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品(家教27all)》 1、唯一的天使(一) “拜托,那家伙真的是首领吗?懦弱成那样?彭格列离玩完不远了吧!” “死而复生一次后,boss就完全变了个样了呢!” “什么死而复生,其实压根就是守护者和门外顾问首领还有xanxus大人等人,找回来的一个相像的前首领的替身吧!” “你说,为什么xanxus大人不干脆自己上位算了。” “门外顾问首领大人压着呗!” “再说,现在这个所谓的十代首领,比傀儡还废物,上不上位的,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啊,这些大人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决定十一代目算了,现在这个泽田纲吉,当花瓶都不合格吧!” “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之前的泽田纲吉首领大人,可是个优秀得不得了的人。” “那又怎么样?” “守护者大人们还有门外顾问首领大人以及瓦利亚干部大人们,据说都跟首领,有点什么呢!” “这跟让现在这个除了长相外,跟原来的泽田纲吉首领,毫无相像处的废物首领上位,有什么关系啊!” “切,你这笨脑子怎么还不明白啊!只要长得一样就成了。” “啥意思?” “猪头,在床上能玩,能根据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想像一下,他就是原本的泽田纲吉首领,不就行了!” “而且,能上首领啊!就算是废物,冲这身份,就能直接让人勃|起了!” “喂,我说,你们这样说他不太好吧!要是让他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样?上次我当着他面指桑骂槐的说他是个卖屁|眼的,他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算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守护者大人们和门外顾问首领等还是要小心点吧!” “切,这些大人们才不管呢! 不然现在关于这个废物首领的谣言能满天飞成这样?要我说,到底也就是个玩物,确实也没必要花太多的心思保护。” “这到也是。” 站在院子外的纲,抿了抿唇,努力维持一如既往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其实这些人,除了关于他是性|奴的猜测以外,其他也没说错什么,他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 那已经很模糊遥远的记忆,让他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从主人变成第二人格一样的存在了。 或者说,一开始,他也以为,他就是第二人格。 他的意识在一片黑甜的梦境中一直沉睡,直到黑耀战终战时,他才醒来,其实本来该醒来的,是第三人格的言的,但言把从沉眠中醒来的机会让给了他。 然后他就在意识海中,看着主人格一直经历指环战,然后是未来战。 来到未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格,言是第二人格。现在成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格的,是从十年后世界穿越而来的泽田纲吉。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他看见了未来的自己的记忆,他知道自己有多废材,相比起没用的他,十年后的他,显然更能保护好同伴和最最重要的奈奈妈妈。 他作为旁观者,看着未来的自己和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守护者们,渐渐为互相打开了心门。 他看着原本该属于他的父母,对未来的自己微笑关切。 这些原本该属于他的人们,基本没怎么见过他,甚至很多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未来的自己,对此颇为愧疚,他却真心的认为,这样很好。 因为未来的自己比起他优秀得多,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而他,愿意一辈子在意识海中见证这一切。 见证那个温柔的未来的自己,和那群任性别扭的守护者们的幸福。 但未来战结束后,面对必须让一个泽田纲吉留在未来的情况。 未来的纲留下了他,因为未来的纲由于很多事情,已经无法对除狱寺以外的未来的他们有私人感情上的信任感了。 而且相比完全没见过十年纲的十年前守护者们,知道十年前纲是什么样子的十年后守护者们,应该要更能接受他一些。 他微笑着同意了,告诉那个担忧歉疚的看着他的未来纲,没关系的。 于是,未来的他,让他和属于他的言,进入了十年后的他的身体里,因为十年后纲的身体,是经历过不知多少锻炼的,就算十年前的他再废,也总能托这身体的福,有点战斗的资本。 回到首领办公室,里包恩正在那儿处理文件,虽然这本来该是纲的工作,但就算是里包恩,也不可能敢放心把这些事情交给这个十年前的纲。 已经解除诅咒的里包恩,重新开始生长,现在是十五岁的少年摸样,仍是那黑色的大礼帽和禁欲气息浓重的笔直西装,他冷冷的看着纲“这个时间,你该云雀那训练。” “厄......”望了望了钟,纲扯了扯嘴角,苦笑“是,我这去找打,啊不,是训练!” 天知道风纪委员长大人下手从来不知道留情两个字怎么写,也不管纲到底是十年后版本,还是装在十年后壳子里的十年前版本,通通是往死里揍。 纲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不得不说,很大程度上是托了现在这个身体的福。 十年后的纲的身体,相当之强悍,即使纲完全不会战斗,也能凭借身体本能,跟云雀过过招。 里包恩只是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文件,好似纲并不存在一般。 纲对里包恩的冷漠并不介意,拉开门走了出去,里包恩本来就是个恶劣强势又冷酷残忍的人,而取代了十年后纲的十年前纲,于里包恩来说,基本就是个代替品,要是里包恩热情了,纲才要做噩梦呢! 等纲合上门出去后,里包恩仍在看着文件,却久久盯着那一页,最后烦躁的把文件扔在桌上。 2、唯一的天使(二) 等纲合上门出去后,里包恩仍在看着文件,却久久盯着那一页,最后烦躁的把文件扔在桌上。 来到训练室,纲深吸口气,以敢死队的勇气拉开了门,然后就看见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云雀前辈,提着拐子,丹凤眼危险的眯起。 纲抽了抽嘴角,很想说我可以现在转身出去随便带上门,你就当没看见我行吗? 但就算不说,纲也知道显然不行,因为云雀前辈大人已经几步冲过来砸拐子了。 纲勉强躲过,但右肩还是被拐子带过的厉风擦伤。 纲满头冷汗的后跃开来,不过是拐子带过的风就能弄伤他了,这要真挨一下,他还不进棺材啊!!!!!!! 云雀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好吧!要是有,他就不是云雀恭弥了,他迅速逼近纲,继续砸拐子。 纲咬牙,躲闪右躲,不过还好,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怕得动都动不了,只知道抱头等死,要知道,云雀从来不介意送等死的人去死,尤其是对他。 云雀眼里闪过烦躁,这样弱小的泽田纲吉,对他来说,很难适应,心里越加不舒服的结果就是下手越来越恨。 “等等......云雀前辈......”过快的速度,让纲开始吃不消了,眼看那拐子真的要划过脖子,不由得下意识叫了出来。 云雀即使停住了,不过纲的脖子还是被划伤留下刺目的鲜血。 纲恐惧的后退几步,他向来不怀疑眼前这人对他的杀意,也一直觉得很可能哪天运气差点就直接被弄死了,但如此接近死亡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恐惧,不由苦笑,果然,对死亡有所准备跟不会害怕压根是两回事。 纲眼里的恐惧,让云雀感到不舒服,握紧了拐子,差点又直接攻击了,最后也只能冷冷的说上一句“太弱了,草食动物。”然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云雀彻底离开,纲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然后感觉浑身都疲惫疼痛得让他想尖叫,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纲苦笑连连。 其实这也算是纲的一个进步了,至少现在他只会苦笑,而不是痛哭了。 他只是个废柴而已,当然,他也知道,也不会成为别人对他手下留情的原因,但是,其实他真的很努力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份,尴尬的处境,陌生的.......十年后的众人,下属佣人的讥讽奚落,必须小心防备的暗杀,总是让他遍体鳞伤的训练,各种他完全不会而总是成为笑柄的课程,要适应这一切,其实他真的很努力。 但是做不好还是做不好,于是,有了排斥感和畏惧感,然后就更加做不好,变成了恶性循环。 他果然很没用啊!纲苦笑着想着,十年后的那个他,真的是他自己吗?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费了好一会时间,纲站起了身,拉开训练室的门往卧室走。 彭格列众人都知道,现在这个废物首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躲在自己房间里。 首领卧室的暗道通往外面普通人街道上的一个房间,因为是直线路程,所以很近,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一些未来世界的高科技帮助。 这是十年后的自己在那段比较难熬的日子里,特意找的一处避风港,现在,也成了他的避风港。 把书柜最下层的书本拨开,拿出藏在里面的那本书,打开后按下按钮,书柜自动右移,露出后面的墙壁,把书放回去,用大空戒指按在墙壁花纹上,核对了声纹指纹和视网膜并输入了密码后,墙壁打开了,纲走了进去,墙壁自动恢复原状。 纲暗自苦笑,未来的自己在那段时间里初次面对黑手党最黑暗的一面,然后性格变得有点神经质和多疑,搞得要从彭格列总部进这个暗道都这么麻烦,要从外面那个普通屋子进这个暗道则更复杂了。 走出暗道,来到这个普通的屋子,房间的装饰属于很放松,甚至有点邋遢的那种,就跟每个独自居住的男人那样,毫不起眼。 纲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纲呼出口气,有种放松点的感觉了,在彭格列总部,他总是不自觉的紧绷着,如果没有这个地方,他觉得他大概很早就崩溃了。 随手打开电视,走到冰箱里打算找点吃的,结果里面除了矿泉水外什么也没有,纲拉开柜子,里面也只有薯条和方便面,纲无奈的抓了抓头,关上电视,带上购物袋和钱包,走了出去。 街道上喧哗嘈杂,纲却觉得远比那外观华美寂静的彭格列总部来的舒服。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蠢,随时被暗杀都不奇怪,更知道这样装得自己还只是个普通人似的,也就是个自我安慰而已,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做。 由于向来就不是什么会讲价的人,所以纲也就只有去不用讲价的大超市的份,随便买了些觉得需要的东西后,纲打算回去了,走在喧闹的大街上,纲苦笑了下,果然,最孤独的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是周围有一堆人却谁也不认识吗? “啊,你没事吧!”纲暗自懊恼自己走神走得太厉害才撞到人了,看了看那个摔倒在地上的人,于是更加懊恼了。 那是个少年,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身材单薄脆弱得让人心疼,绒绒的金色短发,瘦小的脸蛋上,一蓝一绿的波斯猫似的双瞳黯然无光,拐杖在地上滚了几圈,少年不停的伸手去摸。 纲连忙蹲下把拐杖递给他,并扶他站起来“对不起,你没事吧!” 少年眨巴眨巴猫儿似的异色双眸,明明是那样黯淡的眼睛,却显得如同天使般美丽圣洁,他接着纲的力道站了起来“我没事,谢谢你。” 少年的声音很悦耳,像是某种轻灵的乐器。 “那个......”纲口拙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年歪歪头,可爱的笑了笑“你好像是个不错的人诶!” “厄......”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 “你是我第一个撞到的人,所以,请买下我吧!”少年云淡风轻的说道。 “啥?”纲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可以随便你处置哦!”少年说这话时,表情非常乖巧。 3、唯一的天使(三) “可以随便你处置哦!”少年说这话时,表情非常乖巧。 “那个......我......”纲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言语。 少年轻声笑道“觉得我麻烦的话,你也可以不用管我,就丢在这里好了。” 很轻的话语,很悦耳的声音,很可爱的笑容,却莫名的带着种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的悲凉。 纲皱眉“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了,别随便玩这种游戏,要是真碰上个心怀不轨的混蛋怎么办!” “我没有家。”少年可爱的笑了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钱,哦不,也不能这么说。”少年歪了歪脑袋,轻轻笑道“至少我的右眼就很值钱。” “右眼?”纲不解,看向少年那只绿色的右眼,然后吃惊的发现,虽然看着挺像眼睛,但其实那是一颗镶嵌在眼眶里的绿宝石。 “你可以买下我吗?”少年眨巴着猫儿似的眼睛说“不用钱哦,只要把我带回你家去就行了,如果觉得玩腻了,也可以转手把我卖了或者送给朋友又或者丢掉。平时只要给我饭吃就可以了,我很好养的,吃的也不多。” “你在说些什么啊!”完全不把自己当人似的话语,让纲死死皱紧了眉头。 “诶?不喜欢吗?”少年歪歪脑袋“果然我的推销能力很糟糕啊!” “好啦,先到我家去吧!”纲揉了揉额头,干脆俯身抱起那个瘦小的少年,然后不禁再次皱眉,虽然看着就知道这个少年很瘦弱,但这也瘦弱得太过了吧!似乎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把怀中的少年折断似的,纲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察觉到了纲不经意间的温柔,少年嘴角笑容变得真实了些许,似乎遇见好人了呢!嘛,怎么都好啦,毕竟,其实他也并不是有多执着于活着这件事情,只是本能的不想死而已。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纲对怀中的少年说道“我叫纲,你叫什么?” 少年缩在纲怀中,轻声道“安琪,我以前叫安琪,不过我很讨厌这个名字。”因为,简直就是讽刺。 安琪,天使吗?挺适合这个少年的,不过既然他不喜欢“那就改个名字吧!嗯......唯......唯怎么样?唯一的唯。” “嗯?唯?”少年歪歪脑袋“你喜欢的话,那我就叫唯好啦!” “哈?不是看我喜不喜欢吧!”纲黑线。 “满足主人,是作为宠物最基本的要求啊!”少年眨巴眨巴眼睛。 “主人........”纲辶讼拢鋈患溆兄肿约浩涫凳歉霭砂倌甑谋涮笫宓母芯酰浚⌒睦砩纤15岁,生理上他也就才25岁好吗? “主人不怕我是坏人吗?”少年歪歪脑袋“你看,电视上不是经常有吗?装可怜扮无辜混进好心人家里,然后半夜杀人抢钱什么的。” “你都看的些什么电视啊!”纲哭笑不得,然后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而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好像也不错。”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敌对家族派来的话,似乎也不错。 “主人也活得很累吗?”少年低声道。 “我?厄......嗯......其实......还好吧!”纲实在没法在眼前的少年面前说自己惨,因为怎么看少年都比他惨,真那么说的话,感觉就跟炫耀自己有多幸福似的“你多少岁了?” “17岁。”少年可爱的笑了笑。 纲不禁再次皱了皱眉,怀中的少年太过瘦弱,怎么看也就顶多14岁。 然后纲又难免有点风中凌乱,这孩子17岁,自个儿生理上25岁,比他大整整8岁,感情他还真成包养可爱少年的变态大叔了啊! 带着唯回到屋子里,把他放到沙发上,然后把买回来的东西通通扔进橱柜里。 “我去弄点吃的,你先看会电视.....厄.....不,我是说......”纲觉得自己就是一白痴,人家双目失明呢,看个毛的电视“我是说你可以先用手机听会收音机。” 唯坐在沙发上,稚嫩柔和的脸庞上露出些许好笑的神色“收音机?” 纲再次在心里骂自己蠢,唯身上十之八九没有手机,就算有,他又看不到,要怎么自己去听收音机啊!纲掏出自己的手机,走了过去,握着他的手放到换频道的键上“厄........你能自己用了吗?” 唯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点头。 纲转身走进厨房,事实上他的厨艺并不怎么样,也就是过得去的程度,有些笨拙的在厨房里弄着家常小菜,好一会后,总算搞定了,端了出来。 摆上桌后,纲看着把手机递还给他,并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的唯,不禁再次纠结到了,唯看不见,要怎么吃饭,难道要他喂吗? 唯失笑的说“能把菜放到碗里,然后把碗筷递给我吗?” 纲把每样菜夹了一点放进碗里后,把碗筷递给了唯,唯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像猫儿似的。 纲一边自己用着饭,一边烦恼该说点什么好,最后也只能笨拙的开口问道“那个......你有需要的东西吗?盲人看的书籍什么的,哦,对了,你的拐杖丢在街上了,我明天去买好了,还有......” “那个,主人?”唯歪了歪脑袋,那双漂亮却毫无焦距的异色双眸,清晰的倒映出纲的身影“你不对我做什么吗?” 纲听着那句主人先是纠结了一下,听到后面那句问话则彻底愣住了。 “你带我回你家,给我食物和住处,但却什么也不对我做的话,你不就太亏了吗?”唯笑道“如你所见,我是个盲人,而且之前我一直都是性|玩物,所以我能给的,显然也就是性|交,主人不想要吗?” 纲皱眉,没回话。 唯继续悠然浅笑“不用担心哦,我没有病。并且我长得很不错,算得上高档货,因此也就被几个人包养过,而不是被一群人玩,所以也不会太脏。” 4、唯一的天使(四) 唯继续悠然浅笑“不用担心哦,我没有病。并且我长得很不错,算得上高档货,因此也就被几个人包养过,而不是被一群人玩,所以也不会太脏。” 明明说着这样的话,唯的脸上却始终是那种没有受过丝毫伤害的天使般圣洁美丽的笑容。 安琪?天使?忽然明白了唯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这个名字了。 纲垂下眼帘“为什么提醒我这些?就这么被我照顾着,你不说我也什么都不做的可能性很大不是吗?为什么要特意提醒?” 唯怔然了一下,笑容有点模糊“以前也有个人把我抱回家,跟我聊天,对我温柔。他是我的客人,那种有虐|待兴趣的客人,喜欢还没被别人碰过的年□□孩,他把我带回去是做什么的,我很清楚,但因为他的态度太干净了,所以我想,也许我不提的话,就可以真的什么都不发生了。于是我每天在侥幸躲过一劫和担忧早晚会被性|虐的状态中度过,那感觉远比确定自己会被性|虐来得糟糕多了。” 纲放下碗筷“后来呢?” “后来......”唯稍稍有些出神“后来......我以为,他会对温柔的......再然后,呵呵,也就是那些常见的事儿,s|m的工具也就那点花样。但是再后来,他把我的眼睛挖掉了,他说这颗绿宝石镶在我眼里会更好看。呵!好看吗?” 纲沉默,神色淡漠,这些不是多么新奇的事情,世界的黑暗面,他在成为彭格列十代boss的这段时间里,见过不少了。 唯眨巴眨巴眼睛“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好看吗?我的眼睛?”空灵悦耳的声音,语气如同小男孩在炫耀他的玩具赛车,却又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讥诮。 纲再次拿起碗筷,低声道“你不用这样,唯,特意向我展示你自己有多可怜,以此换取同情,希望不被我性|虐什么的,还为了有足够的真实效果,而讲的全是真实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什么的,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唯脸上可爱的笑容初次稍稍僵住了,被如此彻底的看穿,比刚才他硬生生撕开自己伤口还要来得让他难以忍受,但到底他早就习惯了忍受任何痛楚,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脸上天使般纯洁干净的笑容“那你是带我回来干什么的呢?如果你什么都不对我做的话?”难不成是善心泛滥了吗?唯习惯性的把最后一句嘲讽的话语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纲想了想,笑道“带你回来聊天的吧!” “聊天?”唯挑眉。 “没有人和我说话。”纲轻声笑道“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之一是倾听,但没有人听我说话,也没有人和我说话,所有人看着我时看着的都不是我,所以我感觉很孤单呢!” “这样......吗?”唯垂下眼帘,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抖动“那我想我很乐意哦,被作为聊天工具使用而不是被作为泄|欲工具使用,因为显然前者不会痛,说实话,我很怕痛。” “我也很怕痛。”纲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说“但我总是被人以训练的名义揍得遍体鳞伤,好几次我都以为我可以去和死神讨论我下一世的投胎问题了。” “那个,主人,我想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前交代清楚。”唯学着纲开玩笑的口气说道“我很高兴我的作用是聊天,但我其实真的不怎么会聊,你要知道我的客人通常不会跟我废话,他们显然更喜欢把我的嘴用在一些更能让他们舒服的地方。” “没关系,因为显然我比你口拙多了。”纲已经吃完了,见唯也吃完了,便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碗筷“说起来,我从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在那样笑呢!”纯粹的、澄澈的、圣洁的、可爱的、干净到透明的天使般的笑容。 “主人,也一直在笑,不是吗?”唯歪歪小脑袋说道。 纲轻笑“你明明看不到......该说你厉害吗!” “只是感觉而已啦~~”唯轻声问道“主人为什么一直笑着呢?” “明明是我先提问的吧!”纲把盘子和碗叠起来,然后把筷子放在碗上。 “我一直笑着,一开始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就被当做性|奴□□,而且我的调|教师和客人,都说喜欢看见我笑得像天使似的,据说这样更能刺激人的凌|虐|欲。”唯可爱的勾着嘴角说“后来是,如果不笑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好吧!你比我凄惨得多。”纲把碗筷放进碗池,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中,纲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我只是因为不敢哭也不能哭而已,所以,只能笑了。” “没有面无表情这个选项存在吗?”唯歪歪脑袋。 “首先,面无表情不太符合我的废物形象,其次,我对变成面瘫没兴趣,最后......”纲苦笑“我的老师大人等人会看不惯。” “废物......形象?”唯挑眉“你很废物吗?” 纲望望天,跟记忆中被叫做废材的自己比了一下“还好吧.....大概......”不过作为彭格列十代首领来说,他显然太废了,而且“跟那个人......”真正的十年后的泽田纲吉“比的话,我简直废物到一种境界了。” 唯神色变得古怪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真是至理名言。” 形形□□的人,唯见过不少,而纲,这个让他也看不穿的男人,看似温和却又能那般轻易看穿他话语的含义和目的的男人,如果也能算废物,那唯想自己人生十七年里,大概就没见过不废物的人了。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显然这个名叫纲的男人,相当敏锐聪慧,他看似温和而随便,实际却相当警惕,是那种很累人的却发自本能的警惕,他抱着他回来的时候,唯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有豹子似的有力而敏捷的身体。 但这个男人性格中却又有严重的自卑和压抑,作为一个自幼全靠对客人察言观色保命的人,唯很轻易的看出了问题在哪儿。 这个男人活在另外一个过分优秀的人的阴影中,大概他周围的人也以此为对比在要求他吧!但他总也达不到这要求,长此以往就造成了这个男人的自卑和压抑,可能还因此遭到不少讥笑嘲讽,加上他那温和不争的性子,让人觉得很好欺负,所以境地越加糟糕。 如果能抛开这些心理包袱,这个男人一定会优秀到让人嫉妒。 但这些,唯不想说出来,纲不会信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则是,他喜欢现在这个自卑又温柔的纲,权势金钱力量,能将一个人彻底改造,也许有一天当纲察觉到自己的真正能力后,他会变,但那一天绝不会是今天。 5、唯一的天使(五) 纲洗完碗碟后,看着始终带着天使般的笑颜,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像精致玩偶般的唯,有点纠结。 他得回彭格列总部,而唯,放他一个人在屋里,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唯的双目失明,身体过度瘦弱等,是纲会放心带他回来的一大原因。 但这样一个孩子,放他一个人呆着,真的不会出事吗? 抓了抓脑袋,纲走过去把唯抱起来,唯下意识伸手搂住纲的脖子以防掉下去,神色间露出一丝被突然抱起的惊慌,但很快又被那干净无害的天使似的笑容掩盖“主人?” “我抱你去床上。”发觉唯身体下意识僵硬,纲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上帝他老婆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年龄才15岁的孩子,纲连女生的小手都没拉过啊!更别说直接上本垒,还是跟个男孩上本垒! 唯失笑“主人真的很温柔呢!”会跟他解释,会把他当成一个对等的存在而不是宠物来对待。 没明白自己温柔在哪里的纲把唯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把桌子拉到床边,又摆出一堆零食放到桌子。可是,唯要入厕的话该怎么解决?纲纠结着说“那个,需要我出去给你买拐杖和盲人书籍吗?厄.....你有其他想要的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主人接下来有事,不能陪我吗?没关系的,我可以一个人呆着,不会出事的。”轻易察觉纲这么做的原因的唯笑了笑“当然,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教我一下厕所怎么走。” “哦,嗯.....”纲四处望了望,把扫把拿过来,扯掉下面部分,把那根棍子勉强当拐杖递给了唯,唯杵着拐杖站了起来,毫无焦距的黯淡双眸,纯净澄澈如同天使,他笑了笑,纲伸手拉起他的一只手,告诉他房间的摆设布置,厕所卧室橱柜冰箱的地点。 唯让纲放开他,想试试自己走,纲很不放心的站在他身旁,看着唯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唯,你才失明不久吧!” “嗯,因为原来包养我的主人出事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是被警察抓了,或是被仇家害了,没人会告诉我这样的宠物这些事情,我只知道我晕倒后醒来,就已经在大街上了。”唯小心的用拐杖试探着前方的路。 “那你的左眼.....”那只没被镶上宝石的眼睛为什么会瞎了。 “好像是我的原主人认识的一个人的眼睛出事了,然后检查出我的视网膜和他相匹配,所以就上医院做手术,把我的视网膜拿去了。”唯眨巴眨巴眼睛,拐杖抵到了桌脚,他把拐杖往后缩了缩,接着试探着行走。 “抱歉,我好像一直在问你一些很讨厌的事。”纲皱眉歉意的说道。 唯歪歪脑袋,笑了“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会对我这样的宠物道歉的主人。”他稍稍侧过头,却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纲本就靠他很近,于是即使伸手把他捞回来抱住。 唯摇了摇脑袋,靠在纲怀中,揉了揉额头“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唯的皮肤白皙细腻得近乎透明,可这样靠近的仔细看,纲发现那与其说是白皙不如说是苍白,唯的脸色,一直就有种病态的苍白,看上去柔弱得惹人怜爱。 纲咬牙,打横抱起唯“告诉我,你那些混蛋主人没有因为你生病的样子更柔弱可怜,所以故意把你弄病。” 唯伸手抱住纲,头埋在纲的肩窝,声音细小模糊“我可以睡一会吗?求你,我想休息一下。” 纲低声道“你睡吧!”然后抱着已经神智模糊的唯,拉开门,走了出去,打算去医院。 这个世界的有多黑暗,纲已经见识过了,但果然,知道了跟接受了压根是两回事! 当纲抱着他来到医院时,唯稍微清醒了一下,看着一片白色的医院,眼里首次露出明显的不安,瘦小的手指下意识拽进纲的衣服,哀求的看着纲“我们回去好吗?我不想去医院,求你了,我们回去好吗?” 纲低声安抚“乖,只是检查一下,别怕。” 已经习惯了顺从主人的唯,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但明显很是抵触。 检查过程中,唯一直很配合,就像只木偶般,仍由别人随意操|纵。 唯睡在白色的病床上,侧身躺着,手指抓紧枕头,指关节泛白。 病房外,医生问道“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厄.....”纲卡壳了。 “你不是从街上捡来的吧!” “.......”为什么猜得这么准= = “真是。”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赞同的看着纲“你不知道前阵子,有个黑手党家族出事了吗?” 于是,那跟这有什么联系吗? “那个家族的boss嗜好玩弄小男孩,出事后,他养的那些玩物通通被扔到街道上,但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小男孩遭到了追杀,已经死了好几个了,你最好别乱发好心,小心被牵连。”看到纲下意识的皱眉,医生叹口气说“不是我狠心,实在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拖家带口的,总不能为了个陌生孩子,把一家人的性命拿去拼吧!” “那个,医生.....”纲抓了抓脑袋,无奈的笑了笑“他不是我从街上捡的,也不是什么黑手党家族boss的玩物,你没听说最近好几家非法夜店被封了,很多被骗进去的人被救出来了吗?” “哦,这样啊!”医生尴尬的讪讪笑着转移话题,低头看手上的病历单子,叹口气说“这孩子也真可怜,常年性|虐导致他身体已经很糟糕了,恐怕活不了几年了,如果不注意点,随时死掉都不奇怪。” 纲垂下眼帘“需要注意那些?” “情绪不要大起大落,食物忌辛辣.......”医生一连交代了不少。 “不能做手术解决吗?” “这孩子身体实在太弱了,真上手术台,等于送他去死。”医生说着又转了话题“唉,希望彭格列快点恢复吧!以前彭格列好好的时候,虽然也会做些不法事情,但从来不会搞得普通人都人人自危,密鲁菲奥雷完全不管人死活啊!” “密鲁菲奥雷黑白魔咒,已经要解体了不是吗?”纲低声道“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吧!” “谁知道,不过听说彭格列十代目其实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个长得相像的废物在顶着,也不知是真的假的,这要是真的,还不如就直接选十一代算了,弄个假货抵着算什么事啊!不跟侮辱似的,也不知彭格列那些高层怎么想的。” 纲握着门把手的手下意识用力,咔嚓一声,门把手上泛起裂痕,纲垂下眼帘“谁知道呢!那医生,我进去看唯了。” 关上门,纲呼出口气,苦笑,其实,他自己本人才是最希望,直接选十一代目的吧!但那样,他大概,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7、唯一的天使(七) 窗外的轻风撩起窗帘,房内,舒缓的音乐温柔祥和。 少年绒绒的金发被吹得微微晃动,他合着双眸,精致的脸庞微微抬着,扬起的白皙脖颈脆弱得让人心疼。 苍白的肤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丽,反而更添了份让人怜惜的柔美。 瘦弱的身体裹在白色病服中,软软的依偎着身后的枕头,纤细的手腕放在被子上,手背上是细小的输液管。 姿态似在聆听音乐,又似在认真祈祷。 纲靠在门框上,竟有种此刻进去,会玷污了这祷告天使图的感觉。 唯却很敏感,他睁开了那双毫无焦距,却美丽空灵的双眸。 蔚蓝天空般干净的左眼,和镶入美丽绿宝石的右眼,像天使般圣洁纯粹,却又如同蒙着层雾般黯然无神。 悦耳舒缓的声音和周围的音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丝毫不显突厥“是主人吗?” 纲苦笑着走过去“怎么知道的?”明明看不到不是吗? “上帝关上门后,为我打开了窗户。”唯可爱的笑着,指了指耳朵。 “那大概是我家的窗户关得太死,上帝关上了门,却没能打开窗户。”纲坐到床旁。 唯微微歪了歪脑袋“每个人都是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是有缺陷的,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爱他的芬芳!” “那我确定我这颗苹果,上帝一定喜爱过头了,才会咬得我都快只剩苹果核了。”纲耸耸肩。 “主人,非常抱歉,但是我真的没看出你哪里缺了残了。”唯失笑“再说,如果你快只剩苹果核了,那我不是连苹果核都没剩下?” 纲苦笑,转移了话题“要吃水果吗?” 唯叹息一声,摸索着握住了纲的手。 纲微愣,然后感觉到一双纤细稚嫩的柔弱手臂环住了自己,全力试图将自己抱在怀中。 唯下巴抵着纲的额头,单薄瘦小的身体尽力抱住纲,声音温暖的安抚道“没事了,没事的。” 莫名的,这么一个脆弱的拥抱,让纲想要流泪,按照里包恩的要求制定杀人计划时他没哭,计划实施的时候他没哭,成功后看着那具瞪大双眸倒在地上的尸体时他没哭。 但此刻被如此柔弱,如此需要人小心保护的唯安慰的时候,那种麻木感却突然消失了。 纲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用力抱住了唯,他的力道太大,而唯又太过瘦弱,因此被勒得很疼,但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抱住纲。 纲将头埋进唯怀中,身体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哭了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整个人渐渐缓过来,颤抖停止,理智恢复后,纲才惊觉,自己的力道,对纤弱的唯来说太大了,连忙放开他。 唯瘦小的脸蛋已经痛得一片惨白了,却在对纲微笑,歪歪头问道“帮我削吧!” “嗯?”纲没反应过来。 “你之前不是问我要不要吃水果吗?”唯眨巴眨巴眼睛说“对了,我不要苹果,暂时不想咬苹果。” 纲不禁失笑,他有些笨拙的用小刀削皮后,切成块,放在盘子里,再放上牙签,递给了唯。 唯美丽的眸子毫无焦距,他低下头,认真的吃着苹果。 纲突然就觉得安心了,看着那个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的天使般的少年,在彭格列里绷得紧紧的神经,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咚咚”敲门声响起,纲起身打开了门,医生示意他出去谈。 纲看了看脸上还带着笑意,小口小口吃着水果,认真聆听音乐的唯,然后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唯的身体,出什么事了吗?”纲皱紧眉头,眼里闪过不自知的紧张。 “不,不是。”医生似乎有点纠结“不,也是的。” “什么?”纲觉得有点听不懂。 “他的心脏,简直微弱得不可思议。”医生纠结道“正常人像他这样,绝对已经死了,但他不光活着,甚至除了身体病弱外,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的眼睛呢?”纲想起镶入唯右眼的绿色宝石。 “啊,他的失明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很遗憾,恐怕没有办法让他复明。”医生眼里满是同情之色。 纲惊觉道,医生检查过唯的眼睛,却没有发现唯的右眼是绿色的宝石镶入的。 他脑力闪过一系列词,被黑手党家族boss养着的宠物,家族出事后,宠物们都被扔上了街道,并接连被杀,唯彻底失明时间不久,与那个家族出事时间相近。 纲皱紧眉头问道“那个,医生,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个嗜好玩弄小男孩的黑手党boss,养的那些玩物通通被扔到街道上,并且遭到了追杀是吗?” “是啊!”不知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这上面的医生一头雾水的回答。 “那他们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纲一字一顿问道。 “眼睛.....厄.......绿色......好像都有一只眼睛是绿色吧!”医生皱眉道“等一下,唯的右眼也是绿色,你不是说他不是......” 纲打断了医生的话,轻轻的微笑道“医生,我想替唯办出院手术?” “诶?”医生傻住“可.....可是.....他的身体......” “请立刻去做。”纲的声音不大,眉目间也是一贯的温和,但却莫名的让人不敢不服从。 出于生物对于强者感到畏惧的本能,医生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擅自听从的依言做事了。 纲则转身大步走到医院中,动作尽量轻柔的扯开输液管,然后抱起唯,也不等那个医生办好什么见鬼的出院手术,燃起大空之炎,从窗户飞了出去。 唯乖顺的用细小的手臂揽住纲的脖颈,什么也没问,但高空中大风吹得他本就单薄的身体本能的颤抖,察觉到后,纲挺在附近顶楼处,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然后抱起他再次飞起。 8、唯一的天使(八) 唯乖顺的用细小的手臂揽住纲的脖颈,什么也没问,但高空中大风吹得他本就单薄的身体本能的颤抖,察觉到后,纲挺在附近顶楼处,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然后抱起他再次飞起。 如果不是他想太多了,那么唯的眼睛会被镶入绿宝石,绝对不是单纯的因为他前主人的变态兴趣而已。 事情的真相恐怕是,那个黑手党家族boss不知怎么得到了这颗宝石,然后怀璧其罪,另一方人跑来抢。 为了不把宝石交出去,那个黑手党boss就把宝石藏在了唯的眼睛里。 并为了增加唯不被发现抓住的几率,把其他类似唯这样的宠物也都通通在眼里植入了宝石,这样就算那方人发现了宝石是藏在宠物眼睛里混出去的,也由于人数过多,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目标定在唯身上。 而现在,显然那方人已经发现了宝石被藏在眼睛里的事情,所以开始抓捕那些唯这样的宠物,但他们眼中的绿宝石不是真的,对那些人没有,因此他们被杀了。 纲必须把唯藏起来,而最好的地方是,彭格列首领房间通向外面房间的暗道中的房间,哪里是纲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不会去求助于里包恩等人,因为如果追捕唯的人,势力过大,为了现在这个正处于恢复期的彭格列着想,里包恩有很大可能不会管唯,甚至会将唯送出去。 把唯带到暗室,拿了些必须用品过来后,纲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要怎么查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保住唯? 之后的半个月里,这个暗室被纲布置得相当温馨,唯也很乖的一直呆在这里,从来没问过,为什么纲突然将他从医院带来这里。 唯乖巧得真的有点太过了,让人忍不住心疼!纲叹息着想,然后他感觉到衣袖被扯了扯,低头看去,唯毫无焦距的双眸清晰的折射出他的身影,小巧精致的脸庞上,带着轻微的不安。 纲立刻勾出微笑来,安抚的揉了揉唯那绒绒的金发“没事的,放心。” 唯歪歪脑袋,给了纲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对了,唯,你会不会无聊?想要玩点什么吗?”纲轻声道。 唯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声“什么都可以?” 纲点头“嗯,有什么想要玩的?” 唯声音更小了“讲童话故事......” “哈?”纲傻住,唯虽然因为身体瘦弱的原因,看上去顶多14岁,但实际已经17岁了,讲故事,还是童话故事,这种要求,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唯肤色本就苍白,泛起红色,也就越加明显,往杯子里缩了缩“算了,当我没说。” “别别别,童话故事是吧!”纲尽量消去声音里的好笑意味“什么童话故事?” “什么都行,只要结局是幸福的,什么童话故事都行!”唯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结局是幸福的就可以.....吗?纲怔然了一下,神色里不自觉的带上怜惜,于是,接下来,对童话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纲,开始努力思索童话故事,笨拙的讲给唯听。 唯趴在纲的腿上,睁着无神的双眸,神色带着些许放松愉悦,等纲讲完好几个后,唯可爱的弯着嘴角说“纲,你真不适合说故事。” 纲嘴角一抽,好心没好报! “不过,你是第一个会给我讲故事的人。”唯弯着眼睛,显得很是满足。 “诶?”纲愣住“你母亲不会给你讲故事吗?” 唯云淡风轻的说“她只会把我丢给男人玩,然后拿钱去吸|毒,吸高了就揍我玩。” 纲心里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唯的过去就是一道道伤疤,怎么自己就白痴到总是要去揭呢! “主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唯神色变得很认真。 “这就叫对你好?”那他对太多人都太好了。 “你给我食物和住的地方,你让我就医并照顾我。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本可以完全不管我。而且我不能带给你任何利益,甚至你都没碰我。我毫无价值,但你却对我一直温柔得像我是什么珍宝。”唯毫无焦距的双眸,却让纲生出一种,他在紧紧盯着自己的感觉,唯认真的问“为什么?”然后他又抚上自己的右眼“是因为这颗宝石,想要的话,你可以直接拿走!” “你什么意思?”纲觉得有点火了,他只是单纯的怜惜这个男孩而已,却被认为是别有心机。 以往的话,他会不舒服,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 但是,莫名的,想到唯是这样看他的,就让他难以忍受。 明明彭格列里再歧视侮辱的,他都见识过了,可唯这样说的时候,纲却无法当做没听见。 “我如果只是想要你眼里的宝石的话,直接挖走就可以了,没有任何人会帮你不是吗?”纲至遇见唯后,第一用冷冷的嘲弄声音,对唯说话。 唯咬住下唇,神色闪过不安,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纲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唯什么也看不到,这加重了他的不安感,伸手去胡乱摸索,却什么也没抓住,主人,走了吗?他愣愣的,眼里开始泛起薄雾,用手摸索着就要下床,然后身体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纲赶紧伸手抱住他,看着唯失神的样子和滑下的泪水,立刻什么火都没了,话说,他该死的跟唯生什么气啊! 感觉到被小心的抱住了,唯紧张的伸手抓住纲的衣服,纤细瘦弱的手指用力过大而开始泛白,急忙的解释道“我只是,害怕而已,你可以对我好,也可以随时收回你的好,我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筹码.......” 如果他信了你,如果他在乎了,如果他觉得这是真的,然后你收回了,他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他就好像被丢弃的小狗,有个很好的主人捡到了他,带他回家了,他不想被这个主人丢掉,可他除了乞怜以为,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不想总是提醒主人他有多可怜,每次谈到过去,他都痛得近乎窒息,可是如果没有怜悯和同情,主人绝对会丢掉他吧! 因为,他只是个双眸失明的废物。 可是,只是同情的话,又能维持多久? 真是好笑,明明被在街道上的时候毫无所谓。 知道自己存活可能极低,也没有丝毫恐惧。 看不见还用拐子摸索着走的时候,一点也不怕。 决定就这么走下去,如果走到马路上被汽车撞死了,就算提早解脱了,如果撞到人,就把自己卖给那人,然后就生死有命吧!要是之后的日子实在受不了,就去死好! 决定这些的时候,他那么淡然,可在真的被人温柔对待了后,不过才半个月多的时间,他就开始畏惧被丢弃了! 第一次被人安抚,第一次有人真的对他,无法自制的产生依恋,明知道爱上主人这种事情,简直蠢得不可救药,却还是一点一点试图抓紧。 明明,肮脏的他,没有任何抓住这人的资格。 纲感觉心脏猛地被揪了一下,抱住唯“抱歉,是我不该乱生气的,你别哭啊!”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纲,很笨拙的试图安抚唯。 9、唯一的天使(九) 纲轻轻抱着怀中柔弱的身体,低头,轻轻的试探性的接近唯。 唯蝴蝶翅膀般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然后伸手用力抱住纲的脖颈,柔软的嘴唇印了上去。 纲极力控制自己推开了他“唯.......” 唯稍稍失神了一下,然后立刻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干净纯粹如天使般的微笑,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的问“主人,我好饿,我可以吃点东西吗?” “厄........你想吃什么?”纲放开唯。 唯歪歪脑袋“虽然在这么问,但不符合医嘱的东西,我再怎么拜托,主人也不会让我吃啊!” “唯。”纲有些无奈,温柔轻哄道“等身体好了再吃好吗?” 唯委屈的抿了抿唇,乖巧的点点头。 其实,他向来不太挑食,口味也偏向清淡,会故意这么说,只不过是喜欢纲为了他的身体而管着他,纲会注意他的健康,会在乎他关心他,这对他来说,比任何美味都要来得合他心意。 听到厨房门关的声音后,唯脸上那快乐无忧的干净笑容才缓缓褪去,坐在床上的他,怔怔的伸手抚了下唇,然后垂下头,绒绒的金发挡住他的双眸,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无力,果然,只是同情吗?其实,还是嫌他脏的吧!他真是......在期待些什么呢!现在他所拥有的,就已经远比他配拥有的多太多了。 纲走进厨房时,欲言又止的看了唯一眼,不过因为唯双目失明,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纲抓抓脑袋,叹口气,关上厨房的门,给唯弄吃的去了,他其实想解释的,解释他拒绝唯的吻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还不清楚自己对唯是什么心情,而对唯,他又绝对不想有一丝一毫的敷衍,不过他到底对唯是什么心情,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绝对不想伤害唯,甚至想要好好保护的。 所以,他更加没办法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回应那个吻。 而且,唯一直把自己当宠物,把他当主人,而且唯显然很会察觉主人的心思。 所以当他吻上来的时候,纲不得不多想,唯是真的想要吻他,还是因为察觉到纲那模糊不清的心思,而顺从了纲。 无论如何,纲不想勉强唯,不想让唯有一丝不舒服。 纲烦躁得揪头发,显然,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唯,都举步维艰。 当然,如果他的心思,确实是爱恋的话,那他显然会更麻烦一点。 因为,如果换个人的话,纲还有暗示或者表白之类的路可走,可是在面对绝对不会拒绝他的唯,纲反而没办法主动了,因为他的主动,简直可以等同于强迫,唯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可是,刚才那个吻,纲扯着头发纠结不已,他不会让唯误会自己讨厌他吧!唯太过敏感了,要是乱想成什么奇怪的东西,纲觉得自己就该哭了。 “哦呀,彭格列,竟然在和我打斗中,还敢走神啊!”骸嘲弄的笑着,手中三叉戟下手越加狠辣起来。 纲及时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却也只来得及换个更能自我保护的姿势,然后狠狠的撞到墙上,墙壁龟裂开来,纲痛得差点不敢呼吸。 六道骸妖娆诡秘的异色双瞳印出纲的身影“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诶?”纲愣住。 你最近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六道骸复杂的看着纲,转了话题“该去开会了。” “好......嘶......”纲痛得倒吸气,缓了缓疼痛,看着六道骸嘲笑的神色,尴尬的笑了笑“厄.......走吧!” 说起来,六道骸脸上的表情,不是嘲弄讥笑就是他看不懂的复杂呢!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最近纲的注意力,已经在他本人不自知下,大部分放在唯身上了,以至于对身周的轻视嘲笑,都忽视得差不多了。 坐在会议室中,在里包恩身旁,纲保持着大空式微笑,一派认真专注的样子,脑子里想的却是该怎么调整唯的菜谱,以求把唯养......胖,他就不指望了,只要能别太过瘦小就够了! 虽然唯瘦小脆弱的样子,看上去也相当可爱,惹人心疼,不过纲还是希望唯健康一点。 说起来,唯已经在暗示里待了个多月了,换成纲自己的话,早闷得要撞墙了,亏得唯还能一直温和淡然,但是外面似乎又很危险的样子,不能让他出去啊!可是......戴上隐形眼镜,然后小心点应该就没问题了吧!不过....... 纲正在犹豫不决,山本的发言,却让他立刻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各位还记得最近那个被灭后把家族boss的玩物都丢出去的黑手党家族吗?” 其他人看向山本的视线,都或多或少带上点疑惑,那么小的一个黑手党家族,有什么值得彭格列雨守注意的? “那些被丢出去的玩物,最近被注意抓捕杀死了。”山本沉声道“而且都少了一只眼睛,我查后发现,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一只,被植入了绿色宝石,而死去的尸体身上,都少了那颗宝石。” 是有点奇怪,但还是没有什么值得这么严肃的在会议上说的吧!众人不解。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问题的重点在于,捕捉杀死这些玩物的人,是复仇者。”山本皱紧眉头。 纲垂下眼帘,神色淡漠,全力隐藏心底的惊愕无措,偏偏抽中了下下签,复仇者........竟然是复仇者要抓唯! 里包恩扫了纲一眼,然后视线转到了山本身上“这么说,灭了那个家族的人是复仇者,原因就是为了一颗绿宝石,而那个家族boss为了不让宝石落入复仇者手里,把宝石移植到了他的宠物的眼睛里,而且其他同样被移植了宝石的宠物们,都是用来为那个真正的宝石携带者做掩护的?” “那颗宝石是什么宝贝?竟然惊动了复仇者?” “这是跟我们没关系吧!” “凡是小心点为妙,复仇者到底打算做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不是吗?” “就是,不然,要是再出个白兰.杰索,就好玩了!” “说起白兰,密鲁菲奥雷的黑白魔咒不是在闹分家吗?怎么还没分啊!” “白兰不想还马雷指环,尤尼坚决要收回指环,这不正互掐得厉害吗?” “好了,都安静。”里包恩不轻不重的这么一声,就让所有人都立刻闭嘴了“山本,这事你接着查,骸,你去帮山本。纲,你跟我出来一下,其他人,散会。” 纲抿了抿嘴,棕色的眸子变得沉静安然,跟着里包恩走近办公室。 “这种神色。”里包恩轻笑“我在泽田纲吉身上,看到过很多次。” 纲微愣。 里包恩笑道“每次,你在乎的人遇到危险了,你就会这样,沉稳得跟平日判若两人。” 纲轻笑“是吗?”手心已经冷汗一片,已经察觉什么了吗?里包恩。 里包恩定定的看着纲,半响,坐到办公椅上“你出去吧!” 直到夜里,从首领卧室来到暗室,看着抱着枕头,舒适的窝在床上的唯,纲才总算放松下来,他坐到床边,伸手拨弄唯额前绒绒的金色刘海,眼神变得坚定,声音轻微,却如同誓言“我会保护你的,唯。” 然后他不禁笑了,其实,他就是喜欢上唯了吧!纲低下头,在沉睡的天使额上印下一个不含丝毫□□的吻。 13、唯一的天使(十三) 因为,是纲啊!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纲,所以,当然不会害怕了! 桔梗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眼里带上点凝重,该说不愧是泽田纲吉吗?即使是十年前的他,虽然稍显稚嫩,却也足以让人感觉到危险。 纲放下唯,将他护在身后,拿出手套,大空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他冷冷的看着桔梗,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份凌厉的压迫力,逼得桔梗差点下意识打开匣子,他稳了稳神,定定看着纲“我来,是为了你身后的男孩。” 然后他发现,这话显然让纲的杀意更甚了,不由微微皱眉“不过看来,你是不可能主动交出来的。” 他话音才落,橙色的火焰已经席卷而来,绿色的蔓藤挡住了火焰,身后却传来攻击,他侧头躲过,那个琥珀色眸子的青年冷冷的注视着他,桔梗心惊于对方表现出的强大压迫力,不由得也起了杀心,这个泽田纲吉,显然比他原本以为的更具威胁力,彭格列有一个里包恩,再加上这样一个泽田纲吉,就实在有点危险了!不乘现在除去,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懂了为什么里包恩任由关于这个现任首领有多废物的流言乱传,现在的彭格列没有能力百分百确保纲的安全,而那些流言,使得太多人轻视纲,没人会去处心积虑只为毁掉一个废物。 那么,乘现在,解决掉他吧!桔梗打开了匣子,似龙又似植物的动物瞬间布满整个房间,将墙壁撕裂开来。 纲转身抱起唯飞在空中,闪过匣子动物的攻击,将他放到远处的树后。 桔梗冷笑,一边护着那个男孩,一边与他战斗?泽田纲吉,你未免太自大了吧!数量庞大的恐龙一拥而上。 纲瞳孔紧缩,被恐龙缠绕绞紧。 桔梗微笑“就算是泽田纲吉,十年前也不过是稍微优秀了点的普通孩子罢了!” “主......人!”听到桔梗的话,唯当然知道纲情况不妙,但他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更加恐惧无措,他慌乱的往前踏了一步,然后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那么,该你了。”桔梗逼近了唯。 “别碰他!”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火焰将恐龙尽数烧毁,桔梗被狠狠一拳揍得不得不远离唯。 纲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剧烈而凶狠,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事实上,也确实被激怒了。 摔倒在地的唯,纤弱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手指死死抓紧,指腹磨出血迹,脸上带着茫然无助,双眸虽无神却仍透出惊慌失措,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在听到纲的声音,却下意识的试图用那双毫无焦距的眸子寻找纲, 这样的唯,让纲心痛至极,但他却不能上前抱住唯,甚至不能立刻去安抚唯,而是得防范戒备着眼前的桔梗! 有某种黑暗的东西,在心里滑过,纲看向桔梗的眼神一点一点消去了温度。 桔梗不由觉得发冷,那个眼神他认得,也见过很多次,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桔梗君。”耳朵上佩戴的耳机里传来白兰悠然轻笑的声音。 “白兰大人?”桔梗微愣。 “你已经可以回来了哦~~~~~~~~~~” “诶?” “因为派你去本来就是做给复仇者们看一看,我才没打算自己抓住唯送过去呢!”白兰的声音如同无忧无虑的少年般清澈天真“那样对我好处可不大啊!我更愿意看到里包恩桑在复仇者的逼迫下把唯送出去。” 现在的泽田纲吉还远远不是里包恩的对手,所以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的话,纲是阻止不了的,而且事后恐怕十之八九会离开彭格列,并且怨恨里包恩等人。桔梗心里发冷,果然是白兰大人啊! 白兰轻快的声音接着说道“所以啊!桔梗君,快点回来吧!” 桔梗当然是服从命令,但纲却不想让他活着离开。 桔梗指挥恐龙绕开了纲袭击唯,纲果然立刻停止攻击,转身冲去保护唯了。 为了不伤到唯而不敢使用火焰大规模燃烧毁灭,纲手臂腰腹等多处被划伤,等毁去这些恐龙后,桔梗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纲低咒一声该死,但到底没有追击,毕竟他再怎么也不可能留唯一个人在这里,他转身立刻冲动唯身边“唯,你怎么样,没事吧!” “主人......”唯微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纲心疼的抱紧他“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唯。”他抬起唯瘦小的下巴,然后竟然看见那个受尽折磨仍一直笑得如同天使的孩子流泪了。 唯扯了扯嘴角,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你因为我出事了!”他抓住纲衣服的手用力得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以为,就算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但至少可以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但我竟然害得你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情,我......” “唯!“纲听不下去,心口痛得近乎窒息“乖,唯,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会陪着你,我答应了要陪着你的!” “嗯!”唯咬住下唇用力点头。 纲抱紧他,怀中的身体瘦弱得让他甚至不敢用力。 这里显然已经不安全了,必须得让唯转移地方,纲脱下外套披到唯身上,打横抱起唯,燃起火焰飞上空中。 唯窝在纲怀中,伸手搂住纲的脖颈,垂下眼帘,睫毛微微颤抖,主人给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他回以主人的,除了数不尽的麻烦外就是危险,他咬住下唇,从未有过的自我怨恨浓重得让他难以忍受。 “唯!”纲低头吻了吻唯的额头“别乱想。” 唯抿了抿嘴,认真的看着纲“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得太糟糕,糟糕到会让你面临死亡,那么,请把我交出去!” 纲沉默了一会问道“唯会把我交出去吗?如果是我遇见这种事!” 唯怔然一下,低下头咬咬牙“是,我会,所以,请你不要做不值得的事情。” “呵呵!”纲轻笑,抱紧怀中的天使“你不会,我也不会。你会,我也不会。我爱你,唯!” 唯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眼眶红红的,半响,他搂紧纲,把头埋在纲的脖颈处,闷闷的带点哭音的话语传出“笨蛋!” 14、唯一的天使(十四) 唯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眼眶红红的,半响,他搂紧纲,把头埋在纲的脖颈处,闷闷的带点哭音的话语传出“笨蛋!” 纲实在担心唯,所以至那次袭击过去个多星期了,期间一直风平浪静,他却仍旧带着唯用假名住小旅馆,没几天就换处地方,完全不让唯出门,就算是搬走时也让唯换装打扮成女孩的模样,然后完全把他藏在车里。 对于纲这种小心到神经质的表现,唯没有任何不满。 纲会如此在乎他,他很开心,不过开心的同时也因为明明是自己带来的麻烦,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反而给纲添了这么大的负担的自责自卑。 唯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孩子,纲对此一直很清楚,但却总会感到心疼,尤其是明明怎么看都该他呵护唯,而结果却是笑得天使般纯粹的唯,每天都在反过来细致体贴的安慰他。 不得不说,唯的平静安然,让纲得到了极大的安抚,不过同时也感到汗颜,他竟然还反过来让唯担心了,真是.....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 “唯,你在干什么?”纲一脸蠢相的看着唯。 唯眨巴眨巴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穿着印着泰迪熊的围裙,举着锅铲“做饭啊!” “你......”双眸失明要怎么做饭啊!纲纠结。 唯笑得很可爱,绒绒的金色短发轻轻晃动“我想试试。”我想帮你做点什么,再小的事情都好,别再单方面为我付出。 纲沉默了一下,温和的笑着走到唯身旁“那我帮你打下手吧!”唯从来没有对他的失明表现过难过伤心,但是,是个人就不可能对双目失明这种事情无动于衷吧! “嗯!”唯给了纲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人认真小心的开始做饭,在纲的帮助下,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最后总算是做好了,唯显然很开心,纲也被感染的勾起了嘴角。 纲端起大部分的菜,唯则小心的拿着碗,笑容真实清澈,然后却脚下一绊,眼看要摔倒。 这种时候,纲当然不会再顾什么菜,直接丢开手上的托盘,把唯捞进怀中。 哗啦啦的碗碟碎裂声中,唯有些愣神。 “唯,你怎么样,没事吧!”纲紧张的打量着唯。 唯垂下眼帘,勾起笑容“嗯,我没事,对不起,害得你这顿饭都白做了。” 纲略带些责怪的揉了揉唯绒绒的金发“饭菜什么的怎么都好,你才是最重要的,唯!” 唯抿了抿嘴“嗯。” “唯。”纲用手抬起唯的脸,盯着他无神的双眸“真的没事吗?对我说实话。” “我没事,真的。”唯摇摇头。 纲叹气“你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唯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纲被吓到了,抱着他,强迫他抬起头来“唯,你怎么......”然后他再次看到了唯流泪,那双一蓝一绿的眸子里晶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痛得纲无法忍受“唯,告诉我,怎么了。” “我什么......都做不好.....”唯哽咽着低泣“连想给你做顿饭都不行,我只会拖累你,我没有任何可以给你的。”第一次在乎某个人,第一次因某个人有了想活下去的想法,第一次想为某个人做点什么,却...... “唯。”纲抱住怀中的瘦小的傻瓜“笨蛋,我想要的是你,一个好好的你,只要能把这个给我,就比什么都好了。” 唯红红的眼睛望着纲“可是.......” 纲给他擦干泪水“没有可是。” “但是......” “也没有但是!”纲吻了吻唯的眼睛,感觉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温柔的轻声说“唯,也许在你看来,我是救赎,但对我来说,你才是救赎,你是我的天使,唯一的天使,拯救我的天使。” 唯眨巴眨巴眼睛,第一次对天使这个词感到温暖而不是厌恶,他小小声的说“那主人会一直陪着天使吗?” “会啊!”纲不自觉的露出温暖的笑容。 “就算这个天使双目失明,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主人添麻烦,还很笨,又有很脏的过去,主人也会一直陪着他?”唯脸上带着点小心翼翼。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天使吗?”纲抱起唯,走到房间里,把他放到沙发上,吻了吻他的额头“我的那个天使啊!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却会第一时间安慰我,明明很弱小,却会努力试图为我做些什么,他很聪明很可爱,比谁都更干净美丽。” “而我。”纲温柔的看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他!” “一直陪着他,永远陪着他?”唯扯着纲的衣角,仰着小脑袋,神色里满是期许。 “嗯,我会一直,陪在我的天使身边。”纲眼里闪过坚定。 “拉钩!”唯伸出幺拇指。 纲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唯总是在成熟和幼稚中跳来跳去的,但看着那个人认真的小家伙,他还是伸出了手“好,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唯很认真的说着。 弄得纲再次失笑。 然后,就像是个绝佳的讽刺一般,就在纲与唯预定永生相伴时,几声枪响,打破了屋内的温馨缱绻。 带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西装的冷峻男人举着枪走了进来,刚才的几下,显然只是打个招呼。 纲抱起唯,橙色火焰燃起,眼里闪过恐惧和敌意“里包恩......” 里包恩握着枪的手收紧,他拉下礼帽掩住眼中的苦涩,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纲的眼中,看到恐惧和......敌意。 山本神色复杂的看着被纲抱在怀中的男孩“纲,复仇者,来找我们要人,彭格列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 “不知道!”纲打断山本“我不知道,彭格列,复仇者什么,不管是谁,我不会把唯交出去!” 里包恩拦住还想说些什么的山本,手中的枪指向纲。 纲身体僵硬,跟里包恩为敌,本就是不可能赢了,再加上还要护着怀中的唯。 唯伸手抱住纲的脖颈,对纲笑了笑“放下我吧!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放下!纲抱住唯的手,稍稍收紧,他放下唯,里包恩跟他打的时候,山本就会带走唯。 15、唯一的天使(十五) 怎么可能放下!纲抱住唯的手,稍稍收紧,他放下唯,里包恩跟他打的时候,山本就会带走唯。 几枪子弹射击过来,纲躲得很险。 十年后的他确实武力值凌驾到了里包恩之上,但现在的他,对上里包恩只要不被瞬杀就很不错了,再加上还要护住怀中的唯。 最后,为了保护唯,纲被特殊弹射中,昏睡了过去。 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的唯恐惧的颤抖起来“主人,主人。”他伸手摸索着纲,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他站了起来,张开细小的手臂,无神的异色眼瞳里带着恐惧和坚决,身体微颤,挡在纲的身前“不准伤害他,别伤害他,求你们!” 山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会站在昏倒的纲面前,听另一个陌生人,求他别伤害纲! 求他,别伤害纲?这讽刺得让他想笑,扯了扯嘴角,又觉得实在笑不出来。 “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山本垂下眼帘,只能面无表情的这样回答“他是我们的boss,我不会伤害他的。” “真的!”唯身体的颤抖停止了。 “嗯。”山本咬了咬下唇,然后他看见眼前的男孩,神色里的恐惧彻底消失,露出笑容来,冷静彻底回到男孩的身上“我知道了。”他跪坐在地上,白皙的小手摸索着抚上纲的脸颊,低头吻了吻纲的额头“主人,再见。” 然后唯站了起来,脸上是第一次见到纲时的清澈笑容,恍若天使“那么,请吧!无论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只要主人没事就好,至于他,呵呵!实在不觉得,还有什么折磨是他没见过的。 彭格列会议室内; “复仇者监狱的人已经带走唯了。”蓝波抿了抿嘴唇。 “是吗?”里包恩神色淡漠。 “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山本皱着眉头,眼里带上极少在他眼中出现的烦躁。 “不然呢!”里包恩冷冷的说“如果是跟白兰战斗前的彭格列的话,我到不介意跟复仇者玩一局,但现在,难得要我拿这个伤痕累累正处于修复期的彭格列,还有十年前弱得跟什么似的蠢纲的命,去和复仇者拼吗?” 山本无话可说。 “kufufufu......”骸诡异的笑着“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必要由我们把人送给复仇者吧!”任由复仇者去抢不是更好吗?那样纲就不会恨到他们头上了。 “蠢纲除非被弄死了,不然绝不会放开唯的,而我,没兴趣,让他为唯去死。”里包恩冷冷的说“还是说,你觉得复仇者会好心到,像我这样只把他打晕了丢回首领卧室吗?” 骸沉默了,异色的双眸带上点点痛苦“彭格列,不会原谅我们了吧!这次,绝对.......” 了平闭了闭眼,至始至终,什么也没说,雕塑一般沉默的站在一旁。 里包恩平静的黑眸里也闪过些许波动,但他也只是垂下眼帘,拿起笔,扯过文件,冷冷的下命令“蠢纲差不多要醒了,云雀,去看着蠢纲,别让他冲到复仇者那儿去送死。” 云雀握紧拐子,什么也没说,转身拉开门,冰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们很闲吗?”看着黯然的其他人,里包恩厉声道“滚回你们的办公室做事去!” 所有人都走后,里包恩神色冰冷,他端起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将咖啡放到桌子上时,手竟然抖了一下,马克杯被打翻,黑色的咖啡溅开,撒上文件,在桌子上扩散,最后一滴一滴顺着桌面滴落在地上。 他怔然的看着,半响,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往后躺到椅子上,手抚上额头,遮住眼睛“可恶.......”他的手滑下脸庞,握成拳头,黑色的双眸里杀气暴涨,黑手党第一杀手的压迫感尽显“白兰!复仇者!” 纲是在首领卧室醒来的,熟悉的房间景色,带给他的只是无限的恐惧,他翻身下床,看向柜子,正想过去,却停住了动作,视线转到门上,他跑过去猛地拉开门,带着厉风的拐子横在了眼前。 有着一头黑色碎发的长相东方古典式俊美青年,正靠在门旁的墙上,右手的拐子,正横在门前。 “云雀......前辈.....”纲愣愣的看着对方,微微低下头,橙色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坚决“请让开!” 云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持拐子站在纲的对面,看着纲因为另一个人对他露出这样坚决的眼神。 纲以拳攻击而上,云雀用拐子挡住,然后用脚踹开纲。 腹部一痛,纲咬了咬牙,在空中换了个姿势,脚蹬在墙壁上,借力再次冲了上去。 云雀的戒指上燃起紫色火焰,附上拐子,狠狠砸下,纲危险的躲过,拐子砸到地上,一个半径三米多的坑出现了,烟雾弥漫中,纲熄灭火焰,转身往窗口的方向冲过去。 云雀却早就料到他的动作,恍若烟雾完全不依稀他的视力般,提着拐子紧跟而上,。 不得已,纲只能转身防御。 被狠狠抽飞,撞到墙壁上的纲剧烈咳嗽着,烟雾沉淀下来,纲抬起头,仍旧试图突破云雀。 云雀垂下眼帘,毫不留情的一次又一次的击败纲。 直到纲连站起都无力后,他才停下动作,冷冷的看着纲,神色淡漠中带着孩子般的无措“我不想你死。”所以他不会放你出去。 纲勉强撑起身子,惨笑“我也不想唯死。” “就算你去,你也救不了他。”