都不穿。 “走吧,找个背风的山腰扎营,趁天黑前叫人再打些野味来吃,保准你们不虚此行啊!”李弘哈哈大笑。大哥是世子,父王对他这个次子便少些约束,他自小便跟着老师游息于山川地形之间,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 百来人找到一处背风山坳扎营造饭,此处正好有一泓清泉顺着山脚而下,众人又饿又累,但还是强撑精神,当下拾柴的拾柴、打猎的打猎,李弘则靠在一处树后歇息。 与此同时,朱泰带着吕彬和段兴权则在林子东边满载,正准备回城。吕彬笑呵呵地边走边道:“长康,今儿可是收获不小哇,就这只猪獾子就够本了,何况还有这么多山鸡,早知道咱们以前都往东边来好了。” 段兴权笑骂道:“这山鸡野兔难不成跟那皇子似的,抢着住东宫不成,它们总不是在这山里打晃晃,晃到哪儿是哪儿,被咱们逮住就逮住了,也不能说是东边就风水好。你说是不是?”他追上前拍了拍朱泰。 朱泰突然停下脚步往远处看了看,吕彬追上前道:“怎么了?” “不对劲啊!”朱泰皱眉,凭着他本能的敏锐,总感觉有什么跟平时不大一样。 段兴权和吕彬都朝周围瞧了瞧,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于是凑上前道:“没事吧,都来多少回了,难不成还有大虫?” “走吧,哪儿来的大虫!”朱泰按下心思,带着两人继续往南边走,再走一会儿差不多就出了林子,并州城就在望梁山以南。 朱泰的第六感没错,因为正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从北边涤梁城潜行过来,早已守候在林中,探得李弘一行在何处扎营后,就悄悄从北边摸了上来。 李弘的人全然不觉,他们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又累又饿,那些拾柴摘果的最先被人袭杀,对方以有备袭无备、以饱食蓄锐对疲累,使得这些人死的一点声儿都没有,实在是冤枉。 对方开始朝那些四处散开猎食的人下手,各个击破,优势在手,自然是势如破竹,但也不免引发争斗、呼号示警。 平王一惊,知道自己有救,他看了眼世子,世子正好也在看他,父子二人心照不宣,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李弘腾地起身走到造饭的众人身边道:“有没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大家纷纷抬头四顾。 “没有?”李弘疑惑地四下瞧了瞧,侧耳再听,的确也没了奇怪的声音。 而朱泰则停下脚步,将身上的野货往地上一扔道:“不对劲,把东西先丢这儿,去看看!” “我好像也听到了什么!”段兴权知道朱泰能力强,当下也丢下手上的猎物,抽出了腿上的短刀。 “咱们悄悄过去,不要暴露!”朱泰自然而然成为这个三人小分队的头脑,他侧耳再听,举手成刀轻指前方,指挥着两人朝北边快速潜行而去。 李弘坐下不久,便看到造饭众人噗噗倒地,他骇然闪至树后,再看时,箭羽再次收割着人命,早已势不可挡。平王在乱中大叫:“本王在这里!”想来这伙人是来救平王父子的。 幸好李弘靠在远处的树边,他躲在树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中迅速思考着对策,看对方这样子,只怕不会比自己这边的人少,而且是有备而来,外面散出去的人只怕早已遭了不测,营地余下诸人只怕马上也要命不久矣! 他伏下身子,以狗爬的姿势慢慢朝后退去,转过山腰,拔腿就朝南边跑去。身后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李弘的心咚咚直跳,脚下不停,他没想到平王叔在这并州一带还有势力,这伙人早就埋伏在这附近了吧,他不免有些后悔自己走近道儿的决定,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现下只能快跑,若是被人抓住或可侥幸活命,可也不免被人怀疑与平王父子合谋啊,唉,这可真是出了一趟好差事! 朱泰三人疾行快赶,突然听到李弘的脚步声,他当机立断停住,两手一挥,三人全都躲入林中。 三人藏好,不多时便看到一衣着华贵之人拼了命地往他们这边跑,时不时还回头瞧一下。朱泰观察了一会儿,料定无人追赶,他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将李弘拖入林中。李弘吓得失声,再定睛一瞧,是个穿着军装的汉子,人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呢! 他战战兢兢地道:“可是并州军营之人?” 朱泰皱眉道:“正是,你是何人?” 这时段兴权和吕彬跳出来也看着面前此人,李弘见三人俱穿着并州军服,心下大喜,急道:“快走,边走边说!” 朱泰有点犹豫,李弘回头道:“他们人多,又是有备而来,只怕现下已没了活口,咱们先到安全地方再说。” 话音未落,朱泰猛地将他一扯,一支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直吓得他差点儿失禁。“进林子!”朱泰一声令下,紧接着几支箭羽追杀而来,朱泰拉着李弘往林中钻去,段兴权二人断后,他们对这片林子极熟,不一会儿便隐入林中。 李弘靠在树上大声喘息道:“完了,咱们就四个人,追来的只怕有一小队,后面还有大队!” 朱泰瞧了他一眼,并未作声,他警惕地盯着前方,小声道:“你们不要出声,他们拿着弓箭,适合远攻,等他们近前,我去解决他们!” “嗯!”两人小声回应。李弘不禁看了朱泰一眼,这小子口气还挺大,一小队人只怕有上十人,他去解决他们? 正在这时,朱泰道:“来了!”李弘一个哆嗦,他倒还真有点想看看这个小子怎么解决对方。 一黑衣人跑在最前,四下看了看回头道:“跑了!” 后面有八九人陆续小跑着上前道:“说是个紧要的人物,他有什么本事,竟然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给跑了?” 朱泰闻言去瞧李弘,李弘也瞧了他一眼,朱泰已经可以断定,黑衣人定非好人。 来人分散开四下搜了搜,有两人朝朱泰他们这边摸了过来,朱泰一个手势朝后一打,只有李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待那两人走近,朱泰朝前一窜,手中利刃只一闪,两人已然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李弘真想叫声好,这时听到不远处有人道:“在那边!” 三个人已经冲了过来,朱泰好整以暇,手握与卫溱手中一模一样的小猎,长身玉立不动,目光紧盯来人,三人仗着人多如鹰隼扑面。 朱泰一个垫步飞奔上前,所到之处,一人跪下,一人仰面,另一个正要从后面袭来,李弘大声道:“小心!” 话未落,段兴权扯着他的脚踝就将他往后一拉,李弘差点啃一嘴泥巴,扭头怒道:“做什么!” 第150章 千年修得林中救 段兴权见这人瞪着自己,当下心中不喜,冷笑一声道:“你叽歪个球!我三弟叫别出声,你哔哔个啥!” 李弘怒极,正要喝斥,吕彬不耐烦地道:“别扯犊子了,看好了!”若是朱泰不敌,他们二人可是要补位的。. 再说那人从后朝朱泰下手,朱泰头都没回,手中小猎一个回马,那人便倒下了,这时余下的四五号人都扑了过来,他们见朱泰身手了得,当下一齐围了上来,朱泰只一闪,便跳出圈子,返身两下,又有两人倒地。李弘只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了得!再看去时,只两三个回合,余下几人尽皆倒地,其中一人跪在地上,嘴角正汩汩往外渗血,天色已暗,朱泰来不及多想,上前一脚,正中那人心窝! 李弘只见朱泰一个手势,段兴权和吕彬就爬了出去,“长康,怎么办?” “拖进林中,后面还有人,咱们速战速决!”朱泰扫了一圈,见还有人喘气,上前一刀,游戏结束。 段兴权与吕彬一人拖一条腿,朱泰也加入打扫战场的行列,拖到最后一个时,段兴权将那人一丢在地上,上去就是一脚:“你不是有箭吗,你不是能耐吗,现在跟死狗似的,咋不得瑟了!” 李弘扭头来瞧,段兴权还给他一个大白眼儿,李弘哭笑不得,人家好歹也是救了自己,也不好跟他一般见识,于是又去看朱泰。朱泰侧耳听了听道:“快走!”又有人找了过来。 四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凭着他们对地形的熟悉,没多大一会儿便出了林子,那些黑衣人遍寻不着,只得退回,等他们人都聚在一处,领头的拱手对平王道:“王爷,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平王舒了口长气道:“清点人数,赶快入涤梁城,并州府就在不远,再迟恐生变故!” 待清点完人数,发现少了十二人,领头的想了想道:“咱们走!” 一队如鬼魅般的黑衣人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平王父子总算脱离虎口,带着平王妃直奔涤梁城。 快到军营,段兴权嚷嚷着道:“歇会儿,歇会儿!”朱泰停下脚步道:“怎么,就这么点儿路,你就受不住了,看来平日都偷懒呢是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哎哟,饶了哥吧,就你推行的那训练方法,哥怎么会偷懒!”段兴权跟他磨起了嘴皮子。 “起来吧,都到地儿了,回去再歇!”朱泰上前扯他。 段兴权赖地上不起,吕彬上前就是一脚道:“这可是你给老子的机会,不踢白不踢!” “你他娘的!”段兴权爬起来就要打吕彬,吕彬自然不会站着挨打,拔腿就跑,他在后面死追。 李弘见这几人都已经开始打闹,便知已入安全之地,他对朱泰道:“今儿多亏了小兄弟相救,改日必报此恩,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朱泰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告知其名姓,待弄清楚对方身份再说,便敷衍道:“我等三人皆是并州军营中人,敢问您是何人,因何被黑衣人追杀?” 李弘心想自己一行上百人,尽皆毙命于这密林之中,不禁有些黯然,他摇了摇头道:“回到军营再说吧,不怕你笑话,我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说到饿,朱泰才想起先前打的猎物还放在林中某处,他愣了一愣,却听到前面段兴权怪叫道:“唉呀呀,今儿打的野物都落在林子里了,这可怎么好,要不要回去捡着?” 朱泰疾行两步道:“快走吧,对方只怕有上百人,回去自投罗网啊?” 李弘心下惊奇,这人未打照面儿,竟知道对方有上百人?自己的百来号人不声不息就地被全歼,连个惨叫都没听着,对方可不是有百人以上? “不是吧!上百人,你说你怎么不早说,幸好咱们跑的快,要不然还不给人包了饺子!”段兴权哇哇乱叫。 “长康,果真有上百号人?”吕彬也是吓了一跳。 朱泰边走边道:“估摸着只多不少,我早先就觉得不大对劲,对了,你们有多少人?”他扭头去问李弘。 “近百人”,李弘胸中郁气难抒。 “什么!”段兴权惊叫。 吕彬一愣,跟看鬼似的看着李弘,朱泰也皱着眉头看着他,没一会儿道:“近百人就你一个跑了出来?” “我们刚扎营不久,人都散出去拾柴打野物去了,他们是不是都能逃生,还得等去了军营找你们上官说说,看能不能带人出来找找看”,李弘只希望更多人能跟他一样逃得生天,其中好些是他多年来的近侍之人,实在可气! 朱泰暗想你是什么人,竟能叫动军队出来帮你找人,当下看看天色,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道:“走吧,回去再说。” “打的那些野物真不要了呀?”段兴权还不死心。 “你是要命还是要那些野物?”朱泰脚不停。 几人都不作声,一回到军营,李弘便道:“贵军上官是何人,我要见他!” 朱泰心道此人能带着上百人出门,必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于是道:“我******是雷潜雷都尉,我带你过去。” 雷潜正在吃饭,见朱泰回来,抬头笑着招呼道:“来来,今儿又去林子里了,打了些啥好东西?”自从朱泰入京贺寿回营,雷潜就知道他原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档案上记的他是个一文不名的乡下小子,可是实际上人家跟京中的小公爷称兄道弟,而且还有能力在京中买宅子,也难怪人家一身本事呢,所以从此后对朱泰就特别亲密。 朱泰笑道:“大人,今儿打了不少野物,不过遇上劫匪,逃的时候给扔了。” 雷潜哈哈笑道:“少来,人家遇上你不逃就是好的,你还逃?” 李弘站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暗想这个叫长康的在里面瞎白话什么,还不快些通报。正想着呢,听到朱泰道:“大人,此事是真的,对方起码有上百号人,咱们还救了一个人回来,此人要见您呢。” “什么?谁敢在我并州地头上生事儿!”雷潜放下筷子腾地就站了起来。 朱泰朝外示意,雷潜道:“让他进来!” 李弘翩然进来,一进来就朝雷潜拱手道:“雷大人有礼了!” 雷潜看着来人,衣着不凡,面皮白净,就是有些狼狈,于是没好气地道:“你谁呀,来我并州地头作甚?” 李弘不以为意,只是看了朱泰一眼,雷潜招手道:“长康,坐,你也坐,这位是咱们营里的果毅都尉朱泰,但说无妨!” 李弘恍然大悟,也不客气地坐下,边掏凭信边道:“这位朱都尉身手不凡,今天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好好站在这儿。” 雷潜睨了李弘一眼,心想你谁呀你,伸手接过凭信不耐烦打开一看,立马腾地站起身道:“失礼失礼!”一边朝朱泰直抄手,示意他站起来,朱泰立马起身看着这位上官大人。 李弘笑而不语,雷潜恭敬地道:“原来是景王爷的二公子,你们奉命押送人犯前往甘州,竟在北边望梁山遇袭?就您一个人逃出来了?”雷潜满头满脑子都是疑惑。 “正是,还请雷都尉给我派些人手去林中搜寻”,李弘皱眉,他回去可怎么跟皇上和父王交待啊! 朱泰听了这话,深觉不妥,便看着雷潜,雷潜想了想也觉得不妥,他扭头对朱泰道:“长康,你看这……”李弘带近百人在林中被人伏杀,这罪过也不小,可他是景王次子,规打规矩的是皇亲贵胄,事后还不是便宜了事儿;雷潜身为并州军中主官,若是晚上让部众入林被袭,哪怕死了一个人,责任全是他的,若是运气不好,到时候再落个擅调军队的罪名,可就大大的不划算啊! 朱泰似乎明白雷潜心中所想,他恭敬地道:“二公子,不瞒您说,这望梁山地形复杂,咱们经常进去打野味的人也不敢晚上在里面呆着,人很容易就绕没了,如果带人进去寻,只怕有去无回,天亮进去是最安全的。” 李弘眉头深皱,他也知道这林子夜间进去很不安全,可是他近百号人啊,若是有一小半能救出来,那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啊! “你们是这里的人,真的不能进去吗……只可惜跟着我出来的那些人了!”李弘头痛起来。 朱泰看了一眼李弘道:“二公子担心随从可以理解,不过依在下所见,望梁山确实不宜夜间进入,到时候只怕人没救出来,咱们进去的人也折了进去;如果您的随从真有活口,只要躲好,别到处乱走,明儿一早咱们带人进山搜寻,还是可以救下的。” 既如此,李弘也只好听他们的,他朝朱泰一笑道:“那明儿早些带人进山,叫我一起。” “是”,朱泰看了雷潜一眼。雷潜忙嚷道:“来人呀,再准备些饭菜!对了,再来点酒!” 李弘忙道:“酒还是免了,这是在军中,不好乱了规矩,再说明儿一早还得进山,我这心里怎么就乱的慌!” 朱泰明白他的心情,安尉道:“二公子放心好了,明儿在下亲自带队进山。” 李弘点头,发了一会儿呆对雷潜道:“雷都尉这里可真是藏龙卧虎啊,长康是吧!”他拉着朱泰的手用力一握,“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了!好身手!” 第151章 并州一枝花 雷潜以眼色询问朱泰怎么回事儿,朱泰笑道:“二公子过奖了,今儿带他们进山,回来的时候,发觉不大对劲,往北走了没多时,便看到二公子被人追击,属下带人上前料理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雷潜点头,李弘却笑道:“你倒是谦虚的紧,雷都尉你没瞧见,长康一人拳打脚踢上十人,我都还没瞧清楚怎么回事儿呢,跟着他的那两个人都已经将尸体处理干净了,不愧是并州府培养的人才啊!并州藏龙卧虎,雷都尉功不可没吧?” 雷潜听了哈哈大笑:“二公子,您可真是个有趣的人,也是个有好运气的人,这长康可是咱们并州一枝花,您今儿若不是遇上他,只怕出不了这林子。” 李弘听了也是大笑:“没错儿,果真是一枝毒花!” 朱泰忙不好意思道:“大人,二公子遇到我们之前,已经只身逃脱了,他只需往林子里一藏,保准谁也找不到他,咱仨去不去都没啥大关系,二公子贵人自有天相,何需在下相救。” 雷潜忙问具体情况,李弘便将遇袭经过说了,最后道:“可真是一点儿先兆都没有,若非我当时正靠在树边,正好离山窝子不远,也不能这么轻易逃掉。” 朱泰又将遇见二公子后的事情讲了一遍,谈吐之间透着沉稳和谦虚,李弘听着他说话,忍不住问道:“长康,你读了几年书?” 朱泰不知道他何以问起这个,便老实地道:“我们村儿正好有一位秦先生,以前在朝中做官,后来告老归田,在村里办了个学堂,在下在他手上读上近十年书的样子。” 军中大多粗人,读书识字的本就不多,李弘恍然大悟道:“难怪听你说话跟那些兵痞子不同,雷都尉你说是不是?” 雷潜笑道:“开玩笑,再怎么着也是咱们军中的一枝花和二把手,哪能是个没读过书的大白话!” 李弘哈哈大笑,这时候饭菜上来,他反客为主招呼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儿咱们一起吃个痛快!”言辞之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却并无一丝皇亲贵胄的架子。 “长康,二公子既不喝酒,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吧!”雷潜拍着朱泰的肩膀,朱泰刚一举杯,李弘便道:“慢着慢着,今儿是长康救了我的命,合该我敬他一杯!” 说着还真的端起几上的茶壶要给朱泰倒茶,朱泰吓了一跳,忙起身道:“二公子,不必这么客气,都说了您能逃出来是身上的龙气护着呢,跟在下没啥大关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胡说!”李弘一语双关,严格来说,他只是龙子龙孙,可不是什么真龙,“今儿不是你,我就撂那林子里了,来来,我敬你!不然你就是瞧不起我是吧,嫌我没用是不是?” 这话都说了出来,朱泰只好将茶杯递了过去,李弘象征性地给他点了点茶道:“痛快点儿,喝了!” 朱泰只好一口喝下,哪知李弘又伸了过来:“刚那一杯是感谢长康的救命之恩,来,这一杯咱们排个年齿,我属申猴,长康你属什么的?”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堂堂景王次子,要跟朱泰这种无名小卒排年齿,那就是要和他称兄道弟了,这可真是朱泰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雷潜见朱泰还端着不动,忙朝他使眼色,朱泰忙伸出杯子道:“在下酉鸡,小二公子一岁。” 李弘忙扯他坐下道:“坐着,喝了这一杯,我就是元达,你也不是在下,是长康兄弟,来!” 雷潜悄悄在桌下踩了朱泰一脚丫子,朱泰也没啥不乐意的,人家都放下身段称兄道弟了,他怕什么!于是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光道:“元达兄!” “来,也敬雷都尉一杯,明儿还指着你一声令下,帮我找到那些亲随呢!”李弘显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人情世故他都懂。 雷潜也不客气,人家景王次子给他攀交情,他客气个鬼的。 一杯茶下肚,简直比美酒还醉人,李弘见状笑道:“雷都尉,长康,吃菜!” 李弘饿坏了,吃的差不多便开始话多了起来,他细细问过朱泰家里的情况,得知上次他也去京城给常太师拜了寿,还跟小公爷去青寨骑了马,他拍着大腿嚷道:“唉呀!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吃席的时候你跟那小子一直坐一起啊!还有几个伴儿对不对?” 朱泰笑着点头,李弘放下筷子道:“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跟那小子裹一起了,怎么认识的?” “不瞒元达兄,京城卫府的大小姐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叫我一声二哥,她跟小公爷关系好,还一起做那个安宫牛黄丸的生意,所以上次回京就认识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可瞒的,迟早都要知道,朱泰便老实说了。 小公爷与人合伙做药丸生意的事皇家人谁不知道,况且李弘私下与赵牟交好,他如何不知道卫溱,听朱泰这么一说,立时问道:“可是卫家大小姐卫溱?” 朱泰点头笑道:“没想到你竟知道那丫头的大名。” 李弘别有意味地笑道:“她可是赵家的媳妇儿,你知道的吧?” “嗯”,朱泰抿了抿唇勉强挤了一丝笑,这可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提起来就胸闷。 雷潜为替朱泰挣面子,故意问道:“长康,你叫你这个妹子帮你在京城看宅子,可看中了?” “前儿写信还没说呢,我也不知道买着没有”,前几天卫溱给他写信,说是小公爷从公主那探得,说是景王上位可能性大,他收着信反正也不敢完全当真,就将信给烧了,这会儿景王次子就在面前同桌共餐,还跟他称兄道弟的,朱泰突然觉得这命运还真有些弄人。自他遇着阿溱,运气就特别的好了,想着她的容颜,想着她的欢声笑语,不仅莞尔一笑。 “长康要在京中购置房产吗?”李弘暗暗心惊。 “嗯,上次回京带着战友们住在客栈,怎么都不方便,阿溱就劝我在京中置办个宅子,我这人不在京中,便让阿溱去替我看看有没合适的,这么长时间也没听她说起,只怕这宅子不好买。”受卫溱影响,他也开始称同袍为战友。 李弘听他说“战友”,朝他笑了笑道:“我可跟你说,前阵子可能是没有合适的,这些日子肯定有!” “哦,此话怎讲?”朱泰倒也没想这么多。 雷潜大掌往他肩上一拍笑道:“傻小子,这次平王父子叛乱,京中受累的人只怕不少,这些人总不是杀的杀、贬的贬,这京中的大宅可不就空出来了吗!” 李弘点头,朱泰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过几天阿溱的信又要过来了。” “还写什么信呐!”李弘也学雷潜的样子拍了他一下,“赶明儿你带人跟我一块儿回京,人犯在这并州被劫,可不得让你们军方得给我证明一下,不然上面还以为我跟劫匪是同伙儿呢!等你回了京,要是宅子还没置办好,那你就亲自去办;若是归置好了,你就好好去看看你的新宅子,要添买什么物什、下人,一水儿给办齐整喽!” 朱泰一听可以跟他一道儿回京,心中十分高兴,他笑眯眯地道:“这事儿怎么安排,还得听雷大人的。” 雷潜忙道:“二公子怎么说就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雷潜让朱泰点了两百名兵士浩浩荡荡朝望梁山出发了。朱泰怕林中有隐患,先派了几名斥侯进林中好好查探了一番,斥候回报安全,方才放人入林细细搜寻,段兴权还记着他们昨天打的野味儿呢,首先就跑去看东西还在不在,结果东西早被扒拉的不成样子了,他蹲下去骂道:“他娘的,尽便宜这些夜枭了,昨天一天算是白干了!” 众人从林中各处果真搜罗出来不少尸首,朱泰和李弘看得都是头皮发麻,朱泰又对人道:“传令下去,树上也看看,若是昨夜有活口,肯定是爬到树上过了一晚。” 然后又让段兴权带人去昨天藏黑衣人尸首的地方,他气定神闲,指挥有度,不过小一刻钟的工夫,部队就开始收队归整了,朱泰猜的没错,果然有五名活口昨天在树上过的夜,这会儿带过来的时候个个都憔悴的不行了,见到李弘都是膝盖一软,不等他们出声,朱泰挥手道:“将活口火速带回安置,死的数下有多少,将他们身上收罗一遍,东西都交给二公子,黑衣的是劫匪,一共十二人,全都带回城中找人认尸。” 李弘对他的气度暗暗佩服,待数清尸首,果然一个不少,朱泰看着地上堆成山的尸首皱眉,对方十分凶残,幸亏昨天跑的快,不然今天躺在这儿可能就有他一个。他扭头跟李弘商量道:“这么多人,埋着只怕被野兽扒出来,要不叫他们找柴火过来,一把火烧了如何?” “听你的!”李弘心在流血,自己的心腹一个不剩,那活着的五个人没一个他面熟的,回京后他还得重新培养人,真是可气! 朱泰连忙指挥大家到处捡拾柴火,又令人将这一小片林子的树都砍掉,等会就在这处将这么些人烧掉。 李弘看着朱泰,心里不免有了些想法,若是能将他纳入羽下…… 第152章 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到了正午,待这里都弄的差不多了,众人便整队回营了,朱泰叫人抬了一堆零碎过来给李弘:“元达兄,这都是从你的亲随身上搜到的,带回京交给他们家人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有劳长康了,你可真是细心!我都没想到”,李弘看到这些东西,心中莫名惆怅,当天就要求雷潜派人护送他回京。 雷潜自然是让朱泰点兵,李弘身份尊贵,朱泰为保险起见,亲点上次跟自己一起上崖的九人组的成员,另点了武贤和任显聪,反正都是一起去过京城的老搭档,然后让这些人再叫上几人,一共凑了二十个人,同李弘的五人一起护送他回京去了。 路上不敢耽误,平王父子是重要钦犯,如今被李弘弄丢,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处罚呢。朱泰见他闷闷不乐,悄悄问他:“元达兄,何事忧愁?” 李弘叹口气道:“近百人跟着我出京,回去就只余五人,皇上一定暴怒,父王肯定也很生气。” 朱泰左右看了看,凑近李弘低声道:“昨夜到底是来了百人还是千人,谁也不知道,我个人认为,如果是百人对百人,咱们的伤亡率不会这么高,你觉得对方有多少人?” 昨天还说对方也是上百人,今天就变近千人了?李弘瞪着朱泰,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他忍不住拍了朱泰一掌道:“还是你有办法!”昨天林中具体情况,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知道,说实在话,谁也没看到对方到底是多少人,按照正常情况,能将己方几乎全歼,按兵法上说的“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的原则,对方起码有五百人以上。 李弘经此一役,对皇位争夺的残酷性有了更新的认识,他以为四海升平,没人会半路堵截于他;他以为平王已是瓮中之鳖,然则别人背后还有隐藏着的实力不足为外人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是他大意了,也是他经验不足,所以这才吃了一个大亏,这一次他身边用着称手的人几乎一个不剩,可恨!他急需身边有得用的人,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朱泰这个年轻人。 路上歇息的时候,朱泰与李弘将相关人等拢至一处,定下攻守同盟,只说林中袭击的队伍有近五六百人,多亏朱泰等人,李弘与其他五人才九死一生。李弘急需身边人手,而这时卖个破绽给朱泰等人,未必没有笼络他们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细细将细节商议清楚,便又出发了。 皇直见并州府派人将李弘送回,又听说平王余孽还有这么多人,还将李弘所带部众杀得只剩五六个人,当场气得差点仰面倒下去。老凡子手疾眼快,连忙上前扶住皇上,嘴里不停道:“皇上息怒啊,保重身子重要啊!” 皇上急喘了几口骂道:“畜生!畜生!”他也不想想平王是畜生,他岂不是个老畜生了。李弘带着朱泰在下面蔫头巴脑的,朱泰第一次见驾,只看了一眼便低了头,问什么就按先前商量好的答什么,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既有并州府来人作证,那李弘与平王串通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谁拿自己身边的近百人去换一个潜在竞争对手的生存呢,皇上一挥手道:“先下去吧,好好歇着!” 李弘有惊无险,不仅没有被入罪,连句批评都没捞着,自然是十分高兴,他邀朱泰等人入住景王府:“长康,你带着兄弟们先住在王府吧,皇上今儿也没说什么,还不知道哪天想起来还要宣咱们入宫呢,你们在京中好好玩几天,吃用都有人周到!” 其他人都高兴坏了,果然跟着朱泰就能吃香喝辣啊,京城不比并州城好玩呀?如今不用住驿馆,吃住还有人包揽,他们别提多乐意了。朱泰拱手道:“那便替兄弟们多谢你了!如今在京城不比外面,以后见面还是称你一声二公子吧!” 李弘深觉朱泰体贴,他点点头道:“长康只管随意,今晚我在府中备下酒席,如今不比在军中,晚上可以放开畅饮,不受任何约束!” 朱泰本想去找卫溱,如果拒绝李弘肯定不好,于是点头道:“二公子先带兄弟们入府安置,我还得去问问阿溱,可有将宅子置下。” “那你快去快回,若是真的置下宅子,我还得给你送上一份大礼才成啊!” “二公子说笑了”,朱泰想着就要见到卫溱,心里甜滋滋的。 再说卫溱帮朱泰买下宅子后,便再也无大事,平王府败落,赵牟明着也是闲人一个,于是天天来找卫溱,或是陪她逗狗聊天,或是陪她看书解闷,有时候干脆去找卫老爷子说话下棋,反正就是既缠着卫溱又讨好着老爷子。 卫溱也不嫌他烦,他好歹也是见识广博、腹有经纶的大好青年,两人在一起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苦了元姚,每天变着花样儿弄吃的。 门房一看有人找大小姐,争着抢着进去报信儿,朱泰抿唇看着他们直乐儿,等来人过来带他进去,他才敛了笑。 卫溱听说朱泰来了,这可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正准备冲出去接人呢,赵牟喝道:“阿溱!” 她这才清醒,只得让人去接朱泰进来,看着赵牟一脸冷色,她笑嘻嘻地道:“二哥怎么回来了,正好带他去看看宅子,也不知道他满不满意;呀,他不会是接到我的信才回来的吧,不会吧,信才发出去,这会儿还在路上呢吧,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呢……” 赵牟没好气地道:“你有完没完,他这时候回来肯定是公事,说不准跟平王案子有关。” “平王的案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卫溱不以为然。 “此去甘州,路经并州,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要不然他回来做什么,完全没道理!”赵牟放下手中的书册,整理衣冠,准备迎接他最大的情敌。 “哼”,卫溱暗想这什么跟什么,便没放在心上。 赵牟起身道:“出去看看。” 两人站在院门口,远远看到朱泰笑眯眯地过来,赵牟拽着她就迎了上去,卫溱没挣开,索性瞪着他,他却熟视无睹,笑迎朱泰驾到。朱泰见赵牟也在,心里一沉,但还是面露微笑迎上来道:“奕扬兄也在。” 不等赵牟答话,卫溱上前扯着朱泰道:“二哥,你怎么回来了”,边说边甩掉赵牟的手。 朱泰笑道:“景王二公子在并州遇袭,我和战友送他回京。” 卫溱听了愣了愣,她去看赵牟,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蒙对了啊!赵牟给她一个“怎么样”的眼神,随即问朱泰道:“什么情况?” 两人说着说着便将卫溱给挤到一边去了,她跟在两人身后也插不上嘴,只听朱泰说平王父子被人给救走了,还差点把景王次子给干掉了。 两人进屋坐下来还在聊,卫溱只好坐那儿以手撑脸,看着他们两人聊,元姚送茶进来,对着朱泰笑眯眯的,还被赵牟给狠狠瞪了一眼,卫溱觉得好笑,立马笑得弯着眼睛,朱泰虽在跟赵牟聊天,余光却在注意着她,见她笑得跟小时候一样,情不自禁抿嘴便对着她笑了笑。 赵牟注意到他俩之间的无声交流,心里酸的不行,他提醒卫溱道:“阿溱,你不是帮二哥选好了一处宅子吗,何不带他去瞧瞧,晚上一起吃饭。” 朱泰奇道:“宅子果然已买了吗?” “是啊二哥,之前我看到一个更好的,被别人先买了,悔死我了!”卫溱立马倾诉起来。 “没事,现在这个你不喜欢吗?”朱泰笑笑。 “这个还好啦,但是我更喜欢那个嘛!”卫溱说着说着便自动开启撒娇模式,两人都没发现,只有赵牟忍不住了。 “阿溱,这是二哥的宅子,只要他喜欢就行了啊,先带他去看看吧!” 卫溱瞪了他一眼,转头就问:“二哥,你想吃什么,我先让她们准备着,晚上咱们一块吃顿饭。” “不了,晚上二公子让去他那里喝酒,我已经应下了,不好推掉他”,朱泰歉意的对她笑笑,其实他也想跟她一起吃饭啊,还有好些话想跟她说呢。 “那你什么时候离京啊,那你在京城的时候,每天至少要跟我吃一餐饭!”她开始耍赖。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朱泰无有不应,声音之柔,语气之宠,赵牟自叹弗如。 原来这姓朱的是这么哄骗卫溱的,赵牟暗暗记下,少不得自己也学着点儿,等自己心情好的时候也这样应付卫溱。 “走吧,离这儿不远,咱们走去吧!”赵牟提议。 “嗯!”卫溱喊元姚,“元姚,咱们去新宅子,把钥匙带着!” 来到新宅子门口,朱泰就已经十分满意了,进去后更是满意之极,三人到处走走停停,朱泰道:“阿溱,这里面要添置些家具什么的吧?” “当然了,还得添些下人,你该早些跟我说你要回京的,要不我早就帮你弄好了,你住进来就有吃的用的”,卫溱嗔怪他回京没提前跟她招呼。 “这次的事儿很突然,当天接到命令就出发了,若是平时,我肯定要通知你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二哥,你这次呆几天啊,能不能别走了啊!”她又露出小女儿娇态。 “还得等通知,走不走我也说了不算”,朱泰苦笑,他倒是想留在京城,可是留在京城做什么呢。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卫溱一语双关。 第153章 他还是个雏儿呢 朱泰听她说这话,心里又好笑又发苦,他看了一眼赵牟,见他面无表情看着卫溱,对他道:“瞧她这傻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赵牟真烦听他说这种话,显得他跟卫溱在一起时间长是不是,他赵牟又不是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她哪里傻了,她比谁都精好不好,人都敢杀……你跟她在一起时间再长又怎么着,她是我的妻子,现在不是,以后,将来,永远都是。 见他只淡淡一笑,朱泰又对卫溱道:“阿溱,这宅子这么大,打理起来一定很麻烦,到时候多买些人来吧?” “嗯,我知道,明儿我就去人牙子那儿看看,还要添些用的;二哥,你住哪间房啊,你先选好,到时候我去帮你整理”,卫溱********就在这宅子里了。 朱泰道:“随便哪间房,你看着办吧,对了阿溱,要不要把我娘和妹妹接来,让她们打理这宅子,省得你累着。” 卫溱心里一紧,这朱泰千万别染上什么凤凰男的臭毛病啊,衣锦还乡可以,但是把全家都捎上还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可不行,相爱容易相处难啊,婆媳问题是千年以来的大难题,朱泰那奇葩娘还是个寡妇,节制她的男人都没有,她要来了京城赖着不走,将来卫溱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言?倒是朱娥可以让她过来,反正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要是申氏也来,想着这奇葩卫溱头皮就发麻,于是她咧着嘴瞪着眼道:“阿娥可以来,你娘来了不走怎么办,你好意思赶她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婶子那脾气,我天天都想揍她!” 赵牟被她唬了一跳,结果人家朱泰还连声道:“好好,不叫我娘过来,跟他们谁都不说,省得他们来了给你找事儿。” 赵牟今儿可真是大开眼界,面儿上也不敢显露什么,只见卫溱马上笑逐颜开道:“二哥,到时候你可别真的把婶子给招来了,她那性子谁敢惹呀,整个儿就是个母夜叉。” “母夜叉我可没见过!”朱泰笑笑。 “那时候我看她这么偏心,一直怀疑你不是她亲生的,瞧她每次待你那样儿,真真是气死人,要是我娘那样对我,我早飞了,再不回来!”卫溱说的是气话,这天下间多的是一碗水端不平的父母,往往这种父母也讨不到孩子什么好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可别小看孩子的能量,不忌讳这个的几乎没有。 “怎么不是亲生的,你都说了多少回了。”小时候朱泰知道娘不喜欢自己,凡事儿都想着小弟,结果小弟吃的最好,穿的最好,又是家里唯一一个花钱读书的孩子,结果现在如何,童生都没考上,在家又不会种地,只能天天玩儿,娘亲还将他当个宝贝儿似的养着,朱泰也不好说什么。 赵牟跟听故事似的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看来这朱泰的老娘也不是个善茬啊,要不卫溱能这样说她,朱泰还笑眯眯的?正在想着,突然听到卫溱道:“二哥,要不找个老头把你娘给嫁出去?这宅子她迟早会知道,要是到时候她死活赖着住进来,那可怎么办?” 朱泰苦笑道:“说什么呢!”赵牟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卫溱,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婶子还年轻嘛,这才四十出头,找个人不是很正常啊,要不然她以后见天儿的找你麻烦,看你怎么应对”,卫溱可不是开玩笑,到时候申氏如果非得搬进来住着,谁也不能把她往外撵啊! “阿溱,你放心吧,我娘不会来找我麻烦的”,朱泰底气也不是很足。 “反正你不准让她知道了!”卫溱也不好说太多,她毕竟还没嫁给朱泰呐。 “好,你放心!”朱泰还真的应下了。 赵牟今天可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卫溱这个小痞子挑唆姓朱的傻小子,让他亲娘不准住进他新买的宅子里来,他还就同意了!赵牟消化了一会儿这些新情况,幸亏娘亲疼卫溱比亲生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娘亲跟朱泰老娘似的,那他跟卫溱算是真一丁点儿希望也没了。再一想,也难怪姓朱的对卫溱言听计从,集美陶居的一成份额都跟白送似的,他能不听话么。 其实他不知道,人家朱泰从小就对卫溱言听计从好不好,完全是习惯使然,哪里是因为那一成的股份,再说朱泰对卫溱的感情,他哪里就能懂了! 卫溱转了好几圈,总算是帮朱泰选下了他的主院儿,一边还叽叽喳喳地道:“二哥,这里最好,这院儿在东边,冬天暖和,夏天还没有夕晒,那边再做个大书房,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看书。” 赵牟听得气死,他一路面无表情,最后看了看天色道:“回吧,改天让人来收拾下就能住了,二哥不是还要去景王府喝酒吗,时间差不多了吧?” “不说差点儿都忘了,阿溱,我得走了,明天我要是没事儿,再去找你?”朱泰看天色不早,准备回去,景王请客,他迟到可不好。 “二哥,你不准喝酒!”卫溱又开始耍痴。 “我尽量好不好?”景王说了,不醉不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 “我不管啊,反正你喝醉了人家给你塞个女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卫溱吓他。 朱泰打了个激灵道:“不会的,我心里都有数儿!” “真有数儿?”她哭丧着脸。 “真的!”他点头保证,赵牟在一旁看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你快去吧,我送阿溱回去了!”赵牟来拉卫溱的手。 “那我走了!”朱泰看他名正言顺地牵着她的手,心里也不好受,扭头便告辞了。 看着他的背影,赵牟捏捏她的小手故意道:“景王府宴饮,常常都会叫歌伎出来献舞陪酒。” 卫溱抬头反问道:“然后呢,就滚到榻上去了?” 赵牟尴尬地道:“差不多吧!” “那她们都是处女吗?”卫溱脸不红心不跳的。 赵牟一愣,抿了下唇道:“运气好就遇上一个”,说实话,这些歌伎都是养着娱客的,客人喜欢可以带走,不喜欢还不是留在府里该干嘛干嘛。 “那你运气好过吗?”卫溱扭着脸儿看着他,一脸的好奇。 “咱们现在是在说这个事儿吗?”赵牟有些恼了。 “那你想说什么,说我二哥可能会被人破身?他还是个雏儿呢!”卫溱怎么不知道他是想故意气自己呐。 赵牟扯着她的手急走,跟她简直没法好好说话,她被他扯着边走边道:“我二哥可不像你,他可单纯了。” “我也很单纯”,他气不过。 卫溱听了硬止住脚步笑道:“你很单纯?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房里可还有两个上好的通房呢!” 赵牟听到这里虎着脸道:“你说了几回了?” “嗯,要我说呀,你还是挺会享受的,这么年轻有为,而且母慈妻多,你好歹也算是个成功的男人了啊,不过我二哥可不会羡慕你”,卫溱抓住了******思想的精髓――你和我谈上帝,我和你谈玉皇大帝。 赵牟扯着她继续往卫府走:“你个女孩子,别成天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说你都从哪儿听到的这些?”他烦死她提起府里的那两个女人了,他承认,他需要女人,但他更需要妻子。 年底也没几个月了,两人定的婚期就在年底,卫溱现在知道他有实力,但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他没有跟她提起过,她也不想主动去问,目前来说,她还是希望跟二哥在一起,赵牟,她不想得罪,只想尽量通过柔和点的的方法与之取消婚约,她在他面前已经毫无底限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表现得失了兴趣呢? 她想发火,但不能,只能忍着,一路再不说话,被他一直拉回卫府,门房平日见她都是笑嘻嘻的,今儿见她黑着个脸,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是怎么了,便没敢上前玩笑,只跟赵牟打了个招呼便缩回去了。 他也发现她的情绪变化,扭头来瞧的时候,她低下了头,他奇怪道:“怎么不说话?” 她莫名其妙来了句:“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吃完。”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低着头想哭,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堵,他气极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松掉她的手道:“我先回去了,还有点事儿。” “哦”,她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吧唧的,人家赵牟又没招惹自己,怎么就突然作起来了呢,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突然轻声道:“人生无事可共鸣,不如流水无牵挂。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你叽咕什么呢?”元姚凑过来看着她,“他怎么走了?” “管他呢!”卫溱扭身进房,晚上只喝了碗粥,然后再喝了碗鸡汤,实在没什么好的胃口。 而赵牟回去后则坐在书房半天没出来,晚饭也不说吃了,这个姓朱的,可真是阴魂不散,他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个小白脸么,看他对卫溱那温柔的样子,还有他对着卫溱那恶心死人的笑,真是令人作呕!不就是一起长大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真真是可恨。 刘星哪有不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的,也不敢再叫他吃饭。他缩在门口,暗想今儿出去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陪人看完宅子就恼上了?今儿他一路跟着主子,只顾着逗元姚这胖丫头生气拌嘴去了,哪里知道主子为了什么生气? “来人!”赵牟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刘星一个激灵,平日主子都是直接叫他名字的,今儿火气有点儿大呀! 第154章 一帘春梦亦非她 刘星连忙躬身进去,一进去便小心翼翼地道:“爷,是要用饭了吗?” 赵牟瞪了他一眼,手在桌上敲了两下,这意思刘星很清楚,忙上前道:“爷,有什么吩咐?” “我记得上次朱泰回京的时候,在街上被一个女人追,那女人叫粟兰,你还记得吗?” 怎么突然这起这个女人了,不吃饭了么,刘星面露疑惑,应道:“后来爷不是让查查那女人吗,的确是跟朱都尉在黄麻岭认识的,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人家的身份呢,一直以为他叫吕泰。[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吕泰?”赵牟勾起嘴笑了一下。 “可能是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刘星插了一嘴。 “去,想办法让她知道朱泰的身份,朱泰的新宅子所在,也让她知道”,赵牟没打算跟朱泰客气,要整他法子很多,但是他顾忌着卫溱,肯定不能伤害朱泰,但是给他找个女人缠磨一阵总可以吧,他想着卫溱带着霸道不准朱泰接其母入京的样子,接着道:“想法子查下朱泰家人的情况,还有他小时候的情况,能多详细多详细!” 刘星一头雾水,这朱泰被卫溱嘴里叫着二哥,叫得清甜,主子不是应该好好巴结下人家的么,这怎么搞得好像要整人家似的? 他也不敢多问,只道:“是。”便下去吩咐了,边走还边摇头,今天去看宅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牟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出去饭厅准备吃点儿东西,正好瞧见含香拿着一封信过来,含香见着赵牟,立马嫣然一笑,她小跑着上前将信递给赵牟道:“爷,山上来的信;还有外书房的账都整好了,您要看看么。” 接过信瞧了瞧,是师父的信,他往身上一塞道:“你吃过了吗?” 含香其实早吃过了,听赵牟这么问,忙小意地道:“还没呢,爷也没吃么?” “一起。”赵牟淡淡地说了句,便径往饭厅走,含香高兴极了,赵牟好久都没有找过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尽在找童兰心那个妖精,哼,长的一副狐媚子相,以为漂亮就行了吗?她可是从小陪着爷在山上一起长大的丫头,外书房的流水账也是她全部管着,这份信任和亲密岂是一个妖精可比,她含香根本都不屑跟她比,有的比吗?高下立见嘛。(.棉、花‘糖’小‘说’) 赵牟也不理她,含香殷勤地帮他布菜,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嚼着,卫溱不稀罕他陪着吃是吧,多的是人稀罕。 “去拿点酒来”,赵牟突然想喝。 含香乐坏了,连忙转身去拿酒,拿来后替赵牟倒了一小盅笑道:“爷浅饮几杯也好,这酒喝多了伤身,少喝些却是可以怡情的。” 赵牟不理,自顾自喝着,他长这么大,还没为谁伤过心,除了师兄死的时候,他那时更多的是恨,对,就是恨,恨卫溱,如今又是因为她,为什么,难道上辈子他欠了她的? “爷吃点菜垫巴垫巴”,含香又给他夹菜。赵牟看着她,如果阿溱对他这么殷勤该有多好啊,偏她对自己少了这份用心,如今朱泰一来,自己更是退居二线,实在可恨又可气。 吃了些菜,含香仍不停给他夹菜,他怒道:“倒酒!” “爷,不能再喝了吧,要不呆会儿醉了”,含香有些犹豫,她其实不想把他灌的太醉,不然他还怎么疼自己,识髓知味的女人,久旷之下自然是有些难熬,而且明儿早上赵牟若发现自己喝醉了,肯定也会发火的,所以她少不得劝上一劝。 “废话,叫你倒你就倒,一醉解千愁,我也来尝尝这滋味儿”,赵牟叹了口气。 含香知道他的酒量,一边自己控制着,一边劝他多吃些菜,等赵牟自己感觉有些上头的时候,便也不说还要喝的话了,他撑着头对外嚷道:“扶我回房。”刘星忙跑了进来,含香对他挤了挤眼,刘星了然一笑,还是和含香一起,一人搀着一边扶赵牟回去了。 回房后含香就对刘星道:“你忙去吧,这儿有我呢!” 赵牟倒在床上深吸口气叹道:“舒服!” 含香看着他有些酡红的脸,心跟猫儿抓似的,她小心将他鞋袜脱下,低声道:“爷躺会儿,我去打水给您洗洗。” 赵牟双眼无神地看着帐顶:“阿溱,为什么……”想想卫溱本是他的仇人,他原来定下计策,打算先跟她定亲再退亲坏了她的名声的,结果自己掉进来爬不出去了,呵呵,这可真是有趣。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知道,卫溱也不是个坏姑娘,相反,她是个好姑娘,看着挺精明的,其实她傻的不行,“傻瓜……”酒劲儿上来,他喃喃自语着。 含香进来见他在那儿自言自语,咧嘴笑了笑道:“爷,洗把脸吧!”说完将盆放在床边,拧了把毛巾给他擦脸。赵牟闭着眼睛捂着她的手道:“阿溱。” 含香皱了皱眉,那个卫家大小姐长的漂亮是漂亮,但含香觉得她配不上自家爷,爷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孤竹山未来的接班人,她管着外书房的所有往来流水账,是知道山上有许多生意的,只要赵牟好好经营,比这京中各权贵大家也不差到哪儿去了,人活着可不就是图个钱么,当官还不是为了钱?卫溱不过是小小卫府的一个大小姐,还没个亲娘,卫府也不过就是京城中普通的官家,实在太不起眼了,她认为卫溱死活都配不上自家少爷。 而且卫溱每次来大都会惹爷生闲气,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对卫溱就没个好脸儿,那卫溱对她却也是爱理不理的。 赵牟抓着她的手不放,她挣了挣哄道:“爷,您放手,等我帮您侍弄好了,您再好好睡。” 他睁开眼看了看她笑道:“含香,是你啊,你是不是每次都没给阿溱好脸儿啊?” 含香心里一个咯噔,这卫溱还会背地里告状不成?于是笑眯眯地道:“爷,哪能呢。” “那丫头就是欠骂,就不该给她好脸儿!”赵牟笑得比哭还难看。 含香心里一乐,出去换了水进来,爬上床就开始脱他衣裳,赵牟去扯她,她嘴里道:“别挣,不脱衣裳怎么睡啊,还要洗呢!”赵牟终于老实了,含香手脚麻利的将他外衣都褪了下来,拧了毛巾帮他擦洗身子,她故意使坏,在人家身上百般擦弄,没一会儿赵牟身体便有了反应。 “阿溱……”他去拽她。 她一闪身躲开道:“脚还没洗呢”,说完跳下床去换水。她知道,端着的时间越长,呆会他就会越需要,可不就让他多等一会儿么。 进来帮他洗完脚,她自己一点儿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给剥了个精光,赵牟看着她,印象中哪里见过这样的卫溱,正在犯糊涂,含香一只手已经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去了。这时再有定力的男人只怕都忍不住了吧,何况是酒后的男人。 他已然没了神志,这会儿不管面前是谁,那也都是卫溱了,他一骨碌翻身将她按在身下,手脚迅速褪去上身的阻碍,红着眼睛冲进他迷乱中的梦想所在。 含香从未体会过如此激情,她相当满意,如果天天能这般就好了,她起身收拾两人,不然明早赵牟肯定会勃然大怒,赵牟沉沉睡去,她收拾完悄悄趴在他一只粗壮的手臂上,看着他餍足的容颜,含香上前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啄,啄完觉得还不过瘾,竟伸出小舌舔了舔。她如做贼一般悄悄享受着自己的快乐,这是她平日不敢在他面前的动作,若他没有醉酒,这会儿早就把她赶回房了,她哪里有机会逗弄他。 大半夜的时候赵牟渴醒,含香还躺在他胳膊上没醒,他呆呆地看着她,肯定不是阿溱,想想也是,他抽了抽自己的胳膊,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含香被闹醒,发现赵牟醒来,忙坐起身点了灯道:“爷,昨天……有些累了,我便没有回去。” “无妨,去弄点水来,好渴”,赵牟捏了捏鼻根,只觉跟黄粱一梦似的。 含香忙去倒茶,赵牟一仰而尽,将杯子递给她后又躺了下去。含香小心翼翼坐在床沿道:“爷,您再睡会吧?” 赵牟闭着眼睛没搭腔,含香见他并未赶自己走,大着胆子又上了床,上去趴在他脸边上轻声道:“爷……”鼻息扑在赵牟脸上,他睁开眼看了看,含香比起卫溱,长相差的远了,目光移到她的唇瓣上,心里却没有见到卫溱的那种冲动。 含香见他看着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中慢慢氤氲着水光,她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左手不老实地又往他下身探去,赵牟静静地看着她,她喜欢他,他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阿溱却对自己不感兴趣呢,是不是非得睡一觉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含香”,他不自觉出声。 “爷”,她手上不由一停。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面无表情。 她心中一乐,五指又开始蠕动,赵牟忍着不适,她羞答答地道:“我小时候就喜欢爷了。”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对我……特别喜欢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合适。 “自爷要了人家,人家就……反正以后都是爷的人了,等少夫人进了门,我也要给爷生好些孩子”,含香竟发起花痴来。 第155章 胜玉郡主 原来如此,赵牟苦笑了一下:“你现在就可以生,只要你有本事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应该让卫溱知道,她不稀罕自己,有人稀罕,这不,人还上赶着给自己生孩子呢,怎么过都是一辈子,随便找个女人,生一窝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围着自己叫爹,娘是谁重要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胸中还带着怒气,含香下手越发使力,他赌气翻身将她往床中间一拖,脱衣裳这步聚都省了,含香心下美的不行,当下闭着眼睛开始嗯啊呜哇地叫了起来。赵牟被她叫得兴致大减,三下两下便完了事,他不耐烦地扯起被单便将自己擦拭利爽,跳下床穿上衣服就走了。 索然无味,他的真实感受。天还没亮,他在书房枯坐,原来孤独的滋味儿是这样儿的。 “刘星!”天一亮,赵牟窝一肚子无名火没处发,大声叫着刘星。 刘星一路小跑着过来道:“爷。” “把早饭弄去书房,我在书房吃!”赵牟甩手去净房洗漱,给刘星都没个好脸儿。 “是”,刘星看他一大早脸色就不好看,别提多纳闷了,难不成含香伺候的不好?早知道让兰心过来的,他摇摇头去端早饭去了。 按赵牟昨天的劲头,吃完早饭那是要去卫府报到的,刘星等了好久,站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也没发现主子有出门的意思,他不敢多问,只能在书房外面守着,努力回想着昨天的种种场景,看看主子到底是因何生气,这气可真大,从昨天到今天,少见。 “刘星!”赵牟叫他。 “爷,啥事儿?”是不是要去卫府了,刘星一下窜了进来。 赵牟皱眉道:“昨天跟你说的事儿,都交待下去没有。” “交待下去了!”刘星点头。 赵牟低头不语,刘星等着他说去卫府,结果人家没说,正奇怪呢,赵牟抬头道:“还有什么事儿?” “哦,没事儿,您有事儿叫我”,刘星忙逃了出去。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走出去后他在那兀自咬唇,看来今天得小心着点儿了。 而含香想着赵牟那句“你现在就可以生,只要你有本事生”的话,开始动起了脑筋。平日同房,事后她是要主动去领药喝的,今儿既然爷发了话,那她就不去弄药喝了,若是她运气好能怀上,她将为赵牟生下长子,就算将来不能继承赵牟的全部产业,可是哪怕是一小部分,也是够她母子几辈子享用不尽了,她管着外书房的账,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儿,她才不是童兰心那个傻货呢,光长的漂亮有啥用! 她起身将赵牟房中收拾好,又带出去叫人给洗了,看着洗衣房的人看到她拿着床上等物过来的眼光,她不知道有多得意,可不是么,昨天人家陪男主子睡了一觉,哦不,两次,多么高大上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大家同为女人,这些人却只能在府里打杂,而她,却可以飞上枝头,看着人家打杂,多么美妙的……体验。 再说朱泰昨夜也没敢多喝,他哄着李弘说:“二公子见谅,我在军中早已习惯了警醒,滴酒不沾,今儿舍命陪君子,只喝一杯,还请见谅!” 李弘也不强求,朱泰能有如此定力,足见其人之不凡,于是笑道:“长康请随意!”席间果然有歌舞助兴,朱泰不禁想起卫溱的话,他不自觉抿唇而笑,就卫溱的小心思他哪会不懂,此生他唯愿有她一人到白头,别无他求。 眼瞧着吕彬有些喝高了,朱泰见他摇晃着身子要出去,知道他大概是要去方便,便起身扶他出去。吕彬攀着他蹒跚着出去,嘴里吐着酒气对朱泰笑道:“托你小子的福,今儿喝的这叫痛快。” “哥你悠着点儿,等会回来可别再喝了,这里好歹也是王府,喝醉了成什么样子”,朱泰劝他。 “行,听你的!” 两人方便完回来穿过廊下,朱泰眼瞧着他要吐的样子,连忙将他扯到廊下花树丛边,吕彬哇了几声也没吐出来,朱泰轻拍其背,心道这是何必,猛吃猛喝,然后再吐,这不是白吃了吗! 再说李弘的妹妹李胜玉,她可是个妙人儿,脸长的跟个小苹果似的,性子也是跳脱可爱之极,她生在富贵之家,人却并没有什么坏毛病,她为人也机灵懂事,在皇上面前温婉得跟只猫儿似的,皇上对她也是极为疼爱。景王府除了她的世子哥哥,也就是她有封号了,胜玉郡主。 胜玉养着一只花狸猫,最近生了一窝小猫崽儿,心情正好着呢。她听说二哥今天请客,便抱着一只小猫崽子过来瞧,正好遇到朱泰二人,她隐约瞧见两个男人在花丛那蹲着,当下娇斥一声道:“谁在那边?” 朱泰一回头瞧见是个姑娘,也未多想,忙带着歉意道:“姑娘莫怕,我等是二公子的客人,因喝得有些多了,便在此歇脚。” “歇脚?”胜玉往前伸了伸脖子,这些臭男人只怕是在这里吐吧?她还是第一回听到有人叫自己姑娘,心下觉得十分好玩,于是故意又是一声娇喝道,“这里是王府,不许到处乱吐!” 朱泰忙拍了拍吕彬回道:“姑娘放心,我这就带他走”,他见吕彬没啥反应,急扯了他一下道:“哥,还能走么?” 吕彬早蹲在地上打起了瞌睡,朱泰叫不动他,只能掐着他两腋下将他往走廊上拖。胜玉退了两步,以手掩鼻道:“臭死了!”朱泰将吕彬拖到廊下的长椅上坐下靠好,这才站定不好意思地对胜玉道:“惊吓到姑娘了,还请恕罪。” 不等胜玉回话,只见吕彬挥着手嚷嚷道:“长康,我要喝茶。” 朱泰回头看他这样子,忙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倒茶。”说完扭头就跑了,没多大会儿他端了一杯茶回来,远远见这姑娘还站在这里,便小跑着过来,结果上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被绊了下,若不是他有功夫底子,那杯茶只怕连杯子都要报销,胜玉瞧他这样子捂着嘴乐了会儿,待看到他镇定自若地端着完好的茶杯过来给吕彬灌下,她才奇道:“咦,茶没泼啊?” 朱泰回头对她笑了笑,开玩笑,当他是泥捏的呀。他刚把茶杯放在椅上,那吕彬就又嘟囔道:“还要喝。” 胜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要看看这人会不会再跟傻子似的跑去端一杯来,朱泰听吕彬说还要喝,只得无奈伸手拿了茶杯回返去倒茶。胜玉瞧他还真的又老实去了,不免对身边丫头笑道:“原来是个傻的。” “郡主,您刚没瞧见这人有两下子吗,那茶竟一点儿没泼出来!”丫头见朱泰走远,兴奋地嚷嚷。 “听说二哥今天请的都是并州军营里的兵士,不是说当兵的浑身都是匪气么,我瞧着这人倒像个读书人”,胜玉朝朱泰去的方向看了看。 “瞧这人喝的跟烂泥似的,真恶心!”丫头嫌弃地看了看吕彬,吕彬迷迷糊糊的哪知道人家在嫌弃自己啊,兀自坐那咂嘴,渴啊。 朱泰这次将茶壶都端了来,胜玉见他拿个大茶壶过来直想笑,朱泰站在吕彬面前道:“这次让你喝个够!”说完将茶水往自己左手背上倒了下:“不烫,正好!” 吕彬就着茶壶嘴可劲儿地喝,朱泰连声道:“慢点儿!小心喝着茶叶了。” 胜玉见他细心若此,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浓眉黑眼,脸上很是干净,那认真的样子让人又好笑又莫名感动。这时吕彬果然喝到茶叶,张开嘴就呸呸开来,朱泰瞧了一眼胜玉,生怕这白净的姑娘又要开口喝斥,忙放下茶壶叫道:“哥,别,别呸了!”吕彬哪管这么多,仍是呸个不停,朱泰不好意思地瞧了胜玉一眼,以手捧着吕彬的脸转向廓下:“往这没人走的地方呸!” 胜玉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朱泰窘的不行,当下脸一红,看着越发惹人喜欢。胜玉看了他两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泰才不会告诉她呢,于是假作没听见,胜玉笑道:“我刚都听见了,你叫长康对不对。” “姑娘手上的猫儿真好看”,朱泰答非所问。 说起猫,胜玉来劲儿了:“你瞧瞧,这是狸猫,我这猫可好玩儿了,还有四只一模一样的呢!” 朱泰盯着她手上的猫,是只猫崽,它在胜玉怀中半睡半醒,样子可爱慵懒之极,朱泰不自觉想到卫溱,她睡觉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又可爱又惹人疼,于是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姑娘还有四只一模一样的?可否卖我一只?” 胜玉一愣:“你个大男人,要小猫做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妹子跟你差不多大,她就喜欢猫啊狗的,整日跟家里的那只狗逗闷子,我瞧着姑娘这猫儿长的怪好看的,所以想买一只回去送她,她肯定高兴坏了”,朱泰都能想像到卫溱高兴地眼睛眯成月牙儿的样子了。 “你出多少银子?”胜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是姑娘的猫,姑娘说了算”,朱泰见她并无拒绝之意,当下笑开了花,要说男子喜欢美女,可女子一样爱帅哥,朱泰这一笑,可让胜玉开了眼,她也不是没见过帅哥,只是朱泰帅中带着一副傻气,实在让人难以侧目。 胜玉对他伸出一个手指头。 第156章 良辰吉日 朱泰不知道人家说的是一两银子还是一十两银子,要说这猫还真就不值什么钱,一两银子都有多的,可是这里是景王府,他少不得往高处说:“十两银子?” 胜玉笑眯眯摇了摇头,她要逗逗这男子,看他为了妹子能舍下多少银钱,丫头则在她身后闷笑。[.超多好看小说] 朱泰心道这姑娘果然厚道,没有趁机真要十两银子,他伸手去怀里掏银锞子,嘴里道:“一两银子是吧,那我这就把银子给姑娘。” “谁说一两银子!”胜玉娇笑起来。 “啊?”朱泰愣了,“那要多少。” “一百两!”胜玉准备看他的笑话。 朱泰肯定不干,他冷了眼神笑道:“一百两可以买好几头牛了,姑娘可知道?” “那你就买头牛让你家妹子抱在怀里玩呗!”那丫头笑着插话。 胜玉虽然瞪了这丫头一眼,但她却没说什么,反而笑盈盈的,很显然她是赞同这话的。 朱泰将银锞子放回怀里道:“要是我真花一百两银子买只猫回去,我妹子肯定会骂我傻逼。” “什么傻逼?”胜玉知道这话不是好话,她却是没听说过,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你刚不就当我是傻逼么”,朱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背吕彬,吕彬已睡着了,得将他弄回房里睡。 见他要走,胜玉忙道:“好吧好吧,看在你妹子也喜欢猫的份上,我送你一只好了,要不等会你去挑一只?” 朱泰刚将吕彬背在身上要走,听她这么说不免又高兴起来,他弓着身子抬头笑道:“那多谢姑娘了,你随便给挑一只就行了,我先将战友给送回房,呆会回来拿茶壶,要不就在这儿等姑娘吧!” “那行!”胜玉笑眯眯地看着他背着人往西边去了,“咱们也回去!”她扭身就走。 “郡主,你还真给他呀?” “嗯,不行啊?” “当然不是!” 郡主边走边想着朱泰的样子,这人待同袍和妹子都这么细心认真,定是个厚道之人,送他一只猫倒也无妨,赶明儿问问二哥,这人到底是谁。 朱泰安置好吕彬,跑到席上跟李弘说要出府一趟,李弘也是喝了个半醉不醉的,当下点点头就应了,朱泰折回廓下,见人还没过来,便坐在椅上摆弄那个茶壶,那姑娘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权且在这儿等上一等,若她真送自己一只猫,那等会儿就给送到卫溱那儿去,让她高兴高兴。(.好看的小说 没一会儿胜玉果然带了一只猫来,朱泰连忙起身,见那猫儿小巧可爱又胖嘟嘟的,他对着胜玉就是一礼道:“多谢姑娘割爱。” 胜玉见他文绉绉的并不像个兵士,笑着将猫递给他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我可认得?” 朱泰一笑:“她叫卫溱,就住在京城。” “卫溱?是不是跟景亭哥哥要好的那个?”胜玉曾听晋安县主郭幼奚提到过她。 朱泰隐约知道小公爷叫郭景亭,接了猫儿在手里笑道:“小公爷?” 胜玉笑着点了点头,那猫儿在朱泰的大掌里显得越发幼小,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男人跟女人可真是不一样,这猫儿在自己怀里衬得自己越发娇小可爱,而在面前此人手里却衬得他高大威武有味道。有趣! 见她点头,朱泰这才反应过来,面前姑娘称小公爷是“景亭哥哥”,那她是皇亲国戚是没跑的了,于是忙恭声道:“你是……” “哼,这是我家郡主,你姑娘姑娘都叫老半天了!”那丫头狐假虎威。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郡主恕罪”,朱泰手里拿着猫儿,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知道该怎么好。 胜玉笑笑道:“不知者不罪。” 朱泰此时只想逃跑,他忙不迭道:“郡主晚安,在下告退!”说完捧着小猫儿就跑了。 那丫头被逗得咯咯直乐,胜玉瞪了她一眼道:“笑什么,再笑把你许给他。” “郡主!”丫头一跺脚,说实话,她乐意。 胜玉笑着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她一步三摇地就回去了。第二天她跑去问李弘:“二哥,你昨天请客的人中,有个叫长康的,他是不是有功夫?” 李弘宿醉起身,正在喝茶,听妹妹这么问,他笑笑道:“你怎么知道?” “唉呀二哥,我昨天准备去找你,结果看到他端着茶杯跌了一跤,那茶却一点没泼,所以就问问。” 李弘放下茶杯笑道:“长康的确是身手不凡,黄麻岭一役中就是他别出心裁,徒手攀上悬崖,才使得战局迅速扭转,最后大捷。” “什么黄麻岭?”胜玉哪里知道这些,“徒手上悬崖,天呐!” “不光你们姑娘家听到惊叹,便是军中老棍,知道后也是惊叹不已”,朱泰的确是人才,他要想法子收到自己羽下,他已经决定了。 如果说之前胜玉被朱泰的细心所吸引,那么这会儿便是被他的勇气和能力所折服了:“二哥,他是卫家的人么?” 李弘愣了愣,没多会儿便明白妹妹何以这么问了:“不是的,他名叫朱泰,我称他长康,卫家大小姐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妹子,就是跟景亭一起做药的那个卫溱,你应该听说过。” “我听晋安说过,原来他不是卫家的人……”胜玉若有所思。 李弘见她发呆,笑着拍了她一下道:“你别想多了,人家卫大小姐早跟赵七定了亲。” “这样啊”,胜玉笑了笑。看来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比亲兄妹差啊,他见只猫都想着要给妹妹弄回去开心,有这样的哥哥可真好。 李弘兄妹各有心思,朱泰却是不知道的,他当夜跑到卫府给卫溱送猫,因天色晚了,大门都不放他进去,最后还是卫溱跑出来,见他这么晚抱只猫来,忍不住笑道:“你在哪儿弄的猫,巴巴儿送来”,其实相对来说,她更喜欢狗。 “阿溱,这猫我找人要的,你看跟你一样可爱,你养着玩儿吧!” “会不会捉老鼠啊?”卫溱左看右看,就是只普通的狸猫,并非观赏猫。 “你这儿有老鼠啊?” “应该是有,前儿还听元姚在说呢,小厨房那块儿有”,卫溱摸了摸猫崽子,这会儿它精神着,还用爪子勾搭她。 “那你养着捉鼠吧,我瞧着人家都抱着玩儿呢!” “我才不抱呢!”卫溱想像着这猫刚吃完一只老鼠,回头就在自己身上拱,还不够恶心人的。 “那你现在总得抱进去吧!”朱泰摸摸她的脑袋。 “嗯,那我进去了,你早点回去,早点睡啊!明儿咱们在新宅子碰头!” “好,你回吧!小心它挠你。” “哦。” 赵牟赌气不再去卫溱那儿,着实在书房呆了几天,卫溱则不以为意,好生陪着二哥先去看望小公爷,人家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不知道有多可怜呢。 李弘得知朱泰果真买下了宅子,着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朱泰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卫溱看了看那些送来的东西,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什么人参啊,文房四宝、茶叶啥的,这新宅子急需要的是一些生活日常用品,所以他们还是得去买。 直忙活了好几天,买了五六个下人,新宅子总算是可以做饭,也可以住人了,卫溱对朱泰道:“住进来之前要不要找人看看日子啊,咱们也放两串爆竹,好歹图个吉利,然后请你那些战友都住过来,新宅子就是要闹一闹,将来日子才能过的红红火火,你看行不行?” “都听你的!”朱泰也是乐的不行,“到时把奕扬兄、二公子、小公爷他们都请来,大家好好热闹一下。” 韩绪也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了个长胡子瘦老头儿,人家来宅子里四下看过之后又问了朱泰几个问题,然后掐指一算便道:“后天十四逢双,是个极好搬家的日子,到时好好放上一顿爆竹,保你家宅平安!福禄寿喜财五星齐聚!” 卫溱听了暗暗瘪了瘪嘴,十四是什么好日子啊,想想这时候人也不忌讳这数字,便就也不计较了。卫溱还带着朱泰亲自去了赵府找赵牟,请他后天一起去热闹。赵牟心道动作还挺快,于是便应下了,卫溱见他对自己不似以往那般亲密,想多问一句,想想算了,就这样保持距离也挺好的。 朱泰陪赵牟说话,卫溱道:“二哥,你坐会儿,我去看看邓姨。”朱泰朝她笑笑,她跟只小燕子似的飞了出去。 赵母见她过来高兴不已:“阿溱,你怎么好久没过来看邓姨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这阵子有点儿事,刚处理的差不多,所以就过来了”,卫溱也知道赵母待自己真心,所以在她面前也是本真的很。 “阿溱,年底就要到了,你爷爷那里怎么说?”赵母笑眯眯地看着她,再过几个月,卫溱便要如期嫁入赵府做她的儿媳妇,她高兴啊。 卫溱拈了一颗花生在手上剥了扔到嘴里,也没注意赵母在说什么:“啊,说什么?” 赵母嗔了她一眼道:“你整日都在忙着做什么?” “忙赚钱啊!”女人还不是要赚钱,光指望男人怎么行,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自己有不如兜里有啊。 “你这孩子!”赵母失笑,“叫你奕扬哥赚钱你花不就成了,哪有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赚钱的?” “邓姨,我平日又没什么事儿,闹着好玩儿!”卫溱听了这话有点讪讪。 赵母见她低头不语,上前扯了她一下道:“问你话呢,怎么不作声?” “啊?什么话?” 第157章 强睡灰飞烟灭 “你说你在操什么心,刚说年底就要到了,你爷爷那里没说找人给你绣嫁衣吗?”赵母知道卫溱连针都不会拿,嫁衣这种事儿,自然是得由别人代劳。[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啊?”卫溱愣了。 “啊什啊,你这孩子,都不操心的吗,算了也不问你了,赶明让你赵叔去跟你爷爷说说。” “别别!”卫溱急了,“我自己去说。” “你好意思呀!”赵母被她的傻样逗得呵呵直乐。 卫溱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照这时候正常女性的反应,应该是羞的头埋在脚尖上了吧,不过她可做不出来,但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假装不好意思道:“唉呀,邓姨不许再说了!”然后扭头便冲了出去,身后传来赵母呵呵的笑声。 一出来她就踢飞一颗石头道:“烦死了!”这件事情应该由赵牟来解决,这让她怎么去说,跟邓姨说我要退婚?这不打人脸吗,她宁愿赵牟跟爷爷说要退亲,狠狠地打她的脸,好歹自己还能落个同情分,到时候再嫁给二哥的时候便简单了。要不然她去退亲,到时候连二哥都要跟着吃挂落儿,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赵牟心里虽极不待见朱泰,但对他还是笑脸相迎、谈笑风生,似乎毫无芥蒂的模样儿,连朱泰都暗暗佩服他,朱泰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看赵牟,他绝对是喜欢卫溱的,就凭他的眼神、他的动作,还有他看自己的那股子提防。再说卫溱本来也很好,在朱泰心里,她近乎完美无缺,她怎么样他都讨厌不起来,他只想跟她永远在一起,他愿忍受她所有的霸道和娇蛮,也只有他才知道她有多好。 卫溱在外站了一会儿,想着该怎么提醒赵牟而又不伤他的自尊,他的身份虽然成迷,但他绝不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践踏的小男人,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诚实是最大的权谋,最好的谋略,卫溱也清楚这点,这也是她做人最基本的原则,但是在男女情事上,这样真的好吗?她很头疼。[.超多好看小说] 想了半天还是毫无章法,最后她还是进去对朱泰道:“二哥,回吧!”朱泰扭头见她一脸惜惶,起身凑近她小声道:“怎么了?” 赵牟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正好看到卫溱瞧过来,便收回了目光。 “二哥,你在外面等我下,我有事儿跟奕扬哥说”,卫溱拉着他的胳膊附耳小声说道。 “好,我在外面等你”,他转头对赵牟拱手道,“奕扬兄,我先出去了。” 赵牟淡淡点头,他都听到了,卫溱想要跟他说什么,他大致也猜得到,他不想听,也不想理她。 见二哥出去,卫溱上前轻轻踢了赵牟的脚尖一下小声道:“你这几天怎么了?干嘛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得罪你了。” 他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道:“我没怎么,这几天有点伤风,全身懒懒的,所以不想说话不想动。” “你受凉了?”卫溱好好看了看他,见他并无病色,转而小心地道,“天气渐凉了,你可得要注意着身子,人家说,小睡怡情,大睡伤身,强睡灰飞烟灭,你悠着点儿。”她要侧面提醒他,他身边是不缺女人的,千万不要在她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了。 赵牟初听起来没听懂什么意思,再想的时候勃然大怒,他腾地站起身道:“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以为往常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没骂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你小小年纪,整日想些什么鬼东西!还要不要脸了?” 卫溱被他吓住,缩了缩脑袋不服气地道:“我怎么不要脸了,你能做我就不能说了吗……” 卫溱这话是彻底点燃了赵牟心中压抑了几天的怒火:“我做什么了!”虽然他的确做过,但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他的零食,根本算不得什么,再说他自从心里有了她,对兰心和含香都没那么多兴趣了。 “你凶什么凶……”卫溱见他一脸要吃人的模样,还真有些害怕,但是本能促使她又脱口而出。 朱泰在外面听着赵牟这么大声,觉得不大对劲,忍了忍还是没冲进来。 赵牟见她还敢顶嘴,大步上前冲过来掐住她的两边胳膊道:“我凶?我再凶也没把你怎么着啊,你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你呢?你是不凶,可是你残忍!” “我……我怎么残忍了?”卫溱还是第一回听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就她对自己的了解,最多是有时候娇横一点儿,那还得看对象,他赵牟何德何能啊,能让自己对他娇横?哦不,是她何德何能啊,她不敢才对。 “呵呵”,赵牟冷笑了两声,“你怎么残忍你知道。”对他的真心视而不见、动不动就想退亲,还对别的男人殷勤有加、没瞧见她那眼里都能酿出蜜来么,还把集美陶居的股份白白分给那人,不遗余力地帮他做着一切她能做的事情,真是让人恶心! 卫溱心里也是有气的,她怎么他了,两人初识的时候,是他瞧不上她,她为了邓姨勉强跟他站一边儿,两人当时都说的好好的,两年后好合好散,谁也不影响谁,是他不守信用、想食言,她又没怎么他,他亲也亲了,便宜也占了,她都没说什么,还想怎么样啊,她这么努力,就是不想下半辈子看男人脸色过活,她哪里就有错了? 好咧,这还没开始呢,他就给她脸色看?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她强奸了他非得负责他下半辈子似的,凭什么呀!她很想骂他一顿,但一想集美陶居的生意和黄帮主,她生生忍下了,她低下头不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的怒意小声道:“你今天累了,咱们改天再说,我先回去了。” 赵牟却是不放,他狠狠瞪着她,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伤呢,自师兄意外去世,他便是师父身边最有分量的人,直到今天,他也没受过哪个的气,特别是女人的气! 卫溱挣不开他,抬脚就是一下,赵牟脚下生疼,他怒意更盛,想也不想便捧住她后颈,吻了上去。还是那种娇软的味道,仍是让他心动心跳到直想发狂的体验,他按住挣扎的她,她是他的!她欠他一条命,他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的。门外那个人最好进来看看,她是属于谁的! 卫溱是真的怒了,她的力气没他大,她不敢发出声音,只求二哥别突然冲了进来看到才好,她的小手探上来推他的脸,他纹丝不动,只勉力去吮吻她的唇、捕捉着她的小舌,终于捉住,他的心被塞得满满的,他想叹息,没时间,只能通过舌尖宣告他激狂的情意,他不管,他只要她! 卫溱这时完全是蒙的,她不敢咬伤他,拼命躲避,最后终于脱身,她猛地推他一把,拔腿就往外跑,他本想追上去,想着姓朱的还站在外面,便喘息着舔了舔自己的唇,看着她奔向外面。 卫溱边跑边狠狠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嘴,一出去看到朱泰正站在外面扭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想也不想便冲过去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朱泰吓了一大跳,忙转身搂住他急道:“阿溱,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赵牟在内室听到她哭了,只觉心被人狠狠一揪,他不由自主往外走了两步,听到朱泰的声音他又止住了,他冷哼了一声,倒是想看看她怎么跟那姓朱的告状,说他亲她了?哈哈,真想看看人家听到后是什么脸色呢! 卫溱怎么可能跟二哥说真的,她狠狠哭了两声道:“他打我!”然后故意揉着自己的胳膊道:“二哥,好痛……” 赵牟听的气极,他打她?他打她!简直是一派胡言。 朱泰一听忙要撸她衣袖看怎么回事儿,她怎么可能叫他看,只死死抱着他继续哭:“二哥,好痛,你不许碰。” “好好,不碰不碰”,朱泰急得脸都绿了。要说他这辈子能忍受娘亲的刻薄、习武的煎熬,但他就是见不得卫溱流泪,她本来就不爱哭,她的每滴眼泪都跟刀子一样能割破他的心,瞬间让他惶然无措,恨不能替她去挡下这世间所有的无奈和苦楚。 卫溱跟个孩子似的扑在他胸前,赵牟走到门口,本想再讥讽她两句,她可真会装呀,怎么不将实情说出来呢?不敢吧,怕了吧?一走到门口便看到卫溱两手搂着朱泰的脖子,朱泰还紧紧地搂着她,他跟哄孩子似的脸上一团柔情似水,赵牟的火腾地又上来了,正在想该怎么说呢,朱泰扭头看到他,立即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 赵牟忍着心中的怒意淡淡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阿溱,你在未婚夫面前抱着别的男人,什么意思?” 卫溱听到他说话,抬头抹了把眼泪哽咽着道:“二哥,我要回家,咱们一起回秦家庄吧,我讨厌京城,要不去别的地方也成。” 赵牟闻言心中一痛,一种无言的威压向他袭来,他急喘了两口气,只见朱泰伸手温柔地帮她轻轻拭泪,嘴里还一连哄道:“我都听你的,快别哭了,哭得二哥心都碎了,咱们回去吧。”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道:“二哥,我要喝水。”哭累了,渴了,急需补水。 朱泰朝赵牟望过来,赵牟突然想笑,他看了一眼躲在一旁跟个鹌鹑似的刘星道:“没听见呐?” 第158章 风流债 刘星连忙抬头瞧主子,见人正瞪着自己,他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内室去倒茶。[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等他端着一杯茶出来,看到卫溱正趴在朱泰胸口侧脸儿瞧着自己呢,他唯唯诺诺上前道:“阿溱小姐,请喝茶。” 卫溱不动,也不说不喝,然后转了个脸儿,给他一个后脑壳。 “阿溱,你不是要喝水吗?”朱泰低头瞧她。 她闷闷地道:“志者不饮嗟来之水。” 刘星听了直想笑,他端着茶跟练功似的,一笑就得撒出来,他忍着,去偷瞧赵牟,赵牟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朱泰也觉得好笑,他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心里还有气,故意作呢,于是朝刘星一伸手道:“给我吧!” 刘星连忙将杯子递给他,也不退走,站在那儿看着,看这未来女主子能作出什么花儿来。只见朱泰笑了笑,一手端茶,一手去捧卫溱的下巴,刘星迅速瞄了一眼自家主子,果然见他脸色一变,朱泰轻声哄劝道:“阿溱,喝吧,喝了咱们回家。” 刘星心里一凛,心里大骂这朱泰不地道,瞧他说话这么温柔,动作这么宠溺,这让主子心里怎么想,难不成以后让他也学着?那还不够折磨人呢,主子这几天心情明显不好,等阿溱小姐走了,只怕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自己啊,天呐! 卫溱听话地就着二哥的手将杯中的水小口饮完,朱泰还贴心地替她擦了擦嘴角,赵牟眸色越来越暗,看到卫溱朝朱泰嫣然一笑,他敛下了眼神。刘星连忙上前去接茶杯,朱泰递给他笑笑,还小声道:“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刘星讪笑。 “奕扬兄,我带阿溱先回了!后天你记得过去。”朱泰对赵牟叫了一嗓子。 赵牟木然点点头,却听到卫溱道:“二哥,我眼睛疼。” “我给你揉揉”,他旁若无人地轻轻帮她抚弄着眼睛,看得赵牟一身的火。她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卫溱好久没哭过了,这会儿可不是眼睛疼吗,朱泰帮她揉了一会儿,她抬头使劲儿挤了挤眼,然后软软地道:“好了。” 赵牟内心煎熬,又想让人拿水来给她洗脸,可人家已经头也不回地跟着朱泰走了。(.好看的小说他站在那儿看着她远去,心里又悔又痛,满脑子都是她的脸。自认得她这么久以来,他还没见她哭过,这次哭得眼睛都痛了,想来是真难过了吧? 其实卫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想得罪赵牟,要退婚,他如果是个男人,自然会来找自己说清楚,反正她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 朱泰带着她回自己的宅子,一路上他只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并未发现自家门口有一位不速之客。才刚走到门口,便从旁跳出来一个女子:“朱泰!” 两人都吓了一跳,卫溱抬眼一瞧,一个长睫毛的姑娘正瞪着朱泰,朱泰条件反射护住卫溱,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倒霉的女子,便皱眉道:“你做什么?” “好你个姓朱的,居然敢骗我叫吕泰?害我去并州好找!怎么,在京城买了这么一座大宅子,行啊你……”粟兰不依不饶的,上次在大街上碰到他,追了好半天,还是让他给跑了,这人太不地道了! “你谁啊?”卫溱看着她。 “你谁啊!”粟兰反问她。 卫溱心里老大的不乐意,朱泰这时拉着她往里面走:“她是跟咱们不相干的人,走。” 粟兰插腰大怒指着他道:“朱泰!你敢说咱们是不相干的人?” 要是朱泰一个人,他肯定是懒理她的,而且卫溱还扯着他道:“她是谁呀?不会是你惹下了什么风流债吧?” 朱泰哭笑不得:“不是!” “是!”粟兰比他声音还大些。 卫溱瞪着她,又看看朱泰:“到底是还不是啊,当面鼓、对面锣给说清楚了!” “对呀!当面鼓、对面锣说清楚!”粟兰学到一个新词,立马兴奋地用上了。 朱泰气的不行,自己当时可真是犯贱啊,本来是个好心,还给她银子助其脱困,她倒好,还缠上来了。他拉着卫溱的手道:“阿溱,当时突穆山一战,在黄麻岭,我看她是个女子,便把她救了,还给了她三十两银票,让她逃生去,她非要问我叫什么,我就跟她说我叫吕泰,省得麻烦,结果上次回京在街上被她瞧见,她穷追不舍,我好容易才甩脱她。”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跑什么,是不是心虚啊!”粟兰也是气的不行,上次她在街上差点把脚掌都跑掉,结果朱泰还是跑了。 “我心虚什么,我还欠你不成!”朱泰不耐烦了。 “二哥,咱们进去吧!”卫溱古怪地看了一眼粟兰,这女人真奇怪,在战场上出现,然后又出现在京城,二哥明明是救了她,她却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听她那口气,好像朱泰给她银子还欠她似的。 “我也要进去!”那粟兰完全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阿溱,别理她,走!”朱泰恼了,上次就算了,在街上把他追得像条死狗,今儿莫名其妙又找了来,还当着卫溱的面儿,真当他是死狗不成。 卫溱跟着他就往里面走,到了门口朱泰对门房的罗大叔道:“罗叔,跟罗全说一声,以后见了这个女人叫她有多远走多远。” 罗大叔看了看粟兰,长的还不错,可惜人家二爷不稀罕,他上前拦住粟兰道:“姑娘,回去吧!” 粟兰扯着嗓子道:“朱泰,你想不认账啊!我还会再来的!” 卫溱听她说不认账,扭头看了看朱泰,她其实是很相信二哥的,可是人家都找上门儿了,这怎么说? 朱泰皱眉,见她看着自己,捏了捏她的手心道:“进去再跟你说。” 卫溱当然是好奇的不得了啊,现在是什么社会,男权社会!能让一个女子跟在后面死追,这事儿肯定不一般。 进去后朱泰才跟她道出原委:“阿溱你不知道,当时黄麻岭那一仗,我们九人组趁着夜色刚一上崖,就看到……就看到当时还是反贼黠斐斯的女儿,就是这个叫粟兰的,她带着丫头在方便……” “啊?”卫溱反应过来大笑了两声道,“你们都看到了?” “当时情况是偷袭,我就把她们打晕了,等战事结束,我便去替她解开绳索,哪知道她一巴掌就上来了,以为我是那个偷窥的,我冤不冤!他们其他八人只怕看得更清楚,我才懒得理她!”朱泰只觉秽气,他又不能跟人家一个大姑娘说,咱们九个大男人都瞧见你的白屁股了,你要不要一个一个缠啊。 他这么一说,卫溱已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她笑了两声道:“所以她觉得你看了她,就要娶她?” “可能吧,要不然她缠着我做什么,她还欠我三十两银子呢!”他好委屈。 “那她都知道你住哪儿了,刚说还会再来,你再见了她要是还躲着她,她肯定不依不饶的,以后你再见她,该说什么说什么,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烦了就让她还你三十两银子,我瞧着她现在过的还不错的样子;再不行,你就直接跟他说,整队人都看到了,保准她以后再也不敢露面儿!”卫溱还是想笑。 “找她要银子,这样好么?”朱泰面有难色。 “哼,这世上多的是吃爹喝爹不谢爹的人”,卫溱早司空见惯了,当咱们割肉饲鹰喂出一大批扑向自己的疯狗的时候,断了狗粮不过是自卫的需要。 “那就听你的!”其实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回回见了粟兰就躲吧,他还真不欠她什么。 两人商量着后天在宅子里请客的事情,现在守门的罗家父子是韩绪介绍来的,罗全的老娘是韩绪奶娘的亲妹子,卫溱让她和罗全媳妇在厨房做事,人肯定是可靠的。还有两个打扫的丫头,也是罗婶去人牙子那儿挑的。 就靠这些人做几桌席肯定是不行的,卫溱早想好了:“二哥,反正都是自己人,咱们又不请别人,你的战友加熊四哥、小公爷他们几个,整个三桌差不多了,到时我把元姚她们都叫来帮忙,明儿把菜一买,也差不多了,简单。” “那你别累着了”,他还是微皱着眉头。 “累什么,你再上街买几串爆竹就行了,买好的”,别的可以随便,这爆竹是一定要放的,这宅子既买了,肯定是要子子孙孙无穷尽地住下去的,家宅平安是大事,所以得让二哥亲自去买。 “嗯。” 与朱泰一同来京城的战友们应他之邀,全部准备住进新宅子,卫溱说给这新宅子闹闹人气,这些人可都是刀口舔过人血的战士,到时候十多个人一块儿住进这宅子,可不是能震住了这宅子的邪气,请客当天再热火朝天地将爆竹一放,大家凑了一块儿吃完、喝完然后一起住进来,这大事儿就算完了。 卫溱一个女孩子肯定没打算上桌,人陆续到了,赵牟也带着刘星过来了,他还给朱泰送了一份大礼。所谓大,其实就是盒子比较大而已,卫溱也没去看送的是啥,她尽量躲着他,省得他又跟她发火扯皮。等他想开了,两人再心平气和地谈谈退亲的事儿。 到开宴的时候,小公爷非拉着卫溱上了桌,她拗不过,只好坐在二哥旁边,赵牟个死没脸的竟然过来对朱泰道:“二哥,咱们换个座儿吧,我有话跟阿溱说。” 第159章 连窝都给端了 卫溱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驳他的面子,朱泰更是不会拒绝,便将卫溱让给了赵牟。(.)赵牟一坐下来便拿出一个小盒放桌上,打开拿出一个白玉花形水润头饰,招呼也不打就给她插头上了。 看着众人都瞧着自己,卫溱有些尴尬,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赵牟左右端详了一番笑道:“好看,这昨天才得的,我瞧着你平日素净的很,所以就买下来,很配你。” 卫溱笑笑,悄悄把脚探到他脚面,踩着他脚背暗暗使力:“谢谢”,叫你给我装。 朱泰看着他,赵牟这是向他宣战了吧,他收回目光,这事儿最后还是得看卫溱的意思,她这人极有主意,谁要是想管着她,对她指手划脚,一准儿没个好。 赵牟无动于衷,反又去摸了摸刚给她插头上的玉花道:“很适合你”,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解气了不?” 朱泰招呼着大家吃喝,席上喧哗热闹不已,也没人紧盯着他们小两口死瞧,赵牟感觉脚下松动,抽出被她踩着的脚,轻碰了碰她低声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说我生气了?”她吃了口菜。 “不生气就好,吃完我送你回去”,他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菜,朱泰会的他都会,不就是温声软语、有求必应吗,他又不是个傻子。 “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既然他平静下来,那就该说说退婚的事儿了。 他知道她要跟自己说什么,一反常态没有不高兴,反小意地陪着她说话,吃到差不多,罗全小跑着过来说那个叫粟兰的姑娘也来了,朱泰听得烦不过,扭头对他道:“你跟她说,让她先还我三十两银子,没完没了还。” 卫溱也有些恼了,这女人哪里像这时代的人,简直比自己脸皮还厚!这会儿再吃什么都觉得没有什么味道了,因为她知道这女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一会儿,罗全又跑过来了:“二爷,那粟兰姑娘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有个老太太自称姓申,说是您的娘亲,另还说您的大哥和弟弟妹妹也都来了……” 朱泰腾地站起身往外走,卫溱傻了,这申氏动作也太快了吧,难道是那个叫粟兰的叫来的?这可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三十两银子还没还呢,反把大麻烦给招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惬意地继续吃菜,见卫溱哭丧着脸坐那儿不动,他又她夹了一筷子菜道:“吃啊,你怎么不吃了,二哥他娘你应该认识的吧?怎么这会儿才来,这席都吃的差不多了。” 卫溱没好气地道:“还能少了他们吃的。” 朱泰这会儿简直头皮发麻,这老娘和家人肯定是粟兰给招来的,他都能想像到粟兰怎么跟老娘说的。到门口一看,果然是老娘和哥哥、弟妹,他睨了一眼粟兰对老娘他们道:“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你个砍脑壳的,偷偷在京里置下这么一大座宅子,也不说通知咱们,还叫你媳妇儿来通知我们,你说你混帐不混帐?”申氏以为这里是自家家里呢,还想骂就骂。 “谁是我媳妇儿啊!”朱泰怒了。 “呶,这姑娘叫粟兰吧,是她派人接我们来的!”申氏瞧着粟兰长的还挺好,就是屁股不够大,好歹穿戴还不错,便笑盈盈对待人家。 “娘,她不是我媳妇儿,你怎么乱说!” “不是你媳妇儿?”申氏狐疑地看了看粟兰。粟兰瞪着他道:“你都……那啥人家了,凭什么不承认!” “我那啥你啥了!”朱泰气的要死,早知道沾上这么一个臭****,他早一刀砍了她就好了。 “你敢说你没那啥我!”理直气壮啊。 朱泰冷笑了一声道:“我跟你说不清楚,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你只要娶我,我就不后悔!”脸皮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啊。 “我娶你?下辈子吧!”朱泰懒得理她,转头对申氏和大哥他们道:“今儿宅子里有客,来的除了我的同袍战友,还有京中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你们进去后可不要瞎说话,打个招呼就进去吧,我让人给你们弄吃的。”今儿在座的有小公爷和二公子,可不能让申氏给唐突了。 “哟,你这到京城多久了,可都已经有贵人上门了?”申氏高兴坏了。 “娘,我刚回京没多久,还要回并州呢,这宅子是阿溱帮我买下的,请来的也大多是她的朋友,你记住别乱说话就行了!”朱泰带着家人们进府。他没发话,罗全就将粟兰拦在外面,气得她嗷嗷直叫。 朱泰扭头道:“叫她进来。”门口这下才消停了。 卫溱远远看到申氏他们过来,这饭实在没法吃了,她苦笑着看着他们,二哥啊二哥,你说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呢,你当初就不该招惹粟兰这么个女人,整个一坨臭****啊,不伤人但是恶心人啊,你说她怎么就消息这么灵通,可想而知她为了搞定朱泰在后面做了多少功课啊,秦家庄连窝都让她给端来了啊! 有人朝他们望去,朱泰却没有介绍家人的意思,他招手让粟兰过来,粟兰心下一喜,忙小跑着上前,朱泰对着包括九人组的战友们道:“你们瞧瞧,都还认识她不?” 众人心下奇怪,有人道:“好面熟啊,谁呀!” “长康,这谁啊?” 也有认出来的:“哎呀长康,你也太坏了!” 粟兰心道当时朱泰给她银子的时候,还是有许多同袍在场的,便笑嘻嘻跟他们点头致意。哪知朱泰对她面无表情地道:“当时我们一共九人,一上崖就瞧见你和你身边那丫头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都没作声。” 粟兰听着奇怪,好端端地他怎么说起了这个,不等她想明白,朱泰接着木然道:“我当时给你那三十两银子,你啥时候有钱了还我,我刚置了宅子,手头上有点紧。” 卫溱想笑,可实在笑不出来,她看到申氏直想骂人啊! 别的战友听不懂朱泰的话,可是那九人组听得懂啊!当即俱瞪大了眼睛看着粟兰,粟兰慢慢会过味儿来,眼珠儿瞬间瞪的溜圆,随即瞳孔迅速缩小:“啊!姓朱的!”她捂着脸朝府外跑去,打死她都想不到情况是这样,九个大男人啊,站一排看她蹶着大白屁股方便是何等骇人的体验!偏她还记得当时叫火把举近点儿! 难怪朱泰见着自己就跑啊,粟兰冲出府外,倒是把门房给吓住了,这姑娘刚要死要活进去,进去后怎么又嚎着跑了呢。 朱泰就知道会这样,他可是一再提醒粟兰缠着他别后悔的,如今闹成这样,怪谁?反正不能怪他。他对着战友们道:“我乡下老娘和哥哥、弟妹们来了,你们先吃,我带她们先去安置。” 听他这口气,是不打算给老娘介绍人了,众人纷纷点头,有的还跟申氏打招呼,结果申氏凑到桌面一看道:“哟,不错呀,瞧着二小子混得还行呐!” 卫溱听了把头扎了下去,苍天呐,大地呀,把这申氏带走吧,可别出来给二哥丢人现眼了成不?朱泰也是尴尬的不行,他扯住老娘道:“娘,先进去吧,东西放下你们也去吃点饭,走这么远的路,也该饿了吧。” “那可不是!”申氏乐滋滋跟着儿子往里面走,一路哔哔叭叭不停。赵牟跟看戏似的,看的有滋有味儿,呵,这姓朱的拿什么跟自己比,就凭他这老娘,就得给他拖个后腿。他见卫溱埋着脑袋,故意凑上前道:“阿溱,你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我吃饱了”,卫溱想打人啊。 朱娥一路跟着二哥,她刚才就没敢抬头,所以也没瞧见卫溱。朱泰一路郁闷之极,卫溱再三交待先不要将新宅子的事告诉娘,他也知道娘亲不是个善茬,所以压根就没打算接娘过来,只想着到时候跟卫溱说下,然后在京中给哥哥、弟妹们找个事做,好歹让他们能自食其力,再想法子给大哥置个宅子,让大哥跟娘过去,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那个粟兰这么多事儿,竟把娘给接来了。 以娘这性子,肯定是要在这里作威作福的,到时候别说卫溱,就是自己也嫌烦,天知道他怎么就有这么个娘。 “二哥,这宅子真大,真是你买下的吗?”朱娥一路兴奋之极。 “嗯。” “咦哟娘哎,咱家二小子终于出息了,人接咱们来的时候,娘还不敢相信,所以也没收拾家里的东西,明儿让人回秦家庄把值钱的东西都拿来!”申氏更加兴奋。 “娘,家里还有啥值钱的呀,瞧二哥这宅子,还差那些破烂么!”朱康就差手舞足踏了,还是二哥有本事啊,以后他也可以跟京中爷儿们似的,住大宅,吃鱼肉,喝琼浆啦! 朱泰一路没说话,他这个娘亲,可不太好说话,谁跟她缠,谁死。他还得好好想想,这话怎么说才行。 朱泰将家人们领到自己的院子道:“这是我的院儿,你们先住下吧,等过几天我回并州,再找人送你们回秦家庄。” “你说啥!”申氏尖叫着跳了起来,她指着朱泰道,“你这小混蛋翅膀硬了是吧,如今出息了,就嫌老娘是累赘了是不是?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嫌我待你不好吗,可是老娘好歹把你养大了!” 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第160章 实则虚之 几兄妹一见老娘发飙,都看着二哥不敢吱声,在这个家里,也确实是只有二哥挨打挨骂最多,娘指望老大养老,指望女儿出嫁挣笔彩礼,至于小儿子嘛,有老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朱康可不就是申氏的心头宝啊,好吃的好穿的都是他的,全家就他一人能读书,二哥若不是好运进了秦家宅子里做事、读书,他也不可能有今天。[] 朱泰长身玉立,冷眼看着老娘在那儿跳脚嘶嚎,无动于衷,其他几个人都缩着脑袋不敢吱声,迄今为止,申氏仍然是这家中的母大王。 申氏骂得累了,今儿可是十八般武艺没用完,再怎么说,二小子出息了,她还指着他呢,就是大儿子和小儿子也指着他呀,可不能给得罪狠了。 朱泰见她收兵,淡淡地道:“我这次回京是因为有公务在身,过几日命令下来,我还要回并州军营的,这宅子我交给阿溱打理了,你们在京中又没有什么活计,呆在这宅子里凭白给阿溱添麻烦。” “阿溱阿溱,你眼里就只有她是不是!这宅子凭什么交给她打理,你哥不能打理吗,再不济阿娥也行啊,你交给她做什么,你是不是银子都交给她了?你这傻货,还没娶人家呢,就开始倒贴了啊!你把银子给我要回来,这宅子有什么好打理的,银子给我,我保证给你收拾的妥妥贴贴!”申氏又开始胡搅蛮缠。 “二哥,你咋把银子都交给外人了呢?”朱康急了,交给他管多好。 “我没银子,买这宅子还是借别人的银子呢!”朱泰决定以退为进。 “啥?借的银子!”申氏瞪着眼睛,不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的!”朱泰咬牙,“有个同袍他在机缘巧合下进了景王府做事儿,他跟我说了,会想法子帮我也弄进景王府,还跟我说一定要在京城买宅子,不然没法在京城立足娶妻,我手上哪有银子,所以他就帮我借了一笔银子置下了这宅子。” “这宅子这么大,得借多少银子啊?”申氏开始皱眉。 “也不多,以后慢慢还”,朱泰脑子急转。 “就算是你借钱买的宅子,也没有交给外人把持着的道理”,申氏仍不死心。 朱泰不耐道:“什么叫外人把持?阿溱是帮着打理,这宅子里有多少下人,每个下人具体做什么事情,每人月钱多少,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些你都懂吗,那些下人你管得好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吃喝拉撒吗!下人,你这宅子里还有下人啊?是不是专伺候人的?有几个?”申氏又兴奋上了。(.无弹窗广告) “目前宅子里只有做活计的下人,没有伺候人的”,朱泰没好气,就他老娘这样儿难缠的,不把下人给折腾死也骂死了,到时候还不把这宅子里搞得鸡飞狗跳啊。 “你咋不多买几个下人回来伺候呢!”申氏大感不爽,她也辛苦了这大半辈子了,现在终于可以享福了,有机会回秦家庄跟那些个臭婆娘们显摆显摆去,自己儿子出息啦,在京城住着大宅子,啥也不用干,整天就甩着个胯子到处吃喝玩儿,因为有好些下人伺候着呀,倒茶都有专人,还恭恭敬敬地递到面前来,要是不听话或者说怪话儿啥的,捞着就是打呀,还不能还嘴,得老实受了。多美! “买下人不要银子啊,每个月的月钱不是钱呐,娘,这些年我也交你不老少银子了吧,要不拿出来我凑点儿先把人债钱还了?”朱泰开始放大招了。 “啥!你……你说什么呢,就你给的那些个银子,家里添置新家具、吃喝用、人情往来啥的不是钱呐!没了,都没了!”吃到嘴里的肉她能吐出去?老大自己有钱,找他要了多少回,他愣说没钱,行,钱在你口袋里,你狠,那你成亲我不管了,你自己准备彩礼去吧!小儿子是咱心头宝,他读书读坏了身子骨儿,种地不拿手,以后还得给他娶门媳妇儿,这钱得给小儿子留着呐,给二小子还债,做梦去吧! 朱泰就知道是这样,他故意道:“娘,我交你的银子都没了,那我成亲怎么办呐?” “成亲?成亲不一定得准备彩礼吧,瞧刚才那叫粟兰的姑娘,她不是巴你巴得挺紧的吗,指不定叫她倒贴嫁妆她都干呐,我瞧着就是屁股小了点儿,赶明儿只怕不太好生养,不过要是人家家里不要彩礼,也不是不可以,人还长的挺好看的!”申氏想空手套白狼呢。 “娘,二哥刚才不知道说的啥,把人家给气走了呢!多漂亮一大姑娘啊,活活就把人家给气哭了!”朱康还挺会怜香惜玉的。 “你说啥了,把人家给气走了,赶明儿给人家说两句好话,让你白拣个媳妇儿还不乐意呀?”申氏听小儿子的。 朱泰跟他们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外边卫溱想了想,怕朱泰心软吃亏,便起身要往里边来寻他们。赵牟见她要走,拉着她道:“干嘛去?” “婶子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要打招呼刚才怎么不打啊,赵牟心里不爽,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人家刚到,哪有闲情跟你周旋,我一会儿就来”,卫溱不让他跟着。 赵牟无奈,只得又坐下,反正这府里他叫人下了楔子,还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卫溱一路想着怎么软刀子杀人,虽然她极不待见申氏,但是二哥是她心爱之人,将来她也打算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对申氏肯定不能用太流氓的方法,她得笑盈盈地,让申氏“宾”至如归,只要让申氏明白她在这里是宾、是客,那还怕她不老实吗? 朱泰见卫溱找来,忙上前道:“阿溱,娘她听说这宅子是借钱买的,吓的不行,你帮我劝劝她。” 卫溱暗暗好笑,这一手果然老道,于是笑眯眯上前道:“婶子,你怎么来了,你们都来了?家里还好吗,秦爷爷和夫人都还好吧?” 朱娥抢着道:“都好着呢,阿溱,你在京城好玩吗?” “好玩?玩什么,你是不知道,这京城遍地都是皇亲国戚、权贵豪门,走在街上被人骂了都不敢回嘴,怕对方是个有权有势的呀,那些个小姐们更别说了,个个有钱又有颜,我只跟自己玩儿。”卫溱肯定不能跟她说京城好玩,这不是邀请申氏留下不走吗。 “啊,这么厉害啊!”朱康也惊叹。 “是啊,你们打算玩几天啊?”卫溱笑眯眯的。 “什么玩几天,这是咱们自己家,不走了!”申氏现在全家没一个指着卫溱吃饭,当然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 “哦,也是,你们都是一家人嘛,二哥欠这么多外债,我想着找爷爷借点钱先替他还上,如今你们来了,我倒想起来了,二哥这些年的工钱都交你这儿了吧,是不是可以拿出来替二哥还点债了?”卫溱跟二哥也真算是心有灵犀了。 “就他那点钱,早花光了,没了!”申氏还是那句老话。 “是吗,二哥给你的钱,你不说留着给他娶媳妇儿,都花光啦?” “是啊是啊!”关你什么事儿啊,要你多嘴多舌的。 “那婶子可有什么打算啊?”卫溱逗她。 “什么什么打算?”申氏不明白。 “婶子不会打算将来嫁阿娥的时候赚三个儿子的彩礼钱吧?再说还得给阿娥准备嫁妆呢,你打算让她光屁股嫁人啊?”卫溱就知道这家人的穴位在哪里。 申氏哑口,阿娥也是觑了觑自家老娘,她每月的工钱还不是都交给老娘了,不交打死你,她可不是大哥,老娘哪里会给她留点情面。 这时朱泰对朱娥道:“阿娥,你还会摆弄个花花草草什么的,赶明儿在我这宅子里种上一些花,能卖就拿出去卖,你自己好歹也攒点嫁妆,哥到时有余钱,肯定会给你添妆,要不你留在京城?” 卫溱一听道:“对呀,阿娥能干,还有一技之长,你留下住着,也能帮二哥打理下宅子。” 朱康一听急了:“二哥,我也要留下!我也能帮你打理宅子。” 卫溱看了一眼二哥,想了想道:“朱大哥做事勤快,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留在京城,我让沈叔给你找个活计,在你娶亲之前,住在这里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提都没提让朱康留下的话,而且她话中都有话,言外之意,朱老大成亲后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朱泰见她松口,心里十分高兴,他这个泼娘他是管不着了,就凭她自己手上藏的那些银子,在秦家庄也能过的跟地主婆似的,但是哥哥弟妹们他还是想帮衬一下的,毕竟都是年轻人,将来的路还很长。 申氏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卫溱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儿子的宅子,轮得上你来指手画脚?朱泰中意卫溱,她以前是无所谓的,反正人家爱倒贴,现在她可不干了,儿子这么大宅子,凭什么便宜这个卫溱啊,对自己凶巴巴的,一向就没个好脸儿的;但是听她说可以找沈老板帮着老大找个活计,她马上老实了,还觍着脸对卫溱道:“阿溱小姐,能不能帮小四也找个活计啊?要轻省点的,你也知道,他读书读坏了身子,什么重活都干不了。” 什么读坏了身子,不就是宝贝这个好吃懒做的老儿子吗,卫溱了然地笑笑道:“小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希望我给他找个什么好活计?” 第161章 看你忍我到何时 申氏一听还乐了:“就是就是,最好给他找个不需要出大力的活计,比如什么店里的掌柜啊、给人看门啊啥的,都行!” 卫溱暗笑,朱泰听得头大,不耐烦地道:“小四凭什么给人做掌柜?他是懂账,还是懂经营,你张嘴就来,幸好没有外人,要不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笑话你呢。(.)” “笑话什么?老娘怎么就说错了!小四读了书的,你知道他不会算账?”申氏怒了。 “那我还不是读了书的,我就不会算账”,朱泰以身作则,故意这么说,不过他也确实不懂账就是了,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你蠢呗!”申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在她心里,可不就是她的小儿子能干又聪明。 卫溱笑道:“做掌柜,是需要经验和历练的,不做个十年八年伙计,就想做掌柜?给你山大一张饼,你吃得下么;还有婶子说看门的,你以为看门这活计简单轻省啊,是的,看门的确不用干什么重活儿,但是你得嘴甜手勤脑子活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谁是谁你起码得认得吧,各府之间约摸着关系好还是关系差,你得知道吧,人家上门找谁、会是什么事儿,该不该往里报,是该笑脸迎,还是说软话拒绝,也得麻利着见人就知道下脸子吧?这些,小四行吗?” 申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哪里知道看个门还要懂这么些道道儿,但是她还是嘴硬道:“这有什么难的?小四三天就能学会。是吧,四儿。” 朱康哪里会点头,他才不要当个看门儿的呢,还不够丢人的,还要记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他有病啊!申氏见他不点头,急得直给他使眼色,他岿然不为所动,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二哥,你得给我找个体面些的活计,我才不要当个看门儿的呢!”他梗着脖子,觉得自己好歹是读过书的,比一般人要高级。 “我能跟你找什么好活计,要不跟我去军营?”军营也不见得就要小四这种啊,文不成、武不就的。 “咱家有二哥当兵就够了,我才不去送死呢!”这丫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话都不知道拣好听的说。 卫溱跟小四没多少交集,但是她也不喜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呆子,在她心里,他连书呆子都算不上,人书呆子好歹能吊吊书袋子吧,这小四除了白话两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只怕连鸿鹄是啥都不知道,成天就只会癞蛤蟆想吃鸿鹄肉。. “阿溱小姐啊,你回京城这么久了,在京城也该认识好些贵人了吧,要不您给想想办法,小四的情况你也知道的”,申氏又开始呲着牙对卫溱笑。 卫溱看了一眼朱泰,申氏这块狗皮膏药一时半会也别想立马甩掉了,于是道:“我只能试试看,成不成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先稳住他们再说,反正朱老大做事还是挺靠谱的,阿娥也还好,她是个女孩子,就算留他在京白吃白住白玩都没关系,主要是申氏和小四,一个难缠,一个好吃懒做、眼高手低。 “哎呀,瞧您跟二小子都这么熟了,可别跟咱们客气,都指着你了哈”,申氏笑眯了眼。 连朱娥都亲热地上前搂着卫溱的胳膊道:“阿溱,你住哪儿?要不请我去你那儿玩玩?” 卫溱拉开她道:“女女授受不亲,你要去我那玩可以,不过也没什么好玩的,二哥刚给我捉了只猫,你有兴趣可以去玩玩。” “我才不跟猫玩呢”,朱娥不屑的很,继而酸酸地又道,“二哥对你可真好!” 卫溱笑了笑,这人从小酸到大,还没够:“二哥,外面可还有客人呢,你带婶子他们去厨房弄点好吃的,叫元姚招呼着就行了,你快点去前面吧,小公爷和二公子说不定呆会就要走了”,卫溱现在主要任务是把二哥往外择。 “阿溱,你先过去,我带他们去厨房那边。” 卫溱回到席上,赵牟关心地道:“没什么事吧?” “没事,二哥带他们吃饭去了”,看申氏的意思,是不想走了,她还得想个办法才行,神烦。 “怎么了?”赵牟按捺住内心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关心她。 “哎,多少好狗毁在智商上,多少好人毁在心软上”,卫溱大大地叹了口气。 “说什么呢!”赵牟闷笑。 “没什么”,卫溱突然从手上摘下他刚送她的头饰,白玉中透着淡绿,水润诱人,“还挺漂亮的”,她由衷地赞叹。 “阿溱”,赵牟声音变得很温柔,“你别太素了,它很配你。” 卫溱本来想悄悄还他的,听了这话有点犹豫,不如到时候退了亲连带那个玛瑙手镯一起还他,现在还只怕又要吵架,正准备说声谢谢,那边韩绪嚷道:“阿溱,改天一起去境园玩啊!” “境园是什么地方?”卫溱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好玩的地方呀!”韩绪逗她。 “行啊,既然好玩,那我带上你,你带上银子”,卫溱无可无不可。 陈随笑道:“真的是个好玩的地方,也不用带银子,因为那是小公爷的别院,山上还有巢峰温泉,包你没玩过。” 这说的简直是屁话,卫溱笑道:“池子大不大,泉眼有几个?” 那韩绪嫌两人隔的太远,专门跑过来挤在她身边摆出一副长聊的姿态道:“行啊,你还知道有泉眼儿?” 卫溱一愣,随即去掐他的脸:“你耍我是不是?” 韩绪哎哟哎哟地叫唤,挣开后就反过来要掐她,她还没动呢,赵牟就已经替他挡了,韩绪哪里是赵牟的对手,只能怪叫道:“你可不许护着她啊,她老欺负我。” 卫溱咯咯笑道:“为男人而不通武术,不识经纶,不知玩笑,不晓忍让,不看情势,不明所以,乃庸才也。” 一句话绕得韩绪云山雾罩,他左右看了看,最后选定陈随道:“小子哎,阿溱说你呢,快过来聆听教诲。”总之卫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陈随笑骂道:“她明明说的是你。” “你跟谁一伙呢!”韩绪假装生气。 “我倒是想跟阿溱一伙儿啊,她不要我呀!”陈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卫溱。韩绪收回目光,就看到赵牟跟护犊子似的护着她,没办法,他在赵牟面前跟羊羔子似的,屁工夫没有,拿什么跟人家斗。 “天冷了,咱们哪天一起去啊,人多热闹,那境园真的好玩!”闹不过人家就只能老实点了。 “那可不可以带朋友去啊?温泉大不大,能容多少人?”卫溱想着如果可以的话,那她就带上朱娥,人家好容易来趟京城,她好歹尽下地主之谊吧。 “哎呀,大着呢,尽管带人”,韩绪直摆手。 “阿溱,我陪你去”,赵牟绝不会让卫溱跟着朱泰去温泉的。 “啊,都去都去!”卫溱也知道他闲着,又问韩绪:“三儿,那境园在哪儿呢?” 韩绪笑道:“出了金光门往西,差不多十来里路,也不是很远。” “啥时候去呀?” “先让人在那边准备一下,到时候通知你。” “穿什么呀,光屁股啊?”卫溱故意逗他。 赵牟抚额,他现在对她说这种话差不多也有了免疫力:“阿溱,男女可以分区的,男子着衬裤下水。” “女子呢?”卫溱是真的好奇。 “我没见过……”,赵牟蔫了,卫溱扭头去瞧韩绪。 “如果愿意,穿不穿反正也没人管,你随意”,韩绪咧着嘴乐。 卫溱视而不见:“你叫境园那边多准备几天啊,吃的用的,我很挑剔的啊!”其实她脑中已有了个小打算,到时候去的都是有钱主子,她这刀不举起来痛宰几下实在是亏死,再说她身上正来着癸水呢,还不得等干净了才能去玩呀。 “怎么,一天就妥了,干嘛还要多几天啊?你有事儿?” “是啊,我大姨来了”,卫溱高深莫测地笑笑。 “你大姨?谁啊?她来干嘛!” 卫溱一本正经地道:“每个女子到了成熟期的时候呢,都会有个大姨,此大姨非彼大姨,它每个月来一回,每回来都烦、死、人!” 韩绪微张着嘴,似懂非懂,反正从卫溱嘴里经常出来一些怪话,他喃喃道:“啥?” 赵牟已然听懂了,他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道:“成天就会胡说八道。” “我哪胡说八道了,是个女子都会有的嘛!再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嘛,就像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女人担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大姨好重要的好不好?”她继续胡侃。 韩绪似懂非懂,他瞪着眼睛道:“你说的大姨不是人?” “是啊是啊,才明白啊,笨死的!”卫溱一点也不客气。 说到这儿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人家表面上可还是个纯情小伙呢,立马逃也似的滚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去了。 陈随见他跟见鬼似的回来笑道:“咋回来了,被赵七赶回来的?” “狗屁!”他骂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 再怎么说也是同一阵营的兄弟,韩绪趴在他耳边一阵叽咕,陈随听完一个没忍住,大笑了一声硬是给噎回去了。两人交头接耳在一旁闷笑,这边赵牟心里就有点不大舒服了:“阿溱,你到底……知不知道矜持点。” “你管我啊!”她幽怨地看着他,看你忍我到何时! 第162章 男不养猫,女不养狗 “好好,我不管你,那玉头花呢?”赵牟无可奈何。(.无弹窗广告) 卫溱伸出手,东西躺在她手心,正莹莹放着水润的光泽,一看就是好货。赵牟从她手上拿起道:“别乱放,戴在头上挺好看的”,边说边又给她插上。 “哪里有好裁缝啊?”她突然问他。 “啊……我不清楚这个咧”,赵牟老实回她,“你要做衣裳?” “嗯。” “你冬衣还没做吗,要不我找个裁缝去你那给你量量尺寸?”因为她,他现在多做了好些事情,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你帮我找个手脚利索的,我要做五十套衣服。” “怎么做这么多?”他不免纳闷,她却对着他咧着嘴笑。 后来朱泰出来,这么多人,他每一个都要照面到,最后人走得差不多了,朱娥出来了,她径直跑到卫溱面前道:“阿溱,你吃了没?” “吃了,怎么?” “带我出去逛逛啊!”朱娥有点小兴奋。 卫溱才不想陪她呢,再说天都快黑了,正想着怎么拒绝她,赵牟开口道:“天快黑了,阿溱我送你回府吧!” “嗯”,默契呀。 “阿溱,他谁啊?”朱娥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姓赵,是阿溱的未婚夫婿”,赵牟微微挑眉。 “啊?”朱娥定定地看着面前此人,这人不比自己二哥差啊,看他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箭袖长袍,好生俊雅风流了得。 赵牟见她花痴一样盯着自己看,皱了皱眉,卫溱一瞧忙对朱娥道:“过几天我带你去山上泡温泉。” “什么是温泉?” “哎呀,你去不去啊,不去就算了!”卫溱可没耐心这会儿跟她解释什么是温泉。 “行行,我去!”朱娥忙表态,她见卫溱头上的白玉头饰好看,伸手就拨下来往自己头上插:“这个借我戴几天吧,你应该有很多吧!”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赵牟一把从她头上将那玉花扯了下来:“你怎么不问自取?这是我送给阿溱的,你也配戴?”他一恼话便说的不大中听了。 “有什么了不起!”朱娥头发被扯得生疼。 赵牟懒得理她,拉着卫溱就往外走:“咱们走!” 走到门口卫溱见他黑着脸便小声劝他:“你别这样嘛,她刚从乡下出来。(.好看的小说” “那你也是在乡下出来的,怎么不似她这般没规矩?”他犹自气不过,这是他亲手为阿溱挑的,那乡下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拿它往自己头上插。 “哪天我没规矩给你瞧瞧!”她撩他。 “阿溱……这是我亲手挑的”,他强调,他还从来没用心给女人挑过什么东西,人生第一次。 “知道了,保证不弄丢好了吧!”丢了怎么还。 她一路无话,他心中忐忑,要拉她的手,被甩开了。 “阿溱,你还在生气么?”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哼,真是啊壶不开提哪壶啊,她故意道:“是啊,我怎么都忘了呢,你不是对我一肚气意见么,还来找我做什么,哦,那什么,我残忍是吧,我怎么残忍了,我杀鸡了还是虐鼠了?” 他莫名想笑,硬拉着她道:“我胡说的,说好不生气了,不许再说了。” “是你自己先说的。” “好,我多嘴,咱不说了行吗”,他今天也是中邪了。 她不答话,一回去便咪咪叫了两声,结果冲出来的是幽灵。自那个小贱猫来了后,幽灵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它讨厌那只猫,更讨厌卫溱抱着那猫一副宠溺的模样!所以它现在很努力,要争取在卫溱面前好好表现。 赵牟很是奇怪,从未见过幽灵这样过,他呵呵笑道:“幽灵改名字了?” 卫溱只顾低头给狗顺毛,闻言道:“什么名字?” “咪咪呀,你给它又改名了?” 她这才知道他误会了,忙笑道:“我叫猫呢!咦,猫呢?咪咪,咪咪!” 小猫儿从花丛里露出头叫了两声,幽灵啊呜一声便冲了上去。 “幽灵!”卫溱起身去阻拦它欺负小猫,“你再这样我骟了你啊!让你孤独终老!” 幽灵讪讪回来坐在她面前,她摸着它的狗头谆谆教诲:“你不是没伴儿吗,我让咪咪给你做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猫狗殊途,你们不能成亲,但是做个伴儿也是好的,总比那些断袖分桃的强啊!” 赵牟在一旁苦笑,他算是知道她了,有时候就是故意说一些怪话气自己的,所以他再也不说她了。 幽灵被她摸得眯着眼睛,她突然凑到它耳朵边上大叫一声:“啊!”幽灵吓得一跳窜老高,卫溱指着它怒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打瞌睡!你到底有没有尊重别人!” 赵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上前拉起她道:“别闹了,你也学学人家咪咪,赶明儿我也去抱个猫咪回去养。” “你没听人家说过男不养猫、女不养狗啊!”,卫溱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然后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这要跟他说了,他还不惊掉下巴啊。 “那你怎么养狗?” “我家幽灵是母狗!”卫溱一边振振有词,一边给幽灵顺毛。 赵牟算是听出点味儿来了,敢情女人还不能养公狗,这什么跟什么!他再次刷新了对面前这个小女人的认知和观感,她是怎么长大的!啊? 他的心好乱…… 没多会元姚带着她们都回来了,一进来就跟卫溱抱怨道:“小姐,申婶子真是臭毛病不改,她在厨房里指手画脚的,这要这样,那要那样,烦死了!” 卫溱笑道:“你肯定没理她。” “我肯定不理她了!罗婶子听说她是主家老太太,忙不迭照着她的话去办,哼,要我说,罗婶子要是能忍她三天,我就服了!” “你也忙了一天,收拾收拾去休息吧!”卫溱往书房去画她想要的浴袍,到时候裁缝来了,让用厚棉布赶做五十套出来,她要拿去巢峰温泉那儿卖个好价钱。赵牟跟她进了书房,她一坐下就问他:“明儿你说的裁缝啥时候来,我急的很,能不能让他早点过来?” “行,我让他们等会去说。”看她在纸上画的似是长袍,他奇怪地道:“你要做这种衣服?” “嗯,做好送你一套”,她头也不抬。 “这样的能穿出去吗?”他瞧着那长袍怪怪的,忍不住咧嘴。 “唉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画的认真,画完看着不大满意,又重新画,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半天,赵牟就坐她对面看着她。乌黑的秀发、认真的眼睛、微嘟的小嘴,怎么看怎么觉得看不够她这小模样儿。想着当年立下的誓言,说好这辈子也不放过她的,那么她这辈子就别想跑了,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终于等她画完,好歹看着也像个浴袍的样子了,她抬手打了个哈欠,见他看着自己,不满道:“你怎么还不去跟裁缝说啊,我明天一大早就等人来的啊!” “我这就走,你……你不是身子不大舒坦吗,早些歇了吧!”想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自己大姨来的样子,他又好笑又好气。 “知道了!”她收起笔墨。 第二天好早裁缝就来了,是个半老头儿,他自称姓苗,卫溱亲热地叫着他苗师傅,得知是赵母惯用的裁缝,她笑眯眯地道:“一定是邓姨介绍您来的吧,那您一定是技术过硬的,我想做五十套袍子出来,您看看这样儿的,可能做出来?” 她将昨天画的东西给苗师傅瞧,人家瞧了半天道:“这袍子能穿出去吗?” “这不是家居常服,是人洗完澡后穿着看看书、喝喝茶什么的,只在家里穿”,她笑着解释。 “我说呢,老头子我做了半辈子衣裳,还没瞧过这种袍子。” “嗯,天气凉了,尽量用厚些的棉布做,女式的做十套,男式的做四十套,两天时间来得及吗?”卫溱看着他。 苗师傅为难地道:“只怕要另外请人。” “那您就请人吧,工钱不谈,您说多少就多少,两天后我要,如果时间充足,尽量将这袍子做的简单好看些!袍带也要多砸几层布”,这时候人工便宜,她不管人家用什么办法,只要两天后交货就行,而且都是熟客,人家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所以她就大方的很。 “行,大小姐尽管放心!”苗师傅见她这么好说话,心里很高兴,做他这行的没少遇上刁钻难伺弄的客人,卫溱这种真是太合他的口味了。 等人走了,卫溱又对元姚道:“去问问奶娘还有没有新拖鞋,给我准备一双,到时候去温泉,就穿这个。” “就穿这个呀?”元姚一脸的鄙视。 “爱去不去,爱穿不穿!” “我肯定去呀,不过我可不穿这拖鞋!” “少废话,你顺便叫姜妈妈过来下,我有话跟她说”,卫春伸手推了元姚一把。 姜婆子听说卫溱找她,乐呵呵地过来了:“大小姐,啥事找我?” “姜妈妈,过两天我要去山上泡温泉,到时候要带不少东西过去,元姚她们不好用,你找奶娘要点东西给三婶那边送去,就说我借本旺用两天,最好是两个小子,你问问本旺有没有关系不错的,到时候一起去。” “哎!”姜婆子一听,当然是乐的不行,忙跑去找奶娘拿茶叶去了。 第163章 境园巢峰也生钱 奶娘见她过来要东西,带她一起去库房翻,最后拣了两包好茶给姜婆子道:“这茶老爷子喝不惯,不过也是好茶,给三爷拿去得了,你再去厨房找小雪拿两盒点心去,小姐不好吃甜的,三夫人吃过一回小雪做的那个蛋黄酥,上回还遣人来问啥时候再做呢,你去看看,有什么就拿什么吧,明儿让小雪专门再做些蛋黄酥给三夫人送去好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姜婆子笑笑道:“要是本旺是咱们院儿里的人可不就省了这些麻烦了,每回给三夫人都孝敬不少好东西。” 奶娘跟她无所不谈,听了这话笑骂道:“知道你心疼你大侄子,可你也是个傻的,咱们小姐心善,啥时候还亏待你家本旺了,光上次那个金锞子就抵半年工钱了吧?别说咱们院儿里不可能进小子,他要是真来咱们院儿,无非就是闲点儿,钱也不定能多了去。” “这话怎么说的”,姜婆子笑,大小姐这院儿里可是有奖金的,就本旺那老实劲头儿,只怕月月能拿比月钱多的奖金。 “你想啊,他现在咱们院儿里吃饭就不说了,小姐每次用人,哪次不是挑他,府里别的小子想往小姐面前凑,谁给机会啊,小姐喜欢他老实,哪个月不是叫给本旺也发份奖金啊,她这大手大脚的,本旺平时也没少得赏吧?他在三房还有一份月钱呢,你说他跟在咱们院儿里有啥区别?” “话是不错,三爷经常差遣本旺,就怕小姐要用他的时候,耽误小姐的事儿”,可不能让小姐找了别人,这美差要是让别的小子给抢了,岂不是亏的大。 “你看你傻的,你当三夫人也是傻的?咱们给三房送了那么些好东西,她又不是心里没数,你看哪回去叫本旺,他不是老老实实呆在府里闲着啊,那边肯定故意都将本旺闲置了,要不是小姐这儿没有小子的份例,三房一准儿将本旺给送咱们了!”奶娘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咦呀妈,还是你明白!”姜婆子笑盈盈地拍奶娘马屁。 “你去吧,跟三夫人说小姐过两天去山上玩,问问三房的两个小姐去不去,客气客气”,奶娘知道卫溱是要带那个朱娥去的,若是三房的嫡女卫颜要去,也可以带着,到时庶女卫芳去不去,还不是得看三夫人怎么说。 “哎!” 三房两个女孩一嫡一庶,年纪都还小,一个十一,一个十二,三夫人不让她们去山上,省得给卫溱添麻烦,她收下东西,自然是点头应下借两个小子到时候给卫溱差用。最后倒是二房的卫娴知道后要跟着去。 小公爷派人通知她三天后上山,到时候来接她,还说到时候温家小姐和自家妹子晋安县主也去,另景王府的胜玉郡玉也要去。 卫溱得知去的都是带“主”的大人物,笑着对元姚道:“我向来是不喜欢跟这些娇小姐打交道的,没想到命运如此弄人,还非得将我跟她们扯在一起,到时候相处的时候还得夹着尾巴,真是大大的不爽。” 元姚嗤笑道:“小姐,别人都巴不得跟这些郡主县主在一起,好提高自己的身价,你可倒好,矫情的不行。” “身价是提高的吗,人家天生就是龙子凤孙,咱们就是一灰姑娘,安身守份才是天职,再说了,我又不指望嫁给什么天皇贵胄,要这狗屁身价做什么”,卫溱早看穿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这辈子钱都够本了,用得着费尽心机去跟贵人结交吗,随遇而安才好。 “小姐,你不是说灰姑娘最后还是嫁给王子了吗?”元姚提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你你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好不好,谁说灰姑娘就一定要嫁王子,嫁个君子也是不错的!”高处不胜寒啊。 “反正小姐怎么说都有理!”元姚哪里说的过她。 没多久,苗师傅亲自送样过来让卫溱过目,卫溱看着他送来的样品,摸了摸心中大为满意,果然是纯手工制作,简洁中暗藏着奢华的格调,朴素大方中透着雅致与精心,要她说,真可与皇家臻品相媲美,看着苗师傅脸上笑出的褶子,卫溱笑眯眯地道:“果然是上品,我没找错人,就按这个样子做,如果来得及,可将其中一些绣上花色,不一定每套都一样,我这送人的。” 苗师傅见她满意,自然也是高兴的,他连连点头道:“大小姐且放心,这只是样品,到时候咱们会让绣娘各自绣上花色的。” 等衣服全部送来,卫溱是相当满意,苗师傅笑着道:“不瞒大小姐,因您要的急,所以咱们铺子里临时找了好些绣娘赶工,为保质保量,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这每套袍子收您八百个钱,您看……” 卫溱一听道:“那可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下次肯定还找您帮忙。”这价格还算公道,本来她想着一两银子以下都算公道,没想到这苗师傅还挺厚道。 “元姚,去拿银子”,她招手给元姚示意。 元姚哎了一声正准备去呢,苗师傅忙道:“大小姐不必拿现银,只在这收条上签收即可。” “啊?”元姚返身回来,卫溱奇道:“您找谁要这银子?” “大小姐有所不知,赵三夫人在咱们铺子里买料子、做衣裳都是签单,由赵七爷统一结帐,七爷找我来的时候,都交待好了,他说大小姐跟赵三夫人一样签单就行。” “原来如此”,卫溱点点头,“那我签收好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先欠着他吧。 等他们通知明天巳时出发后,卫溱就让元姚她们将买来的鱼和各种肉都提前准备好,一大早就起来腌制,出发的时候就她的东西都装了一大车,本旺带着三房的金林跑前跑后,十分殷勤,卫溱除了带上那五十套浴袍外,还带了好几个釉陶烧烤炉,以前她以为烧烤是近现代的产物,没想到来到这异世才知道,中国早在汉代就有这玩艺儿了,元姚回京都吃好几回了,因为卫溱吃肉只吃些什么肉皮、鸡爪、猪耳朵猪舌之类的怪东西,所以参与元姚她们吃烧烤的次数很少。 朱泰带着朱娥过来了,他大哥和小四没有带过来,住他宅子里的战友只有八九个愿意去的,他肯定也不能强求人家。朱泰一到,赵牟就到了,他带了赵玲,赵玲见了卫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儿,卫溱也懒得理她。她这种敏感又矫情的姑娘也不知道将来会嫁给谁家的少爷。 赵牟见她带这么多东西,还带着幽灵,马车上一盆一盆的似是肉,好奇地道:“你带这些做什么,还怕境园没吃的?” 卫溱笑道:“到时候你吃境园的东西,我吃自己带的东西。” 准备停当,大家出发,巳时大家在金光门碰头,卫溱一瞧他们的阵势,吓了一跳,小公爷带着妹子和温家小姐就不说了,韩绪他们几个各带着的朋友也不少,姑娘小姐中有她认得的施小兰、罗玉筝,看了一圈她深吸了口气,幸好那个讨厌的应宝莉没来。 先前胜玉郡主得知郭幼奚要去巢峰温泉,就去问她二哥,得知朱泰也要去,她便闹着也要去,李弘对她道:“到时候大多是男子,你身为郡主,不大合适,还是留在府里好了。” “晋安也去啊,那个卫家大小姐也要去啊,我老听晋安说起她,这次肯定要去见识见识的,你就带我去吧!” 见二哥还有些犹豫,她赌气道:“你不带我去,我就跟晋安去。” “行行,去吧,到时候你嫌烦可别吵着让我陪你回来。” “一言为定!”所以胜玉郡主也成行了。 城门口也不方便寒暄,大家各自相熟的打了招呼后就出发了。境园说远也不是很远,卫溱坐在车上,默默算计这次去玩的男女各有多少人,自己带的袍子是否够用,除了赵牟和二哥及战友,到时候那些贵介公子们一件收十两银子,哈哈,看我不宰死他们。 到了地方,各自分配了房间,大家都陆续去脱衣裳下水去了。男子们在西边池子,女子们在东边池子,中间有侍人守着,以免男女走串了。卫溱脱得只剩一个内裤和肚兜,挑了件花色入眼的浴袍一穿,然后又拿了两件去找赵玲和朱娥,朱娥脱得精光,缩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没泡过温泉,只想着等别的小姐们出来,自己跟着再去。 卫溱带着幽灵豪不客气地大笑起来:“阿娥,你干嘛脱成这样!” “你穿的这是什么袍子,就这样下水啊?”朱娥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把狗也带来了”。 “你快去把亵裤穿上,肚兜可穿可不穿,反正你的咪咪大,让她们流下口水也好!呶,这件袍子穿着,等下水的时候再脱,上来再穿”,卫溱递她一件袍子。 朱娥上前就把她的胸前袍子一扒道:“你都穿了,干嘛让我不穿。” 卫溱忙扯了扯袍子笑道:“你胸大呗,我胸小。” “哼!”朱娥接过袍子转身进去穿小衣裳,剩下卫溱和元姚两个人站在门口你看我笑,我看你乐。 卫溱又摸到赵玲房门口,敲门没人理,就把门给推开了,赵玲还没脱呢,坐那正喝茶,卫溱奇道:“你不去泡水?” “你管我呀,我等会去!啊!你让这臭狗滚开!” 第164章 劝你拿把菜刀照照 赵牟这会儿不在旁边,赵玲可以尽情地对付卫溱,平时见了狗她并不怕,可她就是要故意大叫,刺激刺激卫溱。(.好看的小说 卫溱忍着不适将袍子递给她道:“给,等会出水穿着。我这狗牵着绳呢,你瞎叫唤个啥?” 赵玲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道:“我才不要呢!”跟卫溱穿成一个样子,显着两人是一家咋的。 “真不要?”卫溱眼含戏谑。 “不要不要,谁稀罕!” 既然人家不要,卫溱也不必拿热脸贴人冷屁股,她转身就走了,把这套给了卫娴。 “小姐,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每次见你都这副样子?”元姚替她不平。 “每次?你没发现有她哥在的时候,她就老实些?”卫溱笑。 “哼,得瑟啥,小姐那一巴掌还没打醒她。” “还说那一巴掌呢,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甭理她,有本事呆会儿她就穿着小短裤上岸”,卫溱洋洋得意。 “那她要是不上岸呢?就在水里泡着。” “那就让她看着咱们吃烧烤吧!”这是小公爷的园子,中午肯定有提供免费的饮水和吃食,她今天准备提供的烧烤系列属于增值服务,五两银子包吃,当然也有免费项目,比如烤五花、烤白菜、腌萝卜皮啥的,友情提供。 卫溱趿拉着拖鞋,带着幽灵往池子那边去了。到了池边,她是第一个来的,脱下浴袍递给元姚,用脚试了试水温,还行,边下水边对元姚道:“你牵好幽灵,省得她们怕,等会儿都混熟了,再把幽灵放开。” “哦!” 卫溱头发早盘了起来,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道:“元姚,你真不下来玩?” “小姐,今儿还有别人呢,我不下去!” 左右瞧了瞧,池子还挺大的,卫溱站起来到处走了走,往稍深点的地方过去,她深吸口气,随意游了起来,多久没游泳了,真舒服。 朱娥和卫娴跑来一看卫溱已经下水,朱娥脱了浴袍对元姚道:“你帮我也拿着?”卫娴一看立马也将浴袍递给了元姚。 元姚接过她们的浴袍道:“你们跟好小姐,这水虽然不深,但是也足够淹死不会水的人了。” 朱娥嗯了一声便下了水,卫娴听她说的话不怎么客气,想说她两句,想想算了,大姐对这个元姚比她这个妹子还好,省了这口舌吧。(.无弹窗广告)一下水,水连腿都没完全淹没,还好。她俩见卫溱在那自顾自游泳,便找了块水中石头坐在那儿,将整个身子都泡了进去都叹道:“真舒服!” 陆续有人过来,她们小跑着过来跳下水,池面开始沸腾。 施小兰一看到卫溱便叫道:“阿溱,你二哥来了没啊!” 卫溱甩了甩头抹了把脸笑道:“我二哥来了呀!” “我就知道他会来!”施小兰招手让她过来坐。 盛情难却,罗玉筝也凑了过来:“阿溱,你那狗不咬人吧。” 这时胜玉和晋安也过来了,晋安还没下水就叫道:“阿溱!” 卫溱对她招了招手,知道她旁边是胜玉,冲她一乐道:“水温正好,快下来!” 女性同胞终于都到齐了,各自都打了招呼,便自发围坐在浅水中将整个身子都泡着,胜玉郡主看着一条大黑狗坐在元姚身边,就问卫溱:“阿溱,那是你的狗?” “嗯,它叫幽灵,可听话了!”卫溱瞧了瞧幽灵,人家坐那规规矩矩的,不知道多老实地看着池中众人。 “它不咬人吧?”胜玉笑了笑。 “它不咬人,它咬猫”,想起幽灵跟家中那只猫势不两立的样子,卫溱好笑。 “它咬猫?前几天你二哥从我那要走的猫,说是要送你的,是送你了吧?”胜玉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她。 “是的,多谢郡主了!二哥也是的,他怎么贸然找郡主要东西啊,等会儿我请郡主吃烧烤”,卫溱笑嘻嘻的。 “吃什么烧烤啊,哥哥没有准备吃的吗?”晋安有些奇怪。 “不是的,你哥肯定准备了吃的,不过我带来的可都是密法腌制的羊肉、兔肉什么的,可好吃了,不过量不多,只够几人份的”,卫溱开始造势,瞎忽悠这些千金小姐。 “好吃吗?”温亦如好奇地问。 “好不好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儿,呆会让她们烤了,你们不嫌弃的可以各吃一点,虽然不多,但是一人一口还是有的”,卫溱一本正经。 “我那呆会可要尝尝!” “那尝了想吃怎么办?”施小兰已经开始想吃了,以前她吃过一回,味道虽然不怎么地,但是就是吃着有趣,今天这么多人凑一起,岂不是更好玩。 “想吃就让小公爷找人烤吧,我想着这是平民食物,你们可都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小姐,应该不想吃我的东西吧?所以就没准备多少啊!”卫溱继续装。 温亦如嗔道:“吃的东西,好吃就行了,管他吃的人是什么身份啊!” 反正卫溱话放出去了,东西不多,呆会你们要吃就只能尝尝,尝完还要吃,不够,怎么办,出钱呗,哈哈。 女人多的地方口舌和是非就多,没一会儿大家就不谈吃的了,都在说京中的一些八卦。 “哎,你们听说没有,许家儿子死了,他媳妇守了两年,前夫又没给她留个后,她说要再嫁,她小姑子把她给骂的呀,简直不能听!”施小兰声音略大,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到。 卫溱一听有八卦,忙掬了一捧水朝她泼去:“说说,我就爱听闲事儿,说来听听咋回事儿。” 施小兰抹了把脸,又掬了水往自己脸上拍:“这种事儿嘛,本来人家是嫁你家了,又不是卖你家了,自家儿子短命,又没给留个后,让人家在许家守一辈子啊,没这个理儿,再说这许家媳妇也守了两年了,凭什么不能改嫁!” 卫溱点头道:“就算有后又怎么的,那也能改嫁,人家一小媳妇,年纪轻轻的,凭啥守一辈子寡呀!” 大家听她说的新鲜,俱都笑了起来,只有赵玲不满地道:“你知不知羞啊,有没有读过女诫啊!” 卫溱看向她,见她一脸鄙弃,故意道:“我没看过怎么了,我只看过《素女经》,素女曰:阴阳不交,则生痛淤之疾,故幽、闲、怨、旷,多病而不寿。《千金要方》亦云:男不可无女,女不可无男,无女则意动则神劳,神劳则损寿。这里的多病不寿,指长期没有或得不到夫妻满足的人,所以,别说女人不能守寡,男人更不可以。” 这里都是还没成亲的小姑娘,听了这话俱都羞得粉面含嗔,赵玲也是气得满面通红,可她却又不知如何辩驳,只在那干瞪眼儿。只有施小兰大笑道:“说的好啊,我也觉得如此,只是没你这么会引经据典。” 温亦如也是个女汉子,她就红了一下脸就问道:“阿溱,何谓幽、闲、怨、旷?” 卫溱笑笑道:“幽指太监,闲跟太监差不多,只不过太监下面没有了,怨就是指怨妇,旷就是指……反正也跟闲不多吧,总之就是夫妻生活得不到满足的人。” 这下众人不再脸红了,听了她这话俱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了。 赵玲气的不行,她高声道:“你要不要脸,还说呢!” 卫溱白了她一眼道:“我哪里不要脸了,你不想听滚蛋,要不你去男人那边去。” “你……”赵玲噎了下。 “是啊,你不想听你走啊!”施小兰嚷嚷着。 “你你你什么!等你成亲前还不是一样要学习如何行周公之礼,我讲的这些都是科学,性科学你懂不懂,不懂就别插嘴!”卫溱没好气。 “你尽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你跟本配不上我哥!”赵玲其实想说卫溱是不是已经并非处子之身。 卫溱也恼了:“是啊是啊,我配不上你哥,你哥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我是凡间俗女,只知道吃喝拉撒睡!” 众人见要吵起来,忙上前劝架:“好了好了,别吵了。” “是啊,别吵了,阿溱不过说的是医书上所写,也没有什么啊!” “算了算了,不说了,真是讨厌!”卫溱幸好没看上赵牟,要不然有这种小姑子还不够闹心的,“小兰你接着说,就说说那个小姑子是怎么忤逆嫂子的,还邪了门了,一个小姑子还想管着自己嫂子,也不回家拿把菜刀照照,不爽就砍自己两刀好了!”卫溱指桑骂槐。 “为什么照菜刀啊?”有人不解。 卫溱想了想,这时候菜刀没前世那么亮锃锃的哦,不能照,于是就只笑了下。 施小兰于是接着道:“你不知道,那嫂子要改嫁,因为小姑子捣乱,婆家就硬是没有签放妻文书,可这媳妇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娘家有个姐夫在官衙里做事儿,愣是逼得婆家签了文书。” “那这事儿不是了了吗,还有然后吗?”卫溱又掬水去泼她。 施小兰捧了水也去泼卫溱:“问的好,这事儿肯定没完,要不我说什么呀!” “你倒是说呀!”有人也想听。 “那小姑子见天儿的没事就跑去嫂子娘家骂啊,每次都围好些人,骂的那话真个难听!”施小兰随瘪了瘪嘴。 “这小姑子行啊,跟自己嫂子撕逼,她不要嫁人了吗,继续说啊!”卫溱想知道古人怎么撕呢,据她所知,跟现代人比起来,古人骂人无非就是骂人家是丫头养的、畜生、竖子啥的,简直不够听。 “什么嫁人啊,人家早嫁了,孩子都几岁了!”施小兰解释。 第165章 给你一句忠告 “哟,那她就更不应该了哈,既然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干什么要管别人家的事儿?”有人不平。[.超多好看小说] “这小姑子婆家也不管吗?” 卫溱的关注点跟她们都不一样,她不耐烦地道:“你倒是说说这小姑子怎么跟嫂子撕的呀!” “撕什么?”施小兰没反应过来。 “撕逼啊,吵架啊!她怎么骂的呀!”卫溱将水拍的啪啪响。 大家看她这样子都笑得不行,赵玲只想着等会见了哥哥再告一状,脸上一丝儿笑也没有。 施小兰也学她样子拍了拍水道:“骂的可惨了,说她嫂子****无德,想男人想疯了,还说她嫂子应该好好照顾婆婆,等婆婆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后再考虑嫁人什么的。” 卫溱听了气道:“那她婆婆一辈子都走不出失子之痛,这女人是不是一辈子不改嫁了?这小姑子也不是个什么仁德之人,她不想男人,给她男人找几个小妾呀,从此别再跟她男人睡,以标榜她是多么的清心寡欲、冰清玉洁啊!” 这话好生粗鲁,众人皆失笑。 有人道:“那这嫂子就由着她骂?” “也劝过,可那小姑子泼着呢,谁也劝不动,可不就由着她骂么。” “她婆家也不管管吗?好歹是自家媳妇,就由着她管娘家闲事?” “谁知道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小姑子一疯起来就跑到嫂子娘家骂一通,等人家来赶,她已经骂完走了!” 卫溱听得气闷,边往岸上走边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嫂子活该,没人能帮得了她。” “你干嘛去啊!”温亦如喊她。 “喝水去!”卫溱一上岸,元姚就将浴袍递给她,她穿上后还故意朝池中人转了个圈圈展示了下,晋安县主道:“阿溱,你这穿的什么衣裳,还挺方便的哈。” “这叫浴袍,洗完澡穿的,十两银子一套!”开始放大招。 “啊!” “这么贵啊!” 朱娥也傻了:“咋这贵啊,不就是个袍子嘛!”傻啊,都不知道给卫溱当托儿。 卫溱喝了茶听到大家是这么个反应,故意面对她们道:“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这穿的是衣裳吗,不,这穿的是品味,穿的是身份,瞧瞧这浴袍的面料和绣工,质量恒久远,一件永留传啊!” 池中众人看她跟唱戏似的,都哈哈笑了起来,卫溱笑呵呵地蹲下对幽灵道:“这些人你都认认,不许咬人家啊!” “阿溱,你怎么还跟狗说话,它听得懂吗?”有人笑话她。[] 听了这话,她站起来道:“它除了不会说,啥都知道,不信你们瞧,来,幽灵,给大家作个揖!” 幽灵果然前爪腾空拜了两下。 “坐!”卫溱对幽灵挤了挤眼。 幽灵一丝不苟地照做,卫溱嘴里连连发着指令:“卧”、“打滚”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最后卫溱光着脚板跑到不远处一个石头上站着喊道:“幽灵,拖鞋给我拿来!” 幽灵低头衔着她的拖鞋撒丫子就朝她跑去,卫溱伸出一只脚让它给自己套上,人家幽灵不辱使命,在一众小姑娘的惊叹中又将另一只拖鞋衔来给主人穿上。 卫溱跳下石头将幽灵一抱,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幽灵,赵玲恨声道:“你将来嫁进咱们赵府,可别把这只狗带去了,我娘亲讨厌狗。” “哎哟,你就少操点心吧!”卫溱反唇相讥,“先不说我会不会嫁进你们赵家,就算是嫁了进去,你也别想跟许家小姑子似的欺负我,大耳刮子时刻等着你呢。而且你始终是要嫁人的,赵府将来的女主人是不是卫溱我不敢说,但绝对不会是你,邓姨也不是你,你就省省心吧!少管点我家的闲事;我这狗怎么了,比你可是乖多了,再说了,你还想赖在赵家一辈子啊,赶明儿叫你哥随便找个家伙把你嫁了!” “我哥凭什么听你的!”赵玲跟个点燃的炮仗似的。 “你哥不一定听我的话,不过你这么讨厌,他肯定也想把你早点嫁出去,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你要是敢跑回来管我的闲事,我可没那许家嫂子这么好说话,肯定大耳刮子抽你,信不信?”卫溱瞪着眼睛。 “你敢!”赵玲气急败坏。 “你敢管我的闲事我就敢抽你”,卫溱挑衅地看着她。 “你……你敢打我,我娘和哥哥都不会依你!” “少来,上次你发神经,我给你那一下,邓姨也没说啥啊,你哥哥好像也没说啥啊,咋,你还想再试试?”说完看到赵玲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她故意笑呵呵地接着道,“给你一句忠告,女人在一个家庭中,如果属于权利核心意识主导型的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那种什么都是自己的,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的观点,认为我是老大,娘家婆家的事儿一把抓的,正所谓强极则辱,最后不免都是自取其辱,我可是好心免费跟你说的,要是别人,我还得收钱呢!” “要你管!”赵玲羞愤难当。 “我才懒得管你呢,说了是忠告”,卫溱耸了耸肩。 大家刚听了施小兰讲许家媳妇被小姑子欺负的事情,这会儿肯定心里是向着卫溱的呀,于是就有人道:“赵小姐,阿溱是你未来的嫂嫂,你就算再不待见她,也不能公然与她争执啊!” “就是啊,阿溱又没说错什么。” “她这是为你好呢!” 卫溱暗乐,还朝赵玲飞了个媚眼,气得她真想现在就去哥哥那告状。 陆续有人上岸逗狗,除了卫溱的指令幽灵是听的,别人叫它坐和打滚,它统统不理,可是这些人没有浴袍,没多大会儿就受不住了,连连跳进温水池中,有人就开始问卫溱:“你那袍子哪儿买的?” “我定做的。”卫溱好整以暇,人都有从众心理,这些千金小姐们见自己有的穿,肯定会问。 “虽然十两银子确实贵了些,但如果现在有的话,我肯定买一套,这总不能一直在水里泡着吧!”施小兰率先开腔。 卫溱忙道:“我可是带了五十套过来呢,叫本旺去问小公爷要不要,这里好歹是他的园子,待客还是要更加周到才是嘛。” 晋安县主一听不干了:“谁要谁买嘛,我哥哥又不是财主,五十套就是五百两银子,卖了他都拿不出来!” “这样不好吧,小公爷要是买不起的话,那在座的岂不是……都买不起?”激将一下。 “那怎么一样呢,我哥哥没银子,你先给我拿一套过来,我自个儿掏银子!”晋安县主急了。 卫溱扭头对元姚挤挤眼睛:“去给县主拿一套来,记个账,这会儿不方便收银子。” 元姚忍着笑道:“还有人要么?” 晋安扯了扯胜玉,胜玉忙道:“我也要一套,十两就十两吧!” 元姚看着池中众人,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大家都纷纷说要,只有赵玲闭口不言,刚才卫溱可是上赶着送她一套的,是她自己不要。 现代市场营销中的成功者无不是利用消费者的从众心理,从而将之演绎得淋漓尽致,如小米是先塑造便宜的产品形象,进而引发消费者从众购买的心理;而苹果则是塑造了一个“我是身份的象征、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的高贵形象,从而使得全球消费者趋者若鹜,无论是利用便宜还是高贵,两者最终都还是利用了消费者的从众心理,堪称经典。 今天也是如此,卫溱就知道,只要有一个人买,必定应者如云。元姚将女式浴袍都抱来,卫溱对她们道:“你们自己来挑吧,每件所绣花色都不相同。” 她们围在一起挑拣穿试,卫溱则把躺椅搬到太阳下,惬意地眯着眼睛晒太阳。幽灵趴在她身边守着,耳朵随着那些小姐们的喧哗声四下转动着。 那些人各自选中浴袍后就在那互相聊着这浴袍的布料、手工及针法,反正卫溱是个不通女红的,索性躺在那儿听她们叽叽喳喳议论。 赵玲心里后悔刚才没要这浴袍,看到人家都站在岸上摆弄这新袍子,心里那滋味儿别提了! 晒的差不多卫溱便又进了池子,这外边虽有太阳晒着,但她躺那儿多少有些凉意,还是池子里舒坦。 女人在一起总是有话题聊,施小兰又讲起京中各家的趣事,说起一家姓张的,因妹子嫁进大富之家,三个哥哥都老是来借钱,刚开始借了,但是从来不还,后来妹子就再也不借了,三个哥哥嫂子就骂她没良心什么的,卫溱听了也只是一笑,朱娥听了想插话,可是卫溱提前跟她交待过了,多听多看少说话,她只能忍了。 最后卫溱听得无聊,朝幽灵叫了一声,然后故意假装溺水,扑腾了几下,幽灵一瞧立马跳进池中朝卫溱游了过去,一游到卫溱面前她就抱着它夸道:“你上当啦!”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赵玲尖叫道:“你装什么装啊,让这死狗跳到池子里来,恶心不恶心!” 卫溱拍了拍幽灵小声道:“你上去吧,看我撕这丫的。” 幽灵崴着屁股游回岸上,一上去就抖了抖水,吓得元姚趔好远去躲着,卫溱看着笑了一声,然后对赵玲道:“你就真的跟我呛上了是吧,你上来看我不削你”,说完抬脚上岸。 第166章 好人先告状 元姚连忙将衣服给她穿上,卫溱冷冷地看着赵玲,她要是敢跟自己再呛,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跟她撕破脸,然后就来个稀里哗啦的,把赵家直接得罪,然后退亲就顺理成章了。(.) 赵玲见她这般,红着脸大叫道:“你凭什么对我又滚蛋又要打耳光的,是我哥带我过来的,这儿是小公爷的园子,又不是你的!” “哼,你哥带你来的,你倒是跟你哥一个池子去呀,咱们这儿也不差你一个,就你在这儿不停哔哔,你要是看不惯我,要么远点儿,要么自个儿手插双眼、眼不见为净呀!”卫溱不紧不慢的。 众人见这两人还真干了起来,忙有人出头劝道:“算了,咱们来这儿是开心的,可不是吵架的,你们好歹以后是亲戚,都少说一句吧!” “我不说了,你上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卫溱面无表情指着赵玲。 赵玲这下才怕了,卫溱又不是没打过她,而且家人没一个帮着她,她也知道卫溱有功夫,打她十个都是直拣的,于是缩在水中不敢吭声了。 大家见终于消停,都道:“这就对了嘛,都是小事儿。” 卫溱反正也泡够了,她问元姚:“什么时辰了?”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吧!” “嗯。哎对了,你叫桂元去厨房说声,要是有锅巴就给我留一块,我要磨牙。” “你还没吃烦,出来了还要吃啊?”元姚有意见。 “连你也要管我是不是?”她把眼睛瞪了起来。 元姚扭头就跑,到了公共区域,左右瞧了瞧也没看到刘星,便招手叫桂元过来,桂元指了指自己鼻子,元姚连忙点头,等他过来元姚道:“桂元,你能不能去厨房说声,我家小姐想吃锅巴,要是有的话,让她们给留一块?” “那玩艺儿啥吃头?”桂元不解为何卫溱一个大小姐竟喜欢吃这个。 “哎呀,你帮着去说说呗,对了,啥时辰了,该开饭了吧?” “嗯,我去问问,差不多开始做饭了”,桂元说完就去了。 “干嘛呢你!”刘星冷不丁从后面钻了出来。 元姚瞪了他一眼道:“麻烦跟你家主子说一声,赵小姐跟我家小姐吵了好几回了,她什么意思啊,嫌弃我家小姐是不是,是的话小姐说了,她不稀罕跟赵小姐做亲戚!”她也不是个好惹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啊,为什么吵起来?” “为什么,小姐跟人家说话,她非要来插一杠子,还说小姐不要脸;幽灵不小心跳到水里,她又骂小姐恶心,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添点油,加点醋。 “这样啊?”刘星头疼。 元姚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小姐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些,这赵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特别是那个赵玲,特讨厌。 刘星立马跑过去跟主子报告,赵牟知道后郁闷的不行,现在卫溱就巴不得找由头跟自己闹别扭,这阿玲也真是的!他看了眼朱泰,人正跟战友说说笑笑,乐的不行,他见了心里越发憋气的不行,坐在池中轻轻用手拨弄着泉水,他的头也疼…… 元姚回去后卫溱就跟她说道:“叫旺旺他们把东西都搬出来,等会咱们烤肉吃!” 等架起了炉子,元姚就带着丽娘本旺他们开始烤,东西都腌制的差不多了,只需烤熟就能吃,只有赵玲一人没有浴袍,闻到香味也不能跑出去围观,她泡在池子里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 卫溱拿了一套浴袍给刘星,然后让本旺过来,交待了一番后,也让他拿了十套进去给二哥,他们的钱肯定是不能收的,挣钱就指靠着其他土豪了。 赵牟见刘星拿了套袍子进来还奇怪,刘星笑道:“阿溱小姐刚给的,还说让您出去吃烤肉呢!” 心中一乐,再扭头一瞧,人家本旺拿了一大摞袍子呢,顿时心头刚升起的那点儿兴奋便熄灭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赵牟起身上岸将袍子一穿,正合适,结果就听见小公爷大叫:“赵七,你穿的什么呀!是不是阿溱给你的!” 赵牟听了点了点头,也没多说,那边朱泰见本旺抱来这么多袍子,刚看到赵牟穿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于是招呼战友们上岸挑选。陈随、韩绪他们见这些人穿着又方便又好看,纷纷朝本旺叫道:“小子,给爷也拿一件来!” 本旺大声道:“我家小姐说了,这浴袍是她专门找人定做的,十两银子一套,要的人可以跟小的说,小的去拿,账先记着,方便的时候再清账。”朱泰的战友一听,当即傻了眼儿,十两银子买套袍子,打死他们也不干,于是纷纷去瞧朱泰。 朱泰笑道:“你们的账记在我头上就好。” 众人舒了口气,真要他们出银子,别说他们没带银子出来,便是带了,也是舍不得啊! 陈随他们一听,肯定知道是卫溱出的点子,行啊,点子打到境园来了!小公爷又不是没帮着卫溱在地砖上做过托儿,他对陈随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本旺喊道:“小子,爷要一套!” 池子里起码还有二十个人,陈随他们一嚷嚷,那大家还不都是争先恐后啊,甭管有用没用,买下来再说。 本旺跑出去叫金林去找元姚拿浴袍,金林兴奋地道:“真有人要?” “是呢,快去吧!” 浴袍拿来,别以为男人们就不八卦了,他们照样围在那对这浴袍评头品足的,还别说,这浴袍穿着可真是舒服。 赵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卫溱穿着浴袍站那指挥丽娘几个烤肉呢,他眼中不自觉溢出三分笑,上前看着她穿着浴袍的样子道:“阿玲惹你生气了?” “生气谈不上,好心送她这袍子吧,她不要就算了,还这啊那的,还说幽灵恶心”,卫溱轻描淡写,态度也是淡淡的。 “别生气了,我会骂她的!”他凑近小声哄她。 “我不生气,她谁呀,跟她生不着气”,这话明显就是气话。 “你这干嘛呢?”他适时转换话题。 “烤肉吃啊,你吃什么肉,叫她们帮你烤”,卫溱找了块大石,然后顺手将浴袍往身前一裹,坐下来就招手让幽灵过来。幽灵小跑着跟过来,她摸了摸它的狗头道,“还是幽灵最乖!” 赵牟失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小声道:“十两银子一件,你真行。” “怎么,你脱下来呀!”说完伸手去扯他浴袍。 “哎!”赵牟吓了一跳,“你怎么……松开,别让人家看见了!” 卫溱见他吓成这样,马上笑成了花儿:“瞧你小样儿,我还能强奸你不成。”偏就是不松手,你妹恶心我,我就恶心你。 “你松开,等会他们都出来了!”赵牟哭笑不得,抓住她小手开始微微使力。 “好痛!”她故意嚷嚷。 赵牟抬眼瞧见朱泰带着一众战友出来,反而不这么急着扯开她了,他伸手探到卫溱腰间挠她,她连忙收回手嚷嚷道:“你跟谁学的,来阴的!” “你不是最好挠人家痒痒吗?”赵牟笑容更深。 “哼”,卫溱听到有人,扭头一瞧是二哥,忙整了整浴袍道:“二哥,呆会请你和战友们吃烧烤啊!” 此时烤肉的香味早已飘散开来,战友们早忘了刚才看到的场景,都围过去看丽娘她们烤肉,这会儿也差不多该饿了,有人等不及便开始自己动手烤了起来,朱泰知道卫溱爱吃鸡爪这种东西,拿起两串开始烤了起来。 赵牟招手对刘星道:“去那边搬个躺椅过来给阿溱。”刘星屁颠儿去搬躺椅,来了后卫溱道:“搬这边太阳下面。”她本身就坐在太阳下,刘星将躺椅搬到她面前放好又问赵牟:“爷,给您也搬个来么?” “不用了,我坐这儿就行,你去烤点东西过来吃,阿溱你吃什么?”他扭头去问卫溱,“吃鱼?” “不用了,二哥正跟我烤呢!”她看着二哥烤的鸡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赵牟扭头瞧了瞧朱泰,心有不甘地道:“你如何知道他在给你烤,说不定人家烤了自己吃呢!” “才不会咧!”话音未落,朱泰已经举着烤好的鸡爪过来了:“阿溱,来,你爱吃的。” “谢谢二哥!”卫溱欢快地叫着,她得让赵牟瞧瞧,什么是心有灵犀,什么叫心照不宣,什么又叫心心相印。 “我再给你烤点白菜!”朱泰笑盈盈地走了,她爱吃什么,除了元姚和奶娘,谁还能比他更清楚。 “嗯!”卫溱开始毫无形象地啃食手中的鸡爪。 赵牟郁闷的不行,对着刘星道:“弄两串鸡爪过来!”完了看着她啃得贼香,又自言自语地道:“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你懂什么!鱼皮、猪皮和鸡爪都是美容补脸的绝好东西!”她啃得不亦乐乎。 里面的近二十人早被这烤肉香味吸引了过来,他们见这围着一堆人在烤东西,不用招呼就都过来了,韩绪跑得最快:“好哇阿溱,你跑这儿吃独食来了啊!” 卫溱扭头道:“哎,站住站住,这可没你的份儿哈!要吃找小公爷去!”说完还对他挤了挤眼。 韩绪没懂她这是啥意思,大声嚷嚷道:“阿溱,连我都没份儿吗?” 卫溱朝她伸出一巴掌晃了晃:“我只准备了十人份,别人想吃可以去找境园主人,实在非要吃我这边的话,五两银子。” “啊!这袍子你已经收了十两银子了,吃你几个烤肉你又收五两!”韩绪气坏了。 第167章 看人下菜碟儿 小公爷见卫溱正跟他们眨眼呢,忙小声对他道:“阿溱要赚别人的银子呢,配合点儿!” 韩绪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他手一挥道:“五两就五两吧,谁叫咱俩关系好呢!” 卫溱看他那傻样儿直想笑,这时境园厨房的人过来道:“饭菜已准备好了,各位可以过去花厅吃饭。[]”说完又到卫溱面前,将手中盘子里的锅巴递给她道:“阿溱小姐要的锅巴”,其实他心里也在犯嘀咕,这阿溱小姐怎么爱吃这个。 卫溱说了声谢谢让拿去抹点油烤下,吃的时候边啃边夸赞:“又脆又香,好吃!” 赵牟哭笑不得,他只知道卫溱经常吃鱼,倒不知道她爱吃的东西都是别人不吃的。 这时温小姐她们都过来,看到这边在吃烧烤,整个场地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香味,便是在家锦衣玉食惯了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想吃,她们嗅着鼻子朝这边走过来,还没看到烧烤的什么东西呢,韩绪就开始嚷嚷:“五两银子包吃啊,不想吃的跟他走!”他夸张地指了指给卫溱送锅巴的人,卫溱忍着没笑出声。 哪知本旺傻傻地站出来道:“谁说非得出银子,小姐说了,那边的五花肉和萝卜皮,都是免费的!” 这样一说,韩绪几个卫溱的死党就嘿嘿笑了起来,真想解馋,吃五花肉未尝不可,可是谁丢得起这个脸呢。 一些人不想当这么个冤大头,当下想去吃境园提供的免费餐,但是又实在被这烤肉香味诱得挪不开步子,而且也没人愿意做第一个去吃免费餐的人。有人尝试着吃了些烤的五花肉,实在是香,本来烧烤这东西,就算是天天吃香喝辣的人也不一定能经常吃得到,何况元姚几人的手艺也是挺不错的。 卫溱笑眯眯地瞧着众人,朱泰在那边帮着她和战友们一起烤肉,赵牟坐在她身边瞧她,只觉这小女人实在是会见缝插针,她又不是没有钱,可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真是精到忧伤,无奈啊。 他看了一圈才想起没见着妹妹,正想着她是不是因为跟卫溱吵了架,所以翘气躲在房中呢,结果赵玲穿得整整齐齐的出来了。赵牟看着妹妹,不知是生气还是好笑,赵玲一出来看到大家清一色都穿着浴袍,只有侍候的下人们才穿的整整齐齐,当下整个人就不好了。(.好看的小说 卫溱瞧着赵玲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赵玲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赵牟微皱眉头,结果赵玲已然看到他,马上冲过来要告状:“哥哥,她欺负我!” 赵牟抬眼去瞧妹妹,卫溱则无动于衷,爱告不告吧。 “阿溱给你浴袍你为何不要?”赵牟看着妹妹。 赵玲愣了一下灵机一动道:“她十两银子一件,我才不要呢!” 卫溱瞧了她一眼:“我给阿娥和阿娴的时候,她们都不知道这袍子十两银子,怎么,就你精明,未卜先知啊?”这袍子可是她后来才说要银子的。 赵玲本来就无话可说,再一看哥哥面色不虞,她更是不敢再说,脑子快速转了转又道:“哥哥,她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 “你好意思听,就不好意思说了?”卫溱干脆闭上了眼睛。这时朱泰又给她送吃的过来,她顺势起身跟着他走了:“二哥,我自己去烤,你也吃点儿!” “哥哥”,一见卫溱走了,赵玲立马坐她椅上开启告状模式,“她跟大家说什么男不可无女,女不可无男这等****下流话,还跟她们说的笑眯眯的,恶心死人了!” 赵牟见卫溱跟朱泰走了,心中不忿,听妹妹又说这些,当下不耐烦地道:“来的都是小姑娘,还有郡主县主,她们都能与你嫂嫂和睦相处,为什么你就不行?” “她还不是我嫂嫂!”赵玲辩白。 “够了”,赵牟烦的不行,他是知道卫溱说话口无遮拦的,但是说她下流却是绝不可能的,“你若跟她过不去,讨不到好的只有你,不是我说你,你是打得过她,还是说的过她?” “哥哥!”赵玲没想到告状是这种下场。 “行了行了,去吃点东西吧,别没事找事”,赵牟下了论断。 看着众人笑语晏晏,赵玲别提多憋气了! 卫溱见众人都赞不绝口,对本旺道:“旺,你跟元姚去将肉都端出来。” “哎!”本旺去叫金林一起搬肉。 等肉搬出来的时候,大家皆目瞪口呆,这就是卫溱说的准备的量不够?真是太会开玩笑了。小公爷几个则是偷笑,阿溱啊阿溱,请问这里还有哪个比你更鬼精! 小公爷早就给她当过托儿,韩绪他们几个今儿才有机会,自然是新鲜的不行,连带着那些肉串吃进嘴里也更香了。 温亦如看到他们几个躲在这边偷笑,上前奇怪道:“你们乐什么呢?” 韩绪忙抬头道:“来来来,坐下说!” 温亦如刚一坐在小公爷旁边,他就突然凑过来小声道:“我好看吗?”把人家给硬生生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小脸儿立马绯红:“不知道!” 几人听了这话乐得哈哈大笑,大家都扭头瞧过来,温亦如本来还有点男孩子性格,可这会儿实在受不了,丢下手上的东西就跑了。小公爷则暗暗点头:“照阿溱的话,她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陈随吃的满口生香,以肘碰了碰他。 “吃你的!”他笑骂着拍了他一下,如果卫溱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看来温亦如是真喜欢他了。 场地内气氛很好,卫溱是有备而来,食材充足而又新鲜,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有个男子抹了抹嘴道:“这吃的也差不多了,就那么回事儿,没有想象中好吃,五两银子还不如到膳雅堂去大吃一顿呢!” 这人声音还挺大,好些人都朝他瞧过去,卫溱自然也是听到了,她心中冷笑了两声,走到小公爷这边小声道:“这人谁啊!”知彼知己方能不殆啊,省得又跟上次一样,得罪了励彪这种狗皮膏药,最后甩也甩不脱,所以还是得看人下菜碟儿。 “不认识,韩三儿,这人谁呀!”小公爷提高声量,这境园是他的地盘,今天他虽然是主人,但此人他面生的紧,想来是哪位朋友的朋友或亲戚了。 温亦如见小公爷面色不虞,悄悄上前小声道:“此人是施少爷的朋友,膳雅堂少东莫保忠的表弟,好像是姓马,家里大概是做生意的,上回听施小姐说过一回,说他有钱的很,每次去漱香楼都是一掷千金。” 卫溱耳力极好,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原来就是个暴发户,于是加了几个分贝道:“马少爷若是舍不下这五两银子,便当我吃个小亏,不要你这五两银子便罢。” 熊祁好歹也是在景王府混了些日子的人,他带头应景地嗤笑起来,引得朱泰一众战友都跟着笑了起来,阮冰也是个机灵的,他高声道:“吃完了才说不好吃,活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这种人呢!” “就是,吃不起早说啊,那边又不是没有免费的,园子里也有免费午餐啊,何必在这儿说乖话,没得恶心人!”熊祁越说越大声。 卫溱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姓马的,能进小公爷这园子里的人,好歹非富则贵吧,就算不是,既然脸都已经打肿了,索性就装个胖子得了,何必要吃完了再嚷嚷呢,便是生意场上也没有这等规矩吧! 马存壮,马大少爷,家中经营着粮食和茶叶生意,也算是殷实小康之家了,因他与施小兰的哥哥施永斌交好,所以这次被人家也带了来。此人虽身在富裕之家,但为人却极为精打细算,说白了就是那种有钱叫鸡、舍不得花钱吃饭的伙计。 马大少一来就知道朱泰他们是入京办差的兵士,跟他一样是沾了别人的光才进来境园,见这一群兵痞子竟敢取笑他,腾地起身道:“怎么,本少爷花了银子吃东西,吃完说句不好吃也不行吗?” 卫溱立马接口道:“这里没有少爷,只有小公爷和郡主。”哈哈,一句话噎死你,你以为你比别人高级,更高级的也不是没有啊! 马大少愣了下气哼哼地道:“来的都是客,你可不要喧宾夺主,你弄这些拿出来卖钱,其实不就是想说小公爷招待不周吗?你瞧瞧这袍子,十两银子!还有这烤肉,你以为烤龙肉啊,五两,没见过钱呀!”想挑拨呢。 卫溱听他说话行辞有一种浓浓的传销励志风,当即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反击道:“啊哈,原来马少爷想吃龙肉,怎么,你想蛟龙入海还是想龙飞唳天啊?”吵架的时候千万不能顺着人家的话头往下说,你说牛头,我就说马嘴,毛爷爷教导过。 这时候小公爷已然十分不高兴了,可惜姓马的没看着,他见卫溱嘴巴不饶人,冷笑了两声道:“你少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就你这袍子和烤肉,我说不值这么多银子,瞧你一副没见过银子的小家子样,我懒得说你。” “哦,是吗?”卫溱盈然一笑,“在座的就你说的最多最大声,偏你还要标榜自己懒得说我。我是小家子气没错,谁叫我既不富也不贵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再小气,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如果我觉得人家的东西不好,只吃一口就会停下,绝不会吃完了还卖乖说不好吃,借此赖账的。” 其实这姓马的还不就是欺负她卫府无权无势么。 “你!”马大少面露不忿。 第168章 舌辩酸猪 “我只是说如果,你可别激动,一激动心脏病发挂了我可不负责”,卫溱说的溜,不等人家听懂接着又道:“今儿我可不是强买强卖哈,这袍子不是我硬塞给你的吧,这烧烤也不是我强行拉你来吃的吧,你说你穿都穿了,吃也吃了,再来说这些怪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境园是菜市场啊,这菜叶子上有虫,你倒是别买啊,买了回家吃完都快拉出来了,还去找卖菜的扯皮说这菜上有虫,叫人退你菜钱啊?” “你……你可真是放肆,这不是菜市场,可也不是你家后园!”马大少恶心了,激动了。 卫溱还在想这人凭什么说自己放肆啊,小公爷就发话了:“你跟谁来的呀,小爷我请你了吗,这十五两银子你要是出不起,我帮你出就是了,还请你下次别摸到我园子里来了,没得丢我的人。” 千言万语,卫溱说的再多,也不抵小公爷说这么一句话,马大少当即脸涨的通红,施小兰的哥哥施永斌连忙起身解围:“卫大小姐切莫生气,我这朋友人就是太直爽率性了,所以说话总是让人误会。” 卫溱冷哼一声道:“以尊重和善意为前提,才有资格谈直爽和率性。我可不就是小家子气,我也没见过钱,跟小公爷一起做药丸子生意吧,到现在还没分上一钱银子,再这么下去,我都要饿死了,所以这才借小公爷请客的机会,出来挣几个钱吃饭,你说你没钱吃饭,干脆跟我似的直说不就得了,免了你饭钱就是,可你偏要自作聪明,都吃完了还说什么不好吃,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还专门在人这么多的时候抖我的老底,你要不这么一下,小公爷他们都以为我家财万贯呢。” 其实她本来就是腰缠万贯啊! 小公爷听了笑道:“阿溱,要不然药丸子的股再分你一成?” “不要,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自会去找挣银子的路子,何况我向来也是公平买卖,从来不强买强卖”,卫溱说的头头是道。 朱泰同情地看着那个马大少,以他之见,若不是卫溱经历了励彪之死,今儿这个姓马的根本别想下台阶。 施永斌知道今儿是踢到铁板了,就凭小公爷刚才那句话,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连声道:“卫大小姐别再生气了,我不懂生意,但也知道买卖需公平,今儿你也没有强买强卖,是我们不对,你大人大量,原谅则个。[.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溱则笑笑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可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大家既然来了境园,自然都是来散心和开心的,罢了罢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骂得人家脸皮子脚下踩,还一副高风亮节我不跟你计较的模样。 见她这般,施永斌干笑了两下坐了回去,卫溱故意对元姚道:“吃完晚饭,你就跟旺旺一起收银子去,你们和丽娘也辛苦了,收了银子一人赏十两,大河有水小河满嘛,总不能让你们白忙活。” “谢大小姐!”本旺站的比元姚远,声音却比她大,周围众人尽皆咂舌,这卫家大小姐也太大方了吧,挨了骂才挣的银子,转手就给赏了人,说她没银子、小家子气,只怕鬼都不信。 金林得知大小姐嘴一张自己就得了十两银子,甭提多高兴了,他正帮人烤鱼呢,一激动差点儿抖掉在地上,他看了一眼本旺,幸亏跟这傻子平日里处的好,果然一出差就得了大赏,以后还得跟本旺打好关系才是。 午休之后,卫溱带着幽灵去外面转,境园环境幽雅,泉水无潺潺,但见雾袅袅,抬头行云片片,远处林鸟啾啾,飞鸣自由,山谷应声。卫溱站在那儿望着远山,不时还有惊翔之鸟,相随而集,她通体舒畅,对幽灵道:“这可真是一个神仙居的地方!”她扩展胸肌,忍不住技痒,起势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幽灵老实地坐在一旁,还不等她完成一整套动作,幽灵已经直起了身子,警惕地瞪着东边。东溱知道有人过来,但她没理,好歹把一套打完再说。 来人是胜玉和晋安县主,她们见卫溱在这儿似是练功,边上幽灵还守着,便立在远处瞧,等卫溱收势,晋安边往这边走边笑道:“阿溱姐姐,你在练功吗?” 胜玉也问:“阿溱,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怎么感觉软绵绵的?” 卫溱笑道:“你们休息好了?我练的是太极拳。” “什么太极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晋安娇俏的紧。 卫溱看境园地位最高的两个女子过来,也知道要跟她们搞好关系,女子不比男子,难搞的很,千万不能开罪了她们,于是往那一个马步,表情一凛,突然沉声道:“所谓太极,气沉丹田!”说完就开始手舞足蹈地又唱又跳:“一个大西瓜呀,一刀切开花,一半拿给你呀,一半拿给他。可是你不要呀,他也没有拿,全都还给我呀,吃完就回家。” 这舞蹈动作可不正像刚才的太极动作吗,太极的最基本几个动作就跟抱球没差,松而不软、又有掤劲。一个郡主、一个县主,被卫溱这一茬弄得一愣一愣的,等她跳完,两人都捂着嘴咯咯地可劲儿乐,直觉这个卫溱有意思。 “怎么样,看懂没,这就是太极拳,刚中有柔,柔中带刚,还可以强身健体,颐养性情,要不要学啊?”卫溱见成功地逗乐她们,心道这两贵女也不是很难相处嘛,心中更加舒泰。 胜玉想起上次朱泰在王府绊了一跤时茶却滴水不漏的场景,于是问她:“阿溱,你二哥是不是也会太极拳?” “对啊,你怎么知道?”卫溱很是好奇。 “哦,就是上次他在王府喝酒,手上的一杯茶差点泼了,他那动作好像跟你刚才有点像。” “好毒的眼光!”卫溱呵呵直乐。 “那你武功如何?”胜玉一双大眼跟个娃娃似的,扑闪扑闪。 “我啊,还行吧,反正打两个流氓没什么问题”,她实在是太谦虚了。 “那你二哥呢?” “他呀,打二十个流氓不在话下”,卫溱只往谦虚里说,即便如此,还是引得两人惊叹连连。 “你二哥个子好高哦,起码比我高两个头!我的个子也太矮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长高”,晋安对自己的身高一直不是很满意。 卫溱笑道:“他哪里高了,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在身高上,男人经量不经看,女人经看不经量。我二哥他不高,而你,也不矮嘛。”好听话谁不会说呀! 她如此知情识趣,自然赢得两位少女的青睐,三人下午都不想再去泡泉,便在这儿闲聊。 施永斌知道小公爷烦了马存壮,歇了晌儿之后就跟他说一起回京,省得在这里招人厌烦。本旺就专门盯着这个姓马的呢,因为元姚说了,他如果能将这姓马的欠下的十五两银子收回来,那她的十两奖金也给他。听了这话本旺还有不死心塌地的啊?当即啥也不干,就盯着人家了。人家刚说要走,他就黏上去了,其实人家也不敢不给啊,可本旺那傻样儿让人看了就来气啊,好象盯贼似的啊! 没办法,最后两人付了银子就灰溜溜地回了京,一路上施永斌埋怨他道:“你也是的,那姓卫的小娘儿们成天跟小公爷在一起,你不知道啊,害得我也跟着遭白眼儿。” 两人关系极好,马存壮听了也不以为意,只咧了咧嘴道:“我老在外面跑,哪里就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卫家老头子屁大点的官儿。没看到她叫的那个二哥,带来的都是一群兵痞子,个个一副穷酸样儿,就那袍子,十两,吃点烤肉,五两?全京城也没有见过她这么能挣银子的。” “还说呢,你要嫌人家贵了,当初你就别要啊,吃完了又搁这儿扯一些筛子,你也真是的!”施永斌虽然觉得卫溱要价有些高,但是在座的都是非富即贵,又不是出不起,何况人家说的没错,我又没有强买强卖,你爱要不要啊,在这点儿上他还是站在卫溱这边的。 “你说的好听,当时大家都要,我一个人不要,那不是给你丢人嘛!”马存壮心里老大的不带劲儿。 “啧,你既然要面子,那吃完还放那个屁干什么”,这也是大实话。 “我不是心里不得劲儿嘛,向来只有我挣人家银子的,还没被人这么抢过银子!”在他看来,卫溱可不就是抢么。 “还真是跟你说不清楚!” “哎,那姓卫的娘儿们到底跟小公爷咋个好法?”马存壮这才想起虚心求教。 “那个安宫牛黄丸你听说过没有?”施永斌咧了咧嘴。 “好像听说过,怎么了?” “这药丸子是贡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就是小公爷和这个姓卫的一起捣腾的;你是不知道,小公爷身边的那几个,都跟卫溱玩的好,听我妹妹说,她身上有功夫,四五个汉子一起上,她轻轻松松就干倒一片,你跟她呛白,要是打起来吃亏的还得是你!” “真的假的!”马存壮因为生意的缘故,老往外面跑,对京城的各大小事,他还真没施永斌清楚。 “嘿,我哄你,我哄你有什么好处啊!” “听你这意思,这姓卫的想缠着小公爷怎么的?”反正没外人,马存壮说的再难听也没人揍他。 “你说什么呢,今儿人家的夫婚夫,赵七,你认识不,他也在呢;还有,小公爷跟温家小姐定了亲,人今儿也在场,你不懂就别他娘的瞎说好不好,省得下次又口无遮拦,得罪人后让老子给你揩屁股”,施永斌真后悔没跟他提前上上课。 “原来是这样!”人家恍然才大悟。 第169章 客需随主便 “哼,以尊重和善意为前提,才有资格谈直爽和率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瞧这娘儿们说的,头头是道儿,你都没法驳斥人家,我听我妹妹说了,姓卫的还是在乡下长大的呢!” “难怪一副没见过银子的穷鳖样儿!”可出了口气了。 “穷鳖?你少来了吧,人家能跟小公爷那一众人打的火热,未必是没有几分本事的,那药丸子生意就不说了,就她二哥,那个头高高、兵痞子们的头儿的那个,叫朱泰,听他们说是黄麻岭一战中徒手攀上悬崖的那个,老霸道了!” “黄麻岭一战?”马存壮身为四处走动的人,自然是知道此战的,不过他哪里知道战事细节呢,他只知道发战争财就是了。 “是啊,你知道这一战本来打不赢的吧,我今儿跟你说清楚!”施永斌耐心跟他讲了黄麻岭一役的前后胜利经过,听得他差点儿眼珠子瞪出来。 “厉害吧,这次因为平王的事情,他们一路护送景王二公子回京,你想想并州府长官能挑弱兵软柿子护送二公子?今儿得亏是老子反应快,要不然这些兵痞子那憨劲儿一上来,噼里啪啦把你打一顿,你还不得在床上躺半年啊!”这话实在是太夸张了,如果真要打,朱泰也不可能由着战友将这人打成这样。 “哎哟娘呐,多谢兄弟了,幸好咱们走了,你瞧我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听到这里,马存壮不免还真有些后怕。 “反正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让你给搅和了!” “不是玩过了吗,不就是泡个热水澡吗,回家烧几桶热水好好泡去!”马存壮并没有什么遗憾的,就是有些心疼那几个银子。 “你懂个球啊!明儿安排的是去后面莘山上打猎!好好的玩兴让你给败了!” 马存壮听了忙嘿嘿笑道:“哪天请你去打猎就是了,别生气了。” “屁,打猎自个儿打有个屁的意思,人多才好玩啊!小公爷平时根本不会叫我这种人的。” “不知者不罪嘛,下次肯定还有机会!”马大少就一张嘴。 再说卫溱跟那两人说了一下午,三人总算是玩熟了,本旺十分尽职,元姚交待他哪些人收钱,哪些人不收钱,他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元姚则负责收女客的,还好有了马存壮之事,大家都十分自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赵牟到处找她,最后发现她正跟别人聊天,说的那叫口沫横飞呀,听了一会儿好笑地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凑到她面前小声道:“那个姓马的,家里就是一个卖米卖茶的,不用理会。” “你认得他啊?” “嗯。” “那你当时怎么不帮我削他?”卫溱故意十分认真。 “君子动手不动口”,他小声回她。 卫溱乐了:“那也没见你动手啊!” “还不到时候”,他笑眯眯的,卫溱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大大的阴险。不管真假,听了这话她还是挺高兴:“算了,小事一桩,贱人多了,总不能挨个儿收拾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现在嘴巴也甜了,“明儿给你打只山鸡烤着吃好不好?” “不要,我要吃兔子,兔肉美容”,她知道明天到对面山上活动。 “行,不过你不需要再美了”,良心话。 “你不要这么肤浅嘛,所谓美容难道只是外表吗,还得心灵美!”她跟他瞎扯犊子。 赵牟笑道:“吃兔肉还能心灵美?” “也许”,她闷笑,“哎,我听说男人有四贵相,威、厚、清、古,我瞧着我二哥是厚相,你是什么相?” 赵牟听了不喜,淡淡地道:“我是威相。” “不可能”,卫溱笑嘻嘻的,“威相?你有威仪刚猛之相么,我可没看出来,听说威相气势如同虎出山林,令人胆战心惊。你连我都吓不到,遑论别人。” “你这才叫肤浅”,赵牟将她刚才的话还给她,“所谓威仪不一定非得金刚怒目、能吓着别人,其形是仪表堂堂,有天仪之表即可,这种人往往以龙凤之姿,掌生杀重权,具有极强的决断力和行动力。” 卫溱闻言凑在他脸上看了又看:“奕扬哥哥,明天打猎,所有的人都对林中鸟兽掌有生杀大权。” 赵牟闷笑一声敲了她脑门儿一下:“快吃,尽会胡说。” 第二天男子们分成几队去打猎,女子们则在猎场外或晒太阳或聊天,卫溱实在无聊,干脆跟县主讲起故事来了,这么一来大家都围了过来,毕竟大部分都还是入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段《白蛇传》的故事讲下来,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赵玲因为跟卫溱刚吵过架,便不往她这边凑,一个人坐在不远,形单影只也怪可怜的。 结果一场还没完呢,京中就来人急报,说是兵部有令,着朱泰所部一行近二十人立马返驰并州府剿匪。朱泰及战友们真是莫名其妙,他们在并州呆了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何来的匪患?这好不容易出来轻松下,跟浪打浪似的让人不得喘息。然而军令如山,朱泰整装回京,卫溱顾不得再玩,叫了朱娥要跟着他回京,赵牟只得随她一同回京,赵玲不愿与卫溱同行,便留下与其他人继续玩。 路上卫溱闷闷不乐,问赵牟何来的匪患。她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六岁那年从京城到堰州,遇到过流兵以外,其他时间的日子可都是靖平安泰的,如今要调用军队去平匪,难道乱世又要来了? 赵牟两天不在京城,竟就发生了此等大事,他想了想皱眉道:“一直没听说国中有什么匪患,现下都要动用并州府的军力,想来还不是一般的匪患。” “雌雄所见略同”,卫溱深沉地点了点头。 “说什么呢,雌雄是什么?”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吗。 “你雄我雌,所见略同,怎么,你还非要当英雄?”卫溱可真是时刻都不忘无厘头啊。 赵牟啼笑皆非,他想了想道:“不会是平王父子做乱了吧?” “别开玩笑了,上吊还得喘口气呢,他这才逃脱生天多长时间啊,就开始作乱了?”卫溱不大赞成他这看法。 赵牟不再说话,满腹心事的样子,卫溱也不好打扰他,便老实坐那儿休息。到了京城,卫溱跟着二哥去了他的宅子,他接到的命令是“即刻起行”,朱泰让战友们整装待发,他则将申氏和哥哥弟妹叫来,当着卫溱的面道:“娘,大哥,这宅子我交给阿溱料理了,我刚接了任务要马上赶回并州,阿溱要是给你们找到活计,你们就往下,没找到活计的话就回秦家庄吧,有什么事儿跟阿溱说就好了。” 申氏一肚子不服,小声嘀咕着道:“这宅子干嘛交给她呀,老娘不能料理吗?” 朱泰皱眉看着她道:“也行,宅子里的下人,每个月的月钱差不多也不到十两银子,就由您来发吧。” “那你得给我银子啊!”申氏急了,手伸到朱泰面前直甩。 朱泰懒理她,转头对卫溱道:“阿溱,一切都交给你了。” “嗯,二哥,你在外面小心着点啊!虽是剿匪,你也千万别轻敌啊!”不管如何,她还是要交待两句。 “我知道了!”朱泰心中极舍不得她,可是他又不得不走。 “二哥,你小心啊!”朱娥好歹一进京便跟着卫溱去见了世面,要是回村跟人说她跟胜玉郡主在一个池子里洗澡,只怕要羡煞好些小姑娘呢!她也有样学样儿,仿着卫溱的口气让二哥小心;朱老大和小四也在一旁轮流着叮嘱。 申氏却道:“你是不是把银子都交给阿溱小姐了!”看她那样子,要跟儿子撕了。 朱泰不耐烦地道:“这些下人都是阿溱找的,等我有钱了再还她!”这申氏也是逗,别人都知道说几句道别的话,她眼中却只有银子。 卫溱看着这一家子,心中暗笑,朱泰一走,看这申氏怎么折腾。 朱泰带着战友们回了并州,申氏这两天总在厨房颐指气使的,把罗婶子也搞烦了,要说她也侍候人大半辈子了,哪个主子不比申氏身份高贵啊,可谁都没有申氏这么难缠,一会儿要菜里多放点盐,说什么儿子有钱了,不能再吃的鳖淡,可这盐是什么显示身份的东西嘛,菜里放得多了,那吃着不是齁咸啊,总得讲究个适可而止吧!还有,那天饭都做好了,小四爷非要吃饺子,都多大的人了,又是撒娇又是耍混的,申氏偏还宠着他,非叫厨房再弄顿饺子,真是把人都折磨死了。 卫溱一回来,罗婶子抽空就抱怨了两句:“阿溱小姐,这老太太也太难伺候了,公主都没她会消遣人。就说昨儿吧,她说要吃面条,正擀着呢,她进来非说太厚了,要吃那个什么金丝面,我听都没听过,她就指指点点说要贼细贼薄,可没把人给烦死了!” “罗婶,这里房主是我二哥,他走前把宅子托给我料理,要我说,甭管谁来到这儿,都是客人,客随主便是礼貌,也是规矩,她刚来不懂这些,咱们先让让,再有下次,你也不必太委屈自己,厨房的伙食按份例做就是,她想吃份例以外的东西,要么掏银子,要么自己弄;还有要提醒你们,她在乡下的时候,那可是个母老虎,对付她,需要这个”,卫溱朝自己脑门戳了戳。 罗婶子听得精神一振:“您说她来这儿就是客?” 第170章 元姚大战老蹄子 “是啊,我二哥也知道她在城里过不惯啊,只不过这才刚开始,她还新鲜着,没准过几天她就哭着喊着要回乡下呢!”卫溱笑笑,大家都受不了才好,这样才能同心协力。(.无弹窗广告) “哎,您也不早说,这两天你们都不在,可没把人给折腾死,二爷带这么几十号人住着,伙食做着也没这么累啊!”罗婶子也是大宅子里出来的,如何不懂卫溱话中的弦外之音。 知道就好:“罗婶子,二哥走前交待我要及时放月钱,您只管做好份内之事就行了,别的事儿少搭理。” “哎,那行!”罗婶这会儿才觉得心里敞亮多了。这宅子里她一家有四口在里面,她心里有数了,那就相当于所有人都有数了。 卫溱想让朱老大去集美陶居的总店去做事,跟沈方说了后,沈方直道:“唉呀,我就是想再找几个出活儿的,现在售后那边都忙不过来了,要不让他先来跟师傅学些日子,工钱照发,奖金得看他表现才行,若是能拜个师父久呆下来这也是他的造化,咱们也多个固定的人手。” “那行”,卫溱有什么不同意的呢,售后那些铺砖的伙计,工钱都是毛毛雨,他们都是多劳多得,收入的主要部分是按比例的分成,以朱老大那勤快样儿,还怕挣不到银子么。 想想小四那个奶锅男,卫溱又对沈方道:“沈叔,到时我叫两个人来,其中有个在家里是宝贝疙瘩,是读书没读成器的,到时候您安排他轻省点的活计,考察几天,要是不行就叫他滚蛋。” “读过书的?要不让他去仓库做流水去,孔娘子要生了,正好给她找个帮手,让她也好早些回去待产”,既然是卫溱介绍的人,沈方自然是有求必应。 “那行,我明儿直接把他们带到店里去。” “行。” 回去卫溱就跟这哥俩说了,说明早儿带他们俩个去店里报道。朱老大见卫溱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活计,激动地连声道谢,小四也十分高兴:“阿溱姐,你真厉害,记账这活计我一准儿能做的来。” “说的容易做的难,不懂的地方要虚心向前辈请教;朱大哥,你这份活计真心是门技术活儿,我跟沈叔说好了,到时候有师傅带你,明儿我给你带点儿东西,见了师傅你就送他,人家也好真心带着你。(.$>>>棉、花‘糖’小‘說’)”卫溱对朱老大的人品还是相当了解的,也相信他能做好这份工。 为了能更好地打消申氏“我是主子”的不健康心态,卫溱留下吃饭。申氏又想跟去厨房过主母瘾,卫溱道:“婶子,有人做饭呢,你就别忙活了,怎么有福都不会享呢!” “哎呀,我是去看着她们,省得她们将好吃的都先填自个儿肚里去了!”申氏可真是小人之心,也就是她能做出这种事,于是以为别人也做得出这种事。 卫溱不再拦她,她去了厨房后看到罗全媳妇在杀鱼,便津津有味地站在那看,还乐滋滋地问道:“今儿这鱼怎么烧啊?” 罗全媳妇对她没好气,淡淡地道:“红烧。” “咦,我可喜欢红烧鱼了,哎,那鱼泡别扔了!”申氏笑眯眯的。 “我没说要扔啊!” “瞧这鱼多肥啊,那内脏也别扔了,那鱼肝用油一煎,好吃着呢!”申氏继续指手画脚。 罗全媳妇无奈地伸手去将鱼肝摘下来扔到盆里,申氏又嚷嚷道:“呀呀,这鱼肠子也不能扔,这鱼肥啊,肠子也粗,拿根筷子把鱼肠子翻过来,一样能吃!” 还不够恶心人的,罗全媳妇忍着气道:“谁吃这个呀!”别说这鱼肠子了,就是这鱼肝,阿溱小姐连她的狗都不让吃,说什么吃多了那啥来着,反正当时说的一套一套的,她没记住,“幽灵都不吃这个好不好。” “这个不能扔,你们可以吃啊!”申氏哪知道幽灵是谁,反正不是她家的人,所以就口气不善。 罗全媳妇真是有点恼了:“狗都不吃的东西,你叫我们吃!”这恶心老太太还真想的出来,难怪阿溱小姐会跟婆母说那些话。 “就你会说话,谁说狗都不吃,狗连屎都吃,还不吃这个!”申氏不高兴了。 见她声音提了起来,罗全媳妇也懒得跟她争执,她抓起那坨鱼肠顺手就给扔到垃圾桶里去了,然后拎着杀好的鱼进了厨房。 申氏气的不行,她追上去叫道:“喂,我说你怎么这么冲呐!”下人不是应该无条件听主子的话么,这唐氏敢跟她甩脸子? 罗全媳妇淡淡的道:“厨里还等着呢,我可没时间翻,要翻你去翻好了,那肠子果然肥的很”,她这是叫申氏去翻那鱼肠子呢。 申氏才不干呐,现在她是主母,要是亲自去翻那恶心人的鱼肠子,还不够叫人笑话呢。罗全媳妇黑着脸进了厨房,罗婶子瞧她这样子,又看到申氏跟了进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理申氏,只对自己儿媳道:“快把鱼剁出来,呆会小锅空出来就炸。” 罗全媳妇噼里啪啦将鱼一会儿剁好,放上各种调料和面粉一拌,只等婆母将小锅空出来就开始炸。这时元姚进来,看到申氏也在,挤了丝笑道:“申婶子,你来厨房帮忙来了呀!” “我有什么忙可帮的,我就是来看看”,申氏极高傲。 “罗妈妈,我帮你烧这个小灶吧!”元姚有眼色的很,看着那边鱼块都拌好了,自然知道马上要开炸了,小姐比较爱吃这种鱼,先炸,然后再煎,放点葱花起锅,香极。 “唉哟,你来的正好,我正忙得不可开交呢!”就这,申氏来了也不知道搭把手,果然是客。 罗全媳妇刚把油倒进锅里,申氏又炸了:“你倒这么多油做什么!敢情这油不让你掏钱买是不是?” 罗家婆媳气的不行,元姚却抬头道:“你也没掏钱呀!” “死丫头说什么呢!”先前因为鱼肠子申氏就堵了一口气在喉咙眼儿,这会儿还不趁机发作了。 “我活蹦乱跳着呢!再说我也不是你的丫头啊!你嘴巴干净点!”元姚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朱泰都走了,这嫌死人的老东西还呆在京城做什么。 “你……好哇,这是我家,你滚出去!”申氏发飙了。 “你家?我记得小姐当时拿的房契上可是写着朱泰两个字呢,没你什么事儿,再说了,朱二哥走前可是把宅子交给我家小姐了,她没叫我滚,我干嘛要滚?”元姚继续往灶里塞柴火。 “这我儿子的家,我叫你这个小蹄子滚,你就得滚!”泼劲开始发作。 “你儿子?你儿子多了,你要说你女婿家也是你家,我都没意见”,元姚冷笑。 “死蹄子,看我不撒烂你的嘴!”申氏说不过就准备动手。 元姚举起一根柴道:“我可提醒你啊,这里不是秦家庄,是京城,天子都给这儿住着呢,你要是敢在这儿撒泼,小心去吃牢饭;还有,小姐刚跟你俩儿子找好活计,你就敢打小姐的脸?”她啪啪拍了自己的右边脸两下:“你应该知道吧,小姐有多疼我,我可是小姐的第一张脸,来,你打,打呀!” 她这么一说,申氏还真不敢上前动手了,见她愣住,罗氏婆媳都暗笑,还是恶人还得恶人磨,这元姚姑娘也是一把好手哇! 见她不敢上前,元姚将手里的柴塞进灶口道:“朱二哥小时候你可没少打骂他,以前村里不是有人问你怎么这样的,你说什么来着,不是说指着大儿子的吗,朱二哥挣的银子都得交给你,现在他买宅子欠一屁股债,你倒是把银子拿出来呀,一毛都不拔,只进不出,还想到这儿作威作福啊!” “你个死蹄子,要你管我家的事儿!”申氏确实没指望过二儿子,不过现在嘛,她可不会承认。 “你个老蹄子!”朱泰又不在,元姚才不怕她呢。 罗氏婆媳直接笑喷了,申氏大怒:“你个贱人养的,你敢骂我?” “哼,我是小姐养大的,你敢骂她贱人,我呆会就去跟她告状!”元姚腾地站起身,指着申氏瞪着眼。 “谁骂她啦!”申氏还真是说不清楚,她说的意思是贱人生的元姚,可元姚偷梁换柱,把生改成了养。 “你等着瞧!”元姚坐了回去。 申氏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多说,只站在那儿跟个木头似的,气哼哼的。 油锅烧的差不多,罗全媳妇将鱼块逐一放进去炸,申氏本就一肚子气,见到她们这样红烧鱼,当即就恶狠狠道:“谁叫你们这样炸鱼了,这得凭白浪费多少油去!敢情不用你们出银子是吧,一个二个的还挺横,我说的话都当放屁是不是!” 没人理她,炸鱼继续,申氏气的胆汁都要泄漏了:“没听见呀,没听见呀!” 罗婶子忍了半天了,见她跟个气蛤蟆癞似的,不冷不热地道:“二爷说了,您来了就是客,让我们好生招待着,还说客随主便,咱们做什么,您就吃什么好了,也不指着您进厨房帮忙,可也别添乱呀,您还是出去吧!” 申氏一听傻了:“谁说我是客?” 元姚嗤笑道:“怎么,你还想当主子不成?你还是回你秦家庄的宅子当主子去吧,这儿你可说了不算。” 申氏真想上前撕巴了她,可是碍于卫溱的面子,她生生忍了:“行,我还就不走了,看看谁是主子谁是客。” “不走行啊,宅子里的月钱你发!”元姚跟个人精似的。 第171章 师傅领进门 “想的美!”申氏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看到罗氏婆媳都朝她轻蔑地看了过来,她实在怕自己呆会儿忍不住会打人,扭头便走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嘁,摆什么臭架子!”元姚翻了个白眼。 罗全媳妇立马给婆婆告状:“娘,她刚才让我把鱼肠子择出来呢。” “啊?”元姚和罗婶子同时恶心了一下。 “她说鱼肠子可以吃,叫咱们吃呢!” “别恶心我了!”元姚咧着嘴作恶心状。 “她想吃她自己弄!”罗婶子没好气。 “我当时就这么说的,头几天啥都依着她,没把人给烦死!”罗全媳妇一肚子火。 元姚还不知道申氏这么恶心,她拍拍手上的灰道:“你们可别学我,我有小姐护着,她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尽量别理她就行了,千万别跟她争吵,要不就落人口实了。” “我们都知道的,不会跟她起冲突的!”罗婶子心里当然有数。 三人一块儿将饭弄好,卫溱则在跟朱家老大和小四面授机宜,明儿他们一个人是去做技术工,一个是去做财务人员,各自需要注意什么、如何与人打交道,事无巨细,她一一交待。 朱娥在一旁静静听着,忍不住插话道:“阿溱,我做什么呀!” “你想呆在京城吗?”卫溱问她。 “想”,她老实点头。 “你跟齐老爷也学了不少手艺,要不你先在二哥宅子里种些花草,能卖的出去就卖,卖不出去也算是给宅子添了风景,到时候叫你二哥给你发月钱”,朱娥一个女孩子,肯定不好叫她出去做男人的活计。 “真的?”朱娥一听有月钱,高兴不已。 “当然了,你二哥还能让你白干啊?”对朱娥来说,她能留在京城、嫁在京城也是好事儿,指望在秦家庄能找个什么好人家呢,无非是种地或给人家帮工的下人。她有一技之长,也不怕在京城没饭吃,日后给她找个殷实厚道的好人家,也不枉她和二哥兄妹一场。 吃饭的时候卫溱见申氏黑着个脸,她看了一眼元姚,元姚对她挤了挤眼,卫溱心中了然,也不理申氏,只道:“吃饭吧!”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申氏也不敢吱声,只在吃菜的时候唧唧歪歪地道:“瞧这菜做的难吃死了,这么清淡,让人怎么吃!还有这鱼,既然是红烧,又何必先炸一道,直接油煎了再用水焖熟不就得了,跟这油脂不要钱似的……” 卫溱根本不接她的话茬,三兄妹更是不敢作声,申氏边吃边噼里啪啦,口水都不知道喷到菜里多少,卫溱实在吃不下去,便拣自己面前的两个菜下筷子,差不多的时候就对朱老大和小四道:“明儿我来接你们过去,在外面做事不比在家,要受得气,吃得苦,万事有眼色一些,这世上没几个傻子。.你把自己当宝,别人就不把你当人;你把自己当人,别人就把你当宝。记住我的话,吃亏是福。” 两兄弟连连点头,申氏听了气的不行,凭什么要受气、要吃苦啊!可她觑见卫溱的脸色,便闭嘴不敢再哔哔了。 “我先回了,今晚早些休息,明儿早点起来”,卫溱漱了口便带着元姚回府了。一路上问元姚怎么回事儿,元姚瘪着嘴道:“朱二哥走了,今儿还跟她客气呀,我专门摸到厨房,她果然在那,竟然叫罗嫂子把鱼肠子拾掇出来。” 卫溱“啊”了一声道:“不是吧,未必她在乡下的时候还吃鱼肠子?” “谁知道啊,人家不是自己吃好不好,她说让罗嫂子她们吃!”元姚想笑。 卫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吧,虽说罗婶子是下人,但人家好歹也是在大府第里浸淫了多年的,不说什么好的都吃过,但你瞧他们一家人的举止神态,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鸭肠鹅肠好吃,卫溱没吃过鱼肠,想来是差不多的,不过以现下人们的生活方式,叫人家吃鱼肠子可不就是侮辱别人嘛。 “她还要打我呢!”元姚翻了个白眼。 “什么?”卫溱扭头去瞧她。 “她在厨房指指点点,非不叫咱们炸鱼,说什么浪费银子啥的,我就说客随主便,她就不高兴了,骂我是贱蹄子,我还嘴说她是老蹄子”,元姚一脸的不服气。 卫溱笑死:“她没打着你吧?你也是的,当着罗婶子她们这样骂她,她不恼才怪。” “她哪敢真打,我一说小姐最疼我,我是小姐的脸面,她就傻了,我把脸伸过去叫她打,她都不打呢”,元姚有些小得意。 “行啊你,不过以后可不许再刺激她了,哪天要是她真打你,我可不管,这软刀子割起肉更疼,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知道了,小姐。” 第二天卫溱带了一对镂金手串准备给朱老大做拜师见面礼,她将盒子交给朱老大道:“朱大哥,到了地方,沈叔给你介绍师父的时候,你就将这盒子奉上就行,啥话也别说,沈叔和我自会替你周全。” 朱老大接过来老实道:“谢谢阿溱小姐。” 小四看着大哥手上的东西道:“大哥,打开看看。” 朱老大看了看卫溱,见她并无反对的意思,便打开看了。 “啊,金的!阿溱姐,我怎么没有?”小四开口就要。 “你又不用学艺,你不是才高八斗吗,去了直接上手就行”,一个仓库记流水账的,识字细心就行了,拜什么师,说出去不怕丢人啊。 “哦”,小四的心痒痒啊。 到了地儿,沈方叫来店里售后的头牌钱师傅道:“老钱,这是阿溱小姐带来的同乡大刚,交到你手里先好好调教一下,正好咱们也差人。” 卫溱也上前笑眯眯地道:“钱叔,有劳您了,朱大哥他以前在宅子里做事是非常勤快的,就是嘴巴不怎么爱说话,还请您多教教他。” 钱师傅一听,就是要勤快话少的人啊,话多的人都不一定老实,于是笑着道:“我瞧着这小子不错,既是东家介绍的人,肯定不差!” 卫溱一听忙对朱老大道:“朱大哥,钱师傅愿意教你,这可是你的福份,以后你可跟着他好好学,你若表现好,钱师傅说不定动了凡心,还会收你为徒呢。” 钱师傅听了哈哈大笑,这时候收徒都是很正式的,人也不会随便收徒,一旦收徒,那便是定了终身的情分。这会儿带朱老大当学徒,可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学徒,得看他表现才行。沈方也在一旁笑道:“大刚,钱师傅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师傅,你跟着他好好学,他若真松口愿收你为徒,那便是你的造化了!” 卫溱看着朱老大,他连忙拿出盒子道:“还请钱师傅多费心了!” 钱师傅不接,沈方忙将东西拿过去往他怀里一塞道:“小辈儿送的,你就收着吧,以后少骂几句就成了。” 卫溱也道:“这是朱大哥一片孝心,钱师傅只管笑纳。到时候您若瞧不上他,就让他给您打一辈子下手。” 钱师傅听了这话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上前拍了拍朱老大道:“大刚,先好好学几天再说。” “是。” 钱师傅带他到后面去,沈方又带着卫溱和小四出门去大仓库,小四坐上车不免奇怪道:“阿溱姐,仓库还挺远的哈。” “不远,一会儿就到。” 待下了车,小四举目望了望四周道:“这还不远呐!” 卫溱懒理他,径直进了仓库,看到孔嫂子笑道:“孔嫂子,这还得多久才生啊?” “呀,阿溱小姐你来啦!”孔嫂子扶着腰起身,卫溱忙道:“快别闪着腰了。”孔嫂子的男人孔老五也放下手上的活儿跑过来道:“阿溱小姐,你来了。” “孔五哥,让嫂子回去休息吧,反正沈叔说了,咱们集美陶居的女人少,好不容易有个要生宝宝的,给半年假,孩子也有补贴,没道理让她还在这儿累着”,可别小看这半年假,可是带薪假,宝宝也有营养补贴,相当于当事员工的基本工资,而且只要是在集美陶居做活儿的男士,只要当了爸爸也可以领一份补贴,所以孔老五夫妻二人除了产妇能有半年带薪假,还能另外领两份宝宝津贴,放眼全京城也没哪个老板如此大方。 这当然是卫溱的手笔,不过大家都以为是沈方的点子,毕竟集美陶居全指着沈方在管理。 沈方笑眯眯地对孔嫂子道:“你还不能马上就走,今儿带了小四过来,你慢慢教他,等你教的差不多了就休息,小四,叫孔嫂子,这是孔五哥。”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算是将小四交给孔嫂子了,卫溱陪着沈方在仓库转了一圈,跟库中的搬运们各自问了些情况,便回了。 再说赵牟回府便叫刘星去问刘海可有什么消息送进来,果不出他所料,并州送来消息,说是涤梁城被平王余孽占据,并州刺史米宕被杀,一众上佐官尽皆被其笼络或屠戮,只有长史陆松逃了出来。 说起这涤梁城,也算是并州重镇了,其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望梁山,北塞夷信关,是历史上建置较早的小雄关要塞之一,因为涤梁城一直在大夏的股掌之间,所以守备并不严密,平王内应在当地经营多年,表面上跟刺史米宕关系匪浅,上下官员也各自打点周全,所以当日突然发难,自然是手到擒来。 第172章 智取小云涧 自古以来攘外必先安内,因为外敌进犯叩城,国内万众一心自然可固守国家,只有兄弟阋墙、家贼难防啊。(.) 涤梁城东的绝涧名曰小云涧,正好在小岘山与云山之间,两山并峙,中间一口,为庐濠往来之要冲,别看此两山并不高耸,但其涧却深不可测,自平王占据这险地,便设有勇士把守,因其形势险隘,所以也并不需要大量人手,只有区区两百人在此轮岗枭望。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皇上震怒,拍案而起,一激动闪了他的老肥腰,当即就跌在椅中哀哀叫唤。老凡子急忙上前扶住,连声叫人将老皇上抬进后殿请太医诊看。 皇上怒不可遏,但是一出声就觉腰要断了,太医来诊,只劝道:“皇上,怒伤肝,忧伤肺,还请多多保重龙体,勿多忧愤才是。” 皇上别过头,老凡子忙示意他退下,这才低声敛气道:“皇上,勿多忧思,这腰休息两日便就好了,心平静和养着才是啊。” 皇上吁了口气道:“可恶,逆子!”声音一提高腰就疼的不行,他只能闭着眼喘了口气轻声道:“该杀。” 朱泰回到军营,雷潜便将他找去密谈了好一会儿,他详细研究了涤梁城周围的地图,想了想对雷潜道:“大人,小云涧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属下带人先去侦察一番再做计较。” “嗯,此事不可不慎,得有八分把握才能动手。” 如此一来,朱泰上十天都没有个什么动静,他在想法子,如何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小云涧面前,以人力胜天,突破此天涧。 皇上腰伤都快好了,并州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平王轻轻松松将涤梁城周边兵马收归羽下,毕竟谁都想借此机会造就从龙之功,从此飞黄腾达。涤梁城以北的城镇尽皆被叛军人马席卷,平王一众裹胁了上十万人众,号称二十万大军,打着“逐君侧之恶人”的旗号,直接切断河西诸道与朝廷的驿路往来,俨然一个西北******。 平王在所辖境内广而告之:“君父年长不仁,今乏老成,荒淫暴虐,厚敛于民,广兴土木,好为游戏。新台莫看,飞丸袭来;猛犬三尺,左右不可有过,过则啮其颡,见者无不悚然。其时百姓离心,万民嗟怨。.长子平王,屡屡进谏,劝君父礼贤远佞、勤政亲民,君父如瑱充耳,全然不听,反有疑忌之意。虎毒不食子,主上无道,视亲子如草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社稷危亡,只在旦夕。有道之君,以乐乐人,无道之君,以乐乐身。” 这下好了,平王可算是报得皇上曾下旨申斥之仇了。难怪人人要做老大,原来高高在上的滋味是如此销魂! 皇上得知大怒,直气得肺差点咳将出来,最后还抿了一口血在帕子上,宫人侍者手忙脚乱,太医过来,好容易才止了咳,皇上只粗喘着道:“畜生,畜生!”老凡子愁眉深锁,酝酿了一下道:“皇上保重龙体,平王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蛊惑心人。皇上哪里暴虐了,如果暴虐,岂不是早将他剁成肉酱了?广兴土木,从何谈起,不就是建了个云台而已嘛!厚敛于民更是无稽之谈,天下万民安居乐业,皇上威名声驰四海,平王这是魔障了,失心疯了!” 皇上又咳了两声骂道:“平王?他还是个狗屁的平王!” “是是,皇上保重龙体啊!” “传朕谕令,着并州府及早拿下小云涧,若再迟延推拖,以通敌罪论处!通知兵部于乾,河南、河东两道各就各位,必要时向并州集结移动,做好应敌充分准备,务必配合并州府兵拿下涤梁城。”皇上这是下了狠心要向这个长子施威了,居然河南、河东两道都要机动挪移参与其中了。 兵部军令传到并州,雷潜急的不行,他叫来朱泰道:“长康,都这么久了,你可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这兵部跟火烧眉毛似的,再不动就与通敌同罪了!” “要不先派出一队叩关也可,我这几天在弄那个弩……”朱泰想到卫溱曾画的床弩制作图样,她曾说这东西用牛力绞轴上弦,最高射程可达千米,发射以铁叶为羽的巨大标枪,主要用于攻城时撞毁城墙,若是能试制成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那就便宜莫方了,总不好就这么等着!”雷潜转身让人去叫莫方。此人与朱泰并位,皆是雷潜副手,他狂妄善妒,因是上面直接指派下来牵制雷潜之人,所以他一直以来就与雷潜不睦,也不大看得惯朱泰。若是平常,像这种可立大功的机会雷潜压根就不会给他,如今只能让他去了。 莫方得令,自是喜不自胜,他也知道雷潜早将任务交给朱泰了,这朱泰缩头缩脑好些日子,只怕是黩驴技穷了吧,哈哈,看我的! 莫方带队六百人夜袭小云涧,他自以为是,想着小云涧区区两百人守备,他又是偷袭,胜算不小。 是夜恰逢月初,一丝月光也无,夜黑风高,小云涧下面就是噶林江,江面如一只怪兽的大嘴,在漆黑的夜色中悄然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小云涧中有一巨形踏板,它利用天然的地理优势,如一个翘翘板似的,中间有支撑,南北两头落空,若想过关,除非北边那头卡住固定,南边方可过人过车,否则只要有人踏上巨板,便会跌落深涧,尸骨无存。白天这巨板有人把守,往来商客行旅尽遭盘诘,若有敌情,立时将北边卡口松开,板上诸人个个都得纳下命来。 夜间守备人少,但是要想从南边固住巨板,不仅需要多人,而且还要能躲过守备的几双眼睛,可以说夜间不管是人是鬼,只要靠近巨板就会被远距离射杀。 莫方夤夜到此,自也是有备而来,据情报称,夜间约摸有五十人守在此处,十人一班,每个时辰一换岗。他踩着点儿,趁换岗时让几名兵士潜行到巨板南边扶住勉强固定,然后派身边身材最为短小精干的江力潜行至北头。 也许莫方今天运气是真的好,竟没有惊动对方守备,江力也是一路无阻,迅速跑到北头放下卡扣,朝这边射了一箭以示可以通过。莫方乐不可支,连忙令前队过巨板,后队持箭掩护。然而他不知道,可怜的江力已经被人悄悄毙命,卡扣也正等着他们大部队都上巨板的时候松开。莫方求功心切,完全没想到敌人会请君入瓮,他招呼着后队上板,人还没有上完,巨板突然间倾覆,随着划破夜空的阵阵惨呼,莫方也踉跄了一下,幸好他在后面压阵,后面未上巨板的兵士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扯了下来。 还余百人未上巨板,他们眼睁睁看着同袍战友如蝼蚁一般倾覆入峡谷、江中,近五百鲜活的生命,便是会水,这漆黑冰冷的冬夜也让人无法撑到上岸。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对面利箭如蝗,瞬间又收割了几十条人命。 “撤!快撤!”莫方心如死灰,声嘶力竭。 雷潜无法安睡,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带着后军驻扎在望梁山中,原州府兵已赶来支援,悉听雷潜调遣,现在整个望梁山都是他的人。他以为会等来捷报,结果等来的却是噩耗。莫方胳膊中箭,被人如死狗一般搀回,他不知道自己得立多大一个功才能将功赎罪,等雷潜见到他的时候,他已面如死灰。 得知六百人只有这几十个人回营,雷潜气得血都要倒流!他把莫方痛骂一顿,暂时看押,又叫来朱泰商议如何是好。 朱泰得知莫方带人几乎全军覆没,又气又心疼,当即对雷潜道:“大人,明天,最迟后天,我一定想到法子夺关。” “但愿如此啊,这次可真是……唉,河南道府兵陆续来援,你好好想个法子,现在全天下都盯着咱们呐!”搞不好这次不仅要丢官,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啊! 朱泰回去,他要的铁叶标枪是来不及了,只能让人在山中砍树,赶做了几只大型标枪。他带床弩至林中试射,五百米距离内,标枪可以刺入山壁一尺之深,想了想,又让人在标枪尖头钉上倒刺,试了试,可以承一人之力便可。 他选了精兵两百,让大家上半夜好好休息,寅时出发。阮冰因个子小、身手灵巧,被他选中在标枪射中对面山壁时滑过去。朱泰将自己的乌金锁子轻细之甲给阮冰穿在夹层之内防身,如果滑索时不幸被敌方发现,那也可以保他小命。 “这啥东西?”阮冰边穿边问。 “好东西,乌金甲,一旦遇袭,你只护住头就行”,朱泰叮嘱他。 “哥,你还有这好东西,我都不知道!”阮冰满意地拍了拍胸腹。 朱泰递了一套滑索给他道:“给,就按平时训练时那样就行,胆大心细,你记住,这次突袭重点要快,如果还跟江力似的,你小命可就难保了。” “知道了!” 当夜寅时,两百人衔枚出发,对方没想到他们刚报销了五百多人,他们还敢来偷袭,再加之夜半时分人的醒觉性最差,朱泰用床弩将带着筋绳的标枪发射至对岸山壁,等了一会儿,并未发觉异常,便让阮冰戴上手套,拉着滑索滑至对岸。阮冰在朱泰身边多年,也是个精乖之人,他悄悄潜行至巨板北头,将卡扣放下。 第173章 横扫千军入长安 朱泰跟阮冰说好,卡扣放下后不必通知,他在南边试试就知,对岸一岗十人,他和阮冰两人就可以全部搞定,为免重蹈莫方复辙,朱泰身上系了绳索一人踏上巨板。[.超多好看小说]因他动作轻盈,脚下生风,很快便跟阮冰汇合。 巨板南面静悄悄,对面无人发现异常。 朱泰右手成刀前指,阮冰立时跟在他身后朝岗哨潜去。有几人趴着,还有人浑浑噩噩时不时抬头盯着对岸,等朱泰闪进来的时候,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去见了阎王。声音惊动其他人,阮兵也加入战斗,好歹也宰了两个家伙,他见朱泰在那边憨战,掏出信号弹就着岗哨里的火把点了,一支红光冲上夜空,南边沸腾了! 瞬时两百人冲过巨板,百人守点,百人参战,岗哨中其他人来不及穿衣拎刀,业已呜呼。雷潜带着大部队从林中潜出,号称“水泄不通、鸟飞不过”的小云涧已然失守,两百人在有备而来的大军前面,不多时便被捏成齑粉。 雷潜看朱泰身上有血,忙跑过去道:“长康,你没事吧!” “大人,我没事,依属下之见,咱们按原计划成八字形合围涤梁城,此为要塞,平王一定在城中!” “那就按原计划,你带前队突袭涤梁城,我带队在后打援!”雷潜兴奋不已。 小云涧失守,涤梁城没人知道,朱泰带着幽灵一般的两百人,以钩索攀墙,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如入无人之境,城门破,后军所到之地,敌方无人喘息。朱泰带人迅速潜行至前刺史米宕府中,他如这暗夜的精灵,一个手势,两百人如鬼魅散开,瞬时已将这府第包围。 外面都打成一锅粥了,这里却悄无声息,用脚指头想,也有问题。 朱泰将外衣脱下裹成一团,用手中长刀举起,小心伸到院墙上试探。果不其然,刚一冒头,便被一箭射中,众人都咧了咧嘴,幸好没有贸然攻入府中,不然还不被射成刺猬啊。 然而朱泰却不知道,平王发觉不对之时,已来不及通知世子和王妃,只能扮成下人模样,早从角门跑了出去,就在朱泰下令围府之时,平王已然突出重围,带着身边的两个随从隐入夜色。 他一路向北,暗骂守军无能,如此天堑,竟让人连夜攻破,可真是天亡我也!平王多年阴蓄的骨干尽聚在涤梁城,还想着发展壮大后反扑入京呢,如今他只身逃出,实与乞丐无异啊!可恨!不管如何,平王虽没跃过龙门,但此时也算得上是鲤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入深海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皇上也是下了严令,河南、河东两道府兵后援,在雷潜的指挥下,涤梁城一夜之间便易了主。 朱泰未敢轻动,平王再不济,也是龙子龙孙,只等战事结束,瓮中捉鳖。眼瞧着天渐渐亮了,冬日夜长,可把大家给熬坏了,涤梁城安静如昔,想想也知道双方战况如何。他派人去找雷潜,雷潜过来一瞧,呵,将这刺史府围个水泄不通,有点意思哈,上前笑道:“我那边都整完了,你这怎么回事儿?” 朱泰笑道:“大鱼在里面,还等大人来了定夺。” “好小子,来人,给我弄早饭去,吃完饭都给我可着劲儿地对里面喊话!”雷潜意气风发啊!今日一战才是打的痛快、过瘾啊! 结果还不等喊话呢,里面的人倒先喊上了:“外面是哪位上官,咱家有话要说!”呵,还是个太监呢。 雷潜示意朱泰上前,朱泰大声道:“今日围城的乃河南、河东两道府兵,里面的人已经被包围了,若是弃械投诚,包你们安然无恙;若是负隅顽抗,等会早饭之后,定让你们片甲不留!” 满满的威胁,让里面的人面如土色,这太监马上叫道:“军爷,平王妃和世子在此,我们开门归降就是!” 朱泰一愣,平王呢?雷潜也看着他,他皱眉道:“平王呢!” “平王不在府中,咱家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太监带着哭腔。 朱泰暗道不妙,压低声音对雷潜道:“大人,平王一定是跑了,得派人去追,往北。” 雷潜忙招手让人过来,朱泰则对里面喊道:“你们把门打开,全部举手过头,依次出来。” 朱泰挥手让大家散开,弓箭手准备。 空气凝固了,平王妃和世子面无表情地跟着众官兵出来,加上仆役差不多有百来人。 所谓的大军十万,原来如此不堪一击,若不是平王失踪有些美中不足,此战也算大捷了,不管如何,这也足矣振奋人心了,毕竟不能让平王叛逆起势于星星之火。 涤梁城一破,北方各镇的光复自然势如破竹,其实平王除了那些骨干,谁又是真心跟着他干呢,干的好捡个从龙之功,干的不好,归附朝中,骑墙者众,虽有十万,却不如精兵两千好用。 战报入京,皇上得知平王败走,心里又喜又怒。喜的是收回小半壁江山,怒的是平王跑了。他拍着床头的板子,也不嫌手疼:“将王妃和世子圈禁起来!平王大逆不道,给朕全力追缉!生死不论,纳采三千!”他这是悬赏三千两银子捉拿平王了。 老凡子忙上前劝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平王叛逆,再怎么说也是皇家骨血,岂能由人生杀”,说完跪下接着道,“皇上三思啊!” “三思,三思个屁!朕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溺死他!去,传朕旨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见皇上内心有多恨平王。 老凡子不敢再劝,只能传令下去,皇后得知,叹了口气道:“作孽呀!”假如她能生个儿子,如今那些兄弟也不会有如此争执了吧? 雷潜得令带朱泰、阮冰等人入京领赏,他们一路押着平王妃和世子,说说笑笑。朱泰高兴又能回京见卫溱,雷潜高兴这次定能升上一级。 哪知一入京,竟受到京城百姓热烈欢迎,这是礼部应皇上要求特地组织的一场扬威肃风运动。雷潜身为并州府长官,见这架势自然知道升官有望,于是便有些足高气扬起来。朱泰这么快又回京城,见到这种阵仗却没有丝毫矜功之色,他左右瞧了瞧,不知阿溱会不会来呢?他虽知道卫溱不好凑这种热闹,但还是朝两边张望着。 百姓群情激奋,雷潜强忍激动频频点头示意,朱泰在人群中搜索,卫溱没瞧见,倒是瞧见了那个粟兰,粟兰一脸幽怨地看着这个高头大马背上的男子,芳心错许,情付东流。 朱泰面无表情收回目光,只怕卫溱也不会来了。哪知卫溱听说并州府功臣回京,隐隐觉得朱泰有份,她带着朱娥上街,看这人山人海,便有些退缩。朱娥不以为然道:“人多才热闹呀!走吧,便不是我二哥,看看也行!” 卫溱想说人多易出踩踏事故,想想也别这么败兴了,只得跟着她一起挤,朱娥还没见着人呢,就兴奋的不行,没多大会儿两人便挤散了,元姚到处到她,卫溱道:“罢了罢了,没啥好看的,回去吧。” “小姐,出都出来了,好歹看着人再回呀!” “你自己挤吧,我到高处去瞧”,卫溱三下两下爬上房顶,坐那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如蚁的民众。唉呀,这都冬月了,赵牟那边一边儿反应也没有,若是二哥能调回京城多好啊,人生真是有太多无奈啊! 她在房顶上伤春悲秋的,下面的人群可都高兴着呢。平王叛乱,谁不担心国中内乱啊,号称十万大军,足以摧毁一个王朝,虽则皇上喜在云台飞丸,但是大多数百姓还是可以安居乐业的,他们不希望发生战乱,他们宁可维持现状,也不愿面临战争。 朱泰一进入兴化街,便远远瞧见房上有人,再近一些就看出是谁了,他会心一笑,周遭百姓见他笑得似朵花,一群女子们便疯魔了,尖叫、扔手边的锦囊啥的,朱泰忙不迭躲闪,直逗得雷潜等人哈哈大笑。卫溱听到这边喧哗,扭头瞧去,看到果然是二哥,忙站了起来朝他交叉挥手。 朱泰一直躲闪,一时忘了跟卫溱打招呼,卫溱急了,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二哥!”朱泰回神,朝他挥了挥手,引得下面诸人都朝上面瞧去,一瞧这房顶上还有人呢,那些个女子个个悔的不行,早知道这样能引人耳目,她们也早早登梯上房了呀! 卫溱高兴极了,没想到还真是二哥,雷潜扭头对朱泰笑道:“长康,这就是你常说的阿溱妹子?” 朱泰哪有时间理他,********都在卫溱身上,队伍走过,他还在扭头朝卫溱笑,阮冰见雷潜相问人家并不理睬,于是笑嘻嘻地凑上前对雷潜道:“大人,您猜的不错。” 雷潜自言自语道:“长的怪漂亮啊!真是出人意表啊,竟爬到房顶去了!” “可不,这阿溱小姐霸道着呢!” “哦,此话怎讲?”雷潜好奇不已。 阮冰开始口沫横飞地讲卫溱在巢峰温泉是如何挣钱、如何舌战马大少的事儿,听得雷潜叹服不已:“能一件袍子卖十两银子也是本事啊!”何况还是在小公爷的地盘上。 “可不是么,小公爷也护着她,硬生生将那姓马的赶走了”,瞧,这就是以讹传讹,小公爷可没赶过谁。 第174章 一步高升 卫溱笑得像朵花儿似的目送二哥远去,她见下面众人都瞧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逗留,翻到房子那边,悄悄回了府。[.超多好看小说] 朱娥倒是瞧见自家二哥了,可人家眼睛都朝上,压根儿就没看到她,卫溱在房顶上好好出了一回风头,她啥也没捞着,真是气不顺,这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风光,二哥硬生生给了卫溱。回了宅子她就跟娘亲说了,申氏得知朱泰载誉回京,感叹不已。若是当年能待这个儿子优厚一些,她也不至于在儿子的宅子里被元姚这个死蹄子欺侮。她想告状,可是想也想的到结局,索性算了。 皇上撑着病体接见了众位功臣,最后雷潜身为并州主官,官升一级,从折冲都尉调到神策营右营做统军;朱泰居功至伟,即日起调至右羽林军做中郎将,官衔直逼雷潜大小。羽林军为北衙禁军之首,由皇帝亲自统帅,其名来自“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可见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阮冰诸人各有封赏,反正大多是进了北衙禁军,军中的精英自然是要进入中央建制统领集群,这都是保卫皇城、保护皇帝的需要。 真可谓皆大欢喜呀,朱泰终于得偿所愿,能在京城立足了。雷潜一众在京中哪有根基,当日直接就住进了朱泰的大宅,可是给驿馆省却了不少麻烦。 雷潜看到朱泰的宅子,想他如此年轻便能在京城置办家产,当下也是暗暗咂舌,他拍着朱泰的肩膀艳羡道:“长康,真是了不起啊,这宅子只怕得几千两银子才能下地啊!” 朱泰心中高兴,真诚地对雷潜道:“大人如果愿意,一样可以在京中置下宅子。” 雷潜大笑:“你小子,不简单啊!” 熊四闻知老上级、老战友回京,交了班便赶了来,众人身为朱泰的同袍,在京中有落脚之地,自然都是十分自豪的。 朱泰亲自安排好战友们的住宿,便抽空对朱娥道:“阿娥,你去跟阿溱说声,让把元姚她们借过来用用,晚上开宴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朱娥犹豫地道:“二哥,你这么花钱,撑得住么?” 朱泰一愣,随即笑道:“二哥心里有数,该花的就花,不该花的自然也不会乱花。” “哦。” 卫溱得知二哥办宴,自然是有求必应。正想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赵牟来了,他见卫溱要出去,想想也知道她要去哪儿,于是先下手为强道:“阿溱,听说二哥立功回京,我正要去二哥那儿贺喜,咱们一块儿去吧!” “你带什么贺礼了?”卫溱见他两手空空,不免好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没来得及准备,呆会上街直接买好了”,赵牟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帮你挑好不好?”卫溱立马笑靥如花。 赵牟真想在她脸上掐上一把,听了这话点点头道:“听你的。” 还没想好买什么贺礼呢,卫溱问他:“你打算花多少银子买贺礼?” 赵牟扭头去瞧刘星:“没听见问呐,带了多少银子?” 刘星大感意外,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卫溱,思量了一下道:“小的只带了五十两银子。”说完还去瞧赵牟脸色,见他并无晴转阴雨的迹象,心里长吁了口气。 “阿溱,你说买什么?”赵牟心里好笑。 “随便啦,直接给银票都行!”她笑得没心没肺的。 赵牟笑着看了刘星一眼,刘星吓了一跳,不会真的直接送银票吧!还在纳闷呢,赵牟已经拉着卫溱走了。路经一首饰店,赵牟回头对刘星指了一下那店道:“去买个盒子。” 刘星一愣,老天爷,还买个盒子……好吧!也就自家爷能想出这骚主意了。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到了朱泰宅子,见了朱泰刘星奉上装着银票的盒子,赵牟笑道:“如今二哥调回京城,这宅子也算买的值当,可喜可贺啊,这是我跟阿溱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朱泰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还是笑眯眯地道:“多谢了,坐吧。” 卫溱歪着脑袋笑道:“二哥,你怎么也不打开看看。” 朱泰嗔了她一眼,哪有人家送礼,当人面儿就拆的,可是卫溱还是笑嘻嘻地道:“你倒是打开瞧瞧啊!” 听了这话,他去瞧赵牟,赵牟对他一笑,他拿出盒子心想是什么好东西,结果打开一看是张银票,还真是愕了一下。 卫溱跟看戏似的,见他这一系列傻样,被逗得哈哈直乐。赵牟指着卫溱对朱泰道:“是她不知道要买什么,所以就让我直接给的银票。” 朱泰忙将银票拿出要还给赵牟,卫溱忙道:“二哥,这是奕扬哥的心意,你敢不收!”不要白不要啊。 赵牟也笑:“二哥,银子不多,收下买个什么吧,好歹沾沾喜气。” 这还不多啊,朱泰苦笑了一下:“那就多谢了,晚上在这儿吃饭。” 话音一落,罗全就跑进来道:“二爷,外面来了个自称姓李的姑娘,说是代自家哥哥送礼来的。” 朱泰莫名其妙,卫溱直接道:“让她进来吧。”她倒要看看,都是哪些姑娘贴了上来。 赵牟低头喝茶,朱泰皱眉寻思会是谁,结果人家一进来,卫溱便起身道:“郡主?” “阿溱,你也在啊!”来人正是胜玉郡主,此时正笑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赵牟心下一动,抬眼去瞧朱泰,朱泰挤了丝笑道:“郡主光临寒舍,不知……” “你这儿还挺大呢!”胜玉笑盈盈的回头示意侍女将东西奉上:“二哥听说你立了功,便想过来贺喜,但如今你不比从前,二哥要避嫌,所以我就过来替他贺喜。” 原来如此,朱泰恭敬地道:“那就多谢二公子、多谢郡主了!我叫两名战友送您回府。”人家还没坐呢,他就要把人家往外赶。 赵牟这时起身道:“郡主微服到此,二哥不必忌讳,马上要开席了,郡主还是留下用饭吧,反正有阿溱陪你。” “好啊!”胜玉高兴地应下。 既如此,朱泰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胜玉此人完全是个小女孩儿心性,其温婉可人,又雅秀伶俐,在卫溱面前完全就没有郡主的架子,卫溱也乐得跟她玩笑。吃完饭卫溱带她出去逛二哥的宅子,朱泰一众男子则在南院儿继续喝酒暄闹。 “郡主,他们不闹到半夜是不会罢休的,我陪你到处逛逛”,其实也没啥好逛的,人家景王府不比这宅子强百倍啊。 “行啊;哎呀,怎么又有一条狗?”这次朱泰回京,把仔仔也给带了回来,本打算将它养在卫溱身边,结果这次他倒不用再回并州了,于是就将它直接带回新宅看家了。卫溱到新宅,自然是带了幽灵,两狗相见,分外亲热,虽然它俩不是一窝生的,但是好歹也是一公和一母啊。 “仔仔,幽灵,来,拜见郡主,恭喜一下!”卫溱见两狗摇头摆尾过来,笑呵呵地逗它们。 两狗都十分听话,仔仔拜完郡主便拱到卫溱身上腻歪了起来,幽灵则歪着脑袋在一旁观看。卫溱帮着仔仔顺毛,嘴里还道:“终于回京城了,咱们一家总算是团聚了!” 郡主哪知道她在说啥,只是被她说的“一家团聚”给逗乐了,人狗一家亲,可不是有些好笑么:“阿溱,这狗真听得懂你的话啊。” “是啊,狗是世上最通人性的动物,它跟几岁的小孩似的,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懂!”卫溱又开始念叨她的狗经。 “真的吗,我只养了猫儿,还没养过狗呢!”胜玉伸手也来摸狗。 “女孩儿养猫好,可以跟猫学学它的慵懒、高贵和儒雅,不过我是习武之人,学不来这些,我更喜欢狗。” “那你二哥找我要的猫,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在养它?”胜玉有些奇怪。 “哦,我偶尔喂它吃点小鱼干,每天都是元姚给它铲屎,我也没抱过它,现在它还不会捉老鼠,还没老鼠跑的快呢,等它长大了就好了!”她养的猫可不是为了抱它玩的,能捉老鼠就让它捉老鼠去,再说猫又不通人性,对它再好也没狗这么爱你,狗的忠诚能融化这世上最坚冷的心。 “铲什么……屎啊?”胜玉虽养着好几只猫,倒还没听过说要给猫做仆人的说法。 “哎呀,猫很讲卫生的,它每天在花园子里拉屎,元姚怕人进去踩到,就天天去铲啊,在猫眼里,她可不就是个铲屎和喂食小鱼干的家伙”,卫溱直笑。 胜玉也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呢,瞧我对猫这么好,有时候它还挠我呢!” 卫溱一听忙道:“它没挠伤你吧?” “有一回挠了好长一个血印子,你看,现在还有点痕迹呢!”她伸手让卫溱瞧。 卫溱瞧着果然有淡淡的爪印:“以后你可别再撩它们了,如猫抓了有可能得狂犬病的。” “什么狂犬病?我怎么从没听过?”胜玉骇了一下。 “这病是一种****共患的传染病,一般是狗啊猫啊等身上常见,狼身上也有,反正被猫狗咬了或者抓伤了,都有可能传上,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儿!”卫溱十分认真,因为这时候根本没有狂犬疫苗可打啊,而且其死亡率几乎是百分百的。 “你可别吓我!”胜玉可真是第一回听说。 “我不吓你,以后你真的要小心了!” “那我再不养猫了!” 卫溱笑道:“你也不至于因噎废食啊,猫儿不要老抱着玩了,让它们去捉老鼠好了!” 第175章 你已被人染指 卫溱拉着胜玉聊狗经,胜玉还听得津津有味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最后她奇道:“既然狗这么好,为什么人们总用狗来骂人?” “你这问题问的好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恨人有,笑人无’这句话?”卫溱十分认真。 胜玉皱眉想了想道:“恨人有,笑人无?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就是说有些人啊,如果别人比他位高权重又有钱,他就恨别人,恨不得别人死掉,钱和地位都给他;而当别人真的无权无势又穷的话,他又开始笑话人家没本事了,就是这种心理”,卫溱去揪仔仔耳朵,它老实坐那儿任她摆弄。 “可是这跟狗有什么关系啊?”胜玉总算懂了点。 “怎么没关系呢,因为狗待主人最真,即便主人打杀它,它也不离不弃,正是因为如此,那些非狗主人见到狗对主人这么好,就很恨,于是就骂狗贱;再者狗能看家护院,对生人也很提防,所以坏人就编排了好些骂人的话,什么狗眼看人低啥的,其实桀犬吠尧,尧非不仁,犬固吠非其主也。”卫溱说的兴起,竟还引经据典起来。 也就胜玉这种小丫头能被她忽悠得咯咯直乐:“你说的真的很的道理呢!” 说的是有道理,不过跟“恨人有,笑人无”扯在一起也太过牵强了吧,好歹人家没提出质疑,卫溱也不再谈。 两人带狗来到长廊坐下,元姚拿来一些零嘴儿,晚上卫溱不爱多吃,仅尝了尝,便拿了一块蛋黄酥递到仔仔嘴边道:“仔仔,吃吧,可好吃了!” 仔仔嗅了嗅便趔开了头,胜玉哈哈大笑道:“它好傲气啊!你瞧它的白眼儿翻的。” 卫溱笑道:“几年不见,你牛了哈!这个你吃不吃?” 仔仔悄悄睨了她一眼,压根儿没有要吃的意思。 卫溱摸了下它的耳朵:“再给你一次机会,吃不吃?” 胜玉笑眯眯地看着仔仔,这狗的表情简直太搞笑了!仔仔听到卫溱威胁,可怜巴拉地回过头来,又嗅了嗅她手里的东西,轻轻咬到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卫溱跟个变态似的,非叫人家狗吃点心,也真是够了。 胜玉却是被逗得前仰后合:“阿溱,你太好玩儿了!” 仔仔吃完对着卫溱“噢~”的一声长鸣,卫溱拍拍它脑袋道:“啊,你要减肥呀?” 仔仔应景地又叫了一声,卫溱哈哈大笑道:“甭减肥了,你丑不是因为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说完在它身上乱摸。 仔仔舒服地半闭了上眼睛,胜玉在一旁认真道:“阿溱,你读了不少书吧?” “何以见得?我连《女诫》都没看过呢!”其实不然,《女诫》文采斐然,其文也有很多话相当有道理: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只是这文章对卫溱这种现代人来说,大部分不能完全消化罢了。 “嗯,反正我就这么觉得,不看这书也好,你这样挺好的!”没想到胜玉表面温婉,内秀斐然啊,哈哈。 “是吗?”卫溱笑嘻嘻地瞧着她。 两个表面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相视哈哈大笑,这笑声成了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催化剂,卫溱不喜欢娇弱矫情的女子,喜欢纯真的姑娘。 夜色弥漫,胜玉要回去了,卫溱道:“我让二哥叫几个人送送你。” “不用了,我带着侍卫呢,在大门口”,胜玉婉言谢绝了。 胜玉走了,卫溱也想回了,她困了,去找二哥,二哥正与赵牟聊天,见她进来道:“阿溱,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送她就好”,赵牟连忙起身。 “二哥,我不用送,你早些歇了吧,过几天不是要去兵部报到吗,让你那些战友少喝些酒”,喝酒误事,还讨人嫌的。 “嗯”,朱泰点头。 一路上卫溱打了哈欠道:“你跟我二哥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赵牟笑。 “没说什么?那你还笑得跟见了鬼似的”,她哼了一声。 “他跟我讲鬼故事呢!”赵牟忍不住笑出声。 “什么?”卫溱扭头瞧他,见他又一脸正经,好奇道:“我二哥会跟你讲鬼故事?” “是啊!” “不可能!”一个大男人跟另一个大男人讲鬼故事,说来鬼都不信。 见赵牟一个劲儿地闷笑,卫溱扯了他一下道:“你哄我对不对?” “没哄你,他跟我讲你小时候的事儿”,赵牟又笑。 “好哇你,你敢忽悠我!”卫溱上前掐他的腰。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笑道:“行,我错了,可是他讲的真的好吓人啊。” “你还说!”卫溱也笑了。 “阿溱”,他突然正色道,“二哥陪你这么些年,剩下的日子让我陪你好不好?” 卫溱愣了愣,然后坚定地道:“你不行,全世界只有二哥能受得了我,咱俩在一起会经常吵架的。相爱容易相处难,何况咱俩还没相爱呢。”趁此机会跟他说个清楚。 “你不要眼里只有他好不好,你也看看我!”赵牟今天十分认真,刘星一见,忙跟元姚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得远远的站着。 “你很好,可是这种事情不是要看好与不好的,这个得看缘份,就像歪锅要对歪灶一样,甭管你多好,可对方是个歪灶,两人也不合适呀!”卫溱也是豁出去了,宁可说自己是歪灶也要打消赵牟的念头。 赵牟想笑笑不出来:“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就是你不愿意承认。” “我怎么不承认了,反正事实胜于雄辩,你说咱俩一起吵了多少回了,我跟二哥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红过脸!”可不是么,她还好意思说,向来都是朱泰让着她、宠着她,她说屎是香的,朱泰都会跟着说对。 “那是刚开始,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了,你相信我”,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 “强扭的瓜不甜啊,再说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一无所知,咱俩都说好了的,你怎么言而无信?”卫溱无辜地看着他。 “阿溱,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在做什么,以后咱们一起生活,你自然也就知道了好不好?”不是他不想跟她说,实在是不适合现在就跟她说。 “你……你不会是皇上的私生子什么的吧?”电视上不是经常有这种狗血剧情吗,皇子被人给换了,然后流落民间,最后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支持下,得登大宝,然后君临天下,想想赵牟在黄帮主面前那股子淡定,哎妈呀,不要! 赵牟哭笑不得,拉着她往前走:“胡说什么呢!” “我可跟你明说啊,要你真是什么皇子之类的,我更不会嫁你了啊!就算嫁了我还得跟你合离”,卫溱说的可是真心话。 赵牟一听大感兴趣:“哦?为什么?”虽然知道她有钱,但有权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皇子还不得正妃侧妃一大堆啊,我才不要跟人共夫,我男人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卫溱一副霸道的不行的样子。 赵牟终于知道为什么卫溱对自己不感冒了,他想了想道:“我不会让你与人共夫的,你相信我。” “你已经被人染指了!”卫溱提醒他。 “那是以前”,他愣了一下,随即很是无奈。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他哭笑不得:“这跟忠不忠有什么关系?” “就有关系,你已经……不纯洁了;要是我跟别的男人睡了,再嫁你,你要不要?”她拿自己做比。 赵牟又要恼了:“你说什么呢!” “看看,看看,又要恼了!”卫溱摇头。 “你不要再胡说了,好不好?”赵牟强忍怒火,如果再跟她闹翻,她可不是有话说了吗。 “哼,我哪里胡说了,你们男人就是双重标准”,她心里老大的不舒坦。 赵牟只能闭嘴,再说下去,两人又得吵架。卫溱见他不吱声,便也不再说了,这事儿让他慢慢想去,男人都是狩猎型动物,你越跑,他追的越紧,得让他自己先放手,这样才不会有种被女人甩的感觉。 到了府门口,卫溱小声道:“你早些回去吧,我进去了。” 看着她默不作声地进了府,赵牟头疼不已,年底已然近了,若是卫溱执意不肯嫁给自己,那他也没有什么法子不是,他得开始想个办法了…… 天气越来越冷,初雪已来到人间。皇上病情反复,这时候已经不爱下床了,朝中大臣忧心不已,纷纷上表早立储君,皇上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在做储君的考虑了。 太子死了,平王反了,安王稳重,但安王妃是个刁蛮霸道的女人,世子李诚刚刚册立,非安王妃亲生,以后不知道有什么乱子;景王厚道仁善,可是他却话不多,让人摸不清在想什么,而且景王世子一直无后,表面瞧着身体也没问题的样子;其他皇子不是出身低贱就是年幼无靠,立他们为储就是为他们招祸,皇上烦的不行。 外人冷眼看着,这储位不是安王就是景王的了,按着多数人的猜测,安王胜算更大,朝中诸人已经开始悄悄站队了。 自古夺位要么文,要么武。文的就是让皇帝挑选,武的就是起兵了,景王安王都没有兵权,至于有没有跟平王似的背后养私兵、结交大臣,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反正表面看来两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再者就算他们养了私兵,自平王反叛后,十二卫和北衙禁军外松内紧,防守更加严密,军中也是紧急整顿了一番,谋反哪这么简单。 如此一来,只能文斗。 第176章 给你挖个坑 皇上身上不舒坦,便想着开春身子爽利后再考察一下安王和景王,太医也说让他多事休息,勿忧思烦恼,他便****在宫中养着,日常事务都交给安王与景王各自分担。(.无弹窗广告) 各王不时进宫探病侍疾,犹以安王为最。安王妃四处交游,比平日活跃了许多。京中何人不知安王妃气量狭小不容人,但如今这风头上谁还不给她面子,所以个个与之虚与委蛇,谈笑晏晏。 赵牟私下与李弘往来更密,李弘一日得了一枚千年老参,本想交给父王献给皇上,结果闲谈中与赵牟提及此事,赵牟道:“千年老参?拿来瞻仰一下,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千年的人参呢。” 李弘笑着拍了他肩一下道:“那你今儿可以好好开开眼!”于是转头对守着的小子道:“三庆,去把那根参拿来给赵七爷瞧瞧。” “千年的老参,那得多重啊,不得二三斤呐!”赵牟等着开眼。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李弘不懂参,反正是他的人在北边来的商人手里买下的,说是那参是千年人参,他找太医瞧过了,也说是难得一见。 等三庆将那参拿来,赵牟起身去瞧,边瞧边道:“二公子,不是我泼你冷水,这参最多一斤出头,依我之见,差不多五百年上天了,绝非千年老参。” “什么?”李弘凑了过来,“何以见得,你还懂这个?” 赵牟笑笑道:“倒也不是我懂这个,我听师父说过,这人参是百草之王,北边的人都叫它地精,这东西有灵性,还分雌雄,若是发现一株,附近必还有一株,而且是以参头的多少判断其年岁的,据说这东西一百年分一个头,您瞧这参,大大小小四五个头,可不就是顶天五百年么。” “嘿,真的呢,你小子可真是见多识广啊!”李弘拿着那人参上看下看,再看也看不出十个头啊。 “甭瞧了,五百年也挺难得的,这东西献给皇上,正好生津安神,倒也应景”,赵牟开着玩笑。 “这都不是千年老参了,还献给皇上做甚”,李弘摇头,“岂不是被人给骗了?” “人家骗你,你也可以骗人啊,就当是千年老参不就得了”,赵牟不以为意,“这个时候献给皇上,是人都知道别有用心喽!” “那你倒是给出个主意,这献还是不献!”李弘也纠结起来。(.好看的小说 赵牟想了想道:“安王最近甚是殷勤,要不将这人参做点手脚,想法子让安王得到,然后让他献给皇上……” 李弘一凛低声道:“出了事儿怎么办?皇上还没留遗旨呢。” “啧,咱们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只做点手脚,让皇上病情反复就行了……” 两个人房中商量着嫁祸他人的法子,不亦乐乎。 赵牟将参拿走,悄悄请高大夫做点手脚,高大夫弄了些女贞子什么的药捣鼓了几天,最后将参交还给赵牟。 安王妃一日设宴,席间听王夫人跟众贵妇道:“你们听说没有,兴仁堂最近得了一支千年老参,这些天好多人去瞧,那参果然大的不行,可惜没人买。” “我也听说了,没去瞧,反正咱也不买。” “多少银子啊,京城这么大,竟没人买?” “哼,人家兴仁堂说了,由买主出价,他们不出价,说是什么,只有真心想买的才会买,不想买、买不起的自然也不会去问,瞧瞧,多傲气!” “啧啧,原来如此,那可真要瞧瞧什么人买了!头回听说叫买家出价的!” “可不是么,破天荒头一回。” 安王妃听了不免意动,后来就跟安王说了这件事,她撺掇着道:“千年老参啊,可是极为难得的,他们说兴仁堂并没有开价,只是让买主自己开价;如果买来送给父皇,可不是正好治他体虚的毛病么”,说白了拍马屁而已。 安王低头想了想道:“不知道出多少银子比较合适。” “哼,王爷亲自出面,他们敢要太高的价么?”她这是想仗势欺人了。 安王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第二天,安王派近侍于桥以区区三千两便买下了此参,这于桥也是个人才,他对人家兴仁堂的说了:“这参这么久都没有人买去,是因为有灵性,也只有安王得了,才算是找到了主人,咱最多出三千两银子,卖是不卖啊?”言外之意,安王是真龙天子。 兴仁堂的掌柜嘴皮子都说破了,非五千两不行,于桥又说:“你自己叫买家出价,咱出了价,你又说不行,这不是糊弄人嘛!行,你说五千,咱们不买了,这京城也就这么大,咱家倒是想看看谁敢高于三千两银子买去!” 最后掌柜的好话说尽,这大冷的天儿,冷汗都抹了好几回,最后没办法,还是以于桥说的价给出了。开玩笑,这京城谁敢因为这个事儿跟安王唱对台。 双方交割之后,于桥趾高气扬地拿着参走了,掌柜的最后抹了把汗心里道:“总算是塞出去了!” 安王连夸于桥会办事儿,殊不知人家就挖好了坑等他往下跳呢。 皇上得了参自然是要用的,连吃了两天,便又开始不舒服了起来,原来都不咳的了,现下又开始咳,太医怎么调理都不行,于是他自己都有些怀疑那千年老参有问题了,让太医来瞧,也实在瞧不出什么问题,皇上越发怀疑这是一场阴谋了,要是这么容易看出来,那也太小儿科了不是? 要说安王暗害自己,那也说不通,待他停用这参,果然便不再咳了,一****对老凡子道:“你说安王献这参是不是有问题?” 老凡子想了想道:“不能吧,要是有问题,他也不能献来孝敬皇上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表现不俗,我这心里怎么想,他定然也是知道的”,皇上顿了顿,人年纪大了后,疑心更重,“安王他没必要害朕呀!” “皇上您是不是多心了,安王纯孝,这千年老参想着法子弄了来孝敬您,哪有什么害您之心”,老凡子也帮安王说话,五百两银子也不能白得啊。 皇上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安王每每侍疾,景王却不见踪影,是不是一直忙于公务,抽身不得?” “安王公务也多,谁若想来,自会想法子前来……”老凡子自以为说的话天衣无缝,可是皇上已然心中有了定论。 安王送来的所谓千年老参只怕就是为了让自己病势加重的吧,然后安王再假意行孝,****待疾,以期谋得自己的好感,然后将储位传于他?皇上夜间难以入眠,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老凡子在他身边多少年了,那老家伙屁股一翘皇上就知道他要拉什么颜色的屎,安王肯定在老凡子那儿动了手脚!这人参肯定也有问题! 偏安王妃也不安分,她跑去皇后那儿说为了买到那只千年老参花了八千两银子,差点把府里都给掏空什么的,皇后自然不信安王府就这么点儿家底,她笑眯眯地道:“种瓜得瓜,谨儿脸上好些了没有?” 提及儿子脸上的伤,安王妃义愤地道:“母后您是不知道,那安宫牛黄丸不是说是神药么,臣妾让谨儿用了一些,结果什么用都没有,还贡药呢!简直是有名无实!”若非她受人误导,也不能叫儿子吃这个药治破相啊。 皇后直觉得安王妃是脑子有问题,要不就是得瑟过了头儿,这安宫牛黄丸明明是治脑子的药,说是发烧也能治,可就是没听说过能治破相。况且这药是皇后亲孙儿小公爷与人合伙做的药,也是经太医临床验证过的,安王妃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此评头品足,说是哄人的药丸儿? “亭儿说这药在市面上卖的可好了,还说他今年挣了不少银子”,皇后提醒安王妃这是小公爷的生意。 “母后啊,景亭就是个小孩子,就凭着他的身份,外边儿还不知道多少人往他身边凑呢,这药丸子是不是有用,用过的人才知道,可不就是没用吗;那个叫卫溱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她在皇兴寺卖俏,害得彪儿莫名其妙没了,有机会还得要她好看!” 皇后暗皱了皱眉头道:“听亭儿说那卫家大小姐可是个好的……” “什么好的呀!长得跟个狐媚子似的,说不准就是想勾引景亭呢;景亭一个小孩子哪懂这么些,他跟这个卫溱一起做这骗人的药丸子,可不是给人家利用了吗,要是这药丸子生意,卫溱不搭上景亭,能成贡药?”安王妃说的口沫直飞,忘了皇后虽然脾气好,但她也不是个木头。 “照你这么多,太医都被骗了?”皇后心中十分不喜。 “哼,那可难说了,这药丸子宫里谁用了?还不就是骗骗民间的无知妇儒!就这么个贡药的名号就够它赚翻了!”安王妃果真是比谁都懂的多啊!为了踩卫溱这么个旧仇家,她不惜把小公爷也带着踩几脚。 以她这说法,小公爷就是个没脑子的,被人家卫溱哄的团团转?据皇后所知,是这个卫溱提供的药方,人家只占了三成,而小公爷则出首期的成本银子,所以占了四成,这怎么看怎么公平无欺,怎么到了安王妃嘴里,却是小公爷有头无脑给人哄骗了呢? 真真是要气死人了! 第177章 把朱泰也给卖了 安王妃没发现皇后面色不虞,自顾自在那儿哔哔:“皇姐也是的,由着景亭跟那个贱女人一起,景亭可是跟温家定过亲了,别千万别让卫溱这个小贱人给搅和了!” 皇后听她贱人贱人个没完,心里十分不舒服,她也不是不知道,卫家大小姐也已经定过亲了,不就是跟安王妃娘家的外甥发生了点小摩擦吗,至于不依不饶成这样儿吗,何况那个励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佛门清净地就敢公然调戏良家女子,这安王妃也太护短了吧!别以为她在深宫就什么不知道。[.超多好看小说]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安王妃又道:“母后,晋安县主也不小了,皇姐可有什么打算?” 皇后一听道:“怎么,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晋安县主是皇后的亲外孙女,肯定是要找个好人家才行的。 “母后您看臣妾二姐家的承良如何?”安王妃觉得她娘家的人都是大好青年。 “他做什么的?”皇后不免奇怪。 “他现在是礼部主事,不过他无论外表还是人品,都配得上晋安,只待日子长了,再给他谋个好点儿的差事儿!”安王妃真好意思说。 皇后暗想一个从八品的礼部主事,竟敢肖想她的宝贝孙女儿,再说安王妃几姐妹没一个家教严谨的,能生出什么好儿子,还什么日子长了给人谋个好点儿的差事,只怕是想攀上公主增加臂助吧!现下正是立储的关键时期,也不怪皇后有这么个想法。 “晋安的事儿,还得你大姐点头才是”,皇后淡淡地、委婉地拒绝了她。 安王妃笑道:“那当然了!” 结果她一出宫便去了郭家,跟宣平公主道:“皇姐,我刚跟母后说了,将晋安县主说给我二姐家的承良,她倒没什么意见,就看您的了。”她玩这一手隔山打牛,也不知道是自以为聪明过人呢,还是以为人家都是傻蛋。 公主一听是她二姐家的小子,立马就没兴趣了:“哦,我家晋安还小呢,暂时不考虑那些。” “皇姐……” 公主打断她的话道:“你今儿进宫了,父皇还好吧。” “……父皇还好”,安王妃心里别提多不带劲儿了,“皇姐,晋安也不小了。” “我还说今儿去看看父皇呢,还是明儿去得了”,公主压根就不接她的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就算安王做了储君又如何,反正安王妃的儿子是没戏了,瞧他那脸上都烧成那样儿了,这辈子也没机会了。 安王妃只得忍气吞气,将话题扯到别处。等她回府,一路上则气的不行:“得瑟,将来你可别后悔!” “王妃,您小点儿声……”自然是有人来提醒。 “我就大声怎么了,谁能听见,听见又怎么着,知道我骂谁呢!”安王妃一肚子火全发人家身上了。 没人敢再劝,安王妃不服气的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信咱等着瞧!” 而公主等安王妃走后则啐道:“也不瞧瞧她那娘家姐妹有几个好的,还想跟本宫攀亲,当谁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呢!”安王妃若是说成这门亲,有了公主这么个靠山,还怕安王在争储中落了下风? 第二日公主入宫探疾,自然是要去皇后那儿说上一嘴,皇后得知安王妃此行此举,自然是十分气闷,她可没表态,也没同意,怎么安王妃去了公主那儿,便假称她同意了呢,这不是狐假虎威吗,幸好公主精明,没上安王妃的当啊。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母女二人在一起越说越气,直觉安王妃不靠谱。后来安王妃关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可把公主给气坏了,到皇后面前又是一通讥嘲。 三十年又如何,谁也改变不了公主是长公主的地位,而安王妃呢,亲生儿子都成那样了,怎么,还想入主中宫、对她这个公主指手划脚么。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她自己都不明白。皇后和公主对安王妃的不满情绪互相感染,最后自然是会影响到皇上的,恰恰皇上也对安王有了疑心,于是安王更是失了圣心。 正所谓有心插花花不开呀,如果不是腊八冬祭这天皇上给大家来个意外,安王还以为自己深得圣心呢。 腊八这天举国上下逐疫迎春,大多是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吉祥,结果就在这天,皇上宣旨,定景王为储君,从即日起,景王入主东宫,东宫六率尽归其所辖管统驭,出入享太子鸾仪,并协理政事。 朝中没有一片哗然,但是也有很多人唏嘘啧叹,好些站错队的自会悄悄修正,重新投名;押对宝的人自然是暗自欢喜。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所有人都去恭喜景王了,安王上前不疼不痒地说了几句便告辞了。名份已定,天渊之别,回天已无力。景王开始接手大部分国政,为皇上分忧。 赵牟大功告成,开始办私事。 他对李弘道:“世子无子,你当早做打算。” “这个我知道,大哥他身子并无异样,打算再娶两名侧妃以诞龙嗣,父王刚封太子,此事不宜过急”,景王成年嫡子也就世子和李弘,其他的年幼,暂不考虑。毕竟皇上还没死,景王继位后能活到多大都是谜,现在只能说万里长征只起了步,李弘有机会,但是还得安身守份多少年不得而知。 赵牟想了想道:“二公子当效战国四公子,以网罗人才为要。依我之见,从今后还要礼贤下士,广揽英才,以扩大自己的势力。” “我如何没想过这个问题,人才难得啊,而且又不能明着做的太明显”,李弘叹了口气。 赵牟笑道:“收罗人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联姻。” 李弘奇怪道:“哦,还有哪家姑娘值得我娶回来的?” “非得是娶吗?还可以嫁啊!”赵牟好笑地看着他。 “哦?”李弘若有所思。 “胜玉郡主送了我二哥一只小猫,这事儿你知道吗?”赵牟要把朱泰给卖了,不然卫溱这丫头死心眼儿。 “你二哥?”李弘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泰,朱长康”,赵牟笑了笑。 哦,李弘想了想,胜玉跟长康?然后道:“你说他们……” 赵牟点头:“我二哥能文能武,性格淳厚,郡主不仅送了只猫给他,而且当日替二公子送礼上门之时,还跟阿溱暗示她对二哥大为欣赏的意思,哦,阿溱是我的未婚妻,卫家大小姐。” 李弘展颜笑道:“原来如此,胜玉这丫头长大了。” 赵牟淡淡一笑,他不怕李弘不动心,朱泰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早就对朱泰势在必得了,如今皇上调朱泰去羽林军,然后景王又顺利成为太子,李弘做为太子次子,两人便没有了交往的大忌讳,如果胜玉有心,他这个做哥哥的能撮合妹子与朱泰在一起,也不失为一着妙棋,于是道:“我得先问问胜玉。” 可想而知,胜玉一听二哥说想成全她与朱泰,自然是欣喜万分,但表面上还是羞答答地道:“二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自然!”看到妹子这种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赵牟这小子放了定时炸药,人就走了。李弘对朱泰那是相当的有感情呐,当天就跟自家新晋的太子爹说了。还把自己路经并州,被朱泰所救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讲起朱泰一人对十人时的机智和勇略,那可是不遗余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将朱泰推销给自家妹子,其实他这是要把自家妹子给推销出去啊! 景王妃为人温厚贤淑,哦不,人家现在叫太子妃,听太子说及此事,有意想见见那朱泰,于是趁腊月办了场赏梅会。 京中贵女自然是对这种场合趋之若鹜了,很多小姐少爷、才子佳人尽在应邀之列,这是新太子妃上位后的第一场正式邀请,谁不在意呢! 京城中有点身份地位的年轻人都倾巢而出,卫娴也要去,卫溱邀她同走,她说她有伴儿了,硬是抢着先出发了。 朱泰自然是在受邀之列,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今天是主角。他和卫溱都不知道,今天将是他们一生命运的转折点,说好的一起到白头,朱泰却偷偷被人焗了油…… 赵牟看到卫溱,带着赵玲走了过来,赵玲不情不愿地过来,眼睛都没瞅卫溱一眼,卫溱好笑地道:“你们也来了?” 赵玲不吱声,赵牟笑道:“今儿人多,咱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吧!” 卫溱压根没想到朱泰也要来,朱泰自去了羽林军,一切作息规律都是按军中的规矩,她已好久没见到他了。她点点头道:“好。” 赵牟头前带路,卫溱则跟着他,今儿确实到处是人,她还是找个地方老实坐着就好。元姚小声在后面嘀咕:“小姐,她不理你,你也别理她!”说赵玲呢。 卫溱嘿嘿一笑道:“历尽劫波仁义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就是无关人员之间应该具有的大度和宽宏。” 赵牟回头瞧了她一眼道:“又胡说什么呢!” “我从不胡说,只说真理”,她扭头对元姚挤了挤眼,“是不是,元姚。” “小姐啊,我没听懂!”元姚还真是个猪队友。 第178章 试探 卫溱一听翻了个白眼道:“你呀,食欲、****、购物欲,一个不满足,你就掉链子……” “小姐,你说什么呢!”元姚不依。. “好好好,我什么也没说行了吧!”卫溱举手投降。 赵玲在一边嘟囔道:“主子不像个主子,丫头没个丫头样儿!” 卫溱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在她心里,元姚比这个赵玲要重要一万倍。赵牟将她们带到一间暖阁,转身出去端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卫溱,一杯放妹妹面前又出去了。他刚一出去,赵玲就上前端卫溱的茶杯,卫溱将茶杯一按道:“你不是有茶吗,干嘛端我的?” “我就要这一杯”,赵玲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卫溱朝元姚瞧了一眼,又呶呶对面那杯茶对元姚道:“你的。” 元姚什么人呐,忙上前端了赵玲面前那茶杯,然后吸溜一声还喝了一口。赵玲心中有点怒了,便手下使力,开始夺卫溱这杯。元姚将杯子放下,看着两人夺那杯茶,开玩笑,元姚还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战斗力么,这赵玲哪里就是小姐的对手了? 眼瞧着卫溱要将茶杯夺过来,赵玲嚷道:“你要不要脸!” “不要脸的是你!”卫溱最喜欢跟智商欠费的人逗嘴了。赵牟正好进来,看到妹妹正起身跟卫溱夺茶杯,不耐烦地道:“阿玲,你干什么?” “哥哥,她欺负我!”赵玲想也没想。 “你去拿阿溱面前的茶,却还说人家欺负你?”赵牟皱眉。 “我的茶给她抢了!”赵玲气汹汹的指着元姚。 卫溱慢悠悠地端起茶喝了口道:“谁动我的茶,我要谁的命”,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元姚也道:“赵小姐,是你非不要自己面前的这杯茶,要来抢小姐的,我瞧着你们都不要这杯,所以这才拿过来的!” 赵玲啥也没捞着,气得不行,赵牟实在受不了这些小姑娘们之间的一些无聊把戏了:“阿玲,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卫溱笑嘻嘻地道:“千夫所指,无病而终。” “你……你才有病呢!”赵玲鼓着眼。 “我没说你有病啊,你确实没病,无病呻吟是你的特长嘛,哈哈”,先挑事的是她,告状的又是她,这不是无病呻吟是啥。 赵玲见自家哥哥的脸都黑了,也不敢再说,负气道:“谁稀罕跟你在一起,我去玩儿了!” 朱泰交完班赶过来,二公子请他过府赏梅,他自然是要来的,一进府便有人领着他去见李弘,赵玲在一旁瞧见,暗道这不是卫溱的所谓二哥嘛,于是便跟了上去。. 下人带朱泰在咏荷池边道:“朱二爷还请在这里等候,那边人太多,有些喧闹,还等小的去叫二公子过来。” 朱泰四处瞧了瞧,也确实,那边到处是人,他点点头道:“有劳了。” 下人退去,朱泰瞧着池中残荷,也没想别的,如今来了京城,必要的应酬肯定还是要的,他要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就是好久没见着阿溱了,怪想她的。 朱泰不知道,好几双眼睛都盯着他呢,其中就有赵玲。 