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淡花容》
第1章 死而复生
苍茫夜色中,有两个人拉着一辆马拉的板车悄悄出了京城,马车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看不出稻草之下是什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只是被月光映成银白色的土地上,在板车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血迹,蜿蜒一直进了一片树林。
砰——
一具女人的尸体被从板车上的稻草下拖了出来,重重抛在了树林里的空地上。月光从树影间落下来,打在女尸的脸上,映出一张惨白却美丽的容颜。
“红,你不要怨我。”站在马车旁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着女人毫无生气的尸体轻叹道,“你为了我,盗取了回春阁阁主的武功秘籍,我很感激。(.$>>>棉、花‘糖’小‘說’)只是,我还需要一个替死鬼,阁主到底非一般人,他总会查到你的,只有你死了,这件事才会了断。”
“红姐姐本就爱你入骨,”抛尸的是一个女人,她笑着走到男人身旁,蒙着黑纱的脸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婉转妖媚,“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可瞑目了。”
“真是可惜,我本想等她杀掉卫王后再让她死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无比遗憾道,“但是她却失手了。”
“曲,我会为你杀掉卫王的!”女人谄媚地伸手想攀上男人的肩。
男人却是一个耳光将女人扇得摔倒在地,“秋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故意引红珀看见你我亲热,让她与我翻脸,所以我才不得不提前杀掉她!”
“不,不是——”秋月捂着脸爬到男人脚边想要辩解。
“你不需要解释,她死都死了。”男人弯下腰掐着秋月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与他对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想做我南风曲的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秋月垂下眼,敛起眼中的不甘心。
“走吧。”南风曲负手转身,夜风吹起他的长发,让他英俊的面容染上几许肃杀,“就把她留给野狗吧。”
“是。”
秋月爬起来,牵着马拉着板车跟着南风曲慢慢消失在树林的幽暗里。
树林的野狗闻到了尸体的气味,慢慢聚集而来,它们渐渐围拢在女尸的旁边,喉间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终于有一只,按捺不住,一跃而起,扑向地上的女尸——
突然间,毫无生气的女尸猛然坐起,伸出右手一记锁喉抓住扑向她的野狗的脖子,随手一甩,那条巨大健壮的野狗就这么被一下甩了出去,撞在一旁的老树干上,又落在地上,呜咽挣扎了两下,竟是不动了。
“女尸”慢慢地站了起来,冰冷的双眸扫视着围着她的贪婪的野狗,视线所触,野狗都纷纷呜咽着后退,僵持没有多久,居然全都掉头落荒而逃。
那是出于野兽本能的畏惧,它们能感觉到这个“女尸”身上的危险气息,那代表着死亡。
宋长心没有想到,她一醒过来会是这样一副情景,古木参天的树林,还有一群想把她当成食物的野狗。
她不是应该死了么?她记得她为了帮身为苗医的爷爷上山采药,结果遇上了泥石流……
她垂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穿了一身奇怪的衣服。
古装?怎么回事?
伸手摸了摸脸,她敏锐地发觉,她的脸形,鼻梁,嘴唇都不一样了,这不是她的脸!
还没等她细想,头就一阵晕眩,一幕幕记忆的画面强硬地冲进她的大脑。
一个女人学武的艰辛,第一次杀人的害怕和愧疚,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甜蜜,第一次得到心爱之人笑容的满足,第一次失手的诧异……
还有惨死在心爱之人手中的怨恨!
“原来你叫红珀啊。”她摸了摸这张脸,笑了笑,听见附近有流水之声,挣扎着向那走去,这具身体的伤,真的是非常重,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分毫,但是她能感觉到身体的内脏几乎都移了位,
“你到底,长什么样呢?”
她走得非常慢,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接受身体原主人红珀的记忆。她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定是遇上泥石流后灵魂穿越了。这个一直以来只存在小说电视情节里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很惊讶,但她平静的接受了。
第2章 自愿替嫁
穿过树林的溪水,在月光下只能是映出模模糊糊的影子,到底看不清脸。[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从今往后,她就是红珀,这具身体的主人了,对于长相,她还是很好奇的。她把脸又再凑进水面,脑海中又是一波记忆袭来,只觉得一阵晕眩,整个人就要往溪水里倒下去。
却有一道黑影,迅速冲来,在她落水之前将她拉住。宋长心站稳了身子,看见不知何时,她的身边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宋小姐,您与王爷大婚在即,您可不能轻生啊。”刚刚救下宋长心的黑衣人恭声道。
宋长心轻笑一声,她刚刚才活过来,这个世界上谁配让她轻生?
至于这个黑衣人为什么叫她宋小姐,她已经从红珀原来的记忆里得知,古澜国的宋相之女被圣上赐婚于卫王卫端翎,却无故暴毙。宋相怕圣上追究他女儿有恶疾,却瞒而不报之罪,让皇家失了颜面,于是想找一名与女儿长像相似的女子,替嫁。
这才找到了红珀。
却也巧得很,这位宋小姐的名字居然与她一样,都叫宋长心。
可惜宋相却不知道,这送上门的替身红珀,却是古澜国情报组织回春阁的细作,回春阁买卖收集天下情报,然而对卫端翎此人的信息却少之又少,因为卫王虽是闲散王爷,但为人谨慎,轻易不往王府收揽人。[]现在得此可在卫王府安插耳目的机会,回春阁怎么会放过。
只是回春阁阁主却不知道,红珀此次自愿替嫁,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南风曲杀卫王!
“宋小姐,王爷得知您今早离家,到了晚上还未归,很是担心,特派我们来找您。”黑衣人见宋长心并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如今,您既无碍,就让我们送您回宋府吧。”
这个王爷,自然是卫端翎了。
宋长心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斜眉入鬓,目若寒星,一双薄唇似笑非笑,举起那杯早己被红珀下了毒的雨前龙井,一饮而尽。
果真命大,毒药都喝下去了,居然还活着,还有心情派人四处找她。
宋长心微微皱眉,思忖着这卫王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找到了自己,南风曲和秋月杀红珀的时候,他们是否袖手旁观。也不知道刚刚她死而复生的一幕,有没有被他们看见。
心中心思已是千回百转,但是她面上却是一点不露,只是看着那黑衣人,淡淡道,“有劳了。”
黑衣人击了击掌,立刻有一乘小轿从黑暗中走来,几个轿夫显然都是练家子,抬着轿子走路居然不落一点声音。
还真是准备齐全啊。宋长心看着面前的小轿微微一笑,也不等黑衣人发话,径直撩开轿帘坐了进去。
她本就身受重伤,再自己找回宋家去,可没这个力气,如今有人愿意代劳,她自然不会拒绝。
宋长心靠在轿子里闭目小憩,轿子一路回了京城到了宋府的侧门,进了内院,她听见刚刚那个黑衣人在同人说话,“宋相,王爷今早请宋长心小姐前去王府品茗,却不想王爷与宋小姐极为投契,一时聊得晚了,到现在才送她回来,希望您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小女就要嫁入王府了,能得王爷青眼,我怎会见怪呢。”一个男子温和沉厚的音声传入宋长心耳中。
轿帘一下被人撩开,宋长心睁开眼,看见轿外中年男人有些焦急的神情,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回避地撇过眼,只是说了句,“你回来了。”
到底,他们并非真父女,宋相的生疏也属正常。
“女儿令父亲担忧了。”宋长心款款下轿,冲着宋相微微一福。
“你——”宋相其实想问,你到底去哪了,什么去卫王府品茗的屁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卫王几日前意外中毒,好不容易才救了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跟宋长心品茗。
但是他到底是没有问出来,红珀的来历,他查了又查,却怎么也查不到,再一联想到卫王中毒的事,宋相总觉得这个便宜女儿哪里不对劲。他心里虽忌惮,却也不敢打听太多,只能长叹一声,“你快去休息吧。”
“女儿告退。”宋长心看着宋相面上凝重的表情,淡淡一笑,转身向红珀记忆里的院子走去。
这具身体原主人牵扯上的麻烦事还真不少,她想要好好的活着,可得把这些破事都给解决了。
卫王府中,坐在罗汉床上,听完属下汇报的卫端翎,薄薄的双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死而复生?然后又想投水自尽?本王这个未过门的王妃,当真有趣。”
“什么死而复生,我看她就是装死逃过一死。”站在卫端翎身边的尹双白笑了笑,“看来王妃还不算太笨,那个南风曲也非一般人,能够骗过他的双眼,可不容易啊。只是她好不容易活过来,为什么又要轻生呢?”
“本王这个王妃的身上当真是迷雾重重啊。”卫端翎状是困扰的长叹一声,但是那双神采飞扬的双眼,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好奇和兴奋。
“王爷,你若真的不想娶这个女人,还怕没有法子么?”尹双白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白折扇,扇子一面写了十个大字:窅然遗天地,乘化入无穷,另一面绘着群山大川,颇有意趣。
“怎么会,她几日前送了本王一份大礼,本王还没回礼呢,自然要娶进门来好好地疼爱她。”
卫端翎看向尹双白,两人同时会心一笑。
第3章 蒙面强闯
夜幕之下,南坊胭脂巷和楚江畔的芳荟街京城男人最爱的寻花问柳的烟花之所,入夜之后,各个青楼楚馆都点亮了门外的大红灯笼,只穿罗纱的美女倚门卖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身穿黑色斗蓬,黑巾蒙面的秋月,走在胭脂巷热闹的人流里,走到京城最大的妓院燕楚楼门前,忽然身影一闪,闪进一旁的巷子里,绕到燕楚楼后门,进了后院,向着西南角一楼独立的小楼走去。
她立在小楼门前,在漆了红漆的木门上,轻敲三长两短五下之后,有一独眼老头开了门。秋月向着独眼老头轻轻一点头,就走进了小楼,红漆木门再次关上。
“韩伯,阁主突然召我前来,你可知是什么事?”秋月颇为恭敬地向独眼老头询问。
“卫王。”韩伯连看都不多看秋月一眼,只说了两个字,就坐到门边的玫瑰椅上,头倚着墙,闭目养神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秋月深恨韩伯那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狠狠瞪了一眼,才踩着同样漆成红色的楼梯,向楼上走去。
古澜国买卖情报的组织众多,但谁也比不上线人遍天下的回春阁,据说回春阁就连皇上晚上睡觉挠了下屁股,少林方丈如厕时打死几只蚊子,都一清二楚。如此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如何能不让人胆寒。
无论是朝廷高官还是江湖中的侠士,都一边向着回春阁买着别人的秘密,却又一边担心回春阁会向别人泄露自己的秘密。所以朝廷和江湖门派几次想剿灭这个让他们寝食难安的回春阁,却都因为找到不他们的总部据点而失败。
有谁会想到,回春阁的总部居然会在天子脚下一个青楼后院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楼里。
秋月边向楼上走边想着刚刚韩伯的话――卫王,难道是因为阁主已经发现红珀死了,要另寻安插在卫王身边的人选,所以召她来?
想到这里,秋月一阵兴奋,那她就可以替南风曲杀掉卫端翎,完成红珀都没有做到的事,那南风曲一定会更重视她!
“阁主,属下秋月,听召前来。”秋月站在回春阁阁主的房间外敲了三下门说。
“进来。”回春阁阁主沈昌毅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
秋月拉下蒙面的黑巾,依言推门进去,却发现外间空无一人,她看向隔着纱帘的里间,就见里面隐隐约约透出人影,却不敢进去。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沈昌毅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属下不知。”
“我让你监视红珀,如何了?”
秋月一楞,心说原来阁主还不知道红珀已经死了,机不可失,她咬了咬牙答道,“回阁主,红珀违背阁主监视卫王的命令,下毒暗杀卫王却失手,如今畏罪潜逃了。”
“你怎么没拦住她?”沈昌毅从里间掀帘而出,面上隐隐含着怒气。
“属下武艺不如红珀,拦不住。”秋月畏惧地低下头。
“她身上中了回春阁的噬心散,没有解药,她怎么敢逃?”沈昌毅在房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秋月。
“红珀对阁主早有异心,说不定她早就盗得解药!”秋月一连声道,“她更是常在私下里诅咒阁主――”
“我真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清澈的女音从里间传来。
秋月全身一震,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她抬起头,看见里间一人撩帘而出,一身与她相同的黑色斗蓬,风帽中露出绝丽的容貌――
红珀!
“你,你不是死了吗!”秋月瞪着宋长心的脸,惊声尖叫,红珀是她和南风曲联手杀手的,最后确认红珀死亡的也是她!
如今,这个早成尸体的女人,怎么还会好端端地出现在她眼前!
“阁主,我没说谎吧,我的确差点死在这个女人和南风曲的手上。”宋长心看着心慌的秋月,对着沈昌毅道,“否则,她怎会知我‘死了’呢。”
“不,不是的,阁主,是这个女人自己杀卫王不成,反被重伤而死――”秋月立刻知道自己失言,转头向着沈昌毅解释道。
“秋月,阁主已经检查过我身上的伤势,我的体内,五脏六腑皆受重创,外表却丝毫不显,分明是伤在你的独门绝技――软烟罗之下。”宋长心冲着秋月微微一笑,“阁主,我可有说错。”
“不错,你所受的两种内伤,一种就是软烟罗。”沈昌毅微微眯眼,冷视秋月,“你做何解释!”
“阁主,是我想阻止她逃跑才――”沈昌毅折磨叛徒的手段,秋月可是知道的,她现在只想赶紧表明自己的忠心,把一切推到红珀身上!
“明明是你跟南风曲暗通款曲,想要借我的手帮他杀卫王,卫王喝的那碗茶里所下之毒可是一日断肠!”宋长心自然不会给秋月这个机会,她打断她,“这一日断肠,只有你秋月有,如果是我找你要的毒药,你怎会不知道我要杀卫王,而出手阻止呢!”
第4章 杀了卫王
秋月脸色苍白,当初红珀找她要一日断肠的时候,她可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想想,红珀当初会找她要毒药,也是留下了这一手!
“你趁我不注意下了毒,之后又怕阁主追究想要杀我灭口!”宋长心看着脸色惨白的秋月,忽然向着沈昌毅笑道,“阁主可知道,秋月杀我,还有一个原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什么原因?”沈昌毅冷冷看了宋长心一眼。
“就是阁主丢失的那本武功秘籍!”宋长心看着秋月,冷笑道,“那本秘籍现在在南风曲身上,是秋月盗走送给他的!就是因为被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这对狗男女,才要杀我灭口!”
“胡说!明明是你!”秋月瞪大眼睛,完全想不到宋长心会这样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爱恋南风曲,为他盗走阁主的秘籍!”
“我暗恋南风曲?”感受到沈昌毅怀疑的目光,宋长心毫不在意地道,“他也配?况且,如果盗走秘籍的真的是我,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出这件事?你以为阁主是傻子么!你和南风曲想要栽赃嫁祸于我!我岂会让你们得惩!”
沈昌毅到底是回春阁阁主,纵横江湖多年,阅人无数,岂是好糊弄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纵然宋长心这样说,他还是难免怀疑,他看着宋长心冷冷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自然有!”宋长心微微一笑,一伸手,撩起左臂的袖子,露出上臂的守宫砂,又对着秋月道,“秋月,你可敢把你左臂的守宫砂让阁主看一看,是否还在?”
回春阁的细作,不仅仅是性命属于回春阁,身体发肤,包括贞操都是属于回春阁的,女人的身体和贞洁向来大有用处。若是入阁原本是处子,却在阁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失了身――
秋月想起,上一个悄悄失身的女子,可是被关入装着几十条毒蛇的大缸里,被毒蛇噬咬而死。她全身发起抖来,她不甘心红珀受南风曲重视,早就失身于南风曲,妄图用身体来抓住南风曲的心,哪里还有什么守宫砂!
“怎么,你不敢露么?”宋长心自然知道秋月不敢,“你当然不敢,因为你早已失身南风曲!秋月,你还敢说你没有帮着南风曲么?”
她这话有意模糊了盗秘籍和杀卫王的概念,只是一意将秋月和南风曲的关系让沈昌毅知道。毕竟盗秘籍和杀卫王都是红珀干的,若是说多了,在细节上出错可就不好。
她重伤未愈,却急急来了回春阁,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如若不然,等秋月抢先一步在向沈昌毅告状,她就失了先机。
“不,阁主,你要相信我,盗走秘籍,毒杀卫王的都是她,都是红珀啊!”看见沈昌毅已经相信了宋长心的说辞,秋月大声辩驳道,“真的不是我,阁主,你要相信我――”
“别再颠倒黑白了,秋月。”宋长心再一次打断她,“如果跟南风曲有私的人是我,他为什么还要和你联手杀我呢?论武功,我比你强,论相貌,我比你美了何止几分,论在回春阁的地位,我比你高!明明我比你更有利用价值,他却宁可和你联手杀我?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秋月伸手指着宋长心,咬牙切齿地骂,“你说谎――”
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秋月从来不知道红珀竟是如此巧舌如簧,明明说的全都是假的,可她偏偏辩驳不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红珀么?
“阁主,你让我监视卫王,可如今我被秋月和南风曲联手重伤,恐怕很难完成任务,你说怎么办?”宋长心不欲再给秋月更多说话的机会,立刻向沈昌毅要结论。
“你要如何?”沈昌毅自然知道宋长心的意思。
“我知道苗疆有一秘方,用人心头血做药引,饮上七日,重伤可愈。”宋长心笑得极美,眉目含情,神态温和,可落在秋月眼里,却如索命恶鬼!
“阁主,不――”秋月跪行上前,伸手想抓住沈昌毅的衣摆哀求,沈昌毅长袖一挥,轻轻拂过她的喉间,她全身一抖,双手用力捂着脖子,竟是再不能言语。
“她就交给你,她的心头血也随你用。”沈昌毅淡淡道。
宋长心暗暗松一口气,面上却一丝不变,秋月却是满脸惊恐地看着宋长心,她不要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她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但是,”沈昌毅又道,“任务有变,你现在的任务是――杀了卫王!”
宋长心一惊,看向沈昌毅,回春阁向来以买卖情报为止,杀人可是少有的事情,沈昌毅原本也只是想让红珀收集卫王府的情报,为何突然会让她杀了卫端翎?
看出宋长心眼中的怀疑,但是沈昌毅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你可办的到?”
“属下定不辱命!”
回春阁的细作从来只听命行事,不问缘由,哪怕宋长心再好奇为什么原本监视卫王的任务变成了刺杀,沈昌毅不说,她就绝不能问!
第5章 李代桃僵
“那么阁主,秋月,我就带走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宋长心向着沈昌毅一行礼,正要点住秋月的穴道好把人带走,谁知秋月突然暴起反击,五指成爪攻向宋长心。
这个女人必须死!她才能活!
谁知宋长心却堪堪站立不躲,微笑着看着秋月向她扑来,秋月心中惊疑不定,五指就要触到宋长心面门却僵然而止,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闷哼一声,不能动弹。
“多谢阁主。”宋长心转头向沈昌毅道谢,她本已重伤,秋月要伤她易如反掌,可她算定沈昌毅一定会救她!
因为当今世上,还有哪里能找到这张跟丞相千金一模一样的脸!
沈昌毅看着宋长心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激赏,他原也想看宋长心重伤之下会如何应对秋月,却没想到宋长心居然不躲不闪,断定了他会出手。.
“谁!”
忽然,门外闪过一道黑影,沈昌毅厉喝一声,身如虹影破门而出,直追黑影而去!
宋长心拉紧斗蓬里的蒙面黑巾,遮住面孔,冷声道,“阁下既已来了,还不现身!”
“连回春阁阁主都没有发现我进了这间屋子,姑娘是如何发现我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宋长心面前。
“阁下想要什么?”宋长心冷冷道。她的“身体”是回春阁的人,本身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只要有一丝丝异动,她就可以查觉到。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黑衣人,他能躲过沈昌毅的耳目必然身手不凡,如今她重伤在身,必定是赢不了他,但是她也不能让这间屋子里少了任何一样东西。
否则,沈昌毅定会怀疑她与人勾结,趁人引开他之后,私盗物品。
“姑娘放心,我想拿的东西已拿到,不过是觉得这屋里有我认识的人,所以特来见上一面。”黑衣人笑道。
宋长心可不相信他的话,这屋里,刚刚除了沈昌毅就是她和秋月,这人引走沈昌毅,难不成是来见她或者秋月的?
“是么?你总不会是来见我的吧?”宋长心轻快地笑起来,忽然抬眼直视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见宋长心那双含情带媚的双眼直直看过来,忽然闻到宋长心开启的唇间吐出的一股香气,他迅速屏息,却还是吸入一点,脑中一晕,眼前景物竟是晃了晃,他捂着头诧异道,“你竟将迷药藏于口中?”
却在黑衣人晃神的一瞬间,宋长心动作极快地在他身上下了一味追踪香,右手一挥,袖中放出一束青色烟火,激射向门外。
“好本事!”黑衣人被宋长心摆了一道也不生气,竟是大笑一声,飞身疾冲出去,正好和看见宋长心烟火信号赶回来的沈昌毅交上手。
宋长心轻笑一声,沈昌毅既然回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她抓起地上不能动弹的秋月,扛在肩上,强忍着五脏的痛楚,用轻功飞身下楼,出了燕楚楼的后院,闪身隐没在黑暗里。
正与沈昌毅交手的黑衣人看见宋长心那头也不回的背影,轻轻一笑,“果然有意思。”
第二日一早,在丞相府自己闺房中睡觉的宋长心一早就被吵醒,她颇有些郁闷地看着强行把她摇醒的小丫环海棠,她重伤未欲,昨夜又强行用了轻功,现在正需要好好休息,不然要怎么刺杀那个卫端翎。
“海棠,就算是给母亲请安,现在也还不到时辰吧?”
况且在她记忆中,从红珀来到宋府后,宋相就没有让她去给夫人年氏请过安。年氏是宋相的元配,宋长心的生母逝世后,由贵妾扶正的继室,向来对宋长心极不好,一抓住机会就找茬。
“小姐,你知道么,卫王府的人今天早上来下聘,整整一百二十八抬,比大小姐嫁给凉王时多出了一倍!而且凉王府下聘时用的是一只鹅,卫王府用的却是真正的大雁!”小海棠两眼放光,显然是非常为宋长心高兴,无比兴奋。
第6章 承担后果
宋长心在这府中,自生母去逝,就颇受继母年氏的刁难,再加上体弱多病,明明是真正的嫡长女,却过得连小妾生的庶女都不如。(.无弹窗广告)
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大雁是忠贞之鸟。”宋长心听了,淡淡一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个卫端翎是什么意思,明明他中毒都是因为喝下了红珀端给他的那杯茶,可是却丝毫都没有追究她的意思,居然还如此给她做面子。
大雁么?如今正是深秋,京城地处北方,大雁早已南飞,能弄来一只也算是不容易。
卫端翎总不会是借大雁告诉她,要死也要她陪着死吧?
还没等宋长心爬起身来出去看,就有一人一撩帘子闯进她的房间来,冲着她大喊,“宋长心,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故意让卫王送的聘礼压过我姐姐!”
却是年氏的小女儿,她的三妹妹宋紫妍。
“一大早的,要发疯,回你自己房间去。”
宋长心站起身,让海棠帮她打水,就当着宋紫妍的面梳洗起来,竟是懒得多看宋紫妍一眼。
“你居然敢无视我!”宋紫妍一看宋长心不理她,冲上去一把就将水盆打翻,温热的水溅了宋长心一身,宋长心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转过头冷冷看着宋紫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小姐,你快点换件衣服,要是得了风寒,婚礼在即可就麻烦大了。”海棠赶紧过来要帮宋长心换衣服。
“她哪那么容易死!病歪歪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她怎么样!”宋紫妍丝毫看不出宋长心眼中隐藏着的杀手,她恨恨道,“也不知道你这狐媚子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招术,皇上才会给你和卫王赐婚!呸!你也配!”
明明,明明卫王是她先看上的,今年开春宫宴,她坐在女宾席上,远远望见一个面如冠玉,锦衣华服的公子含笑走来,她的一颗芳心就失了方寸。
后来,她从嫁去凉王府的姐姐宋彩口里得知,那个公子,就是卫王。
“你说,是不是你暗地里又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骗得卫王故意送了一百二十八抬彩礼来,压我姐姐一头!”宋紫妍咬牙切齿地瞪着宋长心,她巴不得宋长心现在就得风寒死了,这样她也许就有机会代宋长心嫁去卫王府。
“你自己去问卫王,不就知道了。”宋长心讥讽一笑,红珀的记忆里,她可是看见卫端翎来府晨拜访的时候,宋紫妍怎么假装扭伤脚,往卫端翎怀里摔。宋紫妍对卫端翎是什么心思,怕是满府的人皆知。
“你——”宋紫妍气得脸都红了,认定宋长心这是在嘲笑她见不到卫端翎。
上次她故意在卫端翎面前扭伤,想要摔进他怀里,借肌肤相亲,为保名节之由,让卫端翎舍宋长心而娶她,谁知道卫端翎居然闪开来,眼睁睁看见她摔进湖里,成为满府的笑话!
“宋长心,别以为靠着你那张狐媚的脸,你嫁进卫王府就会过得好,告诉你,你迟早都会被卫王嫌弃,你这辈子就注定过得凄凄惨惨!”
宋长心皱起眉头,她真是非常嫌弃宋紫妍那张聒噪的嘴,正想着要不要下点什么药,让她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她屋中的一个大木箱中忽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海棠正站在那个木箱旁边,吓得往旁边一跳。
“哈——”宋紫妍却是兴奋起来,指着箱子笑起来,“宋长心,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在房间里藏男人!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来人!”
宋紫妍一叫,立刻就有一个小丫环走了进来,宋紫妍对着那个小丫环说,“你给我看好了这个箱子,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许任何人碰着箱子一下。”
说完,她就风一样地冲出去。
“小姐,怎么办?”海棠脸色苍白,显然也担心这箱子中藏着的是个男人。
“没事,让她闹吧。”宋长心却毫不在意,让海棠服侍着换了衣服,随意地斜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竟是看起书来。
一看宋长心都这么镇定,海棠也定下心来,不管那个站在屋里死死盯着木箱子的小丫头,自顾自地做起事来。
只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两个人急急的脚步声,宋紫妍一撩帘子,拉着一个人进来,竟是宋相。
“爹,就是这个箱子!你快打开看看,宋长心这个贱人和卫王的婚礼在即,居然敢在屋里藏男人!要是皇上追究下来,我们全家都要被连累!”宋紫妍把宋相拉到木箱子跟前,语气里哪里有担心被连累的忧心,全都是宋长心即将倒霉的兴奋。
只要宋长心因行为不检点而被卫王退亲,她就有嫁入卫王府的可能!
“这——”宋相迟疑不决地回头看贵妃榻上的宋长心,宋长心拿着书平静地回视他,没有拿书的左手,好整以暇地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宋相的冷汗顿时下来了,总觉得宋长心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暗含深意,似乎在说,你敢打开么?打开了,可要承担后果。
第7章 恶惩宋宅
这个宋长心是个西贝货,宋相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庞大的势力,以他一国丞相之能,居然完全查不到她的来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其实,他一直觉得,卫王未必是表面看上去那般闲散度日,不问朝政的王爷,当年雪岭之下,一箭逼退敌国大军之威,他还记忆犹新。
他一直怀疑,这个“宋长心”,很可能上面派来监视卫王的,所以皇上才会突然给他这个从未带到人前的女儿赐婚,至于宋长心的暴毙――
越想,宋相越觉得心头发凉,他岂敢有违上意?他反手就抽了宋紫妍一个耳光。
“爹?”宋紫妍惊愕地捂着被打出五个指印的脸颊看着宋相,哭泣道,“你为什么打我!”
她出生之时,年氏已经被扶正,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捧着护着,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你也知道你姐姐就将要嫁到卫王府,这可是圣上亲自赐婚,何等重要,你不帮忙打理就算了,还在这里无事生非!”宋相恶狠狠地瞪着宋紫妍,“你姐姐冰清玉洁,你怎可随便诬蔑于她,你想让宋府的脸面都丢尽,还是想让圣上降罪于我们家!”
“爹!我绝对没有诬蔑她,你打开那个箱子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宋紫妍没想到会被宋相如此教训,顿时气恼地要冲过来,自己打开木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谁知,她才刚刚冲到木箱前,就被宋相拽住,又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地抽到宋紫妍脸上,宋紫妍被打得向后跌跌撞撞退了两步,一屁股摔在地上,捂着脸,彻底楞住了。
她不明白明明只要打开那个木箱子,就可以证明她没有说谎,为什么宋相坚决地拦着不让她碰。宋相如此维护宋长心,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宋紫妍不过是一个深闺千金,从小又被年氏宠坏了,哪里懂得朝廷百官之间那些玄机。
但是宋相看得很清楚,先不说宋长心到底是不是皇上故意借他的手安插在卫王身边的眼线,单单就这一桩圣上赐婚的婚事,他就连真正宋长心突然暴毙都不敢公之于众,生怕皇上降罪,要去找来这么一个替身。
自然更不能让这个西贝货传出什么德行有亏的事情,毁了宋府的名声不说,更会让皇上觉得这是再打他的脸,他刚刚给卫王和宋长心赐婚,宋长心就出这样的事情,皇上怎么好面对卫王?
“你给我滚出去,”宋相脸色阴沉,目中含威,看着宋紫妍说,“在你姐姐嫁去卫王府之前,都不许你再进这个院子里来!”
“爹!”宋紫妍不甘心地尖叫,“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个病秧子这样对待我!”
“闭嘴!”宋相大怒,“不想我禁你的足的话,现在就赶快给我出去!”
眼看宋相真的发怒了,宋紫妍也不敢再无理取闹,她只好站起来,恨恨地瞪了好整以暇看戏的宋长心一眼,“你给我记着!”
扔下这一句话之后,她就眼泪湾湾地冲了出去,想必是去找年氏告状了。
宋相看着含笑看着他的宋长心,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道,“我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但愿你这个宝贝女儿不会再来招惹我,不然――”宋长心没说完下半句,但是宋相却忍不住心中一凛,他看着宋长心那张明明是温和带着笑的面孔,却楞是起了一背的冷汗。
“不会的,我会让人看好她,你尽管放心。”宋相匆匆扔下了这一句,就出去了,他在心里觉得,一定不能得罪这个西贝货,不然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他决定要好好去给他那个不开窍的夫人和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儿提点一番,免得再出什么事端。
宋相刚走,宋长心就对还在一旁服侍的海棠道,“你出去,把门带上别让任何人进来。”
虽然不明白宋长心要做什么,不过一向对宋长心极为忠心的海棠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等门一关上,宋长心就走到那个木箱前,伸手一下打开箱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箱子里有惊恐的眼神看着她的女人。
“你醒啦,秋月。”宋长心勾起左边嘴角,隐隐透出几分残忍。
“唔――唔――”秋月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口中满是鲜血,居然没有舌头!
自然是被宋长心割掉了。
第8章 折磨凶手
“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才能让我更愉快呢?”宋长心眉头微皱,似乎因为这个问题非常困扰,忽又一笑,“啊,我忘记了,你说不了话。[.超多好看小说]那么,你说把你的手指骨一根根敲碎怎么样?”
秋月的眼中流出泪水,全身因恐惧而颤抖,她从来不知道红珀居然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在她眼里,红珀总是太过心软,所以很好掌控。
“你哭什么?是因为太过幸福而感动到流泪么?”宋长心弯下腰,从一旁的角落里拿出一支铁槌,对着秋月道,“看,我都准备好了。”
看着那冰冷的铁槌,秋月拼命地摇头,眼中都是哀求。
“你不该对红珀下手的。”宋长心一张脸冷若冰霜,“既然敢做,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拉起秋月的一只手,一铁槌就敲下去,秋月的额头因剧痛而冒出冷汗,但是全身又因被下药而无力挣扎,只能从被割掉舌头的口中发出痛苦的干嚎声。
然后,第二槌又下来了,第三槌,第四槌……
直到秋月的两只手血肉模糊,几乎软成一滩烂泥。.
“接下来做什么好呢?”宋长心拿着染着秋月鲜血的铁槌思考着,“那就把你的脊椎骨全都打断好了。”
宋长心的脸上溅上了几点血迹,宛如一个绝美又冷酷的杀神。
“你说如果你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残废,我再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十刀八刀,把你送给南风曲,她会怎么对你?”
“我真的很想知道。”宋长心笑得残酷而冷冽。
秋月的眼中痛苦而绝望,这场酷刑似乎永无止境。
当夜,南风曲回到自己家中,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呻吟的血人时,他忍不住吓了一跳。
桌上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着:
我知道你很喜欢她的身体,所以我把她送给你,喜欢这份礼物么?
没有署名。
南风曲惊疑不定地看床上这个血人,这个人的四肢都被打断,双手更是血肉模糊,一张脸被划得稀烂,但是他还是从那双眼睛中认出来了。
她是秋月。
“是谁对你下的手?”南风曲皱起眉头,被秋棠身上的味道熏得一阵恶心。“是沈昌毅么?”
秋月身为回春阁的细作,武功本身就不弱,而江湖上还没几个人敢随意动回春阁的人,南风曲只能想到沈昌毅。
“嘎――嘎――”秋月张了张口,想告诉南风曲红珀没死,可惜舌头被割掉了,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她想摇头,但是她的脊椎都断了,她完全动不了。
“疼么?”南风曲看着秋月,目光温柔的仿佛可以沁出水来,语气无限怜惜,“真可怜,居然这样折磨你。”
秋月的眼中一下流出泪水,流到被划的稀烂的脸上,引得伤口作痛,但是她觉得值得,能得到南风曲如此温柔相待和怜惜,再痛都值得。
她张了张口,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她想说,让南风曲一定要帮她杀了红珀报仇。
“可惜了,你变成这样,真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南风曲忽然轻叹一声,目光戏谑地看着如同血人的秋月,口气忽然凌厉起来,“而且那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把你送进我房间你来,显然是知道你我的关系了,真是没用,居然敢害我被人盯上!”
“反正你再活下去也是一种痛苦,我就帮你了结了吧!”南风曲看着秋月,目光慢慢变得冰冷,丝毫没有因为她变成这样而有一丝心痛。
他拔出身上的佩剑,一剑刺进秋月的心口。
秋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风曲,这个男人与她肌肤相亲,同床共枕,结果她现在变成这样,他却丝毫不想着替她报仇。
只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想着赶紧把她处理掉!
她忽然想笑,红珀,你果然够狠,让我死在南风曲的手上,是想让我体会你当初被背叛时的感受么!
宋长心站在夜晚的阴影里,看着那辆当初拉过红珀尸体的板车悄悄出了南风曲的家,像上一次一样,在夜色中向城外驶去。
唯一不同的,这一次稻草下的尸体是秋月!
“红珀,我还差你一条命,迟早我会把他给你送去!”
宋长心把右手按在心口上,目光冷冽,喃喃自语。
她借用红珀的身体死而复生,那么红珀的仇,自然该由她来报!
第9章 再次相遇
华灯初上,整个京城除了那些花街柳巷,和游湖花舫之外,极少有人行走在街道上,宵禁之后更是四顾无人,只剩月光独洒在青石板路上。(.好看的小说
宋长心亲眼看见秋月的尸体被送出南风曲的家后,就匆匆往宋府赶,她毕竟是将要出嫁的相府千金,宵禁之后还不回府,只会让想找她麻烦的人有话说。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她的脚步声,忽然前方出现了两个男子。
其中一人紫衣华服,面如冠玉,另一人青衫折扇,儒雅温文。
宋长心看见两人,顿时吃了一惊,那个青衫儒生她不认识,但是另一个一身华服的男子居然是卫端翎!
看了看街道两旁,并没有适合她躲藏的地方,而且那两个人显然也看见她了,现在再躲,反而令人起疑。
真是冤家路窄!好死不死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红珀原本的武功并不弱,但她现在受伤未愈,要刺杀卫端翎还不是时候!
宋长心皱了皱眉,摸了摸脸上用药水易容出的疤痕,定了定心,暗自庆幸还好她本来就准备要去南风曲那一探究竟,事先易了容。(.无弹窗广告)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卫端翎了,应该连跟红珀关系亲密的南风曲都认不出来。
她低下头,一边暗暗将银针藏在指尖以防万一,一边继续向前走。
与卫端翎擦肩而过的瞬间,宋长心从卫端翎身上闻到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这是她上次在回春阁里下在那个黑衣人身上的灵犀香。宋长心心头一震,这灵犀香味道极淡,不近身不易察觉,但是一旦染上,没有一个月是去不掉味道的。
这种香是按她前世所学的苗医秘方配制,在这个古澜国里,是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配得出来。
宋长心控制不住地回过头去看卫端翎,正好跟卫端翎同时回过头来看她的视线对上。
糟糕!宋长心暗叫一声,迅速转回头,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站住!”
她才刚刚抬起脚,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喝。
不得已,宋长心只好转回身,假装惊慌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卫端翎和尹双白,颤声道,“请问公子有何事?”
卫端翎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宋长心,并未说话,倒是他身旁的尹双白摇着折扇,笑道,“姑娘为何宵禁之后还在街上走,就不怕因犯夜被治罪么?本朝律法,宵禁后犯夜者笞打五十下。”
“那么两位公子呢?难道你们就不是犯夜么?”宋长心声音虽然低得像是害怕极了,偏偏又带着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讽刺,“莫非你们是去那胭脂巷寻欢,又或是去楚江畔作乐?”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卫端翎板着的面孔因他的笑容舒展开来,如若春风化雨,令人难以转开目光。“我们是因为有公干在身,自然可以宵禁后出门。”
宋长心看了一眼卫端翎拿出的公文,仿若羞涩般淡淡笑了笑,“小女子是因为家中有人突发疾病,来找药铺取药的。延药买药,并不在犯夜之列吧。”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在这里跟卫端翎多做纠缠,只是她在估量,估量她有否可能趁卫端翎不防,一举击杀他!
虽然她已经不是红珀了,卫端翎与她并无冤仇,但是这具身体还受着回春阁秘毒噬心散的控制,在没有得到解药之前,她只能听命行事,所以只要有一丝杀死卫端翎的机会,她都不想放过。
她看了看旁边一脸悠闲地摇着扇子的尹双白一眼,心想不知道这人武艺如何。
还在思忖间,卫端翎已经向她靠了过来,伸出手道,“既是买药,那可否让在下看一看姑娘的药呢?”
卫端翎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又未穿朝服,宋长心是可以拒绝他的,但是她没有。
“自然可以。”
她微微垂下眼,伸手进怀里,在抽出的瞬间向卫端翎射出四根银针!
这一瞬间,宋长心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都涌向心脏般的亢奋。
如此近的距离,有谁能躲得过去!
第10章 小鬼遭殃
可是卫端翎没有躲,他只退了一步,右手衣袖在银针射向他的瞬间在胸前拂了几拂,以柔克刚,轻轻巧巧就化解了宋长心的攻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然后,他的右手成爪,向着宋长心疾抓,宋长心虽然惊讶他轻易地化解了自己的攻击,但一击不成之下立刻后退,忽然伸手抓住一般乐呵呵看戏的尹双白,把银针抵在尹双白的脖子上,对着卫端翎低声喝道,“后退!我这银针上可是有剧毒,只要划破他一点皮,他就死定了!”
谁知道卫端翎一逼不为所动地抱着双臂站在原地,还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宰了他,我绝对没意见。
“唉,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尹双白也还是一脸悠闲地叹气。
宋长心顿觉不对,她急忙松开尹双白,身影猛地暴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尹双白反身攻了过来,手中折扇一合,疾点宋长心周身大穴,企图封住她的行动。
“哼!”宋长心冷哼一声,手中银针激射而出,一一挡开尹双白的折扇,但还是被他点中右臂肩井穴,顿时整条右臂发麻。(.棉、花‘糖’小‘说’)
宋长心心中暗惊,她没想到这个尹双白的武功竟也如此了得,难怪刚才卫端翎毫不担心。她暗自咬牙,突然向着尹双白欺身进前。
没想到宋长心不退反进的尹双白霎时乱了方寸,他只听见卫端翎在身后大喝一声,“屏住气!”
他就见宋长心那双尤如深潭般幽深的双眸带着惑人的笑意,朱唇向着他轻启,一阵清香袭入心肺。
看见尹双白中了她的迷魂香后一脸呆滞地僵在原地,宋长心冲着卫端翎轻巧一笑,“后会有期,卫王爷。”
赶在他冲过来之前,反身逃走。她刚刚故意跟尹双白边打边退,拉开跟卫端翎的距离,就是算好了最后对尹双白使用迷魂香后逃跑时,卫端翎追不上来。
卫端翎站在街道上,看着宋长心逃走的方向,摇摇头,“真是狡猾的女人。”
“我怎么了?”尹双白终于有了反应,醒过神来却发现宋长心已经不在了,只有他和卫端翎站在寂静的长街上。
“你应该是中了那个女人藏在口中的迷魂香了,所以我才让你屏住气。”卫端翎瞥了尹双白一眼。
“那你提醒的也太晚了!”尹双白有些郁闷,他本来觉得以自己的武艺对宋长心应该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反被宋长心摆了一道。
“你不用懊恼,我也中过这一招。”卫端翎语气淡淡,回春阁里宋长心那墨玉一般的双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想不到,连你都没拦住她。”尹双白瞬间又恢复了笑脸,唰地一下展开折扇摇了两下,“居然有人能在你手上全身而退,真是稀奇。”
“三次。”
“什么?”尹双白没明白。
“她在我手上逃走了三次。”卫端翎勾起嘴角,转身向着原本要去的方向走去,“不过,她绝对不会有第四次机会。”
宋长心回宋府的侧门,站在门口喘了口气,刚刚动武和用轻功逃跑又让她本来已经稍好的伤势加重。
“卫端翎那个混蛋!”宋长心狠狠捶了一下墙,摸了摸怀里的药,她之前的确是在外面买了医治伤势和制作苗毒的药材。
确认药材没有遗失后,她又用药水洗掉脸上的易容,才从侧门进了宋府,穿过垂花门,到了后院,已近二更,后院除了守夜的婆子之外,没有多余的人。
宋长心小心避开守夜的婆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刚进了院门,就看见海棠左脸顶着一个巴掌印站在院子中间冲她摆手使眼神,还没等她明白过,一个尖锐刺耳的女音就从她的屋里传了出来。
“好啊,小贱人!你居然敢擅自出府,而且过了宵禁才回来!”
宋长心挑了挑眉,看了看从她屋里扬着下巴,趾高气扬走出来的********,又看了一眼海棠脸上的巴掌印,微微一笑,冲着那个女人福了福身,恭敬道,“母亲――”
对于宋长心这番恭敬的作态,年氏心中得意,心说就算你要嫁给卫王,还未出宋府,就一样要向她行礼服低。
昨天宋紫妍因为宋长心被宋相掌括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今天终于让她抓到了宋长心的小辫子。
要知道,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必是与长辈同行。
宋长心身为宋家嫡女,悄悄出府已是不对,更何况她还是个待嫁的未来王妃,若是借此传出她行为不检点的名声。宋长心必然会被退婚,到时候,一直嚷着想嫁给卫王的宋紫妍就可以如愿了。
所以,她怎么能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宋长心一番。
第11章 年氏该死
可惜她才得意到了一半,就被宋长心下半句气得仰倒。(.无弹窗广告)-.79xs.-
“这么晚母亲还有闲心到我院子里来,莫非是父亲今天又去卫姨娘那儿了?我听说父亲已经久未在您那里过夜了。您有闲心关心我出不出府,不如把心思用在父亲身上,好好想想怎么让父亲留在您的屋里。省得无所事事,跑到我院子里来无事生非!”
年氏先是被以前从来病歪歪不敢大声说话的宋长心突然变得如此口齿伶俐惊呆了半晌,才想起来生气,“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么!”
“‘女’儿说的是实话不是么?”宋长心一脸漠然,毫不示弱地看向年氏。
“你”年氏气结,宋相的确有一个月没有留在她屋里了,她知道她毕竟是老了,比不得那些年轻的姨娘漂亮可人,但她还是这府里的正房夫人,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奚落她。
“二小姐。”年氏身边的刘妈妈看见年氏被宋长心气得无法反驳,站前一步道,“子不言父母过,二小姐读了这么多年书,这也不懂么?”
“‘女’子无才便是德。”宋长心扬眉笑道,“况且我并未指责母亲,只是在关心她而已,怕她把‘精’力用错地方,‘浪’费了。(.)听说卫姨娘已有身孕,如果诞下麟儿可就是相府的独子啊。”
宋长心的生母和年氏都没为替宋相生下男孩,这也是宋相一直大为倍的事情,所以对于卫姨娘这一胎,极为关心,什么好东西都往卫姨娘的院子里送,更是扬言谁敢害卫姨娘的胎儿,就要那人陪葬。
这些年来,宋府里的几个姨娘接连流产,有些好不容易生下男孩也总因为各种原因夭折。以至于宋相以府中有妖邪为名还特意请了青云观的道士来府中作法,驱妖邪。
这妖邪自然是出在年氏身上了,宋相也不是不明白,他请青云观的道士就是为了给年氏一个警告。早些年因为年氏和宋相都年轻,自然不愿意有庶子生在嫡子前面,所以对于年氏的作为,宋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年氏始终未能为宋相生下嫡子,宋相自然是不能再对年氏的手段坐视不理了。
最近更是因为年氏命人悄悄在卫姨娘的饮食里下藏红‘花’,而冷落年氏一个月。
现在再被宋长心提起这件事,年氏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气得面目扭曲,大喝道,“来人,二小姐擅自出府,宵禁后才归,更是对尊长不敬,杖责二十!”
对于家中非己出的‘女’儿,年氏向来随意打骂,从前的宋长心会如此体弱多病也是因为常受年氏的责打,又得不到好的治疗。
年氏带来的婆子立刻就要上前抓宋长心,宋长心站在原地不动,断喝道,“谁敢!”
她站在那里,白衣胜雪,衣袂翩飞,明明那样纤细瘦弱,偏偏生出一股无形的气势来,让人不敢亵渎。
一时间,院子里的婆子都被她的气势镇住,不敢上前。
“你们还不动手!”年氏怒骂道,恶狠狠地瞪着宋长心,如果目光有形,宋长心现在只怕被戳穿了。
“是。”那些婆子应了声,咬了咬牙有些迟疑地向着宋长心靠过来。
“母亲,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走,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宋长心依旧淡定地站在原处,看着年氏微笑,“否则别怀我不留情面。”
“哼,就凭你能怎样!”年氏笑得猖狂对着那些婆子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众婆子向着宋长心一拥而上,谁知宋长心身形一闪,瞬间离开原地,竟是到了年氏面前。
“啊”年氏大惊想退,偏偏被宋长心抓住衣襟无法后退,在闻到一阵香味后,宋长心又放开她,飞快地后退,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年氏惊疑不定,她从来不知道宋长心居然会武功,更不明白宋长心突然抓住她又放开是干什么。
但是下一刻她马上就明白了,她的全身忽然奇痒无比,她顿时忍不住用手抓了起来,用力之大竟将皮肤上抓出道道血痕。
“夫人!夫人快住手!”刘妈妈惊得赶紧抓住年氏的手。
可是年氏痒得受不了,只想赶快抓挠止痒,偏偏刘妈妈拼了命地阻拦她,她顿时一口咬在刘妈妈手上,更是用脚踹她。
“哎哟!”刘妈妈被踹得站不稳,拽着年氏一起猛摔在地上。
年氏还在用力挣扎,刘妈妈摔得差点岔了气,而且她自己的手也莫名地开始痒了起来,几乎要抓不住年氏的手,她赶快大叫,“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制止夫人!”
其他看呆了的婆子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冲上去各自或按手或按脚,制住年氏不再让她抓挠。
第12章 犯了疯病
年氏被按在地上,衣衫凌‘乱’沾满尘土,狼狈不堪,嗓子尖叫道嘶哑。[.超多好看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宋长心!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撕心裂肺的惨叫,终于惊动了守夜的婆子,立刻就有人去禀报宋相。宋相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卫姨娘的温柔乡爬出来,急急忙忙赶到宋长心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年氏涕泪横流地被一众婆子按在地上,衣衫又脏又‘乱’,还声嘶力竭地叫着要杀了宋长心。
“怎么回事?”宋相大惊失‘色’。
“母亲跑到我的院子里来,突然就犯了疯病,然后又说要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长心神‘色’淡淡地站在旁边,推得一干二净。
宋相显然不信,盯着宋长心看。宋长心回看他,视线相碰的瞬间,宋相竟觉得被宋长心的目光刺痛一般,忍不住回避开了眼神。
他暗自心惊,宋长心一个小小‘女’子,居然有如此凌厉的眼神,让他都不敢直视。
“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夫人!”宋相冲着那一堆婆子喝道。(.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不能放啊,老爷!”刘妈妈哭道,“一放开,夫人就会把自己皮肤抓烂的!”
“这”宋相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爷,救我,救我!我身上好痒!好痒啊!”年氏大声哭喊着向宋相求救。
宋相无可奈何,只好看着宋长心,低声道,“心儿,你看”
“爹爹你还是让人把母亲捆起来的好,我看她是主持中馈太过‘操’劳了,才突然失心疯,兴许捆上个十天就没事了。”看出宋相的意思,宋长心冷冷一笑后说,“还有最好封住下人人嘴,要是让人知道相府当家主母犯了疯病跑到元配‘女’儿院子里来大闹我就要嫁到卫王府了,自是无妨。这丢的,怕是爹爹的脸!”
十天!宋相傻眼了,但看着宋长心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再想一想上面的那个人,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道,“把夫人捆起来,堵上嘴带回她院子里去,关上十天不许她出院‘门’!”
“老爷?”刘妈妈大惊,没想到宋相居然不替年氏主持公道,还让人把年氏捆起来。
年氏更是嘶哑着嗓子大声哭喊,“老爷!老爷!我们十多年夫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宋长心,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还不堵上嘴!”
宋相大怒,一旁的婆子不敢不听,立刻找了块布把年氏的嘴堵上了,然后七手八脚地把年氏捆起来,抬了出去。
经过宋相身边时,宋相看见年氏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更把泥土糊了一脸,忍不住心中厌恶。再一想,要是被人知道他一国丞相的正妻在‘女’儿的院子里大发疯病那还了得,他的脸面丢光不说。世有恶疾不取,以后宋紫妍几个‘女’儿的婚事可就难找了。
顿时,对着年氏更是毫无怜惜之心了。
“慢着。”
就在众人要出院子时,宋长心突然出声阻止,众人都是一怔,回过头来看她,只听她淡淡问,“是谁打了海棠?”
众婆子的眼神都看向刘妈妈,刘妈妈顿时惊慌起来,但还是硬气地看向宋长心,“是老奴打的!”
从前,宋长心还是病秧子的时候,刘妈妈没少欺负宋长心,克扣宋长心院子的用度,宋长心都不敢有丝毫反抗。
所以从刘妈妈的心理上,依旧觉得自己压了宋长心一头,显然没有完全被年氏的惨状震慑到。
“原来是你啊。”宋长心扬起嘴角,笑得竟有几分天真无邪。
下一刻,她已闪到刘妈妈面前,啪啪啪啪一连打了刘妈妈四个光耳。
“你”刘妈妈被打得双颊红肿,吐出一颗被打断的牙来。
“你们可以走了。”宋长心在宋相惊讶的眼神中说。
她丝毫不介意在宋相面前显‘露’她会武功,省得宋相这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老想着她会委屈求全,容忍年氏母‘女’骑到她头上。
宋相一脸惊诧地走出宋长心的院子,忽然听见一个婆子惊叫,“刘妈妈,你的脸!”
他看过去,只见刘妈妈的整张脸居然肿得跟猪头一样,眼睛都被挤成一条缝,香肠一般的嘴里不停流出口水。
宋相猛回过头去看着宋长心院子关上的院‘门’,他现在越发肯定宋长心一定是上面准备派到卫王身边的。
刚刚宋长心‘露’那一手,他也看得明白,那不仅仅是要震慑敢打这个院子主意的人,也是在震慑他,让他看好府里的人,不要给她惹麻烦。
第13章 打到你怕
院子里剩下的几个丫环看着宋长心都吓得噤若寒蝉,她们大多都是以前年氏派来监视宋长心的,没少欺负柔弱无争的宋长心,拿走她的衣衫首饰偷偷去当更是常有的事。(.)。wщw.更新好快。
现在看见年氏和刘妈妈被整治得这么惨,中心都生怕宋长心哪天想起来自己以前做的事,报复她们。
只有小海棠,之前还担心得要命,现在一看宋长心不仅没吃亏,还帮她出了气,顿时高兴地跳过来拉着宋长心的手臂,笑道,“谢谢小姐!”
“你啊,快去把你那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脸上点‘药’,会害我做噩梦的。”宋长心宠溺地‘摸’了‘摸’海棠的头。
“哪有那么丑!”海棠不满地噘起嘴,蹦蹦跳跳地去上‘药’了。
宋长心瞬间又沉下脸,冷冷扫了一圈院子里的着丫环,“是谁去向夫人报信说我出府的?”
一众丫环都战战兢兢不敢吭声,但是眼神都往一个叫蕊香的丫环身上瞟。
蕊香感觉到宋长心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发着抖地上前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长得不错。”宋长心伸手抬起蕊香的下颌,笑得很温和,声音却很凛冽,“杖责三十!”
三十杖打完,就算不死也残废了!
“小姐,我不要,我不要!”蕊香惊恐地抓着宋长心襦裙的下摆。
宋长心不为所动,冷声道,“你们听不懂我的话么?”
一旁的两名婆子立刻上来将蕊香按在地上杖责,蕊香的下半身被粗重的木杖打得血红一片,凄厉的惨叫充斥在整个院子里,其他观刑的下人全都吓得发抖,看宋长心的眼神里充满着畏惧。
宋长心冷眼看着蕊香被打得脸‘色’惨白昏过去之后,才目含警告地看着其他人说,“你们给我看清楚了,过去的我不追究,但是从今天,若是谁再敢吃里扒外!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她看也不看被拖出去的蕊香一眼,径直回到屋里。
她若是不好好地将这一群下人震慑一番,这些人就只会蹬鼻子上脸!
在年氏大闹宋长心的院子之后,因为宋长心的手段,府中倒是平静了好几天,就连宋紫妍都没有来找麻烦。
宋长心也借着这段时间把伤养好,同时开始调配一种苗毒,在她跟卫端翎正面‘交’过手之后,她已经明白单靠红珀本身的武功再加上她前世所学,她也是杀不了他的。
其实她跟卫端翎无怨无仇,只可惜他不死,她就不能拿到回‘春’阁每月定时解毒的解‘药’,所以只好让他去死了!
虽然她来自21世纪的法制社会,但她从小就在十万大山里长大,十万大山中弱‘肉’强食,早已将她那点同情心给磨个‘精’光。
“宋长心!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
院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声,宋长心动作迅速地把配到一半的毒‘药’和材料都收起来,才整整仪容,慢条斯理地走出屋子,看着院中守‘门’的婆子问,“怎么回事?”
“这个……大小姐回府了,吵着要见小姐你。”那个婆子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后说。
换成以往,她可不敢这样把宋家大小姐宋彩堵在‘门’外,但是在那天亲眼见到蕊香下半身被打残之后,比起早已嫁出去的宋彩,她更畏惧宋长心。
“大姐么?”宋长心轻轻一笑,这母‘女’三上轮番上‘门’找麻烦,是嫌教训不够?“开‘门’吧。”
院‘门’一开,宋彩就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宋长心,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刚刚她见到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年氏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年氏头发衣衫凌‘乱’,不停地翱着好痒,身上‘露’出的皮肤上都是抓挠出来的血痕,就连脸上都被抓伤了两道。
还有年氏的心腹刘妈妈,整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话都说不清楚。
宋彩吃惊之下,匆匆去看了妹妹宋紫妍,才从宋紫妍那里听说是宋长心把年氏和刘妈妈害成这个惨状的,就连一向骄纵的宋紫妍再提起宋长心的时候,语气都有些畏惧。
从前宋彩未出阁时,早就看宋长心那一副病美人的样子不顺眼,平时没少欺负宋长心,让宋长心给她端茶递水,下跪捶‘腿’都是小事。一不高兴,或者是在哪里受了气,她就跑到宋长心的院子里闹,对宋长心拳打脚踢。
现在,要说那个畏畏缩缩的病秧子,突然变成了个‘女’罗刹,她还真是难以相信。
第14章 残害嫡母
“语莫掀‘唇’,立莫摇裙,怒莫高声。.-.79xs.-”宋长心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怒气的宋彩笑道,“姐姐身为凉王妃,怎么连这‘女’子最基本的立身规矩都忘记了?”
“你”宋彩没想到自己还没向宋长心问罪,先被她讽刺了一番,她冷笑,“那么你不尊尊长,残害嫡母又怎么说?”
“姐姐哪只眼睛看见我残害母亲了?”
“那我娘的病是怎么回事!”宋彩咄咄相‘逼’。
“母亲明明突然犯了疯病,姐姐怎得赖到我头上?”宋长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彩,“要不然我们请族中耆老前来评评理?”
宋彩顿时不说话了,她哪里敢真的让宋长心把族中别支的人请来,满府上下都说年氏得了疯病,但是在宋相严令之下,没人敢往外面传,不然宋彩也不会今天才知道。(.好看的小说
她现在是堂堂凉王妃,若是被别人知道她有一个得了疯病的母亲,那还了得,脸面丢尽不说,只怕凉王府里那些虎视眈眈的贵妾就要爬到她头上来撒野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宋彩从来不知道宋长心如此伶牙俐齿,一下就击中了她的软肋,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狡诈,“我今日是来替凉王府后天的赏菊宴送帖子的,到时候,卫王爷也会来,妹妹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说完,她就‘阴’沉着脸,甩袖离去。
宋长心站在原地,忽然笑了起来,“不错,你比宋紫妍沉得住气。”
凉王府赏菊宴的当天,因为年氏被宋长心下的毒还没解开,宋相只好对外说年氏身体抱恙,独自带了两个‘女’儿赴宴。
宋长心和宋紫妍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宋紫妍不住地偷眼看宋长心,只见宋长心不过穿一身紫英对襟留仙裙,乌发用一蛀蝶簪挽起,素雅又不**份。
“姐姐为何打扮的如此素净?让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宋家‘女’儿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宋紫妍忍了半路,终于出言讥讽,“莫非你也觉得自己相貌平慵再如何打扮也没人会多看你一眼?”
宋长心打量着宋紫妍,今天宋紫妍倒还真是打扮得华贵夺目,一身大红百蝶穿‘花’襦裙,头上带着累丝攒珠金凤钗,再衬上鬓边两朵小巧的宫‘花’,极是美‘艳’动人。
“我即将嫁入卫王府,成为卫王妃,自当端庄持重。”宋长心美目微转,‘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倒是妹妹你今日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莫不是当心自己嫁不出去,想要引起宴会上那些王孙公子的注意?”
“你”宋紫妍气结,但是一想到之前宋彩说过的会在宴会上好好让宋长心出糗,她就强忍下这口气,只是冷笑道,“姐姐还没嫁给卫王,就开始摆王妃的架子了,却不知道世事无绝对,你就真的能嫁入卫王府么?”
“妹妹对卫王一片深情,真是让姐姐我好生感慨。”宋长心长叹一声,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她又笑,“不如等我与卫王完婚之后,向卫王美言几句,让你进王府做个贵妾,也能长伴卫王左右以解相思之苦如何?”
宋紫妍一听,顿时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宋长心!你这个贱人!你才是做妾的命!”
谁知道,宋长心却在她开口骂人的时候一下撩开马车的车帘,宋紫妍如泼‘妇’一般的怒骂声顿时传入在凉王府正‘门’下了马车要进去的人耳中。
凉王府‘门’口的一些宾客‘女’眷顿时都诧异地看过来,宋紫妍顿时涨红了脸。
宋长心却轻轻巧
巧地由海棠扶着下了车,站在车马边一脸讥嘲地看着宋紫妍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别别扭扭地下了马车。
第15章 无脑蠢妹
在进王府的时候,宋紫妍明显感觉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小声议论着她刚刚辱骂嫡姐的丑态。[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更别提在场的还有不少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纷纷对她侧目,宋紫妍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妹妹别走那么急,小心跌跤了。”宋长心看着前面低头走得飞快的宋紫妍,故意大声道。
宋紫妍转过头来,狠狠瞪她一眼,又看见其他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嫌恶,在他们看来,宋长心就是个体贴妹妹的温柔姐姐,可宋紫妍对宋长心却如此无礼,顿时都觉得宋紫妍实在是没有教养,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等着。”宋紫妍心中恨极,小小声地对宋长心说了句,转头又以更快的速度穿过垂‘花’‘门’进了凉王府的内院,急着去找宋彩替她报仇,。[.超多好看小说]
宋长心不由得心中好笑,她还以为宋紫妍这段时间都不来招惹她,有所长劲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无脑易怒,随便两句话,就能‘激’得她仪态全失。
“哎呀!”
宋长心刚走进垂‘花’‘门’,就有一个端着东西的小丫环横撞过来,把宋长心撞得一个趔趄,还一脚踩在宋长心‘露’出裙摆的绣鞋上。
“你怎么走路的!”海棠赶紧扶住宋长心,向着那个小丫环喝斥道。
“小姐对不起,因为宴会催着要东西,奴婢一进着急。”小丫环赶紧下跪道歉。
“罢了,你也是无心的,起来吧。”
在场宾客众多,宋长心也不好计较。
“可是小姐,她把你的鞋都踩脏了!”海棠愤愤不平地说。
宋长心左脚绣鞋的鞋面上印着一个大泥脚印,边上不少别家的小姐看见了,都偷偷地笑起来。
“芙蓉院厢房里有防止宾客‘弄’脏衣衫而备下的衣服鞋袜,请小姐随同奴婢去换上干净的鞋子吧。”那个小丫环急急道,一副生怕宋长心生气的样子。
“好,你带路吧。”宋长心点点头。
那小丫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立刻站起身,领着宋长心往芙蓉院去了。
海棠陪着宋长心在芙蓉院的厢房里稍待,小丫环就取来了一双绣着仙鹤流云的锦鞋。
“这鞋真漂亮啊!”海棠忍不住赞叹。
“只要小姐喜欢就好。”小丫环谄媚地低下身子,亲手为宋长心把鞋换上。
“你有心了。”宋长心温声道。
小丫环看宋长心对这双鞋子极为满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替宋长心换完鞋子又说,“小姐,王妃今日把秋宴分了两场,第一场赏平湖秋‘色’,在王府中的长清湖上的画舫,第二场赏秋菊清傲,在王府的百菊园中。如今第一场宴会半个时辰后开始,奴婢害小姐耽误那么长时候,领小姐过去长清湖吧。”
“不了,还有半个时辰,我从未来过凉王府,想在王府里四处走走,我总不会误了宴会的时辰,失了礼数的。”
宋长心说完就让海棠扶着她出了芙蓉院的厢房,又对那小丫头说,“你不是还有送东西么,先去吧,不用管我。”
“这,那小姐可别误了时辰。”小丫环有些无奈,但宋长心摆明了一脸不想她陪的样子,她也只好走了,走的时候还一脸不放心的频频回头。
“这小丫环真奇怪,怎么一副催小姐你去长清湖的意思?”海棠皱着眉头,看那小丫环的穿戴不过是个粗使丫环而已,可是居然能随意领着宾客出入芙蓉院这样的内宅‘私’地,也真是怪异。
宋长心看了看脚上的鞋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凉王府长清湖边聚集了不少的宾客,湖上停了一艘雅致的大画舫,除了船尾上上坐着乐工歌‘女’正奏着乐,清亮婉转的歌声传到岸上来,配着这平湖秋‘色’,倒也别有一番意趣在里头。
宋彩站在湖边翘首以待,总算看见宋长心由海棠扶着姗姗而来,她极是亲昵地上前挽住宋长心的手,“二妹妹来得好慢,让姐姐好等。”
“王府中景致甚佳,让妹妹流连忘返,还忘姐姐莫见怪。”宋长心也在脸上堆出一脸假笑,仿佛和宋彩姐妹之情极深一般。
“妹妹快上船吧。”宋彩带着宋长心上了最大的那一艘画舫,“卫王爷已经在船上了。”
宋长心这才看到卫端翎已经坐在了画舫里,而明‘艳’娇美的宋紫妍正坐在他旁边,不停地跟卫端翎说着话,身子还有意无意地往卫端翎身上靠。
而卫端翎则是一脸明显的不耐烦,在宋紫妍大胆地想要借着敬酒往他身上扑过来的时候,卫端翎眼疾手快地将坐在另一边的尹双白一扯,扯到了他和宋紫妍的中间。
宋紫妍一惊,前扑之势生生刹住,那姿态极是难看,其他早看出她对卫端翎意图的宾客都无声地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轻蔑。
第16章 自甘下贱
古来红颜爱少年,若是男有情,妾有意,未必不是一段风流佳话,但若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再紧巴着人家不放,那就是自甘下贱。(.).访问:.。
再说了,今日秋宴,凉王府请来的都是平日里关系极近的宾客,在座的谁不知道卫王爷已经与宋府二小姐,也就是宋紫妍的姐姐宋长心婚期在即。在姐姐面前勾引未来姐夫,宋紫妍也还真是好教养。
宋紫妍是宋彩的嫡亲妹妹,宋紫妍丢脸,宋彩的脸上也挂不住,她只好上去将宋紫妍拉到身边,轻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爷儿们的席面,你怎么可以随便坐呢?到我身边来。”
一时倒忘了宋长心,宋长心也无所谓,她并不想与宋彩坐得太近,装假笑装久了脸上肌‘肉’会‘抽’筋的,她独自选了一个适合她身份的席位坐下。
无辜被卫端翎拉出来做挡箭牌的尹双白有些郁闷地‘摸’‘摸’鼻子,就算他身份不如卫端翎尊贵,再怎么说他也是满‘门’清贵,诗书传家的尹氏一族的嫡子,用得着这么嫌弃他么?
不过再一想到宋紫妍那一副见到卫端翎就不要脸的样子,刚刚若是真被她扑到自己身上,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他可就真要被‘逼’无奈娶了她,与其那样,他还是宁可宋紫妍多嫌弃他一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想到这里,他饶有兴趣地向宋长心看过去,很想看看这个身藏秘密的宋二小姐对于未婚夫被染指是什么态度。却见宋长心也正抬眸向他看过来,冲他微微一笑。
尹双白在对上宋长心视线的瞬间怔了一下。
“怎么,我的未婚妻很美?”
卫端翎的声音平平传入耳中,尹双白一下回过神来,笑起来,“美,当然美,就是刺多了点。”
“刺嘛,是可以拔掉的。”卫端翎优雅地向着宋长心遥遥举杯。
宋长心轻勾嘴角,也举起酒杯,向着卫端翎示意,二人同时一饮而尽。
“哟,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卫王就忍不住在眉目传情了。”
不少宾客看到宋长心和卫端翎相敬对饮的一幕,顿时有人出言调笑道,大家都哄笑起来。
只有宋紫妍和宋彩两个人脸‘色’不大好看,宋紫妍狠狠地扯着手中的帕子,仿佛把那帕子当成了宋长心,恨不得撕碎了才过瘾。
忽然,她想到宋长心在马车上让她做妾的话,心思一动,举杯站起来对卫端翎说道,“王爷,我与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情深,极是不愿分开呢。所以刚刚在来的路上,二姐姐对我说了,她想让王爷将我和姐姐同时娶进‘门’,平起平坐。”
此言一出,满座鸦雀无声,全都打量着卫端翎、宋长心、宋紫妍三人,更有不少人对着宋紫妍‘露’出鄙夷的态度,无论内情到底如何,这种当众‘逼’娶的丑态,真不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做的出来的。
更何况卫端翎和宋长心大婚在即,若是宋长心真有心让卫端翎同时娶她们姐妹二人入王府,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说?
在众人看来,这分明是宋紫妍想嫁给卫端翎,故意把无辜的宋长心拖下水来。
宋长心扶着额头,她刚刚乍一听宋紫妍的话,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宋紫妍这智商……真是没救了。
“我也听二妹妹说过这样的话呢。”宋彩也深觉得宋紫妍实在是丢人现眼,但是宋紫妍话说都说出口了,她只能帮着救场。
况且,若是让卫端翎娶了宋紫妍,怎么也比娶宋长心对她有利的多,于是她也站起来冲着卫端翎举杯笑道,“我这两个妹妹既有此心,卫王爷何不成全了她们,将她们一起娶进王府,也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
若是单单宋紫妍这么说,众人不信的话,但是连宋彩都这么说,不由得都狐疑地看向宋长心。
坐在卫端翎身边的尹双白差点要笑出声来,这种姐妹联手当面‘逼’娶的事情,从古澜国开国至今可从未听闻过,更何况人家正牌的未婚妻还坐在这里呢。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卫端翎一眼,太受欢迎也不什么好事。
“心儿,你真说过这样的话?”卫端翎忽然转头问宋长心,口气极是亲昵。
宋长心被他那声“心儿”给‘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怒瞪了卫端翎一眼,意思是你身为男人这么没担当,居然把皮球踢给她。
“长心虽生母早逝,乏人管教,却也知道,古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婚妁之言,怎是我一闺阁‘女’子可以妄言的?我不敢随意误三妹妹的终身,自然是没说过这样的话了。”
第17章 风流成性
宋长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生母早逝,无人管教,这不是明摆着是在说继母年氏对她疏于照顾么?宋彩忍不住恨极。[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再加之宋长心这一番话说得极有道理,众人都信了,再一联想宋长心话中影‘射’年氏对她疏忽,纷纷都觉得是宋紫妍姐妹俩仗着是年氏所出,欺负宋长心,不由得越发鄙夷,对宋长心也多了些怜惜。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磨磨牙,又道,“不过卫王爷若是对我三妹妹有意,不妨请媒人上‘门’提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又把球扔回给卫端翎,她才不会这么傻,当众帮卫端翎挡‘女’人,何况那‘女’人还是她亲妹妹,传出去指不定要说她还未过‘门’就霸道善妒。
再则,卫端翎是注定要死的,他死前要娶多少个‘女’人都不****的事,她尽管地装贤惠大度就好。
宋长心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落在卫端翎的眼里,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宋长心说,“若是本王的王妃都不介意,那么本王与你大婚之后,就让人抬了你妹妹进府,现在就让她给你这个当家主母敬茶也未偿不可。”
听这意思,竟是要让宋紫妍做妾!
尹双白很确定他从卫端翎的口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不禁大乐,原来不止他会被‘女’人嫌弃,卫端翎也有被‘女’人嫌弃的一天。他看着宋长心,顿时觉得这名‘女’子实在是很特别。
宋紫妍脸‘色’煞白,几‘欲’昏倒。她堂堂相府嫡‘女’,卫端翎居然要让她做妾,还是给她一向看不起的宋长心敬茶下跪?
她怎么可能愿意!
“我不要!我凭什么做妾!喝我敬的茶,宋长心她不配!”
她这一番话,直接就推翻了她之前所说的她与宋长心姐妹情深,想让她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话。
“不做妾,你想做什么?王妃么?”卫端翎的脸‘色’沉下来。
谁不知道宋长心是圣意钦定的卫王妃,宋紫妍就算有心,也不敢开口让皇上改圣旨,只能道,“当然是平妻!”
在场宾客互相‘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觉得这个宋三小姐当真不要脸,想借自己姐姐的名头进王府,现在卫王同意让她做妾,她又立刻撕破脸皮闹着要当平妻!
只听说过上赶着求娶的,还没听过上赶着求嫁的,还是这样的厚脸皮!
众人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看着宋彩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嫡亲妹妹如此,姐姐真能好到哪去?
宋彩心里实在后悔死今天让宋紫妍来了,宋紫妍丢脸不要紧,只是连带着她也被人看不起,以后在凉王府里那些侧妃贵妾不知道会怎么拿这事嘲笑她呢。
“一堂无二言,我卫王府虽称不上尊荣鼎盛,也不敢与那些商贾之流比肩,娶什么平妻!”卫端翎话虽然是对宋紫妍说的,可是双眼却是直直看着宋长心,“我卫王府只会有一个主母!”
卫端翎这话说得极重,意指宋紫妍将他与最末流的商贾相提并论,自来只有那些商贾世家会做娶平妻这种事。
一般礼教传家的豪‘门’清贵对于这种是极为不屑的,除非有特殊原因比如正妻犯错又无法休弃,或者是重病不能掌家,才会考虑平妻之事。
一直不说话的凉王一看宋紫妍惹怒了卫王,顿时不满了,瞪着宋彩,“王妃,你家是怎么教‘女’儿的?真是好教养,连卫王的婚事都敢干涉!”
“妍儿,你还不闭嘴坐下!”宋彩赶紧将宋紫妍扯了一把。
“姐夫!”宋紫妍不满地看着凉王,美目水光莹莹。
凉王向来好‘色’成‘性’,顿时‘色’‘迷’心窍转头对卫端翎道,“卫王你也别介意,妍儿年纪小,不懂事,此事就此略过不提吧。”
第18章 当众逼娶
凉王都开口说情了,卫端翎自然不能不卖这个面子,点点头也不再说话。(.棉、花‘糖’小‘说’)-.79xs.-凉王又对诸位宾客举杯道,“刚才之事还望各位海涵。”
意思是希望这些人不要把今天这出闹剧说出去,众人都举杯笑称不在意。
但是嘴长在他们身上,卫王被未来王妃的妹妹当众‘逼’娶,如此大的八卦他们怎么管得住嘴巴,凉王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他们闭嘴。宋长心已经可以预料到,明天宋紫妍如此不要脸上赶着要嫁卫端翎的事情就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姐姐,你说你今天会让宋长心丢人现眼的!”宋紫妍看着宋长心的眼中满是怨毒,小声对宋彩说。
“你就放心吧,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别给我再‘弄’出什么妖娥子来!”今天脸面丢大了,宋彩对宋长心也心生不满,她忽然站起来说,“今天有乐有酒,怎可没有玩乐?我们大家来做个游戏吧。”
“好啊,王妃有何提议?”向来‘精’通玩乐的凉王立刻感兴趣地问。(.$>>>棉、花‘糖’小‘說’)
“我们来击鼓传‘花’如何,‘花’落在谁手上,谁就表演一项才艺,不拘歌舞诗画,丝竹武艺,如何?”
“这个好!”众人看了宋紫妍一场闹剧,再喝酒也觉得有些无趣,纷纷拍手赞同。
“姐姐,一会儿要把‘花’传给我。”宋紫妍小小声对宋彩说,她早得了宋彩授意,今日会做此游戏,所以特意准备了一番。
“你放心。”宋彩拍了拍她的手。
立刻就有下人拿了备好的红‘花’和鼓进来,让一个丫环‘蒙’上脸敲鼓,第一轮红‘花’落在李翰林手上,他当场做了一首诗,第二轮红‘花’落在凉王母家林氏小姐手里,她当场用琴弹了一曲清平调,听得人如痴如醉,竟是船上那些乐工比不得的。
第三轮红‘花’骤然落在宋长心的手里,在场宾客都静默了下来,纷纷好奇宋长心会表演什么才艺。
原本皇上突然赐婚宋府这个几乎不出‘门’的二小姐就让人对宋长心极为有兴趣,今日有此机会,怎么会不想见识一下这个宋二小姐有何才情居然能被赐给卫王。而且看卫王今天的意思,显然对宋长心很是中意。
本来‘花’会落在她手上,就是在宋长心意料之中,她笑笑地拿着红‘花’看向宋彩,既然对方那么想看她出糗,她怎么会不给机会呢?
果然,宋彩不等宋长心有所表示,就说,“二妹妹颇擅舞技,何不曼舞一曲。”
“好啊。”宋长心大大方方地站起来。
“仓内狭窄,妹妹在船头起舞如何。”宋彩又道。
宋长心先去船尾吩咐了乐工几句,就如宋彩所言走上了船头。众人看她站在那里,紫英留仙裙随湖上清风纷飞,竟有一种飘然‘欲’飞之感。
船尾的乐声响起,可是调子尽极寡淡,极不像舞曲,正在疑‘惑’间,就见宋长心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玉’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笛声悠扬与乐工奏乐所合,竟有缠绵悱恻之感。
众人还在‘迷’醉间,宋长心已舞了起来,她一手执笛,甩袖折腰,舞姿中柔美又不失刚毅,缠绵又不失决绝,让人顿觉若即若离,‘欲’语还休般的抓心。
“梅妃的《惊鸿舞》!”
立刻就有人惊呼出声。
唐玄宗曾赞梅妃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
执笛又同时起舞一心二用比专于一艺要难得许多,若是‘弄’巧成拙,反而贻笑大方。
可是宋长心却将笛声和舞姿配合得无可挑剔,她站在船头,仰首落腰,臂如折翼,宛如孤雁逐影。平湖生风,吹起她的衣袂和长发,遗世独立,出尘若仙。
“南国有佳人,飞去逐鸿影。”尹双白轻轻赞叹,眼中染上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色’彩。
卫端翎手执酒杯看着宋长心,他的目光仿佛冷静地审视着,可是手中酒杯已空,他却拿着半天也没放下。
宋彩和宋紫妍的脸‘色’却是极难看,宋紫妍简直是不可置信,宋长心从小就没受过多少教导,怎么以可能会跳难度如此高的《惊鸿舞》。
她哪知道此宋长心已非彼宋长心,红珀在回‘春’阁受到过各种训练都是为了辅助收集情报之用,跳舞对于细作来说,简直就是必备的技能。
第19章 宋彩落水
宋长心虽然是灵魂穿越到红珀的身体里,可她前世好歹也是风靡整个医学院的‘女’神,‘交’际舞,民族舞,现代舞对她来说信手拈来,再加上红珀的记忆,她还怕跳不出来?
宋彩则是死死地盯着宋长心的脚,在宋长心最后一舞站定不动后,她的脸‘色’有一些发白,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在众人的赞美中走进来的宋长心,她居然白白成全了宋长心。[.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
今日之后,相府二小姐宋长心一舞惊四座的名声怕要传遍京城了!
“姐姐,把‘花’传给我!”宋紫妍咬牙切齿地说,她怎么能让宋长心一个人出风头。
宋彩自然明白妹妹的心思,向着击鼓的丫环使了个眼‘色’,丫环明了,‘蒙’上眼后,下一轮的红‘花’果然落在了宋紫妍的手中。(.)
“我也跳舞吧。”宋紫妍拿着红‘花’挑衅地看了宋长心一眼。
这姐妹二人共争一夫,现在又接连献舞互别苗头,况且有宋长心珠‘玉’在前,若非舞艺惊人,能够力压宋长心,宋紫妍怎么敢献舞呢?众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宋紫妍走向船头。
宋紫妍站在船头看向卫端翎,卫端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直直地看着宋长心,宋紫妍越发气愤。她堪堪摆好了一个姿势,可是只这一个姿势,身段就比柔若无骨宋长心差了许多,众人顿时没了什么兴致。
乐声渐起,宋紫妍才刚刚舞了两下忽然就一跤滑倒直接从船头摔了出去,还摔得老远。
“妍儿!”宋彩惊叫一声,就从船仓里扑了出去,冲着船上的婆子大叫,“你们还不快下去救她!”
几个懂水‘性’的婆子立刻跳下水中,向着宋紫妍游过去。
“王爷!救我!”宋紫妍却是不理那些婆子,只是在水里折腾地向卫端翎求救。
还能头脑清醒地向卫端翎求救,看来这个宋三小姐也没什么危险嘛,众人看宋紫妍的眼神都有些漠然。
卫端翎却是转头对站在旁边的宋长心说,“外面风大,冷不冷?”
这个卫端翎是嫌宋紫妍不够恨她是吧?宋长心冷冷地看了卫端翎一眼,并不领情。
水里的宋紫妍果然脸‘露’愤‘色’,在水里大骂道,“宋长心,你下来救我!不然我回去就禀报爹爹你弃落水的我不顾!让爹爹狠狠责罚你!”
听见宋紫妍话的宾客脸上的表情不可畏不‘精’彩,宋长心站在船边看着宋紫妍的眼神都有些怜悯。她深深怀疑宋紫妍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撞坏了头,怎么一个人能傻到这种程度呢?
“啊!”水里的宋紫妍忽然惊叫一声,“什么东西咬我!啊!我的手”
“快,快把妍儿救上来!”宋彩脸‘色’苍白地大叫,宋长心深深看了她一眼。
“啊姐姐!救我啊!我的手指!”宋紫妍一脸惊恐地在水里扑腾,脸上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水,只是大嚎道,“好痛啊,姐姐救我”
几个婆子赶紧游过去抓住宋紫妍往回游,中间有个婆子也大叫了一声,像是也被什么咬了。
等到宋紫妍被拖上船头,众人一看,只见宋紫妍的左手和右手共吊着五只小鳄龟,死死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右脚上还挂了一只大鳄龟,狠狠咬在她脚腕上。
这鳄龟在古澜国是没有的,在场的宾客没见过大鳄龟还以为是什么怪物,纷纷吓得后退。宋长心前世却是见过,大鳄龟原只产于密西西比河流域,生‘性’凶猛,攻击‘性’极强,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
第20章 三妹着道
“姐姐,我好痛,好痛,我的手指要断了,你快帮我把它们‘弄’掉啊!”宋紫妍衣衫尽湿,发髻凌‘乱’,一脸妆都被湖水和泪水糊了,嘶哑着嗓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щw.更新好快。
“王妃,长清湖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凉王也是大惊,这长清湖是王府人工开凿的,怎么可能随便就可以游个怪物进来,这样以后谁还敢在他府里游湖啊。
宋彩却是回避着凉王眼神,这几只小鳄龟和这只大鳄龟都是她前日悄悄命人从真真国的贩子手里买来的,她那日被宋长心气着了,想到曾见过的这种凶猛鳄龟就立刻决定要用来整整宋长心。
她故意在宋长心跳舞时放下了这鳄龟,而且早早在船身上抹上了鼋脂,龟类极爱这味道,必会绕着船不肯离去,谁知道却是宋紫妍着了道。
如今,她怎么敢说她往凉王最爱游嬉的长清湖里放了这么凶猛的东西,后院那群‘女’人还不给她安个想谋害王爷的帽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宋长心却不放过她,她蹲下身‘摸’了一下宋紫妍的鞋底,说,“三妹妹,你的鞋底怎么这么平滑,好像还打了蜡,难怪你会摔出去。”
那双仙鹤流云的鞋面落在宋彩眼里,她不禁一呆,这双鞋本来该穿在宋长心脚上,怎么会被宋紫妍穿着了?
就听见宋紫妍哭着说,“这鞋子本不是我的,我的鞋子被这府里的小丫环‘弄’脏了,她就带着我去换了这双鞋!”
宋彩看向宋长心,却见宋长心也正看着她,她恨恨地咬牙,宋长心显然是早就知道她想设计她,故意用同样的计谋反设计了宋紫妍。
“既然是姐姐府里的人,姐姐和凉王是不是该好好查查是谁要陷害三妹妹,先是给她换了这样一双鞋,又在水里养了这么凶的东西!”宋长心定定地看着宋彩。
宋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敢查!鞋子是她请人做的,鳄龟是她让人买的,一查就查到她头上了!宋长心也是拿定了她不敢查才这样说!
只是她真没想到,她前天才订下的计谋,宋长心居然早早得悉,还留了后手买通了她府里的人来设计宋紫妍。
“姐姐,你府里谁要害我!谁要害我!”宋紫妍哭叫着,“姐姐,我的手指会不会废了!”
“你再不把手指和‘腿’从这鳄龟嘴里拿出来,可真要废了!”尹双白忽然出声道。
“双白,你认得这怪物?”凉王不禁问道。
“这叫鳄龟,产自真真国,古澜国是没有的,这东西生‘性’凶猛,一旦咬住东西是死不松口,非咬断为止。”
尹双白摇着折扇微微笑道,宋紫妍听了,顿时煞白着一张小脸,凉王心有不忍,对尹双白说,“你既然知道这东西,那该知道怎么让它松口吧?”
“除非把它的头砍断了。”
尹双白话音刚落,那几只咬在宋紫妍身上的大小鳄龟居然同时缩了脖子,把依旧咬着宋紫妍的脑袋缩进龟壳里,只有那大鳄龟咬着小‘腿’缩不回去。众人看了都是一楞,全都想笑又不敢笑。
“这,现在怎么办啊?”凉王一看这些龟都缩得不见脖子了,只好又问尹双白。
“当然是把壳打碎了!”尹双白毫不客气地给了凉王一个白眼。
“还不快靠岸,找槌子来!”宋彩气极败坏地大喊。
等到宋紫妍身上的鳄龟都被拿掉之后,‘露’出来的左手小指,食指,右手食指,拇指和无名指都是血淋淋的,小‘腿’上也被生生咬去一块‘肉’,只是还好骨头没断,但是以后手指不能再做刺绣一类的‘精’细活的。
宋紫妍听到大夫的话之后,哭晕了过去,被宋彩让人抬到空院子里去休息。
虽然出了这一出惊险,但是因宋紫妍本就惹得众人生厌,加之她虽是相府三小姐,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接下来的赏菊院还是照常进行。
只是宋紫妍丢了大脸又伤成了这德‘性’,宋彩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接下来也没什么兴致继续找宋长心的麻烦了。
可是她放过宋长心,宋长心未必放过她,她向来崇尚的信条的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第21章 痛失清白
宋长心看见尹双白站在百菊园一角赏菊,难得卫端翎没有跟他在一起。[]-79-她微微一笑走过尹双白身边,尹双白忽觉香风袭来,整个人竟然恍恍惚惚地转身跟着宋长心走到一处假山后面。
尹双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就是在闻见那阵香味后觉得必须要遵从这个‘女’人的心意行事才是对的。
“我问你,如何才能杀了卫王?”宋长心看着尹双白,直接了当地问。
在上次‘交’手的时候,她对尹双白用的‘迷’魂香很特殊,是苗‘女’用来控制男人的秘香,配方其中一味是人血。只要闻过一次这香味的人,之后第一次闻到此香,就会对血的主人言听计从。
“卫王武功奇高,杀他只能下毒。”尹双白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是要让他中毒也没这么容易。”宋长心皱起眉头。
“那你就要下在让他想不到的地方。”
想不到的地方?宋长心眼前一亮,笑着拍了拍尹双白的肩膀,因为她的突然靠近,尹双白的脸忽然红了一下,宋长心却没有发觉,她对尹双白说,“你等等再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
“把凉王给我灌醉了!灌得越醉越好!但是不能让他醉晕过去,明白么?”
“明白了。”尹双白心想这分寸还真不好拿捏,又要醉又不能让人睡。
吩咐完了尹双白,宋长心等尹双白走了一会儿,才从假山另一面绕出来,忽然就撞上卫端翎。宋长心站着不动,卫端翎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审视着对方。
宋长心微微眯了眯眼,今天她居然没在卫端翎身上闻到她下的灵犀香,想不到卫端翎居然有本事除了她特制的这种香料,她可不相信卫端翎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只是个闲散的王爷。
到底回‘春’阁是为了什么要杀他?他又为了什么夜闯回‘春’阁?
“一起赏‘花’如何?”卫端翎终于开口。
“我俩大婚在即,婚前接触太多,听说不吉利。”
既然现在没有把握杀他,宋长心并不想多与卫端翎接触,以免‘露’出破绽。她转身要走,卫端翎却挡住她的去路,“你若陪我赏‘花’,我也许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
宋长心挑眉看着他,并不答话,卫端翎嘴角轻扬,笑得邪肆不羁,“比如,帮你把凉王扔到宋紫妍的‘床’上。.”