你只会搭上你自己,而他,不想你死去,那样的事情,他无法接受。 “事到如今,才说这些吗?”纲脸色苍白,琥珀色的眸子里,浮现起恨意“明明一直我把当代替品看待,明明除了训练外对我不闻不问,事到如今才说这些,你不觉得好笑吗?” 16、唯一的天使(十六) “事到如今,才说这些吗?”纲脸色苍白,琥珀色的眸子里,浮现起恨意“明明一直我把当代替品看待,明明除了训练外对我不闻不问,事到如今才说这些,你不觉得好笑吗?” 云雀脸上闪过受伤,避开纲带着恨意的琥珀色双眸,握紧拐子,他没再说什么,如同一个被伤害了的倔强孩子。 “你们都这样任性,总是这样,我凭什么要任由摆布!哈,对了,弱者服从强者,确实如此!”纲沙哑的笑着“现在,我所爱的人被你们送去复仇者监狱,而我连去救他,都不被允许,甚至,我连选择陪他去死的自由,都没有!” 云雀猛地睁开原本狠狠闭上的双眸,震惊的看着纲,握着拐子的手,过分用力,已经开始流出鲜血,他再次垂下眼帘。 纲冷冷的盯着他“放我出去,我不想真的恨你!” 云雀压下声音里会透出的软弱,极力维持平日里的冷漠“不可能。” “哈哈哈!”纲惨笑“你还真是关心我啊!云雀前辈!”琥珀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那么深的恨意,而是,还是对向他的守护者“那么,至少,我能麻烦你滚出去吗?我不想看到你!” 云雀握着拐子的手几乎在颤抖,他强迫自己无视胸口传来的痛楚,转身,走了出去,合上了门。 “混蛋!”纲低下头,双手握成拳,狠狠锤击地面,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的哽咽。 站在门口的云雀靠着墙壁,狠狠的闭了闭眼,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痛苦的哭泣声,云雀逃避般远离几步,不过事实上他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因为哭泣声很快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 屋内,纲站了起来,压抑着痛苦的哭泣声音,打开了音响,将声音调到最大。 他抬起头来,淡漠的伸手拂去脸颊的泪痕,琥珀色的眸子里,不见一丝狼狈凄惨。 很好,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云雀绝不会进入房间了,而且他显然以为刚才的就是纲的全力,纲已经用进力气,连站起来都费力了,没能力再逃出去了。 纲小心的拉开柜子,开启暗室,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这些声音。 唯!拜托,一定要等着他! 复仇者监狱里; “就是这个孩子吗?”高高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声音似乎刻意压低了些许,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琥珀色的眸子冰冷淡漠,一头棕色长发被束在身后。 “是的。”复仇者恭敬的俯身行礼。 什么也看不到的唯,脸上是纯粹干净的笑颜,却在听到那个声音时,眼里闪过些许愕然“主人?” “你在说什么?”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冷硬的声音,带着骨子里透出的血腥杀气。 唯摇摇头“不,没什么。”声线确实有点像主人,但主人的声音没有这样压抑冰冷得不近人情,好像随时都会拿出武器大肆杀戮一般。 男人盯着唯镶入绿宝石的右眼,对他身旁的复仇者说“为什么带到我这来,而不是直接去实验室取出他眼中的天使之泪?” “这......天使之泪已经长进他的眼睛里了,要取出来,恐怕不太容易。”复仇者恭敬的回答道。 “不太容易?”男人的声音压低,一时,强大的杀意,压得复仇者都不禁直冒冷汗,更别说身体柔弱的唯了。 看着脸色惨白,却仍旧笑得纯粹清澈如同天使的唯,男人收回了杀意,不想损伤到天使之泪。 唯右眼中,绿色的宝石划过微弱的光辉,唯低着头,脸上原本清澈见底的微笑稍稍僵住,神色间闪过惊异。 复仇者监狱门口;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带着大礼帽的男人走近。 “谁?”复仇者挡住男子。 男子稍稍抬起头,压了压帽子,露出黑色的右眼,轻轻勾起嘴角,优雅和恶劣完美融合“里包恩,稍微,找你们boss有点事情。” 复仇者冷冷的说“黑手党第一杀手?你没有预约,而且我并非雾属性,判断不了真假。” 里包恩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黑眸里带上若有若无的杀气。 但偏偏就是这种隐约的杀气,让人判断不了他到底有多强,而更加让人神经紧张。 加上黑手党第一杀手里包恩,实在被传得太玄乎了,给对面的复仇者加重了心理压力。 当然,如果只是传闻的话,也不至于让复仇者感到畏惧,问题是,里包恩确实来过复仇者好几次,期间真的惹到他的复仇者也不是没有过,其下场通常很凄惨,而且是谁都知道是里包恩搞的,但谁也找不到证据。 第一杀手给复仇者们的印象不得不说,实在深刻得很有恐怖片效果。 里包恩把玩着手中的列恩,列恩幻化成枪,他视线缓缓移到复仇者身上,猛地的加大了杀气,然后又一次子彻底收回,惊得对方差点控制不足的为自保而攻击。 他轻蔑的看着复仇者“现在,你能判断真假了吗?” 复仇者稍稍后退一步,这神态语气动作和那份嚣张和恶劣,确实是里包恩无疑“请进。” 里包恩不屑的冷笑,走进监狱中,他一直沉默着,复仇者当然也不会试图答话。 复仇者带着他顺利走进监狱中,复杂的路线晃得人头晕“再之后,该由上面的人来接待了。” 里包恩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他,突然问道“唯,在哪里。” 复仇者心里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没有轻易答话。 然后,橙色的大空火焰燃起,他心下一惊,正要甩出锁链,眼前的黑发男人却直接握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扯,将他整个脑袋扯下了。 鲜血溅开的同时,黑发杀手身上靛蓝色的火焰散去,露出他本来的面貌,棕色长发轻轻舞动,有着琥珀色眸子的青年手中火焰越加剧烈,直接将提在手中的脑袋烧毁,然后收起雾属性匣子。 “虽然只是看门狗,但不愧是复仇者,确实挺强的,如果不是偷袭,还真不太容易得手。”纲冷冷的勾起嘴角“不过,虽然和里包恩相处时间挺长,但要模仿他,还真的不太容易啊!” 纲蹲下身,正打算从尸体上剥下那顿衣物,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吼“你是谁!” 18、杀戮神父(一) “喂,你听说了吗?彭格列那个退位的废物十代首领,好像死了。” “彭格列那边似乎举行了葬礼的样子。” “之前就跟个摆设似的存在,竟然还举行葬礼,彭格列也真够扯的。” “你说,这事是不是跟密鲁菲奥雷有关啊?” “怎么说?” “最近彭格列不是跟密鲁菲奥雷有摩擦吗?” “就那么个废物,谁会为他跟密鲁菲奥雷闹上啊!密鲁菲奥雷那是黑白魔咒之分闹得太大了,而彭格列现在那个有实无名的首领,可是黑手党第一杀手里包恩,他当然得帮着黑魔咒?” “哈?为什么?里包恩跟黑魔咒有关系?” “你白痴啊!密鲁菲奥雷黑魔咒首领是彩虹之子的boss尤尼,里包恩不也是彩虹之子吗?当然是帮尤尼了!” “那么说,那个彭格列十代首领的死,跟密鲁菲奥雷没什么关系了?” “要有关系,也该是跟复仇者有关系,前一阵复仇者和彭格列好像都在找那个十代首领。” “你说就那么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也弄得这么劳师动......啊!”话说到一半,男子被握住了脖子,过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至死。 “你......你干什么......”另一个跟他闲聊的男子惊恐的喊道,但他的声音,随即被炸弹的爆炸声淹没。 日意混血儿的银发男子神色冰冷,一双灰绿色的眸子冷冷的地上两个死去的男子,然后扫了眼周围恐惧得甚至不敢叫出声的其他人“对十代目一无所知的人,就最好别乱嚼舌根。”随着话语,他的杀气越加明显。 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其他人,银发男子碎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背影孤寂单薄,手中握着的相片,上面,棕色长发,琥珀色眸子的青年,笑容温暖柔和。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狱寺茫然的四处张望着,他不相信十代目死了,绝不!但是,他要到哪儿去找那个伤痕累累的温柔男子? 与十年后的十代目道别,看着那个来到这个十年后世界的十年前泽田纲吉,狱寺心情复杂,害怕尚未理清情绪的自己,会伤害到他最重要的十代目,所以他接了长期任务,打算先避开一阵。 他以为没问题的,因为里包恩在,因为那群失去了十年后泽田纲吉的守护者应该已经知道教训了,所以他回到了日本,在那座被里包恩改得乱七八糟的死亡森林中,一一回想着十年前的十代目,十年前的一切。 他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理清思绪,然后以狱寺隼人,以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该有的心情和神色回到那个人身边。 结果,当他神采奕奕的离开死亡森林,迫不及待的往回赶,想象着那个温柔的男子见到他时会有的神色,而忍不住弯起嘴角的时候,首先听到的,竟是那一系列不堪的传言和泽田纲吉的死讯。 真是晴天霹雳,他自我安慰着,那应该只是里包恩又在玩什么恶劣游戏了,自欺欺人的回到彭格列询问真相,得知一切后,看着或黯然或无措或痛苦或自责的其他守护者们,狱寺隼人忍不住冷笑出声。 但却什么也没说,有什么好说的呢!事情都发生了,难道他还能让时空逆流吗?这群人总是喜欢在把一切毁坏后,再摆出痛苦难过的表情。 而这一次,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们了。 是他太天真了,竟然会放心的把那个人交给这群人渣,满以为他们会好好照顾他,满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他们再蠢也学乖了。 然后,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不该离开的,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去整理心情,无法以最纯粹的心情站在那个人身旁对他来说等同于不忠,但也不该选在这个时间去理清感情,为什么他不在确定一切没事后再走,为什么他会那么蠢那么天真的以为里包恩他们会好好保护那个人? 为什么,在那个人最需要有谁站在身旁的时候,他不在! 而那个人,甚至不是那个已经成熟的十年后首领,而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世界,极其稚嫩的十年前泽田纲吉。 他怎么可以错得这么离谱! 狱寺回到彭格列的当天,本来打算大肆清洗一下那些乱说话的人,但事实上已经没他出手的余地了,彭格列里人人自危,泽田纲吉,十代首领这八个字,更是成了禁语,守护者们还有里包恩,杀了不少乱说话的人,甚至,在他们面前不注意提到纲的事情,也会立刻尝到血的教训。 瓦利亚那边更甚,他们似乎打算挨个算账,连不少长老都差点被弄死,如果不是里包恩压着,恐怕彭格列内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不过事实上,如果不是在乎彭格列的利益,那还用瓦利亚出手,里包恩首先杀个干。 当然,瓦利亚能成功教训到那些自视甚高的长老们,是不是有里包恩的故意放水在里面,就大家心不宣了。 狱寺对此嘲讽冷笑,现在才想到来做这些吗? 他本想不顾里包恩命令,让手下所有人都去寻找纲,他不信那人死了!但里包恩冷笑着问他,复仇者也在找纲,这时候去否认纲的死,你是打算帮他,还是害他? 狱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里包恩的话,显然是在告诉他,纲没死。 他不再动用任何势力,而是转身走出彭格列,在茫茫人海中靠着一张照片试图寻找泽田纲吉。 他不知道他走了多少路了,也不知道他找了多少天了,他从小就性格倔强认死理,一天不找到纲,他就一天不会停下,除非他死去,他望着澄澈的天空,茫然无助,又倔强坚持。 在他身后几十米开外的一个小巷子里,一个棕色长发,琥珀色双眸的青年,浑身是血,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慢行走着,他的身后,一具具死相凄惨的尸体摆在地上,鲜血将地面染红。 青年抬起头来,脸上还沾着血迹,眉目俊秀儒雅,嘴角笑容温暖柔和,搭配着一地的尸体,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19、杀戮神父(二) “该死的,这边也有敌人!”带着眼镜的绿发男子,语气里是难掩的焦躁。 “我们被包围了!”手持铁制扇子,扎着马尾辫,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的干练女人皱紧眉头,小心的护住身后的男人。 男人红发红眸,脸上贴着几张创可贴,气质阴沉怯弱。 “炎真,小心!”一拳揍向袭击红发男人的家伙,大叔外貌的金发男人神色沉稳。 “会被杀掉吗?我们!”一身肥肉的男人一边护住红发男子,一边哭丧着脸。 气质干练的女人一扇子将切开几个敌人的喉咙,厉声喝道肥胖男人“大山拉吉,别说丧气话!” 穿着奇怪,语气奇怪,带着护目镜的奇怪女人扭着身子喊道“on,人家还不想死,虽然人家也很喜欢炎真等人,但人家还是最喜欢自己,人家不要死。”然后她突然冷静下来,指向身旁带着眼镜和白色帽子,下巴留着一串胡须的男人“当然,朱里,你除外,我讨厌你!”接着她再次奇异的扭动身躯“人家不要死,人家最爱自己了!” “真过分啊!希特比酱。”被称做朱里的男人勾起嘴角,神色悠然,眼里却带着凝重,他看向手持铁制扇子的女人,用调笑的语气问道“不过,情况确实不太妙啊!怎么办?诱人的爱迪尔海德。” 铃木爱迪尔海德战斗的动作不停,神色冷峻沉稳“你们,先保护炎真离开,他是我们的首领,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他,我会挡住这群人!” “不行!”一直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神色懦弱的红发男人大惊失色“就算是你,这样也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朱里却抓住他手“走吧!炎真。” “可是.......”还想反驳什么的炎真,看向朱里,然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那个一向悠然闲适不正经的男人,露出了那样隐忍压抑的神色。 “炎真拜托你们了。”一个人强行接过所有敌人的攻击的铃木爱迪尔海德,背对着她的伙伴们说道。 “啊!”咬了咬牙,朱里强迫自己维持一贯的调笑语气,却不太成功“放心,交给我们吧!” 五人拉着炎真离开了,铃木爱迪尔海德一人留下强自支撑着。 废旧的木屋中,炎真缩在角落里,死死咬住下唇,眼里溢满泪水。 “她不是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女人。”朱里靠着门板,遥遥望着远处“所以,你也别摆出这种表情了!” “我出去一下。”炎真低着头,红色的刘海掩住他的眼睛,他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啊!炎真!”大山拉吉肥胖的身躯站了起来,正想去追。 带着眼镜的绿发男子推了推眼镜拦住了他“让他冷静一下吧!” “青叶红叶.......可是.......”大山拉吉不安的看着炎真离开的方向。 “没事的,这附近应该很安全。”一脸大叔相的金发男人沉稳的开口。 “就像水野熏说的那样,别担心了。”朱里耸耸肩。 森林里,炎真低着头,不知目的的晃荡着,都怪他,都是他太没用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铃木爱迪尔海德一直是他们七人中实际首领一般的存在,比起他这个没用的首领来得重要了不知多少倍。 “谁!”一声沙哑的低吼吓得炎真步子一乱,然后狠狠摔倒在地,他捂着撞痛的脑袋,伸手支起身子,结果摸到软软的湿湿的东西,低头去看,他正趴在一具已经没了脑袋的尸体上,被猛地的吓住,炎真慌忙的想站起来,结果脚踢到尸体,然后又摔倒,然后又撑起身体,用力往后仰,于是直接从坡上滚了下去。 顺着坡一路往下滚,落到小河中被呛到的炎真,伸手乱抓着,大声喊救命。 “你在干什么。”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现在似乎有点无语“那河水还没你大腿高。” “厄......”继续挣扎着的炎真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那话的意思,然后试探性的站了起来“诶,真的诶,厄......哇!”河中的小石头绊了他一下,他再次摔倒,呛了好几口水,又在水里慌乱了一阵,然后费了好一会功夫,才从还不到他大腿高的河中爬上岸。 他揉着被水进入而干涩难受的眼睛,捂着呛了不知几口水的喉咙,一边猛咳,一边往坡上爬,等爬上坡又,一件尸体,又被吓得差点滚下去。 那个之前出声的人,似乎总算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他一把。 于是,他顺着那个力道撞进那人怀中,然后听到那人痛得闷哼了一声。 他吓得浑身僵硬,机器人般抬起头,然后愣住了。 那是一个容貌俊美儒雅的东方男人,棕色的长发因为沾血有些粘在一起,琥珀色的眸子漂亮精致到让顶级宝石失色,嘴角的笑容柔和无奈,身上白色的西服被血染红,明明是在这样一片血腥的地方,他却显得温暖如破冬的第一缕阳光。 “你能先从我身上下去吗?”看着傻傻的呆在自己怀中的炎真,棕发男人大概是真的痛得有点难以忍受了,温暖的声线带着点点无奈。 “厄......”总算反应过来的炎真,一边慌乱的道歉,一边就要往后退,然后险些又摔倒,棕发男人非常及时的拉了他一把,让他找到了平衡。 “那个......那个......”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那个笑容温暖,怎么也无法和杀手两字联系起来的男人,炎真本就不算灵活的大脑,有些卡壳“这些是.....” “我杀的。”棕发男人笑容仍旧温暖,云淡风轻的说“他们太烦人了。” 看着棕发男人身上还未止住血的伤口,炎真抿了抿嘴“你,你的伤.....” 棕发男人玩味的看着他“你不怕吗?” “别.....别提醒我,我最怕死人了!”炎真瑟瑟发抖满脸惊恐。 棕发男人似乎有点被宓健芭拢慊共慌埽固匾獯雍又信郎侠矗俊 “可......可是......”炎真结结巴巴的说“可是,你受伤了。”然后他笨手笨脚的掏出绷带和药物给棕发男人包扎。 20、杀戮神父(三) “可......可是......”炎真结结巴巴的说“可是,你受伤了。”然后他笨手笨脚的掏出绷带和药物给棕发男人包扎。 “........我自己来吧!”眼看对方要把自己弄成不修边幅的木乃伊状,棕发男人纠结的自行包扎起来“不过,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绷带和药物?” “因为......”炎真低着头,抓了抓脑袋“那个......我经常受伤。” “不会是经常摔倒吧!”棕发男人玩笑道,然后看着对方一副被说中的窘迫样,不禁黑线“你不是吧!” “那个......因为......我很废材.....昨天才被流浪狗抢了早餐的面包,然后被追着咬了一路。”炎真低着头。 棕发男人一阵无语,就算是以他从前的废柴程度,也没发生过废成这样的事情啊! “那个......我该回去了。”炎真站了起来,笑了笑。 棕发男人视线上移,看到他手臂处,明显是利刃划开的伤口,然后又看向对方贴着好几张创可贴的脸,那张算不上多么精致的脸上,是压抑着哀痛强迫自己露出的清澈笑容,带着点点羞怯,干净而纯粹,一如那个天使般的孩子。 炎真正打算离开,手却突然被拽住,脚下不稳的往后倒去,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棕发男人护在了身后,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怎......怎么了吗?” 棕发男人笑容温暖“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几个高大的男人拿着枪从树后走了出来“你最好把古里炎真叫出来,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我以为你们一来就用枪指着我,就够不客气了。”棕发男人闲适的说着。 “那个,你还是......”别插手了,他不想连累到你。 “原来你叫古里炎真啊!”棕发男人打断他的话,一副完全不把眼前的几个高大男子放在眼里的轻松神色,转头对身后的炎真笑得温柔“我是诺言,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泽田纲吉这个名字,他已决定舍弃。 “诶,那个,嗯......请多指教,啊!不对,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还是快点比较好吧!他们要找的人只是我而已啊!”完全没有发现将他们半包围的男人们,在听到纲报出的名字后,神色变得凝重甚至隐隐带着惊恐的炎真,先是轻易被纲带跑了话题,猛地醒悟过来,焦急的看着纲“他们要找的只是我而已。” “呵呵!”纲失笑“你真可爱!” “诶......”炎真眼里滑过羞怯,腼腆的不知该说什么。 其他几个男人们互相低语着“喂,大哥,他说他是诺言,就是那个单枪匹马把11区老大和一众守护者还有许多部下通通杀死,派去的追兵,一直有去无回的诺言吗?” 其中一个男人不自觉的看了眼纲,然后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浑身是伤的棕发男人,面目俊秀,笑容温暖,气质儒雅,但他就只是那么普通的坐在那儿,却也隐隐给人一种面对着一只随时会将人撕碎的凶兽的恐怖感。 男人们的首领低吼“蠢货,你们没看见他明显受了重伤,站都站不起来吗?如果他真是那个诺言的话,那我们这次恐怕能捡个大便宜!要是收拾了他,加上西蒙家族那个废物首领,我们回去后,升官发财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话一出,周围面露之前面露恐惧的男人,眼里都流露出贪婪之色,都打开了匣子握着武器,扑向纲。 炎真被吓得下意识闭上双眼,半响后,却什么也没发生,他小心的睁开眼睛,四处打量,地上多出了一堆堆沙子似的灰,风吹过,很快被带上了空中,除了那个恐惧的瘫软在地的男人外,其他男人都不见了,他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火焰般纯粹的红色双眸。 纲有些晃神,垂下眼帘,苦涩的勾起嘴角,真的是,很相像啊!不过这抹神色很快被他敛去,他似笑非笑的扫了眼那个刚才就一直往后缩没敢直接扑上来,而幸免于难的男人,伸手将一头雾水的炎真拉进怀中,温柔的轻声诱哄“乖,闭上眼睛,我数一二三,再睁开。”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纲是打算做什么了,那个男人恐惧的浑身颤抖,慌乱的摆手祈求道“不,不要杀我。” 纲握住炎真的下巴,不让他将视线转向那男人,琥珀色的眸子如太阳般温暖,劝诱不肯睡觉的孩童般柔声轻哄“听话,闭上眼睛。” “我,我知道铃木爱迪尔海德被关在哪儿,求求你们,别杀我!”男人恐惧慌乱的说着。 炎真立刻从纲那醉人的温柔中清醒过来,猛地站了起来“她果然被抓住了?她在哪儿,告诉我!” 纲一把将想冲过去的炎真拉回来,否则下一秒,那个男人就不是用铃木什么什么德的下落来保命,而是将炎真当人质来保命了,他温柔的搂着炎真,在他耳边低语“让我来处理,好吗?” 那是温柔得让人想落泪的声音,不自觉的给人种可以依赖的感觉,炎真下意识的点头了。 纲将头放在炎真的肩膀上,那双在望向炎真时温柔似水的眸子,投向眼前的男人的视线,漫不经心得如同看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声音仍旧温柔,却给人种比被冰冷语气对待更为可怕的恐惧感“那么,仔细说说吧!你一定会说实话的,对吧!” 出于生物畏惧强者的本能,以及更基础的,想活命的本能,男人猛地就想点头,但却停住了动作,他咬咬牙,压抑着恐惧感,对炎真说“只.....只是......如果我说了,你......你们......不能......不,是求你们......别杀我!” 他是对炎真说的,显然他已经发现,谁才是会心软的人了。 纲轻声低笑“这是在......跟我讲条件?”带着笑意的口吻,却将男人吓得一身冷汗。 “那个......诺言......你可不可以......”炎真祈求的望着纲,本性善良的他,就如同从前的纲一样,连敌人,也尽可能的想要宽恕。 看着眼前如同过去的自己和唯的混合体似的男人,纲神色不由得真的柔和下来,无奈的勾起嘴角“他如果不做什么可疑的事情,我就不会动他,如同真的帮忙把那个铃木什么的家伙救出来了的话,我就饶他一命。” 炎真露出干净腼腆的笑容“谢谢你,诺言,你人真好!”明明是初次见面,却这么帮他。 被发了好人卡的纲,扫了眼地上,自己刚才烧出的骨灰,对炎真露出温柔的微笑。 抱歉啊!炎真,把你当做唯的代替品,他知道那种被别人看做另一个人的替身的感觉有多难受,但他也会尽量给予你温柔和保护,所以,算是各取所需了吧! 他知道这种说法很任性,但在失去唯的现在,他实在是需要支撑,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一个人也毫无所谓的坚强的人。 23、杀戮神父(六)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倚在废旧木屋的楼梯口,望着远处朦胧的月色的纲,有些恍惚,忽然有点想喝酒,思绪肆意奔腾,他靠着柱子,琥珀色的眸子折射出眼前清冷的夜色。 “诺言,你怎么还没.......哇!” 接住那个在平路上也能摔跤的极品废柴,看着倒进自己怀中,脸红红的,最后干脆缩在自己怀里的炎真,纲失笑不已。 “别这么笑我啊!真过分!”炎真抬起头,清澈见底的双眸瞪大,怒目而视。 纲笑容稍稍收敛,真的是,很像唯啊!但,也有不同吧!唯不会那么容易就羞涩尴尬,他要是摔倒在纲怀中,只会伸手搂住纲的脖子,对纲笑得甜甜的,那带着点撒娇和十足的依赖的可爱笑容,反而会让纲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诺言,怎么了吗?”炎真火焰般的红瞳里满是关切。 “没,没什么。”纲放开炎真,温柔的笑说。 似乎是看出纲并不想聊天,炎真乖乖的坐在一旁,心里却带着点莫名的委屈。 纲并没注意到炎真,思绪回到离开彭格列后最初的日子里。 守护者等人四下寻找他,复仇者们也追兵不断,一开始还会尽量躲避着,实在躲不开迫不得已杀了人,还会觉得恶心,杀到后来,杀死人类和毁坏物品间的不同,已经很模糊了,加上浑身是伤,大量失血造成的头脑昏沉。 然后还是被抓了,他认得那些人,门外顾问首领里包恩直属的特别精英部队们,昏迷前他冷笑着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其他守护者的属下们,他都或见到或听到过,唯独里包恩这么安静,呵!到底是里包恩,就等着他彻底没了战斗力时才出来,轻而易举抓住他。 再次醒来时,他在曾经和唯呆过的那个暗室里,从窗上坐起来的时候,他看见那个黑发黑瞳的西装少年站在他的床边,似乎已经这样看了他不知多少年。 纲没有坐起来,只是躺在窗上,淡淡的问“怎么发现这里的?” “没谁比我更了解你,从以前你一有时间就回首领卧室,我就大约猜到了。” “哈!这么说,你抓了唯和我回来,却把我扔进首领卧室,就是故意要放我去救唯的?你让云雀来看着我,也是特意的!” “云雀不是山本,你完全能骗过他。” “而你则一直隐在房间里,看我如何打开暗室,记住暗室的密码,可是,我的指纹声纹还有视网膜呢?” “早就用仪器记录复制下来了。” “但在那之前,你并没有找到这个暗室对吧!或者说,你找到了,且有我的声纹指纹视网膜复印件,但却没有密码,进不去。所以,当初,你故意用似是而非的话让我疑心你已经发现了这个暗室,诱使我带着唯离开这里。呵!偏偏我这个蠢货,竟然直到唯死后,才慢慢察觉到这些。诶,里包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带他出去,而是一直在这个暗室,是不是,他就不会被发现了,是不是,他现在,就会还好好的,会对我笑,会捉弄我,会安慰我,会陪伴我,活生生的,好好的,在我身边?” “或许吧!”只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唯大概会活着,你却必死无疑了。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纲猛地坐了起来,那双至唯死后就一直平静无波的琥珀色双眸,第一次出现压不住的愤怒。 “为了什么?”里包恩自嘲的笑了,黑色双瞳紧紧盯着纲“泽田纲吉,你自己想想,不管是十年后,还是十年前,我做的事情,那一次不是为了你!” 纲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他知道里包恩说的是真的,里包恩所做的事情,一向都是为了他的利益或者他的成长,但里包恩所用的方式,一直就严厉到过分。 他记得在十年后自己的记忆中,为了锻炼他的武力值,里包恩三番五次让他踩着死亡边界线行走。 而为了让他最快的适应黑手党世界,他直接把他推到黑暗中,让他面对背叛面对一切肮脏残忍的东西。 他还记得十年后自己看见那些被解剖实验的人体时,几乎一周里都在做噩梦。 里包恩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他不会给予任何帮助,连一句安慰也没有。 他会守着纲,但也只是守着罢了,他的方式,是一贯的残忍。 十年后泽田纲吉对此全盘皆输,会抱怨会吐槽,却绝不会反抗这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老师。 可对于虽然拥有十年后记忆,但远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的十年前纲来说,他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怨恨在心底滋生。 里包恩淡淡的看着“恨我?” 纲平静的低下头“嗯。” 里包恩眼里飞掠过一抹悲哀和痛楚,却立刻恢复平静无波,张张口,他第一次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想要告诉纲,他只是不想纲死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纲的死亡。 当面对绝对的力量,当他再一次那么可能失去纲时,他真的很害怕。 恐惧的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 他已经没了以往的游刃有余,无暇顾忌手段了。 已经失去了十年后纲,他不能连现在这个十年前纲也失去。 但当他为了保住纲,而故意牺牲唯时,他就已经失去纲了吧! 就如他所说,没人比他更了解泽田纲吉。 这个会对所爱之人无原则的宠溺包容的男人,宁愿陪着唯去死吧! 所以,最后,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纲。 失去纲了吗?也没关系,至少,比纲死去了好。 里包恩勾了勾嘴角,冷冷的自嘲的笑了。 “那么现在呢?”纲琥珀色的眸子沉寂淡漠“你打算做什么?” “我会帮你制造你的死亡假象,这个暗室,除了你我,还没其他人知道,从这里逃出去吧!然后,去11区,那里最混乱,最不容易被人找到。”里包恩淡淡的说“不过,虽然也许能暂时骗过复仇者,但我不觉得【他】也会认为你死了。” “他?”纲看向里包恩“复仇者监狱视为神的那个男人吗?唯也要我杀了他,为什么?” 当时,脑子一片混乱,直接答应了,但冷静下来想想,以唯的性格,怎么会要求他去报仇? 那个天使般的孩子,那个一直觉得自己是纲的拖累的孩子,那个全心想着能为纲做点什么的孩子,他要求纲忘了他好好生活还差不多,要求纲去报仇,这完全不是唯会做的事情。 或者说,竟然会主动逃跑,对唯来说,这本身就已经够扯的了。 唯的性格逆来顺受,听天由命,对自我的存在又相当漠视,他基本是没有什么自救的观念的,纲唯一看见唯努力过的事情,大概就是别给纲添麻烦,全力试图给予纲点什么了。 24、杀戮神父(七) 唯的性格逆来顺受,听天由命,对自我的存在又相当漠视,他基本是没有什么自救的观念的,纲唯一看见唯努力过的事情,大概就是别给纲添麻烦,全力试图给予纲点什么了。 里包恩沉默了一会,移开视线,淡淡的说“等杀了【他】,你就知道了。” 纲低着头,看着放在被子上的双手。 里包恩自嘲的说“就算我的话你不信,唯的话,你总该信吧!他也叫杀了那人不是吗?” “我知道了。”随着纲缓缓的说出这四个字,里包恩眼里那点点疼痛开始扩大,他压了压黑色的大礼帽“你该走了。” 然后纲从暗室离开了彭格列。 11区,作为如同贫民窟一般的存在,这里实在养出了不少武力值彪悍又不要命的人。 西蒙家族作为一个极小的黑手党家族,再加上前一阵子白兰中二的想弄出新世界的时候,大肆杀戮破坏,逼得这个本就弱势的家族不得不躲到了11区。 而本就资源贫瘠的11区中的众黑手党们,当然不可能欢迎带来追杀者且还打算与他们抢占资源的西蒙家族。 西蒙家族没什么高等级的戒指或匣子,跟一群疯狗似的11区黑手党们拼,不得不说,真的是各种凄惨辛苦不解释。 但炎真的烂好人属性,却帮了西蒙家族一个大忙,实在可怜那些一般民众的炎真,小心翼翼的尽力庇护着普通人,虽然自家资源也实在算不上丰富,却宁愿饿着自己也想要帮助他人。 炎真笨手笨脚,却又尽最大努力的样子,在这个冰冷的11区,实在是给了不少人温暖的感觉。 而本地的黑手党们当然不是炎真这种滥好人废柴,在这个已经人人都为自己的生产尽最大努力挣扎的地方,什么规则道德都是扯谈,收高额保护费,强抢土地食物,大肆杀戮打压民众,向来不是什么新鲜话题。 于是,对比西蒙家族的善良,再一想本地黑手党们的凶残, 不少民众都偏心于西蒙了,甚至很多人都会幻想,如同西蒙成了11区,那该有多好? 虽然他们是一般民众,也没有谁那么不要命的敢公开为西蒙反抗本地黑手党,但在大部分普通民众都给西蒙开后门帮忙的情况下,本地那些黑手党要想逮着西蒙,还真的不太容易。 于是,这些大脑长肌肉的本地黑手党们开始杀戮普通民众,谁有帮西蒙的举动就杀谁,且还是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 这确实让不少人畏惧服从,但过分的压迫也逼出了不少为了复仇或为了生存之类的人,开始举起武器试图反抗,并加入西蒙家族。 于是事情彻底闹大,原本只有逃这个选项存在的西蒙,竟站在了本地黑手党的对面,成了可能取代本地黑手党的家族。 而炎真,他真的是纯属好心,不带任何功利成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一贯让伙伴们无奈纠结又宠溺纵容的滥好人属性,竟然还弄来了这样的好事。 铃木爱迪尔海德这个西蒙家族中实际boss般存在的女人,一边做着晚饭,一边神色淡漠的吩咐了加藤朱里好好利用这一局势。 加藤朱里则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行了个绅士礼,笑得很猥琐的开始行善。 于是西蒙家族在帮助普通老百姓方面做得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得人心,炎真很开心,他一点也不知道,神色冷峻的铃木爱迪尔海德和加藤朱里的别有用心。 但到底平民就是平民,武力值跟真正的黑手党还是没法比的,所以虽然数量上西蒙家族占了优势,但真的打起来还是难免吃亏。 来到11区的纲,见到过那个拥有干净眸子的红发红瞳青年,当时,一场战斗结束,浑身是伤,痛得眼泪都在打转的炎真,抱着被吓坏的平民小男孩,忍着痛勉强扯出笑容安抚他。 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和带着点腼腆羞怯的干净笑容,让纲恍惚了好一阵。 如果是以前的纲的话,大概就会因为这份善良,而选择帮一下西蒙家族吧! 可现在的纲则是毫无疑问的加入了本地黑手党的阵营,因为比起西蒙,本地家族明显更占优势。 而纲卓越的战斗力,优秀的头脑,杀人时都不会褪去的温润笑容,使得他很快得到了赏识。 好吧!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忌惮,担心这样的纲如果跟了其他有异心的干部们,会变成将来的隐晦,所以11区boss很快就对纲抛出了橄榄枝。 于是,很快,身穿白色西装气质儒雅俊秀得如同文弱书生般的棕发棕眸青年坐在了11区boss对面的沙发上,与11区boss和一众守护者们谈笑风生。 聊了一下局势和立场问题,去掉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11boss的中心只有一个;你跟不跟我混。 而纲则迂回婉转的给自己讨了不少福利并留下不少退路,得到满意的回复后,很坚定的回复了;咱跟! 接着,大约是西蒙家族近日比较得幸运女神的喜爱,聊完正事,意思意思的打算跟纲增加兄弟感情的11区boss开始跟纲嫌扯。 男人混在一起,那话题不管怎么扯,最后总会扯到黄瓜上。 那位11区boss坐在沙发上端着高跟水晶酒杯摇晃着里面的红色液体笑说“其实小男孩玩起来比女人有意思多了,像前一阵,那个叫什么来着.......天使.......哦,对了,叫安琪,那孩子长得叫个漂亮,就是太瘦弱,看着就楚楚可爱的禁不起折腾,他不过就一玩物,一开始竟然还敢拒绝我,把我惹火了,强了他,然后扔给一众兄弟玩了,你别说,那孩子哭起来的时候,那样子,别提多带劲了!” 纲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子沉淀起某种黑暗的情绪,悦耳的温润嗓音响起“那孩子,很漂亮?长什么样?” 25、杀戮神父(八) 纲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子沉淀起某种黑暗的情绪,悦耳的温润嗓音响起“那孩子,很漂亮?长什么样?” “什么样子?”11区boss回想了一下,笑道“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瘦瘦弱弱的,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挺精致。” “这样啊!”纲放下酒杯,突然将坐在身旁的雨守的脑袋用力一扭,颈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响起,雨守的身体无力的倒下,其他守护者们都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纲会突然下杀手,他们纷纷你抽出武器燃起火焰。 纲手中橙色的大空火焰在掌心中跳跃着,他轻笑着说“知道吗?11区的boss,你欺辱的那个男孩,是我最重要的人呢!”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橙色火焰呼啸着袭击而去。 对付这群人虽不算简单,但也没麻烦到哪里去,11区的战力,跟彭格列等级是完全没法比的。 纲杀了他们,虽然他很想虐杀,但没来得及。 因为打斗的声音招来了其他黑手党,于是纲不得不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这实在是让纲很不痛快! 不得不说,纲到底还是有些莽撞冲动了,11区boss及守护者们的死,带来的是无穷尽的追杀。 11区的贫穷黑暗,养出的是一个个亡命之徒,他们不识什么字,没读过多少书,也许比较愚笨,却也更好掌控,更为服从命令。 蚁多食象,纲在这些苍蝇般烦死人的追杀者的攻击下,虽然是让他们有来无回了,但自己也多次重伤。 不过纲的这一举动,也确实将11区本地黑手党们重创,而西蒙就正好捡了个便宜,在性格凌厉的铃木爱迪尔海德的带领下,灭了不少分部,占领大部分地区。 只是西蒙家族成员到底是一般的11区居民较多,跟平地黑手党们相比,很有距离。 所以虽然这场算是赢了,却也实在胜得比较凄惨。 而炎真这个西蒙家族表面上的boss,基本成了民众心里的天使代表。 没办法,本来帮助民众这一举动一开始就是炎真在做。 而之后,比起强势彪悍的铃木爱迪尔海德,狡诈猥琐又好色的加藤朱里,外星人般诡异的shitt-p,老气害羞得半天不吐一个字的水野薰,笨到一种境界的青叶红叶,肥胖又很好欺负的大山拉吉,怎么看都是炎真最适合去当这个天使的代言人。 于是,在铃木爱迪尔海德等人的刻意为之中,炎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某种精神上的象征。 但这位精神象征的古里炎真,单纯滥好人废柴自卑就算了,武力值偏偏又很低,于是造成了一众被逼到绝路的本地黑手党把注意打到他身上,试图抹杀他来重创西蒙。 然后他还落单了,于是有了众守护者跑来救他,敌人数量过多,铃木爱迪尔海德一人留下阻挡,要其他人带炎真走的这场纠结事。 不过也幸亏这场纠结事,让炎真遇上了自称诺言的泽田纲吉。 “诺言!”炎真小声的说着,伸手拉了拉纲的衣袖。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纲侧过头去,就见那个有着清澈眸子的男人,脸上带着点点委屈,不由得失笑,下意识的,有点想宠他“怎么了?” “没什么。”炎真低下头,脸上泛红。 “好了,回去吧!该睡了。”纲拍了拍炎真的脑袋,站了起来。 木质地板随着纲的走动声吱呀作响,纲走过转角,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还是想想怎么吞掉本地黑手党家族吧!他需要势力,又不打算吃下西蒙,更不可能臣服于西蒙,那就只能往本地黑手党上打主意了。 第二日,纲单枪匹马夺了西蒙家族一个分家,威逼利诱着让这群黑手党听从于他。 并以此为起点,开始了本地黑手党内部的洗牌。 作为里包恩最优秀的学生,因为失去唯而丢掉了原本的懦弱心软的纲,基本就是一匹被放出铁笼的野兽,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自己的獠牙利爪。 而在纲那彪悍的战斗力下,本地黑手党们本就疼了,而痛打落水狗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这条狗还曾经咬伤甚至咬死他们? 于是,本地黑手党的几个主要干部,在一众由民转黑手党的人的深深的爱下,当然,最主要的,是在纲的疼爱下,非常蛋|疼的开始了逃亡之旅。 一年后,名为诺言的棕发男人成为最贫穷的十一区的boss,他不是黑手党,而是教堂的神父,他手下的教堂即是收留男女老少开办生意的慈善机构,又是走私军火黑白通吃的武装集团。 西蒙家族,则与教堂结盟。 而另一边, “狱寺,棕色长发,棕色眸子的人,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他不见得就是纲!”山本皱着眉头说道。 狱寺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冷冷的说“就算他不是,也没什么所谓,接着再找就是了。” “狱寺!”山本双手猛地撑在桌子上,双眸紧紧盯着狱寺,随即颓然闭了闭眼“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呢!如果一直找不到,就可以当他还活着不是吗?你就这么想看到尸体吗?” 狱寺并没告诉过山本,里包恩曾暗示他,纲还活着,现在自然也不打算说,他提起行礼,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不再理会那个已经毫无往日的开朗健气,逐步变得阴沉黯然的男人,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当初,觉得尚且完全忠心于十年后纲的自己,没有资格留下站在十年前纲的身旁的他,因为见到过其他人失去十年后纲的后悔,以为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不会再犯了,所以做出了放心把十代目交给他们,自己则离去整理心情这一愚蠢选择。 蠢货当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信这群所谓的同伴。 对他来说,所有伤害到十代目的人,不管是无意或者有苦衷,都是不可原谅的,哪怕那人是那群同伴或者是他自己,都绝无例外。 26、杀戮神父(九) 红发红眸的男人坐在木质地板上,眺望远处的天空。 “炎真。”神色悠然的男子走近他。 “朱里?”炎真收回视线,侧过头看他,脸上的笑容干净纯粹“你怎么会在这?又在偷懒吗?铃木爱迪尔海德会生气的!” 加藤朱里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毫无改变的男人,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炎真.......”话开了个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当初留下诺言的是他,因为他看出诺言在炎真身上找到某个对诺言而言很重要的人的影子,因此他认为诺言不会伤害西蒙家族,而诺言强悍的战斗力,让他觉得很有利用价值。 而之后的发展也证明了他的正确,但,加藤朱里却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他选择赶走诺言,是不是,炎真,就不会这般勉强隐忍了。 诺言把炎真当做代替品,一开始,炎真并没发现,但随着他的视线越来越多的停留在诺言身上,随着他的感情越来越多的为诺言倾注,他开始明白,诺言想要温柔以待的那个人不是他。 诺言温柔的笑,体贴的话语,关切的神色,重视的举动,都不是给他的,诺言那近乎溺爱的举动,为的不是他,而是补偿某个对诺言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炎真有时候会感到嫉妒,极端的嫉妒,但又会觉得庆幸,非常的庆幸。 因为诺言在乎的是别人,因为诺言因别人而在乎他。 炎真垂下眼帘勾了勾嘴角,一如诺言最喜欢的那般清楚干净的笑容“朱里不用对我感到抱歉的,喜欢诺言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而且,我很高兴自己有机会喜欢上他。” 加藤朱里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看见炎真那双澄澈透明的双眸时,却不禁什么都说不出来。 炎真似乎越来越干净纯粹了,溪流般清澈见底,但加藤却看得心酸,炎真甚至会害怕自己不够像诺言在乎的那人而被丢弃,所以在难过也表现得天真开朗。 加藤朱里几乎有些想怨恨诺言了,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呢?当初选择利用诺言想找代替品的心情,让他帮助西蒙的人,是加藤朱里啊!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加藤朱里苦涩心疼的笑了笑。 但伤到的不是他,而是炎真,那个单纯干净得让人无法忍心另他沾上一点黑暗的男人,这个认知,让加藤朱里简直想剁了自己。 “朱里,你别做出那样的表情好不好!活像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诺言对我很好啊!”炎真弯着眼睛笑。 手机铃响起,炎真按了接听键,钢琴般舒缓温柔的声音倾泻而出“炎真?不是说下午让我给你补习一下最近黑手党局势问题吗?你现在在哪儿?” 炎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手机,然后跳了起来“啊!抱歉,诺言,我忘时间了。” 纲无奈“炎真,你小心点,别又.......摔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重物撞地声,他揉了揉额头,好笑又好气“你又摔倒了吗?” “呜......痛痛痛痛痛......”炎真摸着摔得通红的额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快速跑了起来“我马上就到你哪儿去!”说着他回头对加藤朱里摇手道“待会见,朱里。” “小心别又摔了。”手机里是纲无奈又温柔的提醒。 炎真笑得清澈开心的对纲撒娇,诺言爱的是谁,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如果这样就能一直被诺言温柔疼惜,那他愿意做一个傻瓜,一个替身,就算失去自我也没关系,就算再卑微也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别丢弃他就好。 坐在办公室中,炎真皱着眉头看着纲手中的报告“彭格列会打击密鲁菲奥雷的黑魔咒,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吧!”而且与这个偏远贫穷的11区,似乎没太大关系,诺言为什么要关注呢? “只是这次,闹得有点大,彭格列门外顾问里包恩下了狠手,密鲁菲奥雷的黑魔咒boss白兰.杰索,遭到暗杀,现在生死不明。”纲琥珀色的眸子冷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温柔笑意“对整个黑手党界来说,这都是需要好好注意的事情,彭格列一直是意大利黑手党的龙头老大,但因为密鲁菲奥雷的白兰闹的那场世界征服战,受了重伤,各个家族都想乘机在彭格列哪儿得点好处,但又畏惧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次的事情算是立威?”炎真趴在纲的腿上“彭格列恢复完全了吗?” “已经一年了,大概吧!”以里包恩的手段来说,一年足以让他恢复彭格列的势力了,但多少有点急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现在要注意的就是,别变成彭格列下一个杀鸡儆猴的对象。” “嗯,这样啊!可是,再怎么也不至于会看上11区的,我们应该没什么事吧!毕竟,虽然在诺言你的管理下,11区开始发展了,但这里本来就资源短缺,一年的时间,也就勉强让大家能有个初步的生活保障了而已,这样的地方,彭格列家族不至于会看上吧!”炎真不甚在意的说。 如果他不是泽田纲吉的话,那彭格列的事儿当然就不会扯上11区,问题是,他就是泽田纲吉啊!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11区,说里包恩不知道现在11区boss是谁,鬼信了,他都不会信。 “不过,说起来,彭格列的下属们好忠心哦!”炎真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纲放下报告,摸着炎真头发。 “因为都一年了,他们都没有选十一代目啊!不是因为对十代目很忠心吗?”炎真单纯的说。 事后再来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纲在心里冷冷的对此表示嘲讽,脸上温柔浅笑,叹息道炎真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不过,他会好好保护炎真的。 纲知道,这是一种补偿,对唯的补偿。 却不知,这是也一种伤害,对炎真的伤害。 或者,不是不知,只是不想知道吧!就像,对唯的死亡真相,他真的,毫无头绪吗? 27、杀戮神父(十) 或者,不是不知,只是不想知道吧!就像,对唯的死亡真相,他真的,毫无头绪吗? 咚咚咚,稍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纲漫不经心的说着。 门被推开,扎着马尾辫的干练女人合上门后大步流星走到纲面前“boss,刚才收到的消息,出去采买的后勤部遇袭,一百二十八人全灭,所购物资被尽速烧毁。” 铃木爱迪尔海德叫纲boss,并不奇怪,毕竟西蒙虽然名义上是同盟,但实际基本等同于并入教堂中,而且比起炎真这个名义上的boss,实际上西蒙守护者们一直都在接受纲的命令。 纲听后,也就稍稍抬了抬眼皮。 不过炎真可没这么好的定力,大惊失色的坐直了身体“什么!” 要知道,11区本就是贫民窟,在这一年内,纲的带领下,以教堂为统治机构,打压并吸收本地黑手党,以军队的纪律来严格要求教堂成员,并实行的大锅饭制度,也就刚刚使得这里人人有饭吃,并且不在像原来那样走在街上都能莫名其妙就遭到抢烧而已,当然,这对于以往把饿死和暴力当常事的11区来说已经完全是个奇迹了。 不过这也同时意味着,11区离真正脱离贫困,显然还远着呢!这次外出采买的后勤队全灭,意味着三个月内11区居民没饭吃。 虽然纲在11区的威信正处于顶峰,但要是真的闹起饥荒来,发生□□基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对已经穷惯了的11区居民来说,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最糟糕的那几年里,11区居民大量涌出外界成为最凶恶残忍的盗匪,然后遭到杀戮,并且外界黑手党开始守着11区进出口,限制11区居民外出,结果实在饿慌了的11区住民们开始互相残杀吃人肉存活。 所以说,外界人对11区住民轻视厌恶又严重将其妖魔化,真的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炎真听到这个消息后会这么惊慌,也实在是正常反应。 纲却仍旧温润如玉的轻笑,把担忧震惊不知所措的炎真拉回怀中,他闲适轻松的样子,使得另两人也跟着没那么紧绷了。 不过在心里,纲感觉很讽刺,他记得里包恩曾告诫过他多次,作为boss,任何时候都要喜怒不形于色,如果站在顶端的那个人稳步住的话,手下们也会跟着乱起来。 在彭格列的时候,里包恩教训他那么多次,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唯死后,离开彭格列的如今,却能轻易做到了。 想是这样想,面上他仍是浅笑着,温润的嗓音缓缓问道“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据说,是一个十来岁的东方小男孩。”铃木爱迪尔海德皱眉说道“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黑手党界中知名的幼年男孩杀手也显然都不是。” 虽然无法跟彭格列守护者或瓦利亚等战斗怪物相提并论,但那群后勤队的实力也绝对不弱,能单独一人将之全灭,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年纪......纲垂下眼帘“告诉我细节。” “什么?”铃木爱迪尔海德愣住。 “后勤队死亡的所有细节,有文件吧,全部拿给我。” “是!” “纲......”炎真咬咬下唇“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纲轻笑着,正想说炎真休息就好,但看见那双小心翼翼的干净双眸时,他叹息般的搂住炎真,吻了吻他的额头“看来我有个助理!” “还有一件事。”铃木爱迪尔海德仍旧保持严肃,好像完全没看见两人的亲密举动一般,一板一眼的说“东边的那群本地黑手党被逼到绝路,其中大半已经投降了。” 纲揉了揉额头,神色疲惫的往后靠了靠。 “诺言?”注意力始终在纲身上的炎真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 “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又一直睡不好,还有点感冒了。”纲笑了笑。 “这还叫没事!如果不注意结果发展成大病怎么办!吃感冒药没?”炎真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纲讨饶的搂住他“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大惊小怪。” “好了,感冒药在哪儿,立刻给我吃药!”炎真皱紧眉头。 “立刻吃药什么的,我可没办法。”纲摊手神色无辜“毕竟感冒药在医务室,而医务室离我这个神父的休息室并不近。”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炎真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等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纲神色中的疲惫立刻消失不见,淡淡的说“那群投降的,先假意接受他们,然后找个机会处理掉,其他不投降的,直接杀了,把头割下来扔到西边那群本地黑手党顽固分子的地盘上,让他们好好欣赏欣赏。” 从纲支开炎真,就大致知道了那群黑手党的下场,铃木爱迪尔海德也没吃惊,神色淡漠的回答“是。” 纲杀戮神父的名声,在11区已经很有名了,仁慈博爱与残忍冷酷,他总是能切换得很好,他上一秒能对炎真温言细语,下一秒也能对敌人狠毒无情。 在教堂中,纲的话就是命令,是绝对会被执行的。 唯一例外的,只有炎真,他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整个教堂或者说整个11区居民都知道,诺言神父极其宠爱古里炎真。 打个比方吧! 如果你犯了事,神父大人是绝对铁面无私秉公处理下手毫不留情的,但要是炎真为你向神父求情,那么就算你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会从有事变没事。 不过炎真一向被诺言和西蒙家族守护者们保护得很好很好,想见他一面,你还不如想见上帝一面容易些,起码后者你给自己一枪就能见到了。 也就因为对炎真的这种,简直可以称呼为过度的保护,所以纲很少在炎真面前下什么残忍的命令。 这让炎真在教堂成员的眼里越加往天使路线发展,毕竟只要炎真往那儿一站,那个杀戮果敢冷酷强势的诺言神父,立刻就温柔得跟三月春风般,所以对于教堂成员来说,见到炎真基本就等于等于见到幸运女神对其微笑了。 而铃木爱迪尔海德跟纲一样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色,所以对于纲的残忍,她接受得毫无障碍,她转身,英姿飒爽的身影走到门前,刚刚拉开门,她侧过头来,很认真的喊了纲一声“boss。” “嗯?”纲抬头。 “没病吃感冒药对身体不好。”认真叮嘱。 “.......”无语黑线。 “而且炎真对你的身体很重视很重视。”神色严肃。 “我知道。”勾唇轻笑。 “不,我确定你不知道。”扶额叹息。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祝你好运!”深刻同情。 “??????”一头雾水。 然后当天下午开始,纲深刻而痛苦的明白了铃木爱迪尔海德的话是什么意思。 炎真严格按照医嘱叮嘱纲休息吃药,没病也得被迫装病的纲表示压力山大。 还有,是哪个该死的白痴医生告诉炎真中药除根的啊! 苦得他简直想把舌头割了,但炎真那担忧的眼神又让纲不得不硬着头皮,笑得几乎扭曲,灌□□般接着灌那碗黑乎乎的中药。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28、杀戮神父(十一) 11区教堂再次派出人员外出购物,这次战斗人员翻了好几翻,浩浩荡荡的外出了。 临近11区边界的一个酒店门口,一群明显是11区教堂成员的人聚在一起,他们将整个酒店包了下来,请走其他居民,将酒店保护得铁通似的,显然有什么大人物住进来了。 下午三点,几个西蒙家族的黑手党下了班,勾肩搭背的跑到红灯区。 11区本就是混乱的贫民区,性工作者几乎可以说是这里的特色。 这几个黑手党坐在沙发上,点了瓶酒,扯了扯领带,欣赏着台上跳着脱|衣舞的女郎。 喝得有点高了后,几人都差不多打算叫小姐们陪着去单间了。 很不是时候的,手机响了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低咒着按了接听键,然后立刻神色一震,因为打电话来的那位显然比他地位高了不止几个阶,孙子似的赔笑说好一路应是后,他挂了电话。 其他几个男人醉醺醺的靠过来问“咋了?” 男人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回答“你没听说吗?这次带着后勤队出来的是神父大人,上面负责招待的那位本来把接待工作做得很好,结果本来打算今晚送去服侍的一个小男孩,下楼时摔得很严重,现在要临时找个替补的。” “晚上的招待?还是小男孩?那位,他不是神父吗?” “神父又咋了,你认为那位大人跟你似的,老二隔三差五不给面子吗?” “你他妈的找揍是吧!” “这神父还不照样是男人,再说了,这圣经里还说不可杀生呢,你看那位大人下手狠的......” “这话别乱说,你不要命了。” “我觉得神父大人做得挺好的,你看,咱们现在能吃饱穿暖了,还不就是靠的神父大人,这要是以前,咱们这种底层人物,吃上顿没下顿的。” “就是啊!以前那群老大,可真不是个东西,开枪抿命的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有好处则全被他们吃了。” “神父大人要没来咱们这的话,咱们现在八成就不是坐在夜|店里叫小姐,而是坐在大街上发愁怎么不饿死吧!” “要我说啊,跟谁不是混啊!神父大人能让咱们混得这么好,跟他,老子服气!” “切,你服不服气人家谁鸟你啊!神父大人那是什么人物啊!你看上面那些死气之炎很纯,发个招数跟怪物似的强人,不都对神父大人服服帖帖的吗?” “哎呀,老子就想着什么时候要能给神父大人当护卫,那我这辈子都够了!” “就你那点本事啊!下辈子吧!” 话题很快就跑得没变了,也就那个接电话的男人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然后大概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怯怯的端着托盘给他们送酒来了。 男孩长得清纯乖巧,天真可爱的外貌,动作小心翼翼带着点胆怯腼腆。 这种男孩在11区并不少见,或者说太过常见,这里本来就是贫民窟般的地方,卖儿卖女的,拐卖人口,卖身求存的,多得数不胜数。 男人瞧着这孩子长得确实不错,站了起来,拉着男孩就去找负责人打算买下他。 男孩神色间带着点惊慌害怕,却又不敢抵抗,一路温顺服帖的跟着男人。 男人跟几个兄弟告了别,拉着男孩进了车子,然后又见到电话了,追问他找好人没,得到肯定回答后,对方松了口气,让他直接把人送到酒店去。 于是男人转了个歪,直接去了酒店,在门口处,跟守门的说了来这儿的目的又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留下了枪和刀刃还有戒指与匣子,又被检查了一番有没有带其他武器后,守门的让开了。 男人带着男孩,跟着一个领路的女士,走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推了男孩进去后,男人就很知趣的退下了。 男孩咬着下唇,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的棕发棕眸男子,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勾了抹学得不太到家的挑逗笑容,小步走到纲的身旁。 纲温和的目光淡淡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脑袋低得快埋进胸口的男孩。 男孩似乎有些慌乱,下意识想后退,结果脚后跟没站稳,直直就往后倒去。 纲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处于惯性,男孩往纲的怀中撞去。 阴影处,男孩勾起了嘴角。 下一秒,一抹银光闪过。 男孩愣住。 纲温柔的搂着男孩,在他耳边轻声说“戏演得不错。” 脖子处抵着小刀的男孩笑容天真可爱的收起了手里装着剧毒液体的注射器,眨巴眨巴眼睛,仰头望着纲“我还以为我演得很好呢!竟然被发现了吗?” 纲手中的顺着男孩的脖子往下滑,然后毫不犹豫的加大力道。 鲜血至男孩的腹部流出,他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 纲微笑着抽出匕首“别担心,这只会让你痛苦并脱力,并不会至死,毕竟我还需要用你来做交易呢!” 男孩愣住,然后,大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11区现在根本拿不出购买另一次物资的钱,你故意高调的带着后勤队出来,又包下这个酒店,不过是为了挑衅我,让我来自投罗网。” 纲耸耸肩“你说你身后的人,会花多少钱来买你呢?我想够我再买六七次物资了吧!” 男孩答非所问“我叫北堂紫宸。” 纲挑眉“我该礼尚往来的做自我介绍吗?” 北堂紫宸咳嗽了起来,然后抹去嘴边的血迹,可爱的笑了笑,歪着脑袋乖巧的眨巴着眼睛“这次是你赢了,不过,我只不过是个前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 “我期待着。”纲微笑“把他带下去,务必好好照顾。” 随着纲的话音落下,几个神色冰冷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粗暴抓起北堂紫宸。 北堂紫宸只是天真可爱的笑着“不过首先,你还是好好享受,与他的重逢吧!” 男人们把北堂紫宸弄出去后,纲也就收了那副温柔闲适的模样,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淡淡的说“出来吧,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 银发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以一种彻底臣服的温顺姿态,低下头单膝跪下“十代目。” 29、杀戮神父(十二) 银发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以一种彻底臣服的温顺姿态,低下头单膝跪下“十代目。” “你在叫谁?”纲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放下还在滴血的银质小刀,刀身反射着冷冷的寒光。 狱寺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纲“十代目......” “彭格列的岚守跑到这11区来有何贵干?”纲嘲讽的笑问“而且还摆出这幅姿态?快点起来,我可受不起。” 狱寺垂下眼帘,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这般冷嘲的姿态,他在纲身上看到过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被纲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唯的事情......我听说了,十代目的感受,我明白,所以......请处罚我吧!” “处罚你?”纲走到狱寺面前,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冷冷的问“然后呢?唯会回来吗?” 狱寺沉默,摇摇头,低声道“不会,但你会好受些。” “哈!”纲无法控制的冷笑出声“我会好受些?” 狱寺犹豫着,然后开口了“比起恨你自己,恨别人会好受很多。” 纲眼瞳缩紧,狠狠握住狱寺的脖颈。 这攻击在狱寺的预料之中,他太了解泽田纲吉了,他知道纲真的在恨的,真的想要惩罚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为什么在唯活着时他没能保护好他?为什么在唯死后他才开始变强?为什么他在唯的事情上那般软弱无力 看着温顺的毫不反抗的狱寺,纲停下动作,勾起自嘲的笑容“在十年后的我的记忆里,你一直是最不同的,狱寺隼人,你向来是特别的,会一直陪着我身边,无论我变或没变,无论我是强是弱,无论我身边来了谁又走了谁,你始终站在我身后,始终站在那个我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所以对你,我抱有了期待,但为什么,这次,你却离开了呢?” 然后他果然看见了狱寺眼里泛起出痛苦的神色,狱寺了解纲,纲又何尝不了解狱寺呢? 纲站了起来,似乎很疲惫般靠进椅子里“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狱寺身体僵住。 “怎么?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我不是你的十代目了,所以你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纲冷冷的说 狱寺身体一震,然后他站了起来,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夜晚,躺在床上,许许多多的画面涌入大脑,纲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里总算入睡了。 第二天大早,门被推开了。 坐在椅子上揉额头的纲,失笑,没有转过头去,轻声问“炎真,你怎么来了?” 炎真腼腆的笑了笑,坐到纲的身旁,干净的双眸直直望着纲。 与那个天使般的孩子,如此相像的清澈眼瞳,让纲稍稍有些晃神。 炎真垂下眼帘,压住心底的苦涩,眉眼弯弯的笑说“诺言,北堂紫宸被我们抓住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 “很好。”纲回过神来,给自己到了杯牛奶“接下来就等赎金上门了。” “诺言,你说得我们好像绑匪似的!”炎真撇撇嘴。 “只不过我们的绑票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而且战力不低。”纲给土司抹上巧克力酱“他身体的检查结果出来没?” “嗯,根绝报告来看,他肩膀处被植入了追踪器。”炎真认真的回答着“而且身体因为辐射的原因,机能退化了不少。” “辐射?”纲咬了口土司。 “纲知道彭格列还有密鲁菲奥雷都拥有穿越时空的技术吧!”炎真解释得有点吃力。 “当然。”谁比他这个彭格列前任十代目更清楚不过? “就研究者说,穿越时间和空间,会对身体带来很严重的影响。”炎真自己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也就是辐射。”纲很快理解“他是从过去还是未来来的?” “都不是。”炎真摇头“他确实是因为穿越时空遭到了辐射,但与穿越时间又有所不同。” “所以,他是从其他平行世界来的?”纲喝了口牛奶。 “但是,这确实是他的身体。”炎真皱着眉头说“根据同一空间不能存在两个同一人的法则,要从其他平行世界过来,要么和这个世界的自己交换,要么占据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身体,他用的是他的身体,应该是前者,可是,在这个世界,北堂紫宸原本是不存在的。” “早逝?”纲挑眉。 “不,是不存在,压根没有这么个人物。”炎真抿了抿嘴。 “这到有趣了。”纲若有所思。 “更奇怪的在于,他遭到辐射的原因,应该不是穿越,而是在某个类似时空夹缝之类的地方呆了超过十五分钟以上的原因,” “时空夹缝?”纲握着牛奶的手顿了顿。 “对了,诺言,那个表情很凶的银发青年是谁啊!”炎真歪着脑袋问。 “嗯?”、纲愣住。 “他站在楼下大门外,好像从昨晚就一直站到今天了,赶他,他也不走,打他,他就挨着,只有在想拖他离开时会反抗,而且力量还很强的样子。”炎真指了指窗外。 纲沉默,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那个银发青年显得有些狼狈黯然,却一直站在门口。 “要让他进来吗?”炎真问道。 “他爱站就让他站。”纲冷冷的说着,拉上了窗帘。 “可是,昨天晚上下雨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夜里都有小雨。”炎真小小声的说。 “那正好让他冷却一下大脑。”纲嘲讽的勾起嘴角。 炎真担忧的看了看窗户那边,没再说话了。 窗外,银发青年如同雕像般站在门口处,神色冰冷淡漠,眼里带着涩然,这算是自我处罚吧!呵呵!其实,如果一下子就被原谅了,他反而会比较不安,受到点责罚,他还会好受点,因为惩罚比自责要来得舒服得多。 他扬起脖颈望向窗户,身上被夜里的雨打湿了,贴在身上很冷,不过以他的体质来说,还不算什么,他低下头,低声喃喃“十代目.......” 30、杀戮神父(十三) 他扬起脖颈望向窗户,身上被夜里的雨打湿了,贴在身上很冷,不过以他的体质来说,还不算什么,他低下头,低声喃喃“十代目.......” 这个世界变得好陌生,狱寺想着,他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他的人生原本很简单很简单,在十年前对那个温柔的棕发少年宣誓效忠起,他的世界就简单到四个字就可以形容了——泽田纲吉。 一开始只是想找个落脚点,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太孤单,只是因为那人是第一个会救他的人,只是知道对方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所以跟随了,起誓了,宣告效忠了,可以说是很肤浅莽撞的决定,却又是以后无数次回想都会庆幸的决定。 那人会对他温柔的笑,会首先注意到他的情绪,会对他随便拼命生气,会命令他把自己的健康放在首位。 他带他走过十年的光阴,那么多场战斗中,不管多么惨烈残酷,那个温暖的橙色火焰始终守护在他身旁。 狱寺一直是个聪明的人,他性格冲动暴躁,却不代表他就真的莽撞单纯。 八岁离家,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做事不经大脑的蠢货,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黑手党世界存活? 但在纲身旁,他知道他可以做个孩子。 他不用去克制自己的脾气,因为那人会适时的压制住他。 他可以冲动莽撞,因为那人会替他猜刹车。 他可以全力一战不记后果,因为那人会无奈又温柔的为他收拾好一切。 他不用担心自己跑得太快冲得太过,他知道只要他伸出手,那个一直温柔守在他身旁的人就会握住他的手,带他回家。 他还记得十年前的棕发少年有多么废材,但一直在看着那人的狱寺知道,即使是那段那人最弱小的时间里,他也是强大,温润坚韧敏锐善良,被谁都更厌恶战斗,又比谁都更有战斗的潜力。 所以他一直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不想被那个最重要的人甩下,不想一直站在被保护的位置,他是守护者,理当由他来守护首领才对。 战斗能力上,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纲,那个温柔的人有着比谁都更为优秀的潜力,稀有的大空属性,坚定的心灵,天生的才能,就如那人无法像他那样,扫一眼就能轻易解决复杂至极的数学难题一样,他也无法像那人那样,点燃最明亮的火焰,强大到让他只能仰望。 