不多时,一个漂亮的姑娘过来了,一来就道:“这位爷,你一个人站在水边不无聊吗?” 朱泰哪里想到会杀出个姑娘,他定了定神道:“我不无聊,我在等人。” 那姑娘立马就贴了上去:“爷别找借口了,今儿来的都是寻开心的,让奴家陪你说说话儿吧!”这话说的太奇怪,这里又不是漱香楼。 这是什么情况,朱泰还真有些傻了,那姑娘上前拽着他,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搂着他的腰了。他心中警铃大作,这种场合、这种时间,绝不可能会有这种没脸没皮的女子,这与青楼女子何异。正要伸手扯开这女子,没料到赵玲跑了过来:“好哇你,我就知道卫溱身边都没什么好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勾引良家女子,好不要脸!” 朱泰一看是赵玲,手上动作更快,他嘴里还解释道:“我也不认得这人,谁知道她……” “少来了!”赵玲冷笑,“不认识人家上来就抱着你的腰?真可惜她不在,看不到这场好戏,真该叫她也来瞧瞧她叫着二哥的人是什么真面目!”赵玲一肚子对卫溱的怨气尽皆发到了朱泰身上。 朱泰一听到这话,将身上女子大力扯开一推:“你什么人!知不知羞!”话音一落,“噗通”一声,那女子掉水里了。 “啊!”一声尖叫。 “啊,有人落水啦!”赵玲扯开喉咙叫开了。这里本来很是僻静,她这么一叫,也没叫几个人来,只有几名侍卫过了来。 朱泰吓了一跳,今儿若是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见水中那人扑腾得吓人,转身就蹭蹭爬上一棵树,踩断一根树枝,然后匆匆跳下来,捡起树枝递到水中,让那女子扯着树枝上了岸。 那女子冻得牙齿打架,朱泰皱眉道:“姑娘赶快去换身衣裳吧,不然呆会受了寒可不好。” 那女子本来就是景王妃找来试探他的,听了这话忙要退下,朱泰在她身后又补了句:“姑娘以后可别再自作自受了!” 赵玲见那女子竟然上了岸不找朱泰麻烦,也是有点回不过神来,等那女子消失不见,她指着朱泰道:“好哇你,看把人家吓的,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别是你想勾引良家女子吧?” 朱泰只觉今天的事情不对劲,他冷眼瞧着她道:“赵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我在这儿等人,你一个姑娘家,就别缠着我说话了,省得人家误会。” “你……谁缠着你了!也不回去照照!”她对卫溱身边的人都没好气。 朱泰看了她一眼,懒得跟一女孩儿争执,便不再理她。 赵玲见他不理,当下一个巴掌拍不响了呀,她继续挑衅道:“理亏了吧,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乡下人一到城里就想攀高枝儿,我跟你说,做梦!” 朱泰只觉好笑,明明是他站在这里,那女子攀上来的好不好,他刚才确实是攀了高枝,那也是为了把那女子从水里捞出来呀,于是面无表情指了下刚才那棵树道:“我刚才就攀了高枝儿了,你待如何?” 朱玲被噎得哑口无言,这才想到面前此人是个身手不凡的人,朱泰紧接着道:“赵小姐还不走?呆会有人过来,还以为你要缠着我这乡下人呢!” 赵玲啐了一口道:“谁稀罕你!” “那还不快走?” “凭什么我走?你怎么不走?”赵玲真是难缠。 朱泰眼瞧着李弘过来,他迎上前去道:“二公子,这女子忒烦,咱们换个地方。” 刚才李弘与母妃、妹妹已瞧见了朱泰攀树折枝、见色不忘义救下侍女的场景,胜玉见他身手如此了得,脸都红了,太子妃也很是高兴,对这俩兄妹道:“此人还算厚道,身手也不错,难怪能得皇上青眼,还救过弘儿,实属难得。”说完看到胜玉一脸娇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笑盈盈地去了,李弘这才过来寻朱泰。 李弘带他到别处,上了热茶,也不谈别的,只问朱泰在羽林军中可过的习惯。朱泰老实道:“多谢二公子挂怀,刚来多少有点不大适应,不过现在好了,军中的兄弟都还好,平日除了军务,大家都聚在一起切磋功夫,过的还是挺充实的。” “那就好,你这性子,融入他们也是迟早的事儿!” 朱泰与李弘在这边闲扯,根本不知卫溱也来了。 赵玲气哼哼地跑过来准备讽刺卫溱几句,说她二哥在池边与女子搂搂抱抱的,结果赵牟一瞧见她过来,连忙起来迎出去小声对她道:“你自己玩去,这一脸不满又是谁招你惹你了,你说你就不能消停些?” “哥哥!”赵玲大为不满,正准备大声说出来给卫溱听听呢,结果赵牟根本不给她机会:“行了,你去玩吧,我跟阿溱有话要说。” 赵玲见哥哥板着一张脸,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 卫溱以为赵牟又要跟她说他们俩在一起会多么的和谐,于是使了个眼色让元姚出去:“奕扬哥,范蠡有言:时不至不可强生,事不究不可强成。你看都快过年了,咱俩那事儿……” “咱俩的事儿不急,我跟娘亲说过了,现在天儿冷,等开春再说”,赵牟似乎并不是来谈这事儿的,“外面梅花很好看,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卫溱暗想这赵牟还跟自己来拖延战术呢,谁怕谁啊,自己三十再嫁都不怕,有本事你等着,于是道:“出去走走吧!” 前段时间京城落了初雪,但是并不大,待卫溱跟着赵牟出去,眼见着天上又开始落雪,卫溱抬头伸着手去接那雪花:“下大点,再下大点!瑞雪兆丰年。” 赵牟看着她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笑着道:“瞧这天色,只怕要下大了。” “下大了好啊,我最喜欢雪了!”卫溱最喜欢的就是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鹅毛大雪从空中徐徐飘落,马路上人车鼎沸,而洁白的雪花则自顾自地安静地飞舞在灯光的映射之下。她曾多少次站在车水马龙的长街上欣赏着雪花独舞的场景,现在看来,自己的前生也如飞雪一般,静悄悄地来,然后独舞一场,再静悄悄地走,也许无人欣赏,也许有人难忘。 她前世一出国,男友就把她给甩了,说不能忍受异国分离。余秋雨说过,假如你想要一件东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来找你,就永远属于你;它若不回来,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她以为他会回到自己身边,结果是她想多了,人家没多久就又找了个。 多么可笑的自信。 第179章 喜讯如噩耗 自古男儿多薄幸,她深以为然。. 雪有下大的迹象,赵牟见她兴致盎然,对她道:“带你去看才子们斗诗?” 她笑了笑道:“得了吧,还不如去跟小公爷他们几个斗嘴。”他们那几个人,因为肚子里墨水不多,一般这种场合根本是不往前凑的,若想找他们,那就不能往那种地方找。 赵牟了然一笑:“走,咱们边逛边看。” 走过才子们斗诗的长廊,没想到小公爷几个竟然在,卫溱大为好奇,对赵牟道:“嘿,铁树开花了啊!走,去瞧瞧。” 原来小公爷他们几个是被人家给激将过去的,说是国子监的几个非拉着小公爷他们过去赏画,还说让他们念诗,会念就行,这做诗不会,念诗还是没有问题的啊,于是他们就去了。 结果人家配的诗“桃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苴”里面的“苴”字,小公爷几个都不认得,都猜成了“且”音,这会儿大家伙儿正在嘲笑他们呢! 卫溱过去见几人面色不虞,上前轻踢了韩绪一脚道:“怎么了?”赵牟跟在她身后,也以征询的目光瞧着他。 “阿溱,这字不念且吗?”韩绪尴尬过了,也不要脸了,指着那字小声问卫溱。 卫溱笑笑道:“这字并非常用字,念‘居’音,是大麻的雌株。” 众人哗笑道:“瞧瞧,你们连个女子都不如,真是干柴。” 卫溱一听,心道这些人欺负人呢吧?她看了眼小公爷,见他也不是很高兴,于是拿了支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了几个词:“臲卼”、“****”、“髽鬏”,然后悄悄对小公爷道:“你问他们,这些词知道哪个?” 小公爷一瞧,就认得俩字,其他的字是见都没见过,他早知道卫溱不是个好惹的,料想她八成是要给哥几个报仇,于是得意地将纸举起来道:“你们行,就你们行,这几个词你们知道几个呀?”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都傻眼了,小公爷逮着刚才笑他最狠的那个道:“你不挺能的嘛,这几个词你知道哪个呀?”韩绪几个一伸脑袋,乐了,也跟着在一边起哄。 那人不明就理,心道这么生辟的词,又不是他一个人不认得,于是左右看了看道:“我只知道****……”我就不信有人认得另两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公爷一听立马明白卫溱为啥要这样写了,他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对韩绪他们道:“听见没,听见没!他说他就吃道****!” 韩绪他们刚才被人家好好给取笑了一回,这下子找到暴破点还不死命的笑啊,当下是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其余的人都想忍着笑,毕竟他们是一个阵营的呀,但还是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赵牟亦觉好笑,他拉着卫溱连忙钻出人群,边走边道:“小心等会他们找你麻烦。” 卫溱嘿嘿笑着,被赵牟一路拉着,来到好大一株梅花树前,赵牟上前帮她掸落发梢的雪花道:“要不让他们拿把伞过来?”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她抬头闭眼深呼吸,“真香!” 看着她陶醉的神情,赵牟的心都化了,等过段日子朱泰与胜玉郡玉定亲的旨意下了,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表情。 胜玉郡主是太子唯一的嫡女,她的亲事肯定是要皇上下旨,太子初立,只有如此方显郑重,这也是给郡主的极大恩典,谅那朱泰也不敢不应。 赵牟心里笃定之极,以他对整个皇室的了解,只要太子夫妇同意,皇上那边肯定没有意见。 卫溱笑盈盈地攀枝嗅花,根本就不知道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快破灭。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朱泰适逢沐休,他叫人通知卫溱过来一起吃饭,结果卫溱与宫中来人同时进门,她见到如此阵仗,还以为发生了何事,跟在人家后面入府,然后看到朱泰慌慌地小跑而出,她不敢上前,只得站在一旁瞧着。 看那太监的脸色,她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难道二哥又升职了?看着朱泰跪下接旨,然后再听到那太监以高亢尖细的声音宣旨,听到旨意中说什么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胜玉郡主许给朱泰为妻的时候,卫溱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的耳朵里嗡嗡大作,她甩了甩脑袋,再听到“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司天监协同操办,择吉日完婚”时她终于如雷轰顶,彻底醒了过来。 她瞪着朱泰,朱泰也是蒙了,宣旨太监还以为他乐傻了,笑着提醒道:“朱大人,接旨谢恩呐!” 朱泰茫然抬头看着宫中来人,人家再次提醒道:“朱大人莫非乐傻了?胜玉郡主可是太子最疼爱的女儿,大人好福气,快接旨吧!” 朱泰不为所动,他扭头朝卫溱瞧来,卫溱呆呆地看着他,见他瞧了过来,还朝他拼命挤了一丝笑,她早经历过被人甩掉的滋味,现在又尝一回,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 太监见他不接旨,顺着他的目光瞧了过来,再回头时笑容尽失,他尖声道:“朱大人这是要抗旨么!”真是不知好歹!看样子今天赏钱也别想拿了。 朱泰一个激灵回头,他不是不知道抗旨是什么下场,可是他要娶的人不是郡主,是阿溱呐!早知道进京后是如此下场,当初就该…… “二哥,你还不快快接旨;元姚,请公公一行进去喝茶”,卫溱反应过来,对那个公公笑道,“公公辛苦了,我二哥是高兴傻了,您一路辛苦了,先进去喝杯茶吧!” 朱泰木然接旨,那公公冷哼一声跟着元姚下去了,卫溱看了一眼地上的二哥,进去准备了红封,塞给了公公。 这公公始终觉得气氛诡异,他得了银子便告辞要走,没人留他,卫溱与朱泰相对无言,好久,朱泰才道:“阿溱,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她真想仰天长啸,老天爷啊老天爷,您可真会开玩笑啊,她苦笑着喃喃自语:“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真是活该啊活该……” “阿溱!”朱泰心如刀绞,“我带你回秦家庄,咱们离开这里!” “离开?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咱们去哪儿,我可不想背个与人私奔的贱名,然后躲躲藏藏过一世”,卫溱的眼泪要流下来,她强行忍了回去,吸了吸鼻子道:“二哥,胜玉郡主很好,咱们不能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其实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朱泰上前单膝跪地,拉着她的手道:“阿溱,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 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两人都知道抗旨私奔是什么下场,卫溱一生磊落,怎么会愿意为个男子浪迹天涯,甚至还要过上阴沟地鼠般的生活,她的骄傲、她的自尊,还有二哥的幸福,她绝不可能将这一切毁于一旦,她拉起二哥道:“人活着有太多不如意,不能反抗便只有享受;咱们心里都清楚,大局已定,咱们有缘无份,只能等来生了,胜玉郡主很好,你不要辜负了她才好……” 泪意上涌,这可不是简单的她种的果树,熟了让别人给摘了这么简单,她不需要自己的另一半有多么高大上,只求忠诚可靠,能相伴一生足矣。朱泰显然是她理想的伴侣,可惜,摘桃的人不是自己,这多荒唐啊!这多可笑啊! 对方是皇室,人家是大腿,她是小胳膊,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朱泰心乱如麻,看着她挤着笑还跟自己说什么要对胜玉郡主好,真是突然想杀人! 这时申氏带着朱娥一溜小跑着过来,她听说自家儿子配了郡主,简直跟拣了一包银子似的高兴疯了,郡主哇,给她一个村妇做儿媳,这回村儿里说了,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呐,哈哈,她这寡妇一辈子总算没白守啊!以后可着劲儿威风了! 一进来瞧见儿子跪在卫溱面前,她立马拉了脸:“二小子,你这是做什么,现在你是郡马老爷,怎么能跟阿溱面前这样儿!” 瞧瞧,脸变得可真快,“阿溱小姐”变“阿溱”了。 “娘,你少管我的事儿,你出去!”朱泰看到他娘就烦。 “我出去?凭什么,要出去的是她!”申氏觉得自己水涨船高,现在是郡主的婆母,小小卫溱算老几呀? 卫溱起身,朱泰顺着她站起来怒道:“娘,你没事就回秦家庄吧!以后每年我会给你一笔孝敬银子,我的事儿,你少管。” “什么!”申氏立马露出泼妇本色,上前揪着朱泰就掐,“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翅膀硬了啊,就敢嫌弃老娘了是吧,我跟你说,没门儿!” 卫溱最见不得这老泼妇的样子,她甩开朱泰道:“我先回去了!” 朱泰要跟她出去,无奈申氏死死拽着他嚷道:“你不准跟去!以后郡主嫁了你,你离她远着点儿!你别心里没有数啊,要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朱泰恨声甩开她道:“哼,你以为你做了郡主的婆母就可以威风凛凛了?郡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呢,别说是你,就是我也得小心伺候着,你还想让她伺候你,省省吧!明天起,你回秦家庄,你要不走,我立马将这宅子卖了,然后拿着银子离开京城,我让你鸡飞蛋打,什么也捞不着!” 朱泰从未对申氏如此过。 第180章 天命难违 “你……你个贱小子,你敢这样对我?”申氏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向来对她逆来顺受的儿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朱泰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怕个甚的?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申氏道:“我有今天,你最清楚是因为谁,你平时怎么打我骂我给脸色也就罢了,你敢给她脸色?你不配!你若不走,明儿我让阿溱将大哥和小四全部辞了,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回秦家庄,你选吧!” “你你你……你敢!”申氏明显底气不足。 “那你等着瞧我敢不敢”,朱泰冷笑。 申氏哪里见过此等模样的朱泰,他向来是打骂都无条件受着,今儿竟然敢这般对她?申氏不免有些后悔刚才对卫溱的态度,她连忙讨饶道:“二小子,是娘不对,我去将阿溱小姐叫回来。” “不必了!”朱泰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娘,“如果我娶的是阿溱,她尚能容你,你看你来京多长日子了,她没说什么吧,还帮大哥和小四找事做,将来她肯定也乐意帮着大哥成家立室,她的好你看不到,因为你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她在帮衬咱们,你一点儿也看不到;行,如果郡主进府,就算她能容得下你,太子妃也容不下你,你明儿不走,以后就是被赶走,你想哪一种?” “你少糊弄老娘!”她就不信郡主嫁进门儿,还敢不孝敬婆母的。 朱泰定定地看着申氏:“最迟明天,我一年给你三十两银子,你回秦家庄,不然,一分银子没有,最后你被别人赶走。” 申氏恨恨地瞪着他,听到一年给她三十两银子,立马挤着笑道:“二小子……” “明天!”朱泰也是狠了心,扭头就走了。他再不想听申氏说什么,他只心疼卫溱刚才被申氏赶走,他想去卫府,他现在心乱如麻。 申氏被晾在原地,朱娥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她刚才吓坏了,还从来没见过二哥这样子呢,其实她也同意二哥让娘回秦家庄的决定,娘亲实在是太讨人嫌了,这些日子下来,不是打鸡就是骂狗,整个宅子里能喘气的活物都叫她给骂遍了,每个下人见了娘都没好脸色,娘跟二哥告状,二哥根本不理。只有娘走了,他们兄妹四个才能有安生日子过。[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朱泰追出宅子要去卫府,走了一半定住不动了,他去有什么用呢,阿溱一定很伤心吧,还是别去打扰她了,她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难过的一面,怎么办,老天可真是会捉弄人啊!他在街上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乱逛,自他离开秦家庄,离开卫溱,他就压根没想到他好不容易为她打拼下一片天地,别人竟然把她给挤走了,她还不能反抗,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卫溱回府将自己关在书房,元姚担心她,一直在外面守着,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一夜对朱泰和卫溱来说,注定是难眠的。 卫溱独夜自舔伤口,泪水沾湿衣襟,那些说命由天定的人,过马路的时候一样会两边看看,卫溱自问已经够努力了,她以为命由己造,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原来天命还是难违的。 她摸着胸口那枚玉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事儿就好像上小学的时候放学打架,自己叫了好几十个人来助战,而对方只叫了一个人,那人就是老妈,自己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第二天,申氏没走,她还在观望,朱泰黑着眼圈便上了岗,这么大的事情,同僚如何不知,大家都艳羡不己,纷纷过来恭贺他。朱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这些恭喜自己的人,他只知道,脸在笑,心却在滴血…… 赵牟来瞧卫溱,结果她难得还没起床。赵牟心中了然,却故意问元姚:“阿溱怎么了,平日不是每天起很早的吗,病了吗?” “没有”,元姚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我进去瞧瞧”,赵牟边说边去了内室。 元姚不敢阻拦,现在小姐没了朱泰,好歹还有个备胎,看来小姐也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嫁给赵七了,不过想想赵七也挺不错啊,最起码长的不赖,这人就是天天闲着,跟没个正事儿似的,而且一黑脸吓不死人的。 卫溱昨夜难眠,到了天快亮才睡了一会儿,这时候生物钟早已提醒她无数遍了,她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就此长眠多好,人生就不会有痛苦、有难舍、有遗憾了。听到有人进来,她以为是元姚,便动也没动。 赵牟坐在她床沿,昨天得到确切消息,他心中一阵痛快,现在看到她跟只受伤的小鹿似的窝在床上,他不免又心痛起来。 “阿溱”,他轻声叫她。 她睁开眼,原来是他,她扭过头来,赵牟看到平日光彩照人的她如今一副面色灰败的样子,别提心里有多堵了,他轻抚她满头乌发道:“阿溱,你怎么了?”说完又去摸她的额头,马上要过年了,她可千万别生病才好。 她拦开他的手坐起身,如果忽略她满面的憔悴和泛红的眼睛,她满头蓬松的乌发和慵懒的身姿足以让赵牟神魂飘荡,看着她领口露出的那根玉环的红绳,赵牟眼神动了动,没有作声。目光向下,她发育得不错,两只小兔儿在洁白睡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她呆坐了一会儿,赵牟反应过来,拿了件袍子披她身上道:“要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我有话跟你说”,卫溱拉了拉肩头他给披上的外裳。 赵牟以为她要说愿意嫁给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定定地看着她。哪知她舔了舔嘴唇道:“我们尽快解除婚约。” “什么!”赵牟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 卫溱木然道:“我要回秦家庄过年,以后再不回京城了,也许去别的地方也未可知,总之咱们先解除婚约吧!”心情不好,她也懒得跟他绕弯弯了,爱人成了别人的床头客,自己还有什么想法呢,只有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我不许你走!”赵牟气极。 卫溱抬眼看了看他:“咱俩说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赵牟急喘了几口气道:“我没答应让你走!咱俩的亲事是你娘和我娘定下的,咱俩谁都没权利解除。”他上前扶住她双肩接着道:“阿溱,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女子嫁人,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依靠吗,他能为你做的,我一样都可以不少地给你,我可以比他给你更多的依靠,我守护你一生一世还不行吗,你不要只看着他好不好?”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她的伤心处,她顺势倒在他怀中开始嘤嘤哭泣:“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我和二哥一起长大……” “你就当他是哥哥好不好,以后有我陪你,宠你,咱们一起渡过以后的日子,你不要再说要走的话了”,听着她哭得肝肠寸断,赵牟心里难受的不行。 她没有再说话,等她哭得差不多,心中的负面情绪也给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抬手抹了抹泪道:“奕扬哥,我没事儿,哭过就好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儿,他心里又酸又涩又痛。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滋味,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万劫不复了,他不愿放手,他也不能放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花费了多少心思,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卫溱昨夜就没睡好,哭过一场,总算把心里的垃圾都倒掉了,她眯着眼睛蠢蠢地道:“我还要睡……” 赵牟忙将她塞进被窝:“想睡就再睡会儿吧,我陪你。” 朱泰值完早班,总觉得心里那块儿堵着,他要再跟卫溱谈谈,于是便寻了过来。 而赵牟这边,见她睡着,给她掖了掖被角,痴痴地坐在床头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出来。元姚见他脸色不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问小姐怎么样了,赵牟头也没抬道:“她又睡下了。” “哦”,元姚心里总感觉没底。 朱泰匆匆赶来,瞧见赵牟坐在这里,愣了一下,赵牟看到他,立时便皱了眉,这人已是郡马,还来招惹阿溱做什么,朱泰见此并未有搭理他的打算,直接扭头问元姚:“阿溱呢?” “小姐还在睡……”元姚瞧了瞧赵牟的脸色,总觉得好怕。 朱泰一听就准备往内室钻,赵牟腾地起身扯住他小声喝道:“你来做什么?你嫌她哭得不够怎么着?你现在是胜玉郡主的人了,而阿溱也将是我的妻子,以后你不要再往这里跑了,让郡主知道,咱们都没好果子!” 他听得一愣,扭头看着赵牟,眼神复杂。 赵牟手不松,看他还算听话,定定地看着他道:“你记住我的话,我会好好待她,而你,好好待郡主就是,若是被郡主知道,你知道倒霉的是谁吗,是阿溱!” 这话朱泰如何不懂,他呆立当场,心中万分纠结。他不甘心,再抬头,就瞧见卫溱正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朱泰失声道:“阿溱……”说罢就要挣脱赵牟上前。 赵牟听他一叫便知道卫溱出来了,他松开朱泰,看看他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她又会做何反应。 朱泰上前扶着卫溱的双肩道:“阿溱……你怎么不多穿一件?”这么冷的天,他心如刀绞。 第181章 你注定是我的 “二哥”,卫溱打断他的话,“奕扬哥说的没错,以后你要好好待郡主,咱们也少些来往,若是被郡主知道,她一定很不高兴……你不懂女人,吃起醋来连爹娘都可以不认……我已经决定按婚约嫁给奕扬哥了,咱们没有夫妻缘份,还是做兄妹好了……” “阿溱……”朱泰带着哭腔。(.好看的小说 “其实咱们一起长大,感情很深这是真的,但是未必就是男女之情,我自小失恃,身边没有什么亲人,秦夫人给我母爱,你给了我哥哥之情,我……也许是误会了,昨夜我想过了,咱俩也许根本就不合适,真正的男女之情不是咱们这样儿的,说不定真在一起,你会越来越痛苦,我也会越来越不满,咱们还是各自飞吧!”卫溱为了免除后患,不得不违心对二哥说这出这些话。 “阿溱,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送上自己的初吻!朱泰脑袋一蒙,心中钝痛,他当着赵牟的面儿虽未明说,口气却是十分明显。 “二哥,我都说要嫁他了,你当着他的面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是不是怕我以后过的舒坦啊!”卫溱喊了出来。 朱泰愣了愣,松开面前的她,是啊,他不该这样,他与郡主的婚事没法儿改变,他得给她留条后路。 “阿溱,你要好好儿的!”他艰难地挤出这么句话。 赵牟适时上前拉了他一把道:“二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回去吧!” 卫溱扭头就进去了,朱泰傻傻地看着她消失的决然背影,终是转身走了。 赵牟听了卫溱刚才一番话,心里十分高兴,她能想通最好,乖乖地嫁给自己,给自己生儿育女,一生何求。 他见朱泰走远,转身进去,看到她呆呆地坐在床边,一见他进来就抬头道:“二哥走了?” “嗯,走了。阿溱,刚才……” “刚才我哄他的,咱们早些将婚约解除,我想赶回秦家庄过年”,她态度坚决,她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答应赵牟,那赵牟心里能没有疙瘩吗,别看这会儿对她百依百顺,婚后就难说了,男人不都是这么个贱样子吗,别人不要的,他捡了,还不就新鲜两天,别说她并不喜欢赵牟,就是真喜欢他,她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给随便交出去了。. “阿溱!”他是真恼了,到底要让他说什么做什么,她才肯相信他。 卫溱连忙将自己耳朵捂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记住,我要回秦家庄过年。”她这是提醒赵牟在过年前将婚约解除,现在她谁也顾不得了,至于爷爷和邓姨怎么想,她管不了了。 见她把耳朵都捂了,赵牟气得又要发作,终是忍下,拂手而去。 要过年了,京城到处洋溢着新春的喜悦,恐怕也只有他们这几个身在局中的人高兴不起来吧! 皇上身体还是老样子,但是却不影响他辞旧迎新的喜悦心情,他大手一挥,要求全国上下趁着新春佳节到来之即,搜括国中女色,不拘城镇乡村,有颜色之美貌女子,年二十以内未嫁人者,咸令报名备选,若有敷衍塞责之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所采选女子一来充斥后宫,二来为太子和皇长孙选侧妃。 旨意下达,有人欢喜有人忧,若是家中女儿能入得内宫,伺候君王,自然是好事,可是皇上年愈花甲,还有几年活头,谁也不愿将自家养的好女儿送去给这老东西糟蹋啊!然而谕令还说了要为太子和皇长孙选妃,虽为侧室,但也足以诱惑人心了,虽则喜忧掺半,如赌博一般,但还是有不少人家愿意参赌,纷纷报名参选。 赵牟得知此事,灵机一动,去母亲处如此这般一说,赵母便带着聘礼往卫府而来。 卫老爷子见亲家母过来,自然是十分高兴,之前说天气太冷,开春再说,这还没过完年呢,他们就来了,于是笑盈盈地迎接了赵家母子。 赵母一坐下便道:“不瞒老爷子,原先奕扬的意思,说是开了春再来下聘,不过最近宫中遍采女色,为免节外生枝,所以咱们母子就过来了。这是礼单,请您过目”,说着便递上了准备好的礼单。 卫老爷子接过礼单略看了看,心中暗道好家伙,看不出赵府还有此等气魄,他抬头笑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阿溱自小极有主见,跟你们也是挺熟的了,这段日子瞧着她好似天天躲在房中,也不来给我老头子请安了,要不让她过来,看她自己什么个想法?” 赵牟笑道:“这样极好,要不然回头她又要跟我生气了。” 卫老爷子哈哈大笑道:“还是你了解她”,说完便让人去叫卫溱。 卫溱听元姚说赵家母子送聘礼过来,正在暗皱眉头呢,有些话她可以跟赵牟说,但是对赵母,她却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犹疑间,爷爷那边来人叫她过去,她硬着头皮过去,见赵母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她上前施了一礼。 “阿溱今儿怎么这么乖了?”赵母笑呵呵的,她哪知道儿子跟卫溱之间发生的这些狗血事啊,以为两人要好着呢。 卫溱也不理赵牟,这人真是的,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她一坐下,卫老爷子就笑道:“阿溱,你也不小了,婚事拖到现在,你可有什么想法啊?” “爷爷……”卫溱顿了顿,她不知道就这么拒了两个长辈会是什么反应。 “阿溱”,这时赵牟出声,“皇上下旨在民间采选貎美女子充斥中宫,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这事儿跟我有何关系?”卫溱莫名其妙。 赵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容貌姣好、二十以内的姑娘都是采选对象,若是咱们不早些成亲,以你的条件,只怕要被宫里派出来的采选官挑中,到时候又要费不少口舌,我想过了,与其如此麻烦,不如咱们早些成亲。” “什么?”卫溱从没想过这种事儿,“那皇上都老的爬不动了,他还……还要选妃!” 卫老爷子咳了一声道:“阿溱,怎么说话呢!” 赵母也担忧地道:“阿溱,皇家之事不可妄议,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就是了。” “邓姨,那阿玲她不会也被选进去吧,那皇帝老儿也太恶心了!”这是自己家里,卫溱才不怕呢。 “你放心,阿玲那模样,选不上的”,赵牟看来并不担心自家妹子啊。 卫溱瞪着他:“那我凭什么就能选上。” 赵牟笑道:“你若早早嫁我,自然是万事大吉,你若……没有婚约,被选上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你也说皇帝年纪大了,这种事情……” “别说了!”卫溱烦死。赵牟明里暗里的提醒她不是不懂,不就是不跟赵牟成亲就很危险吗,她芳龄如此,长相如此,相对来说还是挺有可能的啊!与其嫁给老皇帝,还是嫁给赵牟比较好。 赵牟暗乐,老皇上的这一招妙啊,管他是不是老当益壮,反正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没瞧见卫溱已经没有办法了吗,他太了解她了,一会儿她准投降。 果然,卫溱起身道:“爷爷,邓姨,我要跟奕扬哥……商量下。” “瞧你们,行,你们商量吧!”赵母乐呵呵的,她盼了许久,儿子终于要成亲了,媳妇还是自己好友的女儿,这么一个好姑娘,她很满意。 卫溱示意赵牟出来,他强忍心中喜意跟她出去,到了无人处卫溱瞪着他道:“你真愿娶我?不后悔?” “阿溱,我只要你,决不后悔”,赵牟********只想先把她娶回家再说,哪管别的,这会儿自然是该说啥说啥。 卫溱看着他认真地道:“那你以后凡事得让着我,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 “好”,赵牟乐坏了。 “还有,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你若还敢碰别的女人,别怪我嫌脏……要么咱们合离,要么我也去找小白脸,咱们各玩各的”,她语出惊人,这时候女性地位略高,贞操观念还没强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是历史上少有的开放时期。 “你胡说什么?”赵牟皱眉。 “你只同意或不同意就行了”,她定定地看着他,“要不咱们提前写好合离书,谁要是违约,就一拍两散。” “不行!”赵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卫溱眯着眼怀疑地看着他,他不为所动,她只好道:“你有大男子主义倾向?” 赵牟不理她,这点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他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你这种条件,你若看我实在不顺眼,要么去抢回你二哥,要么嫁给皇帝,说不定老皇帝头一昏,还能让你做几天皇后呢!” “呸!”卫溱条件反射,“我要做了皇后,就把你抓进宫里做面首,天天晚上折磨你,要了还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赵牟哭笑不得,深吸了口气凑近她小声道,“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嫁我,我保证只要你一个,让你比做皇后还惬意。” 卫溱看了看他,无数历史故事告诉她,相信男人这张嘴,不如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不过人家说了好歹比没说的强,她似下定了决心道:“哼,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我废了你。” 这便是答应他了,赵牟心中喜意直往外冒,他左右看看无人,将她一把搂入怀里认真地道:“阿溱,我定不负你,你也不许负我。” 第182章 离了谁都得过 卫溱心中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试着跟他处处吧,实在不行就一拍两散吧,反正她有钱,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于是在他胸前讷讷地道:“我认真起来很认真的。[]” “我也是”,他不能再温柔了。历尽千辛,总算是说服了她,婚后再来征服她。 两人在这里切磋够了,赵牟便拉着她去跟两位长辈交待了,进门前卫溱甩开他的手,赵牟笑了笑,一进去便道:“爷爷,宫中采选,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我和阿溱的意思,还是早些成亲的好。” 老爷子心道这小子挺会忽悠,宫中采选怎么着也采不到卫溱头上,他心中好笑,嘴上一本正经地配合道:“你们说定在什么日子比较合适?” 赵牟瞧了母亲一眼,想了想道:“要不就定在二月初十吧,我都准备妥当了。” 老爷子和赵母俱吃了一惊,他们看看赵牟,又去看卫溱,卫溱才没有什么反应呢,如果可以,今天成亲她都没什么意见,她哪里知道这时候成亲步骤麻烦的不行啊! 两个长辈见卫溱没啥反应,也只能熄了火,赵牟就知道卫溱啥也不知道,别看她平日精的跟个小狐狸似的,在有些事上,她就跟个傻子似的。就她对朱泰那个样子,也得亏朱泰是个有良心的,要不然还不被人家往死里骗啊。 赵母见儿子看着卫溱笑得嘴巴都咧一边去了,心里也是挺美,早就早吧,大不了仓促一些,她问卫溱:“阿溱,嫁衣可有准备?” “啊,什么嫁衣?”她莫名其妙。 老爷子深感脸上无光,他打马虎眼儿道:“阿溱哪里会什么女红,着人赶制出来就好,十天够了!” “啊?”卫溱吃了一惊,什么破玩艺儿还要十天? 老爷子会错了意,他眼睛一瞪道:“要不然怎么办,十天不够多缝几天好了!上午缝完,下午你就穿出去嫁了!” 卫溱噗哧一乐道:“爷爷,什么衣服要十天啊,随便找件红衣服穿得了!要是他一辈子对我好,穿白衣服去我都愿意。” “胡闹!” “胡说!” 两个长辈都连忙喝斥她。她缩了缩脖子,赵牟瞧着她,深感无奈,对她可真是服气的不行,别的女子哪个不是把嫁衣亲自缝制或过目,试穿了一回又一回,生怕不好,她倒好,一无所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不过现在他也不讲究这些了,只要她愿意嫁,先给她打上他赵牟的印记再说。 他们在这里说的高兴,外面已经热闹的不行了,几房人都出来瞧赵家送来的聘礼,卫府跟卫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就是卫娴和卫姿,她们也跟着大人们在此围观,卫娴看到聘礼如此之丰厚,忍不住问她娘:“娘,以后……大家都这样吗?” 二夫人酸酸地道:“没想到赵家这么殷实啊,人不可貌相啊!” 朱氏听了卫娴的话在一旁冷笑道:“大家都这样?你想的倒是挺美。” 二夫人扭头瞧了她一眼,这人早失了管家权,在府里还没老实几天呢,今儿又犯贱了,于是她哼了一声道:“阿溱又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脸上有光也轮不到你啊!” “她再不是我生的,也是咱们大房的人!” 要说这些女人也真是无聊透了顶,这什么事儿啊,也值得在这里争执。 卫娴在一旁也听出点道道儿来了,她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袖子小声道:“娘,人家送的聘礼多,是不是陪嫁也要……多给点?” 朱氏听了哈哈大笑道:“可不是么,这公中有你娘管家,可不是省下了许多银子吗,正好给你大姐陪嫁!” 二夫人气的不行,可这话她又不好怎么接,只好扯着卫娴道:“走,咱们回去!” 赵家母子一走,卫溱也回房了,公中怎么做,她不关心。晚间老爷子找来老太太和大儿子、二夫人,将礼单递给他们道:“今儿赵家来请期了,定在二月初十,这是礼单,你们都看看。” “怎么这么急啊,这来得及准备么?”老太太接过礼单递给二夫人。 二夫人接过来道:“是啊,这来得及准备么?”其实她心里在乐呢,来不及准备就少准备些好了。 老爷子看着卫溱的便宜爹道:“赵家小子说了,咱们都不用准备什么,家具什么的他叫人打了送来,人家聘礼可是送了不少啊,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按这聘礼的份量折算成银子和首饰给阿溱陪嫁过去好了。” “爹!”二夫人正好看完礼单,只那一对波斯的珊瑚和驼毛大氅就值不少银子,林林总总算下来只怕有上万两,她脱口而出道,“府里哪来这么多现银!” 老爷子吓了一跳,二夫人也觉失态,忙陪着笑道:“老爷子,府里账上没有多少现银了”,要不您老拿自己体己出来贴补贴补呗。 “老大,你怎么说?”公中银子没这么多,这当亲爹的,少不得要帮衬一二吧?总不能尽指着公中出银子吧。 卫成宇被点了名,心里真不爽,当年前妻的嫁妆被阿溱给私自处置了,得便宜的可是公中,现在阿溱要出嫁,那公中还不应该放点血啊,再说那姓赵的还真是看不出来是个有底子的家伙,他琢磨着以后怎么好敲打下这个女婿,让他给自己也讨点便宜什么的。 卫老爷子见他不说话,心里极度鄙视,他也知道这个儿子是榨不出什么油来的,正欲收回目光,二夫人对卫成宇道:“大哥,阿溱可是你亲生的,她要出嫁,你多少表示一下吧!”好歹减轻点公中的压力。 卫成宇抬头笑道:“我表示自然会表示的,不过我会私下给阿溱的,跟公中陪嫁可没什么干系”,鬼知道他给不给。 二夫人吃了个瘪,暗翻了个白眼不再做声。 卫溱的目光不在那些聘礼上,但她知道赵家送来近万两银子的聘礼还是非常感动的,毕竟人家待她还是诚心实意的,她也不能对人家虚情假意。以后的日子会如何,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会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二哥才会放心找寻自己的幸福。 卫老爷子和卫溱分明给秦先生和夫人去了信,说卫溱二月初十出嫁,秦夫人得了信儿,立马着手开始给她准备添妆,主要是首饰等物,等过了年她就过来京城。 朱泰得知卫溱婚期,也知道两人无望了,一日傍晚他在宅中的小亭中独自喝闷酒,朱氏遍寻不着,正想问他后天就过年了,这府里什么也没弄,可怎么办!好不容易在亭中找到他,申氏上前埋怨道:“成天就会灌这些猫尿黄汤,你以前不是不碰的吗,怎么,娶个郡主你还不满意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那卫溱有什么好的,成天凶巴巴的,要我说娶个郡主也好了!” 朱泰一听火就上来了:“你胡说什么!这话若是被人听去,你知道有什么下场吗!” 申氏连忙左右看了看道:“哪有什么人!这宅子里都是自己人,谁听到敢往外头说!” 朱泰盯着她道:“找我做什么?” 申氏马上开始叨叨:“这马上要过年了,我瞧着你可是什么也没买啊,这年怎么过,你打算怎么过?” “你想怎么过?”朱泰反问。 “好歹这厨房得买些鱼肉备着吧,还有待客的茶水、点心、果子什么的,这府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前段日子卫溱经常来的时候,申氏可没少吃点心果子,这几天她可欠死了。 “没钱!”朱泰干脆利落。 “你……你怎么会没钱呢!”申氏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荷包。 “我没钱”朱泰再次强调,话说这个年还有什么过头,他恨不得喝死算了。 申氏想了想道:“你那几个同袍整日住在府里,有时候还在这儿吃饭,你都没说找他们要点房租饭钱什么的!” 朱泰冷笑一声:“既便是亲兄弟共父母者,或因钱财争斗不休,何况异姓兄弟?他们在我这儿是我同意的,不谈钱的事儿,何况人家也没在我这儿吃几回,看不惯你可以回秦家庄,没人留你!” 他估计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申氏没大听明白:“死小子,你说什么呢!” 朱泰起身朝自己院儿里去:“这年我不过了,你们爱咋过咋过!” 申氏忙上前道:“你不过你哥哥弟弟还得过呢,你给点银子给我!” 终于来了,朱泰笑了笑道:“没有”,说完继续走。 申氏急了:“你没有银子?你月钱呢,我来了之后,你一分银子也没交我,你都给谁花了?” 朱泰突然停下来,申氏撞到儿子身上,哎哟了一声,气鼓鼓地瞪着他。朱泰一字一句地道:“以前我给你的银子就算了,不过现在,我的银子得给我媳妇儿,你一文钱也别想见到。” 申氏抿了抿唇,这个儿子长大了,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了,于是道:“那你总得给点零花钱给老娘吧!” 说老实话,朱泰也不差给亲娘几个银子,可他现在就是不愿意了:“大哥和小四都在拿工钱,你想用,找他们要好了。” 申氏气得原形毕露:“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把你养大容易吗!你个砍脑壳的,怎么没让人一刀砍死!” 第183章 送走瘟神 “怎么,砍死我,你好把这宅子占了?”朱泰还不知道这老太太怎么想的吗。(.好看的小说 “你……你死了这宅子还不该是我的呀!”申氏鼓着眼睛。 朱泰冷笑一声道:“我死了这宅子还得还债呢。” 这时朱娥找了过来,听二哥说什么死啊死的,她上前呸呸了两声道:“二哥,大年下的,说什么死啊,娘还没死呢!” 她一激动便说错了话,申氏上前扯着她的头发道:“死贱蹄子,说谁死呢,你死我都不会死。” 朱娥自知犯了忌讳,直躲直躲的,申氏犹不放手,刚才在儿子那儿受的气,可不得全发在女儿身上,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道:“死丫头养的,叫你嘴贱”,说着在她身上狠狠打了几拳,也不想想她在骂谁。 朱泰过来扯着申氏的手一拧,申氏疼的哇哇乱叫,朱泰将她一推,拉起妹妹道:“走。” 申氏哪里肯善罢干休,上前就挠朱泰:“你个天杀的,你敢打老娘!” 朱泰轻轻一推,申氏便跌坐在地上,朱泰看都没看她一眼,为妹妹整了整头发道:“明儿哥就叫人送她走。” 朱娥厌恶地回头看了地上的申氏一眼道:“二哥,到时候郡主嫂嫂见到娘这样,岂不是瞧不起咱们。” 朱泰没说话,申氏听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把府里的下人都招来围观,罗婶子心中冷笑,过来扶起申氏道:“我说老嫂子,二爷要娶的可是郡主,你这么闹,就不怕郡主让侍卫把你给拖到牢里去?” 申氏想着这做饭的老婆娘在自己刚来的时候还恭恭敬敬地叫声“老太太”,前段时间就爱理不理的了,现在居然叫自己“老嫂子”,那自己岂不是跟她这个下人同等地位了吗,于是一甩手骂道:“你算老几,老嫂子是你这种下人叫的吗!” “哟,我是下人,没错儿,可我本本份份的,也没给二爷招事儿惹麻烦呐,倒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夫人,可惜连自个儿亲生儿子都不待见,前阵子不是赶你走吗,怎么还不走哇!”罗婶子眼瞧着朱泰拉着朱娥走远了,可不得好生刺激刺激这个老不要脸的吗。 “你敢骂我!”申氏一骨碌爬了起来。 “谁骂你了,我说的是事实!”罗婶子看了看一旁的儿子和媳妇,要是这申氏敢上来撕,那他们一家三口都正好有仇报仇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她也摸清楚了,这老东西就是个泼妇,正好打一架,二爷明天就把她送走。 申氏一瞧这样儿,好汉不吃眼前亏呐,她缩了缩脖子道:“你给我小心着点儿!叫我儿辞了你们一家子!” “哟,且看明天谁能呆这宅子里吧!”罗全媳妇实在忍不住出口讽刺她。 申氏骂骂咧咧走了,儿子叫她回秦家庄,这可怎么好,以前他说一年给三十两银子,也不知道现在还给不给?她想好了,他要是给银子,她就走。 朱娥看二哥喝得脸有点红,她不是不知道哥哥心里的痛,她心疼地道:“二哥,事情都这样儿了,你就别再想阿溱了,她本来就有那个姓赵的,听说人家聘礼都出了上万两银子呢,她以后会过的好的,你也能过的好好的,别难受了。” 朱泰笑道:“二哥知道,明儿就送她走。” 朱娥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想应该是说老娘,于是打水来帮二哥擦了把脸,好生安置他睡下,便回去了。 朱娥想了半夜,阿溱待他们家真的是不错了,二哥就不说了,大哥进了宅子做事儿,自己也跟着齐老爷学养花草,现在来了京城,大哥和小弟都找了份不错的活计,大哥虽辛苦,却是多劳多得,小弟在仓库记账,也是轻省的不行,照这么下去,兄弟们迟早要在京城立足,到得那时,她这个郡主的小姑子还怕嫁不到好人家吗,只可惜有娘这个老泼妇在,郡主进了门估计也会因为娘瞧不起他们一家子,最好二哥能把老娘送回乡下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朱娥就跑去找朱泰,朱泰起床喝茶,见妹妹过来,笑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早。” “二哥,我不放心你,昨天你喝得有点儿多,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没事儿,你过年想要什么,哥给你买”,朱泰灌了一杯茶,对这个妹子他还是爱护的。 “二哥,我不要什么,反正年年不都这么过”,她看了看朱泰,又看了看外面小声道,“二哥,你昨天不是说要送走娘吗,我也想过了,娘确实不像话,到时候郡主来了,瞧娘这样儿,还不知道怎么瞧不起咱们呢,以前阿溱是不理她,只有恼了才会说她两句,可是郡主什么样儿,我们都不知道啊,到时候娘不会跟郡主干起来吧……” 朱泰到床头柜里摸了两个银锞子给她道:“你拿着,别让娘看见了,我今儿亲自送她回去,放心吧。” “真的啊?”朱娥接过银锞子笑了笑,“谢谢二哥。” “不错啊,来了京城,还知道说谢谢了”,朱泰去穿外袍。 “阿溱教我的,她说到了京城就不能跟在秦家庄似的了。” 朱泰动作一停,随即将衣服穿好道:“走,我去跟人换个班,然后就送娘回去。” 朱娥一听哥哥来真的,当即高兴地道:“嗯!” 朱泰去跟人换了个班,便回府对申氏道:“收拾下,我送你回乡。” “你……你敢赶老娘走!”申氏气不打一处儿来。 朱泰扔了一包银子给她道:“这是三十两银子,现在走,这银子就是你的;你不走,我就跟门房的说,不准你进府,银子也没有,你自己选吧。” “我看谁敢不让我进府,我要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逆子!”申氏声音不知道有多大。 “你要是敢闹,就闹去吧,把事情闹大更好,最好皇上收回成命,不再将郡主嫁给我,哦对了,把我赶出羽林军得了,反正我也不想在京城呆着了,咱们一起回秦家庄,我还养着你!”朱泰冷冷地看着申氏,如今这样子,他谁也不怕,什么也不怕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他还真不想在这京城呆着呢。 申氏一听这吓住了,把朱泰闹得声败名裂她无所谓,就怕连累大儿子和小四啊,她干瞪着眼望着朱泰,朱泰道:“去收拾啊,我送你回去。” 于是这老太婆就被朱泰给送回了秦家庄,朱泰专程去看了秦先生与夫人,秦夫人见他没有以往的那种精气神了,便对他道:“二小子,你跟阿溱都在京城,以后她嫁了人,你可得护着她,她对你可不薄。” 朱泰的心一酸,强装笑脸道:“是,夫人。” “瞧你,现在也是羽林军里的统领了,出息了,不必对夫人这般客套”,秦夫人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却全是满意。朱家二小子自小就老实厚道,有他在京城护着阿溱,她也放心了。 “不论我现在多出息,夫人永远都是夫人”,朱泰老实道。 “对了,你怎么把你娘送回来了?”夫人知道申氏不好打发,能将她送回来,朱泰也是有本事啊。 “夫人有所不知,自娘知道我要娶郡主,便有些得意忘形,连阿溱她都敢排暄,为免她惹祸,我们兄弟几个决定送她回来,还请夫人住后在村儿里多帮衬着些”,在秦夫人面前他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整个村的人都知道申氏是什么货色。 秦夫人听他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世间势利的人千千万,也不差申氏一个,她点点头道:“你放心吧,你帮我好好看着阿溱,我帮你看着你娘。” “谢夫人。” 朱泰一走,村里好些人都来问申氏,不是去城里享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申氏人模人样地吹牛道:“唉呀,你们是不知道那城里过的多不自在,你们不知道我家二小子在城里混的有多好,他在军中立了大功,皇上都喜欢他呢,还把郡主许了他,我们娘儿几个一去了城里啊,二小子就给老大小四都找了轻省的活计,我天天在那大宅子里头无聊的不行,整天就对着好些个下人,闷都闷死了!在那儿整天吃吃喝喝的,也没个熟人说话,没劲极了,所以我就闹着要回来啊,二小子好容易才得了假送我回来,他说了,以后定期给我一笔银子,让我在家享福呢!” 众人听说朱泰要娶郡主,皆啧啧称羡,有人道:“二小子定期给你多少银子啊?” 申氏道:“你管呢!想打我主意啊!” “哪能啊,咱就是问问。” “他婶子,老大和小四在城里找了啥活计啊,赚的多不?” “哎哟,你们说呢,有郡主的面儿,人都抢着给他们兄弟派活儿呢!”申氏可真是有点忘恩负义,她两个儿子的活计是郡主给找的嘛,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真的假的,要不让俺家老三去投靠二小子呗!” 申氏翻了个白眼道:“算了吧你,别给咱家二小子添麻烦!你家三儿去城里做活儿?住哪儿?住二小子家啊,郡主一进门全让他们滚蛋。” 众人一片哗然,又有人问:“你拿什么娶郡主啊,你好歹也是个婆婆,到时候送郡主啥好啊,人家能看得上不?” “一边儿去,要你瞎操心,二小子说了,不用我管!”申氏才不会出银子呢,他爱娶不娶的,反正人家说了,她这辈子别指望郡主伺候她了,她浪费这银子做甚? “申氏,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第184章 花开两朵,各争一枝 大家扭头去瞧,原来是秦夫人过来了,大家纷纷打招呼:“夫人!” “夫人,您怎么来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您快坐。” 秦夫人笑盈盈地道:“不坐了,我就是过来说两句话。” 申氏抬头瞧着秦夫人,有点心虚。 秦夫人看了看申氏道:“二小子走前去我那儿了,他跟我说,让我管着你,让你少惹是生非,以后你就是郡主的婆母了,为了你那些个孩子,你也得收敛着些了,要不然郡主知道了,一准儿收拾你!郡主可是太子的女儿,将来会是公主,你若是给她丢了脸,惹她生气,她直接叫人来砍了你都没人吭一声。” 申氏听了抿了抿唇,秦夫人接着道:“你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二小子现在是郡主的夫君,你见了他还得客客气气的;既然你在城里呆不惯,那也好,你在村儿里可得消停些,二小子说了,由我管着你。”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可不是么,这申氏哪里就配给郡主做婆母,瞧她那泼劲儿,二小子既然将她交给秦夫人了,那也好,这人好歹要收敛些,大家耳朵根子也清静了吧! 秦夫人说完便走了,朱泰可没跟她说这些,她不过是敲敲申氏,让她回来别又惹得村里鸡飞狗跳就阿弥陀佛了。 朱泰急赶慢赶地回了京,申氏一走,他自然得让大哥弟妹们一起过个好年,他把银子给罗婶子道:“罗婶,明儿就过年了,去看看还能买到年货不,咱们也好好过个年。” 因为申氏被送走了,罗婶简直一身轻啊,她高兴地接过银子道:“行。”东西买回来她就带着儿媳开始准备,朱娥心里也高兴,就跑来厨房给这婆媳两人烧火。朱泰喊了几位在京城没安家的战友一起过来过年。武贤的妻子华氏带着两个儿子也来了京城,朱泰安置他们母子在宅子里住下,好歹过完年再做打算。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朱泰这么好运气的,他们一同入京的战友,除了吕彬勉强能在钦化门附近的柳泉巷买个小宅子把家小接来,别的人要么就住军中,要么在城郊买宅子安家。那些没成亲的自然是把朱泰这儿当成了临时的家了。 这一过年,朱泰宅子里可就热闹了,除了当班的那些战友,没事的都来了这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们有的买鱼买肉过来,朱泰把他们都说了一顿。大家都知道他有钱,虽好奇他银子哪儿来的,但也不好相问,只说买的东西是个意思。 华氏在厨房帮忙,这多么人吃饭就罗婶子和她媳妇也忙不过来,她的两孩子陪仔仔玩的不亦乐乎。卫溱现在被严令不许跟赵牟见面,赵府送完节礼,赵牟又亲自送来两坛好酒,他不是不想见卫溱,婚前不得见面的规矩使得他不能见她,于是他便叫元姚出来交待了几句便回去了。 朱泰之前将身上大部分的银票都交给卫溱了,如今两人各飞东西,卫溱自然是要还他的,这天她将银票理了理,凑了个整,又带了些年货给他送去。不管二哥娶了谁,他永远都是值得她信赖的二哥。 朱泰正与战友们喝茶聊天,听说卫溱过来,忙往外跑。卫溱见到他笑眯眯地道:“二哥,给你送了点年货过来,还有件事儿,得跟你说说。” 见她如此,朱泰自然不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挤了笑道:“什么事儿?” 卫溱让他们将东西送进去,转身来到旁边树下的小亭将一个盒子递给他道:“二哥,这是你交给我托管的银票,还有,以前只嘴上说说集美陶居有你一成的股份,原想着咱们……不过现在你要娶郡主,我就让沈叔明明白白写了契约,于叔和我都签字画过押了,以后的分成沈叔会亲自给你送来,你不用参与管理与经营,只分红便好。” 朱泰如何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根本不接这盒子,只看着她道:“阿溱,我不要,这都是你……” “二哥!”卫溱嘟着嘴,“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阿溱……”世上也只有她无条件地帮衬着他。 “你听我说!”她看着他,“不管咱俩什么样,只要都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才算对得起咱们这十来年的交情。二哥,这辈子咱们不能结为夫妻,最起码还能在一起相互守望,我希望你开心、幸福,奕扬哥他也挺不错的,不比你差;郡主比我更是好了一大截了,你要好好爱她,这样你才能更幸福。男人是铁,银子是钢,这集美陶居的份子本来就是咱们一起凑的,你钱少,所以你才得一成,你若不要我就交给郡主去。” 卫溱语无伦次,反正朱泰全部听得懂就是了,朱泰眼泪都快出来了,卫溱笑了笑道:“二哥,你若没银子,这么大宅子以后还要养不少下人呢,你将来还会有孩子,哪一样不花钱,你要是没钱被郡主身边的人瞧不起,我……我心里会难受!反正我不管,你得收下!”霸道本性三下两下便暴露了,朱泰又心酸又好笑,见她将盒子硬往自己手上塞,他抿了抿唇道:“阿溱,我收下就是。” 见他终于收下,卫溱松了口气:“二哥,你若不会打理这些钱,交给郡主管着就是了,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的。”她以为这婚事儿是郡主讨来的,殊不知正是赵牟这坏小子促成的。 朱泰不作声,他也有想过,那天没见过胜玉多好,没有找她要猫多好,没有救下二公子多好,可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可以重来。 人生,亦不必追。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呀!”她急了。 “阿溱,你说的我都知道;以后赵七要是欺负你,你来跟我说!”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中突然好笑,这才是她。 “跟你说什么,你也不定能打得过他,而且他……”想想赵牟的身份,算了,还是别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怎么了?” “没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被人欺负的”,她有些讪讪。 “有事你得跟我说,好不好?”他承认赵牟对卫溱是喜欢的,但不保证日子长了他不欺负她,而且她这性子,有时候急起来也是要命,全天下也只有他是无条件包容的吧。 “我知道了,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到时候郡主进门,婶子不会欺负她吧,最好把婶子送走,她那脾气……” “昨儿我把娘送回去了。” “啊?你……你怎么说服她的?”卫溱好生惊讶。 “我没说服她,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的”,他闷闷地道。 “二哥,你真行!”卫溱笑了,她知道这时候人都讲究孝道,可是上慈而下孝啊,这申氏还真不配。二哥对申氏逆来顺受了一辈子,没想到这时候倒下了狠心忤逆她,还将她送回了老家,想来那申氏把二哥都骂死了吧。 “阿溱,你初十就嫁了么……”他低下了头。 “嗯”,她吸了口气苦笑了下,“本来婚期就定的这时候,邓姨也很喜欢我……我这脾气有人喜欢就不错了,该当好好珍惜才是”,她突然有些顾影自怜起来。 “阿溱,你很好。” 她笑了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二哥看她当然什么都好了,她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丫,良久没有说话。 他陪着她亦不作声,好一会儿她才道:“二哥,可以让阿娥在宅子里种些花草,闲着也是闲着;你好好待郡主,以后郡主的小姑子,肯定好多小伙子抢着娶她。”说完她一笑,命运真的是很奇妙,谁知道朱泰这么个傻小子,竟会娶个郡主,她也从没想过会嫁给别人。 “嗯”,也只有她牵挂着他身边的人了,申氏都没关心过阿娥的亲事,想起她就要嫁了,他抬头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看着他,想想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于是道:“咱俩还什么礼物不礼物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只要你好好的。” 他扭头看向别处,卫溱正要说先回去了,元姚老远就叫:“小姐,该回去了,要不然老太爷又要唠叨了!” 她笑笑道:“二哥,我走了。” “阿溱,你也要好好的……” “知道了!”她对着他灿然一笑,挥手告辞,看着她远去,朱泰的心又沉了下去。想着那个胜玉郡主,看着她还挺好相处,不知道真的做夫妻,她是不是也好相处,将来太子得登大宝,她便是公主,如此想来,他不免方寸摇摇,心神难安。 这个年想来应该是两个人最难忘的一个年吧,本是心心相印的两人,却要硬生生劳燕分飞,朱泰也是有史以来的心狠,将申氏送回了秦家庄。 赵牟心愿达成,自然是每日心情愉快,赵府也是张灯结彩,准备过完正月就迎娶卫溱进门。赵父赵元青跟这个儿子也不亲近,他自己本身也是庶出的,所以自小对另外两个庶子格外关照,再加上赵母不受他待见,赵牟又是从小就送到外面去学习的,他也没管过,要不是舅舅邓歧远将赵牟送去好友赵凌处,赵牟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呢! 外书房的账由含香管着,送到卫府的聘礼公中可没出多少钱,毕竟赵家子弟众多,不可能每个人孙子娶媳都有丰厚的聘礼,赵牟自己添了不少进去,可把含香给心疼坏了。 她也不敢多嘴,也只能在心里面嘀咕一下。再说上次她和赵牟同房之后,便故意没有喝药,反正当时赵牟醉意之下说过想生就生,这两个月下来,她月事未至,又不敢请医生来看,悄悄儿出去看了后,果然是有孕了,她心中既喜且忧,只想着等月份大了,孩子坐稳不好再打胎,再去求赵牟留下这个孩子。 卫溱有名份,她有长子,花开两朵,各争一枝。 第185章 暗渡陈仓有人知 卫溱若知道这含香有孕,势必是不会考虑嫁进赵府来的,可是她并不知道,赵牟也不知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含香自知道自己有孕后,凡事都小心翼翼的,能不做的事儿尽量不做,过完年赵府各人都忙的不行,兰心得了夫人指派,指挥着三房的众人忙里忙外,含香借口外书房好些事情没有打理完,便窝在那边躲懒。近三个月的身孕,都有点明显了,而且她胃口也变了,人也嗜睡起来,能不在人前现就不在人前现。 这么搞了几天,兰心就有些奇怪了,两人一直以来就是死对头,各不服气,只要两人不大打出手,赵牟也懒得理她们,所以一个得赵母喜爱,一个得赵牟信任。 有天赵牟叫来含香道:“你把外书房的账整一整,等阿溱进门,就交给她管,你跟兰心一起去母亲那伺候就行了。” 含香一听急了,这不仅是要夺她手里的管事权,还要把她踢出去呀,于是马上噙着泪做出一副可怜相:“爷,是含香伺候的不好吗?少夫人进门,她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啊,而且她刚进门,哪里就懂这些账呢……”意思是既不想交账,也不想离开赵牟了。 赵牟皱眉,说卫溱不懂账,他也是呵呵呵了,她可是集美陶居大名鼎鼎的满琴好不好,他不欲跟含香多说,面无表情地道:“阿溱眼里揉不得沙,她进了我的门,便是我这房里的女主人,账交到她手上是天经地义的,你早点把账整好,先拿来我看看。” “是”,含香委屈的不行。 “去吧,还有什么事?”赵牟奇怪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事儿了”,含香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哼,卫溱眼里揉不得沙,我还就要钉个钉子进去,等胎坐稳了,这可是爷儿们的第一个孩子,打掉对母体有生命之危,凭着自己跟赵牟多年的情义,赵牟肯定不忍心,夫人只怕更舍不得,哼,待我生下长子,还怕在这个家谋不得一席之地? 这含香实在是太小看卫溱了,她以为卫溱是个没脑子的绣花枕头,她对卫溱的印象还停留在卫溱初入府中找赵牟扯皮、平日跟他拌嘴吵架的阶段,她也不想想,赵牟让她把账交出来说明了什么,以为肚子里有块肉就能横着走了? 出了外书房,含香犹自恨恨不服,她低着头,不自觉扶着腰身,兰心远远看见她,悄悄跟过来在她后面大叫一声:“含香!” 含香没注意,吓得差点跌倒,她不由自主护着肚子扭头道:“疯了你!吓不死人。(.好看的小说” “我说,虎着脸给谁看呢,怎么,爷骂你了?”兰心看她护着肚子,心下奇怪,扫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了?” 含香忙站好道:“我能怎么,爷骂你还差不多,以后你少在后面吓人啊,小心我翻脸。” “哟,听了好怕啊,没挨骂你虎着脸做什么?”她不经意地扫了扫她的肚子,好象没什么。 “你管我啊!”含香说完便气哼哼走了。 兰心在后面嘀咕道:“得瑟什么,少夫人进门,看你还怎么能。” 她跟赵母身边的张妈也是关系亲密,晚上吃完饭她突然问张妈道:“张妈妈,您看这是什么毛病。”张妈瞧过来,兰心便学着含香的样子扶着腰给她看,张妈笑骂道:“死丫头,你怀孕了呀?” “啊,哪有,少爷半年都没理过我了,就算是有那事儿……也得喝药不是;咦,张妈妈,要是个男子这样,总不会也是怀孕了吧?”她有点不大相信。 “瞧你,吃撑了吧,哪个男子这样肯定是有病!” “那女人就不是有病?” “你到底瞧见谁这个样子了,八成是有孕好不好,你这种没生养过的不懂!”张妈妈也好奇起来。 “没没,我就是问问”,兰心心道这含香莫非真怀孕了,她还得再观察观察。 第二日含香在外书房不情不愿地整账,兰心在厨房弄了碗鱼汤,她可是好好做了功课的,非逼含香现形不可,于是端着往外书房去敲门了。 含香听到敲门声有些奇怪,起身开门一看是兰心,便没好气地道:“什么事儿啊!不知道这儿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么?” 兰心也没心思跟她这会儿打嘴仗,她笑嘻嘻地拿出鱼汤道:“这几天忙死了,都没好好吃饭,小厨房也建好开火了,呶,这是我刚从小厨房讨来的好东西,新来的厨子手艺好着呢,尝尝!” 含香早闻到就有些反应了,她捂着鼻子嫌弃地道:“别,我可不敢吃你拿来的东西,谁知道你有没有往里吐口水啊。” “嗤,就你干得出来这种缺德事儿,你闻闻,多香!”说完便将碗硬递到含香面前。 含香差点没恶心死,这些日子她只能吃些素菜,都不敢叫人家知道,这会儿鱼汤都送到面前来了,她能不急呀:“你快滚,黄鼠狼给鸡拜年呢吧,我可跟你说,爷让我在整一笔帐,你要是耽误了,我跟你没完!”说完啪地将门关了,任兰心再怎么叫门也不理。 兰心呸了一声,一仰头将手里的鱼汤喝光光道:“你才黄鼠狼呢!没口福,你不喝我喝!”她端着空碗往小厨房走,这下她基本能肯定这含香有问题了,要不要跟夫人说呢? 她想了又想,赵母性格温善,如果知道含香有孕,只怕会将她悄悄送到外面生完再回来;若是跟赵牟说,好歹也是他自己亲生的,他舍不舍得难说;只有让卫溱知道,新媳妇一进门儿,通房怀孕了,这多打脸啊,而且这也确实不合规矩,以卫溱那小脾气,肯定不依不饶,如果闹得含香喝药堕胎,一来除掉含香肚子里那块肉,二来还能让卫溱一进门就讨厌含香,闹的不好,赵牟对卫溱说不定也有怨气呢,哈哈,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一举多得的好主意啊。 想到这些,兰心便暗暗留了心,也不跟别人说,只等着卫溱进门闹笑话。含香每日借口整账,其实根本就没怎么弄,赵牟叫她交出去可以,她才不会交本好账出去呢,就是要乱得你看不懂,再乖乖交还我才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谁都有欲念,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话语权了,否则强出头就是一个笑话。 婚期临近,胜玉与晋安都来添妆,各家相熟的小姐不论添妆多少,好歹是来了,可把卫娴几个给羡慕坏了,大家都姓卫,为什么卫溱运气就这么好呢。 卫娴回去跟自己娘亲牢骚道:“大姐可真是会哄人,之前跟小公爷他们交好,如今又跟郡主攀上了关系,真是走了大运。” 二夫人正烦着呢,老爷子令她想办法将公中的财物拾掇出差不多价值的给卫溱陪嫁,另外公中再另添两千两,这可是难坏了二夫人,临时变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虽然赵家送来的聘礼不菲,可是要她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卫溱往外拿,她多少有点肉疼。 老爷子看着手中的礼单,半天没有说话,卫家只怕是要败了,娶的媳妇没一个是上得了台面的,罢了,老爷子将礼单还给二夫人,就当是默认了,随后又悄悄塞给卫溱两千两银票,说这是私底下给她的,给她开个小灶。 卫溱笑嘻嘻地道:“爷爷,你好偏心呐。” 老爷子笑骂道:“你这孩子,去了赵家,可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知道了爷爷,赶明儿我也悄悄弄点赵七的银子给爷爷花!”她还是没个正形。 “你当他是个傻子呐,爷爷可提醒你,赵七他……哎,反正你们既过了一家,你就好生伺候他就行了!”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觉得赵七这人深藏不露。 “为啥不是他伺候我呀!”卫溱话一出口,老爷子就在他额前给了一个糖炒栗子:“胡说什么,去了夫家,可不能再跟在咱们家一样儿了!” “知道了!人家姑娘出嫁,都是娘亲亲自教导,爷爷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啊!”卫溱说者无意,老爷子听者有心,闺房之事肯定不可能由他来教她,老爷子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娘若在……哎,没一个成器的。”他这说卫溱的便宜爹呢,她听得莫名其妙,待要再问,老爷子已出去了。 他本想让老太太跟二夫人说说,这女孩子新婚该注意些什么,后来想想,还是去找卫溱奶娘:“阿溱自小没了娘,如今要出嫁了,也没人教她什么,二夫人事忙,只怕也没时间教她,你有空就多提点一下她吧!” 奶娘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晚就跑到卫溱书房道:“阿溱,奶娘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说呗”,卫溱正写字呢,抬头看了看奶娘,别人都忙翻了,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反正到时候,把她的东西一收,银票一藏,然后带着元姚她们走就是了。二夫人倒是在府里挑了两个出挑的丫头,她硬是没要,二夫人也懒硬塞给她。 “阿溱呐,过两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那个……洞房夜的时候,你有些要注意的地方……” “唉呀奶娘,你到底要说什么嘛”,卫溱没听出来奶娘是不好意思跟她讲床帷之事。 奶娘近前拍了拍她的桌子道:“正跟你说正事儿呢,你把笔放下!” 卫溱只好放下笔道:“奶娘,啥事儿啊,洞房夜怎么了?哦,不就是那个事儿嘛,唉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什么?”奶娘叫了出来。 “呃……也没见过猪跑,应该是听过猪叫!” “啊?” “唉呀,总之就是你不用跟我说了,一回生二回熟嘛!”滚床单谁不会啊,动物都会。 奶娘彻底哑巴了。 第186章 兵来将挡 卫溱见奶娘一副呆傻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奶娘,是这样的,我虽然没有什么经验呢,但是我看过这方面的书,理论知识还算丰富,您省了这口舌吧!”她还不至于让奶娘教她怎么滚床单吧。. 奶娘一头黑线看着她,曾经肉嘟嘟的小姐如今都长大要嫁人了,哎! 见她又哎声叹气起来,卫溱笑嘻嘻地道:“奶娘,你自己也没什么丰富的经验呐,怎么,还想来教我?” 奶娘回神,听她这话,顿时不知道说啥好了:“你这孩子,真是的!”说完落荒而逃。卫溱却朝她道:“奶娘,您跑什么呀,如果您看上哪个俏老头儿了,给我说,我一准儿不会不乐意的。” 奶娘听了这话顿时变了脸:“你是不是嫌奶娘跟着你累赘了?” “啊,不是啊奶娘,您可千万别误会,您就是再嫁人,也得跟着我,这辈子我去哪儿您去哪儿!”卫溱自知话说过了头,从座位上下来抱着奶娘道,“奶娘,咱们一辈子不分开,我就是说,您要想找个老伴,我是支持的……” 奶娘拍拍她道:“老了老了,我还找个老男人伺候着啊,我又不是有毛病。” 卫溱嘿嘿笑道:“听起来好有道理啊!” 奶娘突然正色道:“阿溱,你去了赵家,可把那些个丫头通房什么的看好了,没事别让她们近姑爷的身,得等你生了儿子,她们才能有想头。” 卫溱瞪着眼道:“什么,他还想找别的女人?谈都不谈,我跟他说了,他找别的女人,我就找别的男人,公平公正。” “哎哟,瞧你都说的些什么!” “奶娘,你怎么净瞎操心呐,你只把咱们的银票收好就行了,管这么多管得来么!” “好好,奶娘不管,你可得心里有数啊!”奶娘说着就要出去。 “有数有数,当然有数了,心里没数还混个屁呀!”卫溱不以为然。 初十半夜起,赵卫两府就开始各自忙活起来。卫溱起的倒是早,练完功便去吃早餐去了,那边喜娘急的不行,嘴里不停地道:“就没见过这种新娘子,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这还得洗澡、开面,弄完还得梳头呢,哎呀呀,真个急死人!” 元姚道:“这有什么呐,小姐做事快,一会儿就得了。”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挨训了。 元姚咧了咧嘴道:“我去叫小姐!” 卫溱根本懒理,所谓洗澡不就是去去秽气吗,等她喝完茶在浴桶里扎个猛子就成了,她可没兴趣搞这些繁文缛节,再说了,为人不做亏心事,这就是最好的修行养福,实在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卫溱任凭她们在那儿跳脚,她该干嘛还是干嘛,她只将穿衣梳头的时间留足,其他的随他们折腾去,反正她不为所动。 好不容易让奶娘将她拉过来坐下,那全福太太刚绞了两下面,卫溱就叫道:“够了够了,好疼啊,把眉毛修修就行了!” 全福人愕然看着她,她无动于衷,奶娘上前道:“我家小姐不耐烦,由着她吧!” 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消停的小姐,居然毫不在意这些婚前仪式,应卫溱的要求,修了眉,剪了额发和鬓角,卫溱凑近镜子左看右看道:“刘海还挺好看的嘛!跟个芭比娃娃似的。” 众人都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讲究的新娘子。好容易到了下午,卫府的几位夫人都来了,她们这个说一句,那个嘱咐一句,听得卫溱想发飙,可又只能忍着,按规矩这时候卫溱要酝酿着哭嫁才是,上轿还得哭轿,这些卫溱早已被交待过了,可是她实在哭不出来啊,索性装傻了。 好容易等赵牟来亲迎,爆竹骤响,待她上了花轿,卫家几个长辈终于吁了口气,哪想到她到了花桥跟前觉得好玩,拎着裙角倏的一下就窜了进去;爆竹声响彻整条街,朱泰带着几位战友以娘家兄弟的身份来送嫁,卫溱得知,还掀了轿帘笑嘻嘻地朝朱泰招手道:“二哥,好好玩儿!” 赵牟哭笑不得,朱泰啼笑皆非,赵卫两家本隔着不远,哪知道这些人发什么神经,硬是绕了好大一圈才到了赵府,饶是卫溱有意少喝了不少茶,但这会儿也憋的不行了,到了赵家地界,她老实了不少,再不老实可就要尿裤子了。随着喜娘的吩咐,她一板一眼地按人家要求做了,好容易熬到进了新房,赵牟要去前面敬酒,走前凑她耳边小声道:“等我,就来!” 她听了也没啥反应,等赵牟一走就扯下盖头道:“净房在哪儿呢,我要方便!”元姚吸了口气道:“小姐!都最后一步了,您能不能消停点儿。”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都憋了好久了,再憋下去,要得尿道炎了!”嫁衣繁冗复杂,卫溱二话不说就开始脱,不然没法去方便啊!喜娘想上前阻止,可是卫溱今天给她的惊讶已经够多了,索性也不说了。 卫溱方便回来,对元姚道:“叫她们送点吃的来,好饿。” 元姚翻了个白眼道:“小姐啊……”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没见人家专家都没说啥吗!”卫溱对着喜娘笑了笑,瞪了元姚一眼。 元姚无奈,只得道:“小姐想吃什么。” 卫溱想了想道:“我可不吃生饺子啊,给弄点饭菜来吃。” 喜娘在一旁暗自摇头,元姚刚一出去,就碰到了兰心,兰心端着吃的过来,看到元姚就笑盈盈地道:“夫人怕新娘子饿着,特地让奴婢过来送点儿吃的。” 卫溱起身笑道:“还是邓姨对我好!”兰心放下吃食笑着道:“本来打算让含香一起跟着来见见新夫人的,结果她说肚子不舒服,便没有过来。” 她这是给含香下绊子呢,人家含香根本就不知道她要过来送吃的。卫溱听了心中一动,那个含香不会等自己和赵牟入洞房的时候假装肚子疼,然后把赵牟给骗去吧,这可是电视剧中经久不衰的老桥段了。就她平日瞧着,赵牟对那个含香好像一般呐,她不会给他玩这一手吧? 兰心见卫溱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当即又是一笑道:“含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都不香,还老拿手抱着肚子,八成是闹肚子了。” 喜娘在一旁听得急死,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在这儿胡咧咧什么呢,要是新娘子一发火,这赏钱岂不是泡了汤?于是就对元姚使劲挤眼睛递眼色,元姚屁都不懂,哪知道她啥意思,还以为这人讨赏呢,于是将准备好的荷包拿出来发:“今儿多谢了哈,要是没事儿,先出去吧!”卫溱不走寻常路,她又不是不知道。 喜娘接了荷包嗔道:“这床上有花生红枣哈……” “知道了!” 等她们出去,卫溱吃了口菜抬头道:“你什么意思啊?含香怀孕了?” 兰心没想到未来主母这般直咧咧的,她尴尬地道:“这些日子瞧着好像是的,奴婢没敢跟夫人和爷说……” 卫溱心中冷笑了一声,不敢跟他们说,就敢跟自己说了?她故意笑眯眯地道:“多子多福嘛,双喜临门,你去跟夫人说吧!指不定那含香还能抬个姨娘什么的呢,你也要多多努力呀!” 想挑拨?没门儿,她跟哪个姨娘通房都不来电,不用挑拨,要做她的对手,还得照照菜刀,看自己的脸够不够大。 兰心一时愣了,她不知道卫溱竟然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完全不按自己的剧本来,她还以为卫溱会闹个天翻地覆呢,要不然也是逼着赵牟和夫人让含香去打胎,如此一来,搞得婆媳、夫妻失和,最后便只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了。 要怪就怪她太不了解卫溱,有些人表面大咧咧的,其实心中有数着呢;有的人表面精明,其实也只会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大事上糊涂的很。 元姚在一旁听得气死,小姐才刚进门呢,有个通房竟就怀孕了,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吧!卫溱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小碗饭放下筷子道:“拿下去吧!”兰心在一旁站半天了,也观察卫溱半天了,没看出她对这事儿有什么大的反应,暗想这新夫人难不成是个傻的?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兰心端着托盘正准备告退下去呢,卫溱冷不丁问这么一句。 “哦,这事儿没人知道吧,奴婢就是觉着有点儿像……”兰心一时摸不透卫溱到底在想什么。 “嗯,你去跟夫人说一声吧,如果是真的,就抬她做个姨娘,好歹也是有功嘛!”你想戳着我整人,我偏要提拨人家,恶心恶心你,狗咬狗去吧! 兰心心中一紧,她连忙道:“是。” 人一走,元姚就恨声道:“小姐,怎么办?” “怎么办,大不了本小姐完璧归赵,呸,完璧归卫,看来这赵府里牛鬼蛇神挺多的啊,元姚,你跟奶娘说声,让她凡事少说话,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我倒要看看她们玩儿什么花样!”就算卫溱不爱赵牟,新婚当天知道这种事儿,还是挺恶心的啊。 “嗯。” “哼哼,跟天斗,其乐无穷,跟人斗,其乐无穷,难不成我要开始打怪升级了?”卫溱苦笑。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卫溱往镜子前一坐道,“帮我把头发解了。” 兰心那边把剩饭送回厨房,想着卫溱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这会儿给夫人说含香怀孕了,夫人定会问怎么回事,哎,总不能说是卫溱让说的吧,那卫溱刚进门,又怎么知道的呢,说来说去还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啊! 这话怎么圆呢? 第187章 搅浑你一池水 兰心不愧是心思敏捷之人,她想了一个法子,跑去赵母处道:“夫人,少夫人吃了一小碗饭,很是高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是吗,那就好。”今儿终于如愿以偿娶了卫溱做儿媳,她满面都是春风。 “可是……” “可是什么?”赵母抬头奇怪的很。 “少夫人的奶娘问我,含香是不是有了身子,我……我吓了一跳,没敢回话。”这就是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 “什么!”赵母一个激灵起身,“阿溱知道了吗?” “我也不清楚”,兰心缩着脑袋。 “真是的,去叫含香过来!”赵母窝了一肚子火儿,她好久都没见过那个含香了,哪知道她什么情况。 兰心哎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她叫别人去叫含香,自己借口说还有事儿,便躲了起来。含香以为夫人让她去帮忙,便过了来,结果一进门赵母就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几眼道:“跪下!” 含香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扶着肚子跪了下去,赵母皱了皱眉道:“你有了身孕?” 本想过些日子再点破的,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夫人发觉了,含香硬着头皮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来人,去叫高大夫过来,就说我不小心烫了一下,别打扰客人吃饭!”赵母一肚子火儿。 含香已经豁出去了,她跪那在儿,面色淡定,赵母看得心里烦死,卫溱刚进门儿,就弄出这么个事儿,这……千万别是真的才好! 又看含香一言不发,赵母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 一听这话,含香便知道有门儿,赵母仁厚,必不会冒着一尸两命的风险逼着她打胎,她早就算计好了的。 高先生正在婚宴上跟人谈笑风生,听说夫人烫着了,连忙跟着人就过来了,一进来瞧见夫人一脸愁容,敛礼道:“夫人烫伤哪里了?” “你来了就好了,快给这丫头瞧瞧!”赵母指了指含香。 高先生纳闷的紧,心道这是什么情况,便示意含香伸出手腕,这一诊完心里就紧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含香的身份,于是皱眉道:“夫人,这可怎么好,已经怀孕三四个月了。” 赵母一听,气闷地闭了闭眼睛,过了会儿她皱眉埋怨含香道:“你说你是不是没吃药,怎么就弄出这么个事儿来!现在可怎么办!”又抬头对高先生道,“还能打得下来么?” 高先生摇头道:“这药一喝,只怕母体都有危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可怎么好!”赵母立马手足无措了。 高先生瞧了瞧含香,见她并无惧色,心中暗叹,这种事儿他见得多了,这含香已有孕四月,自己如何会不知,只怕就是故意的,卫溱一进门儿就发生这种事儿,还不够糟心的,那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如今只看赵牟怎么说了。 赵母唏嘘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法子来,只在那儿埋怨含香不懂事儿,也不想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高先生看了冷笑,他不得已道:“夫人,此事还是得让七爷知道才行,这得让他定夺。” “哎呀,今儿可是……得,您出去跟他说一声儿吧,可别让别人知道了”,让别人知道还不够丢脸呐! 高先生去了前面,找了个机会凑到赵牟身前将此事一说,赵牟脸色就变了:“含香自去娘亲那儿说的?” “不知道,我正吃酒呢,夫人让人来叫,说是烫伤了,结果一去,地上跪着含香呢,这都三四个月了,落胎只怕大人也有危险,夫人这才叫我出来跟您通个气儿!”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赵牟,这正新婚呢,遇上这么个糟心事儿,晚上洞房只怕都要一波三折呢。 赵牟脸色果然越来越黑,这含香有点聪明劲儿,要不然也不能让她管着外书房的账务往来,可是这心思一旦用来对付赵牟,那可就让人高兴不起来了。赵牟可不是他娘亲,善良和愚昧只一线之隔,这个事情在今晚爆出,绝非偶然。看来有人不想看到自己有好日子过啊! 他当即便跟客人们告罪,让刘星招待大家吃好喝好,之前赵母让人来叫高先生说烫伤的时候,好些人都知道了,这会看赵牟告退,还以为赵母伤的有些重,便没有过多为难他。 赵牟急步赶到娘亲这里,一进来便看到含香可怜巴拉无辜地瞧着自己,他理也不理只顾对娘亲道:“娘,这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你问她呀!”赵母叹了口气。 含香却只道:“爷,求您留下他,他可是您第一个孩儿。” 赵牟听得头大,指着她道:“你先下去!” 含香犹犹豫豫不肯走,赵牟怒道:“怎么,现在一个个都本事了是吧,都想当主子不成?” 含香自是知道他的脾气,立马老实退了下去。 赵母见她退下,捶着自己的手道:“这可怎么办,阿溱一进门便发生这种事儿,你……你怎么……哎!” “娘,含香自己来说的?”赵牟脑子这会儿特清醒。 “怎么可能,兰心来说的呗!”赵母叹了口气。 “她早不说,晚不说,今儿这种时候来说,她什么意思!”赵牟冷冷笑了笑。 “唉呀,她哪里知道什么啊,娘怕阿溱饿着,便让她给阿溱送了点吃的去,哪知道阿溱奶娘突然问她,含香是不是怀孕了!她吓得不知道怎么回话儿,这才跑娘这儿说了,娘就把含香叫来了”,赵母还替兰心解释。 赵牟没有说话,这事儿怎么都透着古怪。 那边卫溱等兰心一走,便对元姚道:“水深火热呀,看来有人见不得我过的好,你去咱们带来的箱子里悄悄拿张纸来,我有用。” 元姚知道自家小姐又出歪点子了,一溜烟跑出去偷偷拿了两张纸,卫溱捏了她一下:“叫你拿一张,你拿两张做什么,这张你吃了。” “小姐,我还不是怕你写坏了!” 卫溱笑了笑,走到那边桌旁沾了磨换了一种瘦长的字体写下“含香有孕”,然后裁成一个小条子,将剩下的纸给元姚道:“烧了。” “小姐,你这什么意思啊?”元姚不解。 “你不用知道,你就当什么也没瞧见就行了!”卫溱将条子塞进床头,“去净房看看有没热水,洗了睡!” “啊,你不等姑爷了?”元姚傻了。 “等啊,洗干净在床上等啊!”卫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元姚脸一红,哦了一声便去净房看有没有热水。见房里热水齐备,她回来道:“小姐,净房水都准备好了,炉子正烧着呢。” 卫溱七手八脚将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衣,她换上睡衣边往净房走边道:“这几天你们都要少说多听,别给我找事儿。” “哦。” 等她弄得差不多对元姚道:“都累一天了,都下去休息吧,问问值夜的叫什么。” 元姚哦了一声出去又回来道:“今晚安排值夜的叫秀桃和珊瑚。” “行,你们都下去吧!” 元姚下去就跟奶娘说了含香的事儿,奶娘气道:“真是不讲究!小姐刚进门就来恶心人,小姐怎么说?” “小姐没啥反应,叫咱们早些休息。” “休息,这还让人怎么休息!”奶娘气的不行。 “这种事儿一般怎么处理啊?”元姚不解。 “怎么处理,一碗药灌下去呗,嫡子不出,庶子不留!这是规矩!” “哦,那小姐不够闹心的啊!” “别说了,小姐也不是任人好欺负的!”奶娘越想越气,现在想想,还是那个朱泰比较靠谱啊! “就是!”元姚见奶娘气的不行,心里也生出一丝怒气来。 赵牟跟娘亲商量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先看卫溱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置含香,如今月份大了,若是落胎,只怕含香有失,不管怎么样,含香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丫头,也是他的床伴儿,且她肚子里也是他的种,怎么好对人家这么残忍呢。 赵母就更是心软了,含香把她算得死死的,她舍不得这第一个孙子,更不会害含香这条人命,她说实在不行,把含香送到庄子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卫溱,赵牟否决了她的建议,卫溱的性子他了解,若是这样忽悠她,肯定没个好儿。 算他也是个明白人,他们母子商量得差不多,赵牟便去了新房。他本打算成亲后过段时间,就带卫溱去新宅子的,所以这边也没怎么扩建,还是用他以前的老院子,用着还好,就是添了许多下人,显得有点儿拥挤。 卫溱已然睡下,她躺在床上苦笑,这是什么狗血人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人生几十余载,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精彩的事儿呢。她望着那对哔剥燃烧的龙凤红烛,寓意再美,不如人为。这件事儿,如果含香生了孩子,那她就绝不可能再给他生,反正这辈子是别再想跟二哥怎么样了,先跟着赵牟过吧! 听到门口的丫头对赵牟行礼的声音,卫溱将那张条子摸在手中,她想看看赵牟会是什么反应。这一对新人也是有趣,我等着看你下菜碟,你等着看我下菜碟,好吧,就看谁炒菜技术强了。 赵牟进来一瞧,卫溱正躺床上呢,他心中不满,上前道:“阿溱,你怎么自己取了盖头,还……起来,合卺酒还没喝呢!” 卫溱笑嘻嘻地道:“还盖个屁的头啊,咱们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连嘴都亲过了,还盖着头干嘛,你指望我变成个狐狸精模样,给你个惊喜不成?” 赵牟见她并未生气的迹象,心下一松笑道:“胡说什么呢!” 第188章 新婚大礼下马威 本来也是,过去新娘子盖着头,就是因为成亲之前,男女双方都不认识,为了防止两人见面时有人不满退货,所以才规定进了洞房才揭开盖头,这样就不能退货了,卫溱跟赵牟熟得不能再熟了,退货也不怕,还盖着做什么? 赵牟伸手去拉她:“起来,合卺酒总得喝吧!” 卫溱顺势起身,将那纸条放在他唇间道:“夹好了!” 赵牟不明所以,伸手去拿那条子,见卫溱好笑地看着自己,他打开那条子道:“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含香有孕”四个字赫然入目,赵牟拉了脸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望文生义啊,没想到你这儿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啊,我今儿喜气洋洋地一进这屋,便有人给留了这么个条儿,这算是新婚大礼吗?”卫溱装得跟什么似的,她就是要调戏下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赵牟的脸更黑了,竟敢有人在他这里动手脚?他看了看纸条,这字迹不熟,便问道:“你何时发现的?” “我刚不是说了吗,一进这屋!”卫溱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得他发毛。 他想了想道:“阿溱,不是奶娘跟你说的吗?” 卫溱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道:“奶娘?关她什么事儿,她一来就在归置我的嫁妆,再说她又不会写字,只会认好不好?” 赵牟心中疑云更重:“娘说兰心跟她说,是奶娘问她,含香是不是有孕。”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兰心也是人才啊,简直是掩耳盗铃,她故作惊讶道:“叫奶娘来问问!” 赵牟听了朝外道:“叫奶娘过来。” 奶娘跟元姚一屋,听说新房这边叫她,就过去了,一进去赵牟就道:“奶娘,你问兰心什么了?” “谁是兰心呐?”奶娘一来就收拾东西,还没摸清谁是谁。 卫溱提醒道:“就送饭给我吃的那个。” “她?我问她什么了?”奶娘去瞧卫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无弹窗广告) 赵牟顿时便明白了,他黑着脸道:“您下去吧!” 奶娘见他面色不虞,心道你小子不讲规矩,还敢给我脸色看,等着小姐收拾你吧! 赵牟是冤枉死了,他哪里是给奶娘脸色看呐,奶娘在卫溱心目中什么地位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奶娘,一个元姚,还有条狗,他都不能招惹。 卫溱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中好笑,这赵府可比卫府复杂多了,今后她可得打起精神才行。 “阿溱”,他认真地看着她,“含香确实有孕,已经四个月了,高先生说强行打胎,于母体也有危险……含香她陪伴我多年,我不忍心看着她有生命危险,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明明白白他的心,卫溱心中冷笑,嘴上道:“哦?你这府里是什么规矩啊。” 赵牟拉着她的手道:“府中规矩是有的,嫡子不出,庶子是不能先出生的……不过事到如今,两条人命,你看……” 卫溱打断他的话道:“原来还是有规矩的,那含香也是知道的吧,那她为何隐瞒不报,而且还选在今天晚上说?这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儿,她是仗着陪你多年,要给我个下马威吗?” 她口气不善,兰心和含香都算计自己,那她也不是个木鱼疙瘩,这张纸条,就是她搅浑这池水的一根金箍棒,让你们自嗨去吧! 赵牟知道今晚不让她舒坦,那他也就别想洞房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道:“我明儿就去查查怎么回事,好不好?” 卫溱笑了笑未置可否,已入虎穴,要么坐山观虎斗,要么逃,也可以看完虎斗戏再走,选哪个?看戏!见她没说什么,赵牟端起小酒杯道:“咱们先将酒喝了,这礼才算完,来。” 看着他手中的酒杯,她接过来浅抿一口便放下了,赵牟还准备与之交杯,见她都喝上了,他扯着她道:“合卺不交杯,何喜之有?”非得与她交杯才罢。卫溱无所谓,顺着他意,交杯罢便道:“我好困,你去洗漱吧。” 赵牟边洗边想,卫溱得知含香有孕,却并未说什么,看来她也并非心恶之人,如此一来,这事儿就好办多了,就怕她闹着一定要除去孕胎,这样一来,含香便危险了,他刚新婚,可不想惹出一罗锅事儿。 等他庆幸完洗漱毕爬上床,卫溱竟然睡着了!他试着叫了两声,人家根本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人也太心大了吧,这可是洞房花烛之夜!他钻进被窝将手探到她腰侧,她仍没什么反应,他轻轻上移,终于覆上小兔儿,他呼吸渐深,凑到她耳侧轻声道:“阿溱……” 卫溱被他闹醒,将他手甩开嘟囔道:“让我睡会儿!”既有了成算,便心无旁鹜,生物钟到点了,困的不行。 “阿溱,今儿可是咱们的新婚夜”,他委屈的不行,手不屈不挠地又覆了上去,圆圆的,软软的,他的身体已开始起了反应。 卫溱不耐烦地再次甩开他的手:“你让我睡会儿行不行,要不然怎么保证质量;你要实在受不了,去找含香好了,反正她胎已经稳了,做不掉。”这会儿就算不困,也没那心情啊, 赵牟的心一凉,原来她还是在乎的,他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也好,她在乎起码说明她会嫉妒,她还是喜欢他的吧……会是谁给卫溱递了那张条子呢,他房里的人,他一一想了个遍,只有兰心嫌疑最大。可是她在娘亲面前说是奶娘看到含香什么的,为什么又给卫溱递了张纸条儿呢,双重保险?不能吧? 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睡得跟个小憨猪似的,他浑身都难受起来,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这一舔没将人家弄醒,倒撩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了,他调匀呼吸,撑起身子接着又舔又吻,卫溱哼唧了两声,在烛火的映衬下,她干净秀美的脸庞在乌发的遮挡中显得越发诱人妩媚,他索性将她小脸儿掰过来,想也不想便覆上她的唇。 她下意识去推他,他双臂更加用力,她挣扎了两下便不再挣了,胳膊反去搂着他的脖子,红唇微启,尽情地享受着他给的霸道温柔,有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 水乳交融,根本不够,他难受极了,开始解她盘扣,她突然睁开眼道:“你会几种姿势?” “什么?”他一愣。 她闭上眼道:“房中之事,《素女经》中说有九法,你把人命都闹出来了,到底懂几法?” “什么人命都闹出来了?”他只听懂了一半。 她睁开眼似笑非笑:“含香肚子里的不是人命?难不成是****的啊?”你们拿含香来恶心我,我也拿含香来恶心你。 他气的浑身的劲头一泄,叹口气道:“你能不能不提别人,现在是我们夫妻的洞房夜,你就不能……认真一点?” 她早发现他变得绵条了,于是伸手在他那里捏了一把笑呵呵地道:“我很认真啊,可是你不认真。” 他哭笑不得:“我认真起来你受不了。” “少来”,她笑嘻嘻地,“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行,我将视同你放弃今晚权利,一,二……”卫溱开始耍赖。 听她这么说,还数上了,他捧着她的脸道:“不许再数!”话音一落,吻已遍落,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待吻得她神魂颠倒,他游走的大手已悄然解除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正待关键的时候,她突然双手推拒在他胸前道:“你到底会几种?” “闭嘴!”赵牟怒发冲冠,本来他想着她初涉****,只怕承受不得他的百分之百,这时候哪还管这许多,屏住一口气,硬是挤了进去。 “嗯”,她闷哼一声,知道这时候肯定痛,于是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随着他的深入,她痛得冷汗都要流下来,她轻推他前胸,带着哭腔道:“好痛……” 他强忍着心中的欲念俯身轻轻吻她:“阿溱,乖,一会儿就好了。” 他不由自主温柔起来,她轻吸了几口气,前世又不是没经历过,忍忍就好了。见她脸色不好,他也不敢大加挞伐,草草便收了工。他起身到隔壁净房将自己处理干净,又拧了帕子回来替她擦拭。 卫溱由着他摆弄,不一会儿便睡去,既已启程,便共走一段路吧,否则赵牟也不会对自己死心,男人只有得到后才不会珍惜,她成全他就是了,不就是一层膜吗!也许在下一个路口,两人就会分道扬镳,如果注定今生跟前世一样,她认了。 赵牟没有尽兴,根本就睡不着,他见她睡去,将她的脑袋捧过来放在自己臂弯,亲了又亲,怎么都不够。她终是自己的妻了,这辈子,她只属于自己;而他,也会护她一生周全。 可是含香怎么处置呢,卫溱显然是介意的,别看她笑嘻嘻的,提都没提怎么办,可是他感觉得到;如果让含香落胎,又可能一尸两命,含香自小跟他在孤竹山,对他无微不至、服侍周到,他不想让她因此丢命。一夜难眠,纠结至此,于赵牟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天亮前他沉沉睡去,再说吧! 卫溱醒来,见他紧紧抱着自己,不耐烦地将他胳膊拿开,正准备坐起来,他醒了,想也不想便又将她搂在怀中哼哼道:“还早,再睡会儿,还没叫起呢!” “我要尿尿行不行?”她去扯他胳膊。 第189章 日日相见 赵牟笑了笑,亲亲她的脸颊松手道:“粗鲁。(.)” “一个葫芦开俩瓢,我粗鲁,你也斯文不到哪儿去”,她哼了一声,下身痛的不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他忙坐起身道:“阿溱,还痛吗?” “痛,以后再不做了,你去找她们吧!”她故意气他。 他忙扯住她道:“阿溱,含香的事儿我一定会处理好,给我两天时间好不好。” 她回头笑道:“给你两年的时间都可以,关我什么事儿?” 他急了:“阿溱,你别这样,我答应过你,不再找别人,你不信我?” 她凑近他小声道:“我就是信你,才让你们父子经常见面。” “啊?”他蒙了。 她挑眉道:“郑庄公设下黄泉之誓,对其母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那是因为有仇,你跟你儿子又没甚仇恨,我允你们‘****’相见,你不乐意?” 赵牟脸一下子黑了:“什么****相见?” 她起身欲走:“庄公最后掘地见母,也算是黄泉相见、别出心裁了;你们父子嘛,在含香产道相见,也算是标新立异、别具一格了!” “卫溱!”他大吼一声。 卫溱连滚带爬地往净房跑,哼,我是好心,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赵牟这下是真明白卫溱介意这事儿了,他叹了口气靠在床头,怎么办好呢? 卫溱洗漱完毕,觉得下身痛的不行,也没心思打太极了,便去小厨房看今早吃什么。这小厨房是赵牟让人赶着新建的,之前他临时找了个厨子,现在卫溱将那边的丽娘等人都带了来,这小厨房的队伍又壮大了。 一进厨房,卫溱便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众人见她过来,都忙着打招呼,卫溱笑盈盈地道:“今儿早上吃什么?” 那个不认得的厨子笑眯眯上前道:“少夫人,今儿早上吃包子。” “啊,我最喜欢吃包子了,熟了吗?” “熟了,熟了!”那人中年模样儿,听卫溱要吃,忙去拿包子。 卫溱见她手在身上围裙上抹了一把,又去拿包子给自己吃,不免皱了皱眉,包子递过来,她勉强咬了一口,见包的好像是萝卜肉馅,几乎全是肉,便道:“怎么都是肉?” 那人一听以为卫溱嫌花钱了,便陪着笑道:“这是爷吩咐的,不怕花钱。(.无弹窗广告)” 卫溱看了她一眼,拿着包子出去将包子给了幽灵。丽娘知道她喜好,便连忙又开始给她煮面。自她一进这小厨房,那王妈就生怕她占了先机似的,处处不听她的,这下好了,惹得卫溱不爽,也是自找的。 卫溱本来身上就不爽,这下更不爽了,她回到睡房,赵牟本不想理她的,见她黑着小脸儿,便问道:“怎么了?” 她看了他一眼道:“你哪儿找来的个厨子,脏死了,包子里也全是肉,怎么吃啊!” 赵牟起身走了过来:“你想吃什么,让丽娘他们做就是了。” “做什么做,我一进厨房就觉得不对劲,丽娘她们个个噤若寒蝉,就那个厨子显得特能耐,在那不停说啊说的,是不是欺生呐,咱们是外来的是吧,打狗还得看主人吧!”卫溱一肚子不爽,这会儿还客气什么。 “好好,我知道了,叫那厨子走就是了,还让丽娘管着小厨房行不行,她最清楚你的口味”,赵牟早将之前的事抛之脑后,见她不乐,上前哄个不停。 “小厨房的人只能用我带来的,其他人不准留下碍眼!”厨房重地,她可不会用不了解的人,若是别人插的钉子,自己还混不混了。 “你是这里的主母,你说了算!”赵牟笑呵呵的。 丽娘将面里放些葱花、肉丝和蛋,便让文柒给送过来了,卫溱上前闻了闻乐道:“丽娘煮的吧,好香。” 文柒道:“那王妈一大早儿便呼呼喝喝的,咱们做什么都不对。” 呵,告状来了,卫溱吃了口面笑道:“没事儿,等会儿就叫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真的?”文柒笑歪了嘴。 卫溱嗔了她一眼道:“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这时赵牟洗漱完过来瞧她吃得正香,笑着上前道:“吃什么呢,什么沉不住气?” “你等会吃什么啊,这面你吃不吃,吃的话就让丽娘再弄一碗”,卫溱头也没抬。 “好吃吗?”赵牟凑过来瞧了瞧。 卫溱拿筷子卷了一筷子面递到他嘴边道:“你尝尝看。” 赵牟刚张嘴要吃,卫溱又收回筷子对着面吹了两下道:“烫。”吹完才又喂到他嘴里。这面就算不香也香了,他心里美滋滋的,将嘴里的面嚼了两下吞掉道:“好吃。” 卫溱对文柒道:“那就再煮一大碗来。” “是。” 赵牟坐她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吃,她吃了两口抬眼瞧他这样子,只好又卷了一筷子吹了吹喂他,就这么着,她跟哄孩子似的跟他两人将一碗面吃完,剩下一个荷包蛋,卫溱用筷子将蛋戳成两半,夹了一块给他故意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儿,有福同享啊,一人一半儿。”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她想表达的意思,时机成熟就各自飞吧,可惜赵牟哪知道那后半句,听着还喜气洋洋的。 赵牟吃着鸡蛋,从没觉得鸡蛋有这么好吃过,他的心都快化了,正准备上前拉她的手,文柒又送面过来了,她见两人分吃一碗面,笑了笑,将面放桌上便出去了。 卫溱吃的差不多,将筷子递给他道:“我饱了,你自己吃吧。” 赵牟接过筷子,三下两下将剩下的面给吃光了。卫溱本来看着他吃,见他吃完抬头瞧了过来,便看了他一眼走开了。他忙叫住她道:“阿溱,那事儿我会处理好。” 她白了他一眼,光说有什么用,于是甩了一句:“我去看看奶娘收拾的如何了。” “阿溱”,他叫住她,“别走了,咱们一起去上房见长辈。” 是哦,还要认亲呢,她差点忘了:“好烦呐,不都早认识了吗?” “这不一样,从今天开始,你是我赵牟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以我的妻子的身份去见我的家人”,他突然有种自豪感充盈着胸腔。 “那又如何?”今天叫娘,明天说不定就是陌路了。 “什么如何?”赵牟上前拉住她的手,“漱下口咱们就过去,有红包收。” 谁稀罕呐,卫溱笑了笑。 带她过去,这回赵家的人都齐了,原来赵牟还有两个姑姑,其中小姑还是赵牟的亲姑姑,不过人家待卫溱也就淡淡的,也没瞧见有多亲热。收了一大堆红包,也发出去一大堆红包,赵牟提前都准备好了的,礼尚往来嘛,谁还能吃个大亏不成? 如今卫溱成了赵玲的亲嫂子,她再不满也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儿甩脸子。她上前叫了声嫂嫂,得了个红包,人便退了下去跑没影儿了。 大伯母杨氏笑道:“阿溱可算成了咱们一家人哈,要不咱们支桌子打马吊玩儿?” 卫溱笑道:“大伯母,你不会以为咱们成了一家人,我就会手下留情吧?” “没,你是新媳妇儿,上了赌桌,只怕只有输的份儿哦!”卫溱昨夜洞房,今早手气肯定差,杨氏一厢情愿地这么以为。 “是吗,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是不是?那我倒要试试了”,卫溱呵呵直笑。 这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赵牟听了心里也是十分舒坦,他拉着卫溱道:“长辈们是喜欢你,想送银子给你花呢,怎么好拒绝,来,支桌子!”要知道卫溱打牌可不是仅凭运气,还凭本事。 正月刚过完,大家伙儿都闲着,当即就支了三四个桌子开始玩。赵牟坐在卫溱身后,亲眼见证她的算牌技能。卫溱面色不动,连连赢钱,最后引得别桌的长辈们都跑过来围观,大伯啧啧称奇道:“小七媳妇儿,你这不会有什么神技吧?” 卫溱一本正经地道:“无他,熟能生巧尔。” 赵牟在后面哈哈大笑道:“大伯,就算有什么神技也不可言传是不是?” 大伯母输的心烦,听了这话强颜欢笑道:“阿溱呐,这一圈完了你就甭玩了,让别人玩吧,再这么下去咱们都要输光了。” 卫溱早不想打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于是笑道:“我等会还有事儿呢,你们求我玩我都不玩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卫溱这一圈打完果真站起身道:“大家玩吧,我先回去了。” 赵牟也起身道:“我也有事,要出府一趟。” 没人留他们,卫溱捧了一堆赢来的银子,来到赵牟爹桌前一放道:“爹,这银子给您当赌资。”赵元青看到面前多出这么一堆银子,一扭头见是自己儿媳妇,忙道:“阿溱不玩了?” “嗯,爹,您玩的开心点儿”,卫溱笑嘻嘻的,赵牟将她一扯,走了。 赵元青还是挺高兴的,这儿子算是给邓家养了,回京多年都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不过这儿媳妇好哇,打一会儿马吊能赢这么多银子,还拱手全给了自己。一桌人见他笑得合不拢嘴都打趣道:“你好了,娶个这么孝顺的儿媳妇。” “可不咋的”,赵元青大觉墙内损失墙外补回来了,只差手舞足蹈了。 而赵牟则拉着她出来道:“你理他干嘛?” “怎么了,他不是你爹呀,邓姨不像是这种人啊?”卫溱说话跳跃性太大,赵牟一时半会儿还没摸着头脑:“叫娘,什么邓姨;不像什么人?” “哦,娘,她不像是会偷人的人呐!” 第190章 心怀鬼胎 赵牟气坏了:“卫溱!” “哎!”卫溱轻快地应了一声,拔腿就跑。(.好看的小说 赵牟左右看了看,都是府里的小孩子们在,于是抬腿就追卫溱。卫溱一口气跑回院儿里,赵牟在后面追,元姚和刘星在后面忍着笑。 卫溱到了院儿门口,看见幽灵趴那儿百无聊赖,猫咪则伸着爪子在玩它的狗尾巴。幽灵斜着眼看到卫溱回来,趴在门口尾巴越发摇的欢快,那猫儿也越发激动,上窜下跳地挠它尾巴,卫溱看得笑死,赵牟追上来捏着她的耳朵道:“以后不许没大没小。” 卫溱扒开他的手道:“别闹,你看它俩要打起来了。” 赵牟探头一瞧,猫儿在狗尾巴上乱抓乱挠,幽灵已经开始呲牙,眼见着马上就要发火了。猫儿哪知道狗要发火,玩的正鬼大的劲,幽灵猛地站起身,对着猫就是汪汪两声,猫儿吓得直起身子,两只前爪腾空坐在地上,保持战斗姿势,搞得跟要打泰拳似的,就它那小身子骨儿,还想跟幽灵干架呢! 卫溱看得嘿嘿直乐,幽灵看了她一眼,围着小猫转了一圈,然后突然上去一屁股坐在它头上,小猫才多大,猝不及防之下被它压在屁股下面动弹不得,小猫挣了几下,可它哪里是幽灵的对手,硬生生被人家坐在屁股下面不得起来,喵喵直叫。幽灵扭头看看卫溱,见她并无生气的迹象,于是起身又一屁股坐下去,还摆动着身子搓了几下小猫,卫溱实在是笑的不行了,走进去对着幽灵道:“起来,你把咪咪给坐死了!” 赵牟从来没看到过幽灵的这一面,他也笑着过去摸了摸它道:“你会欺负人呐!” “这叫欺负人吗?”卫溱纠正他。 “好好,欺负猫行了吧!” “这叫羞辱猫,没见它用屁股坐猫脸上吗?” 赵牟拉着她笑道:“你说的对!” 进了屋卫溱甩开他道:“干什么,大白天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出去一趟,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你去上房吃,知道吗?” “知道了,你还怕我这么个大活人饿死不成?”卫溱没好气。 “我去问问高先生,看他有什么法子能让含香落胎,又不会对她造成大的伤害”,他认真地看着她,“含香自作主张,隐瞒怀孕的事实,本来就该罚她的,不过看在她陪我多年,这次就算了,没有下次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溱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她不参与,省得最后说她害了人命什么的。赵牟见她不吱声,接着道:“还有那张纸条的事儿,我也会查清楚,看都是什么人在这院儿里装神弄鬼的。” 卫溱有点儿心虚,她忙道:“我刚进门儿,你别整这么大动静,纸条的事儿随它去吧,反正对我也没有什么大妨碍。” 他将她往怀里一拉,在她脸颊亲了亲道:“阿溱……你真好。” “是吗?夸人为什么还要犹个豫?”卫溱找茬儿。 他低头看她:“我何时犹豫了?” 她学他刚才:“阿溱……你真好,这不是明显的犹豫吗?你会不会夸人啊?你应该说,阿溱,你真好!然后在我脸上来一下,这才是正确的人生态度。” 赵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随即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傻瓜。” “你才傻呢!当爹都不知道”,卫溱又扯上了。 赵牟叹了口气道:“我去了,书房有书,你可以找来打发时间。” “嗯。” 等他一走,卫溱进了书房看看有什么书看,一眼扫过去,书还挺不少的,除了一些兵书和《史记》之类的正统书,还有《剪灯新语》、《魑魅夜话》等一些奇谈怪论杂集。卫溱抽了一本《剪灯新语》坐在书桌旁翻看,看完书序,第一篇便是讲一个阳界文笔不错的文人被水府龙王请去写一篇上梁文,刚只看了一半,便听元姚说含香求见。 卫溱看得正带劲被人打断,心中不悦,再说又是这个心怀鬼胎的含香,她心里越发的不高兴了,本想不见,可是这风口上若是给人家脸色,人家必会以为自己不容人,于是搁了书出去到偏厅中坐下,让含香来见。 还以为这含香会眼泪巴拉跪求自己开恩、留下她肚中的孽种呢,结果人家压根儿就没提这事儿,只拿了一大摞账册对她道:“少夫人未进门前,少爷允含香管着这外书房的账,如今少夫人进了门,这账自然是交还给少夫人掌管;这是近几年的账册,还请少夫人接收。” 卫溱看了看她,一来这账册赵牟要求交给谁管,他自有主张,轮不到这个含香作主;二来就算要交账,也不至于等赵牟出门后立马过来,她安的什么心呢?这么想着,她将其中一本账册捞到手里看了看,这本是流水账,她去册子堆里翻找总账,翻来翻去也没看到。 别以为卫溱学的公共关系就不懂财务了,前面说过,这是一门交叉学科较多、综合性较强的课程,卫溱还是知道账分总账和明细账的。含香见她翻来翻去,以为她在装佯装精,心中暗笑了一下便告退道:“少夫人慢慢看,含香告退”,说完便要走。 还奇了怪了,既然是来交账的,那总得等接受方确认后才能走吧,讲究点的,还要签个确认书什么的才行吧?这含香倒是有趣,账往这一丢就要走,到时候差两本算谁的?敢情是来忽悠自己的是吧! 卫溱将手中的册子往桌上用力一摔道:“谁许你走了?” 含香敛了眉眼站在那儿不作声,卫溱最见不得这种阴险小人,她讽刺地道:“爷既把这账交给你,那便是对你的信任和赏识,如今我刚进门,你就将账交给我,这份忠心真是天日可鉴,恨不得杜娟都要啼血了。我虽则从小就没有母亲,但我还是知道凡事不能自作主张的规矩的,家里爷儿们又不是死了,还轮不到咱娘儿们作主,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还有,你这肚子里揣着个下蛋的鸡,可千万别到处晃荡了,要晃荡也别在我面前晃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负不了这个责。” 含香抬头看了她一眼,卫溱眼中无波,见她看自己,笑了一声道:“我说的话你可明白了,你最好离我的人、我的狗和猫都远着点儿,省得碰了你、磕了你说不清楚;你把这些账册拿走,如果你觉得精力不济,交给兰心管着也行,反正你们俩都是通房,谁管这账都一样。” 听了这话,含香气的要吐血,想顶嘴又不知道从何顶起,卫溱句句话都是为她好,说的也是实话,怎么顶呢。 “怎么,还要让我派人送你回去不成?你既能抱着这么些册子过来,自然也能回去,回吧!”卫溱起身欲走。 含香站那儿没动弹,卫溱才不管呢,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元姚道:“你吩咐下去,含香现在可是咱们院儿里的宝贝金疙瘩,你们谁都不许招惹她,见了也得绕着走,可别触了人家胎气;她这肚子里可是爷的长子,长子你懂不懂?” 元姚冷笑了一声道:“小姐放心,我让幽灵和咪咪都不准靠近这金疙瘩。” 卫溱笑了笑便回去书房继续看书,就她那小样儿还把账册还交给自己呢,想阴自己再去修炼五百年吧! 含香今儿才算是知道卫溱已经不是那个初入赵府大吵大闹的无理丫头了,也不是跟赵牟兄妹二人斗气使性子的无聊小姐了,至少,她已经懂得如何抵挡这暗箭和流芒了。含香默不作声收起那些账册,本来赵牟就让她整理好账册交给卫溱的,不过是让她先拿来给他过目再说,她瞅着赵牟出了府,所以故意将账册拿过来给卫溱,一般人看到她交来账册,不是应该很高兴地接下吗,哪知道这卫溱根本就不接茬。 元姚盯着含香的肚子,真想上去踢她两脚,这个贱人,别以为肚子里揣着一块肉就在小姐面前得瑟,小心抱着账册摔一跤,摔死才好。 含香收了账册灰溜溜回去,夫人和少爷都没说让她打胎的事儿,应该是许她生下这孩子了吧!要不然卫溱会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想想也是,一个新进门的媳妇,还能忤逆了婆母和夫君不成,想到这儿,她不免又高兴起来。 卫溱进房继续看那杂书,赵牟都说了去找高先生想法子了,她急个屁。瞧那含香得瑟样儿,过几天有她哭的。一个通房,妄想偷偷怀孕生下长子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别人也不是傻子啊,若是自己狠一点儿,她都别想还能站着,何况是跑到自己面前想阴自己一把呢,真是不知死活。 再说赵牟找到高先生,人一见他新婚第二天就过来便知道怎么回事了,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到,主母刚进门儿,一个通房利用下作手段偷偷怀孕,还藏到足月份了当着人家新婚之夜暴出来,这天下有几个主母受得了。再说以他对卫溱的了解,这可是个能干人儿,赵牟若不是有另一层身份在,压根就配不上人家好不好。人家多漂亮乖巧的姑娘啊,瞧她那唇红齿白、人中分明的旺夫相。 “高先生,还是那个事儿,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既能打掉腹中胎儿,又能保得母体无损?”赵牟果然开口就是这件事。 第191章 事无大小,当与妻知 高先生想了想道:“母体无损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会有些损伤,要不给我几天时间,我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对母体更安全的方子。.” “那有劳您了。” 既然来了,赵牟找黄帮主聊了些帮中之事,又问了问集美陶居的出货情况,晚饭前才回到府里。 听说卫溱在书房,他找了过来,她看得入迷,都没发现他进来了,他悄悄靠近看她看的什么书这么津津有味儿,她这才发现有人靠近,便假作不知。赵牟低头朝她脸上一吻,结果人家一趔就躲开了,他笑呵呵地捧着她的脸道:“跟我装呢!” “哼,要说装,我可装不过某人”,她将书反盖在桌上,这书她看了一半。 “谁呀,发生何事?”赵牟心下奇怪。 她坐正道:“你一走,我便进书房找书看,含香却抱着好些账册求见,我本不想见她的,可又怕你回来骂我……” 赵牟听到这里给她一个脑崩儿,她缩了缩继续道:“我瞧了瞧那些账册,都是一些流水账,可是却没有一本是总账,我心里觉得奇怪,你既然把账交给了她,她为什么不等你在家或请示下你再来交账呢,我看她就没安好心。那账给我有什么用啊,这有人管账总得也有人管银子吧,她把这破账扔我这儿就想走,我才不上这个当呢!” 赵牟听了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含香越发不老实起来,别以为自己看在十多年陪伴的份上没有对她假以颜色,她要是敢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早跟她交待过了,把账整清楚先拿给自己过目,她倒好,趁自己出府,就把部分账拿来给卫溱是什么意思? 卫溱对这一块多精道啊,连总账都说出来了,账和银子各自有人管着她也门儿清,就凭着那些日记流水账,她还敢来糊弄卫溱?真是不自量力! “你怎么不说话呀?”卫溱抬头瞧他。 “哦,这外书房的账,我让她整清楚了交给我,账在她手里,大额的流水银子都在我这里,她手里只有几百两银子的零钱,她现在可能脑子不大清楚,你没理她是对的。” 听了这话,卫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傻呀,我又不是接盘侠。” “说什么呢!”赵牟揉了揉她的乌发,“先把她的事儿解决了再交账吧,银子也拿过来,含香现在心大了,没以前听话了。(.无弹窗广告)” “哼,你能认识到这点是最好,升米恩,斗米仇,她管着你的账,自然知道你的底细,要不然她会偷偷怀孕?怎么没见兰心动心思。”几百两银子在他嘴里竟然是放在含香手里的零花钱,可想而知这账面上的流水量有多大,也难怪人家动心起意。 赵牟没吭声,是他忽略了这些,卫溱接着道:“生个儿子,她便可以身价大涨,再怎么说也是长子,娘她宅心仁厚,怕不会为难她,便是看在长孙的面儿上,也会对她多有照顾;时间长了,她自然就可以再蹬房子上床,跟你再生几个儿子,然后就把我取而代之,我还是自觉一点,乖乖滚蛋好了。” 听她说这话,赵牟将她搂紧道:“阿溱,不会的,我只要你。” 这会儿当然说的好听了,卫溱叹了口气道:“你听过温水煮蛙的故事吗?” “什么温水煮蛙?”他当然没听过,这是现代管理学故事。 卫溱搂着他贴面在他腹部道:“弄只青蛙丢进开水中,在这生死关头,它会奋力一跳逃生;但是如果把它放在冷水锅里,然后慢慢加热的话,青蛙开始根本意识不到,等它适应了水温就觉得没什么了,直到水烫得它无法忍受时,再想跃出水面就已经四肢无力了,最后跳不起来,就只能死了。” 赵牟若有所思,卫溱松开他抬头道:“积小疾而为大患,是人就有弱点,便是你也说了,看在她陪伴你多年的份儿上,对她的渐变你会主动去迎合和适应,再这么下去,你会养成一种习惯,进而失去戒备而给咱们招来灾祸;毕竟你的妻子是我而不是她,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给她。”哼哼,你敢阴我,我阴不死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牟大为感触,他忙又将她按在怀里道:“我明白了,是我大意了。”含香可不就是仗着自己跟她的那点子情份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吗,先是偷偷怀孕,然后新婚当天来这么一出,然后又把卫溱当傻子,要交账给她,再这么下去,她还以为自己是女主子了呢! “奕扬哥,我不是要挑拨你们的感情,女有室,男有家,古之制也。礼无相渎,渎则有乱;我只希望后院儿里的事你交给我就不要过多干涉了,你要相信我,咱们夫妇同体,事无大小,妻当与知”,卫溱情真意切,还怕赵牟不答应。 “傻瓜”,赵牟抚着她满头秀发,“后院儿里的事自然是你全权作主,我跟高先生都说好了,这两天你好好歇着,别操太多心。” 卫溱心中偷笑,表面上一本正经点点头:“嗯,咱们吃饭去。” 赵牟却不走:“还痛吗?” 卫溱抬眼瞧他,见他眼中浸着温柔和期待,她反应过来:“讨厌!” “我怎么讨厌了?”他将她一把搂在怀里,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撩人。 她边躲边笑:“平时看你在我面前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没想到人后你竟然这般不正经。” 他固住她不让她逃,继续在她耳边厮磨:“你昨夜说素女经中有九法,你知道几种?要不咱们晚上试试?” 她哭笑不得,推他道:“我还痛着呢,你滚远点儿!” “我不滚!”他还赖上了,“是你自己说房中事有九法,昨天草草了事,咱们今天一定要把九种法子都试遍才行。” 卫溱哈哈大笑道:“九种法子都试遍?你以为你是狗呢,可以金枪不倒?” 赵牟奇怪道:“跟狗有什么关系?” 她止了笑道:“狗的交配时间长啊,厉害的可以持续半个多时辰,有很多得不到满足的女人选择与狗交配啊,要不人家怎么骂人说****的呢,还有啊,女不养狗,男不养猫,也是这个道理嘛!” 赵牟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也是博鉴群书的大好青年,可也没有卫溱广见博识啊,他消化了一会儿她的话,呆头日脑地道:“男不养猫,为何?” “你当真不懂?”卫溱笑得不知道多魅人。 赵牟痴痴地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唇齿相接,骨头都要软了,她挣不开,也就只能随他了。两人厮缠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第一句就是:“你倒是说呀!” “说什么?”卫溱被他吻得迷三倒四,眼中氤氲着盈盈的水光,哪还记得之前在说什么。 “傻瓜”,他将她按在怀里,“男不养猫啊。” “哦”,她笑了一下,“你们大丈夫都是能屈能伸的,猫儿对一切动着的东西都有兴趣,若被猫见着男人的尘根收缩,它肯定以为是老鼠,啊呜一声扑上来捕捉,运气不好尘根断、尘缘绝,生不如死啊……” 她那啊呜一声特别可爱,赵牟听了闷笑两声,然后道:“那把你的猫送走,我可不想生不如死。” “别”,她笑了一声,“别让它进内室就行了,你是我的,你所有的零件都是我的,就算是为了我的下半生性福,我也会保护你的。” 赵牟可真是要哭笑不得了,他低头笑着捏她的鼻子道:“房中九法,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 两人相拥去餐厅用饭,王妈果然不在了,卫溱问他:“那个厨子走了?” “嗯,临时找的人,反正你也不喜欢,就让她走了。” “那她不在府里别处吧?”卫溱想的太多,这王妈也算是她得罪过的人,可不能让她在自己身边转悠。 “怎么会呢,快吃吧!”赵牟给她夹一筷子菜。 “没有就好!”丽娘她们都是她用熟了的人,人还是老的好。 赵元青因卫溱之故,今天晚餐特地到妻子处吃的,吃饭时他对邓氏道:“别的不说,你定下的这个儿媳妇还真不错,聪明,孝顺又懂事;听说有个丫头怀孕了,你早点让她将胎打了,阿溱刚进门你们就恶心人家,我都懒得说你们。” 卫溱一个举动就赢得了公公的心,实在是无心插柳柳成排啊。 邓氏愕然道:“你怎么知道含香有孕了?” 赵元青抬眼睨了她一眼道:“你当我傻子呢,这府里什么事儿我不知道,我不过是懒得说罢了。这些年你都跟牟儿说了些什么,他回京这么几年对我都是爱理不理的,你当我心里没数啊?幸好阿溱是个懂事的,让他可知道点好歹,别欺负人家!” 邓氏皱眉道:“那含香的胎已稳了,再落胎只怕有什么三长两短。” “少在这儿说些废话,她有孕三、四个月她难道自己不清楚?她就是故意的!连个下人都知道你懦弱无能,软弱可欺,这都蹬鼻子上脸了,你还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样下去,个个丫头都有样学样儿,爬主子的床,怀了就藏着掖着,胎稳了再说,反正你是个心软的,舍不得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你让阿溱怎么办?你自己也是个当主母的,可别心里没有数!”要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赵元青也算得上是个局外人了,所以他看得比邓氏和赵牟都清楚。 邓氏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第192章 父子调和 赵元青最见不得妻子这个样子,遇事就是这么一个呆样子,他本来是不想管赵牟房中的这些烂事儿的,无奈卫溱的一个无意之举让他萌生了多管闲事之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邓氏是个无能软弱的,卫溱又刚进门儿,赵牟也就会对他这个亲爹横挑鼻子坚挑眼的,今儿都一天了,也没说给那个贱丫头灌药,他猜想着这些人肯定是想糊弄过去。 他虽是庶子,可也不能眼瞧着这府里没了规矩呀! 最后邓氏小声道:“这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赵元青怒道:“怎么办怎么办,胎是她自己要怀的,死了也得认!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阿溱是不敢说什么,她把你当娘,你也得把她当成自己孩子才是!”说完他就起身将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不吃了,对着这么个木头女人真是倒胃口。他抬脚刚走到门口,不想赵牟和卫溱双双在门外站着。 他惊了一下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人吃过饭便来邓氏这里请安,没想到赵元青也在,赵牟就没让下人通报,到了门口,听了一会儿,赵元青好像还是来替卫溱抱不平的,卫溱心中大感痛快,怯怯瞧了赵牟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敢吱声,所以就一直听着,直到赵元青摔了筷子出来遇上。 赵牟虽觉得父亲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可是父子两人长期以来的互相漠视使得他也给不了父亲什么好脸色。卫溱笑嘻嘻地关切道:“爹,您吃饱了没有,再吃一点吧!” 赵元青看着赵牟,有点犹豫,卫溱忙捏了捏赵牟的手,赵牟看了她一眼道:“爹。” “嗯”,赵元青心中一动,不自觉张嘴就应了一声。卫溱之前听赵元青说邓氏的时候说什么赵牟对他爱理不理,便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佳,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就凭赵元青刚才那番话,她就认定这个公公不是个脑子糊涂的,她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包括人民群众。 “爹,您再进来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您也别生娘的气了,她常怀有一念之善,此虽妇人之仁,但天必祐之;娘对别人都能这样,对您就更别说了,一个人不可能完美无缺的,善良却是人最贵重的品质,只要不愚昧就好了。”她话中有话,说的又俏皮,赵元青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棉、花‘糖’小‘說’) 赵牟也道:“爹,再吃点吧!” 赵元青顺势折了回来,邓氏连忙把筷子递给他,他看了她一眼接了筷子道:“你们两个都吃了吗?” 卫溱见赵牟并没有答话的意思,忙笑眯眯地道:“爹,您快吃吧,我们吃过才来的,这菜凉了没有,要不要再去热一下?” “不用,你们坐吧!”赵元青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暖暖的。 赵牟低头不语,想着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是啊,含香这事儿若是轻拿轻放,以后势必会让下人们都有样学样儿,幸亏他早有了决定,不然还不知道卫溱心里要结个多大的疙瘩呢。 邓氏忙着给丈夫布菜,卫溱瞅空道:“爹,娘,你们爱吃什么,以后我让小厨房经常给你们备着。” “不用这么麻烦了”,邓氏这么说着,紧接着又笑道:“你爹爱吃红烧鱼,肉丸子和乳鸽他都喜欢。” 卫溱看见赵元青诧异地看了邓氏一眼,她笑眯眯地道:“娘,您爱吃什么呀,怎么就只记得爹爱吃什么?” “别麻烦了,娘不挑食”,这就是伟大的中国女性在对自己的丈夫和亲人时,表现出的体贴和忍耐。赵元青都对她这个态度了,她还记挂着他爱吃的东西,一边又怕麻烦了儿媳,真是纠结。 卫溱笑道:“娘,不麻烦,以后我让小厨房经常做爹爱吃的菜送过来,对了,还有那个白切鸡和松鼠鱼,爹一定爱吃,娘,您让爹经常过来一起吃饭嘛”,她给这赵元青下了个套,要想吃这些,就得来邓氏这里陪餐。 “好好好,你只要不怕麻烦,都随你!”邓氏听了乐呵呵的。 “麻烦什么呀,反正每天都要吃饭的!”再说也不用她做啊,吩咐一声的事儿。 赵元青吃完放下筷子道:“牟儿,刚才我跟你娘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是的,爹。” “你可别不当回事儿!”邓氏递了杯茶给丈夫,可谓细心又周到。他接过茶喝了一口接着道:“人都说成家立业,你这媳妇也娶了,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卫溱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了一下赵牟,将来怎么打算?有钱花不就得了,难不成还想去弄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赵牟淡淡地道:“太子炙手可热,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太子府里谋个差事。” 赵元青一听恼了:“你就会投机取巧走捷径,之前你跟着平王世子瞎胡混,结果怎么样,那对父子是叛逆!现在你又要去太子府,你说你怎么净想拣便宜啊?这便宜拣的不好,可是要丢命的!” 赵牟说去太子府,当然是冲着从龙之功去的,赵元青知道,皇长孙至今无所出,一旦太子上位,只怕几个皇子又要争得头破血流,站队站的好当然没话说,若是站错了队,还真有可能小命不保或连累亲人,当然,卫溱也是知道的。 “爹,您言重了”,赵牟不紧不慢的。 “你嫌我多管闲事了是不是?”赵元青眼看着要发飙。他也是的,人就一句言重了,怎么就成了嫌他多管闲事了呢。 卫溱见赵牟沉默不理,她忙解围道:“爹,您关心咱们,咱们怎么会不识好歹呢,自古以来,天之所废,虽贵必贱;天之所兴,虽贱必贵。天家之事,岂由咱们凡夫俗子可以左右之。事成贵为上卿,事不成则就烹,此乃理之当然也。奕扬哥他也就是跟您这个亲爹说说,这种事情自然是因就天时地利人和,顺势而为,他不会胡来的,您放心吧!”虽不知道赵牟有什么打算,但是光面话儿她还是会说的。 赵元青见卫溱谈吐不俗,这番话说得也是入情入理,心里甚为熨帖,他笑了笑道:“你们能明白爹的一番苦心就好。” “当然明白了爹,您自己生的儿子,还怕他不走正道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您就放宽心吧”,卫溱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就是赵玲都没有她在赵元青面前嘴甜。 赵元青心情大好,他笑着点点头道:“明白就好。” 赵牟见她爹啊爹的叫的清甜,真想咬她一口,略坐了一会儿便道:“阿溱,咱们回去吧,夜了。” 这才刚吃完饭就夜了,真是服了他,可她又不好当着公婆的面驳了他,只好站起身道:“爹,娘,我们回去了。” “去吧!”赵元青挥了挥手。 出了这门儿赵牟就不满地道:“你倒是叫爹叫得清甜,那老东西可高兴坏了。” “怎么,他要不是你亲爹,我理他个鬼的!”卫溱哼了一声又接着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啊?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你爹未必连你房顶上的一只乌鸦都不如?你也太大逆不道了!” 赵牟扭头盯着她,她这一番话,是在向他宣示她爱他了?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痒的感动,他攒紧了她的小手,她却小嘴吧唧不停:“你要是嫌我烦,我不爱你就是了。” “不行!”他脱口而出。 卫溱心里泛起小小的得意,她瞟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霸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啊,我说行就行!” “不许”,他攒紧她的小手,她甩也甩不开。 她咯咯咯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你还说我傻瓜,你才叫傻呢!” “胡说!”他的话简短有力,早已心猿意马。 想起他们父子之间的罅隙,卫溱晃了晃他的手道:“你跟爹是怎么回事儿?” 赵牟左右看了看道:“人至爱莫如夫妻。人之所贵有妻者,有外有内,家道始立。所贵有妻,以成家室。爹一直对娘不冷不热,宠爱杨氏,我之所以自小出京,皆由此因。” 原来如此,她小声道:“那你回京后更应该哄着爹啊,母以子贵,你哄得爹高兴了,他自然对娘也会多几分好颜色,可是你偏偏还要跟爹使气,那爹岂不是更不侍见你们母子。” “我们母子不需要他待见,一样可以活得高兴”,赵牟这话显得有些负气的成分了。 “你是活的高兴了,可是娘呢,她毕竟是女人啊,爹有宠妾杨氏,娘便是死了,他也照样快活;可是娘就不一样了啊,她只有爹,要是她想男人了怎么办?爹又不理她,你知不知道这有多残忍?”卫溱说到这里,想到面前此人曾经说自己残忍,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牟哭笑不得,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道:“你又来了!” 卫溱缩了缩脖子道:“就算你不为娘考虑,那也得为你自己考虑吧,大家都讲究孝道,你对爹再有意见,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吧,要不然外人会怎么说你,会说你是忘本之人,水无本则竭,木无本则折,人而无本,岂有终乎?你非得落个这种名声才满意么?” “知道了,我的阿溱!”赵牟难得用这么俏皮的口气跟她说话。 “知道就好”,她顿时笑眯眯的。 看着她的笑靥,他整颗心都化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新婚男子面对新妻子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正如诗中所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世事难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卫溱此时内心也是满满的甜蜜,两人相携回院儿,结果元姚却告知含香来请安,卫溱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第193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赵牟明显感觉到牵着手的卫溱浑身一僵,他皱了眉头道:“她来做什么!”按照规矩,他这房中若有姨娘,那是可以循例来请安的,可这含香充其量是个通房丫头,怀着身子又如何,谁抬她做姨娘了,这时候过来请安,不是示威是什么? 卫溱没做声,有赵牟在,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她也想看看这两人各自会是什么表现,于是敛下心神,一声不发地跟着赵牟进了花厅。(.好看的小说 含香一见赵牟进来,那眼睛立马放了光,再见卫溱进来,就恭恭敬敬地敛身一礼:“爷,少夫人。” 卫溱很想讽刺她两句,怎么,这会儿知道要对自己恭敬了?不过还是忍了。赵牟坐下淡淡地道:“有事?” 含香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回,又看了看卫溱道:“爷,少夫人新进得门来,含香特来请安。” 不等赵牟开口,卫溱故意道:“兰心呢,她怎么不来?” 含香吃了个瘪,差点无言以对,她急中生智道:“兰心忙着呢,改日再来请安不迟。” “是吗?”卫溱暗自好笑。 含香没理,赵牟喝了口茶道:“以后阿溱不叫你们过来,你们便各自老实呆着吧,先前我跟你说的外书房的账的事,你今天理完,明天交给我。” “明天?”含香吃了一惊,她可是怀着身子,现下天都黑了,要理完岂不是得熬夜,她个孕妇,如何熬得了夜? “怎么,不是早几天前就跟你说了吗,两天时间都够了,你也该理的差不多了吧!”赵牟皱眉。 含香真是哑子吃黄莲,她以为她肚子里有了这块肉,外书房的事情便不会再让她交给卫溱,没想到赵牟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会儿竟提起了这个。 见她不言,赵牟道:“下去吧,明天过来交账。” 她心中泛着苦,只得低声道:“是。” 卫溱瞧着含香颓然出去的背影,奇怪地道:“原来你早就交待过她?” 赵牟点点头道:“她现在不听使唤了,学会自作主张哄人了。” 怪不得这人莫名其妙跑到自己这儿交账呢,原来赵牟吩咐过了,可她当时也没说呀,真是混账之极。卫溱脸色不好看,赵牟瞧了笑道:“别生气了,过两天她自然就老实了。” 也是,等胎一落,含香没了倚仗,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翻浪。[.超多好看小说] 兰心得知几个主子都没啥反应,而且卫溱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闹得鸡犬不宁,这晚上含香还大咧咧去卫溱那儿请安,完了又安然无恙地回了来,她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夫人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含香当年又跟着赵牟出京,陪伴至今,只要卫溱不闹,只怕含香这一胎就要保住了。 凭什么啊,要是这样,大家个个都挖空心思爬爷儿们床了,兰心气死了,当夜躺在床上越想越不服气,含香本来就仗着赵牟的信任在她面前人五人六的,若等她生下长子,那还得了!这府里谁爬上去都行,就是含香不行! 死敌带子图僭位,肝脑涂地不相容啊!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啊,反正兰心就是挖心挖肝的不舒服,她恨不得亲自去把含香的胎给踢掉! 一夜难眠,危机感益重。 而卫溱洗漱完则去了书房接着看她没看完的书,赵牟过来暗示她几回,她无动于衷。别说她无所谓床上那点儿事,就算是有所谓,也不能投怀送抱啊,含香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赵牟暗的不行就来明的,他站到她面前道:“你还看到什么时候?很晚了知不知道?” “你先睡嘛,这书挺好看的”,她端着,心中暗笑。 他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书道:“明天再看!”不等她抗议,俯身抱起她就往内室走。她搂着他脖子道:“呵,这会儿你倒志气超迈、遇事自能主张了?” 他自是知道她在说什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道:“高先生在想办法,不许这会儿败兴。” 将她往床上一放,他把她塞进被窝,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剥了个精光,哧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将她往怀里一搂,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卫溱推拒了两下道:“哎,问你个事儿。” “什么?”他不耐烦。 “书上说秦国的嫪毐,其****甚为有名,吕不伟还专门制作了桐木的车轮,让他将****穿于桐轮之中,轮转而具不伤,这事儿是真是假?”卫溱好奇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纵她见多识广,这种事情还真是没在现实中听说过,古书多有奇讳,又常常夸大其辞,说的事情说真不真,说假也不假,搞得人一头雾水。 赵牟彻底服了她,因着男人的自尊,他没好气地道:“怎么可能,只有驴才有这个本事。” “你还真说着了,这嫪毐可不就是因为这个方面厉害,然后被太后看上,吕不韦本来就怕与太后事发,祸及于己,所以趁机找嫪毐自代,当时好像是重金贿赂行刑官,诈为阉割,还以驴阳传示众人,后来嫪毐伺候得太后大畅所欲,据说比吕不韦强十倍以上呢!” 赵牟无言以对,气道:“你在哪看的些乱七八糟的书,什么书上讲这个?” “我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吧,我还就在书上看到了,这嫪毐最后与太后避居大郑宫,还生了两个儿子,这假阉人还捞了个长信侯呢,这可真是历史上以****起家的典型代表人物了!”卫溱啧啧有声。 听她说自己见识短,赵牟好笑道:“秦王政头发也很长啊。” “你见过啊?”她反唇相讥。 他不答,反笑道:“嫪毐最后是什么下场啊?” 她以为他不知道,想了想道:“嫪毐最后在赌桌上输了,就批人脸颊,骂人穷鬼,人家气不过,就跟秦王告了黑状,秦王暗地调动军队捉拿嫪毐,嫪毐与太后合谋,拿太后玺尽发宫骑卫卒围攻秦王,结果呢,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连周遭百姓都过来围杀嫪毐,最后他落了个车裂和夷三族的下场。” “知道就好”,他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哎呀,别扯远了,我就是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驴的男人嘛!”卫溱的脑构造在赵牟看来,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赵牟将她按进被窝,什么也没说,嘴动心动不如行动。 “喂,你干什么!”卫溱咯咯直笑。 赵牟仍不理,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绳,二话不说就把它给取了下来。 “你干嘛呀!”她带着丝娇嗔。 他将红绳上的玉环放在床头道:“这个以后不许戴了,我帮你收着。” “这个很值钱的,你可别给我弄丢了……”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将东西收走。 他根本不理,回过头便吻上了她娇软的唇。 “哎,把幔帐放下……”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情说这些有的没的。他手一挥,帐中安静了,随即又传出两人的喘息…… 还好这次没有那么痛了,她不能表现的太过,好歹要显得得稚嫩一点,不然人家赵牟怎么想,这才是第二回嘛,于是做了一回乖宝宝。 晨曦微露,她悄悄醒来,见他搂着自己,她轻轻去掰他的手,好容易跟做贼似的爬到床边,他在后面将她一扯,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又被他压在身下。 “起来,我有事儿”,她不满,想糊弄他。 “不起来,我也有事儿”,他好整以暇。 看着他危险的眼神,卫溱爬起来掀开帷帐装做不懂:“我先说的,起开。” 赵牟这会儿身上跟万条蚁噬一般,如何听得进去这话,只觉胸腔中的那团火愈燃愈炽,想也不想把她拉回账中,根本不让她逃。帐中昏暗,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双唇被他覆上,辗转缠绵中,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赵牟愈益恣肆,畅快淋漓。 她看着他,她承认自己非常满意,他轻轻调匀呼吸,在她额前印上一吻:“阿溱,真乖。” “好吧,给你一百分”,她轻轻笑了起来。 “什么?” “听不懂拉倒”,她扯开帐帘要下去。 “阿溱,再睡会儿”,温柔地可以滴出蜜来。 “你等着,我吃过饭了再来找你”,她闷笑。 他笑了一声,知道她是逗他,跟着她下了床去洗漱。他三下两下把自己弄利爽,然后拿了那个玉环去书房藏了起来,这是朱泰给她的东西,从此往后,一切和朱泰有关的东西,他都不许她沾边。 吃罢早饭,卫溱故意道:“今儿不是要交账么,什么时候交?” “我让人去叫她”,赵牟走了出去。 卫溱进了书房,该干嘛干嘛,有赵牟在,还怕那含香不老实啊,结果含香空着手来了,赵牟坐在书房外的偏厅喝茶,见她空着手来,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 含香露出一副可怜相道:“爷,昨儿太晚,我……身子受不住,便先睡下了,能不能再宽限两天?” 卫溱在书房听了冷笑了下,这含香果然有些倚仗啊,就跟元姚在自己面前似的,根本就没有怕的时候。赵牟听她这么说,心中暗想得等高先生想出办法前把账交接清楚,要不然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了,于是道:“再给你两天,如果再借故拖延,你知道我脾气。” “是”,含香低着头,卫溱进门后主子果然不同以往了,以前多好说话呀。 命中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第194章 巧计嫁祸 含香去了,兰心见她出入两便,心中妒气更甚,一边暗骂卫溱是个没用的软蛋,一边想着用什么法子害得含香落胎。(.无弹窗广告)她成天吃了饭就是讨好邓氏,又没有什么别的事儿,于是开始动起了歪脑筋。这女人嫉妒起来,那简直是可以毁灭地球,所以可不能小瞧了柔弱的女人们。 赵牟进了书房见卫溱安静如初,想了想道:“这含香如今想法果然多了。” 她没接腔,说的再多,不如别人切身体会一次。他上前将她抱在自己腿上,以鼻轻轻摩挲她的脖颈:“明儿我陪你回娘家,礼物都准备好了,等会让刘星将礼单拿过来给你过目。” “不用了,多给爷爷准备些好东西就行了,那个家也没有值得我讨好的人了”,她口气平淡,说的也是事实。 “秦夫人过几天也要回去了,你看给她准备些什么带走?”秦夫人也是闲不住,说是来参加卫溱婚礼的,结果人家观完礼就跑的没影儿了,京中多有与之相熟的旧友,她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跑的也算是不亦乐乎,卫溱婚后还没见过她一面儿呢。 “嗯,夫人她并无特别的喜好,为人也大方开明,也不拘什么礼物,你看着差不多的准备就行。” 他吁了口气道:“等外书房的账交给你,这些事儿就都交给你来办。” “交来再说吧!”她懒懒的。 “我出府一趟,你在家乖乖的”,他晃了晃她。 “行,乖乖的,比猫还乖行了吧!” 想起她说的男不养猫,他笑了一声,埋在她发间深吸了口气道:“我走了。” “早点回来”,她的声音又变得软软的。 “嗯。” 卫溱看了一天书,兰心则琢磨了一天怎么整含香,到了晚饭前,终于让她给想出了个好法子。含香每天晚饭前都比别人晚那么一歇儿,这两天她都呆在外书房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过来吃饭的时候会路经一个庑廊,庑廊尽头是个小池塘,池塘里也没多深的水,上面有个小桥,连着庑廊与对岸,对岸草树茂盛,这个时节虽只有枯枝残叶,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还是足以躲藏一个别有用心之人的。 兰心弄了几条小鱼将卫溱的猫咪引了过来,她算准时间带着猫躲在树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她一边拿鱼逗猫,不让它痛快地吃,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含香过来。 所以任何人出行都不要有规律可循,否则易被人坑。这不,含香果然轻抚肚腹,袅袅而来。她一天都在整账,弄得是头昏脑账,爷既然让她交,那她肯定只有交的份了,不过爷没说让她落胎的事儿,这已经让她很开心了,待她生得长子,还怕以后没机会再管账吗,她不禁又有些小得意。 兰心见她过来,忙将鱼全给了猫儿,猫儿低头专心吃鱼,兰心盯着含香,待她走到桥中间的时候,抓起猫就朝含香扔去。猫儿正吃得认真,突遭人空中飞猫,直骇得神魂俱失。猫儿正中含香,它“喵呜”一声恐怖的尖叫,在含香身上打了个转儿,飞速跳下逃走。 可怜的猫儿幸好空中平衡能力一级棒,不然这会儿只怕摔得鼻青脸肿。可是含香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忙了一天本就头脑昏沉,在这夜色弥漫中突然被个毛茸茸的活物撞上,直吓得尖叫一声,惊惶躲闪。这可是桥啊,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已身体失衡,跌下桥去。兰心见状嗖地拔腿就跑,含香这一掉下去,就算不摔落她的胎,冻也冻死她。 桥下池水不深,可是这桥也有近两米多高,含香一个孕妇摔下去能什么好,当即就被摔得晕头转向,她吓得连连拍水,呼救都忘记了。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池水只没过腰际,她冷得直打哆嗦,伸手抹了一把脸,脚也痛的厉害,疼痛刺激了她的神经,她扯开喉咙就开始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呜……”这会儿才想着哭。 这时候大家不是吃完饭在收拾桌子,便是忙着在主子那伺候,谁听得到她的怪叫。她叫了好一会儿见没人理,便抽噎着四处看,这四周黑乎乎的,她不敢动,怕踩到深水一尸两命,于是又开始干嚎。 兰心做贼心虚,慌里慌张跑了回去,不小心将珊瑚给撞了,珊瑚啊了一声道:“谁呀,眼睛长头顶了是不是?” 兰心忙道:“哎呀是我,我急着来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呀这么急!”珊瑚揉着自己的胸口,疼死了。 兰心却不理,她这会儿脑子里是乱的,没想到还真让她给做成了,哈哈,含香顺利掉下桥,肯定没看到自己,真是大快人心呐。 含香站在水里又冷又饿又怕,叫得嗓子都疼了,还没有人来。正好赵牟回府,听到有人在水下嘶喊,心中奇怪,快步上前大声道:“谁在水里!” 含香哇的一声哭了:“爷,救我……” “含香?”赵牟心下奇怪,顾不上问他怎么回事,忙叫刘星去叫人。刘星摇了摇头,跑出去叫了几个小厮过来。这大冷的天儿,哪个傻的愿意下水啊,再说这个含香爬了床还故意怀了身孕,府里都传遍了,让她在水里多泡会儿也好,于是大家就推三阻四的,最后刘星道:“二昆子,你下去!再啰里巴嗦的我踢你下去!” 都被点了名,人家只好硬着头皮下去将含香拖上岸。这会儿含香早冻得牙齿笃笃了,因天色昏暗,别人也没发现她脸都青白得吓人。好容易上了岸,也没人愿意搀着她,再怎么说都是爷的女人,他们怎么好去扶。赵牟无奈,只得抱着含香进去了。 “刘星,叫人烧点热水,再叫两个丫头来帮忙!”赵牟边走边吩咐。 “哎。” 进了房,赵牟将她往地上一放急道:“快把衣服都脱下来!” 含香早跟个傻子似的,手哆哆嗦嗦怎么都解不开衣裳,赵牟一急,扯了床上的被子就将她给包住了。 热水有现成的,大厨房不愿给太多,丫头们只好去小厨房要水,这么一来就惊动了卫溱,她听说含香掉到池子里,惊讶地道:“不是吧,难不成她想表明忠心,跳桥明志?” “她会这么有觉悟啊?”元姚翻了个白眼儿。 “热水拿去吧,尽着用就是,这么冷的天,啧啧”,卫溱有点幸灾乐祸。 丫头们弄了热水,手忙脚乱将含香连衣服带人塞进盆里。平日含香仗着跟赵牟关系不一般,待人接物都傲骄的不行不行的,没几个小丫头看着她顺眼,不过碍着赵牟的面儿,也都还过得去,如今含香倒霉,她们还不趁机痛整落水狗啊。 赵牟只觉奇怪,见含香这样子也没来得及问,他回到房里就对卫溱道:“含香掉池子里了。” “我刚知道了,她们来弄了不少热水过去,怎么回事儿啊?你跟她说要落了她的胎吗?不会是负气要自杀吧?”卫溱想象力丰富。 “我还没说,这会儿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等会你去问问。” “我?我才不去呢!”卫溱一口拒绝。 赵牟暗叹口气道:“罢了,还是我去问吧!”说完便又出去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含香在热水中泡着,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给她穿上衣服弄上床,赵牟便过来了,一进来便道:“含香,怎么回事儿?” “爷……”一见到他,她就哭上了,几个丫头见状互相看了看,原来她也有这般楚楚可怜的时候啊,平时那嚣张劲儿都哪儿去了? 赵牟一见她哭就烦了:“哭什么,有事儿说事儿!” 含香一噎,抹了泪道:“我走那桥上好不得,也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只猫,都窜我脸上来了,我……我吓了一大跳,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想着当时的场景,还有落下桥时那失重的可怕感觉,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猫?”赵牟眉头一皱。 “是的爷”,她越哭越来劲儿,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呀。 “肚子没事儿吧?”赵牟看了她一眼。 一听这话,含香止了哭,将手放在肚子上,只有一点微疼,她故意道:“呀,呀,好痛,好痛……” 赵牟忙走出去叫刘星:“去叫高先生来一趟,就说含香掉到水里,现在肚子痛。”然后进来安抚她道:“我让刘星去叫大夫了,你忍一会儿。” 含香暗自得意,爷还是在乎她肚子里那块肉的嘛,于是越发叫的可怜,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便痛成这样儿? 高先生得了消息叹道:“天意啊天意,这下还省得我发愁了!”这人都掉到桥下面,又在冷水中泡了这么久,现在肚子疼可不就是要落胎吗,都这样儿了,他也不必再费什么脑筋了,只能一碗凶药下去,助她一臂之力了。 将东西准备齐全,高先生便去了,一到就先让人煮药,进去把了脉,也没什么大异常,可这人叫得如此凄绝,只能让人快点煎了药来喝下了事。这时候高先生吩咐人去叫的稳婆也来了,站在外面等着。 这含香也是合该倒霉,她叫着叫着下身竟涌出一股暖流来,她啊的一声探手一摸,手上全是血水,她颤抖地举着手惊恐地对赵牟道:“爷……爷,救救咱们的孩子!” 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赵牟心里很是别扭,他忙对高先生道:“这怎么办?” 第195章 一箭双雕之计 “不急不急,药煎好没!”高先生朝外喊,“药弄好了就拿来。(.好看的小说” 含香以为赵牟叫高先生过来是给她安胎,哪知道人家来不过是提前给她打胎而已。等药送来,她不顾还烫,以为是救她的灵丹妙药,边吹边喝,也顾不得那恶心的味道,一会儿便将药喝了个精光。 高先生见她喝完,吩咐她道:“好生躺着就是。” 说完叫赵牟出来道:“今晚我就留在这儿了,让他们给我准备间房吧。这药还得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这有我和稳婆看着呢。” 赵牟只得回了,这含香的表情也太渗人了,受不了。高先生转身去净了手,又对她们道:“再去煎一碗药来”,备着,要是老不下胎,还得再喝一碗才成。 含香见赵牟走了,也不嚎了,她肚子这会儿还真有些痛了,她小心躺在床上,一歇一歇地小心呼吸着,感觉下身没有再流血了,她轻声对旁边的丫头道:“秀桃,帮我拿个垫子来。” 秀桃是个小辣椒,本来被抓了壮丁来伺候含香心里就老大的不乐意,听她这么说,没好气地道:“这会儿去哪找垫子啊,反正床上已经脏了,你早些歇了吧,别没事儿找事儿了。” 含香气的不行,想想这会儿自己力气都没了,还扯一些做什么,便又躺回去了。 赵牟还是有些担心含香的,他不敢回房,怕被卫溱看到他为别的女人忐忑不安生气,便去了外书房整账。这些账含香也理的差不多了,他收下尾就行了,于是便趴桌上开始折腾。 卫溱知道高先生来了,赵牟一时半会儿肯定也回不来,便早早休息了,希望明天早上听到好消息吧。谁能受得了别的女人给自己丈夫生孩子啊,生下来一辈子都是阴影,恶心不死人。再说了,此风不可长,她这么骄傲的人,才不想成天跟些丫头为男人争风吃醋的,格调太低,她不屑为之。 含香睡不着,将上桥的情形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有只猫吓着了自己,于是也没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晚些时候药力发作,含香跟鬼叫一般开始哭嚎,肚子如刀在里面翻搅,她不迭声地道:“叫大夫,叫大夫!” 这时候稳婆便要上场了,她进来察看了一下道:“还早着呢,嚎什么!”她可不是这府里的人,一个丫头爬了主子的床,打个胎还搞得跟生小主子似的,恶不恶心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含香睁眼瞧见是个生人,颤着声道:“你是谁?什么还早着呢。” “我是谁,给你接生的啊,你这还得一会儿呢,别瞎叫唤,这都半夜了!”稳婆不耐烦。 “什……什么,我这胎保不住了?”含香万念俱灰。 “都流这么多血了,还怎么保住,想的挺美!”这稳婆也是个嘴利的。 含香听了大哭道:“大夫,大夫呢……” “大夫休息呢,他来了也没用,你还让人家给你接生不成?”稳婆冷笑一声,“等着吧,够没有。” 含香这会儿真是深刻地体会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痛楚,几个丫头吓得不敢呆在房里,一股子血腥味儿。稳婆不时进来查看,含香跟个畜生似的被人家扯着胯子看来看去,被窝里冰凉,心也冰凉。 折腾到半夜胎儿还没下来,稳婆让人端了药让含香喝,含香难受得直想死了算了,想也没想便一仰头灌了进去。 赵牟回房,看到卫溱睡得香甜,便也没再骚扰她,明天一早还得陪她回娘家,他也该早些休息了。 含香那边天快亮才流下一死胎,稳婆扒弄了几下嫌弃道:“一个女娃!” 听了这话,含香呵呵一笑,将脸上的泪全抹在被子上,恨声道:“猫……”既然是女娃,她心中的那份痛楚就没有那么让人难受了,她筋疲力尽,想睡却睡不安稳,稳婆又着人给她换床褥,不时查看她的出血情况,直忙到天亮方歇。 卫溱醒来,赵牟已然不在床上了,她摸了摸身边,还是热的,看来赵牟刚起床。她赖了一会儿便也起来了,元姚进来道:“小姐,好消息。” 卫溱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能表现的悲伤一点吗,叫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呢。” “哼,我推她?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元姚一脸得意,“那贱人生了个女胎下来,可真是天有眼。” “天怎么有眼了?”卫溱好笑。 “一个女胎,生下来也没用!”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咱们可都是女子”,卫溱瞪了她一眼,甭管男女,生下来都是个刺,反正卫溱是不敢保证含香顺利生下孩子,她还能乖乖跟赵牟和睦相处、相安无事的。 元姚不说话了,过来给卫溱梳头。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听说含香是被一只猫吓得掉到水里了。” “什么!”卫溱一怔,“她说什么!” 元姚吓了一跳,一想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小姐,你说这贱人想栽脏嫁祸给咱们!” “府里有几只猫?”卫溱一肚子火儿。 “不知道啊!” “你快去问啊!” 元姚一转身就跑了出去,卫溱将梳子拿在手中,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下一下地梳着,这含香真行,一只猫竟也能吓得她掉下桥去,哼,自己那只猫可没几个月大,她想往别人身上赖也得说得过去才行。 不多时元姚小跑着回来道:“小姐,府里好像就咱们院儿里养了猫。” 卫溱听完冷笑了下道:“哼,帮我梳头,我倒要看看她红嘴白牙要怎么说。” “小姐……” “先吃饭!”她起身往外走。 赵牟那边得知胎下来了,终于舒了口气,听说是个女胎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不管男胎女胎,反正是与这尘世无缘了,他问高先生:“含香没事吧。” “听稳婆说,流的血有点儿多,不过现在已经止了,好生养着就是”,高先生如实相告。 “那就好……” “这以后还能不能生养,就看她的造化了”,高先生是大夫,自然知道流产的危害,就算当时不大出血,生产时的创伤和之后的感染,都有可能造成不孕。 赵牟听了没做声,等高先生走了,他进去看含香,含香见他进来,又哭着道:“爷,是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谁害你?” “是猫,一只猫掉到我身上,我吓着了,这才掉进水里!”含香泣不成声。 赵牟莫名道:“猫掉到你身上?开什么玩笑?”桥上又没有树,猫从天下掉下来不成? 这时赵牟又听几个丫头便在一旁交头接耳:“这府里只有少夫人养了猫呢。” “是啊,这猫怎么就突然……” 赵牟听了脸色一黑,含香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就算这猫是卫溱的,她也不可能在知道自己已经找高先生帮忙的情况下去害含香,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再说了,这猫掉到人身上,扯什么呢! 含香见他不信,哭得越发凄惨:“我看得清清儿的,就是一只猫,一定是少夫人,她对我有气,一定是她……” 卫溱带着元姚正好过来走到门口,听了这话,卫溱脚步一顿,果然这阴险小人将这事儿赖到自己身上了,想都别想。元姚则忍不住冲进去道:“你这个小贱人,你自己作死掉到水里,这是报应,你赖在猫身上做什么,想把脏水往我家小姐身上泼是吧,没门儿!” 赵牟回头一瞧,卫溱拉着脸进来了,他上前道:“阿溱,你来了。吃了没有?” 含香见他对刚落胎的自己都没这么小意儿,一时间醋意大发,她发了疯似的撑起身子指着卫溱道:“就是你,就是你!你看不得我怀了爷的孩子,所以故意整我是不是,整个府里就你院儿里养了猫,就是你!” 元姚气的真想上去撕了她的嘴,结果卫溱甩开赵牟道:“你给我少在这儿胡咧咧,我要想对付你,直接让人给你灌碗药就得了,便是我想让你死,法子也多得是,我用得着费尽心机用这最麻烦的办法吗,你说猫儿害得你掉下水中,那你说,这猫怎么要跳到你身上了,你身上有鱼还是有老鼠?” “就是,编瞎话也编个靠谱点儿的!”元姚义愤填膺。 赵牟也道:“含香,你可别编瞎话。” “我没有,我没有!”含香冤枉之极,“就是一只猫突然落到我身上,我吓了一跳,我没胡说!”说完哭得跟鬼一样。 卫溱见她这样子不似撒谎,想了想对赵牟道:“要说咪咪的习性,它并不善于攻击人,它才几个月大,何况桥那儿它很少去,它怎么会在那儿出现,还要攻击含香呢?” “你少装了,说不定就是你让人守在那儿!”含香豁出去了。 卫溱哼了一声道:“我让人守在那儿干嘛,指挥咪咪咬你啊。要去也是叫狗去。” 含香无语,卫溱想了想扭头吩咐道:“叫刘星去问问,含香落水的时候,哪些人不在大家的视线内,不管是谁,只要没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统统带过来问话!” 含香自在那哭个没完,赵牟明白卫溱的意思,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刘星带人去一一查问,连邓氏那边都问过了,带来了两个小子,另加一个兰心,一个珊瑚。 第196章 水落石出 卫溱看到兰心,心中一动,见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的样子,心中越发怀疑,她找了位子坐下道:“我来问,你们来答,若是有丝毫犹豫,减薪半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个狠,看谁敢不说实话。 她指着那两个小子先问:“事发时你们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抢答道:“回少夫人,小的去找管马车的老郭去了。” “去问!”这个简单,“你呢?” “回少夫人,小的吃坏了肚子,去方便了……”那人也不怕,本来就是。 “没人瞧见你?” “小的也不知道,反正小的肚子不舒服,怕过会儿还要去,便坐在树后面歇了会儿。” “那你瞧见什么人了吗?”不管是谁看见谁,都可以。 那小子忙道:“我瞧见刘管事也去了茅房!” 卫溱笑了笑:“这也说得过去,等刘星过来一问便知。” “不是刘星,是刘海……”那人有点不好意思。 “兰心,你呢?”两个通房互相干架,卫溱坐收渔利,想想还挺符合一般的套路啊。 兰心早想好说辞,半年的月钱啊:“那会儿我刚吃完饭,便去外面消了消食。” 卫溱看着她:“有人瞧见了吗?” “不知道”,兰心镇定地摇头。 这时珊瑚道:“那会儿你不是慌慌张张从院儿外进来,还把我撞了吗?” 兰心一下子脸刷白,情急之下她忘了撞过别人,卫溱见状喝道:“你敢撒谎!” 她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声喝,可把兰心给吓得一哆嗦:“我……我没有。” “你有!”珊瑚急于把自己给择出来,毫不客气地啪啪打脸。 其实兰心要是心思缜密一些,这会儿也赖得过去,不过卫溱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你把我的猫咪怎么弄的?快说实话,不然我查出来肯定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你要说实话这事儿便算了,反正含香这胎也是阴着心思怀上的,迟早得落。” 兰心一听条件反射道:“当真?” 咦,有门儿,卫溱马上道:“我刚进门儿,说的话要是跟放屁似的,以后谁还听我的,我说话算话,你说吧。” 兰心看了一眼赵牟,见他反应并不大,便老实道:“含香投机取巧,怀着孩子,还故意在少夫人进门的时候让人知道,我……我很替少夫人气愤。(.无弹窗广告)” 当时这事儿怎么戳破的,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卫溱暗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赵牟,赵牟面儿上有些难看,心想这些女人可真是难缠。 “嗯,接着说。” “我今儿抱着咪咪路过小桥,看到含香在那儿捂着肚子,样子怪得意的,便有些气不过,将咪咪丢到她身上就跑了……”兰心还不算傻,把自己的蓄意害人说成了顺便害人。 含香在床上听了尖叫一声:“你这个贱人!” “你才贱人呢,少夫人还没生呢,哪儿轮得到你!”兰心不甘示弱,反正卫溱说了,只要她说实话,这事儿便算了,哈哈。 卫溱有心坐山观虎斗,松了口气故意道:“行吧,这事儿真相大白了,兰心,不是我说你,你没事整我的咪咪做什么,你要把它弄死了,我肯定饶不了你!” 含香气的连滚带爬要下床掐死兰心:“你这个贱人!”几个丫头一看这样,忙上前七手八脚把她按在床上,含香挣脱不得,嘴里连声凄厉着道,“爷,爷……您得给我作主啊。” 卫溱看了赵牟一眼道:“爷,你给她作主吧,我先回了。”说完她对兰心使了个眼色,让她跟自己一起出去。 兰心多精乖的人啊,立马道:“少夫人,我送您出去。” 含香边捶床边骂:“你这个贱人,不准走!” 卫溱回头道:“放肆,骂谁呢,嘴巴给我干净点儿!” 兰心对含香瘪了瘪嘴,冷哼了一声,扶着卫溱便出去了,只留下含香在房中痛骂。没有一个人同情她,爬爷儿们的床就算了,好歹也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不过她仗着主子的信任,偷偷怀孕,这可是坏了规矩的。其实丫头们谁会在乎这规矩呢,说说罢了,她们恨的是同样是丫头,含香凭什么能怀孕,还生在卫溱前头,如今含香倒霉,卫溱不但不处置兰心,还喝斥含香,这风往哪儿刮,是人都有了数。 赵牟没想到平日文静的含香变得跟母老虎似的,他不耐烦地道:“行了,还骂什么。” “爷,您得给我作主啊……” “我跟你做什么主,是你有错在先,再说少夫人也说了,兰心若是说实话,便不追究了,这院儿里谁说了算你不知道?这事儿她既发了话,你还让我说什么,你先好好养着,不要再闹了,对身体不好,我会让她们来照顾你”,赵牟说完起身,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含香听他说自己有错在先,悲从中来:“我有什么错……是您让我怀的。” 可惜赵牟只听到前半句,他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可理喻。”他身边的人,他可以保她们丰衣足食和安逸的生活,但不代表有人可以不择手段上位,他的心只有一个位置,现在给了卫溱,以后也只有她。 卫溱出来后就对着兰心道:“你去吧,以后见了含香绕着走。” “是她痴心妄想,自找的!关别人什么事儿”,兰心不以为然,终于报了大仇了。 卫溱知道这个兰心也不是个善茬儿,不过她还是十分乐见兰心和含香两人不友好相处的,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有心眼儿,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看着兰心远去,卫溱摇了摇头,难不成以后就跟这些牛鬼蛇神一起围着赵牟打转?什么世道啊!赵牟出来看到她道:“走吧,我陪你回娘家。” “我不想回去了,叫人把东西送回去就成了”,卫溱没了心情。 赵牟以为她生气了,上前盯着她的眼睛道:“生气了?” “我生个锤子的气,娘家娘家,没有娘还叫什么娘家,再说我哪天想回去了再回去吧,今儿懒得动弹了”,其实有什么好回的呢,无非是对着几个没兴趣的嘴脸说几句乖话,再吃顿饭罢了;再说有兰心和含香之事,卫溱觉得特别没劲儿。 若不回去,指不定卫府的几位叔婶会说什么呢,赵牟还在犹豫,卫溱叹了口气道:“有婚嫁,取男女相悦,即为之。同样道理,有同房,男女必相悦,孕事乃男女相悦之结晶,以后……再有此事,我希望你能让我离开。” 赵牟脸色一变,本想说什么,心口却被堵着,他拉起卫溱就往屋里走,进了房他瞪着她道:“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种话。” “这得看你怎么做了”,卫溱不疼不痒地吐了这么句话出来。 “真不回去了?”他再次跟她确认。 “不回去了”,她摇了摇头。 “不回去人家会说你在夫家不受重视,会笑话你的”,他尽力劝她。 “笑就笑吧,这两天也被人笑够了”,卫溱苦笑了一下。 “阿溱……”含香这事儿是意外,他是真不知道。 “没事儿,笑一笑十年少嘛,皇上都有被人嘲笑的时候,何况我这种蝼蚁之民;我若真在乎别人眼光,也不会……罢了,让人把东西送回去就行了,就说我脚崴了,不方便回去”,她不在乎别人眼光,更不在乎这时候的繁文缛节。 “阿溱”,他上前搂住她,“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不会了,你别想太多了。” “嗯”,她这会儿心情低落,只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儿。 赵牟见她如此,亲了亲她道:“我去安排一下。” 既然卫溱不回,那他就亲自走一趟吧,不然还真不知道人家会说些什么难听的呢,他着人备好马车,将礼物一一搬上车,便往卫府而去。 可想而知姑爷一个人回门是什么效果,卫家的媳妇们立马沸腾了,赵牟见了老爷子笑眯眯直接道:“爷爷,阿溱贪玩,昨晚追猫的时候把脚给崴了,所以今儿我只能一个人回来了。” “哎呀,都成了亲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她不要紧吧?”老爷子哭笑不得。 “当时哭的可伤心了,今天一早好多了,不过我怕她伤势加重,便让她留在府里了,改天再回府看爷爷好了”,赵牟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可看过大夫了?” “嗯,大夫说养几天就没事儿了,爷爷不用担心。” 老爷子点点头,喝了两口茶突然道:“平王父子谋逆,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这话以前他是不好问的,现在不是一家人了么。 “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赵能低头去喝茶。 老爷子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少问两句,又提起秦夫人:“秦夫人可能要提前回秦家庄了,阿溱的脚这个样子,怎么办?” “是吗,夫人何时回去,我派人送她。” “早上还说明天就走,还等着你们过来再说呢!” 回去一跟卫溱说,卫溱便叹道:“这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儿夫人回去,我肯定要去送的,这可怎么好!” 赵牟笑道:“明儿咱们送夫人到城门口,有什么话儿你在车里跟她说好了。” “还是你有法子!”卫溱终于露了笑脸。 第二天赵牟让人带了许多礼物,然后两人一起将秦夫人送至城门。一路上卫溱钻到秦夫人车里,夫人看她脚上并无异样,捏了她一下道:“做什么要装脚崴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回去”,她笑了笑。 第197章 红粉胜钢刀 “好歹娘家也是你的靠山,你没事还是多回去走动走动,可别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夫人语重心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卫溱叹了口气道:“若然我真的无路可走,这世上能真心帮我的也没有几个人。这世上的路有千万条,我不一定非要走那一条。”很多人苦苦追求名利,为达目的专门与有钱有权的人结交,卫溱觉得这样太累,不知做自己。秦夫人的话也是大多出嫁女子的心里话,被夫家人欺负了,便有娘家人给撑腰,所以很多人把娘家看得很重,虽则如此,但放在卫溱身上明显不适用。卫家除了老爷子,只怕没人愿意为她付出一星半点儿。 “阿溱,你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感觉你有些消极?以前跟个小蜜蜂似的,现在怎么有点儿提不上劲儿了?那赵七对你不好吗?”秦夫人有些担心。 “他现在对我很好,蜜月都还没过呢!”卫溱笑了笑,“这两天府里两个丫头闹出了点儿事,所以我心情受了点影响。” “阿溱,如果赵七欺负你,你可别憋在心里啊!” “我是憋得住的人么?”卫溱为了不让夫人担心,又开始嘻嘻哈哈起来。 “瞧你,凡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有的事情可以憋,有的事情不可以憋”,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我知道了,您放心好了!” 秦夫人又压低声音道:“我跟二小子说了,让他多照应着你一点,他现在可是郡马,总能罩着你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卫溱笑了笑道:“知道了。” 秦夫人走后,卫溱开始慢慢适应嫁作他人妇的生活。 而宫中采选民间美女也告了一个段落,之前安王得知宫中选美,便使人荐了两名貌美的女子进宫,一名叫采珠,一名叫采莲。本想着这两名女子差不多也能入得太子之眼,再不济配给皇太孙也不是不行,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打根楔子在那些人身边。 结果事与愿违啊,这笑得甜甜的姐妹俩被皇上给看中啦!老皇上也不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糟蹋人家姐妹俩做啥,反正掉到嘴里的肉嚼巴嚼巴就吃了。从采选民女入宫到现在,好些宫中特使还在民间忙前忙后的,皇上这儿都已经吃开了。 采珠姐妹哪想到双双伺候了个老家伙,不过人家是皇帝啊,于是也只好认了,别嫌人家年纪大,除了脸上皱纹多点,与别的男人表面上也没甚分别。几次下来,采珠姐妹也尝到了甜头,倾情一晚,再说几句乖话,第二天便得了流水般的赏赐,如此一来,谁不尽心? 女人尽心还怕男人不动心?便是天子又如何。这世上没几个正常男子能拒得了这种诱惑,除非是不行,且采珠姐妹经过交流学习,也算是对床事有了深刻的认知和理解,于是皇上再召她们侍寝的时候,便越发尝到了此二人的交接之妙,如此一来,皇上已经讶然于姐妹二人的大异寻常,每每一试,自当魂消,从此便迷上了这姐妹,欲罢不能。 皇后对中宫自然是了如指掌,不过都老夫老妻了,对皇上新近迷上女色也没什么反应,她这边是该怎么就怎么,索性她是中宫之主,几个美人儿能成得什么气候。 可皇上毕竟也是中老年人了,他这把干柴疏松骨,哪受得了女色的这般侵蚀,不久就“龙趴窝”了。 皇上大感伤了自尊,面对两个如尤物的宝贝儿,他怎么能不行呢,于是私下让人弄了一些药来吃,一吃果然了得,皇上雄风复炽,自然挽回面子。 老凡子见皇上有些刹不住,有天便劝他:“皇上,您可得顾着点儿自个儿的身子啊,采珠姐妹,都不知道体谅下皇下。” “你个老东西哪知道这其中的趣味,朕辛苦了一辈子,临了还不能快活几年?”皇上并不以为然。 老凡子是个太监,当然不懂这其中的滋味了,见皇上这么说,他还能说啥? 皇上我行我素,反正国事大多由太子在处理,他也乐得清闲。就这么着快活了些日子,腰酸痛的感觉越发明显,太医来诊,只说让他好生休息,勿再贪恋床笫之欢,他疼的时候是应了,可是天一黑就忘了。 吃了药仍不济事,皇上心一横,索性用了双倍的药物,立时便成了猛虎,可惜没一会儿便缴了枪。采珠一介妇人,妇人家难免带着几分势利,连声娇喘着道:“皇上啊,人家吃不消了嘛!”如此虚意奉承在枕席之间,可把老皇上给乐坏了。 采莲见皇上乐得胡子直翘,扑到他身上嗲嗲地道:“皇上,人家不依嘛,自妾委身君王,便不能自制,今姐姐得承天恩,获侍君王,岂可单单落下妾身?皇上厚此薄彼,是何道理?” 男人是喜欢听女人说我想要,但最怕听的,却是我“还”要。 皇上心中发苦,可又绝不能说我不行了,你消停一下吧。他强颜欢笑拍着采莲肉叽叽的小嫩肩道:“别急,朕渴了,去拿杯茶来给联喝。” 其实采莲也并非真的想要,她如此作态,无非是讨好皇上。皇上是天之骄子,自然应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了,没见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吗。于是采珠去揩拭身子,采莲去倒茶,皇上从枕下又摸了两粒丸药塞进嘴里,等茶端过来,仰头就顺了下去。 这老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这是一种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伟大情怀,更是一位奋不顾身的有产阶级战士为了为人民服务,飞蛾扑火、不畏牺牲的革命主义精神。我们姑且称之为雷锋精神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不是么,如此良辰美景,身为男人,如何能失却美人之心? 小太监晏青今晚值夜,白天被老太监指使得团团转,为人便十分辛苦,到了这会儿,早困的不行,知道皇上在里面龙床上与美人儿绣帷里面效绸缪,便倚在廊柱下眯了一觉。不觉失睡间,梦见背负皇上跟着一只巨龙腾于天上,后面还有两条黄龙护卫而行,那巨龙快如风雨、疾如雷电,不多时便到了龙宫,龙王爷让鼋兵虾将拿出好些吃食招待两人,晏青正要尝尝这龙宫美食呢,结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醒来后深觉此梦祥瑞,便与左右言之。左右闻之,有一人言道:“天者阳明,侍者晦暗,今梦飞腾于天,乃是弃暗投明的征兆,只怕你要高升啦!” 晏青听后喜意连连,也没有瞌睡了,便席地而坐与人讲那梦境中龙宫美食,明明他梦中就没有尝到,他偏还跟人说吃了龙宫一种如琼脂的食物,还吹牛道:“你们不知道,那琼脂透明黏滑,入口即化,我还没吃出味儿来呢,这梦便醒了!” 左右笑他道:“不过一梦,还当真不成?” 晏青咂巴了几下嘴道:“当真是可惜之极。” 众人谁还真当回事,又不是真有龙宫的琼脂美食可吃。 这殿外聊的热闹,殿内也是十分热烈。 皇上脱阳而亡了,其实就是房事猝死。不作不死,牡丹花下也是死。 不是红粉胜钢刀,只怨壮士淫技高。 第198章 人生短短急个球 “啊……”采莲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比母狼还渗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内禁深宫,半夜这么一声嚎还不得把人家内侍禁卫的屎都吓出来啊,不多时便冲进好些人。这姐妹二人回神,手忙脚乱一边将被子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一边去够衣裳。 晏青一进来便看到皇上白花花的肉身子直挺挺躺在地上,他一急,上前要抱起皇上,然而如此并不得力,他想也没想,背对皇上,然后拉着皇上的一只胳膊,嘿地一使力,总算将皇上从冷冰冰的地上背了起来,他背负皇上,吃力地将之挪至床上,然后爬上去要扯采珠两姐妹身上的被子。 两姐妹吓得哇哇乱叫,晏青喝道:“找死啊你们,还不快给皇上盖上!” 两人又惊又怕,让了被子给他,自己则手忙脚乱去找剩下的衣裳。 自是有人分别去通知太医和太子,太医先来,看到皇上面色以及床上遗留下来的污秽之物,对床上的晏青道:“你尝尝,是什么味道!” 晏青一愣,左右皆掩唇欲呕。太医斥道:“皇上龙体之精,乃谷味也,其顺应春秋生发之气,聚之于体,泄之于外,何秽之有,还不快快尝来!”这鸟人说的一套一套的,他自己怎么不尝? 这时众人在一旁嘀咕道:“他先不是说梦到在龙宫尝到琼脂佳肴么,这可不就是他说的那等透明黏滑之物吗?” 太医瞪着他,他只得硬着头皮,跪而尝之,早知道不要冲在最前面了…… 见他尝完,太医道:“何味?” 他忍着呕意咧嘴道:“味腥且酸……还有一股子铁锈味儿。” 太医闻言上前又查看一番摇头未语,这时太子并其长子和李弘急匆匆赶来,一进来就道:“无关人等统统退下!”别看他表情严肃,其实他心里是悲是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太子已近中年,若是皇上再活个二十年,他也甭即位了,他可不保证自己能不死在皇上前头,这下好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太医见众人退去,凑近太子附耳低声道:“禀殿下,皇上脱症而亡。” 太子皱眉道:“何谓脱症?” “民间称之为大泄身。”太医看了看两位美人儿。 采珠二人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太医这话,岂不是判了她们死刑? 如今皇上驾崩,太医的说法是皇上误食丹药、内热发病暴亡。众人纷纷议论晏青曾梦见背负皇上乘龙登天尝琼脂、而后晏青果然背负皇上上床遮羞,又在太医责令下尝了体精之味儿,可不是正应其梦。太子知道后,亦隐怀灭口之心,遂以晏青忠心皇上、痛极自毙以求为皇上殉葬的理由将他勒毙。 可怜晏青年华正茂,若他当时嘴巴不要这么欠,不对左右言其梦,他也不会招受此祸了。由此可知,口舌害身,不可不慎也。 太子随即登基继位,遍查宫中寻访丹药来源不得,遂严禁之。 于是乎,全国举丧,新皇主持丧仪,改元易号建平,众皇子至亲上下,斩缞三年,禁婚庆、歌舞、宴饮三月,全国上下一片肃穆。 说是这么说,纵是斩缞三年,也常常不尽其实,新皇上位,重新洗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出半年,各套班子自会各就各位,也没人记得先帝是服丹药而亡还是死在女人肚皮了不是? 赵府,晚间人歇云雨后,赵牟将卫溱搂在怀中,一边用长指拨弄着她的长发一边道:“幸而早早娶你过门儿,不然皇上薨逝,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将你这般搂在怀中”,说完还不忘在她脸颊一吻。 卫溱还算满意目前的婚姻生活,除了刚开始听赵牟说含香好歹跟了他十多年,不忍心什么的气闷过,现在赵牟的种种表现和疼宠都让她感觉还不算亏。她扯住他拔弄自己头发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道:“赵七,要是一辈子这样多好。” 他听她改了自己的称呼,心中一动深觉亲切,然后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道:“当然一辈子,你早些给我生个孩儿才是”,想象着心爱的女人以后给他生个可爱嘟嘟的大胖儿子,他整颗心都要融化了。这般想着,不由自主又开始上下其手起来,卫溱嗤笑一声唱道:“人生短短急个球啊!不生不罢休,床边我的帅哥呀,让我变下流,来呀来个娃子,不生不罢休,是男是女别放心头……” 赵牟听得有趣,竟还认真地听了起来,卫溱发现他停下动作一脸呆傻地听她唱着这改编过的歌儿,停下咯咯笑道:“好不好听?” “好听”,他没设防,随口就说了出来。卫溱乐得哈哈大笑:“也就只能忽悠你这么个花痴了,我还没玩够呢,过几年再生不迟。” “阿溱,为什么要等几年呢,我等不及了……”说完手上动作益加强横。 “赵七,你听我说……姓赵的,你停不停!《素女经》中有说,房中禁忌,新远行、疲倦、大喜怒,皆不可合阴阳;至妻子愤忌之时,不可望施精;现在我疲了、怒了,你强行这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嘛!”卫溱拿素女经乱扯,反正这会儿她不愿意就是了。 赵牟果然停下动作疑惑道:“有什么后果?” “哼哼,有什么后果,先帝就是你的榜样!”并不是卫溱知道皇上真实死因,而是因为她是胡扯的,从过年开始,就到处采选民女,不说生民涂炭,最起码也是民怨四起吧?所以她就假设皇上死于床嬉,做了花下亡魂了。要不然在宫禁严明的内宫,皇上会乱吃丹药而亡?再说了,吃丹药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长生不老就是为了在床上斗志昂扬啰! 以赵牟的信报系统,自然是知道真相,在她面前他也没有设防,这会儿听了她的话,他不免惊讶道:“你何以知之?” 卫溱推开他反骑到他身上眯着眼睛道:“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赵牟被她骑在身下,想了想还真无从得知卫溱是如何知晓的,于是茫茫然摇了摇头。卫溱看着他的眼睛,分明可以看出他是知道皇上死因且自己果然已经猜中的。真没想到皇上还真的死于床帷啊,可笑,可叹也! 心中笃定,她诈他道:“有天你在睡梦中说漏嘴了,我听见了。” 赵牟惊道:“我还梦中自话呓语?” “嗯,你还喊着别人的名字,肯定是别的女人!”卫溱心中偷笑,脸上一副醋意。 “不可能!”他是说他在梦中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你别欲盖弥彰了,难不成是我做梦?更不可能!”她言辞凿凿。 赵牟冷静下来,眯着眼道:“谁?” 她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嘴硬道:“我哪知道是谁?” “我叫的什么!”他掐了卫溱一把。 “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卫溱不满地嚷嚷。 赵牟忍不住咧嘴笑了。便将她一搂,唇强势覆上她软软的唇瓣,一股酥麻涌遍全身,已然忘我。她哼哼唧唧了两下,便举手投了降,他也顾不得问她怎么知道皇上之死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酒还不休。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凌乱的乌发散在他脸上、肩上,看着她微启的朱唇,他柔溺一笑,长指覆上她的唇,她嗯一声躲开他,刚准备翻身睡去,他在她耳边道:“我果真说了梦话?” “嗯”,她懒懒地应着。 “我到底叫的什么?”他虽明显感觉到她在忽悠自己,但还是好奇她会如何回答。 “咪咪”,她有气无力。 “咪咪?”赵牟好笑,“猫啊?” “谁知道呐,也许是一个女人”,声音弱弱的。 他闷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皇上死因的?”他基本可以肯定她是胡说的了。 “哎呀,你烦不烦呀,是你说梦话说的嘛!”她要睡了,听他在耳边聒噪,她胡乱踢蹬着两腿,跟个孩子似的不耐烦极了。 “好好,快睡”,他忙将她搂住。 第199章 浅水也能没马蹄 鼻息相闻,她的呼吸渐平。(.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暗夜中赵牟叹了口气,得妻若此,夫复何求!阿溱,我爱你,我要你,此生再无憾事。搂着她柔韧的腰肢,为免压到她的长发,他将她的头发拢在一边,这才紧紧附着她满意睡去。 早早醒来,她伸了个懒腰,他二话不说便又抱着她吻了上来,手在她胸前恣意揉捏,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她忙推开他,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故意问道:“为什么亲亲的时候要摸人家胸啊?” 赵牟愣了愣,然后还真的认真去想这个问题了,卫溱趁机爬到床边,他一伸手扯住她严肃道:“亲亲的时候如果摸自己胸的话,感觉怪怪的。” 卫溱没想到他还有幽默细胞,大笑着推了他一把道:“讨厌,起来啊!” 赵牟呵呵笑了两声,跟在她后面起了床。两人各自练功,一语不发,倒也默契温馨。 已是春暖百花开、百鸟得意的时节,卫溱早先给了朱娥一笔银子,让她弄些花草,开春了种到自己的院子里。前段时间朱娥来过,在卫溱指定的位置已种了不少花花草草,今儿又过来看看长势如何,顺便来看下卫溱。 赵牟看到朱娥,免不了想起朱泰,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打个招呼都欠奉,只跟卫溱道:“我进宫一趟,晚上回来。” 宫中还在办丧,卫溱也是知道,便对他笑笑道:“早点回来。” “嗯。” 赵牟现在明着是新皇的人,暗地里可是李弘的人,新皇着他进了户部做巡官,好歹也算是有了官身。他进了宫,没一会儿安王携众过来了,安王平日挺庄重的一个人,来了先皇的葬礼上居然还干嚎了几声,以示他大孝格天,好掩人耳目,余众自然也是哭天抹地,赵牟看得甚为好笑。 他跪在小公爷身边,小公爷也是挤了几滴眼泪,见他过来,抹了把脸低声问他:“阿溱还好吧,你小子可不要欺负她。” 赵牟眼睛左右扫了扫凑近他低声道:“我天天欺负她。” “你……”小公爷抽手就是一巴掌,赵牟是什么人啊,身子一闪就趔开了,小公爷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我非得跟她说不可。” “说的出口你就说”,赵牟似笑非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小公爷无奈道:“你小子等着,我拿你没办法,阿溱肯定有法子整你。” “悉听尊便”,赵牟睨了他一眼又道,“看你安王舅,哭的多欢实,你也学着点儿!” 小公爷瞧了安王两眼,咧着嘴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赵牟。皇上这么一薨,别说胜玉郡主要晚些嫁,就是他和温亦如的婚事也要拖后了。也只有赵牟和陈随两人在前段时间赶着把婚事给办了,陈随娶了罗玉筝,这会儿只怕也跟赵牟一样,闷在蜜罐子里呢,让人好生羡慕。 却说陈随婚礼上表妹小玉也来了,她成亲将近半年,此时已变得成熟多姿,陈夫人拉着她的手道:“玉儿,他对你可好?”怎么感觉小玉眉头有股子淡淡的愁绪呢? 想那郭少宣乃是杏林之家子弟,与小玉成亲不到两月便发现她天癸未至,之前还以为她经期不准,便亲自配了药为她调养,小玉有口难言,心中发苦,每月流鼻血时她也不敢让夫君知道,她是再不敢跟人说她没有癸水的,若不是卫溱先前提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属于难孕体质。 一段时间下来,郭少宣总算发觉她不对劲,便问她:“玉儿,你初潮是何时?” 小玉知道瞒他不过,只好跟他说了自己的情况。郭少宣心里懊恼的不行,可人都娶进来了,又能如何?再说陈家也不是那等可欺之辈,他学医之人,自然也知道他这辈子算是难得有嫡子了。当着小玉的面他还是道:“既如此,待我去问问堂兄,他可有治法。你也是的,为何不早跟我说?耽误到这时候儿。” “少宣,我……我也不懂啊,还想着不来月事还省了不少事儿呢!”小玉假意哄骗于他。 “你……哎!”郭少宣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儿了,当初贪恋人家美色,如今可尝到酸爽的滋味儿了吧!他找到郭少元将事情一说,郭少元惊道:“每月只流鼻血?那可真是奇事一桩,我倒还没遇到过这种病例,待我去问下师父再来回你。” “哥,你可得帮我问得仔细些,子嗣之事,开不得玩笑”,郭少宣还不忘交待堂兄。 “你放心好了!” 郭少元跑去找吴院正,将这情况一说,也没说是谁,问他这种女子于生育上会有多大的影响。郭少元与小公爷他们弄出了那个安宫牛黄丸,现在在太医署可是红人,本来吴院正也是他师父,听了这话摇了摇头道:“这影响只怕不小,师父行医这么多年,倒还真没遇到过这种病例,听倒是听说过一例,成亲二十年才怀上一次。” 郭少元一听急了:“师父,真的假的。” “莫急,师父去问问他们”,吴院正对这个病例也挺感兴趣的,当即召集太医署诸人讨论。其中付老太医听了后道:“我以前跟着师父的时候,师父遇到过这么一个女子,当时也没医好,这种病情属于天生的,便是有药可治,咱们也不得而知了。” 在座不少人都对这个病例感兴趣,于是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不管怎么讨论,治法是不得而知的,用付老太医的话来说,这是天生的,最多只能慢慢试着调理了。 郭少元很是替堂弟难受,想想也是,在这种时代,这事儿落到谁身上也是大麻烦,他见了郭少宣也不讳言,只道:“师父在太医院讨论过了,说是只能慢慢试着调理看看了。” 听了这话,郭少宣是心里仅存的一点子希望也破灭了,人生短短几十年,谁不想一成亲就儿女绕漆?慢慢调理,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相当于没的生了么,他也是大夫,心里多少是明白的。 此等大事,自然要跟父母报备,郭父倒没说什么,心里叹了声倒霉黑着脸走了,郭母一介妇人,听了这话自然是不依不饶:“宣儿呀,当初就我说小玉长的太过貌美,咱们只怕配不上人家,你非要娶她,这下好了,中看不中用,她背后还有个陈家,咱们又不能怎么她,这可怎么好!” 要说郭少宣不后悔也是不可能,美人渐欲迷人眼,浅水也能没马蹄,他哪知道自己这么倒霉啊! 郭母见他无话,又接着道:“小玉和陈家人肯定知道她这个情况,我当时就想着,那陈夫人将这么漂亮的外甥女留在府里,难免没有帮衬娘家、或留自用的打算,今儿我算是明白了,人家早知道她是个下不了蛋的鸡啊!就咱们傻,让人家给掰了!” 郭少宣听这话不好听,劝母亲道:“娘,您别说的这么难听,小玉她……” “怎么!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你当真是要把她当个宝吗,我跟你说,明儿我就让人给你纳两房好生养的妾室进来开枝散叶,她占了嫡位,咱们有口难言,庶位她总不能也霸着吧!”天下间所有的婆婆,看到儿子护着媳妇都不会舒服,郭母也不例外,婆婆毕竟不是妈嘛。 郭少宣听说要纳妾,他也不可能拒绝,左拥右抱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他见母亲义愤填膺,当即便点头应了。 郭母心里总不得劲儿,坐那儿还在嘟囔:“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贪小便宜吃大亏,我这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哟!” 自此郭母便对小玉不冷不热起来,若遇心情不好,还会冷嘲热讽两句;没多久两个娇滴滴的妾室进门,郭少宣便只在她们房中过夜,对小玉冷淡多了。他想着施精求子,也是个力气活儿,这做大夫的,更是惜精,他怎么可能在小玉身上做无用功呢!小玉也知道他们态度变化是因为什么,可她能怎么办,只能找机会在郭少宣面前楚楚可怜地做样子。偶尔郭少宣被她美色所诱,还是会进她房里睡上一回两回的,终究是大不如从前了。 小玉也不能跟陈夫人说啊,如果说夫家因此冷落自己,陈夫人还不得说幸好之前没让儿子娶她呀,所以她也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如今在陈随婚礼上问及这事儿,小玉肯定不能说,她强颜欢笑道:“姨母放心,少宣待我一如既往。” 陈夫人呵呵笑道:“那就好,我瞧着他也是个实心眼儿的!” 是啊,他是实心眼儿,每天在妾室房中陪伴,心心念念想要儿子呢,也不想想两人成亲才多久,两年她生不出来才算不能生吧,这才不到半年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玉对郭少宣的夫妻之情也越来越淡。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留在陈随身边做一个宠妾呢,便是不能生,表哥也不至于这般待她,姨母也会处处护着自己,真是悔之晚矣! 这世上偏就没有后悔药。 再说小公爷被赵牟给打趣了一回,回府后就恨得牙痒痒,他得找机会跟卫溱告个小状,再添油加醋一番,最好卫溱回去一个月不让那个姓赵的坏小子上床,哈哈,叫他得瑟! 左思右想,又找韩绪几个商量,大家一致决定去韩家的梅园整个烧烤大会,到时把卫溱叫来,再请一些近友,大家一起叙叙旧。 第200章 一窝生的咋区别这么大 小公爷前脚刚通知卫溱后天去韩府烧烤,后脚沈方就来了,卫溱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皱眉道:“沈叔,出什么事儿了?您来都来了,还要说不说的?” 沈方苦笑了一下道:“阿溱,仓库里出事了。(.$>>>棉、花‘糖’小‘說’)” 卫溱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小四出事了,要不然仓库里能出什么事儿,失火也失不起来,若是出了别的安全事故,沈方过来也不会是这种表情,更不会吞吞吐吐。 “小四怎么了?”卫溱皱眉。 “怎么说呢,他刚进仓库的时候,有孔老五他们在,他还做的是那么回事儿,又识字,嘴巴也算甜,后来孔老五家的回家生孩子,这几个月看着是没事儿,可是前几天孔老五跟我说,每个月都有一个生人来提货,货提的也不多,但他总感觉那人怪怪的,便去问小四是哪家客人,小四总借口忙不理他,他就留了个心眼,这个月搬货的时候就故意问那个客人,结果人家骂他说一个搬货的力夫,多嘴多舌的做什么……” “然后呢?”卫溱现在可以肯定小四有问题了。 “孔老五跟着我做事也有许多年了,要不然我之前也不能把仓库交给他们两口子;他跟我说了这个事后,我就留了个心,让账房把这几个月的流水又整了一下,发现仓库里少了上千件货”,因小四是卫溱带去的人,所以沈方说的小心翼翼的。 “什么?你问过小四没有?”卫溱恼死了。 “问了,他非说他那里没问题,说是账房少收了钱,这……这不是外行话么,账房收钱可都是有规矩的,哪能由他红口白牙地信口雌黄!”沈方明显压抑着怒气。 卫溱嗤笑了一声道:“叫孔嫂子抽一天空出来查账,这账都在这儿,他若搞鬼,立马就能现出原形,哼,小小年纪,这才干了几天就会玩鬼了,真是所托非人。” “阿溱,基本上是他没跑了,你说……”他现在就想叫小四滚蛋,只是这话怎么说呢。 “沈叔,你放心,让孔嫂子来把账对一下,要让他心服口服才行,少的货让他赔,他也别想再在咱们这儿做事了;他是我介绍来的,如果他赔不出来,这损失我来承担”,卫溱想着集美陶居在财务方面的管理还是挺严谨的,由她统筹规划,一般人还真钻不了什么漏洞,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很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账、钱、物分别由不同的人在管理,其中的勾稽关系也是环环相扣,小四才做了几个月就摸出门道来了?她很好奇。 “阿溱,这损失要说也不大,可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真没遇上过这么蠢的小子,仓库发的货全部要收到钱才能核销,他这么硬生生将货自己派出去自己收钱,这能平得了吗,便是现在不发现,迟早有一天也发现得了啊!” 卫溱看着沈方恍然大悟,看来人家早已经门儿清了才来跟自己说的啊,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得够明白了,她也听明白了,她本来还以为财务上有什么漏洞呢,原来是人家小四生生扒了一个洞出来,也难怪人家沈方说他蠢了! “沈叔,既然如此,这损失由我来赔偿好了,小四也不用再做了,你叫他回去,我自去找他要钱”,既然已经事实清楚了,她还不立马表态呀。 “阿溱,你也别太那个了,这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沈方怪不好意思的,其实不好意思的应该是卫溱才对啊。 “沈叔,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给你这儿添麻烦了,本想着小四是秦家庄出来的,来了京城我得照顾他,没想到他这么下作”,卫溱还真不敢往朱泰头上扯。 “你是好心咱们都知道,别说一个庄子里出来的,就是一个娘生的也不能一样啊,瞧那个朱大,跟着钱师傅不知道多下力,钱师傅说了,找个吉日就收他为徒呢!第五姐都喊朱大回家吃过好几回饭了呢,要不是钱师傅喜欢他,人能请他去家吃饭吗,他跟小四可是亲兄弟,你怎么说呢,真是没法儿说!”沈方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了。 这话听了,卫溱才有了些许安慰,好歹她介绍的人,不都是人渣,起码还有朱大这老实勤快的给她脸上添了点儿彩。刚听沈方说什么第五姐,觉着怪怪的,于是问道:“第五姐是谁?钱师傅跟他五姐生活啊?” “不是”,沈方失笑,“钱师傅婆娘的姓叫第五,咱们觉得这姓稀罕,都叫她第五姐,时间长了甭管老的少的,都这么叫开了,她也不介意。” “哈,原来是这样啊,还有这个姓呀,我也是第一回听说呢!”卫溱笑了笑,“沈叔,到时候钱师傅收徒,会不会很隆重啊?” “不会,我听他说,让第五姐找人看个吉利日子,然后就在家里摆两桌,叫他们一起做活儿的去吃一顿就罢了!” 卫溱突然有了个想法,她想了想道:“沈叔,你去吗?我可以去吗?” 沈方哈哈笑了两声道:“我肯定去啊,你也想去啊,到时候一起去就好了。” “不是,沈叔,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看”,她笑眯眯的。 “你说”,沈方知道她点子多,当然是洗耳恭听了。 “我是这样想的,趁着钱师傅收徒,咱们包下一个酒楼,举办一个客户感恩回馈酒会,还可以将全国的经销商业绩排个龙虎榜,请他们吃一顿,还要发红包给他们,最好声势搞大一点儿,既让客户和经销商感受到咱们的诚意,又向大家展示了咱们的实力;另外,钱师傅收徒这事儿一起办了,也可以鼓舞咱们所有的伙计和未来的伙计,好教他们知道,只要在咱们集美陶居好好干,就能被大师傅们认可收徒,这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提升。” 沈方听了大感兴趣,他在椅子里扭动了下身子道:“你仔细说说,我听着怪不错的。” 要说这个卫溱还不是手到擒来啊,她笑了笑道:“咱们姑且把这个活动叫做集美陶居感恩年会,不管是咱们的经销商也好,还是重要客户和钱师傅收徒也好,都跟感恩挂钩,咱们感谢客户和经销商,徒弟感谢师傅,有选择性地邀请一些重要客户和业绩不错的经销商,咱们所有的伙计都去,拉一大横幅,当天把酒楼一楼大厅全包了,先拜师,再感恩,然后吃饭听戏闹一场,爆竹这么一放,一条街的都知道了,然后全京城都知道了,这不是跟打广告似的吗!” 沈方兴奋地一拍掌道:“好主意啊,还是你脑子活!你刚说拿一笔钱出来奖励业绩好的经销商,拿多少钱出来合适呢?” “沈叔,我不过刚才跳出这么个想法,这红包多少,还是您看着办吧,差不多就行,有的重要客户也可以赠送一些礼品什么的,就不用发红包了;对了,朱大能被钱师傅认可,说明他是努力的,要不这样吧,以后能被师傅认可的徒弟,咱们就给他加底薪,还跟他签长契约,这样一来,还怕大家不努力吗?” “哎呀,我看行,你要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再跟我说,这事儿先不急,既然要大搞,那也得等皇上的丧期过了,起码得到六、七月份吧,咱们慢慢筹办就是了!” “那行,先定下酒楼好了,馔玉楼应该可以吧,他们那个大厅挺大的,定下来后再敲定需邀请的人员;可以跟他们谈谈,打个八折什么的!咱们整层楼都包了,他们还不给个优惠,咱们就去找别人。” 沈方笑道:“打八折只怕是难,他们生意又不差。”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生意好我不否认,可是他们若是跟咱们集美陶居合作,这么个感恩年会一举办,也算是全国头一份了吧,再说咱们集美陶居怎么着也是业界龙头,这个你不否认吧,能跟咱们业界龙头合作的酒楼,那必定也是餐饮业的业界龙头啊,这是双赢的事情,他们要是稍精明一点,都能明白这个道理,还怕他们不干呐?要我说,这能帮他们扩大影响力,打个六折都有多的!” 沈方失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去找他们先谈谈。” “元姚经常研究出菜方子卖给他们呢,怎么着跟他们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您就往低了谈,口气大一点儿,还怕吓不住他们呀!”卫溱也半开玩笑。 “行,你再想出什么好主意及时跟我说,反正这事儿不急。” “嗯,沈叔有事儿您全权做主就行了,我虽然点子多,但也就是一张嘴巴说说,若论实践经验,肯定还是得看您,有句话怎么说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嘛,我都听你的!” 沈方被她拍得哈哈大笑:“行,阿溱可真是一个妙人儿,沈叔在生意场上混了多年,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好说话的合作伙伴!” “沈叔过奖了,对了,方姨和嘉慧还好吧,回去帮我带声好!” “行,有时间你就去府上吃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那个小四,我是留不得了,我可是知会你了啊!”沈方已然没了刚来时的窘迫。 第201章 驱离京城 “知道了沈叔,这种坚守自盗的人还不踢走,如何警示他人,这事儿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什么意见,该赔多少我认了,过后我再去找他,你就别管了”,一千多件货其实对卫溱来说也不算什么,赔就赔吧,等沈方走了,她去找二哥说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这心里可真是不大好受”,沈方苦笑了一下,起身欲走。 “沈叔你慢走啊!”她也起身送他。 “哎,留步,我走了,有事儿再来找你!” 看着沈方的背影,卫溱叹了口气,回到座位她喝了口茶,没想到小四竟会做这种事情,你说他种不好吧,他跟二哥和朱大一奶同胞,说到底还是申氏给宠的,看来人小时候还是多挨点打和骂的好,再转念一想,朱大也算得申氏青眼吧,人家怪厚道勤快的,哎,这事儿说不成! 正想着呢,沈方回来了:“阿溱!差点儿忘了大事儿。” “沈叔,还有什么事儿啊!”这人还没老呢,就痴呆了不成。 “瞧我这脑子,本来过来找你是有一件大事!”他边说边掏出一个红封,卫溱知道这定然是去年的分红,她笑道:“这么快就理出来了?” “本来早就弄出来了,不过我想着你一个女子,这么多银票拿着不方便,便去找泰丰银号的大东家谈了谈,虞老板跟我是多年的关系了,也是靠得住的人,我跟他说了,咱们这银票人家给特殊待遇,都做了记号了,其中大额的也只有你亲自去了人才给兑换,你也不必怕弄丢了。” “是啊,那可就太好了,今年我这儿总共多少?”她边问边打开来看了,一张五万的面值,还有三张一万的,剩下的都是千两百两面值,统共差不多八万多两。 “账已经理出来了,随时可以去看,总共分到你这儿的是八万多,朱大人那儿也有一万八千多两,在我这儿呢,一会儿我去找他”,沈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朱泰的那份儿还在他怀里揣着,说完递上签收单道,“跟去年一样,签字画押就是了。” 卫溱出去叫元姚拿笔来,这空档她笑道:“沈叔可真厉害,我想着今年多了这么多竞争对手,虽然市场做大了,分红只怕比去年多不了多少,没想到你可真是经营有方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沈方呵呵笑道:“托你的福!” 卫溱看笔墨拿了来,就对沈方道:“我二哥的那份我签收吧,晚点我要去他府里一趟,正好不是要说小四的事儿吗,到时我把红封给他。” 沈方将朱泰的那份掏出来放她面前道:“也好,也省得我再跑一趟了!”朱泰这份是卫溱分给朱泰的,沈方也知道这两人一起长大,情份不浅,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牟估计要在宫中逗留到很晚才回,卫溱跟珊瑚说等赵牟回来,跟他说一声她去二哥那儿就走了。 结果去了二哥那儿,人家也忙得不行,晚饭也没回来吃,倒是朱大先回来了,他见卫溱过来,高兴地上前道:“阿溱,你来了!” 被他情绪感染,她也高兴道:“怎么样,在集美陶居做的还行?” “真是得感谢你才成!钱师傅待我可好了,还说要收我为徒呢!今儿你得留在这儿吃饭,哎,你等着,我让厨房弄几个你爱吃的!”正说着呢,他一转身跑了。 卫溱在背后大声打趣他道:“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呀!” “我知道!二小子跟厨房交待的时候我都听见了!”朱大转身就没了影儿。 听了这话,她笑了笑,二哥果然还是那个二哥。 朱大跑去厨房咐咐道:“今儿阿溱来了,你们多弄几个她爱吃的菜,她可是好久没来了。” 罗婶子笑道:“知道,还用吩咐么!” 朱大笑呵呵回去,见卫溱在那儿发呆,他坐下道:“阿溱,赵家七爷待你可好?” “嗯,他待我还好;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儿找他。” “他呀,这最近回来的都有些晚,有时候不回来,啥事儿啊?” “哦,跟你说也是一样,就是小四的事儿,你知道了没有?”卫溱试探地看着他。 “啥事儿啊?”朱大做售后的,人又老实巴交的,哪知道小四出了什么事儿。 卫溱叹了口气道:“小四在仓库里做手脚,沈叔刚找我说了,要把他辞了,一千多件货我说我来赔,所以我过来跟你们透个气儿。” “啥!”朱大气坏了,他好不容易才混出个人样儿来,这不是给他脸上抹黑吗,以后他在集美陶居还混不混了,“这是真的么。” “应该是的,小四回来你可以问问他,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卫溱勾了下嘴角。 “阿溱,这钱不能让你赔,我们来赔!沈老板不会也赶我走吧?”他其实担心的是这个。 “怎么会呢,沈叔刚去找我,还夸了你呢,说你勤快又本份,还说钱师傅要收你为徒,他打算六月份给你们师徒举办个盛大的仪式,到时候我和二哥都去观礼,哦,他还说了,还要给你加薪呢!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真的!”朱大搓了搓手,“那真是太好了,沈老板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儿上,真是谢谢你!” “谢什么,这世上一切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小四自以为聪明,其实谁又是傻子呢,这事儿我也没想到,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朱大点了点头:“这下好了,要是他没了这份活计,整天在府里还不知道怎么讨人嫌呢。” 卫溱想了想道:“朱大哥,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行不行。小四这样子,我也不想再给他找什么活计了,可他若呆在府里,我觉得也不大好,别说是他,就是你,将来也要成家立室,搬出去才行,你不会想成天看郡主脸色吧,哦不,现在胜玉是公主了,以后叫二哥帮衬着你买个宅子,再讨一门媳妇,安打安生的在外面过自己的小日子。” 朱大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我现在也不少挣。” 卫溱笑笑道:“不少挣就好,你看这府里有几个小丫头,小四若是呆在府里,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呢!” 朱大消化了一会儿她的话,终于明白她什么意思了:“那咋办?” “我的意思,把小四送回乡下,让他跟婶子一起,反正婶子不是疼这个老儿子么,让他们母子团圆也是好事儿。”卫溱得在二哥成亲前替他把麻烦全扫清,省得以后胜玉进了门跟他呕气,影响夫妻感情。 “他才不能干呢!”朱大深知小四的脾性。 “不干?等二哥回来跟他商量下,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这么说,他挪的一千多件货,差不多按市价一百五十个钱一块,一件货十块砖,算下地也有一千多两银子,他不走就赔我钱;要是走的话,这钱就算了,让二哥偷偷给我就是了,这样还怕他不走?”卫溱故意按最高市价折算银钱,把朱大给吓了一下。 “二小子哪有这么多钱!”朱大急了。 “没事,按成本价也没这么多,咱们就吓吓小四,他愿意走就行,这钱二哥肯定愿意出,也别让小四知道,他一来京城我就追着他要,他还敢回京城嘛”,卫溱好整以暇。 朱大听了倒是很动心,可是他担心朱泰没这么多银子赔啊:“我这才攒了不到两百两银子,也不知道二小子那有多少,能不能凑齐。” 卫溱见他这般,安慰他道:“你放心吧,二哥不会让你凑这钱的,你这攒的银子还要置宅子娶嫂子呢!” 朱大憨憨地看了她一眼:“等二小子回来再商量吧,小四也真是的,不成器的东西。” “如果他不改,以后你们都不要理他,省得他连累得你们身败名裂;再说了,要让公主知道,二哥这脸还往哪儿放,真是气不死人。我说这次他肯定不愿意赔钱,宁可回乡也不会赔钱的,不信你们等着瞧,这一千多件货,他跟人分,怎么着也有几百两银子,就这么一下,比你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还多,他能舍得吐出来才怪”,卫溱喝了口茶,又摇了摇头。狗改不了****,她也别想着人家能改了。 听了这话,朱大也挺赞成的,小四那性子跟申氏极像,要他赔钱,那还不如要他的命呢。 随后卫溱又问了朱大做事的一些细节,问钱师傅为人如何,跟其他的伙计能不能友好相处,到了饭点,朱泰仍没有回来,他们只能先吃,结果卫溱刚放下筷子,仔仔就呼哧呼哧跑了出去。 朱娥笑道:“一准儿二哥回来了。” 这还用说吗,卫溱笑了笑道:“也不知道他吃了没有。” “肯定还没有,这几天都回来吃的!” 正说话间,朱泰进来了,他瘦了一些,一进来就笑道:“阿溱,你来了。” “二哥,你吃了没啊?”她站起身。 “没有,那边的饭不好吃!”他往卫溱身边一坐,拉她坐下道,“吃饱了没有?” “我都吃完了,你才回来,快叫他们把菜上上来”,卫溱扭头让元姚去叫菜。 等菜过来,朱泰大口大口的吃着,朱大在一旁慢条斯理地陪着。朱娥吃完跑去厨房帮忙,她知道卫溱来肯定有事儿,之前一来拉着朱大都说了好半天话儿了。朱娥一走,卫溱就将小四的事儿给说了,最后道:“估计明儿他就回来了,沈叔说了,怎么着都不能再留他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朱泰气得想拍桌子,可是卫溱在这儿,他又不好发作:“这个不成器的,真没想到他成了这样儿!” 第202章 家丑不可外扬 “二哥,你先吃吧,早知道等你吃完我再说的!”乡下没什么利益纠葛,哪里就能看出小四是这种人呢。(.无弹窗广告) 朱泰只好接着吃,卫溱则继续把之前跟朱大商量的逼小四回乡的话说了,朱泰点点头道:“也好,若留他在京城,还不知道要招什么祸事呢!那银子我赔给沈叔就是了。” “嗯,那你也别跟他说钱是你赔的,让我追着他要就是了。” 朱泰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嗯。” “还有啊,沈叔今儿夸了朱大哥,还说过阵子要给他办个拜师仪式,到时候咱们都去吃大餐;二哥,你都要成亲了,朱大哥总不能还是孤家寡人吧,你好歹帮衬着他在京城置个宅子再娶个媳妇儿,这样有两个哥哥在京城立了脚,阿娥才好嫁人呐!”卫溱以手撑脸,就这么看着朱泰。 朱泰笑道:“你倒是操心挺多。” 朱大听到这儿忙起身道:“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朱泰看了大哥一眼,见他出去,放下筷子摸了摸她脑袋道:“他对你好不好?” 卫溱忙坐正道:“现在肯定好了,你问的都是废话。” 朱泰无言以对,卫溱忙掏出红封道:“今儿沈叔还送了分红过来,我就把你的也要来了,他说你有一万八千多,你撕开瞧瞧。” “这么多?”朱泰很是意外。 “这不算多,你拿着啊!”她将红封塞给他,“你不懂做生意的窍门儿,你想想看,为什么人人都想做皇帝呢,这才是天下间最大的一门生意呢,打开看看。” 朱泰打开看了看:“嗯,是这么多,小四要赔多少啊?” “不多。沈叔说了,大面的银票,去泰丰那儿兑的时候,得亲自去”,说着她指了指那张一万的银票。 “嗯,阿溱,你那儿的银票放在身上不安全的话,记得交给赵七保管,我瞧着他挺能耐的,之前在平王世子身边做事儿,现下又进了户部”,朱泰不放心她身上有这么多银子。 “我才不交给他呢,反正这银子要我亲自去才提得出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真的待你好吗?”朱泰又问一回。 “哎呀,你烦不烦呐,是不是非要我说,他对我不好,嫌弃我,你就满意了?”她听得皱着鼻子嗔怪他。 “好好,我不问了,他要欺负你,你来跟二哥说,二哥去揍他!”朱泰连忙告饶。 “知道了,我可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二哥,刚我跟朱大哥说,你会帮衬着他买宅子的,你会的哦?”这不刚到手一大笔银子吗,对于朱大,还是有帮衬的必要的,人家可不是小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知道,明儿我就跟他说,让他选宅子,以后再给他娶个媳妇,你满意了吧?”朱泰嘴角噙着笑。 “什么满意呀,我是为你着想啊,公主进了府,要是你弄一些亲戚住在这里,人家心里不疙瘩啊,反正要是我,我是不乐意的,相爱容易相处难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朱泰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自己问她两句赵牟对她好不好,她就不耐烦,结果她又操心着自己的事情,真是难为她了。 “你吃饱了没?”看看,她又来了。 “吃饱了,走,咱们去厅里坐”,朱泰下意识去拉她的手。 她挣开道:“二哥,可别让人家看见了,要不然公主知道会生气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哦。” 两人来到厅中喝茶,卫溱问他在羽林军中怎么样,跟上下级关系处理的如何,朱泰一一跟她细说了。 两人正聊的高兴呢,报说赵牟来了。 “他肯定还没吃,一回去看到你不在,这不赶紧地追来了”,朱泰脸上苦笑,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赵牟着紧卫溱是好事,他应该高兴才是,于是堆起了笑,起身迎接赵牟。 卫溱也看着门口道:“不是吧,他也没吃?” 赵牟一进来看到两人都笑眯眯地瞧着自己,他跟朱泰打了个招呼道:“二哥,我来接阿溱回去。” “你没吃饭吧?”卫溱迎上前。 “还没”,他一回去得知卫溱来了朱泰这里,就急赶慢赶着过来接她了,他可不希望卫溱跟朱泰多多见面。 哪知卫溱听说他没吃饭,直接就扑到他怀里道:“果然没吃饭啊,我猜对了!” 赵牟这才搂着她咧着嘴笑道:“这你都猜得着?”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朱泰一眼。 朱泰笑笑道:“我叫厨房再炒几个菜过来。” “不用了!”赵牟和卫溱同时开口,完了卫溱笑道:“二哥,我们这就回去了,你记住改天有时间了去找下沈叔,那笔银子按成本价不多。” “嗯。” “你也别骂小四了,你又不是他爹,管得了他一时也管不了一世,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卫溱不放心,又交待他。 “这种事不骂怎么行?”朱泰皱了眉。 “哎,随你吧,我走了!”卫溱扯着赵牟,挥了挥手。 一出宅子赵牟就问她:“小四怎么了?” “不告诉你,家丑不可外扬”,卫溱故意摇了摇头。 哪知赵牟听了这话反应很大,他刹住脚道:“家丑不可外扬?”口气满是威胁。 卫溱随着他停下脚步道:“是啊……哦,不是的,我是指这是集美陶居的家丑,不可外扬。” “我是外人吗?”赵牟穷追不舍。 卫溱自知刚才说的话有歧意,她嬉皮笑脸道:“这会儿你是外人,进了账子你就是内人。” 赵牟气得拍了她一下道:“尽会胡说八道”,这才拉着她继续走。 她呵呵笑了两声道:“朱大哥和小四不都被我介绍到集美陶居做事儿吗,今天沈叔来找我,说小四把仓库里的货偷弄了一千多件出去,被发现了,死活也不要他留下了。” “哼,这种事儿,换成别人,早把他打得半死了,我瞧着他就不老实,果然,你可别再给他介绍事儿了,还不够丢人的!”赵牟眼中满是鄙夷。 卫溱扭头看着他调戏道:“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说了你能听吗?”他嗤了一声。 “怎么不听啊,你现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保证听话又好用!”她昂首挺胸,搞得她听人话有多光荣似的。 他听她说“好用”,忍不住笑道:“傻瓜。” “傻瓜好啊,傻人有傻福”,她笑嘻嘻的。 他牵着她的手道:“后天去韩府玩?”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派了卧底啊?”她半开玩笑。 “什么卧底?”他揪了下她的小耳朵。 “就是奸细!有没有?” “胡说什么呢,小公爷跟我说的,让我到时候有时间一块儿去”,他哭笑不得。 “哦,那你去不去?” “看到时候忙完没有,忙完我就陪你去”,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嗯”,她拉着他的手甩啊甩的,元姚和刘星跟在后面偷笑。 回府赵牟吃饭,她在一旁托腮看着,他夹了一粒花生米喂到她嘴边,她张开小嘴就接了过去。看她吃的香,他道:“要不你再吃点儿?” “不要”,她摇了摇头。 见她吃完,他又夹了一粒给她,她又是嘻嘻呵呵地笑纳了,两人边吃边闹,总算将晚饭吃完。刚站起来,元姚窜进来道:“不得了啦!兰心脸烫伤了!” “怎么回事儿?”卫溱愣了愣。 赵牟也道:“什么情况?” 元姚眉飞色舞地道:“我也是刚听她们说的!”说完发现自己兴灾乐祸有点儿明显,便咳了一声正色道:“说是在厨房烫的,具体什么情况,刘星去看了。” 赵牟听了皱眉道:“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事儿,元姚,你去看看,刘星回来了跟他说,找个大夫来就行了。” “哎!” 赵牟转身要去书房,见卫溱不跟着,奇怪道:“还坐这儿干嘛,走啊。” “走什么啊,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女主子是不是?”出了这么个事儿,她不弄清楚怎么回事儿,晚上能睡得着吗,凭直觉,她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想啊,含香在兰心这儿吃这么大一亏,她能不窝心啊,可她坐完小月子,愣是没什么动静,还老实地将账交给了赵牟,卫溱觉得很不正常啊,最起码也要找借口跟兰心吵上一架吧,没有。 见她不动,赵牟道:“那你看看怎么回事也好,我去下外书房,含香把账交过来了,我看得差不多了,最近有些忙,过段日子交给你管着。” “哦”,她反正是可有可无的,只要账不让别的女人管就行。 赵牟去了,卫溱在这儿等元姚,以元姚那个八卦劲儿,不搞清楚是不会回来的。卫溱坐着无聊,对外高声道:“咪咪,咪咪,过来哟!” 果然跟以往一样,幽灵扭着屁股来了。 卫溱笑道:“吃了吧,过来聊会儿!” 幽灵来到她面前一坐,乖的不行。卫溱问道:“今儿有没有欺负咪咪啊!” “汪!”人家表示抗议。 “哟,行啊,再过段时间咪咪爪子磨利了,看它不挠死你!” “呜哇……”撒娇呢。 “啧,以后别欺负它了听见没有?”卫溱在幽灵面前无话不说,管它听懂听不懂,不过据她观察,它是听得懂大半的。它跟个小孩子似的,就是不会说话。 幽灵不搭她的腔,她伸手给它顺毛:“后天我去吃烧烤,你去不去啊?” 听了这话,幽灵抬起头来,眼睛放光,卫溱哈哈笑道:“好吃鬼,我不带你去!” 幽灵又汪了一声,一人一狗在这儿你一言我一汪的,逗得卫溱乐的不行。这时元姚跑了回来,一进来她见赵牟不在,立马满脸笑花道:“小姐,好过瘾啊!” 第203章 蛇蝎相斗 “唉呀,坐下说,怎么回事儿?”卫溱忙凑了过去。(.棉、花‘糖’小‘说’) 元姚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眉飞色舞道:“小姐,兰心在厨房不知道做什么,把要泡了明天煮粥的红豆给弄撒了,就趴那拣;含香不是小产后一直在厨房开小灶吗,她正在炉子那守着她的大补汤呐,熬好后就端着出去,路过兰心的时候,说是被脚下的红豆给滑了一下,然后她没站稳,一钵子汤就浇到兰心头上了……” “什么?”,纵是她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还是浑身一个激灵,这得多烫啊,头上脸上……这得破相了吧!事情已经不简单了,她起身道:“走,去看看!” “小姐小姐!”元姚拦住她,“人不在厨房了,兰心已经送回房了,刘星也叫人去叫大夫去了。” “走!”卫溱在头前带路,元姚跟在她后面叽叽喳喳,直到兰心房门口才停嘴。 众人见卫溱过来,都低头敛了声,卫溱长驱直入进去一看,兰心脸上果然烫脱了皮,头上还有一些白白的汤渣。她嘤嘤地哭泣着,卫溱不忍再看,扭头道:“兰心,你别哭了,已经叫大夫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少夫人!”兰心尖叫,“含香故意把热汤泼到我头上!您可得为我作主啊!”谦词也不说了。 “含香呢!”卫溱怒喝。虽然这两人半斤对八两,可是今天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以后这院儿里还不乱了套,你搞我,我搞你,她可不想整天活在鸡犬不宁之中。 有丫头扭头就跑,这是去叫含香去了。 卫溱听着兰心的哭泣心烦,问道:“夫人呢,有没告诉她?” 有人道:“天晚了,便没有通知夫人。” “去,告诉夫人一声,看她怎么说!”兰心整日在赵母身边转,患难之时方显真情,哪能不让她过来,再说了,让她过来看看,到时候自己也好借她的手处置含香啊! 没想到后去通知的赵母,且她院子离的也远一些,人家还先到了,一来看到兰心这个样子,吓得双眼一闭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卫溱忙上前扶着她道:“娘,您别害怕,兰心被含香一罐子热汤浇到脸上,已经去叫大夫了,大夫来了就好了。”这话可是带着极大的倾向性的,赵母一听怒道:“什么,含香人呢!” “已着人去叫去了,等会她就来了!”卫溱火上烧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都这样儿了,她还躲起来了不成!”赵母气的肝疼,她不敢想象含香竟如此歹毒,其实兰心比人家也差不到哪儿去呀,只不过上次的事情,正好解决了含香孕胎让人左右为难的情况,所以就显得她没有那么歹毒罢了。 “夫人……”兰心哭的更加伤心,这脸上都破了相,简直比含香落了胎更惨,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呢。 一向好脾气的赵母这会儿也恼了:“含香人呢,叫她过来!” 卫溱心道这含香还挺得瑟啊,自己叫她都不过来,看来是一点儿也不怕呢。等了一会儿,含香终于袅袅而来,卫溱冷冷地看着她,她面无表情地往那儿一站道:“少夫人叫含香过来,所为何事?” 卫溱心头火起,还不等她出声,赵母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个歹毒的东西,是你把兰心害成这样儿的?” 含香捂着脸道:“回夫人,是兰心蹲在地上拣豆子,奴婢没瞧见,端着刚熬好的汤路过,结果踩了豆子滑了一下,汤就泼了,不是故意的。” “你……”赵母竟然在关键时候卡壳了。 卫溱连忙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时候你熬汤给谁喝呢,我可没听爷儿们说要喝汤。” 含香淡淡地道:“自上次兰心害奴婢流产,爷就特别关照要好生养好身子,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熬补汤来喝。” “哦?爷关照你养好身子,然后再给他生长子?”卫溱这话是说给赵母听的,她回头找到刘星,对他使了个眼色,刘星扭头就走了。 果然赵母毛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人家正儿八经的月母子也没你这么矜贵,两个多月你这身子还养不好,你怀的是龙子怎么着?还天天熬汤,阿溱,你说说,你有这待遇么!” 卫溱忙拱火道:“娘,您别生气,小心着身子;含香上次落胎,也的确吃了大亏,既然奕扬哥交待了,那便让她养着吧,毕竟她是咱们院儿里的头一个嘛。” 赵母喘了两口气道:“行啊,那就养着!可她也不能往兰心脸上泼热汤啊,这不是毁人容貌么!” 卫溱还没接话呢,含香脸上终于有了丝表情:“夫人明鉴!含香有孕,与兰心何干,她竟敢心怀鬼胎,设计害我落水,我怀的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儿,她兰心凭什么!她就是故意的!今天我还是不小心泼到她的,夫人可别太偏心!” 哟嗬,够胆儿,跟夫人呛上了!卫溱冷眼看着含香,见她眼中射出的毒光,心中还颤了下。赵母气得直喘,卫溱真怕她气出个好歹,上前扶住道:“娘,您别生气了,这身子好不容易才养好了! 赵母拍着她的手柔声道:“无妨,娘心里有数。” 于是卫溱又扭头对含香道:“含香,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上次的事情,本来你也是有错在先;便是兰心害你落胎,也没毁了你一辈子,可你今天做的什么事儿,你把这热汤泼她脸上,就算是大夫可以还她原来的容貌,可她还不一定能过了感染这一关,她有可能丧命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她脸上成了这样,你就这么高兴吗,都是丫头,有多大的仇啊,你要这样对她?” 含香听她说自己有错在先,冷冷地笑了:“她是活该!什么叫有错在先,上次怀了身子,是爷允了的!他不允我也不敢怀上,凭什么兰心给我动手脚!她有今天,是活该!” 呵,奴婢也不说了,还说上次的事情是赵牟允许了的,这不是大鬼话吧?卫溱脸色变了变。 赵母见卫溱脸色不好,怒道:“闭嘴,你这个贱丫头,老爷一早就发了话,说阿溱才刚进门,咱们就恶心她,让给你灌药打了那孽胎;是我心软,老爷果然没有骂错。兰心有什么错,她错就错在不该不跟我说便动了手!便是她不动手,我也会让人一碗药解决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 “凭什么!凭什么!”含香崩溃了。凭什么,就凭人家是赵牟之母,是这院儿里女主人的婆婆。 “住嘴!”赵牟在门外听到含香说是他允她怀孕的就一肚子火儿,含香当着母亲的面儿就敢又喊又叫的,可想而知在卫溱面前是怎样一副嘴脸,也难怪卫溱以前没进门的时候说含香待她没好脸色呢,果然是自己无意中纵容的。 含香一见赵牟来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爷……您要给我作主啊!” “你给我闭嘴!”赵牟火了。赵母和卫溱见他过来,都瞧着他,也许现在只有他能搞定这个丫头了吧。 含香眼泪更是流的凶,兰心在那边儿也跟她比着哭,看谁更我见犹怜。 赵牟无心喝止她们,沉声道:“含香,我看在你陪我多年,待你确实与众不同,可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我从未允你什么,你待夫人与阿溱最好客气一些。” “爷!”含香大喊一声,“那晚您明明说生就生吧,我这才没有喝药,您都忘了么?呜呜……” 卫溱听了皱眉,好些男人尽会在床笫间甜言蜜语,提上裤子可不就忘了说过什么吗,这含香言辞笃笃,赵牟不会真的答应过她什么吧! 含香这一喊将赵牟在卫溱面前的脸面全喊没了,他瞪着含香怒不可遏:“你给我住嘴,那晚我喝醉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倒是你……”他说不下去了,毕竟把人家办了的是他,未必是含香强奸了他啊! “爷……”含香心里是静的,那晚怎么回事,她最清楚。 “行了,不管如何,你泼兰心就是不对,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大家都有样儿学样儿还得了!你先呆在屋里好好反省一下,等兰心伤好了再说!”赵牟发话了。他这会儿已经身心俱疲了,演武堂和户部那么一大摊子事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面对这几个女人,他是真怕了。 “爷……我不是故意的!”含香发出最后的吼声。 “你就是故意的!”兰心尖叫。 赵牟既已发话,再说什么也没用,卫溱扶着赵母道:“娘,我送您回去。” “走走,真是糟心!”赵母扭头就往外走,卫溱自然是送她回去。 赵牟心乱如麻,看到卫溱走了,生怕她对自己有了误解,只不耐烦地道:“你们统统闭嘴,不然都发卖出去,一了百了好了!” 两人这才住嘴,赵牟拂袖而去,心里堵的要死。 卫溱送赵母回去,安抚她道:“娘,您就别生气了,为了两个心思歹毒的丫头,一点儿也不值得。” 赵母脸色不好,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兰心她……一直挺乖的。” 卫溱笑道:“娘,在您面前她自然是乖了;罢了,这事儿您别管了,早些歇了吧,我会处理妥当。” “你去吧!”赵母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卫溱告辞出去,正好遇到赵元青过来,她上前道:“爹,您来了!” “阿溱,你来的正好,爹听说含香那贱丫头给人泼热汤?爹跟你说啊,你可不能跟你娘似的心软,这样下去这府里得乱套!”赵元青有点儿气急败坏了。 “爹,您放心吧,奕扬哥说等兰心伤好,再处置含香。” “胡说!”赵元青一声暴喝。 第204章 赵七的家底 卫溱吓了一跳,赵元青并无所觉,他一歇儿地骂道:“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在外面多年,都是这个贱丫头陪着,他能学什么好儿!出了事儿,不及时处置,还等什么伤好了再处置,这是什么屁话!他就是想包庇那个贱丫头,之前偷偷怀孕就算了,养好了身子就对别人下手了啊!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还无法无天啦!坐个小月子简直矜贵的不行,老太太都没她天天喝补汤的待遇,什么东西!啊!” 瞧他这么激动,而且显然已经将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连人家天天喝补汤的事情他都知道,看来肯定有人在他面前上了眼药了。.卫溱忙哄劝道:“爹啊,我刚劝下娘,您又生气了,不就是个丫头吗,值得您这么生气吗,身子还要不要了?” 听了这话赵元青才消停了些,他对卫溱道:“阿溱,含香这丫头你可得小心着些,她这心可不小,如今都敢公然泼人热汤了,你不给她整下去,她哪天还不骑到你身上为所欲为啊,牟儿那里你也得多管管,听说他外书房的账都交给那贱丫头呢。” 卫溱听了还是挺感动的,这公爹还是向着自己这个亲儿媳的,于是道:“爹,您放心吧,我一准儿会处置含香的。外书房的账都要回来了,改天有时间我整整这账,要是有余钱……”她凑近赵元青压低声音道,“也给爹您孝敬一些。”这个公爹一个八品的监察御史,能有多少财力呢,上次自己不过是把赌桌上的银子给他,他就对自己亲的不行,再说赵牟一直对这个亲爹有气,更不可能给他孝敬。 赵元青听了笑道:“你这孩子,爹还能找你们要钱不成?” “爹说什么呢,什么叫要啊,真难听,这是咱们孝敬的行不行!”她现在是还不知道赵牟外书房是什么情况,不过她手上有银子啊,这么多又花不完,何不资源共享和重新分配一下呢,就图自己高兴。钱不能买来幸福,买点快乐还是可以的吧。 赵元青哈哈笑道:“还是阿溱贴心,你娘一辈子老实软弱的,就是看儿媳妇看得有眼光!” 卫溱假装不好意思:“爹您可快别说了,我回去了,您进去劝劝娘吧,今儿含香可没把娘给气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你去吧!”赵元青扭头进了房。 卫溱生怕这个公爹进去又把婆母一通吼,她蹑手蹑脚回到门口,示意丫头们都噤声,惹得人家都闷笑不已。 只听赵元青进去就道:“那贱丫头气着你了吧,你别放在心上,我瞧着阿溱挺能干的,肯定能收拾得了她。” 赵母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那丫头这么歹毒,兰心这脸……哎。” “大夫都来了,这脸上应该问题不大,你别唉声叹气了”,赵元青安慰她。 听到这里,卫溱才是放了心,又蹑手蹑脚走开,悄声对丫头们说:“要是吵起来,记得去找我!”然后就带着元姚回了。 回到房,赵牟让她去书房,今儿出了这种事,只能找点别的事儿转移她注意力了。卫溱进去后看他在对账,便坐他对面道:“这是外书房的账?” “嗯,你坐过来,我跟你说说!”他拉她。 既是说正事,自然是要认真对待,她坐在他身边歪着脑袋,他推过来一堆上十册账本道:“这是含香原来管着的,现在都交过来了,你看看,这些其实是师父交给我的产业,这些年都是我在打理。” 卫溱拿过来一一看了,心中十分震惊:“这么多铺子,你师父可真大方!”她就感觉赵牟不缺银子,要不然去哪儿养那么些打手,原来手上有这么多物业。 赵牟笑了笑道:“师父待我如己出,将来我是要管他生老病死的。” “他没有儿子吗?”卫溱大为好奇。 他心中一痛,看着她的眼神也动了动,卫溱越发奇怪,她觉得他这眼神好熟悉,哦对,他们以前在一起经常吵嘴的时候,他看她好象就是这种怪怪的眼神。 “怎么了?”她皱眉看着他。 他吁了口气道:“师母去世的早,师父他……” “哦,我明白了!他没有再娶对吧?”一定是他对妻子念念难忘,所以一直孑然一身吧。 “嗯”,他点了点头。 见他情绪低落,卫溱也不想再问太多,她翻了翻账本道:“这一年大概有多少收息。” 赵牟拍着这些账本道:“你手边的这些土色账本,是含香管着的,一年差不多上十万两银子的收息。” 卫溱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几本黑色账本道:“这账本颜色还有什么讲究?” “嗯,这黑色账本里都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产业,含香是不知道的,今儿你看看,心里有个数也好。” 卫溱心中疑惑,原来重头在黑色账本里,她拿来看了看,都是些盐铁等垄断禁物,她吓了一跳道:“你……” “你不用怕,这些都是有合法手续的”,赵牟笑了笑,“你先把土色账本搞清楚吧,这些都不急。” “算了,黑色账本你留着吧,这些我管着就行了”,卫溱心中有些忐忑,赵牟师父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多不得了的产业。 他看着她这样子笑笑道:“傻瓜,这没什么的,嫁给我你肯定不会吃亏。” “嫁娶能用吃亏来衡量吗?”卫溱白了他一眼,“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赵牟呵呵笑道:“咱们谁愿打?谁愿挨?” 卫溱认真地想了想道:“咱俩互相的行不行?有时候我愿挨,有时候你愿挨,公平吧?” 他哈哈大笑道:“我可舍不得打你。” 她哼了一声道:“哪本是总账?” 他拣出来道:“这个盖了红章的就是。平日往来流水也不是很多,就是年底汇账的时候,现银有些多,平日我手上也就是万两银子的备用,改天交给你。” “哦,那你送去的聘礼,都是从这儿出的?” “嗯,府里怎么可能给我出这么多,按份例和规矩来的”,他点点头。 “那成亲的时候,你师父怎么没来?” “他一般不在人前露脸,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师父”,他摸摸她的头发。 “嗯。” 他将黑色账收了起来,她则认真看土色账,难怪那含香会费尽心思怀上长子呢,赵牟这身家,便是只这普通账册登记的,也够她流几辈子口水的了。她若真的运气好生个儿子出来,这账册上不说全部,一小半的家产落到她手上也不算少了,本来她就管着这账,真是其心可诛! 卫溱虽然不差钱,但有人算计她,她也是不能忍的。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她不是有等级观念的人,可这贱丫头算计了赵牟和赵母,再来算计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想来,那含香敢偷偷怀孕,定然是深刻地了解赵母和赵牟的性子,胎稳了不好打胎,就这一个理由就可以塞住他们母子的嘴巴,赵母优柔寡断、心地善良,只要卫溱不反应强烈,她肯定想留下这第一胎;赵父以前根本不管赵牟的房中事,含香也没料到赵父因卫溱无心之举竟要主动管起闲事;还有赵牟,他的性子她一定最了解,值得玩味的是,含香肯定也想到了卫溱的反应,如果卫溱闹个不休,肯定会惹恼赵牟,然后她这胎就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可惜,卫溱并非她眼中看到的卫溱,她不可能因为这个事闹,这太掉底子、太没有自尊了,她只会选择分开,人家一家三口好好的,她凭什么要做小四儿呢。 账被赵牟都理好了,卫溱看下总账就差不多了,见她合起账本,赵牟道:“这么快?” “嗯,我就看看这本就行了,你都看过了,肯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含香手里,还有多少备用的银子?”之前他说含香手中有几百两散银,她可是记得真真儿的。 赵牟道:“五百多两吧,我想着她落了胎,这银子便没有要。” 卫溱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落胎怎么了,是那个贱丫头自找的,这几百两银子凭什么给他,朱大哥辛辛苦苦做活,这么多年下来才攒了二百多两,这含香陪人睡个觉,歪着心眼儿,反能发家致富?想也别想。 见她面色不虞,他忙道:“我又没允她什么,现在又不是不能去要。” 卫溱点点头道:“那我就去要个整数回来。我提醒你,她伴你多年,是她做丫头的本份,未必你们赵府没有给她发份例银子?行,她是你的通房丫头,得陪你睡觉,如果不是你强行睡了她,那说明这是她自愿的,而且这也是规矩,别说她怀孕了想生下一儿半女了,从今往后,就是她想爬你的床,我也要打得她生活不能自理!” 她探手抓了一把他的下身,他吓得一个激灵,她笑笑道:“这里是我私有的,只有我能碰,你要是再有二心,我也一定会有二心,我可不是开玩笑,虽然我嫁了你,现在是个二手货,但是在这京城的茫茫人海中找个长的还算过得去的男人睡一觉还是轻轻松松的。” 他气得脸色阴沉,喘了两口气道:“你敢!” “你敢我就敢!”凭什么他可以把那个玩艺儿借给别的女人用,她就不行。 第205章 我不要脸要你 见她毫不示弱,他举手投降:“我知道了,现在我都不想要别人。(.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哼,这只是现在,以后难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你没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吗,咱们都是人,要互相监督、克制,如果真的发生不可控制的事情,咱们要么搭伙过日子,各玩各的;要么合离,眼不见心不烦。你这钱我又不要,要是有了孩子,咱们平分就是了。”她语气平缓,跟在说别人似的。 “卫溱!”他气得腾地站起身。 “姓赵的,别以为你声音大我就吓住了,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是了解的很。” “那姓朱的是不是好东西?”赵牟气昏了头。 卫溱眨了眨眼道:“我二哥啊,他是不是好东西我还没有深入了解,不过我知道,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也算是互相陪伴的关系吧,在这期间,我没爬他的床,他也没有拉我上他的床,就凭这点儿,他比你强”,赵牟和含香也是一种陪伴关系,还是主仆,可他们却滚了床单。 “可你们亲过了!”赵牟眼里都冒烟儿了,他刚知道的时候介意,现在仍然介意! “亲过怎么了!是我亲的他,你要嫌弃当初干嘛还要娶我,你耍我玩儿是不是!”卫溱也恼了。 他青筋暴起,恨不得揍她一顿,她见他瞪着自己,越发愤怒:“我对二哥又无所求,含香呢,她若不是管着你的账,知道你是什么身家,她会打你的主意?你长的好看没错,可是若是没有这些!”她拍了拍桌上的账本,“你以为人家会拼了命地爬你的床,还挖空心思怀孕?我都懒得说你,人家把你和你娘算得死死的,你亲爹也说,你娘懦弱没主意,你看在什么多年的情份也会舍不得,好歹人家肚子里的那块肉也是你亲生的啊,父子连心嘛,连兰心都看得透,要不然她会朝含香下手,呵呵,你还以为你多聪明呢吧!” 赵牟恼羞成怒:“你不要太过分了!” “请问我哪句话过分了?如果你洁身自好,不去碰她们两个,她们会因为你一个个歹毒的跟蛇蝎一样吗!一个把人家掀下桥,一个用热汤毁人容,可不是有人说的好吗,夜路走多了就会遇上鬼,情路走多了会遇上人渣,你就是情路走的太多了,遇上的都是人渣。” “什么人渣?”赵牟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人渣就是人里面的垃圾!”卫溱犹自气愤不已。 他似笑非笑道:“那你也是人渣?” 卫溱愣了一下道:“好,我也是人渣,我配不上你,我走行了吧!”说完就往外冲。 赵牟吓了一跳,忙上前拦住她道:“你走哪儿去!” 卫溱甩开他道:“我回房去!” 他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傻不傻。” 她挣脱不开,哭着道:“你才傻呢,最起码我没有被人骗过,你呢,被一个丫头骗上床,还怀了孕,最后还想生下来毁一生!” 他拍着她哄道:“胡说,快别生气了,别哭了。” “是啊是啊”,她这会儿还矫情上了,偏要哭,“我是胡说,她要是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走,我怎么能破坏你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呢,我怎么能毁了你一生的幸福呢,离的远远的才好。” 听了这话,他那块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砸脚上了。原来她是这么打算的,难怪当时她无动于衷呢,正常的女人都会想办法让含香落胎的吧?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说来,兰心还真是多事,她应该把机会让给他、让他来表明心迹的。 他心中庆幸,这会儿气也全消了,他搂着她哄道:“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痛了。” 她抹了泪道:“谁稀罕你!”说完挣脱他拍了拍桌上的账道,“你还是拿去给别人管吧,人家都巴巴的呢。” “阿溱……”话还没说完,她扭头就出了书房。 他苦笑了一下,想他如此伟岸果决的男人,竟被一个小女人折腾的没了脾气,真是无奈又新奇。 他整了整桌上的账本,出来对刘星道:“把账本都拿着,咱们去外书房。” 刘星刚听到两人在房里吵吵,以为主子这会儿出来肯定是脸黑的像锅底,没想到还好,于是连忙进去收拾了跟着赵牟去了外书房。 东西都放好,赵牟叫刘星进来:“你跟刘海说一声,这外书房除了阿溱,不允别人再进来;含香心思多了,以后也得防着她。” 刘星一听忙道:“是。” “还有,该换的锁都换了,钥匙给阿溱一把。” “是。” 而卫溱回房则灌了一大口茶,元姚见她哭了,一路默默跟着,也不敢作声,这会儿见她喝这么猛便道:“小姐,姑爷他说什么了,惹您这么……生气?”她了解卫溱的脾气,这会儿绝不能说她在伤心。 “生气?生个屁的气,我就是恶心,含香那个贱丫头,心思歹毒的很,明天天一亮你就去找她要五百两银子,这是爷放在她那备用的,她管着这银子,以为就是自己的了,天天还喝大补汤咧,人家有钱啊,少奶奶啊,人家喝一钵子再倒一钵子,多爽啊!” 元姚也气呼呼地道:“可不是,明儿我就要钱去!” “你别忘了啊。手上没了钱,我看她还怎么得瑟。” “嗯!”元姚同仇敌忾。 卫溱洗完就上了床,撒了一通邪火,好累。 赵牟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便回来了,他在外忙了一天,回来又被卫溱这么一通撒气闹腾,就泡了个热水澡解乏,完了回房爬上床,见她睡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小声道:“睡了没?” 她一动也不动,他趴那儿盯着她的眼睛,见她果然像是睡着了,于是叹了口气躺下嘀咕道:“心可真大,刚还哭呢,这会儿就睡着了。”他躺下去将她搂入怀中,一夜无话。 早上他先醒来,胳膊都被她给压麻了,他对着她轻轻吹了口气,她懒懒地睁开眼道:“咦,你怎么上了我的床啊,要不要脸呐。” 他抽出胳膊甩了甩道:“我不要脸,我要你。” 她忍不住嗤了一声道:“你胳膊怎么了?” “你昨天非抱着我不可,这不,一夜都不松手,我胳膊都给你压麻了”,赵牟一脸严肃,心中却暗笑。 卫溱瞪着他道:“你可真行啊,言出为哄,下手成骗”,说完又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道:“嘿嘿,我喜欢……” 真是被她给打败了!他看到她这傻样子不自觉笑了两声,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一下:“阿溱,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胡说。” “嗯,好,以后我在幽灵面前胡说”,她一本正经地点头。 他又笑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动脚,她闭上眼腻歪着道:“小七,请允许我在这静谧的早晨这么甜蜜地称呼你,你闭上眼睛,我想对你说……” 一听这话,他忙笑盈盈地闭上眼老实躺下道:“你说,我听着呢”,他还从来没陪着女人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呢,既然她有兴趣,陪她玩玩又如何,只要把她哄好了,他想怎么还不是怎么啊。 卫溱暗自好笑,趁在他这会儿在床上趴窝,坐起来马上跳下床,趿拉着鞋就往净房跑,这时候赵牟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闷笑了两声朝她道:“阿溱,明明是你骗我!” 她才不理他呢,自己洗漱完便去练功去了。赵牟跟着起床,等他过来的时候卫溱已练完了太极,她问他:“今儿你还出去吗?” “怎么了,我还要出去,晚上回来吃饭。” “哦,我今天回去一趟,去看看爷爷”,她现在手上宽裕,想给爷爷送一万两银票过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况爷爷也是她最重要的人。 “好,外书房还有几匹暗纹锦锻,等会儿拿过来给你,你带两匹颜色老的回去,这是宫中的东西,剩下的你留着做衣裳,等会我把手上备用的银子给你,你回去要买些什么,自个儿看着买好了。” “好。” “还有,外书房让他们去换锁了,以后除了咱俩和刘星刘海,别的人都不得随意出入了。到时候把新钥匙给你。” “知道啦!”她上前猛地将他抱住,赵牟没防备,因惯性往后退了一小步稳住道:“坏丫头。” “再说我咬你!”她抬头笑嘻嘻地瞪他。 “好,不说了,快去吃饭。” 吃完饭卫溱带着两张一万的银票先去泰丰,她想将其中一张兑成十张一千的以后好用,结果到了那里,伙计一看这票面,忙恭敬地道:“小姐请稍等。”因她婚后觉得妇人发式累赘,所以也没特别梳这种发式,基本上是随心情高兴,想怎么梳怎么梳,反正也没人说她。 不一会儿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出来了:“赵夫人请里面喝杯茶,我马上安排人给您兑换。”那伙计愕了一下,见卫溱脸上并无什么变化,忙退了下去。 卫溱笑道:“管事您贵姓啊?” “免贵姓钟,您请坐”,那钟管事满脸的笑容。 “谢谢”,卫溱一边打量着这里的装饰格局,一边坐下道,“钟管事,我手上还有几张大面额的票,改天一起来您这儿换成我手上这种票?” “没问题!您过来了直接找我就行!”人家乐意之极。 “钟叔,改天我让她过来行吗?”卫溱见他态度不错立马就改了口,然后指了指元姚,“她叫元姚。” 听她嘴巴这么甜,钟管事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您亲自说的,自然是行,我记住了,这小姑娘长的可真好!” 第206章 不听话卖了你 元姚一咧嘴,卫溱笑眯眯对她道:“元姚,还不叫钟叔,人夸你呢。[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钟管事见她先说要让自己丫头来兑票,就已经知道这丫头极得宠信,现下听她也让元姚叫自己钟叔,便越发肯定了,他笑眯眯地道:“元姚姑娘改天来了直接找我就行。” 元姚笑了笑道:“谢谢钟叔。” “别客气!”说老实话,钟立勤还真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大客户呢,今儿可真是百事顺遂。 这时票已经兑好了,钟管事接过票递给卫溱道:“赵夫人数数。” 卫溱笑道:“钟叔,叫我阿溱就行了,您跟我爹差不多年纪,不用这么客气。”礼多人不怪,嘴甜吃得开啊。 钟管事呵呵笑道:“好好,阿溱。” “数目是对的”,卫溱起身,“那您忙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那阿溱你慢走!” 出了门卫溱直接去了卫府,结果路上遇到赵牟四叔的妾室苟氏,她带着六岁的儿子赵单出来买东西,这赵单小名奉儿,整日里跟个猴儿似的,不过还挺好玩就是了,卫溱有狗,小奉儿经常跑她这儿来玩狗,幽灵还算喜欢他吧,卫溱倒是逗过他几回,那孩子鬼灵精怪的,元姚曾留他吃饭,他死活不肯,后来元姚跟苟氏说了一回,这小奉儿才愿意留下吃饭。 虽是妾室生的,但教养很好,卫溱对他的印象除了跟猴儿似的,就是这个。今儿在街上遇上,卫溱打了招呼就逗小奉儿:“奉儿,你跟姨娘去哪儿玩了?” 奉儿道:“嫂嫂,姨娘不好玩,你去哪儿?” “我回娘家啊!” “那好玩吗?”小家伙歪着脑袋。 “应该好玩吧”,卫溱失笑。 “那我也要去!”他立马跟苟氏汇报。 “嫂嫂回娘家,你去做什么?”苟氏笑斥儿子。 “不嘛,我想去嘛!”小奉儿不依。 卫溱忙道:“他想去就去吧,正好卫府里有好些小孩子玩,晚些我带他回府就是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苟氏笑道:“这方便吗?” “你放心吧,有什么不方便的!”带个猴子在身边也热闹。 苟氏正好也想单独逛逛街,卫溱带走儿子正好,于是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带着小猴儿来到卫府,爷爷不在府中,她让小猴儿跟三叔房里的卫颜、卫芳去玩,大孩子也愿意跟小奉儿玩,卫溱让元姚瞧着,自己便去了卫娴院儿里,卫娴与董家三房二少爷董正义定了亲,婚期在九月,这个亲事用二婶的话来说,亏了。二叔虽是卫家老二,可他是嫡子啊,且是唯一的嫡子,可是那董正义是三房的二少爷,虽是嫡出,可是家中嫡子好几个,到时候分家产的时候,和尚一多,这粥再稠它也是粥啊! 可是二叔却是非要结这门亲,他跟董正义的爹交好,死党的关系,根本不理二婶的抱怨,二婶也就在卫娴面前叽咕几句。