宋长心心中一凛,卫端翎居然看穿了她的打算?那么刚才她和尹双白说话,卫端翎是否看见了?再一想,她调查过尹双白的身份,与卫端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笃深,卫端翎应该不会怀疑尹双白被她控制了。
“好啊。”宋长心安下心来,向着卫端翎微微一笑。
卫端翎被她的笑容愣了一下,掩饰一般地撇开眼,“那么走吧,这百菊园里,值得一看的,也就是那株墨菊了。那件事,自会有人替你办妥。”
有人愿意代劳,宋长心自然乐得甩开手看戏,她跟着卫端翎向着菊‘花’丛里走去。
尹双白要整一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凉王被他拉着的一帮人灌得七荤八素,头重脚轻,直喊着不行了要休息,也没看清楚扶着他的丫环是谁,就被晕头转向地扶往内院了。
“这……哪儿啊?”凉王一路‘迷’‘迷’糊糊地被扶到一间院子,推‘门’进去只觉得香风扑鼻,挠得人心痒痒。
“这啊,有一个美人等着您呐,她说仰慕您以久,特意等在这里与您共赴巫山**之乐。”
凉王只觉得耳边声音旖旎,说不出的媚‘惑’,再跌跌撞撞走到‘床’边,‘迷’‘蒙’间果见一个美人只穿薄衣睡在上面,立刻满脸‘淫’笑地扑了上去。
那个扶着凉王的丫环听见屋里的********,冷笑了一下关上了‘门’。
宋长心和卫端翎两个人无言地看着面前这株墨菊,宋长心只觉得就算这菊‘花’再美,她也不太想忍受卫端翎的低气压。她有些郁闷地想,她和卫端翎还真是毫无共同语言,要真是成了夫妻,估计每天都是相对冷场,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忽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卫端翎终于转头看向她笑,“好戏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等他们二人一起走到宋紫妍休息的院子里时,就看见宋紫妍衣衫不整地拉扯着凉王边哭边骂,“你怎么可以毁了我的清白!你怎么可以!”
“你闹什么闹!”凉王刚刚与宋紫妍**一番,又被宋紫妍又踢又打的酒早已醒了大半,不耐烦地说,“明明是你自己让丫环把我请过来的,现在
何必做此姿态,你不就是想进王府么?本王又没说不负责!一个侧妃的位置还是给得了你的!”
在场有不少听到吵闹过来的‘女’眷,之前都见过宋紫妍是如何不要脸地想嫁进卫王府的,如今对凉王的话自然也就信了几分,心说宋长心和宋彩有了宋紫妍这个妹妹真倒霉,天天谁不好招惹,偏偏专爱招惹姐夫。
“谁要嫁给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宋紫妍气红了眼,她本来好好睡着,忽然‘迷’‘迷’糊糊间就觉得有人在她身上动作,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等她醒过来,一切都晚了。
站在一旁的宋彩脸‘色’苍白,她初初听到凉王误闯宋紫妍休息的院子时就吓了一跳,等赶过来,生米已成熟饭,宋紫妍失了清白,不嫁凉王就只能自尽了。
“你可还满意?”站在人群外远远观望的卫端翎对宋长心说。
“王爷果然有颗七窍灵珑心。”宋长心微微一笑。
宋彩,你不是很喜欢姐妹共‘侍’一夫么,现在这个娥皇‘女’英的佳话就送给你!不知道等宋紫妍进了凉王府,你们还能不能再这样姐妹情深!
宋紫妍不依不饶,她一心想要嫁给卫王,‘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现在好了,一切都毁了。
凉王见有这么多人围观着,很是烦躁了,想尽快摆脱众人的目光,不耐烦的道:“本王说过会给你一个侧妃的名分,那就一定依言!”
宋彩一惊,凉王的意思是要紫妍嫁进凉王府,还一来就给了个侧妃的名分!宋紫妍可不省油的灯,要是进了凉王府那还得了!
在场的‘女’眷们都窃窃‘私’语,这宋家管教可真是好啊,教出了个专‘门’勾引姐夫的狐狸‘精’。
勾引二姐夫不成,居然跑到大姐夫‘床’上去了,现在还哭哭啼啼,真是不成体统,伤风败俗。
宋彩这是偷‘鸡’不成拾把米啊!她满肚子的委屈,咬着嘴‘唇’,一跺脚气冲冲的跑出了屋子。
宋长心嘴角上扬,日后,可有看不完的好戏了!
天‘色’也渐渐晚了,宋长心准备回俯,卫王也提出了一路同行,她没有拒绝,走出凉王府,却看见不远处的大街上跪着一个‘女’孩,她身边披麻戴孝,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女’孩身前的草席上放着一个中年男人。
宋长心走了过去,只见一张帛书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古时候,阶级地位太过看重,不少百姓命如草芥。
宋长心心生不忍,刚准备拿出银子,却见那‘女’孩抬起头,眼神冷漠。
宋长心的身体微微一颤,这不是橙‘花’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橙‘花’是回‘春’阁的杀手,她断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宋长心眼前,果然,还未等宋长心开口,橙‘花’到先开口:“阁主让我来辅助你。”
辅助?宋长心冷笑了一下,沈昌毅果真做事谨慎,明里是让橙‘花’来辅助她,暗地里却是找了个人来监视她。
“阁主这是不信任我?”宋长心看着橙‘花’,声音沉冷。
“阁主已经给了你时间,但是你却迟迟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才派我来协助你。”橙‘花’抬眸,对于宋长心的话,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眼看着身后的身后的卫端翎走近,宋长心从怀中掏出银子,打算先将橙‘花’留在身边再做打算。
只是,不待宋长心将银子放在面前的白布上,却听见“咚”得一声,一锭银子已经抢先落在了白布上,同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卖身葬父的姑娘,小爷我最喜欢了。”
宋长心抬头,便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公子哥,正眼神轻浮的看着橙‘花’。宋长心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却也猜得出是京都之中哪位官家之子。
此人正是兵部刑官张辽之子,张才。
平日仗着父亲的官威,游手好闲惯了,这类事情自然是没有少干。
张才见橙‘花’没什么动作,便蹲下身子,用手抬起橙‘花’的下巴,笑容轻佻:“姑娘,既然本公子付钱了,那你便是我的了,日后可要好生伺候着。”
张才的话说完,跟在他身后的一串家仆模样的人,都哈哈笑出声来,声音中都是轻薄之意。
见状,宋长心抬眸一笑,开口道:“这位公子,这个姑娘已经被我买下了。”
听到宋长心开口,张才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目光也由橙‘花’身上移到了宋长心脸上。目光落定,张才一惊,眼中已经出现了垂涎的神‘色’。这个‘女’人的姿容,比之面前跪着卖身葬父的,可是强了不少。
第22章 当街刺杀
宋长心感觉到他眼中的轻薄,心中升起厌恶之感。(.好看的小说棉花糖-.79xs.-
顿了顿,张才才反应过来,看着宋长心握在手中的银子,脸上‘露’出笑意:“可是本公子已经付了银子,人已经是我的了。”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家仆就要上来抢人。
橙‘花’自然不从,一时间‘乱’成一团。
“大胆,卫王在此,你也敢放肆。”卫端翎身边的‘侍’卫见状,连忙出来喝止这强抢民‘女’的行为。
青衣男子闻言一慌,抬眼,这才看清了站在眼前‘女’子旁边的男人,黑‘色’烫金长袍衬出身材颀长,紫金冠束发,面目如‘玉’,虽然自始至终没开口,但是自有一股威严,竟然是卫王。
张才见状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卫王饶命,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到卫王,还请卫王饶命。”
卫端翎微微蹙起眉头,开口冷声道:“京都之内,强抢民‘女’,张辽竟然是这样教你的吗?”
就在卫端翎的目光转向张才的一瞬间,宋长心便看到橙‘花’的手不着痕迹的做了个除掉卫端翎的动作。
宋长心转脸,此时的卫端翎目光还在那跪着的男子身上,尚且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作,加上二人的距离不远,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宋长心眸光一亮,原本握着银子的手中,已经换上了几根银针,强烈的日光下,银针的针尖是隐隐可见的绿‘色’,一看便知道是经过剧毒淬炼过的。
“姑娘,先起来吧。”宋长心左手抬起,做了个要扶起橙‘花’的动作,宽大的衣袖下,右手几根泛着银光的毒针已经‘射’出,直取卫端翎。
宋长心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而且这针上的毒,是特制的见血封喉的剧毒,卫端翎一旦碰上,必死无疑。
只是那针还没碰到卫端翎,却见原本站在卫端翎身边的一个家仆,却突然身形一个踉跄,似乎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正好歪倒在卫端翎眼前。
宋长心眼睁睁的看着那三根银针,没入那个家仆的背中。
宋长心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发现?可是抬眼看此时的卫端翎,除了眉头微微蹙起,眸光始终不曾移到这边,不像是发现了。
就在宋长心心中有所疑‘惑’的时候,那个被毒针刺中的家仆已经倒下,眼角有血流出,死状骇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有刺客,保护王爷。”随着‘侍’卫的一声高呼,现场一片惊慌之声。慌‘乱’的人群中,黑‘色’烫金长袍的卫端翎身形不动,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恐之‘色’,只是缓缓将脸转向了宋长心和橙‘花’,幽深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宋长心眸光一闪,站起身来,突然对着橙‘花’喝道:“你是谁?竟敢行刺卫王。”
就在宋长心站起身开口的瞬间,她和橙‘花’的眼神一换,原本还是披着孝服跪在地上的橙‘花’,瞬间站起身来,将一把闪着森芒的匕首抵在了宋长心的脖子上。
周围的‘侍’卫都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惊住,原本都围在卫端翎身边保护着的‘侍’卫,此刻全都涌了过来,两人团团围住。
“站住。谁再过来一步,我马上杀了她。”橙‘花’将匕首抵近了些,目光森然的看着围过来的‘侍’卫。
这些‘侍’卫自然是知道宋长心相府嫡‘女’的身份,加上已经与卫王有了婚约,因此都不敢妄动,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卫端翎。
卫端翎自始至终身形都没移动过,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未曾变过。即便到了此刻,卫端翎也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橙‘花’和宋长心,未发一言。
目光幽深,像是‘洞’穿一切,又像是在思索着两全之策。
就在宋长心被眼前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沉的时候,却见眼前的男子轻轻启‘唇’,吐出了几个字:“让她走吧。”
听到卫端翎的话,宋长心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橙‘花’身体放松了下来,原本围在两人周围的‘侍’卫们,也纷纷推开,留出了一条供二人通过的道路。
橙‘花’挟持着宋长心,步步向着外围退去。那些‘侍’卫见状,自然是不敢贸然去追,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橙‘花’挟持着宋长心走远。
“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你打算怎么办?”眼看着卫端翎已经距离很远,宋长心轻轻开口道。
“回去复命,阁主自然会派其他人来接替我的任务。”橙‘花’的手上已经放松了警惕,但是怕卫端翎的人追上来,还是不敢放开宋长心。
宋长心闻言眼眸一冷,也就是说,即便是橙‘花’失败了,还是会有人来接替她监视自己,她定然是不要这样受制于人的生活。
垂在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宋长心的轻轻转了转食指上的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嵌着黄豆大小的紫宝石的金戒指,样式普
通,别说是丞相府嫡小姐,就连普通的官家小姐手上都有。
但是宋长心的这枚戒指,却是暗藏机关。
这一枚,是由回‘春’阁特制的,取人‘性’命的利器。
随着宋长心的转动,戒指上的紫宝石瞬间移开,‘露’出了宝石下面细如牛‘毛’的毒针。宋长心手微微往后一顿,针已经‘插’入了橙‘花’的肌肤之内,只是一瞬间,宋长心再次转动戒指,戒指便已经恢复了原样,丝毫没有刚刚那样杀人嗜血的痕迹。
橙‘花’一心警惕着周围卫王府的暗探,一时之间倒是没注意宋长心手上的动作。
算准了时间,宋长心假装身形不稳,往旁边一歪。原本橙‘花’便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因此对她这一歪倒,偏离了自己手中的刀也没有什么防备。
只是待橙‘花’打算将匕首重新架回宋长心的脖子时,却感觉心口陡然一疼。作为回‘春’阁的杀手,她自然是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
橙‘花’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在她面前站定的宋长心,吐出了最后几个字:“你居然胆敢背叛……回‘春’阁。”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红珀。”宋长心冷然开口,声音冰凉得不带一丝感情。
看着倒下的橙‘花’,宋长心又是一个身形踉跄,倒在橙‘花’身旁,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随着她倒下的动作,手已经飞快的抚过橙‘花’的脸,在将橙‘花’不甘的双眼抚上的同时,指尖的一粒毒‘药’也悄然进入了橙‘花’的口中。
宋长心木木的坐在橙‘花’的尸体旁边,果然不出片刻,几个穿着卫王府锦衣卫服饰的‘侍’卫便出现了。
“宋小姐,您还好吧。”为首的‘侍’卫连忙像宋长心施礼道。
宋长心勉强一笑,脸‘色’略显苍白道:“没事。”此刻的宋长心,任谁看来,都是一副过度惊吓的大小姐模样。
橙‘花’已死,几个‘侍’卫便带着宋长心和橙‘花’的尸体,回到了卫端翎身边。
“心儿,你可还好?”宋长心一怔,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他究竟是已经‘洞’察一切,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宋长心垂眸答道。目前还‘摸’不清眼前男人的底细,她还是少说为妙。
听到宋长心的答复,卫端翎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眸光在触及地上的尸体时,瞬间变冷:“怎么回事?”声音清冷,语调平和,却莫名的带着一股压迫之意。
“回王爷,属下检查过她的尸体,口中含有毒‘药’,应该是服毒而死。”一个‘侍’卫连忙上前,躬身答道。
“服毒?”卫端翎眸光深邃,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怎么会突然服毒?”
“这……”那个‘侍’卫稍有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属下不知,但是眼前的人既然敢当街刺杀王爷,定然是死士,任务失败,自杀殉职也实属正常。”
卫端翎垂眸,挡住了眼眸中的情绪:“既然如此,那你便将尸体处理了吧。”吩咐完,卫端翎抬眸对着宋长心一笑:“是本王照顾不周,万幸心儿没事。本王送你回府吧。”
宋长心垂首:“谢王爷。”
因着丞相府离凉王府并不远,因此倒也没走多久,便到了丞相府‘门’。
听到下人禀报卫王亲自送宋长心回来,宋丞相和夫人连忙在前厅迎接。宋夫人不久前中的毒倒是已经退去,但是中毒期间身上的抓痕却没那么容易消除,尤其是脸上的痕迹,更是醒目。
为了遮掩痕迹,宋夫人只能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看上去非但没了丞相夫人的贵气,反倒是像下等奴仆了。
如今看着卫王竟然亲自送宋长心回来,宋夫人的心中大恨。这之前还唯唯诺诺的宋长心,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厉害,不仅将自己害成了这幅模样,还设计让妍儿失了身。
将她们母‘女’害得这般惨,可是这个贱人竟然深得王爷青睐,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虽然心中百转千折,但是宋夫人还是乖乖向卫端翎见礼。
几人坐定,宋长心便静静的听着卫端翎和宋丞相寒暄一些朝中大事。无非是些王公大臣间的事情,宋长心倒是没什么兴趣。
只是却突然听到宋丞相道:“皇上已经赐婚明珠公主和上将军,应该不日就要完婚。王爷和小‘女’的婚期可需要更改?”
“南风曲?”卫端翎的之间轻叩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的模样。
原本对谈话不甚上心的宋长心,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一震。听到这个名字,宋长心便想到这具身体中的记忆,那些温情脉脉的场面,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要是曾经的红珀,恐怕还是会有些牵挂的。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红珀,她是宋长心,来自现代的宋长心。
第23章 暗夜玄机
那些所谓的温情,在她看来,都抵不过最后尸体都被扔去喂狗的森森寒意。(.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这个男人,这些属于红珀的仇,她来报!
卫端翎眼中光芒一闪,将刚刚宋长心的神‘色’变化收于眼底,却没说什么。
宋丞相听到卫端翎的话,却以为卫端翎是在打探南风曲的人品,连忙道:“正是上将军南风曲,这上将军虽然年轻,却立下不少战功,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卫端翎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接着寒暄了一番,卫端翎便起身告辞了,宋长心也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宋丞相看着宋长心的背影,心中无奈,不知道这将这宋长心接进府,究竟是祸水东引,还是引狼入室。
看到宋丞相脸上略显矛盾的神‘色’,宋夫人心中的怒气也窜了出来,抱着宋丞相的衣袖哭诉道:“老爷,这宋长心是越来越嚣张了,不仅把我害成这副模样,就连妍儿,也是因为她才失了清白,不得不进入凉王府啊。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娘做主啊。”
宋丞相听到宋夫人的话,脸上无奈的神‘色’更甚,却也只能拂了拂衣袖,叹道:“我已经几次嘱咐你们,不要再去招惹她,你们却偏偏不听。”
宋夫人不甘心的唤道:“老爷,难道就这样让她嚣张下去吗?”
宋丞相看着此刻脸上‘花’白的宋夫人,心情更是差了几分道:“不出几****就要嫁去卫王府了,你们给我安分些,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只有等这个宋长心嫁去了卫王府,那么就与丞相府无关了,那怕日后被人发现这个宋长心是假的,也有可能是婚后被人掉包,丞相府的责任,也可以全部推掉了。
宋夫人恨恨的看了一眼走远的宋丞相,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原本老爷最近对她便大不如前,加上被宋长心毒害后容颜受损,宋丞相更是没有在她房中留宿,因此,即便心中有恨,宋夫人也不敢再去烦宋丞相了。
天‘色’渐晚,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
宋长心虽然回了院子,但是却并没有进屋,而是走到墙边拐角处,一个漂亮的空手翻翻了出去。
夜‘色’中,宋长心的眸光晶亮,还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走了不远,宋长心便在一堵高墙外停了下来。
灰‘色’的高墙往外延伸,不远处就是一扇金漆大‘门’,两边是两座威武的镇宅狮子,‘门’上面高挂着皇上亲笔题的牌匾,卫王府。(.)
只是宋长心却没有直接往‘门’口走去,她靠墙站定,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哨子,吹了起来。
夜风轻轻吹过,哨子中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是信息却已经发出去了。这是宋长心特制的无声哨。吹动时,普通人听不到声音,但是中了她特制的苗毒的人,却能够接受到讯息。
收起哨子,等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便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夜‘色’中,白‘色’的衣袍,长身‘玉’立,走进一些,便能看清来的男子容貌秀逸,姿态出尘。
来的人正是尹双白。
一缕香风飘过,尹双白依然是公子如‘玉’的模样,但是此时若是细看,便能看出尹双白双眼内隐隐有‘迷’茫之‘色’。
宋长心勾‘唇’一笑,眸光璨璨,勾人心魄。
见状,尹双白双眼内的痴‘迷’之‘色’更增了几分。
“上次在回‘春’阁内的黑衣人,是否就是卫端翎?”看到尹双白眼中的痴‘迷’之‘色’,宋长心神‘色’却是一凛,冷声问道。
“是。”尹双白垂首,乖乖答道。
宋长心一惊,虽然上次卫端翎身上的灵犀香让她有所猜疑,但是听到尹双白亲口承认,她还是忍不住一惊。
“卫端翎去回‘春’阁做什么?”宋长心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分。
“查人。”尹双白依旧是没有表情,木木回答。
“什么人?”宋长心神‘色’一寒。
尹双白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是说找人。”
宋长心的眼中划过失望,眸光一转,又开口问道:“卫端翎是否‘精’通用毒?”
尹双白摇了摇头:“识得一些,但是不善于用毒。”
“那我之前留在他身上的灵犀香,为什么后来没有了?”宋长心蹙起眉头,面‘露’不解。
“王府有幕僚。有的专司制毒和解毒,只为了王爷服务。”尹双白缓缓答道。
宋长心听到尹双白的话,心中有些无奈,看来想要杀了卫端翎,只能用那个方法了。而且,这个卫端翎似乎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个闲散王爷,应该有不少秘密吧。
想着,宋长心对着尹双白挑了挑眉道:“你回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了。”
/>
尹双白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卫王府走去。
原路返回,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才在房内坐定,宋长心便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鸟叫,清脆悦耳,如同布谷鸟的叫声。
宋长心心中一沉,这是回‘春’阁的传唤。
来不及细想,宋长心赶忙出了‘门’,向着回‘春’阁赶去。
京都内有名的一条‘花’街,此时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这条街上却是灯火通明,一片‘迷’醉之感。
宋长心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番景致。今日阁主召回她,只怕是为了橙‘花’的事情。
辗转上了楼,宋长心进‘门’便见到坐在红木椅子上的沈昌毅,一袭青‘色’长袍,以黑‘色’滚边,这样深的颜‘色’,在这样的氛围中,更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感觉。
宋长心上前一步,弯腰道:“阁主。”
见到宋长心,沈昌毅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说你们今日当街行刺了卫王?”
宋长心闻言眸光一闪,他既然说的是你们,想必是知道了橙‘花’的事情。因此,宋长心躬身道:“是,但是行刺失败,橙‘花’死了。请阁主责罚。”
沈昌毅闻言,没有答话,只是眸光幽深的看了宋长心片刻。那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宋长心看穿一般。
“你的毒针不是向来无虚发的吗,怎么竟然暴‘露’了?”沈昌毅端起一旁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
“是我大意了。我本以为卫端翎并没有防备,谁知在我出针的时候,旁边竟然有一个家仆扑倒过来,挡住了那针。”说着,宋长心脸‘色’一顿,接着到:“阁主,卫端翎应该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听到宋长心的话,沈昌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宋长心却看不懂这笑意是在笑她愚昧,还是笑卫端翎。
沈昌毅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淡然问道:“橙‘花’怎么死的?”
早就猜到沈昌毅会问橙‘花’的死因,宋长心垂眸,将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橙‘花’为了掩护我,被卫端翎的暗叹盯上,最终服毒身亡。”
听到宋长心的话,沈昌毅并未开口,只是陡然将眸光转向宋长心。
那双眼睛幽深得似窗外的夜空,宋长心一时间也难以判断沈昌毅是否信了自己的说辞。
沈昌毅看了良久,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缓缓从衣袖中掏出了一粒碧‘色’的‘药’丸。烛火中,那粒‘药’丸晶莹剔透,发出馥郁的‘药’香。
只一眼,宋长心便知道这是她体内噬心散的解‘药’。
碧‘色’的‘药’丸在掌心转了转,沈昌毅垂眸,‘唇’角带着笑意:“红珀,你对回‘春’阁可有恨意?”
宋长心连忙低头答道:“回‘春’阁对红珀恩同再造,红珀不敢有恨意。”
“哦?”沈昌毅的眸光微闪:“即便是回‘春’阁在你身体内种下噬心散,你也无恨意?”
垂下的眼睫挡住了宋长心眼眸中的冷意,但是她的声音中却满含感‘激’:“红珀自幼父母双亡,被吴老伯收养,那日遇到山贼,若不是阁主出手相救,红珀早已经死于非命。岂敢有恨。”
身体内遭遇山贼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难怪当时的红珀这般甘心为回‘春’阁卖命。只是那时的山贼看在现在的宋长心眼中,也是别有深意。
所谓的山贼手中救下的红珀的行为,谁知道是不是回‘春’阁收买人命的方式。毕竟,眼前的男人,的确像是会使这种手段的人。
垂下的眼帘挡住了宋长心眼中的冷笑,宋长心屈身道:“红珀的命本就是回‘春’阁给的,既然噬心散才能让阁主安心,那红珀又何来的恨意。”
“哈哈。”沈昌毅听到宋长心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起来吧。”
听到沈昌毅的话,宋长心松了口气,绿光一闪,宋长心接过沈昌毅扔过来的‘药’丸,就听到沈昌毅开口道:“这是你体内噬心散的解‘药’,但是只有一半之量,你若是完成了任务,杀掉了卫端翎,剩下的一半自然是会给你。”
“谢阁主,红珀一定完成任务。”碧绿的‘药’丸拿在手中有清凉之意,宋长心心中一阵,连忙谢恩。
看到宋长心的表现,沈昌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抬手轻轻击了三掌。随着清脆的掌声在房内响起,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上前一步,叩拜道:“紫‘露’见过阁主。”
沈昌毅点头道:“从今天起,你就跟在红珀身边,协助她完成任务吧。”
“是,紫‘露’定不辱命。”紫‘露’垂首答道。
沈昌毅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吧。”
第24章 故人南风
出了回‘春’阁,宋长心侧首看着身后跟着的紫‘露’,眼中寒意森然:“从今日起,你便以我贴身丫鬟的身份跟着吧,没有我的旨意,不许轻举妄动。(.无弹窗广告)-.79xs.-”
紫‘露’抬眸看了宋长心一眼,片刻才开口:“是。”
宋长心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药’丸上,原本在得知这具身体中有剧毒的时候,宋长心就想过自己配置解‘药’,但是却苦于不知道这毒‘药’的成分,一直没有办法配置。现在,竟然能够拿到解‘药’,让宋长心心中有了希望。
两人一路无言,走出这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整个京都便显得安静了不少。宋长心正想着心事,却见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宋长心脚步一顿,是南风曲。
即便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但是依照这具身体对南风曲的熟悉,宋长心确定方才的那个人影就是南风曲。
宋长心对着身后的紫‘露’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原地等着。虽然不解,但是紫‘露’还是点了点了头,即便是红珀不愿意留她在身边,也定然是不敢忤逆回‘春’阁,因此紫‘露’倒是不担心红珀是为了甩开她。
随着紫‘露’点头,只是一瞬间,宋长心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一路辗转,按照对记忆中南风曲的理解,宋长心担心被南风曲发现,因此不敢跟得太近。眼见着南风曲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随意一拐,进了近郊的一栋独立的小楼。
宋长心倚墙而立,透过窗子的缝隙看去,虽然看不清室内的全貌,但是大致内容还是能收于眼底。
南区风一进去,便有一个身穿灰衣,属下模样的人屈身施礼:“关主人,不仅受皇上赏识,钦赐上将军之职,还得以迎娶明珠公主。”
南风曲听到属下的恭维,却只是‘唇’角勾起冷笑:“区区上将军之职,何来之喜。”
那灰衣人闻言身形一震,南风曲见状,却不以为意,只是闲闲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灰衣人连忙上前斟茶,南风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唇’角的冷笑丝毫不减:“至于所谓的驸马之位,不过是皇上招揽我的手段罢了,他担心我手中的兵权过大,威胁到他的皇位。(.无弹窗广告)”
南风曲坐下,窗外的宋长心才得以看清他的真容。
比起记忆中的南风曲,眼前的人因为少了些一厢情愿的感情‘色’彩,更加立体真实几分。眼前的男子,不似尹双白的俊秀出尘,也不似卫端翎那样容颜魅‘惑’,妖孽一般。但是却也容貌出众,加上气质中更是有着一股邪气。
自古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着眼前的男人,宋长心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南风曲是个渣男,却还是骗得了红珀为之倾心。
想到南风曲之前的种种行径,宋长心冷笑,只怕现在的红珀,已经不是之前的红珀那般对你言听计从了。
屋内的南风曲,将茶杯放在桌上,轻叹:“只可惜我的棋局之中,少了一枚棋子。”
“主人指的可是那个红珀?”灰衣人听到南风曲的感叹,连忙谄媚的问道。
窗外听到红珀这两个字的宋长心,眸光如冰。
南风曲一笑,端起茶杯在手中玩转着,叹道:“这个‘女’人倒是一枚听话的棋子,若不是她,前镇边大将军也不可能死于征途之中,这上将军之位,又怎么可能轮到我。”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南风曲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这个‘女’人既然是回‘春’阁的细作,手中的情报定然不少,若不是她给的情报,还有暗杀敌军首领,本将军的打的这几场仗,也不会赢得这般顺利。”
灰衣人闻言,面‘露’不解道:“既然如此,那将军为何还杀了她,继续留在身边,岂不省事?”
听到灰衣人的问话,南风曲的眸光一收,原本便略显‘阴’毒的面容,此刻更仿佛嗜血一般,让人看了心中生寒。
南风曲握紧了手中把玩的茶杯,‘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只可惜,‘女’人啊,都太蠢。既然是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觉悟,她竟然胆敢想要我的心。”
说着,南风曲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起身道:“我陪她逢场作戏,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这个‘女’人却依然不知足。既然会不知足,那就失去了做棋子的资格。”
南风曲的话说完,就听到细微的开裂之声,他放到桌子上的青瓷杯,此刻裂成两半。
本只是想跟踪一下的宋长心,听到南风曲的这番话,却对他起了杀心。眼前的男人,非但对红珀始‘乱’终弃,用完即弃,即便是到了现在,都这般侮辱红珀。
这样的男人,既然红珀自己不等杀他报仇,那么她替红珀杀!
随着宋长心眼中的寒意一闪,手中的毒针已经向着屋内的南风曲‘射’去。
屋内柔光映照中,几根银针锋芒一闪,直取南风曲。原本按照宋长心的计算,南风曲应当是避无可避的,但是在银针即将碰到南风曲的时候,南风曲身形一闪,离开了原本站立的位置。
他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除非,他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
宋长心瞳孔一紧,转身就向着楼外跑去。
才跑出不远,就见一个茶壶摔碎在刚刚她站立的地方,屋内的南风曲已经追了出来。
尽管有夜‘色’做掩盖,但是宋长心却始终不能摆脱掉身后的人,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压迫之感,宋长心的手心溢出细密的汗珠。
南风曲对之前红珀的所做作为她自然是看在眼中,若是南风曲看到红死而复生,只怕手段会更加残忍几分,她是定然不能落在他手上的。
心中估量了一番,宋长心将指尖的针捏紧了。若是一直这般追逐下去,她的体力定然不如南风曲,倒不如先下手。
就在宋长心准备停住脚步和南风曲一搏的时候,却突然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淡雅的香料味袭来,加属于男子清冷凌冽的气息,一时间让宋长心怔住。
直到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宋长心才猛然惊醒,抬眸,便看到了卫端翎俊美得近乎妖娆的面容。
在追逐的途中,南风曲看着眼前的‘女’子,就觉得身形和红珀无异,但是红珀是他亲手打死的,若说红珀还没死,他是断然不肯相信的。
但是,就在他停住脚步,眼前的‘女’子转脸的瞬间,他却忍不住呆在原地,竟然真的是红珀。尽管时间会有人面容相似,但是眼前的‘女’子,一定是红珀,他是定然不会认错的。
“上将军,真是巧了。”
就在南风曲惊住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轻笑传来。目光落到来人脸上,南风曲眉头不着痕迹的皱起,竟然是卫端翎。
南风曲心中虽然烦‘乱’,但还是上前拱手见礼:“卫王。”
目光在南风曲身上随意一扫,自然是不难看出眼前的人也是一路追逐而来。卫端翎眸光微微一闪,开口道:“不知道这等深夜,上将军怎么出现在这里?”
卫端翎的问话让南风曲将目光又落在了宋长心的身上,若是刚刚在小楼窗外的杀气是眼前的‘女’人身上放出来的,那么不论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红珀,都不能留。
南风曲垂眸掩去了眸光中的杀意,拱手道:“方才我上将军府中闯进了贼人,我才一路追随到此。”说着,南风曲目光定定的看着宋长心道:“还请将军将这贼人‘交’给我。”
看着南风曲的表现,卫端翎自然是明白了南风曲所指的贼人就是宋长心。
卫端翎淡淡看了一眼宋长心,‘唇’角带着淡笑道:“将军是在开玩笑吧,心儿乃是皇上钦赐,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卫王府今后的当家主母,又岂会是什么贼人。”
南风曲闻言眸光一寒,但是仍然开口道:“月黑风高,卫王怕是认错了吧,我从府中一路追随至此,定是眼前的‘女’子无疑,还请王爷‘交’给我审问一番。”
“哦?”卫端翎‘唇’角的笑意不变,但是却莫名给人一种寒意:“上将军是觉得,本王连自己的王妃都不认识?还是说上将军是不相信皇上的眼光,皇上钦赐给我的卫王妃,竟然是个贼人?”
听到卫端翎的话,南风曲自然是看出来卫端翎有心要保住眼前的‘女’子,看来,今日他是不能将人带走了。
南风曲一拱手:“不敢,可能是我一路追逐过来,夜‘色’深远,在途中认错了人吧,还请王爷和未来的王妃见谅。”
说话的时候,南风曲的目光始终盯在宋长心身上,刀子一般的目光,带着威胁的意味。
卫端翎淡笑着开口:“将军是为了擒贼,本王和心儿自然是不会责怪。”说着,卫端翎转脸看着宋长心,柔声道:“既然无事,那便回府吧。”
南风曲闻言一拱手,便转身恨恨的离去了。
第25章 小心为好
浓稠的夜‘色’中,便只剩下卫端翎和宋长心两人。-.79xs.-沉默片刻,宋长心还是垂眸说出了几个字:“长心谢过王爷了。”
卫端翎背着双手,迎风而立,‘唇’角的笑容清浅,眼神却魅‘惑’至极:“你难道不想对本王解释什么吗?”
宋长心垂眸道:“方才我被一只恶犬惊了,慌‘乱’之中冲进一间阁楼,不想冲撞了上将军。虽然不是实情,但是也间接的告诉卫端翎,南风曲有不可告人之处。
垂下的眸光中冰冷如刀刃,即便是不能告诉卫端翎南风曲的所有劣迹,借他之手对付南风曲也未尝不可。
卫端翎闻言,笑容温和:“日后心儿若是出‘门’还是小心些为好。”
璨璨的眸光,笑容妖孽,让宋长心辨不清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信了,还是不信。
“罢了,我送你回府吧。”卫端翎一笑,便要转身向着尚书府走去。
“王爷,方才被恶犬冲撞,我和新买的丫头走散了。她或许还在后面等着我,我想去找她。”宋长心自然是想到了还在等着她的紫‘露’,若是她迟迟未归,只怕紫‘露’要怀疑她有异心了。
卫端翎却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去找到紫‘露’,并且将二人安然送回丞相府。
直到卫端翎的身影的消失在丞相府,紫‘露’一直低垂着的头抬起,眼眸中‘露’出冷意:“刚刚在路上,我们二人联手,明明有机会杀掉卫端翎,你为什么不动手。”
宋长心转身,目光落在紫‘露’身上,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之意:“你我二人联手?你真当卫端翎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别说是你我二人联手,只怕是阁主亲自来,也未必敌得过卫端翎。若是真的动手,不仅无法得手,你我都会暴‘露’,要是再想杀他,只会更难。”
说着,宋长心的双‘唇’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蠢。”
紫‘露’的面‘色’因为宋长心这样直接的侮辱变得铁青,但是沉默片刻,紫‘露’却还是忍了下来,接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宋长心冷着脸答道:“我自然是有我的计划,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影响了我的计划,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紫‘露’咬了咬‘唇’,终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眼看着婚期将近,第二日一早,年氏和宋紫妍居然出现在了宋长心的院子里。宋长心冷笑,这两个人倒是还有胆量出现。
看到宋长心,两人将眼中的恨意掩去了,年氏脸上带着笑意开口:“三日后你就要与卫王成亲,这‘门’亲事自然是不敢怠慢,我今日特意拿了制好的喜服过来,你试试吧。”
见状,坐在主位上的宋长心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勾‘唇’一笑:“这样看来,还劳烦母亲了,紫‘露’,去拿过来吧。”
听到宋长心的话,年氏这才发现府内竟然多了一个面容陌生的丫头,连忙开口问道:“这紫‘露’不像是丞相府中的下人?”
宋长心把玩着茶盏,听到年氏的话,抬眸看去,眸光似箭:“怎么,我作为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自己买了个丫鬟都不许吗?莫不是母亲又要去父亲那告我的状?”
年氏被宋长心眼中的寒意吓了一怔,转脸想到宋丞相提醒她不要再招惹宋长心,只好忍了下来,陪着笑道:“自然是可以买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试试这喜服,若是不合适我再命人改改。”
宋长心原本不想试的,但是想到卫端翎,还是站起身接过喜服,走进了屋内。
宋紫妍原本就对宋长心一肚子怨气,眼下看着年氏竟然也是对着宋长心点头哈腰,未免起气道:“母亲,你做什么对这宋长心这么客气?要不是她使出的下作手段,这卫王妃的位置,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听到宋紫妍的话,年氏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沉,她转脸对着宋紫妍道:“你父亲嘱咐了,这两日我们切不可惹了这宋长心,你也别说这等话了。“说着,年氏的眼中升起一抹狠意:“这宋长心只怕是得意不了几时了。”
听到年氏的话,宋紫妍眼中一亮,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到片刻,房屋的‘门’被推开,身穿喜服的宋长心走了出来,满屋子的人都呆在当场。
头上并没有带上凤冠,依然是之前简单梳成的流云髻,但是却丝毫不减芳华。
大红的嫁衣上,衣摆以金丝绣上大朵的牡丹‘花’,更显华贵。上衣在腰间收拢,更衬得纤腰盈盈一握,下身世同‘色’的长裙,但是裙摆却是层层叠起,行走处,似红云,又似红海间的一抹‘波’‘浪’。
平日的宋
长心,都是穿的浅‘色’的服饰,如今换上这大红的衣裙,更衬得容颜如‘玉’,眸光似星。
尊贵却不失娇‘艳’,宛若‘花’园间最娇‘艳’的牡丹迎风开放。
看着院子中人的反应,宋长心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道:“已经试了,尚且合身,不用改了。”说完就进屋要将这一身繁复的喜服换下来。
屋外,宋紫妍看着宋长心的那一身,眼中几乎要喷出嫉妒的火光来。她虽然也是嫁给凉王,也算是个王爷。
但是凉王处处不如卫王不说,宋长心入卫王府是做妃,而她却是做妾。
非但过‘门’的聘礼和种种礼数不如宋长心,即便是喜服,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哪里及得上宋长心的一半。
想着,宋紫妍便转脸抓住年氏的衣袖哭诉:“母亲,这个贱人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喜服,我若穿上定然要比她好看十倍。母亲,若是我穿着这喜服嫁入凉王府,只怕是凉王对我都要高看几分。”
听到宋紫妍的最后一句话,年氏也动了心思,这嫁衣的确是做工‘精’细,若是妍儿穿上这等嫁衣出嫁,也显出娘家的看重,进了凉王府,不说别的,怕是其他的那些个小妾在妍儿面前也不敢拿大。
正想着心思,宋长心已经换好了之前的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还在外屋里的宋氏,不由皱起眉头道:“喜服已经试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宋紫妍忍了许久的怨气,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宋长心,这件喜服,我若是穿,定然是比你好看百倍。”
“妍儿。”年氏闻言,年忙喝止宋紫妍,转脸对着宋长心道:“依我看,这件喜服你穿着,确实有不合适之处,不如我再拿去命人重做吧。”
宋长心自然是看出了这两人的心思,原本沉着的脸,却是忍不住粲然一笑:“是吗?母亲和妹妹都是认为这衣服更适合妹妹一些?”
年氏没有开口,宋紫妍却是连忙开口道:“这是自然,我定然是比你适合这裙子的。”
宋长心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冷,眼眸中散发着森然寒气:“所以,妹妹的意思是,你更适合嫁与卫王为妃?”
不等宋紫妍开口,宋长心接着道:“还是说,你觉得未婚便已经失了清誉的‘女’子,也可为卫王府正妃?”
宋紫妍没料到宋长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一愣。
倒是旁边的年氏,脸‘色’一白,宋长心的这话,就是说宋紫妍辱没皇室了,这等罪过可是她们担待不起的。
只是还不等年氏出言为宋紫妍开脱,就听到宋长心冷笑着道:“母亲和妹妹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好,或者要寻死也去别处寻,不要在我这院子里。”
说完,宋长心冷冷回头,对着一旁的紫‘露’道:“赶出去。”
紫‘露’虽然尚且不习惯这下人的身份,但是却也无奈,只好冷着面孔上前,做了一个赶人的姿势。
若是在以往,宋紫妍这般被赶出去,定然是要闹的,但是今日,听到宋长心的话,尽管心中有恨,却也是知道刚刚的罪名自己是背不起的。
眼看着要被赶出院子,年氏连忙道:“心儿,是我和妍儿说话不当,你别往心里去。”
见宋长心不语,依然只是冷眼看着她们,年氏一急,连忙接着道:“嫁衣你虽然试了,但是凤冠却没试。三日后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怠慢啊。”
年氏一副慈母送‘女’儿出嫁的样子,只让宋长心心中一阵恶心。
“那便试试吧。”宋长心挑眉道。宋长心自然不会相信年氏真的因为上次的事情转‘性’了,将她当亲‘女’儿看待。既然不是,那便是有所图谋了,即便是快出嫁,宋长心也不介意给这个‘女’人一些教训。
听到宋长心的话,紫‘露’驱赶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年氏更是心中一喜,连忙对着身后的丫鬟婆子道:“还不去将二小姐的凤冠拿上来。”
宋长心将年氏眼中的欣喜看在眼里,却也不加阻拦,便见着年氏后走出一个婆子。年氏欣喜的介绍道:“这个姚婆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喜婆,专‘门’给出阁的姑娘们梳妆的,她手下梳出的发髻,是顶好看的。”
宋长心淡淡点了点头:“那便让她给我试试吧。”
眼看着紫‘露’要随着宋长心和姚婆子向里间走去,年氏急忙一拦道:“唉,紫‘露’,府里打算给二小姐做几身新衣裳,你且去和李婆子去选几样衣料吧。”
听到年氏的话,宋长心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26章 没命完婚
紫‘露’抬头看向宋长心,征求宋长心的意见,宋长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紫‘露’跟着去。(.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看着紫‘露’走了,宋长心也和那婆子走进了间,年氏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宋长心,你当真想着祸害完了丞相府,就这样甩手去做你的为卫王妃吗?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完这个婚了!
一进间,宋长心就毫无顾忌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姚婆子抚‘摸’自己的头发,那姚婆子连连称赞:“我梳了这么些年的头发,还没见过二小姐这般好的头发,似锦缎一般。”
宋长心冷笑:“快梳吧。”
却见那姚婆子不拿梳妆台上的红木梳子,反倒是自袖中掏出了一把梳子,颜‘色’乌青,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宋长心却是心中一沉,倒不是因为姚婆子的举动反常,而是就在姚婆子掏出梳子的时候,宋长心看到姚婆子的手腕上,靠近袖口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水滴状的纹身,颜‘色’近紫‘色’,这是南风曲手下的人才特有的纹身。
虽然宋长心没有与南风曲过多接触,但是之前的红珀却是对南风曲有不少的了解,没想到这年氏,竟然是找的南风曲的人来谋杀自己。
目光落及姚婆子手中的梳子,虽然铜镜看得不甚清楚,但是依然能够看见梳子齿间有荧光闪动,浅蓝‘色’,应当是以三日断肠草的涂抹过的。
这年氏过真是不想让她嫁入卫王府,三日后就是她大婚的日子,若是一早醒来发现新娘暴毙,那这婚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只是这年氏却没想过,若是三日之后,卫王迎亲的队伍到了相府,却不见新娘,这相府要怎么‘交’代!
真是蠢!她宋长心的武器便是针,又岂会被这藏在木梳中的毒针给害了!
眼见着姚婆子手中的梳子就要触及自己的头发,宋长心一闪身,就已经抓住了姚婆子握梳子的手,往后一折。
清脆的断骨声响起,姚婆子发出杀猪般的翱声。
等在外间的年氏,心中一惊,但是怎么也不相信,那姚婆子的手段被宋长心识破了。
心中一慌,年氏连忙走进间,却见宋长心手中拿着那梳子,怒不可遏的站着,而姚婆子此时却抱着一只手臂,在地上翻滚惨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心儿,这是怎么了?”年氏一慌,连忙开口问道。
看见年氏,宋长心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这姚婆子梳头时诚心扯着我的头发,我疼得有些怒了,就推了她一把,却不曾想着,这婆子竟然这么不禁摔。”
说完,宋长心眸中狡黠的光一闪,这么好的一出戏,自然是得多请些人来看看。
想着,宋长心的眼中就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对着年氏道:“母亲,不过是一个下人,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了父亲,不然他定然是要责罚我的。”
年氏听到宋长心的话,眸光一闪,她早就想让宋丞相责罚宋长心,但是却找不到理由,加上这些日子宋紫妍三番几次的出丑闯祸,宋丞相对她们母‘女’更是差了几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让宋丞相看看,这宋长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氏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心儿,你怎么可以如此胡闹,这姚婆子即便是手脚重了些,你也不应当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啊。”
说着,年氏正‘色’,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转脸对着身后的丫鬟道:“莲儿,还不下去通知老爷,说是梳头的婆子被二小姐无意伤着了。”
年氏虽然假意说了是无意的,但是但凡有脑子的都会想,小姐无意伤了下人,是怎么个情形。
宋长心沉默,眼中却冷笑,这年氏去请宋丞相倒还好,就怕她不去。不然这出戏该演给谁看?
果然,不出片刻,宋丞相就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屋,看到地上打滚的婆子,就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年氏上前刚想说话,就见宋长心愤然道:“父亲,母亲竟然找来这婆子想要暗害我。”
年氏一惊,就见宋丞相的目光箭一般‘射’过来,想到那日宋丞相的嘱咐,年氏连忙为自己开拖:“老爷,我是万万不敢啊。”
此时地上的姚婆子,也缓过劲来,看着宋丞相来了,连忙挣扎着起身见礼,哭诉道:“丞相,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夫人差了奴婢来给小姐梳头,却不曾想还没碰着小姐的头发,小姐竟然打折了老奴的胳膊。老奴万万不敢对小姐起了坏心啊。”
宋丞相皱着眉头听完,终究是将目光投向了宋长心:“心儿,这是
怎么回事?”
宋丞相心中断定,即便这宋长心是假冒的,也断然不敢做出这等出轨的事情,生生惹人怀疑。
宋长心举起了手中的乌青的木梳子,道:“这婆子竟然想用这毒梳子暗害我,难道不该打?”
“毒梳子?”宋丞相一惊。一旁的年氏脸上却是一白,她突然明白了这些日子里嚣张的宋长心为什么方才竟然‘露’出了那等软弱的样子,原来竟是想要她去把老爷请来。
那姚婆子心中清楚,这梳子上的毒是三日断肠草,要三日才能有效果,即便是宋丞相现在找东西试毒,也只有三日后才能有效果,到时候,她自然是不可能在这府中坐以待毙的。
心中盘算好了,那姚婆子便哭诉道:“丞相,老奴一直以就是以这乌木梳子替出嫁的姑娘梳的发髻,怎么可能有毒呢?”
“‘混’账,”宋长心一喝:“那我方才在镜子中看见你举着梳子的狠辣模样,是我眼‘花’不成?”说着,宋长心仿佛气急了一般,举起手中的梳子就向着姚婆子砸去。
既然这样争吵不休,都拿不出证据来,那就不如亮出最直接的证据。
姚婆子看见宋长心的动作,侧身想躲,谁知道这梳子中却带着一股力道,姚婆子躲避不及,恰好被那梳子‘插’在肩上。
伤口并不深,梳子只是定了定,就掉了下去,但是却划破了皮‘肉’,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那姚婆子先是心中一惊,但是既然她能下这‘药’,定然也能拿出解‘药’的。只要待会出去,在三日后毒发之前吃下解‘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因此,姚婆子有恃无恐,脸上的神‘色’更加委屈几分道:“老爷,老奴怎么敢害小姐。”
宋丞相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旁的年氏正要开口添油加醋,却见地上跪着的姚婆子脸‘色’发青。
只是片刻的时间,姚婆子的脸已经青得不成样子,甚至有血正慢慢的自七窍内流出,满屋子的人,除了宋长心,看着此时的姚婆子皆是一惊。
看到众人的眼光,姚婆子心中一慌,挣扎着想要看桌上的铜镜,只是还没等她看到,身体就已经一歪,倒在了地上。
青‘色’的面容,七窍内鲜红的血缓缓流出,这样骇人的场面,让几个丫鬟惊呼出口。
那梳子上的确是三日断肠草,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加上些其他的东西。原本让姚婆子悄无声息的死去的‘药’有很多种,但是宋长心却偏偏选了这种死状最骇人的‘药’,她就是要让在场的人瞧瞧,得罪她,就是这副下场。
宋长心的脸上显现出愤然并且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梳子上果然有毒。”说玩,她转脸看着年氏道:“母亲,若是我没有发现这一切,只怕此时这副样子的应该是我吧?”
年氏原本就被姚婆子的死吓得不轻,听到宋长心的话,抬眼便看到宋长心的眼中的寒意,那般的冷,带着威胁,更带着死亡的气息。
年氏那一瞬间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宋丞相几次三番嘱咐她们不要招惹宋长心,原来,如今的宋长心真的是她们招惹不起的。
宋丞相自然是将宋长心眼中的威胁看在眼里,他心中一沉,只怕这威胁不仅仅是给年氏的,就连他也包括在内,眼前的这个‘女’人,自然不是他那懦弱的‘女’儿,却也是他丞相府不能惹的。
心中一惊,宋丞相连忙转脸看向年氏,喝道:“你身为丞相府主母,竟然敢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残害嫡‘女’。心儿可是未来的卫王妃,你的这等行为,你知道会给丞相府招来多大的罪过吗?”
说着,宋丞相一喝:“来人,将年氏送回园子,二小姐不日婚嫁,不适合有丑闻传出去,先关起来吧,待二小姐嫁到卫王府再做商议。”
宋长心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宋丞相做的这些决定,很明显宋丞相有些偏护年氏,毕竟谁会为了一个假‘女’儿为难自己的妻子,但是宋长心已经无所谓了,至少在出嫁前的这几天,没人敢招惹她了。
傍晚十分,京都近郊的小楼内,一身黑衣的南风曲坐在主位,一边喝着新出的‘花’茶,一边听着灰衣属下汇报丞相府内的事情。
只听见“砰”得一声,茶杯已经在灰衣人的头上炸开,一时间瓷片四溅,灰衣人的额头也有血渗出来。
但是灰衣人身形却不敢动分毫,且连忙跪下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饶命。没想到这等机密的手法,竟然让那红珀识破了。”
听到灰衣人口中说出红珀的名字,南风曲的眸光一沉,脸‘色’更加暗了几分:“不论是不是红珀,这个‘女’人必须死,既然她不敢承认身份,那我就帮她好了。”
第27章 举行婚礼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因为是皇上亲自赐婚,加上是卫王娶妃,自然是一等一的重视,而且卫王府内,非但没妃,就连个妾室也没有,宋长心若是嫁过去,就是卫王府内唯一的当家主母,可见卫王的重视。
一早上,京都之内,已经满是欢庆的场景,家家户户奉皇命挂上彩绸灯笼,只为了庆贺卫王娶妃之喜。
天还未亮,宋长心便已经起‘床’,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宋丞相为避免再生事端,特意请了宫中的嬷嬷来为宋长心打扮梳妆。
宋长心到不担心有人动手脚,毕竟出了上次的事情,应该没人敢这么胆大妄为。
待天‘色’微亮,宋长心的妆容已经收拾完毕,整套的凤冠霞帔,比起之前试穿的那次,效果好了一倍不止。
就连宫中见惯了美人的嬷嬷,也忍不住赞叹:“卫王妃真真好容貌。”
宋长心坐在闺房之内等了许久,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喧嚣之声。
一阵锣鼓喧天的喜悦声中,有人群走近。虽然头上罩着喜帕,但是宋长心依然认出了自己面前的这双镶金边的靴子就是卫端翎的。
拢在袖中的手轻轻握紧,卫端翎,虽然你未曾害过我,但是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杀了你。‘妇’人之仁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最可笑的致命点,都不能自保,还要什么仁义道德。
原本宋长心拿到那半粒解‘药’,想要看出成分,自己配置出来,但是即便是‘精’通古今医术,甚至是苗医的宋长心,也无法看出里面究竟是什么成分。
这‘药’,好似是上百种‘药’提炼出来,似乎是每味‘药’都含几分,但是里面又有很多‘药’相克,宋长心看不出是如何将这些‘药’合在一起不致死,因此也不敢妄自实验。
出了相府的‘门’,便有卫王府迎亲的‘花’轿等在外面。
宋长心走出‘门’,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吸气声。自那日试喜服后,宋长心便知道自己穿着这一身,着实引人注意。
金丝绣的牡丹,在走动中宛若在徐徐盛开,纤腰一束,即便是头上盖着喜帕,看不清容颜,单是行走处的那一分风韵气质,就足以让人心惊。
上了‘花’轿,迎亲的,看热闹的人便缓缓向着卫王府移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听着外面的欢喜热闹,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却没有一丝喜悦。
这场盛宴,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也不过是她得到解‘药’获取自由的掩饰罢了。
同在京都,‘花’轿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卫王府‘门’口,一个婆子进来,将红绸递到她手中,她便跟牵着那绸带,缓缓走进了卫王府的前厅。
又是一系列的礼节,尽管靠着红珀的记忆,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尚且不算吃力,但是红珀毕竟也未曾婚嫁,因此,对于这些许的礼数,宋长心还是不清楚。
一路由婆子牵引着,倒也没出什么差子,但是到了拜堂的时候,着实有些尴尬,那些个皇亲国戚,宋长心丝毫分不清楚,有的需要行跪拜大礼,有的则只需要躬身即可。
就在宋长心有些烦躁的时候,却又一只手轻轻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透过喜帕的缝隙看去,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是卫端翎的手。
宋长心就跟着卫端翎的牵引,总算是过了拜堂。
原本按照规矩,新‘妇’过‘门’,需要坐在‘洞’房内等着新郎去揭喜帕,但是卫王府尚且没有主母,也就没有人陪着卫王接待客人,加之当今皇上也来了,皇室礼仪有所不同,因此宋长心需跟着卫端翎一起,敬完酒才能回新房内。
在一干人的簇拥下,走到新房内揭了喜帕,卫端翎便携着宋长心走了出来,一时间,前厅内华光璀璨,却不及这二人携手走出的场景耀眼。
一身大红的喜服,丝毫不减卫端翎美目之中的俊逸,那般‘艳’丽的红,反倒是将卫端翎本身极尽魅‘惑’的容颜衬托出来,更显风华,妖孽魅‘惑’,足以倾倒众生。
但是,即便是站在这样的卫端翎身边,宋长心却也丝毫不逊。
一袭剪裁‘精’致的嫁衣,将宋长心玲珑有致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那般炫目的红,更衬得佳人肌肤如‘玉’,玲珑剔透。头上的金丝凤冠与大红的嫁衣配得相得益彰,端庄华贵之时,又衬托出‘女’子的‘精’致秀美。
一双清冷的眸子,也因为这样鲜妍的红,带上一抹温柔之‘色’,端庄与妩媚结合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却少。
一时之间,满堂宾客看得都移不开眼。
坐在席中的南风曲,看着堂前穿着喜服的‘女’人,缓缓的握紧了酒杯。那分明就是红珀的脸。但是,即便是曾经看得熟悉的脸,今日看来,却让他忍不住惊‘艳’。
那一瞬间,他心中竟然为了一枚棋子升起了妒火,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更加
愤怒。
坐在高位上的身穿团龙黄袍的男子,朗声笑道:“宋丞相好‘女’儿,配卫王果真配得起。”
听到男子的声音,满堂宾客才终于惊醒。
宋丞相连忙举杯笑道:“谢皇上夸赞。”
从服饰上来看,宋长心自然知道眼前的便是皇上,只是却不曾想到,皇上竟然这般年轻。而且,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眼前的皇上的容颜虽然也是不凡,但是比起卫端翎这等容貌,还是显得平庸了许多。
更让宋长心没有想到的是,这皇上和卫端翎似乎不像她所知道的那些皇族中人相互猜忌的模样,单看眼前的皇上是真心为卫端翎欣喜的模样,就足以看出二人的兄弟情深。
皇上和满堂宾客调笑了一会,宋长心就跟着卫端翎开始敬酒,这些宾客自然是知道宋长心将来就是卫王府的唯一主母,在卫端翎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可估量。
因此这些宾客都是面带笑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走至一桌,宋长心却看到了一双满带挑衅的眼睛,竟然是南风曲。
宋长心早就知道南风曲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找自己麻烦,但是倘若现在南风曲将自己的身份拆穿,那刺杀卫端翎,就没机会了,想着,宋长心心中一沉。
南风曲一笑,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道:“恭喜王爷和王妃了。我一个属下近日得了件宝物,今日竟然这般好的日子,那我便拿出来送与王爷和王妃吧。”
宾客的礼物在来时就已经由官家收下,并记录入库。但是现在南风曲竟然还有礼要送,定然是有什么特别。
宋长心只觉得心中略过不安,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卫端翎淡淡一笑:“上将军有心了。”
话音刚落,就听南风曲击掌三声,便有人递了一个盒子。盒子以乌木制成,雕工‘精’美,上面以各‘色’宝石镶嵌,一看便价值不菲。
南风曲眸光深邃的看向宋长心,便抬手打开了那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宋长心只觉得呼吸一滞。
乌木的盒子内,明黄绸缎包裹着一块翡翠。那翡翠不大,但是‘色’泽明润,质地清澈,一看便是上乘的翡翠。更奇特的是,翡翠的中间,有丝丝的红‘色’,在莹润的翡翠间,仿佛流动一般。
满堂宾客虽然非富即贵,但是却不曾见过这样的奇物,皆是一惊。
宋长心的眼眸中,却没有那样的神‘色’,非但没有经验,眸光还逐渐冷下来,凝上一层杀意。这翡翠,红珀的记忆中很常见,就是那位收养红珀的吴老伯的贴身之物。
那是吴老伯的传家宝,但是吴老伯却无儿无‘女’,因此一直对着幼年的红珀说,待红珀长大了成亲,就用这翡翠做聘礼,帮红珀寻一幻人家。
但是,此刻,这翡翠竟然在南风曲的手中。这南风曲,就是想用红珀看重之物或者是人,来‘逼’自己失态,从而承认自己不是宋长心,而是红珀吧。
只可惜,自己不是红珀。但是,这样的仇,却不能不报。
宋长心静静的看着那翡翠,看了半晌,微微蹙起眉头,面‘色’不悦的开口:“上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在卫王大婚的时候,拿出这等不祥之物。”
“不详?”还不等南风曲答话,皇上已经有些不解的开口。
宋长心对着皇上一礼,缓缓答道:“回皇上,长心曾在书中看过,这种翡翠中带血,是最不详的征兆,预示着血光之灾。竟没想到,上将军竟然在我与卫王大婚的时候拿出来,还请皇上做主。”
听到宋长心的话,南风曲眸光一暗,没想到这红珀竟然有这种手段,想借皇上之手对付他。
皇上听道宋长心的话,心中已经有些不悦,目光也看向这边的南宫曲,沉声开口道:“南宫将军,你这是何意?”
就在南宫曲有些为难的时候,却见卫端翎的一个‘侍’卫走上前来,在卫端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卫端翎的脸‘色’瞬间‘阴’沉,目光落在南风曲的脸上,颇为不善:“上将军这翡翠,应当不是属于你的吧。”
不等南风曲辩解,卫端翎冷声道:“这翡翠分明是上将军入室杀人,强抢而来的,这等染血的东西,本王受不起。”
满堂哗然,这南风曲近日连连几场胜仗,年纪轻轻便被封了上将军,一时之间震惊朝野,风头无两。
现如今,这样的青年才俊,竟然传出这样的杀人抢物的传言,只怕日后在朝野中,也会留下污名。
就在满堂人想看南风曲怎么收场的时候,却见南风曲突然抬手,一掌向着旁边的‘侍’从挥去:“你竟敢这样害本将军。”
第28章 血溅当场
众人都以为那下属要当场毙命,谁知道南风曲的手竟然被挡了下来。(.)-79-红‘色’的衣袖,是穿着喜服的卫端翎。
卫端翎抬眸,向来淡然的脸上此刻带着寒意,一双狭长的眼睛内,明显的翻滚着怒意。卫端翎甩开南风曲的手,冷声道:“上将军是想让本王的婚宴血溅当场吗?”
一旁的卫诸衫脸‘色’也已经沉了下来:“上将军此行过了。”
南风曲的目光原本一直是在宋长心的脸上,红珀与那吴老伯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在现场拿出那块翡翠,也是为了让红珀当场失态,从而承认自己就是红珀。
谁知,这个‘女’人竟然丝毫没有失态之举,反倒是反咬一口,说这是不祥之物。
南风曲心中大恨,却也无奈,只好抱拳拱手道:“皇上和卫王息怒,是南风曲处事不当,这翡翠乃是这等奴仆献给我的,我竟不知是不祥之物,做出了这等子的事,因此才怒从心中起。还请皇上责罚。”
就在南风曲说话之时,已经就两个下人上来,将那个下属带了下去,不留任何辩驳的机会。
听到南风曲的话,卫诸衫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但是卫诸衫既然是皇上,定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南风曲的话,更何况这等此地无银的手段,着实太蠢了些。
虽说如此,皇上却也不能再有所责罚,毕竟现在是卫王大婚,加上南风曲已经将过错推给了下人,再加追究,只会显得皇上不仁了。
卫诸衫一笑,道:“难得卫王妃竟然这等好学识,竟然识得翡翠。”说着,卫诸衫转脸对着一旁候着的公公道:“宋丞相教‘女’有方,赏。”
宋丞相年忙起身谢恩,心中也是欣喜异常。这些日子宋紫妍在外面做出的那些事情,已经让丞相府的脸丢光了,宋丞相在官僚之中也觉得脸上无光。如今皇上却亲口盛赞他教‘女’有方,之前的羞辱自然是都抹去了,他岂能不开心。
酒过一旬,宋长心被送入新房之内,独留卫端翎在大厅内陪着宾客饮酒。
看着宋长心转身的背影,以及现场宾客面上的神情,坐在宋丞相身边的年氏却是愤恨不平,若不是这宋长心使的手段,此时嫁入这卫王府做当家主母,享受这些荣光的就都将是她的妍儿。(.好看的小说
但是如今,她的宝贝小‘女’儿却不得不嫁去凉王府,做了妾。凉王府是昨日迎的亲,但是那规格和宾客,断然是比不上卫王府的,甚至还因为未完婚就失了清白,使得妍儿平白成了笑料。
原本年氏是被宋丞相禁足了,但是今日是宋长心大婚,若是宰相府的夫人未来,怕会招人话柄,因此年氏才得以出来。
原本因为计划失败,心情郁郁喝着闷酒的南风曲,却因为年氏眼中的愤愤之‘色’,眸光一闪。
若是真的想‘逼’迫红珀显出原先的身份,这年氏当真是一个不错的棋子。
进了‘洞’房,宋长心便静静的在‘床’边候着。房内站着两个穿着碧‘色’服饰的丫鬟,看着宋长心的眼眸中都带着隐隐的羡慕。
宋长心淡淡开口:“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出去吧。”
那两个丫鬟稍显犹豫,但是还是乖乖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大红‘色’的幔帐轻垂,房内的白鹤铜尊内,燃着缕缕香烟,整个房间,更是以亮丽的大红‘色’布置着,显得分外的喜庆。
只是这样的喜庆,落在眼里,却落不到心里。
宋长心从袖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胭脂纸,放在双‘唇’之间轻轻染了染。原本娇‘艳’‘欲’滴的‘唇’,此刻的眼‘色’更加‘艳’丽几分,好似已然盛开正待人采颉的‘花’瓣。
虽然身上已经涂了一层淡淡的毒粉,但是宋长心却还是觉得不放心,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那就一定要稳妥。
她既然是来自现在,心中自然是明白,所谓的贞‘操’,和‘性’命比起来时那么不值一提。
王府的‘花’园之内,紫‘露’在西北角百无聊奈的站着。她是作为宋长心的陪嫁丫鬟跟上来的,上不了席面,并且新房之内,宋长心自然有着完全之策。
因此,紫‘露’能做的,只有在这离着新房不远的‘花’园内,接应事成的宋长心的。
“这位姑娘是宋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吧。”紫‘露’正看着‘花’园内的‘花’叶发呆,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不由一惊。回眸间,目光便撞上了一个白衣男子,温润如‘玉’,俊逸非凡。
尹双白!紫‘露’的眸光一闪,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卫端翎身边的头一号谋士兼好友,与卫端翎的关系亲密是显而易见的。
紫‘露’连忙福了福身道:“是。”
眼前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愈发和煦了些:“你既是陪着宋姑娘来的,定然也没有用午膳吧。”
紫‘露’闻言一怔,自小她便被回‘春’阁收留,但是收留的原因,却不是想让她活命,而是想让她为回‘春’阁卖命。
作为一个杀手,每日过着的都是刀剑上‘舔’血的日子,已经有许久没有人关系她是否吃饱穿暖。
但是眼前她需要取他‘性’命的人,却笑容和煦的对她说:“你应当也没有用午膳吧。”
那一瞬间,紫‘露’觉得似乎有什么直入心底,让她‘乱’了呼吸,以至于一时间忘了开口。
看着面前神情有些呆滞的丫头,尹双白只当是被他惊着了。
尹双白眸光中带着歉意道:“若是没有用午膳,那我便陪你去厨房拿些吃的吧。”
踟蹰了片刻,紫‘露’抬眼看着眼前人温和秀逸的眉眼,终究是跟着去了。
宋长心一直坐在‘床’上等着,但是毕竟是新婚之夜,加上卫端翎身份特殊,直到夜‘色’渐渐弥漫开来,都不见卫端翎进来。
期间有丫鬟送来一些糕点和茶水,但是宋长心都滴水未沾。虽说已经事先服好了解‘药’,但是毒‘药’入口还是不好,更何况这毒,既然是特意为卫端翎备的,那就好好替他留着吧。
直到夜深,宋长心才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便见卫端翎走了进来。
一身红装的卫端翎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此刻的步伐已经有些不稳,向来清明的眼中,此刻也好似染上了一层雾气,‘迷’‘蒙’却魅‘惑’。
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卫端翎看着宋长心,‘唇’角浮起了一抹笑意,声音温厚:“今日起,我们便是夫妻了。”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的神情,一时没有作答。
红烛轻轻摇曳着,映照着‘床’上的佳人,卫端翎握着宋长心的手,坐在‘床’边,‘唇’角含笑:“心儿,你为何要嫁与我为妻?”
宋长心垂眸,挡住了眼中的情绪:“既是皇上赐婚,长心岂有推拒之理。”
唯有你的‘性’命,才能为我换来那半颗解‘药’,以及,自由。
“那若没有皇命,你又是何想法?”卫端翎含笑看着宋长心,眸光灼灼,宋长心却看不出这卫端翎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难道他要的,果真是当初的宋长心的一颗真心?
宋长心顿了片刻,才开口道:“长心有幸成为卫王正妃,自然喜不自胜。”
卫端翎默然片刻,便轻声道:“夜深了,早些睡吧。”说着,卫端翎便转身放下了‘床’上的幔帐。
大红的幔帐将空间隔开,独留两人在内,烛光摇曳,更显暧昧。
待卫端翎转身,便见做在‘床’边的宋长心已经解开了大红嫁衣上的衣扣。‘女’子光滑如‘玉’的脖颈‘露’出,‘精’巧的锁骨恍然如梦,极致魅‘惑’。
眸光似水,‘唇’‘色’如同开得最为绚烂的曼陀罗。这样的丽‘色’,让卫端翎都为之目光一炫。
卫端翎一笑,手指轻轻触上了宋长心的‘唇’,原本稍显‘迷’‘蒙’的眼眸,此刻却已经沉冷下来:“你果真不惜以贞‘操’来取本王‘性’命。”
宋长心一惊,藏在袖中的手正想取出毒针,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行动的力气。
卫端翎的指腹依然在她鲜妍如‘花’的‘唇’上轻轻摩擦,但是此刻的神情却是沉冷得可怕:“我既然知道你擅长用毒,又怎么可能用寻常的途径给你下毒。”
说着,卫端翎放下手,转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徐徐送至‘唇’边。那般的从容淡定,仿佛眼前的‘女’人不是要取他‘性’命的杀手。
卫端翎喝了一口茶,看着‘床’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宋长心缓缓开口道:“今日敬酒时,你的酒中已经被我加了东西,那东西若是单服,于身体有益,但是一旦与这铜炉中的香料相遇,则会使人麻痹。”
“我府中有用‘药’的幕僚,虽不及红珀姑娘出神入化,但是却也不是等闲之人。”卫端翎眸光深邃的看着宋长心,冷然道。
宋长心一惊,居然连她是红珀都知道。眼前的男子,果真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所谓的尹双白受控,恐怕也只是他们联手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你还知道什么?”宋长心咬了咬牙,既然已经失败了,那么她只能从他口中试探出自己的价值,有了砝码,才能谈‘交’易。
卫端翎似乎是看出了宋长心的想法,轻轻一笑:“关于你的,我知道得应该不少,甚至于,南风曲。”
第29章 留在身边
宋长心闻言猛然抬头,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卫端翎就没有信任过宋长心,但是眼前的男人却依然步步为营,娶了她,直到眼前的新婚之夜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
呵,宋长心轻笑,笑意颇为嘲讽。原来她所作的万全准备,不过是这个男人眼中的一出好戏,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是和她一样的人,一个是为达目的,贞‘操’都可以不顾,一个却是为达目的,婚姻亦可以利用。
“你想怎么处置我?”宋长心沉默片刻,垂眸开口。
卫端翎依然是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这边,仿佛看着即将入口的食物。修长的手指在梨‘花’木的桌面轻叩,卫端翎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女’子道:“你认为本王是否会将一条咬人的毒蛇留在身边?”
宋长心抬眸,目光平静:“蛇这种东西,若是想要咬你,你杀了一条,还会有接下来的无数条。最好的方法是,将身边的这条蛇留下,合作共赢。”
“哦?”卫端翎斜斜地往椅子上一靠,似乎是对宋长心所说的话起了兴趣:“那你便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第一,你若杀了我,回‘春’阁定然还会派杀手来,你依然防不胜防,与其这样,倒不如将我留下,只需防备我即可。”宋长心看着卫端翎,不紧不慢地道:“再者,你若杀了我,于丞相府以及朝野之中都不好‘交’代,反倒有损你的声名。第三,我之所以为回‘春’阁卖命,只是为了活命而已,若是卫王府能够保我,我定然不会为回‘春’阁效力。第四,想要取你‘性’命者,不止是回‘春’阁,还有南风曲,若是有我做内应,你的胜算更大一些。”
卫端翎静静地听着宋长心说完,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在思索宋长心话语中的可信度。
半晌,卫端翎才终于抬眸对着宋长心一笑,笑意中颇为戏谑:“本王向来不喜欢靠‘女’人。”
宋长心心中一寒,却又听眼前男人接着缓缓道:“可是,本王听你说得的确是有道理,那便试试吧。”
说完,卫端翎砖砌身来,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清冷的声音在房间内渐渐扩散,带着些许寒意:“但是你需给本王记清楚,你和本网谈条件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好看的小说”
看着卫端翎走到‘门’口,宋长心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指尖隐隐有一条红线,是中毒了。”见‘门’口的身形一震,宋长心接着道:“是南风曲的毒。”
宋长心说完,卫端翎却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既然卫端翎府中有专司‘药’物的幕僚,想必这样的毒还是能解的,更何况,按照这个男人的谨慎,恐怕也是知道的。宋长心之所以出言提醒,也只是想证明自己合作的诚意罢了。
从大婚那一日起,卫端翎便没有出现在宋长心面前。只是第二日,有管家过来给宋长心安排院子,以及生活物品等。
但是那些下人看着宋长心的眼神明显不对,宋长心自然是有所察觉,毕竟大婚之夜,人人‘艳’羡的卫王妃,竟然被卫王丢下独守空房。有点心眼的人自然是知道,这卫王对卫王妃恐怕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好。
宋长心倒是无心理会这些,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么想用卫端翎的‘性’命换取剩下那半颗解‘药’,恐怕是不可能的。因此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将解‘药’赶紧提炼出来。好在卫端翎虽然对她无意,但是却嘱咐过府中的人,她要的东西都备齐,因此,宋长心倒也乐得清闲,只需要研制解‘药’即可。
“为什么卫端翎没死?”眼看着管家等人走了出去,紫‘露’才沉声质问宋长心。
宋长心拿起正拿着几种草‘药’研究‘药’‘性’,闻言,并未抬头:“你也见到了,昨夜卫端翎并未在我房内留宿,我身上的毒‘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那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杀了卫端翎?”紫‘露’闻言,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宋长心这才不紧不慢抬头,冷冷看了紫‘露’一眼,道:“自然是等下一个机会,你若是等不了,自然可以先回回‘春’阁复命。”
紫‘露’的眸光闪了闪,脑海中浮现昨日男子的样貌,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婚后第三天,卫王府便传来消息,奉太后懿旨,将当朝首辅大臣谢长天之‘女’,谢梦圆许配给卫王,作为平妻,三日后完婚,且卫王也已经同意了。
当朝的文颐太后虽然是太后之尊,但是并非是皇上的亲母。早年先帝膝下单薄,其他嫔妃的子嗣不多,但是贤贵妃却育有两子,就是当今的皇上和卫王。
但是贤贵妃福薄,早早的去世了,当年的皇后尚且无子,就将卫诸衫‘交’给皇后抚养,也就是今日的太后了。
如今的首辅大臣谢长天,正是当今太后的弟弟,那谢梦圆也就是太后的亲侄‘女’了。
消息一出,卫王府的人自然是哗然,原本以为这宋长心嫁入王府便是唯一的当家主母,定然是极受宠爱,谁知新婚当夜,卫王便扔下这王妃不管,并且三天之后再娶一个平妻。
虽然宋长心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身份及其尊贵,但是相比较起来,那谢梦圆有太后做靠山,自然是更胜一筹。更何况王爷既然准了这‘门’亲事,想必对那谢梦圆的心思,比起宋长心来,要更深几分。
一时间,王府内的下人自然就在心中分出了个高低。
卫王府的书房之内,一袭紫衣的卫端翎坐在桌前,看着好友尹双白,眸中却带着戏谑的笑意。
尹双白被卫端翎的眼眸看得脸上竟然微微发烫,但是还是执意问道:“你当真要在三日后娶那谢梦圆?”
卫端翎闲闲开口:“自然,太后的懿旨已经下了,本王的聘礼也已经送了,谢长天的日子也已经看好了,本王岂有不娶之理。”
尹双白的眼眸中已经出现了怒‘色’:“但是你明明知道,这谢长天将婚期定得这么急,无非是想给宋姑娘一个下马威。你这样答应,让宋姑娘多么难堪。”
卫端翎闲闲往后一靠,颇为好笑的看着尹双白,无奈道:“你似乎对这个宋长心很是上心啊?难道你体内的‘迷’毒还未解?不如再让夜阑给你开些解‘药’?”
听到卫端翎的话,尹双白一怔,随即脸上微微‘露’出些尴尬之‘色’:“她毕竟是‘女’子。”
“是啊,她还是想要本王命的‘女’子。”卫端翎无奈道。
就在尹双白想开开口辩驳的时候,却见一个灰衣人走了进来,灰衣人向两人施了礼。卫端翎摆了摆手,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有什么反应吗?”
灰衣男子,面‘露’尴尬之‘色’禀道:“宋姑娘整日在院子内研究‘药’物,并无什么异常,即便下人去通传王爷三日后大婚,让她准备一下,她也并无愤怒之意。”
卫端翎手指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才开口道:“这个‘女’人向我示好,当真只是为了活命,而不是恋上了这卫王妃之位。”
尹双白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脸上‘露’出了笑意:“我就说宋姑娘对你这卫王妃之位,并未放在眼中。”
三日之后,卫王府又开始‘操’办了卫王的大婚,一时之间,京都之内的人家心中都有了打算,这宰相府的嫡‘女’,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和宋长心进府是一般的形式,甚至太后和谢长天为了压过宋长心一头,将大婚的形式办得比宋长心当日还要隆重几分。
宋长心的身份却是变了,不是当日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反倒是要和卫端翎在大厅内敬酒了。
满堂宾客面前,堂上的新人就换了人,宋长心的尴尬可想而知。所有的人都有心看着这丞相府的嫡小姐会怎么收场,却见宋长心丝毫没有窘迫之感,虽然神情略显清冷,却也并无怒意。
谢梦圆进了‘门’,府中的下人有眼力的,自然是满心巴结,原本宋长心进府是有自己的目的,更何况她与卫端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因此宋长心对于府上的事物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谢梦圆一进府,就忙着四处张罗,已经将府中的权利揽了七七八八,那些下人们
一看,自然是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是平妻之位,但是这谢梦圆才是府中的正妃,王爷真正心间上的人物。
有了这等觉悟,在讨好新王妃的同时,自然会有意无意的踩着宋长心的,原本宋长心对这些本不放在心上,但是缺的一味‘药’材,府中的下人迟迟没有送来,宋长心却着实怒了。
“王总管,府内果真已经没有了篱草?”宋长心看着再一次来回禀的王总管,眼眸中升起了冷意。
“回宋王妃的话,王府中的篱草已经被您用完了,还没采买回来呢。”王总管倒也不怕宋长心,毕竟此时掌权的还是那个新进‘门’的谢王妃。
宋长心的眼眸微眯,声音冷然:“我昨日便已经说了今日会用到篱草,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午膳时间,还没采买回来,难道王总管是派人直接去深山内采‘药’不成?”
第30章 两位王妃
察觉到宋长心已经有些怒意,王总管连忙陪着笑脸答道:“宋王妃息怒,只是这几日谢王妃进‘门’,下人们忙着张罗,加上谢王妃的院子里需要置办些物件,所以将您的草‘药’耽搁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xs.-”
“哦?你的意思是,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是为了那谢王妃置办物件,甚至于本王妃院子里的人,本王妃也都用不得吗?”宋长心看着那有恃无恐的王总管,气急反倒是笑起来。
王总管看着宋长心,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的笑容颇有些让人心惊,但是还是不信眼前的‘女’人能把他怎么样,向来是不得宠的主子不如下人,难不成王爷当真为了个不喜欢的‘女’人去为难谢王妃不成。
心中这样思虑了一番,王总管躬身笑道:“宋王妃哪里的话,不过是因为王爷半月内就接连将两位王妃接进了‘门’,府内的下人和物件等尚且没有备足,显得有些仓促罢了。”
宋长心闻言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王总管心中暗笑,这丞相府的嫡‘女’也不过这般,自己三言两语便打发了。
王总管正想着,却见面前滚下来一小锭银子,看那成‘色’,足有五两。王总管不由眼前一亮,他虽然是王府的总管,但是一年的例银也不过十几两,若是有了这五两银子,那他便可以去外面‘花’天酒地一阵了。
看到王总管眼中的贪婪之意,宋长心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王总管这些日子来伺候本王妃辛苦了,这银子是赏给你的。”
王总管闻言,连忙将银子捧到手上,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为宋王妃办事是小的应该做的,谢王妃赏。”
宋长心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状似无意道:“不止是你,本王妃院子里的人都有赏赐,你去叫他们过来领赏吧。”
王总管喜不自胜,连连道:“是是是,小的这都去把人都找来。”话未说完,王总管就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跑了出去。
谢梦圆的紫梅院中,一群丫鬟正簇拥着谢梦圆试着新赶制出来的衣服。
既然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为了帮衬,自然是天天差人往卫王府内送东西,番邦进贡的把玩的玩意,或是宫中上好的丝绸,都成批的往谢梦圆的院子里送。(.无弹窗广告)
下人们见状,自然是更加将谢梦圆好生捧着。
看到谢梦圆换好衣服走出来,一个个都是连连称赞。
“宫里来的上好云锦,果真是不同的,瞧这衣服做着。近看就格外细致,在日头下远看,里面衣服还闪着光呢,莹莹的,星子似的。”
“那还要看是谁穿呢,咱们院子里的王妃容貌身姿气韵都是一等一的好,自然穿着好看,若是别的院子里的,只怕没这么好的福气。”
听着丫鬟们三言两语的议论着,谢梦圆只是勾‘唇’一笑。这些下人们的心态她自然懂得,却也不说破,反倒是纵容着。
虽说府中连娶两位正妃,人手物件的制备却是有些仓促,但是这许多天了,也不至于挪不出下人去伺候那位宋王妃,但是她就是要这般将人都留下来。好歹也要让那宋王妃知道,若是以后她安安生生的不生事端,那便罢了,只是若是这宋王妃不肯安生,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正想着,却见院子‘门’口,王总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谢梦圆的贴身丫鬟喜儿连忙喝道:“王总管,你跑得那么急做什么,也不怕冲撞了王妃!”
王总管连忙抬脸施礼,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道:“回王妃的话,刚刚奴才去了宋王妃的院子,宋王妃说这段日子下人们服‘侍’得都辛苦了,这才命了奴才来叫人过去领赏钱。”
王总管的话才说完,原本宋长心的翠微苑里的下人都是眼中一亮。
喜儿却是冷笑:“这宋王妃倒是个聪明人,才进府就知道‘花’钱收买奴才了,只是不知道这不受宠的日子过下去,她那些个嫁妆能支撑几时!”
“喜儿!”看着喜儿愤愤的样子,谢梦圆叫住了喜儿,然后转脸对院子中的人道:“你们便去领赏钱吧。”
院子中的下人一听,脸上带着喜‘色’,都是连连施了礼便退了出去。
“王妃!”喜儿不忿道:“她现在就这般明目张胆的收买下人,若是日后这还得了。”
谢梦圆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听了喜儿的话却陡然‘阴’沉了下来。谢梦圆转脸对着喜儿沉声道:“那你便去看看,这宋王妃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nbsp;宋长心斜斜靠在主位上坐着,手中的一杯碧螺‘春’还没喝完,一溜下人便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请安。
粗略扫了一眼,‘唇’角的笑意越发嘲讽了几分,来得倒是‘挺’齐全的。两个大丫鬟,四个粗使丫鬟,还有几个婆子和小厮,竟然一个也没少。
宋长心抬手对着紫‘露’挥了挥手,紫‘露’便拿着个钱袋子走了前来,在这群下人面前倒了倒。碎角银子从钱袋子中掉落出来,落在这群下人面前熠熠闪光。
看着这群人眼珠子都要掉落出来,宋长心淡淡一笑,眼中却有寒光闪过:“自己拿吧。”
宋长心的话音才落,一干奴才都迫不及待的上去抢,更有甚者还在嘴里咬了‘药’。
看着这样‘乱’糟糟的场面,宋长心却也不恼,只是以手托腮闲闲的看着。在‘门’口瞧着的喜儿心中好笑,这宋王妃的这等行径,和低等的商‘女’差不多,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的当家主母,即便是拿再多钱,怕也是管不好王府,到底还是自己家的王妃有气度一些。
正想着,喜儿却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那便也一并赏了吧。”
喜儿一惊,却见坐在主位上的宋长心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怕是刚刚闪了神,一不留神身边的‘花’盆没有挡好。
既然被发现了,喜儿只好讪讪的极不情愿的走出来行了礼:“见过宋王妃。”
话音刚落,一旁的紫‘露’便丢了一锭银子过来,分量比起王总管的还要重上不少,即便是跟着谢梦圆一起见过不少市面的喜儿,也有些心动了。
正在犹豫,却听到宋长心说:“既然来了,便拿着吧。”
喜儿一喜,就将那银子握在了手中。
见众人都拿了银子,王总管连忙开口道:“宋王妃,既然赏银都发了,那小的们便都去干活去了。”
宋长心闲闲的将茶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心中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笑着对王总管道:“不急。”
王总管和院子里的人一怔,接着心中一喜,难道这宋王妃还有赏?
宋长心转脸,对着紫‘露’道:“你去把房内的七弦琴拿出来吧。”
王总管人等暗自好笑,难不成这宋王妃还要为他们抚琴一曲不成?
正想着,却见紫‘露’已经将在院子中摆好,宋长心也已经在琴前坐定,院子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宋长心手一拂,琴声便已经响起。
琴声响起的瞬间,王总管等人尚且觉得好笑,只是不等他们笑出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非但不听使唤,还好似跟着那琴声一起动了起来。
此时的宋长心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眼神森然,洁白的手指在琴上抚着,音调不似古澜国常见的曲调,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这等风情却不是院子中的人有心情体会的,此刻他们的手脚都已经随着那音律动了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在随着那曲调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院子里的人一惊,这满院子男男‘女’‘女’都有,即便是下人,却也都是要脸面的,若是真的在这些人面前脱光了衣服,这可怎么办。
想到刚刚宋长心赏银子的场景,这些人都明白了,想必是那银子出了问题,恐怕银子上面已经被抹了毒。
王总管一脸惊骇,尽管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去解自己的‘裤’带,但是嘴里却拼命喊着:“宋王妃饶命,宋王妃饶命啊。”
其他下人一听,也连忙求饶。
宋长心见状冷笑,这些个见风使舵的东西,还正当她宋长心是好欺负的。心中思索着,手中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
随着琴声节奏变快,一院子的人脱衣服的速度也更快了些。男的上衣已经全部脱去,都是光着膀子,‘女’的虽然不至于全‘露’,上身却也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小衣,堪堪遮住了羞,但是脖子肩膀,以及后背,却都白‘花’‘花’的‘露’了出来。
喜儿更是大惊,原本她便是谢梦圆的贴身丫鬟,将来即便是嫁不了大户人家,但是求一个家境好的普通农户却是足足有余的,但是如今就要在这院子里被人看了身子,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将来只能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爷做个填房。
这样的结局,她是万万不要的。喜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停不了,双脚一边跳着舞,手已经开始去解那贴身的小衣了。
第31章 脱光衣服
“住手!”就在满院子的下人就要‘裸’呈相对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门’口传来了一声娇喝。(.好看的小说棉花糖-79-
宋长心手上一顿,转脸向着‘门’口看去。
之间‘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金步摇,容颜端庄中透着娇‘艳’,倒还不错。
来的人正是谢梦圆,原本谢梦圆还在园子里等着喜儿回去回话,谁知道竟然一直不见喜儿回来,无奈之下,她便自己过来看看,谁想到,一进园子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谢梦圆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坐在琴前的宋长心,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一阵妒火,眼前的‘女’人,只是穿着一袭简单的湖蓝长裙,头上也没有多的装饰,简简单单的挽了个发髻。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掩眼前‘女’子的容貌,肤光胜雪,眸光似星。
但是转念一想,只要王爷不喜欢这个‘女’人,即便她再美,也不过是浮云罢了。想着宋长心新婚夜的遭遇,谢梦圆的心中倒是圆满了一些。
“宋王妃这是做什么?”谢梦圆眉头一蹙,脸‘色’‘阴’沉,满是当家主母的气派。
宋长心的眸光在谢梦圆的身上停留片刻,便端起桌上的茶杯,闲闲道:“莫非谢王妃看不出来,本王妃自然是在教训下人了。”
谢梦圆原本想着,即便是看着自己的身世和王爷对她的态度,这宋长心也应该对她礼让三分,可谁知这宋长心非但在她面前丝毫没有显弱,更是不将她放在眼中。
想着,谢梦圆的心中的怒气更是增了几分。
“宋王妃,即便是惩治下人,也不应当在府中用这等手段,这满院子的男男‘女’‘女’,若是‘裸’呈相对,岂不是有伤风化,这要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我卫王府?”谢梦圆一脸的义愤填膺,出言道。
宋长心闲闲地坐在椅子上听谢梦圆将话讲完,才笑着缓缓开口道:“本王妃竟不知什么时候,我翠微苑里的怎么管教下人,也轮到谢王妃管了,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卫王府没规矩。”
谢梦圆听到宋长心的话,一惊,脸‘色’也微微一白,这宋长心的行事的确是过分了些,但是目前宋长心也是卫王府正妃,与她是平起平坐,若说府内大小的事物,她倒是可以和宋长心商量着处理,但是现在是在宋长心的院子里,她的确是无权过问。.