所以只能努力,拼命的想要追赶,啊,当然,他是不会也不敢承认,那么多次故意锻炼过度到近乎自残,有相当部分因素是因为很享受那人担忧的6眼神和温柔的照顾的,不然那人一定会真的生气的。 他就这么一直跟着他,那个温润的胆怯的腼腆的少年,那个坚强的聪明的强大的青年,他一直站在他身旁,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褪去青涩,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黑手党boss。 那对他来说就是幸福的全部,守着那个最重要的人,站在他身旁,为他的一切或忧或喜。 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照顾那人,生活上的工作上的,一切的一切,能帮得上忙的,就算他彻夜不睡加班干点或是受尽嘲笑遍体鳞伤也绝不退缩,当然,这同样是不能让那人知道的,不然一定会被强制压倒床上,被命令休息并再也不准这么去做。。 真正涉入黑手党世界的绝对黑暗面时,他是害怕的,那些残忍的冷酷的毫无人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怕,却也强迫自己在适应,因为他想要站在那人身边。 所以就算是受伤,就算夜夜噩梦,就算多次差点死去,也是甘之如饴的。 哦,对了,这同样是不能被那人知道的事情,否则一定被强行拉回去好好保护起来。 那人明明平时温润如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真的涉及到他的守护者的安全问题时,就会一下子变得彻底强硬□□起来,就算是里包恩也没法改变他的注意。 所以里包恩在强迫纲面对黑暗面对背叛面对黑手党最肮脏的一面的时候,同时也在毫不留情的训练他们的事情,纲一直是不知道的。 然后,不知怎么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其他守护者们开始变了。 了平因为京子被彭格列的内部问题牵连遇险差点丧生,而越来越沉默,蓝波对于日渐老练对敌冷酷常常身上有血腥味的纲感到畏惧,山本则因纲的改变开始疏远,云雀喜欢骸,骸却爱上了纲,并因为纲喜欢云雀拒绝了自己,而接受云雀,却又不停的伤害云雀,三人陷入互相折磨的境地。 这一切的一切,对那人来说,是场灾难。 而他除了陪着那人外,什么也做不了。 接着是那人的死亡,葬礼上,狱寺觉得他从未这么恨过,恨强迫纲改变的彭格列,恨伤害纲的守护者,恨那群任性的瓦利亚,恨害死纲的密鲁菲奥雷,恨这个世界的所有。 在训练场自虐般搞得浑身是伤后,走出门,站在葬礼上的他,却不得不神色冷漠的阻止了对守护者们产生杀意的xanxus,因为那人是那么在乎这群守护者,因为那人是那么努力的保护彭格列,因为那人是那么的喜欢这个世界。 所以不能毁掉,再恨也不能,反而还得去保护,去维护那人最在乎的,却无法亲自保护的一切,就算他恨不得带这群人一起去陪那人也一样! 接着,他被十年前的自己替换,一切落幕后,得知了那人未死。 却又不得不面对,他是留在十年后世界,还是回去十年前世界的选择。 他还记得那个温柔的少年皱着眉头问他“狱寺,你希望我选择十年后吧!别管什么是不是为十代目好之类的事情,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他很想很想求他留下来,如果那人没有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如果那人别那么温柔的话,也许他真的能自私的说出这样的请求。 31、杀戮神父(十四) 他很想很想求他留下来,如果那人没有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如果那人别那么温柔的话,也许他真的能自私的说出这样的请求。 但偏偏,那人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于是他只能眼睛弯弯地露出孩子般干净的笑容,对那人说“十代目,在十年前世界,也请多多保重。”然后掩饰性的,凶狠地对十年前自己吼道“喂,你这家伙,要是敢给十代目添麻烦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回想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看着那个换到十年后身体里的少年十代目,他第一反应是愧疚,因为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处境,一心想着的是十年后十代目,愧疚之后,就是茫然不知所措了。 他该怎么面对这个少年十代目呢?他不可能立刻就改变,把对那人的感情全部移接到这个少年身上,把这个少年当成那人的代替品,这种会伤害他的事情,狱寺做不到。 但要他立刻就对这个才初初见面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彻底效忠,完全将之自己易主,他也做不到。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复杂,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选入这样的境地,他那原本单纯的,完全为泽田纲吉而存在的世界因为换了主角,彻底天翻地覆,他觉得对一切都那般陌生,就如同突然离家来到异世界的孩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人是十代目,却又不是他认识的十代目,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大概就是有一天,他无法坦然的看着十代目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是彻底的属于他的。 但这种以前想到完全会当笑话的事情,有一天竟然真的发生,荒谬茫然无措,他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了。 无法彻底忠心于十代目的自己,不配站在这人身边,这对狱寺隼人来说,是绝对的铁则,他也无法忍受自己以这样半吊子的心态去守护这人。 就是因为太重要太重要,所以才小心翼翼到愚蠢笨拙的程度,所以才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下决定。 而最后,他决定先离开一阵,毕竟留下来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只能添乱,如果只是添乱还好,要是真的因为他脑子乱糟糟,而做出什么伤害到十代目的事情,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去自杀了好! 其实他也犹豫,担心那群白痴守护者们会伤到这人,可想一想,就算这群白痴都是受了教训也学不乖的蠢货,但里包恩可绝对是毫无疑问的聪明人,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想想魔王陛下的恐怖,再想想自己那点斤两,狱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真遇上里包恩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来也就是多个人一起着急而已。 这样想着,他放心的离开。 怎么没想到的是,当他整理好心情后,当他决定以后会一直呆在那人身边后,当他迫不及待的回来后,首先听到的,会是那人的死讯。 里包恩暗示了他,那是假死。 他知道为什么里包恩独独告诉了他,是怕他做出什么追随而去的蠢事吧! 然后就是寻找,茫然的,孤单的,无助的,漫长的寻找,他知道里包恩知道纲在哪儿,更知道里包恩不会告诉他,就当做是惩罚吧!这样想着,他傻傻的开始在茫茫人海中中寻找那个温柔的棕发青年。 不过其实直到站在那人的楼下门口,淋着雨,听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现在,他也是茫然的,他只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有一天他会跟伤害到他最重要的那人,呵呵!是他太蠢了吧!从他放心的把这人交给那群的家伙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果然,愚蠢是没药救的。 但是他也清楚,事情恐怕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因为,里包恩竟然会和其他守护者们犯一样低级的错误,这种事情,除非了是里包恩脑子抽了,或者他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发生。 不过,狱寺更清楚的是,就算这个世界抽了,里包恩也能照样冷静自我强势彪悍。 但也就因此,狱寺更加担忧了,连那个里包恩都被逼得不得不选择了这样伤害纲推开纲的方法,甚至之后还故意让纲假死用来躲避,事情实际上到底严峻到什么程度,狱寺简直不敢想。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狱寺觉得大脑有些迷糊,话说这是他站在这里的第几天来着?忘了,他好像发烧了,感觉好冷好难受,却仍旧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就是,都站了整整四天了,不吃不喝的也真亏他撑得住。” “脑子有问题吧!打他,他就挨着,也不还手,拖他走,他就立刻暴怒了。” “身上都青青紫紫的了,我|操!他到底要搞什么啊!站在这碍事,真他妈晦气!” “是被人甩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啊!” “被甩了站着这里干嘛!我看不过就是想出奇招,在神父大人面前装样子而已,” “嘿,你别说,他长得还挺不错的,要不是太彪悍了,我一准冲上去搞他!” “话说咱两再试试,能不能拖走他吧!” “这......神父大人都什么也没说,我看还是.......” “去你妈的,瞧你那窝囊样,我看你就单纯的怕再被这神经病揍了!” “谁怕啊!” “不过这男人确实好强!” “再强又怎么样,都这么站了四天了,铁打的也受不住啊!” “行,那咱两去试试,这操蛋的事情闹得.......” 狱寺眨巴了一下眼睛,视线模糊不清,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缓慢的思维半响才反应过来,对方要拖他走,他抬手一拳揍了过去,然后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一个影子倒下了,接着感觉到有人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很痛很痛,狱寺嘴角划出血丝,可见对方毫不留情,但他没还手也没躲,就那么站着,反正不是打算拖他走就行,要打,就打吧! 32、杀戮神父(十五) 很痛很痛,狱寺嘴角划出血丝,可见对方毫不留情,但他没还手也没躲,就那么站着,反正不是打算拖他走就行,要打,就打吧! “我日他娘!”倒下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看着明明痛得冷汗直冒,冷得浑身发抖,却仍旧像雕塑般站着的狱寺,恼火的用力一脚踢过去。 狱寺被踹得摔倒了,血迹在被雨打湿的地面上蔓延开来,他费力的撑起手,又站了起来。 “真他妈有病!”男人骂道。 狱寺迷迷糊糊的,觉得很痛很冷很难受,以往这种时候,十代目会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的,可现在呢!十代目在哪儿。 不太清醒的脑子缓慢运作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了,十代目现在很厌恶他,不会理他的。 然后又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越晃越近。 炎真将伞倒向狱寺那边,担忧的看着他“诺言,叫你上去见他!” 狱寺听着耳边响起的话语,好一会,他才明白了意思。 十代目要见他,他费力张了张嘴,从因为四日来不吃不喝而干涩到发痛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带我去。” 炎真不知道该扶着他,还是该自顾自的带路,担忧犹豫了一会,决定如果他走不了,自己就扶着吧! 这样想着他先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看见狱寺迈开双腿,跟了上来,脚步不太稳,事实上他看路都摇摇晃晃的,身体除了难受以外,也基本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还好是上电梯,如果是上楼梯的话,他大概走到最后真的得用爬的了。 狱寺靠着身后的墙壁,强迫自己的意识维持清醒,最起码别现在就晕过去。 十代目,应该还在生气吧!模糊的大脑里晃过这个念头,狱寺却也没怎么在意,不管怎样都好!反正他会一直呆在十代目身旁,如果十代目真的厌恶到难以忍受的话,就让十代目杀了他吧!这样大家都轻松了。 “十代目......”狱寺低声喃喃着,他觉得不应该的,但大概是因为对象是十代目,所以他总是容易变脆弱吧!有种委屈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他觉得这样的自己蠢透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委屈,可是这样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他知道这个少年十代目没有理由,像青年十代目那般包容他的一切,保护他照顾他担心他,他知道少年十代目远比自己伤得重得多,可一想到那人对自己的感情只剩下厌恶,他就控制不住的觉得无法忍受,觉得委屈,觉得痛苦。 来到门口,炎真出于礼貌,敲了敲虚掩着的门。 然后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炎真你先回去吧!让他自己进来。” 炎真乖巧的点了点头,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露出那种很干净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狱寺推开门,身上混着血的雨水往下滴,打脏了地毯,他走进去后,合上了门。 站在门口的炎真的转过身,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同时,那份纯净澄澈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神色阴沉黯然,更甚未见纲的一年前。 侧过头,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炎真火焰般艳丽明亮的双眸黯淡无光。 诺言的过去,他不清楚,但也能明白,绝对算不上美好,所以从未担心过什么。 但狱寺的出现,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认知错得多离谱,越是沉重难忘的回忆,越是难以忘怀释然,就像伤口总是比欢笑来得让人印象深刻一样。 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诺言不在了,是不是,就会轻松很多了,他不用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寄托在那一个人身上,不用再那么尽力去模仿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不用明明每次见到诺言对着自己的笑容或眼神恍惚时,明明心里刺痛难忍,还要摆出毫无察觉的单纯模样。 不过如果诺言真的不在了的话,炎真从高高的窗户上往下看,然后笑了笑,大概自己会真的活不下去吧!他从来就不坚强,或者,别太软弱就该谢天谢地了! 所以,还是别乱想了吧!与诺言相遇,在诺言身边,听诺言述说,对诺言微笑,这一切已经足够美好到忽视那些委屈不甘,忘记那些痛苦哀伤了。 如果陪伴在诺言身边,必须要装聋作哑的话,那么他愿意捂住耳朵闭上双眸,连思想也扔掉不要,做个诺言需要的笨蛋,呆在诺言的怀里。 而此刻,房间里。 “真够狼狈的啊!”纲坐在椅子上,冷冷的弯着嘴角。 狱寺微微摇了摇头,费力的睁开眼睛去看纲,模模糊糊的,几乎听不清纲在说什么。 “过来。”纲低声命令道。 狱寺本能的服从命令,尽管他的思维已经快要陷入诱人的沉眠中了。 费力的向前走了几步,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直直摔倒了,还好地毯够厚,没有磕出血来,却足够痛了。 不过对于狱寺来说,疼痛大概是他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他都只有这一感觉可言了。 纲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努力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站起来的力气的狱寺。 狱寺挣扎半天也没作用,大约是放弃了不再动弹,低着头,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浑身冷得本能的颤抖着,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 然后感觉到眼前站着的人影似乎蹲了下来,下巴传出的痛楚,让他险些痛呼出来,还好,及时咬住了唇。 用力捏着狱寺瘦得尖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他将嘴唇咬破,惨白的脸色,服从的姿态,无神的双眸,纲琥珀色的眸子越来越暗沉,嘲讽的勾起嘴角“摆出这种样子,活像我在欺辱你似的,你不觉得搞笑吗?” 35、杀戮神父(十八) 狱寺醒来时,浑身都好痛,他撑起好像要散架的身体,白沙的窗帘被风吹得无力的晃动,那个坐在窗台上的男人,棕色的长发散开,在风中摇晃。 “醒了?” 低沉的声音让狱寺一惊,差点摔回床上“是......十代目......” “痛吗?”纲转过身来,神色淡漠。 “不,我.....没事。”狱寺低着头。 “很痛吧!”纲却笑了“肯定很痛,就算我不是你在乎的那个人,但毕竟有一样的外表,一样的声音,所以被我那样对待,一定会很痛吧!” 狱寺摇头“是我做错事,所以才被惩罚了。” 纲沉默了一会,失笑“你真的很好欺负。” 狱寺心里感到不安,这样的温和轻笑,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般让人恐惧。 “你走吧!狱寺。”纲移开视线,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低声说 “十代目........”狱寺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彭格列的人,尤其是守护者和门外顾问。”纲淡漠的话语比嘲弄更让人心底发冷。 狱寺摇头“我不走,你打我骂我还是怎么都好,我不走!” 纲嘲弄的看着他“不是会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吗?怎么这下不听话了,你就这么喜欢留在这让我操吗?” 狱寺眼睛酸痛,泪水快要控制不住的流出,却努力扯了笑容“十代目想要怎么对我都好,但不要赶我走!” 纲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放软了语气“狱寺,我不想再跟彭格列纠缠不清了,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想为我做什么,就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不是你发誓效忠的彭格列十代目。” 也不是那个人的代替品。 狱寺只是摇头,咬住嘴唇,压抑着哭泣。 纲语气仍旧柔软温和语带歉意“昨天是我失控了,我道歉,或者如果你不满,你也可以玩回去,我保证不反抗。” 狱寺猛地抬起头,脸色变得惨白,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伸手用衣袖抹去眼泪,用力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跟本不敢发声,怕一出口就是无法控制的哭泣。 纲皱眉,冷笑,站了起来,逼近床边,然后狠狠按到狱寺,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你就这么想要留下来被我侮辱吗?还是你有哪方面的性|趣?我可以给你介绍地方,所以,别在留在这儿碍我的眼了!” 狱寺觉得好痛,不知道是哪里痛,身体还是心里,或者哪儿都痛,没有哪处不痛,他茫然看着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无助而脆弱。 纲粗暴的撕拉他身上的睡衣“当然,我也不介意再来一次,这次怎么玩?你喜欢什么样的?鞭子、蜡烛、跳|蚤、按|摩棒、银针,我都可以满足你!” 狱寺沉默,凄惨的勾了勾嘴角“随十代目喜欢。” 纲眼里烦躁更甚,正想直接暴力性|虐,周围却闪起一片粉色烟雾。 然后压在狱寺身上的人变成了另一个泽田纲吉。 “十.....代.....目......”狱寺愣愣的说着,然后本能的缩卷起身体,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狼狈凄惨的样子。 但显然这并没起什么做用,少年身体的十年后泽田纲吉神色冰冷,眼里的怒火毫无掩饰“那个泽田纲吉,他一直这么对你?” “十代目,我......没事......是我不对。”狱寺慌乱的试图解释什么。 但这解释显然不但不能缓解纲的怒火反而让他更愤怒了,对于那个被迫来到十年后世界的十年前泽田纲吉,他确实有愧疚感。 但那个纲与这群被他疼了宠了那么多年的人相比,就实在轻得不能再轻了,所以这情景毫无疑问将纲的愧疚感打散得很彻底,他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宰了另一个自己。 而在另一个世界,拥有十年后身体的十年前泽田纲吉回过神来时,他坐着的已经不是床而是地板了,而眼前,那个黑色西装扣子被尽数打开,露出光滑诱人的胸膛,脸上带着情|欲而有的粉色,手被绑在床头的男人,毫无疑问的是里包恩。 纲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转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一脸大事不妙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蓝波,看来果然十年火箭筒没错。 里包恩脸色彻底黑了“蠢纲,滚过来给我解开!” 纲神色冷漠,上前解开了里包恩手上的束缚。 里包恩整理好衣物,然后列恩化作巨大锤子,狠狠将蓝波揍上天空后,他淡定得如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头看向旁边神色冰冷的纲,挑眉,恶劣的笑了“怎么,你哪边出什么事了?” 纲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敌意充斥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于是里包恩敛了笑,皱着眉头,有些不舒服,他知道眼前的泽田纲吉不是他的蠢纲,但第一次被自家的笨蛋徒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还是让他强烈的感到了不舒服,于是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在先修理再开导和先开导再修理的选项上犹豫了一下。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名叫唯,他死了,托那个世界的你的福。”纲冷冷的说,浑身戒备的紧绷,对敌人特有的那种戒备。 这下里包恩那点恶劣的玩笑心思彻底没了,他太了解泽田纲吉了,这样的事情对泽田纲吉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彭格列来说又意味着什么的,他再清楚不过了,沉默了一下,那双纯粹的黑色眼瞳凌厉的盯着纲“出了什么事吗?那个我也应付不了的,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里包恩了解自己,当他对纲严厉到残酷,那通常意味着,他在不择手段的要保住纲留住纲,能让他慌乱畏惧的事情,从来就只有一个,泽田纲吉。 当他作出对纲来说难以忍受的残忍事情时,也就代表着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失去纲的事情,而逼得他只能不择手段了。 37、杀戮神父(二十) 这是绝不会在那群人面前出现的神色, 这是只有真正站在流年的敌对面才会看到的神色。 诺言打开匣子以披风抵挡攻击,然后同样抽出手枪, 技术比之诺言生涩不少,但狠戾程度却不相上下。 同为里包恩的学生, 同为泽田纲吉,虽有经历不同带来的偏差,但大致思维还是相当接近的。 于是两人的打斗,招数能力进攻路线都基本相同,简直如同对着镜子做动作般。 但到底还是流年技高一筹,橙色的火焰相撞,诺言狠狠撞到墙壁上, 脖颈被速度快到几乎眨眼间就到他眼前的流年握住。 窒息的痛楚清晰的传来, 他冷冷的看着流年同样冰冷的神色,从腰间抽出炸弹,直接引爆, 流年出于多年战斗的本能, 放开了诺言, 后退几步。 诺言一得自幼,立刻往天上飞去,但到底晚了些,炸弹引爆的距离太近,他胸口溅开大片血花,喉咙满是醒甜,他侧头吐出鲜血, 喘息着,拿出晴之匣子,以大空戒指打开,伤口迅速结疤了。 流年望着空中的诺言,勾起嘴角“你这到底算是太想死呢!还是太不想死呢?” 说诺言是太想死,他却使出这种拼命一搏的方式也要挣扎求生,说他不想死,他偏偏就能这么毫不犹豫的使出这种运气差点就会直接送自己上西天的招数。 诺言戒指的火焰剧烈燃烧着,他冷冷的说“要死,也要拉他一起去才行。” 那个被复仇者视作为神的家伙,害死唯的家伙,唯临死前祈求他一定要杀死的家伙,无论如何,也要杀死他! “是吗?”流年勾了勾嘴角,眼里却全无笑意,抬起手,橙色的火焰在掌心聚集,他已经不需要用两手来保持什么平衡了,直接这样就能发出x burner。 诺言握紧手中的匣子,以他的焱压,很可能会抵挡不住。 “请住手,十代目!”慌乱的身影传来。 流年愣了愣,手中的火焰散去,他侧过头,果不其然看到那个满脸无措的银发青年,明明站都站不稳,还因为着急而试图跑过来,眼看就要摔倒地上了,流年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被搂紧熟悉的怀抱,有那么一瞬间,狱寺委屈得想流泪,想缩进那个怀抱,想什么都不管了,想祈求他留下,但下一刻,他却站直痛得几乎颤抖的身体,推开了流年,迈开无力的双腿,艰难的走向诺言。 他的十代目,已经是那个孤单的飞在空中,神色冷漠的棕发男子了,而不再是,眼前担忧心疼的看着他的这人。 那个少年十代目,已经有够伤痕累累的了,他必须足够坚定,否则会让诺言伤上加伤,也会让流年为难不已。 所以,不能软弱,不能委屈,不能哭泣,他得好好站着,站在那个失去了所有的人身边。 流年稍稍愣了愣,看着被推开的手,苦笑了一下,但那丝苦涩很快被数不清道不明的柔和代替。 狱寺隼人,一直比泽田纲吉来得果断,他明白怎么才会不伤到他所想保护的人,他的温柔从不会伤到别人,他知道该如何真正的温柔。 站在空中的诺言神色冷酷,定定的看着那个尽量走近自己的人,明明疼痛无力得站立都困难了,却还仰起头,努力对自己微笑。 诺言沉默着落到地上,看着身旁的银发青年,他心里烦躁得要命,而这时,流年也走近了他们、 狱寺挡在诺言身前,神色慌乱“那个......十代目......厄........不是.......”可是不这么叫要怎么叫他?“总......总之......别继续了!”他祈求的看着流年“别伤害他!” 流年沉默,视线扫向诺言,然后勾起嘴角“陪我聊聊?” 诺言冷笑“好。” 狱寺慌张的左看看右看看,神色无措纠结又不敢插话,偏偏那两人还真不愧是同一个人,此刻那叫个默契!无视狱寺,无视得很彻底。 这诡异的气氛,狱寺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危机已过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还没纠结清楚,却感觉身体突然腾空,本能的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脖颈。 诺言看也没看他一眼,抱着转身就走。 流年淡笑着跟在他身后。 回到酒店,上了电梯,诺言神色冷漠,流年温和浅笑。 被抱着的狱寺浑身僵硬,真的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诺言按了下四楼和十一楼的键,到了四楼后他淡淡的说“右拐第四个房间。” 流年浅笑着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狱寺不明白这是在搞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你们还要打吗?” 诺言冷冷的看着他,皱紧眉头,神色复杂“白痴。” 狱寺松了口气,所以不是要再开战,那就好,那就好! “为什么要跑出来阻止他杀我?你是白痴吗?”诺言冷冷的说。 狱寺本能的张口说“十代目,你说我白痴,不是指我以为你们要打,而是指这个?”所以你们还是要打吗?狱寺苦了脸,纠结得想挠墙了 诺言皱了皱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跑来阻止,为什么这么执意要待在我身边,你根本就没和我相处过多少时间吧!你该执着的,不是那个别名流年的泽田纲吉吗?” 被问为什么了,狱寺也觉得很苦恼啊! 但对十代目的一切都极为认真的他,还是苦思冥想了一阵,然后得出的最真切的答案却让他本人都有点无奈“因为你是泽田纲吉,而我是狱寺隼人。” 只要他还是他,你还是你,那他就会待在你身边。 那个泽田纲吉是另一个狱寺隼人的,而你才是他的十代目。 他是属于你的,彻底属于你的。 真要问什么的话,虽然他一点不想说什么少女言情剧般的台词,但也只能给出类似于缘分或命运之类的答案吧!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份感觉,看见你会开心,待着你身边就安心,不管你是冷漠还是温柔,只要能转头就看见你,就会觉得温暖而开心。 38、杀戮神父(二十一) 因为,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份感觉,看见你会开心, 待着你身边就安心,不管你是冷漠还是温柔, 只要能转头就看见你,就会觉得温暖而开心。 这回答........诺言忽然觉得他懂了流年面对狱寺时的纠结感受,明明对方听话温顺得要命,却莫名的就感觉被吃得死死的。 真的无力了,电梯升上十一楼,叮的一声门打开,诺言抱着狱寺走进去, 然后把他放到床上, 裹上被子,命令道“乖乖睡觉。”语气仍是冰冷,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 狱寺温顺的点头,缩在被子里。 然后诺言走出了门, 进入点头来到四楼, 穿过走廊,右拐,站在第四个房间前,推开了门。 流年坐在沙发上,笑容软绵绵的,一副很好欺负的小白兔模样,诺言抽了抽嘴角, 坐到他对面“然后,你打算聊什么?” “为什么欺负狱寺?”流年撑着下巴,笑眯眯的,但眼神显然不太友善, 诺言垂下眼帘“他离开了。” “什么?”流年挑眉。 “他接了个长期任务就走了,我在彭格列过得不太好,又因为看过你的记忆的原因,对他有所期待,再然后......我喜欢的人死了,我也离开了彭格列。”诺言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唯的死,一直是一道好不了的疤,他却在一天之内,对两个人提起这件事情,这让他有种伤口被血淋淋撕开的感觉。 “所以,狱寺其实什么也没做,你只是在迁怒!”流年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毫无笑意。 “呵!是啊!我就是在迁怒,而那白痴,他就这么乖的让我折腾,明明知道我在恨的在怨的,从来就不是他,这事再怎么算,责任也扯不到他头上,他却就能这么蠢的主动上来找打!”诺言嘲讽的笑了笑,但眼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 狱寺的蠢,对泽田纲吉来说,一向杀伤力极强啊!看着诺言的神色,流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来他根本没什么必要跑过来嘛!顶多再折腾几天,这家伙就该对狱寺歉疚了,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好吧!似乎他还是起了个感情加速剂的效果的。 流年无奈的耸耸肩“既然你自己也这么清楚,就别欺负他,发泄够了,就乖乖去道歉吧!” 诺言似笑非笑“你倒是心疼他们?怎么,以后要是云雀他们也这么来一出,你都会跑出来心疼吗?” 云雀要是会来这么一出那就惊悚了好吗!流年抽搐了一下,然后很淡定的说“你别欺负狱寺就行!” 至于云雀他们,流年是心长得比较偏,不是大脑没上好线,就理智上来说,他还是很清楚,十之八九是云雀等人又做了什么欠虐的事,而就感情上来说,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他还真的挺想看看那群中二被欺负的样子。 他自己没那机会也狠不下心,但看看诺言折腾,也挺能过干瘾。 当然,这种想法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然里包恩第一个崩了他。 其实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对象是狱寺,那纲根本不会这么上火,好吧!除了狱寺外,也没谁会这么傻兮兮的乖乖上门任人迁怒欺负。 狱寺在流年的印象里,始终就是个乖顺得不能再乖顺的家伙,他只会成受害者,是绝对不可能跟加害人这三个字扯上什么关系的,所以他一来就原因都没问的揍诺言了。 诺言点头说“可以,但作为交换,你能教我战斗吗?” “诶?”流年愣住。 “你是另一个我,由你来教我,应该最适合吧!”诺言想要力量,能够为唯复仇的力量。 “嗯......好吧!”流年为难了一下子,但还是接受了“不过我每天只能带这边呆两个小时。” “那就够了。”诺言淡淡的说,站起了身“我去看狱寺,你自便吧!” 流年看着诺言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彭格列和少年泽田纲吉的事情竟然会闹成这样,而且还是在有里包恩在的情况下,看来隐情不小啊!要去查一下吗? 事情算是就此结束,回到房间的诺言,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缩在被子里的狱寺。 狱寺本来因为被折腾得厉害,而昏昏欲睡,一见纲来了,立刻彻底清醒了,却又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在装睡,结果纲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他,狱寺被看得越来越紧张,浑身僵硬,被子里的手,握得死紧。 纲叹了口气“白痴,你还要装睡多久?” 果然被看穿了吗?狱寺脸一下子红了,猛地就坐了起来“那个......十代目......” 看着坐立不安的狱寺,纲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 狱寺越加不安起来,害怕的看着纲“十代目.......还是要赶我走吗?”那双眸子,随着这句话,出现软弱的无助和祈求。 说他是白痴,真的都侮辱了白痴,白痴都比他聪明!纲无奈,弯身抱住他“我看上去像傻瓜吗?”能得到这样的家伙,得傻成什么样才会往外推啊! 狱寺小心的,往纲怀中靠了靠,见纲没有拒绝的意思,低下头,将脸埋到纲的颈窝处,温暖的感觉将他保温,忽然觉得好想哭,声音带上点点呜咽“十代目,不生我的气了,不赶我走了吗?” 真得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傻了,纲无奈,上床抱住狱寺躺着“好了,乖乖睡觉,你该好好休息。” “十代目......”狱寺小心又带点拒绝的从纲怀中仰起头。 不得到直白的肯定答案就无法安心吗?纲无奈,低头吻了吻他,很温柔的吻,不带一丝侵略意味“我不生气了,也不会赶你走了。” 其实,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怎么看都该是纲请求狱寺别生气吧!毕竟狱寺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很无辜啊!倒是纲,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情,而且还只是因为迁怒这种理由而已。 不过,好吧!对于狱寺隼人来说,逻辑什么的,泽田纲吉就是他的所有逻辑了。 狱寺安心了,眼睛弯弯的,露出带着点点羞涩的笑容。 放下心后,疲倦感彻底包围了他,他靠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中,渐渐入眠。 纲深深的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的男人,勾起了嘴角,也比上了眼睛,其实,除了迁怒以外,他也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会忍受所有,承受所有,付出所有,无论如何也坚持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吧! 纲搂紧怀中的身体,看着那具原本漂亮完美的身体,因自己的粗暴而留下的痕迹,皱了皱眉,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歉意,心疼的吻了吻他。 而狱寺,则深深的陷入甘甜的睡梦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安心的入眠了。 门外,炎真愣愣的站在那儿,勉强勾了勾嘴角,然后低下头。 他知道的,在意大利,一对一式的固定恋人关系本来就少,多数人都抱着爱就不合,不爱就分的观念在一起,更别说是恋人双方各有情人完全是常事的黑手党了。 但是......但是......炎真狠狠闭了闭眼,为什么那么努力了,却还是抓不住,抓不紧,他抛弃任何,装聋作哑的当傻瓜,却还是........ 39、杀戮神父(二十二) 但是......但是......炎真狠狠闭了闭眼, 为什么那么努力了,却还是抓不住, 抓不紧,他抛弃任何, 装聋作哑的当傻瓜,却还是........ “炎真?你在干什么?”干练的女声响起。 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炎真,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黯然瞬间收了个彻底,转过头,露出干净清澈的笑容,那种纲会感到怀念的笑容“嗯, 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啊!” 铃木爱迪尔海德挑眉, 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得到进门的许可后,推开了大门。 纲冲床上坐了起来,狱寺正在努力往被子里缩, 在纲的事情上, 这个一向暴躁的男人,总是很容易羞涩。 铃木爱迪尔海德了然的侧过头扫了眼炎真,也没说什么,这种私人问题,她本来就不好干涉。 而且在她看来,炎真还是放弃诺言会比较好!这倒不是什么专一不专一的问题,就像她和加藤确实是真心相爱, 但也各自有其他情人一样,在黑手党这种随时挂了都不奇怪的道上混,去计较这些,在她看来真的有找抽嫌疑。 她觉得炎真和诺言不适合的原因是,炎真太执着太认真了,而诺言只当他是代替品,这样的关系,本就不对等又怪异扭曲,在她看来,注定早晚会分。 铃木爱迪尔海德到底比较心疼炎真,但也知道对方听不进去,所以,也就没有劝炎真什么。 她认为,等磨到一定程度,痛到受不了,就会自动放手了。 过程虽然会很痛,可也有助炎真的成长,他实在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也该长大了。 好吧!就这方面来说,铃木爱迪尔海德完全是和里包恩同一国度的。 纲看着笑容单纯的炎真,对他招了招手“你在门口站那么半天干嘛呢” 果然早被发现了吗?炎真在心里苦笑,脸上撇了撇嘴,撒娇责怪道“知道我站在门口,你怎么不叫我!”、 纲黑线,都不知道这嘈该怎么吐。 铃木爱迪尔海德性格公私分明,彻底无视掉这两人的打情骂俏,一板一眼的报告说“北堂紫宸失踪了。” “失踪了?”纲挑眉。 “一小时前,他在房间中突然消失。”铃木爱迪尔海德皱着眉。 特殊能力吗?纲若有所思的笑着“我知道了,这事就这样吧!” “诶?”铃木爱迪尔海德诧异“不追查吗?” “他背后的人,十之八九跟复仇者有关系,你觉得我们现在有能力动复仇者吗?”纲笑问。 “我明白!”查了也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出来了,也没能力做什么“那么,属下先告退了。”她微微低了低头以示礼仪,然后转身离开了。 “十代目.......”听到复仇者这三个字,狱寺也忘了害羞什么的了,坐了起来,担忧的看着纲。 “别担心,没事的。”纲安抚的笑了笑。 炎真眼里闪过某种黑暗的情绪,但很快恢复清澈干净的神色,跑到纲面前,撒娇似的拉着纲的手“诺言,你都好几天没教导我战斗啊黑手党局势啊之类的课程了。” “为什么十代目必须教你这些啊!”狱寺暴躁的瞪视炎真。 炎真给他瞪回去“诺言答应我的,你才是,凭什么管啊!” “凭我是十代目的左右手!” “那我还是纲的恋人呢!” “这种事情我可不知道!” “诺言,他欺负我!” “十代目!” 纲干笑两声,穿上鞋子,推开门说“那个......我还有很多文件要看,你们慢慢聊!”说完立刻闪人了。 随着纲的离开,这两人也安静了下来,看着被合上的门,炎真神色闪过黯然。 过了一会,狱寺先开口了。 “喂,红毛白痴!” “谁是红毛白痴啊!老爷爷!” “可恶!你叫谁老爷爷啊!” “谁一头白发我叫谁!”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了,你给我闭嘴,好好听我说话!” “哼!”炎真撇过头。 “谢了。”狱寺抽出烟,点燃。 “诶?”炎真微微愣住。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不过谢了,谢你在十代目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狱寺叼着烟,烟雾弥漫中,神色有些模糊。 “我喜欢他,陪着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这么道谢,是变相说我是外人吗?”炎真冷冷的说。 “我是在替我自己道谢。”狱寺没介意炎真的语气,垂下眼帘“知道十代目在离开彭格列的最初最难熬的时间里,身边有人陪着,那对我来说,真的是种很大的安慰。” 炎真自嘲的笑了笑,啊啊~~~~似乎彻底被比下去了呢! 狱寺却转了话题“你对十代目来说很重要,所以别胡思乱想。”最重要的是,别因为这些胡思乱想,做出什么伤到十代目的事情。 炎真愣住,苦笑,被看出来了吗! 显然,狱寺隼人一直就是个很聪明的人,脑力值很高,完全可以说是天才,当然,这是在不扯到他的十代目的前提下,因为他在纲面前,大脑长期出于进水状态,人家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他智商为零这么久,恋爱还始终保持在热闹期也算是个奇迹了。 另一边,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流年,正在跟里包恩喝茶。 “诺言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查出来了吗?”里包恩问道。 纲皱了皱眉“不清楚,不过那个世界的里包恩最近和黑魔咒闹得厉害,你也知道,十年后白兰追着我跑到这个世界里来了,硬生生和这个世界的他换了个身体,所以那个世界的白兰是十年前白兰,他到底比较稚嫩,更何况是跟那个世界的你斗,最近已经行踪不明了。” “行踪不明?”里包恩挑眉“这到真有趣!” 纲翻白眼“是吗?有趣吗!” 然后里包恩突然来了一句“纲,不管哪个世界的你,似乎都过得挺风流的嘛!” “厄.......”纲卡壳,不知道怎么回答。 里包恩威胁道“你要是敢再风流,我就把你阉了!” 纲静默半响挑眉邪笑“那样,里包恩,你就没有性|福生活可言了。” 里包恩很淡定“没关系,你知道我以前一直是攻的,而太监受,其实也很有爱。” 纲“......” 41、捡到白毛狐狸(二) 大约是长时间处于黑暗中, 纲的手电筒的光线,让对方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他身上的杀气很快掩藏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模样, 挥挥爪子笑眯眯的说“阿拉~~~~~~真高兴呢!这么快就见到能和我一样倒霉的人。” 纲笑了笑,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他温柔的说“倒霉吗?没关系,看到你的样子,我就已经很感谢幸运女神的眷顾了。”至少没你倒霉。 对方脸鼓了起来变成包子脸。 不过纲却仍旧保持着警惕,虽然眼前的男人此刻无害得如同刚出生的幼兽,但纲毫不怀疑一旦自己做出什么威胁到他的动作, 这只漂亮的小兽, 就会立刻露出獠牙和利爪。 “你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而我现在属于重伤患,看来暂时我们只能相依为命了哦!”男人的语调很欢快,很欠揍的那种欢快。 纲四处打量着, 无奈的认同了男人话, 他仔细的打量起这个男人来。 这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得变色了,各种武器留下的痕迹以及这里一片漆黑,仅能依靠手电筒的那点昏暗光线,使得纲完全分辨不这男人身上本来穿着的到底是个什么衣服。 只能看见对方有着一头软软的白色头发,流海将双眸遮住,但那柔软却危险的视线,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 而他的左半张脸似乎刚刚被火焰烧伤,实在惨不忍睹。 又一身狰狞恐怖的伤疤,还独自呆在这种地方,换个普通人看见了,大概会以为自己见到厉鬼了吧! 纲笑问“你是晴属性的吗?”晴属性的,通常自身就有极强的自愈能力。 男人耸耸肩“不,但我能打开晴属性的匣子。” 这话等于告诉纲,他是大空属性的。 纲从救济包中仍了一些强效药和绷带给他,对方伸手接住,然后因动作过大撕裂了伤口痛得咬住下唇,可怜兮兮的样子,在那张被烧毁得可怖的脸上,实在有些不搭。 男人一边忍痛一边给自己包扎,明明应该是很痛的,他脸上却始终带着欢快的笑容,时不时给纲一个哀怨的视线。 纲很纠结,明明眼睛都被流海遮住了,为什么视线却能这么清晰的表达出其中的意思?“出去后找个火焰质量高的晴属性能力者,应该就能彻底好完了吧!” “恩,我知道,对了,我叫兰杰。”男人扯了扯绷带,笑眯眯对纲说。 “诺言,我叫诺言。”纲淡笑“那么,兰杰,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兰杰笑得单纯无害“完全不知道哦~~~~~~~~~~~” 这种很开心的语调让纲握紧拳头,差点没忍住揍出去,真心觉得兰杰各种欠扁,话说你到底在开心个毛啊! 兰杰仰着头看着纲,勾着嘴角说“不过我知道,在这里待久了,会变成别人的点心哦!” “恩?”纲挑眉,沉下气息,仔细聆听,百米开外的地方,有奇怪的水声夹杂着诡异的似风声似喊声的声音。 “来了。”兰杰笑说。 纲转过身去,那越来越近了,很快,纲看到了那玩意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大约六米多长的暗紫色肉团以极快的速度从墙壁上爬了过来,它浑身粘糊糊的,爬行时依稀能听见那恶心的黏滑水声,嘴巴成圆形,里面有着三四圈看着就知道相当锋利的牙齿,嘴里发出风啸般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纲见过不少恶心的玩意,但诡异恶心成这样的,真的不太多见。 “不知道哦!不过我叫它小虫虫。”语调仍旧很欢快 是吗!纲嘴角一抽,那这小!虫!虫!真够!小!的了! 眼看兰杰就要成为那只小虫虫的美餐了,纲抽出枪射击,但子弹射到对方身体上竟直接被吞并,真心纠结的纲随手拿起一旁的破旧水管,对着那只怪物的嘴,狠狠刺|入。 兰杰无害的笑着说“那是没用的哦!” 然后就看见那只怪物用那奇特的嘴,如同绞肉机开始启动一般咔哒咔哒的将水管嚼碎,然后吞了下去。 纲赶紧把剩下的一节水管往回拉,看着长大嘴巴露出獠牙,流出恶心的唾沫,想要再次来咬水管的怪物,纲被恶心和謇椎煤芟辏 把水管往旁边一仍,就见那怪物跟小狗狗一样追了过去,再次咔哒咔哒开始吃钢制的水管。 纲看得难受的咧了咧嘴,真心觉得这东西牙齿真好,那些牙刷牙膏广告的代言人的牙齿什么的,实在弱爆了!“这东西,吃钢铁?” “不是哦!它也吃人,不过钢铁啊子弹啊布片啊木头啊石头啊同伴啊什么的,它也都吃。”杰索人畜无害的对纲说“小虫虫一点不挑食,就是胃口太大,再不走的话,它就该吃我们了!” “同伴?这里不止一只这东西?”纲疼了,深深的疼了!“还有,既然该跑了,你还坐着干吗?” “这样的小虫虫,这里少说都有几百只。”兰杰云淡风清,然后很委屈的抿抿嘴“伤口太深,我站不起来。” 无奈,纲弯下身体,把手电筒递给对方,然后把对方打横抱起,快速开跑“我们该往哪儿走?” “前面,直走,右拐,那里有很厉害的药草和湖水。”兰杰躺在纲怀中,很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纲问道。 “少说有十多天了。”兰杰在纲怀中蹭了蹭。 “那你吃的什么?”纲挑眉。 “吃的吗?那些小虫虫哦!” 纲差点摔倒“啥?” “干吗!它们敢想吃我,我就不能真吃了它们啊!再说,这里也没其他食物可吃了啊!”兰杰撇撇嘴。 想想那些肉虫恶心的外形,再看看怀中说得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兰杰,纲的胃翻腾了一下,没再问什么了。 纲照着兰杰说的路走,然后果然来到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清丽秀美的树木草地,一望见底的碧蓝湖泊。 42、捡到白毛狐狸(三) 纲照着兰杰说的路走, 然后果然来到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清丽秀美的树木草地, 一望见底的碧蓝湖泊。 兰杰扯了扯纲的衣袖“快点去摘草药打湖水,动作要快!” 虽然不明所以, 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候,纲快步上前,把兰杰所说的需要的草药摘了下来,又将水瓶装得满满,跑回来递给兰杰。 兰杰接过水瓶和草药,放在腿上,张开双手要纲抱, 同时催促道“快点走!快点走!” 将他再次抱起, 纲正要依言行是,却很快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催促他了, 入口处,密密麻麻的肉虫怪物快速涌入, 那数量和声音, 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这里的入口其实不算小,但要容纳这么多巨虫进来,就实在容量超标了。 然后这些肉虫们开始张大嘴互相残杀吞噬,肉块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刺耳的野兽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死去的肉虫很快会被其他肉虫吞噬,但它们的打斗遵循了一个规则。 就是只在入口处那一大片空地上打,而绝不踏入这片青草绿水的美丽地方。 不然这些柔弱的植物和清澈的泉水, 绝对早玩完了。 兰杰倒是仍旧轻松欢快“诺言,站在湖水边,是不容易受到牵连,但是,等它们打完了,胜者就会开始清理入侵者了。” 纲皱紧眉头,入口只有那么一个,又被这些肉虫堵住了,这里又无法燃气死气之炎,完全是死局啊! “那个泉水和草药,有什么作用吗?”纲问道。 “水能让你突然变成超人,而药草能让伤势全好哦!”兰杰笑眯眯。 “副作用呢!”如果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兰杰拿到草药和水后,就应该立刻开始使用了。 “草药能快速让任何伤口恢复,但味道很恶心,而且会痛得人想自杀并陷入昏睡两三个小时,醒了后还会发半天高烧,而水服用后的有效期只有十五秒,之后就会全身严重出血开裂,具体情况,你可以参照我的现状, 喝了三次以上,身体会变异。”兰杰笑嘻嘻的说。 “身体会......变异?”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兰杰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看那些相互吞吃的肉虫“小虫虫们很可爱吧!” “别告诉我变异是指变成那些肉虫!”纲抱着兰杰的手下意识收紧。 “没错哟~~~~~”兰杰欢快的回答道。 纲没说话,实在觉得被恶心到了,兰杰之前说他在这里的两个星期里以这些肉虫为食,而且他知道,这些肉虫是由人变异而来的。 “觉得恶心?”兰杰似笑非笑“我也觉得很恶心呢!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人变的的时候,实在饿了,就去捡它们互相残杀后掉落在地上的肉块吃,其实味道还不错,但就是吞不下去,后来饿得狠了,也就没什么 恶不恶心的了,可之后发现这些东西是人变的的时候,我还是吐了呢!好一阵子吃不下,但饿极了,还不是照样就吃下去了,呵呵!其实,味道真的还挺不错,有点像鸡肉,如果有作料就好了。” 纲忍着恶心得想吐的感觉低声说“这种事情,等躲过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兰杰转过头,收了笑,深深的看着纲,然后低下头,伸手扭开了水瓶的盖子。 “你干什么!”纲抓住他的手。 “我喝过两次这个水,这是第三次,还不会变异。”兰杰笑眯眯抬起头说“还是说诺言,你要来试试?” 纲沉默了,握了握拳,咬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抽了,但他竟然点头了“我一次都没喝过,由我来好了。” 兰杰愣了愣,笑了,似乎很开心一般,笑倒在纲怀中“白痴,只能由我来喝!” 没错,只能由他来喝,因为如果是诺言来喝的话,效用过去后,一身伤口重得站都站不起来的兰杰,是无法带走同样一身是伤的诺言的,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但反之,诺言却能带走伤口加重的白兰。 纲皱眉不语,却放开了手,低声说“我会保护你。”这是在承诺,不会丢下,效用过去后伤口加深,很可能会变成负累的兰杰。 兰杰歪了歪脑袋,笑了笑,没说话,扭开瓶盖,喝了一口。 接着,他放下水瓶,看向那群肉虫,抬手,空气撕裂的响声,带着恐怖的威压,十五秒钟,足够将所有的肉虫撕裂成碎块。 然后他无力的往后倒,纲接住了他,将他放到地上,然后站了起来,往出口走去。 兰杰仍旧是笑眯眯的,本来,就是他自己愿意赌的,那么输了,也没办法。 尤其是,他赌的,还是这个人,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泽田纲吉。 兰杰闭上眼睛,好累啊!他也挣扎得够久了。 有时候想想,真的是何必呢! 但到了会死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拼命求生。 那是生物的本能吧!可这次,他是真的累了。 然后,身体突然腾空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 纲打横抱着兰杰快步往出口走去,右手手腕处挂着一个小布袋。 兰杰有些愣愣的,看了看纲,又去看了看布袋,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纲发现了他的视线,解释道“那是那些肉虫的肉块。” 原来刚才是去捡肉块了吗?兰杰挡在流海后的紫罗兰色双眸眨了眨“你要吃吗?”。 纲深吸了口气,忍着恶心的感觉说“如果实在不得已,我会吃的。” 他要活着,活着给唯报仇,他不能连唯临时前的遗愿也不完成就去死了。 “可是,捡肉块的话,抱着我去也行啊!”你干嘛要一副打算丢下他独自走人的模样啊! 纲低头看了看他,勾起嘴角,笑得很温柔“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不怕死啊!” 直接点说就是在耍他!兰杰笑容僵住,转过头,张开嘴,洁白的贝齿狠狠吻上纲的胳膊。 43、捡到白毛狐狸(四) “喂喂喂, 别咬!得狂犬病了怎么办?这里没疫苗可打!”当然这话显而易见的只会让兰杰把力道加得更狠一点,于是纲倒抽了口气“撕......你敢咬得再用力点吗” 兰杰用事实证明了, 他还真敢。 纲痛得龇牙咧嘴的“好了,我错了, 松口,好痛!啊!你怎么还咬啊!” 兰杰用牙齿在已经被他咬出血的皮肉上磨了磨,痛得纲倒抽气,然后笑眯眯的松开,正要说什么,身体却猛地僵住了,他伸手捂住嘴, 但血丝仍旧不停的从指缝中滑出。 “喂!兰杰!”纲稍微被吓到了, 搂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身体,纤瘦到可怕的程度。 “呜........”兰杰痛得卷起身体, 猛地咳嗽起来, 撕声烈肺的咳声,听着很是刺耳。 纲皱紧眉头,快跑了几步,勉强找到个舒适点的地方,半跪在地上,让怀中的兰杰靠着他,然后伸手解开衣服, 扑在地上,把他抱起来,放在衣服上。 兰杰呜咽着伸手紧紧抓住纲,像是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一般,指甲在纲的手臂上划出血痕。 纲拿出急救包,让兰杰喝了点水,并吃点干粮,看了看他身上的伤,比初次见面时更深了,简直可说是深可见骨,那水威力够大,副作用更大! 纲把刚才摘的草药拿了出来,递到兰杰嘴边“乖!把药吃了就没这么难受了。” 兰杰撇过头去,嘴角带着血迹,那张被烧毁的脸,神色痛得扭曲,看上去凄惨可怖,他呜咽着发出细细的话语“不要,不吃......痛.......” 纲也不再说什么,把药放到自己嘴里用牙齿细细嚼碎,那味道恶心得让此刻的纲深深的体会到炎真曾给他灌的那些中药有多么美味可口,他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握住兰杰尖细的下巴,对上他的唇,将口中的草药用舌头 推进去。 过分恶心的味道让兰杰本能的排斥,呜咽哽咽着用无力的双手试图推开纲,头像扭开,却又被纲握住了下巴。 强迫性的让对方吞咽下去后,纲安抚的搂住怀中伤痕累累的小兽,舌头极具技巧的在对方口中挑|逗洗刷着那股恶心的药物。眼看兰杰慢慢平静下来,气息也不再急促,纲放开它,把口中的药物残渣吐了出来,不然他没 伤也吃这药,真不知会搞出什么来。 而兰杰的身体却突然猛地弓了起来,他用力抱着自己,本就苍白的脸色彻底变成惨白,伤口处冒出烟雾来,像有人在拿火烧他的伤口似的,血倒是止住了,但一看兰杰那浑身抽搐,痛得连乱动都不敢的样子,就知道对 方此刻有多难受。 纲将兰杰抱到自己怀中,毕竟地上的石头太过冷硬,而且,他懂痛到极致后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不是什么疗伤圣品,不是什么高超医术,而是另一个人温暖的体温。 纲抱着缩在怀中兰杰,温柔的低声说着“我在这里,别怕,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纲温柔的看着伸手死死抱着他不放的兰杰,似乎觉得又一次看到另一个同样常常备受痛楚折磨的孩子,身体被掏空到如果不是天使之泪的支撑,根本活不了几天的孩子,那孩子痛得难受时,也会像这样缩在他怀中,死 死咬住下唇,卷缩起身体,无依无助得让他心疼。 纲觉得自己脑子大概真的有点出问题,才会总是在其他人身上去找那个已经逝去的人的影子,但一点也没打算改。 不过他也知道兰杰和唯是不同的,就像他知道炎真和唯的不同一样。 唯是温顺的,那种彻底认命了的温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反抗,他被生活磨得简直像是随时微笑的行尸走肉,他唯一会去反抗的,也就是威胁到纲的事情,纲是他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绝对无法忍受让其受到伤 害的最重要的恶人,而对于其他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听之任之顺之,说是乖巧,不如说是,早就对这个人生死心绝望了。 而兰杰是叛逆的,他在最险恶的情况也会挣扎求生,唯会在痛苦时会死咬住嘴唇绝不出声是不想让纲跟着痛苦,而兰杰则是尊严所至,他很骄傲,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和里包恩有些相似,却比里包恩要张扬稚嫩,他 会难过会痛苦会不安会黯然却绝不会认命,他是那种很聪明坚强的任性之人。 纲抱着兰杰,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温柔安抚照顾他。 过了约莫四五个小时,兰杰身上不少伤都彻底好了,但脸部的扫伤和一些明显是遭受子弹或死气之炎攻击所受的伤,却半点没恢复。 纲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兰杰就浑身滚烫的放弃高烧来了。 这鬼地方里的东西,真是能折腾!不管是那水还是草药或者肉虫,都够麻烦的了! 兰杰在纲怀中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抱紧纲力道大得让人生疼,一会在纲怀中挣扎着要纲放开他,再一会又躺在纲怀里如同死去般寂静到让人担忧,过一会则又开始闹腾。 陪着折腾了大半天的纲真心悟了,真不能顺着一发烧的重病患的意思陪着折腾,然后他很悲催的发现,不陪着折腾,还能这么样呢! 里包恩的话,大概会选择一手刀下去,那就全世界都安静了。 问题是!纲看着怀中高烧烧得皮肤泛红,一会委屈呜咽一会开心大笑的疯子,想一想他跟唯的相似以及之前算是救过自己的事情,实在是下不了那个手。 果然比起里包恩,他永远都显得太温柔,纲这样想着,很无奈的看着那个在他怀中死命挣扎着推开了他,站到地上,小步走着,伸手在空中抓,口中喊着蝴蝶的神经病。 纠结得要死,还要脸上带笑的跟过去,以免对方伤了他自己。 才这样想着,就见那神经病啪的一声直直摔倒在坚硬的死伤,伸手捂着磕出血的膝盖,开始低泣呜咽着对纲张开手要纲抱。 45、捡到白毛狐狸(六) “诺言觉得我比你笨吗?”兰杰笑问。 “嗯?”纲不明所以。 兰杰撇撇嘴“我在这里呆了十多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诺言觉得你才来这里一天左右, 就能想出什么逃出生天的绝妙计策吗?” 诺言深深的看着兰杰“其实吧!兰杰,我觉得这个跟聪不聪明大概没太大关系。” “什么意思?”兰杰挑眉。 诺言很真诚的说“意思就是, rp这玩意显然很重要。” 兰杰“........” “而我,rp再差, 都肯定比你好!”诺言继续说, 兰杰“.......” 诺言看着兰杰身上还没好完的伤口“光看你我两人现在的状况有多不同,就能很深刻的证明了这一点。”诺言活蹦乱跳,兰杰遍体鳞伤。 兰杰默了半天,咬着后牙槽,皮笑肉不笑“那么rp比我好的诺言君,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诺言耸耸肩“我身上还带着些压缩干粮, 给你两天养伤时间然后直接跳吧!” “然后呢!怎么办?”兰杰追问。 “然后吧!看着办!”诺言很淡定。 兰杰很纠结“看着办?” “因为, 就在这里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啊!”诺言笑了笑“而且,如果真的有时空的气息的话,那么,也许.......” 那个被复仇者视之为神的人, 到底想做什么, 诺言并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己对对方有用,那么,对方就不会就这么让他挂了。 兰杰也没刨根问底的追问也许什么,说清楚了要怎么做后,也不再接着纠结,而是扯着纲的长发, 笑眯眯的带点暧昧的说“那这两天我们怎么混过去!” “给你养伤啊!”诺言没听明白, 兰杰越加往诺言怀里缩,仰着脑袋笑,知道暗示什么的,身旁这个白痴听不明白,也就来了个很直接的“我们做吧!” 诺言“.......” “反正闲着也闲着啊!而且说不定会死诶!死之前你得给我点甜头啊!”兰杰据理力争。 诺言忍下跳上额头的井字“我真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装的诺言哦!”兰杰笑得很荡漾。 诺言抽了抽嘴角,被折腾得没了脾气,把怀中折腾着想挑|逗自己的白毛狐狸一把抱紧“好了,你给我安分点好好休息!这种身体还来玩这个,你是真不想要命了。” 兰杰停了下来,微微低下头“果然,很难看,我现在的样子,很恶心吧!” “你到底什么大脑结构啊!”诺言无奈,低头安抚的吻了吻兰杰的额头,半是恼怒半是好笑“我在心疼你,你听不出来吗?” 心疼......他?兰杰愣了愣,笑得很开心,把头埋进纲怀中,蹭了蹭,勾着的嘴角却淡了下来,等你知道他实际是谁后,你还会这么抱着他,对他说,你心疼他吗? 等你知道他是那个曾经和复仇者监狱联手,间接性害死唯后,逼得你离开了彭格列的人,你还会像这样对他无奈的笑,宠溺的纵容,温柔的低语吗? 算计来算计去,任性的迁怒,稚嫩的不安,肆意的伤害,最后苦果,到底是轮到了他来尝,看来报应这玩意还真的是存在的啊!兰杰苦笑着,抱住纲的手越加用力。 诺言可不知道兰杰此刻正在想什么,对方抱着他的力道太大,他到没什么,但兰杰手臂上本来就有伤,还这么来一出,真是纯属自虐找抽,于是皱着眉头拉开了他的手。 被推开的兰杰愣住了,挡在刘海后面的紫罗兰色双眸划过一抹委屈和惊慌。 诺言拉过他的手臂,打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果然伤口又开裂,没好气的低吼道“你没痛觉怎么着?” 这才反应过来的兰杰,瘪了瘪,声音很委屈“好痛!” 你这反射幅度是不是有点太慢了,诺言黑线,小心的扶着他的手,拿出急救包,正要包扎,电筒彻底没光了。 兰杰看着电筒“没电了?” 诺言沉默半响,叹息“兰杰,你的rp啊!” 兰杰“.......” 基本是靠感觉来给兰杰包扎的纲很纠结,被包扎得好痛的兰杰更纠结,可怜兮兮的望着纲,如果不是刘海挡住了他眼睛以及光线太糟糕了,那纲完全能看到兰杰此刻泪眼汪汪的样子“诺言,好痛,你轻点。” 诺言给他包扎的手一抖,磨牙道“我是在给你包扎伤口!” “我知道啊!”兰杰口吻非常无辜。 “那你语气......”浪|得跟□□似的干吗! 兰杰非常纯洁的笑着“我觉得这样应该比较能增加你的动力。” “不,你只会给我压力。”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所以结果来说我还是给了你动力。” “你够了,兰杰,真的够了!” 兰杰笑得很开心,等纲给他包好后,又扑进纲的怀里撒娇耍赖。 白毛狐狸,原来是这么粘人的物种吗?扮演着哄孩子角色的纲,真切的觉得,其实以前该考虑幼儿园教师这个职业的。 兰杰在纲怀中打滚耍赖,扯着纲的衣袖明知故问“诺言,你有喜欢的人吗?” 诺言沉默了一下,淡淡的笑说“有啊!” “怎么样的人,漂亮吗?”兰杰语气很好奇。 “嗯,很漂亮,和天使一样。”诺言笑了笑,神色有些淡漠和痛楚。 兰杰在纲怀中蹭了蹭说“诺言很喜欢他?那会一直保护他吗?” “嗯,会。”但会,跟能做到,是两回事,当时他太过没用,没能保护得了他。 “那伤害他的人”这才是兰杰想问的“或者间接伤害他的人呢!诺言会怎么对他们?” 诺言温柔的笑了笑,在兰杰额头吻了吻,语气缱绻“我会送他们下地狱哦~~~~~~~” 兰杰笑着低下头,心里揪紧,表情仍旧是笑眯眯“好可怕啊!” 诺言摸了摸他白色的头发,手感还不错。 兰杰突然又一口咬住纲的手臂,痛得纲有些恼了“你干什么啊!” 兰杰狠狠咬了一口后,松开了,伤口咬得很深,应该能留下伤疤,很无辜的说“我突然想起自己吃醋了!” 诺言“.......”所以说,你的反射弧度真的太慢了点吧! 46、捡到白毛狐狸(七) 晚上, 好吧!虽然说是晚上,但实际上在这鬼地方, 压根分不清白天黑夜,纯属靠手表和感觉来判定的时间, 在此纲非常庆幸自己的手表是夜光的! 兰杰赖在纲的怀中不停的撒娇耍赖,纲想哄他睡觉,哄得很艰难,然后终于火了“该死的,兰杰!你以为我这么麻烦的哄你睡觉劝你休息是为了谁好啊!!!!!!!!!!!” “所以说啊!”兰杰口味非常纯洁无辜“你和我做一次,把我做累了,我不就睡了吗?” “..........我直接揍你一顿如何!把你揍晕了, 你也照样睡了!”纲磨牙笑。 兰杰撇撇嘴“我都明明白白的让你干了, 你还推三阻四的,像男人点行不!” 纲皮笑肉不笑“那是因为你现在没体力干我吧!” 兰杰默,好吧!纲说的是事实,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没能力干纲, 才会退而求其次要纲干他, 不然他会做的就不是勾引而是强|暴了。 充分了然对方想法的纲挑起兰杰的下巴,他笑得很温柔,但在黑暗中,看上去真是一片惊悚“其实吧!兰杰,出去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试试的!” “试试.......”兰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纲的脸上一片阴暗的温柔笑“试试到底谁强|暴谁。” 兰杰立刻回答道“我一点不介意你现在就强|暴我。” 纲觉得吧!人能没脸没皮成兰杰这样, 那也是中能耐啊! 兰杰也觉得吧!人能麻烦成这泽田纲吉这样,那也是种境界了,都是男人,又不会怀孕,有什么关系嘛!这么磨磨蹭蹭的。 纲真的觉得够了“你要不是这么一身伤的,我真的会直接操你了,你信不信!”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兰杰一副你很多管闲事的语气。 纲气得差点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我介意等跳下湖后你会连累我!” “诺言!你真麻烦!比女人还磨叽!”兰杰也火了,他还是第一次甘愿被谁抱,纲竟然还敢不要!他还得求这混蛋上他怎么着! 明明是一片好心,人家还那么不领情,如果不是怀中的身体伤得比较惨,纲真想把这混蛋扔出去,心里冒火,嘴上也就开始口不择言了“你真荡到没人上就不行了啊!” “你别自己性|无能,就看着全天下人都是荡|妇啊!清教徒!”兰杰反讽。 “呵!你才是别自己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发|情,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才叫正常!” “诺言,你上辈子绝对是死在那个女人肚皮上的,这辈子才这么清心寡欲。” “兰杰你还真厉害,还能知晓上辈子的事啊!那你再好好看看你自己上辈子是咋样的,是不是真的性|无能,所以这辈子才这么饥渴啊!” “诺言,你找揍啊!” “别说咱俩现在这情况你揍不过我,就算你身体好完了,我也保证只有我揍你的分!” “行,我们现在就试试!”兰杰大概是真的火了,在纲怀中开始挣扎。 纲说归说,做归做,真要他伤兰杰,他还是做不出来的,看着胡乱折腾的兰杰,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全然没想怀中这混蛋说话没比他温柔多少。 “呜......痛.......”乱来的结果就是伤口再次撕裂,兰杰痛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流在脸上,泪水里的盐让脸上的烧伤更痛了。 他觉得好委屈,他不过是想纲温柔的抱他一次而已,因为他知道出去后,纲一定会知道他是谁的,然后就不会温柔的对他了,所以才会想现在尽可能的多享受纲的温柔。 可纲却不停的拒绝他不说,还骂他。 兰杰从来不是软弱无助的人,但心里年龄到底是个孩子的他,经历了之前的一切后,又经历了在这个黑暗地下洞口中求生的凄惨过程,现在好不容易真的喜欢上谁,依赖上谁,而那个人就在他身旁温柔的抱着他的情况下,他开始忍不住情绪的泄露,无法保持一贯的戏谑从容。 于是,一开始只是因为伤口撕裂的疼痛太过猝不及防才落泪的他,变成了真的在哭了。 纲慌了,从他见到兰杰开始,这家伙就一直是从容的坚强的厉害的,在这种地方独自一人带上十多天还能好好活着,且精神完全没有崩溃的极限,已经足以看出兰杰有多坚强了,而这样的兰杰,忽然哭泣起来,纲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他抱着兰杰笨拙的哄“好了,是我不对,别哭了,乖了!” 哄小孩子似的语气,反反复复的就那么几句,带着慌乱无措和心疼自责,让兰杰笑了出来。 纲无奈了,这人的情绪变化,他真的不太能理解啊! 兰杰伸手擦了擦泪水,笑眯眯的对纲说“诺言,出去后,你让我上一次好不好!” “不好。”纲觉得会担心这家伙,自己真是白痴啊白痴! “那我让你上总行了吧!”兰杰用纯洁得如同向大人讨要棒棒糖的孩子般的语气说着。 纲沉默了,他已经悟了,跟兰杰纠结,只会让自己更纠结。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好了,出去后记得对我温柔点。”兰杰笑眯眯的直接下了定论。 纲抽了抽嘴角(其实他比较想抽的是兰杰),转开了话题“好了,我们该去湖泊那边了。” “嗯嗯嗯,是该去了。”兰杰语气很欢快,欢快得让人完全听不出那丝苦涩的味道。 纲抱起兰杰,往湖泊那边走去,路上偶遇肉虫,也就只能绕路而行,反正这地底深处虽然弯弯绕绕的路得多跟迷宫似的,却每条道的尽头都通向那个湖泊所在地。 总算来到湖泊处后,纲抱着兰杰,看着那清澈的湖水,神色沉稳的问“准备好了吗?” “完全好了哦!”兰杰笑眯眯的语气很荡漾的说。 纲深吸了口气,抱着兰杰,跳了下去。 湖水溅洒出去,湖面泛起涟漪,但没多久,就变得平静,湖面再次如同一面镜子般无波无澜。 47、捡到白毛狐狸(八) 里包恩四次打量着, 但很快,他放弃了这个无用的动作, 这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听不见,似乎连重力都不存在,因为他感到自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触摸不到地面,这样的失重感,开始也许会觉得有趣,但久了就只会感到恐惧了, 人类如果在这种地方待的时间长了, 精神崩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吧!