卫娴受了亲娘的影响,整日也是闷闷不乐,她也怕她爹啊,只能忍着。见卫溱过来,她迎出去道:“大姐,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瞧这话说的,会不会说人话啊!卫溱笑了笑道:“哦,回来看看,怎么不见你绣嫁衣呢。” “大姐,你不是也没绣吗?”卫娴处处要跟她比。 “我不是笨吗,你这心灵手巧的,怎么不跟好的比,净跟我这种没用的人比?”你喜欢占上风,让你占个够好了,看你胸口是不是能长二两肉。 “唉呀,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卫娴听了笑得不知道多乐呵。 “在自家人面前还藏着掖着呀,这不是姐的范儿!”卫溱坐了下来,卫娴让人上了茶,喝着这茶还好。 “大姐,你觉得那董家怎么样啊?”卫娴本不想说的,可是心里实在憋不住。 卫溱哪里知道什么董家,她笑笑道:“怎么,瞧你这样子不满意啊,反正你有爹有娘的,找的婆家肯定比我好,我跟你说啊,以后你回娘家可不准在我面前得瑟,我心眼儿很小的。” 卫娴被逗得咯咯直乐:“大姐,这不能吧!” “什么不能啊,我公公还是庶出呢,你知道我个没娘的孩子,能找到赵家就不错了,你可别再刺激我了!”她端起茶慢悠悠地喝着,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就是情商高的人哄情商低的人高兴嘛。 卫娴这下心情大好,嫌弃董家的心态也好了不少,两人坐那儿瞎聊,卫溱暗想爷爷怎么还不回来。这卫娴说话又是个好占风头的,没一会儿卫溱便不耐烦了,她找借口道:“咱们去三婶那看看吧,听说她前段时间不舒服还是怎么着?” “什么呀,前段时间三婶胃口不好,以为是怀孕了,叫了大夫来诊,说是积了食,她都多大年纪了啊,还怀孕呢!”卫娴嗤笑。 “那可不一定,老蚌怀珠又不是没有”,卫溱笑了笑。 卫娴咧嘴道:“反正她是没这个福气了!” “你倒是去不去啊!”卫溱不耐烦了。 “你有什么带给三婶啊?”卫娴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我能带什么给她啊,我就是回府看看爷爷,给带了两匹宫锦而已;颜色有点老,所以就带回来给爷爷和祖母换季用”,她可不是什么冤大头,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她再有钱,也不会乱施恩惠。 “宫锦呐!”卫娴叹了一声。 “不清楚,你姐夫说是宫锦,我就带回来了。” “那还有别的颜色吗?”卫娴口水都流出来了。 “改天我问问他”,其实这是拒绝,比直接说什么没有要强。 “哎!” 卫溱起身道:“你不去我去了啊!” “我不去,你去吧!”她才没兴趣去呢。 卫溱到了三婶那儿,三婶十分高兴,见了她就道:“阿溱,瞧你这气色,这小日子过得一定很滋润吧?” “三婶不是过来人吗,又何必多问”,卫溱一听这话就笑了。 “那是,快坐,那小子说你是他嫂子,哪房的啊?”三婶是指小奉儿。 “他四叔房里的妾室生的,这孩子挺好玩的,路上遇见了,他非要跟着我过来,我就让他过来了。” “哦,瞧着挺皮实的一小子!瞧他们玩的还挺兴”,听着外面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大家不自觉都受到了感染。 “三叔也去宫里了吗?” “没有,他最近忙着呢,说是有个机会去朗州做县令,他在京中呆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起色,他想另辟蹊径,出京做点成绩再想法子回京试试”,三叔这种中央到地方、再地方到中央的策略其实也算是官场惯例了,就是一点,得有关系。 卫溱笑道:“那三叔可得抓紧这个机会,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哎,说的容易!” “三叔不是史部主事吗?”这官儿虽小,但是会混的人还是能认得不少大人物的。 “咱娘儿们也不懂他这些,我也就是听他提了一嘴”,看得出三婶还是挺上心的。 “朗州是哪里?”,卫溱不怎么熟悉。 “说是潭州那边吧!”就是现在的湖南。 卫溱点头道:“还挺远啊!” “就这还不好弄呢!”三婶摇头。 卫溱正觉得这气氛有点沉重了,卫芳突然冲进来道:“母亲,赵单说我和姐姐都是死丫头片子。” 卫芳是庶女,三婶听了笑道:“你本来就是丫头片子嘛。” 卫溱见卫芳耸拉着脑袋,哄她道:“你就说他还是丫头片子生的呢,看他怎么说。” 卫芳马上兴奋道:“就是就是,我怎么没想到!”说完就窜了出去。 三婶笑道:“你可真会教!” “这熊孩子不治不行”,卫溱不以为意。 估计是卫芳出去说了这话那小奉儿无话可说,只听得外面女孩儿惊叫连连,卫颜大叫道:“大姐,这小子打人啦!” 三婶一听忙跑出去看,卫溱也跟着出去,正见着小奉儿跟赶鸡似的,把女孩子们赶得四下乱窜。卫溱想笑又不好笑,她朝着小奉儿大声道:“小奉儿,你再欺负女孩子,等下我把你给卖了。” 小奉儿听了止步道:“嫂嫂,你把我给卖了,我姨娘肯定要找你麻烦。” 听他还跟自己呛上了,卫溱又道:“你放心,我一准儿把你给卖个好价钱,到时候你姨娘一看你能这么值钱,换了好多好多银子,她肯定很高兴,有了银子她可以买好些好吃的和漂亮衣裳,哪还管你是去别人家做奴才还是丫头,天天死命干活还不给你吃的。” 三婶听得好笑,小奉儿却没听出卫溱话中的调侃,他还很是认真的道:“我姨娘真能这样?” “难说啊,你自己想想你姨娘是不是很爱上街花银子买东西?”今儿是在街上遇上苟氏的,姑且诈上一诈。 小奉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姨娘还真是挺喜欢买些小玩艺儿的,于是道:“那我听话。” “那行,听话就不卖你了”,卫溱闷笑。 三婶折进房中道:“你还真是会哄小孩儿,这他都信。” “小孩儿嘛!” 小奉儿再跟姐姐们玩就老实多了,卫溱与三婶在房中聊些家务事,得知朱氏前段时间跟二婶吵架,两人都没讨什么好儿。 三婶叹了口气道:“你二婶也是的,她就不想想她管着家,跟大嫂吵架能得什么好儿。” 卫溱讶于三婶的超脱,她笑着道:“有缘外姓成一家,缘尽只因钱说话。” 三婶被逗得呵呵直笑:“你这孩子,难怪老爷子疼你。” 第207章 赞助 午饭前听说爷爷回了府,卫溱又坐了会儿便告辞去爷爷那里,结果去了后下人说三叔在书房跟爷爷谈事儿,想着三婶说三叔找关系去朗州的事儿,估计三叔也是跟爷爷在说这个事儿吧,她便在外面偏厅等着,左等右等三叔不出来,卫溱还想着把银票给了爷爷后赶回府里吃饭呢,这会儿不免有些着急了,她悄悄跑到书房门口去听,陈永知道老爷子疼大小姐,便由着她去听墙角了,左不过是自己人的事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卫溱听到三叔道:“爹,这次机会很难得的,您就当借我行不行。” “混说,父子之间哪有借与不借,再说你去了朗州,心思还是要放在好好做事上,整日里投机钻营,这能有什么好政绩?” “爹!” “府里这么一大家子,做什么不要用钱,你此去朗州,爹只能赞助你两千两银子,你好生打点使用才是!” “爹!朗州路途遥远,儿子起码三年不能回京,您就不指着儿子能混得好吗?” “混的好还非得砸银子啊!”老爷子一辈子当个老学究,也不懂蝇营狗苟,自然是不赞成小儿子去了地方后拿银子攀关系了。 “爹,官场如此,您也不想想您,一辈子不朝人低个头谄个媚的,现在这样好吗?” “我觉着挺好!”老爷子脾气上来了,“这两千你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 卫溱都能感受到三叔无可奈何的心情了,果然里面安静了,不一会儿,听到三叔道:“爹,那我回房了。” 她忙跑回偏厅,然后又迎出来,正好遇上三叔,对他笑笑道:“三叔。” 三叔心情明显不好,还是对她笑道:“阿溱回来了,中午到三房吃饭去。” 卫溱不好拒绝,只好道:“好的,三叔。” 老爷子在里面听到卫溱的声音,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他提高声音道:“阿溱,还不快进来!” “爷爷!”卫溱笑嘻嘻地走了进去。 “怎么想着回来看爷爷了?” “爷爷说什么呢,赵七得了几匹宫锦,让我送回来给爷爷换季呢!”她往椅上一坐,没看到有银票,想来是三叔已经拿走了。 “嗯,这小子不错,听说在户部也很是会为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卫溱掏出那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老爷子道:“爷爷,您一个人掌家不易,赵七让我给您的。” 老爷子知道这大孙女孝顺,这才刚出去两千两,这孙女就送银票来了,他乐呵地接过来一看,见是万两面值,当即愣了一下,然后道:“阿溱,这真是那小子让你给爷爷的?”他眼中全然不信,本来他以为给个千把两的孝敬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么大手笔。 “爷爷,您嫌少啊?”卫溱好笑。 老爷子还真有点儿不知说什么好,卫溱道:“本来我的生意也赚了些钱,我就跟他说把这一万两给您花用,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你可不能把婆家的钱往娘家扒啊!”老爷子有些担心。 “哪有,爷爷又不是外人,这是今年出息多,又不是年年都能孝敬您,有就收着吧!” “赵七手上也有生意?”老爷子一直对赵牟感到好奇,今天索性问问这大孙女。 “是的,我也不晓得他哪来的那些铺子,反正又不是偷来抢来的,人家乐意给您花,您还怕钱烧手啊,这里面也有您大孙女的一份!” “好好好,爷爷收下,你跟赵七说,爷爷谢谢他了!”老爷子立时笑得合不拢嘴了。 “爷爷,沈叔挺会做生意的,当初跟着他也算没看错人,以后给您银子您就拿着,也别问哪儿来的,也不要跟人说,毕竟钱财不露白为要;若孙女儿没有银子给您,您也别惦记,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啊!” “行,爷爷都听你的”,有人给银子,拿着就是了。就这一万两,以后啥也不给都行,老爷子感叹着这个孙女可真是没有白疼,心想这世上总是种瓜得瓜的多些。 爷爷收起银票,又问她生意做的如何。卫溱道:“爷爷,之前我不想说,是怕爹来找我麻烦,现在沈叔那边情况还不错,反正您现在也知道了,别说别问就行了,我自己也不问沈叔经营上的事情;还有和小公爷一起做的那个药丸子,明儿正好去韩府玩,到时问问,直到现在还没分到一分银子呢!” “哎,你不要着急,省得人家烦。” “嗯,也是。” 到了饭点,答应过三叔去他那儿吃饭,卫溱便过去了,几个孩子在一处吃,卫溱陪着三叔三婶吃,三叔脸色不好,愁眉苦脸,三婶见丈夫不乐,自然心情也受到影响,孩子们个个跟人精似的,看到大人不高兴,都老实的不行。 卫溱也替三叔着急,这好不容易补个缺,背井离乡的,手上没有银子怎么行呢,于是道:“三叔,您去了朗州,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啊!” “哎,谁知道呢,如果三考通过,还有希望早些回来”,每年朝廷都会对官吏的政绩进行一次考核以决定其升黜,三叔外放,起码得三年考核通过才有机会回京,不然就再熬三年。 说完三叔疑惑道:“阿溱你怎么知道三叔要去朗州?” 卫溱看了眼三婶,见她脸上有些尴尬,便笑道:“刚听爷爷说的。” 三叔点点头又叹口气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啊!” “三叔,您带三婶去吗?” “哪还能带她去啊,孩子们都还小呢!”三叔摇头。 三婶显然早知道丈夫对自己的安排,她不无担心地道:“老爷,老爷子循规蹈矩了一辈子,他不愿让你搞那些歪门斜道,你就听他的就是了。” “谁想搞那些有的没的,便是想做个好官,这手上没有银子也是不成啊,我初去乍到的,一开始人能听我的呀,你不管对上官同僚也好,对百姓也好,这手上空空……哎,万事难办”,三叔愁的放下了筷子。 卫溱心中不忍,试探道:“三叔,政绩的考核,还是要看是否对百姓有所建树吧?” “这是硬指标,谁做一方父母官,不想流芳百世呢。卸任的时候百姓欢呼,这不是奇耻大辱吗?”三叔摇了摇头。 卫溱对三叔也是有些了解的,之前她老借本旺干活,三叔每次都是乐意之至,听本旺说三叔待下人也是温和有度,从不乱发火的,今天听了他的这席话,想想就他能说出这些,应该不会成为朗州百姓的吸血鬼吧?她想赞助三叔一笔银子,但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有些唐突。 正想着呢,三婶道:“你只管凭良心做就是了,三年很快就到了,有付出总有是回报的。” 三叔还能如何呢,只能点点头。卫溱这时才摸出几张银票凑到三叔跟前小声道:“三叔,我有银子,你拿去用吧!” 听了这话,三叔愕然看向她,卫溱把银票拿出来数了五张放到三叔面前低声道:“三叔,您拿去用吧,索性就是银子的问题。”她不欲让小孩子们听到,省得他们到处乱说。 三婶惊道:“阿溱!”三人都没注意,那边桌上的孩子们听到三婶的叫声都瞧了过来。 三叔其实也没想到这银票有五千之多,他看也没看就拿起银票还她道:“阿溱,这使不得!”说完将银票往她手里塞,他好歹也是个长辈,要侄女的些许银子又做不上什么大用场,反要被人笑话,何必呢。 卫溱看到孩子们看过来,她将其中一张银票亮给三叔看:“三叔,这儿有五张,您真不要吗?” 等那两口子定睛看个仔细立马就傻眼了,他们面面相觑,然后还是三叔能禁得住诱惑:“阿溱,你现在嫁了人,可不好给娘家好处……” “三叔!” “这银子太多了,你快收着!”三叔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卫溱不想当着孩子们面推来推去,就将银票先放面前了,结果这时候小奉儿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板凳都给他绊倒在地上一响,三人俱都望了过去,只见小奉儿哭丧着脸跑到卫溱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腿哀嚎道:“嫂嫂,我错了,我再也不欺负姐姐们了,求求你别卖我,我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卫溱先是一愣,继而忍着笑道:“行啊,可是这个老爷非要买你,说是给那几个姐姐天天端茶倒水洗衣服呢!”她将银票在手上甩了甩道,“这好几百两呢,我就说你能卖个好价钱吧!” 小奉儿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站起来夺过银票就塞给在一旁呆愣着的三叔道:“卫家爷爷,银子退给您,嫂嫂不卖我了!”这小子一急辈份儿都叫错了。 卫溱顺势笑道:“好吧,小奉儿听话,那就不卖了,三叔您就把银子收回去吧!” 三叔两口子这才搞明白这小子误会了,卫溱都说了这话,再加上他也不好当着小奉儿的面将银票还她,于是就凑趣道:“行,哪天你不听话了,让你嫂嫂再把你卖过来。” 小奉儿老实点了点头,卫溱给他抹了那几滴泪道:“快去把板凳扶起来好好吃饭。” “嗯!”小奉儿忙又跑回座位老实吃饭。 “阿溱……”三叔还是有些忐忑。 第208章 小动干戈厚报施 卫溱压低声音道:“三叔,您别再推拒了,这银子就当是侄女孝敬的好了,您离了京城,记得常跟爷爷和三婶写信就好了。(.好看的小说” 三叔还能说什么呢,说他不想要这银子是假的,没想到卫溱竟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给他五千!他看了一眼也是惊讶不已的妻子道:“既如此,三叔记得你的好儿了,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到三叔三婶的,直管说。” “三叔,这事儿跟谁也别说,爷爷那儿也不要说,娘亲给我留的嫁妆,我在外面投了生意,手上还有些余钱”,卫溱肯定是要交待一番的。 三叔担心地道:“赵七他会不会……” “不会的三叔,我回去会跟他说的,他放在我手上有近万两银子,我都没动,这是我自己的钱”,既已露了白,不如说清楚,这样双方的关系才会更稳固。 “好,三叔不希望你们因这个事儿闹起来。” 卫溱笑道:“怎么会呢,三叔只管放心。” 三婶这时候心里真是巨浪滔天,其实之前本旺在卫溱小厨房吃饭的时候她就知道卫溱手上有钱,但是却没想到她这么有钱,那个赵家的小子也是,看着他名不见经传,没想到人家交给妻子的家用,扑拉扑拉就是一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啊!女人果真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她忍不住瞧了瞧自家丈夫。 别说她给娘家五千两银子,就是给五十两,她也拿不出来,看看,都是嫁人,区别怎么这么大! “阿溱,你吃菜,是不是吃不惯这菜?”三叔忍着心中的感激招呼她。 “不是,我吃得差不多了。” “阿溱,以后没事儿多回来,三婶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以后有什么要让三婶出头的,只管说就是了”,现在三婶还不牢牢站在卫溱这边儿呐! “知道了三婶,下次回来给您带那个蛋黄酥!”卫溱笑了,“这次赵七让给爷爷送宫锦回来,没赶得及让她们做这个,我知道您爱吃。” “唉呀,你还记得三婶爱吃!”三婶心情好到极点,脸上就没停过笑。 卫溱吃完饭陪三婶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三叔不好陪着娘儿们说话,便去了书房,没一会儿,陈永就过来找他,说老爷子让他去一趟,三叔还奇怪呢,莫非卫溱给他钱的事儿,老爷子知道了?不会吧!便怀着疑惑过去了。(.) 卫溱没坐一会儿就带着小奉儿回府了,小奉儿可乐坏了,他生怕卫溱将他给卖了,现在人带着他回去,那不说明安全了吗,一路上乐得手舞足蹈的,跟逃出生天似的。 元姚调戏小奉儿道:“回去可不准跟你姨娘说啊,要不然哪天还得卖你。” 小奉儿老实点头:“我听话!” 卫溱心道这孩子完了,真够傻的,平日瞧着怪机灵的,于是对他笑道:“小奉儿,嫂嫂不会卖你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回去会不会跟他姨娘告状。 小奉儿也不说话,直知道点头,可把元姚给乐坏了。 “五百两收回来没有?”卫溱白了她一眼。 “我就想着早上去要呢,哪知道小姐不是要出门吗,您放心,我一回去就找那贱丫头要!”这说的是找含香要那备用银子。 “嫂嫂,谁是贱丫头啊?”小奉儿抬头。 元姚接话道:“还有谁,含香那个贱丫头呗,她拿热汤把人家兰心的脸都给烫花了!” “为什么不把她给卖了呢?”小奉儿眨巴着他的小眼睛,他也没做什么大错事儿,嫂嫂就要卖他,那含香把人家兰心的脸都烫坏了,为什么不卖掉呢? “哼,我也想卖了她啊,可是有人舍不得!”元姚跟个孩子似的。 “谁舍不得?”小奉儿穷追不舍。 卫溱瞪了元姚一眼对小奉儿道:“嫂嫂舍不得啊,还得留着她干活儿呢!” 小奉儿想了想道:“我还不会干活儿呢!”这以后是不是还得学着做活儿才不会被卖掉呢?好险。 元姚哈哈大笑:“那你回去可得勤快着点儿!” 再说卫溱三叔被爷爷叫去,老爷子拿着三千两银票给他,淡淡地道:“爹想了想,你在外也是不容易,给你凑够五千,你省着些用;好好做事,政绩上去了,自然就能回京了。” 三叔又惊又喜,连忙道:“谢谢爹,儿子记住了。” “去吧!” 三叔拿着银票回去一路喜不自胜,回房笑眯眯地对三婶道:“阿溱真是厉害,也不知道她跟爹说了什么,爹又给了三千两。” “真的?之前不是死活只给两千吗?”三婶也很激动,“这可太好了!不对啊,阿溱回来身上怎么还带着这么多银票呢?” 三叔想了想道:“别管这么多了,阿溱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这嘴巴可得严实着点儿。” “嗯,我知道了。” 小奉儿一回府就跟姨娘告状,说卫溱差点把他给卖了,苟姨娘听了直笑,她怎么可能会信呢,于是对儿子道:“定是你不听话了对不对?” “那她也不能卖我!”这小子大大的狡猾啊。 “那你以后听话不就好了吗?” 见自己姨娘还笑,小奉儿郁闷了。 而元姚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含香要那五百两银子:“含香,爷说外书房的账都交给我家小姐了,在你这儿还有五百多两备用银子,得一起要回去,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五百两整数就算,多得你留着喝补汤吧!”元姚这话不无讥讽,一个爬床的****,喝了几个月补汤了,还真是比皇后都矜贵。 含香也不是吃素的呀,她瞥了一眼元姚:“你家小姐是谁啊!”进了赵牟的门儿,自然是少夫人了,元姚还叫什么自家小姐,她可不买这个账。 “你这个贱人,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是不?”元姚立马炸了,她早对含香咬牙切齿了,再说她可是卫溱身边得宠第一人,不说卫府,就是赵府的丫头有哪个敢这么跟她说话的? “你跟我一样,都是丫头,还分个贵贱不成?”含香心里气得冒烟,脸上不动声色。 元姚在卫溱身边也不是白呆的,她吸了口气冷静了下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都是丫头没错,可是那些臭不要脸、急吼吼爬爷儿们床的骚狐狸,那可就得在丫头前面加个贱字,还有那得寸进尺、想赶在主母前头生儿子不成的丫头,那可以说是贱无可贱非常贱,怎么样,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你还有什么疑问?” 含香忍着气道:“咱们本就不同,我陪伴爷儿们十多年,爬床也是过了明路的,你不服你也去爬呀!” 她一个怀过孕的妇人跟一个小姑娘说这话,就不信元姚还接得下去。 元姚听了恶心的想吐:“呸,你个不要脸的贱东西,可不是所有的丫头都跟你似的没出息,小姐说了,她将来一准儿给我找个正经小子配了做正牌夫妻,你说这白面馒头摆在面前,谁不吃馒头去趴地上****啊,只有狗才抢着****呢,哦不对,我家幽灵都不****”,意思是含香连狗都不如啰! 含香哪知道元姚如此有战斗力,她瞪着眼道:“你少做梦了,你爬不了床是因为你长的太胖,哼,都丑成这样儿了,还想嫁正经小子做正牌夫妻,我才要呸呢,呸呸呸!” “啧啧,****吃的这么香都没呸,一听说我要嫁个正经人你就呸了?就你这种货色也就只能费尽心机爬床偷偷怀孕再被人推到桥下面流胎了,我再胖再丑,咱们出去问问,人家正经小子是要你还是要我啊!”元姚深得卫溱言传声教,正所谓你说东来我说西。 含香听了又呸一声道:“真不要脸。” “我当然没有你这种被自家闺女给彻底开了苞的贱丫头要脸啦!”元姚影射她当初落的胎是女胎,就算生下来又如何。 听了这话含香终于崩溃了:“滚,你滚!银子没了,想要钱找爷儿们要去!” 元姚见成功气到人家,于是得意道:“哟,都气得八窍生烟了吧?不知道你下面那一窍养好了没啊,这天天喝着大补汤,还喝一钵子倒一钵子的,能耐啊!” 含香听了这么恶心的话,还能冷静么,她啊的尖叫一声冲上前来抓着元姚的头发就开撕了,元姚措手不及,曲膝朝她腹部狠力一撞,无奈头发被人抓着,使不了全力,含香的尖叫刺得她脑子里嗡嗡直叫,她抓着含香的双肩也没什么机会去抓人家头发,于是只能松开手捶她肋下,卫溱说过,人的下巴、肋下都是人体最软弱的地方,这些地方打起来生疼,可以瞬间使敌人丧失战斗力。 果然,含香痛得将她一通乱挠,元姚也不管,这人不弓身她不罢手,直将含香打了个惨痛,最后不得不松手。元姚等她蹲地上喘气,上前又是一脚,正好踢在她后腰,含香啊了一声,元姚立马跑到门口骂道:“你个贱人,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含香抬头一看,冷笑一声:“让你跟那个兰心做伴儿去!” 元姚一愣,这才感觉脸上生疼,她拿手摸了摸,原来脸被人家抓花了,摸了一手血呢,她可真是气的七窍生烟,正想上前再跺她两脚,看着她眼中射出的毒光,吓得一个激灵,扭头就走了。 她得快点先回去告个状才是,一路捂着脸小跑了一会儿,她想想不对,转身朝赵母院儿里跑去。到了院门口她也不捂着脸了,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哭丧着脸,赵母院里的人见她这般,都纷纷上前道:“元姚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 第209章 抄家抄出鬼 谁不知道她是卫溱的人啊,刘星都让三分的人,这府里谁人吃了豹子胆了? 元姚也不理,朝赵母门口噗通一跪就哭上了:“夫人,求夫人做主啊!呜呜……” 赵母急急赶出来一瞧,忙不迭道:“珠儿,快把元姚给扶起来!” 珠儿刚走到元姚身边,还没弓身呢,元姚抬头大哭道:“夫人,求夫人给元姚做主!不然元姚不敢起来。(.无弹窗广告)” “哎哟,这怎么回事儿啊!阿溱呢!”再怎么着也是卫溱的丫头,她给做什么主啊,难不成是卫溱让人给打的? 元姚抹了泪道:“我不敢去见少夫人,这样子肯定能把她气死……” 赵母这才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 元姚抽噎了两下道:“禀夫人,爷昨天把外书房的账从含香那儿要了回来,还说剩有五百多两的备用银子在她那儿,让小姐抽空去要回来,小姐对我说,零头不要了,让含香继续喝补汤,咱只要五百两这个整数就行;结果我刚才去她那儿要银子,她不仅不给,还说……”故意不说了。 赵母听到让含香喝补汤已然怒了,她冷声道:“你说呀!” 元姚抹了下眼睛委屈地接着道:“她说她陪爷十多年,孩子都怀过,这银子咱不该去要……我听了气不过,骂她贱丫头,她反说大家都是丫头,不分什么贵贱,还说我长的胖、长的丑,没她有本事,我爬谁的床都没人要,呜呜……”说完又哭得要死要活的。 满院子人听了这话都恶心坏了,这含香也真是不要脸到了新水平啊,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大家都是丫头怎么了,丫头还分档次呢,未必大家都跟她一样,想当什么通房不成,这院儿里想做正牌娘子的丫头多了去了。 “你脸上怎么回事!”赵母彻底恼了。 元姚止了哭哽咽道:“我听了这话更气不过,就跟她说小姐会给我找个正经人家,我会跟人做正经夫妻,才不会跟她一样爬爷的床,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跟兰心做伴儿去,就扑上来把我抓成这样儿……呜呜,小姐看到我这样子肯定要气疯了,我不敢回去。夫人,请夫人为我做主!” 赵母这会儿真是也要气疯了,她喘着粗气伸着手指头点着外面道:“张妈,你去,多带几个人去,她不是挺厉害吗,把元姚都打成这样儿了,阿溱能依吗!去,她怎么打的元姚,你们给我怎么打回去!只许打得比元姚狠,不许比她轻,顺便替兰心也打了,去!都去!”这会儿赵母是气昏了头。(.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张妈应了一声是,头一甩就有好些婆子丫头跟着往外走,赵母突然又在后面道:“还有,牟儿不是放在她那的备用银子,她都不还吗,你们给我找她要回来,阿溱心软,还给她留着零头喝补汤,我说这零头也不要留了,她那补汤喝了也是浪费,她手上有银子都想着熬汤烧人头上了,你们把零头也给我要回来,她若是不给,你们给我搜!能搜多少是多少!多的给兰心治脸!” “是!”这会儿可是群情激愤的众人同时回话的,抄家呀,谁不喜欢呐!那含香平日手上也确实宽裕,要不怎么能在她们面前高人一等的样儿呢! 众人呼拉拉出去,元姚心中暗乐,无奈脸上这会儿疼的不行,她摸着脸上的伤,直想着可别真的破相了才是,珠儿上前扶起她道:“元姚姐姐,快起来吧,进来我帮你洗洗,夫人这儿有上好的膏药,一会儿我帮你抹抹伤口。” 赵母转身进屋生气去了,元姚顺势站起来道:“谢谢你珠儿。” “不用,跟我来。” 再说张妈带了一众人涌向含香那里,含香刚被元姚踢得难受死了,刚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上喘气,她一手掐腰一手去倒茶喝,茶刚吃完,张妈她们就气汹汹来了。她正难受呢,便没起身,只皱眉道:“你们做什么!” 张妈看她跟个夫人似的坐那儿稳如泰山,心里一下子恼了,她冷冷地道:“夫人听说你把元姚给抓破了相,使咱们大家伙儿来教训教训你。你把兰心弄得现在还在屋里天天哭,怎么,没人管你你又去打元姚,给人破相你破上瘾了是不?” 含香一听怒道:“她还敢跟夫人告状,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张妈哼了一声道:“大家伙儿都瞧瞧,元姚姑娘是一脸的血,可是你倒好,眉毛尾巴须儿都是全的,还整得跟夫人太太似的,真有福呢!你们还站着做什么!” 立时有两个婆子围了上来,含香大叫道:“你们做什么,那元姚打得我站都站不起来,夫人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张妈见两个婆子已经押住了含香,又哼了一声道:“你咋不说你肚子里又怀上了呢,给我抓,照着元姚姑娘脸上的印子只管抓!” 众人呼拉一下全上了,有夫人发话,今天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没怨的也能泄下心头的嫉恨之火。含香哪有还手之力,她啊啊地尖叫躲闪,有人抓得兴起,拨下头上的银钗子在她脸上划了一下,含香跟母狮子一般怒吼一声,吓得大家都停了手。 张妈一瞧玩大发了,愣了一下道:“谁干的?” 她是问谁拿钗子在含香脸上划了那么一下,没人应声,押住含香的其中一个婆子道:“甭管了,夫人不是说还要银子吗?”反正夫人也说了,不能比元姚脸上轻就行了。 张妈反应过来道:“搜!” 众人作鸟兽散开,含香一看她们在自己房里乱扒乱搜、翻箱倒箧,也顾不得脸上疼痛尖叫道:“你们做什么!” 没人理她,以张妈为首的一众女战士将含香值钱的东西全都给翻了出来,大家都是做下人的,自然是知道有了值钱的东西往哪儿塞,不一会儿,连床底下都给翻了一遍,大家将翻出来的东西拿了件衣服一裹,在张妈的带领下扬长而去,也不管含香是如何的呼天抢地了。 赵母看着面前的一堆值钱物什和银票银子,面色难看至极,一个通房丫头,仅银票就有近两千两,呵呵,她今儿可真是开了眼啊!众人也是面面相觑,难怪人家含香能在她们面前眼皮子朝上翻呢,就她这些年捞的这些家底,比那一般人家的正头娘子都有富余吧! 元姚也是吃了一惊,她虽然不似那些人眼皮子浅,但她还是吃惊于做赵牟通房的敛财能力。 众人噤若寒蝉,都没想到今天竟扫出了鬼来。赵母虽知道儿子有些产业,可也没想到一个通房就能攒下这么一大笔银子,如果不是赵牟赏的,就是含香偷的了。最后赵母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然后对元姚道:“你也回去,让阿溱先别生气,你跟她说,凡事有我做主,等少爷回来,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张妈,你送元姚回去,可别让阿溱气着了。” “是,夫人。” 卫溱还在想元姚怎么要个银子这么久还不回来呢,听到外面的惊呼声,她迎出来一看,立马恼了:“是不是那贱丫头干的!” 元姚还没开口,张妈忙陪着笑道:“少夫人息怒,事情是这样的,那含香将元姚姑娘打成这般,元姚不敢回来见您,所以就去了夫人处,夫人已让人严惩了那贱婢,还着老奴送元姚回来,嘱您千万别生气,等少爷回来,让他去一趟夫人那里,这事儿还没完。” 卫溱皱眉去看元姚,见她对自己一挤眼,便点了点头道:“劳烦张妈妈将元姚送了回来,您回去跟娘说,她也别太生气了,等少爷回来我让他过去娘那儿就是了。” “是。” 等张妈一走,卫溱看了看元姚的脸怒道:“这个贱人,她可真够狠的,你没还击?” 元姚恨声道:“她可真是阴的很,正说的好不得呢,她猛地就扑了过来,我完全就没想到!” “猪啊你,平时都怎么教的你!”卫溱又心疼又气恨。 “小姐,您先别生气,听我说”,元姚喝了口茶接着道,“她抓着我头发,我动弹不得,我一抬腿就弄了她一下,这一下也够她受的,然后就腾手死命捶她这儿,最后她疼的受不了,就松了手,别看她把我抓的脸上都是血,其实我也没多疼,反应过来才有一点点疼,她可就不一样了,这会儿肯定受了内伤。” “你怎么不打死她,打死我了负责!”卫溱看着元姚脸上长指甲抓出来的伤痕,还是气得不行。 “小姐,您听我说!”元姚诡异一笑,“我不是打不过人家嘛,就准备回来告状,后来一想,我干嘛回来给小姐添堵啊,就折去夫人那儿了,去了后我就添油加醋的边哭边说,夫人可气坏了!当下就让张妈带人去将含香给收拾了一顿,还抄了她的屋子,你猜抄了多少银子出来了?” 卫溱锁眉看着她:“瞧你不要脸的,人家把你抓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抄再多银子出来,还能进你的腰包不成?咦,夫人干什么要抄她屋子?” 元姚嘿嘿笑道:“小姐,还不是夫人听说我去要银子,她不给,还把我给打了气不过,令人将她屋子给抄了,这五百多两银子,夫人说了,零头都给抄出来。”说完就将自己一去含香骂她,然后她回骂,最后打完又急中生智跑到夫人处告状的事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卫溱听得冷哼一声道:“她优越感可真强,等姓赵的回来,我要她好看!” 第210章 散财 元姚听了急道:“小姐,这事儿跟爷可没什么关系,您可不能跟他对上。(.无弹窗广告)” “我跟他对上做什么,我是说让含香好看。” “嘿嘿,您就别多事儿了,自有夫人收拾她,等爷回来,直管叫他去夫人处就好了,咱们就等着看戏好了!” “你这脸怎么办啊!”卫溱瞧着她脸上还有一条比较深的印子,“疼不疼啊,有个印子还挺深的。” “已经这样了,索性让爷瞧瞧,对了,张妈妈她们抄了快两千两银子呢!”元姚笑得贼甜。 “什么?”卫溱也愣了一下,像含香这种丫头,月银也算不上多,她能攒到这个身家,自然是拜赵牟所赐,她冷哼了一声道:“看来这含香还挺得人家欢喜的啊!” 元姚不敢接腔,她咳了一声道:“夫人也是很惊讶,一屋子人都很吃惊……” 卫溱有点心烦,她对元姚道:“你快去好生歇着吧,这脸上可别真的留下什么疤痕才是。” 元姚一出去好些人围着她问怎么回事儿,元姚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将含香痛斥了一顿,大家个个义愤填膺,毫无保留地表示站在元姚这一边。 含香这时候可真是欲哭无泪,刚被抄走的可是她的全部身家,赵牟很快就会知道她私下攒了这么些银子,这其中有些许是赵牟手中漏下给她的,还有一些是她取巧截下或阴下的,这府里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赵牟啊,含香这会儿身上也不觉得那么疼了,心更疼。 赵母怕赵牟回来跟卫溱吵架,便使人在门口截赵牟,他一回府就被叫去了母亲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竟使得母亲专门截着自己。去了后赵母指着抄出来的首饰和银票道:“你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吗?” 赵牟上前瞧了瞧,还真不知道是谁的,他茫然道:“娘,这哪儿来的?” 赵母瞪了他一眼道:“之所以让人截了你过来,我就是怕你们两口子吵架伤感情。今儿含香把元姚给打了,打的可厉害了,脸上全抓破了,都是血。” 赵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皱眉道:“因何而起?” “因何而起?”赵母摇了摇头,“今儿元姚一脸是血的跑到娘这儿门口跪着哭,说是不敢回去让阿溱瞧见她这样子,让娘给她作主,你不知道,可把娘给吓了一大跳,一问之下才知道,说是你把账交给阿溱,让去找含香要你给她的备用银子五百多两,阿溱交待她,零头就算了,结果她去了之后,含香不给,还说什么为你怀过孩子,这钱不该去要,元姚不干,骂她贱,含香就不甘示弱,骂元姚什么长的丑长的胖,她这样子想爬床你都不要……你听听,这都什么话!” 赵牟脸色越发阴沉,赵母并未发觉,接着道:“人家元姚一个小姑娘,她说这种话,她不要脸,你还要脸吧,阿溱也要脸吧,简直是岂有此理;你看看,她一个丫头,竟有如此身家,你给我说说看,她哪儿来的这么些银子,是不是你给的,你爹若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埋汰你呢!” “娘!”赵牟心里有火儿,他敲了敲桌子,看着那些首饰和银票道,“这些首饰还给含香,银票娘处置吧!我先回去了。(.好看的小说”卫溱现在是什么反应他还不清楚,要赶紧回去灭火才是。 “你回去可别跟阿溱……” “知道了!”赵牟扭头就走了。 赵母叫来张妈道:“这首饰什么的还给含香,警告她以后消停些,再在府里张狂,就发卖出去;银票留下,给阿溱那儿送去五百,给兰心送去三百,剩下的咱们留着!” “是”,张妈妈高兴不已,以夫人的性子,她们今天去抄家的,肯定都会有赏,正想着呢,赵母果然道:“今儿有份抄家的一人发二两银子,个个嘴巴都给我闭严实了!谁若出去乱说,扣半年月钱!” “是!”张妈乐歪了嘴,心道还含香首饰的时候还能截两件儿呢。 赵牟回去,卫溱正在书房,见他进来,抬眼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面上也无甚表情,赵牟看不出她的情绪,上前站在她面前道:“元姚伤的怎么样?” “还行,养段时间看看破相没吧!”她懒懒地收起桌上的纸张。 “什么?”赵牟心里一惊,这含香还破人相破上瘾了啊,兰心的脸大夫说养的不好可能会有黑印子,当时兰心差点没哭死过去,赵牟心想若能找到好的除疤药,到时候给兰心弄点就是了,这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含香呢,她竟然把元姚又给伤了,真是无药可救了! 卫溱直直地看着他:“听说,能爬你床的都是有本事的丫头,我就不明白了,她骂元姚长的胖长的丑,不配爬床,请问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是老虎不发威,她当我是病猫是不是?” “你别生气了,娘已经叫人去治过她了,我看了,抄出不少东西,都不是她这个身份该有的,平日我让她管着外书房的账,还以为她是个心细聪明的,没想到她的聪明劲儿都用到这里,这是我的疏忽,所以你一进门儿,这账不就交给你了吗,以后肯定万无一失”,他略带讨好,巧言小意,只希望卫溱不要为了含香跟自己呕气。 卫溱一听笑了:“万无一失?我今儿还丢了一万五千两银票。” 赵牟总共就给她万两银票,她怎么花了一万五呢,想来还有她自己的银子,于是走到她身边道:“你给爷爷了?他老人家没吓坏吧?” 看他门儿清,她笑着道:“今儿给爷爷一万,给三叔五千。” 赵牟想了想道:“三叔月底去朗州,你怎么想着给他银子了?” “我去的时候,三叔正跟爷爷讨钱呢,爷爷说什么也只愿意给他两千,我瞧着三叔怪寒碜的,后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聊起了去朗州的事儿,我就是一冲动,就给了他五千”,她有点儿心虚。 赵牟奇怪道:“你去年的分红沈方给你了?” 卫溱忙拉着她道:“我还没跟你说吧?沈叔分了我八万多。” 赵牟见她眼中闪着“快夸我”的水光,他心中总算是吁了口气,顺势将她一搂哄道:“我的阿溱真能干,我是修了几世的福份才娶到这么能干的媳妇儿?”说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你的银子你自己支配,平日花销就从外书房下账就好了。” “真的?”卫溱笑眯眯的,“爷爷一开始不要呢,后来我说是你让给的,他这才收下,连夸我嫁对了人呢。” “嗯,这么说也行,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底细吗?”赵牟脸上漾着笑,心想这小女人可真好哄,这会儿他完全不关心花了多少银子,而是她别为含香跟自己生气。 “我跟他们都交待了,不要让人家知道,不然我爹还不来找我要钱啊!” “你没打算给你爹吗?”他拉起她,自己坐在椅中,然后将她抱在腿上。 “不给他”,卫溱想也不想。 “行,凭你乐意!”他也知道卫溱对她爹没什么感情。 卫溱在他腿上坐了会儿,心里在盘算还要不要提含香的事儿,她这心里气的不行,不过刚才赵牟已经表过态了,说含香手上的财物都不是她该有的,那意思很明确了,她的银子都是黑的面前此人的,亏他一直信赖她,他这会儿看着没什么,等他会过意来只怕心里也不舒服吧? 自己还是别直接提了,好歹不能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对吧。 于是窝在他怀里软软地道:“我的银票都交给你吧,你若用得着,就用好了。” 他笑了一声道:“傻瓜,你自己拿着。” “你才傻呢!”卫溱伸手到他腰间咯吱他,“被人黑这么多银子去了,还说我傻瓜;这么多年我的银子放在奶娘手里,一分都没少过……” “好好,我傻,所以这才娶了你进门儿,以后银子都归你管!”赵牟生怕她再提含香,连忙出声将话给遮掩过去了。 两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却不知那含香在房中如惊弓之鸟一般,她既想让赵牟还一如既往地袒护自己,又怕赵牟知道自己浑水摸鱼的丑行后鄙视她。可是赵牟压根儿就没有过来问她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连派人过来问一声都没有。含香脸上不知道被谁划了一下,她求这个、求那个,那不容易有个小丫头可怜她,帮着她去街上叫了个大夫过来,大夫让她伤口不要碰水,留了盒药就走了。 兰心本来整日在房中垂泪,张妈给她送来三百两银子,她随即喜不自胜,当即给张妈一个荷包道:“夫人当真仁善,不仅为我找来大夫好生调理,还送这么一大笔银子。” 张妈收了荷包笑道:“你是在屋里没出来不知道,今儿呀,含香那个贱丫头将元姚给打了,你没瞧见元姚脸上全是血啊,含香能耐了啊,把元姚打得逃到夫人处哭得跟什么似的,夫人可是气坏了。” 兰心一愣,心中又是一喜,忙问:“什么,她敢打元姚?怎么回事儿?” 张妈本来想跟她说从含香那抄了不少财物出来,一想夫人让大家都闭嘴,忙改口道:“含香魔障了,本来她泼你热汤夫人就很不高兴,想着一定要严惩的,结果含香看夫人没出声,这又无缘无故把元姚给打了,夫人现在禁足她一个月,又让给你送些银子过来,你好好养着就是。” 说完又低头在她耳边道:“咱们把她给打了一顿,脸也划花了,到时候你只管看她笑话就是。” 兰心眼睛一亮道:“妈妈的话可是真的?” 第211章 姑布子卿之术 张妈笑道:“你说呢,这银票可收好了,夫人交待了,你也不必去谢恩了,好好把伤养好就是。” “多谢夫人,妈妈慢走!”兰心揣着这几百两银子,暗想赵牟反正也不是对自己很有兴趣,外书房的私账都让那个含香管着,自己从来没有捞油水的机会,如今夫人怜悯,有这银子傍身,倒也安慰。她就不想想,有油水的地方,往往就很滑,含香可不就是滑了一跤,这一跤算是把这上十年捞的银子都搭了进去,一场空不说,还便宜了兰心,另还失了赵牟的信任。 第二天赵牟陪着卫溱一起去韩府参加梅园的烧烤会,他本来有事儿的,后来想想陪她去好了,一来元姚刚受了伤不好出门,二来自己陪她出门玩玩让她高兴下。 她的小嘴一路不停,说起以往跟小公爷和韩绪他们在一起的趣事,赵牟脸上挂着浅笑,一路听她叽叽喳喳。刚走到韩府拐角处便碰到了小公爷,他见卫溱没带元姚,反带着赵牟,便上前嘻嘻笑道:“那胖丫头呢,今儿怎么没来?” 卫溱开玩笑道:“你以后少叫她胖丫头啊,就是因为昨天有人说她胖,她气得今天也不陪我出门了。” “呵,小丫头脾性还挺大!” 三人边闲话边往韩府大门走,这时听到陈随在后面高声道:“你们等等我!”几人扭头,陈随嘻嘻哈哈的在后面正小跑着追了上来,罗玉筝正跟小玉缓步在后说话儿。卫溱心中奇怪,怎么小玉也跑了来,要知道自小玉成亲后,她就再也没在公开场合见过小玉了。她其实也不想再见小玉,这人对她有些敌意,她又不是个傻子,肯定是看得出来的。 罗玉筝看到卫溱忙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卫溱也是笑意盈盈,那小玉果然对卫溱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儿,卫溱也就不拿热脸去呵人家冷屁股了,于是也就没有理她。罗玉筝大大咧咧的性子哪看出两人之间的情况,只小公爷和赵牟各看了小玉一眼。陈随心知肚明,心中虽然有些不喜,但终是没有说什么。 罗玉筝扯着卫溱说话,小玉想缠着陈随,可是陈随只顾着跟赵牟搭白,小玉也挤不上前,只得默然一路跟在后面。今天她之所以过来,是为了跟表哥打好关系,若然以后真的生不出孩子,实在是在郭家呆不下去,她还是希望能回到陈家,上有姨母庇护,再有表哥以往的情分在,她也不争个什么,反正能平安富足地过完这辈子便罢。(.棉、花‘糖’小‘说’) 进府后几人找了地方坐下,小玉将卫溱挤开,凑到了罗玉筝面前,一时问陈母平日都在忙些什么,一时又问陈随待她如何。卫溱想想算了,便只好坐到正跟小公爷说话的赵牟面前。 赵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已十分肯定那个小玉对卫溱有意见了,他笑着对陈随道:“今儿你怎么把表妹也带来了?” 陈随往那边看了一眼道:“她说成亲后都没怎么出来玩过,听说今天韩三儿这里要搞什么烧烤,便跟着来了。” 话音一落,吴巨达已悄悄从他身后绕了过来,卫溱他们都瞧见了没吱声,因为这家伙示意大家装作没看见他,他要把陈随给吓一下。陈随正准备扯别的话题,冷不丁儿地就被吴巨达从身后给勒住了脖子,他忙大声嚷嚷:“吴九,你个小瘪三儿,快松手!”小瘪三这骂人的话还是他从卫溱这儿学来的,吴九一听将他勒的更紧了:“谁小瘪三?你说,你是小瘪三我就放了你!” 陈随边挣扎边大声笑骂道:“吴九是小瘪三儿!” 吴巨达一使力将他往后一带:“再说一句,我让你来个狗啃泥。” 陈随一手撑地一手去抓他,吴巨达边躲边笑道:“能耐了啊!” 旁人看得哈哈大笑,卫溱瞧着罗玉筝一脸的不忍,忙起身笑着嚷嚷道:“放开他!让我来!” 哪知吴巨达听了这话,突然在陈随脸上故意吧唧亲了一口道:“你来,你来呀!” 卫溱笑道:“真恶心,原来你们俩是分桃的关系,我还是别掺合了,虽然我不喜欢同性,但是对断袖的异性也是没有兴趣的。” 陈随挣开之后朝着吴巨达的肩上就是一巴掌:“臭不要脸的,谁跟你分桃儿。” 卫溱哈哈笑道:“良鸟恋旧林,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儿?” “什么有一腿儿!”陈随夸张地拿着帕子在脸上拼命揩,揩完还往旁边吐了一口涎,“恶心死爷了!” 吴巨达笑得不知道多得意:“我没嫌你恶心呢,你倒嫌起我来了!阿溱,是不是啊,什么叫有一腿儿啊?” 卫溱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两个腿缠在一起,这就叫有一腿儿。” 说的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陈随刚抹完脸,听了这话指着卫溱道:“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赵七,你管不管她,不管我可替你管了!” 赵牟笑道:“你敢!” 这话把陈随给刺激了,他上前就来抓卫溱,卫溱什么人啊,能让他这个白条鸡给抓着?闪了两下,陈随不耐烦了,发狠道:“我还不信了!”说完就来真格的了,见他要扑上来,卫溱大叫一声道:“非礼啦!”然后拔腿就跑。 赵牟在后面起身朝她道:“阿溱,慢点跑!”罗玉筝抬脸瞧见他对卫溱一脸的关切,笑着对小玉小声道:“瞧赵家七爷那紧张劲儿,对阿溱可是真好。” 哪知小玉冷哼了一声嘀咕道:“咱们命薄,可不能跟她比。” 罗玉筝听了这话心中可不大舒坦,她可不认为自己命薄,这小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对卫溱有意见?不过罗玉筝为人也是宽和的很,只抬眼看了小玉一眼,见她脸上尽是不屑,心里便有了几分了然,等回去后,问问陈随怎么回事就是了。 赵牟是习武之人,耳力好于常人,他听到小玉那话,越发肯定小玉对卫溱有成见,便装作没听见坐下继续与他们闲话。韩绪远远瞧见卫溱跑走,走过来笑道:“阿溱这是怎么了,又招惹了那小子?” 吴巨达道:“这小子找抽呢!” 卫溱跑至梅林,她是不怕陈随的,就他那两下子,卫溱一招就能制住他,她故意将陈随引出来,就是想问问他小玉的事情。之前她出于朋友的道义,也算是坏了小玉与陈随的姻缘,小玉因此恨她,她也是有些理亏,正因为如此,小玉出嫁时她给添妆的东西就有些贵重,要是旁人,她才懒得理,自那后她以为小玉会对她释怀,没想到至今小玉竟然还是对她那副冷面孔,卫溱便是圣母,这会儿心里也有些不大舒坦了,所以她得问问陈随,是不是还有些别的缘故。 刚一转过长廊,卫溱就跟一老头儿撞了满怀,她吓了一跳,忙去搀扶人家,嘴上也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跑得快了点儿,您没事儿吧?” 对方是个瘦长的老丈,虽然是一老者,但他却是广眉灰须,目如闪电,他见卫溱知礼有加,朗声道:“姑娘不必客气”,真个儿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陈随这时赶上前来笑道:“冉公,您还叫她姑娘?您这可是砸自己招牌哈,她的夫君您也认得,赵七,这回可看走眼了不是!” 卫溱听了这话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婚后对发式也没有过多讲究,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赵七的妻子,不认识她的人,只能从她发式判断,多会以为她是个姑娘。那冉公听后笑盈盈地看着卫溱道:“原来是赵大人的夫人。” 听陈随叫这老者冉公,这里又是韩府,卫溱也知道这老者必是常来常往之人,于是裣身行礼道:“阿溱见过冉公,刚才没冲撞您吧!”礼多人不怪嘛。 冉公点点头看着卫溱缓声道:“走路轻稳、圆脸宽肩,乃旺夫之相;希世之姿,毕方麟眉,看面相此女富贵无穷。” 卫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冉公若是相士,却连她是已婚妇人都看不出来,这会儿却是要帮她相面了?陈随忙碰了下她道:“阿溱,冉公擅姑布子卿之术,旁人求他一相都求之不得,你还不快些道谢。” “啊?”卫溱不知作何反应,要说相术,她略懂一些,不过知道个相由心生,然后她凡眼看人,也差不多只大概可以看出人家是善人还是恶人,精明还是蠢钝,凭着她那仅有的一点半调子知识,也就信口胡说一二,再专业些的东西她即是不懂的。 “啊什么啊!”陈随笑着对冉公道,“冉公吉言,阿溱肯定乐傻了。” 卫溱忙笑道:“冉公可真会逗人开心,晚辈瞧您也是满面红光,鹤发童颜,一定也是大有福泽之人。”好听的话儿谁不会说,她也会说。 冉公哈哈笑道:“阿溱此说,才是玩笑之话”,没想到这老者竟一点儿也不见外,直接就叫她闺名了。 “哦?冉公若有时间,给咱们讲讲这相面之术吧?”卫溱左右看了看,见旁边长廊上有长凳,就朝陈随眨了眨眼。陈随忙道:“冉公,相见是缘,今日既巧遇上了,便给阿溱点拔一二吧。” 卫溱看着冉公并无拒绝之意,她忙上前扶着冉公道:“冉公请这边坐。”边说边掏出帕子将长椅擦拭了一下。 第212章 妇凭夫贵别想了 这冉公卫溱是不认得的,既然人家将她说的这么好,又是旺夫,又是极贵,她虽不信,但听听也无妨。扶他坐下后,卫溱故意调皮地凑近冉公笑道:“冉公吉言,阿溱不胜欣喜感激,只是不知冉公所言,可有依据……呃,我是说,这相人之术,果真有些门道?”如果真有门道,这冉公会看不出她这身子里乃藏着一个异世的魂魄?其实卫溱心中认为这冉公八成是个胡弄玄虚之人。 冉公不以为意,问过卫溱八字后看着她的双眼缓声道:“阿溱的生辰八字也是极为清贵,不过以老夫看来,你此生还有一劫,在年将双十之前,到时会夫离子散……不过你终究是福厚之人,好生修身养性,必能渡过劫关。” 卫溱听了这话,心中更加不信,她今年夏天就满二九年华了,如果二十岁之前会有夫离子散之劫,那说明她明年之前就必须怀孕,而她近两年根本就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而且以赵牟目前对她的欢喜程度,也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对她丧失了兴趣…… 冉公看着卫溱不语,陈随却是急了:“冉公,阿溱此劫,可有破解之法?” 卫溱也好奇道:“难道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的事情?” 冉公沉吟一番道:“天道无常,天道亦有常。人之命运,发之于天,控之于己。天人本为一体,然而这世间人心皆贪且嗔,污了人的天灵,只有真正有道之人,方可抛开世俗杂念,或可将天道略窥一二,或可度人度己,量命测运。”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卫溱一眼。 卫溱心道他说归说,自己信不信另说,无论如何,人家警示了自己有一劫,于是道:“多谢冉公提醒,阿溱此后自当谨言慎行,安保家身。[.超多好看小说]” 冉公摇头道:“此乃天命,任何人力也不可逆改,逆天命者,唯有一死。” 卫溱听了心中一凛,人家都说自己肯定有一劫、没办法更改,她还不是只能听天由命啊,于是低着头,一副怏怏不乐之状。陈随知道冉公道行,只严肃道:“多谢冉公点拨。” “谢冉公”,卫溱也抬头道谢,不管如何,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点不大舒坦。 冉公点点头,起身笑道:“老夫告辞,今日一缘,亦是天命。” 两人望着冉公的背影渐行渐远,卫溱恼火地拍了一下陈随道:“这冉公是什么人,靠不靠谱啊?” “怎么不靠谱,韩三儿的祖父曾救过他一命,所以他出入韩府并不避讳,韩三儿说他小时候冉公算得他七岁到头有一劫,他娘吓坏了,求冉公破解,冉公什么也没说;后来他寄名牌的时候,还请冉公亲自执笔在木牌上写了他的名讳和生辰奉在佛前,后来韩三儿七岁那年果真差点病死,算是有惊无险吧!” “真的假的?那冉公给小公爷和你们算过没有?”卫溱以为人家冉公是算命的呢。 “嘿,你这说的,冉公都不理我们的,今儿他这么大方,必是看你合了眼缘,要不然,他也是理也不理,调头就走的。” 卫溱皱眉道:“这么说,我还是人家看着顺眼,这才耐着性子对我说了这么些话?” “是啊!知足吧你”,陈随摇头。 “可是他说我夫离子散,要不要这么狠啊……”卫溱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坦。 “可是他也有说你必能渡过劫关啊!还说你是福泽深厚之人呐”,陈随与她有不同见解,“冉公一般并不乱说,你不可不信。” 卫溱听了没有说话,她皱着眉头在想这老道为什么就没看出自己来自异世的这个事实,连个暗示都没有,他说的话果真可信吗? 正发着呆,陈随道:“哎,别想了,冉公说可以渡过劫关,那你便是没事了,心放宽好了;对了,你引我出来做什么?” “哦”,卫溱回神,“我就是想问问,这回你怎么把小玉带了来?她怎么对我还是那副样子,搞得人心里怪不带劲儿的。” “不知道,她过府看望娘亲,听说今天咱们到韩府来玩儿,便也要跟着,我拒绝不得,反正也无伤大雅,便带她来了”,其实陈随心里也是有些奇怪的,这小玉婚后甚少理他,听娘亲说她过的平安喜乐,也无甚不顺,哪想到最近她突然跟妻子罗玉筝走的很近,罗玉筝性子直和,跟她也相处甚欢。 “哦”,卫溱木然点了点头。 “阿溱,你别生气了,别理她就行了,反正你也求不着她”,陈随可真是会安慰人。 这话逗得卫溱失笑:“人不求人一般高,人家一样也求不着我;如果人家求得到我,也不至于一见我就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了。” 是啊,世间总是有这么一部分人,用得着你的时候,对你是谄词令色,极尽逢迎,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可他一旦得志,觉得你对他再无所用,那就瞬间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实在可叹。 陈随现在对小玉也是很看不上,幸好没有娶她入门,否则她这种小肚鸡肠,如何当得他陈随的脸面,他在外人眼里无论有多么不济,但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却是不容许一个妇人来践踏的,他见卫溱皱着眉头,于是起身笑道:“别想这么多了,咱们回去吧!” “嗯”,卫溱起身,两人一回来,韩绪就故意道:“你们俩跑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说完还朝赵牟一瞥眼。 卫溱这会儿也没将冉公的话放在心里,现在她更不爽那个小玉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听了这话也没好气,便没理他,陈随神秘笑道:“你猜咱们遇上谁了?” “谁呀?难不成遇上神仙了?”韩绪大惊小怪的。 “你说呢!”陈随白了他一眼。 韩绪想着冉公这几日回京,正住在府中,于是一拍额脑道:“你们碰上冉公了?怎么样,这次他有没有答应给你算一卦?” “没有”,陈随不是没有请冉公帮自己看,但人家不接他的茬儿啊。 “什么没有,没碰上,还是没有算啊?”吴巨达随手将手上的花生扔到了陈随的脑门上。 “哎呀,乱扔什么,正是碰上冉公了,人家没给我算,倒是主动给阿溱算了一下”,陈随如实汇报。 “啊,怎么说的!”这下几个人都来了兴趣,连赵牟都坐正了身子瞧着他。 “你们这什么意思啊,一副巴不得我要倒霉的样子!”卫溱见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深觉好笑,连小玉都朝她望了过来。 “怎么说话呢,哥几个还能不盼着你好哇?”韩绪不满了。 “姐要倒霉了,你们都滚远点儿”,卫溱半开玩笑。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说说看!”小公爷也拿了颗花生扭头去砸陈随。 陈随摸了摸额头,又看了眼卫溱笑道:“别听她胡说,冉公说她福泽深厚,一生富贵。” 众人听了皆去瞧卫溱,赵牟浅笑,暗道嫁给自己的女人,该当如此。小公爷笑道:“那阿溱怎么说要倒霉什么的?” 陈随忙道:“你这话问的好!”刚一说完脑门上又挨了一颗花生,“哎,别扔了,再扔我揍你!冉公说完这话,阿溱她死活不信,你们劝劝她。”陈随才不会讲冉公还说卫溱二十岁之前会有一劫呢,说出来赵牟还不得气死。 小玉听了一肚子不爽,她这时突然接话道:“我也不信。” 卫溱瞧向她,心想这人太逗了吧,众人也是都朝小玉望去,赵牟面无表情,眼中却是对小玉充满了鄙夷和轻视,小公爷也是白了她一眼。小玉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附和竟引来这么多视线,心中一紧,忙低下了头。罗玉筝看了看卫溱,又看了看小玉,这下总算是看出了一点儿苗头,小玉和卫溱面不和心也不和,卫溱表面上倒没什么,这小玉却是装都不装一下了。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夫君,见他也是一脸不满,还皱着眉头,心中对小玉便有了一些看不大上了。 作为卫溱来说,她已然尽力了,对小玉这人,她并无深交,如今知道她有些上不得台面,自然也不好太过计较,她笑了笑道:“刚才跑的太快,冲撞了冉公,他老人家一定是瞧我知书达礼,而且又正好闲来无事,便帮我相了一面”,她说自己知书达礼的时候,还特别得意地一挑眉毛,逗得大家都呵呵直笑。 “他说我这面相旺夫,又富贵无穷,其实从我内心来说,说我富我信,说我贵,我却是不信的”,她说完笑着对赵牟挤了挤眼,“妇凭夫贵,你们看看赵七,他也不过就是户部一个小小的巡官,比芝麻大那么一点点,我何贵之有?便是再给他十年二十年,他也不可能位列三公嘛!” 韩绪哈哈笑道:“阿溱,这可说不准啊!” 陈随也凑趣道:“你公然小瞧赵七,小心他回去收拾你。” 卫溱不以为然,她认真地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这辈子是别指望妇凭夫贵了,将来说不定还是得指靠着儿子出息,来个什么母凭子贵还是有机会的,哎呀,想想就头疼啊,这不还得再等几十年啊,我还能活到那时候不?” 在座的也就卫溱一个人这么不讲究了。 第213章 坟被人刨了么 赵牟听她说什么不能活到那时候什么的话就气不打一处儿来,他正想喝斥她别胡说八道,罗玉筝已脱口而出道:“呸呸呸,阿溱可不兴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话可不能再说,有伤福分。[]” 而小玉心中的痛正是儿子,她听卫溱说什么以后要指靠着儿子富贵,心中的酸意一涌而上,此时也没多想,便抬头讽刺道:“这话可真没说错,这人活着又能有几个几十年呢?夫君指望不上,儿子就更别指望了。”她现在对婆家和郭少宣是一肚子不满,她不敢在婆家宣泄,现在可找到发泄口了,这个时候哪管人家舒服不舒服,反正她痛快了是真。 旁人听了这话,可不就是认为她这是相当于肯定了赵牟是个没出息的,以后卫溱与之生的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了。卫溱和赵牟面面相觑,小公爷低头不忍直视,韩绪几人去瞧陈随,罗玉筝不知如何救场,也去看陈随,陈随心中暗恼,却是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儿给表妹难堪,小玉之前被大家视线迫过一回,这次学聪明了点,一说完便若无其事低头去盘中拣拾零嘴儿去了。 气氛很诡异,赵牟面无表情,卫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其实她自己倒还好,因为她知道口舌虽利如箭,但是如果你见怪不怪,其怪也就自败了。 小公爷这时突然抬头道:“冉公也曾给我相过一回。” 卫溱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连忙接腔道:“怎么说的,快说来听听!你可不要跟我说,他也说你是富贵无穷的啊,你这身份地位,一出身就注定了如此,他要这么说你,就不叫相面了……” “那叫什么?”韩绪笑了一声。 “你说叫什么?我说你是个男的,这能叫相面吗,这叫陈述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卫溱咧了咧嘴。 “有道理!”韩绪咧着嘴点了点头,随后问小公爷,“你倒是说呀!冉公怎么说你的?” 小公爷抬头缓缓地道:“冉公说我九十岁的时候有个坎儿……我娘还奇怪呢,都九十岁了,还能有什么坎啊,大不了一死嘛,反正也活够本儿了!” 这话谁信呐,卫溱眨巴着眼睛道:“啊,九十岁的时候,莫非你的坟被人给刨了啊?这还确实是个坎儿!” 众人一愣,这怎么就跟刨坟扯上了?还是赵牟最先反应过来,他噗哧一乐道:“这还真是个坎儿。[]” 随后吴巨达也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道:“阿溱啊,你这是拆人家的台啊!”其实这时候的人均寿命也不过花甲,虽则小公爷一生富贵无忧,但是活个七老八十的进入耄耋之年都已经很不错了,九十真的极不容易。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大家都捂着嘴乐,卫溱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小公爷假装生气正色道:“阿溱,你这叫冒犯,你知不知道!” 卫溱一听差点喷了,正准备说我好怕怕,结果小玉又接腔了:“可不是么,小公爷身份尊贵,岂容你这种身份的人亵渎玩笑。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这小玉要说也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可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精乖,小公爷与卫溱是什么关系,他们平日里互相拆台玩笑的程度比这可是要严重得多了,谁还会真的生气,再说这里哪有她小玉置喙的余地? 众人都傻了,还是赵牟反应快,他起身上前正儿八经地对小公爷拱手道:“小公爷勿怪,阿溱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小公爷听了正准备骂他装腔作势个什么劲儿,结果赵牟接着铿锵有力地道:“阿溱在乡野长大,性子跳脱不羁,也上不得什么台面,以后再有此等聚会场合,还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来的好”,说完又朝众人拱手示意,“今儿阿溱败了大家的兴致,是我们的错,赵某这就带她回府,众位玩的开心一些。” 卫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等她反应过来,小手早已经被赵牟牵在掌中,他将她往外带着走了两步,她才明白赵牟这是给小玉没脸呢。她回头朝小公爷和众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默默跟着赵牟出了韩府。 小公爷气得腾地站起身道:“我也回去了!”他与卫溱玩笑,这小玉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看在陈随的面儿上,他当场就要发作她。 韩绪身为主人,这会儿竟也没有留客,他起身皱眉道:“我送你出去。”吴巨达一瞧这架式,忙也起身道:“你留步吧,我送送他,等会也回去了。” 韩绪却是并不留步,他将小公爷和吴巨达送往府门,边走边道:“这小玉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阿溱怎么得罪他了?” 那摊子往事,他们都不清楚,只知道本来陈随是有意要娶表妹过府、亲上加亲的,后来不知为什么,表妹嫁去了郭府。 没人理他,三人皆默然。而陈随被落在原地,心知今天那几个是动了真气,他抬头看了看妻子,罗玉筝也正在好奇地觑着小玉,小玉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还在往嘴里漫不经心地递零嘴儿。 他心里头的气乱窜,可是又找不到发泄口,忍了半天才道:“咱们也回去吧!”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还留着有什么意思,人家韩绪都走了,凭他的了解,人家一会儿肯定不会再折回来了。 陈随夫妇一走,小玉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呢,就算她留下,也没人招待她,出了韩府,小玉便与两人告别了,压根儿就没提一句抱歉的话。陈随压着火儿带着妻子回府,一路上罗玉筝道:“小玉因何对阿溱有如此成见?我瞧着阿溱这人风趣又知礼,怎么就将小玉给得罪了呢?” 陈随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不作声。罗玉筝心中越发奇怪,一路死缠着他问,陈随瞒不过,只好道:“以前她们俩在一起也玩过两次,后来阿溱发现小玉每月癸水不至,而是流鼻血,就跟我说小玉可能难以诞延子嗣,小玉隐约知道后,便……便恨上了阿溱。” “你跟她说嘴了?”罗玉筝只觉不可思议。 “不是的,小玉猜测而已”,陈随冤不冤。 罗玉筝想了想皱眉道:“阿溱也是的,这种女子之事,为什么要来跟你说呢?” “她是为我好!”陈随脱口而出。 “什么?”罗玉筝眯着眼睛瞧着他,这其中果然有缘故啊! 看着妻子探究的眼神,陈随只好道:“小玉之前养在娘亲身边,娘亲有意将她留在身边……” “什么?”又问了个什么。 陈随不再吭声,罗玉筝想了想哼了一声道:“怪不得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 “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陈随深觉无奈。 “哼,阿溱待你真是没话说,你既然知道有这么个缘故,为何还要带小玉前来,这不是给阿溱添堵吗?”罗玉筝现在心中的天平很显然是倾向于卫溱的,对她来说,小玉是自己夫君的前女友,若不是卫溱道破小玉的秘密,如今自己和他也不能成一家人了。 提起这个,陈随也是烦:“我哪知道小玉这般小家子气,阿溱之前觉察出小玉态度不对,便在她成亲之时送了一件重礼,原先两人感情也就一般,不过刚认识而已,阿溱帮着我也实在无可厚非,她对小玉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谁知道小玉她现在成亲了还耿耿于怀!” “是吗,看来她对你还念念不忘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绝不让你带她来韩府!”罗玉筝总算是闹明白了。 “还说这有意思吗,阿溱因我被小玉埋汰,他们几个今天拂袖而去,只怕连我也讨厌上了!” “改天我去找阿溱说说,她这人大大咧咧的,必不会真生气,你没看到赵七拉她走的时候,她还回头朝咱们笑了一下”,罗玉筝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男人之间的友情,怎么可能因一个并不相干的女人而消失呢,“我说,郭家世代杏林,他们娶回这么个奇怪的媳妇儿,这都成亲半年了,还没有发现吗?” “我也不知道啊!小玉每次回来,都跟娘说郭家待她挺好”,陈随摇头。 “她这病能治吗?”罗玉筝十分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癸水从鼻子里来的。 “能不能治,就看郭家的本事了!” 罗玉筝想了一会儿突然道:“肯定不大好治吧,不然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娘亲也不会依你吧,这可是她娘家的外甥女”,她嘴里说的话酸酸的,自己都没意识到。 陈随看了她一眼笑道:“现在她嫁了,我也娶了你,还说这些有必要吗?”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你没瞧她最近来府里来的勤了啊,我可跟你说,她再来你给我躲远着点儿!”知道了这些真相,罗玉筝对小玉真是好感全无,以卫溱当时的立场,她与陈随是好友,自然是要将知道的事情告之他,小玉纵然委屈,可是她成亲之时卫溱也送了重礼给她,清白点的人都知道这是来自于卫溱的歉意,她既然不愿领受,那又何必收下人家的礼呢! 如今见了面,大家都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可是小玉一见卫溱便阴阳怪气的说些不冷不热的话,这下把人家气走了,她也不掂量下自己,最后以小公爷为首的几人都愤然离席,她还不自知,这就显得不仅仅是小家子气了,而是蠢。 “行行行,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陈随举手投降。 第214章 家门不幸 罗玉筝如今茅塞顿开,于是打定主意离那小玉远着点儿,婆母喜欢小玉,自己也管不着,但是自己夫君她还是管得着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再说卫溱被赵牟拉走,她一路笑嘻嘻地道:“还是我男人聪明,我早受不了那个小玉了,一来就冷嘲热讽的,以前都还挺好的,最近这是怎么了,又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赵牟淡淡地道:“你怎么得罪了她?我瞧着陈随的表情,想是因为他之故?” “哇!”卫溱夸张地赞叹,“你可真厉害,确实是因为陈随”,于是将得罪小玉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如何补救都讲了一遍给他听。 “哼,你既送她厚礼,她也收下,那便是接受了你的歉意,缘何见面连面子情儿都不留一个,我看她今天不止呛了你一回两回,自见面开始,我就发现她不正常”,赵牟听后十分鄙夷,他并不喜欢管女人之间的事情,可是这次为着妻子,他是真的恼火了。 卫溱笑道:“你别生气了,我都无所谓的,她这种人是傻。明着朝我放箭,总好过在背后朝我放冷箭吧,随她去吧!” “哼,她算个什么东西,敢朝你放冷箭?”赵牟面无表情。 “算了,她也挺可怜的”,卫溱摇了摇头。 “你说她这种情况也是稀奇的很,竟有从鼻子流癸水的”,赵牟也是十分好奇这种情况。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有什么稀奇。” “你如何知道她难以怀孕?若是人家不久以后怀上子嗣,岂不是连陈随也要恨你?”赵牟不怀好意地笑了。 “他恨我做什么?”卫溱莫名其妙。 赵牟笑道:“那小玉表面看来,比那罗家小姐还是要漂亮多了。” “哼,你这是小人之心,陈随不知道有多感谢我呢,我跟你说,小玉那种情况,以前我听说过,是真的很难,哎,算了,这也不过是个概率的问题,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以后还是别提了吧!”一个女人,没有这种功能,跟男人不举简直没什么区别,所以卫溱觉得小玉也挺可怜的。 “你倒是会可怜别人,记住,你是我赵某的妻子,以后不必在人前委曲求全,下次她还敢再这样冷嘲热讽,你也勿需客气”,想着那小玉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赵牟真是气不打一处儿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所以你就扯着我走了?”卫溱似笑非笑地扭头看他。 “不走?不走留在那儿任她讽诮吗?”赵牟怎会不知他这么不管不顾地扯着卫溱走,做为主人的韩绪会作何感想,韩绪与卫溱交好,自然是会迁怒于小玉,这几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对小玉不满,那必是会传染的,所以,他今天此举并非是低头,更不是认输,而是以退为进,收回拳头重击对方。 卫溱也一样清楚,她笑眯眯地道:“本来咱们就没比人家高级多少嘛,随她过嘴瘾好了。” 赵牟并不认同这话,他的妻子,本该活得光鲜骄傲,活得恣意潇洒,他想跟她说,可是时机未到,最起码得等她为自己生下孩子,两人有了共同的利益,他们的关系才真正能从亲密无间到牢不可破,现在还不能跟她说自己的秘密。也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没有必要。 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卫溱笑眯眯地道:“任何时候,都不要瞧不起别人,你看,鸟活着的时候吃蚂蚁,死后,蚂蚁吃鸟;一棵树可以制成一百根火把,烧光一百棵树却只需一根火把。花,姹紫嫣红,然而却无百日之艳;树,质朴无华,却可以百岁长青。活着,要低调做人。” 赵牟一乐,扭头见她眼中尽是调皮,抬手以指戳她额脑道:“就你会说。” “是啊,这叫心灵鸡汤,你应该庆幸你娶到了我这么个妻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给你煲心灵鸡汤,包你喝的想吐,哈哈……” “这种鸡汤你还是煲给元姚她们喝吧!”赵牟心中十分好笑。 “哼,不懂得欣赏”,卫溱装腔作势地摇了摇头。 两人回府没多久,小公爷来了。卫溱奇怪道:“咦,你怎么来了?” 小公爷一坐下,茶还没上来,他就拿出一红封道:“前段时间账都整好了,这是你那份红利,瞧瞧。” 卫溱一乐,今儿本来去韩府,她就想着小公爷肯定要说这分红的事情,哪知道被小玉这么一搅和,她倒把这事儿给忘了,打开一瞧,整六千两银票,刚抬头准备问呢,茶上来了,小公爷端起来吹了口道:“本来不止这么多,零头我扣下来用作周转,只将整数分了。” “嗯,少元哥那边,你别忘给他了,其实他最辛苦”,卫溱这可是说的真心话,也是大实话,郭少元可是他们三人中的中流砥柱。 “知道,我等会儿就去找他;今儿陈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吧,小玉是他表妹,带着一起玩下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人家都嫁了人,他还带着来跟咱们一起和着玩,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小公爷说完公事开始说私事。 “没事,大家差不多年纪,偶尔出来放松下也没什么”,卫溱心里对小玉再有意见,也不可能这会儿说人家坏话。 “哼,你倒是心大,放心吧,今儿咱们都给那小子脸色看了,他下次一准儿老实。” “我知道你向着我,但是这事儿算了,以后我跟小玉少见面就得了!”要不然这事儿还怎么办,要她觍着脸听人家冷嘲热讽,她的心还真没有那么大;让她以牙还牙,也实在没有那个必要,矛盾都是因小事而起,你想让它大它就大,你想让它小它就小。 “哼!”小公爷可不似卫溱这么好脾性,他喝了几口茶就要走,卫溱还奇怪他今儿怎么也不多坐一会儿,送他出去的时候道:“改天咱们请大家伙儿吃一顿再玩一场,好歹挣了钱了,有福共享嘛。” “行,你回吧,我去下郭家。” 小公爷可不是单单给郭少元送分红去的,他见到郭少元就不高兴地道:“少宣媳妇儿也太不像话,今儿跟着陈随一起去韩府,她逮着阿溱就冷嘲热讽的,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阿溱性子好,不跟她计较,可是我们一众男人都听不下去了,阿溱到底怎么得罪了她,值得她这么跟人家呛着来,以前她没嫁少宣的时候,跟阿溱又不是没一起玩过,听说阿溱在她成亲的时候,还让陈随转交给她一笔不菲的添妆,她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都轮不到她对阿溱叽叽歪歪的吧!” 郭少元一听忙道:“竟有这事儿,您别生气,我去提醒下少宣就是。” “光提醒可不够,要不是看在陈随的面儿上,我管她是谁啊,但凡跟阿溱过不去的人,我保准不让她得个好儿;她今儿说了阿溱一回又一回,没人理她,她还越发上脸了,真是不知所谓!”小公爷越说越来气。 郭少元拿着红封,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他是知道分红大概有多少的,这本是个喜事儿,可是小公爷非要将少宣媳妇的事儿在他面前提及,这关他什么事儿啊,不带这么搞株连的好不好,当下他也不敢跟小公爷拗着来,只得连连应声。 等小公爷撒完了气终于走了,郭少元将银票收好,晚间吃了饭就拣了好些好东西,匆匆便去找少宣了。少宣见堂兄拿这么多好东西过来,脸上堆着笑迎出来道:“哥,你怎么来了?” “哎,我本来不想来的,小公爷今儿找我了,把我给埋怨了一通,说是今儿你媳妇儿去韩府,见了阿溱,哦,就是赵七爷的媳妇儿,说是冷嘲热讽的,他气不过,还说你媳妇不知怎么的跟阿溱过不去,以前俩人挺好的,阿溱还给你媳妇添了妆,说是礼还挺重的,托陈家少爷转交的,反正小公爷说他是看在陈家的面儿上,没有当场给你媳妇儿难看,托我……警告你呢!”郭少元心中斟酌了一下,最后想想小公爷那脸色,还是没说只提醒。 少宣脸色难看起来,小玉要跟着陈随去韩府,他想着通过她能跟陈随及身边诸人打好关系,也无甚害处,便让她去了,没想到最后好没讨到,反惹一身骚,堂兄向来做事说话稳重,今天都用了警告一词,可想而知,那小公爷是个什么态度。他也知道堂兄与小公爷和卫溱一道儿做药丸子生意,这个卫溱虽不起眼儿,却是小公爷看重的人,于堂兄来说,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如今小玉跟人家不和,也不照照自己几斤几两,于是有些惭愧地道:“哥,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等我回去问问。” “行,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不指着她帮你拉人脉,可也不能拖你后腿是不是,她瞧不上人家阿溱,人家可是比她会挣钱”,边说边伸出五指道,“去年一年至少这个数儿。” 少宣心中一惊,卫溱据说只出了个方子占个干股,一年下来就能分这么多,那堂兄每天忙得跟条狗似的,肯定也没少挣,他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难过,叹了口气道:“哥,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 “你这才成亲多长时间啊,就过不下去了?”要说以前郭少元对那小玉还有丝同情,这会儿是一丁点儿也没有了,娶妻娶贤,从古至今,正常男人都深信不疑,除开小玉身上这个病不说,她在外面给少宣没事找事,这对整个郭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家门不幸啊! 第215章 闭门不管窗前月 兄弟二人相对无言,郭少元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劝他什么,于是起身告辞:“这些东西你留着用吧,用完跟哥说,哥那儿还有。” “知道了,哥”,少宣起身送他。 堂哥一走,少宣摸着他送来的东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当年娶小玉,她姿色谈吐皆不俗,背后还有陈家,他以为他拣到宝了,殊不知这半年下来,他从震惊到心灰意冷,个中滋味儿,也只有他最清楚了。在厅中呆坐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去了小玉房中。小玉见他今晚过来,心中一乐,脸上便露了喜意:“少宣,你吃了没有?” “嗯”,少宣在椅中坐下问她,“当年你我成亲,赵七爷他媳妇儿给你添了什么妆?” 小玉一愣道:“你何以问起这事儿?” “我就是问问”,少宣面色不动看着她。 小玉耷拉下眼皮子道:“她当年的确送了我一套首饰做添妆,怎么了。” “价值几何?”少宣淡淡的。 “不值什么钱,我都忘了”,小玉避而不谈,那套翡翠首饰差不多二百两银子,在她嫁妆中也算得上是值钱货,她能忘记? 少宣奇怪地看着她:“忘了?听说还挺值钱的,是托你表哥转交的。” 小玉低头暗想少宣为什么问起这个,都说的这么详细了,再试图敷衍恐怕不好,于是小声道:“表哥当年是有转交她送我的添妆,是一套首饰……大概也不值什么钱,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 “多少才叫值钱呢?”少宣心中十分不舒坦。 小玉没再说话,少宣暗想小公爷都跑来跟堂哥专门说卫溱送了一套贵重添妆,那肯定也不是假的,小玉吱吱唔唔不想说,肯定是理亏,于是皱眉道:“我哥刚来找我,说小公爷找他,让哥转告我,管好自己的媳妇儿,你今儿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小玉愕然抬头,“小公爷亲自来的?” 少宣已然不想多说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小玉突然恨声道:“这关他什么事儿,要他多事儿!他跟卫溱什么关系!真是好笑!” 少宣这会儿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小公爷多事儿?” “难道不是吗,我说卫溱,又没说他,他抻这个头做什么,他以为他是卫溱的男人么!”小玉气坏了。(.好看的小说 少宣腾地起身,看了她一眼,甩手走了。小玉被甩在当场,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人已经从眼前消失了,她连忙追了出去:“少宣,少宣!” 少宣不理,头也不回地走了,小玉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这卫溱有什么好,成天就会嚼舌头、耍嘴皮子,不就是长的好看吗,自己长的比她可漂亮多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向着她呢!她颓然坐在椅中,少宣这般,定然是恼了自己,自己有什么错啊,那卫溱就能在背后说她坏话、坏她姻缘,她就不能当人面儿呛卫溱几句了啊,她可没有跟个小心眼儿似的背后说什么,她是光明正大地说的,比起卫溱那个小人,她可不是光明磊落的多了吗? 她在这里义愤不安,少宣已折去了母亲处。郭母见儿子一脸不爽,小心上前道:“这么晚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少宣埋怨道:“娘,您以后多管着她些,今儿她跟陈家两口子去韩府,结果把小公爷给得罪了,人家专门跑来找少元哥,让转告我管好媳妇儿,刚我去问她,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听这个,郭母兴奋了:“可不是的,瞧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你是不知道她恶心起人来,简直是……就上回,我不过说她两句,她那样子,啧啧,我都没跟你说,真个儿是气死人了!你说她哪儿来的底气,娘是懒得跟她计较!” 少宣知道母亲又要开始数落他瞎眼,忙站起身道:“娘,夜了,您歇着吧,反正以后我不在家,您别再让她随便出门就好了。” 郭母叹了口气道:“行行,真是造孽。” 少宣自然不会回小玉处安歇了,他调头去了彩兰房里。 至远至近明月,至亲至疏夫妻。婚姻关系虽需要一纸婚书做约束,但是它又不同于其他的文字契约,它亦是一种心理契约。 后来少宣去找陈随问清当日情由,见陈随待他比以往冷谈多了,心里更是凉了半截。至此,小玉再难得出门一趟了,便是有次想回陈府,婆母对她道:“女子出嫁,父母若在,则每岁一归宁,这是人之常情,如今你父母俱不在京,无以表妹宁表兄之理。不过看在陈府是你昔年守闺之所,陈夫人待你又视若己出,你可以每季回去一次探视姨母,却是不要经常往陈府跑了,你回去总不能空着手吧,带什么东西不要花钱呐。” 小玉心中为自己默哀,现如今连人身自由都给限制了,这日子……可怎么过。为了不激怒婆母,她还是低头轻声道:“是。” 郭母睨了她一眼,本想再说两句的,想想算了,便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吧去吧,看着心烦。” 小玉默默退下,收拾了下回了陈府,陈夫人来了客人,无暇跟她闲话,她便去找罗玉筝,罗玉筝自知道小玉曾是丈夫的妻子人选后,便心里不大带劲儿,再加上小玉这人的确也有点小家子气,便不想见她,就跟碧荷道:“我懒得见她,就说我抄佛经抄累了,这会儿刚躺下,让她找娘亲去说话。” 小玉得知罗玉筝在休息,自然是不愿轻易离开,婆母告诫她一个季度才能过来一趟,以后她必然是会来的少了,她哪能把机会都浪费掉啊,于是对碧荷道:“既如此,我就在这儿等嫂子休息好吧。” 碧荷心里暗嗤一声,笑着道:“那表小姐慢坐。”一回去就跟罗玉筝小声道:“小姐,她不走,说等你呢。” 罗玉筝一怔道:“啊,那就让她等吧”,说完还真的去抄佛经去了。小玉这人怎么说呢,她感觉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远着些好。 都快吃饭的时候了,罗玉筝才出来,小玉坐那早等得不耐烦了,到最后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了,她呆坐在那儿,想想自己坎坷多舛的命运,忍不住默默流下了眼泪。罗玉筝一出来就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心里就有些气不过,这跑到人家家里哭算怎么回事儿啊,多不吉利啊,再说被婆母瞧见,还不以为自己这个当嫂子的欺负小玉么,于是挤了丝笑道:“小玉来了,一起去娘那儿吃饭吧!” 小玉起身道:“姨母那里有客人。” “是吗,客人也该走了吧?”罗玉筝意有所指,“咱们一起去看看。” 反正把小玉往婆母那一领再一扔,自己再回来就是了。小玉也不是个傻子,这个嫂嫂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她如何感受不到,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还是跟着罗玉筝去了陈夫人院儿里。 陈夫人的客人已走,见两人一起过来,忙笑盈盈地道:“小玉来了,你俩真能聊的,都到了吃饭时间了,就在这儿吃饭吧;严妈,叫她们摆饭吧。” “娘,我就不在这儿吃了,您和小玉好好说会儿话吧!”罗玉筝笑眯眯的。 “行,你那儿菜够不够,要不带两个菜回去?” “不用了,让小玉陪您吃吧!” 小玉默然不语,罗玉筝今天待她的态度,她已经明白了,既然人家不待见她,她就把姨母好好巴结着就行了。刚一坐下,陈夫人见她眼睛红红的,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少宣欺负你了?” 小玉满脸哀戚低头对陈夫人道:“姨母,以后玉儿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 “怎么,你有了?”陈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去瞧小玉腹部。 小玉忙道:“没,没有……” “那是怎么了?”陈夫人不相信郭家还会限制小玉来看她,毕竟陈家比郭家门第要高多了,只怕郭家巴结还来不及呢。 “就是婆母说了,让我以后少往娘家跑,说是一个季度一回就行了……” 陈夫人一愣,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你婆母也是个好心,怕你经常回来,会惹人厌烦,你回去跟她说,咱们家没人这么小气,你想回就回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抹眼泪儿,瞧你哭的,把人都哭丑了。” 小玉也不作声,饭也没吃多少,如今她还不敢明着跟郭家为敌,走一步看一步吧! 罗玉筝吃完饭立马出了门,她可不想再让小玉寻过来,在街上买了点东西,她就去找卫溱了,她不速即来,卫溱也不怎么吃惊,本来她还想着小憩一下的,这会儿连忙迎了出来:“咦,你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递上在街上买的东西,罗玉筝笑道:“没打扰你吧,我是到你这儿来躲闲来了。” “欢迎天天打扰,你躲什么闲啊!”卫溱心想她来肯定是跟小玉有些关系,前陈子自己被一脸不满的赵牟拽走,众人也大多拂袖而去,陈随后来找卫溱表示歉意,卫溱笑着跟他说:“得了,咱们之间用得着说这么些废话么,这天下间的人各种各样的,谈得来就处,谈不来就不见面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 陈随也知道她脾气,便也不再提这事儿。 第216章 你丑没事我也瞎 这事儿也算是了结了,以后卫溱只能尽量避免跟小玉见面,她也看得出来陈随对小玉也有些不耐烦了,夫唱妇随,今天罗玉筝大中午的跑了来,还说躲闲,能让她往府外躲的人,除了小玉,还能有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果然罗玉筝笑道:“阿溱,我还能躲谁啊,小玉今儿又来了,坐我那儿哭一上午,眼睛都红了,我好容易将她塞给娘,一吃完饭就跑你这儿来了。” “她哭什么?”卫溱将她让进花厅坐下。 “哭什么,我哪敢问啊,索性我瞧不得她那样子”,罗玉筝直摇头。 “那就别谈她了,每个人看人眼光不同,丈人眼里出女婿,凡人眼里出猪头;对了,你会不会画画?” 罗玉筝哈哈笑了两声道:“你可真会说,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卫溱笑道:“我画了几个花样子,奈何画技实在有限,自己都看不下去,你照我那花样子重新画下,我拿去叫人绣在扇子上。” “我自问画技还行,走,帮你画两笔就是了!” 没想到罗玉筝画技还真不错,卫溱连连赞叹,两人边聊边玩边画,时间消磨的也快。 “元姚,晚上给玉筝弄几个菜犒劳下,瞧她这忙的”,到了晚饭前,卫溱留她用饭。 “盛情难却,我且留下吧”,罗玉筝笑得两只眼睛都没了。 赵牟回来见有客人,便笑着对卫溱道:“那我就去娘亲那里用饭了,正好我有事儿跟她说。” 卫溱自然是无有不允,吃饭的时候罗玉筝笑道:“害得你们夫妻不能一起吃饭,真是罪过啊!” “得了吧你,你嘴这么滑,老陈知道么。” “谁嘴滑了!”罗玉筝嚷嚷,这时元姚送上一份炸藕夹,她吃了一口道,“哇,好好吃啊,这是藕做的吗,怎么做的,现在怎么还有藕啊!” “你瞧你怎么这么些问题,这是藕夹,里面是肉馅儿,好吃就多吃点儿,等会你回去的时候,我叫她们再给你炸一点带回去让你家老陈尝尝,哦,还有陈夫人也尝尝。”这玩艺儿是卫溱想起以前吃过的东西,所以就让元姚弄出来的,元姚但凡有了新菜都积极的很,因为可以拿去馔玉楼换银子啊! “真的好吃,让她们给多炸点儿,我快点儿吃,省得回去婆婆都吃过饭了。[.超多好看小说]” “哎,你慢点儿吃,你知道吃什么会变丑吗?”卫溱开她玩笑。 “哦,吃的快会变丑?”罗玉筝一脸茫然。 卫溱笑了一声道:“我是问你吃什么会变丑,吃什么。” “吃什么?”她还是不懂。 卫溱朝藕夹呶了呶嘴道:“就是藕啊!” “不是吧?你想哄我?”罗玉筝哪会相信。 “不信啊,看我嘴巴”,卫溱把嘴里的食物夸张地咽了下去,逗得罗玉筝咯咯直笑。卫溱舔了舔唇规打规矩地道:“吃~藕~丑。” “啊?”罗玉筝莫名其妙,吃藕会变丑? “对啊,不信你拼,吃藕,可不就是丑吗”,卫溱在讲丑字的拼音,不过她肯定不能跟罗玉筝讲什么拼音了,只能拼出来给她听。 罗玉筝一听,嘴里试着念了两遍,她豁然明白,以手指着卫溱笑道:“哈,原来是真的,简直神了!吃藕丑,吃藕丑,哈哈!” “食不言、寝不语好不好,我都被你给带坏了!”卫溱假正经。 “嘿嘿,你少装了,快叫她们帮我炸多多的藕夹,我马上吃完!” 卫溱只好对外面道:“元姚呢,叫她多炸点藕夹!” 平时还真看不出罗玉筝是个雷厉风行的,那边小厨房刚炸好藕夹,她就吃完了,卫溱道:“你可吃饱,不然回去你跟老陈告状说在我这儿没吃饱,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我以后会常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告状,只会说你的好儿!”罗玉筝当即要走。 卫溱只好送她出去:“今儿谢谢你了啊,等扇子弄好了,送你一对儿。” “谢什么,我还得谢你呢!”罗玉筝指今天吃到的藕夹以及带走的。 结果卫溱搞了句:“大恩不言谢。” 罗玉筝一看她那副正经的表情,差点笑喷:“你就贫吧,改天我再来你这儿吃好的。” “行,你没事儿就来找我啊!” 送走她,卫溱也没了胃口,让人将桌子收了,她去找赵牟。赵牟正跟娘亲在吃饭,见她过来,抬头问她:“她走了?” 赵母也道:“阿溱,你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儿。” “不用了,娘,您吃吧”,她坐在赵母身边,夹了块鱼剔了鱼刺递给赵母,赵母笑道:“你歇着,别忙活了,娘都吃的差不多了。” 赵牟这时笑道:“听说吃藕会丑?” 天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她开玩笑的话,卫溱没好气地又夹了块鱼边吃边道:“很多人向往的生活,也不过是枯藤老树昏鸦,晚饭有鱼有虾,核桃藕夹西瓜,夕阳西下,你丑没事我也瞎。” 赵牟母子听完都笑了起来,赵牟放下筷子道:“我丑吗?” “你吃藕了”,早先卫溱就让人给赵母这边送了藕夹。 赵母被她逗得哈哈直乐,显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丑的典故,她端了茶漱过口道:“阿溱,你怎么想出来的,刚才娘真是笑坏了。” “娘啊,笑一笑十年少,您看您笑的多好看,以后要多笑笑”,卫溱又开始贫了。 “有你在,娘天天都笑!” 赵牟笑眯眯地看着她,也就是她能逗得娘亲开怀直乐了,自己果然是有眼光。正当他满怀甜蜜的时候,赵母对卫溱道:“阿溱,那含香晚饭前又跟兰心吵了一架,差点儿打起来。” 卫溱一愣,这两人才消停几天呀,怎么又在找事儿,赵牟一听娘亲说起这么败兴的事儿,便低了头,省得卫溱又要瞪他。只听卫溱道:“娘,怎么回事儿啊,府里的风气都让她们给带坏了。” “可不是么,两人一个脸上有烫伤,一个脸上有划伤,偏还不消停,见了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争了起来,烦死人了”,赵母真的很烦。 “娘啊,谁以后再在府里吵架争执,直接发卖出去好了”,她就不信那些心高气傲的小丫头不怕。 别看赵母气的慌,可她优柔寡断的,哪会真把人往外面卖,婆媳两人说了会儿话,赵牟就起身要带卫溱回去。一路上卫溱小声道:“喂,你两个小情况都破相了,你就没怀疑是我私底下策划的?” “什么小情况?”赵牟明知道她说的谁,还是忍不住问她。 “哼,少装了。” 赵牟见她小脾气上来,立马拉住她的手道:“如此良辰美景,就别提一些败兴的事情了。” “行吧,我再说你还不以为我嫉妒她们啊,欲人勿恶,必先自美;欲人勿疑,必先自信。就她们那样儿,要不是因为……哼,我才懒理。”卫溱小小地骄傲了一把。 “要不是因为什么?”赵牟有些奇怪。 “不告诉你!”她其实就是介意赵牟曾经被那两个人染指过罢了,这会儿在外面,她怎么会说。 赵牟呵呵笑了一声,拉着她往院儿里走。 等他带着一身的皂香上床僚拨她,她眼睛一瞪道:“说,你当年第一次给了谁?” “什么第一次?”赵牟跟她装佯。 卫溱将毯子往脸上一蒙道:“唉呀,羞死人了!”她等着赵牟去扯毯子呢,结果人家不上套,硬是没吱声,也没动作。 她蒙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朝着自己想像的那样,过来扯自己毯子再问什么第一次,于是伸出头道:“你是在反省吗?” 赵牟心中好笑,一脸迷茫地道:“我反省什么?” 卫溱不满道:“这不科学呀,你一点也不洁身自好,竟然不知反省?你说,你的处男之身便宜了谁?” “这……这怎么叫便宜了别人?”赵牟哭笑不得。 “这怎么不是便宜了别人,莫非你以为你占了人家便宜!”卫溱不干了。 “咱们能不能不谈这个事情了?”他要抓狂了。 “当然不行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不对?”她瘪了嘴,眼带控诉。 他忙道:“行行,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你在敷衍我?”她立时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他立马表明立场。 卫溱眨了眨眼道:“你就是敷衍我,算了,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你第一次便宜了谁?” 赵牟深吸口气,这会儿他不能上了她的当,于是故意想了好半天道:“忘了。” “忘了?你是有多滥!”卫溱惊叫起来。 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道:“我的确忘了,对我来说,我人生的第一次交给了你。”如果他敢清晰地说出第一次是跟谁,以她那出人意表的小性子,她能饶了他才怪。 卫溱还在一脸呆萌地消化他的话,他想也不想便将她搂进臂弯,唇随即覆了上了她的。她正要抗议,他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别说如此良宵,便是她这张小嘴,已然让他受不了了,她再说下去,他就没法招架了,只能狠狠堵住她的唇,让她柔软、让她融化、让她主动攀上他。 卫溱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虽然她努力地让自己相信他、依赖他,但是成亲这么久,他也没有主动说起过他的另外一个身份,他在户部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官,但是却混的风声水起,从陈随嘴里她知道,户部尚书陈安平,也就是陈随的祖父,对赵牟的评价是相当之高的。赵牟事无具细,也会跟她讲朝中之事,但是至今从未谈及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 第217章 这事儿哪能憋着 卫溱有些疑惑,也有过诸多猜测,但是她始终没参透。[]她表面上嘻嘻哈哈,内心却是极有想法,他不说,她绝对不会去问。虽则他是她的枕边人,但是相较于一起长大的二哥,还是二哥更透明。他呼吸转粗,动作也渐渐由温柔转为强悍,卫溱脑中再不及多想,至少,在床上,两人还是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待她,也是极得她心,权且如此吧。 天气渐热,他一身是汗,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和糊糊的表情,他噙着餍足的浅笑,在她脸颊落下淡淡一吻:“阿溱,真乖。” 她反手抹了抹他刚才亲的地方,闭着眼睛嘟囔道:“讨厌。”他闷笑一声再次上前亲了她一下,她起身披衣爬到床边要去净房,他扯住她道:“让她们送水进来。” “不要啊,你松开”,马上要到危险期了,她可不想真被那个冉公说中,二十岁前她是不会生孩子的,再等两年,先破了那一劫再说。 见她执意要去,他也由着她去了。 卫溱做了一批扇子,扇面用上好的白绸为底,请人将罗玉筝帮她画的花样子绣在上面,拿在手中方便好用又漂亮。她着人给罗玉筝送了几把,又给府里的七姑八姨以及赵母分送一些,然后在馔玉楼定了席,说是要请一众朋友出来吃饭热闹一下。 少元带着少宣也过来了,卫溱看到少宣,当即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上回小玉公然拿话呛自己,少宣肯定是知道了,果然,少元一见到她就道:“阿溱,上回小玉言语无状,得罪了你,少宣虽跟赵七赔过罪了,但是总觉得心里有愧,今儿来这里,他来做东,权当是给你赔罪了。” 少宣也上前道:“少宣代小玉抱歉了。” 卫溱嘻嘻笑道:“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多大点儿事啊,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罢了,还值得你们正儿八经地来赔罪吗,我这人最是大大咧咧的,看不得你们这般唧歪,反正我这嘴巴也欠,话也多,以后不小心得罪你们,是不是也要专门赔罪啊?” 兄弟二人见她并无芥蒂,当即也是松了口气,少元笑道:“阿溱说笑了,你既不介意,那我们也就放心了。今儿就让少宣做东,大家都别客气。” “哎,不行,说好了今儿是因分红请大家乐呵一下的,你让少宣抢了咱们的风头,也太不厚道了!你也分了红,要不你请好了,反正你也是少宣的哥哥,今儿不亏吧?”卫溱调戏少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少元大方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咱们就这么办,今儿我作东好了!” 既然有人接盘,卫溱当然不再废话,没一会儿,陈随两口子来了,罗玉筝一见到卫溱就道:“阿溱,你那扇子还有吗,我婆母喜欢的不得了,还想再要几把。” “有啊,要多少?”天气渐热,那扇子做的精巧美观,拿在手上又衬手又方便,自然是能讨得这些夫人小姐的青睐。卫溱也没打算赚钱,做了一些出来本就是送人的,现下有人讨要,当然是不无不可。 “那等会吃完我跟你去拿啊!” “等会吃完我请大家去听戏,你们不去啊!”小公爷已让人去定了三庆班的场子,就等吃完大家一起过去的。 “去哪听戏啊?”卫溱也不是很有兴致。 “三庆班,在西边。” “那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吧!”她嫌西市太远,懒得往那边跑。 “我也不想去,你们去吧,我跟阿溱去她那儿玩下好了”,罗玉筝也不想跟这么一群男人出去玩儿。 她们不去,也不会有人强求,饭菜上来,卫溱凑到罗玉筝面前道:“我下去一下,你去不去?” 罗玉筝站起身道:“正好我也要去,走,一起。”于是两人起身一起下楼方便。回来的时候,两人看到一男一女在树边嘀咕,那男子一脸的不满,而那女子则是一脸的惶然。卫溱的八卦之心顿起,她看了一眼罗玉筝,结果人家也是一脸的八婆样儿。卫溱对她挤了挤眼,两人手挽着手故意从那两人身边蹭过,卫溱听到那个男的道:“你就不会憋着点吗,非得弄得身上都是血,你说现在怎么好,丢死人了。” 那女的委屈的道:“这个怎么憋呀!” “这个怎么就不能憋了!人家憋尿不是一样憋了,你怎么就不行了,这下怎么好,你说说,弄的衣服也脏了,真是倒霉!”那男的犹在那儿抱怨。 卫溱两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那女子一定是突然来了癸水,然后将衣服给弄脏了,这男子以为这事儿跟憋尿似的,能忍着呢,于是她跟罗玉筝相视而笑,边走边故意大声道:“这种事儿哪能憋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哟。”说完扯着罗玉筝就跑了,留下那两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上了楼两人还在笑,众人都扭头瞧向她们,韩绪嚷嚷道:“笑什么,说来哥听听!” 卫溱白了他一眼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你们笑都笑了,还不许咱们听啊!”韩绪十分不满。 罗玉筝听了又捂着嘴乐,卫溱笑嘻嘻地道:“好吧,你既然这么想听,我就讲给你听好了。”话一说完,罗玉筝就在一边扯她,意思让她别说,这种事儿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还不得弄得人家羞死了啊! 卫溱安抚地对她笑笑道:“是这样的,刚才咱们下去,遇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她一进来就请伙计帮她将东西拿到楼上,那伙计见她长的漂亮,忙热情地上前从小厮手上接过那盒子,刚走到楼梯口,他见那小厮还跟着,就扭头道,你跟着做什么,出去。结果那小娘子说,这是我的人,你做什么赶他出去。那伙计就有点儿不理解了,问她说,你这跟着人呢,怎么让我给你拿这些东西上楼啊,你们猜这小娘子怎么说,她瘪了瘪嘴道,东西又贵又重,他若摔了,我找谁赔啊!” 罗玉筝见她瞎编的工夫一流,忍不住又趴桌上笑个不停,大家一听这小娘子如此有趣,也三三两两地笑了起来。卫溱对着罗玉筝又是一挤眼,全桌人就数罗玉筝笑得最欢了。 大家吃完,卫溱便跟罗玉筝先走了,刚走出馔玉楼大门,就遇上了朱泰,卫溱见朱泰跟一个市井生意人模样儿的人在说话,她远远地道:“二哥!” 朱泰回头,见是卫溱,忙冲她笑了笑,挥手叫她过去。卫溱拉着罗玉筝一起凑上前道:“二哥,今儿轮休么?” “嗯”,他冲罗玉筝打了个招呼,又对卫溱道,“阿溱,你怎么好些日子没去二哥那儿了?” “二哥,我去了你也不在啊,你这干嘛呢?”卫溱朝那人笑了笑。 “我正要跟大哥找房子呢,买房的事儿跟老冯说了好长时间了,前儿他说手上有两套房子,让我去看看,我这不正好轮休了吗,所以就去看看,你去不去看下?”朱泰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这会儿见到她就没停过笑,嘴角都咧到耳朵下面了。 “玉筝,你去不去?我想去帮二哥看下房子”,卫溱转头去问罗玉筝。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反正咱俩天天闲着,改天我去找你好了!”她才不耐烦去看什么房子呢。 “那行,我就跟二哥去看房子,你改天再去找我啊!”卫溱与她挥手作别。 见卫溱答应一起去,朱泰对那个人道:“老冯,走吧。” 第一个看的是晋宁巷的一处宅子,这宅子不大不小正好三进的小院儿,在朱泰看来,正好够大哥娶妻所用了,而且这里离闹市远,也挺安静,虽然如此,他还是习惯性地问卫溱:“阿溱,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卫溱心道还是看看别处再说,而且就算她觉得满意,也不可能当着牙侩的面儿说这房子好,这不是给机会人家抬价嘛,于是摇摇头道:“二哥,咱们去看看另一处再说吧,这儿离正街稍远,要是朱大哥将来娶了嫂子,她想盘个店面儿做点什么买卖,岂不是不大方便。” 这时那老冯脸上一喜道:“朱大人,那一处正好在长宁街上,院子比这大点儿,离街不远,方便得不得了!” 卫溱一听问道:“几进的啊?” 老冯笑眯眯道:“这可是一富户的宅子,人家生意做不下去了,于是卖掉宅子回乡,那院子只比这个大,绝不会比这个小,您看了就知道了!” “啊!”卫溱露出一副勉强的神色,其实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走吧,咱们去瞧瞧。” 转到长宁街上,稍往里面走几步便到了,几人从正门进入,一路走过垂花门进入内院,左右厢房倒也干净整齐,再往里走,正房十分宽敞明亮,庑房、后罩房配置也十分齐全,就算是申氏到时候非死赖着在京中住下,这里也是够用的。 朱泰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性子,故意问她:“阿溱,你觉得哪个好些?” 卫溱皱眉道:“其实我比较喜欢这个,但是刚才不是说这家主人生意做不下去了吗,这宅子风水肯定不行,那边的宅子又有点儿偏,要不咱都不要了吧!” 那老冯一听急了:“大人,这宅子风水怎么可能不好呢,这宅子好,人还得有这个福气不是,这宅子原先的主人生意做不下去,原因是各方面儿的,可不能怪这宅子风水有问题;您要是真觉得这宅子风水有问题,找人来化解化解就行了!现在京中这般好宅子可不好找啊,您再不定下来,恐怕要被人家给买走啦!” 第218章 一个惊喜 朱泰忍着笑对卫溱道:“阿溱,二哥托老冯也有段日子了,这宅子确实找的不容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二哥,这买宅子也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你就这么随便买下,不怕你大哥有意见呐!”朱大有意见才怪,就他手上那几个银子,还不够买这些个厢房的,朱泰来看宅子,自然是有心帮衬他大哥置办家业,再怎么说朱大是他们朱家的老大,将来奉养申氏也是以他为主,朱泰也认为卫溱的想法是对的,自己不能跟申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将来实在不行,就只能让申氏跟着大哥,他出银子就是了。对申氏这人,只能花钱免灾,不然她还不在宅子里给你闹的鸡犬不宁的。将来他是要尚公主的,公主岂会撕破脸跟这个村妇申氏吵闹,这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未来的大嫂了。 朱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老冯一看朱泰听这个妹子的,立马见机行事对准了卫溱:“这位小姐啊,这房子是真好,可别再说风水不好什么的话了,不买真的净等着后悔吧。” 朱泰也在一旁劝道:“阿溱,风水的问题,到时候咱们再找人来看看就是了,这房子真的等了好长时间。要是你觉得这个实在不行,那咱们买那个好了。” 卫溱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道:“二哥,那边真的太偏了,对了,这价钱都是什么样儿的啊?”这些卖房租房的,前世和后世都一样,哄人说不快点定下,就被人家抢了,哪里就这么抢手啊! 老冯忙道:“这边的宅子要价两千八百两,那边的便宜些,两千三百两。这绝对是京城最低的价格了,真不哄人的。” 卫溱笑道:“难怪人家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您可着劲儿的说这宅子好,那倒说说,这两个宅子性价比,哪个更好一些?” “什……什么性价比?”老冯有些急晕了头。 “性价比就是,比如我买个馒头要十两银子,买这宅子要一千两银子,你总不能说买这馒头比买这宅子划算吧?”卫溱笑了笑。 “呵,小姐可真会打比方,这下我就懂了!”那老冯连忙点头。 “既然懂了,那你这宅子最低什么价啊?” 老冯去看朱泰,见朱泰笑盈盈的也不接腔,他苦着脸道:“朱大人,两千八可真没多要您的价,您看这……” “老冯,我这妹子如果说不行,我肯定还得麻烦你再找房子的”朱泰立马表明态度。[] 这下老冯马上去瞧卫溱,卫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这宅子还行吧,就是价格上再让一些就好了,您去跟房主说说,看两千五卖不卖,如果卖的话,我们马上付现银。”只见那老冯一副纠结的表情,想来这价格也确实让人家没赚多少了。 她接着道:“您放心了,如果这价格能帮我们谈下来,我们再另外感谢你五十两银子。” 老冯一听,表情立马透着欣喜道:“那就真的太感谢了,我立马找房主说说!”他们这些靠嘴皮子吃饭的,红的都能说成黑的,只要你舍得,他们一准儿能哄得房主松口,正所谓做事要抓住主要矛盾,对症下药。卫溱笑了笑道:“那您谈妥了就直接找我二哥办手续就好了。” “要得!”老冯直点头。 回去的时候,老冯匆匆走了,就算这房子赚不到中介费,有卫溱许下的五十两银子,他也不算亏,所以他得抓紧时间去敲打一下房主。 看着老冯离去,朱泰笑道:“阿溱,你这价一下子压了三百两,要不是许了人家五十的辛苦钱,人家只怕理都不想理你。” “话可不能这么说,生意本就是谈成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二哥,这宅子真的不错,赶明儿朱大哥成了主人,还怕没有好女人愿意嫁给他么!” “阿溱,他待你还好吧?”朱泰突然转换话题。 卫溱笑道:“二哥,你别担心我了,我就算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何况现在赵七待我还行。” 听了这话,朱泰心里有点难受,他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对未来,他充满了不确定,胜玉的性子,看着还不错,但是真的过成一家,他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卫溱虽然心里也有些发酸,但是赵七目前待她还行,她也知道这世上并无十全十美,求全反而不美,于是笑眯眯地道:“二哥,你别想太多了,胜玉人挺好的,以后你好好待她就是了,有她帮衬着你,你还怕这日子过的不美吗。” 朱泰半天没有吱声,最后道:“去我那吃饭吧,让他们做你爱吃的。” “阿娥还好吗,她都在做些什么?” “她就在府里种种花草,偶尔去跟公主玩下,我瞧着她们两人相处的倒还好。” “那就好,有了公主做嫂嫂,还怕阿娥找不到好婆家么”,卫溱笑了笑。 卫溱跑去二哥府里吃饭,也没跟赵牟打招呼,她跟阿娥聊了花草聊胜玉,不知不觉天也黑了,赵牟左等右等不见人回,心下有些急了,让刘星出去找,找到陈家才听罗玉筝说卫溱跟着朱泰看房子去了。 赵牟听说卫溱跑去了朱泰那儿,气就不打一处儿来,本来她去哪儿,一般会跟他提前说,这去了朱泰那里,也不知道是玩忘了还怎么的,偏就没跟他说,害得他到处找,于是提步就往外走,要去朱府。 卫溱正跟朱娥聊的兴起呢,赵牟找来,朱泰正在外面亭子下面练功,一听说就迎了上去:“你来接阿溱?吃了没有。” “嗯,二哥,她人呢?”赵牟心里还有气。 “正跟阿娥在屋里说话儿呢,走,咱们去那边厅里喝茶!”朱泰笑着引他去花厅。 一进去赵牟就被厅里的许多花草给吸引了,有的花儿都开了,粉的紫的,点缀着厅中左右,朱泰见他被花吸引,笑着道:“请坐,阿溱最喜欢花了,这些都是阿娥没事儿弄的,我瞧着弄的挺好的,刚才阿溱还夸她来着,说这么久没来,我这儿都变了个样子。” “既然她喜欢,赶明儿我让人在新宅子里也种上。” 朱泰一听笑道:“赵兄又新置办了宅子么?” 赵牟抬脸笑道:“嗯,我准备弄好了给她个惊喜,二哥先别告诉她。”他买下的那个顾大人老宅,可是卫溱自己瞧中的,到时候他让人在府里种上各式花草,到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她一定乐坏了。这般想着,他脸上不自觉便露出了笑意,朱泰瞧在眼里,同是男人,又如何不懂这种眼神,看来阿溱嫁给赵七是对的,哎。 赵牟见他低了头,转而问道:“二哥现在军中如何?” “还行吧,对了,你跟兵部范大人是怎么回事儿?”兵部侍郎范玉玺对赵牟似乎不太友好,虽然分属不同部门,但是他在兵部却没少说赵牟的风凉话。 赵牟抬眼似笑非笑道:“二哥都听到什么了?” 朱泰瞧了瞧门口小声道:“范大人似乎跟人说你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以前在平王身边转悠,平王一失势,你就暗地转投景王,是个十足十的小人。”范大人与朱泰官阶相当,朱泰听到他四处抹黑赵牟,心里自然是十分不满,不管如何,现在赵牟是阿溱的丈夫,他的前途关系到阿溱的幸福,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赵牟笑了笑道:“嘴长在他身上,我总不能不让他说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真由着他瞎白话你?若是被户部陈大人听进耳中,只怕对你……” “二哥忘了,阿溱跟陈随可是有些交情的”,户部尚书陈安平是陈随的祖父。 朱泰皱眉道:“虽则如此,那也不能由着人家抹黑,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赵牟笑道:“不用了二哥,我坐的端,行的正,怕什么。” 朱泰看着他,见他笑得自信又笃定,只好道:“那你可得悠着点儿,范大人此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是个得罪不得的人。” “没事,这些事儿我心里都有数”,赵元青是监察御史,曾经因为兵部有一批弓箭的问题参过兵部一本,兵部老大本不是范玉玺,但是那批弓箭正好是范玉玺的女婿梁先策督办的,所以他对赵元青有很大的意见。这事儿经彻查,也只发现头一批弓箭簇头有些问题,再后来就没什么了,如此,范玉玺更是恼火,认为赵元青是污蔑,可是朝中有规矩,文官风闻奏本无罪,并不需要真凭实据,赵元青此举,实在是挑不出半点儿毛病,不过是职责所在,所以范玉玺也就只能在心里气上一气。 赵元青本就是拿君俸禄、替君分忧,如果范玉玺针对人家,反显得小气,所以自从赵牟进了户部,他就全力拿枪头对准了赵牟,谁叫赵牟是赵元青的嫡子呢,又是户部的人,所以他这才四处说嘴诋毁,以出恶气。 他这是犯了官场的大忌,不过他不自知罢了,很多人听到掩耳盗铃的故事会笑人家傻,其实很多人都在用实际行动向世人演绎自己的各种傻。 赵牟本来也是听到了一些,不过他也无所谓,那范玉玺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四品的侍郎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威胁,不过今天听到朱泰这么说,他心里便有了一层火儿,朱泰知道,迟早阿溱也会知道,他绝不允许阿溱对他有丝毫的偏见。他喝了口茶起身道:“二哥,让人叫阿溱出来吧,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 第219章 屡战屡败 卫溱听说赵牟来了,这才想起没给他报备,她觍着脸出来笑道:“我跟阿娥说话说忘了,是不是害得你到处找我啊?” “知道就好”,赵牟没什么表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咱们回去吧!”她其实有点儿心虚,一出府门她就攀上他的胳膊道:“别生气了好不好,下不为例。” 他这才知道自己因范大人的事情虎着脸在,于是挤了丝笑道:“下次可不许跑得没影儿了,要不然我可不会再到处找你了。” “遵命,七爷!”她不正经的很。 “傻瓜!” “你才傻呢!”两人说说笑笑回府,赵牟回去后心里就在盘算着怎么教训下这个范玉玺,这老匹夫鼠肚鸡肠的,为点子陈年旧事,折腾个没完,真是可悲又可笑。 快到月底,西北传来消息,好像是平王父子据守虎牙山之巅,利用地理优势,与当地一个叫柯有道的贼首狼狈为奸,四处滋扰百姓,屡犯我大都护府。最近一次竟然将蒙池都护府的乔都护的小姨子给劫了,乔大人的老岳母哭的那叫惨啊,试想她随夫携女远道而来,本想着到了女婿的地头上,以后也是尊贵无比、无人敢惹的老太君了,结果半道儿上让匪人将小女儿给劫走了,这打脸打的,啪啪啪,她能依吗! 乔克平也深觉没脸,一气之下出兵虎牙山,结果五千兵众被人给打的落花流水,对方人不多,大约两千余人,但人家占着山高地险,愣是打不下来。 消息传到京城,新皇面儿上也挂不住,堂堂平王殿下,沦落到落草为寇,与他一脉相承的皇上还怎么在天下人面前混!虽然说消息也没百分百肯定是平王父子,可是哪怕有一丝儿的可能,这天下百姓听闻后能心里舒坦吗,乱臣贼子啊,死便死了,可他偏不死,还要留在世上打皇上和朝廷的脸,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皇上下旨勒令大都护安岐山全力拿下虎牙山贼众,不计代价。旨意到达当地,安岐山也怒了,他对乔克平发牢骚道:“咱们大都护府不仅要在这里立法教民,兴利除害,还有戍边的重责,现下如果真是这平王父子,那他们可真是背叛了祖宗、朝廷,还背叛了我大夏子民,害得老子现在还被皇上指着鼻子剿匪,真是气煞人也!” 乔克平骂道:“绝对是他们父子,他娘的,堂堂平王,现在竟然跟匪人为伍,可怜我那小姨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你一个小姨子当什么事儿,这事儿不解决干净了,咱们一辈子也得完!”安岐山就没好气,可想而知,皇上亲自下旨督办剿匪,若是不能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好儿! 乔克平皱眉想了想道:“大人,虎牙山草木参差,山高林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咱们贸然进山,只能跟上次一样,只有挨打的份儿啊!” 安岐山低头思索片刻道:“找找当地的猎户和老人,到时候让他们带咱们进山;另外,你看看从外围能不能截断进山的粮道什么的。.” 都护府的军官们大都不熟悉山地战,让他们进山剿匪可真是太难为他们了,虎牙山地形错综复杂,如果天气恶劣,再下一场雨什么的,就会对军士们造成额外的负担和威胁,而且打仗打的主要是资源,是民力物力的调度分配。在虎牙山中,某些连驮畜都难以通过的陡峭斜坡上的行军、运输等后勤势必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资源。 安岐山没有办法,召集中高层将领讨论后决定奇袭虎牙山,所谓奇袭,无非是趁人不备,可是上次就让人给打得狼狈不堪了,谈何奇袭,大家都没有山地作战经验,都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万人进山,第一天就被柯有道带着跟鬼魅似的游击大队给打得落花流水,军资也被抢去了大半,这哪里是剿匪,简直是给人家送资备啊!安岐山折损了两千人,再也不敢在山中逗留,趁着天没黑将余兵撤出,回了营地是又怒又恨,最后重金遍寻高手指挥作战,结果重赏之下却无勇夫,差点把他鼻子给气歪了。 气过后就该着急了,马上端午节,要是皇上过不好这端午节,他们谁也甭想安生。左思右想、前商后量之下,大家一致决定飞马报知朝廷,让朝廷派出擅长山地战的将领来西北指挥剿匪战事。 现在挨骂,总比以后丢官强啊!还是趁早祸水他移吧。 皇上看到请兵的折子,气真是不打一处儿来,后来还是兵部尚书于乾说了句公道话:“皇上有所不知,安大人手里的那些兵士,并不擅长于山林作战,他两次与贼匪交锋均不敌,也是正常,安大人也是个明白人,所以这才向皇上奏明情由,请朝廷改派能将入山,何必又白白让不熟悉山林战的将士们去送死呢。” “以你之见,朝中何人可挡山中贼众?”皇上想想也是,开始头疼,马上端午佳节,若是不能将这毒瘤割下,他寝食难安。 “连州蒋存新、青州莫庆林皆是山中作战的能将,皇上若是下旨召他们往西剿匪,何愁事之不成?”于乾也真是会出骚主意,连州远在千里之外,青州也不近,他不知道皇上就想在节前将那些贼众一网打尽啊,这不是找弹子吃么。 果然皇上皱眉道:“远水如何解得近渴?” 于乾一噎,也不敢再多说,见皇上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不满之情溢于脸表,心下一咯噔道:“皇上息怒,可让朝中各臣工推荐合适人选,众人拾柴火焰高,总能找到合适的人的。” “那就这么办吧,明日朝会,让大家各自推荐合适的人选;若然凯旋,朕重重有赏!”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场战事,一定要全胜而还,而且这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干的利落,打出新皇的气势和威风。 第二****会,朝中便推荐了朱泰和包宜勇,这个包宜勇是南方苗人,说他擅长丛林战,不如说他更擅长丛林生存,他的官阶目前是千牛备身,也是立了战功从下面升上来的,现在比朱泰还是低了好几阶。 皇上召这两人到勤政殿问话,开口就道:“西北蒙池都护府有匪患,当地官军因不擅长丛林作战,损失惨重,朝中举荐了你们两位前往虎牙山,你们各自可有什么想法?” 包宜勇看了看朱泰,朱泰是皇上的未来女婿,他不好抢人家风头,再说他也不了解当地情况啊,要是踩个空,那不是落一身骚,他又没个公主做护身符,于是就不大想去。 朱泰想了想道:“皇上,虎牙山的情况,臣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但凡战事,从根儿里讲,干的是思想、干的是智商,任何战事,只要他们的将领只迷信于武力,便无法取胜。孙子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才是前世兵家留给子孙后代的最高级的智慧。” “哦?”皇上挪了挪身子,“依你之见,对这些穷凶极恶的贼匪,咱们还要跟他们讲道理?” “非也”,朱泰正色,“我们一直所推崇的孙子兵法,其实它所讲的只是战争胜利的条件和因素,以及人为操作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对什么样的敌人,咱们得用什么样的战术,真正的孙子兵法战术方面的核心精神是水而无形、无迹可寻。” “你的意思是,安岐山他们的战术用错了?”皇上看着朱泰,包宜勇也瞧着他。 “也不能这么说”,朱泰想想该如何措辞,然后接着道,“安大人精于战术,对于战略,却是简单粗暴了些。山地战不同于其他战事,因其地形的复杂性,还得配以天时人和,方可有战胜的把握。战略方向错了,战术上再新奇也没有用,山地战要因地而制宜。方大人并没有错,因为历史上没有哪支军队能够百战百胜。” 皇上听了这话不禁失笑:“好小子,你倒是会说话。”引得包宜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是么,但凡战争,没有谁敢说自己必胜。 笑了一会儿,皇上又正色道:“如果朕派你过去指挥作战,你有几分胜算?” 朱泰想了想道:“臣尽力而为,这仗什么时候打,由他们说了算;什么时候结束,得由咱们说了算。咱们只作好充分的战前准备,依靠当地军民,或者打一场人民战争,或者打一场持久战,虎牙山再陡峭、丛林再茂密,他们总不能在山里面繁衍子孙、造福后代吧?”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看来你小子胸有丘壑啊!”说完攒了攒拳信心满满地道,“说的好,这战事什么时候结束,由咱们说了算!” 包宜勇忍不住道:“朱大人是打算以智取,而不以力敌?” 皇上也瞧着朱泰,朱泰点点头道:“人是智慧生物,所谓的智慧是指用这里来解决问题。”朱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如果战斗仅仅只需要武力支持,那就不需要将领了。老祖宗给咱们留下的文化中的包容就决定我们还要依靠思想来解决问题。思想相较武力,更能发挥作用。当然武力绝不能丢弃,只不过能在文化道德之上再使用武力,此乃王道也。” 包宜勇一个土包子哪里听过这番言辞,他听得一愣一愣的,皇上则击掌哈哈大笑:“难怪啊,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有内秀的,玉儿有福啦!” 第220章 摸底 朱泰心中一痛,低下头去,如果胜玉有福,那阿溱呢?正在他神思恍惚间,皇上起身道:“史上赵括,你可听说过?” 朱泰一凛:“回皇上,赵括纸上谈兵误国,我辈必以前车为鉴,绝不重蹈前人覆辙。(.$>>>棉、花‘糖’小‘說’)” “嗯”,皇上满意点头,“既如此,那你便往蒙池一趟吧,虽然你说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但是朕还是希望你能旗开得胜;朕新登大宝,渴见你等凯旋啊!” “是,竭尽所能,为吾皇分忧!”朱泰腾地挺身立正。 “好,朕授你正二品衔,率众驰援蒙池安岐山所部,一应粮饷并军器、军资等物,有求必应,颁令牌、旗信,授以伏虎将军,你可便宜从事,凡事自决,赋先斩后奏之权,还望不负朕所重托也。” “臣领旨谢恩!”朱泰声音洪亮,气势冲天,皇上下了重饵,以正二品衔诱他西下蒙池,若能得胜归来,他摇身一变,立时变成朝中重臣,何乐而不为?包宜勇在一旁听得也是热血沸腾,立马站出来请求道:“皇上英明,臣请旨协助伏虎将军,定当不辱使命!” 皇上看了一眼朱泰,见他并无异议,点头道:“准,你且跟随伏虎将军左右,听凭调遣,不得擅专,不得有误。” “臣遵旨!” 就这样,朱泰整装带着他一众趁手的兄弟、带着皇上的重托西行而去。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户部作为后勤中心,自然也要派员随军保障,于是赵牟也被点了名,随后也往西去。 每年端午赵牟都是要往孤竹山看望师父和师兄的,今年新婚,他本打算带卫溱前去拜见师父,皇命一下,他就不能往孤竹山成行了。临走之前,卫溱跑去跟朱泰话别,回来又嘱咐赵牟:“你去了后一定要帮着二哥啊,他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接了这么一个鬼差事啊!” “朝中无人,远水又不解近渴,所以有人就荐了他啊!”赵牟其实也不想出门,不过不管伏虎将军是谁,他这个户事巡官还是得去。 “谁这么缺德,不会是你推荐的二哥吧?”卫溱脱口而出。 赵牟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朱泰这辈子都是胜玉公主的人了,对他再无威胁,他用得着再费脑筋没事儿找事儿么! “那是谁啊,我咒他生个儿子没屁眼儿!”说完卫溱自己在那咯咯直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人家儿子早生了,你咒晚了!”赵牟没好气,“再说皇上又不是没有找他问话,二哥自己愿意去,谁拦得着!” 卫溱皱眉道:“二哥现在贵为准驸马,只要没人起义推翻皇上,他一生荣华享用不尽,干嘛还抻这个头,作死啊!” 赵牟瞥了她一眼道:“这是你们女人的想法。” “哼,皇上碌碌无为,凭什么二哥要为他卖命!”皇上新登大宝,就算有所作为,也需要给人家时间啊。 “明天我就走了,你还要在这儿说多久,还不快上来!”赵牟躺床上不耐烦了。 “你走就走呗,反正你一个户部小人物,保障粮草罢了,又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再说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必然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卫溱无动于衷。 赵牟换了个脸色道:“是吗,那我如果带着情绪去,必然会找人发泄,若是不一小心误了军资保障,那个仗打起来可是够呛啊!” 卫溱一听忙爬上床赖到他身上道:“赵七,别这样嘛,二哥的前程和小命都握在你手上了,你看在我的面儿上,可要多加帮衬二哥行事啊!” 赵牟看着她那夸张的样子,心中好笑:“那你还不乖乖听话,该怎么做,还要我教吗?” “是,尊贵的主人,请让我来服侍你吧!”卫溱怪腔怪调地学着人家玩虐恋的小变态们的调调,上前就去扒他衣裳。 “做什么你!”赵牟下意识保护自己。 “嘿嘿,来吧!”卫溱咬牙切齿,“我会很小心的,宝贝,我不会很温柔的!”说完假装疯颠地撕扯着他的衣裳,他这会儿松了戒备,便由着她疯,她将他亵裤一扯下就故意瞪大眼睛道:“哇,主人,你不行了!”说完上前一把抓住,就开始上下其手。 赵牟哭笑不得,他上前抓住她小手阻止道:“你要做什么?” 卫溱挑眉道:“伺候你啊,怎么,你不喜欢?” 娇人在前,他怎么乐意吃空饷,于是瞪着她道:“不喜欢!” 卫溱一愣,随即邪魅一笑,低头用唇含住它再迅速伸舌一舔离身,同时娇滴滴地抬头道:“这个喜不喜欢?” 赵牟倒吸一口气,伸手捉住她双臂起身道:“这是你自找的!” 他将她压在身下,捧着她的小脸儿就吻了下去,卫溱作死地死命挣扎,好不容易甩开他又嚷嚷道:“唉呀,救命啊,今天说好了是我伺候你的嘛!” “闭嘴!”他脑中一片空白,等她伺候他,他还不得熬死,索性先下手为强。又将她乱叫乱嚷的小嘴堵上,他探出有力的蛮舌,左突右击、狂轰乱炸一番后抬头道:“还乱嚷嚷不?” 卫溱闭唇摇头,一双黑眸别提多可怜人儿了,他闷笑了一声道:“这才乖”,说完又俯下身子。现在是温柔的和风细雨,他轻吮着她的蜜唇,柔软又温糯,他要她的小舌,捏开她的双颊,她听话已极,主动送上门来,他不停吻噬吮舔,那把火自上而下,如闪电点燃了他全身的渴望。手下不停动作,她则攀着他脖颈嘤咛辗转,惹得他胸中万蚁噬心,急切地撑开她,这才终于有了船停港湾的莫名安心,他舒了口气。 卫溱累得半死,两人心满意足,她被他搂在臂弯中沉沉睡去。 赵牟此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只怕难得归京,若是战事胶着,那时间就更难说了,一早两人依依不舍,赵牟对她亲了又亲,方才离府。 朱泰一去就跟安大人和乔大人研究地形地貌,又带着包宜勇实地查看了虎牙山地况,回去后对安大人他们道:“柯有道果然不傻,他占据了虎牙山制高点,以此为中心,呈扇形散开防御,他们无论是进攻或防守,这制高点都给他们提供了极大的优势。咱们若想攻击这样一支有准备的防御部队,必须投入比平地作战多几倍的兵力。” 安大人铿锵道:“他们也就两千来人,咱们这儿可用的人可是他们几倍之多,怕他个球的!” “咱们的兵士也是爹娘养的,能不跟他们硬拼就不要硬拼了”,朱泰摇头思索破敌办法,对这样一群乌合之众,他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给他们喘息之机,虎牙山林密山险,他们又常蛰伏于此,必对这儿的地形十分了解,到时由着他们脱离掌控,必是鱼入深渊不再回。 皇上的意思,不留后患,全歼贼众。若然果真是那平王父子,则秘密带回京城。这意思很明显了,生见人,死见尸。 众人见他眉头深锁,以为他很为难,包宜勇作为他的左右手,自当出谋划策:“将军,依属下之见,不若咱们集齐火油,给他们来个烈火焚身,咱们在外面只管端着弓箭射杀那些往外窜的贼众就行啦!” 安大人也道:“战阵之间不厌诈伪,老夫两次都被他们害得够惨,不如一把火烧光拉倒!”听他口气粗鲁,却也能咬文嚼字一二。 朱泰摇摇头道:“不错,兵不厌诈。不过焚林而战,偷取一时,后必无复。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节都过完了,还想啥法子!”乔大人也急了,他那小姨子还在那群贼匪手上呢,他老岳母天天在他媳妇儿面前哭,就差咒他八辈儿祖宗了。 朱泰若有所思地道:“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泉之鱼,死于芳饵。咱们想个法子诱他们上当,其实他们人数并不太多……” 第一次战前会议无疾而终,朱泰看着地图,苦思冥想。最后决定先派人佯攻,看下对方战力如何,他要求部队打不了就跑,绝不许恋战。他对部众道:“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们此次出战,只求试探对方实力,然后再将对方士气磨掉即算成功。” 于是乎,大家雷声大,雨点小地搞了一场,柯有道如临大敌,摆好架势准备好好干一仗,结果人家都不跟他交手,一打就跑,本来他擅长带着这群乌合之众打游击的,结果被人家给游击了。等他松口气的时候,人家啊呜阿呜地又冲了过来,待他们好整以暇,人家又跑了,这种想打架人家不接茬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折腾了几回,人家不跟他玩儿了,回去后他对平王道:“去他娘的,这整什么名堂呢,人根本不按常理来,把人都磨死了。” 平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他们远道而来,必然不能久战,咱们刚缴获了大批物资,只管以逸待劳即可。” 柯有道想想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疲于奔命呢,当晚抱着乔大人的小姨子,又做了一回新郎。 今天朱泰对敌方差不多有了较全面的认知,这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仅凭天堑,两翼护持,就能将安大人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太没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当夜他叫来包宜勇,两人研究了明日的战法战术,这才歇下。 朱泰表面上没什么,但他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自信的暗芒和气息。 第221章 名将之花 第二天天未亮,朱泰就亲自带队入山,根据对方部署前重后轻、翼侧暴露的弱点,他决定采取从两翼开刀、迂回侧后、各个歼灭的战法,接着利用他们人多势众的优势,兵分五路,直捣敌人后心。(.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战前动员交待得非常清楚,匪众为祸百姓,见之一律杀无赦,绝不容许留下活口,朱泰从京城带来的一千人众分率五队,分别带着安大人部众如游龙分别朝五个方向包抄,朱泰带着主力先剪除敌方左翼,并不正面冲突,最后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作战方针,顺利进逼阵地腹心。 一个上午,四处虚张声势,分敌兵力于无形,一处直捣黄龙,天堑变通途。朱泰并不急于进攻,他令兵士将包围圈外的树木砍倒一圈,到了夜间,点火焚林,集中火力只烧包围圈中心,然后顺着风向在北边露了个破绽,放敌人逃生。 关门打狗,再收网捉鱼,可想而知敌方会溃败成什么样子。柯有道和平王他们被烟熏得受之不住,趁夜从北边逃生,等待他们的是一枚枚锁喉利箭,朱泰他们不必进入圈中,守株待兔即收获颇丰。柯有道死前哀叹:“小畜生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他以为朱泰还跟安岐山他们似的,老老实实地跟他按游戏规则来玩游戏么? 山顶烧了一夜,人畜无一活口,但凡从北边口子突围的,都喂了箭神。天亮朱泰命令打扫战场,密令京中部众找到平王父子遗骸,以回京复命。平王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若不将尸首带回,皇上一定不会放心,亦会怀疑朱泰。 安歧山完全不敢相信朱泰一天就解决掉那些贼匪,等朱泰他们一回营地,他就兴奋率众出迎:“将军果然是神兵天降,山上那几千贼众全解决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大人客气了,山上贼众的尸首大人令人收拾下吧,朱某要赶着回京复命了!”端午佳节已过,他一点也不想在此逗留。 乔克平也由衷地赞道:“将军果然是山地战的好手,若不是皇上早将公主许配于将军,只怕将军这次回不去了!” 包宜勇奇道:“为何?” 乔克平笑道:“将军一代名将,本地女子个个豪爽大方,肯定要留下将军做女婿啊!” 这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跟着朱泰过来的阮冰插话道:“想当年,将军在并州可是有并州一枝花之称,那些个女子,若然长的入不得眼,恕咱们将军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并州一枝花,不是吧!”这话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好看的小说 乔克平小姨子也同样命殒虎牙山,他倒有心情在此调笑:“那将军就是名将之花了,此次回京复命,皇上一定龙颜大悦,将军可别忘了替兄弟们说几句好话。” “惭愧惭愧,此战大家听从指挥、配合有度,胜利当属于众兄弟的!”反正朱泰又不需要攒什么军功,再说漂亮话谁不会说。 这话说的众人都高兴不已,朱泰令部众稍事休息,然后便带着平王父子尸首回京了。天气有些热,朱泰令人找了好些冰块镇在棺椁之中,回京就勿需急赶慢赶了,一路换了好多次冰砖,就这平王父子尸首都已经有味儿了。 赵牟等户部官员才是郁闷,本想着此战要来个持久战的,他们都准备好了后勤保障物资,结果人家朱将军仅一天,就结束了战斗,便是赵牟,也不得不对朱泰另眼相看。 两人同路回京,赵牟对他笑道:“二哥,此次回京,皇上定然要对你褒奖有加,朝中也会有很多人要与你攀交。” 朱泰摇头道:“富贵于我如浮云,赵兄且不要取笑我了。” 赵牟心道这人要钱有钱,要品阶有品阶,得到的当然就不珍惜了,这会儿淡然地说什么富贵于我如浮云,换成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有多挖心呢,于是笑道:“二哥年纪轻轻,还未娶妻便看透这世间名利浮华,真是不容易。” 朱泰笑了笑没有说话,赵牟接着道:“今次立下大功,二哥在朝中便站稳了脚根,这次与别次不同,皇上亲自过问,又带回皇上指定所要之人,无论是谁,也无法撼动二哥的地位了。” “赵兄”,朱泰认真的看着他,“你果真以为这是好事吗,我听说勇略震主者身危,功高盖世者不赏。我于名利,是真无心,还请赵兄以后不要笑话我了。” 赵牟听了正色道:“二哥真这么想的话,那你又何必接下这个任务?” 朱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内心也是十分纠结矛盾的,一方面我希望在京城能凭着自己的实力站住脚根,因为我有想穷尽一生保护的人;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自己太扎眼,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将来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此次出京,皇上已格外开恩重赏了我二品将军衔,我不得穷尽全力,以后,如无意外,我再也不想接这种差事了,阿溱也不想我太过冒尖……”说到这里,他自觉失言,下意识看了一下赵牟,不好意思笑笑道:“你别想多了,阿溱永远都是我的妹子。” 说完这话,心里酸涩难当,当着赵牟的面儿,他又笑得憨厚明亮。赵牟心中一角被他触动,点点头道:“多谢二哥有这个心,我也会好好护着她。” “她性子有些倔强,你事事让着她些”,提起卫溱,朱泰忍不住啰嗦起来。 赵牟笑道:“她性子强么,我怎么不觉得?”卫溱在他面前,虽有些小脾气,但是却从不乱发脾气,说她性子强,他更是没有感觉到,如果她性子强,含香之事,她必不依不饶,如果她执意要处置含香,他肯定也只能由着她,而她却没有。 朱泰笑了笑道:“那她必然是十分喜爱你了,以前在秦家庄,凡事都得她说了算,你不依她吧,她虽然不会不依不饶的,但她总会想法子让你相信她是对的,事实也证明,她的决定偏偏又确实从来不错,在她面前,我无法拒绝。” 听他说卫溱十分喜爱自己,赵牟心中甜蜜无比,对朱泰也添了几分欣赏,他点点头道:“二哥陪伴阿溱长大,这份感情无人可以取代,她也是十分尊重信赖于你,以后你这里便是她第二个娘家。” “呵呵,要真说起来,我也就只能排第三了。” 赵牟闻言与朱泰相视而笑,他从来没有看朱泰这么顺眼过,朱泰果然是一位人杰,终是找到机会在自己面前将话说开,破除了自己对他一直以来的的戒备和芥蒂。 走了一会儿,赵牟小声道:“二哥,太子无后,倘若他背地里与你结交,你当小心为上。” 朱泰皱眉想了想道:“你是说二公子他……” “我什么也没有说,二哥当忠于朝廷,忠于皇上才是”,赵牟又变得一本正经。 朱泰了然道:“这是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兄亦当如此。” “自当如是”,两人心领神会、交睫一笑。 两人回京,自当各找上官复命,朱泰直接进宫,皇上早接到消息,见到朱泰龙颜大悦,当即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家宴,胜玉公主得知朱泰毫发无伤地凯旋,自然也是喜不自胜,宴上众人频频朝朱泰敬酒,朱泰推拒不得,脸上无奈之极,胜玉心疼不已,当即发嗔道:“你们别欺负人了,人家刚刚立功回京,路途劳烦,还未有一歇,你们却在这里灌他烈酒,父皇,您管一管呀!” 皇上心头刺被朱泰拨掉,心里当然是向着这个女儿的,他当即哈哈一笑道:“你们都收敛些,长康这才刚刚回京,等他吃好,便放他去休息吧,这么些日子下来,无论是指挥战事还是路途奔波,他都是十分辛苦的。” 老大发话,众人自然不再勉强,小公爷最后拉着朱泰一同出宫,一路上赞他道:“你果然了得,若是阿溱知道,一定替你高兴。” 朱泰酒意上涌,听他提及阿溱,淡笑了一下道:“那可不一定,临走之前,她还把我数落一顿。” “为何?”小公爷好生奇怪。 “呵,你不懂”,朱泰摇头。 小公爷拍了他一掌道:“你喝多了,阿溱一准儿替你高兴,回去喝点醒酒汤,别想太多了,早些歇了吧!” 而赵牟则早就跟上官汇报完工作回府了,卫溱在书房画画,自上次罗玉筝在她面前展示画技后,她就也开始心痒难耐、静心学画了,她也无所谓找不找老师,反正自己画着高兴就行,这会儿正在画花儿呢,一大朵月季被她涂得粉的、黄的、红的,十分怪异,可她却觉得好看,赵牟进门她也没发觉,涂完颜色就眯着眼睛欣赏自己的画作,欣赏完了还得意地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谁说花无百日红的,我这个可是千日红!” 他不觉好笑,多日未见,他想极了她,见她发傻,他抿了唇悄悄近前,看到她画的不伦不类的花儿,他往她身后一站道:“你这画的什么?” 卫溱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呀”了一声,扔下笔转身就投进他怀中道:“你回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好讨厌啊!” 他低头浅笑,看着她洁白的面颊上一团红色颜料,他伸手为她拭了下,没拭掉,于是嗔道:“看你弄得跟只猫儿似的!” “哎呀!”卫溱撒了声娇,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第222章 按他这个葫芦画瓢 小别胜新婚,赵牟怎经得起她这般撩拨,当晚自是对她温存有加,良宵夜短,天快亮时又来骚扰她:“阿溱。[.超多好看小说]” 她不理,吃饱还没睡饱呢,他伸手去捧她的小脸儿,见她睡得正香,便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卫溱闭着眼睛不耐烦道:“宣姜淫于舅,赵七淫于妻,从今天开始,我要安身守节。” 赵牟闷笑一声道:“你只有我,便是守节”,说完便附了上来。 “知耻不勇非汉子啊!”卫溱彻底醒了。 “不勇?那我今儿好好表现一回!”赵牟还客气什么。 “唔……”家法源流,打完嘴仗来肉搏。 吃完早饭她对他道:“等会儿我去下二哥那里,朱大哥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过几天找个黄道吉日他就要正式搬迁了,我去给他送个红包。” “二哥今天肯定不在府里”,赵牟提醒她。 “不在就不在吧,我还不信这银子送不出去了。” “呵,二哥奏凯而回,都护府那边给他送了个尊号,名将之花,这名号不错吧,他这回给皇上解决了这么一笔烂账,皇上知道后也很高兴,算是默认了他这个名号,他可是得了大脸了,以后往他宅子里去的人就多了,你以后可得注意着些”,皇上得知那边送他未来女婿一个“名将之花”的别称,当即哈哈笑了好几声,连道:“这名号响亮!”可不就是默认了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卫溱恼了。 “怎么了,名将之花啊,有什么问题?”赵牟见她脸色都变了,心中十分纳闷。 卫溱气道:“是哪个黑心烂肝的给我二哥起这个破名号!” “这名字挺好啊,不一定花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啊!”赵牟还以为她听说“花”字炸毛了,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名号好,响亮,大气。 “好个屁好!”卫溱气极。要知道前世的侵华日军阿部规秀,也有“名将之花”的别称,此人是倭寇中极为擅长运用新战术的俊才,最后被中国八路军用迫击炮击毙,不得好死。二哥是卫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怎么能容忍二哥被人冠以这么个倒霉催的名号! “怎么不好?”赵牟试图安抚她。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是哪个烂心肝的给二哥起的这么个臭名号!”卫溱越想越气,见赵牟不应,扭头就冲了出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溱!”赵牟追了出去,好容易扯住她,他哄劝道:“阿溱,这是蒙池都护府的官军们给二哥起的别号,有什么问题吗,我觉着没什么问题啊!” 卫溱哪里跟他说的清楚,只好道:“盛名之下,其实难符!阳春之曲,和者必寡!他们这是在夸二哥吗,这是在害他,这是在捧杀他!我得跟二哥说清楚,你放开我!” “阿溱,你是不是言重了!”赵牟并不认同她的话,朱泰所做的这一切,也许就是为了她,他好不容易挣得威名,她却要给他泼凉水,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你根本就不懂,反正二哥不能用这个名号,你不许再叫了,再叫我跟你急!”卫溱在他面前终显小小霸道。 “好好,我不叫了,你现在去二哥也不在家啊,你别着急行不行,待我见了他,转告他就是了”,他继续哄劝她。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去送死,我还得去给朱大哥送红包呢!”卫溱气哼哼地甩开他。 见她小脸儿上尽是不满和忿恨,他只好道:“不过是个名号,你不要太过执着了。” “知道了;元姚,你跟不跟我去二哥那儿,你不去就叫妍丽过来”,卫溱这是非去不可了。 “呃……我去吧!”元姚见她面色不善,当然是亲自跟去了。 “去将装好的银票拿来,在我书桌上”,卫溱站那儿瞪着赵牟,他哭笑不得,这名号他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个小祖宗,再说也不是他起的,她瞪着自己做什么。 “行,你去吧,早些回来,我今天也要出去,不回来吃晚饭了”,他笑了一声。 “你不回来吃晚饭,为什么还让我早些回来,回来看墙啊?”卫溱这会儿没好气。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尽量早些回来。” 她这才嘟着嘴道:“嗯。” 幽灵屁颠颠儿地跟着一起去了朱泰那儿,朱泰当然是不在的,朱大也早早出去上工了,整个宅子里也就只有朱娥在,她还没起床,卫溱直接冲进她房里道:“阿娥,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来?” 朱娥将身上的薄毯一蹬道:“哎呀,我正要起来呐。”她坐起身拢了拢头发,努力睁开眼看着她道:“阿溱,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有事找二哥,你快起来吧,再这么下去怎么嫁人啊!”卫溱闻不得这房里的隔夜味儿,说完就跑出去了。仔仔正跟幽灵上窜下跳玩的正欢,见卫溱出来,两个家伙都调头朝她跑来。 卫溱蹲下开始调戏狗:“仔仔,你是看不上人家幽灵呢,还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啊,怎么也没见你对人家动心呢。” 幽灵坐在地上看着卫溱,见她手一下一下地给仔仔顺毛,伸起右前爪扒拉了她一下。卫溱转而去帮它顺毛,嘴里埋怨道:“你也是太没魅力了,经常跟仔仔一起,它怎么就没看上你呢!” 幽灵坐那眯缝着眼睛,极为享受的样子,卫溱扯了下它的耳朵道:“我看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朱娥一出来就听到这么句话,她打了个哈欠道:“说谁呢!谁嫁不出去啊!” 卫溱扭头笑道:“我说幽灵呢,你紧张什么。” 朱娥蹲到她面前摸了摸幽灵道:“阿溱,你说二哥会给我找个什么样儿的?” “你想找什么样儿的?”卫溱扭头笑她。 “我也不知道,我听二哥的。” “按图索骥还得先画个癞蛤蟆呢,你自己想找什么样儿的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活的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反正也没外人,卫溱一点儿也不客气。 朱娥疑惑道:“什么按图索骥?” 卫溱懒得跟她解释,于是道:“就是依葫芦画瓢。” “哦……这样啊,那你意思,我得先想好葫芦长啥样儿,然后再叫二哥去画瓢?” 卫溱哈哈大笑:“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快去洗洗吧,还没吃早饭吧,快去吧!” 现在朱娥的日子过的也不比别家小姐差,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逗逗狗,再摆弄摆弄花草,朱泰每月给她五两银子的月钱,她刚开始还想着伺弄好花草可以拿出去卖,现在也不想这事儿了,园子里被她弄得草绿花香,好看的不行,谁来谁夸。 等朱娥吃完早饭两人便在花园子里修剪月季,朱娥拿着剪刀不停地说着她的养花经,卫溱也乐得听她说这些,元姚跑去厨房说要教罗婶子婆媳炸藕夹,中午两人叫她们将饭送进这园子里吃了,下午继续在这儿耗着。卫溱吃完饭有些犯困,她问朱娥:“二哥回不回来啊!” “他有时候中午回来,有时候不回来,你又没啥事儿,在这儿陪着我呗!” “不行了,我要睡会儿,我去二哥书房找本书看看”,说着卫溱就起身往二哥书房去了。 “你都要歇晌儿了,还拿书干什么!”朱娥嘟囔。 “你懂什么,这书看得没意思,就自然睡着了!” 朱娥嗤了一声,端了茶喝了一大口。 这时秀荷跑过来道:“小姐,厨房在炸那个什么藕夹,您要不要吃点儿?” “藕夹?好吃吗,弄点来吃吃看!” “哎!”秀荷是刘星安插进来的人,刚来的时候她就是个负责打扫的,但她为人机灵,嘴巴也甜,没多久便被朱泰指着来伺候妹妹了,朱娥又不是真的千金小姐,待秀荷跟妹妹似的,两人相处倒也融洽,秀荷见卫溱今天来了,便凑了过来。 卫溱找了本爱看不看的书过来,看到秀荷端了一碟藕夹过来就道:“这才刚吃过饭,怎么又要吃这个?” 秀荷笑嘻嘻道:“小姐说要吃,我就拿了些过来。” 朱娥也不讲究,接过来拿起就咬了一口:“嗯,好吃,秀荷,你也吃。” 幽灵和仔仔跟着卫溱回来,它们刚趴地上就看到朱娥在吃东西,幽灵抬头瞅了一眼,卫溱骂它道:“看什么呀,好吃是不行的,瞧瞧人家仔仔,立场多坚定。” 朱娥一听故意拿着半个藕夹对着幽灵道:“幽灵,吃不吃,这里面有肉肉哦!” 卫溱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它是弱智啊,还肉肉。”幽灵看了一眼卫溱,也不理朱娥了,趴那儿上翻着眼皮子看着她。 朱娥讨了个没趣儿,负气将手里的藕夹喂到自己嘴里道:“你瞧它那样儿,我感觉它看人的眼神,跟看弱智似的。” 卫溱瞧了幽灵一眼笑道:“可不是么,它在看你。” 朱娥笑着骂道:“还成精了!” 晚饭时间,朱泰还没有回,倒是赵牟来了。朱娥远远见到人就对卫溱挤眼小声道:“瞧他黏你黏的还挺紧,这会儿又追过来了。” “怎么样,你可以拿他当个葫芦画你的瓢”,卫溱取笑她。 “别说了!”朱娥看到赵牟过来,生怕卫溱说的让他听见了。 卫溱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我要吃了饭再走,二哥还没回来。” “他只怕要吃了饭才能回来,要不明天你早点过来,这样就能碰到他了”,赵牟想哄她回去吃饭。 “不要啊,明天来说不定又碰不到人。” 那赵牟只好留下一起吃饭一起等人。 第223章 弃妇 朱娥跟赵牟一起吃饭不自在,便跑去厨房跟元姚一起吃,结果吃完饭,朱泰还是没回来,卫溱窝在椅中都在打瞌睡了。(.无弹窗广告)赵牟一看她这样子,过来扯她道:“走,回去睡吧,二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呢!” “不要啊”,卫溱闭着眼睛耍赖。 “听话!” “不要,今儿不说清楚,我今晚都睡不着”,卫溱将头靠在椅背上,左右直摆直摆。 “你还睡不着?这会儿都已经要睡着了!”赵牟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这叫小憩,你懂什么?”她张开小嘴又打了个哈欠。 “瞧瞧!”赵牟甩手出去,卫溱还以为他生气先走了呢,结果人家出去对刘星道:“去看看,将军怎么还没有回府。” “哎”,刘星扭头就跑了,找了一圈儿,朱泰在馔玉楼吃饭,这刘星一来算是解救了他啊,一起吃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不喝酒倒罢,若是先走,那也太不给面子了,其实他也不喜欢这种应酬,可是又实在没有办法,刘星一进去还没开口呢,看朱泰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将军,我家爷在您府上等了一下午了,特地让小的来问问您何时回去。” 朱泰立马起身告罪:“各位不好意思,你们慢慢吃,改日再聚。” 众人都纷纷留他:“来都来了,都快吃完了,吃完再走!” 刘星也是精小子,他见状忙苦着脸道:“将军,您行行好吧,可怜可怜小的,不然回去爷指定削我。” 朱泰听了这话想笑,这家伙的话肯定是跟卫溱学的,一般人谁说削不削的,于是拱手抱歉打哈哈道:“是我不对,怎么把约了人家这一茬儿给忘了,害人家等这么久,你们慢慢吃,改日再聚!” 这样一说,也就没人好拦他了,他带着刘星下了楼,拍了他一掌道:“多亏你了,不然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刘星嘿嘿笑道:“以后将军再遇到这种事儿,直管叫您的人去叫小的,小的一准儿演的跟真的似的!” “臭小子,赵七在我府上吗,阿溱也来了吧?”朱泰笑了笑。 “正是如此,怕是少夫人等不及了,所以爷让我出来寻您。” “那快走吧!” 一进来见赵牟抱着卫溱,她靠在他胸前似已经睡着了,朱泰一愣,忙上前小声道:“她都睡了,怎么还不带她回去?有什么事儿明天说不行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苦笑道:“她就是不走,非得见你不可。” “啥事儿啊?”朱泰看着她,心疼不已,就着身边的椅子就坐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跟她说,都护府那边给你起个名将之花的称号,她一听就炸了,非说人家不安好心,今儿一大早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赵牟口气里满是无奈。 “吃了没?”朱泰又看了看她。 “吃了,你呢,可算是回来了!”赵牟边说边去轻捏她的鼻子。 朱泰不忍让赵牟叫醒她,伸手阻止他小声道:“你快带她回去睡吧,就说我知道了,明儿不让人这么叫就是了。” 赵牟诧异抬头道:“你就不问问她,她为什么这样?”其实是他想知道。 “别管为什么,她不让叫就不叫好了,快带她回去吧!”卫溱向来点子多,谁知道她又想到哪一出了,他向来听她的,也不急于问为什么。 “那行,我带她先回去了”,赵牟腾出手刚想换个姿势,结果卫溱醒了:“干嘛呀,我二哥回来没啊……” “阿溱,我回来了,你快回去睡吧!”朱泰忙凑过来跟哄小孩儿似的。 卫溱一听忙搓了搓脸道:“二哥,你怎么才回啊,没喝酒吧?” “没有”,朱泰笑了笑。 她从赵牟身上下来,皱着眉道:“哪个缺德鬼给你起的外号叫什么狗屁名将之花,二哥,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再这么叫你,这名字不吉利!”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赵牟却不死心地道:“这名字怎么就不吉利了?”他觉得挺好。 “这名字哪里就好了!”卫溱扭头瞪着他,“你说好,你叫名将之花好了。” 赵牟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朱泰忙道:“阿溱,别说了,你说不吉利咱就不让别人叫好了,别使气了。” “我哪里使气了”,卫溱刚睡醒,脑子都还不大清白,“是他非要一直问一直问的嘛。” 赵牟气的不行,朱泰不能叫这个名字,他就可以叫、他就无所谓了吗,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说这名字不好,但是他受不了刚才她的那句话,他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理也不理卫溱,卫溱见他甩手就走,当即就有点傻了,朱泰也急了:“阿溱,你快跟他回去吧!” 这么一说她会过来了,看着门口,她捂着脸道:“我说什么了,他就这么走了?” 朱泰一把扯住她往外送:“快撵上他。” 卫溱一甩手道:“我说什么了我,他爱走不走,我又不是没长腿。” “阿溱……”朱泰见她恼了,也不敢再劝。 卫溱深吸口气看着他认真道:“二哥,这名字真的不好,以前我在书上看到,也是一个将军,人家给他起的外号就是名将之花,可是这将军最后不得善终,死的很惨,二哥,你不准让人家再这么叫你,皎皎者易污,以后盯着你的人多了,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忘形。” “阿溱,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朱泰真急了。 “你干嘛赶我走!朗朗乾坤,你还怕我没有立锥之地吗!”卫溱这会儿才是真恼了,“我说什么了,你们都这么容不下我!行,我走行了吧!”说完扭头就走。 朱泰还不知道她么,忙追出去道:“阿溱,别使性子了,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要你管,你滚!”卫溱哭了,元姚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朱泰忙拔腿去追赵牟,赵牟已气冲冲走到府门口了,见朱泰追上来,他停下脚步道:“二哥回吧,我没事。” “你没事阿溱有事啊!”朱泰急坏了,“她见你甩手走了,哭了,你回去哄哄她。” 赵牟一愣,还没吱声呢,后面就听到她大声道:“谁哭了,你少污蔑我,谁要他哄,我活的好好的,还能少根毛不成!” 朱泰无奈地看着赵牟,赵牟还没领教过她不讲道理的样子,瞧她哭得眼睛都是红的,上前拉她的手道:“别闹了,咱们回家。” 卫溱甩开他道:“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拜拜”,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赵牟连忙追上去道:“什么白白?” 卫溱冷哼了一声道:“就是分道扬镳的意思。” 赵牟以为她开玩笑,追着出了府门在后面笑道:“咱们可不能分道扬镳。” “这地球离了谁都照转,你不是挺傲气的吗,甩手就走了,你再甩一个我瞧瞧啊!”卫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这会儿她偏还矫情上了。 赵牟见她口气不善,想想刚才明明是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他是看出来了,朱泰在她眼里还是比他重要一分,他也气着呢,于是一甩手果真自顾自走了。 卫溱停下脚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如果真的爱自己,怎么可能在这种夜晚将自己甩在路上,她悲从中来,心里硬是想不过去,看着赵牟远走的背影,她自言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别人说爱在两腿之间,情在高潮之后,没想到她也不能免俗,这才成亲半年不到,呵呵,真是日了狗了。她抹了眼泪拔腿就朝与赵府相反的方向走去,元姚急道:“小姐,你去哪儿啊,天都黑了!” “你急什么,这天下之大,我哪儿不能去,你嚷嚷什么!人家都抛弃我了,我还上赶着做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卫溱在气头上,当然也没什么好话。 “小姐……”元姚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 “你要不想跟着我,请自便!”她身上有功夫,也不怕个什么。 元姚再不敢吱声,只能尾随其后,心里不停地骂赵牟,这人也真是的,天都黑了,还跟个娘儿们似的使小性子,真是挫。 卫溱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娘家她才不会回去,回去这不是给人添笑料吗,再说爷爷年纪大了,何必给他招烦,只能看看能不能找间客栈,先住下来再说。 再说赵牟,心里憋着一股子气闷头在前面走,走了好半天一回头,哪有卫溱的影子,他瞪着刘星道:“她人呢?” 刘星大气不敢出,主子负气拂袖而去,他只负责跟着主子,哪里就知道卫溱人在哪儿?赵牟以为卫溱返回朱宅,气更不打一处儿来,他折返回朱府,见到罗全他爹道:“阿溱又进去了吗?” “没有见着啊,少夫人她没回来啊!”罗全他爹莫名其妙。 赵牟心中一紧,拔脚就朝那边追去,追了一歇儿,果然瞧见卫溱带着元姚在路上晃荡,他上前一把抓住卫溱道:“你去哪儿!” 卫溱甩开他道:“我一个弃妇,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那可以容身的地方。” 赵牟有些好笑,又拉住她道:“胡说什么呢,跟我回去。” 第224章 一语惊醒山中人 “呵,你这么高大上,我一个弃妇,自问配不上你,你去走你的独木桥吧,我去过我的阳关道”,卫溱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说的话也是酸酸的。 赵牟这才知道玩大发了,他拉着她不松手:“谁是弃妇,我可没说要弃了你。” 卫溱甩不脱他,也不跟他走,索性也不说话了,就这么跟他僵持着。赵牟后悔不已:“阿溱,我没怎么着吧,你怎么就这么大气”,他还心里存着气呢。 她懒得说话,浪费元气,他见她面无表情,又不吱一声,只暗暗使力想甩开自己,于是将她拉的更紧:“咱们回去再说行不行?” 她仍不说话,赵牟急了,左右瞧瞧无人,一把将她扛到自己身上道:“跟我回去!” 卫溱挣了几下,根本也挣不开,索性也不挣了,由着他吧,自己也确实不好作太狠了。赵牟好不容易将她带回府里,幸好天黑没什么人瞧见,将她往床上一扔,再一看,人家睡着了!他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早前她就困的不行,赵牟也不叫醒她了,将她往床里面推了推,轻手轻脚将她外衣艰难褪下,他才去洗漱。 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看着赵牟睡得香,她瞥了他一眼准备起身,刚将脚放下,赵牟一把拉住她道:“往哪儿跑?” “起开,我昨天没洗就睡了!” “你还好意思说,瞧瞧,眼睛还是肿的!”赵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滚开!”卫溱恼了。 “不滚开”,他拉着她不放,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别生气了,你昨天说我,我都没生气呢。” “我说你什么了?”她不服。 “你说让我叫名将之花,凭什么我叫啊?”想起她昨天那话,他又有些来气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我说了吗?”卫溱装傻,“就算我说了,那也是气话,吵架无好话,比如我叫你去死,你还真的去死吗?” 赵牟活生生被她给噎了一下:“你至少还说了气话,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干什么要哭?” “你是什么也没说,可是你对我冷暴力了!”她振振有词。 “什么冷暴力?”他莫名其妙。 “你若对我有意见,直接光明正大的提就好了,如果我错了,我会改,就算咱们实在过不下去,也可以好合好散,可是你怎么做的,一句话也不说,甩手就走了,你这是无声的抗议,无言的刺激,我反正是受不了的,你这就叫冷暴力,虽然你没打没骂,但是却让人心灰意冷,这就是冷暴力。” 赵牟听了心中一紧,忙道:“行,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这样对你了好不好?”他听她说好合好散,这心里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随便吧!”卫溱跳下床去洗漱。 赵牟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想想昨天自己可能是做过分了,原来女人不喜欢这样,他只能暗暗记下,下不为例。 卫溱洗漱完早饭都没吃,也没跟赵牟说一声,就带着银票跑去二哥那儿了,昨天她带着给朱大的红包,却忘了给人家,她只能早点去了,省得去晚了朱大又出了门。朱大现在干劲大的很,朱泰帮他买了宅子,他得努力做工,争取早日娶个媳妇进门,不然二弟八月成亲,他这个做大哥的情何以堪? 卫溱一到,朱大正在过早,他见她这么早来,忙起身道:“阿溱,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吃过没有?” “朱大哥,你别管我了,昨天我过来没见着你的人,呶,这是恭贺你迁入新宅的贺礼,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自己瞧着买吧!”卫溱将红封递给他,他却不敢接。 “阿溱,你又不是外人,还给什么贺礼,再说我们也没打算请客。” “哎呀,你就拿着吧,这是喜事儿,让我好歹沾沾你的喜气儿,你请不请客我还不是经常来啊,等你娶了嫂子,我再过去蹭饭就是了!”卫溱硬将红包塞给她。 朱大只得接下道:“那就谢谢你了。” “不谢,我走了啊!”卫溱眼睛还有点儿红,她怕再呆下去,等会二哥出来问自己怎么回事,还不够丢人现眼的,所以拔腿就走。 “你吃了早饭再走啊!”朱大自顾自在后面叫她。 “不用了,我走了!” 赵牟起床遍寻不着她,见她回来问道:“去哪儿了,一头的汗。” “跑步去了”,卫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好饿,元姚,今儿早上吃什么啊?” “包子和粥!”元姚在外面应声。 “快弄了吃,好饿!”卫溱往椅上一坐,叹了口气。 赵牟陪她坐下,拉着她的手,见她没有甩开自己,这才放了心:“今儿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你自己在家,乖乖的。” “嗯”,她不想说话。 “有事儿叫刘海去找我。” “嗯。” “太子似有拉拢二哥的意思”,见她兴致缺缺,大清早的他抛出这么个话题。 哪想卫溱却道:“太子是二哥的大舅哥,拉拢就拉拢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什么关系?” 赵牟突觉心中茅塞顿开,他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还是你看得明白。” “什么梦中人,山中人吧?”卫溱白了他一眼。 “哦?”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卫溱扭头瞧见早餐送来,忙不迭道,“快快,饿死了”,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就咬。 “慢点儿,别烫着了!”赵牟下意识伸手过去。 “嗯,好吃”,卫溱又朝手里的包子吹了口气。 赵牟坐下陪她一块儿吃,想想她的话还真的挺有道理的,自己真是太过认真了,反而有些迷糊了。 那边朱大吃完回房将卫溱给的红包打开看看,一看竟有五百两之多,着实是吓了一大跳,等回神将手上的银票看了又看,心里是又感动又高兴。他小心将银票看了又看,想着卫溱一直以来对他们兄弟的助益和关心,忍不住抹了把泪儿。想着朱泰该出来了,他带着银票去找二弟,一见到朱泰他就上前道:“阿溱刚来了。” “啊,她没事吧,人呢?” “她又回去了,专门给我送这个来了”,朱大将银票递给二弟,“她说这是恭贺我迁入新居的,这么一大笔银子,你收着吧,这买宅子,你花费了不少。” 朱泰笑了笑道:“她一大早就是来给你送这个?干嘛又跑了,是不是哭过了?” “你这么一说,她眼睛还真是有点儿红红的,怎么回事儿?”朱大有些奇怪。 “没事儿,又使小性子呢,这会儿知道丢人了”,他将银票还给朱大,“大哥,这是阿溱的心意,你收着吧,那宅子是我送你的,你以后不必再提银子的事儿。” 朱大有些迟疑,朱泰将银票塞他手里道:“收好吧,娶媳妇儿就指着它了。” “嘿嘿……”说起媳妇,朱大笑了,“我还没跟你说,师父说他姨姐儿家里有个小女儿,还没说人家,问我愿不愿意,师父还找机会让我见了那姑娘一面儿,我瞧着挺好的,你看……” 朱泰一听笑了:“是么,那你满意就行,反正是你娶媳妇儿。” “那你要是没啥意见,我可去回师父了,你也知道,你八月份就成亲了,大哥要是还赶在你后边儿,你脸上也不好看是不……” “大哥说什么呢,谁还介意这个?” “你不介意,只怕有人会说嘴,你甭管了,我去跟师父说!”朱大说完就走,“我吃过了,走了,你吃了早饭再出门。” “哎。” 朱大跟师父一说,自家二弟没啥意见,自己也愿意跟张家的若云姑娘结亲,钱师傅一听可高兴坏了,如今朱大可不是以前的朱大了,人家二弟是将军,还替他置下了家业,朱大为人又踏实肯干,人品也不错,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可不着紧着将姨姐家的小外甥女说给朱大么,凭着自己跟朱大结下的情谊,朱大自然不会拒绝,他找机会带朱大又瞧了瞧若云,人家长的也对得起观众,朱大当即就乐坏了,只说回家跟二弟商量一下,没成想这么快就回话了。 “那行,我这就跟你师娘回个话儿,你看你老娘还健在,要不要接她过来谈下这个事儿?” 朱大一听吓坏了,要是他老娘过来,还不把他这亲事儿给搅黄了,于是忙道:“师父,您不知道,我娘他……唉,反正就是缠不得,而且她又远的很,跑来跑去的麻烦,我是家中的老大,有什么事儿自己也可以作主,再不行,师父您就是我爹,您作主也行……” 钱师傅一听乐了:“你的意思,你成了亲后,你娘不过来跟你一块儿住?” “师父,我也不怕您笑话,我娘在二弟那儿住了没几天,就弄得府里鸡飞狗跳的,二弟实在没办法,这才劝她回乡,要说若云看着这么秀气,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我娘那脾气,我还真有点儿担心”,从心里来说,朱大也是不希望申氏来京的,幸好有卫溱出面给二弟出了个主意,要不是小四不敢来京绊住了申氏,这会儿可不就是轮到他倒霉了么。 钱师傅心道这朱大娘这么招人嫌么,于是笑说:“不至于吧,你是家中老大,你二弟妹子都在京城,她若哪天想来,还不是要跟你这大儿子一起生活的。” “近两年她反正是不会来的了,师父您跟若云说说,让她别害怕,凡事有我和二弟呢!” 第225章 京城的姑娘镶了金啊 见师父不吭声,朱大忙道:“实在不行,若云的爹娘跟咱们住也行,我养他们就是了!” 听了这话,钱师傅哪能无动于衷啊:“师父就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不过若云有两个哥哥,人家咋能跟着女婿过活呢!你有这份孝心实属难得了,我要是跟那老两口学了话,他们还不知道多高兴呢。[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孝顺可不是应该的么,女婿也抵半个儿嘛”,朱大是真不介意张家老两口跟他一起生活,他从小没爹,申氏成天不是打就是骂的,他不过就是比朱泰强点儿罢了。 钱师傅屁颠儿地跑到姨姐那儿将朱大的话一学,老两口是高兴坏了,试问这天下有几个女婿能有这心啊,也就多亏了这个妹夫,要不然朱将军的大哥,哪里就轮得上他们宵想,人家宅子还有这么大,又在长宁正街上,难怪算命的说这个小女儿福气大呢,原来大在这里。 “他姨爹,这事儿可真是多亏你了,赶明儿让若云给你打两壶好酒去!”第五芳乐得合不拢嘴。 张老头也笑道:“显山,你可没骗咱们吧?” “瞧你说的什么话儿,我这徒弟性子老实的不行,我早就想说给若云那丫头了,本想再观察观察,哪成想人家二弟出息了,咱们再不下手,以后就没咱们的份儿了,我可不就凭着跟他的这份师徒之情,觍着脸跟他说了,人家压根儿没什么意见,只说回家跟朱将军说说,今儿一大早就回话了,你们说,这是不是若云有福气”,钱师傅也是一脸笑意。 “那还不得多亏你这个姨爹了!” “今儿我问他,这亲事要不要叫他老娘过来,谁知他吓得跟什么似的,可想而知他那老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钱师傅摇了摇头,“还说亲事让我这个师父全权作主呢,说的怪可怜的,自小就没爹。” “哎,他们这哥几个小时候可没少受苦吧,幸亏朱将军能耐,这朱大要是在乡下,还不定什么样儿呢!” “可不是,你们不知道他做活儿多下力,哎,造业”,钱师傅啧啧有声。 第五芳想起自家两个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灯的样子,拍了一掌自家男人道:“他爹,难得咱们这女婿有心,要不等若云成了亲,咱们就跟着她过吧,你没瞧见咱们那俩媳妇,看着就来气儿!” “这能行吗,哪有这规矩?”老张有些犹豫。[.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不行,人不是说了吗,他姨爹还能哄咱们呐,再说咱女婿那宅子,就住他们两口子,这得多冷清啊!”这女儿还没嫁呢,就女婿女婿地叫上了。 钱师傅也道:“我这徒弟是个老实巴交的,他既说出口,肯定是当真的,要不我再去问问他?你们住进去也好,一来热闹些,二来跟自家女儿一起,也少些跟媳妇之间的嘀咕,将来亲家母过来,你们也好帮我这徒儿抵挡一二。” 一席话说得第五芳呵呵直乐:“要得,要得!你去跟他说说。” “不过听说朱将军八月初就成亲了,如果定下,那这亲事可得在八月前办了,我那徒儿虽然没说,但我瞧着他有这么个意思”,话得先说清楚。 “没问题啊,只要是明媒正娶,怎么都好说!”张家两口子拣了个大便宜,当下说什么什么好。 于是没有申氏,两家的亲事也定下了,为显郑重,朱泰特意请了媒人走了相关程序,纳采、请期等古礼也行了,将婚事定在七月十五这天。朱泰又去信跟申氏说了这事儿,信中说大哥师父给他说了一门亲,要给女方家二百两银子的聘礼,请申氏过来支援一点银钱,另外喝媳妇儿茶。 申氏接了信骂道:“这接的个什么媳妇,竟这么金贵,二百两银子,呸,不要脸的,有钱我也不给。咱们村二十两银子就能娶个媳妇儿了,京城的姑娘难不成镶了金的!” 其实朱泰也没打算让老娘出这个银子,要是指望她,大嫂也别想娶了,他不过是跟她这个老娘通个气儿,爱来不来吧,大嫂就在那里。大不了等大哥成了亲回乡再办个席就是。 卫溱得知此事,乐颠颠儿地跑去对朱大道:“朱大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要娶嫂子进门儿了!” 朱大有些不好意思,朱泰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笑眯眯地道:“大嫂是大哥师父的外甥女,大哥说一见到大嫂就满意的不行,这都是缘份。” 元姚插嘴道:“小姐,这是不是就是一见钟情啊!” 朱大闹了个大红脸,卫溱却笑嘻嘻地凑到元姚耳边小声道:“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然后又转头对朱大道,“大嫂一定非常漂亮吧,真没想到朱大哥平时寡言少语的,也是个外貌协会的。” 在座的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人,没人听不懂她这俏皮话,朱大也不介意她这么说,朱泰听了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们只等着喝喜酒就好了。” “二哥,那边宅子都弄好了吗,朱大哥这都娶媳妇儿了,婶子她来不来啊?”卫溱虽然讨厌申氏,但是娶亲是人生大事,她怎么着也得来见见自家大儿媳吧。 “已经去了信了,看娘怎么说吧!”朱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卫溱其实也不懂这时候成亲的各式规矩,白说一句罢了。 “不用,亲家母那边找了不少人帮忙”,女儿拣了个便宜女婿,还允岳父母一同生活,可没把张家老两口给得瑟坏,他们家所有的亲戚街坊恨不得都晓得了。 既如此,卫溱也不说什么了,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红包道:“朱大哥,这是恭贺你新婚的红包,祝你和嫂子恩爱到白头。” 前阵子朱大刚收过卫溱的大红包,现下不愿再接,刚一推拒,卫溱便将红包递给了朱泰:“二哥,那你帮朱大哥收着好了,他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朱泰接过转交给朱大道:“大哥,这是阿溱的心意,别论多少,你先收着就是了。” 朱大不好意思笑笑道:“那就多谢阿溱了,到时候等你若云嫂子过了门儿,你记得常来玩儿。” “嗯,嫂子的名字真好听”,卫溱由衷地赞叹一声,然后想了想道,“过阵子集美陶居要搞个年会,到时候将你的拜师仪式也一块儿办了,你可得给你师父准备件好点的礼物才行。你先挑挑看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让沈叔给你报一半费用,毕竟咱们集美陶居要借你们师徒扬名。” 朱大一听十分高兴,连声道谢,卫溱从没说过在集美陶居有多少股份,不过他看卫溱在沈方面前似乎很能说上几句话,再者上次送他一个迁居红包就是五百两,心里就猜测卫溱在集美陶居有些股份,上回他问过二弟,可是朱泰只对他说:“大哥,阿溱若是想说,便早说了,她既然不想说,咱们就别问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别到处去说。若惹恼了她,小四就是榜样。” “瞧你说的,从小到大阿溱可没少帮咱们,大哥哪能拽她后腿呀,甭管她有啥事,咱们自己说说就罢”,朱大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嗯,可别学小四那样儿,把人家当傻子。” 卫溱走后,朱大打开红包一看,又是跟上次一样,他拿给朱泰看,朱泰笑道:“阿溱待你不薄,以后跟着你师父好好为集美陶居做事就行了。” 朱大点头,默默收起银票,卫溱也是看他搬到大宅子里,将来娶妻生子,总得要买些下人仆妇什么的,这样开支就大了,所以出手就大方了些。 转眼六月到了,在沈方的操持下,集美陶居在馔玉楼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感恩年会,先是朱大拜师,可是大大风光了一回,惹得好些伙计都羡慕不己,后来就是给业绩卓著的经销商发红包,吸引了好些人来围观。赵牟手头上有事没有陪卫溱过来凑趣儿,朱泰倒是来了,他大哥拜完师,他跟卫溱说了会儿话也就走了,卫溱也不好大张旗鼓以主人自居,繁华热闹尽入眼中,倒也有种参与者的骄傲。 如此一来,集美陶居更是为大众所知,卫溱一举三得,拜师提高集美陶居众人的荣誉感和归属感、激励大家努力上进;感恩更是大大刺激各经销商激流勇进,毕竟销量越好,返利越高,集美陶居给的政策也更好,都是有钱人,大家都还要个荣誉不是;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通过此事扩大集美陶居在业内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这比前世投入大把的金钱做广告可是划算得多了! 卫溱以客人身份来参加年会,她跟小公爷他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些被邀请过来的商户平日哪有机会跟小公爷他们几个贵公子坐一起吃饭,大家兴致都好的不行。朱大未来的丈母娘听说朱大进集美陶居是卫溱介绍的,也知道卫溱与朱家兄弟关系亲密,她在一旁观察卫溱好长时间了,想过来跟她打个招呼,见她身边都是公子哥儿,便有些犹豫。 元姚发现后悄悄凑到卫溱耳边道:“小姐,朱大哥岳母瞧了你好长时间呢!” 卫溱往那边一瞧,果然一个方脸老太太,穿着还挺整齐的,人家正在瞧她,见她望了过去,还冲她咧嘴一笑,卫溱忙跟他们几个道:“我过去跟人打个招呼,你们自己玩会儿。” 韩绪扭头瞧见一老妇冲着卫溱笑得见眉不见眼儿的,扒了扒陈随道:“那谁呀?” “不认识”,陈随看了看罗玉筝,她也摇了摇头。 第226章 挑拨离间 几人看着卫溱过去,张若云没来,她爹娘都来了,张母见卫溱笑盈盈朝自己走来,立马起身道:“赵家少夫人!” 卫溱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芳婶子是若云嫂嫂的娘亲?”她得知朱大有意请张氏两口子同住,便有心在人家岳母面前摆摆申氏,她瞧着这岳母一副沧桑相,不知性子如何,要是能克住申氏,也是朱大的一福。[] 朱大岳母听她叫的稀罕,忙笑眯眯道:“是啊是啊,少夫人坐会儿!”说着旁边一个男人笑眯眯站了起来,卫溱朝他笑了笑,岳母介绍道:“这是若云她爹。” “张叔!”卫溱朝他点点头,“婶子以后叫我阿溱就好了,等若云嫂嫂嫁给朱大哥,咱们也不是外人了。” “好好,阿溱!”岳母当即喜笑颜开,转脸看到小公爷一众都瞧着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没想到卫溱这么亲切。 卫溱一坐下便道:“芳婶子,改天叫若云嫂嫂一起出来玩儿啊!” “好啊,她本来也想来呢,只是婚期近了,不大方便出门”,岳母坐那还有些不自在。 卫溱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芳婶子,申婶子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 她也压低声音道:“听老大说,亲家母还没回信儿呢!” “芳婶子,您可别见怪,申婶子脾气不好,她不来也是好事儿,朱大哥的事儿,他自己就能作主,再不行咱不还有钱师傅在呢吗;朱大哥那宅子大,芳婶子只管听他的去住,我二哥人好着呢,他肯定也乐意你们去,女婿也是儿嘛,家有一老是个宝,你们若去了,凡事帮衬着,若云嫂嫂也有个伴儿,朱大哥还不得感谢你们啊!”卫溱的话说的不知道多好听,一席话下来,可真是把这岳母大人给乐坏了,张老头在一旁听得也是高兴得直咧嘴。 馔玉楼十分热闹,卫溱压低声音给这岳母讲了讲申氏在乡中的好些做派,听得人家两口子直咂嘴,末了卫溱道:“可以说我申婶子走哪儿跟人扯皮到哪儿,她若是来了京城,肯定要住在大儿子家的,若云嫂嫂要是个好脾气,肯定要受好些苦。” 张家两口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都暗暗下了决心,要跟女儿一起住。回到家两口子就商量开了,老头子道:“他娘,今儿我听着少夫人那话,怎么就感觉她话里有话呢?” “什么少夫人,人说以后就叫她阿溱,阿溱!” “哦,阿溱”,老头子点头。[.超多好看小说] “我想着跟女婿住总不是个事儿,这人家不说闲话啊,可是阿溱这么说,我倒又有点儿动心了。” “我看你成天跟两个儿媳妇呕气,就想着先跟女婿一起住着试试,女婿也是个好的,再加上孩子她姨爹也说了,应该是能好好相处的”,张老头更稳妥,要是说死了跟女婿过日子,到时候岂不是退路都没了。 “那我跟若云说说?咱们也不把话说死,就说住一阵试试?” “那行,说好了再跟俩儿子商量下。” 事情就这么定了,朱大的亲事有岳父母操持,他还是每日里勤勤恳恳地做事儿,申氏终是不愿来京城送银子,她让小四写了信,说她做活儿的时候崴了脚,就不去京城了,凡事让朱泰多操点心。 她不知道朱大买了宅子,娶个媳妇竟然还想要她二百两银子,她可不干,再说小四一回京,就得按原先说好的,赔集美陶居的货款银子,小四手上好不容易黑了些钱,哪能自投罗网呢,所以她干脆也不理朱大成亲这一茬儿了,也打定主意,以后跟着小四过日子,反正二小子每年都有给她孝敬银子。 朱大听说老两口愿意跟着他住段日子,也很高兴,大多数老人肯定是不愿意跟着女儿养老生活的,总觉得那是别人家,但是朱大却不介意,之前老两口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现在跟他说两边住着,他还是挺赞成的。 待婚期到了,卫溱和赵牟都去了,本来没请多少人的,结果好些人冲着朱泰的面子,都不请自来了,眼瞧着原先定的上十桌打不住,卫溱又向馔玉楼求援,人家生意都不做了,厨子全数拉到朱大的新宅,硬是又整了十几桌。如果不是有的人看着坐不下丢下贺礼就走了,今儿算是没法收场了。 赵牟正好有事儿,跟卫溱说了下就走了。他最近终于找了个机会对付那个范玉玺,这个老匹夫跟个老娘儿们似的四处说赵牟是小人,赵牟一直忍着在。 范玉玺跟顶头上司兵部尚书于乾关系处的挺好,于乾是坚定的******,在他看来,虽然太子无后,但不代表永远无后,太子还年轻着呢,而且太子是嫡长,规矩不能乱,乱则国家有难,所以两家夫人也是往来甚密,两家的掌家儿媳也时常结伴往太子妃处闲玩,朝中无人不知。 赵牟摸清楚这些情况,也知道于乾夫人是个醋坛子,便计上心来。先皇曾赐给于大人两个美妾,于乾带回家中,于夫人一开始对那俩个美妾和颜悦色,后来就借两人之口,将于大人床帷之事给说了出去。于大人为人短小精干,淫具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有一处烫伤,小时候事故落下的,此处倒不影响于大人雄风,不过伤处颇大,看着十分狰狞可怕,若是黑灯瞎火的倒也没什么关系,可于大人偏喜好在灯下让美人脱得一丝不挂才觉痛快。 如此一来,美人自然也对他的伤处了如指掌,怎么说也是皇上送的人,那素质杠杠的,两个美人先后见到于大人烫伤,直差呕了出来,可是表面上却是一个没问、一个听到于大人小时候的惨痛经历泪盈于睫。 没几天于大人****有恶心伤疤的消息便小范围传播开来,等于大人心腹收到消息,尴尬告之的时候,于大人气炸了。于夫人还假惺惺地对他道:“老爷,这些年轻女子嘴上就是没个把门儿的,您现在不是不喜欢挑灯行事了么,怎么还是让她们给瞧见了?”一开口就下定论,暗指是那两个美妾干的。 于大人与夫人年轻时当然也是爱好挑灯夜战这种事儿的,可是随着夫人年事渐高,皮肤松驰得跟个癞蛤蟆似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兴趣挑灯欣赏,在夫人面前这爱好虽然改了,但是在年轻美人面前却还是死性没改的。 如今私隐传出,于大人心中怒极,听夫人暗示是那年轻美妾传扬出去,自是气的不行,想想也是,夫人嫁他多年,此事从未外扬,偏就这两个美人儿来了,私隐就传于家外,于大人深信不疑,对夫人道:“这些露水女人果真信不得,夫人一向办事稳重,还请夫人审问两人,究竟是哪个嘴巴欠奉的贱人传了出去,给我狠狠地教训!” 可想而知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到了绝经更年的于夫人手中会遭受何等搓磨,这事儿本也不是两人传出,乃是于夫人醋意大发,使自己人搞出的名堂,于大人得知这两人谁也不承认,简直是忍无可忍,便对夫人道:“如今我对着这两人再也吃不下饭,夫人且想个办法处置了她们吧,这皇上送的人,也不好再转送他人,真真儿是大大的麻烦,气煞人也。” 后来不知道于夫人使了什么手段,两个美人儿一个跟府里的鳏夫于大壮滚了被窝,一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有人说这人被于夫人暗地弄死了,尸首都不知道在哪儿,有人说那美人儿跟有钱人跑了,不一而足。后来于夫人还大方表示,那美人儿就送给于大壮做妻子,反正是府上的家奴,再翻也翻不过她的五指山去,结果好景不长,美人儿跟了于大壮刚开始还行,后来就天天挨打,打也打不死的,真是活受罪。 于夫人也不管这闲事儿,府里风言风语传出去,好些精明的人都猜说是于夫人指使的,可是事实如何,也没人深究,也就是圈子里面的人自此都知道于夫人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赵牟是什么人啊,他立马将于夫人定性为一个心狠手辣的醋瓶子。 范玉玺这个掌家儿媳钟氏为人十分漂亮,经常跟着婆母往于大人府上跑,两家女眷经常在一起打打马吊吃吃饭,或一道与太子妃喝喝茶,说说这家那家的八卦,相处倒也十分融洽。 赵牟安排人传出风声到于夫人妹妹面前,说是于大人与范大人儿媳钟氏有染,于夫人的妹子一听,忙跑到自家姐姐面前悄悄道:“二姐,听闻范夫人及其儿媳经常往来于府中,可有此事?” 于夫人当然没听到风声,因为这消息本来就是为其妹子量身打造的,听了这话她奇道:“范大人乃老爷的下属,范夫人及长媳也是常来常往,有何不可?” “二姐,我听说钟氏与姐夫有染,其情甚密,不管真假,二姐宜警惕小心,最好杜绝其往来为妙。” “什么!”于夫人怒从心起,“不可能!” “二姐啊,无风不起浪,我既听到这种消息,那必是有点风头,你想那范大人乃是兵部侍郎,姐夫是兵部尚书,谁知道他的夫人和儿媳是不是跟咱们真心结交,说不定她们就是想出入府中,将姐夫喜好什么的打听清楚,然后找机会取而代之!”说的跟真的一样。 于夫人狐疑顿起。 第227章 隔山打牛 要说于夫人还是个有头脑的醋坛子,要不然丈夫的那两个美妾也不会如此下场,她皱眉想了想还是道:“你说钟氏与老爷有染,这等事只怕不可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为什么不可能呢,要说一个正头夫人在外面与人有染也确实让人不敢相信,可是姐夫他位高权重,再加上范大人又是他的属下,牺牲一个儿媳,做点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也不是不可能,人家不是说了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种捕风捉影之事,就怕别人在耳朵边上三番五次地吹风,于夫人好好想了想那范夫人和钟氏的言行,也未觉不妥,可是如果钟氏比她精明,那就不太好说了,本着防微杜渐的心态,她当即对妹妹道:“此事不宜再多说,我自心中有数。” 从此怀疑的种子便在心中生根,这种事情既是丑事也是恨事,两家都是有脸面的,为了杜绝撕破面皮,于夫人暗下绝心,杜绝两家往来,反正是范家要巴结自家老爷,又不是自家要巴结他范家,如此一来,看这对有可能的狗男女还如何苟且偷腥。 范夫人感觉到于夫人的冷落,便跟自家夫君说了,范大人以为哪里伺候不周,心怀忐忑,便常常往于府送些各式珍品吃食。于大人有天对夫人道:“这范大人好生客气,竟送了几回好东西来了。” 于夫人干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爷可得小心些。” “瞧你说的,范大人为人耿直又循规蹈矩,他能出什么幺蛾子!”于大人深不以为然,还把于夫人斥了一通。 于夫人挨了训斥,自是没好气,她偷偷着人将范大夫送来的猴头撒了些鸦胆子粉,送予了自家妹子。结果人家吃了上吐下泄、头昏腹痛,差点儿没呼吸困难而死。于夫人得知后假装大惊,跑去于大人面前又哭又闹:“这猴头是范大人送来的,我都没舍得吃,想着妹妹上次过来埋怨说好久没吃到好东西了,这才使人给她送去,哪知道阴差阳错,竟就让她代咱们受了过!” 于大人狐疑不决,总觉得此事怪异,于夫人往妹妹处多加安抚,其人心思缜密,不得不说她为了使丈夫相信,谁都敢下手,六亲皆不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没过几天,范大人请同僚饮宴,于大人当然也在受邀之列,至夜席散,于大人半醉而回,结果刚一回府,便觉腹痛难忍,于夫人得知后匆匆赶来,见到丈夫的脸半白半红,惊叫道:“不会是中毒了吧!”于夫人这么一嚷嚷,于大人心都凉了,直惊得额上冷汗频频,这下酒全醒了。其实是于大人贪杯吃坏了肚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于夫人慌里慌张的让人去后院的茅厕里舀了些粪水,一拿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丈夫道:“快些喝下将晚饭全数吐出来!”于大人哪里肯干,瞪着眼睛大叫:“这如何使得!” “这如何使不得,你想丢命么!”说完亲自执碗,让下人们按住于大人,硬是往他口里灌了半碗粪汁。于大人也知道不能抗拒,恶心的胆汁都快吐出来,如此折腾了小半夜,终于把晚上吃的东西全数吐出。 下人们先是看到自家老爷喝粪汁就已经够恶心的了,再看到吐得满是秽物,气味难闻,个个皆掩鼻避之不及。于大人恼羞成怒,深以为耻,人家越王勾践****好歹也是为了忍辱复国,他咧,堂堂兵部尚书,竟然被下属算计,勾践吃的是君王屎,他却食的是下人粪,后院茅厕人人皆往,他今天喝的可不就是下人所遗秽物所成,他真是越想越恼火,直将范玉玺恨得牙痒。 在于夫人的推波助澜下,于大人歇了两日便开始处处给范玉玺穿小鞋,范玉玺一片冰心在玉壶,哪里就知道巴结上司还巴结出鬼了,他又是个鼠肚鸡肠之辈,从此两家便反目成仇,不相往来了。 太子不知两家因何生了闲气,便让太子妃从中斡旋调解,哪晓得于夫人让儿媳在太子妃面前戳范家的豁子:“太子妃有所不知,那钟氏仗着有几分姿色,竟敢打我家老爷的主意,这其中苦楚,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太子妃骇了一跳,可是这种事情又如何乱说得?她皱眉道:“这世上无奇不有,真没想到这等丑事,竟让我等遇上。” “可不是么,看着她衣冠楚楚,竟做如此无耻之行,我家婆婆深恶痛绝,再也不想见到她们,没得辱没了我于家的门风”,说完压低声音接着道,“太子妃也要小心一些,太子位尊,那些个眼皮子浅的贱人,谁知道哪天又动了别的歪心思。” 这话已十分明显,太子妃心中一凛,脑中浮现钟氏那姿态出众的风韵模样儿,再一想太子曾在房中与自己玩笑时说钟氏肥臀细腰,定是个好生养的,心里便一阵阵不爽。同为女人,别人姿色过人,心里多多少少本就有些不舒坦了,如今戳破那层软纱,以后更是不必客气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样一来,范家便在太子妃面前落了冷脸儿,这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于家在中间做鬼,范大人官阶比人家低,话语权比别人小,明面儿上他不敢怎么样,但是以他的这个性子,早恨得想吃人家肉、寝人家皮了。 这七搞八不搞的七月也快过完了,朱大顺利成家,妻子若云大眼圆脸小个子,说话温温柔柔的,这么大个院子,她在父母的帮衬下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朱大忙完回家,等待他的再不仅仅是热茶暖饭,还有妻子的殷殷关切。岳父母待他也是亲切热忱,二弟送来的几个仆妇也本本份份,朱大从未觉得日子过的这般舒心过。申氏没来观礼,更没送银子,他也无所谓,再过段时间,他只怕都该忘了自己还有个亲娘在乡下了。 再过几天,二哥就该与公主成亲了,卫溱虽然是乐于祝福二哥和胜玉,但是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惆怅失落。二哥娶妻,从此再无回头路,她与赵牟,感情虽不错,但她却总是患得患失,对未来并不十分确定。 卓文君千古名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她与司马相如初始的甜蜜爱情,最后还是遇到了仲秋月圆人不圆的劫难,卫溱是个小人物,不说七年之痒,她觉得若是能跟赵牟一起顺利度过三年,以两人的智慧,也算是磨合好了。 八月秋风飒爽,朱泰着人给卫溱送来了一箱云南石榴,卫溱剥了一个尝尝,还挺甜的,便坐在书桌前边看书边一粒粒吃着。赵牟近来心情超好,一是朱泰与胜玉公主终于要生米煮成熟饭了,二来那个嘴欠的范玉玺跟顶头上司于大人的不和已成为了公开的秘密。这样一来,范玉玺哪里还有心思跟不显眼的赵牟过不去,太子因于范两家的矛盾也是头疼不已。 朱泰现在已经麻木了,如果新娘不是那个人,是谁都没差,何况以公主之尊,他也不做他想,听天由命、随遇而安便是。 朱泰婚礼上太子看到赵牟成为座上宾,忍不住问小公爷:“这赵巡事与驸马是何关系?” 小公爷抿着杯中的醇酒笑道:“长康是阿溱的二哥,哦,就是赵七的夫人。” “哦,是了是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赵七的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啊,听说还跟你一起做那个药丸子生意,对吧?”太子恍然大悟,要说他这种半吊子的情报系统,还真是枉做一回太子。 “正是”,小公爷一年赚了几千两银子,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喝了点小酒后,就面露自矜之色。 太子笑眯眯地看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的小公爷套话道:“赵巡事夫人跟朱将军何以兄妹相称?” 小公爷压低声音道:“太子有所不知,阿溱与长康自幼一起长大,长康这人也是个憨厚重情的,胜玉有福了。” 太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他看着朱泰正浅笑着与众人推杯换盏,又看了看赵牟,太子手中的酒杯在唇前轻触辗转却滴酒不沾,目光闪烁,心思不定。 太子目前尚无子嗣,请太医看过,太医却说没什么问题,可是太子妃及一众姬妾,至今还未有一人成娠,哪怕是怀了没成的都没有一个。太子得知自己没有问题,便深信不疑,频频播撒希望的种子,可是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要说太子真的是智商堪忧,他那些莺莺燕燕的,一个都没有怀上过,他也不想想怎么可能不是他的问题,太医也不知道是没诊出来还是诊出来不敢说,所以就一句太子无恙给招呼过去了。好些太医都是有些年岁的,面对这种事情,他们稍有点革命经验的都知道怎么说,所以太子当然是无恙了! 可惜太子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掩耳盗铃,反正表面上看他是信了。 朱泰是公主驸马,又是皇上青睐的名将,太子身为他的大舅哥,自然也是不遗余力拉拢感化于他,可是朱泰每次面对太子,都是一副憨憨傻傻不明白的样子,无论太子说什么,他都是呵呵傻笑,太子真有些怀疑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可是他若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会深得圣心、会名震四野、会娶到公主? 第228章 迟来的洞房 太子想了想,决定曲线救国,他打算从赵牟入手,然后顺利拿下朱泰。(.棉、花‘糖’小‘说’)婚礼上闹的差不多了,朱泰已有些醉意,卫溱也有些撑不住了,时间一到,生物钟便提醒她要睡觉了,赵牟看到她这样子,忙与朱泰和众人告罪先走,朱泰眯着眼睛看着赵牟扶起她走了出去,心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阿溱,别睡了,回去再睡!”赵牟扶着她,心中好笑,本来他还想着她看到朱泰与公主成亲,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得劲儿的,结果人家该吃吃、该喝喝,这会儿瞌睡上来竟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睡上了。 卫溱赖着不动,反正就闭着眼睛傻拉吧唧地附在他胳膊上。赵牟无奈,只得将她背在身上,然后出了朱泰的大宅。卫溱一趴他身上就得意地笑了,她拿手勾着赵牟的脖子,脸贴在他后心,心中默默对自己道:“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回府后赵牟正准备小心放下她,哪知道她就是不松手,赵牟笑道:“好哇你,装睡哄我背你回来是不是?” “哪有”,她小声哼哼,“是你刚才把我弄醒了。” “那你还不快下来?”他的声音透着无奈。 “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啊?”她耍赖。 赵牟哭笑不得:“你不下来,打算在我背上睡一晚不成?” 卫溱调皮地在他侧颈吻了吻,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还没站稳,赵牟便转过身将她搂住,吻,如雨点般落下,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赵牟已把持不住,抱起她就往床上扔,卫溱一骨碌爬起来道:“走开啊,一身的酒气,让她们准备热水。” 他抬肘闻了闻道:“哪来的酒气,我都没喝多少。” “那你就自得其乐好了,我去洗了”,卫溱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跑到净房去了。 婚礼现场,也陆续有人告辞,礼部姜大人告辞时由衷地赞道:“将军乃名将之花,公主是皇上长女,这个姻缘堪称良配啊!将军可喜可贺。” 朱泰一听,借着酒劲儿道:“姜大人言重了,以后万勿再叫什么名将之花,晚辈无能,怎堪如此重名,您再这么说,大家只怕以为您是讥讽于晚辈呢!” “将军谦虚太过了!”姜大人还以为他玩笑呢。[.超多好看小说] “大人勿需再说,晚辈盛名之下,其实难符,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万望大人体谅则个!”朱泰一脸正色,颦眉蹙额,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大人心中一凛点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将军如此气慨,老夫佩服!”朱泰又客气几句,脚步不稳地送了几步。 如此一来,在座的谁还不识相上赶着叫人家名将之花,这事儿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不免点头赞道:“朕果然是没看错人,长康谦逊有度,乃可造之才。” 当夜朱泰以酒醉逃避洞房,胜玉不以为意,细心照料他入睡,朱泰躺在床上,心中纠结不已,他知道,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那边卫溱正是危险期,她撒痴打滚装肚痛,就是不允赵牟碰她。赵牟百思不得其解,搂着她哄道:“你别想哄我,什么肚子痛,肚子痛是你这样儿的么,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卫溱无奈,想了想还是道:“是这样的,我听人说,每个月有几天不适合有孕,这样的话,怀孕生下的孩子就不够聪明,所以嘛……你这几天不要碰我行不行?” 赵牟岂是她好哄骗的,他看着她点头道:“是么,你可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依着你就是了。” 卫溱刚松一口气,他便压了过来,卫溱嚷道:“喂,你怎么就听不进我的话呢!” 他才不管,手上兀自动作着,嘴里斥道:“你少把我当小孩子哄骗,从古至今都还没听过你这种狂言悖语,你比太医还能耐不成?”说完便已封住了她欲说还休的小嘴巴。 她想反抗,可是他气势已成,热情如江河泛滥,岂会容她反抗,没多大一会儿,她便如冰雪融水,由他随心所欲。 好一番铿锵铁骨化作绕指的柔情蜜意,事罢他拨弄着她发际散下的乌发道:“再不许哄骗我,不然还要好好的奖赏你。” 卫溱喘了几歇儿打开他的手道:“会不会说话,逻辑有问题!”说完起身去净房处理,这种时候,只有将他留在她身上的东西全数处理干净,才能减少受孕的机会。 “做什么去?”他拉着她。 “我去尿尿,你替我去啊!”她没好气。 他闷笑一声,只得放她去了。卫溱折腾了半天才回来,一回来就嘀咕道:“害人家都睡不着了,讨厌。” 他将胳膊伸到她颈下,欲将她搂在怀中,结果她挣开他道:“别把胳膊放我脖子下面,睡得脖子疼。” “我还没说胳膊疼呢,你还嫌弃上我了?”赵牟有些委屈。 “谁嫌弃你了,明明是你嫌弃我”,卫溱开始耍无赖。 赵牟失笑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有时候睡的好好的,你非要往人怀里钻,不搂着你还不依;真要搂着你吧,你又嫌烦。” “唔”,卫溱闭上眼,“古人曰,吾日三省吾身,你也要三省其身,找到自己的优点和不足。只有经常地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虚心接受我的批评,你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房中术水平,嗯,我看好你。” 赵牟睁眼看着她的后脑勺,仔细想了想她刚说的话,想完深觉好笑,凑到她耳边道:“遵命,夫人。” 结果人家睡着了,赵牟见她无动于衷,探头一瞧,这憨猫已然屁是屁、鼾是鼾了,他闷笑一下,探手将她搂在怀中叹道:“傻瓜。”睡着的她十分乖巧听话,她乖乖地贴在他面颊上,呼吸相闻,爱意绵绵。 而朱泰那边的洞房花烛夜却是静悄悄的,一大早胜玉醒来,看着朱泰还未睡醒的英俊脸庞,她莞尔一笑,从今后她就是他的人了,相敬如宾也好、如胶似漆也好,两人注定是要一生到白头了。 她起身梳头,等朱泰醒来,他搓了搓脸,睁眼一瞧,看到房中满目鲜红,一下子就清醒了,刚一坐起,公主便扭头道:“你醒了?” 朱泰一凛,抬眼对她笑了笑道:“对不住了,昨儿被他们灌多了酒,怎么回到新房的都不知道。” “无妨”,公主丢下手中的梳子坐到床前道,“昨儿叫她们弄了醒酒汤,我给你喂了一些,你现在不难受吧?” “多谢公主,我还好”,朱泰起身下床。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快些洗漱后一起入宫,太后和父皇、母后应该还等着咱们呢!” 一路上朱泰都在头疼明晚怎么办,整个人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到了晚间,公主将自己弄的利利靓靓,身着一套软绸粉色睡衣,手上一枚紫金碧甸戒指,跑到朱泰面前道:“长康,你看这套衣服好不好看,是阿溱送的,你也有一套呢,是淡黄色的,我已经放在净房了,等会你洗完就穿它吧!” 朱泰看着公主身上的睡衣笑了下道:“阿溱有心了。” 公主低头拎着衣角道:“嗯,我觉得挺好看的,上身也舒服,她还是挺会享受的。” “你是不知道她,什么鬼点子都想的出来,以后你就知道了……”朱泰看到公主抬头看着自己,忙避开她的眼神道,“你先歇吧,我去洗了。” 公主伸手拉住他道:“你快些……” 朱泰落荒而逃,泡在水中他犹自纠结不已,后来公主有些奇怪,干脆跑过来看他是怎么回事儿,朱泰一惊,忙对公主道:“马上就好,你先出去吧!” 公主红着脸小声道:“要不,我来伺候你吧!” “不用不用!”朱泰尴尬不已。 公主只好出去,两人虽然认识,却也不熟,怎么着也得有个过程不是,朱泰抹干身子,暗想躲是躲不过去了,看着卫溱送来的那套睡衣,他叹了口气。回房后公主在床上等他,这周公之礼乃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昨天两人未行,今天公主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他了。 “长康……”公主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若不是脸上还带着一股子孩子气,其实比起卫溱也差不了多少。朱泰心一横,挥灭房中的灯烛,一言不发爬上床,将公主按在身下就吻了上去。公主的唇软软的,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他没有什么经验,只知道女子第一次很痛,于是生硬地褪去自己和公主的睡裤,以手拨弄了半晌儿,硬着头皮便上阵了。 公主显是被人调教过了,面对撕裂般的痛楚,她咬牙不语,朱泰也有些难受,他喘着粗气道:“公主,若是痛了,你便叫出来。”公主却紧紧抱着他道:“长康……” 可惜没多大一会儿,朱泰便缴了枪。这会儿他也不介意面前是谁了,他只介意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堪,他明明听战友说,这个事情正常男子起码有小一刻钟,他怎么就不行了!难道他有问题! 扑面而来的恐慌浸满他的心田,公主意犹未尽,却也不好主动说什么,便叫人进来收拾,朱泰倒头便睡,看似他是睡着了,其实他心里又难过又担心,自己不会是个没用的吧……幸好阿溱嫁给了赵七。 第229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怀着深深的疑虑,朱泰昏昏沉沉睡去,夜半时分,下身硬挺得难受,他翻身拉过身边人,想也不想便压了上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房中漆黑,只有他的深呼吸和公主忍耐的浅吟,这次很好,他臆想着身下之人是她,胸腔间的爱意满满溢出,他不能自拨,动作益发癫狂,正当他情不自禁呓语叫出“阿溱”的时候,公主一声痛呼,这才将他拉回现实。 “痛吗?”他哑着嗓子停下动作。 “长康,不痛,别停,别停……”公主忍着痛楚,被他狠狠占有的极大满足早已盖过了身体上的丝丝疼痛。 朱泰咬紧牙关,后怕不已,幸而刚才公主那一声痛呼,倘是刚才听到他脱口叫了阿溱的名字,只怕会给阿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暗自警惕,悄悄警告自己以后不可忘形,更不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忘乎所以。他动作开始稳重有度,饶是如此,公主也是一阵阵酥麻传遍全身。她这会儿很是幸福,原来与自己爱的人做这种事情,是这么的快乐甜蜜。 许久,他终于释放了自己,原来自己并没有问题,呵呵,白担心了半夜。他转身睡下,公主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他搂住公主叹了一声道:“睡吧。” 从此,陪他白头的就是公主殿下了,而那个女子,注定要在他远远的注视中,与赵七白头携老,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祝福和守候,还有就是,让身边的女人幸福。 中秋节,宫中设了家宴,皇上看到胜玉公主一脸的娇羞,心情十分之好:“长康啊,公主可是交给你了,你可好好待她,如若不然,朕可不依!” 戚皇后听后捂唇笑道:“皇上,今儿是家宴,在座的只有岳父,可没有皇上。” 皇上呵呵笑道:“不错,今儿只有骨肉亲情,没有君主臣下。” 朱泰恭敬道:“公主是皇上骨肉,更是长康的妻子,岳父岳母只管放心。” 一席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朱泰向来不爱喝酒,大家多少也略有所知,于是便没有人缠着他喝酒,他也不敢多喝,从他成亲的第一天始,他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从此他的言行举止,必须小心再小心,省得哪天喝醉将心里话都抖出来,害得公主与他生分倒无所谓,就怕连累了他视若珍宝的阿溱。[] 皓月当空,公主已然睡下,朱泰披衣起身,他站在窗前,仰头望着那轮明月,阿溱在做什么呢,她知不知道,他对她还是百般系想,千种思念,万般无奈凭栏处,月圆人怜冷雨浇花端。 站了好一会儿,朱泰觉着有些冷了,只能叹了口气回到床上,不管怎么样,他的任务,让公主高兴开心,再生几个孩儿,只要他地位稳固,那么便可以守护阿溱一生无虞。也许他有点自私了,可是上天就是会捉弄人,他只是做他想做的罢了。 赵牟端午未能往孤竹山看望师父和师兄,这时候也走不开身,便与卫溱商量:“阿溱,过年我带你上山看师父吧,自咱们成亲,师父说想见你,一直却没有机会,将来若是你有了身子,一时半会儿又出不了门。” “不会的,一时半会儿我不会有孕的”,卫溱正在画画儿,头也没抬便笃定道。 “什么?”赵牟走到桌前看着她。 “我说我一时半会儿不会怀孕的,你放心吧!”她画的正来劲儿。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不大高兴。 “我就是知道”,她还看着手中的画儿,根本不知道赵牟已然疑心大起。 没见赵牟搭腔儿,卫溱抬头一看,人家正瞪着自己呢,于是笑道:“啊,我是说我还小呢,此时不宜受孕,否则于身体有碍。” “你在吃药?”他黑了脸。 “没有,我才不吃药呢,是药三分毒”,她放下画笔转过书桌上前抱着他撒娇道:“这种事情要看天意的,你急什么,你要是急,找别人好了。” “胡说!你考验我呢是吧?”被她往怀中一拱,他的心便化了,娇娇软软的身子在他身前扭捏,纵然有千般的恼怒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他抚着她的秀发道:“以后不许再胡说。”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反正咱们有言在先”,她说过了,他若再碰别的女人,她们就玩儿完,她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还没到离开男人活不了的地步吧,朱泰如是,赵牟更是。 太子有心通过赵牟拉拢朱泰,他让人四下遍寻美女,终于在江南访到一名美女,其人玉面生香,貌若桃花,正所谓眉如翠羽,齿如含贝,灿然一笑,惑阳刚,迷太监。 这采晴被太子高价纳回,又着人教她歌舞书艺,奈何人家笔墨不通,歌舞却是十分拿手,其人又极擅长发嗲耍痴,说话讨好卖乖,在太子面前表现得温娴有度,那双媚眼如秋水剪画,着实让人舍之不得。 太子请赵牟吃饭,头次就让赵牟给找借口拒了,太子心中暗恼,晚间借酒浇烦,采晴翩翩起舞,一曲下来,足慰太子愤懑之心。采晴她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太子无后,她只知道面前此人是将来的天子,若是她能趁势把握住机会,以后再为太子生下贵子,她可不就是麻雀攀上梧桐枝,飞上梢头变凤凰了嘛,于是使尽浑身解数,百般讨好撩拨太子。 太子酒意上头,想着赵牟这个小人给脸不要脸,自己又何必将美人便宜了他呢,于是借着酒意将采晴拖至后殿给办了。采晴高兴坏了,在床上极尽妩媚,凭着乡间听那些老妇们嘴角的一些渣渣和入京刚学的一点子彭祖之术,将太子伺候得心满意足。 公主对朱泰本就是心中欢喜的,现下成了他的人,对他更是百般依赖,朱泰待她也是温柔呵护,等两人感情日增,公主终于忍不住问他:“长康,婆母何以在咱们的婚礼上面儿都不露,咱们成亲这么久了,她都没来信儿问上一问,她这是嫌弃我吗?” 朱泰笑道:“她不来反是好事儿,再说你是堂堂公主,她一介村妇,凭什么嫌弃你呢?” “话虽没错,可是婆婆始终不见儿媳,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难不成她怕我?”公主赤子之心,怎知道申氏难缠。 “你若真想知道情由,便去问阿溱吧,她最是了解我娘”,朱泰一转头把这事儿抛给卫溱了。 卫溱经常过来跟胜玉说话闲玩儿,一开始她还公主公主的叫着,后来公主看出朱泰待卫溱感情深厚,便以为两人果真兄妹情深,便对卫溱道:“你别公主公主的叫了,叫你二哥听见,他还不以为我欺负你嘛。” 卫溱调戏她道:“哦,原来你不喜欢人叫你公主啊,那我以后叫你殿下吧。” 公主听了笑拍她一巴掌道:“就你会耍嘴皮子,你二哥娶了我,你该叫我什么,还用得着人提醒么。” “啊,那还真是我的错了,公主嫂嫂!”卫溱乐得大笑。 “真是不开窍啊!”公主也笑成一团。 自此后卫溱便二嫂二嫂的叫上了,今次过来,公主竟缠着她问申氏之事,卫溱奇道:“咦,人家躲都躲不及呢,你偏偏要往婶子的事情上凑,我跟你说,婶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儿子进京被人洗刷刷。” 她一席调皮话逗得公主捂嘴直乐,公主扯着她道:“好阿溱,你快告诉我吧,我问你二哥,他就是不说。” “啊,二哥不说?那我也不能说”,卫溱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唉呀,他是说让我来问你嘛!”公主急了。 “真的?” “真的!” “好吧,我权且跟你透露一二”,卫溱其实早想八卦申氏为人了,早先在张氏两口子面前她还有所保留,这会儿公主见问,她才不会客气呢,于是便将申氏小时候最见不得二哥、经常打骂二哥、跟村里谁也处不来的事情眉飞色舞地一编排,说得公主差点儿落泪。 “真没想到,亲生的儿子还这般偏心”,公主结案陈词。 “五个手指头还分长短呢,二哥不长不幼,为人又老实,婶子不喜欢他也是正常,婶子最疼的便是老儿子,两个儿子成亲,她都不闻不问,也不拿银子出来,哼,以后都不来才好!” 公主摇头道:“不管如何,就算是她拿不出银子来办婚事,可是来一趟总是好的,可她却是不闻也不问。” “得了吧,不来更好”,接着卫溱便将小四在集美陶居没干多长时间就做鬼的事情一说,然后道,“这可是婶子教出的好儿子,因为是我介绍他去沈叔那里上的工,他不赔钱,我这个介绍人自然是无脸见人,最后只能自认倒霉,我赔了银子,还放出话去,若是以后再在京城见到小四,首先得找他要银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才不会来京。” 公主急道:“怎么能让你出这笔银子,一共有多少,我还你就是。” 卫溱笑道:“哪能让嫂嫂吃亏呢,二哥早把银子还我了,不过是瞒着婶子和小四在,省得他们又往京城跑,你想想,这种人赖在你府上,你不糟心呐!” 公主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不相见也不相厌,反正她也不喜欢你二哥。” “就是,公主嫂嫂以后别在二哥面前提起这事儿了,他心里烦着呢!” 第230章 小鬼成亲 “是吗,早知道我就不提了,我还想着接婆母和小四过来住呢!”公主咧了咧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别,你可别没事找事儿!”卫溱吓了一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公主还是没经过世事,太过单纯了些。 “知道了!”想想朱泰也是挺惨的,小时候过那种日子,还能出头并买下这栋大宅,如今也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京中立了足,果然是真汉子,自己眼光不错啊!公主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再说申氏,反正儿子有给她生活费,她在村里跟小四过着滋润的日子,才懒得往京城跑呢,小四自上次黑了集美陶居的货,跟外人合伙弄了一票银子,手上也是十分充裕。 以这母子目前的条件,在乡下找个不错的媳妇儿还是可以的,如今朱泰是将军,又是皇上女婿,可不引得众人纷纷想把女儿嫁于小四啊!申氏每天吃饱了也没事干,整天东家闲嗑西家胡扯的,反正本村儿是没多少人愿意嫁她家的,除非是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了,没多久,说媒的就陆续来踩他家门槛儿了,尤以外村人为最。 申氏也乐得娶个外村人,省得将来小四媳妇将她家的东西都给就近倒腾回娘家去了。后来申氏跟皇上选妃似的,经过几个月的精挑细选,终是看中了堰州的一家梁姓女子。 这姑娘叫梁叔秀,长的瘦长秀气,看着温柔可人的,她爹是堰州城小有名气的秀才,一直在教书,她娘是家庭妇女,外家是开绸缎庄的,要说起来家境还算殷实小康。 那梁叔秀啥都好,就是比小四大两岁,可是申氏一见着人家姑娘面儿,便喜欢的不行,她也不是喜欢人家长相秀气,也不是喜欢人家读书识字家境好,而是看上人家瘦弱文静,想着以后这儿媳进了门,肯定是个服服帖帖的软秧子,就算是真的干起架来,自己这副身子骨,那瘦弱的梁姑娘也不是对手。 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偏小四也喜欢梁叔秀的内敛文秀,他对申氏道:“这梁家的姑娘可真是人如其名,最难得是是她还识书达礼,我这也是一肚子墨水的人,可不能找个睁眼瞎才是。” 申氏看儿子也满意,便笑眯了的道:“四儿啊,你既满意,那娘便让媒人去回话儿,你哥哥都成了亲,现下就掉了你一个,娘这心里也怪不得劲儿的,要不趁过年,咱们把亲事给办了,省得咱母子二人过年的时候又是冷冷清清的。” “娘,你嫌冷清就去信让哥哥们回来就是,何必说的这般可怜。” “今年过年他们肯定要回来的,咱早些把梁家姑娘娶进门,也好趁机让你二哥再送点银子回来!”看看这个娘当的,两个儿子结婚不给出资就罢了,还想借着小儿子的婚事,宰人家一刀。如今就看她的刀磨的快不快,人家让不让她随便宰了。 乡下人成亲也没啥大讲究,反正只要有银子,就能办好事儿,申氏跟媒人一说,两家就将婚期定在了冬月十八。申氏趁机去信找朱泰讨要礼金,说梁家得二百两聘礼,她拿不出来,还说小四是他唯一的弟弟,无论如何要赏脸回来一趟,其实最重要的是银子回来。 朱泰接了信哭笑不得,这个娘这会儿倒变身成了一个慈母了,当初大哥成亲的时候,她可是一文钱没支持,现在小儿子成亲,开口就二百两,呵,有趣。晚间朱泰带着信去找大哥商量,朱大一看也气乐了:“二小子,娘不是说乡下二十两银子就能娶个媳妇吗,她不是想……反正我可没这么多银子。”他手上所有的银钱现在都交给妻子若云在打理,若云也算得上是个持家的好手了,跟岳父母一起将这个宅子打理的有条有紊,朱大对现状很是满意。 朱泰打定主意是不回去了的,他这个弟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跟小四扯一块儿,他都觉得丢人。最后他想了想道:“大哥,要不这样吧,你带大嫂回去一趟,咱们一家出二十两银子,你那份儿我帮你出了,你和大嫂辛苦一趟。” “这……这行吗?”朱大有些犹豫。 “你说行就行”,朱泰笑了。 “那公主回不回去?”朱大看着这个弟弟。 朱泰摇头道:“公主就算了,她自小都没出过京,省得麻烦。” “行,我等会儿跟你大嫂说说”,朱大这是同意了。 “嗯,晚点我叫人送一百两银子过来,你们路上花用都算我的,再买点儿什么一并带回去,再去问下阿溱可有东西带给秦先生和夫人,你也替我买点东西带去,回去后你也别跟娘争执,凡事别吭声就是了,实在不行,就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 等冬天的第一场雪飘落,朱大带着新婚的妻子和朱娥,踏雪回到了秦家庄,后天就是小四的好日子,他这个做大哥的,好歹回家帮衬一二。若云虽然早知道这个婆婆难缠,但还是没想到一见面,申氏就给她个没脸。她这个大儿媳,一见婆婆便行了大礼,还给带了好些礼品什么的,结果申氏带着挑剔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这就是你娶的媳妇儿?个儿也太矮了吧!” 若云没吱声,看了朱大一眼,朱大心里恼火,嘴上道:“娘,我给若云家做了上门女婿呢!” 若云一愣,申氏也是一惊,等她反应过来就拍着大腿叫骂道:“好你这个小畜生,你不经老娘同意,竟就入赘给人家了,你要不要脸啊!” “娘!”朱大现在京城混了些日子,早就不是那个呆头傻气的朱大了,“当初写信给你说了,你一分的聘礼也没有,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上门给人家做女婿了!” “你个不要臭脸的,你还说,自打你进了秦宅做活儿,你哪个月交了一个子儿到老娘手里,还想找我要聘礼呢,亏你说的出口!”提起这个申氏就恼火儿,你说这个大儿子憨吧,他却很少把工钱交到自己手上,二小子稳重厚道,人家都说他聪明能干,可是二小子却每月不少地将工钱都如数交到了她的手上。 朱大如今也是一家之主了,听了这话当下也恼了:“娘,你可别说这些没根没据的话,我的工钱虽然没有月月跟二弟那样交到你手里,可是一到年节什么的,我哪次没往你手里交银子?” “你那才屁点儿的银钱!再说年节你还不该孝顺老娘啊,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这些小杂碎养大,容易么!就是你现在给老娘定期交银子也是应当!你看看二小子,每年都有银钱交回来,你呢,马上快过年了,你给老娘多少银子?”申氏也不管大儿媳就在面前呢。 朱大心也不是寒了一回两回,他笑了一下道:“行,都是应该的,那儿子娶媳妇,当娘的该不该出银子?” 申氏脖子一梗道:“小四成亲,老娘不是上上下下在张罗啊,你这个小畜生,当初老娘手上没银子,这时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娘了!” “行,我不说了,二弟以前月月交工钱到你手上,二弟成亲,你可出了一个子儿?”朱大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媳妇儿,眼中尽是冷意。 若云一站起来便道:“大刚,别说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说来干嘛,四弟要成亲了,这是喜事儿,可别惹娘生气了。” 朱大点了点头,刚要说算了,申氏却嚷了起来:“你个小蹄子,我们娘儿俩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还不给我滚出去!”她这是拿儿媳妇撒气了。 若云一愣,这见面婆婆没给红包见面礼就罢了,反将自己臭骂一通,这不合常理啊!朱大见自家乖巧贤惠的媳妇儿挨骂,气更是不打一处儿来,他当即拿出那四十两银子道:“这是我和二弟的礼金,家里还有事儿,咱们就不留了!” 申氏一看有银子,当即接下笑道:“这还差不多。” 若云心中暗叹,朱大扯着她出来,张嘴就道:“阿娥呢,哪儿去了!” 朱娥一回来就去看齐老爷了,这会儿没在。申氏笑眯眯跟出来骂道:“这死妮子,一回来就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 朱大懒得理她,边套车边道:“若云,阿溱给秦夫人带的东西,咱们先给送去,你也去拜见下秦先生和夫人,等会儿叫上阿娥咱们就回京吧。” “哦”,若云忙上前帮丈夫整理车上的东西,这一车大多是阿溱给秦先生和夫人带的礼品,托朱大两口子转交呢。 申氏一听忙上前扒拉着车上的东西道:“这是阿溱给夫人带的东西?啧啧,这是啥玩艺儿?” 若云见她不问就瞎扒拉,心里厌恶的不行,她看了朱大一眼,朱大道:“娘,这是阿溱给夫人带的东西,你别摸坏了!” “你个没娘心的狗崽子,人家阿溱不是夫人亲生的,都还知道给夫人带这么些好东西,你们两兄弟呢,连个畜生都不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给老娘带了什么了?”她越说越气,索性将拿在手上的礼盒扔了下去。 若云忙去接那盒子,毕竟这是别人的东西,结果手刚一伸出去就被那盒子给砸了下好的,幸好她给拦了下,不然盒中的东西肯定是要散了的。她好生将盒子放下,再去看手的时候,已然被砸红了,朱大一瞧,忙上前拖着她的手道:“若云,没事儿吧?” 申氏一看儿子这么宝贝媳妇儿,当即哼了一声道:“哟,还心疼上了,不就是碰了一下么,装什么装。” 第231章 死性不改 若云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听了申氏这话简直好笑,她见朱大张口欲言,忙扯了他一下道:“咱们快将东西送去吧,早点走还赶得及到小东庄投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嗯!” 申氏一听怒道:“你个贱蹄子,这就撺掇我儿走呢!怎么着,别以为我儿就是你家的人了,老娘可不依。” 若云也终于知道这个婆婆难缠了,于是也不吭气,要走的话明明是朱大说的,怎么这会儿逮她出气呢。申氏见她虽没吱声,眼中却对自己这个婆母充满了鄙夷,那简直是怒火冲云宵,她站在院儿里跳着脚骂道:“一个个都长了胆儿是吧,怪道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把你们给能耐的,天啊,来人啊,快来看看我这寡妇命有多苦吧,养了个不孝的小畜生,又娶了个不成器的儿媳妇,啊呀呀,不得了啊,这日子怎么过啊……” 村里人又不是不知道申氏是个泼妇,当下根本就没人理,朱大只管带着媳妇套车往秦宅去了,小四在房里画自个儿未来媳妇的画像,见过哥嫂后就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只留下申氏一个人在那呼天抢地,丑态百出。朱大除了银子,回家还是给申氏带了不少礼物,只不过所带东西没有卫溱这一车值钱扎眼。申氏也不想想,她待朱大和朱泰,能跟秦夫人待卫溱比吗? 申氏于朱家兄弟,供养教养并提供良好资源乃是天职,而秦夫人与卫溱,却是实打实的恩情了,要不怎么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呢,就申氏这样子,种豆想得瓜的丑态,也是够了。 秦夫人热情接待了朱大两口子,得知卫溱又给她带了一车好东西,她嗔道:“瞧瞧,她也不说跟你们一起回来看下我这老婆子,光带些东西打发我就算了啊,大小子,你回去跟她说,让她抽空回来看看我,要不然我可不依她。” “夫人放心,我定当将话带到才是。” 若云想想申氏那嘴脸,心中百感交集:“夫人,走前阿溱还交待了又交待,嘱咱们替她好好陪夫人说说话儿,还一再保证有时间定当回来看您,您就放心吧。” “这孩子,如今不比以前了,她也是人家的儿媳妇了,我也不指望她经常回来看我喽!”夫人笑眯眯的,弄得若云心里怪失落的,要是她有这么个好说话的婆婆多好,她一定尽心孝顺尊重。(.好看的小说可惜,命里无时也不能强求。 秦夫人听说这夫妻二人要赶着回京城,惊了一下,也没多问,孩子一回家就要走,想也不想便知道定是那申氏又在整幺蛾子了。临行前她送给若云一只水晶双鱼佩坠、另一对白玉手镯,还给卫溱带了好些土产,有刚晒好的花生红枣、新鲜的鸡蛋等等,又嘱咐若云道:“阿溱这孩子性子直,你们当嫂嫂的在京中多照顾着她些,若是能谈得来,便多互相走动走动,凡事照应着些,若是她有什么事儿,你们记得来信跟我说一声。” 朱大老实地应了一声,若云却笑道:“夫人放心,阿溱性子很好,赵大人待她也是宠的不行,她能有什么事儿呢。” “没事儿就好!你们多照应着她些!”夫人还是不放心啰嗦个没完。 朱大这时道:“夫人放心吧,二弟如今也是将军了,赵七还敢欺负阿溱不成?” 夫人笑道:“那还真是的,回去跟二小子说说,让他可别娶了媳妇儿就冷落了咱们家阿溱。” 朱大笑嘻嘻应下,夫妻二人找到朱娥,终是在申氏的叫骂声中,三人离开了家门。朱娥一路安慰自家大嫂道:“大嫂,您别见怪,娘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从小我们都习惯了,是不是大哥?” “嗯”,朱大面无表情。 若云笑道:“没事儿,反正咱们这不是已经离开了么。”秦夫人这个外人都比这个婆婆强,人家还送了两件打眼的首饰呢,申氏啥也没有,就是一顿骂。 唉,人比人得死啊!若云想起秦夫人说的让二弟别娶了媳妇冷落了阿溱,便好奇地对丈夫道:“大刚,阿溱当年在秦夫人膝下,定然是当成千金小姐在养,你们兄弟二人何以跟阿溱感情这么好?” 不等朱大说话,朱娥笑道:“大嫂有所不知,以前娘亲经常打二哥,又指使着二哥干这干那,阿溱小姐初来村里的时候,是二哥带她去的秦宅,这才结下了缘份;阿溱后来让二哥去宅子里做活儿,二哥才算是摆脱了天天挨打的日子,后来阿溱也是看在二哥的份儿上,把大哥也弄进宅子里做活儿,后来我也跟着师父学种花,都在秦宅做事。” “哦,原来如此……”若云多少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往事,却是不知道两家是如何结缘的,“要说二弟也是能耐,若是皇上没有赐婚……” “若云!”朱大打断她的话,“阿溱从小就跟赵家七爷定了亲事,一到时间就回京城成亲了;二弟与公主的婚事也是天意,阿溱对咱们兄弟来说就是妹子,比亲妹子还亲的妹子,以后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 “哦!” “大哥,什么叫比亲妹子还亲的妹子啊!”朱娥心里又酸了起来。 朱大笑道:“没有阿溱,咱家都还在村上地里扒食呢,二弟他有今天,你能说不是阿溱的鼎力相助?就说我,也是多亏了她。” 朱娥当然无语,大哥的话没错儿,包括她,也是得亏阿溱才有今天。 若云笑着拉着她的手道:“瞧你,你总归是你大哥二哥的血亲,还争这个干嘛!”她与朱大成亲后,得知阿溱给自家丈夫送了两回礼都是五百两银子,暗暗心惊了好些日子呢,一般的关系,人家送五两就不得了了,说明这阿溱还是很重情义的,她若云虽然出身市井,但是人们对情义的理解却都是相通的。 卫溱收到夫人给她的土产也是高兴不已,一个劲儿问夫人身子可好,天气冷了,夫人穿的是不是妥贴,另外秦先生如何,朱大一一答了,最后若云笑道:“阿溱,你别担心了,秦先生只见了一面,瞧着还挺健壮的,夫人也好,拉着咱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朱大先回了,留下若云跟卫溱聊天儿,后来卫溱奇道:“小四不是成亲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婶子又发飙了?” 若云苦笑道:“阿溱,你可真是了解我婆婆,一回去她就骂骂咧咧的”,她摇了摇头道:“大刚实在气不过,就说他入赘到我们张家了,婆婆又是一通骂,本来想着参加完小四的婚礼咱们再回京的,可是实在是受不了啊,将你的东西送到夫人宅子里之后,咱们坐了会儿就回来了。” 卫溱了然地点头道:“也不知道小四娶了个什么娶妇,要是性子软和,以后少不得要吃婶子好些弹子。” 若云笑道:“想来应该是个漂亮温和的姑娘吧,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四正在房里画那梁家姑娘的画像,他还拿给我们瞧了,是个清秀漂亮的,婆婆应该是有福之人。” “哼,她若有福,老天就是瞎了眼”,卫溱十分不满,她只希望小四娶个母老虎回来,天天撺掇着小四跟申氏干仗才好。 若云捂嘴乐道:“可不兴在外面说这种话,咱们姑嫂说说便罢。” 这次小四成亲卫溱可是一个子儿也没送,她就是瞧不上这么个家伙,读书没读成器,坏毛病倒是学了不少。 晚间赵牟回来,卫溱围着他将申氏的作派噼里啪啦一说,末了瞧赵牟心不在焉,她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赵牟回神道:“有啊!” “哼,想什么呢!”卫溱想想在他面前讲一个不相干的泼妇,确实也挺没趣儿的,于是便不再提。 “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说……”赵牟挑了挑眉。 “什么事儿?”卫溱看着他的眼睛,感觉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原来太子再邀赵牟赴宴时,赵牟去是去了,可是对太子的明示暗示皆置之不理,太子气之不过,当场叫来采晴道:“赵巡事,这采晴姑娘是从江南水乡来的,你看她漂亮吧,舞也跳的很好,来人,奏乐,请采晴姑娘给赵巡事舞上一曲。”这么多人在场,偏说给他赵牟舞一曲,亮剑了啊。 待采晴舞将起来,赵牟瞧着她还有几分资色,便好好欣赏了一回,等采晴回到太子身边,太子笑眯眯地对赵牟道:“听说赵巡事房中空虚,如今这女子就赏给你了,好好享受便是。”他把自己用过的女人赏给赵牟,这本就是暗中的侮辱,他想着赵牟不识抬举,自己可不就是要好好恶心恶心他,这采晴漂亮归漂亮,玩过几回后便也就索然无味了,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肚子里尽是些歪歪心思,还没怎么着呢,就挑唆着太子将她立成侧妃了,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她这等货色,除了长相还拿得出手,其他的还有什么能上得了台面? 赵牟心里是静的,他忙恭敬起身婉拒道:“太子厚爱,赵某愧不敢当,如此娇人儿,生得秋水芙蓉之姿,真乃绝世佳人,自古美女配英难,赵牟一介蠢才,如何敢当太子厚爱,况如此国色,当太子这等尊位方可配得她的绝世风华。” 赤裸裸的拒绝。 第232章 太子的好礼 在座的好些人早被采晴的姿容迷到了,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赵牟何德何能,他凭什么就受到了太子的青睐,还将这等绝色佳人送予他,真是可惜啊可惜。[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再接下来赵牟的拒绝就更让大家大跌眼镜了,他竟然拒绝了!拒绝了!太子真是瞎了眼啊,为什么不把这等美人送予自己呢!暴殄天物啊!情何以堪呐! 太子一听赵牟拒绝,当下就黑了脸:“怎么,赵巡事觉得本太子还不够资格送你美人么,还是你觉得这美人不够美?” 赵牟抬眼瞧见太子动了真火,连忙笑道:“太子言重了,太子所赠,赵某受之有愧,何敢挑剔,只是……” “废话少说,既然你不敢挑剔,便将采晴带回吧!再怎么着也是本太子一片心意,采晴亦是一个好姑娘,你带回府后少不得要给她一个名份,切莫推三阻四!”太子眼中露着冷芒,嘴里噙着假笑,他就是要恶心恶心赵牟,他用过的女人,等赵牟再用,发现是个残花败柳,哈哈,当真是解气啊! 众人听太子说采晴是个好姑娘,俱都叹气哀怨,太子的意思很明白了,也就是说这采晴还是完壁之身啊,如此绝色,竟便宜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姓赵的小子,当真是气不死人。赵牟含笑道:“多谢太子厚爱,赵某定当依令行事。” 哼,太子是什么德性他会不清楚?这采晴还好姑娘呢,看她眼中射出的对太子的殷殷向往,他就知道这采晴早已经是太子之人了,想恶心他,呵,等着瞧吧! 赵牟自然不会公然与太子抗衡,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带回府又何妨,只是卫溱这边,可得费心一番解释。他看着卫溱警惕的眼神,笑了笑道:“你别紧张,此事我先跟你通个气儿,省得你心里有个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倒是说呀,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三儿小四儿了?”她没好气。 “差不多吧……” “什么!”卫溱眼神一暗,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 赵牟好笑,忙解释道:“你别紧张,事情是这样的,太子想通过我拉拢二哥,结果我没理他,他早就有些气不过了,今次又请我赴宴,席间硬将他的一名姬妾转赠于我,我推拒后太子大发雷霆,我便就势收下了……” “哼,你说的好听,他用过的女人,再转赠给你,他就不怕这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龙种?”卫溱心里特别不爽,这太子真是没出息,用自己的女人结交朝臣,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当时倒是说这女人是个好姑娘,你没瞧见那些人眼睛都绿了……不过依我之见,这女人定是被太子用过了,他就是想恶心恶心我,所以我就收下了,大不了养在府里,交给你了。” “眼睛都绿了,你是说,这女子相当漂亮,太子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这女人是个处女,然后送给你?”卫溱心里能爽才怪,这太子什么意思? “嗯,还说此等货色,必须给个名份,且先给她一个姨娘的身份吧,你看要不要让她来见见你?”赵牟看着她抿着小嘴儿,眼中射出醋意,心中大大地爽了一回,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他才发现,她还是会吃他的醋的,真是太好了。 “哼,太子多大的狗脸啊,他送的美人儿,我卫溱哪当得起人家来拜见,还是我去见见人家好了!”说罢起身道,“人在哪儿呢?” “我让刘星带她去西边的寒梅院了,那院子离咱们这儿远,眼不见心不烦!”他带着丝讨好,小心观察着她的颜色。 “行,看在你安排还算妥贴的份儿上,我就不骂你了”,卫溱想了想道,“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我瞧瞧她是何等的倾国倾城,竟使得太子舍得将她转赠于你。”卫溱暗含讥诮。 “哼,看着还是那么回事儿,不过我对这种女人没兴趣。” “那你意思,她若是处女,你就有兴趣了?”卫溱嘴里说的话透着一股子酸劲儿。 “胡说,她便是处女又如何,锈花枕头,也不过睡觉时一用罢了!” “你说什么!”卫溱恼了。 “哦不,我说岔了,这种庸脂俗粉,岂能入得我赵某之眼”,说着将她往怀里一拉,在她额前一吻道,“我只要我的阿溱。” 卫溱被他哄得展颜一笑,她圈住他的腰软软地道:“如此便好,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笑道:“傻不傻?” 她闷闷地道:“你才傻呢,没事理那狗太子做什么,害得他给你塞女人,要不明儿你投桃报李,将兰心也转赠给他?” 赵牟听了捏了她的脸一下笑道:“又在胡说!” “哎呀,蛋疼……”她嚷嚷着。 他早听她说过蛋疼的话,当时还问她什么是蛋疼,她的解释让他笑了好一会儿,现下听她说自己蛋疼,失笑道:“你何来的蛋?” 哪知卫溱掐了掐自己的脸道:“脸蛋儿。” 这话惹得赵牟又是一阵大笑,他复又将她搂入怀中道:“什么都让你说了,傻瓜。” 再说那太子送来的烫手山竽关采晴,她好不容易勾搭太子成功,每一侍寝便使出浑身解数,她感觉太子对自己很是喜欢的样子,便试着撒娇耍赖说要太子给她一个名份。 太子心中冷笑,如今他若再不生个一儿半女,太子地位就将不保,何来闲心给这么个市井女子一个名位,于是当即哄骗她道:“若论名份,正妃之位你是别肖想了,侧妃之位虽然勉强,但是却要经父皇母后首肯,再经礼部载入皇家玉碟方算名正言顺,如今你身无寸功,怎可轻易立为侧妃;你是爷的心头肉,若是立为普通姬妾,于将来立侧妃有碍,还是等我有把握了,再想法子将你立为侧妃吧,现下你就乖乖呆着,若是你能身怀有孕,便是立马将你立为正妃也是使得。” 这话使得采晴高兴不已,试问哪个怀春少女心中没有一个公主梦,公主她是别想了,但是王妃还是可以的,于是她一心想着帮太子早些怀上一胎,将来她母凭子贵,也可早日一飞冲天。 如今太子将她赏给一个户部的小小巡官,她这心里的气哪里能咽得下去,她的前程,她的王妃太后梦,全在这一刻怦然玉碎。她想抗争,但是看到太子眼中露出的警告,她不敢妄动。想她当时被送到太子身边时的欣喜和激动,她还感叹老天终于看到她的苦楚,果断终结了她这一生悲苦的命运,如今拨云见日,可以跟着未来的天子尽享荣华,她真的不能自已,直高兴了好些日子。 可惜命运之神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老天亲手送她上云端,又亲手将她踩落泥底。这赵巡事是个什么鬼,在她看来,连太子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一路她不情不愿地跟着赵牟回府,她沉浸在顾影自怜的悲伤之中,对赵牟的问话理也不理,摆出了一副你别碰我的高傲架势。 赵牟心中冷笑,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这女人还在做梦呢,就让她做她的黄粱美梦去吧,所以一回府便将她扔到了偏远的寒梅院。 采晴一进院子就骂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是人住的吗?” 带她来的是含香,含香见她长的漂亮,本就是一肚子火,当时还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旧疤,又暗地把兰心给咒了十八遍。现在听到采晴开骂,自然也是没好气:“姑娘将就些吧,府里已经没有别的空房了,要不然,你去墨林院住去?” “墨林院是什么地方?”采晴见含香脸上有个淡淡的疤痕,当下嫌弃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儿。 “墨林院啊,是咱们爷住的院子啊!”含香口气满含讽嘲。 采晴怒上心头道:“呸,谁稀罕你家爷似的!”她还想着哪天太子想明白了,要接她回去呢,她可得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将来好再承君王雨露,至于这个赵巡官,她打骨子里看不上一分一毫,不过是户部的一个小喽啰,配得上她关采晴?她可是太子的女人。 含香一听她这话便糊涂了:“怎么,你还挺能耐啊,既然如此,干什么进咱们赵府的门儿?” “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儿,太子说了,姓赵的得给我一个名份,我进了这门儿,起码得是个姨娘吧,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丫头,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采晴姿态摆的高高的,好像她做个姨娘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似的。 就是卫溱,都不曾用这种口气跟含香说话,她一听便冷笑道:“啧啧,好大的派头,原来是太子送的礼物,那你就好好享受吧,这院子八百年都没人住过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采晴怒不可遏:“你站住,你不给我收拾,还让我自己收拾不成?” 含香却是理也不理,只留下采晴在院儿门口目瞪口呆。 吃完饭卫溱跟着赵牟一起来到寒梅院,人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见一面的,省得日后见了面儿,谁也不认识谁,再者以赵牟的意思,这关采晴以后见了卫溱,怎么着也得老实着点儿,所以这就过来敲打一番。 到了院门口卫溱拉住赵牟道:“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和元姚进去瞧瞧。” 第233章 明珠弹高级雀雀 赵牟依言立在院外,小声跟刘星说着话儿。(.$>>>棉、花‘糖’小‘說’)卫溱一进去就看到屋里的东西被摔了个七七八八,她皱眉道:“怎么回事儿?发羊癫疯呢?” 赵牟闻言跟了进去,站在门口没作声。 采晴抬头看到卫溱,观她服色、听她口气,也知道差不多是赵牟的正室,她冷笑一声道:“这种地方是人住的吗,亏你这个毒妇想的出来。怎么,见着我比你漂亮,心里难受了吧?” 卫溱本来一肚子火的,闻言倒有些好笑了:“是吗,你如此漂亮,到我家来还真是可惜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龙游浅水遭虾戏,哎哟不不不,我可不是虾子,我是人见人爱的大熊猫。” 想这采晴空有其表,哪里就听得懂什么龙游浅水的话来,她听着卫溱说自己不是瞎子,还说什么是人见人爱的猫,于是瘪了瘪嘴道:“你可不是眼瞎吗,把我弄到这种地方,将来太子想起我,将我召了回去,我可得让太子给你家那个什么赵巡事一记闷棍。” 赵牟在外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结果就听到卫溱在里面笑道:“唉呀,我好怕怕,不过听说咱们赵府常常有歹人翻墙入内偷东西,你晚间可得关门闭户掩柴扉,省得贼偷儿进来瞧见你这么一个大美人,一下子起了淫心,将你奸污可就不好了。” 采晴一听腾地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卫溱耸了耸肩道:“我说实话。” 采晴左右看了看,见门户看着还比较紧固,于是大声道:“你们得派几个人夜间守卫在此处,否则我若有什么闪失,太子肯定饶不了你们。” “唉哟,咱们赵府庙小,人手也不怎么够,你看咱们府里的女眷个个都有功夫,就连我也是苦练基本功,若是有贼偷儿进来,我都能一手一个,你这种身如弱柳的,还是夜间小心着些吧!”卫溱故意吓她。 “你少糊弄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女子学功夫的呢!”采晴心里虽怕,嘴上气势却是不小。 “哟嗬,你可真是少见多怪,见骆驼说马肿背”,话音一落,卫溱一个白蛇吐信,闪身上前将她头上的发钗摘下,只瞬息的功夫,已经拿那钗抵住了采晴的咽喉。 采晴被这突出其来的架势吓傻了,卫溱咧嘴一笑,将发钗重又插回她发顶道:“少所见,才多所怪,让你也见识了,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晚上锁好门窗啊,若有贼偷想要占你便宜,记得大声叫喊,喊破喉咙也要喊”,说完转身便走,人见也见着了,还真是一个漂亮草包,人还指着太子将她要回去呢,啧,这智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在外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卫溱将人家吓得叽也不叽,咧嘴乐了。等卫溱刚走到门口,那采晴才回过神来,她冲出来噗通跪在卫溱身后扯住道:“少夫人,求你派几个人来守着,采晴错了,求求你了!” 卫溱骇了一跳,这采晴可真是个能伸能屈的大丈夫呢,刚才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德性,这会儿就匍匐在地,小意告饶了,她可真是佩服呢,于是扯住她的手,学着战国时期的苏秦道:“美人何前倨而后恭也?” 采晴哪里听得懂,她惶然抬头道:“什么后宫,太子若忘了我,我便无缘于后宫了!” 卫溱哭笑不得,她可真是对牛弹琴,浪费唇舌啊,于是笑道:“你好生在这里住下吧,太子一定会接你回去的。” 说完甩开这草包美人儿,逃也似的往外跑,赵牟在一旁看得好笑,结果刚一转身,那采晴又抱住了他的大腿:“赵大人,求你,把我退回太子那里吧,我一定做牛做马地报答你。” 赵牟一把扯开她道:“我也想送你回去啊,可是过了今夜,你以为太子还会收留你么?”太子既然当着众人的面送出她,肯定是不会再收回,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太子后悔,可是过了今夜,无论这采晴有没有被赵牟用过,太子也是不会再要她了,他还丢不起这人。 采晴愣了愣道:“太子不会这般狠心吧!” 赵牟真是无语了,这人都送出来了,还谈什么狠不狠心,这女人难不成是个无脑的?他扭头看到卫溱在院门口等他,趁着采晴还恍惚间,拔腿就走了。 采晴不敢相信,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她冲入房中将东西通通收拾好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要清清白白的,太子一定会接我回去的!” 那她就等着吧! 卫溱跟着赵牟回房后皱眉道:“难怪这么漂亮的天姿国色,太子竟然舍得送你,人家说明珠弹雀,不如泥丸,你说你是雀雀呢,还是人家美人儿是泥丸?” 赵牟一听气乐了,他上前捧住她的脸用力挤:“说什么呢?” “呜……”卫溱挣扎。 他松开她笑道:“你是明珠,尽可来弹我好了,我不是雀雀。” 卫溱被他逗乐:“那你是什么,孔雀啊?还不是高级雀雀。” “我是天鹅,高贵的天鹅”,赵牟臭不要脸地笑啊笑。卫溱见他笑得不纯粹,当即眯着眼恶狠狠地道:“你在影射我是癞蛤蟆?”说着手就伸到他耳朵上了,只要他敢犹豫一下,她就拧他。 他马上捏住她的小手握在手里道:“怎么这么说话呢,你是母天鹅。” 卫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我不要当天鹅,我要当……”她想了想,“我要当老鹰。” “为什么?”他有些奇怪。 “为什么,因为老鹰基本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啊,它没有天敌,可以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 “食物链?”他眯了下眼睛,“什么意思。”他虽然隐约有些明白,但还是要问个清楚。 “通俗来讲,食物链就是各种生物通过吃与被吃的关系相互联系起来的一种序列关系,比如鹰吃鸟,鸟吃虫,虫吃树叶,相对来说,鹰在它这个生存序列中,就是居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它几乎没有天敌,但是上天又是公平的,它的繁殖很是困难,所以就造成了数量稀少,很容易灭绝”,说起这些,卫溱侃侃而谈。 “那天鹅是不是要被鹰吃?” 卫溱一听,嘿嘿笑了两声道:“对的,我吃你。” “那不行,我也要做雄鹰,我要跟你双宿双飞,然后让你拼命地下蛋,一定不能落个灭绝的下场”,说着说着他就将她又搂进了怀中。 卫溱哈哈大笑道:“想的美你,我又不是你的生育工具。” 他捧起她的脸蛋狠狠亲了一下道:“真是蛋疼。” “那就滚蛋!”卫溱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下可不得了了,她敢撩他,一般都别想讨着好儿,他将她按在怀中,密吻随即落在她脸颊、颈侧,而后又落在她的唇瓣之上,辗转缠绵、缱绻忘我。她对他,皑如山巅之雪,凝雨悦物清朗朗;他对她,皎若夜空明月,一片痴心醉梦中。 冬日渐冷,那采晴整日寄望于太子接回她,经含香多番打击,总算是看清了现状,现在还晓得时不时过来给卫溱请安,卫溱怜她远离家乡,又遇人不淑,便允她一个关姨娘的名份,在府中吃用不愁。采晴接受了现实,也终于老实了。 冬雪留连,一日赵牟得了一件纯白色狐裘,洁白的长毛足有两寸,看着如白雪一般,摸在手上也是柔滑惹人,卫溱爱不释手,一遍遍抚摸着道:“这是哪儿来的,竟能得到如此白狐?” 赵牟看她喜欢,心中也是喜悦非常:“听人说这狐非数千岁而色不白,你手上这件白裘,皆取狐腋之下一小块儿补缀而成,所以此乃天下无价之珍”,说完上前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亲道,“天儿冷了,你用着正好。” “数千岁?”卫溱才不信咧,狐狸能活个二十年就不错了,还数千年,哄鬼呢,不过这狐裘确实十分漂亮,在这冰天雪地,穿着它站在清冽吐蕊的腊梅树下,一定是一番美入愁肠的泼墨画面。 “嗯,说是这么说的”,赵牟点头。 人家一番心意,她也不好泼冷水,千年就千年吧。第二天卫溱就穿着准备出府去找沈嘉慧了,嘉慧过完年就要嫁给钱家长房长孙钱文栋,卫溱听说后今儿便去看看她,问下钱家那个长房长孙如何,顺便看看她喜欢什么样的添妆,她好去准备。刚一出门就碰上关采晴了,卫溱没打算理她,因为她觉得这人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差根筋的样子。 雪踩在鹿皮靴下咯吱咯吱地响着,那关采晴一瞧卫溱穿着这么漂亮的狐裘,扭着屁股就追了上来:“少夫人,您去哪儿啊!” 卫溱见人家都追了上来,只得停下脚步,等她哈着白腾腾的热气走近,卫溱才挤了丝笑道:“这么冷的天儿,你出来做什么?找我有事儿?” “嗯,可不是么,我那儿冷的很,我想请少夫人开恩,能不能给我那院儿多分点银丝炭,怎么着我现在身份也是个姨娘,这份例上可不能薄待了……”这些日子过去,太子并没有如采晴所愿接她回去,不仅如此,她还受了含香不老少白眼儿,好歹她也是个姨娘,这含香算个什么东西,于是两人也没少吵架,现下她可算是看清了现实,如果自己不争不抢,在这府里,她是连丫头也不如了。想她本是做王妃的材料,如今虎落平阳被狗欺,着实有点儿凄惨。 第234章 无价之珍 不过幸好关采晴这人能伸能屈的,赵牟反正是不理她,她试着到外书房去堵过赵牟,两回都被刘星给赶走了,连赵牟的面儿都没见着,于是她转而来巴结卫溱,她觉得卫溱这人还挺好的,不仅不会给她脸色看,而且于吃用上也从没苛待过她,相反,她在赵府的所用跟太子府也没差,有的甚至更好。[]她暗自观察过卫溱的生活用度,心里嘀咕着这赵牟只怕手上并不差钱。 今儿她哪里是想增加银丝炭的份例,不过是在院子里无聊,想来找卫溱闲嗑牙,这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卫溱听她说要增加炭的份例,想了想她那院儿里也是空荡荡的,就一主一仆两个人,稍显冷清,多给些炭也没什么,便对她道:“你再要什么吃用,直接让丫头跟元姚说就行了,元姚若不在,找于珍也行,不必来找我。” 见卫溱跟往常一样,并没拒绝,采晴堆着笑道:“多谢少夫人,您这是出去呢,哎呀,这狐裘可真好看,白飒飒的跟这雪似的,这得不少银子吧?听人家说这白狐毛皮很是难得,这种好东西拿到手啊,说它值个千金也不为过!”采晴也不过是以前听姐妹们说过,真东西她也是第一回见。 卫溱对这些也不是特别上心,听她说这白裘价值千金,也不过当她是在奉承自己,于是一笑道:“是么,想来还是值几两银子的,千金就算了,谁要我卖给谁好了。” “哎呀,少夫人可真是会开玩笑,这种好东西哪能舍得卖它!”她凑近卫溱,眼中闪烁着艳羡的光芒,见卫溱并没给她甩脸子,她小心翼翼又往前凑了凑道:“少夫人,这白裘能让我摸一下么,就一下。” 卫溱心中有点好笑,看她有时候傻傻的还挺好玩儿,于是道:“你摸吧”,看她这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想来手上应该是十分干净的。 采晴一听乐坏了,忙上前在卫溱身上摸了两把,边摸边咂嘴道:“天呐,真软真滑真舒服,要是我也有一件就好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呢”,卫溱提步朝外走,丢下还站在那儿兀自流口水的采晴。 因积雪未融,路上也没几个人,到了沈府,沈方不在,沈夫人与嘉慧也是一眼就被她这件白裘给吸引了,直拿在手上看了好半天才放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傍晚沈方回来,正好卫溱告辞离开,他见着卫溱身上的白裘,也是啧啧连声,卫溱笑话他道:“沈叔,您纵横江湖多少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这等东西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不成?” 沈方连连摆手道:“你可真是说错了,这白裘是赵七给你弄的吧。” “嗯,他还说是千年狐裘积腋而成的呢,说的不知道多玄乎,这千年的狐狸岂不是成精了,人还能逮着它啊!”卫溱笑盈盈的。 “你还别说,甭管这狐狸是不是千年的狐精,可这白裘实打实的是稀罕贵重之物,就是有钱也不定能买得到,说它是无价之珍也不为过。你要知道这白裘可不是整张白狐的皮毛,如果我说的没错,它是取自好些狐狸腋下的一撮白毛,积少成多缝制而成的,你说它稀罕不稀罕?”其实沈方内心还是十分惊讶的,那赵七还挺有几条野路子啊,这种好东西竟让他给弄得了。 卫溱瞪大眼道:“沈叔,赵七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没信,您说的都是真的啊!” “呵,可怜赵七为你弄来的稀罕之物,你竟不稀罕,依沈叔之见,你这件只怕值两万两银子不止。” “啊!”卫溱吓了一大跳,倘若沈方说的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太过招摇了一些,如今赵七与太子不大对付,她可不能再给赵七招祸,当即苦着脸道:“沈叔,你可别吓我!” “咳,你怎么着也是咱们集美陶居的大老板,穿就穿了,还怕人说不成?”沈方对她的反应实在好笑。 “不行不行,沈叔我得在你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卫溱的跳跃性思维让沈方一头雾水。 “既来了吃过饭再走才是应当,走,进去,外边儿冷!” “唉呀沈叔,我得等天黑了才敢走啊,街上虽说没几个人,可是被您这种识货的人瞧见了,他们还不得打我的主意啊,我吃了饭再走好了!”卫溱也是想的太多。 “哈哈,你倒是真会想!”沈方摇了摇头。 沈夫人刚才留她吃饭她给拒了,现下看到她又折了回来,便取笑道:“看看,还是老爷您面子大,刚刚我跟嘉慧留她半天,她还是执意要走,这会儿遇上您,乖乖儿回来了不是。” 沈方刚准备解释,卫溱忙道:“沈叔为集美陶居劳苦功高,我啥也没做,陪沈叔吃个饭还是可以的”,说完朝沈方一笑,沈方也明白她有些忌讳,便也笑笑没再多说。 饭间卫溱又问了集美陶居的经营情况,现在集美陶居都是制度化管理,一切模式规范化,靠制度来约束,靠流程来推动,在这种制度健全、流程规范的系统化经营管理模式下,人人都是螺丝钉,其实大家按部就班就得了,也没什么好说,沈方就是管管大方向就好。 冬天天黑的早,卫溱吃完饭坐了会儿便告辞了。赵牟回府不见卫溱,得知她去了沈府,便也没说什么,哪知晚饭前左等右等不见人,想着人去叫,考虑到她好久没去沈府了,可能正有事跟沈方谈,便耐着性子等她。最后看看天上又开始飘着零星的雪花儿,实在有点儿烦了,便对刘星道:“去问问阿溱出门都带着谁。” 刘星跑出去又回来回话道:“少夫人带着元姚和妍丽出的门儿。” 赵牟点了点头,便出去站在垂花门处转悠,边想事情边等着她。刘星跟在他身后不停跺着脚,这外面还是挺冷的,真搞不懂爷这是怎么了,至于站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少夫人吗,少夫人也是的,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呐! 许是刘星的牢骚感动了天地,没一会儿卫溱便款款而回,赵牟远远瞧见她回来,这心里总算是塌实了,他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见她穿着那件白裘,上前帮她拍打着肩上的雪花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了没有?” 