若是宋长心真的有不妥的地方,她也应当先禀明王爷,再做处置,
脸‘色’稍白,谢梦圆终于还是低头道:“是本王妃僭越了。”
宋长心却只是一笑,没再说话,只是方才停下来的手,又开始抚起琴来。
原本趁着宋长心和谢梦圆说话的时候,满院子的下人连忙捡了地上的衣裳穿在身上,有的人甚至是因为慌‘乱’,错拿了别人的衣裳,一时间也是‘混’‘乱’不堪。
随着琴声响起,方才穿好的衣服,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自己脱掉。谢梦圆站在一旁,神情尴尬不已,若是再这样站下去,只怕待会会看到不好的场面,传出去也污了自己的名声。
可是若是转身离开,这一院子的人只怕真的是要‘裸’呈相对了。
就在谢梦圆左右为难的时候,宋长心抚琴的手却停了下来。只是宋长心却没有看她,只是目光森然的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们道:“现在你们的体内,都有本王妃的‘药’,若是没有本王妃的解‘药’,哪怕我不抚琴,你们听到他人抚琴,也一样会这样跳脱衣舞。”
宋长心的话一说完,院子里的下人自然是明白了这事态的严重之处,这还是在府中,若是在街上一不小心听到别人抚琴,这还得了,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下人都跪在地上讨饶道:“宋王妃饶命,宋王妃饶命啊。”
宋长心冷冷的看一眼院子里的人,自身侧翠绿‘色’的小瓷瓶中拿出了一粒白‘色’丹‘药’,黄豆大小。
将‘药’握在手中看了片刻,宋长心才缓缓开口道:“想要解‘药’,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解‘药’内,本王妃还另外掺了毒‘药’,若是对本王妃忠心耿耿的人,这毒便不会发作,可是谁若是有二心,这毒‘药’便会顷刻间取人的‘性’命。”
说着,宋长心淡淡的扫了一眼院子内跪着的面‘色’惨白的下人,接着道:“你们可是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想要解‘药’,就上来冲我磕三个响头,本王妃便赏他一粒。”
宋长心的话说完,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神情皆是惨白。
沉默片刻,那个王总管第一个
走上前来,磕完三个响头,便接过了宋长心扔来的解‘药’,一口吞了下去。
看到王总管的举动,后面的人也一个个走上前来,磕头,拿‘药’。
宋长心看着这院子里轮流走过来的人,神情冷然。虽说她根本没打算在这所谓的卫王府待多久,但是这些下人的做法着实是惹怒了她。既然她不打算‘花’心思做那些招买下人的事情,倒不如索‘性’选了这一劳永逸的方法。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一个人没有过来,那便是喜儿。
喜儿的面‘色’已经是苍白,她既然是谢梦圆的贴身丫鬟,又怎么能吃下这‘药’,对宋长心一心一意。
宋长心把玩着手中最后一粒‘药’,神‘色’淡然,其实喜儿吃不吃这‘药’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中毒了就表示收了银子,既然是收了她翠微苑的银子,到了谢梦圆那里怎么都不好解释,谢梦圆也必定不会重用她。
宋长心不慌不忙的把玩着手中的最后一粒‘药’丸,看着院子中的喜儿。
喜儿已经是面‘色’苍白,满面泪痕,此刻更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谢梦圆,想着谢梦圆能帮她。可是,尚且未等喜儿开口向谢梦圆求助,谢梦圆却已经开口了:“既然是这样,那妹妹这院子里的丫鬟喜儿便赠予姐姐了。”
喜儿一惊,却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即便是回了紫梅院,也不会再受重用,便含泪上前一步,叩头。
宋长心的眸光在谢梦圆的身上稍稍停顿了片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主动示弱,而且能屈能伸,倒是不简单。
卫王府书房内,卫端翎和尹双白正坐着品茶,顺便等着暗卫来报告翠微苑内的新消息。
明知道宋长心不简单,即便两人达成协议,卫端翎自然也不会放任宋长心在王府内胡来,因此,自始至终,翠微苑内,自然是有暗卫盯着的。
早在一盏茶之前,就已经有暗卫来过。来的暗卫红着脸,神情尴尬的禀报宋王妃在院子内抚琴,一院子的下人被下了毒,正随着琴声跳脱衣舞。
原本正在批公文的卫端翎闻言手一抖,将手中的印章盖歪了,正在品茶的气质出尘的佳公子尹双白,一口茶喷了出来。
尹双白自然是兴致来了,想要去观摩一下宋长心是风采,但是却被卫端翎拦住。卫端翎倒是想要看看这宋长心会如何收场。
等了半盏茶,暗卫终于是出现了,暗卫将翠微苑内的事情,包括谢梦圆去过的事情,也都一一对卫端翎如实道来。
卫端翎听到暗卫的话,俊逸非凡的容颜上浮上一抹淡笑,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的确像是那个‘女’人的作风,只怕今晚是要去见见他这宋王妃了。
晚膳时间,因为宋长心今日的这一番做法,下人们自然是服服帖帖,虽然也有人怀疑所谓的解‘药’中有毒是真是假,但是毕竟今日她让一院子的人跳脱衣舞是实情,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要招惹为好,不然倘若一个不小心,什么时候丢的小命都不知道。
因此,经过今日,翠微苑的饭菜好了许多。
宋长心正准备吃饭,却听见守在院子‘门’口的丫鬟匆忙的声音:“见过王爷。”
再抬头,便见‘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形走了进来,月白‘色’的袍子,倒是削减了一些卫端翎身上凌厉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本就有一种飘渺魅‘惑’的气质,配上这样的颜‘色’,竟然让人觉得恍若谪仙。
虽说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宋长心自然之道自己的‘性’命尚且握在眼前人手中,便起身乖乖见礼:“见过王爷。”
卫端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宋长心,在饭桌前的凳子坐下,才缓缓开口:“听说今日,你将本王的王妃闹得‘鸡’犬不宁。”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且平静,听不出喜怒。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的眼睛,不避也不让:“我只是替王爷惩戒一下这些不长眼的下人,以免王爷被人笑话,两个王妃尚且管理不好王府。”
见卫端翎神情未变,宋长心接着道:“更何况,既然是做戏,那便做全套,不然只怕招人怀疑。”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沉默片刻才蹙着眉头开口:“你当真给他们的解‘药’中下了毒?”
宋长心挑了挑眉:“自然是没有,但是即便是没有,也无所谓了,他们定然也是不敢招惹我的。”
卫端翎默然,今日她玩的那一手,别说是满院子的下人,恐怕就连谢梦圆都会绕着她走,这个‘女’人当真是一劳永逸。
第32章 遵守约定
宋长心扫了一眼卫端翎的指尖,之前若隐若现的细小红线,此时果然已经消失。[.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
“毒已经解了?”宋长心抬眸状似无意的问道。
谁知道卫端翎听到她的问话,脸‘色’却陡然一白。卫端翎霍然转脸看向她,眼神中竟然带着几分嗜血的寒意:“你怎么知道这毒南风曲有?”
宋长心不知道卫端翎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但是依然很诚实的答道:“想必你知道我和南风曲之前的关系,这‘药’我见过,名叫一线天,无‘色’无味,是慢‘性’毒。中毒者并无异状,只有左手食指指尖会有一小段血丝,时间长了就好似染了风寒,最终衰竭而死。”
听宋长心说完,卫端翎的脸却更加苍白了几分。可是,怎么可能,母妃五年前病故的时候,南风曲职位甚低,又怎么可能谋害得了,更何况,南风曲有什么理由去害母妃?
沉默了片刻,卫端翎的脸‘色’才见好转,卫端翎开口道:“这毒‘药’你可会配?”
宋长心摇了摇头:“其中的一味‘药’是来自番邦,我备不齐‘药’材,因此没试过。”说着,宋长心想了想道:“但是配解‘药’还是比较容易的。”
卫端翎抬头直视着宋长心道:“你所说的合作,本王尚且不可完全相信你,但是你若帮本王做好一件事,本王定然保你无虞。”
从刚才卫端翎听到一线天时的表现,宋长心自然猜到是和这种毒‘药’有关。而且,卫端翎不相信她,她心中自然清楚,这应该是她和卫端翎真正合作的唯一机会。
思索了片刻,宋长心才开口:“你说吧,若我能做到,我定然尽力。”
一丝疼痛自卫端翎的眼眸中划过,卫端翎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替我查清是谁害了我母妃。”
向来在宋长心的眼中,眼前的男人都是掩饰得十分完美,完美得近乎危险,但是此时,卫端翎眼中疼痛的神情让她觉得意外。
怔了怔,宋长心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当年贤妃的死,也是因为‘一线天’?”
“或许吧”卫端翎的剑眉微微蹙起:“当年的太医为母妃诊断,也只是说风寒而已,自始至终,我一直怀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风寒,竟然要了母妃的‘性’命,即便是母妃身子弱,也不至于此的。(.无弹窗广告)”
“谁曾想到…竟然是毒。”卫端翎轻声道。
宋长心默然,似乎是已经适应了卫端翎将所有事情都计划周全的强大,看到眼前这样的卫端翎,一时之间竟然无所适从。
沉默良久,宋长心才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希望你遵守约定。”
卫端翎站起身,淡淡的丢下两个字:“自然。”便转身离开了。
待卫端翎走了片刻,却又有两人走了进来,看着进来的尹双白和紫‘露’,宋长心只觉得好笑。
想来那一日卫端翎夜探回‘春’阁,定然是掌握了回‘春’阁杀手的名单,不然卫端翎也不会那般确认自己就是红珀了。因此,紫‘露’的身份定然也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许是因为卫端翎不想打草惊蛇,竟然就这样默许了紫‘露’留在卫王府,只是既然卫端翎要找宋长心谈‘交’易,定然是要将紫‘露’调开的。
因此,文采风流的尹双白公子突然想要作画,却觉得卫王府的丫头甚是愚笨,因此便来借了紫‘露’过去磨墨。
眼下卫端翎既然走了,尹双白便将紫‘露’送了回来。
“丞相府果真是好教养,只是一个丫头,身上也带着些书香气息,比起王府内的那些个粗使丫鬟要好多了。”见到宋长心,尹双白拱手笑道。
一旁的紫‘露’因为尹双白的这句话,虽然神‘色’平静,但是难掩眸中的欣喜之意。尹双白果真是古澜有名的谋士,非但谋略出众,文采也是一流,方才他画的那副踏雪寻梅,当真是妙极了。
更何况方才的白衣男子站在书桌前,泼墨自如,秀逸的侧颜就好似一幅话,写意自如。想着紫‘露’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宋长心的目光自紫‘露’的脸上掠过,落到了尹双白身上,勾‘唇’轻轻一笑道:“谢尹先生夸赞。”说着宋长心侧身,自桌上拿了一个青瓷杯,倒了一杯热茶,笑道:“难为尹先生送紫‘露’回来,不如喝杯茶吧。”
宋长心说话的时候,笑意盈盈,但是眸中却是闪过狡黠的光。这可恶的尹双白,竟然敢假意装作中毒,来引她上当,这样的毒,自然是要报的。
看着宋长心倒茶水的模样,尹双白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想法,这等有仇报仇,手段狠厉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眼前这茶水,只怕是喝不得的。
尹双白的眼眸内升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便开口推脱道:“这茶我还是不喝了,王爷尚且等我议事,我便先走了。”
“尹先生不必推脱了,若是你到了我了翠微苑中连杯热茶都喝不上,传出去岂不是叫人嘲笑我小气。”说着,不等尹双白推脱,就对紫‘露’道:“紫‘露’,你将茶端给尹先生吧。”
紫‘露’闻言,端起那杯茶,向着尹双白走去,眼眸中是无法掩饰的娇羞神‘色’。
尹双白自紫‘露’手中接过茶,还是忍不住苦笑道:“谢宋王妃的茶,既是如此,宋王妃不如将解‘药’也一并给了我吧。”
宋长心闻言双眸一睁,神情煞是无辜:“尹先生说的什么话?我怎么竟是听不懂。”
看着此刻宋长心的表现,尹双白只觉得甚是冤屈,之前的假装中毒将计就计的计谋明明是卫端翎想的,此刻为什么竟然是他在受罪,眼前宋长心虽然说得无辜,但是要说这茶水中没被她下‘药’,他尹双白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正在犹豫着,却见宋长心的脸上又换上了盈盈笑意,一双眼睛水‘波’‘荡’漾,却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尹先生,这茶水要趁热品才好,若是你觉得手中的茶水凉了,我便给你换一杯吧。”
尹双白苦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前的‘女’人都这样说了,他若是不喝,恐怕她要给他换大剂量的。若是那样,倒不如将手中的茶水痛快的喝了。
喝完,尹双白苦苦一笑,道:“现在茶水已经喝了,那尹某便离开了,只怕是还得去一趟清风斋了。”
来了这卫王府许多日子,宋长心倒是知道这清风斋正是卫端翎的幕僚们住的地方,其中自然是有研制解‘药’的。
既然喝了尹双白乖乖喝了泻‘药’,宋长心也不和他打马虎眼了,只是淡淡道:“那先生快去吧,若是去迟了,就怕不好了。”
尹双白闻言,拱了拱手便连忙向着‘门’外跑去。
第二日,宋长心依旧是在院子内研究着‘药’物,因为上次的事情,她所要的‘药’材都是立刻就送来了,倒是没人敢再耽搁。
只是到了晚上,宋长心却命紫‘露’在院子内摆了一个大缸,缸内是浓稠的墨汁似的液体,但是味道却是浓浓的草‘药’味,好似一缸熬好的草‘药’。
摆‘弄’好这一切,宋长心便让王总管去将整个王府的下人叫来。王总管听到宋长心的吩咐先是一惊,但是还是毫不迟疑的去办了。
好在卫王府并不大,且卫端翎除了两房正妃之外,再没有娶其他的小妾,因此下人也稍稍少了些,不过几十人而已。
“这是所有人吗?”宋长心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沉声道。
“回宋王妃的话,除了谢王妃的两个贴身丫鬟,其余的都在这了。”王掌柜战战兢兢道。虽说那谢王妃比这宋王妃有实权得多,可是王掌柜却知道,眼前这位才是真真不能得罪的人,因此,宋长心‘交’代的话,他是断然不敢怠慢的。
宋长心闻言眸光一沉,她自然是知道谢梦圆的心思,不过是上次,她让谢梦圆在一院子的下人面前丢了面子,使得她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威信毁于一旦。
因此这一次,既然是自己要人,那谢梦圆自然是要拦住了,不然岂不是更显得矮了宋长心一头。
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宋长心却没有心思去和那谢梦圆玩这些弯弯绕绕,谢梦圆转脸,对着紫‘露’道:“既然王总管叫不来人,那你便自己去叫吧。你记着了,好好提醒着谢王妃,卫王府内最近出了细作,王爷命本王妃来找出来,现在府内的下人都在这里,若是本王妃这边没找出来,那细作就只能是她那两个丫鬟了。”
紫‘露’闻言一顿,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宋长心怀疑这府中有细作,但是却也清楚若是真的有,即便不是她们的人,但是能够吸引卫端翎的注意,对她们而言,也是好的,但是宋长心却为什么要帮助卫端翎。
就在紫‘露’迟疑的这一瞬间,宋长心的眸光却已经看了过来,那样冷然的眼神,让紫‘露’心中都忍不住一颤。
那一瞬间,紫‘露’才突然发现,尽管自己是被阁主派来助这个‘女’人完成任务,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甚至就连宋长心所谓的刺杀计划,她也一概不知。
第33章 无法抗拒
只是迟疑了片刻,紫‘露’就走了出去,尽管心中疑虑万千,但是宋长心似乎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服从感。[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紫‘露’走进紫梅院去要人的时候,谢梦圆果真是已经摆好了脸‘色’,但是听紫‘露’将宋长心‘交’代的那一番话说完,谢梦圆只是变了变脸‘色’,就让紫‘露’将人带走了。
待紫‘露’回到翠微苑,夜‘色’已经浓稠得伸手不见五指,许是因为所有的下人都站在院中,因此,翠微苑的院子里,没有掌灯,更是黑得只看得见众人的轮廓。
唯独宋长心站在屋子‘门’口,屋内的灯光淡淡的映照出来,更显得宋长心身上有一种凌人的气质。
宋长心扫了一眼满院子的下人,淡淡开口:“想必你们刚刚也已经听我说了,王府内有细作,王爷已经命了本王妃将府内的细作找出来。”
宋长心指了指院子中间的那口大缸道:“这缸中有特制的‘药’水,这‘药’对肌肤极为敏感,心虚的人,手上的热度会不同,皮肤表里东西也会略有不同。”
院子里的下人们听到宋长心的话,心中自然都有些不信,但是想到那日,宋长心的‘药’竟然能让一院子的人跳起脱衣舞,又隐隐有些相信了。
“现在,你们就轮流将手伸进缸内的‘药’水中,若是染了‘药’水手变‘色’了的人,那便是细作了。”宋长心冷声说完,就挥手示意院子里的人一个一个,将手伸进缸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检测完毕,宋长心给了紫‘露’一个眼‘色’,紫‘露’就将院子的挂着的灯笼一一点着,一时之间,院子内亮如白昼。
就在灯亮起的一瞬间,院子内响起了‘抽’气声,因为不少人看到了自己的手竟然是黑‘色’。没等他们跪下喊冤枉,却见眼前的宋长心眸光一凛,正盯着一个人。
众人转头,发现宋长心看的人正是在大厨房内帮忙的红素。同时,在转脸看红素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明明满院子的人手都是黑‘色’,却唯独红素的手,是白的。
宋长心上前一步,手已经掐上了红素的脖子,眼神凌厉,声音冷然:“说,是不是南风曲派你来的?”
红素原本还有挣扎之‘色’,但是听到宋长心的文化,脸上却出现了莫名的笑意:“宋王妃似乎与以往有不一样,果真是厉害,不过,只怕你永远猜不到我是谁的人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听到红素的话,宋长心心生警觉,只是不等她用力扼住红素的下巴,红素的嘴角却已经有黑‘色’的血液流出,只是片刻,红素的脸上的笑容僵住,便没了气息。
满院子的丫鬟见到这般景象,都是吓得不轻,但是眼前的此时的宋长心仿佛修罗一般,竟然没人敢惊呼出声。
宋长心抬手,随手将红素扔在地上,抬眸扫视了一眼院子中的人,道:“细作既然已经寻出,你们便回去吧。”
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宋长心对王总管道:“你去通知王爷吧。”
王总管忙不迭道点头,就小跑着跑出去了。
彼时的书房之内,听到暗探汇报这边情况的卫端翎和尹双白皆是眼前一亮,只是此时的尹双白却不似平日那般风度翩翩了,脸上甚至带着一抹疲倦之‘色’。
宋长心既然是要报复,自然没有手软,因此,即便是卫王府专‘门’研制解‘药’的幕僚,也‘花’了两个时辰才得出解‘药’。这两个时辰之内,自然是苦了尹双白。
尹双白带着笑意道:“虽然这个‘女’人手黑了些,但是的确是聪明,居然能想到这种法子来找出细作。”
灰衣的暗卫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尹先生,为何手上没有沾‘药’的反倒是细作,不是说那‘药’,细作沾了手才会变‘色’吗?”
“哈哈。”尹双白朗声一笑,道:“这就是宋王妃的高明之处了,正因为她这样说了,反倒是让细作心虚,既然心虚,细作自然是不敢伸进‘药’内了。虚虚实实,宋王妃倒是深谙人心啊。”
坐在书桌前的卫端翎没有开口,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个‘女’人当真聪慧,竟然能根据自己中毒首先便想到府内有细作。而且,这抓细作的方式当真是高明。
屋内的人正聊着,便见‘门’外候着的丫鬟进来报,说是宋王妃差了王总管前来,请王爷过去。
卫端翎抬眸看了尹双白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去看看吧。”
&n
bsp;紫梅院中,原本下人都被宋长心召了去,谢梦圆心中总有些放不下,加上也没有人能够通传个消息,更是让人心慌。
好不容易等到院子中的下人都回来了,谢梦圆连忙拽住一个贴身丫头的手道:“蕊儿,怎么样了?”
那叫蕊儿的丫头闻言,连忙将翠微苑中的事情详详细细讲了个明白,虽然她还是不大懂为什么那宋王妃能才得出细作是谁,但是看红素的那表现,宋王妃竟然没有寻错人。
听蕊儿说完,谢梦圆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没想到这宋王妃竟然是个有手段的。”瞬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谢梦圆面‘色’一沉道:“没想到才进府不多久,王爷就如此信任这个宋长心,竟然将府中有细作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还任由她胡闹着找出细作。”
蕊儿见谢梦圆已经有些生气,连忙道:“王妃,那宋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定然是比不过您的,您想想,新婚之夜王爷都未曾在她房内留宿,还能喜欢到哪里去,王爷之所以让她查这个,左不过是因为她会玩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毒‘药’罢了。”
谢梦圆听到蕊儿的话,神‘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反倒是冷笑道:“只怕这个宋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简单,没见着上次,那宋长心让一院子的人跳脱衣哦,做出那等子没羞没臊的事情,王爷最后竟然没惩罚她,反倒是不了了之。只怕这宋长心不简单,原先我竟是轻视了她。”
话说完,谢梦圆侧头对一直站在身侧的另一个贴身丫鬟道:“绿儿,你明日便传了信去宫中,让舅母给我想办法除了这宋长心。”
那个叫绿儿的丫鬟闻言,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卫端翎等人到了翠微苑,红素的尸体尚且在院子中,嘴角沁着黑血,‘唇’角带着诡异的笑意,即便是尹双白这等谋士,大半夜的看到这样的景象都有些心惊。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是脸‘色’苍白,绕着走,但是尹双白抬眼看到屋内坐着神‘色’淡然正在喝茶的宋长心,忍不住心中无奈叹道:果然有的‘女’人就不应该以常规的‘女’人行为来形容。
见到卫端翎,宋长心起身乖乖的行了礼,目光落至尹双白的脸上,宋长心勾‘唇’一笑:“尹先生,昨日在翠微苑喝的那一杯雨前龙井可好?今日来了些上好的铁观音,尹先生不如试试?”
尹双白闻言,脸上‘露’出苦笑,连连摆手道:“谢谢宋王妃了,这茶尹某还是不试了,你不如让王爷试试吧。”
卫端翎自然是知道昨日尹双白的遭遇,见尹双白这样说,卫端翎侧目看了一眼尹双白,眼神凌厉。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不必。”
宋长心见状,也不开玩笑,待尹双白和卫端翎落座,就道:“大厨房的红素是细作,但是具体是谁派来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便咬破藏在牙中的毒‘药’自尽了。”
卫端翎点了点头,道:“那本王所中的一线天应该就是她下的吧。”
宋长心垂眸,似乎有些犹豫,片刻才道:“贤妃娘娘既然是五年前去世的,那么不大可能是南风曲下的手,极有可能宫中还有人和南风曲有所勾结。”
听了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神‘色’冷了几分,略略思索了片刻,卫端翎蹙眉问道:“你是想从宫中查起?”
宋长心点了点头:“虽说一线天较为罕见,但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应该听说过,而且若是要常年在贤妃娘娘身上下慢‘性’毒,最好的方法一是在膳食内,另一种则是在‘药’内。因此,我怀疑太医里面可能有人有问题。”
卫端翎眸光一沉,似乎是有些压抑不住怒意,身上的气势更加‘逼’人几分:“你是说当年的太医可能有人知情不报,甚至是助纣为虐?”
“我只是猜测,具体还要见到当年贤妃娘娘所用的‘药’方才能下决断。”宋长心抬眸看着卫端翎的眼睛,淡然道。
“好,我会尽快安排。”卫端翎垂眸。
只是尚且没等到卫端翎找到机会让宋长心进宫,三日后,却有个机会让宋长心进去了。三日后,太后传来懿旨,召两位卫王妃进宫一叙。
接到旨意,宋长心冷笑,所谓的进宫一叙,只怕是这太后和谢梦圆给自己摆的一个鸿‘门’宴,想到那日看到的谢梦圆,宋长心可不认为这谢王妃愿意和她平起平坐。
进宫遇到的刁难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自己既然是为别人办事,自然是要求一张护身符了,心中盘算着,宋长心眸中升起一抹笑意。
第34章 面见太后
接了太后的懿旨,宋长心以回翠微苑换身衣服为由,让人通知卫端翎,自己与谢王妃一同进宫面见太后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79xs.-
古澜国风并不保守,‘女’子进宫,倒是也没有特别要求的宫装,只求合理便可。因此宋长心也没怎么在穿着上费心思。毕竟,这次进宫,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罢了。
出了卫王府,便见着在‘门’外候着的马车,以及谢梦圆。
今日的谢梦圆倒是‘花’了不少心思打扮,一袭紫‘色’衣裙,显得颇为雅致,头上的紫‘玉’簪子,更是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只怕这谢梦圆今日是卯足了劲想将太后平日里赠的东西给戴在身上吧,毕竟今日主要是去见太后,自然要将太后的心意放在身上摆着。
看到宋长心出来,谢梦圆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既然宋王妃换好了衣服,那我们便去宫里吧。”
宋长心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对于眼前这种只知道争宠献媚的‘女’人,宋长心不想多‘浪’费力气。
两人上了车,一路无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便在宫‘门’前停下。
恢弘的宫墙,透出古朴的气息,更显庄重。因为是‘女’眷进宫,因此宋长心和谢梦圆便不能自正‘门’入宫,而是在一个宫人的带领下,自侧‘门’入的宫。
一进宫‘门’,谢梦圆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自得的笑容,虽说宋长心也是忠臣之‘女’,但是毕竟‘女’眷不得随意入宫,因此,今日只怕是宋长心第一次入宫了。
但是她却是不同,因为太后是舅母,加上太后对她疼爱有加,她自然是经常出入宫中,对宫中的情况自然熟悉。
眼见着宋长心正四处打量着宫内的事物,谢梦圆的眼中‘露’出一抹嘲讽之意,但是面容上却是带着笑:“那边是九曲亭,因为通往亭子的回廊有九道弯,因此才取名为九曲桥。”
宋长心原本的确是心生好奇,想看看这些与历史中记录的一些是否有共同之处,毕竟穿越这件事情,的确是难以解释,或许真是是像有的人猜测的那样,是历史有了分叉。[]
但是听到谢梦圆的话,以及看到谢梦圆脸上的表情,宋长心却觉得好笑,所以这个‘女’人是有心在对她炫耀这些吗?
丝毫没有注意到宋长心似笑非笑的神情,谢梦圆犹自在介绍着,一脸的自得之‘色’:“沿着这条路走去,前面不远就是皇上的御‘花’园,姨母曾经带我去游玩过,里面的‘花’卉当真是稀罕。”
“西面的那座宫殿是皇后的兴圣宫,皇后娘娘虽是后宫之主,但是为人和善,真真是国母。”
“再往前不久,便是太后娘娘的寝宫了,望月宫。”
宋长心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听着谢梦圆说着。看到宋长心的反应,谢梦圆心中更是自得,只怕这宋长心此刻是羞愧得说不出话来了。
就连引路的宫人听到谢梦圆的这番介绍,再看宋长心和谢梦圆的眼神也已经截然不同,心中暗自思忖着,只怕这宋王妃在府中地位是远远不及谢王妃的,但看谢王妃这等架势便知道了。
眼看着望月宫将到,谢梦圆的介绍也稍稍停了下来,宋长心才懒懒开口道:“这宫中的引路宫人竟然这般无礼吗?竟然一路上都是让谢王妃给我介绍,这成何体统?”
听到宋长心的话,引路的宫人和谢梦圆皆是一惊。谢梦圆的脸‘色’更是一白,的确,这介绍皇宫的地形情况应该是宫人做的,但是自己竟然一路想着炫耀,将这等事情忘记了,这下岂不是自己降了自己的身价,更没想到,这宋长心竟然会拿这个做文章。
经宋长心这样一说,那引路的宫人心中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求饶道:“宋王妃息怒,小的只顾着带路,竟然将这些给忘记了。”
宋长心勾‘唇’一笑:“无妨,只是辛苦了谢王妃这一路忙着给我介绍了。”
谢梦圆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宋长心这是拿她和下人比较吗?但是毕竟是自己疏忽了,竟然也不好反驳什么。
因此谢梦圆只是尴尬着笑着道:“本王妃是想着宋王妃未曾进过宫中,所以这才抢着给宋王妃说说,没想到宋王妃倒是怪上宫人了。”
“我只是心疼谢王妃说的这些许话累坏了罢。”宋长心看着谢梦圆,颇有些戏谑的道。
就在谢梦圆觉得有些难看的时候,却听见前面一个声音传来:“宋王妃倒是好大的架子,谢王妃好心帮忙之路,没想到竟然惹人说了这些闲话。”
宋长心抬眸,就见前面站着一个年
龄稍长的嬷嬷,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未等宋长心接口,就见一旁的谢梦圆已经满面笑意的走了过去:“夕秋姑姑,你怎么竟出来了?”
那嬷嬷的目光落到谢梦圆脸上,脸上已经换上了笑意:“我猜着你们应该已经到了宫里,太后让我去接接你们,没想到竟然在宫‘门’口遇见了。”说着,那被称为夕秋的嬷嬷转眸看了一眼宋长心道:“既是到了,那便进去吧。”
原本宋长心留在卫王府,只是为了活命而已,对于这等争宠献媚的事情并不上心,但是眼前这谢梦圆只怕不这么想,三番两次的招惹,难道还真当她宋长心是好欺负的?
对付这样的‘女’人,她有一万种方法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是死得很难看,原本只是她懒得动手,眼下只怕是不行了。
宋长心看着那希秋和谢梦圆的眼光沉了沉,走进了望月宫。
望月宫侧殿已经布置成了佛堂,供太后礼佛,进了主殿,宋长心便见到这传说中的太后。
当今皇上虽然年轻,但是太后也已经到了四十的年纪。眼前的‘女’人虽然眼神颇为犀利,但是却保养得好似二十来岁的‘女’人。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目光却不善,即便是没有子嗣,却依然能在这后宫中杀出一条血路,最终成了太后,宋长心自然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简单。
宋长心和谢梦圆上前乖乖见了礼:“见过太后。”
太后看着谢梦圆,脸上‘露’出笑意,不等谢梦圆施完礼起身,就已经伸手到:“梦儿,来,让舅母好好看看你。”
谢梦圆连忙含羞带怯地走了过去,太后让谢梦圆坐在身边的位置上,握着谢梦圆的手颇为亲昵的问长问短:“近日我命人送去的衣裳料子你可喜欢?”
谢梦圆自然是乖巧的答道:“姨母送的,自然是极好的,做出来的衣服真真是美极了,若不是今日进宫来见姨母,梦儿这还舍不得穿呢。”
听到谢梦圆的话,太后脸上的笑意自然是更增了几分。
两人聊了许久,这才似乎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宋长心一般,太后这才招招手,极不情愿的道:“谢王妃也坐吧。”
宋长心弯腰施了礼,才欣然坐下,接过丫鬟递过的茶水,宋长心心中却在盘算,现在卫端翎应该得消息了,想必马上就该来救场了吧。
此时的卫端翎才下了朝,但是一回到府中,就听到有人说太后传了懿旨,将两位王妃接到宫中一聚,卫端翎又连忙向着宫中赶来。
虽说卫端翎心中清楚,太后召见谢梦圆和宋长心定然是想替谢梦圆出头,但是卫端翎却不担心宋长心会遇到什么,毕竟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欺负得了的。
但是现在卫端翎需要搞清楚自己母妃的死因,因此,宋长心此时既然在宫中,还是不要被其他闲杂的事情缠身比较好。
一进皇宫,卫端翎并没有急忙去太后的望月宫中,反倒是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原本宋长心被太后晾在一旁,心中倒是没有丝毫的怨责,毕竟坐在一旁比起‘花’心思对付这两个‘女’人要舒服得多。
可谁知,让宋长心坐下后,太后倒是不和谢梦圆拉家常了,反倒是将目光放在了宋长心身上。
太后看着宋长心,鲜妍‘欲’滴的‘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听闻宋王妃才能出众,前不久竟然帮着卫王找出了府内的细作?”
眼前的皇后说的虽然是夸赞的话,但是神情和语调却没有丝毫的夸赞之意。
宋长心垂眸:“太后谬赞了,长心只是侥幸罢了。”
“哼,我想也是侥幸罢了,一个闺中‘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个东西。”太后神情中透着鄙夷之‘色’,声音中的不屑更是明显。
宋长心微微皱起眉头,正要答话,却听见望月宫‘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没想到宋王妃竟然有这等奇才,居然能帮助卫王找出府中细作,这等奇事,朕可要好好听听。”
宋长心抬眸,便见‘门’口一群丫鬟宫人簇拥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的一个人身着明黄的黄袍,虽然笑容和善,但是却自有一种威慑的气势在里面。自然就是当今皇上卫诸衫。
左侧身着紫‘色’官袍的男子,自然是卫端翎,此时的卫端翎神情默然,只是宋长心却觉得好笑,只怕他一回到府中就得到了消息,这才连官袍都来不及换下。
第35章 抓住细作
除了卫诸衫和卫端翎,还有一个穿着大红长裙的‘女’子也走了进来。.-.79xs.-
‘女’子容颜端庄却不失娇美,头上‘插’着一支凤凰形状的金簪,下面缀着各‘色’的珍珠宝石,加上些其他的珠宝首饰,整个人显得华光灿灿却又不显粗俗。
宋长心心中暗暗猜着,这个恐怕就是皇后了。
果然,就见太后抬眸看向这边,淡淡道:“今日这吹的是什么风,竟然将皇上皇后还有卫王都吹来我这望月宫了。”
看着太后的反应,宋长心微微皱起了眉,按理说皇上被贤妃过继给了皇后,应当是和皇上关系很好,但是看着眼前太后的反应,却似乎不是。
皇上却没将太后的反应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道:“儿臣听闻母后今日将卫王的两位王妃都接进宫了,自然要过来瞧瞧。”
说着,皇上转脸看向宋长心,眼神中颇带着几分欣喜地方神‘色’道:“听闻宋王妃在府中抓住了一个细作,来,说与朕听听。”
宋长心施了礼,等众人落座,就将那日王府中抓细作的法子说了一遍。
待宋长心说完,就见皇上眸光灼灼的问道:“这是个什么草‘药’,竟然真的有这等神奇的‘药’吗?”
宋长心淡淡一笑道:“缸内其实并非什么草‘药’,不过是一缸墨水罢了,但是我事先以草‘药’熏去了墨水的味道,就变成了草‘药’味。我不过是赌一把罢了,赌那个细作心虚,不敢将手伸进缸内。”
“哈哈,”皇上抚掌大笑:“卫王妃果真聪慧,没想到竟然能想出这等法子。”说着,皇上似乎想到什么,神‘色’一凌问道:“可有查道细作是什么人,没想到竟然‘混’进了卫王府,果真是胆大包天。”
宋长心面‘露’惋惜之‘色’,摇了摇头道:“并无,那细作是死士,知道自己败‘露’,咬破口中含着的毒‘药’自尽了。”
皇上神‘色’一顿,正要开口,却听见太后已经冷冷开口:“穿得那般神勇,什么不费一兵一卒抓住府中的细作,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再说了,还不一定是细作自尽呢,许是什么人‘弄’的把戏,想吸引人注意罢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宋长心垂眸,挡住了眼中的怒意。
“母后,”皇上开口,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竟然笼罩着一丝寒意:“宋王妃利用了人心的弱点,这等的法子,只怕是一般人想不出来的,再者,那细作自尽是在满院子的下人面前,宋王妃又如何动手脚?”
太后被皇上的话堵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的皇后,看着这边皇上和宋长心的动静,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太后抬脸笑了笑,目光却落在了卫端翎身上:“今日难得梦儿进了宫,不如留下来歇一晚上,卫王也留下,好好陪着梦儿。”
太后的这句话,明显就将宋长心撇在外面,皇上闻言眉头一皱,但是那谢梦圆却是一脸的娇羞神‘色’。
卫端翎躬身,神‘色’淡然,声音也似以往一般清冷:“谢太后好意,既然谢王妃与太后许久未见,不妨让谢王妃留下和太后叙叙吧,儿臣还与宋王妃还是去皇上安置的朝阳殿吧。”
谢梦圆脸‘色’一变,卫端翎的话明显是在包庇着宋长心,若是王爷竟然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前出言包容宋长心,只怕这个宋长心在王爷心中真的是不简单。
太后的面‘色’也是一沉,但是想要出口的话,却被皇上打断:“母后,卫王体恤,深知你和谢王妃许久未见,便让谢王妃好好陪着你,这等安排果真是极好,那便就这样定了吧。”
太后的话噎在喉中,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但是既然皇上这样开了口,她也不便再说什么。
唯独皇后,看着这边的情况,眸光闪了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皇上和卫端翎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望月宫。几人出了望月宫,皇上看着宋长心一笑道:“原本谢王妃入卫王府,朕是不同意的,但是没想到母后竟然下了懿旨,委屈宋王妃了。”
宋长心一怔,转而便明白了过来,便摇头笑道:“卫王待长心极好,长心不委屈。”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诸衫爽朗一笑:“哈哈,既是如此,那你便趁着今日难得进宫,让卫王带着你四处转转吧。”
望月宫内,谢梦圆一脸委屈道:“姨母,你怎么竟然让那宋长心陪着王爷了,这岂不是竟然帮了她。”
太后的脸上寒意森森,看着谢梦圆此刻的申请
,更是烦闷,喝道:“别说了。”
谢梦圆一惊,一时间也忘记了出声。
太后转过来来看着谢梦圆,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区区一个宋长心,你竟然就成了这副模样,那倘若以后卫王府上多上几个三妻四妾,那你又当如何?整日这般苦着脸,怎么让卫王喜欢你?”
说着,太后的神‘色’突然一凛:“自古争宠都是要沉得住气,你看当年,后宫佳丽三千,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先帝对那贤妃更是宠得不得了,可是最后,太后之位还不是我的。”
谢梦圆听到太后的话,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是,梦儿记住姨母的训诫了。”
和皇上皇后分开后,卫端翎就带着宋长心沿着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走去。虽然刚才卫端翎的表现的确是和自己伉俪情深的模样,但是宋长心却不觉得卫端翎会真的带着她在宫中游玩。
果然,两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前面的宫殿挂着一个高高的牌匾,御医署。
虽说为了避嫌,御医署不让人随便进,但是卫端翎想必是和皇上说了情况,因此得了皇上赐的金牌,能够自由出入宫中,两人便进去了。
一个穿着太医红‘色’官袍的人走了过来,一脸谄媚的笑容道:“不知道卫王和王妃来御医属有什么事情?”
卫端翎的眸光沉了:“本王要当年贤妃染病所使用过的方子。”
那太医一惊,但是瞬间似乎明白了一般,连忙道:“宫中的方子和‘药’材都是有记录的,那就劳烦卫王和王妃在这里等候片刻,微臣这就去找。”
兴圣宫内,皇后从太后那回来,便心情不佳的模样。皇后的贴身丫鬟翠柳连忙问道:“娘娘,您怎么了?自太后那回来便神情不佳的模样。”
皇后无奈一笑,‘揉’了‘揉’额头道:“只怕本宫要小心些了,今日进宫的那卫王府宋王妃,皇上待她极热情,只怕这宋长心不简单。”
翠柳噗嗤一笑道:“娘娘,您太在意皇上了,所以担心,那宋王妃既然已经是卫王的王妃了,皇上即便是喜欢她,还能将她接进宫不成?”
因着是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翠柳这般说话,皇后倒也不恼,只是点着她的额头无奈道:“你想得太过简单了,这皇上若是喜欢,怎么样都可以换个身份接进宫来,更何况,不是一直有传言,这宋王妃进府以后,卫王都未曾在她房内留宿,即便是新婚之夜也不曾。”
“这…”那个叫翠柳的丫鬟听到皇后的这番话,却说不出话来了。
皇后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人人都羡慕她身居后宫之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人人都想要这个位置,所以她行事多么小心翼翼。
宋长心和卫端翎在外间候着,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太医才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张‘药’方。
太医将‘药’方递给卫端翎道:“这方子应该是李太医开的,每次宫中有人染病,御医署内的人开的方子用的‘药’都有详细的记载。”
卫端翎皱眉,将那方子递到宋长心手中。
手中的方子字迹工整,倒是让人赏心悦目,只是扫视了一眼上面的‘药’材,宋长心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看她的反应,卫端翎对着那太医道:“这方子本王能否带走?”
那太医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库房内都有存档。”
“本王今日来之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卫端翎看着那太医,眼眸冷然如冰。
“自然自然,微臣定然不会告诉别人。”那太医连连躬身保证。
出了御医署,卫端翎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样?”
宋长心皱着眉头道:“这方子从表面上看没什么大碍,因为一线天的症状虽然和风寒相似,但是所用‘药’材也有部分相同,但是这剂量分明是一线天的成分。”
听了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的神‘色’已经瞬间冷了下来:“这帮狗奴才,居然敢给母妃下毒。”
“只是,我尚且有一点想不明白。”宋长心抬眸看着卫端翎,眼眸中有疑‘惑’之‘色’:“这虽然是一线天的成分,但是却只有一半。”
“难道那一半的‘药’,竟然是下在了膳食内?”卫端翎眸光微闪,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宋长心的眼眸一亮:“难道说这一线天本就不是一种毒‘药’,而是两种,需要一起服用?”
第36章 谋害宠妃
卫端翎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竟然有人这么大胆,胆敢在宫中谋害皇上的宠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更何况,若是这‘药’当真是分成两部分分别被下在‘药’和膳食中,那么,那人的权势是该有多大,竟然在御医属和贤妃当年的宫中都有人。
沉默片刻,卫端翎有些艰涩地开口:“母妃对待下人向来和善,没想到她身边竟然有忍心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宋长心默然,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越是宽容的人,得到的回报却越是不幸。
沉‘吟’片刻,宋长心开口问道:“当年贤妃去世后,贤妃宫中的下人都去了哪里?”
卫端翎无奈一笑:“当年母不在后,我便被封了卫王,不住在宫中,而且,因为母亲的事情,我也甚少来这后宫,后来母亲宫中的宫‘女’怎么安置的,我也不甚清楚。”
宋长心挑了挑眉:“那我们只能在宫中随便问问了,但是当年的宫‘女’想必年纪都大了,应当不是在娘娘们身边伺候了,而是些粗使宫‘女’了。”
卫端翎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去浣衣司看看吧。”
浣衣司,如其名,是指为宫中的娘娘宫人等洗衣服的地方,属于粗使差事,一般的年轻丫头都是做不来的,因此都是些年纪大,没有靠山的老宫‘女’了。这些人,要么就是主子早早去了,要么就是主子犯了事的,剩下她们没有依靠,便只能在宫中做些粗使差事。
因为查当年贤妃死因的这件事情不宜声张,而且,目前的这些事情都指出,谋害贤妃的人,除了南风曲,很有可能与宫中的人有关。若是声张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因此卫端翎和宋长心也没有找宫人来带路,只是让卫端翎凭借着印象走了。
这古澜皇宫和历史上的宫殿倒是大致相同,都是亭台游廊,假山流水,颇具意趣。
两人走至一方锦鲤池,却远远的见着皇后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过来,依然穿着之前的服饰,只是此时的皇后看起来却好似心情颇为不佳。
宋长心正想着是否要对这皇后施礼的时候,却见身边的卫端翎脚步顿住。
宋长心一愣,有些不解,却见卫端翎神‘色’微冷,且有些无奈:“皇上虽然说让我领你在宫中四处转转,但是这毕竟是客气之言,现在我们身处后宫,有诸多不便,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恐怕会有麻烦。(.好看的小说”
宋长心略略一想,也稍有些了然,若是真的遇见皇上的那些个后宫妃子,岂不是冲撞了,有心人也会意识到什么。
宋长心四处打量了一番,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多?”
卫端翎抬眸看了周围一眼,道:“这里下人颇多,要是躲着被人发现了反倒不好。”
眼看着皇后和两个宫‘女’已经自曲折的回廊走近,宋长心刚想抬脸问卫端翎要怎么办,却见卫端翎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与这些天宋长心在卫端翎脸上看到的苦笑或者是带着无奈的笑意都不同的笑容,本应当属于卫端翎的笑容,三分狡黠,七分魅‘惑’。
卫端翎揽过宋长心的腰,轻声道:“不如这样。”
宋长心一怔,卫端翎的‘唇’却已经覆了上来。带着男子凌冽的气息,和卫端翎身上特有的独特香味。‘唇’畔上温热的触感,带着几分男子的霸道,仿佛有一道电流,自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让宋长心的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宋长心来自现代,但是却也没有经历过****,即便是初‘吻’都没有‘交’出过,因此,在卫端翎面前更是节节败退,任卫端翎的舌长驱直入,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呼吸。
“啊。”一声惊呼传来,卫端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宋长心,原本他的确只是想着演一场戏,但是在‘唇’触上宋长心的‘唇’的时候,卫端翎却有些不受控制。忍不住想要得更多一点,直到那声惊呼想起,卫端翎才回过神。
明明只是双‘唇’相接,竟然能够让自己‘迷’失。连卫端翎都觉得不可置信。
等两人回过神,皇后已经带着两个翠衣的宫‘女’走到了面前,方才发出惊呼的,就是其中之一的翠衣宫‘女’。
两人神情尴尬的向着皇后施礼,此时的宋长心更是面容绯红。
皇后看着方才两人那样的浓情蜜意,心中却是喜不自胜。若是卫王当真喜欢这宋长心,那宋长心入后宫的可能便不存在,她之前‘操’心的那些许,都都不复存在,她焉能不开心。
皇后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揶揄,却也是透着欣喜:“早就便听闻卫王和宋王妃郎情妾意,今日一见,倒真的是这样
。”
卫端翎垂眸,神情中带着一丝尴尬:“让皇后见笑了。”
宋长心更是红着脸,娇羞无限道:“方才王爷说带长心来这边看锦鲤,一时间…”纵然脸红是因为刚刚那一‘吻’,而娇羞无限是因为目前演戏需要,但是后面那一句“忘了情”宋长心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皇后却是了然一笑,道:“卫王和宋王妃既是新婚燕尔,自然是恩爱。”说着,皇后以手掩着‘唇’边的笑意,道:“既是如此,那卫王和宋王妃便接着在这边看锦鲤吧。本宫便去前面随便转转。”
眼见着皇后走远,宋长心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脸颊却依旧是烫的吓人。刚刚…‘唇’齿‘交’接明明只是一瞬间,但是宋长心却觉得好似过了好久,而且,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暗暗吸了口气,宋长心状似无意的向着之前浣衣司的方向走去。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的背影,方才准备说出口的话却突然止在了喉中。原本尚且带上了一丝温情的眸光,也陡然冷了下来。
为什么要解释,眼前的‘女’人,本就是个杀手而已,只怕期间经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甚至更甚。更何况两人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自己又何须向她解释。
卫端翎沉默,脚下也径直跟着宋长心朝着浣衣司走去,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想到宋长心作为杀手与人演过不少这种戏的时候,他的双眸已经染上了怒意。
卫王府中,卫端翎和两位王妃都去了宫中,一时之间,尹双白便觉得有些无趣了。原本坐在书房中看着一本战策,但是看着看着,却不知怎么想起了那日的那杯茶,以及那个‘女’子带着几分报复几分恼怒几分狡黠的眼眸。
明明看上去是冷到极致的人,但是那双眼睛却总带着几分生动灵气。明明她的身份是杀手,但是那双眼睛却让尹双白觉得,眼前的‘女’子不是坏人。
眼睛明明看的是战策,书上的战略布局却突然变成了宋长心的脸。尹双白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多么可笑。无奈一笑,尹双白的眼眸却一亮。
“小荷,今日两位王妃进宫可带了丫鬟?”尹双白转脸,对着‘门’口站着的丫鬟问道。
那叫小荷的丫鬟想了想,答道:“谢王妃带着贴身的两个丫鬟,但是宋王妃却没带丫鬟。”
果然。尹双白点了点头,宋长心本就是和卫端翎进宫查当年贤妃娘娘的死因,若是带着丫鬟自然不方便,更何况那丫鬟还是个身份特殊的。
尹双白依一笑,对着那叫小荷的丫鬟道:“那你便替我去趟宋王妃的翠微苑,告诉紫‘露’,说我又想作画了。”
小荷应了,便连忙出‘门’向着翠微苑去了。到了翠微苑,便见着紫‘露’正在院中的一颗树下看书,绿叶轻垂,配着紫‘露’的紫衣,倒是煞是好看。
原本紫‘露’便是作为宋长心的贴身丫鬟的身份进来的,除了伺候宋长心,自然是不用干什么,况且,紫‘露’的身份本就特殊,宋长心倒是也很少使唤她。
只是眼前的场景落在小荷眼中,却让小荷的眉‘毛’都几乎竖了起来。
尹双白,风流无双尹公子,即便是在京都之中,都是少有的文采风流的美男子,当初王爷让她伺候着这尹公子,不知道羡煞多少丫鬟。
可是如今,尹公子凡是作画,定然是点名要这紫‘露’过去的。左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丫鬟,难不成磨的墨真香一些不成,指不定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才勾了尹公子过去。
这样一想,小荷的眼眸中怒意更甚。
感觉到周围不善的目光,紫‘露’抬眸,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小荷。
“怎么了?”紫‘露’皱眉问道。
“尹公子说要作画了。”小荷颇有些不耐烦道,神态目光在看向紫‘露’的时候,更带着几分不屑。
听到小荷的话,紫‘露’却不自觉的忽略了小荷的神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尹公子要作画了,后面的一句自然是,让你前去磨墨。
若是之前,紫‘露’自然是不屑做这等下人做的事情,毕竟在回‘春’阁,经过多年的拼杀,才换来今日一等杀手的位置。
可是如今,听到眼前这个丫鬟的这句话,紫‘露’却心向往之。
以前觉得,作为一个杀手,最好的结局定然了却纷争,生活安闲。
但是现在,紫‘露’却觉得,所谓的生活安闲,不过就是我为你磨好墨,抬眸恰好见你执着笔,对我言笑晏晏。
第37章 拿去喂狗
宋长心和卫端翎道了浣衣司,宋长心随意问了一个浣衣司年龄稍长的宫‘女’,但那宫‘女’却说贤妃当年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并不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后来贤妃病重,就求了皇上许那些宫‘女’们出宫了。
既然出了宫,那便没办法接着查下去了,更何况若是大肆追查,只怕会引起宫里的人注意。
看着卫端翎有些黯然的神‘色’,宋长心忍不住道:“我们应该还可以从其他地方找找,既然这一线天南风曲有,不妨还是从南风曲下手。”
卫端翎点了点头,眼见着天‘色’渐晚,两人便回了昭阳宫。
用完晚膳,梳洗过后,两人进了寝宫,看着那一张‘床’,只觉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宋长心有些无奈的说了句:“睡吧。”两人才躺下,但是颇有些泾渭分明的感觉。
尽管努力闭着眼睛,但是身边躺着一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想了想,宋长心还是想着和卫端翎说些甚么。
只是不等宋长心开口,却听到身旁的人开口了。或许是因为躺着的原因,原本稍显低沉的声音,此时带上了一种慵懒的感觉:“拿到了解‘药’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宋长心睁眼,看着大红的帐顶,略略思索一番答道:“随便找个地方过没有纷争的日子吧。”
卫端翎沉默,片刻后才接着开口,似乎有些犹豫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其实红珀的资料,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与南风曲为何竟然反目成仇?”
宋长心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鄙薄的神‘色’:“虽说‘女’人极易为情所困,但是倘若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是利用你,不仅想要杀你,还要将你的尸身拿去喂狗。这样,即便是再痴情的人,应该也是会醒悟吧。(.无弹窗广告)”
想到那日暗探报回来的欣喜,卫端翎的眸光沉了沉,随即又问道:“若是南风曲想要取你的‘性’命,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宋长心沉默,要怎么和他说,原先的红珀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是宋长心,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宋长心。
沉默良久,宋长心一笑:“那王爷便当原本的红珀已经死了吧。”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终究没人再开口。
第二日一早,宋长心整理好,便有宫人来传,说是谢王妃已经准备好,在宫‘门’处等着,要和宋王妃和王爷一同回府。
宋长心闻言一笑,今日这谢梦圆只怕是气得不轻吧,而且这一大早就这么急急忙忙往王府赶,怕是昨夜一夜没睡好吧。
果然,到了宫‘门’口便见谢梦圆神‘色’颇为憔悴,即便是抹上了厚厚的粉,也挡不住神‘色’中的疲累之感。
卫端翎没说什么,只是径直上了前面的马车。宋长心便和谢梦圆一同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行至闹市中,便听到周围传来喧闹声,不少人欢呼着,听着好不热闹的样子。
古澜民风开放,街上也有‘女’子出行,因此‘女’子抛头‘露’面也不算什么。
宋长心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街边的高台之上,搭着一个高高的戏台子,戏台子上一红绸装饰着,看上去倒是颇为华美。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拿着一个彩饰的绣球。‘女’子的面容以一块粉‘色’的纱巾遮着,看得不甚清楚,唯独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妩媚勾人。加上这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装扮,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宋长心看着,微微蹙起眉头,按理来说,若是大户人家,肯定是不屑于这样公然抛绣球的,若是让些下三滥的人捡到了,岂不是不好收场,可是若是小户人家,又不可能摆出这么大的排场。这样的‘女’子,恐怕是什么‘花’魁吧。
宋长心正想着,就见谢梦圆也偏头看了一眼,神情颇为不屑:“这等子商‘女’,真真不知羞,居然在这等场合公开路面选郎君,当真是没有闺中‘女’子的风范。”
宋长心挑眉,虽说如此,但是下面观看的人却着实不少,闹闹哄哄的,将路都堵塞住了,好在卫王府的小厮亮出了腰牌,这才堪堪通过。
只是马车尚未走远,便听见一声锣鼓声想起,站在高台上的‘蒙’面‘女’子,已经背过身,开始抛绣球了。
一时之间,台下的人都纷纷争抢,只是那绣球却未着地,而是笔直的落在卫端翎的马车顶上,一时之间,尘埃落定,一干行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眼前的好戏怎么收场。
看到绣球的落点,谢梦圆已经白了脸,台上的‘女’子,即便是没有看到容貌举止,也知道定然是个狐媚子,若是真的让她进了王府,这可怎么是好?
nbsp;唯独宋长心却是勾‘唇’一笑,若是一般的深闺‘女’子,又怎么会有这等力气,径直将绣球扔过人群,落到路边的马车顶上。
很快,便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拦下了马车,看穿着打扮,倒果真是生意人的模样。那男人拱手道:“敢问车中坐的何人?”
小厮一仰脸,神情倨傲:“车中坐的乃是卫王。”
那中年男子一惊,连忙拱手道:“见过卫王。”
卫端翎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问道:“何事?”
中年男子连忙答道:“小民许成,乃是京都第一楼的管事的。今日我第一楼楼中的‘花’魁越织语公开选婿,方才绣球落到了王爷的车上。”
说话间,赶马车的小厮已经将车顶的绣球拿了下来,卫端翎看了那绣球半晌,又抬眸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却也看得出身材玲珑,气质不俗。
卫端翎的眸光闪了闪,道:“既然如此,那便接回王府吧。”
那越织语出身青楼,自然是比不上两个王妃进府时候的排场,因此只是草草接进了府。
许是出身风尘的缘故,越织语倒是会做事,进府的第二天便忙着拜会两位王妃。
谢梦圆自然是不忿,一个青楼妓子竟然也能够进卫王府,没的降低卫王府的身份。因此,越织语去拜会的时候,谢梦圆自然是好一番冷嘲热讽。
但是这越织语却也不生气,只是转身去了翠微苑。
听到‘门’外丫头的通传,宋长心只是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门’外便进来了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今日没有了粉遮面,容颜倒是看得真实许多。这越织语不愧头牌之名,倒真是个难得的美‘女’,比起那谢梦圆都要美上三分。
加上这越织语的容貌气质,不似谢梦圆那般中规中矩,反倒是行动处都带着几分‘诱’‘惑’勾人,这等‘女’子,只怕是个男人都难以抗拒。
越织语见了宋长心,眸光一转,福身道:“织语见过宋王妃。”
宋长心点头道:“坐吧。”
越织语坐下,看着宋长心脸上却‘露’出欣喜之‘色’:“早些时候便听说卫王府的宋王妃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是明‘艳’动人。”
宋长心淡淡一笑,对越织语话中的恭维之意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织语妹妹初到府中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派人去谢王妃的紫梅院说一声,现在都是谢王妃在管理着整个王府,我为人懒散,不甚理会这些。”
越织语点头:“谢宋王妃提醒。”
两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越织语便起身告辞了。
眼见着宋长心已经嫁入王府有一月了。原本宋长心还不甚在意,只是卫端翎却派人通知她准备一下,说是明日他将陪她回‘门’,会在丞相府住上三天。
宋长心想着,嫁过来竟然有一个月了,都有些忘记了。而且她本就对丞相府没什么好感,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宋长心准备了一番,就见一个青衣小厮进来请安,说是王爷已经在‘门’口等候,问宋长心准备好了没。
宋长心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因为紫‘露’是陪嫁丫鬟的身份,自然是要带着的。于是宋长心和卫端翎便坐着前面的马车,紫‘露’坐在后面的马车中,后面的马车上,还有不少要带回丞相府的东西。
这些东西宋长心自然是没心思准备,但是却没想到卫端翎竟然都给备好了,宋长心倒是颇有些意外。
马车行了不多久,便到了丞相府,下了车,宋长心便见着候在丞相府‘门’外的宋丞相和年氏,让宋长心颇有些意外的是,宋彩居然也在。
两人走下马车,宋丞相和年氏等人连忙施了礼。
卫端翎让宋丞相免礼之后,便命人将后面马车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些都是卫端翎准备的,宋长心尚且不知道是什么。
便见那小厮拿着个单子念道:“补身子的千年人参一支。苏州的银丝锦五匹…”
虽然宋长心对这些都没什么感觉,但是听上去便知道价值不低,更何况此时,年氏和宋彩的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宋彩,那脸上的嫉妒神‘色’都已经掩藏不住了。
今日是宋长心回‘门’的日子,但是宋彩会娘家却是因为在凉王府受了气,两相一对比,宋彩自然心生嫉恨。
第38章 伉俪情深
宋丞相和年氏都是面上带笑,恭维了几句,就将宋长心和卫端翎迎进了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向着前厅走的时候,卫端翎状似无意的牵着宋长心的手,恩爱无双的模样。年氏和宋彩看着都是眸光一沉,唯有宋长心觉得好笑。
想来卫端翎是知道自己在丞相府不受宠,因此今日特意来给自己撑场子的吧。
走在后面的宋彩,眼中更是要喷出火来。当日她得以嫁给凉王为妃,整个丞相府都以她为荣,嫁给一个王爷,成为一府主母,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惜还未等她得意几天,却传来消息,说是宋长心被指给卫王为妃。原本属于她的那些‘艳’羡和赞美,一转眼竟然全去了宋长心身上。
且不谈卫王比凉王长相俊逸多少倍,但是行为气质,以及卫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都不是凉王可以比的。更何况,宋长心嫁入卫王府的时候,卫王府中别说是王妃侧室,就连通房丫头也是不曾有的。
可是想她嫁入凉王府的时候,光是小妾便都有了十八房,还有那些个侧妃,她虽是正妃,但是府中的权利却早已经被那些个‘女’人霸占干净,她想要收回,自然是为难。
原本后来,听闻了卫王府娶了个平妻,宋彩心中自然是得以,凉王府虽然‘女’人多,但好歹正王妃只有她一个。更何况后来听人说宋长心根本就不得宠,就连新婚之夜,卫王都不曾在她房内过夜。得到这些消息,宋彩自然是更加欣喜。
可是今日一见,这卫王对她非但不差,更是好得让人‘艳’羡。即便是凉王陪着她回‘门’,也不曾拿出过这等的好东西。
宋彩心中百折千回,几人已经到了丞相府前厅落了座。看着面前颇为登对的一对男‘女’,宋彩心中自是不爽,她原本便是丞相府的长‘女’,更是琴棋书画都‘精’通,凭什么会输给这个宋长心。
宋彩一咬牙,笑着开口道:“听闻妹妹和卫王在府上并不恩爱,但是近日一见,却发现妹妹和卫王实在是伉俪情深啊。”
宋彩这话说得轻巧,但是却是有意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卫端翎和宋长心今日的这番恩爱,都是演出来的,宋长心在卫王府就是不受宠。[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宋长心凝眸看了宋彩一眼,眼中已经有了怒意,原本她就没将宋彩放在心上,但是宋彩却出言挑衅。
宋长心端起桌上的茶说,轻轻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既是流言,还是不要在意。”
原本宋长心不想与她计较,谁知宋彩却是有些不知好歹,依然带着挑衅的神‘色’开口道:“妹妹与谢王妃相处得如何?唉,府上有平妻,自然是麻烦一些的,都没个规矩。”
宋长心的眼神已经是一寒,不想计较不代表她脾气好,更不代表她是个好欺负的。
只是不等宋长心开口,旁边的卫端翎却是已经开了口:“听闻近日凉王在京中的百‘花’楼中又带回去了个‘侍’妾,想必已经是第二十房了吧。我卫王府上人少,到还不算麻烦,只是凉王府人口众多,想必是更麻烦一些吧。”
卫端翎的话说完,宋彩的脸‘色’已经是一白,凉王好‘色’,已经是京都之中人所众知的事情了,娶了二十房‘侍’妾,更是被京中人取笑。今日被卫端翎这样说出来,宋彩自然是觉得尴尬。
宋长心听到卫端翎的这番话,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当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则挑痛处戳。抬眸看了宋彩一眼,宋长心的勾‘唇’一笑,接着道:“三妹妹不是也去了凉王府吗?姐姐和三妹妹相处得可好?”
宋长心的这话一出,宋彩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眼神中更是愤愤。
当初她本是想让那宋紫妍去卫王府的,谁知道竟然让这宋长心略施小计,竟然进了凉王府。
提起宋紫妍,宋彩更是很得牙痒痒,她的这个妹妹,不仅不争气,而且甚是蠢顿。本想着她们姐妹连心,相互照拂着,日子会好过些,谁知道这宋紫妍非但不帮着她,居然还抢着和她争宠。
王爷带了新的‘女’人来,也是她整日的哭闹,闹得整个凉王府否不得安宁,还让凉王责备她管理王府无方。
宋长心看着宋彩的神‘色’变化,自然是猜得出想必是宋彩在凉王府过得不好。更何况宋紫妍的‘性’格她也清楚,那等蠢‘女’人,在‘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更活不下去,反而还会给宋彩添‘乱’吧。
眼见着宋彩尴尬,年氏连忙出言解围道:“凉王府虽然‘女’人多,但是凉王对彩儿和妍儿都是极好的。你们既然都成了王妃,在府中自然是要好好的管教下人,帮着王爷照看府中。”
/>
或许是被宋长心和卫端翎的话伤到,宋彩倒是没有话语中带刺着回嘴了。
又是寒暄了一会儿,便到了晚上,古澜有规矩,回‘门’需在府上呆上一晚,原本宋长心以为卫端翎会回府的,但是却没想到卫端翎留了下来。
好在有了上次在宫中的经验,两人同榻而眠倒也不再那么尴尬,依然是像上次那般,说几句无聊的话,两人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卫端翎便醒了过来,他每日早朝,便有了早起的习惯。只是今日,看着怀中的人,卫端翎却没有起身。
或许是因为‘春’日夜间微凉,一‘床’薄被不知道何时掉到了地上,宋长心许是觉得有些冷,便在睡梦中不自觉钻到了他怀中。
两个人居然就这样相拥而眠了一晚上,卫端翎看着怀中依然沉睡着的‘女’子的侧颜,一时间心情竟然有些复杂。
只是那般的软‘玉’温香,竟然让他有些舍不得放开。
那个平日里沉冷的宋长心,此时睡着了竟然像只猫一般。少了平日的冷酷无情,反倒是多了几分温和乖巧。额际的一缕发丝自脸颊边垂下,为原本‘精’致美丽的面庞更加了几分灵动。
卫端翎就那样静静的抱着怀中人,看着沉睡的宋长心,一时竟然移不开眼。
直到怀中的‘女’子眼睫轻眨,睁开了眼,卫端翎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沉默片刻,卫端翎轻声道:“醒了。”
宋长心睁开眼看到两人的这幅模样,心中一惊,而且看这幅模样,好似是自己主动抱着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更是微微红了脸。
听到卫端翎的话,宋长心垂眸挡住了眼中的慌‘乱’,点了点头,便起身坐了起来。
一时间怀抱中突然空了下来,顿时让卫端翎也有了几分失落。卫端翎看着已经起身穿衣的宋长心,道:“用过早膳,我们便回府吧。”
宋长心点了点头道:“嗯,我稍后便和父亲母亲说。”说着,宋长心想到府中的越织语,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那个越织语好似有问题,王爷小心。”
卫端翎闻言却是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反倒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无妨。”
看到卫端翎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宋长心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虑了,眼前的男人,应当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就好像当初,明明知道自己是来取他‘性’命的,他也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怕那时候尹双白等人劝他不要娶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说无妨的吧。想着,宋长心忍不住自嘲的一笑。
卫端翎却好似明白了她的想法,‘唇’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本王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担心本王的安危。”
宋长心一怔,瞬间明白了卫端翎的想法,不由脸上一热,她本就是想要卫端翎的‘性’命的,如今却竟然担心起了他的安危,的确是可笑。
突然有些恼了,宋长心道:“虽然口上提醒你,但是我在心中却是祈祷着那织语妹妹早日使出美人计,取了你的‘性’命,好让我早日回去换了解‘药’。”
卫端翎却也不恼,看着宋长心的反应,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粲然了几分:“宋王妃,你这是在吃醋吗?”
宋长心一愣,等反应过来正想开口反驳,却见眼前的卫端翎已经神‘色’肃然,完全没有了方才玩笑的模样。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眸光沉沉道:“本王既然说了,你若查出谁是害我母妃的凶手,本王定然会给你解‘药’。”
宋长心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用了早膳,便一同回了王府,才进王府‘门’,便见一个青衣小厮提着一个青‘色’粗布包着的小包,走了出来。
那小厮见了卫端翎和宋长心,连忙过来行礼,卫端翎身边的‘侍’卫看见了,自然是皱眉喝道:“你手中拿的什么?”
那小厮苦着脸道:“近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府中老是出现些死猫死狗什么的,语姨娘说埋在府中怕传染些什么病,就让我拿远些埋了。”
听到那小厮的话,宋长心微微皱了眉头道:“打开看看。”
那小厮一怔,但是见卫端翎点了点头,便打开了那青布包着的东西,里面果然是一只死猫,没有伤口,仿佛是老死的。
但是只一眼,宋长心便看出来,这只猫是中毒而死。
第39章 脱离控制
宋长心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卫端翎一眼,却见卫端翎依然神‘色’淡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想到她说越织语有问题时候,卫端翎的那句无妨,宋长心便不打算再说什么,想来这个男人是心中有数的吧。
卫端翎也是淡淡看了一眼那猫,便对那小厮道:“那你便拿远些埋了吧。”
那青衣小厮领了命,便提着死猫往外跑去。
进了府,卫端翎便让宋长心回翠微苑,他则径直去了书房。
回了翠微苑不多久,便有下人来报,说是语姨娘求见,那越织语自进府以来,便被卫端翎随意封了个语姨娘的身份。
宋长心闻言,点了点头,便示意下人将语姨娘带进来。
今日的越织语穿了一身水蓝长裙,外罩白‘色’烟纱。蛾眉皓齿,容颜娇美,更甚之前。原本水蓝‘色’这般纯澈的颜‘色’,将越织语容颜中的媚‘色’降低了几分,但是却因为这身烟纱,却让整个人都轻灵飘渺了起来,反倒使得整个人的容颜气质更甚从前。
越织语娉娉婷婷走了过来,福身道:“昨日织语便想来王妃这儿坐坐的,但是王爷却陪着宋王妃回‘门’了,因此我便今日过来了。没叨扰宋王妃吧。”
宋长心淡淡一笑道:“妹妹倒是有心了,又怎么谈得上叨扰。”
就在方才越织语福身的瞬间,宋长心便闻见了一丝几乎微不可闻的‘药’草的味道。尽管味道很轻微,但是宋长心却十分确定,从上辈子起,她便整日与各类‘药’材打‘交’道,自然是不会闻错。
刚才在看到那死猫的时候,宋长心在心中还只是有些怀疑,但是现在确实笃定,这语姨娘正在府中以小动物试毒。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是南风曲的人,还是回‘春’阁又派来的人。若是前者还好,但是若是后者,只怕沈昌毅已经不相信她们了,那么她和紫‘露’也有危险。
“织语在进府之时,就已经听府上的下人们提起,说是宋王妃‘精’通‘药’物。”越织语坐下之后,便含笑着看着宋长心,状似无意的问道。
宋长心眸光一闪,淡淡一笑道:“平日里闲来无事,看了些医‘药’书籍罢了,只是懂些皮‘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说完,宋长心一顿,话锋一转,也笑道:“妹妹为何突发此问,莫非妹妹‘精’通‘药’物?”
越织语没想到宋长心会有此一问,一时间有些慌了,但是只是瞬间,越织语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道:“织语自然是比不上娘娘大家闺秀的出身,未曾涉猎过医‘药’方面。倒是些琴棋书画类的玩意略懂一二,不过也是博人一笑罢了。”
宋长心垂眸吹了吹杯中的茶叶,轻抿一口,笑道:“妹妹过谦了,谁人不知第一楼是什么地方,妹妹既然是‘花’魁,自然有过人之处。”
越织语也是一笑,神态中没有自卑之‘色’,亦没有自得之‘色’:“所谓的‘花’魁,即便是卖艺不卖身,也不过是些博人一笑的‘女’子,哪里谈得上什么过人之处。”
两人就这样聊了许久,眼见着天‘色’渐晚,越织语才起身告辞了。宋长心看着越织语远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宋长心起身,正准备进房,却见眼前突然银光一闪。瞳孔一睁,宋长心连忙侧身,耳畔的发丝飞起,被划过的银光割断了几根。
那银光几乎是擦着宋长心的耳边飞过去,只是一瞬间,便听到咚得一声,墙面上已经‘插’上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匕首尖上,还‘插’着一个信封。
不仅是宋长心,一旁站着的紫‘露’也是一惊,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匕首。
宋长心皱眉走了过去,将匕首拔了出来,信封内的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佑宁寺,有要事相商。”
紫‘露’看了纸上的字,问道:“你打算去?”
宋长心皱眉道:“若是回‘春’阁的人,定然不会以这种方式约我在佑宁寺见面。因此,约我见面的人定然是南风曲。”说出南风曲的时候,宋长心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还一直遗憾没有机会杀了南风曲,如今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我岂能不去。”
紫‘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虽然她对宋长心并无好感,但是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宋长心去死,若是宋长心死了只怕她也难以逃脱责难。因此,这也是紫‘露’一直没有违抗宋长心的原因。
“那若是有陷阱呢?”紫‘露’急声问道。
宋长心淡淡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完,不等紫‘露’再说出阻
拦的话,宋长心便已经转身进了房内准备去了。
不过一会的功夫,宋长心便换了一身装束出来,一身黛‘色’的贴身服饰,显得干净利落,长发也不似以往那般绾成一个发髻,而是全部梳起来扎在脑后。
原本这等装扮会让人觉得甚是奇怪,但是穿在宋长心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风采,蛾眉皓齿,顾盼神飞,自有一番英气在里面。
宋长心和紫‘露’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因为后来的合作原因,卫端翎已经将她院子中的暗卫撤了去,这样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虽然夜‘色’渐深,但是天上却挂着一弯残月,淡淡的清辉洒下,倒是为这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魅‘惑’之感。
佑宁寺距离卫王府却是不算太远,只是因为在山上,因此显得有些偏。
一路疾行,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宋长心便已经到了佑宁寺的山下。依照对南风曲的了解,宋长心自然明白那个男人定然不会是想要和她商议事情那么简单。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南风曲,若是解决了南风曲,只怕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那么她也能够尽快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想着,宋长心的眸光亮了起来,在暗淡的月辉下,更显得眸光灼灼。
又走了一会,在一颗树下,宋长心却停住了脚步。垂眸看着指尖,宋长心勾‘唇’‘露’出嘲讽一笑,淡淡道:“这么多人马,只为了拿下我一个小‘女’子,上将军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话音刚落,宋长心指尖的银针就已经向着夜‘色’中‘射’出,随即便传出了几声闷哼。
“宋王妃果真有胆‘色’。”树林中传来了一声轻笑声,随着脚步渐进,来人的衣袍已经在月‘色’下显出了大致的轮廓,相貌堂堂,黑发银冠,脸上带着几分邪笑,赫然就是南风曲。
宋长心看着南风曲,眼眸中已经有了几分厌恶之‘色’。原本作为一个现代人,宋长心对于争权夺位这等事情,自然是能够理解,但是眼前的男人,却依靠‘女’人上位,而且用完即弃,手段凶残,甚至是连年迈的吴伯都不放过。
若是真的让南风曲篡位成功,只怕还会有不少人深受其害。
宋长心看着南风曲,神态淡然,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既然上将军诚意相邀,我又怎么可能不赴约?”
“哈哈。”南风曲狂妄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罢,他目光‘阴’翳的盯着宋长心,神情可怖:“宋王妃?或者,我应该叫你红珀?”
“上将军未免太过健忘了,红珀当初不是早已经被你掐死,并且丢去喂狗了么?”宋长心依然神‘色’淡定,但是眼眸中深深不屑与厌恶的神‘色’,还是不加掩饰。看着对面的男人神‘色’一暗,宋长心接着道:“上将军倒是会做事,红珀帮你杀了许多人,办了许多事,你给她的报答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眼见着南风曲的脸‘色’更差几分,宋长心又补了一句:“畜生尚且懂得报恩,上将军当真是猪狗不如。”
南风曲看着眼前的宋长心,心中隐隐的不敢置信,眼前的‘女’人明明就是红珀的容颜和声音,但是这等话,却完全不是红珀说出来的,难道眼前的人当真不是红珀,可是,又为什么会知道他和红珀之间的事情?
听了宋长心一番侮辱的话,南风曲却是怒极反笑:“宋王妃的胆量当真是叫人佩服,只是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宋长心却只是抬眸一笑,一脸无所谓的神‘色’:“若是能让上将军给我陪葬,也无所谓。”话音未落,宋长心便已经突然地向着南风曲疾驰过去,手中的匕首更是寒意森森。
南风曲一惊,但是想到红珀的身手,他便放下心来,身手便要去架住宋长心握着匕首的手,谁知眼前的‘女’人却是脚步一滑,竟然脱离了他的控制。
南风曲心中一惊,这根本就不是红珀,红珀的功夫是这样的。
一慌‘乱’之间,匕首已经带着寒风向他的脖颈呼呼而来,南风曲大骇,连忙一矮身,才堪堪躲过了那把匕首。
连连退出了几步,南风曲的心才定了下来,眼前的‘女’人竟然这般厉害,而且她的功夫自己都不曾见过,出手更是快准狠,直刺要害。
眼前的‘女’人定然不是红珀,可是,她是谁?
看着眼前黛‘色’衣衫,站在月光下的‘女’子,南风曲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杀意,不管是谁,眼前的‘女’人今夜必须死!
第40章 此毒无解
一阵夜风吹过,南风曲只是挥了挥手,黑暗中便已经走出了一群黑衣人。。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宋长心粗略地扫了一眼,大致是十几个人,这些人应该就是刚刚隐蔽在夜‘色’中准备偷袭自己的人吧。
南风曲好整以暇的退后几步,仿佛看着猎物一般,看着被一群黑衣人包围的宋长心。黛‘色’的衣衫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宋长心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墨发高高竖起,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这样的打扮却更加显得眼前的‘女’子五官‘精’致得惊人。
黑发迎风扬起,衬着面前‘女’子眸光似星,只让人觉得眼前的‘女’人耀眼夺目。
南风曲看着宋长心,‘唇’角的笑意邪气,眼中却有一丝惋惜的神‘色’,眼前的‘女’人虽然是和红珀一样的面容,但是气质却更加高贵出众,更让人觉得美得惊人。若是能向以前那般,一切都听从他的命令,那该多么美妙。
只可惜,眼前的‘女’人太不听话了,不听话的人,便只有死了。
随着南风曲的眸光一寒,淡淡的月光下黛‘色’的身影已经和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虽然看不清楚宋长心用的是什么武功招式,但是那一把银‘色’的匕首,却在她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带着‘逼’人的气势。
不仅是南风曲,就连站在不远处的一身黑‘色’锦袍的卫端翎也看得清清楚楚。月辉淡淡,映照在卫端翎的面容上,看着不远处翻腾着的黛‘色’身影,卫端翎狭长的眼眸中,墨‘色’翻涌,看不出喜怒。
“还不出手相助吗?”一旁的尹双白看了片刻,虽然惊异于宋长心为何会这等武功,但是眉宇间还是透出了一抹焦急之‘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虽然卫端翎已经撤销了对宋长心的监视,但是对南风曲的监视却是一直都有。今日见到南风曲带着大批人马过来设伏,卫端翎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也过来守株待兔。
只是卫端翎却没想到,南风曲如此大费周章要杀的人竟然是宋长心。
目光飘向那个黛‘色’的身影,明明人数上明显处于弱势,但是那黛‘色’的身影却丝毫没有显弱,只是片刻间,黑衣人便又倒下了三人。原本数十个的黑衣人,此刻也不过剩下了五个,其中还有人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伤痕。
然而那个黛‘色’的身影仍然是迎风而立,英姿飒飒。
卫端翎勾‘唇’淡淡一笑,淡声道:“再看看吧,她既不愿借我们之力,那便先让她试试。”
尹双白看着不远处依然倨傲的‘女’子,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眸中依然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又是身形一动,剩下的五个黑衣人也已经倒下,宋长心抬眸看着一脸震惊的南风曲,神‘色’鄙夷:“你的属下都死光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南风曲看着地上的尸体,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这些都是他‘花’了不少心思‘私’下培养的死士,虽然不属于‘精’英,却也是难得,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个‘女’人手下折损了近一半。
南风曲狞笑:“没想到我竟然小看了你,只是,你认为你真的能取我的‘性’命?未免太自不量力了。”话说完,南风曲已经将手指含在口中吹响。
随着一声近乎凄厉的哨声想起,周围传来了风动的声音,不一会又出现了和方才几乎一模一样的数十个黑衣人。
只是,还没有‘交’手,宋长心便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比方才那些要厉害得多。
“王爷,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已经明显不是之前的那些小喽了,我们还是出手吧。”尹双白看着再次被包围的宋长心,心中的焦虑更多了几分。
卫端翎的眼眸始终在宋长心身上,看着宋长心没有丝毫的退却,卫端翎的眼眸中有叹息一闪而过。沉默片刻,卫端翎道:“再看片刻。”
银光一闪,宋长心握着匕首的手一转,已经杀入了黑衣人中。虽然已经许久没有用武力解决问题了,稍有些不顺手,但是方才那数十个黑衣人的鲜血,已经‘激’起了她骨子里作为前世特工的血‘性’。
不过是被十几个拿着冷兵器的人包围罢了,当年她甚至被更多拿枪的人追杀,还是跑掉了。
宋长心一拧身,躲开一个黑衣人的攻击,反手的匕首就已经划了出去,刺啦一声,那黑衣人的袖子已经被割破,手臂上更是留下一条巨大的血口,一时间血如泉涌。
但是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更好似被这鲜血刺‘激’到了一般,眼眸愈发明亮,透着妖冶的光。
一轮战下来,黑衣人倒下了两个,宋长心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衫却已经被刀锋划破,发丝也被割下了一缕。
宋长心扫了一眼黑衣人,心中却是清楚,自己虽然现在是占了上风,但是毕竟体力有限,即便是能够杀光这所有的黑衣人,也定然没有了和南风曲一战的力气。
心中思索着,宋长心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南风曲身上。
身形一动,手中的匕首直取南风曲前面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转身堪堪避开,宋长心的另一只手却已经甩出了几根银针,直直的向着南风曲‘射’去。
虽然南风曲的身手不错,但是宋长心的针角度刁钻,且太过突然。因此,即便是南风曲,也只能就地一滚,狼狈的避开了那几根银针。
随着南风曲一滚,地上的落叶草木,已经沾上了他的头发和衣袍,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是他却已经没有心思管这许多了,因为不待他站稳,宋长心已经到了他面前。
宋长心心中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这突然的一瞬间,若是身后的黑衣人追上来,她不仅杀不了南风曲,只怕命都要丢在这里。
即便死,也要完成任务,这样的信念,自前一世起,宋长心便一直记在心中。
宋长心看着近在咫尺一脸惊恐的南风曲,举起匕首刺了过去。
南风曲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面‘色’惨白,但是此时已经无法躲避,只能举起手中的剑刺过去,想将宋长心‘逼’退。
看着南风曲的举动,宋长心勾‘唇’,‘露’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等的就是此刻。手中的寒芒一闪,宋长心不避不让,身体已经向着南风曲的剑撞去,手中的匕首,也‘插’入了南风曲的身体。
“小心。”看着宋长心的举动,尹双白已经惊呼出声。卫端翎的脸‘色’也是一凝,这个‘女’人,居然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若不是最后的瞬间,南风曲胆怯有了退意,只怕此时,南风曲的剑已经‘插’入了宋长心的心口。
但是却也正因为这一退,南风曲也避开了宋长心致命一击,只是受了伤。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黑衣人也已经赶了过来,宋长心就地一滚,生生将肩膀拔离了南风曲的剑,手中的匕首也是一‘抽’,一时间,两人的鲜血都飞溅了出来。
宋长心的面‘色’有些发白,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依然迅速,飞快的从腰间拿出了一粒绿‘色’的丹‘药’塞入口中,就在刚刚刺杀南风曲中,她便看见了南风曲剑上抹了毒。
真是小人。宋长心心中大恨,早知道便也在匕首上抹毒了。但是她向来只习惯用毒针刺杀,若是格斗,便只用匕首。
眼见着黑衣人步步‘逼’近,宋长心握紧了匕首,只是,还未等她站起身,却已经发现脑中竟然有些晕。
方才情况紧急,虽然她已经吃了抑制毒‘药’扩散的要,但是没想到这‘药’中竟然带着‘迷’‘药’。
南风曲也是捂着手上的肩膀,心中依然惊魂未定,没想到刚刚这个‘女’人竟然不要命的想杀了自己。
看着蹲在地上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宋长心,南风曲的眼眸中‘露’出‘阴’狠的笑意:“给我拿下这个‘女’人。”
宋长心只觉得神态渐渐模糊,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反正她的命就是借的,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家。
就在宋长心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却模糊的看到眼前竟然出现了几个灰衣人同南风曲的人‘激’战到了一起。
恍惚中,似乎有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轻轻抱起了她,来人剑眉朗目,煞是好看。但是尚未等宋长心看清是谁,便觉得脑中一沉,晕了过去。
卫王府翠微苑内,卫端翎脸‘色’铁青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宋长心,面‘色’沉冷。
府内‘精’通‘药’理的幕僚已经都被叫了过来,宋长心身上的剑伤已经被包裹好。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床’边给宋长心把脉,神‘色’颇为凝重。
“如何?”那白衣男子放开手,尚未等卫端翎开口,尹双白已经神‘色’焦急的问道。
白衣男子沉思片刻道:“伤口有剧毒,若不是宋王妃第一时间吃了抑制毒‘药’扩散的‘药’物,只怕此时已经毙命。”
“毒可能解?”卫端翎看着宋长心沉睡的面容,冷声问道。
“原本这毒不难解,只是…”白衣男子的脸上出现了犹疑之‘色’。
卫端翎抬头看着白衣男子,眼眸中已经带着黑‘色’怒意:“只是如何?”
那白衣男子的眼中划过叹息之‘色’,拱手道:“只是宋王妃体内原本便有噬心散,因此这毒便不能解。”
第41章 信不过她
“为何?”卫端翎垂眸,挡住了眼中的神‘色’,但是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势。(.好看的小说-.79xs.-
那白衣男子垂首解释道:“宋王妃体内的噬心散,平日是被压制在体内,好似蛊毒,若是没有‘诱’因,一段时间内不会发作。但是,若是我此时强行给宋王妃解毒,需要的解‘药’,便恰好是这噬心散的‘诱’因。”
听到白衣男子的这番话,卫端翎依旧是垂着眸,看不清神‘色’,但是他支撑在桌边的手,却骨节处,却已经开始泛白。
一旁的尹双白,脸‘色’已经有些泛白,沉默良久,尹双白苦笑着开口:“我们本应当早点出手,但是你,还是信不过她的吧。”
卫端翎身形一震,但是却没有说什么。的确,昨夜他是有‘私’心的,尽管他答应了与眼前的‘女’子合作,但是心中却终究是无法完全相信她的。
更何况,昨夜的宋长心,无论是做法,还是功夫,都那般令人诧异,就如同她这个人,身上一直以来带着的神秘的‘色’彩。这样的‘女’人,终究是让他无法放心。
所以,昨夜看到她出手,他便存了‘私’心,想要借南风曲试探她一番。
原本一切都是在掌控中的,他有把握不会让南风曲伤了她,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选了那样不要命的打法。
而且,即便是卫端翎自己都没想到,看到宋长心受伤,他竟然那样愤怒。
沉默良久,卫端翎开口,声音清冷,但是却莫名的带着一种压迫人的气势:“你若只是想告诉我没有其他办法,那你便离开卫王府吧,本王不需要无用之人。”
白衣男子脸‘色’一白,但还是开口道:“现在若是想救宋王妃,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找到噬心散的解‘药’,先将宋王妃体内的噬心散的毒解了,然后我便可以配置解‘药’。”
“二呢?”卫端翎看向白衣男子,目光冷冽。
白衣男子的额际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见卫端翎问道,连忙开口答道:“二便是找到一种能够压制噬心散毒‘性’的‘药’材。我所知的这种‘药’材只有一种,名为七星草,本身剧毒,却也能克毒,但是这草极为难寻,且通常周围都有毒蛇围绕,一般的‘药’农都不会去采。(.好看的小说”
“我去采。”白衣男子的话刚落音,一旁的尹双白已经开口,声音极淡,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卫端翎闻言,抬眸看着尹双白,狭长的眼眸内神‘色’复杂。但是片刻,卫端翎终究是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想办法拿到噬心散的解‘药’。”
尹双白点了点头,便抬脚要走出去,只是尚且不等尹双白走出房‘门’,便听到身边一个声音道:“我陪你去。”
尹双白抬头,便见说话的是紫‘露’,神情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犹豫。
卫端翎眸光一沉,紫‘露’的身份他和尹双白都知道,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也一直任由紫‘露’呆在王府内,但是现在尹双白只身去找七星草,若是身边带着紫‘露’,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似乎是怕尹双白不同意,紫‘露’连忙出言道:“我知道七星草的习‘性’,若是我跟去,把握要大一些。”
听到紫‘露’的话,尹双白点头道:“好。”不等卫端翎说些什么,尹双白便向卫端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眼见着紫‘露’和尹双白出了‘门’,卫端翎看着‘床’上依然昏睡不醒的宋长心,眸光一暗,淡声道:“想办法联系上沈昌毅,我要和他见一面。”
卫端翎的话音一落,便有一个灰衣的暗叹从窗边飘了进来,但是那暗探的脸上似乎有犹疑的神‘色’,犹豫片刻,那暗探拱手道:“回‘春’阁想尽办法想要对王爷不利,我怕王爷此次贸然出现会有危险。”
听到暗卫的话,卫端翎眸光一闪,薄‘唇’轻启,淡淡道:“无妨,沈昌毅不过是收钱卖命的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他定然知道权衡利益。”
那灰衣人闻言不再说什么,躬身便退了出去。
紫梅院内,谢梦圆正在绣着一件银‘色’的披风,披风上以银线绣着大朵的祥云,看上去高贵大气,光是针脚的细致,便足以看出绣这件披风的人的用心良苦。
只是此时,谢梦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中拿着针线,目光却一直看着紫梅院的‘门’口。一不留神,手中的银针一歪,便向着手指扎去。
谢梦圆吃痛才回过神来,再看手指,已经有鲜红的血珠溢了出来。
“呀,王妃怎么这般不小心。”绿儿看见谢梦圆指尖的血珠,惊呼起来,
连忙进屋拿了上好的金疮‘药’给谢梦圆涂抹着。
谢梦圆淡淡一笑道:“无妨。”
绿儿是自小跟着谢梦圆的丫鬟,自然是知道谢梦圆心中有事,只能劝道:“王妃,你别担心了,就算王爷昨夜在宋王妃院子中过的夜那又如何,自那宋王妃进府以后,这次也左不过是第一次了。”
谢梦圆苦苦一笑道:“原本我也以为那宋长心在王爷心中定然是无法越过我去的,但是自从上次在宫中之后,王爷便不曾来我的院子里了,更何况,即便宋长心在府内那般折腾,王爷也不曾说过什么。”说着,谢梦圆的声音已经渐低,直到最后才苦苦叹道:“只怕,这宋长心在王爷心中还是特殊的。”
绿儿见谢梦圆这般,脸上‘露’出不屑道:“那宋王妃哪有一点比得上您的,整日内的行事举止,哪里还有一个王妃的样子,王爷又怎么可能喜欢那宋王妃,左不过是新鲜感罢了。最后,王爷定然还是会发现您的好的,就您绣的这件祥云披风,不说绣工,就单单是心意就足以越过那宋王妃几条街去。”
听到绿儿的话,谢梦圆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快要完工的披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见谢梦圆终究是笑了,绿儿总算松了一口气道:“王妃也不用多想,等蕊儿回来了,便知道翠微苑是个什么情况了。”
绿儿的话音刚落,便见蕊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正大口喘着粗气,想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蕊儿。”谢梦圆看着‘门’口的翠衣丫头,脸上已经出现了欣喜之意,也顾不上身份,几步走到蕊儿面前问道:“怎么样了?”