那是对一般人来说。 里包恩虽然不知道他在里待了多久,也确实身理性的感到不舒服了,但他精神上并没有感到什么恐惧,或者说, 除了跟泽田纲吉有关的事情外, 基本没什么能让他恐惧的,反正也看不见,他索性比上眼睛放松身体休息起来。 着急也是没用的,如果对方想见他自然就会出现了,如果对方不想见,那他急也没用。 而且现在,比起这样的事情, 抓紧机会好好休息才是他最该做的。 最近打击密鲁菲奥雷的黑魔咒,虽然行动很成功,但也不得不说,真的是累到他了,很疲惫,但不能放纵情绪。 彭格列中守护者们整天阴晴不定,瓦利亚暴躁更甚,长老或组织干部等时刻不在想着扩充手中权力,纲离开了,甚至宣布了死讯,却始终没选十一代目。 一系列的事情加起来,如果不是他压着,彭格列早就乱得可以了,那能像现在这样井井有条甚至还有力气对付黑魔咒。 不过里包恩再强,也到底是人不是神,高强度的工作和糟糕的心情,长时间累积起来,早晚会出事的。 里包恩对此很清楚,也试过放松下来休息一阵,但如果手中没有忙得他疲惫不堪的事务,纲的一切就会在他脑中如同幻灯片般不停的播放。 这对他真的堪比酷刑,就像现在,里包恩苦笑。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像样了,那还有当初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淡漠任意的最强杀手模样? 他揉了揉额头,无奈的想着。 于是,只能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当然,实际上,彭格列也确实需要他这样拼命工作。 里包恩以前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不管当时再痛再执着,时间久了,也就那样了,过个十几二十年,回首去看,也就一笑了之了,甚至还会为当初的紧抓不放而好笑。 但这次,他不确定了,等再过上十多年,回首来看,他是能一笑而过,还是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周围渐渐的开始变样,很快,一个普通的房间出现在他的周围,重力感也出现了,他稳稳的落在地上,淡淡的说“还不出来吗?” 门被拉开,一个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琥珀色的眸子冰冷淡漠,一头棕色长发被束在身后的男人走了进来。 里包恩玩味的看着他“复仇者视之为神的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 男人淡漠的视线闪过些微复杂“重启,你可以叫我重启。” “那么不知重启先生特地跑到这来找我学生的麻烦,又逼得我不得不做出送唯去死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呢?”里包恩低低的声音带着点点恶劣,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和孩子般的任性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 重启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来眼帘,静默安然。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突然把我从我的办公室拽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里包恩勾了勾嘴角,用那种他很擅长的,能带给人好感的邪气戏谑笑容,说出尖锐的敌意的质问话语。 这次,重启开口了,优雅从容的说“有两只小东西跑进了我的后院,一只是我赶进去的,一只是误闯进来的,我正在考虑,要怎么处置,然后我想,或许,我该通知一下它的主人。” 里包恩轻声笑了,社交式的完美笑容“我家常常走失一些小家伙,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那两只小家伙的主人。” 重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里包恩继续说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那两只小东西的名字?” “一只因你的保护而受伤的,一直因你的怒火而重伤的。”重启温润的声音可以压低些许,带出种清淡的冷意。 里包恩僵住片刻,列恩化作□□,他直接抵住重启的额头,属于第一杀手特有的压迫感毫不掩饰,语气到仍旧是从容不迫“那么,请把他还回来吧!” “这可不行。”重启笑了笑,丝毫没管抵住自己额头的□□,漫不经心的说“我一直想亲眼见见他呢?那能这么快就还回去?” “泽田纲吉!”里包恩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真想玩,我会奉陪到底。” 重启沉默了一会,扯了扯嘴角,平淡的笑了“啊啊~~~~~~~~~果然会被认出来啊!”他再下黑色的面具,露出那张清秀温柔的脸庞,抬头,对里包恩露出清澈的大空式微笑“初次见面,【我】的老师,里包恩。” 里包恩的神色带着不重却很明显的凉意,枪退回些许,然后击向重启的侧脸。 重启低头躲过,里包恩手握成拳,狠狠揍向他的腹部。 重启弯身猛咳,苦笑的看着里包恩“果然,不管哪个时空的你,都是暴力至上主义。” “是你自己找揍。”里包恩冷笑,他很清楚,重启不是躲不过,而不是不想躲,这不叫找揍,叫什么?“我对你是哪个平行空间跑来的没兴趣,对你经历过什么也没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想对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怎么样?”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他.......”重启似笑非笑“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里包恩深深的看着他。 “果然是里包恩啊!你总是很清楚该怎么对付我!”重启苦笑“抱歉,我不会杀他,但大概,他得永远待在时空缝隙里了,他能看见任何人,但没谁看得到他,他会作为【神】,孤独一人存在于世界之外不知多少年,然后彻底消散连灵魂也不剩下。” “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里包恩冷冷的说。 “我是神哦!里包恩,我已经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了。”重启笑了笑“弑神什么的,即使是你,也没办法做到的,因为,我们甚至,不存在于同一位面” “那么,我会杀了他。”里包恩神色冷漠“我会杀了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我不会让他落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 “已经来了哦!”重启侧过头“跑进我后院中的两只小东西。” 随着他的原因落下,纲抱着兰杰至房间半空中出现了,他抱紧怀中的家伙,安稳的落地。 里包恩神色复杂,重启似笑非笑。 48、捡到白毛狐狸(九) 看见里包恩竟也在这里, 兰杰挡在刘海后面的紫罗兰色双眸闪过惊慌,但很快恢复镇定, 他将视线移到重启的脸上,古怪的看着他, 然后转过头来对纲说“诺言,你有双身兄弟?” 纲沉默半响笑道“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其实我压根是批发货。” 重启耸耸肩“你才这么觉得啊!我早就深刻的认知到,我不光是批发货,还是无限热销长期生产绝不断货的那种批发货,都快能够跟人手一只的手机比了。” 纲刻意不看站在重启身旁的里包恩,张了张嘴, 正要说什么, 感觉头皮一痛,咬牙低头去看那个一直不肯消停的兰杰“你干嘛!” 兰杰扯着纲的头发嘀咕“手感真不错。”然后抬手去扯纲的脸皮,仔仔细细的凝视纲“嗯!长得也不错!诺言美人很漂亮!” 被称赞票漂亮的诺言美人,沉默良久, 然后松开了抱着兰杰的手。 兰杰在即将真的摔到地上前, 灵巧的换了个姿势,稳稳站立,哀怨的看着纲。 重启在一旁抽搐,深感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他,都是些寤酰还......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白毛狐狸,遍体鳞伤, 脸部也是严重的烧伤,身上衣物被血迹伤痕弄得看不出原样,这样的他,重启还是第一次看到,于是重启在幸灾乐祸与心疼怜惜间徘徊不定。 最终他还是决定幸灾乐祸,这样悲催的他,某种程度上,真的很能愉悦到重启。 里包恩冷冷的开口了,恶意的话语带着刺骨的杀意“白兰.杰索,你倒真是命大,这样都弄不死你!” 兰杰笑容僵住,他不敢回头去看纲,垂下眼帘,却很快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是啊是啊!里包恩桑都还没死呢!我哪儿先去?” 纲神色淡漠了些许,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正面看向了里包恩。 里包恩心里苦涩,脸上笑意却加深“蠢纲,我该夸你越来越有首领样子了吗?面对你眼前这个你发誓一定要杀的人,也能这么冷静。” 语气是嘲讽冷笑的,但实际目的只是告诉纲重启的身份,提醒他小心防范而已。 纲眼瞳紧缩,看向一旁温润浅笑的重启,杀意暴涨,却瞬间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重启“特地让我到这种地方来,你是想要干什么?” 重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里包恩“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不过,在这里就把什么都挑明,似乎也挺不错。” 里包恩笑了笑,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再次用枪对准了重启“混沌射击。” 威力巨大的招式在这么近距离下发动,即使是纲和流年加起来,大概也没办法毫发无损的挡住。 但重启却只是抬手,那金色的晴之火焰就散去了,他温柔的笑着“如果这个泽田纲吉,会那么容易就茫然无措,那早点放弃他,不是更好?” 里包恩身形瞬间闪到他的身后,重启叹息着抬手过肩,抓住里包恩手上的枪,转过身,里包恩扭动手臂挣脱开来,抬起□□,金色的火焰连着十五发齐齐射去,而重启,竟硬是接住了他十五枪连射,然后将他抱住了。 很温柔的动作,力道不会让里包恩感到疼痛,却也绝对挣脱不了, 重启像是在对待闹别扭的情人般宠溺柔和,缠绵情话般的语气,在里包恩耳边说道“放心,等他被困在时空缝隙中后,我会消去你们所有人的记忆,没有记忆,也就不会难过了,你就会变回原来那个冷血杀手了吧!毕竟,现在这个你,你自己也不喜欢吧!” 里包恩第一次对某个人感到恐惧,重启带给他那种发自内心泛起的凉意,让他停止了挣扎,却不自觉的将手死死握成拳。 橙色的火焰呼啸而来,重启挑眉,后退一步躲开了。 里包恩眼神闪了闪,他的攻击,重启挥挥手就会使之消散,但纲的攻击,重启却避开了,而现在的这个纲,比起里包恩,战力要弱上不少。 纲冷笑“真是有够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 “自以为是吗?”重启有些晃神“大概吧!”所以他的世界的他们才会有那样的结局,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继续错下去“我是神啊!不是以为,而是事实。” “那又怎么样!”纲毫无畏惧的看着重启。 重启玩味的勾起嘴角,将话题转了回去“不想知道唯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里包恩不想我说,你也不想听吗?” “我当然想知道,但绝不是从你口中,你没有资格叫唯的名字。”纲冷冷的看着他。 “这是真心话,还是掩饰你其实害怕知道真相的借口。”重启轻笑。 纲只是再次发射了橙色的大空火焰,以攻击作为回答。 重启轻松的以同样的火焰,将之抵消了。 既然能燃起死气之火了,白兰当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同色的大空火焰乘机偷袭。 重启浅笑着看了那攻击一眼,火焰消散了。 又是这样,里包恩思索着,只有纲的火焰,重启无法使之消散。 “那好吧!我换个说法。”重启温润如玉的嗓音缓缓说着“我可以让唯复活,甚至能给他一个健全的身体,强大的力量,和最好的一切,作为交换条件是,你不知藏到哪儿去了的天使之泪,还有你本身。” 纲攻击的动作顿住,愣愣的看着重启。 兰杰也顾不得其他,拉住纲,神色到仍旧笑眯眯的,点点担忧却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这种白痴条件,别告诉我,你真的脑子进水要答应!他只是在骗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里包恩黑色的双瞳里满是杀意,他从未想过他会对泽田纲吉——即使不是同一空间的——产生这样刻骨的杀意。 纲的火焰熄灭了,他沉默的看着重启,神色模糊,琥珀色的眸子里混乱复杂一片,让人看不清楚,那双眼底深处的真实情绪。 50、捡到白毛狐狸(十一) 里包恩压低帽子, 黑色的眼瞳闪过无机制的黯然冷光。 白兰在原地站了一会,往纲离开的方向追去, 里包恩冷厉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你的脸,是你自己弄的。” 那是属于里包恩的, 一贯的肯定式语句。 白兰笑了笑,也没转过身,背对着里包恩说“没错,是我自己弄的。” 里包恩冷冷的说“你想追上去干嘛?” 白兰想了想,很苦恼的歪了歪头“不知道诶!不过我知道我想要他,想要泽田纲吉的陪伴,所以, 我不想他离开我的视线。” 里包恩淡淡的说“如果他不愿意呢!” “那我就一直缠下去。”白兰嬉皮笑脸的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说“惯性是伟大的存在, 我会烦到他懒得赶我为止。” 里包恩嗤笑“愚蠢!” 白兰耸耸肩,不在说什么,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里包恩转过身, 与纲离去的方向, 背道而驰。 视线不自觉的投向天空,蔚蓝的天际美好祥和,简直让人陶醉沉迷,很容易就会忽视了,那漂亮的蓝天,随便来点闪电或暴风就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对于泽田纲吉,里包恩永远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他是一只狼, 天生就有足以撕碎猎物的尖牙利爪。 幼时他可爱无害得如同一只小狗,会怕生会粘人会撒娇耍赖。 如果你在这时候将他抱回家疼宠圈养,那他就会很乖很听话。 即使他长大了,有了狼该有的獠牙利爪,但那也只会在敌人面前显露,在你面前,他永远都会维持最无害的可爱模样,就像流年那样。 或者他被家养到长大后,却被迫离开了家,回到了野外,失去了让他露出温顺模样的牵绊,在险恶孤单的环境,他就会渐渐的开始恢复野性和攻击力。 而诺言,他是只在人类世界中出生没多久就被放回野外的幼狼,不过万幸,还有流年的那份记忆,作为铁链拴着他。 不过,拴着他的人,不再是他自己了啊!里包恩眼里闪过苦涩,但显然,因为陷入思绪而忽视突来的气息这种低级错误,绝不是第一杀手会犯的“谁!” 一个人影,自暗处走了出来。 纲回到旅店后,首先跑来找他的,果然是狱寺。 银发青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带着孩子般的纯真和点点羞涩,与他那暴躁冲动的性格形成反差。 纲笑着拉住他。 狱寺脚下踉跄着被带着往前几步,撞进纲的怀中,温暖的气息让他舒适的眯了眯眼睛,像只满足了的小狗狗,张开手,他同样抱住了纲,很柔和很小心的拥抱,充满安抚与温和“十代目。” 纲把头埋进狱寺的颈窝处,用力抱着狱寺,像是在拼命压抑某种情绪。 狱寺被过大的力道抱到很疼,却也毫不挣扎,温柔的轻轻梳理纲棕色的长发。 纲放开了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嘴角勾起笑容,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事情办好了吗?” 狱寺却首次没有立刻回答纲的问话,而是皱紧眉头,认真的推开了拥着他的纲“十代目,下次别这样了,你吓到我了!” “我不是没事吗!”纲笑了“我对复仇者视之为神的那家伙,哦,对了,他自称重启,呵!我对重启有用,他还不会杀我,更何况,还有天使之泪这个筹码在,他更不可能真的动我了。” “可是,明明已经推测出千年帮跟重启有关系,而且会继续派人来找你,却还将计就计的不设防备,等人来袭什么的.......”狱寺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好了!别摆出这样的表情。”纲吻了吻狱寺的唇,带着暧昧的气息低语“我会心疼的。” 狱寺脸上立刻泛起红晕,纲眼里不由有了点真的笑意“重启对我知道得太多,我却对他一无所知,能有探底的机会,当然要试试,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比起这些,你们查出了什么?” 狱寺努力克制情绪,尽量公式化的报告“那个来袭的人名叫影子,是千年帮的雷守,我跟踪他到复仇者监狱附近,看着他进入了复仇者监狱。”那地方,狱寺还不敢托大的闯入,也就退回来了。 “果然吗!”纲若有所思。 三声敲门声响起。 狱寺立刻退后几步,跟纲保持属下与首领应有的距离,脸上的红晕,却褪不下去,只能低着头,死命盯着地板。 纲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好笑,声音也带上点愉悦“进来。” 铃木爱迪尔海德推开了门,拿着一叠报告单,神色严肃冷静的走了进来,直接开始汇报结果“之前你交到实验室里的破旧衣物上,因为粘了你和影子还有另一个人的血,加上破损程度,结论无法太过精确,但也能确实的推测出,影子身上也有遭到辐射的迹象。” 纲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思索着说“能检查出他们是否为复制人吗?” 纲还记得流年的那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复活谁,不过他到确实能以某人为版本,制造出一模一样的复制体来。”】 加上千年帮的守护者,有两位都遭到这样的辐射,真的怪不得他会多想了。 铃木爱迪尔海德冷静到冷酷的声音一板一眼“11区的现有技术恐怕难以做到。” “11区的现有技术......”纲抬了抬眼皮。 铃木爱迪尔海德看着纲“彭格列的入江正一与彩虹之子威尔帝的话,就一定能检查出来。” 在狱寺来找纲,又口口声声十代目后,傻子才会不知道诺言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哦?”纲似笑非笑“这算是滚回彭格列这句话的比较好听的说法吗?” “您明白属下的意思。”铃木爱迪尔海德丝毫没有被吓到“属下只是在为11区争取能得的利益。” 制止住想立刻跳下去跟铃木爱迪尔海德单挑的狱寺,纲冷冷的说“你利用我,利用得到挺正大光明。” 51、捡到白毛狐狸(十二) “复仇者、千年帮、重启, 都在针对您,且11区太过需要外界的帮助, 能利用的现有资源,只为了面子或心有别扭之类的原因舍弃的话, 也太孩子气了。”铃木爱迪尔海德冷静的说着。 纲眼里闪过一抹冷意,狱寺皱紧眉头压住直接揍人的冲动“你以为彭格列有那么好利用吗!”实际上他想说的是,十代目不想回去,就不会回去,你再给我折腾,我跟你玩命! 好吧!狱寺无条件无理性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维护纲的彻底忠犬属性,十年来, 有增无减。 纲原本那点怒意, 变成了笑意,他搂住狱寺,下巴放到狱寺的颈窝的处。 狱寺刚才面对铃木爱迪尔海德时的点点凶狠,立刻消散, 僵硬被纲抱在怀中, 脸上泛红,眼睛游移着不知道该看哪里。 好在铃木爱迪尔海德性格是一贯的冷静到死板,根本不会开玩笑,所以丝毫没露出点揶揄的神色,负责狱寺大概会真的羞涩到不知所措吧! 纲觉得这样的狱寺很可爱,所以恶劣的想逗弄他,也不管怀中的身体, 都多么羞涩无措,自顾自的将他抱紧,对铃木爱迪尔海德笑了笑“我可是自己退位离开彭格列的,这会死皮赖脸的想回去,恐怕不太容易。” 到不是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讥讽嘲笑什么的,这些东西以前能伤到他,但现在早就不痛不痒了,只是真的会添不少实际上的麻烦。 “不管,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会那么做的。”纲温润的笑说着,丝毫没想到那个机会竟然来得那么快。 所以,当半夜里,里包恩突然闯了进来,用枪支指着他的脑袋,冷冷的命令“跟我回彭格列。”时。 纲有那么一瞬间,真心觉得上帝好幽默。 窝在纲怀中的炎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看到里包恩手中的枪后,彻底清醒了,下意识的想护住纲,但被纲一拉,再次倒进他怀中,不解的抬头去看。 纲温柔的对他笑着,神色平和,语气带着隐隐的讥诮“这位是里包恩,世界第一杀手,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首领,然后,也是我的老师,炎真,乖!打个招呼。” 里包恩神色越加暗沉。 炎真在两人隐隐对持的神色和那把枪上左右看了看,然后纯净的笑着窝进纲怀中“你好,我是炎真!” 里包恩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炎真这种程度的家伙,显然还入不了他的眼,如果不是他此刻依着纲神色依赖的模样太刺眼,里包恩大概连看都懒得看他“我再说一次,跟我回彭格列。” “11区,很乐意和彭格列结盟。”纲笑了。 利用彭格列扶持11区吗?里包恩眼神越加阴沉,纲毫不掩饰的利用,让他心口处感到些许疼痛,但也只是些许,不足以真的影响到他“好,但你得立刻和我走!” 纲低下头,吻了吻怀中因为里包恩那份理所当然的高傲和不自觉的杀意,而身体僵硬的炎真,在他耳边温柔细语“我被北堂紫辰重伤的消息放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千年帮差不多也该派人来慰问了,让铃木爱迪尔海德 去接待,你多带几个守护者,去日本,那里,有大地属性的戒指,明天流年应该会来,具体情况,你问他吧!初代西蒙家族的血,他那儿应该也还剩得有一些。” 然后他拍了拍炎真的脑袋,笑说“去,帮我把狱寺叫来,我们要去彭格列了。” 是去彭格列,而不是回彭格列,炎真温和胆怯的笑了,眼底闪过挑衅的看着里包恩。 里包恩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看见纲若有若无挡着炎真的动作,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他收起枪,往门外走去“我在楼下等你。” 见里包恩出去了,纲也耸耸肩,下了床“那我就自己去找狱寺好了,炎真,你去找铃木爱迪尔海德,转告我的话吧!” “恩!”炎真乖巧的点头,等纲走出门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慢慢握成拳,再次抬头时,那双火焰般的红眸,闪过些许冷意。 戒指吗?他会得到力量的。 里包恩! 纲! 大半夜被人叫醒,但因为那人是他的十代目,所以狱寺的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羞涩紧张的有些慌乱了。 好玩的看着狱寺低着头,眼神乱飘,不敢看他的样子。 他作弄的暧昧凑近狱寺,狱寺有些像躲,又有些像迎,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笨蛋!”纲伸手环住他“想什么呢!里包恩来了,我们要回彭格列了。” “哦......”狱寺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后气,然后才彻底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名字“里......里包恩桑!”他惊得差点跳起来,推开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 纲无奈“我没事,你以为他会对我做什么。” “额.....我当然也知道,里包恩桑绝不会真的伤害你,但是......”但是听到里包恩这三个字,他就忍不住会担心啊! 纲默默无语,老师大人,他该说你做人太成功,还是太失败? 两人简单收拾了东西,就走下了楼。 穿着笔直西装的黑发杀手,站在冰冷黑暗的夜色中,隐隐给人种孤寂脆弱的错觉。 纲一边走向他,一边说“白兰,你一定要跟的话,就出来跟着如何?” “啊咧咧~~~~~”白兰咬着棉花听穿着白色制服,笑眯眯的跳了出来“果然被发现了啊!”、 他身上的伤显然已经被晴之火焰彻底修复,脸上的烧伤不见了,头发也弄回了本来的样子。 漂亮干净的脸孔上,紫罗兰般的眸子纯净无害,柔软的白色短发,干净的白色制服,叼着棉花糖的样子,一如纲在流年记忆中看到的白兰。 但比起那个十年后白兰,这个十年前白兰,给人的感觉到底还是要稚嫩不少,那种阴森危险的感觉,也没那么浓厚。 纲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望着他时,只剩疏离淡漠,转身,他跟着里包恩,带着狱寺,迈开了脚步。 白兰站在原地,愣愣的,然后他吐出口中棉花糖,把手上那袋也扔了“好苦!” 但不过一会,刚才那点苦涩委屈,又被尽数敛去,他笑眯眯的跟了上去“纲吉君,等一下啊!你走那么快干嘛!” 事实证明,boss跟小强一样,都是抗打击力很强的生物! 52、捡到白毛狐狸(十三) 古老宏伟的建筑, 压抑冰冷的气氛,明明绿荫环绕, 却只觉一片死寂,一如他记忆中那般。 走在彭格列中, 纲看着周围漂亮的风景,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嘲讽,这里还是这么美,但用尸骨和鲜血建立起来的地方,再漂亮诱人的表皮,也掩不住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厌恶这里,厌恶彭格列, 厌恶守护者, 厌恶这个世界的一切的一切。 不知何时对这里彻底厌恶的,也曾在流年的记忆中看过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温暖的柔软的令人心动的美好,像场梦般, 醒来后就毫无真实感。 “十代目。”狱寺担忧的看着纲。 纲轻轻扬了扬嘴角, 优雅从容的微笑,那是被里包恩用枪指着教导出来的礼仪“那么,里包恩,让我回来,不会就是为了欣赏风景的吧!” 里包恩黑色的瞳孔闪过冷光,对身旁候着的下属命令到“把入江正一和斯帕那叫到医务室。” “哦呀!正酱吗?说起来,好久没见到他了呢!”白兰叼着棉花糖话语有些模糊。 纲挑眉, 跟着里包恩七拐八绕的来到医务室后,很快,入江正一和斯帕那来了,同时,守护者众、巴吉尔、拉尔等也到了。 虽然说医务室并不小,或者说很大,但一下子这么多人涌进来,在感官上,不由得让人觉得有点压抑,尤其是这些人来后,都安静的看着纲,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明明人这么多,却丝毫没有喧哗的感觉,寂静到死寂。 狱寺下意识挡在了纲身前,挡住那些复杂的眼神。 纲好像没看到他们一般,对里包恩温润笑说“要给我检查身体吗?” 里包恩冷冷的视线扫过去,刀刃划过般叫人心惊胆战“我只叫了入江正一和斯帕那来吧!其他人跑来干什么?占地方吗?”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僵硬,魔王陛下的恐怖等级,就算是云雀或骸这种等级的人,也不由得有点心理阴影。 蓝波首先被吓住,又不想出去,躲在山本身后,无措的将求救视线放到纲身上。 但纲只是轻轻的笑着,琥珀色的眸子折射出眼前人的身影,却不带丝毫感情。 蓝波愣住,抓着山本衣袖的手下意识抓紧,指关节泛白,然后松开,后退几步,逃似的出去了。 他知道纲一定很讨厌他了!但真的面对时,真的无法再从那人身上找到宠溺温柔等感情时,他只觉得冷,好冷,冷到无法继续待下去。 看着其他都多少有些黯然却没有什么动作的人,里包恩眼神沉了下来“你们在等我亲自送你们出去吗?” 就算是了平这种没神经的,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很肯定对方的送你们出去,绝不是送出门外去,而是送到地狱去。 敢魔王抗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早就深刻而惨痛的明白了这一道理的众人,尽管不愿,还是都乖乖出去了。 白兰笑眯眯的咬着棉花糖,站在纲面前刷存在感。 里包恩刀锋似的冰冷视线扫过去,白兰硬抗,但没抗多久,他就有点冷汗了,魔王陛下的杀气,也许十年后的他真的能抗住,但十年前的他,确实还不到等级。 尤其是,纲的视线,如同在看一个小丑上串下跳一般,满是冰冷的玩味,以前的温柔无奈宠溺纵容,像是从未存在过似的。 赶走白兰后,里包恩没看狱寺,而是看向了纲,他没去费力做飚杀气威胁狱寺走人之类的,因为他知道,除非纲开口,不然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让这只粘主人粘得要死的忠犬,主动走人 纲失笑,温柔的对狱寺低声说“你也先出来一下吧!” 狱寺有些担心,却又百分百服从纲的命令的走了出去。 于是,室内只剩下了纲、里包恩、斯帕那,入江正一。 “过来给他检查!”里包恩冷冷的说。 入江正一再次体会到胃痛的感觉,里包恩大人啊!检查就检查吧!你语气恐怖得跟杀人似的,至于吗?真的至于吗!!!!!! 咬着棒棒糖的斯帕那首先上前了,然后入江之一也走了过去。 纲很配合,原因也没问的乖乖仍由他们摆弄。 检查完后,入江正一和斯帕那都有点木,震惊的看着纲。 里包恩皱眉“他的火焰增长度怎么样!” “如果要恢复到十年后泽田纲吉的水准的话!照这个状态,至少还需要半年。”入江之一实话实说,然后猛地的反应过来了“不对,十年前纲的力量,怎么可能涨得这么快!而且还是在身体这么差的情况下!” “身体这么差?什么意思?”里包恩沉声问道。 “彭格列的身体,很糟糕。”斯帕那懒懒的说。 纲温润的嗓音带着点冰冷的笑意“身体糟糕,是辐射吗?” “嗯。”入江正一皱紧眉头“这样下去,你活不过一年!” 里包恩压抑住心底的情绪,冷冷的说“再检查一下我和白兰。” 其实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两人,在看到里包恩那冷到跟冰渣似的神色后,就很明智的乖乖闭嘴做事了。 检查结果是,里包恩和白兰都身体无异状。 “特意针对我呢!”纲笑说“我们三个都去时空缝隙转了一圈,却只有我遭到了辐射,他保护了你和白兰。” 白兰和里包恩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当然,也不可能有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快死了,还能脸色。 是自己失算了,还是被对方看破了?纲这样想着,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里包恩眼神沉了沉,这是那个以往最为怕疼怕死的孩子啊!那个会因为一点温柔而欢笑,一点疼痛而难过,一点快乐而自得,简单平凡快乐的孩子。 现在,被磨成了什么样子! 是他的错吗? 53、捡到白毛狐狸(十四) 纲的身体状况, 因为辐射的原因,顶多只能再活一年的消息, 在高层传开后,彭格列长老们高层干部们同盟家族们, 真心担忧的不少,但想乘机捞点好处的更多。 至于纲的退位,这一年中守护者,当然,最重要的是里包恩的态度,让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聪明的将那所谓的退位无视掉了。 不过这些想捞好处的人,假惺惺的跑来表关心显然来得很不是时候, 心情糟糕慌乱的守护者们, 连最为温和的山本都直接抄刀子了。 但这些显然影响不到纲,如果会让这些蠢货真的冲到纲面前找抽了,那守护者们也就实在可以回老家结婚种田吃自己了! 不过,也还是有守护者们都拦不太住的。 随着暴怒的橙色火焰燃起, 彭格列总部一阵鸡飞狗跳。 “那个要死的垃圾给我滚出来!” “boss, 我这就去找他。” “你们这些渣滓都怎么当守护者的,老子要把你们砍成三段!” “嘻嘻嘻,王子想见血。” “哎呀,别都这么激动吗!大姐我,好.担.心.哟~~~~~~” “哼,一群不值钱的家伙。” “啊拉拉,师傅你怎么了, 凤梨叶子都阉了,boss的boss要死了,你也会难过吗?好神奇哦!” “哈哈哈,xanxus好精神啊!”山本到仍旧是一贯的天然无害样,眼里带着的疲惫难受却掩也掩不住。 “咬杀。”本来就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云雀,在这种压抑无措的情况下,更是见人就抽了。 其他守护者们也各自拿出了武器,不得不说,虽然守护者们很喜欢内斗,但在面对外人时先团结对外,然后再内部解决内部争纷,早就成了传统。 周围其他属下欲哭无泪,被卷入这些自然灾害的战斗中,他们还有命活吗? 这些灾难等级的人聚在一起,基本就等于一个超级大灾难的爆发,不过显然有一个比灾难更灾难的人,是压得住的。 “都给我闭嘴!把武器收回去,谁先动手。”里包恩压着语调,优雅的低声笑说“他这辈子恐怕都不用动手。”是啊!断手的人还要怎么动手呢? 清楚听明对方的威胁的众人身体僵住。 里包恩其实心里也很烦,偏偏这群家伙还来找抽,没有直接抽死他们,他真的用了很大的自制力。 镇压了这群自然灾害,里包恩走进办公室。 一个大波浪卷发的慵懒美丽女子的身影,自暗处走了进来。 “拿到了吗?”里包恩低声问道。 那女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不说话,把手中的戒指放在了桌子上。 里包恩拿起戒指,抬眼去看。 那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里包恩小心的把戒指放到一旁的盒子里,按了下铃。 巴吉尔很快就进来了。 “把白兰和纲叫来。”里包恩低声说。 轰的一声,剧烈的火焰爆炸声响起。 里包恩压抑着怒火道“还有,告诉那群蠢货,谁再闹出声响,我就把他扔出去!” 这些喧哗吵闹显然是影响不到纲的,对于守护者、瓦利亚、门外顾问,或者直接点说就是整个彭格列,纲都是保持着怎么都好,毫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的。 但他此刻确实有点头疼,看着整天在书房电脑和情报处跑,不眠不休的狱寺,纲不光头疼,还心疼。 伸手抱住那个憔悴虚弱的笨蛋,对方却没有出现以往的羞涩期待,而是低着头,木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抬起他的下巴,琥珀色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在诱哄已经显然不起作用的现在,他选择了命令式语句“狱寺,去睡觉,这是命令。” 狱寺却第一次没有理会纲的命令,伸手抱住纲,纲能感觉到狱寺的手在微不可察的颤抖“十代目......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不然,他要怎么承受,失而复得后的再一次失去。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不听泽田纲吉的命令了,纲搂住怀中瘦弱的身体,垂下眼帘想着,他在流年的记忆中看到过,狱寺曾经有一次,是违抗过泽田纲吉的。 才初初进入彭格列的流年,迫于形势不得不完成一个死亡率极高的任务。 那时候,想着要磨练流年的里包恩,在对方真的会死之前,是绝对不打算插手的。 哪怕流年疲惫压抑得几乎崩溃了,里包恩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会心疼,很心疼很心疼,但哪怕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他也绝不会心软。 泽田纲吉必须强大起来,否者,他能护这个蠢学生一时,难道还能护他一世吗?尤其是,在他还背着一个彩虹之子的诅咒,什么时候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的情况下。 但狱寺,却显然不会这么想,对流年的状态看得很明白的他,强硬的拒绝了接任务,那个流年为了支开他,而给出的任务。 然后在流年同样强硬的态度下,咬咬牙接受了,接着首次阳奉阴违,将流年给的任务置之不理,在流年不知道的情况下,代替流年去做那个高危任务。 如果不是里包恩和流年及时赶到,狱寺那次是死定了的。 之后狱寺躺在病床上,长老们竟然还敢想要追究狱寺的自作主张,那是流年第一次真的对谁产生杀意。 十年前的流年真是有够废物的了,虽然那就是自己。 纲这样想着,安抚的吻住狱寺,很激烈的吻,并不温柔,因为知道这种时候温柔只会让对方越加恐惧。 知道狱寺快要窒息,他才放开他。 狱寺脸上泛起生理性的红晕,眼里却仍旧是脆弱到让人心疼的恐惧。 纲叹息,很无奈很心疼,又有些不知所错,面对这样的狱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诺言酱~~~~~~~~~”随着那个很荡漾的语气和音调,门被推开了,白兰咬着棉花糖,笑眯眯的站在门外,紫罗兰色的眸子在看到纲搂着狱寺时,闪过黯然“里包恩桑叫我们过去哟!”本来是让巴吉尔来叫纲的,但他打发了巴吉尔回去,自己来叫人了。 54、捡到白毛狐狸(十五) “是吗?有什么事?”纲挑眉。 “卡利卡拉家族, 你听过没有?”白兰靠着门框问道。 纲开始在记忆里搜索,然后不太确定的说“你是说, 那个才崛起没多久的小家族?” “诶?竟然真的知道啊!”白兰惊讶的眨巴着眼睛,毕竟卡利卡拉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家族, 又一贯神秘没什么名气,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他都压根不知道黑手党世界里,有这么个家族存在。 “少废话,到底怎么了!”性格暴躁的狱寺心情糟糕得想爆炸,实在找不出耐心听白兰绕圈圈。 “那些长老们也完全是废物哦!”白兰笑眯眯的说“他们得到情报说卡利卡拉有能治疗辐射的东西哟!据说是个超a级晴之指环,由卡利卡拉首领戴着呢!为了讨好彭格列, 他们把指环献来了哦。” “真的吗?”狱寺猛地站了起来, 比起一旁平淡安然的纲,来得激动得多,让人错觉其实要死了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纲。 弄得纲既觉温馨, 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岚属□□!没你什么事哟, 狱寺酱~~~~~~~~”白兰立刻给予打击。 “比起这个,里包恩怎么会让你这个密鲁费奥雷的黑魔咒首领和我一起过去?”纲探究的看着白兰。 白兰耸耸肩,很淡定的说“啊,这个啊!因为需要最纯粹的大空火焰来帮忙啊!xasxus是岚空双系的,迪诺太不可靠。而我,里包恩桑说,我要是出什么幺蛾子, 他能弄得我半死不活一次,自然也就能有第二次,只是这次,他会让我死得更彻底一点。” 果然是里包恩会说出的话啊!狱寺抽了抽嘴角,这样想着。 “那就走吧!”纲轻声笑说。 出了门,穿过走廊,绕过大厅,来到里包恩的办公室门前,路并不短,纲却始终沉默,脸上笑意依旧,只是不达眼底。 白兰几次想说些什么,都在那淡漠得近乎冷酷的神色下,退缩了,苦涩在眼中蔓延开来,纲的眼神让他觉得很冷,发自内心的感到冰冷,冷得发痛。 只能苦笑连连,曾几何时,白兰.杰索,竟懦弱无助成这样,脆弱到连搭话都不敢,只因害怕对方会给予冰冷的回应。 他觉得自己其实一向是不怕疼的,但这次却这么恐惧伤害,纲给的伤害,让他想想都觉得畏惧,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无法承受利刃的残酷。 可是想一想,不过是这种状况,他就觉得疼痛难忍了,那么,眼看着唯凄惨狼狈的死在自己怀中的纲,又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于是,只能从容的笑着,跟在他的身旁,没有任何抱怨责怪的立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现在来扮演受害者的话,未免太过可笑。 但真的,又该全部怪他吗? 莫名其妙的被未来的自己要求交易,交易内容为互换身体。 虽说是交易,但白兰很肯定,如果他拒绝,那么那个自己绝不介意直接毁去他的精神,夺取身体。 然后来到十年后世界,白兰一直是聪明的肆意的强大的,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突然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面对一个个认识自己,自己却完全不认识的人,要是还能平静安然,那不是强到逆天就是脑子有病。 十年前的白兰,既没强到逆天,脑子也在正常范围,所以他是害怕的,但不能表现出来。 聪明敏锐的他,很快明白自己在这群未来的属下眼里该有的样子。 为了自保,于是只能模仿,模仿未来那个变态乖张的白兰。 周围没有任何人是可以真正相信的,未来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却被所有人算在他头上。 六吊花们是没有马雷指环又没有未来自己的力量的白兰,最大的依仗和顾忌。 所以他小心算计,表现得依旧跟未来的自己似的中二得想掌控世界,实际只是在小心求存。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是在十年前世界正常的生活的话,会不会有一天真的野心勃勃到想要将整个世界握在手中把玩,他只知道在这种疲惫不堪随时被杀都不奇怪的情况下,他压抑孤寂得只想回到自己还是普通少年的时候。 所以说,就跟饱暖才会思淫|欲一样,只有真的强大到无可比拟,才能有那个心思去想统一世界啊! 白兰跟纲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是聪明的强势的,懂得审时度势的,所处环境更为糟糕的。 所以他被逼迫得比纲更快的变强了,因为纲所处的环境迫使他更加自卑懦弱自我厌恶,而白兰则是不强就只能去死。 因为他们两人的跟随者,是不同的。 泽田纲吉周围的人为什么跟着他?因为他们在乎他,想要靠近他。 白兰.杰索周围的人为什么跟着他?因为他是强大的,能拯救他们的。 所以失去了力量的纲,也许会面对冷嘲热讽精神方面压抑难忍,并面对许多暗杀,但不会真的有危险,其他人都先不说,他那个强大的老师,是绝不会真的让他出事的。 而白兰.杰索身边并没有保护者,真六吊花们崇拜的是他的力量,他那份让人心折的强大,而现在的他,没有那份逆天的力量了,那么,六吊花们,会给出什么反应呢? 石榴能因白兰一句话毁灭自己的家乡,那么,当筹码足够时,他会不会又因另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对白兰刀刃相见呢? 白兰不想赌,他没兴趣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些人的真心,所以只能把自己当奥斯卡影帝,全力表演成一个黑手党boss该有的样子。 小心算计仔细思量,还要装成一副深不可测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一天两天还好,装上几个多月,而且还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又不能对任何人倾诉,那滋味可真是够美妙的了! 简直就如同一个人在钢丝上危险的行走,走得累到双腿颤抖了,那尽头却还始终遥不可及,但不能停下无法休息,否则就是掉下钢丝,落入万丈悬崖。 55、捡到白毛狐狸(十六) 那段时间里, 想起另一个跟他明明差不多,却处境不同的纲, 白兰只想冷笑。 守护者等人确实对纲冷漠放任,但有真的不管他吗?里包恩确实对他严厉苛刻, 但有不保护他吗?如果这些人真的有那怕一天对他放任不管,那么这么个懦弱的废柴首领,早就死得彻底了吧!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压抑痛苦的模样?完全是他自己太废物了,才会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服众,而被其他手下轻视鄙夷吧! 那个时候的白兰没想过,一个在普通人中都显得废材的少年, 突然孤单一人来到陌生世界, 成为一个大部分权利和事物都由里包恩等人掌管好一段时间的彭格列的boss。 又是在里包恩刻意打压隐藏避免他太过锋芒毕露的情况,他要怎样才能真的掌控局势,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boss。 白兰这种一到陌生世界就大权尽握,又天生才能出众的人, 都过得艰难疲惫。 纲这个过去甚至连个身体都没有, 完全作为第二人格存在的人,要适应世界适应自己能操控身体能和别人说话了,都是件麻烦事,更别说其它了。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好好成长,没有承受不了真的去自杀,就已经有够坚强了。 不过人都是主观的, 那个时候,在白兰眼中纲就是那个明明所处环境比他好了,还整天无病呻吟找抽的白痴,所以他多少有点针对纲。 但也不至于就真的不理智到去做什么了,毕竟他现在自保和应对白魔咒都忙得要命了,真没那个闲心去没事找事。 各个黑手党家族因为未来那个混蛋,对白兰的印象都比较糟糕,直接点说就是,想杀他的人排排队能把西西里岛绕两圈。 于是,当复仇者主动要求合作的时候,白兰当然会答应,有这个助力,他显然会好过很多,而当复仇者要求他去帮忙找唯时,他本着反正看泽田纲吉不顺眼,干脆下手更混蛋点的想法,开始做事了。 与复仇者联合起来向彭格列施压,逼得对方不得不交出唯。能抓住唯,却故意没去抓,就为了让里包恩把唯送出来,从而使得纲和彭格列关系破裂之类的事情,他做起来很顺手, 但他到底还是太年少轻狂了,事情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进行着,但事情一结束,无法立刻灭了复仇者,又早就看穿他所做的事情的世界第一杀手里包恩,马上开始了报复。 十年前的白兰想要跟真的下狠手的里包恩玩,实在有点自不量力,所以结果是他在一次暗杀中,被迫逃出总部,身受重伤,然后,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的,他掉入了时空缝隙,这下倒是躲过了追杀,却得面对肉虫等威胁。 白兰身旁跟着的几个属下,不是死去就是被吃掉或者变做了肉虫,最后只剩下他还活着。 但又遭到了攻击,喝了那水灭了几个虫子,胡乱跑到暂且安全的地方,陷入昏迷后,他很幸运的没有在昏迷期间遭到攻击,而是睡够了自然醒了过来。 饿极了,他也只能吃肉虫,他把从那片湖水草地中找到的能烧火的东西摆在地上,拿起石头学习古人砖木取火,好不容易成功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到了大空火焰的气息,那有些陌生又莫名熟悉的火焰,让他反应过来那个同样掉进这里的倒霉鬼是谁。 于是他直接用火把自己的脸烧毁了,又弄下刘海挡住眼睛,因为他很肯定,一但对方见到自己后,认出自己是白兰.杰索,那么十之八九会直接杀了他,反之的话,他可能还会得到帮助。 白兰靠着墙壁坐着,等着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如他所想那般,纲不得不与他合作求存。 接下来的事情,却超出了他的预想。 那个温柔的男人,欺负人的恶作剧,温柔的眼神,宠溺的语气,无奈的纵容,让一直孤寂无助的他,渐渐感到安心依赖。 他知道那是可以依赖的,虽然之前一直觉得泽田纲吉这种人蠢,不配做一个黑手党,烂好人从来就是让他鄙夷的存在。 但作为伙伴,一个温柔的,不会抛下你的,会对你纵容宠溺的,绝对不用担心对方反咬一口的人,才是毫无疑问的最佳人选。 所以不自觉地去信任了,去依赖了,去喜欢了。 而纲的回应太过温暖,让他甚至无法找到一丝主动推开的理由。 于是只能陷落,像是沙漠中的流沙,一脚踩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步被吞噬,越挣扎反而越快被彻底吞没。 白兰苦笑不已,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纲,无助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纲那么那么爱唯,连里包恩这个他最重要的老师,他都怨恨了,更何况自己!别说自己是恶意算计的,就算自己真的像里包恩那样不得已而为之,纲恐怕都绝不会原谅了吧!唯对纲来说,太重要了。 而他却偏偏,无法对纲放手了,要怎么办呢! 无法可想啊! 真能跟着看着缠着,痛着想着念着。 而且偏偏还是自作自受,没有任何抱怨责备的立场可言。 白兰觉得他开始相信,报应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了。 推开里包恩办公室的门,两人走了进去,里包恩从盒子中,那出晴之指环,然后直接戴上,黑色眼瞳直直的看着纲“你们两人把火焰全部输入这个指环中,然后,纲的身体会恢复,但却会因为大空和晴的属性不同造成的混乱而昏迷,白兰你的任务就是,叫醒纲。” 没等两人问清楚,独裁主义的里包恩就燃起了手中戒指的火焰,低声说“开始吧!” 白兰耸耸肩,纲温润轻笑,同色的大空火焰燃起,直直撞进指环中。 里包恩神色淡漠,喉咙处的腥甜被他强行压下,同时承受白兰和纲两人全力全开的火焰,即使是他,也太过勉强。 56、死亡倒计时(一) 琥珀色的双眸慢慢睁开, 明晃晃的天花板印入眼瞳。 他没死。 纲这样想着,坐了起来, 伸手把插进手腕的管子直接□□,也不管那粗暴的动作会不会伤到自己, 捞起宽松的白色袖子,看着手腕上的划痕,割腕自杀,真是有够磨叽又少女的死法。 咚咚,敲门声响起。 没等纲回答,门就被推开了。 绒绒的金色短发上似有阳光跳跃,瘦小的脸蛋上一蓝一绿的波斯猫似的双瞳清澈明亮, 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 身材单薄脆弱得让人心疼的少年,扑到床边,抬起头,心疼的打量着纲。 纲愣了愣, 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痛楚, 脸色生理性的开始发白。 原来是这样啊!他微笑着,伸手摸了摸那手感极好的金发,低头去吻少年的额头,语气温柔得让人想落泪“唯.......” 唯皱着秀气的眉头,带着些许责怪的看着纲“割腕自杀!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纲轻笑“为什么需要原谅?你从来不会怪我。” 唯愣了愣,伸手环住纲, 瘦小的身子轻轻的缩进纲的怀中“主人......别这样......你让我很难过....... 纲觉得心口一阵揪痛,低着头笑了笑“我很痛!唯,我不想让你难过,但我就是做不到释然。” 窗外吹起凉风,白色的窗帘飞扬,风声平息,房间中,只有纲独自一人温柔微笑着。 护士看了一眼,把门关上了,大步往前走。 另一个护士看着她的样子,几步走到她身边说“怎么了?” “还不是402病房的那个病人。”护士低声说“又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还笑得很温柔的样子。” “哎,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啊!脑子竟然不正常。” “他脑子正常也没你什么事,没听说吗?他是个同性恋,恋人被杀了,才精神出问题了。” “我们这儿又不是疯人院,真不知道他怎么就住这来了。” “他哥厉害呗,又对他好,天天亲自照顾他呢!” “那怎么把他送医院来了。” “他前一阵闹割腕自杀来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本院那个性子古怪手段高超的医生,不愿出诊,不得已,他哥就把他送来了。” “自杀?天!那他不是还有攻击性?摊上这么个弟弟,他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就是啊!天天照顾这么个精神有问题的弟弟,又要忙工作,换我,绝对受不了!而且啊!你是不知道,每次看到他一脸温柔的自言自语,我就觉得心里发毛。” “唉!别说了,他听到了怎么办!” “听到又怎么样,一个疯子,能懂我们在说什么吗?” “也是。” 女人们的低声私语渐渐远去,病房内,纲轻笑着哄着唯入睡了,吻了吻他的额头,他将他揽入怀中,然后闭上双眸“晚安,我的幻觉,唯。” 从昏暗的睡梦中醒来时,己是半夜,床前坐着一个男人,正直直的看着他。 纲坐了起来,笑了笑“哥哥。” 声控的电灯打开了。 坐在床前的男人,有着棕色的长发和琥珀色的双眸,一身笔直的白色西装,气息冰冷傲然,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在看着纲的时候,却带上了点点心疼无奈“你还要这么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 “帮我办出院手续吧!”纲笑道。 “纲,你知道的,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言皱眉。 纲却只是无害而温和的笑着自顾自的说“我还从来没去过学校,我作为流年的第二人格存在时看到过,但从来,没有真的,自己去上过学。” “纲,你得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不然你会在这个世界越陷越深。”言眼里透出点点焦急。 “去并盛中还是其他学校好呢!对了,我还得买制服......” “纲!”言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抓住纲的手臂,力道大得让纲生疼“这里只是幻觉,你知道的!” “可医生们告诉我,你才是幻觉。”纲温柔的笑了“他们告诉我,我听到的,所谓你在告诉我的话语,都是虚假的,真正的你,现在应该在美国处理公司事务,西方的经济不景气,让公司所处境地越来越糟,你不得不亲自过去。” “纲!”言震惊的看着他。 纲低下头“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幻觉,什么才是现实了。” 言心脏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好痛,他伸手抱住纲“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在这里。” “不,你不在这里,你一直不在。”纲低声喃喃。 他不在这里......言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的,他不在这里,他一直不在,纲满心惶恐的面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时候他不在,纲委屈痛苦的彻夜流泪的时候他不在,纲失去了唯哀痛到麻木的时候,他不在。 他在精神世界里沉睡,他能看到纲所看的,听到纲所听的,但他无法清醒过来,连软弱无力的安慰都做不到。 他不在这里,他一直不在。 言猛地反应过来了,这里是纲的精神世界,这里的一切由纲所支配,所以所有的所有都是有意义的。 就像他的存在又不存在一样。 “纲,告诉我。”他直视纲的眼睛“我该怎么做。” “去找白兰吧!然后,在我杀了自己之前,救我。”纲眉眼弯弯的笑说着“不过,那是你一会才该做的事情,现在,带我去上学。” 纲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画面就突然换了。 刚刚开学的并盛中,人来人往,父母带着孩子来报名,周边的小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言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侧头去看,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泽田纲吉正在对他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哥,怎么了?快走吧!” 对了,这里是纲的精神世界,那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他能任意支配这个世界的运作。 57、死亡倒计时(二) 甚至, 能真正让唯复活........ 言垂下眼帘,掩住眼里闪过的惊慌, 如果唯真的能在这个世界复活,那纲会不会, 直接放弃现实世界! 言看着一旁如同其他孩子一般,好奇的打量四周商店的纲,牵着纲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哥?”纲不解的望着有些不对劲的言。 言温和的笑了笑“走吧!去报名。” “恩!”纲开心的点头,一边拉着言走,一边抱怨着“老爸和老妈也真是的,又不知道冲哪儿去疯了, 把我们两个孩子丢在家里面, 他们也太放心了吧!好吧!虽然哥你跟我不同,确实很能让人放心就是了。” 门口站着的风纪委员们正在维持秩序,但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云雀存在。 言心里沉了沉,这是否象征着, 纲在排斥彭格列的一切。 不等他多想, 画面又是一转,纲坐在教室里,左耳进右耳听的在上课。 夏日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窗外偶尔吹进的凉风,还有那不知疲惫的知了,让人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连讲台上老师的声音, 都快成了催眠曲。 言站在纲身旁,周围显然没人能看见他。 所以,现在,他是不存在的了。 言皱了皱眉,虽然长时间处于精神世界的他,比谁都更清楚这种相当于梦境的地方,一切都是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可言的,但这还是他头一次处于被动者的状态,呆在精神世界里,难免有些无法适应。 好吧!照纲的说法,他现在,该去找白兰了。 言现在等同于幽灵,所以他直接穿过墙壁,在空中飘荡着离开了。 教室中,讲课的老师,或认真或走神的学生,所有人的动作都如同按了暂停键般停住了。 纲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快就走了啊!”他站了起来,教室突然不见了。 剧烈的风将他棕色的长发吹得凌乱,他伸手拢了拢头发,轻声笑了,这是一个他很熟悉的房间,房间的装饰属于很放松,甚至有点邋遢的那种,就跟每个独自居住的男人那样,毫不起眼。 他伸手抚过沙发,打量周围的场景。 这个他最初捡到唯时,将他带回来的房间。 “好怀念啊!”柔软清澈少年音,唯站在他旁边,仰着头,微笑着。 这是幻觉,他知道,但却并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为什么要清醒呢!没必要不是吗?他温柔的对唯说“是啊!好怀念啊!” 他往前走,越过沙发桌椅,来到阳台,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下面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他记得那个地方,一时不由得露出真切的微笑,泛着点点苦涩,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唯的地方,他知道,阳台下面不应该是这里的,这只是因为他想看到,所以地理位置发生了改变。 【“你好像是个不错的人诶!”】 【“你是我第一个撞到的人,所以,请买下我吧!”】 “别靠阳台那么近。”手被拉住了,纲回过头,唯拉着他,担忧的说“回屋里来吧!” 他不想违背唯的话,不管那是真的是唯,还是幻觉,回到房间中,他又开始走神。 【“你带我回你家,给我食物和住处,但却什么也不对我做的话,你不就太亏了吗?”】 【“我的病很严重吧!”】 【“你要丢掉我吗?”、 【“没事了,没事的。”】 【“主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害怕而已,你可以对我好,也可以随时收回你的好,我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筹码.......”】 【“我喜欢你。”】 【“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主人,我记得你答应我的是两人一起折一千颗星,虽然看不到不过.......星星是五角的吧!你折的这是六角星?”】 纲低头失笑,手上出现漂亮的纸张,他坐下来,手上出现电话,并没有播什么号码,电话已经随他心意的开始自动拨打。 并没有让他等太久,电话的另一头已经被接起。 纲低着头,认真的折叠纸张,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言在你身边吧!” 话筒传出的声音有点失真,却也没掩住那份焦急担忧“诺言,你在哪儿?” 原来白兰也能有这样担心的语气啊!纲失笑。 为什么不笑呢? 在他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孤单无助,在他已经不需要别人在身边时,大家都跑来爱他了。 可是唯呢!谁来爱他?那么那么脆弱需要保护的唯啊。 “嗯,玩个游戏如何?”纲一边小心的折叠纸张,一边轻声笑说“在我自杀之前,找到我。” 没等白兰的回答,纲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不在乎自己的话,他是不会来找的吧!但偏偏他是在乎的,为什么要为难在乎自己的人呢?这是很任性很过分的行为,但是.......那又怎样呢?【理性】主动离开了他身边啊! “纲。”坐在他身旁的唯抓着他的袖子,小声的认真的说“我有你来在乎啊!” “可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纲笑着,揉了揉唯的头发“你被另一个我,杀死了。” 唯缩进他怀中,抱住他“纲,别这样,我害怕。” “对不起。”纲吻了吻他,笑着拉起他的手“我们去游乐场吧!我记得,那次你生日.......” 那是唯18岁生日,他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主动要求什么,但纲却因为顾忌他的安全,因为没有能力护他周全,而无法满足他,那个愿望明明那么那么小,不过是去一次游乐场而已,他都没有能力答应。 出门的时候,纲感觉手腕处传来疼痛的感觉,分了点视线去看,之前割腕自杀的伤痕再次开裂,血迹一点一点的滴落。 人体失血三分之一就会死。 但就这个伤口和血迹流速,要多久才会失血到三分之一呢? 大概还有多久才会死啊? 他们会在自己死之前找到自己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重启到底打算做什么,但自己毫无疑问是关键,如果自己死了,那重启的计划,就肯定会失败了吧! 可是,唯会伤心的。 还有狱寺,他死了,狱寺怎么办?炎真会难过但也算解脱,还好,但狱寺,一定会跟着去死吧? 不要啊!真的不想再让狱寺哭了,也不想让唯难过! 好困扰。 怎么办呢? 就让白兰和另一个自己来决定好了。 真有趣,让曾经试图伤害唯的家伙,和另一个自己,来拯救自己。 纲微笑着,温柔的对唯低声说着那些已经无人能倾听的话语。 58、死亡倒计时(三) 迎面一辆卡车急速冲来, 白来试图燃起火焰飞起来,但这里就跟他与纲相遇的那个黑暗地下洞窟一样无法点燃死气之炎, 他弯身就地翻滚,躲开是躲开了, 但撞到了一旁的台阶上,后背传来的痛楚,让他很肯定,绝对青了,估计还破皮了。 他打量着四周,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行人们面色如常的从他身边走过。 他这是在哪儿?幻镜?白兰伸手抓住一个男人的胳膊。 男人比不过白兰的力气, 被拽住走不了, 但脚步还是依旧不停,变成了原地踏步的模样,颇为滑稽,白兰却笑不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诺言呢?诺言在哪儿? 白兰放开男人, 看着身旁和平悠闲的正常街道场景, 心里一阵烦躁。 街道两旁的大树枝叶茂盛,商店里摆着各式商品,女孩们挑选着可爱的饰品,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行色匆匆,抱着篮球的小孩三五成群欢笑打闹,打扮时尚的女人坐在咖啡店里悠闲谈笑,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正常, 正常到诡异的地步。 白兰漫无目的的迈开双腿,在干净的街道上行走。 然后他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的女人。 他愣神片刻,就反应过来那人是诺言的母亲,泽田奈奈。 奈奈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牵着男孩,并低头对他温柔的说着话。 男孩有着棕色的短发,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奈奈,仰着小脑袋,稚嫩的脸上满是天真无邪。 那是.......幼年时的泽田纲吉...... 白兰皱了皱眉,走近两人,看着那对亲密的母子,视线停在幼年的纲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的男孩,眼里是好不设防的开心,忍不住舍捏了捏看着就手感很好的脸。 而突然感觉到脸颊疼痛的纲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纲”奈奈看着不在继续走的男孩,温柔的询问着。 白兰也是挑眉,新奇的看着他。 纲伸手捂着被捏的脸颊,眼里泛起水雾,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对了,幼年的诺言,据说是无比废柴好欺负加爱哭的。 白兰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僵住,心虚的后退几步,这一刻无比庆幸周围没人能看见他。 奈奈蹲下身子,熟练温柔的哄着纲。 纲顶着一张稚嫩青涩的正太脸委屈落泪的模样,非常惹人心疼怜惜外加想欺负。 起码白兰看见他被奈奈哄得不哭了后,就有点手痒的想再捏捏他脸,把他弄哭。 奈奈牵着纲的手接着走着,很快,来到了家。 白兰一路跟幽灵似的跟着,盯着纲,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除里玩味戏谑外还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这么个爱哭幼稚胆怯的小男孩,真的是那个11区的boss,诺言吗? 而且,他真的太废了点吧! 白兰满脸黑线。 在看到那个幼小的孩子下个楼梯能直接摔下来,一只袖珍犬也能将他吓哭,读个小学成绩都能从来没上过及格线,体育课跑上几圈就直接挺尸,天天被人欺负,喜欢的女孩,连多看眼都不敢,总是被其他孩子指使来指使去。 这整个就是一黑暗童年史吧! 白来第一次如此忍不住吐槽的欲|望,然后看着那个明明今天不该他做清洁,却因为被另一个孩子强行要求,而留下来打扫的纲。 纲开始还有点委屈,但走出校园时,发现路边那前几天还一整片绿意的草地上,今天已经盛开起朵朵白色小花,原本的那点不开心立刻被抛到不知哪个外太空,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花朵,满脸开心与满足。 白兰总算维持不住那一贯的嬉笑表情,伸手捂脸,很想崩溃,你心理素质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啊!才能长期被欺负,还阳光成这样! 白兰就这样看着,看着那个孩子,那个笨拙的、单纯的、天真的、懦弱的、快乐的、委屈的、幸福的孩子,一点一点的开始长大。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抽得风中凌乱,对方的废柴等级早就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更多时候则是哭笑不得,或是大笑不已,但看到后来,却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心酸和疼痛。 然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他,那个名为泽田纲吉的男孩。 他会因为看了恐怖片而晚上睡觉时不敢开灯,但下次还是会忍不住去看。 他总是很没用的被人欺负,但再多的委屈,都会被很快的遗忘。 一片意外的美丽风景,一颗甜甜的糖果,一个温柔的微笑,一次好心的帮助,一只漂亮的蝴蝶,都能让他露出笑容,那些简单细小到让周围人忽视的美好,被他一一记住并珍藏起来。 白兰忽然记起那句经常被恶搞的话;这个世界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泽田纲吉的眼睛,大概就是那种极为会发现美的眼睛吧!甚至是专门发现美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干净澄澈,不含丝毫杂质,再多的委屈难过,都会被很快遗忘,而那些美好的快乐的赏心悦目的,就算是再小的事情,都会被他发现然后记住。 看着眼前的男孩,再想到诺言,白兰扯了扯嘴角,彻底笑不出来了。 这样一个干净的像是来错世界的孩子,这样一个会因路边的野花的盛放而真心微笑的孩子,这样一个受一点小伤都会痛得哭出来的孩子,竟然会变成那个毫不犹豫的杀死敌人,无所谓自己生死的诺言吗? 到底是被伤到多重,痛得多深,才会那样彻底的让这个如此清澈见底的人,染上不该属于他的黑色,毁去他所有的天真美好! 呵呵!白兰自嘲的笑了,不会被原谅了吧!不可能会被原谅的吧!他、守护者们、里包恩,复仇者,所有人都各有各的委屈,各有各的无奈,这些一切的一切,致使纲成为了牺牲品。 59、死亡倒计时(四) 白兰就这么看着那个男孩, 从一个孩子成长为少年。 然后,他渐渐开始觉得不对, 怎么回事?纲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不是早该遇见里包恩了吗?为什么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这里难道不是他的记忆中? 当然不可能是他的记忆中, 白兰觉得自己绝对是脑子卡壳了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流年在无意中侵占了纲的身体,纲一直作为流年的第二人个存在,甚至,在14岁之前,一直陷入沉睡,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童年? 那么, 他现在在看的, 是什么? 白兰皱紧眉头,思索着,观看着。 然后,很快的, 他就明白了。 在看到纲某日捡到一个叫唯的男孩后, 他就明白。 白兰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纲将唯带回家照顾,保护,疼爱,从一开始的淡漠,到渐渐的彼此相爱,相互支撑, 温暖着对方,然后两人长大,生活在一起。 这里没有彭格列、守护者、瓦利亚、门外顾问、复仇者,纲不用卷入什么黑手党纷争里。 纲的父亲也不是黑手党,而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母亲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所有的一切,都普通平凡,却温馨美好。 没有鲜血,没有伤害,没有残酷的死亡,更没有复杂的阴谋和无奈。 纲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长大,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他捡到了那个叫唯的男孩,然后他们相爱。 他们过得很快乐,唯的眼睛被治好了,身体也康复了。 纲加油努力低空飞过学生时代,然后和唯一起开了家小店,里面摆着很多可爱的手工制品。 全是唯做的,至于那不比较不成功的作品,则是纲在唯的教导下做的。 唯一边嗔怪纲手笨,一边将所有失败品小心收藏起来。 纲则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笑得很开心,不含丝毫阴霾的笑容。 钱赚得并不多,但也足够两人生活。 他们买了一家很普通的房子,面积并不大,但两人都很兴奋,没有请什么装修公司,而是相互讨论着,一点一点的亲手布置这个家。 两人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又绝不愿意敷衍了事,认认真真的一起从头做到尾,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他们当然也不是只有彼此,除了家人外,也拥有几个好友,人不多,也就三个,但却很交心。 这三人都是些很正常的人,有生活的无奈、有家庭的压力、有工作的麻烦,但都是些很普通的事情,绝没什么需要动刀动枪的麻烦。 头疼一阵心烦一下,相互安慰喝酒玩闹,第二天就能立刻振作起来。 日子过得很悠闲,不过时不时也会与唯闹点小别扭,但都是些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小事,说是别扭不如说是情趣。 当然,生活中也会有不少麻烦。 但唯会在纲身边,然后再艰难,纲都能扛过去,再痛苦,纲都能微笑。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伸出手,无论何时,都有人会毫不犹豫的握住,绝不会让他孤单无依。 也许那人给不了多大的助力,甚至很多时候只能陪着着急。 但却绝不会因为些什么苦衷、无奈、为你好、心里有事、闹别扭之类的原因,在他最需要有人陪伴时推开他。 只要他累了,随时都可以回家,家里会有个人,一直在温柔守候。 那人也许做不了太多,但他随时能给你真心的微笑,温暖的拥抱,怜惜的吻,暖和的饭菜,关切的话语,安稳的家。 白兰越来越觉得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些是什么,这是纲所梦寐以求的生活,是纲最深的愿望,也是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温馨与美好,是这里的主题,麻烦与争闹当然也有,但都是些很正常的,生活上的小烦恼。 