她不顾有人在场,扑到他怀里小声哼哼道:“吃了,都怪你。” 几人连忙都闪进门内,赵牟见他们都走开,便浅笑着抚着她的头发道:“这么晚都不回来,我没怪你就是好的,你还怪我,怪我什么?” 卫溱探头瞧了瞧没人往这边看,抬头就啄了他一口小声道:“沈叔说,这件白裘值几万两银子,是也不是?” 赵牟忍着吻她的冲动道:“是又如何?” “你好讨厌啊,怎么都不跟人家说呢,害人家穿着它招摇过市,要是让懂货的瞧见了,还不得怀疑咱们是做什么了不得的营生的,这不是招贼招恨吗!”卫溱带着丝娇嗔埋怨他。 “呵”,赵牟笑了一声,“我赵某的女人,想穿什么便穿什么,于他们有何相干,我倒要看看哪个大胆的贼人敢打你的主意。” 见他口气这般大,卫溱收紧手臂道:“讨厌,我再也不穿出去了。”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走,我还没吃呢,陪我吃饭去”,他快速在她额前印下一吻,然后愉快地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吃饭时她坐在他旁边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吃,赵牟有钱她不是不知道,不过沈方说这白裘就是有钱也不定能买得到,她十分好奇赵牟到底在做什么,可是成亲以来,他都从未开口提及此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抬眼见她大眼瞧着自己,笑着道:“看什么,我好看吗?” “好看”,她顿时笑眯了眼睛。 “傻瓜”,赵牟夹了一根菌菇喂到她面前,她摇了摇头道:“你快吃吧,我不吃了。” “想什么呢?”赵牟扒了一口饭。 “嗯,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卫溱看着他的眼睛,终是问出了口。 赵牟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还怕你家夫君做什么坑蒙拐骗的行当啊?” “不是。” “那你还问”,赵牟心中也在挣扎,最终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她了,省得麻烦。 见他是这么个态度,卫溱也不好再问,她转了话题道:“今年过年真的去看你师父吗?” “嗯,几天就到了,一切有我,别担心。” “我就是担心你师父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她苦着小脸儿。 “怎么会?”他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好笑。 “怎么不会,我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人,最重要的,我是个妒妇,你师父要是见了我心生厌恶,让你休了我或者让你再纳几个小妾怎么办,你到时听不听他的?”卫溱就差问他如果他师父和自己同时掉进水里,他救谁了。 赵牟放下筷子道:“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你只管放心。” “你如此笃定,哄我玩呢?”卫溱又有些患得患失了。 “师父一生只娶师母一人,师母早早离世,师父也再未续弦,试问他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我休了你,什么再纳妾室的事情更是没可能”,赵牟一本正经的。 卫溱点了点头道:“真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男人,哎,你师父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 第235章 可遇不可求之人 卫溱可真是脑洞大开,赵牟听了正色道:“阿溱,我的师父便也是你的师父,不可无理,以后再不许说这种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立马坐直身子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师父守寡这么多年罢了……” 听了这话赵牟噗嗤一声乐了,他抬手就给她一个额脑蹦儿:“傻瓜!” 她低头抬手摸了摸前额道:“好吧,自古男儿多薄幸,我见多了薄情寡义的男人,如今乍一听说师父对师母这般长情,有点儿不大适应罢了。”前世她室友的伯父,据说在妻子得癌期间便已经找好了下家,等妻子一去,便迎新人进了门儿,这件事情让室友大受打击,连声喟叹男人不可靠,不仅如此,当时卫溱也是暗暗心惊,史书演义小说看得多了,她虽然对男子多用下半身思考深信不疑,但还是头一回在现实中听到身边人说到这种薄情郎,可以说,她的三观被刷新了。 赵牟闻言奇怪道:“见多了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小小年纪,何来如此广闻博见?瞎说是不是?” 卫溱见他面色不虞,只好讪笑道:“不过是听的多罢了,总之师父这种好男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上前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谁说可遇而不可求,我不是被你求到了吗?” 她嘻嘻一笑道:“此时说这话还嫌早,等你两鬓斑白了再来跟我说这个话吧!” “傻瓜”,他一伸手又要给她一个脑蹦儿,卫溱头一歪咯咯笑着闪开了。 没几天公主着人给她送来了一件紫色狐裘,赵牟见了笑道:“这下你可以穿着去招摇了吧,可别再担心有人会戳你脊梁骨了。” 卫溱却皱眉道:“这紫裘能不能穿的啊!” “为何不能穿?”赵牟却是不理解了。 “我听说在古时,臣见君有常服,见面必释剑,紫衣,一罪;狐裘,二罪;不释剑,三罪;公主也算是君了吧,我连臣都算不上,最多是个****,这紫色狐裘,犯不犯忌讳啊?”卫溱半开玩笑。 赵牟失笑道:“说你讲究吧,有时候你口无遮拦;说你不讲究吧,你有时候又说的一套一套的,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呐?”她笑嘻嘻地贴在他胸前,拿手在他臀上捏掐。(.无弹窗广告) 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伸出手臂将她扣在怀里,又以两掌分别握住她的手道:“晚点再办。” 这紫色狐裘显然是没有那白裘打眼了,卫溱这几天就穿着它在府中来来去去。采晴一瞧卫溱又弄了件紫色的,那心里可真是痒的不行,于是就问分给她的秀桃道:“秀桃,我瞧着少夫人都好几件狐裘了,咱们家爷还挺能干哈?” 秀桃年纪小、性子辣,听了这话她得意地道:“咱们爷就不说了,少夫人也是很了不得的,胜玉公主是咱少夫人的二嫂,这紫色的狐裘啊,可不就是公主送她的么,别人哪有这个福份。” “哦,是这样啊……”采晴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你瞧那个含香,成天假模假样儿的,她成天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现在她也就只敢在您面前咧咧嘴了,到少夫人面前她敢吱一声试试!”含香自采晴成了姨娘,她心里就一百个不服气,这女人刚一来就是姨娘,凭什么,她还给爷怀过孩子呢,至今职称还是通房呐。 “哼,那个含香也不知道怎么就跟我过不去,瞧她那死样子,长成那副德性,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恶心人!”含香脸上受过伤,后来调理后那个疤便慢慢淡了,现在不仔细看,还不怎么看得出来。 秀桃也瘪了嘴道:“咱们少夫人都对你客客气气的呢,她算什么东西,不就是看您比她长的美么,瞧她那样儿,再回去投个胎,也指不定没您一半好看呢!” 含香这是犯了众怒了,秀桃一直也不喜欢她。 一席话说得采晴高兴极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道:“可惜了,白瞎我长这么个好脸盘子,爷他压根儿就不来我这儿。” 秀桃知道她以前是伺候太子的,这采晴也是个没脑子的,自秀桃来跟了她,她就常在人家面前讲太子以前是如何迷恋自己、如何承诺给自己将来。她这人都被太子弃如敝履了,还讲这么些昨日黄花做什么,也不嫌寒碜。 秀桃心里瘪了瘪嘴,面儿上还是道:“你自己傻,爷他不找你,你不会去找爷啊,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只要你跟爷有了第一次,你还怕没有第二次啊,少夫人她总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嘛,你总是有机会的。”可怜秀桃一张白纸似的小姑娘,愣是被采晴洗脑成了一个有两性智慧的智者。 采晴听了心中一动,是啊,以前她撩拨太子的时候,不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吗,虽然太子最终还是抛弃了她,但是说起来,她也曾经成功过啊,赵牟一个小小的芝麻巡官,只要自己努力一点儿,还怕赵牟不上钩儿? 于是这采晴就开始对赵牟展开攻势了,不是今天送点吃食过去,就是明天想问问赵牟一点子事儿。外书房守的很严,刘星刘海不在的时候,吴通也会在一旁的竹林中暗中守护,另外还长期有几名暗卫在附近。要说这能进去的女性,恐怕也就只有卫溱一人了。 赵牟暗想这采晴对太子死心了?竟还知道来缠着他了,不过他可没兴趣跟她周旋,反正是从来不让她进房的。 卫溱也知道这事儿,府里嚼舌头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想知道都有人专门到元姚、奶娘跟儿前说嘴。她也没当回事儿,那采晴在她看来,就是个半调子、脑子里差根筋的伙计。 太子自送出采晴后看赵牟无动于衷,心里又有气了。再怎么着,这赵牟也该看着采晴就犯恶心吧,不说短她生活用度虐待打骂什么的,指桑骂槐的事儿总得有个一两件吧,结果没有,人家采晴在赵府养得更加水灵漂亮了,这让太子情何以堪!找茬儿都没机会,于是就开始再想别的法子整赵牟了。 赵牟在朝中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太子想以公事打击人家,也没有什么打压的空间,赵牟一来没机会贪脏枉法,二来官职本就低得不能再低了,降他官位也无处下手,再说太子羽翼未丰,真的干预起朝政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警惕和不满,要知道,你拉人家下来的时候,你也在下面。 太子转而想对卫溱下手,奈何卫溱很少出门,到处冰天雪地的,她又没有神经,没事还出去吹个风、受个冻不成。 腊月梅花吐蕊,一年一度的韩府赏梅宴要开始了,太子闻风而动,伺机给卫溱一点颜色让赵牟看看。 卫溱哪知道什么太子心胸狭隘到要对付女人呢,这天自然是应邀而去。半路的时候,迎面就飞奔而来一辆失控的马车,卫溱听到车夫惊叫,抬手一掀帘,立马大叫:“弃车!” 话一说完便扯着元姚跳下马车了,也幸好她反应快,身手活,再去看时,马车已经迎头撞上,卫溱的马儿吓得一声长嘶躲向路边,车翻了,赶车的老熊摔在地上哀叫连连,卫溱忙去看他:“熊叔,你摔着哪儿了!” 老熊扳着腿道:“腿……腿疼。”卫溱懊恼的不行,老熊这么大年纪了,中老年人如果骨质疏松的话,这腿肯定是断了,她叫元姚道:“去问问,这附近可有医馆,让人弄个担架来将熊叔送去。” 元姚应声而去,卫溱扶着熊叔坐到路边,对方车马并未见到人影,她皱着眉头,莫非是匹疯马?不会啊,这还带着车呢!她正在纳闷,这一会儿已经好些人都围了过来,也是,难得遇上这种事,大家可不都要围观下。 就算对方有人,这会儿也跑了吧,卫溱起身挤进去瞧那马,结果进去一看,那马已经口吐白沫儿!她也没做他想,这会儿先得把熊叔安顿好才是,没一会儿,元姚便带着两个汉子跑了过来。 “小姐,人找了来,先让他们带人去医馆吧!”元姚跑得直喘。 “嗯,你带熊叔去吧”,卫溱皱着眉,“安顿好他后你再去韩府,我在这儿等等看,这事儿古怪的很。” “哦!” 卫溱在一旁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事情发生了好一会儿了,也没见死人什么的,却始终没人出来宣称对此事负责,这事儿明显是对方马车失控迎面直接撞上来造成的,卫溱就搞不懂这马怎么就没有人驾驭呢! 又等了一会儿,这事儿看来就她一人在唱独角戏了,实在是太没意思,她也懒得再管了,起身往韩府步行而去,心里老大的不带劲儿。虽然她在路上耽误了好一会儿,可她还算是来的早的,韩绪见她怏怏不乐,上前道:“怎么了?” “倒霉死了,刚在路上被人家马车给撞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撞的”,她摇了摇头。 “你人没事儿吧?”韩绪上上下下瞧了她一回。 “没事,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还不跟马车一样,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骨渣在人间”,她这时候还有闲情开玩笑。 见她没事儿,韩绪笑道:“没事就好,以后出门小心些。” 第236章 贵人不顶重发 “嗯”,一扭头,朱泰带着公主来了,朱泰精神奕奕,老远看到她就噙了笑,公主也是一脸高兴,见到她上前拉住她的手就道:“果然送你送对了,这紫裘你二哥说你穿着肯定好看,还确实没说错儿。(.无弹窗广告)” 卫溱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二哥对公主道:“多谢二哥和二嫂!”想了想还是道,“二哥,刚才在路上被人家把马车给撞了,我和元姚倒是没什么事儿,赶车的好像腿骨折了,我刚才在路边等了半天,对方就一车一马,也没见个人出来。” “什么?”朱泰皱了眉。 公主也道:“是不是在那个麒麟缎庄门口啊,刚来的时候,看着好些人围着将那儿堵了,我和你二哥便绕道儿过来的。” “就是那儿啊,我等了老半天了,车还在那儿扔着呢!” “你走来的?”朱泰面露不悦。 “嗯。” “我去看看!”朱泰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了。 卫溱也没制止,去看看也好,起码叫人将那个烂摊子先收拾了,公主也在后面叮嘱道:“你早些过来!” 朱泰也没回应,径自走了,卫溱拉着公主坐进暖阁里道:“不用担心二哥,咱们说说话儿。” “阿溱,以后在路上小心着些,你怎么就带着元姚一个人出门啊,以后多带两个人。” “幸好今儿就只带了她一个啊,要不然下场也就跟那马车一样”,卫溱本来就有功夫,带不带人对她来说没啥大区别。 “等你二哥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事儿也太奇怪了”,公主叹了口气。 “就是啊,我也觉得有意思。” 两人说了会儿话,公主瞧见小公爷带着温亦如和晋安县主来了,碰了碰卫溱道:“瞧,他们来了。”自公主嫁了二哥后,小公爷也娶了温亦如,如今的温亦如稳重多了,好歹人家也是长乐公夫人了。 卫溱起身跑出去朝他们招手道:“喂,这边儿!” 小公爷瞧见她便带着妻子、妹妹过来了,县主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长的娇娇俏俏的,瓜子脸,大眼睛,尖下巴,资色不俗。卫溱暗想这小公爷不会刚成亲就纳了门妾室吧,正想着呢,温亦如先跑过来道:“阿溱,好久不见了!” “她谁呀?”卫溱小声问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哦,这我妹妹,亦馨,来,这是阿溱,你们还没见过”,亦如招手让妹妹过来。 “啊?”卫溱脑子有点短路,亦如长的五大三粗,她妹子长的却是娇小玲珑,这也太喜感了吧,不过她仔细一瞧,两姐妹的眼睛都是大大的,可不就是同一工厂生产的么,于是笑道,“你不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她是你妹妹,瞧瞧人家长的多端庄秀气,你这一端庄起来,我浑身都难受。”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亦如拍了她一下嗔道:“你不挨打就浑身难受吧!” “打是亲,骂是爱,你打我吧,我皮痒痒”,卫溱笑嘻嘻的,看得温亦如果真要过来朝她下手了。 “你还笑呢”,公主上前护住卫溱,“你们不知道,刚才阿溱在路上,马车给人撞了,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 温亦如收回手愕道:“不是吧,那路上围着好些人,是不是这事儿?阿溱,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腿长跑的快”,她还在开玩笑。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呐!”小公爷插话。 “不知道,那马是匹神马,不需要人驾驭的,反正我是没看到人,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呢,最后还是没人来认领那马车”,卫溱摇了摇头。 “阿溱姐姐没事吧,这可真是吉人天相啊!”亦馨一脸关切,看这样子是个机灵的。 “你这话说的好,吉人可不是自有天相嘛!”卫溱小小得意了一下。 “姐姐本就是福相啊,你看你额头饱满、乌发如云,瞧着就是有福之人”,呵,这亦馨还来劲儿了,装神棍她还不如卫溱这么个半调子呢,卫溱嘻嘻哈哈地道:“你这说的可是外行话,要说看相,你不如我。” “啊?”亦馨愣了,想来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辩驳过。 亦如笑道:“耍嘴皮子你也不如她,不用惊讶。” 卫溱看了看在场几人的头发,然后死不要脸地道:“嘿,你这说的可是实话,先说看相吧,相书上可是有说过,贵人不顶重发,如果女孩子头发过于浓密,是肝气过度发散之象,刚亦馨说什么乌发如云,并非好事儿”,说完她抹了抹自己的头发道,“幸好还算折中,我不重发,也不秃顶。” 说得好几人都去摸自己的头发,卫溱笑道:“别摸了,你们都是贵人,怎么可能重发,连我都不是,你们怎么好意思是。” 亦馨见她说话有意思,笑了几声又问道:“阿溱姐姐,为什么女子重发不好呢?可有什么说法。” “我也不懂,本来我对相术还是挺有兴趣的,奈何资质平庸,也就只能懂点皮毛;不过我记得说是女子重发,做事便有始无终,性格也会过于直硬,不会委婉做事。女子如水,强极则辱,要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要比起扯闲淡,在座的没一个是卫溱的对手。 亦馨被她的能说会道折服了,指着远处的梅花道:“咱们去那边边赏梅边说话儿吧!好香呢。” “梅花香自苦寒来,走吧!”卫溱也是兴致盎然。 “你们去吧,我进去喝口热茶”,温亦如明确表示不想动弹。 只有公主道:“走吧,坐了好一会儿了,去走动走动也好。” 最后就只有她们三个去了,卫溱一路小嘴儿吧吧的,将两人逗得咯咯直乐。梅园到处浸润着凛冽的梅香,三人一路循着花香,最终在一棵长势旺盛的梅树下驻足。 “亦馨,你跟你姐姐怎么身材差别这么大啊?”卫溱逗她。 “还好吧,我像我娘,姐姐像我爹,以前老听娘埋怨说姐姐长的不够秀气。” “是嘛,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人不在娇,能嫁则行,你姐姐嫁的可不差啊!”卫溱捂嘴一乐,“是不是公主嫂嫂?” “有道理”,公主也乐。 “姐姐出嫁前,娘还是很担心呢,娘嫌姐姐性子直,怕姐夫不喜欢呢!”亦馨可能是年纪小,将姐姐的糗事也说了出来。 卫溱咯咯笑道:“你姐姐可是个大智若愚的,你娘操心太过了。” “什么是大智若愚?”亦馨伸手去摘梅花。 “别摘”,卫溱连忙制止她,“韩夫人极宝贝她这些梅花,所有进府的人都是只能看不能摘的”,为免人家听了这话不高兴,她又赶忙转换话题,“大智若愚的例子我一时想不出来,我给你举个相反的例子吧,大愚若智的。” 亦馨收回手笑道:“大愚若智?我好像有点懂了!” 公主也敲边鼓道:“你快讲吧,别卖关子了。” “我哪有卖关子啊,你们听好了”,卫溱揉了下鼻子笑了笑,“从前有个女人很蠢,但是却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有一天她男人卖人家一批货出去,回家就跟她说赚了人家二百两银子,于是她就四处跟邻人说她男人有多能干,几十两的东西转手就卖了几百两,后来买家听说后就来找她男人扯皮,硬是将东西给退了。她男人气的要跳崖,她追出去后就大喊,别跳!你还有父母,还有孩子!男人听了就有些犹豫,结果这女人又接着道,你还有我!男人一听,心也寒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卫溱可着劲儿地瞎忽悠她们,将两人逗得咯咯直乐,三人兀自在这里玩笑,不远处的韩家墙头此时却悄悄翻下两名游侠儿打扮的男子。一下地,其中一人就朝卫溱瞧了一眼低声道:“就是她,今儿在楼上我瞧的真真儿的!” 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道:“走!” 卫溱正在乐呵呢,哪里就料到危险已悄然逼近,她无意中一回头,见两个奇怪打扮的男子手握短匕朝这边逼趋而来,于是条件反射地大喝道:“什么人!” 她们过来也就公主和亦馨各带了一个丫头,此时两人在一旁闲话儿,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公主和亦馨吓了一跳,回头一瞧那两人也不作声直逼而来,亦馨吓得大声尖叫,引得旁边的丫头朝这边一看,也是吓得呆立当场只会叫了。 公主一呆,凭着自身的本能她一下子挡在卫溱面前大声喝道:“大胆,本公主在此,还不退下!” 来人哪管这么多,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教训一下卫溱就走,他们也不管公主是不是挡在卫溱面前了,手举利刃就直冲过来。卫溱见来者不善,将公主大力往亦馨那儿一推道:“带公主离开!” 公主不防,被她直推到亦馨身边一个趄趔,亦馨幸好是个机灵的,扯起公主便跑,那两人也不去追赶,看样子打算集中火力对付卫溱。 卫溱死死盯住来人,她解下身上的紫裘随它自由落体在地上,然后脚往手边一抬,瞬即她鹿皮靴中的小猎便已握在了手上,敌不动我不动,来人也不知道是冲着谁来,她也来不及多想。 一人很明显小看了她,他急吼吼上前朝着卫溱胳膊就是一下,卫溱一闪,提腿就朝他踢去,只一个低鞭腿便让对方趴在地上。卫溱嘲笑道:“孙子,还没过年呢,这会儿跟姑奶奶磕什么响头啊,磕了也没压祟钱。” 第237章 小猎饮血 另一人看到同伴的失手,心中大怒,他恨声道:“原来是个硬茬子!”他不敢再轻敌,如饿虎下山般扑了过来。(.棉、花‘糖’小‘说’)卫溱一边躲闪,一边寻找对方的破绽,如此一来,对方碰不到她便有些急了,他们今次的任务并非杀人,而是教训,见血即收,哪里就想到卫溱是个练家子呢,没人跟他们说啊! 再这么下去,等会肯定就会引来韩府侍卫,他扭头对同伴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卫溱一凛,公主一离开,她其实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可是对方却是不同,他们带着任务而来,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如此一来,同样的一击,滞留意念和穿透意念的伤害程度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本来想着见了血就撤,现在总不得手,杀气就上来了。杀气是可以加强意念的,习武之人都懂。 卫溱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如临大敌,她本就在拖延时间,现在对方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她得小心了。 只见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扑了上来。眼瞧着两人逼近,卫溱一个垫步,以旁边的一株老梅树为介,飞身一个侧踹,踢中其中一人。那人抬手举刃,卫溱也不客气,小猎自跟了她还从未饮血,今日看来要破戒了!果不其然,卫溱手到之处,已然见红,那人肩头被刺了一个大血口子,血流如注,可是人家也非等闲之辈,等卫溱收回手时,另一人低喝一声道:“来人了!” 卫溱分神去瞧,一不小心被对方插中肩窝。她一个激灵,抬脚就是一下,直将对方踢得飞离几步,即而以跪姿趴在地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给卫溱行大礼呢! 她捂住肩头,血从指缝涌出,那边显然已来了人,嘈杂声此起彼伏。卫溱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人叫道:“这里!” 只听另一人对地上人道:“还不快走!” 她想上前拦住,无奈肩窝疼得钻心,眼瞧着两人闪入梅林深处,她闭眼吁了口气。 “阿溱!”是二哥焦急的声音,朱泰出街看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刚一回府,便瞧见公主与亦馨互相搀扶着不顾形象地飞奔,亦馨还又哭又叫的,也听不懂她在叫什么。 他急忙上前问清原由,一听卫溱遇袭,指着一个惊魂未定的丫头道:“在哪儿,带我过去!” 那丫头吓得连连点头,朱泰疾走两步,又回头对公主道:“胜玉,通知小公爷!让侍卫守住所有出口!” “啊,哦,好……”公主也是语无伦次。. 朱泰急赶至事发地点,只见卫溱呆呆地站在原地,胸前已是血透冬衣。朱泰脑子一懵,带着颤音道:“阿溱!” 卫溱回头,看是二哥,抬手指着两人逃走的方向虚弱地道:“那边……” 朱泰急忙前扶住她道:“阿溱,二哥先带你去止血!” “我没事,你先去追他们,两个人!”卫溱皱眉忍痛,还想让二哥捉住那两人。 “阿溱,我已让侍卫守住出口了,就算追也追不上了,你的伤要紧!”朱泰见她脸都白了,真是急死了。 其实卫溱刚才站这儿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莫名其妙在韩府遇袭,莫非是针对公主的?于是她问朱泰:“公主没事吧?” “她没事!她好着呢,你怎么样,二哥背你过去!”说完也不管卫溱愿不愿意,扭身将她扯到自己背上拔腿就走。 她趴在他背上苦笑了一下道:“二哥,我这算不算玩了半辈子鹰,最后让鹰给啄了?” 朱泰屏气疾走,压根就不理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心开玩笑?卫溱见他不答,张嘴在他脖子上轻咬了一口道:“二哥,这刀上有没有毒啊,要是有毒,我等会得赶快写个遗嘱,集美陶居的股份,都留给你……” 他听了这话,眼泪差点儿流下来,于是恨声道:“胡说什么!这点儿刀伤,怎么会死!” “呵呵……二哥你慢点,好痛……”她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背上,被他颠得实在受不了了。 “好,二哥慢些,你别说话了!” “我非要说,我又不是嘴巴给人缝了……” 朱泰无奈,只得稳步疾行,好容易回到暖阁,一见到人就大叫:“快叫太医!”小公爷他们纷纷围了上来,公主也白着脸儿过来道:“阿溱受伤了!” 朱泰理也不理,将卫溱背进阁中小心放在长桌上,公主跟进来一看他背上全是血,吓得尖叫一声,差点瘫软在地上。小公爷忙将她扶住,扭头道:“快去叫太医,韩三儿,韩三儿呢,你个混蛋,怎么弄的,这府里怎么会有刺客!给我搜!” 他说的有些嫌晚,韩绪早得了消息布置去了,这会儿根本不在近前。卫溱躺在桌上还挤了个笑:“没事,我没事,没有伤到要害……” 她肩上中了一刀,血已染透胸前衣裳,看着还是挺吓人的。朱泰伸手帮她捂着伤处,红着眼睛道:“带公主出去!去叫太医!” 公主见了血早吓得腿软,闻言忙扶着小公爷出去了,一出去就哭道:“怎么办,怎么办……” 小公爷板着脸不理她,他哪知道怎么办,现下只能等太医过来,呆了一会儿,他对傻在一旁的桂元道:“去催催,太医怎么还没来!对了,去通知下赵七!” 桂元一溜儿跑了出去。阁内朱泰见卫溱脸色越来越白,他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他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到她身上道:“阿溱,你的紫裘呢?” “落在那儿了”,她眯着眼睛,有些想睡。 “阿溱,别睡,求你了,陪我说话,来人!”他扭头朝外叫着。 阮冰现在是他的近身侍卫,听他叫人,忙到门口道:“将军!” “去将阿溱的紫裘捡回来!” “是!”阮冰扭头就跑。 卫溱怕他担心,勉强挤了丝笑道:“二哥,你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这里面有些暖和,我想眯一会儿……” “不准,我不准”,朱泰用力捏着她的手,他的眼泪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 “二哥,丢人不?”见他这般,她还笑了。 在她面前,他哪还管这么多,他引她说话道:“那两人长什么样儿?” “长的很丑……”她还有闲情开玩笑。 朱泰一手捂着她伤口,一手捏了下她冰凉的小手:“说了也白说!” “那你还让我说,二哥,让我睡会儿……” 他一急,手上便失了力道,卫溱肩上一痛,她闷嗯了一声带着哭腔道:“好痛……” “再忍忍,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二哥,我也没得罪谁,怎么这么倒霉……”她有气无力。 “也许是误会!”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王八蛋……” 没一会儿紫裘拿来了,朱泰将紫裘往她身上一盖,心中痛不可言。 朱泰联想到卫溱过来时半路被马车撞,心里头一个激灵,看来今天这事儿是预谋!路上伤卫溱不成,于是就潜进了韩府,年年赏梅宴都没事,今年韩府的保安工作也十分松懈,谁会想到会有歹人如此大胆,竟然闯入府中伤人! 他逗引着她说话,就是不让她睡,她失血过多,身上跟打了空气似的有些发虚,好容易等太医来了,一进来见卫溱身上全是血,忙摇了摇头道:“伤口在何处?” 朱泰急道:“伤口在肩头,太医可要查看?” 太医皱眉道:“最好是查看一下,这……这可方便?” “方便!”朱泰只记着她的伤势,哪还管别的,说着就要去扒卫溱外衣,卫溱对这没什么忌讳,倒也随他,可是太医却道:“朱将军……赵大人他……” 朱泰一愣,随即道:“他还没来,等不及了,你先看伤止血吧,这血都快流光了!” 见他手上不停就这么扒人家赵七夫人的衣裳,太医不大自在,转身避开去拿伤膏,这么长时间,这卫溱还没昏过去,说明没有伤到要害,最多弄点伤药止住血就好了。 朱泰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就叫太医:“太医,您快来看看!” 太医过来一瞧,果然不在要害处,又上前查看了一番道:“伤口有些深,先上点药膏止血,我开个方子,若是发烧,便煎了服下。”说完将药膏拿来递给朱泰道:“将军,这是药膏。” 朱泰一把接过,一股脑儿就往卫溱伤处抹。卫溱吸了口气道:“二哥,轻点儿……” “好,我轻点儿”,他一手将衣裳扒着,一手轻轻将药膏抹匀,卫溱闭上眼轻笑道:“这下我可以睡会儿了吧?” 话音一落,赵牟已经冲了进来,一进来瞧见她被朱泰将衣裳扒的露着雪白的嫩肩,火气一下子上来了:“阿溱!” “你来了”,她还是有气无力。 赵牟上前将朱泰一扒,朱泰没防着,差点儿就坐地上,赵牟一脸怒气冲太医道:“太医,伤势要不要紧?现下怎么办?” “药膏抹上就拿那白布盖上吧,这几天先不要沾水,发烧就吃药,上十天应该就能好了!”太医头也不回,写好方子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朱泰看赵牟面色不虞,站在他身后道:“既然你来了,我就出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刺客有没有抓到,我去看看”,说完就准备出去。 “二哥!”卫溱叫住他,“先前我将公主推开,也不知道她受伤没有,你记得去问问。” 第238章 捉奸?看戏? “嗯,这几天不要沾水听到没有?”朱泰走前不放心,再次交待。[.超多好看小说] “哦。” 朱泰出去了,赵牟瞪着她:“刺客冲公主来的?”刚才听她说将公主推开,赵牟自动脑补卫溱是为了救公主而受伤。 “不知道”,她不想说话。 “公主安危自有人惦记,要你出头做英雄?”他以为卫溱是为了保护公主这才出头逞能,心里火直冒直冒的。 “你说什么呢!”卫溱本就有些受不住了,现下听他莫名其妙的话,更是懒得理他。 “我说什么你最清楚!”他咬牙切齿,她就这么在乎朱泰,连他的女人她都要好好护着吗。 卫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受了伤,他一来不关切就算了,竟然骂她?什么情况?她这会儿脑子是昏的,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便闭上眼道:“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到底是谁不可理喻?”他气极。 卫溱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她想休息一下,不想吵架。赵牟窝了一肚子火儿,她正受伤,他也不好怎么她,见她睡着,便让人抬了软轿过来将她接回府好生安置了。 夜里卫溱倒是烧了起来,她也知道这是正常情况,奶娘给她煎的药她死活也不喝,中药太恶心了,于是便拼命喝水,赵牟不敢睡也睡不着,也是一言不发跟着折腾了一夜,这么两天下来,卫溱倒也见好了,只是不理他,他也不理她。 这样又过了几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跟她道:“刺客没有抓住,现在也查不出什么名堂,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不许再舍身救人!” 卫溱一听这话特别不舒服,她受伤后,赵牟还没有二哥表现的关切,她这刚一好点儿,他就秋后算账来了,问题是他这算的也是一笔糊涂账,什么叫舍身救人,当时是公主挡在她面前好不好,是她将公主推开的,再怎么说她是可以自保的,怎么能让公主挡在她面前,一旦公主出事,她也得不到好啊,再说公主是二哥的妻子,她再怎么混,也不能让公主给自己挡驾。 她受伤是意外,是她轻敌了,但是她不会在他面前承认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她是公主,是二哥的妻子……” “二哥二哥,你成天眼里就只有你二哥!”赵牟忍了这几天,这会儿是彻底地恼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公主是别人的女人!” 卫溱被他打断,又见他目眦欲裂,一时也恼了:“记住了记住了,我是你的女人!” 赵牟气极败坏:“知道还让他扒你衣服?你们有没有点羞耻,我要是没及时赶到,他都要看到你……你都没拦一下?” 卫溱愕然看着他,跟不认识他似的,他也太不讲理了吧,她当时肩头受伤,二哥都急成啥样儿了,再说人也没怎么样她啊,他至于把话说的这么不堪吗?于是气他道:“是啊是啊,我就是快死了,贞洁还是第一重要的;二哥担心我的伤势,你却只担心我肩膀给人看了!我告诉你,你担心的太晚了,小时候二哥早都看遍了!” 赵牟气的扭头就走,来到外书房,一脚踹开门就径直走了进去,刘星战战兢兢跟在后面,探头瞧见他一屁股坐在书房地上的毛毯上,这才缩着脑袋跑去跟竹林子里守着的吴通道:“这几天可得小心着些,爷有些气不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怎么了,是不是少夫人受了伤,爷这几天没女人用啊?”吴通嘴里冒着黄泡,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去,少他娘的胡咧咧,我可是提醒过你了,要是一不小心冲到箭尖儿,被射穿了可不能赖我!” “哪能啊……” 于是吴通就问他怎么回事儿,两人在这边嚼舌头,却没发现采晴打扮得琳琅满目找了过来,今儿破天荒没见着刘星在门口守着,采晴对秀桃小声道:“咦,那个看门狗儿呢,今儿怎么不在?” 秀桃呶了呶嘴道:“瞧,在里面吧,您快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采晴一摇一摆地进去,穿过偏厅朝书房探头一瞧,只见赵牟仰躺在厚毯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样的,她悄悄上前,一屁股坐在地上,赵牟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见是她也懒得叫她滚蛋,又闭上了眼睛。 采睛见他没有赶走自己,心中一喜,她试着往赵牟身上一趴,口里软绵绵地嗲道:“爷……” 赵牟又睁开眼看了看她,面前这个女人,如花般娇艳,如水般柔情,如果卫溱这般待他该多好啊,可恨,他在她心中,终是不如那个朱泰的吧!她对他的冒犯,一点儿也不避忌,想想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她说小时候他将她看遍了,还有她的初吻也给了他,还是她主动的!他越想越难受,表情难看之极,心口一阵一阵的痛。 采睛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心中激动不已,没一会儿又嗲嗲地道:“爷,少夫人她受伤多日,多有不便,不如让采晴来伺候你吧……”说完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赵牟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心中只有太子么?” 采晴听了也不以为意,她软软地道:“太子再好,于我来说也是别的男人,现在我可是你的姨娘,你可不能……” 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态度,赵牟咧嘴笑了笑,翻身就将采晴压在了身下:“既然你这么知情识趣,爷就遂了你的愿!”卫溱不稀罕他,自有人稀罕他!谁怕谁! 赵牟动手开始撕扯采晴的外衣,扯开之后也懒得再去脱,转而去扯她裤子,采睛激动极了,果然秀桃没有说错,只要功夫深,还怕棒子不能磨成针?以针为钩,鱼儿还能不咬钩?这不是成了吗,随即全身化成了一滩水,两眼秋水泛滥,深情款款,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再这么一作态,赵牟又在呕气的正头儿上,于是精虫上脑,三下五除二将自己下衣扯下,就这么上身衣裳也不脱,怎么方便就怎么来了。 采晴久旷之下,春心大动,赵牟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下可找到出气筒了,他狠狠地进入她,伴随着他的律动,采晴发出欢快的哼鸣。两人肉体的碰撞,激起了人类最原始欲望的迸发,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胴体,若不是上身还有衣物遮掩,一定是激情四射、火花四溅了吧。 再说卫溱见他负气而走,静下心来也觉得是自己不对,自己毕竟经过前世开放环境的渲染,她不计较,可是赵牟却不然,他正是在乎自己,这才生气,想通这点,她便抬脚去外书房找他,这么些天下来,他一定也累了,发个火儿也没什么,两人在一起,哪里有不磕磕绊绊的呢,她是女人,先服了软算了。 来到外书房,秀桃一见她过来,连忙闪到檐下廊柱后躲了起来,卫溱发现了她,也没作声,秀桃在这儿,那么采晴定然也在了,呵呵,她心中一笑,这外书房除了她这个女主人,平日是不允别人过来的,看来从今而后,破戒了不成?她不动声色对元姚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不叫你,你不要过来。” “嗯,小姐别再跟姑爷生气了,说些软话就是了”,元姚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卫溱笑了笑。 门开着,她悄悄进了偏厅,看到书房的门也开着,她侧耳倾听,一阵熟悉的声音恼人地穿透着她的耳膜,她心一凉,果然人家说历史是惊人的相似,她也不能免俗啊,她如机器人一般走到门口,赵牟正在采晴身上用功呢,她咧嘴笑了笑,两人衣裳都没脱,这得有多猴急啊,她脑中一片空白,捉奸么,人家是关姨娘,名正言顺;祝福么,说好了俩人相守到白头,他不负她,她定也不负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此现场大戏,日本av都没这么真实,她看了一歇儿,两人都太投入,没有发现门口站着卫溱,卫溱心如死灰,她还想来道歉呢,真真是可笑之极,她木然回身,匆匆穿过偏厅,冲下台阶。 元姚见她出来,忙迎上前道:“小姐,怎么了?” 卫溱想吐!真是太恶心人了,她干呕了两下道:“没事儿,走吧,他不在。” “哦”,元姚见她脸色不好,忙扶着她回房,“小姐,你不舒服吗?” “嗯,晚上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想吐”,卫溱脚下匆匆,胸中又闷又恶心,呕意一阵一阵,她硬生生忍了。 秀珠见卫溱离开,心下奇怪,这关姨娘进去好半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少夫人过来,说是书房没人,这也太奇怪了吧!而刘星跟吴通扯完淡从竹林出来,看到卫溱匆匆离开,自言自语道:“不是被爷赶走了吧,惨了,这几天可得小心着点儿了!” 他守在门口没一会儿,便瞧见秀珠在一旁探头探脑,刘星上前道:“看什么看呐,快回去吧,这段时间可千万别出来找骂。” “你才找骂呢!”秀珠给他一个大白眼儿。 “呵,别不识好人心!”刘星懒得理她,气哼哼地回到原地。 赵牟与采晴一场云雨,总算是舒解了心中的郁烦和狂燥,他看着采晴躺在地上丑态百出,起身穿好衣裳踢了她一脚道:“起来,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第239章 怀孕 采晴猛地坐起来哭丧着脸道:“爷,你可不能……” “闭嘴!”赵牟烦的不行,爽过了才发现自己真是昏了头,太子用过的女人他又用,真是恶心之极,他蹲下身子在采晴上衣下摆撕扯下一块布料扔到她脸上道:“快收拾下,别把毛毯弄脏了!” “爷……”采晴委屈极了。(.) “还不快滚!”赵牟怒了。 采晴只好拿了那块布将自己下身兜住,赵牟说不准弄脏毛毯,她肯定是不敢将脏东西弄到毯子上的,赵牟扭头不想再看她,她默默穿好衣裤,拢了拢头发,然后弱弱地道:“爷……我走了。” 赵牟没理她,他扭身坐在书桌前看她还立在那儿,想也没想道:“滚!” 采晴瘪了瘪嘴,想想要是哭了他会不会怜惜下自己,再抬眼一瞧,赵牟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终是不敢作态,依依不舍地走了。 刘星站在门口听到房中有动静,刚一伸脑袋想去听听怎么回事儿呢,一见采晴出来了,他吓了一跳,上前道:“你一直在里面?” 采晴抬头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腔,朝着秀珠就走了过去:“秀珠,咱们走吧。” 刘星脑子里蒙了,这关姨娘刚在里面做什么,之前卫溱过来,是被骂走了么,然后爷就跟关姨娘在房里……这也太……爷什么时候变得饥不择食了,他不是嫌太子的女人太脏么,何况还让卫溱瞧见。 他想进去看看,可是进了偏厅又退了出来。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不敢贸然往枪口上撞。 赵牟坐在书房发呆,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现在有点儿后悔,若是卫溱知道……他不敢想。 而卫溱回去后终于忍不住将晚饭全数都吐了出来,元姚吓了一跳:“小姐,晚上你也没吃什么啊,怎么就吃坏了肚子呢!” 卫溱心里头一阵阵恶心,她吐完漱了口道:“吐完就好了,让厨房再买菜仔细些,我去睡了,你也歇了吧,我没事,有事我叫你。” “真没事吗?不会再吐吧?”元姚不大放心。 “没事儿,吐完就好了,再想吐也没东西吐了”,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其实她知道,她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被那一幕给恶心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她长舒了口气,幸好自己有心理准备,男人嘛,总是下半身动物,她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镇定地洗漱罢便插了门上了床,其实想想,赵牟平日待她还是挺不错的,不过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让他从一而终显然是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她已经有言在先,若他负她,她也不会待他如一。怎么办呢,她很是彷徨,好些事情想想容易,做起来却真的是难,她默默哭了一场,她不想做薛宝川,做卓文君她没那个文采,怎么办…… 赵牟在书房枯坐了好长时间,再回房时门已栓了,他推了两下没推开,便试着叫了两声,卫溱听到了,却是不想理,赵牟的身体已让别人用了,他想与太子共妾,但她却不想与采晴共夫,至少,现在是不想了,她得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 赵牟叫不开门,负气回了书房,回到书房怎么都不舒坦,想想刚才雨歇后采晴愚蠢的样子,心里头也有些恶心,反正是睡不着了,他便起身趁夜去了宏义帮,这两天他都不打算回府了,他需要静静,等卫溱气消了,他再回吧。 第二天一早元姚就跟刘星说,让他去找高先生来给卫溱瞧瞧,昨儿吃坏了肚子,身上伤也没好透,可不能掉以轻心。 主子去了宏义帮,有刘海跟着,刘星便守在府里,听说元姚要叫高先生,便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元姚也不敢说厨房东西出了问题,害卫溱吐了,于是道:“没什么,就是想让高先生来瞧瞧小姐的伤好透没有。” “哦”,刘星不敢怠慢,转身出了府。 高先生听说卫溱有请,他笑呵呵地便去了,卫溱受伤的事儿他也知道,不过区区肩伤,太医看过就行了,也轮不到他出马,不过这会儿人家请到头上来了,他自然是乐意之至了。 赵牟昨天睡的晚,也不知道高先生去了府上,高先生也不知道赵牟这会儿在帮中,两人便错开了。 卫溱还没起呢,元姚就进来了:“小姐,高先生来了。” “他来做什么?”卫溱不想起。 “昨儿你不是吃坏了肚子吗,我不放心,便让刘星叫先生过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卫溱叹了口气道:“何必麻烦,让先生进来吧!” 高先生跟着元姚一进来就笑道:“阿溱,你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劳烦先生跑一趟,元姚也真是的,昨天就是吃了点脏东西将晚饭都吐出来了,现在好多了,没啥大事”,说完便伸出了手臂。 “哎,元姚这是关心你,看一下放心些”,高先生乐呵呵的,丝毫不以为意。 卫溱闭上眼,心道白诊一回罢了。 高先生诊着诊着嘴角便露了笑意,诊完对卫溱道:“阿溱,换个手试试。” 真麻烦,卫溱懒懒地翻个身趴在床上,伸出另一只手臂。 高先生诊完乐呵呵地道:“恭喜恭喜!”不等卫溱反应过来他又笑道,“阿溱有了近二个月的身孕,七爷呢,这等喜事他岂能不知。” 卫溱脑子里一蒙,想起昨晚的场景她又想吐,高先生见她捂着嘴一副痛苦之状,忙笑道:“你并不是吃坏了东西,这女子有孕,可不得吐上一阵子,正常情况。” 元姚高兴坏了,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卫溱蒙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苦笑了一下道:“先生辛苦了,这事儿还请先不要告知赵七,我想亲自告诉他,行吗?” “行行,这有什么不行!”高先生也是过来人,人家小两口玩下情趣,也没什么不可以。 等高先生走了,卫溱对元姚道:“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了,这事儿我自有安排。” “哦,奶娘也不说吗?”元姚还沉浸在高兴当中,卫溱这一怀孕,姑爷一准儿什么气也消了。 “先不说,省得她忙前忙后的,我自有安排”,她又强调了一句。 “是”,元姚十分不解。 元姚去厨房给她弄吃的,卫溱却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想怀孕,在两人感情基础并不牢固的时候生孩子,这是作孽,而不是造福。这事儿也怪她,在危险期的时候没处理好,现在可真是哑子吃黄莲,有口也难言。 吃完早饭,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听说赵牟昨夜出府未归,她咧了咧嘴苦笑道:“也好。”人生如此精彩,又不是非得找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才能有幸福。想到赵牟曾将二哥给她的那个玉环收了起来,她起身往外书房而去。在爱情没有发酵成亲情之前,还是旧情更值得她珍惜,二哥给她的玉环,她得拿回来,这辈子她和二哥是没有可能了,可是这份美好,她会一生珍藏。 之后的事情,等赵牟回府再说吧,她也要学采晴,做个能伸能屈的女能人。 外书房还保持着昨天的情形,桌上零七八落地放着他的一些书本和往来信函,她笑了笑,心想赵牟会将那玉环放在何处呢,她站在书桌前四下看了看,决定先从书桌里开始找,翻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她直起身子,看着靠墙的一溜儿书柜,如果是她,不想让经常进入书房的人找到自己放的东西,会放在哪儿呢?她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最边上的书柜上。 一枚小小的玉佩太好藏了,随便哪本书里一夹都难得找到,她翻了半天,最后在书柜最下面的一层旧书里搜出一只盒椟,呵,应该是了!她找了老半天,早已不耐烦了,这时松了口气道:“总算是找到了。” 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她兴奋地打开,果然那只莹润的玉环好好的躺在里面呢,她伸手将之拿了起来,盒底一张契纸,她拿起来一看,正是她瞧中的那栋顾大人老宅,当时赵牟说别人抢先买下了,原来是他买了?她心中纳闷,正准备关上盒子,再一瞧,突然发现那两只金钗似曾相识,她咦了一声,将其中一只拿在手上看了看,这一看可是心中一个咯噔,这不是她那未曾谋面的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吗,这钗子样式很老,她有印象,再转念一想,六岁那年初去秦家庄的路上……她就是用这只钗刺中了那个小劫匪! 当时她丢下这钗就逃走了,可是这钗为什么在赵牟手中! 她浑身的气力一泄跪坐在地上,难道赵牟就是当时那坏小子?不能啊,他脖子上并无伤痕啊!她将盒中金钗全数拿了出来,心中疑虑重重,走出书房,看到刘星挤着一脸笑站在外面,心中一动,便开口问他道:“刘星,爷说他小时曾在路上遇上兵乱,当时他那么小,怎么逃生的?” “哎哟,说起这个,那可真是九死一生,那时我没跟着爷,听说爷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刘星也没想太多,卫溱也不是外人,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卫溱引着他说话:“啊,这么惨啊,下人全死了?” 第240章 原来是你 “也不是,当时爷的师兄也一起呢,可惜也死了,可怜山……哦,可怜爷的师父就这么一个独儿子,竟在这次兵乱中横死,爷可难受了好些年!”刘星认为赵凌那个傻儿子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常的人,所以就没提。(.$>>>棉、花‘糖’小‘說’) 怪不得赵牟的师父会将家产都给赵牟呢,并不是他长的好看,而是人家儿子死了。 卫溱心中巨浪滔天,还是强忍着问道:“既是独子,何以没保护好呢?怎么死的?” 刘星也不过是听人说起过一些往事,闻言摇头道:“当时就爷和他师兄两个主子,下人都死光了,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卫溱装腔作势叹了口气道:“可怜!” 刘星附和着点头,殊不知卫溱这时候心里真的是不知道用什么形容才好了。她拿着东西回房,轮流拿起钗闻了闻,并未闻到有什么血腥味儿。她此时已无法思考,脑中乱哄哄的,如果她没猜错,当年那个小子就是赵牟的师兄了,看来当时被自己刺中脖子上的要害了,要不然他们当时巧遇的时候,乱兵早就往别处去了,赵牟师兄怎么可能再遇兵乱,真要遇上,赵牟也活不到今天。 与赵牟初遇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难怪认识他后他就对自己态度奇奇怪怪的,还出钱在当铺将另一支钗给买下,然后起初死活不承认两人的婚约,后来种种,历历在目,他从不同意婚事时眼中的厌恶,不,现在想来,应该是仇恨,到勉强同意婚事时那眼中的嘲讽与冷笑……是了,自己当时也不情愿,所以并未在乎过赵牟的态度,现在再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 赵牟是故意娶的自己……得出这个结论,卫溱浑身发冷,心痛到无法呼吸,难怪人家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赵牟怀着对自己的仇恨娶了自己,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亏她以为自己比古人聪明,哈哈,这脸打的。 还有,自赵牟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是二哥的时候,他处处针对二哥,不仅一定要娶自己,而且肯定也暗中促成了二哥和公主的结合……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卫溱清泪长流,原以为就算不嫁二哥,她也可以幸福的,却原来这一切都是人家在演戏。(.)是了,二哥的婚事,肯定是他捣的鬼! 赵牟还想骗自己到什么时候?生下孩子,然后拿孩子要挟折辱自己?怪不得他轻易就许下诺言呢,什么白首不相离,什么此生不相负,全******演戏!卫溱的手脚发凉,开始颤抖,难怪,难怪这么多难怪,他一直不告诉自己是什么身份,原来压根儿就没想跟自己一生一世;难怪要抢下她看中的顾大人宅子,就是为了不好死二哥,恶心自己;怪不得有时候他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天天演戏演的得多累啊! 是了,他对含香从未说要惩罚的事情,若不是出了元姚那事儿,最后由赵母出面教训了含香,他一定是不舍得的吧!他说过年带她去孤竹山,是等不及了吗,是要跟自己摊牌了吗,把自己这个杀人凶手交给当事人的亲爹,然后让人家折磨死自己吗? 卫溱这辈子也没流过这么多眼泪,所谓的外书房管账权、珍贵的白裘,都是赵牟用来麻痹自己的绝好武器吧,事实也证明自己上钩了,她再有钱,面对人家的厚情,还是理所当然的感动了吧,不是说男人的心在哪里,钱便在哪里吗,他若不让自己管着他的钱,自己又怎么会对他死心塌地呢!他是这样想的吧? 越想卫溱越难受,到最后真想给自己抽一个嘴巴子!现在不是她顾影自怜的时候!既然错了,就只能及时止损了! 她擦干泪想了想,若是让赵牟休弃自己,他肯定是不会放手的,计划好容易快要成功,马上就要过年了,只要将自己骗去孤竹山,多年的夙愿就成了,而且以他的实力,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了,怎么办,这世上她所在乎的人,除了爷爷和秦先生夫妇,那就是二哥和元姚奶娘了,这里面,除了二哥是赵牟对付完自己可能就要下手的人,其他的,恐怕他不会放在眼中了吧…… 幸好二哥现在是驸马,卫溱深吸口气,趁着赵牟不在府中,她得想想法子才成。 她关在书房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都捋了一遍,赵牟演戏演的太累,昨天实在没忍住办了采晴,他没想到被自己看到了吧,这真是多亏了采晴啊,要不然自己真的是傻里傻气的就被赵牟骗到山上去了。 她感慨万千,幸而自己平日保持佛心并不为非作歹,就算金刚怒目也是横眉冷对那些犯贱的恶人。要不然,上天也不会让她及时发现赵牟的阴谋,她得赶快想个法子才是。 想了半天,她开始提笔分别给秦先生和二哥写信,准备好后她就送元姚和奶娘去秦家庄,让夫人好好照料两人,自己则去找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先将孩子生下,有机会再接走元姚和奶娘,她们四个人远离京城,一样可以快活一世;二哥那边,她务必要将事情跟他说清楚,让他不要找自己,小心提防赵牟就是。 写完信她又想哭,硬是忍了下来,这时不是哭的时候,她还得跟沈方写封信,自己在集美陶居的股份,她暂时要让二哥托管,如果将来真的运气背被赵牟害死了,那么这些肯定是都留给二哥了,元姚和奶娘也只能托付给二哥了。 写完她愣了半晌儿,是了,还要给赵牟写封信,这么些年下来,他演戏也挺辛苦的,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她并没有错,是那个坏小子先抢自己的财物的,这怪不得她,她只是失手,并非故意杀人,她得跟他说清楚,万一他能放过自己呢,卫溱要赌一把,她以为赵牟还是挺有实力的,若真想拼了命地对付自己,自己只怕也别想在这异世逍遥一生。 暂时,她还不想死,权且挣扎一下吧。 她想了想,誓言总在上床前,分手总在激情后,于是提笔写下了如此一封信: “赵七爷足下:原来是你。今日尘封之物,得见天日,往事如梦如流水,不可复转。贵师兄之事,纯属意外,绝非我有意为之,虽则如此,却也让人抱憾终身,抱歉。 本来还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如今,一切成灰。我知道你恨我,男儿重义气,女人如衣裳。我最好的年华已给了你,希望你能忘了仇恨,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君有两意,故来决绝。我不过沧海一粟,乃一介小女子,又如何经得起岁月的蹉跎?看在我此生已毁半的份儿上,请不要再加为难。祝你忘却前尘旧事,豁然开朗,我亦会找个清静之地,为你师兄祈福赎罪。 人生无事可共鸣,不如流水无挂念。永不再见。” 落款之后,卫溱已泪流满面,她这信中有些误导赵牟,省得他到处找自己,就算找,也让他去寺庙尼姑庵找去吧,她话虽说的软弱,但是却不得不防着些。最后她提笔又另写了一封合离书,省得赵牟将来不好再娶,看,她如此体贴,赵牟有什么理由还恨她?再说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他总得放下吧! 时间已不多了,不知道赵牟什么时候回府,卫溱将书信都分装好,拿着给秦先生的那封信找到元姚道:“你快去收拾好随身物品和少量衣物,你和奶娘马上出发去秦家庄,这儿有封信是我给秦先生和夫人的,到了那儿,你们听夫人安排就好!” “小姐,你呢?”元姚莫名其妙。 “你先去收拾,我路上再跟你们解释!去叫奶娘将银票收好,我等会儿来找她!”卫溱转身去把那件白裘和赵牟曾送她的头饰和那只玛瑙手镯用帕子包了,跟那书信和合离书一起想放去外书房,到了外书房,想了想,还是只留下了书信和那对钗,然后拿着其他赵牟给的东西去找采晴了。 既然赵牟喜欢美人儿,那就把他的东西送采晴吧,人家好歹也跟他鱼水共欢过,赏她点东西也不为过。 采晴看到卫溱过来,忙迎出来道:“少夫人,您怎么想着过来了。” 卫溱笑眯眯地道:“你现在是爷的人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冷落了你,这是爷叫我赏你的东西,喜不喜欢的,收着吧,将来再留给你的孩子,也算是一份传承。” 采晴一听高兴坏了,这卫溱果然是深明大义啊,得知自己已经伺候过赵牟了,这便送了东西过来,她乐滋滋接过东西,卫溱转身就走,采晴打开一看,惊呼一声道:“呀,少夫人,这不是您那件白狐裘吗?” 卫溱转身莞尔一笑道:“不是的,爷那儿好几件呢,赏你一件。” 采晴高兴极了,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啊,于是嘴里连声道:“多谢少夫人!” “谢我做什么,要谢就好好谢谢爷吧!”卫溱咧了咧嘴,扭头就走了。她反正是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了,能让采晴高兴,也算是她给赵府留下的最后一个恩惠吧。 等她回来,奶娘和元姚已经收了一些随身衣物了,她们向来如此,对卫溱的吩咐是从来不打折扣的,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见卫溱进来,奶娘忙上前急道:“阿溱,出什么事儿了?” 第241章 远走高飞 为免她们担心,卫溱道:“没什么,你们不用担心,银票给我五千两,再给我一些散银子,过段时间我去秦家庄静养,你们先去,我还买点东西带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现在就走吗?”元姚皱了眉头。 “当然了,你们早点去,将信交给秦先生和夫人,银票交五千给夫人,我跟赵七说一声收拾好就去”,卫溱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 奶娘叹了口气道:“不过吵个嘴,何必要跑到庄子上去。” 卫溱笑笑道:“奶娘,我现在怀了身孕,不去庄子上静养,天天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吗,您听我的就是了。” 奶娘一听激动地直搓手:“真的?真的吗?” “是真的,走吧,叫老郭给你们派个车。” 奶娘看卫溱骑着一匹马,担心地道:“阿溱,你这能行吗?” “没事儿,我弄了软垫儿!”卫溱当然要骑马离京了,越快越好,不过是怀个孕,哪就如此骄贵了,现在孩子就跟一个豆子般大,还能伤了它不成? 卫溱跟妍丽说她送元姚奶娘去秦家庄,自己晚些回来,便顺利出府了。她先去沈府,沈方不在,她将信交给沈夫人道:“方姨,我去秦家庄几天,这信您交给沈叔,还有这封信让沈叔转交给我二哥,您跟沈叔说清楚,若几天后我还没回京,再让他把信交给我二哥,要是我回来了,我就自己给他。” “行,这马上过年了,你往外面跑什么啊?”沈夫人十分不解。 “方姨您不知道,秦夫人待我如亲生,她来信让我去一趟,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急着去一趟,您可跟沈叔交待清楚啊!”她又扯谎。 “哎,知道了,你放心吧!” 就这样,一众人都被她哄了,元姚和奶娘坐着马车离京往秦家庄而去,卫溱在信中跟秦夫人说出去散下心,元姚和奶娘先交给她,等时机成熟,她便来接走她们;二哥那儿,她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清楚了,她不想二哥将来面对赵牟还一无所知,总得防着点儿。 至于她自己,其实她也还没想好,如果赵牟来追她,也只会往秦家庄去,她带着足够的银钱,希望能找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将孩子生下后,再做打算。(.无弹窗广告)她一袭紫裘,脸上带着刚毅,办完这所有的事情,她尾随元姚奶娘的马车而去。 是夜赵牟还没有回府,他生气,他内疚,他心里窝着也不知道是一股子火还是气,他要冷静两天。 采晴得了白裘后不知道多得意,这白裘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再加上另两件赵牟给的首饰,她真的是心满意足,早知道一场****能换来如此便宜,她早该出手了。她穿着白裘故意在府中走来走去,少夫人不在,也没人敢管她,只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要得宠了什么的。 含香心里酸的不行,傻子都知道采晴已经伺候过主子了,如今竟得了这么些好东西,想想自己,真是亏死了。兰心也十分不平,现在她脸上的伤虽然好了,但还是有些淡淡的痕迹,原先容貌姣好的时候,爷都不怎么要她,现在更是别指望了,也只能在背后酸酸牙齿。 倒是赵母看不大惯,但采晴是儿子用过的女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性子平和,皱了皱眉道:“阿溱才受伤不久,这眼下就过年了,她怎么又跑去秦家庄了,你们也不早些来回我,要我肯定拦着她了。” 牢骚归牢骚,卫溱已经走了,她还能如何?只能由着采晴得瑟。 赵牟在宏义帮也是关在房中两天,高先生这两日忙着炮制芥子,也不知道赵牟来了,第二天晚饭时偶然得知赵牟在宏义帮,心中十分奇怪,卫溱有孕,赵牟不是应该高兴地守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吗,这几日帮中并无大事,他窝在这里做什么? 当下他放下碗筷便去找赵牟,赵牟晚饭是送入房中吃的,刚刚收走,他得知高先生过来,坐那儿也没动弹,一副烦恼的模样儿。高先生一进来便笑道:“七爷不在府中守着阿溱和孩子,跑到帮中来做什么?” 赵牟也没多想,咧了咧嘴道:“何来的孩子。” 高先生一愣道:“阿溱没跟你说吗?” 赵牟抬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腾地起身道:“你说什么?” “七爷还不知道?难怪能坐在这里稳如泰山呢,阿溱还不让我说,说她要亲自将这好消息说给你听,瞧瞧你这脸,她定然是还没说吧!”高先生心中了然,这阿溱也真是的,这等大事她居然还耐得住性子。 “你说什么!”赵牟冲上来抓住高先生的手臂,捏得他生疼。 “哎呀,昨儿刘星叫我入府,说是阿溱吃坏了东西,我去一诊脉,她已经有了近两月的身孕了,本想着将这好事告知七爷的,哪知阿溱不让,说是非得亲口跟你说才行,你看看,都几天了,还没跟你说呢!”高先生嘴里嗔怪着,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赵牟一听调头就走,这哪里是卫溱不跟他说,而是他自己作怪,两天没回府罢了。他心中又惊又喜,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怪她怨她,她怀着身子,又受了伤,他还跟她拌嘴,想想真是混蛋!刘海跟在主子身后,也不知道今儿主子是怎么了,说回府就要回府,一路小跑的,跟平日完全判若两人,实在稀罕。 天色有些暗了,赵牟一进府便匆匆往院儿里赶,他要做爹了!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他再不跟她吵嘴了,从今天开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让她好好养胎,给他生个大胖儿子。 脚步匆促,远远就瞧见一个着白裘的身影在花树边流连,他心中一喜,嘴上自言自语道:“这么冷的天儿,还在外面晃什么”,说完朝着她急急赶了过去。 这人并非卫溱,而是这两天意气风发的关姨娘,她自得了白裘,心里跟灌了蜜似的,白天显摆她这白裘也就罢了,天黑了还在这府里乱晃,好显得她有白裘不怕冷似的。 “阿溱!”赵牟心中喜意弥漫,再加之天色有些昏暗,便没想到着白裘的竟另有其人,采晴闻声回头,一见是赵牟,忙堆了一脸笑嗲声应道:“爷,您可回来啦!” 赵牟的心一冷,笑容凝在脸上,就连跟在他后面的刘海都吃了一惊,这价值不菲的白裘何以在关姨娘身上,它可是主子花了老大的心思才得来的,这也太古怪了吧! 看着面前此人笑靥如花的容颜,赵牟怒不可遏,他想也没想上前就去扯采晴面前的裘带:“谁让你穿这个的!你活腻了是不是!” 采晴连忙抬手去挡:“爷,别呀,少夫人说我伺候爷有功,特地赏我的。” 赵牟一愣,再一看到她手上熟悉的玛瑙手镯,赵牟一把捏住她手腕子阴沉沉地道:“这又是哪儿来的?”他心中阴云密布,只觉这事儿透着古怪,难道卫溱已知道他和采晴的事儿了? 采晴挣了挣没有挣开,又看赵牟脸色难看,于是带着哭腔道:“这些都是少夫人前儿送我的,说是爷赏的,我这不才上身吗……” 赵牟气极,拉着她手腕子就将镯子撸了下来,采晴疼的连声尖叫,赵牟理也不理,撸下了镯子一看她头上还戴着自己曾送卫溱的头饰,这脑子里就开始嗡嗡嗡了,他不管不顾一把扯下采晴发上的头饰,又引得采晴呀呀乱叫,赵牟一言不发,胸中火焰腾腾燃烧,走前一把扯下她身上的白裘,急步往院儿里去了。他要问问,她凭什么把他送的东西赏人! 一进去并没看到卫溱,他又拿着东西往书房去,还是没人,他气急败坏地冲出门口道:“元姚,元姚!人呢!” 这时于珍急急赶来道:“爷,少夫人带着元姚和奶娘说是去秦家庄了,昨天便走了,说是有急事,过两天就回。” “什么!”赵牟心中跟猫儿抓似的,卫溱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吗,还往秦家庄跑什么!他抬手低头看着手中的白裘等物,卫溱将这些东西送给采晴,刚刚采晴说什么来着,说是她伺候自己有功赏她的?是了,卫溱一定是知道了,所以躲去秦家庄了…… 自主子回府,刘星便觉得不对劲,这下正跟刘海在一起犯嘀咕呢。 赵牟心中暗自恼恨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可是卫溱已经怀了身子,马上又过年了,怎么能让她在秦家庄过年!他将东西丢在房中,拔腿就往外走,到了外院招呼刘海道:“备马!” 刘星忙跑过来道:“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我去秦家庄,快去准备!”他要去将卫溱接回来。 “爷,这天都黑了,路上也不好走,明儿再走成吗?”刘星哭丧着脸。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赵牟又急又怒。 刘星不敢再劝,对刘海使了眼色,暗示他去请赵母来拦住主子,刘海与他合作多年,早默契得不行了,于是一溜烟儿跑去找赵夫人了。奈何夫人正在洗浴,刘海焦急地在外面等回话儿,刘星这边却是等不及了,他急中生智道:“对了爷,前儿您跟采晴在房中,我瞧见少夫人过来又走了,也没敢问,外书房有少夫人给您留的信,您去看看再说吧!” “什么?”听刘星说这话,赵牟真是懊恼之极,卫溱亲眼所见,一定是气坏了吧,赵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于是拿刘星撒气:“你怎么不早说!” 第242章 永不再见 其实刘星也没见着采晴是何时进的外书房,他当时正跟吴通扯淡呢,于是小声道:“我瞧着少夫人当时也没说什么……” 赵牟转身急急朝外书房而去,推门一瞧,果然,卫溱给他留了两封信,信封上竟写着“赵七爷亲启”。(.)他怀着满腹的疑惑打开一看,竟是一份合离书,他边看边摇头道:“疯了!疯了!”她当真要跟他恩断义绝不成,他承认他错了,可是她至于这么绝情吗,何况她这才刚怀了他的孩儿,看在孩儿的面上,就不能原谅他一回么? 卫溱的合离书写的规打规矩的,只说自己无德,配不上赵家七爷,情愿净身出户,再不纠缠,赵牟看得呼吸急促,看完就一把撕了这合离书,边撕边道:“我不准,不准!” 喘了两息,他又打开了另一封信,才看了头一句,冷汗就不自觉地往外冒,他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接着往下瞧,他越瞧心越痛,最后竟腿一软,跌坐在椅中,手开始不自觉发抖,她知道了!可是她是什么意思!永不再见?为什么,他并不恨她,也已经不再计较那件事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又怎么舍得为难她! 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捂住脸,泪水浸透指缝,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赵母急急赶来,听说儿子在外书房,跑来一瞧,儿子捂着脸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听刘海说儿子要夜奔秦家庄,吓了一大跳,这卫溱离府,竟没跟儿子说一声不成,难不成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她心急如焚,看儿子坐那不动,上前小心道:“你们怎么回事儿?” 赵牟脑中一团糨糊,根本没听到母亲的话,赵母见他不答,拿起桌上的信看了看,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儿!阿溱为什么给你留下这么一封信!你师兄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为什么恨她,为什么还要为难她的家人?她这是怎么了!” 赵牟木然抬头,看到母亲,他挤了个难看的笑道:“是啊,我为什么要恨她,为什么会为难她,她想太多了,我要去找她!”说完起身便往外冲。 赵母连忙拉住他道:“这都夜了,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她!”赵牟眼睛都红了。 “不许去,你明儿一早匆匆快快的去就是了,夜里如何赶路,娘不放心!”赵母也急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娘!”赵牟挣开母亲,拔腿就走。 “站住!”赵母哭了,“你若是夜行出事,娘可怎么办,你走吧,你走出这个门儿,娘就一头撞在这墙角儿!” 赵牟愣了,见他停了脚步,赵母抬起衣袖沾了沾眼泪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阿溱一向做事有分寸,她既然去了秦家庄,你明儿接回她就是了,可不兴这么冲动。” “娘,阿溱有了身子!”赵牟欲哭无泪。 “啊!”赵母一阵惊喜,“真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气走她啊,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懂事儿啊!” “所以我才着急……您就让我去吧!” “不行!”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可不能放任他冬夜赶路,“阿溱昨儿就走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明儿再走不迟!” 赵母态度坚决,赵牟也只好歇了心思。哄走母亲,他坐在桌前,将卫溱留给他的信又看了一遍,心中越发痛了起来,这卫溱向来做事给人留余地,这次将他送她的东西一股脑儿都送给了采晴,还将事情说的这般清楚,她是死了心吗?赵牟拿起落在桌上的那对金钗,她都知道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早已忘了那事儿么,他不会恨她,也不会为难她,她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他对她的点点滴滴,还有床笫间的鱼水之欢,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对她是真心吗? 明天,明天他一早儿就要去秦家庄,给她说清楚,让她安心生下自己的长子,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他一厢情愿地想了好些,最后看到信上写的找个清静之地、为师兄祈福赎罪的话,只觉得心又揪了起来,他静下心细想了想,卫溱这信,口口声声说自己恨她,难道……赵牟腾地起身,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说永不再见,如果这样,她便不会去秦家庄,因为聪明如她,肯定知道自己会去找她,如果她真的去了别的地方,他去哪儿找她!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身冷汗,她怀着身子,又是女流之辈,她能去哪儿!赵牟脑子里一团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决定去找朱泰。如果卫溱以为他别有用心的话,走前一定会跟朱泰留话儿,对,一定的。 他急步赶往朱府,朱泰得知赵牟这么晚来找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他急急迎了出来,见赵牟脸色不好,忙上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莫非是阿溱有事,但他没敢问出口。 “二哥,阿溱留信儿去了秦家庄,她走前有没有跟你说一声?” “要过年了,她不跟你一起,去秦家庄做什么?她伤好了吗?”朱泰一脑子疑问。 看这样子,卫溱并没有通知朱泰,赵牟没理由地心一松道:“昨儿我出去办事儿,不在府里,回来她就留了信儿,说是秦家庄有事儿,她带着元姚和奶娘回去了……” “还带着奶娘?”朱泰心中觉得奇怪。 “怎么了?” 朱泰摇头道:“阿溱向来爱重奶娘,奶娘年纪也大了,这冰天雪地的,就算是秦夫人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会带着奶娘回去才是。” 赵牟脑子一嗡,脱口道:“阿溱真没有来跟你说她去哪儿了?” “没有啊!”朱泰疑虑更深,“你们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明儿去一趟秦家庄;夜了,二哥你歇着吧,我回去了”,赵牟也不想跟他啰嗦,转身就走了,留下朱泰站那儿皱着眉,心中一团疑云又一团疑云。 第二天天还未亮,赵牟便带着一行人纵马出城了。马不停蹄到了秦家庄,一进宅子便直去见秦先生。秦先生昨日见元姚和奶娘回来,却不见卫溱,十分奇怪,元姚将卫溱的信给他,他与夫人一看,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卫溱在信中说已经跟赵牟合离,暂时将元姚和奶娘放在宅子里,等她安顿好了便来接走。 夫人急得差点晕了过去,元姚还道:“夫人,小姐有没有说,几时过来?” “元姚,你老实说,阿溱与赵七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何以闹到了要合离的地步!”夫人从来没有这般严厉过。 “啊!小姐并没有跟姑爷合离啊,谁说的!”元姚犹自不在状态。 奶娘也道:“夫人说什么呢,阿溱刚怀了身子,为什么要跟姑爷合离?” 夫人与秦先生对视一眼,深觉此事古怪,她抖着手上的信道:“这是阿溱信中所写,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啊?”这下轮到元姚和奶娘面面相觑了。 “不信,你们听着啊!”秦夫人拿着手上的信,一字一句地将信中原话念了出来。元姚听完哇地一声哭了:“小姐说真的吗,她骗我和奶娘过来,自己能去哪儿,她还怀着孩子呢……” 奶娘还没反应过来,瞧见元姚哭了,气得打了她一下道:“哭丧呢!小姐跟姑爷拌嘴,这会儿又怀着身子,一时想不开便这样儿了,说不定明儿就来了呢!她是个有成算的人,她不会……”说着说着也哭开了。 夫人一看急对秦先生道:“明儿咱们派人去京城问问赵七,这才成亲几天啊,怎么就闹成这样儿了,阿溱一向明理,何以会做出这等事情”,说完又将手中的信抖了抖道,“她能去哪儿,她能去哪儿!” 秦先生也深觉这事儿闹大发了,于是安慰夫人道:“你别着急,先安顿元姚她们住下,阿溱做事一向讲道理,她说安顿好后要来接她们,那她肯定会来。” “她这怀着身子呢,元姚不在跟前儿,谁伺候她啊!”夫人也是急得要流泪了。 “那怎么办,明天派人去问问赵七好了,妻子都怀了身子,他还让她到处跑,真是岂有此理!”先生也气恼起来。 “唉呀,这可怎么办好!” 他们一众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只能等明天派人入京问问才是。 元姚红着眼睛跟着奶娘去安置,将衣服刚一收到柜中她就停下手上的动作道:“奶娘,小姐这次怎么回事儿啊,我总觉得不应该啊!” 奶娘心里也难受的紧,并不搭理她。 赵牟急赶慢赶到了秦宅,秦先生见了他急道:“阿溱呢?” 赵牟心一凉,也顾不上客套,急道:“元姚和奶娘也没有过来?” “元姚和奶娘昨儿就来了呀,她们说阿溱随后就来,人呢!”秦先生真急了。 赵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想到卫溱还真的不想见他,秦夫人也赶了过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阿溱性子一向好说话,这次为什么跑去哪儿也不说一声了,她还怀着身子呢,这要是在外面遇上坏人可怎么好……” 赵牟心痛难当,站在那儿全身都打起了颤儿,夫人见他如此,也不忍再责怪他,只将卫溱写给他们的信递给赵牟道:“你瞧瞧吧,真是急死人了。” 第243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接过信,看着熟悉的字迹,赵牟一目十行地看了,看完他便闭上了眼,阿溱啊阿溱,你将我赵牟想成了什么人,竟做的如此决绝!睁开眼,他面无表情地红着眼道:“还请先生和夫人有了阿溱的消息,早些通知我,我很担心她……和孩子。(.$>>>棉、花‘糖’小‘說’)” 夫人连忙点头道:“嗯,她一定不会丢下元姚和奶娘不管的!” 这话让赵牟差点儿人前失态落下泪来,他扭头道:“保重!我回去了!”说完拔腿就走了。 一出来他深吸了口气,阿溱这是真的误会他了,他一定要找到她,她怀着孩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走到他的随从面前,他调整好情绪沉声道:“你们各自带人散下去找少夫人,记着,她怀着身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务必将她找到,不要伤着她和孩子。” “是!”他带出门的都是心腹高手,见他发话,自然是无有不从。 宏义帮帮众遍布全国,若是真要找个把人,说来还是简单的很。赵牟只身回京,朱泰一直让人盯着他呢,一听说他一人回京,立时便找了过来:“阿溱呢?她可是回秦家庄了?不肯跟你回来么?” 赵牟摇了摇头道:“她只让元姚和奶娘回了秦家庄,她并未回去。” “什么!那她去哪儿了?”朱泰要跳起来。 这话赵牟怎么接呢,想了想还是道:“我已着人去寻了,阿溱若是跟二哥联系,还请早些通知我。” 朱泰盯着他看了半晌儿恨声道:“你到底怎么欺负她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这般莽撞。” 赵牟低头不语,朱泰逼近他揪着胸口道:“说!” 见他动了真火,赵牟抬眼道:“我与她吵了两句,就……就找了别的女人”,他哪好意思说正好让卫溱看了个现场呢,想想也是怪恶心的。 “呵呵”,朱泰冷笑了两声松开他,“难怪……”卫溱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赵牟这下别想得到她的原谅了,有了孩子又如何,以卫溱的为人,她必是要躲在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不见他。 “二哥知道她会去哪儿吗?”赵牟见他一脸了然,忍不住问出口。 朱泰想了想道:“她肯定是不会再见你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话说得赵牟的心又痛了起来,朱泰其实还是想看到卫溱有赵牟依靠的,当下也不将他得罪死了,于是接着道:“阿溱行事,必有万全准备,她能安置好元姚和奶娘,必也会安排好集美陶居的事情,你可有去沈方那儿问问?” 赵牟忙道:“是啊,咱们一起去问问吧!” 朱泰不满地看了他了眼,两人一起往沈方府上去了。 沈方一见两人同来,笑呵呵地迎出来道:“你们可真是稀客啊,阿溱前儿过来找我,我不在,她跟贱内留了两封信,一封是托咱们转交给朱将军的……” 朱泰急道:“给我的,那你怎么没让人送交给我?” “哎,你有所不知,阿溱说秦夫人有点事儿,她要过去处理,走前留了信安排集美陶居的事情,另一封信的话,她只交待,她若几天不回,让我再把信转交给将军,这也有几天了吧,你们倒是寻来了!秦夫人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这都快过年了,阿溱几时回来?”沈方一无所知,卫溱给他的信中只交待她若不在,让朱将军帮她拿着分红,别的啥也没说。 他还在奇怪呢,卫溱的夫君是赵七,怎么就舍赵七而就朱将军呢,也不怕赵七有意见么? 赵牟道:“阿溱给二哥留的信呢,快些拿来。” 沈方起身道:“你们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等沈方拿了信过来,朱泰迎上前去接过信就站在门口看了起来,赵牟亦起身站在他身后同看,朱泰看着卫溱信上一字一句的如实相告,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而他身后的赵牟,脸色也是益加难看,原来卫溱果然是这么想的,以为他在骗她!他的心在流血,临了她还跟他说些场面话,哄他放下。也只有在朱泰面前,她才会毫无保留、毫不设防地跟他倾述一切,连她害怕赵牟暗中对付朱泰的话都说了出来,还说怀疑公主与他的婚事可能是赵牟做鬼的话都说了出来! 赵牟与公主的婚事是他做鬼没错,可是他不是为了报复她呀!一种深深的悲哀笼罩在赵牟心头,不等他喘口气,朱泰转头红着眼道:“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怎么接?赵牟不语,朱泰以为他默认了,上前就是一拳,直打得他整个脑袋都蒙了。 沈方本来就瞧着不大对劲,见这会儿两人竟动起了手,忙起身拦住道:“将军,怎么回事儿,有话好好说!” 朱泰喘着粗气,肺腑俱裂,他哽咽着道:“就因为这事儿,你要活活拆散我们?就算她有错,那也是小时候的无心之失,而且她也一心一意嫁了你,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故意气她?她功夫再高,也只是一个女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说着竟流出了眼泪,“我去找她,我去找她,我绝不容许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的孽种,我也不准她生下来!” “你敢!”赵牟被他深深地刺激到了,“你敢!我杀了你!” “我有什么不敢!你这个小人!”朱泰上前又要打他。 沈方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幕吓住了,他只知道拉着朱泰,嘴里连声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赵牟红着眼瞪着朱泰:“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就算我一开始是存心骗她嫁给我的,可是后来我不愿再骗她了!她是我的,你若敢动她,动我的孩儿,我一定让你全家陪葬!” 听了这话朱泰倒是笑了:“要我全家陪葬?你的意思,公主也要陪葬?” “你还知道公主是你的妻子就好,如若不然,我要你们粉身碎骨!”赵牟这不是大话,只要他想,他完全有能力扫灭他想扫灭的一切,“今天好教你知道,阿溱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儿的娘亲,我是一定要将她找回来的,陪着她一辈子的是我,不是你这个驸马,你若敢投井下石……”他凑近朱泰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朱泰愕然瞪着他,沈方却是没有听清楚。 赵牟说完甩手便走了,留下朱泰呆立当场,沈方见此急道:“哎呀,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朱泰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如果赵牟说的是真的,那自己还真是没有胜算,他也在京城这圈子混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又娶了公主,该知道的,他大都知道了,什么是轻,什么是重,他太清楚不过了。 等他回神,对着沈方道:“沈叔见笑了,我回去了。” “哎……”他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儿呢,今儿这两人也太奇怪了,看着朱泰远去的背影,沈方摇了摇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赵牟直接去了宏义帮,他急着早些找到卫溱,她在外面一天,他这心就悬着一天,以宏义帮在全国犬牙交错的关系和鸡鸣狗盗之辈的力量,他不信还找不到她。 再说卫溱哄走元姚和奶娘后,她出城便换了一身信使的装束,直接扮成男子,束发整冠抹额,这样路上方便,也好混淆追踪之人的视听。骏马飞驰,寒风凛冽,卫溱无所畏惧,既然走错了路、看错了人,而今迈步从头越便是。 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越远越好吧,等赵牟忘了她,她生过孩子,再悄悄回来接走元姚和奶娘,以后帮元姚再找个比刘星更好的男子便是,她知道元姚和刘星心意相通,不过这世上,也没有谁离不开谁的,她和赵牟这样子,元姚只怕也不能与刘星双宿双飞了。 至于二哥,她已经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了,凭着公主,二哥应该能自保,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公主跟着二哥,一定会比她幸运幸福,她一定是前前世做了什么坏事,所以这一世,她不得安乐。这么想着,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两世她都是个自强自立的女子,可是再强的女子,谁又不想有个依靠呢,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她也只能不强求了,随遇而安吧。 迎风眨干眼泪,她纵马飞驰。一路上她都不与人说话,眉毛也被她描得很粗,脸上也糊的尽是灰尘,乍一看起来,她就是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信使往来于驿道,倒也没人注意到她。走了两天,卫溱隐隐觉得肚子有些痛了,她没有怀孕的经验,哪里就知道这是先兆流产的征兆,还以为一路上吃坏了肚子,于是强忍着纵马前行。 一日傍晚,她实在受不住了,便勒了马缓步在路上慢行。这样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妥,这样下去,她若找不到今晚落脚的地方,便只有在野外过夜了,虽然她带着足够的御寒物品,可是她的马还得喂和休息啊,于是便又稍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遇到一个男子,看那样子似是个痴儿,他指着卫溱对身后的两个随从样的人傻乐道:“看,他的脸好脏啊,跟你俩上回打架似的,全是泥!” 赵从梁不服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那是过招,不是打架!” “就是打架!”这小子还挺楞。 第244章 注定的缘分 卫溱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男子长的倒不像是个白痴,眼睛纯洁无暇,眼距也不宽;嘴巴也挺好看,总之是那些智障该有的特征他都没有,长的还挺帅气。.于是她朝他笑了笑,这男子出门有仆从跟随,想来也是个不幸中的幸运儿。 那傻小子见卫溱对他笑,手舞足蹈道:“哈,他对我笑呢,你们瞧见没有!” “是啊是啊,人家对你笑呢!笑你说话太大声!”刘文信取笑他。 “哼!”傻小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几人继续赶路。 卫溱路过一个写着牌子“翠竹山”的地方,她暗想这应该是个好地方,既叫翠竹山,山上一定好些翠竹吧,要不是这儿离京城还不够远,她就直接上去了,从此她就可以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轻闲日子。 她终是没有停下,得快些找个客栈歇脚才是。 没走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接着身下一股热流,她心下大急,忙勒住马停在路边,她再没有经验,这会儿也知道坏事儿了,如果再不找个地方保胎,她的这个第一个孩子只怕是不保了。茫然坐在马背上,她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早些找个地方歇脚了,如果孩子有失,她这辈子到哪儿再去找个好看又聪明的男子配种?没有孩子,在这种时代她可怎么过的快活。 想起刚才路遇的翠竹山,卫溱不假思索便折返回去,本来还想骑着马上山的,结果肚子一阵阵剧痛,她脑中一片发晕,从马上跌落了下来,马儿一声嘶鸣,她爬到一块大的山石上趴下,风冷的刺骨,她又爬到背风处,用手捂着肚子,下身不时有热流涌出,她知道,完了。她万念俱灰,这是天要亡她啊,她手脚冰凉,趴在石上开始陷入迷沌。 没多久,她路上遇到的那个傻小子蹦蹦跳跳地上山了,此人正是赵牟的师兄赵正和,他的智力水平差不多就是初入小学的小学生水平,其父对他视若珍宝养在身边,他在慈父的羽翼下也是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每年赵牟上山的日子是他最高兴的日子,今天他跟着他们下山逛街采买,也就买了几个玩艺儿便回来了。 几人看到山路上一匹马在地上啃干草,都有些奇怪,赵正和看到那马兴奋道:“是刚才那个脏家伙的马!” “嘿,你这都看得出来?” “就是的,我没看错!”赵正和是小孩子心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你说他傻吧,他有时候比正常人还聪明。 “瞧着那人一身信使的打扮,按说不该上咱们翠竹山啊,这马扔在这儿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直接骑上去?” “你知道什么呀,这马定是累了,放在这儿吃吃草吧。” “你傻呀,这地上哪还有什么草!” 几人争争吵吵地上了山,赵正和到处问人:“可见到一个脸上脏脏的小子?” 当然没人见到了,近身伺候他的莫愁捂嘴笑道:“少爷,你怎么对一个脏小子有兴趣了,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姐姐我倒是不奇怪了。” “他对我笑呢!”赵正和跟中了邪似的,每天这山上不知道多少人对着他笑,他都没有在意过,今儿在路上遇个外人,他倒是上了心。 “是真没有,人家为什么上咱们翠竹山啊,这山上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呀!”莫愁莫名其妙。 赵正和遍问不着,便拉着莫愁道:“他的马还扔在路上呢,人怎么就没见了呢?” “唉呀,人家也许下马去方便了呢?”莫愁懒理他。 晚上赵正和睡在床上,心里总觉得不舒坦,他悄悄起身,绕过守卫跑到遇到马的地方一瞧,这马还在呢!正用嘴在一巨石上蹭呢,赵正和心生奇怪,他悄悄上前小声道:“马儿马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马儿见有人过来打了个响鼻,赵正和吓了一跳,还是绕过石头探头一瞧,天啊,借着山上通明的火光,他看到地上躺了个人,他连忙上前摇了摇卫溱道:“哎,起来,你怎么在这儿睡啊!” 摇了半响儿,卫溱终于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之前见到的傻小子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她咧了咧嘴道:“救我……” “啊,好!”赵正和毕竟是赤子之心,他虽智商只有六七岁水平,但是个头却比卫溱大,他想也不想便背起卫溱道:“我背你上山,山上暖和,也有吃的!”他还以为卫溱是饿的冻的呢。 赵正和哼哧哼哧将卫溱背上山,这大半夜的,他背回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儿,可不是惊着好些人,连赵凌都惊动了。 卫溱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血便浸透了雪白的床单,莫愁心细,瞧见卫溱这样,便试着上前在她****摸了一把,摸完她惊道:“这是一名女子,她这下身流血,莫不是流产了吧!” 赵正和哪知道流产是什么意思,只听说卫溱是个女子,他着急道:“快去叫封爷爷过来,这个姐姐流血了!” “哎呀少爷,你可真是的,这女人小产了,你还把她带到你房里来,这下好了,秽气死了,赶快叫人把她抬出去!”莫愁心里隔应的不行。按老说法儿,女人小产是很不吉利的,这时候就不能到人家家里去,会给人家带来霉运,所以莫愁这才十分忌讳。 “不要!外面好冷!”赵正和也倔上了。 莫愁不理,叫人将卫溱抬出去,赵正和一下子发飙了:“滚,你不是好人,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莫愁自小就伺候他,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比,这会儿看到他是真急了,也只好哄他道:“好吧好吧,我不赶她走就是了,你别生气,封大夫一会儿就来了,哎,这大半夜的,真是折腾人。”说完瞪了卫溱一眼,这女人可真是个倒霉鬼啊!偏少爷纯得跟块玉似的,非要护着她。 封大夫被人从热被窝里叫出来,还以为少爷怎么了呢,一来看到床上躺着个不认得的人,忙去瞧莫愁。莫愁无奈道:“这是少爷救回来的女子,下身正在流血,您给看看,少爷正急着呢!” 自此,卫溱才算得到妥善安置,封大夫把完脉摇头道:“这胎已然保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的胎,这会儿她手冰凉,你给她换身干净衣裳,屋里炉子再生旺些,这以后还能不能生,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能生什么?”赵正和十分好奇。 “哎哟我的少爷,您就快去睡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莫愁无奈哀叹。 封大夫笑道:“不能生孩子啊,你还能懂不成?” “我当然懂,我就是我娘亲生的!”赵正和歪着脑袋。 “对,人都是娘亲生的!”封大夫写了方子交待道,“这药煎了给她服下,这胎只怕没落干净,不落干净就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明儿再弄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莫愁可不耐这个烦。 “越早越好啊”,封大夫对赵正和挤了挤眼,收拾了东西便走了。 封大夫一走,赵正和就让莫愁去煎药:“你快去弄药给这个姐姐喝啊,离藻呢,叫她来给姐姐洗脸!” 莫愁无奈,只好叫了离藻来帮忙,等安置好卫溱,天也快亮了,赵凌得知儿子救了一位流产的孕妇,心里也是怪不带劲儿,他对身边人皱眉嘟囔道:“一名单身女子孤身出行,还身怀有孕,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是啊爷,真是世风日下啊,她与人有孕,肯定又不能名正言顺地嫁给人家,于是便离家出走,要不然也不会孤身赶路,还弄得小产,这真是造孽啊!” “和儿可真是的,好不容易出个门儿,倒遇上这等怪人,跟他们说,等这女子身子养好了,叫她离开,咱们山上可容不得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子!”赵凌还没见着卫溱的面儿,便已经对她十分没有好感了。 “是。” 莫愁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在赵正和的督促下将卫溱收拾得妥妥当当,天快亮她才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卫溱便醒了,口中一股子怪味儿,感受着下身的异样,她知道孩子应该是没保住,她瞧了瞧四周,见是个男子的房间,便呆呆地看着屋顶没有出声。赵正和小孩子心性,昨夜他在偏厅睡下,一醒便跑了过来,进来就道:“这个姐姐醒了没有?” 卫溱一愣,抬眼正好与他目光相接,原来真是昨天路上遇到的那个傻小子,她不自觉对他又是展颜一笑,赵正和乐道:“笑了笑了,又笑了,还是做姐姐好看!”当然了,现在卫溱被洗的干干净净,当然比扮男子时好看了。 她叹了口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正和”,完全无防。 “姓什么?”她笑了笑。 “赵。” 呵呵,卫溱苦笑了一下,居然跟赵牟同姓,这也是缘份吧,她虚弱地道:“是你救了我吧,大恩不言谢。” 这时离藻进来道:“姑娘叫什么,昨儿夜里可真是把咱们给折腾坏了,莫愁姐姐天快亮才睡;你昨天昏倒在山下,是我们少爷将你背上山的,又是请大夫又是煎药的……” 卫溱识趣地道:“多谢你们了,我叫殷姿,堰州人。” 第245章 人狗情深 “哦,我叫离藻,是少爷的丫头,你怀着身子,准备去哪儿呢?”离藻问个没完。. 卫溱脑中迅速转了几圈骗她道:“我夫君在原州做地砖生意,这快过年了,我想去找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所以……总之是谢谢你们救了我”,说完她从贴身的小衣里摸出一张银票,一看是一千两,便递给赵正和道:“阿和,这银子你交给管事姑娘,想来我要在这儿养一阵儿了,这算是我的生活费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正和对钱哪来的概念,当下摇头道:“我不要。” 卫溱只好将银票递给离藻:“劳烦离藻姑娘代为转交,我身子养好,立马就离开。” 离藻见她通情达理,这会儿就知道交生活费了,于是伸手接过银票,低头一看还是千两面值,当下也不敢小看她,客气地道:“那我去交给莫愁姐姐,至于她收还不是不收,我就不敢说了。” “嗯,除了我的生活所需,余下的银子你们这些照料我的妹子就分了吧!”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如果没钱,她不敢保证人家餐餐会好食供应。 离藻一听乐了:“你只管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们好了!”说完拿着银票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莫愁见到银票也十分惊讶,听离藻说卫溱要去原州找夫君,便得空儿跟赵凌汇报了。赵凌听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道:“她既然付了银子,那你们便好生照看吧,马上要过年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是的。” 离藻一走,卫溱就逗正和:“阿和,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呀。” “那你得叫我殷姿姐姐,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好不好?”不管这赵正和的真实年龄是不是比她大,她这个姐姐肯定是当定了。 “好啊好啊,殷姿姐姐,昨天封爷爷说你以后不能生了,那是不是就没人叫你娘亲了?”赵正和理解能力有问题,表达能力也欠缺,可他偏就说了出来。 卫溱脑子一蒙,他一定是听那个大夫说的,想想也是,自己任性妄为,非要骑马上路,肚子痛了还坚持疾驰,这下好了,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个大玩笑!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滚落,她的心痛得不能自已,赵正和见她哭了,忙起身道:“殷姿姐姐,你怎么了?” 她捂往脸,抽噎了几下强忍下道:“没事儿,我肚子有些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我去叫封爷爷过来”,赵正和说完就往外面跑。 “阿和!”卫溱叫住他,“不用叫大夫了,我是饿的肚子疼”,她抹开泪强挤了一丝笑。 “啊,那我也饿了呢,我叫她们送饭过来,咱们一起吃!” “嗯,多谢。” 山上伙食本就还不错,再加上卫溱在坐小月子,而且她也出了钱的,所以饮食方面还算丰盛。吃完饭封大夫又过来了,卫溱自是再三感谢,绝口不提自己不能再生的事情。在她看来,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她再问又有何用,徒增烦恼罢了。封大夫临走前,卫溱请他向赵凌转达收留的谢意,封大夫见她知书达礼、谈吐不俗,也是笑盈盈地应下了。 卫溱在床上也呆不住,喝了几天恶心的中药,她开始下床活动,莫愁她们几天下来,也都喜欢上了卫溱,个个都劝她在床上呆着,她嘴里应着,却也是经常没人时在房中走动走动。 她闲着没事儿就跟赵正和讲故事,他在山上呆着,哪里就听过这么些新鲜的故事,卫溱只讲了个狼和七只小羊的故事,就把这个赵正和哄得七晕八素,天天儿赖在她这儿不走。 赵凌得知卫溱与儿子相处甚得,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摇着头笑道:“没想到和儿救的这位殷娘子,却是与他十分投缘,和儿在山上也是呆着无聊,这姑娘能哄他开心,也是好事。” “少爷心思单纯,跟谁都相处得来”,下人讨好着。 “呵,那可不是这样说,过年的时候,给这殷娘子包个红包吧!”赵凌心情大好,也不想想先前他是多么嫌弃人家。 卫溱生平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年,赵牟散出去好些人找她,他的人哪里就知道卫溱扮成男子出行,并且现在还滞留在他们的大本营里呢。卫溱失踪的事情,赵牟不敢跟别人说,更是不会跟自己师父讲,本来约好过年要上山看师父的,现在也只能另找借口给推了。 过年的时候赵牟让人给卫府送了丰盛的节礼,还亲自去卫府对卫老爷子道:“爷爷,阿溱负气离家,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您只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四下去找了,等阿溱消了气,必然愿意回来的。” 卫老爷子自知道卫溱失踪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他只知道小两口绊嘴后卫溱负气带孕离家,这种事情,他肯定也不敢让别人知道,现下赵牟好言劝慰,他只得道:“我可是将阿溱交给你了,你得将她找回来,这孩子自小离家,现下又不知所踪,马上要过年了,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好……” 赵牟心如刀绞,这些日子以来,他承受了这一辈子最大的痛苦,每天夜里辗转难眠,白天还得督促寻人进度,另还有公事要兼顾,真是焦头烂额。 回到房中,再无往日的温馨和笑语,赵牟捂住脸低喃:“阿溱,你在哪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可惜没人听得到,他以为过年前宏义帮就会帮他找到她,可惜,他失算了。 过完年就开春了,卫溱也开始在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这天她又在跟赵正和讲故事,莫愁一众丫头都围着她,边吃瓜子边听她讲。 赵凌路过,他在山上时便不常在前面晃,大多在后山练功,卫溱前段时间也是尽量呆在房中,因为莫愁不让她出来见风,所以两人还未曾见过面儿,他悄悄靠近,只见卫溱长相不俗,正笑眯眯地坐那儿说话,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赵凌再度靠近,只听她娓娓说道:“阿凡提听主人说那碗蜂蜜是毒药,便连忙点头道,是,主人,我一定小心不碰那毒药的!等主人一走,阿凡提马上拿个勺子将蜂蜜给全吃啦!” 一众小姑娘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赵正和也笑得全身乱颤:“殷姿姐姐,那他主人回来后怎么办呢?” 卫溱笑道:“他的主人自以为聪明,就骗他说这好吃的蜂蜜是毒药,结果人家阿凡提不上当啊,阿和,你以后也要跟他这么聪明,好不好?”完全就是哄小孩子的作派。 赵凌听了一笑,如果当年妻子生产的时候快一些多好,和儿也不会这样了,不过现在也挺好的,和儿每天很开心就是了。可不是么,弱智儿童欢乐多,也许这也是另一种福份吧。 “殷姿姐姐,你多多给我讲阿凡提的故事,我就会越来越聪明!” “好啊,阿和本来就聪明,你听好了,阿凡提吃完蜂蜜呢,就把主人家的盆盆罐罐给砸了几个,然后就躺在那儿美美地睡了一觉,等主人回来,一见他这个样子,正准备开骂,阿凡提马上道,主人,今天我不小心打烂了几个盆罐,我十分自责,心想我是个穷光蛋,也没有钱赔,只好去死了,于是就把您的那碗毒药给喝了,现在我正在等死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死。”卫溱讲着讲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众人也是跟着笑成一团。 赵正和笑得最欢,他高声道:“然后呢?” “然后啊?”卫溱耸了耸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连赵凌都不自觉勾起了嘴角,他看了卫溱一眼,又看了看笑得起劲的宝贝儿子,满意地转身欲走。正在这时,下人跑到他面前道:“老爷,山下跑来一条野狗,您快避一避吧,兄弟们正在驱赶它。” “怎么会有野狗?”赵凌有些奇怪。 “谁知道,准是饿狠了,上山找吃的呢”,说完又跑到莫愁面前道,“快带少爷进去,山上来了一条野狗,凶着呢,等我们打死它后你们再出来晒太阳。” “那快点,少爷,咱们进去!”莫愁连忙起身,要带赵正和进去。 卫溱心中一紧,忙对那人道:“这位小哥,是什么狗,你们千万别打死它……这样吧,我跟你们去看看。” “你一个女人,去做什么?”那人笑了笑。 “走吧,我去看看!”卫溱对狗钟爱,自然是不肯眼睁睁看着他们打死一条狗。 “我也要去!”赵正和现下对她黏的紧。 “少爷,你不要去,省得被狗咬了”,莫愁马上制止。 “不!” 卫溱怕那边人已经将狗打死了,她连忙拉住赵正和道:“我来看着阿和,绝不让狗咬着他,你们放心吧。” 下人们都扭头去看赵凌,卫溱瞧见赵凌,心想这人英姿勃发,人又叫他老爷,应是赵正和的爹,结果赵正和果然欢快地叫了一声:“爹!” 卫溱连忙施礼:“老爷。” 赵凌对她笑了笑道:“你们去吧!小心着些。” 一个对狗都有怜悯之心的女子,想来人品也不差,多日来赵凌已对卫溱的印象大大改观,这会儿也不介意遂了她的愿。 赵正和欢呼了一声,拉着卫溱就往那边跑,还没跑几步呢,只见好些人拿着棍棒正在追一条黑瘦的狗,卫溱心中一动,大声道:“幽灵!” 第246章 站稳脚跟 没想到那狗一愣,旋即朝卫溱猛冲过来,赵正和吓得往卫溱身后一躲,卫溱却甩开他,径直朝那狗跑了过去,她有预感,这是幽灵,虽然它现在很有些瘦了,但是她直觉就是它! 卫溱慢跑,黑狗猛冲,所有的人都愣了,近了近了,卫溱看着它,眼泪夺眶而出:“幽灵!” 的确是幽灵,从京城跑到这里,它吃了多少苦啊,养尊处优积下的一身厚膘,全都没了,只剩下一副骨架,它见到主人,兴奋地扑了上来,卫溱跪在地上,搂着它放声大哭,这些日子以来,离家的悲凄、被人抛弃玩弄的委屈、还有以后不能再生的痛苦,都让她内心充满了苦楚,她虽然每天跟赵正和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但是她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这种主仆相见的催泪大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不动容,有几个都已经开始抹泪儿了。 卫溱痛哭失声,幽灵也发出嘤嘤的欢鸣,它在卫溱脸上、身上、手上不停的舔啊舔,全身大幅度扭动摇摆着,尾巴不停摆动的姿态,向在场所有见证的人宣示了它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之情。卫溱也不躲避,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狗是她的,现在找来了。 众人都默默地看着他们主仆之间的深情相拥,赵正和小心地站在卫溱身后道:“殷姿姐姐,这是你的狗吗?” 卫溱从自己无法抑制的情绪中拔出,她拍了拍幽灵指着赵正和道:“幽灵,这是阿和,我的新朋友,你给他恭喜一个。” 幽灵看了赵正和一眼,尾巴死摆,却是不动。卫溱嗔道:“快点啊,恭喜一个,等会吃饭。” 一听吃饭,幽灵立马对着赵正和抬起了两只前爪,它人模狗样儿地上下拜了两下,便跑到卫溱面前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它实在饿坏了,一路上它循着卫溱的味道,餐风露宿,多次失去嗅源,最后终于让它见着了主人。 赵正和被逗得哈哈大笑:“殷姿姐姐,它好聪明啊!还会拜年!” 众人见它并不咬人,还挺听话,纷纷围了上来,卫溱笑眯眯地道:“你们谁帮我拿碗肉粥来给它吃,它一定是饿坏了。” “去,拿多多的肉骨头来!”赵正和大方的不行。[.超多好看小说] “是”,有人应声而去。 “哎,不行,它饿惨了,不能吃太多太好,拿些肉粥来就好了!”卫溱连忙制止。 “哦!” 等人走了,赵正和奇怪地道:“狗不就是爱吃肉骨头吗,姐姐为什么不让它吃?” 卫溱边给幽灵顺毛边道:“这狗应该和人一样,长时间没进食呢,再吃的时候就不能暴饮暴食,要慢慢的吃,不然会死。” “为什么呀?”赵正和化身好奇宝宝。 这下卫溱犯了难,如果她说的太深奥,这赵正和势必听不懂,要是说的不深奥,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想了想还是调皮道:“哦,姐姐以前看书呢,书上说,久不进食的人呢,突然吃东西,吃的很快的话,那个脂肪代谢就一下子变成了糖分代谢,这种过快的转变会破坏红细胞的携氧功能,然后就会造成器脏衰竭,最终死亡,嗯,这个好像叫再进食症侯群,所以吃东西要慢慢的吃。” 别说傻小子赵正和听不懂,在场的没一个能听懂的,卫溱看着赵正和瞪得溜圆的大眼笑道:“你现在还小,听不懂也是正常,以后你每天要读书认字,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她心里暗乐,听不懂就对了嘛,这样才好忽悠你读书。 赵正和苦着脸道:“我不喜欢读书,我记不住。” “没有谁天生就会啊,读的多了就会了嘛,熟能生巧你知不知道?”赵正和虽然是个残疾人,但是他还是有智商的,如果他不学习,将来目不识丁,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前世有好些小朋友四五岁就能认两千多字,阿和一定也行。 “什么叫熟能生巧啊?”赵正和一脸懵懂。 卫溱趁着狗食没来,少不得将前世初中课文中那篇熟能生巧的卖油老爷爷的故事讲给他听,末了道:“你看,没有谁不学就会啊,做的多了,手就巧了,脑袋也是一样,用得多了,就变得聪明了,阿和,你这么聪明,如果不学的话,以后会越来越笨,我可不要跟个笨蛋一起玩!” 赵正和一听急了:“我学我学,我明天就开始学。”一席话逗得大家都乐了起来,谁不知道少爷不爱读书写字啊,老爷慢慢的也不强求了,反正他是个跟人家不一样的孩子,又何必让他这么辛苦呢。 “殷姿姐姐,那你教我成吗?”赵正和提要求了。 卫溱笑道:“行啊,你不学我会揍你的哟,我打人很疼的。” “不要啊,我认真学就是了!” 赵凌在一旁听了,也是欣慰地笑了笑,他看到下人端着碗过来,便悄悄离开了这群大孩子。 于是卫溱又有事做了,每天教这傻小子认字读书,每天让他上午学一个时辰,下午学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要么讲故事,要么卫溱给他做些新奇好玩的玩具,再不他就是跟着幽灵在山上疯跑,卫溱闲的时候便将肚子里的故事写下来,然后给赵正和读,阅读是识字的最好手段,他读的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字,就会想着法子弄清楚,两个月不到,赵正和竟有了长足的进步,能认的字大约有好几百个了,他自己都很得意,卫溱也很开心。 赵凌也是对卫溱刮目相看,这女子有学识,还有办法,和儿无意间救了她,她也是投桃报李,待他如亲弟弟般呵护教育引导,赵凌知道她是一个感恩的人,便时时担心她离开的时候,和儿受不了,最后他着莫愁去套卫溱的话,希望她能留下来做和儿的老师。 莫愁领命后便去卫溱面前套话儿:“殷姿,你还找你夫君吗?” “你要赶我走?”卫溱忍着笑调戏她。 “呀,你说什么呢,现在谁敢赶你走啊!少爷还不拼了”,莫愁连连摇头。 “那你问这话做什么?”卫溱继续装佯。她知道,任何时候,都得自己给自己挣脸,指望别人给你脸,那是不可能的,狗都知道狗眼看人低,何况是人,所以她全心全意对正和,只要他离不开她,这翠竹山上自然没人会赶她走。现在她很喜欢这里,也喜欢正和,与其跟心怀鬼胎的人一起生活,还不如跟这傻小子一起更开心呢。如果人家真要赶她走,她也不是不能走,反正天开地阔的,进退皆由我就是了。 “也没什么啊,我就是担心你走了少爷受不了啊!” 卫溱笑了笑道:“我孩子没保住,现在又……哎,反正夫君肯定是嫌弃我了,我也不想去找他了,这山上挺好的,跟阿和在一起也挺开心,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我也舍不得走。” “真的!”莫愁高兴坏了,她才懒管人家家事呢,只要卫溱不走,她就啥心也不用****。瞧现在少爷天天不仅写字学习,玩也更会玩了,天天开心的不行,老爷也跟着高兴,她们日子也好过多了。 “可是我再没有生活费可交了,怎么办呢?”卫溱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莫愁。 “呀,还交什么生活费啊!老爷还得给你发月例呐!你放心,我去说!”说完转身就跑了。 “嘿嘿”,卫溱得意地笑了笑,有没有月例倒无所谓,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山上的供给也十分宽裕,想来赵老爷是个懂经营的吧! 莫愁向赵凌转达了卫溱的想法,赵凌听说卫溱因孩子有失不敢再去找夫君,想了想道:“也好,她留在山上,以后就是咱们山上的人了,每月按十两例银给她发放,你们凡事给安排好就是了,将来她若愿意,便在山上弟子中给她再找个夫君就是了”,反正卫溱人才不差,还怕找不到下家? 莫愁听了心中一惊,再想想人家卫溱本来就有本事,每天将少爷哄得不仅读书写字,还能玩的高高兴兴的,既然是老师,当然要多拿些份例了,她们也稀罕不来,于是回去便跟卫溱说了,卫溱倒没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只说了声谢谢。 莫愁晚上跟离藻聊天的时候叹道:“哎,还是读书好,殷姿想是读了不少书,要不然也不能把少爷教的这么好,十两例银啊,咳,咱们是比不来了。” 离藻翻身以手托腮笑道:“怎么,你不舒服了?” “哪能啊,她来了后,少爷天天跟着她,咱们也轻省了好些不是吗!” “这倒是实话,我瞧着她挺能干的,要真是她夫君因为孩子流产的事情不要她,那他就是瞎了眼!”离藻替卫溱义愤起来。 “得了,殷姿自己都无所谓,想来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也不怎么样。” “嘿嘿,下个月你就要嫁给苏宁那个臭小子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培养感情才行!”离藻开始调笑莫愁。 “哎呀,你扯哪儿去了!快睡吧!” “我本来要睡了,结果是你把我吵醒了,现在我睡不着了!”离藻嘻嘻直笑。 “不理你了!明儿还得早起呢!” 第247章 赵牟上山 离藻却不罢休:“嗳,你说,你成亲的时候,七爷到时会不会回来?过年的时候就说他要带着新夫人回来呢,结果怎么又有事给耽搁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是啊,如果七爷能回来就好了,我也想看看新夫人长什么样儿呢!”莫愁闭上眼又睁开来。 “七爷一表人才,新夫人肯定也不差,若是下月七爷真的带着新夫人回来,那和少爷肯定要高兴坏了,你家苏宁也会高兴的不行吧!” “等着吧,说不定到时候七爷真的回来呢!” 两人在这里憧憬着赵七携新夫人下月回山,而此时的赵牟却是每日沉浸在遍寻卫溱不着的痛苦之中。每隔几日,朱泰便要来问上一问,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卫溱大着肚子在外面多有不便,如果遇到危险,她又如何自保? 这天朱泰又来相询,见赵牟的脸色,他便知道并没有好消息传来,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朱泰道:“你下面这么多人,怎么连个女子都找不到?听说妇人生产最是危险,你再不找着她,她……”朱泰不敢往下想。 “该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大江南北,没有一处没安排人,可就是没有她的踪影,二哥,你最是了解阿溱,你说说看,她到底会藏在哪里?”赵牟抚着额头,忧惧不已。 朱泰想了想道:“阿溱略通兵法,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莫非她还在京城?” 赵牟愕然抬头道:“若是如此,那反倒不好大肆找寻了,京城不比别处……” “我知道,京城就交给我吧,你继续在外面撒人手找她,一定要在她生产之前找到她才好。” “嗯。” 四月初,天气渐热,山上来信请赵牟回去,一来是让他带卫溱去见见师父,二来是参加苏宁和莫愁的婚礼,也不是说这两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人逢喜事,一起热闹热闹,再沾些喜气总是好的,最主要是赵凌想见卫溱,所以才这来信了。(.$>>>棉、花‘糖’小‘說’) 赵牟有苦难言,他带谁回去,现下卫溱人影儿都不知道在哪儿,他如何上山?至于莫愁的婚礼,他更是没放在心上,人家新婚,他痛失妻子,这感觉不是一般的让人心酸。 太子小人,整了卫溱一把,得知她受伤,可在府里好好高兴了几天,他院中的莺莺燕燕,还是一个也没动静,他发了狠地播种,仍无所获,可是太医还是说他没有问题,他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本来赵牟想查的话,还是能查出来的,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所以便将这事儿交给朱泰了,朱泰隐约查出是太子手笔,也跟赵牟说了,赵牟心中冷笑,是太子就对了,过后却也没理这一茬儿,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个太子也成不了大气候,权且不予理会罢了。 初十,莫愁与苏宁喜结连理,赵牟终是没来,赵凌十分失望,不过正和却不似以往那般期待着师兄回山,他每天跟着卫溱,无论做什么都高高兴兴的,赵凌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山上有喜事,卫溱自然也跟着乐呵了,山上大多兄弟都是宏义帮中的子弟或孤儿,苏宁是孤儿,他与莫愁成亲也不过是山上众兄弟热闹一场,宏义帮里倒也没什么重要人物回来。 正和坐在卫溱身边,卫溱帮他夹菜剔骨挑鱼刺,忙得是不亦乐乎,她自流产后整个人便安静了许多,虽然在山上她还是乐呵呵的,但是相比在京城,她还是变了许多,她待正和,因着那份救命相助之恩,再加上正和脑有残疾,她更是全心全意地对他,亦师亦友、亦母亦姐,在别人看来,实在是难能可贵。 赵凌在同一桌瞧着,见卫溱对儿子体贴入微,儿子也吃得高兴,也是心情大好,卫溱左边是正和,身后坐着幽灵,那幽灵比人还精,卫溱不让它吃,它坚决不吃,谁要去撩它,非要给它东西吃,它还拿白眼瞟你,所以现在它就只能坐在卫溱身后,乖乖地看着,它原来掉的一身膘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总算也是养了回来。 “唉呀,阿和,你慢点儿吃!晚上也不要吃太多,要不然睡不着觉了!”卫溱拿帕子给正和擦嘴上的残渣,又不停地劝他少吃些。 正和乖乖地停嘴由她给自己擦拭,擦完他乐呵呵地道:“殷姿姐姐,为什么要成亲啊?” 离藻在一旁插嘴笑道:“为了生孩子啊!” 结果阿和怒了:“不许说生孩子!” 在座的都以为正和开始懂事了,只有卫溱明白,他是怕自己听了心里难过,于是笑眯眯地道:“不管是谁,都要找个伴儿,这是人的社会属性使然,所以呢,成亲就是为了庆祝自己找到个终身伴侣,然后大家找个理由一起吃好的喝好的,你看你,今天是不是吃的很多,高兴吧?” 卫溱喝了点山上自酿的竹叶醇,小脸儿泛着粉,特别好看,正和欢喜地点头道:“高兴!” “那就是了,赶明儿你成亲的时候,呶,你就站在苏宁站的那个位置,然后我们大家都来观礼,到时候你可得多准备些好吃的哦!”卫溱继续逗他。 哪知正和认真的扭头看着她道:“殷姿姐姐,我娶你吧,咱俩做伴儿好不好?” 一时间整桌人都傻了,赵凌正准备开口制止这个话题,哪知道卫溱笑眯眯地道:“阿和可真是好眼光啊!不过你要娶我的话,你得会挣钱养我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呐。” 一桌子人这才变傻为乐,正和认真地道:“要怎么样才能挣钱呢?” 卫溱笑道:“欲正其心,先诚其意。阿和有这个诚意是好的,只是目前还需要努力学本事。” “那你是答应我啦!”其实正和哪里知道嫁娶的真正含义,他不过就是想和卫溱在一起罢了。 “姐姐答应你啦!你眼光这么好,我不嫁你嫁谁啊!那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不然我就去嫁给别人了”,卫溱暗乐。 “好!” 离藻笑嘻嘻地逗他道:“少爷,那到时候你听殷姿姐的话,老爷的话你不听了么?” 闻言赵凌也瞅了过来,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傻小子怎么回答。正和想了想道:“我听姐姐的,姐姐听爹的,爹听我的,行不行?”平日赵凌对这个宝贝儿子是有求必应,所以正和以为他爹听他的。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赵凌也抿嘴笑了,不管正和这话说的对不对,最起码,他现在会动脑子想问题了,而且,还给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他可真是老怀安慰。 卫溱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她捧着正和的脸揉了揉道:“阿和可真棒,越来越聪明了!” 正和被她夸得乐滋滋的,也由着卫溱在他脸上乱揉,等卫溱收回手他对众人道:“你们都记住了,殷姿姐姐是我的,你们都不许跟我抢!” “是,少爷。” “记住了!” 大家纷纷笑嘻嘻地表态。自此以后,正和就以卫溱的夫君自居,卫溱也不以为意,每天还是给他布置识字读书的任务,有时候也教他一些生活常识,正和学的也挺快,后来卫溱再教他数学的时候,发现他对数字特别敏感,对于那些无序排列的数字,他记得特别清楚。 卫溱发现他这点后十分高兴,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还记得为你打开一扇窗,于是便开始教他学数字和加减法。 赵凌对儿子的变化和进步十分欣喜,再次去信要求赵牟端午节前带着妻子上山。这次他不允赵牟再拒,直接跟他说再若不来,以后便不必来了。赵牟接信后十分苦恼,卫溱杳无音信,他没有心思上山,也没妻子可带,真真是愁肠百结、郁忿难疏。 师命难违,月底的时候,他还是准备了一番回去看师父,他只身前往,到时候师父问起卫溱,他也只能如实相告了,宏义帮再这么折腾下去,师父也是迟早会知道,至于师父会怎么骂他,他受着就是了。 卫溱在山上过的也挺开心,这么久了赵牟也没找来,她觉得以他的能耐,如果真想找她,应该也差不多能找到了,现在风平浪静的,只能说明人家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他阴谋败露,大概也不好意思找她了。或者人家早就已经再娶,他会娶谁呢?想来应该是位贤惠的妙龄女子吧。 端午没几天了,这天下午正和睡完午觉,便跟着卫溱带着幽灵和下人去后面的竹林乘凉去了,离藻他们几个带着小桌子和纸笔,卫溱打算下午课就在竹林间完成。 幽灵跑在最前带路,这里他们经常来,幽灵早熟悉路了。山后有个翠绿清幽的跣足潭,潭水在一个上十丈的矮崖之下,旁边有个绳梯,卫溱曾下去看过一回,潭水中间很深,旁边却是可以游泳,好些不知名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卫溱还答应正和,等天气再热一些,她带他下去游泳,包教包会。 卫溱周围查看过地形,这跣足潭以北是个又宽又长的低矮瀑布,夏日时节,山溪飞珠溅玉直泄而下,远远望去,一条宽厚白练在苍翠山间舒展飘开。她想过了,等正和学会了游泳,她再带他去瀑布玩一下。再往北,便是一条叫束水河的淡水河,根据地图上的标记,这束水河南接永定河,北连滦江,说是从大兴安岭发源而来,所以才会常年水源丰沛,要是在前世,完全可以开发成一个旅游胜地。 等正和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他对卫溱道:“殷姿姐姐,咱们下去捉鱼吧,你看太阳这么热,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游泳啊?” 第248章 惊见梦中人 卫溱笑笑道:“游泳只怕还不成,现在潭水还很凉吧,得等到大暑过后才行;阿和,你别着急啊,姐姐保证这个夏天将你教会,到时候你爹看你会游泳,一定开心极了!” “那咱们去捉鱼?” “嗯,离藻,你去找几个鱼网来,再拿把剪刀,阿和,你跟我去砍几根竹子,咱们弄好了就下去捉鱼,晚上姐姐烤鱼给你吃!” 离藻兴奋地去了,几个人又是砍竹子又是扎鱼网的,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扎了两个鱼舀子,然后排着队下了崖。.幽灵不会爬梯,所以它只能守在崖上,它眼睁睁看着大家一个一个地下去了,急得在原地转着圈儿地嘤嘤嘤,卫溱最后一个下去,她看到幽灵这样子笑道:“谁让你是狗呢,这辈子你要好好待我,下辈子你就能托个人胎,然后我再带你周游世界!” 幽灵冲她汪汪叫了两声,卫溱又哈哈笑道:“你还不服啊,等着吧,等我捉了鱼,晚上与你同甘哈!” 众人被她逗得直乐,正和在她下面乐道:“殷姿姐姐,这辈子我也待你好,下辈子我会托成个什么?” 卫溱想了想忽悠他道:“那应该是天使吧!” “那你呢?” “我啊,说不定是个魔鬼呢!”说完卫溱咯咯直乐。 “那不行,我也要托成个魔鬼!”正和下辈子还要和她在一起。 “那我还是变天使好了!” “好!” 不过是哄小孩子玩罢了,众人下到崖下,卫溱试了试潭水,还好,太阳可以直射到潭面,水这会儿正是比较舒适的温度。她对正和道:“阿和,你把鞋脱了,站在这浅水里,然后看到鱼你就拿这个鱼舀子舀,咱们看谁捉的多!” “好!” 两人在水中捉鱼,其他几个便在水中趟水玩儿,卫溱故意都将鱼往正和那边赶,终于,第一条鱼还是让正和给舀了起来,正和高兴的大叫:“快看,快看,我捉到了!” 边上的几人呼啦啦围过来,离藻接住鱼舀子看了看兴奋道:“哇,这鱼还挺大啊!”她伸手去比了比又道:“比我巴掌还长些!” “阿和好厉害啊,姐姐还没捉到呢!”卫溱趁机夸他。 “这鱼可以卖钱吗?”正和关心的竟是这个。 “可以啊,但是咱们自己都不够吃呢!”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野鱼,几个人的人力成本再一算,卫溱可舍不得拿去卖。. “那我是不是会挣钱了?”正和十分高兴。 “是啊是啊,万里长征只走了第一步啊,你可不要骄傲,再接再厉啊!” “噢,太好了,什么是万里长征?”这傻小子问题还真多。 “就是一万里的长长征途!看着你脚下,又一条鱼,快点!” 夕阳西下,已经捉了十几条鱼了,卫溱抬头看了看天,对正和道:“阿和,咱们回去吧,等会儿天黑了。” “再玩一会儿吧!”正和显然还不想走。 其他几人也玩得正乐,都说现在天长,再玩会儿不要紧。卫溱只好道:“少数服从多数,行吧,再玩一会儿。”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卫溱叫了两回,这些人都不听她的,最后她没办法,自己上了石头坐在上面晾脚,一边道:“我看你们玩到什么时候才能尽兴,等会天黑了,这绳梯都看不见了,要是爬到半中间掉下来可不得了。” “等会山上就亮灯了!” “可是照得过来吗?”这里可是后山。 离藻指着东边道:“等会那边也要亮起来,肯定可以看得到绳梯。” “不行啊,回吧,我饿了,阿和,回吧!”擒贼先擒王。 正和一听她说饿了,忙收了鱼舀子也爬到石头上晾脚,卫溱将他的脚抱在手上用裙摆擦干,又帮他穿上鞋袜道:“走吧,他们不走,咱们走。” “哎,等等,就走就走!” 卫溱笑道:“讨厌死了!等会你们拿臭鱼。” “这鱼不臭!”正和纠正她。 “一会儿就变臭鱼了”,卫溱笑着伸袖帮他拭脸上的残水,他眯着眼享受着卫溱的体贴服务,末了还说了声谢谢。 “不谢啊,为人民服务”,卫溱心情大好,正和在她的调教下,现在站出去也是一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好青年,只不过理想不怎么远大而已。 等他们都穿好鞋整理好东西,卫溱道:“你们先上,我还是押后。” 与此同时,赵牟正风尘仆仆上了山,上了山不见正和迎接,他奇怪道:“阿和呢,他生我的气了吗,怎么不见他跟往常一样来接我?” 赵从梁等几人奉命在前面迎接他的到来,见他并未携新夫人前来,也不敢多问,只玩笑道:“阿和跟他的未婚妻去后山跣足潭了,他现在哪里还稀罕七爷您呐。” 赵牟失笑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他长大了啊,竟还知道讨好女人了。” “哎呀,这殷姿姑娘长的漂亮,又是少爷的老师,少爷就喜欢黏着她;七爷请!” “殷姿?这名字有趣儿”,赵牟脸上露了一丝笑,“走,先带我去接阿和,等会一起去见师父。” “哎,这边,天都黑了,他们不会还没上来吧!”赵从梁在前面小心带路,刚走一小半,山上的灯都点了,他们这才加快脚步。 未到崖边,赵牟就看到有条狗正往下探头,尾巴摇的不知道多起劲儿,他笑着对赵从梁道:“阿和怎么还养了狗?” “哪里,这是殷姿姑娘的狗,你是不知道,这狗能着呢,您瞧,这会儿他们该上来了,不然幽灵也不会这样!” 赵牟一愣,脚下一顿,他正要相问,结果赵从梁扯着喉咙道:“幽灵!” 幽灵早知道有人过来,不过它才懒得理这个大个子,头都不带回一下的,赵牟心脏狂跳,他按捺着满心的激动试着叫道:“幽灵!” 幽灵回头,一见是赵牟,连忙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兴奋地朝他跑来,赵牟心中大喜,一边蹲下迎接幽灵,一边问赵从梁:“这位殷姿姑娘,可是十八九岁,眼大大的,长的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赵从梁看到幽灵认得他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听了他这话,更是惊讶的不行,“哦,您认得殷姿姑娘?” 赵牟搂着激动的幽灵,不停地轻抚着它的背脊,如果这个殷姿真的是阿溱,那可真是……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怪不得他找遍各地也找不到她,原来她竟然在孤竹山,她一定是舍不得自己,一定是的!赵牟激动不已,也好,她在孤竹山一定能养好身子,顺利生下孩子。一想到孩子,赵牟马上发现不对,他丢下幽灵扯住赵从梁道:“这个殷姿姑娘可是有几个月身孕了?” “啊,没啊!” 听了这话,赵牟脸上的兴奋尽皆褪去,全是失望,如果这样,那就不会是阿溱了,赵从梁见他如此,挠了挠头道:“不过这位殷姿姑娘起初流产昏迷在山腰,是少爷救她上山调养的,如果没有出事,她现在只怕也确实是有几个月身孕了。” “什么!”赵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赵从梁被他抓的生疼,他忍着痛对赵牟小心地道:“七爷,您怎么了?” “阿溱!”他理也不理,朝绳梯冲去,这时正好离藻第一个上崖,她见赵牟守在崖边,兴奋地道:“七爷,您来了!” 赵牟死死盯着下面,有崖壁遮挡,他看不太清,他想叫她,可是又怕吓着她,若是她失足跌下去,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于是便忍着一言不发,谁也不理,赵从梁见他今儿怪怪的,也不敢多问,便也立在一旁等着。陆续上来的人看赵牟今天奇怪的很,都悄悄以眼神询问赵从梁,奈何赵从梁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儿,只低头不语。 待正和上来,也没注意到赵牟,他扭身伸着手对卫溱道:“殷姿姐姐,我拉你上来。” “唉呀,阿和你快让开,我自己上去!”让他拉,要是一失手,她还不得掉下去喂鱼啊,这还是运气好的,若是运气不好,直接肉泥了。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赵牟难抑激动,他不自觉朝前走了两步,几个月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如何不激动!孩子没了便没了,只要她还在就好!他抑住心中的狂喜,死死地盯着崖边,阿溱,阿溱,他不停地在心中呼唤,他咀嚼着她的名字,只觉幸福太突然。 卫溱刚一露头,便看到幽灵和正和并排趴在那儿看着自己,她咧嘴一笑,伸手捏了正和的鼻子一下道:“还不让开”,说完又扯了扯幽灵的耳朵笑道:“好狗不挡路,起开呀。” 先上来的几个要么发现崖上气氛怪异,要么发现赵牟脸色奇怪,便都默然无声,学着赵从梁站在一边当柱子。 赵牟看到卫溱露脸,很想走过去,可是脚却不大听使唤,就站在那儿痴痴地看着她,她瘦了,没有以前那么光彩照人了,孩子没了,她一定是痛彻心肺吧,是他不好,是他让她误会多多,他的心又开始抽痛,从今天开始,他一定好好守着她,再不让她伤心流泪,她值得最好的。 赵牟逆着光,卫溱上来并未发现他,她上来后将身上拍了几拍,幽灵咬着她的衣角拼命往赵牟身边拉,卫溱叱它道:“知道了知道了,就走,我把身上的灰拍下就好了。” 正和扭头就瞧见了赵牟,他兴奋上前道:“师兄,你来了!”赵牟对他只挤了个难看的笑,还是盯着那边正跟幽灵说话的卫溱。正和扭头一瞧,忙上前拉住卫溱过来道:“殷姿姐姐,这是我师兄,他刚到!” 第249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卫溱迎着光,赵牟逆着光,她也没看仔细,站定便笑笑道:“你好。[.超多好看小说]” 赵牟一把拉住她道:“阿溱!” 卫溱跟触电似的,她下意识挣开他,不用再看,她也知道面前此人是谁,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接连后退两步道:“你……别过来!” 赵牟不敢动,再动卫溱就要退到崖边了,他急道:“阿溱,你别动,别再退了!” “师兄,你叫殷姿姐姐什么啊!”正和十分不解。 没人理他,卫溱眼泪涌了出来:“阿和,你说他是你师兄?” “是啊!” “阿溱,你听我说……”赵牟急坏了。 “你闭嘴!”卫溱抬袖抹了把泪,她不想哭的,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边上几人都被这一幕搞蒙了,他们不知道卫溱何以见到赵牟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好,我不说话,你过来!你快过来!”赵牟语无伦次。 卫溱不理他,只看着正和道:“阿和,你肯定不会骗我,你跟我说,他是你师兄?” “是啊!”正和也被她的表现吓傻了。 “你爹只你一个儿子么?”她脑中急转。 赵牟想制止他,却是不敢吱声,怕激怒了卫溱。正和想了想道:“我以前还有个弟弟啊,可是他死了很多年了,他们不让说,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讲。” 听了这话,卫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摇着头哽咽地道:“对不起,对不起……阿和,我……” “阿溱!”赵牟生怕她将那件事说出来,如果被师父知道,他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儿。站在一旁看呆了的离藻调头就跑,现下什么情况,她也看不懂,但她知道得叫赵凌过来就是。 “你闭嘴!”卫溱现在见不得他,她已经明白了,又问正和:“这儿不是孤竹山么,为什么写的牌子叫翠竹山?” 正和见她哭了,忙上前为她拭泪:“别哭了,孤竹山就是翠竹山,是师兄改的新名字。” 原来如此,想想自己还真是可怜啊,本以为可以在这里过上悠然见南山的恬淡日子,却不想跑到人家老巢来了,活脱脱送货上门、自投罗网啊!卫溱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痛哭,正和急的不行,赵牟也是心痛欲死,他想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哪知卫溱见他刚一动,就一把推开正和对赵牟道:“你别过来,我现在明白了,我是活该……不用劳烦你,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她便往崖边退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吓坏了,他厉声道:“阿溱,我不怪你!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闭嘴!你不用再演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嫁你一场的份儿上,还请你赏我一个全尸”,卫溱泣不成声,她可不想落在一个愤怒的父亲手上,与其等待着死亡,不如马上自决,说完扭头就朝悬崖冲去,她在赌,赌自己能跳进潭中,如果这样,尚可逃得一劫。 “阿溱!”赵牟肝肠寸断,卫溱在他眼前毫不犹豫地自投死路,他如何受得了!赵从梁手疾眼快,冲上前来就死死抱住了他:“七爷,七爷您冷静!”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不能让赵牟步卫溱的后尘,其他的人一看,也赶快冲过来拦着赵牟。 正和被这一幕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卫溱消失在眼前,赵牟痛哭失声:“阿溱!阿溱……” “都怪你!”正和回神儿,他冲到赵牟面前大哭,“都怪你,你一来殷姿姐姐就跳下去了,你为什么要气她!” 赵牟浑身打颤,听了这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几个人拦住他,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这下根本动弹不得。 “你说呀!”正和上前扯着他哭的越发悲切。 赵凌急匆匆赶来,看到这两师兄弟哭成一团,实在不成样子,当即大声道:“你们在做什么,跟个娘儿们似的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不嫌丢人!” “爹!”正和立马哭着上前告状,“师兄一来,就把殷姿姐姐气得跳下去了,你找人救她啊!” 赵凌冷喝一声道:“你胡说什么!”转而又对赵牟道:“牟儿!你说,怎么回事!” 赵牟甩开众人跪在师父面前哽咽道:“师父,阿溱她……她不愿见我,求您派人救她……” “什么?什么阿溱,不是殷姿姑娘吗?”赵凌皱着眉头,一时也犯了糊涂。 “不是的,是阿溱……徒儿寻了她好几个月了,没想到她竟来了山上……是徒儿没处理好,她……师父,求您了!”赵牟语无伦次,还是说的不清不楚。 赵凌消化了一下他的话,进而瞪大眼睛道:“你是说……她是你媳妇儿阿溱!” “是的,师父……” 赵凌这下大急,立马对身边人道:“速去叫人,叫封先生也过来,除了值夜的人,其他人全部叫过来,火把也带来!” 整个翠竹山顿时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好些人都知道殷姿姑娘失足掉下了悬崖,这人可是少爷宝贝的人,谁敢怠慢! 赵凌扶起赵牟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怪不得师父叫你带阿溱进山,你迟迟不动,她为何不愿见你,宁死都不见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牟哪里敢说赵正先是被卫溱杀死的,他顿了顿道:“我许阿溱白头到老,此生只她一个,可是却未能做到……阿溱一气之下离京……” “胡闹!”赵凌也是气的不行,“她怀着身孕,你就不能哄着她些?你……你既然做不到,为何要许她?就算偷吃,你又为何要让她知道!你下山之后,怎就变得如此不堪了!” 赵牟无言以对,赵凌想起卫溱的音容笑貌,还有正和对她的依赖和喜欢,再想着那个流掉的孩子,心中也是阵阵抽痛,他扶起赵牟叹气道:“你呀你,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是说卫溱,还是说卫溱小产的孩儿。 赵正和在一旁听了半晌儿,好似也明白了一些,他上前扯着赵凌道:“爹,殷姿姐姐答应嫁给我的,她是我的媳妇儿!” 赵牟抬头看着正和,半天没有言语,倒是赵凌劝儿子道:“阿和,那是阿溱嫂嫂,她是师兄的妻子。” “不行!师兄只会气他!”正和瞪着这个曾经敬爱的师兄,这会儿他对他可没什么好气。 “行了,阿溱还生死未卜,等救上她来,你问问她可好”,赵凌开始哄他。 “阿溱,这个名字也好听!阿溱”,正和连叫了两遍,“阿溱一定没事,她会游泳,她说了,等天气再热一些,她还要教我呢!” 小孩子心性还是小孩子心性,他自顾在那自说自话,好多人都已经赶了过来。赵凌对他们道:“殷姿姑娘不小心跌下悬崖,你们从绳梯下去,仔细寻找!” “是!” 洪亮的应答声将赵牟从痛苦中唤醒,是了,还有绳梯,他怎么就忘了呢,他连忙往绳梯处跑去,赵凌大喝一声道:“站住!牟儿,你不准去!” “师父!”赵牟带着恳求。 “你刚长途奔波上山,不宜再下崖,我可不想到时候找到阿溱,你却又不见了,你马上回去休息,师父亲自在这儿看着”,赵凌可不容他有任何闪失,“阿和,你跟师兄一块儿回去!” “不要啊爹!我要在这儿等阿溱!”正和满脸不乐意。 “听话,如果你们都不听话,我马上叫人全部撤回来!”赵凌只能威逼了。 “爹,那您可一定要找到阿溱,她会游泳的,她一定没事!”正和对卫溱信心十足。 “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 正和拉着赵牟道:“走吧,师兄,都怪你!” 赵牟心如刀割,一步三回头地听从师命,回房休息。走了一歇儿,只听身后的赵凌道:“你们小心仔细一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牟听到这话一个趄趔,差点栽了下去。 赵凌此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真没想到,卫溱与他们兄弟还是挺有缘份的,正和一下山便救了卫溱回来,卫溱待正和也是犹如亲生弟弟,只是她的性子为什么就这么烈呢,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他完全可以理解,卫溱有孕,赵牟一个血性男儿,找别的女人解决问题也是正常,她负气离京,还编了这么多瞎话来掩饰身份,实在可叹。 赵牟一夜难眠,赵凌亲自坐镇,务必要求找到卫溱。 而卫溱跳下悬崖,正如她所愿,正落入潭水正中,她屏住呼吸浮了上来,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奋力朝北边的束水河游去。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她爬上岸歇了几口气,摸着黑沿着河道疾走。她只能趁夜潜行,不然天一亮,赵牟肯定能找到她。这一夜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潜力,硬是走了一夜,待天蒙蒙亮时,终于看到一条大船,她悄悄靠近,船上的人还在熟睡,她悄无声息地爬上船头,再绕到船尾的一间杂货间,找了个大竹篓子将自己一盖,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船似在航行,她伸手进去摸了摸贴身小衣,银票并没有带在身上,这下好了,身无分文,难道以后要靠乞讨生活?她愣了半晌儿,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又落了泪。 第250章 摸胸辨雌雄 而赵牟跟正和回房后,他便执意住在了卫溱住过的房间,看着房中属于她的一切,赵牟的心又痛了起来,这里还有她的气息,一切都收拾的那么井井有条,这里没有专门的书房,她在床头摆了几本书,有一本看到一半,还盖在床头,他拿起来看了看,是本《信笔遗记》,他闭上眼,将书掩在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都是痛的! 在房中呆立了好久,他实在是累了,便和衣躺在了床上,枕上也是她的味道,他翻了个身,双手伸在枕下,就这么趴在床上喃喃自语道:“阿溱,你一定不要有事,你可不要吓我……” 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直接在枕上蹭了蹭,突然摸到一些纸票,摸出来一看,是银票,他忙坐起来看了看,有大额的,有小面值的,他又起身在其他地方搜了搜,又搜出一些散银,他全身发冷,上次阿溱离家,还知道带着足够的银票,幸而她流落到师父这里,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现下她身上没有银钱防身……是了,只要阿溱能活着,她一定需要银钱的,怎么办,现在只希望师父能带人救下她,赵牟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又去了后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卫溱不知船主是什么人,所以她不敢贸然现身,幸而船上人并不多,她夜里出来找吃的,白天睡觉,这般挨了几天,身上都快馊了,她发现这船竟是一艘货船,听船主夫妇偶尔说起,好像是去滦江边的防城运什么东西。等船泊岸,趁着好些人往船上运货,卫溱悄悄下了船。 她将头发打散,拿根布条就这么扎了起来,在市井转了转,发现这里龙蛇混杂,并不适宜定居,便决定继续沿着滦江往北走,她一定要走到一个赵牟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大兴安岭,对啊,她跑到深山老林中去,看那个家伙还怎么找到她!可是就靠她这两条腿,只怕要累死,天快亮时卫溱偷了人家一匹马,这可是她第一回偷人家东西,不知道有多兴奋,怪不得世上有这么多小偷呢,原来偷东西的感觉这么刺激啊! 她骑马疾驰,偷就偷吧,只要能离开,死她都不怕,还怕做贼吗。. 这么又沿江走了几天,终于远远看到一个村落,卫溱心下一松,跳下马背躺在江边的一窝草丛里,睡了。 这里是大兴安岭海拔最低的白桦乡沿江村,时值夏景熏暖,这里民风淳朴,环境优美,百鸟自由,全不受制于人,绝对是卫溱梦寐以求的好地方。 村中耿青拎着一个鱼篓子,天色将暗,她一身男子打扮,匆匆朝家中赶去。她走过卫溱睡觉的草丛,又折了回来,她心下奇怪,这人是死是活,于是上前轻踢了两下。卫溱睡得死,一动也没动,耿青咦了一声,放下鱼篓,趴在地上去探卫溱的鼻息。 卫溱呼吸均匀而绵长,显是睡着了而已,耿青瞧她头发跟鸡窝似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身上衣服似男似女,早糊的看不清颜色,便探手朝卫溱胸前摸去。 “是个姑娘?”耿青自言自语,“怎么睡在这儿,莫非是个乞子?”她凑近卫溱的头上闻了闻,这种天气,卫溱早全身酸臭了。她打个了响鼻,皱眉正准备起身,不想卫溱的一双大眼如炬一般射向她,须臾间左手已掐住了她的脖颈,耿青正待挣开,腰间却已被一把匕首抵住,她动弹不得,瞪着卫溱艰难道:“你个臭虫,放开我!” 卫溱右手紧握小猎,听了这话再次往她腰窝送了送:“你是男是女?”这人一身男子打扮,看着也没有咪咪的样子,竟敢摸她的胸!她并不想掐死这人,如果这人对她有不轨的意图,她却也不介意废了这个动手动脚的小流氓。她掐在耿青的脖子上,却没感受到喉结,心下疑惑,所以这才出口相问。 “你管老子!”耿青嗓音分辨不出她的性别。 卫溱展颜一笑,掐住她脖子的左手一松,然后迅速在她胸前也摸了一把,确定这人没有******!奇怪! 耿青尖叫一声迅速弹出两米开外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摸老子干啥!” 卫溱一个打挺坐起笑道:“我不要脸?我不过就是学你罢了,刚才是谁在我这儿瞎摸呢?”她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胸乳。 “哼!”耿青哑口无言,却是气势不小。 “喂,我说,你到底是男是女?”卫溱眼中带着丝疑惑,说这人是女子吧,他没有雌性哺乳动物孕育后代的重要器官;你说他是男人吧,可他男性的性征之一喉结,又跟男人大不一样,实在是奇怪。 “你……你管老子!”耿青一直在村中以男子示人,没人以为她是女子,可她若说自己是男子,但刚才摸人家胸又被发现了,这可怎么说好? 卫溱眨了眨眼,突然可怜巴巴地道:“我被水冲到这里,肚子好饿,你有吃的吗?” 耿青恻隐之心顿起:“我家就在村儿里,要不你跟我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卫溱假装想了想然后茫然道:“不知道。” “啊,你不会淹坏了脑子吧,你家在哪儿,可还记得?赶明儿我送你回家”,耿青一脸的真诚。 卫溱不动声色,面前这人,她初步可以断定并非什么坏人,她想了想依旧装佯摇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呀,那可咋整!”耿青烦恼起来。 “要不,你收留我,我给你暖床?”卫溱故意试探她,若她是个男子,说不定会答应。 哪知耿青抬起两手在面前直摆直摆:“不成不成!” “为什么?”卫溱心中好笑,故意一脸失望的样子。 耿青一愣,是啊,为什么,难不成跟人家说自己也是个女儿身?卫溱见她发怔,心中便更加了然,她看着耿青,耿青一脸嫌弃地道:“这大热的天儿,谁稀罕你暖床?照你这恶心劲儿,臭死人的!” “我洗干净了也是一个白白美美的好姑娘啊!”卫溱缠上她了。 “谁稀罕!你走不走?你要愿意就跟我回家,不愿意你就在这儿继续躺着,我就当没瞧见你!” 卫溱忙一骨碌爬起来跟上她道:“你家几个人啊?” “咱家就我和我娘!”耿青头也不回。 卫溱眼珠儿转了几下,忙小跑着上前要帮耿青拿鱼篓子:“我帮你背吧,总不能跑到你家吃闲饭是不是,我怎么称呼你啊!” 耿青就是不把鱼篓子给她,还停下脚步认真地道:“我叫耿青,我爹早死,我娘姓左,村儿里人都叫她左大娘;我可提醒你,我娘脾气可不好,你说话可小心着点儿!” “哦,我知道了,东北人都是直脾气,嘿嘿,我喜欢……”卫溱尽可能地讨好着耿青,若是可以,她想留下来,头顶有片瓦遮头,总好过露宿荒野。如果耿青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家人口单一,肯定麻烦少,就算左大娘脾气不好,还能差得过申氏这个奇葩么,所以卫溱根本不以为意。 “我娘可不是什么北方人,她是江南人”,耿青调头就走。 “啊,哦!”卫溱眨了眨眼,记下了。 走了几步,卫溱突然想起她的马来:“哎,哎,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马啊?” “什么马?”耿青莫名其妙,“你不是被水冲来的么?” 卫溱咧了咧嘴忽悠她:“但是我迷迷糊糊中,一个白头发的老神仙送了我一匹高头大马呢,你真没瞧见吗?”看来那马跑了,可惜,要不然换点银子当生活费肯定还是可以的。 “得得,你少跟这儿瞎白话了,做个梦也当真不成,你咋不做个梦当皇后娘娘了呢!”耿青哈哈大笑。 “我才不想当皇后呢,我就想跟着你!”卫溱讨好她。 “哈哈,行!” 卫溱跟着耿青一路疾走,村中已然炊烟袅袅,她咽了口唾沫道:“好饿!” “看,那最西边的一家,就是咱家,等会儿到家把这鱼一收拾就能吃饭了!”按常规,耿青她娘肯定早弄好了饭菜等着她了。 “谢谢你收留我!”卫溱不确定耿青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叫她大哥还是大姐。 卫溱想好说辞,就说自己失了忆,找不到家人,然后就赖在耿青家,再图后事。耿青心肠好,她娘肯定也坏不到哪儿去,她一路心中高兴,没想到一进耿家正门儿,左大娘就迎了出来,一见到卫溱就瞪大眼道:“这谁呀!” “娘,这是我在江边遇到的,她不记得家人和名姓了,我就……就带她回来了!” “啥,你吃饱了撑的不是!咱家哪有多余的粮食养个闲人!叫她滚蛋,爱去哪儿去哪儿!”这个左大娘完全不是卫溱所想的那样,一见面儿就叫了起来。 卫溱在屋中四下扫了扫,这是一个贫家,虽不至于家徒四壁,却也差不离了。她故意躲在耿青背后,拿手戳了戳她后腰,是她说要收留自己的,马上天黑了,自己也饿了,她可不能在这时候反悔把自己赶走。 耿青好言道:“娘,天都黑了,她又是个女子,要是就这么赶她走,只怕……” “就你好心!”左大娘狠狠瞪了她一眼。 第251章 洗洗更健康 “左大娘,我吃的不多的,我……我什么都会干,你就当不花钱买了个佣人就是了……”卫溱小心翼翼地想说服左大娘,她是什么家务都不行,不过她可以学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谁是你大娘!”一声怒吼。 卫溱骇得一筛,张嘴就道:“左大姐!”很多中年妇女不愿直面自己年华渐逝的事实,总想青春永驻,前世很多人都不喜欢人家叫自己阿姨,一大把年纪了还让小朋友叫自个儿姐姐,甘之如饴。 耿青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左大娘也是哭笑不得:“瞎叫唤什么呢!你想占青儿的便宜啊!” 卫溱有点尴尬,想起耿青说她娘是南方人士,便小心地道:“左婆婆,叫您左婆婆总行了吧?” “呸!我还没老的要下土呢!还不快进来!”左大娘觉得卫溱真是搞笑的很。 “进来吧!”耿青朝她笑了笑。 “哦”,卫溱连忙跟着进去了。 耿青道:“你坐一会儿,我去杀鱼,晚上咱们喝鱼汤!” “我帮你!”卫溱看了一眼左大娘,她才不要跟这个板着脸的左大娘坐在这儿老眼瞪大眼呢。 耿青未置可否,卫溱一路小跑跟着耿青到厨屋外面的大缸边,她看着耿青熟练地杀鱼刮鳞,一时之间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她没干过,也不会啊! “站那儿干嘛呢,把这鱼洗洗”,耿青抬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哦,好!”她蹲下将耿青弄好的鱼放在盆中涮了两下,腥味儿十足,她屏住呼吸,自己也是臭哄哄的,说起来也没啥好嫌弃的。 耿青见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杀了几条鱼放在盆中道:“你不是吧,连鱼都忘了怎么洗?算了,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卫溱不让,她要在人家家里立足,总不能啥也不会,耿青不比正和,人家可没读书识字的要求,瞧这家里穷的,显然不会有这种需求啊! “快起开吧,指望你洗这鱼,明儿早上咱们也吃不嘴里去!” 卫溱只好退开,看着耿青是如何洗鱼,然后默默记下。[] 回到厨屋,左大娘烧火,耿青煎鱼,卫溱想上前帮忙,又怕露了怯,便站在左大娘身后看她烧火。左大娘觑了她一眼道:“不会怎么着?” “会会!我本来都会的,就是这脑子被水淹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怎么弄的!”卫溱连忙表态。 “你真的啥都忘了?”耿青一边煎鱼,一边问她。 “嗯,我都不记得我叫啥了,大娘,您给我起个名字吧?”讨好人家不遗余力啊,要是自己名字都是左大娘赐的,她还能对自己差到哪儿去? 左大娘上上下下将她看了看道:“臭死了,吃完饭叫青儿带你去江边洗洗!” “洗洗更健康!”卫溱立马嬉皮笑脸的点头接腔,可惜人家欣赏不来她这种幽默。 耿青笑道:“我瞧你洗完肯定也是白白净净的,要不叫你小白吧!” 天呐,地啊,小白是人家齐桓公的小名好不好,她才不要这么个男人名呢,再说名字后面再加个字,就是小白痴了,她十万个不乐意啊!她刚要拒绝,左大娘将手一拍道:“小白,把钵子拿来盛鱼汤!” 好吧,小白就小白,拿钵子她还是会的,于是老实去将钵子拿了来递给耿青。晚饭很合谐,卫溱也不敢多吃,喝了好些鱼汤,吃了个七分饱。吃完她叹道:“这鱼可比苕溪的鲜鲫鱼羹香多了,若是再上点儿吴兴的香糯饭,啧啧,神仙也不换呐!” 左大娘点头道:“是啊,若是再来点乌程酒,这日子可不是太美了吗!” 说完她愣了愣,然后看着卫溱道:“你是南方人?” “啊?不是的……”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知道南方的糯饭鱼羹。 “哎,这北边儿也不错,就是冬天太冷了!”幸而左大娘并未深究,她现在不说自己是南方人,外人根本就听不出来。 吃完饭天也黑了,耿青回屋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衫给她:“走,我带你去洗澡。”卫溱老老实实地跟着她来到江边,路上竟没遇上一个人。到了地方耿青道:“你快洗吧,我帮你看着,这儿鲜少有人来的。” 卫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你不是人呐?” “少废话成不,谁爱看你?” “你不许看啊,你要敢看我扒你裤子!”卫溱冲着她嚷嚷。 “你……真不要脸,快点儿!等会儿来人了,我可不管你!” “知道了!” 卫溱跳下水中才将衣裳脱光,她先将头发、身上好好洗了洗,然后就将自己的那身衣服洗了,这才上岸穿衣。虽然她对耿青的性别十分好奇,但是基本可以肯定人家是对自己无害的了。 耿青带她回去,她奇怪地道:“你不洗么?” “我等会洗,先送你回去!” 路上还是没遇上什么人,回去后左大娘早进了自己屋,卫溱晾了衣裳问耿青:“我睡哪儿?” “你就跟我一屋吧!” 卫溱故意两臂将胸一抱警惕地看着她道:“你不会半夜又摸我吧?” “……你别不要脸了,谁爱摸你!”耿青脸都红了。 “嘿嘿,有没有干帕子,我要把头发擦干了才能睡得着。” “穷讲究!”耿青扭头就出去了。 “哎,你帮我拿个帕子来嘛,不然我用你衣裳擦了!”她也不知道耿青是去洗澡了,还是去帮她拿帕子去了。 不一会儿耿青折回丢给她一个帕子道:“给!” 卫溱弄干头发耿青还没回来,她便先躺床上睡下了,连日来的奔波,她实在是累了,于是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她起床,耿青早不见人影儿了,她披散着头发到院子里摸了摸自己的那套衣衫,还有点儿没干,看来今天只能穿男装了,调头进厨房,左大娘看她过来,瘪着嘴道:“你不是说到咱家来当佣人的吗,怎么,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才起来,你这是佣人吗,整个一大小姐啊!” 她有些惭愧,忙走进灶窠子坐下道:“大娘,我帮您烧火,我昨天睡的太死了,耿青起来也不叫下我,所以这才迟了,今天开始,不是,明天开始,我一定早早起来。” “瞧你小样儿!”左大娘嘟囔了一句。 卫溱哪里就烧过火,她学着昨天左大娘的样子往灶里添柴,不一会儿火熄了…… 锅里正摊着饼呢,左大娘一看没火候劲儿了,瞪着她道:“咋回事儿,这怎么没火气儿了!” 卫溱拼命朝灶里吹气,电视上都是这样儿的,左大娘见她不答,绕过来一瞧,大声斥道:“瞧你这熊样儿,还指望你给老娘烧锅呢,这可好,烧得没了一点子火星儿!起开!” 卫溱深觉自己没用,连忙起身道:“大娘,您别生气,我这不脑子还不大好使么,等过几天这脑子好使了,我啥都会干!” “得了吧,你就会吃!”左大娘没好气儿。 耿青进来看她站在一旁跟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于是问道:“咋了?” 卫溱欲言又止,左婆子一边往外退柴一边嚼:“瞧瞧,给灶上塞这么多柴火,这柴不要钱呐,还给塞熄了火儿!” 耿青笑道:“你不是啥都会干么?” 卫溱皱着小脸儿道:“我这会儿不是脑子不大好使么。” 耿青又笑了两声道:“我瞧你衣裳也没洗干净。” 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男人衣服,卫溱道:“去哪儿挣点儿银子,也给咱娘儿仨换一身好行头。” 左大娘闻言抬眼看了她一下道:“你以为这银子恁好挣啊!” 卫溱没有吭气,她现在也不知道这娘儿俩是如何过活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沿着滦江边儿,想来是以水为生了。 吃完早饭,卫溱见耿青整装待发,问她道:“你去哪儿?” “我进山一趟。”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这山路不好走,你要是累着了,还得连累我”,耿青显然不想带她去。 “你别看我长的没你壮,但我体力比你强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连左大娘都笑了:“就你,就你这小鸡儿似的,也叫体力好?” 卫溱一听急了,她上前就将耿青的两手一捉道:“有本事你挣开我,我就承认不如你。” 耿青一乐,左大娘睨了他们一眼,该干嘛干嘛去了。 可想而知,耿青根本不是卫溱的对手啊,她会叉鱼会捉鸟,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是卫溱这种半专业人士的对手的。 “咦,看不出来啊,那咱们走吧!”最后耿青心服口服。 两人带着干粮,便相携出了门儿。路上遇到几个大娘,见卫溱面生,便问耿青:“青儿,这谁呀?” 耿青想也没想便道:“我媳妇儿!” “哟,你可别扒瞎,就你这坷碜劲儿,能找着恁好看的媳妇儿?快甭忽悠人了!”这人说话可真是不管不顾啊。 卫溱看了那人一眼,长的五大三粗的,要是长的跟小鸡儿似的,她敢当着人面儿这般瞎打脸。耿青似乎不以为意,带着卫溱昂首挺胸地过去了。 待走远了,耿青才骂道:“瘪犊子,成天跟这儿扯扯****的,吃饱撑的!” “阿青,那人谁啊,怎么这么说话呢!”卫溱心里也不大舒坦。 第252章 你削不过我 耿青没好气地道:“她呀,大春儿他娘,就一臭老娘儿们,成天嘴巴不适闲儿!甭理她!” “下次她再说,我替你扇她!”卫溱大义凛然。 “不行,沾上她你可没好日子过!” “嘿嘿”,卫溱不过说说,还真去扇人家不成,好歹人家也是一大妈级人物,打了长辈,她还想在这儿立足啊。 两人走了好一阵儿,终于进了山,山中有各种松树、云杉,还有白桦、山杨,卫溱叹道:“今儿打几只野鸡回去尝尝!” “小白,你吃过咱们山里的榛鸡吗?”耿青拿着根木棍在脚下划拉着开路,地上的草足有尺长,好些偃松枝也俯在地面生长。 “没有”,卫溱调整着呼吸。 “今儿我捉两只让你尝尝!”耿青兴致高昂。 再往山里走,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叶子照在林间,野兽踩过的足迹,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凹坑,雨水积在凹坑中变成小水洼,有的树干上生满了绿色的苔藓,长藤垂下形成的伞状篷帐随处可见,野花遍地,彩色的蝴蝶翩翩起舞,见到有人过来,纷纷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升到更高处。 地上的草越来越茂盛,耿青道:“这附近有条小河,咱们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你去拾点干柴,可别走远了,要不然迷在这林子里可就麻烦了,我去打点野物,要是午后我还没回,你就先自己吃点干粮。” “那你可不要贪多,安全第一,这里没有老虎吧?” “老虎都在老里面儿呢,不会到这边来!” 雨季来临,河水汩汩,稍显丰沛,卫溱绕着河边拣柴,河岸的草绿油油的,不多会儿,卫溱发现草丛中长着一些蓝色的浆果,看着有些像蓝莓。她摘了一颗蓝得发黑的丢到嘴里尝了尝:“哇,真是蓝莓啊!”这可是好东西,只可惜好多并没有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卫溱的惊呼声吓到了草丛中的一只鹿,它从草中站起,小跑了几步,见卫溱并没有追赶的意思,回头瞧了瞧她,卫溱对着它笑道:“你还不快走啊,等会儿耿青回来,你小命就没了!” 小鹿抬腿消失在视线之中,卫溱将拣来的干柴堆在河边,再返身去拾的时候,看到几只兔子探出头来。兔子的繁殖能力超强,卫溱弓着身子,想捉两只回去养。前世这么多养兔专业户发财了,她也可以学呀。瞧耿青家穷的,连个像样儿的家具都没几件。 午后耿青果然没有回来,卫溱自己吃了点干粮,然后开始观察这小河。她脱了鞋袜、扎起衣摆,用河泥将水流截断,再不断地缩小包围圈,形成一小片水坑,然后再把水泼出去,最后就剩下了肥鱼在浑浊的泥水中蹦达挣扎。最后卫溱竟还捉了上十条鲤鱼,她用小猎将鱼都剖洗干净,用带来的盐巴抹上,然后用草编绳,吊在树上晾干。 快到傍晚,耿青满载而归,她看到卫溱捉的鱼一溜儿吊在树枝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点儿用啊。” “你都打了些什么?”卫溱将她身上的东西接下,有长的不大一样的野鸡、还有几只肥兔子。 “可惜了,这兔子要是活的多好!” “怎么?” “咱们带回去养啊,兔子的繁殖能力超强的,让它们生小兔子,咱们可以卖钱!”卫溱指点江山。 “你会养?” “这兔子有什么不好养的,它吃的是草,奉献的是肉和毛皮”,她大言不惭。 “行啊,等会儿吃完我去看看!” 耿青找了一处平坦的土坡,挖了个坑,两人将枯枝丢下去,在坑里点燃一堆篝火。再用树枝插上肥鱼,放在火上慢慢烤,鱼身上不时溢出一滴滴晶莹的油珠儿,落在炭火上发出刺刺啦啦的悦耳声音。等烤好了,异香扑鼻,虽然这鱼只有咸味儿,但它味道却十分鲜美,卫溱连吃了两条,还意犹未尽。 “等回去了,我弄只榛鸡给你吃,那可比这鱼够味儿!” “嗯,这剩下的要拿去卖么?” “是啊。” 卫溱想起草丛中的蓝莓,起身招呼耿青:“阿青,那边有蓝莓,咱们摘些来吃。” “你说蓝果儿啊,那不好吃,没人吃这个,小不拉叽的,啥吃头!” “哎呀,你可真是不识货,这可是好东西呢,走吧!”卫溱可是知道蓝莓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这些可都是野生的,最重要,它免费。 “你去摘吧,小心着些,我去四处看看,下几个套子,明天捉几只活兔子带回去,你不是说要养吗?” “那行,你去吧!” 天色已暗,卫溱摸索着摘了一小把蓝莓,也懒得再废劲采摘,便将那把蓝莓吃了,准备休息。她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便和衣躺在草上睡下。 耿青回来的时候,卫溱睁开眼看了她一眼道:“早些睡吧!”说完翻了个身,沉沉睡去。耿青挨着她躺下,两人就这么背靠背,进入梦乡。 天未亮卫溱就醒了,她瞧了瞧耿青,见她睡得正香,起身伸了个懒腰。山间的清晨,别有一番味道,这里树木丛生,是一处天然的氧吧,她深深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直觉吸入胸腔的味道都是甘甜的。 坐了一会儿,耿青还没醒,卫溱恶作剧心思顿起,她悄悄贴着耿青躺下,手慢慢探到人家的胯下。她虽然大约知道耿青是个女子,可是她想确认一下。别看耿青对外宣称卫溱是她媳妇儿,可是以卫溱的姿色,在耿青眼中完全看不到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天生的渴求,再加上她并无男子喉结,所以卫溱很是好奇。 “啊!”一声尖叫划破山间的宁静,卫溱急忙往旁边滚去,耿青腾地坐起指着卫溱道:“你个臭流氓!我削你!” 卫溱忙笑嘻嘻地道:“你削不过我!” “你……” “唉呀,你摸我的咪咪,我摸你的蛋蛋,咱们扯平了!”卫溱一本正经的,“何况你根本就没有蛋蛋。” “什么?”耿青傻了。 “呶,你根本就没有,我摸了个空,照这么说,我还吃亏呢!”卫溱可以确定,耿青是个女孩子,可是她为什么两胸平平呢。 “臭不要脸的!”耿青要哭了。 “哎,阿青,我很抱歉,我就是想知道每天同眠的是不是男人呐,现在知道了,我很生气!”她倒打一耙。 “啊?” “啊什么,你要是个男人,咱们还可以阴阳和合,做一对快活鸳鸯,现在好了,你我都是女子,咱们泡蘑菇不成啊?” “胡咧咧啥呢你!”耿青的气发不出来了,“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许跟人说,不然半夜我掐死你。” “好,我知道了。可是阿青,你……”卫溱在自己胸前揉了一把,“为什么你这里……” 耿青眸色暗淡下来:“我爹早死,娘怕咱们受人欺负,便将我当个小子来养,结果……”她学着卫溱的口气哀怨地道:“咪咪就一直没长出来。” 卫溱听了心里也有些不大好受,她强挤了个笑道:“阿青,没有咪咪,最多就是生了孩子喂不成奶,以后我给你的宝宝请个奶娘,不用担心。” 哪有这么简单啊,耿青摇了摇头,也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她起身道:“你烤鱼,我去看看有没有套到兔子,再呆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好。” 也不知道耿青是怎么下的套子,她捉了四五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回来了,拿出身上的布袋儿将这兔子们装了,两人便打道回府了。 左大娘下地还没回来,两人将兔子用大竹篓子罩上,然后开始给兔子们弄个窝。卫溱问她:“阿青,你会分公母吗?”木兰辞上说,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想来这兔子不好分公母吧,如果逮来的兔子都是公的或都是母的,那还配个屁的种啊。 耿青瞅了她一眼嘲笑道:“就你连公母都分不清呢,还想养兔子?” 卫溱讪笑了一下道:“我就是在书上看到的,我也没养过,要是不成,咱们再去逮就是了,总有一天养成的。” “书上还讲这个?”耿青可是大字不识的。 “是啊”,卫溱装的跟真的似的。 “我跟你说,这公兔腿间有两个蛋蛋”,耿青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早上她还摸自己有没有蛋蛋呐。 “嘿嘿”,卫溱脸皮厚得没边儿。 “在那墙根儿弄个兔窝吧!”既然养,那就正儿八经地养。 “它会不会打洞跑了?”卫溱有所顾忌。 “只要有吃的,它往哪儿跑啊!” “不行不行”,卫溱想起电视中的兔子养殖场的上下结构兔舍,只觉这样不行,“现在雨水多,兔子容易生病,咱们得弄个上面是窝,下面可以拉屎的兔笼,这样就可以干净又卫生。” 耿青想了想道:“行,我去找段叔做个笼子来,你把这墙根的杂物都拣走,看看垫点什么好。” 左大娘回来见两人在墙角折腾,忍不住道:“你俩合落啥呢!” “娘,咱们弄个兔笼子,养兔子呢!”耿青头也不回。 “啥!这兔子养得成器?” “左大娘,鸡都可以养,为啥兔子不能养啊,要是养的好,可比卖鸡蛋挣钱多了!” “你俩就折腾吧,今儿都打了些啥?”左大娘扭头进去了。 “娘,都在屋里呢,给小白整只榛鸡,她还没吃过呢,她个土豹子,吃条鱼都说好吃,好吃的她还没吃着呢!” “吃吃吃,都吃了,拿啥换钱?”左大娘明显不乐意。 “娘!”耿青不满地叫了一声。 第253章 东北第一汤 “哼,今儿碰上大‘春’娘了,她问我小白哪儿来的,我直接跟她说,这是咱家买来的媳‘妇’儿,你可别再说漏嘴了!”左大娘‘交’待耿青。(.).访问:.。 卫溱愣了愣,这娘儿俩可真是一家的,她成了耿青买来的媳‘妇’儿了,好吧,她认了。 榛‘鸡’不足一斤大小,颜‘色’十分鲜‘艳’,左大娘‘弄’了一只拨‘毛’洗净,然后切以细丝入开水锅,骨架子也扔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满室飘香,卫溱循香而来,忍不住伸头朝锅中瞧了瞧道:“真不愧是野味儿,太香了。” 这时耿青进来道:“这榛‘鸡’吃松子、松芽儿,它的‘肉’吃起来有淡淡的松香味儿,等会儿用小火慢慢熬,等饭好了,这汤也就差不多了,那滋味儿,啧,你这辈子都忘不了!它在咱们这儿可算得上是第一汤了!” “东北第一汤?”卫溱脑中一闪,“是不是飞龙汤?” “对啊,这榛‘鸡’也叫飞龙鸟,原来你知道啊?” 卫溱拍手道:“啊哈,真没想到我还能喝到这飞龙汤,太好了!”据说这飞龙鸟‘肉’远不及它的骨头,这骨头剔出来后扔在开水里慢慢熬,东北第一汤可不是吹出来的。 饭前左大娘又扔了些野蘑菇和木耳进去,最后放点了葱,开饭啦! 卫溱拿了个小勺儿一口一口地喝着,这汤鲜香无比,穷卫溱两世,也未曾喝过这么美味的汤,她真想拍案叫绝! 耿青母‘女’看她饭也不吃,就在那儿一口一口地品着这飞龙汤,不觉好笑,耿青道:“快吃吧,以后你想喝这汤,咱们再进山就是了。” “对了,现在有没有松茸啊?”这可都是东北之珍,大大的宝贝。 “你说松口蘑吗?”耿青吃了一口饭。 “是的吧,反正很香的!” “那还得再等俩月,秋天时山上才有呢,到时候我带你去采,这玩艺儿老值钱了,每年都有人来收山货。” “是吗?”卫溱想了想,“咱们这儿多吗?” “那得靠运气,有时候在山上转几天都不定能挖一斤呢,钱哪这么好赚啊,这都是辛苦活儿!” “阿青,等秋天到了,我陪你进山,我知道什么样的地方这东西多”,她曾看过一期关于松茸的科技节目,松茸珍贵难得,但只要根据它的生活习‘性’,还是可以顺利采摘不少的,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影片中说,松茸菌根孕育的时候,松树下松茸生长的地方,方圆几米之内的草都长不成器,不是枯败,就是死亡,总之,松茸生长之地,是不允其他杂草丛生的,当时她还觉得自然界真是奇妙。[] “你知道?怎么找?”耿青大感兴趣,这东西卖价高,如果卫溱真有办法,那这个冬天便好过多了。 卫溱将法子详细跟她一说,连左大娘都觉得惊讶,耿青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秋天到了咱们去试试!” 左大娘‘插’嘴道:“我说小白,你可不兴跟别人说了!” “大娘说什么呢,整个村子,我统共就只认得您和阿青,我跟谁说去呀,再说我又不是个憨子,跟人说了,叫别人挖了挣钱,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啊!”卫溱十分识趣,她有归属感,那么人家母‘女’二人自然也会更快接纳她。 “那是!知道就好。” 没两天,耿青请段大叔编的大竹笼便编好了,她投桃报李,送了段大叔一只腌好的兔子,段大叔还问她:“青儿,你编这笼子干啥使?” “段叔,我捉了几只活兔子,所以就养在院儿里了”,耿青也不想跟人家多说。 搬回笼子,卫溱十分满意,两人将笼子放在垫高的石块上面架空,兔子在笼里活动,粪便拉在笼子下面,每日清扫就好了。 捉兔子的时候卫溱道:“阿青,这公兔子可不能放在一起,不然会打架的,要是互相咬死了,可不是亏大了?” “那就把公兔子分笼养?” “可是怎么分公母啊,难不成还真的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啊?不能吧?”卫溱这个‘门’外汉也觉得这法子不大靠谱。 “什么朔啊‘迷’的,大兔子看它有没有蛋,小兔子看它屁眼儿就行了,我来看”,人家耿青会瞧。 分了两只公兔子出来,卫溱戳着耿青又去让段大叔再编个大笼子,这兔子如果不生病,个把月就能生一窝,到时候笼子肯定越大越好。 哪想到只过了半个月,就有一只兔子生了八只小兔,卫溱高兴坏了,对耿青道:“你可真有眼光,捉了一只怀孕的母兔子回来!” 耿青也十分高兴,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啊! 卫溱也学会了不少家务,给菜地锄草、洗碗、洗衣服,喂‘鸡’喂兔子,打扫粪便,她什么都抢着干,吃的也不多,除了烧火实在是学不会,别的她基本都能干。耿青家的那个灶老爷硬是跟卫溱不对付,每次她点火都烧不起来,除非左大娘烧着后她守着添柴还勉强行。 过了半个月又有一只母兔生了,这一窝更不得了,九只,这下子兔家族壮大起来,左大娘直说要卖几只出去,卫溱连忙制止道:“可先别卖了,兔子两个月就能生小兔,每年能生四五窝,再养一段时间吧,还得再‘弄’些笼子来,不用这么大。” 现在耿青可是都听她的,便又去编了几个笼子,一时间耿青家院儿里多是兔子,有灰的有白的,倒也十分喜人。 卫溱也经常跟着耿青进山,蓝莓她可是吃了不少,左大娘虽然对她有时候口气上‘挺’冲,但是总体来说,待她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不少吃不少穿,耿青以前在村儿里,好些人给他说媳‘妇’儿,她娘都推了,再这么下去,人家还不得怀疑耿青有问题啊,所以卫溱的到来,正好释下外人的疑虑,也给这个小家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同时也塞住了邻人的大嘴巴。 卫溱在东北玩泥巴,她在这里也没有家,不过她过的可真是快活,耿青带她入山,有时候两人就在山泉中泡澡,‘裸’‘露’的山体,清凉的泉水,在这炎炎的夏日,两个妙龄的‘女’子在水中嬉戏打闹,末了卫溱没入水中吐了几个泡泡,最后实在憋不住气了,一下子‘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耿青看着她洁白如‘玉’的秀肩和‘胸’前两只若隐若现的大白兔笑她道:“你说你嫁我,岂不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了,就这样‘挺’好的,你瞧瞧这山这水,在这里光着屁股泡澡还没人偷窥,这种滋味儿多**啊!” “什么?你生不出孩子?”耿青惊了一下,“你不是啥也不记得了吗?” 卫溱愣了愣道:“你懂什么,我能通灵,是神仙在梦里告诉我的,反正我这辈子不想嫁人了。你要是嫁了人,我就跟着大娘过。” “你家人不找你吗?”耿青朝她泼了一捧水。 卫溱甩了甩头道:“不知道,等我脑子想起来了,就去把她们接来,我觉得这地儿‘挺’好的,冬天还可以进山打松子吃,是不是?” “那你家人愿意吗?” “一准儿愿意,不愿意她们就回去,反正我是不走了。” 后来卫溱又喝了一回飞龙汤,耿青年轻,人也肯吃苦,所以还是挣了些银子。等收山货的人来,她对卫溱道:“今年收山货的怎么提前来了,这还没到时候儿呢!” 卫溱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人家早点来‘混’个脸熟,赶明儿你得了山珍野货,还不是得优先考虑人家啊。” “也是,咱们今年早点进山采口蘑,如果你的法子可行,今年冬天就好过了。” “你们每年冬天都不好过吗?”卫溱皱了眉,如果不好过,她得试着跟元姚联系了,她的银子可是‘花’不完的,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还好吧,可是谁不想更好呐。” “有道理!”卫溱嘿嘿笑了。 远在京城的赵牟,他不是没想过卫溱往北而来,她的能力他也知道,既然没有在跣足潭找到卫溱的尸首,那么卫溱自然是如飞鸟入林,按照常理,她会循着束水河往南而下,但她又不是一个走寻常路的人,他想派人往北寻,后来想想,卫溱明知道自己会寻她,说不定这次就走个寻常路呢,于是让人重点往南寻,北边其次。 这次赵凌都已经知道了卫溱的事情,那么不仅仅是宏义帮,就是演武堂也开始参与进来。 太子能力有限,自然对这一切并不敏感,倒是李弘发现异动,他‘私’下悄悄问赵牟:“宏义帮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近段时间我觉着他们似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赵牟的真实身份,李弘也并不十分清楚,他一直以为赵牟是宏义帮的一个代言人而已。赵牟听了这话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帮中有人违反帮规,携款潜逃罢了,王爷不必担心。” 李弘现在是颖王,他倒并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觉得万事心中有数才好,太子是他大哥,因为无嗣之事,整天就跟个陷入泥潭的猴子似的,瞎蹦跶。前阵子有人给皇上密折,说是兵部有个别大人贪渎公帑,因事关重大,皇上着太子亲自暗查此事,结果太子急于求成,密令于乾揪几个人出来‘交’差。于乾还能揪谁,自然是将反目成仇的范‘玉’玺给拉出来捅刀子。 范‘玉’玺哪能干呐,你说他鼠肚‘鸡’肠可以,却是不能说他贪墨,他最多也不过是协助过‘女’婿梁先策搞了点油水而已,于是便闹将起来。 第254章 我不认识你 用范‘玉’玺的话说,人正不怕影子斜,就是把他翻个底儿朝天,他的屁股也是干净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wщw.更新好快。(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事实上人家也确实连小贪都算不上,这样闹起来,皇上颜面尽失,自然是归咎于太子,太子气急败坏,正到处想法子给范‘玉’玺这个不识相的老东西安个罪名呢,没贪是吧,我给你编出个贪墨事实,无论如何要在皇上面前圆了这面子不成。 这下朝中便沸腾了,众人装都不装了,都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赵牟与颖王自然也在围观之列。 赵牟最近心情不好,但李弘见问,他自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他笑了笑道:“太子志高远而才气疏,气力小而举重鼎,此事看下来,他不过是一个破坏高手,更是一个控局低能,颖王可得沉得住气。” “你小看太子了,这世上扮猪吃老虎的人多了去了”,李弘笑着摇了摇头。 “扮猪倘是真能吃掉老虎也好,问题是现在他连老鼠都捉不到”,赵牟冷笑了一下。太子打卫溱的主意,这件事情他还没跟他算账呢,太子但凡有事,他少不得上前给再踹两脚。 七月到了,天气炎热。卫溱觉得今天夏天可真好过,可是赵牟却是心如油煎,正当他心烦意躁之时,宏义帮来人通知他道:“七爷,有消息了!” 赵牟腾地起身道:“这次可确定?”因为好几次传回消息说,卫溱好像在哪哪哪,可是真去一瞧,根本就不是她。这事儿也拖了好久了,赵牟真怕再拖下去,他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次确定,七夫人在滦江边上的一个村子里,据去的兄弟回来说,那‘女’子长的跟画像上一模一样,就是……”人家说不下去了。 赵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就是什么?从实说来。” 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听村儿里的人说,七夫人她……记不得前尘往事,还嫁给村里一个叫耿青的小伙子”,说完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赵牟‘胸’中恶气丛生,阿溱她受了什么罪,伤了脑袋吗,竟然不记得往事了,还嫁给乡野村夫做媳‘妇’儿!他要杀了那小子! 刘星站在一旁噤若寒蝉,如果真是这样,只怕那个叫耿青的小子没几天活头了,包括他和刘海,最近也要少说多听,省得撞上枪眼儿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备马!”赵牟气得七窍生烟。 刘星当即就去安排,他没有理由阻止,估计也阻止不了。爷找了少夫人这么些日子,心里早积了一肚子火儿,今儿听说少夫人已许身他人,那还不要爆炸了么! 当天赵牟就带人出发了。 卫溱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想着若是深秋过了,耿青还不能攒足过冬的物资和银钱,她就想法子将元姚和‘奶’娘接过来。这天耿青上集去卖猎货,左大娘上地还没回来,卫溱早早儿地就将鱼和菜洗净,又喂了‘鸡’,发现兔子的菜不够,便跑去地里让左大娘多‘弄’点菜回来。 左大娘起身道:“知道了,这地里的活儿还得一会儿,我‘弄’点儿菜你先带回去喂兔子,等青儿回来让她做饭。” 等左大娘将菜‘弄’好,卫溱哼哧哼哧抱了回去,抱回去后又将兔子喂了,她跑到院儿‘门’口伸着脑袋张望了几下,耿青还没回来,估计也快了,要不然自己把饭做了得了,她做饭倒也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把东西搁锅里扑拉熟,她头疼的主要是那个老灶爷,总是跟她过不去,每次都点不着柴火,几次下来,耿青母子都不让她烧火了,太费劲儿。 今儿她忙活完了,也没人在边上嚼巴,于是她坐在灶窠子里,拿了软草开始点火,点着后先送细枯枝,再添大柴禾,这是耿青教她的。她小心翼翼地招呼着这祖宗,可惜软草烧完,火便灭了,别说柴火,连小枯枝都没点燃。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卫溱赌气又拿了把软草开始点。 与此同时,一队身着劲装的男子骑马径入村西,这会儿大家都在家忙着晚餐呢,也就几个还没回家的人瞧见了,都觉得好生奇怪。左大娘本打算再在地里忙活一会儿呢,瞧见这情形,连忙收拾东西要归家,眼瞧着这队人马朝村西去了,她还不得赶着去看热闹呀! 赵牟虎着脸,一路他都没说几句话,想着卫溱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他真想杀人!他要把那人剁成‘肉’酱,否则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那把妒火。 跟着人来到耿青家院儿外,赵牟看着前面那人停马朝院中一指,他率先下马,朝院中看了一眼,便匆匆走了进去。院中无人,正房也没瞧见人影儿。卫溱正认真地点火,这会儿还没有什么眉目,她噘着小嘴儿不停地吹啊吹,灰都吹到脸上、眼里,她拿手背擦了擦继续卖力,她简直是要气坏了,恨不得把这灶窠子里的软草全都塞进灶膛才好,这柴怎么就点不燃呐! 外面的动静她倒是听到了,可是她正专注于手上的事儿,所以也并未留心,赵牟见堂屋没人,听到旁边有动静,抬脚便往厨房而来。刚走到‘门’口,便瞧见卫溱正趴在灶口可着劲儿吹气,小脸儿上全是黑灰。 他一下子滞在原地,浑身僵硬,不能呼吸。卫溱从小到大,哪里就干过这等粗活儿!她养尊处优,虽不是娇生惯养,但他自娶了她,却是一直将她当做明珠一样呵在手心!他的心在滴血,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儿,‘胸’口闷痛,直想爆炸。 卫溱正跟灶王爷较劲儿呢,她探着头,看着灶口,就是搞不懂为什么这柴烧不起来,这不是欺负人么!假以时日,她一定要把这灶给整服,要不然这挫败感太令人丧气了! 最后还是不行,她只得叹了口气,坐直身子道:“阿青怎么还不回来!”一抬眼,发现不对劲儿,‘门’口有人,她心中一喜,再仔细看时,却看到赵牟站在‘门’口一脸心痛地看着自己。她的心狠狠一扯:他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她以为这辈子两人都无缘再见了,上次在翠竹山完全是巧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她漠然地看着他,并不开口,她在想怎么把他糊‘弄’走,赵牟却是哽咽着抬脚朝她走来:“阿溱……” 她一个‘激’灵,顺手抄起一根柴火棍儿指着他道:“你什么人,擅闯民宅你想干嘛!” 赵牟脚步一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她没错儿,他朝思暮想的人儿,难道她真的伤了脑袋,都忘了自己?他十分纠结,他倒有点希望她忘掉前事,可是,以前她是爱自己的,难道要重新再来?她还会自己吗,不,这太充满变数也太危险了,他宁可她什么事儿也没有,他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解释,只求她不要再误会自己。 “阿溱,你怎么了?”他又开始朝她走去。 “你别过来!”卫溱急了,她脑子里一团‘乱’,当下只能装失忆、装不认得他了,这样,他应该会回去了。 赵牟并不理会她,他看着她颤抖着道:“阿溱,是我,跟我回家……” 卫溱想哭,但是现在却不能哭,她紧张地盯着他,如果他执意上前,她不介意给他一下,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合离书也写给他了,要不要这么苦大仇深地追自己追到这里,难不成是正和他爹的意思?卫溱十分紧张。 正在这时,突然院外一声暴喝:“你们什么人,跑咱家来做什么!”左大娘回来了。 没人理她,众人散在院子周围警戒,倒是刘海笑眯眯上前道:“大婶,我家主人来找少夫人,还请您在外面等等为好。” “啥?说啥!”左大娘‘蒙’了,想了想怕是卫溱的家人找了来,于是道,“你们是小白的家人?” 刘海囧了一下,他们堂堂的少主夫人,竟然被这乡野村‘妇’叫小白?他不自在地笑了笑道:“等会就知道了。” 这时耿青也回来了,她放下东西左右看了看道:“娘,这是咋回事儿?” 左大娘瞪了她一眼道:“白忙活了,小白的家人找来了。” “啥!”耿青急忙往屋里钻,刘海看了她一眼,暗想这人上赶着去找死,他也不拦着,反正若没人倒霉,就该他们这些人倒霉了,于是便没动。 左大娘一瞧,也忙跟着进去了,厨屋两人听到外面动静,都没再动,等耿青冲了进来,卫溱假意抹了把泪冲到耿青面前,以她从来没有过的热情扑到耿青怀里告状道:“阿青,这个人不是好人!” 耿青囧了下:“你不认得他?” “不认得!你快赶他走!”卫溱将头埋在耿青‘胸’前,耿青别提多别扭了。 耿青抬头道:“我说,小白根本不认得你,你快走吧!”谁知道来人是什么人,她和卫溱的养兔大业才刚开始呢,卫溱若被人带走,她未免有些遗憾。 话未完,赵牟已疾步趋于她面前,一句话没有,手已经掐上了耿青的脖子:“阿溱是我的妻子,你敢趁人之危,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手上就开始用劲。 左大娘尖叫一声,冲上来就要扑打赵牟,赵牟一抬脚,毫不客气地将她踢倒在地,左大娘跪在地上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卫溱顾不上她,连忙去掰赵牟的手,赵牟见到耿青,浑身的戾气都散将出来,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卫溱哪里就动得了他分毫,眼瞧着耿青开始翻白眼儿,卫溱松开手哭着捶打赵牟:“你放开她,你快放开她!” 第255章 我不回去 “不放!”赵牟倔脾气上来了,“他敢趁人之危,霸人妻子,他该死!” 卫溱正待解释,左大娘以手捶地道:“青儿不是男子啊,她怎么就霸人妻子了!” “什么!”赵牟一愣,卫溱趁机又去掰他的手:“你快放开,她是‘女’子!” 赵牟消化着这个消息,手上的劲道也松了,卫溱掰开他的手,耿青脱离钳制,弯身拼命咳嗽,卫溱抹着泪儿帮她拍打后背,左大娘松了口气,赵牟愣愣地看着两人,刘海在‘门’口逡巡,见主子没事,便没有进来。(.无弹窗广告)-79-79小說 “娘,你没事吧!”耿青见老娘在地上涕泪横流,喘过气儿来就开始关心她。 左大娘跪坐在地上摇头:“青儿,娘没事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她抚着脖子,打量了赵牟几眼,她想狠狠地瞪死他,终是不敢。 赵牟冷冷地看着她,他见这耿青两‘胸’平平,根本没有明显的‘女’人特征,如果呆会儿不能给他合理的解释,他还是不会手软的。再一转脸儿,瞧见卫溱正噙着泪瞪着他,他心下一软道:“阿溱……” “你滚啊,你滚,你来做什么,一来就跑到人家里杀人,我要跟村长说,让他把你赶走!”卫溱口不择言,其实村长长啥样儿,她都没见过。 赵牟上前去拉她的手,她一把甩开他道:“你别碰我,你个神经病!” 听了这话,赵牟脸一黑,他扭头‘阴’沉着脸对耿青道:“你到底是男是‘女’,如果今儿不说清楚,我还是要杀了你。” 爱情和牙齿一样,都让人不能自拨。赵牟完全不能想像卫溱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情形,所以今儿见了耿青,他完全没了自制,行动和嘴上,除了杀,还是杀。 “她要怎么证明啊!”卫溱朝他喊,“她天生咪咪小,有本事你找人帮她‘弄’大啊!”耿青听了脸一红,瞪了卫溱一眼。 赵牟噎了一下,卫溱接着道:“难不成要人家脱了‘裤’子给你看啊,看完人家还怎么嫁人,你是不是娶她?你娶她就给你看!” “谁要娶她!”赵牟连忙撇开自己,卫溱本就深深地忌讳他与别的‘女’人,以前他只是知道,现在他算是深深体会到了,当他得知卫溱再嫁人的时候,‘胸’中的那股子怒火,真能将全世界的房子点燃,想来当时卫溱看到他与采晴在书房媾和的时候,那心情当是与他差不多吧!他当时可真是失心疯了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管你娶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快离开!”卫溱见耿青自由,现在就只想将赵牟哄走。 赵牟看着她,似是在探究,卫溱避开他的目光,走到耿青身后躲着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阿青救了我,左大娘收留了我,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会跟你走的!”她已经伤了身子,就算是他对她是真的,她跟他回去,漫长的岁月中,没有孩子维系感情,这份感情终究是脆弱的,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不如干干净净地与他撇清关系,省得将来麻烦。 赵牟一听急了:“阿溱,你跟我回京城,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一定能好起来的!” “你少哄骗我了,也别想再在我面前演戏,我这病治不好了,任你请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了!”卫溱总想着自己不能生育的这个‘毛’病,殊不知赵牟说的却是她不记得前事的‘毛’病。 赵牟愣了一愣,因为卫溱说“别想再在我面前演戏”,这话中大有玄机啊,他心中一跳,不动声‘色’的好声道:“阿溱,我不哄你,全国最好的大夫都在京城,不信你问问她们”,说完他狠狠地朝左大娘使了个眼‘色’,又‘阴’沉地看着耿青。 左大娘忙道:“原来你叫阿溱啊,你还是跟你男人回去吧,瞧着你男人也是个富贵的,咱家可不能比,一不能让你在咱家吃苦,二来咱家也养不起你,你瞧瞧你,连个火都点不起来,没用的很,只会吃。” “娘!”耿青不喜欢听这话,自卫溱来了后,两人相处甚得,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青姑娘看来还没有大娘心思灵透”,赵牟盯着耿青,这话不缓不急,却是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左大娘见赵牟脸‘色’不好,忙上前道:“这还没吃饭呢吧,我去做饭,各位爷也一起吃吧!”她的心在滴血,这么些大老爷儿们,得吃她多少粮去,真是活倒霉了。 赵牟理都没理,卫溱娇声道:“大娘,他们又没付银子,不准他们在这儿吃!”左大娘怕赵牟,她可不怕他。 “啊?”左大娘傻了。 赵牟扭头对刘海道:“你还不过来!” 刘海忙从身上掏了两个大元宝,进来恭恭敬敬地捧给左大娘道:“大娘,这是饭钱,您尽管准备,不够咱们再补。” 卫溱咽了一口涎水,她知道左大娘拒绝不了,便也只能闭嘴。耿青也看出赵牟对卫溱的在乎,她小声道:“小白,呃……阿溱,我去给娘烧锅。”说完小跑着钻进灶窠子了,完全不管这边几人大眼瞪小眼了。 卫溱瞪了赵牟一眼,扭头跟着耿青挤坐在了灶前,完全无视了赵牟的存在。耿青不费吹灰之力,只一把软草便将灶膛里燃的红红火火,卫溱特别不服气地道:“阿青,你怎么‘弄’的,为什么我怎么都点不燃?” “嘿,你都没干过,我几岁就开始给娘烧锅了”,耿青傻乐。 灶火印着卫溱姣美的脸庞,她脸上几块黑渍特别搞笑,赵牟朝她走了过来,耿青和卫溱双双扭头警惕地看着他,他一过来就拉着卫溱的手道:“阿溱,这里又脏又热,到那边去坐。” 卫溱挣了挣没挣开,被他拉着往餐桌而去。还未坐下,赵牟就捧着她的脸扯着袖口给她拭脸上的黑灰:“瞧你,脸上全是灰,傻不傻?” 熟悉的温柔,逝去的幸福,卫溱差点儿眼泪流下来,她扭头躲开他,他不依不饶又转过去接着替她擦:“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没有骗你,我不敢跟师父说,这事儿他也不会知道,我承认刚开始我想骗你嫁给我,但是后来我不想骗你了,我只要你,你懂不懂?”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她没了生育能力,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她强忍着泪意,他看着她,他不相信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于是接着试探道:“你为什么要跳崖,如果稍有闪失,你要我怎么办……孩子没了便没了,以后咱们再生,想生几个生几个,好不好?” 提起孩子,卫溱的防线彻底崩溃:“你闭嘴!你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说完捂着嘴便往外面冲。赵牟一愣,随即跟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他绝不会再眼睁睁地让她消失在自己面前! 刚到院子,卫溱便被他扯住了:“阿溱,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哭得他心都要碎了。院子里外站满了赵牟的随从,大家尽量竖起耳朵,表面上却是目不斜视,身形不动,像个雕塑似的立在那儿。 “你滚,你滚……”卫溱心里的痛楚这下全数发泄了出来。赵牟将她往怀里一搂,声音带着颤道:“我不滚,要滚咱们一起滚。” 卫溱挣不开他,便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就连房中忙活的耿青母‘女’都一言不发,默默做事,今儿总算是有惊无险,还得了两只大元宝,左大娘其实心里‘挺’高兴的。 渐渐的卫溱停止了‘抽’泣,赵牟忙不迭给她拭泪,她再也不说话了,随他摆‘弄’,他搂着她,叹了口气道:“阿溱,别再使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回京后,咱们搬去新宅子住,就是你上次看中的宅子,我悄悄儿买了下来,娘说她不想跟着咱们一块儿过去,以后你就是宅子里的‘女’主人,好不好?” 卫溱没什么反应,这些对她来说,犹如水月镜‘花’,她心痛,如果孩子还在多好,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赵牟见她不吱声接着道:“我叫人种了好些‘花’儿,你一定喜欢,幽灵想出来找你,我把它关了起来,省得你回去了见不着它,又该跟我生气了……” 卫溱一听想骂他,为什么要将幽灵关起来,那它该多难受啊,想了想,自己还是继续装失忆好了,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儿了,便故意道:“什么幽灵,名字真难听。” 赵牟一愣,随即抚着她的乌发道:“你养的狗,你很喜欢它,它也喜欢你,回京后你就知道了。” “我不回去,我哪儿也不去!”卫溱面无表情。 赵牟忍了半天道:“傻瓜。”他自有办法让她跟他回京,由不得她。 他就这么搂着她,谁也不敢瞧过来,卫溱趴在他肩上,她痴痴地看着逐渐昏黑的天幕,扁舟一叶过垂虹,濯足沧‘浪’浣尘土,她还回得去么? 左大娘等饭菜烧好,便出来道:“饭得了,可以吃了。” “阿溱,走,吃饭去”,他拉着她。她倒是听话地跟着他往厨房走,走了一半就拐去了睡房,赵牟忙跟上去道:“阿溱,怎么了?” “我要睡觉!”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哭的累了,她只想休息一下。 “吃完再睡好不好?”他试图哄她吃一点。她却是理也不理,径直回了她和耿青的房间,踢掉鞋子就爬上‘床’,趴在枕上便闭上了眼。赵牟跟她进去,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四下看了看这房间,实在是简陋之极,他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第256章 封口费 耿青将饭菜都摆好,见他们两人久不过来,也不敢坐下,她见‘门’口无人,悄悄对左大娘道:“娘,小白真要走了吗?” “什么小白,阿溱,阿溱,没听到吗,人家男人有钱的很,何苦要在咱家苦哈哈地过?”左大娘没好气。[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可我瞧着她不愿走啊!” “傻子才不走呢,要是我,别说失忆,就是失心疯也得跟人家走!” “娘,您这是什么话儿!”要是失心疯才跟人家走,那不是骂人吗。 “什么话儿,实话儿!怎么还不来啊,这城里媳‘妇’儿就是矫情,哭一场不就得了,要是咱们这儿的老爷儿们,打她一顿也就了了。” “您小点儿声成不成,我瞧着这男人‘挺’稀罕阿溱的……” “哎哟,她长这么漂亮,可不是稀罕人么!” 耿青摇了摇头道:“阿溱曾说她不能生孩子了,说要跟我过一辈子,我想着这样也好,哪知道才过了几天,人家男人就找上‘门’儿来了。” “啥?她不是失忆了吗?”左大娘愕得嘴巴张的老大。 “谁知道,她自己说的,可能有时候又是清醒的吧!”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句的,叫‘门’口的刘海可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他听到说卫溱不能生孩子,心里倒还真是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情况?他将耳朵竖着,想再听点什么,结果里面安静了,他站了一歇儿,扭头去找赵牟,赵牟坐在卫溱‘床’边一筹莫展,他知道,如果她真不愿吃饭,他是叫不动她的。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扭头看了看,只见刘海示意他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出来了,一到‘门’口便小声道:“何事?” 刘海不敢往房里瞧,只附耳在赵牟耳边将刚才听到的话说了一遍,赵牟的心往下面沉了沉,这是阿溱开玩笑呢,还是真的?等卫溱回京后,他要去问问翠竹山的封先生,还要请高先生来看看。结合卫溱的反应,他越来越有点怀疑了,卫溱果真是失忆了吗? 站了一会儿,他对刘海道:“你们先吃饭,吃完各就各位。” “爷,您不吃么?” “我不用管我,下去吧!” “是”,刘海转身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上十人分两批吃了,耿青母子哪敢跟这群虎狼似的男人坐一起吃,两人撇了点菜窝在灶台吃了,吃完又开始发愁今晚怎么睡。 卫溱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赵牟摇了摇头,出来叫刘海在‘门’口守着,他随便吃了一点,然后对左大娘道:“你们只管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今晚我陪着阿溱,明天咱们就走,你们若是敢留她,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是”,左大娘忙不迭应声,耿青却是耷拉下脸,没有作声。 赵牟想了想,掏出身上的银票数了两张五百的递给左大娘道:“阿溱在你们这儿也麻烦了好些日子,这是给你们的感谢,还请收下。” 耿青正要拒绝,结果左大娘手已经伸了过来,她接过来一看道:“这是银票?这多少钱呐?”说完扭头看着耿青,示意她瞧瞧。 赵牟笑了笑道:“一张五百两,两张共一千,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左大娘愣了愣,耿青忙道:“够了够了,阿溱在咱家也没吃多少”,她知道,银票到了老娘手上,她绝是要不回来的,再说面前这男人看着‘挺’有钱的样子,这钱他轻易就给了出来,想必他是不差钱的,但是对她们母‘女’来说,这钱非常重要,一千两实在是太多了,够她们母‘女’在这儿两辈子也够了,这意味着她们就算不上山打野货,也能高高兴兴地生活无虞。 赵牟点了点头,这耿青还算像话,并没有多贪,于是道:“阿溱平日用的帕子和盆儿呢,拿给我,我去帮她洗洗。” 啊,这男人可真体贴,左大娘得了银子嘴巴都快乐歪了,听了这话忙拍了一下耿青道:“你傻愣着干啥,快去拿呀!”耿青只好去拿了盆和帕子过来,在后锅里舀了热水,又兑了些冷水,对赵牟道:“呶,拿去吧!” 赵牟看着她并不动弹,刘海正要上前端走盆子,左大娘反应过来道:“唉哟,你给送进房去!哪能让人家干这个!” 耿青看了他一眼,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只得将盆给端进了房中。赵牟尾随而至,等耿青放下盆要走,赵牟轻声道:“等等,还要换水。” 耿青又翻了个白眼儿,只得站这儿等着,结果赵牟又道:“出去等。” 她只好又退了出去,这男人可真难伺候的,怪不得卫溱不愿跟他回去呢!她暗暗腹诽。 赵牟见她出去,便拧了帕子轻轻帮卫溱擦脸,她脸上还有黑灰,头发也‘乱’了,帮她洗完,自己也就着水洗了把脸,然后就出去叫耿青换水,又给卫溱擦了脚,自己也随便洗了洗,他便将‘门’‘插’上,爬上‘床’轻轻将她往里挪了挪,然后就躺在卫溱外边睡下了。 卫溱有时候也是没心没肺的,诚如此时,今天发生这种大事,她竟然还能熟睡如豕,而赵牟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他躺在她的身侧,她还是那个她,如今失而复得,真是天可怜见,他痴痴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夏夜的沿江村,并不宁静,近处蛙声连绵,远处蝲蝲蛄叫,偶尔还传来几声狗吠。赵牟见卫溱已然熟睡,轻轻将她的脑袋捧起放在自己的肩窝上。她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不知不觉便拱在他怀中继续沉睡。赵牟勾了勾嘴角,也闭上眼安心睡下。 夜半又传来几声狗吠,赵牟睡得浅,他睁开眼看了看趴在自己怀中的卫溱,蜡烛已燃尽了,房中一片漆黑,他‘吻’了‘吻’蹭在他下颌处的她的脸颊,结果听到她喃喃地道:“赵七……” 他一阵惊喜,她还记得他! “阿溱……”他兴奋极了,她却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在她脸上又轻‘吻’了好几个回合,直到听到她不满的嘤咛,他才算是歇了。 太好了,赵牟不禁感谢上天,明天一早他就带她回京,还要跟她解释清楚,只要她不再生自己的气,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想想明天还要赶路,赵牟兴奋了一会儿便也就睡去了。 耿青自然是跟左大娘睡一屋去了,左大娘得了一千多两银子高兴得直颠儿,在屋里连藏了好几处地方都觉不妥,耿青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娘东藏西掖还是没将银票藏好,于是不耐烦地道:“娘,咱家就这点儿地方,你还能往哪儿藏?放你枕头下面不就得了!” “哎哟,瞧我这傻的,来,起开,还是放这‘床’下面靠谱儿!”左大娘终于消停了。 等左大娘将银票藏好,耿青道:“娘,你说小白……呃,是阿溱,阿溱她真的要走吗?” “人家男人这么能耐,一出手就是这么多银子,她不跟着人回家,呆咱们家受苦啊,娘瞧着她就不像是穷家出来的,没瞧见她刚来的时候,啧,她会干啥?这些日子也是难为人家了,除了烧锅还没学会,她啥不会‘弄’啊!没瞧见昨儿她男人给她揩脸那心疼样儿吗,咦,怪稀罕人的!”左大娘感慨良多,她伸手推了推耿青道:“你睡里边儿去!” “我才不睡里边儿!”耿青一动不动。 左大娘抬起一掌道:“你进不进去,不进去我‘抽’你了!” “凭啥叫我睡里边儿啊!”耿青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老老实实地往里面挪了。 左大娘舒服地躺下叹了口气道:“啥时候你也有这么个人疼,娘就是立马死了也值当了。” 耿青心中一痛,侧了个身子道:“睡吧娘,我困了!” “睡吧睡吧,成天就知道憨吃憨睡的,啥事儿也不‘操’心!”左大娘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耿青除了‘胸’前发育失败,她的躯壳和灵魂与其他正常‘女’人并无二致。她也曾幻想过有人用‘花’轿将自己接走,然后呵护一生一世,再后来,她便想着只要有个伴儿就好了。卫溱的到来,也算是从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她的缺憾,可是赵牟的到来,可不就应了那么句话:‘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卫溱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愿走,但是赵牟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他之所以给娘一千两银子,并非是要付卫溱这几个月的生活费,而是封口费。 赵牟不希望她们母‘女’二人挽留卫溱,只要她们不留,卫溱便只有跟赵牟走,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耿青睡不着,她舍不得卫溱。 晨‘鸡’报晓,卫溱先醒了,她伸了伸懒腰,感觉不大对劲,睁眼一瞧,身边不是耿青,而是赵牟,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何反应。她爱他,又恨他,现在他来找她,她的恨意稍解,他见她不记得他的时候,那种惊愕和痛心她全看在眼里,她不是个傻子,两人可以说对对方都有点爱恨‘交’织,他肯定恨过她,但是现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牟睁眼见她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遂展颜一笑,将她往怀中一搂,顺势在她额前亲了一下道:“饿不饿?昨天你没吃饭便睡了。” 她连忙推开他要下去,赵牟起身拉着她道:“阿溱,我有话跟你说。” 第257章 哭笑不得 “咱俩说不着!”卫溱愣了愣跳下‘床’甩手便走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赵牟连忙起来穿衣,再出去时,卫溱已然洗漱过了,她正站在灶台边看着耿青母‘女’忙活着,左大娘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帮忙了,还跟她说:“阿溱,你坐那儿只管等着吃就是了,一会儿就得!” 等赵牟进来,左大娘忙又讨好地道:“你们都坐着,马上就好了;阿溱呐,吃完你就跟你男人走吧,咱们家在这穷旮旯里,可不比你们京城……” “大娘!”卫溱一急,“你要赶我走?” “瞧你说的咋恁难听呐,我哪是赶你走呢,你男人来接你,你还不走啊,咱家庙小,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你说是不是,青儿!”左大娘手上边挥舞着锅铲边意气风发地滔滔不绝。 “我不走!”卫溱根本就没打算回京,这里有飞龙汤喝,还有她所追求的宁静生活。 “咦,你咋这么傻呐!”左大娘笑着看了她一眼,耿青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卫溱不吱声了,她和耿青都是有缺陷的人,两人在一起互相搭伴儿也‘挺’好的,她回京城做什么,回去被那些熟人嘲笑么?她才不会回去自取其辱呢。 这时赵牟过来拉她道:“阿溱,昨晚你就没吃东西,吃完东西咱们再说好不好?你饿不饿?” 听到赵牟对卫溱的温柔口气,再想想他昨天掐住自己脖颈时的凶悍无情,耿青抬眼瞧了他一眼,他一脸虔诚地正看着卫溱,眼中的疼贤宠溺让耿青羡慕得心尖儿都在发颤,她何时也有这么个男人疼啊!就算是折寿十年她也愿意啊! 卫溱低着头仍没有出声,谈什么谈,反正她装失忆就行了,她拒他于千里之外,时间一长,男人的耐‘性’自然就没了。既然赵牟知道自己在沿江村,那她等他走了,就大大方方地将元姚和‘奶’娘接来,凭着她的财力,还怕在这儿不能立足? 赵牟看着她,见她这副样子心中暗暗着急,等早饭‘弄’得,他拉着她将她按在凳子上,给她推去一碗粥,然后拿了一块薄饼道:“先吃吧!” 卫溱食不甘味儿,赵牟则看了看碗沿干不干净,最后抬头道:“没有‘鸡’蛋吗?煎两个‘鸡’蛋来给阿溱。” 在这家里‘鸡’蛋一向是用来换钱的,左大娘条件反‘射’不大乐意,耿青瞅了她一眼道:“娘,‘鸡’蛋呢,还有多少?” 左大娘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刚攒了小半篮儿,你拿去!” 耿青一口气拿了七八个过来,左大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边的赵牟,没敢吱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煎‘鸡’蛋费油,她们平日根本不会这么吃,左大娘往锅里添了水,准备煮蛋,结果赵牟看了她一眼道:“阿溱不吃煮蛋”,左大娘只好又把水舀了出来。 煎完蛋耿青给卫溱这边端了过来,卫溱一看面前这么多,忙扭头道:“阿青,你‘弄’这么多干嘛,你们也吃”,说完将盘子端起来要递给她。赵牟却是伸手将盘子接了过去,卫溱瞪着他,以为他是要吃独食,结果人家夹出来几只蛋将盘子往桌沿一放道:“拿走。” 耿青母‘女’互相瞅了瞅,最后还是左大娘过来将盘子端了去。 卫溱突然想笑,她低头大口大口地吃着,这‘鸡’蛋她知道是左大娘用来换钱的,所以也很少吃,就算是吃,最多也是喝个蛋‘花’汤就不错了,今天有煎蛋吃,她可算是开了荤。 赵牟见她吃的香,连着两个蛋一口气吃光,这心里又不是滋味儿起来,耿家并不富裕,甚至是刚刚脱贫,卫溱在这里过了好些穷日子,他都没法想像她是怎么过来的,心又开始‘抽’痛,不行,吃完饭他一定要带她走!他又给卫溱夹了一只蛋,卫溱摇了摇头道:“我饱了”,说完又还给他。 他无奈道:“阿溱,吃完了咱们回家。” “这就是我的家”,卫溱一句话给他顶回去了。 这时刘海在外面探了探脑袋,左大娘忙上前大咧咧道:“呀,你们昨夜去哪儿歇的脚啊,可要‘弄’早饭你们吃?” 刘海笑笑道:“不用了大娘”,说完去瞧赵牟。 赵牟头也没抬道:“都准备好了?” “是的爷,随时可以出发。” 耿青母‘女’心下惊疑,又不敢多问,就朝卫溱看去。卫溱吃了块饼放下筷子就朝房里走去,反正她是不会跟他走的,爱咋咋。赵牟一见她起身,忙叫了一声:“阿溱!” 卫溱不理,小跑着回了房就将‘门’一栓,此时她的内心也是十分复杂的,如果她没有亲眼瞧见赵牟与采晴在外书房那恶心的一幕,也许她会好想一些,便是自己不能生,想别的办法就是,可她现在根本就不愿面对赵牟,更遑论静下心来想想以后怎么办。有时候她也恨自己太过矫情,不是想东就是想西,为什么她就不能傻一点儿呢,弱智儿童欢乐多,像正和多好,是啊,正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赵凌父子,她终是怀着一份歉疚的。 赵牟追过来见她关了‘门’,忙急声道:“阿溱,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卫溱颓然靠‘门’坐在地上,她很想龟缩在自己的壳中,可是她没有壳。赵牟急的不行,在‘门’外继续拍‘门’,她听得不耐烦了,大声道:“你有话就说啊,谁堵了你的嘴不成,说完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阿溱……” “反正我也不认识你,跟你回去我也不能喜欢你,你再找个人过日子就行了,就当我死了!”卫溱悲从中来,忍不住有些哽咽。 听了这话赵牟又气又急,他喘了两口气,耿青跟着左大娘也跑了过来。赵牟对左大娘使了个眼‘色’,左大娘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扯了一把耿青,自己躲到她身后去了。 耿青怯怯地看了赵牟一眼,他脸‘色’难看,她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又要被掐,见他正直直地盯着‘门’板,她小心上前道:“阿溱,既然你有家人,还是回家吧……” 卫溱并不搭理,耿青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左大娘一看急了,她上前将耿青一把拉开,然后拍着‘门’道:“阿溱啊,你快回去吧,不然我家可没个安省日子啊,再说青儿还得嫁人呐,你老呆这儿,她还怎么嫁人?”她可没有耿青的顾忌,她只担心若是卫溱不走,赵牟一气之下将给她的一千两银票给要回去了,如果人家真要,她敢不还么,她不敢。 卫溱一听哭了,自己活两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呢,她坐在地上屈膝低头,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赵牟听得心里难受之极,耿青母‘女’一见他这样子,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面面相觑。耿青本来想嗔怪老娘两句的,这下也不敢吱声了。 赵牟拍‘门’卫溱也不搭理,他急匆匆转到院子中,刘海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忙也跟了出来,赵牟跑到卫溱房间的窗下,看到窗户并没有关,手一撑就要钻进去。这窗子有点小,赵牟拼命往里钻的滑稽样儿差点儿让刘海破功,他不敢笑,要不然主子还不剁了他,于是就抬手撮了他一把。 卫溱听到动静抹了把眼泪瞧了过去,她看到赵牟跟个八爪鱼似的从窗户里挤了进来,忍不住仰着小脸儿带着哭腔笑了起来,赵牟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深觉便是逗她一笑自己也是值了,等他站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卫溱又哭了起来,这么哭哭笑笑的,实在让人深觉无奈。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哄道:“阿溱,别哭了”,说完去拉她的手。她甩开他道:“你有病啊?” 谁知他将她一搂道:“是的,我就是有病,你是我的‘药’,你得跟着我。” 她去推他,他不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动不动深深地看着她,她将头一低,又埋在臂弯下的膝盖上小声呜咽起来。 他顿了顿,然后起身跟她并排靠‘门’坐在地上轻声道:“阿溱,别哭了,你听我说”,说着便去替她拭泪,卫溱躲开他,自己将泪抹了,再哭也没什么意思了,自己已经如此了,随遇而安吧。 “阿溱,你留给二哥的信我看了”,赵牟心中隐隐作痛,“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在找你,我各地都散了人下去,偏就没想到你在师父那里……”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卫溱听了又低下了头:“你别说了,你说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谁。” 他顿了顿突然道:“你不想你娘亲吗?” 卫溱跟看鬼一样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闪着狡黠,她恨声道:“我爹娘早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赵牟并不戳破她。 “我怎么知道的?马上就是中元节,我娘给我托梦了!”卫溱鼓着腮帮子胡说。 “哦”,赵牟想想也的确快到中元节了,于是就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早笑开了。跟卫溱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你哭笑不得,有时候又开心‘欲’飞,有时候……又心痛想死。 见她仍低着头,他也胡扯道:“你爹也托梦给我了,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 “你胡说!”她条件反‘射’抬起头来。 他淡淡地看着她,看她装到几时去。她反应过来,又抹了把鼻子道:“你就会哄我,我坚决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跟我走,我就跟村里人说,那个什么青,是个‘女’子”,他还是那副臭表情。 “你……”卫溱噎住了。 第258章 心灰而回 他趁机道:“阿溱,爷爷很着急,都快生病了,秦先生夫‘妇’也是急的不行,二哥整天来找我的茬儿,几次都想打我,还有正和,他现在吃不下睡不好,师父急的口里长疮就没好过,阿溱,你一向最乖了,娘也很想你,我哄她说你回秦家庄了,再这么下去,她非到秦家庄找你不可……”只要能哄她跟自己回去,说什么他都愿意。.,最新章节访问:.。 卫溱听了心里很难受,她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的膝盖,眼睫如小扇般低垂如许,赵牟心中一片酥软,他拉起她的手轻声道:“阿溱,咱们回京后去住新宅,你不想见到的人,我一个也不让你见好不好?” 他话中有话,她却要挣脱他,他不放,他也未曾放手过。她挣了半天没挣开,便由着他了,这世上她并非没有牵挂,可是她到底回不回京呢,回去,她不知道将面临什么样的未来;不回去,爱她的人担心她,赵牟还要将耿青的‘女’子身份说出去,左大娘也不乐意养着她这么个闲人,真是左右为难。 见她不语,他继续道:“二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再找不到你,他就抛开京城的一切……” “别说了!”卫溱捂住耳朵,她不可能因为自己影响别人的幸福,“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统统不关心,只要你别为难耿青,我就跟你回去”,还装呢。 “好,我不说了,咱们回家好不好?再晚些太阳就大了,咱们早点走”,赵牟高兴极了,连忙拉着她起身,“可有什么要收拾的?” 她当初孤伶伶地来,如今当然也是干干净净地走,于是便摇了摇头。赵牟打开‘门’道:“刘海,准备出发。” 刘海大大地松了口气,忙转身出去了,左大娘也很高兴,这一千两银子算是落袋为安了,耿青有些不舍,她望着卫溱哭红的眼睛道:“阿溱,咱们的兔子怎么办?你不是还要去摘口蘑、打松子的吗?” 卫溱听了也不说话,她看着赵牟伸出了手。赵牟柔声道:“怎么了,你要什么?” “银票呐?”卫溱瞪着他。 左大娘一听,下意识就想跑,终是没敢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听话地将身上的银票都拿出来递到她手上道:“出来的急,所以带的不多。” 统共也就剩下两千两,她‘抽’出两张五百的递给耿青道:“这银子给你过冬,兔子你好好养,一定能挣钱的,等你变能干了,一定有帅小伙子上‘门’来求娶你。” 耿青脸又是一红,却也没接银票,卫溱抓起她的手道:“你拿着,如果到时候有可能,你按我的法子找松茸,你也别卖给人家了,给我留着,我让人来收,还有松子,还有飞龙鸟,我统统都喜欢。” “阿溱……”耿青眼中有泪。 “拿着吧,谢谢大娘和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以后我会……”本来还想说给她们写信的,想想她们母‘女’都不识字,便改口道,“我会派人来看你们的。” 左大娘看耿青犹豫不决,真想伸手将银票拿到自己手上,甭管多少,是银子就行。卫溱见她一副渴求的样子,抿了抿‘唇’将银票转而递给她道:“大娘,您替阿青收着,省得她‘乱’‘花’。” “好、好!”左大娘嘴都乐歪了。 “阿溱……你好好保重,别跟你家这位闹别扭了”,耿青瞧了赵牟一眼,赵牟眼中只有卫溱,哪里会瞧别处。 “我知道了,如果你有事找我,就找人给我写信”,说完扭头看着赵牟,她失忆了,所以赵牟应该将地址告诉人家。 赵牟忙道:“你如果写信,到时就让人送到京城赵巡官府上就得了,阿溱娘家姓卫。” “卫溱?”耿青咀嚼着这个名字。 “嗯”,卫溱点了点头。 “阿溱,走了”,赵牟拉着她的手,她随赵牟往外走,到了院儿外,回头瞧了瞧这对母‘女’。耿青看着她被赵牟扶上马背,朝她挥了挥手。赵牟翻上马背,将卫溱护在身前,一夹马腹,口中高喝一声,马儿扬起四蹄开始踏上回京的长途。刘海跟在主子身后,总算是舒了口气。 到了村口,刘海身后不知不觉缀上一队人马,众人默契地纵马上前,将赵牟和卫溱护在队伍中间。卫溱心如止水,活在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牵挂,真若没有牵挂,便也干净了。 左大娘真看到卫溱消失在视线中,反倒有些伤感起来:“青儿,赶明儿人家问起来,咱们怎么说啊?”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她回京城了,难道你还说她去南方了?”耿青有气无力的。 “咦,快瞧瞧,阿溱给了多少银子?”左大娘又高兴起来。 耿青凑过来一瞧,跟前面给的一模一样,于是道:“娘,这不会又是一千吧?” “啊!”左大娘笑眯了眼,“幸亏当初没把她赶走,这下好了,咱娘儿俩可能过上宽裕的日子了。” 耿青暗翻了个白眼进屋道:“娘,您可收好了,哪天我去集上的时候,去换点散银子回来。” “得嘞!”左大娘兴高采烈地也进了屋。从此,耿青又将过上她以前那种离群索居的日子了。 赵牟带着卫溱,尽量昼行夜宿了两天,便换了大船南行。这船似是货船,卫溱躲在仓中也懒得出来,整条船只怕就只有她一个年轻‘女’子,她也无心与人攀谈,所以便常常趴在窗口看景,除了赵牟,也没人主动来跟她搭话。 自到了船上后,两人就住一间仓,赵牟试着跟她说了以前的事情,从他认出她就是伤害师兄的那一刻,他承认他是恨她的,所以也并不愿意娶她,后来他想害她,便又同意了婚事,他这个时候不能骗她,他知道她是多么聪明灵透的一个‘女’子,只要有一句假话,他马上就能万劫不覆,所以,他的心历路程以及他的真心,在船上他全老实招了,只求卫溱别再这么冷淡地对他。 卫溱听了也没有什么意动,他说,她便静静的听着,听完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赵牟急的想朝她吼两句,他宁可她哭、她闹、甚至于骂他都可以,就是不要这么跟听别人讲故事似的就好,可是她始终都是这个样子。 夜里他搂着她,她也是静静地安睡,对他不排斥,也不亲昵,那日在耿青房里她最起码还在梦中呓语,叫着他的名字,现在,平淡如水,实在是让赵牟心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没有希望,才不会有失望,卫溱不想再经历一回痛彻心肺的背叛。其实赵牟起初是不是想骗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亲眼所见他与采晴两人在外书房苟合的场景,这太让她恶心了,再加上她流产伤了身子,正和的话让她绝望,所以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正好她不是失忆了吗,索‘性’就装着吧,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过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自古男儿多薄幸,她一直如此,她就不信赵牟受得了。以后被休也好,合离也罢,对她而言,统统不成问题。 她这种消极冷淡以及类似于哀莫大于心死的态度,赵牟可真是急坏了,却是面儿上不能显。中元节前夜,两人还在船上。七月半在民间俗称鬼节,这前后几天百姓们要么祭祖,要么放河灯、焚纸钱。 等天幕降下,岸边星星之火在暗夜中一眨一眨的,卫溱倚在窗边呆呆地看着,如果在京里,她应该给娘亲烧点纸钱吧,还有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又噙了泪。那件事说起来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任‘性’,自以为练武之人身体不会有大问题,也不至于害死那个孩子,这也罢了,竟然还害得自己伤了身子,成了个半残废。 她自责又内疚,于是悲从中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样越发悲伤起来。赵牟进来看到她呆呆地看着窗外,上前坐在她身边道:“阿溱,夜风有些大,把窗户关一点好不好?”说完上前就来关窗。 卫溱将头一低,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独‘舔’伤口的样子。赵牟掩了窗子发现她有些不大对劲,忙捧起她的脸道:“阿溱……”见她泪流满面,他整个心都痛得恨不得挖出来才好,“阿溱,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挣开他抹去眼泪,此时她什么也不想说,人生若是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如果上天允她重活一世,她立马毫不犹豫地投水转世,可惜,只能想想罢了。 见她不说话,赵牟心中大急,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她幽默风趣、又睿智通达,现在的她一天都不说两句话,脸上的表情除了哀伤,就是平淡无‘波’,他受不了,他难受极了,可是又不敢多说。 今儿见她无故流泪,赵牟心里别提多酸楚了,他小心坐在她身边柔声道:“阿溱,你怎么了,有事你要跟我说啊。”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就是眼睛不大舒服。” 他心里叹了口气,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他试图靠近她,可是她却抗拒着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默然无措,心中忧惧。卫溱脱了鞋躺在‘床’上,她背对着他,茫然地望着仓壁,脑中一片空白。 第260章 最是那一眼的了然 “嗯,把我头发绞干就行了,‘弄’完你也歇着去吧!”卫溱不想跟她多说,多说多错,省得‘露’了馅儿。(.无弹窗广告)-.79xs.-79小說 睡房南北通透,窗上嵌着薄纱隔离蚊虫,细纱帐从房梁垂下,卫溱‘弄’干头发便睡了,赵牟回来她也不知道。 早上幽灵好早就挤开‘门’钻进了睡房,它两只前爪搭在‘床’上哈哈地直呼气,大舌头耷拉着,赵牟一睁开眼看到它,忙朝它举起了巴掌,示意它出去,别打扰卫溱睡觉。它对着赵牟汪了一声,似是不满。卫溱被吵醒,睁眼一瞧一人一狗正在对峙,她笑了笑对幽灵道:“你身上有点臭哈,今儿给你洗个澡,不然不准进房。” 幽灵哼唧了两声放下爪子,赵牟趁机道:“还不快出去?” 见卫溱没帮自己说话,幽灵歪着脑袋幽怨地看了卫溱一眼,慢腾腾地出去了。卫溱咯咯笑了两声,赵牟心情大好,他翻身将她拢在臂弯里在她脸上亲了亲道:“真乖,吃过早饭高先生会过来,让他给你好生瞧瞧。” 她好着呢,未必高先生是神医,还能看出她失忆没有,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的确什么也记不着,谁能奈何得了她?于是她闭上眼道:“嗯。” 他本还想说些什么,见她闭了眼便起身道:“你再睡会儿,昨天半夜二哥跑了来,我瞧你睡下,便让他回了,今儿他肯定还要过来。” “哦”,卫溱睁开眼坐了起来。 见她并无特别‘激’动的表示,赵牟拉着她的手道:“昨晚你都没吃什么,等会多吃点儿,你都瘦了。” “嗯”,全身洗干净,再睡到自然醒,现在心情好多了。 她的情绪转好,赵牟自然也是跟着轻松了不少,他出去让珊瑚进来帮卫溱梳头,结果就听说朱泰过来了。他往房里望了一眼,还是自己去了‘花’厅。朱娥也跟着哥哥过来了,她坐在那儿四下瞧着这‘花’厅里的摆设和所种‘花’草,忍不住对哥哥道:“二哥,这儿‘弄’的可真漂亮,比师父‘弄’的还好。” 朱泰瞧见赵牟过来,也没理自家妹子,忙起身迎上前道:“阿溱呢?她还在睡么?” “已经起来了,正在梳头,二哥坐”,赵牟笑了笑。 “二哥,我去看她!”朱娥抬脚就走,刚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她若不认得我怎么办?” 没人理她,她讪讪地收回目光,迟疑着去找卫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卫溱出来看到朱娥正往这边走,便对她笑了笑,朱娥忙兴奋上前道:“阿溱,你还记得我吧!” “不记得”,卫溱又变得面无表情。 “啊,你真不记得了?” 卫溱没吭气儿,她怎么说嘛,朱娥又道:“二哥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被她拉着往‘花’厅去,卫溱也有些小兴奋,半年多没见二哥了,不知道二哥现在怎么样,他跟公主过的可好?一进‘花’厅,朱泰便腾地起身道:“阿溱!” 卫溱强忍着‘激’动没叫他,朱泰冲过来上下看了看她颓然道:“你瘦了……” “我减‘肥’”,她突然搞了句这个。 这时候幽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它好像刚吃完饭,还在呼哧‘舔’嘴巴呢,看到朱泰便淡定地摇了摇尾巴,朱娥上前拍了拍它道:“幽灵,你怎么好久都没去我家了?” 幽灵还是不冷不热地摇了摇尾巴,另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径直就朝卫溱走了过来。卫溱看了没忍住一乐道:“你肯定对它不好,瞧它这白眼儿翻的,可不是说明了一切。” “谁说的,每次去我待它可好了!”朱娥颇不服气。 “狗才不会骗人呢!”卫溱蹲下给幽灵顺了顺‘毛’,“中午大太阳了就给你洗个澡。” 朱泰见自己被冷落,心中十分失落,他看着卫溱道:“阿溱,你在外面可好,有没有给人欺负?” 赵牟瞧着两人,如果卫溱在朱泰面前也演戏,那他心理就平衡多了,只见卫溱起身道:“你是我二哥啊,坐吧。” 朱泰一急,差点上前拉住她的手,卫溱一躲,背对着赵牟对朱泰道:“你坐啊,站着干什么?”说完对他挤了挤眼。 朱泰一下子傻了,等他反应过来高兴的不行,于是紧接着他脸上颜‘色’顿时‘精’彩之极,卫溱瞪了他一眼坐定,他这才收了笑也坐下。朱娥在厅里研究‘花’草,没看到这个场景,赵牟将这全看在眼里,凭朱泰的表情,他就能猜出卫溱肯定是暗示了朱泰什么,要不朱泰会这样? 他心里顿时很不舒服起来,这时刘星在‘门’口道:“爷,高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赵牟没好气。 刘星缩了缩脑袋去请高先生,朱泰坐下对卫溱道:“阿溱,高先生来了,你让他给你好好看看。” “我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卫溱并不以为意。 朱泰瞧了赵牟一眼,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阿溱,赵七他也担心你。” 卫溱没吭气儿,连看赵牟一眼都没。朱泰正‘欲’再说,高先生来了,互相打了招呼,他走到卫溱面前道:“阿溱,你可真是个倔脾气,快让我瞧瞧,你这身子骨儿到底哪里不好,大半夜的七爷就叫人喊我这把老骨头过来!” 朱泰忙将离卫溱最近的座位让给高先生,自己坐到赵牟旁边去了,坐定还朝他一乐,赵牟也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看着高先生和卫溱。 卫溱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反正这里都是熟人,她还不信高先生神通广大到能看出她失忆与否啊! 高先生早得了赵牟‘交’待,主要是看看卫溱上次流产有没有伤着身子,其次再看她脑子到底有没有受伤,毕竟他心里是清楚的,自从卫溱在梦中叫了他的名字,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心里的气还没消罢了。他之所以搬到新宅来住,就是为了将采晴和两个通房留在老宅,省得卫溱心里有疙瘩。 高先生‘摸’了小一刻钟的脉,又看了看她的舌苔什么的,最后笑道:“阿溱就是有点脾胃虚寒,这阵子你是不是不思饮食,有点厌食啊?” 卫溱心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啊,于是眨了眨眼道:“嗯,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高先生哈哈一笑道:“七爷担心不已,说你忧思过度,嘱我好好给你看看,你气血顺和,就是肝气有些失调,想来是因情志抑郁所致;你得好好吃饭,保持心情愉快,这便没什么大碍了。” “我脑子有问题!”卫溱往自己身上揽病,“我以前的什么事儿都不记得了,就是偶尔会想起来点儿什么。” 高先生想了想道:“你腰膝可有酸软征象?” “没有”,卫溱摇了摇头。 高先生朝朱泰道:“将军还请回避一二”,他接下来要问的话,不适合别的男子在座。 朱泰忙起身出去了,高先生这才低声道:“月信可正常?量多还是少?” 卫溱想了想道:“正常,差不多二十六天一回,量跟以前一样,偏多。” 高先生点了点头道:“带下是何颜‘色’?可有异味?” 卫溱这才隐隐觉得他不是单纯来看自己失忆症的,她摇摇头道:“与以前并无二致,透明无味。” “嗯”,高先生看了看赵牟,“带脉之下,并无异样,脉象也是正常的,阿溱虽然流产过一回,不过身子倒是恢复的不错,依我之见,阿溱肾气充盛,任脉通调,带脉健固,除了要好好养好胃口,别的倒也无恙;人以食为天,如果不调养好脾胃,便会慢慢外感六‘淫’、内伤七情,久而久之便酝酿成病,不可小视。” “什么?”卫溱有些没听懂。 “我是说,你没什么问题,脑子也没问题,好好吃饭,心情愉快一些,过阵子什么都会想起来啦,你只等着再给七爷怀个麟儿就是了!”高先生一来就看卫溱的眼睛,赵牟已跟他提前打了招呼,他能确认卫溱没失忆,要不然卫溱见了他不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熟络,虽然她一声没吭。他心里窃笑,看来七爷将人家得罪的不轻啊,阿溱宁可装得六亲不认,也要跟七爷保持陌生人的距离。 “什么!”卫溱惊了下,随即她看了赵牟一眼,不会是这人跟高先生合着伙儿来哄自己吧,明明是来诊失忆症的,这会儿反说生孩子的事去了。 高先生乐呵呵地道:“我还没吃早饭呢!” 赵牟心里也‘挺’高兴的,他过来拉卫溱的手道:“阿溱,一起去吃饭。” 卫溱暗想正和肯定不会骗自己,这赵牟真是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伤了身子的事情,竟伙同高先生大清早的在自己面前演这么一场戏,这么想着,她心里便有了气,于是甩开他的手道:“你别又想骗我!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说完扭头就出去吃饭去了。 赵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气鼓鼓地出去,然后看了一眼明显在看热闹的高先生道:“我……先生,您骗她了吗?” 人家还兴灾乐祸地道:“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人。” 卫溱出来看到二哥站在那儿,于是上前道:“二哥,他总想骗我。” 朱泰从她对自己一挤眼那一刻起便知道她没事儿了,于是笑道:“你可别冤枉他,你走了后,他可是急坏了。” “哼!”卫溱见他不站在自己这边,气哼哼地走了。 第261章 老习难改 朱泰见赵牟和高先生出来忙迎过来道:“阿溱没事儿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高先生乐呵呵的。(.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 “二哥,你吃了没?”赵牟脸‘色’缓了过来。 “没有,一早儿就过来了。” “一起吃点儿吧!”赵牟伸手示意饭厅在那边。 卫溱边吃早饭边想着高先生的话,他的话虽然专业术语很多,但其中心思想还是‘挺’简单的,也就是自己还可以有生育。她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疑‘惑’,心中的那份希望之火,感觉这会儿又重新燃了起来的样子。 赵牟和二哥都陪着高先生在说话儿,也没人来招惹她。吃完饭她故意道:“先生慢吃,我下去了”,说完瞪了二哥一眼出去了。 赵牟连忙放下筷子追了出来,他看四下无人,凑在她面前小声道:“阿溱,你不是想吃牛‘肉’吗,我让刘海出去‘弄’了。” “啊?”卫溱反应有点大,“你想吃牢饭啊?”说完就发现这话不该说,看着赵牟一脸笑意,她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又不想吃了!”说完便走了。 赵牟被瞪了一眼高兴坏了,相对于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对他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那感觉真是太好了! 朱娥不愿跟他们一起吃饭,便去厨房拿了个包子啃,她见卫溱吃完出来,忙上前道:“阿溱,你家的‘花’儿可真多!” “瞧你没开过眼的,能比秦家庄多?”卫溱白了她一眼。 “咦,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朱娥十分惊异。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一直傻吗,我总不是要一天一天好起来的!”卫溱扭头就走。 “哎,你别走啊,那后面好大个‘花’园,一起去玩玩呗,幽灵,过来!”朱娥朝幽灵瞎喊。 幽灵看到卫溱本来就要凑过来的,这会儿更是撒丫子跑来。卫溱笑了一声道:“小样儿,等会儿就给你洗澡。” 幽灵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跑了,卫溱哈哈大笑道:“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不知不觉卫溱又像个见到阳光的白桦树一般了。 高先生逗留了一会儿便要离开,赵牟缠着他问道:“阿溱最近胃口不好,您可有什么好法子?” “只管‘弄’她爱吃的就行了!”高先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他见赵牟一脸的担心,想了想道:“要不我开个小建中汤给她试试?” 想着她不爱喝苦‘药’,赵牟有些迟疑,于是道:“阿溱最怕苦……” “无妨,这‘药’不算苦,再说也不用喝太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赵牟点了点头,高先生便转身去开了方子。 赵牟‘交’待人去拿‘药’煎‘药’,便跟朱泰一起出了府,卫溱跟朱娥带着幽灵往‘花’园去看,可真是把她给惊喜到了,‘花’园很大,四周都种上了蔷薇、月季、牡丹、茶‘花’、栀子‘花’等等她熟知的‘花’卉,还有好些她都不认得。 朱娥指着一株一人多高的绿树道:“阿溱,这个是夜合‘花’,今年没开,明年一准儿开!那边还有兰‘花’呢,明年那蔷薇若是开的多了才叫漂亮,我真是羡慕死你了!” “你不是在二哥院儿里种了不少吗,还用得着在我这儿流口水?”卫溱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有的‘花’我那里并没有种,牡丹和兰‘花’我都没有。” “我这儿也没多少啊,你看,主要是蔷薇和月季,今年怎么开这么少啊,要是全开了,该有多好看啊!”可别小看了蔷薇这种‘花’儿,它属于爬藤植物,生命力旺盛,如果不加修剪,可以爬的满处都是,最适宜庭院栽种观赏了。 “明年你看吧,这儿一定美极了!”朱娥好歹也算半个专业人士,对此啧啧赞叹。 两人在园子里的石台前坐下闲聊,等‘药’熬好,珊瑚给她端了过来:“少夫人,喝‘药’了。” “什么‘药’啊?”卫溱一听就皱着小脸儿不乐意。 “这是高先生开的‘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我才不喝呢,不是说我没问题吗?”卫溱要恼了。 “是爷让高先生开的健脾胃的‘药’,您快喝了吧……”珊瑚见她根本就没有喝的意思,就有点儿急了。 “我不喝,快拿走!”她最是闻不得中‘药’味儿。 “喝吧,这‘药’一点儿也不难喝”,珊瑚带着央求。 “你喝过?”卫溱瞪着她。 “没……我就是闻着还好,不算难闻。” “哼,你们都想哄我,我才不喝呢!”卫溱不高兴了。 珊瑚很是为难,卫溱一瞧她这样子吓她道:“你还不拿走?我叫幽灵咬你了!咬你屁股,反正‘肉’多。幽灵,快来!” “呀!”珊瑚端起‘药’就跑了,逗得朱娥在后面哈哈大笑。 等得太阳大了,卫溱亲自给幽灵洗澡,朱娥在一旁当帮凶当得不亦乐乎,等忙得差不多了,卫溱放开幽灵道:“好吧,你自由了!我去给你拿帕子”,说完就不动声‘色’退走了。 朱娥犹自还在那乐呵,幽灵出了水往地上一站,便威风凛凛地一伸脖子,迅速将身上、头上的水给抖了个利落。朱娥大叫一声仓惶往旁边躲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现下轮到卫溱哈哈大笑了,她指着幽灵道:“你好缺德啊!” 结果幽灵撒着丫子跑去晒太阳去了,朱娥一脸不满地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害我被它抖了一脸的水。” 卫溱肯定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只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嘛,你又变聪明了一点儿。” 晚上赵牟很晚回来,他得知卫溱果真没喝‘药’,让人去将‘药’热了端来,他跑到书房看她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走过去道:“阿溱,为什么不喝‘药’?” “高先生说我没病,我不喝‘药’。” “这‘药’就是他开的,健脾胃的‘药’,你喝几天就行了。” “不要。”她不喝,他还能强灌不成。 “阿溱……” 外面珊瑚突然道:“夫人来了。” 卫溱丢下笔瞪了赵牟一眼,起身去迎。赵母早上得知卫溱没有大碍,记忆也会慢慢恢复就放心了,于是就把自己的院儿给收拾了一番,儿子媳‘妇’的家不也是她的家么,她以后想来住就过来,所以按她的意思拾缀拾缀也是必然。 “夫人”,卫溱见到她笑了笑。 “我的儿!”赵母上前就拉住她的手,“怎么还叫夫人呐,叫娘。可怜见儿的,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啊!” 卫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这是哄骗长辈,于是道:“也许过些日子就好了……也许一辈子也不好。” “哎哟,快点儿好起来吧,这……这都是什么事儿!你娘若是泉下有知,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卫溱暗想自己能骗人骗狗,还能骗到鬼不成,忙道:“不会的!” “叫娘!”赵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卫溱顿了顿只好道:“娘……” “乖,晚上吃了多少,可吃饱了?听她们说高先生还开了‘药’的?”赵母充分发挥中老年‘妇’‘女’的特长,开始喋喋不休。 正好珊瑚将‘药’送了来,赵牟去接了过来递给娘亲道:“娘,她就是不喝,您劝劝她。”他说不动卫溱,娘亲这麻缠劲儿,肯定能说服她。 “啊……”卫溱一愣,“先放着,我等会再喝”,先用拖延之计。 “一会儿就凉了,还怎么喝!”赵母接过‘药’碗。 “太烫了也不好喝!”卫溱百般拒绝。 “不烫,呶,正好儿,快喝了它!”穷追不舍啊。 卫溱看了赵牟一眼,见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浅笑,她瞪了他一眼,脑中‘精’光四‘射’,连忙道:“娘,这‘药’是饭前喝的,我都吃过饭了,明儿再喝吧!” “啊?”赵母看了看儿子,赵牟看了看珊瑚。 珊瑚忙道:“高先生的确有‘交’待,这‘药’最好是饭前喝……”为免挨骂,她又加了一句,“饭后喝也可以。” “哎哟,我肚子疼,我去去就来!”卫溱连忙借‘尿’遁走。 赵牟无奈看着她跑走,赵母笑道:“这‘药’也不难闻啊,她怎么就怕成这样?要不算了吧?” “娘!”赵牟持反对意见,“您今儿无论如何要哄她将‘药’喝下,不然明天她还能找好些理由。” “瞧你没出息的样儿,自个儿媳‘妇’都不听你的!”赵母嗔笑着摇了摇头。 赵牟故意站‘门’口大声道:“娘,您慢走啊!”逗得赵母捂着嘴闷笑不止,卫溱听到以为赵母走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来,一进来看到赵母站那儿笑得不知道多乐呵,便知又上了赵牟的洋当。她不好拉脸儿,只挤了丝笑道:“娘,您还没走啊!” 赵母换了副严肃的面孔道:“你把‘药’喝了,我立马走。” 卫溱面‘露’犹豫,赵母又接着道:“快点儿,马上就凉了!”这么热的天儿,凉什么凉啊! 卫溱深感无奈,只得接过‘药’碗顿了顿,然后挤着眼睛屏住呼吸,心一横一口气给喝了:“啊,给,我要吐了!” 珊瑚忙上前接过‘药’碗,又递上一碟削好的梨块道:“快吃点儿梨!” 卫溱拿起一块梨在口里嚼了,这才舒服。赵母还嗔怪了一句道:“慢点儿吃。”卫溱又吃了一块才算消停,老实说这‘药’并不难喝,不过她条件反‘射’,以为所有的中‘药’都是一个味儿。 晚间赵牟一上‘床’就道:“明儿元姚和‘奶’娘就回来了,以后还是让元姚跟在你身边儿。” 见她不吭声,他接着道:“要不等元姚回来,帮她和刘星的事儿给办了?” 卫溱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不行。” 第262章 庙小妖风大 “为什么”,赵牟纳闷了,刘星有意娶元姚,他不是不知道,元姚想嫁刘星,难道卫溱不知道? “你们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我要找个穷小子把元姚嫁给他”,她故意气他。(.棉、花‘糖’小‘说’).访问:.。 “为什么!”赵牟急了。 “男人有了钱,下半身不会闲,到时候我给元姚陪嫁多多,给她找个帅小伙子,只要这小伙子没有钱,他就不敢欺负元姚,这辈子就只有元姚一个,哼,如果他敢在外面偷吃,就让元姚一屁股坐死他!”元姚是个胖姑娘。 赵牟听了有些尴尬,他和采晴的事情在卫溱心里是根刺,可在他心里未尝不是一根刺。他顿了顿小心搂住她道:“阿溱,我希望你忘了前事,又不希望你忘了前事……” 卫溱不吭声,随他搂着。他接着道:“都是我不好,无论是采晴那件事,还是咱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听了这话,卫溱全身一凛,这是她的两块伤疤,他竟敢一次全揭开!她调匀呼吸,强压住要发作的冲动,闭上眼睛,再不理他。 “阿溱……”见她身体僵硬了一下后好长时间都没什么反应,他试着推了推她。卫溱不动,她似是睡着了,但是他知道,她并没睡着,他暗叹了口气,今天所有的下场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他没有冲动之下和采晴在外书房发生那等事,卫溱就不会看到,没看到就不会大受刺‘激’,不受刺‘激’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他这是自找的啊,真是冲动一时爽,没有好下场。 他早已反省过了,搂着她,他再次反省,不久,卫溱真睡着了,呼吸的频率都变了。他抚了抚她洁白的面庞,叹了口气,睡下了。 第二天午饭后元姚和‘奶’娘就回来了,元姚看到换了新宅子,心中又兴奋了一下,她小跑着往里冲,‘奶’娘跟在后面道:“你个死丫头急什么急,害我差点跌一跤!” 元姚才无暇多说,直冲进去看到几个熟悉的小丫头就道:“小姐呢!” 翠玲是新来的丫头,她见元姚如此冒失,瘪着嘴斥道:“你谁啊!你找谁啊!” 元姚一愣,甘兰忙道:“元姚姐姐,你回来了,‘奶’娘呢,少夫人正在‘花’园呢,她若知道你回来了,不定多高兴呢!” 一听这话,元姚也懒得理那个翠玲,拔‘腿’就跑了,翠林怔了怔,甘兰对她道:“这是少夫人的大丫头,你怎么见谁都这么一副口气啊!”甘兰是她的表姐,也是赵牟的大丫头之一,她以为进了府有表姐护着,便可以人五人六了,但凡一些小丫头,她都没放在眼里过,她的标准动作就是瘪嘴。[] 翠玲缩了缩脑袋道:“谁知道她是谁啊,你怎么不早说。” 甘兰嗔了她一眼小声道:“元姚脾气可不怎么好,你以后小心些。” “哼,有什么了不起”,翠玲又瘪了下嘴。 元姚跑到‘花’园就欢叫道:“小姐!” 卫溱早知道她今儿回来,见了她故意道:“叫个屁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魂儿呢!”说完起身朝她伸开了双臂。 元姚见她果然肚子瘪了,冲上前就哭道:“小姐,小姐……你受苦了!” “你再哭就滚蛋啊!”卫溱吸了吸鼻子。 元姚哭的更大声了,‘奶’娘闻声颠颠儿过来,一见她这样子就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没出息的,路上怎么跟你说的!”说完自己也抹了把泪。 卫溱本来也有点儿心酸,听了‘奶’娘这话笑道:“行了,我这不好好儿的嘛,见了刘星你再哭去吧!”说完推了推元姚,过来拉着‘奶’娘道:“‘奶’娘,你还好吧,秦先生和夫人都好吧!” “都好着呢,你这身子可养好了?”‘奶’娘泪盈于睫上下瞧了瞧她。 “昨儿高先生才来看过,说好着呢”,卫溱尽量摆出一副轻松的态度,“‘奶’娘,你们累了吧,快下去安置。” 元姚和‘奶’娘自然是占据最好的耳房,等都安置好元姚跑到厨房跟一众熟人打了招呼,出来时正好遇到翠玲,她腮帮子一鼓道:“你叫什么呀!” 翠玲见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心里就有点儿不大乐意,严格来说,她是归于珍管的,这元姚是少夫人以前最宠的丫头又如何,还能管到她面前来不成,于是脑子一热道:“你管我是谁,我归于珍姐姐管。”言外之意,你少在我面前充大爷。 元姚吸了口气道:“呵,新来的果然不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亏她跟着卫溱没少学东西,还能蹦出句把成语。 翠玲见她气势不小,瘪了瘪嘴小声道:“还虎呢,也不照照!” 元姚这暴脾气能依了她?当下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于珍得知出来一瞧,主角是元姚,她哪敢出头,于是叫甘兰来解围。 甘兰小跑过来拉着翠玲气道:“你干什么呢!” “表姐,我可没惹她,是她上来找我事儿的!”翠玲气得脸都红了。 元姚也气哼哼地道:“我就问她叫什么名字,哪知道她冲了巴唧的,我没忽她脸都不错了!” 卫溱正好回房,听到这边吵闹,过来皱眉道:“元姚,怎么了?” 元姚一看靠山来了,忙吧唧吧唧就将事情讲了一遍,长年跟着卫溱,她也知道声情并茂地叙事和渲染,最后总结陈词:“我这不是刚回京城吗,见她一个生面孔,就上来问两句也不成啊,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儿,真是太不和谐了!” 卫溱面无表情地问翠玲道:“元姚说的可是假话?” 翠玲哑口无言,元姚也确实没说错,最后她急中生智道:“是她先瞪我的!” 卫溱知道,这个翠玲是甘兰介绍进府的,甘兰和于珍是赵牟的大丫头,所以这翠玲刚来,只怕还没融入到她们这个生态系统圈中,这个圈子,在卫溱的影响下,至少在表面上还保持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温良恭俭让,翠玲一见元姚就拿出西方人的处世哲学,伸出拳头来给元姚看,那元姚会客气吗。 见这个翠玲说话带着戾气,卫溱心中便十分不喜,她看了一眼甘兰道:“咱们这里一直都‘挺’和乐的,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类事情发生。再有这种无是生非、互相吵闹不休的,爱去哪儿去哪儿!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大佛。” “就是,咱们这儿池子小,容不下大王八!”元姚得意的不行,一时间把自己也给忽悠进去了。 卫溱一笑道:“蠢死的你,你才王八呢。” 除了甘兰和翠玲,大家都笑了。卫溱嗔了元姚一眼道:“跟我来。” 元姚跟着卫溱进了书房,留下愤愤不平的翠玲在那儿干瞪眼儿。卫溱的话,看着并无偏向,但是元姚对卫溱的影响和对众人的冲击,已经以一个量化的、不可否认的事实摆在了大家面前。 众人同情地看了翠玲一眼,该干嘛就干嘛去了,甘兰则是气的不行:“我怎么‘交’待你的,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不想干也别拉我进坑啊!” 翠玲犹自还在气恨:“我又没招惹她!” “行行,算我没说!”甘兰气的扭头就走了。翠玲见她真计较上了,忙追上去道:“表姐,我以后听你的还不行么。” 甘兰瞪了她一眼道:“这可是你说的!” 元姚进了书房四下看了看道:“小姐,这新宅子‘挺’好的吧?瞧这书桌,啧,真好看。” 卫溱瞪了她一眼道:“你今天表现可不太好啊,一回来就跟人家吵架。” “小姐啊,我可不想给你脸上抹黑,是她太冲了嘛!” “得,知道就好,你先看着,如果她还这么凶巴巴的,趁早叫她走人,这种人要是在你这位置,那还不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看着闹心”,卫溱是真不喜欢个‘性’太强的人,说白了,这种人,一个字:蠢。 “知道了小姐,我和‘奶’娘都安置好了,你想吃什么不,我去厨房看看。” “吃什么吃,这才刚吃过饭,你去吧,看你和‘奶’娘想吃什么,让她们做。” 这时‘奶’娘也‘摸’了过来,主仆三人好好倾述了一番衷肠,卫溱将前后经历都讲给她们听后道:“反正我到新宅子后,没瞧见采晴她们几个过来;昨儿高先生过来说我身体没问题,我感觉他们一起在做笼子骗我,那时候身子肯定还是伤着了,要不然正和也不会莫名其妙在我面前说那种话,他一定是听封先生说了我不能生的事儿。” 说完便叹了口气,生不生是她的事儿,能不能生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元姚和‘奶’娘都道:“他一个傻子,也许听错了呢,听个半头话,然后就学给你听,也不是没可能!”无论如何,她们是不信卫溱倒这么个大霉的。 “什么傻子不傻子的,你们以后不许这么说”,卫溱对正和存着一份深重的姐弟情谊,虽然正和年龄比她要大。 ‘奶’娘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最后竟是他救了你,真是世事无常啊!” “是啊,好巧!”元姚也点头。 “哎,所以啊,天道有轮回”,卫溱怅然叹了口气。 三人都沉默了,卫溱想起赵牟说的让元姚嫁给刘星的话,她笑了笑道:“元姚,你到底嫁不嫁刘星啊,你要想嫁,我这就应下。” 元姚脸一红道:“我听小姐的”,说了白说。 ‘奶’娘倒是奇道:“刘星找小姐求亲了?” 第263章 反思 “我不告诉你”,卫溱还玩起了‘花’样儿,其实这事儿也就是赵牟在她面前提了一嘴儿,刘星倒真没来求她什么。[.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访问:.。 ‘奶’娘笑着看了元姚一眼道:“元姚也大了,‘女’大不中留啊!” “元姚,我可跟你说,你可不准‘私’下答应刘星啊,这回我可得好好消遣一下他!”她其实说的是赵牟。 元姚以为她指的刘星,忙抬头不满道:“为什么啊!” ‘奶’娘拍了她一掌道:“瞧你个没出息的!” 卫溱噗哧一声笑道:“真不要脸,刚回来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哪有啊!”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这时外面珊瑚道:“元姚,饭好了,你和‘奶’娘快去吃吧!” “哎!”这才消停了。 卫溱跟着两人一起去了厨房边上的饭厅,两人坐那吃,她就坐那问东问西的,‘奶’娘吃到一半嚷嚷着道:“唉呀,秦夫人本来要跟我们一起回京看你的,后来秦先生阻止了,说是中秋节一块儿来京城。” “是吗,那到时候可得好好准备下,等会我跟夫人写封信去,这么久了也没跟夫人写信,实在是有些过份了”,卫溱心里有些愧疚。 “小姐,你去了北边儿,还不是没给我们写信呐!”元姚嘴里含着吃的,说的含糊不清。 “得了吧,还写信呢,我跟你说,在那儿我除了烧锅没学会,啥都会做了,鱼也吃了不少,对了,我还要写信给阿青,邀她有时间来京城玩玩儿,顺便给送几只飞龙鸟来,你们没吃过不知道它那个滋味儿,啧啧,这辈子也忘不了!”卫溱咽了口口水。 “小姐,她真的没有……这个吗?”元姚左手在自己‘胸’前抓了抓。 “没有啊,怎么了,你可不许歧视她!” “哪能啊,她收留了小姐,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元姚连忙摆手。 晚上赵牟回来见卫溱心情好多了,心里也是‘挺’高兴的,看来元姚和‘奶’娘的回京还是‘挺’及时的。晚饭元姚亲自下厨给卫溱‘弄’了几个小炒,一个清蒸鱼,一个‘鸡’丁,卫溱吃的很开心,赵牟总算是放心了,也没‘逼’她再喝‘药’。 睡前赵牟对她道:“阿溱,回来两天了,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爷爷吧!” “嗯”,卫溱竟然想也不想便应下了。. 赵牟忙下‘床’去吩咐准备明天回卫府的礼物,卫溱嘟囔了一句道:“瞎积极个什么,小心被刘星背地里骂”,说完躺下睡了。 第二天卫溱回府,要数朱氏最为高兴,因为赵牟接卫溱回京后,就去卫府报备了,他跟老爷子说卫溱伤了脑袋,要在家休息几天再回府拜见长辈;府中其他人则被告知卫溱在秦家庄不小心受伤,这几天在养伤。朱氏就巴不得卫溱倒霉,听说她受了伤,还伤了脑子忘了往事,直高兴的要蹦起来。一来她乐见卫溱受伤,最好重伤;二来卫溱失忆,她正好再糊‘弄’卫溱,最好能哄点银子来‘花’。 很可惜,要让她失望了。 三叔远在朗州,三婶专程在大‘门’口候着卫溱,远远的见马车过来,便笑盈盈地上前准备迎接。赵牟心知肚明,他小声对卫溱道:“三婶在‘门’口等你。” “嗯”,她一样也是心知肚明。他掐了掐她的脸笑了笑,卫溱却瞪了他一眼,就这,他还乐滋滋的,卫溱在他面前总算不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儿了,好歹有了些生气。 三婶也是‘挺’逗,她听说卫溱失忆,见了她后就忙不迭道:“阿溱呐,我是三婶,还记不记得?” 卫溱心中暗自好笑,她故意想了想摇头道:“好像不大记得了”,还有五千两银子呢!赵牟在一旁见她如此,心里直觉软软的。 三婶听了叹了口气道:“哎,瞧你这样子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好好养着,过些日子说不定就好了。” “三婶吉言”,卫溱不动声‘色’。 赵牟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三婶带他们去老爷子那边,走到半路她小声对卫溱道:“阿溱,你三叔来信儿了,他说多亏了你的贴补,要不然他还真有些放不开手脚。” 卫溱暗想这三婶平日说话突突突的,没想到她还‘挺’厚道啊,于是故作疑‘惑’道:“三婶说什么呢,我都不记得了。” “哎,你不记得就算了,我记得就行!” 到了上房,三婶这才止步:“你们快进去吧,你离京这么久,老爷子一定想你想的紧!” 卫溱笑着目送三婶离开,赵牟拉着她步入院中。陈永一见他们过来了,忙不迭迎上前笑道:“大小姐,大姑爷,你们来了!老太爷一大早儿就等着呢。” 跟着赵牟进去,就看到爷爷坐在书桌旁边看着她。她不大自在地笑了笑,然后行礼道:“爷爷。” 哪知老爷子瞪着眼道:“阿溱,你说要送爷爷一套张颠的《草书心经》拓本呢?可带来了!” 卫溱一愣,因着爷爷一见她的面就疾言厉‘色’的,她脑子也来不及转便问道:“爷爷,我何时应下你了,我哪里有什么《草书心经》啊!”她虽对书法颇有兴趣,但是收藏的书法作品却是没有这个的。 “哼,你们还想骗我!”老爷子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赵牟低了头,他本来想‘插’上一句的,结果卫溱已经先接腔了。 “我没有啊!”卫溱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爷爷试她呢,爷爷听说卫溱失忆,便心中觉得奇怪,卫溱向来有功夫护身,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在等他们进来的这空档儿,他就想出这么个办法试探卫溱,果不其然,卫溱一句话便说漏了嘴。 “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吗!”老爷子瞪着她。 卫溱终于反应过来,她迅速看了赵牟一眼,那家伙竟低着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她有点儿小郁闷,爷爷都觉察出来了,以赵牟这个聪明劲儿,还能瞒得过他不成,于是想了想道:“爷爷,我这脑子有时候‘挺’清楚的,有时候又不清楚,您可不能怪我。” “哼,你本事大了,学会离家出走了!你下次再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爷爷火气上来了。 “您若打断我的‘腿’,只怕您大孙‘女’儿就更遭人嫌弃了”,卫溱意有所指。 “谁嫌弃你了!是你自己没事找事!”原来今天是来开批斗会的。 “您再说我就走的”,卫溱低下头小声嘟囔。 “你……”爷爷气坏了。 赵牟忙过来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身前道:“爷爷,都是我不好,您别骂她了,她喝了两天‘药’,身子刚好一些。” “喝什么‘药’?”老爷子愣了。 赵牟眼都不眨道:“阿溱的确伤了脑子,胃口也不大好,大夫说还要调养一段时间。” 卫溱本来想推开他的,听他这么说便也罢了,再说他的‘胸’膛,她还是有几分依恋的。 爷爷看了看卫溱,他还是心疼这个大孙‘女’的,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现下好了,哎,你再不要自作主张了,再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跟爷爷说,赵七若是真对你不好,这不是还有娘家吗!” 这番话说得卫溱又要流泪,赵牟急的不行,他忙搂着她道:“爷爷,您别骂她了,都是我不好,她昨儿才高兴些……” “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爷爷瞪了她一眼。 也许是吧,卫溱有些沮丧,但她也开始反思一些事情,自己是不是有时候过于求全责备了,赵牟待她还是不错的,虽然他在她面前还守着一些不能分享的秘密,但是据她离京后赵牟的一系列表现,说明他还是在乎她的。 世界上也许真的有坚贞又美好的爱情,但是它只属于牛郎织‘女’、梁山泊与祝英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活很久,而她,却是要认真活完这一世的。 她不由自主环抱着赵牟的腰腹,赵牟高兴坏了,‘摸’着她的头发抬头对老爷子道:“爷爷,我先带阿溱回去了”,省得老爷子再骂下去,她又难受几天,好不容易元姚回京使得她开心一些,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怎么一来就回去,我吩咐他们准备了席面儿”,老爷子皱眉看了看卫溱,莫非这大孙‘女’儿真的是身子受了伤? “不用了爷爷,改天咱们再回来看您”,说完捏了捏她的手道,“阿溱,咱们回家好不好?” 卫溱也抬头道:“爷爷,改天我再回来看您。” 老爷子本来就心疼她,只好道:“回去好生歇着吧,你身子底子好,想来很快就能恢复。” 等卫溱走了,二婶跑到三婶那道:“阿溱怎么就走了,这还没见一面儿呢,中午也让厨房准备了两大桌,也不说吃了再走?”其实她就是奇怪为什么三婶对卫溱突然这么热络了。 三婶笑笑道:“她身子不好,早点回去歇着也好。” 见三婶不接自己的茬儿,二婶又道:“她可跟你说了什么?” “她都认不出我来了,能跟我说啥?” “不是吧,这么严重?”二婶半信半疑。 “反正她得养着,好像说是大夫也说,慢慢会好的。” “我瞧着送来不少好东西,这赵家还是‘挺’待见阿溱的呢”,二婶说着说着便有些酸酸的了,卫溱脑子都有问题了,赵家也没嫌弃她,随便回个娘家就带了这么多东西,这让卫娴怎么好想。卫娴在五月就嫁去董家了,卫溱并不知道。卫娴回‘门’的时候都没拿什么像样的东西过来,二婶在夫君面前嚼了几句,结果得了几个大白眼儿。 第264章 互吐心声 “那是,阿溱人好,长的也好,没瞧见大姑爷看她那眼神儿么”,三婶现在可是卫溱的忠实拥趸,什么好话都往她身上倒,当然,卫溱也确实不差就是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xs.- 二婶尴尬地笑了笑,转而问道:“三弟在朗州如何?” “还行!”说起自己的夫君,三婶并不想多说。 “哎哟,这在外地可不好‘混’,要想回京啊,可不得费老大劲儿!三弟‘性’格绵软,魄力不足,谁知道啥时候才能回京呢!”二婶潜意识可不希望这个三弟‘混’好了。 三婶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她这什么意思啊,看死人家男人了是不是,于是便没吭声。二婶接着道:“娴儿夫家有个二叔也在京外,好像是在蔡州,已经呆了好些年了,业绩平平,怎么想法子都回不了京,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是么,若是回不了京,那就多熬几年了”,二婶口气越发平淡。 二婶喋喋不休地又说了好半天,本来是来套话的,结果说了一大箩筐废话走了。卫溱回去的路上又变得沉默,赵牟后悔不迭,早知道也不带着她回娘家了,她好不容易这才情绪好些。 回府后小公爷他们几个来了,他们都在‘花’厅喝茶聊天,卫溱一出现在‘门’口,他们都蒸起来:“阿溱,你真个受伤了?” 卫溱面无表情地道:“你们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卫溱往后瞧了瞧,见赵牟没跟过来,她突然一拍掌道:“啊,我想起来了!”然后一个个指着道,“你是韩三儿,你是老陈!” 小公爷见她没点自己的名,急道:“我呢!” “你谁呀?”卫溱一副不认识的表情。小公爷郁闷极了,刚转念想到她是装的,结果她就哈哈大笑道,“骗死人不偿命!你们怎么来了。” 几人这才恍然,小公爷上前左看右看,然后道:“你真没事?” 卫溱想了想道:“我伤了脑子,有时候正常,有时候不正常,你们可都别惹我,不然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众人哈哈大笑,卫溱也笑道:“我们的小公爷夫人怎么没来?” 陈随不等小公爷回话就‘插’嘴道:“人家怀孕了,在家里养着呢!” 卫溱心中一滞,忙挤了笑对小公爷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怀孕前期是应该多休息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随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卫溱笑道:“你家那位呢,总不会也怀孕了?” “没”,陈随笑了笑,“她去她大姐那儿去了,我没跟她说你回京了。” “干嘛,我还见不得人啊!”卫溱嗔了他一眼。 “不是说你不记得人了嘛!”省得人来了尴尬。 “没事,改天一起玩儿啊!” 几人以为她在秦家庄过了小半年,于是都没问她去了哪儿,只给她讲了一些京中之事,陈随见赵牟从外面经过,他忙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众人以为他去方便,便也没说什么,他出去看到赵牟,追过去道:“赵七,阿溱真的没事儿?” “怎么了?”赵牟很是奇怪,莫非卫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陈随回头看了看将赵牟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老实说,阿溱出去这么久,是不是小产了?” 赵牟眼中浸上一层冷意淡淡道:“她跟你们说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赵牟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我跟你说,之前在韩三儿府里我和阿溱遇到过冉公,他当时主动要跟阿溱看相呢!” “哦?”赵牟没听卫溱说起过,“能入冉公青眼,那阿溱也是有福缘的。” “冉公脾气怪着呢,不过阿溱好似不大相信他,我记得冉公当时说她二十岁之前有一劫,会夫离子散……” “什么!”赵牟惊了下,“然后呢?” “所以我刚才问你啊,刚才说小公爷夫人怀孕的时候,我觉得阿溱脸‘色’不对,于是就想起冉公的话,如果阿溱没事,那你们俩……” 赵牟低声道:“不瞒陈兄,阿溱的确小产了,还请在外人和她面前不要提及才是。”要说冉公的话还真是应了验,那段日子可不是夫离子散么,虽然儿子还没出世,但的确是没了。 陈随皱眉道:“竟还真的应了验么。” 赵牟眉头皱的更深:“冉公还说什么了吗?” 于是陈随就将那天冉公的话学给他听,最后道:“冉公的意思,你们可以渡过劫关,阿溱此劫已然过了,否极泰来,以后就会好了。” 赵牟若有所思,后来拍了拍陈随道:“多谢陈兄相告,我知道了。” 陈随也拍拍他道:“以后就好了!” 晚间刚吃完饭,朱泰带着公主过来了,张若云也跟着二叔夫‘妇’过来看卫溱,卫溱下意识瞧了瞧两人的肚子,好像都没什么异样,公主上前拉着她道:“阿溱,你这身子可养好了?” 张若云也嘘寒问暖了几句。 卫溱是真怕人家提及这事儿,她笑了笑道:“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两位嫂嫂不必担心。” 朱泰将赵牟拉去外面大书房说话儿,刘星和阮冰守在外面也窃窃‘私’语。房内朱泰小声对赵牟笑道:“太子想咬人,结果反被人咬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哼,他就折腾,大本事没有,小动作倒是不少。”因为太子曾暗中对付过卫溱,所以这两个人都将太子视为眼中钉。 “范大人也是倒霉,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太子,怎就把他给揪出来顶桩了”,朱泰并未关注于乾与范‘玉’玺之间的恩怨细节,只知道他们闹崩了;当然,也没人知道是赵牟从中做的鬼啊! 赵牟心知肚明,但他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道:“于大人是个直人,而范大人就有些小肚‘鸡’肠,这同僚在一起整日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 “呵,那可不是什么磕磕碰碰的小矛盾”,朱泰摇头,“太子明显也是向着于大人的。” “那是自然,太子这个账还是算得明白的。” 房外阮冰和刘星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一时耳语,一时捂着嘴呵呵轻笑,也不比房中气氛差多少。 因为是晚上过来的,所以朱泰夫‘妇’和他大嫂也不能久呆,卫溱这天应付了几拔人,自然也是累了,她早早安歇,等赵牟收拾完过来,他轻轻叫她道:“阿溱,睡了没?” 她没什么反应,他将她搂在怀里,想起冉公的话,他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当初他知道这个事,一定会找冉公想办法化解的,凡人说命,看来有时候还真是得信命,认不认命却是因人而异了。他在她耳后‘吻’了‘吻’自言自语道:“阿溱,你受苦了。” “干嘛”,她被他‘弄’醒,嘟囔着动了动。 他吵醒她了,于是轻声道:“睡,明儿再说。” 卫溱‘迷’‘迷’糊糊中道:“不嘛,现在说”,语带娇嗔,与以前无异。赵牟心中一喜,捧着她的脸轻哄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先睡!” 听了这话,卫溱突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房中灯火未灭,她直直地看着他,他侧着脸也瞧着她,气氛有些诡异,卫溱眨了下眼,赵牟心中一动,贴过来亲了她一下道:“你肩上的伤可好透了,下雨受凉的时候有痛过吗?” 卫溱想了想软软地道:“没有。” 赵牟这会儿骨头都要化了,他轻轻拉开她的领口道:“让我瞧瞧。” 她敛下眼眉,看到她肩窝的旧痕,赵牟皱眉道:“太子乃是小人,这一箭我定然会加倍偿还给他。” 她一愣,今天才知道凶手是太子,她扯了扯领口道:“你怎么知道是太子干的,他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花’儿,我碍着他什么事儿了?不能。” 赵牟听她说自己是地上的‘花’儿,破颜一笑道:“我哪有时间查,是二哥查的,因为我的缘故。” 如果是二哥查的,那么此事就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可是赵牟是如何得罪了太子呢,她看着他,不知该不该问。赵牟贴着她的耳朵道:“太子拉拢二哥不成,想从我这儿下手,我没搭理他,所以,他这才恼羞成怒,不仅送‘女’人给我,还暗中布置人伤了你。”说完卫溱一僵,关采晴可不就是太子送赵牟的‘女’人么,这送归送,用不用可就不是人家太子能威‘逼’得了的啊!她想起当日在外书房看到的一幕,忙将眼睛闭了起来。 赵牟知道这事儿两人不说明白,卫溱永远也不会再对她打开心扉,他将她搂的更紧:“阿溱,别再怪我了,以后这宅子里的事儿都是你说了算,你以后别再吓我了……” 卫溱听了有点想哭,她死闭着眼睛不睁开,听到他声音带着颤儿,她这才道:“你说话都不算话的,我再不信你。” 他窒了窒,闭上眼睛贴在她颈侧艰难道:“阿溱,相信我,为了咱们以后的孩儿,相信我。” 听了这话她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崩溃,泪如泉涌。赵牟大急,一边给她抹泪,一边深吸了口气道:“阿溱,别哭,别哭……”她哭得浑身打抖,他默默地搂着她,眼睛也红了。哭了一会儿,卫溱搂住他道:“封先生说了,我以后不能生了,呜……” 第268章 蛇豕小贼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卖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卖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269章 内鬼阋于墙 “等会味道就不好了!”元姚说完抢着又喝一口,正好咬到一个蘑菇,她嚼了两下觉得不对劲儿,呸地一口吐在地上道:“这是什么东西?” ‘奶’娘低头瞧瞧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元姚有点纳闷,又呸了一口道:“味道怪怪的!”说完拿起一旁的汤勺在碗里搅了搅,她“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蘑菇呗!”‘奶’娘凑上前看了看,“走吧,味道不好就别喝了!”她扯着元姚就往外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最新章节访问:.。 元姚被‘奶’娘扯着,只得跟着往外走,边走边道:“唉呀,慢点儿,那套衣裳我好像塞到西边那个柜子里了,等会去了就能找出来。” “哎哟,你快点儿吧,姑爷等会就回来了,见咱们呆在房里还不知道怎么嫌弃呢!” 到了地儿,卫溱道:“元姚,你把那衣裳塞哪儿了,‘奶’娘找半天也没找着。” “小姐,我记得就放在西边那个柜子里啊,我去找!”元姚径直往那柜子去了。 “瞧你,吃完饭怎么也不擦嘴啊,嘴上还有油‘花’呢!”卫溱笑话元姚。 元姚边在柜子里翻边道:“小姐,人家还在喝汤呢,‘奶’娘就慌慌张张地来叫人了。” 卫溱噗哧一笑道:“还喝汤呢,小心半夜‘尿’‘床’。” 元姚啐了一口道:“小姐你可别咒我!” ‘奶’娘在一边也跟着数落她:“晚上饭都吃好了,还非要‘弄’一碗汤喝喝,我瞧见翠玲站‘门’口流口水了,你也不怕她朝你碗里吐口水;听珍珠说,翠玲可讨厌你了,说是哪天找机会让你吃她口水呢!” “呀!”元姚停下手中动作,“‘奶’娘你瞧见她站偏厅‘门’口了?” “可不是咋的,我没理她就走了。” “不不”元姚举起手想了想,“刚才丽娘叫我去厨房,我就离开了一会儿,她不会真的进厅里往我牛‘肉’汤里吐口水吧!”元姚瞪着眼睛,表情十分搞笑。 卫溱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她若是敢做这等下作事儿,正好找机会赶走她,我早瞧她不顺眼了。” “不是,‘奶’娘,刚才那牛‘肉’汤里的蘑菇哪儿来的?”元姚突然觉得一种不妙的情绪从心头飘过。[] “我哪知道啊!反正我晚上喝的时候里面没有蘑菇,还不是丽娘偏心你,给你捞了几根小蘑菇!哎,你说归说,倒是快点儿找啊,等会姑爷就回来了!”‘奶’娘有些不耐烦了。 “找找找!我就放在这柜子里啊,哪儿去了?”元姚接着回头找衣裳。 卫溱这下就奇怪了:“牛‘肉’汤是百合红枣炖的,哪里来的蘑菇?你吃到蘑菇了?” “可不是咋的,她还说味道怪呢,一口就啐地上了,差点吐我鞋上!” “嗯,本来就是味道怪怪的,之前我都没吃到!”元姚在柜中不停翻找,也没瞧见卫溱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卫溱听了没做声,元姚终于将那套衣裳翻了出来:“呶,小姐,找到了!”说完将衣裳递给她,卫溱拿着转身‘欲’走,元姚突然摇了摇头道:“头好晕啊……”话一说完,摇摇晃晃竟是要倒下去。 卫溱和‘奶’娘同时吓了一跳,卫溱手疾,上前扶住元姚,元姚已然晕了过去,‘奶’娘尖叫一声道:“元姚!” “‘奶’娘快去叫刘星,让他叫封先生或高先生过来,赵七怎么还没回来!”卫溱心中大急,伸手去掐元姚人中‘穴’。 ‘奶’娘急急出去,卫溱大叫:“来人!来人!” 珊瑚听到叫声急忙冲进来道:“少夫人,怎么了?”进来一看元姚倒在卫溱怀里,脸‘色’一下子变了。 “快去厨房‘弄’点温开水,加盐加糖,有点咸就行了,越多越好,快去,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卫溱头上已出了一层密汗,刚换的睡袍已隐隐浸了汗水。珊瑚连忙跑去厨房‘弄’水,一路疾呼,让人去卫溱那儿帮忙。 卫溱掐了一会儿元姚醒来,她急急道:“你是不是吃错东西啦!那蘑菇哪儿来的!” “我想吐……”元姚翻了翻眼皮子。 “我扶你出去!”卫溱急坏了,若是真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再往她这卧室一吐,赵牟回来可好看了。 元姚浑身发软发抖,但还是尽量配合着卫溱被半扶半抱地来到房外,这时珍珠她们都过来了,看到元姚这样子,一边惊问怎么了,一边搀扶或去搬躺椅。 “拿个马桶来!”卫溱吩咐,“珊瑚怎么还不来!” 于珍扶着元姚,看她脸‘色’苍白要呕不呕的样子奇怪道:“你吃了什么?” 元姚摇头,卫溱沉声道:“你那碗牛‘肉’汤全喝完了?”元姚愣了愣又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伸出三个手指头。 “喝了三碗?”卫溱话出口方觉不对,然后改口道,“喝了三口?” 元姚闭了闭眼算是默认,卫溱皱眉道:“珍珠,你去把她没喝完的牛‘肉’汤端来我瞧瞧!叫丽娘她们都过来!” 珍珠忐忑地问道:“牛‘肉’汤……在哪儿?” “厨房偏厅桌上”,元姚有气无力,完全没了平日的活泼。 “快去,厨房偏厅桌上!”卫溱的预感是对的,毕竟她还是见过很多猪跑。 这时马桶提来,卫溱拎着元姚的领口道:“昼量地吐!你那牛‘肉’汤有问题!”马桶虽然天天清洗,但还是免不了有股子‘骚’臭味儿,元姚本来就反胃的不行,现在更是恶心,她干呕了两下,一点东西也没吐出来,倒是把旁边人看得都想吐了。 “珊瑚!”卫溱急了。 “来了来了!”珊瑚老远捧着一个大钵子小跑着来了。 卫溱上前接住,尝了一口,还行,于是递到元姚嘴边道:“使劲喝,喝完吐出来!” 元姚本就十分信赖她,听了这话毅然决然地就着她的手就开始猛喝。卫溱的手有点发抖,竟然有人敢给元姚下绊子,她气坏了。 ‘奶’娘去找刘星,刘星一听忙拨‘腿’往外跑,封先生跟着赵牟出去了,如果没什么意外,这会儿该回来了,他去迎迎。与此同时,正在洗澡等睡袍的正和早已经洗好,他久等睡袍而不来,不免嘟囔道:“阿溱姐姐怎么还不来!” 莫愁心下奇怪,她对离藻道:“你去瞧瞧,莫不是忘了?” 离藻出去还没一会儿冲进来道:“好像那边出事儿了!咱们去看看吧!” “啊,出什么事儿了!”莫愁拨‘腿’要走,离藻扯住她道,“少爷穿什么呀!” “唉呀笨,随便穿一套常服就好了!” “出什么事儿了?”正和莫名其妙。 两人也不理他,手忙脚‘乱’给正和穿上衣裳,扯着他就往卫溱那院儿里去。正和一路小跑,还有点儿小兴奋呢! 进来的时候元姚正以手抠喉吐得稀里哗啦的,催吐的法子多了,在卫溱的指导下,元姚吐得浑身乏力,眼冒金‘花’。正和进来看到这个,扭头就出去了,出去还躲在‘门’口叫道:“阿溱姐姐,出来!” 卫溱哪有时间理他,她见珍珠端着碗过来,忙迎上前接过闻了闻,然后伸指进去捞了捞,除去牛‘肉’汤里该有的食材,还有一坨灰不拉叽的东西,她捏起来递给丽娘道:“这汤里你放了蘑菇?” 丽娘瞪大眼道:“没啊,厨房都没有蘑菇,怎么会往汤里放?” 卫溱盯着那蘑菇越看越觉得像‘花’园里前阵子看到的毒蘑菇头,就是颜‘色’不一样,也许煮了后就变‘色’了呢,她脑中刚一跳出这个念头,嘴里就道:“珊瑚,去看看‘花’园里的那丛毒蘑菇,看看还在不在。”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珊瑚反应过来拔‘腿’就走,丽娘跟在她身后道:“我跟你一块儿过去!”这厨房是她的地盘,元姚是卫溱面前最宠的人,这饮食上出了岔子,她可担待不起,所以她比较着急。 ‘花’园里有些暗,珊瑚拿了油灯进去细细‘摸’找,凭记忆找到地方,她见地上几个黄‘色’蘑菇头果然有被人摘走的痕迹,扭头对丽娘道:“少夫人料事如神啊!前儿她还跟正和少爷说这蘑菇有毒呢,今儿就跑到元姚的牛‘肉’汤里去了?” 丽娘心里松了口气,她回头瞧了瞧小声道:“刚怎么没瞧见翠玲呢?”她这是剑指嫌疑人呐。 珊瑚摇头道:“不知道,除了她,没人跟元姚过不去,她这是想毒死元姚啊,元姚就算死了,也轮不到她上位啊!”当她珊瑚白‘混’的啊。 “嗤,少夫人自有定论,咱们只把看到的报上去就行了,走吧!” 珊瑚起身又返回去‘欲’将那一窝毒蘑菇踩烂,丽娘急道:“你干嘛!” “我踩了它啊,免得以后又有人害人。” “别,你傻呀,你这一脚下去,不就是毁灭证据么,到时候人家说是你摘的,你怎么说?”丽娘年纪大点,还是想的周全些。 珊瑚收回脚道:“咦,是哦,幸好你提醒,走吧!” 回了院儿,元姚吐得全身乏力,她躺在躺椅上想骂却没力气,卫溱见珊瑚两人回来,忙道:“怎么样?” 丽娘不等珊瑚答话就道:“少夫人,那黄蘑菇果然有被人采摘的痕迹。” “对,差不多有三四棵的样子”,珊瑚补充。 卫溱气不打一处儿来:“给我把人全部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府里谁是暗鬼,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找死是不是!” 第270章 关门打狗 珊瑚又忙去叫人,一时间院里人声鼎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秋节提前到了呢。[.超多好看小说]-79- “封先生怎么还不来!”看着元姚脸‘色’苍白,卫溱心疼坏了,她不知道,这会儿她身上月事来了,经血已经浸透了睡‘裤’,她一无所觉。 正和远远瞧见,想起卫溱曾也是如此下身流血,吓得奔过来带着哭腔道:“阿溱姐姐,你流血了!” 卫溱正烦着呢,她见正和过来,哄他道:“阿和,你快回院儿睡觉去,莫愁,带他回去,这儿‘乱’着呢。” 莫愁指着她身后道:“你……你‘裤’子上有血。” 正和上前抱住卫溱就哭开了:“流血了,又流血了。” 刘星半路好容易迎上回府的赵牟和封先生,一见面就道:“元姚出事儿了,少夫人叫我来请先生过去呢!” “什么!”赵牟吓了一跳,若是元姚出事,卫溱肯定没好儿,那他也别想好到哪儿去了,“快走!”他当即就加快了脚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卫溱被正和抱着,正和还在哭,赵牟心下一沉,快步上前道:“怎么回事!” 卫溱哭笑不得地安抚着正和,她知道正和肯定是以为自己跟上次一样,于是扭头对赵牟道:“元姚吃了毒蘑菇,快让封先生给她瞧瞧。” 封先生忙去瞧元姚,赵牟则上前扯开紧抱着卫溱的正和道:“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正和抬头道:“阿溱又流血了!” 赵牟一愣,卫溱捏了捏正和的鼻子对赵牟道:“没事,那个来了”,说完将正和推给他,“你看着他,我进去换衣服。” 听了这话赵牟才是哭笑不得呢,他扯着正和对莫愁道:“带他回去,这儿正‘乱’呢,搁这儿添什么堵。” 莫愁和离藻只好来拉正和:“走吧,先回去,阿溱姐姐没事儿!” 正和抹了把泪不乐意道:“我都瞧见血了,怎么会没事儿!” 赵牟朝封先生看了一眼,深觉正和讨人嫌,他上前推着正和往外走:“你先回去,封先生在这儿呢,你要不走,就是添‘乱’,师兄要生气了!” 如此一来,正和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赵牟见他一走就进了屋,卫溱在净房换衣,他进去道:“怎么今儿来了?” “嗯,提前了一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赵牟还想着晚上领福利呢,看来泡汤了,他暗自唏嘘了一下道:“元姚怎么回事儿,哪儿来的毒蘑菇?” 卫溱沉了脸道:“哼,前儿在园子里正和瞧见一窝黄蘑菇,我想着有毒,便不让他碰,没想到这话落到有心人的耳里,今儿竟敢给元姚汤里丢蘑菇,如果我查出来是谁,一准儿饶不了他。” 赵牟见她脸‘色’不虞,想了想道:“果真是毒蘑菇?” “八成是的”,卫溱穿好衣服上前就扑到他怀里,“赵七,你爱不爱我?”发‘花’痴了,刚还恶狠狠的,这会儿便绕指柔了。 赵牟心头一化,搂着她低头亲了一下柔声道:“说什么废话呢?”不过他爱不爱她,跟元姚吃毒蘑菇有什么关系?她这话风的跳跃‘性’也太强了吧。 她抬头娇声道:“元姚出事,我不可能不管,她与翠玲有过解,老实说,我怀疑是翠玲干的,只有她有动机,这事儿肯定是连夜从速从严追查才能水落石出;而且这是后院儿的事,本来该我出面的,不过我现在身上不舒服,一会儿还要睡觉,你帮我查好不好?” 他一听是这事儿,一把将她抱起来道:“你早些休息,这事儿‘交’给刘星就行了”,她揽着他的脖子,深情地看着他,引得他牙根儿痒痒,这月事来的太不是时候,真是让人气恨。抱她到‘床’上躺下,他亲了亲她道:“身子不舒服就早些睡吧,今儿这事‘交’给我就好了。” 她一伸臂箍紧他,然后在他‘唇’上啄了两下道:“你真好!” “傻瓜”,他喃喃地应着,搂着她深‘吻’了起来。 院儿里本来就没多少人,这下子全聚在这里,个个都觉得既兴奋又害怕,翠玲来了后看着元姚要死不活的样子十分解恨,她装作跟别人一样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那儿冷眼瞧着这一切。 后来赵牟出来,朝刘星一抬手,刘星忙小跑着过来道:“爷。” 赵牟看了他一眼小声道:“阿溱的意思,有人给元姚下毒,她是你未来的媳‘妇’儿,给你个机会表现表现,今晚不睡也得把凶手给找出来”,说完他拍了拍刘星的肩膀,“所有的人尽归你调用查问,好像说是有个叫翠玲的跟元姚不对付,你重点查查她。” “是”,虽然是‘交’给他去查一群‘女’人,但是他还是乐意之至。 为不影响赵牟和卫溱休息,刘星叫众人都到西厢房那边去问话,离藻被莫愁支使着过来帮忙,人都被叫去西厢房,她就照顾元姚洗了睡下,然后又按封先生的方子去拿‘药’熬了喂给元姚喝下。 ‘奶’娘本可以不参加查问的,但是她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要给元姚的吃食动手脚,她心里是怀疑翠玲的,之前在偏厅‘门’口,翠玲可不就在那探头探脑的么,就是她没有亲眼看到翠玲将毒蘑菇丢到牛‘肉’汤里罢了。 刘星也不废话,他看了翠玲一眼对众人道:“有人往元姚的汤中丢了毒蘑菇,大夫说了,幸好她喝的少,而且催吐及时,不然肯定不死也残;大家都知道,咱们是新开的府,人也不多,就这么几个人,厨房也有专人负责,所以元姚中毒一事很是蹊跷。” 说完他顿了顿观察大家神‘色’,大家‘交’头接耳,只有翠玲耷拉着眼皮子谁也不理,她努力装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殊不知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怀疑她。 “是谁干的最好现在站出来,省得‘浪’费大家时间,反正元姚也没事儿,若是主动承认,这事儿也能善了”,刘星看着众人,“若是没人承认,那少不得好好查上一查,府里人手也不复杂,我相信要查个把人还是能查出来的,到时候若是被揪出来,那可没你什么好儿,至少是得赶出府去。”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翠玲既然做了,她是不会主动承认的,如果承认了,她以后还怎么在这府里‘混’?再说了,又没人看到是她干的,谁若是说她做的这事儿,先拿出证据来才行。 过了好一会儿,刘星冷笑了一下道:“没人承认吗?” 这时珊瑚意有所指地不满道:“谁干的谁赶快承认了!反正元姚也没什么事,把咱们都耗在这算怎么回事儿,明儿还有好多活计呢!”说完她还瞪了翠玲一眼。 翠玲低着头看脚尖,好像这事儿与她无干,甘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可是急坏了,本来看在小姨的面儿上她这才介绍翠玲入府,这下好了,介绍出鬼了。她其实也怀疑是翠玲干的这缺德事儿,可她能说什么,只希望翠玲做事屁股干净点儿,别被人查出来才好,等这阵风过了,她再去找元姚说说好话,看能不能缓和下翠玲跟她的关系,这么下去真是不妙。 ‘奶’娘忍了半天了,她见无人承认,于是冲着翠玲道:“翠玲,之前你在偏厅‘门’口做什么?” 话一出口,众人齐刷刷的目光都‘射’向了翠玲,翠玲愕然抬头道:“我去偏厅?我什么也没干啊!” “哼,你什么也没干?那牛‘肉’汤里的料你敢说真的跟你无关?”‘奶’娘也是豁出去了,不管这事儿怎么了结,她是不会再让这个翠玲继续留在府里了,这回是元姚,下回保不齐就是卫溱。 “我本来就什么也没干!我去厨房偏厅就是为了给人下料吗,那我从池塘边走是不是要给鱼喂‘药’!”翠玲还凶上了。 刘星冷眼看着,突然灵机一动,他挥了挥手道:“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干的,至于是一个人做的还是有人合伙做的,那就不得而知了;爷发了话,今晚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清楚,不‘弄’清楚谁也别想休息,机会我反正是给了,没人要,现在你们互相证明,但凡有人说不清楚今天都做了些什么的人,都是怀疑对象,依着元姚的脾气,明儿一早醒来还不得把有嫌疑的人全赶出去啊。” 这话一出口,那可就是人人自危了,这已经不是别人的事了,这是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了,于是大家开始热烈讨论,要么证明自己不曾脱单,要么举证曾经有人脱单。 全是‘女’人,刘星只觉耳边一群鸭子在聒噪,他举手喝道:“给你们一盏茶工夫,我出去透口气!”说完还故意看了翠玲一眼。 ‘奶’娘跟他出来道:“肯定是翠玲那黑心肝的干的,当时元姚端了汤来我还在跟前,我出来的时候她在‘门’口晃‘荡’,我再转回去的时候,是看着元姚喝了几口的,这其间是谁下的手,除了她没别人!” 刘星对‘奶’娘挤了下眼小声道:“‘奶’娘别急,一会儿就有结果了。”他知道,翠玲是个急脾气,要不然一点儿小事为什么就朝元姚下手了,元姚不是普通的丫头,她是卫溱身边最亲近的姐妹,翠玲敢招惹元姚,必也得罪了不少别的丫头,他现在把这些‘女’人们关在一处,叫她们自查自辩,还放话说不查出来都不准睡觉,明儿早上有嫌疑的都赶出去,那些没做坏事的丫头们还不急啊! 第271章 水落石出浑不怕 一急就好了,只要有人带头冲着翠玲撒气,翠玲也不是个善茬儿,一冲动肯定也是要跟别人搞起来的,只要她一急,还怕不‘露’馅儿么。[].访问:.。 刘星没猜错,他一出来,屋里就有人先发制人了,不是别人,是珊瑚:“甘兰姐姐,咱们姐妹们以前都相处的好好儿的,元姚脾气虽不好,但她还是很讲道理的,要不然少夫人也不能这么疼她,她待咱们姐妹也是‘挺’好的,一直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别说给元姚下毒,就是跟她顶个嘴结个怨的人都没有。她本来完全可以不进厨房的,但她还是经常下厨房做些好吃的,咱们姐妹也没少吃她做的东西。自从有新人进来,这情况就大变了,现在竟然有人敢给元姚下毒,你说这人会是谁呢?” 她这话说的可是带意思的,新来的小丫头不少,除了靠近不了厨房的打粗丫头,就只有珍珠和翠玲了,翠玲是甘兰介绍进府的,珊瑚冲着甘兰问这话,可不就是在影‘射’翠玲么。 珍珠一听急了:“不是我不是我!我跟元姚可没什么怨,她前儿还送我南瓜饼吃呢,我说好吃,她说以后再做呢,我怎么会害她!” ‘奶’娘将她一扯道:“你别往自个儿身上扑拉,你这么老实,哪能是你!”说完瞪了翠玲一眼。 甘兰尴尬的不行,这话让她怎么接,珊瑚说的都是实话,这院儿里的丫头哪个不巴结着元姚,元姚平日‘性’子活泼,说话虽然没大的顾忌,但是对姐妹们还是没话说的。只有翠玲,自元姚回府两人就不对付,除了她牛气哄哄的敢跟元姚对着干,还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这时有打粗丫头不高兴了:“是谁干的赶快承认吧,省得咱们大家一起站这儿喂蚊子,咱们这些做粗活儿的根本就没去过厨房那边,怎么给元姚姐姐下扔蘑菇啊!” “就是啊!” “谁这么下作啊!” “臭不要脸的,连累咱们干嘛!” 翠玲看到甘兰被质疑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了,现下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立马炸了:“你们骂谁呢!谁下作!” “哟,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珊瑚立马还击,“‘奶’娘都说了只有你在偏厅晃过,不是你是谁,你就承认了吧,省得害大家跟你一起受罪。(.无弹窗广告)” “我凭什么承认!”翠玲声音比谁都大。 “啧啧,你不承认就不是你了,你心可真毒啊,想毒死元姚怎么的?”珊瑚开了枪,肯定要把对方打死才算,不然被反咬一口可不妙。 “你胡说!” 于珍看这架势心里也有了底,她将珊瑚一扯道:“让我说两句。翠玲,平时就你对元姚骂骂咧咧的,还说什么她是好吃佬,迟早让她吃你口水,今天这事儿不是你干的谁也不信呐!甘兰可是把你当作妹妹介绍进府的,你可别害她。” 翠玲鼓着眼睛,想还嘴可又无话可说,那话她耍狠的时候是说过,怎么让于珍听去了呢?其实她还不明白,要想人不闻,除非已莫言,这么个小圈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狗屁秘密可言,也就她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翠玲!”一直没说话的甘兰也发话了,“我好心介绍你进府,你怎么做这种事儿!如果元姚有什么闪失,你知道你有什么下场!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你才满意!”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以前在老宅的时候她虽是大丫头,但是却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搬到新宅后,因她名义上是赵牟的大丫头之一,所以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比以前宽裕轻松多了,她还不想被赶走。 一听这话翠玲炸了:“我什么时候要害你了!” “你还敢说不是!”甘兰平日柔顺和气,这会儿也气红了眼睛。 翠玲何曾被甘兰这样对待过,她气急败坏道:“我凭什么不敢说,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本来以为你是这大宅里的大丫头,哪知道原来你是个虚家伙!我被元姚欺负也没见你帮我说句话,反叫我小心她,说她是急脾气,她急脾气了不起啊,我也是急脾气呢,在家没人敢惹我!你给我介绍的什么好活计啊,简直是来受罪的!” 珊瑚一瞧两人内斗了,她假装好心上前扯住要气晕的甘兰道:“瞧瞧,好心没好报吧,她连你都咬,何况是元姚。” 翠玲估计是气坏了,这个珊瑚一开始就针对她,现在还在一旁叽叽哔哔的,于是冲上前吼道:“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谁也没料到翠玲这么冲动,珊瑚冷不防被她揪住头发,痛的尖叫一声,甘兰本就听了一肚子火,见她还敢打人,上前就照她脸忽了一巴掌,翠玲被打,也是一声尖叫:“贱人!”抬‘腿’就朝甘兰踢去。甘兰被珍珠扯的一退,她没想到翠玲竟敢还手,当下气的直抖:“我真是看走眼了,小姨当初说你就是直‘性’子,我想着你还好,便将你介绍进府,谁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 几人上前扯住翠玲,总算是隔开了她和珊瑚,珊瑚头发被扯散,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似的,翠玲被人拉着打不着想打的人,心里更加气恼,当下也是口不择言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看看你给我介绍的什么好活计,一来就被人排挤!我还不稀罕呢!” 因为翠玲进府并没有卖身,所以她并不怕个什么。甘兰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指着翠玲道:“你……你真不要脸!” “就是,不要脸!”有人拱火儿。 “你们才不要脸!你们统统不要脸!”翠玲情急之下犯了大忌,跟人吵架一定不能惹众怒,不然下场好看。果然她一说这话,大家都炸了,刘星及时进来喝道:“大家排挤你,所以你就让元姚吃暗亏么,元姚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翠玲哪知道刘星给自己下套子,当即反驳道:“那我跟她有什么仇,她见到我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儿,自她来了,我日子就难过多了!”府里谁不是人‘精’,在元姚和翠玲之间,选谁站队,显而易见,大家虽然明面儿上都嘻嘻哈哈,但是背地里谁不对翠玲敬而远之啊。 刘星心中冷笑,哪知道翠玲继续说道:“凭什么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南瓜饼凭什么别人有的吃,就我没有!还有,那牛‘肉’汤,我也想喝,为什么没份儿!她吃的比谁都多,牛‘肉’汤想喝多少喝多少,这不公平!” “所以你就给她牛‘肉’汤里加料?”刘星面无表情。 “是啊,活该!吃死她才好!”妥了。 刘星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承认了!” 翠玲一愣道:“是又怎么样,她又没吃死,现在不好好的吗!” “把她关柴房去,明儿等少夫人发落!”刘星松了口气,好歹任务完成了,不然今天晚上没法睡觉了。 珊瑚比谁都冲的快,刚一‘摸’到翠玲的边儿,便被她踢了一脚,珊瑚气极了:“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她是个惯会投毒的黑心肠!”话一完大家都冲了上去,甘兰心里存着极大的气,这下也不客气了。 也许大家压制翠玲的意念不强,翠玲如猛虎附身,手脚并用,就是不让人近她的身,她现在也不怕了,大不了不在这儿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的人生哲学,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可以吃亏;什么都可以受,就是不能受气! 刘星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带了两个小子过来,两小子一进来一人架翠玲一个胳膊,她怎么蹦达都挣不脱,只能拼着老命尖叫怒骂。 刘星眉头一皱,若是再任由她这么叫下去,只怕要惊动主子,正想叫人塞住她嘴巴呢,珊瑚冲进屋拿了块抹布出来,不等人吩咐就往她嘴里一塞,这下清静了。 翠玲嘴里被塞了抹布恶心坏了,她拼命摆头,想甩脱这臭抹布,甩不掉,想用手去拽,又被人钳制的太紧,等到了柴房,一根绳索将她缠的紧紧,勒得她手臂生疼,被人推倒在地上,她才明白,她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她坐起身,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人,刘星这时进来道:“锁上,看好喽!” “是。” 她的目光伤害不了任何人,对她这么个脑残的,谁又会在意她在想什么。珊瑚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看到翠玲被府里的小子带走,心里可解气了,她抬眼见甘兰眼睛还是红红的,上前安慰道:“甘兰姐姐,你好心教她,她却来咬你,为这种人伤心真是不值!” “谁知道她竟是这样的人!”甘兰郁闷坏了,翠玲罪名成立,明天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发落,她现在很担心到时候卫溱会迁怒于自己,心中十分忐忑。 珊瑚耙了耙头发道:“咱们回去吧,太晚了,好好睡一觉再说!” “嗯。” 元姚喝了解毒的‘药’汁早早便睡下了,‘奶’娘回房看她睡着,上前轻唤了两声没唤醒,本来一颗兴奋的小心脏也歇了。 翠玲虽然被制,但她却是并不怎么怕,挣了几下终于把嘴里的抹布给‘弄’了下来,她呸了几口又四下看了看,找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地儿倒头就睡了,大不了明天被送回家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这家做不成做别家,全京城比赵家好的人家多了去了,她还不稀罕在这儿干呢。 第272章 惩罚 卫溱身上不舒坦,早早就醒了,赵牟闭着眼睛将她脑袋搂在颈侧懒懒地道:“再睡会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xs.-” 她上前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道:“有结果了没有?” “不知道”,他深吸了口气,搓了搓脸庞,“昨天‘交’给刘星去办了,等会问问。” 她爬起来去洗漱,忙完去看元姚,元姚还在睡,封先生已经看过她了,说是没有大碍,卫溱这才放了心。珊瑚一早儿跑来给她汇报昨天的情况,得知翠玲跟甘兰打了一架,卫溱自言自语道:“亲姐妹不定指得上呢,何况是表姐妹。” 珊瑚兴奋地道:“昨天甘兰可气坏了,那是大受打击啊,她把翠玲当姐妹,可是人家把她当傻大姐,哎,昨儿您没瞧见,她先来打我的呢,把我头发都扯掉好些!” “疯了!”卫溱‘摸’‘摸’珊瑚的头,“难为你了。” “不难为,就是元姚受苦了”,珊瑚知道卫溱的脾‘性’,这会儿将元姚扯了出来。 卫溱果然脸‘色’不好看,还皱了皱眉头道:“咱们先吃早饭,吃完早饭再说。” 她坐在餐桌前等赵牟,然后就在那儿发呆,赵牟进来瞧见她这样子道:“怎么不吃?” 她回神抬头道:“等你啊,你不来我怎么敢吃?” 赵牟笑着捏了捏她的耳朵:“快吃,已着人去叫刘星去了。” 刘星知道一早主子会问,所以早早吃了饭候着,一听叫他呢,忙跑了过来。赵牟看卫溱并不急于相问,知道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便对刘星使了个眼‘色’道:“拣主要的说”,说完便开始吃饭了。 刘星看了卫溱一眼道:“果然是那个翠玲干的,她自己也承认了。”说完站那儿看着两人,主子说拣主要的说,他已经说完了。 卫溱抬眼瞧刘星没有再说的意思,她噗哧一声乐了:“你还真拣主要的说啊!我还以为你会声情并茂、口水横飞地讲老半天呢!” 刘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看了赵牟一眼,赵牟头都没抬道:“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刘星只好将昨天的情况略说了一遍,赵牟听到翠玲打人,冷哼了一声道:“没规矩!”刘星不敢吱声,卫溱却笑着跟他道:“元姚中毒了,你不会想反悔了吧!”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刘星明显一愣,待看到卫溱眼中明显的戏谑,他抠了抠脑壳讪笑道:“哪能啊!”别说元姚没事,他也没这个意思,就算元姚真有事,他也不敢有这个意思啊,到时候元姚不撕了他,卫溱也不能饶了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哼,都快中秋节了,也没见你跟我说什么!”卫溱嘟囔了一句,低头喝粥。 赵牟抬眼瞧了刘星一眼,刘星会意,‘摸’了‘摸’脑壳道:“爷……”这是想让赵牟替他开口呢。 哪知赵牟压根儿不理他,卫溱倒是抬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他噎了一会儿,只得硬着头皮扑通跪在卫溱面前道:“少夫人,小的对元姚是真心的……” 卫溱一听又是噗哧一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呢!快起来!”话音一落,赵牟一个脑崩儿就弹在她额前了:“胡说什么!” 刘星也是闹了个大红脸,这少夫人也太不讲究,这话都能说出口,于是讪讪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卫溱‘揉’了‘揉’额头对着赵牟嬉皮笑脸地乐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对刘星道:“你想娶元姚,本来只要她乐意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刘星忙恭敬抬头道:“少夫人请讲”,本来就是低头娶媳‘妇’儿,抬头嫁闺‘女’嘛。他以为卫溱要对聘礼什么的提要求呢,结果卫溱道:“这事儿你和元姚商量,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一条,以后你不准纳妾,挣的钱‘交’给元姚管着就行了。” 这是一条吗,这明明是两条,赵牟心中暗笑,又看了刘星一眼,刘星只顾点头道:“是。” “昨儿那事儿怎么办啊?翠玲心肠歹毒,我是不会留她在府里了,你们怎么说?”卫溱话题转的也够快。 刘星暗松了口气看着赵牟,赵牟却问刘星:“你说怎么办?” 本来翠玲并未卖身入府,因着她是甘兰的表妹,进府时间也不长,所以直接赶走就行了,但是她给元姚投毒,其心可诛,卫溱虽然并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是刘星知道,卫溱既开口说了翠玲“心肠歹毒”,这事儿便不能善了的,于是想了想道:“要不送官?” 一旦送官,便借由官府之手对付翠玲了,而且她及家人的名声也算是完了,卫溱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一直认为敢给人投毒的人心肠是极其歹毒的,如果不略施惩罚、以儆效尤,那以后大家都觉得投毒的成本不高,纷纷效仿可就麻烦了。不过元姚好歹没什么事儿,她想了想道:“送官不好,因为元姚并没有什么大碍,再者公了不如‘私’了。” 这时赵牟也抬头看她:“你想怎么办?叫刘星着人去办好了。” “小鸟儿也会爱惜自己的羽‘毛’,既然翠玲并不在乎这件事儿,那咱们大张旗鼓地将她送回家,然后广而告之,就让街坊邻居们看看,这种随便因小事就给人投毒的狼心贼子,还有什么人家敢找她做事儿”,卫溱口气平淡,其实心中是十分厌恶翠玲这种行为的,在她看来,打架骂人撒泼都不叫事儿,只有给人投毒才是‘阴’险小人所为。 “是”,刘星有些意外,昨儿搞这么热闹,就这么高拿轻放啦? 赵牟已经明白卫溱的意思了,他对刘星道:“去吧,把翠玲送回她家去,这种丑事一旦人尽皆知,以后只怕没有人家敢用她。” “是!”原来如此。 刘星还有些犯难,让谁将这翠玲送回她家呢,还得‘弄’得人尽皆知,他个大老爷儿们可干不来这事儿,于是去找‘奶’娘,‘奶’娘一听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恨声道:“就这么算啦?叫人知道有啥用,她敢干这事儿,脸皮定然比堰州的城墙还厚。” “‘奶’娘”,刘星压低声音,“您再找几个婆子丫头来,这事儿得给她大力宣传下才好,说了,只要‘弄’得没人敢请翠玲做工就行了”,他指了指两主子方向。 ‘奶’娘疑‘惑’地看着刘星,虽则如此,她还是有些不大舒坦,不过既然是卫溱的意思,那她就照办好了,想了想道:“你等着,我去卫府把姜婆子她们找来,到时候一起送那恶婆娘回家,哼!” “行,那等着您!” ‘奶’娘跟卫溱说了一声,便去厨房装了些点心回了卫府,自卫溱出嫁,姜婆子便被分到三房做事,‘奶’娘找卫溱三婶将情况一说,然后要借几个婆子用用,三婶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还把自己身边最得意的郑婆子也借给‘奶’娘用。这种事情当然是嘴越多越好,两个婆子一听说要去帮卫溱做事,各自又叫了几个相熟的中老年‘妇’‘女’,跟一群斗‘鸡’似的雄纠纠跟着‘奶’娘走了。 翠玲被关了一夜,她也并无多大的担心,她娘以前曾教导过她,但凡要脸面的人家,遇上这种事情大多不会见官,再说见官她也不怕,元姚人好好的呢,官府也不能把她怎么着。所以昨夜她也睡得差不多了,见有人开‘门’,她腾地坐了起来,然后直愣愣地看着进来的人。 “走吧!”进来的小子口气十分不屑。 “去哪儿?”翠玲警惕地缩了缩。 “回家呀,怎么,出了这事儿,你还想在府里呆不成?”那小子瘪了瘪嘴。 翠玲一听一骨碌爬起来道:“回我家?” “走吧,不回你家,还回狗窝不成?” 翠玲瞪了他一眼道:“哼,你给我说话客气点儿!” “哟,能耐啊,难不成你还给我下点毒什么的?” 这下翠玲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趔着身子道:“还不快将这绳子解了,难受死我了!” “呵,我可不敢解”,说着将她扯起来往‘门’口推,“走吧!” “哎……”其实翠玲是想小解,本来躺着感觉还不那么强烈,这么一站起来,‘尿’意大盛,再不解决就要‘尿’‘裤’子了,可是她又不好跟个男人说。 姜婆子一瞧见翠玲出来,忙上前用屁股蹶开那小子道:“‘交’给我们就得。” 翠玲一见是个不认识的婆子,忙怪叫道:“你谁呀你,别碰我!” “鳖样儿!”姜婆子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走吧。” “给我松开!”翠玲恼了。 “想的美你!”姜婆子瞪了她一眼,“你走不走?” 翠玲见她还‘挺’凶,便缓和了口气道:“我要去方便!”说完站那就是不走。 姜婆子正要发火,卫溱过来了,她厌恶地看了翠玲一眼道:“带她去方便,完事儿就送走。” 姜婆子满脸堆笑地道:“这丫头鬼的很,谁知道她耍什么‘花’样儿呢。” 卫溱皱眉又打量了一下翠玲,她从心底恶心这丫头,瞧她虽然一脸光洁饱满,眼中也是一副顺从,但是她身上所散发的戾气却悄悄地从每一个‘毛’孔钻出来,让卫溱浑身都不舒坦。 “她能耍什么‘花’样儿,叫人跟着去就是了!”卫溱说完扭头便走了,她不想多呆。 翠玲如愿以偿方便后就要回家,她早知道这事儿也就这么个结果,最多这个月的月钱不要了而已。往外走了几步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于是扭头道:“怎么这么多人一起?” 换来了姜婆子的一记白眼儿。 第273章 身败名裂 一路翠玲沉默不语,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与其说送她回家,还不如说押她回家,这身上的绳子都不解,等到了家‘门’口,四邻们还不奇怪啊,以他们那些人的八卦‘性’子,还不刨根问底打听翠玲出了什么事儿,这么些跟乌鸦似的婆子们若是张嘴一哔哔,那她的小脸儿往哪儿放啊! 想到这里,翠玲顿住脚步不走了。(.好看的小说。wщw.更新好快。郑婆子伸手就是一推道:“走呀!” “我自己回家!不用你们送!”翠玲想也不想便嚷嚷开了。 “哦?咱们送你回家,这得多大的面子情儿,你还不乐意?”姜婆子半讥半讽地嘲笑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翠玲牙眦‘欲’裂。 “你又干了什么?害了人还想脱了便宜去,你倒是想的美呢,今儿非得教你爹娘知道,他们养了个什么歹毒的东西!”姜婆子感同身受,元姚是卫溱身边最亲的丫头,这翠玲胆子‘挺’‘肥’啊,这会儿也知道怕啦? “你们把我松开!”翠玲开始挣扎。 “再叫给她塞上抹布条子,我这都备着呢!”郑婆子边说对后面的人使眼‘色’。 本来翠玲就被绑着,这已经够丢人的了,如果再拿抹布堵了嘴,那岂不是更丢人了,她忙停止挣扎哀求道:“别!别,我不说话就是了!” “哼,你最好老实点儿!”郑婆子回头推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下翠玲真是有苦难言了,她知道元姚没事儿,府里也不至于将她送官,最多逐出府罢了,本来她就不想再呆在赵府了,进来的时候,以为表姐甘兰当个大丫头能罩着自己,一开始还‘挺’好,也没个‘女’主人,事儿也不多,天天轻散的不行,自从卫溱回府,她便没好日过了,得罪元姚后她也不想低声下气地去跟元姚搞好关系,大有不为一斗米折腰的骨气,不干也罢。 哪知道今儿这么多人送自己回家,还这么绑着,别说爹娘瞧见了心里怎么想,被四邻看到,还不被戳破脊梁骨啊!翠玲心跳加速,脚下迟滞,这丢人丢大发了啊! 为了嘴里不被塞上抹布条子,翠玲只能认了,她低着头想快些走,但是几个婆子似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家在青宁巷西头,还一路拉着路人问姚老大家在哪儿。[]翠玲大哥是家中顶梁柱,若是被他晓得自己被赶回家还‘弄’得名声恶臭,他还不得气死?特别是大嫂齐氏……她不敢再往下想。 如今骑虎难下,她想求饶也找不到对象,只能浑浑噩噩地被人推搡着往家去。婆子们一路不是问路就是高声吆喝,引得四邻尽皆围观,翠玲低着头不吭气儿,姜婆子口沫横飞将她被赶出府的原因添油加醋地这么一宣扬,众人看翠玲的眼‘色’就变了。好容易挨到‘门’口,翠玲大哥还不在,她大嫂出来一瞧,直气得白眼连翻,问明情况后心中直骂,这不是毁人名声吗,这小姑子以后哪个府里还敢要她,只怕家里其他人都得受她影响。 翠玲到这一步,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她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听着那些婆子们跟大嫂七嘴八舌地声讨她是多么的恶毒,现今被赶了出来。大嫂赔着笑送走众乌鸦,也不敢在‘门’口逗留,一进来就看了她一眼,从后‘门’出去找她大哥去了。 姚老大听说小妹出事,关了杂铺‘门’就跟着媳‘妇’儿回家来了。一路上齐氏劝他从后‘门’进家,他还偏不信这个邪,她这个小妹脾气有些直板他是知道的,因为是最小的孩子,父母都宠着她,就算她做事不行,但是投毒害人这种勾当,他还是不相信小妹能干得出来的。 结果进了青宁巷就被人指指点点的,姚老大心里气恨‘交’加,********要赶回家问问这个小时候娇小可爱的妹子是不是真干了那种缺德事儿,齐氏则跟着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翠玲在家本就心怀忐忑,也不知道是谁出这么个缺德主意,要故意坏了自己名声,她求天告地也是无‘门’,只看大哥回来会如何发落她了。 姚老大一进‘门’看到她坐在堂屋的椅上,见自己进‘门’则可怜兮兮地瞧过来道:“大哥……” “你怎么回事?”姚老大心头有火,此时却发不出来了。 “大哥……”翠玲早组织好了语言,“自主家少夫人回府,她的近身丫头便看不惯我,整日里想赶我走,我气不过,在园子里摘了些烂蘑菇丢到她碗里,正好被她发现了,说是我要毒死她……于是就找借口将我赶了出来。” “什么!”姚老大本能地相信了自家妹子,“主母呢,她一个丫头想赶你就赶你?我去找她说理去!” “别!大哥”,翠玲怎么可能让她大哥去说理,“算了吧大哥,本来我就不想在那干了,咱们再换一家做就是了。” 齐氏心中冷哼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人家会派这么些婆子将她送回来吗,于是道:“再换一家?你觉得再换一家,还有人家乐意接收你吗?”说完瞧见姚老大朝自己看过来,就给了他一个不满的眼神。 姚老大想着刚才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儿,心里骤然紧绷了起来:“翠玲,你莫不是真做了什么要不得的事儿?” “我没有!”翠玲吼了一嗓子,“就是个烂蘑菇,我还往她吃食里吐了口水,她喝那汤不对味儿,非说那蘑菇有毒……” 姚老大点点头道:“他们可真狠,这是要坏了你的名声啊!”要不怎么说一窝狗娃一窝亲呢,齐氏保准不这么想,她想着刚才那几个婆子的劲头,也绝非翠玲轻描淡写的这般,只不过现在不好当面直斥罢了。 “就是!”翠玲也不敢多说,多说多错。 “那你在家歇两天吧,帮你嫂子做点家务,我再托人帮你另找一家试试”,姚老大想了想,终是不忍怨怼自家妹子。 “嗯,大哥,你忙去吧!”翠玲心中一松。 姚老大赶着去铺子,齐氏也懒得跟这小姑子多说,自忙自的事去了,翠玲松了口气,跑自己房里将‘床’铺整了整,一头扎到‘床’上睡觉去了,与其老想着这糟心事儿,不如什么都忘掉,好好歇一歇。 一到晚间翠玲家可热闹了,甘兰的娘跑了过来,她指着自家妹子,也就是翠玲娘的鼻子啊呜啊呜地发泄了好半天,最后又气急败坏的道:“翠玲呢,叫她出来!敢情我家兰儿给她找个事儿,还找出仇来了!她躲哪儿了,叫她出来说清楚!”得知翠玲这么着对甘兰,她这个当娘的简直是瞋目切齿之恨,也难怪,自己一片好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阴’沟。 翠玲娘说好话道:“二姐,翠玲被人冤枉,一时气极,所以这才‘乱’说话,她回来就后悔的不行,哭了老半天了,这会儿饭都没吃就歇了,你有气就朝我发吧,都是我的错儿!” 听了这话,甘兰娘心中冷笑了一声,冤枉?据她所知,这翠玲可没人冤枉她,小小年纪就会这种下三滥手段,以后不改还有的大亏吃,不过她好歹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是个忘恩负义的货,在自家妹子面前点到即止就好了,于是道:“冤枉不冤枉我不知道,既是兰儿作保带她去的人家赵府,少不得也要受些牵扯,她不好说好散也就罢了,还拿兰儿做伐子,真是昏了头了;你可得好好管管翠玲,再这么下去,婆家都不好说!” 这话说的有些不大中听,翠玲娘听了跟吃了苍蝇似的,可也只能忍了,于是挤了笑点头称是,甘兰娘也发泄够了,看了自家妹子一眼道:“我走了,气死我了。”都是亲戚‘门’口,她泄泄火也就罢了,点到为止,不然以后亲戚跟前就没得玩儿了。 要说做了恶事没报应那也不合天道,翠玲这两天是足不出户了,可是她家人还得出‘门’啊,结果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平日见面还亲热打招呼的邻里街坊见了他家人也不是不笑脸相迎了,但那挤出来的笑容让人看了实在扎心的很呐。 翠玲家人替她受了良心的谴责,她不出‘门’倒也不觉得有啥,就是她大嫂将她厌弃到骨子里去了。在家消停了几天,这么个大姑娘总得找活儿干呐,于是姚家人又开始四处托人给翠玲找主家。 经姜婆子她们这么轰轰烈烈地一折腾,姚家人还以为翠玲是半个劳动力不成,她早被人传得成了一个‘阴’险忮刻的小巫婆了,别说哪个主家敢请她做事,便是以后的婚姻大事,只怕也没哪个讲究的人家愿意往上贴。 如此折腾到八月份,翠玲终于明白自己现在落到什么样的处境之下了。一时手贱终身废,她没想到她认为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舆论的推动下,竟能影响她至深。看着大嫂眼中渐渐流‘露’出的嫌弃和厌恶、爹娘唉声叹气时的颓废,她有些悔了。 有些事,做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要不怎么说聪明人从来不做坏事呢。 卫溱托人做的算盘,人家也不知道是做的什么玩艺儿,以为是做来给小孩子玩的,便做的‘花’里胡哨的,拿回来卫溱不甚满意,又亲自跑去让人按自己的要求做,做完还算勉强,因着中秋节正和肯定要回山上,她便将就着先将他教会。 第274章 大隐隐于市 卫溱突击了几天算是把数字都教会正和写、认了,她也不会背算盘的口决,只能用死办法教他用算盘。[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教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从一加到一百,不停地练,本来这种技术活儿就是要靠熟能生巧,这样才能减少出错率。 每日里几人坐在‘花’厅,还没到秋高气爽的时候,不过天气还算好,正和低头专心打算盘,卫溱坐在他对面笑眯眯地瞧着,幽灵坐在她脚下,她脱了鞋用脚给它挠痒痒,幽灵半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以前公主送她的猫儿,自她回来就没瞧见,反正猫儿生存能力强,对她也总是爱搭不理的,她便没有管它。 “阿和,你头不要低这么狠,时间久了容易得颈椎病”,卫溱上前捧着正和的脸,让他的头稍抬高些。 “什么颈椎病?”正和吐了一口气。 “就是脖子疼”,卫溱笑了笑。 “哦!”正和扭了扭身子,坐正抬头。 “阿和真乖!”卫溱待正和就是一副哄小孩儿的样子,珊瑚在一旁伺‘弄’‘花’草,听了这话扭头抿嘴一乐,在对翠玲这件事上,因她嫉恶如仇冲在最前被翠玲打了,所以卫溱待她更加亲热,她只后悔当时怎么没被翠玲打得更惨一些。 午休起来,听说二哥送来一箱石榴和其他东西,卫溱忙迎出去,只见朱泰正指挥着近卫往里搬带来的那些箱子,于是笑嘻嘻地上前道:“二哥,你今儿怎么闲了,阿娥呢?” “她说你这些天都没时间陪她,所以便不愿过来了,这会儿正陪她嫂嫂在府里逗猫呢!”朱泰眼中漾着笑容,指了指带来的那些箱子道,“去年给你的石榴你说好吃,我让人又带回来一些,还有些葡萄、栗子、饼馁和鱼‘肉’,宫中送了两只天鹅,公主着人做了一道天鹅炙,味道不错,所以就让给你也送来一只,你叫她们‘弄’了你尝尝。” “啊?”卫溱一呆,她还真没吃过天鹅‘肉’呢,如今天鹅送到嘴边,她在心理上还有些接受不了,因为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吃了天鹅‘肉’的,都是跟癞蛤蟆一个境界的。 见她这样子傻傻的,朱泰会心一笑柔声道:“秦夫人中秋不是来京吗,这些东西拣你和夫人爱吃的收着,其他的留着夫人送人,这些大多是宫里的东西,外面好些都没有。[.超多好看小说]” “知道了二哥,等正和走了,我就有时间了,到时去找公主玩儿!”她想起乡下的申氏母子,又问道:“婶子还好吧,没给你找事儿吧?” “就是前儿写信说要银子,别的倒没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些东西你收拾一下,闲了你带幽灵过府去玩儿”,朱泰说完朝她笑笑便带着人走了。 卫溱进去看了看二哥送来的东西,让元姚将天鹅拿去厨房红烧,还有一些五‘色’的小饼,很是好看,再扒了扒,竟有一种长长的红‘色’‘肉’脯条,看着就有食‘欲’,她拿了一根放嘴里嚼了嚼,口感还不错,于是道:“将这些吃的各拣一些拿去‘花’厅,看正和爱吃哪些,咱们也尝尝。” 再看,还有一些石蜜、茶叶以及糯米等物,卫溱高兴地道:“二哥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太好了!”于是饶有兴致的一一检看起来。赵牟回府,得知朱泰送了东西过来,卫溱正在收捡,于是找了过来,见她一脸喜意,厅中摆满了二哥送来的东西,他上前拉起她道:“做什么呢?” 卫溱回头见是他,忙起身道:“二哥送来的,你看看。” 赵牟拉着她的手随便看了看,见有茶叶,弯腰拿起一包看了看,又嗅了嗅道:“呵,二哥竟‘弄’到了剑南的‘蒙’顶石‘花’,这个好,给爷爷拿些去,他老人家一定高兴。” “是么?”卫溱并不认得茶叶,她拿过来也嗅了嗅道,“你说是好茶就是好茶了,明儿我就让人给爷爷送些去;不知道师父喝不喝茶,等正和回去的时候,让他带些回去。” 赵牟本想说不用的,师父只爱顾渚紫笋,对别的茶兴趣不大,只偶尔尝一尝,再转念一想,罢了,好歹是她的心意,于是笑道:“正想跟你说呢,封先生说明儿就带着正和回去,你看有什么要他们带回去的,让人准备一下。” “啊?”卫溱明知道正和就这几天要走,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正和心思单纯,待她是一片赤子之心,再加上算盘他还没有学熟,卫溱不禁有些舍不得,“明天就走,怎么这么突然呢!” 赵牟笑道:“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中秋节前他们肯定是要回去的。” “就不能再等几天吗,要不过了中秋节再回去……”她这么说,其实也有些心虚,人家正和不跟亲爹一起过节,难不成跟她这么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外人过团圆节啊? 赵牟想了想道:“只怕封先生不愿意。” 卫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跟正和在一起,力求在他回去前掌握算盘的使用,不管怎么说,这个工具得先学会,其熟练程度可以回去慢慢练。结果当晚正和一听要回去,死活都不乐意,他说山上不好玩,要留在京城跟师兄和卫溱一起住。封先生劝了好一会儿,实在不行就去跟赵牟说了,卫溱得知,心中十分高兴,于是乐滋滋地对赵牟道:“要不就让阿和留在京城,有咱们照顾他,师父也不必担心太过了。” 赵牟皱眉想了想道:“师兄留在京城当然好,不过师父一人在山上,短时间内倒是没什么,时间一长,师父他……” “要不把师父也接来!”卫溱脑‘洞’大开。 “那怎么行?”赵牟看了她一眼,“先睡吧,明儿再说。” “为什么不行?”卫溱情急之下,也没怎么动脑子。 赵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还没跟卫溱好好‘交’待过自己与师父的渊源呢,事关重大,虽然他离不开她也信任她,但是从潜意识里,能不说就不说吧,等时机成熟时再说就是了。 卫溱看着他,本来一副娇嗔耍痴的无赖模样,等她意会过来,脸‘色’便慢慢变得有些黯然了,她知道赵牟身份奇怪,也一直秉承着大家都有秘密、不必太过入侵对方内心的原则,但是自她再回京城,也明白赵牟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他仍无意透‘露’身份给她知道,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伤感,哪个‘女’人不希望心爱之人对自己豪无保留呢,将一切都坦承给你,可不正是爱你十分的表现么,他的一切,愿与你共享,无论荣辱、不管福祸。 见她如打了霜的娇‘花’一般萎靡起来,赵牟心中一动,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轻声哄道:“先休息,明儿再说好不好?” 这下轮到卫溱无言以对了,她默默回房,心里有些堵的慌,以前她无所谓,但是失去后再得到,她倍加珍惜,赵牟如此,她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上了‘床’她叹了口气,看来明天得叫元姚‘弄’点藕夹吃吃,藕可除烦解燥,自己得另辟蹊径解脱自己了。 赵牟进来,看到她躺在那儿不似以往那般舒展,顿了顿上前凑近道:“怎么了?” 卫溱连忙装睡,她需要静静,也许过了今夜,她想开了呢。 赵牟见她明明没睡着却不理自己,还以为她在为正和要回去的事儿闹小脾气呢,于是哄她道:“师兄自己愿意留在京城,师父应该会答应的,你别闹脾气了。” 哼,才不是这个事儿呢,卫溱心中越发不满,她在这里自我修复,他干什么要来打扰自己,于是继续不理。 赵牟闷笑了一声躺下,一只胳膊从她颈下穿过去,然后将她往自己怀里搂,卫溱小脾气上来,于是就有些抗拒,赵牟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轻声道:“我有正事跟你说。” “‘床’上还有什么正事,就算有,也是动手不动口的”,卫溱没好气地窝在他‘胸’前嘟囔。 赵牟心中好笑,将她的脸扳过来啄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师母是前朝‘弄’雅公主,当年其叔景王将她托付给了师父的父亲,同时将演武堂也‘交’给了他。” 卫溱心中一动,抬脸瞧了他一眼,他眼中此时正蕴着莫名的怅惘和一股坚定,搂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道:“什么演武堂?”她从未听说过。 赵牟认真的看着她道:“演武堂是景王生前培植的势力,其下最有实力的当属宏义帮。” 卫溱愣愣地看着他,原来自己心爱的枕边人竟然是当代“黑社会”的小头目?怪不得宏义帮的黄帮主在他面前也是拘谨的很,她眼中渐渐流‘露’出惊讶和恍然,赵牟哪里知道她将自己划到黑帮这种与律法秩序相悖的地下犯罪团伙的范畴里去了。 两人相视默默无言,还是卫溱醒过神脱口道:“那目前最大的黑帮是哪个?” 听了这话,赵牟嗤的一声乐了,他亲昵地在她脸颊又‘吻’了‘吻’道:“我们不是黑帮,除了赚钱,我们一不聚众犯罪,二不想推翻现有皇权,我们大隐于市,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和完整体系。” 卫溱又问:“那目前全国这种组织有多少?”物以稀为贵,如果太多,则滥。 第275章 秘密分享心相印 他轻轻抚‘弄’着她饱满的脸腮道:“据我所知,能成气候的大概也就只有演武堂了。(.),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卫溱一下子兴奋了,她小手倏地伸进他的衣内,捂住他坚实的‘胸’‘乳’上下摩挲‘揉’捏着道:“呀,那你们是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他突然被她这么着‘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探手按在她手上叱道:“许‘摸’不许捏。” “嗯……”她撒起娇来,“你不叫我捏,我就去捏别人。” 他还能说什么,只得任由她上下其手,伴着她滑嫩小手的触感,赵牟将师父一家与前朝景王的渊源以及演武堂内部的规制等都与她娓娓道来。卫溱听得认真,渐渐停了手上的动作,听到最后,她钻进他怀中闷闷地道:“阿和这样子,肯定是不能接管演武堂了,所以师父就指定你为他的接班人是不是?” “嗯。” 房中十分安静,沉默了一会儿,卫溱闷闷地道:“自古福祸相依,你这个身份,若是被当权者知道,如果不能将你收归己用,他们定然会痛下杀手,我……我不想做寡‘妇’!” “傻瓜!”赵牟捏了捏她的耳垂,“我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娘都‘蒙’在鼓里。” 卫溱隐约知道赵母也不清楚赵牟的真实身份,要不然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要老公做什么,就赵元青那不待见赵母的样子,稍有点底气的人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若是卫溱,早将那人弃如敝履了,惶论还看人家脸‘色’。 想起赵牟与皇室的纠葛,卫溱皱眉道:“你与皇室中人……” “无妨,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便是皇上和颖王,他们也不过以为我是宏义帮的一个代言人罢了”,赵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顿了顿担心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将别人当傻瓜的人,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傻瓜。” 他却是淡然地笑了笑道:“贤妻若此,夫复何求?有你在我身边提醒,我会事事小心。便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想要动我,还需好好掂量一番才是。” 她敛下眼皮想了想没做声,赵牟的话不无道理,他进可攻、退可守,说白了在外人看来,他并不是赵凌的亲生儿子,他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换其他人一样可以;但是他知道,赵凌只中意他。[] 见她不说话,赵牟深吸口气又将她搂紧道:“睡吧!” “都怪你,我睡不着了”,赵牟将身份透‘露’给她,她总算是了了心结,另外还有一些小兴奋,以后可以借助他背后的势力,赚更多的钱,有了钱,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牟‘吻’了‘吻’她乌黑的秀发轻声道:“我的身份暂时只能你知道,你可得管好你的嘴巴。” 卫溱抬头啃了他的下巴一下调皮地道:“我只能管好我的心,我的嘴巴我不一定能管得住,若是哪天做梦说梦话说了出来,你可不许怪我,你得随时准备好后路才行”,她这么说,也是故意给他危机感,省得他以为全天下就他做事最谨慎、全然不会出纰漏。 话音一落,前额就挨了他一个脑崩儿:“傻瓜,你说梦话只有我能听到,还有别人可以听到不成?” 想想也是,卫溱抬手准备去‘摸’刚被他弹了一下的额角,他却已经抬手替她‘揉’了‘揉’:“真的睡不着吗?”说完大手下移捧着她的小脸儿欺身过来要‘吻’她。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唇’道:“你说的,我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看着她乌溜溜地大眼狡黠地望着自己,赵牟心‘潮’涌动,他眼中氤氲着情动的浓霭,不由分说上前扯开她捂住‘唇’的纤手,然后顺势探至她脑后,托着她柔韧的颈项稍一用力,想也不想便覆了上去。 熟悉的鼻息和温度,瞬间融化了她的心尖。秋高气爽,帐中温度骤然上升,卫溱闭上双眸,用心体会他的温存与渴求。 赵牟接管演武堂,虽然有诸多不得已,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名正言顺,但是这么些年下来,从宏义帮到下面各小帮事务,生意上总体是有赚无亏的,还有内部各种错综复杂、千头万绪的关系也让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卫溱最担心的木秀于林风催之的情况也没有发生,各种迹象捋下来,赵牟也算是人中骐骥了。卫溱本就爱他,现在越发欢喜,她每一个‘毛’孔无不散发着‘诱’‘惑’他的气息,他这么个铁血男儿,偏就在她面前才能化成缕缕绢丝。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但愿人长久,白发亦如故。 翌日卫溱早早醒来,那个神清气爽啊,简直如酷暑饮了薄荷汤一般。她扭头看着枕边的赵牟,他还睡着,在微弱晨光的映衬下,他的面庞隽秀又浑然散发着些许柔和,她傻傻一乐,将脸颊凑近他的肩头,正准备对着他轻吹口气,结果他突然懒懒地道:“怎么不睡了?” 她忙闭上眼装睡,赵牟睁眼见她眼角还带着笑意,抿‘唇’一笑,闭上眼吁了口气,将她捞到自己怀中道:“要不咱们一起去山上过中秋?” “可以吗?”自她回京,还没有正式拜见过赵凌。 本以为她会一口拒绝,听她这口气似乎并不抗拒,他‘精’神一振道:“只要你点头,其他人我去说。” 卫溱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节前出京,爷爷那边倒没什么,赵家诸长辈大概是要费番口舌了,赵牟冒天下之大不韪离家开府,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悄悄看赵家笑话吧!她点了点头,突然想起秦先生夫‘妇’中秋节前要入京,便有些为难地道:“秦先生和夫人到时候要进京看我……” “无妨,我会派人去接他们,他们来了就住在咱们府里,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会让人将一应过节物资都准备好,夫人想去走亲访友都有现成的东西,你只管放心就是”,他也算是急中生智。 卫溱灿然一笑道:“我都听你的!” 赵牟心中一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喃声道:“真乖……”正准备继续,卫溱推开他道:“起来啦,我叫人把幽灵送到二哥那去,省得它又‘乱’跑。” 他顿了顿,也罢,只得起身去前院吩咐出行事宜。 一听说卫溱要随赵牟回山,最高兴的莫过于正和,他乐得直打圈圈儿:“爹肯定高兴!” 卫溱拉着他道:“你把算盘带着,路上没事就练练,回山后让你爹瞧瞧,你也是可造之才哦。” “嗯!”正和小孩儿心‘性’暴‘露’无遗。 ‘奶’娘年纪大了,不适宜远行,如果秦夫人来了,还得有相熟的人照应着,于是卫溱决定留下‘奶’娘和元姚,只带珊瑚出‘门’。元姚啰里巴嗦地跟珊瑚‘交’待着注意事项,珊瑚抿‘唇’笑着听,她又不是没伺候过卫溱,元姚实在是多此一举。 ‘奶’娘忙着帮卫溱收拾东西,见她这也要带,那也要带,卫溱忍不住道:“‘奶’娘,不要带太多东西了,我去两天就回了。” “哎呀,出‘门’万事难,你不是常说什么有备无患么,左右这些东西又不让你拿”,‘奶’娘头也不回。 卫溱只得由她去了,赵牟在外院吩咐远行之事,还得跟户部上官告假,这一时半会儿是不能立即成行的,于是她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给正和带在路上磨牙。 刚进厨房呢,元姚冲进来气乎乎地道:“小姐!那个狐媚子来了!” 乍一听卫溱莫名其妙,她奇怪道:“哪个狐媚子?” 元姚呲牙咧嘴地道:“还有哪个狐媚子啊!关姨娘呗!现在被拦在外面呢!要不叫人赶她走?” 卫溱眉头一皱,自她回来,赵牟一直对老宅的长辈们宣称她撞了头,休养后情况还是时好时坏,以前的事情有时候记不大清楚,所以也没人较真让她回老宅拜见长辈们,更没人来‘骚’扰她,这关姨娘突然跑来,是什么意思呢? 丽娘见她脸‘色’不虞,不屑地道:“哼,她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住进来不成?” “想的美她!”元姚眼睛翻着白,那样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卫溱伸手捏了她一下道:“你就说没找着我,带她去见她想见的人好了。” 元姚二了巴唧地问道:“她想见谁?” 这时文柒在一旁瘪了瘪嘴道:“她总不是想见爷啊!” 丽娘笑道:“元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文柒都知道的事儿,你怎么反倒不懂了?” 元姚反应过来啐道:“‘骚’狐狸!我才不带她去见姑爷呢!” 卫溱拍了她一下道:“再姑爷姑爷的叫,赵七恼了我可不管你;赶快去,再不听话把你也赶出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见那个关姨娘的,再说人家来肯定也不是想见她啊,让赵七去应付他的旧情人好了。 元姚哀怨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道:“哦”,说完拔‘腿’往外去了。 卫溱心中烦恼,不知道赵牟见了关姨娘会不会生出恻隐之心呢,要说府里也够大,再来十个关姨娘也是住得下的。丽娘见她脸‘色’不好看,便招呼着给她选点心:“和少爷不是爱吃这个五福饼吗,给装点儿!” “少装几个吧,甜的吃多了不好!把那个素‘春’饼装些,我也喜欢吃”,卫溱终于脸‘色’好了些,“还有没有蚕豆,给我炒一些,路上磨牙。” “还有,我马上来炒!”丽娘忙去翻箱倒柜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76章 屋大人少是凶屋 卫溱心里挂着事儿,转身出了厨房去找正和。(.好看的小说棉花糖-79-那边元姚跑去找刘星,刘星不在,她远远地看到刘海,就招手叫他过来,刘海左右看了看,确认是在叫自己,小跑着过来道:“嫂子,啥事儿?” 元姚瞪了他一眼道:“瞎叫什么,谁是你嫂子。” “嘿嘿,迟早不都是的”,刘海讪笑。 “我跟你说,那个狐狸‘精’来了,小姐说她不在,所以我来跟爷通报一声,你看着办吧!”元姚说完睨了刘海一眼,气鼓鼓地调头就走了。 留下刘海一脸莫名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脑‘门’子自言自语道:“狐狸‘精’?”扭头一瞧于珍路过,忙叫住她道:“谁来了?惹得元姚一肚子火儿?” 于珍朝后瞧了一眼小声道:“听说关姨娘来了,‘门’房不让进呢!” 刘海恍然大悟,想了想还是转身进去敲了敲‘门’道:“爷!” “怎么了?”赵牟将书桌刚收拾完,正准备去找卫溱。 刘海迅速看了他一下垂了眼皮子小声道:“元姚刚来说,关姨娘求见,少夫人说……她不在,叫来问问爷怎么好。” 赵牟却是闷笑了一声道:“既然少夫人不在,那就让她打道回府好了,有什么好问的?” 刘海脑子里转了两个圈忙道:“是!”扭头就去找于珍了,见了于珍他就咂嘴道:“快去叫关姨娘走吧,爷说了,少夫人不在,让她该回哪儿回哪儿!” 于珍也明白赵牟的态度了,于是去‘门’口对等在那儿的关姨娘道:“姨娘请回吧,少夫人不在,爷也在忙。” 一听这话,关姨娘脸上便黯然无光了,之前赵牟看到她穿着白裘反应很是强烈,几乎是劈头盖脸地夺了过去,后来又因她之故卫溱躲去乡下不见赵牟,赵牟气得差点没杀了她,再后来赵牟不顾赵家所有长辈反对单独出府立户,不仅不顾闲言碎语把她落在老宅,就是把兰心和含香也没带到新宅,赵牟的意思已然很清楚了,为了卫溱,他什么都做的出来,赵元青为此事还专‘门’吼了赵牟,赵牟根本由着他骂,末了说了一句:“这些人我来‘花’银子养在府里就是,以后每年另给爹三千两银子可好?” 赵牟待自家亲爹可从来没大方过,要不然卫溱以前打马吊赢了钱都给公公添做赌资这么一个小动作,也不会赢得公公的另眼相看,赵元青当时一听,顿时就愣了,想想他这个儿子的脾气,再骂下去八成也是没用,何况这么一下,每年就多了三千两进项,于是便不再说什么了。[.超多好看小说]钱能办成的事儿,都不叫事儿,赵牟是深谙其道。赵母本就一心向着儿子和儿媳,对儿子的决定也是默许了。 所以关采晴在老宅的日子很不好过啊,含香和兰心在老宅都有人脉,本来她们就是通房丫头,赵牟不用她们,她们就做份内的事好了,而她则不然,她是明码标价的姨娘,如果不能伺候在赵牟身边,那她就是个笑话。她很早就想过来老宅找卫溱求情在赵牟面前说说好话儿,因为她无论在赵牟面前是哭是闹还是宛转可人,赵牟都不为所动,还严辞警告她不要来新宅‘骚’扰卫溱。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她实在忍不住了,心里难熬,身体也难熬,想想她是食髓知味的过来人,哪里就受得了没有男人呢,所以就再也顾不得其他跑了过来,哪知道连‘门’都没进去就被拦了。 听了于珍的话,关采晴有些纳闷:“少夫人不是脑袋受了伤么,她不呆在府里,去了哪儿,怎么竟不在呢?” 于珍听了这话心里不怎么高兴,于是便没好气地道:“少夫人去哪儿,岂是我们做下人的该过问的;再说少夫人受伤又不严重,怎么就非得呆在府里呢,爷都不拘着她,咱们又如何有说话的余地。” 采晴见她一个丫头都敢给自己没脸,不免有些恼火,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被排除出这个圈子了,再横也无用,只得挤着笑又问道:“少夫人何时回府?” “我哪儿知道!”于珍一甩手进去了。 不经意看到守‘门’的都鄙夷地看着自己,采晴怒从心起,忍了好半天才算是没有骂人。她转身站在‘门’外的石狮子旁,暗想我就在这儿等,我就不信少夫人今天一天都不回府。 等卫溱和封先生都准备妥当,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了,采晴一瞧有马车出来,探着头朝里面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免在‘门’口开始犯嘀咕,看这马车好几辆,还有人在不停地往车上搬东西,看来这府里有人要出远‘门’,她早听说府里来了个小傻子,料想马上过节,估计是他要走了,于是自言自语道:“我竟连个傻子都不如了,走都走了,还带这么些好东西。” 她顾影自怜,可没人怜惜她。卫溱准备好就被赵牟拉着出来了,封先生与兴高采烈的正和跟在他们后面,刚一出府,采晴扭头一瞧是卫溱,忙堆了一脸笑扭着屁股婀娜迎上前来:“爷,少夫人!”该死的于珍,不是说卫溱出府未归吗? 卫溱心中一愣,然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头对赵牟道:“这是谁啊?”说完就甩开他的手,明显心里不爽了。 赵牟见她装的‘挺’像,又把自己的手甩了开,于是忍着想笑的冲动正‘色’道:“老宅那边的人。” 卫溱根本不想看到采晴,她没好气地对正和道:“阿和,上车”,说着朝他伸出手,正和哪知道大人们之间的事情,笑嘻嘻地上前拉住卫溱的手道:“师兄和我们坐一辆车。” “你师兄有事儿,他跟封先生一起”,卫溱笑容挤出灿烂。 赵牟无奈,只得先将正和扶上车,然后正要去扶卫溱,突然采晴冲过来道:“少夫人,你们去哪儿!” 卫溱回头道:“怎么了?”去哪儿还得跟你报备不成。 “您真不记得事儿了?”采晴嘴里急道,“我是关姨娘啊,您真不记得了!” 赵牟眼见卫溱皱了眉,他心中火起,乜了一旁的刘海一眼,刘海心中一个咯噔,忙上前拦住采晴道:“关……关姨娘,爷儿们要赶路,你还是一边儿让让吧!” 采晴不为所动,只盯着卫溱想说些什么,珊瑚一瞧刘海个大男人不好对个姨娘动手动脚的,于是‘挺’身而出绕过来拉着采晴就往一旁扯:“有什么事儿你回去跟夫人说好了,爷要带着少夫人出‘门’儿,没时间在这儿跟你磨叽。” 卫溱会心一笑,正准备上车,结果采晴朝她道:“少夫人,您别忙走,我就几句话……” 珊瑚正要斥她,哪知卫溱扭头道:“你说。”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赵牟见她脸‘色’还算正常,便也没有阻止,采晴于是长吁口气接着道:“少夫人,我以前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屋大人少是凶屋。您瞧瞧这新宅子够大,可是才住了几个人,这实在是不大吉利,您就开恩让我和兰心她们回到新宅里来吧!这样新宅里就热闹了。” 卫溱听她说新宅不吉利就有些恼火,再说是她不让她们回新宅子里住的吗,赵牟做的事,怎么要她背这个骂名呢!转念再一想她说的屋大人少是凶屋也不无道理,古代的风水理论有这么个说法,也就是房子越大,入住的人应该越多,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气要旺。房子越大越吸人气,风水中常这么说。 如此的话,这新宅的确是要添人,但却不是添采晴这么些人,她心中一动,招手让珊瑚过来附耳道:“你进去跟‘奶’娘和元姚说,让她们再去买些人回来,宅子里还要种树种‘花’,赶明儿再叫人在后头养些‘鸡’,多找些人来,只要老实可靠就行,等我回来定下不迟。” 珊瑚点头“嗯”了一声便小跑着进去了,卫溱也不理采晴,就着赵牟的手就上了车,一上车就对正和道:“阿和,回去跟你爹说你来京城跟我们住好不好?” 正和兴奋道:“好啊好啊!”继而又蔫着头道,“爹能同意吗?” 卫溱也不知道赵凌是怎么个想法,只能默然无语。外面采晴见卫溱说了几句话就不再理她上了车,便有些急了,瞧赵牟看她的眼神她也知道赵牟烦透了她,她想说不敢说的,赵牟跟刘海使了个眼‘色’,便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车中。刚才卫溱说的话他听到了,师父肯定是不会来京城与他同住的,正和现在是师父唯一的孩子,留在身边也是一个念想和慰藉,再说正和和正常人不同,师父肯定舍不得,所以卫溱白说了。 “师兄!”正和见他上车,扯着他的袖子道:“师兄,你回去后跟爹说说,让他住到京城来,他很听你的话的!” 赵牟含笑不动声‘色’坐在卫溱身边拉住她的手,她想甩开,却是甩不脱,他将她的手放在另一手上,然后两掌合拢捧着对正和道:“师父不喜欢京城,他还要陪着你娘。”‘弄’雅公主和她兄长的坟墓都在孤竹山后山。 正和一听失望地低下了头,卫溱瞪了赵牟一眼,赵牟对她笑了笑。卫溱不忍见正和失望,她好声好气地哄他道:“阿和,你爹只希望你过的开心,等回去了,你哄哄他,说不定他愿意让你经常来京城小住呢!” 正和闻言抬头道:“这么远的路,爹肯定不乐意我来来回回的跑的。”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77章 铁杵也能磨成针 看来他并不傻啊,卫溱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如果你爹到时候不松口,你就这么跟他说,他若疼你,就应该像老鹰放小鹰迎风展翅飞翔一样,而不是一辈子箍在身边,如果这样,那么其实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疼爱你。(.)。wщw.更新好快。” 赵牟心中暗笑,师父是什么人,能被她这么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正和却认真地道:“什么意思啊?” 卫溱想了想,又组织了下语言道:“但凡小鹰可以飞了,老鹰都会带它们初飞,而小鹰没有飞过,刚开始肯定是害怕的,几次试探后若还是胆怯不敢独飞,那么老鹰会直接将它们推出巢外,滚下悬崖,小鹰这时候必然会开始下意识奋力拍翅,在跌落到地上之前,它们就会突然学会了滑翔,小鹰从此就会从只会吃变成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飞翔,最后变成勇敢地翱翔天际的雄鹰。那些不敢飞的,要么摔死,要么永远躲在巢中变成鼠辈……” 正和眨了眨眼道:“什么是鼠辈?” 卫溱叹了口气,她的中心思想不是说这个好不好,她见赵牟在一旁嗤嗤地笑,又瞪了他一眼对正和道:“你看老鼠整天都躲在‘洞’里,天一黑就出来偷东西吃,偷偷‘摸’‘摸’不敢见人,咱们骂那些胆小如鼠的人,就叫做鼠辈。” “那我才不要做鼠辈呢!”正和一脸正气凛然。 “嗯,阿和是小小男子汉,你就问你爹是想让你做顶天立地的强者,还是要做见不得人的鼠辈”,她继续给正和洗脑。正和心地善良,如果一辈子呆在山上,他虽然这一生不愁吃穿,但是却也无缘见识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卫溱不想看到他这样。正和于她有恩,她于赵凌父子有愧,无论如何,她要尽力让正和开心幸福,要让他尽量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嗯!”正和认真地点点头。 “还有啊,你算盘学的差不多了,回去后让你爹见识见识,他见你在京城学了这么一个本事,肯定很高兴,你师兄都不会呢!”卫溱边说边得意地瞧了赵牟一眼。 赵牟只知道正和跟着卫溱在学什么算盘,他想着是卫溱逗正和开心的玩艺儿,便没有上心,现在听卫溱这么说,于是道:“正和学的怎么样,让师兄先见识一下。” 正和一听忙揭了车帘对外面道:“莫愁,把我的算盘拿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朝外看去,采晴已消失不在,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卫溱的手,趁正和没注意捧起来就低头亲了一下。卫溱没瞧见采晴再来‘骚’扰,再被他这么一亲,一下子就喜笑颜开,赵牟见她笑得跟个孩子似的,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道:“傻瓜。” 等莫愁将正和的算盘拿来,珊瑚也小跑着回来了,她在车前道:“少夫人,妥了!” 赵牟这时探出头道:“都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出发吧!”四五辆马车格拉格拉地出发了,后面还缀着正和的护卫,另有一队人马暗中保护着他们。 正和将算盘往车中的小几上一放归零道:“师兄,你出个题我来算!” 赵牟还没反应过来,卫溱扯了扯他笑道:“出个算术题。” “哦……”赵牟恍然大悟,“五加五得多少?” 卫溱嗤的一乐,正和则拉下脸委屈地道:“师兄,你出这么简单的题,我口算都可以算出来了,用不着拨算盘。” “一百七加一百八”,卫溱连忙给他出题。 正和听了低头认真的去拨拉他的算盘珠子,末了抬头道:“三百五,师兄,你出一个。” 这孩子真纠结呀,卫溱好笑地看着赵牟,伸脚在几下还踢了他一脚。赵牟只好道:“你真厉害啊,二百五加二百五得多少。” “师兄!”正和不满地怒视着赵牟,“你不许骂人!” “啊?”赵牟更加莫名其妙。卫溱被逗得哈哈大笑,正和接着道:“二百五是骂人的!” 赵牟反应过来逗他道:“谁说的?” “阿溱姐姐说的!”正和理直气壮。 “她瞎说的!”赵牟继续逗他。 “你骗人!”正和不知道多认真,“阿溱姐姐还跟我讲过二百五的由来呢!” “哦?说来听听”,这时候鲜有人骂人用这个词,赵牟并不清楚其由来。 “师兄你都不知道!”正和有些小得意,“阿溱姐姐讲过,说是在战国时,苏秦在齐国给人杀了,齐王很生气,就想了法子,悬赏一千两黄金说,苏秦是个‘奸’细,希望杀人者来领赏,结果真有四个人来领赏,齐王就说,你们可不许冒领啊,就问了他们杀人的经过,确认后一人正好可以分二百五十两,齐王就大叫说,把这四个二百五拖出去斩了!二百五可不就成了骂人的话么。” 赵牟听了赞道:“你可真能干,连这都知道,是师兄错了,师兄再重新出题。” 这下好了,赵牟被正和给缠上了,正和一题不错,卫溱又在旁边不停夸赞起哄,赵牟则绞尽脑汁给正和出题,正和孜孜不倦,算盘拨的有劲流了的,一时间车中是其乐融融。 路上休息的时候,卫溱就把丽娘炒的蚕豆拿进来嚼着吃,正和继续缠着师兄,赵牟无奈之下只好道:“你从一加到一百,看看得数是多少。” 正和埋头苦干,赵牟总算是解脱了,卫溱剥了一粒蚕豆塞到正和嘴里道:“嚼一嚼,锻炼牙齿。”正和咯崩地嚼着,卫溱也喂了一粒到嘴里,看到赵牟看着自己,她眨了眨眼道:“你吃么?” 他摇了摇头道:“叫珊瑚过来给你剥,等会儿你会叫着手痛。” “不用了,反正是打发时间”,卫溱连忙拒绝了。 他不懂她怎么爱吃这个,想着她刚说的锻炼牙齿的话,他问道:“这个能锻炼牙齿?” “嗯,牙齿越用越坚固啊,你不知道吗?”卫溱点了点头。 赵牟看了正和一眼,见他正埋头拨算盘珠子,突然凑近她小声道:“是吗?其他东西也是这样吗?” 卫溱不明所以道:“是啊,刀也是越磨越快嘛。”说完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想了想,“呀”的一声倒在他怀里道:“讨厌!” 赵牟闷声而笑,卫溱气不过捶了他一下道:“铁杵也能磨成针。”赵牟愣了愣随即搂着她这么个活宝大笑起来,正和正在认真,哪里顾得上参与到他们中来,只嘴里喃喃有声,手上不停在拨珠子。 “别打扰正和!”卫溱笑够了就开始板着脸对付赵牟。 “好,我不笑就是了,我也要吃豆子……” 这就么到了夜幕降临之时,众人投宿在一个叫庆祥的客栈里,赵牟带着卫溱他们直接上了楼,想来是早已定好了的。赵牟与卫溱一间,封先生和正和一间,其他人各自分了房间,差不多占了楼上一半的地方。一进房赵牟就捧着她的脸柔声道:“累不累?” “累……”她扑在他怀中,此时不撒娇更待何时,“好饿。” “一会儿就有饭吃,先洗把脸”,他亲了亲她,拉着她来到桌边,水盆早准备好了,他将帕子浸入水中湿透后拧干,小心给她擦着脸和脖子,她仰着头、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身上的乏累一扫而光。等他将她的手擦了,她则一下子歪倒在他‘胸’前,赵牟只得趔趄着身子给自己拧帕子,然后艰难地随便擦了把脸。刚将帕子丢进盆中,想要捧着她亲个够,结果外面拍‘门’声响起来了:“师兄,我好饿。” 她也娇软地道:“我也好饿。” “咱们去吃饭”,他此时哪还有什么心情,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她则拉着正和道:“阿和,走,吃饭去。” 到了楼下,还没等一会儿,饭菜都上来了,卫溱乐道:“这家客栈服务还不错,动作‘挺’快的!” 话音一落,旁边一桌三四个商旅模样的人不干了,他们拍着桌子嘭嘭大叫道:“伙计,我们先来的,怎么饭菜还没上来,他们后到的,却是先吃上了!” 正和一听这话,本来刚抬起筷子准备夹菜的,现在也不敢夹了,卫溱气不过,挤了假笑对他们道:“几位可能是人品不好吧!”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恶狠狠拍案叫嚷。 卫溱才不怕呢,她拉了脸道:“我自言自语不行呀”,说完还耸了耸肩。 那桌一个稍年轻点的小伙子一听腾地起身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卫溱正准备扭头瞪他一眼呢,结果刺愣一声,齐刷刷的拨剑声从身后响了起来,卫溱扭头一瞧,随行的护卫一字儿排开站在那桌人身后,全都以手握剑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阵势别说这桌人,就是整个客栈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个个面面相觑。 卫溱心里一乐,人多势众就是这么**,于是对正和挤了挤眼。赵牟则淡淡地道:“用餐时间,不要吓着大家,都退下吧!” 众护卫听了,这才收刀入鞘,各自散开。那桌人吓了个好的,这下都稍松了口气,哪敢再瞎哔哔,于是坐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深觉出‘门’没看黄历。 卫溱她们这桌吃了一会儿,那桌的饭菜才上来,他们各自拿了筷子小心开动,生怕再制造出什么噪音惹恼了赵牟他们。等卫溱他们吃完离开,他们才敢互相道:“这什么人呐,好家伙,一句话不对就‘抽’刀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78章 阴阳稚子眼 “谁知道呐,不就是仗着人多吗,凶巴巴的!”也不知道是谁凶巴巴的,卫溱他们便是不仗着人多,料理他们也是手到擒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夜‘色’降临,正和打了一天算盘哪有不累的,洗了倒头便睡了,卫溱坐了一天车,也有些累了,她躺在赵牟怀中闭着眼睛不说话,赵牟只好收了心搂着她睡下。 卫溱睡得早起的也早,她‘揉’着眼睛准备下楼方便,一对夫妻抱着个两、三岁大孩子从里面过道出来,看样子是起早赶路的一家子。那孩子长的虎头虎脑,很是可爱,卫溱多看了两眼,稍往‘门’口退了退,想等这家人先离开了自己再下去,那孩子伸着小胖手指着路过的一个房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等从卫溱面前走过,她才隐约听到那孩子说的是“怕、怕”。 卫溱正想着这孩子不懂事说着好玩,结果那孩子娘对丈夫道:“那间房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昨儿夜里从这里过了几趟,辰儿都在说怕,今儿一大早他还没清醒呢,怎么从这儿过又在说怕。” “管他呢,快走吧!”孩子爹明显不想多事儿。 卫溱听了有些奇怪,她扭头去瞧那一家子,那胖孩子脸上明显带着怯怯的表情紧紧搂着娘亲,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个字。卫溱伸头朝里面瞧了瞧,那边几间房都关得好好的,实在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来,她不以为意下楼方便,刚一出厕便差点撞到别人,她吓了一跳,对那人歉意地笑了笑便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瞧了眼自言自语道:“不作声不透气的站在那儿,跟个鬼似的。” 说完又走了几步,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鬼,小孩子可以看到鬼!莫非那让胖孩子害怕的房间里有鬼?她打了个寒噤,小跑着上了楼,然后屏息进了房看到赵牟还躺着,她爬上‘床’扑到他怀里在他身上‘乱’‘摸’,得‘弄’醒他叫他找人去那几个房看看才行,她潜意识觉得小孩子的反应都是真的。 赵牟被‘弄’醒,伸臂抚着她的乌发哑着嗓子道:“怎么了,嗯?” 卫溱抬脸道:“咱们房右对面的几间房不大对劲儿,你找人去看看……” “什么?”赵牟一下子清醒了,“怎么回事?”想了想好像右对面几间房没有自己的人在住啊。(.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你叫人去看看吧,没事最好”,于是卫溱便将刚才那‘妇’人说的话学了一遍,又道,“小孩子可以看到脏东西,肯定不太对劲儿,你叫人去看看,要是没事就算了。” 赵牟皱眉揭了毯子起身走到‘门’口,他往‘门’口一站,便有人‘露’了面儿,赵牟手一招将人叫过来指着右对面几间房小声道:“叫掌柜去瞧瞧那几间房,看看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是”,来人转身去了。 赵牟返回房见她用毯子裹着自己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瞧着自己,他一哂,上前拉起她道:“起来吃点东西,咱们早些赶路。” “哦。” 赵牟叫的人下去没多时,掌柜的已带人上来了,因着他知道其中一间没人,便先去开那间房看看,前天住在这里的一对夫妻,男人说他们要去找一个亲戚,可能几天不回来,但是房间他还是要的,所以这两天便没管它,反正有人出租钱。 打开‘门’后人就都往里面瞧了瞧,一个年轻的伙计还嘟囔道:“这好好儿的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说着便大咧咧走了进去。房中桌椅整整齐齐,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摆的中规中矩,窗帘和‘床’帏也拉的好好的,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掌柜的进去嗅了嗅道:“什么味儿?”说完径直朝窗户那走去,然后一把推开了窗户,晨光泄入房中,视野大开,再瞧,茶杯安静地倒扣在桌上,似在悄悄凝视着众人。还是那个伙计惊叫道:“‘床’上有人!” 大家刷地朝‘床’上看去,在晨曦的映‘射’下,的确可以隐约看到‘床’上有个人影,那伙计后退一步,倒是另一个伙计大着胆子道:“什么人?” 无人应答,掌柜心觉不妙,他快步上前一把掀开‘床’帏,眼前的景象将他吓得倒退两步,‘床’上一个‘妇’人瞪着眼睛,微张着嘴,舌头早变了颜‘色’微伸在外,众人都吓得忘了尖叫,掌柜反应过来冲到‘门’口就将‘门’一关,然后低声叱道:“还不快将这‘妇’人裹了,一定是她男人干的,还走亲戚呢,狗娘养的,一股子‘尿’‘骚’味儿。” 一伙计捂着鼻子道:“不报官吗?” “报个屁的官,要是这儿死了人,起码十天半月的不能开张不说,以后谁还敢到咱们这儿来住!凶宅啊!真他娘的倒霉,你们一个个先将嘴巴都闭紧了,还是把这‘门’锁上,窗子打开,天一黑咱们将这‘妇’人埋了,先入土为安再说!”掌柜的这时候特别冷静,事情已然发生,当然是如何善后更为重要。 众人默默点头,谁也不愿意上前将这‘妇’人裹起来,掌柜年纪最大,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小声道:“妹子莫怪,你男人心狠将你害死,我们却不能袖手旁观,晚上天一黑我就着人给你找个风水宝地,你只管放心去就是”,说着便上前‘蒙’住那‘妇’人的双眼一抹,抬手再看时她已瞑了目。掌柜忙用‘床’上的被单将这‘妇’人裹起,一股子‘尿’‘骚’味儿萦绕在狭小的‘床’帷之间,掌柜摇了摇头道:“做孽啊!晚些还得找个婆子给你换身衣裳干干净净地走才是。” 卫溱在楼下吃饭,对楼上的情况全然不知,她夹了一个包子递给正和道:“阿和,多吃点包子少喝点粥,省得路上要不停方便,这包子好吃,等会带几个走,中午还不知道在哪儿吃饭呢!” “嗯!”正和乖乖地点头。这时一护卫过来在赵牟身后俯身贴耳小声说了几句话,赵牟听完皱了皱眉道:“知道了,吃完我们就出发。” 当着封先生的面儿卫溱不好相问,待上了马车她才道:“怎么样?” 赵牟看着她道:“果然有些情况,住那间房的‘妇’人……”他看了一眼正和,见他正低头拨‘弄’算盘珠子,接着道,“已经没了,男人失踪了。” 虽然卫溱有些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出事了,看来小孩子确实可以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她凝眉无语好长时间,最后抬头道:“幸好不是昨天跟我们吵嘴的那几个,不然我们今天肯定脱不了身。” “不会”,赵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一路上马车有些颠簸的时候,卫溱就让正和休息一下,正和打算盘打上了瘾,也并不乐意歇息,卫溱劝他道:“虽然熟能生巧,但是也要劳逸结合才是。” 正和听她讲过熟能生巧的故事,就是不知道劳逸结合是什么意思,于是卫溱又跟他解释是什么意思。卫溱讲的兴起,便停不下来,正和是她最忠实的听众,两人一个口沫横飞,一个头上‘插’着天线认真凝神静听,赵牟听了一会儿,开始坐在一边想自己的事情,旅途时间倒也过的飞快。 最后快到孤竹山的时候,卫溱逗正和道:“我小的时候呢,村子里有一对兄弟,他们平日关系亲热的不得了,哥哥也很爱护弟弟,可是一旦他们之间发生矛盾,哇,那可没人劝得住,只有学堂里的先生才能管住他们。有一天两人休息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打了起来,我赶紧去叫先生来,先生来了后严厉教训了他们一顿,并叫先动手的跟对方道歉,你猜怎么着,弟弟就跟哥哥说对不起,哥哥却不干,他是兄长,要是被弟弟先动手多丢脸,于是他说应该是我对不起,然后弟弟不愿当着先生的面撒谎,最后他们又打起来了。” 正和听完有些消化不了,正在想呢,赵牟在一旁忍不住已经笑出了声,卫溱看了他一眼,又盯着正和看,其实正和‘挺’聪明,若不是出生时留下的后遗症导致他智力低于同龄人,演武堂的接班人跟本就没有赵牟什么事儿。 正和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他拍掌大笑道:“他们好傻呀,阿溱姐姐,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喽,我怎么会骗你对不对?”卫溱笑容直达眼底。 看着正和天真无邪的笑脸,卫溱有些心酸,他出生时缺氧致残,若是在医学发达的前世,这种情况肯定可以从最大程度上避免。前世她看到的脑瘫儿童多有运动障碍,一般走路姿势都很奇怪,幸而正和还好,仅从外表来看,他与常人无异。 赵牟看了看窗外道:“快到了,师兄,你想不想你爹?” “嗯!”正和用力地点了点头。 卫溱故意道:“那以后你若住在京城,想你爹可怎么办。” “我若想爹就回来看他”,正和一本正经的回答。 卫溱抿‘唇’笑了笑问赵牟:“正和除了跟个孩子似的,可还有别的……症状?” 赵牟轻声道:“正和小时候经常犯羊角风,后来经过调理,就很少再犯了,现在只要不惹他情绪‘波’动太大,基本上没事”,说着说着便拉她入怀道,“上次你离开,他犯过一次,把师父吓坏了……” 听了这话,卫溱有些难过,她偎在他‘胸’前喃喃地道:“都怪你。” 他将她搂的更紧,正和好奇地道:“什么都怪师兄啊?”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79章 山上再会 卫溱忙推开赵牟笑道:“你师兄经常欺负我,以后你可要跟我一伙才行。,最新章节访问:.。” 正和没有正面回答,却趁赵牟不注意对着卫溱一挤眼,卫溱被他逗得咯咯直乐,赵牟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想着见了师父该如何说服他同意正和留在京城。本来他是无所谓的,不过卫溱想留正和在京城,他怎么着也得如了她的意才好。 孤竹山附近的路都修的很平整,没一会儿,卫溱他们就到了。七八个人守在路边,一看到马车过来,有人飞也似的上山报信去了,卫溱有些情怯,她推着正和先下了车,她自己磨磨叽叽地跟在赵牟身后,下车后她怎么也不愿松开他的手了,赵牟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没事,师父肯定很高兴。” 正和跑在最前面,赵牟带着卫溱其次,山上的人一部分领着他们上山,一部分留下帮着去安置马车。其实卫溱之前在山上也感觉得出来赵凌并不喜欢她,后来因她和正和相处融洽,赵凌可能有些许改观,再回孤竹山,她内心是不平静的,她之前负气带孕离京,在长辈们眼里,可不是有些离经叛道么,在他们看来,这种‘女’子肯定是不能安宅相夫教子的,她心里好怕,怕这次赵凌会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不知道赵牟在师父面前会不会护着她,如果不会,她会心碎。 最重要的,赵正先之死与己有关,如果赵凌知道,只怕会杀了自己,她越想越有些害怕,之前在京城中的坦然和淡定到了这里全然都消失了,卫溱也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如此担心,她紧紧抓住赵牟的手,心中忐忑。 往上走,没想到赵凌亲自站在路口迎接他们。正和欢呼一声向他爹跑去:“爹!爹!” 赵凌脸上‘露’出慈父笑容,他‘摸’了‘摸’儿子的脸道:“跟着你师兄还长胖了不少”,说完抬头笑眯眯地朝赵牟两人瞧来。 卫溱看着赵凌,见他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虎着脸,心中总算是先松了口气。赵牟拉着她迎上前去:“师父!” 赵凌点了点头,浅笑着朝卫溱看来,卫溱忙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师父,别来无恙。” “走,进去说话!”赵凌转身扯着儿子往山上的亭子走去。(.无弹窗广告)卫溱亦步亦趋地跟着赵牟,到了亭中发现石桌上摆满了点心和零嘴,正和探手就拿了一个水晶饼往嘴里塞。 卫溱条件反‘射’忙道:“阿和,别吃这个,这个太甜腻了,等会还要吃饭呢!” 正和顿住,看了看自己亲爹,又看了看卫溱,还是将饼放下了。赵凌见儿子难得放弃了甜食,不由自主朝卫溱赞许地看了过来。卫溱反应过来,便有些讪讪的,她在人家亲爹面前叫人家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这样好吗? 赵牟趁机笑道:“师父,师兄和阿溱相处甚好,师兄也乐意听她的话,有时候他连我的话都不爱听呢。” 赵凌又是点点头笑道:“我瞧着他在京城这段日子长好了一些。” “爹!”正和‘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阿溱姐姐好些东西都不让我吃呢!”嘿,告状吗,正和素来爱吃甜食,荤腥‘肥’腻也是来者不拒,从不忌口,卫溱当然是要拘着他一些了,就这,他脸上还长了‘肉’,‘精’神状态也很好。 听他这么说,卫溱故意瞪着眼道:“既然你觉得我不好,那你就别再提要跟我回京城的事儿了。” 正和一听急了:“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质疑他爹说他长胖的事情。 卫溱嫣然一笑,赵凌斥正和道:“以后不要叫阿溱姐姐,要叫嫂嫂。” “哦!”正和看了卫溱一眼,“嫂嫂。” “阿和叫什么都可以,你高兴就好!”卫溱笑眯眯哄他。 赵凌却是正‘色’道:“刚才阿溱说,和儿还想回京城?” 赵牟还没来得及答话,正和就急道:“爹,我要跟师兄和嫂嫂一起住在京城,那里好玩!” 卫溱适时提醒他道:“光玩可不行哦……” 正和连忙接着道:“爹,嫂嫂教我算术,还有写字,我还会打算盘呢!”说着朝离藻招手道,“快把我算盘拿来!” “什么算盘?”赵凌有些奇怪。 赵牟这时却严肃地道:“师父,正和用算盘算数,我看准确度相当高,这两天在路上我看着他拨‘弄’,心想把这算盘求和的方法推广给咱们那些掌柜的,应该可以大大缩短他们的盘账时间。” “哦?”赵凌有些好奇,招手对正和道,“和儿,你拨‘弄’给爹瞧瞧。” 正和得意地接过离藻递来的算盘在赵凌面前坐下道:“爹,您出题!” 赵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卫溱笑道:“一百五十三加三百一十七得多少?” 正和啪啪两下便抬头道:“四百七。” 赵凌见儿子与以往大不同,忙道:“五十七加十五得多少?” 这么简单的算术正和当然没有问题了,等他说了得数,赵凌十分‘激’动,他老怀安慰地叹道:“和儿长大了。” “嫂嫂教我的!”正和饮水不忘挖井人,逗得卫溱抿‘唇’直乐,赵牟见她这傻样儿,欠身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跟谁学的?” 卫溱‘揉’了‘揉’脸颊笑道:“我自学成才的啊!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也可以教你的。” 说完见赵牟看了一眼赵凌,她忙不好意思地对赵凌道:“师父,我说着玩儿的,您别见怪。” 赵凌浅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很好,和儿应该很难教吧,让你费心了。” 卫溱忙道:“阿和很乖很聪明,我喜欢他;要不师父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正和一看这架势忙也给他爹上劲:“爹,咱们去京城跟师兄一起住吧!我想呆在京城。” 其实赵凌对正和常驻京城是有顾虑的,首先不说给人添麻烦,再者正和异于常人,若是被人耻笑,他能受得了吗,最起码在山上,除了赵凌就是正和,没人敢对正和有一丝一毫的讥诮。 这时候正好莫愁来禀道:“老爷,开饭了。” 赵凌闻言起身道:“走,先去吃饭,大家都饿了。” 卫溱被赵牟拖着手一起往饭厅去,她知道,赵凌之所以还不松口,肯定是有些不大放心,她该怎么做才好呢。 四人一桌,晚餐很是丰盛,卫溱坐在赵牟和正和中间,首先就给正和夹了一块鱼:“阿和,要多吃鱼,少吃‘肥’‘肉’,知道吗?” “嗯!”正和愉快地回答。 “虽然你有些饿了,但是还是要慢慢吃,不然鱼刺卡着喉咙可就麻烦了”,卫溱跟个老妈子似的,不停叮嘱孩子般的正和。 “嗯!” 赵凌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感慨。之前正和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卫溱,此后卫溱便将他当做弟弟般疼爱,后来卫溱失踪,正和急得癫痫发作一回,可把赵凌给吓坏了,从那以后他也知道卫溱待正和是真心实意的,要不然莫愁她们在正和身边这么多年,要说体贴入微、无微不至也是没得挑的,但正和却从没因为她们哪一个着过急。 这正说明了正和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他也需要心灵上的契合与抚慰。 卫溱晚上本来就吃的不多,为了让赵凌放心,她是使了浑身的解数将正和照顾的滴水不漏,正和吃的津津有味,赵凌暗暗点头,最后道:“咱们一家也是有缘,之前阿溱遇到正和,我想着这不过是一段小小的缘份,没想到阿溱竟是牟儿的妻室。” 说起这个,卫溱不免有些脸红,如果那时候她不作死,她和赵牟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吧。想着那个孩子,还有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生的身体,她有些黯然。赵牟侧脸见她敛了眼睫,伸手拉住她的手坚定地道:“师父,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赵凌心道失语,忙呵呵笑道:“是啊,命中注定的,和儿也是有福气的人!”等他百年,有赵牟和卫溱替他照顾正和,他也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爱妻了。 饭罢赵凌对两夫妻道:“今儿你们都累了,先安置了吧,有什么明儿再说不迟,后天过节,阿溱想吃什么,你跟牟儿说就是了,这翠竹山也是你的家。” “多谢师父!”卫溱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十分熨帖。一路风尘,几人也确实是累了,两人一起将正和送回房,然后卫溱就被赵牟带到他的房中。以前卫溱在山上也不过一间耳房,房间里一张‘床’一面桌也就了不得了,而赵牟的房间却不然。穿过走廊,进‘门’后还有个厅,书房、净房、内室、杂物房应有尽有,家具也是一应俱全,卫溱笑道:“你这儿比我那时候强太多,果然是亲徒弟。” 赵牟笑笑道:“累不累,早些安置吧。” 夜幕降临,山中静谧安宁,圆月当空,旅途疲惫的人儿尽皆入梦。当朝阳再次从东方升起,卫溱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一睁眼,赵牟侧着头正瞧着她呢,她咧嘴一乐道:“你是早醒了呢,还是没睡?”说完哼哧哼哧地拱到他‘胸’前,趴在他身上惬意地闭上了眼:“也不知道过完中秋师父会不会放正和走。” “能不能说点儿别的?”赵牟深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满。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0章 古墓神灯 卫溱转了转眼珠儿故意道:“说点别的?好啊,那你说说大型古墓里的长明灯,为什么可以燃烧几百几千年而不灭?” 赵牟才没心情大清早的跟她聊这些有的没的,他体谅她这几天辛苦,每天睡前都是亲亲便罢,今儿他很早就醒了来,只等着她养‘精’蓄锐后好好疼上一疼。[.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访问:.。他一翻身‘吻’住她,手上动作不断,卫溱好容易从他魔‘唇’下脱逃,不满地嚷嚷道:“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嘛,干嘛要装的这么酷啊!” “嗯?”赵牟眼神‘迷’离,‘胸’口起伏。 卫溱笑嘻嘻的捂着嘴道:“先答题,后过关。” 赵牟无语凝噎,他支着脖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这可是你说的。” 卫溱挑了挑眉,有关古墓神灯之谜科学家们研究了三十年,这赵牟能知道才有鬼了。正在暗暗得意,赵牟却道:“只有达官贵人的墓‘穴’才有会长明灯。” “不错”,卫溱点头。 “所谓长明灯,是用白蜡之类的极易引燃的东西做成的,当墓室的‘门’关闭后,油灯和长明灯慢慢就会熄灭,但是一旦有人进入墓室,长明灯就会自己点燃,这样看起来,好像它燃烧了很多年似的,其实不然”,赵牟看着卫溱,卫溱的眼神慢慢‘露’出讶然。 见她这般,他接着道:“你听过鬼火吗,炎热的夏季夜晚,墓地经常会出现鬼火,火焰是蓝绿‘色’,人们都以为是鬼魂有灵,其实差不多也是那种易燃的东西在作怪,鬼怎么可能跟阳气重的人冲撞呢?” 卫溱更加惊讶,她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是美国科学家‘花’了几十年研究古墓神灯千年不灭的秘密,结果发现长明灯可能是由黄磷和其它易燃物糅合在一起,然后制作出的一种在空气中不易挥发、可缓慢自燃的一种灯。古时的达官贵人重身后事,这种灯和诸多普通油灯一起被放入墓室,在封闭前,这些普通油灯和长明灯都是点燃着的,随着墓‘门’的关闭,所有的灯会慢慢耗尽墓室里的空气,此时所有的灯,包括长明灯一起熄灭。 此后不管过多长时间,哪怕是几百几千年,只要有人进入墓室,必然会带进来一定量的新鲜空气,因为黄磷等物质的燃点低,那么新鲜空气的到来就会引燃在正常状态下会发生自燃的长明灯,这也就是后人进入长达数千年的古墓时,长明灯依然在燃烧的秘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不过是为了吓阻盗墓贼的小手段罢了,省得他们打扰到墓室主人的安宁。以前卫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古人的智商比现代人要高,看了这篇报道,才恍然大悟,不过赵牟怎么也知道的**不离十呢? 看着她的表情,赵牟也知道自己过关了,他迫不及待地低下头,温柔地将她的娇‘唇’含在自己嘴里,慢慢‘吮’‘吻’辗转,甜蜜的感觉传遍全身…… 吃罢早饭,赵牟带着卫溱和正和去了后山,‘弄’雅公主的墓地就在竹林深处,正和似也知道去看他的娘亲,一路安静无语,卫溱还在奇怪,赵凌何以不跟着一起过来,结果穿过竹林,踩着一条羊肠小径穿梭至墓地,就瞧见赵凌一人独立在墓前,那茕茕孑立的身影看着略显凄凉。恐是听到他们过来,赵凌扭头,他脸上泰然的浅笑瞬间就将他刚才的那身凄惶掠走,他不过年愈不‘惑’,又是习武之人,只那一笑,长身‘玉’立的风姿便尽显风采、锋芒稍‘露’,看起来他仍是孤竹山说一不二的主人。 卫溱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看到赵凌一身的凛然,她才知道是自己自我暗示太过了,在墓前,不一定要哀凄怅惘,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对赵凌来说,正和巧合之下救了卫溱,卫溱投桃报李,又恰是正和的嫂嫂,她也知书达理,现在又是正和的良师益友,甚至将来可以扶养正和,于赵凌夫‘妇’,这真是千金难求。 “师父!”赵牟还未走近便已开口。 “来,把阿溱带过来让你师娘瞧瞧!”赵凌面‘露’慈爱的微笑。 赵牟牵着卫溱上前,正和已傻乎乎地跪在墓前了。卫溱随着赵牟一同跪下,这时赵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竹林间响起:“‘弄’雅,牟儿如今已有妻室,卫氏阿溱,她很出‘色’,与牟儿甚是相得,和儿也很喜爱她,她待和儿如幼弟,你放心好了……” 卫溱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可怜天下父母之心,演武堂隐匿于江湖,业广蕴苦功,拳拳志士心,赵凌正当年壮,而他终是将手中的事业全数‘交’由赵牟,自己退守孤竹,从此闲宵自处。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独子正和。 这时赵牟也虔诚地看着‘弄’雅公主的墓碑道:“师娘尽管放心,有我和阿溱在,师父和师兄您都不必担心;师兄现在正跟阿溱学习,他很聪明,跟阿溱相处的也很好,阿溱说他很乖,领悟能力也很强……” 正和默默地听着,他自懂事起娘亲就不在,他只知道娘亲因病去世了,长这么大,他从未感受过母爱的滋味,身边的婆子丫头们都将他呵着护着,他并不稀罕,只有遇到卫溱,他才发现世间原来有这么一种情感,让他依恋、眷顾、开心和不舍。 卫溱被林间静谧的气氛所感染,等赵牟话落,她也真诚地道:“师娘,阿和很乖很聪明,他学识字、算术都很认真,现在又在学算盘,他对数字比较敏感,也有恒心;正和于我有救命之恩,便是他不叫我一声嫂嫂,我也会照顾他一生一世……”说到这里,赵牟扭头瞧了她一眼,这话在他听来,真有点不是滋味儿呢!赵凌也朝卫溱瞧了过来,哪知卫溱接着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卫溱当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起誓:今后定将正和当做胞弟一般关心照顾,即便赵七不要我,我也不会不管阿和,直到我死。” 赵牟听了满心的郁闷,什么叫他不要她,这辈子他也不会放手了。四人之间顿时沉默了,赵凌心中十分感动,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阿溱有心了,牟儿有你在身边,我也放心了。” 啊哈,卫溱心中一动,她这么一说,也算是一箭双雕了吧,赵牟与正和都是赵凌看重的子侄,古人重诺,她这么又表态又发誓的,人家当然是感动非常。 “你们先回吧,我还有话跟你师娘说”,赵凌发话了。 “是”,赵牟起身拉起卫溱,正和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卫溱上前拉住他道:“阿和,我们不打扰你爹和娘亲了,回去吧!” “爹,我们走了”,正和扭头跟赵凌说了一声。 赵凌点头笑道:“你们回吧,我就回去。” 赵牟紧紧地拉着卫溱,卫溱刚才的话虽然说的没什么错,但是他心里却有些不大舒坦,于是一路也不怎么说话,倒是卫溱轻言细语地跟正和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回到前面,离藻跑来问正和:“厨房在炸‘春’卷,少爷要不要吃?” 正和高兴道:“要吃要吃,嫂嫂,你吃吗?” 这玩艺儿还是以前卫溱在山上的时候提了一嘴的东西,厨房的人研究了一下,最后还真让他们给捣腾出来了。 “我不吃,你也少吃一些,秋干气燥,油炸的东西最是上火,你小心吃多了流鼻血啊!”卫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讲究。 “哎!”正和小跑着去了。赵牟带着卫溱回房,卫溱见他脸上也没个笑,心知刚才在墓前说的话肯定让他有些介意,于是扯了扯他糯糯地道:“赵七,你生气啦?” 赵牟不理她,直到进了房才十分不满地站那儿瞪着她。她忙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撒娇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正和是你的师兄,也是我的恩人,于公于‘私’,你都不准生气。” 被她的小脸儿在‘胸’前蹭啊蹭的,赵牟的心酥软的不像话,正和是她的恩人这句话,让他也有些心酸,他叹了口气以面贴她额头,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阿溱,以后你再也不许离开我,这种话也不许再说……”想想上次她毅然决然地带孕离京,他仍后怕不已,得知她与耿青在一起,他嫉妒地‘胸’腔都快炸开,就差一点儿,他要杀了耿青,幸而最后得知耿青是‘女’子。 想像着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会疯! “我再也不说了……”卫溱口气娇软地能滴出水来,“我怕师父不喜欢我,所以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只喜欢你,这辈子我的心只在你身上。” 赵牟听了这话心甜如蜜,他毫不迟疑地低头‘吻’住她,他的心,也只在她身上,此生难渝。他的‘吻’充斥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她的‘唇’亦充满了让他难以舍弃的味道。两人你依着我、我偎着你,不分彼此,真情相拥。 许久,她不乐意了,舌被他‘吮’的生疼,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又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卫溱这时却瘪着嘴哼哼唧唧地道:“赵七,要是我还是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胡说!”他有些恼了,“你再整天疑神疑鬼,到时候只怕真的难以有孕,听话,放宽心好不好。” “唔……”卫溱偎在他‘胸’前释放着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怪你嘛,你不守信用,你不是好人。”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1章 冤家路窄 他紧紧地搂着她,可不就是怪他么,他闭上双眼暗叹了口气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然现在我已经做爹了……”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件事她不能提,他也不能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卫溱心里也难受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埋首在他‘胸’前,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默哀。 山上的中秋节与京中也并无不同,当晚吃过晚饭卫溱和正和都早早各自回房睡了,赵凌将赵牟叫去书房谈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反正他回房的时候卫溱已经睡着了。 赵牟也不知道怎么跟师父说的,师父算是同意他们夫妻带着正和回京城同住了,卫溱得知心中十分高兴,京中的新宅不是缺人吗,于是她对正和道:“阿和,把你的人统统带去京城,这样人多才热闹!” 正和对她可是言听计从,点兵点将的揽了好些护卫丫头婆子们跟着。临走前夜,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吃完赵凌对赵牟道:“你和阿溱跟我过来。” 卫溱想着他要‘交’待一些跟正和有关的事情,便跟着赵牟去了师父的书房。还未坐定,赵凌就拿出一个梅‘花’形状的妆匣递给卫溱道:“阿溱,这都是你师娘留下的首饰,现在‘交’给你,以后牟儿、和儿都一并‘交’给你了。” 卫溱有些意外,她扭头瞧了一眼赵牟,见他并无让她拒绝的意思表示,便伸手接过妆匣道:“是,师父”,她很想打开看看,但还是强忍住了。 “瞧咱们一家子过节也不太热闹,你们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师父盼着你们多子多福呐!”赵凌突然笑了。 听了这话卫溱有些黯然,现在没有计划生育,又养得起,可是她真的还能生吗?老天啊,可怜可怜我好嘛!赵牟见她不在状态,忙笑着道:“师父放心,阿溱是习武之人,身体健壮,以后一定给您多生几个孙子。” 卫溱回过神来挤了笑道:“说什么呢!” 赵凌微愣了愣道:“阿溱也习武?” “师父,我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值当一说”,当年在山上她养着身子,赵凌哪有机会知道她身上有功夫。 “呵呵,难得,如此甚好;你们早些下山吧,回了京城给师父捎个信儿就行,和儿就‘交’给你们了”,赵凌站起了身子。 几人一同出去,赵凌将众人送到山边,他再次‘交’待正和:“阿和,在京城要听师兄和嫂嫂的话,想爹了就写信给爹,爹如果在山上,你就回来看看爹。” “爹,我天天都想您,我想的受不了的时候再回来看您吧!”正和带着丝讨价还价,对赵凌依依不舍。 “嗯,乖!”赵凌还想再说,想了想赵牟两口子都是靠谱的人,便没再啰嗦。 告别师父,赵牟带着卫溱和正和离开了孤竹山。四五辆马车来,上十辆马车回,路上走了两天,卫溱突然想到庆祥客栈的诡异之事,忍不住问赵牟:“咱们回去时还住那家庆祥客栈吗?” 知道她有些隔应,赵牟笑道:“咱们换一家。” 如此就好,卫溱见正和在回来的路上也不拨算盘珠子了,就取笑他道:“正和,你可不能虎头蛇尾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 正和马上就问她两个成语是什么意思,这下好了,卫溱又要打开话匣子了,干脆就跟正和上起了语文课,就她肚子里的那些墨水,对付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终于回城,不想在城‘门’口竟然遇到了少宣和小‘玉’两口子。两人坐的马车差点撞到街上两个人,正扯皮呢,围观的人把路都拦了。赵牟让人下去开路,卫溱拉着正和好奇地往外瞧,正好看到小‘玉’坐在车上也朝外面瞧着。两人目光相接,卫溱愣了一下,马上对她浅浅一笑,而小‘玉’则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缩回了车中。 卫溱吃瘪,苦笑了一下,扭头对赵牟道:“看来少宣惹了麻烦,让人去帮帮他。” 赵牟本来还没在意,听她说是少宣遇了麻烦,便让人去解围。少宣本就不善与人争执,其实马车也不过差点儿刮到对方,对方见他老实可欺,这才拦住想讹一点银子罢了。 护卫里领头的刘基得了吩咐带着两人上前就是一顿吆喝:“干什么干什么!拦着路是什么道理?” 少宣的随从小厮忙道:“不是我们要拦,这两汉子非说撞了他们,这瞧着好好儿的,不伤不痛的……” “哎呀!谁说不痛,你们撞了人还这般蛮横,好生没有道理!我这腰痛的紧,得去瞧大夫,说不定有什么内伤呢!”对方其中一人很是刁顽。 “你们这不是讹人嘛!”少宣明显不怎么会说话。 “你说什么!”对方瞪着眼,凶的不行。 赵牟和卫溱早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卫溱探头叫道:“少宣!” 少宣一见是他们,忙过来打招呼,赵牟对他点了点头,卫溱则道:“少宣,你先上车去,让赵七的人去打发他们。” 一听这话,少宣喜出望外,他带的人少,若真被人缠上还真只能破财免灾,于是他对着赵牟一拱手道:“有劳七爷了。” “快去吧,别客气了”,卫溱挥手让他速速离去。 见他上了车‘欲’走,那两汉子不干了,刘基目‘露’凶光,也不说话拦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地小声议论:“可有人能制住他们了。” “可不是,这样儿哪里像撞到的……” 对峙了一会儿,面对身配长刀的刘基他们,两个汉子互相看了一眼,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地走了。 路人见状也渐渐散去,道路终于不再拥堵,少宣在路边远远探出头高声道:“七爷,谢了!” 赵牟也不答话,卫溱一脸笑挥手道:“快回吧!” 少宣的马车先行,赵牟他们随后。少宣在车中感叹道:“还是人多势众,那两个痞子也横不起来了。” 小‘玉’哼了一声道:“你还叫他七爷,美的他。” 少宣一下子拉了脸,谁家的妻子在外面不是多结善缘,多方‘交’游,小‘玉’倒是奇了怪了,她甚少与人打‘交’道不说,就连表嫂罗‘玉’筝现在都懒得理她了,卫溱与哥哥同伙做生意,平日见了自己也是热情有加,少宣少宣叫的贼亲热,今儿路见不平,可不就马上拨刀相助了吗,这小‘玉’不出来打个招呼说句客气话也就算了,就连他称赵七为七爷都心怀不满,可真是难以理喻。 他本想隐忍不发的,因为他对小‘玉’现在已完全没了好感,以前只觉得她漂亮可人,娶回家才知道,她不仅尖酸刻薄还生不出孩子。娘亲整日为子嗣的事情唉声叹气,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嫡子不出,妾室们的也不能生,他再等两年,如果小‘玉’还是生不出来,他就让彩兰她们先生了。 “你怎么说话呢?”少宣口气不善。 小‘玉’早习惯了他的脸‘色’,于是一撇嘴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姓赵的不过是户部一个打杂跑‘腿’的,他有什么资格让你称他一声七爷?那卫溱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巴结他有什么用处。” 少宣无语,他嗤笑了一声道:“怎么,叫人一声爷你还吃多大个亏不成?刚才咱们被街上的痞子给拦住,不是人家阿溱叫人给打发的?” “有什么了不起啊,咱们本来就没撞着他们,说破天咱们也占理,还怕他不成?”小‘玉’振振有词。 “说的真好听!”少宣有些恼了,“行,咱不怕他们,阿溱跟堂兄是合作关系,平日待咱们也‘挺’客气,她是怎么就得罪了你,让你这么着不待见她?” 小‘玉’怎么可能会跟少宣说这个,只倔着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得恶心人。她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跟小公爷他们有点熟么,她一介‘女’子,这么巴着人家,也不嫌人家长乐公夫人瞧不起她。” 少宣哪里不知道卫溱跟众人关系亲密呢,听了这话心里越发不满,他冷哼了一声道:“长乐公夫人不知道跟阿溱关系有多好,你知道个什么,朱将军是她二哥,公主是她二嫂,就凭这,人家用得着巴结这个、讨好那个吗?” “哼,什么二哥,人家姓朱,她姓卫,要不要脸!”小‘玉’气恨不已。 少宣一下子噎住了,他感觉跟小‘玉’简直没法正常沟通了,甭管人家是不是同姓,可是人家朱将军是真真儿的将卫溱当妹妹看,公主都呵着卫溱,有的人同姓又如何,还没这异姓兄妹感情好呢。 被噎的感觉十分不好,他皱眉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瞧人家出‘门’,就随从护卫的数量和气势,那赵七也绝非等闲之辈,你知道什么。” “哼,卫溱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她跟堂兄一起合伙的生意,你跟堂兄说说,让他哪天把卫溱给踢了,没有了银子,看她还怎么给自己装面子,那赵七也不是什么男人,靠‘女’人撑面子算什么东西!”小‘玉’越说越难听。 “你闭嘴!”少宣听了来气,又怕被外面的人听到,顿时低喝了一声。 小‘玉’瘪了瘪嘴果真不再作声,少宣摇了摇头道:“行,你了不起,以后不管你对人家有多大的意见,面子情儿你总得顾着,你可记住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2章 佯做痴来假做呆 “哼”,小‘玉’揭帘往后瞧了瞧,卫溱的马车队伍确实‘挺’壮观,她酸酸地道:“你若有什么大的来路,我出‘门’不是一样可以前呼后拥的”,她这是在暗示少宣无能了。,最新章节访问:.。 少宣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扭头懒得再理她了。 小‘玉’见状,知道自己失语,不免又有点后悔,嘴巴是快活了,心里却难受了,再说嘴巴也没快活到哪儿去啊,她心里真正的怨气也不敢发出来啊,她这身子不争气,找谁说去! 而在他们车后的卫溱则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小‘玉’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严格意义上来说,卫溱也没怎么招惹她,就算在陈随这件事上,她优先考虑了陈随的知情权因而得罪小‘玉’,事后她也弥补了,小‘玉’不上道儿,她也无能为力。 赵牟半晌没吱声,后来淡淡地道:“那个少宣家的是怎么回事儿,以后你少搭理她。” “嗯,没什么,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再说我又不损失什么”,卫溱倒是无所谓。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一种是笑而不语,卫溱完败小‘玉’。 赵牟看了看她,没再多说。 终于回府,元姚跟个蚂咋似的在府‘门’口来来回回地张望,见到马车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呀呀,可回来了!快去跟‘奶’娘说。” 到了地儿,赵牟要牵她下来,她却是一跳而下,见到元姚就道:“秦先生和夫人来了吗,可安置好了?” “来了来了,这会儿不在府里,小姐,你累了吧,我让她们准备了热水!”元姚上上下下瞧着卫溱,跟人家刚讨饭回来似的。 卫溱也是累了,她吩咐元姚道:“阿和以后就住在京城了,你带他去安置了,问问他可想换个院子,我先去洗个澡。(.无弹窗广告)”她回房痛痛快快地洗了了热水澡,吃了点东西,便懒懒地去书房的躺椅上趴着了。赵牟一回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她百无聊赖,随便拿了本书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迷’‘迷’瞪瞪醒来,却瞧见秦夫人笑眯眯地坐在她身边瞧着她。她以为自己发癔症了,抬手‘揉’了‘揉’眼、甩了甩头,还没回过神呢,秦夫人已经笑呵呵地道:“傻了?” “呀!”卫溱一声娇呼,“夫人!”她想也不想坐起抱住秦夫人,心中一阵暖洋洋的。 “呵呵,瞧见你睡着了,我便没有叫醒你,路上累着了吧,可歇好了?”夫人慈祥地抚拍着她。 “嗯,夫人在府里可住得惯?秦爷爷呢?”卫溱起身搓了把脸。 “他跟你爷爷下棋呢,我先回来了!”秦夫人将她上上下下看了看嗔道,“还好没瘦,你可得把身子给养好了。” 往事不堪回首,卫溱笑了笑道:“嗯,夫人放心,您和爷爷身体还好吧,来京路上可还顺利?” “咱们好着呢!赵七很是周到,他派人接我们进京的,谢谢你们准备的东西,很贴心”,秦夫人喜笑颜开。 “夫人满意就好……”卫溱又贴了上去,“我好想你。” “哎哟,傻不傻,这不是见着了吗”,秦夫人也是聪明人,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省得卫溱难受。 卫溱起身,着人去叫正和,她要将他介绍给夫人,夫人得知正和曾救过卫溱,见了他也是亲热的不行。卫溱让人将茶水和零嘴儿拿到院中的石桌上,院中依着庑廊有个小小亭台,众人拾级而上,院中轻风拂面,周围映衬着绿树‘花’草,他们围桌欢声笑语,也是别有一番意趣。 等赵牟回来,卫溱便跟着他去了卫府,一来是中秋没有回去,这时回去拜见下长辈;二来则是接回秦先生。 卫府留饭,卫溱装作前事尽忘,谁问她什么事儿,她都是呆呆不知,这样一来,便没人再问她什么,卫老爷子在一旁看得好笑,赵牟也是笑而不语,只有朱氏心中窃喜。中秋节卫溱不在京城,但是却往娘家送了好些节礼,朱氏看着那一大车好东西入了公中大库,心里别提多不得劲儿了,如今卫溱果然傻不傻、刁不刁的,她晚些可不得找她试探一二,能揩些油水也是好的。 她找机会在卫成宇面前哄了几句,说是心疼卫溱受伤,想‘私’下跟她说说话儿,让卫成宇将‘女’儿叫过来,她也知道她叫卫溱,赵牟肯定是不会搭理她的。 卫溱吃完饭还没捧上茶呢,听说父亲有请,她看了一眼赵牟,赵牟回以了然的浅笑,她便去了大房。一走到‘门’口儿朱氏就哎哟哟迎上来道:“阿溱呐,你这伤何时才得好哇?” 卫溱木讷地摇了摇头:“好不好也不过如此了,反正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朱氏心里哼了一声,猪吧,转脸又笑眯眯拉她进屋坐下道:“阿溱,大姑爷待你可好?” “还行”,卫溱眨了眨眼。 朱氏心道长的漂亮还是‘挺’有用的,她看了一眼卫成宇接着道:“阿溱呐,再过节叫大姑爷也不必送这么多东西到府里来……” 卫溱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婆娘转‘性’了不成?看她现在受伤可怜着吗?结果人家又接着讪笑道:“你爹养你这么些年,我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你带大,大姑爷送的那些节礼,入了公中后就便宜了你二婶,以后你往公中少送些,多的东西给送到咱们大房来,这样你爹也安慰不是?” 真当卫溱是傻子呢,还一把屎一把‘尿’呢,她心中暗笑,抬嘴就是:“好。” 说归说,做归做,阳逢‘阴’违这种行为就是用来对付朱氏这种脸皮厚的人的。 见卫溱果然傻傻应下,并不似以往那般冷嘲热讽的,朱氏暗想果然是傻了,于是呵呵一笑道:“阿溱现在懂事多了。” 懂事,呵呵,这下轮到卫溱笑了。 自始至终卫成宇都没有跟她说什么,全是朱氏在那儿瞎扯淡,坐了一会儿,卫溱道:“天晚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回府看爹。” “嗯”,卫成宇金口难开,这会儿要走才算是叽了一声。卫溱并不在意,她寻了赵牟,人家正跟爷爷和秦先生聊天呢,见她一进去并没有走的意思,赵牟配合地问道:“岳父找你做什么呢?” 卫溱笑笑道:“大夫人专程叫我过去,提点我说,以后年节不必再往府里送这么些节礼,让分出一部分往大房送些。” 赵牟就差笑出声来了,卫老爷子也不顾秦先生在场,老脸一拉就骂道:“愚不识字,擅敢妄论家和之道!” “你应下了?”赵牟忍着好笑,为免老爷子更加生气,他板着个脸跟真的似的。 “嗯”,卫溱捂嘴乐了。 这时秦先生见老爷子脸‘色’不好就劝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少‘操’些心吧!” “老大算是……哎!”当着孙‘女’和孙‘女’婿的面儿,老爷子也不好多说。这时赵牟告辞道:“爷爷早些安歇吧,我带秦先生和阿溱先回去了,改天再回府看您。” “回吧回吧!”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回府后赵牟笑话卫溱:“你可真能给大夫人下套子啊,这一手漂亮。” “谈不上,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卫溱抿‘唇’一乐,继而又苦着脸道,“哎呀,忘了跟三婶要人了。” “要什么人?”赵牟不解。 “没什么,我不是想给府里添人吗,‘奶’娘素来与那边的姜婆子要好,就想把她要过来做伴,我想三婶应该不会不同意,正好也想把本旺要过来,他不是老实吗,让他以后陪着正和玩儿。” “嗯,你看着办”,赵牟动手去解衣裳,他要去洗澡。 卫溱上前殷勤道:“我帮你。” “不用”,他趁机抱住她,“一起。” “呀!”卫溱拍了他好几下,可人家不为所动,最后被抱着进了净房。 两天后秦先生夫‘妇’就离京了,卫溱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赵牟也派了人护送,夫人一路喋喋不休‘交’待卫溱要好些养着身子,卫溱一迭声应下,终是目送着两位长者远去。 一闲下来,卫溱便拿着从山上带回京城的土产和幽灵去了二哥府上。二哥不在,公主正跟阿娥逗猫呢,得知卫溱过来,两人十分高兴,幽灵并没想撵猫,见仔仔迎过来也只是上去嗅了嗅人家的鼻头,然后就懒懒地卧在卫溱旁边了,倒是那些猫儿,十分警惕地防守着自己的地盘。 卫溱见府里有好几只猫,不由想起公主送的那只,她惋惜地道:“我的那只猫儿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好久都没见它了。” 公主笑道:“你想要的话,再捉一只去就好了,有什么烦恼的”,说完便信手捉了旁边一只黄黑夹杂的猫儿,然后递给卫溱。 卫溱与之不熟,哪里敢用手去接,这猫不比狗,它‘精’怪着呢,看到公主递猫过来,她忙摆手道:“别别,用个笼子装着带走就成。” 许是猫儿也认生,她见到卫溱摆手,喵呜一声挣扎着就要逃离,公主一急,忙伸手去按住它,结果猫儿一爪子搭过来,公主“呀”的一声惊呼,再翻手看时,手背上一条大血印子,很是醒目。 公主身边的楚烟忙道:“公主,奴婢去拿‘药’膏!”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3章 太监也要壮阳 卫溱却急道:“府里可有胰子?公主,我带你去清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知道,猫科动物也是狂犬病的潜在携带者,如被咬伤抓伤,一定要用大量清水和‘肥’皂反复冲洗十分钟以上。因少数动物染病后表现为“安静型”,所以无法判断其是否有病,只能自己做好预防。 公主被她扯着往院中的大缸处去,边走边道:“阿溱,没事儿,这伤明天就好了。” 卫溱只好道:“这猫狗都有传染病,还是清洗下的好。” 她是一番好意,公主自然不能拒绝,卫溱拿了胰子亲自反复给公主冲洗,‘弄’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卫溱叹了口气解释道:“猫狗咬伤就得这么洗,疯狗病你们肯定没见过,不过我听说过,得了这病怕水畏光,一定要彻底清洗才保险。” 众人云山雾罩,卫溱接着道:“这抓伤你的猫儿若是十天内不发病,就说明它是好的。公主,以后可得小心着些,以后若是有孕,还是离猫儿远着些吧,它不比狗,不通人‘性’,而且怀孕期间十分敏感,防微杜渐总是没错的。” 公主被她说的心里发‘毛’,不禁担心地道:“没事吧,你说得我好怕。” “没事,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些猫儿都是家中‘精’心喂养的,咱们做好预防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卫溱又不得不安抚公主。 其实爱猫养猫的人都是极具奉献‘精’神的,与养狗者不同,养狗者大多是需要被爱的,卫溱心知肚明,暗叹二哥有福。 等处理完了,楚烟拿了‘药’膏早等在一旁,正准备上前给公主抹擦,卫溱忙制止道:“这伤口不能包扎,也不要抹‘药’,这样干干净净的就好。” 楚烟有些不解,动作滞了滞,公主朝她笑道:“没事儿,已经处理好了,把‘药’收起来吧”,楚烟这才将‘药’又拿了进去。 陪公主一天,晚间吃罢晚饭二哥也没回,卫溱只得走了,猫也不要了。回到府里她跟赵牟嘀咕道:“二哥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去他府里连面儿也没见着。” 赵牟正在书桌前坐着,他朝她招了招手道:“来。” 她乖乖走过去,他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亲了亲道:“二哥最近公事并不忙,就是太子有事找他帮忙,他脱不开身罢了。(.好看的小说” “哦?”她扬起小脸,很有兴趣的样子。 赵牟挑眉道:“太子至今无所出,心里自然是急的,要保住皇位,他动了个脑筋……” 听到“无所出”这种话,卫溱有些黯然,她将头软软地靠在赵牟肩头,心里叹了口气。赵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腿’侧接着道:“太子在蒲城‘私’开盐场,还拉二哥入彀,白给一成干股,二哥不想与之纠缠,但又不能明着拒绝,便悄悄找我商议,我让他将此事密告皇上,呵呵,皇上知道后,让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有钱收还不好么。” “啊?”卫溱怎不知盐在这时的经济意义,没想到这个太子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开始挖自家老爹的墙角了哈,真是干的漂亮:“太子可真大方啊,一成干股,就想让二哥给他卖命,他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赵牟也点头道:“处理家国大事就像下围棋,不能在意一子之得失,而是要着眼全局、在挥斥方遒间擒得大龙。太子资质平庸,国事又太过复杂,等他再活一百年就明白了。” 卫溱深以为然,她点头笑道:“太子固然具有继承皇位的先天实力,但是先天实力并不等于实际能力,要想将两者完美结合,必须要对先天的实力进行充分的挖掘和开发,否则它不过是一种被‘浪’费的潜能而已。鉴于太子自身的无能,他又这般急功近利,必然会被皇上所弃,最后在诸王眼中,他也只能沦为鱼腩一般的存在”,三言两语间,她便已忘了“无所出”的烦恼,与赵牟侃侃而谈。赵牟抬眼看了看他的小妻子,抿‘唇’一笑。 “呵呵,太监也要壮阳,太子现在病急‘乱’投医,以为‘私’开盐场敛财,将来天下便由他探囊取物,要知道几位王爷都非等闲之辈,他‘欲’与各王试比高,除了占个嫡长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本钱?”赵牟对太子是深恶痛绝,也是不屑的很。 卫溱难得听他这么多话,于是听得十分认真。赵牟接着道:“太子待身边人也是表面谦逊有礼、一副爱才好士的假模样儿,人家一旦真给他出主意,他又嫌人家装‘精’,他待人的基本态度就是,你有出谋划策的自由,但是我可以听不进去。时间一长,大家便也就只会敷衍他了,所以他做事甚少与身边人商议,比如拉二哥入伙这事儿,他完全低估了可能的风险,也将皇上看得太蠢。” 卫溱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太子,只听赵牟说,她就觉得很舒服,她轻贴在赵牟身前,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柔情,同样也释放着自己的爱意。赵牟摩挲着她的手臂道:“君临天下,勅政治民,仔肩至重,奚能放任?骄奢‘淫’逸,所自邪也。太子背地里荒唐无道,一无是处,实难担当大任。” 卫溱沉默了一会儿调皮道:“菊‘花’残,满地伤,太子的脸‘色’已泛黄。”站在赵牟的立场,太子当然是一无是处了,除了太子本身能力的不足和品行的不端,赵牟与之有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赵牟呵了一声,将脸贴在她脸颊上道:“阿溱……” “嗯?” “睡吧!”赵牟的声音带着‘诱’‘惑’。 “……”无语了,刚还在一本正经地讲别人闲话,这会儿就发情了。 是夜无言。 去了娘家,自然也要去一下赵家老宅了,卫溱当然又是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第二天跟着赵牟回了老宅。 小奉儿这日刚读完书,他得知卫溱过来,连忙冲了出来:“嫂嫂,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你是谁?”卫溱很是配合,一脸的疑‘惑’。 “啊,嫂嫂,不能吧,你上次说要给我带好吃的,还算不算数?”这小子,‘精’成猴了。 “是吗”,卫溱暗笑,“那自然是算数的。” “噢!这次你带了吗?”小奉儿一脸的虔诚。 “菊酥可以吗?”卫溱本就给孩子们带了不少零嘴点心。 “嗯!” 元姚让小奉儿将零嘴儿拿去给大家分食,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赵牟带卫溱一一拜见长辈,老太太笑呵呵地道:“既然回来了,就陪咱们打打马吊吧,左右也没什么事儿。” 这时候嫂子刘氏‘阴’阳怪调地道:“可不是么,阿溱可是难得回来一趟,人家现在单‘门’独户的,平日也没个长辈什么的要她伺候,咱们可都羡慕的紧呢。” 卫溱心想这货可真酸,于是笑眯眯地道:“长辈们不需要咱们伺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难不成你想他们卧‘床’不起,然后咱们小辈儿去奉汤喂‘药’不成?”此伺候非彼伺候,卫溱深谙与人口舌‘交’锋之道,说得刘氏暗恼。 赵母听了十分解气,就这个侄媳嘴巴最是讨厌,当初老宅老太爷和老太太和自己、赵元青都同意赵牟搬出去住了,就她一天到晚的四处在各房叽叽歪歪的,酸话一箩筐。赵母身为长辈,‘性’子又绵软,所以懒得跟她计较,没想到今天卫溱回府,她又跳出来叽歪。 “阿溱,听说郦英坊新来了一队人,他们的鼓乐表演十分不错,要不你请大家伙儿瞧瞧去?”赵母及时将话题扯开。 “鼓乐?”卫溱心想还‘挺’新鲜啊,“好啊。” “呀,那感情好!前段时间我听她们说那鼓乐表演很有看头,一直想去呢!”二伯母谢氏兴高采烈的。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放几个鼓在那敲敲打打么,吵死人的”,刘氏专‘门’唱反调儿。 “西安鼓乐?”卫溱懒理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曾看过的一篇微博,好像是说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有个叫西安鼓乐的,亦叫长安古乐,莫非就是这个? “你不去就留在府里呗,我嫂子还省了”,赵玲一向与刘氏不睦,虽然她也曾不怎么待见卫溱,但是卫溱好歹是她亲嫂嫂,再加上卫溱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哥哥的种种表现,她情不自禁开始帮卫溱说话。 “谁说我不去,我不去好看吗!”刘氏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既如此,大家就一起去喽,众人回房换衣的换衣,打扮的打扮,卫溱也陪着赵母回房换了衣服后边聊天边往府外走。 等一众人到齐,就带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出发了。卫溱有心不让太小的孩子去,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了郦英坊,没想到人还不少,卫溱四下瞧了瞧,便要了楼上的雅座儿,这么些人,一间不够,只能要了两间。演出还没开始,只有几个人在那悠闲地拨着琴,卫溱对众人道:“大家随意坐吧,反正都不是外人,小辈儿们跟我去那边一间”,说着就往外走,刘氏凑到大夫人杨氏面前道:“娘,我留下伺候您。”那边小孩子吵的很,就算她不爱听鼓乐,也不愿听小孩子吵闹啊。 伙计看卫溱以东道自居,自然是跟着她转,卫溱到了那边一间坐下点要茶水和点心。那边以中老年‘妇’人为主,她就要了一些茶和瓜子‘花’生之类的,这边小姐和孩子多,她就多要了一些点心。伙计见她随和大方,忙笑着道:“咱们这儿还有一些水果,您看可要上点儿?” 卫溱点了点头:“你看着上一些吧。”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4章 交情贵贱分 伙计高兴地下楼,房里热闹的不行,卫溱瞧了瞧见刘氏没过来这边,心想不过来讨嫌还好些,于是就逗小奉儿他们玩。[]。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不多时切好的水果先送了上来,卫溱招呼道:“你们都快坐好,不许吵闹,谁若太大声吵到旁人,下次再出来玩不就带谁了。” 大家嘻嘻哈哈,也没人应她,她扭头看伙计下去了,忙跟出去让他拿些干净的帕子上来。出去刚‘交’待完回身,结果就有人叫她:“阿溱!” 卫溱回头,原来是好久不见的温亦如,卫溱笑呵呵地迎上去故意一裣身道:“见过国公夫人。” 温亦如笑着拍了她一掌道:“少来,听说你傻了,还真的不成?我跟县主一起过来的,走,一起坐坐?” 卫溱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去略坐下也好,毕竟好久都没见过了,于是点头道:“今儿我跟长辈们一起来的,只能略坐一会儿。” “走!”温亦如高兴地拉着她来到隔壁的房间。一进去县主就叫道:“阿溱姐姐,你也来啦!” “县主也在”,卫溱笑呵呵地扫了一眼,房中还有几个贵‘妇’,她都不认得。温亦如拉着她介绍道:“这位是颖王妃,这是睿王妃,还有这位是睿王妃娘家的三妹邢四夫人。” 原来是小公爷的几位嫂嫂和亲戚,卫溱一一点头施礼,颖王妃看着温婉亲和,而睿王妃则有些盛气凌人,她那妹子邢四夫人不愧是跟她一个工厂生产的,不仅长相极似,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儿,就是比睿王妃年轻些。卫溱暗道这些‘女’人都有可能是未来的后宫之主,便也不敢唐突,再一想,反正自己跟她们又没‘交’集,于是按规矩行了礼后就老实坐下了。 待她坐下,温亦如道:“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在京城,听说脑袋还受了伤,我瞧着你‘挺’好的呀?” 外人并不知道卫溱前段时间的事,亲近的几个朋友只以为她去乡下小住了。卫溱心想是了,今儿见了老朋友忘记装模做样了,于是道:“本是伤了脑袋,不过后来养了段时间,这脑子有时候好使,有时候不好使。” 县主听了在一旁咯咯笑道:“阿溱姐姐,我瞧着你脑子一直‘挺’好使的。” 卫溱一听伸手上前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幸亏我这会儿还记得你,你哥呢,他还好吧,现在他在你嫂嫂面前是不是跟只小绵羊似的,以前他可凶啦!” 以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开这种玩笑很正常,何况人家温亦如就在旁边,她也深知卫溱脾‘性’,况她自己也是个大咧咧的‘性’子,一见面就问卫溱是不是傻了,只要不是眼瞎有心智障碍的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亲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结果睿王妃听了这话不高兴地道:“这话怎么说的,景亭是堂堂的小公爷,怎会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 “就是啊,也就是粗人才会开这种粗俗的玩笑”,邢四夫人立马随声附和。 卫溱听了真是囧了个囧,只怕这睿王妃姐妹有些狗眼看人低了吧。不过也难怪,正所谓夫贵‘妇’荣,赵牟在京城不过是个户部的小小巡官,这睿王妃身份尊贵,自然是看她不上,就连她的妹子,也是‘鸡’犬升天般地狗眼看人。 温亦如和县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睿王妃是她们的嫂嫂,倒是颖王妃朝卫溱看了看。卫溱心想自己最近是怎么了,难不成自己身上的人气、阳气都不够怎么的,这前有小‘玉’刘氏、后有睿王妃姐妹的,个个都跟自己过不去,没得恶心人。 可她又实在没必要在口舌上占上风,于是起身笑眯眯对温亦如道:“今儿我请长辈们来看鼓乐表演,这会儿还把他们晾在那儿呢,我先过去了,改天再去找你们玩儿!”惹不起我躲得起啊。 “行,你先去吧!”温亦如心知肚明,将她送至‘门’口。待折回房中,邢四夫人吊着眉梢子对她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何必跟这种人玩儿,瞧她说的那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睿王妃也不满道:“是啊,她不是跟景亭一起合伙做那个什么‘药’丸子么,既然她伤了脑袋,怎么不吃自己那‘药’呢!”正在这时,卫溱折回身想跟温亦如约个具体时间聚聚,走到‘门’口听了这话转身就走了。 温亦如心中也不喜,却还是挂着笑道:“她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刚自己说,她这脑子时好时坏的,我瞧她也确实有‘毛’病,说话也没个规矩……”论品级,邢四夫人是没资格在温亦如面前指手画脚的;论辈份,她也不过是旁支远亲的平辈,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她如此作态,无非是狐假虎威罢了。 温亦如拉着脸面无表情,想着刚与卫溱见面,话还没说上两句呢,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邢四夫人把人给挤兑走了,真真可气。 这会儿卫溱可没闲情生气,这世间常态本就是世态炎凉甚、‘交’情贵贱分,她刚才听睿王妃说自己脑子坏掉了可以吃那个安宫牛黄丸,心里头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正和的脑子不知道吃那‘药’有没有用,待回去了问下高先生才是。正和的病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试。 有了这么个想法,她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的,一回到自己包房,她坐了会儿就假装‘欲’晕倒,今儿跟出来的是珊瑚,她见状忙道:“少夫人,您怎么了?” 卫溱故意皱眉扶着脑‘门’道:“我头好晕……” 赵玲一听急了:“嫂嫂,你没事吧?” 大家都瞧了过来,卫溱低头道:“珊瑚,你将银子留给阿玲等会儿结账,阿玲,你跟长辈们说声,我不舒服先走了。” “哦!”赵玲连忙应下,她可不想再看到卫溱生病、然后大哥再整日里魂不守舍呢,她以前虽不喜卫溱,但现在为了哥哥,认了。 于是卫溱就假装不适离开了,回府后就立马让刘星去请高先生,高先生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待他急急赶来,见卫溱不似有异,疑‘惑’道:“少夫人有何不适?” 卫溱见他额头上有汗,便知自己唐突了,于是不好意思地道:“有劳先生跑一趟了,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就是想问您一些事情,您先坐下喝杯茶,这事儿不急。” 高先生这才放了心,他暗吁口气坐下端起茶杯,只听到卫溱道:“先生乃杏林高手,也是最早接触安宫牛黄丸的前辈,我想请教一下,正和稚若幼童,并非天生而来,他这种情况可否以此‘药’疏导治疗?” 听了这话,高先生愣了一愣,他没想到卫溱还在帮正和‘操’着心,之前他不是没想过给正和用‘药’,可是正和这病并非用‘药’力镇惊开窍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于是他想了想道:“此‘药’为热闭神昏者所用极好,但却不适合寒闭神昏者。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方中含有朱砂、雄黄等微毒物,亦不宜滥服,和少爷症不对‘药’,最好是不用为好。” 卫溱听了有些失望,她皱眉想了想道:“哎,正和怎么办……” 高先生却笑道:“少夫人多虑了,和少爷童心未泯,整日里无忧无虑,岂不是很好么。” 是啊,弱智儿童欢乐多,可是卫溱心里对正和总是有一份亏欠,莫道金桂秋吐蕊,怎知桂枝不争‘春’?她暗叹了口气只好作罢,专家都说不行,她肯定也不能‘乱’试,要不然落个害死正和的脏名,她还要不要活了。 “罢了,既如此,那便顺其自然吧”,卫溱正准备留高先生吃饭,人家已经起身道:“没事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有点事儿。” “先生用过饭再走吧!”态度还是要诚恳的。 “不用,留步”,高先生又急匆匆带着小跟班走了。 卫溱送他出‘门’,折回来后在椅上坐了一会儿,终是别无他法,只能一声叹息。再一想今日回娘家,还是没能跟三婶开口要人,不免又唏嘘了一阵,这时‘奶’娘进来问她:“那事儿你跟三夫人提了没有?” “‘奶’娘,上次回去给忘了,要不你再去一趟,就跟三婶说咱们人手不够,想找她借人,先前我想跟她说的,结果被别的事儿打岔,也没来得及跟她说,要是我再回去,只怕又要被一些人缠上……” ‘奶’娘一听噗哧一乐道:“行,我再跑一趟吧,三夫人好说话,应该不会计较。” 三婶自然是不会跟卫溱计较的,她大方地将姜婆子和本旺叫来吩咐道:“阿溱那边人手不够用,想借你们过去帮忙,你们姑侄二人也是在她那里做过的,现今她看得起你们,也是你们的福份,去了后可得听她的话才是。” “是、是”,姜婆子乐不可支,她早从‘奶’娘那得到消息,就是一直没有成行,早就有些急不可待了;本旺则傻傻地笑着,自卫溱嫁走,他的伙食不说一落千丈,十丈是有的,如今能再续昨日口福,他当然也是乐不思蜀的。 “你们去收拾收拾吧,先跟‘奶’娘过去瞧瞧,拿不完的东西改天再回来拿就是了,这会儿阿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要你们做。” “是!”姜婆子忙带着本旺去收拾了。 众人得知姜婆子姑侄二人要去卫溱那边,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有那些个机灵的在姜婆子身边拱来拱去,一心想着有机会了也能被介绍到卫溱那边去当差,还有人试探地问道:“姜妈妈,那您去了,是不是还可以这边那边拿两份月例了?” “想的美你,尽说些不着边儿的话!”姜婆子意气风发,说起话来也大声了不少。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5章 喜事一桩惹忧思 姜婆子这一走,卫府这边自然不可能再循例下她的米了,她的月钱从此肯定是改由卫溱负责,不过卫溱那边的月钱发放,向来都是分两块发的,就凭卫溱对本旺的青眼和自己跟‘奶’娘的‘交’情,她相信他们姑侄二人肯定会比在卫府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于是两人在众人的羡慕唏嘘声中跟着‘奶’娘去了赵府,卫溱得知他们姑侄二人过来,高兴地迎出来道:“你们可算来了,姜妈妈你以后就帮衬着‘奶’娘就好,本旺,你跟着正和好了,走,我带你过去。” 姜婆子本想跟着去看看的,‘奶’娘将她一扯道:“你别去了,我带你去你那屋瞧瞧。” “行!” 正和与本旺,一个稚子童心,一个老实巴‘交’,卫溱‘交’待道:“本旺,以后你就跟着阿和,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或者跟刘星说也行。” “是!”本旺抿着‘唇’直点头。 因为本旺是卫溱找来的人,所以正和也乐意多个人在身边,那边姜婆子也让‘奶’娘安置好了,两人住隔壁,各方都满意。 安顿好后姜婆子就开始跟‘奶’娘八卦了:“你是不知道,大夫人她呀……”八卦是人生一大乐事,以后她们有的八了。 秋风萧瑟,幽灵越发懒怠了,有天姜婆子瞅着它对‘奶’娘道:“我瞧着这狗有点儿不对劲儿,别是怀了狗崽子吧?”说完移步上前想捏人家幽灵的‘奶’头,结果幽灵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姜婆子便讪讪地收回了已伸出去的手臂。等幽灵威严地移步往前走了,姜婆子才反应过来,她嗤了一声道:“瞧这,还不让人‘摸’了!”说完还抬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我看这狗八成是怀上了!” 这话正好被过来的元姚听到,她“呀”的一声扭头就跑了,等她一气儿不停地跑到卫溱面前就一惊一乍地嚷道:“小姐小姐,幽灵怀狗娃儿啦!” 卫溱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姜妈妈说的!”元姚一副兴奋的劲儿,不确定的事儿在她嘴里已经变成了十足十的真事。 “这个小‘浪’蹄子,竟敢背着我们偷狗?”卫溱心中乐呵,嘴上却是不依不饶,“走,我们瞧瞧去,如今珠胎暗结,看它有什么要‘交’待的!” “嘿嘿……”元姚也跟着傻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两人出了书房,元姚灵光一闪道:“小姐,幽灵肯定是跟仔仔怀上的。” 卫溱乜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你看见了?”其实她也清楚,平日里跟幽灵一起的除了仔仔也没有别的狗了,她不过是跟元姚耍耍嘴皮子罢了。 “我猜的!”元姚还是乐呵呵的,还不知道姜婆子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姜婆子看卫溱过来,忙迎上前道:“大小姐,那幽灵好像……那个……”她突然觉得在卫溱面前说怀孕之类的话题会有些不太好,卫溱成亲也有些年数了,这一老没动静,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它怀孕了?”卫溱探头瞧了瞧,也没看到幽灵在哪儿,于是张嘴就大声道:“幽灵,过来。” 话一落一个黑‘色’身影果然朝这边小跑而来,卫溱看着过来的黑影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姜妈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就是有点怀疑,本来准备‘摸’‘摸’看的,谁知道它瞪我,我就没敢动……”姜婆子有点委屈。 听了这话卫溱白了元姚一眼,然后蹲下朝幽灵招手柔声道:“幽灵乖,过来叫姜妈妈看看。” 姜婆子素来知道卫溱爱这黑狗,当下也不以为意,她凑过来笑呵呵地道:“来来,让我瞧瞧。” 因着卫溱在侧,幽灵也不过是瞄了姜婆子一眼便让她的一双糙手在自己肚子上‘摸’啊‘摸’的。姜婆子‘摸’完肚子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好又去‘摸’幽灵的‘奶’头,她一看就对卫溱笑道:“大小姐你看你看!这妈子又大又红,肯定是有了!” 卫溱也不懂,听了这话低头去瞧,幽灵‘乳’头果然有些微胀,她一下子高兴起来,拍了拍幽灵的头道:“真乖啊,这几天别‘乱’跑了啊!”说完起身又对姜婆子道,“姜妈妈,这段日子可别让她们瞎喂了,得给它按时定量吃饭。” 人家怀孕都是吃的更多,卫溱倒好,不让加餐多喂了,姜婆子有些不解,不等她问出口,元姚‘插’话道:“吃的太多小狗娃长的太胖生不下来!” 姜婆子看卫溱一脸认同的小模样儿,笑呵呵讨好道:“咦,还是元姚聪明,说的可不是有点儿道理!” 卫溱又去‘摸’幽灵的脑壳儿:“记住喽,这段时间不许‘乱’吃东西,嘿嘿!” 幽灵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它摇了摇狗尾巴,上翻着眼皮子看了卫溱一眼,卫溱被它的白眼儿逗乐,蹲下搂着它温柔地道:“幽灵要升级了,真好!”想想自己,还真是愁人啊,连只狗都不如啊! 伤感就一下,她起身对元姚道:“特别是你,不许再给我瞎喂,听到没啊!” 元姚做了个鬼脸道:“是,小姐!” 姜婆子看着她俩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对‘奶’娘道:“惯儿不孝,惯狗上灶,这狗到今天还没上灶,真是稀罕。” “说什么呢!”‘奶’娘嗔了她一眼,“咱们家大小姐就是心善,她心里有分寸着呢!你可帮忙盯着,别让这狗瞎吃拗了她的意。” “行,我也有分寸呢!”姜婆子拍‘胸’脯子保证。 等赵牟一回府,卫溱就冲到外书房急切地要跟他倾述了。赵牟见她带着风进来,忙招手道:“来,正好我有事找你”,说完将桌上的账本推开,拿了个信封要递给她。 卫溱也不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赖在了他身上:“赵七……”满心的委屈。 赵牟愣了愣抚着她的秀发闷笑道:“怎么啦?” 她抬头看了看他,哼哼唧唧地道:“幽灵怀孕了……” 赵牟先是愣了一下,后看她满脸的委屈心中一软,继而呵呵笑出了声:“幽灵怀孕了,好呀,那你以后可有事做了。” “赵七!”卫溱深为面前此人不理解自己的心情而愤懑,她用眼睛瞪着他,希望他能反应过来。 “好,我知道了,它是畜生,不要跟它比好不好?”他声音渐渐柔和。 卫溱听了忍不住咧嘴笑了,赵牟趁机将她捞到自己‘腿’上坐好哄道:“咱们不急,越急越不成事儿;再说狗一窝生好几个,人也比不来。” “讨厌……”她靠在他肩头,暖意融融。 为转她的注意力,赵牟再次将那个信封拿起递给她道:“明儿你回老宅一趟,将这个‘交’给爹。” “是什么?”卫溱有些好奇,这父子二人有什么不可以当面鼓、对面锣说清楚的事情,竟要以鸿雁传书了? “这是三千两银票,再过些时是爹的寿辰,我想了想,也不知道爹喜欢什么,让他自己喜欢什么去买好了,你明儿回去亲自‘交’给他”,赵牟早先因出府立户的事情受了些阻挠,所以当时就答应每年给赵元青三千两银子,这才没让亲爹给自己添堵。 卫溱接过道:“爹的寿辰,他今年才四十吗?” “不是,四十早过了”,赵牟挑了下眉。 “哦……”卫溱也不好多问,总归是人家亲爹过生日,朋友尚有通财之谊呢,送笔银子表表孝心也是无可厚非的,“我明儿就送去,正好去看看娘。” 她将银票放在桌上,正准备在他身上再赖一会儿,赵牟拍拍她道:“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这些账原就是‘交’给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你放那儿嘛”,卫溱懒得动。 天气有些冷了,赵牟抱着她亲了亲道:“明儿叫人去‘弄’些银丝炭回来,你老是喜欢在家里不动弹,冷不冷?” “谁说我不动弹了?”卫溱抗议,“我现在慢慢恢复了练功好不好”,她边说边捏起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赵牟闷笑了一声大掌上前包住她的拳头,卫溱接着道:“赶明儿我还要教阿和太极呢,不过不知道他学不学得会。” “他起得来吗?”赵牟质疑。 “呃……再说吧!”以正和的心智,练着玩玩也就罢了,若论坚持,只怕不行。 小两口闲话完,卫溱便将账本悉数点验收下,第二天忙完后就带着赵牟给的银票回了老宅。赵元青自然是不在府中的,卫溱陪着赵母说了会儿话,就被赶去自由活动了。既然回来,少不得要去各房走动一下,卫溱不愿跟大房的刘氏有太多‘交’集,去晃了下便借口找小奉儿姨娘有事躲了。 苟姨娘因着卫溱喜爱小奉儿,见到她也是热情有加,两人一处儿说话闲聊甚是相得。元姚十月嫁给刘星早定了,苟姨娘瞧着元姚在外面跟丫头们说笑,问卫溱道:“元姚嫁人后,你这儿还要添人吧?” “嗯,已经添了不少人了,刘星反正也是在府里做事,元姚成不成亲还不是得跟着我,不过是不再像以前那般时时跟着就是了”,等元姚成亲,卫溱打算让珊瑚替了她的位置,左不过就那些事儿,元姚还是跟在自己身边,不影响她和刘星的小家正常运转就行了。 “这元姚是个心灵手巧的,她跟着你不少年了吧?”苟姨娘将几上的茶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嗯,她自小就跟着我,也是吃了不少苦,你是不知道,当年我们刚去乡下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蛮造孽的”,卫溱与人聊天向来喜欢把自己的位置摆的不高,敢于自嘲的人,多是是内心真正自信的人。她与人闲谈也不爱占个上风,害怕这样会破坏别人‘交’流的兴致。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6章 赵家兄弟齐训子 苟姨娘唏嘘道:“你这不是过来了吗,现在‘挺’好的,七爷又疼你,三夫人也护着你……”说着说着眉宇间便有些黯然。(.好看的小说,最新章节访问:.。卫溱知道她不过是个姨娘,上有老太太和四夫人,另有各房正经主子居高临下,日子也不是特别好过,于是就岔开话题笑道:“小奉儿还没下学么,这都什么时候了。” 果然苟姨娘脸上焕发出母‘性’的光辉:“也该回来了吧,昨儿这时候已经到家了……” 话还没落呢,小奉儿便已嚷嚷着冲了进来:“姨娘!” 卫溱‘精’神一振道:“小奉儿,你可回来了。” “嫂嫂!”一见卫溱也在,这小子也兴奋了,他知道,卫溱此来,定然会跟他带不少好吃的。 卫溱见他一副期待的神情,故意按捺不提,反而一本正经地问道:“奉儿,今儿先生都教你们什么了?” 小奉儿失望的表情一览无余,随后有气无力地道:“没教什么。” “怎么会呢,听说家学的老先生很是讲究呢,怎么会什么也没教呢?”卫溱按着‘性’子继续逗他。 小奉儿一时无语,这时赵牟的四叔在‘门’口道:“小七媳‘妇’儿来了?” “是,四爷”,苟姨娘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这四叔赵元继跟赵元青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所以他称赵牟为小七,更显亲热。卫溱忙随着苟姨娘起身迎接,四叔笑呵呵与她打了个招呼,一转脸看到小奉儿缩在椅后,立马拉了脸道:“你过来!我问你,今儿日考,许先生让默百字,你只默了一半儿?” 苟姨娘知道儿子要遭殃了,而卫溱则不知道,她扭头本想调笑小奉儿两句的,结果看到他一脸的哀凄,便没有贸然出口。小奉儿慢腾腾挪到他爹面前低着头、垂着手,一声也不敢叽。 赵元继揪着他肩口的袖子推拉了几把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你,平日瞧着还不傻,怎么一考,不是五分就是六分,你……”赵元继火气上来,碍着卫溱在这儿,还算克制,若是平日,巴掌早伺候上了。 卫溱也知道这时候考试是实行的十分制,小奉儿考五六分那就是相当于五六十分了,不及格呀!她见赵元继在气头上,苟姨娘又噤若寒蝉,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同情地看着小奉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小奉儿似是经常接受这般洗礼,他在自家爹面前看似老实,头也低着,但是一双小手却是背在身后,左右手食指纠缠着互相打着转转儿,哪里就是在反思的样子呢。 卫溱看了差点儿笑出声来,这时赵元继叹了一口气道:“考那么低,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这是骂小奉儿笨呢! 本以为小奉儿跟一般孩童一样,遇到这种话题必然是无声的沉默,哪知小奉儿抬头虔诚地答道:“气死的吧!” 卫溱听了真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赵元继瞅了她一眼气的要冒烟,可他若是真气得失了态,那还不真跟小奉儿说的那样,成了被气死的猪呀。他忍了又忍,脸上甚是好看,小奉儿看情形不对,忙趔巴着身子缩着脑袋,做出随时逃跑的准备姿势,赵元继咬牙切齿道:“你还敢躲!”说完一老巴掌呼了上来。 “啊!”小奉儿身手敏捷,一下子跳到卫溱面前抱住她道:“嫂嫂救我!” 如此一来,赵元继自然是不好追上来开打,小奉儿一见他爹果然偃旗息鼓,又开始得瑟起来:“嫂嫂,你说,爹是不是应该以德服人?他就会打人骂人!”呵,还讨伐起自己爹来了,你倒是好好学呀。 赵元继越发气恼,可他又不好冲上来打人,卫溱忍着笑道:“奉儿,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你爹这样严格要求你呢,是对你寄予厚望,倘若你爹对你不闻不问,哪怕你得了一分也不生气的话,我觉得这样你才真该兴师问罪。” 小奉儿眨巴了几下眼睛想了想,他这么机灵的孩子,略一想便想明白了,于是便看了自家爹一眼。卫溱又接着道:“四叔,教育的极致是行为的影响,咱们奉儿聪明着呢,就是他现在年纪还小,还没有‘弄’明白读书的重要‘性’;奉儿,你天生就聪明,若是将它‘浪’费掉,岂不可惜?以后你也长点心,在学里你跟人家一样用心努力,肯定比人家学的好,到时候你回回考个十分,让先生对你刮目相看不说,你还能收获所有人的膝盖。” “什么膝盖?”小奉儿似懂非懂。 卫溱跟发神经似的突然扶着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结果她笑嘻嘻地对小奉儿道:“你看,嫂嫂被你的天生聪明所折服,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苟姨娘忙上前扶她起来,边扶边嗔道:“奉儿,还不快扶你嫂嫂起来。” 赵元继从震惊中回过神也道:“你这是做什么,没得折煞了这小子。” 卫溱拍了拍膝盖起身笑道:“若是这小子能幡然醒悟,也是值了。”苟姨娘弯身替她拍打着衣裳,心中十分感叹。 等赵元青回府,得知卫溱过来,便使人来问她赵牟回来没有,说是全家一起吃个饭。卫溱回老宅前赵牟并未表示要回府一起吃饭的意思,卫溱瞧着赵元青一脸期待的样子,于是撒谎道:“他说忙完了就回来陪爹娘吃饭的,这会儿还没回来,定是被什么事缠上了,我使人去问问。” 她出去对跟着一起回来的妍丽道:“你去跟七爷说,让他回老宅吃晚饭,就说我等着他。” 妍丽自然是无所不应,待她离开,卫溱瞅空掏出赵牟给的银票递给赵元青讨好道:“爹,听说您马上要过寿辰了,他本想买些好东西孝敬您的,可又怕买来不合您的心意,索‘性’让您自个儿看着置办。” 赵元青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往年赵牟都是随便给他‘弄’台端溪墨砚或者两包好茶,再无别的孝敬,今年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呵!他在卫溱面前也不客气,当下便‘抽’出银票看了看,呵,还不少呢,他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欣慰的笑容,暗想这个嫡子转了‘性’儿啊,只怕一半的功劳要归面前的儿媳呢! 他略数了数银票,竟有三千两之多,今年开了如此先例,那明年寿辰定也是循例如此了,再加上赵牟先前早已许下的一年三千两孝敬,他每年就可得六千两了,真没想到这个儿子在他师父那里竟落了不少家业,当真是可叹。 都是三千两,再一想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越想越不对劲儿,赵元青强忍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他想问卫溱吧,实在开不了口,不问吧,又心里硌的慌,于是暗暗寻思等赵牟来了再问不迟。 卫溱也只见这个公爹收到时是十分高兴的,便也没多想。那边赵牟得知卫溱让他回老宅用饭,便淡定地过了来。吃完饭赵元青迫不及待地将他叫到书房,抖着手上的银票问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牟不动声‘色’道:“这是先前许下爹的三千两。” 果然不出所料,他就知道这个儿子没这么大方,老子过个生日就给三千两,还不怕把自己给乐死呀!这个儿子真真是可气,把先前早许下的银子趁生日时给付,这不是把往年都有的生日礼给省了吗,这也太欺负人了吧!省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吧,何况还让自己白高兴一场! 想把这银票摔在赵牟脸上,可是又舍不得,他这儿子向来不走寻常路,若他将银票摔在地上,赵牟趁机捡起来说句“爹,您不要就算了”,那他岂不是什么也没捞着?他挣扎了两下恨声道:“你可真够孝顺的!” “孝顺爹是应该的”,赵牟一副风淡云轻的死相,他把自家亲爹都涮了一道,心里自然是明白赵元青此刻的心情,没错儿,他就是故意的。 “行啊你!”赵元青两只眼睛瞪得跟乌‘鸡’眼儿似的,“你娶了媳‘妇’后越发不像话了哈,我拿你没办法是吧,你那宝贝媳‘妇’儿我可得数落数落!”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赵元青身为赵牟的亲爹,他如何不知赵牟对卫溱的感情,一路看来,也就只有卫溱是这个油盐不进的‘混’蛋的软肋了,要不然当初卫溱不在京城时他形销骨立,为何又要出府立户,为何在重重阻碍下为争得自己的一臂之力松口应下那一年三千两,都是男人,还说什么呢。 赵牟无奈,自家亲爹捉‘弄’得差不多也就够了,于是对他认真道:“阿溱可是真心孝顺爹您的,您这么急做什么。” “哼!”赵元青也知理亏,哪有老公爹威胁儿子要修理儿媳‘妇’的呀,这不荒唐么! 赵牟忍着笑道:“爹,您过寿的时候,阿溱说了,她那厨房里很有几个会做菜的,到时候由她回来张罗这席面,反正也不是整寿,咱们自家人一起热闹下也就罢了。” “哼!”这声明显底气不足了。 赵牟带卫溱回家的路上,卫溱挽着他问道:“我瞧着爹收到银票很高兴的样子,往年你都给爹送什么礼?” “往年给的少,大多以东西为主……”赵牟有点心虚。 “那爹把你叫进书房做什么,他把银票退给你了么?”卫溱以己度人,实在是令赵牟无言以对。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7章 人不求人一般高 “呃……爹没说什么,他就是发了几句牢‘骚’,说咱们孝顺归孝顺,可是却不懂他的心,咱们只送银票不‘花’心思,让他多少有点儿失望”,赵牟也算是舌灿如‘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щw.更新好快。 他在这儿忽悠卫溱,卫溱却是当了真,听了这话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嗯,可以理解,老人不图儿‘女’给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平安喜乐。”说完竟自顾自在那嘿嘿嘿地笑起来了。 赵牟听后捏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傻瓜。” 她没躲掉,缩头不满地‘揉’了‘揉’鼻子道:“你才傻呢,爹的心意你都不懂。” “我懂,我最懂啦!”赵牟心中好笑,“我跟爹说了,等他生辰当天,你叫咱们厨房的人过去给他做几个席面,让大家伙儿热闹热闹;另外我才刚得了几坛好酒,到时一起带去让长辈们尝尝。” “嗯”,卫溱偎在他身边,大有一种助人为乐的幸福感。 立冬后,天气越发冷了,最近卫溱一直张罗的元姚嫁人的大事儿也办完了。卫溱专‘门’给两人在府里分出一个院子做新房,赵牟出资给两人办了婚事,府里所有人凑完份子钱转身又从卫溱那里各领了丰厚的“溢价”红包,没有哪个不为元姚嫁人而高兴的。按卫溱的说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索‘性’大家一起喜气洋洋。 卫溱‘私’下另陪嫁给了元姚几千两银子,赵牟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刘星小俩口儿也不需要去外面置办房产,从此比翼双飞,在赵府扎根生儿育‘女’。 幽灵在元姚出嫁前的某一天夜里,悄悄产下六只小狗崽子,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将小狗们‘舔’的干干净净,再过大半个月小狗们就满月了,因着元姚忙着嫁人,小狗们都‘交’给姜婆子在管,她每日跟一窝狗打‘交’道,刚开始心里也不大乐意,可是幽灵是卫溱的宝贝,她少不得接了这活儿,哪知道一段日子下来,她自己都对狗“乖乖”、“宝贝”的叫上了,真是让人好笑。 等狗娃们满月,京中就下了一场小雪。姜婆子嘴里不停地跟‘奶’娘唠叨说:“啧,今年怎么格外冷啊,我记得去年这时候哪有这么冷呐!” “可不是,我也觉着!”‘奶’娘哈了口气又搓了搓手,“幸好冬衣都提前预备下了,要不然还真是来不及了。(.)” “唉哟,要说这群狗娃子真是会投胎啊,外面好些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呢,瞧它们吃饱了就睡的小模样儿了,可真真是眼气死人了!” ‘奶’娘白了姜婆子一眼道:“瞧你瞎‘操’心的!” 姜婆子觇望了一眼远处跟丫头们打得火热的元姚小声道:“元姚这嫁了人跟没嫁人也没啥两样儿,大小姐疼她,她以后也不愁没好日子过。” ‘奶’娘瞧了元姚一眼附和道:“可不是!” 姜婆子接着试探道:“她这嫁人,大小姐给她陪嫁不老少吧,我瞧着往她那院儿里抬的东西可不比一些正经家的小姐少……” ‘奶’娘打断她道:“大小姐有言在先,只要在咱们府上好好做事、本份做人的,将来都少不了一份体面;像翠玲这种心思不正的丫头,早晚赶出府去。” “咦耶,提起那翠玲,我前儿时还听说她嫁人了呢!” 八卦开始了。 “啥,就她那样儿的,还有人要哇?”‘奶’娘心中不大舒坦了,卫溱说过,这给人下毒是最为下作的‘阴’险手段,下辈子合该进地狱下油锅炼油。 “嗤,跛鳖还能爬几里呢,何况她是个人!”这比喻实在太不恰当,不过在‘奶’娘看来却是无甚关系,只想知道后续如何。 看着‘奶’娘殷切的目光,姜婆子可算是满意了,她接着道:“那件事后,这翠玲也没哪家主顾敢要她入府做活计了,连牙侩都对她避之不及,只跟着她大哥大嫂在铺子里打杂;她这么大个人了,总不好总呆在娘家吃老米吧,于是她大嫂一合计,便让人给她说媒。”其实翠玲还年轻着呢,吃老米根本谈不上。 ‘奶’娘听得认真,姜婆子便添油加醋:“这翠玲也是自己作死,她这臭名声在外的,哪家婆婆敢松口娶她进‘门’儿啊,媒婆子直帮她说了不下十来家,硬是没一家能成的,这都是报应啊……” “哼,可不是,小小年纪就这么‘阴’毒,活该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哎,这怎么最后还是给嫁出去了呢?” “你听我说呀,要说这翠玲也是作孽,若她长的再漂亮些,屁股再圆些,说不定谁家委屈些也就娶了她了,你也知道,她虽长的不丑,却是个刻薄相,看着就倒胃口……”姜婆子素来知道‘奶’娘喜恶,这话也是挑拣着说。 “可不是嘛,她那张脸切下来贴‘门’上能避邪”,‘奶’娘摇了摇头。 “哈哈,就是这么说,要不最后怎么让一老鳏夫给瞧上了呢,听说那人长的跟夜叉似的,还拖着个跟翠玲小不了多少的儿子……啧啧,我瞧着他们怪般配的,咋说都是一个葫芦开俩瓢,他这老屎克郎也算找了个粪叉。” “真的啊?”‘奶’娘这才释怀。 “可不是,我能骗你啊!听说翠玲死活不乐意,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儿,她大嫂骂了她一顿,她就嫁了……命哟!”姜婆子还感叹了一把。 ‘奶’娘本想再说几句戳心窝子的话,想了想终是没吱声,她怕口业造多了会入地狱吞铁丸子。 第二天下了场大雪,可把卫溱给乐坏了,早早起来就拉着正和堆雪人,还给雪人扮上了各种怪相,逗得正和一天都高兴不停。 在卫溱看来,这种大雪纷飞、京城银装素裹的日子是美极了的,可是她哪里知道,外面还有不少穷人在受冻,她计划着呼朋引伴到京郊去玩上一玩。此事温亦如一得知便立马奉上自家在京郊的别院作为活动中心,于是两日后,卫溱在赵牟的点头应允下带着正和,跟着小公爷两口子和他们的朋友,一齐冒雪往京郊而去。 雪路难行,正午时分才到了小公爷的别院,卫溱扒开厚重的窗帘探头瞧了瞧,只见在瑞雪飞舞之中,一座被银装裹得严严实实的庄院儿在眼前‘挺’立着,‘门’墙上方挂着“翠庐”,这两个字写的苍劲雄厚,卫溱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院墙上的积雪静悄悄地卧趴在侧,将这翠庐小心地呵护在怀臂之间。再瞧去,墙头雪泥隐有鸿爪,倒也有一番野趣。等小公爷两口子下了车,卫溱凑过去取笑道:“这谁取的名儿啊,翠庐,是不是有些谦虚过了?最起码也得是个翠园之类的吧。” 温亦如接话道:“有道理,咱们进去看看,看这到底是庐还是园。” 卫溱被她不由分说扯住往前走,边走卫溱边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这‘女’主人竟还没有来过?” “是啊!”脚下石板路早被得到吩咐的守院人安排打扫的干干净净,众人走在石板路上,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院子的格局分布,人声鼎沸。卫溱想去踩雪,这些人中近有一半她不太熟悉,怕人家投来异样的眼光,只能生生忍了。 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庑廊之下,众人不约而同驻足,雪‘花’旋转着从空中落在树上、房檐、地面。卫溱深吸了口气道:“不知这园中可有梅‘花’,若是有,我都想‘吟’诗了!” 温亦如被她逗得捂嘴直乐,小公爷笑道:“梅‘花’是没有,不过这园后有青松绿竹,保你不会觉得冤枉来一回。” “是么,咱们去瞧瞧……”卫溱话音未落,只听见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你可真矫情,这园子里有没有梅‘花’,闻也闻出来了,你还‘吟’诗呢,别是早知道这里没有梅‘花’,故意说来糊‘弄’人的吧!” 如此明显的挑衅,由不得卫溱不扭头去瞧。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邢四夫人、睿王妃的妹子。 这么一说,惹得众人皆望了过来。小公爷面‘色’不虞,可他一介男将,也不好跟‘女’人有所争执,他看了一眼卫溱,见她面‘色’不动,便只在心里哼了一声。卫溱眨了眨眼,上次睿王妃在侧,她不好说什么,这次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叫人给笑话去了。正和就跟在她身后,见众人目光都‘射’了过来,自是知道邢四夫人在说卫溱,当下也正鼓着腮帮子有些气哼哼的。 卫溱拉过正和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还未想好怎么反击呢,那邢四夫人呦呦一笑接着道:“唉呀,抱歉抱歉,这脑子一下子突然空白了,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冒出这么句话,让大家见笑了。” “哦?”卫溱淡淡一笑,“我听说高‘潮’来了,脑子就会一片空白,真没想到邢四夫人竟如此好兴致。” “高‘潮’?什么高‘潮’?”邢四夫人脱口而出,众人也是多有不解。 卫溱心中冷笑了一下,脸上却是笑意盎然装傻道:“哦?邢四夫人竟听不懂,嗯……漱香楼的姑娘们夜夜兴致不断,夫人可以去取下经。” 这话甫一出口,那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女’子们尽皆倒吸一口冷气,男子们也是愕然之后在心中偷笑。谁不知道这漱香楼是京中有名的青楼寻欢之所,那里姑娘们的所谓兴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卫溱所说的高‘潮’是什么意思了。 人辱必先自辱,卫溱也不知道怎么就招了这个邢四夫人的厌了,一次是不小心,再次可就是故意的了,她本也不是那种忍辱负重的‘性’子,就是睿王妃这样三番五次当面侮辱,她也不会客气的,何况是一个狐假虎威的邢四夫人。 人不求人一般高,水不流时一样平。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8章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邢四夫人先是窘得满面通红,讽刺人她是可以来两手,但是在公众场合公然谈论这种事情,她毕竟没有卫溱这个死脸有经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wщw.更新好快。 想来邢四夫人这种拿嘴贱当本事的人缘也不怎么好,众人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有人就已经捂嘴开始偷笑了。卫溱说完也不管邢四夫人脸上颜‘色’缤纷,拉着温亦如和正和道:“走,咱们去后面竹林赏雪去!” 邢四夫人恼羞成怒,一个小小的巡事夫人竟敢与她顶嘴?她看着卫溱的背影尖叫一声道:“贱人!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很……” 温亦如和卫溱愕然回头,这种场合再怎么着,也得自矜身份吧,公然骂人家贱人,这可跟捅马蜂窝没啥区别;再者卫溱虽无品级,但邢四夫人也跟她不分上下啊,不过是占着睿王妃妹子的身份罢了,平日大家让着她,并不代表大家就非得让着她。 小公爷今天是主人,他可不希望在他的地盘上发生什么争执,到时候说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卫溱与他亲厚,他自然也不想她吃亏,当即便有些无措、生气。温亦如拉着卫溱的手也猛地攒紧,显然她和自家夫君有着同样的顾虑。 卫溱感觉到温亦如的紧张,她这会儿已然冷静下来,在这种场合若真的和邢四夫人争起来,那在场的各位都没脸,于是她莞尔一笑道:“行,我是贱人,你是贵人,你比皇后还贵,行了吧!”抛个小炸弹在你手上,接,那就是承认你比皇后尊贵;不接,那就是变相默认自己也是贱人。 “你……”邢四夫人还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承认自己是贱人的,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我就算杀人也是对方该杀”的歪理气息瞬间给浇灭了,这话怎么接?她还真没这种经验。 趁她愣神的当儿,小公爷掉头大踏步往前走去,温亦如忙扯着卫溱跟了上去。园子主人的态度已十分明确,客人们当然知道如何自处。大家纷纷跟了过去,留下邢四夫人和她的丫头站在庑廊下又羞又怒。 到了后园,果然青松绿竹,在白雪的掩映下越发显得青翠‘欲’滴、清新袭人。可卫溱这会儿哪还有什么赏景的兴致,好心情全被那嘴欠的邢四夫人给破坏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她挤出笑对正和道:“阿和,去堆雪人吧!” “好啊!”正和小孩子心‘性’,早将先前的不愉快给抛之脑后了。 看着正和跟本旺、丫头们玩的不亦乐乎,卫溱这才吐了一口浊气出来。温亦如小声劝她道:“她就是这样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卫溱浅浅一笑道:“知道,中午吃什么?”她的老套路,转移话题。 “不知道呢,你想吃什么,我安排人去‘弄’。” “烤全羊能‘弄’到吗?”卫溱看着她贼笑贼笑。 桂元在一旁听到,扭头就跑去跟小公爷说了,温亦如笑道:“瞧瞧,有人比你还急呢。” 而邢四夫人被落在那里,真是越想越气,她气鼓鼓对着园中的丫头发脾气道:“这冷的要命,就让客人站在雪地里不成?” 丫头生怕被迁怒,忙上前小心翼翼道:“夫人请这边走。” 被领进暖阁,邢四夫人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儿,丫头上了茶、端了点心立马退了下去,看着她这副要吃人的嘴脸,谁敢在她面前多作停留,这福利还是留给邢四夫人自己的丫头消受去吧! 自家丫头当然是深谙主人的喜好,其中一个胖点的咧着嘴哄道:“夫人莫跟小人一般见识,那个赵家七少夫人明明都已是‘妇’人,却做闺阁‘女’子打扮,想来定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已的人;夫人今天就当是被狗咬了吧,难不成还不顾体面去跟她掰扯啊?” “就是就是,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瘦点的丫头兴奋了。 “哼,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她这什么意思啊,这副打扮莫不是还想在外勾三搭四的”,邢四夫人总算找到出气孔。 “就是,赵巡事也不管管么,真是伤风败俗的!”一群‘女’卫士开始口诛嘴伐,好像世界上就她们是卫道正统、‘妇’德典范。 卫溱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何况她又听不到,到了中午果真有烤全羊吃,她的心情算是彻底好了起来。她兴奋地拉着正和入座道:“郡王爵位真不是白拿的,就这么小半会儿的,烤全羊都‘弄’出来了。” 温亦如笑而不语,小公爷却是嗔了她一眼道:“有的吃就吃吧,我还不知道你这好恶。” “嘿嘿”,卫溱示意珊瑚切羊‘肉’,扭头又对正和道,“阿和,我先尝尝好不好吃,好吃你等会就敞开肚皮吃。” “嗯!”正和在卫溱面前一直都听话乖巧。 被特意安排离得卫溱远远的邢四夫人就盯着卫溱呢,她受了气哪有咽下去的道理,不吐出来她今晚觉都睡不着。她见正和跟个孩子似的,于是故意冷笑了一声扬声道:“哟,赵七夫人身边这是谁啊,怎么看着跟个小傻子似的?”这会儿又改口叫赵七夫人了,可谓正点你的名儿。 小公爷和温亦如有些生气了,要说起来这个邢四夫人到人家家里做客,不是该给主人些面子么,这么不依不饶,满嘴喷臭气的行为,实在让他们有些下不来台。众人再一次齐齐将目光送给卫溱,在他们看来,看热闹远比吃羊‘肉’要来得更有意思。 正和虽弱,但他却不傻,听那个讨厌的夫人叫他小傻子,他当即气红了脸,卫溱带着他出来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她递了一块羊‘肉’到正和嘴里道:“阿和,这羊‘肉’不错;吃东西的时候,人家放屁,你可不许凑过去。” 一听放屁,正和乐了:“嘿嘿……” “傻样儿!我们阿和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傻子,总比那些‘胸’大无脑的人强”,卫溱边说边看了一眼小公爷和温亦如,暗示他们若再不制止,就别怪她放大招了。这对夫妻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口舌功夫,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可别说自己不给他们这主人面子。 温亦如果然领会了她的意思,只听她克制地道:“邢四夫人,羊‘肉’不好吃吗?”还塞不住你的嘴怎么着。 邢四夫人愣了愣,噎了一下道:“亦如,这羊‘肉’……” 卫溱故意提醒道:“长乐公夫人。”严格来说,邢四夫人跟人小公爷也没啥大关系,凭什么自抬身价叫人家温亦如名讳,脸大啊。 邢四夫人气的不行,想等温亦如松口抬桩,结果温亦如却并没有替自己解围的意思。她没辙了,枪口再次指着卫溱:“你呢,你不也没这么叫人家么。” “邢四夫人!”温亦如本就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这事儿从头到尾都不是卫溱的错,她实在有些不耐烦这个挑事儿的‘女’人了。 卫溱一见温亦如要发飙,忙装模作样地道:“有句俗话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咱们还是少说多吃吧,天儿这么冷,一会儿这羊‘肉’凉了该不好吃了!” “你说谁呢!”邢四夫人真恼了。 卫溱呵呵一笑道:“邢四夫人,请勿疑神疑鬼,也别对号入座”,说完若无其事地给一旁的正和切了一块羊‘肉’道,“快吃,吃了咱们出去玩儿!”她可以斗嘴过瘾,但是却不愿成为旁人的笑料。 小公爷面‘色’十分不好看,这个邢四夫人仗着睿王妃的名头在这里为难卫溱,简直就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借故喝斥桂元道:“你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催催看别的菜怎么还不上来!” 桂元如何不知主子脾‘性’,得了训斥还乐呵呵地道:“是是,是小的瞎了眼没眼‘色’,这就去!” 邢四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扭头觑了觑小公爷难看的脸‘色’,终是不敢再闹。也是,人家好心好意请大家来散心,你不能处处堵心吧。 卫溱招呼正和吃饱吃好,便拉起他去了后园,温亦如随后跟来抱歉道:“没吃好吧,我本来也不想请她来的,是她非要来。” “没事儿,一会儿‘玉’筝她们吃完了,咱们出去打雪仗去!”说她的心情完全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尽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这位邢四夫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到她了,按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是她实在不知道事出何因。 “阿溱,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你可别真的跟她一般见识啊!”温亦如有些不放心。 这时亦馨和‘玉’筝远远地跑了来,‘玉’筝一走近就道:“那人姐妹俩都这样,幸好她嫁的不怎么地,不然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你别理她!” 有朋友关心,卫溱顿觉心情大好,她笑眯眯地道:“我看她啊,是全身都发育完了,就剩下大脑了!她若不再招惹我也便罢了,不然我还有话堵她。” 这话逗得几人都呵呵‘乱’笑,连正和也跟着在一旁傻笑,卫溱见他一脸懵懂,忽觉刚才的话有些过份,当下便有些于心不忍了,她笑笑捏了捏正和的脸道:“小傻子!” 她得跟正和打上预防针,不然以后抛头‘露’面的多了,怕是有不少像邢四夫人这样的人当面叫正和傻子,索‘性’先在正和脑里烙下这份善意的评语,日后免使他受别人伤害。 亦馨笑呵呵地道:“阿溱姐姐,你也叫他小傻子啊?” 卫溱收回手故作认真道:“你们以后可得护着大傻子和小傻子”,说完自己点了自己两下。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89章 生平无憾事,唯负心上人 众人都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都呵呵应下,正和在一旁见卫溱说自己大傻子,他是小傻子,当下也是乐呵呵的。[.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 “走,你们不午休的话,咱们去后面林子里打雪仗吧!”来了就是玩的,打嘴巴仗不如打雪杖。 “我去再叫几个人来!”亦馨一溜烟儿跑了。 没多大一会儿,呼拉拉来了好些人,卫溱略一思量便道:“男‘女’有别,咱们玩起来肯定不能以男‘女’互分阵营,要不咱们以衣服颜‘色’分成两队吧!深‘色’和浅‘色’各选阵营,怎么样?” 本来就是玩儿,大家嘻嘻哈哈地应了,卫溱也主要是为了正和开心,所以便护在他左右,免使他被雪球袭击。她自己身手矫健,别人的雪球等闲是砸不到她身上的,没一会儿,身上便有些汗了。 所有人都要在翠庐歇一晚再回京城,卫溱也不例外。晚间哄正和去休息,她自己跑去跟姐妹们八卦去了。本来她也跟大部分‘女’子一样爱听人家的闲事儿,何况她主要是想去挖一下那个邢四夫人的料,今日她已然将邢四夫人得罪了,以后当然是知彼知己才是正道。 邢四夫人没有参加打雪仗,这种小孩子玩艺儿她不屑,当然更不屑于跟卫溱一起玩儿。还别说,大家七嘴八舌地吃着零嘴儿说着京中诸人的闲话,最后还真让卫溱等到了她想要的料。 吴巨达的小表妹颜舒神秘秘地道:“我听我家‘奶’娘说,那个邢四夫人原先要嫁给一个书生呢!” 卫溱一听,心中暗想,又是老一套的爱情故事,如果剧情没有意外的话,这书生必穷,以米家出了个睿王妃的格局,必是不同意三‘女’儿下嫁穷书生,再以睿王妃那目中无人的小模样儿,必也不允自家妹子嫁个穷人给自己抹黑,于是各方阻挠、‘棒’打鸳鸯,最后米三小姐屈于家族压力,妥协后嫁入邢家。哼,怪不得这人奇怪的很呢,更年期没到就到处格格不入的,还挑‘毛’病挑到卫溱头上来了,结果‘毛’病没挑到,倒是挑了一嘴‘毛’。 人家好意抛出邢四夫人的话题,卫溱也不能不上道儿,她作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道:“舒儿快说来听听,添点油、加点醋也没什么妨害。[.超多好看小说]” 一席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温亦如也跟着拱火:“快说快说,我都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呢!” 颜舒往嘴里拈了个糖豆道:“我‘奶’娘说啊,以前邢四夫人做姑娘的时候,曾在西边崇化‘门’那里被歹人抢了财物,当时没什么人,她们主仆二人急得大声呼救,那知道惹恼了歹人,竟要上前……”后面的话不好‘乱’说,关乎人家的名声。 “嗯哪,是不是一个穷书生见义勇为、赤膊上阵,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帮当时还是小姑娘的邢四夫人抢回了财物,还保住了她的名节,最后还英雄护‘花’,将之全须全尾地送回府了?”卫溱忍不住调侃。 大家哄的一笑,颜舒却持反对意见:“什么穷书生啊,人家季家虽无官身,却也是小富之家;你们不知道,他与歹人在争执中本占上风的,后来歹人见情势不妙,‘抽’出一把刀来,将季郎君的左臂给伤了……” 大家转而一阵惊呼,温亦如点头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事儿,当年爹爹似说起过这么一桩血案,歹人到现在抓到没有还不知道呢。” “哦?”卫溱兴趣大起,看来故事的情节并非按照自己所猜想的那么发展了。 “是啊,后来送医,这季郎君的手臂废了,邢家感‘激’又遗憾,也送了不少钱物去安抚人家……” 卫溱这时‘插’话道:“我知道了,定是这邢四夫人想要报恩,‘欲’嫁这季书生,结果族里长辈们都不同意?” “嗯,差不多这么个意思吧,后来邢四夫人总差人去看那季书生,即使被迫嫁入邢府后也是对人家多有关切;想来也是的,人家好好的一个郎君,手臂一废,读书再好也没了出头之日,娶媳‘妇’儿也不能由心挑拣,真真儿是生不如死。” 听了这话,卫溱心道这邢四夫人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她还有一颗感恩之心,当下对她的厌恶便去了不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们不知道,后来邢四爷知道后十分不高兴,还偷偷叫人将那季郎君痛打一顿呢!” “竟有这种事儿?”卫溱皱起了眉头。 “嗯!季家跟邢家没法儿比,所以这事儿也只能哑忍,从那后这邢四夫人就再没敢管过季家的事儿了……” 这不过是在外人看来的表面现象,卫溱心中自有一番想法,她喃喃道:“没想到邢四夫人竟还有这般经历,实在让人叹息。” 温亦如笑呵呵地道:“你不是应该拍手称快么,怎么还叹息上了?” 卫溱掐了她一把笑道:“人生如戏,我等皆在戏中,有什么好拍手称快的;不过这邢四夫人看着刁钻刻薄,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嗤,什么温情啊,最后她还不是嫁到了条件更好的邢家,人家季家一个好好的儿郎被她给害惨了不说,还要被邢四爷毒打,真是没天理!” “说白了还是邢家不地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季家可真够倒霉的!” “季家确实倒霉”,卫溱点了点头,做雷锋做成了残废,当真也是冤的很,“好歹这邢四夫人还知道暗中襄助他,不能以身相许,但求问心无愧也好。” “什么呀,季家也不是穷的需要她来帮忙,她们家也太没良心了!” “就是,季家差个儿媳‘妇’嘛!”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卫溱也忍不住一笑道:“行了,携恩图报也非君子所为,这种事情我们旁观者也不好多说,还是别再提了吧,省得邢家四爷知道了又要去打人。”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卫溱得知此事,也无心再说笑,本来也有些晚了,大家便就散去了。世事无常,人‘性’美丑,除了人心的选择,更多的是现实条件的挤压,活着,就要妥协,就要选择,邢四夫人怕是也无奈的很吧。 她突然有些可怜邢四夫人起来。 第二天卫溱早早起‘床’练功,吃罢早饭出去,见雪仍下的不小,于是自言自语道:“奇了,再这么下下去,可就不是瑞雪兆丰年了……”过犹不及,雪已没踝,雪若再这么继续下下去,只怕不久后便会酿成雪灾。一旦成灾,那天下万民无罪而遭困厄,很可能就引发别的一系列灾情。 她站在檐下愁绪如丝,心神不宁,却不知邢四夫人走了过来,想来也是吃完饭出来遛遛。邢四夫人见她在檐下站着,脸上顿时皱起一副厌恶的嫌弃样儿,脑中也在转着点子,想着拿什么话恶心下卫溱。卫溱听到有人过来,扭头一瞧,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想起邢四夫人那段令人扼腕的爱情经历,卫溱忍不住朝她笑了笑。邢四夫人一愣,随后冷哼了一声,准备视而未见从卫溱身旁走过。 卫溱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待邢四夫人从她背后走过,她意有所指地叹道:“生平无憾事,唯负心上人。”她这完全是有感而发,其实她心中对这位孤傲的邢四夫人是心存一丝怜悯之情的。‘性’格有缺陷的人,必有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每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只看你放不放它出来。 邢四夫人本无心一听,后来走远了这才会过味儿来。她对季家郎君由恩生爱、由爱生憾,可不就是卫溱刚才所说的“生平无憾事,唯负心上人”么。因此事邢四对她也是慢慢冷淡疏远,其子炎儿受她连累,也是不得其父欢心,若不是姐姐嫁入皇家,只怕邢四早休了她了。正因如此,她才知道世情冷暖如人饮水,惟是世情变迁、物是人非,按以往书本生活,到她这些年来躬行实践,真可谓别有光景。 是以如此,她才变得乖张刻薄,仗着姐姐的权势,冷眼看着这大千世界,遇上好欺负的,她便上前踩上两脚,借以发泄内心的郁愤和不甘。 冰炭不言,冷热自明。 等她有些意会过来,当下便顿住了脚步,她回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卫溱,卫溱发觉她停下脚步,于是扭头瞧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眉颦蹙,面‘色’凄疑,便不由自主冲着她安抚一笑。邢夫人见她眼中并无恶意,笑容之中也毫无讥诮,当下心中一愣,随后竟有些莫名的酸软。正在犹疑要不要出口相询,结果卫溱已经翩然带人离去。 看着卫溱如雪中红梅的身影,邢四夫人竟有了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了。想想之前两人针锋相对、油水不容的情形,她自嘲地笑了笑。 雪越下越大,韩绪等人怕归路艰难,提议提早回京。卫溱何曾见过此等没膝大雪,回京途中一直雀跃不已,这会儿早忘了先前还担心雪灾引发其他麻烦的可能。 温亦如隔着马车见她不停地往外探头探脑,于是高声笑话她道:“阿溱,这么大的雪,在你眼里可是别有一般雅致?” 卫溱高兴地回话:“飞来雪片如鹅‘毛’,我还第一回见到这种雪厚尺余的景况呢!” “是嘛,这可不能再下了,再下就成冰天雪窖啦!”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0章 哀梨并剪 的确,卫溱的所有兴致一下子被全数浇灭,她吐出一口气缩回车中,隐隐又有些担心起来。(.好看的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赵牟得知她提前回京,忙匆匆迎了出来,出来就见她冻得鼻头发红,于是抬臂解下颈间的‘毛’领笼上她的面颊道:“今年这雪有些停不下来的样子,你不准再出去了,好好呆在家里才是。” 暖意袭来,卫溱却故意瘪着嘴道:“你要禁我的足?” 赵牟瞪了她一眼,扯起她的小手就往里面走:“天儿太冷,马上也快过年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外面有些不安定。你听话,在府里老实呆些日子。” “哦”,卫溱听话地任他牵手进了去。 一进房中,暖气扑面‘迷’人眼。赵牟边替她解开身上的紫裘边道:“公主送的这件裘衣还是薄了些,那件白裘厚实些,等会儿我给你找出来。” 去年卫溱负气离京,走前将赵牟所送的白裘等物一股脑儿地全扔给了关采晴,等她回京与赵牟重修旧好,她一直都没提及这事儿,一来采晴用过的东西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要,二来这事儿是她心上最痛的一块疤,此时赵牟冷不丁提及,她直接愣在了当场。 赵牟帮她解下紫裘和刚给她围上的‘毛’领,见她突然发怔,抬眼一瞧,心中顿时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他尴尬了一下顺手将手上的裘衣‘毛’领往地毯上一扔,然后将她往怀里一拉柔声道:“那白裘是我‘花’了好些心思给你‘弄’来的,你便是气我,也不能将它给别人糟蹋了。” 听了这话,她趴在他‘胸’前闷闷地道:“那白裘呢?” “我让人打理好收起来了,等会给你找出来”,他悄悄吐出‘胸’中那口刚没敢吐出来的气,用手轻抚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她顿了顿闷闷地道:“不要。” 赵牟心中一紧,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低头以目光试探地看着她,她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使气道:“都怪你,都怪你……” 这话听起来毫无逻辑可言,可是赵牟却懂。他一把将她搂的更紧,嘴上柔声哄道:“阿溱……都是我不好;白裘难得,最是保暖,今冬不比往年,这雪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了,我已让他们备足了过冬物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卫溱吸了吸鼻子软软地道:“嗯”,说完抬脸幽怨地盯着他道:“那白裘打眼,我本来就不喜欢,谁要卖给谁得了,好歹还值不老少银子。” 赵牟无语,却也不敢违拗她,只恨这白裘已被那关姨娘穿过,要不然卫溱也不会这般嫌弃。他也不想想,他自己还不是给人家关姨娘用过了,实该挥刀自宫才能解恨。 两人均沉默了半晌儿,卫溱以为自己的话不合时宜伤了赵牟的一片真心,于是解释道:“那白裘如此珍贵,我自然知道是你对我的拳拳心意,可是话说回来,再怎么着,我也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巡官家眷,哪儿来的这么大脸穿这个,没得惹人非议。” “京城谁人不知鼎鼎大名的朱将军是你二哥,胜‘玉’公主是你二嫂,你何须忧虑太过”,赵牟自有一番不同见解。 “不要啊,反正我以后是不会穿的”,卫溱倔劲儿上来,直瞪着他满脸的不乐。 “好好,都随你!”他只能缴械投降。 见他松口,她脸上立马溢出欢快的笑颜,她踮脚在他脸上轻啄一下道:“这还差不多!” 赵牟哭笑不得,见她眼中闪出一丝孩子气,想也不想捧住她小脸儿‘吻’了上来,她不在身边,他是度日如年,他借口天冷再不允她出府,还不是因为自己再无法忍受孤枕难眠之苦。他也搞不懂什么时候就离不开她了,自他懂得男‘女’之事起,便没对哪个‘女’人如此着紧过,她似有一股魔力,引他沉沦、推他入障,他反有一种心甘情愿的配合,甘之如饴。 她立时被他融化,小脸儿泛起粉霞。她一样也是离不开他,他体段峥嵘、奕奕清畅,又是演武堂别无二选的继承人,以前,她还不完全确定他是她的,可是自从意外流产再相逢遇,他的执着、痛苦、幸福,她都感同身受,倘他不在乎她,就绝不会在她面前有那些表现,他爱她,她十分笃定,‘女’人的直觉不会错。 再者,爱上一个人,从他的‘肉’体开始;厌恶一个人,从他的灵魂开始。她只有他,以前种种,恍如落‘花’流水,于她而言,逝者如斯夫,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感受到她的乖顺,赵牟心中流淌着幸福的醴泉。他不由自主加深这个‘吻’,无声地宣示着自己对她的专属权,这一生一世,他是无‘药’可救了,也不想救。 进入腊月,天气越来越冷,大雪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总之地上的雪都没有化过,米蔬盐柴价格皆有小幅‘波’动,大众追涨的心态促使各家纷纷抢购生活必需品,连多日足不出户的卫溱也略有所觉了。 “元姚,最近她们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儿呢?”她在书房闲卧,看到元姚送进来一盘糖炒栗子,随口便问了一句。 元姚索‘性’坐在她对面道:“小姐,最近天寒,许多东西都涨价了,瞧,你不是爱吃这栗子么,如今都涨了四、五成呢!不过好在咱们还吃得起”,说完从盘中拣起一粒栗子扣扣巴巴剥开递给卫溱道,“呶,小姐,吃吧,还是原来的味道。” 卫溱心中一顿,皱着眉接过元姚递来的栗子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好?” “小姐,你担这个心做什么,我听刘星说,爷怕冬日里菜蔬短缺,你又不爱吃那些单一的窖菜,专‘门’着人去丹阳‘弄’些哀家梨回来呢!”元姚漫不经心地又拣了一颗栗子边剥边道,“刘星说这哀家梨在以前名气是相当大的,人们常以能够吃到哀家的梨为荣,虽然现在哀家梨名声没有那般大了,但是味道还是比其他地方的梨爽脆甘甜不少。” 卫溱脑中闪出“爽如哀梨,快如并剪”这句话来,她正要相问,元姚不歇气儿地接着道:“听刘星说,往年这哀家的梨产量都不好,光在本地都不够销的,好容易今年收成不错,结果各地却是大雪封路,这马上要过年了,爷说之前托人定的一些梨也难以入京,他只好找人自己去运回来了。”。 听元姚一口一个刘星,卫溱失笑道:“啧,如今元姚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整日里将自家男人挂在嘴上,实在是让人耳朵起老茧,你怎么不束个腰带把刘星系腰上呢,晚上再解下来……”说完自顾自在那哈哈大笑。 元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嘴里不依道:“小姐啊,你好讨厌啊!” 卫溱犹自笑个不停,看到元姚脸上真挂了粉才道:“行了行了,不笑你了,你说爷让人去丹阳运梨,去了没有?” “还没有吧,这路不好走,刘星想找几个妥善的人去。” “你跟刘星说,这天寒地冻的,没必要为了口舌之‘欲’远涉丹阳,再者天儿冷成这样,谁想吃梨啊!”梨解秋燥,又不祛冬火,再说雪这么大,何必为了几个梨劳人伤财呢。 “小姐,这哀家梨想买不定买得着呢!”元姚有些犹豫。 “唉呀,明摆着这天气不好,还叫人去丹江运几个烂梨回来,如果真去了,说不定是让他们去西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卫溱还是觉得不妥。 “呃……好吧!”元姚只得听她的。 见她半天不动,还在那儿剥栗子,卫溱忍不住道:“你快去说呀,再迟说不定人都出发了呢!” “不急,我帮你把这栗子剥一些出来再去。” “啧,我不吃了,你快去!”有些事情就是不好讲,说不定就是那一会儿的事,卫溱做事向来赶早不赶晚,这会儿可不是不耐烦了。 “行,我去”,元姚只好放下手中的栗子出去了。 晚间赵牟回来,一见她就道:“刘星说你不让人去丹阳运梨回来了?那哀家梨可是大有名气的,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定到。” “我知道,哀梨并剪嘛。南京哀家的梨个儿大味美,并州产的剪刀锋利无比,虽没试过,听还是听过的……” “南京?”赵牟一头的雾水。 卫溱反应过来笑道:“哦,就是丹阳嘛,如今冰天雪地的,很多人吃饭都要成问题了,咱们还大老远的去运梨,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想呢。” 听了这话,赵牟半天没有吱声,外面的情形他不是不清楚,不过现在物价还没有到离谱的地步,他虽忧心忡忡,却不想在卫溱面前表现出来,于是挤了笑道:“行,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转身往外走:“我去外书房,等会儿来陪你。” 卫溱一听起身上前扯住他道:“我出去玩一会儿,闷了一天。” 他顺手牵起她道:“天儿冷,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 “嗯”,她随口应下,一出‘门’就嚷道,“幽灵,出去玩喽!” 幽灵带着它的几个小崽子应声而来,几只‘肉’球跑得欢快,在周围白茫茫雪景的映衬下,几个黑点儿跳跃着靠近,直逗得卫溱拍掌直乐。赵牟见她喜笑颜开,闷笑了一声自去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1章 狗眼看人 几只小狗崽子满月后就被二哥要走一只,另被韩绪、陈随各要了一只,现在还余三只,它们看到赵牟要走,扭着小屁股就上前追着扑‘舔’,赵牟随口斥了一句道:“一边玩儿去!” 几只小狗没得好脸儿,扭头就朝卫溱而来。[.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卫溱笑嘻嘻蹲下道:“来,到我这儿来,我稀罕你们。” 这话一出口,几只狗崽子的小屁股扭的更来劲儿了,卫溱心情大好,脸上立马阳光灿烂得跟‘春’暖‘花’开似的,赵牟走了几步回头瞧她这乐呵劲儿,忍不住又是会心一笑。 再说那陈随因为妻子罗‘玉’筝撺掇着跑到卫溱这儿讨了一只小‘奶’狗回去后,本来他对狗还没有什么热情的,后来瞧罗‘玉’筝把这狗当个宝似的,也渐渐喜欢这狗了,再者小狗儿长的又讨喜,见了他比见了亲爹还欢实的萌样儿着实让陈随打心眼儿里爱这狗。有一次他对罗‘玉’筝道:“怪道阿溱喜欢养狗,瞧着这小家伙儿就高兴。” 罗‘玉’筝也道:“是啊,总归是逗个乐子打发下时间。” 小‘玉’近来往陈府走的比以前勤快些了,她婆母以前虽不喜她动不动往娘家跑,但是时间一长,也就没把她管束的太严了,有次陈夫人与她婆母逢着面儿,便有意无意提了一嘴儿,自此小‘玉’婆母便对她管制更松泛了些。小‘玉’得复自由,心思又起,她对身边的兰香道:“左不过我是生不出来了,与其呆在这里看着他跟那些小贱人们生儿育‘女’,不如想法子回陈府,至少在姨母的庇护下,咱们也不至于过的这般窝囊。” 她在郭府久未成孕,郭少宣的小妾们早被明示暗示不用避孕了,如今夏莲都有了四个月身孕,郭少宣初为人父,乐的整天儿合不拢嘴,对夏莲体贴入微,但凡饮食茶点,皆亲自过问检视。这在小‘玉’看来,可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可恨她自己肚皮不争气,在郭府根本说不起话,只能眼睁睁地由着那夏莲整日里嘤嘤作态。 这日小‘玉’回了陈府,跟陈母说了会儿话便找由头道:“姨母,表哥在府里吧,我去跟嫂嫂说会儿话。”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陈母也不以为意,于是挥手笑道:“你去吧,他们今儿都在,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处处倒也好。.” 结果小‘玉’到了陈随院儿里,他却是前脚刚出了‘门’儿。罗‘玉’筝见她又来,心里便老大的不高兴,这般想着,脸上便多少带着点勉强,小‘玉’稍坐了会儿,东扯西拉地闲话了几句心里总是梗着什么东西,于是便告辞准备还是折返去姨母那里。她走出‘门’儿看到一只小黑狗长的胖嘟嘟的,正在一旁的‘花’树下面嗅来嗅去的扒拉枯枝玩儿,看着很是可爱的样子,于是笑着道:“这哪儿来的小狗,长的真喜人。” 院儿里一个嘴甜的丫头应声就道:“这是少爷从赵七夫人那儿讨来的,自它来了,可没少讨咱们少夫人喜欢。” 一听这话,小‘玉’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她顿了顿,盯着那小狗看了半天,那丫头说完见她这表情,心里一紧,以为自己多嘴惹了她不高兴,立马就逃也似地退走了。等她一走,小‘玉’恶狠狠地对兰香道:“卫溱,又是那个卫溱,真是恶心人。” 兰香瘪了瘪嘴道:“可不是,这定是她那贱狗下的崽子,真恨不得上去踢死它。”她知道自家小姐脾气,所以少不得顺着小‘玉’的心意往下说嘴。 话没说完,小‘玉’便慢悠悠地朝那小狗一步步挪了过去。兰香一看急了,她左右瞧了瞧,附近还有人呢,于是急忙跟上前小声提醒道:“小姐,有人。”小姐莫不是真想踢死这小狗吧! “嗯”,小‘玉’头也没回,“我看看也不行么,这狗就这么金贵?”说完上前就盯着那狗冷冷地瞧着。 小狗见有人朝它走来,就歪着脑袋瞧着她。谁知小‘玉’恶狠狠地小声道:“死狗,哪天把你宰了吃‘肉’”,说完‘阴’诡地一笑,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对卫溱攒下的恶气。 狗是世界上唯一能看懂人脸‘色’的动物,那小狗一见小‘玉’这神‘色’,立马吓得“叽”了一声扭头就跑,等它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便回头汪汪汪地朝小‘玉’狂吠起来。小‘玉’一愣,站在那儿反不知做何反应才好,倒是兰香不管不顾地斥道:“叫什么叫,这是自己人,蠢狗!” 罗‘玉’筝闻声而来,见小狗第一次吠的人便是自己讨厌的对象,立马就有了一种小狗与自己同气连枝的欣慰感,她心下一乐,忙招手哄道:“‘毛’‘毛’乖,别怕。” 正所谓狗仗主人势,‘毛’‘毛’一看罗‘玉’筝过来,那吠声便更大了,它做俯冲‘欲’进状,旁人看着,只觉得它恨不得扑到小‘玉’身上将她给撕巴了。不过它再凶也不过尺把长的小‘奶’狗一枚,小‘玉’主仆可没把它放在眼里,反而是嘲‘弄’地瞧着它在那声嘶力竭的狺狺狂吠。 如此这般,罗‘玉’筝便不高兴了,她皱眉道:“小‘玉’,你们快走吧,不然它呆会咬到你可就不好了。” “谅它也不敢放肆……”小‘玉’见占了上风得意的不行,正想着那狗若敢近身,她只一脚就能让它老老实实的,话还没出口,兰香在后头扯了她一下。她回头一瞅,罗‘玉’筝脸‘色’极不耐烦,于是便收回还没出口的话讪讪地笑了下道,“表嫂慢慢调教这畜生吧,没得叫的惹人烦。” 罗‘玉’筝没搭腔,小‘玉’带着兰香便姗姗而走了。从此她只要跟这‘毛’‘毛’打照面,‘毛’‘毛’就跟吃错了‘药’似的对着她狂吠,罗‘玉’筝也不制止,由着‘毛’‘毛’吠她,而小‘玉’则当着罗‘玉’筝的面儿也不敢发泄‘胸’中怒意,只敢背着人对‘毛’‘毛’眦目咬牙、无可奈何,后来‘弄’得全府都知道表小姐跟少夫人养的狗不对付。 罗‘玉’筝跟陈随抱怨道:“连狗都不待见她,可见她有多讨人嫌,就这还见天儿的往府里跑,真是不自觉……” 陈随现在对小‘玉’早没了先前的好感,不说之前小‘玉’对卫溱的态度,就说现在妻子看到小‘玉’后眼中浓浓的鄙视和防备,他也不能对小‘玉’一如既往。他顿了顿道:“谁知道小‘玉’现在怎么回事儿,一条狗都不待见她……” “我总感觉她怪怪的,每次来都跟戴着假面皮似的,瞧她笑的,怎么看怎么透着虚情假意,既然‘毛’‘毛’不喜欢她,一见她就跟见着鬼似的,那就让她以后少往咱们这院儿里来,反正我也没话跟她说,让她去找娘说话就是了”,罗‘玉’筝可找到借口拒那小‘玉’于千里之外了。 “这话我怎么跟她说,‘毛’‘毛’再叫两回,她自然不来了,还用人说?”陈随摇了摇头出去了。 罗‘玉’筝坐那半天没吱声,可是那小‘玉’却是一点也不自觉,每次来还是要过来找她扯闲话,对‘毛’‘毛’的吠叫都表现出一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的淡定模样。 其实小‘玉’每次来陈府心情都是一落千丈,要么陈随不在,要么那狗朝她不停的吠叫,要么罗‘玉’筝从头至尾都不给她个笑脸儿。这日她踏雪而来,冷脸而归,因着心情不舒畅,走路便没怎么上心,哪知刚一进院儿,便将一丫头给撞了,只听“呯”的一声,瓦罐落地迸裂的声音,小‘玉’吓了一跳,她迅速跳开,可是汤汁还是溅到了她的绣鞋上。她本来心情就不好,于是虎着脸就道:“没长眼啊?” 那丫头却是不怕她,只蹲下身子急道:“完了完了,这可是姨娘等着喝的鱼羹!”原来是夏莲的丫头素儿,自夏莲有孕,她就在夫人和少宣关注的目光下身价倍增,所以每天汤汤水水的就没断过,都是素儿亲自前后忙活。今儿这熬了老半天的鱼羹这下子全报销在土地爷头上,那她不是得重新来过?所以口气也就不怎么太好。 小‘玉’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愤懑,她无中生有的道:“你走路不长眼的啊,故意的吧,想烫死我是不是?” 她心情不好,素儿心情也不好啊,这罐子鱼羹重新做起码得小半个时辰,这大冷的天儿,人家还不是烦死,眼见着地上的汤汁流的到处都是,瓦罐也是一剖为砾,鱼羹可惜了。素儿心里又急又烦,哪里还去看这失宠日久的主母脸‘色’,于是一边低头捡拾碎砾一边不满地道:“谁故意的啊,明明是你走的太急了……” 小‘玉’一听气坏了,兰香忙‘挺’身而出道:“你说什么呢!这么烫的东西,没烫着我家小姐就罢了,你还敢红口白牙地诬我们走的急?”说完犹不解恨,上前就推了那素儿一把。 素儿正低头捡拾碎瓷片呢,她这么一推,人家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就就按在一块碎片上了,当下素儿“啊”的一声,待收回手,血如泉涌,兰香吓了一跳,她忙后退一步缩了缩脖子,只听小‘玉’不温不火地冷声道:“活该。” 听了这话,素儿眼泪就涌了出来,本来十指连心扎了碎片就很疼,再被人这么一兴灾乐祸,她丢下手上的瓦片甩着滴血的手就跑了。 “小姐……”兰香有点理亏。 “走,还想吃鱼羹呢,就她那贱命也配!”小‘玉’冷笑了一下抬‘腿’便走,兰香一听这话底气立马就上来了,她‘挺’了‘挺’‘胸’跟着主子走了。 而素儿则跑到夏莲那里哭诉去了:“姨娘,鱼羹没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2章 弱小有多么可怕 这段时间夏莲养尊处优的,比个少‘奶’‘奶’还少‘奶’‘奶’,谁叫她肚子里揣了个活宝贝呢,不光是少爷,就是夫人对她也是温言软语的,叫她好生养着,这可是人家长孙呐!她见素儿满面泪痕地冲进来,手上还在流血,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连忙坐起来急道:“素儿,你手怎么了,什么叫鱼羹没了?” 素儿哭的都没时间喘气儿了:“姨娘,少夫人她……” 夏莲一凛,心中暗道:“来了,还是来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这般嘀咕着,见素儿手上血糊的满处都是,地上也有,忙对刚分到她这房里伺候不久的秋惠道:“先去找少爷拿‘药’膏子来!” 秋惠有些‘蒙’了,爷都不在府里,找他拿什么‘药’膏子? 夏莲看她这蠢样儿心里的火苗子便起来了,正不知道怎么暗示她呢,素儿抬着泪眼道:“秋惠姐姐,爷不在只能去找夫人要了!你什么也别说,省得夫人生闲气儿。” “哦!我这就去!”秋惠拨‘腿’就走了。 等她一出去,夏莲忙道:“素儿,快将‘药’膏子拿来先抹了。” “姨娘,不打紧,等会再抹也不迟”,其实她们这里早备得止血化淤的‘药’膏子,也不想想这里可是郭府,杏林之家,这等闲的‘药’物,岂有不备下的? 这对主仆不愧是心有灵犀,夏莲听她说不打紧,又转而去看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儿?” 素儿捏着伤处恨声道:“那个不下蛋的急慌慌也不知道是故意怎么的,撞到我身上打翻了汤罐子,我不敢说什么,正低头捡碎片呢,怕有人踩了,结果她叫兰香推我一把,我这手就扎伤了,那恶‘妇’还‘阴’阳怪气说我活该呢!哼,她也就会在少爷面前装柔弱!” 这下夏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如今捷足先登,抢了人家正室的先机和风头,人家心里有气也是正常,于是皱眉道:“呆会儿若夫人来了,你可不能这么说。” “嗯!” 可别以为这夏莲是什么菩萨心肠,她这是怕事儿不大呢。 那秋惠跑去夫人处要‘药’膏子,要知道现下夏莲这边可是郭母重点关注的对象,得知下人来讨‘药’膏子,当下便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说着便出了来,出来又见秋惠一脸惶急,皱眉又问了一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秋惠得了嘱咐,说不要让夫人担心,便有些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 郭母一见这般,扭头就吩咐道:“将我‘床’头柜系红线的‘药’膏子拿一盒,走,瞧瞧去!”这秋惠吞吞吐吐的样子,郭母还以为夏莲出了什么事儿呢,现下夏莲是孕母,可不能有什么差池才是。 夏莲算好了这个郭母会过来,果不其然,等郭母急匆匆进‘门’,夏莲立马一副苦大仇深、莫可奈何的模样儿,而素儿则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流着眼泪站那儿无声的哭泣。 “哎哟,这是怎么了!”郭母进来见素儿一手的血,吓得直嚷嚷,幸好不是夏莲受了伤,要不然她还‘激’动些。 夏莲皱着脸刚要起身行礼,郭母忙上前扶着道:“免了,怎么回事儿,素儿这手上这么多血,出什么事了?” 素儿抬头道:“夫人……” 夏莲忙‘插’话道:“夫人,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素儿将汤给撒了。” 好一个‘欲’擒故纵,明知道郭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还故意要说不说的。郭母扭头去瞧素儿,素儿正一脸愤懑,见郭母瞧过来,立马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不语了。 顿了顿郭母喝道:“素儿,你说,怎么回事儿?” 素儿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夏莲,仍是不敢吭声的模样儿。郭母不耐道:“让你说,你就说,看这个看那个做什么!” 素儿只好吸了吸鼻子道:“夫人……今儿奴婢端着汤罐遇着少夫人,她问是什么,知道是鱼羹便……哼了一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头撞了上来,这罐子摔了,奴婢不敢说什么,便去捡拾碎片,省得谁走过扎伤了脚,哪知少夫人身边的兰香上来就一脚,于是这手就……”说完将手摊开,赫然一条不规则的血印子印入眼帘。 “快下去上‘药’膏子!”郭母不忍再看,忙扭开头急急吩咐。 “夫人,都是素儿不好,她自个儿不小心……”夏莲一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小媳‘妇’样儿。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没事就好,让她们重新给你‘弄’一份补汤好了!那边我自会去过问!”郭母早看不顺眼小‘玉’,以前再怎么着,她在这府里还算规矩,如今怎么着,装不下去了是吧,看着夏莲有孕,终是按捺不住了?今儿能把人家的鱼羹推掉,还故意‘弄’伤素儿,下次说不定就敢打她宝贝孙子的主意了,她这做婆婆的若不给她个警告,她只怕下次会变本加厉吧。 郭母往小‘玉’那边去,结果走了一半儿就顿了脚,她想了想,转身就回了房,这事儿还是等儿子回来跟他说吧,总归是他房里的事,如果她直接出面,只怕儿子还以为自己找由头拿儿媳作伐子呢,索‘性’她也不卖这个赖了。 素儿抹了‘药’膏进屋邀功,夏莲笑了笑道:“你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疼”,不过她知道,今天她总不会白疼的。 “你下去歇着吧,有事儿叫秋惠做好了,你这手别沾了水”,夏莲跟素儿演了一场动员戏,眼看能借夫人的快刀砍那个苦脸‘鸡’一刀,现下心情好得不行,这会儿便叫素儿下去休息。 “没事儿,过一夜就好了。” “你自个儿领个大封,这两天什么也别做就好”,夏莲对她这个贴身丫头还算‘精’诚,大封有五百个钱,对她来说也不算出手小家子气了。 “多谢主子!”素儿就知道夏莲的脾气,这会儿如其所愿,顿时笑眯了眼,也不觉得手上有多疼了。 郭母好容易等到少宣回府,便着身边人去将他叫到自己这边来。少宣来前郭母酝酿了一下情绪,等见着人进来她一敛神‘色’,满脸严肃地道:“小‘玉’越发的不着调儿了。” “娘,出什么事儿了?”少宣刚进‘门’,哪里知道发生了何事。 “哎,你不知道”,郭母摇了摇头,“今儿夏莲的鱼羹给她打翻了不说,她还趁素儿低头捡碎片的时候,叫人故意推了一把,这可好了,素儿手上扎了个大血口子,你是没瞧见,那血流的呀,简直让人不敢直视……你说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整点幺蛾子出来折腾人怎么回事儿?” 郭母说的好象自己就在现场似的。 少宣听完皱了眉半天没吭声,郭母不耐地瞪了他一眼道:“这可是你房里的事儿,后院里的事儿你不捣鼓清白,还怎么做别的事儿?她自己不能生养,就瞧着夏莲不顺眼也就罢了,今天是素儿,下次没准儿就是我孙儿,你可长点儿心!” “知道了娘,您放心吧!”少宣可以理解小‘玉’的心情,从夏莲有孕这件事上,他内心是有些许小惭愧的,小‘玉’嫁给他也是三年有余了,若严格说来,成婚四五年有嗣也是正常情况。不过他是医者,对小‘玉’的身体情况心知肚明,碍于陈府势大,他打算将小‘玉’永远供着,不求福嗣延绵,但求相安无事。 等他转身到小‘玉’房里,却是只字不提今天之事,坐下后他一本正经地道:“夏莲的孩子,以后只叫你母亲,她现下月份渐渐大了,你也上点心,我这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好生叫人看着,万勿有什么闪失才好。” 这不痛不痒的一通说辞,叫小‘玉’无处下口,她冷着脸道:“知道了。” 少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道:“这便好,我还有事儿,你先歇着吧!” 等他一走,小‘玉’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母亲?谁稀罕一个小畜生叫我母亲!‘交’给我,哼,是怕我怎么她了吧!有什么了不起,这还没生呢,说不得生个死胎怪胎,再不济生个小丫头片子,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 兰香见主子这般疾言厉‘色’甚是心惊,忍了再忍道:“小姐,您小点儿声儿,别给人听见了……”其实她很想让小‘玉’积点口德,不过不敢。 小‘玉’本想咆哮,奈何中气不足,只‘阴’下脸道:“哼,听到正好,休了我也罢!” 兰香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接话,她知道小‘玉’心中的苦和恨,她跟着这样的主子,心里也别扭好不好,若是能选择,她立马走人,可是她不能。她现在已经清楚,弱小有多么可怕。 自此,夏莲安心躲在房中窝冬备孕,至于外面什么情况,统统与她无干,一来有夫人给她撑腰,二来有少宣里外照应,小‘玉’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她了。 少宣为示公允,更为安抚,便时不时还到小‘玉’这里过夜,虽说他对这个妻子已无情义恩爱可言,但正妻之位杵在那里,他多少也是要顾忌下陈家的。相对以往对这个美靓妻子的柔情蜜爱,现下他是敷衍多了。‘女’人对这方面敏感非常,小‘玉’察觉又能如何?于是少不得心气难抒,郁愤难平。她身体本来与众不同,这下心气郁结,更是益发难孕。本来她还想着能有奇迹在自己身上出现,从而一挽如今的颓局,然而上天终是不厚待她。 别说有孕,就是连个胎梦都不曾入怀。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3章 断云谷捷径 小‘玉’再回陈府看其姨母,陈夫人见她眉间郁气纠结,忍不住挥退下人小心对她道:“‘玉’儿,你这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少宣对你如何?” “还行吧!”想想少宣最近到自己房里的殷勤程度,她也懒怠多说。(.好看的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殊不知少宣此举,只是为了让她消停些,好使夏莲能顺利产下长子罢了。 陈夫人乃过来人,见她兴致缺缺,忍了忍还是道:“‘玉’儿,你成亲时日不短,总不见孕,可是少宣到你房里次数太少之故?” 小‘玉’闻言抬头,却是有些哑口无言,这让她怎么好说? 陈夫人亦是‘精’乖之人,见她面有难‘色’,过来拉起她的手轻拍了拍道:“‘玉’儿,房事对一个男人到底有多重要,你可不能小看低估了去”,说完见小‘玉’一愣,她无声地抿‘唇’笑了笑接着道,“你可不要以为他会被你的美貌和智慧、善良所折服,其实最容易俘虏他的,是你的大白‘腿’。” 小‘玉’没想到一向端庄的姨母今日竟一改常态跟她说起了这些话,她愕然直视,只听陈夫人语重心长地继续道:“男人有两人幅面孔,一个留给白天以征服男人,一个留给黑夜用来征服‘女’人。甭管多正经的男人,一到‘床’上就现了原形,哪怕他过了古稀之年,只要能动,他在‘床’上就不遗余力……” 听到这番话,小‘玉’哪里不懂姨母的苦心,她呆了一呆低下头去,暗道自己美貌有余,脸皮子却不够厚,以后是不是该放下矜持,在少宣面前再死脸一些,君不见夏莲那个油打滚儿的,恨不得给少宣‘舔’脚趾头才好。 见她沉默以对,陈夫人白了她一眼道:“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啊!子嗣可是关乎你后半生幸福的大事,岂有不上心之理!” “姨母……”小‘玉’抬头,满脸委屈,“这成亲多年,子嗣却是艰难之极,我快撑不下去了……” “‘混’说!”陈夫人皱眉,“成亲五六年才得子的人大有人在,一举得男的更是少之又少,你只管按姨母说的去做,总有水滴石穿那一天的!” 一听水滴石穿这话,小‘玉’心都凉了,她可没那耐‘性’去滴石,这每日里都是煎熬,实在难过。 陈夫人叹了口气安慰道:“‘玉’儿莫急,好些人虽有子嗣,可却生的都是‘女’娃;这不是‘浪’费时间么,赶明儿你一举得男,也不枉你吃了这么些年的苦。[]”说的跟老天爷是她家亲戚似的,她心想便可事成不成。 小‘玉’本打算试着将自己想和离重返陈家给陈随做小的意思透‘露’一点儿给姨母的,听了这话,心里未免有些忐忑,想了想终是咽了下去。毕竟这个墙不好骑啊,骑得不好,一不小心摔下去残了,两边都讨不着好儿。 此时京中的气氛并不比小‘玉’现下的心情好多少,大雪连腊月,眼瞧着大地开始落落沉寂、悄然无声了……窝冬的人也坐不住了,满朝君臣亦开始担心这个年怎么过。 各地驿报飞马入京,多是哪里物价虚高,引发各种纠纷和民愤;再者是哪里雪灾,官府救灾不力,从而引发民众小规模‘骚’‘乱’,总而言之,今冬乃多事之冬。 户部开始敲定今冬处突的紧急预案,并开始着手准备救灾物资了。 一日赵牟匆匆回府令刘海准备行囊远行之物,又回房对卫溱道:“阿溱,我要去天水一趟,这些日子你在京城少出‘门’,外面太冷了。” “什么,马上要过年了,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卫溱心里有些不开心,丢下手上的书,瘪着嘴朝他迎过来。 赵牟见她一脸的不乐意,心中叹了口气笑着道:“过年前我一定赶回来,此乃公干,不得不起行。” 卫溱一头扑在他‘胸’前,双臂怀住他坚实的腰身道:“讨厌,这么大的雪,怎么不派别人去,你长的好看怎么着?” 赵牟哭笑不得,低头捧了她的脸低声笑道:“各地灾情不断,这次天水冻死了十几个人,陈老大人忧心如焚,也顾不得过年不过年了,相关邸抄已快马传送至各地,要求切实保障各地平安过冬……” “你去天水就能保障百姓平安过冬么?”卫溱一脸的疑‘惑’。 “非也,天水贫萧,今冬死了这么多人,当地百姓惶惶不安,朝廷少不得要派人赈灾安抚,我是主动请樱的。” “啊?”卫溱‘蒙’了。 赵牟看着她那傻样儿闷笑了一声,然后情不自禁在她脸颊嘬了一口道:“宏义帮的马队在天水遇到麻烦了,我得过去一趟,户部的事情,其实只是顺便。” “安全吗?”卫溱说话总是这样抓住重点。 “放心,办完事儿我就回来”,赵牟捏住她的下巴,正准备亲上去,她却挣开他瞪着圆眼道:“你可不许忽悠我,这都年关了,宏义帮有什么事情非得你出面?黄帮主呢?他身为一帮之主,该‘挺’身而出的时候怎么就失了主人翁气势了?” “黄帮主病了……” 话没说完卫溱就仰着小脸呛声道:“若大个宏义帮,那也该有别人替他去处理才是,怎么就轮到你了?” 赵牟无奈道:“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嘛,我不要你去”,卫溱哭丧着脸,她是真不想在这时候让他出远‘门’。 赵牟无奈,在她额前‘吻’了‘吻’道:“天水乃穷山恶水之地,偏又是宏义帮马队西归的必经之所,那里有个断云谷,历来是帮中小心打点的地方;这次运送的香料等货物入京,不成想在那里遇了麻烦,黄帮主在病中,就派了帮中得意之人荀义过去,不成想此人‘性’直蛮憨,去了后不但没把事情办好,反惹恼了当地的霸头……” “地头蛇?”卫溱听得很是认真。 “呵,是的,今冬天寒,当地庶人民生艰难,出口索要更多过路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荀义实在过于执拗,多给些好处也就罢了,现下惹得人家不仅扣下了全部物资,还放言从今往后都与我们马队势不两立;再不解决,以后只怕在此要道还要吃不少亏去……”说起这事儿,赵牟心里也是窝着一股子邪火,“荀义耿直有余,机变不足,去了后三言两语就将对方惹‘毛’,实在迂钝。现下帮主有恙,派别人去我也不放心,正好户部有差,我少不得要走一趟了。” 原来如此,卫溱眨了眨眼,这荀义在赵牟嘴中是“耿直有余,机变不足”,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严重缺乏公关智慧的楞头青罢了,自古祸从口出,一言可以兴邦,亦可丧邦,放之四海而皆准。且那天水断云谷必是宏义帮‘交’通商货之必经要道,否则赵牟也不会如此上心,竟要在这种时候亲自出马了。 “那你去吧,可是你得早些回来,路上风雪凌厉,你得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卫溱委屈着小脸,终是松口答应他前去了。 “我知道,阿溱……你好好呆在家中等我”,话未完,他已固住她的颈项,长‘吻’随之锁住她的红‘唇’,他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卫溱认命地闭上双眼,微启朱‘唇’,将小舌探到他的‘唇’齿之间轻轻抚‘弄’。 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的妻,一如他之肺腑,此生此时此地,天地间唯她一人而已。他加深这个‘吻’,突然有些后悔去天水这个决定,将她更紧地‘揉’在怀中,切磋琢磨,‘欲’罢不能。 爱到深处终有时,赵牟行程紧凑,他终是带着人和物资出发了。 在赵牟口中,天水是穷山恶水之地,若是卫溱前来,她一定惊呼这里无异于世外桃源。断云谷群山连绵,银装素裹,抬眼望去,莽莽深林,幽静如渊,碧空亦如洗。 古之名士到老,念的大多是归隐山林,抑或挂甲事农桑,这里,可是一个天然的归隐之所。 赵牟一行连日奔‘波’,这日正午刚过,他们已到了谷边的寨子――贩家嘴。这个村子的先祖,据说是陶朱公子孙后代的一个旁支,范蠡以商致富,成名天下,后世商贾皆奉他为财神,是以他的子孙也是与有荣焉,这畈家嘴大部分人都是范姓,其村民除了以畋猎为生外,多以贩易为主。贩家嘴地处东西商贾必经之地,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按货值往来收取过路费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并非此地不通理法,更非官府不作为,实在是因为这断云谷乃东西通衢的捷径,若是绕山而行,起码要多三五日行程,是以往来商贾多愿穿谷而行。只不过有一点顾忌,这山中野兽出没,犹以灰狼群为最。 这灰狼十分狡诈聪敏,它们在山谷中神出鬼没,经常袭击穿谷的人群,可是有一点很奇怪,但凡是贩家嘴的猎人在,它们则会避而远之,方圆五里以内是不会‘露’面儿的。你说它被贩家嘴的猎人打怕了也好,说它兔子不吃窝边草也好,反正它们多年来一直默默地潜守着这个规矩,是以往来商贾都乐得请当地猎户引领出谷,百年不变。 宏义帮马队多年穿梭于此,如何不晓得这条规矩,只不过今年大雪封山,出行更加不便,再加上物价暴涨,所以当地人索要截留便提高了三成,别的商贾资货不似宏义帮这般不计其数,涨了也就涨了,早早过谷回家过年也罢,可是宏义帮的商队首领崔元放却是有些吃重,便找那范杰讨价还价。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4章 打得一拳开,省得百拳来 说起这个范杰,此人长的五大三粗,乍一看你以为他是个憨头傻脑的猎户武夫,那你就错矣。(.无弹窗广告)-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人家四肢发达,头脑可不简单,他是范氏族长的长孙,范氏家训:“处安有备,伺机而动”。范氏男子大多识字读书,他们虽世居乡野,但人家也是盘踞要地,衣食不愁,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当时崔元放找这范杰相商,范杰却道:“崔队首也知道,今冬日子不好过,听说那边都冻死十好几个人了呢!雪这么厚,大家伙儿都窝冬呢,若没有重赏,岂有勇夫甘冒被冻死的危险进山;再说了,这天儿冷成这样,灰狼没得吃的,比平日肯定要凶悍十分,此时进山,可不光是冻死的事儿,说不得还得喂了狼。不行不行,我觉着三成还少了呢,看在你崔队首是咱们的老朋友,就不再张嘴了,这断云谷也算是大路朝天了,若你觉得不划算,自带人过谷就是了,我贩家嘴民众可跟你们一样是良民,绝不做那强买强卖的勾当。” 瞧这话说的多体面,打太极般的将问题又抛还给了崔元放。崔元放往来于东西,他深谙范杰‘性’子,当下也不敢自做决断,于是一边令人飞鸽向帮中报讯,一边驻扎在村中等上边的指令。 范杰也不以为意,反正商队的吃喝用度大多指靠着村中族人,又不是没有银钱收授,耗着也不是自己吃亏。 适逢黄帮主身体抱恙,得到消息,他一边去信让崔元放再说好话稳着,一边派荀义轻装赶赴贩家嘴。荀义带着礼物飞骑绕远道而来,范杰却是笑眯眯接待了他。荀义将礼物奉上坐定便客气道:“我家主人虽未见过范老族长,却是神‘交’已久,今次特令在下带来胶州物产聊表心意,还请大爷转馈于族老,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听他一来就叫自己“大爷”,范杰哈哈笑了两声道:“失敬失敬,我替祖父谢过贵主人了!” 如此一来,荀义以为范杰拿人手软,再谈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结果人家不过是请他喝了一顿小酒,却是对减佣之事绝口不提,无论荀义饭桌上如何将话题往那上面引,范杰这小狐狸却只说族人生计艰难,不比他们这些行商之人,言外之意,一点松口的意思也无。[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荀义无处下口,心中焦躁,晚上跑去崔元放的帐中骂道:“这范老大实在‘奸’狡之极,只怕比这山中灰狼有过之而无不及。” “荀掌事,你这话可真没说错,这范家老大生于乡野,长于林谷,却是比好些京城人还要‘精’明,真是活见了鬼了”,要说对范杰的了解,谁还能比崔元放更清楚的。那范杰长的五大三粗,为人却是粗中有细,办事说话还算得滴水不漏,这次减佣之事,只怕还要多费些周折。 宏义帮将这事儿看得很重要,正所谓打得一拳开,省得百拳来。 “他娘的,可不是么,说的我牙‘花’子都起泡了,他硬是不接茬儿!”荀义懊恼不已,马上就快过年,若不及时将这批货顺利运入京城,误了商机,只怕回去还得吃呛豆。 “明天再去试一回,他若再不松口,咱们就紧着先绕道儿得了!”若在此耗着,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法子若行得通,我又何需向帮中求助”,崔元放摇了摇头,“我是熟知这范老大脾‘性’的,这次若不遂了他的意,咱们绕道而行,下次再从这里过,只怕还是得绕道儿,长此以往,这可不是个事儿。” 说来也是,人家范氏家训就是“处安有备,伺机而动”,什么叫伺机呢,只因为机会不是常常有啊,所以得窥伺着,侦候着,好不容易这次大雪连天,若不坐地起价,那可是对不起老祖宗的。任你谁来,只要想借范氏族人过谷,就得留下买路钱;不留的,请自便。 荀义听了磨了会儿牙,突然一拍桌案骂道:“个狗犊子养的,老子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粗人,哪知道他如此难缠,早知道从帮中带个美娘子过来,一顿美人计搓磨搓磨,还怕这乡巴佬不腰酥‘腿’软的!” “那可不定!”崔元放还是摇了摇头,“这范家老大鬼灵‘精’着呢,区区‘妇’人,还不定能瘙着他的痒处。” “美人!”荀义纠正他。 崔元放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现下怎么办您可得拿个主意,年关已近,他也知道咱们急于进京,他是好整以暇了,咱们可耗不起。” 想想也是,荀义‘胸’中并无胜算章程,苦恼了好一会儿道:“他娘的,这个小畜生当真是吃定咱们了!真想给他一板斧,也就这穷乡僻壤的,咱们没法施展拳脚,不然找人废了这贪得无厌的家伙,大家都省心!” 他在这里慷慨陈词,却不知范杰得了祖父面授机宜,正准备来松口谈和的。族长听长孙回去说了此事,想了想道:“老大,这牙齿还是不能咬的太深了,崔队首每次过境,都未有亏待过咱们,这吃喝用度,总是松泛大方的紧。这次虽有雪情,但咱们也不要太过了,何况人家家主都远道奉上了好些礼物,虽说不值什么大钱,但也足见其诚意了,正所谓礼尚往来,你去跟他们说,今年不比以往,进山风险甚大,这引路资费可略减,却不可太过。” “是”,在祖父面前,范杰还是很听话的,既然祖父松口,他也是无可无不可。 “去吧,天气恶劣,你多带些人去,人带少了,人家还不以为咱们坐地起价啊!”