蕊儿缓了口气,才开始道:“我方才去翠微苑问了,并非是王爷留宿在翠微苑内,而是那宋王妃不知怎么的,昨夜忽然病倒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所以王爷便去翠微苑看着了。”
谢梦圆一惊,之前那种忐忑的心情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还升起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情。若是宋长心真的是昏‘迷’不醒,那在王府内倒是算得上大事了,王爷去了一夜,也不为过。
思考了片刻,谢梦圆问道:“可打听到了是什么病?”
蕊儿摇了摇头道:“我问了好几个人,倒真是奇怪,不仅粗使丫鬟不知道,即便是宋王妃院子中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只是说‘挺’严重的,王爷已经派人四处寻‘药’了。”
谢梦圆已经定了心神,眼眸中有光闪过:“既然宋王妃生病了,本王妃这做妹妹的自然应当去看看的。”
尹双白和紫‘露’出发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出了城。七星草向阳,而且是因为七步蛇长期在其根部停留而得名。
因此尹双白和紫‘露’便朝着南边的山上开始寻找。
虽说七星草难找,但是那日给宋长心诊断的司越已经按照书上提过的地方,大致给了几个可能出现七星草的地方。
虽说不是漫无目的,但是却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此时方才初‘春’,正是山上蛇虫鼠蚁横行的时候,尹双白和紫‘露’一旦上了山,自然是不能骑马了。而且七星草生得小且隐蔽,因此两人都需要往树丛中去寻。
尹双白虽然平日是儒雅俊逸的文生公子,但是毕竟是个男人,但是紫‘露’就不行了,上山的第一日,便已经被蚊虫叮了一手臂的包。
两人找了一天,没有找到便在山间随便寻了个破庙,烧起一堆火。
看着紫‘露’手臂上的红包,尹双白颇有些愧疚:“抱歉,早知如此,便不让你来了。”
紫‘露’无所谓一笑,道:“不过是几个包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见紫‘露’这样说,尹双白一笑,侧颜在火光的映照下,带上了几分暖意:“我有时候觉得,你和宋长心真像,你们都是很特别的‘女’子。”
尹双白说着,似乎是想到了宋长心,脸上的笑意扩散了几分,因此便没有注意到紫‘露’眼中的一抹黯然。
沉默片刻,紫‘露’垂眸答道:“不过是寻常的‘女’子罢了,有什么特殊的。”
尹双白想了想,笑道:“你们都是那种看上去十分清冷孤独的人,却又坚强得让人怜惜。虽然表面上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心地不坏。”
尹双白的那句怜惜,让紫‘露’心中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软软的陷下去。但是只是一瞬间,紫‘露’却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笑,若是眼前的男子知道自己和那所谓的宋王妃,都是杀人买命的杀手,只怕是不会说出这些话吧。
第42章 莫名心安
紫‘露’没有答话,尹双白也不甚在意。-79-初‘春’的晚上尚且有些寒冷,尹双白起身脱了外袍披到紫‘露’身上,道:“你先休息一会吧,明天只怕还得去山里面找。不用怕,我在这里守着。”
白‘色’的外袍带着一丝暖意,外袍上面并没有什么香料的味道,但是却依然干净清新,眼前的男子,即便是今日在山中找了一天,外袍上的气息依然干净得仿佛雨后的青草气息,清新得‘逼’人,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紫‘露’抬头看着尹双白,眨了眨眼,点了点头。那一瞬间,她突然无比希望自己当真就是那个丞相府过来的陪嫁丫鬟,普普通通的丫鬟。
因为那一瞬间,她突然无法面对自己杀手的这个身份,甚至无法想象眼前的男子若是知道她是个杀手,该是怎么样的失望。
但是只是一瞬间,紫‘露’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即便她不是杀手,只是个丫鬟又当如何?只怕终究是抵不过宋长心吧。
眼前的白衣男子坐在火堆边,火光映照着他的侧颜,明明是儒雅却弱不禁风的书生长相,但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的感觉。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紫‘露’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闭上了双眼。
京都之内,在一个貌不惊人的普通丫头的带领下,卫端翎上了回‘春’阁三楼。尹双白不在,卫端翎身边便只带了两个灰衣的暗卫。
推开‘门’,便见一身青衣的沈昌毅正坐在桌前,‘唇’角含笑的等候着他的到来。
沈昌毅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眸中的神‘色’却谈不上友善:“哈哈,卫王大驾光临我回‘春’阁,不知道有什么事?”
卫端翎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双眼中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既然来回‘春’阁,自然是和阁下谈生意的。”
说完,不等沈昌毅开口,卫端翎已经随意的在沈昌毅身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沈昌毅眸光一闪,似笑非笑道:“卫王倒是好胆‘色’,就这么两个人便敢进我回‘春’阁。”
卫端翎神‘色’不变,靠在椅座上,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敲着桌面。仿佛觉得沈昌毅的话很可笑一般,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笑意:“阁主是聪明人,必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超多好看小说]”
沈昌毅脸‘色’一变,没有开口。
的确,虽然现在有人暗中出了高价要拿下卫端翎的人头,但是他是万万不敢在现在动手。原本回‘春’阁就是游离在庙堂与江湖之间的组织,收人钱财,替人卖命。
但是此刻卫端翎若是在回‘春’阁出事,朝廷定然也是不会放过回‘春’阁,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卫端翎,便全然毁了回‘春’阁。
更何况,自始至终,沈昌毅便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一个简单的闲散王爷。他今日既然敢这样来回‘春’阁,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沈昌毅正‘色’,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那么王爷不知今日来是想和我谈什么生意?”
卫端翎的手指依然是闲闲的敲着,‘唇’角带着一抹浅笑道:“自然是谈回‘春’阁的存亡了。”
沈昌毅面容一冷:“王爷这样说是小瞧我回‘春’阁吗?”
卫端翎的手指陡然停止,转脸看着沈昌毅,‘唇’角依旧带着笑意,但是那笑意却让人心惊:“阁下不妨先听我说完。”
说着卫端翎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不久之前,那里还有一条细细的血线。脑中拂过那日宋长心的样子,卫端翎缓缓开口道:“回‘春’阁做的不外乎是收人钱财买卖‘性’命的事情。而且本王也知道,想要本王‘性’命的是谁。只是阁主倒是要想清楚,虽然现在时政不稳,有人觊觎皇位,这等谋杀的事情本王倒是不会计较。”
卫端翎轻轻说完,满意的看着沈昌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顿了顿,卫端翎的眸光一凝,接着道:“但是本王现在不计较,不代表以后不会。”说着,卫端翎看着之间,轻轻开口道:“沈阁主,你猜若是不久后将想取本王‘性’命的人连根拔起,本王还会不会顺便清算今日的暗算之仇?”
沈昌毅听着卫端翎的话,心中也在暗暗盘算着。现在的政局他自然是清楚,不外乎是皇位之争。若是那人胜了,他回‘春’阁定然是没有危险,还会受到重用,但是倘若那人败给了卫端翎,回‘春’阁便是谋逆的罪名。
沉默良久,沈昌毅沉声开口道:“王爷竟如此有信心,毕竟若是争夺皇位,兵权才是正理。”
目前看来,南风曲是古澜国的上将军,古澜大部分的兵权握在了南风曲手中。
卫端翎的垂眸,淡淡道:“
不知道沈阁主是否听说过青衣楼?”
“青衣楼?”沈昌毅一惊,原本握着茶杯的手也微微一紧,这青衣楼和回‘春’阁相似,也是豢养杀手的地方,只是青衣楼不似回‘春’阁,是以替人杀人为主要任务,青衣楼的杀手,只负责搜集情报和暗杀军中乃至朝中的将领。
因此,理论上来讲,青衣楼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巩固政权而存在的。而且青衣楼的存在十分隐秘,沈昌毅也是通过回‘春’阁的情报系统才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这青衣楼竟然是在卫端翎手中。
见到沈昌毅的惊异神‘色’,卫端翎淡淡一笑道:“更何况,兵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飘忽不定的,既然能给了别人,自然也能收回来。”
沈昌毅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卫端翎所说的可信度。良久,沈昌毅才开口问道:“那不知道王爷想要什么?”
“噬魂散的解‘药’。”卫端翎抬眸淡淡道:“你只要给了本王噬魂散的解‘药’,刺杀一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沈昌毅面‘露’迟疑之‘色’,噬魂散是他用来控制回‘春’阁杀手的‘药’物,为了确保每个人都不背叛,这无疑使最好的方法,因此解‘药’自然是不能轻易‘交’出。
更何况,沈昌毅想不明白,为什么卫端翎竟然想要噬魂散的解‘药’。就在疑‘惑’之时,沈昌毅的脑中却陡然的一闪,难道是因为红珀!
难道红珀真的与卫端翎假戏真做,产生了感情?
似乎是猜到了沈昌毅心中所想,卫端翎淡淡道:“‘药’本王想给谁用,沈阁主便不必‘操’心了。”
沈昌毅暗暗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但是,若是卫端翎真的是因为红珀而来拿解‘药’,那么红珀对卫端翎而言,必然是重要的。
既然重要,沈昌毅自然是更不想放弃红珀了。
思考片刻,沈昌毅面‘露’犹疑之‘色’,虽然他相信卫端翎的本事,但是却也不代表几句话就能够被威胁,更何况,政治时局,本就是个说不准的东西,若无必要,回‘春’阁最好不要缴入其中。
沈昌毅看向卫端翎,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还是需要考虑几天,王爷还是先请回吧。”
卫端翎身边的一个灰衣人脸上已经出现了怒意,但是未等灰衣人开口,卫端翎已经淡淡道:“那阁主便好好考虑,只是,本王并无多大的耐‘性’,还望阁主七天内给我答复。”
沈昌毅终究是一阁之主,面对卫端翎这样直白的威胁,脸忍不住白了白,但是依然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走出了回‘春’阁,卫端翎身边的灰衣人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不过是两粒解‘药’,为何这沈昌毅竟然这推脱?”
卫端翎一笑,眼眸中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之意:“原本只是解‘药’的问题,但是因为本王看重,便不仅仅是解‘药’的问题了。”
灰衣人一惊,脸上‘露’出了惊异与愤怒的神‘色’:“沈昌毅是想借此威胁王爷?”
卫端翎笑了笑:“威胁他倒未必敢,但是这毕竟是他的砝码,他定然没那么容易放手。更何况,他还不能确定本王是否真的有能力对付他回‘春’阁。因此,想必这两日回‘春’阁定然会派出大量的人打探消息了。”
灰衣人默然,片刻后开口道:“王爷这样将青衣楼暴‘露’了,日后恐怕会有危险。”
卫端翎的眸光微沉,青衣楼已经存在多年,暗杀的有谋反之心高官将领不少,若是有人知道青衣楼掌控在他手中,只怕会有不少麻烦。
但是既然是‘交’易,若是不拿出砝码来让沈昌毅信服,拿到噬魂散的解‘药’的机会就更小了。
卫端翎沉默,终究是没有回答暗探的话。
第二日早朝归来,卫端翎便去了宋长心的翠微苑。
宋长心此刻依然在‘床’上躺着,或许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口流血过多,此时宋长心的脸‘色’稍显苍白。
比之醒着的总是带着一股凌厉气质的宋长心,此时的宋长心倒是多了几分柔弱之感。倒是真有了几分弱不禁风的闺中大小姐之态。
皮肤细白如凝脂,细巧的琼鼻高‘挺’,两道黛眉斜斜飞出,清丽中带着几分英气。纯‘色’淡粉如同早‘春’的樱‘花’,但是却因为许久没有沾水的缘故,宋长心的嘴‘唇’已经有些干了。
卫端翎微微皱眉,对着一旁等着的喜儿道:“去拿些茶水来,还要干净的棉布。”
喜儿一惊,正要出去,就见外面进来一个丫鬟道:“启禀王爷,谢王妃来了,说是探望生病的宋王妃。”
第43章 心中份量
卫端翎闻言眉头微皱,眼眸中飘过一丝不耐烦:“不必探望,让她回去吧。-79-”
那通报的丫鬟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卫端翎会这般说,但是还是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翠微苑‘门’口,谢梦圆一身大红的衣裙,头上戴着金镶‘玉’的簪子,簪子下以珍珠为缀,看上去端庄高雅,却又不失小‘女’人的妩媚。
谢梦圆微微低头,‘唇’角带着一丝笑意,蕊儿已经打探过了,王爷此时在翠微苑,所以她才特意打扮了一番赶了过来,一来是想在王爷面前表现一下她的识大体,二来则是因为,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想到卫端翎俊逸的容颜,谢梦圆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蕊儿自然是明白谢梦圆的心思,连忙道:“咱们王妃这样知书识礼,样貌出众的人,王爷定然是会喜欢的。”
听到蕊儿的话,谢梦圆‘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就在两人说着话,便见着去通传的小丫鬟已经回来了,蕊儿面上一喜,对着谢梦圆到:“王妃,咱们进去吧。”
谢梦圆微微一笑,便朝着院子里走去。只是才走了一步,却见那通传丫头脸上的神‘色’似乎不对。
那丫鬟脸上似乎是有些胆怯又有些尴尬,犹豫半天才开口道:“谢王妃,王爷让您回去。”
听到那丫鬟的话,谢梦圆脸上的笑意一僵,一旁的蕊儿连忙开口道:“大胆,你是不是传错话了,这可是谢王妃。”
那丫鬟脸上的担忧神‘色’更甚,连忙道:“奴婢自然知道是谢王妃,只是王爷的确说的是让谢王妃回去。”
蕊儿还想说些甚么话,一旁的谢梦圆却垂眸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便回去了。”
说着,谢梦圆便转脸向着紫梅院走去,绣着金丝的大红衣袖里面,谢梦圆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粉嫩的‘唇’上,也已经被咬出了淡淡的牙印。这宋长心,竟然真的走进了王爷的心里。
通报的小丫鬟进去回了话,说谢王妃已经走了。卫端翎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喜儿早已经将卫端翎要的水和棉布拿了来,本来喜儿想要过去服‘侍’宋长心,却被卫端翎拦了下来。
卫端翎结过喜儿手中的水和棉布,将棉布以水润湿,然后用棉布一点点将宋长心有些干的‘唇’润湿。(.)
看到卫端翎做这些,一旁的丫鬟们早已瞪大了双眼,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探,这宋王妃在王爷心中定然是不简单的。
斧山之上,尹双白和紫‘露’还在找着司越说的七星草。司越说的其他几个地方,尹双白和紫‘露’都已经找过了,遍寻无果。剩下的斧山便是司越说的地方中的最后一个。
斧山,顾名思义,形如刀斧,山路陡峭难行,一般显少有人去,因此到处都是灌木。加之现在正属于‘春’季多雨的季节,各种蛇虫鼠蚁的出没,使得这斧山更加吓人几分。
之前接连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七星草,尹双白的眼眸中隐隐带着失望与不甘的意思。紫‘露’看着这样的尹双白,只觉得心中一沉。
她所知的尹双白,应当是眸光如星,琴棋书画皆‘精’通的古澜第一公子,而不是眼前这样,为了区区一株草‘药’,便被染上了无奈的情绪的尹双白。
这样想着,紫‘露’的心中登时一疼,他这样,无非还是为了宋长心。
就在紫‘露’有些走神的时候,却见眼见的白衣男子身形一顿,紫‘露’正觉得吃惊,想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却见眼前的男子已经转过脸,俊逸非凡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之情,眸光比此时的日光都要耀目三分。
尹双白指着前面崖边的一株草‘药’问道:“紫‘露’,你看,七星草是不是这个?”
此时的尹双白,比之那日终于画成一幅墨梅图,停笔问她:“紫‘露’,你看这画如何?”脸上的欣喜有过之而无不及。
紫‘露’垂眸,掩住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叹息之意,很快便再次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一株小小的草‘药’,罕见的紫‘色’茎叶,上面带着淡淡的白,好似冬日的早晨被霜染了一般。
.看着尹双白欣喜难耐的神‘色’,紫‘露’终究是将心中的一缕邪念压下,亦是带着欣喜的笑意开口道:“正是。”
七星草长在崖边,虽然不是悬崖峭壁那等十分陡峭的地方,但是周围杂草纷‘乱’,加上地面‘潮’湿有些滑,因此也需要格外小心。
尹双白让紫‘露’站在旁边等候,便小心翼翼的向着七星草走去,草地带着‘露’珠,略显湿滑,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非但采不到七星草,整个人都会滑出悬崖去。因此,尹双白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
眼看着尹双白已经接近崖边,紫‘露’却见一旁的灌木丛中,竟然探出一个东西。紫‘露’大惊,竟然是一条臂膀粗的七星蛇。
原本紫‘露’正想喊尹双白,但是此时的尹双白正已经站在崖边,正缓缓蹲下身去摘那七星草。
心中一沉,紫‘露’慢慢向着那蛇走去,边走边注意着那蛇的动静。
好在那七星蛇似乎也有些忌惮两人一般,只是在一边看着,并没有攻击两人。
眼见着尹双白已经将七星草摘下,紫‘露’的心中松了口气。只是尹双白才准备起身,那条蛇却已经闪电一般向着尹双白咬去。
此时的尹双白虽然已经看到那蛇,但是奈何是在崖边,他不敢妄动,眼看着蛇已经靠近,避无可避,却见紫‘露’竟然伸出了‘腿’,挡住了那蛇。
紫‘露’呻‘吟’一声,便甩了‘腿’,将那蛇甩到了崖下。翠‘色’的‘裤’子,被咬的地方已经沁出了点了点血迹。
原本依照紫‘露’的功夫,在那一瞬间不受伤,将那蛇杀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紫‘露’终究是犹豫了,没有使出功夫,只是单纯的用‘腿’挡住了那蛇。
那一瞬间,紫‘露’只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眼前的男子看出自己会武功的,不然,她便要离开了。
“紫‘露’。”尹双白惊呼着冲了过来。
那一瞬间,看到尹双白眼眸中的担忧之‘色’,紫‘露’顿时有一种值得的感觉。
尹双白握着紫‘露’的‘腿’,俊逸的眉头轻皱,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顿了顿,尹双白开口道:“紫‘露’姑娘,冒犯了。”
紫‘露’登时明白了尹双白要为她检查伤口,脸上微微一红,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尹双白小心翼翼的替她解开鞋袜,‘露’出了光洁如‘玉’的小‘腿’,以及‘精’致可爱的脚踝。但是此时,那洁白如‘玉’的小‘腿’上,竟有两个流血的役。
伤口周围的血已经隐隐泛着黑‘色’,小‘腿’也已经有些发肿,可见这蛇之毒。
尹双白的面‘色’沉了几分,眼中的愧疚之‘色’更重。尹双白皱眉道:“需要马上解毒。”
紫‘露’的眼眸中升起一抹无奈之‘色’,轻笑道:“我们还是先回王府吧。”
紫‘露’的话音未落,便见尹双白已经低下了头。
温热的触感自‘腿’上的伤处传来,竟然盖住了伤口的疼。紫‘露’心中一惊,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最终还是没有挣扎,只是任眼前的男子一口口将毒血吸了出来。
曾经纤尘不染的翩翩佳公子,但是此时却在这荒郊野外之中,为她吸‘腿’上的蛇毒。紫‘露’怔怔的看着眼前男子俊逸非凡的侧颜,恍若刀裁的眉,温润如‘玉’的眸,一身白衣,在这样的荒郊之中,依然不失芳华气质。
紫‘露’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沉了下去,心中似乎有人在喊一个名字,尹双白,尹双白。
从此,那里不再荒无人烟,从此,那里住进了一个名叫尹双白的男子。
不知过了多久,尹双白已经吐出了最后一口黑血,抬起了头。
‘唇’边的血迹尚且没有擦去,深红的血,浅‘色’的‘唇’,看上去触目惊心,却也勾人心魄。紫‘露’自怀中拿出了一方紫‘色’的手绢,抬手替尹双白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尹双白一怔,有些尴尬的转过脸,耳际却已经染上了可疑的红‘色’。尹双白沉默的自衣襟处撕下一条白布,替紫‘露’将伤口包好,低头皱眉道:“只怕你‘腿’中还有余毒,我们需要尽快回府解毒。”
紫‘露’点了点头。
尹双白沉默片刻,道:“方才,谢谢你。”
紫‘露’一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尹双白将紫‘露’从山上背下,一身白衣也已经泥泞不堪,二人到了山下,便叫了回王府的马车。
卫王府内,宋长心已经在‘床’上睡了五天,整日里只能喂些汤水,此时的宋长心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卫端翎看着这般的宋长心,眼中已经出现了一抹厉‘色’。
“若是今晚之前,沈昌毅还未‘交’出噬魂散的解‘药’,你便去通知青衣楼,用非常手段拿到解‘药’。”
窗边落下一个灰衣暗探,面‘露’犹豫之‘色’道:“王爷,青衣楼近日在查南风曲屯兵一事,想必是要减掉南风曲的羽翼,只怕若是这时候将青衣楼的力量转移,以后会有麻烦。”
卫端翎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升起了一抹无奈之‘色’。
第44章 休怪本王
青衣搂已经盯了南风曲一年,现在基本已经掌握了南风曲的手下势利,目前正是收网的时候,如果就这样撤回,只怕会功亏一篑。[.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
最终卫端翎只是沉默着摆摆手,示意灰衣人去办。
灰衣人的目光自房内掠过,眼中有惊异的目光闪过,但是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施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灰衣人离开,卫端翎的眸光又落到了宋长心身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若是在从前,他定然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计划的,更何况,眼前的‘女’人那么危险。
早在皇上赐婚的时候,宋长心便在他的监视之中,无论她的真实身份,还是她与南风曲的那些事情,他都清清楚楚。
原本他甚是不屑,这个‘女’蠢得可怜,只是南风曲手中的玩物罢了,他卫端翎又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
然而,还未等他让人解决了宋长心,他却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不同。他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一丝兴趣,直到新婚之夜,她说出的那句话,终究是让他留下了她。
卫端翎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
就在卫端翎沉思的时候,却见‘门’口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卫端翎的眸子中升起一抹怒意。只是,没等他开口,却见那小厮神‘色’‘激’动的指着‘门’口道:“王爷,尹先生回来了。”
“什么?”卫端翎一惊,站起身走了出去。
走至翠微苑‘门’口,便远远看见尹双白和紫‘露’正神‘色’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尹双白的一身白衣此时已经凌‘乱’不堪,紫‘露’被一个丫鬟搀扶着,步伐似乎有些不稳。
不待尹双白走近,卫端翎便开口到:“找到七星草了吗?”
尹双白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拿出了那株紫‘色’的草。
卫端翎眸光一震,连忙对着一旁的下人挥手道:“快将司越叫过来。”
一旁的翠衣丫鬟见卫端翎神‘色’紧张,便慌忙应了一声,就去叫人了。
不一会,司越便快步来了翠微苑中,看到尹双白手中的七星草,也是一惊,道:“竟然真的能够找到,我马上开始配‘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尹双白将‘药’‘交’给司越,‘胸’中松了一口气,顾不得换一身衣服,便进了房。
自进府以后,尹双白的心思便一直落在了翠微苑,即便她‘腿’上的伤,他也忘了。看着尹双白快步进屋的背影,紫‘露’眼眸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卫端翎则是看着神‘色’憔悴的尹双白,眼中神‘色’复杂,他与尹双白是经历过生死的,他更是一直将尹双白视为兄弟。
只是,这么多年,无论是什么场合,他都不曾见到尹双白这般憔悴与脏‘乱’。
虽然看到尹双白拿回七星草,卫端翎心中‘激’动不已,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始终觉得有些沉闷。
卫端翎走至‘床’边,看着尹双白眼眸中的焦急之‘色’,半晌才开口道:“无需担心,你司越应该马上便能制好解‘药’了,不久她就会醒来。”
尹双白沉默着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什么,抬眸看着卫端翎,有些惊异的开口的问道:“你出手竟然也没拿到噬魂散的解‘药’?这沈昌毅竟然这么难对付吗?”
听到沈昌毅的名字,卫端翎眸光一沉,眼神中出现了几分狠厉的神‘色’:“既然他选错了方向,那便休怪本王无情。”
卫端翎的手段,尹双白自然清楚,因此便也没有多问。
卫端翎看着尹双白,半晌,才轻声开口道:“和你相‘交’这许多年,本王第一次见你为了一个‘女’人这般。”
尹双白闻言一怔,脸上一白,的确,京都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尹双白公子无双,对所有人包括身份低贱的婢‘女’都是态度谦和,却只有卫端翎知道,尹双白虽客气,但是对‘女’子也是疏离。
沉默片刻,尹双白抬眸,直视着卫端翎的眼睛,双眸之中态度坚定,颜‘色’微微偏淡的‘唇’中,吐出的字坚定不移:“大婚之前,王爷说过,娶宋长心不过是逢场作戏,而且用以拉拢宋丞相,待时局稳定,定然会休妻。”
卫端翎一惊,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但是那时的宋长心身份危险,娶她也只是权宜之策。
卫端翎垂眸,薄‘唇’紧抿,‘唇’‘色’稍青。片刻,卫端翎才沉声开口,声音仿若叹息一般:“若是本王真的休了他,你又当如何,你尹家当真肯让你娶一个被人休弃身份不明的‘女’子吗?
想到自己的父母,尹双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虽然尹家世代都不入仕,但是在京都之中依然是大户人家。即便是没有官衔,于朝堂之中也是有影响的。这样的人家,又怎么能允许一个被休弃的‘女’子成为他家的正妻。
眼眸只是黯然了片刻,尹双白的眸光落至躺着的宋长心身上,原本落寞的神情突然变得柔和,‘唇’角染上了一抹笑意:“只要她愿意,我会带她离开京都,过她想要的生活。”
这句话声音轻柔,似乎是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女’子。但是如此轻柔的声音,落在刚进‘门’的紫‘露’耳中,却恍若惊雷。
虽然依照‘女’子细致的心思,早她便知道宋长心于尹双白而言,不一般,但是今日听他亲口说出来,紫‘露’还是觉得无比残忍。
紫‘露’垂眸掩了眼中的酸涩,转身走了出去。
卫端翎也因尹双白的话一惊,他本以为尹双白只是对宋长心动了情,却不曾想到竟至于此。
卫端翎只觉得喉咙干涩,似乎有什么堵在‘胸’口一般,半晌才吐出干涩的一句话:“你竟至于这般?”
尹双白‘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目光看着宋长心,眸光灿灿:“阿翎,你记不记得我曾经你说过的话,我的一生,都是被家族里安排好了的,不入官场,却也离不开这官场中的争斗。然后不久,家里便会为我娶上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子,甚至几房妾,不论感情,只为了尹家在京都的地位不衰,然后开枝散叶。”
尹双白说这些的时候,‘唇’边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卫端翎却从他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无奈。
作为京都尹家的嫡长子,尹双白背负着整个尹家的荣光,他的一生自然是已经被计划好,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似乎是看到了卫端翎眼中的怜悯,尹双白‘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目光再次转到宋长心沉静的面容上,目光中的柔情几乎要化成水滴出来。
尹双白抬手轻轻一指宋长心,轻轻笑道:“我一直以为不会有意外,但是,她就是那个意外。”
说着,尹双白垂眸,似乎是想起了宋长心的种种,柔声道:“她的骨子里,有着我向往却没有勇气做的东西。”
卫端翎沉默不语,宋长心的行为手段的确与常人不同,更为关键的是,她的眼中总有种不被制约的光,这一切,的确是与被钱权制约的他们,大为不同。
就如同大婚当晚的那一夜,她依然眸光灼灼,说只要自由。
看着尹双白泛着光泽的面容,卫端翎眼眸一暗,尹双白可以放下一切,他却是不行的,并非因为他放不下这荣华富贵,而是因为他肩上还担负着国家安宁的使命。
沉默良久,卫端翎终究是没再开口。
就在房内的气氛稍显尴尬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端翎抬眸,便见一身青衣的司越端着一小碗汤‘药’走了进来。
卫端翎眼眸一亮,结果司越手中的汤‘药’,便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宋长心浮起,将汤‘药’小心翼翼的喂进宋长心的口中。
司越心中暗暗舒出一口气,目光落在卫端翎的背影上,自从那日宋王妃中毒开始,他便知道这宋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现在若是没有治好,只怕王爷定然会大怒的。
看着卫端翎期盼的目光,司越连忙道:“王爷无需着急,这‘药’用了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会生效,王妃大概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卫端翎一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焦急,便垂眸收敛了眼眸中期盼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听到司越的话,尹双白苦笑着看了身上的泥泞一眼,道:“那我便先去换身衣裳了。”自回到王府,他便急着赶过来看宋长心,连衣服都没时间换。
尹双白走至院子里,便见着坐在院子内的紫‘露’,紫‘露’已经换了身紫‘色’衣裙,此刻坐在院子中似乎有些失神。
尹双白双眸一睁,竟然忘了紫‘露’‘腿’上的伤,想着,尹双白连忙开口道:“紫‘露’姑娘,你‘腿’上的伤可好了些?”
原本紫‘露’心中一直回‘荡’着尹双白在房内说的话:只要她愿意,我愿意带她离开京都,过她想要的生活。正想着,却听见熟悉的声音自身畔响起。
紫‘露’回过神,有些勉强的一笑:“已经消了肿,应该不碍事了。”
尹双白俊逸的眉头一皱:“还是需要看看,不然恐怕会有毒素留在里面,日后还是会影响。”说完,尹双白便转身向屋内走去,想要司越为紫‘露’看看‘腿’上的伤。
第45章 让她心安
紫‘露’看着尹双白转身的背影,没有说话。(.好看的小说。wщw.更新好快。
在下山的时候,尹双白尚且背着她脚步都不肯停,唯恐耽搁了她‘腿’上的伤。可是回到府中,他便满心满眼的都是宋长心了。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紫‘露’便见司越和尹双白走了出来。司越为紫‘露’检查了一番‘腿’上的伤,眼中颇有惊异之‘色’:“这七星蛇是蛇中剧毒,紫‘露’姑娘被蛇咬了居然没事?”
紫‘露’的眼眸一转,便想起了之前‘腿’上伤处那温热的触感,脸上一红,垂眸道:“多亏了尹先生为我吸出蛇毒,不然紫‘露’此刻恐怕已经没了‘性’命。”
司越面‘露’惊异之‘色’的望向尹双白,向来男子都是高高在上,而尹双白居然为了一个婢‘女’吸出蛇毒。
感觉到司越眼眸中的一样,尹双白只是淡淡道:“紫‘露’姑娘为了救我才被七星蛇咬伤,我救她本是应当。”
看到尹双白的神情,司越便不再多想,垂首开始帮紫‘露’检查伤口。片刻,司越道:“紫‘露’姑娘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我马上开个清理余毒,愈合伤口的方子,服用半月便好了。”
尹双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紫‘露’姑娘便由你照看了,我先回去沐浴更衣了。”
司越点了点头,尹双白便离开了。
不过过了半个时辰,尹双白便又回来了。只是比较之前,此时的尹双白除了神‘色’间略显憔悴之外,又恢复了之前偏偏公子的模样。
翠微苑内,司越已经给紫‘露’开了些‘药’,现在受伤处正敷着些草‘药’。只是一抬眸,紫‘露’便看到了自‘门’口走进来的尹双白。依旧是白衣翩翩让人移不开眼的模样。
只是紫‘露’却看得眼中酸涩,无论是出身还是风华气度,她们之间都是差了千里的。她与他之间的‘交’集,恐怕也就止于这些日子山中的风餐‘露’宿了。
自此以后,他依旧是他的无双公子,而她,亦依旧是她的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尹双白从进了院子,目光便一直看向屋内,甚至都不曾看一眼坐在属下的紫‘露’。
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比长的梦境,梦里,有喜有泪,有前世也有今生。[.超多好看小说]最恐怖的是,宋长心明明知道这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一遍一遍经历着这些她曾经历过的瞬间。
梦里的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穿行在夜‘色’里,腰间别着她最爱的那把枪。很多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人物,都是倒在那把枪下。
梦里的她,笑意‘吟’‘吟’地答应爷爷给他待会峭壁上那株难得的草‘药’,然后竟然遇上泥石流,不幸身亡。
…..
一幕幕,在宋长心的脑中回放着,只让她觉得疲累,却又停止不了。直到最后一幕画面她被南风曲的剑伤了,闭上眼睛前,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那人身上有好闻的香气,让她心安。
一切的回忆戛然而止,宋长心缓缓睁开了眼,便见古‘色’古香的幔帐边,一脸焦急的等候着的卫端翎的脸。
依旧是俊逸无双又带着几分淡漠的容颜,此时看来,却略显憔悴,再远一些,便是一身白衣站着的尹双白,尹双白的眼中,也是难掩的焦急之‘色’。
看到宋长心醒来,尹双白和卫端翎皆是一喜。就在刚刚,看到睡梦中的宋长心‘露’出了挣扎之意,眉头紧皱,额头更有细密的汗珠,却迟迟不见醒来,两人都有些慌了,正想叫司越,却见‘床’上的宋长心已经睁开了眼。
“去拿些粥来。”卫端翎转脸对着一旁候着的喜儿吩咐道。
宋长心皱了皱眉,只觉得四肢无力,头也疼得厉害,便抬头看着卫端翎问道:“我睡了多久?”
卫端翎垂眸轻声答道:“已经五日了。”
宋长心一惊,还没再开口问话,便见尹双白已经走了过来问道:“你感觉如何,可还不适?”
宋长心皱眉答道:“只是觉得身上无力,头也疼得厉害。”
就在宋长心说完的时候,司越已经自‘门’口走了进来,见宋长心醒了,给宋长心把了脉道:“王妃伤口的毒已经清了,现在只剩下噬魂散的毒了。头疼和四肢无力的症状只是因为昏‘迷’的时间太久,刚醒来有些不适,过一会就会好些了。”
宋长心点了点头,但是听到司越话中的噬魂散,宋长心的眼眸还是一暗。
卫端翎将宋长心的神‘色’收在眼中,想到沈昌毅,眼眸中也涌起了墨‘色’,只怕这沈昌毅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沉默片刻,卫端翎开口道:“南风曲剑上的毒和你体内的噬魂散相克,是双百和紫‘露’不辞辛劳去找到了七星草,才给你制了解‘药’,解了毒。”
宋长心自己本身都对草‘药’甚是了解,更知道这七星草的难得。听到卫端翎的话,宋长心便抬眸对着尹双白一笑道:“谢尹公子的救命之恩。”
尹双白的眼中拂过一抹柔和的神‘色’,‘唇’角带着笑意道:“宋王妃无事便好。”
闲话间,喜儿已经端着一碗粥过来,卫端翎接过粥道:“司越说你睡了这些时日未曾进食,吃硬食会上了肠胃,现在只能吃些粥了。”
宋长心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王爷,便从卫端翎的手中接过了粥。
看着宋长心依旧是一副有些疏离的样子,卫端翎的手僵了僵,便不再说什么。
晚膳的时候,宋长心便已经能下‘床’了。虽然府中的人显少有人知道宋长心是因为中毒才昏睡不醒,但是宋长心醒了的消息却很快传遍了整个卫王府。
之前借探望宋长心为由,想要过来探探虚实的谢梦圆,自上次被卫端翎挡了回去便一直待在紫梅院中,再也没来翠微苑。
祥云披风已经绣好了,大朵的祥云华贵‘精’美,又不失英武之气。谢梦圆端着披风正在出神,却突然想到了那日卫端翎的态度,心中始终是有些忐忑,她虽是卫王府的正妃,但是却始终觉得心中不安。
谢梦圆的眼眸中飘过一抹无奈,始终还是因为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宠爱吧。
就在谢梦圆分神的时候,便见蕊儿跑了进来,神‘色’颇有些‘激’动道:“王妃,听人说宋王妃醒了,现在王爷和尹先生都在翠微苑中呢。”
谢梦圆一惊,凤眸微睁:“当真?”
蕊儿电了点头道:“是真的,现在整个王妃的人都知道了呢。”
谢梦圆的眼眸微微闪了闪,银牙咬了咬‘唇’,眼中‘露’出一抹恨‘色’:“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去瞧瞧。”
说着,谢梦圆将手中的披风‘交’给蕊儿,眼中‘露’出一抹柔情道:“给我包好,待会我要送给王爷的。”
蕊儿看着那披风笑道:“王妃忙了这么些日子,才终于绣好了这披风,而且绣得这般好,王爷定然会喜欢的。”
谢梦圆闻言一笑,脑中似乎已经出现了卫端翎对着她温柔一笑的面容了。
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宋长心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本想着放松一下,但是奈何卫端翎和尹双白久久都不愿离开,宋长心便只能陪着卫端翎和尹双白在外厅喝茶,一时之间,宋长心只觉得屋内内尴尬至极。
漆黑的眸子转了转,宋长心心中一惊,难道这两个是想知道那一晚的情况?
心中将那晚昏‘迷’前的状况回忆了一遍,卫端翎和尹双白之所以出现得那般及时,恐怕是在附近的,但是宋长心却不确定他们看到了多少。若是编谎话恐怕很容易被拆穿,但是若是照实说,只怕更难解释了。
因此宋长心只是默然,缄口不提那一晚的事情。可是宋长心不提,卫端翎沉默良久却开口道:“日后不要用那种同归于尽的招式。”
宋长心一怔,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卫端翎是想问那一夜的情况,还是单纯担心她的‘性’命安慰。
就在宋长心怔忪见,一个小丫鬟进来禀道:“王爷,宋王妃,谢王妃听说宋王妃醒了,特意过来探望。”
卫端翎听了,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她几日前来过,但是被本王挡回去了。既然是来看你的,你便来决定要不要她进来的。”
虽说宋长心对谢梦圆并无好感,也知道谢梦圆定然不会这么好心的来探望自己,但是此时屋内的情况着实尴尬,并且让谢梦圆进来刚好转移话题。
这样想着,宋长心的脸上浮上笑意,对着那通传的小丫鬟道:“既然谢王妃特意赶过来看本王妃,自然是不能让她回去的,快去将谢王妃请进来。”
那小丫鬟看了一眼卫端翎,见卫端翎没有异议,便飞快的出去通传了。
不一会,谢梦圆便自‘门’口走了进来,一身绣着金丝牡丹的大红长裙,裙摆以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层层叠叠,随着谢梦圆的走动,若隐若现。
富贵华丽,却又不显俗气。头上与之相配的是一支嵌着紫宝石的金簪,宝石被雕琢成了蝴蝶的形状,嵌在金簪尾部雕成的牡丹‘花’上。
谢梦圆原本样貌便生得不俗,被这样的一打扮,更显得明‘艳’照人。
第46章 太过愚蠢
谢梦圆一进屋,眼神便落到了卫端翎身上,那一双凤眸中满含深情,看得宋长心只觉得心中无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
谢梦圆微微福身道:“妾身见过王爷和姐姐。”起身后,谢梦圆又对着尹双白微微颔了颔首:“尹先生。”
尹双白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还礼。
谢梦圆的眼睛再看了一眼卫端翎后,才落到了宋长心身上。白皙的脸上带着笑意道:“听闻姐姐前些日子生病了,妹妹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姐姐的,但是却不想扰了姐姐休息,惹怒了王爷,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宋长心漆黑的眸子一闪,心中有些无奈,这谢梦圆哪里是在让她不要见怪,只怕是让卫端翎不要见怪吧。虽然她有心让谢梦圆进来打破屋内的沉闷,但是听到这些弯弯绕绕的话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厌烦。
似乎是看出了宋长心的情绪,卫端翎端起喜儿端上来的茶,轻轻喝了一口,才淡淡道:“无妨。”
果然,就见卫端翎说了无妨之后,谢梦圆的脸上立刻染上一层笑意,原本明丽的面容更是因为这抹笑意更加动人三分。
谢梦圆看着宋长心笑意‘吟’‘吟’道:“今日听说姐姐醒了,妹妹特意将太后送我的一支补身子的灵芝拿来给姐姐补身子。待会便让下人炖了,给姐姐好好补补。”
宋长心微微一笑,道:“妹妹有心了。”
一旁的喜儿自蕊儿手中接过了放在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子内的灵芝,谢梦圆的目光便再次落到了卫端翎身上,眼含柔情道:“这些日子梦儿为王爷做了件披风。”
说着,谢梦圆微微低头,粉嫩的笑脸微红,仿佛是难以启齿一般。
倒是站在谢梦圆身后的蕊儿,乖巧的捧着披风站了出来。宋长心挑眉看了一眼那披风,银‘色’的底,上面绣着朵朵祥云,倒是‘挺’适合卫端翎的,可见谢梦圆用心不浅。
只是这谢梦圆虽说是来看她的,但是却在她的院子里忙着给卫端翎送礼,心思未免也表现得太明显了。
好在她与卫端翎只是做戏,倒也没有了那些钩心斗角的必要。更何况,作为一个现代特工,宋长心实在认为将一生的心血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未免太过愚蠢。(.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眼见着谢梦圆还是微微低着头,红着脸,含羞带怯,满怀期待的看着卫端翎,宋长心觉得好笑,便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谢王妃如此用心良苦,王爷便试试吧。”
宋长心这样说,原本是有几分调笑的意思,并且看着谢梦圆演戏演得着实辛苦,便忍不住开了口。
谁知这一开口,不仅卫端翎,就连一旁一直静静坐着喝茶的尹双白也抬眸看了过来。看得宋长心脸上一热,难道自己的话语间的调笑太过明显?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幽深的黑眸中,眸光犀利,带着几分‘逼’视,似乎是想看穿宋长心一般。但是见宋长心依旧神‘色’淡淡,卫端翎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无奈。落到披风上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怒意。
卫端翎淡淡开口:“先放着吧。”
谢梦圆原本期待着卫端翎说出几句赞誉的话,但是却没想到卫端翎竟是这样的态度。一时之间,看着卫端翎的眼眸中水雾弥漫,委屈的咬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一旁的尹双白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道:“既然是谢王妃的一番好意,那王爷不如试一下吧。”
卫端翎转眸看了一眼尹双白,眸光复杂,但只是一瞬间,便又见眼光转到了谢梦圆身上。“那便放着晚些试吧。”
谢梦圆眼眸一亮,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消失不见,笑意又出现在了面颊上。王爷说的是晚些试,是不是表示王爷晚些会去她的紫梅院中?
谢梦圆连连笑着点头道:“好的。那梦儿便晚些拿给王爷试。”
卫端翎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在宋长心身上,似乎是想看看宋长心会是什么表现。
就在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婆子,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王爷,王妃,马上就是晚膳的时候了,是否在翠微苑中摆晚膳。”
宋长心无所谓的扬眉,看向卫端翎。卫端翎垂眸,声音清冷:“既然都在,那便都一起用膳吧,就将晚膳摆在翠微苑中吧。”
那婆子听了卫端翎的话,施了礼,便连忙出去准备了。
几个人又各怀心思坐了一会,便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虽然谢梦圆同为王妃,却在翠微苑中用膳,但是谢梦圆却丝毫不介怀,反而开心至极。
自从那日去了宫中之后,她便很少看到卫端翎了,今日非但看到了,还能一同用膳,她自然是喜不自胜,更何况,王爷还说了,晚些会试试她做的披风。
宋长心尚且不能吃硬食,因此还是吃的粥,加上才刚刚解毒,宋长心也没什么胃口,因此只是随意吃了两口,便没有吃了。
尹双白也只是吃了几口,见宋长心放下碗筷,便也停下筷子,皱眉问道:“宋王妃胃口不佳?”
宋长心淡淡一笑道:“或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吃不下。”
卫端翎闻言也停了筷子,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大丫鬟道:“明日为宋王妃多备些补身子的,切记不可伤肠胃。”
见卫端翎等人都停了筷子,谢梦圆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吃,便连忙站起身子,一脸期盼的对着卫端翎道:“王爷是到妾身的紫梅院中去试披风吗?”
卫端翎皱了皱眉,目光看向宋长心。
此时的尹双白也站起了身,对着宋长心拱手道:“谢宋王妃款待,那尹某便告辞了。”
宋长心看着尹双白,虽说之前尹双白假装中毒骗了她,但是她却对尹双白并不讨厌,因为尹双白比起这古代的权贵之人好了太多,并不因为身份差别而待人倨傲,这一点便让她十分欣赏。
更何况,自己的命尚且是他救回的。虽然宋长心对生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淡漠,但是却始终是有些触动,毕竟两人不过是几面之缘。
这样想着,宋长心的心中登时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大气。宋长心对着尹双白扬眉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尹先生来我翠微苑中喝茶之时,可不要匆匆便跑了。”
宋长心自穿越以来,很少‘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意,因此,这一笑更显得眉目朗朗,眸光中仿佛星子一般,带着一分释然的气质,不仅是尹双白,就连卫端翎也为之一怔。
尹双白看到宋长心这样的笑意,也有些明白宋长心的意思,因此眼眸一亮,也是笑意朗朗,但是又做出几分无奈的样子:“那还请宋王妃不要再给尹某的茶中加泻‘药’了。”
看到尹双白的神情,宋长心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挑眉颇有几分调皮道:“那本王妃便给尹先生换些新鲜口味吧。”
尹双白苦笑着摆手,眼眸却是发亮。
一旁的卫端翎便这样看着宋长心和尹双白说着话,一时间竟然忘了身边的谢梦圆。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人,卫端翎只觉得心中发堵,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一直到尹双白道了别,出了翠微苑,卫端翎才回过神。谢梦圆更是睁着眼睛看着卫端翎道:“王爷…去紫梅院试披风吗?”
目光微微扫过宋长心‘唇’边渐淡的笑容,卫端翎的眸光沉了下去,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恼意。卫端翎对着宋长心道:“既然身体初愈,便早些休息吧。”
说完,不等宋长心反应,卫端翎便转脸对着谢梦圆到:“走吧。”
谢梦圆听到卫端翎的这话,欣喜若狂,连忙点头便跟在卫端翎身后,向着紫梅院走去。
宋长心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隐隐感觉到卫端翎似乎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他气从何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转身进了房。
紫梅院内,卫端翎进了谢梦圆的屋内,便觉得心中的烦躁更甚,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倒是一旁谢梦圆欣喜的拿出披风,给卫端翎系上。
卫端翎站在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想到方才宋长心脸上的笑意,更加烦躁几分。直到谢梦圆叫了几声,卫端翎才回过神。
昏暗的烛光下,谢梦圆‘精’致的小脸更增添了几分风情,加上此时谢梦圆正咬着‘唇’,一副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期待的模样,更加吸引人几分。
谢梦圆心中清楚,这副模样定然是讨人喜欢的,今晚,她是定然要留下王爷的。想着,谢梦圆便张口问道:“王爷喜欢梦儿做的披风吗?”
卫端翎心中仍旧满满地都是宋长心方才的笑容,听到谢梦圆的话,便有些烦‘乱’的应了一声:“嗯。”
谢梦圆并没有意识到卫端翎情绪的异常,因为自她见卫端翎起,卫端翎便一直是沉冷淡漠的样子,因此,于她而言,倒也看不出区别来。
眼见着天‘色’渐晚,谢梦圆小心翼翼问道:“王爷今晚留在紫梅院吗?”
卫端翎一怔,正要回答,却见‘床’边落下了一个灰衣人。那灰衣人拱手道:“王爷,青衣楼已经全部撤回。”
第47章 一同入宫
卫端翎眸光一凝,伸手解开身上的披风放到谢梦圆手中,不发一言,转身便出了紫梅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
谢梦圆恋恋不舍的看着卫端翎的背影,终究是不敢阻拦,目光落在手上的披风上,双眸之中隐隐起了水雾。
出了紫梅院,卫端翎沉声开口问道:“南风曲那边怎么样了?”
灰衣人拱手回道:“原本青衣楼已经将南风曲手中的势力已经团团围住,正‘欲’下手,但是收到王爷的消息,青衣楼便全部撤回了,现在王府附近等待王爷的吩咐。”
这无疑是拿下南风曲的一个良好的机会,到了关键的时候,却不得不放弃,卫端翎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沉‘吟’片刻,卫端翎的眼眸中浮现一抹狠厉的神‘色’:“不仅仅是南风曲,南风曲在宫中定然是有内应的,现在便放着南风曲吧,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那灰衣暗卫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转瞬便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卫端翎接着道:“青衣楼对南风曲施压,南风曲可有动作?”
那暗探眉头微皱,道:“回王爷,就在昨日,南风曲动用兵权,将北境的五万兵马,调到了京都附近。”
卫端翎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来,南风曲终于是忍不住了。”
当晚,卫端翎‘交’代了暗探一些事情,便去了书房歇息了,终究是没有再回到紫梅院。
第二日一早,卫端翎便去了翠微苑中,由于到得尚早,宋长心才刚梳妆完毕。
今日的宋长心一身鹅黄的衣裙,衬得轻灵脱俗,身姿姣姣,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以一根白‘玉’簪子簪起,简单雅致。比起昨日,宋长心的面‘色’好了些许,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外,倒是看不出什么不适。
看到卫端翎,宋长心起身行了礼:“见过王爷。”
看着宋长心,卫端翎的眼眸不着痕迹的闪了闪,淡声道:“身体可好了些?”
宋长心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大碍了。”
卫端翎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卫端翎便要准备去上朝。(.好看的小说卫端翎眸光灼灼的看着宋长心道:“近日南风曲应该会有所行动,我们需早日将宫中那人找出来。”
宋长心一惊,难道南风曲有意在这几天举事?想着,宋长心抬眸,对着卫端翎点了点头。
临近午膳的时候,宋长心正坐在房内研究一线天的解‘药’的,便见‘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青衣的丫鬟禀报道:“宋王妃,语夫人求见。”
宋长心闻言挑眉,漆黑的眸子转了转,眼中有光芒划过,倒是忘记了府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宋长心点了点头,道:“你让她进来吧。”
那小丫鬟出去通传了,不一会,便见越织语自‘门’口走了进来。
一身浅粉‘色’的纱裙上面以银‘色’丝线绣着百草缠枝的纹样,空灵清新,衬得越织语肤‘色’剔透,头上的装饰也简单,只是一支辍着紫宝石的飞鸟状的金簪子。
唯有耳边的耳坠,却让宋长心的眼眸一亮,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制成,似水晶,但是又比水晶亮一些。戴在越织语的耳边,闪闪发亮,更衬得双眸多了几分身材,顾盼神飞。
比之谢梦圆,越织语虽然少了些高贵大气的气质和打扮,但是去胜在容貌出众,但是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便足以让人流连。
见到宋长心,越织语乖巧的上前施礼,脸上带着笑意:“织语见过宋王妃,听闻前几日宋王妃病重,织语本相过来探望,但是唯恐扰了王妃的休息,因此便今日来了。”
宋长心看着越织语,眸光幽深,从进府开始,越织语便是规规矩矩的,未曾有过一丝越距的行为,甚至比之谢梦圆,越织语都显得更加有气度一般。
但是正因为变现得这般好,这越织语才更惹人怀疑。既然当初辛辛苦苦进了卫王府,但是卫端翎却只是给了她一个妾室的位分,便不曾理睬。若是真的无目的,难道竟然真的这般甘愿?
端起的水眸恰好将宋长心眸中猜疑的神‘色’遮掩,宋长心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下,脸上便‘露’出了笑意:“妹妹有心了,坐吧。”
越织语闻言,笑着道了谢,便坐下了。一旁候着的喜儿见状,连忙上茶。
虽说之前喜儿是谢梦圆身边的人,但是自上一次,宋长心就将喜儿留
在身边了,也没在意。但是喜儿倒也是个聪明人,自那一次她便知道谢梦圆是要放弃她了,倒也安安心心留在宋长心身边。
越织语抬眸,又是对着喜儿温婉一笑,才将茶杯端起,轻轻抿了一口。
宋长心的眸光一闪,若是越织语并非身份复杂的人,这样的人定然是十分讨人喜欢。只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竟然这般好的心‘性’教养。
只是就在越织语端着茶杯喝茶的时候,宋长心的目光却落在了越织语手上戴着的戒指上。原本青瓷杯子上绘着白‘色’的梨‘花’,握在越织语莹白如‘玉’的手上,分外赏心悦目。
但是越织语手上的戒指却更加引人注目几分。周围是金属质地,但是并无什么光泽,只是中间镶着一颗石头,那石头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倒是和越织语耳朵上的耳坠子是一样的质地。
拇指轻轻拂过自己无名指上带的那枚暗杀戒指,宋长心垂眸敛了某种的神‘色’,抬眼间,眼眸中的冷凝便换成了笑意:“妹妹手上的戒指当着是闪耀夺目呢,和这耳坠子是一套的吧。”
越织语闻言,握着茶杯的之间微微一抖,但是只是一瞬间越织语脸上便带上笑意,捕捉痕迹的将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长袖落下,挡住了手上的戒指道:“王妃过誉了,不过是我之前在外面看到的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我看着好看,便几个铜钱买回来了,入不得眼的。”
看着越织语的动作,宋长心只是一小,端起茶喝了一口,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几句,眼见着到了午膳的时间,便见‘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形走了进来,紫‘色’的官袍,带着几分贵族的气质,更将卫端翎的容颜衬得冷峻几分。
宋长心和越织语见卫端翎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卫端翎的目光落在越织语的身上,眸光微微暗了暗,便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宋长心身上。
“皇上让你我明日一同入宫。”卫端翎看着宋长心道,眸光幽深。
宋长心一惊,但是想到卫端翎与皇上的情谊,想必皇上也已经知道了这些,有心让她们早日进宫查到宫中的人,想着便点了点头。
越织语见卫端翎的目光自始至终便没有放到自己的身上,便站起身盈盈一拜,道:“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那织语便先回院子了。”
卫端翎尚未开口,却见宋长心笑意盈盈道:“既然是到了午膳的时候,那妹妹便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闻言,卫端翎抬眸看向宋长心,眸光中有浅浅的诧异神‘色’,但只是一瞬间,神‘色’便恢复如常,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如此,便留下来吧。”
越织语垂眸谢恩,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不多久,午膳便准备好了,就在外厅里,八道才,还有一道汤。都是些简单的菜式,但是却做得甚是‘精’致。
卫端翎坐至主位,宋长心和越织语分别坐在两侧,三人坐定,便开始用膳。
卫端翎身后的宫‘女’便开始为卫端翎夹菜,宋长心和越织语也开始用膳了。越织语喝了一口汤,脸上便扬起了笑意:“宋王妃院子里的饭菜果真是不一般,只是简单的一道汤,竟然也这般好喝。”
宋长心只是一笑,却并没说话。
越织语拿过碗,轻轻舀了些汤,抬眸对着卫端翎,眸中满含情谊道:“王爷不妨也试试这汤。”
说着,越织语便侧身将碗‘交’给了身后的丫鬟,就在侧身的瞬间,越织语的衣袖落下,将手挡住了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越织语手中的戒指从碗上划过,那晶亮的石头上竟然有不少白‘色’粉末掉了下来,落入碗中。
越织语身后的丫鬟见状,连忙接了碗,便递到了卫端翎身侧的粉衣丫鬟手上。
那丫鬟有些迟疑的看着卫端翎,并没有伸手去接,毕竟越织语的做法于理不合。卫端翎抬眸看了越织语一眼,眼眸幽深,轻轻点了点头。
见卫端翎没生气,那丫鬟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汤碗,放到了卫端翎手边。
宋长心依旧是低头吃饭,似乎不曾注意这边的动静,但是垂下的眸却挡住了宋长心眼中冷笑的神‘色’:终于是忍不住动手了吗?
此时的越织语依旧是满眼情谊小心翼翼的看着卫端翎,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这番举动的不和礼节。
卫端翎神‘色’淡然,眼眸中是一派的冰冷之‘色’,吃了一口菜后,便端起了手边的汤碗,轻轻喝了一口。
第48章 心神不宁
见卫端翎喝下了汤,越织语眼中闪过一抹释然的神‘色’。[.超多好看小说].访问:.。虽然卫端翎喝得很少,但是依着这‘药’的‘药’‘性’,只怕不出三个时辰卫端翎便会毙命。
宋长心将越织语的神‘色’收于眼中,但是却未表现,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用着晚膳。
又吃了一会,越织语便停下筷子,起身一拜,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道:“既然夜‘色’已深,那织语便回院子了。”
卫端翎的眸光淡淡扫过宋长心,点了点头。
紫梅院中,自从昨日卫端翎半夜走了,谢梦圆一直便是心神不宁。早先她还嘲笑宋长心,就连新婚之夜王爷都不曾在她房中留宿,但是事到如今,卫端翎在她房中留宿也不过是新婚之夜的那一晚。
更何况昨夜,好不容易王爷来了她的院子,却还是走了。
谢梦圆对自己的样貌身段都有信心,却始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就在谢梦圆心里烦‘乱’的时候,却见蕊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之‘色’。
谢梦圆的眉头微皱,轻声道:“有什么你说吧。”
蕊儿小心翼翼的看着谢梦圆一眼,才开口道:“王爷身边的大丫鬟秋月姐姐说王爷今日一早便去了宋王妃的院子中,然后下朝后,又径直去了宋王妃的院子中,只怕晚上也会歇息在那了。”
听到蕊儿的话说完,谢梦圆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脑中浮现宋长心的面容,眼眸中更是有狠厉的神‘色’浮上来。
见状,那蕊儿连忙道:“王妃,那谢王妃定然是借着生病为幌子,好让王爷****去她那,丞相府的嫡‘女’,竟然使用这等狐媚的手段,断然丢了大家闺秀的脸。”
原本宋长心使了手段,将喜儿留下了,她便对宋长心有意见。今日这宋长心抢了谢梦圆的恩宠,她自然是愤然。
谢梦圆脸上更苍白了几分,手中的锦帕已经被搅成一团。原本她以为宋长心不足以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怕是宋长心一惊不知不觉引起王爷的注意了。
既然如此,那她定然是不能坐以待毙了。
想着,谢梦圆的眸光一凝,对蕊儿道:“你替本王妃准备一番,待会我们便进宫见见太后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蕊儿一听便知道谢梦圆找太后所为何事,便连忙点头应下了。
彩萍院在卫王府的西北角,位置较偏,原本是卫王府内的妾室住的院子,但是因为目前卫王府只有越织语一个妾室,倒是只有越织语住着了。
因为只是‘侍’妾,越织语身边也只有一个大丫鬟彩月服‘侍’着。
从翠微苑回了彩萍院,越织语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便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妩媚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更是泛着冷意。
今日卫端翎喝了那汤,必死无疑,她便也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了。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越织语回到房内换了一身衣物。
再次从房内走出的时候,越织语那一身娇‘艳’无双的粉‘色’衣裙已经被换下,换成了一套紫‘色’的紧身衣‘裤’。她一个‘侍’妾,并无出府的权利,但是好在这彩萍院离着王府的院墙很近,从院墙翻出,便是一处偏僻的巷子了。
眸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卫王府,越织语便向着墙外掠去,只是才上墙头,未等她站稳,便有一掌自肩头打来,越织语一惊,便已经从墙上跌回到院子里。
越织语抬头,便见墙上站着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墨发束起,独留额边一缕散发,更衬得男子风姿翩翩。
竟然是尹双白!越织语咬‘唇’看着尹双白,眸中是恨恨的眼神。
“语夫人这是想去哪里?”一个清冷的‘女’声自院子‘门’口响起,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越织语顺着声音看去,便见一身鹅黄长裙的宋长心缓缓行来,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目光落到宋长心身边的人身上,越织语脸上原本的不甘,此时却便成了一种自得的笑意:“既然被你们识破,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能得卫王陪我一起死,倒也是我的荣幸。”
“哦?”宋长心居高临下的看着越织语,‘唇’角的笑意更深:“卫王若是真的能陪你一起死,那倒真是你的荣幸,不过,你这荣幸恐怕是要落空了。”
听到宋长心的话,越织语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道:“不可能,他明明已经中了我的毒。”
宋长心却不再看越织语,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简单的样式,但是此时在阳光下,那紫宝石熠熠生辉,倒是煞是好看。
看着宋长心的举动,越织语面‘色’一沉,就听宋长心开口笑道:“你所谓的中了你的毒,不过是指那碗汤吧?”
见越织语的面容已经发白,宋长心‘唇’边的笑容敛去,神‘色’陡然一凛:“愚蠢。我们既然知道你有问题,又怎么会不对你多加防范,那碗汤,不过是为了引你上钩罢了。”
听了宋长心的话,越织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挫败的申请,但是只是一瞬间,那神情便变成了一抹笑意,僵在了越织语脸上。
依旧是娇美动人的面容,但是此时看起来,却带着几分诡异。
卫端翎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对着周围的‘侍’卫摆了摆手道:“拖出去埋了吧。”
用过了午膳,谢梦圆便带着蕊儿,匆匆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因着谢梦圆和太后的关系,一路上也无人阻拦,两人一路便进了望月宫。
听到‘侍’‘女’通传谢梦圆来了,太后才缓缓自室内走了出来。一身暗金的拽地长裙,外罩浅金‘色’的撒‘花’罩衫,显得雍容华贵。
头上戴着掐金丝百鸟朝凤的冠饰,金光璨璨,更显华贵异常,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进了殿内,太后的眸光低低的在殿内一扫,落在了谢梦圆身上,谢梦圆一颤,这才连忙屈身行礼:“梦儿见过太后。”
这一日自然是不同于宋长心在的时候,无需过多的表演,太后倒也没有如那天一般表现得亲近,但是脸上依然是带着浅笑道:“梦儿无需多礼,只是梦儿今日怎么想着进宫看看本宫了?”
谢梦圆垂首乖巧的答道:“父亲本就有‘交’代,让梦儿有空便多陪陪太后,而且梦儿在卫王府中也无事,对太后也是想念得紧,因此便特意进宫面见太后了。”
听着谢梦圆的话,太后的眸光一闪,心中自然是明白了谢梦圆此行的目的。想到那一日的宋长心,太后自然是心知谢梦圆定然是斗不过那宋长心的。
心中思虑了片刻,太后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今日那卫王可有在你房中歇息?”
谢梦圆一怔,继而红了脸,想到这些日的处境,更是满脸委屈的答道:“并无,太后,卫王自新婚那一日后,便不曾在我房中歇息了。”
听到谢梦圆的话,太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些,之前之所以给谢梦圆和卫端翎赐婚,不过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谢梦圆怀了孩子,便是卫王府的继承人,将来整个卫王府便也是谢氏的了。但是却没想到,梦儿竟然这般不争气,如今结婚已经一月有余,卫端翎竟然只有新婚之夜才在她房中歇息。
想着,太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恼怒的神‘色’,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指责:“你的容貌举止都不比那宋长心差,为何竟会这般,莫不是你沉不住气,做了什么蠢事?”
谢梦圆听到太后的话,一惊,脸上的委屈神‘色’更甚,双眸中已经有水雾升起。谢梦圆一把跪倒在地,不甘愿道:“太后,并非梦儿的原因,而是那宋长心太过狐媚了,竟然装病,才让王爷一直留在了她的院子中。”
看着谢梦圆的举动,太后已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不耐烦神‘色’更甚:“既然人家能使得了手段,你为何不能?”
谢梦圆见太后已经对自己颇不满意,也不敢再辩解,依旧是一脸的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
终于,太后见了谢梦圆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忍,摆了摆手道:“一个卫王而已,不要也罢,说不定几日之后,这卫王府尚且不知道是谁做主呢,你变好好回去呆着就是了。”
谢梦圆一惊,虽然她不大清楚太后话中的意思,但是还是明白这话中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又不敢说什么,一时之间便只能瞪着眼睛瞧着太后。
看着谢梦圆的表现,太后也陡然意识到自己话语中不当的地方,当下一惊,但是转眼便掩去了眼眸中的慌‘乱’神‘色’,‘露’出亲和的笑意:“梦儿,本宫的意思是,本宫给你些东西,你若是用得好,日后这卫王府,定然是你做主。”
谢梦圆听着太后这话,原本的惊异神‘色’消失不见,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意:“谢太后娘娘。”
看着谢梦圆的神情,太后松了一口气,转脸对着身边的夕月道:“你去将我房内的千里姻缘一线牵拿过来吧。”
夕月的神‘色’中‘露’出几分诧异,但是看着太后肯定的神‘色’,便没再多问,转身便去了。
第49章 千里姻缘
谢梦圆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心下也有些好奇,只是不知道这千里姻缘一线牵是个什么东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不多久,便见夕月捧了个小盒子走了出来。盒子是方形的,乌木质地,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百鸟纹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夕月将盒子拿到谢梦圆面前,轻轻打开了盒子,却见盒子内放着两粒圆润的‘药’丸,一粒是碧‘色’的,一粒是白‘色’的。放在盒中看着煞是可爱,还盈盈的泛着光。
谢梦圆心中一惊,抬眸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太后:“太后,这…”
太后勾‘唇’微微一笑道:“傻丫头,这便是那千里姻缘一线牵,这是苗疆之人为了得到爱人的心,特意制的蛊‘药’。”
苗疆这个地方,谢梦圆倒是听过,那里的人擅长养蛊制毒,的确是实情,只是谢梦圆却不知道这蛊毒有什么作用。
太后见谢梦圆有些相信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道:“这白‘色’的‘药’便是母‘药’,碧‘色’的是子‘药’,你若是将这白‘色’的‘药’丸吃了,再想办法将这碧‘色’的给卫王吃了,卫王便离不开你了。”
听到太后的话,谢梦圆心中隐隐升起了一抹期待,但是却又有些犹豫,虽说这蛊‘药’不比什么合欢散之类的勾引男人的东西,但是毕竟是‘药’,若是真的给卫王吃了,若是让人发现了,只怕是免不了因为犯了七出之条而被休掉。
因此,虽然心中期待,但是谢梦圆还是不敢一试。
看到谢梦圆面上的犹豫之‘色’,太后自然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便连忙笑着道:“这蛊‘药’不比寻常的‘药’物,非但于身体无害,若是夫妻‘交’合,还会于身体有利呢。梦儿难道不想让卫王夜夜宿在你房中?”
想到卫端翎俊逸的面容,以及新婚那一夜他的温柔,谢梦圆微微红了脸,终究是咬了‘唇’,若是自己再没有什么手段,只怕卫王府迟早是那个宋长心的,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搏一搏。更何况,姑母怎么可能骗自己?先皇起先对贤妃宠爱无双,后来却还是封了姑母为皇后,想来也是因为这‘药’吧。(.无弹窗广告)
这般想着,谢梦圆心中更多了几分底气,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笑意来:“谢太后,谢太后。”
太后脸上的笑意愈发可亲:“傻孩子,你既是本宫的侄‘女’,本宫岂有不疼你之理。”说着,太后仿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接着道:“这‘药’虽好,但是一次不可服用太多,需分开服用,一次少许即可。”
谢梦圆连连点头,牢牢的记在心间。因为得了‘药’,谢梦圆便有心回去试试,自然是再坐不住了。
太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着道:“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去吧,莫要回去晚了让卫王担心。”
谢梦圆红着脸告退了,便向着卫王府赶去。
看着谢梦圆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太后‘唇’角的笑意便冷了下来,眼眸中也带着几分‘阴’翳。
一旁的夕月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太后,那‘药’…”
太后侧头斜睨了夕月一眼,眼眸中满是寒意,话语间更是不见了方才的亲昵,反倒是带上了几分淡漠:“原本本宫是想着用梦儿来拿下整个卫王府,谁知道她竟如此不争气。既然她失去了这价值,本宫便也只能这般了。只是,在死之前能与卫王温情脉脉一番,也算是本宫对得住这一场姑侄情分了。”
太后的话说完,便用颇含冷意的眸光看了一眼夕月,夕月一惊,便再也不敢多话。
回到卫王府,谢梦圆便满心欢喜的让蕊儿熬了莲子粥,给书房内的卫端翎送了一碗去。
书房内,卫端翎正在看暗卫给他拿来的南风曲的兵力布置图,眉头紧蹙。南风曲既是上将军,手中的兵权肯定不少,加之他还在暗中豢养了一批死士,自然是不容小觑,更何况,宫中还有一个人再暗中。
就在卫端翎蹙眉思索的时候,‘门’外的候着的丫鬟进来通传,道:“王爷,谢王妃说了熬了莲子粥,特意让人送过来了一碗。”
卫端翎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却又想起那一日晚上见谢梦圆独自一人丢下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一丝不忍,终究是忍不住出言将那丫鬟叫了回来:“端进来吧。”
那丫鬟闻言应声便出去了,不多久便端了一碗莲子粥进来。卫端翎一直蹙着的眉头放松下来,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但的神‘色’,虽说他对谢梦圆无意,但是谢梦圆毕竟是他的妻子,他对她终究是有责任的。
更何况,这谢梦圆嫁进王府,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是朝中权利牵制的一粒棋子罢了。这般想着,
卫端翎眼眸中的无奈神‘色’更甚,终究是将那一碗莲子粥吃下了。
紫梅院内,谢梦圆满脸忐忑的等着蕊儿回来,眉宇间带着一抹担忧之‘色’。眼见着天‘色’渐晚,蕊儿却迟迟不见回来,谢梦圆眼中已经出现了些失望的神‘色’。
就在谢梦圆心中失落的时候,却听见院子‘门’口传来一声欢喜的声音:“王妃,奴婢回来了。”
谢梦圆已经顾不上那许多的礼节,连忙起身迎了出去握着谢梦圆的手问道:“如何?”
蕊儿满面笑容,声音更是欢呼雀跃:“王妃,王爷身边的秋月姐姐说,王爷已经将那碗莲子粥吃完了。”
“真的?”谢梦圆一喜,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
蕊儿连忙笑着掉头,也是喜不自胜的模样。
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谢梦圆的眼中浮现一抹无奈的神‘色’,作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喜欢你是发自内心,但是现如今她却需要借些外力,这般想来,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想到日后便能得到卫端翎的心,谢梦圆终究是咬了咬牙,进了屋。
屋内的桌子上,那日太后赐的盒子尚且放着,那粒碧‘色’的‘药’丸已经少了些许。少的那部分已经被放进了方才的那碗莲子粥内,此时已经被卫端翎服下了。
谢梦圆端起桌上的茶,取了少许白‘色’的‘药’丸,放入茶内,一饮而尽。
第二日一早,卫端翎便奉了皇上的旨意,带着宋长心一同入宫。
因为宋长心是‘女’子,不便上朝堂,因此一进宫,便有一个小太监将宋长心引到了皇后的兴圣宫中等候。
在那公公的引荐下,宋长心一进兴圣宫,便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皇后。
一身深紫华锦裁制而成的长裙,上面以浅紫丝线绣的百‘花’缠枝,绽放在裙摆处,颇为生动。外罩浅‘色’的披肩,显得雍容华贵。
头上戴着紫金凤冠,中见辍以明珠‘玉’石,更显尊荣。
宋长心福身施礼:“臣‘妇’见过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到宋长心,皇后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过来,虚扶起宋长心道:“宋王妃不必多礼,本宫正说着许久不见宋王妃,想念得紧,没想到今日宋王妃便进宫了。”
宋长心一笑,谦和道:“有劳皇后的挂念,真是长心的福气。”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都落了座。旁边候着的宫人见状,连忙过来上了茶水。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笑意道:“宋王妃快尝尝这些茶水,这些都是江南新进宫的茶叶,清香扑鼻,本宫甚是喜欢呢。”
宋长心笑着道谢,便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碧‘色’的茶叶在上等的白瓷杯中,看着便是别有一番韵致,喝入口中,更是芳香,一口茶下,齿颊留香,果然是好茶。
喝了一口,宋长心笑道:“真是托了皇后的福,不然长心还真是没有福气喝上这般好的茶。”
听着宋长心的话,皇后脸上的笑意更甚:“若是宋王妃喜欢,待会便带上一些回去吧。”说着,皇后也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一双眼睛却是在宋长心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暗正赞,这宋王妃果真是不寻常。
今日的宋长心,穿了一身浅紫的衣裙,衬得身子窈窕,一头青丝简单的挽了一个流云髻,上面‘插’着一支紫‘玉’簪子,简单清丽,颇为灵动。
一张面容不施粉黛,但是依然是肤‘色’如‘玉’,‘唇’‘色’如婴,眉如远黛,眸中流光。更何况这宋王妃最为吸引人的地方却不在于容貌,而在于气质。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却自有一种尊贵的气质在里面,且即便是见到皇上,都不曾‘露’出丝毫的怯懦之感,这等气度,自然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加之宋长心身上自有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虽清冷,却让人寻不到任何的不敬,虽疏离,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这等气质,即便是皇后,都有些羡慕。
就在两人吃着茶,闲话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太监进宫来报:“皇后娘娘,蝶贵妃求见。”
皇后一怔,并没有答那宫人的话,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宋长心身上,眸光中似乎是有惊异的神‘色’出现。
宋长心依旧是低头喝茶,仿佛注意到皇后的目光,心中却是忍不住好奇,这蝶贵妃究竟是谁?
第50章 定有隐情
皇后的目光在宋长心身上停留了一会,便似乎是惊觉自己失态一般,看了一眼正低头喝茶的宋长心,看到她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一动作,似乎松了一口气般,脸上又带着笑意,对那宫人道:“快快将蝶贵妃请进来。[].访问:.。”
皇后的那一迟疑,宋长心自然是看在眼中,并且心中的疑‘惑’更甚,难道这蝶贵妃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皇后会这样看着自己?
正在疑‘惑’中,‘门’口的宫人便领了一个人进来。
只是一抬眸,宋长心便被眼前的丽‘色’所惊。自穿越以来,宋长心自然是见过不少的美‘女’,端庄典雅的谢梦圆,或是魅‘惑’勾人的越织语,亦或是眼前国‘色’天香的皇后,但是此刻,宋长心还是觉得,那些若是比之眼前的蝶贵妃,便都显得逊‘色’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月白‘色’长裙,外拢烟纱,原本瘦弱的身姿,被这般浅淡的颜‘色’一衬,更显飘渺,恍若要乘风归去一般。
虽身形显弱,但是却不掩眉目如画,若是以画喻人,眼前的皇后怕应该是富丽堂皇的牡丹图,但是这蝶贵妃却似一副江南烟雨的水墨画。风景宜人,秀丽非常,却带着几分江南烟雨的愁情,让人心生向往的同时,更忍不住心生怜惜。
一时之间,满堂的富丽堂皇生生被这一抹素净的颜‘色’抢了风头。蝶贵妃的身边并无多少人,只是带着一个翠衣丫鬟,加上身上的装饰等,更显素净。
一瞬间的惊‘艳’褪去,宋长心连忙起身施礼:“臣‘妇’宋长心见过贵妃娘娘,愿娘娘‘玉’体金安。”
蝶贵妃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满面笑意的扶起宋长心道:“今日听闻宋王妃进宫了,我便有心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妙人儿能入卫王的眼,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姿容出众的美人。”
说着,蝶贵妃抬脸看着皇后,轻轻福了福身道:“见过皇后,蝶衣想着许久未曾见过皇后了,今日特意寻了空子来皇后这里讨一杯茶吃,还望皇后不要嫌弃蝶衣叨扰了才是。”
皇后的目光一直落在蝶贵妃身上,眸中也是难掩的惊‘艳’之‘色’,听到蝶贵妃的话,方才回过神来,笑道:“妹妹难得来本宫的宫中,本宫又怎么会嫌弃妹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说话间,便已经有宫人过来引着蝶贵妃坐下了,蝶贵妃向着皇后一笑,便又将目光放到了宋长心的身上。
宋长心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蹙起,眼前的这个蝶贵妃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都让人无法讨厌起来,但是她隐隐感觉,这个蝶贵妃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
更何况,依照这位蝶贵妃的姿容,得皇上的盛宠恐怕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她却机会未曾听人提起,甚至皇上对蝶贵妃的宠爱,比起一般的贵人都差上几分,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就在宋长心心中疑‘惑’之时,便听见对面的蝶贵妃开了口:“看来蝶衣今日果真没来错,不仅能喝到这般好的茶,还能看到宋王妃这等美人。”
宋长心垂眸一笑,神‘色’恭敬:“贵妃娘娘过誉了,长心蒲柳之姿,岂能和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相比。”
蝶贵妃只是一笑,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皇后坐在主位上看着宋长心和蝶贵妃,眼中意味不明,见两人不再说话,便笑着开口道:“看时辰皇上与卫王怕是马上要下朝了。”
说着皇后的目光落到宋长心身上道:“待会卫王定然是要过来接宋王妃一同回府的吧?”
宋长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的光,皇后明明知道她是皇上召进宫的,现在不过是在兴圣宫中等着皇上宣召罢了,待会皇上和卫端翎会过来自然是必然!的,为何皇后竟然会有此一问。
目光不着痕迹掠过对面的蝶贵妃,宋长心一笑:“王爷说皇上有问题想问长心,想着下朝了王爷会同皇上一同过来吧。”
听到宋长心的话,蝶贵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几滴茶水落在她皓然如‘玉’的手腕上,却被她不着痕迹的擦去了。
皇后看着宋长心,宋长心刚刚看蝶贵妃的那一眼她自然是看在眼中。皇后暗暗皱眉,没想到这宋长心心思竟然如此敏锐。
三人又闲话了一会,便有宫人尖着嗓音到:“皇上驾到。”
朱红‘色’的宫‘门’内,卫诸衫和卫端翎走了进来。两人都是刚刚下朝,身上尚且穿着朝服。
卫诸衫一身明黄‘色’的皇袍,上面以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又以银线绣了祥云,金龙出云,不怒自威。
卫诸衫虽然五官不似卫端翎那般‘精’致无双,身上却多的是帝王之气,让人看了便忍不住臣服。
卫诸衫身旁,卫端翎一身深紫宫装,以云纹为饰,颇具贵气,将卫端翎身上的冷傲衬托得淋漓尽致。
卫端翎的五官本就似刀刻般凌厉俊美,此时在这样的朝服的衬托下,五官更有一种夺魄的俊逸之感。
随着这两人走进来,整个兴圣宫都为之一亮。
宋长心与皇后蝶贵妃连忙起身行礼,宋长心福身的时候,目光状似无意的掠过蝶贵妃,便见蝶贵妃自卫端翎进来之后,面‘色’有些发白。
宋长心垂眸,看来这蝶贵妃与卫端翎之间,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皇上看到蝶贵妃倒是神‘色’如常,不仅没有欣喜之情,反倒似乎还有些疏离,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而卫端翎自始至终都是神‘色’淡然,唯独在看到蝶贵妃的瞬间,眸光微微闪了闪。
蝶贵妃看了眼前的状况,似乎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尴尬,便起身行礼道:“皇上,臣妾身体不适,便不打扰皇上和卫王了。”
卫诸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蝶贵妃的目光在卫端翎停顿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蝶贵妃一走,兴圣宫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皇上坐上主位,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上,脸上便带上了笑意:“朕听说昨日宋王妃又帮卫王抓住了一个细作,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宋长心垂眸,心中已经明白,卫端翎应当是已经将越织语的事情告诉皇上了。
因此,宋长心只是笑着道:“多亏了王爷警觉。”
皇后抬眸看了一眼满面笑意的皇上,眉头不着痕迹一蹙,转瞬笑容又爬上脸道:“想不到宋王妃竟然有这般好本事,若真是如此,皇上必然得重重有赏了。”
“哈哈,皇后所言即是。”皇上朗声一笑,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朕便赏宋王妃一道金牌吧,自今日起,宋王妃可持金牌出入宫中任何地方,任何人不可加以阻拦。”
皇后的面‘色’一变,这皇上御赐的金牌可不是一般的赏赐,皇上竟然这般轻松的赏了宋王妃,难不成皇上对这宋王妃当真有心?
皇后勉强一笑,对着皇上道:“皇上,这御赐金牌不比寻常,再说了,宋王妃一介‘女’子,定然也不会经常在宫中走动,这金牌也不一定用得上。皇上不如赏赐些珠宝首饰吧?”
听了皇后的话,皇上微微皱了眉头,似乎是在考虑,但是片刻,皇上便抚着皇后的手道:“珠宝首饰卫王府定然是不缺的,朕若再赏赐,只怕卫王要笑话朕小气了。该是赏了金牌吧。”
皇后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甘愿,但是见皇上心意已决,便也不再说什么。
宋长心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皇上昨日让卫端翎带她进宫之时,越织语的事情尚未发生。想必皇上让她进宫不过是为了寻个由头赏她金牌,好让她在宫中查出贤妃的起因吧。
而恰好便发生了越织语的事情,皇上便借了这件事情将金牌赏给了她。
心中这般想着,宋长心便欣然接了金牌,谢了恩。
只是宋长心却没想到,她的这一番举动,落在皇后眼中却又成了另一番景象。
众人都知道金牌是重赏,但是宋长心却欣然接受,这期中定然是又隐情的。
皇后的眸光一暗,落在宋长心身上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探究,莫非这宋长心真的在暗中与皇上有所‘交’接?
四人又是一番闲话,皇上对着宋长心笑到:“宋王妃,今日朕与卫王尚且有事情商议,你们便留在宫中用午膳吧。你也可以到处走走,拿了朕的令牌,没人敢拦你。”
宋长心心下了然,没有多说什么,便只是谢了恩。
皇后笑意盈盈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陪着宋王妃去御‘花’园转转吧。正好本宫觉得和宋王妃甚是投缘,想和她说些体己话呢。”
皇上和卫王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一同去了御书房。
见皇上和卫王走了,皇后便对着宋长心一笑:“既是如此,那宋王妃便陪着本宫走走吧。”
虽然皇后依然笑得和煦,但是宋长心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皇后笑容中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心中有所察觉,但是也无法拒绝,宋长心便对着皇后一笑,道:“能陪皇后娘娘同游御‘花’园,自然是长心的福气。”
第51章 不敢妄想
皇后看了一眼宋长心,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但是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皇后便径直向着前面走去。
两人随着游廊走了片刻,一路无话。宋长心只是打量着宫中的局势,一一记在心间,毕竟将来若是要查出结果,这些都是必要的。
让宋长心意外的是,皇后竟然也是一路都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进了御‘花’园。让宋长心感叹的是,宫中的‘花’匠倒是好本事,眼看着已经是初夏时节,但是御‘花’园中,依然是百‘花’竞‘艳’的模样,各‘色’的‘花’她甚至都叫不上名字,整个御‘花’园好似处于一片‘花’海之中,颇让人称奇。
皇后应当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惊‘艳’之‘色’,只是径直去了御‘花’园中间的一个小凉亭内。
宋长心心中了然,恐怕皇后不是单纯的想陪自己逛逛,恐怕是有话想和自己说吧。
两人在凉亭没坐下,便有宫‘女’端了茶水瓜果过来。皇后垂眸看着自己修剪合宜的指甲,神‘色’中自带着一股娇矜:“宋王妃以为这御‘花’园如何?”
宋长心淡淡扫了一眼御‘花’园,眼眸中带着笑意:“百‘花’胜放,美不胜收。”
听到宋长心的话,皇后淡淡一笑,笑意却颇为嘲讽,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在兴圣宫内的谦和。
衣袖一甩,自有一股皇后的威严在其中,皇后端起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沉声道:“百‘花’胜放,是为争‘艳’。百‘花’争‘艳’,也不过是为了入得一人眼。”
宋长心闻言一怔,但是瞬间便明白了皇后话中的意思,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皇后见宋长心的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怒意,大恨这宋长心不识抬举。看着宋长心垂眸无辜的模样,皇后的手在袖中握紧,恨恨道:“这表面上看起来是百‘花’竞‘艳’的美丽模样,可是宋王妃可知这些‘花’为了争夺日光养料,底下是怎样的撕斗吗?”
宋长心心中笑得嘲讽,这皇后只怕是深受其害,如今竟然这般草木皆兵,皇上不过就是赏了自己一面金牌,便惹了她这般猜忌。[.超多好看小说]
别说是进宫为妃为嫔,乃至这后位她都不放在眼中,又怎么会想着如何去争奇夺‘艳’?
虽然心中不屑,但是宋长心的脸上还是恭谨的神‘色’。宋长心连忙起身行礼,神‘色’肃然:“长心断然不敢有所妄想。”
见到宋长心终于有所表示,皇后眼中的怒意终于也有所收敛。皇后‘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声音也柔和了几分:”本宫自然知道宋王妃是聪明人,不过是借‘花’提醒一下宋王妃,这宫中的生活不易罢了。”
说着,皇后便做出疲倦的模样,起身懒懒道:“不过就出来走了这么几步路,本宫竟然觉得乏了,便不陪着宋王妃再逛了。”
宋长心起身福了福身,并没说话。
皇后走出凉亭时,皇后脚步一顿,回眸看了一眼亭中的宋长心,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威胁:”本宫希望宋王妃记得今日的话。”说完,皇后便一甩衣袖,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转身离去了。
宋长心看着皇后渐远的背影,‘唇’边的笑意凝结,眼眸中升起几分冷意。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陷阱,她又怎么可能会长留在此。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早日帮卫端翎查出宫中的那个人,早日换得那半粒解‘药’,换得自由。
自此以后,天地宽广,便再也不用****这样应付别人了。
收了眸光,宋长心却已经无心观赏‘花’园内的景致,而是起身沿着御‘花’园边的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向着更深处走去。
御‘花’园内,一个远远站着伺候着的翠衣宫‘女’,见宋长心的背影消失,便悄无声息的转身出了御‘花’园。
上将军府内,南风曲一袭银‘色’长衫,‘玉’‘色’腰带系腰,显得长身‘玉’立,颇具风采。只是在听到眼前人说起宋长心的名字,南风曲的眉头一皱,一双眼内,浮现出杀气,与一身的公子打扮截然不同。
听到宋长心三个字,南风曲便想到那一晚,那个‘女’人不仅使他损失了近一半的人,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想到那日宋长心刺过来的匕首,以及那一瞬间她眼眸中嘲讽的笑意,南风曲便觉得肩膀处隐隐作痛。若是他一瞬间不是他退缩了几分,只怕那个‘女’人的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
或许是南风曲此时的神情太过可怕,站在南风曲面前的人一时间
忘记了接着说下去。南风曲喝完了杯中的酒,目光再次落道说话的那人身上。
那人一身翠‘色’,赫然便是之前御‘花’园内的那个丫鬟。
翠衣的丫鬟看见南风曲的神情,身体一震,便连忙接着将御‘花’园内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皇后竟然是个妒‘妇’,哈哈,倒是可以为我所用。”南风曲一笑,眸光中的‘阴’冷愈发明显,现在他面前的翠衣丫鬟都忍不住心惊。
宋长心与卫端翎在宫中用过午膳,便一同乘了卫王府的马车回府。马车空间虽然不小,但是两人这般坐着,气氛还是稍显压抑。
最后还是卫端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在这狭窄的马车内扩散开来,竟然带上了一丝魅‘惑’之意:“你今日在宫中查了如何?”