这里是个对纲来说,美好如梦境的地方。 但对白兰来说,却刺目得令人恨不得毁掉。 纲厌恶彭格列,厌恶密鲁菲奥雷,厌恶黑手党,他知道。 但这么直白的被告知,自己最喜欢的人,希望自己压根不存在,希望整个黑手党压根不存在,希望能丢掉所有人,和他最爱的唯幸福平凡过一生。 白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难过,委屈,无奈,痛苦,愤怒,太多的情绪充斥在心里,让他不得不努力压抑自己,向来从容微笑的神色也变成了面无表情。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还在继续,唯缩在纲怀中,抓着纲的手,在跟纲玩着调戏与反调戏,带着点戏谑的温柔情话,幸福的神色,温馨的气氛。 白兰闭了闭眼,彻底看不下去了。 他没资格吃醋,他再清楚不过,但心里酸涩的感觉就是压不下去。 他清楚唯对纲来说到底是多么特殊的存在,那个少年在纲最茫然无助孤单痛苦的时候出现,他安慰纲依赖纲深爱纲,纲在情感上面所需要的一切,都由他来给予,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只属于纲的,唯一的天使。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白兰或者其他人,都勉强有一争之力,问题是,唯死了啊! 他死在纲怀中,在两人互为对方的救赎,相互依靠着生存的时候,他被纲的老师和守护者们送进了复仇者监狱,然后死亡。 活人,要与死人争,本来就太过困难,更何况,他还在把唯送入复仇者监狱一事上,对彭格列施压过! 真是自作自受,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那他一定很擅长幽默,而且是黑色幽默。 白兰坐在地上,不去一旁的纲和唯,神色渐渐变得淡漠空茫。 “白兰,你清醒点!”冷冷的,带着点焦急的声音响起。 白兰被惊了一下,习惯性的摆出那张笑眯眯的表情,紫罗兰的眸子四处打量着。 穿着白色西装的棕色长发青年神色冷漠,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寒冷如深冬,他信步走来,站在白兰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60、死亡倒计时(五) “诺言?”白兰略惊的喊了出来, 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不对,你是谁?” “泽田纲吉的第二人格, 言。”平平淡淡的语调,冷漠的神色, 有着跟纲完全相同的外貌的男人,气质却天差地别。 白兰笑眯眯的黑线了一把,伸手想掏棉花糖,却发现身上没有,郁闷的撇了撇嘴,他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自控能力真好!这么快就从刚才的黯然无助恢复成精明任性的模样了,言挑了挑眉。 “然后, 言, 这是哪儿,诺言呢?”白兰用那双纯净的紫罗兰色眸子,笑得很无害的询问。 “这里是纲的精神世界,而纲在哪儿.......”言冷冷的声音里带着烦躁和焦急“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兰挑眉“作为诺言的第二人格, 你不知道诺言在哪儿?”这是什么神奇的笑话啊! 言琥珀色的眸子冷得都快结冰“他把我支开了。” 白兰皱眉。 “去找白兰吧!然后, 在我杀了自己之前,救我。这是他的原话,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所以.......我就按照他说的来找你了,刚刚离开他身边没多久,我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言垂下眼帘“这里是泽田纲吉的精神世界,而我和纲两个人格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泽田纲吉, 正常情况下我代表的是潜力,而现在,我代表的除了潜力外还有理性。” 白兰很聪明,立刻懂了“你代表理性,那诺言代表的就是感性,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是自救,而诺言......” “没有【理性】压制,唯的死,过去的伤,所有的感情都失控了,所以代表【感性】的诺言想要做的,是自杀。”言冷冷的说“但当时我在他的身边,所以多少还没有失控得这么厉害。”所以纲割腕自杀的结果是被救回来了,因为这个环境是泽田纲吉的精神世界,而言,也是泽田纲吉,他不想死,诺言想自杀,也没那么容易。 “而你却被他支开了!”白兰微笑着,紫罗兰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笑意。 “我现在还会感到焦急担忧。”言低声道“这证明【理性】和【感性】还没有彻底分离,也就是说,纲还是有一定理性存在。” “但那够阻止他弄死自己吗?”白兰冷笑。 言没说话。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如果他死在了这里,会怎么样。”白兰阴郁的问到。 “会陷入沉睡,只要我不认为他死去,他就不会死。”言神色复杂的说“所以,他会沉睡到,有人唤醒他为止。” “那我呢?”白兰笑了。 “如果你死在这里,那你的精神可没办法回到你自己的身体,所以会真的死亡。”言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 “阿拉拉~~~~~~~~~~~你说里包恩对此清楚吗?”白兰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弯起“要救纲,其实最好的人选,应该是里包恩吧!就算是我这个外人也知道,里包恩对于【泽田纲吉】来说,是多特别的存在,不论是十年前的还是十年后的,无论他是爱里包恩,还是恨里包恩。” 而白兰,被纲那般排斥抗拒的白来,要救纲,他被干掉的可能比较大吧!白兰笑眯眯的说“或者,里包恩的想法是,我要是死在这里了!那就正好了,而如果真的救出纲了,我也肯定会重伤,然后,他会杀了我,还是就这么算了呢!我真好奇呢!” 言轻笑了一声“你看得还真清楚。” 确实,白兰来这,其实除了需要大空火焰外,就是里包恩在找机会折磨他而已。 其实最好的人选,就是里包恩,但他同时毫无防御的承受两个强者的大空火焰,还要充当中转站,将火焰转入戒指中——毕竟晴的戒指,没人强迫性输入火焰,可不会主动去吞吃大空火焰——就算是他,也绝对会受伤,所以再想进入这里,也得先用晴之火焰治疗伤口休息一阵再说。 言平平淡淡的声调带着凉意“提醒一句,这里的容量,不大。” 白兰笑容僵了僵“这里只能容纳一个外人进来?那里包恩要是打算进来。” “等你死了,或者.....”言没再说下去。 “直接弄死我!”毕竟他的身体现在可是昏迷在现实世界中,毫无自我保护能力的,里包恩要杀他,太容易了。 “所以,你不光要在纲自杀之前找到他,还要祈祷里包恩的耐心能好点,伤口恢复速度能慢点。”言挥了挥,场景就转换了,他们站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夜风呼啸着,寒冷刺骨。 “纲就算自杀了,也只是会陷入沉睡不是吗?”白兰挑眉。 “没错,但是.......”言垂下眼帘,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纲自我伤害。 周围走着的人太多,拥挤得让白兰有直接弄死一片算了的冲动。 然后,周围的人突然全部都停住了,机械般猛地的转头,死死盯着白兰和言。 白兰抽了抽嘴角,与言背对背站着“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被这样盯着,谁都会有这种预感。”言防备的看着围着他们的一堆人。 接着,那群人随手抄着周围可拿的工具,大喊着杀了他们,然后就向白兰和言砸去,没拿到武器的,就直接扑了上去。 这群民众的个体战斗力不高,但面对这么大的数量,又无法使用火焰,就实在让人很头疼了。 言扫腿踢倒一个,后空翻躲开一个扑向他的男人,抬手抓住砸向他的钢管,使力将钢管拖过来后,转身用钢管砸向两个女人的腹部,那两女人倒在涌上来的人群里,更多的人恨意十足的冲上来。 白兰抓住一个男人的脑袋,用力一扭弄死了那男人后,抓住一旁冲上来的老头挡在身前,挡住那些砸向他的棍子刀子或板凳之类的东西。 老头很快被弄得没了人形,白兰用力将他横着扔向一旁冲上来的一排人,那排人被老头的尸体砸得向后摔倒。 61、死亡倒计时(六) 白兰借机冲破了人群的包围, 跑到街边的一个轿车旁,暴力打开车门, 坐进里面后,快速翻着里面的东西, 幸运的找到了备用钥匙。 打燃火,发动车子,倒退几米将那群愤怒的扑上来砸车子的人撞倒几个甩飞几个,然后大转弯往言的方向冲。 撞到言身旁围着的那群人后,白兰直接将那本就被他弄坏而摇摇晃晃关不上的门彻底拽下来,然后就停也不停的一路往前冲。 言追着车子跑了一段路后,成功抓住车子门, 腿被两个男人抓住了, 言皱了皱眉,用力踹飞了他们,然后成功上车。 “全民公敌的含义,我深刻的理解了!”白兰手握着方向盘, 笑眯眯的说着。 “不是什么全民公敌, 我们只是被纲认定为敌人了而已。”言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没有门遮挡,风的声音很大,尤其是白兰开车跟拼命三郎似的,于是他不得不加大音量“这里是纲的精神世界,纲在排斥我们,所以这里出现的这些人开始攻击我们。” 白兰扯了扯嘴角“啊啊~~~~~我好想吃棉花糖”想吃甜的东西, 因为嘴里心里都感觉好苦,好难受!对于纲来说,他始终是一个被排斥的存在。 言没理白兰的话,随意的转过头去看,抽了抽嘴角喊道“白兰!加快速度,他们追上来了!” 没错,那群人也骑着车子,在他们后面拼命的在追。 白兰看了看反光镜,车后数不清的车子玩命往前追的样子相当壮观,他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开到追大时速。 嗖的一声,子弹射过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言偏头躲过了。 白兰又要注视反光镜,又要看前面,将车开了个大大的s型,躲避对方对车轮的射击。 言抬起手,闭上眼睛,不一会,手里就出现了枪,毕竟这里是泽田纲吉的精神世界,他也是泽田纲吉,要在这里幻化出一把枪,不是什么难事,言转过身,开始射击,每声枪响,都会有一个人被爆头。 车主死亡,车子没了掌控,在这弯曲着的大公路上,在那密集的车子堆里,一个车子撞了另一个车子,顿时,那片车群乱成一团。 “枪法不错!”白兰笑眯眯的称赞。 言沉默了一会,略带自嘲的冷笑“毕竟我是里包恩的学生。”那个最擅长用枪的世界第一杀手的学生。 白兰也没再搭话,对里包恩,他要是能喜欢得起来,那他绝对是个m! 不过他也清楚的认知到,在自己有那个本事抗衡之前,最好能多乖就多乖,不然里包恩早晚会彻底让他下地狱报道的。 而在他有那个能力抗衡之后......为了纲的利益,他恐怕还是得乖乖的!坑爹的里包恩啊! 就算是白兰,这时候也感到了深深的郁闷。 将后面的车子甩了一大段距离,基本已经看不到了后,两人都放松了下来,又开了一段路,车子竟然没油了。 白兰黑线了“诺言到底有多想为难我和你啊!” “给我十分钟!”言闭上眼睛,开始用精神力加汽油。 白兰靠着靠背,歪着脑袋打量言,一模一样的外貌啊!但是看着就是没又诺言顺眼,白兰苦笑,还真是,跟中毒似的,他收回了视线,无聊的开始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一个便利店。 好想吃棉花糖!白兰眨巴着紫罗兰色的双眸,然后下车了,往便利店走去。 言也没管他,他对白兰的生命力很有信心。 推开便利店的门,白兰笑眯眯的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店主低着头在敲打键盘,习惯性的说出这句话后,抬头看向白兰,然后神色变了,伸手去抓一旁的台灯想砸白兰。 白兰耸耸肩,动作比店主迅速多了,抬手按住对方的头,直接往显示屏上撞,显示屏倒下后,又望桌子上撞,力道极狠的砸了四五下后,随后把店主往地上一丢,转身走向货架,然后拿了包最大号的棉花糖,打算走人了。 这时候一个小孩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惊叫了一声“爸爸!” 白兰歪了歪脑袋,眨巴着眼睛,无害得如同刚刚出生的幼兽。 那小孩红着眼睛扑了上来,白兰侧身躲过,对方平衡感显然没他那么好,收力不及,直接扑到了地上。 白兰抬脚踩中对方的腹部,从小孩的身上踩过,小孩嘴里流出鲜血,身体抽搐几下不动了。 白兰撕开棉花糖的包装袋,扔了一颗棉花糖在空中,抬头张开嘴,棉花糖落入他的空中。 他笑眯眯的嚼着棉花糖,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多谢款待。”然后伸手打算去推开门。 “真是人渣!这样的小孩子也下毒手!”柔软悦耳的音调响起。 白兰握着门把的手僵住,慢慢的转过头去看。 有着绒绒的柔软金发,白皙的皮肤,漂亮的外貌的少年,用那一蓝一绿波斯猫似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直直望着白兰。 “唯.......”白兰冷冷的开口。 唯笑了笑,很柔和温暖的那种笑容,白兰永远也学不会的笑容“言猜错了。” “什么?”白兰微微皱眉。 “纲如果自杀了的话,并不会只是沉睡而已。”唯垂下眼帘,苦笑“他会死的,真正的死亡。”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他怎么可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安全。 “你别忘了,他用的,是十年后的自己的身体,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多少还是有出入了,平时精神世界能百分百与身体契合,但他要是自杀了,精神世界会有瞬间的崩溃,那时,他会真的死去。”唯微笑着,眼里的心疼也掩也掩不了。 白兰握紧双拳,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双眸,阴沉的气息让人畏惧。 唯却温柔的笑了“他会原谅你的。” “什么?”白兰愣住。 “主人一直都是,很温柔很心软的人。”唯轻轻的笑着说“他需要别人的陪伴和支撑,我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是撑不下去,而且,我的死........呵呵!别担心,没关系的,主人会原谅你的。” 62、死亡倒计时(七) “你凭什么这么断定?”白兰直直的看着他。 “凭我爱他, 凭我了解他,凭我希望他幸福。”唯双眸里是最干净纯粹的温柔和祝福, 如同天使一般。 白兰没再说话,低着头, 脑子有点乱。 “快点去找他吧!”唯弯着眼睛,露出很可爱的笑容,然后身形渐渐消失了。 白兰猛地反应过来了“等一下!” 可唯显然没有听从,他的身形消散了。 白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坐到车上。 “怎么了?”言挑眉。 白兰歪歪脑袋, 笑眯眯的说“杀了一个男人和他的孩子。” “然后?”这种事情不至于会被白兰放在心上。 “遇见了唯。”白兰眨巴着紫罗兰色的双眸, 紧紧盯着言“接着被唯警告了一番。” “什么警告。”言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你别忘了,他用的,是十年后的自己的身体, 虽然是同一个人, 但多少还是有出入了,平时精神世界能百分百与身体契合,但他要是自杀了,精神世界会有瞬间的崩溃,那时,他会真的死去。”白兰学着唯的语气说完后,紧紧盯着言。 言也是皱紧了眉头“这怎么可能!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和纲是同一个人,我不知道意味着他也不知道,而这里是纲的精神世界,唯也就应该是被他制造出来的,这样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存在,怎么可能会知道制造他的人不知道的事情?” “会不会,唯还活着?”白兰神色冰冷。 如果唯活着.......白兰想,他大概宁愿被纲怨恨一辈子也不希望唯复活吧! 看那场环境的时候的感觉,白兰记得很清楚。 痛,痛得难以忍受。 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心里彻彻底底的因另一个人儿变满,因另一个人而微笑幸福,因另一个人而愉悦满足。 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他们拥抱彼此,亲吻彼此,爱恋彼此,连吃醋都没有资格。 那样的事情,要是真的在现实里发生的话,白兰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动手杀了唯。 他宁愿被纲恨一辈子,也不想成为陌路人。 他从来就不是能为了爱人幸福,而微笑着放手,给予祝福的人 他只知道,他这辈子,跟泽田纲吉纠缠定了。 不管结果如何,不管有多痛,他都无法放手。 他陷得这么深,又怎么可能允许纲这个罪魁祸首轻易抽身? “纲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亲手埋葬了他。”言低声说“更何况,如果他是一个完整的灵魂,那么,纲的精神世界无法承受两个外来者的情况下,肯定会强行抹杀其中一个,比起唯,显然你更不重要,而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并没被抹杀。” 白兰看向窗外,没接话,神色阴沉黯然。 车子向前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白兰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说“这是什么鬼地方。” 公路两旁,除了公共电话就是公共电话,别说人影,狗影都看不见一个。 言低声说“这里是精神世界,在奇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都是正常的。” 他话音刚落,所有公共电话都突然开始响起铃来了,吵得人头晕目眩的。 白兰捂着耳朵,回头看向言“这也是正常的?” 言抽了抽嘴角,沉默是金。 又开了十多分钟,周围还是望不到镜头的公共电话,刺耳的铃声,让白兰炮轰了这些要命的电话的冲动。 言叹口气“好吧!我投降。”他停下了车。 “接电话?”白兰眨巴着眼睛。 “接电话。”言面无表情的回答。 两人一起下了车,走到公共电话那儿。 言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兰直接拿起了话筒。 话筒那边传来漫不经心的温柔嗓音“言在你身边吧!” 白兰原本的不耐烦立刻消失了,皱紧眉头,极力压制心底的焦急“诺言,你在哪儿?” 话筒那头传来模糊的笑声,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伤痛。 也许是错觉,白兰这样想着,握着话筒的手却下意识收紧。 “嗯,玩个游戏如何?”温柔的声音带着轻轻的笑意“在我自杀之前,找到我。” “诺言!”白兰正想说些什么,电话却被挂断了。 “诺言.......”白兰松开握着话筒的手,话筒直直往下掉,又被线扯住,摇晃着的撞击声冰冷淡漠,白兰垂下双手,看不清神色。 言移开视线“上车吧!去找他。” 白兰沉默了好一会,低低了应了“嗯。” 车子再次在马路上行事,车中的两人,安静到死寂。 现实中; 里包恩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文件,时不时端起桌旁的咖啡喝一口,墙上的时钟从容不迫,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心烦。 里包恩放下咖啡杯,揉了揉额头,垂下眼帘,似乎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后,他再次握住笔,正要继续工作,他胸前的橙色奶嘴,却开始发光,不是晴属性该有的黄色光芒,而健康美丽的绿色柔光。 他微愣住,握住胸前的奶嘴,一颗绿色的宝石渐渐显现,他抬手接住宝石,神色复杂的看着宝石“唯......都已经死了,灵魂却固执的停留,只为守护蠢纲吗?”他握紧手中的宝石,抬起头,神色间是第一杀手特有的凌厉强势,却带着点点无奈苦涩和柔和“放心,他会受伤,但他的命,我是保定了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收起宝石,等光芒彻底散去后,冷冷的开口“进来。” 巴吉尔推开门“里包恩大人。” “什么事?”里包恩淡淡的问。 “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任务。”巴吉尔皱着眉头思索措辞“我想,应该让.......不,是只能让十代目,来出这个任务。” 里包恩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看着巴吉尔“把任务的相关内容整理起来交给我。” “是。”巴吉尔微微弯身应道。 63、死亡倒计时(八) 坐在露天饮料店的桌子上, 咬着吸管,纲有些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又想做什么。 “纲?怎么了吗?”坐在对面的唯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纲。 纲笑了笑,低声说“没什么。” 他知道这个唯是假的, 他知道对方只是他构造出来的虚假存在,当然,他也知道,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他完全可以制造出一个活生生的唯。 但是,不想那么做啊! 怎么可以那么去做呢! 他比谁都更清楚,做一个代替品有多么痛苦。 他又怎么会让唯——即使是虚假的——去经受那样的事情。 可是他又好想唯, 所以他弄出了这样一个存在。 一个虚假的幻影, 只有他能看见的,类似于幻视症那样的存在。 他大概是疯了吧!没有理性在身边,只凭感性行动的人本来就该被称作疯子。 纲咬着吸管想着,低头去看了看手腕, 血液已经将袖口染红了, 还有六个小时,他大概就会死了吧! 好痛啊!皮肤撕烂鲜血涌出的感觉,真难受!那些所谓自虐会有快感什么的,绝对是骗人的!反正他是一点快感都没有的。 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这么去做呢! 纲大脑有些打结,迟缓思考着,没有【理性】在身边, 他基本已经没有逻辑可言了。 喝了一半饮料后,纲往公寓走去。 他站到阳台的栏杆上,出神的望着下面。 “纲!你在做什么?”唯眨巴异色的美丽双眸仰头望着纲。 纲只是笑,没有说话。 唯伸手拉住纲的手,撒娇般甜甜的笑说“回客厅陪我玩好不好!” “乖,唯,别再试着劝我了,这没用,你知道的。”纲温柔的揉着唯的头发。 唯脸上没了笑容,皱紧眉头担忧的看着纲“纲,下来!” “这点高度摔不死我的。”纲失笑的同时有点诧异,这个唯是幻影才对,由他制造出的幻影竟然会一再跟他意见相悖!太奇怪了。 “纲!” 纲微愣,转过头去“嗯?是言啊!动作真快。”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这是在闹自杀吗?”言冷冷的嘲讽。 纲耸耸肩“大概吧!” 言皱眉“纲,唯他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纲冷笑“我不希望我这么做,我就一定不能这么做吗?那我不希望他死,为什么他却可以去死!” 言错愕的看着纲“你是在.......责怪唯吗?” “大概吧!”纲轻轻的笑“很混蛋对不对!我怎么可以责怪他呢!但从他死的那天起我就控制不住的感到怨恨,不光是对复仇者等人,还有唯,为什么他要死!明明说过会一直在一起不是吗?为什么他要擅自打破约定!对于这样的想法,我一直感到很不堪,简直像个任性的孩子,理智上明明那么清楚唯的死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他身上啊!但感情上就是这么觉得的。” “觉得什么。”言低声问。 “觉得被背叛了,被抛弃了。”纲拉开袖子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腕“谁都可以丢掉我,就算是你,言,另一个我,都可以对我放任不管随便丢掉,那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无论是里包恩还是守护者们,不管是有原因还是有苦衷或者压根就是一时脑子抽了,然后随意扔掉我,那都可以,只有唯,他怎么可以不要我,怎么可以离开!” 言苦笑,果然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了吗!但同时,又正因为彻底没有了理智的牵扯,纲才会说出这种平时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潜意识感情吧! 纲握紧受伤的手腕,痛楚让他脸色苍白“偏偏我还怨不得唯,恨不得唯,只能无数遍自责自己的无能!里包恩曾经告诉过我,弱小是罪。” 言心里下意识感到不妙。 “而我,罪无可恕。”纲向前踏了一步,眼看身体就掉落下去。 一双手伸出,猛地抱住他,然后往后倒,两人一起跌落到身后的地板上。 纲惊讶的转过头。 白兰笑眯眯的看着他。 言松了口气,刚才乘着他与纲谈话时,白兰接着车子楼门的遮挡从后门跑上了楼。 幸好白兰够及时,不然在这么个无法使用死气之炎的地方,他可没本事飞起来接住跳下来的纲。 纲撑起身体,做了起来,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白兰“你竟然能在我毫无察觉中上楼来?” 白兰眨巴着眼睛,笑得很无辜。 纲微微皱眉,这太奇怪了,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而白兰竟然能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瞒过他?太扯了! 言迈开脚步正打算上楼,纲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整个楼层突然不见了。 “我这是,被彻底讨厌了吗?”言苦笑,他往后靠在车门上,侧过头轻声说“谢了,唯。” 唯笑了笑“我也只是帮白兰顺利上楼了而已。” “为什么你不上去劝他呢!”言低声问“那样更有效果不是吗?” 唯低着头说“我都死了他还无法放手,要是让他知道我的灵魂还在天使之泪中的话,他这辈子都没有摆脱的那一天了吧!” 言叹口气,说纲无法放手,你比他更无法放手吧! 唯蹲坐到地上,伸手抱住脚,脑袋埋进膝盖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声音带着压抑的低泣“纲.......因为我的离去.......恨我了吗?” 纲要是知道刚才他说的话,都让真的唯听到了,绝对会连剖腹自杀的心都有了吧!虽然他已经在玩自杀了。 言苦笑不已,伸手揉了揉唯的头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另一边; 纲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白兰。 白兰也跟着站了起来,掏出棉花糖咬了一口,眨巴着漂亮的紫罗兰色双眸望着纲。 纲冰冷的声音带着厌恶与烦躁“竟然真的跑来找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白兰委屈的望着纲“明明你让我来的吧!而且......”他撇撇嘴“大概我还真的有点活得不耐烦了!没有你的日子好无聊!” 纲冷笑,伸手握住白兰的脖子,慢慢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让白兰下意识伸手抓住纲的手,大脑渐渐变得昏沉,然后他感觉到身体被猛地甩了出去,他握住脖子,撕声烈肺的咳嗽起来。 “满意了吗?濒临死亡的感觉。”纲冷冷的说。 “没有呢!”白兰声音沙哑,每一个字的吐出都让他感觉喉咙撕裂般的疼痛“不然纲再陪我玩玩!” 64、死亡倒计时(九) “哈!”纲失声笑了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兰“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白兰认真思索片刻, 更认真的看着纲,神色郑重而无辜的问“我可以说我想干你吗?” 纲冷笑“好啊!我们可以试试到底谁干谁!” 白兰大大方方往倒。 纲愣住“你做什么?” 白兰紫罗兰色的双眸里是很澄澈的茫然“阿拉?不是纲吉君说试试谁干谁吗” 纲冷冷的说“我对你没兴趣, 白兰。” 白兰神色里闪过一抹自嘲“我知道哦!” 他早已,是你最厌恶的存在了吧! 真搞笑,他爱上了一个最厌恶自己的人。 纲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离他的死亡,还有大约五个半小时。 白兰仰头望着纲,紫罗兰色的双眸眨也不眨“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不想你死呢!” 纲神色淡漠的看着他。 白兰苍白的笑了笑“诶, 纲,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就算要判死刑,也起码给个申述的机会啊!” “机会?唯呢!谁给唯机会!”纲低声说。 白兰垂下眼帘, 苦笑“除了唯以外, 你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了吗?” 纲扯了扯嘴角“你倒是告诉我一下,还有谁需要我去看!送唯去复仇者监狱送死的彭格列?帮助复仇者向彭格列施压的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见踪影的言?至今都没见过面的泽田家纲?” “一直担心你的泽田奈奈,至今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等着你回日本的小春,为当初因为她遇险而使得了平疏远你而无法原谅自己的京子。”白兰定定的看着他“她们也不值得你在乎了吗?” 纲微愣,随即冷笑“她们在乎的担心的都是流年而不是我,我就是个代替品而已。” “为什么你一定要钻牛角尖,你就是流年, 流年就是你,虽然因为过去发生了改变而变成了两个平行世界,但你们确实是同一个人。”白兰低声说“谁能做自己的代替品!” 见纲不回话,白兰接着说“就算她们是这样,狱寺呢?炎真呢?西蒙家族和11区呢?” 白兰在心里苦笑,他竟然得借用情敌来劝纲。 纲握住手腕的手越来越用力,伤口撕裂得更深了,他疲惫的叹气,笑了笑“白兰,谢谢你。” 白兰愣住。 “但我,已经没力气再去管什么或想什么了。”纲轻声说“我好累......真的好累.......” 唯是他的支撑,唯死去了,纲平时还能靠着仇恨撑着不倒,在这个已经感性和理性分离的精神世界里,纲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挣扎着活下去的念头,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坚强的人,或者说,别太软弱,就谢天谢地了。 “是吗?”白兰眼神逐渐变得冷凝“光靠说的,果然没有用吗?” 纲出自本能的感到不妙,后退了一步。 刀刃反射着寒光。 纲挑眉看向白兰。 白兰耸耸肩“与其让你自己弄死自己,不如死在我手上得了。” 纲看着刀刃,冷冷的说“刀上,涂了什么?” “阿列?”白兰眨巴着眼睛“看出来了吗?是能让你忘记唯的药物哦!” “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你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出这种药物。 “嗯,事实上,我总结了一下规律。”白兰笑眯眯的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所希望,也就是说,只要符合你的意愿,就可以出现,于是我试了一下,发现,诺言,你果然也有想要遗忘唯,不想再这么痛下去了的念头,所以我才能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搞出这样的东西哦!” 纲握住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脸色变得惨白“我有过.......这样的念头.......” “是哦!”白兰笑眯眯的说“其实对纲来说,是不是唯,都没关系吧!他只不过是恰好在你最需要的时间里出现了而已,对你来说,他的作用就是让你取暖,至于他是谁,又有什么所谓呢!谁会在乎暖暖包是哪一个啊!好用不就行了!” “不是!我爱他!”纲后退了一步,低吼出声。 “既然不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白兰似笑非笑看着他“还是,你也有这样想过,如果那个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安慰你关心你给予你感情的人不是唯而是别人,随便什么人,你都会爱上他的,说到底,你爱的也不过就是你自己而已。” 纲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白兰看着纲慌乱苍白的神色微微侧过头脸,忽然有些明白里包恩的感受了,为了保护他而不得不伤害他,明明在乎他,却只能选择将他推得更远的手段来爱他“你自己也说了,你在责怪唯的离去,明明知道那是你保护不利的结果,明明知道唯十之八|九是为了你才有了那样的下场,你还能这么任性自私得理所当然,也真是让人有够大开眼界的了。” “闭嘴!”纲厉声道。 白兰扯了扯嘴角,在心里苦笑,为什么他得说这些,为什么他得让他最喜欢的人更加厌恶他!喉咙处好痛,不光只是心理作用,更有刚才纲紧握住他的脖子造成的伤害,纲对他还真是毫不留情啊“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泽田纲吉,别搞得好像谁都欠你似的,当初流年说让你留在这个世界时,是你自己同意了的!我记得没谁逼你吧!” 是没谁逼他,只是对他来说,答应与否都没区别吧!哪个世界都不是他的,都是流年的,他只是流年的代替品而已。 谁都欠了他似的?哈!没谁欠他,当然没谁欠他,纯属他自己活该倒霉,他早认了!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唯而不是他! 他也没要你们来救他!他想去死就是自私任性?说到底这到底关你们什么事! 65、平行空间之;一生无悔 这是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一个。 华美清冷的殿堂中, 泽田纲吉坐在主位上,满地的尸体与鲜血, 毁坏的建筑和散落的武器,破败的气息蔓延开来。 “草食动物, 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拐子上滴落着鲜血的云雀冷声说着。 纲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低下头,把玩指间的戒指。 “kufufufu......彭格列,做好轮回的准备了吗?”骸诡异的笑着,异色的双眸复杂莫名。 “我不会妥协的,云雀,骸。”纲淡淡的说着“当初我就说过, 我会纠正彭格列回到原本的轨道, 如果做不到,我就会毁了它。” “你还要天真到什么地步,垃圾!”xanxas冷笑。 他身后站在的瓦利亚们或讥笑或嘲讽,但眼神却极其复杂。 “狱寺, 小鬼。”垂着眼帘的山本声音压抑“你们劝劝纲吧!这样下去, 只有死路一条。” “十代目的意愿,就是我会前行的方向。”站在纲左侧的狱寺淡淡的说“是你自己变了,山本。” 站在纲右侧的里包恩冷冷的说“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了,就滚吧!蠢纲到死都是蠢纲,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arcobaleno,你打算陪他蠢下去吗?”骸阴冷的低声道。 “确实够蠢。”里包恩勾起嘴角露出独属于他的傲慢笑容“不过,这家伙, 一直是我最骄傲自满的学生。” 谈话到此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所有人都离开了。 走在最后的迪诺回过头,对纲笑了,是那种纲第一次见到他时,她露出的阳光笑容,不含丝毫阴霾“我也很想像你那样去做,纲,不过,我做不到,所以,我很羡慕你,再见,纲!” 厚重的大门被关上,看着满地的尸体,纲苦笑不已。 “露出这种表情是要干嘛!”里包恩双手抱胸“你已经够蠢了,别再刷新愚蠢度了!” “里包恩!”纲恼怒的瞪着那双清澈的琥珀色双眸,一如十年前般干净明亮,却少了懦弱多了沉稳。 “你有意见?”魔王陛下挑眉。 纲撇撇嘴,他真有,但他敢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转头看向狱寺“狱寺君,蓝波那边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蠢牛我已经弄回奈奈妈妈那里了,十代目放心,没个十天半个月,他是绝对回不来的!”狱寺笑说着。 “厄........虽然我确实是说让他在事情结束前都留在哪里,但是.......你是怎么确保他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回不来的?”纲抽着嘴角问。 狱寺挥了挥拳头,理所当然的说“对付蠢牛,当然是直接揍进医院就行了!” 纲“......”蓝波,我对不起你! “十代目放心!”狱寺十分淡定“蠢牛恢复能力很好的!” 恢复能力很好?那你为了确保他昏迷时间,下手到底有多重!纲扶额。 “都是蠢牛那白痴太幼稚了!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说那边都不想选这种话!完全是找揍嘛!”狱寺恶狠狠的说。 纲苦笑,蓝波,那个一直被他宠着的孩子啊!以后,他再也不能照顾他了。 “好了,蠢纲,到时候了!”里包恩淡淡的说。 纲站了起来,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双眸时,眸子里已经是一片不容错认的坚定“啊!” 他迈开脚步走下阶梯,合体的白色西装衬得他的身材修长完美,精致得如同小心雕刻出来的人偶。 里包恩和狱寺跟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厚重的门被推开,阳光洒下。 纲走出那个充满毁灭与希望的地方,走向他人生的终点。 站在十字路口,纲递出一个匣子和戒指,对狱寺歉意的笑了笑“拜托你了,狱寺君!” 鲜血与爆炸声交杂在一起,白兰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仔细观看着大屏幕。 “诶,里包恩,你不后悔吗?”浑身是血的纲,声音里带着点点自责。 “后悔?”如死神般掠夺生命的里包恩冷冷的勾起嘴角,不屑的笑了,抬手就又是一枪准确的将一个敌人爆头“比起我,你才是,不后悔吗?” “你指什么事情?”纲有点茫然。 “遇见我,遇见那群伙伴,加入彭格列,成为首领,坚持仁义道德,面对黑暗血腥,战争中失去了晴守。好不容易总算将彭格列恢复它应有的姿态,却又遭遇密鲁菲奥雷的袭击而面临绝境,但仍旧坚持着不愿让彭格列为了打败密鲁菲奥雷而彻底再次堕入黑暗,因此遭到众多非议,面临绝对性的败局,为了保住大多数彭格列人员的性命打算解散彭格列,而这一决定却导致了云雀、骸、山本、瓦利亚、加百罗列的背叛,最后为保住那些彭格列人员并给狱寺争取时间,而和我跑来袭击密鲁菲奥雷,吸引白兰的注意力。”里包恩淡淡的说着“这些事情,你都不后悔吗?” “大哥即将死去的时候,我后悔过,但他却在死前笑了。”在一片血色渲染开的战场中,与里包恩背靠背的纲露出干净的笑容“他笑着对我说;泽田,如果最后你放弃了,变成和其他黑手党一样的家伙了,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里包恩挑眉。 纲温柔的笑着“所以,不后悔,绝不会后悔,那样会对不起大哥的,而且,我这一生,也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能遇见大家,能成为彭格列首领,能经历这么多,真的是,太好了,虽然也有很多讨厌的事情,但是,值得感谢,值得珍惜的,太多太多了,多到想后悔都后悔不起来的程度。” “一生无悔吗?”里包恩勾起嘴角。 “嗯!尤其是,能遇上里包恩!”纲笑得眉眼弯弯的,杀掉最后一个敌人,在一片尸海中转过身,阳光披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真的是,太好了!虽然很过分也说不定,但是,里包恩那样毫不犹豫的拒绝逃走要留下陪我一起死的时候,我虽然口头上在尽力拒绝,但其实很开心很开心。” “这种事情,早看出来了!”里包恩鄙视他“不过,你倒是开心了,我可是很生气啊蠢纲,狱寺你就问也不问的就把他归划到身边,到我这儿你却给我提出让我逃跑的烂主意,你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竟然是比不上狱寺值得依赖信任的吗!” 纲轻笑“这是,我很爱很爱你,爱到想要和你同生共死又舍不得你死的意思。” “哼!”里包恩不屑的冷哼,眼里却流露出笑意。 “差不多最终boss要登场了哦!”纲微笑。 白色的羽翼张开,漂亮纯白的羽毛缓缓落下,白兰轻盈的落在地上“呵呵呵,啊~~~~啊~~~~~~好感人哦!” 纲与里包恩对视一眼,同时攻了上去。 白兰打开匣子,白龙盘绕在他手上,三人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的地步。 战斗持续了约莫四个小时左右。 重伤的纲和里包恩站在一起。 白兰歪着脑袋笑,该说不愧是彭格列十代首领与第一杀手里包恩吗?就算是他,也有些吃力啊!不过,到底还是赢了“那么,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差不多也到时间了,纲低头看了看表,然后伸手搂住里包恩,低声道“我爱你,里包恩。” 里包恩伸出手搂住纲的脖子“算了,看在是最后一次的份上,就不折腾你了。”他主动吻住纲,用温柔缱绻得简直不像他的语气说道“我也爱你,蠢纲。” 纲戒指的火焰变大,他打开腰间的一个诡异的匣子,火焰猛烈燃烧起来,很快变为巨大的爆炸。 白兰脸色微变,竟然是自爆,他疾步后退,那爆炸却诡异的变为了一个黑洞,然后瞬间消失不见了。 远处,拿着信的狱寺,来到纲交代的地点。 一个大波浪金色卷发的女人正等在哪儿。 狱寺警惕的走到她面前“信物呢?” “就快来了。”女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个黑洞般的东西凭空出现,然后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个戒指。 狱寺仔细打量了下戒指,确定无误后,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后,优美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狱寺就地坐下,靠着树干,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微笑着说“十代目,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说完,他拿出一颗药物,吞了下去,低声抱怨“真是的,竟然不是死在你身边!”话语声音越来越小。 夕阳散去最后一丝余晖。 森林深处,落叶将地面铺满,光秃的树枝萧索苍凉,树下,银发青年靠着树干,永远的闭上了双眸,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诺言所在世界; 巴吉尔拿起桌面上的信封,上面写着致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我,落款是泽田纲吉,信封上还有着不容错认的彭格列徽章。 他愣神半响,然后快步走到里包恩办公室门前,抬手礼貌的敲门。 好一会后,冰冷的声音传出“进来。” 巴吉尔推开门“里包恩大人。” “什么事?”里包恩淡淡的问。 “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任务。”巴吉尔皱着眉头思索措辞“我想,应该让.......不,是只能让十代目,来出这个任务。” 里包恩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看着巴吉尔“把任务的相关内容整理起来交给我。” “是。”巴吉尔微微弯身应道。 他将手中的信封递上后,转身带上门,去整理准备平行空间的情报。 66、死亡倒计时(十) 他也没要你们来救他!他想去死就是自私任性?说到底这到底关你们什么事! 这条命是他的不是吗?一直对他不管不顾的人, 甚至是之前跟他敌对的人,竟是突然之间都跑来关心他的死活了, 这个世界会不会太搞了点! 没错,他是个废物, 始终就是个废物,那么能不能拜托你们别管他这个废物了!他想去见唯!只想这样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拦着他! 他那么多次那么多次的想自杀,站在高高的楼顶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脚下却生根般始终不敢跳。 拿着冰冷的刀刃,看着反射的寒光, 刚刚划下伤口, 看着涌出的鲜血,就恐惧得不敢再下手。 用枪械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都已经打开保险,食指却无论如何也扣不下扳机。 无法忍受了, 想要逃避, 想要死亡,然后发现自己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天知道那一刻纲有多恨他自己,有多恨彭格列,有多恨这个世界。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他敢下手了,有勇气结束这条生命了, 你们能不能就别再折腾了,任由他去吧! 当然,就如白兰所说,是他自己答应留在这里的。 他知道守护者等人因流年的离开有多难过,他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更多时候像是一道提醒他们流年已经离开的伤疤,他知道他们也很难受,他知道他们各有各的苦衷和不得已,他知道里包恩在对自己好。 所以一开始,他真的没有怪过他们、 但是,唯,那个唯一在看他的时候是确确实实在看着他的男孩,那个他初恋的男孩,那个温柔的对他微笑的男孩,死去了,他失去了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真的做不到再替别人着想了。 每个人的承受力都有个限度,而纲的限度已经超标,所以他开始碎裂崩坏无法维持自我。 纲的手腕,鲜红刺目的血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绽开妖艳绝望的血迹。 离他的死亡还有四个小时。 “至少,你该承认,唯没有对不起你吧!”白兰垂下眼帘“这样闹下去,你是解脱了,唯呢!他该怎么想?人都死了,你就不能让他省心点吗?还要幼稚任性到什么程度!” 纲只是沉默。 白兰一点一点冷却了表情,抬手,手中的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纲疾步后退,冷冷的看着白兰。 白兰紧跟而上,侧腿踢了过去。 纲弯身躲过,后空翻躲开随后的刀刃,落地后,狠狠一拳袭向白兰。 白兰来不及躲,刚才把手中的刀收回抵挡。 两人的打斗渐渐变得激烈。 什么话也没说,如同各自在发泄一般。 纲的手腕不停的滴下鲜血,此刻离他的死亡,还有三个小时。 白兰身体微颤着,肌肉痛得他站立都成问题,身上遍体鳞伤,在纲的精神世界与纲战斗,他会处于劣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纲冷冷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一拳揍向他的腹部。 嘴角流出鲜血,白兰半跪下身,咳嗽起来,捂住嘴的手满是鲜血,他露出比哭还哀伤的笑容看着纲“诶,纲,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原谅吗?” 纲没在动作,站在白兰身前三步的距离,那双棕色的眸子里面,找不到丝毫感情的存在。 “真的,那么恨我吗?”白兰的声音一点一点变低。 纲只是安静的听着。 白兰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已经没有那平常的游刃有余笑容,紫罗兰的眸子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那么,报复我好吗?别再伤害你自己了!” “这种痴情的台词,你是从哪里看来的,你不觉得你用错了场景吗?”纲嘲讽的说。 “哈哈!”白兰低着头发出干涩沙哑的笑声。 纲握紧双拳,极力保持冰冷的态度,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闪过在那个黑暗的洞窟里,缩在他的怀中的兰杰的模样,又任性又难搞,喜欢对他撒娇,阴晴不定老爱捉弄他,看到他无奈退让,就会笑得很得意像个孩子般,有些残忍,有些脆弱,时不时就会令人心疼的家伙。 随即他又强迫自己挥去这些画面,唯的死,白兰是复仇者们的帮凶,他怎么会对这家伙感到心疼!纲的指甲陷入肉里,这个男人,他是白兰.杰索,而不是那个任性乖张的兰杰,从一开始,兰杰就是不存在的! 血迹在一点一滴将纲的衣袖渲染成红色,此刻离纲的死亡,还剩一个小时。 “呐,诺言,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白兰轻柔的笑“在你还不知道我是白兰的时候,在你还只以为我是兰杰的时候,你喜欢过我吗?” 纲垂下眼帘,没说话。 白兰努力的笑了笑“喂!别这样啊!难道连那时候,你都是讨厌我的吗?” 纲冷冷说“我不想跟你废话,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白兰抬起手中的刀,向前一步挥了过去。 纲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白兰愣愣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躲。” “忽然想起我的目的就是自杀。”纲笑了笑“你肯帮忙,我为什么要躲呢!” 白兰一点一点的慢慢收回了刀,失神的看着反射着寒光的刀刃,然后抬起头,很开心一般对纲笑了“诺言,我想赌一次,最后赌一次!” 纲抬眼看他,眼里没有半丝情绪。 “我赌你喜欢过我,甚至现在也喜欢我。”白兰微笑着举起手中的刀“我赌你——舍不得我死。”话音落下,他手中的刀刃捅入他自己的心脏处,鲜血洒出。 纲眼瞳紧缩,用力抱住他“白兰........” 距离纲的死亡,还剩十分钟。 白兰软软靠到在纲怀中,吃力的抬头去看纲,嘴角溢出鲜血,紫罗兰色的双眸满是委屈,抱怨的说“真是的.......非要这种时候......才肯再次抱住我.......” “你是......白痴吗!”纲想抱紧他,又不敢。 “呐!纲,这样可以原谅我了吗?”大约因为受伤的是精神体,所以心脏被刺,白兰也没有立即死亡。 纲的手颤抖起来,眼里带上了恐惧,即将失去在乎的人的恐惧。 “呵呵!”白兰看懂那双棕色眸子里流露出的东西,低低的满足的笑了,然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眸。 67、平行空间任务(一) 另一个平行世界; 白兰向前走了几步, 神色淡漠“啊啊~~~~~~~,死了呢!” 最后, 还是里包恩啊!纲,亲吻他, 拥抱他,然后一同迈向死亡,真是让他意外,里包恩竟然会陪纲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 不过刚才的爆炸中,感觉到别的时空的气息了呢!这是死前的最后游戏吗?你是要玩什么呢?纲? 白兰咬了口棉花糖,明明是甜到腻人的味道,却莫名的觉得满口苦涩, 放开手中的棉花糖袋, 他一脚踩在棉花糖袋子上,转过身,低声说“把这里清理干净!” 桔梗立刻出现,恭敬的弯身行礼“是。” 回到房中, 白兰脱了衣服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流出,热气将整个浴室盖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水流顺着白兰的眼角滑落。 白兰紫罗兰色的双眸满是漫不经心的玩味,靠着墙壁,湿漉漉的头发滑下水滴,一颗一颗, 珍珠一样漂亮极了。 他用手捧了些许水,清澈干净得近乎透明,很漂亮啊!真的很漂亮,但是.......白兰摊开的手握紧,水立刻流出了他的掌心,就是怎么也抓不住,握紧了,会逃开,不握紧,也会慢慢蒸发消失,什么也不剩下了。 呵呵!想起直接自爆的纲,他勾起了嘴角,还真的是什么也不剩下,想奸|尸都没辙。 好无聊,白兰擦干净身体,披上白色的浴袍,走了出去,茫然的望了望四周,华美宽敞的房间,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和陌生,给自己找点乐子吧!这样想着,他走出了门 根据刚才的空间气息,他闭上眼,开始平行那个世界的自己。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正被一个人抱在怀中,那人的神色慌乱无助,带着深刻的担忧,而且显然是对‘自己’的担忧,白兰眨巴着紫罗兰色的双眸望着纲。 纲看他睁开眼睛了,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觉得冒火“你电视小说看多了吗?还打算玩以死相逼不成!” 白兰痛苦的皱了皱脸,然后看到纲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兰不是装的,强行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塞进脑中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白兰.......”纲拥紧他,看着他身上还插着的刀,不知所措。 白兰苦着脸,伸手拉了拉的衣袖“痛!” 就像他还是在那个黑暗的地下世界里,面对那些恶心的肉虫的攻击后,缩在纲的怀中的兰杰,从未有过其它一样。 纲沉默了一会。 白兰拉着他的袖子,心里有一瞬间感到紧张,然后他被抱了起来,他松了气,纲虽然不会彻底原谅,但显然已经不会再故意疏远了。 但是,白兰歪了歪脑袋靠在纲的怀中,但是你原谅的这个,已经不是你的兰杰了啊!纲,真有趣,他笑嘻嘻的看着纲,那么接下来要怎么玩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把麻烦解决了再说啊! 白兰眼里冷光一闪,不远处橙色的大空火焰闪动。 唯神色惊愕,本就没什么力量的他根本躲不过攻击,言倒是能躲开,但他哪能躲开呢!冰冷的面容,越加阴寒了几分,他抱住了唯,替他当过了攻击,同时,精神力受到严重伤害。 唯立刻闪身离开了这个精神世界,不是他想独善其身,而是他太过清楚自己留下来,别说帮上什么,不成累赘就不错了,于是他忍住担忧恐慌,选择了逃跑。 言受到攻击,作为同一人,纲当然有所感知,但他怀中的白兰,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十年前牌子的,而是十年后那个阴狠毒辣把世界当玩具的疯子,作为这样一个疯子,没有相应的实力,他哪活得到现在,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就让纲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纲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他不安的在脑海中呼唤言,但言始终没有回应,就如他的灵魂进入十年后身体里以来一样。 纲的心沉了沉,但却不在是之前孩子气的责怪言为什么不理会他了,不再单凭感性行事的他,当然知道那事怪不得言,言是因为他的精神力无法支撑而陷入沉睡,这种情况要责怪言,实在太扯了。 纲现在的感觉是担忧到近乎恐慌的,他无法得知言的情况,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有意识以来的第一次,作为同一个人,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怎么样了,完全是笑话,但现在他就遇上了这么个笑话,却完全笑不出来了,有什么,屏蔽甚至重伤了言,至少这点他还是能感应到的,言出事了,受了重伤。 “诺~~~~言~~~~~”拖着长长的声调,撒娇耍赖似的白毛狐狸跳上了病床“回神了!里包恩让我来叫你!” 纲微微皱眉,白兰好像有些不对,哪里不对? “诺言?”白兰那张精致得妖孽的脸凑近他,紫罗兰色的眸子漂亮极了,一闪一闪的带着些许狡猾乖张,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想不出来!纲有些烦躁,使劲揉白兰那头手感不错的头发,把原本打理得服服帖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然后穿着鞋子,站了起来,身后,却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撒娇抱怨,他奇怪的转过头去看白兰。 白兰正愣愣的看着他,察觉到纲的疑惑,勾起嘴角,歪着脑袋笑“诺言疏远我好久了,突然亲近,让我有点不习惯。” 纲劣质的问“那也许我该接着疏远。” 白兰脸颊立刻鼓起,瞪大那双漂亮的眼睛,眼里满是控诉和委屈“诺言,你变坏了。” “多谢夸奖!”纲像模像样的行礼后,转身就走,心里有些烦乱,仍旧冷冰冰的对白兰,他做不到,完全原谅,又实在心里不舒服,真是一团乱! 屋中坐在床上的白兰笑眯眯的歪了歪脑袋,单薄的身体裹在宽大的白色病袍中,脆弱得不可思议,啊,说错了!不是被疏远了好久,而是一直在被疏远,他的纲,从未亲近过他,那个有着琥珀般清澈干净双眸的成熟男人,对他一直是戒备防范的,无论他怎么做,得到的,都只会是一个完美的商业化笑容。 清脆的鸟鸣声响起,有鸟儿从半开的窗户里飞了进来,他抬起手,诱惑鸟儿靠近,耐心的等待了好一会,鸟儿终于跳到了他的手上。 “真乖!”白兰开心的弯起了眼睛“但是........”鸟儿呆了一会就想飞走,白兰那只原本白皙无害的手握住了鸟儿“为什么总要想着逃离呢?”鸟儿挣扎力道越来越大,他也只能加大力道防止逃脱,最后........鲜血溅出,看着手中被活生生捏死的鸟儿,白兰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平淡的感叹“啊~~~~~~~死 68、平行空间任务(二) 死了呢!不过这样, 也就不会逃了吧! 明明是,不会逃了的才对啊! 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蓝天, 他神色淡漠的松开手中死去的鸟儿,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流, 纲,你死了吧!可是,然后呢!去哪儿了呢!连尸体都没留下,和里包恩一起离开了,永远都是里包恩,为什么呢? “你可以轻松的拿到世界,白兰。”记忆中, 那个带着奇怪大帽子的小女孩平静的看着他“但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只有死亡,才能终结那让你发疯的空虚。”女孩对他轻轻的温柔的微笑“所以,我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那只会让我的家族损失更多, 我可以乖乖的当你的人偶, 仍由你掌控我的家族,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想,因为最后,你早晚会忍不住送自己去死的。” 大空之子的预言,真是令人厌恶。 小尤尼,你总是那么让人讨厌啊! 白兰走下床,清理了鸟儿的尸体, 洗干净手,刚刚走进走廊,就遇上了纲。 “白兰。”纲低声说“里包恩那里有个任务。” “任务?”白兰轻盈的踩着跳舞般的脚步走到纲身旁,懒懒的挂在他身上。 “嗯。”纲微微皱眉“是关于平行世界的。” “平行........世界?”白兰低着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深思,嘴角勾起,你总是能让我惊喜啊!我的纲吉君“让我猜猜,这任务有我一份吧!毕竟论起平行世界,谁也没有我专业了。”说完,他伸手抱住纲,耍赖的要他背。 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越来越孩子气的白毛狐狸无可奈何的纲,乖乖蹲下身背起他“是,所以,你陪我去吗?” “当然!”白兰笑眯眯的说,他的纲吉君死前留下的最后一个游戏,他怎么能不参加呢?“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纲挑眉。 白兰眨巴着眼睛“我记得在那个有大大的肉虫的黑暗地界,纲说过的哦!” “说过什么?”纲一头雾水。 “出去后试试谁强|暴谁。”话才落,白兰就直接展开了行动,被压在地上的纲满头黑线的看着已经开始剥自己衣服的白兰“这里是走廊!”就算要野战,也麻烦你选个好点的地方成吗? 白兰想了想,认真点头“嗯,我也不想我的诺言被别人看光。” 满心以为他打算放弃了的纲接下来听的是“所以,谁这种时候跑过来,我就挖了谁的眼睛。” 纲抽了抽眼角,双手握住白兰的腰,然后一个高难度动作把白兰撂倒了,两人的上下位置立刻互换。 被纲那情场老手的动作惊得双眼睁大的白兰,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纲,然后很委屈的说“纲,你到底这样欺骗过多少少年少女啊!”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有苦说不出,纲算是瞬间体会了。 话说,他那动作完全是本能反应,不是他的本能反应,是他这具十年后身体的本能反应,但鉴于十年后的他貌似也是他,所以纲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话说,他到底为毛要解释! 恶狠狠的瞪着身下的白兰,纲觉得他该给这只整天胡作非为的白毛狐狸一点教训。 白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是喜欢纲,但他可没想压啊! 然后,一个让白兰无比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憎恶的声音解救了他。 “蠢纲,你发情期到了吗!” 纲僵住,然后立刻从白兰身上爬了起来,转过身看去,脸色冷冰冰还带着杀气的里包恩双手抱胸,站在他身后山本的脸上笑得天然背后冒着黑气“哈哈哈,纲,你在和白兰玩相扑吗?” 纲的眼神已经没了单独面对白兰时的无奈宠溺,变得疏远而僵硬。 这让白兰觉得很舒服,要知道,在他世界,情况可从来都是反着来的,他一向是被疏远防范的那个,而里包恩一直是被包容信赖的那个,白兰坐在地上,懒懒的对纲伸出手示意让他拉,衣服有些乱,慵懒的半卧姿势撩人而魅惑。 狐狸这种东西,果然是最会撩拨人的,这样想着,纲拉起白兰,然后白兰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笑眯眯的看着里包恩。 里包恩神色冰冷,面无表情,心里暗自皱了皱眉,白兰对他的敌意好像突然变大了。 当然,这不是说白兰以前对里包恩有多友好,事实上,就里包恩对白兰干的那些事,白兰要还能友好,除非他是受虐狂。 但以前也就是敌意而已,现在,那感觉简直都有点有你没我的架势了,虽然做出来的,是很幼稚的挑衅,但那基本可以肯定是故意在对那过深的杀意做掩饰。 这是怎么回事,里包恩不清楚,但原本打算放白兰自身自灭的他,立刻重新盯上了白兰。 白兰也觉得有些麻烦棘手,他跟里包恩针锋相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对这位彭格列的魔王,了解还是很深的,当然清楚自己那点破绽已经被抓到了,虽然还不足以推测出什么,但照里包恩对泽田纲吉的重视程度,会重点关注他那是必然的。 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又为了争夺这个身体花去太多力量,此刻里包恩想弄死他的话,他活命机会,还真不怎么大。 此刻的白兰忽略了,里包恩确实是魔王,但纲,是这位魔王的boss,他的不对,里包恩察觉到了,纲这个跟他处得最近的人,又怎么会忽视?只是,纲的兔子皮,披得太严实了,相比起早就被贴上危险物品标签的里包恩,纲这个温柔平和的小白兔,才是真正的让人防不胜防。 毕竟,这里,可不是他原本的那个世界啊! 这个里包恩,不是那个会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纲身旁,比起纲的生命更重视纲的意愿的最棒的老师。 这个纲,也不是那个为了保住彭格列,愿意和自己最爱的人相拥赴死的伟大首领。 即使是同一个人,终究也是不同的。 69、平行空间任务(三) 彭格列十代首领与里包恩自爆身亡尸骨未留, 十代岚之守护者服毒自杀,其余人员下落不明。 咚的一声, 云雀手中的玻璃杯被他那只纤长好看的手生生捏碎,尖锐细小的玻璃渣刺入肉里, 他却恍若不觉的用力将手握紧,玻璃渣也就越加镶入肉中,血从他的手中流淌到桌面上,然后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真是一位伟大的首领啊!”骸嘲讽的勾起嘴角。 “六道骸!”随着一声厉喝,山本手中的时雨金时闪着寒光直直刺去。 骸不躲不闪,仍由他砍中,身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 接着, 人出现在门口,靠着墙,抱着三叉戟,冷冷的笑着“别拿我出气, 从他选择了彭格列大多数成员的性命, 而不是自己的权利的时候,你就该明白,这一天早晚会来。” 好不容易从奈奈家逃回来的蓝波神色茫然,像是突然失去了家的孩子,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往下落,压抑着的呜咽,让人感到心脏揪痛。 xanxas坐在位置, 暴虐的红色双瞳阴沉至极“其他彭格列人员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骸耸耸肩“大概是被纲藏到那里去了吧!安危方面绝对不用担心,彭格列那蠢货剁了自己也不会伤害同伴。” “什么计划?”云雀低声说。 “什么?”骸挑眉。 云雀的手在桌子上用力握紧,玻璃碎片已经让他手中的伤口狰狞可怖了,他却只是低着头问“草食动物再蠢也该明白,白兰一天不死,彭格列就一天不得安宁,他把那么大批的人藏了起来,密鲁菲奥雷和我们竟都是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但他总不可能把人藏一辈子。” 所以,肯定有什么后续计划,杀死白兰的,后续计划,但是,是什么呢!山本苦笑,颓废的坐到“什么时候开始,跟我们无话不说的纲,竟变得这样疏远了。” 什么时候开始......吗?云雀有些恍惚的想,大概是,从走上了彻底不同的路开始的吧! 逐渐成为黑手党主宰,彻底陷入对武力和权势的追求的他; 渐渐被黑手党世界同化的山本; 被保护得太好而至今天真单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蓝波; 明明喊着厌恶黑手党口号却比谁都更为黑手党的六道骸; 以及.......站到黑手党世界顶端,却仍旧不改初衷,在乎着每一个人,尊重着每一条生命,始终试图将彭格列变回应有的姿态,为了保护彭格列的大多数人,而宁愿牺牲自己的草食动物。 说起来,草食动物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从未变过。 一如既往对他忠心不二,在他勉强笨拙冲动的狱寺。 严厉强悍,恶劣鬼畜,却始终站在他身旁从未走开一步的里包恩。 也正是因为有这两个人存在,他才能那么坚持那么毫不犹豫那么......蠢吧! 真的是,很蠢啊! 那些人,那些彭格列的大多数人,数量上来说,确实是彭格列中十分之八九了,但却不过都是些下层人员,战斗力弱得不堪一击,随便一拐子抽过去都能死个几十人。 就为这么一群家伙,那个蠢货,那个彭格列的大空,那个彭格列最强战斗力的首领,就那么乖乖把自己当了牺牲品了! 他以为他能得到什么! 这种白痴似的举动,不过是让人在喊烂好人之余给上给或怜悯或嘲讽的冷笑罢了! 还真没见过,那个黑手党老大,为了手下放弃东山再起的机会,放弃自己最信任的人的生命,放弃自己最爱的人的生命,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狱寺的尸体,他去看了一眼,那个蠢货,临时还笑得满足安然,要不是知道他没了呼吸,还以为是睡着了正在做什么美梦呢! 呵!不过就是这么一群蠢货吧!压根没有记住的价值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云雀握紧拳头,血越流越多,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白痴的死,他竟觉得整个现实变成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骸冷冷的扫了云雀一眼,低声说“并没有找到尸体吧!彭格列和arcobaleno。” 云雀只是沉默。 山本也只能苦笑。 怎么可能找得到尸体,自爆啊!死气之炎的自爆,哪会留下尸体?不过,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安慰了。 “谁?”云雀低吼的同时,手中的浮萍拐飞了出去。 站在纲左手边的白兰伸手抓住了,可怜兮兮的转过头对纲说“诺言,你的守护者好凶!” 纲淡淡的说“他们并不是【我】的守护者。” 白兰委屈的控诉他“我被欺负了,你都不安慰我!” 纲眼角抽了抽“敢再幼稚点吗?” 白兰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敢!” 你赢了,白兰!纲揉了揉额头很无力。 山本站在纲右手边,他笑得很天然的说“我倒是不介意帮帮白兰!” 白兰挑眉看去,然后给了他一个无比纯洁而挑衅的笑,伸手搂住纲,挂在纲身上手说“别打扰人家夫妻情趣!” 夫妻你妹,情趣你妹夫!纲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吐槽,丝毫不管挂在自己身上的白毛狐狸——早习惯了——迈开脚步往前走。 屋里,是神色复杂的思维守护者。 蓝波愣了愣,用力扑了过来,哭着喊“纲!” 纲微微错开身,白兰伸手挡住了他,神情仍旧是笑眯眯的,但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闪过冷光“看清楚哦!他可不是你们的纲,而是我的诺言呢!” 是的,这个人不是你们的纲,这个世界的纲早就死了。 他所爱的,恨的,喜欢的,讨厌的,会为之欢笑的,会为之恼怒的,那个属于这个世界的纲,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蓝波茫然无助的看了看白兰,又看向纲,而纲的神色那般冰冷,让他的心也也随之一点一点彻底凉了。 “平行世界的泽田纲吉?”靠着门的骸勾起嘴角“kufufufu......看来这就是那个后续计划了。” 云雀举起拐子,直直冲向白兰,眼神几乎可以说是恨入骨髓了。 70、 平行空间任务(四) 云雀举起拐子, 直直冲向白兰,眼神几乎可以说是恨入骨髓了。 白兰灵巧的迈开脚步躲到纲身后“诺言, 有人欺负我!你要保护我哦!” “哈哈哈!”山本天然的笑着把白兰扯了过去“这种事情我来麻烦就行了,白兰你还是不要麻烦纲了!” “我哦到底要告诉你多少遍。”纲理也不理眼看就要落下的拐子, 冷冷的对山本“我是诺言。” 山本笑容微微僵住。 这个世界的山本定定的看着纲,不停的苦笑。 云雀停在纲身前,放下了拐子,冷冷的说“让开。” 纲淡淡的开口“这只白兰是我家的。” 他身后的白兰听了后鼓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但没一会,又很欢快的笑开了,搂住纲的脖子, 点头说“没错哟!纲是我的主人哦!你们不能来抢哟!” 怎么扯到这上面来的!纲对白兰很无语, 但无语着无语着,他也就习惯了,开口问道“现在彭格列的状况怎么样了。” 这个世界山本苦笑着“彭格列大部分成员不知所踪,彭格列时代首领与门外顾问和岚守死亡。” 纲听后, 只是平淡的交代了一句“准备两间房, 然后,把彭格列现在状况和挤压的文件拿过来。” “kfufufu.......你凭什么对我们下命令呢?异世界的彭格列。”骸异色的双眸闪着寒光。 纲冷冷的说“凭我是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的后续计划。”说完,他迈开脚步跟着让这个世界的山本带路走了。 蓝波低垂着头站在一边,咬着嘴唇,然后抬起头来,大声对着纲的背影说“这个世界的纲,不是这样的。” 纲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 蓝波眼里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往下落“这个世界的纲, 我们的纲,是温柔的,强大的,坚韧的,从来不会让任何人难过的!”虽然知道眼前的诺言和他的纲,不是同一个人,但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出现冰冷淡 漠的神色时,还是觉得痛得简直无法呼吸。 纲讥诮的说“既然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人难过,你现在为什么会在哭?” 蓝波死死咬住嘴唇,舌尖已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因为他太蠢太笨,因为他太弱太差,因为他既做不到坚定的跟在纲身后,又不敢为私心拦在他身前,那边都不选,那处都不站的结果就是,一无所依,茫茫然然的站在 这里,除了哭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纲没理会蓝波,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并对这个世界的山本说“因为是第一次穿越平行世界,异协大概会有些误差,所以出现了两个山本这种情况,但要不到半天,你应该就会穿到我的那个世界去了吧!” 这个世界的山本只是笑了笑。 而跟着纲来到这个世界的山本好奇的问“说起来,纲为什么要两间房子啊!” “我和白兰一间,你自己一间。”纲淡淡的h。 山本笑容僵住。 白兰愉悦的挂在纲的身上,眼底深处,却带着点点茫然苦涩。 真好啊!诺言,真好,你对他这样温柔。 但是,你却不是他的泽田纲吉。 如果这个世界的纲,也对他这么温柔的话,那结果应该会.......