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本就是坐地起价,却畏人言。 于是范杰冒风雪朝崔元放帐中而来,他这也是个好心,省得人家彻夜难眠,把话早些说开,明天也好安排起行事宜。本来天气严寒,大家都窝在帐中睡觉的睡觉,说闲话的说闲话,而且这里也一直安全无虞,所以崔元放也就没有安排人守着,哪成想范杰会冒严寒过来将他二人说的话听得个一清二楚。 范杰听来人说他是狗犊子养的、又是个乡巴佬小畜生,还想废了自己,只气得差点冲进帐中打人。北风如刀子般割在脸上,他一个‘激’灵,咬了咬牙,转身就走了。哼,没有他这个乡巴佬,看你这城里人如何过那幽幽旷谷! 第二天一大早儿荀义便带着崔元放笑眯眯地来寻范杰,哪知范杰态度大变,若说昨天还是敷衍,今日便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了。两人心里虽然犯了嘀咕,荀义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大爷昨儿睡得可好?” 范杰没好气地道:“昨儿从人莫名变成畜生,哪里还有心思困觉!” 荀义一愣,跟崔元放互相对视了一眼,还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好。崔元放心中隐感不妙,脱口笑道:“大爷这是何意?” “哼,我这乡巴佬跟你们说不着,请自便吧!”说完掉头就走了。可怜荀义两人进来连个凳子都没碰着,茶水更是别说,倒是被人喷了一脸的口水。 两人愕然对视,突然间都睁大了双眼,荀义眦目道:“咋回事儿?” “昨儿咱们说的话,他悉数给听了去!”还是崔元放了解范杰。 “这可咋办?”荀义大感不妙。 崔元放心中叹了口气,摇头道:“祸从口出啊,现在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昨儿那些难听的话俱都出自荀义之口,再找范杰,肯定是不能由他再出面了,他平生第一次灰溜溜地从对手那逃走,崔元放一边讨好范杰,一边飞鸽回帮中将实情一说,这可真真是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这天中午时分,崔元放听说赵牟亲自过来,心里高兴不已,一溜烟儿地就跑去相迎了,这下自己可能松口气儿了,那荀义拉泡屎就跑了,留下自己在这里艰难周旋擦屁股,真是够了。要说这每日里的吃穿‘花’用就算了,主要是他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实在让人受不了啦。 赵牟风尘仆仆,见到崔元放问了目前的详细情况,吃完饭略歇了歇,心中便已有了成算。他想过了,若要把这贩家嘴撕开个口子,必要从范杰这里下手,如今范杰被得罪了,便只能从范家族长那里下手了。 他细细备选了一应礼物,带着人赶往族长小院儿。范族长午歇未起,家人请赵牟进屋,他笑了笑举步入内,只见小院干净整洁,被人让进堂屋,古朴简单的家具使得整个堂屋显得厚重又简约,待茶上来,他端起只一闻,心中便皱了皱眉头,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乡野之地,好茶是不想了。他作势抿了抿,引他们进来的男子笑道:“远客还请稍待,族长就要醒了,我这就去叫。” 赵牟忙制止道:“不劳烦了,族老年纪大了,这天寒地冻的,待他歇好再叫不迟;我这边也没什么急事,喝杯热茶,再四下参观一二,还请足下自便才是。” 那人见他形容尔雅、谈吐有度,也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一声便退下了。待人退去,赵牟起身步出小院儿四下里看了看,这方小院从外面看也不过三间开外,但是内里却大有乾坤,穿过堂屋,这后院绝对不小,从刚才传出来的几声狗吠判断,这小院纵深不浅,想来这主人也是个讲究之人。 看了一会儿,他见外面又开始飘雪,于是走出院外仰头朝天看了看默默道:“还下么,老天果真失禁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5章 一言以交好 看着‘门’外落雪,他将面见范家族长该怎么说又打了遍腹稿,雪‘花’落在他颈中,他缩了缩脖子,伸手将裘领拢了拢,不知不觉思绪飘远,他情不自禁想到卫溱,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她夜里睡觉安稳不安稳,没人给她暖脚丫,她有没有生闷气?她夜里只要醒来就要喝热水,自己不在,珊瑚做事利索不利索,她给倒的水冷热适度么,是否合阿溱的心意,若是烫了或冷了,她会不会借机使气? 想来种种,她的音容笑脸儿栩栩如生地在他眼前晃动,他越发痴了起来,走前她百般不乐意,这么些天,也不知道她释怀没有,更重要的,她有没有天天想着自己。(.).访问:.。冷风吹来,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自阿溱回京,他这见天儿心里就是甜的,嘴上虽不说,‘胸’口却一直被塞得满满的,也许这就是幸福吧,从小到大,也没试过这种滋味儿,现在,他已沉醉不知归路。 身在异乡,脑子里却满满是她,他不能自拨,站那儿迎着风雪漾着莫名其妙的笑脸儿,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道:“贵客怎么站在外面吹风,快请进来吧!”收回纷杂的思绪回头,却是一位鹤发矍铄的瘦干老头儿站在‘门’内朝他和谒地笑着。 赵牟收回心神,快速走过去拱手道:“晚辈赵七,打扰族老歇晌儿了,罪过。” “哈哈!”老头儿一声洪钟般的笑声划破小小堂间,“赵七爷远道而来,欢迎!”中气十足,浩气‘逼’人,面前此人便是范家族长范青廷。 赵牟好整以暇,双手虚扶范老族长往堂内走去:“族老神采奕奕,声如洪钟,真乃小辈儿们的福气。” 范族长呵呵笑了两声道:“赵七爷请坐,续茶!”待换过热茶,他又吩咐道,“叫老大过来。” 赵牟暗想这老大必是范杰无疑,于是笑道:“我赵家商队多承范氏前辈和兄弟们照拂,这些年来才东西有顾、一路顺遂;晚辈早想来拜见族老,岂料冗事缠身,今日才得闲前来,还请族老莫要见怪才是。” 在座的都心知肚明,若非这次大雪事故,只怕穷赵七两辈子他也不会远道而来、往这贩家嘴拜会范氏宗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范青廷心中暗道这赵七好生会说话,嘴上又是呵呵一笑道:“风削雪紧,赵家七爷诚心天日可鉴;只不过以往我族人助赵家商队辟走捷径,也并非古道热肠,不过是物事相易,互为恩惠,实在是当不得如此礼遇。” 赵牟听了微微一笑道:“族老只唤我赵七便可,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范氏族人与我赵家商队往来数载,恩谊深厚,再过客气便是瞧我赵家不起了。” “哈哈!”范青廷一声爽朗大笑,他捋了捋颌下白须道,“既如此,好说!”还别说,赵七这个小子,已经成功地让他好感倍增了。 赵牟眼梢轻扫堂外,如果他没猜错,范杰已然到了,他刚刚收回不经意的目光,果然‘门’口就传来一中气十足的男声:“祖父唤孙儿何事?”话音一落,一高壮男子便掀帘旋了进来,连带着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赵牟抬眼一瞧,这范杰人高马大,一身棉衣外罩翻‘毛’皮筒,腰间紧束麻制腰带,乍看起来,就是一寻常猎户打扮。 不及赵牟招呼,范青廷已呵呵招手道:“老大,来,这是赵家商队的七爷,特地赶来咱们贩家嘴看我这老骨头的!认认!”赵牟一听这话,心中便是一松,这老家伙话中实有乾坤,若是无心跟他‘交’往周旋,那话绝不会这般轻松说出口来。 范杰微微一愣,随即一拱手道:“见过赵家七爷。” 赵牟起身还礼,范青廷又接着道:“赵七,这是我家大孙,单名一个杰字,带领族人辟路穿谷,皆是由他开路安排。” 果然,赵牟再次拱手道:“承‘蒙’范家大哥多年对赵家商队的照应,大恩不言谢,赵某铭感五内!” 范杰眯了眯眼,突然对这种夸赞有些不适应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应答才好。赵牟眼‘波’流转,紧接着又道:“今冬酷寒,各地民生维艰,物价暴涨,朝廷也在想法子稳定市贾资要;我们赵家这批货急赶着入京维稳,不想被风雪所阻;断云峡谷地形险要,两山夹峙,丛林山塬,道路崎岖,按兵家说法,此乃六险之地天陷者也。” 听了这话,范氏祖孙二人互看了一眼,他们世居断云峡谷腹地,只知道此谷绝险,何曾研究过它在兵家眼中是什么地势? “天陷?”范杰毕竟年轻,忍不住出口相询。 赵牟一本正经点头道:“不错。听说这谷中灰狼成群,也时常尾随攻击人畜,所以这峡谷更添艰险。范大哥不愧人杰,我亦听说,除非范氏子弟引领出谷,否则其他一应人等,便是‘插’上翅膀也难以安全穿越这断云峡谷。”这话却是呵痒痒了,范家祖孙也十分清楚。 “赵兄过奖了!”范杰虽知对方是奉承,但心中难免喜滋滋的,只想着还是这个姓赵的会说话,先前那个老兔崽子,一口一个小畜生,真真是气死人也。 赵牟微微笑道:“范氏先祖陶朱公亦是一代人杰,世人尊奉其忠以为国、商以致富,范氏子孙秉持先祖遗志,造福一方,亦令世人敬仰。”这家伙说完,还一本正经地起身,对着这祖孙二人深深一揖,整得煞有介事一般。 范杰没想到面前这人对自家先祖竟有如此歆慕,‘激’动地手忙脚‘乱’起身还礼:“赵兄此说,真个让人汗颜不已。”这下子,他之前‘胸’中的那点子芥蒂竟全然消失了! 哼,就是让要你们汗颜,亏得你家祖宗被天下人尊以财神,其人富好行其德,向来明白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至理,没想到他这些不肖子孙,好的不学,竟学会了另一种形式上的囤积居奇、牟取暴利。今冬雪灾,范氏族人坐地起价,将过往商贾路资提高三成,这在赵牟眼中,真与趁火打劫没什么区别。虽则如此,他面上还是一派风淡云轻,提都不提这事儿。 眼见这祖孙两人听得这话,一个脸上因‘激’动而红光泛滥、另个因羞赧而面皮泛粉,赵牟心中一笑,接着一本正经地道:“范氏先祖躬耕于海畔,苦身戮力攒就一番伟业,实让后辈们敬仰钦佩。原就想着来瞻仰一下继承先祖遗志的范氏族亲,不想一直无得机会,今次见到族老和范兄,实在是一偿所愿、感慨良多。” 这话初听起来还怪悦耳的,可是最后一句“感慨良多”却让人有些情怯。为何?陶朱公被人家夸得跟朵‘花’儿似的,身为其后人,该当秉持其治国平天下的宏大志向,就算能力尚缺,不除郊草,可这自家厅堂总得扫干净吧?事实是他们这些范氏后人,趁着天灾,寻机宰人,这……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谁知这姓赵的是不是话中有话?抬眼看去,只见赵牟一脸的虔诚敬慕,全无一许讥诮之意,这祖孙俩才敛去了脸上不经意浮起的一丝尴尬。 范杰一时嗫嚅,范青廷抬起茶杯一笑道:“赵七爷请喝茶。如此看来,你对我范氏先祖了解颇多,不知你赵家可与我范氏有何渊源?” 赵牟呵呵一笑道:“陶朱公向来主张逐什一之利,薄利多销,不求暴利,我赵家也算是儒商了,对先祖提出的这条符合中国传统思想中经商务求诚信、正义的原则一向奉为信条,若说渊源,那便是我赵家对先祖的一番‘精’诚仰慕。” 这马屁一拍完,赵青廷捋起胡须哈哈仰首一笑道:“赵七爷过奖啦,老朽惭愧!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只话当下!” 既开了话头,赵牟自然不再客气。他肃然起身拱手对着这祖孙二人歉意道:“先前我赵家人得罪之处,还望族老和范兄海涵;久在商界,往来于三教九流之间,他们说话大多粗鄙无礼,实在并非有意如此,多是随便惯了,赵七在这里赔礼了。” 范杰听得一愣,他没想到面前彬彬有礼的赵牟竟舍了脸向自己赔罪,而且还一脸的虔诚恳实。正不知如何应对,赵青廷哈哈一乐道:“此言差矣!赵家商队往来,于我贩家嘴族人多有照拂,区区言语唐突,算得甚事!亲兄弟还三不之龃龉两句呢,不提也罢!” 之前大孙子气哼哼来跟他说来人无礼之事,他倒也很皱了一时眉头,商队往来,于双方两便,他们范氏也从未强求过商队,一直以来,往来商队对他们也是谦礼有加,没想到大孙子无意间听到那些话,真真是让他有些生气心寒。想来这些商贾对范氏也不过是有求而尔,骨子里,还是瞧他们不起的吧,乡野庶民,有些蛮力罢了,占着天时地利,揩过往商贾油水,只怕他们面儿上笑盈盈,内心则是恨悠悠吧? 这个想法让范青廷心里委实不好受,他想了想,也劝孙子稍安勿躁,毕竟带领商队过谷挣的银钱比地里刨食、山中狩猎要多的多,忍了。如今赵牟前来,话里话外都对范氏推崇有加,现在竟还舍下脸来对之前来人的言行道歉,实在让人诧异感动。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6章 柳木锯牛角 赵牟谦逊一笑,范青廷迅速瞥了一眼范杰,范杰立马肃然道:“赵兄言重了,崔队首多番前来,与我早已谙熟;只是如今佣金加码,实在是恶劣天气使然,还请赵兄见谅。[.超多好看小说]-.79xs.-” 说到重点上了。赵牟心中一凛,继而正‘色’道:“范兄所说,确是实情,既然已说到这里,我便再赘言几句,本来你我互通有无经年,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我赵家商队财货沛足,但是从西到东,这其中好些关节要疏通打点,商事不易,实不足为外人道。今年大雪,各地物价飞涨,朝廷虽做干涉,可是收效甚微;实不相瞒,若是范兄这边不方便,那这批货入京,少不得要涨些价码,要知道,商贾之事,从来都只有买错的,还未有卖错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是正理。” 说的情真意切,可是言外之意,范氏乃是京中物价飞涨的从犯了。范青廷略皱了皱眉,先祖富好行其德,他们身为后人,就算不能做到达则兼济天下,最起码,也不能给先祖坟头种草吧? 然而赵牟话还没有说完,他知道这种以先祖为傲的家族的弱点在哪里:“今晚我请族老和兄弟们喝酒,以谢各位多年来的襄助之谊;明早还请范兄相助,马队早些出发,年关将至,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另外,京中富商们听得各地民众多有受灾,说是要组织一场募捐大事,所得尽皆赞助受困乡民,赵家多年受益父老乡亲,如今该到回馈之时,自然要急着赶回去凑个热闹才是。” 范青廷听完眼神一亮,心念转了转,再看赵牟,却是一脸平和恭顺,他一咬牙对范杰道:“老大,赵七爷乃‘性’情中人,如今各地受灾,我等也没甚好帮衬,若是袖手,良心难安。你看这样行不行,叫大家伙儿出来动动,再怎么着,引领赵家马队过了这断云谷再说。” 范杰‘精’神头一振,他抬眼瞧了瞧爷爷道:“是,只是这……”这佣金怎么算?听爷爷这口气,似有松口的迹象,降得几多方才合适呢,爷爷不明示,他很彷徨啊。 赵牟心下笃定,也抬眼朝范青廷看了过来。范青廷颔首道:“雪灾不过一时,赵家商队却是一世,老大,若无别的困难,且按之前的老价儿送赵七爷商队过谷吧!七爷乃实诚坦率之人,咱们吃点儿亏,也算是两相多年朋友的‘交’谊吧!” 赵牟心下一松,看来这范家族长的确如自己所猜测的,并非重利‘奸’狡的小人,不等范杰张口,他忙起身郑重施了一礼道:“多谢族老厚谊!过谷但凡‘花’具,皆由我赵七承担;另给兄弟们留下两车年货,聊表感‘激’之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话都说开了,范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含笑还礼道:“赵兄客气了,今晚咱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明儿一早,自有兄弟护送过谷,但请宽心就是!” “好!”赵牟终于舒出‘胸’中这口郁气,再不提过谷事宜,只问范氏族人在这断云谷繁衍生息,可是平安顺遂。范家祖孙知无不言,将先祖如何移民至这断云峡谷、又如何立足扎根,其间荣辱辛酸,滔滔不绝了个没完没了,难得有人对他们先祖的光荣事迹了解的如此透彻且又有兴趣听的啊。 赵牟含笑静听,全然没有不耐的表情,只说到天幕冬雾‘蒙’‘蒙’罩下,四周都有些‘混’沌昏暗才算了。晚间喝酒之余,赵牟虚心求教范杰:“范兄,这断云峡谷的灰狼何以就怕你们范家人?” 其实这也是过往商队多年不解的一个问题,范杰酒后多言,他豪爽的呵呵笑道:“这些家伙们呐,被我们打怕了呗!赵兄没听过么,一物降一物,柳木锯牛角,如此而已嘛。” 这话赵牟若是信了才怪,要说他也是学问博杂,天下杂书无不通读,从三皇五帝到玄妙空灵之事,举凡他感兴趣的,莫不涉猎研究一二。如此一来,赵牟虽未成才气‘逼’人的经世大家,倒也不失博古通今、‘精’明机变。 “范兄无需藏拙,纵然有人学得这制狼之术,亦还需范兄族人领路方显其效”,赵牟含笑朝范杰一举酒尊,开了句玩笑。他久在官场浸‘淫’,那些往来套路非其不‘精’,不过他与范杰诸人的应酬周旋之道,与在官场之时却是不同,一来这范氏乃犷悍率‘性’之人,二来他们目下并无太多利益纠葛,所以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将话说了出来。 果然那范杰嘿嘿一笑,举杯将酒一饮而尽道:“人贵本‘色’,赵兄实话,听着舒坦!”说完将空酒杯往桌上一笃道,“不瞒赵兄,我族人世居此地,早对那些灰狼习‘性’了如指掌;正因为如此,每当狭路相逢,它们必退避三舍,此乃保身活命之绝招呐!” “哦?”赵牟虽说对狼这种凶狠的野兽比较了解,但还是对范杰所说的话十分感兴趣,“若说狼曾受到你们的当头痛击,该当伺机报复才对,何以对你们避而远之?莫非它们通了人‘性’?” 范杰顾左右而言他道:“狼群就是自然界中一支最优秀的军队,它具备团队作战所必须的所有优秀品质。‘精’诚团结,纪律严明,顽强作战,不畏伤亡,尊老爱幼。” 赵牟非是不懂他这番作派,听到范杰说狼尊老爱幼,他故作非常感兴趣地道:“哦?狼也尊老爱幼,此话怎讲?” “哈哈,想不到吧,狼群会照顾老狼和受伤的狼;老狼留在窝里照看幼狼,负伤的享受其他狼的?礼关爱和喂食,它们很有意思呦!”范杰说的一脸兴奋,仿佛狼的这种优秀品质是遗传自他的基因似的。 赵牟受他感染,不觉笑道:“难怪断云谷的狼群只服你们族人,范兄对狼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啊!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范兄别开生面,靠狼吃狼啊。” “嗳,可不是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赵兄只管放心,明日穿峡过谷,兄弟自当保你商队无虞!”范杰酒劲上头,开始大舌头。 这时范族长瞪了这个得意快忘形的长孙一眼叱道:“天寒地冻,五十年难遇,老大不可大话,明日还需小心谨慎为要!” 范杰听得爷爷训斥,脸‘色’一敛,正准备应是,赵牟呵呵笑道:“族老不必求全责备,酒有三德,明心、去伪、发‘精’神,范兄酒后慷慨直言,但说无妨,反正又没有外人,谁还取笑他不成?” 这话都说了,还教人再说什么,当下众人举杯再饮,继而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这晚大家直喝的酒酣气振,赵牟把着劲儿,还好没醉,第二日醒来,他长舒口气,终于可以如愿按时回京,若在此地事之不顺,再多逗留些日子,待回京后,那小‘女’人还不知道怎么嗔怪作‘弄’他呢。躺在‘床’上痴痴地想着她,等听到外面人沸马嘶,他掀开被子穿衣起身了。 吃罢早饭,范杰全副武装,亲自带人引领赵牟的马队过境。因赵牟还要往天水公干,于是对范杰道:“范兄先领马队过谷,我还要往天水办一趟差,待折返时再烦劳足下相送。” “哈,是么,那敢情好!我等赵兄折返时再备好酒好菜!”范杰呼呼喝喝,显然心情十分大好。 于是崔元放带着商队跟着范杰等族人过谷东去,赵牟带着余人往天水办公差去了。要说公差其实也好办,无非是按朝廷指示赈灾安抚,受损严重的人户另加赈恤,以示皇恩浩‘荡’、天下一家。当地相关属员再酌情加以敲打勉励,赵牟走走过场,然后带着当地官员送的一些土产折返至贩家嘴。 范杰早将崔元放一行送出谷去,得知赵牟折返,便亲自跑出来接他,非拉着他再喝一回酒才行。赵牟公‘私’两讫,心情大为轻松,也就没有拂了范杰好意,当晚又陪他喝了个痛快。 第二日赵牟归心似箭,范杰看留他不住,只好亲自带人送赵牟一行出谷。临出发前,赵青廷不放心跟出来叮嘱长孙道:“老大,你可上点儿心,前几日鹿砦峰那儿不是差点儿出事么,这回可小心些!” “嗳,知道了,上回那冰棱掉下来是意外,我早让人把沿路碍事儿的冰块子给敲的差不多了!”范杰不以为意,虽则这大雪是五十年难遇,但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碍,他需要上心的,是峡谷中的灰狼群,他只担心,这些狼群严寒之下觅食困难,会不会铤而走险,朝他这老朋友开刀。 于是他着人准备了比平日更多的火把防身,每人都发了火把、火折子,以备不时之需。别人不知道,他们族人是非常清楚的,狼怕人,也怕火。 一切就绪,众人出发,好在商队早已过谷,这次也不过是赵牟带的一些随从吏员以及自己的一队秘密‘精’英骑士。平日里这些骑士是不轻易被赵牟派任务的,只有他远行或执行重要任务时才会带上他们。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百里挑一,主要任务便是护卫赵牟这个演武堂主人的安全。 这次出行他带了一队骑士出来,他们都变身为赵牟身边的普通杂役和随从,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是赵牟的护卫。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7章 谷中遇险 众人离开贩家嘴,从断云峡谷西北角的一条狭道进谷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满山遍野冰雪未曾消融,范杰提醒大家稳步慢行,一路上倒也算得欢声笑语。再往深处,赵牟环顾四周,只见峡谷中山塬起伏,林木苍莽,于是呼出一口白气对范杰笑道:“这断云谷可真是名不虚传,置身其境,还真腾云驾雾一般,若到酷夏,这里必然是山谷幽僻、林树葱茏,可算得上是珍禽异兽、龟蛇野兽栖息出没的渊薮之地。”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靠山吃山呢,这断云谷在你们外姓人眼中那是虎狼之地,不过在我们族人眼里嘛,那可是宝山呐!”范杰一脸荣幸,深以为傲。 一路上大家言谈甚欢,赵牟身边一高壮随从笑道:“我们可是早听说这断云谷的灰狼厉害啊,专欺负咱们外地人,今儿都走到这儿了,怎么也没见着一根狼‘毛’呢!” 另一人笑骂道:“你小子尽不说好话,咱们都巴不得别遇上那些畜生呢,你还巴巴儿念着!” “嘿,我念念怎么了,难不成还能把它们念出来不成?你没听说吗,只要有它的老朋友在,它们是不敢袭扰过往商客的,瞎担心什么!” 赵牟听了这话,带笑看了范杰一眼,范杰也是轻松地笑着,大有“只要有我在,你们放心”的架势。 之前赵牟曾侧面问起过范氏族人让狼群避而远之的决窍,不过人家不是没说嘛,所以也没有再问的必要了,赵牟另找了话题问道:“范兄,这狼群的领地意识非常强,莫非在你们贩家嘴的地块儿,它们并未划分势力范围?” “也非如此,这些灰狼一群最多二十条的样子,一般也不在咱们经过的这条道儿上觅食,即便是在附近,听到熟悉的声音也就躲远了!” “它们还‘挺’聪明啊!” “开什么玩笑,这狼可都‘精’明着呐,就是不会说话罢了!”范杰拿脚踢了踢路边的一块寒石。 对此赵牟深以为然,卫溱的狗都‘精’的跟什么似的,何况是在野外求存的灰狼。这时有人‘插’话道:“谁说狼不会说话呀,它们叫的声音都有意思呢,只是咱们人听不懂罢了!” “那可不定!这里所有姓范的肯定都听得懂!”说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哄的笑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也跟着笑了一阵。快走到一处峭壁下面时,范杰大声道:“大家都注意了,前面那地儿叫鹿砦峰,前些日子掉了几块冰坨坨,砸伤了两个人,呆会兄弟们从它下面过时,尽量快些!” 不等众人答话,突听一人惊叫道:“狼!” 队伍一顿,随即好几个人都叫道:“呀呀!真的有狼!” 范氏众人惊讶地顺着众人眼光往西看去,果见一队十五、六头狼汇聚的狼群正在斜坡边上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众人。范杰心下一个咯噔,待见这狼群数量并不多,这才吁了口气大声道:“大家不要慌张!这狼群只怕是饿的狠了,给点吃的就得!”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这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在自家地盘上与灰狼群狭路相逢了,看来今冬这些狼是饿狠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反常。 话刚说完,便有族人将临行前备好的‘肉’干搜罗出来了,范杰见‘肉’干并不是很多,皱着眉头下令道:“都给它们!” 一条条细‘肉’干被大家全力扔向西面斜坡,狼群显是饿狠了,一见‘肉’干飞来,纷纷低头去抢,组织纪律也全然没了。待‘肉’干投喂无有,范杰指挥队伍道:“快走,过了鹿砦峰就好了!” 大家大气不敢出,得了令便埋头往前疾走。还没走百五十米,就有人在后面大声叫道:“跟来了!跟来了!” 范杰心里暗骂了一句,嘴里高声道:“赵兄带人在前,我等压后!”赵牟见他并无惊慌,手一挥带人往前疾走,范杰带族人点了火把威慑狼群,因是天光白昼,走了一歇儿,那些狼还是不肯离开,范杰无奈,只得吩咐道:“二猴儿,进了响水‘洞’就叫起来!” “好嘞!”一个瘦高个子立马应下了。 这话赵牟他们是听不懂的,这会儿也没心情去计较相询了,待大家疾奔到那个叫鹿砦峰下的响水‘洞’后,只看到后面范家族人攒成一团儿,个个以手搭‘唇’,瞬即发出高低起伏的一声声狼嗥声。乍听起来,这狼嗥声也是渗人的紧,若非赵牟他们知道是身边这些范氏族人的手笔,只怕要吓得失‘色’。 叫了一会儿,‘洞’外的狼群虽有‘骚’动,却并无退却之意,范杰低声骂道:“直娘贼的,今儿邪气的很!” 话音一落,只听一人道:“就怪你小子,乌鸦嘴吧,一说这狼就跟来了!” “少来,这么冷的天儿,但凡是个活物,这狼还不闻味跟来啊!” “嗤,也不过十来只罢了,它们再不走,咱们一人一头,宰了吃‘肉’正好!”这话也没错,范氏族人不知赵牟底细,他们自己可是知道的,在场的赵牟护卫哪位不是身怀绝技的勇士,不过是杂役随从打扮而已,如果真干起来,那些狼也不在话下就是了。 他们在里面高声调笑,范杰等人在那学狼嗥,一时间‘洞’内嗡嗡声大作,回音绕回耳中,赵牟直听得皱起了眉头,太聒噪了!这响水‘洞’说是一个‘洞’,其实也不过是鹿砦峰伸出的一个狭长棱角,因为它形成了一个拱月形通道,又长达几十米,所以乍看起来,跟个‘洞’没差,严格说来,应该算是个山檐。 这时候户部的几名吏员则吓得额头上都出了密汗,一来他们是文官,鲜有遇险的经历,再者他们也不知赵牟底细,当场的范氏族人也不过五六个人,现下显然没有克狼的有效方法,若是在这矮檐中耽搁下去,待到天黑,那就完蛋了啊! 范杰怎么可能会耽搁到天黑,天黑还未过谷那就危险了,任一个范氏族人都懂的道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赵牟四周看了看,一侧的山壁并非石块,被冰水凝结得光滑水润,再抬头向上看,檐下尽是大块的积冰寒‘花’,显而易见,这上头有活水流经,不然也不会有大量冰块凝结成怪状。 ‘洞’中嗡嗡声不息,大家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高声说着废话壮胆。正行走间,一块碎冰落在赵牟颈中,他探手一‘摸’,手中一滩冰水和着一小块晶亮亮的冰块,他顺手一甩,再抬头去瞧,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正准备预警,咯愣愣一声,头顶的冰块连带着厚厚的积雪眼见就要塌了。 赵牟一个‘激’灵,嘴里高喝道:“快躲!”说完看准侧壁上一个腰眼儿闪过去,不等他站稳,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片惨呼,他心中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正犹疑间,‘腿’上巨痛袭来,正要看怎么回事,噗通一声歪进了那个山壁腰眼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牟被一阵剧痛疼醒,他睁眼转了转眼珠儿,一点声音也没有,艰难扭头看去,朦胧中也看不大清爽,只听得头顶上有些微风声,他心中一喜,有风声就好,说明这里是可以通往外面的。刚一动,‘腿’上痛感袭来,他勉力伸手探到小‘腿’处,先前可能小‘腿’被砸中了,这会儿不是折了就是裂了,真疼啊! 这腰眼儿已被冰块泥土封死,他静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只得‘抽’出腰间匕首,将袍角割下一圈,然后死死将小‘腿’缠紧,趁着还有些朦胧光线,朝着风声的方向爬去。 爬了小一刻钟,面前突然变得温暖平坦起来,他紧爬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左右一瞧,他心下不由得一喜,这里竟然是个山‘洞’,‘洞’中温暖如‘春’,还有好些茅草烂枝,看来今晚可以在‘洞’中度过安全一夜了。 爬到一个‘洞’中比较干燥的地方,他伸手把地上的茅草扒了扒,又伸到腰中去‘摸’火折子,早知道如此,他也拿一个火把了,起码还能有用。略一思忖,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小‘腿’处也痛得没那么很了,他得去寻些树枝来堆个火堆,起码晚上更暖和些。 拖着残‘腿’走出‘洞’外,幸好这林中到处都是枯枝败草,他小心翼翼地来回几次,终于‘弄’了好大一堆枯枝到‘洞’中。他叹了口气坐下,扯了一把‘洞’中干草引火,哪知‘洞’外拣拾的枯枝好些都湿漉漉的,一丢在火里就冒出浓浓的黑烟。赵牟抬袖捂鼻,另一只手不停地往火堆中扔干草和湿棍,也不知道呛咳了几声,终于把火堆给烧旺了起来。 赵牟松了口气,啪啪几声两掌互拍将手上灰渣拍掉,‘腿’上还是有些痛,他又‘摸’了‘摸’绑着的地方道:“真是倒霉!可惜了!”他的那些护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这次伤亡惨重,他的损失可不小;也不知道范氏族人和自己的那些护卫同僚都怎么样,是不是都有他这种运气,能躲得一劫。想来那些尾随的狼群也该散了吧,那山檐一塌,气势迫人,狼还不吓得躲起来么。 天‘色’渐暗,赵牟还在想明日可怎么才好,现下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法独自出谷了,只能等天亮再作打算。对着撩面旺红的火堆,赵牟心烦不已。愣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再侧耳细听,声音是从里面一个草堆下面传来的,他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8章 孤狼幼崽 等他拨开干草,看清下面盖得严严实实的三只尚未睁眼的小狼崽儿,他愣了愣,然后迅速回头瞧了瞧,这里没有一丝狼群生活的痕迹,可是这里有狼崽,必然有成年狼,莫非他刚跳出龙潭虎‘穴’,又跌进了狼窝? 脑中急转,他正想设法离开,可是这‘腿’怎么办,若是平日,他也不怕个什么,如今小‘腿’伤残,于他来说,战斗力下降了一半不止!正在思忖退路,突见小狼崽子们‘骚’动起来,他下意识往‘洞’口一瞧,天,一只瘦得皮包骨的母狼正警惕地蹲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他倏地回头,心里告诫自己勿与这只狼对视,余光分明又瞧见那只狼肚腹下坠着的胀大‘乳’房。原来是一只母狼,可是为什么它孤身一只呢,公狼呢,狼群呢? 他悄悄‘摸’出腰间匕首紧握手中,又装作不以为意地再次环视了‘洞’中,这‘洞’中丝毫不见狼群生活的特殊气息,略一思忖,他有些明白了,这是一只落单的母狼。以前他看杂书的时候读到过,说是狼群中只有头狼、狼后才有生育的资格,其他狼不允许生育,其目的是为了提高了头狼幼仔的存活率。这只狼如此落魄,与威风凛凛的狼后根本挨不着边儿,难道是被狼群抛弃的弃狼? 这般想着,他慢慢朝火堆退去,狼都怕火,等他退到安全地带再想脱身之策吧!待他坐到火堆旁边,就尽量显出一副我不伤害你,但我也不怕你的架式,他知道,狼的智商不低,如果这真是一只落单的母狼,那他完全不用害怕,与其到‘洞’外瞎转受冻,还不如在这‘洞’中与孤狼和平相处。 那母狼瘦骨嶙峋,它一见赵牟坐到火堆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便试探‘性’地抬脚往里踏了两步。赵牟自顾自拿着枯枝往火堆里添,瞧也不瞧那母狼一眼。母狼见他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倏忽一下窜进‘洞’来,一溜儿小跑到狼崽子身边,蹲立在那不动了。小狼崽子明显知道‘奶’妈来了,又引发了新一轮的‘骚’动,赵牟自顾自在那拨火,瞧都不瞧它们一眼。母狼见他果真没有威胁,小心翼翼地躺下开始给小狼哺‘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牟余光瞧这母狼当真是瘦的可怜,这冰天雪地的,它出去转了一天回来,显然是毫无收获,不然那肚子也不会是瘪的。想到这里,赵牟想起怀中还有几块‘肉’干,于是掏出一根,放嘴边一个撕咬,开始自己这份不同寻常的晚餐。 那母狼一见赵牟吃‘肉’,立时便‘挺’起了脖子,赵牟也不瞧它,没一会儿,它便耷拉下了脑袋,它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面前这么个强壮的人,它打不过,只能巴巴儿地看着人家吃。 别看赵牟吃的认真,其实他一直在注意那母狼的动静,这会子瞧它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道这么冷的天,它还带着三个幼崽,于是恻隐之心大起,顺手抄起一根‘肉’干朝那母狼抛了去。 母狼见有东西抛过来,腾的一下起身嗅了嗅然后叼起,只见它脖子哽了两下,一条‘肉’干便下了肚,吃完它又巴巴儿地看着赵牟,赵牟扫了它一眼,见它如此,心中有些感叹,想了想便将余下的‘肉’干一股脑儿给了它。 母狼高兴极了,它欢实地将‘肉’干吃完,然后坐那歪着脑袋打量赵牟。赵牟心道你可别恩将仇报啊,不然一刀结果了你。结果那母狼打量了他一会儿,竟小心朝他这边走了两步,然后伸着鼻子朝他嗅了嗅,赵牟浑身的肌‘肉’一下子都崩了起来,正在这时,那母狼却扭头回到了小狼们身边,它原地转了个圈儿,竟趴卧下来,眯着眼睛睡了! 赵牟十分诧异,他知道狼是个狡猾的动物,可是眼下这母狼明显瘦得可怜,再加上自己刚给它吃的,它应该不会攻击自己吧,这般想着,他又往火堆添了两根枯枝,心中一闪,夜里还是得用火堆把自己给围起来,要不然这狼突然攻击自己,那可不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想着便小心起了身,那狼只抬头瞧了他一眼又睡了回去,赵牟舒了口气,拖着残‘腿’轻轻朝‘洞’口走去。 夜幕已落下,不过漫山的白雪将这黑夜映得并不是那么漆黑,他一边拣拾着枯枝干草,一边想着今夜大不了不睡了。拾得枯枝往返‘洞’中几趟,那母狼也只是抬眼略瞧了他几回,赵牟暗想这狼该不会攻击自己了,心下便舒坦了好些。 走到一个背风的小山洼子里,他‘腿’有些痛,于是撩起裘袍一屁股坐在山石上。山中静夜,独他一人,茫茫雪夜入眼,他想起京城的卫溱。 “阿溱,你睡了吗?”他喃喃自语。 无人应答,他暗叹了一声,呆坐在山石上陷入苦恼之中。坐了一会儿,他觉得脸都冻得麻木了,伸出两手搓了一把,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只白‘唇’鹿在地上拱着什么。他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个时候竟还有猎物送上‘门’来,他悄悄伸手往地上探去,‘摸’得一块趁手的石块在手中,深吸口气,攒足劲力朝那鹿迅疾掷去。 想那赵牟乃是练家子,他这一石掷出,劲道之大,非常人可比。只见那鹿扑腾一声轰然栽倒在地,赵牟打中了它的脑壳,它昏过去了。 赵牟拖着伤‘腿’一路跑跳着过去,到了地儿,他想也不想朝那鹿颈就是一刀。可怜这只雪夜觅食的白‘唇’鹿,吃的没找着,倒被人当了美食。赵牟喘了几口气走过去,看这鹿也有一米多长,起码有两百斤上下,他可怎么将它‘弄’进‘洞’里去呢? 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于是硬着头皮拉着鹿角往‘洞’里慢慢腾挪。因他‘腿’伤使不上劲儿,待他将鹿‘弄’到‘洞’口,已然累得满身大汗。因为那匕首赵牟并没有拨出,所以血腥味儿并不明显,但是那母狼显然已闻到了味儿,它直‘挺’‘挺’地伸着脖子朝这边盯看。 赵牟见那母狼‘挺’着脖子看自己,苦笑了一声道:“便宜你了,我最多吃条鹿‘腿’补下人‘腿’。” 那狼哪里听得懂,这会儿见这么大只鹿被赵牟‘弄’了进来,它突地兴奋坐起身子,直愣愣地盯着他艰难地将鹿拖到火堆旁。 待赵牟大功告成坐下,他拨出匕首在鹿身上抹了几下,又急喘了几歇儿,然后拿刀背用力拍了拍死鹿的‘肥’硕肚皮得意地对母狼道:“喂,过来吃啊,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小可怜儿的,还猛兽呢,连只鹿都比你长的‘肥’。” 也不知道他是心情好还是被卫溱给影响的,竟然破天荒地跟只狼开起了玩笑。再看那狼歪着脑袋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他咧嘴笑了笑道:“神经。” 他也不是很饿,不过在这荒山野岭的,还需熬过漫漫冬夜,还是吃饱再说,他收心打起‘精’神切下一只鹿‘腿’,丢在几根粗壮的树枝上烤了起来,‘弄’完又切下一只鹿‘腿’,朝那殷切地看着他好半天的母狼丢去:“拿去,吃完别再盯着我就好。” 母狼兴奋地发出一声低沉的欢鸣,窜起身子低头衔起鹿‘腿’调头就回,无奈鹿‘腿’实在‘肥’重,母狼叨起拖了半米就又啪嗒掉在了地上。赵牟闷笑一声,母狼回头瞧了瞧他,索‘性’趴在地上就开始撕咬起来。 难得一顿美餐,若不是赵牟,这母狼还得继续挨饿。冰天雪地,不管是人还是兽,都难过。等母狼美餐完毕,赵牟才开始拿匕首切他那份烤熟的鹿‘腿’,鹿‘腿’虽烤的焦黄,但却瘪淡无味儿,赵牟耐着‘性’子一片一片切着吃下,等他吃饱,那母狼早窝成一团拥着狼崽子们睡了。 赵牟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将剩下的鹿‘腿’挨个儿卸下‘插’到‘洞’壁上,如果自己脱身不得,这两条鹿‘腿’起码可够自己挨个十天半月没问题。‘弄’完他又将那‘肥’腴的鹿身子往母狼那边拖去,只希望这母狼有吃的,尽量不要‘骚’扰自己才好。 狼听到动静抬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缩着脖子睡了回去。赵牟‘弄’完这些,也有些累了,他多生了几个火堆将自己环住,然后靠着山壁就睡下了。火光映得人暖烘烘的,赵牟刚开始睁着眼睛想退路,还想着半夜一定要醒来添火,后来又想起卫溱,最后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再醒,火堆早没明火了,余烬散发着热气,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扯的小‘腿’猛的一痛,他吸了口气,扭头一瞧,那母狼趴在火堆不远处正瞧着自己呢,他不自觉一抖,再定睛看时,只觉那狼对自己并无恶意,悄悄将匕首握在掌心,他冲那母狼道:“干什么,吃的在那儿呐!”他一指昨天的‘肥’鹿,结果这母狼丝毫不为所动,还趴那瞧着他。 赵牟脑中转了几个圈儿,顿了顿他起身扯了把干草丢到火堆上,干草冒起了白烟,不多会儿便又燃了起来,丢下几根枯枝,火堆复燃。那母狼见火起,终于退了回去,赵牟边添柴边对它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我借你这宝地歇几天,等有人来找我,我就走,要不然,等我‘腿’伤好了,我自己走也成。” 他昨天就想过了,如今这母狼对自己并没太大的攻击‘性’,那他要么等人来找他,要么等‘腿’好些了自己走出去。也不知道那些人脱险没有,如果脱险,肯定会找自己;如果遇难,范族老若不见长孙回去复命,肯定也会入谷寻人,不管怎么样,自己安静等待方为上策。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299章 死不见尸 余下几日,这母狼有吃有喝,也不必再出去艰难觅食,自然也不会再出‘洞’去费神;而赵牟则时时提防着它,最后看它对自己果然没有恶意,便与之相安无事起来,只等着有人来找自己。[]。wщw.更新好快。 而赵牟之外的那些人,却并不是人人有他这么幸运,范杰族人因常在谷中穿穿梭,山檐崩塌时他们在最边上,且反应最快,于是范杰只压伤了‘腿’,其他几人伤势有轻有重,却没有人丢命;而赵牟所带的户部书吏则没有这么幸运了,几人全部遇难,另有身手的护卫们则死伤皆有,实在惨不忍睹。 刚开始他们惨呼连连,后来就开始自救,狼群见到这边地动山摇,吓得跟着头狼一溜烟儿地消失在莽莽深谷之中。范杰忍着剧痛好容易拽出同伴儿,然后叫伤势最轻的回去报信,他则留在原地翻找其他人。 先前赵牟昏过去后,因为他钻入的那个山壁腰眼儿被堵的严严实实,一个山这边,一个山那边,所以声音也被隔绝了开来,等范氏族人营救赶来,范杰他们已刨出了冰土下的好些人,大多数人要么昏‘迷’,要么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他们遍寻赵牟不得,眼见天‘色’不早,只能七手八脚地带着伤众和尸体回去了。 面对如此狼藉,范族长差点儿栽了下去,族中唯一一个懂医的老者被紧急叫来救治伤患,另安排人将死者身上信物等一一搜罗出来。这一搜之下不得了啦,户部书吏身上带着戳了红印的官方文书,吓得族长连夜派人向里正报告去了。里正得知有公府中人出事,当下也不敢擅专,立时又往乡里的耆老那报了上去。这夜可真是‘乱’的啊! 第二天族长派人去寻赵牟,队伍中所有人要么见人、要么见尸,唯独赵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实在诡异之极;受伤的赵牟护卫也强烈要求去寻回主子,要不然他们活着回去也没个好儿。结果大半个贩家嘴的村人出动去寻,硬是没找着赵牟,这般寻了两天,所有人都以为赵牟被埋得深了,如今天寒地冻,又担心响水‘洞’再次塌方,眼瞧着无力回天,这才痛心疾首地罢了。 事毕后县里也知道了这事儿,县令立时快马向上面通报了此事,等消息传至京城,已到了年关,户部得到的消息便成了户部派往天水赈灾抚恤的公人全部遇难,包括赵牟在内。[.超多好看小说] 户部陈大人是焦头烂额啊,方才抚恤罢了,自己的人又出了事,还得接着再抚恤,这个年还怎么过得! 不过于陈大人来说,也不过几条人命罢了,可是对家属来说,这可是当头闷棍啊,消息先传到赵家老宅,赵母当即就晕了过去,赵元青虽对这个嫡子不亲厚,但是突闻噩耗,也是呆傻了半天,等回过神来,‘胸’中也是痛不可当。然而老妻骤然失去独子晕倒,他却要打起‘精’神处理后事,细问之下,儿子尸首都不见了,‘胸’中更是痛的呼吸不过来了。 朱泰得知消息,心中一沉,他很难想像卫溱得知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当即想也不想便拨‘腿’朝赵府赶去。 卫溱本来就不愿赵牟在此年关出行,现下还有两三天便要过年,她满心期待赵牟在这两天回府,不管外面如何天冻,她还是‘交’待上下将年货备置齐全,到时走亲访友抑或赵牟上下打点,也能如意顺手。 这天她正窝在房中看闲书,元姚一溜烟儿地跑了进来:“小姐,听说皇兴寺在寺内外施粥呢,好些人都跑出去看了,咱们窝家里好些天了,也去瞧瞧吧?顺便也拜拜神仙。” 卫溱听了嗔怪她一眼道:“就你这态度,鬼神也要生气了。” “哎呀小姐,去不去嘛!”也难为元姚了,自她成亲,卫溱这里的事情大多由珊瑚照应,她闲得都快长‘毛’了。 卫溱将书往边上一放玩笑道:“三十那天再去吧,咱们去烧头柱香。” “哎呀,三十忙的很,哪有时间去寺里嘛!” “你忙什么,我看刘星两兄弟和你都闲的很……”卫溱逗‘弄’着元姚,这丫头成亲后不但没瘦,还丰腴了不少,卫溱总想打趣她婚姻美满,却又不想说她胖了让她丧气。 话未说完,只听珊瑚在外面惊讶道:“刘管事,你怎么了?” 主仆两人止住话题竖耳倾听,却没听到刘星说话,元姚奈不住‘性’子起身冲了出去,跟刘星刚打了个照面儿,她就嚷嚷道:“这大过年的,你这是做什么?”原来刘星早哭红了双眼,这会儿正蔫头耷脑、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呢。 卫溱在房中听到元姚喝斥刘星,噗哧笑了一声摇头道:“这死丫头!” “你说话呀,出什么事儿了!”元姚见刘星明显不对劲,皱着眉头凑了过去,珊瑚见这边情形大为诡异,低着脑袋匆匆躲了开去。 刘星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头哽咽道:“爷他……出事儿了!” “什么!”元姚心中大感不妙,她伸手用力扯了扯刘星低声道:“出什么事儿了?” 刘星扭头艰难道:“爷他半路遇上雪崩塌方,被埋在冰堆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啊?”元姚突闻噩耗,竟不知如何应对了,她的小嘴半张成圆形,眼睛瞪得大大的,刘星见她如此,扭头又去抹眼泪了。 等元姚反应过来,她猛地将刘星一扯道:“大过年的,可不兴说胡话!你给我再说一次,到底是什么事儿,我没听清楚!” “唉呀!”刘星使劲吸了一下鼻子,他的胳膊被妻子扯的生疼,“夫人得知这消息,当时就晕过去了,老宅都‘乱’成一锅粥了,谁想跟你开玩笑!”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卫溱在屋内明显感觉不对劲,她拢了裘氅走到‘门’口探头听到刘星最后一句话,于是皱眉奇怪道:“刘星,发生何事?” 刘星听到声音回头,卫溱一瞧他两眼红通通的,泪痕都没干,心下一个咯噔,‘挺’直身子严肃道:“进来!” 元姚条件反‘射’扯住刘星不让他进去,若是小姐得知这消息可怎么了得!哪知刘星却不理她,用力一甩将她甩开,胡‘乱’抹了把脸就进屋了。元姚无奈,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此时她心里七上八下,也不晓得是何滋味儿。 刘星进屋站定,却不见卫溱发问,卫溱直直地看着他,她想在刘星脸上看出事之大小,刘星带泪前来,还说赵母晕倒,此必是与赵牟有关,难道是路上出了事儿?她一时之间不敢出口相问,可是不问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卫溱不问,刘星埋着脑袋又不敢主动将这噩耗说出嘴,元姚愣在一旁,不知不觉眼泪都顺着脸颊滑到下颌了她也没有发觉。卫溱心中大感不妙,眼神闪烁了几下还是硬着头皮道:“说吧。”便是赵牟废了残了,只要活着,便还有希望,以他的身份,这一世,只要不是变成了个痴呆,也能活得‘精’彩。 刘星正准备小心措辞说出来,不料听到外面正和大声道:“嫂嫂!我来啦!”话音一落,他整个人便已经冲了进来,一进来见刘星也在,他笑呵呵地道:“刘星,我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一听这话,刘星扭头就去看墙,理也不理他。正和一看急了,上前扯住刘星道:“你干嘛不理人啊!” 卫溱按捺住情绪哄他道:“正和,你师兄就快回来了,刘星遇到难事儿,正在跟嫂嫂商量呢,这是正事儿,你先回去吧!” “哦!”正和一向对卫溱惟命是从,听得这话,他纳闷地看了一眼刘星,又看了看元姚,慢慢挪到‘门’口道,“那我回去了!” “去吧!”卫溱也无心应酬他,转而皱眉定定地看着元姚道,“守着去。” 元姚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忙低头抹了把泪听话地往‘门’口走去,刚走了一半突然又回头可怜兮兮地道:“小姐……” 卫溱平静道:“我没事儿。” 元姚顿了顿还是扭头守‘门’口去了,刚站定便听卫溱淡淡地道:“说吧,出了何事?” 刘星朝‘门’口看了一眼正‘色’道:“户部送来讣报,说是爷与随行的户部吏员全数在天水遇难……” “胡说!”卫溱下意识便喝叫出声,“赵七带了十人小队出发,他们个个是好手,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悉数折掉?”她完全不相信这个消息,要说今冬冻死人她相信,死的都是穷苦贫弱的老人孩童,户部出个公差,又非‘乱’世,出现严重匪患、冻死饿死绝无可能,若是掉在深山雪坑冰湖中,那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她知道,赵牟出行,扈从必会妥善护卫,若遇险情,肯定也会舍身保赵牟平安,何况赵牟本身的身手也并不差。 “小的也不相信……”刘星吸了吸鼻子,“可是天水那边的确传来消息,众人遇上山崩,户部吏员全数没了,爷的小队也伤亡惨重,折了两个”,他尚不敢说出赵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 卫溱只觉全身的血直往脑‘门’子上涌,她急喘了几下颤抖道:“他人呢!” 刘星心中忐忑又生痛,他忍了忍还是道:“爷他……被埋在冰石下,说是天气恶劣,没有寻到……”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0章 麻醉自己 “岂有此理!”卫溱根本不愿相信赵牟罹难的消息,如今听到并未找到赵牟尸身,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她腾地走到刘星面前冷笑道,“没有寻到?那就说明赵七还活着啊,你还不赶快多加人手去寻,愣在这里做什么?” 刘星愕然抬头看着卫溱,他以为她有些神志不清了,不及答腔,卫溱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怎么,赵七不在,我使不动你?” 听了这话,刘星吓得连忙跪下道:“少夫人明鉴……” “废话少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你赶快找人去寻,你亲自去!多带些人,就算掘地三尺,也务必把人给我找回来,如果找不到,你也不必回来了!”卫溱言辞凌厉,外面的元姚也从未见她如此这般,本想进来劝刘星听自家小姐的快去寻人,这下也犹豫着不敢贸然进来了。(.棉、花‘糖’小‘说’)-.79xs.- 刘星一骨碌爬起来道:“是!”扭头就出去了。 看着刘星疾步出‘门’,卫溱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红着眼睛大声道:“元姚,该干嘛干嘛去!” 元姚愣了愣还是道:“是,小姐……” 卫溱瘫坐在椅上愣了愣,然后颤抖着起身去关‘门’,她现在需要安静,赵牟一定没事,老天不会这样对她的!走到‘门’口看到元姚一脸无措地站在那不动,她挤了丝笑道:“赵七肯定没死,你放心吧,我一个人静静,你们谁也别来打扰我!”说完也不管元姚是何反应,哐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坐在书桌前,她的手抖的厉害,她捏紧双拳,闭上眼睛喃喃道:“没事,一定没事!” 元姚不敢离开,她贴到‘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动静,待听到里面隐隐传出嘤嘤哭泣,这才抹了一把眼泪放了心。 晚间饭送过来,卫溱也没有吃,元姚小心翼翼地进来劝道:“小姐,爷他肯定没事儿,刘海已带人去了,您就放心吧,这饭都热了两回了,您好歹吃点……” 只听卫溱有气无力地道:“夫人那边怎么样了?”赵母骤闻独子罹祸,早先已晕过去了,自己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不能自已,也没有过去老宅探望,实在有违孝道,这会儿她想起此事,不免一问。 元姚一边往外摆饭一边小声道:“夫人哭晕过去两回,那边有人妥善照料着,小姐放心好了,吃饭吧!” 卫溱想了一歇儿,突然起身道:“把我紫裘拿来,去老宅!” “小姐!吃了再去吧!”元姚只想哄她先把饭吃了。(.无弹窗广告) 卫溱摇头道:“快些,过去再吃。” 元姚不敢违拗,只得拿了裘袍过来替卫溱穿戴整齐,又略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卫溱往老宅去了。 一路上卫溱整理心情,现下赵牟尸首未见,也确实不能说他就没了,她得打起‘精’神,赵母身体才调养好,可不能就此垮了;若是赵牟真的有失,那她也得摆出主母的架势善后,绝不能让老宅那些人看了笑话去。 打定主意,卫溱心情平复了许多。到了老宅,她径自往赵母院儿里去了,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下人,偶尔一两个,见到她也是低头敛声,生怕她一时‘激’愤拿自个儿出气。 不等人通报,卫溱便进了赵母内室,张妈端着饭垂头丧气地站在‘床’边无声叹息,只见赵母眼神呆滞地盯着房梁,毫无生气。 卫溱强打起‘精’神道:“娘!” 张妈连忙让开位置:“少夫人……” 卫溱也不理她,径自来到‘床’边,赵母听到卫溱的声音,呆滞的面颊上终于裂了一丝缝儿:“我可怜的儿……”说完眼泪就开始顺着眼角往下淌。 “娘!”卫溱心中一酸,她深吸口气哽声道,“娘,您不必如此,赵七他没死!”先安抚住赵母再说,说不定刘海去了之后,事有转机呢。 赵母一听这话立马腾地活了:“你说什么?阿溱,你再说一遍!” 卫溱强挤了丝笑道:“他不过是受了重伤,现下不方便回京,我让刘海带人去了,娘您放心吧,他没有‘性’命之虞!”卫溱也不知道是在麻醉自己还是在麻醉赵母,现下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反正不见赵牟尸首,谁也不能断言他就是没了。 “真的!”赵母‘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他们这些杀千刀的,为何咒我儿没了!老天保佑……”嘴里叽哩咕噜地不晓得说了些什么,突然又定定地看着卫溱道:“户部为什么发来讣报,说牟儿没了?” 卫溱脑子一转脱口就道:“他们这些官家,遇事都不想‘操’心,眼下要过年了,他们懒得追查前因后果,便胡‘乱’发报了结,然后回家好过年;我听刘星说,之前没有找到人,于是就以为人没了,后来又找到了人,他没事呢,就是伤势严重暂不能回京,娘您放心吧!” 反正话都说出来了,不妨再渲染多些。 赵母哪有不信她的,听完双手合十‘激’动道:“老天保佑,我儿没事就好,你叫他们好生照料,需要什么只管说就是。” “娘,我都安排好了,您就别管了;我好饿呀,有没有饭吃啊?”卫溱装作一派轻松,扭头去看‘床’边的饭菜。 这时赵母‘精’神头儿来了:“张妈,快叫她们再‘弄’几个菜来,我也饿了!” “嗳!”张妈高兴极了,扭头就跑了出去。 卫溱松了一口气坐下拉着赵母的手道:“娘,明儿我想去皇兴寺,一来赵七逢此大难,我想为他祈福,只愿他早日归来;二来雪灾,皇兴寺僧众正施粥普渡厄困,我也想去捐点银钱。”说实话,她这么几年,还真没积下什么善德,如今天灾,她也去略尽锦薄之意,唯愿赵牟能绝处逢生。 赵母点头道:“该的,该的,明儿我们娘儿俩一起去。” “娘,外面冷的很,您这身子受得住么?”卫溱表示反对,赵母年纪大了,心意到了就行,不必亲自前往,而她则一定要亲自去一趟。 “我没事儿!”赵母还要强撑。 “娘,我去就行了,您在家歇着吧,外面实在太冷了,若您冻病了,赵七回来,只怕又要骂我没好好照顾您!” “你这孩子,他什么时候舍得骂你了?”赵母不由得笑了起来。 “娘,您不知道,他脾气大着呢!”想起往事,卫溱又有些心酸,只要赵牟能平安归来,以后她定然收敛脾气,再不跟他生气扯皮了。 “哎,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了”,赵母叹息了一声。这时赵元青进来,见到这婆媳二人情形不似自己想的那般,心中不免纳闷。 “爹!”卫溱见他进来,连忙亲热的叫了一声。 赵元青面‘露’颓‘色’,他点了点头,然后坐下道:“阿溱……” “爹!”卫溱心知赵元青定然也不好受,于是抢了话头道,“刘海去天水了,赵七他没事儿,就是受了重伤。” “什么?”赵元青惊喜之下,又有些怀疑,他惊疑地看了看老妻,难怪她先前还生不如死,现下又活了过来。 “爹,户部的人太不负责了!他们讣报里也说没找到尸首,怎么就妄下论断说人没了呢!等赵七回来,我定要去户部讨个说法!”她咄咄‘逼’人,搞得跟真的似的,眼见赵元青眼睛越瞪越大,她趁赵母不注意,对着他一挤眼睛,赵元青又是一惊,等反应过来,那点子惊喜全无。 卫溱却不等他反应:“不见尸首就说明人还在嘛,要不然凭什么说人家没了,别以为快过年了,他们就可以糊‘弄’人!” 赵元青一想也是啊,刚抬头准备说话,卫溱又连珠炮道:“我叫刘海去了,爹您就放心吧!” 这时饭菜送了进来,卫溱忙招呼赵元青道:“爹,您吃了没有?” 赵元青摇头道:“没有”,他哪里吃得下去啊。 “一起吃点吧,赵七伤好了刘海就送他回京了,这个年咱们自己过!”卫溱故作轻松,亲自扶赵母到了睡房小偏厅,又为公婆盛了饭,然后自己也坐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妈转身去叫厨房加菜,赵元青不打招呼就过了来,先前准备的不够。 三人无声的吃着饭,卫溱埋着头,吃的差不多时赵元青问他:“阿溱,你这几天没事就过来陪你娘,奕扬的事情太过突然……” “知道了爹!”卫溱打断他的话,她现在只觉着赵牟还活着,别的什么话她都不想听,“明儿我去皇兴寺,娘,要不您到我那边儿住着吧,我那儿清静,等他回来,也省得再两边跑了。” 这话说的,赵元青心下郁闷,难不成他这个爹就不是亲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计较那许多了,他连扒了两口饭放下筷子道:“你好好照顾你娘,我还有事,先回了。” 刚走到‘门’口卫溱追了出来:“爹,他肯定还活着!” 赵元青愣了愣,心中暗叹一口气道:“爹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外面冷。” 待卫溱折回,赵母已吩咐珠儿收捡换洗衣物,真要跟卫溱到新宅去住了,这府里气氛让她窒息,如今儿子受伤,她得去跟儿媳作伴儿,等儿子伤好回京,她这个做娘的,也能第一时间解了这担惊之苦。 待收拾利落,卫溱便挽着赵母出府了,一路上她轻声跟赵母说刘海何时走的,估计何时能到什么的,结果刚走到大‘门’口,便遇到赵元青身边的张显抱着一匹白布匆匆跑了进来。卫溱明显感觉到赵母一僵,她不由得十分悲愤,立在当场大喝道:“张显!”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1章 人世流火 张显见夫人和少夫人立在前面,忙哭丧着脸跑了过来:“夫人,少夫人。(.好看的小说-.79xs.-” “你手里拿着什么?你要做什么?”卫溱劈头盖脸的就发飙了。 张显一时莫名,他嗫嚅着道:“这……老爷说……”这少爷出了事,老爷让备些白布,这不是正常么,何以少夫人跟见了鬼似的。 “说说说!说什么说!”卫溱有史以来发了大脾气,“马上要过年了,你不买红布反买白布,怎么,你咒七爷早点死么!” 张显被骂得惊慌失措,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七少爷不是早死了么,老爷吩咐要置办白事啊。 见他一脸失措,卫溱缓了口气道:“你还不知道吧,七爷找到了,他受了重伤,所有白物,统统给我扔出去!” “啊?”张显心中一喜,继而连连点头道,“是!” 卫溱看了他一眼,顺手掏出个金锭子给他道:“要过年了,该置办的都置办起来,叫大家都上点儿心!” 得了赏自是美不胜收,张显接了金锭连声道:“是,多谢少夫人!” 卫溱强颜欢笑接了赵母入府,没想到朱泰早已在‘花’厅焦急地等她了。得知二哥过来,她吩咐珊瑚道:“送娘去安置,房里烧暖和些。” “是”,珊瑚替了卫溱的位置送赵母去安歇,卫溱则径直往‘花’厅去了。 一进‘花’厅,只见朱泰坐立难安地在那儿左顾右盼,他一见卫溱过来,忙起身迎过来急道:“阿溱……赵七他……” “二哥!”卫溱看了看外面,再回头时跟只受伤的小鹿似的一脸凄萌,“二哥,他们说他出事儿了,你能不能找人去看看,我已经叫刘海去了……” “阿溱……”朱泰最是见不得她这样子,心里似被人揪扯一般,“他不是已经……” “没有!”说话间卫溱的眼泪已滚了下来,“二哥,他们说尚未见到他的尸首,以他的身手,肯定还活着,你说是不是,那些护卫尚有八个活着,他一定也没事儿!” 朱泰初以为她是受了刺‘激’,再转念一想,也是啊,看着卫溱泪眼婆娑的样子,他顿了顿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带人去一趟。” 还是二哥给力,卫溱听得这话,心中不免欣慰,她吸了吸鼻子软软地道:“二哥,刘海已经去了,如果运气好,他肯定还活着。[]” 朱泰不忍再听下去,他捏着她的肩膀定定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二哥这就带人过去!” “嗯!”她脸上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朱泰心中被狠狠扯了一下,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了,卫溱追到‘门’口道:“二哥,多穿点!” “知道了!” 也不知道二哥去有没有用,但是多一个人,总是多份力量吧,今夜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了。卫溱不停祷告祈求,但凡是她知道的神仙,她都虔诚的求告了一番,只求赵牟能绝处逢生,能再回到她的身边。 朱泰回府准备,公主得知他要出‘门’,过来愕然道:“后天就过年了,为何这时候要出京?” “嗯”,朱泰为免节外生枝,只哄她道,“突然接到紧急任务,我要出去一趟,顺利的话三五天就回。” 公主急了:“这大冷的天,怎么突然就来了任务?” “你别问了,这是秘密军情,你好好在家过年,外面冷,等我回来!”他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想起卫溱那纠结悲伤的小脸儿,他直想连夜往天水去。 公主也知他的规矩,便也不再多问,只着人帮着他收拾妥当方罢。 第二天卫溱让人给沈方带了封信去,然后就带人往皇兴寺去了。今冬雪情持续,朝廷也‘花’了大力气维稳,但还是有不少人日子难过。皇兴寺前些时就开始施粥米派寒衣,引得方圆三十里的穷人都冒寒跑了来。 一路上卫溱也看到不少人缩着脖子往皇兴寺方向赶,她这次兑了一万两银票,准备捐给寺里。经此一事,她也明白了,金钱乃人世流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拼命赚钱,也是为了将来一世安稳,希望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因为自己而不再受穷受苦,活得更有尊严。如今赵牟出事,她突然有了别一种感悟,金钱这种东西,用得其所,方为无价至宝,不得其所,铜臭如粪土。与其独善其家,不若兼济他人。 到了皇兴寺,好些人在里面排队领粥领物。因为皇兴寺是京畿附近最大的一所佛寺,它最初的寺产三百亩是来自皇室的赐予,不过京畿贵族官僚富豪众多,后来由他们施舍捐赠,皇兴寺现在的寺产已高达一千七百多亩,最重要的,寺田不同于民田,它不必‘交’二税和附加附,僧侣也无需‘交’纳助役钱、免丁钱等杂税,所以一旦发生灾情,官府不能很好地兼顾周全时,寺院就必然会第一个站出来恤民,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卫溱下车步行入寺,典客僧见她衣着鲜亮,连忙迎了上来,很显然,卫溱不是来领救济的,这时候过来,要么是来烧香,要么是来捐香油的,不管是哪种,典客僧都会好生招待。 卫溱敛眉施了一礼道:“怀远大师可在?”她来前已打听清楚了,怀远大师是皇兴寺的典座,主管寺院斋施之事。她如今来寺里捐施,自然是找他才是。 典客僧一喜,忙躬身执手道:“施主请这边来。” “有劳小师傅了”,卫溱将袭领往脸上拢了拢,一言不发跟着他往里面走。元姚来前知道卫溱要捐这么一大笔银子,心里总觉得跟割了块‘肉’似的,不过她最能了解卫溱现下的心境,为了给赵牟祈福,少不得要大手笔一回;也跟在卫溱身后,见这个典客笑得跟‘奸’臣似的,忍不住在后面瘪了瘪嘴,趁人家不注意,还狠狠地给人家一个大白眼儿。 卫溱主仆跟着那小和尚走过广场,来到殿前,然后又穿过一条长长的庑廊,卫溱没有心情看两边景物,别看她现在表面平静,其实她内心是相当煎熬的。于她来讲,但凡赵牟尸首未找到之前,她都认为他还有一线生机。佛祖啊,请保佑他吧!一路心思不宁,片刻便来到一寮房‘门’前,只听那小和尚道:“施主且稍待。” 卫溱点了点头,抬脸瞧了瞧面前,没想到怀远大师竟住这么一个紧凑的小房。不一会儿那小和尚出来道:“施主请里边等,师叔去了师父那里,我这就去请。” “嗯”,卫溱抬‘腿’进‘门’,一进去才发现这屋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局促,里面一张大桌,五六把椅子,还有一个茶炉正烧着一壶水,壶的提手锃亮光洁,显然是经常使用的,环视一周,这里足可容下十多人在此会议。 元姚上前拖了把椅子,用手抹了抹道:“小姐,坐吧,还‘挺’干净的。” 屋里还蛮暖和,卫溱坐下便发起了呆,元姚知道她心情奇差,便也不出声站在她身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大会儿,有人来了,卫溱起身看着‘门’口,只见一干瘦白须的老者带着矜持的浅笑走了进来。 “大师”,卫溱不确定此人就是怀远,对着他就是一礼。 “阿弥陀佛!”怀远念了句佛号,也是一礼。他身后的小和尚道:“施主,这便是怀远大师了。” “有劳了”,卫溱冲他淡淡一颔首。 “施主请坐!”怀远绕过大桌,直在卫溱对面坐下了。小和尚去看水开了没有,准备奉茶。 “施主……” “大师”,卫溱此来就是捐钱,她也不懂与佛家弟子虚应故事,不等怀远说话,她便打断了人家,“今冬酷寒,百姓维艰,佛家慈悲为怀,广施寒衣粥食,实让人感怀。我这里有些许银钱,特赠贵宝寺,希望能助得一臂之力。”说着便从怀中‘摸’出银票,小心放在桌上,然后推向对面的怀远。 怀远一愣,还没见过如此开‘门’见山的施主,便是一旁捣腾火炉的小和尚也诧异地瞧了过来。元姚见这老和尚丝毫不为所动,心中一股怨气又升了起来,她上前一步按住那些银票胡‘乱’打开道:“大师,您瞧瞧,一万两啊,不要么?啊!” 这下怀远更是倏地瞪大了眼睛,那小和尚也暗暗咋舌,放眼京城,有此大手笔的‘女’子,是谁家‘女’眷?一老一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溱扭头瞪了一眼元姚,然后歉意地对怀远道:“大师,这丫头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这是一万两银票,算是京城集美陶居的一点点心意。”她已经想过了,这钱她‘私’人出,但是以集美陶居的名义捐出来。这样一来,她也不至于烈火烹油,而集美陶居却可以坐享惠名,就当是个广告费吧。 怀远愣怔之后回神,忙忍住心中惊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惠施,功德无量,万千慈悲,博施济众。” 卫溱不‘欲’久留寮房之内,闻言起身道:“大师,集美陶居的掌舵人是沈叔,他差我过来的,来前他有‘交’待,若是集美陶居生意尚可,愿意每年都给寺里捐一笔银钱做善事。”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善哉善哉”,怀远再次轻呼佛号,卫溱听得便有些不耐了,于是起身道:“大师,我拜拜佛这便去了,还请留步。” “阿弥陀佛,敢问施主高姓?”这老和尚还晓得问她何方神圣。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2章 衔怨谮佛前 卫溱推开椅子道:“回大师,户部赵巡事乃是我夫君,卫司史乃是家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xs.-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怀远恍然,立时起身相送:“少夫人慢走。” “大师请留步,我自去便了”,当卫溱走到‘门’口,看到水这才开了,正呼哧呼哧往外窜腾着白气。那小和尚正准备沏茶,见卫溱要走,一时有些呆愣。只听怀远对他道:“悟明,你也去吧,师叔送下少夫人。” 卫溱一听忙回身道:“大师不必客气,请留步吧!” 结果怀远硬是客气地将她送到了大雄宝殿廊下方才去了。卫溱不谙佛事,只带着元姚到佛祖面前跪下默念了几句,恳请上天保佑赵牟能平安归来。待她起身,元姚却还跪在那里念念有词,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往一旁站了。 其实她心中十分彷徨无助,事到如今,除了这宏伟宝殿里杳渺传出的梵音可以让她静静心,还真不知道有谁能使她除却心中的焦虑和烦躁。若是赵牟有失,她这一生将如何走下去?想着想着,眼睛又是一酸,她本不爱在人前落泪,忙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给压了下去。 元姚起身看她呆立在一旁,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嗯。” 一上车,她突然对元姚道:“明儿过年,咱们早些起来,再过来一趟吧。” 元姚心中疑‘惑’,嘴上直接道:“初一再来吧?”哪有三十来拜佛的。 “那你明儿在府里吧,我带珊瑚过来”,卫溱有气无力。 “不要,小姐,还是我陪你来吧!”元姚突然明白了卫溱的心情,明儿过年,大家都喜洋洋的,岂不是更显卫溱孤独无依? 一路无话,卫溱回府便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年三十乃举家团聚的日子,老宅来人请赵母与卫溱回去,被赵母给推了。儿子都不在,她无心过年,等卫溱从皇兴寺回来,她们婆媳二人过了个忧心忡忡的沉默年。 与此同时,因‘腿’伤滞留在山中的赵牟则有些急了,本来按他预想,这么些天下来,要么有人来找自己,要么自己养好‘腿’伤就寻出去,后来他觉得那‘腿’似乎好多了,于是他顺着那个腰眼爬回去,贴耳听了好久都没什么动静,很显然没有人来挖自己嘛!眼瞧着就要过年,他回山‘洞’后只好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妥当后打算自己‘摸’出去,哪料到那小‘腿’看似没什么大问题,在这山路走了没多久后却有些撑不住了,偏这山也忒是奇怪,明明只是一山之隔,他却始终走不出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他怕伤势恶化出山后成了个半残废,只好又讪讪地原路返回了。 那母狼见他回‘洞’,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这几天下来,好歹也有了一丝革命感情,不管怎么说,有赵牟在,它就再没挨过饿,多好。赵牟看得好笑,拖着疼痛难忍的小‘腿’一屁股颓然坐在干草上,一边暗忖随‘侍’们都遭了灭顶还是怎么着,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来寻自己,一边开始想怎么办才好。 又养了两天‘腿’伤,估‘摸’着过年了,他不免有些焦急起来,每天三次拖着‘腿’去那腰眼儿趴着倾听,他知道,那响水‘洞’是过谷东去的必经之路,范氏族人肯定会打通,只是这寒冬天腊月天的,人家说不定以为自己早死了,所以要等开‘春’暖和了才会来给自己刨尸? 真个是越想越不爽,果真是人走茶凉么?就算他的那些随扈们都死了,可是贩家嘴还有一村子的人呢,怎么就没个机灵的过来找自己? 牢‘骚’归牢‘骚’,反正他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权且熬到‘腿’伤好了自己出山吧,就是要委屈了阿溱,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了心烦,不如不想。结果初一一大早的,他刚爬到腰眼儿里坐下,便听到了让他倍感亲切的嘈杂声音,他连忙顾不得‘腿’疼,一骨碌趴在山壁上俯耳细听,没错!有人来挖路了,他可得把握住这机会,不然还不知道要跟那条母狼一起呆多长时间呢! 没错,来人正是刘海和朱泰他们,朱泰连夜奔马,路上撵上了刘海,于是一起往贩家嘴来了。见过族长拜过年,二话不说,带了几十个壮汉就来了响水‘洞’这边,说是一定要找到赵牟,不论生死。 卫溱初一大早儿就去了皇兴寺,她的心情跟大多数人一样,平时懒烧香,临时抱抱佛脚还是‘挺’殷切的。京城因大雪虽然年节气氛不浓,但她宁愿往寺里来听敲木鱼梆子,也不愿守在偌大的府中‘舔’伤或者被赵母不停追问赵牟伤势如何、何时回京。 她好怕,如果赵牟真的有失,她该如何走下去。 跪在佛前,她情不自禁想起那支《愿做菩萨那朵莲》的佛歌,静心品评那歌的词儿,不知不觉,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元姚兀自在那念念有词,全然没有发现一旁的卫溱早已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天大亮了起来,寺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元姚跟神仙求告完毕,起身后就拉着卫溱起来了,一瞧她满面泪水,忙急得抬袖给她擦拭。 “小姐,快别伤心了,姑爷肯定没事儿!今儿也不兴哭……”元姚边替她拭泪,边小声劝着,另还不忘替自家小姐遮挡泪脸,外面已经人声鼎沸,若被人瞧见,也不是太好。 主仆二人收拾停当出得大殿,卫溱一看这么多人,便不想在此逗留了。她扯了扯元姚小声道:“咱们回去吧!怎么这么多人。” 废话,今儿初一,当然人多了,元姚暗自腹诽,反扯着卫溱往寺外走。卫溱搓了搓脸,眨了眨有些酌涩的眼睛,乖乖跟着她走啊走。之前领卫溱见怀远大师的小和尚见卫溱出来,老远就咧着嘴冲她笑。元姚心里嫌不过,本不想理他,可是卫溱已发现人家冲自己笑呢,于是勾了勾嘴角,对那小和尚象征‘性’地笑了一下。 笑完卫溱迎上前道:“小师傅新年好啊!” “少夫人!”小和尚低头做了一礼,“您好早啊!” “不早了,看,这么多人呢”,卫溱又是应酬地浅笑了一下。 元姚也咧了咧嘴道:“你们这儿香火旺呐!可不得赶早儿来么。” 小和尚笑眯眯地又是一礼道:“少夫人素有佛心,咱们皇兴寺香火更旺。您瞧瞧,今儿……” 话未完,便听到一声不‘阴’不阳的‘女’子声音传来:“哟,这不是赵少夫人嘛!” 卫溱下意识扭过头去,入眼便是小‘玉’那张讥诮嘲讽的脸,只见她眼中明显‘射’出兴灾乐祸的幽光,卫溱努力刚溢出来的浅笑一下子凝滞在脸上,却听小‘玉’带着‘激’越道:“呃,少夫人刚哭了吗,眼睛怎么红了?啊……对了,赵巡事出事儿了吧?哎哟,对不起啊,我也是才知道这事儿,倒没瞧见你们赵府办丧,呵,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言外之意,她成亲的时候,卫溱送过她一份礼;如今赵牟没了,她要还这么个人情。她那副急不可耐之情溢于言表,浓浓的痛快之感由内而外、直扑面而来,她不是故意的是什么,这时候谈什么狗屁人情,那卫溱成亲的时候,她怎么不想着还人家人情,一听到人家男人没了,立马上赶着要还人情来了,真真是不安好心、够不要脸的。 本来那个小和尚听得莫名其妙,再听下来,便也发现这‘女’子不怀好意了。 卫溱脑子一‘蒙’,正想发作,可又怕落入下乘,她眯了眯眼,定定地看着小‘玉’,最后选择一言不发。元姚气得从她手臂上甩开,梗着脖子气鼓鼓地道:“你这人……”不等她嚷嚷出来,卫溱扯住她暗暗用了点力道,她这才把余下的话尽数吞下。 倒是那小和尚看不下去对着小‘玉’一礼就出声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若是进香,还请速去吧!”竟是光明正大的赶起了人。 小‘玉’刚爽快了一把,这会儿突然被人驱赶,立马虎了脸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与老朋友见面说几句,你‘插’个什么话儿?” 小和尚被呵斥,立时便有些尴尬,话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元姚这时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谁在‘插’话儿!” 小‘玉’好容易趁卫溱落井逮这么个机会好好恶心下卫溱,哪里就肯收回石头放过了,她冷笑了一声道:“好一个没规没矩的丫头!”说完还轻蔑地看了一眼卫溱。卫溱低敛着眼睫,似乎并不想接招的样子。 元姚见卫溱大为反常,也不敢再呛回去,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回被外人说没规矩了。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卫溱觉得甚没意思,抬脸正准备转身离开,那小‘玉’又冷哼了一声道:“你还咒我生不出孩子,你这不也没生出来么,甚至连男人这会儿也死了,我看你还怎么笑话别人!” 本来卫溱是不想跟她在这佛寺‘唇’枪舌剑的,可她听到这话,是真怒了。她何曾咒过小‘玉’生不出孩子?真是天地良心!她眼神一闪,正准备开口,突然看到陈随和小公爷在小‘玉’身后不远处并肩朝这边走了过来,显然他们早已看到了卫溱,小公爷瞧她看过来,还对着她举手晃了晃。 卫溱脑中灵光一闪,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对着小‘玉’诡异地笑了笑小声道:“我男人死了我可以再找男人生,可你怎么办呢?”你戳我心窝子,我就戳你肺腑。 按她前世之所见闻,她心里有八分成算,便是她不咒小‘玉’,小‘玉’这辈子只怕也难生养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3章 占尽上风 小‘玉’道行哪里是卫溱的对手,听了这话,她果然气得脸红脖子粗,她急喘了两口气指着卫溱恶狠狠地道:“你少得意!你跟了姓赵的那个短命鬼,已是残‘花’败柳,京城好人家谁会再要你这么个破烂货!你以为你还是冰清‘玉’洁的卫家大小姐啊!美的你!”小‘玉’显然是要趁卫溱“丧夫”好好出口气了,这下也不在乎撕不撕破脸了,她这口气,实在忍得太久了。.访问:.。 也是,夫贵‘妇’荣,卫溱的夫君都变鬼了,她还有个什么指望,小‘玉’就是这么想的,她这会儿觉得可真是爽呀,攒在她‘胸’中对卫溱由来已久的那种怨怼和愤恨,瞬间迸发如‘潮’。 小‘玉’说完就红着眼睛防备地看着卫溱,本以为卫溱还会说几句难听话反击她的,没想到卫溱看着她的眼神倏地突然变得软弱和委屈,继而泪如滚珠般不管不顾地淌下脸颊。小‘玉’正诧异间,那小和尚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道:“施主,此乃佛‘门’清净地,还请留点口德。” 小‘玉’突地提起嗓‘门’尖叫道:“你闭嘴!还不快滚!”一个知客小僧,也敢来教训她?今天她难得好好恶心一下这个张扬可恶的卫溱,要他来管什么闲事? 小和尚一愣,扭头见卫溱眼泪流的越发汹涌,暗暗咋了咋舌,扭身便跑,卫溱则捂着脸呜咽着蹲了下去。元姚又气又急,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见卫溱今天如此反常,心道自家小姐肯定是饱受了赵牟失踪的刺‘激’,要不然区区小‘玉’,怎配做小姐的对手?于是连忙躬身轻拍其背无言抚慰。 小‘玉’‘阴’‘阴’一笑,这回可真是大快人心呐。若不是面前此人,她当年必能顺顺当当地嫁给表哥陈随,哪里就轮得到那个姓罗的在她面前不冷不热的;要不是卫溱,她能嫁给那个姓郭的,还遇上那么个霸道‘阴’拐的婆母?她这几年受了这么多气,全都是拜卫溱所赐啊!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么个机会,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卫溱竟死了男人,当真是痛快! 哭吧,活该!小‘玉’盯着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卫溱,脸上‘露’出‘阴’鸷又满意的笑容,冷不丁兰香在身后戳了她一下,她不耐地道:“急什么,今儿可得在佛前好好磕几个头,有人成了小寡‘妇’,哈哈,真是大快人呐!” “小‘玉’!”只听陈随带着怒意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如雷贯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小‘玉’惊讶转身,只见表哥黑着脸怒视着自己,一旁的小公爷瞧也不瞧她,直接躬身去拍抚地上蹲着的卫溱:“阿溱,别哭了,你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赵七这家伙说不定没什么事儿,听说赵家三爷都不让办事儿呢,人都说赵七不过是被困在山里呢,别哭了。” 卫溱头都没抬,哭的越发厉害。她余光早看到小公爷两人过了来,要不然也不会故意‘激’得小‘玉’大放厥词了。她知道,在与人冲突的时候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人设,如果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重,最好别去攻击别人,扮猪吃虎才是良策。 每个人都有软肋。它源于人的自然属‘性’,还有社会属‘性’。后者决定了人总是会在意他人的眼光看法或受其影响。那些超然根本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只是道行高到可以不影响自己的情绪和判断,他可以从各种看法中分辨出自己真正应该在乎的矛盾焦点。 所以,小‘玉’陡然之下对卫溱的态度由保守到主动攻击,只能说明她道行不够、心‘胸’也不够。得意之下,她舌动如箭,而平日舌灿如‘花’的卫溱却没有选择反‘唇’相讥,而是适时“委屈地哭了”,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两人品‘性’高下立现,从而卫溱更容易引发他人同情,占尽上风。 果然,小公爷霎时急了,他腾地起身对着陈随大声道:“姓陈的,你是不是人?” 陈随听了火气更盛,他没想到小‘玉’竟是这种人,她身体有疾不能生育难道是卫溱的错?以前种种,实在与卫溱无干,何况卫溱在小‘玉’成亲之时,还特地送了重礼,小‘玉’不也收了么,现下她对着卫溱说这么些挖心挖肝的话,是什么意思?活脱脱一个恶毒小泼‘妇’啊。 幸亏自己没娶她,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抛却这个大麻烦。 这么想着,他也顾不得表血之情了,于是脱口道:“小‘玉’,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阿溱哪点对你不起,你要这么骂她?当初的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何必迁怒他人?再说你这种情况,嫁入郭家不是正好吗?郭家乃杏林世家,你好好调养……行了行了,你这事儿怪得了谁?既然你迁怒于她,当初又何必……算了算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陈随急怒之下,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算了小‘玉’可不算了,她红着眼睛不管不顾道:“当初当初!当初姨母许我嫁给你,要不是这个丧‘门’星,我会嫁给那个姓郭的?如今好了,她把自己男人也克死了,她可不就是个祸害么,你还帮着她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步她后尘,做个倒霉透顶的丧‘门’星!跟她一样守寡讨人厌!活该,就是活该!”话都说出来了,何如过把瘾?可她这瘾是过了,以至于当初那点子秘事宣扬出来也不自知了。 陈随哪里见过表妹如此泼悍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卫溱这里哭的越发伤心,肩膀抖得感觉整个人马上要倒下去似的。小公爷气得两眼冒绿光,碍于他的身份,他又不好对陈随表妹说什么狠话,只气得脸‘色’铁青站在卫溱身边。 寺中香客听到动静,已经围过来了好些人。卫溱蹲身痛哭,小‘玉’满心‘激’愤,根本就无视围观众人,她梗着脖子怒视着卫溱,大有咬她一口才解恨的架式,等陈随反应过来,已有围观者开始窃窃‘私’语了。 刚小‘玉’说什么来着,当初陈母想招她做自己儿媳,‘肥’水不流外人田么,那么为什么陈家少爷陈随后来娶了罗家二小姐呢?啧啧,有料哇!其中也有认得陈随的人,只见他们一脸的振奋和好奇,目光殷切地看着这么些人,希望再听到一些更详尽的八卦。 陈随气得无话可说,小公爷也虎着个臭脸,小‘玉’想再说几句发泄发泄,看到这两人的脸‘色’难看,这才收声呆立在当场。一时间气氛很是诡异,卫溱可能也意识到了,她渐渐收了声,然后突然抬头哽咽着对小‘玉’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咒过你生不出孩子,我跟你素无怨仇,同为‘女’人,我何苦要咒你这种话来?再者我对陈随也并无企图,更不会在他面前……” 小‘玉’一听又失控尖叫道:“就是你!就是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你还不承认?” 卫溱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但凡使坏,都要有个动机吧?我动机何在?你可不能凭着臆测便胡‘乱’攀咬人!再说陈随都一再证明我并没有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执‘迷’不误、苦苦相‘逼’,我家赵七为朝廷赈灾公事遭遇不测,你口口声声说他死的活该,到底是谁在咒人?”说着说着竟又嘤嘤哭了起来。 听得此话,围观者哗然。 试想,赵牟为公,小‘玉’为‘私’,相连以事,以‘私’怨而诽公义,公然叫嚣诅咒有公心者死了活该,以其时之民心,这断然不会引发任何一个人的共鸣,相反,大家都有些义愤填膺起来。 “这是谁家小娘子?”有人左右盼问。 “不知道,长的还怪好看。” “好看有啥用,心比蛇毒啊!听她说的那些话……” 陈随脸‘色’更加难看,小‘玉’丢脸,他陈家势必也要跟着吃挂落儿,正踌躇间,看到皇兴寺的怀远大师和住持大师来了。不一会儿,众人发现寺中住持大师近前,连忙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儿。 小公爷正纳闷呢,莫非在寺中起个争执,竟还把住持大师给引了来?元姚这时候一扯卫溱,卫溱抬起泪眼看到怀远和另一个老和尚在那知客小僧的引领下朝自己走来,连忙抹了把泪,肃然‘挺’直身子,朝他们看去。 怀远近前呼了一声佛号对住持道:“师兄,这便是赵家少夫人,她前日亲自前来捐施了集美陶居的一万两银票助济灾民。” “善哉善哉!”住持大师朝卫溱施了一礼,围观众人屏息听之,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卫溱正准备说话,怀远又介绍道:“少夫人,这是本寺住持怀衷师兄。” “见过大师”,卫溱忙躬身行礼。 “少夫人请殿中喝杯清茶”,住持大师一脸诚恳,还了一礼后便邀她进殿喝茶。 有史以来,除了皇室中人,还没有哪位到这皇兴寺的香客能受此礼遇,众人大为惊奇‘艳’羡,纷纷敛声注视着卫溱。 卫溱心知其中缘故,她轻轻道了声谢,扶着元姚跟着人家就往里面走。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回头嗔怪地对小公爷和陈随道:“你俩也来啊!”难不成还杵在外面叫大家看猴儿? 小公爷忙一扯陈随,本来陈随也没打算继续站在这里和表妹一起丢人现眼,当下招呼都没跟小‘玉’打一个,跟着小公爷尾随卫溱拂袖而去。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小‘玉’主仆二人被甩在人群之中被人围观指戳了,小‘玉’反应过来,其尴尬可想而知。大家眼见卫溱被住持和怀远大师亲自迎了进去,当下心中便都有了计较。在场的大多听见卫溱代表集美陶居捐赠万两白银救济灾民,再者她夫君也是因公出了事,于是一阵嗡嗡声口耳相传,大家都鄙视地对着小‘玉’窃窃‘私’语起来。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4章 辟谷神功 小‘玉’一时间脸涨的通红,眼见不妙,她暗暗一跺脚,扭身便往寺外走,这香也不烧了,兰香一愣,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 一场闹剧就这么罢了,卫溱痛哭一场,悠悠半真半假之间,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被两位大师请入偏殿,与小公爷和陈随相继坐下喝了口清茶,她长舒了一口气真诚地道:“有劳两位大师解围了。” 住持大师笑而不语,只慈祥和谒地看着她微笑,怀远则又念了句佛号道:“佛‘门’清净之地,如清净戒忌妄语,善哉!” 卫溱心中有愧,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脸红心热,忙低下头去喝茶掩饰。 住持见她并不多话,为寺中捐施了那么一大笔银子也不见娇矜之意,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慢悠悠地道:“赵巡事若是吉人,自有天相,少夫人切莫伤悲。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知来世果,今生做者是。” 卫溱听了个半懂不懂,大概也是说善有善报的意思,她在大师面前也不愿‘露’怯,只低声轻道:“是。” “集美陶居扶弱济贫,此乃大善大德,人有一念之善,天必祐之。少夫人当平心静气,至诚安定,稍安勿躁。” “是。”卫溱还能说什么,她不过俗人一个。 正等着住持再施训诫,哪知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卫溱抬头,怀远笑道:“少夫人请饮淡茶。” “哦”,卫溱轻呼一声,再看住持大师,已闭目养神去也,怀远但笑不语,小公爷和陈随也是不言不语,默默喝茶。 将茶水啜完,卫溱静心不少,她一面暗暗轻讶,一面去瞧小公爷二人。陈随早坐得不大自在了,于是起身道:“阿溱,我们且告辞吧,今儿寺里人多,大师必冗事缠身,这就不打扰了。” 卫溱听了忙起身道:“那就多谢大师了,阿溱告辞。” 住持对她微微颔首,怀远则起身送他们一行出去。几人默然行至殿外,待与怀远告辞,卫溱一掌拍在陈随小臂上嗔怪道:“都怪你,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啦!”可不是么,若不是陈随处理事情不干不净,那小‘玉’能恨卫溱到如此地步吗?虽然小‘玉’之恨让人莫名惊诧,可这陈随实在是矛盾之焦点所在。[.超多好看小说] 陈随生生受了她一下委屈不已:“阿溱,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罢了。” 小公爷在一旁气哼哼道:“哼,得亏没娶她进‘门’儿,不然你们陈家算是从你这一辈儿败了。” “哎,真是无妄之灾”,卫溱心中感慨,她以前虽知道小‘玉’对自己有些怨气,但还真没想到她竟执着至此,她摇了摇头,无奈之极,以前她都让着小‘玉’,以为时间长了,这事儿自然也就谈了,毕竟怨恨加身,日子也并不好过。现在嘛,她算是对小‘玉’有了新的认知,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与之有什么‘交’集了,就算路上遇到,也要避而远之。 她在这里犹自感慨,小公爷却犹豫道:“阿溱,赵七他……” “他没事!”卫溱条件反‘射’,“他一定没事……” 陈随见她脸‘色’不好,瞄了一眼小公爷道:“阿溱,天儿冷,你早些回去吧,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叫人带个话儿。” “嗯”,卫溱在他们面前也不藏着掖着,刚才哭了一场,也是累了,“我想回去了,就你们俩来的吗?” “不是,‘玉’筝和他家那位陪公主去东殿了”,陈随心不在焉,心里总不是味儿。 “既如此,那我先回了,改天再约她们喝茶”,卫溱应酬了一句,便与二人告辞了。 一路上元姚气鼓鼓地道:“小姐,你可吓死我了,那臭‘女’人可真是个怪胎,以往只觉得她‘阴’阳怪气的,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哼,嘴巴可真够贱的!” 卫溱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别生气了,我本来可哭可不哭的,不过看到陈随他们过来了,权且一哭罢了。” “呀,小姐何苦呐,把我给吓得!”元姚拍了拍‘胸’口,样子有些小夸张。连日来在卫溱身边,她这心弦可没少绷着。 “话说,哭一哭心里舒坦多了”,卫溱长叹了一口气。 “嗯,小姐,她这种人说的话,九成九是不作数的,你就当她放了个屁吧!” “呵”,卫溱苦笑了一下,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乌云,还没有到散的时候。 因着今天的不愉快,卫溱便再也不想往寺里跑了,二哥和刘海去了天水,到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她又恢复了往日里焦躁不安的状态,这样一来,从来不怎么生病的她竟感冒了起来,头疼的厉害不说,还伴有发烧。 爷爷得知消息,立马着人送信给她,只说让她好生歇息,不必到处跑来跑去的劳神,初二也不必回娘家了,于是她也就没再出‘门’,偶尔陪着来看她的赵母说会儿话,或者靠在‘床’上看书加胡思‘乱’想的。元姚看她烧的没‘精’打采的,便找大夫开了方子,熬了‘药’她死活不喝,元姚不依,她烦不过道:“喝‘药’没用,我多喝点水就好了,不过一点小‘毛’病,你倒当起真来了。” “小姐,你喝点吧,要不然夜里又该难受了!”元姚不死心。 “不喝不喝,再说我翻脸了”,她才不会喝这恶心的‘药’呢!发烧多喝点儿水,就她这身体底子,两天就好了。 元姚见她不听劝,也知道她脾气,便讪讪将‘药’端了下去。 再说大年初一那天,赵牟听到有人在‘洞’外嘈杂,便守在那儿不动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就一直没有断过动静,赵牟急不过拣了块石头在那落土碎石上试了试,只可惜他敲击出来的这点子声响,瞬间便被外面的忙碌声给淹没了,他只得闭上眼睛小憩,耳朵却是随时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他肚子有些饿了,外面也还没有挖通,他怕离开后与人错过,便生生在那忍着,终于到了半下午,他听到外面有人兴奋地叫道:“这有个‘洞’!” 赵牟也懒得起身了,他靠在山壁上大声朝外道:“何人在外面?” 只听外面几人同时嚷道:“呀,有人有人!” 刘海和朱泰急忙赶了过来,刘海大声道:“爷,是你么?”‘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声音都打颤儿了。朱泰也高声道:“赵七,是你不!” “是我!”赵牟暗翻了个白眼儿,朱泰竟然也来了,这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他是怕自己死了,阿溱做寡‘妇’么?还有那刘海,死小子,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简直不像话!这年都过完了,阿溱在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她有没有哭啊,哎,简直不能想。 刘海和朱泰听到回应高兴坏啦,刘海立马连声催促道:“快点快点,爷在里面!” 众人一听俱都来了劲儿,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堆石碎冰给清除开来,等腰眼儿‘洞’开,刘海刚一探头,朱泰便一甩胳膊将他扯开道:“赵七,你还好吧?”这么些天,被埋在这‘洞’儿里,没饿死?奇哉怪也。 赵牟没理他,匍在地上便出了来,刘海看到自家爷手脚并用,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饿得有气无力、要死不活需要有人拖他出来的惨样儿,只“噫”了一声脱口道:“爷,您这些天都有的吃喝么?” 赵牟还是没理他,等他出来被刘海一把搀起,这才给了刘海一个白眼儿。刘海愣了愣,再细看时,见赵牟除了脸上脏兮兮的、胡子拉碴没以往那种帅气英‘挺’的模样以外,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没有人‘色’,心下便更加奇怪了。 朱泰这时也过来盯着他看了看沉声道:“这下好了,阿溱是对的。” 赵牟听了这话才抬脸看了他一眼道:“阿溱怎么了,她还好么。” 朱泰却并不答话,反问他道:“你这……怎么活蹦‘乱’跳的?”他跟刘海一样,心中大是奇怪。 赵牟咧了咧嘴道:“我有辟谷神功,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刘海一听傻了:“啊……”自家爷什么时候有这等古怪功夫了? “回京!”赵牟懒理他们,他伸手拢了拢黏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甩袖就往外走。外面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生龙活虎地出来,都纳闷不已。本来他们来翻路,以为会挖出一具尸体出来,哪里想到会挖了个大活人呢。 范氏族长看到赵牟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可高兴坏了,大手一挥道:“去叫人‘弄’一桌酒菜,七爷险死还生,值得庆贺!” 赵牟暗骂这些人连帮自己挖尸都这么怠慢,嘴上却是客气地道:“族老不必客气,我这会儿饿的很了,还请让人下碗面来充饥就十分感谢了。” 族长见他语气虽淡,态度却不容置疑,想了想便让人去下面了,刘海看着自家爷如此落魄的模样儿,心里有些不好受,上前小心翼翼地道:“爷,要不让人烧点水来,您给洗洗?” “嗯,‘弄’点水来我洗把脸,吃完咱们就回京”,今儿大年初一,赵牟哪里有心情在此逗留,他心心念念的人,是否也在如他这般念着自己呢。 “是”,刘海见他黑着个脸,也不敢多说,扭身便去办了。 一碗面没多大会儿便送了来,赵牟三口两口吃完,洗了把脸,又将攒了好些日子的黑须刮干净,一声令下,马群骤然一片嘶鸣,继而挥蹄如雨,一行人往京城而去。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5章 夜半回京 一路兼程,赵牟一句废话也无,便是份外来接他的朱泰,他都没怎么跟人家搭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朱泰知他归心似箭,心里除了有点儿泛酸,倒也没有多话。 在路上紧赶慢赶了两天,赵牟夜半回京,这时城‘门’已关,赵牟亲自拿了身上的户部官牌叫城,守卫一看赵牟起死还生,惊愕之下破例开‘门’,不等他回神,赵牟已连人带马飞也似地旋了进来。 卫溱不愿喝‘药’,发烧反复了几天,每到晚上便起烧,白天却又好些,如此一来,她不喝‘药’元姚也毫无办法,但凭她自己心意喝水去烧了。进了城后,朱泰便勒马与赵牟告辞,赵牟这才郑重道:“辛劳二哥了,改日再过府拜谢。” “你快回吧,来前阿溱哭了几场”,朱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听得这话,赵牟归家之情更显急切,他一拱手道:“二哥,我就这回了!” 看着赵牟纵马从眼前消失,朱泰口中一声呼哨,他的座骑闻声而动,飞速朝永宁街的府第驰去。 赵牟一到府‘门’便飞身下马,叫开府‘门’后可把‘门’房还裹着大棉袍的两人给吓了一大跳,等赵牟带着风冲了进去,他们才由惊而喜,之前赵牟失事的消息传来,他们也是颓丧了好些时日,这下好了!一‘门’府第,终究要靠男人来支撑才像样儿。 自赵牟进府那刻起,府里就开始小范围地喧闹起来,已睡下的人都各自被人叫起,刘海一路得知赵牟有‘腿’伤,一进城便去接高先生了,之前受伤的‘侍’卫能走的都跟着回了京,余下的在贩家嘴养伤,一进府中大家都各自散了。刘星得了消息,兴奋地冲出来迎接,见着赵牟果然全须全尾地回了来,他‘激’动地脸都红了:“爷!夫人也在府中。” “哦?娘来了?阿溱呢?”赵牟顿住脚步。 “少夫人她病了……”刘星莫名有点心虚。 “什么?”赵牟一惊,抬脚便走。 “爷!”刘星情急之下连忙叫住他,若等赵牟进了内院,他还怎么告状。 赵牟还不了解他么,于是停下皱眉道:“说。” 刘星忙敛神认真道:“户部传来讣报,说是爷没了,少夫人死活不信,非让刘海带人去寻;她以集美陶居的名义往皇兴寺还捐了万两银票,还每天往寺中求告……”这些情况,有的刘海在路上早已说了个大概,现下赵牟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她怎么病了?”赵牟情不自禁皱紧了眉头,在他的印象中,自他认得她以来,她就没有生过病。 刘星虚抹了下额头,缩着脑袋便将卫溱在寺中偶遇小‘玉’,后被她诅咒痛骂之事讲了一遍,本来这种事儿与护卫不力扯不上一点儿干系,可刘星就是忍不住有些心虚。等他讲完事情经过又加了句:“自那天回府,少夫人便发了烧,元姚叫大夫来开了方子煎了‘药’,可是少夫人死活不肯喝……”说到这里,刘星看到赵牟脸都黑成锅底了,忙又缩了缩脑袋补充道:“爷不在府里,没人能管得住少夫人,这都好几天了!偏她白天又不起烧,又不准人跟夫人说……” 赵牟一听,拔‘腿’就走。他匆匆到了内院,元姚临时守夜还没睡下,见他突然出现,别提多高兴了,她“呀”了一声冲了过来,待她看到赵牟脸‘色’不好,这才刹住了脚步小声惊喜道:“爷!您真的回来了!” 赵牟脚下不停:“阿溱呢?” “刚睡下呢,对了,小姐不肯喝‘药’……”话还未完,赵牟已疾步闪入内室,元姚讪讪愣在‘门’口,挠了挠头,不知道赵牟怒从何来。不管如何,她内心是非常高兴的,那个死‘女’人在寺中公然诅咒小姐成了寡‘妇’,现在好了,不攻自破啦!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而那个死‘女’人,还是得在愤嫉幽怨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想到这里,元姚忍不住撇嘴一哼,小跑着去‘弄’‘药’了,她知道,一旦赵牟回来,他自有办法让卫溱喝‘药’。 赵牟急急入内,卫溱已然睡了,他轻脚走过去,微弱的灯光下卫溱似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也轻轻地打着结,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不正常的绯‘色’,他心中一窒,探手正准备去试试她的额头温度,刚一伸出便又收了回来。他一路风驰电掣,手脚冰凉,待反应过来收回手,他马上又轻轻俯下身子,趴在‘床’头伸出脑袋去以额悄悄抵贴住了卫溱的额头。 一试之下,卫溱确实在发烧,他皱了皱眉,上前轻轻在她‘唇’上嘬了一下,卫溱被打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赵牟暗叹了口气,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起身出去叫人:“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在山‘洞’跟那母狼呆了好一阵子,身上都是一股子腥臭味儿,头发也要洗了,都快打结了。趁着卫溱睡着,他好歹要先把自己‘弄’爽利了。 珊瑚得知赵牟回府,早一骨碌爬了起来待命,这时见赵牟要热水,忙应了一声去了。赵牟心道热水还要一会儿,抬脚便往母亲院儿里去了。 赵母已然睡下,赵牟还是叫张妈进去叫醒了母亲。赵母得知儿子平安回京,直‘激’动地掀了被子就在地上‘摸’索鞋子,哪知半天也没套到鞋里去,嘴里急道:“牟儿,快些进来!”。 赵牟听得母亲呼唤,连忙掀帘走了进来,赵母一见到他的人便道:“我的儿!你可回来了,快来让娘看看!”不管儿子多大,在娘心中,始终是孩子。 “娘,儿子让您担心了!”赵牟靠近后便不再动了,“我这身上好脏,就不坐下了。” “唉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弄’得乞丐一般?那些伺候的人呢,真是的……”赵母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眼中渐渐弥漫出疑‘惑’,因为她完全看不出儿子有重伤痊愈的迹象,反似讨饭归来。 赵牟一听愣了愣,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不等他转过弯来,赵母接着叨叨:“阿溱说你受了重伤,过年不能回京,娘可真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回来了,老天佑得我儿啊,明儿我得叫阿溱一起去寺里还愿;唉呀,不行,阿溱病了,她又不肯喝‘药’,娘快愁死了,你快回去看看她吧……”虽然大家都听卫溱之命瞒着赵母,但是赵母也不是个泥捏的,她之所以在卫溱面前假做不知,其实是不想因自己让卫溱作难。 赵牟心中一紧,忙点了点头道:“娘,有事儿明天再说,我先回去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去吧去吧,老天有眼……”在母亲的念叨声中,赵牟匆匆离开回了自己院子。 回来又进去看了看卫溱,见她睡得一动不动,便轻脚退了出去。热水还没烧好,赵牟直接出了内院把刘星叫到外书房,得知卫溱不信讣报,哄母亲说自己受了重伤暂时不能回京,他沉默了。然后又问了其他一些细事,他出事的消息刘星通知黄帮主不得告知山上,所以师父并不清楚,赵凌只收到了正和一笔一画写的一封小信和往常一般的平安报。 两人在外书房逗留了一阵,外面报说热水烧好,赵牟忙起身道:“有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先去洗洗。” “是。” 赵牟可好好洗了个热水澡,直洗了两三遍这才罢了。绞干头发出来,刘海已接来了高先生,高先生还以为他‘腿’伤严重,一看他走路并无异常,凑上前上下看了看道:“你这‘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被砸了一下,先开始还‘挺’疼,后来好了,但是走路走的远些,它又开始疼……” “来来,快坐下让我瞧瞧!”高先生听完便将他往椅子上拖。 赵牟一下子扯住他道:“我的‘腿’没什么大事儿,阿溱发烧了,您先给她瞧瞧,之前说是不肯喝‘药’,您给开个好喝的方子。” 高先生听了只觉好笑,他看了看赵牟的‘腿’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这良‘药’苦口嘛,我就没开过好喝的‘药’方子。” 说完看赵牟皱着眉头不作声,他呵了一声自我解嘲,然后道:“走,瞧瞧去。” 高先生也算是长辈,倒也不必太过避嫌,赵牟领他进了内室,自己一屁股坐在‘床’沿探手轻拍卫溱脸颊道:“阿溱,阿溱。” “讨厌……”卫溱嘟囔了一声艰难睁眼,一看之下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赵牟被她这傻样儿萌化,咧嘴笑道:“阿溱,我回来了。” 卫溱愣愣地看着他,高先生则在一旁视而不见。赵牟抬手在她脸颊轻轻掐了掐道:“傻了?高先生来了,让她给你瞧瞧。” “呜……”卫溱呆愣之后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压在她心头的巨石一下子被敲开,她的心弦也随之骤然松驰,“赵七,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哭着哭着手臂便从被中长长伸出,一把搂住赵牟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号啕起来。 赵牟也顾不得高先生在侧,他被卫溱搂得一下子趴在她身前动弹不得,听着她委屈又放肆的哭声,他连声哄劝道:“阿溱不哭,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高先生一张老脸,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高声咳了一声,赵牟忙凑到卫溱耳边趁机‘吻’了‘吻’轻声道:“高先生来了。” 本以为卫溱会有所收敛,哪知她听到高先生来了,哭的声音更大了:“我不喝‘药’,我不喝‘药’!”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6章 智哄汤药 “好好!”赵牟嘴上忙不迭应着,腰肢暗暗使力将她一把抱坐起来,“咱们就是让高先生看看,若是不碍事儿,便不喝‘药’。(.)。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边说边腾出一手在背后朝高先生使劲儿地摆啊摆的,意思让他近前瞧瞧卫溱。 高先生摇了摇头,真没想到人前雷厉风行的赵牟在妻子面前是这等惨相,于是他也顾不得许多,凑上前来仔细瞧了瞧卫溱的泪脸,然后又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卫溱闭着双眼趴在赵牟肩上尽情地释放发泄,这段时间,她太累太苦了,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巨大,还得端着跟没事儿一般;然后又被小‘玉’当众撕破脸诅咒了一通,这心里踩上来的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重。赵牟一回,她‘胸’腔里所有的委屈和害怕尽数都朝他倾泄出来,现下她的心中眼里,只有他是自己心灵永远的依靠,舍他其谁。 赵牟被她哭的心里发酸,又见高先生一言不发,便捧了她的脸看了看道:“阿溱,除了发烧,还有哪里不舒服?” 卫溱止了哭声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软软道:“心里不舒服。” 高先生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幸好赵牟背对着他,要不然肯定会给他一个大白眼。只听赵牟柔声道:“阿溱,先生顶着寒风过来,快些跟他说说,看完你,先生还要给我看‘腿’,我这‘腿’先前被砸断了,现在还好疼。”为了让她听话,他故意把自己说的严重些。 只感觉怀中的卫溱一抖,继而她又哭上了:“啊,不要,我头疼,嗓子也疼,呜……” 赵牟舒了口气,扭头瞧了高先生一眼,高先生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这些情况。 “不哭了,先生笑话你了”,赵牟轻轻将她塞进被窝,自己也一骨碌上‘床’脱下鞋子坐在‘床’沿对高先生道:“之前被砸有些疼,后来不动便没什么妨碍,但是不能走远路,走多了还是疼。” 卫溱止住哭声一听并没那么严重,这才扯了被子抹了把眼泪。高先生上前在赵牟‘腿’上一番试‘弄’,不停问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赵牟一一答了,高先生这才道:“无妨,这些天只管静卧便是了,我开个方子,若是痛感加重,便着人去叫我。” “嗯,只是阿溱这……”赵牟面有愁‘色’,他还是希望高先生想办法开一剂好喝的方子出来。(.) “你们先歇着吧,我出去开方子”,高先生扭头便出去了。出来正好遇上元姚端着碗‘药’汁守在外面,她得知高先生来了,心道这先前找大夫开的方子也不晓得人家认不认可,便在外面等着。 高先生要来先前的方子,在里面加了一味炙甘草,又给赵牟开了一方,便被刘海送走了。 而内室的卫溱见高先生一走出‘门’口便扑在了赵牟的怀里:“赵七……”她一时竟不知道先说什么才好。 赵牟紧紧搂住妻子凑在她发顶深深地吸了口气‘吻’下,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情不自禁的心动:“阿溱,吓着你了吧?” 卫溱扬起小脸儿瘪着嘴开始叨叨:“户部说你死了,那你就索‘性’死了吧,也不要去报到了,以后户部没有你赵牟这个人了,他们简直是岂有此理,身为政属部‘门’,竟不加调查研究就妄下断论,这太不科学了,我要投诉。” 赵牟听她叽叽喳喳、胡言‘乱’语,心知她这会儿来神了,便搂着她含笑静听,并不加以制止,还装模作样地点头附和道:“就是,我现在就开始在家窝着,任他们谁来,我也不动。” “还有陈随,我真想骂他一顿,于公,他爷爷身为户部长官,竟不对部属加以约束,瞧瞧他们都干的这叫什么事儿,我才要活埋了他们!”卫溱越说越气,那些半调子官员害她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这气不放出来,她今晚只怕睡不着,“于‘私’,就是他那个漂亮的小表妹,什么人呐,唉呀,我要气死了啦……” 赵牟一听,眼神便暗了暗,听她声音里明显带着丝娇嗔,忙安抚地拍了拍她道:“我都知道了,以后不要再理她就好。” “啊?”卫溱愣了一愣,他已经知道了?也是,他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耳目却众多,那件事好些人都看了现场,他的人不知道也难,于是翻着眼睛想了想突然钻进他怀里嘤嘤撒娇道:“赵七,她咒我是小寡‘妇’呢,气死我了。” 将她往怀里抱了抱,赵牟没有作声。不过是小‘女’人们之间的争执,他能发表什么高见,于他而言,行动远比说嘴强百倍。 卫溱撒完气‘胸’臆中平复了好些,她转而又抬起脸得意地道:“哼哼,她以为我真怕了她,你不知道,当时我瞧着陈随从她背后过来,便故意‘激’怒她,没想到她竟真的上了当,你是不晓得啊,她当时那个凶悍刻薄的样子,我瞧着陈随估计从来没见识过她这样‘阴’鸷的一面,当时这家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别说多吃惊了,哈,他这个漂亮温柔的小表妹,在他眼里再也不复之前的娇媚,这打击也是不小。我现在想想还要笑。” 她说的眉飞‘色’舞,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子颓丧气质?赵牟垂眼见她那个小人得志的模样儿,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她见他听了一句表扬也没有,忍不住扯了扯他腰上的褂子娇嗔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阿溱真聪明!”赵牟闷笑了一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卫溱被他这么一夸,咯咯地娇笑起来,整个人也不停地在他怀中扭动,赵牟‘舔’了‘舔’嘴‘唇’,不由自主伸出大掌捧过她的脸,一声不吭便‘吻’了上来。 卫溱娇软地回应了两下,赵牟正待下一步动作,她却两手撑在他‘胸’前半真半假地道:“赵七,我头好痛……” 听到这话,赵牟忙收回心神在她额前‘吻’了‘吻’道:“还有点烧,等会儿‘药’来了,你乖乖地喝一回,听到没有?” 卫溱不置可否,缩回身子便假装睡觉。正在这时,外面元姚小心道:“小姐,‘药’熬好了,两碗。” “啊?”卫涛条件反‘射’地嚷嚷起来,“怎么越‘弄’越多了!我才不要喝!” 不等赵牟发话,元姚接着道:“小姐啊,你只有一碗,另一碗是爷的。” 卫溱这才反应过来,赵牟的‘腿’也受了伤,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高先生既然来看过,还开了‘药’,那他肯定是要喝的呀,不然这‘腿’伤留下什么隐患可怎么好?正要叫元姚端进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想喝啊,这都已经能笑能睡了,还喝什么‘药’啊,所以就扑闪着杏眼犹豫在那。 赵牟怎不知她的小九九,看她这样子心中闷笑了一声对外大声道:“不喝不喝,我们都不喝,端下去吧!” “啊?”元姚一时愣了,不知道赵牟何时转变了风格,她有些接受无能啊。 赵牟不动声‘色’,卫溱却是急了:“不要!快端进来!” 咦,元姚奇了怪了,小姐的风格也转变的‘挺’快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疑‘惑’地将‘药’端了进去,只见卫溱一骨碌坐起扯着赵牟道:“你快喝,不然‘腿’伤严重怎么办?” 赵牟好整以暇道:“没事,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能多走路,喝不喝都一样。” “不行!”卫溱伸手来端‘药’,“拿来,你一定要喝。” 元姚看着两人,连忙将‘药’都端了过来。卫溱看看这碗,又看看那碗,抬头眨了眨眼问道:“哪碗是他的?” “这碗。” 端起这‘药’,卫溱殷勤地递到赵牟嘴边道:“快喝。” “你先喝”,赵牟不为所动。 “为什么呀!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好了!”卫溱急了。 “你刚还说头疼来着”,赵牟无辜地扭头看着她。 这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卫溱咽了咽口水,以赵牟的‘性’子,自己是非得喝了他才会喝的,想到这儿,她也豁出去了,于是端了自己那碗对赵牟道:“你看,我喝还不行嘛!”说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一挤,屏住呼吸一口将那‘药’给喝了下去。 赵牟暗舒了口气,他朝卫溱手中的碗里瞧了瞧,嘿,喝的真干净,于是这才伸手碗起余下的一碗,一仰头给灌进了嘴里。 元姚端着空碗进了厨房才回过味儿来,她缩了缩脖子抿嘴一笑,心情豁然开朗。静谧的冬夜,小两口儿在被中喁喁‘私’语,她跟他说刚得知消息时,自己就是有一种预感,他并没有遇难。他夸她与自己心有灵犀,然后娓娓告诉她在山‘洞’中的奇遇,卫溱听得咯咯直笑,好歹也是病中,最后她终于撑不住,抵在他‘胸’前软软地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他长舒了口气,这才睡了。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赵牟一睁眼便小心翼翼去瞧她,结果她正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呢,看样子,人家早就醒了,赵牟勾‘唇’一乐道:“干什么,醒了怎么自己在这儿傻看?” 卫溱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道:“还以为是梦一场呢,终究不是。” “傻不傻?”到此,这两口子才算是回到正常沟通的模式。 卫溱也不理他,只看着他眯着眉眼笑个没够。他扭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发烧了,但还是皱着眉头警告她:“我等会要出去,你再睡会儿,起来老老实实喝‘药’,听到没有?” “你去哪里啊!”卫溱急了,“高先生明明叫你在家休养的!”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7章 有人高兴有人仇 赵牟掀了被子起身穿衣,边穿边道:“这大过年的,走亲访友是应当的吧,别的不说,我一回京,老宅要去吧,卫府也要去一趟吧,还真的装瘸窝在家里不成?” 这倒也是,卫溱无言以对,负气将被子‘蒙’在头上嚷嚷道:“那你速去速回,不然我不吃也不喝!” 他听了凑过来扯她被子:“爷爷若问起,我就说你病了,不方便回去,好不好?” “用不着,爷爷早知道了,他许我今年过年不必回娘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吗,那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不吃不喝怎么行!”他稍用了点力气去扯她。 “就不就不!”卫溱从心底松了弦,这会儿便尽情地作上了。 “好好,我一会儿就回”,他有什么办法。 “说话算话!”她仍在被中哼哼。 他闷笑一声,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好,伸掌“啪”的一下拍在她的圆屁股上:“你再睡会儿,呆会起来把‘药’喝了。” “哦!”她闷闷地应了一句,还是没将头伸出来。 赵牟边往外走边回头道:“我走了啊,你可记住了。”他故意大步走到‘门’口,然后又轻手轻脚的折返回来。 卫溱听脚步声以为他走了,于是在被子里嘀咕道:“什么嘛,你不在我就是老大,谁敢管我喝‘药’不喝‘药’,嘿。”说完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在被子中腾开手脚‘乱’踢腾,边折腾边得意地唱道:“我得意儿的笑,又得意儿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啊啊啊啊……” 她这是活过来了,有‘药’力的作用,也有赵牟这‘药’引子的作用。 赵牟差点儿笑出声来,他抿着‘唇’对着她隔着被子又是一下。 “啊!”卫溱尖叫一声,忽地探出头道,“谁呀!”一看赵牟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红了红脸道:“你干嘛。” “你刚在被窝里嚷嚷什么呢?”赵牟装作一无所知,还‘挺’正经。 “没什么,我唱歌也不行?”卫溱又忽地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我怎么听到什么老大啥的?”赵牟继续逗她。 卫溱慢慢‘露’出两只圆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耍赖道:“我要吃珍珠元子,还要吃炒豆丝!”当她傻呀,她也会声东击西。(.) “是什么东西?”他果然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吃的东西”,卫溱两‘腿’一夹被子,翻了半边身子,给他一个背。 “好”,赵牟当了真,“我让元姚去‘弄’,老实再睡会儿,发烧这才好了点儿!” 见她不作声,他起身道:“我出去了,你老老实实的。” “是,大王!”卫溱嘻嘻直笑。 赵牟闷笑一声出去,他跟元姚‘交’待了一下,吃过饭便带人出了府。 户部放了假,他派个人去上官那里说明原委恢复原藉就行了,老宅和卫府他却是要亲自前往的。 元姚眼瞧着赵牟出了府,忙跑到卫溱面前道:“小姐,这珍珠元子我晓得怎么‘弄’,可是这豆丝是什么鬼东西?” 卫溱心情好,坐起来边穿衣服边道:“豆丝啊,反正就是用绿豆粉和大米粉一起,然后在锅里摊成薄面饼,最后切成丝炒着吃;你不会‘弄’就别‘弄’了吧,反正吃不吃都行。” 元姚翻了个白眼道:“快起来吃饭喝‘药’吧!”小姐自己跟姑爷说要吃这吃那,赵牟特地‘交’待‘弄’出来,她又说吃不吃都行。 “喝什么‘药’,我都好了!”卫溱不以为然。 元姚只得又翻了个白眼出去了。 赵牟一路对刘星道:“那天在皇兴寺,陈家的表小姐怎么欺负的阿溱,再说来听听。” 刘星看了他一眼,只得又将当时情形详细讲了一遍。末了赵牟沉默半晌儿道:“她自己都说了想嫁陈家少爷是吧,那郭家爷儿们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刘星哪里不知道这主子的意思,当下就老实道:“是,我明白了。” “嗯”,赵牟淡淡地应了一声。 先回老宅,赵元青出去访友,得知儿子回京,心中一阵惊喜,他慌里慌张地辞了友人赶回府中,一路儿小跑。赵牟正在上房陪爷爷说话,听得外面一溜儿急匆匆脚步声,暗想这不会是自家亲爹吧,曾几何时,这亲爹也对他这个儿子如此着紧了?正纳着闷呢,忽又听得那脚步声收敛去了,转为悠然小步,没一会儿便听到‘门’口下人道:“三爷。” 还真是自家亲爹,赵牟侧脸瞧着‘门’口,只见赵元青脸上的急‘色’已褪去大半,一进来便看了儿子一眼,赵牟看的真真儿的,他爹眼中的惊喜一闪即逝,然后也不理他,只恭敬地对着老爷子道:“爹。” 老爷子嗯了一声朝他呶呶嘴道:“奕扬回来了。” 赵牟这才起身敛眉道:“爹。” 赵元青也是嗯了一声朝他看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户部连讣报都发到家里来了你知不知道?”口气中带了点怨气,也不知道是冲着儿子,还是户部。 赵牟正要答话,赵元青紧接着凶巴巴地道:“你搞得府里‘鸡’飞狗跳的,你娘都不知道哭晕过去几回了,简直是不像话!说说,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玩儿什么鬼把戏呢?一会儿死,一会儿不死的!” “老三!”老爷子听不下去了。 赵牟刚刚对老爹的一丝好感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他冷冷地道:“儿子命不该绝,爹不满意么?” “‘混’帐!”赵元青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分贝,“我问问都不行啦?幸好阿溱死活不让办丧,要不然这大过年的,丢脸丢到西天去了!” 提起卫溱,赵牟这才散了脸上的戾气,他低头道:“祖父,我这‘腿’伤还没有养好,改天再回府来看您,这就回去了。” 赵元青又是一声吼:“你这‘腿’又怎么了!” 赵牟故意道:“断了。” “什么!”赵元青有点愣神儿,“你……你不在府里歇着,到处晃个什么名堂?” “我这就回去歇着”,赵牟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你……”赵元青盯着儿子并无明显残疾的双‘腿’,有点愣怔。 等赵牟走出去,赵元青又点着他的背影气鼓鼓道:“爹,您看看他这什么态度!” “行了,孩子死里逃生,你没一句好话,该干嘛干嘛去!”老爷子见孙儿带伤负气离开,心里也老大的不带劲儿。 “爹……”赵元青终于蔫了。 “该干啥干啥去吧,我也清净会儿。” 赵元青只得出去了,出来瞧见儿子往外走的背影,眨了眨无辜的老眼睛,站那儿竟咧嘴笑了。他们这父子也是稀罕,跟命里相克似的,偏又血脉相连。 赵牟出了老宅便往卫府去了,这下子卫老爷子可是高兴坏了,这人生的大起大落,他这把年纪也不是没见识过,可如今,他也算是真真儿地尝到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滋味儿。他深为自家的大孙‘女’高兴,他这么贴心的乖孙儿,怎么能以此韶华之年便委委屈屈地做了寡‘妇’呢?想想就心痛。 有人高兴有人“仇”啊,大夫人本来得知赵牟遇难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她曾恶狠狠地对冯婆子道:“我就说这小婆娘没有好下场,瞧她那副‘奸’猾的肝肠,让她这辈子平平顺顺当真是老天瞎了狗眼。” 冯婆子附和主子道:“可不是么,瞧着是个官家小姐,骨子里可是坏透了。”她也不想想,这大夫人连煮种子这种黑心烂肝的事儿都干过了,还好意思咒人家卫溱没有好下场?真是没法理解这些人的逻辑。 大夫人失了管家权,这到了过年自然是浑身痒痒,不过有卫溱这么个更倒霉的人在下面垫底儿,她倒也没觉着有那么难过了。等赵牟过来,冯婆子一得到消息便冲到大夫人面前鬼叫道:“夫人,不好啦!” “慌什么慌,你才不好啦!”大夫人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接着道,“啥事?火烧尾巴‘毛’了?” 冯婆子尴尬地立定道:“不是,听丫头们说,大姑爷来啦!” “什么?”大夫人跟看鬼一样看着冯婆子,“赵家的大姑爷?” “是啊!” 大夫人瞪着眼骂道:“大过年的,不怕我叫人把她们的嘴给打烂?” “不是……”冯婆子当时也是大夫人这么个反应,可是有两个丫头亲口说瞧见了大姑爷啊,已经去上房了,所以她这才进来报信儿。 “不是什么呀,听哪个贱丫头嚼的舌头?”大夫人满心的不爽。 冯婆子缩了缩脖子道:“青兰过来找若桃借鞋样儿,她在那儿叽叽喳喳的,说是亲眼瞧见了。” “什么!”大夫人腾地站了起来,这消息不管真假,她都极不舒服,低头想了想,她皱着脸吩咐冯婆子:“见鬼了吧,怎么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去上房了?你去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若不是的,看我不打死青兰这个贱蹄子,正好连冯姨娘一块儿处置了,看她那个‘骚’媚样儿!” 自她失了大爷的信任,那冯姨娘便翻了身,冯姨娘本来‘精’于书画,并不擅长哄拍男人,这么些年下来,也是过得不好不坏,这下子大夫人翻了船,她为了唯一的儿子,在卫成宇面前也学会了虚与委蛇,这样一来,便一下子得了宠,惹得大夫人早就红了眼,那青兰便是她的丫头。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8章 肉团儿 冯婆子看看大夫人的脸‘色’,只得应了一声道:“是”,扭身便走了,不走杵这儿挨骂啊!这大夫人自失了管家权,脾气古怪的紧,情急之处人不能犯,下人动辙得咎,实在难伺候的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 大夫人见她出去,坐下愣了一会儿又骂骂咧咧地道:“小贱蹄子,老天爷总不会瞎了眼。户部都下了讣报来了,还能假的不成,不会不会,出鬼了吧。”当下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冯婆子得了令出去探消息,逮个人就问是不是看见大姑爷了,一路快问到上房,只要看见的人都说看到了,没看到的自然说没瞧见,冯婆子心下有了成算,想回去复命吧,又怕挨骂,便找了个旮旯藏在那儿,想亲眼瞧瞧再说。 赵牟进了卫老爷子院儿之后,老爷子就惊呆啦!大孙‘女’刚接到赵牟失事的消息后便有些撑不住,自己骗自己说什么赵牟还活着,他当然希望这个贴心能干的大孙‘女’婿没事儿,可是这世上又有几多绝处逢生呢,老爷子心里一直在难受,这个年都过的不大舒坦,后来又得知大孙‘女’生了病,他也知道这孩子撑不下去了,一向很少生病的她居然病了,于是特特叫人通知她,今年过年不必回娘家,活了这大把年纪,他心里还是直发酸。 多好的孩子,哎。便是阅尽人间故事,卫老爷子也不忍他这个正处年少的大孙‘女’因此事而咫尺韶华。 因此卫老爷子见到赵牟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时,那可真是‘激’动莫名呀!他就说嘛,大孙‘女’非说不见大‘女’婿尸首就是人还活着,他当时还不信,现在他真的直觉大孙‘女’是个旺夫宜家的大福星,真是便宜了赵七这小子。 赵牟看到老爷子一脸的兴奋热忱,刚在老宅憋的一肚子火儿也烟消云散了。他笑盈盈地上前施礼问安,老爷子一迭声地道:“这可好了,快快,坐。” 坐下喝了杯热茶,赵牟不‘欲’久坐,便将自己的亲历简单地讲给老爷子听了,然后就说还要往各亲友同僚处现个眼,坐不大一会儿便告辞要走。 老爷子一直乐呵呵的,见他要走,只‘交’待道:“阿溱可受苦了,这孩子从来不怎么生病的,这一下子病了;等她好些,你带她回来热闹热闹,我叫他们整饬一桌席面儿,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两杯。[.超多好看小说]” “是,爷爷”,赵牟眼梢儿都带着笑。 等赵牟出来,那冯婆子躲在一旁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一瞧果真是大姑爷,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要是回去跟大夫人说了,那少不得要遭池鱼之殃,一时间心里郁闷之极。 赵牟余光瞧见有人躲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心中不喜,再一想,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就更加昂首‘挺’‘胸’地往外走,有人不乐见他生还,他却偏偏生还了,这待如何? 见赵牟消失在视线之中,冯婆子忐忑不安地回去复命。大夫人见她进来劈头盖脸地就问:“怎么这么久,什么情况?” “夫人……”冯婆子觑了觑大夫人,硬着头皮道,“还真是大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满脸红棠棠的,似是很高兴的样子。” 大夫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什么!”她突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冯婆子,冯婆子本能地要往后退去,生生忍了。只见大夫人又疑‘惑’地皱起眉头道:“还真是活见鬼了!”也没人理她,不大会儿,她颓然坐了下去道,“下去吧,真是什么都不顺。” “是”,冯婆子没有遭池鱼之殃,这会儿立马退了下去。 大夫人坐那自言自语恨声道:“这个小痞子,可真是命硬!怎么就没让姓赵那小子死外头呢,这样还能回来,真是活见鬼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外如是。 赵牟匆匆回府,他心里头还挂着卫溱,他走前‘交’待要她喝‘药’,他若不在,府里还真没个能规制她的人,只怕她将那话当耳旁风。 回府卫溱与正和正在逗狗,见他回来,卫溱朝他嫣然一笑,正和则欢呼一声朝他扑来:“师兄,你回来啦!”赵牟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正准备给正和一个拥抱,结果他扑到面前又硬生生定住了,他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将赵牟一个打量,咦了一声道:“师兄,你不是受伤了吗?” “我受的内伤”,赵牟敛去笑意故作深沉。 “内伤?”正和有点儿‘蒙’了。 见他如此,赵牟拉着他安抚道:“师兄没事,养段时间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真的?”小孩子就是好哄。 “当然,我能骗你?”赵牟一笑。 “哦,那你干嘛还到处跑,不留在府里养伤?”正和连珠炮似的。 赵牟看着卫溱,见她正扑愣着大眼在一旁抿着‘唇’偷笑,于是对着她认真道:“从现在起,我就在府里休养。” 正和听了忙点点头道:“要的要的!” 卫溱这才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赵牟上前拉住她轻声道:“吃‘药’了没有?” 不等她回答,元姚在一旁快嘴道:“没有!”说完就警惕地看着卫溱,还往旁边趔了趔。 卫溱瞪了她一眼,只好小声道:“我已经好了。” 赵牟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上前捉住她的手便牵往书房去了。走了一路,见他不再提喝‘药’的事,卫溱暗暗高兴了一下。到了书房,他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便将额头贴了上去,跟昨天相比,确实是不发烧了,但他还是虎着脸道:“再喝一天,要不然晚上再烧怎么办?” 抬脸见他一本正经,她垂下眼睫道:“哦。” “乖”,他一咧嘴,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卫溱噘着嘴不乐意地嗯了一声,这下赵牟不乐意了,偏还要亲她,于是手腕子稍一用力,便将她按在自己的鼻息之下,覆上她的‘唇’,温暖娇软,还是他的她。卫溱作态扭捏了两下,终是经不起他的温柔浅啄,情不自禁合上双眼,微启檀口,任君采撷之。 书房一时间静谧温馨、宛如‘春’归,卫溱情动之下娇喘连连,赵牟一时之间也难以自拔,可他想着卫溱才刚刚从病中恢复,不宜沉溺太过,便强忍着‘胸’中的悸动放开了她。 卫溱正沉醉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中,忽然之间被他给松开,她仰着小脸儿双眼‘迷’离、幽怨地傻瞧着他,甚为不解。 他深吸了两口气无奈道:“阿溱,你病着呢!” “唔~”她一声不满的呜咽,“讨厌死了!”有他这么扫人兴的吗?她‘胸’中的情意泛滥,他却给她浇一盆凉开水?什么意思嘛! 赵牟瞪着她,似在犹疑,她见他跟个木头似的,嘤咛一声便扳着他的脖子啃了上去。娇软的红‘唇’主动送上,赵牟哪里有抵抗之力,再说他也不想抵抗啊,酥软的感觉再次袭满全身,他不由自主捧紧了面前的这块活宝,以‘唇’齿辗转地传递着他的绵绵爱意。 世间事,最是爱情说不清楚。它飘渺且让人捉‘摸’不定,偏又让人着‘迷’;它未有血脉相连,却比之有过而无不及,当恩爱化作血情,它便是这世上最浓最酽的白开水,看似平淡,其味无穷,你需要它、离不开它,有情饮水饱。 两人胶着了好一阵儿,末了卫溱软软地趴在他肩头拿手指抠着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便有人喊吃饭了,赵牟拉着她道:“走,饿了吧。” 她乖乖起身,两人相携出了书房,赵牟见了珊瑚就问道:“‘弄’了那个珍珠元子和豆丝没有?”其实这两样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卫溱提了一嘴说要吃,他出府前便‘交’待下去了。 “元姚姐姐忙了一上午呢,应该是准备好了”,珊瑚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两样是什么东西。 待进了偏厅刚坐下上了两道菜,元姚端着一盘珍珠元子进来道:“小姐啊,你说的那个豆丝到底怎么做的啊,折腾了一上午,她们都说好难吃,我是没敢给你端上来啊,先吃这个吧。” “你慢慢研究吧!”卫溱一脸的‘春’光灿烂。 “叫了夫人吗?”赵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珍珠元子,“原来这就叫珍珠元子啊,名字不错”,说完顺手就塞卫溱嘴里了。卫溱鼓着腮帮子嗔道:“娘还没过来呢!” 没一会儿,珍珠过来道:“夫人正收拾东西呢,说是要回老宅去了,她让送点饭菜过去就行,让这边儿自己吃,她不过来了。” “娘要回去了?”卫溱停住嘴里的咀嚼,“是不是这里住的不舒服啊。” “怎么会”,赵牟夹了一个元子喂自己嘴里,“随她吧,她想在哪儿住便在哪儿住”,又抬头吩咐珍珠道,“给夫人送些饭菜过去,这个元子好吃,给她也送一份过去尝尝。” “是”,珍珠扭头去了。 等第二只元子塞进卫溱的口中时,她却是不想吃了,她吐出元子用筷子夹着,然后歪着脑袋将元子上粘的一层糯米粒给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把‘肉’团递给赵牟道:“我只喜欢吃这外面的一层米。” 赵牟瞪了她一眼道:“这很好吃啊!你多少吃点‘肉’。” “好吃你吃”,她笑嘻嘻地将自己啃过的光秃秃的‘肉’团递到他面前。赵牟无奈,只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那只‘肉’团子喂到了自己嘴里。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09章 推波助澜 等菜上齐,卫溱边吃边如法炮制,将‘肉’元子上的米粒一一啃光,然后‘肉’团就丢给赵牟,赵牟无可奈何,只得帮她都收拾了,别的菜都还没怎么吃呢,他都差不多饱了。(.),最新章节访问:.。 见她吃的香,他只好闭嘴,又给她夹了些她平时爱吃的菜,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完,只觉享受。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么陪着她,地老天荒。卫溱现在所有的负担全卸下,自然是胃口大开。 吃完饭赵母就回了老宅,赵牟要亲自送她,赵母死活不让,走前还‘交’待他:“你这伤刚好,跑来跑去的做什么,这些日子你好好陪着阿溱,你俩都病了,就好好养着,我在这儿反碍手碍脚的,走了。” 等母亲回去,赵牟就拉着卫溱去午休。元姚不知道何时得了‘交’待,又端着两碗‘药’过来了,卫溱委屈地看了看赵牟,见他仍是那副不容置疑的表情道:“早上的”,她吸了吸鼻子,默默捏着鼻子把‘药’给灌了进去,赵牟这才端起他那碗,一口气喝了。 哄她刚一睡下,赵牟便起身了,来到外书房,刘海跟了过来。 “他回来没?”赵牟也没说是谁。 刘海点点头道:“正吃饭呢。” 两人打哑谜似的。 “吃完叫他过来”,赵牟一头扎进了书房。 “是”,刘海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户部巡事赵牟死里逃生返回京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圈子。正是过年走亲访友的时候,大家见了面少不得要说些坊间传闻和有趣的事情,赵牟回京的事情几乎成了人人见面必提的事件之一,其次便是那小‘玉’在皇兴寺咒骂卫溱活该成寡‘妇’的事儿了,谁叫这两件事儿都是关乎同一个人呢。 一般而言,这种八卦或传言的主角及亲属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所以小‘玉’那天在寺里咒卫溱的时候,把自己原来想嫁表哥却没嫁成的事情给抖落了出来,当时不少人都听到了,后来也在一定范围内传了开,只是还没有传到郭家和陈家人耳朵里罢了,陈随懊恼之极,但他却是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赵牟回京得知娇妻受辱,首先就是授意刘星去对这个事情推‘波’助澜一番,可想而知,郭家若是知道小‘玉’本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后莫名嫁到自家是什么滋味儿了,更重要的,那小‘玉’在寺中切齿控诉卫溱破坏了她和陈随的姻缘,其愤懑痛恨的程度,是人都懂她对郭家这‘门’亲是极不满意的了。[] 如此一来,郭家能高兴吗,本来小‘玉’几年都不曾开怀,迫于情势婆家隐忍不发而已。郭家不高兴,她小‘玉’有好日子过吗。 这些都在赵牟的算计之中,只等着它慢慢发酵。 户部得知赵牟失而复还,还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于是趁着过年,便派了专人到赵府来看望赵牟,顺便送了好些年货。往年这是想都别想的,最多循例一点子油盐米醋也就罢了。 赵牟出去应客,卫溱在房里嘀嘀咕咕,本来她劝赵牟趁此机会脱得官身国事,不再入朝,哪知赵牟笑而不答,那意思,是还舍不得他那个户部巡官的职位了。卫溱本来也不是特别强求,看他那态度,便也就随他去了。这几天,她过的可是愜意之极,赵牟天天都在府中陪她,去拜年的事情都以自己‘腿’伤未愈的理由让下面人去‘操’持了。 再说户部尚书陈安平,也就是陈随的祖父,他觉得以公家名义安抚了赵牟总是欠那么点烟火气,于是叫来陈随道:“你和你媳‘妇’儿不是跟赵巡事家的那位‘挺’熟的么,改天你们去他们府上看看,顺便送点年货过去,之前户部草草往人家府里送了讣报,说起来也‘挺’秽气,怎么都觉着说不大过去,正好你们跟人家‘私’‘交’不错,你代爷爷走一趟,这也算是公‘私’两便吧。” “是,只不知道送些什么过去,按些个什么份例呢?”陈随得问清楚,这个是公中所出。 “年前西边送来一些皮货、‘肉’干条和山珍,你看着挑挑吧,瞧着人家都喜欢什么,差不多就行了”,陈老尚书低头略想了想便发话了。 “行,爷爷只管放心就是。” 却说那小‘玉’,自从在寺里撒了气之后,她当时确实是痛快了,可是随后便不痛快了。因为她发现表哥看她的眼神儿带了丝从未有过的鄙视和冷漠,她过年这几天经常往陈府来,表哥都躲着不见她,她陪着姨母虽然有话说,终究是心里压了块大石。 这样一来,她看大肚的夏莲就更加不顺眼了,那夏莲跟故意似的,一天来请安一次,来就来吧,还故意一手‘插’着腰,一手托着她那个碍眼的大肚子,小‘玉’真想上前朝那刚隆起不久的肚皮来上一脚。 越想越不舒服,于是恶向胆边生,有天她在房里跟兰香商量道:“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哪些‘药’店里有卖草乌粉和巴豆粉的,咱们改天分头去‘弄’一点儿,有机会就给那个贱人来一点,等她落了胎,看她还敢在咱们面前得瑟不。” 兰香听了心尖儿一颤道:“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夫人和少爷可是很着紧那个肚子呢。” “呸,一个贱种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两种东西,咱们分头去‘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府里,找个机会就给她来一下,哼,这得有四五个月了吧,叫她身上生生掉块‘肉’,看看疼不疼。” 兰香见她口气坚决,也不敢多说。自家这个主子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主子了,在郭家几年,她的脾气渐渐变得怪诞‘阴’鸷、无常难测,在情急处不能逆鳞,否则绝对没个好,这个夏莲就是前车,主子不知道多少回要搞她的人了,只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下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想起这茬儿了。 说干就干,兰香出府‘弄’清楚哪些‘药’店有这两种东西卖,回府就跟主子汇报了。这天小‘玉’找个由头又要回陈府,郭母现在懒得理她,随她去哪儿,她自然是不受制约,来去自如。 主仆二人分头买了草乌粉和巴豆粉揣在身上,也不好直接就回府,便还是装模作样往陈府来了。 到了陈夫人那里,陈夫人笑道:“‘玉’儿,今儿不巧,我要去蔡府一趟,你找你表嫂去说会儿话吧。” 小‘玉’笑盈盈道:“姨母,真是不巧,表哥今儿没出府拜年去么?” “哪有,这不刚被老爷子抓了差吗,说是叫他代表老爷子往赵府一趟,送点年货节礼什么的”,陈夫人并不知道小‘玉’深恨卫溱,所以无意间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 “哪个赵府?”小‘玉’隐约有些预感。 “还哪个赵府啊,你表哥嫂嫂不是都跟那个赵家的少夫人要好吗,年前户部以为那赵家的小子出公差死在外头了,连讣报都送家去了呢,现下人家回来啦!出这么大个纰漏,老爷子身为户部主官,自然是得想法子安抚下人家,户部特特派人送了年货过去,老爷子厚道,他叫你表哥再以个人名义去走一趟,好歹也是朋友,凡事都好张嘴。不管怎么着,这事儿确实糗大了。” “什么!”小‘玉’又惊又怒,一时失态。 陈夫人吓了一跳,她上前看了看小‘玉’道:“你怎么了,没事儿吧,怎么这么大反应?” 小‘玉’忙尴尬笑道:“没事儿,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好生离奇啊,一时惊讶太过,姨母莫怪。”别看她脸上笑啊笑的,她这心里可是已经咬牙切齿了起来。 陈夫人嗔怪道:“瞧瞧,这几年下来,你都变了好些,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呐。” “姨母,那姓赵的怎么没死?”小‘玉’平复了下心情,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她在郭府,除了有兰香可以说话,几乎没人爱搭理她们主仆二人,她本身也桀骜难缠,以至于消息渠道闭塞,直到今天,才晓得赵牟险死还生。 “你这孩子,这事儿京城都传遍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陈夫人嗔怪地笑了一声,“说起这事儿也是忒怪,这赵家少爷也是命大,山塌了他还能逃出来,听他们讲,他被困在碎泥烂石下面好些日子呢,硬是活着出了来。” 小‘玉’越听这气就喘的越粗,她强抑着内心的‘激’愤,直骂老天不开眼,可穷她毕生之力又能如何,只能恨水空流。 陈夫人并未发现她的异状,只喋喋不休地讲着这几天从别人那听来的逸闻。人们都是这样,但凡听到一则与众不同的奇事,必要从自己角度出发,再加上自己的揣度和想象,然后口口相传给别人,这样一来,传闻就益发失真,继而大家都对事件的真实‘性’漠不关心起来,只想听个过瘾,越离奇越好。 陈夫人也是这样,整件事的真实‘性’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赵牟活着回京了,沉寂的京中八卦圈里又起风‘浪’,然后有人兴致勃勃地讲给自己听,最后自己也能讲给别人听,如此而已。 陈夫人说完,见小‘玉’脸‘色’不好,她叹了口气道:“哎哟,你没事儿也多出来走动走动,多‘交’几个朋友互相玩玩才是,要不你跟你表哥和嫂嫂一起去赵府吧,听你表哥说,那个卫溱人‘挺’好的,你也去和她‘交’个朋友。” “她怎么好了?”小‘玉’强忍着怒气。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0章 阴差阳错 “谁知道呢,年前府里新进了一批西边来的干货,老爷子让你表哥自己去挑呢,对了,我瞧着这回送来的枣儿跟以往不大一样,你表哥说叫什么椰枣儿,我尝了下,还‘挺’适口的,就是有点硬,你也拿些回去尝尝,给你婆婆也带些回去;哎呀我说‘玉’儿,老人家都是要哄的嘛,凡事顺着些,你的日子也好过些啊!”陈夫人啰里八嗦地又扯到小‘玉’婆家的事儿上去了。.-.79xs.- 小‘玉’听得心烦,挤了丝笑道:“表哥在哪儿,我去寻他。”姨母叫自己去拿东西,不要白不要,还可以见见久不见面的表哥,一举两得。 “你表哥在东边显平阁那边儿,你自个儿找去吧,我得出‘门’去了”,陈夫人起身朝外头道,“都准备好了没?” “好了,夫人!”外面一声清脆的应答声传了进来。 “行,‘玉’儿,你自去吧,我也走了,改天你再回府陪姨母说话儿。” “姨母慢走”,小‘玉’眼神闪了闪。 带着兰香找到显平阁那边,小‘玉’站在‘门’口,只听陈随在里面道:“这个枣儿好,阿溱就喜欢红枣儿,经常拿它泡茶喝,没瞧见她那小脸儿整天都是红扑扑的,你没事儿也吃点儿。” 这时罗‘玉’筝的声音传了出来:“人家是吃枣吃的呀,她身上有功夫,气血通畅,再说人家赵七对他多好呀,又不差钱,小日子过的要多滋润就多滋润,我哪能跟人家比!” “啧啧,我对你不好呀?”陈随笑嘻嘻的。 “得了,你还好意思说呐,人家赵七为了阿溱,可是专‘门’另辟了新府,还把以前的通房丫头都留在了老宅,就这样儿了,长辈们都不找他麻烦,这说明什么,说明这赵七有点儿手段啊!话说回来,他若不是对阿溱上心,他能使出这么些个手段?你没瞧见他看阿溱那眼神儿啊,唉哟,真真儿是让人心肝都酥了呢!”罗‘玉’筝并不知道小‘玉’在外面,说的话却直刺小‘玉’心窝。 “得,咱比不了是吧,晚些有你好受的!” “不要脸!”罗‘玉’筝笑骂了一声。 “这椰枣儿多拿一些,那‘肉’条就少‘弄’点,我看那个干菜也行,阿溱就不大爱吃大油大荤的东西,这个‘挺’好;你瞧瞧还带些什么合适?”陈随显然是在征求罗‘玉’筝的意见。[.超多好看小说] “那皮子不错,怪鲜亮的,要不给她整一张过去?” 陈随顿了顿道:“什么?你这什么眼神儿呐,本以为你们‘女’人眼光差不多,这才叫你给拿个主意,唉,你这太不靠谱了!” “怎么了?”罗‘玉’筝莫名其妙。 “就这皮子,阿溱能看得上?”陈随嗤了一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卖什么关子呢,说呀!”罗‘玉’筝白了他一眼。 “去年,就去年差不多这时候,人家赵七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张绝好的白狐皮子,给阿溱‘弄’了件白裘,那白裘可值不少钱呐,你都猜不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啊,没见她穿出来过啊!” 陈随笑了一声道:“她呀,有时候怪的很,她说这白裘太扎眼了,所以根本不愿穿出来,没几个人知道。” “还有这事儿,那这赵七还真是对她不错。” “后来公主又送了她一件紫裘,她出‘门’都是穿的那个紫的,这你总见过了。” 罗‘玉’筝恍然道:“对呀,原来那件紫裘是公主送的。” “可不,人家二哥不知道多疼阿溱,这公主自然是爱屋及乌。” “唉呀呀,你骂阿溱是乌鸦!等会去了我一准儿跟她告状!”罗‘玉’筝假装大义凛然。 “啧,你这人真是会听话;再说了,你好意思胳膊肘儿往外拐呀,你不是我陈家的媳‘妇’儿啊?”陈随才不怕呢。 “哼!” “哼什么呀,快点挑吧,挑完咱们一会儿就过去,正好在她那儿‘混’一餐。” “你脸皮可真是厚啊,一餐饭,也值得这样?”罗‘玉’筝又笑嘻嘻的了。 “你知道什么!快点!” 小‘玉’听他们不再瞎扯,长吸了一口气平复脸上的狰狞,然后轻轻步入‘门’内道:“表哥。” 两口子同时回头,小‘玉’又挤了丝笑道:“嫂嫂。” “小‘玉’你来了!”陈随脸上‘抽’了‘抽’,眼里没有一丝儿笑,“有事儿?” 小‘玉’笑眯眯迎上前去:“姨母让我来拿些椰枣儿带回去给婆婆,她说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找来了。” 罗‘玉’筝一听,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她扭过头去,也不搭理小‘玉’,这人倒真是有意思,仗着陈夫人的一点怜惜之情,竟还真的把这里当成娘家了,什么东西都想占一份儿,虽然东西在她罗‘玉’筝来说不值什么,但她就是不舒服,她讨厌这个小‘玉’,浑身上下都讨厌,真后悔刚才没把‘毛’‘毛’给带来,要不然它围着小‘玉’汪汪几声,看她还好意思伸手来陈府要东西。 陈随毕竟是个男子,他笑了笑道:“好好,这次的枣儿与往时不大一样,还蛮好吃的,你自己来挑,要多少就拿多少。” 罗‘玉’筝一听,扭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我肚子不舒服,你们慢聊。” 其实她就是气不过,陈随是不是见到这个漂亮的表妹就‘腿’发软啊,还要多少拿多少,凭什么呐! 陈随一见妻子堵气走了,忙对小‘玉’道:“你嫂嫂最近不大舒服,你自己挑,我去瞧瞧,一会儿就来”,说完忙追了出去。 留下小‘玉’和兰香站那你看我,我看你,兰香还瘪了瘪嘴道:“德‘性’,枣儿是什么好东西,至于么;那些子‘肉’干儿怎么不说叫咱们随便拿。” 小‘玉’早气得脸发白了,听了兰香这话,她扫了一眼,想起刚才表哥说要给卫溱送枣儿去的话,她灵机一动,一扯兰香‘激’动道:“东西呢,拿出来!” “小姐,什么东西?”兰香莫名其妙。 小‘玉’也不说话,手直往她身上‘摸’去,兰香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忙将刚才在‘药’店偷偷‘摸’‘摸’买的草乌粉和巴豆粉拿出来道:“这儿呢!” “你去守着,快!”此时容不得多想,她只想在陈随折返回来前将这‘药’粉子给下到枣儿里面,然后再经陈随的手送给卫溱。 兰香窜至‘门’口道:“小姐,快点!” 小‘玉’手忙脚‘乱’将那‘药’粉打开各抓了一些倒在手上,然后一股脑儿地将手扎进枣堆里撒下。这样连‘弄’了三把,兰香才道:“表少爷来了!”说完忙退回来,老实地站在小‘玉’身边。 陈随一进来就尴尬笑道:“小‘玉’,选好没有?” 小‘玉’的手在椰枣儿里面抓了两下道:“表哥,这枣儿的确跟一般的枣儿不一样,你看,这些只怕是糖粉吧,跟柿饼似的,肯定很甜。” 陈随个大男将也没怎么在意,他笑了笑道:“甜就好,你多拿点!” 小‘玉’咧嘴笑了笑道:“拿这么多做什么,吃完了再来拿就是了,没瞧见嫂嫂都生气了么。” “说什么呢,你嫂嫂是肚子疼。”陈随不想跟她多扯,顺手就拿了个纸袋,手挖进椰枣箱中使劲儿抓了几把塞进袋中给她道,“先拿回去尝尝吧,好吃再来拿。” “多谢表哥”,小‘玉’装作高兴的样子,接过来就递给兰香,“那表哥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哎,好。”陈随虽发现枣中有些粉末,但他想着东西大老远从西边运来,下面积有灰渣这会儿被翻上来也是正常,更何况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送走眼前人。 一路上,小‘玉’兴奋极了,这枣子她定然是不会吃的,回去她就得扔了,不过那卫溱嘛,对不起呀,若是你运气好怀了身孕,那就帮你打下来;若是没怀身孕,吃了拉个几天几夜也是‘挺’爽气的。 别看兰香刚才帮凶帮的‘挺’利索,这会儿她心里可老大的不塌实,一出陈府她就问道:“小姐,这样行不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找到咱们头上可怎么好?” 小‘玉’一脸的戾气道:“关咱们屁事儿?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谁瞧见了,我倒要看哪个敢诬赖是咱们做下的!”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直叫兰香心里安定了许多。 主仆二人边走边小声定下攻守同盟,便是真怀疑到她们头上,只要她们两个异口同声,这事儿又没人瞧见,谁能说这事儿就是她们做下的。 走到半路,小‘玉’将那袋椰枣儿掂了掂冷笑道:“还给我甩脸子,什么东西,当谁爱要这东西呢,呸!”说完便一抬手,将那袋椰枣儿给扔到了没人的路边,兰香附和道:“可不是么,瞧她那样儿,一袋烂枣儿罢了,还心疼到肚子疼,真是好好笑。” “嗤,又不是她家的,德‘性’!” 这臭味相投的主仆二人边骂骂咧咧边回了府,回去后该干嘛就干嘛,权当没有这回事儿似的。 好巧不巧的,那袋椰枣儿被丢在路上,被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孩子瞧见了,这大过年的,孩子们都跟放出笼的鸟儿似的,跟着长辈们走亲访友,遇到更多同龄的孩子,管他认得还是不认得的,一会儿就‘混’得烂熟,于是就一起在路边点炮仗或玩家家了。 有个乡下来走亲戚的孩子瞧见前面的人扔了一袋什么,忙小跑着跟了上去,捡起纸袋一瞧,呵,一袋红枣儿!当即就掏了一粒喂在嘴里。 “啊呸!什么味儿!”他使劲儿吐了一口。 这时好些孩子都围了上来:“什么东西呀!” “甜不甜啊!” 这时有个四五岁的‘女’娃儿道:“拣的东西脏,不能吃!”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1章 此路是我开 “这哪里脏来,就你讲究!”那孩子吐了一口涎,将椰枣儿也一并吐在地上,可他丝毫不觉有什么,伸手将那枣儿又拣起来在身上擦了擦道:“这枣儿肯定是甜的”,说着便又塞进了嘴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几个孩子都殷切地望着他,并不是他们有多欠这个吃的,只是他们觉得稀罕,大家一起玩,拣了东西一起吃才叫带劲儿嘛,要不然谁还带你玩儿。 “嗯,好甜好甜咧!”那孩子可劲儿地嚼着嘴里的枣儿,一副八百年没吃过的样子。 也是,别说他,就是在场的几个京城的孩子,他们也没吃过椰枣儿。 “给我吃一个!” “我也要吃!” “我……我也想要。” 孩子毕竟是孩子,见小伙伴儿吃的香甜,肚里的馋虫早被勾了出来,这下纷纷伸手讨要。 如此一来,一袋椰枣儿被一群孩子分食完毕,末了他们又欢呼着跑去玩先前玩的游戏去了。 那边陈随和罗‘玉’筝则带着节礼往赵府而去,卫溱得到消息,早早儿在二‘门’等着,她心里还奇怪,这两口子怎么想着来啦。 罗‘玉’筝一路数落陈随:“我就看她不顺眼儿,瞧她那样儿,就会哄娘,还真当这儿是她娘家不成,什么东西她都想过过手。” “行了,就只给她一袋枣儿,不值当什么”,陈随呵呵陪笑。 “这不是一袋枣儿的事”,罗‘玉’筝还是意难平。 “呆会儿到了阿溱那里,可别提起小‘玉’,她俩不是很对付”,陈随怕上次寺中的事情被妻子知道,虽然他不怕个什么,但是难免有点恶心人。 “哼,我想提,人家阿溱还不定想听呢!” 赵牟得知卫溱去了二‘门’等候,寻出来道:“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病才刚好,进去等,他们来了叫人通知你。” “里面太闷了嘛,我出来透下气行不行?”卫溱头疼早好了,就是每天在赵牟面前鬼作,装个柔弱撒个小娇什么的,偏赵牟还信她,这些日子将她当个水晶豆腐般捧在手心里。 赵牟上前将她的两只小手都攒在掌心捂着,嘴里道:“这化雪天最是冷不过,进去好不好,他们来了自有人叫你。.” “不要,陈随倒没所谓,要是‘玉’筝来了,看我都不在这儿迎接她,那她还不说我拿乔啊”,卫溱边伸着脖子往外边看,边跟赵牟开着玩笑。 赵牟闷笑一声,将她的两臂扯住往自己腰间一搂道:“惯会胡说,看来你这病是彻底好啦!不进去也罢,我陪着你等好了,等他们一来,瞧见我堂堂赵七爷亲自在这儿迎他们,那还不荣幸之至。” 赵牟的身份是不为外人所知的,这话也只有卫溱听得懂,丫头们哪里听得懂呐,她听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脸儿贴在他‘胸’前暖暖的,正准备问他在忙些什么,只听珊瑚笑道:“来了!” 卫溱一听忙扭头去瞧,那边刚进来的陈随夫‘妇’已看到他们两人在这里腻歪,罗‘玉’筝小声笑道:“瞧瞧,这两人在人前都不忘恩爱呢。” 陈随听了也不答话,只远远对着赵牟拱手笑道:“赵兄!小弟特来恭喜你吉人天相、死里逃生;你是不知道,阿溱可是为你差点儿把眼泪流干呢!” 赵牟笑脸迎了上去:“多谢挂怀,外面冷,进去坐。” 卫溱则笑眯眯地上前牵了罗‘玉’筝的手道:“一直病着,便没有去叨扰你们,哪知你们却是送上‘门’来啦!” 陈随见这两人的态度都与往常不差,暗想卫溱也许并没有将寺中小‘玉’诅咒之事哭诉给赵牟,于是便更加殷勤,一路笑眯眯询问赵牟脱险之事。 进得‘花’厅上了茶和果点,几人便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小‘玉’之事在赵牟看来,本也与陈随没有太大的关系,于是他毫无芥蒂地与之侃了起来,从陈老尚书的身体问到陈随本人最近过的如何;而卫溱则与罗‘玉’筝在一旁聊起了狗。 罗‘玉’筝讲了小狗‘毛’‘毛’的一些趣事,突然凑近卫溱小声道:“我跟你说,‘毛’‘毛’似懂我一般,它见了小‘玉’便狂吠不止,现在她都不敢从我院子‘门’口过。” 卫溱听了眼睛一亮,继而认真地道:“狗能看懂人的脸‘色’,肯定是她曾经对‘毛’‘毛’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罗‘玉’筝一听,竟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陈随循声望过来道:“什么事儿这么好笑?” 卫溱故意神秘兮兮地道:“‘玉’筝,别跟他说。” “好,不说不说”,罗‘玉’筝笑个不停。 赵牟笑看着卫溱孩子气的一面,发自内心的宠溺便洋溢在了脸上,卫溱笑嘻嘻地冲他挤了挤眼,如此一来,他便笑得更是黏腻,陈随见他一双眼睛就钉在卫溱脸上,终于对妻子之前所说的话信服了。 留这两人吃罢饭,他们略坐了坐便告辞了,卫溱送他们出去,折回来的时候元姚拿着一捧枣儿边吃边道:“小姐,这个枣子好生奇怪,硬邦邦的不说,外面还有一股子怪味儿,不过吃着吃着还蛮好吃的,你尝尝”,说着便递了一粒到卫溱嘴前。 卫溱并不张口,而是用手接过仔细看了看道:“原来是椰枣儿。” “椰枣儿?什么椰枣?”元姚边说边往嘴里又丢了一粒。 “这看着像枣儿,所以就叫椰枣儿,这个适合干吃,不宜泡茶,如果你爱吃你就多吃些吧!”说完卫溱将手里的那粒椰枣儿塞进了元姚嘴里,“你没吃过的东西,就说有怪味儿,可真是没见识!” “小姐,又不是我一个人说有怪味儿,她们都说有呢!”元姚嘴里嚼个不停,还不忘提出抗议。 “行行,你们都是对的,他们送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元姚忙停了嘴里的吃食道:“有一蓝‘肉’干,也不知道是什么‘肉’;这椰枣儿有五、六斤的样子,别外还有好些干菜和山货,我瞧着那个干菇子‘挺’好的,要不泡上一些晚上给你炖只‘鸡’?” “好啊,多泡一些,你把东西该收好的都收好。” 见她要走,元姚忙举起手里的椰枣儿道:“小姐,这个你不吃呀?” “我不吃了,这个吃多了硌牙,你们吃吧,这东西甜的很,别一次吃太多了”,元姚没吃过,卫溱还是吃过的,所以她并不稀罕。 “哦,我吃完去泡菇子。” 于是卫溱进了书房看赵牟写东西,元姚则去收拾那些年货。本来元姚就爱吃,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着那椰枣儿好吃,别的丫头吃了一点都不怎么贪恋了,她却是馋上了,吃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竟把泡菇子的事儿也给忘了。要不是文柒跑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她还真不记得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卫溱对赵牟道:“这个‘鸡’汤真不错,让我想起了阿青煮的飞龙汤,唉呀,那味道可真是毕生难忘吔。”说完还咂巴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向往模样儿。 提起耿青,赵牟心中的那块伤疤又被悄悄揭了起来。他顿了顿,突然放下碗伸手轻轻捏住卫溱的一只手道:“阿溱,都是我不好,以后你再也不许离开我半步,听到没有?” 先是示弱,然后半带威胁,这玩法也是醉了。不过也只有卫溱明白他这种心境,她故意瘪着嘴道:“都赖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流落到北大荒去玩泥巴。”说完又想起当初的落魄和艰辛,竟一时情起红了眼睛。 赵牟一看急了,这样还怎么吃得下去,他忙将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阿溱,以后再也不会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把饭吃完好不好?” “我不想吃了”,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的本意只是怀念飞龙汤,而不是让赵牟自省,是他自己要提起那档子事儿的。 “再喝碗汤好不好?”他连忙拿起汤勺往她面前的小汤碗里舀了两勺浓汤。 卫溱讨价还价道:“那这汤喝完,饭就不吃了,好吧?” “好,快喝”,赵牟拿起筷子从汤中又捞了一些菌菇递到她碗里,“吃完这些就不用吃饭了。” “哦。” 往年这时候天气都慢慢暖和起来,可是今年不一样,雪都还没有化完,天冷自然要早睡以藏阳养‘阴’。赵牟自回京两人都在养病,所以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儿他这回还没尝着,白天在二‘门’等陈随他们的时候,他就暗示了卫溱,现下她正软软地窝在自己怀里,他便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卫溱闭眼假寐,似乎并不为其所动。等赵牟有些着急的时候,她突然一睁眼捧住自以为自己那很可爱的脸蛋道:“哈哈,此路是我开”,然后又将双手同时移到‘胸’前丰满处捂住紧接着道:“此树是我栽!” 赵牟正被她这言行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她又双管齐下抓了抓自己的丰满处严肃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饶是赵牟如此‘精’明的男子也被她搞‘蒙’了,她见自己的表演无人欣赏,有些讪讪,歪着脑袋看着赵牟不像是伪装的表情,她嫣然一笑上前抓住赵牟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前再次重申:“此路是我开”,再换到右边:“此树是我栽”,见赵牟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她嘿嘿一声又将他的手扯到自己下面边蹭边‘阴’阳怪气地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赵牟这会儿要是还不懂,那他就是个‘棒’槌了。他只觉身上的血一下子从下半身涌到了脸上,他使劲儿把自己那只手‘抽’出来按住她的胳膊,又倾身压过去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卫溱,你要气死我么?”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2章 李代桃僵 “七爷,没钱么,免费也行,可是你得把人家伺候得舒舒服服……”卫溱嬉皮笑脸地继续调戏着赵牟,赵牟却已是气苦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开始扒她的丝制软袍。[.超多好看小说].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卫溱哪里抵抗得了,她只嘴里哇哇‘乱’叫:“噢呀呀,若是你技术尚可,小‘女’子倒给钱也使得啊……唔……” 这是赵牟回京后对她的首次亲密接触,她开始像只鱼儿上岸似的一通蹦跶,后来便在赵牟的挞伐中化成一滩‘春’水。末了赵牟搂住她,‘舔’了‘舔’她的耳垂儿吐气轻声道:“怎么样,要不要倒找我钱?” 她脸上的粉‘潮’还未褪尽,只缩了缩脖子躲开他,然后又调匀呼吸傲骄地用半调子吴腔软语道:“过犹不及,你懂的伐?”。 “过犹不及?”赵牟失声笑了出来,边笑他边伸出长臂将她往怀里使劲儿一‘揉’道,“来,让咱们再磨合磨合,好长时间不经事,我都忘了如何拿捏分寸了……” “啊!”卫溱惊呼一声,“我错了我错了!人家这是夸你呢,你怎么不解风情?” “是吗?”他心中闷笑,“如何才叫解得风情?”说着便已经将她粉肩捏在掌中,轻轻侧身,呼吸相闻之间,他的‘唇’已从她‘唇’边移到颈项,然后又来到肩胛锁骨之处,湿舌‘舔’舐之间,她轻轻颤栗了一下,嘴里讨饶道:“好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他轻轻抬头低声笑道:“叫哥哥就行了么?”本来刚经一场痴缠,他不‘欲’再战,可粉嫩的她在怀中如小‘奶’猫儿一般扭捏嘤咛,让他刚灭下去的火又烧了起来。心动不如行动,不等她答话,他的‘吻’又落在她的丰满柔软处,绵软柔滑的触感再次刺‘激’了他全身的感官,他忘情地闭上双眼,正准备进一步动作,她却可怜兮兮地凑在他耳边软软地道:“我……我头疼。” 他的心霎时一紧,条件反‘射’地抬头道:“刚冻着了么?”想也不想,连忙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将她紧紧裹住。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大眼中似含着万分的委屈,他的眉头骤然一紧,“嗯?” 她没说话,再看时,她眼中却有一丝狡黠一闪即逝。他的心突的一松,叹了口气在她脸颊大口亲了一下道:“把衣裳穿着”,说完便去被中‘摸’她的小衣睡袍。(.无弹窗广告)‘摸’索着给她穿上,她一头钻到他怀中喃喃道:“我要睡了。” “好,快睡……”他还能如何,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明儿早上再缠她了。 寒夜万籁俱寂人亦酣,一对痴儿相拥入梦,如这世间最普通的幸福夫妻一样,他们不一定相濡以沫,但一定会共枕而眠。 然而元姚那院儿里却不安生,晚饭后她便有些不大舒服,刘星很晚才回来,她先前只忍着,想了想自己也没吃什么脏东西,就是过年吃食多,可能是吃的太杂积了食,于是‘弄’了点山楂泡了杯茶喝了,她倒也没大在意。 后来刘星回来,她的肚子越来越疼,刘星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他一直都知道元姚爱吃不忌口,这几天过年期间,只怕也没少吃。 “可能是吃多了吧!没事儿,你去吃饭,过会儿说不定就好了。” 刘星见她还好,便自去吃饭了。哪知道回来后,元姚不仅没好,眉头反皱的更深了,见她坐在‘床’头也不躺下,刘星叹了口气转身给她倒杯热茶递面前道:“呶,喝点茶克化一下,也就是少夫人宠着,什么东西都不禁着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说你吃撑成这样,叫别人知道该怎么笑你,东西不要钱买是吧,可着劲儿地吃?” “哪有……”元姚接了茶刚咽了一口,便突然“噗”的一声将水给吐了出来。刘星吓得一趔,连忙上前扶住她道:“怎么了!” 元姚未及答话,伸着脖子又是一口,她赶忙趴在‘床’沿,但还是吐了一些秽物在被角。刘星急得忙大声叫道:“大莲,大莲!”大莲是卫溱在元姚嫁刘星的时候买来帮衬她的,另还有个小丫头叫荆儿,两人一起在元姚院儿里当差,平日根本没什么事儿,只管下洒扫庭除,再不然就是跟在元姚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日子倒也过的轻松悠闲。 听得刘星急呼,两个丫头一起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一到‘门’口见元姚吐了一屋子秽物,大莲“呀”的一声,转身就往外跑:“我去拿水和抹巾!”荆儿愣了愣也反应过来,连忙跑去倒了杯茶送上前去:“姐姐,快喝口水漱漱!” 一地的秽物难闻之极,荆儿强忍着呕意上前,连呼吸都不敢放松了。刘星皱眉道:“你可忍着些,我去拿个盆儿来。” 两个丫头合力,总算是把秽物清干净了,元姚呕意不断,刘星在一旁急道:“这吐了就好了,让你吃这么多,这下全吐了就好。” 话音未落,元姚趴在‘床’头朝盆里又是一阵干呕,大莲忙搓了热‘毛’巾上前给她擦嘴,刘星在一旁犹豫道:“我还是去叫个大夫来吧!” 元姚擦罢脸喘着道:“不用了,这都吐得差不多了,大半夜的,又是过年,去叫大夫麻烦。” “可是你这……”刘星纠结不已。 正在这时,元姚突然一躬身道:“不行,我肚子好疼,大莲,快扶我去净房……” 刘星看着元姚被扶进净房,凑到‘门’口问道:“是不是拉肚子了?” 好半天也没动静,末了听元姚道:“大莲,你出去吧,我没事,肚子有点疼,这会儿拉不出来。” “哦。” 不一会儿,元姚捂着肚子出来道:“拉不出来,肚子还是不舒服。” “那就去躺会儿吧!”刘星有点儿心疼了,“以后吃的注意着些,你瞧瞧这大半夜的,这么折腾不难受啊?”扶着元姚刚上了‘床’,刘星对两个丫头道,“你们去歇着吧,她这吐完了估计是没事儿了的。” “是。” 丫头们刚一走,元姚又揭了被子要下‘床’,刘星道:“怎么了,还是要拉?” “嗯”,元姚披了衣裳就艰难下了‘床’,刘星无奈,只好半搀半扶着她去了净房。 “你去睡吧,我坐会儿”,元姚有气无力的。 刘星哪里睡得着,只得又在净房‘门’口守着。想想这胖丫头可真是会添‘乱’,本来白天他就忙得不着家,就想这会儿好好休息一下的,又被她给折腾上了。 元姚就这么来回净房好几回,期间喝的茶也都陆续吐了出来。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带着哭腔拍打着临时睡在‘床’内侧的刘星道:“流血了……流血了!” 可怜的刘星在半睡半醒之间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子道:“怎么了,怎么了?” 元姚一直肚子疼,为了方便去净房,便跟他换了地方睡在外侧,房里还亮着灯,只见她抬着一只血乎乎的手哭道:“刘星……” 刘星一个‘激’灵扯着她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元姚哭着直摇头,刘星想想妻子月事好像很久没来了,于是松了口气安慰道:“没事没事,是不是月事到了?”说完起身爬下‘床’,要去拿新的被褥和衣裳来换。 “不会……”元姚一把扯住他,“这不是月事。” 刘星愕然道:“什么?”再去瞧元姚,只见她额头虚汗密布,眼神也开始涣散‘迷’离。他心中一惊,大声道:“元姚!” 元姚这时已经软软地歪在了‘床’头,刘星吓得忙去扶她,情急之间又是一声疾呼:“来人,来人!” 两个丫头又被叫来,一看元姚这样子,都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刘星见两人进来,忙急声道:“你们看着她,我去叫大夫!” 刘星急急跑去刘海那边,让他去帮忙请个大夫过来,说是元姚上吐下泄,这会儿晕倒了。刘海连忙起身去就近的医馆叫人,他也没想着大嫂有多么严重,大过年的,无非就是吃坏了肚子罢了。 两个丫头帮着元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刘星又将房里炭炉烧的更旺,半天也等不来大夫,他直急得直拍元姚脸颊,元姚被她拍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平时荆儿就机敏一些,她见大夫半天不到,元姚的情况又不大对劲,她看了刘星一眼,扭头就往外跑去。刘星哪顾得上她,只当没有看见。 荆儿虽然刚来赵府不久,但她却深知卫溱待元姚之不同,她见元姚这样,隐隐觉得要告知卫溱,不然明天出了什么事儿,她和大莲也撇不清干系。院‘门’夜半被人拍响,这是赵牟立府以来的头一遭。 消息传到内院,珊瑚犹疑着去叫‘门’,她也不敢大声,只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无奈根本无人应声。她大着胆子又狠敲了两下,不一会儿只听赵牟低声在房里哑着嗓子问道:“什么事儿?” 珊瑚忙道:“爷,元姚那边的丫头来报,说是元姚出事儿了。” 赵牟一听,忙小心翼翼将手臂从卫溱颈下‘抽’出,又给她挪了个舒适的睡姿,这才点灯披了衣裳走到‘门’口低声道:“元姚怎么了?” 珊瑚亦压低声音道:“荆儿刚才来说,元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吐下泄了一晚上,去叫大夫半天也没人来,这会儿又晕过去一回……” 赵牟听了一凛,他下意识回头瞧了瞧‘床’上的卫溱,她正睡得香极。他略一思忖,跨出‘门’外将‘门’一合道:“知道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3章 乌头巴豆 珊瑚退了下去,赵牟则边走边将衣裳穿好出了院‘门’往外书房方向走。,最新章节访问:.。还没走到竹林边,赵牟一声呼哨,只见一人从林中飞出,立定在他面前低声道:“爷。” “去把高先生接过来,越快越好;刘星这几天有别的事,你叫吴通他们别太松泛了”,赵牟沉声‘交’待了两句返身便回了。 无人应答,只一黑影倏地不见了。 赵牟想回院子又有些不放心,于是走到刘星的院子外问守着的婆子:“元姚怎么样了?严重么?”他若是不闻不问,又不叫醒卫溱,明儿早上她醒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闹呢。 这婆子没想到赵牟亲自过问,于是结结巴巴地道:“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反正……反正今晚刘管事进出好几回,小刘管事好像去请大夫了。” 赵牟听得不耐,于是站‘门’口朝里面道:“刘星!” 刘星在里面听到主子声音,还以为听错了,愣了愣他小跑着出来,只听到赵牟又道:“元姚怎么了,你怎么不早些去叫高先生。” 听了这话刘星噎得不知道怎么说好,元姚再被卫溱看重,名义上也只是个丫头,他哪敢擅作主张,这大半夜的去请高先生过来,若然他真这么做了,少不得要落个僭越的名头。 见他不说话,赵牟没好气地道:“你这也是办老了事儿的,今天怎么就傻了?明儿阿溱若是骂你,你自受着吧!”说完瞪了他一眼,扭头便走了。 刘星从屋里焦头烂额的出来又受了一顿数落,一时愣在那儿傻看着赵牟的背影。没想到赵牟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冯先接高先生去了,你候着吧。有什么事儿,及时来报!” 听了这话,刘星心中一喜,嘴里忙道:“是。.” 赵牟这才回院儿,刘星站那挠了挠头,原本焦躁的心情终于得以平复了一些。冯先是赵牟的暗卫,若是由他去请高先生过来,那便实打实是赵牟的意思;如果是自己和刘海任一个人去请高先生,人家肯定以为他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借着近水楼台为身边人谋福利。 小一刻钟,高先生竟在刘海请的大夫前脚赶了来。两位大夫一前一后,惹得刘海在后面紧跑两步上前跟高先生打招呼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高先生半夜被冯先请来,还以为卫溱出了什么岔子,他脚下不停,只看了一眼刘海道:“冯先叫我来的,你做什么去了?”刘海一听,心中也是一喜,他也不答高先生,扭头小跑着到后面跟那大夫道:“胡大夫,实在对不住,他们也叫了大夫过来,我叫人送您回去。” 那个胡大夫一听便老大的不高兴,这大过年又是大半夜的,叫人白来一趟是个什么意思?只见刘海从身上‘摸’出个银锞子塞到他手里抱歉道:“实在对不住,让您白跑一趟,这实在是急的很了,都没什么章法了。您在‘门’房先暖暖,我这就叫人送您回去。” 一个沉甸甸的银锞子捏在手上,胡大夫便是有再大的气这会儿也消了,他继而笑呵呵地道:“无妨,我自个儿回去,你只管忙去。” 再说高先生见刘海不答话反急急跑到后面一老者身边,立时便有些奇怪了,待冯先将他带至刘星的院子外面,他才算是明白了一点儿。 刘星得知高先生来了,冲出来就道:“先生,半夜惊扰,还请见谅。” “可是元姚那丫头?”高先生也不跟他客气,下巴一抬,示意他头前带路。 “可不是么,吃了晚饭之后就不大舒服,这折腾了一两个时辰,又吐又拉的,先前还出了血晕了过去,这会儿言语不清的,您快瞧瞧吧!”刘星急急将情况说了一遍。 “出血?吐血还是拉血?”高先生身为医者,并不忌讳。 “是……是下身出血”,刘星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什么?快!”高先生隐感不妙,可这刘星却并没他这么急切,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一进内室,高先生便猛然捂住了口鼻,刘星一顿,只听高先生斥道:“搞什么名堂,赶快把‘门’窗都打开通风,臭死了!” 刘星略一尴尬,忙对大莲道:“快打开窗子!” 屋内空气浑浊,再加先前元姚吐的秽物气味儿,实在难闻之极,可是两个丫头不敢多嘴,谁敢提出开窗通风的话来?本来元姚就病着,这一开窗,再受了凉怎么办?刘星一直呆在屋内,又心急元姚病情,所以便不觉有异,这会儿见高先生如此作态,这才恍然屋中气味难闻。 高先生看着两个丫头手忙脚‘乱’地去开窗,站那对刘星道:“元姚本就病了,你这紧闭‘门’窗与她并无好处,只会让她病情加重。” “是、是”,刘星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待气味散去一些,高先生忙靠近‘床’边,先是拨了拨元姚的眼皮子看了看,然后又拽了她的手探脉。刘星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先生的脸,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他这心也越提越高。 末了高先生叹了口气收回手道:“元姚滑胎了。”他之所以没说小产,一来是因为元姚月份不到,二来则是因为此非正常流产。 “什么!”刘星如雷轰顶,一时间怔愣当场。 高先生却是不理,紧接着劈头就问:“看你这样子是不知道元姚有孕了,她今儿都吃了些什么?”上吐下泄,又致小产,明显是吃了不对的东西。 刘星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高先生则将目光投向和刘星一样呆傻住的两个小丫头。还是荆儿先反应过来,她忙上前两步道:“元姚姐姐和大家一起吃的饭,零食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大家也都跟着吃了些;另外别府送了节礼过来,有一些菜干很好吃,我们都吃了;还有一些枣儿,元姚姐姐说好吃,倒是吃了不少……” “枣儿?”高生先有些奇怪,“这红枣儿是什么好东西,值得吃不少?”以元姚在这府里的地位,她也不缺这玩艺儿吃。 大莲这时‘插’话道:“我们也吃了那枣儿的,就是吃的不多。”她们谁像元姚似的,有的吃尝下就好了,绝不会没个克制,吃个没完。 荆儿想了想道:“那枣儿跟我们平时吃的也不一样,硬邦邦的,跟柿饼似的,面儿上还有一层糖霜呢,就是味道怪怪的,先苦后甜,元姚姐姐说好吃,吃了不少,枣核儿也是细圆细圆的,跟红枣大不一样。” 高先生听的认真,听完点头道:“这枣儿还有么,拿来我瞧瞧。” 刘星这时早回过神来,他又急又悔,连忙对荆儿道:“快去拿来!” “哎!”荆儿扭头便跑到隔间,手捧了四五粒椰枣儿过了来。 高先生接过闻了闻,然后又‘舔’了一下,想了想朝地上吐了一口道:“就这些?” 荆儿点头:“吃的就剩这些了。” “吃了多少?” “差不多有这么两捧吧”,荆儿双手一合,捧了个碗状的手势。 “阿溱没吃吗?”高先生一语惊醒所有人。 大莲和荆儿互看一眼,都茫然地摇了摇头,大莲犹豫地道:“少夫人那边还有三四斤的样子……” “都拿来我瞧瞧!”这下高先生‘精’神一振。 刘星不等两个丫头反应过来,跑到‘床’头一阵‘摸’索,拿了元姚的钥匙道:“我亲自去拿!”好歹要为自己那尚未谋面的孩子做点事。 不一会儿刘星折返,手里抱着一薄木箱,待放下一看,全是个头大大的椰枣,它们个个暗红中透着点明黄,表面上都粘着些许说白不白、说黄不黄的粉末。 “这不是糖霜!”只看一眼,高先生就知道这粉末有问题。 大家都莫名呆立,只见高先生伸手在木箱中忽拉拉拨了几下,然后抻出一指在箱底使劲儿捻了捻,再送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跟之前一样伸舌‘舔’‘舔’,这回他还咂了咂嘴好生品味了一番,最后吐出道:“乌头和巴豆,难怪。” 刘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听了这话忙凑上前道:“先生,这枣不能吃么?”聪明如他,这会儿也傻了。 高先生摇摇头道:“非也,枣是可以吃的,只是多了两味好料,拿纸笔来,我先开个方子,煎了‘药’汁给元姚先喝下。”待他铺好纸,又吩咐道,“端盆水来,我要净手。” 一切准备妥当,刘星也反应过来了,这府里什么事儿他不知道,没想到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他这心里又气又恼,又恨自己大意,连元姚有孕他都没发现。 高先生写了方子‘交’给刘星,刘星亲自去拿‘药’,高先生净了手,便拿出银针开始给元姚扎针。 刘星出去见刘海守在院外,他上前将方子递他道:“有人在吃食上动手脚。” “什么?”刘海很是意外。 “你先去抓‘药’,晚点再说。” “嗯。” 刘海忍着心中的疑‘惑’,去府里的小‘药’库配‘药’,配完‘药’‘交’给大莲煎了,待元姚喝下,天边已朦朦起了亮光。 元姚喝完‘药’睡了一个时辰,待醒来得知自己果真是流产,只悔得失声痛哭。刘星红了眼睛在一旁安慰她,见她实在哭得伤心,便一横心道:“你莫自责了,你吃的那枣子有问题!” “啊?”元姚‘蒙’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4章 椰枣疑云 “府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枣子里被人下了料”,说完见元姚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接着道:“高先生说了,那枣子里有乌头和巴豆,你吃的时候就没发现有问题么……唉,算了,你再睡会儿,我今儿非得查出是哪个黑心肝的敢在这府里下毒手!” 元姚更加惊愕:“啊,不会吧?这枣子是陈府少爷送来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刘星‘蒙’了。 元姚想了想虚弱道:“当时陈少爷两口子一走,小姐问他们都送的什么年货,我去查看,当时枣子一开箱就是这样子,里面确实有些粉末,我还以为是糖霜之类的东西呢,虽然味道有点怪,可是枣子很甜很好吃……”一说到这儿,元姚有些心虚,若不是自己嘴馋不止闲地吃那么多枣儿,只怕肚子里孩子也不会掉了。 “不可能吧……”刘星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不相信陈随会害卫溱,包括罗‘玉’筝也没有这个动机。 见他在愣神,元姚“呀”了一声道:“这东西是送给小姐的,小姐不爱吃,我便吃了,看来这人的目标是小姐。” 刘星瞪了她一眼,用脚趾头想人家也不可能对付元姚一个丫头啊,看来这事儿还得跟赵牟汇报一下。 这时元姚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幸亏是我吃了,不然小姐吃了,岂不是麻烦了,小姐本来就……” 刘星听了不免窝火,他站起身道:“你先躺着,别想东想西的了,这事儿我自会处理,你只管养好身子就是了”,可怜他的第一个孩儿啊,就这么没了! 元姚见他出去,反手抹了把泪,盯着房顶看了好半天,也想不出陈随两口子为什么会送来带料的年货。 赵牟早上醒来,见卫溱还睡着,便悄悄起身穿好衣服,然后走到‘门’口低声道:“元姚怎么样了?” 珊瑚在‘门’外应道:“已喝了‘药’,高先生昨夜留在府里,现下还没走,具体情况不清楚。” “嗯。” “元姚怎么了?”这时卫溱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牟回头一看,她已经坐了起来,于是快步上前道:“没事儿,你再睡会儿,元姚昨天肚子疼,高先生已经来过了。” “肚子疼?”卫溱只觉奇怪,若仅仅是肚子疼,还用得着赵牟过问?她一掀被子下‘床’趿了鞋,看这样子是要亲自过去看看才放心了。(.好看的小说 赵矣拉住她道:“你慌什么,吃了早饭再去不迟。” “我去瞧瞧,回来再吃”,卫溱根本不听他的。 “你给我坐下!”赵牟动了肝火,元姚的情况他现在还不清楚,但他明白,肯定不太简单,他极力制止卫溱过去,主要是不想让卫溱给吓着,他得先去问问怎么回事,然后再通过自己的嘴巴告诉她,这中间也好有个转圜的余地。 卫溱见他生气,缩了缩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这才软了口气道:“你先洗漱吃饭,我去问问。” 卫溱更加奇怪,但见他态度坚决,便只有听他的了。等赵牟一出去,她便问珊瑚:“怎么回事儿?” 珊瑚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昨夜荆儿来叫‘门’,说是元姚姐姐肚子疼。高先生夜里过来了,现在据说已经喝了‘药’。” “哦”,卫溱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赵牟出去便往外书房走,还没走到,便看到刘星红着眼一脸憔悴跟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刘星,默不作声进到房中,还没坐下便问道:“好些了吗?” 刘星点点头:“喝了‘药’了,高先生说留下观察,这会儿还留在府里。” 赵牟也不作声,就这么看着刘星,刘星恍惚之间反应过来,立马又接着道:“元姚流产了。” “什么?”赵牟眼神变了变。 “这个事还必须跟您说声,那陈家少爷送来的年货,我叫高先生看了,那枣子里被人下了乌头和巴豆,都是落胎的毒物,元姚不小心吃了好些,所以就……”刘星木然地向主子汇报着事情经过。 “什么?”这下赵牟的脸‘色’都变了,“你确定不是在我们府上被动的手脚?” “元姚说一打开她就跟大家分食了,另外高先生说,这两种东西,有孕的‘妇’人误食会致落胎;旁人吃了轻则上吐下泄、全身发麻;重则言语不清,一命呜呼。” 赵牟听得头皮发麻,幸而是元姚吃了那些枣儿,若是卫溱吃了,他不敢想!不自觉他的手已握成了拳头,只见他咬牙道:“陈随?他没这个胆儿!派人去查!别的事儿都先放下。” “是”,刘星转身‘欲’走,他要的就是主子这句话。 “慢着”,赵牟叫住他。 “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事关陈府,你先叫人悄悄地查”,赵牟‘交’待了一句。 “是。” 等刘星领命离开,赵牟反不知怎么办才好。回去跟卫溱说吧,怕她受不了;不说吧,她迟早要知道,真是纠结之极。呆愣了一会儿,他心情沉重地回了院儿,卫溱正在吃饭,一见到他就放下筷子迎上来道:“怎么样嘛!” “让我吃点东西”,赵牟笑了笑。 “珊瑚,快把包子拿来,再给我盛碗粥”,卫溱上前拉着他坐在桌前。 赵牟在想如何措辞,卫溱盯着他,等珊瑚送了东西过来,卫溱将筷子塞到他手里道:“边吃边说。” 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他这才道:“元姚刚喝过‘药’,现在没事儿了。” 卫溱端起碗也喝了一口道:“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呀!” 赵牟看着她,斟酌地道:“元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她自己怀了身孕一无所觉,以致流产了……” 卫溱一口粥来不及咽下,突然听到元姚流产,直呛得连声咳了起来。赵牟忙丢了碗起身去替她拍背,碗一下子滚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稀烂,赵牟顾不得许多,只提着卫溱一只胳膊急急安抚。珊瑚应声而来,看到这一下子‘乱’了,连忙去地上拣碗。 等卫溱好不容易喘平了气,却是一头扑在赵牟怀里痛哭了起来,流产这种痛,她经历过一次就算了,为什么元姚也遇上了呢,难道这事儿还能传染不成?她这会儿感同身受,脑子里嗡嗡直响,只觉得‘胸’腔里沉淀了好些时的悲苦又被翻搅了起来,于是便不管不顾起来。 赵牟就怕她这样,这会儿悔的不行,早知道等她吃完早饭再说不迟。将她搂在怀里,想起自己与她的第一个孩儿,赵牟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他无声地拍抚着她,她攀在他腰间‘抽’噎不止。 “阿溱,别伤心了,高先生就在府上,她不会有事儿的”,赵牟无奈又心疼。 卫溱慢慢止了哭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她把头埋在他身前小声道:“拿条热‘毛’巾来擦擦。” 赵牟一听,忙对珊瑚使了个眼‘色’。等珊瑚拿来‘毛’巾,他一探手接过来,另一只手轻抚卫溱额前柔声道:“来,让我瞧瞧。” 她缓缓抬起小脸,只见脸上泪水模糊,眼睛这会儿也有些红了,他心中一窒,忙将热‘毛’巾敷在她脸上轻轻擦拭:“看你,事情都这样儿了,哭有什么用,眼睛都红了。” 珊瑚在一旁瞧着,暗想这元姚果真是福气不小,她被这卫溱牵挂着不说,还间接被赵牟给牵挂着。 给她脸上‘弄’爽利,赵牟抬手将‘毛’巾递了出去。珊瑚拿了‘毛’巾无声地退下去,卫溱一低头趴在他身前不动了。 “再吃点好不好?”他轻声哄劝。 “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卫溱答非所问。 赵牟顿了顿还是道:“陈随送来的年货,里面的枣儿,被人下了‘药’。” “什么?”卫溱愕然抬起了头。 赵牟轻拍了拍她道:“元姚说东西一开箱,她就跟大家分食了一部分,并没有经过咱们府里他人之手”,言外之意已十分清楚。 要说陈随给自己下‘药’,打死卫溱她都不信,她愣怔了小片刻,突然喃喃自语道:“早知道我先尝尝的……”说完又趴在他身前吸起了鼻子。 赵牟无言,只下意识地抚着她脑后的乌发,一下又一下。过了会儿,他突然停下了:“既然大家分食的这些枣儿,那么其他人应该也有不舒服的”,说着就对外面道,“珊瑚,你吃了那枣儿吗?” 珊瑚进来道:“我当时忙着,那枣儿瞧着‘挺’硬的,我就懒得吃。” “你去问问,那些吃了枣儿的丫头,还有谁不舒服的。” “是!”然后就听见脚步声去了。 卫溱也想知道其他丫头有没有事儿,便静静趴在赵牟身前等着。两人默然不语,气氛很是沉重。 不一会儿,珊瑚小跑着进来道:“刚去问过了,于珍和甘兰姐姐昨天都吃了几个,她们昨夜拉了两回肚子,现在好些了;珍珠和几个粗使丫头吃的多,上吐下泄的呢,真是不问还不知道呐!” 卫溱抬头瞧着她,赵牟则沉声道:“去问问高先生怎么办,大过年的别搞得府里没人用才是。” 珊瑚应声去了,边走边庆幸自己没吃那枣儿,元姚可真是可怜,成亲这么久,怀了身子居然莫名其妙就这么被堕了胎,也难怪卫溱反应这么大了。 等卫溱心情平复,她扯了扯赵牟道:“我去瞧瞧她,你看我脸上还看得出来么?” 赵牟苦笑了一下道:“看不出来。”眼睛都红了,看不出来才怪,不过赵牟也懒得计较了,他还要去督促他们去查这个事,这个事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5章 盘算再三 卫溱到了元姚那边,元姚正睡着,她坐在‘床’前看着元姚的圆脸盘,心里百般滋味涌上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她们姐妹两人,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就都遇上滑胎这么档子事儿,她之前是自己作掉的孩子,元姚则是莫名其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都是让人挖心切肝的头胎,真是不知道她们作了什么孽。 等元姚醒来,卫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瞧见卫溱守在‘床’边,元姚对她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小姐,我贪嘴把孩子给作没了。” “胡说”,卫溱不想听这种话,她上前拉着元姚的手,“你好生养着,若是查出怎么回事儿,我保准你第一时间知道。” “我好傻啊!有了身子都不知道……”元姚强忍着泪意,颤抖着说了一句。 卫溱知道,元姚之所以忽略了自己的身体,还不都是因为她。那段时间,她沉浸在不知赵牟生死的痛苦折磨之中,又被小‘玉’那么一通咒骂,她心情跌到谷底,元姚每日里悉心照顾着她,甚至早已不守夜的她也经常来守着她,就怕她出什么意外。这样一来,元姚哪里还顾得上她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酸,眼泪禁不住就滚了出来。她忙侧头去掩饰,哪知越掩饰泪就流的越凶,她索‘性’也不管了,从元姚那里‘抽’出手来,捂着脸便又呜咽上了。元姚本来瞧见她就想哭,这会子哪里还忍得住,于是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下好了,两人相对痛哭,最后卫溱趴在‘床’上抓着元姚的手,一时间房内酸风苦雨的,引得外面大莲和荆儿也难受的不行。 最后还是卫溱先止了哭声,她拉着元姚哄道:“快别哭了,你这正坐着小月子呢,可别哭坏了;要说咱俩也是同命相连,你可得把身子养好了,不然跟我那时候似的,我可不依。” 元姚心中一急道:“小姐,你肯定没事儿,高先生都说没事儿了,咱们都不会有事儿,以后还是等你先生出小少爷,我再生好了。” 卫溱被她这话逗乐,她吸了吸鼻子道:“好好,咱们都没事儿,不过这先生后生的,还能由你说了算不成。” 元姚见她笑了,也胡‘乱’抹了把泪咧嘴笑了起来:“小姐,我这一时半会儿是不成的了,你先吧!” 如此一来,气氛便慢慢好了起来,大莲和荆儿在外面听卫溱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她们给你准备,以后外面进来的东西,你可不能随便再吃了,得拿给我过过目才行。” “嗯,我想吃酱猪蹄儿……” 两个丫头在‘门’外听了差点笑出声儿来,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果真就听到卫溱在里面叫:“荆儿,去跟丽娘说一声,就说元姚想吃酱猪蹄儿,另外你让她做些小月子里该吃的东西,她有经验。” “是!”荆儿对着大莲一挤眼,连蹦带跳地去了。 丽娘一听元姚要吃酱猪蹄儿,摇了摇头道:“这丫头可真是会作‘弄’人,这会儿做酱猪蹄儿麻烦的紧……” 其他人则在一旁叽叽喳喳道:“她这回吃了大亏,要吃就做吧!” “便是她要吃嫦娥的‘玉’兔,只怕少夫人也会叫人去月亮里‘弄’了来。” 丽娘无奈道:“行行,姜妈妈人呢,怎么今儿不积极了?” ‘奶’娘年纪大了,天冷早上便起不来,昨夜元姚的情况她一无所知,等她起来听人说了,拨‘腿’就往元姚那儿跑,到了房外,听到卫溱在里面的声音,‘奶’娘愣了愣,然后便带着沉重的心情进去,没想到两人竟在里面玩笑,她的心一松,进去劈头就问:“昨儿怎么回事儿?” 卫溱搓了把脸道:“‘奶’娘,这事儿很有些古怪,昨天陈家少爷送了年货过来,元姚觉着那枣儿好吃,就多吃了几个,结果夜里滑了胎,请高先生来看过了,说是那枣儿被下了‘药’。” “不能吧?”‘奶’娘真不相信。想来也是,随他哪个正常人也不相信这种事儿,其一,你明目张胆地给人年货里下‘药’,这不是宣战绝‘交’吗;其二,陈随夫‘妇’与卫溱‘交’厚,他们没有理由、更没有动机来害卫溱。 见‘奶’娘一脸的疑‘惑’,元姚作证道:“‘奶’娘,那枣儿是我亲自开的箱,确实不可能被府里的人动手脚,再说府里谁有这个胆子?” 房中三人都沉默了,之前赵牟应下去查此事,卫溱又记挂着元姚,便还没往深里想这个事儿,现在想想,整件事儿确实有些不寻常。 过了一会儿,卫溱突然道:“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元姚,极有可能,你是代我受过。” “小姐,可是陈少爷他们两口子怎么会害你呢?”元姚心里头也明白一点儿,如果真是有心人做的,那绝对不会是针对她元姚。 “阿溱!”‘奶’娘突然在一旁提高了音量,“你俩都忘了?那个不下蛋的‘鸡’,是从陈府嫁出去的!对,肯定是她!她自己生不出来,然后就见不得别人有孕,她往来陈府多有便宜,极有可能是她!” 元姚愣了愣恍然道:“对呀,可是……她也不知道我有孕啊,我自个儿都不知道呢。” “傻了吧你,她这叫做有胎就打,无胎恶心人!”‘奶’娘一口咬定就是那小‘玉’干的。 “可是陈随就那么好相与吗?陈府也不是那些个牛鬼蛇神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吧?除非她想跟陈家断了干系。”卫溱始终觉得不大可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陈家是小‘玉’最后的倚仗,她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儿?再说这事儿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就凭那个颟顸蠢‘女’,她没这么高的智商。 本来也是,如果小‘玉’要做这事儿,就必须提前知道陈随要给赵府送年礼,如此,小‘玉’就要在短时间内准备好害人的‘药’物,然后回陈府瞅机会,掩人耳目,下到给卫溱的年货之中,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这事儿就做不成。不是卫溱小瞧那个小‘玉’,这一套流程一气呵成地下来,所需天时地利人和,岂是她小‘玉’一个弱‘女’子能手到擒来的。 “那谁知道,不行去问问那陈家少爷!”‘奶’娘气不过,默了半晌儿,开始说傻话。 “别说陈家少爷不可能,就是能,他也不会承认啊!”元姚使劲儿皱眉。 卫溱听着两人争执,一时间也不敢妄下判断,她只是可以肯定,陈随两口子肯定不会有心害她,至于那个小‘玉’,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在陈府下‘药’、并且还正好让她瞅准机会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起身道:“‘奶’娘,你陪元姚坐坐,我去跟赵七说一声,咱们想不穿的事情,他们爷儿们一合计说不定就明白了。” “‘奶’娘,您也回去歇着吧,我想睡会儿”,元姚一拉被子,又躺了下去。 ‘奶’娘点头道:“行,你想吃啥?我给‘弄’去。” “小姐都安排好了,您歇着去了。” “那我也走了”,‘奶’娘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卫溱往外走了。 一路卫溱‘交’待‘奶’娘:“这事儿叫丫头婆子们先别‘乱’说,要不然传到陈府,到时候不好下台阶。” “嗯,放心好了。” 卫溱正要去外书房寻赵牟,结果他回来了。一进屋她就跟他小声道:“刚才我想了想,陈随和‘玉’筝是不会想要害我的,但是陈府还有条看似黄鳝鱼的槐‘花’蛇,你们想到没有?” 赵牟听到槐‘花’蛇三个字就笑了笑,他也明白卫溱所指何人,于是拉着她进房道:“这件事情要查过才知道,‘药’可能是在陈府下的,也有可能进入陈府之前便有了;这件事最终还是要陈府协助方能水落石出,不过咱们不能急,这事关陈府和陈老尚书的脸面,也不能张扬。” “我知道,这事儿‘交’给你就好了,再说元姚是刘星的媳‘妇’儿,他总不能坐视不理,我就是给你们敲敲边鼓,愚者千虑,也必有一得嘛。” “知道就好!”赵牟双手齐出,捧在她脸上使劲儿挤了挤。 “唉呀,讨厌!”两人在房中闹开了。 这事儿与刘星切身相关,他自然也是不遗余力。到了中午,他便匆匆回了府,找到赵牟,他低声道:“那个陈家的表小姐,这些天经常往陈府去,各‘药’房也一一捋过一遍,最近却并没有谁同时买乌头和巴豆的;那椰枣并非中原物产,京中只有向和堂有售,我亲自查过流水了,并无可疑之人。”向和堂乃宏义帮产业,刘星查起来也并无阻碍。 “陈府无人误食那椰枣么?”赵牟抠了抠自家的额脑儿。 “并无相关消息传出。” 默然一阵,赵牟道:“你去向和堂拿一箱椰枣儿回来,另准备一些其他的节礼,我亲自往陈府一趟。” “是”,刘星扭头就走。 “哎”,赵牟叫住他,“继续查,看看有没有别的蛛丝马迹,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儿,是狐狸就一定有尾巴。” “是。” 吃罢午饭,赵牟就带着东西准备往陈府去,结果卫溱知道后也吵着要同去。 “你在府里呆着,我去又不是玩儿,是去找人家麻烦”,赵牟并不想她跟着添‘乱’,今天,他需要敏锐的感官和独立的判断,有她跟着,他不能一心一意,最重要的,倘是他与陈随之间发生什么不快,便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赵牟游走于京城权贵之间,还从来没有为这般细节细加揣摩过,也就是这件事关乎卫溱喜乐,他如何能不格外上心?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6章 开门不见山 “咱们哪里就是找人家麻烦了,我敢保证‘玉’筝他们没有害我之心,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反而觉得咱们怀疑什么了,我光明正大地去,理直气壮地问,有何不可?”卫溱十分不认同赵牟,“你不是叫人查过了吗,不也什么都没查到嘛。。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赵牟想了想对她道:“那你去了先不要作声,看我眼‘色’再行事,行不行?” “哦,我肯定听哥哥的!”卫溱一高兴,攀着他的胳膊就朝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赵牟咧了咧嘴乐了,这也就是同意带她前去了。 陈随两口子得了消息便在府中等他们,卫溱一见着他们,便乐呵呵地上前说着吉祥话儿,双方互道了平安喜乐,卫溱朝‘玉’筝一挤眼道:“你家小‘毛’‘毛’呢,怎么不见来咬人?” ‘玉’筝被逗得咯咯直乐,她上前拉住卫溱道:“进了院儿再说这话不迟。” 两人手挽手说笑在前,果不其然,刚一进院儿,一只小狗便冲了过来,它先是低声呜咽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且冲且退地冲着两个生人汪汪直叫。卫溱被逗得哈哈大笑道:“哟,眼拙啊,你老娘还在我手里呢,你给我老实点哈。” 这时陈随也被她逗乐了,他边笑边喝斥‘毛’‘毛’:“一边儿去,瞎叫唤什么!” 卫溱则嘴里温柔道:“‘毛’‘毛’,‘毛’‘毛’,好乖吔,不咬我哈。” 说来也怪,这小‘毛’‘毛’听到卫溱叫它名字,大着胆子上前闻了闻她的脚踝,然后就围着她转了半圈,打了个响鼻又去闻赵牟。 赵牟也不理它,自顾自跟陈随说着话儿,待几人进了屋,‘毛’‘毛’摆了摆骄傲的头颅,扭头自顾自去趴窝了,也没再吠叫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坐下上了茶,又扯了些闲话,赵牟突然道:“前儿别人送了好些椰枣儿,说是这东西西边来的,极适合‘女’人食用,阿溱便带了一些过来。” “哦?”陈随有些惊讶,“咱们才送去的年货里面,不是有这个东西么。” 卫溱强挤着笑看着赵牟,只听他淡然道:“礼尚往来嘛,阿溱让送些给你们尝尝,看看谁家的更甜。” 罗‘玉’筝这时‘插’话道:“不都是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更甜不甜的!何必又拿过来。” 陈随隐觉奇怪,他看卫溱面‘色’也有些不大对劲,心下更是纳闷,再去瞧赵牟,赵牟却是不由分说地对珊瑚道:“把东西拿上来。” 珊瑚扭身去了,陈随心中便有些打鼓了,他毕竟也是‘混’迹于京城富贵圈子里的贵介公子,与妻子罗‘玉’筝不同,他对人情场上的往来周旋谙熟又敏感,两人眼光不同,境界殊异,从赵牟刚才的一番作派来判断,他已经觉得不大对劲了。 卫溱忍着心中不适对罗‘玉’筝道:“等会你尝尝,看看与你府里的椰枣儿有何不同。” “哦?”罗‘玉’筝见珊瑚都出去了,便也没有多说。 东西一拿进来,卫溱便上前接过打开,她随便拿了一个塞嘴里道:“这可是好东西,果糖丰富,甜而不腻”,说完又拿起一个递给罗‘玉’筝,“你尝一个,看看比你府上的甜些不。”之所以她先尝一个,就是在无声地暗示所有人,这枣儿没问题。 罗‘玉’筝不以为然地接住嚼了,她看卫溱正殷切地瞧着她,于是道:“这不都一样么,没什么区别。” 卫溱惊道:“你府上的你吃过了?” “是啊!”罗‘玉’筝奇怪地看着她,嘴里还兀自嚼着。 “你吃了多少?”卫溱连珠炮发问。 “吃了好些啊,差不多一盘的样子”,这下罗‘玉’筝也感觉奇怪了。 卫溱则上上下下将她看了看道:“你没事儿?” “什么意思啊,我能有什么事儿?”罗‘玉’筝瞪着她,一脸的不解。 这时陈随实在忍不住了,他冲着卫溱道:“阿溱,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别跟我在这儿打哑谜了。” 卫溱看了一眼赵牟,因为来之前赵牟有过‘交’待,让她先不要作声,可是她刚才是不是有些急切了,会不会坏了赵牟的盘算? “你说!”陈随见她吞吞吐吐,手一伸直接在赵牟面前的几上笃笃敲了两下。 赵牟端了茶杯浅饮了一口道:“阿溱,你来说吧。” 卫溱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早知如此,刚才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对陈随他们,直接开‘门’见山不就得了,她不知道,赵牟其实已经通过刚才的观察,心中有了成算,这才叫她开口。 “阿溱,怎么回事?”罗‘玉’筝脸上的疑‘惑’更深。 卫溱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道:“是这样的,你们听了可不许气我。” “你快说吧!”陈随不耐烦了。 “行,我说了,就是你们才送的那个椰枣儿,不晓得被什么人下了‘药’,那天你们一走,元姚就将枣儿打开来吃了,结果晚上就……流产了”,说到这里,卫溱皱了下眉头,“我当时幸好没吃,还有一些丫头吃了都不大好。” “什么?”罗‘玉’筝惊愕不已。 陈随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消化了一会儿卫溱的话,顿了顿道:“‘玉’筝,你不是也吃了吗?” 罗‘玉’筝恍然道:“是啊,我也吃了啊,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她茫然地看了看卫溱,又看了看陈随,赵牟则在一旁悠闲地喝茶,同时也在观察着他们。 “啊?”卫溱有点傻了。 这时赵牟道:“是否还有剩的?” “我这儿还有一点儿”,罗‘玉’筝说着就要去拿。 “我说的是送我们的那一件椰枣中是否还有剩的,你吃的可是跟我们同一件中的椰枣?”赵牟心思缜密,他听到罗‘玉’筝吃了没事,便特别强调有问题的那一件。 “是的呀”,罗‘玉’筝糊涂了。 “‘玉’筝,你把你吃剩的拿来,我再叫人去把显平阁的那件搬来,我记得还剩半箱”,陈随说完便走出去喊人,“庶方,你亲自去东边小仓库把那件剩的椰枣儿搬来,快点儿!” 赵牟见他还算妥贴,便也没有说话。陈随返身回来道:“这可是奇了怪了,没道理呀!” 卫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喂,我可不是怀疑你啊,我就是觉着奇怪,我家元姚这可是头胎啊,我……我气不过!你这儿要是有暗鬼,正好借此机会铲掉,若是你这没问题,我还得另找原因。” “阿溱,你确定是这枣儿的问题?”陈随大是怀疑。 “那天你们一走,元姚就拆了箱,她吃了不少,然后还有些丫头也吃了,无一幸免”,卫溱眉头都要打结了。 罗‘玉’筝叫人拿过来的枣儿已经到了,她上前接过道:“阿溱,你看看,这有什么问题,我瞧着跟你拿来的没啥区别。” “嗯,你这个也是正常的,先前那箱,请大夫看过了,箱底有一层细细的粉末,大夫说是乌头和巴豆粉,你这个没有,你看你这个和我带来的这个,上面只有一层糖霜,这个是一种天然的自然结晶,是可以吃的”,说完伸手捏了一个放在嘴里吃了。 赵牟见她毫不忌讳,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陈随一直没有说话,说实在的,他心里是有点不大舒坦的,这大过年的,送礼还送出鬼来了,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他不说话,赵牟更不会说话了,于是就只听见两个‘女’人在那叽叽喳喳的。 不一会儿,庶方双手搬着一木箱哼哧哼哧地来了:“爷,还有半箱。” “放这儿!”陈随连忙站起身走到厅中,“放下瞧瞧。”当天可是他亲自给卫溱她们挑了小半箱出来,另外还给小‘玉’装了一袋,怎么没听小‘玉’说吃出问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赵牟随即起身围观,卫溱则早就蹲下去伸手在木箱中一划拉:“哎,你这件也有啊!”说着便伸出几指探进去捻了一撮粉末状的东西举起手给陈随看,“你看!” 看着卫溱“果然如此”的表情,赵牟心下一松,他还真有些担心,若是陈随这里没有异状,那这线索就断了,再查便复杂多了。 陈随和罗‘玉’筝皆吃了一惊,两人互看一眼,一起蹲下围着卫溱,陈随还亲自探手进箱扒拉了几下,边扒边道:“奇怪呀,庶方,库中还有多少,一并搬来!” 庶方应声而去,陈随则看着妻子:“你吃剩的呢,拿来我再瞧瞧!” 罗‘玉’筝听话地转身拿了来,陈随捏了一个在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那层‘药’粉若不细看,也并不是特别明显。 “奇怪呀!”陈随自言自语。 赵牟目光一闪道:“既是同一箱中的东西,没道理不一样,除非拿出的时间先后不同。” 罗‘玉’筝点头道:“是的,东西一入库,我便拿了些出来,给娘送了些,自己留了些,然后这才又去分给阿溱和小‘玉’。” “小‘玉’?”卫溱不自觉地一皱眉头。 “是啊,她当时也在啊”,罗‘玉’筝看了一眼陈随,“说是也拿了一袋走了。” 赵牟眼皮子一跳,他炯炯地看着陈随,陈随脸‘色’一白道:“不能吧?”这‘药’难不成是小‘玉’下的?他还真有点不相信。 罗‘玉’筝见大家都看着陈随,陈随脸‘色’也不大好,她猛地起身道:“是她?!” 陈随忙站起来道:“应该不会,她没这么大的胆子。” “哼,你就护着她!”罗‘玉’筝心里翻搅的厉害。 “我护着她做什么?若这‘药’真是她下的,我……”陈随一时语塞。 “你怎么样!”罗‘玉’筝气坏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7章 原来如此 “我……我绝不饶她!”陈随脸‘色’变了几变,这事儿太奇怪了,他摇了摇头,容他好好想想当时的情景。(.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不等他去想,罗‘玉’筝又嚷嚷开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看她进来,肚子有些疼就离开了,你当时还追出来了,你可还记得?就那个空档,她一个人在库里,她完全有机会!” 罗‘玉’筝早烦死小‘玉’了,这会儿有机会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她乐意之至。而陈随则不然,他想了想道:“话虽如此,可是她没道理给我们下‘药’啊!更何况她哪里就知道我们那会儿会离开,她还随时带着‘药’不成?不可能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陈随相对来说,比罗‘玉’筝要理智一些,如果真是表妹下的‘药’,这得有多凑巧儿啊。 “哼,我说让她少往府里来吧,连狗都不待见她,你们倒好,三天两头儿的叫她过来!” 卫溱看着两人拌嘴,早已从他们话中听出来怎么回事儿了,但是人家两口子当着客人面儿就跟斗‘鸡’似的,她不免有些尴尬,目光投向赵牟求助之时,赵牟起身道:“既然这东西的根源是在你们府里,那你们就自查吧,元姚失了头胎,刘星郁恨难平,阿溱为了元姚哭了不知道几场,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条人命,这事儿该有的‘交’待还是要有的。” 赵牟才不会客气,卫溱说不出来的话,他帮着说出来好了,何况现在浮出水面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他本来要打击的对象。 陈随听了这话,哪里还肯跟妻子在小‘玉’的事情上纠缠,他连声道:“这事儿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和阿溱只管放心好了!” 赵牟朝卫溱伸出手,意思要走,卫溱上前搭上他的手又扭头用小小的声音对陈随道:“你悄悄儿查,这事儿闹大了也不好,我本不想来的,可是这事儿不查清楚,我怕以后‘玉’筝吃大亏,你们别往心里去。” 陈随早知元姚这丫头在卫溱面前跟妹子似的,这事儿若落在别人身上,卫溱只怕早闹开了,就她这脾气,他还不知道吧,于是郑重地点头道:“我心里都明白,你们只管放心好了”,说着又对妻子道,“‘玉’筝,你去看看小库里还有些什么好‘药’材,你跟阿溱去一趟,去瞧瞧元姚怎么样了;若是小库里没有,你再去大库看看。(.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哦,好,阿溱,你等我一会儿!”罗‘玉’筝转身出去了。 趁这空档儿,陈随又凑到赵牟面前小声道:“赵七,这事儿关乎表妹的名声,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还请……体谅则个。”本来他想直说保密的,可是一看赵牟的眼睛,他硬是把这话给噎回去了。 赵牟听了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是自然,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这话可不敢‘乱’说。” “那就多谢了!阿溱,元姚那边伤心又伤身,你帮哥好生劝劝,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是我这边出了岔子,责无旁贷是肯定的,先让‘玉’筝去看看她,还需要什么‘药’材补品啥的,你直管跟‘玉’筝说就是,等事情查清楚,该怎么办咱就怎么办,你看行不行?”陈随尽量将话说的好听些,人家元姚头胎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骂人呢。 “我知道了,你别有心理负担,总归你不会害我,这点我心里还是敞亮的;事情都这样儿了,只有查出真相,才能最大程度的安慰元姚;何况你也不会准许有人在你这儿动手脚对不对?你和‘玉’筝将来也要有孩子的!”一席话让陈随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是啊,如果府中管理松散若此可以见缝就‘插’针,难保他将来的孩子也会重蹈前车之覆辙。 “嗯,你说的对!”陈随连连点头。 等着罗‘玉’筝拿了‘药’材等补品过来,卫溱便带着她回府了。这边陈随则让人将库中余下的椰枣好好检查了一遍,确信只有那半箱里面下了东西,又让太医过来瞧,太医也说那粉末确实是乌头和巴豆,最后陈随又气又纳闷,一时也不敢惊动府里的长辈们,只叫人将东西妥善收起,开始悄悄儿从内部自查。 本来这事儿就跟陈府众人无干,陈随又能查出个什么来呢,查了一天也没什么眉目,把他给急得嘴上起了两个大水泡。罗‘玉’筝又心疼又气恼,在他面前嘀嘀咕咕地道:“咱们府里谁敢有这个歪心思,也就只有她了,你也是的,好好的你离开仓库做什么,白给她那么个空档。” 陈随正怄着呢,听了这话没好气地道:“好好的你甩手就走,我可不就跟上了?” “你这是怪我咯?” “我……我怪你做什么,这不是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么;你别看阿溱面儿上没说什么,这事儿要是不给她个‘交’待,她准把这事儿给闹大!赵七那天来说话的口气也是,你觉着没什么吧,可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陈随郁闷坏了,本想将这事儿跟长辈们通个气儿,可是又怕查出真是小‘玉’干的自家老娘难做,真是纠结难安。 “将心比心,谁遇上这事儿能有好气儿?”罗‘玉’筝烦透了小‘玉’,只苦于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小夫妻相对苦脸,一时之间都有些垂头丧气的。 然而这个时候,陈府表小姐在皇兴寺拦住赵家七少夫人,连声恶气地诅咒人家这辈子是寡‘妇’命的消息悄然在京城流传、弥漫、发酵。本来当天也有一些富贵圈子里的人看了现场,可人家也不过是小范围传播一下罢了,毕竟人贵语迟,她们也不好自降身份到处嚼舌头。 可是这回不同,连外围的平头百姓和民间百工都晓得了这事儿,他们平日难得窥到贵人圈中的八卦秘闻,这次听到,大家都兴奋的不得了,他们都口耳相传说,没想到大家族的‘精’贵媳‘妇’儿也这么剽悍,对人有意见竟也跟村‘妇’一般直巴巴地蹬鼻子上脸地开骂,简直太有趣了! 如此一来,有好事者将消息传入陈府、郭府以及各个有头有脸的府第,罗‘玉’筝的亲娘听了后还专‘门’跑来跟自家‘女’儿说嘴,还没坐定便神秘兮兮地道:“筝儿,外面的消息你可听说了?” 罗‘玉’筝本来就在为椰枣之事烦恼,她正奇怪娘亲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一听这话,她奇怪地道:“什么消息?” “唉呀,你还没听说吗,关于你们陈府那个表小姐的事儿!”罗夫人也没瞧出自家‘女’儿一脸烦郁的模样儿,自顾自在那说话。 “表小姐?”罗‘玉’筝一时没有转过圈儿来。 “就是那个嫁到郭家的小美人儿,叫……叫什么来着。” “小‘玉’?”罗‘玉’筝眼睛倏地睁大。 “对对,就是她,外面说啊,她大过年的,在皇兴寺遇上赵巡事家的媳‘妇’儿,当时不是说赵巡事外出公干,给埋在雪窝子里没了吗,她就当着好些人的面儿,咒人家就是个寡‘妇’命,把人家媳‘妇’儿气的当场就哭了起来……” “什么!”罗‘玉’筝气坏了。 “要说你不是跟那个赵巡事家的媳‘妇’儿关系还可以吗,你竟不知道?”罗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娘,您听谁说的?我怎么没听阿溱说起……”罗‘玉’筝眉头皱了起来。 “她没跟你说啊,这就对了,毕竟那个小‘玉’跟你们亲一些嘛!疏不间亲,你也懂的啦!”罗夫人了然地咧了咧嘴。 “亲什么亲,娘,您是不知道……”说到这儿,罗‘玉’筝打了个哽,那怀疑小‘玉’投毒的事儿还是不要瞎说的好,不然陈随又不依她。 “知道什么?”罗夫人一下子‘挺’直了腰背。 “哦,没什么;这事儿是真的么?” “什么真的假的,外面可都传遍了,我可跟你说啊,那个小‘玉’原来是你婆母要留下来做儿媳‘妇’儿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成,反嫁去郭家啦!”其实罗夫人今儿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女’儿,本来这陈随媳‘妇’儿人选是小‘玉’的。 “什么?”罗‘玉’筝所有的疑团这会儿有点全解开的味道,“您这又是听谁说的?” “嘿,这是那个小‘玉’诅咒人家赵巡事媳‘妇’儿的时候亲口说的,她说人家坏了她的姻缘,害她嫁去郭家受苦呢,要不然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咒人家,可不就是这个原因?要我说这事儿你还别不信,当时好些人都在边儿上呢,大家可都听的真真儿的!”罗夫人一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似的。 罗‘玉’筝愣了愣回神,然后若有所思地道:“应该不会吧,她说这话就不怕得罪了郭家?要知道她现下可是郭家的媳‘妇’儿!” “唉哟,我就说你年轻没经验吧,这人气急了什么话说不出来,哪里还管在哪儿、有什么人,只管撒气就是,可以想见那小‘玉’对赵巡事家的媳‘妇’有多恨,竟在佛‘门’清静地诅咒人家,一不小心把自个儿的老底也兜了出来,真是蠢呐!”罗夫人边说边摇头。 罗‘玉’筝点了点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儿,她以前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小‘玉’就跟卫溱不对板儿呢?原来竟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呢。 “哎,我可提醒你,这几天你可千万别去烦你婆母,她若知道这个事儿,肯定没什么好脸‘色’,你小心着些。” “哦……”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8章 看戏不怕台高 罗夫人跟‘女’儿又扯了些闲事,见她明显不在状态,便告辞走了,因陈夫人并不在府中,所以她们也不必互相应酬了。[].访问:.。 等陈随进‘门’,罗‘玉’筝连忙迎上去问他这事儿,陈随从外面得知这事儿传开,本来就是黑着脸进的‘门’儿,一进‘门’儿又被妻子问及此事,心情更差,他敷衍着道:“阿溱过来都没提及这事儿,想来她是不计较的。” “哼,真没想到小‘玉’竟这么恶毒,我问你,以前娘是不是打算把她嫁你的?”罗‘玉’筝想想就心里特别不舒服。 陈随早料到妻子知道小‘玉’咒卫溱的事儿,必然也会知道这个,当下他便没有作声。 “问你呢!”罗‘玉’筝盯着他。 “唉呀,现在你是我的妻子,管以前的破事儿做什么?”陈随顾左右而言他。 罗‘玉’筝眨了眨眼,接着带了点调侃又问:“哎,说说,阿溱怎么破坏了你和她的好事儿,竟让人家记恨至今。” 说起这个,陈随对小‘玉’也是一肚子气,当下便道:“什么叫阿溱破坏了我和她的好事儿,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小‘玉’很早便跟着娘,与我也不过是比旁人亲近些许,谁曾与她有过山盟海誓了,还是我们家给她下过聘礼了?真是无稽之谈。” “是么,那她无缘无故地恨阿溱做什么,还在皇兴寺说那种话,她吃撑了是怎么着?”罗‘玉’筝一脑‘门’子问号。 “那我怎么知道,谁晓得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小‘玉’这人本来就是外软内硬,韧劲十足,她要是钻进了牛角尖,那十八罗汉都拉她不动,阿溱与她又没什么多的往来,破坏她的姻缘更是无从谈起,只有天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非赖人家阿溱坏了她的终身大事;要说我才是真冤呢,你想想,就算是娘看中了小‘玉’,祖父和爹也不能愿意啊!”陈随说着便看了妻子一眼,“只有你才是我的良配,娶妻娶贤,我怎么可能愿意小‘玉’呢。” “真的?”罗‘玉’筝不自觉脸上挂了丝甜蜜的笑。 “你动脑子想想啊!”陈随在自己脑‘门’子上用食指划了两个圈儿。 “嗯,想来也是,我早就觉得小‘玉’怪怪的,却一直找不到原因,瞧她看你那眼神儿,真是讨厌!”罗‘玉’筝茅塞顿开,往时的疑‘惑’这下全都解开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往日都是看在娘亲的面儿上,要不然谁爱见她!”想起椰枣之事,陈随的眉头不知不觉拧成了一团。 “看来她在郭家日子并不好过,这几年了都没有给人家生下一儿半‘女’的,反教一个姨娘占了先机,郭家长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怄才怪;哎,我说,她会不会受了刺‘激’,脑子有些不大好使了?”小‘玉’在皇兴寺诅咒卫溱倒不算什么,可是她公然声称人家害她嫁入郭家受苦,这要是让郭家知道了,能有她的好日子过么,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又是什么。 “你能不能别叨叨叨了,椰枣儿的事还没有眉目呢,这事儿也是怪了,显平阁那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还差点儿惊动了祖父……”陈随烦恼不已。 “我说肯定是小‘玉’,她现在都不正常了,得罪了婆家再来得罪娘家,哼,想鱼死网破嘛?”罗‘玉’筝直觉这事儿跟小‘玉’脱不了干系,反正甭管有没有证据,也就在陈随面前咧咧这么一嘴儿。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陈随瞪了她一眼。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小‘玉’就是投毒的凶手,他虽然也有点怀疑表妹,但是多年的情谊让他不得不谨慎,何况小‘玉’还是自家老娘亲自调教出来的,这事不能儿戏。 罗‘玉’筝见他脸‘色’不好,敛了眉眼也不敢再多说,陈随呆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身出去了。 卫溱从陈府回去后便没再出府,她每天不是去陪着元姚,便是缠着赵牟问事情的进度。赵牟明面儿上云淡风清,暗地里却是叫人推‘波’助澜,皇兴寺事件持续发酵,京城很多长耳朵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原来陈府的表小姐,因故才嫁去了郭家,而她自己的意思,又对郭家不是很满意,所以就对那个据说破坏了她姻缘的赵巡事家的媳‘妇’儿怀恨在心,于是面子情儿也不顾,在佛‘门’清静之地公然诅咒人家就是寡‘妇’命。 不说小‘玉’本要嫁在陈府是不是真的,就她那番作派却是犯了大忌讳,在这个圈子里面,便是有深仇大恨,里子撕烂了还是得顾着面子的,像小‘玉’这般不管不顾地公然叫嚣挑衅,这是没有家教、大大有失体面的表现,她这种行为不仅给陈家带来了负面影响,更是将郭家的脸面踩在脚下无情的碾轧。 郭家收到消息稍晚,这还是少元媳‘妇’儿涂氏在娘家听来的,一听到消息她便回府跟自家婆母说了,少元娘亲看戏不怕台高地撺掇她道:“你找个机会跟你二婶说说,我瞧着她早就看不惯那个徒有美貌的媳‘妇’儿了,你再去吹吹风,看她啥反应。” 得了指令,涂氏哪有不乐意的。小‘玉’美貌胜她几筹,同为‘女’人,心中多少有些吃酸,再加上小‘玉’后来对府中人都是兴致恹恹、懒得周旋,她更是看不惯小‘玉’了。到了元宵节全家在一块儿热闹的机会,她瞅了个空儿便凑过去跟自家二婶一五一十地将外面传言说了一遍,郭母听了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咬牙切齿地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二婶,人家外头都传遍了呢,现在咱们郭家可是京中一大笑话!”虽然涂氏心中兴灾乐祸那个整天‘阴’沉着脸的弟媳,但在二婶面前,她还是得表现出荣辱与共的觉悟和同仇敌忾的决心。 “当真?”郭母的脸越来越黑。 “二婶啊,说是她大年初一那天去皇兴寺,正好遇着阿溱,然后当着好些人的面儿笑话人家活该是个寡‘妇’命”,少元与卫溱合伙做‘药’丸子,关系还算亲厚,所以涂氏对卫溱也算是爱屋及乌,嘴里“阿溱阿溱”叫得十分亲热。说到这里,见郭母脸上‘阴’晴不定,她接着道:“要不是她自己说阿溱破坏了她与陈家少爷的亲事,谁能知道她因此事恨透了人家!” 郭母心中百般滋味翻搅,可她又不能当着侄媳的面儿发作,沉默良久,涂氏见她气‘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说,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已经说出来了,于是道:“二婶,您别生气了,嘴巴长在她脸上,她想怎么说谁也管不着,要说大家看咱们郭家的笑话,那也看不着啊,头前还有陈家当影壁呐!您说是也不是?” “哼,当年可真是瞎了眼了!”郭母恨声抛下这么句话。 郭母等侄媳走后,甚至等不及被‘药’房叫走的少宣回府,她迫不及待让人将少宣找回,一见面就苦大仇深地诉了苦。少宣听了母亲的话,低头喃喃自语道:“难怪今儿到哪儿都是怪怪的,竟是有这么一桩官司。” “什么?”郭母没听清。 “没什么,娘,您别管了,儿子自有分寸”,少宣心中益发气恼,却是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再说这事儿是真是假,也有待证实。 “哎……”郭母想再啰嗦几句,可是见儿子脸‘色’不好,便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少宣径直来到妻子房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小‘玉’见他过来,心中不由自主一喜,但脸上还是忍着‘波’澜不动。她只咧了个笑道:“你来了。” 少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往前跨了两步坐下道:“初一那天你在皇兴寺骂了阿溱?” 小‘玉’心中一冷,随即敛了笑道:“你今儿才知道?”呵,阿溱阿溱,怎么个个都叫她叫的这般亲热,真是让人恶心。本来她以为这事儿起初并没有传出来,随着赵牟回京之后也不会再传出来了,毕竟卫溱并没有真的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而她则不然,卫溱不仅曾破坏了自己的姻缘,当天还反‘唇’相讥自己生不出孩子,在她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卫溱哪来这么厚的脸皮让这件事情传出来。起初她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后来她想穿了,所以便也不担心了。 “今儿才知道?”少宣有些哭笑不得。 小‘玉’没有作声,她又沉浸在对卫溱的恨意之中不可自拔。少宣见她如此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房中安静极了,等小‘玉’反应过来,少宣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既然当初你有意嫁入陈家亲上加亲,何以最后又嫁入咱们郭家?”肯定是陈家发现她有问题,然后就将她踢给了自己!少宣心中郁气直升,只觉上了当一般。 小‘玉’猛地抬头,正准备分辨解释一番,可是看到少宣眼中流‘露’出的浓浓厌恶和鄙视,她的心收缩了一下,反正自己跟面前此人夫妻情分已淡,等夏莲腹中的孽种生出来,她在这个家就更没地位了,与其‘浪’费口舌跟他解释,不如闭嘴省点力气。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随它去吧,这种日子,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没什么大的区别,权且如此吧。 少宣见她低头不语,心中冷笑了一下,起身便往外走。小‘玉’木然抬头,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她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 而少宣则越想越气,不自觉走到夏莲处,坐下端起她的茶灌了一口。夏莲扶着腰凑过来柔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19章 柳暗花明 少宣抬头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小妾,目光落在她的大肚上,心中叹了口气道:“你好生歇着吧,我没事儿!”他怎么可能跟自家小妾说娶进‘门’的正妻是人家捡掉下来的残渣剩饭。[.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夏莲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他则起身道:“我回了,你早些休息”,转身便去了彩兰处。他心中郁躁无处疏解,少不得去彩兰那儿减压,至于他那美貌的妻子,他现在无论如何是对着她没有胃口了。 如此这般,传言如长了翅膀的鸟儿,飞遍京城大街小巷。因着陈家的面子,郭府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然怎样?退货,他们倒是想,可是没这个胆儿。 再说当日小‘玉’扔了那袋椰枣,被街头小童们捡去分食,他们又不是金刚肚皮,吃了自然也是纷纷出事。 孩子吃了要么腹痛腹泻、要么心悸气短口齿不清,再严重些的便是四肢发麻、头晕昏‘迷’,各家家长们个个吓的不轻,等请了大夫安顿好孩子,便开始查原因了。孩子们都说吃了在街上捡的一袋红枣儿,家长们便又开始盘问是何人丢弃的红枣。那些稚儿们哪里认得小‘玉’主仆,只嗑嗑巴巴地说是两个年轻‘女’子。 有‘精’明的家长问清红枣的丢弃地,便开始自家‘摸’排。最后还是最大的一个‘女’孩子向家长详细描述了丢枣之人的相貌:“那位娘子长的很好看,眼睛可大,穿着紫粉紫粉的长裙,身边还跟着一个丫头。” 这么一说,几位出事孩子的家长们则联合起来开始寻人,其中有一家正好是阮冰连襟家大姐的孩子,人家还求到阮冰头上,说是他兄弟多,又在京城这地头儿上熟,请他找几个兄弟帮着寻人。如此一来,朱泰便知道了此事。本来朱泰也听到了小‘玉’诅咒卫溱的传言,他一直没动,就是想看看赵牟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动静还没有,又听说元姚流了产。他本想去看看,元姚出事,卫溱肯定跟着伤心,她才刚被人咒得体无完肤,现下又出了这种事儿,朱泰心里直觉有根棍儿在不停的搅啊搅。 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都不方便,可是让公主去看望一个丫头更是不妥,便专‘门’去跟大嫂张若云说了,叫她去赵府看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亲自去库里挑了些好东西让大嫂带去,又叮嘱道:“大嫂,见了阿溱你叫她别烦,看看元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需要什么,你再回来跟我说。” 张若云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种事儿,我们‘女’人家方便。” “有劳大嫂了!”朱泰见大嫂似乎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放心回去了。 张若去准备了一下,又跟父母说了声,便往赵府去了。卫溱听说大嫂过来,忙弃了赵牟出来,一阵寒暄,又带她去了元姚院儿里。元姚好吃好睡的,这些日子下来也没那般难受了,只是天天躺在‘床’上无聊之极,见张若云来看她,就跟狗见了包子似的,她坐起来大叫:“大莲,快点上茶,搬个软凳过来。” 卫溱见她这般,便对张若云取笑道:“瞧她乐的,跟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似的,一见你来,只怕都忘了自己叫啥了。” 张若云捂嘴咯咯直乐,元姚嚷嚷道:“小姐,你又不陪我说话儿,每次一来,坐一会儿就让人家休息休息,无聊死了!” “你本来就要多休息嘛,这可是高先生吩咐的”,卫溱伸手拿了个大枕头塞在她背后,“别‘激’动,你若实在无聊我让幽灵来陪你。” “小姐呀……”元姚撒着娇,这些日子养着,她脸上越发圆润起来。三人坐下后张若云便问是怎么回事儿,卫溱不想说因元姚贪嘴惹祸,便淡淡地道:“有人手脚不干净,现下还没有查清楚怎么回事儿。” 张若云心中一惊,看了看卫溱的表情,又看了看元姚,再怎么说这是赵府的家事,她想问又不敢问,便没有作声。 气氛有些沉重,元姚见状笑嘻嘻道:“大嫂子,朱大哥生计可还好?” 提起朱大,张若云来了劲头:“他呀,这过年都没歇着,你不知道……”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珊瑚便进来道:“少夫人,爷叫您去呢,说是有事儿跟你说。” 卫溱奇怪道:“什么事儿?” “不知道,说让您快些呢。” “哦”,卫溱回头对张若云道,“大嫂,你陪元姚坐会儿,我等会再过来。” “你忙去吧!” 不等卫溱走出‘门’口,元姚嚷嚷着道:“大嫂子,你瞧,每次都这样儿,还没陪我说三句话儿呢,不是这个叫走,就是那个叫走了!” 卫溱回头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道:“你下来跑个三千米啊,反正刘星不在。” “哼!” 卫溱笑嘻嘻转身去了,刚一进书房,赵牟便招手道:“来,有个重大线索。” 一听这话,卫溱忙小跑着进来扑到他身上惊喜道:“陈随查出什么来了?” 赵牟笑着将她往‘腿’上一捞道:“他?凭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为什么?”卫溱仰着小脸儿疑‘惑’地问他,在他面前,她已习惯‘性’地不动脑筋了,有什么事情‘交’给他,她只负责听就好。 赵牟伸头用鼻尖轻快地蹭了蹭她的鼻头笑道:“傻瓜,陈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让脏东西流入内库,然后再流出府去。” 卫溱点点头道:“也是……” 看着她的‘迷’糊样儿,赵牟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这事儿十有**是陈随那个表妹做下的。” 听了这话,卫溱一个‘激’灵坐直道:“何以见得?” 他伸出一手将她又按进怀中道:“前些时候,靖恭路上有好几家‘毛’孩子吃了拣到的枣儿,大多上吐下泄不得安生,有个差点没死,这几天那些愤怒的大人们正在找那个丢枣之人,据娃娃们说是两个年轻‘女’子,我想了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 “靖恭路?”陈随家正在此街上,这里是权贵聚居的主道,街道干净又宽敞,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们大多会跑到这里来玩,一来各权贵家会赏些铜钱和吃食给孩子们,二来各府亲友相聚,少不得带着小辈儿,孩子们关不住,自然会跑到外面来玩,于是都各自凑了临时的玩伴在这路上玩耍嬉戏。 “对,你想想,什么人会在陈府附近将一袋好好的枣儿丢弃?”赵牟笑盈盈地看着她,本来他也没指望陈随在府里查出个什么,就算真查出个什么名堂,有陈母在,这事儿若真是小‘玉’做下的,只怕也要安个别的名头不了了之,毕竟卫溱并没有出什么事儿,出事儿的只是一个丫头而已。 赵牟想过了,这事儿也确实奇怪,在他看来,小‘玉’还没有这么强的机心和能耐将它办的天衣无缝,陈府之事他不好‘插’手,此事亦不在他掌控之内,但是它却可以给陈随两口子心里埋下个怀疑的种子,只要小‘玉’失了陈府这个大倚仗,以后他再做什么也就方便许多。 本来事情水落石出与否他并不强求,谁料到事情竟突然有了转机,当刘海将消息送进来的时候,他是非常兴奋的。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笃定表情,卫溱却是一下子黑了脸:“难不成真是她干的?”本来她虽然心有怀疑,但是总感觉身为‘女’子,必然不敢也很难下此毒手,再说世上也没有这般巧合的事啊,那小‘玉’什么道行,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怎么可能算计的严丝合缝,正好就教那枣儿落到了自己的手里呢。 见她这般,赵牟马上道:“莫急,这事儿还需要有人点个火,你别管了,‘交’给我就是了。保准三日内让那真凶现形。” “嗯”,卫溱怅然若的地趴在他怀中,心情很是复杂。 那边张若云一见卫溱出去,连忙凑到元姚面前小声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府里竟还有人敢对你下手?”她脑袋里冒出成百上千个问号,刚才卫溱不想明说,她这心里跟上千只大蚂蚁在咬噬一般。 元姚伸头朝外瞧了瞧也小声道:“小姐心善,还想帮那毒‘妇’瞒着呢!大嫂子,我也不怕跟你明说,我吃了陈府送来的东西,然后就这样儿了……” “什么?哪个陈府?”张若云一脸震惊。 “唉呀,就是陈老尚书府上,小姐不是跟他家孙子孙媳都亲厚么,过年他们送来一些年货,里面的红枣儿不知道怎么着就让人动了手脚。” 张若云嘴快道:“那阿溱没吃吧?” “幸好小姐没吃呢!”元姚不以为意,卫溱本来就流过一次产,若是再吃点毒物,她不敢想。她宁可自己不能生,也不能看着卫溱身子受损。 “这可奇了怪了!”张若云若有所思地低头喃喃自语。 “我们之前也是觉得奇怪,后来‘奶’娘说啊,很可能是陈府那个表小姐干的!她莫名其妙地恨小姐都恨了好些年了,真是个怪胎!”元姚往靠枕上一躺,长舒一口气道,“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张若云想了想道:“是她?” “只是怀疑吧,又没有证据,小姐说这事儿只怕不好查。” “那你这……岂不是白遭一回罪?”张若云也有些义愤填膺起来。 “小姐让我先养好身子再说,我是还好,就是小姐气的不行”,元姚养了些日子,元气恢复不少,心中也坦然了许多。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0章 天机最神,智巧何为 张若云正准备再问,外面荆儿掀帘进来道:“元姚姐姐,喝点‘鸡’汤吧!” “哎呀,我不想喝!”元姚连连摆手,这几天她可是吃什么什么够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访问:.。 “快喝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啦!”荆儿抿着‘唇’直笑直笑的。 张若云纳闷地看了一眼荆儿,再一想,肯定是卫溱给她们下了任务,要求看着元姚好好吃喝养身子,于是也劝道:“你就喝吧,这都是补身子的,阿溱都是为你好。” 荆儿闻言一乐,元姚嚷嚷道:“什么啊,小姐不让我大吃大喝呢,说是出了小月子我又得长胖一圈儿!” “啊?”张若云有点懵。 荆儿则笑道:“这是‘奶’娘亲自炖的。” “荆儿求你了,你叫‘奶’娘歇着吧,我真不用再补了……”元姚哭丧着脸,真个儿是有苦说不出,这天天‘鸡’汤鱼羹猪头‘肉’的,她哪受得了。 “你跟我说不着!”荆儿还是笑嘻嘻的。 张若云这才看出了‘门’道,于是跟着笑道:“‘奶’娘一片慈心,你又何必辜负,人家好些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就笑纳了吧,再说一个月也好过,你就安打安生地该吃吃、该喝喝。” “大嫂子,你帮我喝了吧……”元姚苦着个小脸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儿。 “那不行,嫂子又不是月母子!”张若云笑着一口给拒了。 元姚没法,只得拿勺子在碗中搅了搅,然后硬着头皮自言自语道:“还好把油都撇掉了。” 张若云笑眯眯地看着元姚把汤喝完,又陪着她聊了些闲话,然后就告辞了。回去时转道去了朱泰那里,哪知道朱泰正等着她呢,于是便将元姚跟她说的话儿一五一十地都跟朱泰讲了。 当着大嫂的面儿,朱泰什么也没说,等人家一走,朱泰便皱起了脸,他略一思忖,再一联系最近靖恭路小儿误食毒枣之事,他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便立时起身往赵府去寻赵牟。 赵牟与卫溱两人正在书房腻歪,突听得朱泰过来,他笑了笑道:“二哥终是坐不住了,走。” 卫溱没说话,被他拉着朝外走。进了‘花’厅,朱泰正坐那皱眉发呆,卫溱轻快道:“二哥,你来啦!” 朱泰回神抬头见他们过来,点了点头挤了丝笑道:“阿溱,你还好吧?” 卫溱认真地点点头道:“二哥,我好着呢”,说完看了赵牟一眼。(.好看的小说 朱泰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一遍突然道:“元姚没事儿吧,你去陪她说会话儿去。”这摆明了赶卫溱走了。 卫溱有些不大情愿,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赵牟,见两人都是面无表情,便弱弱地道:“哦,二哥你坐会儿”,说完便慢腾腾挪了出去。到了‘门’口见阮冰对着自己龇着牙坏笑,她皱着鼻子冲他一个鬼脸小声道:“讨厌。” 阮冰一听笑得更是乐呵,左不过是不敢出声罢了,卫溱瞪了他一眼突然转身趴在‘门’口对里面道:“二哥,这个家伙朝我伸舌头”,说完便一脸怨念地看着里面二人。 里面静悄悄的,阮冰一个‘激’灵,立马直‘挺’‘挺’站好,脸上瞬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儿,卫溱扭头瞧他这样子有些好笑,正在强忍,只听朱泰在里面不紧不慢地道:“晚上别吃饭了。” 这下轮到卫溱乐了,她扭身边往外走边回头对着阮冰挤眉‘弄’眼,阮冰一副委屈的样子对她干眨眼,逗得卫溱心情好的不得了。 朱泰侧着耳朵听卫溱走远,压着嗓子对赵牟道:“有人要对阿溱下手?” “可能是巧合”,赵牟淡淡的。 “什么巧合,街上一群小孩子捡了一袋枣儿分吃了,好些出了问题,就在那靖恭街上捡的,说是两个年轻‘女’子丢的,你觉得是巧合?”朱泰眯了眯眼睛。 “嗯。” 朱泰见他“嗯”了一声便再没别的话,一下子急道:“你不是那什么……什么吗,你就眼瞧着阿溱被欺负?你人手呢,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赵牟看了他一眼道:“天机最神,智巧何为。若真是那陈家的表小姐干的,时候到了,事实真相自然会大白于人前,二哥急个甚来?” 朱泰一听愣了愣,原来赵牟足不出户,却早已成竹在‘胸’了,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他。于是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是想着阿溱已经滑过一回胎了,若再有一次,她身子怎么受得了!那个陈家表小姐看着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阿溱‘性’子虽跳脱,心地却最是善良、宅心仁厚的,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阿溱身上打主意?” 他越说越气,却没看到赵牟脸‘色’变了又变。等他说完瞧去,赵牟脸‘色’已黑沉沉的了。他心中一咯噔,略顿了顿还是接着道:“阿溱以前跟我说过,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所以任何一个东西都用扫帚去扫一扫。你这府里虽说滴水不漏,但时不时还是扫一扫的好,阿溱再受不得任何伤害了。这次是陈府,下回说不定是王府、刘府,谁又天天盯着呢。” 他才不管赵牟心里什么想法,事关卫溱,他自然要把话说透说白。赵牟疼不疼卫溱他控制不了,但他会尽力给卫溱排除所有烦难和一切隐患。生命不止,关爱不息。 只见赵牟正‘色’道:“二哥放心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这件事,肯定不会善了。我从不说硬话,但我也从不做软事,你只管瞧着就好。” 朱泰见他态度还好,停了一会儿小声道:“太子妃怀孕了。” “嗯”,赵牟又是不冷不热淡淡一个字。 朱泰不免有些气闷道:“你早知道了?”他可是听胜‘玉’说的,此事除了皇室中人,暂时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一说我就知道了”,赵牟戏谑地看着朱泰,“公主还没有吗?” 一听这话,朱泰没好气地道:“你管好你自己吧!”说罢起身就往外走,“回了!”阮冰忙小跑着跟了上去,想问问晚上不让吃饭是不是真的,见他一脸不耐,便把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赵牟则咧了咧嘴起身朝外道:“二哥慢走。” 朱泰也不知道哪儿窜起来的一股子气,理也不理赵牟,径直出府走了。赵牟起身往外书房去,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到了饭点儿,赵牟让人去寻卫溱过来吃饭,哪知人家回话说留在元姚处吃了,他没法子,只得一个人闷闷地吃了晚饭。 吃完饭赵牟处理了手头诸事,把自己‘弄’利亮后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卫溱还是没有回房,他有些不耐,忍了一会儿仍不见她回来,于是将书往‘床’头一扔,披衣下‘床’到外面道:“人呢!” 珍珠忙不迭跑过来道:“爷!” “什么时辰了?还不叫她回来?”赵牟没好气。 “啊?哦!”珍珠反应过来,“我这就去叫”,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卫溱姗姗回迟,进房见他靠在‘床’头看书,自己回来头都不抬一下,便嘟囔了一句往净房去洗漱。等她回来,赵牟还是不理她,她蹬掉鞋子爬上‘床’去,一把夺了他的书往脚头一扔道:“干什么一反常态不理人?二哥给你气受了么,不能吧?” 赵牟闭上眼还是没理她。她笑嘻嘻地凑过去,趴在他面前跟狗似的闻了闻他的脸,然后故意一语双关地道:“好冷啊!” 这下赵牟突地睁开眼,掀了被子一把将她捞进被窝里捂着道:“好冷还在外面紧不回来?搞什么呢!” 卫溱钻进他怀里抱着浑身暖暖的他长舒一口气道:“元姚非说我见‘色’忘义,怪我整天都不陪她,我没办法,只好在那陪她说话、吃饭,本以为她身子受不住一会儿就要睡的,哪知道她‘精’神头好的不要不要的,我没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喽!” “惯的她!”赵牟气不打一处儿来,“她缠着你做什么,别以为身子不好就无法无天了,改天叫刘星收拾她!” “别!”卫溱嬉皮笑脸的,“她最起码还有一个月不能被收拾,还是你收拾我吧!”她仰着小脸儿无辜地看着赵牟,还眨巴了几下大眼睛。赵牟结结实实地被噎了一回,反应过来后将她往怀里一拉,然后想也不想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正准备‘吻’下去,哪知她又瞪着眼恶狠狠地道:“老实‘交’待,二哥把我支开,跟你说了什么鬼?” 赵牟挑眉恶作剧地道:“你问他去呀!” 谁知卫溱一把推开他就要起身:“行,我去问二哥好了。” 赵牟一把拉住她嗔道:“傻不傻?” 卫溱翻着眼皮子道:“傻不傻,哥哥做牛我做马,丰年降瑞雪,但凭沃土犁如铁。” 赵牟愣了一愣,见她一脸正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在愣神,卫溱突然咯咯咯地娇笑起来:“哥哥好生纯情,我不依,我不依嘛!” 听了这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咬牙道:“你翅膀硬了!” 哪知卫溱似笑非笑地幽幽道:“你也硬了!” “你……”赵牟气坏了,二话不说捧着她的脸便‘吻’了下去。卫溱似知道他有这一手,连忙拿小手将自己嘴巴紧紧捂着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此时正当娥眉月时,诸事不宜,房事在内。” “你说什么?”赵牟知道她会胡说八道,却不料她连这个都拿出来当不能行事的理由,当下只觉哭笑不得。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1章 打上门来 卫溱见他停了动作,拿开捂着嘴巴的手讶然道:“所谓娥眉月,简称残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wщw.更新好快。残,你不懂么,肯定不好嘛。” “胡说八道!”赵牟有些恼了。 见他有怫然作‘色’的迹象,卫溱连忙伸臂搂住他的脖子蹭上去娇声道:“哥哥哥哥,我胡说的,最爱你了”,说完就是轻轻一‘吻’。 赵牟这才软了脸‘色’和声音道:“以后不许胡说”,边说边俯下头去亲了亲她。她软绵绵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无限依恋和柔情,赵牟心弦轻拨,‘胸’腔中一抹酥麻曳动,浑身的血脉又开始偾张着往下身涌,他的心智渐渐‘迷’散、眼神亦‘迷’离了起来,情不自禁又一俯首,正准备深陷在她缱绻的漩涡之中,她却一只小手抵上了他的脸庞:“你还没说二哥今天跟你说了些啥。” 如此败兴,赵牟差点儿就火了。他定定地看着她,见她一脸懵懂好奇,心中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定了定神,他垂头丧气地道:“二哥说太子妃有了身孕。” “啊?”卫溱莫名其妙,“这关他什么事儿?是他干的呀?” 赵牟一个没忍住破了功,他嗤笑了一声道:“不是他干的,太医干的。” “啊?”卫溱更是莫名其妙了,“与太医何干?” 赵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故意虎着脸掩饰道:“你能不能不说别人了,咱们办自己的事儿好不好,早一天努力,便早一天让我儿安家……” “啊?”卫溱这会儿脑子还没转过来,听他这么说便有些痴傻,赵牟深深地看着她,见她这傻样儿直觉心都化了,他不由自主贴在她耳边喃声道:“阿溱,乖乖的……” 被他暗带哑磁的声音融化,卫溱轻轻闭眼回应道:“哥哥……” 周围气温陡升,他轻‘吻’着她的面颊和娇‘唇’,蚀骨的滋味儿如醴泉漫顶,分秒之间便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无法自抑,轻‘揉’着怀中的娇人儿,脑中再无他念。她听话地任由摆布,此时便是巨‘浪’扑面,她也是顾不得了。她只有他,他亦只有她。 一生很长,却要由每个并不孤单的夜晚拼连。 一番**,卫溱沉沉睡去,赵牟替她轻轻拨开掩面乌发,伸出长臂将她揽在臂弯里,卫溱哼唧了两声又安然沉入梦乡,终是太累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赵牟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也去见周公了。 赵牟一大早儿叫来刘星,两人在外书房嘀咕了好半天,最后刘星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出了府。 一日傍晚,斜阳衔着天边晚霞翻滚着的绚烂红‘波’徐徐西下,年早已经过完,街市上行人稀稀落落,只有成群的鸟儿遮天蔽日地倏忽掠过京城上空,冬雪霁晴的大地一改年前拌遍野的战战兢兢,本以为大雪凌虐之余必是‘春’燕无归、万灶沉烟,却不料朝廷规制张弛还算有道、调控亦是有度,皇上还下诏免除田税一年,市易税下调两成,以此刺‘激’凋敝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绵软市井。 平静祥和的安善街上突然涌出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其中多为‘妇’人和孩童,另有少量男役仆从。这支队伍在街上显得特别突兀,好些正准备晚炊的主‘妇’和打算休整疲累了一天筋骨的街坊都被吸引了出来看热闹。一时之间,种种猜测开始在七嘴八舌间流淌,更有好奇心强的凑上前去相问,却是无人理会。 队伍倏忽转入立政街,在大家兴奋的围观中,他们在杏林之家郭府‘门’前骤然停驻。一‘妇’人抢在一年轻男子头前上去拍‘门’,急促的“梆梆梆”的敲‘门’声引来‘门’子一阵不耐烦的吆喝:“谁呀!跟催命似的。”如此没有规矩,一听就不是什么要紧人物,等闲懂点规矩的,都不会这般叫‘门’。 “嘎吱”一声,这侧‘门’似乎跟‘门’子一样不耐烦,须臾一颗尖瘦的脑袋探了出来:“什么事儿?你找谁?” “叫小郭大夫的媳‘妇’儿出来!”那‘妇’人一个破锣嗓‘门’儿,把‘门’子给吓了一跳。只见他皱了皱眉,再一瞧‘门’前还杵着这么一大群人,心里立时一个咯噔,他使劲稳住心神,暗忖着若是病患被医坏了来找碴儿,那也不是开口就找二房的少夫人,正在纳闷,一年轻男子上前打礼道:“还请小兄弟进去通禀一声”,说完伸臂往人群中一指,“这些人想见小郭大夫家的媳‘妇’儿。” ‘门’子上下将他看了一遭,心下更是纳闷,又抬眼瞧了瞧‘门’外挤站了一群的‘妇’人孩子,他丢下一句:“等着!”反正他是觉得奇怪的,报进去叫当家夫人头疼好了。 又是一声“咯吱”,侧‘门’被关上了。‘门’子小跑着到二‘门’处对守‘门’的婆子道:“快进去通知夫人,‘门’口来了一大伙人,说是要见四少爷房里的那位。”可见小‘玉’在这府里是多么没有存在感。 “啥?”婆子昏黄眼珠后面的瞳孔都散大了,“咋回事儿?” “约‘摸’有二、三十号人呢,多是‘妇’人和娃娃,指名道姓嚷着要见她,我瞧着也觉纳闷呢,反正夫人也在,报进去让她瞧瞧怎么处置吧,哼,我瞧着准没好事儿……哎,我先去守着啦!”‘门’子说完一溜烟儿转身跑了。 郭夫人听说‘门’口有一群人找二房的小‘玉’,心里一样也是奇怪的不行。她略想了想道:“既然是找二房的人,那便去跟二夫人说吧,我这手头儿上还有别的事儿”,她打定主意是不想掺合了,她看死了,就小‘玉’那样儿的,在外面施恩图报的事情都不会有,更别说别的什么好事儿。 “是。” 少宣母亲听了下人来报,她“咦”了一声道:“什么事情,这么多人来找她?”她把脑子梳了一遍,怎么都‘摸’不准咋回事儿,略顿了顿她起身道:“走,去瞧瞧!”说不准是什么好事儿呢? 走到院‘门’口她又扭头对身边婆子道:“叫那位神仙也出来吧,好歹是找她的,总不好把她撇开,我先过去了。” “哎!” 郭母前头走,婆子后脚去叫人。来到‘门’口,见两个‘门’子在那窃窃‘私’语,自己过来他们也没瞧见,于是停那咳了一声。 “二夫人来了?”两人殷勤上前,“那个外头……”‘门’子其实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之前随他们怎么问,人群没一个人吱声,气氛很是诡异,他们两个在‘门’房嘀咕半天了,也没嘀咕个所以然来。 “怎么回事儿?”二夫人瞧了瞧‘门’子,“打开”,边说边朝外走。 一‘门’子小跑着去开‘门’,二夫人站‘门’口往外一瞧,呵,好大的阵仗,慢步移出,她目光扫视了一圈沉默着的人群开口道:“你们所为何事?” 那‘妇’人上前挪了一步正要接话,只见那同来的男子倾身上前作礼道:“见过二夫人,我等只想见小郭大夫家的少夫人,还请一见。” 郭母见此人行止与那群人似有不同,连自己在郭家排二这种细节都知道,于是客气地点了点头道:“已着人叫去了,你们此来是……” “不瞒二夫人”,那男子面‘色’不变,“我等只想见小郭大夫房里的少夫人一面,有件事情想当面问清确认一下,并无别的意图。” “哦?到底何事?”以郭母的阅历,她已经判断出这绝非好事找上‘门’,于是眉头不自觉便皱上了。 “说来话长,还是等本人来了再说吧!”那男子歉意地挤出一丝笑。 郭母问不出所以然,干脆扭头去瞧那群人,结果发现十几二十双眼睛定定朝自己瞧了过来,目光中有好奇、羡慕、怨恨,也有蔑视。她突然就觉得浑身不舒坦起来,正想着怎么开口好,结果一‘门’子轻声道:“来了。” 一听这话,人群‘骚’动起来,好些人都已经开始伸着脖子朝里面望了。郭母‘胸’中一股子气莫名升腾起来,她厌恶地回头瞧了瞧儿媳‘妇’,嘴里小声道:“磨磨叽叽的搞什么名堂。” 小‘玉’听得府外有人找,心下也是奇怪了半天,她和兰香跟着那婆子出来,见自家婆母尊神一般立在那儿,不情不愿地先上前小声道:“娘。” “快瞧瞧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郭母不耐地一撇头。 小‘玉’听了慢步移到‘门’口瞧了瞧,然后问‘门’子道:“他们是什么人?” ‘门’子哪里知道,只对着她摇了摇头。只听人群中的孩子们伸着手臂指着她嚷了起来:“就是她!” “好像真是她吔。” “娘,就是这个姐姐。” 不等小‘玉’明白怎么回事儿,人群沸腾了,站在那男子身后的‘妇’人一个大跨步上前拽住小‘玉’道:“好哇!真是你!” 小‘玉’吓得一声惊呼,郭母也是骇了一跳,她一个疾步上前道:“你做什么?”她纵是再不喜这个儿媳,可人家也是她房里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被村‘妇’这般掳着,成何体统!