宋长心听到卫端翎的问话,忍不住微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我今日在宫中的浣衣司,制衣坊等几处地方都找了,但是却没有找到之前伺候贤妃的人。”
卫端翎的眼眸中出现冷‘色’:“既然母妃不在,她宫中的宫‘女’本应该在这些地方,为何竟然找不到。”
就在他说完,便见宋长心的眼中浮起一抹异样的神‘色’。
宋长心神‘色’肃然道:“并非找不到,而是找到的都是些死人了。”
卫端翎的眼眸中一抹厉‘色’如剑般‘射’出,寒意‘逼’人:“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除掉这些人?”
宋长心自然明白卫端翎心中的怒意,点了点头到:“今日我查了这几处,都说当年贤妃死的时候,贤妃宫中的宫人曾分配过来,但是一个深夜不小心坠井淹死了,一个出宫采买便不见人回来,还有几个下落不明。”说着宋长心看着卫端翎,眼眸中有一抹异样的神‘色’:“还有一个宫‘女’是被太后要了去,但是后来却因为手脚不干净,偷了太后的一只金凤发钗,被仗责致死。”
卫端翎眸光一闪,半晌才垂眸道:“若是太后为了争宠而对母妃下手,并非没有可能。但是若是说太后有心与南风曲联合造反,根本便没有理由。”
宋长心点了点头,在她查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是怀疑太后,但是想法却与卫端翎一致,若是说太后下毒谋害了南风曲,她还相信,但是倘若说太后谋反,她便觉得不可信,怎么会有人放弃太后之位,反倒去帮着异姓谋反。
宋长心的眼眸中终究有些失望,只怕还要再等些时日才能拿到噬魂散的解‘药’了。
二人回了王府,卫端翎便径直去了书房,宋长心则是回了翠微苑。翠微苑内,紫‘露’坐在院子内,似乎是在发呆。
紫‘露’‘腿’上的蛇毒尚且有残余,行动尚且不便,宋长心便吩咐了下人,好好照料紫‘露’,毕竟,紫‘露’的伤终究是因为她。
顿了片刻,宋长心走了过去,眸光中终究是带着歉意。紫‘露’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依旧是淡淡的,两人虽然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但终究是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她‘腿’上的伤,也只是为了尹双白而已,并非是因为她。
宋长心丝毫不在意紫‘露’眼中的疏离,径直走过去坐下,端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茶喝下。
紫‘露’一时间不明白宋长心意‘欲’何为,眼中出现了诧异神‘色’,但也没有开口问。
一杯茶水下肚,宋长心转脸看着紫‘露’,眼眸中是少有的肃然神‘色’:“你可打算过将来?”
紫‘露’一怔,不知道宋长心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虽然不知道从何作答,但是紫‘露’的眼中已经浮现了荒凉之‘色’。何来的将来,不过是杀一个又一个的人,直到某天被人杀掉罢了。
见紫‘露’不开口,宋长心一笑,笑容嘲讽:“就这样一直替人卖命吗?”不等紫‘露’开口回答,宋长心又伸手倒了杯茶递到紫‘露’面前接着:“你是否想过有一天脱离回‘春’阁,寻一个你喜欢的人,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去过寻常人的生活?”
紫‘露’面‘色’一变:“你想背叛回‘春’阁?”
听到紫‘露’的话,宋长心却是笑了,笑意中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连带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压迫之感:“难道你甘心这一辈子就这样做一个杀人机器?”
紫‘露’一怔,终究是沉默了。没人会甘心这样的生活,即便她不愿意承认,但是方才宋长心说寻一个人,找一个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时,她的脑中竟然不可抑制的闪过了尹双白的面容,执着笔,对她笑得恍若朝阳。
第52章 一条活路
紫‘露’的眼中‘露’出一丝迟疑,沉默片刻,紫‘露’无奈开口道:“就算我不愿又能怎么样,你不要忘了,我们体内尚且有着噬魂散的毒,若是背叛,必死无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访问:.。”
宋长心的一边‘唇’角挑起,‘露’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你以为,若是不背叛,我们还能活多久?”
紫‘露’闻言一惊,只是不等她开口,宋长心冷笑道:“如今朝中时局不稳,南风曲早已经有了谋逆之心,回‘春’阁也已经参与其中。若是南风曲事成,回‘春’阁也只会成为南风曲的一件兵器而已,更何况依照南风曲多疑的‘性’格,他又怎么敢重用曾经破坏朝纲的回‘春’阁?若是南风曲败了,便更不用多说,朝廷又怎么可能放过参与谋反的回‘春’阁?”
紫‘露’面容一白,她心中自然明白宋长心说的是事实,但是心中还是犹豫,若是真的背叛回‘春’阁,她体内的噬魂散又该怎么办。
难道,宋长心有办法?
想到这里,紫‘露’的眼睛一亮,看向宋长心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期待,宋长心本就擅长制毒,若是说她已经制出了解‘药’,紫‘露’也是相信的。
看到紫‘露’的神情,宋长心自然明白了紫‘露’心中所想,便淡淡摇了摇头道:“我并无解‘药’,但是我想赌一把。”
“赌一把?”紫‘露’不解。
宋长心莞尔一笑:“既然终归是死,不如选一条自己想要的,赌一条活路。我已经同卫王达成协议,若是帮他找出宫中南风曲的同谋,他便会想办法给我解‘药’。”
闻言,紫‘露’的眉头微微蹙起:“依照阁主的‘性’子,定然是不会‘交’出解‘药’的。”
宋长心‘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所以我是在赌,赌卫端翎能够拿到解‘药’。”说着,宋长心目光定定的看着紫‘露’道:“你若愿意,我拿到了解‘药’,自然也会给你解毒,到时候你便不再是什么回‘春’阁的杀手,只是丞相府的陪嫁丫鬟。”
紫‘露’的眼眸亮了几分,若是真的只是简单的一个丫鬟,只怕与那个人还是有可能的吧,或者,还是可以呆在那个人身边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见紫‘露’沉默着,宋长心起身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你可以考虑一下。”
“你为何要帮我?”看着宋长心迎着夕阳的背影,紫‘露’忍不住开口问道。
宋长心侧头,淡淡道:“无论如何,都是你和尹双白拿回了七星草救了我。”说完,宋长心便已经进了屋,只留紫‘露’依旧坐在院子里,面容中带着几分欣喜和挣扎。
卫府书房内,卫端翎身上的朝服尚且未换下来,坐在案前,眉头紧锁。
尹双白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副卷轴,面容中也有忧愁之‘色’。那张卷轴上,描绘的赫然便是京城的布防。
皇宫周围有五万大内禁军,负责保卫皇宫的安危,皇帝身边尚且另有两千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而南风曲手中不过是五万人马可以调动,即便加上他手下的上千死士,在这样的形式下,南风曲是断然胜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南风曲又是何来的胆量谋反呢?
现在朝中已然三分,一是户部尚书贺之年,户部尚书虽然不是位高权重的官职,但是却极为重要,因为户部的手中掌握了古澜国三分之一的钱财。
再便是手握重兵的上将军南风曲,但是南风曲虽手握重兵,但是那些士兵都是驻守边关之用,若是贸然调离,自然会引人怀疑。
剩下的便是一干拥护皇上的群臣了。
眼下朝中真正有实权的,不过是户部尚书贺之年罢了,但是贺之年是当朝皇后贺雪颜的父亲,当朝国舅爷,又怎么可能与一个外姓人勾结造反。
但是若是不是贺之年,南风曲有怎么有谋反的胆量,就是这一点,让卫端翎和尹双白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卫端翎和尹双白为此愁眉不展的时候,却见秋月走了进来,施礼道:“王爷,谢王妃又命人送了些鸽子汤来。”
卫端翎的眉头微微蹙起,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拿进来吧。”
秋月应了声便出去了,不多久便端了一小盅鸽子汤进来。以青瓷白‘花’的盅装着,颇是好看,一段进来便香气四溢,一看便知道准备之人费了不少心思。
尹双白‘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抹调侃的笑意道:“王爷,你的谢王妃未免小气了些,枉我这般为你劳心劳力,竟然也不请我喝点汤。”
卫端翎闻言扬了扬眉,脸上的神情淡漠:“你若喜欢,不妨喝了吧。”
 
;尹双白笑着摇了摇头:“罢了,我怎么能耽误了谢王妃的一番良苦用心,我还是回府让我府中的下人给我炖汤喝吧。”说完,尹双白便冲着卫端翎一拱手,便出了府。
卫端翎依旧是看着皇宫的防卫图,看不出任何有机可趁的地方,终究是有些无奈,将目光转到了桌上的鸽子汤上。
目光略略一顿,卫端翎还是端起来,喝了少许。
眼见着天‘色’渐晚,卫端翎正想着去宋长心的院子内看看,只是出了书房,却见蕊儿一直候在外头。
见了卫端翎,蕊儿慌忙行礼道:“王爷,谢王妃备了些酒菜,想着王爷定然没有用完膳,因此便差了奴婢来问王爷是否去紫梅院中用晚膳。”
听到蕊儿的话,卫端翎的眉头蹙起,向来他身边便不缺这种事事殷勤的‘女’人,因此他对这种事情向来无好感。但是想到的确没去紫梅院中,卫端翎终究是沉声开口道:“走吧。”
蕊儿听了后几乎不敢置信,顿了顿才欣喜‘欲’狂,本来她想着王爷是断然不肯答应的,但是没想到王爷果真是同意了去紫梅院中。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落日的余晖昏黄的晕在天边,莫名勾起几分惆怅。
绕过王府内的人工湖,便到了谢梦圆的紫梅院。此时的谢梦圆正站在院子中远远的翘首看着,看到了那一袭紫‘色’的身影,谢梦圆更是‘激’动不已,连忙让院子中的下人准备着晚膳。
今日的谢梦圆,既然是去请卫端翎来,自然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一身浅粉的长裙,领口开得略低,‘露’出光洁的脖颈。腰间以浅紫丝带束起,显得纤腰盈盈一握。
脸上略施粉黛,将姣好的五官衬得更加出众,更显得眸光闪闪,红‘唇’丰盈。
卫端翎一进紫梅院,便看见了候在院子中的谢梦圆,谢梦圆连忙上前福了福身,更显得身姿窈窕。
卫端翎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谢梦圆,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些异样的情绪。尽管心中疑‘惑’,卫端翎还是淡淡看了谢梦圆一眼道:“无需多礼,用膳吧。”
谢梦圆抬眸看了卫端翎一眼,心中略过一丝狐疑,太后分明说了这‘药’极为难得,若是自己吃了母‘药’,给王爷吃了子‘药’,他定然会对自己升起情愫,可是照目前看来,王爷对她的态度依然是淡淡的,不像是有‘药’效的痕迹。
思绪一瞬间闪过脑中,谢梦圆连忙脸上带着笑意,开始用晚膳。
二人身后自有大丫鬟布菜,倒也不用二人去夹。谢梦圆脸上笑意盈盈道:“王爷可以尝尝这老鸭汤,是厨房煲了近一个时辰才好的,味道香浓。”
卫端翎的目光落在谢梦圆身上,只觉得此时的谢梦圆举手投足间仿佛带着难言的魅‘惑’,卫端翎只觉得心间仿佛有一团火烧起,让他觉的颇为不适。
卫端翎神情冷淡的点了点头,身后的秋月为他乘了一碗老鸭汤,他却并未喝。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卫端翎便草草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
目光自谢梦圆身上掠过,卫端翎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早些休息吧,我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谢梦圆也放下筷子,眼见着卫端翎转身便要走,谢梦圆的心中升起不甘的情绪,她咬了咬牙,身手拽了卫端翎的衣袖,双眸中带着水光,颇可怜兮兮的道:“王爷今晚陪着梦儿可好?”
谢梦圆的手本是要拽卫端翎的衣袖,却不小心碰到了卫端翎的手,肌肤相碰,那股滑腻的感觉将卫端翎心中的邪‘欲’勾了起来,让卫端翎心中的难受更增几分。
卫端翎心中一惊,男‘女’之事他向来能够把持,除了上一次在御‘花’园中与宋长心做戏,他几乎‘迷’失外,还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更何况,眼下的这情况明显与宫中那次不同,这感觉,分明是‘药’物所致。
这般一想,卫端翎的心中一冷,眸光陡然一寒,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拂衣袖,便向着‘门’外走去。
谢梦圆不防,被卫端翎拂袖的动作推了一个踉跄,待她反应过来,卫端翎却已经出了‘门’走远了。
看着卫端翎离去的背影,谢梦圆一脸疑‘惑’,却怎么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她确信现在的自己足够‘诱’人,今日的晚膳的菜也她也用尽了心思,加上那‘药’…可是为什么王爷竟然还是走了?
翠微苑内,宋长心洗浴妥当,正准备睡下了,房间的帘子却被挑开,一袭紫衣的卫端翎走了进来。此时的卫端翎神情中有几分紧张之‘色’,他说:“长心,本王中毒了。”
第53章 窃取江山
宋长心看见卫端翎这样进来便知道是有事情,听到卫端翎说出的话更是一惊,连忙迎了过去,握住卫端翎的手便开始诊脉。(.无弹窗广告)
片刻,宋长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卫端翎道:“你竟然中的是苗族的蛊毒。”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垂眸沉默了片刻,道:“这毒是否是用来争宠的?”
宋长心挑了挑眉,脸上出现了一抹调笑的神色:“王爷何出此言?”
看到宋长心的面容,想到自己方才的处境,卫端翎自然是无法开口说自己方才竟然对谢梦圆生了那种心思。顿了顿,卫端翎终究是沉默,但是深邃的眸光中已经升起了一抹怒色,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敢嘲笑他!
宋长心自然之道若是真的惹怒眼前的男人,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因此便掩了眼中的笑意,挑眉道:“王爷,这毒是来自回族的蛊毒,有个挺不错的名字,千里姻缘一线牵。”
“千里姻缘一线牵?”卫端翎的眉头微微蹙起,对这个毒药,他略有耳闻。
相传之前京都有一富户,家财万贯,且那富户与妻子十分相爱。但是后来,那富户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纳入府中为妾,最终宠妾灭妻。富户的原配心碎不已,花重金自苗疆买了这千里姻缘一线牵,最后两人双双死去,一时间,轰动京都。
宋长心点了点头,接着道:“这种毒是以蛊虫制成,有母虫和子虫之分,若是吃了子虫,则会对吃了母虫的药的人,有一种莫名的依恋,甚至是迷恋。即便是从未见过,也会因为这药而一见钟情,终身不忘。故而,名为千里姻缘一线牵。”
卫端翎的眸光一沉,想到刚才对谢梦圆的心思,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厌恶。
宋长心勾唇一笑:“王爷,莫非是谢王妃对你用了这千里姻缘一线牵?”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神情有些无奈,他是不是对眼前的小女人过于宽容,才让她这般有恃无恐。
心中虽然升起一股恼意,但是卫端翎终究是没有开口。
看到卫端翎这样沉默,宋长心便明白自己猜对,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王爷倒是好定力,美人相勾引,竟然无动于衷。”
卫端翎终究是对眼前的女人忍无可忍,忍不住低声怒道:“宋长心!”
宋长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幸灾乐祸,连忙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笑意道:“这药虽然是谢王妃给王爷用的,但是想必谢王妃对这药也是一知半解。”
“何意?”卫端翎微微蹙眉问道。
宋长心神情肃然,眼眸中有寒光:“只怕这药是别人给的,给她药的人只说这药能得到心爱人的心,但是却未说这药也能要人命。”顿了顿,看到卫端翎脸上的惊异神色,宋长心接着道:“而且,这药并非是要一个人的命,而是双方都会丧命,只怕这人是利用了谢王妃,现如今是想弃掉谢王妃了。”
卫端翎眸光一凝,眼中墨色翻涌,却并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早朝后,兴圣宫内皇后贺雪颜便收到了拜见了名帖,落款正是当朝的上将军,南风曲。
皇后修建得精致的指甲在名帖上抚了片刻,脸上有些许不解,但是还是让身侧的丫鬟去传召了。
片刻后,跟着翠衣丫鬟身后便走进来一个男子,黑色官袍,腰间束带,束带见辍着一颗明珠。来人身材颀长,身形如玉,眉目间也自有一股武将的英气,只是贺雪颜却莫名觉得眼前人的眉眼间隐隐有一股阴翳之感。
南风曲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笑意拱手道:“臣南风曲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贺雪颜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上将军不必多礼,不知道今日上将军今日来见本宫是为了什么?”
南风曲依旧笑得谦和:“臣之前征战北疆,路遇雪狐,便命人猎了一百只,以皮毛制成了这件银狐裘,特此献给皇后娘娘。”
南风曲的话音一落,便有一名侍女捧着一件白狐裘走了上来,远远看去,光影闪烁,颇为好看。
贺雪颜一挥手,她身边的宫女便上前一步接了那银狐裘,手指触上,轻软至极,的确是极品。
狐裘难得,这雪狐的皮毛做成的白狐裘更是难得,即便贺雪颜在宫中见过不少的宝物,但是看到这件白狐裘依旧是忍不住惊叹,由此,倒是对南风曲多了几分好感。
南风曲自然是将皇后眉目间的欣喜看在眼中,见状连忙道:“这银狐裘不仅触手生温,保暖至极,相传穿在身上,有暖血养颜的功效,对女子更甚,若是皇后娘娘用了,定然会更加年轻貌美,母仪天下。”
女子自然都是喜欢听人的赞誉之言,贺雪颜自然也不利外,听到南风曲这几句话,虽说笑意并未表现在脸上,但是眼中的欣喜却是藏不住的。
贺雪颜点了点道:“上将军有心了。”
只是就在贺雪颜的话音落下,却见南风曲一下跪倒在地,容颜悲戚:“请皇后娘娘救我古澜国上下。”
贺雪颜一惊,连忙出声喝道:“上将军此话何意?”
南风曲垂首,脸上是一派担忧之色:“臣的人查到卫王意欲谋反,而那宋长心虽是名义上的卫王妃,但是实则是卫王的幕僚,擅长毒药。卫王便是有意以宋王妃为诱,霍乱皇上。”
贺雪颜惊得一把从座位上站起,神情惊慌:“上将军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这等话若是没有证据,可是要杀头的。”
南风曲神色不变,眼中自有悲戚之色:“既然臣敢说出这等话,臣自然是有证据的。皇后可曾听过青衣楼?”
贺雪颜脸上的惊异神色更甚:“可是那个夺了不少朝中大臣性命的青衣楼?”
南风曲点了点头:“正是,臣的人查到,这个组织内的人便是卫王暗中豢养的死士。”
贺雪颜虽然吃惊,但是心中自然有一番盘算,这南风曲虽然说得颇让人信服,但是她虽然作为皇后,但是也无干政的权利,因此,无论如何,此时她是断然不可说些什么的。
尽管贺雪颜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但是还是勉强一笑掩了心中的惊异,缓缓坐下道:“上将军虽说有理有据,但是本宫毕竟只是一介妇人,自古后宫不干政。上将军这些话应当在朝堂上讲才是。”
南风曲垂眸挡住了眼中的一抹阴狠,没想到这贺雪颜还有点脑子,竟然还会避重就轻。眸光闪了闪,南风曲声音沉痛的开口:“臣恐怕在朝堂上提及会让逆臣有所察觉,因此曾私下向皇上进言,但是皇上太过相信卫王,而将这些一笑带过。”
说着,南风曲的头低得更深了些,声音中的祈求之意更甚:“还望皇后看在我古澜无数百姓的份上,劝皇上有所准备,切不可让贼人窃了江山。”
贺雪颜见南风曲这般,若说之前只有五分相信,现在已经是有八分相信卫王谋反一事了。更何况,事情既然设计宋长心,定然让她更为警觉。
之前便听闻宋王妃在府内以毒药制下人的事,若是丞相府嫡女,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懂得制毒解毒?但是若是宋长心是卫王的幕僚,这些便合理了。
犹豫片刻,贺雪颜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宫有空定然会同皇上谈及此事,但是皇上是否听信,本宫便做不得主了。”
南风曲眼眸中的冷笑一闪而过,只需要你信了便可。虽心中这般想着,但是面上依旧是神色恭谨:“既然如此,那臣便替天下百姓谢过皇后了。”
说着,南风曲起身道:“那臣便不打扰皇后休息,先行告退了。”
贺雪颜点了点头,南风曲便退了出去。南风曲走后,贺雪颜长吁了一口气,这等谋反的事情,自然非同小可,她细细想了南风曲说的话,愈发觉得宋长心可疑。
更何况,皇上对那宋长心显然便是不一般,若不是受到了蛊惑,又怎么会这般?
贺雪颜本想寻了空问问皇上,但是近日皇上似乎非常忙,直到晚上用过了晚膳,才得了空,来了兴圣宫。
宫内人皆知,皇上与皇后自小便是青梅竹马,因此,即便贺府不是当朝的数一数二的权臣,但是皇上依旧是义无反顾娶了皇后,并且即便是后宫佳丽三千,对皇后的好也是不减当年。
兴圣宫寝殿内,贺雪颜洗去了妆容,墨色的发如同锦缎一般披在身后。黑色的发,光洁的脸,一身大红的寝衣,去了平日内皇后的威仪,此时的贺雪颜身上自有一股小女儿的骄矜神情。
卫诸衫一进来,便有宫女过来替他脱去外袍。他走过去拥了贺雪颜轻声道:“怎么这么晚还未睡?”
贺雪颜抬眸一笑,道:“自然是为了等皇上。”
卫诸衫勾唇一笑,眼中自有宠溺的神色。
犹豫片刻,贺雪颜终究是忍不住开口:“皇上可相信卫王?”
卫诸衫一怔,转瞬便笑着答道:“卫王与朕一母同胞,朕自然是信的。”
第54章 卫王谋反
贺雪颜看着卫诸衫脸上的笑意,眼眸内有担忧一闪而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顿了顿,贺雪颜终究是又忍不住问道:“若是说卫王谋反,皇上信吗?”
卫诸衫唇边的笑意一僵,以前皇后断然不会问这些,今日既然问了这些话,想必是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想至此,卫诸衫眸光一沉,一直以来,朝中时局复杂,户部尚书贺之年更是垄断了整个古澜国的经济,形势艰难,但是他从来都是想要好好保护贺雪颜,不让她参与其中。
但是如今,竟然有人想将她牵涉进来,想到这里,卫诸衫的眸光更加幽深几分。
此时的贺雪颜正垂头想着今日南风曲说的话,倒也没有在意卫诸衫的神情变化。看着这般的贺雪颜,卫诸衫的脸上重新浮上笑意道:“皇后无需多想,卫王断然是不会谋反的。”
见卫诸衫不信,贺雪颜脸上的担忧神色更甚,连忙道:“皇上可知道青衣楼?”
卫诸衫心中一惊,这青衣楼是他嘱托卫端翎建的,是为了铲除政见不和的异己。一个国家,若是想要统治,定然是需要些手段,更何况古澜建国并不久,国库空虚,外有强敌,自然是要用些非常的手段。
只是卫诸衫却没想到,那人连青衣楼都查到了吗。卫诸衫垂看眼眸,淡声道:“听过,如何?”
贺雪颜皱眉,神情担忧:“这青衣楼内的人便是卫端翎豢养的死士,皇上,若是这卫王真的有谋反之心,你定然要有所防备。”
闻言,卫诸衫只是淡淡一笑,道:“睡觉吧,朕累了。”
贺雪颜见状,心知卫诸衫没有听进去,但是也知道后宫不干政,便终究不敢多言,心中却对那宋长心更加防备几分。
第二日一早,卫诸衫便起了去上早朝。贺雪颜想到昨日南风曲说的话,始终是不能心安。思虑良久,终究是写了一封信,让贴身丫鬟送往贺府。
那丫鬟一走,贺雪颜便命身边的太监去传了宋长心进宫,说是有些想念了。
看着那公公离去的背影,贺雪颜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这宋长心断然是不能留了。
那公公传圣旨的时间有些巧妙,恰好是卫端翎进宫上朝之后,因此宋长心便不能和卫端翎一同进宫了。[.超多好看小说]
宋长心听那公公说完,眸光喂喂闪了闪,自那日御花园中,她便知道皇后对她有敌意,既然有敌意,又怎么会这么快邀她去宫中一叙?
虽然心中有所思量,但是宋长心表面上还是笑容满面的应下了那公公。
就在宋长心往王府外走去的时候,却恰好撞见了尹双白。
尹双白依旧是一身干净的白衣,手执折扇,公子如玉的模样。
见了宋长心,尹双白谦和的拱手一笑,一双眼眸明亮得恍若这初夏的阳光都碎在了其中。
只是目光落到宋长心身旁公公模样的人身上时,尹双白的脸色却是一变。虽然他不入朝为仕,但是长年跟在卫端翎身边,皇上身边的太监他自然是见过的,这个太监定然不是皇上身边的。
尹双白蹙起眉头,叫住了那太监问情况。虽说尹双白不是朝中人,但是尹家在京都的影响那太监却是知道的。
见是尹双白,那太监便连忙停下脚步说了事情的经过。
听那太监说完,尹双白的眉头蹙得更深,若是寻常的宣召,便不应该避开卫端翎,而特意挑了他上朝的时候来。若是现在宣召,只怕是有些问题。
思虑一番,尹双白抬眸看了一眼宋长心道:“宋王妃,那尹某便陪你一同进宫吧。”
宋长心一怔,转瞬便知道了尹双白心中所想,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意道:“不过是皇后娘娘找我一叙,岂有带上谋士的道理。你便还是在府中等着王爷回来吧。”
听到她的话,尹双白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依旧是看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现在虽然是在京都,但是如今确实世道乱,若是出了意外我无法向王爷交代。那我便送宋王妃入宫吧。”
宋长心自然是听懂了尹双白话中的意思,如今时局太乱,恐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但是宋长心终究是不想将尹双白牵扯进来。
犹豫中,便听见尹双白对那公公开口道:“公公,可否?”声音是尹双白一贯的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是此刻却多了几分压迫之感。
那公公脑门上已经出了汗,见尹双白这般问。,自然是不敢拒绝,便连忙道:“自然是可以的,自然是可以的。”
得到公公的肯定,尹双白又看向宋长心,眸光中自有倔强的神色。
宋长心无奈,没有说话,便转身向着府外走去,全是应允了。
碍着礼节,尹双白和宋长心依然是不能乘坐同一辆马车,因此,尹双白便拿了马夫的鞭绳,担起了马夫的责任。
白衣偏偏,资质如玉,这般的俊俏公子了居然赶了马车,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更有不少的闺中女子,见了尹双白的模样,都是搅着手帕红着脸偷看着,显然的芳心暗许的模样。
因着只有两个人,宋长心倒也不顾及那些许,出言调笑道:“尹公子果然好风采,这一路行至皇宫,只怕路上要落了一地的芳心。”
知道宋长心是在打趣他,尹双白露出一抹笑意道:“自然是比不上宋王妃好风采,这等尹公子也只能沦为宋王妃的马夫,自然是宋王妃更胜一筹。”
听了尹双白的话,宋长心也忍不住好笑。这尹双白的确是与旁人不同,对于古代的这些规矩也并未放在心上。
比起其他人,这尹双白的观点只怕是与现代人相近了。
笑过之后,宋长心起了玩闹的心思,道:“这些个姑娘尹先生可有看上的,若是有,不妨让咱家那王爷帮你向皇上求个亲,给你赐了婚吧。”
虽然知道她说得是玩笑话,但是听到那句咱家王爷,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喉间一堵。
片刻才开口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宋长心挑眉,不得不说,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尹双白的这句话的确是叫她意外。
眸光微微转了转,宋长心开口道:“你认为紫露如何?”
隐隐猜到宋长心的用意,尹双白苦笑道:“紫露姑娘自然不错。”
听到尹双白这样的回答,宋长心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若紫露不是杀手,当真只是一个普通丫鬟,你可会娶她?”
尹双白哭笑不得,只觉得胸口堵得更厉害了些:“尹某不娶紫露姑娘。并非因为紫露姑娘的身份,只是因为紫露姑娘不是尹某心间的人罢了。”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宋长心的好奇心,只是不等宋长心开口问尹双白他心间人是谁的时候,马车却已经到了宫门口。
宋长心下了马车,外面便已经有了接引的宫人。宋长心回头看了尹双白道:“我已经到了,你便先回去吧。”
尹双白点了点头道:“万事小心。”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转身随着那宫人进宫了。
兴圣宫宋长心如今已经来了多次,倒也是轻车熟路。
一进宫内,便见了坐在殿内上方的皇后。一身大红的曳地长裙,上面以金线绣的凤凰的图样。
头上是凤凰掐金丝的凤冠,凤凰的眼睛以红宝石为饰,与她身上的衣服交相辉映,自有一股皇后的尊荣华贵在里面。
宋长心请安,便见贺雪颜笑得颇可亲道:“看来本宫是真的与宋王妃投缘,这才一会不见,本宫便觉得想念得紧。”
尽管心中冷笑,但是宋长心表面上却是恭谨十分:“能得皇后娘娘惦记,是长心的福分。”
贺雪颜一笑,便道:\"今日宫中新进了些茶叶,我喝着极好,便想着让宋王妃也进宫品尝一番。”
贺雪颜话音刚落,便有宫人乖巧的走过来为宋长心倒茶。
白色细瓷的杯子,杯低绘着锦鲤的花样。倒上茶叶冲出碧绿的茶汤,茶叶起伏,便好似那一尾红色的锦鲤在碧绿的水中捉迷藏,时隐时现,颇具意境。
宋长心端起茶杯,才至唇边,她便确定这茶水中并没有毒。茶水入口甘香,果真是难得的好茶,只是
再好的茶怕也是比不上皇后今日要她入宫的用心良苦吧。
端起的茶杯挡住了宋长心唇边的冷笑,宋长心浅浅尝了茶,脸上带着笑意道:“果真是好茶。”
出乎宋长心意料的是,本以为皇后还要对她说些什么不要妄想入后宫的话,毕竟宋长心不认为那一日听了她的那句话,皇后便打消了疑虑。
可是自始至终,皇后的脸上都带着笑意,丝毫没有提及那日,反倒是说着不想干的话。
从茶水菜肴谈到京都中的大户人家,两人表面上谈笑甚欢,仿若亲姐妹一般,但是宋长心心中却忍不住疑惑,皇后今日让她入宫究竟是什么目的?
若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喝茶聊天,宋长心是断然不信的。之前还是兵戎相见的模样,此刻又怎么可能毫无理由便成了姐妹情深的模样。
第55章 将死之人
宋长心虽然心中对贺雪颜的目的尚存怀疑,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依然是带着淡笑,同贺雪颜聊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坐了许久,倒是贺雪颜先沉不住气,贺雪颜端着茶轻轻喝一口,云淡风轻的问身边的丫鬟道:“现在可是到了下朝的时辰?”
那小丫鬟垂首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早朝已经下了半个时辰了。”
“什么?”贺雪颜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神色惊讶:“本宫不过是同宋王妃聊了片刻,怎么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本宫还想着让宋王妃同卫王一道回府呢。”
宋长心闻言,眉梢轻佻,却并未开口。
贺雪颜怒斥身边的丫鬟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不知道提醒本宫,反倒让本宫误了时辰!”
一干的宫女太监见皇后发怒,自然是连忙跪地求饶。宋长心见状,眼中的冷笑一闪而过,若是真的想让自己同卫端翎一同回府,又怎么可能错过时辰?
眼见着贺雪颜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向着一个丫鬟砸去,将那无辜的丫鬟砸得头破血流,宋长心眼眸中升起一丝厌恶。
眼见着贺雪颜还要再砸另一个丫鬟,宋长心满面笑容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与长相谈甚欢,这些奴才自然是不敢出言打扰的,皇后娘娘便不必怪她们了。”
听到宋长心开口,贺雪颜砸人的动作一顿,怒道:“今日本宫便看在宋王妃的份上,不与你们这些奴才计较,倘若日后还是这般不开眼,仔细你们的皮。”
宋长心冷笑,她等的不过就是自己的这一句话罢了。
那一干宫人听贺雪颜这般道,自然是连忙跪地谢恩。贺雪颜转了脸,笑容和煦道:“如今卫王已经回了府,宋王妃怕是不能和卫王同车回府了,不如本宫叫人送卫王妃回府吧。”
宋长心的眸光一凝,心中突然明白这贺雪颜今日的目的所在。若是她不是为了在宫中对自己使绊子,那么必然是在她回府的路上!
心中一转,宋长心脸上带着笑意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今日长心便是坐了卫王府的马车来,马车尚且在宫外候着,长心坐了那马车回去就是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贺雪颜的眸光中光芒一闪,方才宋长心进宫的时候,那去接她的宫人便说她已经将马车遣了回去,而现在却说马车在外面候着,莫非这宋长心有所察觉?
这般一想,贺雪颜又觉得好笑,宋长心固然聪明,但是恐怕不至于警觉至此。
想着,贺雪颜笑着对那引了宋长心去坐马车的宫人道:“小顺子,你且跟着宋王妃去吧,若是卫王府的马车回去了,便差了宫中的马车将她送回去吧,若是有失,本宫定然饶不了你。”
宋长心目光微寒,本想着先拖着再做打算,没想到这贺雪颜竟然追得这般紧。但是,她越是这般,便越是说明回府的路上怕是有危险。
宋长心心中一寒,先前只是想到入宫会有危险,但是她却忽略了,若是贺雪颜想不动声色的对付她,自然是不会在宫中下手,想必是会趁她回府的路上,雇凶杀人吧。她虽然身手尚可,但是若是贺雪颜真的有心让她死,只怕是不容易脱身。
不过是瞬间,宋长心的心思已经转了一圈,虽然面上依然带着笑意,但是宋长心的心中却是估算了一番,若是上了马车,逃跑的几率定然不大,因此,唯一的机会便只有杀了那太监,再想办法回卫王府了。
看着宋长心离去的背影,贺雪颜唇边的笑容绽开,仿若开得艳丽的曼陀罗,虽然笑意这般绚烂,但是贺雪颜的眼中却是寒意森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长心,今日你若殒命,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太过厉害了。
宋长心一路跟着那个名叫小顺子的太监,面色云淡风轻,但是手中却已经暗暗握住了抹了剧毒的银针。
一路上,宋长心虽然面色无异,但是心中却暗暗记住了小顺子对哪些人做了暗示,一一记下后,宋长心微微皱了眉头,就方才的这些人加起来就不在少数,只怕还不止这些,贺雪颜之所意这般,想必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宫外定然还是有埋伏的。
眼看着两人即将走到马车停放的地方,宋长心手中的银针握得更紧了几分,就在那宫人回身的时候,宋长心的手腕一紧,银针正要脱手,却听见有人唤道:“宋王妃。”
宋长心袖中的手一收,抬眸便见一袭白衣。
尹双白手中握着扇子,风度翩翩走近,即便是在这般守卫森严的宫中,他亦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长心心中一松,虽然尚且身处危险之中,但是看到这样一个人,当真是让人觉得心中松了一分。
方才尹双白一直在外面等着,远远便见了宋长心走了过来,只是宋长心走近,尹双白却看见了宋长心眼中的杀气。
这样守卫森严的宫中,若是宋长心当真是起了杀心,定然是不能全身而退。想到这里,尹双白心中一急,连忙出声唤了她,好在听到声音,她收了手。
尹双白目光略带寒意的扫了那小太监一眼,既然宋长心动了杀心,那么眼前的这个太监必然有该死的理由。
宋长心眼中颇有几分惊奇:“你不是回了王府吗,怎么还在这里?”
尹双白一笑,眉目间自有朗月风清的风采:“本来就无事,更何况,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虽然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但是依然让宋长心心中一暖,宋长心转眸看向那太监道:“公公,既然卫王府的马车尚且在外面候着,那便不劳皇后另找马车相送了,烦请公公转告给皇后。”
那公公眼中自然是有些恨意,本来若是卫王府有马车,他们也定然能让那马车消失,谁知今日架这马车同来的竟然是京都尹府的公子。因为有所忌惮,他们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便程了如今的模样。
那公公眼中的阴翳一闪而过,应了声便回去复命了。
尹双白将宋长心扶上了马车,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宋长心轻声道:“路上恐怕有埋伏,小心。”
尹双白眸光一闪,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出了宫门,经过闹市,便向着卫王府驶去。因为现在时间尚早,街市上尚且有行人,一路倒也安全。只是过了街市,便有一段官道,专供官员的马车同行,此时倒是渺无人烟。
宋长心和尹双白皆是眸光一沉,若是有人设伏,只怕是会选择在这里了。
马车才走了几步,便见前面竟然出现了一条横栏,挡住了前路。尹双白勒了缰绳,将马车停在路上,脸上神色如冰道:“没想到朗朗乾坤,帝王脚下,竟然有人这般挡道。既然拦了路,不妨便出来见见吧。”
尹双白的话音刚落,便见路前出现了几个青衣人,衣服皆是一样的款式,想必是经过训练的。只是这些人面上都带着面具,看不出容貌,也无法辨别身份。
为首的一个笑道:“今日我等奉人之命,取马车中女人的性命,你若是让开,我等便饶你不死。”
闻言,宋长心掀了轿帘,走了出来,看着当先的那人脸上带着笑意道:“你们倒是看得起本王妃,本王妃不过一介女子,倒值得你们派出几十人埋伏在此。”
那青衣人一怔,似乎没想到会有女人见到了这般场面尚且如此冷静,但是挺清楚了宋长心的话后,那青衣人眼中有凶光闪过,这个女人果真是不同寻常。
青衣人一挥手,官道两边立刻出现了大批的青衣人,尹双白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心中便冷笑,这些青衣人便有三十余人,竟然还设下埋伏,只怕暗处远些的地方,还有人埋伏着。
尹双白回眸看了宋长心一眼,此时的宋长心尚且是一脸平静之色,眼眸明亮,丝毫不见惊恐之色。
宋长心垂眸,轻声道:“若是只骑马,你能否越过那障碍?”
尹双白一怔,继而明白了宋长心的意思,抬眸估算了一下高度,亦是轻声答道:“能。”
宋长心和尹双白的动作都极小,因此那青衣人倒也没有发现。见宋长心和尹双白不说话,尚且是以为他们被这些人吓到了,脸上更有了一抹得意之色。
那青衣人冷笑道:“并非我等不怜香惜玉,要怪只怪你命不好,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宋长心闻言一笑,道:“既然本王妃已经是将死之人,那各位能否告诉本王妃,究竟是谁想要本王妃的命?”
那青衣人眸光中对宋长心流露出了几分赞誉之色,也有心想让她死得明白,但是想到来时候那人的嘱咐,青衣人还是没有作答。
沉默片刻,只是眸光一冷道:“若是你真想知道,不如下去问问阎王爷吧。”
说着,那人手一挥,身边的青衣人已经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刀逼近,宋长心的手已经握住了马车与马相接的绳子,见状眸光一寒,低声道:“你先骑马去王府求救,我有办法擒住为首的黑衣人。”
第56章 同生共死
尹双白脸色一沉,眼中灼灼发亮:“不行,要走一起走。[]”
眼见着黑衣人已经走近,宋长心无暇多言,左手中的几根银针已经甩了出去,右手中的匕首也已经划断了连接着马车和马的绳子。
“走!”宋长心喝了一声,便伸手将尹双白一推。
尹双白手中的折扇刚好将几名青衣人逼退,却不查被身后的宋长心往着马上一推,向着马上跌去。尹双白一惊,叫上一点,便落到了马背上。
那马受到了惊吓,嘶吼一声,便向着前方冲了出去。
那一群青衣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就在这一瞬间。宋长心掠了出去,一个闪身,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就已经架在了那为首的青衣人的脖子上。
所有的青衣人皆是一惊,发出命令的人直说要杀的女人是卫王府的宋王妃,却没人说过这宋王妃竟然这般好的身手。
那为首的青衣人也是惊恐不已,但是看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匕首,却不敢轻举妄动。尽管他看到对面才两个人,有些轻敌,但是却也不曾想到竟然这般简单的就被眼前的人制住了。
待到此时,尹双白的马已经跑到了那拦路的横木附近,尹双白一拽缰绳,马高高掠起,掠过了那横木。见此,宋长心心中松了一口气。
青衣人见尹双白已经走远,也没有试图去追,毕竟命令中要杀的只有宋长心一个而已。如此以来,所有的青衣人就向着宋长心步步逼近,将宋长心围了起来。
“谁若是再上前一步,本王妃便要了他的命。”宋长心喝道,手中握着匕首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匕首在那为首的青衣男子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那几个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宋长心这般果决,脚步一顿。
被宋长心劫持的青衣男子轻声一笑道:“没想到宋王妃竟然这般好的身手。”
宋长心勾唇冷笑:“阁下也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实在没有必要赌上性命。本王妃虽然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是在殒命之前,割下你的头颅定然是可以的。”
说话间,宋长心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已经有血液缓缓流出。[]那青衣人倒也没觉得疼痛,只是觉得脖子边寒意森森。
宋长心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轻声道:“更何况,若是本王妃无端殒命,卫王也定然会为本王妃讨回一个公道。此地正处在京都之内,本王妃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害,到时候皇上必然会严查。”
说着,宋长心的眼中浮现一丝冷意:“此地本应当有巡逻的军队,但是此时竟然迟迟不见军队前来,那么必然是管理之人有失了,若是本王妃没有记错的话,此地执勤的督军应当是当今户部尚书之子,皇后之弟贺宇则了。”
尽管这些人都带着面具,看不出神色,但是宋长心手中的人轻轻一震的身体却是出卖了他的惊异。
宋长心唇角的冷笑加深几分:“若是皇上和卫王追责,定然是从这里查起。可是你们认为皇后和户部尚书怎么可能不保贺宇则?但是唯一的保住贺宇则的方法,自然便是有人顶罪了。”
说道这里,宋长心便没有说下去,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很明显,若是自己死了,这些人定然会陪葬。
青衣人一片沉默,宋长心心中也释然几分,若是他们信了,只怕还有一丝转机。
双方对峙了片刻,宋长心刀下的青衣人沉默着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开,宋长心挟持着那青衣人,一步一步向着卫王府的方向退去。
宋长心退一步,那些青衣人便逼近一步,场面依然僵直,就在宋长心想想法子脱身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马嘶声,宋长心回头,便见去而复返的尹双白。
日光下,尹双白一身白衣,飘逸出尘,笑得灿烂:“同生共死。”
宋长心一怔,继而便点了点头。
尹双白已经下马,一脚将那拦路的横木踢开,然后接了宋长心刀下的青衣人点了穴道,一把折扇轻轻的放在了那人颈间的动脉上。
尹双白冲着宋长心点了点头,宋长心便上了马。那马并没有套缰绳,尹双白还担心宋长心上不去,却见宋长心只是手轻轻一撑借力,身体一跃,便已经稳稳的坐在马上了。
尹双白眸光一寒,折扇在那青衣人的头上一拍,然后将人往前一扔,转身掠起,便落在了马背上。
宋长心一夹马腹,马便疾驰而去。身后的黑衣人只是跟了几步,便都止住了脚步。宋长心面色一沉,急声道:“小心,他们不追,定然是暗处还埋伏有弓箭手。”
宋长心的话音一落,耳边便有破空声音传来,几支羽箭射了过来,尹双白一俯身子,险险避开了那几支箭。
马一路疾驰,两人在马上也躲避不及,宋长心一咬牙,拿起套马的绳子狠狠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吃痛,跑得也愈发快了几分。
眼看着官道就要到头了,宋长心心中松了几分,若是出了官道,这些人定然是不敢乱来了。
就在宋长心有几分欣喜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的尹双白闷哼了一声。宋长心心中一紧,连忙出声问道:“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了?严重吗?”
尹双白淡淡一笑:“只是肩膀中了一箭,不碍事。”
听到尹双白的语气尚且轻松,宋长心松了口气,眼见着二人出了官道,身后的青衣人便没有再追上来,宋长心一喜,道:“马上就到了,坚持住。”
尹双白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身子却一歪,已经靠在了宋长心的背上。宋长心目光一紧,连忙一手抓了马鬃,一手拿着手上的绳子往身后一缠,将尹双白牢牢捆在了自己的身上。
尹双白的身子随着马的跑动也晃动着,两人绑在一起,更是东倒西歪,加上这马没有按马鞍,不好控制,便更是险象环生。
好歹这马是卫王府经过训练的,一路行至卫王府便停了下来,宋长心扶着尹双白栽倒下来,见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守卫,宋长心喝道:“快请大夫。”
那门卫一愣,这才看清楚是宋长心和尹双白,脸上一白,便急忙跑进了王府,另一个则跑了过来帮忙将尹双白扶进府内。
此时的尹双白已然昏迷,被后尚且插着两支箭,一支在腰侧,箭伤得不深,应该没有伤及内脏。另一支箭则在背后,已经没入寸许,应该是伤得不轻。
殷红的血自伤口流出,已经将尹双白的一身白衣染红,加上此刻尹双白铁青的面色,更是显得惊骇。
两人将尹双白扶进了主院的一间卧房,因为背上尚且有着箭,因此只能让尹双白趴在床上。那传话的侍卫脚步倒是不慢,宋长心等人才进屋,卫端翎和司越等人便赶了进来。
卫端翎身上的朝服已经换了下来,身着一身紫色的便装,看得出回王府已经有了许久。一进屋,卫端翎的目光便落在宋长心身上,见宋长心毫发无损,卫端翎轻轻松了口气。
目光落在床上,见尹双白此刻昏迷不醒,一身鲜血,卫端翎的眸光一沉,眼眸中的墨色翻涌,若不是尹双白,只怕这些箭支都是插在宋长心的身上的,想到那样的画面,卫端翎只觉得心间一紧,沉闷得厉害。
司越已经开始为尹双白检查了,片刻后松了一口气道:“还好箭卡在了肋骨之间,并未伤及肺腑,但是这箭插得太深,若是取箭,只怕有些麻烦。尹先生只是流血过多,所以昏睡不醒。我现在就为尹先生取箭。”
卫端翎点了点头,司越便开始准备了。
宋长心神色冷然地将事情的经过对卫端翎说了,卫端翎的面色愈发沉冷,末了,他点了点头道:“此事本王定然会追查到底的。”
站在门边的紫露,听到司越的这一番话,终于放下了心。只是听了宋长心说的那一番经过,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心中愈发疼得厉害,为了一个宋长心,他当真可以这般不要命吗?
紫露的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上,此时的宋长心因为方才逃生的缘故,发丝凌乱,身上衣衫也脏乱不堪,上面沾染着血迹,纵使容颜无双,但是此刻也有些疲倦。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依然明亮得如同日光。
纵使此时的宋长心外形狼狈,但是却依然不掩气质芳华。似乎总是有这样一种人,纵使处境再艰难,也依然气质高华。
紫露只觉得双眼有些艰涩,这样的人,恐怕自己终究是做不到的吧。尽管知道,但是紫露却依然忍不住对宋长心嫉妒得发狂。
她也不过是回春阁的一个杀手,甚至曾经是南风曲手中的玩物,这样的女人,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侧?
眼见着宋长心看着尹双白眸光中的担忧之色,紫露垂眸,挡住了眼中几乎喷薄欲出的妒火,目光自尹双白苍白的面容上掠过,紫露便走出了房间。
第57章 必死无疑
此时司越已经洗净手,将尹双白伤处的衣服剪开,抹上了些麻醉的药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等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估计着麻药已经起了作用,司越便用刀将尹双白背后的伤口缓缓割开。
箭头上都有倒刺,若是直接拔出,只会加大创口,因此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尽管用了麻醉药,但是这种切肤之痛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尽管尚且在昏迷中,尹双白的双脸更加苍白了几分,额际也已经有细密的汗水溢出,唇角也是铁青。
看得宋长心都有些不忍,过了片刻,司越已经将箭头全部割开,取了出来。好在动刀子之前,司越已经用针封住了血脉,倒是没有血流出来。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司越才将尹双白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忙完这一切,司越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怎么样了?”宋长心见司越忙完,连忙急声开口问道,眉宇间不掩焦急之色。
一旁准备开口问话的卫端翎,听到宋长心的问话,话语堵在口中,终究是没问出来。看着宋长心焦急的面容,卫端翎只觉得心间仿佛有一团火焰,将人灼得焦虑不堪,却又没有办法。
司越叹了口气,轻声道:“已经没事,虽然没有伤及肺腑,但是伤口颇深,需要将养半个月。现在他流血过多,尚且虚弱,估计要等到明日才能醒来了。”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没说什么。
晚上用了晚膳,宋长心便到了尹双白的房中,院子中的丫鬟已经熬好了药端了进来,宋长心正要身手接过来,那药碗却被一双手接了过去。
浅紫的衣襟,是紫露的手。紫露神色淡然道:“我来吧。”
宋长心收了手,沉默片刻道:“那我便先回去歇息了。
紫露点了点头,宋长心便转身离开了。
紫露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药吹冷,用唇试了温度,才缓缓喂入尹双白口中。虽然尹双白尚且昏迷,但是还能吞咽,倒也很快将药喝完了。
将碗放至一旁,紫露拿着丝绢将尹双白的唇角擦净,之间划过微凉的皮肤,紫露的唇角溢出浅浅的叹息,似乎只有这样,两人才能不顾其它,静静坐在一起。
静静坐了一会,眼见着天色愈发晚了几分,紫露的之间自尹双白的脸上缓缓划过,俊逸的眉,秀逸的眼。一寸一寸,眼前的脸已经自心中存在了好久,此时这般静静看着,竟然依然有一种让心心惊的俊逸。
日后,你便不用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折损自己了。
想着,紫露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起身,在尹双白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便转身出了卫王府,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繁华如旧,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许久,但是这一次心境却是不同,目光落在那些招展的彩色灯笼上,紫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片刻,终究是收了迷离,眼神再次变得冷睿,转身上了楼。
顶楼之内,已经有人通传,紫露推门进去的时候,便见沈昌毅一身黑色长衫,坐在主位上,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精致的茶杯。
翠色的茶杯握在手中,沈昌毅的唇边亦带着一抹浅笑,明明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紫露却依然觉得心惊。
稳了稳心神,紫露屈膝行礼:“阁主。”
翠色的茶杯原本在手中转着,在紫露开口的瞬间却骤然停止,沈昌毅唇角的笑意一冷:“怎么,还记得本座这个阁主?”
声音虽轻,但是却依然让紫露身体一颤。
紫露低头道:“阁主培育之恩,紫露不敢忘却。”
紫露话音刚落,便觉得额头上一痛,只听见砰得一声,那翠绿色的茶杯已经在紫露面前炸开,摔了一地的碎片。
紫露被那茶杯一砸,身体一个趔趄,但是瞬间便稳住了身形,依旧是直直的跪着:“阁主息怒。”
沈昌毅看着紫露,眼眸中的愤怒愈发增加了几分:“是不是本座近日对你们都太客气了,所以你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紫露额际已经破了,伤口中有血流出来,看上去颇为骇人,紫露也不敢抬手去擦,只是依然低头道:“紫露不敢。”
见到紫露依然是这般乖乖听话的模样,沈昌毅抬手自桌上拿起另一个茶杯,声音也轻了几分:“说吧,你今日回来是为何事?本座不是让你们杀了卫端翎吗?为何竟迟迟不肯动手?”
沉默了片刻,紫露才缓缓开口道:“回阁主,红珀已经背叛回春阁,投靠了卫王,因此才迟迟不动手。”
听了紫露的话,沈昌毅眸光一沉:“你确定?”
紫露点头道:“属下亲耳听到红珀对卫王说的。”
沈昌毅听了紫露的话,沉默不语,手中转着茶杯,眸光微微闪动。自那日卫端翎来要解药,沈昌毅便觉察出红珀和卫端翎恐怕不一般,眼下听到紫露这般说来,他心中自然是有几分相信。
只是,既然红珀对卫端翎越重要,那么这红珀愈发不能死。
眸光微转,沈昌毅沉声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接着回去看着红珀吧,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来向我报告。”
紫露微微皱眉:“阁主,背叛者为何不铲除?”
“你是在质疑我的做法?”沈昌毅的眸光似箭般射向紫露,声音中自带着一股危险气息。
紫露背后一僵,脸上垂首道:“属下不敢,既然这样,那属下便回去了。”
沈昌毅点了点头,紫露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回春阁,额际的血已经流了一脸,看上去恐怖不已。紫露掏出随身带着的丝绢勉强擦了擦,便避开守卫,进了卫王府。
虽然不知道沈昌毅为何没有立即处死宋长心,但是依照沈昌毅多疑的性子,若是确定了宋长心背叛,那么宋长心必死无疑。
紫露的目光看向宋长心的房间,眼眸中有一抹狠意,你既然知道我心系尹双白,便不该这般处处牵绊着尹双白,还让他几次三番为你涉险。
第二日一早,紫露额际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一个颇深的伤疤,看上去颇为可怖。宋长心见状皱眉道:“你额际的伤是怎么回事?”
紫露神色淡淡:“无妨,昨夜半夜起来喝水,一不小心被绊倒,磕到了凳子上。”
听到紫露这样说,宋长心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个下人去找司越要了一副祛疤的药。
紫露也没有制止,只是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尹双白已经醒来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并且因为伤口太深,尚且不方便起身,便一直躺在床上。
小丫鬟来传,说尹双白醒了的时候,紫露和宋长心赶了过去。看着床上躺着的尹双白,紫露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样?你感觉可好?”
只是尹双白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宋长心身上,尹双白一笑,笑容有些苍白:“还好你无事。”
紫露转脸看向宋长心,眸光一暗,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沉默片刻,宋长心开口道:“谢谢,若是没有你,我定然无法平安归来。”
尹双白的笑意灿烂了几分,苍白的面容也因为这抹笑意而生动了几分:“既是朋友,便不要言谢。”
宋长心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听到尹双白的这句话,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原本她也不是一个擅长说谢的人,只是既然欠了他的,日后便再寻机会还了吧。
紫露静静的看着两人对话,只是沉默着从来送粥的小丫鬟手中接过碗,将粥吹冷,喂到尹双白唇边。
尹双白这才回眸,目光落至紫露额头上的伤口,眼神吃惊:“你额头怎么受伤了?”
紫露的垂眸掩了眼中自嘲的笑意,低声道:“不小心摔的,已经上了些药,没事了。”
尹双白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了。
紫露对尹双白的心思,宋长心是知道的,见状便轻声道:“那便劳烦紫露照顾尹先生了,我就先出去了。”
紫露点了点头,宋长心转身欲走,却听见尹双白急急叫住她:“我的伤与你无关,你心中不要有芥蒂,忘宋王妃记得,我们是好友。”
宋长心心中颇有些惊异,尹双白竟然能看出她所想。听到尹双白说的话,宋长心的心中升起几分暖意,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她都是生不由己,不能有朋友,不能信任,但是此刻竟然有人为她这般,她自然感动。
宋长心轻轻一笑,笑容有几分朗月风清的意味,不带一份扭捏,她开口道:“好。”
听到宋长心这般回答,尹双白安下心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紫露看着两人的交流,端着碗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一抖。
宋长心出了房间,便有下人过来通传:“宋王妃,王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尽管狐疑,宋长心还是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人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卫端翎一身银色衣衫,玉带束腰,更显身姿颀长,颇具风采。他本来坐在桌前,似乎在看着一本什么书,听到脚步声,卫端翎抬眸看着宋长心,眸光中有一抹柔和之意:“你来了,坐吧。”
第58章 经历生死
宋长心一怔,点了点头,那接引的下人已经出去了,书房内没有旁人,宋长心倒也没有行礼,走到一边的凳子上便坐下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坐下之后宋长心才反应过来这好似是自己第一次进卫端翎的书房。书房内的布置尚显大气,只一张红木的书桌,旁边立着一个半墙宽的红木书柜。
书房内也并无多余的装饰,只是靠着东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写意山水的水墨画,画笔飘逸,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沉吟了半晌,卫端翎才沉声开口道:“本王已经查清了,谢梦圆的千里姻缘一线牵是来自宫中。”
“宫中?”宋长心微微皱眉:“难道是来自太后?”谢梦圆本就是太后的侄女,若是说这药来自宫中,宋长心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太后了。
似乎是猜到了宋长心心中所想,卫端翎摇了摇头道:“近日谢梦圆未曾与谢府联系,只是前几日去了一次皇宫,尚且不能确定千里姻缘一线牵是不是太后给的。”说着,卫端翎一顿,似乎是有所顾虑,沉默片刻卫端翎才开口:“更何况…”
“更何况就算是太后给的,也不能确定太后的目的?”宋长心接口道。
毕竟大多数的人只知道这药有催情的功效,却不知这药也能害命。
卫端翎点了点头,神色中有些惊讶。片刻,卫端翎接着道:“可能我们还需要进宫一趟。”
宋长心点了点头,卫端翎沉默片刻,接着开口:“紫露昨夜回了回春阁。”
闻言宋长心微微皱了眉头,那****和紫露说得话,紫露应该有了思量,若是这样,那紫露又为什么要再回回春阁?
见宋长心有些不解的模样,卫端翎开口道:“紫露或许会对你不利,你不要担心,本王定然会尽快拿到解药。”
宋长心一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若是对我不利,无非就是说我背叛罢了。依照沈昌毅多疑的性格,怕是也不会轻易相信。应该没事的。”
“既然如此,那你明日便和本王一同进宫吧。”卫端翎点了点头道。
“好。王爷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离开了。”宋长心答应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端翎微微点头,宋长心便起身往门外走去。走至门口,却听见身后的卫端翎低沉地开口:“若是得了解药,你是否还会留在卫王府?”
宋长心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去看卫端翎,只是果决的说了两个字,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眼见着宋长心一身鹅黄的衣裙走远,卫端翎似乎还能听见那一句不会在书房内回荡,声音那般坚决,不留给他一丝可能。
良久,卫端翎终究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傍晚十分,宋长心又去尹双白房内看了一眼。尹双白脸色依然苍白,但是气色却比之前好了不少,紫露一直在旁边照顾着。
想到卫端翎今日说的话,宋长心的目光落在了紫露身上,所以,紫露终究还是选择了回春阁吗?
本来尹双白可以回尹府,但是毕竟在京都内遇刺,若是让尹家老爷子知道了,定然会影响朝纲。因此尹双白便差人回去送了信,说是近日会一直留在卫王府。
见宋长心走了进来,尹双白眼睛一亮,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好些了吗?”宋长心蹙眉问道。
尹双白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柔和:“已经好了许多。”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尹双白笑道:“若是不经历生死,倒还算不上莫逆之交,如今我们也算是经历生死了。”
宋长心闻言觉得好笑,不由也笑道:“那你还是少些莫逆之交要好,不然每次都要经历生死,岂不是身上还要多几个窟窿。”
口上虽然打趣,但是心中却觉得自有一股暖意。说来也是奇怪,似乎只有和尹双白相处的时候,自己才会觉得轻松。
听着宋长心的话,尹双白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认真:“生死之交,有一人足矣。”
尹双白的话语一出,站在床侧的紫露轻轻咬住了双唇,垂在袖中的手握紧,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都没有发觉痛意。
卫端翎原本在临窗的位置喝茶,听了尹双白的话,手中的茶杯一震,几滴茶水落在手上。
卫端翎回眸看向宋长心,眸光深沉,似乎是想看看宋长心究竟会怎么回答。
宋长心虽然上一世乃至这一世都未曾经历过****,但是尹双白话中浓浓的情谊她还是听得出来的,一时之间,房内的气氛尴尬无比。
沉默片刻,宋长心勉强笑道:“那你便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尹双白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卫端翎听到宋长心的话,紧握着茶杯的手终于松了几分,这才发现手中的茶竟然已经洒了一半。
翌日一早,宋长心便准备妥当和卫端翎一同进宫。
卫端翎依旧在马车外等着,一袭官袍俊朗非凡,加上他向来都是冷着面容,倒也更显威仪。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到了宫门口,一个太监总管却将两人拦下了:“奴才见过卫王,卫王妃。”
卫端翎眉头微微蹙起,等着那太监接下来的话。
果然,就见那太监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道:“皇上昨日染了风寒,身体略感不适,今日便不早朝了。“
宋长心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便感觉身边的卫端翎周身一寒。
“哦?那本王既然来了,便去探望一下皇上吧。“卫端翎的声音平静,但是却带着一股威压。
那太监脸上的笑容一僵,接着道:“卫王就不要为难奴才了,皇上方才已经睡下了,这才让奴才在外面守着,让众位大臣回去。”
卫端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太监。一直看得那太监心底发寒,卫端翎却转脸对着宋长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回王府吧。”
宋长心点了好头,既然这太监敢在这里拦人,只怕宫中出了事,若是贸然进去,只怕皇上会有危险。
并且,既然卫端翎这样,想必心中已然有了思索。
回到卫王府,宋长心又去看了尹双白。对于昨日尹双白的话,她便只当没有听见。
她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也根本不在这里,没有必要去牵绊住一个人。
更何况,尹双白于她而言,也不过是莫逆之交而已。
天色已经渐渐入夏,到了夜里,天上满是星子,这古代的天空,终究是比现代的天空更为干净纯粹几分。
宋长心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准备起身,却听见了窗外传来一声鸟鸣,清脆入耳。
宋长心一惊,眉头皱起,这是回春阁传唤她的暗号,想到卫端翎所说的紫露回了回春阁,只怕沈昌毅今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查证一下紫露说的话吧。
沉吟了片刻,宋长心还是起身出了卫王府。
在卫王府主院的房间内,紫露依然守在尹双白身侧,正在给他喂药。
那鸟叫声传过来几乎微不可闻,但是落在紫露耳中却恍若惊雷。
作为回春阁的人,她自然是明白这声鸟鸣意味着什么。
想到那一日宋长心对她说的话,紫露手中一顿,心情复杂不已。
尹双白察觉到了紫露的不对,轻笑着开口道:“整日劳烦你照顾我,辛苦了吧。”
紫露一怔,目光落到尹双白脸上,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上连忙带了些笑容:“不辛苦。”
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沈昌毅已经在等着了。一身黑衣,脸上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莫名有几分阴暗之感。
宋长心不着痕迹地皱眉,尽管她心中并无波澜,但是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颤,想必红珀对这个阁主也是颇为恐惧的。
红珀连忙屈身施礼:“阁主。”
沈昌毅淡淡一笑,曲起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的心中更觉得沉重。
片刻后,沈昌毅才笑着开口:“起身吧,许久不见,辛苦了。”
宋长心心中狐疑,但是还是起身坐下了。
“刺杀卫端翎的事情可有进展?”沈昌毅含笑看着宋长心,眸光幽深。
宋长心起身跪下,拱手道:“红珀有负阁主重托,还请阁主责罚。”
沈昌毅面色不改,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笑意间有些不明的神色,即便是宋长心也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嗯?”沈昌毅面容不改,声音中却加了几分微压。
宋长心垂首解释道:“卫端翎为人甚是谨慎,且卫王府中有专研究药物的幕僚,我根本无法下毒,我怀疑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沈昌毅眸光一闪,经过那日与卫端翎的对话,卫端翎定然是知道了红珀的身份,更何况在许久之前,回春阁的名册丟了一份,落在了卫端翎手上也未尝可知。
因此,沈昌毅一时间竟然无法辨别宋长心话中的真假。
沉默了片刻,沈昌毅面上露出笑容:“卫端翎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容易对付,既是卫端翎没有对你下手,那便证明他有心留你,你便就在卫王府,再找机会吧。”
宋长心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59章 永无宁日
自从上一次被那太监拦回,卫端翎便没有再去上朝。(.无弹窗广告)
直到第三日晚上,卫端翎却来到宋长心房中,神色肃然:“宫内有危险,皇上中毒了。”
宋长心心中一紧,眉头蹙起:“南风曲只有五万兵马而且在城外,怎么可能有胆量造反?”
卫端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既然南风曲动手了,想必是有万全的准备,宫中的形式定然是十分凶险的。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有太监来传信,说是皇上已经转醒,召卫王和卫王府宋王妃进宫。
卫端翎接了圣旨,看向宋长心,眸光深邃,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既然宫中生变,那么此次他们二人进宫必然是有诈,但是若是不去,便只能一直被,皇上那边也只会更加凶险了。
见两人接了旨,那公公便笑道:“既然卫王和宋王妃都已经接了旨,那便随杂家一同进宫吧。”
卫端翎和宋长心都随着那公公出了府府门,上了马车,上马车两人错身的瞬间,只听见卫端翎轻声道:“本王自有办法保你无虞,无须担心。”
听到卫端翎的这句话,尽管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宋长心还是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
马车一路行至宫门,二人下了马车,那公公将二人引致勤政殿前,便道:“王爷和王妃便进去吧,皇上在里头等候着二位呢。”
宋长心的眸光一沉,若是真的面见皇上自然有人通传,又怎么可能任他们这般进去。眼光一转,宋长心便皱眉对那公公道:“公公,本王妃乃一介妇道人家,这般直接上大殿恐怕不大好吧?”
那公公的眉宇间露出了一抹不耐烦的神色:“宋王妃既是王妃,进殿面见圣上也是可以的。”
宋长心眉头蹙得更深,手抚着腹部道:“公公,你看这一路行车,可否行个方便再让我进殿面圣?”
那公公脸上的嫌弃神色更甚,只是不等他开口拒绝,便见卫端翎沉了脸色道:“怎么,卫王妃的这等要求让公公很为难吗?”
那公公心中虽然不屑,但是却也知道卫端翎是面子上的王爷,若是拒绝,只怕是更引起怀疑。
因此,眼珠子转了转,那公公连忙道:“不为难不为难,自然是可以的,王妃随杂家走吧。(.无弹窗广告)”
说着,那公公转身便准备去带路,只是等他一转身,原本站在他身侧的宋长心却极快的将一根银针插入他劲间。
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那公公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下了。
宋长心将那公公扔进一旁的花丛中,抬眸看着卫端翎,神色肃然道:“王爷,宫中定然已经被南风曲控制,若是我们进殿必然被擒,南风曲定然会将谋反的罪名扣在王爷身上。”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眸光一闪,眼眸中有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却没有想到宋长心竟然看得这般通透。
只是尚且不等卫端翎答话,便听到不远处的宫门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带着士兵冲进宫中。
宋长心面色一沉,接着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宫中定然是有帝王逃生的密道,不知道王爷手中是否有?”
宋长心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确定,因为这国家毕竟不是正史中的国家,是否存有密道尚且难说,更何况,即便是有密道,也只是掌握在帝王手中。
因此,宋长心不过是在赌,赌卫端翎同卫诸衫兄弟情深,或许卫端翎也知道一二。
此刻,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脸上的惊异神色更深几分,这宫中的确有密道,虽然因为政局变动废了一部分,但是尚且存有一部分可用的。而且,他手中便有图纸。
眼见着兵马声音逐渐走近,卫端翎脸上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反倒是眸光深沉的看着宋长心,沉声问道:“你不是宋长心,亦不是红珀,你究竟是谁?”
一时之间,宋长心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不由无奈道:“王爷,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卫端翎抬眸看了一眼宫门处,眼中寒意森森,道:“暗道有一处入口便在勤政殿前的枯井内,在入宫前,本王已经派了暗卫在密道内接应。”
宋长心的目光落在十几米外的枯井上,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脚步却是一顿。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神色认真道:“王爷,我现在不能离开,若是现在离开,便永远也不能知道贤妃死亡的真相。”
卫端翎一怔,神色一痛,既然露出几分冷然的神色:“无非是与南风曲有关,那便不查了。本王定然会让南风曲为母妃陪葬。”
宋长心一笑,笑容中颇有些无奈:“王爷,我现在不能走。”
卫端翎的神色中已经有些愤怒,握着宋长心手腕的力道也更重几分:“宋长心,你若是为了噬魂散的解药,那你便大可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你,便定然会办到。”
宋长心闻言,眸光中无奈的神色更增几分,但是脚步依然不动:“王爷,现在皇上已然中毒,若是我离开,皇上定然殒命。我并非为你,也并非为了解药,但是我只是觉得,若是真的让南风曲当了皇上,这天下定然无宁日。”
卫端翎一怔,他心中明白宋长心说的自然是实话,但是若是让他扔下她一个人,怎么可以!
宫门外的声音渐近,听情况似乎是已经到了最后一道宫门外。
宋长心一笑,将卫端翎握着自己的手打开,抽出手笑道:“王爷放心,若是没有抓到你,南风曲定然不敢轻易杀我。更何况留我在宫中,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更加容易些。”
一抹痛意自卫端翎眼眸中闪过,卫端翎终究是点了点头。在跳入枯井之前,卫端翎眸光灼灼,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宋长心,不论你是谁,你现在都是本王的王妃。你定然要给本王好好活着,等本王来接你回府。”
宋长心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看着卫端翎,轻轻一笑,道:“好,我等你。”
待她说完,卫端翎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跳入了枯井。
宋长心看了一眼井口,便转身现在勤政殿门口,静静等着南风曲率军前来。
不过片刻时间,便有马蹄声传来,自宫门口进来的人,当首便是南风曲,一身银色软甲,头发以银冠竖起,倒是颇有几分武将风采。
只是南风曲脸上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却让人心中生起几分厌烦。
马急急停住,马上的南风曲便见一身紫衣的宋长心现在大殿门口,紫色的衣裙随风摆动,墨色长发只用一根紫玉簪子束起。
不施粉黛,不加多余的装饰,就那般静静站在宫门口,却自有一种惊人心魄的美。
南风曲尚且未开口,便见宋长心淡淡一笑,神色高贵淡然:“上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只是本王妃竟不知何时开始,勤政殿前竟然能让上将军策马了?”
来人听到宋长心的话,脸色一变,一人连忙出声喝到:“卫王卫端翎和宋王妃宋长心今日进宫毒害皇上,上将军特意进宫前来护驾。”
闻言宋长心依旧只是淡淡一笑,眼眸中满是嘲讽:“今日本王妃思念皇后,便特意进宫想要探望皇后,但是却不想被一个腌人带到了勤政殿,差点冲撞了皇上。何来的下毒谋害?”
说着,宋长心唇角的嘲讽之意更甚:“至于卫王,就根本未曾入宫,难不成上将军认为卫王有千里取人性命的能力?”
南风曲看着宋长心,眸光一沉,他自然是知道卫端翎和宋长心都进了宫,若非确定,他也不会贸然带兵进宫,但是此时卫端翎竟然不见了。
南风曲坐在马上,神情阴冷可怖:“说,卫端翎去了哪里?”
宋长心依然神色淡淡,脸上带着笑意:“上将军这话问得未免太过奇怪,既然要找卫王,自然是应当去卫王府,上将军来问本王妃是何意?”
知道宋长心定然不会说出卫端翎的去处,南风曲的脸上终于出现怒容道:“来人,先给我将这个女人抓起来关进冷宫,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卫端翎。”
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就要拿下宋长心,宋长心面容一冷,一甩衣袖道:“本王妃自己会走。”
宋长心本身气质冷傲,加上此刻突然冷了容颜,即便是那两个士兵,也为之一震,终究是没有再上前碰到宋长心,只是将宋长心带着向冷宫的方向走去。
自古冷宫都是宫中最为恐怖的地方,里面关着的无非就是些前朝的疯妃,或是犯了过错的妃子,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也都大多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将宋长心关进冷宫那两个侍卫便守在门外,一进去,便见几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女人在互相追逐着,见到宋长心,她们脸上露出了疯傻的笑容,向着宋长心扑过来。
宋长心神色一冷,周身的温度都低了几分,她本来就是刀尖上走过的人,若是真的冷下来,自然骇人。
那几个女人虽然疯,却也知道她不好惹,便也没有再过来了。
第60章 坏了大事
勤政殿外,无论南风曲的人怎么找,却都找不出卫端翎的身影,倒是将花丛中太监的尸体找到了。[.超多好看小说]
那太监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但是却已然没了气息,听到属下来报的时候,南风曲眸光一沉,这倒是那个女人的手笔,她惯使银针,且出手快准狠。
想到宋长心,南风曲脸上的阴翳更深几分,这个女人,竟然这般厉害,上次是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而这一次,竟然是坏了他的大事。
原本他就已经想好,在宫中设下埋伏,拿下卫端翎和宋长心,然后带兵进宫。那么不论事情怎么样,都可以说是卫王谋反,自己带兵救驾。随后皇室无人,自己登位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谁知这卫端翎竟然不见踪影,接下来便不好处理了。
冷宫内,天色渐晚,原本便破落的冷宫,此时更显得可怖。宋长心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看着那些依旧是疯疯傻傻的女人,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这便是这个年代女人的悲哀,几个女人共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付出全部心血,到头来不过是这个结局。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冷宫的宫门被打开,几个太监拿了些吃的进来,那些女人一拥而上,剩下的不过便是一个冷硬的窝窝头,和一碗稀粥,说是稀粥不过是一碗水中飘着些米粒罢了。
经历了今日的事情,宋长心倒是没什么胃口,便也没有去拿。
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要吃的意思,便扑过去将那个窝窝头抢在手中,狼吞虎咽。
宋长心眼中飘过一抹叹息,站起身便打算在冷宫中转转,不想再看这些女人。
冷宫不大,不过是一个主殿和两个偏殿,但是如今已经破落不堪,院子中全是枯朽的植物,入目便是一片颓靡之感。
走到偏殿的角落,宋长心正想回去,却听见角落内传来窸窣的声音。尽管声音很小,但是却明显的是人发出来的。
宋长心眉头微皱,正想走过去看看,却见墙角的一堆枯木被推开,里面走出了一个灰衣人。
在看清灰衣人的面容时,宋长心收了手中的银针,这人是经常跟在卫端翎身边的暗探。(.$>>>棉、花‘糖’小‘說’)
那暗探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了宋长心连忙跪拜道:“属下见过王妃,王爷有令,这冷宫中的饭食不可随便食用,便命属下带了些食物过来。”
说着,那暗探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小菜,还有些许米饭。
宋长心看了,淡淡一笑:“谢谢你了。王爷可安全?”
那暗探沉默片刻道:“王爷已经安全回府,现在正在布置军队,相信不日便能杀进宫中了。”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回去吧。”
那暗探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卷丝帛递到宋长心手中道:“王妃,这是王爷让我交给你的,地下密道的地形图,虽然部分已经作废,但是于你应该有用。”
宋长心接过那丝帛一看,上面果真绘着整个皇宫的地下图形。宋长心不由眼中一亮,她正愁无法自由活动,卫端翎便把这个给她送了过来,这下她即便是行事,也要方便许多了。
宋长心收下了那丝帛,冲那暗卫点了点头。
那暗卫说了一句:“王妃,保重。”说完,便转身钻入那丛枯木中。
宋长心打开那食盒,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若想趁夜色干些事情,自然是要保存体力的。只是她才打开食盒,便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宋长心眸光一冷,这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不知道这人在这里听了多久,若是让她看到那暗探,后果不堪设想。
宋长心握住银针,转身站了起来,看着声响发出的方向喝道:“谁?出来!”
似乎是顿了一下,黑暗中走出了一个歪着头,神情呆滞的女人。看年龄应该是三四十岁的模样,只是因为这冷宫中的生活,显得更加沧桑几分。
那女子傻傻一笑:“呵呵,你来抓我呀,你来抓我呀。”
宋长心微微皱了眉头,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断然不能留,但是却还是不忍心痛下杀手,思虑片刻,宋长心还是将手中的银针收了起来。
就在宋长心犹豫的这片刻,那痴傻的女人已经走了过来,鼻子微动,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嗅了片刻,那女子的目光便落到了食盒上,口中有口水溢出,傻傻笑着看着宋长心道:“好香。”
宋长心终究是目光一软,便蹲下身,打开那食盒,拿出饭碗和筷子,柔声道:“吃吧。”
听到宋长心的话,那女人一怔,转瞬便结过碗,狼吞虎咽起来。
想了想,宋长心道:“刚刚看到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不然以后便没有好吃的了。”
那正在狼吞虎咽的女人停了下来,抬头傻笑:“不说,要吃好吃的。”
宋长心笑了笑,点了点头。
冷宫的女人睡觉的地方便是在偏殿之中,都是硬木板床,床上放着一团破棉絮。宋长心微微皱了皱眉,叹道:“好在现在是夏季,倒还不至于受寒,便勉强和衣睡在床板上。
夜色渐深,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女人,深夜也都累了,渐渐都睡着了,冷宫便也安静下来,偶尔听见夜风吹过宫殿,声音凄厉,好似冷宫中冤死的鬼魂索命一般。
就在夜色渐深的时候,原本闭目养神的宋长心却却突然睁开了眼,眼眸明亮,如同天幕上的星子一般。
宋长心轻手轻脚出了偏殿,去到了今日暗探出现的角落,拨开那一丛枯木,便见里面露出了一口枯井,宋长心眸光一挑,便跳下井中。
井内尚且十分干燥,加上今夜月色甚好,下面倒还隐约透露着些亮光。宋长心下井之后大致辨别了下方向,心中按着那丝帛上的指示,便向着皇上寝宫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宋长心估计着已经到了出口,便抬手四处摸索,果然不多久,便摸到了地洞中一块木质的地方。
微微挑了挑眉,宋长心轻轻推开那木板,打量了一番。
寝殿巨大,中间一个巨大的以黄色锦缎层层盖住的一个大床,而宋长心所处的这个出口,恰好便是皇帝寝宫内的一个书案下方。
稍微打量了一番,或许是因为皇上已然中毒,加上事情不便声张,皇上的寝宫内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只是在寝宫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宋长心眉头一挑,这倒是省事多了。思量间,宋长心已经推开密道暗门,单手轻轻一撑,便落到了寝宫的地面上。
看了一眼门外,没有惊动守卫,宋长心便进入幔帐之内。
看到躺在床上的皇上,宋长心一惊,之前见到的卫诸衫尚且是温润尔雅的模样,不过几天的时间,竟然便得这般憔悴。
似乎是察觉到床前有人,卫诸衫略显艰难的睁开了眼。
看到宋长心,卫诸衫一惊,只是不等他出声,宋长心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卫诸衫知道此时的情况,便也不再讶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宋长心端起卫诸衫的手,便开始为卫诸衫把脉。才抬起卫诸衫的手便见卫诸衫手上竟然有一道鲜妍的红线,此时红线竟然快道第二节关节处,可见卫诸衫已经中毒不浅了。
竟然是一线天,宋长心一惊,沉吟片刻,宋长心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碧色小瓶,倒出一粒碧色丹药道:“皇上,你中毒了,这并非解药,但是有抑制毒素蔓延的作用,我会在近两日之内为您送来解药。”
卫诸衫点了点头,宋长心便将那粒碧色的药丸放入卫诸衫的口中。丹药入口,卫诸衫便觉得一阵清凉,近日以来的昏昏沉沉的头部也放松不少。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两个打盹的侍卫醒了过来,宋长心微微皱了眉头,对卫诸衫道:“皇上,那我便改日再来。”
卫诸衫点了点头,宋长心便转身重新跃入密道中。
宋长心按着原路返回,出了枯井,却见院子中已经灯火通明。
冷宫中的女人都被叫了起来,站在院子中,一群带刀侍卫围在外侧,凶神恶煞的模样。南风曲站在中间,神色阴冷。宋长心心中一惊,南风曲竟然这个时候来找她。
若是现在出去,那么密道就会暴露,但是倘若就这样转身离开,皇上只会更加危险,宫内的形式也会更加严峻几分。
就在宋长心为难的时候,却听见南风曲冷声问道:“说,今日的那个女人去哪了?”
南风曲面容沉冷,今日下午为了对付卫端翎,他费劲心机,到了晚上才有空来这里,但是那个女人竟然不见了。
那群女人都缩在人群中,不敢开口。她们虽然疯傻,却也是知道眼前的人很可怕。
就在僵持的时候,却见有一个女人举手疯傻着笑道:“我知道,躲猫猫,躲猫猫。”
宋长心心中一惊,站出来的女人就是今日吃了饭菜的那个,若是她说出了今日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第61章 有意隐瞒
南风曲听到那疯妇的话,眼睛一亮,脸上带着笑意问道:“那你快告诉我,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那疯妇叼着手指,似乎是在思考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送宋长心看着那夫人,握紧了拳头,若是真的说出了密道,只怕不仅是自己,卫端翎行事也会艰难许多。
南风曲见那疯妇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不由眼神一寒道:“快说,你若不说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南风曲本来模样中便有几分阴冷之感,此刻这般凶狠的面容,更是让人觉得可怖。那疯妇见状,也不由后退了一步。
宋长心的掌心已经湿润,手心满是汗,但是即便是近在咫尺,宋长心也想不出万全的方法。
就在南风曲的耐心到了尽头的时候,却见那疯妇怯懦的往偏殿的另一方指着道:“躲猫猫。”
看着那疯妇指的方向,宋长心心中一松,心中也对那疯妇产生了几分感激之情。
南风曲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道:“那个女人当真去了那边?”
那疯妇带着几分怯懦点了点头,一副害怕的模样。
看着那疯妇的模样,南风曲倒是有几分相信。南风曲眸光一寒,对着身后的侍卫道:“还不去给本将军搜,若是让那个女人跑了,本将军定然不会轻饶你们。”
那些侍卫一听,心中一惊,便慌忙去那疯妇指的地方找人去了,南风曲看了一眼那疯妇,也转身走了出去。
一转眼间,院子内便只剩下些冷宫的女人了。宋长心松了口气,连忙轻轻自枯木丛中钻了出来,闪身进了偏殿内。
那些侍卫寻找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却怎么也寻不到宋长心,毕竟冷宫只有这么大,见此,南风曲心中起疑,便恼羞成怒来冷宫中将那之指路的疯妇捆了起来。
“说,那个女人究竟去了哪里?”南风曲一脚踩在那个疯妇的身上,直将那疯妇踩得吐出一口血。
那疯妇惨叫一声便开始哆嗦,似乎是失了神志的模样。
南风曲看着心中生烦,心中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便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属下道:“来人,拖出去处理了。”
那疯妇依旧在地上哆嗦着,两个侍卫上来就要拉人,但是手尚且没有碰到那疯妇,便听到偏殿门口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没想到堂堂上将军竟然如此忌惮本王妃,竟然这般担心本王妃跑了。”
南风曲抬眸,便见宋长心站在偏殿门口,即便是到了此时,也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眼神清亮却带着淡淡的冷意。
南风曲沉了脸,皱着眉头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刚才?”宋长心微微仰脸,做出回忆的样子:“这般深夜,本王妃自然是在睡觉了。”说着,宋长心一小笑,唇角的嘲讽之意更深:“莫非上将军晚上都不睡觉的,而是想着怎么设陷阱谋害别人?”
南风曲脸色黑了几分,他自然是知道宋长心是在嘲讽那一次他带人埋伏她的事情,南风曲只觉得胸口一堵,眼前的这个女人定然不是红珀,红珀没有她这般的风采,也不及她果敢聪慧。
但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处处与他作对。
南风曲的眼眸中升起一抹狠意:“我不管你是红珀还是宋长心,但是你现在在本将军手中,最好是不要耍什么手段,不然休怪本将军无情。”
宋长心没有答话,但是却依旧眼神清亮中带着几分淡漠的嘲讽之意,似乎并没有听到南风曲的威胁。
南风曲很恨地看了宋长心一眼,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定然是有问题的,但是南风曲却不能动她。其一是因为卫端翎尚且不在控制内,若有必要,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能作为威胁卫端翎的筹码。二来,若是事败,他尚且可以将罪名全部推在这个女人身上。毕竟卫王府宋王妃善毒,朝中的不少人都有耳闻。
转脸挥了挥手,南风曲对着身边的守卫道:“给本将军好好看着,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本将军定然要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南风曲便甩袖离去了,那几个侍卫也去了冷宫的门外守着。虽然冷宫大门关上,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宋长心能感觉到冷宫的高强外,围了一圈守卫,若是强行突围出去,无异于做梦。
眼见着南风曲和侍卫们都走了出去,宋长心连忙走过去扶起了地上的疯妇,虽然吐了口血,但是好在伤势并不重。
那疯妇尚且在哆嗦,似乎是怕到极致。
宋长心轻轻扶起她,柔声道:“别怕,没事了。”
宋长心说完这句,却见眼前的疯妇突然开口道:“你是王妃?”
微微一怔,宋长心点了点头。
似乎是错觉,点头的瞬间,宋长心似乎看到眼前的疯妇眼中有光一闪而过。
那疯妇接着问道:“你说你是王妃,你是哪一家的王妃?”
此时的疯妇,神情中已经少了几分呆滞,倒不像是一个疯子了。宋长心心中一紧,隐隐生出了几分防备。
见宋长心不说话,那疯妇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决绝和期待:“你可是卫王府卫王的王妃?”
眼前疯妇的这般落差,让宋长心心中的防备更甚。眼前的人分明不疯,但是却装疯呆在这冷宫中,为什么?更何况,眼前人的演技竟然这般好,连她都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疯还是假疯。
只是若是眼前的人是装疯,那为什么方才还要帮助自己?迟疑片刻,宋长心开口道:“本王妃乃是卫王府的王妃。”
那疯妇眼中更亮了几分:“卫王卫端翎?”
宋长心看着眼前疯妇的表现甚是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宋长心点头,那原本已经站起的疯妇却突然跪了下来,沉声道:“王妃救命。”
宋长心微微蹙起眉头,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凉意:“你为何装疯呆在冷宫中,现在为何又求我救命?”
那疯妇双眸中升起几分荒凉道:“我本是前贤妃身边的宫女,名叫翠柳,现在也是迫于无奈,才装疯躲进了冷宫中。”
宋长心眸光亮起,原本以为贤妃身边的下人都已经被秘密铲除,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冷宫中见到一个。
宋长心沉吟片刻,开口道:“我怎么信你?”
那自称翠柳的宫女,眼眸中暗了几分道:“若说还有谁能救我离开这冷宫,怕是只有卫王了。当年我只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一个粗使宫女,但是娘娘心善,待我们极好,即便是粗使宫女,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说着,翠柳垂眸,神色中浮现出哀伤:“但是贤妃娘娘人好,在这深宫中却是容易造人算计,不多久贤妃娘娘便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所有人都说是染了风寒,”说着,翠柳一顿,脸上出现了嘲讽的笑意:“我分明看见了娘娘的大丫鬟春红给她的饭菜里加了些东西。”
听到翠柳的话,宋长心一惊,贤妃娘娘是中毒而死,但是当年的人都只知道她是染病而死,看来,眼前的翠柳说的却是实话。
宋长心连忙蹲下,握住翠柳的肩膀道:“那你可知是谁要下毒暗害贤妃娘娘?”
听了宋长心的话,翠柳的眼中浮起寒意:“当时贤妃娘娘独宠,恐怕整个后宫都有可能。但是贤妃娘娘的毒,是当今的太后,当年的昭贵妃下的。”
见宋长心神色中依旧有狐疑,翠柳一笑,接着道:“我当时尚且年少,还不懂这深宫中的生存之道,见到有人下毒,便****想着找出是谁在背后下毒。因此,若是不是我当值,我便默默的跟着那春红,看看是谁给她的药。”
宋长心闻言微微垂眸,这深宫之中,自然是处处都是算计。
翠柳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跟着,便见那春红去了昭贵妃的宫中。但是单凭这样,我也无法说是昭贵妃害的贤妃娘娘,便趁着些做粗活的便利,经常去昭贵妃的宫中。”说着,翠柳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话语间也有几分荒凉之意:“也正是如此,才让我撞见了那一幕,日后便不得不在这冷宫中装疯卖傻。”
宋长心微微蹙眉,似乎这里面还别有内情。
翠柳一笑,笑意嘲讽:“当今的太后,居然和前朝的太傅有奸情。那日夜深,我本在宫中的做些杂活,无意中经过昭贵妃宫中的小花园,却在花园内遇到了郎情妾意的两个人,借着月光看到两个人的脸,我大惊失色,竟然是当朝太傅和昭贵妃。”
“当时的我虽然不知道宫中的这些阴谋诡计,却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了不得,因此转身便跑。谁知途中竟然碰到了一株花丛,发出了些声响。”翠柳眸光无奈。
宋长心眸光一沉,这一幕若是被撞破,翠柳定然是被那两人灭口的。宋长心开口道:“所以你为了躲避被灭口,便逃来了冷宫?”