呵呵,白兰将头埋在纲的脖颈处蹭了蹭,扯了扯嘴角,却完全笑不出来,应该会,更糟吧! 因为一开始,他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去接近那个从废材变成天才的彭格列最温柔的大空的啊! 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在白兰的眼里,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型的游乐场,黑手党家族们是各式游乐设施,里面的成员则是游乐设施里的玩具们,而他自己,则是玩家。 至于纲,让他感兴趣了的纲,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高等玩具而已。 白兰的魅力一向厉害,但纲因为有超值感,使得白兰不管在他面前怎么伪装,对方总是会对他产生防备感。 但也是防备而已,那个温柔的男人,会为了可能发生的危险而防范别人,却绝不会为了可能发生的危险而毁灭别人,甚至连敌视都不会有,他只会温和的对你笑,对你体贴关怀温柔。 白兰喜欢那种温柔,很暖和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但里包恩只是一句话就让纲彻底改了对他的态度“白兰多次对我产生杀意,你给我把他当敌人看!好好注意点,否则,他会毁了彭格列。” 于是,纲的温柔不见了,一切都变成冷淡的公式化,完美的笑容,完美的礼仪,完美的谈吐,不带一丝暖意。 白兰当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当他逐步喜欢上那份温柔时,纲却彻底抽走了,连个前兆都没有,只是为了一句话。 后来白兰也去问过里包恩,为什么要撒谎。 白兰确实不喜欢里包恩,但杀意什么的,到还不至于,那段时间,他的注意力全在纲身上,对于总是忙于文件任务等事情基本没怎么出现的里包恩,他哪会产生什么杀意?至于毁灭彭格列,他那时候还根本没想过。 但里包恩只是冷笑着说“你真的没想过吗?没想过毁了彭格列,杀了泽田纲吉身边的所有人,斩断他的翅膀,把他囚禁在只有你能进出的地方。” 白兰当时愣住了,然后,他捂着眼睛,失声大笑。 有!他当然有!只是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而已,却竟然会被里包恩一眼看了出来。 他问里包恩“连我自己都没察觉,你是怎么发现的。” 里包恩淡淡的回答“因为你,跟我很像,甚至可以说是,太像了。而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想把那个蠢纲锁起来,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不像让他给其他人温暖,甚至会因为他多看别人一眼,而引发负面情绪。 71、 平行空间任务(五) 里包恩跟白兰很像, 在本质里,他们真的很像, 一样的肆意妄为,一样的任性乖张, 一样的强大聪明,一样的.......占有欲极强。 但区别也很大,里包恩的年龄足够让他沉浸下来,让他明白该怎么才能更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让他的占有欲不再像小孩子那样不受控制,让他选择了站在纲身旁。 而白兰,虽然因为能力问题, 而看过太多事情, 但到底还太年轻也太任性,孩子似的强硬占有,孩子似的不计后果,孩子似的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 孩子似的.......毁掉了所有。 里包恩厌恶白兰, 因为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能力威胁到纲。 白兰憎恶里包恩,因为这个男人被纲彻底的信赖和依恋,只要他说的,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多么离谱,纲都会一边抱怨一边照单全收,半点怀疑都不会有。 那时候, 白兰还只是觉得自己的玩具抢不到手,真郁闷,太让人生气了。 然后,事情在他的任性妄为中,用两个黑手党家族的战争,整个世界的混乱,拉开了游戏序幕。 但玩家白兰,玩着玩着,那只不听话的玩具泽田纲吉,却不知不觉吸引了他太多太多的视线。 他只是很生气,这个玩具太不乖太不听话了,让他很生气,所以他想抓住这只玩具,把他套起来关进笼子放在自己的视线中哪也不让去。 结果玩具却选择了死亡。 然后,白兰突然发现,那只玩具不知什么时候身份变了,那不再只是一个玩具了,而是,他所有的执着和温暖。 可是,察觉得,却太晚了。 怎么办呢? 白兰的方法是,反正那玩具并不是独家销售限量产品只此一只别无它售的,于是他从其他世界拐了一只同名同姓同样模样甚至是同样温暖的玩具回来。 哦不,白兰已经认知到了,那不再只是玩具了,而是,他所.......爱的人。 呵呵!好吧!别笑,白兰自己也清楚,他这样的人渣说喜欢什么的,简直可以幽默全世界了,但这偏偏,是真的。 只是,只是....... 躺在纲的房间的柔软床被上,看着那个神色淡漠的男人坐在桌边看着文件的样子,白兰望着天花板,神色茫然。 只是,即使有同样的姓名,同样的外貌,同样的温暖,却终究,不是他认识的泽田纲吉,不是那个吸引了他,让他执着了这么久,眷念了这么久,折腾了这么久,怨恨了这么久的泽田纲吉了。 纲大致看完后,已经是凌晨了,揉着额头,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觉得大脑有些昏沉,然后他感觉到有人在替他揉太阳穴。 纲自然的靠向身后的人,闭上眼睛,享受按摩。 白兰轻柔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揉完脑袋,他的手去揉纲的肩膀,然后渐渐的往下滑。 纲一把抓住他的手,舒服得正昏昏欲睡的时候这混蛋搞毛啊!“你干什么?” 白兰蹲在纲身前,往纲裤子拉链处伸出的手被纲握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非常无辜的望着纲“帮你按摩啊!” 纲抽着嘴角满头黑线“按摩这里?” 白兰很诚恳的说“我觉得按摩这里,你会最舒服!” 废话!那种地方被触碰,要是会不舒服,那就该去医院挂男科了。 纲无奈的说“好了,白兰,我很累,想睡了。” 白兰不太高兴了“你总是拒绝我,纲。” 纲伸手,把蹲在自己身前的白兰拉起来,拥进怀中,然后吻住他的唇,舌头闯进去,一阵扫荡。 白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双手搂住纲的脖子,立刻开始回应。 只是一个吻而已,结束时,两人却都气喘吁吁了。 白兰在纲的脖颈蹭了蹭,声音低沉酥软“纲........” 纲倒吸一口气,下半身直接有了反应,抱起白兰,将他放到床上,手伸进他衣服里。 白兰扬起脖颈舒服的低低呻|吟,然后在纲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时,抓住了纲的手。 纲挑眉看着他。 白兰很无辜很纯洁的用那双紫罗兰色的漂亮眼睛看着纲,把刚才纲拒绝他的话用来拒绝纲“纲,我很累,想睡了。” 纲愣住。 白兰把被子扯过去,包裹住自己,舒舒服服的枕着枕头,声音带着笑意“我不介意你就在这里看着我解决哦!” 我介意!纲咬牙切齿的起身去厕所,与他右手的五指姑娘相亲相爱了。 睡在床上的白兰,却没了笑容,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用力捂着胸口。 那里,正因为这个身体里原本的灵魂的拼命挣扎而痛得如同撕裂。 都是个随时可以被他杀掉的弱小存在了,竟然还会在他被纲拥住时,因为嫉妒而跟他硬抗。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白兰是不会停下的,疼痛什么的,在做|爱时,对他来说,也完全可以当做一种有趣的游戏。 他之所以会停下,是因为他自己的感受。 虽然他不叫他为诺言而是叫他纲,虽然看着的是一模一样的面孔,虽然仍会在被触碰时有感觉,但心脏处,却压抑得难以忍受。 被吻住时,被拥抱时,被压倒在床上时,那个人的动作如此温柔,却只是在提醒他,这是诺言,不是泽田纲吉,不是他的纲。 而诺言的吻,诺言的温柔,诺言的拥抱,给的,是他的白兰的,而不是他。 白兰苦笑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般无助,他是怎么把自己搞到这样混乱的状况中的? 白兰闭上眼睛,黑暗中,身体里原本的那个灵魂,正在冷冷的笑着,眼神满是嘲弄。 白兰在枕头处蹭了蹭,迷迷糊糊的低声嘀咕,你不过就是嫉妒。 不过,真好,能让你为之吃醋嫉妒的那个人还好好活着,这真好,而不是像他那样,直到彻底失去了,才慢慢明白自己的感情。 72、 平行空间任务(六) 半夜, 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纲双眸还没睁开,身体本能的翻身躲开枪击, 然后拉起薄被掀开扔了过去,挡住了敌人的视线,赤脚从床上跳落到地上,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计算着位置和角度扔了过去。 薄被微微落下,水果刀正好袭去,直直扎进来人的额头中。 被抢了被子的白来懒懒的从床上坐起来, 气鼓鼓的瞪视纲“你就不能安静点解决吗!”还把他吵醒了! 纲无语, 走上前,拉起某只死懒的渣渣,拖着往外面走去。 刚刚进入走廊,一把燃着红色火焰的刀就迎头砍下, 纲抓住刀扯了过来, 转了个方向,刺回去,腹部的被刀插|入,那人瞪大眼睛倒下,纲直接跨过他的尸体面无表情向前走。 白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踩着绒毛兔拖鞋跟在纲身后,抬起手, 握住从身后自他肩上砸下的棍子,手握住棍子放下,在腋下处时,往后捅去,听着身后的惨叫声,白兰昏昏欲睡的跟着纲走。 走到拐角处时,一个人倒了出来,手在地上用力试图撑起身体,然后彻底倒下,嘴角和胸口流出鲜血渐渐将他身下的地面然后。 手中的剑还滴着血的山本走了出来,担忧的看着纲“你没事吧!” 纲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淡淡的问“出什么事了?” “敌袭吧!”山本笑得天然的说着废话,这种情况,除了敌袭还能是什么? 三人一路杀到了会议厅。 会议厅门前一地尸体摆着,周围围着十来个人,带着各式燃着死气之炎的武器,就是不敢闯进去。 纲抬起手,尽量减小焱压“x burner” 面前十多人世界被火焰灰飞烟灭了,连带灰飞烟灭的还有会议室的大门和正面墙壁。 云雀正坐在里面的椅子上,手中的拐子被鲜血和一些肉块染得差点认不出原样,脚下好几具尸体叠着,正好给他垫脚。 骸kfufufu的诡异怪笑着,周围几个火柱包围着他,几个身体被火烧了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蓝波头上的角闪着蓝色的电流发出滋滋的声音,身旁被他烤焦的尸体还发出一股肉香味。 纲走到窗户前,往外探了一眼,外面乌压压的满是人,各色火焰几乎将黑夜照亮了,桔梗站在最前面“被包围了。” 白兰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补眠。 “纲,怎么办?”山本看着那数量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纲微微垂下眼帘,走到白兰面前“好了,别睡了!” 被叫醒的白兰哀怨的看着纲。 纲低声说“我们被包围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兰趴在桌子上,眼睛滴溜溜的转“在外面吗?‘我’?” “这个世界的你?”纲想了想“我没有看到,应该没有吧!带队的是桔梗。” 白兰笑眯眯的说“那就简单了。” 纲思索了一下,然后同意了他的计划“好吧!” 蓝波满头雾水的听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白兰已经走了出去,拉开门,笑眯眯的对外面的人招呼道“小桔梗,留下十来个人,帮我把纲吉君他们带回去好好招待,其他人可以回去罗!” 桔梗愣愣的看着白兰。 白兰仍旧在微笑,紫罗兰色的眸子里却闪过冷光。 桔梗心里一惊,低下头恭敬的说“是!” 然后那众多的人群散开了,桔梗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过去。 白兰笑眯眯的跟着带着纲等人,跟在桔梗身后走向远处的飞机。 其他人已经散开了,纲跟在白兰身后。 白兰转过身,戒指燃起火焰。 搜的一声破风声响起。 白兰愣住了,他伸手摸了摸腹部,再次抬起手时,手里满是鲜血,腹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他抬头去看纲。 纲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还在冒着烟,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冰冷得吓人。 桔梗挡在了白兰身前。 纲再次开枪射击白兰,桔梗打开匣子护住白兰,纲一边开枪一边冲向飞机,其他那些密鲁菲奥雷的人看了这场景,也都往这边冲了过来。 云雀等人跟在纲身后跑向飞机。 那飞机的驾驶人见状,咬咬牙,打算起飞,飞机慢慢的腾空了。 “kufufufu......”骸低声诡异的笑着,红色的眼睛数字变为三,那驾驶人员腿上出现好几条毒蛇,吓得他跳了起来。 云雀跃起,踩在飞机外壳上跳了进去,然后一拐子将驾驶人抽出,坐到位子上开始操纵飞机。 纲拉着蓝波也跳了上去,坐到位子上。 云雀开着飞机继续上升着。 见纲也上去了,山本砍死一个冲上来的敌人,不再恋战,也跳上了飞机。 骸挥了挥三叉戟,大片冰从地面蔓延过去,拖住了敌人的脚步,然后他也跟着跳上了飞机。 飞机已经彻底升空,那群敌人中的中程距离攻击手开发发动攻击攻向飞机,近战者也都抽出手枪等枪械。 蓝波闭上眼睛,死死咬着嘴唇,头上的角闪着电流。 飞机上,渐渐燃起雷之火焰,形成一个坚硬的保护层挡住了攻击。 飞机成功飞远了。 白兰捂住腹部,低低的带着癫狂的大声笑了出来。 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的眸子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他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桔梗担忧的看着他,又不敢说什么。 白兰渐渐收了笑,眼神阴冷的抬起头望向昏黑的天际。 纲吉君,你总是让他惊喜呢!不管是那一个你。 呵呵!他通知桔梗带人来包围纲,然后借着帮纲等人逃出去的名义带纲走了出来,本来就只是想减少纲逃跑的可能性,然后抓纲回密鲁菲奥雷。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他不是诺言的那个白兰的事情要曝光 73、 平行空间任务(六) 当然,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是诺言的那个白兰的事情会曝光。 可是, 这也无所谓了。 因为,他想抓住诺言的目的是, 将诺言变成纲,变成这个世界的纲,至少是,变作他记忆中的纲,手段很简单,借用入江正一的机械把诺言的记忆修改。 可是,诺言, 却在他下手之前, 先动手了呢! 白兰懒懒的坐着,仍由晴属性医生给自己治疗,仰往着昏暗的天际,他淡淡的想着。 果然, 他是诺言, 不是纲啊! 纲没有那么出色的演技,纲不会用感情欺骗别人,纲不会一边对人微笑一边对那人怀着敌意,纲的双瞳一直是清澈干净的,那里面有着最寻常而又珍贵的东西,例如温暖例如坚定例如善良。 能把黑手党当得比圣人还圣人的家族boss,也就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了! 就算是其他世界的泽田纲吉, 也是做不到的吧! 毕竟,在黑手党世界,要当恶人很简单,要当善人太困难,而要当圣人,那该叫搞笑呢还是找死呢! 反正一开始,白兰就这么想这个世界的纲的。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个纲,既没搞笑也没找死,他是真的成功做到了,他不光自己做到了,他还拉着整个家族做到了,而且这个家族,还是黑手党世界的王者家族,这实在是个比奇迹还奇迹的事情。 只是,白兰,毁去了这一切。 胸口好痛!白兰勾了勾嘴角,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的原本灵魂在挣扎,说起来,他该感谢这个身体吧! 如果他用的不是诺言的白兰的身体,那刚才,诺言的子弹,就不是射向他的腹部了,而是心脏了吧! 那么近的距离,别说是世界第一杀手里包恩最骄傲的学生泽田纲吉,就算是个没摸过枪的菜鸟,也不会打偏的。 “白兰大人。”桔梗恭敬的站在一旁。 白兰耸耸肩笑眯眯的看着桔梗“我的身体呢?” “在密鲁菲奥雷总部。”桔梗低着头回答。 白兰歪了歪脑袋“那回总部吧!我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而这个白兰,呵呵!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呐,你说要是纲吉君,看到我把自己压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啊!” 桔梗听了这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好了,不要做出这种表情呀!”白兰嘻嘻笑着“我怎么可能真那么做呢!我可是对纲吉君忠贞不二的哟!” 忠贞不二,一想到被用上这词的是白兰他自己,桔梗就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纲吉君的尸体还在就好了。”白兰咬着棉花糖往飞机上走,口齿不清的喃喃着“奸|尸什么的冰|恋什么的好像也挺有趣。” 桔梗跟在他身旁,微笑着看着他的王。 白兰自言自语的说“啊~~~~~啊~~~~~纲吉君为什么总是不乖呢!不管哪一个都不听话,真让人伤脑筋,我明明那么喜欢他啊!” 周围几个走得离白兰较近的老老实实低着头,听到也当没听到。 白兰挥挥手,对桔梗云淡风轻的说“派人去把纲吉君抓回来,残了废了没关系,别弄死了就行,反正断只手少只眼什么的,晴属性能治。” 您就是这么喜欢人家的吗!几个离他较近的属下心里拔凉拔凉的,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想被白兰喜欢上的。 桔梗恭敬的点头称是。 白兰想了想诺言的武力值和脑力值,以及明显比这个世界的纲来得狡诈的性格,又补了一句“如果抓不回来的话,就告诉他,他不来自投罗网,我就让人把他的白兰轮了,虐待另一个自己什么的,想一想就觉得好有趣!” 于是,一直面带微笑听从吩咐的桔梗也忍不住抽得风中凌乱了,白兰大人啊!您跟您自己有什么仇啊! 如果他真的说了的话,白兰大概会回答他,还真的有仇,很大的仇,深仇大恨的仇。 他毁了他喜欢的人,他跟他自己还能没仇吗? 诺言的白兰,得到了那个世界的纲的爱,而他空虚孤单得快疯了,他能不想整死那个自己吗? 如果纲此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喊白兰你够了! 不过他现在不在,他正坐在飞在空中的飞机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片冰凉。 “纲,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脱离了战斗,山本的大脑开始运作,但却多少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世界的你已经因为你穿越过来的原因穿过去了吗?”纲淡淡的问到。 山本点了点头“嗯。” “这个世界的白兰,平行了那个世界的白兰。”纲回到了山本一开始的问题。 “这个白兰,平行了我们那个世界的白兰?”山本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纲没再接话,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玻璃印着出的他的面容,三分倦怠三分疲惫四分忧心。 山本将手放在脑后靠着“纲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觉得白兰完全没有异样啊!”该怎么欠揍还是怎么欠揍。 “破绽太多了。”纲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再详细解释什么。 看出纲不想交谈,山本也就不再说话。 开着飞机的云雀神色冰冷,抱着三叉戟的骸异色的双眸流连在纲身上,透过他,看着那个逝去的人。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相差这么大啊!骸这样想着。 蓝波缩在座位上,低着头,眼睛酸涩难受。 他想纲了,这个世界的纲,会对他微笑的纲,绝不会对守护者们这么冷淡的纲,无论何时都温暖坚强的纲,会保护他的纲。 纲看也没看云雀一眼,淡淡的命令道“开会彭格列总部。” “你疯了吗?草食动物。”云雀冷冷的说。 彭格列总部现在可是处于密鲁菲奥雷的监控之下,跑哪儿去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74、 平行空间任务(七) 纲不耐的微微皱眉, 在11区当了这么久的绝对王者,习惯了别人毫不质疑的执行他的命令, 再来面对会对他追究理由反驳意见的云雀等人,感觉多少有些不舒服“这是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的计划。” 云雀沉默了一下, 调转了方向。 “kufufu......”骸阴冷的笑着“要进入那片区域,可不是容易事啊!” “你最强幻术师的名号是摆来看的吗?”纲嘲弄的看着骸。 骸眼色沉了沉,没再说话,果然无法习惯,这个有着和泽田纲吉一样容貌的人,用这样冰冷的神色讥诮语气,不带一丝温暖的对他说话。 缩在位子上的蓝波少见的插嘴了, 话语尖锐“真有趣, 纲活着的时候,你们任性妄为,他死去后,你们到是会听话了。” 云雀坐在驾驶位上, 背一直挺得直直的, 好像一旦松懈下来,就会再也站不起来了似的。 骸眼带杀机的看向蓝波。 一向胆怯的蓝波却硬是撑着不躲不闪。 骸讽刺的笑了“彭格列活着的时候你懦弱至极,他死了你倒是开始勇敢了。” 一句话,就让蓝波的神色变得颓败落寞。 坐在纲身旁的山本笑看着他们,真像啊!不管是那个世界的他们,骨子里,似乎都是一样的。 但是, 自己这个世界的人,保护自己,却总是学不乖呢!逼走了十年后世界的纲,又逼走了来自十年前世界的纲,然后又巴巴的想将人挽回,当真是自作自受。 不过到底,还是他们比较幸运,至少,他们还有那个机会去挽回,而这群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大空。 飞机一路前行着,还算顺利,骸到底不愧为最强的幻术师,卫星监视器等在幻术的作用下,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但纲却没有放松,而是一直警戒着。 “kufufu.......泽田纲吉与你做了什么交易?”骸低笑着问纲“你可不像是会因为看在是同一个人的份上就愿意帮忙的人啊!” “与他做交易的是里包恩。”纲冷淡的说“我只是遵循里包恩命令行事而已。 遵循......里包恩的......命令行事?骸的笑容变得古怪。 连云雀也忍不住侧过头来扫了他一眼。 泽田纲吉从来不会这样说话,这般生硬的语气和冷淡的态度,以及话语明显的关系疏远。 他谈起里包恩时,不管是什么事,都是无奈而宠溺的态度,以及纵容和依恋的神色,信任而温柔的语气。 “你的那个世界,和我们这边,真的相处很大呢!”蓝波低着头苦笑着。 纲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的下方,仔细观察着可能遇上的敌袭。 是啊!真的是,相差很大啊!山本笑容苦涩而无力。 突然,飞机猛地一个大转弯,避开了敌人的火力。 蓝波额头撞上前排的椅背,鲜血流下,模糊了双眸,然后他感觉到被人搂入怀中,温暖而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怀抱,他愣愣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纲冷淡的脸庞,突然就觉得不疼了,有点想勾起嘴角,却又有更多苦涩 涌入心中压得他笑不出来。 山本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却看着搂着蓝波的纲有些走神,神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果然,到底还是纲。 云雀神色冰冷的操纵着飞机,以耍特技似的飞行技巧躲过一个又一个的攻击,但太过密集而凶猛的火力,让他避得越来越吃力,最后为了躲开炮弹,撞进了大楼上。 纲拉开门低声命令道“跳机。”然后就抱着蓝波拉着山本,带头跳了出去,至于机中剩下的两个,他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橙色的明亮火焰在夜空中醒目而耀眼,他躲过射向他的子弹,灵活的带着人在空中飞行着,然后来到大楼面前,一脚踢烂落地玻璃窗,落到里面。 云雀手中的拐子伸出链子缠到大楼的栏杆上,借力跳起,稳稳的落在栏杆上,接着跃起,跳到纲所在的那层楼。 骸kfufufu怪笑着,戒指燃起靛蓝色的火焰,有幻觉形成的楼梯凭空出现连接在大楼上,他搂在楼梯上,轻巧了走了过去。 飞机撞击大楼带来的烟雾还未散去,就直坠而下,砸进地面,那些躲闪不及的人直接被砸死了,躲闪得不够完全的今后恐怕就得少点身体零件了。 楼下形形色色的火焰几乎将夜色照亮,大批敌人涌入大楼。 纲淡淡的说“你们当诱饵吸引火力往出口跑,我去彭格列总部完成任务。” 这算什么诱饵?骸嘲讽的笑了一声,带着复杂的悲哀“fufufu......彭格列果然还是彭格列啊!”这与直接说你们先逃,我自己去完成任务有什么区别,彭格列总部有多危险,就算是这里最不知世事的蓝波都知道。 云雀冷声说“别随便对我下命令!欠咬杀吗?草食动物。” 蓝波认真的看着纲“没错,我不会扔下纲自己先走的!” 纲微微皱眉,讥诮的说“你们这是在发什么神经,搞清楚点,我不是你们的泽田纲吉,我是诺言,一个才和你们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有功夫担心我,不然先回瓦利亚呆着,以便配合接下来的计划。”他顿了顿又说“你们的泽田纲吉的计划。” “麻~~~~~~嘛~~~~~”山本天然的笑着,伸手搭在纲的肩膀上“放心吧!我会陪着纲的。” “你也一起离开!”纲低声呵斥。 山本笑得天然无害无毒无污染,很干脆的说“不要!”看着纲危险的神色,他又补充了一句“纲,你要是现在打晕我,多一个昏迷的人,会很累赘的,也会让我们的情况变得更危险。” 纲皱紧眉头。 山本很自然的拉着纲走“走吧走吧!纲。” 纲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云雀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过身,抽出拐子,冷冷的看着楼下的敌人。 骸轻笑着,大片毒蛇环绕在大楼上。 蓝波头上的角闪起危险的电流。 75、平行空间任务(八) 山本跟纲一起冲下楼, 密密麻麻的人涌了过来,各色火焰伴随着鲜血, 染红了黑夜。 纲有能一次性灭掉大堆敌人的招数,但准备时间太长, 在这样的一对多近战中,根本找不到机会使用。 两人背靠背,杀戮着敌人。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纲微微冷了眸色,他得到彭格列总部里面去。 山本以刀划出一个半圆,溅开血色,也微微打开道路“你先走吧!纲!” 纲迟疑了一下, 但很快, 依言而行。 山本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双眸变得冷厉,侧腿扫去,然后一刀砍掉了一个敌人的头, 从动脉中冲出的血如同开到最大的水龙头般喷洒。 前方奔跑的纲没有回头, 他直接飞了起来,速度过快,其他人根本追不上他,他从一个窗户中撞了进去。 这间昏黑的屋子,只有窗户外投射进来的一点明亮,是唯一的光。 一个人影坐在床上,摇了摇手中的玻璃酒杯, 杯中的红色液体晃荡着“嗨,纲吉君。” 纲将视线移向他“消息传得真快。” 他才跑来总部,白兰就扔掉了那个身体,回到自己本来的身体里来了。 “啊拉,我以为这完全在纲吉君的预料之中呢!”白兰笑眯眯的“逼得我不得不立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纲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淡漠。 “纲吉君在我屋子里动了手脚,我知道哦!很早前就知道。”白兰弯着眼睛笑“我只是不知道,那个手脚,具体到底是什么?” 白兰将玻璃杯放到桌上,然后站了起来“呐,纲吉君,现在,你要怎么做?” “很显然,现在这个你,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杀死了!”纲手上燃起火焰,绕着弯一步一步走向白兰,背靠着墙壁。 白兰微微愣了愣,大笑出声“纲吉君,你真觉得你能赢过我吗?” 纲微微皱眉,然后身体晃了一下,无力的单膝跪倒在地,然后身体向一旁倒去。 倒下的过程中,在白兰的视觉死角,他的手上燃着火焰的彭格列指环触碰了下墙壁接近地面的一个花瓣状图画。 他已经模糊不清的视线,移向了桌子。 桌子上,摆着妖艳盛开的黑色曼陀罗。 那香味,带着微妙的异样。 黑色曼陀罗的花语好像是,绝望的爱、不可预知的爱与死亡。 爱和死亡吗?直接说相爱相杀如何?白兰你真有幽默感。这是纲意识陷入黑暗中时,最后一个念头。 琥珀色的眸子闭上,眸中的平静与算计也一同被遮盖。 “纲吉君。”白兰抱起纲,让他放到床上,温柔的吻了吻纲的额头,缱绻万分的低语“你是我的了,我的纲吉君,只是我的。” 窗外,各色火光碰撞着燃烧着。 山本强是强,但面对这种无穷无尽的人海战术,也渐渐的开始,开始落了下风,肩膀处横划而下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滴血,右腿中子弹镶在肉里的感觉痛苦不堪,握着道的手,虎口已经裂开了,右眼上面一点点的地方被划开一个大伤口,血流下,右眼无法睁开。 少了只眼睛,也就剁视觉死角。 山本挥刀的动作开始麻木,他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入江正一改造版本手榴弹,扔了出去。 巨大的爆炸将周围十五米内的人击飞了,运气好点的只烧了点身体零件,运气不好的浑身着火或者脑袋没了。 同样被击飞的还有山本,虽然早有准备,但背部还是被烧着了,他翻身在地上滚了一下,灭了火,爬起来,然后窜进一旁的树林里。 “找到了吗?”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山本躲在树后,极力压抑住身体控制不足的重重喘息,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等外面的那群人离开后,摇摇晃晃的行走。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山本一步一步的行走着,纲,现在怎么样了? 他望向彭格列总部的方向,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他的视线。 最后他倒在一个山洞里,剧烈喘息着,身体的疼痛和大量失血,让他有种缺氧般的窒息感,喉咙痛得难受,脑袋也昏沉沉的发痛。 撑着意识,他给自己处理粗略处理了伤口,然后再也无法支撑的陷入昏睡。 双目合上,他不自觉的无声喃喃着“纲......”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中洒进,睡在柔软床被上的人皱了皱眉头,将头埋进枕头里。 “白兰,白兰,白兰你给我起来!”纲一把掀开床上人的被子。 白兰冷得缩卷起身体,好半响,才清醒过来,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瞄了眼钟后,委屈的看着眼前的棕发青年“还不到12点!” 很好,你还打算睡到12点!纲嘴角抽搐“你晚上做贼去了吗!” 白兰瞅了瞅纲,嘀咕道“就是始终没偷到!” 纲额头有十字路口开始欢快的跳动,白兰的没偷到指的是什么,他当然清楚,这几天白兰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试图往他床上爬,还各种情|趣睡衣道|具齐全上阵来诱惑他。 只是,纲望天,好吧!虽然白兰看上去确实很可口,但一来纲不愿跟一个还没确定关系的人直接到床上去确认关系,二来......白兰每次无法得逞的委屈可怜样子,都让他更想欺负了,这种事情他会告诉你吗! 白兰睡眼惺忪的扯过一旁的衣服,胡乱给自己套上后,扑到纲身上蹭啊蹭的撒娇。 早就习惯身上粘着只白毛狐狸的纲,熟练的抱起白兰,然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在怀中打哈欠,将头埋进自己怀里,眼看又要睡着的白兰,他低声说“你睡着试试。” 纲的语气很温柔,眼神很阳光,笑容很明媚,但话语确实赤|裸|裸红果果的威胁。 白兰动作僵了一下,满脸委屈的看着纲,又不敢还嘴的样子,让纲真心觉得这孩子不欺负欺负,他都对不起自己。 76、平行空间任务(九) 纲把白兰抱进会议室, 放进主座上,起身就要走。 白兰扯着纲的衣服, 眼巴巴的看着纲,样子可怜极了。 纲黑线, 扶额“回忆是11点完吧!到时候我来接你。” “是十点完来着!”白兰自行将会议时间打了个对折。 纲微笑,一字一顿告诉他“十!一!点!” 白兰气鼓鼓的缩在椅子里,委屈的看着纲离开会议室,然后关上门。 长桌两旁坐着的属下们,不是低头看地板,就是抬头看天花板,要不就在研究窗帘, 谁都不敢去看白兰, 上帝知道他们家用人渣变态来形容都不为过的boss大人那副任性撒娇,被欺负了又不敢反抗的小媳妇模样,看在他们眼里,是何等的惊悚。 至于那位跟彭格列已死十代目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哈哈哈, 你开玩笑,你完全在玩笑,他们真心不知道这件事情。 纲刚刚走出门,大门合上,好些个属下都在心里倒数,而数到一时。 确定对方已经走远的白兰,脸上原本的可爱表情瞬间消失, 紫罗兰色的眸子仍旧弯弯的,眼里的冰冷却足以让任何人心惊“好了,各位,开始会议吧!” 已经非常习惯自家boss在纲面前乖巧可爱,在他们面前鬼|畜变|态的众人们,很淡定的打开桌上的文件。 “上次,总部资料外露的事情,查出结果了没?”白兰冷冷的问着。 负责这事的倒霉蛋硬着头皮回答道“非常抱歉,白兰大人,我暂时还没发现什么......” 白兰微微眯起眼睛,笑眯眯的说“也许我们该换一个立刻能给我发现什么的人来坐你的位置,你说呢?” “白.....白兰大人......”那人惊恐的睁大眼睛,然后慌乱的说“这这事情......因为,很可能是我们内部......” “内部?”白兰轻轻的勾起嘴角“什么?” 那人立刻跪倒在地,其他人也是各自低头,谁也没敢去求情,这白痴要是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内部出了问题这种事情,一听就是指的那个跟彭格列十代首领长得一模一样吗,名字也一模一样,并突然出现在白兰身边的那个人。 照白兰这些天对那人的喜爱程度,说这话完全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众人心里,都对此事存疑,但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提出这事来,有次有人撞枪口上了,其他人在畏缩的同时,又有些期待白兰的回答,虽然更大的可能是,白兰根本不会回答什么。 白兰撕开棉花糖袋子,手指捏着柔柔软软的棉花糖,垂着眼帘,打了个响指,暗处立刻有人上来,拖了那个跪在地上发抖的人往外拉。 于是其他人明白了,不管这事是不是跟纲有关,他们都别想动纲了。 大致的报告和指令完毕后,其他人很有眼色的立刻走人了。 桔梗拉着狼毒留了下来。 “纲吉君的记忆篡改出问题了?”白兰问道,然后他回答自己“不,不可能,昨天才检查过的,而且我没有给他接触机密的机会,他本人也有自动回避敏感事宜,甚至,时时处于我的监视之下,他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个.......白兰大人。”桔梗迟疑的说着。 “嗯?”白兰挑眉。 “另一个白兰大人,逃走了。”桔梗单膝跪地。 “逃走了?”白兰挑眉,笑道“呵呵,无所谓,他会回来的,只要纲吉君在我这里,他就逃不走。” “那.......”桔梗犹豫着。 “那这次,抓到他后,直接杀了。”白兰轻笑“白兰.杰索,有我一个就够了,毕竟纲吉君只有一个,我可没办法分给他呢!”而任何跟他抢的人,都得下地狱。 看了看钟,差不多时间也到了,白兰挥了挥手。 那两人很有眼色的退下。 白兰抱着膝,缩在椅子上,下巴放在膝盖上。 纲吉君,就算不是原来那个也没关系,是的,没关系的,只有他是泽田纲吉。 礼节性的敲门声响起,白兰立刻收拾了情绪,踩着鞋子跑过去,拉开门后,直接扑进来人的怀中。 “白兰........”早有准备而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直接被对方撞到在地的纲,叹息着环住在怀中不停的蹭的白毛狐狸。 “纲吉君,我很乖哟,有好好待到11点。”白兰一副讨赏的样子望着纲,满脸写着快表扬我。 你一个黑手党家族boss,好好的开完会——还是你自己召开的会议——是理所当然的吧!纲一阵无语,但看着缩在怀里不停的撒娇的白兰,忍不住失笑,哄孩子似的拍拍白兰的头,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是是是,白兰最乖了!” “我要奖励!”比起口头表扬,白兰更注重实质。 无可奈何的,宠溺而无奈的,纲轻轻吻了吻白兰的唇,然后赶在对方加深这个吻前,抽开身。 白兰郁闷的看着纲“我都打包送上门让你吃了!” 纲失笑,拉起白兰的手,迈开脚步,轻笑“我很喜欢你,白兰,但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你了,在确定之前,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我不想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认真,白兰。” 白兰微愣的低下头了头。 类似得近乎一模一样的话语,他以前就听过一次了。 只不过当时说的人是这个世界的纲。 里包恩喜欢泽田纲吉,他等待泽田纲吉长大,等待对方成熟,然后他表白了,而且为了确保那个本性废柴的蠢货徒弟不会鸵鸟本能的发作,他表白时还特地挑的一个公众场合。 他很直接的说“我喜欢你蠢纲。” 然后在纲一脸白痴相的想去摸他额头试温度时,抽出了枪指着蠢纲的额头“回答‘我也是’,不然杀了你哟!” 当时是全场抽搐,连白兰都没忍住满头黑线。 77、 平行空间任务(十) 而纲的反应是, 条件反射的抱着头缩在墙角说“里包恩,我错了!你别开枪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连里包恩都没忍住风中凌乱了。 那次的事情是不了了之了, 不过后续非常精彩。 里包恩想直接用强的,连续一个月的折腾, 彭格列上下都被连累得阴云密布,都有人对他们家boss大人建议您牺牲小我为大我,从了门外顾问大人吧! 纲被整得泪流满面病急乱投医的冲去白兰那儿躲着了,当时的白兰对纲还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很好奇的问“你明明也喜欢他,为什么要这么躲着?” 而纲淡淡的笑着,神色间是最真切温暖的柔和, 像是在谈论一个他连碰都不舍得碰的珍宝“我很喜欢他, 但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在确定之前,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我不想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不认真。” 然后白兰明白了为什么里包恩明明是在追求纲,做法却那么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因为他根本不用怕这些会让其他人退避三尺的手段, 会让纲反感, 纲绝对不会,他只会温柔的宠溺包容他的一切。 纲的不接受,不过是他太重视里包恩了,才想要一点一点认真仔细的考虑清楚,不想有丝毫的敷衍。 而里包恩对此也是清楚的,他只是在不满意纲的思考速度,才胡作非为的逼着他加快进度, 就像以前他逼着纲训练那样胡闹。 到底是,同一个人啊!白兰想着,伸手搂紧纲的脖颈,把头埋在颈窝处用力蹭。 只是现在,纲珍惜的那个,不是里包恩了,而是白兰。 这真好不是吗? 可为什么,感觉那么难过。 “怎么了?”纲宠溺的揉了揉白兰的头发。 白兰抬起头,紫罗兰色的双眸弯起,笑得很开心很单纯“我只是在想,这句话倒过来说就是,如果你抱了我,你就确定你爱我了是不是?” 啥?纲愣住,还来不及反驳,就见白兰笑弯了眼睛,兴致勃勃加兴奋莫名的说“我会更加努力偷袭纲吉君的!” 纲无语半响,看着怀中的白兰,无奈扶额,宠溺的想着,算了,随便他闹吧! 突然,整个基地开始闪红灯,机械的女声说着“警报警报,有侵入者闯入。” 白兰微微眯起眼睛,侵入者?谁? 纲皱眉。 白兰退出纲的怀抱,委屈的说“看来我还不能立刻下班呢!” “小心点!”纲担忧的叮嘱他。 “纲吉君才是。”白兰跑向了控制室,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里一片冰凉。 “确定闯入者身份了吗?”白兰一边淡淡的问着,一边在心里思索到底是谁,反正有那个本事闯进这里的人就那么几个。 “正在确认中。”监控组手指飞快的敲着键盘,大大的显示屏上不停的切换画面。 “找到了!”一个组员说着“是彭格列十代守护者,山本武。” 山本武?白兰冷笑,那么,就什么好担心的了吧!早晚会抓住的,虽然这群属下很废物,但要突破他们,起码也要六道骸或者云雀来才行。 再说,他对纲输入的虚假记忆,可是彭格列守护者们纷纷背叛了纲,在这场背叛中里包恩和狱寺死亡了。 纲就算不很剩下的守护者,也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了。 而且,这些事情,也算是半真半假,云雀等人跟纲闹翻了是确有其事,随后纲和里包恩来攻击密鲁菲奥雷时死亡,狱寺也跟着殉葬了,这也是事实,所以这记忆要说的,不算完全虚假。 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对吧!白兰烦躁的想着,莫名地,心里满是不安。 等等,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白兰皱紧眉头思索着。 然后他猛地明白过来了,山本武,不过是个诱饵,转身,他拉开门,冲了出去。 另一边; 坐在饭桌旁吃着午餐,心里担忧着白兰的纲,察觉到外人的气息,微微眯起了眼睛,手中大空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 落地玻璃窗破碎,窗帘扬起,有着一头柔软白发,紫罗兰色的双眸弯弯的,笑得纯净如幼兽的白兰破窗而入,身后,白色的羽翼缓缓收起,几根羽毛轻柔的落下,一身白色制服,鲜血格外刺目。 “白.......兰?”纲迟疑的看着他。 “不对哟!我叫兰杰,还记得吗?”白兰笑眯眯的说“兰杰,诺言的兰杰。” 咚的一声,另一边的门被推开了。 神色阴沉的白兰走了进来。 看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纲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兰杰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兰已经开口了“他是平行世界的白兰。”然后他转过头对兰杰说“我不会让你抢走他的!” 呵!恶人先告状!兰杰被这个世界的自己气笑了,这招用的真不错啊!虽然没有明着指什么,但已经表明了对方才是恶人。 纲左右看了看,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兰杰轻轻笑着,试探性的上前一步“好吧!诺言,我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但你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你叫诺言还记得吗?你以前叫我兰杰的,你还有印象吗?” 纲迟疑的开口“兰......” “兰杰。”站在门口的白兰笑道“纲,那是我最开始遇见你时用的假名,你忘了吗?” 兰杰咬牙,该死,这家伙平行了自己时,看过自己的全部记忆,他平静心情对纲“那好吧!里包恩呢?狱寺隼人、古里炎真、铃木爱迪尔海德,这些人,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但在这个世界,你是不认识他们的。” “你想说什么?”纲冷静的问。 “我想说。”兰杰冷冷的看着另一个自己“你是我的世界的泽田纲吉,这家伙杀了他的泽田纲吉后,后悔了,把你偷来,改了记忆!” “纲!”白兰咬紧下唇,几步走过去,用力抓住纲的衣袖“你要信这个才刚刚见过的人的话,还是信我!”他脸色微微苍白,眼里带着深切的期盼和一破即碎的脆弱。 78、平行空间任务(十一) 这时, 桔梗却突然跑了过来“白兰大人,彭格列瓦利亚对总部发动攻击了!” “什么?”白兰一边抓着纲的手不放, 一边转过头去问道“瓦利亚发动攻击?”还是攻击的总部,不要命了吗! “你抓了泽田纲吉。”兰杰冷笑“就算整个彭格列都冲来找你拼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黑手党的忠诚本来就是几乎于愚忠一类的, 那些出生黑手党世界的孩子尤其是,在黑手党学院开始,老师和周围的人就已经这样在培养了,将一切献给他们的boss,对于一般的黑手党家族如此,对于当了这么多年黑手党世界王者的彭格列来说更是如此。 但即使是这样,泽田纲吉所受到的拥护, 也实在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那些下层黑手党来说,泽田纲吉接手家族以来,别说彭格列,整个黑手党世界都在渐渐脱离血腥, 变得更为有秩序和人性。 不管平时怎么鄙视那些所谓的好人圣人, 怎么夸张的炫耀身上的伤疤说那是男人的荣耀,伤痛和血腥,终究是生物本能所不喜的。 平稳安详不用随时为生命操心,更为人性平等的生活,谁不喜欢,真那么犯贱找虐的喜欢受伤流血被不当人看的极品到底是万中无一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泽田纲吉带来的生活, 是这个一直血腥残忍的黑手党世界,让人极为渴求的。 而对于那些上层的,喜欢用人命换来金钱的人来说,他们的权力减弱了,但同时,泽田纲吉带来的另外的,更为巨大的声望和财富,足以消除他们的不满。 更何况,这次,泽田纲吉做的,是为了彭格列所有人,由他自己承担了危险。 你可以嘲讽鄙视他不像个黑手党老大,但只要是个人,谁会厌恶有一个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大多数手下的老大,而去喜欢爱把手下的命不当命的老大。 所以这次彭格列被密鲁菲奥雷击败,纲的声望别说下降,反而是在原本就已经够疯狂的程度上更为疯狂的增长了。 加上密鲁菲奥雷的暴|政作为对比,那些不是彭格列人的人,都绝对站在纲这边的。 因此,纲被白兰抓了的消息传出去的话,愿意自杀式救人的人,绝对不会少。 当然,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这个纲,已经不是本世界原装版的了。 白兰没有理会兰杰的话,用力拽住纲的衣袖,不安至极的看着他。 他不能再对纲进行记忆篡改,短时间内两次连续的记忆篡改,会损害纲的大脑的。 他也不能立刻宰了眼前的这个白兰,甚至伤害他都不行,纲绝对会阻止。 可要他留着这么个家伙,也实在是眼中刺肉中钉,难受得紧。 兰杰紧紧盯着白兰抓着纲的那双手,咬着后牙槽微笑,好像砍了那双手! 纲看了看不安的抓着自己不放的白兰,又看了看那边满脸写着我在吃醋的兰杰,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在抽痛,这到底是怎的一个乱字了得啊! 白兰咬咬唇,对桔梗吩咐“把这家伙关起来。”不安的看了看纲见他没有反对,但还是不太放心的开口“纲.......”说了一个字,又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 兰杰笑容变得有些僵,他直直看向纲,纲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为什么?难道纲认为这个白兰比他好?所以纲不要他了? 比不过那些守护者或纲的老师,他认了,可为什么连另一个世界,才跟纲相处没多久的自己也比不过。 兰杰下意识咬住拇指,拇指上皮肉翻开,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纲看了看兰杰手上的手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然后他低声对白兰说“关起来可以,但别伤了他。” “纲!”白兰不是很满意纲的话。 纲轻笑“我不是笨蛋,白兰,你这里有什么不对,我不可能没感觉。” 白兰眼瞳紧缩。 “但我仍旧留在这里,等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纲定定的看着他“你真的对此,一点也没有感觉吗?” 白兰愣愣的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对桔梗说“照他说的做。” 纲轻笑“我不会主动去接触他的,好了,我先回房间了,快点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回来,好吗?” 白兰点了点头。 另一边; “a3区没有人。” “a4区没有发现山本武踪迹。” 山本躲在墙壁后面,听着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人的话,大腿中弹,走动已经很吃力了,跑更是完全不可能了。 有两个人拿着武器走了过来。 山本四处看了看,没有能躲避的地方,他又仰头看了看,头上有两根很粗的管子,他将剑放在腰间,抬手跳起,抓住管子,用力一撑,翻上管子,趴在上面。 下面两人走了进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拿出对讲机,汇报了这里没人。 山本松了口气。 这是,他腿上的血却滴落了下去。 该死,山本用力捂住伤口。 下面两人正要走出去,然后一人,看着地上的血迹,侧过头去对同伴说“我们进来时,这里好像没血吧!” 山本眼瞳紧缩,松手,跳了下去,坐到一个人肩膀上,双腿用力一扭,直接把那人头扭断,同时手抽出间,刺进另一人的腹中。 对讲机里面发出声音“12号、34号,出什么事了?” 山本用剑刺中对讲机,对讲机上冒出蓝色的电流吱了两声彻底报销了。 山本没注意到的是,两个倒在地上的尸体,口袋中有定位器,定位器不停的闪着蓝光。 很快,十多个人冲了过来。 躲无可躲,山本咬咬牙,决定死战。 侧身,靠在墙壁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人走入的同时,山本举起剑,然后他突然感觉到另一只手被一人抓住了,身体被往后扯去,直接撞进墙壁里面。 来者们四处打量,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离开。 山本转过头去,看向救他的人。 79、 平行空间任务(十二) 那人拿着三叉戟怯怯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站在那人身旁的三人喊了声“山本大人!”然后恭敬的低下头,单膝下跪了。 “你是, 库洛姆,这三人是, 你的直系下属。”山本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四人,据他所知,这个世界彭格列守护者的直系下属们,除了少数外,大部分都已经失踪了,而作为比较特殊的彭格列守护者的库洛姆,以及库洛姆的所有直系下属们, 都在失踪人员名单上才对。 库洛姆怯弱的小小勾了勾嘴角“请往这边来。” “是骸让你来的吗?”山本问道。 然后他很意外的看见库洛姆摇头了, 这个一贯以她的骸大人的命令至上的库洛姆此刻的行动,竟然不是骸的指示。 “那骸知道你在这吗?”山本又问。 库洛姆竟然还是摇头,她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安“我让骸大人担心了吗?” 应该有担心吧,那个萝莉控, 山本这样想着, 看着神色不安愧疚,大大的眼睛都快蒙上层薄雾的库洛姆,心知不能这么说,但要说骸不担心,似乎也不对,于是一时有些无措了,转移话题的问到“我们要去哪儿?” “已经有人去找骸大人了, 骸大人应该会把尤尼大人救出来,然后和我们碰面的。”库洛姆回答道。 “什么要找骸来救?”山本不解的问。 另一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兰杰神色冰冷,周围像是进过强盗般,花瓶、台灯、吊链、画像等等等都被砸烂了,柜子、椅子、桌子等也倒在地上,可想而知,之前房间里的人怎样发泄了一通。 兰杰用力咬着本来就被咬破了的拇指,紫罗兰色的双眸除了冰冷外还带着点点委屈。 比起他,纲竟然更信另一个白兰吗! 虽然知道纲是被篡改了记忆,但还是觉得很难受。 兰杰把自己重重甩进柔软的大床里,抱着被子滚成一团缩卷起来。 站在监视器前的桔梗抽着嘴角满脸黑线,那个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白兰大人??? 同站在监视器前的白兰笑眯眯的咬了口棉花糖“继续监视他,还有,让狼毒亲自去守着。” 白兰了解他自己,尽管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但他绝不信,同为白兰.杰索,那一个就会良善到哪去,这么毫无计划的冲过来抢人,绝对不是白兰.杰索会做出来的事情,一定还有后招才对。 但是,是什么后招呢?白兰又看了看另一边的监视器,本部外面,大量密鲁菲奥雷的人正在和瓦利亚的人厮杀。 瓦利亚的人比较少,但有xusxas几个高级别战斗人员在那顶着,一时半会密鲁菲奥雷还奈何不了他们。 不过密鲁菲奥雷的人数量到底在那儿摆着,加上那几个假六吊花也有一定的实力,拿下瓦利亚也就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但也更奇怪了,瓦利亚不是笨蛋,他们不可能没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可他们还是就这么直接冲过来了,所以,一定有什么准备才对。 其实要是把六吊花派出去,就能很快解决了。 但在这种前戏上把底牌打出去,绝对不会是白兰会做的事情。 更何况,六吊花里最强的三人。 石榴要去监视尤尼——那位大空之子,虽然还是个孩子,但白兰绝不会小看——虽然以前来监视尤尼的都是狼毒,毕竟那是雾守,可白兰显然比起尤尼更重视兰杰,所以把狼毒调去看着兰杰了。 铃兰要去看着纲——这不光只是监视,更是一种保护,毕竟要论防御力,铃兰绝对是六吊花中最强的。 桔梗要在这里做总指挥。 至于为什么不是白兰做指挥........ 回到房间,看着睡在床上的棕发男子。 白兰走了过去。 纲似乎睡得很不安稳,额头满是冷汗。 白兰直接扑了上去。 突然感觉被重物压住,纲直接惊醒了,看着压在身上扯自己衣服的白兰,他眼神有些茫然,白兰低头去啃他的脖颈,纲眼里闪过冷光,随即变成满满的无奈“白兰,你在干嘛?” 白兰抬起头,笑眯眯的说“我之前不就说了吗?我要努力的偷袭纲吉君啊!” 纲扶额,拉起白毛狐狸,强行抱紧怀中“安分点,都几点了,睡觉!” 白兰用头在纲的脖颈上蹭啊蹭,弄得纲痒得不行,哭笑不得的按住他“深更半夜的,你到底要闹什么啊!” 白兰抱着纲拼命撒娇“陪我说话!” 纲翻个白眼“我要不要顺便讲个睡前故事给你听啊!” “好啊好啊!”这是白兰很欢快的回答。 纲抽了抽嘴角“白兰,你几岁!” 白兰很认真的问“我几岁你会疼我,我就几岁!” 大半夜被人折腾闹腾又无可奈何的纲有气无力的说“好吧!什么睡前故事。” “嗯.......”白兰偏着脑袋认真想“我要听恶魔拆散王子和王子的老师,最后大结局是恶魔和王子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纲沉默半响“先不说你那个新潮的大结局,就说那个什么王子和王子的老师,一般来说是王子和公主吧!” “不管!”白兰任性的扯着纲的衣服。 纲叹气“我确定我没听过这样的童话故事。” “那就现编!”白兰认真说。 纲伸手抱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吧好吧,我现编。” “从前有一个王子......” “很温柔的王子!”白兰补充。 “ok,很温柔的王子。” “还有点腹黑。” “好吧!还有点腹黑。” “而且喜欢欺负人!” “.........白兰,到底是你讲还是我讲!” “好嘛!我不说了。” “他有一个老师。” “很混蛋的老师!” “.......白兰......” 80、 平行空间任务(十三) “什么?” “算了, 王子和他的老师相爱,然后有一个恶魔出现了。” “一个很可爱很帅的恶魔” “.........ok, 一个很可爱很帅的恶魔......我的上帝,那是什么恶魔?好好好, 我接着讲,别拽我,嗯,那个很可爱很帅的恶魔喜欢上了王子,然后.......” 纲抱着白兰,低声讲述着“最后,王子和恶魔快乐的在一起了。” “是幸福的在一起了!”白兰纠正。 “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好好好, 是幸福的在一起了, 白兰你别再掐了,很痛诶!” “王子本来就应该原谅恶魔的!”白兰趴在纲身上说的很认真“而且他本来就会原谅恶魔的,王子很温柔的,而恶魔就是有点任性, 而且从来没喜欢过人, 所以第一次比较搞不清楚状况而已,因此,就算做错事情了,也不能就这么判他死刑了!” “好,恶魔应该被原谅。”纲的声音有些干哑。 “所以王子会原谅恶魔的!”白兰补充。 “是的,王子会原谅恶魔的。”纲伸手抚摸白兰的脸。 “嗯!”白兰开开心心的笑着点头。 “现在可以睡了吧!”纲闭上了双眸。 “嗯!”白兰缩在他怀中,渐渐睡着了。 纲则睁开了双眸, 望着天花板,神色平静淡漠,然后,他伸手模向枕头下的枪, 白兰突然睁开眼睛,用力抓住了纲的手,扯过了纲手中的枪,语气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紫罗兰色的眸子却冰冷异常“你说过,王子会原谅恶魔的!” “是的,他会。”纲点头“但那是他,而我,从来,就不是他。” 白兰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那个很温柔有点腹黑喜欢欺负人的泽田纲吉,早就被你杀死了,白兰。”纲冷冷的说着。 白兰放开枪支,用手抓着纲的手腕,纲能清楚听见手腕骨头错位的声音,白兰那紫罗兰色的漂亮眸子里满是杀意“果然,你永远不会乖乖待在我身边!” 然后他笑了,很开心的笑了“没关系,我能改你的记忆一次,就能改第二次,放心,就算你的大脑因为无法承受而失常了,变成一个傻子或疯子了,我也会照顾你的纲。” 他的语气温柔缱绻“我会始终待在你身边的纲,你绝对,逃不掉!” “但事实上。”纲淡淡的说“他已经逃掉了,他死了,你再也抓不住他了!” “闭嘴!”白兰似乎被彻底激怒了,那只白皙好看的手死死抓着纲的手腕,因为用力过大而手背青筋暴起,纤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直接陷入纲的肉里,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 纲痛得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他“即杀死那个泽田纲吉后,你还要杀了我?” 白兰失神了一会,然后笑了,疯狂的大声笑了“没错,当然,为什么不呢!杀了你,多好啊!然后你就不会跑了!” 纲琥珀色的眸子平淡的望着他。 “你本来就不是泽田纲吉啊!你不是我的纲吉君。” 白兰松开抓着纲的手,拿起一旁的手枪,指向纲,眼里带着疯狂的笑意“我需要的,只是你这具与我爱的人一模一样的身体而已,你活着,还是死了,有什么关系呢?”他呢喃着,扣下了扳机。 一声冰冷的枪响。 血花溅开。 这间昏黑的屋子中,只有窗户外投射进来的一点明亮,是唯一的光。 是的,唯一的光。 但那在白兰眼里,也开始模糊了。 房间的一面墙,接近地面处有着一个花瓣形状的墙壁上,几个人走了出来。 一声刺耳的尖叫。 随后是枪响,与战斗的声音。 白兰愣愣的松开手指,手枪落到床上,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血染红他干净纯白的衣服。 站在墙壁前的一个男人,神色冷淡,身材高挑,手中的枪口,冒着轻微的烟雾。 白兰向后倒去。 纲接住了他。 “打偏了。”白兰喃喃道“离心脏远了一点,会死,但没个一两小时死不掉,这样好痛,好难受,是惩罚吗?” “只是云雀不太擅长射击而已。”纲淡淡的说。 白兰歪过头去,看了看掉在床上的手枪,他明明扣下了扳机“里面没有子弹?” “嗯。”纲低声说“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次成功偷袭你,你不是会在同一个人手上栽两次的人,上次那一枪,应该就已经让你对我足够心生警惕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在我面前放松警惕。” “你也猜到,我会用枪杀你?”白兰轻笑。 “你的性格,比骸还要偏激。”纲将他放在床上,然后赤脚,站在了地上。 “我知道纲在我屋子里做了手脚,但是......是什么时候?”白兰眼神有些涣散“有是什么手脚,我始终查不出来,也想不出来,因为在纲因里包恩疏远我之前,他一直对我很好,他不是会在友人家中下手的人,而在那之后,我则没有给他机会下手。” “是在那之前。”纲回答他。 “哈!”白兰嗤笑一声“所以,,一开始的温柔,也是假的.......” “不,就是因为是真的,才做的。”纲低声说“而且是你要求的,你忘了吗?” “什么?”白兰看向纲。 纲的视线绕过正在和铃兰缠斗的山本,看向那面墙壁“一开始,还没有和尤尼的家族合并前,你的家族很小,那次,你跟纲抱怨,你这个破房子,大概什么人都能混进来,之后你扯着他,要他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白兰脑中开始慢慢回想。 “这破烂黑手党家族,我一点都不想接手啊!”白兰抱怨着。 “我以为你很有兴趣呢!” “麻烦死了!而且危险死了,尤其是这要命的房子!” 81、 平行空间任务(十四) “厄.......我觉得这房子, 或者该说是,城堡?已经够华丽了, 白兰!”再华丽就成孔雀了啊! “谁说这个啊!我是指这房子的安全措施,恐怕随便什么人都能带着枪溜进来!” “安全措施方面, 确实有点糟糕。”纲若有所思的看着房子。 “好了,不说这个,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吧!” “本来有!” “现在没了?”提高音量加用力瞪。 “现在也有。”做投降姿势,然后看到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不再瞪人了,松了口气“只是打算换一个。” “换一个?什么礼物?” “是一个......” “闭嘴,不许说。” “哈?” “白痴啊你, 提前知道了, 还有什么意思啊!让我自己猜,不准给答案!” “好吧好吧,都随你!”哭笑不得的纲。 但是,在生日的前一天, 纲就开始和他疏远了。 白兰闭了闭眼, 他想他知道,那个生日礼物是什么了“是一个安全屋。” 很多家族会在家里搞些密道什么的作为安全屋,在极端危险情况下,进入密道。 “但是为什么我检查不出来?”白兰低声问。 “你看到那墙壁靠近地面处有一个花瓣形状了吧!”纲说道“那实际相当于锁,钥匙只有两个,一个是彭格列大空指环,一个是杰索家族的家主指环。” 杰索家族的家主指环?呵!那东西, 得到玛雷指环后,他就扔得不知哪去了。 纲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白兰“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留下给你的。” 白兰怔了怔,然后打开了手中的信件,信上写着,以后别再任性了,听话,白兰,多爱自己一点,多在乎别人一点,然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能让你在意。 无奈宠溺的语气,完全能想象出那人温柔微笑着诱哄的样子。 白兰疯狂的大笑了起来,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好一会后,白兰安静了下来,他垂下眼帘,想道,所以纲才会和里包恩来自杀式袭击。 因为纲知道,只有他才能引得自己出来对付。 而这个时候,他就有机会让库洛姆带着那大群手下躲进密鲁菲奥雷里这个只有纲知道的安全屋中。 这个原本是纲给他准备的安全屋。 骸是世界第一幻术师,狼毒等密鲁菲奥雷的幻术师,都去防着骸了,反而忘了,同为彭格列守护者的库洛姆,虽然一直被骸遮掩了光芒,但实际能力绝对在世界排名前五。 而这些进入密鲁菲奥雷安全屋的彭格列人员们,没有彭格列大空指环,就算想出来也无法出来,所以,白兰再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么。 而彭格列人员们则遵从他们的boss的指令,他们等在这里,等另一个世界的泽田纲吉,用大空指环打开安全屋。 然后他们就成了埋伏在密鲁菲奥雷本部的大量敌军。 所以才会有机密外泄,所以瓦利亚才能那么好的配合着赶来攻击,所以这些守护者们才会出现得如此即时,并等在这面墙壁后,等着枪杀他。 而纲,则特意用言语激怒他,确保他不能分多余的心思去注意泽田纲吉以外的人。 “哈哈哈哈!”白兰低笑着,血从嘴角划出“但是,你是怎么摆脱记忆篡改的?” “兰杰的到来让你把狼毒从尤尼身边调开了。”纲轻声说“而骸的幻术,整个密鲁菲奥雷,除了白兰你肯定能发现,以及六吊花的狼毒有可能察觉不对外,其他人,绝对无法察觉到什么。” “我摧毁了尤尼的精神。” “大空的彩虹之子,拥有很多特殊的能力,例如,与你一样跳跃到其他平行空间躲避攻击。” “很精彩啊!纲吉君!”白兰笑眯眯的望着纲,然后他稍稍收了笑,淡淡的说“你果然,不是他啊!” 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虽然也会算计,但绝对不会去利用别人的感情来做什么,更别说这么心狠的直接下杀手了。 他对谁,都总是留了一丝仁慈,尽管那很多时候会给他带来麻烦。 仁慈是需要实力和资本的,这个世界的纲,一直是为了有仁慈的资格而努力的。 而里包恩,一是尊重纲的个人意愿,二是因为,虽然会带来麻烦,但带来的利益也同样丰厚,所以他没对纲的这种做法说什么。 但眼前的这个泽田纲吉,是个彻彻底底真真正正的黑手党家族boss。 白兰低声笑了,嘴边的血不停的滑落,他闭了闭眼“把我房间那个安全里吧!然后给我一枪。” 纲伸手抱起他,然后转身,走进了那个安全屋。 白兰睁开双眸,安全屋里的布置很简洁舒适,看得出来是尽力在模仿白兰会喜欢的风格。 白兰定定的看了好一会,闭上了双眸。 他迟来的生日礼物。 不过,还是收到了。 突然想起那个带着奇怪大帽子的小女孩平静的看着他,然后说出的话语“但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只有死亡,才能终结那让你发疯的空虚。” 女孩对他轻轻的温柔的微笑“所以,我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那只会让我的家族损失更多,我可以乖乖的当你的人偶,仍由你掌控我的家族,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想,因为最后,你早晚会忍不住送自己去死的。” 好吧!白兰喃喃着,你成了最终的赢家,小尤尼。 白兰杰索死后,密鲁菲奥雷想也知道会落回尤尼的手中。 而密鲁菲奥雷虽然拉了不少仇恨值,但只要全部推到白兰头上就行了,尤尼轻松的得到了白兰费力扩张出来的黑手党家族。 突然觉得有点亏!白兰想着,虽然对这个家族没什么所谓,但到底还是曾经费心努力过才搞出这样规模的家族的啊!一定要给的话,他还是比较想给彭格列,但纲吉君已经不在了,所以,其实给谁也无所谓了吧! 82、 平行空间任务(十五) 突然觉得有点亏!白兰想着, 虽然对这个家族没什么所谓,但到底还是曾经费心努力过才搞出这样规模的家族的啊!一定要给的话, 他还是比较想给彭格列,但纲吉君已经不在了, 所以,其实给谁也无所谓了吧! 白兰感觉到心脏处抵上了一个冰冷的枪口,他伸手抓住纲握枪的手,脑袋在纲的怀中下意识的蹭了蹭,寻求保护似的依偎在纲怀中“你说过,王子会原谅恶魔的。” “嗯。”纲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他会原谅你的。” 随后,是一声枪响。 白兰的尸体, 纲用大空火焰烧去了。 他定定的看着骨灰, 垂下了眼帘“你总是不听话啊!” 这次的设计,白兰要翻盘虽然不太可能,但逃命,他还是做得到的。 但白兰却没逃, 仍由纲杀了他。 真要说的话, 其实他算是自杀了。 这个世界的纲会留下那份信,大概就是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发生吧!所以才试着,留下信件来劝诱,白兰活下去。 “你怎么不去挡圣父算了!”纲对这个世界的自己嗤笑一声,转过身,走了。 不远处,咬着牙的兰杰扑了上来, 虽然知道纲是要杀那个白兰,但看见纲抱着他,真是不爽至极!兰杰抱着纲用力蹭,然后撒娇耍赖的要纲背着走。 纲定定的看着他,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拥入怀中,无比珍惜而庆幸的说“幸好你不是他。” 兰杰微愣,然后搂住纲的脖颈“别担心,我不是他,也永远不会是他,我才不会蠢得逼着我在乎的,也在乎我的人,不得不算计着来杀了我呢!” 虽然如果不是地下洞窟般的那个鬼地方的相处,和随后纲的冷漠疏远,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对泽田纲吉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说不定还真会步这个世界的白兰的后尘,毕竟不管是哪个世界,白兰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兰杰这样想着,然后用力回抱住纲,脑袋在纲怀中蹭了蹭,全力抹去这种可怕的想象。 “轻松点了吗,白兰?”纲问道。 “嗯?”缩在纲怀中的兰杰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明了,然后点头“嗯,这个白兰死了,我就好多了!话说,因为这个见鬼的同一个世界无法存在两个同一人的法则,我好几次差点被推回原本的空间去,要不是我的能力特殊的话!我早就被弄回原本的空间了,因为这个白兰比我强,所以就连法则都欺负我!” 白兰很委屈。 纲无语,失笑的捏了捏他气得圆鼓鼓的脸颊。 “诺言!”白兰哀怨的揉着被捏疼的脸, “好了,回去吧!”纲温柔的低语。 白兰却有些纠结“纲,你暂时别对我温柔,让我缓缓。” “嗯?“纲微愣。 “你刚才,对这个白兰,也是这么温柔的。”然后又毫不留情的宰了他。 “所以现在看到我对你温柔,觉得心里发毛吗?”纲笑容稍微敛了敛。 白兰紫罗兰色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盯着纲看了好半天,邪恶的笑了“事实上,我是担心我太兴奋,然后.......我知道你不喜欢打野战,也不喜欢我不分场合的调皮。” 调皮吗?纲看着白兰眼底掩也掩不住的光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吧!是他不对,白兰这货,就是天生欠收拾的主儿,用想正常人的想法来想白兰,他是脑子进水了吗?看到越不好掌控的家伙,就越能激发欲望,才是白兰会有的思维。 云雀恭弥等守护者们此刻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看着走出来的纲搂着白兰,他们不禁皱了皱眉,随后云雀淡淡的点头“要回去了?” “嗯。”纲回答道。 “他.......不会回来了是吗?”骸垂下眼帘。 “已死之人,要如何回来?”纲反问。 然后看见几个守护者的脸色都白了白。 神色凶恶得近乎狰狞的xusxas几个大步走了过来“那之后呢!彭格列的首领之位打算怎么办?” 纲没说话。 趴在纲身上的白兰笑眯眯的说“虽然他活着的时候,你们跟他背道而驰,基本算是背叛了。” “白兰!”云雀冷冷的看着他,手中拐子已经举了起来,眼里满是杀意。 白兰委屈的在纲身上蹭了蹭“我明明只是说的实话啊!是不是,纲!” “好了,白兰!”纲制止他。 白兰怨念的瞪了纲一眼,好嘛!不让欺负,就不欺负了,他回去欺负自己世界的原装货!“不过,他死了后,我想,你们还是能守住彭格列,而不内斗的,毕竟,那是他用命换来的啊!” 说完,他欣赏了一会,众人的苍白脸上,笑眯眯的接着说“至于彭格列血脉,找奈奈和泽田家光,他们应该还能生!” “白兰!”纲哭笑不得的把白毛狐狸拽进怀里。 “我说的是实话!”白兰瞪他,舒舒服服的缩在纲怀中。 纲拿他没辙,敲了他脑袋一记,也没再说什么了。 山本站在一旁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纲和白兰,眼里带着点点苦涩。 最后,彭格列守护者们和瓦利亚们,谁都没提下任首领的事情,首领这个位置,被空了出来。 很有意思的是,奈奈和泽田家光,还真的又怀上了,是个女孩。 一个看上去跟纲有些相似,羞涩腼腆,但相当腹黑,还喜欢欺负人的女孩。 但等女孩长大到可以接手家族,显然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在这期间,家族首领的位置一直腾空。 直到很多年后,女孩带着自己的守护者们接手了家族后,十代守护者甚至是瓦利亚们,都离开了彭格列。 他们的首领,只有纲,即使十一代长相性格都与纲有些微的相似,即使那是纲的妹妹,即使她再优秀,也不可能代替得了泽田纲吉。 不过这些,已经回到自己世界的纲,显然不会知道了。 83、黑手党学院(一)) 里包恩坐在办公桌前。 金色大波浪长发的慵懒女子站在他面前。 “这次平行空间任务的报酬, 拿到了吧!” 女子优雅的点头“当然,只是无法立刻拿到这个空间, 毕竟,一个世界无法存在两个同一物品。” “那么, 还差一个代替纲当替死鬼的人。”里包恩眸色冰冷。 “呵呵呵.....”女子低笑“你已经有人选了不是吗?” 里包恩有些疲惫的垂下眼帘“言........” “是啊!还有谁比同一个人更适合呢?”女子轻声说。 “问题是我上哪儿给他弄个身体?”