虽然郭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不得这京城中资深的贵族,但是作为游离在贵族社会边缘的郭府的‘女’主人之一,郭母是深知面子与尊严对于家族利益的重要‘性’。 谁知那‘妇’人却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她一扭头嚎了一嗓子道:“快来呀,就是她!害人的小妖‘精’,教咱们年都没过好,我恨不得啃了你!”话音落点,呼拉拉围上好些‘妇’人,把婆媳二人吓得脸都白了,‘门’子也哎呀哎呀地要上前解围,奈何一大堆膘‘肥’体壮的‘妇’人在一起推推搡搡,他们哪里‘插’得进去。 一时间郭府‘门’前‘乱’了起来。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2章 弄巧成拙 兰香见情势不对,早钻到小‘玉’面前伸着两臂阻拦着众人,嘴里还大声道:“哪里来的泼‘妇’,干什么这是!”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一个‘门’子瞧着不对劲儿,忙对另一人道:“你瞧着,我去通知老太爷!”没说完便朝府里飞奔而去。(.好看的小说-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等郭家老爷子出来,‘门’口早被看热闹的市井之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小‘玉’婆媳二人也是狼狈不堪,郭老爷子眼神一闪,对着身后的十余仆役喝道:“拦下他们!”听说府‘门’外有一群‘妇’人来纠缠,他想也没想便叫人把府里所有的男仆小厮给带了出来。老爷子也是行医多年,见多了那些患者撒泼耍赖的嘴脸,所以以为是儿孙们在外又惹了什么医患官司。 十几名仆役二话不说,直奔人群将不认得的人全数推搡驱至‘门’外阶下。围观众人见状便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郭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跨出‘门’口站在大‘门’前道:“众位街坊稍安勿躁,老夫行医多年,虽不敢说医术高明,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口皆碑的杏林熟手,府中子弟接我衣钵,承袭祖业,便是有什么不妥当处,也当好生说话,你们纠结这么一大帮子人来府上厮缠是何道理!” 明显这老爷子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有人故意医闹。往时便是有医患纠纷,那也不至于闹至府中,所以他这才叫人将他们赶下台阶。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跟什么?只见先前那男子上前拱手一礼朗声道:“郭老误会了!” “哦?”老爷子眉头舒展开,倏而又皱了起来。 “郭老有所不知,我等今日前来造访,乃是因着小郭大夫家的少夫人!”说完还看了一眼小‘玉’。 老爷子见他谈吐有度,心中越加疑‘惑’:“此话怎讲?” 那男子看了同来的‘妇’人一眼,那‘妇’人似早等不及似的上前就道:“老太爷,跟您说啊,那个‘女’人心肠可黑着呢!这大过年的,她往街上扔毒物!这不是害人呢吗?咱们这好些娃娃不晓事,拣了那些鬼东西吃了后,上吐下泄要死要活的!你说说,她是不是个东西!” 老爷子一时愣怔,下意识去瞧那个平日寡言少语的孙媳,只见她满面红里透着白,一双大眼闪烁着不知是愤恨还是恐惧的锐光,看到老爷子朝她望来,立马便低下了脑袋,俄尔她突然又倔强地抬起头大声道:“你们可别瞎说,我可没往街上扔烂枣儿,你们自己拣着吃坏了,与我何干?没得死乞白赖地往别人身上诬!” 话音落点,全体肃然静默冷场。老爷子脸上变幻莫名,正不知如何说话,那男子嘴角咧了丝嘲笑上前对老爷子道:“郭老明鉴,自始至终,熊嫂子都没说过娃娃们在街上拣到的是枣儿,贵府少夫人何以晓得?”说完又扭头对那‘妇’人道,“熊嫂子,娃娃们捡到的可是枣儿?” 一听这话,人群又喧嚷起来:“对,没错儿!” “就是一袋红枣儿!” “好好的枣儿呢,吃了却不得好,害我诊费‘药’费都‘花’去不老少呢!” 一时间嚷嚷什么的都有。老爷子脸‘色’难看之极,他目光逡巡全场,最后虎虎含威落在小‘玉’脸上。小‘玉’口快‘露’馅儿,此时正懊恼的不知说什么才能挽回,这会儿见老爷子正瞧着自己,连忙避开了视线去看脚尖。 面对众人哗然,老爷子铁青着脸压下双手道:“众位静一静!” 高亢的声音破空而来,果然成功地制止了现场的喧嚣。老爷子皱眉对那男子道:“敢问小兄弟,可是有人捡拾了这红枣儿吃出问题,所以这才……” “正是!”那男子用力一点头,“过年时娃娃们在街上玩耍,哪知道这人丢了一袋红枣儿,娃娃们吃了都不好,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是啊,我家川儿差点没了!”一‘妇’人义愤填膺,直愣愣地瞪着小‘玉’,“你这个黑心肝儿的!” “可不是,我家娃儿也遭了好大的罪!” 众人终于找到发泄口,谁还管它这些,都七嘴八舌地宣泄着‘胸’中积压的怒火。郭家世代为医,医者父母心,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推卸狡辩,何况小‘玉’这个傻子刚才还说漏了嘴,已经变相承认了是自己丢弃的红枣。 郭老爷子面‘色’变了变,郭母脸‘色’一直红了黑、黑了红,等大家发泄得差不多,老爷子高声道:“诸位且安静,听老夫说两句!” 呼蔫蔫声音渐小,老爷子看了一眼一旁手足无措的小‘玉’对众人道:“情况老夫已经知道了,老四家的,你可有什么话说?” 小‘玉’咬着牙不吱声,在她想来,那些孩子也忒好吃了,路上拣的东西也吃,这是他们自找的,于自己何干?可是看看老爷子虎青的面皮,她不敢出声为自己争辩。 见她不出声,老爷子又道:“不知众位有什么想法?”既然人家乌央央一起打上‘门’来,自然是要赔钱和解气了,除此两种,别无他想,任何人都想的到。 有人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糙纸单子甩了甩道:“这‘药’汁子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进去了!你们说是不是?” 老爷子眯眼一瞧,不由自主朝那人伸手道:“拿来老夫瞧瞧。” 果然是一剂解毒的‘药’方子,老爷子看得胡子抖了两抖,然后不动声‘色’道:“我郭氏世代为医,向来以治病救人为天职,多年以来,从未做过任何缺德亏心之事,今天这事儿,想必也是一个误会,这样吧,各位街坊的损失先统计一下,我郭府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就是。” 说完躬身对那身前的男子耳语几句,末了那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对大家道:“各位嫂子暂时先回吧,后续事宜,百喜定当妥善处理后通知大家。” 忒也奇怪,大家听了这男子的话竟无人反对,继而各自带着自家的孩子渐渐散去。老爷子不理府中‘女’眷,将那男子让进府‘门’,直领往内而去。一路郭老爷子强压怒火,终于得知这个还算晓事的男子是街尾钱御史家的管事,原来钱夫人的侄孙那天也吃了枣儿中毒不轻,钱夫人待自家侄儿犹如己出,这事一出,钱府过年也跟着闹的‘鸡’飞狗跳,把钱夫人急得差点中风。 也不知是哪家的大人怀疑丢枣之人是郭家的小‘玉’,于是这才由钱府的管事带着众人上‘门’来相看,没想到竟真的找对了人,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出。 细事备说详尽,郭老爷子也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唯一不明白的是这孙媳哪里来的毒枣儿要弃之于街市。先前他为郭府名声申明这事儿是误会,这会子自然也只会避而不谈,当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如何赔偿方能让众人解气满意。 那男子似乎知道郭老爷子内心的顾虑,只听他诚恳道:“郭府杏林之家,也为街坊邻居排忧解难良多,今次之事,实在是大大出于无奈;您舍身处地想想,谁家娃娃不是心头之‘肉’,这大过年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自然要‘弄’清楚来龙去脉。幸而娃娃们最后都平安无事,不然今日绝不会这般善了。” 老爷子忙拱手道:“是这个理儿,老夫心下明白的紧;你回去只管跟大家说,今次‘药’费诊资,郭府全权承担,身体尚未恢复的娃娃,你们定个时间,老夫亲自上‘门’再为娃儿们好生检查一番,但有别情者,还请小兄弟妥为周旋,我郭府定然尽全力归置,还请放心就是。” 百喜见郭老爷子态度如此诚挚,心中一股子敬佩油然而生,说起话来也绵软温和的多了:“郭老年齿已高,还是不必亲自‘操’持了,府中儿孙辈医者层出,随便挑一个出来顶事便了。” 这便是郭老‘精’明练达所在了,举凡化解危机之先决条件,便是态度当先。当公关危机无可避免而爆发之时,你的态度通常会直接影响结果。 郭老一生方正朴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不擅转圜周旋之人。短短一盏杯的工夫,这个老医者的傲骨铮铮角出,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儿孙们的未来,他愿意舍下身段尽心运筹,所以他没有当众将孙媳推在最前,也没有矢口否认不关事己,而是用自己老迈的身躯为家人撑起一方晴空。 他这时并不清楚孙媳是何种原因手上有毒枣儿,但是他撇开此事不提,就是不想在人前将她剥开,待对外事情妥善了结,他自会开‘私’堂备细询查。郭家世代杏林,家训“勤勉爱众慎食,戒惰娇矜‘奸’邪”,历代既守,源远流长,族人从无违禁,老爷子是绝不会允许家中有暗鼠潜伏的。 一老一少在厅中坐了一炷香的时辰,也不知道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百喜管事满意而去,走前再次朝老爷子拱手道:“郭老请留步,今日相商之事,我回去后必会一一告知家主和夫人,亦会转达郭老善意,还请放心就是。” “好好好,有劳陈管事转达钱大人和夫人妥为周旋,改日老夫定然登‘门’致谢!” 一场风‘波’须臾平息,然而平静的‘波’面下却并非静水无湍。老爷子送走百喜,转头就对身边管事道:“叫齐各房管事的主儿,去上房佛堂!”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3章 满不在乎 郭家老太太年事已高,又有些老年痴呆,她每日以兢兢礼佛为乐,于是府里在上房西北僻静处另盖了一间佛堂,老太太每日静心礼佛,已很久不问府中大小冗务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xs.- 今天老爷子大动干戈,连老太太也要惊动,必是要动真格儿发作一番了。 管事四下通知,谁知郭母早将小‘玉’带至上房等候,面对众人责难,她为了家族整体利益,自是将儿媳护持着,但是在这‘私’下里,她可就没那般客气了。进得上房,老太太‘精’力不济在后榻打瞌睡,丫头本要去叫,郭母阻止道:“且不忙,老太爷呆会也要过来,到时再叫不迟。” 各房男将一一被叫回,大家一路都莫名其妙,还以为老爷子或者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儿,皆放下手头事务匆匆回府。待得人攒齐,管事抹了把汗去通知老爷子就位,老爷子叹了口长气,倾身出了座椅。 老太太醒来得知众人云集,她拄着拐杖眯缝着昏‘花’老眼被丫头搀出来,一进厅就嘟囔着道:“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答,她也不以为意,颤巍巍被人扶坐在靠椅中,她将手中杖拐往旁人手上一丢,坐那竟又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房中静的诡异,各房都悄悄盯看小‘玉’,然而她却低头寻思,等会该当如何应对家主的盘询。兰香战战兢兢被隔离在房外,郭母身边的婆子亲自守着她,不闻不问亦不与之搭话。 等老爷子健步跨进房中,众人这才都暗自松了口气。老爷子一屁股坐下,举着手中的‘药’方子直指小‘玉’:“说,那些东西从何而来?又因何弃之于道?” 这样一来,大家又齐齐将目光‘射’向小‘玉’。少宣被无端叫回府中,进了上房才发现气氛不对,不仅母亲目光不善,那兰香也被母亲从嫁心腹拘在外头,心头疑云盘旋,却不好贸然相问,只能暗自琢磨。 小‘玉’早知有此一遭,她强作镇定抬头小声道:“回祖父,那些红枣是孙媳在街上买得,因为吃了一个味道不对,便扔在路边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得不说小‘玉’‘精’明用错了地方。 老爷子眼中迅速渗出失望之‘色’,他早在百喜那里听得娃儿们误食的乃是椰枣儿,这东西产自西域,中原少见,京中也只有向和堂有售,价格不菲,它可不是一般的街边摊儿就能随便买到的,若是细查,定让鬼祟无所遁形。(.无弹窗广告)他有此一问,不过是给小‘玉’一个机会,在他看来,族内子孙人等,胡作非为,有干名教者,不待鸣官,先当祠内规制整顿,这是任何一个家主都会秉持的家族公心。 顿了顿,老爷子眯着眼道:“街上买得?哪家铺子,‘花’费几何?” 小‘玉’抬头淡定道:“铺子叫什么忘了,左不过是在街上瞎逛,好像用了二十个钱吧。” 老爷子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哦?是吗”,然后就定定地看着这个他一直以为很老实、其实并不老实的孙媳。 小‘玉’眼光一闪,低头道:“是的,具体‘花’用孙媳忘了,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 众人听得云山雾罩,郭母也是不明所以,她见老爷子眼中流‘露’出凌厉之‘色’,心知不妙,于是连忙‘插’话道:“爹,兰香还在外头,何不叫她进来问上一问。呃,她是小‘玉’的贴身丫头。” 老爷子淡淡一笑道:“且叫她进来。” 眼看成败在此一举,只求兰香与自己主仆情深、心意相通,小‘玉’殷切地望着‘门’口,心中不停祈告各路大神保佑。虽则她早已不愿在郭府消磨下去,但是陈府却是她最后的倚仗,她可不想让丫头说漏嘴,最后导致陈家“误”以为自己心术不正阻了后路。 兰香缩着脑袋进来,在众人目光中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余光感受到主子正热切地望着自己,她却不敢瞧过去。刚一站定,老爷子突兀道:“丫头,你来说说看,你们主仆丢弃路边的枣儿,真的是别人送的吗?” 兰香心下大是一松,她暗舒口气抬头道:“是的,少夫人觉得并不好吃,便随手扔掉了。” 呵呵,若非老爷子这么一唬,这对主仆还算心有灵犀,可惜了。小‘玉’听了这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囊一般低下了头去,众人目光随即变幻莫测,心思也是灵动澜翻,兰香大感不妙,还没等她回过味儿来,老爷子一声长喝:“鬼话连篇!拖下去赏十个板子,看她还胡说八道否!” 兰香愕然扭头看向主子:“小姐!” 小‘玉’却是一扭头,理也不理,事已至此,先让兰香挨几板子让老爷子泄泄火儿,等会发落自己的时候,也好强弩之末,从轻发落自己。不管怎样,这事儿不能闹到府外去是她的底限。 不大一会儿‘门’外传来兰香的声声惨呼,小‘玉’每听得一声,便挤一下眼睫,心中还默念兰香你替我受了吧! 待外面惨呼渐弱,老爷子对老太太身边一个微胖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了然地一敛眉眼径直走了出去。 房中又陷入令人窒息的静谧,突然老太太仰着下巴疑‘惑’道:“老头子,发生什么事啦?” 这样一来,房中气氛终于松动,大家都舒了口气,老太太所问的,也正是他们心中疑‘惑’的,坐在这儿看了半天官司,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道:“你四孙媳不知道哪儿得来一袋枣儿是有毒的,她丢在街上让娃儿们拣去分食,好些都上吐下泄差点出事。” 老太太一听惊愕道:“啊,有这等事?”她顺手拿起座旁拐杖四下搜索了一下指着少元媳‘妇’道,“老四家的,这种黑心烂肝的事儿可干不得,小心断子绝孙呐!”别看人家老则老矣,思维却是一路跳跃着的。 小‘玉’心中一冷,眼中厌恶之‘色’一闪即逝,心中连声暗骂道:“老不死的,断子绝孙也是绝的你老郭家的种。” 少元媳‘妇’则哭笑不得道:“老祖‘奶’,不是我!” “啊,哦,不是你干的呀,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有些糊涂了,所以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众人心里各种滋味儿都有,对老太太这么一打岔也没甚在意,郭母斜睨儿媳,见她怨怼之‘色’晕染眼底,心中越发厌恶。 少宣再是忍之不住,他小心道:“爷爷,今天府‘门’被人围攻,就是因为此事?” 老爷子看了一眼这个孙子点了点头道:“嗯。” “那这事儿‘弄’清楚没?到底是不是因为咱们的原因?”少宣父亲也绷不住了。 老爷子不待答话,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进来一躬身道:“回老太爷,那丫头说,枣子乃是四少夫人在娘家陈府所得,其他一概不知。” 小‘玉’心中一怒,想也不想便道:“胡说,她这般胡‘乱’攀咬,是何道理!那枣儿是我在街上铺子里购得,跟陈府有何干系!”也不怪她如此作态,先前老太爷利用她们主仆二人对不得口供使诈‘阴’她,现在她可不敢保证这老虔婆不是在诈自己。 “巧言诡辩,竟至于斯!”老爷子这会儿是真怒了,喊了这么一句,他突地又冷静下来,只见他转头对老太太道,“老婆子,扯谎诋毁比之懒惰娇矜,孰重孰轻?” 老太太一听这话,忙神叨叨点头道:“郭氏家训,戒惰娇矜‘奸’邪,这扯谎与‘奸’邪无二,该死。” 众人正不知所以然,老爷子呵呵笑道:“说的不错,你还不老。” “我老啦,对面坐着都看不清你长啥样儿哩!”老太太竟跟个孩子似的傻笑起来。 老爷子竟还有心情哄逗老伴,在座尽皆郭氏子孙,此情此景,哪个还不心软如泥。只有小‘玉’低头在那暗骂老不正经,这个档儿,还有心思**,真是作的够。 不等她腹诽骂完,突听老爷子道:“老四家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椰枣儿的来源,否则,家法伺候。”本来老爷子还希望那椰枣儿之事乃是一个大大的误会,他平日与孙儿都见得少,何况这一孙媳,本来印象中只觉她静如处子,长相娇美,倒也没认为她有什么歪心思。可是自从小‘玉’自作聪明,在府‘门’处当众狡辩她没有丢弃枣儿‘露’了破绽,老爷子就对她彻底改观了。 还别说,他倒真要把这个事儿查个水落石出了。郭氏一‘门’清卓,岂容鼠辈蛰伏? 小‘玉’听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咬咬牙还是道:“不管祖父如何问询,那枣儿确是孙媳在街上随便购得,至于其中蹊跷缘故,孙媳打死不知。” 呵,嘴还‘挺’硬,老爷子嘴角‘抽’了一下,默然片刻突然对郭母道:“你身为二房主母,竟将儿媳调教至如此不堪的地步,你带她先回去吧,你婆媳二人禁足一月面壁思过,不得允准,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爹!”郭母急了,这事情她还云里雾里呢,凭什么就这么发作了,再说她有什么错儿,这小‘玉’又不是她养大的,这媳‘妇’早就不堪了,她有什么回天之力?禁足可以,总得把话说清楚吧,这半熟不生的,教人如何咽得下去? 在座的男子大多涉医,自听祖父说椰枣开始,再听小‘玉’一口咬定是街边随便购得,便已经明白了一半,当下也没人发声,少宣更是郁气在‘胸’,吐不出、咽不下。 “少宣,陪你娘回房”,老爷子似乎不屑于解释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4章 纸包不住火 少宣无得办法,只得拉着自家娘亲道:“娘,先回去吧!”说完扶着娘亲的胳臂走了出去,对小‘玉’竟是理也不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小‘玉’冷嗤了一声,暗道禁足就禁足,搞得跟谁爱在这府里晃似的,一扭屁股,远远地跟在少宣后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宣爹有些无地自容,耷拉个脑袋也无话可说,只听老爷子对‘门’口丫头道:“叫少宣完事儿过来。” 送完母亲,少宣又匆匆折回。一进来老爷子就道:“少宣,你自个儿的媳‘妇’,你说说看,她在陈府拿的椰枣儿,如何会有毒?”他当然明白,陈府是何等人家,绝不会有此失误,他行医大半辈子,在权贵和庙堂实力贵胄间游走周旋,如何不知这其中鬼怪,在他看来,这孙媳定是拿着那等脏物要谋害什么怀孕的人物,终因心中惧怕而放弃,这才惹得如此一桩祸事。 老爷子说完举起手中‘药’方,示意少宣上前拿看。少元迫不及待抢身上前拿了方子一扫,继而脱口道:“爷爷,这是小孩子们用的解毒‘药’方?” 少宣被哥哥抢先,这会儿听了上前探头一扫,同哥哥一样深谙各中‘药’‘性’能的他如何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联想起夏莲有孕,以及小‘玉’种种隐忍不发,他的脸倏地胀红了…… “她……她怎么敢!”少宣气极。 如此一来,各房都拿了方子品评。大家多是个中里手,再加上先入为主,都认定小‘玉’有不轨之心,于是开始嗡嗡议论。 ‘女’主人们从男人们口中听得如此来龙,当下也都恍然若明,于是个个兴奋莫名,可面对家丑却又不得不强制压抑收敛,个中滋味儿实在**。 小‘玉’是个毒‘妇’,本想对府中姨娘下手,却‘阴’差阳错害了街边小儿,小半个时辰不到,这便成了郭家众人一致公认的事实真相。厅中喧闹了好久,最后大家达成共识,家丑毕竟不可外扬,于是便各自或带着遗憾、或带着了然和愤愤离开了上房。 老爷子安排长子即日开始放下手头一切事物,全力配合钱府逐一对受害人家安抚恤慰,只尽可能将此事大事化小,能用银子解决的就用银子解决,能用真情感化的就用真情感化,不论手段,只求在不影响郭氏声誉的情况下妥善收官。[.超多好看小说] 他则准备明日亲自前往钱府与钱大人说合,只求不再节外生枝,小事化了。否则,这事儿若按捺不住,郭氏声誉一落千丈,那对后代子孙起码有三代坏的影响,身为家主,是绝不容许此种情况发生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医者心。 那边郭母郁恨难抒,一路当着儿子的面又不好说些难听话,等到与小‘玉’分道,她才不耐烦地对儿子埋怨道:“你说她是不是个灾星,出去一趟都能惹来这么大个麻烦,害得我也跟着吃挂落!” 小‘玉’以为此事以禁足告终,于她而言,‘毛’发未伤,声名未损,她才懒得理这个可恶的婆母呢,倒是对婆母受自己连累一起被禁足而感到大快人心。听到婆母这恶言恶语,她突然转身迎着婆母的目光粲然一笑,明明是绚烂如天边晚霞一般的笑靥容颜,郭母却如暗夜邂逅空谷幽灵一般打个了哆嗦。不待她回味儿,小‘玉’已经不顾而去。 郭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气得她指着小‘玉’背影对儿子道:“我儿你看……唉哟,你可真是命苦吔。”说罢也是懒得再理这个瞎了眼的儿子,摇着头叹息着拂袖而去。 这事儿没人再闹,围观群众自然以为是误会一桩。毕竟他们也不明真相,各自看了场热闹后便也散了。郭老爷子临阵磨枪,叫儿子们分头行事,他则亲自带着礼物去钱大人府上拜会。 钱大人官场干吏,自然是热情洋溢地接待了郭老爷子。得知误会一场,钱大人笑呵呵道:“想来也是如此,就是让郭老破费了。” “应该的应该的!”郭老爷子有若难言。 钱大人又说起当日侄孙中毒之事,本来他就是靠嘴巴和笔杆子讨生活的人,那一说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口沫横飞。老爷子耐着‘性’子听完,又说了好些场面话儿,这才匆匆离去。 待他一走,钱夫人打开礼盒一一瞧了,最后啧啧着对钱大人道:“郭府好大手笔,竟送来这般厚重的礼物,如此一来,反教咱们觉得不好意思了。” 钱大人笑道:“‘交’游往来之要无他,利人利己,无利则无‘交’。这件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郭氏医‘药’世家,显然是怕事情闹大于名声有碍,所以这才出得恁大手笔,你不用不好意思,只管收着便是。反正这件事也没闹出什么大患,算了!” “哎!”见钱眼开也好,拿人手短也罢,这带头的人被拿下,余众更是不消说了。 然而郭府麻烦还没完。没两天,刘星便跟着卫溱‘摸’到了陈府。 陈随只知道郭府给人闹了那么一下,最后不了了之,其中详情,他还真没关心。今儿见卫溱带着刘星上‘门’,连忙带着妻子心虚地迎了出来,毕竟那件事情查来查去还是毫无头绪,怎么查都不知道关窍儿在哪。 “阿溱,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陈随嬉皮笑脸的,“咦,还给我带这么些好东西?你不用这么客气,那事儿我肯定给你‘弄’个清清楚楚不行,你就甭巴结我了。” “真不要脸”,罗‘玉’筝在一旁嗔骂了一句。 卫溱却是一脸‘春’风笑意道:“这些东西是我一个叫阿青的东北朋友托人给我送来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你再有钱,也不定买得着哟。” “真的?咦,这是什么东西?”陈随见她笑意盈盈,心中的负担总算卸下。 “这个是狍子后白,这个是榛‘鸡’,这个是熊油膏,那些‘混’在一起的都是山货,有酸枣、松子和榛子,不多,你们没事吃着玩吧!”卫溱如数家珍,这可都是耿青叫人给她送来的山珍。 “狍子后白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瞧着像一只小鹿‘腿’?”陈随有点奇怪。 “呵,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这是狍子的‘肥’‘臀’,晚上叫人烧了,包你吃了还想吃!”卫溱捂着嘴笑了一声接着道,“狍子后白其实就是狍子的后‘臀’,它天生尾后两片白‘毛’,东北猎户称其为后白,不过我要老实跟你说,他们东北人有诸多讲究,这后白他们是不吃的,但是这东西又劲健‘肥’厚,大是热补,你若讲究的话就没有口福了。” 一听这话,陈随立马道:“讲究个什么,我可没啥讲究。”一副不吃终身遗憾的架式。 “阿溱,谢谢啊!”罗‘玉’筝也捂嘴笑了起来。 “谢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说话间几人已步入‘花’厅,卫溱也不客气,找个客位坐下,又跟主人似的对刘星道:“你也坐!” 陈随早先见到刘星跟着上‘门’就明白卫溱此来必是因元姚流产一事,他不动声‘色’,想看看卫溱到底要怎么办。哪知卫溱一坐下也不拐弯抹角:“我今儿来就是要跟你们兜底儿说说元姚流产的事情,你们可听说昨天郭家被人围府的事了?” 还别说,人家陈随两口子哪有赵牟这么刻意,所以尚未听说昨日之事,罗‘玉’筝见陈随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道:“发生什么事了,何至于此?” 卫溱看了刘星一眼,刘星便道:“两位有所不知,过年那时街上好些娃子拣了一袋椰枣吃了中毒,昨天也不知怎的就找到郭府,见到贵府表小姐后就认定她乃扔枣之人,后来郭府老爷子亲自出面平息了事态,这事儿竟不了了之了,联想到陈郭两‘门’乃是亲家,所以我这才求了少夫人过府相问,当时那椰枣儿可曾送给贵府表小姐过?”明知故问。 一听这话,陈随和罗‘玉’筝的脸‘色’都变了。卫溱好整以暇,并不开口说话,只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抿茶,而刘星则直直地看着两人。 “我也不瞒你们,当时去你们府上之前,表妹确实来过,那枣儿是我亲自给她封的……”陈随心中翻搅,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儿了,说起话来也有些飘。 “可是表小姐把您赠予的枣儿给扔街上了!”刘星心中冷然,脸上却装作很是‘激’动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口出细针,直教陈随两口子暗暗吃惊。 稍有些头脑的人都听出这其中的味道来了,卫溱也定定地看着陈随,显然她是笃定此事因小‘玉’而起。以‘妇’人之见,如果不是小‘玉’做的手脚,她干什么无缘无故地将东西弃之于道?难道真像郭府糊‘弄’过去的那样,太难吃?呵,这只能糊‘弄’住那些浑浑噩噩者。 陈随与罗‘玉’筝面面相觑,过了会儿罗‘玉’筝白着脸道:“果真是她?她想害谁?” “总不是你喽!”卫溱暗含戏谑搞了一句。 “不一定!”罗‘玉’筝皱着眉头回想当日情形,突然她扒了一下陈随道,“不对啊,那天咱俩在小库里,是怎么回事来着?好像她站外头听了老半天吧?对对,我感觉就是这样!肯定是知道咱们要往外头送东西,然后就趁你去追我的档儿下了手,是不是,是不是!” 罗‘玉’筝说的又急又快,除了陈随能听懂,在座的都听了个似懂非懂。陈随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5章 以退为进 见状罗‘玉’筝给卫溱一个眼‘色’,卫溱眨了眨眼道:“来之前赵七就‘交’待了,这事儿咱们自己查清楚就行了,你们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棉、花‘糖’小‘說’)-79-咱们都是这么亲密的朋友,闹开了几家脸上都不好看,不管小‘玉’出于什么心态做下这事儿,现在元姚反正也养得差不多了,咱们此来也就只想知道真相,给刘星一个‘交’待,并不是说非要‘弄’个鱼死网破什么的,你明白我说的不?” 卫溱这招,其实也是赵牟‘交’待好了的,这就叫以退为进。赵牟深知此事闹开对陈郭两府都极为不利,陈府家主是他的顶头上司,郭府少元与卫溱利益相‘交’,若是为了小‘玉’这么颗老鼠屎就撕破脸,那实在是弊大于利,说实在话,赵牟都没把小‘玉’放在眼里过,若不是为了替卫溱出气,他都不屑得动脑子整她。之所以他‘交’待卫溱抛出这么一箩筐话来,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卫胜利果实。 可想而知,卫溱说这件事算了,陈随会算了吗,郭府知道娶进‘门’的媳‘妇’儿是这么一个蛇蝎美人,长辈们会怎么想,只怕天天坐立难安吧?小‘玉’若有子嗣,这件事反不大好办,问题是小‘玉’并没有。子嗣是两姓利益‘交’关的重要纽带,没有它,一刀切下,什么都解决了。 严格来说,赵牟有点借刀杀人的意思,利用陈家或郭家让小‘玉’难安,就看卫溱和刘星这两人怎么演了。 果然陈随听了卫溱的话松了一口气:“阿溱,替我谢谢赵七,你们能这样想是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弄’个清楚,该有的‘交’待肯定会有,刘星,只是委屈了你和元姚。” 话一说完,只见刘星埋下了脑袋道:“只是可惜了我那……”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显然是内心极不好受。也是可以理解,人家元姚好好的,又没招谁惹谁,刘星也是头回当爹,这头胎就突然没了,换谁能好过啊。 陈随面‘露’尴尬,卫溱连忙伸手在桌上轻敲了两下道:“刘星,别难过了,这事儿它只是个意外,我保准把元姚给你养的好好儿的,你别难受了哈,搞得我也好想哭。” “少夫人,我没事。既然事情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爷那边还有事儿。您是再坐一会儿,还是一起回?”刘星再抬头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波’动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刘星,你有事就先回吧,我一会儿就回去”,见刘星起身,她忙又道,“哎,你去向和堂再买点儿椰枣去,元姚说那好吃,还要吃。” 刘星一愣,继而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好吧,馋得她。” 罗‘玉’筝一抬下巴,准备说府库里还有椰枣儿,一想之前人家吃了出事,这下再给,只怕不妥,于是便咽下了这话。那边陈随起身道:“刘星,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留步吧!”刘星笑了笑。 卫溱在陈府坐了会儿便告辞回去了,陈随等她一走,便急匆匆去了母亲院中。陈母得知前情后果,急喘了几口气道:“此事当真?” “娘,不是阿溱看在我和‘玉’筝与她‘交’厚的面儿上,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善罢干休了,我答应人家给个‘交’待,现下这事儿您看怎么办吧,郭府那边都是行家,这会儿肯定也看出了些名堂,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您呢!” “骂我?是我教她不爽就下‘药’的么!真是岂有此理!”陈母又不好当着儿子说什么难听话,直觉心里似火烧一般。这个小‘玉’,自小就长的娇俏可人,在自己面前也是乖顺温婉,谁知道成亲这几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想到这里,陈母脱口道:“要怪就怪那个郭家好了,这几年下来,看把‘玉’儿‘逼’成什么样了!我好好一个温顺可人的姑娘嫁过去,才两年就变成了吃人的母老虎,没听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的典故么!怪我?怪我?” 面对母亲的发泄,陈随无话可说。要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小‘玉’可是娘亲在她初始人格基本成形前一手教养出来的,母亲大家闺秀,‘性’仁孝多矜慈,可那小‘玉’为什么变成这般模样儿了呢?可若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也说不过去,好歹小‘玉’是母亲三代内血亲,血缘之远近,也是一目了然。 母子二人良久相对无言,最后还是陈母叹了口气道:“这事儿郭府不作声,咱们也不作声,你只把赵家那位料理周全了就是。‘玉’儿终究是在娘身边长大的,这事儿……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道理娘也明白,哎,谁知道她怎么就生出如此一副心肠!”陈母心中极不好过,要不然也不会连连哎声叹气。 陈随目光黯淡下去,母亲的意思他已然明白,小‘玉’是外嫁之‘女’,陈府也不是她正儿八经的娘舅家,他们不予置喙静观其变为先。 “娘,那您休息,我回去了”,陈随就势起身。 陈母‘揉’了‘揉’太阳‘穴’道:“回吧回吧,若有什么消息,你记得来通知娘一声。” “嗯”,陈随点了点头离开了母亲的院子,回去后少不得又往赵府送了些补品,罗‘玉’筝早先已去看过元姚一回,这次一听又要送东西过去,直接自己亲自带了东西去了。 小‘玉’之于陈夫人,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切之人。陈夫人等儿子走后,一夜难眠,她怒小‘玉’之不争,恨郭家欺人之太甚,在感情上,她更倾向于同情小‘玉’,毕竟小‘玉’婚后几年不得开怀,都已经这样了,郭家还要欺负她。在她看来,郭府为什么不帮小‘玉’治好不育之症呢,反而还处处冷着她,全是郭家的错! 她辗转卧榻,唉声叹气,小‘玉’变成如今的样子,是她始料未及的。然而她又能做什么呢? 陈夫人这边厢在为小‘玉’愤愤不平,而人家小‘玉’则吃得香、睡得稳。她想过了,反正在郭家也没什么地位可言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再‘混’个两年,等有机会了就自请出府,到时候回到守闺之所,有姨母庇护、表哥迁就,这日子尚算过得下去,再怎么着,也比在郭府强。就她婆母那嘴脸,她是看一回恶心一回,恨不得哪天踩着那张脸好好碾几脚,完了再吐口痰才好。 陈随心里憋着一股子邪火儿,第二天找了个由头便带着罗‘玉’筝去了郭府。不是他想带着妻子,实在是要避嫌之故。奈何去了郭府,又被告之小‘玉’正在禁足中。听得这话,这小两口面面相觑,罗‘玉’筝见机故意道:“还请问表妹犯了何错,要在府中禁足?” 被问的丫头眨了眨眼茫茫然道:“那个就不知道了,我们二夫人也……”说到一半似觉不妥,连忙就闭了嘴。 “哦?”罗‘玉’筝看了看陈随,给他一个眼‘色’道,“咱们改天再来吧。” “也好。” 既然如此,两人只得打道回府,不然惊动府中长辈,他们又冤枉要遮掩周旋一番。告辞快走到府‘门’,巧不巧的偏就遇上了少元和少宣两兄弟同时进府。见到他们两口子,少宣连忙迎上前招呼道:“表哥表嫂来了?” 陈随勉力挤出笑容道:“被丫头们拦着了,本来有事问下小‘玉’,这便要回去了。” 少宣见他如此勉强,忙盛情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坐一下,小‘玉’这事儿,我正想找机会跟表哥说说。” 听他这般,陈随点点头道:“也好,我有事问她。”又与少元招呼过,便跟着少宣去了。少元暗想这两口子难不成是听说小‘玉’被禁足,这就上‘门’兴师问罪来了?他见少宣并无为难之‘色’,想了想便与三人告辞了。 一路少宣遮掩道:“不瞒表哥,前儿小‘玉’跟娘亲一言不和,龃龉了几句,娘亲一怒便将她禁了足。” 听到这话,罗‘玉’筝悄悄瞥了一眼陈随,难不成小‘玉’被罚不是因为那件事儿,而是因为不敬婆母?可丫头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她心中百十个问号,却是不好相问。陈随心不在焉,听了只“哦”了一声,却是没当回事儿。甭管郭家怎么掰,他当下首先要解决的事,是打发卫溱那边,好歹‘交’待完了,小‘玉’在郭家如何,却不是他能关心的了。 小‘玉’听说表哥表嫂驾到,心下着实慌‘乱’了一阵,难不成郭家‘阴’恻恻地将这事儿通知了陈家?好歹她不能出院子,便忐忑不安地等着。 少宣领他们在偏厅坐下,然后借口去少元那说点事儿,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小‘玉’出来看到两人表情严肃,心下一冷,但还是挤了个笑招呼道:“表哥来了!”罗‘玉’筝坐在陈随身侧,她恍若未见。 罗‘玉’筝也懒得理她,若不为避嫌,她才懒得过来。陈随微一皱眉道:“有件事表哥要当面问你一句。” 小‘玉’故作镇定坐下,探手一伸,本想端杯茶缓解心头紧张,哪晓得‘摸’了个空,原来少宣叫人上茶的时候根本就没做她的份儿。她讪讪收回手道:“表哥有什么事啊,权且一问。” 罗‘玉’筝托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陈随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要往椰枣儿里放东西?” 小‘玉’目光一闪,然后就炯炯地盯着陈随,如何回答,她可得斟酌好才行,前些时她被郭家老爷子下了话套子,害得她失算丢脸又禁足,如今表哥又来这一套,她如何不警觉? 略一思忖,她装作无辜地道:“什么放东西?”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6章 画蛇添足 罗‘玉’筝轻轻一嗤,陈随则失望道:“我亲自给你装的椰枣儿,为什么要弃之于道?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东西?” 小‘玉’脸‘色’唰的一下胀红,毕竟不是惯贼,一时之间还是有些窘迫。(.)。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她见哥嫂两人眨也不眨地正看着自己,忙‘舔’了下嘴‘唇’道:“我哪知道里面有东西……左不过是觉着那枣儿跟普通的枣儿不一样,尝了一下也不好吃,所以便随手给扔了。” 陈随咄咄‘逼’人地接着道:“你尝了一下?是什么味道?软硬甜度比之普通红枣如何?” 小‘玉’哪里真尝过呢,她对椰枣一无所知,只想着这椰枣儿定然比那普通红枣好吃,便胡诌道:“我尝了一下,那枣很甜,但是吃起来有些硬,我牙齿不好,便给扔了。” 罗‘玉’筝瞧了陈随一眼,陈随也没说话,小‘玉’看两人面‘色’,想来是‘蒙’对了,于是心下一松,嘴里又接着道:“我一向不爱吃枣儿的,那枣核儿尖刺尖刺的,一不小心便扎了舌头。” “你扎了舌头?”陈随突然一脸的关切。 “可不是么,要不我怎么一恼火便将它给扔了呢!”小‘玉’想到如此好的一个借口,心下不免有些小小得意。 只听罗‘玉’筝笑了一声道:“真是有意思啊。”吃过椰枣的人都知道,这椰枣儿的核跟红枣大为不同,红枣是尖刺核,椰枣是浑圆细长核,怎么可能会扎到舌头呢,小‘玉’画蛇添足,又说漏了嘴。 陈随继而青白着脸道:“小‘玉’,你的处境表哥能理解,但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元姚吃了那枣儿,流产了!” 小‘玉’听他话题转换的太快,还有些没转过弯来,她一听元姚流产,当即冷笑了一下道:“她流产关我什么事儿?合该她没福份!” 这话太诛心了,罗‘玉’筝脸‘色’变了变道:“小‘玉’,你说这话,不觉着亏心吗?” 小‘玉’一下子恼了,正准备发难,看了看表哥神‘色’,她终是按捺下怒气道:“我亏什么心,她自己没本事保住胎儿,想赖到我头上不成?天底下还有这般道理?” 陈随腾的一下站起身直视着她道:“椰枣儿根本没核儿!” “什么?”小‘玉’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罗‘玉’筝也起身扯了一下陈随道:“咱们走吧,已经很清楚了。” 陈随准备甩手走人,小‘玉’一下子站起身道:“表哥……”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陈随心中涌动着怒火和恶心,以前他怎么就不知道小‘玉’是这种人呢,本来他虽心中有数,但是当真面对面地撕开伪装,他是真有点接受不了。要知道当年他是有心娶表妹过‘门’的,再怎么说,小‘玉’长的娇美殊丽,每每相对,心情不由得好上两倍,可如今,他只觉得后怕和恶心。 小‘玉’无言以对,罗‘玉’筝也鄙夷地斜视着她。小‘玉’一时急了,她脱口道:“表哥!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没做!你不要听信别人挑拨!” 罗‘玉’筝气坏了,小‘玉’这是在影‘射’她么,她在陈随面前说什么了?这么指桑骂槐的,当她是木头啊!而陈随则是气乐了:“呵,我变了?你变了差不多!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继续闭‘门’思过吧!”说完一扯妻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偏厅,朝院外走去。 小‘玉’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张口‘欲’叫住表哥,终是嗫嚅了两下没发出声音。她想了想,有些后悔自己多嘴说椰枣儿尖核刺舌,殊不知人家陈随根本已经懒得跟她求证什么了,他半真半假地忽悠了她一下,她还如在雾中。待陈随两人走出院子,小‘玉’这才冷笑了一下道:“哼,元姚流产?真是活该,便宜那个贱‘女’人了。”她语焉不详,也无从得知她说的是元姚还是卫溱。 冷静下来,她又有些后怕了,表哥知道这事儿,以后自己再回陈家怕是难了,一时之间,她又纠结不己,后来掩耳盗铃自我安慰道:“怕是我想多了吧,表哥也许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打死也不能承认那‘药’是我放的,要放也是兰香背着我干的。”想到这里,她立马要去寻兰香,兰香挨了板子,正在自己房里躺着呢, 一见到兰香她就压低声音道:“兰香,表哥来了!” 经此一事,兰香对这个主子是又惧怕又厌恶,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今儿突然见小‘玉’过来,她心中还一热呢,听得那么一句,她睁大眼惊道:“他来做什么?”难不成知道小姐被禁足,来帮她撑腰了? 接下来小‘玉’的话就让兰香不是味儿了:“兰香,若是表哥问起那‘药’是谁放的,你就说是你放的,我一概不知,听到没有?” 兰香愣怔地看着面前的主子,小‘玉’见她发愣以为是犹豫,拍了她一下道:“你发什么傻啊,我要是有事,你也没个好儿,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表哥来问,你就这么说,表哥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听了这话,兰香耷拉下眼皮子弱弱地道:“哦。” 短暂的沉默后,小‘玉’好像会意过来,她上前柔声道:“兰香,你受苦了,好些没有?” “小姐,我……没事儿。”有事又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主子什么脾‘性’。 “哎,你没事就好,我被禁足了,先回去了,你歇着吧!”小‘玉’急匆匆起身,走前还不忘再次‘交’待,“我说的话你别忘了!” “哦。” 小‘玉’跟没事儿人似的,陈随两口子则都是气鼓鼓地出了‘门’。少元过来瞧见两人面‘色’不对,便稍趔了趔身子躲在廊柱后面,等人走远了他才出来。站在原地他想了想,莫非陈家人不是来给弟媳小‘玉’说情的?就这么走了?还气鼓鼓的,发生了什么事呢,少元脑‘门’儿上一排问号。 陈随一路无话,他对小‘玉’这回是彻底看透了,看在表亲的份儿上,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以后小‘玉’是别再指望着陈府给她做后盾了,言不及断‘交’,实则断‘交’,回去后他还得跟母亲做下工作才是,要不然以后小‘玉’再做下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殃及母亲和自己,或者殃及整个陈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幸好卫溱说这事儿‘私’下解决就好,不影响陈府分毫,她只要个真相。陈随想了想,最后还是带着妻子先去了赵府,卫溱得知他们两口子过来,心知事情应该有些眉目了,便迎了出来。 “你俩好口福啊,今儿我这里吃长鸣‘鸡’,快进来!”一见面,卫溱便‘春’风满面,似乎根本没看到陈随两口子的灰白面‘色’。 “哎哟,再香的山珍海味只怕等会儿你也没了胃口”,罗‘玉’筝上前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 “别呀,吃完再说行么?”卫溱仍是笑嘻嘻的。 带人进了‘花’厅,卫溱扭头就对人道:“跟她们说,今儿就在这厅里用饭,等会直接端过来就好。” “哎!”珊瑚小跑着去了。 “阿溱”,陈随叹了口气,“我们刚从郭府回来。” 卫溱坐下端起茶杯并不接话,陈随征求她意见道:“真的吃完再说?” “咳,你这表情我就猜个差不离,说吧,我还吃得下去”,卫溱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儿本身就没什么悬念,再瞧这两人脸‘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陈随正在斟酌措辞,结果罗‘玉’筝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也不管那许多道:“阿溱,我跟你说,果然是小‘玉’做的手脚,她还不承认呢,顾左右而言他的,后来他唬了她一下,果真她就上了当。” “哦?”卫溱面‘色’不动,“说来听听。” 陈随见两人都搭上腔了,便也不吱声坐一旁喝茶旁听去了。罗‘玉’筝事无巨细,从他们进了郭家的‘门’开始讲到离开,最后说到小‘玉’影‘射’她的话气鼓鼓道:“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她竟然小人之心,你说我用得着吗!” 卫溱连连点头道:“就是,邪恶的眼睛总是看到邪恶,以后咱不理她就是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我这心里面的疑云也算是散了,真是没想到啊,我竟然得罪小‘玉’至深,她竟然分分秒秒想着算计我,若非如此,世上何来这么巧合的事情,想想真是后怕,只是可怜我的元姚了……” “阿溱”,这时陈随开腔了,“你放心吧,我们陈府养不出来这等人物,等会我回去就跟母亲商量,以后她的事,再与我们陈府无干。” 卫溱听了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下毒是极为‘阴’鸷的害人之法,正所谓明枪好挡,暗箭难防,还是早点撇开关系的好。” 说完见陈随仍是一副蔫蔫的神‘色’,她笑了笑道:“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这事便就过去吧,好歹小‘玉’不过是你表亲,你也别把她太当回事儿。” “话虽如此,可她却是娘亲一手教养长大,哎,我这都还没什么,就怕娘她老人家想了不舒坦……”陈随这也是实话,左不过他跟小‘玉’又没什么瓜葛,只难为了母亲,这亲手种的瓜眼睁睁烂掉,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卫溱以为陈随说的是怕小‘玉’影响陈府的名声,于是安慰道:“一条之枯,不损繁林之蓊蔼。更何况小‘玉’又不姓陈,你多劝劝你娘,想开了就没什么了。” 陈随再想说什么,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门’口道:“饭得了,摆饭么?”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7章 机会送上门 “吃饭吃饭!”卫溱一挥手,将所有的烦恼全数挥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本来她也没想着把陈、郭两家拖下水,按赵牟的剧本,只让小‘玉’在这两家人面前做不得人,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本来也是,小‘玉’在京中与其他人素无‘交’往,她嫁人后所凭仗的,无非是夫家以及陈府这棵大树,大树枝蔓不再笼罩青睐于她,她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别说卫溱跟本不屑于跟她斗,就是真斗,她拿什么跟人家斗,除了在‘阴’暗角落里放放暗箭,她还能干什么? 吃完饭陈随两口子打道回府了,卫溱跑去看元姚,一见面就将事情已有定论的消息告诉她了。元姚听完咬牙道:“果然是她这个妖怪!真是没想到,她竟有这般心机。原先我瞧着她见着你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谁料到她心思竟如此缜密。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她还真做不成这件事儿呢。”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就善于扮猪吃老虎!”卫溱也跟着感慨起来。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元姚愤愤不平。 “你别急呀,我当着陈随两口子的面儿,说不让这件事不影响陈府和郭府的名声,不过看他那样子也是气的不轻,只是不好当着我的面儿发作,他这会吃了饭刚走,他跟我表了态了,说回去后就跟陈夫人汇报,以后陈府不再做小‘玉’的背后伞了。” “便宜她了!”元姚说完就往后面的大枕上一靠。 “什么便宜她了,不一定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才算出气,你想想,她在郭府又没个倚仗,现下陈家也不再庇护她了,将来郭府想怎么捏她就怎么捏她,根本不用咱们出手”,卫溱少不得要安慰下元姚了。 “可是她好歹也是郭家的媳‘妇’儿,郭家怎么可能捏她?还是咱们来捏比较解气!”元姚鼻子里冷哼,显然对这种结果大大的不满。 “傻吧你,你想啊,她那个‘毛’病,只怕难得有孕,如果这样,她在郭府就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身如浮萍,她以后还怎么害人?咱们以后肯定防死了她,她更别想来害咱们。(.无弹窗广告)” “话虽如此,反正我心里不痛快!”元姚撒起了小娇。 “行行,我再想法子让你痛快行不行?”其实卫溱嘴上说的痛快,心里却没有什么成算,成算都在赵牟那儿呢,他只说让小‘玉’在陈、郭两府再吃不开,仔细想想,好象还真不大痛快呢! 卫溱还没怎么想着痛快呢,这机会便送上了‘门’。没两日,少元借着‘药’丸生意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坐下简单说了下生意上的事情,他便话题一转道:“阿溱,你跟老哥说实话,陈家那小子这几天跑完郭家跑你家,到底怎么回事儿?”自那天见陈随两口子气鼓鼓离开,他便留了个心,教人跟着瞧瞧陈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哪知却晓得了陈随他们第一时间到赵府的事情。他知道那个不作声不透气的弟媳‘妇’跟卫溱素来有点不对劲,下意识觉得陈随找小‘玉’是因为卫溱,但是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所以这才借机上‘门’敲边鼓来了。 卫溱眨了眨眼,寻思了一下半玩笑半认真地道:“少元哥,你真想知道?” “我就是关心下你,不行吗?”少元脸上笑眯眯的,眼中却尽是好奇与期待。 “少元哥果然观察入微,你还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呢!”卫溱极尽夸赞,她突然非常乐意跟少元分享这个秘密了,本来赵牟说让刘星想法子将这事儿捅到郭府去,不求郭府谢罪,只求他们知道小‘玉’的真面目就算达到了目的。刘星这两天老不见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排这事儿了,卫溱知道,这事儿跟让陈府调查真相是一个套路,就是在不影响人家阖府名声的情况下,让人家知道小‘玉’的真实面目。 如此一来,小‘玉’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家人都会嫌弃疏远她,她将来再做什么坏事情,便没人给她这只老鼠做挡身的‘精’美瓷器了,她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另外,卫溱与两家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如此作派,正好凸显出她的高风亮节和虚怀若谷,让人家更是不敢忽视这件事,说白了,以退为进,这就是赵牟给她出的一个完美的主意,只不过这主意只实施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在面前少元的身上了,卫溱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你倒是说呀!”少元见平日心直口快的她这会儿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倒有些急了。 “呃……”卫溱浅浅一笑,“前几天你们府上不是被人给围了吗?” “对啊!”少元见她似要切入正题,连忙点了点头。 “少元哥,我也不怕跟你直说,这件事是因小‘玉’而起,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卫溱看着少元,定定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你也吃了那见鬼的椰枣儿,怎么可能?”要知道那些中毒的娃娃们可都是在地上拣了吃的,以卫溱如今的身份,她能在地上拣吃的? 卫溱苦笑一下接着道:“陈随好心给我送来一些椰枣,不想元姚先尝了之后流产了。” “什么!”少元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呵,你坐着吧,吓我一跳!”卫溱解嘲地笑了一下,“这件事后,我查了查,就跟陈随送来的枣儿有关,那我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蒙’在鼓里敲暗槌的事儿打死我也不干的,虽然我不怀疑他会害我,但是事情总是要搞清楚的,所以就跟他说了,他也是跟你刚才的态度一样,吓了一大跳。” 少元脑里差不多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可就是想听卫溱怎么说:“那可不,流产不是小事儿,让我猜猜,可是那枣儿里的好料跟那‘女’人有关?” 卫溱点了点头:“陈随心下疑‘惑’,便得空儿去问了问,反正七说八不说的,倒也叫他给问出来了,这事儿是小‘玉’做下的没错,只是没让我踩进去,倒害了我家元姚……”她说完便‘露’出一副亦怒亦悲的表情,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果然!”少元想说那小‘玉’看着就不是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想了想咽了下去,“阿溱……”再怎么说小‘玉’是他郭家的媳‘妇’儿,他既知道了真相,少不得要表个态什么的,人家元姚出这么大事儿,卫溱都没上‘门’兴师问罪,他心里自然明白为什么。 “少元哥,赵七说算了,他说你和陈随都是我亲厚已久的老友,陈郭两家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府第,若是闹大了不好,算了!”卫溱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兴奋的不行,赵牟这以退为进的法子果然好用,偏就陈郭两家都是正派‘门’风的人家,这法子只会益发得用。 少元皱眉思忖半天道:“多谢你这时候还在为我们两家的名声着想,我替整个郭家谢谢你了。这样吧,元姚身子可瞧过大夫了?要不回头让我家老爷子亲自来瞧瞧?” “不用麻烦了!”卫溱连忙摆手,“元姚好不容易养了几天忘了这事儿,你们再一过来,只怕她又想起来,你放心吧,她身子无碍,早找了得力的大夫调理了,连每日吃什么都安排好了呢,别麻烦了!” 少元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阿溱,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该怎么办,我也心里有数;那个小‘玉’现在被老爷子禁了足,我只想着她无心丢了一袋枣儿罢了,这样惩罚倒是有些过了,现在想来,只怕老爷子另知别情。”其实小‘玉’街头弃枣儿的事情郭府很多人都知道个大略,再聪明些的就一‘门’心思想知道具体情况了,比如少元这人,他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肯定想知道小‘玉’为什么‘弄’了打胎‘药’,最后又放弃了的。 老爷子生气,一来是其人本‘性’高洁,身为治病救人的医者最见不得这种‘阴’鸷的投毒手段,二来肯定是以为小‘玉’要害怀孕的夏莲不成。夏莲有孕,其实少元也有点同情小‘玉’,但是郭家的血脉子嗣容不得马虎,小‘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有‘毛’病,总不能让少宣绝嗣吧!没有合离,这本身就是看在陈府的面儿上。 先前少元见陈随气冲冲离府,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再加上此事可能与卫溱有关,所以他这才‘摸’了过来想搞搞清楚。 “少元哥,这事儿到此为止了,你可别再节外生枝了,到时候搞得人家都知道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话这么说着,卫溱却暗道折腾吧,使劲儿地折腾吧。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的,你叫元姚好生养着,小月子也不能马虎的!”少元已然坐不住了,本来想着吃坏街上小儿已是最坏的影响了,没想到这后面还埋着这么一大炮仗,他得赶紧回去跟老爷子汇报。郭家世代杏林,可不能毁在一‘女’人手上。 这几天郭老爷子好不容易前前后后都打点妥当,正准备歇口气儿的,听到少元回来跟他说起小‘玉’扔枣的真实原因,只气得两撇白胡子真翘直翘的。 “造孽啊!”最后老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郭氏一‘门’,何曾出过此等毒‘妇’!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8章 疏不间亲 少元低头不语,这事儿他事前跟少宣透过气儿了,少宣沉默半晌儿跟他说:“哥,这媳‘妇’儿我是不敢要了,若不是因为陈府那块大招牌杵在那儿,我肯定退妻另娶了,如今出了这种事儿,还是让老爷子发落吧,索‘性’我无话可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这两兄弟感情深笃,少元见他一脸颓废,安慰他道:“那天我瞧着陈家那位气鼓鼓走的,只怕这招牌现在也不好使了。” “哥,再不好使,陈家的脸面还是要的”,少宣叹了口气。 “你先别烦,我跟阿溱谈过了,她这人存不住话,她跟我说了,主要是顾忌着陈家和咱们府里的名声,所以这才没有声张,可陈随那小子的‘性’子谁不知道,只怕这回也不会护着你房里那位了。如果你态度坚决点儿,说不得老爷子就许了你了。”这个弟弟虽然与自己差着岁数,但从小却与自己最为相得,本来他娶个漂亮的媳‘妇’,他这个哥哥还是很替他高兴的,谁知道日子长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弟媳不是那么回事儿,现下弟弟也和她夫妻感情淡漠,他看在眼里,很替这个弟弟着急。 “嗯”,少宣在哥哥面前一副可怜相,似乎任由长辈们说圆捏扁了。于是少元这才去找老爷子说了那事儿。 老爷子呼哧地喘了两口粗气道:“老大,你通知下去,吃过晚饭,叫各府喘气儿的主子都给我过来!” 少元面‘色’一凛道:“是!”这是要开家庭会议解决这事儿了,他知道,以老爷子这秉‘性’,小‘玉’就算不被弃,也在这府里呆不下去了。他匆匆离开上房回去跟妻子‘交’待一番,然后这才去了寿仁堂。 晚上老爷子随便吃了些便去了老妻的佛堂,老太太正被丫头们围着说话吃瓜子儿呢,见老头子进来,她乐呵呵地道:“你来了,瓜子儿好吃,来。” 老爷子呵呵笑道:“你吃,我不吃”,说完对那几个丫头道,“这瓜子儿油脂大,要闲磨嘴儿你们自个儿吃,晚上让老太太少吃些!” “知道了!”几个丫头笑嘻嘻应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道:“老头子,这是咋了?” “没咋,我叫她们给你剥瓜子儿吃!”老爷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谁惹你生气啦?”别看老太太有点糊涂,她却看出来老爷子不大高兴。. 老爷子挤了笑道:“没谁惹我生气呀,我过来坐坐,你不欢迎啊,不欢迎我走了”,说完作势站起来要走。 “走哪儿去啊,吃了饭再走!”老太太一脸的严肃。 老爷子也没办法计较,只得又坐了下来,几个丫头在一旁则捂着嘴瞎乐呵。各房的人都还没到,老爷子便坐在那想事儿,丫头们哄老太太说瓜子没了,不一会儿老太太见老爷子不说话,便深觉无聊,她打了个呵欠道:“扶我去歇晌儿!” 老太太颤巍巍地进了内室,老爷子这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多时,各房陆续过来,大家都心存疑‘惑’,不知道老爷子这又是玩哪出,这不刚刚把二房的主母和孙媳‘妇’儿给禁足了吗,难不成又要把火烧到别人头上去?少元和少宣心里都是静的,两人相携而来,老爷子一看到少宣就道:“把你娘也请来!” 少宣应了一声忙折了回去,这下大家更是奇怪了,又不敢胡‘乱’猜测,只等着二夫人来后见分晓。郭母也是心下疑‘惑’,暗想又出了何事,等她来后,老爷子只看了她一眼道:“叫你们来,是有个事要跟大家通个气儿”,他略顿了顿接着道,“少宣房里的那位得了恶疾,我亲自诊看的,现已下令封了她的院子,最近你们都不要靠近,对外更不要宣扬,否则传了出去,官府下了禁制令封了咱们府就麻烦了。”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倒是几位夫人惊呼连连。老爷子不耐烦道:“大惊小怪个什么!谁若传了出去,以后就不是咱郭家的人了!无论是娘舅还是闺友,统统给我把嘴巴闭紧些!最近这几天,大家都在府里安生些,哪里也不要去了。” 家长的权威由内而外散发而出,在座的没有一个人再敢吱声。大家心里都在打鼓,这恶疾来的也忒巧了些,再说那陈家会做何反应呢? 一阵沉默,老爷子见状挥手道:“都去吧,各自管好嘴巴!少宣你留下。” 大家都一一散去,只留下少宣耷拉着脑袋坐在下首。 “跟我来!”老爷子起身发话,一声不吭地走在前头,少宣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书房,老爷子一指座椅道:“坐下说话。” 少宣刚一听话地坐下,老爷子就道:“我已叫人守着她那院子了,你以后不要再去她房里了;咱们这般做来,不知陈家是何反应,先等一等。” 听了这话,少宣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道:“爷爷,大哥说陈家的舅官儿好像也知道这事儿,嗯……似乎对她也生了气。” 老爷子咧了咧嘴道:“疏不间亲,你什么也别说,人家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你只稍安勿躁,别给我节外生枝就好!” “是”,少宣忙点了点头。 “去吧!”少宣刚一起身,老爷子又道,“跟你大哥也‘交’待下。” “好。” 二月‘春’归,然而小‘玉’却闭‘门’不知‘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无所谓来着,再后来,她就有些烦躁了,因为她这院子越来越死气沉沉,除了一日三餐,她再无别的事情可做,送饭的人也是一闪即逝,根本也不理她。除了兰香,她整日里见不到一个大活人,自兰香挨板子伤好之后话也少多了,有时候一天下来,一句话也没有,真是把她给闷死了。她曾试着跟送饭的丫头搭过讪,可人家压根儿跟个聋子似的,任你说什么,人家放下饭菜一声不吭就走了,差不多的时候再来收碗,时间一长,她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无聊苦闷之下,小‘玉’便数着日子,好容易等到一月禁足期满,一大早儿,她便对接饭进来的兰香笑道:“今儿她们还送饭呀?” “嗯。” “没说让你自个儿去领饭?”小‘玉’心情好,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没呢!”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吃罢早饭,小‘玉’跃跃‘欲’试想出去散散心,她笑眯眯地对兰香道:“这个把月可把我闷坏了,总算是熬过来了!” “这个月的月钱还没发呢!”兰香收拾着碗筷,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咦,对啊,怎么迟了两日?”小‘玉’有些不高兴了,别以为她被禁了足,就傻了,大房管着家,每月双十发月例,今儿可是拖了两日了,她还等着领了银子出去散个心呢。 兰香没说话,索‘性’她无所谓的。 “走!”小‘玉’脸‘色’难看了起来。 刚走到院儿中间,两人便被‘门’口的两个婆子吆喝住了:“哎,你们不要‘乱’走!老实回屋去!” 听了这话,小‘玉’彻底‘毛’了:“你再说一遍?” “嘿,再说一遍又怎么着,叫你们老实呆屋里去!”其中一个婆子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玉’眼底弥漫上一层浓浓的不满,继而收住心神眯着眼睛透出疑‘惑’:“你们什么意思?” 另一个婆子似乎脾气好些,她笑了笑道:“您还是进去吧,老太爷说了,等你病好之后才能出院子。” “什么?”小‘玉’倏地睁大眼睛:“我没病!你才有病!” “嗤,你理她做什么,左不过到点咱们换班歇着去!”凶婆子上前拍了那个婆子一把。 眼见着俩婆子再不理会自己,小‘玉’有些急了:“你们搞什么!我要出去!”边说边扯着兰香往外走。刚到‘门’口两婆子就“腾”地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拦着,其中凶婆子一连声道:“哎哎,你可别作怪啊,为难我们可没你什么好儿!” “是的是的,老实进屋去吧!”另一个婆子也附和着。 “就是,别没事找事儿!” 小‘玉’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她心急之下兀自往外冲去,她要看看今儿是出了什么鬼:“郭少宣呢,我要见他!” 结果两个粗壮的婆子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便将娇小的她给推进了屋里,小‘玉’挣扎中只觉胳膊被拧的生疼,那兰香一语不发,径自在一旁瞧着,也没说过来帮她一把。小‘玉’何曾被下人如此对待过,这会儿只气的七窍生烟,也没空去理兰香在做什么。她喘着气扯了扯袖子瞪着两婆子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谁叫你们这么干的?” 凶婆子得意道:“说了叫你别作怪,你非不听,再闹腾就没这么客气了!” “你……”小‘玉’心觉不好,喉咙里也说不出话来了。 另个婆子劝道:“你还是老实呆着吧,该有人过来的时候,自然人就来了,你闹腾得缺胳膊断‘腿’也还是没用。” 两人见小‘玉’不再作声,互看了一眼退了出去。小‘玉’平复了下心情,扭头钻进屋中坐在桌前好半天没吱声。她想不通,为什么禁足期满还不让自己出去,而且还有两个陌生的婆子在外面守着,郭府要干什么?说自己病了?自己明明好好的呀! 兰香在‘门’口站着不敢进来,她知道进来肯定没个好,不如当个瞎子聋子站外头算了。 过了好久,小‘玉’突然道:“兰香。”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29章 迷途不返 兰香一惊,往屋里趋了一小步道:“嗯?” “你去试试,看她们叫不叫你出去,如果你能出去,你去陈府跟姨母说说,就说她们……要整死我!”小‘玉’‘阴’着个眼睛,她不确定郭府要干什么,但是先跟姨母通个气比较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啊?”兰香不由自主傻了一下。 “啊什么啊,叫你去就快去!”小‘玉’不耐烦了。 “……哦”,兰香忐忑地往外挪着步子。哪晓得她刚走到‘门’口,那两个婆子便如临大敌一般站了起来,等她再走得两步,凶婆子虎视眈眈地道:“怎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非得折腾下才老实?” 兰香也知道,自家主子肯定遇上大麻烦了,不然这些个婆子绝不会是这种口气,她心中不安,嘴里客气道:“两位妈妈,我要出府买点零碎……” “买个甚买!”凶婆子颜‘色’不善,“差什么东西,只管说来,只要是份例有的,自然有人送来,别东想西想了,进去呆着吧!” 兰香本来就战战兢兢出来的,一遇挫也不想跟她们纠缠,京城各府中的这些婆子们个个都是市井势利场上打过滚的,最是难缠,听了这话她扭头就进去了,见了小‘玉’道:“都听见了吧,连我也不让出去。” 小‘玉’郁愤难疏,恶狠狠地道:“猪头一般!”也不知道说谁。 兰香默默退了下去,小‘玉’百无聊赖,最后干脆趴‘床’上躺着了,她左思右想,终是想不出这其中的道道儿,最后饭也没怎么吃,只想着明天再看看。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玉’便穿戴整齐准备去闯‘门’,结果走到院‘门’口发现‘门’从外面落了锁,她气得满脸通红,只愣了好半天才大声拍‘门’道:“开‘门’!开‘门’!” 不一会儿有人在外面道:“大清早的,叫什么叫!” “快给我开‘门’!”小‘玉’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哟,对不住,我可不敢随便开这个‘门’儿”,外面的声音仍是陌生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小‘玉’扭身回去冲进兰香的房中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她扯起来道:“睡,你就知道睡,起来!” 兰香还没睡醒,被她这么一闹吓了一跳道:“出啥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小‘玉’咬牙切齿,“亏你还睡得下去,咱们被‘私’禁了!” “哦”,兰香伸手去够衣服,“天亮了吗?” “哼,天没亮又如何?你再接着睡啊!”小‘玉’冷冷地笑着。(.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兰香一个‘激’灵清醒了:“我马上就好!”她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好道:“现在怎么办?” 小‘玉’伸手往外一指道:“你去叫‘门’!” “哦”,兰香慢腾腾走了出去。 本来兰香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门’口更是没多大‘激’情了:“开‘门’……开‘门’啊……” 没人理,她扭身对小‘玉’道:“没人。” 小‘玉’一看她这样就火了:“没人没人,你死的啊!”说完上前对着‘门’板子抬脚就是一下,完了还不过瘾,接着又连踹四五下,直累得呼呼喘气方停,兰香哪见过她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愕得呆立当场。 没一会儿就听一婆子在外面悠悠地道:“这‘门’踢坏了你赔啊?” 小‘玉’抬头尖叫道:“开‘门’!我要出去!” “我还想上天呢!”外面的婆子呵呵笑了一声。 小‘玉’更是被‘激’怒了,她‘操’起‘门’边树下的一把竹扫把对着‘门’哗啦哗啦几下,边划拉边道:“你们想怎么样!我要见郭少宣,叫他过来!” “哎哟,老奴这就叫去,您歇会儿吧,好歹也是大家里头寄养的,别‘弄’得没脸没皮的!”那婆子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了。 小‘玉’听她说自己是“寄养的”,气得叉手弯腰急喘了两口粗气骂道:“捧高踩低的狗奴才!总有一天收拾你。” 兰香在一旁默默地瞧着她,她再是呆傻,这会儿也明白自家主子是真有麻烦了,那些个下人跟自己一样,惯来势利直白又机灵,要不然在这大户人家也‘混’不下去,她们能这么对小‘玉’只说明这府里塔尖的主子态度已然明朗了,至于是怎么个明朗法,她还不得而知。 小‘玉’气了一会儿觉得累,她回头见兰香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由得又气道:“瞧你跟个木头似的,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歇会儿。” “哦。” 小‘玉’瞪了她一眼转身去了,等了好半天兰香才进来转告道:“来人说,少爷他没空见您。”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玉’腾地直起了身子。 兰香怯怯看了她一眼道:“少爷……没来。” 小‘玉’顺手抓起茶杯“啪”的一下砸在兰香脚下:“疯了!疯了!”说完小跑着冲了出去,到了‘门’边就开始踹‘门’:“开‘门’,开‘门’!你们敢‘私’自禁锢我,我要出去!” 没人理她,就这么着,小‘玉’没事儿就过来砸‘门’,砸累了就回屋一躺,然后拿兰香撒撒气,接着再如此往复,直折腾了三四天,她实在没力气闹下去了,于是有天跑到‘门’边冷静地对外面人道:“找个人去通知郭少宣,我要和离。” 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想好的后路,郭家世代医者,对红枣下毒一事肯定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心有余悸之下,所以这才将她禁在院中,好吃好喝地支应着,就是不让她出去,所以才会对外宣称她“生病”了,她害怕,哪天等大家都忘记了她,郭家再一剂‘药’下去,然后让她来个沉疴而亡,反正她又没有子嗣,郭家完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陈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姨母再是疼爱自己,终究不是亲生的,对她的溘然而死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姨母都没来关心下自己呢? 如今只能自寻生路,所以她这才提出要求合离。‘门’外听到声音,虽没答话,却有人蹬蹬地去了,她垂立在‘门’前呆看着青漆木‘门’,突然感到自己这一生好可悲,没人疼,没有爱,连个孩子都艰难至极,顾影自怜了一会儿,她又恨声道:“卫溱,哼,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居然用了“也”字。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心心念念着卫溱。说白了,她就是嫉妒人家。其实,嫉妒常在同一档次水平间,当你‘鸡’立鹤群抑或脱颖而出时,蜚短流长根本与你无缘或自然消退。试想,人多会嫉妒周围人,但有谁会去嫉妒孔孟和炎黄?路边石子,很多人踢一脚,而面对崴崴大山,很多人能做的,都只能是仰望。 小‘玉’之于卫溱,终不是同一座房屋的两块砖石,她将几年来的不顺统统归咎于卫溱,这对卫溱来说是不公平的,然而,又有谁在意小‘玉’的想法和感受呢,她只能默默地仇视着卫溱,偶尔寻机咬上一口或吐出一嘴毒汁,没成想,最后害的反倒是自己,她却误入歧途而不觉。 郭家的男人们都不在府中,郭母得知小‘玉’口口声声要合离,她咧嘴笑了笑道:“终是自己开口说了出来,好吔,等少宣回来,叫他过来一趟。” 小‘玉’久等无人,也懒得再闹,于是折身回房睡觉。这些日子她大多时间都是睡觉,只有睡觉才能让她摆脱无边的烦燥。如果有酒,她倒是想尝尝酒醉的滋味儿,可惜,酒对她来说,已是奢侈。 少宣回府听说娘亲找他,立马便赶了过来。一进房郭母就对他笑道:“今儿她想开了,说是要跟你合离,我这憋了好长时间了,这话愣是没敢说出口,如今人家自己提出来了,你是当事人,可有什么想法儿?” 少宣默然片刻道:“这事儿我可作不得主,我去跟爷爷说一声吧?” 郭母想了想道:“也好,老爷子说不定有什么别的安排呢,你自个儿去说吧,可得小心着些,听说老爷子最近心情可不太好。” “嗯”,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红枣之事余‘波’未了,要说老爷子管这么一大家子也是辛苦,先前料理中毒的小孩子们费了些心思,后来又知道元姚流产,少不得也是悄悄找上‘门’赔不是,虽然赵牟没有一丝一毫为难的意思,其谋人之道,倒也通达,便是如此,可老爷子心理负担重啊,郭家近多少代也没出过这么个奇葩的媳‘妇’儿,到他手上,这是怎么了? 老人家心里头不是味儿呀。得知孙媳要求合离的消息,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少宣定定地看着这个白发鬓染的老人,突然间有点惭愧,若不是自己当初贪图小‘玉’之美貌而不顾其他,现在也不会‘弄’得府中‘鸡’犬不宁。 祖孙二人一时间都没说话,过了会儿,老爷子道:“少宣,让你母亲去一趟陈府,跟陈夫人委婉地转达下你媳‘妇’儿的要求,你记住,这是她主动提出的,陈夫人有什么怨言和火气,朝咱们发不上。” “是”,少宣知道,这是祖父撇清责任的本能反应,本来这件事儿,郭府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责任,都是小‘玉’自个儿作出来的,如果陈夫人敢有微词,他还要追究陈家故意将有‘毛’病的小‘玉’塞给自己的责任呢。 这也不过是少宣单方面的想法,待郭母抱着客气见到陈夫人将小‘玉’要求一说,结果陈夫人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道:“小‘玉’已是大人了,她有什么决定,我这个姨母也无权干涉;当年我是看在三妹早逝‘玉’儿尚未‘成’人的份上才接她入府生活,她早嫁于你郭家,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她自个儿的事情,我若置喙干涉,岂不有点越俎代庖的味道?” 郭母一听这话风变了,她脑子里急转了两下脱口道:“夫人这是不管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0章 后路已绝 “什么叫不管了?”陈母有些不大高兴,“这是我管得着的事情吗,孩子们都大了,谁还乐意听咱们这些个老东西指手画脚,您说是不是?”说完她又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xs.- 郭母脑子有点‘混’‘乱’,她完全无视陈夫人喝茶的动作,身子往前倾了倾不死心地道:“夫人,您的意思……” 陈夫人根本理也不理,儿子‘交’待过了,让她再少管小‘玉’之事,而且陈随还将这事儿捅到祖父陈老大人那儿去了,老爷子计较了一番,专‘门’把陈随他爹叫去‘交’待了半天,回房后陈大人特意跟她说:“那个小‘玉’的事儿,你以后不要再管了,她这个胆子,若是管得不好,以后少不得什么事儿都给她兜着,你兜得住你就兜,不过我可提醒你,若是兜不住连累了爹和咱们,你就跟她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外甥‘女’过去吧!” 有这打底,再加上夫君和儿子才是她的未来,陈夫人再是对小‘玉’不舍,这会儿也不得不以自家利益为上。她心里虽觉得有些打不过去,但一细想,这么些年来,自己于小‘玉’这个外甥‘女’,只有恩没有怨,如今她自己作死,自己也不好过多‘插’手,省得将来她做下什么更了不得的事情,将自己也带到坑里去了。 郭母一瞧陈夫人这反应有些傻了,还是她身边跟着的桂妈妈机灵,她在郭母身后戳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夫人,您的喝‘药’时间到了……” “什么‘药’?”郭母一时没反应过来。 桂妈妈面‘色’不动:“您忘了,该回去了。” 陈夫人一看忙站起身关切地道:“既如此,我也不留您了,咱们这年纪上来了,干什么都要计较着些,您早些回去用‘药’,我也要眯一会儿了。” 意思很明显了,郭母这才起身道:“那我就告辞了,您歇会儿。” “我送您出去”,陈夫人懒懒地应了一句。她对郭家,是没什么好感的,在她看来,是郭家把小‘玉’害成这样儿的,她也不想想,这石头里面能孵出小‘鸡’儿来吗。 一路将郭母送将出来,临别前陈夫人又笑眯眯地道:“‘玉’儿之事,是你郭家之事,她若自有成算,便由着她吧,索‘性’我们总不能绑着她过一辈子,您说是不是?” 郭母向来脑子粗直,听了这话也不知如何作答,嘴里只一个劲儿地应和,待走出陈府,她才问桂妈妈:“今儿好稀奇啊,她这是什么意思?” “唉呀,依我看呐,她这是不打算管那个毒蜘珠了!”桂妈妈摇头晃脑的,毒蜘蛛是她‘私’下里跟郭母一起给小‘玉’起的绰号。[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虽然小‘玉’这事儿是家丑,但是身在郭府这个圈里,但凡在主子面前有些得脸的人,哪个不晓得呢,只是外面人不晓得罢了。 “真的么?”郭母还‘混’沌着。 “我的夫人呀”,桂妈妈一气呵成,“我看您是紧张得糊涂了吧,那毒蜘蛛的事儿,陈夫人肯定知道,要不然她今天怎么跟以往态度大不一样,您想想,今儿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不管了,您还没听出来吗。” “是吗?”郭母若有所思地顿住了脚步。 “是的呀,您这是想着别的事儿没会过来,从一进‘门’人家说的话,您再捋一遍,好好品品,是不是那个意思?” “还别说,真有那么个味儿”,郭母茅塞顿开了。 “咳,快回吧,这是好事儿!”桂妈妈见她似乎反应过来,一时乐了。 “走走!”郭母本想着此来陈府,还要颇受一番刁难的,没想到不仅没受刁难,还如此顺利。小‘玉’的事儿陈府若是不‘插’手,那一切都好办了,她得赶紧回去跟相关的人汇报。 一路她越想越是这么个事儿,心中不由得一阵兴奋,一直以来,小‘玉’这个儿媳都如鱼刺哽在她喉中,如今可以一举拨除,这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惬意?人生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人如此开怀呢。 回到府中,郭母忍着‘激’动等到儿子回来,然后带着他亲自去上房汇报此行收获。老爷子听了儿媳绘声绘‘色’的讲述,沉思一会儿点头道:“想来陈府也有了共识,这么一来,咱们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了,以前多少还有些顾忌,现下陈府不理会这事儿,万事好说。” 等少宣和其父回府一商议,郭母便带着少宣去了小‘玉’的院子。小‘玉’见这母子二人过来,当下冷了脸一副“你欠我银子”的表情道:“还非得下重‘药’你们才来啊!”本想撒气质问他们凭什么禁锢自己,想了想反正要散伙了,便咽下了这口气。 郭母一听嗤笑了一声道:“是啊,比起下‘药’,谁个比你更拿手?”这便是在影‘射’小‘玉’之前的种种劣迹了,郭母说完还看了儿子一眼,少宣倒是没说话,他跟没听到似的径直进屋坐了下来。 小‘玉’现在虽然理亏,但是她已经豁出去了,以前她对郭母还顾忌着一点,现下她才不怕了呢,于是她也从容坐下道:“是啊,早知道应该把红枣儿拿回来孝敬婆母的。” 郭母一听正要发作,少宣这时不耐烦地敲了敲茶几道:“废话就别说了,既然你要合离,那就说说看,怎么个合离法?” 小‘玉’冷嗤了一声斜睨着他道:“合离后我肯定是回陈府,至于怎么个离法,你们看着办。”她这时抛出陈府,无非是拿陈府威势压人,以求在合离时获取更多的个人利益。她嫁入郭家好几年,虽无所出,但是总不能白白嫁进来一回吧,好歹要撕块‘肉’再走,不然这几年她岂不是白搭了? 少宣看着妻子,正准备说话,郭母却‘插’了一嘴道:“合离后你去哪儿我们管不着,不过这合离是你先提出来的,那你便将要求一并说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省得大家互相猜来猜去的,累得慌。” 小‘玉’抬眼看了看少宣,见他似赞同郭母的意见,她挑眉道:“那行,这么大件事儿,姨母不能不知道,找人把姨母请过来一起商量吧!”她还想借陈夫人的东风狠捞一票,自然是将人家挂在嘴上。 只见少宣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这件事情我们已知会过陈府,陈夫人也表了态,她说这事儿是你自个儿的事情,她若置喙干涉,就是越俎代庖,你觉得,我这会儿去请她过来,她会来吗?” 小‘玉’眼神一暗,继而条件反‘射’道:“不可能!” 少宣下巴朝母亲抬了抬道:“我娘亲自过去的,你不信?” 小‘玉’才不会相信,她摆了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姨母怎么会说这种话,我可是她亲自送嫁出‘门’的,怎么可能!” “是我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劝你一句,你做下这种事情,连我们郭家都讳莫如深,你以为陈府会无动于衷吗?”少宣将茶杯在几上转啊转的,漫不经心便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小‘玉’要求合离,覆水难收,况她无陈府做后盾,郭家在这事儿上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小‘玉’眼睛倏地睁大瞪着少宣,见他好整以暇不似作假,她的心颤抖了一下仍故作镇定道:“此话当真?” 郭母干笑了一声道:“不信?不信叫你的丫头回去亲自问问吧,省得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哄人来着。哎,那叫什么,兰香吧,准你去陈府问问,陈夫人可想管这个闲事儿?” 这话本来也是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实情,哪知道小‘玉’对着外面急赤白脸儿地道:“兰香,你回去问问,姨母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 少宣抬头愕然看了她一眼,只听郭母道:“去吧去吧,跟谁稀罕哄骗你似的。” 小‘玉’理也不理,她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证实一下。兰香在外应了一声,踌躇着那些婆子们会不会放她出去,只听得少宣对外道:“让兰香出去吧!” 兰香顺利出府,刚走出院子她的脚步就轻松了起来,房中三人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却没有被可能随之而来的黯淡未来所困扰,这会儿只充分享受着自由的气息和味道。 在院子里和小‘玉’一起闷了一个多月,她也很受伤。无奈她的命运与小‘玉’紧紧相连,她没得选择,更不敢牢‘骚’,现在出府,她只觉有一瞬的痛快与舒坦,至于别的,无暇顾及。 到了陈府,兰香连陈夫人的面儿都没见着,只她身边的若馨出来道:“夫人不见外客,她只教你带四个字回去:好自为知。”好了,这下都成了外客了。 兰香一脸懵傻,没想到陈夫人竟真的置身事外了,她动了动‘唇’想再确认一下,只见若馨左右看看无人凑近她小声道:“兰香,回去劝下表小姐,以后少跟陈府攀扯,夫人养大她已不容易,再连累夫人可就是恩将仇报了。” 心中茫然,兰香一步步挪回郭府,她知道,这下是真无退路了,郭府好歹也是个遮风挡雨的所在,小姐一冲动,自己挖了自己的墙脚,这下她们主仆可怎么办才好? 小‘玉’见她回来声音高亢地道:“兰香,怎么样?” 兰香怯怯进‘门’看了看少宣母子,并没有立即答话,小‘玉’急不可耐地斥道:“你去这么久,这下回来了,倒是说说看啊!你哑巴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1章 讨价还价 “小姐……”兰香挪到小‘玉’面前,突然躬身拦嘴凑近她耳语了两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访问:.。小‘玉’听完脸‘色’变了变,本想骂几句世态炎凉,见少宣母子都侧着脑袋望着她,她咧了咧嘴道:“好吧,这件事情也不牵扯姨母了,我们自行解决。” “行,你倒是说个章程”,郭母也不以为意。 小‘玉’想了想道:“我进你们家也有四个年头了,虽说没能为你们郭家生下一儿半‘女’,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少宣房里尽是些狐媚子,我可没她们那等手段。”这一张嘴,就把大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了,也算小‘玉’会先声夺人。 少宣抬头看着她笑了笑道:“你待如何?” 小‘玉’心一横道:“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在你身边四年,可是一点福都没享到,你郭家世代行医,经过这几代的积累,家底也不是没有,何苦要对小辈们这么苛刻?我离开郭府肯定也嫁不出去了,姨母不管我的事,我和兰香两人无以为靠,自然要多些银子傍身,你们觉得这话有没有道理?”她这是暗示少宣,要多给她些金钱方面的补偿了。如此一来,她拿了钱带着兰香在陈府附近赁个小‘门’户先住着,等姨母消了气,她再寻机蹭回陈府,将来有银子在手上,万事都不怕。 “你说什么?”郭母显然对她这么厚颜无耻的索要不满。 而少宣则抬头拦住母亲道:“那你说,你要多少?”他倒想看看小‘玉’这张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惊人之语。 话已出口,小‘玉’也没了怯意:“这四年,一年三百两银子不为过吧,毕竟你毁了我一辈子。” 少宣气乐了:“我毁了你一辈子?” “难道不是?”小‘玉’‘阴’下了眼睛。 郭母一时‘激’愤再‘欲’开口,见儿子以厉‘色’阻止,便咽了咽口水将话噎回了喉咙。 少宣苦笑着对小‘玉’道:“我手上可没这般殷实的财产,只有一个环形的蓝田脆‘玉’,价值约五百两,你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 小‘玉’沉默了半晌儿突然轻声细语道:“妻子有所取无所归者,不可离弃;我如今也是无娘家可归,更无人依附,你觉得该当如何?”其实她心里有些打鼓,若然姨母那里以后也走不通,她岂不是成了孤‘女’?想了想,她觉得还是暂时先留在郭府,容后再慢慢图取,但是合离的话是她提出来的,如今也不好明着反悔,所以便借索要财产为难少宣,以此各退一步,容她缓缓计较。(.$>>>棉、花‘糖’小‘說’) 少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这可不是出妻,是你提出合离。” 这下小‘玉’不作声了,郭母看看儿子,又看看小‘玉’道:“怎么,反悔了?”之前口口声声要合离的是谁呀,如此机会,她可不容小‘玉’反悔。 少宣合离之心坚决,也不可能让小‘玉’反悔,小‘玉’这辈子难有所出,又有前科让人后怕,他与她又素来不睦,他何苦要留她在自己身边恶心人呢,脑中急转了一会儿,他对小‘玉’平静地道:“现在要么出妻,要么合离,若是合离后你无处可去,我可送你去盘溪寺带发修行,日后陈夫人若是想起你,你可再跟她回到陈府。” 言外之意,若是闹得他无奈休妻,那就别怪他不顾夫妻情分不替她安排后路。这话说完,只见小‘玉’直直地盯着他道:“你就这么狠心?” 少宣不理她,倒是郭母嘴快:“你这人可真是有意思,要合离的也是你,不走的也是你,你以为咱们郭府好欺负嘛?你自己说说看,天下哪有这般道理,若是传了出去,我郭府的脸面朝哪里放?” 小‘玉’脸上红白一阵勉强笑道:“你们误会了,便是去了尼姑庵,也需要财物傍身……” 郭母听了一咬牙道:“少宣的不够是吧,我还有一套陪嫁的头饰,纯金打造的,簪、钗、步摇一应俱全,一并……舍了你了!”她也是早见不得小‘玉’这个媳‘妇’儿了,如今有机会甩掉,自然是不遗余力,小‘玉’不走,少宣就没法再娶,儿子房中总不能一直叫几个姨娘把着吧,这还不够叫人笑话的。 小‘玉’没有作声,她想知道郭家母子的底限在哪里。然而郭母却不容她再压榨:“这可是我的压箱货,你不要就算了,大不了撕破脸叫京城人看个笑话,到时候连累陈府没脸,你可别后悔!” “行,东西先拿来我看看再说!”小‘玉’知道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等着!”郭母似一刻也等不了,抬身便出去了。少宣与小‘玉’被留在房中一句话也没有,略显尴尬。不大会儿少宣开口道:“这几日我叫人去盘溪寺打点一二,咱们趁这空档儿去官府具结手续,然后你整理下你的东西,我会派人送你过去的,陈夫人那里,我也会知会到,你只管放心。” “嗯”,小‘玉’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尼姑庵就尼姑庵吧,好歹省了赁房子的银钱,只要手上有钱物,好好蛰伏些日子,将来说不得会重回陈府过小姐般的日子。 她想的很美,日子会不会按她的规划一五一十地过下去,就看她的脸够不够大了。 郭母不一会儿捧了一个木匣过来,一进来就将东西往小‘玉’面前“啪”的一放道:“瞧瞧,虽是老货‘色’,但贵在真金足赤,若不是看在你我婆媳一场,我才不会拿出来。” 这会儿倒说上乖话了,小‘玉’一个眼神儿都懒得给她,她凑过去打开木匣拣起一根钗看了看,心中十分满意,便轻轻又放了回去。 “怎么样?”郭母这会儿跟推销货品的老掮似的热情。 “多谢夫人割爱了”,小‘玉’语含讽诮,一脸‘春’风。 少宣起身拉起母亲道:“娘,事已了,咱们先回吧”,走到‘门’口回头对小‘玉’道,“你先收拾一下,过几天事情安排好了,我自然叫人送你过去。” 说完见小‘玉’‘欲’言又止,少宣苦笑了一下道:“那‘玉’环我会叫人送来”,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 小‘玉’目送两人离开,回过神来将那盛头饰的木匣拉近,竟埋头在那细细品看起来,只见她一时拿起步摇对着‘门’口亮光仔细鉴别,一时又在匣中扒来扒去的,似乎一点也没有被离弃的烦恼。兰香默默地看着主子,心想自己再熬两年,说不定嫁人后日子就好过了呢。尼姑庵,是她呆的地方吗,她可不敢保证陈夫人会突然想起小‘玉’然后再接她回去。 少宣动作也‘挺’快,他送母亲亲自去了那盘溪寺一趟,寺中的莫峥师太原来也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只因夫君和儿子相继去世,娘家兄嫂又以她是不祥人拒绝接受她回娘家,所以她灰心之余便遁入了空‘门’,其师过世后就将这盘溪寺‘交’到她手上了,寺中连她一起八个尼姑,方圆几十亩良田并少量山地都是盘溪寺产,便是没有香火也足够她们普通生活所需了。 郭母与莫峥师太原也认得,今次来便对人家说小‘玉’生育艰难、无心红尘,自愿到寺中带发修行,莫峥师太为人清淡寡言,听了这话便点头许了,反正寺中饮食所用无奢,各人还得种菜打杂,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没啥大关系。郭母终是没敢将小‘玉’犯错之事如实相告,若是人家知道小‘玉’手脚不干净曾给人下毒,那谁个还敢收留她啊! 一切谈妥,郭母便跟着儿子回去了。三日之后,小‘玉’便带着兰香被少宣送到了盘溪寺。小‘玉’本就没打算在这寺中长留,见到莫峥师太也不甚热情,幸而师太本来也是寡味之人,简单地‘交’待了一番后,便让人领小‘玉’和兰香去安置了。小‘玉’与兰香虽有主仆之情,可是到了这寺中却不讲究这些,两人被安排进一个厢房,小‘玉’就不大情愿了,领她来的人笑道:“巧姑若不愿跟兰香一屋,可以另选他人做伴,反正我们这里都是两人一间。” 小‘玉’俗名卢书巧,人家叫她巧姑,她一千个不自在,可是她能如何呢。这里人人平等,总不能还叫人家喊她少夫人吧,她如今已不是了。再则一听不愿跟兰香一屋便要跟别的尼姑一屋,小‘玉’忙道:“算了算了,还是和兰香一屋吧!” 说实在话,兰香倒是愿意跟别人一屋。 就这样,小‘玉’和兰香开始了在盘溪寺的普通生活。 得知小‘玉’去了盘溪寺,罗‘玉’筝跑到卫溱这里将消息通知她。卫溱听了讶然道:“真的假的,就她居然愿意脱俗入空‘门’?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信啊,又不是人家绑着她送去的,我可是听说了,人家还是笑眯眯地走的呢!”罗‘玉’筝朝嘴里扔了粒山枣儿,不以为意。 “哭给自己听,笑给别人看,这就是人生。小‘玉’这人吧,我感觉她‘挺’执着的,这种‘性’格的人一般都有些倔强,便是难过,肯定也不会在人前显‘露’的,她笑着走,是给别人看的”,卫溱搞得跟自己是心理学大师似的,若有所思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什么呀,你是看她长年如一日地恨你,就说她执着吧?”罗‘玉’筝捂着嘴乐了一声,“据我所知,她这人可不止执着这么简单。” 卫溱嘴里嚼着小枣儿,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有料,于是大感兴趣道:“哦?说来听听看。”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2章 早晚会有报应 “你不知道,合离之事是她提出来的,先前还非要找我婆婆作主,我婆婆哪还敢管她这闲事啊,便打发兰香回去了,后来听说她朝郭家要了好些东西,这才去了盘溪寺。(.好看的小说-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吗,说去就去了,那寺里也还‘挺’好说话啊!”卫溱没想到去当尼姑这么容易,连个人品也不讲么。 “什么意思,有弟子皈依,人家何乐而不收?” 卫溱笑了笑道:“你也知道的,她不是手脚那啥么……” “哦!”罗‘玉’筝失笑,“你说她那事儿啊!” “对啊,不合心意就给人下毒,哪天寺里的师太们不小心得罪了她,会不会也……呃,你懂的哈。” “不知道,她如果还敢做这种事情,肯定活不了啦,再说她在山上,去哪儿‘弄’那些个脏东西。”罗‘玉’筝笑着摇了摇头。 “少宣算是解脱了,我们也清静了,特别是你”,卫溱嘻嘻开着玩笑。 “你可没说错儿,我是瞧见她就烦,她还老去府上呢,‘毛’‘毛’都烦她烦的不行,没脸没皮的。” “那你婆婆会不会哪天心软了又去接回她?” “接回她做什么?”罗‘玉’筝吃着零嘴,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我可提醒你,毕竟人家是在身边养了好多年的,就是一条狗也有感情,你婆婆这会儿压力大,便暂时不管她,也是可以理解,但是时日一长,那小‘玉’在寺里哪过得惯清贫的生活,到时一哭二闹,再装装可怜,说不得你婆婆就心软了呢!”卫溱深知事前控制优于事中、事后控制的重要‘性’,所以她不得不给罗‘玉’筝敲敲边鼓。 “瞧你说的,不能吧,她难不成还想嫁人啊,回陈府干嘛,丢人现眼不成?”罗‘玉’筝根本没往那边想。 卫溱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本正经地跟她道:“我跟你说,以前我就是提醒你家陈随,这才被小‘玉’恨上的,现在我提醒你,也是好心,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儿,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你们小两口啊,我容易吗我!” 见她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罗‘玉’筝笑了两声严肃地凑过来道:“你的提醒我记住啦!” “别给我在这儿打马虎眼儿,你真记住了?看你这眼神我就知道你没当回事儿。这么跟你说吧,那小‘玉’重回陈府是绝对有可能的,一来是因为寺中清灯古佛的,她这种心气儿高的大户小姐能受得了吗?”卫溱故意加重“大户小姐”四个字,讥诮之意十分明显,“二来,若不是我,她本来会嫁你男人的,在郭家转了一圈,她肯定还是觉得你男人好,你想想啊,至少你婆婆不会为难她,你也不敢欺负她,给陈随做个姨娘不是‘挺’好的嘛!” 罗‘玉’筝不是没这么想过,不过她以前觉得,陈府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也没往下再深想了,如今连卫溱都这么说,她就不能再嘻嘻哈哈当耳旁风了:“你也这么想?不觉得陈府的脸面更重要?” “嗤”,卫溱笑了一声,“你傻呀,她回陈府,还不是悄悄儿回,做姨娘也是一样,只要陈夫人一句话,你们陈府哪个傻子会到处跟人说啊!” 这下罗‘玉’筝不说话了,卫溱凡事必有远虑,所以她能想到的后患肯定都要想到,之所以提醒罗‘玉’筝,是因为她现在烦透了那个小‘玉’,她是肯定见不得她好的,让她在寺里呆一辈子才好,这种‘阴’沟老鼠本身就没资格与万物共同沐浴灿烂的阳光。 罗‘玉’筝这人有时候傻嘿嘿的,卫溱不得不提醒她。小‘玉’能不能重返陈府,重点在于陈夫人的态度。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卫溱不得不提前给罗‘玉’筝打预防针,她是陈夫人的近身之人,要想打倒敌人,就得从根部渗透瓦解,这事儿关乎罗‘玉’筝切身利益,相信不用卫溱再说什么,她也会自想办法。 “发什么呆啊,吃啊!”卫溱见她终于上心,好笑地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唉呀,我不吃了,回去的!”罗‘玉’筝腾地站了起来。 卫溱忙跟着起身道:“急什么呀,我今儿中午让人烧了红烧排骨和醋鱼啦,吃了再走。” “不吃了,我走了!”罗‘玉’筝完全不为所动。 中午饭前,赵牟刚一进‘门’落脚,朱泰来了。卫溱笑着对赵牟道:“二哥肯定是听说小‘玉’做了尼姑,这才过来通知我,他不知道‘玉’筝早就把消息送了来。” 赵牟不满地道:“不就是想来‘混’餐饭。” 朱泰‘春’风满面而来,一见着他们就道:“这回好了,那‘女’人作茧自缚,把自己给‘弄’到寺里当尼姑去了,阿溱,她再也没机会害你了。” 卫溱一面吩咐人摆饭一面笑道:“二哥,这话可不能说早了,如果她历练得聪明了,说不定能找到机会呢。” “她敢!”赵牟面‘色’不善了。 卫溱朝朱泰眨眨眼,嘻嘻笑了一阵道:“今儿本来要留‘玉’筝吃饭的,结果她没口福,二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便宜你啦!” 原来卫溱早得了消息,朱泰憨笑了一下,随后三人坐下吃饭。等醋鱼上来,朱泰想也没想便去夹鱼肚子,结果赵牟手疾,一筷子下去,倒先把鱼肚子给夹到了卫溱面前。朱泰见状呵呵笑道:“反正是阿溱吃,谁夹都一样。” 赵牟暗哼了一声埋头吃饭,卫溱笑嘻嘻地道:“还是赵七对我最好,二哥都不诚心。” 朱泰看了一眼赵牟,笑了一声也不以为意。哪知卫溱撒着娇倾身到赵牟面前道:“哎,平日你不是都帮人家剔鱼刺的吗,今儿怎么扔碗里就不管了?” 赵牟抬脸认真道:“二哥在这儿,咱们这么秀恩爱好吗?”这话说的一本正经,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谁知卫溱歪着脑袋接腔道:“秀恩爱最好在中午,你不知道吗?” 赵牟知道她又要说歪话了,便咧嘴笑了一下继续吃饭没理她。倒是朱泰边吃边奇怪道:“哦,还有这说法,为什么?” 卫溱严肃道:“人家说了,秀恩爱最好在中午,因为早晚会有报应啊!”她一脸的认真,两眼还睁的大大的,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她当真了。可是同餐的两人哪个不是她肚里的虫虫,听了这话,赵牟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噎死,朱泰则一歪头把嘴里的菜给喷到了旁边地上,还呛得直咳直咳的。 珊瑚忙抢上前帮朱泰拍背,朱泰一抬手将她挥开道:“不用不用,把地上扫扫。” 卫溱看了一眼珊瑚,见她脸上一红扭头去了,她抬肘碰了碰赵牟道:“你魅力不行啊,她都没说给你端杯茶来顺顺气儿。” 赵牟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在嘴前吹了好半天递到他面前道:“来,姐疼你。” 听她自称姐,赵牟还是不理她,她干脆把勺子凑到自己嘴边“唏溜”一声给喝干,然后又去舀汤:“不识好人心就算了,我给二哥舀汤”,说完便往朱泰碗里连添三勺,朱泰咳了一声端起喝了一口道:“你快吃饭吧!”净会耍嘴皮子。 珊瑚进来将地上的渣子扫走,卫溱对她道:“珊瑚,你也去吃饭吧,这边不用伺候了。” “哦!”珊瑚拎着扫把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吃了一半,卫溱突然低声道:“二哥,你想娶个姨娘吗?” 朱泰一噎,还没说话,赵牟笑了一声道:“他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娶了公主,还想纳妾,美的吧。 卫溱一转脸道:“那你呢,跟二哥正相反吧,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想不想的问题?” 赵牟一听这话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二哥慢用。” 朱泰急忙连扒两口饭也放下碗道:“我也吃好了,阿溱你慢吃,我回去了!”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卫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说什么了她?这两个人都跟见鬼一样逃了?于是只好端起碗默默吃饭,边吃边检讨自己是不是嘴巴太琐碎了。 吃完饭卫溱‘摸’到书房见赵牟坐在桌边写写划划的,便蹑手蹑脚靠过去。正准备吓他一下,赵牟出声道:“不去睡会儿,又来撩拨我?” 卫溱站直身子气鼓鼓道:“谁撩你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是什么呀,我是烈火,用得着么我。”还说没撩人家,她身上每个‘毛’孔只怕都在撩别人。 “哦?”赵牟好笑地停笔抬头瞧着她。 卫溱嘿嘿笑了两声赖到他身前道:“你是干柴,我是烈火。” 赵牟闷笑两声将她捞到‘腿’上亲了下她的后颈道:“你是干柴,我才是烈火。” 她伸臂揽住他,懒洋洋地闭上眼睛道:“随便啦,在写什么?” “也没什么,各地的信函而已;献阳县令的小舅子跟当地的一个大户的小妾‘私’奔了,他差点儿因此事丢了官,‘弄’的灰头土脸的,这事儿你要听么?”赵牟低头瞧着她,举凡这种秩闻奇事,她比谁都来劲儿。 哪知她伸手拍了拍小嘴儿打了个哈欠道:“不要,这种狗血情事,老生常谈啦,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小妾生得貌美如‘花’,要不就是那大户‘肥’头大耳不得美人心,哦不,也许这大户的正妻很是厉害,抑或是这小妾只羡鸳鸯不羡仙,有更高级别的马斯诺需求层次,于是看中了貌比潘安的县令小舅子……反正是一桩由荷尔‘蒙’引发的血案,嗯,我想睡会儿……”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3章 门当户对 听她胡说八道,净说些自己听不大懂的话,赵牟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那你睡会儿。[.超多好看小说]-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一手稳稳托住她,一手正准备提笔继续,谁知道卫溱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下颌狠狠亲了一口道:“便宜你了。” 这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日子如流水温柔潺潺,然而寺中的小‘玉’却过的不大顺心。每天早早起‘床’后,还要洒扫庭除、担水洗衣,最可恶的,还得踩着一脚的泥到菜地里翻土拨草下种子,她一肚子不乐意,便委委屈屈地跟莫峥师太说,能不能不做这些事情。莫峥师太也不废话,只对她道:“我们这里的人,做事的,才有的吃,你不想干可以,每日生活费用三十个钱,你有钱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小‘玉’心里怄不过,这寺里一点‘肉’末子都吃不上,天天菜帮子面糊糊的,还一天三十个钱?无奈还要在寺里等待时机,她强忍着不满怯怯地道:“要不让我那个丫头替我干吧?我实在做不来啊,以前连冷水都没碰过呢!” 师太笑了笑平静道:“咱们这儿,没有主子丫头,谁做事谁吃饭,你觉得担水累,你可以扫地啊;你觉得扫地脏,你可以洗菜啊;你觉得洗菜水凉,你可以烧火啊,总有一项适合你。” 小‘玉’无言以对,只好把这寺里的活计都试了一遍,最后她觉得还是扫地轻省,虽然也累,但是比起其他活计,这个算是轻松的了,可以边干边歇,有时候还可以偷工减料什么的。 这么干了几回,她又觉得扫地这活计不好了,为什么呢,因为要早起啊!谁家打扫庭除不是趁众人没起‘床’就把活给干出来啊,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她这个娇小姐又受不了啦!于是又想着跟人去菜地干活,她觉得去菜地干活可以滥竽充数,动作慢一点,脑子灵一点,可以省不少力气呢。 如此一来,大家都对她充满了厌恶和排斥,兰香有自知之明而没有公主病,人安排什么她就做什么,反倒很快融入了集体生活,而小‘玉’则这也不满,那也不顺,大家没少在师太面前嚼她的舌头排揎她。 她反正也无所谓,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着要在这寺里长呆,于是便继续我行我素着。 清明过后,天气暖和了许多。这时卫溱收到耿青的信,看了后她兴奋地跑去跟赵牟分享:“呀,阿青要嫁人啦!这可真是太好了!赵七你看,你看嘛!” 赵牟哪有兴趣知道这等事情,他敷衍地道:“好好,嫁人是喜事,到时你要送她什么,整理好后写给我,我让人给她送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也不知道啊,你帮我想想?”卫溱歪着脑袋开始琢磨。 赵牟忙完手边的事看她还在那儿转眼珠子,忍不住问道:“这个耿青,跟个男人似的,怎么有人愿意娶她的?”一说完看到卫溱的眼睛瞪过来,他这才发觉说错了话,于是一挑眉道:“我这是关心你,才会关心她。” “哼,庸俗!”卫溱一扬小脸儿傲骄地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只看外表的,阿青吃苦耐劳,善良聪明,人家愿意娶她,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好了!” 赵牟吃吃笑道:“她是母牛吗?还吃苦耐劳……” “喂!”卫溱不乐意了。 “好好,她聪明又能干行了吧?”赵牟都快忘了耿青长什么样儿了,印象中她的脸方方正正的,倒是有几分像男人。 “哼!” “她找了个什么婆家?”赵牟有些好奇了。 卫溱趴在桌上看着他道:“找了个很好的婆家,‘门’当户对的。” 这下赵牟忍不住笑了:“‘门’当户对,就她家那孤儿寡母的,若不是当初你给她留下了一笔银子,她们母‘女’俩只怕还在吃糠咽菜吧?” “你可不要刻舟求剑老眼光看人!”卫溱抿了抿‘唇’,“我当时离开前就叫她试着养兔子,人家经过一番‘摸’索和努力,现在养的‘挺’好的!依我看,就算当时我没给她那笔银子,凭她的能耐,现在也能过的很好。” “是吗?”赵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瞪着自己,马上绽开‘春’光般的笑脸道,“还是我阿溱最能干,总能想到好点子。” “哼”,又是一声哼。 赵牟连忙转移话题:“是谁家男子有幸娶到了你这位了不得的姐妹呢?说来听听,何谓‘门’当户对?”其实‘门’当户对从卫溱嘴里刚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想笑。 卫溱给他一个神秘的笑容得意道:“所谓‘门’当户对,就是寡‘妇’对弃‘妇’,痴男对怨‘女’喽。” “什么?”赵牟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卫溱咳了一声:“其实我想说的是,那家男的老娘,是他爹的二房……后来呢,被抛弃了,这母子二人也是相依为命。” 赵牟听了又是啼笑皆非:“这就是你所说的‘门’当户对?” “是啊,‘门’当户对非得才貌相得、财力相仿吗,我是指人家老娘都不指靠男人罢了!”卫溱强词夺理。 “行行,那你说说,那男的为什么愿意娶她啊,莫不是看上她的钱了?”不是赵牟小人之心,他怕将来耿青吃亏,到时候卫溱又要在他面前嗯啊哼的,没得惹人‘操’心费神。 卫溱认真地道:“其实说起来,我觉得这‘门’亲很合适,但是说出来,你肯定会笑话的。” “不会的,说来听听”,赵牟十分好奇。 “是这样的,阿青说这男的叫孟田,他很小的时候,他爹就不要他娘和他了,他们在阿青隔壁村扎了根,后来这孟田娶了一‘门’亲,那姑娘没福,难产生下儿子后就去了,如今这祖孙三人相依为命。” “什么?”赵牟心中直摇头。 “你听我说,耿青那个小缺陷,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因为这个事儿,她自懂事起就很自卑,之所以她‘女’扮男装,就是因为这个,当然你们男人不懂,你们大多只知道攫取‘女’人成熟后的果实……” “又在胡说什么?”赵牟打住她的话头。 “我没胡说啊,耿青嫁给孟田,将来就算是不能生孩子,她也可以将那个娃娃当成自己的养大,好歹老有所倚,再者她和孟田都是只有一个老娘,正好搬一起住着,有饭一起吃,有活大家干,多好!” “我没看出有什么好来”,赵牟没好气。 “嗯,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耿青的娘换成爹就好了,如此一来,她嫁给孟田,她婆婆嫁给她爹,哈,可真是天造地设的良缘啊,两家合一家,多美!”真亏得卫溱敢想敢说啊,赵牟又该哭笑不得了。 听了这话,赵牟忍着笑道:“照你这么说,这还真是一段良缘,他们何时成亲,你该送件大礼过去才是。” “立夏之后天气就热了,接着又要收粮什么的,她说应该会在天气变凉快的时候嫁掉,可能是中秋以后吧”,卫溱算了算日子自言自语道,“我得给她写封信去,总共就五个人,干脆合一块儿过算了,让那个孟田跟她一起摆‘弄’兔子,两个老太太种点口粮、带个孩子什么的,在一起也是个伴儿。” 完了又苦恼道:“我送什么给她才好呢?” 赵牟见她坐立难安,给她出主意道:“她经常给你带山货,你也没什么给她的,到时我叫人买些京城多见而东北鲜见的稀罕物给她送去,再给封些银子就行了。俗话说的好,世事静方见,人情淡始长,你不要太过刻意了才是。” “行啊,可是给多少银子才合适呢?”卫溱又烦上了。 “中秋还早着呢,你急什么啊!”赵牟起身绕过书桌拉起她,“银子的事情最好说,到时候你觉着给多少合适,咱们就给多少,从外书房的帐上走,现在别烦。” “嗯。” “阿溱……”赵牟突然无比温柔。 “嗯?”她抬头瞧他。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摩挲着她的乌发,一言不发。卫溱小声道:“你是不是着急了?” “什么?”他不明所以。 卫溱委屈地道:“阿青要成亲了,亦如下个月也要生了,我这儿还没有什么动静,你是不是着急了?” 赵牟恍然大悟,他笑了一声道:“急什么,你都不急,我更不急了。” “我急!”卫溱一声娇喝。 “是么?”赵牟邪魅地咧嘴笑了,“那你以后勤快点儿,别老是装睡,拒夫千里可不是着急的表现。” 卫溱老脸一红道:“讨厌,谁装睡了?” 赵牟哈哈一笑将她又揽入怀道:“傻瓜。” 将脸贴在他腹前,她嘟囔着道:“谁傻呀,你才傻呢……” 到了月末,温亦如给小公爷生了个儿子,卫溱得到消息,惆怅一阵,又高兴一阵,然后又羡慕多时。她虽然以为生男生‘女’一个样,但是在这种时候,生个男孩就意味着家族传承的延续,首胎得男,以后生男生‘女’更是毫无压力,如今别说让她给赵牟生个儿子,就是半个‘女’儿也没生出来,这让她如何不‘艳’羡不流口水呢。 循例送去人情礼物,卫溱看着人家的儿子眼睛都直了,她一个劲儿地道:“好可爱的小宝啊,软绵绵的,好想要。” 温亦如产后胖了不少,她见卫溱在一旁碎碎念,好笑地嗔了她一眼道:“你以后总不是会有的,用不着在这儿羡慕。”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卫溱唏嘘了一声,“一举得男,也只有你这么幸运了!” 温亦如听得满怀喜意,可是卫溱心里就越来越不是味儿了。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4章 铁树开花 想起她那个无缘的孩子,她有眼睛有点发热。[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为免冲撞人家的喜气,她连忙找了个借口说天太晚就告辞了。一路上深吸了几口气倒还把眼泪给忍回去了,可是一进书房看到赵牟正趴在那儿不疾不徐地写东西,她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淌了下来。 赵牟见她回来,正准备问她小公爷的儿子胖不胖,结果一看她这副样子,吓得丢了笔起身就迎了过来:“阿溱,怎么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赵七,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这才没有福报?” 一听这话,赵牟便知症结所在,他搂住她轻拍慢哄道:“胡说,你连二十都不到,急什么急,人说太早生孩子,不是孩子早夭,便是母体有损,咱们那个孩子不就是这样吗,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这个道理,卫溱如何不懂,这会儿她就是心里堵的慌,不宣泄一下难受,她止了哭声埋头在赵牟身前,鼻子吸了一下又一下,赵牟也不作声,见她不再‘抽’咽,低头轻声道:“以后乖乖听话,咱们是有后福的。” 卫溱瘪着嘴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轻轻拉起她以袖为她拭泪,“来,我跟你讲件事儿。” “什么事儿?”她的声音软软的。 “来,坐下”,赵牟跟以往一样将她搂在‘腿’上,“说起怀孕,还真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也不答话,赵牟低头瞧了瞧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铁树开‘花’了。” “什么?”她兴致缺缺的。 赵牟深吸口气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道:“要睡了?” “哪有”,她闷闷的。 他一把将她抱起道:“走,洗了被窝里说话!” 她懒得反对,于是抱着他的脖颈随他去了。净房里,他拧了热帕子替她细细擦脸,看着她神情恹恹,他心里莫名也难受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待把她抱进了被窝,赵牟长舒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道:“来,跟你讲个笑话。”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不满地嘟囔道:“不是要讲铁树开‘花’么?哪个男人怀孕了?”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呵,太子妃怀孕了。” “啊?”她惊讶地侧脸瞧着他,“太子不是……不会吧?” “什么不会?”他见她果然注意力转移,脸上的笑一股脑儿都溢了出来。 “不是,据我所知,太子不是不那啥么,他的妻妾没有一个怀孕,怎么偏就太子妃怀上了,会不会找人借的种?”卫溱也不算脑‘洞’大开,毕竟她是一个有眼界的人嘛。 听了这话他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可真敢想。” “到底怎么回事嘛!”她不乐意了。 “这事儿是个巧合,年前太子妃身体有恙,说是月信过期而不至,以为有了身孕,便兴高采烈地请太医来诊,太医诊说太子妃二脉不通,经血渐亏,应时不至,衰老之象,太子妃听后大怒,把这太医给吓得够呛。” 卫溱嗤了一声道:“这么听不得实话,还看太医做什么,不如去街上找萨满太太呼拉拉跳个舞、再说几句好听的过过瘾。” 赵牟疑‘惑’道:“什么萨满太太?” “哦,算命的!”卫溱信口就来。 他知道她向来爱胡说八道,便也没往心里去,只在她耳边小声道:“太子妃气不过,便又叫别的太医来诊,居然诊出怀孕的脉象,太子妃可高兴坏了……” 宫延之事,赵牟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卫溱面上不动,心里却不得不对他的信息网点个赞了。 赵牟继续跟她讲太子妃之事,原来太子妃的确是郁气在‘胸’导致月事不稳,龚太医说她“衰老之象”,她大为生气,后来又换了伍太医,那伍太医是个年轻人,他在专业上虽不如龚老太医,但在世故钻营方面却是老手,于是他七诊八不诊地便诊出喜脉来了。诊完还对先前的太医挤了下眼道:“喜脉微弱,不知在下诊得对也不对,还请龚太医再复诊一次。” 龚太医挨了排头,心里正懊恼,见他对自己一挤眼,心下便明白了,于是装模作样上前又复诊一遍道:“先前的确是老夫疏忽了,这仔细看来,还是有点喜脉的迹象,不过要确诊,还得再等一个月后复诊方可有十分把握。” 如此一来,太子妃则兴奋之极,当时就把可能有孕的消息给太子说了。太子先开始也‘挺’高兴,再后来又隐约有些怀疑,不过这总归是件好事,不等他深想,‘性’急的太子妃已将自己有孕之事散了开来。 太子妃身边老嬷嬷想劝不敢劝,还是她自己得意洋洋地道:“下月再诊,如若是真有了,那便好极;若是没有,本宫也会让它有。” 见老嬷嬷一脸惶恐,太子妃低声道:“我想过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若是没有,哪天便找个由头跟那个贱人纠缠一番,落胎之责全赖她头上就好了,如此一来,看太子还把她当眼珠子不!” 这太子妃‘精’明外‘露’,常常自作聪明以为自己乃营作之才,而她身边这个徐嬷嬷则迟钝良善,素来对她没什么助益,若非几十年陪伴之谊,兼之其为人老实又一心一意为她,只怕太子妃老早就将她赶了走。人说了半天,徐嬷嬷才傻傻地道:“安侧妃?” 而她们嘴里的这个安侧妃,此时正躺在太子怀中默然不语。良久太子攥住安侧妃的手叹道:“如今她有了身孕,我只觉对你不起,她是王命敕封的太子正妻,亦是将来儿‘女’们的嫡母,她若无出,将来对你必然视作眼中之钉,待我垂暮仙去,你却是无所寄托;子嗣乃是关乎王位继承之根要,你却是不要难过了。” 安侧妃柔声道:“莫忧心,我没事。” 太子又叹息一声道:“你小她上十岁有余,为何倒先教她捷足先登了呢?”说得好象太子妃已把小世子生出来了似的。 “府中这么多妾室,我们都没有,偏她就怀上了,只能说明太子心中她才是最重要的……”安侧妃说着说着声音便已哽咽。 “‘混’说!”太子轻斥一声将她搂入怀中,“若不是你,我何有今天!只是子嗣之事,再拖延不得,这都是天意……” 安侧妃抹了把泪捧住太子的脸柔声道:“莫烦了,是我小气,你好好将息,别‘操’心这么多,太子妃有孕是好事,这下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太子如何不懂她这话中的意思,府中众姬妾没有一个有孕,肯定有人怀疑太子有‘毛’病,如今太子妃见孕,不正好说明太子是个正常男人吗,所以安侧妃才有此说。太子之所以不再怀疑,也是因为他自己在长期的重压之下,导致他有点掩耳盗铃了,他是宁可相信太子妃有孕,边走边看了。无论太子妃能不能生出世子,最起码,有了这个名头,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个有用的男人。 一月不到,伍太医便被太子妃给请来了。挥退众人,太子妃苦着脸道:“伍太医,本宫只相信你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让‘精’明的伍太医‘摸’不着头绪了。只听太子妃接着道:“实不相瞒,月信已至。此事如何是好?” 伍太医心下一松,小声道:“这事儿只看太子妃怎么想了。” “哦?此话怎讲?”太子妃眼神一亮。 默然片刻,伍太医心一横道:“若然太子妃不想留下这胎,那便找个由头滑了它……” “若要留下这胎呢?”太子妃目光炯炯。 “这个……” “说。” 伍太医矜持了一下道:“这个便不好说了,太子妃得跟太子商量才是。” 太子妃不以为然,等太医走后,她想来想去还是认为风险太大,于是便还是和盘给太子托出了事实真相。太子无语,走前告诫悠悠道:“先这么着吧,等我想想。” 这般到了三月底,按理太子妃的肚皮应该有些规模了,可太子不置可否,她也不敢出‘门’,外面人都还以为她在养胎呢。 巧不巧的,四月朔日,太子府遭贼了。 那贼还是最先被太子府的大獒犬给发现的,‘侍’卫长闻声不对,带了人就开始在府里搜索。那贼见势不妙,连着几个猴‘精’般的跳跃往北边院墙跑去。‘侍’卫长怕被人给调虎离山,只得分了一队人去追,另一队原地继续搜索。那人分明来到墙边,一个纵跃却是没攀上墙去,眼见后面追兵赶到,一扭头往东逃窜。 东边是太子妃的院子,追着追着‘侍’卫们驻足不敢再往前了,贼能翻墙,他们能吗?于是在外叫‘门’,另将其他待卫也调了过来围住。 等一切就绪,就听到里面一声尖叫。‘侍’卫们面面相觑,回神的时候太子妃长发凌‘乱’地被贼人劫持在手,明晃晃的长匕‘阴’森森地横在她颈下,只把‘侍’卫长吓得一哆嗦。 太子妃满眼恐惧,双手死死扒在贼人胳臂上,喉咙里压根发不出一点声音。‘侍’卫们严阵以待,有人已扭头去通知太子了。 太子睡梦正酣,听得说有贼人,不耐烦地道:“有贼就抓,吵个甚的。” 来人急道:“太子妃被贼人掳了!” “拿就拿了……什么!”太子翻身下塌,急忙套上外衣边走边道,“‘侍’卫们搞什么名堂,怎么会让太子妃遇险!”他不是有多么关心太子妃,而是太子妃的假肚子还揣着个活宝呢!若是传将出去,那还了得!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5章 居安思危 也合该太子妃倒霉,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假肚子,早将‘侍’卫们赶到东院老远去了,所以她这里才会有安保漏‘洞’,如今成了贼人刀下的筹码,悔之晚矣。[].访问:.。 等太子“蹬蹬蹬”带着人赶到,那贼人还保持着抹人脖子的动作,太子妃则吓得浑身哆嗦。所有‘侍’卫严阵以待,见太子过来,大家都噤若寒蝉。 “大胆!”太子先声夺人,可惜没用,只听贼人高亢地道:“爷不过夜来路过‘弄’几个银子‘花’‘花’,你们何苦这般咄咄‘逼’人。甭管你们谁来,都给我退开,否则有这老美人儿给爷垫背,老子也算值了!” 太子听他自称爷,直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太子妃只听得人家说她是“老美人”,也是气得想一口咬死她。她哪里老了?哪里老了!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太子大气:“放他走!”因为他发现太子妃的肚子太瘪了!根本就跟“事实”严重不符嘛! 贼人一听松了好大一口气,他拿匕首拍了拍太子妃夜‘色’中苍白的面颊‘阴’阳怪气地道:“好咧,这下不用这个老‘女’人给爷垫背了,这一大把瘦骨头的,爷还嫌硌的慌呢!” 其实太子妃哪里老了,但凡‘女’人都对形象容貌十分上心,先前这贼人说太子妃是“老美人”的时候,她就想发作,奈何命在人家手上,她暂时拿人家没辙,现下这贼人又说一回,太子妃怒了,感觉这贼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那匕首也挪了窝,她心下一急,对着那贼的胳膊就是一口,突听得“啊”的一声,贼人猛的一甩,太子妃就势往下一滑,钻出贼人胳膊就往对面跑。 贼人一急,追上前就是一个老拳,正好砸在太子妃的后脑勺上,太子妃往前一扑,晕了过去,众‘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蒙’了,待见到太子妃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才纷纷反应过来,由是扑愣愣大多朝贼人扑了过来,贼人置身死地,自然比‘侍’卫们更快嗅得先机,早先一瞧这状况,连忙几个闪身跳到了黑暗处,待‘侍’卫们手忙脚‘乱’地追来,他已趁着暗夜杳无踪迹了。 太子无暇理会这贼人,只大声道:“快,快请伍太医!” 情急之中,他还算理智,知道太子妃平日都是由伍太医在打理,这次太子妃昏厥,也只能由他前来,不然谎言就兜不住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可怜他为保住地位费尽心思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半途还出了岔子,真是气恼之极。 ‘女’‘侍’七手八脚地将太子妃抬了进去,余下的‘侍’卫们则有序散去,开始清点今夜损失。太子坐在‘床’头急的直抹额头,不多时他身边的老内‘侍’小跑着进来道:“殿下,伍太医被睿王府请去了!” “什么!”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睿王妃据说半夜上吐下泄的,指名点姓儿地叫伍太医前去诊治,夸他说什么“口齿清楚,善解人意”,于是伍太医就去了。这下好了,太医院派了别的太医前来,到底请进来还是不请进来呢? “人还搁外头等着呢!”老内‘侍’提醒道。 太子略一沉‘吟’便挥手道:“进来进来!”毕竟太子妃的‘性’命要紧。 太医进来一诊,心便突突了两下。这太子妃不过是脑震晕厥,可怎么诊不出有孕和流产的征兆呢?他忐忑收手去写‘药’方,忍不住回头瞧了太子一眼。太子似知道他心中所想,直直地看着他道:“今夜太子府遇袭,太子妃惊吓之中滑胎,太医只管开方就是。” 乖乖,原来是这么回事,太医忙不迭点头写方,最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太子府,回到太医院,本想再眯一会儿,结果死活也是睡不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上身。 没几日,宫中便传出了太子妃假孕欺君的风言风语,那太医吓得直接告病在家,随时准备情况不妙就告老还乡了。几个积极的御史大人则先后上书,纷纷指谪太子行为不检,放纵后庭,其实有人很想说他觊觎皇位、别出心裁的,终是没敢,只明着暗着地旁敲侧击地说太子妃为人不贤、“觊望中宫”。 皇上收到折子跟没事儿人一般,全部留中不发,不‘交’廷议、不予批答,‘弄’得几个王爷浑身都痒了起来。皇上正当年壮,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时宜静不宜动,否则便会引发宫廷地震。于是这事儿便搁置了起来,只有少数几个人明白,太子再不犯大忌就算了,如若以后犯了忌讳,这事儿肯定会重新翻出来一并搭罪。 赵牟总是有心跟卫溱讲这些事情,好使她对大势有个基本的了解。每次她先头听得认真,后来常常就打起了瞌睡,再等赵牟事后跟她说起,她总是懒懒地道:“我一不与官谋商,二不涉贵胄政事,这样或可保得绿树长青;你那边的事儿,你自己也要心里有个数,商人涉政,轻则影响对市利的判断把控,重则催毁大业之根基。咱们现在好好儿的,你那宏义帮也做得风声水起,以目前兴旺恒长之前景,涉莫可判断之险地,怎么算都不是赚钱的生意。” 赵牟听完笑道:“我非商人,而是仕人。” 卫溱上前搂住他的腰身道:“好,你是仕人,我是庸俗的商人。答应我,居安而思危,进退每有度,不要让我担惊受怕。”她知道,高处不胜寒,赵牟在京中罗网繁密,消息往来如织,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从纷繁冗杂的信息中获取有用的重要情报,为自己的决策和帮中生意、行动提供可靠的依据。 但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不像赵牟一般‘胸’中有大器局,她只祈愿着太平盛世,百姓安家乐业,自己也能借着当下的和谐泰平,能安乐一生,进而荫庇子孙。钱已够用,何必要铤而走险呢? 赵牟知道她的心思,便安抚她道:“你放心好了,我做的事情,都是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做的。如今法度严明,照临有度,我根本不会去做‘乱’法犯禁的事情。不仅宏义帮有那么多兄弟在帮我,还有其他兄弟呢,你不用担心。”他做的纪律有亏的事情多着呢,只不过都不是亲手做的,这会儿也是哄着卫溱罢了。 俗话说创业容易守业难,他从师父手上接过那‘玉’印便没有松懈过,说他一路走来,一步一个脚印没错,十步一个血印也是没错,若不是有了卫溱他行事更加谨慎、思虑更多,很多能快刀能斩‘乱’麻的事情他都不会尽量留有余地、转圜而缓图之。 “嗯。” 卫溱没消停几日,府里的一桩喜事差点把她给气死:元姚又怀孕了。 不是卫溱见不得人家怀孕,而是元姚身子才养好没几天,这般连轴工作,身子怎么吃得消?她气鼓鼓冲到元姚那儿道:“你搞什么名堂啊,你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元姚本来还高兴呢,这一挨骂算是蔫了:“小姐,这种事情,我怎么……说的好。” “少来了!是不是刘星这个没眼界儿的家伙不老实?”身为‘女’人,都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只有男人索求无度,‘女’人则不然,何况元姚身体还在恢复之中呢,她有这么猴急么! “小姐,不是的,您小点声儿……”元姚也意会到问题大发了。 “呸!”卫溱果然收了声,但还是不依不饶的,“我可跟你说啊,你这是不把自己当人,我以后再不管你了!” 元姚没话可接,这会儿反应过来也有点后悔,于是可怜巴巴地道:“小姐,以后再也不会了。” “哼,还有以后!”卫溱又急又气。本来元姚身体都没恢复好,这时候的难产率又高,她能不急赤白脸的吗。 “没了没了!”元姚立马表态,“可是都怀上了,怎么办啊,难不成给它打掉?” “呸!亏你说的出口!”卫溱眼睛瞪得老大,“等会我叫人把高先生叫来,看他有什么要‘交’待的。” “谢谢小姐!”元姚一下子活了。 “你给我老实点!”卫溱恨铁不成钢,脸皱得跟个粽子似的全是赤‘裸’‘裸’的恨其不争,“别到处晃了,高先生来之前你就窝在你这院儿里自己乐呵吧!” “我错了小姐”,元姚嘻嘻哈哈,自她成了亲后,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了。 卫溱虽然生气,转身出去还是‘交’待荆儿两人小心看护,还要叫厨房在营养搭配上更均衡一些。 ‘奶’娘虽然受卫溱影响背后骂了元姚两声,可一转脸儿,她便乐颠颠地跑去元姚那儿了:“咦,你这肚皮可真管用,别看小姐骂你骂的狠,这会儿正搁丽娘面前细细‘交’待呢,你只管养着就好,想吃啥,跟我说一声就得。” “我知道小姐和‘奶’娘是真心为我好!”元姚脸上也是漾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是当然,我还指着你生个大胖儿子,再给小姐引个小少爷出来呢!”‘奶’娘一脸的憧憬。 “‘奶’娘,您这啥意思啊!” ‘奶’娘煞有介事地道:“啥意思,你看啊,小姐自上次流产后就再没动静,谁不急呀!我以前听人家说,如果不能生育的‘妇’人去领养一个娃子,最多三年之内肯定就能怀孕。那个秦家庄的强婶子就跟我说过,她那个小闺‘女’嫁到夏河就是这样的,成亲几年都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可领养他大伯哥的一个孩子后不到第二年就怀上了,后来顺利生了个胖儿子,可把强婶给高兴坏了。” 元姚瞪大眼睛道:“可是我儿子不会送给小姐养啊!”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6章 那天是她要的 “傻呀你!”‘奶’娘轻拍了她一掌,“小姐待你,还有啥说的,你的儿子,还怕她不当个宝贝儿似的,还能亏待了啊?你只管生,那个说法咱权且当真,只要小姐能开怀,你就是大功臣,‘奶’娘我一辈子伺候你都行!” 元姚听了嘿嘿笑道:“小姐要是也怀了,那大功臣怎么能是我呢,是那个赵七才对呀!” “贫嘴!你别在这儿赵七赵七的叫,当小姐面儿,他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可你得记着,你家刘星还在人家手上呢,随便给他使个绊子,能让你难受小半年的。-79-”‘奶’娘边说边撇嘴乐了乐。 “哎呀,我不是这背后偷偷叫两声嘛!”元姚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 “都当娘了,以后娴静着点儿!”‘奶’娘起身‘欲’走。 “‘奶’娘别走啊,陪我说会儿话!”元姚拉着‘奶’娘不让走,嘴里还在找话题,“小姐不让我出去,我还不得闷死啊!” “呸呸呸!”‘奶’娘扭头啐了两口,“别说‘混’话!这会儿嫌闷了,小姐叫你培养自己的什么兴趣爱好对吧,什么看书弹琴,绣‘花’也行啊,你倒是学啊!” “嗤,小姐自己都不学弹琴绣‘花’,怎么可能让我也学啊!再说我有兴趣爱好啊,我喜欢捣腾吃食”,说完一摊手,“那我这样儿能去厨房吗?” “哎呀,瞧你得瑟的!你就自个儿在这屋里闷着吧!”‘奶’娘说完恶作剧地掉头就走,任元姚在后面大呼小叫也是不理。 卫溱在厨房吩咐了半天,又跟丽娘她们说了会儿闲话,后来得知高先生晚些时候才来,她点点头道:“行,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就叫元姚多在屋里反省反省好了。” ‘玉’罗小孩子家,听了这话不解道:“元姚姐姐有喜,这不是好事儿吗,干嘛让她反省呐?” 丽娘听了叱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听,你‘插’什么嘴啊,别‘乱’问。” 文柒也装模作样的附和道:“就是,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什么,瞧我这么大人了都不问。” 卫溱忍不住笑道:“哟,文柒有点含沙‘射’影啊!” “啥?”文柒一头雾水。 卫溱笑眯眯地对丽娘道:“文柒都说自己这么大人了,是在埋怨我没给你们找婆家是吧,我这儿可是开明的很,你们看上谁了,甭管府外府内的,直管跟我说,只要是好小伙儿,我一定双手双脚‘玉’成好事!” 这话一说完,羞得文柒手上的一条鱼“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的盆中,血水浅了她一头一脸,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丽娘从围裙里掏出帕子甩给她道:“瞧给你‘激’动的!” “唉呀!”文柒一把夺过那帕子在脸上抹了一把道,“人家还小呢!” ‘玉’罗听了拿食指在脸上边划边道:“瞧我,这么大人了都不问……” “好你个‘玉’罗!”文柒脸上大红,举起帕子就要打她,‘玉’罗拨‘腿’就往外跑,一时间把个厨房闹得欢声笑语。 等赵牟回府,卫溱便气鼓鼓去外书房找刘星以彰其咎去了。卫溱笃笃笃进屋把鞋一踢踩上了绵软‘毛’茸的灰红‘色’毡毯道:“刘星呢?” 赵牟讶然抬头笑道:“怎么了,他欺负元姚了?” “人呢!”卫溱一扭屁股坐到了他的对面。 “去宁阜巷了,等会儿回来,怎么了?”他丢下笔去拉她的小手,“别生气了,给我说说,等会儿他回来,我替你教训他。” “哼,元姚又怀孕了!”卫溱气鼓鼓丢下这么一句。 赵牟‘蒙’了一下,难不成卫溱久不成孕,气量也变得狭小了?连元姚怀孕她都嫉妒不容,这也太……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你干嘛不说话呀!你们男人就是护着男人对不对!”卫溱声音陡然加大,把外面暗中守卫的冯先两人都引了过来。这么久以来,暗卫们都很少见到卫溱这般气鼓鼓的模样,而且也早知道赵牟宠妻如命,这下子听到嘶喊,还以为卫溱要对赵牟河东狮吼,于是互使了个眼‘色’,兴灾乐祸地如幽灵般齐齐靠了过来听壁角。 只听赵牟柔声道:“不是的,我一时没懂你的意思,你是说,刘星不顾元姚刚刚小月子结束,就让她又怀上了是不是?” “就是呀!”卫溱肚子里的邪火终于找了个出口发出来,“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猴急啊,也不顾元姚死活,真想骟了他!” 冯先两人在外头听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都缩着脑袋捂着嘴开始‘鸡’啄米般地闷笑。 “嗳,他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听到这话,还不吓得‘尿’‘裤’子!”赵牟见她火气不小,只得拿玩笑话逗‘弄’她。 “唉呀放心吧,我不过说说而已,骟了他,元姚下半辈子的‘性’福找谁去呀!刘星这么个小壮牛哪找去呀,我舍得元姚也舍不得啊!”卫溱没外人的时候说话素来生猛,这在赵牟书房,她更是无所顾忌。 “我不壮么?”赵牟捏了捏她的小手,笑得魅‘惑’又‘诱’人。 “讨厌!”卫溱果然咯咯一笑,先前的火气眼瞧着尽数散去,她反握着赵牟的大掌“嘬”的一声亲了一口道:“今晚我要惩罚你!” 赵牟笑眯眯地道:“你的罚,我的赏,说这么见外做什么。” “这不是见外,赏罚分明不忘本,两者大有不同”,卫溱也是笑得‘阴’险。 “哦?何谓赏,何谓罚?”赵牟拿指尖在她掌心挠了几挠,语中尽是戏谑。 卫溱想了想认真道:“一而再为赏,再而三为罚!可懂?” “为什么?”赵牟嗤笑了一声,连外面的冯先他们也支着耳朵屏气静听。 “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小心思!大多数男人喜欢听‘女’人说我想要,但最怕听的,却是我还要。所以呢,一而再为赏,再而三为罚,说不得有些人一而再都是罚呢!”卫溱口沫横飞,全然不知有人在听壁角。 冯先两人哪知道卫溱如此不忌咸淡,听了这话都差点笑喷了,赵牟猛然听到外面小小动静,立时便明白有人在趴墙角,于是竖起手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示意卫溱外面有人偷听。 卫溱一愣,正准备侧耳倾听时,外头刘星的声音传了进来:“爷,我回来了。” 赵牟还没开腔,只听卫溱一声娇喝:“进来!”怪不得赵牟怪怪的,原来刘星在外头偷听哈!也不怕耳朵长痔疮。 刘星听得卫溱口气不善,抬‘腿’就走了进来,跟卫溱一对眼儿,便觉不对劲,他心下正奇怪呢,突然听到卫溱恨声道:“好啊你,不把我元姚当人是不是?我要你好看啊!” 听了这话,刘星一头雾水,他迅速扫了一眼赵牟,赵牟正悠闲地靠在椅上怜悯地瞧着他,那架势,跟看笑话似的,他的心突的猛跳了一下。 “这……这话怎么说来?”他吞吞吐吐地小心问了出来,实在不知道哪里惹了这祖宗。 卫溱腾地站起来道:“嘿,元姚怀孕了是不是!” “对啊!”刘星雄赳赳昂起了刚才还蔫答答的脑壳,一大早儿元姚说难受,他便在街上找了相熟的大夫诊看过了,说她是有喜了,他还高兴了好大一会儿才出去办事呢。 “啊?”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卫溱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不是好事儿吗!元姚也‘挺’高兴的呀!”刘星小心地看了看笑意更盛的赵牟。 “你……”卫溱回身在赵牟书桌扫视了一遭,看到一把出鞘的‘浪’‘花’青匕躺在赵牟右手边儿,她伸手一够,没够着,情急之下往前一扑,小屁股撅得老高再去够,赵牟见她形状不雅,正准备拿给她,青匕却已经到得她手。 “看着我的刀!”卫溱背对着赵牟以匕直指刘星,“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 刘星骇得一退,定睛再一看,只见赵牟正拼命对着他眨眼,一直以来配合默契的两人,这下竟不灵了,刘星半天没懂什么意思,急得直拿眼瞟赵牟。 卫溱见他目光闪烁,回头瞧了一眼赵牟又对着刘星嚷道:“你别指望他帮你说话了,今儿是咱俩的恩怨,要是你还不把态度给端正了,我……我跟你没完!” 赵牟在屋里闷笑,冯先两人在外头兴灾乐祸地笑,而刘星则一脸茫然:“什……什么态度端正?” 卫溱可真是没脾气了:“我问你,元姚坐完小月子才几天?” “俩月了吧?”刘星低头想了想。 “呸!”卫溱粗鲁地啐了一口,“你也知道才俩月啊!那你不知道‘女’人这时需要将养休息啊,你怎么又……又让她怀上啦!” “哦”,刘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瞧你这样子,是不以为意啊!”卫溱气不打一处儿来。 “坐月子坐月子,一个月不就够了吗?”刘星嘴还‘挺’硬。 卫溱听了这话扭头拿青匕指着赵牟道:“你说你说,都是你带出来的好兄弟,你表个态呀!” 赵牟悠然道:“元姚是他的人,我表什么态呀!” 刘星“噗哧”一声乐了,见赵牟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敛神严肃道:“我错了,回去我好好检讨。” 卫溱见他态度浮滑,气得一跺脚道:“你没错,你都是对的!” 刘星见她急赤白脸不似心血来‘潮’,于是低下头嘟囔道:“本来我就没什么错,那天是元姚非要的……” “啊?”卫溱小脸儿刷一下涨的通红。 赵牟抄起书桌上的一本册子朝刘星直直掷了过去:“滚!”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7章 布局 刘星身子一歪躲开,立马举手道:“马上滚,马上滚!”说完一溜烟儿跑了,他正巴不得呢。[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卫溱回身将那青匕丢在桌上哭丧着脸道:“都怪你,都怪你……”刚才也不帮她说话,本来她是气咻咻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却吃了人家的挂落。刘星刚说什么,说元姚那啥……这这,情何以堪!元姚简直是丢尽了淑‘女’界的脸面啊! 外面两人听到这里,再不离开就真的要被发现了。他们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小碎步抄到竹林里,一个扶着竹杆捂着‘胸’口,一个趴在另一个的后背,尽情地捂嘴小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天地都要失了‘色’儿,整根竹子都在发抖。 那边赵牟听得两个家伙离开,他起身转到对面揽她入怀轻拍其背道:“不生气了,明儿我替你收拾他!” “你怎么收拾他?”她委屈的不行。 “给他派苦差好不好?”他笑着轻哄。 “不好”,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那扣他月钱好不好?”左不过是哄。 “不好”,又被否决。 赵牟没辙,想了想才道:“那给他派个远差,省得他再‘骚’扰元姚行不行?” “你这都是什么‘骚’主意!”卫溱从他‘胸’前抬头,“每天早上叫他在这府里跑五十圈,看他还有‘精’神跟我耍嘴皮子不。” 赵牟为刘星默哀……五十圈,要是真付诸实行,刘星别说伺候自家媳‘妇’儿了,就是说话都懒得动嘴皮子了吧! 结果人家刘星还没付诸实施,卫溱又变卦了,赵牟心中暗笑,表面奇怪地问她:“怎么又不让刘星跑圈儿了?你这心里不是还攒着气吗?” 卫溱哼了一声大度道:“算了,省得被人家说我欺负他,好歹他也是元姚的脸面,我总不能打自己人的脸吧!”。 她是为人家考虑的周全,可是有冯先那两个听壁角的听了笑话,还能跟她似的顾及这么多吗,这几天刘星就快被那些个男人们笑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有甚者,在刘星前去叫任务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儿就娘里娘气地拉着同伴嗲着嗓子道:“唉呀,人家还要嘛!” 刘星一愣,继而笑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吃了‘春’‘药’了?” 人家不理,只听另一人道:“不要不要!” “要嘛要嘛!”声音瘆的人‘鸡’皮疙瘩都要炸开了。 刘星恼了:“胀多了猪食儿,发‘浪’啊!” “要嘛!”人家我行我素,直逗得大家伙儿哈哈大笑。 刘星不解其意,正在‘迷’‘惑’中,旁边一人大喊道:“呀,你个砍脑壳子的,我怀孕了!” 有人立马接道:“怪我咯?是你自己非要的!” 刘星不由自主脸一红,还没开骂,那人道:“哟,你过完瘾了就说是我强迫你的啰!” “难道不是哦!”一时间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把刘星气了个半死。 不用想,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他虎着脸道:“好哇,那天谁当值啊,敢听爷的墙角是吧?” 冯先笑得早弯了腰,听了这话他站出来一本正经道:“噫,哪天啊?这几日白天都是我当班,不过我可没听墙角……”说完“噗哧”一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引得大家又是一阵高‘潮’。 刘星以手指点着他道:“好哇你,我去之前,少夫人可是在房里的,她这几天正好气儿不顺,要是知道你听了壁角,哼哼,你知道有什么下场不?” “什么下场?”冯先有恃无恐,以主子那身手,肯定早知道自己和人听了墙角,他到现在无动于衷,那就说明没啥关系了,反正又没说个什么了不得的事,再说了,能在这里站着的,都是赵牟之心腹,怕个甚的。 刘星不及答话,冯先又忍着笑道:“你说你都没落什么不好的下场,怎么就轮到哥几个啦!”说完又嘿嘿嘿笑得欠揍极了。 “行啊你,得瑟吧,我不跟爷说,我跟少夫人告状去!”说完他扭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呲着牙笑道,“我就说你们在背后净笑话元姚了,元姚是谁呀,她首先是少夫人的姐妹,然后才是我刘星的媳‘妇’儿,你们这么笑话她,跟笑话少夫人有啥两样?她要是急起来,整人的手段是一出又一出的,爷都拿她没奈何,你们出息啊,敢撩老虎的胡子!” 见他要走,冯先一个虎步窜上前拉住他道:“别别!哥儿几个不是笑话你!”他们谁不知道卫溱惹不得啊,她眼里‘揉’不得半颗沙,果决刚韧的爷在她面前都没了什么脾气,为了她,爷顶着压力不仅搬离了老宅,还让这府里一个姨娘也不见人‘毛’的,就这份儿手段,他们可不想惹麻烦。 刘星哼了一声,冯先接着道:“咱不是羡慕你有‘艳’福吗,别误会哈!” “什么‘艳’福!”刘星还是不爽。 “好,哥错了,以后再不扯淡了行不行?”认错态度还行。 刘星白了他一眼道:“瞧你们谁个‘女’人不比我多,还我有‘艳’福呢,也不怕闪了狗舌头;得,本来准备叫你们几个笑的最凶的去一趟盘溪村的,算了!” 最近刘星总找人往盘溪村跑,说是要买个宅子住人,那鬼地方鸟不拉屎的,路又难走,再加上盘溪寺也在附近的山上,从那走都觉得窒息,反正谁个也不愿往那边跑。 听了这话,大家都不敢笑了,好歹也是府中技术‘性’人才,要是叫这个刘星给派到那劳什子地方去呆上十天半月的,人都得急死。 见他们老实了,刘星这才哼了一声走了。等他身影消失不见,这几个鸟人又开始咧着嘴乐了…… 再说刘星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盘算整那个小‘玉’一下,小‘玉’害得元姚流产,对卫溱也是不怀好意,他身为赵牟最亲近的人之一,自然知道主子一直隐忍着,等有了机会,肯定没那个小‘玉’的好儿。刘星最近也没啥重要的事儿,便琢磨怎么寻找机会了。 作为离盘溪寺最近的盘溪村,刘星已带人去过好几回了,最后刘海给他出主意道:“哥,那贱‘女’人害得我小侄子未见天日,我也好想‘弄’死她。” “哼,‘弄’死她反便宜了!”刘星显然对小‘玉’恨之入骨。 “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刘海一般跟着赵牟外事做的多,在某些方面比他哥要狠。 “你说来听听,我跑那个盘溪村好多回了,心里总没个章程,现下还空落落的。” “爷是什么意思?”刘海压低了声音。 刘星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意思,死了是便宜她,让她一辈子呆在山上,再没机会回京城就行了,离的远,她还怎么害人?” “行,我这个主意差不离!”刘海神秘地笑了。 “你卖什么关子,说呀你”,刘星不耐烦了。 刘海‘摸’了‘摸’鼻子,附耳在刘星面前叽叽咕咕了好半天,听得刘星连连点头,末了拍他一掌道:“哥去试试!” 也不知道这兄弟俩合计了什么鬼点子,反正第二天刘星就叫人去盘溪村谈买宅子的事儿去了。末了又叫帮里一个受伤致残的小伙子叫高阳的,带着他老娘和妹子高枝住进了盘溪村。 一切打点完备,在暑气上来之前这一家三口便落户盘溪村了。有人跟村长好好打点了一下,只说高阳为救一个豪商致残,如今豪商要下江南,高阳一家三口不愿南下,所以就将他安置在这里,每年会有人送来‘花’用器物,只托村长好生照应着。 村长收了好处,自然是无有不可,便对外宣称这高阳一家乃是他老伴儿的远支亲族,叫大家都和善着些。有了这层庇护,高阳一家才能更容易融入盘溪村这么个大缸。 眼看着夏天即将来临,‘奶’娘叫苗裁缝入府量尺寸,好将夏天的衣裳都赶制出来。元姚也跑出来凑热闹,她捧着她那并不显形的肚皮叨叨叨:“再过几个月,这些衣服我该穿不成了吧,要不要备些大褂子啊?” 卫溱正好量完,听了她这话笑道:“叫苗师傅给你量量,夏天的和冬天的大衣裳都要制出来,省得到时候慌里慌张的。” “冬天还早吧,用得着吗?”元姚嘿嘿傻乐。 “瞧你顾头不顾尾的,你这年底才生吧,那时候天儿冷,早做早了!”卫溱看丫头婆子们个个在那叽喳不停,便甩手去了园子。朱娥正在帮她整‘花’园子,‘春’上园中种了好些‘花’草,这会儿长的正盛。见卫溱过来,朱娥笑道:“这园子今年只怕开‘花’的少,明年就好看了。” “嗯,阿娥,裁缝来了,你也去量一身,赶明儿衣裳制出来了,你再过来拿”,卫溱坐在一株樱桃树下,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 “我也有啊?”朱娥拍了拍手上的‘花’叶子。 “不要算了”,卫溱随口一句。 “要要!”朱娥拨‘腿’就跑到大水缸旁边舀水洗手去了。 寺中的小‘玉’日子也不好过,不想干活吧,又舍不得出银钱,所以每日里就那么‘混’着,只天天祈求陈夫人早些想起她。天气热了,她就更不想干活了,汗水‘混’着泥灰裹在身上,难受极了。到得吃饭的时候,小‘玉’看到又是菜粥和一碟辣白菜,她气得捏紧筷子嘟囔道:“天天吃这个,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成菜脸婆了!” 兰香装没听到,低头大口吃饭,心里只想着,若不想吃,扔了筷子就是,何必这般牢‘骚’。时间一长,莫峥师太便也知道小‘玉’牢‘骚’满腹、人不安分了。一日膳前,小‘玉’又是满脸嫌弃,莫峥师太多少也是有点脾气的,她不动声‘色’走到小‘玉’面前道:“巧姑,你胃口不好吗?”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8章 女大不中留 小‘玉’最是听不得人家叫她“巧姑”,总感觉一股子粗麻布味道。(.无弹窗广告)-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听了这话她抬脸挤了个笑道:“没有,师太,只是天天这些……” 莫峥师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黍米豆饭团、藿菜干糊糊、每餐必有的辣白菜,这都是她们常吃的粗饭食。这么多年,没有谁为吃食闹腾过,寺中也不是没有曾经锦衣‘玉’食的姑娘小姐,怎么偏就这个巧姑与众不同呢? 忍了忍,莫峥还是道:“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是你凡心未除,所以才诸多计较。以后你不必再跟大家一起做活了,只打理自家杂务就是。待缘份到了,你自有一番造化。”小‘玉’入寺前郭母‘交’待过,只说不必对小‘玉’太过苛责,陈老大人家的儿媳,可能会接走她。 小‘玉’听了心中一喜,连忙点头道:“谢师太。” 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小‘玉’视而不见,平日难以下咽的菜羹今儿觉得也没那么难吃了。吃完回到厢房她得意地对兰香道:“兰香,怎么样,早就说了会哭的娃娃有‘奶’吃,今儿应验了吧。” 兰香笑了笑道:“索‘性’呆在房中也是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出去做活打发时间呢!” “傻呀你,瞧瞧,我这手,这才几天呐,都成老树皮了!”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儿了,我都不敢照镜子。” 兰香抬眼看了她一下,敷衍道:“还不是以前那般美。” “嗯!”小‘玉’拿起枕下的木梳开始自顾自梳她那一头黑丝,“该洗头发了……”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兰香老成了许多,在寺里她什么也不挑剔,跟着大家同吃同劳,有了伴,她渐渐觉得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只跟着小‘玉’的日子好,回到房中,她也懒得再主动跟小‘玉’搭话,时间一长,小‘玉’闲得要长‘毛’了,她又不喜欢看书,于是也开始往人堆里钻,人家在地里浇水上‘肥’掐菜,她就在一旁坐着看,兴致来了就去地边上扫一圈,高兴了还会去扯几根菜地野草。 夏天到了,卫溱也二十了。卫家老爷子还想提醒赵牟来着,结果赵牟早早便送了中秋节礼过去,向老爷子表态说卫溱的生辰,会请众多朋友到府里聚乐一天。老爷子心下满意,面儿上却不在意地说随他去。后来温亦如把她家快半岁的小宝宝抱来凑热闹,那胖嘟嘟的模样儿,可把大家给羡慕坏了。 赵牟难得陪着一众人闲谈,卫溱抱着小宝儿不撒手。罗‘玉’筝看不过眼笑话她道:“阿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生的呢,瞧你一副贪婪的样子!” “不行啊?等你生一个,我一样要轮番抱!” “元姚几时生啊?”温亦如凑了过来。 卫溱笑道:“年底吧,那时候天儿冷,真是没看黄历就选不到好时候!”她语带埋怨,显然对元姚坐完月子就怀孕还颇有微词。 胜‘玉’公主则在一旁傻傻扒了一下温亦如道:“你给说说,这生儿子可有什么秘诀?” 这话一落点儿,卫溱“噗哧”一声笑了,惹得大家都三三两两地笑了起来。公主一下子脸‘色’绯红,温亦如道:“这哪儿知道,反正稀里糊涂地就生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卫溱手里的小宝也咧着小嘴儿傻咯咯地笑了起来。卫溱顺手将手里的小宝递给公主道:“来,沾沾儿子气,保你三年抱俩。” 公主吓得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会抱啊!” 卫溱只得收回手道:“得,公主你知道钓鱼么?可晓得怎么才能钓多多的鱼吗?” 公主茫然摇头,卫溱捏着小宝的胖手假正经道:“你得多投饵呀,懂了吧?” 众人哪里像她这般油盐不忌,听了这话都不明所以,卫溱见状将怀里的小宝往上托了托道:“呶,这个就是亦如钓的大鱼啊!” 众人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儿,都笑得快直不起腰。卫溱闷笑一声看到珊瑚突然直直地盯着别处,她一扫眼,原来赵牟和二哥他们边聊边往这边来了。他们见这群‘女’人们笑的热闹,都朝这边走了过来。 等他们过来,珊瑚突然搬了把椅子迎上前去冲着朱泰道:“将军,您坐这儿。” 朱泰一愣,随即淡淡道:“我站一会儿。” 卫溱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下珊瑚,这才注意到她今儿穿着十分刻意,脸上也不知道抹了什么,酡粉酡粉的,被朱泰拒绝后她也不以为意,竟又去给朱泰将茶捧到手上。赵牟看卫溱打量着珊瑚,不动声‘色’地转到她身边道:“这孩子长的真机灵。” “来,你抱抱!”卫溱说着便将小宝递给他。 赵牟吓了一跳,忙摆手道:“别,我哪里会抱!可别摔着了。” 公主在一旁揶揄道:“阿溱说了,沾沾儿子气,保你三年抱俩!” 卫溱难得地脸红了一下,赵牟见状忙伸出手小心翼翼接过小宝道:“是这样抱吗?” “嗯”,卫溱双手虚托着小宝,生怕赵牟不会抱出了什么岔子。朱泰看着两人摆‘弄’着一个娃娃,不知不觉心里有股子异样的感觉。刚一回神,发现珊瑚正盯着自己,他目光扫过去,珊瑚立马低头红了脸。他皱了皱眉,端起茶抿了一口,心下只觉不对味儿。 待赵牟逗‘弄’够了小宝,卫溱正要接过来,赵牟不让:“抱了这么久,你不累这孩子都累了。” “他累什么呀,没见他高兴的很么!”卫溱不乐意了。 赵牟就是不给她抱:“你歇会儿,晚些又该嚷嚷着胳膊疼了!” 卫溱攀着他的胳膊道:“讨厌!” 见两人僵持,温亦如忙对身边丫头楚乔笑道:“快把忻儿抱过来。” 楚乔一听忙上前从赵牟手上接过小宝,卫溱这才算了。 待到吃饭的时候,朱泰笑道:“阿溱,今儿是你生辰,怎么没‘弄’碗长寿面吃吃?” “吃什么不重要,开心就好!”卫溱反正是不讲究。哪知珊瑚一惊一乍地道:“就是,我去叫厨房下碗面来!”说罢就跑不见了。 卫溱有点尴尬,她这里规矩不大,但是有眼力界儿的人,好歹会自觉点吧,这珊瑚再怎么说,也是卫溱近身的丫头,这般大喇喇的是何道理? 等面端上来,卫溱笑说:“都吃点吧,平安长寿是大家的。” 自然没人反对,赵牟亲自给卫溱挑了一小碗搁她面前,而那珊瑚则殷勤地先帮朱泰分面条去了。这么一天下来,便是公主也发现苗头不对,最后走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 卫溱有些恼火,换了衣服对赵牟道:“以你们男人的角度,有没有觉得珊瑚对二哥有点那个……” 赵牟笑了一下道:“‘女’大不中留,明儿叫刘星跟她堂哥吴应说说,让找个人嫁出去。” “这样好吗?”卫溱有些犹豫。 “没看到公主脸‘色’不好吗,这丫头脑子不好使吧,留在你身边早晚也得闹出点麻烦来,趁早给‘弄’出去;吴应是个利落人,你别管了!”赵牟说着将她往怀中一拉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我怎么表示一下呢?” 卫溱不理他的问题,只仰着头道:“她堂哥是个利落人?能做得了她的主吗?” “别管了,‘交’刘星就行了;阿溱……”说着说着便凑了过来,“今儿开心不?” “嗯。” 他暧昧地‘诱’哄着她:“要不要更开心点儿?” 她咯咯笑了一声道:“今儿不开心,怎么办?” “惩罚我!”左右他都有话说,被她给带坏了。赵牟一沉气将她整个儿抱起来,逗得她又是咯咯直笑。 “我要‘尿’‘尿’!”她给他使绊子。 “胡闹!” 她一本正经:“是真的。” 他哪会上当:“小公爷家的胖小子好玩吗?” “嗯,好想捏他!”卫溱眼中又溢出明媚的温柔。 趁她还在回味,赵牟将她塞到‘床’上:“只要你听话,咱们也可以生一个来玩儿。” “说什么呢……唔……”便是铁丝,她这会儿也成了棉线。 赵牟所说的珊瑚堂哥果然是个利落之人,没几天,便有人来卫溱这里给珊瑚提亲,对方据说是吴应一个朋友的弟弟。珊瑚明显不乐,但不知怎么回事,当卫溱问她意愿的时候,她竟点了点头。卫溱心下一松,笑着对珊瑚道:“‘女’大不中留,既然是你家里给你寻的一‘门’亲,自然是信得过的,等你成亲的时候,陪嫁我负责给你准备,定然叫你爹娘和婆家都满意。” 珊瑚闻言诧异地抬头瞧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卫溱想了想道:“赶明儿成了亲,你想回来就回来,随便你,不回来的话,在家‘操’持也是可以,尽随你意。” 珊瑚忙道:“少夫人,我愿意回来。”傻子才不愿意回来呢。 卫溱点头:“嗯,到时候再说,你跟家里人商量下,若是回来,就给元姚帮下手好了,反正都是这府里的人,我这脾气你也是知道的。等你怀孕了,便拣些轻省的事情办着,若是不舒服,回去歇着也是可以的,月钱不会少你。”珊瑚再怎么说,也在卫溱身边呆了不少时间,她的人品,卫溱心里还是有数的,总不能为了那么点事儿就把人家全盘给否定了。 “多谢少夫人!”珊瑚这才从惆怅中缓回劲儿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别肖想朱泰的,只是自己那颗悸动的少‘女’心,总是情不自禁罢了。如今家里给她找了婆家,卫溱也丝毫没把她踢出去的意思,她还是十分庆幸的。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39章 闲人免进 现实总是会漫过梦想,在一‘浪’一‘浪’的冲刷中将人冲迭得遍体鳞伤。.,最新章节访问:.。珊瑚还是幸运的,最起码,梦起时她已然醒了,醒了才知道,什么是吃喝拉撒。不醒,便如被赶走的翠玲一样,后悔的时候,都已经物是人非矣。 公主再来的时候,卫溱便故意向她抱怨说珊瑚要嫁人了,她不仅要陪嫁一笔还过得去的嫁妆,还得重新物‘色’身边人手。公主小小惊讶了一番,继而舒心地笑道:“不过一个丫头,你多陪些少陪些,总是由着你自个儿的心意,何必烦恼。” 卫溱目的达成,故意打趣道:“呀,听嫂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啊!现在不烦了,到时候再想好了!” 就这样,卫溱迅速在不经意间弥合了一道与公主生份的暗缝。男人间总是更容易为钱财离心,而‘女’人们则大多为男人而闹僵,她不得不未雨绸缪。 中秋过后,耿青嫁了鳏夫孟田,因着她在沿江村这边的兔舍已有规模,两人一商量,干脆孟田带着老娘和幼子到耿青家落户生活了,省得麻烦。 本来耿青娘儿俩自赵牟接走卫溱后就致富了,耿青在老娘的撺掇下也公开了‘女’儿身;再加上她还养了兔子,从此好些村邻也跟着沾光了不少光,特别是老村长家,他的小孙子段良柱跟着耿青在养兔子,成天青姐叫得贼甜,耿青也没什么伴儿,便也诚心待他。所以村长听得小孙子回家说耿青心眼儿实,便处处照应着他。 人一转运,这好事便接踵而来。大‘春’娘很是笑话了耿青段时日,后来发现人家吃的好、用的好,生活跟以前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她的风言风语在村里也没什么市场,便老实了下来,后来她知道妯娌村里有个鳏夫孟田,她便带着看笑话的心思介绍给了耿青。 左大娘一听气的不行,她们娘儿俩长着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儿不成?可是人家耿青一听那孟田还有一个岁把的儿子,立马就提出相看相看的要求。大‘春’娘一看好像有戏,当时就跑回家叫自己妯娌回娘家一趟问问孟田的意思。 孟田有什么问题呢,听了耿青的情况都没有犹豫一下的,只说愿意一见。想想也是,他一个人养着老娘和儿子,老娘身体还不好,他早已经不堪重负了,听说耿青为人老实,又是村中冒尖的富户能手,只担心人家看不上他。. 大‘春’娘一走,左大娘就数落耿青:“你说你个黄‘花’大闺‘女’,咋就愿意了?人还带着个拖油瓶,你还给人家养崽子,窝心不?” 耿青自卑了这么多年,就算乍富,内心肯定还是有‘阴’影的,再加上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否生育,所以她这才愿意跟这有儿子的孟田一见。见老娘义愤填膺,她好声好气地道:“娘,咱娘儿俩虽有村长照应,终究不是长法啊,还是得有个男人撑家才是。” “这话儿说的没错,可你不能饿了连狗屎都吃吧!”左大娘有点口不择言。 “娘,人家死了媳‘妇’儿就是狗屎啊,咱爹也不在了呢,你这不是……”话没说完,头上便挨了一暴栗。 “小兔崽子,再敢这么不着调的,信不信我呼扇你!”左大娘怒了。 “娘”,耿青不知从何说起,便将自己身有缺陷、可能生育艰难的怀疑说给她老娘听了。左大娘听了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瞎白话,哪有这种事儿!”其实心里面多少也有点儿虚了。后来经不住耿青缠磨,还是点头同意先见见人再说。 约了日子,孟田拎着提前进山打的两只山‘鸡’来了沿江村。大‘春’娘和她妯娌老早在村口守着,一边等一边闲嗑牙。 大‘春’娘兴高采烈道:“这回要是成了,咱的谢媒礼可不老少。” “嗯,眼瞅着小青子变大姑娘了,还一翻脸儿的发达了,真是让人不好想”,她妯娌又羡又嫉,毫不掩饰。 “可不咋地,赶明儿她嫁出去了,咱就把她那宅子给整下来,咱们也养兔儿!”大‘春’娘真敢想。 “这话可别说早了,人家左婶子还壮实着哩!” “嗤,壮实啥,这人年纪大了谁说的好哇,不定哪天就没了!”这大‘春’娘嘴巴贱的要命,人家就算有什么,那也没她什么事儿啊。 “噫,可别咒人家,这世道还是好人有好报,可别再呱叽了!”她妯娌也听不下去了。 “呸,啥好人有好报呀,我瞧着那些坏心眼子的人都过的‘挺’好的,生的孩子也都有屁眼,你瞧着哪个恶有恶报了?不说别的,就青儿她娘儿俩,一个死了男人,一个‘奶’子都长不圆,她们干了啥坏事儿了?我瞧着她俩怪老实的!”大‘春’娘的嘴巴简直就是个点了火的炮仗,扔哪儿炸哪儿。 “得了,别说了,瞧你这张嘴跟砍柴刀似的,别跟人做了好事儿,人家也不感谢你,图啥!”好歹还有个清醒的。 “图啥,咱能图啥,叫她分两笼兔崽子给咱她干不?迟早还不是便宜了别的男人!” “行了,你瞧瞧人是不是来了?”妯娌暗皱了下眉头。 “来了来了,快瞧瞧我这头发丝儿没散吧?”大‘春’娘还发起‘花’痴来了。 妯娌看了一眼道:“人家又不是来相看你的,讲究啥!” “哔哔啥呢,我这大媒不把这形象整好,还不直接影响人家老光棍儿对青儿的好印象呐!”亏她说的出口,嘴巴也蔫儿坏。 妯娌听得硌人,也懒得理他,只对着远处的孟田直挥手。孟田小跑着过来呵呵笑道:“三姐,等着呢。”说完又朝大‘春’娘腼腆地笑了笑:“嫂子!给添麻烦啦。” “啥麻烦,好事儿!”大‘春’娘一挥手,带头朝村西头的耿青家走去。 到了地儿,耿青母‘女’热情接待了一行三人,坐下倒上茶,孟田显得有些拘束,茶碗都不知道怎么端起来好。左大娘事前听了耿青的‘交’待,便带着俩嫂子坐一边喝茶吃零嘴儿。 左大娘一看今儿除了瓜子、松子还有几样点心,伸手在腰上抹了一把就朝一盘桃酥饼抓去:“噫,这啥玩艺儿,瞧着可真好看,能吃不?” “吃吧吃吧,这是青儿的朋友托人从南边捎来的,吃着嘣咯儿酥脆,等会儿给大‘春’和忠儿包些回去!还有那几样你们都尝尝,看哪个好吃!”今天左大娘特别敞亮。 “行,那等会就不客气了哈!”大‘春’娘的字典里只怕就没有客气二字。 耿青本来就有点男孩子的利落,聊了一会儿见孟田始终有些拘谨,于是笑了一下道:“我带你去看看兔子吧,它们可是我的活宝贝。” 孟田连忙起身道:“哎,行!” 大‘春’娘见势抓了一个桃酥塞嘴里也准备起身跟着一块儿去,左大娘拉着她道:“歇会儿吧!有啥好看的!” 大‘春’娘见妯娌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嘿嘿地又坐了下来。 耿青带着孟田到了后面兔舍一指道:“呶,现下兔子还不算多,明年我打算再把这里扩建一下。现在就我和娘,每天还要打扫兔舍,有点儿忙不过来。” 孟田好奇道:“每天都扫啊?至于吗。” “当然了,有时候一天还要扫两回呢,看情况吧!”耿青说起她的兔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孟田‘操’起一把扫帚道:“要不我帮你扫了吧,总归每天是要干的。” 本来还没到打扫的时候,况且这兔舍内的接粪板和排粪沟都是不足为外人所道的,这是她和卫溱两人一起研究捣鼓出来的好法子,兔子怕湿,所以兔舍下面的接粪板以及舍内的排粪沟都设计有一定的坡度,尽量不使其粪、‘尿’在舍内积存。所以,这兔舍轻易是不会让人进去的。 如今孟田好心要打扫,耿青虽见他老实巴‘交’,但还是笑道:“这打扫都是定时的,这会儿还不到时候,过会儿该喂食儿了,晚点再来吧!” 孟田见她这么说,便不再强行献殷勤了,看到里面树干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了四个歪歪倒倒的字,他奇怪道:“那写的啥字?” “哦,闲人免进”,耿青以前是不识字的,跟卫溱一起,她本说跟着人家识一些字的,后来忙生计没有顾上,等卫溱回京,她便下了苦心学了些字,大多她也会写。除了给卫溱写信的时候,需要找人代笔,平时一些基本写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孟田十分惊讶,耿青见他瞪着眼模样儿特别傻,忍不住“噗哧”一乐。孟田反映过来尴尬道:“那……那我们就不在这儿站了,到前面去吧!”难怪刚才他主动要求帮她打扫,她婉言给拒了呢。再一想人家不仅家境富裕、还识得字写得句,他就有些心虚了。 刚走到前面,耿青突然低声道:“孟哥,我跟你打开天窗说吧,省得‘浪’费咱俩时间。” 孟田瞪着眼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竟不知道回应。耿青见他木讷中透着老实,笑了一下道:“跟你明说吧,我这人跟一般‘女’娃子不大一样,有点缺陷。” “这个三姐跟我说了……”孟田一紧张给亮了底儿。 “哦!”耿青点了点头。 孟田反应过来手足无措:“那个……你别见意思,你的情况我大致都知道,我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我是这么想的,两人凑一块吧,老了是个伴儿……我这人不会说话,意思你能明白不……我就是有一把子憨力气,大字也不识的,你……”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0章 奇葩媒人 耿青一听笑了:“我也不讲究个啥,只要为人老实仁善就行了,别的都不算啥。[]-.79xs.-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一听这话,孟田心里的石头总算是甩了。他点头道:“以后有啥事,你尽管叫我,有啥力气活儿的,叫老爷儿们干才是应当!”话说完,想起刚才自己要进去打扫被拒的事儿,脸上不免有些尴尬。 “好!”耿青也没注意这些,竟一点也不客气地应下了,“孟哥,等会在这儿吃饭,中午咱把你带来的山‘鸡’给烧了!” 孟田犹豫了下道:“行,我去把‘鸡’择了,今儿我来烧吧。” “你会烧饭?”耿青有点惊讶。 “嗯,娘身子不好,还要带娃,她烧火有时不是忘了放盐就是烧糊了,所以在家经常都是我烧的”,孟田丝毫不以为怪。 耿青恍然道:“哦,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儿尝尝你的手艺。” “瞧儿好吧。” 孟田说干就干,到了厨屋就开始烧水杀‘鸡’拨‘毛’,耿青还说帮他烧火,他却是不让,一溜儿自己给‘操’持了。耿青一旁瞧着,不紧不慢地找着话题跟他闲聊,这孟田也算是勤快肯干,吭哧吭哧地竟然一会儿就‘弄’得了,等‘鸡’炖上,不一会儿香味就飘散开来。 耿青暗自赞许,难得有男人有这么一把好手,心下便有些许乐意了。到得吃饭,那大‘春’娘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呼哧呼哧闷头只拣好的吃,平日那个碎嘴这会儿也金口难开了。 左大娘心里嫌弃,不过今儿是个重要的日子,再说她们母‘女’二人生活质量早提高了不是一截两截的,现在也不争较一些吃食了,便坐那笑呵呵地边吃边看着大‘春’娘狼吞虎咽的。 大‘春’娘妯娌娇嫂子本来有些尴尬,可是最终自己也不能抵抗山‘鸡’、胭脂鱼和红烧兔‘肉’等美味,除了闷声吃菜,她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孟田暗自惊讶于耿青家的生活水平,吃了一会儿耿青突然挣道:“唉呀,还有几坛阿溱送来的燕麦酒一直存着呢,咱家也没人喝,这都放忘了,孟哥来了也没想起来开一坛!”说着就已经起身小跑着往后面去了。 耿青将酒拿来,直接往孟田面前一搁道:“孟哥,你自个儿开,我给你拿碗去!”孟田见她家底气不小,便也不客气了,他抱住坛子将封口的红布先打开,然后拔了木塞,一股醇香四溢,他嗅了嗅道:“嘿,好酒哇!” “那是”,耿青拿来一只碗放在他面前,“这酒说是燕麦酿出来的,然后兑的燕山泉水再放窖里深藏,说是喝起来清凉凉的呐,哥你试试!” 孟田自斟一碗端起来喝了一口咂了咂嘴道:“嘿,真的清凉哩,淡淡的,但还是有点味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一老粗,哪知此酒清淡有余而厚味不足,比较适合夏天饮用。 一桌好菜,现下又配上好酒,孟田吃得开怀,喝的自在,他边喝边道:“青妹子,你说的这个阿溱是谁啊?” 耿青还没回答,大‘春’娘便咽了一口饭菜哽着脖子‘插’话道:“哎,你不知道,这个阿溱是青儿以前在江边上救的一个小媳‘妇’儿,说是逃难来的,其实是京城大户人家的贵‘女’,要不是她,青儿也没有今天呐!这叫啥,这叫好人有好报呗!你们说是不是,要说这人怎么没让我给碰见……” 妯娌瞅了她一眼,之前还说什么这是屁话,这下自己说起来倒口水直飞了。 耿青笑道:“嗯,说的也不错,阿溱心地好,回京城后还一直记挂着娘和我呢,时不时还叫人送些京城的好东西过来。” “都有啥呀?”大‘春’娘一脸的好奇。 “大‘春’他娘”,左大娘放下筷子咧嘴笑,“等会回去的时候那京城的好东西给你们都带点,也好让娃子们吃个新鲜物。” “噫,那可怎么好,赶明儿娃子吃中了老一副馋相,不是还得厚着脸皮子到婶子家要?”这大‘春’娘也是一奇葩。孟田心想这人还真不讲究,让人怎么接话才好呢,结果就听到左大娘道:“那就算了!” 孟田嘴里的一口清酒差点儿就喷了出来,他扭头咳了两声总算是将酒给咽了下去,只听大‘春’娘嬉皮笑脸地道:“那不成,婶子都答应了的东西,哪能反悔。” “吃你的吧!”妯娌拿肘碰了碰她,“婶子开玩笑呢,吃完回去还有活儿呢,‘肥’还没铲地里去呢!” 左大娘也没吱声,继续吃她的饭,这大‘春’娘嘴碎她不是不知道,现在也有巴着自家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十分解气的,只是表面上没什么罢了。 吃完饭耿青母‘女’还得到兔舍干活,大‘春’娘吃完就往外面一坐,那架势并没准备回家干活,只怕是还要聊。左大娘忙进去收捡了两袋吃食拿出来递给大‘春’娘两人道:“我这儿还有事儿,也不留你们了,这吃的带回去给娃尝尝,不多,别嫌弃!” “哪能啊!”两人接了东西脸上都笑眯眯的,娇嫂子也是客气道,“婶子,这又吃又拿,怪不好意思的。” 她们在这边说客气话儿,孟田那边也起了身,“婶子,青妹子,我也回去了,家里老娘和娃子也不知道饭吃嘴里没。” 耿青一听忙道:“呀,中午还剩不少山‘鸡’,还有洗好没炒的‘毛’耳朵菜,要不给婶子带回去,省得你回去再忙活?” 孟田有些犹豫,倒是大‘春’娘走到‘门’口回头道:“客气啥,指不定一家人呢!” 耿青脸红了一下进厨屋给盛菜,孟田则不置可否了。左大娘也给孟田装了一袋吃食出来塞他手里道:“呶,带回去给小娃子吃吃看。” 待耿青出来,一个大钵子已装的好好的用布裹系好,她递到孟田手里道:“这钵子赶明儿腾出来了有时间送来就行。” “那给你添麻烦了!” “啥麻烦,哦对了,这酒还行吧,我瞧着你喝了一些,要不给你带一坛回去慢慢儿喝?”耿青说着又钻后面去拿酒了。 说实话,那酒还真不错,孟田有时候馋了就喝些老烧酒,味道远不及这燕麦酒,喝了好酒,不免有些留恋,下意识便没有去制止耿青。 耿青拿了一坛新酒出来,孟田忙道:“那坛不是还剩不少吗,就拿那坛好了,这坛新的还是放着吧。”见耿青有些犹豫,他又笑呵呵道,“没事儿,剩的放着不好,新的好放。” 既如此,耿青也不计较了,就将那坛剩酒给他用绳子绑了送他出‘门’。左大娘远远瞧见孟田手里又是布袋饭钵,又是酒坛的,她这心里老大的不快活,她把东西放地上一搁跑了回来:“我说青儿呐,你这酒还有吧。不瞒你啊,你喜子哥可是最好这一口了,你有这好酒可不能就只便宜孟黑子了,要不是我……” 耿青一见她这副兴师问罪的派头,再加上嘴里还叫着孟田的外号还是啥的,心知她那难缠的劲儿又起来了,于是哄她道:“行行,正好还有两坛,我给拿出来,你和娇嫂子一人一坛吧!”说完扭头又去了,只教孟田在‘门’口看得瞠目结舌。 大‘春’娘得逞,自是十分得意,她朝娇嫂子挥了挥手,人家肯定过来了,要说这占便宜谁不乐意啊,还有人在前头冲锋陷阵的,自己只需跟在后头拣现成的。于是,这两嫂子一人又拎了一坛好酒回家了,大‘春’娘一路得意道:“怎么样,要不是我,你这薄脸皮子能得这么些好东西?跟你说,趁早儿把他们这事儿给撮合成喽,以后只怕好处多着呐!” 娇嫂子嘴上道:“这事儿还不得靠他们自个儿,这面儿都见了,咱们不过是个中间人,再瞎捣腾,别把人家给捣坏了事”,其实她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两人给撮合成,因为这事只要成了,耿青给她的好处肯定还有,另外那孟田家不也得感谢自己啊? 这么想着,两人满载而归地回了家。孟田一路也是感慨颇多,自家人口老弱,生计艰难,本想着过来试试看,没想着竟能得人家青眼,谁知道这个耿青并不是那种眼皮子看人低的人,就冲她给自己老娘备的饭菜,他就心里有了底:耿青并不排斥他这个鳏夫。 回到家,老娘果然还没有吃,正在老旧的厨房引火做饭,见他回来埋怨道:“你咋整这时候才回来,齐娃子闹着要吃,我又腾不出手来,就给掰了点干馍泡米汤水给喂了些,他这才刚睡下,来,你来烧锅,我去把那个高梁面给和和。” “娘!”孟田忙将手头的东西放下,“不用再‘弄’了,把锅烧热,我带了菜,热热就成。”边说边打开了耿青给包得好好的饭钵子。一打开香味四溢,他老娘凑过来道:“这是啥,好香。” “娘,中午人家留我吃饭,回来前听说你和娃子可能没吃的,又给咱们带了这些菜。那个菜洗干净了,只锅里忽拉两下就成。”孟田看着饭钵里‘肉’是‘肉’,饭是饭,一时间心里暖暖的。 他老娘也笑眯眯道:“噫,这饭都有呐,可真是齐活,啧,儿呐,这事儿有眉目了?” “娘,还不定呢,不过人家母‘女’两人‘挺’不错的人,日子也过得鲜亮;先‘弄’了您吃吧,吃完再说!”孟田一挽袖子,又开始忙活起来。 有‘肉’有菜,这餐饭吃得真是愜意,孟田老娘吃得高兴,完了还是忍不住道:“这往后咋说?”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1章 忍无可忍 孟田收拾完打了碗‘鸡’蛋面糊,又将饭菜都在锅里隔水码好,然后将灶膛里的火盖上,这是留给他儿子小田齐醒来再吃的,听老娘问这话,他笑了笑道:“回头我把她家那饭钵子送去;娘,去年不是还留了一些干松菇么,都找出来,到时我给带去。。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可是留着收山货的来了再……”老娘心疼,不过再想想儿子的终身大事,终是一咬牙道,“成,人家待咱也不小气!” 后来孟田去沿江村还饭钵子的时候,把儿子田齐也带了去。左大娘看到瓷娃娃一般的小田齐,当时就把他抱在怀里“我的乖乖”地叫了起来。小田齐刚刚一岁多点儿,才会走,也正是虎头虎脑惹人喜爱的时候,再加上小孩子跟小狗一样,跟人‘交’往时其本能是看人眼‘色’,人家是真喜欢自己,还是装样子,孩子们用心就能感受到,所以对左大娘的真心喜欢,小田齐也是报以孺慕乖巧,“‘奶’‘奶’”叫得清甜。 而耿青则对孟田送来的松茸更感兴趣,这可是卫溱爱吃的东西。卫溱以前跟她说过如何判断松茸的生长区域,不过自她养了兔子后,便没时间去按她这法子找松茸了,平时她在乡邻手里收一些给卫溱攒着,差不多了就托人给她捎去。沿江村经常有人来收山货,自卫溱走后,就经常有一个姓崔的货郎给她送京城物产过来,说是卫溱给她捎的,于是她也经常利用人家给卫溱往京城捎山货。 这个时节很难收到松茸了,如今孟田送了好些过来,这让耿青十分高兴:“孟哥,你还有这好东西呢,我正需要这个呐。” “你爱吃这个啊?”孟田的回礼备受青睐,他自然是喜笑颜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也不是,这个阿溱很喜欢,有机会我给她捎京城去。” 从此孟田是真知道耿青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阿溱”情深义重了,也知道耿青有这么个朋友,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一笔不小的资源。 时日一长,两家老娘也互相往来起来,都是寡母,由惺惺相惜到同病相怜,两个老人关系日近;再加耿青家里有兔子,而且伙食也开的好,小田齐在这里又有人陪,他玩的经常不愿意回去,一不回去便跟着左大娘睡,左大娘平淡忙碌的日子被这小人儿一搅,竟变得有滋有味儿了起来,多少年平淡无奇的生活泛起了微‘波’涟漪,这么一来,两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中秋节一过便简单办了。 孟家就一座破旧老屋加几亩薄田,而且耿青的兔舍已成规模,耿青嫁过去诸多不便,于是两家一商量,便让孟田一家到沿江村来落户了,这下小田齐可乐坏了,终于可以天天在左‘奶’‘奶’家玩了! 耿青让孟田找人将屋东头又起了两间大屋,顺便也将兔舍扩建一片,如此一来,这个家便显得人畜兴旺了起来。新屋建成,孟田请村长和左邻右舍来吃了两天流水席,从此便在沿江村扎根生息了。 既是一家,两人便合力撑持养兔事业。耿青悉心教授孟田养兔的知识,而孟田则学的非常认真,每天打扫兔舍的任务全部由他包揽,虽则兔舍扩建了不少,每天把活儿全干下地也是很累,但是孟田却是干得不亦乐乎。两老太太就负责带孩子、种菜加做饭,日子也算过的和和美美。 大‘春’娘总是以两人的媒人自居,见他们过的美满,便时常来打秋风。不是来要点吃食,便是来蹭一顿饭,刚开始大家都不说什么,再怎么说人家也的确算是两人的媒人,虽然当时也送了谢媒礼,可人家来吃顿饭什么的,还是不好硬赶人走的。 一日大‘春’娘又来蹭饭,她‘摸’到厨房见今天烧鱼,便笑眯眯的道:“噫,赶得巧啊,今儿有鱼吃啊,要不我在这儿搭双筷子得了。” 左大娘早对她这种无耻行径烦透了,每次她来都是这么句话,这是搭双筷子的事儿吗,每次她一个人吃得比人全家五口人还吃的多,大有吃一顿管三天的劲头,实在让人烦不胜烦。 孟田他娘虽不好说什么,但她勤苦惯了的人,比左大娘更不能容忍有人上家来蹭饭,于是琢磨了几回便对左大娘道:“妹子,依我看就把咱家的筷子都收起来,咱们一人一双,叫那好吃的婆娘来了没筷子用,看她还怎么搭双筷子。” “啧,这法子我看行!”左大娘立马将家中的筷子给收了起来,只留四双,另加一个小汤匙给齐娃子用。 今儿大‘春’娘又不巧在饭点儿赶来,大家都没吱声,待饭菜上桌,人手一双筷子,就是大‘春’娘没有,她一坐下便道:“咦,给我一双筷子呗!” 左大娘端着碗夹了点菜起身道:“我去找找,上回筷子断了,我这不忙吗,还没来得及去买。”她假意到筷笼子里找了一会儿道:“哎哟,实在不巧,筷子没找见。” 家里的几人都已经吃开了,大‘春’娘筷子还没到手,她见桌上的菜眼见着都分别到了别人碗里,急急道:“那咋‘弄’?” “你回去拿双筷子呗!”孟田他娘暗笑。 一听这话,大‘春’娘站起来就往外跑。路过隔壁段权家的时候,被人家媳‘妇’瞧见了,人对着她笑道:“嫂子,跑回家吃饭呐,有这么急么!” 大‘春’娘也没时间理她,她急着赶回家拿筷子呢,再晚点说不定菜都没了。结果她跑得一头大汗,回来时桌上就剩三四个空盘了,这家人各端了碗闷头吃饭,没一人搭理她。正准备说两句怪话,隔壁段权家媳‘妇’也进来了:“哟,婶子,都吃完了呀!” 她吃完饭在自家‘门’口倚着,瞧见大‘春’娘来去匆匆的,知道这人肯定是又来讨嫌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复返,所以进来看看。一进来瞧见大‘春’娘拿着双筷子鼓着一双鱼泡眼瞪着这家人,当下也明白了点什么。 段权家与耿青家隔墙而居,关系一直不错,自耿青家致富后,有什么好吃的也是经常想着她的宝贝儿子段响和段平。平日段权媳‘妇’也是常逗哄小田齐,田齐这会儿正被左大娘喂着饭呢,一见婶子来了,立马跳下小板凳含着满口的饭菜去灶边吭哧吭哧地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婶婶,坐!” 段权家的一声唏嘘道:“哎哟我的儿,这路都走不大稳呢,还知道给婶子搬凳凳,好乖呢,快吃吧,吃饱饱,长高高!” 听了这话,大‘春’娘更恼了,她来这么多回,这小兔崽子何时给她献过殷勤?再加上这回没蹭上人家的便宜饭,当即一声冷哼道:“嗤,这小兔崽子倒是跟他爹一样鬼灵‘精’的,咋没瞧他给我搬过凳子?” “你说谁小兔崽子?”左大娘怒了。 “唏,你一家都养兔的,他不是小兔崽子,是小狗崽子啊?”这便宜饭没蹭嘴里,大‘春’娘开始发飙了。 孟田和他娘脸‘色’难看,他们初来乍到,不宜发作,只有忍着。耿青一听这话也‘毛’了:“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经常来家吃饭,还吃出‘毛’病来了?” “谁经常来你家吃饭!”大‘春’娘翻脸不认人,“我就是有时候赶巧来一回罢了,怎么就成了经常?” 耿青无语,倒是段权家媳‘妇’笑呵呵坐下道:“哟,你这见天的赶巧呢,光我遇见都好多回了,一个月只怕有三四回吧,那我没瞧见的有多少回,你这赶巧也确实赶的巧儿。” 大‘春’娘恼羞成怒道:“关你屁事儿啊,就你这抠搜样儿,老娘又没去你家占地儿,你急吼吼地在这儿巴瞎啥玩艺儿?真是不着调儿!回去吧,小心段权没事又‘抽’你丫的。” 前阵子段权教训儿子,段权媳‘妇’看不过眼上前护着,两人就争了几句,结果段权一急,把媳‘妇’给掀地上去了,为这事儿他媳‘妇’还在‘床’上躺了两天呢,后来村里就传说段权打媳‘妇’儿了,所以大‘春’娘这会儿是故意掐人家脖子,她这人向来都是嘴上占便宜,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这会儿段权媳‘妇’让她不舒坦了,她还不把这事儿往瞎了说啊! 这段权媳‘妇’也不是吃软饭长大的啊,她听了这话腾地站起来道:“你个死婆娘说什么呢,就你这号的,成天去人家家里要饭,大‘春’爹没‘抽’你丫的啊!” “放你的哧溜屁!”声音越来越大,把还在吃饭的小田齐给吓得“哇”的一声哭开了。 左大娘丢了碗将他搂在怀里道:“齐娃子莫怕,婶子们玩猴把戏呢,不怕不怕。” 见吓着小孩子,段权家的边往外走边道:“有本事出来整,见天儿的到别人家要饭,你还有理了不是?” 大‘春’娘听她说自己讨饭,可真是气不打一处儿来,她拿着自家的筷子追出去大声指着骂道:“又没吃你家、喝你家的,用得着你瞎咧咧?” “哟,大家快来瞧哟,人家自古侠士带剑闯天下抱不平,这人却自带一双筷子闯世界占便宜,好生了得喔!”段权媳‘妇’语含讥诮,着实将大‘春’娘给挖苦了一番。 这村里乡里乡亲的都挨家挨户的,这么一闹腾大家都出来看热闹,就是村里的几条狗都兴奋地开始狂吠,两个‘女’人的叫骂声此起,一群狗的吠叫声彼伏,一时间从村东到村西可是热闹非凡。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2章 越急越没有 左大娘将孩子塞给孟田他老娘,这才出来解了围,大‘春’娘恨声而去,段权媳‘妇’儿冷笑着翻着白眼儿。(.)。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完了左大娘将段权媳‘妇’拉一边儿叽咕半天,算是对她今天仗义相助、义气出嘴的行为表示了肯定。 从此大‘春’娘就跟耿青家和段权家恨上了,她也没借口消遣人段权家,便四处开始埋汰耿青。她跟人说,这孟田就是看上了耿青的家业,所以这才巴巴儿地臭不要脸地做了上‘门’‘女’婿;说耿青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就是因为没男人要,所以她才降低要求跟了孟田这个老鳏夫。还到处说什么孟田迟早要变着法儿地把耿青的家业给吞掉,说什么耿青呆头呆脑‘混’不自觉…… 可以想见,这村里哪有什么秘密,不多久那些闲话便传到了耿青家所有人的耳朵里。耿青与孟田夫妻还算和睦,听了这话不过一笑置之,谁也不当回事儿,倒是左大娘听到耳朵里不舒坦了起来。 再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一个家里除了夫妻关系尚可调和,两个老太太在一起难免有些摩擦与隔阂,再加上大‘春’娘在外面瞎说一气,左大娘虽然也知道这婆娘是在故意挑事儿,但她还是不由自主渐渐对孟田他娘看不顺眼起来。 一般情况下孟田他娘会忍了,可左大娘这嘴有时候也‘挺’厉害,当着那夫妻俩和小田齐,她还尚会收敛,可有时候这两口子外出或有事进山什么的,这两老太太就在家里斗嘴。 一个说另一个不讲卫生,衣服都洗不干净,上个茅房还给‘尿’在踏板上;另一个则说她饭做的难吃,好好的食材都给糟蹋了;要不就是谁给小田齐喂饭喂的太快了,再不就是菜地里的菜为啥不按顺序拨,‘弄’得地里这秃一块那秃一块的啥的,总之一句话,两人没事儿就磨嘴皮子,等耿青两口子一回来,两人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姐姐妹妹喊得贼甜来着。 段良柱在耿青家帮忙,虽然他被左大娘叮嘱不许说她俩老婆子斗嘴的事儿,但他瞧这俩婆子成天跟小孩子似的,便悄悄儿跟耿青讲了,耿青知道后也不作声,好歹两个老太太还顾忌着小辈儿,只要不‘乱’,随她们去了。 就这么,日子在状似平静中流淌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两老太太有时候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斗完两人又商量:“嗳,咱俩捣腾归捣腾啊,谁要是让孩子们知道了,谁不得好死!” “你只要不说,谁会不适闲儿?” “瞧你那泼辣样儿,刚开始还以为你多贤慧呢,哪知道一吵起架来,就跟母大虫似的,可别让孩子们给看出来了。” “你才泼呢,你不泼你带一闺‘女’能有今天?” “啧,这话说得跟你不泼似的……” 于是,这种场景经常变着‘花’样儿地重复又重复,这日子是虽平静却又‘波’澜起伏,船虽颠簸却始终坚定前行。其实两个婆子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她们都是风霜几十年的老人,就是吵的再热闹,她们也守着各自的底限,毕竟成家不易。 又是一年‘春’回大地,三月间,山村里到处绿树葱茏,天气已暖,耿青居然查出有孕。当镇上的赤脚医生孙老头笑眯眯将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蒙’了。本以为她这辈子也无所出了,没想到老天竟送这么个大礼给她。孟田在自己这辈子经济条件最好的时候又得一子,心情也是‘激’动十分,两老太太终于有了共同的利益钮带,再加上多子多福的古老信念,也是高兴得一个月没吵架。 当消息送到京城卫溱的手中,已是四月底了,收到消息,她一边为耿青高兴,一边又为自己黯然伤神。去年珊瑚和赵玲先后嫁了人,元姚将身边的荆儿暂时给调到卫溱身边伺候,年底的时候元姚也生了一个‘女’宝宝刘苏儿。生完孩子,元姚怕卫溱身边的人不得用,便请了‘奶’娘‘奶’孩子,她则又跟在了卫溱身边帮衬着诸般事宜。 每月月事来临之时便是卫溱‘胸’闷气结之际。她非常清楚,不论在什么时候,人活着就得有希望,而孩子则是一个人最大的希望。没有希望地活着,即便你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你也会觉得活着跟一块行尸走‘肉’一般,除非,你有强大的内心,或者你有伟大的理想和重要的事业可以将岁月盈盈充斥。 卫溱自认这些都没有,居安思危的思想根深蒂固地盘旋在她内心最深处。赵牟待她再好,在她看来,终究是随时可以成为外人的人。婚姻是两族或两人的感情盟约,它的缔结抑或因为利益和爱情或其他一些因素,但最终也只有双方共同利益的契合,才会使这种关系更为稳固。如何使这种利益的契合达到顶峰的,毫无疑问孩子是最自然的重要桥梁。 凡人都这么想,卫溱再能,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小暑时节,卫溱心情烦闷,月事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不是提前两天淋漓缠绵而至,便是血量大减。卫溱唠叨着人还没老呢,卵巢就衰老了,不由得更是焦虑。再加之天气渐热,她便变得萎靡起来。赵牟心下奇怪,有天叫住元姚道:“阿溱怎么了,怎么这段时间老是蔫蔫的?” 元姚也不好当着他面儿说月事不顺的事儿,便咧了咧嘴道:“前些时就是听说老北边的那个朋友叫耿青的怀了身子,所以小姐就有点着急了……” “是吗”,赵牟居然笑了一下。元姚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心中很是纳闷。 得知症结所在,赵牟傍晚回来便想着安抚她一下。听说她在书房,便直接走了过去,到得‘门’口他放轻脚步,探头一瞧,这人正坐在桌边发呆呢,面前一张白纸,一个字也没写,干干净净的。他暗自叹了口气,笑眯眯地上前道:“干什么呢,最近怎么不高兴?” “赵七……”她委屈地瘪了嘴,“你能不能叫高先生再来帮我瞧瞧,我到底是有‘毛’病还是没‘毛’病啊!” “你有什么‘毛’病?”赵牟故作惊讶。 “……我若是没‘毛’病,怎么人家都生了,我还没动静啊!”卫溱带着哭腔,“也就是我亲娘不在,要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催我呢。” “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人家都生了?”他上前拉起她,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椅上,然后将她搂在怀中。 “那亦如、元姚不是都生了,耿青和‘玉’筝也都怀了,我怎么办嘛!”她趴在他肩上呜呜。 赵牟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公主不也没怀上吗,你见她着急了吗?还有玲儿,她也没有啊,别犯傻了,过阵子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卫溱更是烦躁,“玲儿才成亲几天呐,你干嘛拿她来说!” “不还有公主没有吗,别着急了,过段时间太后去苍塬避暑,咱们也出京去玩玩行不行?”他极力转移话题,奈何卫溱并不为所动,“公主是谁,旁人能比吗,她就是一辈子不生,也没人敢催她一声。” “也没人催你啊!”赵牟很是技穷,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抚下她。 “不管不管,你若不叫高先生过来,那你就是不关心我,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她无赖地丢下这么句话。 赵牟叹了口气道:“行行,我让人去叫行了吧,你这是什么,杞人忧天!” 听他说自己杞人忧天,她埋首在他怀中哼哼唧唧不说,还动手掐他腰‘肉’,他只得捉住她手朝外道:“去将高先生请来。” 外面也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赵牟低头捏住她‘乱’挠‘乱’掐的手道:“这下行了吧,是你自己成天东想西想的不安生,没得惹一些闲气。” “我哪有……”她闷闷的。 她不说话,他也不想说话,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急了,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过了会儿她见他发怔,伸手捧住他的下巴道:“怎么了?” “哦,黄帮主家里出了点事儿,有点麻烦”,赵牟扯了个由头掩了过去。 卫溱听了没作声,她现在哪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自己的事都还没整明白呢!等了小一刻钟,高先生来了,他一进来就抹了把汗道:“阿溱怎么了?” 卫溱不好意思地扭捏着不说,赵牟笑着道:“阿溱着急了,您再给她瞧瞧,再开上几副补‘药’,也好让她早些当娘。” 高先生恍然大悟后笑眯眯道:“这却是急不得的,越急越没有。” 卫溱何尝不知这其中道理,好些人怀不上孩子,出去玩一趟轻松一下回来就怀上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她怎么会承认自己着急呢,于是小声道:“谁急啦,明明是某人急嘛。” 高先生看了一眼赵牟,见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儿,便轻松道:“来,让老夫瞧瞧,省得你还真急出‘毛’病来了。” 卫溱听话上前,高先生望闻问切的十分过细,最后问到月事,卫溱便将最近月事总是经前淋漓、血量减少的情况说了, 高先生听完皱了皱眉头道:“再将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再看了一次舌苔,高先生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借了赵牟书桌去写方子了。卫溱看了看赵牟埋怨道:“我说吧,我肯定有问题,不然还用得着写方子吗?” 赵牟忍不住探身上前问道:“阿溱可有什么问题?”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3章 苍塬小流氓 高先生没有作声,等他写完方子道:“经前出血,?主要与气虚或血热有关。,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气虚又有脾气虚和肾气虚之分,脾气虚则不能固摄,肾气虚则不能闭藏,都会导致此种情况发生。血热亦有虚实之别,实者可因肝郁化火所致,虚者则与‘阴’虚火旺有关。?脾气虚多由平时饮食失节或‘操’劳过度、损伤脾气所致;肾气虚则与先天禀赋不足有关,也可因流产而损伤肾气所致。阿溱上次流产对身子可能有些影响,但经过几年调养,应是无碍,她这身体底子也不差,我估‘摸’着她这样子,主要还是因为情志不畅、肝气郁结所致。” 卫溱听得半懂不懂,只听高先生接着道:“先开几副‘药’吃吃看,放宽心,本来也没什么问题的,都被你急出问题来了。” 听得自己问题不大,卫溱又开始纠结吃‘药’的问题:“这……这‘药’怎么吃啊?” 高先生站起身道:“两次葵水之间开始服用,来‘潮’即停,方子上面都写着,好好吃‘药’!” “哦……”卫溱咽了咽口水,可是为了调养好身子,这‘药’她喝定了。 等高先生一走,卫溱便趴在书桌上看那方子。赵牟挤过来定定地看了她半天,她也没个回应,最后赵牟从她手中拿过方子看了看道:“这‘毛’病都是你自己急出来的,这下要喝‘药’,高兴了吧!” “谁说的!”她小声嘟囔。 “刚高先生明明白白地说了,‘我估‘摸’着她这样子,主要还是因为情志不畅、肝气郁结所致’,怎么,难不成是你饮食失节,‘操’劳过度所致?”说完自己呵呵笑了两声。 卫溱却是笑不出来:“都怪你……上次流产,多少对身子还是有些影响,若然这辈子我生不出孩子,我一定不原谅你”,说着说着竟趴他肩上嘤嘤哭了起来。 赵牟的心猛的一紧,他轻拍了拍她柔声道:“‘混’说,你乖乖将‘药’吃段时间,什么事儿都没有。高先生医术高明,你只放宽心别再胡思‘乱’想就是。” 卫溱又是一声干嚎:“‘药’好苦……” 赵牟无奈叹气,只恨他不能替她喝‘药’,不然哪来这么些麻烦? 卫溱在他面前腻歪了好一会儿,这才攀着他去休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到了喝‘药’的日子,她倒是老实地喝了‘药’,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偷工减料的,看着元姚啧啧直叹。喝完‘药’月事果然恢复正常,再不似以往那般淋漓不畅了。 既然好了,卫溱自然再不想喝‘药’,七月间天气炎热,赵牟打算着带她去苍塬玩上小半个月,她一听苍塬夏季温润凉爽,雨量集中,是国中避暑之胜地,她也有些心动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牟做为户部巡事,这次太后出京避暑,他竟也能冠冕堂皇地‘混’在内‘侍’监的大部队里面跟着来了。 卫溱也无暇多想,反正跟着赵牟万事不用‘操’心,便带着元姚和刘苏儿,还有荆儿等人出发了。 京城的夏日炎热多雨多大风,而苍塬却是另一番天地。刚进入苍山河口,凉风习习吹在脸上,顿时便觉一片凉爽,一路的暑气尽褪。小苏儿刚刚睡醒,一睁开眼便朝卫溱伸着手要抱。卫溱心里软得跟什么似的,将苏儿接在手里,又喂了些水,苏儿便开始往她‘胸’口‘摸’。卫溱被逗得咯咯直乐,最后没办法,还是只得将她‘交’给‘奶’娘喂饱再玩儿。 湮没在葱茏林树中的琼台宫室本是一片清幽静谧,自这大股车队进来,它便开始热闹起来。太后自然是带着宣平公主等人入住朝阳殿,而赵牟一行则被安置在了西边的鹿台。等一切安顿好,温亦如才知道卫溱也来了,于是带着忻儿找了过来,要跟苏儿一起玩儿。忻儿一岁多了,本来他是不屑于跟苏儿一起玩的,无奈这里没有别的小孩儿,他便只能跟咿呀哇呜的苏儿勉强玩玩。 赵牟说是来出公差,他却是比平日都闲了好些。卫溱奇怪之下相问,他却是笑着道:“我这么天天陪着你不好吗,烦了?” “不是的,我不是怕你闲出怨气来嘛!”卫溱嗔了他一眼。 “等会吃完饭再歇一会儿,我带你去榆林那边去瞧瞧,那里有个小瀑布,这时候水量充沛,正好消暑解闷”,他说着便上前捧着她的小脸儿恶作剧般地挤成一副皱巴巴的样子,“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逮几条窜刀鱼。” “这鱼能吃吗?”卫溱扒开他的大掌。 “但凡是鱼,都能吃”,他上前又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一定吧”,卫溱对着他呲牙笑。 “你说什么鱼不能吃?”他好整以暇笑盈盈地瞧着她。 卫溱狡黠一笑道:“木鱼,改天‘弄’一条来你吃吃看。” “哈哈!”赵牟开怀一笑,“贫嘴!” 饭后歇了好一会儿,赵牟便带着她往北边榆林瀑布去了,苏儿要睡觉,元姚便让荆儿跟着卫溱,刘星正要跟上去,赵牟回头道:“你不必去了”,说完对他使了个眼‘色’。 一路走去,入眼尽皆青翠‘欲’滴的绿‘色’,卫溱心情大好,被赵牟牵着手缓步而行,她愜意地抬头望天,湛蓝的天空清奇如洗,朵朵白云悠闲地浮动其间,让人如临画中仙境。赵牟扭头瞧着她那闲适自得的小模样儿,咧了咧嘴笑了。这段日子以来,难得她有这般心情和笑脸,看来这次费尽心机出来是对的。 再走得一阵,便远远看到一练瀑布在高山壁立间倾泄而下,虽不似那些大瀑布般望若垂云,却也是在青山绿树间飞珠溅‘玉’湍流直下。再走近一些,飞瀑流水哗啦啦的妙音直击耳膜,虽然让人觉得骤然间天地万籁都被这飞瀑掩盖,却又情不自禁地觉得这方天地透着一股特别的幽幽柔情。 卫溱甩开赵牟,如小兔子般欢叫着朝瀑布奔去。赵牟在后面含笑稳步前行,走得两步却看到右边黑影一闪。他驻足而立,一人上前耳语得几句,赵牟点了点头,继续朝卫溱的方向而去。 到得溪前,白水潺潺,岸边大石硕大而粗糙,石与石之间的罅隙长满水草。四周无人,卫溱蹬掉鞋袜踩上水里一方平坦的灰岩石,溪水恰漫过她的脚背,凉爽宜人的丝滑触感掠过肌肤,让人真想跳入这水中痛快的扑腾一番。 卫溱玩得兴起,挥手对着岸边的荆儿道:“你也来,好凉快的!” 荆儿看了看她雪白的脚丫,又看了看赵牟,连忙摇头道:“我不下去,您自个儿玩吧!”让她在赵牟面前脱掉鞋袜,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见她不愿下水,卫溱也不以为意,她蹲下身子以手舀水朝远处泼去,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赵牟见她玩的开心,便缓步在岸边徜徉,他在细细察看,这浅水处可有鱼的身影。 水声哗哗,赵牟低头细看,终于让他发现几尾身上鳞片泛着银光的细长小鱼,他左右瞧了瞧,并无趁手的工具,于是朝卫溱望了一眼,见她正自得其乐,便转身到林中去寻合适的树杈来做个简易的鱼舀子。 卫溱也发现水中有鱼,她兴奋地招呼着荆儿:“呀,真的有鱼啊,身上还发光呢!” 荆儿蹲在岸边拨水,见她兴奋成这样,她大声道:“这儿也有鱼呢,好几条!” 卫溱朝她这边瞧过来,因她自己泡在水中十分愜意,便没有动,她舀了一捧水往脸上一泼,沁凉的感觉舒蔓全身,她深吸几口气自言自语道:“天地神异,尽在天人合一,真爽啊!” 话音未落,只觉有水朝她背后袭来。她知道荆儿在她左手边,背后遇袭,她还以为赵牟回来了,于是娇嗔着大力抹了一把脸道:“讨厌啊!背后偷袭非君子。” 还没等她扭头看去,只听一阵嘎嘎的尖笑刺入耳膜。回头一瞧,只见一衣着过份华贵的方脸男子搂着一娇媚的‘女’子站在岸边笑得前仰后合。卫溱眼神一沉,确定并不认得这两人,然后冷冷地道:“什么人?” 这时荆儿小跑着冲过来拦在卫溱面前,脚上的鞋袜已浸得透湿也顾不得了。见她紧张成这样,卫溱轻推了她一把道:“没事儿。” 这时那男子怪叫着道:“哟,谁家的小娘子,这小脚丫子怪白净的,瞧得人话都说不利索了呢!”话音落点,他身边的‘女’子毫无形象地咯咯笑了起来,两人跟唱双簧似的,表情猥亵,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卫溱心中奇怪,这等地界,岂是流氓等闲可以‘混’入的?瞧这两人穿着,若不开腔,尚算体面,可是这嘴巴一张,一个一脸猥琐,一个一脸轻浮,会是什么人呢?她脑中急转,既然赵牟能带自己‘混’进这苍塬行宫,那别的闲人肯定也是可以的,于是弯身从水中‘摸’出一块小鹅卵石,想也不想便朝那男子掷去。 “哎呀!”那男子一声怪叫捂住了额头,“好呀你个虎刺梅,越是泼辣爷就越是喜欢!”说着便将身边的‘女’子一推,三下五除二便脱了鞋袜涉入水中朝卫溱而来。 “你做什么!”荆儿大急。 “叫他过来”,卫溱冷冷笑了两声,就这等歪瓜劣枣,还敢调戏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反正她是无所谓脚丫子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瞧见的,等他上前,甩手给他两个耳刮子,再踢他入水,叫他好好喝够自己的洗脚水,看他还猖狂不。 荆儿见她如此淡定,于是稳了稳心神,警惕地看着那人。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4章 吃醋啦 那男子笑呵呵地咧着蛤蟆嘴朝卫溱趟来,谁知才走了几步,后面一根粗壮的树丫旋着风朝他‘腿’弯飞来。(.棉、花‘糖’小‘说’)。wщw.更新好快。只听得“噗通”一声,那猥琐男跌在水中一块灰岩石上,他“哎哟”着边爬起来边骂道:“哪个小畜生敢在背后动手脚?活得不耐烦了!” 卫溱定神看去,赵牟正冷着脸从林中走了出来,她哈哈大笑着对水里狼狈不堪的男子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你这也太快了吧!” “还不上来!”赵牟没好气地瞪着她。 卫溱敛了笑只得拉着荆儿绕过那倒霉催的猥琐男往岸上走。谁知那男子爬起来后就骂骂咧咧地追上前去拉扯卫溱。荆儿一返身没拦住,卫溱的袖子差点给他扯掉。这样一来,卫溱就真的烦了,她一转身给那男子一个大耳刮道:“你有完没完!” 那男子蓦然挨了一耳光捂着脸恼羞成怒:“小婆娘,你敢打爷!”说着就来扯卫溱的头发。既然打了人,自然要防着被人还手,卫溱稍一偏头,再将荆儿往边上一推,返身一个低鞭‘腿’,想那不学无术的人渣怎能料到卫溱有这一手,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再次扑进水中。 收气入丹田,卫溱小快步上岸,荆儿一溜儿小跑着上前,赶紧蹲下用自己的裙摆帮她迅速抹干脚丫,又给她穿上袜子和鞋,一切妥当,那男子已骂骂咧咧地追上岸来,他二话不说,直接扑向卫溱,跟要吃人似的。 赵牟冷哼一声,上前也是一脚,那男子连番被打倒在地,直气得呜哇‘乱’叫,跟他同来的‘女’子惊呼道:“你们谁呀,怎么随便打人!安四爷,你可还好哇!”说着上前来搀扶那人。 “起开!”安四爷一甩胳膊,早已恼羞成怒。 赵牟听得那‘女’子叫那人“安四爷”,便已明白这人是太子府安侧妃家的幼弟。安侧妃娘家老父安济民也无甚本事,还是年后动用太子的关系这才调入京城做了个文散官,今夏刚刚将家小统统接来京城,没想到这次来苍塬,他那个不成器的幼子便这般跟赵牟和卫溱对上了。 见这个姓安的面‘色’不善,赵牟将卫溱护在身后冷冷道:“安大人刚来京城,听说其为人庄重慈和,生的‘女’儿也是太子面前最得脸的侧妃,没想到养的儿子却是如此不堪;琼台行宫这会儿可是太后坐镇,宣平公主也在此陪驾,你凶神恶煞,行为不检,想要在太后和公主面前现眼么?想来太子应是十分喜闻乐见啊!” 一番旁敲侧击、明嘲暗讽,倒真让那安四爷停住了脚步。(.)只见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睛不服气地转了几个上下,最后恶狠狠地道:“明人不做暗事,给爷报上名来!” 卫溱“噗哧”一笑道:“还明人不做暗事,有人净做些龌龊下流勾当,不知是哪家的贵人呐!”她这是在骂他贱呢。 那个安四爷气得眼睛发红,他抬手指着赵牟和卫溱发狠道:“哼,只会背后做鬼的小人!” 听了这话,卫溱更是笑得不行,但凡有些狠气的人,怎会说出这番话来,正所谓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面前这人不过一草包罢了。于是扯着赵牟道:“咱们走吧,真是败兴之极。” “嗯”,赵牟淡淡看了一眼那人,拉着卫溱扬长而去。安家四爷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也是他调戏别人在前,最重要的,他手无缚‘鸡’之力,眼前两人明显都不是他打得过的,如何再上前理论?只得眼睁睁看着人家去了。 一路赵牟也不说话,卫溱捏了捏他正握着自己的手道:“生气啦?” “不值当;晚上想吃什么?”他又想岔开话题。 卫溱却是不答:“这人什么人啊,咱把他给得罪了,得防着些吧?” “防什么,他不过草包一个”,赵牟冷哼了一声。 “你这是轻敌,要不得!”卫溱使劲甩了甩他的手。 “轻敌?呵呵,这人连候补的对手都算不上,算得什么敌人,你多虑了!”赵牟轻声笑了一声。 “怎么,你不是说他是太子侧妃的什么兄弟么?”卫溱纳闷地扭头瞪着他。 “是的,安大人以前在上州这种爹不亲、娘不爱的地方任职,去年不过承太子情面儿,这才回京做了个承议郎,他的几个孩子,除了唯一的‘女’儿安侧妃还‘混’得比较成功,所有的儿子都不得成器,你担心什么?”赵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成功?何谓成功?”卫溱十分感兴趣。 就知道她关注点与众不同,赵牟心中暗笑,边走边小声道:“这安侧妃据说与太子有些恩惠,当年太子去上州公干,路上遇到强盗,他年轻气盛的,不齿于被盗匪所制,于是反抗,可惜当时他出行所带人手不足,很快就被对方制服打伤,后来据说是正好被年纪还小的安侧妃遇上,将他带到家中治伤……” “呵,英雄救美的反照版”,卫溱笑了笑,“如此说来,这安侧妃必十分受宠了?” “你说呢,没瞧见这什么安四爷在这苍塬也敢动手动脚的?”赵牟说着脸‘色’便沉了下来。 “吃醋啦?”卫溱调皮地凑到他面前笑话他。 他瞪了她一眼,也不理她,这时两人已回到自家厢房‘门’口,赵牟将她拉进去就教训道:“以后不要在外面动不动就脱鞋脱袜,成何体统?” 卫溱委屈道:“今儿不是有你守着吗,谁知道一转脸儿你就不见了,做什么去了?” “找树枝去了”,赵牟闷闷的。先前未到瀑布之前,暗卫便提醒说瀑布侧山有一男一‘女’在苟且,他见卫溱兴致很大,便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示意不予理会,在他看来,瀑布声音这么大,再响的动静也不会影响他们,所以就没怎么在意,谁知道那家伙这么快就完事儿出来,居然还‘淫’心不死,竟敢调戏卫溱。 “呀!”卫溱大惊小怪,“你早发现有‘淫’贼,所以就进树林找枝子是不是?” 赵牟哭笑不得,上前扯了扯她的耳朵道:“我是进林子找树枝准备做鱼舀子,谁还把那人当回事儿?” 卫溱一听手舞足蹈起来:“可你那一下好漂亮,倏的一下,正好打在那‘淫’贼的‘腿’弯子上,他噗通就给跪了,我还正想说‘奶’‘奶’没有压祟钱发呢!” 刚一说完,额上就挨了一下:“‘混’说,谁要这种不肖子孙!” “唉呀”,卫溱‘摸’着额头撒娇,“再动手动脚我把你也踩水里去。” 赵牟伸手帮她‘揉’额:“好啦,我都没有用力。” 卫溱立马一展笑颜仰着脑袋小声道:“老实说,是不是吃醋了?” “吃什么醋?”赵牟故作不懂。 “我瞧你脸都绿了呢,嘻嘻”,卫溱显然是十分受用,吃醋是最明显的告白,今儿见他脸‘色’僵硬难看,她虽正在火头上,可也是跟吃了蜜一般甜。 他低头抵在她额前柔声道:“哪有。” 她笑嘻嘻地主动上前亲了亲他的下巴道:“就有。” 赵牟才不会跟她做一些无谓的争执,一手上前,一手托后,一个绵长深切的‘吻’便包裹了她。凉爽的夏日傍晚,炙热的软糥湿‘唇’,她渐渐呼吸紊‘乱’、‘迷’失忘我,抛却这红尘间所有烦恼,心中脑中只有他的影子,伟岸俊‘挺’,唯我独享,幸福的感觉流遍全身,原来,这便是平凡中淬炼出来的真情实意,无需轰轰烈烈,它静静地在脚下流淌,循着自己的足迹。 他不知餍足,她挣了挣摆脱不了,便哼哼唧唧起来。缠磨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今天早些休息好不好?” 她趴在他‘胸’口不作声,脸上粉霞未褪,‘胸’中酥团未化,她还要继续享受这宁静的二人世界,根本不愿开口说话。他长舒一口气将她搂紧道:“阿溱,以后每年我们都来这里好不好?喜欢吗?” 卫溱笑了一声道:“年年都来?年年来被那个‘混’蛋调戏么?” 赵牟身子一僵,继而捧着她双肩斥道:“‘混’说什么,是什么好事么。” 她则嬉皮笑脸地道:“好事啊,有人送上‘门’来找打,正好泄泄火儿。” 他听了气闷不己:“你有火找我泄好了,随你怎么来。” “不要嘛,我舍不得!”说完她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是没脸没皮的家伙。如果耍嘴皮子,他当然耍她不过,愣愣地看着她,血又往脑‘门’上冲,于是又低头‘吻’住了那张麻烦的小嘴…… 不等那安家四爷打听出赵牟其人,这最酷烈的热天已然过半,赵牟肯定不能等着跟太后公主一起回京,于是带着卫溱提前回了京城。赵牟早已对那姓安的小草包‘门’儿清了,此人安家幼子,排行第四,全名安‘玉’泽,很‘女’‘性’化的一个名字,随父入京不久,草包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个侧妃姐姐便可以在京城地界儿为所‘欲’为了,整个一土包子进城,还没开眼。 若然他有点本事,赵牟与卫溱是什么来头,他也早该打听清楚,偏他在苍塬的琼台行宫施展不开、寸步难行,除了对身边的几个丫头呼呼喝喝,他也就那样儿了。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劣行若惊动太后公主,肯定有害无益,所以也只能算了。怪只怪自家姐姐为了陪伴太子,没有随驾来这琼台行宫吧!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5章 请君入瓮 回到京城,卫溱偶尔提醒下赵牟防着那个安四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毕竟他们把人家给修理了一顿,防火防盗防小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防患于未然,永远比亡羊补牢来得高明。 夏季过去了,在盘溪寺修行的小‘玉’终是明白陈夫人是不会接她回京城的了。失望愤恨惆怅之余,她在寺里也收敛了许多,吃食方面更不敢明目张胆地挑捡了,大家去地里劳作,她也会跟着一起滥竽充数一下。 再说高阳带着老娘和妹子被刘星安置在盘溪村,时间一长,便跟村邻们熟了起来。村里有个胡子拉碴的半老头叫冯正周的,人长的倒是‘挺’称头,干活也‘挺’卖力。就是快四十的人了,成天的喜欢撩些中老年‘妇’‘女’,他媳‘妇’儿老实的半年说不到三句话,两人生养的个‘女’儿据说身体也不好,从来就没出过‘门’儿。他对妻‘女’反正也不是很热络,有时候心里不带劲儿了还会打自家媳‘妇’两巴掌。平时农闲了就在村里这家坐坐,那家叨叨。 因这冯正周有一把子好力气,再加上家里就三个人,所以家境相对村里其他人口众多的村民还是比较殷实的。高阳‘腿’上不方便,就经常跟这老冯一起闲扯,时间一长,两人竟成了忘年之‘交’。老冯经常帮他干些地里的活儿,高阳则投桃报李,常有好酒好‘肉’送他。 夏天农忙的时候,高阳雇了几个壮劳力去盘溪寺脚下刚买的地里干活,于是对老冯道:“冯叔,我新买的地,也就去瞧过一回,这地里的活儿都是雇的人在干,你闲了能不能帮我去瞧瞧,只别让那些人偷懒,早些把活儿干完了好结工钱。” “这算啥事儿,今儿闲了叔就给你去瞧,就那一扫就明白的一点活计,谁偷懒啊!”在高阳家喝了顿小酒,老冯下午就哼着小曲儿去了。 本来老冯就是见了‘女’人就贴上去说说笑笑的‘性’子,村里好些老‘女’人都被他调戏过。他这人也是只动嘴不动手,让人好气又好笑的。比如他曾对村里的明二嫂子说:“嫂子,我觉着咱俩才是前世的相好,这辈子咋过岔了呢?”要不就是对着铁叔家的媳‘妇’说:“老妹子,瞧你这小手跟小姑娘似的,能让我‘摸’‘摸’不?” 谁会让他‘摸’啊,大多是嗤笑一声,胆子大的还要反过来‘摸’他一把,再说句“可惜你这张脸啦!”,反正老冯也不生气,反而被逗得嘿嘿直乐。[] 高阳买的地正好在盘溪寺旁边,跟人家寺里的地紧挨着,老冯经常过去,一来二去的,就发现小‘玉’这么个尼姑长的还‘挺’美,于是又觍着脸笑呵呵地上去问人家怎么要出家啊啥的。小‘玉’本来也不想搭理这老帅哥的,可是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慢慢跟他也有了话说。 因老冯手脚还‘挺’规矩,‘性’情也是绵软温和,所以很快就跟小‘玉’‘混’熟了。小‘玉’也是一番愁肠没处倾述,这回可遇到个洗耳恭听的大菩萨了!后来老冯笑眯眯地对她道:“老哥哥劝你一句,跟那些尼姑子们在一起有啥好的,成天木呆瓜脑儿的,‘肉’也没得吃,不如跟哥哥回村里过好日子去!” 小‘玉’怎么甘心跟这么个老男人,不过后来老冯经常给她带好吃的,时日长了,她便有些动心了,便不停试探人家,老冯这嘴也是有啥说啥,其实他本‘性’也不坏,小‘玉’最后故意道:“我就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被夫家赶出来的。” 老冯一听忙安慰道:“啥孩子不孩子的,我那老娘们可是给我生了个崽儿,不得成器啊,指望不上!” 小‘玉’本就人美,她面如桃‘花’,眼泛秋‘波’,搞得人家老冯心里跟猫儿抓似的。于是跟她掏底说:“我家那娘儿们,早嚷嚷着要走了,要不是我想着我那倒霉的闺‘女’没人管不让她走,她早跑了。” 小‘玉’思前想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老东西虽然年纪大点,好歹是个肯干有田产的,自己妙龄跟着他,肯定比在寺里强百倍,就他那个老婆娘,想法子赶走就是,至于那个病歪歪的闺‘女’,无非就是几口吃的养着,算来算去都是一桩不亏的买卖啊!何况这老冯长的其实还‘挺’好看的…… 有了这种心思,小‘玉’自然活络开来。时间一长,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成就了好事。想那小‘玉’旷日持久,有了庄稼猛汉的滋润,那脸上的桃‘花’就盛开了。盘溪寺众人虽知道一些眉目,但谁也没看过现场,再者闲言碎语传出于寺里名声有碍,便个个假作不知。后来还是有人悄悄儿把这事儿跟莫峥师太说了,师太大皱眉头,可这时偏她娘家兄弟甘棠、甘鹏找了来,说是要请小妹还俗归家,与母做伴。 师太听说母亲身体渐差、日日哭求两位嫂嫂将自己接回,如若不然,死不瞑目,她早如止水的内心也不平静了起来。当年两位哥哥不管是碍于嫂嫂的‘淫’威还是他们自己本就有‘私’心,都没有主动提出要接纳自己,母亲当时虽心疼自己,终是没有夫君可以倚靠,在这件事上,也是说不得硬话。 事隔多年,莫峥师太都要忘了自家的俗家名姓,却不料世事变幻,不‘惑’之年竟被两位兄长恳求还俗归家,实在是心情复杂难表。 莫峥师太以为两位兄长一时‘性’起,于是并没有作任何表态。可两位哥哥每日来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莫峥都沉默以对。最后两位嫂嫂也上‘门’好言相劝求,只说一个孝字,百善孝为先,她这空‘门’之人,若拗了这个字,便不配再修行什么什么的。 莫峥冷处理了一段时日,谁料这哥嫂竟跟吃了‘迷’‘药’般不依不饶的,大有莫峥不还俗归家,他们集体在这盘溪寺自裁的劲头。莫峥百思不得其解,这寺产她却是带不走的,爱财如命的两位哥哥,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执着呢?想不通,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看透了世事?为了母亲,他们反省了? 其实不然,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不经历人生中的巨大风‘浪’抑或挫折,怎么可能‘性’情大变?原来,是有人跟甘家兄弟说要赠予莫峥师太一个庄子外加两个铺面,并且明着跟他们说了,除非莫峥师太还俗,且娘家好生接纳她,不然这些庄子铺子统统没戏。 这两兄弟还以为有什么贵人看上自家小妹了,这才急急地双双到母亲面前表态说要接回小妹。甘家老娘听了老泪,还以为这兄弟俩良心发现了呢,哽咽着对他们道:“萍儿命苦啊,这么些年,你们兄弟俩亏心呐!” 这俩兄弟尴尬一会儿便道:“娘,过去的事儿,能不能别再提了,现下您好歹也想想法子,怎么把妹妹接回来呀!”接回妹妹,无论妹妹将来如何,就人家这出手就是庄子铺子的大手笔,以后他们兄弟俩还能少了便宜? 甘家老娘岂有不乐意的,于是高兴地道:“她若不回,就说娘也活不了几年了,想让她陪着!” 兄弟俩见老娘态度坚决,心里也有了底,不由得高兴非凡,这老娘嘴里一直叨叨,催促着这两兄弟早些将‘女’儿接回。那寺中清灯古佛、粗茶淡饭的,谁个娘亲老子爷舍得让自家亲骨‘肉’遭这种罪啊。不是迫不得已,没谁能舍得。 一边寺中出了桃‘色’‘艳’事,一边是兄嫂催‘逼’如命,莫峥师太纠结再三,终于在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夜做了决断:回家,陪伴母亲晚年岁月,倘将来再有变故,再做机变。 她一走,寺中所有冗务,必得一个聪明人来接手。纵观寺中上十人手,太老实的压不住人,太‘精’明的易惹闲非,最后只得折衷选定了年纪最大‘性’情耿直的慧姑。其人‘性’格虽直烈如火,但经过这多年清灯佛影,变得婉转许多,其人聪明方正,人缘也好,‘交’给她,也算走得放心了吧。 甘家兄弟亲亲热热地接回妹子,只觉迎了个财神回家。自甘家老父去世,这兄弟两人‘精’明有余,勤勉不足,以至家道中落,如今妹子回家,明显可多做帮衬,他们如何不乐。 别以为莫峥师太变回甘家小妹对别人没甚影响,其中影响至大者莫过于小‘玉’。慧姑摇身一变,成了盘溪寺最有发言权的慧元师太。慧元平时就看不惯小‘玉’长的妖里妖气,再加上她好吃懒做,挑‘肥’拣瘦,寺里根本没几个人愿跟她亲近。莫峥师太‘性’情温和,从不多管。如此一来,慧元闻得小‘玉’与盘溪村的冯正周有染,便多次旁敲侧击要求她洁身自好,勿给寺里抹黑。 小‘玉’多次矢口否认,最后一次实在忍不住跟慧元吵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都说眼见为实,你哪只眼睛瞧见了?如今你们如此容不得我一弱‘女’子,我索‘性’遂了你们的意,我去找那个冯老蔫得了,省得落个虚妄的名声,却不得实惠!” 慧元听了这话都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何谓实惠呢?她有些好笑。小‘玉’见她面含讽嘲,一抹脸跺脚就跑了。 她早想好了,跟着冯正周尚有殷实的小日子可过,在这寺中是万万没什么出路和快活可言了,老冯多次要求她还俗跟着自己,她犹犹豫豫,不敢下定决心,如今莫峥师太一走,这个慧元看人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她何苦留在寺里活受罪呢? 本书来自l/33/33971/ 第347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已是深秋,这热茶初来是有些烫的,落到身上,这会儿便是冰冷了,荆儿尖叫一声上前扶着她抬头恨声道:“谁呀,瞎了眼不成!”边说边将卫溱给拉在了楼檐下,省得楼上再来一次。[.超多好看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浑身的衣裳已然半湿,卫溱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热意冷意‘交’替侵袭着她敏感的身体,她竟开始瑟瑟发抖。 荆儿急得手足无所措之,见卫溱开始打抖,她拨‘腿’就要往楼上冲去:“我去瞧瞧,是什么人瞎了眼往我们头上倒茶!”倒在她头上还好,这茶全数浇在卫溱头上,回去后还不知道赵牟要怎么发作呢!所以她得先搞清楚那倒霉催的是谁。 幽灵也准备跟着她上楼,可还没等她跨开一步,一只雄劲有力的大手将她扯了回来:“送少夫人回府!”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你……你谁呀!”荆儿莫名其妙,她从未见过此人,可那幽灵却是怪了,见了那人竟还摇了摇尾巴。 一灰衣魁梧的年轻男子看了她一眼,突然走进茶楼大厅一个空桌上端起一个茶壶,二话不说倒头就浇了下来,不等荆儿和卫溱反应过来,那人轻轻一挤眼睛里的茶水,就这么跟卫溱无异,顶着一头的茶叶和水瞬间冲上二楼。幽灵‘激’动莫名,呼哧一声,身子一纵跟着那人也上了楼。 这男子一冲上二楼就直奔安‘玉’泽:“小子,瞎了你的狗眼!”安‘玉’泽一伙见浇了楼下‘女’子一头一身的茶水,正四仰八叉地挤在一桌乐得哈哈大笑,突见一男子带着那只狗凶神恶煞地冲了上来,头上还顶着一头的茶水,他们都傻了眼,刚才明明看到是一‘女’子,怎么这会儿变成了男人? 灰衣男子只这一句话,冲过来想也不想,对着安‘玉’泽的面‘门’就是一个老拳,当即血就糊了这个狂妄小子一脸。幽灵也在一旁对着他狂吠‘乱’叫,旁人一瞧来者不善,还有一条大狗穷凶极恶,个个生怕被殃及,立时便做了鸟兽散。安‘玉’泽捂着鼻子哭骂道:“小畜生!打爷做什么,活的不耐烦了!” “好端端的,你个龟孙子给老子浇一头水,活的不耐烦了吧,先收拾你再说!”又是一个老拳打在他下颌,安‘玉’泽疼得都忘了自家爹娘是谁,他一边倒吸冷气,一边求饶:“别打了,别打了,你这不是我干的,我明明……” “打的就是你!”灰衣人根本不听他解释,‘胸’前、肋下、小腹,接连被来人邦邦痛击,直打得安‘玉’泽耳鸣头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来人似不解气,见他抱头躺在地上,上前对着他‘腿’关节狠狠碾了一下,只听得“喀嚓”一声,安‘玉’泽可能是废了。 “啊!”杀猪般的叫声吓呆了一众茶客,没想到短短几十秒之内,竟发生如此变故,就是茶楼伙计也是呆了又呆。等他反应过来,竟没上前阻止,刚才这贱小子往茶壶里的那一口痰,着实让他恶心不已,这会儿挨打可真是活该至极! 卫溱站在檐下看着那男子冲到二楼,然后就听得楼上噼里啪啦,再一阵鬼哭狼嚎,她知道那个犯贱的人挨打了。脸上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心里却是十分解气,她已经想起来了,骂她并泼她茶水的是榆林瀑布边上的小流氓安四爷,不过她却是没想明白,这灰衣男子是怎么回事儿?最近脑子好像总有些不大够用啊! 荆儿见她还在微微打抖,小心扶着她道:“少夫人,回去换衣服吧,这天儿冷了,衣裳都湿透了。” “不回,我要看看这小流氓被打死了没有,幽灵呢,快叫它下来”,她肚子里憋着一股子气,这会儿却是犯了倔。她心里也有些奇怪,那灰衣男子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吗,果然是民风纯朴的年代啊,侠士们看到不平,竟二话不说便上前相助,比起那见到老人倒在地上扶都不敢扶的年代,真的好。 不一会儿,只见那打完人的男子悠然下了楼,他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来,卫溱和荆儿都一眨不眨地用敬慕地眼光看着他,当他从卫溱身边走过时又小声喝道:“还不快回府!” 荆儿一个‘激’灵,扯着卫溱就道:“少夫人,回吧,冷不冷?” 卫溱打齿打架道:“冷,自然是冷的,可这心热啊。”她还以为赵牟派在她身边的暗卫是江湖游侠呢,真是傻的灵魂出窍。自那年她负气离京,赵牟费尽千辛接她回来,自那后就一直派有暗卫跟着她,一来是负责保护,二来是怕她再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见。所以今天这才有安‘玉’泽犯贱、立马就被收拾的好戏。 “走吧!”荆儿声音也开始发抖了。她想着赵牟那难看的脸‘色’,心里真是苦不堪言。她还指望着到了卫溱身边能表现好一点,将来也能跟元姚一样,成为卫溱身边的得力心腹之人,如若那样,以卫溱的脾气,将来还怕不给她找‘门’好亲吗,还怕她没有好日子过吗?瞧那元姚,虽是丫头之名,可现在府里的‘女’人中,除了卫溱这么个‘女’主子,谁不知道元姚就是排第二的‘女’主子。 今天出来遇个这事儿,瞧卫溱脸上被烫的红通通的,那赵牟见了能依啊,说不得一生气就叫她滚蛋了呢!她暗骂自己也是不够机灵,当时怎么就没把卫溱给拉开呢,要是能自己顶上去挨这么一头一身的茶水多好,哎。 卫溱点点头对着楼上道:“幽灵,回家啦!”话音一落,只见幽灵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它轻身扑踏扑踏,三下两下就从楼上奔回到卫溱身边,卫溱小声对荆儿道:“走吧!” 被荆儿扶着往家走,卫溱越来越冷。刚才戏剧‘性’的一幕让她经历了恼怒、兴奋、沮丧,可这会儿脸上火辣辣的,身上冷飕飕的,再加上月事要来未至,这滋味儿可真不太好受。 府‘门’遥遥在望,卫溱虽在荆儿的搀扶之下前行,但还是觉得两‘腿’跟灌了铅似的举步维艰。正要停下歇上一息,只听身后传来赵牟焦急的声音:“阿溱!”他听得卫溱当街被热茶淋头,当下急的放下手上的事拔‘腿’就走,一路小跑,终是在快到家‘门’口的地方追上了。 听到赵牟在后,卫溱哭丧着脸扭过头去。赵牟急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细细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荆儿从卫溱胳膊上甩开怒道:“你怎么伺候的!”说完将卫溱拦腰抱起,快步朝府‘门’走去。 卫溱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颈边带着哭腔道:“赵七,好痛,好冷……” “嗯,不说话了,我都知道,高先生马上过来,咱们回家!”赵牟的呼吸急急地喷在她的脸颊,使得她脸上刚才的烫伤更痛了。荆儿被喝斥后顿时噤若寒蝉地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今儿真是倒了血霉了。 一路疾行,引来府中零散下人的瞠目结舌。进了院子赵牟就冷声道:“准备热水!”荆儿忙跟着众人急急去准备。 把她抱入房中,替她解下湿衣裳,将她一股脑儿塞进被窝道:“先躺着,等会儿水烧开了先洗个热水澡。” “嗯”,卫溱这会儿温顺得跟只小羊羔似的。 赵牟给她掖好被角,又细细将她头上茶叶一一择掉,探手上前‘摸’着她发红的小脸道:“痛的狠么?” 卫溱老实地摇了摇头委屈道:“我今儿怎么反应有些迟钝,竟不知道躲开。” “那姓安的有心对你无心,你如何躲开?”赵牟皱着眉头,‘胸’中怒气强行压制着。他抓来一条干帕子在她头上轻‘揉’,越‘揉’这‘胸’中戾气越盛。 “我也看到是他,你怎么知道的?”卫溱瞪大眼睛,一脸的懵懂。 赵牟拉着她的一只手道:“你歇一会儿,等会儿热水好了我叫你。” “哦”,卫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哪知道这么一闭眼,竟睡了过去。等热水烧好赵牟来叫她的时候,她‘迷’瞪着道:“不要啊,我要睡一会儿。” 赵牟感觉不对,探手到她额前一‘摸’,心里突地一沉,卫溱竟发烧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外面有人道:“高先生来了。” 卫溱还光着身子呢,赵牟起身找了一套小衣,七手八脚地给她穿上,这才出去带高先生进来。 “怎么回事儿?”高先生朝‘床’上的卫溱望了过来。 赵牟还没说话,高先生凑到‘床’头道:“怎么头发都没绞干,叫人拿条干帕子来,这湿着头发睡着,不病也病了。” “她好像有些烧了,您给瞧瞧”,赵牟小声提醒,“今儿在街上被人淋了一头的茶水,这才刚回府躺下,不想竟睡着了。” 这时元姚急急冲进来道:“怎么回事儿!” 赵牟回头瞪了她一眼道:“拿条帕子来,她头发还是湿的。” “哦”,元姚缩了缩脑袋,心里犯着嘀咕出去了。高先生探手上前‘摸’了‘摸’卫溱额头,对着赵牟道:“果然是受了凉,谁这么不长眼,竟把茶倒人头上了。” 赵牟皱着眉头不想说话,高先生只好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还没坐下,元姚又急吼吼地拿着帕子冲了进来:“先把头发擦干吧!” 高先生让了开来,元姚倾身上前边擦边道:“哪个瞎了狗眼的这么犯贱,要我非打烂他的脸不可;唉呀,这还是热茶啊,脸都烫红了,真是‘混’帐东西……” “闭嘴!”赵牟一声闷喝。 第348章 你跟踪我 元姚吓得一抖,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叽歪。[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79xs.-卫溱这时侧了侧脑袋,眉头皱着,倒是没醒。高先生看差不多了对元姚道:“行了,以后不能让她湿着头发睡觉,一定要绞干知道么?” “知道了”,元姚可老实了。 高先生上前,元姚立马将板凳塞他屁股下面道:“您坐。”说完一手小心伸进被窝将卫溱的一支手臂拖了出来。 “嗯”,高先生坐下拿脉,赵牟站在一边眉头深皱,听暗卫说当时就将那安‘玉’泽痛打了一顿,可他这心里还是不舒坦。先前看到卫溱如风中残烛一般瑟瑟发抖,他的心跟被人捏成了饺子馅儿似的。 不一会儿,高先生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赵牟心中一紧脱口道:“怎么了?” 高先生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又诊了半天,突然扭头问元姚道:“月事还没有来么?” 元姚莫名其妙道:“前两天来了呀,就是不多……” “什么?”高先生一惊,“什么颜‘色’,是鲜血么?” 元姚也没想别的,她小声道:“不是,本来吃了您的‘药’,小姐的月事都正常好多时了,可是这个月怎么突然又不正常了,这是第四天了吧,每天就来一点点的,黑的。” 赵牟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他也知道卫溱怕吃‘药’,还说了她两句,当时她还说没关系,现下听得高先生有些紧张,他的心不由得也悬了起来。 “胡闹!”高先生闷声一句,又低头诊了一会儿才收手道,“这可能是流产先兆,我先开副保胎‘药’去煎来喝下再说。” 赵牟心头被人一拽,直差两‘腿’一软跌下去,元姚则惊呼一声:“什么!” 高先生瞪了她一眼道:“纸笔咧?” “哦哦……”元姚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屋里转了一圈,扭头就夺‘门’而出了。赵牟深吸口气,心中后怕不已,他上前坐在‘床’边,拉着卫溱的手,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心里万般滋味,无法言说。 他傻傻地这般坐在‘床’前,高先生将方子写好递给元姚道:“早些煎了让阿溱喝下,身体不适也不去叫我,怎么,自个儿是大夫啊?还冤枉叫人泼一头的茶水,这天儿也冷了,你们怎么搞的!” 元姚扭头出去,赵牟听了这话怒气又从‘胸’臆间迸发出来。.他突然腾地起身道:“先生看着她,我去去就来。” 元姚安排人去煎‘药’,站在‘门’口就开始数落荆儿:“你怎么搞的,就以为你机灵才让你跟着小姐出去的,怎么让人给淋一头的水;你们在哪儿淋的呀,谁干的?” 荆儿苦不堪言,她皱着脸道:“少夫人说肚子有些饿了,咱们就准备去馔‘玉’楼吃一点儿,结果等着过马路呢,楼上就有人骂骂咧咧的,刚一抬头,就……就这样儿了。不过那人也被打了一顿,好惨的!” “再惨有小姐惨么!”元姚也是气不打一处儿来,像那种人,打死也是活该。 荆儿准备再说,远远瞧见赵牟过来,立马低头噤声不敢再言。元姚也知道她这会儿怕死赵牟了,于是吩咐道:“你别守这儿了,有我在就行,你去叫厨房‘弄’点儿吃的,等会儿我伺候小姐先吃点儿。” “哦”,荆儿转身去了。 赵牟径直入内,却见卫溱动了动,他连忙上前道:“阿溱?” 卫溱睁开眼带着哭腔道:“好饿……” “元姚!”赵牟扭头朝‘门’口叫人,“快‘弄’点吃的来。” “哦!”元姚小跑着去了。 赵牟脸‘色’难看,高先生却呵呵一笑道:“饿了好,饿了好,八成是有了身孕了!” 卫溱一醒就听见这话,当下就是一愣,末了傻傻道:“不会吧,我月事刚来啊!怎么可能怀孕?” “你这可能是流产先兆,我诊的八成没有问题,你这几天先好好吃‘药’,生冷辛辣都不要碰了,也不要下‘床’,保持心态平和,过阵子我再瞧瞧,看什么时候能够确诊”,高先生看她这傻样有些好笑,便不急不徐地‘交’待她诸般不宜。 赵牟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这时候也是后悔的不行。只听卫溱拔高了声音道:“不是吧!您有几成把握啊?” “八成!”高先生笑眯眯的。这两人等这天也等急了吧,如今听到好消息,一定是高兴万分。 “啊?”卫溱却是变了一副哭丧脸,“又要流产了么……” 赵牟心中一紧,上前趴在她身前柔声道:“有高先生在,不用怕,你只乖乖听话就好。” “赵七……”卫溱却是嘤嘤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舒服,我头疼,脸上也疼,肚子也好饿,我好怕……” 赵牟一急,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怎么安抚才好,听着她凌‘乱’的倾述,他想杀人。卫溱却是越哭越来神儿,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得急急以‘唇’在她脸颊轻‘吻’道:“不哭了,小心身子。” 高先生实在看不下去,摇了摇头甩手到‘门’口去了。 这下赵牟更无忌惮,为她拭去泪珠,指腹轻轻抚触她那还泛着红的脸颊:“不哭了,高先生医术高明,应无大碍,脸上还痛吧,对了,我让先生给些烫伤膏来。” 卫溱止住眼泪轻轻点了点头,赵牟一步两回头地走到‘门’口对高先生道:“阿溱脸上都烫红了,有‘药’吗?” “脸上的伤无碍,现下最要紧的是保胎”,高先生淡淡看了他一眼。 “可她的脸都烫红了”,赵牟不依不饶。 “脸重要孩子重要?”高先生没好气,“现下不能随便用‘药’,放心吧,脸上没事儿。” 赵牟只得返身回去,卫溱也听到高先生的话了,她耷拉着小脸儿不作声。这样说来,那还真是孩子更重要,可是真的是有了吗?这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她还以为是月事不畅呢,想想这几天那褐红‘色’的血,她后怕不已。赵牟坐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相对无言。 元姚端着一碗‘肉’丝面过来,到得‘门’口轻声问高先生:“‘药’还没煎好,能先吃点东西不?” “先吃点吧,饭前饭后都行,少吃多餐。” “记住了!”元姚进来见两人腻在一起,也不以为意,小心端着面碗放在‘床’头道:“饭还没好,先吃点儿面吧?” “嗯”,卫溱轻轻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来”,赵牟伸手去端面。 元姚忙在脚头拿了大枕给塞在卫溱身后,她瞧了赵牟一眼道:“小心烫啊”,然后就出去了。 面都端手上了,赵牟见她只穿着小衣,又放下碗去找外裳给她披着,一切妥当,这才端碗夹了面吹了吹道:“早饿了是不是?” “嗯”,说着她小嘴就凑了过来。 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面啜完,赵牟道:“还吃不吃?还有饭,想吃什么?” “不要了,我要在‘床’上一直这么躺着吗?”她有些委屈。 “是的,这些天你多休息,不要再‘乱’跑了知道吗?”他将碗丢在‘床’头,“元姚!” 元姚应声进来,将碗收拾好又问道:“还有饭,吃不吃?” 卫溱还没回话,赵牟道:“行了,你们去吃吧,让高先生住下,你亲自去,好生安排。” “把饭给您送进来?”元姚小声询问。 “不用了,你们吃吧!”赵牟有些不耐烦了。 元姚咧了咧嘴出去吃饭了,卫溱吃饱了,这会儿总算是舒服了不少,呆坐了一会儿,见赵牟正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她一愣道:“你怎么不吃饭?” “不饿”,他轻轻一笑。 她看着他,捏了捏他的手道:“吓着了是不是?” 他却道:“那个姓安的,我还会找人收拾他的,你好好养着就是。” 虽然她现在也很想把那个姓安的暴打一顿,不过先前在茶楼有人已经替她除暴安良了,于是对赵牟道:“算了,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男的跟中邪了似的,上去把他给痛打了一顿,好过瘾啊!” “是吗?”赵牟咧了下嘴,“打的还不够狠。” “可以了,我听到他叫得可吓人呢。幸好不用我动手,不然我若真的有孕,今天一动手肯定就保不住了”,说着说着,她便有些蔫了。 一听这话,赵牟急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你都不准动手,自然会有人替你出手。” “啊?”卫溱最近是真有点傻。 赵牟怕她以后遇事冲动,只得无奈道:“我叫暗卫跟着你呢,凡事有他们。” 卫溱看了他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有人大义凛然的,二话不说就‘挺’身而出了,对了对了,他还往自己头上浇了一壶茶水呢。” 赵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他轻扯了她一把道:“别说话了,歇会儿。” 她才吃饱,根本不愿躺下,怔了一会儿突然道:“好啊你,你叫人跟踪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要扶额,只得哄她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这阵子你不许出府,乖乖在府里呆着,听到没有。” “哦”,她果然老实了。 他闷笑了一声,被她瞧见,她又想起来一出:“你吃饭去呀,守这儿干嘛,还不知道我是真有还是假有呢。” “胡说什么?”他不高兴了,“高先生说的八成,就是十成,他那是谦虚。” “哦”,她听了这话不自觉‘露’出了傻笑。 第350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夫人的义愤填膺也不是假的,安大人和夫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没找着别人麻烦,这会儿麻烦反倒上了‘门’!什么攀‘交’啊,人家这是兴师问罪来啦!于是脸‘色’十分不好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怎么,大人和夫人都不说话,这是觉得我家阿溱活该了?我孙儿活该了?”赵夫人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安大人回神忙道:“赵三夫人息怒,这件事还有后情,您恐怕还不知道……” “什么后情,我只知道我家阿溱还躺在‘床’上哭呢,她这肚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她脸上也给烫得红哇哇的,你们只说,这事如何善了?”赵夫人听儿子说了这事儿是真的生气,卫溱好不容易怀了身子,无缘无故被个小‘混’子差点给欺负没了,她这心里已憋了十分的怒气。 安大人还没答话,安夫人却是恼了:“您说这话好无道理,你那孙儿就尊贵,我家四儿就命贱?再怎么说,你们把我儿‘腿’都打断了,我们正找不着人呢,你送上‘门’来也好,咱们把这道理给好生掰扯掰扯,看谁不讲道理?再怎么说我儿‘腿’断了是真,你家孙儿不还好好呆在你媳‘妇’肚皮子里面么!”安夫人对儿子‘腿’伤忧心如焚,这会儿人家还找上‘门’来扯皮,她干脆不管不顾地就把这‘腿’伤的责任推到人家头上了。 赵夫人早从儿子那知道安‘玉’泽被别人打了的事,她腾地站起来道:“安夫人可别‘乱’冤枉人,我家阿溱可是站那动都没动的,怎么可能把你家少爷的‘腿’打断?我可跟你说,这事儿我家可不认!” 安夫人跟她那四儿差不多也是个狗仗人势的糊涂蛋,见赵夫人气势汹汹,她也腾地站起来道:“那还奇了怪咧,若不是你家仆从打人,谁个无聊帮你儿媳出头?吃撑了不成?” 赵夫人气得脸‘色’通红:“你……你们好生无理!谁知道你那儿子又招惹了什么狠人,所以这才被人打伤,你们无理在先,想赖掉就明说,何苦反咬一口!” “哼,不过一杯茶而已,你家儿媳就如此金贵?谁知道你家儿媳有没有怀上,只怕是要过几天装成流胎的样子,讹我安家一笔银子吧?我跟你说,没‘门’儿!”安夫人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哪有这么说话的,这里是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市井骂街。[.超多好看小说] “夫人!”安大人也听不下去了。 赵夫人气得手抖,本来她就不擅与人争执,只是儿子跑到她面前如此说划了一番,再加上她本来也是心疼卫溱,所以这才跑来理论,没成想一个道歉没捞着,还被人反咬一口,这心里的气呀,别提多旺了,她急喘了几息道:“谁稀罕你家的银子,留着自个儿看伤吧!”说罢竟是拂袖而去。 安大人追到‘门’口道:“赵三夫人,请息怒!我家夫人不会说话,还请……” 赵夫人回头怒视他道:“罢了,安大人请回。我今儿算是眼见为实,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罢不顾而去。因儿子跟她‘交’待过了,不怕得罪他们,只要个理儿。 这话没叫安大人一气儿噎死在那儿,他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直觉这话窝火之极。 回得厅来,安夫人还鼓着眼睛在那儿自说自话:“岂有此理,这赵家是个什么狗屁倒灶的人家,是人是鬼都敢上咱们这儿胡咧咧?” “你闭嘴吧!”安大人没好气,“人家儿媳都这样子了,看样子也不是假的,四儿真是闲的长‘毛’,没事往人家头上倒什么茶!” “谁还没个不小心的,谁叫她儿媳‘妇’长了一副倒霉脸,正好叫她遇上了,怪得了谁?”这人不讲理起来,也‘挺’可怕的。 “行了行了,别一副泼‘妇’样儿!”安大人烦了。 “我泼‘妇’?刚谁说你来着,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哼,你认了吧,啊?这可是金‘玉’良言?啊?”安夫人明显恼了。 “得得,我跟‘玉’贤‘交’待过了,让她找太子卖个好儿,早点把那打人的小子找出来,那赵家的事儿你就当不知道好了,没得惹一些闲气”,安大人这也是想借势欺人了,别说给赵家道个歉,竟是提都不想提了,他也是被赵夫人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给气着了,虽说这话也没错到哪儿去。 赵夫人气冲冲回府,听说儿子守着卫溱,她专‘门’叫来刘星把赵牟叫到外头来说,省得让卫溱知道了又气上一回。 赵牟出来见娘亲气鼓鼓的,心里便有了些数。他叫娘亲去安府要说法,并非是真的想要什么说法,只是按照正常情况,吃了亏的人都会去人家家里讨说法,除非你理亏。本来他派去跟着卫溱的暗卫当时就把安‘玉’泽给毒打了一顿,安府是并不知道那暗卫是谁的,就算太子府的势力出动也不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所以,他直接置身事外,只谈卫溱被泼之事,全然不提人家断‘腿’之事,这才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赵夫人一见儿子便噼里啪啦地一通说,最后道:“这家人好不讲道理,果然是乡下地方调进京城的,没个规矩,养的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被人打断‘腿’也是迟早的事儿。” “娘,现下好在阿溱没事儿,不然我肯定不依,这事儿先这样吧,遇着个不讲理的人你也没法跟他说理,先让阿溱把身子养好再说”,赵牟想了想,“阿溱现在天天休息就成,您若觉得闷的慌,我让人送您回去吧。” “成不成?”赵夫人有些迟疑,儿媳怀了身子,她这个做婆母的不在身边照应着些,总有些说不过去。 “没事儿,娘”,赵牟知道娘亲见了卫溱有说不完的话,他其实是怕娘亲打扰到了卫溱休息。再者卫溱在他面前越来越娇气,若被娘亲看不惯这点儿,岂不是徒惹闲非。 赵夫人想了想道:“行吧,我去跟阿溱‘交’待一下,你这段时间也多让着她,可别让她再生气了。” “知道”,赵牟咧嘴笑了下。 到了卫溱睡房,她正跟元姚说话儿。见赵夫人进来,她柔声道:“娘,您来了。” “阿溱,这段日子你可好好休息,别再生气了,等这胎稳了,想出来走动走动的时候,咱们再出来,知道了不?”赵夫人去安府惹了一肚子气,却是不想让卫溱给看出来。 “知道了娘,这胎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呢,高先生也只八成的把握,您别担心了”,卫溱笑嘻嘻的。 “‘混’说!”赵夫人嗔了她一眼,“反正你得听话,好好歇着,知道吗,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放心吧娘”,卫溱哄婆婆还是没差的。 赵夫人一回去便去找赵元青诉苦,只说那安府不成样子,上上下下都不得成器。赵元青皱了眉道:“人家‘女’儿是太子府侧妃,可不该得瑟么,算了算了,你别多事儿了,牟儿他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你这什么话?”赵夫人不依了。 “阿溱还好吧?”赵元青懒得跟她扯一些。 “她啊,大夫只说八成是有了,你就等着做爷爷吧!”说起这个,赵夫人脸上又带了笑。 赵元青看了她一眼道:“八成是什么意思?” “不是还得过段时间才能确诊吗,我瞧着她那样子,肯定是有了!”赵夫人兴奋起来。 “你是大夫啊?”赵元青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呛了自家夫人一句。 “不信等着瞧!”赵夫人犹自喜滋滋的。当然了,卫溱嫁入赵家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有孕,还不跟铁树开‘花’似的啊。 “行行,你回去吧!” 安家四爷被陌生人在茶楼打断‘腿’的事儿迅速在京城传了开来,但凡这种事情,大家自然是刨根问底的,大家七嘴八舌地一传,也就传成这安‘玉’泽恶作剧作‘弄’卫溱,结果作‘弄’到别人身上,然后被人给打断‘腿’的事了。 朱泰得知消息,他急急跑去赵府,一见到赵牟就道:“怎么回事儿?阿溱没事儿吧。” “现在没事”,赵牟丢下句这个。 “什么叫现在没事?”朱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赵牟抬脸认真地道:“大夫说她八成有孕,被那小‘混’账当头浇了一脸的开水,脸上烫伤还不打紧,主要是还要保胎……” 话还没说完,朱泰怒道:“什么叫脸上的烫伤还不打紧!” 赵牟愣了愣道:“孩子更重要。” 朱泰一时语塞,好半天才道:“真怀了?” “嗯”,赵牟突然看着他懒懒地眨了下眼皮子,以示肯定。 “恭喜你”,朱泰对他笑了笑。 赵牟点了点头道:“你也加把劲儿。” 朱泰咧了咧嘴未置可否,末了道:“那姓安的是你的人打的?” “不知道”,赵牟突然来个矢口否认。 看他这表情就是在说谎,朱泰笑嗤了一声道:“打死才好,不过打残,以后好了还不是照样犯贱。” 赵牟笑了一声,这朱泰、卫溱和元姚说话的话风何其相似,仅这“犯贱”二字,可真是道尽三人话风之‘精’华。 “笑什么?”朱泰瞪了他一眼。 “等他好了,再犯贱的时候,自然还有人打断他的狗‘腿’,到时候才叫好看”,赵牟冷哼了一声。 第351章 一人之下 “要不要帮忙?”两人在对卫溱之事上,可以说完全不用提醒,很快就能达成共识并做到合作无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赵牟想了想道:“安府肯定不会这么善罢干休,可能会借太子势查找打人者。你只在公主面前嘀咕几句就成,其他的,随它吧。” 朱泰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回去后便将卫溱被安‘玉’泽当街泼茶,差点小产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公主说了,然后又皱眉道:“这安家名不见经传,欺负人却是有一套,他当街作‘弄’人,被人打断了‘腿’,还反咬赵家一口,赵夫人上‘门’理论,他们还将人骂走,不知道谁给的胆气。” 公主的关注点却不在打断‘腿’上:“阿溱怀孕啦?” “应该是的吧?”朱泰一副懵懂的样子。 “唉呀,我明儿去看看她!”公主兴奋起来。 “我不许你去”,朱泰怕她打扰卫溱休息,“她就被人泼个茶都差点小产,你若有了身子,这东跑西跑的,怎么行。” 公主愣了愣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时间脸都红了,本来朱泰作息时间跟自己总是不搭,他晚归的时候,自己睡了;自己醒来,他又在睡,这样两人在一起的次数不多,如何有孕,看来要提醒他下才行,于是上前扯了扯他道:“月信这才刚刚过去,哪里就怀上了”,言语之间,不无惆怅。 “是吗?”朱泰皱了皱眉,“我陪你的时间也少,以后我尽量多陪陪你”,话中诚意十分,公主对上他的目光,心中十分温暖。 “长康……”公主声音柔腻婉转,只觉此生无憾。 此情此景,让人心生涟漪,不可辜负,朱泰向来不大会说情话,这时也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他上前拉住公主道:“走,咱们吃饭去,吃了早些休息。” “嗯”,公主乖乖被他拉着往外走,脸上又是一片红云。 第二天早早醒来,公主又提起要去看卫溱之事。朱泰无奈,想了想道:“阿溱受了寒,这几天不大好,赵七脸‘色’也很难看,你若去了,稍坐下就回吧。” “知道了,我就是去看看她,一下就回,不会打扰她休息的”,公主连忙表态。 结果公主一去,简直就像是被卫溱给抓了壮丁似的,卫溱一直被严令躺在‘床’上不许下来,赵牟让她好好休息,她哪里躺得住,无奈赵牟又不许元姚她们近前打扰,正和很早前就被赵牟叫去宏义帮里教人打算盘,一直都不在府里,所以她就只能尽量将赵牟缠在身边说话,赵牟时不时还要被刘星叫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也不能时时陪伴,这下可把她给憋坏了。[.超多好看小说]如今公主一来,可不就来了个说话放风的,哪能让她一来就走啊。 “公主嫂嫂,你可来了,快坐下!”卫溱热情的不行。 “你这还发着烧么?”公主边关切地看着她,边坐下了。 本来卫溱脸上烫伤并不严重,不过最近不是发烧么,所以脸上就有些红。见公主发问,卫溱脑子一转道:“没烧了,我这脸上被那个小痞子烫的,差点儿就破相了。” 公主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当即就惊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卫溱这两天正闲的嘴里发苦,如此一来,便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讲了一遍,其绘声绘‘色’的程度,绝对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病人。公主眨巴着眼睛听她说书一般,心里真是又好气又想笑。末了问她道:“那安四不过是皇兄侧妃的娘家兄弟,何以如此嚣张?” 卫溱想了想,还是将苍塬琼台行宫被安四调戏、赵牟一怒将他打了的事情说了,反正究其根源,都是这个安四的错,说白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听说那安四还是个登徒子,公主一下就怒了:“真是岂有此理,得亏还只是个侧妃的亲戚,若是正妃……”再一想,正妃可是将来的皇后,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于是便掐下了剩下的话。 卫溱皱眉道:“从苍塬回来后,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没想到那天在街上叫他瞧见了,当头就是一壶热水,你不知道,当时就把我给整‘蒙’了。” 两人在这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赵牟见公主在这儿说个没完却是烦了,他又不好直接上前赶人,于是叫来元姚让煎一碗‘药’来。元姚莫名去了,等‘药’‘弄’得,赵牟亲自给送了进去,卫溱一见还没到喝‘药’的时候却送来了‘药’,当即惊道:“不是晚上才喝吗?” 赵牟一本正经地道:“高先生说了,多休息就一天喝两次,不休息就一天喝三次……” “啊?我好困,我要睡觉了”,正说着卫溱就已经跟个泥鳅似的滑到被窝里去了,全然不顾一旁坐着的方兴未艾的公主殿下。 赵牟忍着笑道:“公主来了,你就陪她多聊会儿吧,索‘性’一碗‘药’而已,晚上再睡。” 卫溱扯了被子将头一‘蒙’道:“我真的要睡了,睡醒再喝……” 公主被她这样子逗得呵呵直乐,最后想起朱泰的叮嘱,还是起身道:“你好好养着吧,我也该回去了。” 公主一走,赵牟就坐在‘床’前盯着她,一丝响动也没有。卫溱躲被窝里竖着耳朵听了好半天,听得没有声息,这才悄悄探头往外瞧。赵牟就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强忍着,她扭头一瞧,发现赵牟正坐那儿瞪着自己吓得条件反‘射’立马缩了回去,赵牟被她这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她这才气鼓鼓地将被子一掀道:“你又骗我!” “干什么!”赵牟忙将被子重新给她盖上,“你若乖乖听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又‘浪’费了一剂‘药’。” “公主来了,我在她面前给那个姓安的下点眼‘药’不行啊!”卫溱振振有词的。 “不需要”,赵牟表情淡了下来,“你什么也不要想,只养好身子就行。” “好吧,你去跟元姚说,我要吃酸汤鱼……” 话说卫溱在养身子,那安‘玉’泽也在养身子,可两人境遇却大不相同。卫溱天天好吃好喝地歇着,那安‘玉’泽则日子难过。