翠柳点了点头:“那时候太傅虽然追了过来,但是许是因为月色昏暗,加上我跑得快,没看清我的脸。但是却因为我跑的方向,猜出了我是贤妃娘娘宫中的人。”
第62章 装疯卖傻
翠柳脸上的苦涩更加深了几分:“我跑进宫中,尚且心有余悸,见太傅没有追进来,心中却松了几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但是第二日一早便有消息传来,贤妃娘娘宫中有一个宫女失足落水,淹死了。”
宋长心微微挑眉,想必昭贵妃和太傅心中不安,只有采用这种方法找出她了,一来是为了杀翠柳灭口,二来也是为了警告翠柳。
翠柳垂眸叹息:“可怜了那个无辜的人,我心中明白,昭贵妃和太傅定然是会想尽办法要我的性命,害怕至极,我便想了这个方法。趁着做粗使活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脑袋,醒来以后,便开始装疯卖傻了。”
一抹歉疚自翠柳眼中升起,翠柳接着道:“原本先帝是觉得我影响宫中的威仪,留在宫中不成体统,要人将我乱棍打死的。但是贤妃娘娘心善,劝了先帝将我留在冷宫中,养着性命。只可惜,我当时太过害怕,竟然忘记了提醒贤妃娘娘饭菜中的毒,再后来,我便被关进了冷宫,再也不见天日,直到后来得到贤妃娘娘病死的消息,我才追悔莫及。”
说着,翠柳的眼中已经有了泪意:“是我对不起娘娘。”
宋长心看着眼前的翠柳,沉默片刻开口道:“这并非你的错,在这深宫中,那昭贵妃既然能害了贤妃娘娘一次,定然还会有第二次,防不胜防,即便你提醒,也是无济于事的。”
宫中本就是尔虞我诈的所在,像贤妃那般良善的人,本就不适合留在宫中。
顿了顿,宋长心接着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也非自由身。”
翠柳自嘲一笑:“如今这冷宫中的日子我也习惯了,这些女人虽然疯傻,却也正因为如此,倒是少了勾心斗角,有时候装着装着,我都分不清自己是真疯还是假疯了。”
见宋长心狐疑,翠柳一笑,道:“只是这些年,我依旧是觉得对贤妃娘娘歉疚,今日既然见王妃被囚禁,想来卫王府也是不安生了,若是能有机会出去,还请王妃定然要替当年的贤妃娘娘平反。”
宋长心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些无奈,毕竟贤妃之死已然过去许久,即便是知道是太后所杀,卫端翎又将如何呢?
夜色已经颇深了,宋长心扶了翠柳起来,柔声道:“你先歇息吧,相信王爷定然是有办法的。.”
翠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目光却依旧落在冷宫的门外:“方才的那个男人,我看着好生面熟,但是我却想不起是哪里见过?”
宋长心眸光中幽光一闪,却也没有在意,只是扶着翠柳向着偏殿内走去。
走至门口,翠柳的脚步却是一顿,脸上神色惊恐:“我想起来了,刚刚这个男人狠厉的神色,和那一夜太傅看过来的神色颇像。”
宋长心扶着翠柳的手一顿,难道,南风曲竟然是太后和当年太傅沈怀仁的私生子?那沈怀仁自先帝驾崩之后,便自请卸甲归田,但是现今的皇帝卫诸衫念在他位高权重,在宫中颇有威仪,因此便封了一个侯位,让他居于北境。
宋长心未之前从未见过沈怀仁,因此也无从考证。但是若是南风曲当真是太后的私生子,那太后的所作所为便都有了解释。
即便是贵为太后,但是皇储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她自然是不放心,自然是要千方百计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捧上帝位的。
因此,只怕这太后早便有了除掉卫端翎的心,更何况,这深宫之内,皇上的膳食****有宫人先试用,想要下毒根本不易。恐怕这其中太后也是出了力的。
而且,沈怀仁虽然已经是一个闲职,但是他当年位极人臣,却选择卸甲归田,其中定然是有原因的。更何况当年的沈怀仁手中权力不小,只怕这一次也会有所行动,想来,这也是南风曲区区五万人马,便敢谋反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翠柳,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区区五万兵马的南风曲,竟然宫中有太后相助,外面则有沈怀仁的兵力呼应,难怪这南风曲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宋长心的眸光一沉,她虽然知道沈怀仁有问题,但是卫端翎却不知道,得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卫王府内,卫端翎站在窗边,手指在窗前的红木桌上轻敲,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许久,夜色中有风浮动,便见一个灰衣暗探落下,手中拿个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道:“王爷,回春阁已经被控制,沈昌毅说愿意投靠王爷,为了表示衷心,特意交出了噬魂散的解药。”
卫端翎的目光落在那白瓷小瓶上,眼眸微微一亮,接了那白瓷小瓶,淡淡道:“沈昌毅心思太多,且经过此事,定然心中有恨,不会真的投靠。”
那灰衣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顿了顿,灰衣人不解道:“现在宫中形式严峻,王爷为何不对付南风曲,反倒是将青衣楼所有的人都用到了回春阁?”
卫端翎眼眸微垂,看着手中的白瓷小瓶,淡声道:“没有拿下我,南风曲尚且不敢轻举妄动,相反,既然南风曲所有的心思都在宫中,回春阁他定然是无暇顾及,这时候对付回春阁,反倒容易。”
那灰衣暗探听了卫端翎的话,点了点头,看着那瓷瓶道:“王爷,是否需要属下进宫将解药送给王妃?”
听了灰衣暗探的话,卫端翎拿着白瓷小瓶的手一顿。原本这般大费周章的拿到解药,不过是为了给她解毒罢了,但是现在解药握在手中,卫端翎却觉得无奈。
她那般淡漠的女子,若是拿了解药,只怕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羁绊住她了,只怕,她自此以后便不会留在他身边了。
只要想到自此以后,卫王府便不会再有宋长心,卫端翎便觉得心中堵得慌,喘不过气来一般。
想到那一日,她那般坚定的不会两个字,卫端翎便将那白瓷小瓶握得更紧了几分。若是给了她解药,也便意味着失去她。
卫端翎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无奈的闭上眼,眼前是宋长心那日的面容,她目光清亮的看着自己道:“我并非为你,也并非为了解药,我只是觉得,若是南风曲当了皇上,这天下定然无宁日。”
卫端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几分,沉默良久,卫端翎将手中的白瓷瓶递给那灰衣人道:“你便寻个时机,将药送给她吧。”
那灰衣人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卫端翎抬头看着天上微微清冷的月色,心中甚是无奈,这月色仿若那个人淡漠的性子,似乎这世间,竟没有值得她留念的东西。
宋长心,本王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二日,或许是为了防止昨夜那样的事情发生,原本守在冷宫宫门外的人,会不时进来看看,看到宋长心在才会放心些。
宋长心见状,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只是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面色平静。自被关进冷宫到现在,宋长心的脸上便没有出现过一丝惊恐不安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这般淡然平静,这份胆色,即便是看守冷宫的侍卫也暗暗称奇。
自古冷宫便是多鬼怪的地方,更有人传冷宫夜夜都有冤死的女鬼出没,那些刚开始被关进冷宫的人,无一不是被吓得哭喊,因此都呆上几日,便变得痴傻了,却唯独这宋王妃,自始至终,都不曾害怕。
冷宫虽然可怖,但是于宋长心而言,比起前世那些特训时呆的野兽出没的山林,或是完成任务的各种地方,这冷宫反倒是让人觉得安心几分,自然不会害怕。
用过了午膳,门外的两个守卫有进来看了一眼,见宋长心依然在那坐着,心中轻松了几分,便又走了出去。
见两人走了出去,宋长心站起身,自腰间掏出一粒碧色药丸吞下,然后拿出一包粉末,在门口的地方洒下。那些粉末极细,洒在空中仿若灰尘一般,若不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宋长心坐到原地,对着不远处的翠柳使了一个眼神。
看到宋长心的神色,翠柳便立刻冲到宋长心面前,做出要打宋长心的模样:“你这贱人,竟敢勾引皇上,看本宫不打死你。”
宋长心连忙出声喝道:“大胆,你可知道本王妃乃是卫王正妃,你若是打了我,卫王定然不会饶你。”
原本只是一门之隔,院子内的话语,外面自然听得清楚。那暗卫心中一惊,虽然宋长心被关在这里,但是依照南风曲的态度,定然是不会让宋长心有任何闪失,若是宋长心被几个疯妇人打了,只怕他们也会受到责罚。
心中想着,两个侍卫便连忙打开门进来,冲着几乎打做一团的翠柳喝道:“大胆,还不放手。”
翠柳一惊,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侍卫,神情怯懦,赶忙松了手。
宋长心看着进门走进那一层薄薄飘在空气中的药粉中的两个守卫,目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
第63章 步步惊心
见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个疯妇被吓住,那两个守卫喝了一声:“都给老子放老实点,不然当心老子揍你。[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见几个疯妇人吓得一哆嗦,两个是为哈哈一笑,便走了出去。看着两人的背影,宋长心的眸光内闪过一丝冷意。
又坐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宋长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门外已经传来了对话声:“哎呦,我肚子怎么开始疼了,你在这看着,我去趟茅房。”
只听见那声音刚落,一边又想起了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道:“我的肚子怎么也疼了,难道是咱们中午吃的那肉不干净,我也得去趟茅房。”
“可是这女人怎么办?”
“这里不出十步就有守卫,难不成还怕这女的跑了不成。”
话音一落,便听到两个远去的脚步声。
宋长心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刚刚洒的就是泻药,只怕这两人要拉上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翠柳负责吸引那些疯女人的注意力,宋长心则是悄无声息的下了暗道。按着昨日的路径走,不一会宋长心便到了皇上寝宫的下方。
未等宋长心出去,便听见上面传来了脚步声,宋长心连忙屏了呼吸,静静等着。
就听一个公公颇为谄媚的问道:“夕月姑娘又来给皇上送药膳了?”
宋长心眸光一沉,这夕月自然是太后身边的人,这毒果真是太后下的。这一线天虽然是慢性药,但是却需要****服用,否则药效就会慢慢减弱。因此,南风曲为了不让皇上恢复,必然是需要****喂皇上药的。
而且看皇上手上红线的长度,只怕是已经喝了许,,久的药,若是再不吃解药,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宋长心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听见那夕月宫女往门外走的声音,似乎是走至门口,便听见夕月骄矜的声音:“你们可给看好了,若有什么损失,你们是知道的。”
门外几个声音连连称是,又是几句谄媚的话,寝宫内才回复宁静。
宋长心等了片刻,再没听到声音,才小心翼翼从地道内出来。或许是因为皇上刚刚喝了药,神志更不清明,因此门外的守卫也便更放松了几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宋长心站在明黄色的幔帐内,正欲开口,却见卫诸衫已经睁开了眼睛。比起昨日而言,今日卫诸衫眼中的神采更为亮了几分,想必是那粒抑制毒素的丹药有了作用。
卫诸衫看着宋长心眼中明显有了激动之色,宋长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屋外尚且有人。
卫诸衫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宋长心自身侧的瓷瓶内拿出一粒解药,喂进卫诸衫口中,轻轻说了一个字:等。
卫诸衫将那粒药压在舌下,头脑清明了不少,看着宋长心轻轻点了点头。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宋长心便重新自密道返回,返回之前,宋长心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纸笔上,眸光微闪,匆匆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揣在怀中,宋长心便转身跳下密道。
回到冷宫,见了翠柳的神色,宋长心知道中间没有人来过,便安然坐在之前的地方,神色淡然,仿佛没有离开过一般。
就这样坐了一会,就听见冷宫的宫门被打开,方才那两个侍卫回来了,只是现在那两个侍卫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神色,两人的脸上都是疲倦不堪的神色,手抚着肚子,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两人身上的臭味。
几个疯妇见了两人,均是捂着鼻子跑了老远,那两个侍卫神色尴尬,恼羞成怒的喝到:“都给我放老实点。”
宋长心见了两人,神色嘲讽的一笑,并未说什么。那两人见宋长心这副样子,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做什么,喝了两声便走了出去。
天色渐晚,用晚膳的时候,又是两个宫人抬了些窝窝头和稀饭过来,这两天呆在冷宫,卫端翎虽然有心,但是守卫森严,也不能顾全,因此宋长心倒也习惯了这些饭食。虽然几乎不能入口,但是比起前世那些饿着肚子特训的日子,终究是好了太多。
翠柳抢了两个窝窝头,递了一个给宋长心,宋长心接过一笑,便开始吃了起来。翠柳对于宋长心的表现倒是颇有几分意外,自古王妃或者是后宫妃子这一类的人进了冷宫无非就是哭天抢地,这样的饭食断然是无法入口的,但是这一切,宋长心似乎都接受得很坦然。
吃完窝窝头,天色也已经晚了,宋长心便躺在木板床上休息,自进了冷宫以来,她便没有好好休息过,即便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特工,终究是有些累的。
几个疯女人还在披头散发的哭嚎着:“皇上,你为什么不喜欢臣妾了,臣妾给您唱曲。”有的人唱着曲不成调的歌,有的人已经甩着破旧的袖子东倒西歪的跳起舞来。
这样的场景,在月光阴冷,阴风呼嚎的冷宫中,更显得可怖几分。
宋长心静静躺着,不去看那些女人。待到那些女人终于疯累了安静下来,宋长心却听到冷宫的宫门被推开,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宋长心静静坐起来,看着偏殿门口。
南风曲一进门便见到靠坐在墙上的宋长心,尽管已经两日没有换洗,且终于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宋长心依旧冷静得惊人。
且她身上冷静的气质与周围的疯妇比起来,自有一股让人无法企及的好贵在里面。
见南风曲进来,宋长心也只是抬眸漠然看了南风曲一眼,神情中带着几分鄙夷之色。
南风曲被宋长心的这一眼看得有些恼怒,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从来都未曾将他放在眼中。
南风曲怒极反笑道:“你当真以为卫端翎会来救你,他现在是自身都难保了。现在宫内已经被我控制,北境尚且有十万大军,只要本将军一声令下,那十万大军便会攻进京都之内。”
宋长心闻言,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挑了挑眉。
南风曲一笑,向前靠近一步道:“宋长心,你与其跟着卫端翎一起去死,不如选一条明路,跟了本将军,待本将军登基,必然好好待你。”
听到南风曲的这番话,宋长心原本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分松动。宋长心勾唇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既然将军说得这般有把握,那为何不现在便让十万大军进京都,将军好早日登基称帝呢?”
见南风曲脸上的笑意一僵,宋长心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只怕将军是有心无力吧。即便将军手握重兵如何,即便将军形势大好又如何,你终究少了一样东西。”
南风曲脸色一沉,眸光幽深了几分,声音也愈发带着寒意:“本将军天时地利人…”
说到那句人和的时候,南风曲终究是忍不住语意一顿,神情愤然。
宋长心看了他一眼,眸光中带着几分可怜的神色,唇角带着悲悯的笑意道:“可惜将军终究是缺了皇室的血统。若是没有拿下卫王,将谋害皇上窜夺朝政的罪名扣在他头上,那么即便皇上驾崩,该继位的也应该是卫王,而不是你。所以,即便了盗得了卫氏江山,也终究只是盗而已。史册上,你将是永远的叛臣。”
宋长心的话说完,南风曲的脸色已然苍白,加上他原本神情中的阴翳,此时更显得可怖。
宋长心的话无疑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尽管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离王座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始终不能坐上去,只是因为他并非皇室血统。
南风曲目光阴狠的看着宋长心道:“不过一个卫端翎,你当真觉得本将军无法拿下他吗?宋长心,本将军会让你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
说完,南风曲见宋长心依旧神色淡淡,便一甩衣袖离开了。
卫王府内,卫端翎手中拿着一张宣纸,纸上简单的写着两句话:“一线天,当心沈怀仁。”
这是暗探去给宋长心送解药时,在出口处发现的。想来是因为近日冷宫的看守颇严,宋长心便用了这方法传信。
因为不便出去,暗探看到留纸后,便转身回来了,解药也未能送到宋长心手中。
卫端翎看着手中的白瓷小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到纸上写的沈怀仁三个字上,卫端翎的眸光幽深了几分,这沈怀仁早在皇上登基的时候,便已经辞去太傅的官职,还是当今皇上念他陪伴先皇多年,才赐了一个候爷的闲职。
莫非这次的事情,沈怀仁也参与了其中?
沉吟片刻,卫端翎轻轻蹙眉道:“镇守南边的关靖可联系上了?”
灰衣暗探点了点头,面容有些为难道:“关靖手中有十万兵马,但是能够调动的只有不到三万人。而且,关靖似乎是打算作壁上观。”
卫端翎闻言轻轻一笑,道:“无妨,只要他肯观望便足矣。”
说着,卫端翎的眸光轻轻掠过纸上的字,开口冷声道:“给我找人去看看沈怀仁近日在干什么。”
灰衣暗探神色一滞,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第64章 挑拨关系
第二日一早,卫王府内便有公公来传旨,说是皇上身体渐愈,许久不见卫王,甚是想念,因此特意召卫王去宫中一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圣旨传到卫王府前殿,王总管便让那公公坐着喝茶,自己跑去卫王府的书房内通知卫端翎。
彼时卫端翎正在书房内看着京都一带的地形图,听到王总管的传话,勾唇微微一笑:“南风曲已经忍不住了么。”
卫端翎面容平静的在地形图上一勾,冷声道:“你便回去帮本王打发了吧,就说本王身体不适。”
王总管倒是不笨,也没有多问,转身便回了前殿。
前殿那公公还在坐着喝茶,神情倨傲,见王总管身后并没有跟着卫端翎,便开口到:“卫王倒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连皇上的圣旨都要等他不成?”
王总管本就听了卫端翎的话,寻思着打发这公公,听到他这般说,心中便有些不舒服。王总管微微蹙了眉道:“公公这话说得便不合身份了。我家王爷和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非同寻常,更何况今日卫王身体不适,不能进宫。还请公公回宫中传个话吧。”
那公公听了王总管的话便自知失言,虽然现在宫中形势不妙,但是卫端翎毕竟还是卫王,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但是听到王总管说卫端翎卧病在床,那公公还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王总管莫非胡弄杂家,卫王怎么病得这么巧,恰好皇上相见他的时候却病了,莫不是王爷是想寻个由头抗旨?”
那公公在出宫之前便得了命令,需将卫端翎带进宫内,如今自然是将事情说得严肃了一些。
但是王总管毕竟是在卫王府呆了许久的人,自然看得清楚,这公公形事和以前传旨的公公截然不同,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更何况就连卫王都已经说了推拒,他自然是要办到。
因此,王总管当下冷了面容道:“公公言语放肆了,我家王爷既是皇上的亲弟弟,岂有抗旨之说,公公这般说来,究竟是不相信卫王,还是有心想挑拨皇上和卫王的关系?”
那公公面色一白,无论如何,这罪名他是担不起的,更何况若是再纠缠下去,只怕会引人怀疑。.
心中思虑了一番,那公公连忙赔笑道:“王总管说的哪里的话,杂家的意思不过是王爷若是身体不适,也可传宫中的御医瞧瞧。”
王总管的面色依然沉冷:“有劳公公费心了,王府内自有大夫照看王爷。既然公公的旨意已经传到了,那公公便赶紧回去复命吧,可不要耽搁了回宫的时辰。”
听到王总管的话,那公公神色一僵,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起身讪讪告辞了。
眼见着被关进冷宫已经有了三天,宋长心还是有些担心卫端翎,若是沈怀仁在外聚兵,加上回春阁,那卫端翎就是腹背受敌了。虽然宋长心知道卫端翎不会任人宰割,但是这样的形势终究是有些严峻。
好歪在一早,宋长心便去暗道内看看,昨日留在暗道内的宣纸已经被拿走,想必是已经到了卫端翎手中。宋长心眸光一闪,唯愿卫端翎真的派人去查一查沈怀仁了。
除此之外,就在昨日放着宣纸的地方,多了两个小瓷瓶,宋长心打开碧色的小瓷瓶一闻,眼中一亮,卫端翎果然有效率,昨夜留的消息,今日便已经配了一线天的解药送进来。
至于那个白色的小瓷瓶,宋长心倒出一粒碧色的药丸,一怔,竟然是回春阁噬魂散的解药。卫端翎竟然真的替她拿到了解药。
宋长心看着那粒碧色的药丸,眸光复杂,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这样一粒碧色的药丸而已,如今没想到竟然这般简单的得到了。
宋长心吞下一粒药丸,心中松了几分,自此以后,天高海阔,便再也没有了羁绊。
因为那公公没能将卫端翎带进宫中,南风曲便只能再想办法,因此一时之间也没能顾得上冷宫,加上宋长心这两日并没有什么异样,一直都是静静地坐着,那些看门的侍卫进来巡视的次数也少了不少。
这样对于宋长心而言,无疑是方便了不少。加之有翠柳帮忙拖住那些疯妇,宋长心便找准了一个时机,跳下了暗道。
因为宋长心特意选在用膳后的时间,恰好卫诸衫饭菜中有药,因此看守也松懈许多。
径直去了寝宫内,宋长心一站在窗前,卫诸衫便睁开了眼睛。他比知昨日又清醒了不少,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便只能假装昏睡着。
宋长心自瓷瓶中掏出一粒白色的解药喂入卫诸衫口中,这慢性毒无法一次性解除,但是吃了药便没有性命之忧了。
原本卫诸衫吃了两粒抑制毒素的药丸,毒就减轻了些许,加上最近卫诸衫假装昏睡,饭也吃得少了许多,毒素的摄入也变少,因此吃了解药便能解除大部分毒了。
吃了解药,卫诸衫只觉得神色更为清明了几分,手中也恢复了些力气。卫诸衫微微抬手,指了指脑下的枕头。
宋长心神色狐疑,但还是拿起了那个鹅毛枕。只是一拿,宋长心便明白了几分,这鹅毛枕似乎是重了些许。
宋长心将鹅毛枕撕开了一个小口,摸索一番,便拿出了一小方金印。金印的下方刻着一个颇为威仪的字,御。
见宋长心有些不解,卫诸衫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凭此印可号令京都中三万御林军。”
宋长心一惊,在这关键的时刻,她自然知道三万御林军是多大的力量。只怕南风曲也在到处找这个吧,只是南风曲定然不会想到,这般贵重的金印,却被卫诸衫****枕在脑下。
握着金印,宋长心轻轻点了点头道:“定不辱命。”
卫诸衫一笑,便不再答话。
兴圣宫内,太后坐在主殿之上,一身大红的衣裙,更显贵气。保养得宜的皮肤和身材,丝毫不像是已经年过四十。
乌黑的头发上满是珠翠,比起前些日子朝政稳定之时,竟然更加奢华几分。
但是此时的太后却是面露愁色。
南风曲坐在一旁,腰间已然挂上了皇室的玉佩,但是眉宇间却满是戾气。
方才出宫传旨的公公已经回来复命,说是卫王病倒,无法进宫。
南风曲自然不会相信卫端翎会在这个时候病倒,只怕是卫端翎有所准备,才以病为托词,不进宫免得会落入自己手中。
只是,若是卫端翎一日不拿下,只怕就得一直这样拖下去。时间越久,便对自己越不利,朝中的大臣也会起疑,只怕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太后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开口到:“要不哀家下一道懿旨,让卫端翎进宫,毕竟他尚且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南风曲一笑,神色嘲讽:“既然皇上下的旨他都装病推脱,想来你若下旨,也定然只是一个结局,他定然是认为你受我劫持了。”
说到劫持二字,南风曲眼中一亮,若说还有一个人能让卫端翎进宫,怕是只有宋长心了。
南风曲一笑,对着太后道:“母后,既然直接下旨不行,那我们不妨换种方法,不如借宋长心的口让他进宫吧。”
太后不解,南风曲眼眸幽深,笑容中多了一抹特殊的含义:“只不过恐怕要为难母后了。”
太后听南风曲说了计划,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有难色:“但是之前哀家与那宋长心见过面,曾经为难过她,只怕她是不肯轻易听哀家的话。”
南风曲一笑,笑容中有几分笃定:“母后,定然不会的。现在时局不同,你们现在是相依为命的境地,若是你说,她定然会听的。”
太后见南风曲这般笃定,便也将信将疑的点头答应了。
天色渐晚的时候,京都城门内,一匹快马冲入了城门内,径直奔向卫王府。
马在卫王府门口长嘶一声,尚且没有停稳,马背上的灰衣人一跃而下,奔进府内。
“属下参见王爷。”灰衣暗探尚且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路上已经跑死了三匹马,下马之后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直奔书房。
书房内,卫端翎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正在指上写着什么,听到灰衣人来报,卫端翎手中的笔一顿,抬头道:“查得如何?”
那灰衣人一拱手,神色间颇有些讶然道:“沈怀仁在北境聚集了十万之众,随时准备进京协助南风曲。”
卫端翎手中的笔落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向来神情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讶异,还有一丝了然的神色。
难怪南风曲区区五万之众便敢进京谋反。只是那沈怀仁早早便归隐,宋长心又怎么会想到要当心沈怀仁?
想到宋长心那般果决自信的面容,卫端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但是想到她已经吃下了噬魂散的解药,已经没有了羁绊,卫端翎的眼中又浮起了一层落寞的神色。
沉默片刻,卫端翎又拿起笔,轻声道:“我马上会写两封书信,你替我分别送给兵部尚书和关靖。”
第65章 牺牲品
宋长心已然在冷宫待了三天,虽然她对环境并不在意,但是在冷宫中依然瘦削了不少,下巴更加尖了几分,眼神却愈加明亮了几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宋长心有些自嘲的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没有三天没有换衣服了,虽然自己并没有出什么汗,而且身上依然整洁,但是只怕时间长了,还是会如同这些疯女人一样吧。
正想着,却见冷宫的宫门被打开,为首进来的是一身金甲的南风曲,只是目光落到南风曲身后,宋长心的眸光却是一亮,居然是太后。
只是今日的太后却不似往日那般风光,似乎是被几个人带过来的,目光落至冷宫中,眼中尚且有几分惊恐和退缩之意。
宋长心眸光一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南风曲的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上,一闪,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太后关进了冷宫便离去了。太后见南风曲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些慌乱,但终究是一咬牙忍住了。
宋长心看得好笑,若不是因为翠柳,只怕她真的是觉得太后也是这谋朝篡位中的牺牲品。但是这个女人这次被关进冷宫,只怕也是有目的的吧。
翠柳见了太后,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当年的昭贵妃,目光中尚且有敌意,但是她目前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疯傻的女人,因此倒也没有什么表现。
宋长心站抬眸,目光淡淡,但是声音中却有惊讶之色:“太后,你怎么也被关进了这里?”
太后本来就看着一院子的疯女人,心中有些慌得厉害,听见宋长心叫她,心中一喜,宋长心倒是没有怪她。
太后看了一眼那些疯女人,连忙快步走到宋长心身边,脸上的神情轻松了几分。眸光一沉,太后才开口道:“南风曲让哀家传懿旨召卫王进宫,哀家不从,便被关了进来。”
闻言,一抹冷笑不着痕迹从宋长心唇边划过,按照南风曲目前对宫内的控制,别说是懿旨,就是传圣旨也无需经过他人同意,又岂会将一个太后看在眼中。
心中虽然颇为嘲讽,但是宋长心脸上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道:“太后,这冷宫岂是你待的地方,这里夜夜都有冤魂索命,一到晚上,都是冤魂索命的声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太后听到宋长心这样说,脸上一白,心中的悔意更增加了几分,早知道就想想其他的办法,这冷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现在虽说尚且没有入夜,但是这宫中看上去破落不堪,便已经够恐怖了,若是真的入了夜,这还得了。
见太后这般表现,宋长心眼中的担忧神色更甚:“这里的床铺半夜都会有老鼠蟑螂爬过,太后娘娘这等金枝玉叶,怎么受得了。”
看着冷宫中的这等情况,太后自然是相信宋长心的话,脸色已经有些惨白。
宋长心趁机向着不远处的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一见,心中了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看了一眼太后,翠柳的脸上又表现出那等疯傻的样子,尖叫着冲了过去道:“就是你这个贱人,勾引了皇上,才让皇上不喜欢我了。”
太后一惊,尚且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翠柳抓住了头发。
原本冷宫内的其他疯妇见到新进来的人,都颇有些好奇,但是看到宋长心在旁边却不敢过去。如今见翠柳冲过去了,心中有了些胆量,便也跟着跑过去。
加上这冷宫中不少是被皇上废弃的妃子,听到翠柳的话,心中自然是有恨意,加上此时太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保养得宜,身上更是穿着大红牡丹长裙,头戴朱钗,自然是妒意更甚。
一群疯女人疯狂的就冲过来抢太后身上的朱钗,衣饰,太后惊恐,连连尖叫,宋长心则是站在一旁看着唇边带着笑意,不时惊慌问道:“太后,您没事吧太后。”
眼见着那些女人厮打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宋长心才喝道:“你们走开。”
翠柳自然是退开了,那些女人对宋长心也有所忌惮,连忙退开了。
此时的太后倒在地上呻吟,哪里还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一身大红的长裙已经被撕破,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头上的朱钗已经悉数被抢头,原本挽着精致发髻的头发,此时也是散乱不堪。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此时已经被那些女人的指甲划出了几道口子。
宋长心眉眼中满是愧疚之色,连忙过去扶起太后。太后听见方才是宋长心喝退的那些疯妇,此刻眼中尚且有感激之色。
只是垂眸见着自己眼下的这幅模样,太后几乎晕厥,向来养尊处优的太后,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等狼狈,太后不禁恨恨的瞪了那些疯女人一眼,若是让自己出去了,定然是不会放过这些女人。
这般一闹,便到了晚饭时间,依旧是宫人抬了窝窝头进来。毕竟太后和南风曲的关系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因此宫中倒是少有人知道,这两个宫人见了太后这般,脸上倒是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等看清了宫人抬进来的食物,太后的面色一寒,喝道:“大胆,竟然敢给本宫吃这个。”
那两个宫人一怔,心中竟有几分害怕。待到反应过来,脸上满是嗤笑的神色:“有得吃就不错了,一旦入冷宫,谁还管你是太后还是皇后。既然看着这冷宫,杂家见过的太后还少吗,进了这冷宫都是乖乖的,谁还敢摆谱。”
听了那宫人的话,太后大怒,却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能忍了,但是看着那发黄的窝窝头和稀粥,太后始终是无法下咽。
太后回头,却见一旁的宋长心正神色淡然的吃着一个窝窝头,太后的眸光一亮,连忙凑过去问道:“宋王妃,卫王不日便会来救咱们的吧?”
宋长心淡淡抬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神色焦急道:“你这般气定神闲,定然是知道卫王会进宫营救的对不对?”
宋长心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道:“既然是谋逆之臣,王爷定然是会进宫杀了南风曲的。”
听到宋长心的话,太后的脸色一白,但是还是开口问道:“那你是否知道卫王什么时候会来?”
宋长心看着太后,眸光深邃中带着几分冷意,看得太后一惊,但是一转眼,眼前的宋长心却是轻笑的模样,哪里还是刚才略显恐怖的样子。
太后一怔,似乎是自己看花了眼。
宋长心笑道:“太后,我既然被关在这冷宫中,又怎么会知道王爷的动向,太后这般问我,岂不是可笑。”
太后虽然心中不信但是见宋长心这般说,却也不好再多问,便只好讪讪的闭嘴。
吃过些东西,天色已经晚了,太后进了偏殿看到那些破烂的硬木板床,脸色一白,但是想到卫端翎是南风曲登基的关键所在,太后还是忍住了。
到了晚上,月影斑驳,冷宫原本就破落,现在在夜色中,更显可怖。太后缩在木板上,不敢合眼,夜风吹过,仿佛鬼哭般的声音,再加上几个疯女人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正低低哭泣,使得原本恐怖的冷宫,更加恐怖几分。
一直到第二日一早,太后都未曾合眼,第二天一早,太后的容颜已经憔悴了几分,更是精神紧张,一看便知昨夜受到的惊吓不小。
天色刚亮,太后便拽了宋长心道:“宋王妃,咱们还是赶紧让卫王进宫吧,这样的日子哀家当真过不下去了。”
宋长心看着太后的面容,自然是知道她昨夜一夜未睡,心中好笑,但是面色却为难:“太后,即便是我想,但是我尚且被关在冷宫,又怎么能传信让卫王进宫呢?”
太后一听宋长心的话,便知道宋长心定然是有所松动,面上一喜,接着道:“无妨,哀家在宫中尚且有些亲信,你亲手写一封手信,哀家便派人给你传出去给卫王?如何?”
宋长心闻言微微垂眸,挡住了眸光中的冷意。
顿了顿,宋长心抬眸一笑,笑意中颇有些嘲讽:“既然太后能传信出去,那为何不直接写了手信传出去,为何一定要我写呢?”说着,见太后脸色一白,宋长心接着道:“更何况,难道太后尚且看不清眼前的形式,如若卫王进宫,那必然是无法安然出去的。太后这般想要卫王进宫,莫非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宋长心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冷下来,眸光中也是冷若寒霜。
太后一惊,她没想到这宋长心竟然将宫中的形式看得这般清楚。被说中了心事,太后自然是有些尴尬,连忙答道:“宋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又怎么会有其他的心思?”
宋长心冷冷一笑,轻声道:“前朝太傅沈怀仁,竟然在官至一品的时候,甘心退居北境,居一个闲职。当真是让人生疑啊。”
当沈怀仁三个字从口中说出,宋长心便见太后脸色一白,面容如死灰一般。
第66章 忘年之交
稍稍顿了顿,太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因此只是脸色一白,便恢复寻常,声音略清冷道:“哀家是和王妃在说卫王的事情,宋王妃为何突然提起了沈太傅?”
宋长心看了一眼太后,唇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意:“我听说早年,沈太傅和太后是忘年之交?”
太后心中一惊,当年的人已经都死了,为何这宋长心竟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心中虽然大惊,但是太后表面上却是丝毫不敢有所表现。只是眸光一闪,太后便笑得随意道:“当年哀家是后宫之首,沈太傅是先帝的股肱之臣,我与沈太傅又怎么会有联系,哀家不明白宋王妃想说什么。”
即便是太后不承认,宋长心依旧是唇角带笑,一派轻松的模样:“听闻太后终身未育,但是太后的脉象确是显示太后曾生育过。不知这孩子在哪?为何朝中竟无人知晓?”
太后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不已,没想到这宋长心竟然知道这么多。
宋长心不理会太后的表现,依然笑着道:“当年贤妃受宠,昭贵妃暗害被识破,先皇将昭贵妃贬至静思庵一年。”说着,宋长心一顿,抬头好笑的看着太后道:“一年的时间,便足以怀胎生子了。”
太后看着宋长心轻描淡写将这些说出来,心中暗恨,表面上却摆出了太后的威仪:“哀家不知道宋王妃是什么意思,宋王妃说这些话,莫非是忘记了尊卑有别?即便是落魄,哀家不再是太后,但是却也是宋王妃的长辈。”
“哈哈,那长心倒是不敢高攀了。”宋长心一笑,笑容明烈,目光灼灼:“贵妃私通,产下逆子,还协助外姓谋权。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诛连九族,因此,太后还是不要说是长心的长辈吧,长心消受不起。”
太后的面容僵住,待反应过来面容一沉道:“若是没有证据,宋王妃最好不要信口雌黄,这一次念你初犯,哀家便不与你计较。”
宋长心挑眉看着太后,笑得灿烂:“太后当真是肯定我没有证据?不过确实,我目前的确没有证据。”
说完,宋长心一顿,不等太后松一口气,接着笑道:“想要证据,其实也不难,毕竟滴血认亲这等事情,还是十分简单的,介时,在朝堂上滴血认亲便是了。[]”
宋长心说得轻松,但是太后已经沉了脸。宋长心竟然知道这么多,那么昨日她来冷宫之时宋长心定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却决口不提,让自己在冷宫中受这等折磨。
原本她尚且不知道这宋长心究竟知道多少,但是现在看来,她也无需伪装。
太后站起身来一甩衣袖,虽然此时的她形容狼狈,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后,眉宇间自然是有一股威慑的:“宋长心,倒是哀家小看了你。”
宋长心眸光淡淡,声音冷然道:“那便是太后过滤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亏心事,就自然是会被人知晓的。”
太后听了这话,却不似之前那般神情惨白,反倒带着一股骄矜:“宋长心,就算南风曲是我与沈怀仁的儿子,那又如何?”说着,太后的目光一寒:“宋长心,你当真觉得卫端翎有办法与怀仁的十万兵马抗衡,你当真觉得你能活着站在朝堂之上指证我吗?未免太过天真。”
宋长心只是淡淡的看着太后,并没回话。她自然是知道若是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太后定然会被激怒,她与南风曲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但是,若是不激怒,太后也定然不会捅破那一层纸公然承认自己和南风曲沈怀仁的关系。宋长心所做的,不过是逼她承认罢了,唯有承认了,之后才有可能给太后治罪,还贤妃一个公道。
如若太后不承认,即便卫端翎杀了南风曲,那她依然是古澜的太后,谁又能勒令一个太后当堂滴血认亲。宋长心不过是给满朝官员,以及卫端翎一个杀太后的机会罢了。
更何况,若是太后一直待在冷宫中,她行动也颇有不便。
见宋长心不说话,太后神色傲然,笑意中带着一抹冷意:“宋长心,你既然知道这么多秘密,哀家定然是不能留你了。”
说完,太后已经向着冷宫宫门走去,喝到:“开门。”
许是南风曲已然吩咐过看门的侍卫,因此那些侍卫立刻开了门,将太后接了出去。
看着太后离去的身影,宋长心微微蹙起眉头,太后定然是不能容她了,宫中皇上的毒虽然已经稳定,但是就此离开,宋长心尚且有些不放心。
更何况,想必宫外的形势也一样艰难,宫内局势已经被南风曲控制,若是卫端翎有所动作,沈怀仁必然会率大军入京都。
如此一来,只怕卫端翎的处境会更加被动。
心中思索一番,宋长心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几分。正思索着,却见阳光照在地上,闪过一抹紫色的幽光。
宋长心皱眉走近了看,却见是一块紫玉。玉身透亮,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看,更是闪着炫目的紫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玉的正面雕刻着些花草模样,雕工精细。宋长心将玉反过来,却见玉的背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昭字。
太后的本名便是:谢昭华。
想来这玉佩定然是昨日那些疯女人撕扯中抢来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宋长心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了笑意。
若是一直处于被动,那么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化被动为主动了。
卫王府内,卫端翎握着那块玉佩,听着暗探说得宋长心的方法,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当日晚上,太后便又回了冷宫,但是这一次回冷宫却不是被幽禁的身份。
一身深紫的百鸟朝凤长裙,头上戴着凤凰式样的金头饰,富贵大气,倒是颇有太后的姿态。
宋长心看到这样的太后,忍不住勾唇一笑,既然她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过来,想必是打算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与南风曲的关系了。
太后的目光落至宋长心身上,面色一寒,道:“来人,给哀家把宋长心拿下。”
宋长心闻言,脸上不见惊慌,只是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道:“不知太后是以何名义拿下我?”
太后眸光微冷,唇角的笑意嘲讽:“你乃叛臣卫端翎的王妃,哀家拿下你,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哈哈,”宋长心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叛臣?太后又有何证据证明卫王是叛臣?”
说着,宋长心面色一冷,声音中也带上几分冷意:“今日控制朝政的是南风曲,皇上尚且在病榻之上,但是南风曲已经行驶了皇上的权利,假传圣旨召卫王入宫,太后竟然说卫王是叛臣。”
太后一怔,自知若是和宋长心说理,定然是说不过的,便慌忙叫身边的侍卫上前绑了宋长心。
旁边的侍卫虽然知道太后和南风曲的关系,但是南风曲毕竟有过吩咐,没有他的命令,定然是不能动这女人的,因此,一时间便有些犹豫了。
宋长心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南风曲定然是不会动自己的,因为现在的自己于他而言,是一张底牌,必要的时候,还能威胁到卫端翎。
既然南风曲不会动自己,那么太后此番前来,不过是自己私下来的,想要惩治自己一番而已。
太后看到宋长心脸上的笑意,更觉得面子上受损,不由沉了脸喝道:“怎么,难道哀家都叫不动你们?”
就在侍卫左右为难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沉冷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宋长心抬眸,便见南风曲走了过来。一袭黑衣,或许是因为迟迟不能拿下卫端翎,南风曲的眉宇间有一股烦躁。
一个侍卫面露为难的神色,连忙过去低声将事情说了。
南风曲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太后。虽说南风曲为人无情,但是却也明白若是没有太后,他也到不了今天,因此南风曲对太后倒是甚是恭谨:“母后,现下还不能动这个女人。”
太后微微皱眉道:“曲儿,你忌惮的不过是卫端翎,为何竟然连这个女人都动不得?”
南风曲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宋长心,声音微冷道:“这宋长心对卫端翎来说不简单,因此留着她尚且有用。”
说着,南风曲转脸看着太后道:“母后,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你不妨留她几天,等儿臣拿下卫端翎,你想怎么处置她都行。”
太后听南风曲这般说,自然是知道不能强求,便微微点头,转脸看着宋长心道:“既是如此,那哀家便留你几天。”
宋长心只是静静的看着太后,唇角的笑意依旧嘲讽,今日太后走后,她便已经将那块玉和自己心中的计策传达了出去,想来卫端翎已经采取行动了吧。
想着,宋长心看着南风曲和太后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微一亮,他们所仰仗的不过就是那十万人马而已,可是,若是那十万人马没了呢?
第67章 杀入京城
北境的桐城内。(.无弹窗广告)
桐城位于古澜国北境,虽说是北境,但是却不是北方边境,而是偏北的一个小城,距离京都也不过是三日的行程。因为连接外塞,因此桐城比一般小城更加富饶几分。
桐城驿站内,沈怀仁静坐在书房内,看着一本书。
沈怀仁虽说是前朝太傅,但是也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此时一身蓝缎长衫,看上去颇有几分文生气质。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总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原本沈怀仁官制太傅,手握重权,虽说朝中尚且有宋丞相,但是宋丞相不过是一介文官,与手握实权的沈太傅实在不能抗衡,但是就在沈怀仁得志之时,却悄然选择退隐,只是居了一个闲职,这其中的理由便只有沈怀仁知道了。
沈怀仁才退隐,而南风曲便以武状元的身份随军出征,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经官居上将军。
想到南风曲,沈怀仁眸光一闪,眼眸中自有得意之色。
当年退隐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若是他留在朝堂之上,那定然没有了南风曲的出头之日,因为但凡明眼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两张脸时何其相似。
如若有人细究,只怕他们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因此,沈怀仁的退隐,不过是给南风曲机会罢了。
想到不久就能杀入京一家三口团聚,沈怀仁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意。
就在沈怀仁走神之时,却听到门口有人进来通传,一个副将模样的人,身披军甲走了进啦,拱手道:“太傅,京中来消息了。”
沈怀仁翻书的手一顿,神情颇有些激动道:“快拿过来。”
那副将模样的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脸上带着激动的笑意道:“这是方才一个从京中来的信使送来的,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便是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沈怀仁顾不上答话,而是急忙拆开了那封信。
才拆开,便见一个块紫玉自信封中滑出。正面是刻着些精细的花草模样,沈怀仁将玉翻过,便见紫玉上刻着一个昭字。
沈怀仁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是昭华贴身带着的玉佩,定然是她和曲儿拿下了卫端翎,现在宣我等赶往京都。”
说完,沈怀仁已经拆开了手中的信,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陈副将,传令下去,全军整顿,明日一早进京。[.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陈副将眸光一亮,看到沈怀仁这幅模样,自然是知道京都局势已定,于是十分欣喜的点头应着,便下去通传了。
距离宋长心送出消息,已经过去了三日。
这三日宋长心便也没有干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这宫闱之中爆发出一场战争。
或许是因为时间拖得越久,朝政中尚且不好处理,南风曲倒也没有再过来。到了第三日晚上,宋长心依旧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天空,夜空深邃,天幕上散落着点点的星子,那样的浩瀚,让宋长心觉得若是看久了,似乎就能看到时空的另一边。
就在宋长心微微有些走神的时候,就听到密道的方向传来一声很轻的口哨声。口哨声很轻,但是宋长心的耳力好,听着便也格外清晰了。
过了片刻,宋长心便去了密道内,密道内,一束细细的光线射下来,恰好照在一张纸上,宋长心打开那纸,之间几个飘逸的字迹:长心,明日沈怀仁的兵马就到了临城关。待我接你回府。
看着那几个字,宋长心只觉得心中涌起一丝暖意,想来,他定然已经安排好了。
第二日午时,沈怀仁的十万大军便已经到了临城关。临城关是进京都的最后一道关卡,自然是易守难攻。
加之早在古澜先祖见之际,之所以选了这里做京都,就是看上了这里的地势。临城关外是一道长约十里的峡谷,两边地势略高,因此若是事先最好准备,埋伏好,外面的军队想要攻入,定然是难上加难。
沈怀仁虽然带军颇为细心,但是收到三日前的那封信,却也冷静不了,若是京中来信,便是需要十万大军冲入京都,威慑那三万御林军的,然后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因此,进入临城关的峡谷内,沈怀仁便派了陈副官带着一万人的先锋营去关外让首关的人开门。
临城关外,守关的人将领霍秉则已然站在城墙上喝道:“大胆,关下何人?竟然带兵入京?难道意图谋反不成?”
陈副将听到霍秉则的话,脸上一笑,道:“我们是北境沈太傅的兵马,卫王卫端翎谋反,上将军特意通传了沈太傅来京都中捉拿叛贼。”说话,陈副将一喝:“此事关乎国家社稷,你还不开门,这等后果,可是你能担负得起的。”
陈副将的话说完,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现在卫王既然已然被擒,那么京都中已然没有了做主的人,既是如此,这些人自然是应当知道取舍的。
可是就在陈副将得意之时,却见城门上出现了一个人,一身淡金色铠甲,墨发以紫金冠束起,看上去英武不凡。
只是待陈副将看清城楼上的那人的面容时,却身体一颤,竟然是卫端翎,若是卫端翎并未被抓,那么,此番他们前来,岂不是落入了陷阱之中?
就在陈副将惊恐不已的时候,便听见城楼上的人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沈怀仁带十万大军入京,意图谋反。所有士兵,凡投降者不杀,其余一律,杀无赦。”
卫端翎的声音自城楼上传来,传到士兵的耳朵中,让所有人皆是一颤。
陈副将暗暗握住了剑,他心中自然清楚,现在沈怀仁手中有十万兵马,即便卫端翎在,卫端翎手中并无实权,又怎么可能与十万兵马抗衡?
只是…陈副将微微蹙起眉头,原本若是按令带大军进京都,是以诛杀叛臣卫端翎等人为名,但是倘若卫端翎没有被擒,那他们的举动就是私下带军进京。所以,无论如何,原本他们想法设法设计的正义之师,此时已经成了叛军了。
虽说成王败寇,但是历史上,谁都不愿留下一个叛臣的声明。
就在陈副将心中思索着,却听见原本临城关周围的山崖上,已然传来了呼喊声。陈副将抬头,便见周围的山崖上,已经站满了士兵,粗粗看一眼,竟然不逊于他们这十万之众。
更何况,这些人既然已经悄无声息站在山崖上,想必是已经设好了埋伏。想到这里,陈副将瞳孔微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城墙之上的卫端翎,能够这般布置好,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也就是说,那封书信,分明就是卫端翎所传?
可是,卫端翎一直身处京中,又怎么可能想到京中生变,遥远的北境有十万军马?
陈副将骇然,便听到周围响起山呼:“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呼声潮水一般涌来,将在下方的士兵淹没。陈副将握着剑的手终究是松了几分,这一场仗,士气上便已经输三分,又怎么可能输。
山崖上的呼声已然继续,方才卫端翎的话,便已经定了他们叛军的身份,加上眼前的这般形式,已经有人丢了武器。
若是之前的正义之师,他们定然是要誓死一战的,但是现在已经是叛军,便已经没有了拼命的理由。
卫端翎尚且没有出兵,只是用了这一攻心的计策,沈怀仁的军队便已然打乱,这样一乱,沈怀仁的兵马人数,战斗能力自然是大不如前。
卫端翎看着城楼下乱成一团的兵马,眼眸微冷,虽然他手上并无实权,但是宋长心送出来的金印能够调动三万御林军,加上兵部尚且有三万皇城军,再加上关靖手中的人马,虽然不足十万,却也有八万之众。
八万之众,在临城关这样的地方,对付十万之众也已经足矣。更何况将士的决策错误,本不应该让这些士兵赔上性命,因此卫端翎便给了这些士兵一个投降的机会。
及至晚间,沈怀仁的人马已经只剩下五万,期间战死了少许,更多的是在混战中投降了。但是这仅剩的五万人马,也被迫退至临城关一角,进退不得。
原本沈怀仁的兵马都是匆忙赶路,身上只带着几天的干粮,如今被困,自然是不用多久必然投降。
卫端翎只是安排一部分人固守着吗,另外带着几万的兵马,便向宫中去了。
夜色已深,但是卫端翎的几万人马举着火把向着宫门走去。南风曲站在宫内,自然是看到了这幅情况。
南风曲的眼眸一亮,若是此时卫端翎举兵反了,他只需通知北境的十万大军,必然成事。只是不等南风曲传令下去,他手下的副将便已经匆忙跑来。
“将军,今日沈太傅率十万大军进京师,已经被卫端翎截下,现在只余下五万人马,被困临城关。”
“什么?”南风曲面色苍白,那十万兵马是他全部的倚仗,若是没了,那么他便彻底没有了希望。
那副将低了头:“听说卫端翎以您的名义传了讯息,让太傅进宫,并且在途中设伏。”
南风曲的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怎么可能?卫端翎又怎么会想到父亲?”说完这句话,南风曲一震,陡然间脸色铁青:“不对,定然是宋长心穿了讯息给他。”
第68章 绑上城墙
冷宫的大门被推开,宋长心依旧是冷静的坐着,一身紫衣藏着冷傲,发丝微微有些散乱,容颜有几分疲倦,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是灼灼有神。(.)
看到南风曲,宋长心没有一丝意外,只是静静地等他开口。
但宋长心越是这般,越是容易激怒南风曲。南风曲的双眸中的怒火已经掩饰不住:“宋长心,你当真以为卫端翎能够救你出去吗?”
宋长心勾唇一笑:“若是不能,那上将军找我是为什么?”
听到宋长心的话,南风曲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只是咬着牙对身边的侍卫道:“来人,给我将宋长心绑上城墙。”
宋长心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侍卫将自己绑了。
古澜京都的城墙之上,已经占满了守卫,虽然夜色已深,但是侍卫手上的火把已经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宋长心被一个侍卫推上城墙,便见城墙外几万人举着火把的模样,虽然曾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古代战斗场景,但是今日身临其境,却觉得那种震撼无法言喻。
城楼之下,卫端翎一身淡金色铠甲,端坐在马上。原本俊朗冷肃的容颜,因为这一身淡金色的铠甲,更多了几分英武和肃杀的感觉。
宋长心一被推上城楼,卫端翎自然就看到了她。
依旧是那一身紫衣,发丝微微有些散乱,宋长心的容颜尚且看不真切,但是卫端翎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她似乎憔悴了不少。
宋长心在城楼上站定,南风曲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对着城楼下的卫端翎道:“卫端翎,你可看清楚了这是谁?”
卫端翎的目光落在南风曲的身上,周身已经浮起了一层冷意:“你想怎么样?”
听到卫端翎的话,南风曲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眸光中闪过一抹凶狠:“卫端翎,今日你若不再城墙下自刎,我便杀了这个女人。”
城墙之下的士兵皆是一震,卫端翎微微蹙眉:“即便本王自刎,这里八万大军,你当真觉得你跑得了?”
南风曲眸光中的狠意更重几分:“即便我活不了,我也会让你陪葬。”
就在南风曲话说完,一个身穿灰衣的副将走了过来,深情紧张的在南风曲耳边说了几句话。(.无弹窗广告)
只见南风曲面色一白,一脚踹向那个副将,喝到:“你说什么?”
那副将步伐不稳,向后倒了几步便连忙跪在地上道:“回将军的话,小的听了将军的命令,去将宫内的人压过来,谁知到了皇上的寝宫,竟然不见了皇上的身影。”
宋长心只是静静的看着,神色淡然,昨日收到那纸条的时候,宋长心便已经通知了皇上,而且现今的皇上身上的毒已经得到控制,深夜自己进入密道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那副将的话刚说完,南风曲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骂道:“废物。”
才骂完,南风曲的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一直静默的宋长心身上。
宋长心依旧是淡然的神色,不慌不忙抬眸与南风曲对视。
宋长心这副淡定的模样更加惹怒了南风曲,南风曲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宋长心的脖子,眼中几乎有火光喷出来:“说,是不是你将卫诸衫藏起来了?”
宋长心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南风曲的这一动作自然就让她身形不稳靠在了城墙之上。
城楼之下的卫端翎见状,目光一闪,眼眸中的痛意一闪而过。握拳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但是终究忍住了没有开口。
此时若是他越表现得宋长心重要,只怕南风曲越会对她不利。
宋长心微微皱眉,南风曲的力道不小,她已经觉得喉咙火烧一般疼,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刚才她后退一步靠在墙上,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自然也被靠在墙上,被身体挡住,也就没人能够看出她的手在夜色中干什么。
刚才那个侍卫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那个侍卫用的是飞鱼结。
想当初在特工训练营的时候,各种绑手绑脚绑全身的训练不少,更何况那时候的情况更加凶险几分,周围都是野兽,若是三分钟内无法解开,便会被那些野兽吞下。
更何况,现代的那些绑法,比起这飞鱼结,自然是要复杂许多,这个结,宋长心一分钟便足以解开。
就在宋长心沉默的时候,宫内的人已经被推上了城墙,有皇后,皇上的众位妃子,其中还有蝶贵妃。
只是此时蝶贵妃的表现似乎与其他哭哭啼啼的木人不同,她正目光迷离的看着城楼下的卫端翎。
宋长心眼眸一闪,想必这蝶贵妃和卫端翎之间真的有点什么。
就在宋长心这一瞬间的分神,南风曲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宋长心呼吸一滞,手下的动作也快了几分,终于,绑在手上的绳子一松,掉在了地上。
绳子掉在地上发出“啪”得一声,南风曲一怔,就在这一怔之间,宋长心已经伸手扣住了南风曲的脉门,然后一闪身脱离了南风曲的控制。
南风曲一惊,正要开口喊人,宋长心却已经转身抽了旁边侍卫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看到原本被南风曲掐着脖子的宋长心,只是一个转身便脱离了南风曲的钳制,反倒是将寒光闪闪的刀架在南风曲脖子上。
城内城外,一共十几万士兵,均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
宋长心依旧是清冷的神情,只是南风曲此时却是面容惨白,只是看着脖劲间的寒光闪闪的刀,却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那夜,他自然知道宋长心狠起来完全可以不要命,只不过这些日子宋长心一直都是在冷宫中乖乖的呆着,他竟然忽视了这一点。
“你想怎么样?”南风曲面色惨白,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宋长心抬眸看了一眼城墙上的人,淡然道:“让这些人下去,然后开城门。”
南风曲面容一变,眉眼间多了几分玉石俱焚的煞气:“宋长心,你休想。”
宋长心挑眉淡淡一笑:“南风曲,你现在败局已定,难道一定要让这五万将士和你一起死你才甘心吗?”
宋长心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清亮,足够?让城上的守城士兵听清,也足够让城下的卫端翎听到。
卫端翎眸光微震,城墙上的女人虽然形容略显狼狈,但是此时的她,淡淡的说出这些话,却有世人皆难以匹敌的风华。
守城的士兵听到这些话,也是一震,在看到城门外近十万大军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心生绝望,此刻听到宋长心的话,更加动摇了几分。
不过是现在高处的人的野心,但是现在却要陪上他们的性命。
南风曲神色一僵,自然是知道宋长心的这几句话足以动摇军心,连忙喝到:“不要胡说。成王败寇,我们既然输了,便已经没有了生路,还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有生路。”
南风曲的话音一落,便听到城楼下的卫端翎淡声道:“凡投降者,皆可将功抵过。”
南风曲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在所有守城士兵的心中掀起波澜,所有的守城士兵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宋长心见状,开口道:“你们可知南风曲犯的什么罪?谋反之罪,当诛九族。倘若你们不降,便是同谋,即便你们觉得生死不过一条命,那你们是否想过家中****盼着儿子的老母,家中辛勤劳作的妻子,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们都会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自此丟了性命。”
说着,宋长心一顿,看着城墙上已经低下头的士兵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决策者犯的错误,本就不应该算在你们头上,更不应该让你们付出生命填补他们的错误。”
宋长心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所有的士兵心中一震,这表示最无奈的地方,若是投降,日后便无法抬头,但是宋长心的一句话,却让他们解开了心结。
一个士兵将手中的兵器扔下,轻声道:“我降了“
然后是两个,然后三个,最终,城楼上的士兵都丢下了武器,城门大开。
卫端翎身后的士兵都看着城楼上的紫衣女子,眸光闪烁,本来注定要厮杀的局面,却被这一个女子简单的几句话解决了,当真是兵不血刃。
城门打开,城楼上下的士兵一片欢呼。城楼上作为人质的妃子,也都哭了出来。唯独蝶贵妃,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宋长心,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模样。
卫端翎也抬眸看着宋长心,正要策马进城,却见宋长心身后,一个人举起了寒光闪闪的刀。
“小心。”卫端翎出声吼道,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反应表示提醒楼上的人小心。
在卫端翎神色突变的时候,宋长心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只是即便她已经闪身,但是那把原本要落在她脖子上的刀,还是砍在了背上。
痛意传来的瞬间,宋长心已经转身将骂人踹了出去,那人脚步不稳,匆匆后退,终究是从城墙上跌了下去。
第69章 终于得救
就在宋长心转身的瞬间,架在南风曲脖子上的刀也已经撤开,南风曲回头面容复杂的看了一眼宋长心,转身跳下了城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宋长心扶着城墙站着,面容已经有些苍白。
随着士兵的呐喊声响起,士兵已经进了城。城楼上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卫端翎的容颜已经出现在城墙上。
看到宋长心,卫端翎只觉得心口一紧,眼前的宋长心依旧是那副倔强的模样,但是容颜却憔悴了几分。即便是宋长心,在冷宫那样的地方,也是不好过的吧。
卫端翎横抱起宋长心,脸色阴沉,对着身后的人喝到:\"传太医。”
卫端翎一直将宋长心抱到宫内,伤口有寸许长,好在并不深,只是流了些血。一个太医为宋长心上了些药,包扎好了。
卫端翎皱着眉头看着宋长心,心中说不出的愤怒,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看着她背后寒光闪闪的刀,他心痛欲裂,一想到世上再也没有宋长心,他只觉得要疯,这个女人,竟敢这样冒险。
“宋长心,争夺皇位本是男人的事情,你竟敢如此冒险。”卫端翎看着宋长心身后触目惊心的伤口,终于忍不住咬牙道。
宋长心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当真是因为我是为了帮你谋权吗?王爷,你多虑了。”说着,宋长心一顿,见卫端翎面色一白,接着道:“既然有方法不死人,那为什么不用。所有的士兵都是血肉之躯,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拿命去换?”说着,宋长心轻轻垂下眼睫,接着道:“我之所以冒险,是因为我觉得有冒险的理由。”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只觉得一口怒气被堵在胸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他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他不愿意让她拿命去博罢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有侍卫进来通传:“王爷,南风曲不见了。”
“什么?”卫端翎微微皱起眉头,来不及问,便见又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道:“王爷,太后…已经悬梁自尽。”
宋长心见卫端翎沉默,连忙开口道:“南风曲是太后与沈怀仁的儿子。我在冷宫中无意间遇到当年贤妃的一个侍女,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说着,见卫端翎依然沉默,宋长心便不再说话,她只不过是想告诉他,太后之死的原因罢了。
卫端翎依旧沉默着,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道:“嗯,葬了吧。”
晚间,卫端翎便带着宋长心回了王府。
尹双白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得知宋长心回府,自然是在府门外相迎。只是看到宋长心略显苍白的面容,尹双白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宋长心只是对着尹双白一笑,便回了翠微苑。已经几日没有换洗,宋长心终究是觉得不舒服,但是如今背上尚且有伤,不能沐浴,因此宋长心只是让喜儿准备了水将身上擦洗了一番,总算是换了身衣服。
一切准备妥当,宋长心的心中也轻松了几分。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水,宋长心便对喜儿道:“你去给本王妃把喜儿叫来吧。”
喜儿应了声就走出去了,宋长心轻轻品了一口茶,便看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不过一会儿,紫露便进来了,依旧是一身紫衣的模样,不过许是因为近日一直在尹双白身边照顾着,紫露的气色倒是不错,双眸中都带上了几分春色。
见到宋长心,紫露一怔,垂了眼眸。
宋长心看着紫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你真蠢。”
紫露脸色一白,抬起头眼中带上了一分怒意:“宋长心,你知道吗,你永远这副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宋长心听了她的话,却也不怒,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模样,只是看向紫露的眼眸中却带上了几分冷意:“你当真以为告诉沈昌毅我叛变,便能除掉我吗?”
紫露闻言,脸色一白,却不再说话。
宋长心接着道:“就算除掉我,你当真觉得尹双白会看上你?”
听到宋长心的话,紫露脸色惨白,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只是不等她开口,却听到宋长心接着道:“蠢,有那个闲功夫去害我,还不如想想怎么能让尹双白看上你。”
紫露的脸上一红一白,嘴唇动了动,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可是若是有你在一天,尹双白必然一天不会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若死了,你当真以为尹双白能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尚且未等紫露说完,宋长心勾唇一笑,讥讽道。
紫露沉默,没有说话。宋长心一笑:“即便尹双白看上你了又如何?你还当真以为京都尹家的老太爷会允许你这种身份进尹府的门?”
紫露的眸子中划过一抹黯然,沉默片刻,终究忍不住开口:“我只想陪在他身边而已,即便是侍妾又如何。”
宋长心唇角的笑意嘲讽,眼眸中的嘲讽意味更浓:“既然你能接受尹双白有其他女人,又怎么接受不了我?更何况,我已经是卫王妃,我和他又会怎样?”
紫露终究是无言,她不得不承认,宋长心说的是事实。
宋长心收起笑意,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冷意:“我若真的爱一个人,必然是努力与并肩,光明磊落的爱他,而不是使这种手段。”
屋外高大的身影一顿,看着烛火将宋长心的影子印在窗纸上,卫端翎忍不住想要伸手,只是才伸出手,却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紫露自然是被宋长心的言论所惊,但是还是沉默无言,她不过是一个杀手,而且身中剧毒身不由己,又何来与他并肩?
见紫露沉默,宋长心也不多言,只是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倒出了两粒碧色的丹药放在桌上。
宋长心抬眸看着紫露道:“这是噬魂散的解药。你救过我一次,无论是不是出于本意,你终究是救了我,这便是报答。至于拿了解药之后,你还想留在卫王府,或是去其他地方,便再也与我无关。”
紫露看着桌上的两粒药丸,眸中是不敢置信的光,良久,她点了点头,拿了那两粒药丸。
宋长心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疲倦之色道:“我累了,你走吧。”
紫露看了宋长心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宫中的形势已经被控制,只是南风曲不知去向。皇帝卫诸衫因为中毒,多日未上早朝,今日上朝,自然是要论功行赏。
所有的武将,有的升官,有的封爵,都依照功绩进行赏赐。到了宋长心,卫诸衫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个女人,自己将她赐婚给卫王果真是没错的。
想到这几日宋长心的表现,卫诸衫笑着开口道:“此次平反贼一事,卫王宋王妃功不可没,不知宋王妃想要什么赏赐?无论是金银珠宝,或是封号,朕必然都应允了。”
虽然卫诸衫开口这般许诺有为常理,但是朝臣却没有一人说话,毕竟那一日宋长心在城楼上的风采,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宋长心身上,所有都想看看这个奇女子会求圣上赏赐些什么。
今日的宋长心,着一身湖蓝长裙,将她身上原本清冷的气质趁得更加冷了几分。听到卫诸衫的话,宋长心施礼道:“皇上,长心不求富声明,但是却有一事想要求皇上。”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诸衫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宋王妃不妨说出来。”
卫端翎侧头看着身旁的宋长心,宋长心此刻依旧是他所熟知的淡漠的神色,只是,看着此刻的宋长心,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惊慌。
宋长心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想让皇上下旨,让卫王休了我。”
宋长心话语一出,朝堂皆是震惊。虽然之前卫端翎都是一个闲散王爷,但是这一次的平乱之战,卫王立下大功,皇上定然厚赏,加上卫王本身样貌俊朗非凡,文采武学也皆非常人能及,京都中的女子做梦都想着嫁给卫王为妻。
但是如今,这卫王正妃竟然自请下堂。
卫诸衫脸上的笑意僵住,转眸看着卫端翎,似乎是想看看卫端翎是何反应。
此时的卫端翎脸色已然有些苍白,双眸之中已经有怒意出现,但是看在尚且在朝堂之上,卫端翎还是压下心中的火气道:“皇上,我不同意。”
宋长心抬眸看着卫端翎,眼神清亮:“希望王爷尚且记得新婚之夜的约定,不要失言。”
卫端翎的看着宋长心的坚持,眼眸中掠过一抹痛意,片刻,他转过脸不去看宋长心,而是对着卫诸衫道:“皇上,臣的功勋爵位都不要了,只求皇上不要下旨。”
宋长心一惊,瞪大双眼看着卫端翎,但是此刻的卫端翎却不回头。
满朝文武皆是一惊,这次平反,卫王居功至伟,受一等爵位,但是卫王竟然要放弃。
唯有卫诸衫,目光在卫端翎和宋长心两人脸上流转片刻,终于露出了笑意:“准奏。”
第70章 此一时彼一时
宋长心转脸看着卫端翎,眉头微微蹙起:“王爷是要食言吗?”
听到皇上的话,卫端翎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此刻宋长心执着的模样,卫端翎只觉得心中烦乱,这个女人当真这么想离开吗?
卫端翎的面容淡漠,眸光平静:“新婚之夜,本王只答应不杀你,并未答应放了你。[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宋长心一时语塞,只觉得心中怒不可遏,但是却又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卫诸衫微微皱眉,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另有隐情,若是真在这朝堂之上翻脸,未免失了皇家威仪。
因此,卫诸衫忙开口道:“若是无事,那便下朝吧。”说着卫诸衫转脸看向宋长心和卫端翎道:“若是宋王妃和卫王有何不满,可以来朕的御书房说说。”
宋长心眸光一亮,正合她心意,若是她提出那个要求,皇上定然会同意的。
下朝后,一个宫人就领着宋长心和卫端翎向着御书房走去,两人在御书房内喝了会茶,卫诸衫才出现,身上的朝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明黄色的便服,倒是没有了朝堂之上那逼人的气势。
目光落至两人身上,卫诸衫轻轻一笑道:“宋王妃为何竟要放弃王妃之位,你可知这卫王妃的位置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吗?”
宋长心垂眸答道:“只是长心的良人不是王爷罢了。”
宋长心话语一出,卫诸衫一顿,一旁垂首喝茶的卫端翎手一震,茶杯中的茶水溢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宋长心说出那句良人不是王爷的时候,他竟觉得心痛难以抑制。
卫诸衫不著痕迹地挑眉道:“莫非宋王妃有了心上人?”
宋长心摇头:“只是长心不愿呆在卫王府中罢了。”说着,宋长心抬眸看着皇上道:“皇上无需为难,长心愿意和皇上做个交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卫诸衫听了宋长心的话,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卫端翎身上,看到卫端翎脸上的焦虑神色,卫诸衫勾唇一笑道:“那宋王妃不妨说说。”
宋长心的眸光亮了几分,道:“如今朝中的收入有八成是掌控在户部尚书之手,剩下的两成,就寻常的赈灾等事情,都是捉襟见肘,用以士兵的银两更是不足。即便是要用,也势必需要经过户部尚书之手,因此,恕臣妾大胆,皇上目前恐怕是一贫如洗。”
卫诸衫听着宋长心的话,脸上的神情,由原先的吃惊,变成了最终的苦笑,人人都想做皇帝,却不曾想过,这皇帝也是难当啊。
户部尚书贺之年,还是皇后的父亲,卫诸衫即便是有心下手削贺之年的权,但是还是要考虑皇后的感受,因此就一直这样脱下来。
听完宋长心的话,卫诸衫眸光一闪,道:“宋王妃有办法?”
宋长心自然是看到了卫诸衫的神情,心中也有了一丝希冀,接着说道:“我可以成立一个春风楼,私下供皇上驱使。我敢以人头保证,所得钱财必然能供皇上私下养兵。”说着,宋长心见卫诸衫眼眸一亮,便垂首道:“若是一年后情况稳定,还请皇上答应长心的请求。”
卫诸衫自然是求之不得,心中欣喜,只是想到宋长心的要求,卫诸衫的目光又落到了卫端翎身上。
卫端翎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神色,之前的宋长心留在卫王府,是因为身上有毒,但是现在她已经无牵无挂,若是她想走,以她的本事和聪慧,自己定然是难不住的。
如今她既然主动提出了一年的约定,倒不如先答应了。心中想着,卫端翎便冲着卫诸衫无奈点了点头。
卫诸衫一笑,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朕便答应了,只是不知宋王妃打算怎么做?”
宋长心松了一口气,勾唇体一笑道:“皇上,长心自有办法,只是我需要人手和钱财。”说着,见卫诸衫蹙眉露出为难的神色,宋长心道:“钱财不用多,五千两足以。”
宋长心的话音刚落,卫端翎便接口道:“皇上,前些日子臣拿下了一个杀手组织,回春阁,皇上倒是可以物尽其用。”
听到卫端翎的话,宋长心眼神一亮,若是皇上再给她些其他人,倒还是需要训练,若是回春阁的话,那倒是不错,做事的手法和以前的情报线都是可以接着用的。
卫诸衫自然是乐见其成,点头便答应了。
谈妥了条件,两人便上了卫王府的马车。马车空间不大,因此两人坐着难免尴尬,更何况想到卫端翎方才的表现,宋长心更是觉得心中气闷。
卫端翎也是沉默,良久,卫端翎才开口打破沉寂道:“宋长心,你当真要离开吗?”
宋长心勾唇,笑意嘲讽:“怎么?王爷还留着长心有什么用吗?”
卫端翎一顿,话意堵在唇边,她终究还是觉得自己留下她是为了利用。顿了顿,卫端翎才艰涩开口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能让你留下…本王也不行吗?”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一时不知从何开口,若是他依旧是气势逼人的逼问她,她倒是能够直接反驳,但是眼前的卫端翎话语间却透露出几分无奈,这样的卫端翎,竟然让她无法反驳。
顿了顿,卫端翎接着道:“宋长心,你留下吧,你若留下,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宋长心闻言,静静的看着卫端翎,目光中有几分怜悯,她是一个现代人,她在这个时代最缺的不是金银声明,也不是衣食无忧,而是属于她的那个时代的理解。
他们本就不是一样的人,本来就有着相悖的观念,这些,他又该怎么给?
就像,她所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自幼被传授的观点便是三妻四妾,开枝散叶。
就像,她所信奉的是尊重,而他心中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又有什么好谈的。因此,宋长心还是沉默了。
见宋长心不说话,卫端翎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宋长心,只是不等他再次开口,却听见宋长心淡淡道:“王爷,已经到王府了。”
卫端翎抬眸,才发现已经到了王府外。
看着宋长心淡漠的面容,他突然觉得,宋长心似乎必定会走,这样的想法,只让他突然觉得心中一片空白。
宋长心下了马车,就看到早已经等在卫王府外的尹双白,依旧是一袭白衣,腰间以玉带束起,更显得气质高雅,因为久伤初愈,尹双白的面容尚且有些苍白,见到宋长心,尹双白的唇角露出了笑意。
他自然是知道宋长心和卫端翎之间的交易,因此心中也存着几分侥幸,宋长心那样的女子,本就不适合在宅院之中生存。
因此,如今既然是查清楚了贤妃的死因,那么她应该也是会离开的吧。
卫端翎自然也看到了尹双白,尹双白心中的希冀他自然清楚,原本他想着,自己若是不能给她,便让尹双白给吧,但是如今,宋长心执意要走,只怕她想要的,尹双白都无法做到。
若是这样,他又怎么会放手?
尹双白挑眉一笑道:“怎么?作为功臣皇上没有赏赐你么,怎么还是苦着脸的样子?”那一日宋长心一席话退敌的事情,已经在京都之内传得沸沸扬扬,即便是他没有亲眼见到,却也能够想到,这个女子当时站在城墙上,是怎样的风采。
听到尹双白的话,宋长心的心间轻松了几分,亦是无奈笑道:“赏赐恐怕要一年后兑现了。”
尹双白双眸微睁,她的意思是,一年后才会离开?尹双白只觉得心间无比复杂,她若是离开,他就陪着她,她若是留下,他也可以见到她。
只是,他却说不清哪一种更好?
宋长心一下马车就回了翠微苑,卫端翎也去了书房。
尹双白一直看着,直到宋长心的背影消失,才觉得心中一阵落寞。尹双白自嘲一笑,这些日子都未曾回过尹府,只怕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想着,尹双白抬头正准备走,却见院子内又站了一个紫色的身影,身影带着几分淡漠和清冷,倒是和宋长心有些相似。
只是似乎宋长心的身影中更多了一种她人难及的孤傲,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动摇,也不退缩。
不等尹双白开口,紫露就抬眸看了一眼尹双白看着的方向,那是宋长心住的翠微苑的方向。
“她毕竟是卫王妃。”紫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甘,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但是她终究是无法对宋长心生出恨来,似乎有的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让人钦羡,却怎么也生不起恨来的。
尹双白一怔,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紫露的意思,正想问紫露怎么知道,却又想到自己的双眼中的情谊只怕是谁都骗不过吧,更何况是****跟在身边的紫露\/
想着,尹双白苦苦一笑道:“卫王妃又如何,她与卫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要她愿意,我便带她走。”
第71章 不明心意
紫露听了尹双白的话,眸光中划过一丝落寞,苦笑着道:“那若是我呢?”
尹双白一怔,良久才明白紫露话中的意思,无奈低下头,轻声道:“抱歉,你不是她…”
尽管知道答案,但是听到这样的话从尹双白口中说出来,紫露依然觉得心痛难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紫露的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微冷的笑容:“是因为我不是丞相府嫡女,还是因为我不是卫王正妃?”
在尹双白眼中,紫露从未这样咄咄逼人,因此此时的紫露,便显得陌生了几分,尹双白勾唇一笑,似乎脑海中已经想到了宋长心的面容,那么笑意即便是紫露,也能看出温柔来。
良久,尹双白垂了眸,轻声而无奈道:“只因为,你不是宋长心。”
即便是这样的不近人情,紫露依然无法对眼前的男子生出一点恨意。
问时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心痛至此。
紫露自嘲地一笑,眼中已经有了泪意。但是眼前的男人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气质,面容俊朗不染尘污。就如同她第一次见他那般。
终究,在眼泪落下之前,紫露转脸出了卫王府。
翠微苑内,宋长心正坐在书桌前写着春风楼的初始规模,就见喜儿走了进来,面容上尚且带着尴尬。
自从谢太后与南风曲等人联手谋反失败,谢太后虽然以死谢罪,但是谢府还是受到了牵连。
虽然当今皇上仁慈,没有满门抄斩,但是却也判了个全府男丁充军,女子为奴。谢梦圆却因为嫁入卫王府,免除了责难,依旧是卫王府的谢王妃。
但是府内的人自然都是现实的,虽然谢梦圆依旧是王妃,但是身后已经没有了倚仗。然而宋长心却是不同,不仅这次平反立下大功被人称颂,身后尚且有个丞相府,这些自然是谢梦圆不能比的。
因此,府内的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说话,但是背地里对宋长心却是有了改观,自然是更加恭谨了几分,比之之前,现在的宋长心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超多好看小说]
喜儿身份尴尬,虽说她自从来了翠微苑,宋长心并未亏待她,但是她毕竟是谢梦圆的贴身丫鬟,因此遭了这等变故,喜儿自然更尴尬几分。
宋长心原本在一张纸上涂涂写写,感觉到喜儿的情绪,便抬头问道:“怎么了?”
喜儿一惊,连忙福身道:“回王妃的话,方才紫露姑娘和尹先生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便跑了出去,现在还不见人回来。”
虽然紫露也是个丫鬟,但是依照宋长心对紫露的态度,喜儿自然是知道紫露在宋长心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因此也更加客气了几分。
宋长心手中的笔一顿,清秀的眉也微微皱起,紫露有这般的表现,只怕是因为向尹双白表露心迹被拒绝了吧。
尹双白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但是她的心思本不在这里,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略略思索片刻,宋长心淡淡开口道:“无妨,随她去吧。”
天色渐晚,自从识破了南风曲的谋反之心后,卫端翎便受卫诸衫要求掌管了些兵力。虽然不必事事操心,但是比起之前的闲散王爷,卫端翎如今自然是忙了许多。
抬眸看了天边的残阳,莫名带了几分萧索的感觉,卫端翎本是起身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到了翠微苑。
一进院子便看到了窗边的女子,一身湖蓝色的衣裙,不施粉黛,容颜清丽逼人。
原本的宋长心总是恍如出鞘的宝剑,带着逼人的冷芒,但是此刻的宋长心正伏在窗边写着什么,一身的锋芒被收了起来,反倒是显得异常恬淡。
一缕碎发自额迹垂下,更显得整张脸秀逸非常,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带着宋长心所特有的自信神采,让卫端翎看得几乎怔住。
宋长心许是太过投入,反倒没有察觉有人进了翠微苑,喜儿也得了卫端翎的命令没有通传,因此,直到卫端翎进了房内,宋长心才有所察觉。
宋长心停了笔,抬眸看着卫端翎,片刻才起身行礼:“见过王爷。”无论是声音还是姿态,都符合礼数,但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疏离。
原本两人之间经历的事情尚且让宋长心对他有些改观,但是他在朝堂上的表现,宋长心终究是无法原谅。
卫端翎何尝不知道宋长心的态度改变,却也无奈,只是苦苦一笑,对着宋长心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无言。
卫端翎的目光落在宋长心面前的纸上,眸光微闪,淡淡道:“你是在筹划春风楼?”
宋长心垂眸,声音依旧疏离:“是。”
卫端翎闻言,眸光中闪过无奈,缓缓走至桌边坐下,才淡淡道:“贺之年在位已经三年有余,且是当朝皇后的父亲,他之下的爪牙更是无数,你当真要和他动手?”
宋长心微微皱眉道:“春风楼的事情就不劳王爷费心了,长心只希望王爷不要再失信了。”
卫端翎垂了眸,脸上神色不变,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才开口道:“如若一年后,你依然要走,那本王便不留你。”
说着,卫端翎一顿,接着道:“但是,宋长心,你要记住,这一年内你尚且是本王的王妃。”
待卫端翎说完,宋长心的神色便冷了几分:“卫王何必强人所难。”
卫端翎一笑,原本俊逸非凡的容颜因为这抹笑意更加魅惑几分,只是卫端翎却不理会宋长心的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宋长心面前的纸上。
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笑道:“既然是卫王正妃,自然是要管理家事,那么自今日起,王妃便也顺带管管卫王府上的事情吧。”
面对卫端翎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宋长心的眼眸中已经有了几分怒意:“恐怕要让卫王失望了,妾身不会,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卫端翎见宋长心这样,却也不恼,依旧是笑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不会可以学,莫非王妃能够掌管整个春风楼,却管不了小小的一个卫王府?”
见卫端翎执意如此,宋长心的眸光冷了几分道:“王爷无需用激将法,卫王府我会管理好,但是长心希望王爷明白,管理卫王府不是为了做卫王妃,而是希望王爷记住自己的话。”
宋长心的话说完,卫端翎脸上的笑意一僵,片刻,才沉声答道:“好。”
宋长心抬首对着一旁的喜儿道:“晚膳后你去找账房将王府内的账本拿来吧。”
喜儿怔了怔,连忙点头,见卫端翎在这,又小心翼翼问道:“王爷,是否摆晚膳?”
卫端翎点了点头。喜儿见状便慌忙出去张罗了。
卫端翎看着喜儿的背影有些好笑,他自然是知道喜儿的来历,这翠微苑中就紫露一个大丫鬟,没想到她用这喜儿竟也用得这么顺手。
卫端翎转脸对秋月道:“明日再给王妃挑两个大丫鬟吧。”
秋月连忙应声。
不过片刻,晚膳便已经摆好,如今宋长心和卫端翎的关系在一桌吃饭,自然是有些尴尬。
虽然卫端翎一副恍然不觉的样子,但是宋长心却难免烦躁。
两人才吃了少许便放下了碗筷。宋长心一扫喜儿道:“还不快收拾了。”
见卫端翎没有反对,喜儿自然是急忙桌子收捡了一番。
等喜儿整理好,宋长心便抬眸对着卫端翎一笑,笑意盈盈道:“既然晚膳都用完了,王爷便回去休息吧,妾身也觉得有些倦了,便不送王爷了。”
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即便是喜儿和秋月都感觉到了不对。
卫端翎的眸光一凝,神色清冷,声音中却带上了几分怅惘:“宋长心,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宋长心原本是想转身离去的,但是听到卫端翎的话,脚步一顿,转脸看着卫端翎,脸上带着嘲讽至极的笑意:“妾身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能给吗?妾身想要的是举案齐眉,而不是夫为妻纲,王爷能给吗?\"
宋长心的话一出,一旁候着的喜儿和秋月都是面色一变,看着两人的脸色,宋长心只觉得好笑,只怕自己的要求在这个世代,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吧。
卫端翎的脸色稍稍沉了几分,却没有像宋长心想的那般勃然大怒。卫端翎只是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长心,便转身离去了。
那一眼,宋长心也未曾看明白含义。
但是卫端翎走了,宋长心心中还是轻松了几分。过了片刻,喜儿便去找那账房先生拿账本。
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喜儿便回来了,面容上尚且有为难的神色。
宋长心抬眸,依旧是淡淡的神色道:“怎么了?”
听到宋长心的问话,喜儿脸上的为难神色更多了几分:“王妃,那账房先生说,没有王爷亲自开口,他是定然不会将账本交出来的。还说…”
“嗯?还说了什么?”宋长心微微挑眉,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喜儿神情慌乱,尽管有些为难,还是小声开口道:“他还说王妃一个妇道人家,定然也是看不懂账本的。”
第72章 聪明长心
宋长心听了喜儿的话,却也不怒,反倒是笑了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宋长心对着喜儿挥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将那账房叫来吧。”
喜儿点了点头就去叫人了。宋长心一杯茶才喝完,便见喜儿领着个人走了进来。
来的人约莫三四十岁,一身青色缎面的衣裳,腰间还挂着块玉,一双眼睛看上去倒是挺精明。此时那账房见了宋长心,也不惊慌,只是跪了行礼:“奴才孙财见过宋王妃。”
宋长心只是扫了一眼孙财,便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才淡淡开口道:“孙账房倒是好大的架子,本王妃想要看个账本都不行吗?莫非是孙账房在账目上有所欺瞒,所以才怕被本王妃看了去?”
孙财一惊,从宋长心进府以来,便不见受宠,更不见宋长心管事,因此这孙账房料定宋长心定然没有打理府中事物的本事。但是此时看宋长心这般淡定的模样,孙账房心中又有些打鼓了。
心中权衡了一下,孙账房便急忙道:“宋王妃冤枉啊,小的为王府做事数十年,从未出过纰漏,又怎么会有所欺瞒。”
宋长心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清凉:“那为何孙账房竟然不让本王妃看账本?”
那孙账房低着头,脸上却是有恃无恐的神色,他既然敢不给,自然是想好了怎么应付。因此,孙财连忙道:“回王妃的话,这账本事关着整个王府,若是随意拿出来,恐怕会出了纰漏,因此若是没有王爷发话,小的是定然不敢将账本拿出的。”
宋长心闻言,唇角露出一个个淡淡的笑意,眸光却是落在自己手上晶莹剔透的指甲上:“这样说来,孙账房倒是尽职尽责,只是本王妃作为卫王府的当家主母,本就应该替王爷管理王府,竟然也看不得这账本?莫非孙账房根本没将本王妃放在眼中?”
原本她有很多种方法能够让孙财拿出账本甚至是造业不敢造次,但是既然卫端翎要她管理王府,若是用了那些方法,只怕卫端翎会有说法了,因此宋长心便只有选了这最麻烦的一种。[.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孙财听了宋长心的话一惊,若是这宋王妃不讲道理强行要,那无论如何都是他占理的,只是这宋王妃若是拿身份来压他,倒是不好处理了。
孙财眸光一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这府中有两位王妃,王爷并未明确说哪一位王妃掌管府中的事物,因此小的断然不敢将账本交出去。”
原本孙财还有几分忌惮宋长心,但是见这位宋王妃一直是带着笑容的模样,孙财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只是在孙财说出这话的时候,宋长心脸上的笑意陡然一冷,原本淡淡的眼眸中已经有冷光射出来,直让孙财一抖。
宋长心懒懒开口道:“那孙账房不妨自己去问问王爷,本王妃究竟是有没有资格看账本吧。”
孙财的额际已经有汗流出来,原本他只是想开口将宋长心的话挡回去,毕竟王爷尚且未开口,若是宋王妃自己主动去找的王爷,难免会让人觉得王妃揽权,落了个不好的名声。谁知这宋王妃竟然主动要求去找王爷。
更何况现在明眼的人都知道谢府已经垮了,那谢王妃身后已经没有了倚仗,即便是王爷依然念旧情将她留在王府,但是府内的人都知道,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已经断然不可能是谢王妃的了,因此,此时若是真在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上纠结,对自己断然是讨不了好。
心中一转,孙财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是脸上却陪着笑道:“宋王妃,是小的疏忽了,账本宋王妃自然是看得的,只是这些日子的账目繁多,尚且没有理清出,因此小的尚且需要些时日整理清楚才能拿给王妃看。”
宋长心闻言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无妨,那我便给孙账房一晚上的时间,若是明早没有送过来,那本王妃便觉得是孙账房的能力有问题了。”
那孙财本来是打算多求两日好让他做好假账的,但是听了宋长心的话,到嘴边上的请求也被咽了回去,只好满口的答应着。
辞退了孙财,宋长心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一旁的喜儿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王妃,你为什么不立刻把账本拿来,若是给了他时间,他定然是要造假账的。”
喜儿原本是站在谢梦圆的角度,自然是不喜欢宋长心的,但是来了翠微苑这么久,宋长心却也没有为难她,甚至也对她没什么提防,依旧是当成大丫鬟的对待。再加上即便是喜儿都看得出,这位宋王妃对府中的什么当家主母的权利都不感兴趣,如此一来,之前的事情便是谢王妃小心了。
更何况如今谢梦圆已经没了倚仗,想来她也是回不去紫梅院了,喜儿倒是下定了决心就待在翠微苑了。
宋长心听到喜儿的话,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之前喜儿对她的提防和敌意她自然是清楚的,而且这喜儿也是个有骨气的,即便她是王妃,也不曾多和她说些甚么,讨好都不曾的。就是这样,宋长心倒是觉得这个丫头不错了。
如今喜儿主动和自己说话,恐怕是想清楚了。因此,宋长心拿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才笑着道:“无妨,既然是假账,那自然是有漏洞的。”
说话间,宋长心的眉眼间自有一股自信,因此即便喜儿不懂,但是心中却还是对宋长心产生了一股信任。
第二日一早,那孙账房果然抱了厚厚一摞的账本过来,不过孙财的形容憔悴,只怕昨夜为了做出这假账,没少费工夫。
宋长心随意拿了一本,便看了起来。
那孙财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但是宋长心没开口,他也不敢轻易起身。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宋长心已经翻完一本。宋长心将那账本轻轻往桌面上一扔,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声音微冷:“孙账房还是自己交代了吧。”
那孙财一惊,莫非这宋王妃当真能看出这账本里的不对?孙财看着宋长心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但是即便是他这样做了数十年账房的人,看一本账也需半天时间,但是这宋王妃只是粗略翻了一遍,当真能看清楚,并且看出其中的纰漏?