里包恩皱眉“何况,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如果分开的话,对纲也会造成影响。” “这些都不是重点吧!”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重点是,如果你为了纲而害了言,那这次,纲会真的彻底的恨你了吧!” 里包恩嗤笑一声“反正我是债多了不愁, 他爱恨就恨吧!” “口是心非的人啊!”女子低语。 里包恩的食指轻轻敲打桌面, 思索着“得把言弄出来,但现在的蠢纲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了,对我又一贯防备得厉害,有什么, 是可以用的呢?”守护者们?算了, 再来一次,这些家伙就要去玩集体自杀了,白兰?危险性太高,那么....... “叩叩叩.......” 女子扫了门一眼,身形消失了。 里包恩淡淡的说“进来。” 纲推开门,身上挂着白兰,走了进来。 “事情解决了。”里包恩拿起文件。 “嗯。”纲冷淡的回应着。 “那去上学吧!”里包恩放下文件。 “上学?”纲微愣。 里包恩扯出一份文件“千年帮, 应该有两位守护者混进了意大利黑手党学校,去查清他们要干什么。” “千年帮?那个中国的黑道家族?”纲拿起文件扫了两眼“这上面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要是那群蠢货都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还有必要派你去吗?”里包恩冷冷的说。 “这个先不说,11区那边呢?我这么久没回去.......” “先说这个,至于11区,我会替你照顾!” 虽然对里包恩有所排斥,但对里包恩,纲还是有一阵近乎本能的信任的,他说他会照顾着,纲就相信没问题“我现在可是成年人的身体,进入学校,我要去当老师吗?” “不。”里包恩恶意的勾起嘴角“你要以一个新起的黑手党家族族长的小儿子进入学校。” 然后他会得到的待遇真是可想而知了!不过纲对于里包恩有事没事喜欢整整他,已经很习惯了,眉没挑一下。 “至于身体年龄方面......”里包恩勾起嘴角”六道骸会和你一起去,他的幻术要是连糊弄那群小鬼都不行了,那他也就不用接着活下去丢人了。“ “那么,我具体要做什么?” “有危险就抹杀,有利益就拉拢,反正你自己看着办,这点都需要我教你吗!” “那我呢?”白兰挥了挥爪子,努力刷存在感。 里包恩深黑色的眼睛看向了里包恩,神色里的恶意,几乎变成了恶毒“你过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白兰很想说不要,他想缠着纲,但在自己本来就是劣势的情况下反抗大魔王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于是他只能可怜兮兮的扯着纲的袖子,努力撒娇,好一会后,认命的去让魔王陛下折腾他。 纲领命而出后,白兰靠在墙壁上,笑眯眯的看着里包恩“呐,里包恩桑,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呢?”从平行空间任务到现在的黑手党学院,白兰虽然猜不到里包恩的具体打算,但到底还是能感觉到不对的。 “什么时候密鲁菲奥雷白魔咒boss有权力打听彭格列内部的事情了。”里包恩似笑非笑。 “迷路费奥雷黑魔咒boss也许没有,但作为诺言喜欢的人的兰杰,显然有哦!”白兰笑眯眯的故意给里包恩添堵,然后他很满意的看到里包恩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里包恩冷冷的盯着白兰,半响,笑了“很好,白兰,你自找的!” 能挑衅魔王还不被报复的人,至今为止可是只有泽田纲吉一人啊! 白兰笑容有点僵的看着毫不掩饰其恶意的,冷冷的看着自己的里包恩,然后很明智的挥了挥爪子,找了借口就想跑人了。 毕竟,也许十年后的白兰能跟魔王抗,但十年前版本的白兰,显然还没那个本事。 但里包恩叫住了他,然后冷淡的叙述起来“另一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也就是,现在站在复仇者们背后的那个男人,被选中了,然后成为了时空墙壁的守护人,他自己也乖乖认命了,但显然,这个结果对他的守护者等人造成了很糟糕的影响,而他,想要挽回,也想要脱离时空墙壁守护人的命运。” 白兰皱了皱眉。 “所谓时空墙壁守护人,就意味着作为充电电池似的存在,必须永远呆在时空夹缝里,将自身的能量供应给世界,直到力量被抽得差不多,快死了,该去寻找继承人之前,是不能出来的。”里包恩冷冷的说“还记得您经历过的那个地下洞窟似的地方吗?那是时空夹缝的走廊,而更深处,时空墙壁守护人的世界,只有守护人一人存在,他可以随意变出其他任何东西来,但无法弄出任何活物,他能随意观看原本的世界,已经所有平行世界,但没有任何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也无法插手任何事情。” “等一下。”白兰打断他“那家伙现在已经在插手了,他离开了时空夹缝,插手了这个世界。” “因为他不是无法出来,而是不能出来。”里包恩低声说“我刚才闶悠担 。要离开时空缝隙,【直到力量被抽得差不多,快死了,该去寻找继承人之前,是不能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减弱自身能力,当自身能力不够支撑时,时空缝隙就会打开门,让他出去寻找力量或继承人。而时空缝隙守护人是由纲和他的彭格列大空指环构成的,他毁去了大空指环,力量自然就不够了,然后也就可以出来了。” 84、黑手党学院(二) “因为他不是无法出来, 而是不能出来。”里包恩低声说“我刚才闶悠担 。要离开时空缝隙,【直到力量被抽得差不多, 快死了,该去寻找继承人之前, 是不能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减弱自身能力,当自身能力不够支撑时,时空缝隙就会打开门,让他出去寻找力量或继承人。而时空缝隙守护人是由纲和他的彭格列大空指环构成的,他毁去了大空指环, 力量自然就不够了, 然后也就可以出来了。” “他出来了,会怎样?” “他原本的世界渐渐开始崩溃,甚至所有平行世界或多或少受到影响,就像这次, 原本除非神等级力量的干涉, 否则绝对无法违背一个世界不得存在两个同一个人的法则,变得模糊了。” “所以平行世界受到影响,那我们这个世界.......” “也一样。”里包恩冰冷的声音继续着“解决方法是,给他大空指环,让他乖乖回时空缝隙去,当然,这是不可能, 想不说作为神一样存在的他,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强迫他回去,就算能,他不愿意待在那儿,就可以再毁一次指环出来。” “那唯眼睛里的天使之泪呢?”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天使之泪吗?” 白兰摇头。 “据说天使的眼泪,能复活人类。”里包恩笑说。 “他的某个守护者死了?”白兰下意识用力握紧手上的棉花糖袋子。 “而且死的是狱寺隼人。” “真是中头奖!” “他不想要接着做世界墙壁守护人,又不打算拉着整个世界去死的话,就得找个替死鬼。”里包恩低声说着 白兰冷冷的说“还有谁,比另一个泽田纲吉更为合适,是吧!” “当初,唯利用天使之泪强行将他逼回去了,但用不了多久,他就肯定能出来。”里包恩苦笑“我们这个时空太走运,同时拥有完整的彭格列大空指环与天使之泪,还有整个平行空间中也绝对算是强者的泽田纲吉,他不想选中这个空间都难。” “但是我不明白,就算他逼得纲不得不做这个守护人了,等纲成为时空缝隙守护人后,要是想报复他怎么办?” “守护人换了,不代表力量也被一块没收了,纲不见得就能打赢他,毕竟他才是真正被上任世界墙壁守护人清雅歌所指定的继承人,而清雅歌,她的性格可是绝对公正,公正得堪比无感情机械人式的。” “那纲也想摆脱这个身份呢?” “对他来说,那就是纲的事情了吧!随便纲是像他那样去找替死鬼还是其他的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里包恩冷笑。 “这次,你让纲帮助平行世界的泽田纲吉.......” “报酬是大空指环。” “那么。纲的替死鬼是......” 里包恩沉默了一会,笑了“另一个世界的你,帮了我个忙,他让言陷入沉睡了,言本来就因为前一阵的沉睡,与纲开始渐渐分开独立,这次,更是加深了人格的独立吧!” “所以,你打算为了纲,舍弃另一个纲?你别忘了,那只是纲的另一个人格,本质上人就是他!” “我知道!”里包恩终于烦躁的低吼了出来“可是不然呢!你找个其他方法给我看看!” 白兰揉了揉额头“好吧!暂且不说这个,你知道的这些,是从那个去了十年前世界的泽田纲吉那里得到的情报吧!那么,不能让他帮忙吗?” 里包恩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比你,更了解泽田纲吉。” 白兰一时没明白意思。 “这次的事情,是影响到所有平行空间的。”里包恩淡淡的说“也包括十年前的世界。” “所以?” “泽田纲吉心里有个很严苛的等级制度,最该保护的,次要该保护的,他分得很清楚,不管他表现得再不忍再为难,该做的还是会做,不该做的,绝不会插手。就像他表现得那么不舍,却还是照旧离开了这里,就像他现在明知道这里是什么状况,首先准备的也是保护他的世界,而不是来帮忙。” 白兰愣住, 里包恩垂下眼帘“从他离开这个世界,继承另一个彭格列,另一个家族开始,他就不是同伴了,而是盟友,会给予帮助,但有了绝对性利益冲突,就只会首先保护自己家族的盟友” 白兰似笑非笑“而这些,都是你教他的吧!” “啊!”里包恩淡淡的说“是我教的,我把他直接扔进黑手党最黑暗的世界里,强迫他把这些刻入骨子死死记住,他看上去很温柔吧!做法也很温柔吧!但也就是看似温柔而已了,骨子里,早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黑手党。” 白兰现在是能苦笑了“算了,这些都不说,你独独我告诉我干什么!拉我下水吗?” 里包恩冷笑“我之前就说了,是你自找的。” 白兰烦躁的撕开棉花糖袋子,拿出一个狠狠的咬了一口。 里包恩淡漠的看着他。 “你是做不了决定吧!”白兰冷厉的开口“这种绝对会让纲恨你的事情。” “也是唯一让他活下来的办法。”里包恩黑色的眼瞳一片冰凉“他根本就不可能赢得了那个已经成神了的另一个世界的泽田纲吉。” “所以,你就变着法帮那个泽田纲吉达成目的?” “不然呢!你给我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我瞧瞧!” 白兰咬咬牙,最后只是说“这件事情,我不会参与,但也不告知纲。” “随你吧!”里包恩淡淡的回答。 白兰走后,里包恩往后靠了靠,神色间的疲惫几乎掩饰不住,他低语着“蠢纲........” 他用力闭了闭眼,然后收起所有不该属于他的神色,再次坐直身体,开始工作。 85、 黑手党学院(三) “这是, 怎么回事?”纲挑眉。 骸诡异的勾起嘴角“kufufufu.......真是有趣!” “钟坏了吗?”山本茫然的看着手机。 原来他们刚刚进入黑手党学院,原本眼前的学院画面就突然诡异的变了, 教学楼上的大钟也从原本的下午4点变成了早上八点,大钟上的日历时期也变为了十八年前, 而他们也从原本二十多岁外貌变为了十四五岁。 很好!连骸的幻术都省了。已经对这种神奇事件很习惯了的纲,诧异的扫了两眼后就淡定了,反正从遇见里包恩后,他的生活就没正常过。 然后就见迎面走来一个银色短发散在肩头,长相凶恶的男人,不,算算时间, 他现在应该14岁。所以该叫男孩。 “斯夸罗?”山本惊讶的看着他。 “嗯?”斯夸罗凶狠的瞪视过来“你是什么人?” 这口吻, 这音量,果然是斯夸罗没错,被吼得想捂住耳朵的山本想着。 “新生。”纲上前一步,微笑道“请问, 我该去哪里办理手续?” 斯夸罗将视线放到纲身上, 棕色短发有些乱乱的,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温文尔雅,却偏偏让人觉得有压迫感,明明看上去跟他年纪相当,但却有种家族boss的感觉。 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吧!斯夸罗这么想着, 虽然没打算去巴结,但也没蠢到故意得罪来给自己找麻烦“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去那边,你父母没跟来吗?” “事实上。”纲轻轻笑着“我是平民来着。” “平民?”斯夸罗打量着纲。 然后出于本能的,山本和骸各自上前一步,若有若无的挡住他们的boss。 作为第二代剑帝的山本和世界第一幻术师的骸,只带隐约防备式杀气,就足以让年纪还只有14的斯夸罗感到心惊。 就算是这个学校里那些大家族的最强护卫,也没斯夸罗有过这样深刻的绝对赢不了的感觉。 就这样,还平民?装也不会装好点?斯夸罗嘲讽的冷笑,也不管这三人是想搞什么,他转身说道“平民是这边。” 纲摸了摸鼻子,他真是贫民来着,这个时间,他还不是彭格列或11区的boss。 带着三人去办了手续就打算走人的山本,被老师抓了壮丁,要求给纲三人做向导。 看着表现得完全是普通孩子样子,所以才被这样轻待的三人,斯夸罗皱眉。 山本和骸真要说伪装气息,绝对不差,只不过是刚才面对的是熟人斯夸罗,才一时露了底而已。 至于纲,这孩子的兔子皮一贯披得很掩饰。 “喂!”斯夸罗对山本吼道“刚才忘了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看着斯夸罗那带着隐约戒备的态度,山本一时有些别扭“厄......” “我叫诺言、”纲打断他们的对话,温和的笑着。 六道骸诡异的勾起嘴角“六道骸。” 山本抓了抓脑袋“我是山本武。” 被转开了话题,斯夸罗也没不识相到接着追问,他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介绍“那边是住宅区,分两个区,一区住的是那些大家族的少爷小姐,还有他们的保镖属下随从仆人等人,二区里有三个楼,一楼住的是那些中等家族的少爷小姐们,二楼住的是那些小家族或已经落魄了的家族的孩子们,再或者是没什么背景,但成绩极其优秀,或者有什么特殊能力,还没向某个家族献出忠诚的人。三楼是那些没背景又成绩一般的人。” 果然是黑手党学院,等级划分很严格,纲想着。 斯夸罗继续介绍“一区不用说,待遇地段等自然都是全学院最好的,二区里,一楼比二楼好,二楼比三楼好,三楼别称是学校里的难民窟。” 纲有些诧异,原本,里包恩可是打算让他作为小家族boss的儿子去学校的,也就是说,让他去二楼而不是三楼?那个鬼畜魔王什么时候善良了? 斯夸罗接下来的话解开了纲的疑惑“每个住宅楼都是底层条件最差,越往上条件越好,顶层是最好的,但这些是靠实力决定的,你可以去随便挑一个房间,然后只要你打赢了房间现有住户,你就可以住下了。二楼人最多,而且是三栋楼里竞争最残酷的一楼,因为被夺取房间后,如果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再夺回一个房间,那就会堕落到三楼去。” 竟然会认为里包恩善良,他真是脑子进水了,纲默默的扭头。 说着这些话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二楼。 斯夸罗大着嗓门吼“好了,自己去选个房间吧!注意,打的时候,别弄坏房屋。” “这里一共有几层楼?”纲问道。 “二十层。”斯夸罗回答。 二十层吗?他想表现得中等,那就,十楼吧! 带着山本和骸来到十楼。 纲看向了第三个门。 山本敲了敲门,然后有人在猫眼里敲了敲,接着,门打开的同时,几发子弹射了出来,显然,这里的住户,已经很习惯这种房屋争夺战了。 山本熟练的躲过,要说躲子弹的话,彭格列守护者们包括瓦利亚都是绝对技巧高超的,毕竟他们有个动不动就想送人去三途川游泳的魔王门外顾问。 斯夸罗眼神微微变得凝重,看着轻松的与人过招的山本,已经一旁温和浅笑眼神都没变一下的纲,还有笑容诡异的骸,心里思索着,这三人到底是什么人! 山本很快打败了对方。 纲上前一步温和微笑“请快点把你的东西搬出来吧!” 真的是,变了啊!骸有些复杂的看着纲,离开彭格列前,明明还那么怯弱自卑,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家族boss了。 “纲,我们没有带日常用品来!”山本脸上还粘着点刚才揍人时弄出的血迹,笑得天然的抓了抓头。 86、 黑手党学院(四) 纲温和浅笑着看向斯夸罗“请问, 学校超市往哪走?” “你们有学院币吗?”斯夸罗问。 “学院币?”山本很茫然。 “这个学校,外界的钱不通用。”斯夸罗冷笑道“除了那些有仆从下属跟班供着的家伙们外, 就得自己去赚学院币。” “所以纲不用去赚钱了!”这是很自觉的把自己归类到仆从下属跟班位置上,又把纲很自然的放到被自己和骸供着的老大位置上的山本。 “kfufufu.......赚钱吗?”这是诡异的笑着, 想就知道以往手中钱财怎么来的的骸。 “那么,要怎么赚学院币?”纲谦逊有礼的接着询问 “这边走。”斯夸罗带着他们走下楼,然后走向教学楼“入学新生会每人等到两百个学院币,你们去办账户,然后就会领到了,不过这点钱,大概只够你们省着吃三天。” 斯夸罗带着他们转过拐角“新生入学时, 会有入学测试, 测试成绩高出及格线,根据高出的分的多少,在原本会领的两百学院币上,就加多少钱。” 他们跟着斯夸罗来到办事处, 领取了校服, 斯夸罗让他们立刻穿上“需要穿校服的只有刚刚入学的新生,时间也就只有三天,三天后你们就不用穿这玩意了。” “哇,看上去好有趣!”山本把校服翻来覆去的搞。 “白痴!”斯夸罗额头冒十字的说“别乱弄那东西,给我赶紧穿上。” 骸看了校服两眼,很干脆也很任性的说“不要,这东西不符合我的品位, kfufufu.......” 斯夸罗额头上又增加了个十字路口。 “为什么只有前三天需要穿呢?”纲赶在斯夸罗暴走前提问道。 斯夸罗的注意力被他成功转开“前三日是新生保护日,穿着校服表明你是新生,其他高年级的就不会来袭击,三日后会有人来收回校服,也就意味着保护器结束。” “那我就更不需要穿了。”骸淡定接话。 “你这家伙!”斯夸罗低吼。 “穿上,骸。”纲淡淡的命令道。 骸诡异的勾起嘴角“你在命令我吗?” “没错。”纲冷冷的看着他“穿上,骸。” 骸定定的看着纲,勾起了嘴角“好的,boss!” 纲不禁皱眉,然后移开了,并没有把那句我不是你的boss吐出口。 三人间怪异的气氛,斯夸罗全当没察觉到,领着他们接着走。 “喂,把钱全部交出来!”三个男孩围着一个男孩,领头的男孩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说 “这真的是全部了!”倒在地上的男孩抱着头。 “哈?这么点,就全部了!”男孩又踢了一脚。 斯夸罗脸色不太好看,几个蠢货,真丢人! 山本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满头黑线。 骸默默转过头,同样深感无语。 纲的视线在倒在地上的男孩那那熟悉的绒绒的金色头发上停顿了视线,然后微微皱眉“好了,差不多点吧!” 那打人的三个男孩转过头来,嘲笑的看着纲“喂,来看看啊!有不长眼的白痴来了!” 他说着走近纲,然后看见了纲身旁的斯夸罗,顿了顿,但见斯夸罗没有任何插手的表示,也就放心的继续用嘲笑的口吻说“你以为这是哪里啊!这里可是黑手党学院!” 纲冷冷的看着他“是吗!三位的行为差点让我以为我跑错地方,到了混混学校来了,就你们这样,也敢称自己是黑手党。” “妈的!别以为你是新生我就不敢揍你!”那人怒吼着一拳揍了过来。 纲冷冷的看着他,动也没动。 山本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手上用力,能让人清晰的听见手骨断裂的声音,那人惨叫一声的同时,从腰间抽出小刀来。 山本直接把他甩了出去,男孩狠狠撞到墙上,昏过去了,另两个立刻扶起他逃了。 骸若有若无的扫视纲,并勾起了嘴角,虽然看上去,纲表现得很排斥他们,但他却这么放心的让他们保护他,面对攻击,连一点躲闪的态度都没用,并很自然的对他们下命令。 很显然,纲的潜意识里,对他们,仍旧有着相当程度信任和依赖,甚至,如果现在面对绝对危机的情况,纲恐怕还是能想也不想的将性命交托给他们。 只是,他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纲走过去,对倒在地上的男孩伸出手“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男孩抓住纲的手,坐了起来,仔细看的话,那张脸有了些伤痕,但仍旧很漂亮帅气。 “那就好。”纲轻笑的同时看着男孩在心里叹气着想,不愧是比以前的我还废的人啊! 斯夸罗不耐烦的看着男孩“弱成你这样的,放眼整个学校,都少见吧!” “那个......我还是新生。”男孩低着头。 “刚刚过保护期?”斯夸罗猜测。 “还没过保护期。”男孩头更低了。 “那你怎么没穿校服?” 男孩小声说“我走路时摔进学校公园的观赏湖里,衣服打湿了,我就把衣服洗了挂起来鹆恕! “你白痴啊!” “对不起!”男孩低头。 “对不起你个鬼!”斯夸罗咆哮着,又看了看他的衣服,然后在瞄上面的家族徽章时瞪大了眼睛“你是加百罗列的人?” “嗯!我是迪诺.加百罗列。”迪诺说着站了起来,然后脚下不稳,又平地摔倒了。 纲接住迪诺,很纠结的看着他家师兄,真是废材啊! “加百罗列的下任boss?”斯夸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废柴。 迪诺苦着脸点头“我也不想当啊!” 一个大家族的独子,竟然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斯夸罗顿时觉得,要是他是迪诺的老子,绝对一早弄死他省得丢人,虽然......斯夸罗看了看对方那一身伤,抽着嘴角想,虽然这位已经够丢人的了。 87、黑手党学院(五) “你今年和我同岁吧!”斯夸罗说道“你去年怎么没来上学?” 迪诺笑着很好看, 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因为黑手党学院什么的,听着就好可怕哦!” “那你今年怎么又来上学了?”山本天然的问。 迪诺宽带面泪“因为里包恩比黑手党学院可怕!” “里包恩?那个世界第一杀手?”斯夸罗惊讶中带着点崇敬的说。 迪诺抱头痛哭“他成了我的家庭教师, 不行了,想想就好可怕!” 纲“........”师兄桑, 我也知道他很可怕,但你偶尔争气一下会怎样啊! 斯夸罗抽着嘴角说“好吧!这些都算了,你的向导呢?” 迪诺抓了抓脑袋“之前在超市买东西时走散了!” “.......那下属呢!你这么大家族的继承人不可能一个人来的吧!”斯夸罗已经处于咆哮状态了。 “对哦!”迪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罗马里奥他们去哪儿了?” 斯夸罗“.......” 纲“.......” 骸“.......” 山本“.......” “算了,这些都先不说。”纲对他彻底绝望了“你说你【之前在超市买东西时走散了!】,那你在超市买的东西呢?” “啊!”迪诺惨叫“刚才被他们追着打弄掉了!” 纲orz,决定别再让自己无语了,转了话题“好吧!这些也算了, 你是出来干什么的?” 迪诺笑得很好看“我无聊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都能遇上抢劫的!纲在满头黑线中微笑“我们要去新生入学测试场, 你呢?” “我?”迪诺茫然。 “要不,你陪我们一起去吧!”免得放你一个人,你不知不觉把自己卖了还给人数钱。 “好啊!”迪诺给了纲一个大大的阳光笑容。 真是一点也不像黑手党,纲无奈, 斯夸罗不屑。 入学测试场地; 枪击是黑手党学院的主课。 一进来, 就看见好几个孩子正在射击。 几个新生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废材迪诺吗?” 迪诺尴尬的笑了笑。 “又被谁揍了?”那人嘲弄道,其他几个男孩一阵哄笑。 “不会又是左脚绊右脚摔倒了吧!” 纲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挡在迪诺面前,轻轻的微笑着“几位,你们挡路了。” “你又是啊!”男孩不屑的看着纲。 纲勾了勾嘴角,语气仍旧温和,但琥珀色的眸子里, 已经带上隐约的杀气了“请让开。” 对于这些才十来岁的孩子来说,纲露出的这点杀气已经足够让他们恐惧,在这个信奉强者为尊的黑手党学院,也没有那个是要脸不要命,更何况,畏惧和听从强者,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所以立刻,这几个孩子就退开了。 斯夸罗探究的看着纲,一个看上去如此纯粹的黑手党,竟然是这样一个烂好人?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目的?或者,对加百罗列试好?但看上去又不像是装的,是演技太好的原因吗? 骸在纲耳边嘲笑“kufufufu.......这算不算欺负小孩子?” 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嘲弄的笑了“我是诺言,不是流年,你又搞忘了吗?还是刻意的?” 诺言的真正年龄才不过十五,顶多比他们大了一两岁,而流年才是那个25岁的大人。 骸微愣,没再说话。 迪诺沉默的站在一旁。 注意到他的沉默,纲挑眉“怎么了吗?迪诺师......是刚才那几个家伙让你不开心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没有!”迪诺勉强笑了笑“抱歉,我太没用了,给你添麻烦了。” 纲轻笑,抽出一把枪,连连射向迪诺。 “呜哇!”迪诺惨叫着狼狈躲闪。 斯夸罗是第一个看出门道的。 而周围一些注意到这边的孩子,都嘲笑的看向上串下跳的迪诺。 但渐渐的,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嘲笑而是惊讶了。 纲的准确度极高,□□玩得漂亮极了。 而一开始,其他人也确实是为纲的射击手法而惊讶。 可渐渐的,他们就开始为迪诺感到惊讶了。 因为迪诺虽然看上去惨兮兮的,恐惧害怕慌乱得不行,但实际上却近乎完美的躲过了每一颗子弹,而且是在纲那样精准射击下,完全出于身体本能反应的躲开了。 这是那个出了名的废柴迪诺?是他们眼花了,还是谁冒充的啊! 纲打完一匣子弹,放下枪“很厉害啊!迪诺。” 迪诺坐到在地上,看了看纲,然后猛地摇头。 “怎么了吗?”纲疑惑。 “没有,只是.........”迪诺一头冷汗的说“刚才我恍然间觉得看到了里包恩!” 枪法和作风都与里包恩好像啊!这人也是里包恩派来教育或者说整治他的吗?天啊!那个魔王果然不是乖乖去上学就能摆脱的! 果然啊!纲轻笑着想,就像他以前那样,虽然什么都很废,但因为有里包恩那样的魔王教师,所以遇到会致命的攻击,身体就形成本能的完美躲避的能力了。 而那些不会致命或致残的攻击,则习惯性不敢躲,因为里包恩通常会动不动就揍人,而如果你不让他揍到,那下次他会揍得更狠,而且会确保让你躲不开。 “135号。”老师喊道。 见到自己了,纲也就转身走了过去。 老师把枪递给了他。 纲开始射击,连着五枪,都射中那个人形图案的各个致命点。 整场测试下来,纲三人共得了一千五百多学院币,可谓是闯了新高。 其实纲并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话说,没哪个黑手党boss会爱出风头的,还嫌想要自己命的人不够多吗?但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学校,要是不表现得厉害点,又没有个家族撑着,连活下去都会成问题。 88、 黑手党学院(六) “好了, 该去办卡了,你们的学院币, 应该很快就会打在卡上了。”斯夸罗大着嗓门说。 办了卡后,斯夸罗又带着他们去了超市。 “说起来, 斯夸罗,你住在哪儿?”山本问道, “你们那栋楼的顶楼。”斯夸罗回答。 “诶~~~~~~~~好厉害!”山本感叹道。 斯夸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看来,这话明显是嘲讽,因为纲三人显然比他强,却故意住在表示能力中等的十楼。 “然后呢?要赚钱?‘纲问道。 “课堂上老师加的分都会换算成学院币, 而要想赚外快, 有两个方法,接任务,或去战斗场。”斯夸罗说着“任务按照年级有难易度之分,当然, 越难的, 得到的学院币就越多,不过也不是说低年级就一定不能接高难 度任务了,只是得通过老师的初步测试。而去战斗场,则是给那些大家族少爷小姐们提供娱乐和下属的场合。” 斯夸罗说道这里,神色间有些许嘲讽意味“去战斗场登记然后战斗,周围围着一群少爷小姐在一旁观看下注,赢了, 自然会得到不少学院币,输了,也会有出场费。当然,这里还不至于允许出现死人,有教师在现场看 着,遇到过分了的情况会加以制止,但也就是阻止死亡而已,残疾了的人不多,却也绝对不少,而一旦残疾,除非你是什么特殊能力者,否则,基本都是拿点钱走人的下场。去战斗场还有个好处就是,战斗成绩优异者 ,有被某个大家族少爷小姐看中然后招揽到旗下的可能。” “kfufufu.......听上去挺有趣的啊!”骸妖异的异色双瞳带着冰冷的笑意。 山本抓了抓脑袋,很天然的问“这里有棒球场吗?” 纲笑了笑说“谢谢你做我们的向导,斯夸罗。” 这话差不多就等同于赶人了。 斯夸罗冷笑一声“我是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人跑来这里做什么,但这个学校........”他没说完,只是冷笑着走开了。 纲三人则去买了暂时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些黑手党的必需品。 “那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山本四处打量着。 “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你们想做什么自便吧!”纲低声说着,往房间走去。 山本和骸虽然关系算不上多么好,但到底一同做了这么多年守护者,默契是绝对足够的,因此连声交谈也没有,就默契的一个跟上纲随身保护,一个转身离开去探查情况了。 回到房间,纲疲惫的叹息着坐到了床上。 “很累吗?”山本担忧的看着他。 “还好。”纲淡淡的说。 “出什么事了纲?”山本虽然看着挺天然,但实际敏锐度绝对够高。 纲沉默了一会,说道“言没有回答我,无论我如何呼唤他,他都没有回答我!” 山本安慰道“应该是力量消耗过大累了吧!所以暂时沉睡了,等他恢复了,就会出现的。” “但愿吧!”纲皱了皱眉,然后睡到床上,背对着山本,闭上眼睛。 山本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好一阵后。 纲坐了起来,皱紧眉头看着山本“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山本不解。 纲嘲讽的勾起嘴角“里包恩没有交代什么事情吗?他又在策划什么不是吗?” “他不会害你。”山本看着纲。 “我知道。”纲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也就停住了强迫自己做出表情的动作“他总是为我好的,只是那些好都是他所谓的,我并不需要,甚至很多时候,还不如让我去死了的好。” “像唯的事情吗?”山本下意识的回答道,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错,像唯的事情。”纲神色变得空洞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他冷冷的说“现在,你可以去做你要做的了,不用在这里守着我,我不是那个柔的随便什么人都能杀死的孩子了。” 不,你仍旧是个孩子,一个住进了成年人身体里,实际才十多岁的孩子,一个离开了熟悉的世界,被迫面对陌生的一切,和种种伤害的孩子,一个失去所爱之人的孩子。 “我并没有接受到任何其他的来自里包恩的指令。”山本笑了笑“你才是我的boss,纲!我忠于你,而且,不管你有没有能力自我保护,我都该守在你身边。” “实在如今说这些,你不觉得搞笑吗?”纲开始不耐烦“还有,你听不懂我是在赶你出去吗!” 山本神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纲冷冷的说“需要你守着的那个人不是我!山本武,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本来的那个属于你的泽田纲吉,已经被你们逼走了!” 山本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纲讥诮的说道“是的,你当然知道。当初,你是亲眼看着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那个别名流年的泽田纲吉,在里包恩的教导下,一步一步从一个懦弱善良的少年,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手党的。你记得你当时是什么反应吧!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再叫他的名字,只肯称呼他为boss,疏远躲避冷漠,然后,终于,那个自敢欺负自己或其他世界的自己的没种的犯贱的蠢货让你们逼走了。” 山本在他的话语中,一点一点的苍白了神色。 纲却仍在继续“然后你们该高兴了不是吗?你们该开香槟庆祝的才对吧!可你们却摆出一副痛苦难过的表情开始哀悼了!在他的记忆里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觉得好笑,你们自己害死的人,你们自己来哭丧,流年他到底是有多可悲啊!在他当时的葬礼上,才会有你们这么群人。不过,他也完全是犯贱,他贱到任打任骂任欺负,还反过来对你们关怀备至,完全是纯属活该!” 89、 黑手党学院(七) “纲他不是.......”山本说出这两个字, 就停下了,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不是什么。”纲冷笑“他不是犯贱, 他不是活该?” 山本并没有回答。 “呵!”纲冷笑,然后神色变得疲惫倦怠“算了, 我也没什么资格翻这些旧账,说他是个自会欺负我这个十年前的他自己的犯贱蠢货,我自己也照样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他还弱,至少,他弱,是只对你们这群守护者软弱, 在其他属下面前, 还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优秀boss的,而我,则根本表现得像个废物,比他还不如呢!” “没有。”山本咬紧下唇。 “唯死后, 我直接离开了彭格列。”纲却突然转了话题“看上去很坚决直接吧!可实际上, 我仍旧弱得要命,被追杀的时候,杀人时还能摆出一张毫无动摇似的脸,结束后,却吐得浑身发软,除了哭外什么都做不到,现在也是, 没比那时候好到哪里去,懦弱心软废材,也就能装装样子罢了。” 山本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说这些。” “因为我很累。”纲看着他“累到没有力气和你们纠缠下去,原谅也好怨恨也罢,这些感情我都不想要了。”因为太重了,而他,没有承受的力气。 山本不知道他该说什么。 总是这样,山本想着,在他跟在流年身边的时候,因为无法接受那个温柔的少年,开始冷血的下达屠杀敌方家族的命令了,因为觉得自己熟悉的少年不见了,于是开始疏远,他叫流年boss,不肯再称呼他一声纲。 明明清楚的看到那个人越来越沉默,桌子上永远不会缺少咖啡喝文件,那些带着血腥味的衣物,各种残忍场面的照片,后来有时也会去想,那个本性善良温和到懦弱的少年会会夜夜都在做噩梦,会不会在夜里哭到浑身颤抖,天一亮,再次面对他们时,又是笑得优雅的彭格列boss。 其实流年也没有那么软弱,他也不是承受不起那些,只要他身边有能支撑起他心灵的一片软弱的人在,那不管面对怎样的黑暗血腥,他都能承受。 但明白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流年。 然后是十年前的纲——诺言。 他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诺言的,一个长得跟前任boss一模一样的废物,靠屁股上位的婊|子,就连下人也可以给他甩脸色。 总是笑得疲惫无力,神色空洞,自卑胆怯,各类课程都学得一塌糊涂。 他太软弱了,身边又没有主动保护他安慰他的人,于是,谁都可以欺负,于是,谁都知道他可以欺负。 其实也不是有想过,就是因为他这样,才会被人看不起,在弱肉强食的黑手党世界,这是很当然的事情。 是的,这也许是很当然的事情,但那绝对不该是对诺言来说的。 他甚至都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凭什么要来承受这些? 一个才十多岁的少年,没有经历过任何相关训练,就突然被扔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直接成了这个世界的黑手党boss,就算是白兰那样的人,也过得如履薄冰,更何况是天性柔软的纲。 还记得在一次家族宴会上,一个家族少爷当面对纲讥笑道“你这样一个玩意也能在彭格列好好活到现在,想来床上功夫一定很到家啊!表演给我们看看如何?” 然后是周围一阵恶意的哄笑。 纲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儿,孤单无助,连躲避,都找不到地方。 他当时是看到了的,也听到了的,但迟疑犹豫着,却终究没有走到纲的身边去。 就算走去了,要怎么做,做什么?维护吗?为什么?因为他是纲? 不,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他们要说的话,根本就才认识不久。 有时候他会想,他该对诺言好一点,他该去帮助诺言,保护他。 然后他又会想,为什么要去这么做呢?你甚至才认识他没几个月,连话都没有好好说上过几句。 诺言是流年的代替品,这大概是守护者们公认的事情了。 甚至,这个代替品还比原品低劣无用那么多。 然后,他看到了诺言的改变。 现在算算,那应该,是诺言拥有了唯的时间吧! 他的神色不再总是透着苍白茫然和倦怠荒芜,仍旧对别人讥笑嘲讽听之任之,却不再是以往那般的懦弱承受,而是一种不在乎,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熟悉的温柔。 就如流年刚刚拥有了那群真心相待的友人时的神色。 他开始觉得难受,酸涩难忍的奇怪感觉在心里积压,同时,他又为这种难受而难受,如果他在乎诺言,是否就意味着他背叛了对流年的感觉? 他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陷入这样纠结误解的怪异情况中的,就如他不知道昔日整天吵吵闹闹没一天清净的彭格列总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死寂安静的。 抓捕唯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浮现的情绪,戒备和.........敌意。 那是他第一次,在泽田纲吉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这样的情绪。 纲会对他的守护者们永远温柔,就算被伤害得再深,也会一直温柔的守在他们身边,在很久很久之前,这就已经是所有守护者们都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流年的离去,第一次让他们明白,那个人也是会离开的。 而诺言的敌意,则让他回归了现实,被伤害得再深也能毫不怨恨的继续单方面付出的人,是不存在的,也是不应该的,他怎么会,又怎么能,去这样要求一个活生生的人! 诺言离开后,山本觉得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多了,多得足够让他仔细思考所有的一切。 然后他想,他大概是喜欢诺言的。 90、 黑手党学院(八) 喜欢那个胆怯懦弱, 被伤得那么深,却还会因为对方的不易与痛苦, 而丝毫不去责怪的少年。 喜欢那个孤寂单薄,总是神色疲惫倦怠, 似乎连最后一丝生气也消失,但仍旧在本能的试图将事情做好的少年。 喜欢那个温柔安静,能因为最微小的一点美好,而露出最温暖的笑容,找到支撑下去的力量的少年。 但似乎,又晚了。 他总是醒悟得太晚。 总是这样,又一次这样。 山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想过要补偿, 但该怎么补偿?装作什么都不发生, 跟在诺言身边试着学会温柔和保护,但面对那疏远与厌烦的神色,真的觉得难以忍受。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觉得难受,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觉得受伤, 但胸口处的刺痛感始终消不去。 忽然觉得流年其实真的很明智, 丢弃他们,去到十年前世界。 他们真的糟糕到一种境界了。 这些日子来,他也经常会想,他只是面对那点疏远防备,就已经这么难受,那流年呢? 当初面对他的疏远躲避,在人生最黑暗的时期, 面对好友的冷眼旁观,流年仍旧笑得温柔优雅,但心底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而诺言呢? 茫然无助的来到陌生的世界,面对种种敌意冷酷,转过身,最应该守着他的同伴们,却对他的境况视若无睹。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道歉显然不会有任何作用。 那么,他应该照诺言所说的,离开吗?还他一片清净? 山本苦涩的笑了,做不到呢!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他总是在所爱之人最需要的时候疏远,最不需要的时候靠近呢? “kfufufu........这是在干什么?”低沉诡异的笑声传来,骸靠在门口,异色的双眸,望着他们。 “没什么。”纲回答道“然后,查到什么了?” 骸走了进来“没办法离开学校,,其他学生似乎都能,但我无法走出校门,像是被什么透明的东西挡住了。” “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儿。”纲皱眉。 “啊,这我也知道。”骸轻笑着“那么,要怎么办?boss?” 纲双手手指交叉握着撑着下巴,琥珀色的双眸变得凌厉“里包恩,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这种情况,里包恩不可能不知情,甚至,这可能就是他设计的。 山本苦笑“我不知道。” 骸冷冷的说“我们是你的守护者。” 纲讥诮的说“那可真是承受不起!” 山本抿了抿嘴“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确实没有接到过里包恩的另外指令。” 纲审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山本觉得心脏一点一点的在变冷,纲的目光冰冷的怀疑,不存在一丝过去的柔软与温和。 他见过这样的眼神,多次见过。 在纲,对敌的时候。 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boss,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们。 偏偏,他们还是纯属活该,自作自受。 其实,是应该的吧!在被那样对待后,如果还能温柔,那就真的是犯贱了。 最后纲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说“我出去看看。” 山本下意识想跟上,却被骸拦住了。 “骸!”山本皱眉。 骸似笑非笑“你跟这么紧干嘛?” “这种陌生的地方.......”他只是想守着纲。 “你觉得纲会对你的行为怎么认为?”骸冷冷的说。 怎么认为?山本微愣,然后控制不住的咬紧了下唇,几乎是微微颤抖着吐出了答案“监视。” “可能还更糟糕。”骸低头怪异的笑着“他会认为这是arcobaleno要求的监视。” 山本的脸色变得惨白。 “而我们,才说过arcobaleno没有给出任何特别指令!”骸坐到床上,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我们确实.......”山本说不下去了。 “确实没有?”骸垂下眼帘“他不会信的,或者说,他得有多蠢才会事到如今还对我们保持信任?” “可是小鬼他.......”山本觉得口中充斥着苦涩的味道“他连里包恩都不信了吗?” “不,里包恩,他还是信的。”骸淡淡的说“他信里包恩是在对他好,或者说,里包恩不管做什么,都总是对他好的,但那种好,他不见得承受得了。” 世界第一杀手里包恩的杀人技术确实了得,但在保护上,却笨拙粗暴得惨不忍睹。 “别摆出这种表情山本武。”骸嗤笑“那么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会让我觉得想笑的,我们才是伤害者,那个幼小的彭格列才是受害人。” 山本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觉得痛,但心脏就是跟犯病似的不停的抽痛,我管不住,反正纲又不在这里,就算我哭天喊地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哭喊得出来,我不介意欣赏一下。”骸嘲笑道。 山本只能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他确实哭喊不出来了,在这场混乱的伤害中,疲惫倦怠无力道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的人,不光只是纲。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么想完全在搞笑,但该痛的还是会痛,茫然无助的感受一直挥之不去,从流年离去开始,他就觉得浑浑噩噩,一直以来,就算是疏远流年的那段时间里,他的信念和人生目标也是跟随流年,但流年离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才好。 当有个人代替了流年,站在他们面前。 除了本能的排斥以外,也确实有种安心了的感觉。 所以,当发现那个领路的人,自己都茫然荒芜得孤苦无助时,有种彻底不知所措了的感觉。 他在最混乱慌张需要别人拯救的时候,遇见了比他更需要保护与拯救的诺言。 在最糟糕的时间相遇,注定了他们要再次出演以伤害为名的戏剧。 91、 黑手党学院(九) 真的, 走不出出去啊?站在校门口,纲无奈的耸耸肩。 “大垃圾, 你立在这里挡路了!”粗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纲微愣,转过身去, 脸庞还比较稚嫩的少年xanxus正烦躁的站在那,一双血眸,凶狠暴虐。 纲轻笑“那我就不挡路。”说着就他就要转身走开。 xanus看了他两眼,突然抽出枪,凶残的愤怒之炎呼啸而来。 纲抬手,零地点突破改,将火焰直接吸收了。 xanxus眼里的战意这下明显得让周围人都立刻退避三尺的地步了。 纲无奈了, 他不过就出门走一趟也能出点事, 感情他是麻烦吸引体质吗? “喂,垃圾!和我打一场!”xanxus拿出双枪,身形瞬间移动到纲身后。 纲抬手,抓住他从身后砸下的枪, 微微挑眉。 xanxus勾起嘴角, 血腥残暴的气息几乎都快清晰可见了。 纲同样点燃大空之炎,然后高高飞了起来,xanus立刻跟上。 真心不懂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到这家伙的纲很纠结的挥手,温暖的大空之炎形成屏障挡住愤怒之炎的攻击。 xanxus很不爽的瞪着那双暴虐的血眸“大垃圾,你在看不起我!”竟然只是防守,没有一次主动攻击。 纲无奈“我是出来散步的,不是出来........”他本来想说打架, 但看了看下面已经聚集起来的人群,改了话语“不是出来让人围观的。” 地面上,远远的靠着一群人,仰头看着他们。 “那家伙是谁,竟然能跟xanxxus战斗还不落下风!” “好帅!我爱上他了。” “花痴,看那样子,他还是新生吧!” “厉害!cool~~~~~~~” “就说刚才那几个躲闪的动作,我大概下辈子都做不出来!” xanxus显然也不太爽了,枪对准了围观群众“垃圾门,滚开点!” 喷射而出的风怒之炎,迅猛而狠戾,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纲微微皱眉,介意双手火焰喷发的推动力,快速移动过去,将愤怒之炎再次吸收了。 他可不想,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xanxus背后有彭格列,得罪几个小家族没问题,他在这儿可是势单力薄,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xanxus似乎被这个举动惹火了,直接冲了过来,发现火焰毫不起重用的他,收回了枪支,直接一拳揍来。 纲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扭,从背后固定住他,无奈叹息“xanxus,我哪里惹到你了?” 在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面前,这般无能为力,显然让xanxus很受打击,严重的愤怒越加明显了。 在这样下去会很不好收场——》对xanxus多少有所了解的纲抱着xanxus强行移动到了没有什么的地方,然后放开了对方。 接着毫无疑问的就是一个拳头。 纲老老实实的挨了,然后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无可奈何的看着xanxus“出气了?” 第一次面对这种似乎是大人让着宠着孩子般的态度,xanxus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纲摸了摸脸颊,真心疼,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出来走一趟也能惹上麻烦。 xanxus冷冷的看着疼得倒吸气的纲“你是哪个家族。” 彭格列或11区.......在未来“说出来你也不知道。”纲这句话的本意是,我的家族名不见经传。 “你在小看我吗垃圾!”xanxus怒吼,他的理解是,纲在说他孤陋寡闻。 纲抽着嘴角,有种深深的鸡同鸭讲之感,他揉了揉额头“我不想谈家族。” “哼!”xanxxus不屑的冷哼。 纲干脆就地坐在草坪上,午后的阳光温暖醉人,风拂过头发的感觉很美好,纲有些昏昏欲睡........如果他身边没有个煞神似的xanxus的话= = “喂,垃圾!”xanxus叫住纲,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纲靠着一旁的树,琥珀色的眸子反射着明媚的阳光,看上去格外温暖“你为什么总是要叫人垃圾?” xanxus不屑道“那些大垃圾没有让我叫名字的资格!” 考虑了下双方的武力值,明显是自己比较高的纲思索着说“我觉得我应该有!” xanxus扭过头“你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纲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乖张孩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爱,然后瞬间惊悚了!可爱.......xanxus?xanxus.......可爱? “你发什么傻啊!”xanxus不满的对走神的纲怒目而视,他都这么明显的暗示对方告诉自己名字了,结果这家伙竟然还敢不在状态! “我,我叫诺言”纲干巴巴的回到。 “诺言?”xanxus皱眉“真名呢?“我在问你真名!” “诺言。”纲轻笑“我叫诺言,只是诺言。” 不太明白那话中明显带有的深意,xanxus冷哼一声,转开了话题“你之前说,你不想家族,为什么?” “因为我在家里被欺负得很惨啊!”纲笑道。 xanxus又想发火了,因为对方这明显的欺骗。 “我没骗你!”纲摊手“没谁是一开始就很强的吧!我以前外号是废材,很弱很弱的。” xanxus怀疑的上下打量眼前笑容优雅穿着得体的男孩。 “然后,你呢!你的家族是彭格列吧!”纲对这个还没有以后那么凶残厄的幼年版xanxus确实是有些好奇的。 xanxus却突然神色阴沉下来,冷笑道“我和你什么时候熟到能互相打听对方家族的程度了!” 纲一阵无语,明明你之前才问了他,双重标准要不要这么明显。 xanxus难得的那点好心情已经彻底被破坏了,他起身,话也不说声,就走人了。 纲也没留。 xanxus烦躁的走在路上,一路都在飚杀气,吓得行人都尽可能的远离他这个煞神。 他的家族.......彭格列......xanxus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血眸里是更甚以往的暴虐凶狠。 94、回归彭格列的生活 很长时间未曾露面在彭格列的十代目, 在再次现身之时,带给众人的感觉可以用一个词形容——恍如隔世。 毕竟被彭格列的大多数人所承认的十代目是流年而不是诺言。流年的聪明、强大以及温和为他带来了无数的追随者和崇拜者, 而诺言呢?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披着流年皮的陌生人罢了。甚至可以说, 他连陌生人都不如,仅仅是一个被人不屑、靠卖肉保住自身地位的男娼而已。 然而如今,看着面前眉目俊朗、褐色长发的男子,彭格列的所有人却难得的有了疑惑的情绪:这真的是十代目吗? 也对,此刻的诺言早没有了往日懦弱废材却天真善良的模样,也再不会抱着对温暖的微小渴望而将所有酸楚埋葬。在流年的帮助与指导下,他如众人记忆般聪明强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在这样一张脸上的浅笑, 即使没有感情, 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温和的意味。可与此同时,那种曾经独有的、让人安心的感觉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令人畏惧。 走在诺言身边的里包恩环视一周,嘴角的弧线有一瞬间被扯平, 接着就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模样。没人知道他其实正在忍耐给在场所有人一枪的冲动。 “里包恩, 忍一下吧。”耳边是诺言温润嗓音的低语,然而不同于嗓音的温润,诺言的语气一片冰凉,“毕竟……这些可都是‘自己人’呢。” 对于诺言来说,此刻嘴角勾起的弧度,只不过是在似笑非笑,他环视所有的人, 将各色眼光收入眼底。然后,他微微低头,唇边的弧度加深,看似更是如沐春风,而除了他身边的里包恩,没有人看到被刘海遮住的褐色双眸里,透出的是怎样嘲讽的目光。 瞥诺言一眼,里包恩挑眉冷哼。诺言分明比他还控制不住杀意,却还开口让他忍耐。而且,“自己人”……吗?明明在诺言眼里,死人都比他们的地位高,这种词说出来真是够讽刺的了! 两人丝毫不受众多眼睛的影响,相当自若地走进了在某一段时间内没人敢靠近的首领办公室。 不论是在流年还是诺言的记忆里从未改变的格局:宽大的办公桌,舒适的办公椅,不远处的真皮沙发和小桌以及放置咖啡和咖啡杯的橱柜。而该批的文件也早已分门别类地放好。 像往常一样,应该说像流年还在时那样,他们一个坐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一个随意倚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咖啡。 放下咖啡,杯子与玻璃小桌轻碰,一声清脆的响音。里包恩问:“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做?” 里包恩的问话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因为他们只是属下而非重要的人。但能进彭格列门槛的人,多数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没了他们,就要去找能代替他们的人,这就将造成彭格列短时间内人手不足、容易混乱的状态;但看他们刚才怀疑的眼神,再想想以前听到的关于诺言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加上这些人还是造成诺言性格骤变的帮凶…… 诺言闻言挑眉,下一刻却笑出声来。 “呵,他们不是说我是卖肉的吗?那么……”并没有回答里包恩的问题,诺言走上前,环住里包恩的肩,将人猛的揽到面前,“……我就卖一次,怎么样?” 一句调笑的话,里包恩却听得出来,诺言的心结并未解开,至少未完全解开,那些惹恼他的人,下场也就不必猜了。而当下似乎更重要的事是……某只修长的手正从颈部沿着脊柱下划。 要害被人掌控,对于一个顶级杀手来说,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而且对方用的还是这种调戏的动作。但因为是诺言,里包恩忍了下来。 而当诺言的手划过颈椎、胸椎、腰椎却还没停止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头。 耸肩放下占便宜的手,诺言语气无奈,脸上的表情却变都没变过:“好吧,不开玩笑。”他明知道里包恩会读心术,却仍在默默腹诽:都摸过不止一次了干嘛不让摸啊,明明手感不错…… 下0.5秒,诺言被一脚踹飞回办公椅上,里包恩坐回沙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做过一般:“两小时把文件批完。” 诺言乖乖收起动作,专心批改文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彭格列内部的混乱期。大批人口死于任务或“事故”,还有一部分“不知所踪”。诺言自称“忙于工作”,也极少露面。 大开杀戒是件很残忍的事,或许在没遇上唯以前,诺言会心生不忍,但如今却再也不会,而且这回杀的还是和他有过节的人。他完成如今的蜕变,还有一部分是这些人的“功劳”。他可以不杀里包恩,不杀守护者,不杀他亲近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报复其他的人。更何况这些人或忠于彭格列,或忠于“泽田纲吉”,却从未也不可能忠于诺言。不忠心的人,舍弃掉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不过,因为人手缺失,彭格列包括首领在内的高层人物的人物突然就繁重了许多。毕竟盯着彭格列的本就不少,想趁乱捞油水的更是数不清了。 可即便如此,以他们的能力,s级的任务也就受个中等程度的伤。而每一次里包恩都看到,诺言伤得比想象中要严重。 从一个十五岁的天真少年快速成长为二十五岁的合格首领,诺言的能力确实很高。但是心灵成长太快,并不是好事,他会变得消极、抑郁并且心理阴暗面增大。里包恩知道诺言需要排解,需要用伤口来缓解心结,所以他一直没说过什么,只不过会以能力太差为由狠狠操练诺言而已。 但是这一次,诺言真的是过分了。 看着被骸背回来、浑身浴血、脸色苍白、腹部被贯穿且全身遍布难以数清伤口的诺言,里包恩站在前面,背对一众医务人员及守护者等人,拉下帽檐,阴影遮盖了大半的脸:“出去。” 敏锐地察觉出这是里包恩发怒的前兆,守护者再担忧也还是退了出去,而医务人员看守护者都出去了,也就憋住了满肚子的疑惑守在了门外。 门刚刚合上,积压多日的怒火终于爆发,里包恩拿出枪来,火力全开,几秒就把诺言所躺的病床达成了筛子。之后,他一把将诺言扔在地上,一脚踩上诺言胸口,完全不顾腹部流得更猛的血,用枪管紧紧顶在了诺言的太阳穴上。 “……”诺言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他只静静地看着里包恩,脸上居然有种解脱般的笑意。 说实话,自从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之后,里包恩就再没生气过。如同以前所形容的:他喜欢把惹他不高兴的人直接干掉,所以也就不会不高兴了。 能让他气成这样的,也就只有泽田纲吉了。 “你想死。”浑身的杀气填满了整个急救室,里包恩冷冷地开口,完全肯定的语气。 他一直以为诺言只是一时的想不开,但是没想到诺言居然这么极端。 诺言无声地笑,仗着里包恩的读心术,他也懒得开口说话:这不是很清楚了吗? 脸上表情不变,但脚上的力道又重了一点:“我不允许。” 斜眼,不用读心术都能知道的含义:你凭什么? 他居然问凭什么?里包恩咬牙。既然诺言极端,那就别怪他回以极端:“那么,我让包括我内的所有人先死在你面前,如何?” 这是实话,却也是在赌博。里包恩在赌他在诺言心中的地位。这个褐发青年是他费尽辛劳才挽回的重要存在,如果诺言要死,为了避免以后的痛苦,倒还不如先给所有人一个痛快。 诺言笑了,笑得比平日真实了许多:里包恩,你在任性。 杀手大人挑眉:“那又怎样?”他有任性的资本。 这一次,诺言没有回应。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又“说”:离开彭格列的日子里,虽然过得辛苦,却比在这里自由;而来到这边以后,我不得不时刻防备着各种明攻暗战阴谋算计,虽然对我来说这并不算困难,但里包恩,我也是会累的。再加上从一开始,彭格列就没有带给我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美好回忆,每天面对一个会让你想起不好过去的东西,这样子地生活,真的很累。 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默默地听着,里包恩突然很想苦笑,他现在才明白,他们所有人的关怀,还不足以抚平曾经的伤害,更不足以给予诺言支撑下去的动力。不恨和喜欢,差的还是太远。 收回脚蹲下身,里包恩把手用力按在诺言腹部的伤口上,不去管他再次苍白了许多的面容,狠狠开口:“你想受伤,我给你几枪;你要消极,我给你‘排解’;你想杀人,我陪你一起;你想去死,我立刻给你个痛快!泽田纲吉,我告诉你,你的命从来不是你自己的!不,我说得太委婉了,你的命是我的,在我想让你死之前,谁都拿不走,即使是你自己!” 温柔的话他从不会讲,说成这样已经是极限的直白。但是,这样的话算不算得上安慰?还有,你能不能听得出来,你对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要?所以,别轻易说那个字…… 能察觉人心理细微变化的诺言怎么会没听出来?他笑了,笑得无比真实,真真正正的如沐春风。 他原本以为,即使他回到彭格列,仍然躲不过被当成是代替品的命运。但是现在,在他将完全不同于流年的阴暗面展露出来时,里包恩却没有丝毫动摇地要他留下。这已经说明,他在乎的是诺言,而不再是流年。 诺言看向里包恩:把命交给别人啊……如果是你的话,我想要试试看呢…… 不过……“咳……里包恩,你不怕我失血过多而死吗?”十分虚弱的语气,终于开口的诺言,冲淡了这一室紧张的气氛。 里包恩转身要去叫来门外的医务人员,闻言冷哼:“哼,这具身体的小强程度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这点小伤对你还成不了什么大问题!” 真狠心啊!诺言想。不过,这才是里包恩啊。 自从诺言对里包恩的抵触情绪越来越淡,其他人也坐不住,纷纷来找诺言求好感,以致于彭格列经常性鸡飞狗跳。在第n次收到赤字通知之后,诺言果断翘班了。他独自来到十年前和流年玩得自在,不去管自家一群翻了天的“内人”们,嘴上抱怨着累可脸上的笑容从没减过。 还没意识到吗,诺言? 在你潜意识里,早已经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了 97、 黑手党学院(十四) 周围的人很快跑得差不多了, 山本和骸却并没动作。 因为对面两人正对着他们放杀气,只要他们移动, 对方肯定就会立刻攻击。 山本神色焦急。 骸低声笑道“kufufufu.......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山本武,真论武力, 彭格列他比你强。” 但虽然是这么说,骸的眼底也带着些许慌乱。 他很不愿意这么去想,但这次的袭击,敌方的目标,实在很有可能是纲。 山本打开匣子,然后直接拔出刀,冲了过去。 气质清澈笑容温和的水野衫身旁出现一个巨大的天鹅, 攻向山本匣子里放出来的动物, 然后他甩出毒针。 山本不得不退后两步,以刀挡住毒针。 骸挥出三叉戟,小早川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他抱在怀中的兔子直直望向骸, 守护结界张开, 挡住了骸的攻击。 同时,无数道激光射向骸。 骸微微歪过头,躲过一道真的激光,其他的则从他身体里穿透过去“你是千年帮的雾守?不过,竟然在我面前玩幻觉,kufufu......” 小早川纯抿了抿嘴唇,后退几步, 怯怯的看着骸。 几道火柱从地面冲出。 “幻觉。”小早川纯小声说着,动也不动,火柱对他没起丝毫作用。 水野衫手中毒针铺天盖地般射出。 山本以刀挡住了,但要前进是不可能的了。 突然,水野衫后退一步,小早川纯上前,他怀中的兔子将结界扩大,罩住两人。 水野衫撩起耳边的头发,听着呆在耳朵上的微型联络器里传出的声音“是吗?我明白了,纯,退吧。” 山本眼瞳紧缩“你什么意思!” 这种时候说退,显然是目的已经达成了。 骸微微眯起眼睛,试图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假。 水野衫温和的笑了笑,和纯一起打算撤退了。 山本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 水野衫甩出的毒针和小早川的幻觉攻击,立刻让他遍体鳞伤,如果不是骸及时护住他,绝对会危急生命。 “山本武,你冷静点!”骸冷冷的说着,握着三叉戟的手却收紧了。 然后,骸猛地感到来自身后的袭击,挥出三叉戟正想挡住,他手中的戒指,却在这时熄灭了火焰。 武士打扮的男人神色沉寂,以刀指着骸的脖颈, “影子,你也来了。”水野衫稍显吃惊。 “还有我还有我!”欢快稚嫩的童音响起的同时,一个小男孩自暗处走了出来。 “北堂紫宸。”山本武皱紧眉头。 “初次见面,彭格列雨守山本武先生,以及雾守六道骸先生。”低沉魅惑的声线,一个容貌阴柔绝美的男人出现了“容我介绍一下,我是千年帮岚守吴辛。” “kfufufu.......千年帮的守护者,竟然来了五个,还真是荣幸啊!”骸诡异的笑着,手指微微弯曲。 “诺言呢?诺言呢!”北堂紫宸像个急着吃糖的孩子般问道。 “已经被抓住,关起来了.”吴辛说着眼里闪过思索。 “诶?竟然这么快?是boss出手了吗?”北堂紫宸满脸好奇。 “不,是我们那位最强守护者——晴守维亚蒂娜——做的。”吴辛玩味的说。 “维亚蒂娜?”水野衫忍不住皱眉。 骸将原本微微弯曲的手指放下,山本武也默契的停止了原本打算找机会逃跑的想法。 如果纲被抓了,那么还有什么,比同样被抓去,能更快找到纲? 另一边; 纲坐在手术台上,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作为世界墙壁守护人存在的另一个自称为重启的泽田纲吉站在了他面前。 “我以为你还不能从时空缝隙里出来才对。”纲冷冷的说。 重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他的手掌上,绿色的天使之泪反射着美丽的光晕。 纲冷笑“里包恩,你也索性一块出来如何?” 带着黑色礼帽的西装少年走了出来,黑夜般的双眸淡淡的看着纲。 “又是为我好?”纲讽刺的笑问。 “没错。”里包恩平静的回答。 “你变得真彻底,我都快认不出你了。”纲惨笑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不拼死去做,怎么知道自己会不行?你以前一向是这么对我说的——啊!不对,是对流年这么说的,呵呵!随便吧!——现在,你对泽田纲吉还有信任这种玩意存在吗?” 里包恩身体僵了僵。 重启皱眉,冷冷的说“你自己也变得很彻底不是吗?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的我自己,可从来不会怀疑里包恩,也不会再面对事情时,与他分开各自想办法处理。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要求里包恩信任,你在搞笑吧!” “导致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在替里包恩辩解吗?你才是在搞笑吧!重启!”纲棕色的眸子冷厉凶狠。 重启耸耸肩“啊!抱歉,只是看到我的老师被欺负了,而且还是被另一个我欺负了后,本能反应而已,我会注意的。” “重启,手术时间是什么时候?”里包恩低声问。 “明天下午,今天还要去把威尔帝制造的身体运送过来。”重启说着,转身走向门口,然后脚步顿住,看着里包恩“不走吗?” “我陪他。”里包恩淡淡的说。 “会被欺负的哦!”重启挑眉。 里包恩沉默着。 “随便你吧!”重启走出了门。 "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陪伴!”纲低着头,声音压抑。 “可是我需要你陪。”里包恩走到纲身旁。 “哈!”纲冷笑。 里包恩侧过头,认真的打量纲,仔细的,像是刻在心里似的,视线缓慢的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巡视。 泽田纲吉与他是相互依存,而不是纲单方面依赖他这个老师的。 这个认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 不记得了呢! 98、 黑手党学院(十五) 他是纲的老师, 纲对他有绝对到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看上去似乎是纲在单方面依赖里包恩,但实际上, 里包恩也在依赖纲,依赖着纲的信任, 依赖着纲的纵容,依赖着纲对他的感情。 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但里包恩和纲,双方对这种平衡表示满足。 直到纲离开,十年前的纲到来。 里包恩知道该怎么教导泽田纲吉——不管是哪一个泽田纲吉——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那个集废材与天才于一体的人。 但他当时做的,确实最糟糕的,放任。 放任纲对守护者们失望, 对他这个老师失望, 放任纲受伤,绝望,放任纲离开彭格列。 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他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理智。 为了保住纲。 流年和诺言是同一空间的同一个人, 只是不同的时间段而已。 他从未把诺言看做流年的代替品, 因为他清楚,诺言就是流年,是十年前的流年。 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实在太蠢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认真的想要保护这个十年前蠢纲而已。 想要保护这个自卑又废材,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明明生活得如此压抑, 却还能试着对别人温柔的白痴而已。 虽然他表现得漠不关心,冷漠到近乎冷酷。 但实际上哪个孩子的每一点一滴,他都看着眼里。 他知道那白痴房间里那个通向外面的秘密通道,话说,如果不是他的掩护,那蠢货真以为能没人发现? 他知道那家伙一开始经常做噩梦,而整夜不敢睡觉。 他知道那个才从和平世界带来的孩子,对于这个血腥的黑手党世界有多惊恐害怕。 他知道蠢纲多次举起手枪对准自己,但一直不敢开枪。 他知道那个孩子的所有懦弱和坚强。 当却无能为力,他是杀手,世界第一杀手,他的保护,从来就无法跟温柔两字扯不上边,一直都残忍粗暴得让他自己也忍不住皱眉。 但不然呢? 他只会这样,只会这种粗暴的保护方式。 温柔也好优雅也好,都是装出来的东西,里包恩清楚自己的血有多冰冷刺骨。 而纲是他唯一的温暖。 只是他带给这份温暖的从来都是坚冰,一点一点的在降低纲的温度。 他时常也会觉得很累,所有事情都压在他身上。 其实以前也经常有这种一切都被压在他一个身上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从来没有觉得像这样疲惫倦怠过。 大约是那时,有纲陪着,那个被他折腾得要死要活的白痴,再难受再痛苦,也会在看到他神色间露出疲倦时,立刻试图给他分担,就算不能,也会从小地方——例如见缝插针的陪伴,桌前从没有过的冷咖啡,温柔的拥抱,宠溺的神色——缓解他的感受。 当时他虽然只是冷嘲“你真有做保姆的天分。”但神色却是无可自制的柔和了下来。 而现在,他却只能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办公室。 过大的工作强度下,就算是以他现在少年人的身体也实在感到吃不消。 不少任务,他只能亲力亲为。 而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他除了完成自己的事务外,还得完成首领的工作。 身上的伤痕总是好不完全就又添新伤,睡眠时间过短却不得不打起精神,身边应该作为助理的几个守护者,却一个二个都被纲的事情分走所有的注意力,根本没法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 但无所谓,只要能保住蠢纲就好。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于泽田纲吉产生了如此大的执念的,有事想想过去孤单的杀手生涯,感觉像是做梦似的——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美梦。 他知道蠢纲现在对他的感情,大概已经快只剩下恨了吧! 他并不因此觉得蠢纲有什么错,是的,他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蠢纲好,但这是他认为的好,大概蠢纲会更愿意和唯一起去死吧! 所以他不觉得蠢纲的恨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很累。 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想要蠢纲活着,所以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以伤害为手段的保护,不管让蠢纲多痛苦,他确实到达目的了,那就行了。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所以被逼无奈,所以总在不得已。 如他以前所说,弱小是罪。 而也许,他们都罪无可恕吧!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蠢纲,或者那群守护者们。 记得蠢纲离开彭格列的那一日,他做梦了,梦见蠢纲还在并盛上学的日子,一切都乱七八糟而鲜活美好,生活还没有被黑暗占据的时候。 他突发奇想,强迫性的以训练为名,要所有人在他弄出来的死亡之山上玩捉迷藏。 找人的是云雀,最后所有人都被云雀咬杀出来了,而蠢纲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只能无奈的去找那个白痴。 