‘肉’体上的疼痛就不说了,可怜他见天儿地被老爹数落,耳朵都起了茧子。安侧妃那边一直没找到打人的凶手,安大人他能高兴得起来吗,所以一见到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就气不打一处儿来。 “爹,那‘混’球长的高高壮壮的,我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的,姐姐怎么回事儿啊,她可是太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这点儿破事都办不好!”安‘玉’泽还好意思怪人家办事不利。 “你闭嘴吧!”安大人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本事,怎么叫人家给打残了,打残了不说,人家是谁你都不知道,你还有脸怪你姐?你姐成天啥也不干,就给你找人?” “她可是太子府的……”安‘玉’泽以为当今天下,除了皇上就是太子了,殊不知,权力的抗衡与角逐,最见真章的就是看谁有实力。实力者,财富,兵权、人脉,错综复杂而网结之。 太子的根基地位,虽然是最根本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就有了继承王位、君权与财产的资格。但是千百年来的历史巨‘浪’,早冲刷出皇权继承“立嫡立长”与“立贤立能”两种章法。 在和平安稳的年月,立嫡立长自然是难以动摇的法统,虽则如此,立嫡立长也不过是优先而已,倘若嫡长不贤不能,立贤立能随时都会被提上日程。太子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自己能力几何,实力几何,一目了然,何况自己还子嗣困难,举步唯艰。在这种情势下,他小心翼翼、缩着脑袋不犯任何错处唯恐不及,哪里就像安‘玉’泽所想像的那样,太子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干嘛就干嘛呢? 安大人心里多少也是明白太子的处境,听儿子这么说,他鼓着眼睛道:“你以后给我少惹点儿事!这次还好,不过是把茶泼人家头上了,那赵家也不过尔尔,倘是你招惹了别家权势大的,你现在想躺在这儿安稳养伤?哼!呆头傻脑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被人打了还不知道是谁……”安大人越说越气,直觉这是这辈子最窝囊的事。 安‘玉’泽缩着脑袋道:“爹,我是娘生的……” “……”安大人无语,气得一甩手走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苕儿子还够养。 日子表面平静过去,转眼冬月过完,卫溱的身体变化,她自己最清楚,最后经高先生确诊,她果然是有孕了。等她的胎稳,高先生可以走了,不过他倒有点舍不得离开赵府了。这府里天天换着‘花’样儿地做饭食,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是长胖了些许,若不是他好多东西都忌口,只怕还要胖上几斤。 卫溱终于可以离开卧室到处活动一下了,她跟从牢房里放出来似的,心里别提多兴奋了。可惜她没高兴几天,这日子也难过起来,因为身体终于有了各种强烈的反应,她除了脑子反应迟钝了不少,肠胃也常常处于一种空腹喝了汤‘药’的状态。本来赵牟还以为要轻松些了,结果她不好好吃饭,又让他发起愁来。再后来,白天要为她吃饭发愁,晚上还为她睡觉姿势发愁,反正这样睡不舒服,那样睡也不舒服,夜里她还要起夜,他常常为了让她能睡个好觉,小半夜都睡不好。 可日子总要过啊。 第352章 懒病 再说小‘玉’那边,她自跟了冯正周,可是过了些快活的日子,她本来还算是个矜持的‘女’人,以前少宣有好几个姨娘,所以到她房里的日子少,在那些方面她有些欠欠的也是真的。(.好看的小说,最新章节访问:.。不过自她跟了这冯正周,那种日子便立马一去不复返了,老冯一无备胎,二无兴趣爱好,一进被窝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儿。小‘玉’可算是尝到了天天做‘女’人的滋味了。时日一长,她也放开了,只尽情地享受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性’福。 话说风流有两义,本是一线隔。小‘玉’被滋润得逐渐丰腴腻‘肥’了起来,脸皮也跟着厚了。整日里她也不爱下田做活,也不会做、更不愿做,就在家里呆着,遇上村‘妇’们来闲扯,她也能扯上几句了。这冬月里说实话也没多少活儿干,于是老冯也不管她,反正只要晚上听话,白天随她闲玩,时日一长,人家没烦她,她倒开始烦起了老冯的病‘女’儿冯彩燕。 这个彩燕要说有病,她也能吃能睡能玩的,就是不能做重活儿;说她没病吧,可她就是累不得,一做活儿就浑身无力,胡言‘乱’语的,再不然就怪叫打人,反正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小‘玉’刚来的时候当然是跟这个继‘女’井水不犯河水了,这彩燕农活儿干不得,烧个火做个饭还是可以的,后来她见小‘玉’这个做大人的成天在家吃了玩、玩了吃,于是有一天就突然摞挑子了,她跟自家爹说:“爹,我脑仁儿疼,让娘做饭吧,她是城里人,做饭肯定好吃。” 这彩燕也不知是傻还是‘精’,反正这娘都叫上了,叫的还‘挺’溜,也不见她有什么心里负担。 小‘玉’是城里人不错,不过她哪里做过饭?这么拗了两回,‘弄’得大家都没得吃,反正那彩燕忍得,可天天卖力的冯正周哪里受得了,他对小‘玉’道:“孩子都这样儿了,你都不知道体谅下?那地里的活儿你禁不得,这烧个饭有啥的,你瞧瞧这村儿里哪家婆娘不烧火?我这回来冷锅冷灶的,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你就这样做人婆娘的?” 老冯轻易不生气,可一生气这脸‘色’也‘挺’吓人。小‘玉’无奈,如今要是跟老冯‘弄’翻了,自己连个退路都没有,只得围了围兜子洗手给这爷俩做羹汤。[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刚开始她自己都吃不下去,老冯也是诸多埋怨,彩燕反正是死活不吱声的,只要是熟的她就吃得下去,她只下定决心再也不挨灶了,有吃就吃,没吃就睡,再不然就是跟婶子嫂子们闲咵天。 时间一长,小‘玉’不耐烦了,有天她忙得脸上身上都是锅底灰,便叫彩燕来帮忙择个菜。结果彩燕理都不理她,就坐在邻居‘门’口跟村里闲着的大婶嫂子们聊闲天儿。小‘玉’叫了两回都叫不动,最后气鼓鼓地挥着擀面杖出来指着彩燕道:“死丫头,叫你没听见呐,成天就知道吃了玩、玩了吃,啥也不干是吧!” 海燕扭头道:“娘,我有病!”理直气壮,气壮山河。 一听她叫自己娘,小‘玉’就恶心的想吐,于是大声道:“别叫我娘!我才比你大几岁,你叫在嘴里不嫌寒碜我还寒碜呐。” 这下婶子大娘的都炸了,有抱不平的,有故意挑事儿的,有看笑话的,都七嘴八舌地道:“哟,人家燕儿这不是知道跟你亲吗,叫声娘你还不乐意?” “就是啊,不叫娘,难不成叫你姐啊,晚上你钻人家亲爹被窝,不觉得隔应的慌么?” “就是啊,还有这号人!” “啧,以前做尼姑的时候,难道啥也不干呐,烧个火还缠着燕儿,不知道人家身子不好啊!” “可不是,你以为老冯哥娶你回家是‘插’瓶儿的呀,晚上暖了被窝,白天还得暖灶头才行呐!” 大家哄堂大笑,小‘玉’如今脸皮子厚,听了也不觉得羞,只觉得恼,再看那彩燕,跟个傻子似的呆呆瞧着自己,不笑也不动。 小‘玉’肚子里的恶气直窜,她冷哼了一声道:“什么病不病的,她这是病么,哪有一做事儿就犯病的,天下这么大,我还是头回听说呢,呵,好吃好喝好睡的就不犯病,一做事就犯病,只怕得的是个懒病吧?” 大家面面相觑,却见彩燕尖叫了一声爬起来就往自家屋里跑。小‘玉’被吓了一下,还以为彩燕要过来跟她拼命呢,她本能地把手中的擀面杖举起防卫着,结果人家沾都没沾她,回屋倒‘床’上就不起来了。邻居们指指点点,小‘玉’知道这些婆娘们没事就是爱扯闲非,嗤了一声讪讪回厨房继续忙活,也懒得理那个她认为懒得出奇的彩燕。 等老冯回来,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彩燕出来吃饭,他奇怪道:“咋的,又累着了啦?” “什么累着了,她今儿可是啥也没干,跟隔壁阎嫂子们扯了一天白话”,这话未免有些夸张,可小‘玉’不是正在气头儿上么。 老冯盛了碗饭端着边吃边去了‘女’儿那屋,一进‘门’儿就道:“燕儿啊,起来吃饭吧,今儿有‘鸡’蛋呐!” 彩燕‘蒙’着脸道:“娘骂我,我不吃!” 一听这个,老冯心里不是味儿了,他好声好气地对‘女’儿道:“她骂你干啥啊,你是不是不听话啦?” “爹,她骂我得的是懒病!说全天下都没见过我这样儿的,呜……我是不是活不成了?”这彩燕还真会来事儿。 好歹是自己的亲闺‘女’,他端着碗又出来问小‘玉’:“好好儿的,你骂她做啥哩,她还小咧。” “谁骂她了,我就是说她懒罢了,谁敢骂她?”小‘玉’一肚子火儿总算发点出来。 见小‘玉’一脸愤愤,老冯坐下不吱声了,先吃饱再说。吃完他又去叫‘女’儿吃饭,彩燕不起,他便也不管了,背着手走‘门’窜户闲扯淡去了。有人见了他就开始调戏了:“冯哥,你媳‘妇’儿可厉害了,听说今儿把燕儿骂跑了呢。” “不是不是……”老冯笑呵呵摆手。 “啥不是啊,你这娶了新媳‘妇’,也不管燕儿了是吧。” “胡说啥”,老冯仍是笑呵呵的,人家见他嚼不烂,扭头走了。 这家里头两个‘女’人,一个是炕头宝,一个是心头草,一个不能舍,一个不能扯,索‘性’他也不管了。自此这家一大一小两个‘女’的,成天干仗,可怜小‘玉’从一个小家碧‘玉’变成了一个‘棒’槌。 那彩燕才不管这么多呢,反正她是她爹养着的,她爹也乐意养着,那小‘玉’见天儿的不服气,可除了骂两声,也没辙啊,于是到处跟人说彩燕是得了懒病,怨气大的不得了,从此她的双鬓便在这柴米油盐中染上了岁月的风霜,实打实地从一介城里的矜娇小姐变成了乡村怨‘妇’。 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短暂的‘激’情、快乐、憧憬,最终都会在刀锋间肢离破碎。而当你的鼻尖迎刃的时候,你肯定不会让它就此披靡使得自己面目全非,傻子也会在这时选择避其锋芒,于是隐忍就开始了。 小‘玉’正是如此,短暂的‘激’情生活并没有使她幸福年轻,乡间的炊‘妇’生涯迅速淹没了她对未来生活的种种憧憬。她现在没有娘家、没有后人,又因她长的漂亮,村里的那些‘妇’人都不爱搭理她,所以她只有一个冯老头。当然,还有她那些珠宝财物,她在院儿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那些宝贝用木匣装起埋上,就差在旁边竖个牌子写上:“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要过年了,赵家老宅几位被赵牟“遗忘”的姨娘、通房终于得知卫溱有孕的消息,这下她们的心也开始活泛起来。兰心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细看还有些灰红‘色’印痕,虽然她不像以前那般张扬了,但她那颗心毕竟还是年轻的。含香自落了胎,就一直深恨兰心,自从被赵牟扔在老宅,又剥了她的管帐权,曾经搜罗的一些钱财全数被收没,没了银子她也得瑟不起来了,现在跟一普通的丫头就没什么两样,虽然恨着兰心,但是兰心常在赵夫人身边转来转去的,她也就只能眼里冒火。 她们虽然对赵牟都不再存有强烈的心思,但是如今卫溱有孕,那心中快熄灭的希望之火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自燃。 最为兴奋的当属关彩晴了,她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太子送给赵牟的人,谁敢欺负她呀,所以她就算是被落在老宅,日子还是过得很优渥,除了没有男人近身滋润罢了。 她们心思再多,也没法见着卫溱啊,卫溱整日就在府里活动,根本就连大‘门’都不出。大家也清楚,过不了卫溱这一关,赵牟那边是想都别想的,所以只能想法子见到卫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大着肚子,总不能叫人家赵牟苦熬清规、过着和尚般的日子吧? 兰心自知无能,只能从赵母那里打开局面,一****故意道:“夫人,少夫人现在有了身孕,爷都是谁在伺候呢?” 赵母懵懂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上回我问他要不要找个人伺候,他让我少‘操’这些心呢!哎,阿溱‘性’子倔,自那回出事儿,我也是怕了,他们小两口的事儿,随他们去吧,我是不管了的。” 她若不管,这兰心何以见缝‘插’针呢,兰心顿了顿道:“夫人,爷他什么时候回老宅啊……” 第353章 大智若愚 赵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兰心,于是柔声道:“过年他们定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再‘私’下里问问他,你先不要着急。(.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含香在赵母面前哪有兰心得脸儿,本来她所倚仗的也不过是伺候赵牟十多年的情份,自那回事发,她便失了赵牟的信任,现在她在老宅一点存在感也没有,以前她走哪儿不是脚下带着风啊,见着姐妹们眼梢儿都炫着得意,现下早今非昔比了。她没人可求,只能默默祈祷赵牟在这种非常时期再次想起她了,过年赵牟肯定是要回老宅的,虽然说含香希望渺茫。 关采晴则是个傻咧咧的‘性’子,她整日里吃好玩好,没有男人倒也认了,可一听说卫溱怀孕,那心思动的比谁都狠。人都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己,不死心。 她这下就开始在寒梅院呆不住了,每天叫上秀桃往赵府周围去晃‘荡’。她也知道,没有特别‘交’待,‘门’房是不会叫她进去的,屡试不爽,她也不去碰钉子了,带着秀桃在外面守着,想寻‘摸’着什么机会看看能不能‘混’进府里去。两人在府外‘混’了几日,秀桃不耐烦了,于是戳着她道:“咱回去吧,这‘门’儿也进不去,爷也不理咱,要想进去,非得少夫人首肯不行,她这会儿有孕在身,根本不可能出府。” “你也觉着是这样儿?”采晴眨着大眼瞧着这个一向机灵的秀桃。 “可不咋的”,秀桃左右看了看,“宅子里的丫头们都在说,爷把你和含香、兰心给留在老宅,可不就是怕了少夫人么,别瞧着爷表面上说一不二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其实他就是个软蛋!” 采晴听了想了想道:“爷哪里是软蛋了,这日子不过刚开始罢了,等有了小少爷,看少夫人还这么硬气不!”说着说着竟是有了丝怨愤。 “那可不一定”,秀桃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她转着眼珠儿想了半天道,“我瞧着夫人也疼少夫人呢,这事儿爷做的这么不地道,夫人她硬是一个不字都没说过,兰心那贱人成天在夫人面前媚啊媚的,我瞧着也没媚出什么名堂来。” 一提起这个,采晴心里也有气:“就是啊,都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不是说多子多福嘛,怎么把咱们当成老虎似的,全京城都找不着这样儿的!” 秀桃看了她一眼没吱声,她越说越气:“这整个赵府都怪怪的,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的,哪有儿子出去单‘门’立户的,真是奇了老怪。(.好看的小说” “听说爷从小就跟老爷不亲,老爷也管不住他,真是顶没用!”彩晴气狠狠地叹了口气。 这时秀桃看到赵府送菜的大板车往这边来,立马悄悄扯了扯采晴道:“姨娘,要不咱们把那送菜的买通,假装成一起的,先‘混’进了府再说。” “那你带银子了吗?”彩晴望着她。 秀桃下意识就想捂住自己的绣袋,忍了忍道:“没有。” “那你不是带了绣袋了吗,里面装的什么?”彩晴傻不拉叽地问她。 “那个……我这几天不是替你着急么,晚上老睡不着,所以就叫她们给我带了个薄荷丸子,睡觉前就闻一闻”,秀桃才不想把自个儿的钱拿出来用呢,这个关姨娘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上次找她拿了两文银子,结果提也不提补偿归还的事儿,还是她后来‘花’了老大的心思才从彩晴手里给抠了回来。从此后她就对采晴特别警惕,但凡要从她手里过银子,属于自己的银子是绝不拿出来的。 采晴听了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了几粒碎银出来,然后从中挑了一粒道:“呶,你看这行不行,一个送菜的,随便打发一下就行了。” 秀桃连忙拿两根手指快速拈了:“我去试试!” 送菜的是宫大叔父子两人,他们哪里认得采晴是什么人,这是刘星专‘门’从帮里找来的人,随着府中下人数量的增加,每天叫姜婆子去买菜已然满足不了阖府需求,所以他为了安全、方便起见,这才找来专人负责配送府中各项生鲜菜蔬以及米面油盐。 宫叔正要跟儿子从侧‘门’将车拉进去,结果就见着一小丫头朝她笑眯眯地走来了:“喂,我们姨娘想进府瞧瞧少夫人,从正‘门’走太扎眼了,这会儿想跟着你们的车一起进去,给行个方便吧?”她却是没把彩晴给的碎银子拿出来,因为她瞧着这一老一少都长的矮胖矮胖的,又一副老实相,心想应该不‘花’银子就能哄着人家。 宫家父子是长的矮胖打眼,但不代表人家心是瞎的、脑子有问题呀,本来瞧着一秀气的小姑娘笑眯眯朝自己走来,宫叔立马堆了笑准备问有啥事儿的,听到那“喂”的一声,笑容便失了几分真诚,再一听这丫头想‘混’进府里,宫叔对着儿子笑了:“宇子,这丫头说啥哩!” 宫宇憨憨地‘摸’了下脑袋道:“没听见。” 一听儿子这么说话,宫叔低头去拽车前的绳子,准备不理这丫头直接进府了。秀桃一瞧急道:“哎,我说这么清楚你还没听见?你是……傻的吧?”她疑‘惑’地细看了宫宇两眼,说他是聋子吧,那老头说话他咋听得清清楚楚的,瞧他一脸的傻相,只怕是有点呆傻。本来心里就没瞧得起这父子两人,于是嘴里一秃噜,话就说出口了。 宫叔笑容凝在脸上,倒是宫宇在后面一声吆喝:“爹,走吧!” “走走走!”父子二人跟没瞧见秀桃似的,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堆,竟是理也不理地往侧‘门’而去。 “哎!”秀桃愣了一下追了上去,那银子在手心滚了两滚,终是被她捏着硬塞在宫宇手里,“这是给你们的带路钱,你们就带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我不进去。” 宫宇停下脚步看了看手里的那粒碎银,他爹却是埋着头直往前走,倒真跟聋了似的。秀桃密切关注着宫宇的表情变化,只见他轻蔑地一笑,将银子还给秀桃道:“这是啥?我不要。” 秀桃下意识躲开:“这是银子,帮我把那人带进去!”说完就朝一旁的关采晴睨了一眼。 宫宇塞了两下都没将银子塞回秀桃手里去,干脆直接给扔她脚下了:“带什么人?我只带菜进去。”说完小跑两步,跟上菜车不顾而去。 “哎!”秀桃恼了,忙低头先将银子拣了,再抬头时见人车都已经进了侧‘门’,于是一跺脚骂道:“蠢货!有银子都不知道要!” 采晴见这边贿赂好像失败,忙急急冲过来道:“怎么回事?银子太少了么!” “不是的!”秀桃一脸纠结,“我瞧着那两个人是傻子,说话怪怪的。” “哦?”采晴疑‘惑’地朝侧‘门’瞧了瞧又不由自主提脚走了过去,秀桃只好跟着过去,边走边道,“我看他们就是傻的,连银子都不认得,早知道咱们直接跟着进去就好了。” 彩晴停下瞪着她道:“真的?那咱们明儿再来?” “谁知道明儿这送菜的还来不来?我瞧着这一大车东西,够吃好几天的!”秀桃莫名有些窝火儿,采晴一个名正言顺的赵府姨娘,居然连府‘门’都进不去,这‘混’的叫什么名堂啊!要是她‘混’成这样,直接抹脖子拉倒。 “咱们守这儿,等会这两傻子出来,咱们再问问他们几天送回菜,问好了下次直接来就是了!”采晴跃跃‘欲’试。 “哦!”秀桃低头翻了个白眼儿,算是应下了。 主仆二人傻傻等在侧‘门’,好容易等到宫家父子空车出来,采晴忙给秀桃一个眼‘色’道:“你去呀!” 秀桃无奈,只得又挤着笑迎上前道:“哎,你们几天送回菜啊?” 宫叔懒得理她,倒是宫宇笑呵呵地道:“十天半月吧,呵呵。” 本来是两三天一回的,听儿子说十天半月,宫叔瞅了儿子一眼,什么也没说,嘴里只道:“走走走,回去。” 秀桃一听十天半个月有点傻了,趁她愣神的当儿,人家空车又走了。等她回神见采晴纳闷地瞧着自己,她眨了眨眼道:“这十天半月的才送一回啊?这可要过年了。” “呀!”采晴喜的一拍掌,“要是这样,那说明爷儿们要在老宅过年了!太好了!” 秀桃同情地看了一眼这傻不拉叽的主子,只觉自己好可怜,她想了想道:“姨娘,咱们回吧,爷是不会在老宅呆太久的,下人们的菜,说不定还有别的人在送,这十天半个月才送一回,怎么够这么多人吃啊!”她倒是‘精’明,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人家宫宇在糊‘弄’她呢。 宫家父子走了一阵儿,宫叔突然将车停下对儿子道:“你回去瞧瞧刘管事在不在府里,‘门’口那两个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跟他说一声。” “哎!” 正好刘星在府里,听说宫宇来找,他跑过来道:“咋了?” 宫宇一五一十将‘门’口的事情说了,听完刘星笑道:“别理她们,下次遇见就这么对付就成,少夫人最近可受不得气,要是有什么闪失,咱们都没个好儿!” “知道,下次我还糊‘弄’她们!”宫宇嘿嘿笑了。 “行,有事就叫,各处都有人守着呢!”刘星说完就要走。 “行呐!” 赵牟知道彩晴主仆又动了心思,他不屑地道:“她这么想男人,把她送还给太子好了,太子最近‘精’力旺盛,给他添点堵才是。” 第354章 芳心不死 刘星一听赵牟要给太子添堵,这额脑上虚汗都快下来了,要是别的法子还好,这这这……这把关采晴送还太子,这不是狠狠打人脸吗,要人命吧? 赵牟见他窘迫的样子笑道:“看你吓的,我就是说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嘿嘿”,刘星抹了把汗,“我就说嘛……” 年味渐浓,卫溱的身子也越来越不方便了。元姚每天陪着她在府里慢走转悠,几条狗也跟在后面陪驾。到了晚上就该赵牟倒霉了,她一会儿侧着睡,不舒服;一会儿又平躺着睡,还是不舒服,赵牟将她搂在怀里睡,她倒是会消停一会儿,可是再过一下就又不老实起来,不是把脚‘插’在赵牟的两‘腿’之间瞎蹬,就是伸着两手在他‘胸’前‘乱’抓。 这样赵牟哪里就睡得安稳了,可又不能说她,更不能制止她,只能由着她瞎折腾。她在半睡半醒间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怎么舒服怎么来,完全都没想过赵牟日子难熬。每天中午赵牟只能通过在外书房午睡补眠,有时候比她睡得时间还长。卫溱只道他在外书房忙活,哪里就知道人家不过是在午休呢。 一天早上她早早醒来,瞧见他睡得正香,于是上前轻轻吹了口气。赵牟一动不动,她嘀咕道:“咱们这到底是谁怀孕啊,你怎么搞得整日里睡不够似的?”说完就伸出食指和中指分别堵了人家的鼻孔。 赵牟不得正常呼吸,眉头立时皱了,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捏住她不老实的手掌道:“让我再睡会儿!” “不要”,她笑嘻嘻的。 他暗叹口气道:“你睡好了?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俏皮道:“我想喝粥,还想吃你。” 听了这话他‘精’神一振,随即又蔫了:“‘混’说什么?好好养着。” 她咯咯一笑,伸着脑袋凑他面前下嘴就咬住了他的‘唇’。他忙伸手撑着她,生怕她压到肚子,嘴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莫谈享受。 恶作剧般地磨了一会儿牙,她终于笑呵呵松开他道:“喜不喜欢?” 瞪了她一眼,他坐起身道:“本想再睡会儿的,这下全被你给折腾了,起不起?” “不起!”她堵气般地往那又是一躺。(.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那你再睡会儿,我先起来”,再不起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折腾他呢。 “你也不许起!”果然,她开始耍赖。 赵牟无语凝噎,他叹了一口气道:“好好,不起不起,可是躺这儿干什么呢?”现在两人什么也干不成,这不是活活煎熬人么。 卫溱扭头看了他一眼,也不作声,只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 赵牟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不知什么意思,于是俯下身子轻声哄道:“怎么了,脸上不舒服?” “这里不舒服”,卫溱噘着嘴嘬了两下,然后又一脸威胁地瞪着他。 等赵牟反应过来,直是哭笑不得,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只好凑过来在她‘唇’上轻‘吻’了‘吻’道:“行了吧?”他是真不敢动真格的,自己忍了这么久,若是开闸,倒霉难受的还不是他? “你什么意思啊?”她哭丧着小脸儿,“你现在把我视作洪水猛兽是吧?你开始嫌弃我了是吧?我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曾经的甜言蜜语呢,现在叫你亲一下你都这么不耐烦,就那么敷衍一下就完了?我要一个轰轰烈烈的、真情实意的‘吻’,不,两个!” 还轰轰烈烈的呢,他脑子里跟炸了似的。自从她有孕,便时不时地说些傻话、做些傻事儿,怀孕前期有一回吃饭的时候居然把他扔的鱼骨头夹起来‘吮’了几口,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再后来像健忘、丢三落四这种事儿、走路差点跌跤这种情况也不少,直吓得他每日都不忘‘交’待元姚她们一定好生看着。 她这会儿一脸的懵懂,他哪知道她是故意逗她的,以为她又发起痴来了,于是只得上前轻轻‘吻’住了她。她轻轻回应着他,撩得他情衷大动,正想着亲一亲绝不更进一步就好了,刚探出舌头要加深这个‘吻’,她却是一把将他推开还一脸嫌弃地讨伐道:“你好臭!” 他愕了下,‘舔’了‘舔’自己的‘唇’,正不知怎么回应时,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她故意的,赵牟反应过来,又欺身凑了过去:“你糊‘弄’我是不是?过来!” “不要!”卫溱一声娇笑,“我只要你的心,不要你的人。” “不行,不得到我的人,你如何得到我的心?”说着都已经捧住了她的小脸儿。 结果就听到她带着哭腔道:“那她们呢?她们也得到过你的人!”这会儿她倒是反应够快。 这下轮到赵牟‘蒙’圈儿了,看着她眼中‘射’出的嫉妒和委屈、以及独占的****,他想也没想便封住了她的娇‘唇’。这时候不能跟她说话,越说越坏事儿,他还不知道她吧。她轻拒着他,他控制着力道‘吮’‘吻’着她,挣扎了一会儿,她终于缴械松软下来,继而微启檀口接纳着他。 反正她的脑子里是糊的,只什么不想尽情地迎合着他;而他则不能自抑,又提醒着自己适可而止,她的娇软让他‘欲’不能,却又不敢放任自流,这个纠结的‘吻’只持续了一会儿,他便强忍着松开了她。看到她眼中的不解和茫然,他是又想笑又想叹,怕她又要闹,连忙哄她道:“快起来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又该难受了。” 她皱着眉头认真道:“我现在就难受了……”胃里跟灌了‘肥’皂水似的,每天习惯的感觉又来了。 “那你等一下,我叫她们给你拿一片烤馒头片过来!”赵牟起身披衣下‘床’,自卫溱有孕吐反应,她便发现早上吃一片烤馒头片可以缓解这种症状,所以厨房每天都准备着新鲜的烤片供她少量食用。 吃了赵牟拿来的馒头片,也许是心理作用,她舒服多了。对着他傻笑了一回,赵牟道:“后儿去老宅吃饭,让她们带点这个,省得你又难受。” “哦!” “算了,我跟她们说吧,省得你又忘了!”怕她又丢三落四,他只能亲自去‘交’待。 “哦!”看看,一孕假三年,也许就是她这状态。 三十那天,赵牟带着她在午饭前回了老宅。刘氏远远瞧见赵牟小心翼翼跟带着个孩子似的牵着卫溱,卫溱则雍容缓步在后,她嘴里一嗤小声对身边人道:“瞧这‘精’怪的,跟谁没怀过孩子似的,啧啧,‘女’人还是得能作才行。”说着说着脸上的不屑就变成了‘艳’羡。 “可不是的,合该七爷有个好师父,要不然他哪来的底气出去单过,原瞧着七少夫人是个没福的,别人不是说红颜多薄命么,跑都跑了,又让七爷给找回来了……”这丫头嘴里啧着,心里甭提有多酸了。 “哼,我这不是红颜,怎么也这么薄命呢!”刘氏叹了口气, “您可别瞎说,这薄命不薄命的,现下还说太早”,也就只能这么说说了,不然人比人气死人,再比下去,这刘氏要一头撞死在这廊柱上了。 “哎,话说也是,只看她生个带把儿的还是不带把儿的,要是跟我似的,连生两个都是丫头片子,哼,肯定有好戏看了”,刘氏自认连生两个‘女’儿是命薄,可是对赵牟和卫溱来说,不管生儿生‘女’,都是福气,刘氏哪里懂呢。 赵牟带着卫溱远远去了,兀自留下刘氏主仆二人在那嘘长叹短,而采晴听说赵牟携卫溱回府,立马画眉抹腮、穿戴整齐‘摸’出了寒梅院。直到吃过午饭,赵牟就一直跟卫溱形影不离的,采晴想在卫溱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想法也没办法实施。 等卫溱在赵母房中歇了午觉,出来没瞧见赵牟,便带着元姚和荆儿出了院子透透气。一路朝府中池塘边的小亭子走去,三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上了小亭。这小亭屹立在池边不远,共有三级台阶,亭中桌凳俱全,元姚扶卫溱上去坐下道:“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叫荆儿去拿吧?” “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叫她去拿就是了,反正过年,我知道你这嘴闲不住”,卫溱打趣元姚。 元姚也不以为意,只扭头吩咐荆儿:“你去拿点吃的来,看都有些什么,也无所谓是什么了。” “哎”,荆儿转身下了台阶往那边去了。 卫溱则笑道:“哟,饥不择食么?今儿竟不挑了。” 元姚正要说话,远远瞧见采晴主仆两个急急往这边过来,她心下一沉骂道:“这灾星过来做什么,没得看见恶心人!” 卫溱扭头去瞧,只见采晴带着秀桃摇摆着朝这边而来,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她眉头一皱,心情大坏,看到采晴她就想起在赵牟外书房不堪的一幕,虽然这事儿过去很长时间了,而且赵牟的真心她也在日久天长中见识到了,可她就是不能释怀,看到她,让人不由自主想起那丑陋的画面,还有自己那个冤枉的孩儿。 元姚深知卫溱痛处,这会儿又瞧见她面‘色’不虞,且那关采晴带着秀桃直奔这小亭而来,于是起身大喝一声:“荆儿,拦住她们!” 荆儿一个愣神,然后反应过来立马朝她们冲了过去,不待她拦住彩晴主仆,却见两个劲装男子从一旁闪了出来。荆儿脚下一顿,又是一个恍惚,却听其中一男子沉声道:“无关人等,不得靠近,赶紧退下!” 第355章 还不快滚 卫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下终是明白赵牟的确在她身边布置的有人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正舒了口气,却听采晴尖叫一声道:“你们谁呀!什么意思啊!” 秀桃也在后面跟着道:“姨娘不过是想过来给少夫人请个安,你们干嘛拦着?” 那两护卫却是‘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只铁塔一般站在小亭前面,采晴主仆若是不听劝告非要过来,只怕是不能的。 卫溱瞧着采晴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往小亭这边冲,她心下恶心,起身对元姚道:“走吧。” “哎,小姐你慢点儿!”元姚连忙起身扶她。 “少夫人,我有话跟您说!”采晴被两个男子严严实实地挡在面前左闪右避还是过之不得,眼瞧着卫溱又要走,心下一急,嚷了出来。 元姚不耐烦地斥道:“你若缺吃少用,该跟谁说跟谁说,少夫人难得回来老宅一趟,你就叽叽歪歪个没完,你烦不烦!”她才不会对这采晴客气呢。 “少夫人!”采晴一看卫溱面‘色’冷漠,当下就急了,“您这身子不方便,就允了咱们过去伺候爷吧,好歹这都是现成的,又是知根知底的人……” 一听这话,卫溱眉头皱的更深,元姚却是恼了:“你给我闭嘴!”没见过采晴这么直咧咧的,聪明点的只会说替卫溱分忧,她倒好,上来就说要伺候爷,怎么不说自己想男人了呢。 “元姚,我没得罪你吧!”这关采晴的脑回路果真与旁人不同。 元姚一愣,正不知怎么回答,只听卫溱道:“快走吧,我头疼。” “走,小姐你小心些”,元姚转身去扶她。 这时秀桃也上前扯采晴:“姨娘,咱们回吧!”这卫溱明显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儿,她们又何必在这儿丢人现眼呢。 采晴却是将她一甩道:“回?回哪去啊,不是你叫我过来寻少夫人说情的吗!你不是说咱们也应该去新宅子住着吗!老在这儿呆着,不是不像样儿么。” 元姚见采晴这般不管不顾,倒是嗤笑了一声,她松开卫溱跑下台阶冲着采晴大声道:“甭管你想做什么,直接找爷说理去,想上天也好,想入地也罢,怎么着都跟咱家小姐说不着!” 卫溱本来就没打算理这个采晴,见元姚还将她当回事儿说这么半天,心下不耐,她看着那采晴脸上丰富的表情,心中只觉恶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么想着,便往台阶下走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恍惚,脚下踩空,她惊呼一声朝前跌去,脑中一片浆糊。慌‘乱’中她本能去扯前面的元姚,“刺拉”一声,元姚的袖子让她给扯烂了。元姚大惊,回身死死抓住她,嘴里急道:“小姐!” 前面荆儿也是一声惊呼,不等她动,一护卫早已飞步冲了过来,只见卫溱一‘腿’跪在地上,一手攀着元姚,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少夫人!”那护卫冷沉的声音让卫溱回神,见他要扶起自己,卫溱忙摆了摆手道:“别,别动!”她的肚子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就是右脚踝痛的不行,她伸手去‘揉’脚踝,只觉更疼,于是攀着元姚缓缓站了起来。 那护卫看在眼里,只朝另一个一挥手,那人也不管采晴主仆了,只飞奔而去。 采晴一见没人拦自己了,忙扭着屁股要往卫溱这边靠,秀桃却一把拉住她道:“姨娘,别过去!” “啊?”采晴显然脑子不好使。 秀桃忙凑近小声道:“咱们千万别过去,要不然少夫人说是你推的她,到时候咱们有嘴也说不清,咱们还是在这儿呆着看看吧。” “哦哦,是嗳!”采晴恍然大悟。 卫溱起身后扶着元姚转了转脚脖子,那没走的护卫有些着急,只密切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生怕她有什么问题。 元姚则急赤白脸儿地道:“小姐,你没事吧,肚子没事吧!”要是卫溱出事,赵牟不劈了她才怪,他每天都嘱咐她好生看着卫溱,结果今天被那采晴一‘激’,她倒忘了小心了。 卫溱见她急了,忙安抚地对她一笑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是泥捏的,扶我坐下,就是脚好疼。” 元姚忙搀着她回到亭中石凳上坐下,那护卫见卫溱的确不像有事,便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亭子的台阶下面。 元姚蹲在地上要看卫溱的脚扭伤程度,卫溱则撑着她的肩膀道:“没事儿,你别急”,说着便伸了另一只手去‘揉’捏。 脚踝处刺痛传来,卫溱却是不敢言说,她只笑了笑道:“还好,就是有点儿疼,要不是你在前面挡了一下,非得出人命不可。” “小姐!”元姚后怕不已。 “瞧你吓的,脸都白了,我没事儿,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我这脑子不大灵光了,说好的事儿,转头就忘了;还好这台阶不高,要是再高几级我肯定完了”,卫溱见元姚吓的不轻,于是笑嘻嘻地跟她玩笑。 “小姐啊,你真的没事吗,吓死我了!”元姚带着哭腔。 “没事!”卫溱拉她起身。 待元姚坐下,她狠狠瞪了立在不远处的采晴主仆小声道:“小姐,你瞧,她们这会儿没人拦着,反倒不过来了,那个秀桃长的又瘦又长的,下巴也尖的,看着就十分‘精’明,她俩一起可真是绝配啊!”一个傻,一个‘精’,可不是绝配么。 “你少理她们行不行,没得惹人心烦”,卫溱看都不想往那边看。 “嗯,我再不理她们了,扫把星子!”元姚把头扭了过来,“我看她们就是没安好心,幸好有人拦着”,说完又不经意看了看跟柱子似的立在亭前的那护卫对卫溱小声嘀咕,“还不错。” 话音刚落,那边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两人都扭头去瞧,只见赵牟急步朝这边冲来,后边跟着刘星和那护卫。 卫溱心下一动,不自觉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赵牟两步并作一步跨上台阶,两个护卫瞬间消失不见,卫溱也没注意这么多,只噘着嘴看着赵牟奔近。 “怎么回事?”赵牟面‘色’不虞地瞪了一眼元姚。荆儿吃过这亏,见赵牟远远赶来,她就没敢往这边靠,只跟采晴主仆隔着三五步的距离,让人看着,还以为她要随时拦着那二人似的。 元姚早料到有这一出儿,她指着采晴那边道:“小姐在这边休息,刚一进亭,那两人就来了,小姐不想见她们,她们却是非要闯过来,被人拦着还在那边大喊大叫的,说什么她们凭什么要在老宅里呆着,她们也要跟着小姐回那边去住……”这元姚明显掌握了语言使用的技巧,采晴的话被她这么一翻译,听在耳里可不是扎耳的紧么。 赵牟脸‘色’难看之极,他往那边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对卫溱道:“摔着没有?哪里痛?” 卫溱‘揉’着自己的脚委屈道:“我崴了一下,幸好元姚给挡着,不然肯定麻烦了”,她下意识又去‘揉’左边膝盖,这会儿才感觉到膝盖也很疼,于是带着哭腔道,“这里也疼……” 赵牟忙伸手去‘摸’,卫溱一下子拨开他的手道:“不要,好痛。” 见她如此,赵牟脸‘色’越加难看,他起身道:“来,我抱你回房,让高先生过来瞧瞧。” “不嘛!”卫溱扑上前抱住他的腰,“让我歇一会儿”,她才不会让赵牟在这里抱着自己‘乱’窜呢,叫府里的长辈们知道了像什么样子,还不背后骂她娇横鬼作啊。 赵牟无奈,只得抚着她的秀发暗自叹气:“好好,先歇一会儿。” 采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见赵牟很是紧张卫溱,又对她言听计从的,心里泛了一会儿酸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少夫人,刚才咱们说的……” 话还没说完,只见赵牟的眼光跟刀子似的杀了过来,采晴一噎,脚下不由自主顿在那儿,却是不知是进还是退了。 元姚腾地起身道:“你们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瞧着咱们没事儿是吧,是要看到你们所期望的那种结局才高兴是不是!” 赵牟心道这元姚可真不客气,痛快!还没回神,便觉抱着自己的卫溱不对劲儿,他连忙俯身道:“阿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卫溱却是在嘤嘤哭泣:“赵七,我不要看到她,我要回家,脚好疼……” 赵牟的心猛的一揪,话未过脑便喝出了口:“你们还不快滚!”这话是明明白白对着采晴主仆二人说的。 “爷……”采晴一副可怜模样儿,卫溱会装可怜,她也会啊,男人不都吃这一套么,这是她现下心中正想着的小九九。 赵牟只觉想吐,见她立在那儿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扭头对着那边空旷无人的地方冷声道:“还不给我清场!” 话音刚一落点,那两人又闪了出来,他们径直朝着采晴主仆疾走:“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拖走。” 采晴见两人凶神恶煞,一时吓住了,倒是秀桃机灵,她一扯采晴道:“姨娘,咱们回吧!” “哦!”采晴被她扯着回神,立马拨‘腿’就走,再不走被这两个男人拖着走,那还不丢死人了! 卫溱悄悄扭头瞧了瞧,见采晴果真被赶走,她吸了吸鼻子道:“赵七,咱们回家好不好?”这大过年的,本就是回老宅团聚,她也知道这时候提出这种非分的要求不好,可她还是忍不住。 第356章 以退为进 哪料到赵牟却道:“好,咱们回去,等会儿叫高先生直接到府里就好。[.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 一听这话,她这才抬头对他破啼一笑:“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他低头柔声道:“还能走吗?要不我抱着?” “不要!”她立马拒绝了,“你扶着我就行,去跟娘说一声吧?” “你别管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再有闪失,下了台阶这才对刘星道,“跟夫人说一声,就说阿溱扭了脚,我们先回去了。” “是”,刘星扭头就走了。 赵母得知卫溱受了伤,急急就跟了过来,一见面就埋怨元姚道:“你们这是怎么伺候的,你也是有经验的了,怎么还让阿溱给摔着了?” 元姚气鼓鼓地道:“夫人,您是不知道,那个狐媚子好生不知羞耻,她看到咱们在那亭子里,就跑过来就跟少夫人说她也要回新宅,这回不回新宅是爷说了算的,跟我们说也没用啊,跟她解释了她也不听,就是嚷嚷着少夫人心眼儿坏,把人没气死!” 一听说采晴说卫溱心眼儿坏,赵母也恼了:“什么,兰心都还没轮上呢,她算哪‘门’子葱蒜?别以为她是个姨娘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如果惹得阿溱身子吃亏受损,看我回去不发狠治她!” 听她这么说,卫溱着实尴尬了一下,她与元姚对视一眼,还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才好。虽然她现在的确是不方便,但是她也绝不想把别的‘女’人往赵牟‘床’上送,这时候是她和他同甘共苦的日子,凭什么他可以逍遥,而她则要看着他逍遥还要咬牙切齿地装大方呢? 赵母说完好像发现自己说的急了点,于是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阿溱呐……” 卫溱脑中一闪,这话坚决不能让婆婆提出来,如果真被提出,她肯定是不能拒绝,否则赵母算是白疼她一场了,于是她忙笑眯眯地对赵母道:“娘,我也知道是应该把关姨娘和兰心她们接回来伺候他,可是我说了几回,他都跟我生气,现在害得我都不敢作声了,娘,他听您的,还是您去劝他吧,他若不听,您就骂他好了;总之我是没什么办法了。” 以退为进,有本事你赵牟敢答应试试。 赵母一听心下立马松了口气:“是这样啊,那娘也甭去劝了,好歹是他自己房里的事儿,再说你说了他都不听,那也不见得就听娘的。(.无弹窗广告)哎,儿大不由娘啊!” 卫溱心下一喜,这婆婆还算厚道,总算是没将她当外人,正准备转移话题,赵母又叹了口气道:“我瞧了,那关姨娘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就这么嚷嚷着,谁听了不恶心?含香也是个贪财、心思乖戾的,要她过来伺候,我还真不放心……兰心吧倒是可人又听话,不过牟儿一直对她就不怎么感兴趣。” 听赵母这么说,卫溱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平日这婆母‘性’情温良迟钝,没想到她心里还是有一本明白帐的啊,不过那兰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心思大而又本事不足,徒惹人笑话而已,她也就只能在老实巴‘交’的赵母面前玩玩‘花’样儿而已。 “娘,大过年的,您就别‘操’这么多心了,阿玲怎么样啊,她都很少往我这儿来呢!”卫溱终于转移了话题。 “她呀!”赵母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她好着呢,你别管她了,不来也好,就她自己房里的事情都忙不完呢。”赵玲所嫁方家,乃是赵牟亲自拍板定下的,这家人口单一,虽在京城并无显名,却也是书香小康之家,赵牟给了妹妹一笔丰厚的嫁妆,赵玲嫁过去就掌了家,整日里忙得顾头不顾尾的,哪有时间上‘门’来找卫溱的麻烦,再说她也不敢再找卫溱的麻烦呀。 举凡那些公婆、姑嫂敢挑衅找自己麻烦的媳‘妇’儿,大多在自家男人面前没什么脸面,卫溱出事之后,赵家的这几个近亲,哪个不是亲眼目睹了赵牟的伤心‘欲’绝和痛彻心肺,赵父赵母就不说了,他们本来就喜欢卫溱,赵玲再对卫溱不满,也只能老实地收起爪牙,不然哥哥还能给她好脸儿?她又不是个傻子。所以她干脆就不来招惹卫溱,何况她还忙着呢。 “哦,那忙就好”,卫溱软软地答着话,不知再说什么好。正好赵牟进来道:“高先生来了,娘,您坐下歇着吧!” 卫溱趁机道:“娘担心你最近没人照顾,要不把采晴或兰心接过来吧,再不然你自己找两个回来也行。” 赵牟一愣,下意识看了自家老娘一眼,见她并无期切的表情,再者卫溱一改常态,这话说的又恳切真诚,当即心中警铃大作,想也没想道:“闭嘴!” 卫溱故意一缩脑袋,然后怯怯地看了一眼一旁立着的赵母。见儿子反应这么大,赵母嗔道:“你不乐意也就罢了,这种事情也没人‘逼’你,高先生不是来了吗,让他好好给阿溱瞧瞧,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儿。” 赵牟瞪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卫溱,卫溱闷笑。如今在赵母面前表明心迹,是赵牟自己不领情,以后再怎么着,也别怪在自己头上。等高先生进来,瞧见卫溱气‘色’还好,当下松了口气,之前听说卫溱跌了一跤,他很是吓了一跳,匆匆赶来,一路知得只是扭了脚,他这才心安一些,现下这才彻底放心。 卫溱见高先生过来,立马便要将脚伸出来让他瞧瞧,脚的外踝骨处已肿了起来,不动还好,一动则痛的不行。高先生过来并没有要先看脚踝的意思,而是对她笑眯眯道:“先把手给我。” 一屋子人都屏声静气看着高先生给她诊脉,好一会儿,高先生笑道:“还好没事,以后还是不要在水边、台阶处转了,尽量在平坦的地方玩下就好。” 卫溱不及回答,元姚就在一旁急道:“是,知道了。” “脚伸出来我瞧瞧”,高先生点了点头。 见脚踝肿了些许,高先生又‘揉’捏询问了一会儿,最后道:“不妨,本来要敷一下的,现下还不算太严重,算了,每天多注意休息就好。” 一听这话,卫溱放心了,可是赵牟却在一旁皱眉道:“她左‘腿’也磕青了,要不要抹点什么‘药’?” 高先生起身道:“不用,现在能不用‘药’就不用‘药’,没事就顺着气血‘揉’‘揉’吧,可能会缓解疼痛。” 虚惊一场,原来‘药’都用不着。一听不用吃‘药’,卫溱又活了,送走高先生,赵母也放心离去,她却是缠着赵牟道:“我真的不用找别的‘女’人来代班么?” “什么代班?”赵牟没好气。 “就是那个那个嘛!”卫溱上前按住他的‘胸’肌磨搓了两下。 他却是不上她的当,捏住她的小手,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她道:“你觉得寂寞了?”想找几个姐姐妹妹进府热闹一辈子? 她不理他,现在她也知道自己脑子转的慢,指不定就让他给绕进去了,眨巴了几下大眼,她突然歪倒在他怀里软软道:“又要多休息,你得陪着我。这里胀的有点疼,怎么办?” 见她不接招,赵牟暗笑了一声,搂住她娇软的身子柔声道:“还疼么,我给你‘揉’‘揉’”,说着便要躬身去帮她‘揉’脚。 “不是啦,是这里”,她‘揉’了‘揉’自己‘胸’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胀的生疼。 “哦?”赵牟往‘床’头坐了坐,将她舒服地搂在怀中,“这里也痛?”说着上前轻轻捏了捏。 “唉呀,讨厌!”卫溱被他‘弄’得又疼了起来,一掌就拨开了他的手,“更疼了,你干什么嘛!” 见她要发脾气,他连忙道:“好好,我笨手笨脚的,我帮你‘揉’脚好不好?” 她皱着眉头不置可否,他上前小心将她的脚丫子搬到自己面前,往那一躺,竟闭上眼睛轻轻有节奏地按‘揉’起来。卫溱被他‘揉’得舒坦,干脆也闭上眼往他怀里一钻,闭目养神起来了。赵牟低头悄悄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恬淡,咧嘴笑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这样的日子很好,他并不想别的‘女’人,他身边的这一大一小,关乎他未来的幸福和美满,他要好好守护。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今晚爆竹声声,惹的卫溱始终不能安睡。她睡不成,他肯定也别想睡,只能陪着她边熬边小憩。她在‘迷’‘迷’瞪瞪中攀住他脖子呢喃:“赵七,它是男伢还是‘女’伢?” 赵牟心中淌过一股暖流,轻轻搂住她小声道:“快睡吧,不管是什么,都是咱们的孩子。” “嗯……”她发出不满的嘤咛,显然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讨厌。” “呵”,他闷笑一声,暗夜中轻笼她如瀑的秀发,不一会儿,她果然不再‘乱’动,恬然睡去。 整月未完,那个欠揍的安‘玉’泽也终于养好了‘腿’伤,幸而太医医术高明,待他下‘床’走动,竟丝毫看不出刚刚伤愈的迹象,只是不能快走跑跳而已。凶手还是没有找着,安大人‘私’下免不了跟自家夫人埋怨几句太子无能,这个大亏他也只能哑忍了。 安‘玉’泽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能自由活动,便迫不及待地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上街胡吃海喝,这几个月他可真的是憋坏啦! 几个公子哥儿勾肩搭背地来到馔‘玉’楼,刚上二楼,其中一人笑指着对面茶楼道:“安四,对面就是你泼茶展雄风的故地,怎么样,要不要换个地方吃啊?”挑衅之意如此明显,那安‘玉’泽岂能示弱,他豪气地道:“换个鸟儿!我敢泼就敢认,咱就坐这儿,那娘儿们若再来,老子还得再泼!” 第357章 旧伤复发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谁个不知安‘玉’泽是在吹牛,别看他姐姐乃是太子最宠爱的侧妃,可是太子无能,又无后继之嗣,眼瞧着迟早被废,就上次这安‘玉’泽被打,到今儿还没个甚的说法,这其中关窍,谁个心里不是明镜儿般的亮堂,若不是这傻子出手大方,时而还能炒点笑料出来,哪个乐得跟他胡‘混’? 有人边倒茶边道:“哎,我说安四,你这‘腿’算是好了吧,可那打你之人找到没啦?” “闭嘴吧你,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吃什么啊,快点呐!”有人扯开话题。,最新章节访问:.。 安‘玉’泽尴尬了一下又大咧咧道:“急什么,没听过好事多磨啊,等老子找出来是谁干的,非得打断他两条狗‘腿’,哦不,我不打,我慢慢地折腾,你们知道凌迟吧,就这么个滋味,哼哼,我安四爷岂是这么好惹的!” “可不是,到时候咱们一人一脚,给你小子报仇!不打断他的狗‘腿’誓不为人,怎么样,够义气吧?” “够义气!今儿这席面爷包了!”要的就是这句话,安‘玉’泽话一出,大家都笑呵呵闹成一团,其乐之融融,一桌和气。 刚上了两个菜,两个男子从对面茶楼而来,其中一人明显‘腿’部有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一人忙拉扯着安‘玉’泽道:“快瞧快瞧,一个瘸子!” “瘸子有什么好瞧的?”安‘玉’泽不以为然。 “怎么不好瞧,若不是你命好,如今你也是那般模样,如此这般走在街上,可不是得被好些人指指点点的!” 安‘玉’泽伸出脑袋去瞧,结果人家已在视线中消失,他嗤了一口道:“我会那样儿?”说完右手在自己身前上下一撸,“瞧瞧,老子这‘玉’树临风的,谁他娘的若指指点点,也是羡慕咱亭亭‘玉’立的,是不?” “哎哟喂,你还亭亭‘玉’立呢!要是你跟刚才那人一样‘腿’瘸了,跟条丧家狗似的,何谈‘玉’立?” “幸好啊,来,干一个,为安四的亭亭‘玉’立;哦不,为安四爷有幸没成一个‘玉’树临风的瘸子!” 众人暗笑举杯,安‘玉’泽抓起一杯酒咕叽一口倒在嘴里咽下,他吸了口气洋洋得意道:“老子运气会这么背,成个瘸子?想都没想过好吧!” 不成想,“瘸子”二字,正好被上楼的那两人听到,其中那个‘精’瘦的正常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这边,然后对着有残疾的同伴高声道:“启子,咱们坐那边,省得被狗咬。.” 那瘸了的男子咧着嘴嘿嘿一笑道:“哥,咬也不怕”,言语之中,全然不见自卑和颓然,反是一脸轻松和豁达。 “呵,坐吧!”显然别人都没把安‘玉’泽这几个人当盘菜。 然而安‘玉’泽却全然忘了早先被人打断‘腿’的故事了,他霍地起身怒视那两人:“谁是狗?欠揍是不是,也不知道谁的狗‘腿’子一长一短的像条丧家犬。”他之气势,瞬间让二楼大厅一片默然,正吃饭的停下了筷箸,正喝茶的顿下了茶碗,大家都诧异地看着安‘玉’泽,知道的人奇怪他为何屡教不改,不知道的人诧异于这个油头粉面的贵公子何以敢跟人家不知底细的路人叫板。 其实安‘玉’泽不过一时冲动义气,如今箭已‘射’出,他也不能短了气势,再说他也不信自己次次这么倒霉,每回都遇到个莫名其妙的疯子,再加上上次的颜面大失,这下能找补回来肯定最好。于是就鼓着眼、虎着脸,气势汹汹地怒视着对方。 “哟呵”,却不见对方‘精’瘦男子‘露’怯,人家倒是嗤笑了一声,“哎,你怕不怕?”他笑问刚坐下的瘸‘腿’男子。 “怕!”那人又是呵呵一笑。 安‘玉’泽一点脸‘色’也不会看,听了这话,他轻蔑一笑道:“既怕了就好,学声狗叫来听听!” 一桌子狗友哄堂大笑,周围却是有机灵点的人已经端着菜盘子往一楼去吃了。安‘玉’泽目不斜视,朝着那两人得意洋洋地道:“怎么,叫啊!是不是要让人按着你的狗头,你才听话?” 那‘精’瘦男子听了这话,腾地站起,眼光闪烁,瞧他那样子是怒了。同桌的瘸‘腿’男子则一言不发,自顾自还在那倒了一杯茶,倒完不急不徐地推到那站立男子面前道:“喝杯茶再干。” 那男子慢腾腾端了茶仰头一口牛饮,手中便只剩下一只空杯了。 “瞧那熊样儿!”安‘玉’泽见对方敢怒不敢言,又开始得瑟。 话音刚一落点,“啪”的一声,一只杯子猝不及防地飞了过来,正好砸在安‘玉’泽这伙人的桌子正中,几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桌上刚点的菜算是报销了两个。再回头,杯子正是从那个‘精’瘦男子手中飞来的,他扔完杯子便施施然坐下了,压根儿就没把这桌人当回事儿的样子。 安‘玉’泽愣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大怒道:“野娘生的,你敢砸爷爷!”他这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人家既然敢贸然出手,自然是心有成算,再者人家只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瘸子,安‘玉’泽这边则好几个男将,‘胸’中无竹,人家敢磨墨? 几个狗友也是气的跳脚:“找死啊!” “娘的,‘弄’老子一身!” 安‘玉’泽的情绪彻底被调动起来,他高亢一声道:“先收拾那个臭瘸子,来呀!”说着就抓起了手边的茶杯准备出手。 可惜不等他杯子飞出去,一只板凳已经飞了过来。安‘玉’泽愣愣地看着那凳子横扫过来,还没来得及躲开,“咔嚓”一声断裂音,不知是凳子裂了,还是桌‘腿’断了。 安‘玉’泽眨了一下眼睛,脑子这会儿竟‘蒙’了。一桌狗友正嚷嚷着壮气势反击,结果却见他“扑通”一声歪倒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几人都呆了。等反应过来,他们都七手八脚地过来扶他。 二楼好些人都站起来朝这边张望,没想到这个安‘玉’泽气势不小,人却不顶事儿,也没瞧见那凳子怎么伤着他要害啊,怎么人就成这个样子了? “啊啊,我的‘腿’!”安‘玉’泽兀自哭叫。 “完了完了,不是‘腿’又断了吧?”其中一个狗友慌了。 “不是吧!” 这时那边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砸了过来:“少在这儿装了,你不是能的慌么,就这么轻轻一下,断了?哈哈哈……” 安‘玉’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腿’断了,可是这‘腿’疼的让人想自戕,他用仅有的一点理智结结巴巴地道:“拦住他们……”说完便晕了过去。这样一来,可把几个狗友给吓坏了,一个机灵的转身就下了楼抓住一个伙计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安家四爷被你们的客人打死了,你们不能把人放走,不然要你们好看!” 伙计一听吓了一大跳,立时跑到后堂去找人了。掌柜皱着眉头疾步出来,一边让人去告官,一边带人上了楼,楼上‘乱’成一团,他站定一瞧,确是这个安家傻狍子,于是问伙计:“谁干的呀?” 伙计一指那边一桌道:“是那桌客人。” 掌柜了然往那边走去,还没走到便一拱手道:“敢问客官,这是……” 那‘精’瘦男子并无惧‘色’,只起身还了一礼道:“掌柜莫怪,不过是听不得别人出口辱骂,所以这才出手一击,在下都掌着火候儿呢,并无大碍,那小子装的。” 正说着呢,那安‘玉’泽偏悠悠转醒了,那男子一指道:“呶,这不是醒了吗,吓的,哈哈!”他还以为这安‘玉’泽是装的,没想到人家是痛的晕死过去,被那些狗友七手八脚地一摇一晃,这会儿竟醒转过来。 “我……我的‘腿’!”安‘玉’泽手捂伤‘腿’,哭丧一般干嚎。 “你的‘腿’怎么了?”有人去‘摸’。 “啊啊!”安‘玉’泽大声叫唤,“别碰!”声音里都带着颤,绝然不会是装的。 大家一瞧这不对啊,纷纷指责那‘精’瘦男子:“好小子!把人‘腿’给打折了,你今儿可别想走!” “拉他见官!” “岂有此理啊,哪来的野汉子,竟把人打残了!” 那‘精’瘦男子怎么可能相信把这个二楞子给打废了,他稳步走过来道:“起开,就我这力道,能把他打残?这是人‘腿’么?” “你瞧瞧!瞧瞧!”掌柜的也不知所以然,只指着地上翱的安‘玉’泽叫那汉子自己看。 那汉子上前来先是踢了他一脚,却不料安‘玉’泽又是一阵鬼哭狼叫,几个狗友都不干了:“你干什么!” “你还打!” “谁打他了?”那汉子面‘露’不屑,“我瞧瞧,装的可真像!”说着说着手就上来了,瞧他那动作,似是个中里手,只见他‘摸’索着在安‘玉’泽‘腿’上顺势而下,安‘玉’泽阻挡不了,正哆嗦着伸手虚拦着,待那汉子‘摸’到骨折处,只见他一个愣怔,安‘玉’泽又是一声惨叫,这没出息的货又晕了过去。 “晕了晕了!要不要叫大夫来!” “又晕了!” “先通知安府吧?” 大家又是‘乱’作一团。那汉子脸上终于没了戏谑,他根本不信以自己那个力道能将这‘混’子打残,其实主要是因为他巧不巧的,正好打在人家安‘玉’泽伤刚好的‘腿’上,曾经断过一次还没完全养好,这么一下,可不就又旧病复发了么。合该这小‘混’‘混’倒霉活该,这下不知道又要养多久了。 “不能吧!”那汉子一脸的不可思议,难不成自己练成了什么神功? 第358章 自家人打自家人 二楼好些人也在兴奋地议论,有知道的在那兴灾乐祸:“这安四爷可真是运道不济,这‘腿’不是年前才被人打折了么,刚养好出来,这又断了?” “可不是么,听说上次是把茶倒人家头上了,人家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哎哟,老惨喽!” “咦,可让你说中了,上次我还围观了呢,对面那儿热闹的不行,人家打了就走了,到今天还不知道给谁打的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访问:.。” “可不,这才养好,你就老实点儿吧,他偏又骂人家”,有人在那摇头。 与‘精’瘦男子同来的瘸子听了这话,一拐一拐地扒开人群到他面前道:“哥,这人‘腿’本来就被人打折了,他们都在那儿说呢,这不关咱们的事儿!” “这怎么就不关你们的事儿,安四来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能走能跳的,现下你们想赖?没‘门’儿!”一个狗友不干了,跳起来抗议。 “就是,我们都可以证明!安四的‘腿’好好儿的!” 正闹哄哄的,那汉子起身道:“行,你们能证明,咱们也不敢瞎认。这家伙年前有没有给人打折‘腿’,一问便知,今儿他‘腿’断,不过是旧伤复发,与在下何干?再说是他先骂的人,我不过吓吓他罢了,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腿’一抖又断了!官差来了咱也不怕,最多赔你几两养伤银子!” 安‘玉’泽疼的说不出话来,他的狗友尽皆草包,听了这话没一个有话相对,个个站那大眼瞪小眼的,十分搞笑。 掌柜见此情景,只挥手道:“一会儿官差来了,你们自个儿去理论吧,咱这地界儿还得做生意呢,瞧这‘乱’的,杯子也砸了是不是,按价赔偿了再走啊!”说完一扭头直接下楼了,他才不想管这烂事儿呢。冤有头,债有主,关他屁事? 那汉子一瞧走不成了,便起身又悠悠地踱到自己桌边去了,坐下就挥手道:“天大的事儿也得吃饭是不是,先吃饭!” 也怪不得此人如此淡定,原来他乃是太子名下齐远商社的总管杜晨的亲侄,那瘸‘腿’小子则是杜晨的幼子。齐远商社本来只做些珠宝‘玉’器、苎麻丝绵的生意,后来太子上位,于财货方面需求大增,于是要求名下各物业大大开源,以增财力,于是这杜晨便悄悄在东海之滨买下了大片盐场晒盐,然后再将这大量的雪白海盐周流各地,因着太子的关系,假公济‘私’,一跃而成了太子名下最重要的商社。[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济东天赐佳水,天然坐享天下鱼盐航运之利,齐远商社除了海盐这一重利宝货,还兼其他‘毛’皮、丝绸生意,自然是帮太子赚得盆满钵满,杜晨由此身份大涨,如今在太子面前也是一等一的重要人物。 不过自年前开始,齐远商社的生意便受到了严重的挫折,先是在渭南被各大商家退货,说他们的货品以次充好,质量大减;再就是好些下级盐商纷纷投诉说齐远商社以大量白‘玉’颗粒碾碎后,再以海水浸泡后入盐冒充粗盐。只此种种,足让杜晨头疼,他遍查不得其因,眼看着齐远商社的名声要臭,他也不敢擅专,只得上报出了此等事故。 太子得知此事也十分着紧,要求杜晨入京解释。杜晨本来就是人正不怕影子歪,不过商社有好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所以他便请示太子,让自己的儿子杜启和最得用的侄子杜鑫入京了。 谁知道这两人刚一入京安顿好出街,便遇上了狂妄的安‘玉’泽。杜鑫在商社地位超然,杜启也是身残志不残,两人奔‘波’在外一直都是合作无间、默契无双,又各自身怀武艺,岂会被安‘玉’泽这种小‘混’子欺负了去? 于是这才发生了扔杯子警告、扔凳子教训的场景,他们只知道这天子脚下,王法昭彰,哪知这安‘玉’泽竟是个脑子里浆糊的傻丢丢,偏他还年前刚断了‘腿’,这么一来,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 反正有一点他们是不知道的,一个是太子心腹之人之事,一个是太子宠妃的废柴幼弟,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呢,拭目以待。 待官差前来,人家杜鑫只拿着个腰牌在来人面前一晃,来人便堆满了笑。来此之前,人家还在骂安四没事找事儿,谁沾上他谁倒霉,结果这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一个锅里的,还折腾啥?于是大手一挥道:“散了散了!先将安家四爷抬回府里医治,后话再说!” 狗友们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也是在京城这圈子‘混’的,再说这事儿既有人担了保,便不关他们的事儿了,于是七手八脚开始把安四往家抬。围观之人见没什么好戏看,渐渐也就散了,官差则带人将杜鑫哥俩儿直接带去太子府,连事情经过都不用问上一问,‘交’差了事。 安大人得知儿子刚一伤愈便又出‘门’惹了麻烦回来,他气急败坏地回府,正好听到太医摇头道:“不成了,这才刚养好的,怎么又断了呢,这可真是麻烦了,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 一听这话,安大人也顾不得生气了,他冲进来急道:“太医,您可千万给费点心,他这‘腿’到底怎么样了?” “哎呀,安大人,这养了几个月,老夫千叮嘱、万‘交’待,一定小心些,这……这怎么又断了!”太医也烦的不行,治好了他没啥大功,治不好,他罪过可就大了。 “小‘混’账!你说,怎么回事儿!”安大人怒不可遏。 “爹……疼,疼死了!”安‘玉’泽哪里敢说怎么回事儿,今儿明明是他自己犯贱招惹别人的,他怎么说? “这回不是又跟上回一样吧?”安大人气得想把儿子另一条‘腿’也拧断。 这时狗友们‘插’话了:“这回有主儿!” “咱们都瞧见官差来了!” “是呀是呀!来的官差是秦九的姐夫,我认得他!” 安大人脸‘色’难看,还是强忍了下来,现下儿子的伤‘腿’要紧,于是对太医道:“您看这‘腿’……” “大人,老夫只能一试了,这一养又得百天,还不定养的好,就算是养好了以后走路只怕也有点……跟正常人不大一样,您可有点心理准备!”太医斟酌着将话挑明了,省得到时候又落个埋怨。他们当大夫最烦的就是遇到这种病人,这种人不听医嘱就算了,浑身上下都散着让大夫敬而远之的臭味。 “劳烦您费心了!”安大人无可奈何。 太医帮那安‘玉’泽固定好‘腿’部,落下‘药’方子就走了,反正这家伙很有经验了,自己看着办吧!太医一走,狗友们见不得安大人的臭脸,也纷纷告辞走人了。他们奇怪的很,上次他们不知道凶手是谁,这安大人脸‘色’尚好;这次锁定了凶手,何以安大人给他们如此臭脸呢?不走在呆在这儿赏脸不成? 等人一‘走’光,安大人便恶狠狠地盯住了儿子,安‘玉’泽一见老子发飙前兆,立马闭眼装睡。安大人急喘了几口气骂道:“老子跟你说,你以后不要再跟那些小‘混’账在一起胡‘混’了!你瞧瞧你来京才几天,‘交’这么几个烂人,‘腿’都被打断了两回,你说说,你得成器吧!” “这又不关他们的事儿!”安‘玉’泽小声嘀咕,他就是刚入京,所以这才需要朋友啊,他也希望早点融入京城这个大圈子里呀。 “老子打死你!”安大人怒吼一句,正好被外出急急赶回的安夫人听到了。 “我的儿呀!”人还没进‘门’,都已经嚎上了。 安大人一听夫人来了,脸上的戾气顿时消散:“夫人莫急,不妨事!” “这又怎么了,我的儿!”安夫人说着说着便开始抹泪儿。 “娘!”见了老娘,这安‘玉’泽立马一副哭丧可怜相。 安大人心虚道:“没事,跟上次一样,养几天就好了!” “唉呀我的儿!”安夫人号啕起来。 安大人耳朵一炸,顿了顿还是立马出了屋,他哪受得了自家夫人这劲儿,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正好去找那凶手问上一问,凭什么要将四儿打残。 安大人问得情况后,想也不想便径直来了太子府,安侧妃一听幼弟又车覆前辙,直气得肝肠要寸断,一气幼弟不知汲取前车之鉴,二气凶手不长眼睛,竟欺负到自家头上。她抹着泪儿奔到太子房前,结果却被左右给拦下了。 不为别的,太子正是得知了情由,正在头疼。一个是左手,一个是右眼,让他如何决断?左手打不得,右眼惹不得,真真儿是左右为难、动弹不得。心下一发狠,只好叫人将侧妃给拦了,等他想好一个合适的理由,再来安抚侧妃吧。 安侧妃被拦,着实惊愕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只‘抽’‘抽’咽咽地道:“殿下有事在忙,那晚些时候再说吧!” 人前得体若此,人后却是哭得天地失‘色’。 下人哪见过太子妃如此失态,直在一旁劝道:“侧妃安心,殿下定然是在忙公事,稍候片刻,定然前来问询。” “不,他一定是对小四失望透顶了,他公事繁忙,哪里有这么些‘精’力应付这些许小事……是我唐突了,呜……”话虽如此,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枕边人人的心头之宝,再大的公事也要为自己放下,权变下‘私’情凌驾于公事之上,自己才是首当其冲的重中之重? 第359章 黄鼠狼来了 安侧妃这么难受了一场,太子无奈,只得原原本本对安大人说了实话,其间隐‘私’,不足为外人所道,若不是看侧妃伤心‘欲’绝,太子绝然不会将此事跟安大人兜底。[]。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待太子对安大人梳理清楚事情之轻重,并言明是安四挑衅在先,安大人沉默了。 大事为先,何况安四是自己拎不清,若是旁人,这亏还能找补回来,可对方偏是太子的人,看来这亏也只能咽将下去了。 不需考量,安大人也知道怎么办了,他到‘女’儿那里好言安慰,只说这事儿是安四有错在先,只叫人家赔点银子了事。安侧妃见自家亲爹都算了,她还能如何?只得也算了。倒是安夫人那里不依不饶了好些日子,安大人硬是‘挺’住了,可怜。 安‘玉’泽这下可老实了,这‘腿’都断了两回,量他以后再也不敢在外招惹是非了,除非他真的是个‘棒’槌。这养伤的日子可不好过啊,试想一个年青气盛的青年男子,成天躺在‘床’上不得动弹是什么滋味,何况还来了两回,可叹。 一日赵牟正跟刘星在外书房谈事儿,老远就听到有脚步声踢踏踏往这边小跑而来,赵牟眉头一皱,刚起身快步到‘门’口,便差点被卫溱撞了个满怀,赵牟稳稳扶住她斥道:“你做什么!跑这么快干什么!” 卫溱却兴冲冲仰头道:“赵七!他踢我!” “什么?”赵牟一时莫名其妙,“谁敢踢你?” 卫溱一瞧刘星在房里,也不好太过矫情,只‘摸’了‘摸’已经小有规模的肚皮瞪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刘星一瞧这样子,立马退出来道:“我先出去了,晚些再过来。” 赵牟还没答话,卫溱就笑嘻嘻道:“好的呀!” 等刘星刚一出去,卫溱就拉着赵牟进了书房,也不管他脸上颜‘色’纷呈,捧着他的脸就笑嘻嘻地啃了一口:“他是活的!” 赵牟早反应过来她刚才说谁,这下听她说儿子是“活的”,只觉一头黑线,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着她殷切中透着兴奋的目光,赵牟心中的某一处渐渐融化,他拉着她的手往房中边走边道:“以后再不许这般跑来跑去了,颠着我儿可如何是好?” 卫溱却是抬头认真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赵牟忍着笑道:“我有预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哼”,卫溱一听这话变了脸,“你若是重男轻‘女’,我……”我怎么样,她一时寻‘摸’不出说什么好,本来自她怀孕脑子就没以前好使,这会儿更是语滞。 赵牟将她往怀里一洛道:“‘混’说什么,咱们的孩儿,不管是儿是‘女’,都是咱们的宝儿。” “真的?”其实严格说来,她自己才是满怀希冀地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不然以后老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在她心目中,这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她抬起头,目光探询地直‘射’赵牟双眸,似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赵牟忍着笑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真的,你只放心养好身子”,对他来讲,卫溱肚里这个是他们的头胎,是儿是‘女’都是他的宝,再说他也没打算只和卫溱生一个呀。 一听这话,卫溱连日来的小小担忧烟消云散,她伸臂懒懒地攀上他的脖颈娇软道:“如果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嫌弃‘女’儿,我就带她走。” 怒意上涌,可是赵牟哪敢在她面前稍‘露’,只忍了忍将她轻按入怀闷声道:“别胡思‘乱’想,养好身子要紧,再胡说八道,我就要生气了。” 听他说要生气,她又仰起小脸儿撒娇道:“不许生气,我说着玩儿的”,说完噘着嘴上前亲了他一下。 被她蛊‘惑’,赵牟情不自禁浑身一麻,想也不想便勾住她后颈‘吻’压上去。被他浑身散发的情‘迷’气质浸染包围,卫溱双眼一闭,沉浸在他给予的温柔缱绻之中…… 不一会儿,她却突然挣开了他,非常时期他不敢违拗只得放开,只一脸疑‘惑’地低头瞧着她,眼中尽是余情未了:“阿溱……” 她却是捂着肚子一脸委屈道:“他又踢我了。” 原来如此,赵牟脸上氤氲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刚刚浮上面颊的满满欣喜:“阿溱,他这么淘气,肯定是个儿子。” “嗯”,但愿如此吧,她略松了口气。怀孕以来,她越加软糯黏人,在他面前磨叽了好半天,她才算将心中满满的娇嗔和矫情泄尽。 “你刚才跟刘星在说什么呢!”她趴在他‘胸’前随口一问。 “呵”,赵牟一笑,“那个安家的老四,这回是真的要瘸了。” “啊?”卫溱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瘸了?不是听说养好了吗?” 赵牟将她的小脸儿一捧笑道:“过完年是听说养好了,不过一上街他又惹了不该惹的人,人家把他的‘腿’又打断了。” “不会是你干的吧?”卫溱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呵,我倒是想,不过没来得及”,看着卫溱眼中透出仍不相信他的怀疑目光,他低头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鼻尖道,“我不骗你,这叫善恶终有报。” “才怪吧”,卫溱不以为然地一噘嘴,“太子那么坏,我没招惹他,以前他还害我,我怎么不见他生个没屁眼的儿子。” 赵牟眉头一皱,卫溱正怀着孩子,他不想听一些不好听的话,可是这段时间卫溱的智商明显不在以往的水平之上,他也不好太过计较,只小声斥她道:“不许说些‘乱’七八糟的,太子连孩子都没有,何来你说的这种情况。” “哦,是哟!”卫溱又窝回了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专有的味道,即便这时她是百无聊赖,却也心安。 抚着她的秀发,赵牟也甚是心安。房中一阵沉寂,突听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元姚不耐的声音:“小姐,大夫人差人给你送了些补品来了。” 卫溱动也没动娇声道:“哪个大夫人?” 元姚在外头却道:“我能进来说不?” 赵牟皱了皱眉,元姚自生完孩子越发大大咧咧,赵牟不满,可是卫溱不在意,他也就不愿多说,正想着这回要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元姚,结果卫溱已然出口道:“进来啊,站外面做什么?” 元姚鼓着眼睛进来看到她赖在赵牟怀里也不以为然,只气呼呼地道:“小姐,大夫人就是朱氏嘛,她叫人送来好些‘肉’丸子和吃食,还说是什么补品送你补身子的;你说有拿这些玩艺儿当补品的么,再说她给的吃食,谁敢吃呀,我看是过年没吃完的差不多!” 卫溱眨巴着眼睛正消化着她的话,赵牟已经开口道:“都扔了吧,凡是外人送进来的东西,一律不许给阿溱入口,知道吧。” “哎!”元姚扭头就走。 “等下!”卫溱小跑着追了出去。 “阿溱!”赵牟怒了,都提醒过她多少回了,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好,怀着身子还又跑又跳的,这要是摔一下后果不堪设想,每次说了她都说好,可是临到头了,还是跟没说一样。 “啊?”卫溱扭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赵牟黑着脸上前拉住她道:“说你多少回了,让你小心着些,你跑什么?” “哦!”她低头‘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皮。 这时他才软了声音轻轻抚着她的肚子道:“再忍几个月,生前不许再跑来跑去的。” “知道了!”卫溱扭头去看元姚,“走,我去瞧瞧,看这老妖婆给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难得呀!” 正要走,赵牟又拉住了她:“不管她送什么好东西,你都不许吃,听到没有,叫元姚给处理掉。” “知道了,我又不傻”,卫溱冲他一乐。 赵牟很想说她就是傻,见她已扶着元姚去了,便笑了一下坐回座位。 一路卫溱笑嘻嘻地道:“这‘女’人怎么回事儿?都多久没搭理过我了,这下怎么竟然舍得给我送补品来了?” “小姐”,元姚压低声音,“这老妖婆肯定没安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说是不是?” “年都过完了,还拜个什么年?”卫溱果然是脑子不大好使了。 元姚一听嘿嘿笑道:“小姐,走吧,瞧瞧就知道了。” 上‘门’来送所谓补品的是朱氏身边的亲信冯婆子,她见卫溱‘挺’着肚子过来,立马挤了笑道:“大小姐,大夫人记挂着您,让给送些好东西过来补身子……”。 “那就谢谢大夫人了!”卫溱笑了笑找了座位坐了下来,“元姚,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元姚扶她坐下后理也不理冯婆子,她径直往冯婆子带来的一箱礼物走去,冯婆子跟上来笑眯眯地道:“这是刚炸出来的‘肉’丸子,新鲜着呢,还有这鱼,是大夫人专‘门’叫她娘家兄弟找人‘弄’的,瞧,正儿八经的桂‘花’鱼呢,这个季节可不好‘弄’,还有那个油纸包好的,是上好的阿胶,补血的呢!” 卫溱瞧着那挤得满当当的一箱东西,暗想鱼和‘肉’丸子放一起,这不得串味儿啊?正在无声地嫌弃,元姚就道:“哎呀,就这些啊,这就是补品啊,我还以为大夫人给咱们大小姐送来什么人参六芝之类的上‘药’呢!” 冯婆子面‘色’不动地笑道:“大夫人知道现在大小姐富贵了,那些人参灵芝啥的,这怀着身子也不好随便吃啊,所以这才‘花’了心思‘弄’了这些东西,好歹也全了她们的母‘女’情分……” 第360章 转胎药 “哟,那倒是啊!大夫人想的可真周到!”元姚笑嘻嘻地看了卫溱一眼,卫溱却淡淡接话道,“什么富啊贵的,要说有些小富、不愁吃穿倒是真的,贵却谈不上,赵七不过户部一个小小的巡官,说出来丢人。(.$>>>棉、花‘糖’小‘說’)。wщw.更新好快。” “呵,大小姐,大夫人可是天天记挂着您呢!”冯婆子从箱中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走到卫溱身边小声道,“大小姐……” “这是阿胶?”卫溱抬眼看了冯婆子一眼,她刚才说什么油纸包的是上好的阿胶,看起来不少。 “不是的!”冯婆子打开油纸,“大小姐,这可是好东西,大夫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到呢,您看看!” 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卫溱面前了,那油纸一打开卫溱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儿,她怕大夫人有什么‘阴’谋,忙抬袖将口鼻捂住闷声道:“元姚,元姚!” 元姚正瞧着呢,看到卫溱这么紧张,立马窜过来一把夺过冯婆子手上的东西道:“什么东西,随便就往大小姐面前凑!” 东西一到手她也闻到了‘药’味,她瞪着眼道:“你搞什么东西,小姐现在身子好好的,看病吃‘药’都有专人伺‘弄’,你拿这‘药’过来是什么意思!” 冯婆子愣了下,明白过来后她笑眯眯地小声道:“不瞒大小姐,这东西叫转胎‘药’,大夫人‘花’了老大的功夫才‘弄’来呢。” “什么转胎‘药’?”卫溱第一次听说,元姚也将东西拿的远远的,防备地瞪着冯婆子。 “大小姐,这转胎‘药’神着呢,一般人都‘弄’不到!”冯婆子一脸的忠贞。 卫溱这会儿有些明白了,所谓转胎‘药’,她以前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听朋友讲过一种可以使孕‘妇’肚中胎儿变男胎的‘药’,那种‘药’在适当的孕期由孕‘妇’贴在肚脐上,如果肚子里是‘女’胎,便可以使之变为男胎。当年听说时,卫溱根本不信,再怎么着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在这种事情上当然是相信科学的,所以朋友说起自家哥嫂用这种法子生了侄子的时候,她是不以为然的。 已经隔世,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以这种方式在自己面前出现。卫溱心中隔应,但面儿上却是不动,不管大夫人送来什么仙丹妙‘药’,她却是不会往嘴里送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不把好这个‘门’儿,后患无穷。(.无弹窗广告) 元姚眼神闪了闪笑问冯婆子:“真的假的,世上还有这种好东西?” 见元姚感兴趣,冯婆子立马来了兴致:“那是当然,没瞧着咱们大夫人头两胎都是儿子,当年还不是吃了这‘药’的!这‘药’可不好‘弄’,大夫人还不是心疼大小姐,就想着让您一举得男,以后也好在这宅子里立稳脚根。” 卫溱心里冷笑了一下,懒得搭理她。元姚却是皮笑‘肉’不笑道:“咱们大姑爷说了,生儿生‘女’都一样,都是他的宝;再说咱们大小姐在这宅子里早立稳脚根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不是眼下么”,冯婆子打断元姚的话,一副理所不当然的样子,“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现在大姑爷爱疼大小姐不稀罕,可这越往后,那就越难说了,谁家宅子里就一个‘女’人呐,大小姐若是生了男胎,这地位就稳健了,这新宅子这么大,随他以后怎么折腾……” “怎么说话呢!”元姚一声喝。 “这……”冯婆子看卫溱脸跟锅底似的,也不敢接着往下说了,可她心里却是大大的不服气,她说的可不都是真的么,男人有几个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活的,别看大小姐现下威风,等她生过了孩子过几年还不就是草,装什么装呢。 卫溱冷了脸道:“冯妈妈,替我谢了大夫人;元姚,送客!” “走吧!”元姚也是气鼓鼓的,“我送你出去。” 冯婆子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卫溱的脸‘色’,忍了忍算了,她跟着元姚出去,心里一直在犯嘀咕,这次大夫人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大小姐搞好关系,她还下了血本给送来这么些好东西,哪成想人家大小姐根本没有感‘激’的意思,反还唬着脸,什么东西!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果然养不家。 元姚送完冯婆子折回,看到卫溱仍黑着脸坐在那儿,她上前小声道:“小姐,这个什么转胎‘药’,是真是假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哼,谁说我想生儿子的?多此一举!”卫溱气呼呼地出去了,她要找赵牟告状,不然这气憋在肚子里,不利身心健康。元姚见她出去,也顾不上让人把冯婆子送来的东西收拾好,连忙小跑着跟上去扶着了。 赵牟见她去而复返,脸‘色’也不大好看,忙丢了笔迎上前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道:“怎么了,送来的东西叫元姚处置掉就是了,干什么气自己?”说完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卫溱气鼓鼓地道:“谁说我非得生儿子的?不生儿子我就在这里没地位了是不是?” “‘混’说!”赵牟想笑不敢笑,只柔声安抚她,心道那个大夫人还敢过府‘逼’卫溱生儿子?手也伸太长了吧!他低头看着她,他知道她肯定会说怎么回事儿。 “哼,大夫人送来两包转胎‘药’,说是就算怀的是‘女’儿也可以换成儿子,她什么意思啊,虽然我不会喝她拿来的‘药’,但她什么意思呀!”卫溱语无伦次,显是有些恼了。 听了这话,赵牟脸也拉了下来:“转胎‘药’?” “我也不知道,我一闻到‘药’味儿就捂了鼻子,太恶心了!”卫溱皱着鼻子,她向来讨厌中‘药’味儿,“冯妈妈还说是费了极大的心思搞来的,说大夫人就是吃了那‘药’才连生两胎男孩。” 赵牟冷冷地道:“咱们生儿生‘女’与她何干,真是吃饱了撑的慌。” “就是啊,关她什么事儿?”卫溱小声嘟囔。 “反正你别‘乱’吃东西就是了,改天高先生来了,咱们问问这转胎‘药’是什么名堂”,以前赵牟只是听说有这个东西,但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如今这东西都有人送上‘门’了,他少不得要过问。 等元姚忙完,她便将大夫人送来的东西叫丽娘瞧了,丽娘拈了个‘肉’丸子尝了尝就吐了出来:“这净是些‘肥’‘肉’‘弄’的,不适合少夫人吃,太油腻了!”说完又皱眉道,“怎么跟鱼一块儿放着,都串味儿了!” “反正小姐说了,她不吃,我就是问问你,这些东西可有地方塞?”元姚自然不会把大夫人送来的吃食留在府中,但是扔掉又太可惜,她这是在问丽娘有没有可以送的人。 丽娘听了拎起一条鱼闻了闻道:“鱼倒是桂‘花’鱼,就是时间放长了,有点味儿了!” 元姚就着丽娘的手也凑过去闻了闻,她眼珠儿一转道:“得,我知道送谁了!”说完就跑了。不大会儿,只见她带着本旺过来了,一来她就指着地上的鱼和其他大夫人送来的东西道,“旺旺,就是这些东西,咱们吃不完,你给董家三房送去,嗯,你就跟董二爷说,这是咱们大小姐送给妹子的,凑合吃吧!” “哎”,本旺二话不说,搬起那箱东西,不嫌脏、不嫌累地吭哧吭哧出去了。 卫娴自嫁了董家二少爷,便极少再占娘家便宜,也没有便宜给娘家占,这次见卫溱送了这么一大箱礼物过来,心里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当天她故意在董二爷面前道:“我这大姐还真不错,有什么好东西还想着往我这儿送一份儿,嗯,在娘家的时候,我也没有白结‘交’她。” 董德全一个武人,心思也并不细,听了妻子说这话,他点头笑了笑道:“东西还‘挺’多的,要不给你娘家送点去。”他多少是知道丈母娘是不大满意自己的,奈何丈老头子喜欢他,有什么办法。 “不用了,大姐既然往我这儿都送了,那肯定也往娘家送了,这些东西咱们留着慢慢吃好了”,卫娴这口气,是娘家也舍不得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肉’丸和桂‘花’鱼就上了桌,董德全吃了两只‘肉’丸子,只觉‘肥’腻,再去吃鱼,也是味儿不够新鲜了,他个大男将心粗,当下就道:“这‘肉’丸子可真够‘肥’的。” 说者无心,卫娴听了却是上心了,她吃着这‘肉’丸子也觉‘肥’腻,听了丈夫的话,她勉强吃完晚饭对身边紫桑道:“我说大姐怎么这般大方了呢,原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发了善心塞我这儿了!” “可不是么,想送人情就送好看些啊,干嘛还这么扣扣索索的,这‘肉’丸子里面大多是‘肥’‘肉’,又不是蒸包子,怎么这么急作,那鱼也是的,瞧着就有点那啥……”紫桑又没吃到嘴里,她听卫娴在那发牢‘骚’,就顺着人家溜了。 “算了,这是人家送的,又不是咱‘花’钱买来的,就是****也认了!”卫娴叹了口气,转了个心思对紫桑道,“实在不行,拿一半给我娘送去,这鱼不能放了,我爹喜欢吃‘肥’‘肉’,‘肉’丸子多拿些!” “哎!”于是这些东西,被卫府大夫人派人送到赵府,又从赵府送到董家,最后打了个转儿,又辗转回到了卫府二房。二夫人自来就不乐意‘女’儿那‘门’亲事,成亲后也鲜有占到‘女’儿‘女’婿便宜的,更不要说压卫溱一头。赵牟哪次年节不是往卫溱娘家一车一车地拖东西,董家比不上,干脆也不比了,这次非年节居然往府里送了东西,二夫人立时嚷嚷地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还大义凛然地将东西一股脑儿地拿去了上房,美其名曰孝顺两个老的。 第361章 自作自受 既如此,上房便安排一大家子晚上凑个席面儿热闹下,大夫人只听说卫娴“开恩”送了好些好吃的回府,让大家都去雨‘露’均占,冷哼了一声就过去了,反正有的吃就吃,二房再怎么蹦跶,那也跟大房的卫溱没得比呀,虽然大夫人心底跟卫溱不对盘,但在全府面前,卫溱是大房的人不是?在这一头,二房终是赶不上大房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 饭前二夫人隐有得意,纵然她再聪明,也不过一个普通的母亲,在儿‘女’事上总有那么点虚荣,卫娴不过送点吃的回来,她硬是大张旗鼓‘弄’得跟卫娴中了状元似的。等‘肉’丸子和鱼上桌,她立马招呼大家道:“大家都尝尝,娴儿可真是有心呐,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她亲自‘操’持的,不像别人,在街上随便买点什么就得!” 大家都心知肚明二夫人口中的“别人”是谁,大夫人当着众人也不好摆脸子,只心中冷嗤了一声便跟着大家一起下了筷子。 一个‘肉’丸子入口,似曾相识,她之前吩咐下人炸些‘肉’丸子说是给怀孕的卫溱送去,下人会错了意,便故意‘弄’了好些‘肥’‘肉’下料,待‘肉’丸子炸好她尝了一个,吃着不是那个味儿,便将人给骂了一顿,可是她好不容易大发一回善心要好好待那个继‘女’,总不能把这些都给扔了吧,于是又将娘家兄弟送来的一筐桂‘花’鱼给拣了好些一道儿送去。 大夫人越吃越奇怪,忍不住道:“这‘肉’丸子……” 其实二夫人也吃出来了,当下真是有些面红耳赤,这卫娴也太不懂事,好不容易送次东西回娘家,怎么竟舍不得下料,拿些腻嘟嘟的‘肥’‘肉’充数,这下好了,可不得被人给笑死!她一见大夫人面‘色’不对,还以为她要率先抨击卫娴,于是忙抢话道:“哎哟,这个娴儿可真是不懂事儿,怎么炸‘肉’丸子净‘弄’点‘肥’‘肉’呐,在家的时候不学着掌家理事儿,这下嫁到别人家竟懵懂成这样,真是教人笑话儿!” 老太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二房毕竟是她亲生的,再不满也不能拆台,于是笑呵呵地附和道:“娴儿下次就知道了,幸好是将东西送回了娘家,要不然送给旁人还不得闹笑话儿。” 二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稍好,本来想炫耀的,结果反‘弄’巧成了拙。(.$>>>棉、花‘糖’小‘說’)大夫人这时笑呵呵道:“娴儿这都成亲几年了,还不懂事么,莫不是她婆家不要的东西,她给‘弄’回娘家来了?瞧这‘肉’丸子‘肥’的,一口下去净是油水,给狗吃也就罢了,这人吃了还不得拉肚子啊?”为了咬住二房,她压根就没来得及想到这‘肥’‘肉’竟出自大房手笔。 “哟,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谁没事干专‘门’‘弄’些‘肥’‘肉’来炸丸子,这料、工、费,不是银子啊!谁还不是从小辈儿过来的,你又何必苛求呢!”二夫人面儿笑着,心里却把大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早知道这事儿办成这样,她该早先就尝尝那‘肉’丸子再便宜这起子人的。 “呵呵,那董家瞧着还怪体面的,莫不是他们家向来就是以‘肥’‘肉’入料,专吃‘肥’‘肉’丸子,节俭成这样,那还真是让人……唉哟,好些人家就是表面儿上光鲜,这内里嘛,真是要好好琢磨琢磨了”,好不容易揪住二夫人的小辫子,她哪能轻易就放过。 “这跟节俭有什么关系?”二夫人冷了脸。 “哟,节俭又不是什么坏事儿,以俭立家,不是好些大户人家的家训嘛,这又没什么丢人的!”大夫人洋洋得意,故意抠着字眼恶心二夫人,所谓节俭是没错,不过节俭过了头,可不就是穷嘛。 二夫人词穷,这事儿她还真不好说什么,于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老太太。三夫人吃着别的菜,侧目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她才懒得‘插’嘴呢,狗咬狗一嘴‘毛’,看笑话就行。 老太太见到亲儿媳投‘射’来的目光咳了一声道:“节俭是好事儿,吃饭吧,一人一个也差不多分了,别‘浪’费;那个是娴儿送来的桂‘花’鱼,瞧着还‘挺’不错的,咦,怎么是烧着吃呐,没有清蒸?” 三夫人适时夹了一筷子道:“这鱼……送来的时候不是活的吧,有点味儿,还是红烧了好吃。” 这话说得二夫人又开始不舒服起来,大夫人笑了一声道:“将就着吃吧,这桂‘花’鱼难得‘弄’到,有红烧的吃就不错啦!” 桌上没人吱声了,大夫人得意地夹了一筷子菜,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啊!她给卫溱送去讨便宜的好像也是‘肥’‘肉’丸子和一些桂‘花’鱼啊,难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想着想着她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二夫人自我解嘲道:“明儿我可得好好说下娴儿,掌家理事讲求勤俭没错,可也不能过份了,哎哟,这董家老太太也不管个事儿,就任由孩子们这般,真是的……” 本来卫娴送东西回娘家是个好事儿,所以也没人紧咬着不放,大夫人心思后来又在别处,于是这顿饭便顺利吃完了。二夫人回头就叫人把卫娴给骂了一顿,说她:“你怎么抠到娘家来了,送些个不新鲜的鱼和‘肥’‘肉’丸子回去让娘丢脸,本来娘还想显摆显摆的,结果一上桌被人快笑话死,真是要气死我了。” 卫娴受了埋怨,自然也不会受着,她亲自跑回娘家跟二夫人解释道:“娘,那些东西可都是大姐给我送来的,我想着她向来富余,这好不容易给我送回东西,还不是想着娘嘛,谁知道这些东西有这么些名堂!”这会儿她装不知道了,先前不是还说她爹爱吃‘肥’‘肉’吗! 一听这些东西是卫溱送给‘女’儿的,二夫人立马‘精’神了:“哎哟,你也不早说,昨儿娘在桌上被她们好一顿消遣,原来是替人受过呀,不行,我得去跟她们说说,这可是阿溱的手笔,与咱们二房无干!” 二夫人去了上房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太太说的,老太太竟叫人去赵府叫卫溱回府解释,说是她吃了那些卫溱送的东西竟拉了肚子。 卫溱接了信儿莫名其妙,她大着个肚子肯定不会出‘门’,于是就跟赵牟说了,赵牟这会儿也是绝对不会让她出去的,于是叫元姚回了卫府。 元姚一路还在想送的什么东西回去让老太太拉了肚子,最后一次送东西回去是什么时候,会不会是东西放久了,让人吃坏了肚子什么的,带着疑‘惑’,她进了府‘门’。下人直接带她来到了上房,一进去,老太太和二夫人一脸不善地看着‘门’口,一进来见只有她,二夫人笑了笑道:“哟,阿溱不敢回来啊?” 元姚一听就恼了,送东西还送出仇来了不成,她黑着脸道:“大小姐有什么不敢回府的,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娘家的事儿!” 见她一个丫头脾气还不小,二夫人笑脸转为冷脸:“我可没说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娘家的事儿,就是她送给卫娴的‘肥’‘肉’丸子,老太太吃了拉肚子,所以就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用‘肥’‘肉’来做‘肉’丸子,是不是她府里的厨房撇下的下脚料啊?” “什么?”元姚眨了眨眼,难不成卫娴把那些东西又送回了娘家,这下有戏看了。 这时候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听说老夫人吃了‘肥’‘肉’丸子拉肚子,于是都假惺惺跑来假探望真看热闹来了。一进‘门’看到元姚在屋里,两人同时道:“元姚,你怎么回来了?” 一看到大夫人,元姚乐道:“二夫人,我想起来了,那些‘肉’丸子和桂‘花’鱼,是大夫人送给大小姐补身子的,不过大姑爷说小姐怀了身子口味变得刁钻又难伺候,这段时间只爱吃酸的,大夫人的一番好意只怕要‘浪’费,于是就让我将东西送老宅去,我想着干什么要便宜那些外人啊,就自作主张给二小姐送去了,二小姐当时可高兴了,直说咱们大小姐还记得她们姐妹情儿,后面怎么回事儿我就不晓得了……” 说完元姚心里直想笑,这个大夫人果然没安好心,若是那些东西叫卫溱吃了拉肚子,岂不是要坏事儿?现下好了,‘肉’还是烂自家锅里了,果真是一场好戏。 大夫人脸‘色’变幻不定,本来心里的一些疑‘惑’这下全解开了!三夫人心中好笑只强忍着,二夫人却猛地站起来对大夫人道:“哎哟,原来是大嫂的好意啊,怪不得阿溱都不要呢……” 元姚忙忍笑‘插’话道:“这事儿大小姐都不知道啊,包括大姑爷他都以为我将东西送回赵家老宅了呢……” 大夫人脸上尴尬不已,但还是挤着笑道:“呃,这个事儿啊,本来……那个我是一番好意啊,阿溱怀了身子,我这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再者那‘肉’丸子也不是我亲手做的呀……” 语言苍白又无力,房中几人都面‘色’不一地瞧着她,二夫人冷嗤了一声道:“是吗,昨儿是谁说娴儿如此不堪,要被人给笑死啊?” “哎哟,你还真上心啊,那时候不是话赶话儿么……”大夫人经过了刚才的尴尬,现在脸皮干脆糊了一层硬壳壳。 “嗤,这世上的事情可真不好说啊,转了一大圈儿,又给转了回来……娘,您肚子还好吗?”如果说二夫人之前听说东西是卫溱送的,想看笑话,那么现在得知大夫人才是始作俑者,她已经转为兴灾乐祸了。 “哎哟,散了吧,扶我去后头!”老太太本来就是装的,这会儿听到这么个狗血剧情还不借屎遁逃。 第362章 养儿方知父母恩 元姚一看事情摆清楚了,老太太也借机撤了,她也含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回去了,小姐身边不能缺人。[.超多好看小说]-79-” 三夫人忙笑眯眯地道:“元姚,你快回吧,好好照顾阿溱啊!”说完还对她挤了挤眼。元姚笑着点头应下离开,一路上越想越好笑,一进府‘门’便飞奔进去,正准备把这狗血剧情给卫溱唠上一遍,结果卫溱歪在‘床’头睡着了。元姚这心里跟猫儿抓似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找谁倾述了。 没法子她去找刘星,转了一圈才知道刘星在竹林子里,听说她找,跑出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翻了个白眼儿,她便绘声绘‘色’地将事情一说,刘星听得没什么感觉,这些‘女’人间的家长里短,他哪里就有兴趣听了? “然后呢?”刘星还是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呀!”元姚意犹未尽。 “哦,还有事儿吗?”刘星茫然地看着她。 元姚看着他一脸的漠不关心,心里直窝着一股子火,可是刘星本来跟她就职责权属兴趣不同,她也不能太过苛责对不对,她忍着心中的不适对他又翻了个白眼,一甩手走了。刘星望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就招惹了这个祖宗,想不通也不想了,掉头又钻进了竹林子。 没一会儿,卫溱醒来了,元姚一见她睁眼,立马凑上去急切道:“小姐,喝不喝水?” “不喝”,卫溱搓了搓有点发福的脸蛋,然后又伸了个懒腰,她现在觉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傻,不过她也懒得想的太多。 元姚看了看卫溱的脸‘色’,见她还好,忙上前扶起她道:“小姐啊,今天这事儿可有意思了,听不听啊。” “哦,说啊!”卫溱就着她的手下‘床’,‘精’神为之一振,她就是喜欢听八卦,元姚嘴里有意思的事,可不就是八卦的代名词么。 “小姐,我跟你说啊……”元姚兴致勃勃地将事情噼里啪啦地一通说,说完卫溱莫名其妙看着她道:“赵七叫你把东西送到老宅去?” “不是的,我糊‘弄’她们呢!”元姚得意洋洋。 “哦!”卫溱愣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哈,大夫人搞了这么半天,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元姚一脸灿烂,“听二夫人那口气,大夫人还亲自对那些东西点评了一番呢!总之说那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了,哈哈!” 这两人在这里笑话大夫人,大夫人在那边可真是又羞又恼。[.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要怪就怪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干什么要做好人给卫溱送些东西过去呢,本想着卫溱在赵家甚得夫君喜爱,生了孩子后地位更见稳固,再者赵牟虽人不见经传,手头却很是充裕的样子,她就想着和卫溱缓和下关系,哪想到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白叫二夫人她们看笑话。 她也不想想,有前科的人,再做什么谁又敢完全信她,何况她又不是十分诚心。这人呐,还是别踩泥巴窝子的好,否则以后的路上总会留有脚印的。 天气渐热,卫溱终于要熬出头了,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赵牟要熬出头了,卫溱大着肚子每天睡不好,晚上就这样那样地折腾,赵牟心疼她大着肚子夜里总睡不好,可又实在束手无策,只能由着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孕晚期的时候她干脆靠在他怀里半躺着睡,可把赵牟给辛苦坏了。 再者她每天睡不好,脾气也渐长,赵牟随时准备着被她埋怨出气,可谓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不比卫溱轻松多少。高先生预算的时间还没到,月初的一天傍晚,她提前发作起来。肚子一阵阵‘抽’痛,吓得赵牟立时叫人去通知高先生过来。幸而高先生早早安排了两个产婆住在府里,其中一个昨天才来府里安顿好,她们听说卫溱已然发作,倒不十分紧张,只指挥着人将卫溱扶到准备好的产房中。 赵牟见她脸‘色’煞白、强忍着痛苦跟只被人甩到岸上的鱼儿似的大口呼吸,心里是又紧张又害怕。‘女’人生产是过鬼‘门’关,他心里能不紧张么。其中一个产婆见他额脑上冷汗直流,上前赶他出去:“爷儿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头‘交’给老身就行了,来,我瞧瞧什么情况了。” 话音未落,卫溱就一把抓住了赵牟,她带着哭腔道:“赵七,肚子好胀,你等会再走……” “好好,我等会再出去!”脑子里不及想别的,口随心上,当即就应下了,说完又抬头对产婆道,“快想个法子让她舒服些!” 那产婆听他们这么说,也不好硬赶,只得去替卫溱脱掉下裳检查。卫溱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缓解肚腹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赵牟则拧着眉头不忍看她因痛苦而扭成一团的小脸儿。 “这还早着呢,少夫人先休息下吧!”产婆检查完丢下这么一句话。 一听还早,卫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哭道:“赵七,我要睡觉……” 另个正准备所需物事的产婆听她这么说,跟这个产婆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们经手的新生儿不知凡几,还真没见过像赵家这位少夫人如此矫情的产‘妇’,偏那赵家七爷还一脸的耐心:“好,你睡会儿,我抱着你。” 腹痛一阵一阵,卫溱哪里睡得着,元姚在外面安排好后进来见赵牟一脸的密汗,她上前接过卫溱道:“爷,您还是去休息下吧,都说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呢!” 赵牟不动,倒是产婆看不下去了:“您还是出去吧,这产房大老爷儿们呆着像什么样子,呆会真发作了,你在这儿只会碍事,谁也甭抱着了,让少夫人在那躺着怪好。” 卫溱一想也是,她也不想让赵牟看到自己发作时丑陋的一面,再说谁知道什么时候生,于是喘着气小声道:“赵七,你去休息吧,我没事儿。” 赵牟这会儿紧张的不行,听了她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赵夫人便已经冲了进来:“阿溱,怎么提前发作了?” 产婆笑道:“恭喜夫人啊,以老身这多年的经验,提前发作的大多是小子!” “真的,太好了!”赵夫人喜形于‘色’。 卫溱也不信这个,只扯了扯赵牟道:“娘来了,你快出去吧!”不然小两口在这儿黏黏糊糊的惹婆婆讨嫌。 赵牟抚了抚她有些浮肿的脸颊道:“别怕啊!”又转头对元姚道,“你有经验,好生照看阿溱。” “知道了!”元姚上前要接过卫溱,赵牟却起身将卫溱稳稳放在‘床’上半躺下,“乖乖的,别怕。” “嗯”,卫溱嘘了口气。 赵牟刚一起身,赵母便拉着他往外走:“‘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了,你不要担心,先出去吃饭,叫厨房都准备着。” 赵牟默然无语,出了产房来到偏厅,看到赵元青正坐在那儿喝茶,他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爹,然后便坐在赵元青旁边的椅子上发起呆来。 赵元青有些惊讶于儿子今天的眼‘色’,他边喝茶边眯缝着眼睛偷瞧这个向来跟自己不对板的儿子,见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终是放缓了声音对他道:“你别担心,你娘当年生你也是这样的,阿溱身体底子好,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宽心就是了。” 赵牟回神,抬眼瞪视着这个从未如此近距离体贴的父亲,赵元青已不再年轻,额头眼角早已悄悄爬上了辎辎的细纹,两鬓也已经被岁月染上风霜。身为一个即将升级为父亲的儿子,此时的赵牟心情复杂,当年,当年面前的父亲也曾跟自己一样这般焦急又兴奋地期待着稚子的降临么? 赵元青被他瞪得尴尬,本来他听说卫溱要生了,是不大想过来的,可是瞧着夫人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受了感染,于是也跟着夫人来了这边,来了后心里却浸出了一股子见证自己长子嫡孙出生的喜悦。 看着父亲眼中的喜气被尴尬代替,赵牟一个‘激’灵回神,他脱口道:“爹,当年你也这么……这样么?” “嗯”,赵元青想也没想点了点头,“哎,一晃二十多年了!”说完便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曾几何时,自己心心念念寄予厚望的长子变成了那个专跟自己作对的逆子,自己的期盼、希望,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被蚀化侵灭得齑粉一般,然后自己越来越看不惯这个长子,父子关系降至冰点。 赵牟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也要做父亲了,一定不会跟面前这个人一样,冷血又薄情,明明有妻子,却非要去宠爱那个矫‘揉’造作的杨氏,她生了两子一‘女’又如何?只要有自己在,他们永远都是卑贱无为的庶子。娘亲毫无主见,这才苦了一辈子,他是不会让阿溱步娘亲后尘的,所以他带她单独辟府,正好遂了她的意,一个姨娘也不要,只要是她生的孩子,他都要好好疼爱教养,绝不让他们倍受冷落…… 赵元青回首往事完毕,抬脸见儿子面‘色’奇怪,他敲了敲茶几拿出当爹的气势居高临下道:“你也当爹了,以后懂事些才好。” 赵牟立马冷了脸道:“我哪里不懂事了?” 第363章 父子 赵元青被噎了个好的,他喘了两息高声道:“就阿溱肚子里那个,等他出来了,以后也这么跟你说话,你心里可好受吧!” 赵牟耷拉下眼皮子还真去想这个问题了,若是阿溱肚子里的这个跟自己一样这么跟亲爹说话,他还不得气死啊!他抬眼瞧了瞧赵元青,见他果然胀红了脸瞪着乌‘鸡’眼看着自己,他突然笑了:“爹,我不会步你后尘的。-79-” “呸!”赵元青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就你能!” 看到父亲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不知怎么的,赵牟心情竟十分地好了:“嗯,我就是能。” “行行,你能,养儿方知父母恩,你就作吧,等着瞧!”没有哪个父母能在儿‘女’面前赢得大局盘,赵元青如是,赵牟以后亦如是。 赵牟挑了挑眉,父亲越生气,他反而越高兴,活见鬼了。 父子沉默了半晌儿,突听得产房传来卫溱一声呜咽,赵牟脸‘色’骤变,刷的站起来往那边冲去,刚到‘门’口便被守在那儿的赵母一把拽住了:“干什么,你先去那边坐着吧,这还早着呢!” “娘,阿溱她……” “哎哟,没事儿!你就放宽心吧,这产房男子不能进去,快去吧,陪你爹说话儿去!”赵母内心也是‘挺’着急的,不过还是镇定地跟赶鸭子似的将儿子住外赶。 赵牟守了一会儿,也不见产房再有什么动静,便讪讪地回到偏厅,依旧坐在原来的座位上。赵元青看了他一眼,本想笑话儿子两句的,结果看他脸‘色’发白,也只能作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赵牟再也无心跟父亲斗嘴,只呆呆地坐在那儿摆‘弄’着茶杯。厅中静极了,赵元青喝完杯中的茶突然笃笃地敲了敲儿子面前的茶几道:“你这茶叶还有么?” “人呢,上茶!”赵牟想也不想就叫了一声。 赵元青瞪了他一眼道:“我问你这茶叶还有没有,有这种好茶不送给你爹吃,倒拿来待客,还真大方。” 赵牟回神,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爹一眼道:“嗯,你自己说是客的啊,下次叫他们换劣茶就是了。” “小‘混’帐!”赵元青底气不足地拍了拍椅座扶手,“把你的好茶都拿出来,赶明儿给我孙儿办满月酒,你爹也好拿出来接待同僚和亲友!” 听了这话赵牟故意道:“那就看阿溱了,她若给你生的是孙子,好茶不限。(.无弹窗广告)”言外之意,若是生的是‘女’儿,他爹就别想他这里的好茶了。 赵元青消化了一会儿自家儿子的话,反应过来他又是一拍椅座扶手道:“你这什么‘混’帐逻辑!阿溱生儿子跟你孝敬老子有个屁的关系!” “当然有关系,阿溱若生了儿子,大家都高兴,到时就算把府里所有的好茶拿出来也是心甘情愿的;若非如此,心情不好,便是有好茶,也是没有了”,赵牟慢悠悠将这忽悠老子的话倒了出来,直气得赵元青吹胡子瞪眼的。 看着儿子得意的微笑,赵元青直想把儿子脸上瞪出两个‘洞’来,这时又听到产房传来卫溱一声隐忍的呜鸣,看到儿子脸‘色’从得意骤然变成揪心的惨状,赵元青心里‘抽’笑了一声,突然咧嘴威胁他道:“你若不给老子把好茶‘交’出来,等阿溱出来,我就跟他说你嫌弃她生‘女’儿。嘿嘿,到时候你要有好日子过,老子就跟你姓。” 赵牟脸上恢复镇定,本想说他们父子本就同姓,想了想还是抿‘唇’道:“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自己去库里挑。” 嘿,这才像话,赵元青心想事成,对着‘门’口得意道:“上茶!” 赵元青扳回一局,面‘露’得‘色’,他悠闲地喝着手里那滋味中和醇厚的震泽‘春’茶,直差要笑出声儿来。他这个儿子几乎没有七寸,自从他翅膀硬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拿他没有办法了,更别说拿捏他。这下好了,如今有儿媳阿溱嵌在儿子的七寸上,他这个做老子的,老怀甚慰呀,只要把阿溱哄服贴了,儿媳孝敬公婆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还怕这个儿子拗着来么。 父子两人各怀心思,再也没有一句废话。天幕繁星点点,静静地俯视着此时喧嚣退尽的人间。已是午夜时分,赵元青屁股都快坐麻了,本来他想去休息的,可是看着儿子额前密汗岑岑,心中倒有几分不忍了,于是便陪着他静候着孙儿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了。 这悠然流逝的每一分钟都撕扯着卫溱的神经,她不愿叫出声来,一为保存体力,二为免去不堪。而外面的赵牟则比她更为紧张,他害怕有什么意外,若是没有她,他的下半生就是个笑话,这些年他为之努力的一切,终是梦幻和泡影。他从来没觉得日子这般艰辛、时间这般难熬,只到产房传来一声嘹亮的呱鸣。 赵牟“腾”地站起来,与此同时,赵元青也以从未有过的兴奋大声道:“生了生了,终于生了!”两人都往产房‘门’口疾冲,只见赵母双手合一,正向不知道哪路的神仙祈祷卫溱母子平安呢。 见赵牟要往里面冲,赵母再一次拉住了儿子:“急什么,等会儿!” 听到产房中传来产婆乐滋滋的高声喝唱:“恭喜少夫人,是个小少爷!”‘门’外的赵元青和赵母心中一喜,赵牟则往里面大声道:“阿溱呢,她还好吧!” “还好还好,莫急!”里面元姚也是高兴非常,她将早准备好的温热‘鸡’汤给虚弱的卫溱喂了进去,产婆则分别忙着给孩子洗‘弄’、处理卫溱残留的各种垃圾。待孩子洗好包好抱出来,赵母上前乐颠颠地接过,赵牟看了儿子一眼不满地轻声道:“怎么这么丑。” 不待赵母瞪他,他又要闯进产房。那产婆哎呀呀拦住他道:“可别,里面脏的很!少夫人也睡下了。” 赵牟皱着眉头低声道:“阿溱可不能在这里面睡,我要把她抱出来”,说完就开始叫元姚。 元姚跑出来笑眯眯道:“小姐累狠了,这会儿已经睡了。” “她知道生的是儿子么?”赵牟小心地询问着。 “嗯!产婆一说是儿子,小姐就放心睡下了”,看来还是元姚了解卫溱,她希望这第一胎是儿子,省得以后揪心。 “那你给她安置好没,我抱她回房……”赵牟急不可耐。 “等会儿”,元姚扭头进去用被子将卫溱一裹,然后对产婆道,“来,帮我把小姐抬出去。” “啊?抬哪儿去啊!”产婆吓了一跳。 “哎呀,你只管照我说的做,‘门’口有接手的!”元姚乐颠颠的。 “哦”,产婆这辈子也不是只接生了一家两家,像赵家这种还真是没见识过。赵牟在‘门’口看到卫溱被包得严严实实地送出来,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然后扭头就往他们的卧室疾走。 那边赵母抱着孙子不撒手,赵元青好好瞧了瞧孩子道:“跟那小‘混’帐小时候一模一样儿,名字起了没?” 赵母嗔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想给孙儿起名儿啊?到时他们两个都不喜欢你起的名字,看你这老脸往哪儿放。” “惯的!”赵元青扭头就走,“我今晚就在这儿歇了,大半夜了都。” 赵母老脸红了红,终是被怀中的乖孙儿吸引住了目光。卫溱不让找‘奶’娘,说是要自己亲自喂养,赵牟拗不过她,只偷偷找了‘奶’娘备着,并没有将人接进府来,看来今晚赵母要亲自带孙儿睡一晚了。 赵牟将卫溱抱回房中‘侍’‘弄’妥贴,他‘交’待元姚‘弄’热水帮卫溱擦洗一番,然后自己到净房洗一身的黏汗去了。 夜深人静,元姚收拾利落也去休息了,赵牟上‘床’躺在妻子身边,他长舒一口气,看着她略显憔悴的睡颜,轻轻凑过去‘吻’了‘吻’她。正要躺下,却见卫溱睁开了眼睛,见到面前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颊,她展颜一笑哑着声音道:“赵七,宝宝呢?” “娘带着呢,累不累,快睡吧!”他侧躺在她身旁,目光灼灼地瞧着她。从此以后,她纵然是真的想走也舍不下了,以后他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赵牟也已经困的不行了,正要随她一起睡下,却听她小声道:“给宝宝起个什么名字呢?” 卫溱生前,他就已经在书房琢磨这个事儿了,他心中有备选的几个名字,只等卫溱生完便从中选一个给孩子。这会儿听卫溱问起,他小声哄道:“快睡吧,名字我已经想好了,都写在书房的小册子上,明儿拿过来你选一个好不好?” “好。” 在她脸上印下一‘吻’,累惨了的夫妻二人一起带着幸福的疲惫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府中的厨房便开始丁丁当当地忙碌了起来。当卫溱睁开眼睛,便看到儿子正安静地躺在她身侧憨睡,赵牟则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们母子二人,眼中的幸福满溢,直让人感同身受。 “你真要自己喂‘奶’?”赵牟再次跟她确认,他再不认同,可是卫溱定下的事情,他哪回拗得动。 卫溱要坐起来,他连忙上前帮忙:“慢点儿。” “再苦也得让我儿子喝上初‘乳’。你把儿子给我,昨天太累了,都没顾得上这小东西”,卫溱休息了一晚,脸‘色’大好,她却不知道亲自哺‘乳’又要面临一个挑战。 第364章 壶中日月长 卫溱生产头天根本没有母‘乳’,小家伙啥也吸不到,急得用他那小嗓‘门’儿嘤嘤直嗷,赵牟在一旁看得心疼,卫溱却没心肝地呵呵直笑,末了用些白开水糊‘弄’儿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奶’娘被赵牟强行叫来府中,卫溱硬是不让人家喂,倒是虚心请教人家如何才能顺利下‘乳’。喝了好些汤汤水水,再加上她在自己‘胸’前七按八‘揉’的,第二天中午终于让她瞧见黄浊的初‘乳’泌了出来。 卫溱兴奋地将儿子抱起好一番伺‘弄’,珍贵的初‘乳’终是让宝贝儿子给吸得差不多了。赵牟松了口气,他真怕卫溱虐待儿子啊,迟早得想个法子让她死了亲自哺‘乳’的心。 亲友们得知消息,好些人过来看望,赵牟为了让她好生休息,拦下好些过来探望的朋友、长辈,只可怜儿子在人前被辗转观赏。 卫溱要亲自哺喂儿子的计划不多时便遇到了挫折,她的‘奶’水太少,儿子根本不够吃,不得已,她只好从善如流,接受赵牟将儿子‘交’给‘奶’娘的建议,好好坐起了月子。 赵牟松了口气,将早选好的名字拿给卫溱挑选,卫溱选了“烜”字作为儿子的名字,从此赵牟长子便叫赵烜了,卫溱和赵母也“烜儿”、“烜儿”地叫上了。 初为人母,卫溱既新鲜又刺‘激’,她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身边但凡有经验的人,在她面前都是人师,元姚更是对养儿经津津乐道。 赵牟暂停所有外部事宜,专心在家伺‘弄’这对母子,等烜儿过百日宴时,卫溱已然恢复曾经略带饱满且‘精’干的身材。卫溱比以往忙的多了,却也孜孜不倦地享受着这种有儿万事足的幸福生活。赵牟则不然,卫溱张开双臂全身心迎接儿子进入他们生活的态度过于诚挚,从而冷落了热情稍减的赵牟。在他看来,儿子以后还会有,而自己则是卫溱生活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理想很温暖,现实很打脸。赵牟守着卫溱给他定的百日之约,积攒了好些时的热情终于在儿子百日宴后倾情迸发:“阿溱,你把烜儿‘交’给‘奶’娘带行不行,整日这么巴着他累不累。” “累并快乐着,怎么了,咱们烜儿多可爱呀,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似的,怎么爱都不够!”卫溱披散下乌发,长舒一口气躺了下去。(.) “你首先是我的妻”,赵牟咬着牙凑到她耳边小声嘟囔,“你说你都快把我忘了吧?” 见他眼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卫溱恍然有所领悟,这段时间,她都围着儿子转,的确是忽略了赵牟,本来说好她养百日就好,转眼间百日已过了。 “嗯,那个……我还没准备好”,她缩了缩脑袋,说实话,她不是很想他,现在她的眼里、心里全是自己那个胖嘟嘟的宝贝儿子。 他灼灼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有些心虚,这才凑上前捧着他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道:“行了吧?咱们循序而渐进好不好?”她想糊‘弄’他。 “好”,从他口中温柔地吐出这个字,‘吻’便袭上了她娇软的‘唇’瓣。不多时,这个言行不一的家伙便已经强势地获得了‘床’上的主导权,本来打算浅尝辄止的卫溱终是受不了他的热情侵袭,缴械投降了…… 一如初时的丝滑质感若轻羽般撩遍他全身所有的敏感地带,满满的幸福入侵了他的四肢百骸和每一个‘毛’孔,脑中时刻提醒着自己慢慢来的想法也随着无法抵挡的身体反应被他抛之脑后。卫溱被他的热情浸得如蜡袭火一般化开,从刚开始的推拒到‘欲’拒还迎,最终还是被他霸道的大掌和充满魔力的温柔双‘唇’慢慢征服。 夜‘色’沁凉飒爽,马上就到中秋了。月光静静地从银河泄下,窗内,一双痴儿正在浓得化不开的甜蜜空间分享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圣洁与美好。他爱她只嫌不够,她则脑中空白,全心全意地沐浴着他所给予的爱和疼宠,不用沾惹这世上任何的点滴烦恼。 但愿人长久,咫尺到白首。 赵牟进房,看着最近不大正常的妻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时的卫溱正坐在‘床’沿折腾着他赵牟的宝贝儿子,只见她扳着人家的小胳膊小‘腿’有节奏地上下晃动着,嘴里还一遍一遍地铿锵‘吟’哦:“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锻炼身体,保卫祖国!”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卫溱的丝毫反应,她热情饱满、满面红光地正在向赵牟宣告她此时的认真和执着,她手嘴不停地上下摆‘弄’着小儿,若不是赵牟知道孩子是自家娇妻亲生的,他真想上来给这‘女’人一巴掌。 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掉头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有爱的日子是甜蜜的,它浸蚀着爱和被爱的人的所有感官,不知今昔是何年。 与她相反,小‘玉’又恢复了度日如年的生活。她自嫁给了冯正周,也很是痛快地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是后来跟人家所谓有病的‘女’儿怎么都合不来,偏每天一睁眼就听到人家的声音、见到人家的影子,这心里便老大的不痛快。 小‘玉’放弃一切,宁可蹉跎了自己的如‘花’美貌来伺候冯正周这么个干豆角老头,除了人家还算硬‘挺’外,她断定人家还是勉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不过后来她嫁进来后天天索求无度,誓要补偿曾经那段空窗的悲惨岁月,于是那干豆角便跟泡了醋盐水似的,慢慢成了强弩之末了,最后人家简直是怕了她,每到临睡前都要想法子找借口到外面晃上一大圈儿才肯回来。 有时候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也不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小‘玉’慢慢便有些后悔了,最后后悔的连内分泌都失调了,于是她便一改往日的温柔小意,对老豆角从殷勤备至变得不耐烦起来。于是饭也做的没以前那么认真了,衣服也洗得不是那么勤了,对冯彩燕那个死丫头更不会再有所隐忍了,于是两个‘女’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冯正周跑掉的妻子以前是三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女’人,所以他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女’人家事,一逢这种场面就躲了出去,留下这小家成了两个‘女’人的战场,煞是热闹。 壶中日月长?你错了,生活也不过就是眼前的苟且,并没有诗情画意和远方。小‘玉’如霜打的茄子,直希望这日子能在弹指一挥间倏而逝去。 等小‘玉’再平躺下去,发现自己‘胸’没了、肚腩却塌不下去的时候,她真的要崩溃了。照照镜子,往日充满希冀、时而焕发着青‘春’气息的大眼此时已如死鱼般黯然无光,气质恹恹的村‘妇’取代了原来神采奕奕的美人,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脸上是浮肿了,小而圆润的下巴也成了双轮,这是自己吗?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欲’哭无泪。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少‘妇’亦如是。再说哪个绿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高帅富呢,小‘玉’在‘混’沌的日子中更感空虚,于是便开始在村中广泛‘交’游。她现在再有村‘妇’范儿,底子还是在那里,时间一长,异‘性’的目光投‘射’的多了,她又开始以为自己是天上的织‘女’了。 身边的男人们肆无忌惮地垂涎着小‘玉’的‘肉’体,他们看着胡子拉碴、略显驼背的冯正周便以为小‘玉’长期空窗了,以为她非常空虚寂寞以及冷,所以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着跟小‘玉’搭上线。小‘玉’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是‘玉’帝派她来凡界约炮的,就她那天生的丽质容貌,再蹉跎下去就真的‘浪’费了…… 于是她的战场从小家转移到了村中,开始与嫂子婶子们龃龋不断。冯正周一如既往地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在家吃饭睡觉就是在地里劳作,仿佛这日子就应该这样过似的。 陈夫人已然放弃了这个人生大起大落的外甥‘女’,小‘玉’也毫无牵挂地享受着自己的另类人生。 正和自烜儿半岁后便回府长住了,赵牟让他去宏义帮做算盘老师,他还做的有声有‘色’,现下已顺利完成任务了。 当前整个中国社会所用的算器叫筹码盘,大多是竹制算器,它的格框中有一片片竹制筹码穿在光滑细长的竹柱上,不同形状的筹码代表不同的数字,可平置,亦可竖放。自赵牟发现正和所用的算盘比这个筹码盘更好用后,便在宏义帮大力推广,后来更是在卫溱的撺掇下叫正和去做小讲师。 正和本就对数字敏感,这么一去,居然还真的将师兄‘交’待的任务完成的滴水不漏。算盘的使用,大大提高了宏义帮各帐房的办事效率,大家都夸正和聪明能耐,让正和颇高兴了好些时日。 回到赵府,得知自己做了小叔叔,正和更是乐的找不着北了。他瞪着坐在‘床’上朝他傻乐的烜儿道:“嫂嫂,他真的是你生出来的?” “嗯啊!”卫溱眉开眼笑。 “他怎么就两个牙啊?”正和看着小侄子瘪着嘴笑得一纵一纵地,忍不住皱了眉头一脸疑‘惑’。 正和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而卫溱却不是个成功的人生导师,她知道的便备说详细,不知道的便摇头不知。但这并不影响正和对烜儿的兴趣,他每天必要来烜儿这里报到,一大一小两个小伙倒成了不离不弃的一对好基友。 第365章 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 烜儿办周岁那天,颖王居然破天荒地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他如今跟太子的子嗣凋零可是截然相反,目下他已有两个嫡子两个嫡‘女’,庶子‘女’不论。赵牟讶然于李弘出其不意的不速而来,待送走最后一批宾客,他见李弘果然迟迟未有离开的意思,便将他请到了外书房的偏厅说话。 “王爷赏脸前来为幼子抓周,赵某不胜感‘激’”,赵牟笑得如沐‘春’风,嘴里也是客气有加。 “这里说话方便么?”颖王跟他‘私’下笃熟,全然无视他那虚假的客套。 “嗯”,赵牟喝了口茶,示意李弘端杯,“但说无妨,王爷请。” 李弘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斯条慢理地端起了茶杯,半盏杯的功夫,他才放下茶杯道:“听说宏义帮发明了一种特别好用的算筹?” “呵,您说的是算盘吧?”赵牟心下有些明白这李弘的来意了。 “算盘……”李弘点了点头,“嗯,我无意间听人说起,听说这东西比那算筹子好用,若然可以推广普及,只怕可以大大缩短各府帐房的排算时间。”只要知道算盘用法的人,定然是知道它比算筹子好用多倍。 “的确如此”,赵牟无动于衷,只等李弘将话说透。 李弘将剩下的半盏茶喝完,斟酌着道:“我想向父王建言,让太府寺先行试用这个算盘,若是可得,再推广到其他各部,然后再在全国普及。” 赵牟耷拉着眼皮子并不说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前他让宏义帮全面推广使用算盘,本来只是想着方便宏义帮的帐务结算、将相关人员从冗杂繁复的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提高部众的办事效率,后来他也想到了这个算盘可以大大利用一番,不过他却是按兵未动。有时候,你送上‘门’去,人家未必会正眼瞧你,得让别人上‘门’找你,你才能最大限度地将自身价值发挥极致。 后来卫溱生子,他又忙着在背后给太子下绊子,便将算盘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李弘今天主动投‘门’提及此事,赵牟虽面儿上无动于衷,内心却是大大地乐呵了一番。 李弘知道这事儿必得经过赵牟首肯方能行事,他虽不知赵牟的真实身份,这么多年,他却也是不敢小觑人家。[.超多好看小说]在他看来,赵牟定是宏义帮举足轻重的人物无疑,至于其他的,他不能多问。赵牟脱离赵家老宅出府立户,这本就证明他的能力非常人所及;再加上其妻卫溱与朱泰的兄妹感情,就这点儿,也使得李弘不能轻视此人。 见他轻轻点头,李弘笑道:“我可当你是同意了的啊!那你得给我派几个行家指导教授才行。” “这是自然”,赵牟破颜一笑,“此等利国利民之事,赵某自当鼎力支持。” 续了茶,李弘也不喝了,他一手摩挲着茶杯,一手轻轻在茶几上轻叩:“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牟心中一动,抬起无‘波’无澜的脸道:“王爷所言甚是。” 顿了顿李弘又道:“皇兄他……太子的身份可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听说他现在猪‘肉’‘蒙’心,正在各地疯狂敛财,父皇案上已有不少弹劾他的奏折了,他再这么作下去,只怕储位不保。” 赵牟暗笑了一声这才挑了挑眉道:“太子无嗣,王爷就当他是在为国尽忠好了。” 李弘初时一愣,最后竟手拍椅柄哈哈大笑起来:“说的好,我怎么就没想转呢,难怪父皇无动于衷呐。” “王爷一心为公,一时想不转也是可以理解”,赵牟不声不响地拍了一下李弘的马屁。 “嗯,你这么一说,我便豁然开朗了!”李弘想穿其中关窍,心情不由大好,“若是算盘的事情能办好并普及全国,你可是居功至伟!”李弘自偶然得知赵牟与宏义帮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就十分着意地跟他亲近,这么多年下来,父皇也的确如他所愿打败所有竞争者,顺利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接下来,就是他了……诚如他刚才对赵牟莫名其妙所说的那句话一样,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他处理眼前所有问题的方式都正在服从于他更长远的大目标。 赵牟如此‘精’明之人,当然知道他李弘想要什么。虽然两人从未说破,但是李弘知道,赵牟心中有数。 “居功至伟谈不上,赵某只求家宅平安,妻子无忧,其他的,王爷筹措便是”,赵牟可不想出名,他这个身份,一旦出名,只有害处而无好处,他只想默默地做自己,这是他在师父身边耳濡目染的结果,更是聪明如斯的赵牟不用悟便明白的道理。 “果真如此?”李弘哈哈一笑,“男人生于天地间,当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做一大丈夫也,何能求随遇而安则已?” 赵牟却是淡淡一笑:“顶天立地,不一定要闻达于庙堂,王爷狭隘了!” “哦?哈哈哈……”李弘心情大好,笑毕十分认真地道,“算盘之事,明儿我就上折子,就是你这边,能随时派人到位么?” “王爷放心吧”,赵牟眼中‘精’光一闪,他笑着对李弘道,“阿溱娘家的三叔,五年前调赴朗州任职,一直未得回京;我听卫家老爷子的口气,他十分想念这个小儿子,再者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三叔三婶待阿溱也十分慈和,三叔因公事这么多年不得回京,阿溱提及总有些伤感……” “哦,朗州是么”,不及赵牟将话说完,李弘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突兀上‘门’要求人家将算盘之法倾囊而授,赵牟却言之凿凿地说这个好处他不要,自己一度还真以为赵牟淡薄名利呢,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李弘想了想,卫溱的三叔卫成文离京以前是个史部主事的八品小官,后来去了朗州这种中下小县,也不过是升了一级罢了,再者三年一考,政绩突出者自然会回京述职,留任或升迁都是主官们一伸手的事儿,这卫家三叔五年不得回京,要么是上面无人,要么是政绩平平,不过他也知道,三年想要搞出什么政绩那也是天说,既然赵牟话已出口,他自然不会视若无睹,于是起身道:“行,过两日叫人来给你回话儿。” 送走李弘,赵牟立马去了前面找妻儿。卫溱正抱着刚睡醒的儿子跟二哥和公主在‘花’厅说话,烜儿一醒便挣着要下去走,公主看着这胖嘟嘟的小人儿,情不自禁便伸手离座拉着烜儿在‘花’厅中到处游走。公主至今无孕,看着卫溱的孩子只觉眉眼和小胳膊小‘腿’儿都是可爱惹人的,每次从这里回去,她总要在朱泰面前感叹一番,然后再慨叹自己无福。 朱泰总要一面劝她放平心态,不要着急,一面又得多加耕耘播种。今儿过来的时候,李弘也跟了过来,他心知这皇舅兄有事,果不其然,等客人差不多散尽,赵牟便请李弘去了外书房。 坐在这儿闲话,卫溱脸上漾满了幸福和满足,见她看着烜儿的眼中满满的流光溢彩,朱泰的目光情不自禁也变得十分温柔。 “阿溱,带烜儿累不累?”他忍不住出口相问。 “二哥,不累”,卫溱从儿子身上收回目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捂着嘴看着他瞎乐。 朱泰老脸一红,还不及再说什么,就见着赵牟从‘门’外进了来,一进来就看到朱泰这副模样,赵牟心里酸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地道:“王爷走了,二哥,走,到我书房去坐坐。” 见他这么说,必是有事了,朱泰起身对卫溱道:“胜‘玉’不懂带孩子,你叫人看着些。” “嗯,你们去吧!”卫溱冲着赵牟笑了笑,哪知人家却瞪了她一眼。她莫名其妙,眨眨眼正想怎么得罪他了,人家已带着二哥去了。 书房坐定,刘星上了茶便退了出去,朱泰抿了口茶道:“烜儿真可爱,还是你有福气。” 哪知赵牟却不接他这个茬儿:“二哥,太子那边怎么样?” 朱泰收回脸上的羡慕冷声道:“他啊,变本加厉呗,齐远商社越来越不堪,他能不着急么,听说最近大有将手伸往宜阳铁山的势头,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见赵牟点了点头并不说话,想来自己知道的消息,他应该早也知道了,于是道:“颖王爷找你作甚?” 赵牟这才挑眉笑道:“颖王爷步步为营,想曲线达成所愿;他想让我派人教习他手下算盘之法,据他所说,明儿就上折子建言让太府寺先学,呵呵。” “你应下了吧?”可想而知。 “当然,区区小事罢了”,赵牟端起茶咂了一口。 见朱泰并未说话,赵牟放下茶杯道:“阿溱的三叔一直在朗州,她可能是听三婶发了几回牢‘骚’,回家问过我一回,趁这次颖王爷有求于我,我将这事儿抖给他了。” 听了这话,朱泰失笑道:“区区小事,何不早说?你找颖王‘交’换此事,岂不是太不划算?” 赵牟笑道:“这事儿你出面不好。王爷有求于我,我也不能让他欠着,抛出此事,正好跟他两不相欠。否则他岂不是要怀疑我有所图谋了。” “你倒是谋算地滴水不漏”,朱泰闷笑了一声。 “王翦攻楚,临行前多番向秦王索要,此乃安秦王之心;倘今日教王爷欠我一个人情,只怕并非好事,所以就拿三叔挡煞了!” 朱泰听完,若有所思,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第366章 双赢之局 两人相对默然,还是赵牟笑了笑道:“不是我谋算,太子钻营权术、唯利是图过甚却无治国之大才,这么下去,必将不得长久,几个王爷孰优孰劣,相信皇上心中早已‘门’儿清,我们不用做什么太子都难挨,何况他还有颖王这么个强劲的对手”,赵牟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对于太子,他和朱泰两人都是极不待见的,谁叫太子曾经对付过卫溱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wщw.更新好快。 朱泰心知肚明,只轻轻颔首。 赵牟沉‘吟’了一会儿又郑重道:“高句丽前不久内变,我瞧着它也不会安分,若是我所料不差,它定然要与那新罗联手去咬百济这块嘴边的‘肥’‘肉’,往后这几年,皇上只怕也不得安生了。” “哦?”朱泰敛眉沉思了一会儿,“我朝与百济实在鞭长莫及,如若真是如此,那倭国只怕也要捞一杆子。倭国狼子野心,早有向中原侵蚀的野心,但有机会,必不会放过。” “哼”,赵牟一声轻哼,“倭国,乃化外之地,不仅没有足够的纵深且孤悬海外,国土人口都上不得台面,要银子没银子,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想当皇后?找死。新罗百济也不是小羊羔子,倭国一次大败即可亡国,它不自保,还想扩张?呵,找死。”赵牟连说两个找死,可想而知对这个倭国有多么的不屑。 “说的不错,瞧着倭国的作派,虽不至与我朝‘交’虞,但不臣之心也是昭然若揭,等北方西突厥问题解决,皇上自然会料理这些上窜下跳的蛇鼠之辈。” 说起西突厥,赵牟咬牙道:“统牙可汗甚是可恶,他控制了西域商路不说,还对过往商队强征暴敛,偏他又势力极盛;二哥,皇上若派你直‘插’千泉王庭,你有几分把握?” 朱泰听了这话皱眉道:“我擅长的乃是山地战,西域地处荒蛮,路途遥远,若无十分把握……” “倘若统牙被其族人所杀,你觉得有几分把握?”赵牟好整以暇,似极熟西突厥王庭之巨细。 朱泰讶然道:“你有法子使其内‘乱’?” “我没有十足把握”,赵牟挑了挑眉,西域是宏义帮商队西去的咽喉要道,近年统牙掌权后便甚为强横,不仅对过往商队征收高赋,有时还叫部下军队扮成土匪山贼抢劫财货,这两年宏义帮在这段丝绸之路上吃的亏比这几十年加起来的还多,以赵牟的脾‘性’,他能稳如泰山、无动于衷?是以他早就派了细作潜入千泉王庭,相机搅浑其内部池水。 朱泰想了想道:“若是他们内‘乱’,我们倒真可以趁机直取千泉,北方大定,皇上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倭国了,如此想来,实在让人大感快慰!”他是一个军人,以他对战争的敏锐度,他已看出此事若成将给帝国带来的种种好处,于国有益,对他这个将军来说,自然也是好处多多。 于他而言,他已是万众瞩目的当朝附马爷,更是战无不胜的军中奇葩,若他安于现状,纵无显效亦会藏拙,若有所成亦甘守株,但是他不能。面前此人,是他一生想要守候的‘女’子的夫君,赵牟默默无闻于朝中却在幕后玩人于股掌之间,他担心,他害怕,若哪天赵牟失手,必将会殃及与之荣辱与共的妻子,为了阿溱,他要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强大,而一个军人的强大,必与军功密不可分,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停。 “好!”赵牟笃定一声,“二哥只管等我消息,那边一得,你便请缨出师,到时我为你策应,务求万无一失!”朱泰拿军功,他扫清商路障碍,双赢局面。 大事说完,赵牟端起茶杯大饮一口,十分痛快。朱泰则摩挲着茶杯默然无语,良久他才吐出一句:“烜儿实在可爱,我真羡慕你。” 赵牟抬眼瞧他一眼,之前看他逗乐妻子心里酸了一下的滋味儿这会儿也变成了蜜甜:“二哥不必羡慕,以公主和二哥的资质,未必不能生一个如烜儿这般可爱的孩子。” 朱泰抿‘唇’笑了一下,目光变得幽远而明澈。是啊,公主乖巧又美丽,自己也不差,假以时日,定能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到时定能补了自己这一生的遗憾。 赵牟见他恍惚着,便也不再说话,只低头浅酌杯中茶水,不知不觉,烜儿那可爱稚气的小脸儿浮在眼前,他不自觉抿‘唇’一笑,再一想卫溱刚才在朱泰面前捂嘴直乐的模样儿,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抬眼看了看朱泰,他已经从遐思中回神,冲赵牟一笑道:“我回去了,你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嗯。” 公主依依不舍烜儿,朱泰却是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了。卫溱也累了,让人将儿子抱走,她洗了个澡舒服地靠在房中躺椅上眯着眼睛让荆儿给她擦干头发。赵牟进来的时候,头发已擦了半干,听到他进来,卫溱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看着她那淡定的小样儿,赵牟抬手示意荆儿出去。 荆儿忙将手上‘毛’巾放在椅背上退了出去。卫溱伸手‘插’进头发里面试了试道:“唉呀,还没擦干呢,往哪儿跑?” 荆儿不顾而去,赵牟不声不响拿了椅上的‘毛’巾道:“我亲自伺候你,行不行?” 卫溱甜甜一笑道:“何感劳烦七爷,奴家不甚惶恐。” 赵牟闷笑一声,上前为她擦拭乌发。她的发丝乌黑油亮,因为今天用木槿叶子洗的头发,这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苦味道。看着她享受的样子,赵牟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之前二哥跟你说了什么,你在那儿傻乐。” 卫溱眨了眨眼道:“没说什么呀。” 见她不说,赵牟心中不悦,但还是默不作声地帮她将头发拭干。正准备起身,她却突然伸出双臂将他脖颈一搂道:“哥哥……”声音之调皮甜腻,直让赵牟差点跌跤趴在她身上。稳稳撑住重心,他垂眸淡淡地看着她,不知她要玩什么‘花’样儿。 卫溱将小嘴儿凑上来在他‘唇’上一‘吻’,然后又‘露’出一副‘花’痴模样儿娇软道:“哥哥,我只要你”,说完便直愣愣地傻看着他。 虽然知道她这是在转移话题糊‘弄’自己,但赵牟还是不由自主地全身酥麻,他情不自禁在她红‘唇’上轻啄一下,然后暗暗使力将她抱起往‘床’上而去。在他怀中,是那样的安心,又满怀了一种说不出的期待。拥她在怀,他所有的嫉妒和不快全都如‘潮’水般汹涌退去,浮在心头的,只有对她满腔的渴求。 水到渠成,鸾帐飞香。余焰未烬,她的低‘吟’和着他的粗喘,奏成一曲鸾凤和鸣的锵锵之歌。 待她沉沉睡去,他固执地将她的脑袋轻轻扳进自己臂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永远锢在身边,一世到白头。 朱泰回府后便开始研究西突厥的地理形貌,然而手头一册从秘书省借来的《漠北舆域志》根本就不能满足他的需求,正在烦恼,赵牟已让人给他送来了一本《平凉杂胡万山图》。 图册中记载了目下漠北现存的多个游牧民族的地理、财货、兵制、民风等基本国情,颇为翔实。更让朱泰惊喜的是,各游牧民族都有一幅用细彩笔绘制的地理山川图,要隘、关塞、仓廪、城堡、官道路线等无不周详。 细加研读,朱泰简直要为赵牟拍案叫绝了,有这图册在手,待到他挥师西北之时,便可以一马平川、游刃有余了。 赵牟第二天也叫来刘海,两人在外书房备细详说了好一会儿,刘海这才出去。千泉王庭那边小火熬制了好些时候,现在也该添把柴让它沸腾一下了。 月余之后,赵牟收到消息,统牙可汗被其叔父鸩杀,继而其内部变‘乱’迭起,各贵族纷纷自立。赵牟亲自找到朱泰,将消息透‘露’给他,最后走之前认真道:“趁其内‘乱’,二哥主动请缨,皇上若能意动,北漠指日可下。” 朱泰兴奋之余也不忘问他:“你这消息渠道与朝中可相同?朝中已收到消息了吗?” 赵牟笑道:“二哥稍安勿躁。” 不到两日,朝中果然得了消息,等到宣布,朱泰立马请缨北上,然而却遭到了部分朝臣的大力反对。 反对最厉害的自然是户部官员了,他们的理由很是充分:“漠北荒蛮遥远之地,倘贸然出兵,裹粮披甲奔袭千里,对方只需坚壁清野,固守不出,我求战不得,又不能速战速决,彼时财用不足,兵势不振,岂不是白白去糟蹋兵士‘性’命和粮食?” 朱泰据理力争道:“自古以来,得要道者得天下!帝国崛起,从来就没有通过和平实现的先例。打通西去商途,更不是靠等待和期盼就能实现的,只有金戈铁马的攻城夺地,只有铁血长驱屠尽贼寇,才能四海来朝。敢战能胜,才是帝国崛起的必由手段!此当时漠北内‘乱’,正是我朝的大好时机,机会转瞬即逝,岂不可惜!” “将军谬矣!”户部贾‘侍’郎站出来铿锵反击,“打仗打仗,最终打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哪怕是局部冲突,也是要靠银子铺道、钱帛夯路出来的,银子多的一方胜算才多一分。漠北蛮夷之地,要来何用,不如舍弃,实在不必冒险求之!” 朱泰冷着脸道:“原来是府库不足了,微臣实在是有些冒进了。” 正文_第367章 血的教训 “你……”这话噎得人家贾侍郎脑门儿上都出汗了,如今国泰民安,百业俱兴,国赋殷实,何来的府库不足之说,在皇上面前这般矫词,户部情何以堪?心中一急,他拍着脑门脱口道:“等他们乱上一乱,内耗一阵,说不得过段时日,便要上表称臣呢,咱们何必又急于一时?” 上表称臣?朱泰心中嗤笑一声,正要反驳,这时皇上揉了揉脑门儿道:“暂时搁置争议,容朕再想一想。”他也知道这是个机会啊,可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皇上他也有诸多顾虑。 见皇上表态,朱泰敛下了眼皮不再作声。稻熟低穗,人熟低声。沉默,是一种成熟。 一下朝,朱泰便直接去找赵牟了。见他面色不虞,赵牟笑着招呼他入座:“怎么,被驳回了?” “贾侍郎简直就是个守财奴!”朱泰愤愤不平,“茶呢,叫人上茶!” 话音未落,茶已上来,朱泰端起来就往嘴里一灌,一入嘴才发现茶是烫的,他“噗”的一声全数喷在地上,再抬脸见赵牟一脸的兴灾乐祸,他气鼓鼓地道:“你故意的是?我接这活儿可都是为了你!” 赵牟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好说辞!” 朱泰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从中来:“你说我图什么?就我今天这样子,守着公主一样快活到老,要不是你在玩儿火,我他娘的至于嘛我!” “我玩儿火?”赵牟面色正经起来。 “难道不是?”朱泰眯着眼睛凑到他面前小声道,“你的身份见不得光,还要在背后上下其手,若然你哪天失手,阿溱怎么办?要不是当初你在背后使手段,还哄得她喜欢上你这么个混蛋,老子才懒得理你!”新仇旧恨一股脑儿浮上心头,朱泰噼里啪啦地将心里的话全数抖落了出来。 赵牟心中一凛,见朱泰瞪着眼睛似真的有气,于是正色道:“我可没哄她,再说现在你我都是有妻室的人了,还说这些何益?”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朱泰冷哼了一声。上次卫溱悄悄离京,她与赵牟关系降至冰点,当时她还曾提醒过朱泰当初与公主的婚事,极可能是赵牟从中作梗,他对此是深信不疑的,赵牟这个小人,什么事儿他干不出来!只是当时米已成炊,为了阿溱的幸福和未来,他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今天在朝中受了气,到赵牟这里又被他不冷不热的一对付,他这是真忍不住了。 “二哥不要着急,皇上今天并不是驳了你,只是要动兵戈之事,都是国之大事,你要容皇上考虑两天”,赵牟见他动了真火,立马使出惯用伎俩转移话题安抚。 “哼,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朱泰也是火炼的真金,岂会被他这种小术迷惑。 赵牟一噎,正待想法子安抚这个名义上的舅兄,却听到卫溱在外面道:“二哥是不是来啦?” 救星来也!赵牟心中一乐,连忙站起身迎到门口:“二哥来了,他正骂我呢,你快来帮我。” 听了这话,卫溱不大相信地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然后再探头往里一瞧,果然二哥脸上正挤着不自然的笑容冲她傻乐,于是她故意拉了脸对赵牟道:“你又做什么事儿惹恼我二哥啦!” 听了这话,朱泰面色稍霁。赵牟则拉了她的手道:“漠北王庭内乱,我出主意让二哥带兵征讨,谁料二哥在朝上被人驳斥,皇上也不置可否,由是二哥便来找我撒气,你说我是冤还是不冤?” 一听赵牟撺掇着二哥去打仗,卫溱急了:“赵七,你这是出的什么骚点子!兵刀无眼,难道朝中再无旁人了吗?” 赵牟挑眉道:“这你得问二哥。” 卫溱果然扭头看向二哥:“二哥,你不许去。” 绕了一大圈,却是被赵牟给绕进去了,朱泰深觉无奈,只得笑着哄她道:“我不是觉得这是个机会么,有机会不抓,不是傻么。” “二哥,这机会不要也罢,漠北地界儿,你又不熟,去了不是白白吃亏吗,不许去!”虽然二哥战无不胜,可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啊,以卫溱的看法,二哥下半辈子只守着公主平安度过一生就好了。 “阿溱,那边的地形风土,我已经详细研究过了……”朱泰其实并不想跟卫溱谈这个话题,于是抬眼求助地看了一眼赵牟。 赵牟暗道一声活该,但还是适时解围道:“阿溱,没有九成的把握,二哥他是不会出手的。” 原来如此,卫溱抿唇不语,她也知道,男人们的事儿,她可以置喙,但却不可以插手指划,忍了一会儿,她突然鼓着眼道:“就算是有十成的把握,可是漠北荒远,二哥此去,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京,公主她……她还没怀孕呢!” 朱泰和赵牟两人都盯着她呢,谁知道她却冒出这么句话,朱泰听了倏地睁大了双眼,赵牟则毫不客气地“噗嗤”一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伸手将卫溱的小手拉到面前按在嘴边嗤嗤闷笑起来。 “你干嘛!”卫溱抽回自己的手,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好笑的。再去看二哥时,人家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 赵牟喘了两息又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战机即是商机,二哥他心里有数,大不了在出征前,让他多陪陪公主,最好是待他凯旋的时候,公主已经帮二哥生了儿子。你说二哥这拣多大个便宜啊,什么苦也没吃,直接就当爹了……”他有此说,还不是因为卫溱孕期将他折腾的够呛,当时为了让她夜里睡得舒服,赵牟可没少吃苦。 一听这话,卫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不是不明白孕期赵牟这个丈夫的隐忍付出,她仰着小脸儿正要撒娇萌,却听到身后朱泰腾地站起来道:“我回去了!”说完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哎……”卫溱正要扭身叫回二哥,一双大掌已从脑后悄然探循而上,吻,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每一个都让她应接不暇,继而意乱情迷。二哥都走了,此时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她闭上双眼,双臂不由自主攀上了赵牟的脖颈。 多日之后,皇上还是犹豫未决,正当朱泰很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朝中:西突厥贺鲁脱颖而出,成功夺权,他自立为沙钵罗可汗,建牙帐在双河,总领十姓部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控制了西域各国。然而可能是贺鲁**************便猖狂,亦可能是想打虎立威,在他掌握大权之初,竟然向帝国发起了攻击。 庭州是距之最近的城池,当兵灾如暴风般席卷至庭州郊野时,当地官兵百姓甚至来不及反应,然而贺鲁意不在人口城池,他的部众一进城见人便杀,杀得尸横遍野、血肉横飞直眼都不眨一下,扫清障碍后则立即直奔府库,一番搜罗清点,又将存储的财货不分贵贱全部装车,然后再将可以拿走的东西全部掠走,不能拿走的能毁则毁,末了又如潮水般迅速向下一城席卷而去。 其他城镇不及庭州损失重大,然而当消息传到京城时,皇上龙颜震怒。想来也是,皇上本着怀柔之心,期待着贺鲁俯首称臣,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然而干戈玉帛握于他人之手,终非帝国作派,皇上自登基以来,还从没有吃过这么窝囊的亏,当即召集朝臣在勤政殿商量应对之法。 得知贺鲁对帝国毫无畏惧之心,朝臣们都义愤填膺起来。朱泰好整以暇,当初他说要以雷霆之势直扑千泉,这些君臣们是如何有声无声地反对的,所以今天他也来个沉默是金。 朝臣们议论纷纷、热血满腔,都说要给贺鲁一个血的教训。整个朝堂跟个养鸭场似的,呱叽呱叽吵个没停。最后皇上一摸额脑直视朱泰:“伏虎将军,你怎么说?” 朱泰假装负气道:“最好的战机已逝,现下贺鲁既敢做下初一,必然防着十五;打,我朝胜算必不及之前;不打,窝囊!再者此次任由宵小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而不给予迎头痛击,其他小国必也纷纷效仿,届时皇上龙威何在,我****又颜面何存?” 皇上脸色难看地笑了一笑,面前这人是国之栋梁,也是自家女婿,之前他极力主张出其不意横扫漠北,自己踌躇再三未做决定,如今闹成这等局面,女婿自然是心中有气,他庆幸这女婿并不擅长阴谋权术,要不然也不会当庭负气直指自己颜面有失。 好,他就喜欢这种光明磊落之人!这般想着,脸上竟不意露出满意笑容:“长康,目下你可有良策?” 称呼的转换,宣示了皇帝心理的微妙变化。朱泰心中了然,面上不动道:“若皇上已有定论,臣愿为国效犬马之劳!” 月半之日,朱泰整理行装,带着自己那个千人队和斥候营,先行出发了,大半粮草辎重和其他军士压后。赵牟派了刘海带着十几个人,在城外与朱泰秘密汇合。 正文_第368章 军中奇葩 朱泰这个千人骑队堪称前军的一把利刃,是他亲自打磨摔打出来的精锐尖刀。兵器马具检查妥备、行军的秘密路线已经确定,集结地点要提前警戒,朱泰身边一班久经锤炼的军务司马已将这些打理地顺顺当当。刘海所带十几人,更是没有一个废柴,看着他们矫健的身姿,朱泰也知他们个个不比自己的尖刀兵差。 斥候营如星夜幽灵渗入各个角落消失不见,这个尖刀千人骑队人手一把银钿,身背二十支精簇长箭和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每人携带五日军粮,全副兽皮甲胄轻装奔袭,千人千马无声无息地疾行在刘海所众带领的偏僻捷道上,除了吃饭和休息,他们并无其他停歇。 这些尖兵都是朱泰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卒,个个都能连续徒步疾行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何况现在是骑马潜行。 不日到达预定地点的河谷,朱泰与刘海一番商议,决定就地饮食休息。一声令下,全军有条不紊下马挖坑造饭。 刘海一看急了,行军多日,大家都以干粮为主,如今到了敌前,怎么就要埋锅造饭了呢,若是炊烟暴露行迹,这急行军岂不是前功尽弃? “将军,埋锅造饭,若是风吹烟走,被敌军斥候发现怎么办?”刘海虽不是朝中军士,但他此行也是身负重任,所以不得不提醒朱泰。 哪知朱泰微微一笑道:“马上要投入战斗,兄弟们连日来只吃干粮哪里受得了,今儿饱食一顿再稍作休整,力保尖刀出鞘,所向披靡。” “将军……”刘海从未与朱泰合作过,哪里就知道他的脾性。 见他一脸急色,朱泰笑道:“你瞧瞧。” 扭头望去,只见军士们还是按十人一组,正趴在地上打灶,那灶的形状十分怪异,只半盏茶的工夫,锅已经坐了上去。不等刘海询问,朱泰已笑着道:“这叫行军无烟灶,怎么烧都不会有烟飘走的,走,看看去!” 刘海惊讶莫名,他在赵牟身边多年,对兵事也是有几分精通的,他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无烟灶呢!正在疑惑,各个灶已挖好升了火,看着灶烟果然悄无声息地顺着地面弥散消失,刘海总算是信了朱泰:“将军神了!今儿可真是开了眼界!” 朱泰拍了他一掌笑道:“是么,这趟出来不亏?” 待得饭熟,大家一餐饱食后都自觉找地方休息去了。待得夜幕降临,一声夜枭啼鸣划破寂静长空,大家迅速集结起来。斥候营回来了,朱泰立时发出一道军令:十人一队,百步为营,沿河滩疾行,以枭啼蛙鸣为号联络,开! 命令一出,一个个黑影如鬼魅般渗入这幽暗的河谷。凉风阵阵,却不闻人声马啼,刘海越发对朱泰感到惊讶,他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千人马众并全副武装的队伍是如何做到开步无声、去留无踪的! 来不及细想,刘海跟着朱泰也迅速消失在这河谷中的茫茫夜色之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训练有素,甚至连每一匹马都做到了悄无声息地行如疾风。 双河王庭的牙帐静静地横卧在巍峨的桐山之下,牙帐之外是连绵不绝的三层营帐护卫:贺鲁的贴身护卫是第一层,车马牛羊和圈起的栅栏与普通兵士是第二层,最外面一层则是由值夜禁军轮番替换,夜里的四五个时辰是最紧要的。 贺鲁与兵士们洗劫了多个城池,此时正酒酣饭饱,舒服地剔过牙后沉入梦乡。他根本就没想到****的神兵这么快就从天而降,他还想着好好享受一番后再整备军士,以逸待劳地将远道而来的帝国兵士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呢。 本来贺鲁的护卫是外紧内松的,然而酒足饭饱的军士们哪里会想到夜半遇袭,所以最外层的护卫也变得不以为然起来。 朱泰知道,此战不比攻陷城池,只要一举歼灭贺鲁主力,再以围点打援、野战斩首的战法秋风扫落叶,必能夺得战时先机。围绕这个战斗目标,朱泰的军令简洁明确:烧帐、杀马、擒王。分兵攻杀也主次分明:一个百人队专司放火,一个百人队杀马放牛,其余八个百人队以“什”为单位,分做八十个小队同时趁乱袭杀各主要营帐。 因贺鲁不知身藏哪个营帐,所以各军士务必睁大眼睛。如遇顽抗,就地诛杀,总之,能活擒贺鲁是最好,不能就一了百了,以保存自身实力为首要原则。 朱泰从军多年,他本身的好学再加上在兵书谋略上的浸淫促使他最擅长山地战和奇袭破阵。他的奇袭自成一派:偷袭岗哨,八方渗入,以火为主,猛攻为辅。他自称这种奇袭战法叫破袭战法,长年跟随他的兵士早已深谙其道,今次用来,也是手到擒来。 外围松散的警卫尽皆一刀毙命,连闷哼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如此一来,贺鲁营帐中凡有重要人物的大帐与主要兵帐、马厩,几乎在同一时间火光冲天,不等他们发现冲出营帐,已有大半倒在箭簇之下。如此一来,各营帐相互之间不能为援,一时间兵慌马乱。 朱泰利用河谷地形,下达了双十字围杀的命令,他要在敌人不及反应时迅速实现歼灭战。命令下达,之前放火杀马的两个百人队也加入了战斗,千人队迅速机动配合,再次随机分成多个小分队,对敌人进行了分割包围、各个歼灭的作战方针,最后取得了此次破袭围歼战的重大胜利。 贺鲁酒醉未醒,对此时发生的剧变竟一无所知,牙帐内两名年轻的侍女吓得面如死灰,只瑟瑟发抖地相互依偎在贺鲁榻角。一个百夫长冲进牙帐,见此情景喝道:“此何人!” 来不及细想,两女异口同声颤道:“这是沙钵罗可汗……” 片刻之后,朱泰带着阮冰、刘海等众旋进这个牙帐,其中一黑瘦汉子一个跃步跳上卧榻,只一眼便道:“是他没错儿!” 朱泰一挥手,身后又跳出一人上前和那黑瘦汉子一起将贺鲁绑了,出得牙帐,贺鲁被擒的浩然声浪一**传遍桐山脚下。听到贺鲁被擒,还在顽抗的余勇只得弃械投降。 只一个时辰不到,战斗结束。贺鲁还在梦乡遨游,朱泰属下已清点完毕来报:“将军,经清点,我方人员死亡无,重伤三人,轻伤四十余;敌方踩踏烧死者一万三千余众,重伤一千一,轻伤一千五,余下两千余人束手就擒。” 刘海听得暗暗乍舌,他只知道朱泰是军中奇葩,如今亲眼目睹,实在震惊。一千对一万八,这是什么概念! 不止刘海震惊,贺鲁总领的十姓部落同样被这个消息震憾得要集体**。****的后续部队迅速向双河集结,因着贺鲁被生擒,其他部落可以说是不战而溃,悉数举手投降。 如此一来,也省却了不少麻烦,等朝中派来的百名精干吏来到双河,后续部队在他们的带领下迅速变成善后接收的部队,大军所过之处,立即清点府库民户、接管城镇官吏、然后按照****旧制料民户籍造册、恢复市易等等。待朱泰大军还朝,接收部队又是一个多月的忙碌,才使诸事完结顺遂。 同年八月,****派朱泰等征讨西域,俘获贺鲁,西突厥宣告灭亡。其所遗民众,将正式接受****王化明,在以后的千百年同化归流之下,逐渐衍化为****子民。 朱泰回朝,皇帝龙心大悦。那贺鲁一改往日嚣张,膝行匍匐入辕门求请饶命。皇上被背弃的感觉一扫而空,只笑呵呵地瞪视贺鲁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以后还敢与天子交恶么?” 贺鲁惶然不能应答,皇上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宽容如海,你当安分守己,京都自有你一席之地。” 随后贺鲁表现恭谨,皇上开怀,便赏了他一个四的武散官,又将宗室中的雅如郡主封为公主,赐婚于他,使之在京城安居。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天皇上大宴群臣,热烈欢迎朱泰所部凯旋。战后回京,自有相关官员向朱泰询问将士调度、兵卒奖赏之事,而大家最为关心的也是论功行赏。皇上下旨赐朱泰应国公勋位。朱泰本就是正二实权将军,如今得封国公,更是地位尊崇,宴上众人艳羡的目光射来,朱泰无动于衷。他求仁得仁,本在意料之中,实在也没有什么可惊喜的。 宴罢回府,公主正在殷切地等待。见他精神矍铄地款款而来,公主心中一喜迎了上去:“长康,你没受伤?”自朱泰出京,卫溱就在公主面前碎碎念,一时说漠北民风剽悍,一时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总之一句话,二哥此去,不比往常,搞不好要吃亏什么的。公主哪里懂这些,只听卫溱说的这些话,她便****提心吊胆的,她只知道,朱泰再厉害,也非金钢不坏之身,公主得知夫君凯旋,生怕他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 朱泰抿唇一笑道:“谁跟你说我受伤了?”说罢将她捞入怀中,深深嗅了嗅公主发丝上的独有香味,他闭上了眼睛。 被他拢在怀中,公主差点儿都化了,半晌儿她才委屈地小声道:“阿溱说那边的人个个跟豺狼似的,说的我好怕……” 正文_第369章 小别胜新婚 朱泰闷笑一声道:“阿溱尽会哄人!你夫君我会怕豺狼么?”说完将公主拦胸一抱,腾空旋转了三个圈儿,直逗得公主咯咯直乐。公主伸出双臂将他脖子紧紧搂着,他这才停了下来:“胜玉,阿溱傻的很,你也傻么?” 头还晕着,但她却一本正经地扑闪着大眼抬头看着他:“阿溱哪里傻了?她说的有板有眼的,还说什么你若平安归来也就罢了,若是少一根毫毛,她就要咬人。” 见朱泰认真的脸上突然裂出了一丝笑,公主疑惑道:“我问她要咬谁,她偏就不说,我想了想,她不会是对父皇有意见?”朱泰是奉皇命出征,若有差池,首当其冲的背后推手是皇上,那么责任人当然也是皇上无疑。 “呵”,朱泰笑容更大了,他在公主脸颊亲了一下道,“所以我说她傻呀,你别跟着她犯傻。” 公主脸红了一下,趴在他怀里不作声了,他长吸一口气道:“烜儿乖不乖?你经常去看他么?” “嗯,烜儿可好玩了”,公主抬头皱着小脸儿,“咱们也能生这么个孩子就好了。” “不急”,朱泰温柔地笑了笑,“这次回来,我好好陪陪你。”说完将公主一个熊抱,往内室而去。公主羞得满面通红,躲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激动不已。小别胜新婚,她日夜想着他,他也是念着自己的! 到了内室,她突然想起什么,于是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小声道:“水都准备好了,你去洗洗汗。” “一起”,朱泰在公主面前第一次吐出这么“不正经”的话,但他却是一脸的正经。 公主娇嗔道:“不要,我洗过了……” 朱泰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妻子,最后眨了眨眼道:“真的不一起?” 公主一愣,最后又缩回他怀中嗫嚅着道:“我……我伺候你好了。” 只听一声闷笑,朱泰抱着公主倏忽走进了净房。 朱泰懒懒地坐在**沿,公主拿着帕子帮他一下一下地绞干头发。良久,朱泰突然握住公主的手道:“你歇了,我自己来擦。”拿过帕子,他认真地擦拭着半干的湿发。他和卫溱有着同样的习惯,头发不擦得干崩崩的,绝不躺下。 公主躺在**上痴痴地看着他,他的侧脸清朗且隽永,特别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粗旷稳重气息……公主抿唇一笑,却不料笑出了声音。 朱泰扭头道:“笑什么?” “呃……没什么,你擦头发的样子真好看”,公主咯咯笑了。 朱泰心猿意马起来,他胡乱将头发擦干,起身扔下帕子便一股脑儿将云绫白织上衣脱得精光,爬**将公主往怀里一搂,伸手便去摸同是云绫织就的公主内裳纽带。看着公主紧闭的双目、秀挺的鼻梁和樱红的小嘴,朱泰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见他迟迟未动,公主一声嘤咛:“长康……” 朱泰回神,大掌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游走,不多时便将身下人儿褪得光洁如新。他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去,下肢本能撑张、随心所欲,公主如盛开的花儿迎接着他的到来,如蜜一般丝滑的触感,他醉在这奇妙的一瞬间。 卫溱得知二哥毫发无损地还朝,当晚坐在**上边捋自己的秀发边得意洋洋地对赵牟道:“我就知道二哥有本事,这回又捞了个应国公当,嘿嘿,不错!” 赵牟心里酸了一下,然后抬眸淡淡道:“之前你不是不让他去么,公主还没说什么呢,你倒一杆子插进去了。” 卫溱愣了愣道:“谁说的?”说完将自己长发一甩,扑到他胸前拿手指戳了戳他下身,“我从不插别人!” 赵牟被她戳得一个激灵,听了这话他捏住她不老实的小手恶狠狠道:“卫溱!” “怎样?你咬我呀!”卫溱作势挣开手臂还要再戳他。 “后果自负!”他咬牙切齿将她按在身下。 她哪里会怕他,被他禁锢得一动不能动,却还要嘴巴上逞威风:“来呀来呀,我这叫诱敌深入!”话随口出,脸上却氤氲着情动的粉霞。 他灼灼地看着她,忍了忍突然起身道:“我偏不上你的当,急死你。”她脸上的粉霞已清清楚楚地宣告了内心的所有真实想法,不需再有别的动作和语言。 见他果真松开自己,她委屈地扁了扁嘴,突然一踢脚头的毛毯道:“我书房睡去……” 他腾地弹起,想也不想便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许!” “就许!”她挣了一下。 又作上了。他暗一使力,她歪倒在他怀里,他拢开她额前飘散的秀发轻哄道:“任由你发落行不行?” 她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他,突然摇头道:“兴致全被你说没了。” “那就睡觉”,他将她塞进毯中,随后自己也躺了下来。她歪着脑袋幽怨地看着他,他则抿唇一笑,大掌勾住她光滑的脖颈,唇已覆上她的小嘴儿。 第二天一睁眼她就道:“我要去找二哥。” “找他做什么?”赵牟心里再酸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表现的淡淡的。 卫溱坐起来搓了搓脸蛋道:“我想过了,二哥打败西突厥只是第一步,若想真正将漠北化为王土,还是得实行移民政策才行。” “移民?”赵牟也坐了起来。 “嗯”,卫溱十分认真,“漠北民风剽悍,如今归化,从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地理空间的扩大,也有利于王化明的传播,但是毕竟民族和习惯不同,只有把汉人迁过去,真正做到民族大融合,才能促进经济、化的发展。汉人与当地人通婚,再给予一定的优惠条件,不过百年,漠北之地才会真正变成王化之地。” 赵牟多聪明的人,一听她这话便明白了,他翻身下**边穿衣服边道:“这事儿你跟二哥说不着。” “为什么?”卫溱也下了**,“有始有终嘛,好歹是他出面开疆拓的土,让他再善个后也是理所应当” “你不用管了,这事儿交给我”,他捧着她的脸蛋儿揉了两把。 “唉呀!”她不满地掐了他一把。 他笑盈盈地任她施为:“吃过饭我出去一趟。” “嗯。” 没几天,颖王李弘就上了个折子,其内容正是卫溱跟赵牟所说的移民之事。李弘洋洋洒洒几百字的奏折,将移民之重要性、利与弊、对****未来几百年的经济、政治影响一条条梳理得井井有条,皇上看了折子大为欣慰高兴,当即叫户部官员着即分析其可行性并实施。 太子碌碌无为又无后继子嗣,看到李弘在朝政上的种种施为,他又急又妒。然而意念并不能杀人,否则皇上的其他几个儿子早就死光了。太子名下来钱的生意大多遇挫,明明知道不对劲儿,但他却查不出一丝儿原因,如今,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否则,他很清楚,他的储位不保。 转眼年关将至,公主悄悄准备了三百两银子着人送到乡下小四手里。本来朱泰跟她交待过了,一年三十两银子是申氏的生活费用,一两也不许多给,再有生病做寿什么的另说。可是公主总觉得那样太过苛刻了些,申氏再不地道,总归是朱泰的生身母亲,所以她这才手头漏了好些,反正每年朱泰有不少进项,自己也有不少体己,也没有便宜别人就是了。 然而钱是个好东西,却又不是个好东西。申氏有二儿子拿钱养着,在乡下自然也是吃用不愁,可是小四这两年好吃懒做下来,之前赖下的银子要么花光,要么被媳妇儿藏着,家里的地租给别人种,一年也没落下几个钱,于是他就将手伸向老娘的钱袋子了。 小四媳妇成亲头年就生了个小姑娘,如今申氏带着孙女儿,许是年纪大了,为了家庭和睦,向小儿子许下朱泰每年给的三十两生活费交由他们掌管。后来公主悄悄儿将生活费涨了,小四和媳妇也没跟老娘说,一直就昧着良心昧着钱,孩子丢给老娘带,家务也丢给老娘做,小四每天东晃西逛的,他媳妇儿也是借口这事儿那事儿的,总归是要把老娘压榨地只剩渣渣才好。 若不是看在老娘一年还能赚三百两银子,只怕小四媳妇早把申氏赶到京城去了。以她的说法,大儿子、二儿子都在京城住着大宅子,这老婆娘凭什么跟着幺儿子哟! 这可是申氏看中的儿媳妇,当初她说什么,秀才家的闺女,秀气听话好拿捏,结果呢,这才几年功夫,她以为她拿三十两银子就能拿捏住人家了,结果却是被人家拿捏地死死的,孩子她带,家务她做,她还得给人家倒付薪水。 这天她带着孙女儿在村中铁柱家闲话,有人逗小姑娘道:“清丫头,要过年了,你娘给你弄啥好吃的了?”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道:“我家没好吃的!”生怕人家到她家占便宜了。 众人都胡乱跟着笑,有人又道:“你二叔每年给你奶这么多银子,咋就不弄点好吃的给清丫头呢。” “二叔小气,公主婶婶大方!”孩子的话让人莫名其妙。 “哟,清丫头真聪明,懂的真多!”有人想套话。 “死娘儿们别胡咧咧!”申氏上来就是一下,在她看来,儿媳妇一进门就生了个赔钱货,这是申氏最不高兴的一点儿,奈何小儿子对媳妇言听计从的,她也没办法,只能从孙女儿这里出出气。 正文_第370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姑娘被打疼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申氏怕儿媳怪罪,又忙不迭在孙女儿头上乱摸:“行了行了,别哭了,不就摸了一下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哄着小姑娘,这时铁柱冲进门来道:“清儿,你二叔叫人送银子来啦!我瞧见好大一包呢,你娘乐得屁股直扭直扭呢!” 话一说完,铁柱娘也上前拍了他一掌:“小畜生懂个啥,没见过银子啊,三十两银子也能叫好大一包么!”话虽如此,谁个不羡慕这个泼辣的申氏呢,好歹养个儿子还能每年白给三十两啊,说多不多,可也不少啊! 申氏面露得色咧着嘴道:“三十两的确不多,也就一巴掌拿下,赶明儿我得给老二说说,都娶了公主了,还差钱呐,一年起码得给我五十两不行。” 铁柱一听忙伸出两个小爪子比划道:“有这么一大包呢,一巴掌哪里拿得下!” “哟,这得有几百两!”围观者看着铁柱的比划,只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婶子,你怎么越活越倒转了呢,儿子给钱是好事儿啊,还藏着掖着的干什么,怕大伙儿夜里去你家做强盗啊!”说完有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申氏却盯着铁柱急切道:“柱子,你真瞧见了?有这么一大包?”说完还拿手比划了一下。 “嗯!就这么一大包,我瞧的真真儿的!”铁柱言辞凿凿,一脸的认真。 申氏拔腿就往家跑,如果铁柱说的是真的,儿子肯定还给她带了别的东西,但是梁叔秀这个小娘皮,从来不让自己摸到那三十两银子也就罢了,儿子给的别的东西,她凭什么给藏了起来? 那边小四媳妇儿喜滋滋地将公主刚送来的三百两银子放在**头的梳头台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笔外财了,当然是要跟往年一样瞒着自家婆婆啦!银子只有在自己手上才安心的嘛。打开外面包裹的两层精致丝帕,看着面前黄白花花的银子,梁书秀顿时笑眯了眼。她一个一个的数着,越数越高兴,就她这家底,啥也不干也有饭吃呢。 还没数完,便看到一个影子冲了进来,接着便是一声尖厉的怒嚎:“好哇你个死婆娘!这我儿子给的,你都扒拉你兜里了是不是?”平时申氏偶尔也会找小儿媳要点零碎银子,人家虽说会给,但总是期期艾艾不舍得的样子,申氏虽窝火儿,可是为了最爱的小儿子,她忍了。今天乍一知道上了当,她这暴脾气能依啊! 梁叔秀吓了一大跳,当即扑到面前摊开的银子上大叫道:“这是我的!我的!” 申氏肾上腺素飙升,这会儿哪还管什么小儿子不小儿子的,她上前扯起梁叔秀口喷白沫道:“好哇,我儿送来孝敬老娘的银子,原来都被你昧下了,我就说我儿不会年年就那么点银子打发老娘了!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啊!”说着就去抢那些银子,她得数数,看她那二儿子有多大的孝心。 梁叔秀瘦精寡骨的,哪里是泼辣申氏的对手,被她这么一拉,直接就一屁股坐地上了。申氏也不管她,上前在梳头台上扒拉了几下,眼睛直亮直亮的:“哎哟我的乖乖,这是金锭子!”说完举起一个金元宝对着门口的光亮瞧了起来。 梁叔秀心中直说完了完了,等她缓过劲儿来,便挣扎着开始起身,见申氏正要将台上的金银锭子装起来,她“嗷”的一声扑过去要抢夺。 钱财面前,岂容他人插足,申氏的粗胳膊一推,梁叔秀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申氏将银子拢一堆用丝帕装好道:“小婆娘,你敢在老娘面前玩花招是,我去问小四去,你是不是把这些银子都昧了便宜你娘家了,看他不打死你。” 其实小四是知道这事儿的,不过跟媳妇儿一起哄老娘银子,他是乐意之至啊!梁叔秀根本不怕,她见申氏夺门而去,干脆坐地上嘤嘤哭开了:“哎哟,我肚子疼……” 申氏抱着银子气汹汹去找小儿子,孙女被她落在铁柱家,这会儿被好事儿的人给送了回来。大家瞧着申氏刚窜出门去,就知道要发生点什么,于是都跑过来看热闹了,反正要过年了,大家都没啥事儿,来瞧个乐子也好。 小四在隔壁家吹牛,听见老娘跟杀猪一般的叫声,立马跑出来道:“咋了咋了,啥事儿啊!” 申氏抱着银子冲上去劈头就问:“你说,你二哥每年给这么多银子,你知道不知道?” 小四看着老娘手中的银子,面色尴尬了一下摇头否认道:“我……我不知道!” “天杀的!”申氏又是一声惨嚎,顺利地把大家伙儿都引了过来,“你娶的好媳妇儿!她瞒着咱们把你二哥给的银子都昧了,我只说那三十两给你们把生活开好一点,可没说把这么多银子都给你们!” 乡亲们看申氏抱着一大包东西不撒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朱家老二送了不少银子回来了?还被小四媳妇给昧了?一时间群情激奋,有人道:“婶子,你抱的都是二小子送的银子?” 申氏狠狠点头道:“可不是,这可是我的养老银子,那起子不开眼的混帐东西,竟给昧下来往娘家塞,咱们家可真是娶了个赔钱货,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大家纷纷对申氏怀中的银子流口水,小四却听到屋里妻子的惨叫,他拔腿就往屋里跑去,就他老娘这样儿的,那泼劲儿一起不会给自家媳妇砍了两刀?老娘和媳妇儿,他可是宝贝媳妇的! 众人见他跑了,都潮水般哄闹着跟去看热闹,申氏紧紧抱着银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也往家里跑去。 小四一进屋,听到自家媳妇在睡房叫唤,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结果一进去,便看到媳妇身下的衣裳全染红了,梁叔秀举着摸了一手血的右手哭得要死要活:“小四,娘打我,把孩子打没了!” 这女人流产了? 小四手足无措,申氏本要冲进来清算的,结果听到这话,吓得直愣在门口,外头跟着一众看热闹的乡亲,兴灾乐祸者有之,假装关心让去请大夫者有之,更有人冲了进来要扶梁叔秀**躺下:“哎呀,这地上凉,可不好这么呆着,小四儿,快扶你媳妇儿到**上躺着。” 小四省过神儿来,上前夺过老娘手中的金银包裹嚷嚷道:“娘,看你做的什么事儿,快把秀秀扶到**上去!” 儿子一发话,老娘哪有不从的,本来申氏就被唬得正在怔忡之中,儿子一嚷,她忙松了银子去扶儿媳。 当即这房中乱的呀,小四就紧紧抱着手中的包裹、盯着房中的一针一线,省得有人混水摸鱼,将他这房中的东西给顺了去。 等赤脚大夫请来,**上的梁叔秀哎呀哎呀地道:“娘,你还不去烧水!”申氏昏头涨脑地去厨屋烧水,梁叔秀又示意小四凑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四将手中的包裹往妻子枕边一塞,伸展着双臂将大家伙儿都请走了:“大伙儿都回,这妇人的事儿,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回!” 赶走大伙儿,小四紧张地站在**头看着妻子和大夫:“孩子还在吗?还保得住吗?我有银子!”儿子和银子相比,当然是儿子更重要一点啦。 梁叔秀瞪了他一眼,只听大夫摇头道:“这不是落胎了,是癸水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整得吓死人的!” 小四一蒙,却见梁叔秀在**头摸了锭银子递给那大夫:“别声张,对外就说我落了男胎,这个是你的!” 小四条件反射想抢回那锭银子,结果却收到了妻子的一记眼刀。大夫接了银子自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道:“行行,好说!” “您再给写个方子,把那些大补的东西都写进去,我也跟城里人似的好好补补!”见大夫应下,梁叔秀乐歪了嘴,她可不得趁这个时机整整那个恶婆婆,今儿把她摔地上两回,要不是自己身板太小,她非教训那死老太婆不行。 “行行!”有银子收,大夫也乐得听命。 申氏讪讪地端了热水进来,看到大夫在写方子,她缩了缩脑袋道:“那个……我孙子还保得住不?” 那大夫头也不回道:“没了,孙子没了,好好伺候你媳妇小月子!”说完继续写。 申氏就差扔了盆子再嚎一嗓子了,可她不敢,这时小四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盆子道:“娘,您也是的,多大的事儿啊,二哥给的银子,还不是咱们一起用,您干什么打秀秀啊,这回好了,孙子也被您给打没了,还得花银子吃药。” 申氏悔不当初,站那傻傻道:“我没打她呀……就是那啥……” “娘,你把我推地上两回,哎哟,疼死了……我的儿呀……”得,嚎上了。 那大夫回头瞧了这装腔作势的女人一眼,暗道谁家娶了这媳妇可真是倒大霉了,写完方子,他起身道:“呶,方子写好了,在家好好养着!”说完一刻也不想留,走了。 申氏哭丧着脸走到**前道:“别嚎了,孙子没了,是我的不对,那些银子都给你,这月子我伺候着,行了!”心在滴血啊,孙子,银子,哪个都让她不舍。 正文_第371章 一枝独秀 听了申氏这话,两夫妻都暗喜了一下,可梁叔秀得了便宜还要乖:“娘,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您的大孙子啊,您以后别动不动就拉扯人行不行?再这么下去,四儿要断子绝孙了!” “你……”申氏气的要命,可也只能干咽下去。 小四见老娘鼓着白眼差点噎死的样子,上前踢了**板子一脚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娘又不是故意的,她都说了,以后二哥给的银子都是咱们的,你还想咋地?” 申氏又是一噎,她什么时候说过以后老二给的银子都是他们的了?仅此一次好不好?可她这会儿有口难言啊,看着儿媳终于不再不依不饶,申氏耷拉着脸出去了:“你们歇着,我去做饭。” 等她一出去,小四嘿嘿一笑跳坐到妻子**头小声道:“你没怀上啊!吓老子一大跳。” 梁叔秀白了他一眼道:“你媳妇儿聪明,就这么一下,三百两名正言顺了,以后娘再闹,咱们就拿这事儿堵她。” “行,还是你精明!”小四眉飞色舞,还是自己有本事,娶了这么个聪明的媳妇安宅。 为了银子,梁书秀处心积虑假装流产,然后每天吃着大补的东西,心安理得地被婆婆小心伺候着,小四还站在她身后全力支持她,不得不说,申氏真的有点付出与收获不相配比的即视感。 大过年的,梁叔秀在**上卧着,她娘家人得知她被婆婆打流产,排着队地来看她,梁叔秀一向对娘家大方,谁来了也不会让空着手走,小四又向着自家媳妇,也乐得便宜丈老头家。申氏心也疼、肝也疼,有气却不能撒,只能生生忍着。 梁叔秀白天卧**,晚上跟小四在**上颠风倒雨,这两口子把申老太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觉新奇又有趣,可怜那申老太穷凶极恶了一辈子,临老没想到栽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身上,真可谓报应不爽。 转眼端午节,赵牟带着卫溱和烜儿、正和从孤竹山看望了师父刚一回京,便收到松江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高句丽与新罗勾搭着欺负百济,大有战火弥漫之势。他正要去找颖王,结果颖王却找上门来。 赵牟还以为颖王优化了消息渠道,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呢,结果人家一来就笑眯眯地道:“算盘在太府寺试行成功,父皇很是高兴,昨儿下旨要在全国推广,我想着请户部官员及家眷一起聚聚,顺便咱们商量下怎么大力推广算盘的事儿,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事儿不是应该跟户部老大陈大人商量么,怎么跑自己面前说道来了?赵牟略一想,挑眉笑道:“皇上让王爷负责此事?” “不错”,李弘带着智珠在握的明媚笑容。 “赵某悉听尊便,王爷不问问陈大人的意见?”赵牟笑得深不可测。 “嗳,这事儿得先跟你商量了再说,因为我想借你府上这块宝地办这个聚会”,要是别人肯定以为李弘是心血来潮,不过赵牟知道,这是颖王爷正式向他发出了邀请,请赵牟登上他的战车。 赵牟心中一跳,若然如此,那他和卫溱从此就真的要在京城的贵族圈里浮出水面了,他倒是没什么,不过卫溱可能会有些抵触,她曾在他面前说过,她只要过太平日子,并不想在人前显耀,她还说了,所有的交际大多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而她则不需要。 见他犹疑,李弘笑道:“怎么,怕你家阿溱不同意?” “这倒不是,我只是奇怪王爷怎么就看上我这儿了……要说京中好园子多的是,再者我这府里人手也不够啊”,赵牟嘴里并不马上应下,他要看李弘是真的想抬举自己,还是仅仅试探。 “哈哈,你太谦虚了,整个京城,我就看得上你这儿的园子,瞧瞧这花儿草的,虽然都是普通的花儿,你瞧瞧这园子里百花争妍的纷奇,啧啧,别说,这些花凑一起,还真的别有一番味道,我瞧过了,就那蔷薇和月季,就倒饬的不俗,也不知道你这怎么弄的,它们怎么就跟通人性似的,靠着门儿的长成拱形,倚着亭柱的就攀援向上,园子里还有个石子铺的小路,唉呀,真想跟你换换!”也不是李弘夸张,这园子教卫溱侍弄了几年,的确颇具规模,每到夏天,各种花儿争奇斗艳,让人叹为观止。 主要是这园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让进的,再者卫溱的朋友并不太多,所以京城有幸目睹的人也就那少数一些人。蔷薇和月季都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花儿,府里的旮旯和角落,主要都种的是它们,这几年早成盛势,所以一到夏天,府里空气中都充满了蔷薇花儿甜郁的芬芳味道,更别说那满眼的乳白、鹅黄、粉红和紫黑了。 见李弘兴致盎然,赵牟笑道:“这都是阿溱随便捣弄着玩儿的,没想到竟入了王爷法眼。” “怎么样,你若是同意了,我给你拨经费拨人手”,李弘笑盈盈地看着赵牟。 “王爷有命,怎敢不从?赵某荣幸之至”,赵牟同样回以盈盈的浅笑。 李弘见他应下,高兴地一击掌道:“行,那就这么定了,二十六日,喜庆吉利,咱们就定这一天了!”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园子可是我家阿溱几年的心血,若是有人带了不该带的人毁了一枝半朵的,我却是不敢保证有什么后果的”,赵牟半开玩笑,“我家阿溱脾气可不太好。” 听他一段话中连着两个“我家阿溱”,李弘了然地点头道:“你放心好了,咱们这圈子,还能有什么不堪之人么。” 事情定下,赵牟斟酌着道:“高句丽和新罗拿百济试刀,百济只怕要跟倭国首尾了,王爷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哦?”李弘定定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收到的消息,白江口那块都不让通船了,我这边损失有点大啊!”赵牟微皱眉头,似乎真的很是烦恼。 李弘沉吟半晌儿苦恼道:“如此看来,一旦百济与倭国勾联,只怕我朝又要备战了!” “王爷莫忧”,赵牟笑了笑,“这些化外小国,虽然对我朝称臣,终归不服,特别是倭国,很有意思,他们从上到下都是个狗思维,以前他们穷成那样,做衣服不会,盖房子不会,种大米也不会,这些学会了之后竟然忘恩负义,得了便宜还想乖,目下竟要伸手来抢了!” 赵牟说完又不屑地摇了摇头:“依我看,倭国是狼子野心之国,如今他们竟然妄想通过对马海峡作为跳板,继而染指我朝东海海域,如此野心,就快图穷匕见了……” “你的意思……趁此机会,捏死它?”李弘果然才思敏捷,赵牟还未将话说完,他便已领会了这其中的深意。 赵牟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弘一眼:“倭国,除非打痛他,他才会老实,他敬畏强者,鄙视弱者,以王爷之见,如何才能展示强者威仪呢?” 李弘哈哈大笑着伸出右掌握成铁拳道:“拳头!” 两人不谋而合,相视一笑,有时候人与人的交往除了利益,默契也很重要。 等李弘离开,赵牟便将本月二十六日借府中宝地给颖王办聚会的事情说给卫溱听了,卫溱一听不干了:“你怎么这样,那些乱糟糟的人一来,还不把我的园子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不行不行,能不能去回了他?我这几年的心血啊,不能因为死要面子给葬送了!” 赵牟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她嘟囔够了,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不过烜儿大了,以后你还会给他生弟弟妹妹,将来的路咱们也要帮着踩一踩才是;官场上的那些男人们就不说了,那帮傻娘儿们根本就是看人下菜碟的,她管你是好人还是恶人,最好是对她有用的人;管你身家万贯还是高贵清奇,最好是能让她踩着往上的。” “谁要给他生弟弟妹妹啦?”卫溱却跟赵牟不在一个频道上。 赵牟听了一愣,随即粲然一笑捏住她的小手道:“不生啦?” “不生不生啦!”卫溱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惹得他呵呵直笑。心,随着他颤动的肩膀一起跳动,其实他说什么就什么啦!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卫溱抬头道:“你刚才说哪一天啊?” “二十六”,他轻笑了一声,刚说的就忘了,她也太不上心了。 “哦。” 既然如此,卫溱就要好好将园子再收拾一下了,正在想到时候怎么弄,赵牟又道:“颖王爷说了,经费和人手,他到时候拨给咱们,你不用操心,只想想要请哪些朋友来凑热闹就好了。” “不是只请户部官员及家眷么?”卫溱有些疑惑。 “傻了?”赵牟笑笑,“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到时候名单送来,你只管瞧瞧,肯定有好些非户部隶属的无关人员。” “名单什么时候送来啊?”她要是能控制人数就好了。 “别急,走”,赵牟拉着她出去吃饭。 过了两日,颖王府的管事果然将名单送了来,一共有两份,一份是户部相关属员,另一份则是其家眷和京城贵族圈子里的其他小姐和公子爷,卫溱看着标识得清清楚楚的名单道:“大多都是年轻人?” 正文_第372章 随风潜入夜 “嗯,一般来说京城大多的普通宴会都会是这样,夫人们带着适龄的小姐和少爷,聚会之余,顺便相个亲家什么的……”卫溱很少参加此类聚会,赵牟耐心跟她解释。 哪知卫溱听了抬头瞪着他看了好半天,见她并不说话,眼中只射出提防的水光,他奇怪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卫溱眯着眼一字一句地道:“你不会存了什么小心思?咱俩在一起也有几年了,我都腻了,你应该也是腻了,到时这么多新鲜出炉的年轻小姐们过来,你总有一两个入眼的?你要是看上了,可得早点跟我说才是,我给腾位置。” 听她说腻了,他没好气地道:“混说什么呢!” “呃”,卫溱瘪了瘪嘴,“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猫儿……” “你什么都知道?”赵牟伸手将她手上的名单夺下狠狠扔在桌上,然后将她扯进自己怀中。 “当然……”不等她说完,他已堵上了她的小嘴。她已腻了他么?他心里一股惊疑化作愠怒,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对自己永远有兴趣呢?这样狠狠地吻她可以吗?他情不自禁地慢慢温柔起来,待她紧紧攀上他的脖颈,他才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得到她每次的殷殷情动,她应该也能感觉到自己对她满满的爱!女人都是感官动物,应该比自己更敏感才对。 匍匐在他胸前轻喘,末了她娇声道:“到那天你不许看别的女人,要不然我闹你。” “知道了,我对别人也没兴趣!”他满意地摩挲着她柔顺的乌发,嘴里不由自主地保证着。 “呵呵……” 等腻歪够了,卫溱又拿起名单看了起来,看完她不满道:“还不是有不少嫁了人的,那个什么邢四夫人,她凭什么来啊!” “就凭她是睿王妃的妹子啊!”赵牟有些好笑,刚才她牢骚来的都是未婚的小姐,现在又在不满成过亲的夫人们了。 “哼,我讨厌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卫溱瘪了瘪嘴,继续往下看,“还有这个应宝莉,若不是看在韩三儿面上,我给她吃两个巴掌。” 赵牟正想着怎么附和呢,她又接着道:“哈哈,熟人不少啊,这个施小兰,嫁人了没啊,她一见到男人就跟苍蝇见了屎似的……” “怎么说话呢!”赵牟嫌她太过粗鲁。 “怎么,我又没说你是屎”,卫溱不以为然。 赵牟只好闭嘴,不见他有所回应,她的目光又在名单上逡巡,完了自言自语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请几个人来呀?” “随便,你只别在人家面前屎啊屎的就好了!”赵牟没好气。 卫溱轻快地将名单丢在桌上,然后猝不及防地扑上来在他脸上啃了一口道:“知道了,我是讲卫生的小苍蝇,你是我的屎!”说完就跑了出去,只留下赵牟坐在桌前干瞪眼。 其实卫溱也没什么人好请的,她那几个狐朋狗友基本都在名单之上,想来也是,这种场合,赵府又是主场,小公爷那几个人怎么可能不来。第二天,颖王府的管事又送来了菜单和当天掌灶、伺候茶水的伙计丫头名单,另附了一张银票,说是不够再添。 既如此,那卫溱就松快多了,她只需让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各司其职就好了,颖王爷的人,忙活去! 还有几天,卫老爷子突然派人来请卫溱回府。卫溱皱着眉正担心老爷子是不是病了的时候,赵牟对她道:“你放心,这种天气怎么可能生病,老爷子叫你回去,可能是跟几天后的聚宴有关。” “哦?要是这样还好,爷爷年纪大了,就怕生病什么的;那我回去一趟了,什么时候回,看情况”,卫溱这才舒展了眉头。 “你早点回来,爷爷无论说什么,你只管应下就是了”,赵牟不忘交待她,其实他心里大体也有数了。 “好。” 她跑去库里呼拉拉地拿了好些吃的用的给爷爷带回去,回去之后,老爷子头一句话就是嗔怪:“烜儿呢,你怎么不带他回来让爷爷瞧瞧?” “我走的时候,他正睡觉呢,我总不能把他闹醒,赶明儿我再带他回来看您就是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接着果然是说几天后赵府聚会的事情:“阿溱,大后天你府里有宴会,能不能叫你弟弟妹妹也去凑下热闹?” 一看果然被赵牟给猜中了,卫溱忙笑嘻嘻地玩笑道:“爷爷,您就是想上天,我也不敢说不呀!”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老爷子气乐了,“到时去你府里的非富即贵,你说话可不能这么一上一下的。” “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左一右的就是了!”卫溱故意逗老爷子。 “你……”老爷子无奈叹气,然后扭头对外面道,“叫嚣儿过来,阿溱来了。” 卫嚣是卫溱同父异母的弟弟,比她只小两岁,乃继母朱氏所生,卫溱心里虽然不大舒服,但想着这弟弟也是老爷子的亲骨肉,便释然了:“爷爷,只有嚣弟去吗?”机会难得,卫溱不是不懂人人想往高处走的心情,怎么老爷子就只打算让这个大孙子一个人去吗? “你嫁了人,他现在就是府里孙辈里最大的,他们个个都想去,可是也不能让他们一窝蜂地去啊,到时候京里人不笑话你呀,爷爷打算让他带两个像样的弟妹去,你到时候再照应一下他们就好了。”对这个大孙女,老爷子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孝顺听话就不说了,每年孙女婿也是各种好东西不要钱似的送上门,虽然他官职不高,但是却贵在对孙女真心,身为女子有这福分,也就够了,何况赵牟能量并非表面如此呢。 “知道了爷爷,您放心!”爷孙两个又闲话了一会儿,卫嚣已然到了。 老爷子让他进来,卫溱扭头瞧着他。对她那些弟弟妹妹,她是不怎么上心的,何况是朱氏所生的卫嚣。进来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卫嚣又恭敬地对卫溱道:“大姐,你回来了。” “嗯,你坐”,见他并不像朱氏那般排斥自己,卫溱心弦松动了一下。 “坐,你大姐已经答应了,到时候你带着弟妹早些过去,大姐和姐夫都会照应你的!”老爷子说完又对卫溱道,“阿溱,你嚣弟还算听话,考了秀才,现下托你卓爷爷帮忙在门下省录事,大后天去你府上的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你让赵七带着你弟弟,多认识几个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知道了”,卫溱老实应下,又对卫嚣道,“到时候你们早些过来,我会安排好的。” “谢大姐!”这个弟弟也不知道像谁,看着还足够沉稳,既然老爷子能亲自为他将卫溱叫回来当面交待,想来也是颇疼爱这个大孙子的,卫溱看了眼爷爷,见他满眼都是慈厚,心想这也算是值了。 卫溱又问了弟弟其他方面的事情,便要回府,不等老爷子出口相留,卫嚣已道:“大姐,吃了饭再回去!爹让人准备了好些菜呢。”这卫嚣也是聪明委婉地紧,他知道这个大姐与娘亲有隙,所以绝口不提,只说自家老爹安排了饭菜。 “不了,这还早呢,再说烜儿醒来找不见我,又要闹了”,卫溱笑了笑,还是走了。 第二天,卫溱正想着后天的聚宴还有什么纰漏没有,结果卫老爷子又叫人来请她回府,这次还说赵牟也一起,带上烜儿。卫溱正纳闷呢,赵牟来了,她连忙上前道:“爷爷这是怎么了,今天又叫我回去,还说带上你和烜儿呢。” “呵,三叔回来了”,赵牟了然一笑,“你换件衣服,咱们这就走。” “三叔回了?”卫溱更是纳闷了,这不年不节的,也没到各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啊! “嗯,回去就知道了,换件衣裳,这件袖口脏了”,赵牟示意她自己瞧。 卫溱抬袖看了看,果然袖口被烜儿摸了个黑印子,她点头道:“好。” 一家三口刚到卫府门口,三叔三婶便已笑盈盈迎了上来,三婶上前接过元姚手中的烜儿亲了一口道:“哎哟,烜儿可算来了,想三姥姥没有?” 烜儿对三婶不算陌生,被她抱在怀里他也没挣,只奶声奶气地道:“不知道!” 三婶哈哈大笑,扭头对正与赵牟卫溱寒暄的三叔道:“快瞧瞧,这孩子多机灵。” 三叔上前摸了摸烜儿脑袋笑道:“像赵七多些,眼睛像阿溱,好小子。” 卫溱被赵牟拉着,扭头对元姚道:“你抱着烜儿,三婶一会儿该抱不动了。” “没事儿,让我抱会儿!”三婶却是不撒手了,她已经从夫君口里知道,自家夫君能在这种时候调回京城去户部做什么度支主事,跟赵牟共事,与卫溱背后出力是分不开的。 而三叔卫成更是清楚,这次颖王借推行算盘之机将自己特例调回京城,是因为赵牟的原因。离京五年,他竟不知道赵牟有如此能耐,当调令拿到手上的时候,他又激动又感慨,在外摔打多年,他知道能调进户部协助颖王筹办诸事,这并不容易。回来之前,他特地花大价钱给烜儿打了对银手镯,上面各坠着猫眼大的红宝石,煞是惹眼。 正文_第373章 润物细无声 卫成昨天半夜突然回京,可把卫老爷子吓了一大跳,得知小儿子被调回京城,他来不及细问便先让其休息去了。第二天一早府中众人得知三房调回户部任职,个个都差点儿眼珠子掉出来。老爷子心中激动又疑惑,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便早早起来等着小儿子,待他请安时便细细问清了缘由。 得知小儿子的确是拿了调令名正言顺地回京,老爷子高兴地直点头:“嗯,颖王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你能跟着他做事,我也放心了。颖王聪明又谨慎,你以后行事可得稳重一些,你在朗州这几年,应该也学了不少”,卫老爷子不能说不高兴,混迹官场几十年,他深知小儿子的这种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朗州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大事都处理好了,我把冠中留在那里善后,有什么事他都可以处理”,卫成老实地答道。 “好,冠中那小子成亲了?”老爷子点了点头。 “嗯,他娶了当地的一个姑娘,生了个儿子,我急着先回京,就让他们一家收拾好了慢慢回来”,他顿了顿接着道,“儿子在当地娶了个小妾,生了个女儿,到时候会跟冠中一起回京。” “好啊,这一晃眼好几年了”,老爷子并不以为意,小儿子只身在外,身边没有女人是不可能的,“我让人去叫阿溱一家了,后天颖王在阿溱府里举办一个宴会,本来我打算让嚣儿带着弟妹们去的,你既然回来了,又是新任户部官员,循例肯定也是要去的,到时候你带着嚣儿他们去好了。等会儿赵七来了,你好好跟他聊几句。” “是吗?离京这么多年,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了……”本来卫成想说自己老了,可是一抬眼瞧见面前须发皆白的老爹,将这话给咽了进去。 “你去准备准备,一会儿阿溱他们就回来了”,老爷子虽然早早就起来等着见这小儿子,但这会儿却挥手赶人了。 “是。” 三房接到赵七一家,刚一坐定便将给烜儿准备的避邪银镯套孩子手上了。不等卫溱发话,烜儿举着小手叮当摇了两下奶声奶气地道:“谢谢。” 卫成惊讶道:“烜儿真乖!跟个小大人似的。” 赵牟与有荣焉道:“这小东西皮的很,这会儿装乖。” 卫溱则亲了烜儿一下道:“烜儿本来就乖,娘爱你。” 烜儿咧着小嘴儿扭头凑卫溱脸上也亲了一下道:“爱你。” 赵七已司空见惯这对母子之间的交流方式,而三房两口子则瞪大了眼睛消化了好一会儿,卫成哑然不能语,三婶则笑道:“啧啧,真是乖的没边儿了。瞧这小宝贝,以后长大了肯定了不得。” 这时外面有人道:“三爷,陈管事叫去上房坐。” “知道了!”卫成应了一声对他们道,“走,去上房坐坐,老爷子应该吃完早饭了。” 卫溱抱着烜儿对三婶道:“三婶,咱们就不过去了,烜儿一会儿该闹腾了。” 三婶看了眼丈夫,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道:“好,里面热,咱们去外头树下面坐会儿。” 这时候的大房和二房都不平静,大夫人正在跟卫溱的亲爹嘀咕:“老爷子怎么把阿溱又叫回来了?莫非三叔回京,是那个赵七帮的忙?” “谁知道,走,咱们去瞧瞧就知道了!”卫成宇也真是活的够糊涂的了,一足不出户的老娘儿都猜了个大概,他却还懵懂无知着。 大夫人心下疑惑地跟着丈夫往外走,半路听说三房和卫溱并没有过去上房,于是就转道来了三房找她们。 而掌管整个卫府中馈的二夫人则也跟丈夫琢磨着:“三叔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调到户部拣这么个便宜差事,难不成老卫家的祖坟冒青烟儿了?” “你知道什么,祖坟就算冒清烟儿,那也合该轮到我先升官发财,哪里就轮到三房了?我跟你说,八成是阿溱那位使的巧,听说他跟颖王爷走得近着呢!”二叔卫成达心里酸的不行。 “是哦,早教你跟阿溱亲近些,你不听”,二夫人埋怨上了,心里也悔的不行,“三房几年前就贴阿溱贴的紧,没想到还真让他们贴出便宜来了!”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你这做二婶的该做的事么,没看到三弟都不在京城,都是他媳妇儿在跟阿溱来往,这会儿你倒怪起我来了!” “行行,我说错了,我就说那个赵七看着不简单,瞧他看人那股子淡定样儿,唉,咱们娴儿没福气哟,要是……”二夫人还没说完,就被丈夫狠狠地瞪了一眼。 “走,甭说了,说了也白说”,叹了口气,二夫人往外走去。刚到门口,丫头过来跟她耳语一阵,她看了一眼丈夫道,“你去,大嫂和阿溱都在三房说话,男人们都去了老爷子那,我也去三房了。” “在阿溱面前少说点废话!”卫成达交待了一句便去了。 “嗤,要你啰嗦”,二夫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往三房去了。 到了三房,大夫人刚坐下,正逗烜儿呢,烜儿却迷瞪着眼睛无动于衷,卫溱忍着笑,大夫人逗得没意思,便坐那儿问起三婶:“三叔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没说通知一声,叫他大哥派人去接一下。” “我也没接到通知啊,反正挺意外的,他说急着回来,就没来得及通知家里”,三婶一脸的春风喜意,熬了五年,终是出头了。 二夫人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她笑眯眯地道:“这回你可满意了,三叔还是挺能耐的。” “二嫂来了,快坐!”三婶招呼着,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她又喜眯眯地道,“说到底啊,还是阿溱本事,是不是阿溱?” 卫溱抬头道:“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她心里有数,但是在人家面前肯定还是要谦虚的,“三叔自己有本事,被上官看中调回京城听用,这实在是与别人没什么关系。” 三婶听得笑歪了嘴:“哪能啊!”大房二房都暗地里瘪了瘪嘴。 不知为什么,卫溱看到大夫人坐那没话说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特别舒坦,二夫人一改常态拉着卫溱东家长西家短的,从来都没有这般热情过,烜儿被她吵得苦着小脸儿,最后干脆窝在卫溱怀里耷拉着小脑袋不作声了。 差不多的时候,卫溱笑道:“烜儿要睡了,三婶,你这有地方睡吗,我哄他睡会儿。” “来,到我这隔间里睡,有纱帐来的,叫她们给扇着风”,三婶站起身带卫溱过去。 大房二房看着她们进去,最后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二婶笑道:“大嫂没想到,阿溱也有今天。” “我有什么没想到的”,大夫人嘴硬,“我总归又没亏待过她什么……” “呵,话是这么说哦……只可怜阿溱年纪小小就被送到乡下养大”,二夫人不依不饶,言里言外都在讥讽大夫人。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乡下长大不好吗,她是吃的比你卫娴差,还是穿的比你卫娴差?哼,是了,就是嫁的人比你家董女婿差!瞧瞧,三叔回来,董女婿都不屑于回来呢,贵人架子大嘛!” 打人不打脸,大夫人偏要往死里打。那卫娴的夫君哪里是架子大,人家老爷子压根儿就没说要喊他一起回来好不好。二夫人脸色由白变红,最后压着嗓子道:“今儿是好日子,我懒得跟你掰扯。静思己过,勿论人非!”这话一出口,倒整得跟她是朵纯洁的白莲花似的。 “嗤,也不知道是谁要跟我掰扯……”一会儿卫溱就要出来了,此时也的确不宜再吵。 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等卫溱和三夫人安置好烜儿出来发现气氛不大对劲,她们心有灵犀地互看一眼,便开始讲京中别人家的闲话。卫溱将后天到府的名单回想了一下,然后开始打听各家性情、境遇如何,这才将房中诡异的气氛冲淡。 “阿溱,你问的这些人,都是后天要去你府上的人吗?”二夫人掌着家,还是比旁人要灵敏一些。 “嗯,提前打听清楚了,省得到时候不知道情况说错话”,卫溱点了点头。 “哎哟,你就是刚搬进去的时候我去过一回,当时也没瞧出那园子有什么特别的,没想到颖王竟看上了你那园子,想来这两年变化挺大的?”二夫人一边唏嘘,一边后悔没经常去卫溱那边走动。 “也没什么变化大的,就是这夏天花都开了,满园子都是花香,颖王不食人间烟火,偶然去了,就喜欢上了,二婶你掌着这么一大家子,眼光见识不比别人,只怕看不上的”,卫溱心里直笑。 “瞧你说的,赶明儿我也带着你二妹经常往你那坐坐”,二夫人笑得很甜,她说的是卫娴。 卫溱才不想招呼她呢,听了这话笑眯眯道:“娴儿妹妹去我那儿,肯定阿姿妹妹也要去才是了,大家都是姐妹,不能顾此失彼。”卫姿是二房庶女,在二叔的亲自操持下,嫁到了京城许家,反正不比卫娴差就是了。二夫人一百个看她不顺眼儿,只因为丈夫对卫姿还是很疼爱的。 “好啊!”二夫人皮笑肉不笑。 正文_第374章 冰酒佳酿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几个女人过去的时候,男人们已然上桌了,一眼瞧去,赵牟坐在老爷子左手边,三房依次在右边按长幼坐下,小辈儿里有大房的卫嚣和二房的卫全、三房的卫帆坐在下首,这架式,俨然是将赵七当贵客看待了。卫溱看了一眼赵牟,他正好也瞧过来:“烜儿呢?他睡了吗。” “嗯,你快点吃,他呆会儿只怕要醒了”,卫溱随口一句。 这时卫成宇赫然斥道:“烜儿醒了你带不就行了,你带这么多人手都干什么吃的?缠着男人做什么?赵七吃完还要陪爷爷说话儿呢,你该干嘛干嘛去!”说完心里一阵通泰,这个女儿再能干有本事嫁了个好男人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这个当爹的给呼来呵去的?以后这个家里,大家最好也看自己脸色行事才好。 卫溱多久都没被人说过重话了,便是赵牟,还时常温言软语地哄着她,今天突然被自家亲爹这么喝斥,一时竟愣住了。 卫老爷子瞪了大儿子一眼,正要让卫溱入座,赵牟伸手道:“来,坐这儿。”卫溱回神儿乖乖过去坐下,然后就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她这个爹,她并不待见,但是又不能跟他明着对抗,只能沉默了。 赵牟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女子出嫁从夫,卫溱现在是他的女人,这便宜丈人当着他的面儿喝斥妻子,瞧她这会儿委屈的。他一阵心疼,便没好气地朝外叫道:“荆儿,拿帕子来。” 荆儿忙不迭小跑着进来递上帕子,赵牟接过,也不顾这么多人看着,边替卫溱擦脸边道:“累了,瞧这一头的汗。”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这卫溱看起来清爽的跟什么似的,出个门几个人伺候着,哪里就有汗了?这时赵牟又接着道:“累了吃完咱们就回家”,说完将手中帕子还给荆儿吩咐道,“你回去一趟,跟奶娘说,让她们把房里给薰一下,再炖点绿豆汤跟水果一起冰镇着,等阿溱回去睡一会儿起来就能消暑;哦对了,窖里的冰酒你带一坛过来,等会吃完饭给大家解酒。” 荆儿认真地听着,完了应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二叔坐在卫成宇旁边,他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赵牟这作派,悄悄在桌下踢了自家大哥一脚,卫老爷子暗骂这个大儿子没眼光,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卫成宇十分尴尬,没想到自己刚想得瑟一下,结果却闪了腰。 三叔看着桌上众人的表情不一,在座的他最清楚卫溱的老底,赵牟助他当然也是看在卫溱的面儿上,可想而知卫溱在赵牟心目中的地位如何,眼看着大家都尴尬地没话说了,他笑着解围道:“冰酒是什么东西,怎么名为酒,却又能用来解酒?” 赵牟淡淡笑道:“这冰酒其实就是醒酒汤,是用北部凤凰山上的山果浅酿后藏于地窖的果酒,这果子本来就是酸甜爽口的,再加地窖积冰藏镇,积年之后便成了一种甘美酸爽的佳酿,酒醉之人一般都燥热心烧,这冰酒入口,一股沁凉直通心肺脑门儿,是上好的解酒汤。” 三叔奇道:“这冰酒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丹果醴?” “嗯”,赵牟点头,“南边的人都叫它丹果醴,因为这酿酒的果子全部取自于凤凰山,凤凰又叫丹鸟,所以他们给起了这么个雅名儿;不过咱们北方人没那么讲究,一般都称之为冰酒。” “呵,那你这一坛得不少银子!”三叔暗暗乍舌,他在南边也只听同僚说起过,别说喝,连见都没见过。 “三叔,提银子就俗了,赵七孝敬长辈的东西,便是一根鹅毛,也是礼轻人意重……”卫溱适时给赵牟敲边鼓。 “没错,各位今天可以放开了喝”,赵牟半开玩笑。 “呀,这好东西,呆会儿咱们也尝尝!”二夫人生怕便宜叫人家都占了。 “二嫂,这冰酒听说还能养颜美肤呢,呆会儿您还真得尝尝!”三叔心情大好,话也多了起来。 “呀,那你们呆会都少喝些,何必喝醉了又来解酒呢,纯属浪费!”二夫人捂着嘴呵呵直笑。 “娘,您不用再养颜美肤了,省着给咱们喝!”卫全向来会哄他娘,这会儿也不忘上前拍一马屁。 二夫人嗔了他一眼道:“瞧你这孩子,呆会你可得把你大姐夫陪好。” “知道了!”卫全笑嘻嘻的,全然不似卫嚣那般沉稳。 菜陆续上来了,老爷子发话道:“大家开始!” 大家都拿起筷子开吃,二夫人为了彰显自己是这个家执掌中馈的女主人,可着劲儿地给卫溱夹菜,边夹还边絮絮叨叨:“阿溱,你多吃点儿,我这筷子还没用过,干净的!” 卫溱无语地看着堆在面前的各式菜,心想这二婶也不至于,自己还是自己,她怎么突然就变了呢。面前红烧鱼夹杂着白斩鸡的奇怪味道飘进卫溱鼻子里,再加上二婶的如此做派,引得卫溱一阵阵恶心。她侧脸幽怨地瞧了一眼赵牟,赵牟想也没想将她面前的食碟拿开道:“天气热,阿溱不能吃的太荤,二婶别麻烦了。” 卫溱刚松一口气,大夫人就伸手将赵牟拿开的食碟拖到了自己面前:“你二婶哪知道这些,净在那瞎积极。” 卫溱眉目不动,赵牟也是无动于衷,倒是大夫人已经喜笑颜开地就着那碟子吃了起来。二夫人心里怄的不行,可又不好发作,只好挤着脸陪着笑。 三叔刚调入京城与妻子团聚,又通过赵牟傍上了现今炙手可热的颖王,可以想见,以后在这个家里,他再也不是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庶三子了,想着以后可能的远大前程和充满希望的未来,三叔喝了不少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呀!不过幸亏他不是那种喝多了就拼命撒野或吹牛的人,只是缠着赵牟话多了些。 赵牟耐心地陪着众人说话,等女人们都撤了席,几个男人还在桌上小酌。烜儿醒了,卫溱忙着吩咐弄吃食给儿子,也顾不得催赵牟回府了。 冰酒用盛放着冰块的木箱送了来,赵牟笑着让人启坛:“三叔要多喝一杯才是了”,说完示意下人给大家分饮。一杯酸爽的冰凉果酒下肚,众人酒意果然散去了不少,三叔喝完咂嘴道:“唉呀,一股凉气直通脚尖啊!舒坦!” 老爷子也笑道:“这个能多喝么?味道不错啊。” “爷爷略喝两杯消暑还是可以的”,赵牟将杯中的余酒一股脑儿倒入嘴里,卫溱中午都要小睡一下,他准备撤了。 “听说这冰酒酿制困难,很是难得,是不是这样?”二叔喝了冰酒之后,只觉酒后神志清醒了不少,当下就试探赵牟,想着若是可以,私下找他要上一坛去朋友们面前显摆显摆。 赵牟急着走人,也无暇跟二叔玩心眼子,于是起身道:“是的,整个京城只怕也不到十坛,二叔若是需要,改天跟阿溱说就是了,我那冰窖里还有几坛。” “好说!”二叔眉开眼笑地压下胸腔中的惊讶,心中乐开了花儿。卫溱老爹一听这话,心里怄的不行,可是看看赵牟脸色,他什么也没敢说。 “爷爷,我先带阿溱回去了,她中午总要睡一下的,这会儿只怕着急了;您这边有事再叫人通知我就好”,说完又对三叔道,“三叔,后天您带着嚣弟他们早些过去,王爷说那天他会早早到的。” “哎,行,你带阿溱回去!”三叔起身相送,二叔也站了起来。卫成宇还想端着架子,结果看到老爹一记白眼扫过来,他连忙也起了身。 “你们送赵七出去,我也去歇会儿”,老爷子意气风发。 “爷爷,您歇着,我回去了,大家都留步,我又不是外人”,赵牟笑得春风拂面。 “走走,不碍事儿,我们也是顺路回房!” 赵牟在三房接了卫溱和儿子回府,一路上问烜儿:“娘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 “馍馍、鱼”,烜儿这会儿精神头跟他娘正相反。 “让爹抱着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累”,烜儿话一说完,直把赵牟逗得呵呵直笑,正抱着烜儿的沈奶娘直是哭笑不得。 到了府门,赵牟一跳下车,正要转身去接儿子,卫溱却急吼吼下车,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脚下一崴差点儿就跪地上,幸亏赵牟伸出一臂将她托住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什么呢!”赵牟皱眉。 “呃,没想什么啊,就是精神头儿不大好,走,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卫溱晃了晃脑袋,即便如此,也没让她清醒多少。 “走”,赵牟再无暇顾及儿子,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卫溱怕歇过了头,特意交待荆儿:“一刻钟后就叫醒我啊!” “是!”荆儿甜甜应下,结果卫溱睡得正舒服呢,被她给叫醒了,她迷瞪着眼睛道:“我才睡着你怎么就叫醒我了?” 荆儿委屈地道:“哪有,您说一刻钟后就叫起的。” “哦……”搓了把脸,卫溱强打精神起了来。 卫溱准备当天在花园周围举行自助餐宴,用她的说法,提倡节约,避免浪费;毕竟名义上是户部官员商讨国事,办自助餐也有助于大家自由讨论交流。这是一个新颖的餐会形式,必会引领京城贵族圈中新一轮的聚宴时尚。 正文_第375章 身价倍增 到了那日,三叔早早便带着三房的嫡子卫嚣、卫全、卫帆过来了,另外还有大房的嫡女卫姞和自己的庶女卫颜和卫芳,也不是三房近水楼台先得月,实在是因为适龄的姑娘主要在三房。 卫溱忙了两天,今天终于见真章,反倒松了一口气,她将三叔交给赵牟,便领了三个妹妹到了东边亭子里,不及坐下她便道:“你们今儿来自由发挥,我前后忙着,没时间管你们,你们自己找朋友也好,帮我招呼客人也好,总之是怎么高兴怎么来,有事找元姚,行不行?” 几个妹妹异常兴奋,以卫家在京城的地位,她们涉足这种场合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如今她们正值婚龄,便遇上了大姐和姐夫在京中显贵圈崭露头角的大好时机,这让她们如何不雀跃不激动呢! “知道了,大姐,你忙去!” “是啊,不必管我们!” 只卫芳怯怯地道:“大姐,我帮你招呼客人!” 卫颜看着她道:“你帮大姐招呼客人,你认得谁是谁么?”说完卫姞就在一边呲着牙使劲儿乐。 卫芳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卫溱笑道:“今儿你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怎么搞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只要不胡来,不丢人现眼,我不管你们”,说完对荆儿道,“你去叫珊瑚过来,让她跟着几位小姐好了。” “是”,荆儿扭头就跑了。 卫溱跟几个妹妹交待了注意事项,等珊瑚小跑着过来,她又说了几句便走了。颖王到了,客人也陆续赶来。男客那边有赵牟料理,她倒不必操心,只在门口以女主人姿态迎接女客,府里的丫头们今儿个个穿的跟花蝴蝶似的,在府中花丛中穿来穿去。 邢四夫人米琪还是昂着她那高傲的头颅带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过来了,卫溱只对她点了点头,便热情地迎接下一拨客人去了。邢四夫人冷哼一声嘟囔道:“麻雀变雉鸡,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不成?” 不管卫溱是麻雀还是雉鸡,反正她是不想当凤凰的,而这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邢四夫人,就是她姐姐睿王妃都没机会当凤凰了,遑论是她这个被夫君嫌弃的怨妇。真可谓浅薄之人差什么就炫耀什么,你炫耀你的,我选择看与不看。 不多时玉筝和其他几位朋友来了,卫溱招呼完客人便拉了玉筝去西边一个葡萄爬成的凉亭躲轻闲去了。今儿来的男客也就罢了,他们多是冲着颖王和赵牟而来,但是女客们则不然了,她们大多与卫溱不熟,如今在她们眼里,这赵七夫人卫溱可以说是走了****运,简直是**之间身价倍增,好些人都有些后悔没早跟卫溱搭上一杆两杆子。 于是这些女人们成了亲的聚成一伙伙的私下研究卫溱的发家史,一遍遍地咀嚼她的衣着、发饰以及长相;而那些还没成亲的则互相打听着赵卫两家可还有适龄的男子可行婚配,然后又开始争论到底是赵家便宜,还是卫家便宜,继而讨论到卫溱如何受赵牟疼**,府里竟一个姨娘也无,到得最后,竟也有人开始对赵牟生出觊觎之心,更有甚者,居然妄想挑战卫溱的正室之位了。 按说女人们比男人更感性,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佳人有意村夫俏,红粉无心浪子村,说的也就是大多女人对男人从来是看感觉的。然而在利益的驱使下有的女人则变得理智多了,她们的春心可以随时跟着男人们的软硬件水平而调整,女人最原始的**被压制,她们所关心的,只有如何走捷径。 当然卫溱才懒得关心这些女人们怎么看自己或者她们在想什么,园子里客人们聊得热火朝天,已经有不少水果点心茶酒陆续送了出来,大家随心取用。 卫溱正与玉筝窃窃私语着在背后说吴巨达表妹施小兰的八卦,京城好多女人都知道,那施小兰见了帅气强壮的男子立马就星星眼,到今天都还没嫁出去,玉筝一说起这个大龄剩女的事迹,简直是滔滔不绝,后来胜玉公主来了,她也加入了两人背后说人闲话的行列,然而玉筝又把人家的新鲜事迹重复一遍,其孜孜不倦、没完没了的敬业精神,深得卫溱唏嘘赞叹。 三人正聊的火热,突然听到园子里传来一阵骚乱。卫溱条件反射腾地站起,今天她是女主人,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便如我所愿,如果有意外发生,她必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朝着骚乱的中心直奔而去,近前才发现陈随的爷爷正卡着他自己的脖子红紫着脸盘翻白眼,而赵牟和陈随则一左一右架住他老人家,手忙脚乱地帮他拍背,周围人众也是火烧眉毛,个个坐立难安。 很显然,老人家食物卡喉了!卫溱冲上前道:“别拍别拍!是不是卡了食物?” 陈随急道:“是的阿溱,你快想想办法!”老人家年纪大了,再不想法子,只怕真要暴毙在赵府了,赵牟也很焦急,若是在他的地头上喜事变丧事,他可真要喝一壶的。不过此时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皱着眉头一脸急切地望着卫溱。 一听果然如此,卫溱想也不想上前从身后将陈老大人拦腰抱住道:“你们都让开!”赵牟和陈随疑惑地虚退到一旁,只见卫溱双手抱拳抵住老爷子的肋骨下方,深吸一口气,连续快速地向上向里挤压,众人看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搞法都屏声静气紧张地看着这边,卫溱冷静地连续动作,几番下来,老爷子终于伸着脖子朝前“噗”的一声,吐出了喉中卡住的一块水果。 卫溱忙松开他对赵牟道:“扶一下!”然后探头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子:“爷爷,可以喘气了吗?” 老爷子剧烈地咳了几声,卫溱帮他轻抚背脊对陈随道:“拿杯水来爷爷漱口。”老爷子喘着粗气将口漱了,卫溱体贴地又关切道:“爷爷,好些了吗?” “哎呀,好多了!”老爷子吐出一口长气,脸上红紫也逐渐消退。 赵牟适时道:“都怪我,陈大人正吃着东西,我却上来缠着说话。” 老爷子忙摇着手连连摇头道:“不怪你、不怪你!” 卫溱一瞧,故意拉着脸对旁边丫头道:“你看看你们怎么搞的,这梨子这么硬,让老人家怎么吃嘛!把这梨还有地瓜撤下去,换些西瓜和香蕉这些软和的水果上来!” “是!”那丫头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去撤盘。 “爷爷,您好些了,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陈老大人在众人面前因噎出丑,此时的心情肯定是崩溃的,如果处理的不好,他以后对赵牟卫溱肯定会有阴影。卫溱深谙当事人的尴尬心境,是以伏低做小,认真道歉,试图转化老人家因尴尬难堪带来的心理阴影。 “好了好了!”陈老大人果然心里舒服了许多,尴尬的情绪也缓解大半。卫溱见他脸色好了许多,对赵牟一挤眼小声道:“叫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一个个的都不消遣,看着这边一个老头做什么,还嫌陈老大人丢人丢的不够啊! 赵牟闷笑一下忙招呼大家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大家一看果然没事,便都散了去。 卫溱扶陈老大人坐下悄悄道:“爷爷,您再吃东西的时候可不许跟赵七说话了,他就是个害人精。” “呵呵……”陈老大人被她这话逗得失笑,“冤枉,哈哈……” 赵七明明听到,却过来故意道:“你又说我什么坏话?” “没有啊!”卫溱笑嘻嘻起身,见陈随在一旁惊魂未定的模样于是对他道,“喂,这可是你的亲爷爷,好好照应着,我那边还有事儿呢。” 陈随噎了一下,反是陈老大人对她笑道:“你去忙,我没事儿了。” “我那去了”,卫溱起身对赵牟示意别再出岔子,身影一闪,回房换衣服梳头发去了,刚才这么一折腾,把她身上的衣服也弄皱了,头发也散了一些,她得重新去整理,然后出来露个面之后再去躲闲。 园子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客人中有个年轻的男子看到卫溱手法纯熟地帮陈老大人脱困,当即对她十分感兴趣,因为他曾经就因为噎过一次,差点儿呛死,当时他可是遭了大罪,当时若是有卫溱这种人在身边,他也不会那么倒霉了。他感同身受,捏着块水果碰了碰身边不认得的男子小声道:“这姑娘谁呀?” 能问出这么个弱智问题的人,也只有他这个从常州封地刚刚回京的康王李济了。这康王是先皇的第九子,尚未加冠,其母郭宝林因难产而亡,因其舅在常州做官,先皇就给了这小儿子一个恩典,封其常州,允他出京到封地生活。他此次回京,是因其母忌辰回来拜祭的。他一个常州小正太,对京城陌生的紧,回来遇上颖王老侄办宴会,于是就稀里糊涂地来了。 所以,他哪里知道卫溱是什么人,刚才卫溱一气呵成地帮陈老大人解决麻烦,他看得起劲,又是满心的钦慕和佩服,便牢牢记住了卫溱长相。 正文_第376章 主场惹闲非 偏李济刚才问的人要故意**他:“不知道,想是哪家的姑娘吧?”说完看了他一眼,这男子好面生,竟连宴会女主人都不认得,怎么混进来的? 李济一听,挠了挠额头,抬眼再去瞧的时候,卫溱已经没了影子,他左右转了转,还是没瞧见她,于是便带了身边小子晃晃悠悠到园中各处去找卫溱了。135%7924?*6/810 卫溱换完衣服出来到处寻玉筝和公主不见,于是带着荆儿跑园子深处的蔷薇丛里吸香气去了。 李济本就是个轻闲无知的小年轻,他来这里主要是玩,听刚才那人说卫溱可能是哪家的姑娘,他大感兴趣,于是调动了浑身的热情在园子里到处晃着寻她。 卫溱回去梳头的时候嫌妇人发式麻烦,便只梳了个飘逸恬静的简单少女发型。荆儿见她梳了这么个发型,也见怪不怪了,反正卫溱一直都有点儿离经叛道的,赵牟不仅不排斥,反而对她**爱有加,也很少管束她,是以丫头们都习以为常了。 到了蔷薇丛中,卫溱凑到花尖儿上深吸一口气叹道:“唉呀,等他们吃完,咱们差不多也就解放了,好在今天来的人都规矩,没人跑到我这园子里乱踩,要不然我今天只怕要吐血而亡。” 荆儿捂嘴笑道:“少夫人,以后这种宴会还办不办了?” “唉呀,不办不办,本来这次我就不大乐意的。”卫溱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荆儿被她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卫溱趁机**她道:“怎么,你想办啊?说吧,那些公子哥儿,你看上谁了?” “唉呀!”荆儿一跺脚,“荆儿哪里敢肖想这些公子哥儿!” “那你想谁啊?”卫溱抿着唇闷笑。 “唉呀,少夫人说什么呐!”荆儿羞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卫溱正待严刑逼问,却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啊呀呀,你居然躲在这里!让本王好找!” 原来是李济找来了,他为了引起卫溱的注意,故意用“本王”称呼自己。 卫溱和荆儿一回头,猛然间听来人自称本王,她迅速在脑中搜罗了一遍名单也没想出此人是哪个王,于是脱口道:“本王是谁?”她才不信呢。 李济一愣,继而呵呵拿腔逗她道:“本王是先皇第九子,康王是也!” “啊?”卫溱愣了一下,她和荆儿互看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疑惑。李济见她一脸懵懂,故作深沉地笑了一下道:“当朝皇帝,是我三哥!” 卫溱见他幼稚自得的表情,当即明白这人是个小白,于是笑嘻嘻地逗他道:“哦,那颖王是你侄子啊?”一个无权无势又傻的清闲王爷,逗逗再说,谁怕谁。 “没错儿!”李济并没听出卫溱口气中的调侃,他得意洋洋,自以为潇洒,然后“啪”地打开一把折扇,瞬间将一旁的蔷薇花朵儿打了几瓣下来。卫溱咧了咧嘴,心疼,于是嘴巴也变得不饶人起来:“咦,你怎么鹤发童颜呐,莫不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 那李济也没听出这话中的纰漏,只不满道:“谁老了?我还没及冠呐!这位姑娘,你又是哪家的小姐啊?” 见这李济直白傻甜又单纯如水,卫溱**他道:“什么姑娘,你叫我姐姐才对。” 因她换了简单发型,平日又养尊处优的,所以看起来还是十分年轻的,这个李济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想哄我?”惊讶之下,竟连“本王”也忘了称呼拿乔。 见他张着嘴一脸的傻相,卫溱懒得跟他再扯,本来她就是来躲闲的,哪想到被这人给扰了,于是眨了眨眼,朝着他背后伸着脖子招着手甜腻腻地道:“夫君,我在这里!” 李济主仆二人都愕了一下,均扭头往后瞧去,可是这后头哪里就有什么夫君呢,这傻小子左瞧右瞧也没见人,等他回头,卫溱早带着机灵的荆儿跑的没影没踪了…… 跟着李济的小子道:“爷,咱们让她给哄了!” 李济气得拿扇子将他脑壳一敲道:“还不快给我追!” 这两人撒丫子就追了过去,可是卫溱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他们两个则是生芋头片子,等他们跑出园子也没瞧见卫溱,更别说追了。李济垂头丧气地往前面走,边走边喃喃道:“竟连个王爷也看不上么?”好打击人的。 跟着的小子拱火道:“爷,这臭娘儿们肯定以为你是假的!” 李济顿住脚步一伸脖子道:“普天之下谁有这胆子装王爷?幼稚!无知!” 绕过亭台水榭,那小子嘿的一声指着远处亭中的卫溱道:“爷,人在那儿呢!” “走!”李济将扇子一扔,“今儿好教她知道爷的真面目!” 忍着好笑,那小子跟着李济大咧咧往卫溱而去。卫溱甩开这小白正好遇上玉筝,于是两人便在亭中说笑。 “好哇你,竟敢哄骗当朝王爷!”李济一踏入亭中,便给卫溱盖了顶大帽子。卫溱与玉筝闻声同时朝他瞧来,一见又是他,卫溱叹了口气故意弓身行了个礼道:“参见当朝王爷!” 玉筝被她这突然而起的夸张样子逗得咯咯直笑,李济面儿上挂不住,脸红脖子粗地大喝一声道:“大胆!” 巨大的声浪将这里的情形推送至各个角落,客人们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赵牟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见卫溱在场,拔腿就往亭中匆匆而来。 ??t5?]9?2(?t{????x?ns4卫溱被人瞧的不好意思,她拉着玉筝道:“走,这亭子太小,装不下王爷这么大个佛,咱们让道儿。” 玉筝莫名其妙,没弄清状况并不愿走,她要搞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时李济又道:“哼,谁家小姐,如此大胆,哄骗了本王还想全身而退?长进,你说说看,本王身边有发生过此种事情么?” 那个叫长进的小子恭声道:“回王爷,没有。”两主仆一唱一和的样子跟演戏似的,让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卫溱才懒得理他,当即又拉了玉筝要走。玉筝不好再次拒绝,只得跟着她往外走。李济一看急了,上前扯住卫溱嚷嚷道:“你不许走,你说,你是谁家的小姐,我要上门求娶!”当众大声说清楚了,省得有人跟他这个王爷抢人,等他把人娶回家了再好好收拾这狡猾的小狐狸。 挣了一下没挣开,没想到这小白竟是个有功夫的,卫溱眼瞧着赵牟黑着脸过来了,她伸手想扯开李济,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扯不掉,于是委屈地对着已近在眼前的赵牟道:“夫君,不知道哪儿来了个疯子,非说他是颖王爷的叔叔,我……” “你又来这套!”李济不由得呵呵直笑,就是不松手,“刚才玩过一次了好不好?你以为本王是傻……” 赵牟不发一言,上前一个全力侧踹,卫溱解脱了。她吸了口凉气扯了扯袖子看着跪倒在地上痛呼的李济,本来准备怪赵牟不顾后果殴打皇家贵胄的,可是看着他如锅底般的愤怒脸颊,她选择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长进见有人攻击主子,想也不想劈手就朝赵牟袭来。赵牟冷冷往旁边一侧脑袋,反手一挥,直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大胆!”李济痛得起不来,但还是目眦欲裂地高喝了一声。 “你的确大胆!”赵牟冷着声音,余光瞧见颖王匆匆赶来。 “你……”李济挣扎着要起来,长进连忙上前扶住他。 卫溱挽着玉筝,这会儿是真傻眼儿了,自己的主场,本来不应该惹事儿的,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儿了呢?她有些惶然。 见颖王过来,李济指着赵牟颤声道:“李弘,叫人拿下他!他……他竟敢对本王动手!” “怎么回事儿?”李弘去看赵牟,他是知道赵牟的,除非必要,否则肯定不会随便动手,何况这里是赵府。倒是他这个小叔叔,一脸的稚气未脱,说话也不着调儿,谁知道怎么不长眼招惹了赵牟。 赵牟眼神一暗,倒是玉筝指着李济嚷嚷着道:“这人谁呀,一来就拉着阿溱,说是要娶人家,阿溱吓得要逃,他又拽着不让走,太无理了……”这刀补的好啊,大家都听到了,也省得卫溱跟赵牟解释了。 原来如此,颖王上前拍了李济肩膀一下道:“小皇叔玩笑开大了,阿溱是赵七的妻子,你还不快些给人家道歉?” 李济睁大眼睛看了看卫溱,又看了看赵牟道:“她……她嫁人啦?”他也不想想,由李弘亲自出面解释介绍的人,会是等闲之辈?他不关心自己该怎么收场,居然还有闲情关心卫溱是不是真的嫁人了。 赵牟冷哼一声道:“康王爷真是有趣,今儿到我府上做客,竟然不知道女主人是谁。” 颖王笑着解围道:“不错,小皇叔,你初到京城,不熟悉情况也是有的……我瞧着你身上的衣服也脏了,要不回去换一身再来?”说着便上前假意搀扶住李济,同时暗暗掐了他一把。 李济脑子里乱的,突然被掐了一下,心中一惊,再抬眼看到颖王爷笑容满面的脸上满满都是警告,他心思电转,扶着长进道:“是本王唐突了,道歉道歉!唉呀呀,我这衣服好贵的,我得回去换身衣裳再说!” “送小皇叔”,颖王扭头朝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 ??t5?]9?2(?t{????x?ns4 正文_第377章 道行太浅 看着李济离开的背影,颖王拍了拍赵牟的肩道:“一场误会,咱们过去吧!” 赵牟点了点头,瞪了一眼卫溱跟着他走了。135%7924?*6/810 这满园子的人都是人精,既说了是误会,自然没人再提了,于是园中又开始喧闹起来,仿佛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卫溱心虚地看着赵牟离开,眨了眨眼问玉筝:“这事儿就这么算啦?” 玉筝好笑道:“那你还想怎么着,让人家小王爷下跪磕头认错呀?” “不是,赵七刚才这样”,卫溱傻不拉叽地伸腿学赵牟刚才侧踹李济,“这踹得可是当朝王爷!” “嗤”,玉筝不屑地咧了咧嘴凑近她小声道,“一个过气的王爷罢了,还值当你上心?不是还有赵七么。” “哦……”卫溱好像明白了什么。 玉筝“咦”了一声扭头看卫溱:“你不是挺聪明的嘛,今儿怎么傻了,吓的呀?” 卫溱回神尴尬道:“这倒不是,就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结束的也太快,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烈日当空,宴会也该结束了,卫溱强撑着精神和赵牟一起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然后试探地对着赵牟撒娇道:“唉呀,累死了。” 赵牟却一改常态瞪了她一眼:“那你还不老实。”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卫溱也知道他在气什么,见他一甩手走了,忙小跑着跟上去心虚道,“来的都是客嘛,好歹我也是女主人,总不能冷落人家。” “哼,他都要娶你了,你热情过了头吧?”赵牟不管不顾往房里走,大有一气到底的架势。 卫溱紧追不舍地解释:“我跟他说了呀,我有夫君,可是他不信我有什么办法,他就是个傻子,你还当真啊,我都没当真。” 听了这话,赵牟心里舒坦了一些,可还是不理她。见他头也不回,卫溱决定拿出杀手锏,她看了他一眼,往地上一匍道:“唉呀!”假摔一个。 赵牟心中一惊,回头瞧见她仰着小脸儿,狡黠的精光从她眼中一闪即逝,当下心里也明白了八分,上下看了看她,松了口气,心知没事,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见他根本不心疼自己,卫溱委屈地想哭。荆儿忙上前将她扶起,她甩开荆儿负气道:“你们都别管我!”说完蹬蹬蹬地进了房,看到赵牟在房里冷冷地站着正解外面的衣裳,她跟没瞧见一样,抬腿踢掉鞋子,扑到**上成大字形趴那儿生起了闷气。 赵牟累了大半天,这会儿也要休息一下,见她趴在上面占住了整张**,上前拍了她一下道:“进去点儿!” 她就不动,气死他。 赵牟叫了两声她不理,于是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许再梳这种发型,谁再给你梳这种头谁就走人!都是孩子娘了,还在外头骗小白脸儿!” 卫溱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理他。他见她还是不动,负气道:“我去书房睡!”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卫溱气哼哼地想着,心道你不来哄我我就不起来了!虽赌着气,可她毕竟也是为今天的聚宴辛苦了几天,不一会儿便趴那儿呈大字形气哼哼睡着了。赵牟睡醒进来一看,她还跟头小猪儿似的趴在**上憨睡,上前帮她翻了个身,便出去吩咐道:“别叫醒她,这两天她也累着了。” “是!” 赵牟把刘海叫去外书房,两人在书房说了会儿话,刘海就出去了,今天赵牟打人虽占着理儿,但肯定要善后一下的,务求万无一失才是。他坐在桌前处理了些信函文件,然后靠在那儿看起了书。 到了晚上吃饭时间,卫溱还没起来。赵牟进去瞧了瞧,见她还睡着,便凑上前轻拍了拍她。卫溱其实早就醒了,可赵牟一直不来哄她,她便一动不动地在**上挺尸了。感觉到她的僵硬,赵牟闷笑了一声,可是他今天也很生气啊,想了想,还是不能惯着她,今天对那个小白脸王爷,她一改常态并不以暴力拒绝,还要让他亲自出手,实在是气人!于是出去对荆儿道:“叫她出来吃饭。” 荆儿看他虎着一张脸,“哦”了一声进去了。 赵牟站在门口听着,看她作何反应。 荆儿小心地拍了拍卫溱道:“少夫人,起了。” 卫溱以为赵牟走了,负气道:“不起!” “爷让您起来吃饭呐!”这两口子斗气,胆战心惊的往往是她们这些丫头,荆儿心中哀嚎,口气十分诚恳。 “饱了!”卫溱还是没好气。 “啊?”荆儿有些发蒙。这时听到脚步声进来,卫溱心中一喜,按照常理,这赵牟肯定会问她怎么就饱了,到时自己再说气饱的,由不得他不上来哄自己。这么想着,卫溱得意地偷偷咧嘴一乐。 哪知道赵牟进来就道:“既然饱了,晚上就别吃了,你们下去吧!”说完竟扭头出去了!出去了! 卫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人家已不见人影儿了,她从**上一骨碌坐起来道:“走了?”就这样走了?这不科学呀! 荆儿低着头退到一边,半天也不敢吱声,看来爷是真的恼了,今天这可如何收场,千万别殃及池鱼啊! 卫溱坐那呆愣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什么情况了,赵牟竟不顾而去了!她悲从中来,颓然对荆儿道:“你出去吧,我睡会儿!” ??t5?]9?2(?t{????x?ns4“是!”荆儿连忙退了出去。 房中再无旁人,卫溱吸了吸鼻子,躺了下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对啊,七年之痒还没到吧?她瞪着眼睛使劲儿地想,越想越难过,难道身为女人,注定是要悲剧一生么?当男人对你不再有爱,那所有的耐心和容忍都会随之消失吧?自己还没有色衰呢,就这样儿了?她有些恍然,又有些不甘。 不知不觉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卫溱发现自己流泪,骂了一声没出息,狠狠将泪给擦了:“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没有银子,离开谁都活得了。” 鼓足劲儿给自己打了气,终是觉得难过,又哭了会儿,哭不动了,于是就躺在**上胡思乱想。 赵牟耐着性子吃完饭,回房见荆儿正局促地站在门口走来走去,他皱眉道:“怎么了?” 荆儿不敢说话,拿手指在自己鼻翼右侧从上到下慢慢划下,她哭丧着脸,眼中全是担忧。赵牟心中一个咯噔:是自己过份了?他敛了脸上所有表情道:“下去吧!”说完急忙进去。坐在**沿,本想哄她来着,可是想着今天那小王爷扯着卫溱、她却不似以往出手完暴人家的模样儿,又郁闷地气不打一处儿来。 卫溱静静地躺在**上胡思乱想,心情直跌到谷底。赵牟进来,她听到了,可是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想理会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正黑云满天。 “阿溱,起来吃点儿”,终是他忍不住先妥协。 见她不理,他俯下身子亲了亲她道:“先吃一点再说好不好?”男人们就是这样,总以为女人们应该讲理,可是不讲理就是女人们的讲理,说再多也是废话。 房中安静的让人窒息,赵牟去拉她的手,她抽开手道:“我不饿,要睡觉了。”安静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消停了。 好容易理自己了,却给个软钉子,赵牟暗自后悔判断失误、高估了自己,他愣了一会儿对外头道:“把饭端进来!” 饭端了过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说不饿,赵牟耐心告罄,让人把饭端了下去,自己则赌气去洗漱了,洗完回来,心口总觉得塞得慌,翻身**搂着她又哄道:“不吃饭,总要洗一下吧,不然睡得不舒服。” “明儿早上再洗”,她有气无力,却是不容置疑。她这么讲究的人,天又这么热,居然是不管不顾了。 赵牟是真没辙了,在**上痛苦煎熬了一阵儿,突然想到儿子,他连忙翻身下**,去将儿子抱了来,烜儿早吃饱了要睡,这会儿莫名其妙地被自家老爹折腾过来,他趴在卫溱身上软绵绵地道:“娘,娘。” 卫溱恼了,她腾地起身下**:“我去书房睡。” 赵牟连忙拉住她低喝道:“不许去!” 她甩开他气呼呼道:“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都说要睡了,你还让他来烦我?” “好,我把烜儿抱走!”赵牟无奈极了,暗恨自己道行太浅。 烜儿本就昏昏欲睡,哪里知道自家爹娘在闹矛盾。被人抱走的时候,他直接就趴人家身上睡着了。 赵牟折腾了许久也没折腾个什么名堂出来,只觉丧气。卫溱爬**继续睡觉,他不敢再说什么,只上前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不拒绝也不迎合,只闭着眼睛心如止水,不一会儿,赵牟竟然睡着了。她看着他的睡颜,直气的胃疼,她在这里气的不吃不睡,他倒好,跟没事儿人似的,睡得倒香。 她把他胳膊从自己身上甩开,气呼呼地一翻身,自己睡自己的去了。 天还没亮,她就饿醒了,揉了揉肚子,睁眼看了看,他居然还在酣睡,真是心大啊,心里没她吧?于是又气了一场。气着气着突然胃里一阵难受,她咽了一大口口水,生生忍下了。 她正闭着眼东想西想瞎琢磨,赵牟终于起来了。 ??t5?]9?2(?t{????x?ns4 正文_第378章 春暖花开 “阿溱,饿不饿?想吃什么?”呵,他还记得自己没吃晚饭会饿呀,卫溱腹诽着,偏不理他。135%7924?*6/810 他没办法,只得出去叫人弄碗瘦肉粥来。等他料理完自己,粥也送了来,他暗骂自己昨天犯贱,干什么要招惹她呢,于是深吸了口气,又去哄她。 “阿溱,昨天我是太生气了,你没错儿,你起来吃点好不好?” 没用,因为她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有错。 想想还是气不过:“阿溱,以后不许再梳那种发式了,省得惹来麻烦,你说你都是我的人了,为什么就不梳妇人发式?” 老调重弹,她无动于衷。梳什么发式是她的自由,妇人发式太麻烦,她不喜欢。 他忍了半天只好又道:“看到别的男人拉你的手,我就想揍人……昨天我失态了,可是我也是在乎你才失手打人的……你起来吃一点好不好?你要我怎么样才不生气了?”说是失手,其实他不知道攒了多大的力气给了人家一脚,不过,这重要吗,现在她生气的焦点是这个吗?这简直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转移矛盾。 听到他无奈又着急的声调,再加上他说他在乎她,卫溱心里还是松快了不少。她轻哼了一声,本来她就饿的不行了,于是起身道:“你干什么,我偶尔睡个懒觉也不行么?”自我解嘲,找个台阶快点下了,省得让人厌烦。 见冰雪终于消融,赵牟心中一喜,忙端了粥上来要喂她。她皱眉道:“还没嗽口呢!” “吃了再说,饿坏了吧?”他是真有些没脾气了。 她哪好意思说是的,于是也不吱声,接过他手中的粥碗,自己动手大口吃了起来,可能是饿坏了,只三五下便将那碗粥给吃得精光,完了她举着碗道:“还要吃。” “呵”,赵牟失笑,他就知道她昨天饿着了,晾了她一晚,他也心疼。接过碗准备让人再盛一碗来,结果就听到不对劲的声音。扭头一瞧,卫溱捂着胸口趴在**头竟将刚才吃下的东西全数吐到了**边。 “阿溱,怎么了!”他吓得上前扶住她,将碗都扔了。 卫溱难受极了,本来吃得好好的,还想再吃一碗的,哪知道胃里一阵翻涌,还来不及说什么,她便全数将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听他说话,只觉耳边嗡嗡的,也没听清在说什么,她摆了摆手,吸了几口气,结果刚吐出来的东西味道恶心,她又趴在那干呕了几下,胃里已经没有可以再吐的东西了。她难受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赵牟大声道:“来人!” 一阵慌乱,待温水送来给她漱了口,赵牟道:“阿溱,你怎么了,吃的都吐出来了,再吃一点好不好?” 卫溱只觉难受,她颓然躺到**上道:“不要,我好难受……”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赵牟大急,反应过来冲着门口道:“去叫高先生过来。” 待房中都收拾干净,赵牟拉着她的手,心里越发的后悔。她哭了一阵儿,心里舒服多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高先生过来,得知她昨儿没吃饭,今天只吃了碗粥就吐了,想了想道:“莫不是饿狠了?”说完上前拿脉。 听了这话,赵牟难受死了。都怪自己,要给她什么教训啊,她是什么人自己还不知道吗,怎么就被小白脸儿给气坏了呢,他的定力呢,他的淡定呢,这事儿就算是发生了,他和她怎么样不行啊,为什么非得任由她饿肚子呢。赵牟心中又酸又疼又悔,脸上一片萧索。 高先生摸完脉问荆儿:“少夫人最后一次月信是哪天?” 荆儿张开嘴愕了一下道:“呀,上个月二十四号来的,这……” 赵牟心中一喜,脱口问高先生道:“阿溱有了?” “极有可能啊”,高先生笑眯眯的,“恭喜七爷,过几日我再来瞧瞧!” 惊喜溢满胸腔,赵牟忙不迭吩咐:“快去通知元姚,叫厨房再弄些好吃的,呃,叫刘星送先生出去。” “不用啦”!高先生十分理解赵牟此时的心情,“七爷忙着吧,我自去了!” 看着**上浅眠的妻子,赵牟乐了一会儿,亲自打了盆温水来拧了帕子帮她擦脸。看着她小脸儿上未干的泪痕,他自言自语道:“都做娘了,还哭鼻子。”说完小心帮她擦拭干净,完了扔了帕子在盆里便爬到**上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过了会儿,她还是没醒,他翻身下**去书房找了本书,靠在**头边守着她边看了起来,又不是第一次当爹,可他心中还是溢着满满的幸福,看一会儿书,再看看她,傻得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过来。胃里还是难受,她翻了个身,发现赵牟也在**上,她稀里糊涂地道:“天黑啦?” “没有,难怪越来越傻了呢!”赵牟对着她笑得不知道多撩人。 她皱眉道:“你干什么?”这种笑让人好生奇怪,不过是吐了一回,就算想让自己再吃一点儿,可他至于讨好自己成这样儿么。 他将书往**头一扔道:“阿溱,真乖!” 她身上不舒服,这会儿又刚醒,于是嫌弃地道:“走开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他闭上了眼睛。卫溱正在莫名其妙,赵牟似想起来什么,对着门口又喊道:“把吃的拿进来!” ??t5?]9?2(?t{????x?ns4“我不想吃!”卫溱皱着眉头,恶心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了。 “不行”,他不容置疑地翻身下**,“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我说了不吃了!”她莫名恼了。 他顿了顿,转身坐在**前拉着她的手道:“阿溱,你不吃孩子也得吃啊,嗯?” “啊?”她没有反应过来。 他笑眯眯地道:“高先生来过了,他说你有了身子。” 卫溱瞪大眼睛看着他,似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上月是几号来的?她这几天忙着准备府里的聚宴,竟将这事儿给忘了,是了,过了好几天了,难怪最近脑子不大好使呢,一孕傻三年不是?再加上自己胃里的那股子酸滞的感觉,应该是的了。 又怀了?懵懂抬头望着喜笑颜开的赵牟,她突然哭了起来:“你混蛋,你昨天还骂我,冷落我,还饿我肚子……你厌烦了我是不是,现下正好,肚子里这个归你,烜儿归我,咱们一拍两散!” 这下底气足了,可不得好好折腾他。 赵牟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说她傻吧,她现下把昨天那事儿的责任全推给自己了,昨天是谁被那个小白脸拉着不暴发的,又是谁不吃饭不洗澡生闷气的?你说她不傻吧,她却要把肚子里的这个撇给自己,甭管是烜儿还是肚子里这个,都是他赵牟的孩子,她也是他的,一个都别想跑,这么多年,他认为这已经是他们夫妻的共识了,可她还是傻不傻的说出这种话。 “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他现在低人一等,把柄又在人家手上,只能忍辱负重。 “昨天你都没说你错!”她倔强地仰起小脸儿,眼角挂着泪,瞪视着他。 他突然失笑:“傻不傻?”这场博弈,终是他败下阵来。 她愣了愣,突然破啼为笑:“你才傻!” 见她春暖花开,他爬**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道:“不许再说傻话了,反正我昨天把那小白脸打了,两清了。”李济拉扯卫溱,他痛殴小王爷,这不是两清是什么。 心中所有的郁闷释然,她靠在他怀里不满地小声道:“他就是个蠢蛋,你干嘛打他?” “忍不住”,他眼神从温柔变得凌厉。 “以后不许随便打人,人家再不济,也还是个小王爷……”她的手在他腰上掐来掐去,这意思就是她解气了,不再折腾他了。 “王爷又如何?”他不屑。 这时外面荆儿道:“爷,鸡丝面来了。” “拿进来!”赵牟扭身将她往上抱了抱,好让她坐起来吃点面。 她哼哼唧唧:“我不想吃,一会儿再吐了怎么办?” 荆儿送了面进来马上就出去了,这俩主子,真会玩儿,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闹别扭,真是看不懂。 他却是不管,端了碗挑了面就送到她嘴边:“你先吃一点儿,吐了也得吃。”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条,好像闻着还挺香的,她凑上来吃了一口,好吃,然后就着他的手吃了小半碗。 “再吃点?”他哄劝着她。 她摇头道:“不吃了,再吃还要吐。” 赵牟无奈,只得将剩下的面两口吃了。 他只顾着高兴,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苦日子又要开始了,以卫溱这个作劲儿,这次孕期又有他受的! 自从赵府承办了颖王的聚宴,这赵府访客也有了趋多的架势,特别是一些女客。赵牟一开始还帮着卫溱耐心地周旋着,后来高先生过来确诊卫溱确实有了身子,于是赵牟便以这个借口打发了好些人。 卫溱也乐得躲在他身后享清闲,只是天气越来越热,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大,于是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差。赵牟淡定地应对着妻子的一系列变化,他只知道,她是自己所爱的女人,又为自己生儿育女,怀胎十月很辛苦,自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t5?]9?2(?t{????x?ns4 正文_第379章 深情毕见 七月间,百济与倭国彻底勾搭在一起,由此引发了高句丽、新罗与百济、倭国之间的局部战争,倭国一直梦想着通过朝鲜海峡战略纵深至对马海峡,今次处心积虑地成功打破了这三国的三足鼎立局面,触角开始悄悄向天朝触探。135%7924?*6/810 在倭国的介入下,高句丽与新罗吃不消了,立即遣使向天朝求援。国书到达之日,皇上拍案震怒,当即集合百官商量对策。 与上次一样,有主战的,有中立的,也有要求以和为贵的。 主和派的理由还是老调重调:“皇上,民间俗语都说了,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如今百姓安居,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国大起兵戈!” 武将不服:“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者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者亡。我兵多将广,打他鸟的!干什么要委曲求全!” 主和派总有话说:“兵虽强,恃武必败!” 户部这次态度跟上次打西突厥截然相反:“应国公曾经说过,得要道者得天下!现在谁不清楚这个道理,谁就是个傻子。咱们的丝绸、瓷器和香料茶叶需要船队运往海外,若是让倭国和百济得逞,咱们的脖子就被他们给掐住了!真当如此,这岂非大大的不可!不可!” 激奋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的还以为倭国和百济把他家商船给扣了。 有文官站出来铿锵有词:“百济与倭国,不过蕞尔小邦!竟敢挑战我上邦帝国权威,这次如不出手狠狠教训,打得他心服口服,我天朝威仪何在!帝国颜面何存!” 主和派不屑地出来反击:“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懂得了畏惧。同样,一个国家成长的标志,就是它的智囊高层,该动脑的时候,不再动情。” 这话一出口,可把人家慷慨陈词的人给气的够呛。这是动情么,这跟动情有什么关系。身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朝臣,我方都快被外敌卡住脖子了,冲冠一怒乃是人之常情,这也叫动情? 这时朱泰悠悠地站出来道:“我朝与高句丽、新罗山水相连,休戚与共。倭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不过想搭个跳板侵略他国,继而威胁我上邦天朝。倘不在他初起贼心之时将之扼杀在萌芽之中,只怕我朝百世基业迟早要被那撮尔小国给蚕食了。俗话说帮人就是帮己,我朝与高句丽、新罗唇齿相依,他们上书求援,若是不许,则是失信,无信则不立,以后我天朝还有什么颜面自称上邦大国?所以,不论是从哪个角度,这仗打定了。” 有朱泰这个常胜将军出面,朝中自是无人再敢轻言主和。殿中安静了一会儿,李弘突然笑道:“倭国嘛,小姐身子丫鬟命,现在猪油蒙心,还想当皇后,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与我上国抗衡,是需要条件的,首先,国土要够大,其次,人口也够多,再次,得有钱,最后,在军事上强过我。这四条倭国那一条够上了?不作就不会死,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做个忠心小老弟,不吃亏。” 他这意思,也是主战了。 皇上面无表情,却是将赞同的目光投向了李弘。朝中众臣开始嗡嗡交流,到得最后,还是朱泰出来总结陈词:“目前看来,我朝商队就可抵一只精锐之师,粮草、食盐、武器,大船,应有尽有。而倭国表面上似乎强大了,但是它费尽心机发起战争,想火中取栗,哼,只怕这次要失算了。倭国已显疲态,再加上其国内幕府间明争暗斗、政治**,已致民穷财尽。依臣所见,虽然它表面强大,但已经外强中干、风雨飘摇了,就这点来说,它已在战前处于战略被动位置了。” 听他言词笃笃,主和派有人不服了:“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言为不忠。敢问将军,你又是何以知之倭国内部事务之巨细,莫非是信口胡诌?”这人当真是胆子不小,竟敢当庭质问。 朱泰轻轻一笑:“大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竟以为别人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了么?各国事务,往来海内外的商队中自有我们各部的耳目,何况不时还有商人义报归国,这些,你都了解过了吗。” 对方闹了个大红脸,这时皇上插话了:“此为实情,朕可以作证。” “国为苦战,民为战苦!”这人还不死心,“若是战事胶着,战场远离本国,那……那后果不堪设想!文臣死谏,国之大幸!请皇上三思!”搞得好像主战的都是想发战争财、国难财的奸臣,就他是国家忠诚义士似的。 李弘纠正道:“文臣死谏,武将死战,国之大幸。大人掐头去尾,未免不美。” 朱泰也道:“拓土强国,强国则民自安。国为苦战,民为战苦,此乃针对的是持久战。倭国远离本土,孤悬海外,我军当速战速决为要!此战一胜,天下格局必当生变,至少往后几百年,倭国再不敢挑战我上邦威仪。”再怎么说,他也是饱读兵书的专业人士,舌辩那种求图虚名的文人酸儒,他也会变得巧舌如簧。 不料那人梗着脖子又道:“一国之强,天下布局之更替,寄予海外之战,寄予灭倭一策,是不是太过可笑了些?难道你们就没考虑过可能发生的意外?” 李弘悠然道:“然而逐鹿者,不顾兔也,这种心境,也许有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皇上会心一笑,那人却听得一愣,这什么跟什么?结果朱泰接着道:“娃娃吃豆,猛士吞牛。文官和武将有不同的视角和看法,原也正常。大家都是同朝为官,皇上也是广开言路,正所谓道不辨不明,理不辨不清。兼听则明,畅所欲言才能让大家更好了解别人和自己。” ??t5?]9?2(?t{????x?ns4皇上见那人还要争辩,他一拍案几起身道:“好!人心所向,天意也!内相拟旨:着松江水师、辽东水师,夷陵水师临时汇编成九州水师迎战,九州水师由渤海名将郑长忠总领提调,限月底前整备开往松江口,由应国公朱泰督军,颖王李弘随军后勤保障。” 圣旨已下,有再大的意见也要保留了。 八月初,大军两百艘战船在郑长忠的带领下出发前往白江口,倭国则出动千艘战船悍然迎战。郑长忠精于水战,又有朱泰这个常胜将军从旁筹谋协战,他指挥船队出其不意迅速分为左右两队夹击倭军,致使倭国舰只相互碰撞无法回旋,这时早已蘸满了猛火油的火把如雨点般飞往倭国舰船,由是他们的官兵方寸大乱,互相踩踏跳海奔逃,继而彻底失去控制。 最终,倭军战船被焚毁大半,数万倭军葬身火船鱼腹。 在此次战役中,九州水师统帅充分发挥快准狠的奇袭手法,将兵力、舰船皆数倍于己方的倭国水军打得大败,堪称一次以少胜多的经典水战。 八月仲秋,我水师如期顺利还朝,皇上龙心大悦,命礼部负责祭天事宜,以和洽神灵、告慰祖先。 只敬畏强者的倭国惨败,从此将老实一千年。 很多人并不知道,宏义帮的船队在此次战役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特别是那个猛火油,这种后世称之为石油的东西,遇火可以猛烈燃烧,赵牟去年买下河西高原的一处山塬说是种植野苎麻,其实就是发现了此地有大量猛火油渗流。颖王李弘负责补给后勤,自是知道赵牟的这批猛火油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了什么样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弘其实有点想法,不过他不确定赵牟是怎么想的。秋风送爽的时节,他着人重金搜罗来了一件白狐裘氅,那纯色的长毛细密雪白又轻盈柔滑,足足两寸长的白毛闪着莹亮的光泽,摸在手上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颖王正妃黎氏温婉淑贵,她一下下抚摸着这珍贵的白裘疑惑道:“由我将它送给赵七少夫人?此物如此难得,堪为无价之珍,送给她是不是太过贵重了?”她都没有呢! 李弘笑道:“此物无价是真,不过送给赵七夫人却不嫌可惜。重阳节后,你找个由头送去,以后再寻得此物,定给你留着。” “此物难得,只怕以后臣妾是无福消受了”,颖王妃笑着,心里稍觉遗憾。 “会有机会的”,李弘上前摸了摸王妃面前的白裘,王妃都动心了,还怕那卫溱不动心? 重阳节,赵牟带着大肚微挺的卫溱和烜儿回老宅祭祖。一回府赵元青就将烜儿带走面授机宜去了,用他的话说,他要让赵牟尝尝儿子不听话的滋味。当然了,这只是玩笑罢了。其实赵元青现在对儿子改观多了,人家一年几千两银子孝敬他,便是偶尔跟他对呛两声实在是微不足道。 颖王妃亲自过府将那白裘送给卫溱,美其名曰:“这是别人送的,你瞧我这把年纪了哪好意思穿出去,你年轻又好看,送你穿了。” 卫溱肯定不能拒绝,可是她不爽了啊,因为这件白裘让她想起了她送关彩晴的那件,还有赵牟和采晴苟合的场景…… 等颖王妃一走,卫溱就去找赵牟扯皮了:“你说,我那件白裘呢,你是不是不舍得找采晴拿回来!她穿是不是更好看!” 幸亏赵牟早将那白裘拿了回来,他将之拿出来道:“冤枉,不是怕你嫌别人用过不要吗,我一直藏着。” 卫溱拿过来瞪了他一眼道:“你还不是别人用过的。” 赵牟抚额不敢分辩,卫溱又道:“公主刚刚有孕,这件送她好了!” 公主得了白裘也是十分高兴,两个孕妇交流着孕妇经,感情愈加笃厚。 待得卫溱肚子越来越大,起夜的次数也逐渐增多,每次见她撑着身子下**去方便,赵牟都心疼头疼。这天夜里,卫溱又要去方便,赵牟扶她下**,她却抱着他不动了。 “怎么了?”他有些奇怪。 “抱抱”,她抱着他不动。让她抱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去方便的意思,赵牟脑中一闪,忙道:“我抱你去。” “嗯”,原来抱抱是这么个意思,赵牟小心地将她抱去净房,只觉被心爱的女人依靠的感觉让人欢欣。 卫溱大有在作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的势头,远处的风景朦胧,近处的人生别人无法直视。 然而两人相处,不管你爱的有多深,还要看爱彼此的方式能不能支撑两人顺利度过一生。(完) 作者的话: 朋友们,完本了。感谢一路有你。 愿每个善良美丽的女孩都能找到自己生命中的赵七。 ??t5?]9?2(?t{????x?ns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