孙财心中狐疑,因此连忙道:“小的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
宋长心唇角的冷笑更深了几分,虽然这账本写得杂乱,但是换算过来,心算一下对她而言自然是不算什么难事,但是眼前的这孙财只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眼眸中的厉色一闪,宋长心冷声开口道:“既然孙掌柜不愿意承认,那本王妃便和孙掌柜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说着宋长心拿起那账本往孙财面前一扔,厉声道:“这一个月王府的用度竟然花了五千两,你作何解释。”
孙财一惊,虽然他不相信宋长心真的算清了账本,但是她说的五千两是断然无误的。孙财一惊,便连忙伏在地上道:“王妃明察,这春季一惊过完,自然是要准备夏季的衣物的,这府中上下,都是要准备的,因此用度便比往日多了不少。”
听到孙财的话,宋长心微微挑眉:“既然如此,那孙账房不妨说说着夏衫多少银子一件,府中多少人,一人备了几件?”
孙财面色一白,半晌没有开口讲话。宋长心的眼中浮现一抹冷意道:“即便是一两银子一件,这府中也不过一两百下人,即便一人做了五件,也不过是多出了一千两银子,但是卫王府这个月的银子足足超出了两千两,孙账房能否说说这个月的银钱是怎么花的?”
宋长心说完,孙财已经伏在地上不敢动了,心中更是大惊,没想到这个月王妃竟然看起了账簿,本来之前府内尚且没人管事,他便贪墨了些,这个月见更没有人管,他胃口也大了些,贪了两千两想给儿子把卖身契买了,好歹也脱了奴籍,谁知这宋王妃竟然发现了。
孙财一咬牙,道:“王妃定然是算错了,这个月王府的用度断然不会是这么多。”
宋长心眸光中的冷意更甚:“哦?莫非孙账房的意思是要本王妃多找几个账房一起将帐算算?”
见孙财不说话,宋长心冷笑道:“蠢货,如若本王妃是你,即便是做假账也定然不会将物价写得这般高,若本王妃是你,定然也不会一次贪这么多。”
之前即便是宋长心发脾气,也未曾这般。孙财听了宋长心的话,脸色惨白,却说不出话来。
宋长心淡淡地转脸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喜儿道:“你去找王总管过来,让孙财将吞了的两千两银子交出来,便赶了出去吧。”
孙财身体一震,连忙跪地求饶,这卫王府账房的位置,可是他做了许多年才做出来的,这若是被赶了出去,他便是一无所有了,因此断然是不能的。
但是宋长心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心软的痕迹。孙财见状便下了狠心道:“宋王妃,我是王府的账房,即便是要赶我走,也要王爷开口。”
过来的王总管闻言,正要呵斥几句,却见宋长心毫不在意一笑道:“既然他要见王爷,你不妨带他去见见。”
第73章 治家有本领
打发走了孙财,宋长心正喝着茶,便见门口秋月进来了。(.$>>>棉、花‘糖’小‘說’)
秋月是卫端翎的随侍丫鬟,但是脾气行事都挺好的,不仗着自己是卫端翎身边的人就拿架子,这点倒是不错。
见了宋长心,秋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垂首道:“宋王妃,丫鬟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王妃现在是否看看?”
宋长心放下茶杯,便想起了昨天卫端翎说的要为翠微苑多找几个丫鬟。想着,便点了点头,示意秋月将那些个丫鬟带进来。
一共进来了二十多个丫鬟,都穿着翠色的衣衫,扎着简单的发髻,一时倒也看不出什么,更何况宋长心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因此院子中留什么人也无所谓了。但是既然卫端翎开口了,那她便选呗。
宋长心现在打定了主意,只要是卫端翎说的,那她便尽力执行,除了留下这件事,便不忤逆他,免得两人过于纠结了。
宋长心随意扫了一眼,选了两个顺眼的便叫秋月带下去。
秋月正要开口,却见其中的一个女孩子跪了下来开口道:“宋王妃,奴婢想留在你身边伺候着。”
所有人都是一怔,秋月微微皱眉,这个丫鬟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
宋长心垂眸打量了一番这个丫鬟,面容白皙,容貌姣好,在丫鬟中倒是个姿容出众的,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藏着些不安分的光。
宋长心自然是了然,这些丫鬟自生出来便是奴籍,即便是样貌娇美,都是个下人的命,唯一的机会便是爬上主子的床,做个妾吧。
这个丫鬟姿容不错,若是留在你身边自然是多些机会。想着,宋长心眸光闪了闪,开口道:“你叫什么?”
那丫鬟见状一喜,连忙开口答道:“回王妃,奴婢叫娇容。”
宋长心垂眸,一旁的秋月悄悄看了看宋长心,此刻宋长心面容淡定,看不出喜怒,秋月心中一时有些没底,开口便想呵斥娇容。
只是不等她开口,便听到宋长心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你便留下吧。”
秋月一怔,宋王妃应该是知道这娇容的目的的,为何竟将她留下了。尽管疑惑,秋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剩下的丫鬟们出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娇容自然是喜不自胜,连连谢恩。
过了片刻,将孙账房带去见卫端翎的王总管已经回来了,见到宋长心,王总管连忙施礼道:“宋王妃,那孙财已经将吞的两千两银子还回来了,现在已经被赶出王府了。”
宋长心微微挑眉,这孙财贪墨是一定的,到了卫端翎那自然还是被赶出去,去了也是多此一举罢了。
正想着,却听见王总管眉飞色舞道:“奴才才将孙财带去书房,还没见着王爷,王爷只是听到是王妃的决定,便见都没见孙财,直接让侍卫按王妃说的办了。”
闻言,宋长心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便没说话。
直到用完膳的时候,卫端翎才来了翠微苑,见到宋长心,卫端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宋长心用晚膳。
宋长心想着昨晚同卫端翎说的那些话,自然是不知道卫端翎心中怎么想的,自然也是有些尴尬,也没有开口。
直到两人吃了些东西,卫端翎才轻轻开口道:“今日你看了账本?”
宋长心一怔,半晌才点了点头,点了头才想着卫端翎是不是对自己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意,便又开口解释道:“那孙财这个月便贪墨了两千两,之前定然也贪墨了不少,他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便不下十两银子,加上他腰上系的玉佩,虽然不是上乘,但是也值一百两,一个小小的账房哪里来的这些钱…”
宋长心原本只是想解释,但是想到那孙财的愚蠢行为,心中甚是不屑,不知不觉就多说了几句,直到看到卫端翎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宋长心才醒悟道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像管家婆。
见宋长心突然停了嘴,卫端翎唇角的笑意更温柔了几分,柔声道:“一切你处理便好。”
宋长心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便没有开口。
过了片刻,宋长心才开口问道:“上次回春阁的人都在哪?我想见他们?”
卫端翎点了点头道:“现在关在兵部的牢房里,明天本王带你过去。”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见卫端翎的面容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宋长心惊异,便听卫端翎开口道:“长心,本王虽然无法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本王可以保证,你永远是卫王府的正妃,就连谢梦圆都无法和你比。”
宋长心闻言,面色一沉,眼眸中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宋长心开口道:“王爷,既然你无法做到,那为何不放我离开。”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眼眸中原本的希冀一暗,看着宋长心的面容,卫端翎的眼眸中划过失望。卫端翎的面容已经有些愤怒,他看着宋长心道:“你便这么容不下谢梦圆吗?她虽然对你不善,却也未曾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现在她只不过留在卫王府中安身,根本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你为何竟然还容不下她?”
宋长心的眼眸微睁,所以,在他眼中,她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自己赶谢梦圆出府的一个理由?也不过是自己独霸王府的一个野心而已?
哈哈,多么可笑,宋长心,你竟然还期待他能对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有所触动,简直可笑!!!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此刻充满愤怒,但是宋长心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欲望了。
他所理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自己赶走人的借口而已,既然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那份完完整整的爱,那以后他们之间还是会有其他人,张王妃,李王妃,甚至更多,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宋长心只是静静的看着卫端翎,待他没说话,宋长心的面容挂着一抹不屑的笑意:“既然王爷不愿意将谢王妃赶出去,那便算了吧。”
卫端翎到嘴边的话被宋长心此刻的神情挡了回去,他本来想说,等到过阵子风波过去了,他便会为谢梦圆找一个去处,但是话未出口,见到宋长心这幅面容,卫端翎突然觉得已经没有了说的必要。
卫端翎勾唇冷笑道:“宋长心,你当真以为本王非你不可吗?你不过是本王手中的棋子,还没有侍宠生娇的资格。”
宋长心面上的笑容不变,声音中也不带一丝波澜:“恭送王爷。”
卫端翎见状,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卫端翎走远,宋长心衣袖中紧握的手才缓缓松开,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肉里,在手心留下了几个淡淡的印子。
喜儿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不明白宋长心为何这样要求,但是却也知道宋长心定然不是那种想要揽权的人,因此,一时间喜儿看着这样的两个人,竟觉得有些无奈。
第二日一早,宋长心才起了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有下人来通传,说是卫端翎已经在府门外等着,说是要带王妃去兵部。
宋长心听了那下人的话,这才想起昨天卫端翎答应带她去兵部的事情,不过昨日两人那般不欢而散,宋长心倒是忘记了这一点。
出了府门,不见卫端翎,只见王府的马车在外面候着,宋长心一怔,继而便笑了,想来卫端翎已经上了马车,没有等在外面而已。
被下人扶上马车,便看到了车内的卫端翎,一头黑发被紫金冠高高束起,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整个人更显气势逼人,恍若出鞘的利剑,加上卫端翎身上本来的冰冷的气质,此时更显得逼人几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长心总觉得今日的卫端翎似乎比起往日更加冷几分。
或许是因为昨日的缘故,两人一路无话。马车行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兵部,卫端翎起身下了马车,宋长心便跟在身后。
牢房守卫见到卫端翎,自然没人敢上去拦,只是行了礼便让两人进去了。
宋长心便跟着卫端翎往里走,一直走到最后,便见里面的两间牢房分开,一间关着男人,一间关着女人,加起来有二三十人的模样。
这二三十人间卫端翎和宋长心进来,脸上都有戒备的神色,尤其自看清宋长心的面容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吼了起来:“红珀,是你,你这个叛徒。”
宋长心闻言却也不怒,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模样,等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当真以为我不叛变你们就不会死吗?你们身上都有噬魂散的解药,沈昌毅为了控制你们,又怎么可能真的给你们解药?”
宋长心的话一说完,牢房中的人面色变了变,却没说话。
见所有人都没意见,宋长心从袖兜内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晃了晃道:“这里是噬魂散的解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那二三十人面面相觑,似乎是不敢相信宋长心的话,但是目光落到宋长心手中的瓷瓶上,眼中都闪着渴求的光。
第74章 机会来了
牢房中的众人相互看了几眼,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机会?”
宋长心看着手中的白瓷瓶,淡淡一笑道:“自然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好看的小说”说着,见回春阁的人面露不解,宋长心缓缓开口道:“我会成立一个春风楼,需要人为我做事。”
宋长心的话说完,就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裙,姿容尚可的女子,冷笑道:“说得那么好,还不是想让我们为你卖命。”
宋长心看了那女子一眼,眼神微冷,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就算是卖命,那又如何?”说着宋长心扫了牢房中的众人一眼,淡淡道:“你们本就是回春阁的人,回春阁参与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是你们都是自幼失去亲人,没什么顾忌,但是你们已经没了活路。所以,就算是为我卖命,你们选不选?”
宋长心的话说完,牢房中的人又是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知道宋长心说的是实话,而且这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条生路。一时之间,自然都是有些心动。
沉默了片刻,一名男子轻轻一笑道:“不过还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倒还不如这牢房中的日子轻松,死么。老子不怕。”
那男子说完,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宋长心眼中一凝,她自然是知道那感觉的,若是这些人不愿意,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宋长心抬手,将手中的小白瓷瓶扔进牢房内,牢房内的众人都是一惊,目光颇为惊异的看着宋长心,缺没有人去捡那个小瓷瓶。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的举动,眉头也是微微皱起。原本宋长心可以利用这噬心散控制这些人,但是若是她将解药交出,只怕是更不好控制了。
正想着,卫端翎便听宋长心开口了,宋长心神情清冷,声音也淡淡的:“不管你们怎么选择,命是自己的,应该自己控制。”
见这些人依然不动,宋长心缓缓蹲下道:“春风楼的目的并不是杀人,只是做生意而已,但是我需要些情报,所以你们的情报线对我而言很重要。”
宋长心的话音一落,牢房中的人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若是一个杀手组织,又怎么可能不需要杀人。(.$>>>棉、花‘糖’小‘說’)
见状,宋长心淡淡一笑道:“如果不信,你们不妨先试着,实在不愿意干你们再回来,更何况现在解药已经给你们了,也没什么可以限制你们的了。”宋长心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怎么?有胆量死,却没有胆量试试吗?”
宋长心的话一出口,原本就心动的人,如今更加心动了几分,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捡起了地上的白瓷瓶,倒出了一粒药。
碧色的药丸,晶莹剔透,在掌心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回春阁的人虽然专供不同,但是每人多少是懂一点毒药的。更何况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解药,虽然没有吃过,却也确定这是解药。
那人将解药吞了下去,便将药瓶扔给了旁边的人。既然有了第一个人,后面的人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等所有的人吃了解药,心中的防备之心也减了一半,更何况身上中的剧毒已经解了,对生活的渴望自然是多了几分。
宋长心依旧是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些人,面容虽然依然是红珀,但是那种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即便是沈昌毅,也不可能有这种淡定从容的气质。
而且目前来看,红珀不论怎么选择,都与他们无关,而且此时不仅给他们解药,还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牢房中的人面面相觑,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其中一个气质稳妥的男子开口道:“好,我们愿意去春风楼。”
宋长心一笑,唇畔的笑意恍若鲜花一般,让人眩晕。
既然是经过了卫诸衫,那卫端翎自然是有圣旨,当天便将这些人都提出来了。回春阁既然发展成这样,自然有自己的暗线,因此朝廷抓的都是主力,暗线自然没动。
宋长心之所以想用回春阁的人,自然也是看在这些暗线的份上,若是重新建,一时半会定然建不起这些暗线的。
卫王府在京都内还有一座大宅子,因此那宅子便成了春风楼暂时的据点了。一行人暂时在院子内聚了,就已经有人准备了好了衣物和洗澡水,一行人收拾了一番,便到了晚上。
目前回春阁剩下的只有二三十人,回春阁的女子都是以红橙黄绿青蓝紫为名,目前红珀紫露都在卫王府,橙花在之前的刺杀中已经死了,便只剩下四个。女子的任务特殊,加上培养起来更为不易,因此女子较少。
剩下的便都是男子了,有二十多个。
大厅不够大,四个女人都坐着,剩下的便都站着,乌压压的站一片,看着颇为渗人。
首位的宋长心静静的坐着,正拿着一杯茶慢慢喝着,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宋长心放下茶杯勾唇一笑道:“目前春风楼的规格便是这样了,只有你们,以及五千两银子。”
见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宋长心眼捷轻眨,眸光微闪道:“因此,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弄些本钱。”
“本钱?”听到宋长心的话,大厅内的人更是面面相觑。
宋长心一笑,既然是要对付贺之年,自然得从卫诸衫那拿些情报来。卫诸衫虽然拿贺之年没有办法,但是对贺之年的调查还是不少的,因此,卫诸衫手上倒是有不少关于贺之年的情报。
宋长心只是看了那些情报,便断定这贺之年是有野心的。一个户部尚书,掌管着古澜大半的钱财,和他有勾结的人还遍及三司六部,这样的人,若是真说没有野心,定然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这人权力过大,宋长心才不能直接对付他,一来是因为贺之年太警觉,二来则是若是直接动手,贺之年了能会真的动了谋反的心思。
宋长心的指尖轻敲着桌面,眼眸中光芒闪烁:“培城内,江阴县府尹江海,你们是否听过?”
培城虽然只是个小城,但是却与京都相邻,也算是一个要塞,因此人来人往,很是富饶。这江海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尹,但是也算是贺之年手下的人,平日内给贺之年送了不少礼,自己自然也是贪了不少。
听了宋长心的话,大厅内沉默片刻,便见一个面容略显痞气的男子开口道:“培城的线我在管,那个江海没什么用处,贪得无厌,除了贪财便不曾做过什么正事。”
那个男子叫暗翼,在回春阁内宋长心也不过见过一次,印象不深,但是听到暗翼的话,宋长心的眸光亮了几分,道:“那我们的第一单就从他下手。”
暗翼的眉头微皱道:“江海虽然无能,但是若真是杀了他,朝廷定然会追究的。”
宋长心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道:“我们既然是生意人,自然是不害命,只拿钱。”
说着,宋长心的眼眸在众人身上一扫道:“所以,我们只是抢劫而已。”
宋长心的话一出,一屋子的杀手的眼眸中都是一惊,即便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来自回春阁,但是目前这宋长心毕竟是堂堂正正的卫王,竟然要带他们去抢劫?
宋长心知道他们的惊异,也不多说,只是接着开口道:“江海虽然怕死,但是一个府尹,身边也不会有太多人,因此只去几个人就行了,两个人引开守卫,另两个趁机绑了他就可以了。剩下的人在外面接应。”
说着宋长心微微皱眉补充道:“江海虽然不是正主,但是贪得也不少,就拿一千两黄金吧。”说着宋长心抬眸一笑,眼眸中藏着几分调皮之意:“当然了,你们若是看到屋内有什么值钱的字画玉器,也是可以顺走的,到时候咱们分赃,分赃所得,男的留着娶媳妇,女的留着当嫁妆。”
宋长心前面的一部分话已经让满屋子的杀手都面面相觑,最后的那一句话却让他们心中一软,娶妻生子,或是相夫教子这些对寻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是不可能的。
宋长心微微挑眉:“你们现在体内也没有毒了,也不再是回春阁的杀手,有何不可?”
男人都是一怔,几个女孩子的眼中已经微微有了泪意。
宋长心将桌上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脸上的神情自信:“那接下来,大家就去准备准备,明日夜间行动。”
安排好了春风楼的事情,宋长心便回了卫王府。一进翠微苑,宋长心便见厅内坐着一个人。
一身紫色长袍,深紫的束腰,即便是在昏暗的烛光下,也带着难以言喻的华贵质感。
卫端翎容颜依旧冷漠。见到宋长心,眸光微微闪动,才忍不住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那些人都不是善类,你这样直接将解药给了他们,恐怕会出事。”
宋长心淡淡看了卫端翎一眼,过去行了礼,礼数周全却疏离:“长心见过王爷。”
第75章 心思难揣
行完礼,宋长心看着卫端翎,唇边带笑,眼神却是冰冷:“春风楼的事情就不劳王爷费心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闻言,卫端翎的眼神全然冷了下来,起身便离开了。
娇容原本站在厅内伺候卫端翎喝茶,见卫端翎突然起身,露出了惊惶的神情。但是卫端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起身便离开了。
看着卫端翎离去的背影,娇容的眼眸中露出了不舍的神色,直到卫端翎的背影全然消失,娇容才转脸看着宋长心道:“王妃,王爷也是关心你,你为何竟然对王爷这么冷漠?”
宋长心转眼看了一眼娇容,眉梢微挑,这娇容的样貌在丫鬟里自然是算出众的,今日穿着一身浅粉的衣裳,倒是更显娇艳。
宋长心眸光一身,目光落在院门口,淡淡一笑道:“娇容,你若有本事上了王爷的床,本王妃便捧你个姨娘做做。”
娇容一惊,正要跪下表忠心的时候,抬眸却见宋长心的神色似乎不像是作假。娇容咬咬牙,下定决心般开口问道:“王妃当真?”
她不过是一个下人的身份,按理来说,即便是能爬上王爷的床,也断然只是个通房丫环,哪里能够成得了姨娘,但是若是宋长心开口的话,想来当姨娘也是可以的。娇容心中虽然不理解,但是这样想着,心中还是喜不自胜。
宋长心看了娇容的面容,淡淡一笑,道:“自然当真,若是真的想当姨娘,便自己好好努力下吧。”
娇容欣喜点了点头,继而却皱了眉道:“为何王妃竟然要帮王爷找姨娘?”
宋长心一直带着笑容的面容一沉,眼眸也冰冷了几分,惊得娇容退了一步。
宋长心看着娇容,缓缓道:“有些时候,人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娇容一惊,便知自己多言,不敢再说话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旁的喜儿微微皱眉看着娇容,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宋长心的侧颜上。容颜姣姣如玉,目光似星,美貌的女子她自然见过不在少数,但是眼前人的气质,她却未曾在任何女子身上见过。
那般的清冷孤傲,恍若天上的明月,但是却又聪慧过人,让人不自觉的将目光停在她身上。
只是喜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甘愿为卫王选姨娘的女人,又怎么会容不下紫梅园中的那一位?
第二日一早,宋长心便接到消息,春风楼的人都已经去了培城。
宋长心只是静静的坐在院子中喝茶,她是卫王正妃,自然不能直接参与行动。
更何况,这既是春风楼的第一次行动,更是一种考验。宋长心解了他们身上的毒,现在他们的唯一羁绊便是忠心,或者说,是他们吃了那粒解药后,是否会知恩图报。
想着,宋长心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眸光幽深,如若这些人就这样跑了,那也没有必要重用。
培城的官道上,几辆马车正缓缓行使着。
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女人看了一眼坐在当中一脸慎重的男人,面露犹豫之色,片刻,才终于开口道:“暗影,我们真的从今往后要听这个女人的了?”
被称为暗影的男人神色庄重,样貌看上去比较老熟,听到绿衣女子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索。
绿衣女子见暗影似乎是有些心动,便试探着开口道:“暗影大哥,既然我们身上的毒已经了解了,那我们不妨直接离开?”
暗影依旧是皱着眉头,没有开口,但是一旁的稍显年轻的男子却忍不住了,连忙开口道:“绿萝,你别忘了,是她救了我们。”
被称为绿萝的女子脸上一红,但是仍旧有些不服气,出声争辩道:“但是若不是红珀,回春阁根本就不会灭。“
那年轻男子闻言,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道:”那是,若不是红珀,你至今体内还有噬魂散的毒,还不知会何时死?”说着,那男子偏头不愿再看看绿萝,接着说了一句:“更何况你心中明白,即便红珀没有背叛,回春阁还是这个下场。”
绿萝被这样不留情面的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红着脸喝道:“暗云!”
不等绿萝再说话,一直沉默的暗影终于开口了:“绿萝,我觉得暗云说得有道理,更何况我们既然身体内没毒,不如等一段时间再走吧。”
说着,暗影抬眸看着绿萝道:“更何况,的确是她救了我们,即便是为了报恩,我们也有必要留下来一段时间,若是日后另有打算,便再议吧。”
绿萝听了暗影的话,想到昨日宋长心的话,也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一行人到了培城,都分开进了成,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分开选了茶馆落脚。
到了晚上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府尹府上,根据暗翼的情报,府内前面有衙役,后面是队侍卫巡逻,每队五人。
这些对于春风楼这些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眼看着天色渐晚,众人正准备起身,却见府门前出现一个踉跄的身影,坐在府对面酒楼上的暗云挑了挑眉毛,竟然是个老太太。
众人见状,脚步一顿,就见那老太太在门口哭喊起来:“大人,钱我拿来了,您开恩放了我儿子吧。”
暗云的眉头微微皱起,就连府尹府的朱红大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华锦的胖子走了出来,看模样似乎就是老太太口中的府尹。
暗翼冲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这个人的确是府尹江海。
门外的老太太见了江海便连忙将手中的钱袋递了过去,江海见状,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接过老太太手中的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银票,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堆了起来。
江海对着身后的衙役摆摆手道:“去将那小子带出来吧。”说着,江海转脸看着那老太太,叹息道:“老婆子,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早些把钱拿来,不就少了一顿皮肉之苦吗?”
说话间衙役已经带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模样,身上沾满血污,似乎是刚刚受了刑。
那老太太见了便已经哭着扑了上去:“儿啊,你可算出来了。”
那年轻人看见老太太确实惊异:“娘,你哪里来的钱?”
老太太抹了眼泪道:“我把祖宅卖了,你没事就好。”
那年轻人闻言一震,转脸看着江海,愤愤不平道:“江海,你这贪官,我本没有偷窃,你却污蔑我,逼我娘拿钱赎我。这等行径,你会有报应的。”
听到那年轻人的话,江海的脸色一变,不等他说出话来,那老太太便连忙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递到江海手上道:“官老爷开恩啊。”
看到镯子,江海的脸色好了几分,便只是转脸对着那年轻人恶狠狠道:“还不快走,不然本老爷又将你关起来。”
那老太太连忙将儿子拽走了,江海看着手中的钱袋一笑,满意的将钱揣进怀里,便进了屋。
酒楼上的众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是杀手,杀人无数,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心理堵得慌。
等江海进去了一会,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暗影身上,暗影看着府尹府紧关的大门,轻声道:“行动吧。”
一行人换上了夜行衣,便悄悄潜到府外。
两人负责将守卫引来,两人便已经悄悄潜了进去。江海此刻正对着烛光欣赏老太太手上的那只翡翠镯子,脸上尚且带着笑意。
屋内的烛光一闪,两个黑衣人便已经出现在面前,江海一惊,正要出声尖叫,却见暗翼身形一闪,已经将手放在了江海的脖子上。
暗翼痞痞一笑道:“江大人可不要乱喊,本来我们只是求财的,若是江大人叫出声,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要了大人的命。”
那江海额头上已经是满头的汗,听到暗翼的话,连连点头道:“壮士饶命,不知壮士要多少钱才能放了小的?”
暗翼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江海见状小心翼翼道:“一千两?”
暗翼点了点头,江海的面容也是一松,正准备拿钱,却见暗翼笑着开口道:“黄金。”
江海一惊,正要辩驳,却见暗翼已经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匕首上带着几分力道,虽然没有刺破皮肤,但是那样的森然寒意,还是将江海觉得脖子一凉。
江海一咬牙终于是答应了,毕竟钱还能再来,但是命却只有这一条。
江海指了指墙面上的一副画,暗云过去按了按那副画,便听到传来了细小的机括声,暗翼抬头,便见他对面的挂着的一副半面墙的话缓缓移开,露出了一道暗门。
暗云走过去打开了暗门,里面金光一闪,竟然满满的都是寸许长的金砖。
暗云和暗翼对视一眼,打了个响指,外面便有人走了进来。绿萝抬手一笑,道:“外面的侍卫都解决了,至少会睡两个时辰不醒。”
暗翼侧头,示意他们看向暗门,一群人先是惊了惊,便开始搬金子了。
第76章 班门弄斧
众人将暗门内的金子都搬完了,自然还按照宋长心的意思看看屋内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不仅顺走了江海屋内几副价值不菲的画,还拿走了不少翡翠玉器之类,包括江海怀中的那个钱袋子,和翡翠镯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但是离开之前,暗云拿着钱袋和翡翠镯子消失了片刻,再回来,手上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等他们赶回京都,便已经是第二日一早,宋长心才起床梳洗完毕就得了消息,便去了春风楼。
经过点算,从暗门内搬出的金子便不止一千两,已经有了一千五百两之多。加上那些古玩字画,便更是不计其数。
宋长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大家辛苦了,便先去休息吧,这些钱先入库,那些古言字画,你们就折成银子分了吧。\"
听到宋长心的话,一干人面面相觑。
暗云有些不解的问:“若是拿钱,为什么不直接宰了那江海?”
宋长心勾唇一笑,眼中露出狡黠的光道:“那江海是朝廷命官,若是真的被你宰了,朝廷定然不会轻易结案。”
暗云皱眉,依旧是不解道:“那咱们偷了他这么多金子,他定然也是不会轻易过去的。”
闻言,宋长心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这钱的来路不正,江海比我们更怕上头知道,又怎么会去报官?”
暗云一怔,瞬及便反应过来。目光落到眼前的宋长心身上,暗云却忍不住被眼前的人吸引。
一个人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吗?以前的红珀冰冷,执拗,但是眼前的人尽管是一样的面容,但是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闪光点,让人移不开眼。
宋长心淡淡一笑道:“近日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下,我会筹划一下,大概过半个月,大家便要开始忙了。”
众人沉默,经历了沈昌毅的那种近乎独裁式的领导,突然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春风楼的众人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莫名轻松的感觉。
尤其是暗云,在昨天半夜将钱袋和镯子还给那个老太太的时候,看着那个老太太道谢时满脸的带着笑意的泪水,暗云竟然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感。[.超多好看小说]
这种满足感,比之之前杀过的任何一个人时候的感觉,要好上很多。
众人依然是沉默着,面对这样的改变,他们似乎是找不到话语来描述自己心中的感觉。
见众人都去休息了,宋长心的眼眸却要更亮了几分,既然江海不敢报官,那她便帮帮他。”
就在江海正为丢失的钱财痛心的时候,便有动静传来,说是兵部抓获了一批大盗,截获了大批银两,丢失的人可以去兵部挂名,将银两领回。
江海闻言,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一千五百两黄金,说不心疼是假的,即便是贪也贪了近十年。因此江海一番思量,便去挂了案。
三日后,江海便被召上了朝堂。本来江海只是作为一个府尹,无需上朝面圣,但是现在却被圣上召见,定然是要将银子归还了,想着江海自然是喜不自胜。
朝堂上,卫诸衫看着兵部呈上来的折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松阴县府尹江海,失窃一千五百两黄金?”
江海听到皇上点名,自然是欣喜万分站出来道:“回皇上,正是。”
江海心中暗喜,正以为皇上要命人将银子还给自己,却见皇座之上的卫诸衫已经冷了脸色。
贺之年站在朝堂之上,心中自然明白这一切,看着江海脸上贪婪的笑意,心中更是忍不住暗骂,蠢货。
卫诸衫轻轻转了转手上的碧绿扳指,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此刻却让人心底发寒:“区区一个松阴县府尹,竟然能被盗走一千五百两黄金,那么朕便要问问你,你月奉不过五十两银子,何来这一千五百两黄金?”
江海听了卫诸衫的话,脸色瞬间惨白,他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看到江海的反应,卫诸衫唇边的笑意更冷了几分,这些都是他的好官,虽然宋长心和他说得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一想到一个小小的府尹竟然比他还富有几分,他便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江海的脸白了片刻,心中便静了静,连忙开口答道:“回皇上话,这些钱是微臣父母给微臣留下的。”
“大胆。”江海的话还没说完,卫诸衫就一把拍在红木桌面上,发出嗵得一声,惊得江海再也不敢开口。
卫诸衫冷笑着将手中的折子向着江海的脸上砸去,喝到:“你的父母不过是农家人,又哪里来的这一千五百两黄金?”
卫诸衫的话一出,江海的脸色已经惨白,他原本是赌一把,谁想到皇上竟然连他的祖籍都查到了。心中绝望之时,江海脑中的灵光一闪,怎么可能这么巧,前面他才刚失窃,后面兵部便拿下了大盗,又怎么可能皇上突然召见他,就已经查清楚了他的身世。
只能说明,那些大盗,本就是皇上的人,皇上不过是找个机会向他下手而已。
想着,江海的目光已经飘向了贺之年。
此时的贺之年心中也是一惊,此刻他自然是明白那些盗贼定然是皇上的人。只是,皇上身边怎么可能突然多了这样一批人?能一夜之间将松阴府衙内的钱财全部运走,人数定然不少,而且能避开那么多守卫无声无息,这些人定然是受过训练的。
想着,贺之年蹙起眉头,这怎么可能,皇上手中的银两他是知道的,是断然不够培养这样的一批人马的。
想着,贺之年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他自然不会愚蠢的觉得这些都是意外,更不可能觉得只是冲着江海去的。恐怕是皇上有心削他的权利吧。
皇上最终还是砍了江海,江海平日贪污所得都充公。
贺之年神色肃然,出列道:“皇上,这江海如此胆大包天,竟然这般贪得无厌,臣定然马上命户部的官员前去清点江海平日所得,收入户部库房。”
卫诸衫闻言,轻轻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道:”不必劳烦贺爱卿了,朕已经下令给了兵部,去抄家的时候,顺便把银子都给朕带回来。既然不属税收所得,便都放到朕宫内的库房吧。“
贺之年闻言,脸色一沉,但是终究是不敢说什么。这卫诸衫当真是要对他下手了。
下了早朝,卫诸衫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说宋长心最开始提议的时候,他尚且不相信,但是此刻,他却觉得卫王果真值钱,真是被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啊。
想着,卫诸衫便想到了今日贺之年的面容,脸上的笑意也冷了下来,本来是想借着今日的事情给贺之年一个提醒,谁知他竟然不看在眼中。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自己不客气。
户部尚书府内,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贺之年一脸的愁容。
今日朝堂之上江海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毕竟是在朝中混了许久的人,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真的打算下手,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他们呢。
贺之年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有几分烦闷,他至今都想不清楚,卫诸衫是怎么弄的一些人为他卖命。
听着这些人说着,贺之年心中的烦闷更甚,忍不住便开口喝到:“行了。”
众人一惊,都看着贺之年,贺之年皱眉道:“目前情况尚且不明,你们都回去吧,一切小心些,等我的消息。”
听到贺之年开口,这些人心中也有了些底,若是贺之年想要调查,最后定然是会处理的。
打发走了那些人,贺之年便命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了西风书信,便让身边的人拿去送给皇后。
望月宫内,贺雪颜看了书信,脸色苍白了几分,便命人将信烧了。
想了想,皇上中午在御书房内用的膳,晚上想必会来望月宫的。贺雪颜便嘱咐了下人准备几道皇上寻常喜欢的菜。
下人应了声便出去准备了。
贺雪颜一直坐在殿内想着心事,桌上的茶水都凉了几次,却也不见贺雪颜动。
直到天色渐晚,宫门口出来一身传召:“皇上驾到。“
贺雪颜的眼中便亮了几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便迎了出去。
今日的卫诸衫自然是心情舒畅,一身明黄的便服,更显得颇具帝王之气。
见了贺雪颜,卫诸衫的眼眸中便升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雪儿。”
贺雪颜今日穿着一身大红的百蝶镂空长裙,裙摆处的蝴蝶翩翩若飞,加上贺雪颜原本便容颜出众,此刻更恍若蝴蝶仙子一般。
贺雪颜见卫诸衫这般,心中也松了几分,脸上带着笑意道:“皇上知道来看雪儿啦?雪儿还以为皇上不会来了呢。”
嗔怪中带着几分小女子的娇蛮神色,逗得卫诸衫大笑。
卫诸衫轻轻点了点贺雪颜的鼻尖,唇边带着笑意道:“你即是朕的皇后,又是朕的雪儿,朕怎么会不来看你。”
第77章 苦肉计
听到卫诸衫的话,贺雪颜的心中终于是松了下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自古帝王的心思难猜,帝王的恩宠难留,贺雪颜自幼生活在宫中,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即便卫诸衫自幼与她青梅竹马,即便卫诸衫待她从来都胜过旁人,贺雪颜依旧是不曾放下心。
这宫中的美女如云,人人都想进后宫,她又怎么能保证,会不会有一日有一人,恰好进了他心里?
贺雪颜心中飘过无声的叹息,想到今日父亲送进宫的信,心中还是不免紧了紧。
若是想要留住皇上的心,父亲的权位稳固才是真,父亲一日掌管着古澜的国库,皇上便断然不会废了自己,贺雪颜心中自然是清楚这一点。
思绪一闪而过,贺雪颜看着卫诸衫唇边的笑意,脸上也浮出清浅的笑意道:“皇上为何今日如此开心,可是朝中遇到了什么喜事?”
听到贺雪颜的话,卫诸衫自然是心情大悦,朗然笑出了声,卫诸衫伸手揽过贺雪颜,笑道:“今日倒是真有喜事,兵部截获了几个匪徒,得到了不少黄金。”
贺雪颜一笑,道:“那臣妾真的要恭贺皇上了。”说着,贺雪颜的眸光微微转了转,不经意般道:“那父亲定然也很高兴了,户部多了这笔钱,定然能为古澜百姓做更多事了。”
听到贺雪颜的话,卫诸衫唇角的笑意一僵,贺雪颜维护自己父亲的心思,他向来是知道的。但是正是因为不忍心伤她,所以才一步一步让出了今日的贺之年。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卫氏江山都会被让出去。
卫诸衫的眸光轻轻一闪,脸上重新带着笑意,却对贺雪颜的话避而不谈:“雪儿,摆晚膳吧。”
贺雪颜一怔,难道皇上是嫌弃她干涉朝政?
只是一顿,贺雪颜连忙笑道:“看到皇上雪儿太开心,竟然忘记传膳了。”说着,贺雪颜转头,脸上便恢复了皇后的威仪,对着一旁的丫鬟道:“传膳。”
那丫鬟听到贺雪颜的话,连忙应了声走了出去。
卫诸衫的目光落在贺雪颜的身上,眸中飘过所有若无的叹息。
春风楼内,暗影等人自然是知道朝中的变化,所以,所谓的兵部截获了一批匪盗,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说法,所有人心中也是陡然一惊,宋长心竟然是在为皇上办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若说之前春风楼的人对宋长心尚且不服气,但是经过这件事情,自然对宋长心都有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坐在主位上的宋长心,一袭普通的紫色长裙,头上只简单的插着一支紫玉簪子,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但是却生生让人觉得她身上贵气难掩。
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慵懒,但是眸光中的光芒却是让人无法逼视。
宋长心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眼角带着几分笑意道:“上次大家都表现甚好,获黄金一千五百两,还有古言字画些许。黄金有一千两已经上交给朝廷了,剩余的五百两将留做春风楼发展之用,至于那些古玩字画,就由暗影安排。”
宋长心说着,目光便落在暗影身上。暗影在这些人中颇具威望,且办事稳妥,交给他自然没问题。
暗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宋长心见状笑了笑道:“我一开始便说过,春风楼不是作为一个杀手组织,而是商人,既然现在有了本钱,那我们便要开始做生意了。”
宋长心说得轻巧,但是春风楼内的人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绿萝忍不住,抢先开口道:“但我们本就是杀手,根本就不会做生意。”
宋长心淡淡看了绿萝一眼,神态自若:“我既然说出来了,定然是有我的安排。”
绿萝神色一滞,便没有再说话。
宋长心的眼眸微微转了转,她自然是知道绿萝的意思,但是春风楼若是像以前回春阁一样,定然是不会长久的,依附任何都不如依附自己。
更何况她既然是来自现代,现代人的那些营销手法她见得多了,随便拿来蒙一下这些古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宋长心抬眸看着暗影道:“暗影,那五百两黄金我便先交给你了,这些日子你便帮我看看,去买一家铺子吧。”说着宋长心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思索,片刻才接着道:“挑一个在闹市的地方,铺面尽量大些。”
暗影闻言,点了点头。
宋长心见暗影答应,放了心才抬眸问道:“蜀地谁有眼线?”
众人见宋长心这样问,心中自然明白,怕是宋长心又想动手了。?
”我有。”人群中沉默片刻才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是个女声。
宋长心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腰间以深色腰带束紧,一头墨色的长发没有挽发髻,只是像一般男子那样束起。
一张脸有些瘦削,但是眼神晶亮,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英姿焕发。
这个人自然就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中剩下的,名字叫青雉。
宋长心微微点了点头才开口道:“蜀地近期有什么情况?”
蜀地地属古澜国南方,水土俱佳,适合农业发展,因此属于古澜经济中较大的一部分。
青雉听了宋长心的话,微微皱眉,道:“不知道楼主指的哪方面的情况?”
既然成立了春风楼,虽然这些人心中尚且有些不服,但是规矩还是要的,因此宋长心便让他们喊自己楼主。
听了青雉的话,宋长心勾唇一笑,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既然你这样问,那想必是没什么动静了,既然没有防备,那咱们可以开始下一次的行动了。”
贺之年看到上一次的事情,心中定然只是有所怀疑,既是怀疑,还没有什么动作,倒不妨动手直击要害。
青雉自然知道宋长心所谓的动手什么意思,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才开口问道:“这次你想对谁下手?”
宋长心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桐城太守,司马禄。”
宋长心的话一出,屋内的众人已经变了脸色,之前一个小小的知府,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司马禄毕竟是桐城太守,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被劫的。
暗影微微皱眉:“春风楼内的人虽然都是经过训练的,但是也不过二三十人,实在不足以和一个桐城抗衡,这样做恐怕有些冒险。”
宋长心闻言,脸上依旧带着轻笑,眼眸中有神采流动,仿若初冬穿过厚重云层的阳光,炫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宋长心冲着暗影眨了眨眼,神情带着几分狡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宋长心的话语一出,正在喝茶的暗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其他众人皆是一脸黑线。
暗云这一口水喷出,宋长心的脸上便带着盈盈盈笑意道:“暗云,正好我有事情需要你替我去办。”
闻言,暗云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一张俊逸的脸也已经皱起:“什么事?”
宋长心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你替我去找一种石头吧。”
宋长心的话语一出,暗云心中的不安全感更增了几分,有些防备的看着宋长心,俊逸的脸更扭曲了几分:“你别开玩笑哈,这世上那么多石头,鬼知道你要哪一种?”
看到暗云的这副模样,暗影忍不住低头轻咳,掩饰住自己的笑意。
宋长心挑眉:“那你就每一样给我弄点回来呗。”
听到宋长心的话,暗云的眉头都跳了起来:“你就不怕我造反?”
宋长心面容无辜,眉稍微挑,声音中却带着几分调笑:“堂堂回春阁杀手,救命之恩不报,反倒要杀人,这等以德报怨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行径,你若是真的要做,我也拦不住。”
宋长心的话说完,暗云的脸色已经成了青紫色,半晌才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一旁的暗影等人,已经笑弯了腰。
宋长心看着暗云那个样子,终于忍不住收了笑意嘱咐道:“尽量选水边的岩洞内找吧,透明或者白色,具体我也说不准,你得带回来给我看看。”
暗影见宋长心严肃了,也忍不住出声问道:“这石头很重要?”
宋长心微微有些闪神,她让暗云找的,是硝石,加上硫磺等物,就能成为取人性命的火药。
火药这种东西,若是利用得当,自然是用处无限,但是倘若落入歹人手中,危害定然不小。
即便是宋长心自己,都不知道她将火药弄出来,到底是福是祸。
良久,宋长心才点了点头。
暗影见状,便也不再多问。
等宋长心回到卫王府,进了翠微苑却隐隐觉得不对。进了主厅,便见一脸怒容的卫端翎端坐在主座上,双眸中几乎喷出火来。
一旁,一人翠衣的娇容正跪在地上,衣衫尚且不整,如玉的脖颈哭出来,娇嫩的小脸上尚且带着泪水,一副战战兢兢我见犹怜的模样。
宋长心进屋见了这一切,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了宋长心,卫端翎登时从座椅上站起来,俊逸的面容布满戾气,衬着身上的一身黑袍,更显气势逼人。
宋长心垂首,面容平静的走过去施礼:“妾身见过王爷。”
第78章 与妾对峙
看着宋长心依旧平静的面容,卫端翎只觉得心中的怒意更增几分。[]卫端翎指着跪在地上的娇容道:“宋长心,你竟宁愿派她来勾引本王妃,也不愿接纳一个谢梦圆吗?”
闻言,宋长心的心中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她若是当真愿意留下来,又怎么会派娇容去勾引他?她若是不愿意留下来,又怎么会介意有多少个娇容?
宋长心依旧只是淡淡的看着卫端翎,眼眸中微微有些惊讶:“王爷这便是错怪妾身了,妾身只是看着府内的女人少,总归是不合适的,妾身既是作为卫王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要帮着王爷张罗的。”
说着宋长心转眸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娇容道:“妾身看着娇容的容貌举止便觉得不错,莫非王爷不喜欢娇容这样的?”说着,宋长心的神情依旧淡淡的,接着开口道:“至于那日妾身对王爷说的话,王爷便忘记了吧,是妾身糊涂了。”
卫端翎见到这样的宋长心,一腔的怒意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一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了那个与他争锋相对的宋长心,因此对于眼前的宋长心顺从的态度,他尚且觉得不适应。
更何况,宋长心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卫端翎抬眸逼视着宋长心,一双眼睛幽深且散发着寒意,让人无法逼视。
但是宋长心依旧是那副寻常的神情,即便是他,都看不到她脸上的端倪。这样的宋长心,总是让他觉得是个迷,想要多看几眼,却总是被气得不轻。
两个人默默对峙了片刻,卫端翎的脸色终究是恢复了平静。卫端翎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娇容,面容冷淡,声音中也听不出喜怒:“既然这样,那便抬了做夫人吧。”说完,卫端翎便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地上的娇容原本还哭着,听到卫端翎这句话,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是痴痴的跪着,目光盯着卫端翎走的地方,脸上的泪痕尚且未干。
宋长心走至主位上,端起茶水微微喝了一口,目光淡淡扫过娇容的脸上,开口道:“现在既然是夫人了,便不要随便跪着了,起来吧。”
娇容一惊,连忙谢恩,便站起了身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娇容还想说些什么谢谢宋长心的话,只是不等她开口,却已经被宋长心打断了:“既然是夫人了,自然是不能留在我这翠微苑了,你便跟着喜儿去找王总管,让他随意给你安排个院子吧。”
娇容连连点头,便跟着喜儿出去了。
不多久,喜儿就回来了,应该是安排妥当了。只是喜儿面色仍然有些不忿,似乎是对那娇容不满意。
宋长心觉得好笑,开口问道:“今日娇容怎么惹怒王爷了?”
听到宋长心主动开口问,喜儿自然是连忙回答:“今日王爷来翠微苑找王妃的,奴婢告知王爷您不在,王爷便说坐着等会。原本应该是奴婢给王爷斟茶的,但是却被娇容抢去了。端着个茶杯千娇百媚的走着,还故意将茶水泼到王爷身上,扯着丝绢给王爷擦,王爷让她退下,她还眼泪汪汪一脸狐媚子样,然后王爷就怒了。”
说着,喜儿似乎还有几分激动道:“王爷当场就斥责那娇容,说她没规矩,留在翠微苑只会丢了王妃的脸。”说着,喜儿有几分惋惜道:“王妃,王爷心中定然是有你的,但是你怎么就不接纳王爷呢?”
宋长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说了这小丫头也定然是不会懂的。宋长心示意着喜儿接着往下说,喜儿便愤愤道:“本来是娇容的错,但是见王爷发怒,她竟然说是王妃让她勾引王爷的,这等不知好歹,难为王妃还帮着她。”
宋长心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这个娇容的确聪明,知道若是想要留在王府便只能把她搬出来,只是这娇容却也蠢,她既然能扶她坐上姨娘的位置,自然也能让她下来。
宋长心微微眯了眯眼,只怕这个娇容不是个老实的。
想着,宋长心忍不住无奈一笑,她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若是暗云找到了硝石,她定然能够制出火药,只要收回贺之年手中的权利,不用一年,她就会离开卫王府,那么到时候卫王府内的种种,又与她何干?
又过了两日,暗影就派人来通知,说是铺子已经买到了。宋长心便去看了看,铺子的位置恰好在街道正中,铺面也大,挺不错。
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接下来要想的就是做生意了,自古至今,最容易赚的自然是女人的钱,更何况,在这古代,为了争宠,女人自然是更愿意下本钱。
而且,若是服装,现代那么多大师设计的东西,宋长心还能借鉴一下。心中定下了大体的规模,宋长心便让暗影暂且不动。若是想要声名鹊起,自然首先是要将广告打出去。
至于桐城太守,宋长心一直让青稚盯着,虽然她动了心思,但是现在还没想到完全之策对付司马禄,因此暂时还没打算行动。
看完铺子,宋长心便回了卫王府,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差开张了,宋长心所要做的,自然是要准备些与众不同的衣服,到时候还得指望这些衣服帮她打出声明呢。
这样想着,宋长心颇有些无奈,若是真的要这样做,只怕还得去求卫端翎帮忙了。毕竟在这样规矩森严的古代,想要轰动,还是得要这样的权贵人士。
宋长心大致画好了衣服的图纸,就叫暗影拿去找师傅做出样子,反正只是做出大致的便好,毕竟后面还需要改进。
弄好了这些,便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卫端翎应该是在书房的,宋长心颇有些无奈,但还是带着喜儿去了书房。
喜儿倒是有些意外,向来都是王爷主动来找王妃,还不曾见王妃主动去找王爷的。
到了书房外,便见秋月候在门外,秋月见到宋长心,也是一惊,像宋长心行了礼,便进去通报了。
不到片刻,秋月便出来了,示意宋长心进去。
宋长心进了书房,便见一袭紫衣的卫端翎,贵气中不减俊逸。卫端翎身旁坐着的,便是许久不见的尹双白,尹双白依旧是一身白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比之之前,似乎是瘦削了些,更显得姿态出尘。
看到宋长心,尹双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眸中有惊喜之色溢了出来。尹双白站起身来对着宋长心拱了拱手,宋长心一笑,微微福了福身。
卫端翎看着尹双白,眸光微微闪了闪,便又将目光落在了宋长心身上,声音清冷:“何事?”
宋长心垂首道:“妾身有事情想请王爷帮忙?”
卫端翎闻言,眼眸中有异样的神色闪过,他看着宋长心的神色,似乎是不像开玩笑,便开口道:“说吧。”
宋长心道:“妾身想在京都内开一家成衣铺子,开业当天,想请王爷光临妾身的铺子。”
卫端翎了然,若是宋长心自己的话,定然是无需这么做,想来是春风楼的生意,既然是春风楼,他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卫端翎点了点头道:“好,届时你将时间告知本王吧。”
宋长心点了点头,一旁的尹双白自然也是知道宋长心和皇上之间的约定,也登时起了兴趣,宋长心本就与众不同,若是她想靠着这间成衣铺子赚钱,那只怕这铺子也是与众不同。
尹双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道:“既是如此,那尹某也想去看看,不知道宋王妃是否欢迎?”
宋长心一笑:“若是尹公子能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尹双白有京都第一公子之称,更何况他尚且未娶妻,若是他也去的话,只怕要吸引不少的姑娘,宋长心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过了几日,宋长心画的图纸便做出了成衣,效果倒是不错,宋长心之前还担心会做不出效果来,但是看到成衣,心中便松了几分。
拿到衣服,宋长心便让喜儿去叫了人牙子来,一连找了几个人牙子,总算是买到了是个不错的丫头,不论是身段还是面容,都不错,宋长心买了下来,便让暗影去找裁衣师傅按照这十个人的尺寸将衣服裁了,宋长心自己则亲自训练这些姑娘。
眼看着到了七月中旬,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宋长心便让暗影准备着开张。古时候的天气,倒是不像现代那么炎热,七月中旬天高气爽,倒是正合宋长心的心思。
宋长心早就找人放出了话去,说着新开的成衣铺子是卫王府正妃的生意,到时候卫王和京城第一公子的尹公子都会过去。
这样的话一传出,京都中有几分眼力的达官贵人,自然都是纷纷带着妻女前往,因此开张那天,宋长心的成衣铺子前已经到了不少达官贵人。
但是铺子的门却是关着的,门前架起了半人高的长形台子,台子下还安置了不少桌子,桌上都供着茶水。
众人都不解,这宋王妃是做的什么打算?
第79章 气质尊贵
卫端翎个尹双白到的时候,成衣铺子前面的台子旁已经围坐了不少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二人下了马车,便有人走了过来,将两人引到事先留好的位置坐好。
卫端翎和尹双白一出现,自然是有不少人连忙迎了过去。不少未出阁的姑娘也是面容娇羞的偷偷看着二人。
卫端翎身份尊贵自然不必说,但是他的相貌和气度,便够折服一干女眷的。更何况这卫王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府内至今只是两个王妃而已。
更何况现在谢府已经倒了,有眼见的人自然是清楚,这实质上卫王府不过只剩下一个宋王妃而已了。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寻常,这卫王府中却只有一个王妃,落在那些个家中有女儿的官员和商贾眼中,自然是极大的机会,若是自家女儿能入得了卫王府,哪怕只是个侍妾,那也是极好的。
尹家在京都中势力也不可小觑,更何况尹双白还是卫王的好友,身份自然也不比寻常,更何况尹双白自身文采出众,是京中有名的第一公子,不仅诗画出众,还颇有谋略。
更何况尹双白本就长相气度不俗,一身白衣更是飘逸潇洒,最重要的是,尹双白还未娶亲,若是真的有姑娘能入了尹双白的眼,那便是同时巴结上了尹家和卫王这棵大树,自然是非比寻常。
卫端翎和尹双白同那些人寒暄了片刻,目光便都落在了面前的半人高的长形台子上,卫端翎微微皱眉,不明白宋长心打的什么主意。
尹双白却是眸光一亮,唇角带着几分笑意,宋长心向来便是不同寻常,只怕今日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众人做了一会,便见一个女子站到了高台上。那女子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样式简单,也并无什么装饰,只是在腰间做了一个收腰的样式,将女子姣好的身段完美的勾勒出来,显得大方却又不失性感。
古澜的衣裙一般都是束腰,虽然束腰也显得腰身小,但是却不如这般自然魅惑,单是这一点,便让众人眼前一亮。
卫端翎看着台上的女子,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宋长心。
宋长心虽然是春风楼的楼主,这间成衣铺子也是以她的名义开的,但是她毕竟是卫王正妃,若是公然抛头露面,自然是有些不妥,因此她便让春风楼的黄芯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黄芯便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中黄的那个,比之其他人,她更为活泼能言,因此宋长心便选了她。
黄芯站在台上,说了些谢谢诸位光临之类的客套话,黄芯便宣布开张。话音一落,暗云和暗翼就揭了店门上牌匾上罩着的红绸,牌匾上龙凤凤舞的三个大字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锦绣阁。
牌匾露出来了,黄芯也不再多说话,只是说接下来便请大家欣赏一下锦绣阁的服饰便走了下去。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的时候,就听到周围响起了乐曲声,是大家熟悉的丝竹管弦之声,但是这调子却让人觉得陌生。比起那些阳春白雪的丝竹管弦之音,这声音略显高昂,而且节奏鲜明,虽然说不上好听,但是却让人心中一颤。
正在众人被这奇怪的乐曲吸引的时候,第一名女子已经走了上来。
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谈不上多好看,但是此刻却让所有的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移不开眼。
头发被挽成两个精巧的发髻,插着两只嫩黄的簪子,簪子下面坠着珠玉,显得娇憨可爱。
女子身上穿着嫩黄的裙装,但是这裙子的裙摆却不似寻常那般顺着垂下,反倒是微微蓬起,叠了一层又一层,配着清新的颜色,愈发显得灵动可爱。
腰间以同色流苏束腰,精致美丽的同时,显露出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女子脚上的鞋子也是不同寻常,后跟略高,将女子的身影更趁得挺拔了几分,走起路来也是娉娉婷婷,格外好看。
那女子自长台的一端走来,步伐轻灵,随着那乐曲声走着,颇有韵味。走至台前,转了几个圈便又走了回去。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圈,台下的人却已经看得痴了。
宋长心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下众人的表现,心中松了口气,本来这样就是一场豪赌而已,若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接受这些,那么这些准备就白费了。
第一套衣服是宋长心按照现代的蓬篷裙改的,但是考虑到接受情况,宋长心只是做出了效果,却没有那么夸张。看样子还不错。
若是第一套适合未婚女子穿,那么第二套就是为贵妇人设计的。
颜色选取的是较容易被接受的大红色,裙摆绮丽而下,上面以金色丝线绣着大朵的牡丹,显得华贵异常。
腰间以银色的流苏做的束腰,显得纤腰盈盈一握,流苏下面坠着些许珍珠玛瑙,更显华美。
这件衣服的特别之处在于袖口,袖口以金色丝线逐渐收紧,收成莲叶状,婉转起伏,女子的皓腕藏于其中,恍若珠玉般晶莹美好。
台下的贵妇人看着自家的男人看着台上眼睛都直了,自然是动了心思,更何况,女人向来都是觉得,好看的衣服,若是穿在自己身上,定然还要胜过台上人几分。
宋长心一共准备的是十套衣服,不同风格都有,婉约清秀的清丽佳人,或是笔挺飒爽不输男儿的女子骑射装。
十种不同的风格,踏着乐曲而来,映入众人眼中,台下的人皆是一片惊艳之色,即便见多识广的尹双白,见了这等设计,也张大了眼。
卫端翎的眸光微闪,眼中露出了惊异之色,宋长心总是这般,能让他看到不同寻常的风景。
十套衣服演示完,十名女子在后面一字排好,各色风格争奇斗艳。
黄芯适时的走上台,带着笑意道:“锦绣阁今日开业,方才大家看到的服饰都是锦绣阁中具有代表的服装,在场的夫人小姐若是有喜欢的,可以进店内看看。今日是开业大喜的日子,所有服装优惠一成。“
黄芯的话一说完,现场的夫人小姐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黄芯见状接着道:“今日凡在本店买衣物五十两,赠铜卡一张,日后凭卡购买锦绣阁服饰,都便宜一成。凡今日锦绣阁买衣物超过二百两,赠银卡一张,日后享有两成的优惠。且锦绣阁出了新款服饰,会先进行通知。
凡购物超过五百两,赠金卡一张,日后享三成优惠,且持金卡者可让锦绣阁为其量身定制,按照样貌气质设计衣服。”
黄芯话音刚落,台下的人已经吃惊的张大了嘴,卫端翎却是勾唇一笑,这等法子听上去没什么,但是今日这些人若是拿了这写卡,只怕日后只会来锦绣阁买衣服了。
黄芯又笑着道:“所有持卡的人都会在店内记载,日后可以凭卡上消费的数额记载,来锦绣阁免费换取别家店子里没有的东西。\"
黄芯话音一落,暗影就已经将锦绣阁的门打开,欢迎各位客人进去观看。
经过方才那一番演示门夫人小姐的胃口早已经被吊了起来,见开了门,自然都是疯拥而至。
锦绣阁大门一侧,摆着一个柜台,柜台上面欠着一块薄薄的琉璃,透过琉璃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柜台里装着许多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
瓶子下面都有的写着五百两,有的写着一千两等。又一个穿着别致的姑娘站在琉璃柜台前面对众人道:“大家是否有嗅到我身上的味道?”
那姑娘一说,周围的贵妇才注意到,那姑娘身上似乎是有淡淡的花香一般,但是却不似香粉的味道那般呛人,反倒是清新好闻。
有贵妇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莫非姑娘身上的香味就是体香?”
那位贵妇一出口,其他女子脸上都露出了艳羡的神情,这体香可是天生的,及其罕见,比起她们身上抹的香粉,自然是强了不少。
但是琉璃台前的那位姑娘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见众人不信,那姑娘便拿出一个青瓷小瓶道:“我身上的哪里是什么体香,不过是用了这个罢了。这个是香露,从花中卒炼出来的,每日只需要往衣物上滴上一滴,便有花香周身萦绕,一日不散呢。”
说着,见周围众人面上露出不信的神色,那女子便拿了那青瓷小瓶,往身边一个姑娘的裙子上滴了一滴,果然,不到片刻,那姑娘的身体周围就萦绕着淡淡的花香了,清新淡雅,分外好闻。
周围的姑娘夫人见状都红了眼,这等好东西,比起那些个香粉好用多了,且味道更是好上几分,若是叫心上人闻见了,自然是更添几分情韵。
众人都争抢着要去买,但是那小姑娘却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不卖的,凡是在锦绣阁拿了卡,卡上消费的银子到了五百便免费送一瓶。”
说着那姑娘指了指琉璃台内各色的小瓷瓶道:“这里面各色的花香都有,牡丹茉莉,兰花桂花,各位夫人都可以看看自己中意的,到时候来换就是了。”
第80章 异样情绪
众位夫人一听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只要日后在锦绣阁买衣服便能得,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去挑衣服去了。(.$>>>棉、花‘糖’小‘說’)
锦绣阁内的衣服,除了展示的那些,还有就是改动较小的了,剩下的大部分还是古澜最基本的款式,毕竟要想做到全部独一无二,成本都太高,更何况,唯有少,才能精。
当夜,看着锦绣阁一天的营业额,宋长心松了口气,各种卡卖出了不少,一天的进账就已经有了上万两。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天,锦绣阁内的衣服,必然会成为整个京都贵妇人的不二之选,总算,锦绣阁的名声是打出了。
不仅是宋长心,整个春风楼的人更是惊道了,不过是一个成衣铺子,一日内的盈利竟然有近万两,这是他们都不曾想过的。更何况,今日的那些促销形式也是他们不曾想到的。
原本他们尚且不相信春风楼真的能够以经商为主,但是今日一看,却又不得不信。
晚间,看着春风楼内坐在主位上的宋长心,春风楼内的众人都觉得心中惊异不已,难道一个人竟然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大吗?
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眼前的红珀,竟然变得让她们都心生钦佩。
宋长心简单的说了一下今日的盈利额,并且分析了今后锦绣阁的经营走向,既然已经打出了名声,那么锦绣阁的衣服定然是做高端路线了。
宋长心大致说了一下理念,虽然春风楼的众人都没有什么品牌概念,但是听到宋长心说完,心中却都明白,若是按照宋长心说的这般,锦绣阁日后的生意定然会越做越大。
交代了锦绣阁的事情,宋长心的目光便落到了青雉身上:“司马禄那边怎么样了?”
青雉抬眸道:“一直盯着的,但是太守府守卫森严,不好下手。”
宋长心闻言微微皱眉道:“那司马禄可有什么弱点?”
听到宋长心的话,青雉也是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才答道:“司马禄这个人虽然是贪官,但是比起江海,他要谨慎得多,最起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正说着,青雉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若说真的有什么弱点的话…”
青雉说到一半,却好像有些犹豫。(.)宋长心见状微微扬眉:“怎么?莫非他不举?”
宋长心的话语一出,满屋子沉寂,暗影他们的面色已然有些扭曲。见状青雉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是惧内。”
“惧内?”宋长心微微皱眉,按理来说,在古代一般都有三从四德这一说,女子的地位本来就低,惧内这一说就从未听过了。
似乎是看出了宋长心的不解,青雉才有些好笑的开口解释道:“这个司马禄早年一名不闻,后来被一户富户的女儿看上,招了女婿,那富户后来捐了些钱给司马禄买了个小官做,他才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说着青雉微微勾唇一笑道:“说起来,这个桐城太守也算是靠夫人发家,因此一直对夫人都是敬畏有佳,就算如今已经成了太守,也还是有些害怕自家夫人。”
宋长心听完青雉的话,眼眸中精光闪过,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意:“既然这司马禄俱内,那我们就让他后院起火吧。”
说着,宋长心对着青雉道:“那你便让人加紧盯着司马禄,将他的行程记录下来。其他人便暂且按兵不动。”
所有人听了宋长心的话都点头应声。暗云看着宋长心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在心中忍不住替那桐城太守默哀。被这个女人盯上了,也全是他倒霉。
暗云正想着,却见宋长心的眸光落在了他身上,他自然是知道宋长心是为什么,因此,不等宋长心开口,暗云便连忙答道:“你要的石头我已经在找,目前在玉泉湖旁找到了一些。”
说着,暗云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方黑色手绢,手绢打开,里面一些白色晶体状的粉末。宋长心点了点头,的确是硝石的样子,但是具体是不是她要的,还得回去试了再说。
宋长心拿接过手绢,嘱咐了暗云再多寻一些,就回了卫王府。
回翠微苑,便见喜儿满面笑容的样子,宋长心不解,喜儿便道:“奴婢已经听说了,王妃在街面上开的锦绣阁当真是吸引人的目光呢。而且今日的那些个姑娘,可是出了不少风采。”
听到喜儿的话,宋长心勾唇淡淡一笑,却也不说什么。
坐下喝了半盏茶,宋长心的眸光微微转了转,轻声问道:“谢王妃怎么样了?”
听到宋长心的问话,喜儿的面色变了变,片刻眼眸中划过一抹荒凉之色道:“自从谢府出了事,谢王妃便****将自己关在紫梅园内,心情阴沉,长久这样下去,只怕是身子都要出问题了。”
宋长心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皇家之内的纷争,谢梦圆本就是牺牲品,如今成了这样,也的确是有几分可悲。
想了想,宋长心对着喜儿道:“你明日去锦绣阁拿两件衣裳,去看看谢王妃吧,好好劝劝她,这本不是她的错。”
喜儿一惊,连忙点头。毕竟谢梦圆也是她曾经的主子,她自然也是有些不忍的。
宋长心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淡淡开口问道:“喜儿,你可愿意回到谢王妃身边?”
喜儿一惊,面色一白,连忙跪倒在地道:“喜儿断然不敢背叛王妃。”
宋长心见了喜儿的反应,无奈一笑,放下茶杯将喜儿扶起来道:“傻丫头,你本是谢王妃身边的人,若是你愿意回去,我自然是不会拦你的。”
喜儿垂了眼眸,露出了几分犹豫,谢梦圆才是她原本的主子,她本该回去伺候着,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却已经习惯了跟着宋长心,而且宋长心也未曾苛待她。
犹豫了片刻,喜儿一咬牙道:“王妃,谢王妃身边还有蕊儿和绿儿伺候着,奴婢想留在王妃身边。”
宋长心一笑:“你若是想留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赶你走?”
宋长心起身,自房中的抽屉中拿出一锭金子递到喜儿手中:“你这些日子照顾我我自然都是看在眼中,这些钱你拿着吧。”
喜儿一慌,不敢伸手去接,宋长心却已经将那锭金子塞进了她手中道:“这是你应得的。”
两人正说着,却见门口的一个通传丫鬟走了进来躬身道:“宋王妃,容姨娘求见。”
“容姨娘?”宋长心微微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娇容被抬了姨娘。
宋长心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神色依旧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宋长心的话音一落,那丫鬟便赶忙出去将娇容带了进来。
抬了姨娘自然是与先前不一样的,进来的娇容身穿浅色撒花长裙,头上插着碧玉簪子,虽然不算华贵,但是比起之前的打扮,自然是显得出尘不少。
娇容既然抬了姨娘,身边便指了一个贴身丫鬟。见到宋长心,娇容自然是满面笑容的走过来施礼:“见过宋王妃。”
“嗯,坐吧。”宋长心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娇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本来打算一早来给王妃见礼的,但是王妃不在,就只有现在过来了。”
“嗯,青岚院可还住得惯?”宋长心懒懒的应着,随口问道。
娇容见状,连忙答道:“谢王妃关心,住得惯。”
宋长心淡淡的扫了娇容一眼道:“喜儿,你明日便让王总管给容姨娘做两身衣裳,置办些首饰吧,既然已经是姨娘了,穿着也不能太随意。”
听了宋长心的话,娇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道谢。
两人正说着,外头候着的小丫鬟急步跑进来道:“王妃,容姨娘,王爷和尹先生来了。”
通传丫鬟的话音刚落,门口一个岐长的身影便已经走了进来,一身银色的长袍,以银线绣着暗纹,微微闪着光泽。衬着卫端翎俊逸不凡的面容,更添几分贵气。
卫端翎身后走进来的自然是尹双白,依旧是干净儒雅的模样。
卫端翎一进来,娇容便看得痴了,原本她便知道卫端翎长相俊美,但是之前却碍着身份,自然是不敢多想。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一想到眼前俊美如铸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她自然是喜不自胜。
宋长心和娇容自然是连忙起身行礼,卫端翎的目光落在娇容身上,微微皱眉,似乎的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娇容便是那日抬的姨娘。
卫端翎的面容沉了几分,对着娇容道:“你先下去。”
娇容脸上的笑意一僵,她虽然被抬了姨娘,但是也不过是因为王爷和宋王妃赌气而已,她自然是知道,只是王爷竟然这般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只怕日后她老在青岚院中,也入不了王爷的眼。
这样想着,娇容的眸光一暗,依依不舍的看着卫端翎,只是卫端翎却不曾看她,而是转脸将目光落在了宋长心身上。
一股酸涩自心中升起,娇容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咬了咬唇便出去了。
第81章 谈生意
娇容出去后,卫端翎便和尹双白坐下了。(.无弹窗广告)
尹双白看着宋长心,笑意从眼眸中溢出来:“宋王妃的锦绣阁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知宋王妃怎么想到那些个吸引客人的法子?”
听到尹双白这样说,宋长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借鉴的。宋长心一笑道:“不过是随意想的些法子罢了,倒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样好。“
“哦?”宋长心的话音一落,卫端翎便轻轻一笑,神色随意,但是一双幽深的眸子却盯在宋长心脸上,似乎要把宋长心看穿一般:“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然有这般做生意的才华。”
似乎从暗探说宋长心装死的那一日起,眼前的女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完全变了一个人,甚至总是能让他觉得惊喜。
宋长心浅浅一笑,微微垂眸躲过了卫端翎的目光,轻声道:“王爷过誉了,这不过是些赚钱的手段,不足挂齿。”
说着,宋长心抬眸,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不知王爷和尹先生来找我是为何事?”
听到宋长心的话,尹双白和卫端翎对视一眼,笑着开口道:“尹某今日来,是和宋王妃谈生意的。”
“谈生意?”宋长心闻言眼眸微睁,有些不解。
尹双白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去锦绣阁看了,无论是铺面布置,还是店铺内的服饰,或者这些卖服饰的方法,尹某都觉得很新鲜,也很有效,因此想和宋王妃商量着将合作,将生意做大些,不知宋王妃意下如何?”
宋长心闻言眼眸一亮,她本来就有开连锁店的想法,但是春风楼不过二三十来人,人手实在不够,加上培训选择店面制作服装等等一系列的细节都很繁琐,若是开连锁店,她都无暇顾及。
最重要的是,她本就没有打算长久的待在这里,并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但是若是让尹双白去做这些,她自然是放心不少,一来尹双白的人品和能力她信得过,二来尹府的生意铺子遍布古澜,若是想来连锁店,尹双白做起来自然是比她容易得多。
尹双白见宋长心的神情,便知道宋长心动了心。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尹双白接着道:“人力和成本我都会安排,宋王妃只需要将卖服饰的法子卖给我,还有锦绣阁新出的衣服样子给我便可以了,收益五五分成。(.无弹窗广告)宋王妃看怎么样?”
这样的方法,对于宋长心来说定然是再好不过,她所担心的问题,便全部由尹双白解决了,省了她不少麻烦。
只是宋长心知道,这样的利润分成对尹双白来说其实很不公平,尹双白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多。
毕竟在这个年代,尚且没有维权一说,尹双白就是不和她商量,开了几家和锦绣阁一模一样的服装铺子,也不算犯法。但是如今,尹双白却拿这么多的利润来买。
宋长心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自然是愿意和你合作,和你合作我很放心,但是利润分成太不合理了,还是三七开吧,我三你七。”反正这锦绣阁也是为卫诸衫赚钱,自然是不能让尹双白吃亏。
卫端翎闻言抬眸看了宋长心一眼,眸光幽深,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尹双白眉头微皱,正要出言反驳,却见卫端翎淡淡开了口:\"不如四六吧。”说着卫端翎转脸看着宋长心,似乎是为了安慰宋长心,开口道:“尹家在古澜各地都有铺子,如今不过是多了一家,你不必放在心上。”
卫端翎话语一出,尹双白连连点头,宋长心也不好说些什么,便点头答应了。
谈妥了生意,宋长心突然想到了关于火药的事情,便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你们是否认识有人精通机阔,比较可靠的。”
若是真的将火药制了出来,要想利用起来,自然是要做火枪火炮的,宋长心虽然了解现代枪炮的结构构造,但是毕竟没有做过,这些还是需要精通的人来做的,但是毕竟火药的威力重大,宋长心自然是不放心,必须要完全可信的人宋长心才敢用。
宋长心的话语一出,卫端翎微微皱眉问道:“可是春风楼要用?”
宋长心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我要用,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具体的,还请王爷和尹先生见谅。”
卫端翎点了点头,和尹双白对视一眼,才开口道:“双白便精通机阔。”
尹双白点头道:“我曾经云游,遇到个精通机阔的先生,一时兴起便学了些,机阔运作的规律倒是都知道,你若相信我,便让我来吧。”
听到卫端翎和尹双白的话,宋长心满脸惊喜,这件事情本就事关重大,若是换了其他人,宋长心还是无法放心,但是若是尹双白,她自然是放心了。
宋长心看着尹双白一脸惊喜,双眸晶亮:“既然如此,那若我日后有需要,便劳烦尹先生了。”
见宋长心这副模样,尹双白的笑意自唇边溢出,双眸中闪着温柔的光:“尹某的荣幸。”
卫端翎看着两人的样子,微微垂了眼眸。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宋长心抬眸看着卫端翎道:“王爷,我还需要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最好是在郊区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目光定了定,半晌才答道:“好。本王会安排。”
见卫端翎这般,宋长心却是一怔,他竟然不问缘由吗?
宋长心垂眸:“谢王爷。”
卫端翎没有答话,只是看她,眼眸幽深得恍若一汪深潭。
事情谈妥了之后,卫端翎和尹双白就离开了。宋长心从怀中那出了暗云找到的那一包石粉微微蹙起了眉头。
宋长让喜儿拿了些碳粉和硫磺粉来,这些东西虽然都很寻常,但是平时却也没用到,因此喜儿有些好奇,但是见宋长心一脸严肃,喜儿没有多问。
拿来了东西宋长心便进了房,让喜儿守在门外。
进了屋,宋长心将三种粉末取了少于混合,取了一根丝线为引,小心翼翼将丝线点燃了。
火花顺着丝线一闪而过,燃至粉末时,呲得一下发出耀目的白光。宋长心心中一颤,虽然尚且不知道比例,但是这种粉末恐怕就是硝石了。
平静了一下心情,宋长心收了桌上的东西。
第二日,青雉便派人将司马禄的具体情况写在纸上送了过来,这些都是青雉的暗线查出来的关于司马禄的基本信息。
大体信息和青雉说得差不多,司马禄本是蜀地的一个小村落青宁村的一个穷书生,二十岁的时候到桐城参加科考,但是没考上,却遇见了富户女儿蒋氏。
蒋氏对司马禄倾了心,司马禄便入赘蒋家做了上门女婿,蒋家老爷子也出钱为司马禄捐了个小官,后来司马禄一步一步高升,才坐到了今日的太守之位。
其余的便都是些司马禄的爱好,或许是因为文人出神,司马禄的爱好倒也谈得上风雅,喜欢收集些名家字画。平日的生活也是深居简出,看不出什么端倪。
宋长心将这些资料来回看了几遍,微微蹙眉,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良久,宋长心的目光落至那个二十岁上,舒展了眉头,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又过了几日,卫端翎便已经将宋长心想要的位置定了下来在西郊的深山上,那里丛林较密,里面经常有野兽出没,一般没有人进去。
卫端翎和宋长心说了之后,宋长心便给了他一份图纸,上面画的便是她要求建成的样子,其中的几个房屋是给人住的,卫端翎明白。
但是其他几个房屋子却和住的地方相距甚远,而且在较远的地方,还有大片的空地。
卫端翎看着图纸,微微蹙起眉头,演练场和屯放机阔地方相聚甚远,只能说明这些机阔定然是威力巨大,距离远,不过是为了避免伤人。但是,什么机阔又能这般厉害。
宋长心尚且指着图纸给他分析构造和需要注意的地方,面容白皙,一双红唇鲜艳欲滴,一缕碎发自额迹垂下,更显得整张面容清丽逼人。
原本清丽娇媚得恍若南方多雨的春季般柔媚的脸上,却生着一双晶亮的眼眸,那样的一双眼眸目光灿灿逼人,生生掩盖了这张脸的柔媚,反倒是给这样的一张脸增加了几分贵气和英气。
这才是属于宋长心的独特气质,卫端翎看着宋长心的侧脸,只觉得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竟然移不开眼。
卫端翎微微抬手,想要把宋长心垂在额边的一缕头发替她捋到后。
然而刚抬首,卫端翎却见眼前人转了脸,一双眸子清亮深邃,似乎还带着几分疑惑。
卫端翎赶忙收了手,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继而又恢复平静。
卫端翎看着宋长心,神色依旧淡定,但是语气却有几分无赖:“方才本王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吧。”
宋长心只觉得胸口一滞,她说了这么久,他竟然就这样一句没听清?
眉毛微微跳了跳,宋长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再说了一遍。
看着这般的宋长心,卫端翎却是一挑眉头,笑了起来。
第82章 击鼓鸣冤
宋长心和卫端翎说了大概的布置,还有需要的东西后,卫端翎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便点了点头表示他会安排。[.超多好看小说]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暗云已经将硝石弄回了许多,现在只等西郊山上的基地建好,宋长心便要开始制火药和枪械。
期间青雉差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已经派人去青宁村确认了,司马禄的确是青宁村的人,但是青宁村的人都说司马禄二十年前去桐城参加科考,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且,司马禄在青宁村已经娶妻,并且生有一子。看到这一点,宋长心微微挑了挑眉,这一点果然没有猜错,在古澜国,男子一般到了二十岁,即便没有娶妻,也应当已经有了婚约,贫穷人家的人更是如此。
因此宋长心才让青雉差人去了青宁村,没想到果然没错。
宋长心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本来还有些担心去哪里找个和司马禄有关系的女人,但是现在却有了现成的,事情自然是好办了许多。
桐城太守府门口,一个约三四十岁的妇女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击鼓鸣冤,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这个自然是司马禄在青宁村的原配,张氏。
张氏原本以为司马禄去桐城赶考,路遇不测,这才多年未归,直到前两日一个女子来说,她这才明白,这司马禄哪里是遇到了不测,而是飞黄腾达忘记了寒窑妻儿。
想到这些年独自抚养儿子的不易,张氏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司马禄真的死了倒还好说,但是如今既然他非但没死,还另取娇妻飞黄腾达,过上了好日子,这口气张氏是断然咽不下的。
眼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张氏便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着自己的身份,和这些年来独自抚养儿子的苦楚。
百姓听到张氏的话,自然也是义愤填膺,都呼和着让太守出来给个说法,一时之间,太守府门口围满了人,热闹非凡。
衙役见状,连忙进了府内将事情禀报给了司马禄。
司马禄原本在书房内写字,听到衙役的话,手一抖,毛笔落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墨点。
莫非是张氏来了,司马禄心中一慌,连忙问了那衙役喊冤的妇女的形容样貌,那衙役想了片刻,答道:“妇人约莫三四十岁,那个男孩倒是十几岁的模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司马禄脸色一白,从年岁上来看,倒是和张氏还有那孩子相符,只是他已经离开青宁村十几年,中间从未回去过,现在张氏怎么会找到这里?
来不及细想,司马禄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对着那衙役道:“你先去将那妇人和孩子带进来吧。”
那衙役听了话就去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衙役便带回了那个妇人和小孩。
一进书房,张氏的目光便已经落到了司马禄的脸上,若说之前她还有些怀疑,现在看到了这桐城太守的面容,张氏便确认了,这果然就是她的夫君。
司马禄挥了挥手,那衙役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还是乖乖下去了。张氏只觉得心中万般滋味,片刻,才含泪指着司马禄道:“你好狠的心,竟然就这样丢下了我们孤儿寡母。”
司马禄的眸光闪了闪,急忙起身,对着张氏道:“梅儿,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真的有苦衷的。”
张氏听了司马禄的话,眼泪流出来,道:“你的苦衷有我十几年孤身抚养柱儿苦,有柱儿十几年来没爹被其他孩子欺负苦?”
一旁被称为柱儿的男孩却只是盯着司马禄,不发一言。司马禄摸了摸柱儿的头,神情羞愧且无奈。片刻,司马禄才开口道:“梅儿,你和柱儿便先在桐城中住下吧,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定然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见到司马禄这般,张氏即便心中再恨,此时却也说不出什么了,毕竟,只要司马禄还肯认他们,那对柱儿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思虑片刻,张氏还是点了点头。
司马禄便差人将张氏和柱儿带到了郊区的一个房子内,虽然算不是豪宅,但是比起青宁村那破落的房子,自然是好上了许多。
而且宅子内还有丫鬟伺候着,这种生活自然是张氏和柱儿不曾想过的。
送走了张氏和柱儿,司马禄的眼中却是掠过了一抹狠意。
太守夫人蒋氏在几个官夫人的簇拥下去逛了一趟花园子,回来自然是听说了这件事情。蒋氏怒气冲冲的重进书房就要找司马禄让她给个说法。
司马禄见了蒋氏,自然是笑脸相迎:“夫人回来了,今日逛园子可是累坏了?”
蒋氏冷冷一笑:“若是没回来,我到还不知道我是不是这太守府的夫人呢。”
司马禄自然是知道蒋氏的意思,便连忙走过来握住蒋氏的手,陪着笑脸道:“夫人,我与那个女人不过是村中的长辈定下的婚约,并没有感情,再说了,那张氏的容貌气度,哪里及得上夫人你,我又怎么可能这么有眼无珠。”
听到司马禄的话,蒋氏的心中自然是松了几分。司马禄见蒋氏脸色稍缓,连忙递过茶水,接着道:“如今不过是怕人说闲话,我便将那张氏安排在郊外的宅子内住着了。过了这几日,我便打发她回去了。”
蒋氏听到司马禄的话,眸光微微冷了冷:“这张氏好容易找到你,她当真这么容易便答应回去?”
司马禄一笑,眼眸中带着寒意:“若是她不识时务,那我也无需手下留情了。”
见到司马禄对张氏这般没有感情,蒋氏心中自然是打消了疑虑。
夜间,几个丫鬟服侍着张氏和柱儿用了膳,张氏正打算就寝,却见房内出现了一个人,来人一袭青衣,灯光下的面容清秀,神情却是微冷,这赫然便是告知她司马禄身份的青雉。
见到青雉,张氏面容一僵,片刻才垂首道:“夫君既然已经承认了我,还答应日后好好对我和柱儿,我便不告发他了,恩公,实在对不起。”
青雉对张氏说的身份是家人被蒋氏所害,因此希望张氏告发司马禄,她也一并报了仇。
听到张氏的话,青雉勾唇露出一个冷笑道:“你太天真了,若是司马禄真的心中有你,那你此刻为什么不是在太守府上,而是在这样一个郊外的小宅子里?他若真的心中有你喝柱儿,为何现在身居高位,十多年未曾去找过你们?更何况,即便是司马禄容得下你,那太守夫人蒋氏又怎么可能容下你这样一个人,况且你还带着司马禄的孩子?”
张氏听了青雉的话,面色一白,青雉的话中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想到今日司马禄诚恳的样子,以及这宅子内受人伺候的生活,张氏自然是不忍心。
因此,心中思索了片刻,张氏一咬牙对着青雉道:“你告诉我我夫君的下落,对我有恩,但是现在他既然已经承认了我和柱儿,我是断然不能告发他的,毕竟…毕竟他是我的夫君,是柱儿的父亲。”
听了张氏的话,青雉唇边的冷笑却是更深了几分:“既然这样,我便让你看清楚你的夫君,你孩子的父亲。”
夜色更深了几分,院子内的人都已经睡了,张氏的房间内却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接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个黑衣人带着寒光闪闪的刀进了张氏的房间。
那黑衣人径直走到窗前,举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只是刀落下感觉,却不像是砍在人身上,却好似砍到了被子。
黑衣人一顿,就在这一顿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屋内也亮了起来,黑衣人这才看清,床上原本应该是张氏睡着的地方,此时放着一个枕头,枕头已经被砍破,露出白色的棉絮来。
而此时的张氏,尚且站在房间一侧,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青雉伸手揭了那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张氏一怔,瞬间脸色苍白,这便是今日将她带过来的衙役。
若说张氏之前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看清楚那衙役的脸,张氏便不得不信,此时若是不是青雉,那么她此刻就像床上的那个枕头一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氏急忙便往外跑去,才到门口,便听到青雉的声音淡淡的:“不用担心,我已经将柱儿移到了床下。”
张氏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向着柱儿的房间跑去,看到床下正在熟睡的柱儿,张氏放下心来,但是目光落到柱儿床上被砍了一刀的枕头,张氏的目光终究是冷了下来。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眼下看着这样,司马禄不仅想除掉自己,柱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竟然都不愿意放过,这样的男人,心竟然这般狠。
青雉用药将那个衙役迷晕,扔到一边也过来了,看到张氏的脸色,便知道张氏已经想通了。
张氏看着青雉,沉声道:“恩人,今日若不是你在这里,只怕我和柱儿都要做枉死鬼了。一切都按你说的办吧。”
第83章 疯女人
那衙役自然是不能放回去的,青雉将那衙役绑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供着吃喝。(.棉、花‘糖’小‘说’)至于张氏,虽然她已经对司马禄死了心,但是即便是张氏告御状,碍于司马禄的身份,卫诸衫定然也是不能严惩司马禄的,左不过是让司马禄留下张氏做平妻。
这样的结局自然不是宋长心所要的,因此对付司马禄,还需从长计议。
转眼便到了八月,卫端翎做事的确是效率高,不过半个月,西郊山林中的研究基地已经初具规模。
既然知道了尹双白擅长机阔,宋长心接下来自然是要和尹双白合作。因此,趁着基地尚且在建设中,宋长心便将火药的原理大致和尹双白说了。
原本以为尹双白理解起来还有些困难,但是尹双白却是眼睛一亮:“如此说来,这东西若是装在机阔中或是用以攻城拔寨,比起刀剑来,岂不是更厉害些,简直是神兵利器。”
宋长心闻言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在这样的冷兵器世代,若是真的制出了枪炮,那简直是无敌的存在。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宋长心才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火药带到这个世界上。
半晌,宋长心终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若是真的制成,落到坏人手中,定然是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我尚且无法肯定我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
听了宋长心的话,尹双白勾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你无需多想,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有时候害人性命的东西反倒能救人性命,就像刀剑,虽然伤人,但是我们尚且需要刀剑来保家卫国。因此,你无需多想,我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尽量用它有益的一面。”
原本宋长心心中尚且有结,但是听到尹双白这样一说,心中也释然了些,便勾唇对着尹双白一笑,点了点头。
桐城内,虽然表面上尚且没有风波,但是暗地里却已经暗潮涌动。青雉找人传了些风声,然后一夜之间,桐城几乎所有的百姓便知道桐城太守已经有了原配夫人。
蒋氏听到这些风传,心中自然是不快,几次三番的质问司马禄。司马禄是有心除掉张氏的,但是去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第二日派出的人说,郊外的宅子内已经人去楼空,就连之前的衙役心中都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衙役的话,司马禄只觉得心中心中不安,联想到之前江海一夜之间便被抄了家,他心中的不安更甚。
张氏不过是一介村妇,柱儿也尚未长成,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自衙役手下逃脱,且无影无踪?
听着蒋氏一直在耳边絮叨,司马禄开始还是好言相劝,但是未曾见到张氏的尸体,蒋氏始终是怀疑司马禄将张氏藏了起来,想要暗度陈仓。蒋氏几番相逼,司马禄总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摔了茶杯冷着脸道:“住嘴,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本太守不客气。”
蒋氏一惊,虽然司马禄已经是太守,但是对自己一直都是温和有加,却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发了这么大脾气。更何况蒋氏心中也是明白,当年虽然是自己的父亲资助司马禄做了官,但是做至太守,还是司马禄的本事。
因此蒋氏见司马禄冷了脸色,心中虽然委屈,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眼见着八月十五将至,城内的风言风语非但没有停歇,反倒是传得更甚,说是那太守垂帘张氏,想要将张氏接进太守府,奈何太守夫人是个母老虎,多加阻拦后,太守便只能将那张氏养在郊外。
蒋氏上次被司马禄喝了之后,心中本就委屈,听到这些,心中更是酸楚,只是蒋氏却未曾想过,为何这风言风语在桐城内久久无法散去。
八月十五前夕,桐城内已经摆满了花灯,各式各样制作精美的花灯,看上去精巧美丽,引了不少的丫鬟小姐贵家公子来挑选花灯。
蒋氏心中烦闷,加上这几日司马禄都忙于公务,也不曾理她,她心中自然是烦乱不堪,便领了丫鬟春荣出来走走。
看着各色的花灯,蒋氏心中的烦闷倒也被这节日的喜庆冲散了不少,主仆二人正逛着,一不留神,蒋氏却被人撞了一下。
蒋氏当即有些恼怒,不等蒋氏开口,春荣便马上喝道:“大胆,你可知道你撞的这妇人是谁?”