然后发现那白痴正安然的坐在河边,用不知哪找来的纸笔笨拙的画着里包恩。 那真的是很糟糕的画像,完全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里包恩当时一脚踹了过去,嘲讽道,你这走失人士可真悠闲啊! 纲抓了抓脑袋,弱弱的说;抱歉,我摔倒然后从山坡上滚下来,之后就迷路了。 里包恩黑线;在这种迷路了,真亏你还能这么淡定。 纲用那双清澈的双眸看着他,理所当然似的说;因为里包恩会找到我的啊! 醒来后,昏暗的豪华卧室中,他只觉得压抑得无法忍受。 明明是那般美好的梦境,那么美好的回忆,他却觉得比回忆跟蠢纲如何闹成现在这样,还要难以忍受。 之后他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满屋子里翻找蠢纲画的那张涂鸦,却怎么也找不到。 100、 黑手党学院(十七) “kufufufu.....那也要逃得了。”骸冷笑。 山本仍在费力的挣扎, 手上的血沿着他被吊起来的手臂留下,滴在脸上, 手基本痛得没有感觉了,他却好似没有痛觉般继续着动作。 骸也没再说什么, 闭着双眸,试图集中精神。 山本接着被锁链烤着的手腕,硬是举起了身体,手腕血不停的留下,他直接张开嘴。 骸睁开异色的双瞳,冷笑着嘲讽“kufufu.....你不会愚蠢到想直接把手咬断,来脱离这个状况吧!” 山本动作停住, 然后支撑不住的身体落了下来, 被掉在锁链上微微摇晃着,苦笑道“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骸嘲弄的说“老实呆着等我修复精神力。” “纲不知被怎么样了,你让我老师呆着,我怎么呆得下去!”山本烦躁的说。 “kfufufu.......彭格列他不需要你我。”骸怪异的笑了笑, 眼神黯然“他并不需要, 不再需要了。” 山本身体僵了僵,沉默半响,勉强勾了勾嘴角“他需不需要是他的事情,我去不去做,是我的事情。” 而此刻,里包恩正坐在纲身旁,面对纲冰冷的眼神和话语, 他疲倦的垂下眼帘,然后站了起来,走出了门。 来到一个没有监视器的死角,他的身形消失了约莫一秒钟,然后就再次出现了。 压了压黑色的大礼帽,里包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周围的幻镜,然后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到了杯水,喝下了,之后他去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下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余光看到身后的监视器。 既然连洗手间都有监视器,还真是....... 不过监视器,到底也就不过是机械罢了。 他低下头,勾了勾嘴角,然后再次抬起脸时,神色间的倦怠疲惫几乎藏也藏不住,漆黑的双头黯然冷漠,他双手撑着洗手台,似乎在平静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后,他神色淡漠的走回去了。 诺言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淡淡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了。” 里包恩压低黑色的大礼帽,没有说话。 没听到回答,诺言也无所谓,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板,然后讥诮的说“你还真是一晚上的清净都不肯留给我啊!” 里包恩黑色大礼帽挡住了他的表情,他忍住了皱眉的冲动,看着眼前这个泽田纲吉。 “算了,随便你了。”诺言说着翻身侧卧着睡到床上,背对着里包恩,拒绝排斥的感觉明显至极。 里包恩皱紧了眉头,上前一步,抓住诺言的胳膊,把他扯过来,让他平躺着,然后手撑在纲的身侧两旁,整个人跪在床上,覆盖到诺言身上,并且很好的挡住了监视器。 里包恩轻佻的带着些许轻蔑玩弄的神色问“要做吗?” “你......”诺言微微皱眉,然后他的身形消失了约莫一秒钟,然后再次出现了。 纲挑了挑眉,以眼角余光打量了下周围。 里包恩对他冷笑。 大致推测出情况,纲沉下眼神,冷下神色,嘲弄的说“你有表演活春宫的兴趣?” 里包恩耸耸肩,坐起了身。 纲再次翻身侧卧着,安静的闭上了双眸。 见纲似乎确实没有再和他说话的兴趣,里包恩拿了包烟出来,安静的抽着,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里。 半夜,里包恩站了起来,看着睡着的纲,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后,推开门,再次出去了。 避开了巡逻的人以及监视器,推开地牢的门,迎面而来的三叉戟闪着寒光。 里包恩抓住三叉戟,冷声道“安静点。” 骸挑眉,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收回三叉戟。 山本神色诧异的打量里包恩。 里包恩看着掉在空中的锁链和山本伤痕累累的手腕,完全可以想象这家伙到底怎样挣扎过。 他又看了看骸。 有着异色双眸的青年神色乖张笑容诡异,动作一如往常般优美典雅,却也掩不住其中的吃力和疲惫。 “逃个狱而已,你们弄得像是被轮了一遍似的。”里包恩嘲讽道。 “kufufu........arcobaleno,你怎么会在这。”骸抱着三叉戟,眼底带着戒备。 里包恩手中列恩直接变化为一柄长剑,然后扫向骸。 骸急退一步,避免了被划破脖子的悲惨,但脸颊还是被狠狠划开了一条口子。 里包恩冷笑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山本天然的笑了“哈哈哈,看来至少可以肯定你确实是里包恩。” 这么强硬霸道不讲理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还能让人觉得他优雅帅气的家伙,大概也就只有里包恩了。 里包恩转过身,迈开双腿,动作如同闲庭散步般安然悦目“早上八点时分,准时到二楼拐角第三间房里去。”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 来到走廊处,穿着白色西装有着棕色长发与同色双眸的青年微微笑道“快到早上了呢!” 里包恩只是沉默。 “你这么乖,可真是让我不习惯。”重启偏了偏“我认识的里包恩,强悍嚣张,整天一副全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的大爷模样,性子恶劣,需要的话,能比任何人都更为不择手段。” “所以?”里包恩冷冷的问。 重启笑道“所以,我总觉得,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般绝望呢!或者说,我一向不觉得,你会跟绝望二字扯上关系。” 里包恩冷冷的看着他,嘲弄的说“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那个里包恩,别用一副很了解我的口气说话,我会恶心到想吐。” 重启耸耸肩 里包恩越过他,径直往前走。 “啊!对了。”重启叫住了里包恩。 里包恩转过头看他。 102、 黑手党学院(十九) 少年的身体呈半透明状, 有着蔚蓝天空般干净的左眼,和镶入美丽绿宝石的右眼, 绒绒的金发手感很好的样子,笑容乖巧清澈如同天使“没有死后就立刻去轮回, 而是选择如同彭格列初代寄住在戒指中那样寄住在天使之泪里,显然是个正确的选择呢!” 维亚蒂娜笑道"里包恩很及时的发现了纲的打算,不过他把纲的计划修改了,变成了找这个纲和里包恩继承世界墙壁守护人,让这个里包恩和纲替换了他和诺言,以彻底封杀了纲所打算的乘着继承仪式中你的虚弱期。拉你一起去死的注意。” 云守水野衫温和的开口“而我们,会背叛你的原因很简单, 我们是你制造出来的玩偶, 但早就有了自我意识的玩偶,已经不想再继续做提线木偶了呢!既然有机会摆脱你,我们当然会抓住机会。” “于是,你同意做这个交易吗?”纲挑眉问道。 “如果几率不是百分之五十而是一百的话, 我绝对会答应。”重启笑道“一旦失败, 不光是你们会死,天使之泪也会因为其寄主灵魂的消散受影响吧!就算平行世界有这么多,要找到个有天使之泪的世界也不容易呢!” “可是你不答应没办法吧!”纲摊了摊手“只有我和里包恩消失了,这个世界的原装货才会出现,可我们已经死了,虽然要打过你不可能,但不想被你抓住还是很容易的, 你没办法让我们消失啊!” 重启微微眯起眼睛,显得有些危险“看来我还真是不该心软的答应里包恩,那个让言来代替纲的蠢注意。” 里包恩说话很不客气“对敌人的手软,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你那个世界的我,没这样教过你吗?” “不,我那个世界的你,只是从未教过我要对里包恩心狠而已。”重启耸耸肩“好吧!我答应。” 顿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山本和骸是因为诺言安全了。 千年帮众人则是很清楚,这事一结束,重启就回归他本来的世界了,他们也就自由了。 至于这个里包恩和纲....... “能问一下吗?”重启问道“你们为什么会乐意去继承者见鬼的守护人?” “我们已经失去了肉体,死去了,在这样下去的话,没有能寄住的东西的我们,很可能会渐渐像其他魂魄那样忘记生前的事情。”纲回答道“我不想忘记里包恩。” “时空缝隙中。”里包恩压了压帽子“用来退休隐居,显然也是挺不错的地方。” “这样啊!”重启笑道。 布置继承仪式费了点功夫。 最后,重启点燃了火焰。 纲和里包恩站在一起,唯也跟在他身旁。 火焰自地面剧烈燃烧,将三人包裹在其中。 纲抓紧机会,闭上眼睛,仔细搜找着,然后抬手,一道红色的光撞进了他的戒指中。 里包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纲讪讪的移开了视线“ma~~~~~~~,隐居什么的,把狱寺也接来不是挺好的吗?”反正狱寺也死了,也就能寄住到戒指里,然后被当做器具带入时空缝隙里。 里包恩黑线“你干脆把彭格列整个接过去算了!” “彭格列就算了。”纲抓了抓脑袋,露出特有的废材苦笑“我活着的时候够操劳了,死后,就让我安息吧!” 火焰摇晃了一下,两人立刻收回心神,不敢再分心了。 回忆一幕幕自脑海中闪过。 幼年时废材的棕发孩子,笨手笨脚的学着浇花,却把花淹死了,躲进柜子里哭得死去活来的,最后被母亲抱出来温柔的哄了半天。 上学时交不到朋友,做什么都一塌糊涂,总是被欺负到哭,但仍旧过得很满足的少年。 黑发婴儿的到来改变了一切,一些很厉害的人开始围绕到他身旁,虽然这些人给他带来的麻烦从来不比给他带来的帮助少,但少年仍旧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接受家族后,开始举步维艰洗白家族,劳累得平均每月上一趟医院的程度,结果最后被里包恩每天定时跑来用枪指着逼迫着去休息。 因为认识到家族黑暗,而决定放弃追求自己初恋的女孩京子时,躲在房间里喝了一晚上的酒,罪得不省人事发酒疯,而里包恩虽然冷嘲热讽,却陪了他一晚上。 被里包恩告白,然后被抢指着强迫答应,吓得半死的躲到白兰那里,但最后还是跟里包恩在一起了。 被白兰的突袭弄得措手不及,坚持不肯让已经洗白的家族再次堕入黑暗,而决定牺牲自己时,首先决定背离他的云雀等人,让他苦笑不已,却从未后悔。 而里包恩和狱寺一直陪在他身边。 死后飘荡在时空缝隙里,孤单一人茫然无助找不到归所,然后被维亚蒂娜找到。 接受维亚蒂娜(或者说诺言)给出的条件,决定在时空缝隙里与里包恩和狱寺永远在一起。 纲轻笑着,伸手抚摸着戒指,转过头去看里包恩。 里包恩也同样回忆。 挥霍金钱风流肆意的杀手时期已经遥远模糊,也无所谓记不记得了。 但遇到那个棕发少年后,记忆开始难以忘记。 记得那个废柴废到了让他在看资料时就有冲去掐死算了的冲动。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棕发少年清澈干净的双眸。 记得被少年抱在怀中,一直一直呆在一起,共同面对所有事情的温暖。 记得在已经成为为青年的棕发男子身旁,安静的给予支撑的时光。 记得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上自己的学生时的纠结。 记得告白后拿着枪逼着对方说答应,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强硬,实际紧张得要命的心情。 记得所有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唯轻笑着,闭上了双眸,这次,要好好的和主人告别呢! 火焰燃烧得更加剧烈了,火焰正中的三人脸色逐渐发白,最柔弱的唯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103、幻术师的幻镜(一) 于是其他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情况仍旧没有变好,反而有越来越糟糕的迹象。 重启眉头皱紧, 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出手去保住天使之泪了。 维亚蒂娜上前一步,属于晴的火焰自她身上燃烧起来, 并传到仪式中的三人身上。 纲手指上的戒指,里包恩衣服口袋里的奶嘴,唯眼睛里的天使之泪,接收了晴的火焰并主动吸收着,并且唯的虚弱减弱了不少。 山本和骸见了,立刻也输入了火焰,千年帮其他人也跟上了。 有了这么多人的帮助, 三人的状况都好了不少 但几个小时过去了, 大空指环、晴之奶嘴、天使之泪一直在不停的吸收火焰,众人都感觉有些开始撑不住了。 “看来还是要我出场啊!”温润的嗓音响起,流年自暗处走了出来,橙色的火焰, 自他戒指上燃起, 然后冲向了仪式中的三人。 随之被带来的还有云雀,云雀拿着双拐神色冷漠的上前,直接甩出最大值的火焰输入。 三人脸色立刻好了不少。 松了口气的重启左右看了看,最后点头“果然,我压根就是批发货,而且还是无限热销长期生产绝不断货的那种批发货,都快能够跟人手一只的手机比了。” 流年看了他一眼, 深有同感的说“习惯吧!我早就习惯了。” “你心态真好!”重启真心感慨。 “哪里哪里。”流年无比谦虚。 众人一致黑线。 然后突然,地面发出刺目的光线。 流年挑了挑眉,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这个世界原装货的自己所在,然后直接把对方从时空中扯过来替换了自己的位置,之后立刻退散了。 开玩笑,帮忙什么的可以,但把自己搭进去就算了吧! 被突然从睡眠扯到这里来站着,面前一片白光刺目得看不清情况的诺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嘈杂混乱的声音。 骸突然惊醒。 “骸大人,怎么了吗?”柿本千种冷静的推了推眼镜。 骸四处看了看,这里是......复仇者监狱的食堂?对了,他杀戮了过多的黑手党家族,被复仇者们抓起来了,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他是被关在上层监狱,这个除了守备比较严苛,生存环境比较混乱以外,跟其他监狱并没有太大差别的地方,而不是寂静冰冷逼人发疯的底层水牢里。 “骸大人?”见骸失神,急躁的城岛犬问道。 “kfufufu.......没什么。”骸自己也有些奇怪刚才的失神。 然后,他眼角余光扫到一抹棕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见一个棕色长发的男人,带着人畜无害的无辜神色,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kfufufu......那家伙是?”骸问道。 柿本千种推了推眼镜,天生就比较冷淡懒散的声音说道“新来的,名叫诺言,似乎是杀了某个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才被关进来了。” “哦呀!”骸挑了挑眉“似乎很有趣呢!” 诺言显然很是冒失,端过饭后疾步往空桌子前冲,然后不小心撞翻了一个高大男人手中的饭菜,他急急的弯身道歉,却忘了自己手上的托盘,于是直接把自个儿的饭菜全部泼到了对方身上。 身材高大魁梧,几乎比诺言高两个头也结实两倍的白人男子,一把抓住诺言的领子“你小子找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诺言连声道歉。 “哟,这么仔细一看的话。”白人男子说着伸手摸了摸诺言的脸“你长得还挺不错的吗?” 莫名的感到有些不爽,骸眼中数字跳到一,一支箭飞射过去,堪堪擦破白人男子的脖颈。 白人男子惊恐大看向六道骸,这个在这层牢狱里,出了名的恶魔。 骸撑着下巴,偏着脑袋,诡异而慵懒的笑了“那家伙是我的哟!” 白人男子赶紧放开了诺言,小心赔笑道歉着,然后远远走开了。 诺言抓了抓脑袋,转过头来,对骸露出温润干净的笑“那个......谢谢你了!”然后他打算再去打一次饭。 “kfufufu......不行哟,新人。”骸异色的双瞳望着诺言“这里的饭,从来只能打一次呢!” “诶!”诺言顿时苦了脸“可是我一点都没吃到啊!” “那就去抢别人的吧!”骸懒懒的笑着“kfufufu.......这样就是这样的地方啊!如果你不想变成连活着都困难的最底层人物,就最好学会欺辱其他人。” “厄.......”诺言抓了抓脑袋,望了周围人一圈,神色困扰“可是我不会欺负人啊!” 顿时,食堂里其他人原本就轻蔑的神色,又多了嘲笑的意味,不过碍于六道骸,没人敢笑出来。 不过骸到底笑出来了“kufufu......你到真有趣。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进到这个监狱来。” “所以说啊!”诺言神色无奈“那个什么什么列的十代首领泽田纲吉,真的不是我杀的啊!为什么我要被抓到这种地方来啊!而且为什么就没人信我呢!” 骸玩味的看了他一会,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这来。” 诺言眨了下好看又清楚的棕色双眸,露出无害而清澈的笑容“谢谢!” 骸抬起手,右边座位上一个男人刚刚放到桌上还没吃半口的食物就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了骸的手上,他将食物放到诺言面前“吃吧。” 被突然抢了食物的男人畏惧的坐远了一点,丝毫不敢有所怨言。 诺言惊奇的打量着骸“好厉害!你是魔术师吗?” “kfufufu........”似乎是诺言的话逗笑,骸低着头笑了好一会“我是幻术师。” 诺言偏着头“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感觉好像很厉害啊!”说着他就开始拿起筷子用餐了。 105、 幻术师的幻镜(三) 监狱里的生活很无聊, 当然,这是对骸这等实力的人而言的, 对其他人来说,这里的弱肉强食, 肆意欺辱,足以让精神脆弱的人去自杀。 复仇者监狱是最牢固可怕的监狱,到底也是监狱,也分男监与女监,因此也同其他监狱那样容易出现同性行为。 女监还好,男监里的暴力事件强迫事件,实在是普遍得跟早上天会亮一样都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尤其是新人, 除非是背后势力太过强大, 或者像骸这样个人力量实在过硬,不然通常日子不会太好过。 于是,新人因为长相好看,而依附于监狱里的某个强者, 是无比常见的事情。 在其他人看来, 诺言显然就是在依附于骸。 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虽然以前骸并不怎么收宠物,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诺言那绝不该存在于这个监狱的清澈气质,以及俊美好看的脸蛋,还有有些迷糊的性格,都足以让人心动。 毕竟虽然这里同性行为很普遍, 不过基本都是为了发泄生理欲望,本质上这些人还是喜欢女人的,所以自然是受方长得越精致可爱,越喜欢。 至于,这两人实际是在谈恋爱什么的,在这样一个地方,真心不会有人信啊!: “宠物个毛线,我要送他去轮回!”骸抓着三叉戟,咬牙切齿。 诺言一边根据现今探查出复仇者监狱路线而画图,一边随口安抚道“你已经弄得他半死不活了,再来,就真要去轮回了。” 骸其实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是在乎诺言没错,但他从来不是那么在乎别人怎么说的人,为什么听到这些人用恶心下流的语气说诺言时,他就有种.......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害怕或者愧疚的感觉? 骸沉默的仔细思索着为什么,诺言认真的画着图。 骸纠结半天没纠结出原因来,然后看着一点没注意到他,专心在画图的诺言,真心火了,要笑不笑的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诺言,在诺言耳边暧昧的呼气“诺言,你好冷淡啊!” 诺言拍了拍骸的手,用哄孩子的口气说“乖,一边玩去,我把图画了再陪你。” 骸勾人的笑容僵了僵,火了,一把扯过那见鬼的地图“画画画,你整天都在画这鬼东西!” 这又是闹的哪出?诺言很茫然的看着骸,然后意识到猫儿炸毛了,于是温柔微笑着拥住骸,轻轻的吻他,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图纸拿了回来。 骸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完了,于是他眯起了那双异色的双瞳,整个处在发火的边缘。 诺言很识相的扔开了图纸,对骸温柔笑说玩点其他的什么吧! “kufufufu........那彭格列,你要玩什么呢?”骸挑眉。 “嗯......下棋吧?”纲不太确定的说。 “什么棋?” “随你喜欢。” “很有自信嘛!”骸挥手,一盘象棋就出现在桌子上。 果然幻术师就是方便啊!诺言一边感叹着,一边开始与骸对弈。 “kufufufu.......还敢说随便。”轻易把纲杀得片甲不留的骸很是鄙视。 诺言摸了摸鼻子,深感无辜“我说随便,就是因为反正什么棋,我都是看得懂下不来啊!” 诺言是个很奇怪的人,骸总是这样觉得。 诺言他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不精通。 好吧!除了射击和战斗以外。 诺言他很温柔,让骸总是忍不住因着他的宠溺,而想得寸进尺。 不过,骸始终保持了一个度,没有太过任性,总觉得那样似乎会后悔,而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只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很喜欢诺言。 喜欢对他笑得温柔的诺言,喜欢总是宠着他的诺言,喜欢笨手笨脚的诺言,喜欢拥住他亲吻他的诺言,很喜欢很喜欢。 但却总是有种不安感,自己也不明所以的不安感,在心底里翻腾着,无法压制。 骸窝进诺言的怀中,嘟囔道“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送你去轮回。” “好好好。”诺言一边看着书,一边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骸的脑袋,像在安抚闹脾气的猫儿。 于是猫儿火了,张嘴咬了一口。 诺言痛得微微抽气。 骸下意识就松开了力道,并用牙齿小心的舔了舔。 于是诺言看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骸知道这个眼神代表什么,于是他勾起嘴角,笑得妖孽至极,故意伸出舌头,诱人而妖娆的舔|弄诺言的手指。 于是诺言终于丢开了那总是占据他的视线,而让骸想全部扔进垃圾桶的书本,搂住了骸的腰身,低头吻了下去。 骸伸手搂住诺言,激烈的开始迎合。 “骸大人!”冒冒失失的城岛犬猛地冲了过来推开门。 诺言动作极快的拉过被子把骸裹进里面,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只冲进来蠢狗“你不知道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骸懒懒的依在诺言怀中,笑得妖艳而诡异。 城岛犬目瞪口呆,他是知道骸大人和这家伙是这种关系,但他压根没想到骸是被压的那一个。 柿本千种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掩饰了不比城岛犬低多少的惊讶,冷淡的声音平静的说“下层监狱发生暴乱了。” “暴乱?”诺言与骸对视一眼。 骸坐直了身体,低笑道“kfufufu.......你们先回去吧!” “诶?但.......”城岛犬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被柿本千种拽住,然后被拖了出去。 “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诺言在那两人走远后,如此说道。 “确实。”骸异色的双眸看向诺言“上次说道的那个暗室,就在下层监狱里。” “那么,去看看吧!”诺言轻笑着吻住骸。 骸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迎合了这个吻“kufufufu......今夜吗?” 106、 幻术师的幻镜(四) “你说今夜, 那就今夜吧!”诺言抚摸着骸的头发,像是在给猫儿顺毛。 夜晚到来得很快, 骸与诺言小心的躲开了守卫,来到了下一层的监狱。 “说起来, 发生暴|乱的原因是逃狱吧!”诺言说道。 “kufufufu.........复仇者监狱的大规模逃狱什么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吧!”骸低笑。 “谁?”一个复仇者对着诺言和骸的方向突然这样喊道。 糟了!诺言和骸同时抓住武器,看着那几个走过来的复仇者,橙色的大空火焰呼啸而去,一条巨大的蟒蛇也凭空出现缠绕住一个复仇者。 但显然还是晚了,已经惊动了其他复仇者。 两人背对背,面对围上来的复仇者, 开始战斗。 不过还是清楚人数差距过大, 而且复仇者们真没几个是弱者,于是抓住机会,两人开始逃跑。 混乱中,诺言和骸分开了。 看着眼前的分差口, 诺言咬咬牙, 还是向右边的路走去了,那里通向之前推测的,安琪所在的暗室。 复仇者们很快追了上来,诺言侧身躲到一面墙壁后,然后手突然被拉住,之后,被猛地拉进一个房间里。 诺言下意识的想攻击, 一个柔软温暖的声音使得他停下了动作“主人。” 诺言愣愣的看去,那是一个外貌看上去不过14来岁的少年,有着柔软耀眼的绒绒金发,以及蔚蓝天空般干净的左眼,和镶入美丽绿宝石的右眼,脸上的笑容温顺乖巧,一如天使般清澈干净。 诺言喃喃道“安琪。” “叫错了哦!”少年轻笑着,挽住诺言的手“是唯才对,这可是你给我的名字啊!” “唯!”诺言轻声叫着这个名字,视线一直停留在唯的脸上。 唯叹息着,努力展开微笑“是的,是我,唯。” “你........”诺言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别自责了,主人。”唯伸手抚摸着诺言的脸庞“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别在用我的死,惩罚你自己,那不是你的错。” “你的死?”似是猛地被惊醒,诺言用力抱住唯“不对,你还好好的在这。” 诺言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他没见过这男孩才对,为什么他要来找这个男孩?又为什么感到这般熟悉。 “这里是幻镜。”唯仍由诺言用让他生疼的力道抱着他,轻声安抚“快点想起来啊!主人,这里是幻镜。” “幻镜?”诺言混乱的说道“不对,我是泽田纲吉,彭格列十代首领,几天前,为了揪出家族里的叛徒,我故意炸死,诱敌出来,然后我突然很想要找到一个名叫安琪的少年,我不知道为什么的知道他在复仇者监狱,但复仇者们坚决不承认有这么个人在复仇者监狱,于是我的老师恶趣味的给我冠上杀死我彭格列十代首领泽田纲吉的名头,让我以罪犯的身份进了复仇者监狱.....我......” “这些都是幻镜,是继承仪式的试炼,主要试炼者是我和另一个泽田纲吉与里包恩,你们是被牵扯进幻镜中的人。”唯细小的手臂温柔的抱着他“快点醒过来啊!主人,你怎么可以把我也忘了!” 诺言闭上双眸,放空了思绪,然后一点一点的,各种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他是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他被十年后的自己抢夺了一切,他来到了十年后世界,他认识了唯,然后他失去了唯,他离开了彭格列,成为了11区boss,他怨恨着重启....... 各种记忆一点一点恢复,然后诺言睁开了双眸“你说你死了,那现在的你是怎么回事?也是幻觉吗?” “不是哦!”唯笑道“我死后,一直寄住在天使之泪里。” “那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出现!”诺亚压抑着声音。 “你没有任何不对哟!主人。”唯仰起头望着诺言,微笑着“如果真的要责怪,那也不是你,而是我该受到责备,你不应该为了我的死惩罚你自己,甚至,你不应该怪里包恩桑,而是应该责怪我才对。” “我没保护好你,唯。”诺言低声说着。 “是谁规定了,我与你之间,你一定是保护者,而我是一定被保护者呢?”唯歪着脑袋“我也想保护你啊!主人,而因此,我做了与里包恩桑一样的事情。” “什么意思?”诺言皱紧眉头。 “伤害你啊!”唯笑道“以我的死来伤害你。” “你在........说什么?”诺言看着唯。 “其实,我是知道的,重启的事情,以及他的目的,我都知道。”唯带着歉疚的笑着“天使之泪让我知道这些的,而里包恩桑把我抓回去后,我知道了他是你这边的人,而不是重启哪里的人,我就告诉他一切,他当时其实还没明白得那么彻底,是我让他彻底清楚了重启的存在和目的,知道了这些,他当然不会再打算把我交给重启,是我,主动要去的。” “唯........”诺言震惊的看着唯。 “天使之泪,是唯一能暂时封住重启的东西。”唯轻声说着“启动后身体机能会突然被挺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然后,又在数小时内,因为消耗了过度的生命力而变成干尸,最后彻底死去,我必须要近距离接触到重启,才能封印他,所以我主动要里包恩送我去了。主人当时也很奇怪吧!以我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怎么会主动逃跑,其实主人,你一直,在心底,对我的死,都是有所了悟的吧!” “为什么,里包恩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诺言的声音干涩。 “因为,以你当时的状态,发现了你才是我死去的真正原因,会更受不了的吧!”唯笑道“里包恩桑,很在乎很在乎你啊!” “哈!”纲嘲讽的笑了。 107、 幻术师的幻镜(五) “我不敢见你呢!一直。”唯苦笑“抱歉, 我总是那么懦弱,在知道你竟然真的那么舍不得我后, 我不敢见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在一起, 见面,也只是增加你的痛苦吧!” “自以为是,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自以为是!这种保护.....这种保护我不需要!”诺言低着头,声音压抑“竟然,还为了我,主动去送死什么的.......唯!” “主人,你让我第一次发现, 活着是很快乐的事情, 那怕当时再痛苦,以后,也会遇见幸福的事情,所以, 我想要你活着。”唯温柔的笑着“无论如何, 都想要你活着。” “唯........”诺言握紧双拳。 “你可以恨我的,主人。”唯小心的握住纲的手,用脸颊蹭了蹭“是我把自己的命送掉了,是我背弃了与你的约定,离开了你,所以,你可以恨的, 别再自责。” “哈!怎么敢!”诺言惨笑“你可是以生命为代价,就为了让我活久点,我有什么资格怨恨责备啊!哈哈,都是为了我好,你也是,里包恩也是,都是为了我好,就是从来不听听,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唯咬住下唇,眼眶开始泛红“对不起,但是........但是.......”他眨着眼睛,努力逼回泪水,微笑道“但是,我其实很开心,终于,我这种废物,也能为我所爱的人,做点什么了,而不是,一直做个累赘,除了拖累你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你从来.......不是累赘。诺言苦笑,从来不是啊!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呢! “主人,你曾经在我生日时问过我,我想要什么吧!”唯抿了抿唇微笑道“当时我说我想去游乐园,但是却没实现呢!我现在,可以重新提一个生日愿望吗?” 诺言用力闭了闭眼睛“你说。” “第一个愿望;别再想着杀死重启。”曾经以那作为遗愿是因为他以为那样更能保护你,但现在看来,不去与重启为敌,你会更安全“第二个愿望;别在闹别扭了,里包恩桑等人,其实都很喜欢主人你啊!你其实也在乎他们的不是吗?欺负欺负适当惩罚就好了,损人不利己可以,损人又损己就不好了。”我希望有人代替我保护你陪伴你“第三个愿望,不要再难过,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比谁都快乐幸福的活下去。” “你这完全是在为难我吧!”诺言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 唯皱了皱鼻子,第一次露出有些任性的样子“那就算是我为难你吧!答应我好吗!主人。” 诺言沉默了好一会,低声说“我不知道,唯。” 唯轻轻的抚摸诺言的脸“以后我会寄住在天使之泪,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泽田纲吉还有里包恩,活在时空夹缝中,你应该了解你自己吧!那一个你,不会欺负我的。” “但既然仍是同一个人,那也不是我,唯。”诺言苦笑着。 唯的笑容也僵了僵,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了“嗯,我知道。” 诺言拥住了唯“不过,还好,你还变相的活着,就好。” 唯小心的抓着诺言的衣袖“我还能,最后,再提一个要求吗?” “嗯。”诺言吻了吻唯的额头。 “别生我的气好吗!主人。”唯祈求的看着诺言。 诺言努力微笑“嗯,我不生你的气,我喜欢你,唯。” 但是,然后呢!以后他就一直知道唯在时空缝隙里,但永远也见不到他、 而唯则可以从时空缝隙里看到他,但永远也无法与他交谈,与他有所接触。 “那就好。”唯笑了。 刺目的光线突然自周围射出,诺言忍不住闭上了双眸,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之前的继承仪式上,周围的是倒在地上的千年帮守护者们以及山本、骸、另一个平行空间的里包恩和泽田纲吉。 重启正站在一旁有些焦急的看着众人,见到最早醒来的诺言,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也是,他是最在乎这次继承仪式成功与否的人了。 诺言四处看了看,唯已经不在了,他苦涩的笑了笑,体力在刚才的幻镜里消耗得厉害,他坐到一旁,靠着墙,慢慢睡了过去。 而此刻幻镜中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已经成功逃狱的骸,正坐在破败的黑耀学校里,神色冷漠高傲。 他一直在找诺言,但始终找不到。 几个月过去了,那个温柔的抱着他吻他宠他疼他的男子,似乎只是个梦境,醒来,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一丝踪影也找不到。 骸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困难的入眠了。 再次醒来时,他继续找寻那个男子,那个第一次让他动心的男子。 最可能的猜想,就是他在复仇者监狱出了什么事情,但复仇者们太强了,还不是他能轻易对付的,骸只能隐忍着,积攒势力。 同时,他也在像彭格列方面探查。 毕竟当初,诺言可是以杀死了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名头进的监狱。 然后,他发现,那个彭格列十代首领,就是诺言。 天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骸靠着墙壁苦笑,对于诺言,他还真是一无所知啊! 夜里,骸在床上缩卷成小小的一团,梦里,他回到了在复仇者监狱的时光,那时明明那么想要出狱,现在想来,却成了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他梦到了自己被诺言抱在怀中,他与诺言在说着什么,他不太清楚是在说什么,但一定,是些温暖的话语。 醒来后,他发现脸庞一片湿润,竟是哭了吗?骸异色的双瞳里满是苦涩,他坐了起来,抱着膝盖头埋进双腿中,夜风里,冷得微微颤抖。 又是几个月过去,仍旧没有诺言的消息,他开始变得疯狂,竟然攻击了复仇者监狱。 108、 幻术师的幻镜(六) 然后, 他知道了诺言曾去找到过安琪,之后与安琪一起不在了, 他还知道了,那个叫安琪的少年, 是诺言的恋人。 哈!竟是从头到尾都被彻彻底底的玩了吗? 骸这样想着。 看着镜子中颓废哀痛的自己,他一拳击上了镜面,镜面破碎开来,细小的玻璃碎片扎进他手背,血顺着手臂流下,一滴一滴溅洒在地面上。 这还是他吗?为了一个玩弄他的男人这般失魂落魄,这还是他六道骸吗? 他决定忘记诺言, 忘记那个践踏了他的爱情和自尊的男人。 但却总是, 在不经意间想起来。 他会在看到一些诺言喜欢的书时,不经思索的买回来,反应过来后,厌恶的丢进垃圾桶里。 他会在深夜里, 抱住自己, 就如过去被诺言抱住那样。 他会在拿着笔,下意识的画出诺言的容貌。 他觉得简直疯了,快被逼疯了! 他决定恨诺言,但仍旧找不到那个人在哪儿。 骸想,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进精神病院的吧!每天白天笑得开心妖艳,夜里缩在床上, 梦里一遍遍回忆诺言,醒来后脸庞一片湿润。 几年过去了,六道骸在黑手党里几乎成了恶魔的代名词,他疯狂的杀死黑手党,并与彭格列为敌,被复仇者追杀。 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一次又一次的被追杀,六道骸的生活被鲜血覆盖着。 他以为他开始渐渐淡忘诺言,淡忘那个曾经让他爱得丧失自我的男人。 但每一次看到彭格列的旗帜,就涌起的憎恨,都会提醒他,他根本不曾忘记。 诺言仍旧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时候骸会很恶毒的想,他是不是已经和他那个小情人一起死在某个角落里。 又有时候他会想,也许他们正在那个和平的城镇里过着悠闲温暖的平凡生活,就如诺言曾经满怀憧憬对他述说的那种生活。 他越来越喜怒无常,连千种和犬都开始害怕他。 骸觉得大脑一昏昏沉沉的,他靠在墙角,身上过于严重的伤势,让他甚至连站起来,给自己包扎都做不到。 骸想着,也许会就这样死去吧! 他又想到,那样似乎也不错 隐隐约约的看见诺言,温柔的对他笑着的诺言。 骸都快开始恨自己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了不那个混蛋。 甚至,连恨都做不到。 总觉得,他没有资格恨诺言,但问为什么,他自己也很茫然。 骸看着面前的诺言——他知道那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委屈的沙哑着声音喃喃“诺言,我好痛........” 其实,骸一直是个很怕痛的人。 但他总是在痛,幼年被抓去做实验室,反复的手术和药物,总让他痛得浑身抽搐。 被植入轮回眼时,一遍一遍的精神折磨让他夜夜哭泣。 毁灭黑手党后,在杀戮与被追杀中,纤细瘦弱的身体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明明他是那么怕痛的人,为什么他却总是在痛呢? “呐!诺言,我不生你的气了,我可以当个傻子,你回来好不好!”骸轻声祈求着。 回来好不好!别再丢下他了好不好,一个人好难受,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总是一个人缩在宽大的床上,落寞孤寂的感觉,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一切才会这么安静,安静到死寂。 骸脸上滑下泪水“还是,你在生我的气?诺言,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你为什么不在啊!” 伤口处仍旧在流血,很痛恨冷,骸微微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想挣扎,死掉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死去了,应该就不痛了。 “喂,六道骸!”一道冷厉的声音伴随着射来的子弹响起。 子弹射入肉体的痛楚让他从甜美的黑暗中被迫清醒过来了,视线模糊的看去,一个黑色西装的男性站在他面前,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arcobaleno的里包恩?”他勾起嘴角,露出一贯的诡异笑容“kufufu.......竟然到这种地方来,不知有何贵干?” “蠢货。”里包恩冷笑“竟然还陷在幻镜里吗?” “幻镜?”骸挑眉,虽然身体已经虚弱得,让他此刻连听声音都感到模糊了,却仍旧强撑出平日里的优雅诡异模样。 “你这个幻术师,竟然还比诺言那白痴醒得晚,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我,到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你当雾守。”里包恩不耐烦的说。 “你在.......说些什么?”骸皱紧眉头,有些急切的问“诺言?你知道诺言在哪儿?” “想见诺言?”里包恩挑眉,恶意的笑“你只要醒过来就能见到诺言了,要是死在梦境里,就永远别想看到他了。” 梦境......幻觉........骸握紧手,努力让昏沉沉大脑运作。 是了,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他明明觉得对诺言那般熟悉,熟悉得如果相处十多年似的,但实际上却只认识十来天,这怎么可能? 还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有些模糊,那种很熟悉的,属于幻术特有的模糊。 骸抿了抿嘴,闭上双眸,再次睁开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看来也不完全是废物嘛!”里包恩挑眉。 “kfufufu.........那么,接下来,能否麻烦你,告诉我怎么出去这个幻镜?”骸其实是很恼怒的,作为最强的幻术师,他竟然深陷幻术里而不自知,还需要别人来提醒,才发现自己在幻镜里。 “你只需要想起来就够了。”里包恩淡淡的说“想起你是谁,想起诺言是谁,理清你那被刻意弄乱的记忆。” 骸眼中数字不停的跳动,知道了关键,他使用能力,轻易的沉淀了思维,回忆起了所有,然后,一阵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使用了幻术屏蔽,但还是什么也看不清,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举行继承仪式的那片地上了。 他站了起来,转过头看去,诺言正靠着墙壁,疲惫的沉睡着。 骸咬了咬唇,走了过去,小心的靠在诺言身旁,又不敢触碰到诺言,然后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这个幻镜,对精神力和体力都有着严重的消耗,在幻镜中的时候,一直i在被不自觉的猛烈吸收着死气之炎,更何况,他还比诺言待得更久。 重启看了看仪式场周围倒在地上的人,继唯之后,里包恩也消失不见了。 109、美好的死亡(一) 有着干净面容的男子倒在血泊中, 棕色的长发被血染红,双眸轻轻闭着, 嘴角甚至还带着丝浅笑,似乎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他的身边, 蓝色长发的青年,明明已经死去,抱着他的手却仍旧没有滑落,似乎即使失去生命了,也仍旧想要保护他。 山本茫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视线移开,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时雨金时, 锐利冰冷的刀上,正在滴着血。 这是幻觉吧!一定是吧!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他怎么可能杀了诺言和骸呢? 想要需找肯定似的,他转头去看云雀。 云雀正看着他拿在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浮萍拐失神,但惨白的脸色, 说明了一切。 “看来是失败了啊!”重启冷笑。 “什么失败?你什么意思!”山本再也没有了平常的稳重淡然, 抓住时雨金时转身冲到了重启了身边。 “试验啊!”重启淡淡的说“六道骸与诺言的试验是能否顺利从环境中出来,而你们的试验,是能否抗衡住诱惑,不去杀死诺言。” “杀死.........诺言......”山本手一软,时雨金时掉落在地,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杀死诺言! 重启后退一步躲过浮萍拐“阿拉,生气了?” 神色惨白的云雀并没有停下攻击, 不要命般疯狂着袭向重启。 重启一把抓住拐子,身形一闪,来到云雀伸手,双手抓住云雀的手,把云雀抱入怀中,声音低沉温柔“其实最该生气的是我,你不觉得吗?试验失败了,我的目的也就不可能达成了,又得重新到茫茫无边的平行世界中,去寻找有天使之泪的平行世界了!” 云雀浑身僵硬,他死死咬着下唇,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开口,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些许颤抖“我并没有,杀死诺言的记忆。” “当然没有。”重启笑道“你要是神智清楚,还会动手杀死重启吗?说起来重启还真倒霉,好不容易从幻镜里出来了,疲惫不堪的放松入眠,结果就在睡眠中被你们送进天堂了,不过也好,这下,他总算能和他心爱的唯在一起了吧!” 重启顿了顿,神色似嘲讽似悲哀“话说,骸可真是倒霉,刚刚从幻镜出来,耗费了太多力气,看到你们袭击诺言,却也无力保护他,最后只能扑上去用身体护住诺言,当然,结果除了送命外没有任何帮助。” 云雀的身体在颤抖。 重启放开他,然后快速后退几步,躲开袭来的拐子“别这么激动,而且,真要责怪的话,你们也该责怪你们自己而不是我。” 山本看着沾满血的手,无力的跪坐在地“不是的,是幻觉,这是幻觉!” 重启怜悯的看着他,然后恶意的笑了“知道吗?蛊惑你们杀死诺言,这个试炼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是你们的破绽,所以才会是这样一个试炼哟!如果你们不是爱着又恨着诺言,想杀死又想依赖诺言,那么是不会有这样的试炼的。” “什么........意思........”不该问的,云雀心底的声音提醒着他,他却仍旧张口问了出来。 “意思就是,想要杀死诺言,是你们心底真的有的念头,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重启笑道“不是吗?你们没想过,如果没有诺言就好了,没有他的话,流年说不定就不会走了。诺言凭什么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理所当然的用冰冷的态度报复你们,明明你们过得也一点不比他好啊!受伤的不光只是诺言不是吗?” “闭嘴!”云雀提高了音量。 “我没有那么想过,从来没有!”山本身体剧烈颤抖着。 “这么慌乱急切的回答!”重启玩味的笑了笑“不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吗?” 山本撑起无力的身体,小心的坐倒诺言的尸体旁,颤抖的双手拥住诺言,衣服沾上血迹,血腥的味道,让他感到恐惧 云雀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或者正在发生什么。 “托两位的福,诺言和骸失去了生命,而我这次的目标则不可能达成。”重启几乎是带着点怨恨的冷笑着,但看着两人空洞的眼神,又似乎有些不忍,而垂下了眼帘,没再说下去,然后他的身影消失了。 重启走了,山本和云雀,却似乎都没注意到他。 山本抱着诺言的尸体,死死的抱着,似乎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云雀也垂下了双手,浮萍拐发出清脆的响声落在地上滚落开来。 就这么,在一片死寂中,两人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各自的动作,直到深夜,云雀才声音沙哑的说“放开他,山本武。” 山本武抱得越加紧了些,似乎有谁要来与抢夺诺言的尸体般。 云雀突然感到说不清的愤怒与悲哀,几步走过去,扯开山本,大吼道“我说放开他!” 山本武被扯得跌倒了,诺言的尸体也再次砸入血泊中。 山本眼瞳紧缩,手握紧,指甲陷入肉里的那点痛,根本不足以引起他自己的注意力,他一拳挥向了云雀。 云雀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然后一脚踹向山本的肚子。 山本痛得呼吸一窒,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鲜血划出,他也没管,扑上去与云雀打了起来。 时雨金时与浮萍拐安静的躺在地上,两人谁也没想要去拿,只是相互愤怒的攻击着,既不躲避对方的攻击也停下袭击对方。 直到两人都浑身是伤的挡在地上动不了了,这场厮打才结束。 山本躺在冰凉的地上,茫然望着天花板“呐........我们要怎么告诉里包恩这件事,怎么告诉蓝波这件事?” 他侧过头看向云雀,却发现,那个冷傲的男子仍旧神色淡然,但眼角已经滑下了泪水。 好一会,才听到云雀用干涩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该死的.......草食动物........竟然就这样死去了。” 两人就这样躺到了天亮,然后将诺言和骸的尸体送回了彭格列。 里包恩很淡然的看着那两具尸体,神色波澜不惊。 云雀突然觉得无法忍受,于是他突然抓起浮萍拐攻击了里包恩。 110、美好的死亡(二) 里包恩抓住浮萍拐, 冷冷的看着他。 “好了,都冷静点。”勉强笑着的山本这样说着, 却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话语的苍白无力。 狱寺只是一直沉默着,他明明是脾气最火爆的一个, 如今的沉默,以及那安静乖顺的神色,都让人觉得不安至极。 诺言的葬礼的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斜照在棺材上,看上去竟然透着些许暖意。 大概诺言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吧!或者说,他应该很开心吧!终于, 可能安静的陪伴着唯了, 再也没有痛苦和鲜血,没有欺辱和悲哀,只有他和唯,哦, 或许还要加上六道骸。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骸吃醋的欺负唯, 然后被诺言扯着头发教训的样子。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山本总会笑道,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是的,是很好很好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哭。 只是眼角,总是干涩到发痛的感觉非常难受。 狱寺至葬礼后,就做了工作的交接,离开了彭格列, 回到并盛去了。 他说他仍旧不相信十代目会就这样死去,所以他要等他,十代目一天不回来,他就等一天,一辈子不回来,他就等一辈子。 白兰每天仍旧笑嘻嘻的咬着棉花糖,跑来彭格列乱逛,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他在家族中举动越来越疯狂,势力也越来越大,密鲁菲奥雷的黑白魔咒本就紧张的关系,也就越加紧张了,最后,他与尤尼的一次交火中,他死在的尤尼的手里。 尤尼神色空茫,清澈干净的双眸似乎透过时空望向未来,她说不是她杀了白兰,是白兰自己活不下去了。 库洛姆参加完诺言和骸的葬礼后,就不见了踪影,也许在某个地方过上了普通幸福的生活,也许死在了荒凉的角落里,谁知道呢! 里包恩始终表现得毫不在意,以至于云雀多次愤怒的攻击他。 但他也不过就是抓住浮萍拐,然后云雀甩出去,接着冷冷的说一句“有这个功夫跟我打,不如省点力气对方哪些敌对家族。” 他太淡然了,好似诺言和骸的死,没有多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一般,每天只是平静的处理公务,强势的与其他家族谈判,优雅的游走在各个大家小姐的中。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在意,所以任谁也没想到,在彭格列彻底从十年战的打击中走出来,再次站到黑手党顶端的第二天,刚刚从庆功宴离开的里包恩,会在诺言的坟前自杀。 云雀和山本还有蓝波收到了里包恩的遗书,遣词用句是里包恩一贯的优雅而恶劣,大致交代了下他死后,工作方面的安排,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末尾有一句,似祝福又似诅咒的话语,你们要好好活着,彭格列少了我后,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哪怕一个守护者了。 “所以,其实里包恩根本就一直是恨着我们的吧!”山本看了信后,苦笑着这样说道“真亏他以前能表现成那么满不在乎的冷静样子。” 云雀只是沉默。 蓝波淡淡的说“就是因为太在意了,反而表现不出来了吧!里包恩从来都很会装深情,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清楚真的情深了哀切了,该怎么表现出来!” “啊啊~~~~~~~蓝波也长大了啊!”山本笑说道。 云雀已经直接转身离开了“我请假回并盛。” “诶诶诶?所以之后的事情全部甩给我了吗?”山本眨着眼睛说道。 云雀没有理会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已经麻木了的山本,直接坐了私人飞机回去。 坐在飞机上,云雀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转过头去,恍然间,他听见了诺言无奈的笑说“说走就走,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狱寺正站在诺言身旁,烦躁的对他怒吼“真是的,竟然敢让十代目这么费心。” 山本笑得天然,背后满是黑气“麻麻~~~~~~~狱寺,要说费心的话,最让诺言费心的是你吧!” 蓝波喊着“蓝波大人”要吃糖,就想往诺言怀中冲去,结果被狱寺一把抓住提了起来。 库洛姆红着脸小声说着“大家不要吵架。” 骸则笑得妖娆的往诺言身上倒。 云雀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眼前开始模糊,伸手想去触碰,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 是幻觉啊! 呵!当然是幻觉。 云雀垂下眼帘苦笑着。 回到并盛后,云雀觉得很烦躁,不管看在哪个角落,他似乎都能看到泽田纲吉的身影。 学校的天台——那帮草食动物们,过去总会聚在一起吃午饭的地方。 学校的操场——指环战大空战的地点——他还能清楚记得那只草食动物点燃大空火焰时,明亮耀目的样子。 街道上,那几只草食动物聚集在一起逛街,被他撞见,然后以群聚为理由,通通咬杀了一遍。 云雀几乎快要厌恶并盛了,这里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似乎都能看见那只草食动物的身影。 不知不觉,他逛到了草食动物过去的家中,站在门前,云雀恍然看到棕发的少年笨手笨脚跌倒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然后急冲冲的跑到门前,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说“云雀前辈,你怎么来了?” 云雀张了张口,正要回答,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了。 又是幻觉!云雀皱了皱眉,推开了门,本以为会看到一户新的人家或者一个满地灰尘的屋子,却没想到,走廊被拖得干干净净,窗户也清晰透明,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透着淡淡的温馨。 云雀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连有人走近他,都没察觉到。 肩膀被拍了一下“云雀,你怎么来了?” 他猛地转过头去“诺言?” 然后他看到的是银发的青年怔然的神色。 狱寺隼人.......云雀垂下了眼帘,苦笑,是了,狱寺一直在并盛,有他在,这里当然会被收拾妥帖的。 111、 美好的死亡(三) 狱寺很快收起失神的样子, 放下搭在云雀肩上的手,走到窗前, 背靠在窗,笑道“最开始, 不,甚至是现在住在这里的时候,我也经常会恍然间看到十代目,看到蠢牛和一平在房间追打,然后十代目无奈的喊着别闹了的样子,看到十代目大清早背起书包,因为要迟到了而急冲冲的咬着块面包往学校冲的样子, 看到他笨手笨脚的背着奈奈妈妈的围裙做料理的样子。” “那是流年。”云雀淡淡的说。 “不, 那也是诺言。”狱寺笑道“诺言,就是十年前的十代目啊!他们,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流年还活着。”云雀接话道。 “是的,在另外一个时空里。”狱寺转过头看向窗外“但我们的十代目已经死去了。但我总觉得, 他能听到我说话, 我每天在这里生活着,总会觉得他好似也活在这里似的,于是总忍不住会对十代目说话,当然,在别人看来,我大概是疯了吧!” 窗外,高大的树木枝叶茂盛, 叽叽喳喳的小鸟,动作灵巧的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如果有天堂的话,十代目他们一定过得很好吧!”狱寺笑说“骸一定又在乱来,十代目无可奈何的给他收拾烂摊子,而里包恩则恶劣的插上一脚,让情况变得更糟,然后白兰跑来串门,顺便带来更多的麻烦,库洛姆——如果库洛姆也在的话——就会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试图劝架。怎么办?突然觉得死亡是很美好的事情了。活着等待,好累。” “那就别等了如何?”云雀淡淡的说。 “你这是在劝我去死吗?”狱寺问道“你和山本这两个罪魁祸首都没自裁,我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认输呢?哪怕,我真的觉得,其实死去,挺美好的。” “为什么?”云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撑着。” “你呢?”狱寺耸耸肩“为什么这么撑着?” “不知道。”云雀茫然的看着他“只是觉得,不能去死。” “不能去死,还是舍不得死?”狱寺嘲讽的笑了“不过也罢,你就这么活着受折磨,我会更高兴。” 云雀离开的时候,狱寺正在擦桌子,他围着围裙——仍旧是奈奈妈妈那一件——低声对着身边说着什么,依稀能听见十代目三个字。 而狱寺的身边,空无一人。 回到彭格列没几天,云雀就接到了紧急任务,然后并没停留的立刻去完成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世界不会因为少了几个人就停止运作。 几年后的春天,移植到院子里的樱花纷纷落下,妖娆而凄美,云雀坐在日式和屋外的走廊上,端着杯清酒,旁边摆着诺言等人的照片。 山本坐在他身边,同样端着杯酒。 樱花旋转着落下,落到酒杯中轻轻飘荡着,山本轻笑着,就着樱花一饮而尽。 云雀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山本笑问“蓝波还是没回来?” “嗯。”云雀无所谓的点头。 “是吗!果然还是怨恨着你我吧!”山本低声说着,手旋转着手中的酒杯。 “草食动物,连找我拼命的胆量都没有。”云雀不屑的冷笑。 “别这么说啊!”山本摇晃着酒杯“蓝波也是明白,我与你才是最难受的吧!” 云雀仰头望向蔚蓝的天际“那只草食动物怎么想,我不在乎。” “果然还是云雀啊!”山本失笑,然后对着诺言的照片敬了一杯“呐!诺言,樱花漂亮吧!我记得你挺喜欢樱花的。” 那是诺言初到十年后世界时,拍的照片,眼神懵懂无辜,笑容腼腆,带着些许紧张不安,看上去让人有点想欺负。 云雀不屑般嗤笑出声。 穿着和服的山本,摇头失笑“真是的,明明那么讨厌樱花,却还移植了过来,不就是因为知道诺言喜欢吗?又干嘛摆出这种样子啊!” “你想被咬杀吗?”云雀举起拐子。 “麻麻~~~~~~~~~~”山本温和的轻笑着敷衍,眼神透过脆弱飘落的樱花,不知落在何处。 时间缓缓的流淌着,从容不迫,一步一步的走远。 某天早晨,在办公室惊醒,看着披在身上的衣服,山本猛地的坐了起来“诺言?” 但印入眼帘的,是笑得有点勉强的女孩。 他的秘书,一个有着好看的笑容,羞涩认真的性格的女孩。 山本怔怔的看着他,只能苦笑。 又是几年过去,山本试着与女孩交往。 但他总是在约会中走神,噩梦中喊着诺言的名字,惊醒后,整夜望着诺言的照片发呆。 那个原本快乐的女孩也越来越沉默,最后,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分手,犯贱一天两天还行,几年时间,仍谁也贱不成这样。 山本笑了笑,说了声抱歉,又道了声谢。 谢谢她陪着他度过这么多寂寞孤单的时光,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巴掌和女孩红着眼睛跑出去的背影作为回礼。 云雀仍旧孤高冷傲,且越来越让人难以接近。 偶尔想想过去的时间,那些欢笑胡闹的日子,那些相互鼓励,共同变强的日子,那些还有一切,没有经历过任何失去的日子,总觉得,恍若隔世。 不知觉的去了诺言喜欢的咖啡店,看着走在前排的棕发男子,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喃喃了一声诺言。 那人吃痛的转过头来,疑惑中带点恐惧的看着他。 云雀沉默的甩开了对方的手,转身走开了。 隐隐听到身后男子的抱怨“神经病,那人怎么回事啊!” “被人甩了吧!” “这么个脑子有问题似的男人,换我,我也甩。” “你一男人,甩毛啊甩。不过话说,长得那样好,要是给我,性子差点我也认了。” 然后就是一阵□□恶心的笑声和越加肆意不堪的话语。 112、重新开始 他该转身去咬杀他们的, 但却突然没了这个力气,只是觉得好累。 又有些觉得自己活该, 当初的诺言,面临的, 又是怎样的环境呢?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 再回首时,他已人到中年,仍旧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几年前,十一代目上位后,他就离开了彭格列,回到了并盛,对于彭格列及其他守护者的消息, 也完全没有关注。 也不知其他人现在还活着吗? 他这样想着, 靠着樱花树坐下,微微闭上双眸。 明明觉得撑不住了,但为什么还是坚持着呢? “哈哈,云雀, 你也在这啊!”虽然爽朗的笑声想起, 一个人影越走越近。 云雀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二十多岁的山本武。 怎么可能? 云雀猛地站了起来。 “很吃惊吧!”山本清爽的笑着,然后打量自己的手,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呀!其实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呢!” “怎么回事?”云雀皱眉。 “因为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啊!”山本说道“从被告知我和你杀了纲后就有种违和感呢!不过一直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前几天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云雀凝重的说。 “明白我们大概是被困在幻觉里了”山本笑道“你看,我相信自己其实还年轻, 我的身体立刻就恢复了原样呢!” 所以,这个幻觉是,困在里面的人,如何认为,就会发生怎样事情? 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失去诺言了,所以诺言死了。 因为他们认为他们该受到惩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悔恨中度过? 云雀脸色很难过。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幻术了! 他想前走了一步,身形也从中年人变回了二十多岁的青年的模样,笑得杀气四溢的说“回去后,咬杀六道骸。” 不,这跟骸貌似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山本默默吐槽着,而且“为什么是回去后咬杀?” “这里的六道骸,是假的!”云雀冷冷的说。 之前还不觉得,被山本这么一提醒了,他就明白,这里真正的活人只有他和山本,其他人都是幻觉,但因为是根据他们脑中的印象做出的幻觉,所以竟是一直没发现不对,说起来“草食动物,你是怎么发现的?” 山本抓了抓闹到“嗯.......就是这么咕姜、啊哈.......” “够了。”云雀打断他,这白痴的解释老样子的让人听不明白。 “哈哈哈!”山本笑了一会,又神色微微沉寂的问“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们在这幻觉里到底困了多久了?” 云雀也心里紧了紧,然后很快恢复情绪,冷冷的说“出去就知道了,大不了见到一群已经老了的草食动物们!” “阿列!竟是没有我出场的余地吗?”一个人影渐渐清晰,棕发的青年眨着同色的眸子,温和微笑着。 “诺言?不,你是平行空间的那个泽田纲吉。”山本立刻认出了眼前的人。 “嗯,虽然觉得已经不必要,但还是解释一下吧!这次的试验,是考验你们能否坚持下去,试炼中会不断有人让你们想到死去其实很不错之类的念头,但如果你们真的自杀了,那整个试炼也就失败了。说来你们两个是做的最好的呢!诺言还是让唯提醒了才明白,而骸,他更糟糕,要不是里包恩,他大概已经自杀,然后导致你们还有诺言,都一块被算作试炼失败。”纲吉笑着说道。 “不过,从哪里到哪里是幻觉!”山本茫然的说“根本不明白。” “从你们看到纲的尸体开始,就是幻觉了。”纲吉笑道“好了,快点出去。” 纲吉话音刚落,两人就觉得大脑昏沉,再次睁开双眸,已经回到了那个试炼开始的地方。 两人第一动作都是,转头去找诺言。 然后看到诺言正靠着墙头疲惫的睡着。 重启走到诺言身旁,大空的火焰轻轻燃起。 诺言的身影消失了。 “你干了什么!”山本立刻站了起来,然后体力不支的摇摇欲坠。 “只是帮你们这些守护者们一个小忙而已,诺言应该在并盛,你们自己去找吧!”重启恶劣的笑了笑,然后身形,渐渐消失不见了。 维亚蒂娜等千年帮守护者们相互看了一眼,也离去了。 ------------------------------------------------------------- 时空缝隙里; 狱寺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纲吉后,立刻跳了起来“十代目?我到天堂了吗?那□□效果真快。” “不,狱寺君,虽然你和我确实都死了,但我们不在天堂,这里是时空缝隙里。”纲吉说着笑道“而我现在是世界墙壁守护人了。” “诶?诶诶诶?”狱寺满脸疑惑“不过,我还是十代目的岚守对吧!” 纲吉微愣,神色越加柔和“当然!” “那就行了!”虽然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听到这个回答,狱寺对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蠢纲,过来给这边添加个吊灯。”里包恩霸道的命令声传来“还有狱寺,醒了就去给我整理枪械去!” 纲吉抓了抓脑袋,无可奈何的走过去服侍老师大人了。 在这个时空缝隙里,世界墙壁守护人就是神,他想要这里出现什么就能出现什么。 里包恩将这一优势利用得很好,这还没过一小时,刚才还跟个宇宙黑洞似的地方,已经变成富丽堂皇的宫殿了,里包恩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端着酒杯,命令纲吉不停的变出各种东西。 虽然纲吉只需要想象,然后东西就会出来了,但是他的想象力显然跟他的能力一样,永远无法让里包恩满意,于是只能重做一遍又一遍,恍然间又回到了被里包恩斯巴达的学生时代。 唯则从一开始让纲吉弄出了个可以看见诺言的屏幕后,就一直呆在屏幕前。 “那个......唯,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尽管是灵魂状态,但你实在.......不太健康。”纲吉说得很委婉。 唯乖巧的点头“嗯,我一会就去睡觉。” ---------------------------------------------- 重启的世界; “十代.....目?”狱寺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不是说你在时空缝隙里,就算我自杀,也只会去阴间冥界之类的地方,绝对见不到你吗?” “你还活着,狱寺君,或者说,你复活了,狱寺君。我也不在是世界墙壁守护人了,那活儿被我推给另一个空间的已经死了只剩魂儿在飘的泽田纲吉了。”重启微笑“现在,先和我回彭格列,把那群没事玩自虐的守护者等人教训一顿。然后去复仇者监狱,把那个蠢到主动去坐牢的白痴白兰弄出来,最后,我就可以好好的,来跟你算,你竟然主动接自杀任务去送命的帐了!” 说完,重启就带着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的狱寺往彭格列赶了。 虽然他觉得他在赶着去送死,在他教训其他人之前,里包恩一定会先狠狠教训他的。 不过,不管怎么,能回来,能再次见到大家,真的,太好。 重启神色柔和,轻轻勾起了嘴角。 ----------------------------------------------- 流年的世界; “你回来了,纲。”里包恩一把擦着枪械,一边说。 “嗯。”纲做到沙发“诺言那边好热闹啊!” “嗯?”里包恩挑眉“诺言总算不再跟守护者等人折腾了?” “这个嘛.......”流年神色古怪“应该是,托流年的福,他已经不记得该折腾了。” ----------------------------------------------- 诺言的世界,日本东大。 穿着学生服的青年抱着两本书,穿过走廊,柔顺的棕色长发扬起,青年的神色柔和,双眸安静温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回到公寓,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孩正坐在书桌前,棕发青年坐到旁边的床上“午安,炎真。” 炎真怯怯的点头“早!那个......谢谢你,诺言,昨天帮我补课。” 诺言失笑“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这个除了记得自己叫诺言,就完全没有记忆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那儿流浪呢!” 炎真抓着书本的手紧了紧“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嗯。”诺言托着下巴“不过,说不定是些不好的记忆呢!不然我也不会莫名的有一种,没有了记忆,反而很轻松了的感觉。” “诺言!”一个女孩推开门,走到了进来,站到诺言面前,有些生气的喊他。 “嗯?”诺言抬头“和子啊!中午好!” “我今天中午一点也不好!”和子瞪着眼睛,显得像炸毛的猫儿般,非常可爱“作为我的男朋友,你真的太不合格了!昨天的约会,你竟敢放我鸽子。” 诺言双手合十“抱歉抱歉!但是,昨天我真的有事!” “什么事啊!”和子抱着双手“又是炎真吧!这次是什么,被欺负了还是考试不合格,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把你送给炎真当男朋友了!” “真的很抱歉!因为炎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诺言站了起来“今天吧!今天把昨天的约会补上好吗!” “真是的!”和子气鼓鼓的说“你什么的我不知道了,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在反省吧!”说着,她转身就走。 “和子,等一下,和子!我真的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反省了!”诺言说着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离开了房间。 炎真将书桌下的笔记本,拿出来,放开笔记本,里面正是一个视频电话。 “就像你们刚才听到的那样,诺言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炎真苦笑 “但却记得诺言,这个他因唯,而给自己取的名字。”骸淡淡的说。 “不过,也正好吧!”山本笑得很爽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不会讨厌我了,可以再重新认识一遍,然后想办法确保他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选择离开!” 这叫乘人之危吧!这完全就是乘人之危吧!炎真默默吐槽。 却见那边,云雀已经一个电话叫人给他准备只剩飞机了。 “白痴!你们都走了的话,彭格列怎么办!”里包恩冷厉的说。 炎真默默合上笔记本电脑,那边的人正忙着争吵谁走谁留,把他彻底遗忘了。 不过,重新开始吗? 炎真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微笑。 似乎也挺不错。 这次,就不会再变得只是一个代替品了吧! 不管是诺言,还是他古里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