蒋氏当即也抬眸打量着撞她的夫人,三四十岁的模样,虽然样貌远远不及自己,但是身上的穿着手势,竟然丝毫不比自己差。
蒋氏当即皱了眉头,这桐城的富户商贾自然都是要巴结太守的,因此各位夫人蒋氏都是认识的,但是却未曾见过这样的一人。
心中思虑片刻,未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蒋氏拦住了还要说话的春荣,开口道:“不知这位夫人是哪家的夫人?”
那妇人正要答话,却听见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哼,我娘的身份可是你能随便开口问的,我娘乃是桐城太守…”
“柱儿!”
听到那声音,蒋氏才发现那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十几岁的模样,也是贵公子哥的打扮,单看穿着便知道身份不浅。
只是听到那少年的话,蒋氏的面色却是一白,虽然那妇人将少年后面的话喝止了,但是蒋氏自然还是听明白了。
春荣听了那妇人的话,自然是不屑笑道:“就你们这幅模样,竟然也敢冒充太守夫人,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真正的太守夫人还在你们面前。”
那少年一脸怒容,正要争辩,却被身边的妇人拉住,那妇人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蒋氏。
就在蒋氏一怔之间,那妇人便拉了少年,神色匆匆要走,但是腰间却滑下了一个东西,少年神色一急,正要去捡,但是却被那妇人拉走了,走远了蒋氏尚且听到那少年不满道:“娘,那是爹给我的玉佩。”
蒋氏低头看着那玉佩,脸色登时青白,那块玉佩赫然便是司马禄通常贴身配着的那块。
蒋氏这才反应过来要让春荣去拦住那两人,但是回头间,哪里见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蒋氏捡了玉佩便向着府内走去,春荣此时看了蒋氏的面色,想到方才的情况,心中也有些明白了。见蒋氏这般,也不敢去拦,只是跟着回府了。
回了太守府,蒋氏二话不说便冲进了书房。此时司马禄正在看着公文,见蒋氏一脸怒容冲进来,登时脸色也微微沉了沉。
依照他对蒋氏的理解,这副模样定然是又要大吵大闹了。他已经解释多次,谁知道这蒋氏竟然这般不依不饶,这样的女人,哪里有一点做太守夫人的模样。终究是商贾出身的女人,丝毫没有一点温婉的气质。
这般想着,司马禄愈发对眼前的蒋氏升起了几分不满。
正想着,蒋氏已经冲到了面前,指着司马禄的面容大骂:“司马禄,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司马禄闻言,当即冷了脸色喝到:“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蒋氏见司马禄这般,想到今日见到的两人,心中怒火更甚,便拿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尖声骂道:“你还说你和那贱人了断了,我竟然信了,你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将那贱人和小杂种养了起来。”
司马禄虽然出身贫寒,但是终究是读书人出身,听到蒋氏这样一口一个贱人杂种,心中更是嫌恶几分。司马禄冷着脸喝到:“你胡说什么?”
蒋氏见司马禄这般,心中一惊,但是转瞬反应过来,冷笑道:“你竟然还不承认,若不是你私下养着,那贱人和杂种能有那般好的穿着打扮,若不是你私下里照抚着,他们又岂敢在桐城自称太守夫人?司马禄啊司马禄,你倒是演得一手好戏。”
听到蒋氏的话,司马禄马上便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追问道:“街道上?你遇到过他们?”
见司马禄这般紧张,蒋氏便觉得正是合了自己的猜想,抬手便将那玉佩往司马禄面前扔去。那玉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登时便摔成了两半。
司马禄抬头,面容疑惑:“这不是我几日前丢的玉佩,怎么在你那里?”
听到司马禄这欲盖弥彰的话,蒋氏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登时哭闹了起来,指着司马禄的鼻子大骂道:“司马禄,你这混蛋,当年不过是一个穷鬼,吃我蒋家的用我蒋家的,如今竟然这样对我。”
司马禄本来听到蒋氏的话,心中就有些警惕,心中烦乱,被蒋氏这般一哭闹,更是忍无可忍,抬手便给了蒋氏一巴掌。
蒋氏虽然是商贾之女,但是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蒋氏当即便哭得更厉害了几分:“司马禄,你竟这样对我,你当真以为没了我,你和那张氏当真能过好日子,我告诉你,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我可都是知道的。”
听到蒋氏的话,司马禄脸色一白,对着书房外喝到:“来人,将这疯妇绑了关进柴房。”
第84章 良心狗吃了
蒋氏听了司马禄的话,脸色一白,瞬间便哭骂道:“司马禄,你这没有良心的,竟然这样对我...”
尚且不等蒋氏骂完,便已经进来两个衙役,便要将蒋氏拉出去,蒋氏自然是不从,一边挣脱一边骂道:“你们这两个狗奴才,本夫人可是太守夫人,你们竟敢对我动手。(.$>>>棉、花‘糖’小‘說’)”
两个衙役闻言动作一顿,有些犹豫的抬头看向司马禄,司马禄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光,脸色一沉,对衙役使了个动手的眼色。
两个衙役会意,便又开始拉蒋氏,蒋氏如今已经顾不上什么夫人的尊贵,自然是拼命挣扎。蒋氏本来就体格不小,如今更是拼了命的挣扎,一时间,两个衙役竟然没有拽动她。
蒋氏见状一脚朝着一个衙役踹去,那衙役吃痛,手中一松,蒋氏没留神便向着后面倒去,脑袋刚好磕到司马禄的书桌上,一时间头破血流,蒋氏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两个衙役没料到会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司马禄也是一惊,但是瞬间便恢复了震惊。
司马禄看了一眼地上与两个衙役撕扯得衣衫不整的蒋氏,眼中的厌恶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司马禄瞪了一眼两个衙役,吼道:“看我做什么,拖出去啊。”
两个衙役一惊,连忙点头,便将蒋氏拖到了柴房。
眼见着蒋氏被拖走,司马禄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脑中也渐渐冷静下来。
没想到张氏不仅没死,竟然还恰好出现在桐城与蒋氏相遇,更何况按照蒋氏所说,张氏似乎生活得甚好,可是张氏本就是一介农妇,在桐城内又举目无亲,怎么可能会如此?莫非是有人在后面操控?
想到这里,司马禄一惊,联想到前些日子江海的事情,司马禄只觉得心中更加不安。
左思右想,司马禄还是提笔给贺之年写了一封信,若是江海和自己的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那么这人定然和皇上脱不了关系,因此,司马禄此时只能向贺之年寻求庇佑了。
信写完,便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司马禄正欲唤人来把信送走,却见一个衙役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道:“老爷,夫人不见了!”
“什么?”司马禄一惊,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我不是让你们把她关进柴房,怎么会不见了?”
那衙役战战兢兢道:“小的本来就是将夫人关在柴房的,但是到了晚间小的准备给夫人送饭,打开柴房的门,便没看见夫人,所以这才匆匆过来禀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听了那衙役的话,司马禄的脸色愈发白几分,顿了片刻冲着那衙役吼道:“还不快去找。”
那衙役闻言,点忙点头应声着就跑出去了。
桐城内最热闹的一条街市上,此刻已经摆满了灯笼,马上便是中秋佳节,团圆的时刻,便有不少佳人才子选了中秋夜晚放花灯,以此求得良人。
到了后来,才子佳人在选购花灯的时候相遇,一见倾心,结下良缘,因此到了如今,选购花灯也是十分重要的日子了。
街上虽然热闹,但是街道旁确实另一番景象。一间阴冷的柴房内,蒋氏躺在地上,头上的血已经凝结,头发散乱,看上去狼狈不堪。
过了许久,蒋氏才缓缓醒过来,眼睛一睁开,蒋氏便觉得头疼欲裂,一摸头便摸了满手的鲜血,蒋氏一惊,登时便想到今日在司马禄书房内发生的事情。
蒋氏只觉得心中一凉,这个男人该是多么狠的心,自己摔了这样的头破血流,竟然还是被扔到了柴房,甚至连个伤口都不曾替她包扎
蒋氏心中想着,便觉得心中一寒,司马禄非但对自己无情,甚至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不放在眼中了。这便是她当初看中的男人,这便是当初她不顾门第之差,不顾家人反对,一定要嫁的男人。蒋氏想着,只觉得可笑。
有的事情一旦看破,便也不再被那些表面蒙蔽了。此刻蒋氏自然是明白了,当时司马禄和她成亲,也不过是看上了蒋家的家财罢了。
想着,蒋氏冷冷一笑,司马禄,你当真以为没了我,你便可以和张氏过上好日子吗?大不了便是破罐子破摔,夫妻这么些年,她自然知道司马禄的把柄以及弱点。
思绪一定,蒋氏便不管不顾的骂道:“司马禄,你这狼心狗肺的男人,当初若不是我蒋家为你捐钱买的官,你岂会有今天?”
蒋氏早已经被怒意冲昏了头脑,自然不会注意到此刻的不对劲,但是蒋氏的话语一出,街道外面的行人却都是一怔。接着便有人听出来这是太守夫人的声音。
蒋氏冷笑:“司马禄,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如今这般对我,你会有报应的,若不是我蒋家的银两替你打点上下,岂会有你的今天?”
“当初桐城虫灾,灾民遍地,你却私扣了朝廷的拨款,用以收买官员,若不是这样,你岂会一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前太守汤聂才是中年,若不是你下的毒手,汤聂又怎么可能突然暴毙?你又怎么可能官升太守?”
蒋氏滔滔不绝的骂着,将司马禄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说了出来,原本街面上听着的人只觉得好笑,但是听到后来,却慢慢浮起怒意。
若是蒋氏的这些话是真的,那司马禄便不是单纯的一个贪官了,而是杀人害命的一个恶人。
因此,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司马禄做的那些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桐城。甚至已经有百姓提议联名上书,求圣上彻查司马禄。
贺之年自然是有心阻拦,但是第三日早朝,那联名书却不知怎么已经到了卫诸衫手中,当即,卫诸衫便下令命卫端翎领兵部彻查。
既然是有卫端翎彻查,加上有蒋氏做证明,司马禄的那些事情自然是瞒不住,卫端翎将桐城太守府抄家之后,找出司马禄私藏的钱财无数。
卫诸衫只是看了那些钱财,便二话不说判了斩立决。贺之年虽然有心救司马禄,但是司马禄毕竟罪证确凿,他也是有心无力。
贺之年自然是想将那些钱财收入户部,但是卫诸衫又是摆手道:“爱卿无需烦恼,这些钱入了宫内的库房便好。”
贺之年闻言微微皱眉,若是这一次他再不说话,只怕卫诸衫要一点一点收回他手中的权利了。贺之年心中自然清楚,钱才是兵力之本,若是他一直牢牢控制住钱财,卫诸衫无钱养兵,定然是还要仰仗他的,因此他断然不能给卫诸衫机会。
想着,贺之年奏道:“皇上,户部一直没有进项,若是将这些钱入了库房,今年边关定然是不会缺粮饷了。\"
卫诸衫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冷,转脸看着贺之年,却没开口。
卫诸衫作为帝王,自然是有些帝王之气,加上此刻卫诸衫面无表情,眼神中也看不出情绪,让贺之年丝毫猜不透,一时间贺之年竟然有了几分紧张之意。
看了片刻,卫诸衫勾唇露出一个冷笑才缓缓开口道:“我古澜地广物博,如今也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各地都在上交赋税,怎么如今,竟然连军饷都凑不齐吗?”
闻言,贺之年的面色微变,但是还是垂首答道:“回皇上,各地虽然已经在征收赋税,但是所到的钱财不过是账面上的,实际到的钱财不过三成而已。还请皇上明察。”
“砰。”贺之年的话音刚落,卫诸衫的龙案上,一个玉制的镇纸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所有的大臣一惊,自登基以来,卫诸衫给人的印象便是极软弱,从未在朝堂之上翻过脸,如今竟然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卫诸衫的脸上已经是没什么神情,但是周身却萦绕着寒意。卫诸衫勾唇一笑,笑意寒冷:“朕竟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若是连赋税都无法缴纳清楚,那朕还要你这户部做什么?还要你这户部尚书做什么?莫不是你的意思是让朕换个尚书?”
这一次,不仅是满朝文武,即便是贺之年都有几分惊惧,卫诸衫突然间转变这么大,定然是有了其他的底牌。但是钱财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卫诸衫想要有什么动作定然是逃不出他的眼的,可是如今又怎么会突然有了人手和钱财?
贺之年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不久前江海的事情和如今司马禄被抄的事情,心中惊惧不已,卫诸衫手上不仅有人了,甚至还是实力不弱的人。
因此,若是想让卫诸衫同往常一样孤立无依,那么必然先要砍断这支帮他做事的手。
想着,贺之年连忙躬身道:“是下官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一抹冷笑自卫诸衫眼中划过,但是只是一瞬间,卫诸衫的脸上便爬满笑意:“贺尚书哪里的话,刚才是朕严重了,贺尚书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贺之年闻言,抬眸看着卫诸衫,却看不出卫诸衫说得究竟是玩笑话还是其他。
第85章 猜不透
下了早朝,贺之年始终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方才卫诸衫的那些表现,让他猜不透。(.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从前的卫诸衫对他都是忍让有加,但是这一次却是这般的态度。
想着,贺之年眸光一沉,既然卫诸衫会有这样的表现,那么接下来,他定然是要削户部的权利了。
贺之年的手在袖中微微握紧,他这么多年来才将户部的权利握在手中,又怎么可能让卫诸衫就这样削了。现在,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先剪了卫诸衫的羽翼。
深夜,尚书府内出现了一个神秘人,一身浅银色的衣袍看上去飘逸随性,却带着几分神秘感。加上银色衣袍的男子的面容被一张银色的面具覆盖,看不清容颜,则更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银袍男子坐在主位上,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露出了薄薄的唇和精致的下巴。此刻的白衣男子,正拿着一个白色的细瓷杯子喝着茶水。
几步开外,贺之年躬着身,一脸的敬畏状,半晌才开口道:“劳烦暗阁阁主大驾光临,是有一事相求。”
面具男子放下茶杯,薄唇轻轻一笑,声音轻淡,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不知道贺尚书所求何事?”
听到面具男子的问话,贺之年的神色一暗,眼中掠过一抹阴狠的神色。贺之年拱手道:“我想让阁主帮忙查出盗窃培城知府江海以及设计暗害桐城太守司马禄的背后之人。”
听着贺之年的话,面具男子掩盖在银色面具下的一双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白瓷茶杯上,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查出来你当如何?”
贺之年抬眸,眼眸中是狠厉的神色:“如若查出,还请阁主格杀勿论。”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没有开口,手指依旧敲在白瓷茶杯上,目光却定定的看着贺之年。
目光幽深,透过那样的银色面具,更加让人觉得森然寒意。
贺之年一震,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出现。他也只是听闻别人说过暗阁古澜第一杀手组织,却也是第一次相求。
传言中暗阁办事从来都是神出鬼没,擅长追踪之术,因此,暗阁盯上的人极少有人逃脱。(.无弹窗广告)而且,暗阁还设有暗杀榜,榜上的人都是刺杀风险极大的人,因此,暗杀榜上的人后面都有巨大的彩头,不仅是暗阁的人,其他人也可以杀了榜上的人去拿彩头。
因此,暗阁一直在杀手中极有声誉。但是有人说,阁主喜怒无常,若是有什么触怒了他,定然是死路一条。所以贺之年看到眼前的男子,自然是心中有几分戒备,早知道是这么危险的人,若不是事出紧急,他也断然不会找暗阁帮忙。
尽管贺之年心中思绪万千,但是贺之年面前坐着的男子却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虽然被面具遮盖,尚且看不到脸,但是单从他手指敲着茶杯有条不紊的节奏来看,他断然是云淡风轻的。
两人沉默片刻,贺之年见面具男子仍然没有什么动作,陡然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意:“在下为阁主准备了些礼物,还请阁主笑纳。”
说完,贺之年抬手轻轻击掌,三下之后,便有人抬进来木制的大箱子。五个大箱子放在地面上,五个青衣奴隶打开箱子,一时间,金光一闪,整个房间内都闪着金光。
坐在首位上银色衣袍的男子,目光掠过五个木箱,一直敲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露出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却带着几分森然寒意:“成交。”
经过一个月的建设,西郊的基地终于建成,宋长心去看了,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那个个基地研究所,但是基本的东西都是具备的,首先是春风楼人员的住所,虽然建得仓促,却也雅致。
离住所较远的地方就是存放硝石的地方,宋长心已经让暗云将硝石都运了过来,初步估计,这些硝石制成的火药足够满足一支火枪队三年的弹药。更何况最重要的是配方,若是弄清楚了配比,剩下的卫诸衫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除了这些便是演练场和实验室,虽然物品尚且不够齐全,但是已经是卫端翎弄到的最大限度了,加上一些冶炼的模具等等,比宋长心预计的都好上许多。以至于宋长心看完之后,忍不住欣喜的抱住了卫端翎。
原本,卫端翎看着宋长心面上的笑意便已经轻轻勾起了唇角,但是却没料到眼前的紫衣女子竟然直接扑进了怀中。
一瞬间,怀中便充盈了温软的触感,鼻尖是属于女子特有的芬芳。一时之间,卫端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恍若漏掉了几拍。
眼前女子的黑发柔顺的垂下,散发着淡淡的发香,卫端翎轻轻抬手,想要抚一下那恍若锦缎般的长发,想要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些。但是他的手尚未抬起,怀中的人却已经跳了起来。
宋长心原本太过惊喜,才一时忍不住抱住了卫端翎,直到凛冽的男子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料味袭来,宋长心才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在古代。这等动作,恐怕在卫端翎看来已经是投怀送抱了。
卫端翎微微皱眉,不满意突然空了的怀抱,只是等他抬眸看到宋长心眼眸中的窘迫以及微红的脸颊时,却忍不住勾起了唇。
眼前的小女人有太多面,或娇羞,或聪慧,或果敢,或狡黠每一面都有着属于宋长心特有的魅力,但是卫端翎常见的,却永远是宋长心冷静的一面。
林中基地建好的第二日,宋长心就让春风楼搬了进去,暗影等人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却也没问,经过前两次的事情,他们对于宋长心已经不再是感恩的心情了,反倒是有几分叹服。
青雉看着宋长心问道:“楼主,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这两次的行动不仅与之前回春阁内的行动迥然不同,而且惩治的都是贪官,因此大家都有几分惩恶扬善的快意。
宋长心闻言勾唇淡淡一笑,一双秀眉微微挑起:“接下来你便收了线,暂时不要有行动了吧,大家好好休息一阵子。”
青雉闻言面露不解,轻轻皱眉问道:“为何?”
宋长心的眸光一闪,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了然:“我们已经扳倒了两个,贺之年定然是起了疑心,因此我们若是有所行动定然会暴露,现在我们的身份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因此还是休养生息吧。”
青雉听了宋长心的话,点了点头就不再多问。
到了基地内,宋长心便让尹双白写了块牌匾在门口挂了起来,春风楼。尹双白的字体飘逸俊秀,此刻看起来自然是别具风采,宋长心满意的点头对众人道:“日后这里便是我们春风楼的据点了。”
一切安顿妥当,宋长心便要开始和尹双白一同准备研制火药和火枪等等,但是春风楼的众人也不能闲着,因此宋长心便将现代特工隐匿身形提高速度等等训练方法教给了暗影,让暗影带着大家训练。
暗影看到宋长心掩饰的一系列训练方法,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尽管宋长心说的那些个原理他不甚明白,但是单看宋长心例举出来的,暗影便知道有效。
暗影带着大家训练之时,宋长心便和尹双白在屋内研究火药的配比,但是这个的杀伤力终究是要在火枪内发挥作用,因此宋长心便给尹双白画出了现代枪支的草图以及各个零件的组成等等。毕竟宋长心在现代的时候****都会拿枪,因此对于枪的构造,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有了构图尹双白制作起来简单了不少,但是具体的比例等等,还是需要摸索。卫端翎经常会过来看看,但是只是看着宋长心和尹双白一同忙碌着,也不说话,看了些时候便走了。
过了三个月,宋长心和尹双白已经制作出了火药,但是几支枪支宋长心却怎么也不满意,不是太沉,便是质地太脆了,根本承受不了枪弹发射时候的力道。
试了许多种材料都不满意,宋长心还是决定冶炼合金。原本不想使用合金,是因为配比之类尚且不是很清晰,若是实验,又要浪费好多时间,因此便想找其他方法,但是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种了。
尹双白有些不解:“炼制金属不都是越纯净越好吗?为何还要混合着炼?”
宋长心倒是被尹双白的问题难住了,因为她实在无法和一个古人解释熔沸点的问题。想了片刻,宋长心只好无奈答道:“有时候混合的金属反倒更轻一些,也更结实。”
看到宋长心似乎有些被难住的申请,尹双白勾唇温和一笑,却也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尹双白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不同的,虽然他尚且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似乎眼前的女子总是能拿出让人觉得震惊的东西。
尹双白找人将铜铁等物一同炼制,第一批出的金属,的确是轻了不少,也不似铁那般脆了,宋长心看了惊喜不已,但是虽然能够炼出合金,但是却终究却还是不够硬。
第86章 无需开口
又过了半个月,宋长心和尹双白终于制出了古澜的第一把火枪,虽然射程和威力都不能和现代的各种枪相提并论,但是在这样的年代有这样的一批武器,无异于天下无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至此,在宋长心开枪打中远处的树的时候,听着久违的枪响,宋长心忍不住丟了枪一把抱住了尹双白。这样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述,好像两个完全没有关联的时空,因为这一把枪,开始有了关联。
门外,一身紫色锦袍的男子脚步却是一顿,卫端翎脸上原本清浅的笑意一僵,脸色转眼便沉了下来。
屋内的男女依旧相拥着,即便只是看着背影,都足矣看出两人的欣喜,但是卫端翎却觉得心中一阵酸涩,原来在她看来,拥抱不过是用来表示欣喜的方式而已。
想到那一日怀中温热的触感,以及属于宋长心特有的味道,卫端翎只觉得心中陡然升起怒意。
卫端翎抬脚,将原本半掩的门一脚踹开。屋内的两人也因为这样的动静一惊,相拥的动作也放了开来。
卫端翎站在门口冷笑,一身华贵的紫色,紫金冠束发,愈发显得气势逼人:“宋王妃是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宋长心自然是知道卫端翎说的什么,虽然她自知自己与尹双白是清白的,但是却也知道在这个封建的朝代,她方才的举动就是大忌,不仅是有悖伦常,还会害了尹双白。
因此宋长心只是垂首沉默的站着,不分辩也不反驳,却也不承认。
但是她的这副样子却也更加惹怒了卫端翎,卫端翎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宋长心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抬起,逼她直视着自己。
那双眼睛,依旧是淡淡的神色,那样的神色,卫端翎已经在宋长心的脸上看到了无数次。只是这一次,卫端翎却觉得更加痛心。[.超多好看小说]
卫端翎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宋长心有些吃痛的皱眉,一旁的尹双白见状也是微微皱眉,忍不住上前一句开口道:“翎…”
“你无需开口,若你执意开口,那你我二人之间再无交情。”尹双白的话尚且未出口,便已经被卫端翎打断,卫端翎神情严肃,眼眸中带着冷意,俨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尹双白面露难色,目光落向宋长心,眼神中飘过担忧之色。
宋长心使了个眼色,让尹双白不要开口,既然卫端翎刚刚开口说了那话,那就证明卫端翎不会对尹双白怎么样,既是这样,她也无需担心什么了。
她与尹双白之间的交流,卫端翎自然是看在眼里,心中的怒意自然是更加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几分。卫端翎冷笑道:“宋长心,你给本王记好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本王的王妃。”
宋长心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卫端翎,接着勾唇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嘲讽:“难道王爷又要食言一次?我与王爷已经在皇上面前定下约定,若是我完成了皇上的条件,那么王爷就放我自由。莫非王爷又不记得了?”
宋长心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却不掩嘲讽之意。
卫端翎听了一怔,约定他自然记得。只是因为她尚且在身边,他便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来,她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做了那么多,果然,现在的她,不仅帮皇上解决了财政问题,甚至还会解决更大的问题。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远离自己,所以,她现在已经渐渐远离自己。
卫端翎只觉得心中一痛,手中的力道也小了几分。一想到她从此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卫端翎只觉得心中绞痛。
卫端翎双眸一睁,眼中已经出现了嗜血的光,唇角却依然带着笑意,声音冰冷:“宋长心,你当真以为本王会让你离开,休想!你既然入了我卫王府,生是我卫王府的人,死也是我卫王府的鬼!”
一旁的尹双白看着眼前的卫端翎只觉得陌生,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他毕竟是自小与卫端翎一起长大,因此自然是了解卫端翎的。他之所以这样,也左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恐怕,卫端翎也如同自己一般,被这个谜一样的女子深深吸引着吧。
宋长心听了卫端翎的话,依旧只是看着卫端翎,眼眸中却闪过失望的光,失望之后,便是深深的平静,那样的平静让卫端翎觉得恐惧。
依照她的聪慧和能力,她若想要离开,只怕自己也拦不住。心中一痛,卫端翎终究是放开了手,不发一言,转身便离开了春风楼。
尹双白看着宋长心依旧平静的面容,心中也是一紧,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总会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留得住她。不论是他,还是卫端翎。
犹豫片刻,尹双白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翎已经认真了,你为何…”
“因为他给不了我要的。”未等尹双白说完,宋长心已经开口打断。
尹双白的眼眸中升起一抹希望,道:“你要的是什么?”
宋长心的目光一怔,仿佛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片刻才轻轻一笑道:“我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爱,若是我将我所有的真心付诸一人,我也要他将所有的真心给我。不然,我宁愿不要。”
尹双白闻言一怔,却见宋长心抬眸对他粲然一笑道:“在你们看来,这样的想法都太过自私了吧。”
尹双白沉默,良久无言。
深夜,贺府中,一袭银衫的男子又出现在厅堂之内,微弱的烛火下,那银色的面具闪着幽光,更显邪魅。
贺之年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立在一旁,神色恭谨的拱手问道:“阁主是否查到了那两次事件是何人所为?”
银色的面具下露出的唇,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并无。”
贺之年脸色一沉,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怒意,但是却不敢开口。
面具男子见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手指轻敲在红木桌面上,懒懒开口道:“但是我查到另一件事,想必贺尚书会更感兴趣。”
贺之年眼中一亮,若是暗阁的阁主开口,那这个消息定然是价值匪浅。贺之年拱手道:“不知阁主说的是何消息?”
面具男子微微一笑:“关于皇上?”
“皇上?”贺之年一惊,他之所以要查清楚前面的两件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剪掉皇上的羽翼罢了,如今暗阁查到了皇上暗中的势力,那么比起揪出后面的人,自然是更有价值。
面具男子依旧是轻敲着桌面,不紧不慢的样子,缓缓开口道:“皇上私下成立了一个春风楼,基地在西郊山林中,人数并不多,”说着,面具男子却是一顿,眸光幽深的看着贺之年。
片刻,面具男子才缓缓开口道:“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付你的几万人马,还是足够的。”
贺之年面色一白,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具男子。即便这春风楼的人能够以一挡百,也不可能对付几万大军的,这怎么可能?
带着面具的男子眸光一沉,他最初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这般的表现,若非他亲眼见过那些东西,只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面具男子沉吟了片刻,才轻声开口道:“并非他们的人有多厉害,只是他们新制出来的兵器,着实太过厉害了。”
说完,面具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贺之年道:“因此,你若想高枕无忧,必须悔了这些兵器。”
虽然这些东西暂时没有威胁到暗阁,但是他是无论如何不允许这种潜在的危险存在的,因此这些东西必须毁掉。但是现在暗阁还不能出面,便只能借贺之年的手了。
想着,带着面具的男子眸光微微闪了闪。
贺之年的脸色一白,连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银色面具的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这便要看贺尚书自己,”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抬眸道:“我不妨告诉你,春风楼的主人便是卫王的王妃,宋长心。”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贺之年的面色一凝,他果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之前南风曲一事当中,他也不过是觉得这个女人运气好罢了,现在想想,恐怕这个女人在当时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贺之年一拱手道:“我知道了,我定然会毁掉那春风楼。”
又过了几日,春风楼内的火枪已经制出了好几把,现在宋长心正在和尹双白研究火炮的图纸。
自从上次的事情,卫端翎便再也不曾出现在春风楼,宋长心倒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尹双白却放不下。
两人正研究着,却见一个灰衣人落在窗前,宋长心一看,便认出是卫端翎的贴身暗卫。那暗卫拱手道:“王妃,宫中传来圣旨,现在让王妃接旨。”
宋长心有些疑惑,卫诸衫自然是知道她的情况,怎么可能现在给她传圣旨,只是,虽然心中疑惑,宋长心还是跟着暗卫回了卫王府。
一进前厅,便见卫端翎正和一个公公等在前厅。
第87章 求饶
见了宋长心,那公公笑着开口道:“宋王妃可是让奴才好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听了那公公的话,卫端翎的面色一沉:“本王竟不知道宫中的人这般没有规矩。”
那宫人见了卫端翎的表现方知失言,宋长心不论如何都是卫王府的正妃,身份尊贵,即便自己代表的是皇后,也不过是个下人,自然是不能说这等话的,更何况此时卫王还在一旁。
因此那宫人一惊,连忙求饶。
宋长心淡淡开口道:“本王妃既然来了,那公公便宣纸吧。”
那公公心中一松,连忙开始宣旨,只是却不是圣旨,而是懿旨,是贺雪颜下的。说是许久未见宋长心,想邀请宋长心进宫一叙。
宋长心狐疑的看着卫端翎,卫端翎却是轻轻冲她摇了摇头。
宋长心抬眸对着那公公一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相邀,那本王妃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公公且等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有了刚刚的教训,那公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连忙点头答应。
宋长心和卫端翎一起出了前厅,便向着后面的院子走去,宋长心开口道:“贺雪颜怎么会突然邀请我进宫?”
卫端翎微微皱眉道:“这般的举动的确是有些不寻常,你要小心。”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要向着屋内走去。
看着宋长心的背影,卫端翎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他轻声开口道:“我已派人去将谢梦圆送到了谢家的庄子内,那庄子被我买了下来,日后谢梦圆便住在那里,不会出现在卫王府。至于娇容,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卫端翎的话,宋长心的脚步一顿,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卫端翎能做出这样,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她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艰难,若说不感动,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他的理解,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这宋王府内只有她一个吗?宋长心只是觉得有些无奈,或许真的无法和一个古代人说这些。
因此,宋长心只是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进了屋内。
片刻,宋长心便换了一身衣裳走了出来,卫端翎依旧在门口等着,见到宋长心出来,便同宋长心一同出了前厅。[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二人出了府门,宋长心正要上宫中的那辆马车,却见府门内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发丝散乱,衣衫也微微有些凌乱,宋长心正有些疑惑,却见那女子抬头指着宋长心骂道:“宋长心,你这妒妇,为了一人独大,竟然想让王爷将我赶出王府。”
就在那妇人抬头的瞬间,宋长心便已经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竟然是谢梦圆。只是此时的谢梦圆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姿,一张姣好的面容此时憔悴不堪,仿佛老去了十几岁。
宋长心听着她的咒骂,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
很快后面便跟出两个婆子,看样子似乎是负责将谢梦圆拽住的下人,现在谢梦圆挣脱后跑了出来,一时间她们也不敢再上去拽住了。
谢梦圆难得得了机会,神情更加激奋,指着宋长心的手微微颤抖,骂道:“宋长心,你这妒妇,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谢氏满门都被斩首。”
听到这里,宋长心微微勾唇露出一个笑容道:“你怪错了人,谢氏满门被斩,不过是因为他们私下勾结南风曲,意图谋反。”
宋长心看着此时的谢梦圆,眼神中飘过荒凉之意,虽然她心中甚是同情谢梦圆,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妥协的。
听了宋长心的话,谢梦圆大声骂道:“宋长心,定然是你诬陷当今太后,才导致我谢氏满门被灭,你不得好死!”
宋长心依旧只是淡淡的看着谢梦圆,却不再开口辩解什么。
谢梦圆见骂宋长心也是无用,便转身一把跪倒在卫端翎面前哭道:“王爷,梦儿不要离开你,梦儿想要留在王府。求求王爷不要赶梦儿走。”
虽说谢氏图谋江山,该当斩首,但是毕竟谢梦圆还是无辜的,更何况,于谢梦圆而言,他是她的夫,自然是有责任,只是…
卫端翎的眼眸中出现了犹豫之色,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抬眸看向宋长心,宋长心看到卫端翎看过来的目光,眼神依旧是淡淡的,只是丢下一句:“就让她留在府中吧。”
说完,宋长心便已经进入了马车内。马车尚未走动,宋长心便听到卫端翎对着谢梦圆道:“那庄子原本是谢家的,现在我已经买下,你日后便在那里生活吧。”
声音不似原本卫端翎的清冷,反倒是带上了几分无奈和颤抖,宋长心自然是知道卫端翎心中的犹豫与不忍,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马车一路行驶,宋长心便觉得有些不对,若是按照平时的速度,这马车早已经上了官道,只是现在已经走了近半个时辰,这马车却走了寻常的一半路程不到。
宋长心脑内灵光一闪,若说贺雪颜这次突然传召她,还这般有意拖延时间,恐怕是贺之年有什么动作。
虽然宋长心不明白贺之年现在知道了什么,但是若是贺之年知道了春风楼的存在,只怕现在他是要对春风楼下手了。
想着,宋长心的眸光一沉,当即撩开马车的帘子,给了那个赶马车的小厮一个手刀。
那小厮登时晕了过去,宋长心一脚便将那小厮踹下了马车,便赶着马车向着春风楼驶去。
马车一路疾驰,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西郊山下,宋长心下了马车便抄着近路往山上赶去。
到了春风楼,一切如常,宋长心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仍然是觉得不安。只是却说不出这不安从何而来。
略略思索,宋长心便让尹双白带着所有人下山,毕竟若是春风楼毁了还可以重建,但是倘若这些人出了事情,便回不来了。
尹双白等人虽然不解,却也带着一行人下了山,有些东西拿不了,但是尹双白将图纸装着了,毕竟有了这些日后还是能够重来的。
宋长心跟在后面,双眉紧锁,却怎么也想不出贺之年会怎么做,甚至,虽然之前发生了两件事情,但是春风楼的行踪还是很隐蔽,贺之年又怎么会发现这里。
宋长心正想着,却觉得身后有风动的声音,有人快速跑了过去。宋长心的眸光一沉,若是想要解答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春风楼出了内奸。
宋长心转身,向着身后追去,尹双白等人发现宋长心突然向后跑去,都是一惊,暗影和尹双白就要去追。
尹双白看着暗影,沉了脸色道:“你先带他们下山,我去。”
暗影看着尹双白沉默片刻,终究是妥协,点了点头。
尹双白轻声说了一句放心,便向着前面的紫色身影追去。
宋长心只能远远的看着一个蓝色的身影,却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谁,但是那人定然是春风楼内的人,因为从他跑动的身形来看,应该是对楼内十分熟悉。
两人跑了一阵,那个蓝色的身影却在悬崖边停了下来,悬崖前站着一个女人,一身蓝衣,此刻迎风而立,却没有那种逃跑的慌乱。
宋长心淡淡的看着她,沉声开口道:“为什么?蓝魅。”
被称作蓝魅的女人闻言转头,一张脸神情邪魅,带着勾人心魄的美,她看着宋长心,勾唇一笑:“人各有志,各为其主咯。”
听到蓝魅的话,宋长心冷了面容:“所以,即便是牺牲整个春风楼的人,你也不在乎吗?这些可都是你曾同生共死过的人。”
蓝魅听了宋长心的话,一时间眼神有些悠远,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瞬间,蓝魅的眼神却又便得狠厉,蓝魅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我不过是个杀手,又怎么可能有感情?”
宋长心看着蓝魅的神情便知道不可能说服她了,便只是沉默的看着她。若是说蓝魅故意将自己引了过来,只怕自己此刻若是贸然离开,便会有危险,倒不如和她站在一起。
蓝魅的目光却突然落在宋长心身后,喃喃道:“不得不说,红珀,你是我们几个当中,运气最好的,不仅卫王对你有情,暗影对你念念不忘,就连尹双白也对你深情有加。”
听了蓝魅的话,宋长心疑惑的转脸看向身后,便见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向着自己跑来,虽然距离甚远,但是宋长心还是一眼便看出来那是尹双白。
宋长心心中一急,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却听见身后的蓝魅笑着道:“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你了。”
蓝魅的话音一落,宋长心便见眼前的春风楼发出一声巨响,滔天的火光冲天而起,将那抹白色的身影隔开,宋长心则是被一股气浪推开,往后退去,尚且不等她稳住身形,宋长心便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迅速下落。
那样的爆炸,已经将这悬崖炸得断掉了。
尹双白原本还在齐步往这边赶,但是听到这样的巨大声响,尹双白抬眸看着前方的火光,面色一白。
第88章 奸细
原本正在下山的暗影听到声音,也停下脚步,看到山上冲天而起的火光,暗影等人心中一惊,急忙朝着山上赶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之前的春风楼此时已经被炸成灰烬,暗影等人脸色一白,连忙朝着悬崖边赶去。
才走几步,便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半跪在悬崖一旁,即便只是看着背影,却也让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绝望。暗影只觉得心中一沉,走过去便看到尹双白惨白的面容。
此刻的尹双白双眼已经没了神采,只是呆呆的看着悬崖下面。
暗影的眸光一沉,对着身后的人道:“分开找,务必找到楼主下落。”
暗影的话音一落,春风楼的众人便分散开来,四处寻找,与此同时,一个灰色的身影飞速的下了山,向着卫王府掠去。
卫王府内,卫端翎正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本书,眼神却没有落在书上,而是微微有些走神。今日宋长心上马车前的那句话,他依然记得,只是却分辨不出宋长心说那句话是因为不忍,还是因为已经放弃。
因此,即便他当时那么断然的让谢梦圆走,心中却还是没底。
卫端翎心中正想着,却见窗边落下一个灰衣人,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卫端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他安排保护宋长心的暗卫。
那灰衣人一拱手,表情中带着几分沉痛:“王爷,春风楼遇袭,王妃为追一个奸细…”那暗卫似乎有些不忍,话语一顿,抬眸看了卫端翎一眼。
卫端翎心中一震,抬眸看着那暗卫,眼中带着几分急迫和压抑:“如何?”
那暗卫似乎是不敢去看卫端翎的眼睛,垂了眸,片刻才开口道:“宋王妃于悬崖前,失踪。”
听到最后两个字,卫端翎手上的书自手上滑落下来,卫端翎也应声站了起来,双眸紧紧的盯着那灰衣暗卫,那样近乎绝望的目光,让灰衣暗卫都觉得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卫王。
曾经的卫王,即便是闲散王爷,却也永远是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永远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即便他一直跟在卫端翎身边,也未曾见过他这副模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暗卫一惊,连忙道:“尹先生已经带着春风楼的人在找了,王妃这么不一般,定然会没事的。”话说出来,那灰衣的暗卫话一出口,便沉默了,那样高的悬崖,更何况是大半个悬崖被炸掉,若是消失,又怎么可能生还。
卫端翎那样失神了片刻,眼眸中终于恢复了平静。卫端翎看着那灰衣暗卫,缓缓开口道:“马上下令青衣搂内所有人,以及王府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找到宋长心为止。”
暗卫尚且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卫端翎一双眼眸中几乎散发出嗜血的光芒,那暗卫还是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卫王府所有的兵力都被调动,四处寻找宋长心的下落。只是,一连找了三天,西郊的山林几乎被翻遍,依旧没有看到宋长心的影子。
卫端翎也一直在找,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曾经玉树临风的卫王,此刻形容憔悴不已,脸上已经出现了青色的胡茬,一双眼内也布满血丝。
灰衣的暗卫见状,有些不忍的开口道:“王爷,你还是回府休息下吧,我们若是找到王妃,定然第一个通知你。”
灰衣暗卫说完,卫端翎便已经转脸看向他,即便是一双眼睛疲倦不已,但是眼神却依然锐利。
灰衣的暗卫不敢直视卫端翎的眼睛,微微低了头。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宋王妃会生还,已经三天了,都没找到,又怎么可能会生还。只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良久,卫端翎看着万丈悬崖的下方,开口道:“派人到悬崖下方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到那个死字,卫端翎的声音一震,眼眸中划过一抹绝望之色,片刻,卫端翎终究是垂眸,挡住了眼眸中的荒凉之意。
只是卫端翎的话一出口,那灰衣暗卫却是皱了眉头道:“王爷,这悬崖之下尚且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若是贸然下去,恐怕会不妥。”
卫端翎闻言,却只是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找!”
灰衣暗卫看了一眼悬崖下面,微微皱眉,片刻才有些无奈道:“王爷,若是真的要去悬崖下面找,只怕人手不够。”
卫端翎抬眸看了灰衣暗卫一眼,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去了。
兵部,卫端翎径直走进兵部尚书苏其的书房内,苏其见状,正要起身行礼,却见卫端翎自袖中掏出一纸文书,对着苏其道:“签了。”
苏其一怔,有些茫然的看着桌上的文书,那是一张调令,足以调动兵部一万的兵马。现在兵部虽然尚且属于卫端翎管辖,但是兵部毕竟事关重大,因此,若是需要调兵,同时需要卫端翎和苏其两人的手令。
苏其看了桌上的文书,神情更加惊异几分,出声问道:“王爷为何突然要调兵?”
卫端翎皱眉,脸上的神情冷然,带着几分危险之意:“让你签你便签了。”
苏其面露犹豫之色,这兵部的调兵,最终还是要向皇上请示,若是没经过皇上直接调兵皇上若是追究起来,这样的罪过他自然是担当不起。
只是尚且不等他开口辩解,卫端翎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道:“你究竟签还是不签?”
此时的卫端翎尚且是双眼微红,眼眸中带着几分狠意,更是恐怖不已。苏其心中一惊,但还是开口劝说道:“王爷,您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先找皇上要了口谕,再调兵也不迟啊,若是这样私自调兵,下官实在是吃罪不起。”
苏其的话才说完,便觉得颈上一痛,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卫端翎神色冰冷的自苏其的怀中掏出一方官印,在桌上的文书上盖上了一个印戳。
兵部一万人马,将西郊的山上再找了一遍,几乎是挖地三尺,但是却依然找不到宋长心的踪迹。最终,还是开始下悬崖寻找。
悬崖周围都拉上绳索,有侍卫顺着绳索缓缓滑下,但是绳索有限,加上悬崖过高,若是再往下,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因此,侍卫都是爬到一半,便返回了。
如此又找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有人自悬崖上的枝丫上带回一小条紫色的布条。卫端翎一眼便认出,那布条是宋长心衣襟上的布条。
看到那布条,卫端翎终究是眸光一暗,倒了下去。
待卫端翎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沉默片刻,卫端翎便对那灰衣暗卫道:“让西郊所有的人都回来吧。”
灰衣暗卫一惊,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灰衣暗卫一出门,便有一个小厮匆忙跑进来道:“王爷,宫中来人了,说是宣王爷进宫早朝。”
卫端翎点了点头,他本就是亲王,可以无需早朝,但是今日皇上竟然特意传旨让他去早朝,自然是有事情的。想着,卫端翎勾唇苦笑,定然是因为调兵的事情。
起床换了衣服,卫端翎便进了宫。
一进宫殿内,所有的王宫大臣的目光都落在了卫端翎脸上,今日的卫端翎自然是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面容比起以往,显得更加苍白几分。
满朝的文武大臣自然是有所耳闻,卫王妃离奇失踪,卫王心急如焚,不惜私自调兵寻找,最终证实宋王妃坠落悬崖,卫王听闻笑意当即昏迷。
虽然是有所耳闻,但是满朝的文武大臣断然是想不到卫王当真会为了一个女人憔悴至此。
卫端翎上前一步行了礼,卫诸衫尚且来不及说什么,贺之年便已经出列道:“皇上,兵部昨日传言,说是卫王打晕兵部尚书苏其,私自调兵,只为了寻找宋王妃。”
贺之年的话音一落,满朝文武皆是哗然,私自调兵本就是重罪,更何况这卫王私自调兵竟然是为了寻找宋王妃,满朝的文武,自然是觉得太过儿戏。
卫诸衫闻言皱了眉头,这件事情他昨日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这件事情虽然与他有关,他也有心偏袒,但是在满朝文武面前,即便他有心,却也无法公然偏袒。
因此,卫诸衫便只好出声问道:“卫王,可有其事?”
卫端翎神色依旧淡淡,眼神冰冷,甚至比上以往都要更冷几分。闻言,卫端翎只是轻轻垂了头,答道:“是。”
卫诸衫一滞,原本他以为卫端翎会辩解两句,若是卫端翎辩解,他便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压后处理,但是他却没想到卫端翎竟然这般简单便承认了。
卫诸衫言语一滞,片刻才道:“这件事情尚且有诸多不明白的事情,便暂且先搁置,待刑部调查清楚再做决定吧。”
满朝文武闻言,自然是心中了然,卫王的这件事情是再清楚不过了,但皇上执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保卫王罢了。
因此,朝中的大臣尽管知道卫端翎有过,却也不敢出来指证了。
贺之年见状微微皱眉,拱手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先将卫王收押再审。”
第89章 无端压迫
卫诸衫闻言,抬眸看着贺之年,脸上没有神情,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贺之年却抬头看着卫诸衫,丝毫不退却。
朝中众人自然是看到了两人的对峙,心中都是一紧。良久,卫诸衫落在贺之年脸上的目光转到了卫端翎身上,顿了顿,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贺爱卿所言。”
现在若是春风楼被毁,虽然定然是与贺之年有关系,但是还是不能将贺之年逼得太急。卫诸衫只有答应了。
贺之年松了一口气,很快,便有刑部的人上来,将卫端翎带了下去。
卫端翎始终神色黯然,没有辩解一句。
当夜,贺之年便派人送了一封书信去往边关。信一送出,便有一个银色衣衫的人出现,银色的面具挡住了一半的面容,哭出来的唇勾起一个笑容:“贺尚书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贺之年回头,脸上尚且带着笑意:“若是没有了卫端翎,这江山便是老夫的囊中之物,为何不取?”
听到贺之年的话,银色面具的男子依旧带着笑意,伸手拿起一个碧色的茶杯,开口道:“贺尚书就这般确定关靖会反?”
贺之年闻言,眼中光芒一闪:“早在南风曲那次,关靖便已经有了反意,只是忌惮卫端翎而已。如今卫端翎既然已经在我手中,关靖自然会反。”
银色面具的男子闻言一笑,开口道:“若是到时候贺尚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开口便是。”
贺之年连忙拱手道:“此次还多亏了阁主,接下来老夫胜券在握,便不劳烦阁主了。”
闻言,银色面具后的眼眸微微一闪,面具男子只是勾唇一笑,并未说话。
三日后,边关便已经有了回信,关靖同意造反,且不日就会带着三万大军进京。(.好看的小说心中还道,若是贺尚书能够将卫端翎手中属于兵部的三万大军解决,那么皇位唾手可得。
贺之年看到信,眼眸微微沉了沉,关靖这定然是不相信他,依照关靖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先动手以表决心,若是自己不动手,关靖定然也是不会挥军进城。
略略沉吟片刻,贺之年抬手对着身边的侍卫道:“老夫待会要去天牢看看卫王,你便去准备准备。”
那侍卫应下声,正要点头答应,却见门口慌慌忙忙冲进来一个侍卫。
那侍卫见了贺之年,还来不及施礼,便急忙开口道:“贺大人,卫王不见了。”
“什么?”闻言,贺之年陡然站起身来。是因为担心卫端翎不见,他特意派了自己的人守在天牢,谁知道,卫端翎竟然还是逃走了。
若是平时,贺之年自然是欣喜不已,若是他因此参上一本,卫端翎的卫王之位定然会被废。只是现在却是在特殊的时候,若是他没能拿下卫端翎手中的兵权,关靖也断然不会出兵,若是过了此时,卫端翎从宋长心失踪的痛中走出来,他们断然是没了机会。
更何况,卫端翎挑的这个时候失踪,贺之年也无法确定卫端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贺之年一筹莫展的时候,脑中却陡然了灵光一闪,那一日暗阁的阁主的那句话,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当时贺之年尚且以为那面具男子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分一杯羹,现在看来,恐怕是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想着,贺之年脸色一白,便连忙找人去请暗阁的阁主。
暗阁内,一袭银色衣衫的男子坐在高位上,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是露出了下巴和嘴唇,唇色较浅,恍若早春的粉樱。
面具男子手中正把玩着一个茶杯,唇角微微挑起,带着一抹笑意。
即便如此,下面站着的众人却是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良久,银色面具男子转着杯子的手一顿,突然勾唇一笑,开口问道:“边关到京都,送信需要多久?”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座下一个身穿青衣,带着青色面具的女子连忙开口答道:“回主人,一来一去,快马加鞭,三天足矣。”
青衣男子的话音一落,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笑容更深了几分:“那应该快来了。”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青衣人微微有些犹豫道:“阁主当真觉得贺之年会当上皇帝?”
听到青衣人的问话,银色面具的男子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看着青衣人的眼眸中也带着一抹冰凉:“贺之年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看卫诸衫了,这样的人,不仅是蠢,简直是愚不可及。”
说着,银色面具男子话语一顿,目光落向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若是卫诸衫现在我面前,定然不会是这般的小人模样,因此,不谈其他,单是气度,这贺之年便差出卫诸衫许多。”
听了他的话,青衣人微微皱眉,脸上的犹豫神色更甚:“那,阁主为何要帮着贺之年?”
听到青衣人的话,银色面具男子轻轻一笑,手中的茶杯轻轻竖在桌上,声音清浅,却带着几分掌控局势的霸气:“一个战局若是没有势均力敌,未免太没意思。”
青衣人闻言垂眸,不再说话。
两人正沉默下来,就见另一个青衣人走了进来,对着高位上的银色面具男子拱手道:“主人,贺之年差人来向阁主求助。”
银色面具的男子闻言勾唇一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银色面具后的眼眸微微闪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片刻,面具男子才开口道:“这个卫端翎的确是不简单,那便陪他玩玩吧。”
说完,银色面具的男子起身便有了出去。
夜色渐深,天气已经入秋,天边的月亮清亮且孤寂。尚书府内,贺之年一脸的焦急之色。
虽然早已经派人去找了暗阁的阁主,但是却始终不见人来,想到那日银色面具男子说的话,贺之年心中始终有些不安。
这个暗阁说起来终究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与暗阁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此时若是让暗阁介入,只怕后面更难处理了。只是,若是不找暗阁,贺之年却怎么都想不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就在贺之年纠结不已的时候,门口一个银色的身影走了进来,银色的面具在窗外银色的月光下,更添几分神秘之感。
看到来人,贺之年心中一震,继而便笑着迎了上去,拱手道:“阁主。”
面具男子勾唇一笑,却也不答话,只是径直走到大厅的主位上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一个青瓷茶盏把玩起来,银色的面具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贺之年。
贺之年心中一滞,连忙拱手开口道:“还请阁主帮忙,这卫端翎竟然从天牢逃了出去。”
面具男子闻言,神色依旧轻松,唇边甚至带着几分笑意:“果然。”
贺之年闻言心中一震,面色也白了几分,顿了顿才开口道:“阁主为何知道卫端翎会逃走?”
面具男子嗤笑出声,那笑意中的嘲讽让贺之年觉得刺目,却也没办法。
面具男子淡淡扫了一眼贺之年,眼神清冷中带着嘲讽之意:“你当真觉得卫端翎的青衣搂是吃素的吗?“
闻言,贺之年一滞,他只当贺之年只是卫端翎的一队护卫而已,却不曾想到竟然能够将卫端翎从天牢内救出去。
贺之年的脸色微微沉下,片刻才无奈开口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面具男子闻言垂眸,看着手中的青瓷茶盏道:“卫端翎既然跑了,那接下来自然是要将他引出来。”
贺之年闻言眼睛一亮,只是细细一想,脸上又露出了颓然的神色:“这卫端翎既然这般费尽心机跑出去,又怎么可能轻易再出来。”
贺之年的话语一出口,掩藏在银色面具后的双眸中划过一抹鄙夷之色。面具男子依旧没有抬眸,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越是这样,你便越要用他最重视的东西来吸引他出来。”
贺之年皱眉想了想,瞬及眼睛又亮了起来:“若说现在有什么能让卫端翎出来,恐怕只有宋长心了。只是,我们要去哪找一个宋长心?”说着,贺之年转脸看着面具男子,眼眸中有欣喜之色:“莫非阁主有办法?”
听到贺之年的话,面具男子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青色的茶盏灵巧的在修长干净的手中转着,恍若翩飞的蝶。
片刻,面具男子手指一顿,茶盏顿住,停在手上,面具男子手一翻,将茶盏放在了桌上。随即抬手拍了拍手。
随着清脆的掌声响起,一个人从门走了进来。贺之年回头看了一眼,惊得瞪大了眼。
来人一袭紫色的衣衫,面容清丽,一头长发简简单单的被一支紫玉簪子挽起。
这个人,赫然便是宋长心。
贺之年不敢置信的指着眼前的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贺之年惊愕之中,那个宋长心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走至面具男子面前,微微躬身施礼,神色清冷:“主人。”
第90章 真假长心
那个宋长心一动,贺之年便看出了端倪,这个女人尽管和宋长心有九分相似,但是一动便足矣看出,气质是远远比不上宋长心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宋长心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冷傲贵气,但是眼前的女子却是太过呆滞,好似一个人偶。!
就在贺之年心中愕然之时,便听到面具男子开口道:“这是我暗阁的夜莺,擅长易容。”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贺之年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微微皱眉问道:“只是她与宋长心尚且不同,我们又怎么能让卫端翎相信。”
话语一出,面具男子的目光便已经看了过来,寒冷似冰:“既然宋王妃被认定跌下了悬崖,那么这个宋长心被摔伤了头脑,恰好被尚书救下,也未尝不可。”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贺之年心中终于松了下来,果然,若是这样,依照卫端翎对宋长心的一往情深,定然是能让卫端翎出来的。
因此,即便面具男子的态度让贺之年觉得心中不快,但是贺之年还是面上带着笑容道:“阁主高见,若是这样,那定然是能将卫端翎引出来的,到时候,贺谋富贵了,定然也不会忘记阁主的。”
面具男子闻言只是勾唇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第二日,整个京都中便已经有了传言,说是贺尚书在西郊打猎,无意间救了一个紫衣女子,那紫衣女子似乎是受了伤,伤了头部。
原本贺之年还想让人将事情传得更加仔细些,却被面具男子制止了。
面具男子的眸光微微一闪道:“若是卫端翎有心,只说这么多,他定然会出现。但是倘若他有所怀疑,说得多反而引人起疑。”
闻言,贺之年便还是只传出了这般朦胧的信息。
郊外的一座宅子内,卫端翎一袭紫衣,坐在院子内,虽然已经脱离了天牢,但是神情却依然憔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端翎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条紫色衣襟,深情落寞。
过了片刻,一个灰衣人从院子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卫端翎身上,面容有些犹豫之色。
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卫端翎的眼眸一亮,站起身来道:“可有消息?”
看着卫端翎的举动,灰衣人的眼眸躲闪,脸上犹豫的神色更甚。
看着灰衣人的神情,卫端翎神色一凝,眼眸中升起了一抹希望:“怎么样?是不是有了消息?”
那灰衣人的面容依旧是有些躲闪,似乎是不想告诉卫端翎。
卫端翎沉了脸色道:“说。”
灰衣人见卫端翎的表现,便知道躲不过去,眼中露出了无奈之色道:“尚书府穿出消息,说是贺尚书在西郊打猎,救回了一个紫衣女子。”
话音刚落,就见卫端翎的眼眸更亮了几分,原本颓然的脸,也因为这样的一抹光更添加了几抹亮色。
但是片刻,卫端翎的面容就冷静下来,声音沉冷:“我要出去。”
卫端翎话音一落,院子内落下几个灰衣人,都是一副要阻拦的模样。
一个灰衣人忍不住开口道:“王爷,贺之年此时发出这种消息,定然是为了引出你,你切不可冒险。”
其他几个灰衣人连忙符合:“是啊,王爷,切不可轻举妄动。”
卫端翎的动作一滞,片刻脸上带着一抹荒凉的笑意:“若是没有她,我便这样躲着又有什么用?但是,若是真的有她的一丝消息,我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说完,卫端翎便要向着门外走去,几个暗卫的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眼见着一个暗卫站了出来,跪在卫端翎面前道:“主子,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皇上着想啊。现在贺之年忌惮的只有你,若是你被擒,到时候关靖定然会举兵造反,皇上定然危险。”
灰衣人的话说完,卫端翎的身形一顿,终究是止住了脚步,此刻,若是宋长心,定然也是会这般选择吧。
想到宋长心,卫端翎忍不住勾唇一笑,笑意荒凉,她便是这样识大局的女子。
见卫端翎站住脚步,其他几个灰衣人也连忙跪下道:“主子,不妨让我们先去看看是否真的是王妃,再做定决。”
卫端翎闻言沉默片刻,终于是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月亮恍若银盘高高挂在天上,银色的月光泻下来,仿佛月亮正冷眼看着这个世界。
贺府内,自从那紫衣女子出现,自然是另开了一个院子,只是这紫衣姑娘似乎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在院子内看书或者是发呆。
原本来探听消息的暗卫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是宋长心,但是眼前的女子,却的确是那张面容。
秀逸的眉,娇美的同时带着一抹别的女子没有的英气,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只是曾经的那双眼睛中总是镇定自若,甚至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的锋芒。但是眼前的女子,眼中更多的却是一种空洞。
灰衣人探了许久,终于是将探到的消息回去禀报给了卫端翎。
卫端翎的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现,但是袖中的手却已经握紧。
片刻,卫端翎自身上掏出一枚墨玉符印,卧虎的模样,古普中难掩霸气,这表示掌控着兵部的虎符。
卫端翎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在虎符下方蘸墨,在纸上印上了一个卧虎的模样。
卫端翎收了虎符,神色平静的将纸递道暗卫手中道:“待尹双白回来,便将这个交给他,若是我没有回来,所有的暗卫和青衣搂成员都听从尹双白调遣,到时候务必保护好皇上。”
卫端翎的话说完,所有的暗探皆是沉默。但是看着卫端翎这样的深情,暗卫却也知道拦不住。
顿了片刻,为首的灰衣人接过纸揣在怀中。卫端翎见状,勾唇轻轻一笑,便转身走了出去。
已经是凌晨,贺府中却是灯火通明,几队侍卫举着火把团团围着当中的紫衣男子。
卫端翎只是淡淡扫了那些人一眼,便开口道:“让贺之年出来。”
卫端翎声音虽然轻,但是却带着让人不容反抗的压迫之力。
卫端翎自然清楚,若是寻常的尚书府,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人马,这贺之年定然是布好的局,想要让自己进入陷阱罢了。
只是,即便知道是陷阱,若是见不到她,他又怎么会安心。
为首的侍卫一怔,正要去叫人,却见前方的人退开,让出了一个一人行的道路。
一个声音传来:“哈哈,卫王果然好胆量,竟然敢孤身闯我尚书府。只是卫王尚且是带罪之身,恕老夫不能好好招待了。”
卫端翎抬眸,便见一身青色锦袍的贺之年走了出来,脸上尚且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卫端翎微微皱眉,脸上尚且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卫端翎直视着贺之年,眼神冰冷:“我要见宋长心。”
听到卫端翎的话,贺之年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道:“卫王果真长情,都到了现在,还想着见卫王妃。”说着,贺之年一顿,面容也冷了下来:“只是卫王怕是来错了地方,我尚书府岂是你想来便来的地方吗?”
卫端翎闻言,依旧是皱着眉头,眼中不耐烦的神色更甚:“本王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说完,卫端翎便自怀中掏出了那枚墨玉的虎符。
在银色的月光下,墨玉的质地,卧虎的形状,在此刻这样的情形中,更显得庄重。即便是贺之年,看着也心中一颤,若是拿到了虎符,不仅代表军权在握,甚至,关靖一旦出兵,坐拥江山也并非不可能。
贺之年看着虎符,脸上露出了笑意,眼中更是闪着贪婪的光芒:“既然如此,那边去把那位姑娘叫出来吧。”
一个侍卫应了声,便转身离去了。
卫端翎握着虎符,只是静静看着那个侍卫离开的方向。
不过片刻时间,那侍卫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的女子,秀逸的眉,黑白分明的眼,赫然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容颜。
卫端翎心中一急,想要上前一步,却被人挡住了。隔着一队拿着刀的侍卫,卫端翎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举起手中墨玉的虎符,沉声道:“放她离开。”
贺之年看着那枚墨玉的虎符,眼珠子几乎瞪出来,自然是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若是王爷将虎符交出,我自然是会放了她。”
闻言,卫端翎勾唇轻轻一笑,眼眸中是温柔的光,他说:“长心,本王带你回家,本王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日后,便只有你一人。”
所有的人听到话从卫端翎口中说出,都是一震,谁都不曾想到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曾想到,卫端翎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院子的一角,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侍卫闻言,握着刀的手一震,面色也白了几分,却没有说什么。
前面的侍卫都让开,紫衣的女人渐渐走近,虽然整个人的气质不似以往,但是那张脸却足以让卫端翎觉得安慰。
只是,等到那个紫衣的女人走近,原本呆滞的眼神却突然闪过一抹光。
卫端翎见状,心中虽然警觉,却也已经来不及,眼前的女子手腕一转,便有一缕紫烟飘过。
第91章 中毒
卫端翎有心想躲,但是那紫衣的女人却走得太近,他已经来不及躲开。(.)
只闻道一缕淡淡的花香味,卫端翎便晕了过去。
夜凉如水,原本尚书府内灯火通明,但是瞬间便平静下来,银色的月光泻下,照在空无一人的院子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尚书府地牢内,贺之年看着尚且沉睡的卫端翎,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卫端翎,我便看看你这青衣搂是否有通天的本事,能将你从我尚书府救出去。”
说着,贺之年回头对着身后的侍卫道:“好好给我守着。”那侍卫点了点头,贺之年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眸中慌忙一闪而过。
待贺之年回到大厅,便见那个假扮宋长心的紫衣女子正坐在大厅之内,只是夜莺已经卸了装扮。
此时的夜莺看起来自然没有方才那样像宋长心,卸了装扮后的夜莺,看起来只与宋长心有六分的相似,但是气质确实差别很大。
宋长心的身上虽然冷,但是却是带着一种让人臣服的贵气和傲气。但是夜莺身上带的,却是属于杀手的冰冷,让人心生寒意的冷。
见到贺之年进来,夜莺勾唇一笑道:“贺尚书何需这般费心,卫端翎已经中了我的毒,断然是跑不掉的。”
听到夜莺的话,贺之年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见贺之年的神色,不等他开口问,夜莺便轻蔑一笑:“贺大人不必担心,这药在三天内不会要人性命。只是待到三天后,关靖的大军进城,卫端翎便会毒发身亡。”
说着,夜莺抬眸妩媚一笑,仿若黑夜中的曼陀罗,魅惑却危险:“这卫端翎倒是长情,倒也刚好适合这种毒。”
贺之年脸上露出笑意,现在唯恐情况生变,自然是不能杀了卫端翎,但是若是三日之后,关靖的大军进了城,那卫端翎的性命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贺之年拱手对着夜莺笑道:“夜莺姑娘果然是好手段,既然如此,那贺某便是高枕无忧了。”
夜莺眸光一笑,却没有说话。
已经是深夜,尚书府经过刚才的事情也已经安静下来。地牢门前,两个守卫虽然还在守着,但是脸上已经出现了疲倦之色。[.超多好看小说]
就在两人昏昏欲睡之时,却听见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连忙打起精神,脸上出现了戒备之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见一个穿着灰色侍卫服的小个子士兵神色匆忙的又来过来,焦急道:“尚书有令,让你们立刻带着卫端翎去书房,他有事要问。”
那两个人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尚书方才才从地牢回去,为何立刻便要提审卫王?”
听到问话,那小个子士兵脸上的愁苦神色更甚,闻言摆了摆手道:“王爷方才回去,便发现那墨玉的虎符竟然是假的。现在正大发雷霆呢。”
听到小个子侍卫的话,那两个守卫一惊,他们自然是知道虎符的重要性,若是说此刻要提审卫王,倒也可信。只是毕竟事关重大,两人犹豫了片刻,其中一人开口道:“可有贺尚书的手喻?”
小个子侍卫微微皱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现在贺尚书正大发雷霆,我本来想要手喻,却还是不敢,若是两位大哥不信,不如先派人去书房问问,免得出了差错。”
听到小个子侍卫的话,两个守卫心中松了下来,既然这样让他们去问只怕是真的,但是现在发现虎符是假的,贺尚书自然是震怒,他们又怎么会去触这个眉头。
更何况眼前的小个子侍卫看上去十分瘦小,且胆小的模样,他们却是有两个人,难道还怕一个小个子的侍卫不成?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便有一个人对着小个子侍卫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在这等着,我现在便去将人给你带出来。”
小个子的侍卫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守卫便走了进去。
等了片刻,那侍卫便将卫端翎带了出来,只是此刻卫端翎中了毒,尚且不是十分清醒,垂着头,容颜看得不甚清楚,但是头上和身上却已经湿透,想必是被刚刚那个守卫浇了一桶水。
小个子的侍卫看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前面走着。
四人出了地牢,正要向着书房内走去,却见前面的小个子守卫转了个身,后面的两个侍卫一惊,正要抬手举刀,却闻见一缕极淡的香味。只是一瞬间,那两个侍卫都来不及呼喊,便倒了下去。
小个子的侍卫扶过卫端翎,看着地上倒着的其中一个侍卫,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药粉在其中一个侍卫身上,微微叹道:“这便是给你的教训吧。”
话音一落,那个小个子的侍卫便扶着卫端翎隐入了黑暗中。
一炷香后,郊外的民房内,小个子的侍卫扶着卫端翎走进了房内。借着房内的烛光依照,那小个子的侍卫轻轻抹去了脸上蜡黄的姜汁,露出了清丽的面容。
秀逸的眉,黑白分明的眼,赫然便是宋长心的容颜。
宋长心将卫端翎放在床上,拿了毛巾将卫端翎头上的水轻轻擦去。现在虽然尚未到深秋,但是也间还是微凉,因此,看着卫端翎身上湿透的衣服,宋长心微微皱起了眉头。
半晌,还是一咬牙,宋长心便伸手解开了卫端翎的衣服,在现代又不是没有见过裸男。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碰到了自己,卫端翎似乎是有所抗拒,眉头微微皱起,手也吃力的想要举起,但是却没有力气。
宋长心将卫端翎的衣服脱下,只剩下一条贴身的裤子。看着床上躺着的半裸的美男,宋长心只觉得脸上发热。
平日只觉得卫端翎的脸长得太过俊逸,仿若妖孽,没想到身材居然也这么好,肤色微深,胸肌腹肌一样不少,恍若是雕刻大师刻刀下的精品。
宋长心看了几眼,却见卫端翎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宋长心连忙探了探卫端翎的脉,片刻之后,便沉了脸色。
卫端翎中的毒,竟然是情殇。
所谓的情殇,并没有解药,中毒之后的第四日,便会精力衰竭而死,死法残忍。
宋长心沉默的看着卫端翎,此时的卫端翎又陷入了昏迷当中,一张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冰冷之色,此刻安静温和,加上卫端翎的样貌原本便俊逸出众,如今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不同的风采。
想到从始至终,两人的相识相知,倒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但是两人却始终是无法合拍。
想着,宋长心的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是无奈之色,罢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本就不应该将那种事情看得太重。
情殇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宋长心却知道一种能够化解情殇的方法。情殇既是毒药,也是一种合欢药。两种药性相合,便成了情殇。因此,宋长心虽然不能直接化解了情殇,但是却能够用药将情殇转成合欢药。
只是,若是将药性转成了合欢药,必须在一个时辰内与女子交合,才能解了药性。也就是说,宋长心若是想要救卫端翎,不仅需要用药,更需要用身体。
眸光中飘过一缕叹息,便开始起身配药,虽然情殇难解,但是将情殇转为合欢药的药却容易配,因此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宋长心便将配好的药化成了水,端到卫端翎唇边。
依旧是俊逸无双的容颜,但是此刻却略显苍白,宋长心看着那一张脸,却有了一时的怔忪,方才卫端翎说话的样子,她依然记得,他说,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着,宋长心垂眸将药喂进了卫端翎口中,眼眸中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原本从悬崖坠下,却没有死,她便觉得这是上苍给她的一次机会。
既然死里逃生,便没有机会纠缠在以往的事情当中,日后,她便不再是红珀,不再是那个宋长心,亦不再是宋王妃,她只是自己而已。
只是在宋长心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卫端翎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的,却坚定的眼神,他说,你能否留下?
就在那时,她却终究是动摇了,若是自己不见了,那春风楼又当怎么办?
若是自己不见了,那古澜又当怎么办?
若是自己不见了,那么江山必然会易主吧,那古澜的百姓又当怎么办?
想了那么多的接口,宋长心却是知道,那些不过是借口,若是没了她,那些又与她何干,只是她却知道,若是自己不见了,他必然是会疯狂寻找吧。
心中不忍,她终究是回来了。只是途中却遇见贺之年的亲信,看到贺之年与边关勾结,她便干脆扮作侍卫留在了尚书府中,谁曾想到,竟然会见到那样的一幕,谁曾想到,又会这样救了他。
此时,卫端翎已经将碗中的药喝完,脸上已经微微泛起潮红,额头也有汗出来。只是俊逸的眉却依然皱着,似乎有挣扎之色。
第92章 南柯一梦
宋长心微微一笑,伸手抚平卫端翎皱起的眉,另一只手伸向腰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好看的小说
月凉如水,卫端翎却仿佛在梦中,这样冰凉的月色,却好似夏日的烈阳一般,竟然带着灼热的温度,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烧了起来,直觉的身上烫得厉害,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恍惚中,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带着微微的凉意,好似如水的月光,只是那样的触感,却让他更加疯狂几分。
身体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眼前的女子攀附上来,带着淡淡的,属于女子特有的清香,这样的香味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
卫端翎努力回忆,脑中却出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秀逸的眉,带着几分不属于女子的英气。那是属于宋长心的脸。
眼前人的感觉,眼前人的味道,都让卫端翎觉得那般熟悉,他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却怎么都睁不开眼,但是脑中依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宋长心还在,她还在,卫端翎只觉得欣喜万分,忍不住身手,将眼前的人拉入怀中,怎么都不松手。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依旧紧闭的双眸,直觉得心中复杂不已。这恐怕就是男人的本性吧,与爱无关。虽然知道是药物所致,但是宋长心还是觉得心中堵得慌。
就在宋长心心乱之时,却听到眼前人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长心。”
宋长心一滞,终究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第二日,卫端翎醒来已经是午膳十分,睁开双眼,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是在一间农舍模样的房中,除了桌子和床,并无过多的装饰。
想到昨夜的情形,恍然如梦,卫端翎只觉得心间一冷,难道只是南柯一梦?
卫端翎一怔,既然身手掀开了被子,被子下,他未着寸缕,且床单上明显留下了****后的痕迹。
就在卫端翎怔忪间,便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卫端翎抬眸,便见门口走进来一袭他熟悉的紫衣,紫色的衣裙,唯有她穿起来,才能穿出那种妩媚与贵气,但是却又带着几分冰冷的气质。
秀丽带着几分英气的眉,黑白分明的眼,一头乌发以一支紫玉簪子简单的簪起。(.无弹窗广告)此刻宋长心的手上尚且提着些东西,看到他醒来,勾唇一笑道:“醒了,喝些东西吧。”
说完,宋长心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至床边,将卫端翎散落的一地的衣物捡起,递到卫端翎手上。
卫端翎只觉得不敢置信,但是却也不敢说什么做什么,似乎是担心自己若是做了什么,便会从这样的梦中醒过来。
卫端翎依旧是怔怔的从宋长心手中接过衣服,待他穿戴整齐,宋长心也已经将吃的都摆在了桌上,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但是看着却是让人觉得胃口大开。
卫端翎梳洗一番坐到桌前,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只觉得心中安定了几分。
宋长心递过一碗药道:“你中毒了,虽然现在已经解了,但是尚且有余毒,你还需要喝些药。”
卫端翎点了点头,乖乖将宋长心手中的药接过喝下。喝完,卫端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昨夜…”
原本卫端翎是想问昨夜的情况,但是想到昨夜那个迤逦的梦境,卫端翎还是问不出口。但是宋长心听到卫端翎说出的两个字,自然是明白他想问什么。
宋长心轻轻一笑,不以为意的模样:“哦,昨夜王爷中毒了,毒的名字叫做情殇,没有解药,因此我尽全力也只能将情殇转化为合欢药,因此,若是不这样做,王爷便会有性命之忧,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宋长心的确认,卫端翎原本还有些欣喜,只是宋长心话语中的淡定却让他觉得心中升起几分怒意。
明明,看到眼前站着的是她,他欣喜不已,明明,知道昨夜并非梦境,的确是她,他欣喜若狂,但是此刻,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升起怒意。
半晌,卫端翎垂眸挡住眼中的怒意,气定神闲道:“嗯,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本就是你应当做的。”
话语中没有丝毫的谢意,依旧是恢复了卫端翎往日的冷意,虽然卫端翎心中明白这次宋长心救了他,他不应该这样对她,但是却还是忍不住,他无法忍受她始终对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宋长心唇边的笑意一凝眼眸中也恢复了平静。片刻才开口问道:“回春阁怎么样了?”
“还好,并无伤亡。”卫端翎压抑着心中的怒意,淡淡道。
宋长心勾唇一笑,笑容颇有几分无奈:“只怕双白和暗影他们在拼了命的找我。”
听了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猛然抬眸直视着宋长心,眼眸中满是怒意:“宋长心,你单单记得你的春风楼,你单单知道春风楼众人会找你,你有没有想过本王也在拼命找你?”
宋长心看着卫端翎,眸中并无惧意,神色也依旧淡淡的:“那长心谢过王爷了。”
卫端翎语滞,似乎在眼前女子的眼中,他永远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明明他只是想靠近她,但是却总是忍不住被她的一句话生气,也会说出让她生气的话来。
看到卫端翎的样子,宋长心眸光一转,轻声道:“贺之年和关靖勾结,意图谋反。”
提到贺之年,卫端翎心中的怒气止住了,眼中的神情也严肃了几分。卫端翎点了点头道:“贺之年抓了本王,应当已经向关靖发出了消息,此时关靖应该已经带兵进京都了。”
说着,卫端翎抬眸看着宋长心道:“本王已经留书尹双白了,现在兵部的三万兵马尚且可以调动,虎符虽然在他们手上,但是那三万士兵已经直接听命如本王,有了本王的手信,尹双白便可以调动兵部的人马。”
宋长心微微皱眉:“关靖至少有五万人马,加上贺之年手中尚且有兵力,你要怎么以三万之人,对付贺之年和关靖?”
看着宋长心微微皱眉的模样,卫端翎竟然心中升起了几分喜悦。卫端翎唇角上翘几分道:“自然是要多谢你和双白。”
宋长心眼前一亮:“你是想要用那些兵器?”
卫端翎点了点头道:“我看过你设计的那些兵器,别说以一当十,若是使用恰当,以一当百也是可能的。在春风楼炸起来之前,尹双白已经带着图纸离开了。所以现在尹双白应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皇家私设的铸造点,铸造兵器。”
宋长心闻言点了点头,的确,若是兵部的三万兵马能够手握现代兵器,且占领先机,那定然是能够对付关靖和贺之年的。
想着,宋长心的心中轻松了几分,顿了顿,宋长心开口问道:“那皇上那边有准备吗?”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端翎的眸光深邃了几分,点了点头道:“自然。”
皇宫之内,刚刚下了早朝,卫诸衫径直去了书房。过了片刻,便有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清雪过来了,说是皇后特意炖了冰糖雪梨,想让您去尝尝。”
卫诸衫闻言,原本在批折子的手一顿,手中的朱砂笔在折子上留下一个大红点。卫诸衫的眸中升起一抹无奈之色,终究脸上还是勾起一抹笑意,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皇后的宫中吧。”
走过游廊亭台,便到了皇后的望月宫。贺雪颜早已经候在大厅之中,一身大红的衣裙,妩媚中不失皇后的贵气,头上戴着百鸟朝凤的金冠,金冠中间,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更显尊贵。
这一身装扮,更衬得贺雪颜原本出众的容貌更加惑人几分,显然贺雪颜今日是经过仔细打扮的。
见到卫诸衫,贺雪颜脸上一喜,连忙迎了上去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卫诸衫的眼眸中浮现一抹柔情,连忙扶起贺雪颜道:“雪儿无需多礼。”
贺雪颜抬眸,精致动人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皇上,都说秋高气爽,但是入秋了还是天干,因此雪儿便特意炖了些冰糖雪梨给皇上润喉。”
卫诸衫眼眸中的柔情更多了几分:“雪儿有心了。”
说话间,卫诸衫已经被贺雪颜拉至桌旁坐下,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盅,还未开盖,便能闻到冰糖雪梨的清香。
卫诸衫一笑,端起冰糖雪梨喝了一口,赞道:“果然好喝。”
看到卫诸衫喝下口,贺雪颜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片刻,贺雪颜才小心翼翼问道:“皇上今日朝政可还顺心?”
听到贺雪颜的问话,卫诸衫的端着白瓷茶盅的手不着痕迹的一顿,卫诸衫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尚可,皇后何出此问?”
贺雪颜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面色中露出犹豫之色。
见状,卫诸衫心中冷了几分,却也不开口问,只是依旧带着淡笑,慢慢喝着冰糖雪梨。
良久,贺雪颜才开口问道:“皇上可是对臣妾的父亲有不满之处?”
第93章 不甘心
闻言,卫诸衫的眼眸中飘过一抹叹息,片刻才道:“皇后何出此言?”
贺雪颜抬眸看着卫诸衫,卫诸衫依旧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卫诸衫是否介意她这个问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贺雪颜心中一紧,还是咬牙开口道:“若是皇上并未对父亲有不满之处,那皇上为何惩治了江海和司马禄?”
卫诸衫看着贺雪颜,唇边依然带着淡笑,但是眼眸却幽深得如同深潭的水,让人看不透。卫诸衫的声音依旧轻缓,不疾不徐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江海被惩戒,不过是因为他贪得无厌,压榨百姓,而司马禄被惩戒,则是因为他草菅人命,收受贿赂。”
说着,卫诸衫勾唇一笑,眼眸深不见底:“怎么?皇后认为朕惩治这两人,是因为对贺尚书有所不满?”
贺雪颜看着卫诸衫的脸,心中一滞,方知自己失言,不论如何,他终究是皇上,若是他不愿坦白,她也没有办法。
她似乎从未看懂过眼前的男人,想到这里,贺雪颜直觉得满心的荒凉。
似乎是看到了贺雪颜眼中的失落之意,卫诸衫心中升起不忍,却也不甘心,他待她这般,为何她还是不能站在自己这边?
终究,卫诸衫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疼意,抬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问道:“若是朕想整顿户部,皇后觉得怎样?”
贺雪颜一滞,转瞬便是面色苍白,咬了咬唇,贺雪颜开口道:“皇上难道是要削户部的权吗?”
卫诸衫端着茶杯没有看口,目光看着窗外,面容平静,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贺雪颜见状,面色更加白了几分,手在袖中握成拳,指甲掐进手中却感觉不到疼意。顿了顿,贺雪颜接着开口道:“皇上,户部官员皆是老臣,且我朝费用本就不足,若是现在削了户部的权,只怕是会寒了大臣的心。还望皇上三思。”
卫诸衫轻轻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声道:“雪儿,再给我盛一碗冰糖雪梨吧。”
贺雪颜一怔,却没有从卫诸衫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怔了怔便赶忙道:“好。(.)”说完,贺雪颜便转身去盛冰糖雪梨了。
待贺雪颜一转身,卫诸衫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眸也渐渐冷了下来。
尚书府中,贺之年听了夜莺的话,对卫端翎自然是放心了不少,只是在午膳十分,贺之年尚且在书房研究部署,却见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贺之年心中一沉,微微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侍卫抬脸,脸上满是汗水:“贺大人,卫王不见了。”
贺之年闻言面色一白,站起身来喝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连忙解释道:“今日午膳时分,我和另一个侍卫正要去替换了地牢内的守卫,却不见了之前的两人,我们便急忙赶去地牢,却发现卫王已经不见了。”
贺之年的脸色更加黑了几分,骂道:“一群饭桶。”骂完,贺之年心中一沉道:“暂时不要透露任何消息,现在秘密派一队人去给我找,务必将卫端翎给我找回来。”
那侍卫连连点头,正要出去,却见书房门口走进来一个银色衣衫的男子,银色面具在日光下,熠熠闪光。
明明是简单的一袭银袍,但是穿在眼前人身上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和邪气。
贺之年抬眸看到银色面具的男子,原本怒不可遏的神情变得恭谨起来。贺之年连忙走出来,拱手道:“阁主。”
银色面具下露出的一双薄唇浅浅勾起,声音清冷:“不知道贺尚书为何这般大怒?”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贺之年原本松下的面庞又沉了下去,眉头微微皱起:“阁主,这卫端翎竟然不见了。”
听见贺之年的话,隐藏在银色面具后的眼眸中光芒一闪,眼中鄙视之色一闪而过。一次是为过失,但是一而再便是蠢了。若是在暗阁之中,这样的人定然是无法活到第二天。
心中虽然这般不屑,但是面具男子的唇边依旧带着笑意,即便是面容大半都被面具遮挡,但是仅仅是这带着笑意的薄唇,也足见风情。
银色面具的男子缓缓行至桌边坐下,淡声道:“不过是一个卫端翎,何足惧?”
贺之年依旧是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想到卫端翎,贺之年心中自然是不放心。
面具男子端起一旁侍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方才开口道:“现在关靖已然出兵,即便是卫端翎又有何惧?”
听到面具男子的话,贺之年的心中松了几分,的确,现在关靖已然带着大军进了京都,而且现在虎符也握在自己手中,纵然卫端翎有奇才,也断然不能挽回这样的局面。
只是想到卫端翎尚且在京都的某个角落,贺之年只觉得心中仿佛有根刺一般。
面具男子缓缓放下茶盏,轻笑着开口道:“若是贺尚书尚且觉得无法安心,我倒是有一件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帮到贺尚书。”
面具男子话音一落,贺之年便觉得心中一喜,若是暗阁阁主给的东西,定然是好东西。正想着,便见面具男子已经从袖兜中掏出了一张纸。
接过那张纸细细一看,贺之年的眼眸都亮了几分,纸上详细写着炸药的成分和配比,即便是没能亲眼见到这种东西的威力,但是单从西郊山林爆炸后的废墟便足以看出这些炸药的威力。
贺之年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面具男子道:“不知阁主是如何得来的这东西?”
面具男子唇角的笑容冷了下来,轻声道:“有些事情,贺尚书还是不要问得太清楚为好。”
贺之年一滞,面容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
待面具男子一走,贺之年便派人去准备炸药需要的东西了。现在时间紧急,自然是不容耽搁。
看着手中的图纸,贺之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关靖,但是现在看来,既然有了这个,那么关靖定然也是不敢贸然对他下手的,皇位他自然是胜券在握。
第三日凌晨,贺之年便带着虎符去了兵部,关靖的大军不日便要到达京城,他自然是应当有所准备。
只是才到了兵部,贺之年却已经傻了眼,兵部的三万人马早已经不见踪影。至于兵部尚书,则是说道,早在三日前的晚上,尹双白已经带着卫端翎的手谕,将三万人马调走了。
贺之年心中一沉,三日前的晚上便是他擒住卫端翎的时候,想了想,贺之年怒道:“混账,尹双白根本没有虎符,又怎么能够将人调走?”
那兵部尚书道:“尹双白手中虽然没有虎符,却有虎符的军印,加上卫王的手谕,自然是能够调遣兵马。”
听到兵部尚书的话,贺之年只觉得胸口一滞,若是之前他还未曾将卫端翎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这兵部的三万人马都在卫端翎手上,自然是容不得他不放在心上。
但是眼下皇城内并未见皇城的三万军马,想必是埋伏在了某处。想着,贺之年的眸光一沉,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光,因此,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现在夺了皇位,到时候若是卫端翎个关靖杀进皇城,他也有把握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心思落定,贺之年便回到府中,他府中豢养着一千将士,加上皇城内的一万禁军,拿下皇宫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当即,贺之年便率人杀进了宫内。毕竟贺之年带着的禁军都是经过训练的,自然是一路势如破竹。只是等贺之年推开宫殿大门,却是一怔。
大殿之上的皇位上,卫诸衫端坐在皇座之上,面容平静,似乎是早已经料到这一切。团龙纹的黄袍,金色的冠饰,虽然卫诸衫的面容不似卫端翎那般俊逸逼人,但是此时一身的帝王贵气还是让下面的人心中一沉。
看着贺之年,卫诸衫勾唇一笑,轻轻开口道:“贺尚书率军前来,所为何事?”
贺之年听到卫诸衫的话,心中一滞,从头到尾,他都未曾将卫诸衫放在眼中,他向来便觉得,卫诸衫这般资质平庸的人,能当上皇帝不过是因为幸运罢了。
只是这一刻,看着卫诸衫脸上的笑意,贺之年却突然觉得原来一直以来,是自己低估了这个人。
虽然心中隐隐不安,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贺之年自然是没有了退路。心中一沉,贺之年强压住心中不安的感觉,也是勾唇一笑,笑意嘲讽:“臣现在过来,自然是想提醒皇上退位的。”
话语既然已出,谋反的罪过便已经铸成。
只是卫诸衫的脸上却没有如同他料到的那般露出惊慌之色,但是眼眸中却好似露出了叹息之色。那样的神情,让贺之年心中的不安更多了几分。
“既然尚书想要,那朕便将这皇位给你吧。”说着,卫诸衫便已经站起身,将头上的冠饰摘了下来。
第94章 惊变
卫诸衫缓缓的将头上的冠饰取下,放在皇座前的桌案上。[]接着又缓缓的解了龙袍,将龙袍也放在冠饰旁边。
自始至终,卫诸衫的唇角都带着清浅的笑意,双眸中没有露出过一丝惊慌的神色。
这样的神情只让贺之年觉得莫名的慌乱,贺之年眼眸一沉,往前走了几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自己退位,倒是省了老夫不少麻烦。”
说着,贺之年便大步朝着皇座走去,眼眸中已然出现了贪婪之色。
卫诸衫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贺之年一脸的欣喜若狂的神色。
贺之年坐上皇座,脸上是大权在握的得意神色,下面站着的一众士兵自然是连忙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之年脸上的笑意更甚,朗声笑了片刻,目光才落到卫诸衫身上。看着卫诸衫依旧镇定的神色,贺之年的笑容一冷,脸上浮现了一抹冷意:“来人,将卫诸衫关进天牢,先行收压。”
几个侍卫走到卫诸衫面前,正要动手,却见卫诸衫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毕竟是皇上,加上卫诸衫身上还有着一股帝王的气势,那几个侍卫手上一顿,终究是有几分恐惧。
卫诸衫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便一甩衣袖,转身负手走出了大殿。
身居高位,坐拥朝堂,贺之年尚且有些不敢置信,摸了摸身下的龙椅,脸上是喜不自胜的神色。片刻,看着卫诸衫被侍卫带走的背影,贺之年的眸色微微沉了沉,对着手下的人道:“马上大开城门,恭迎关将军入宫。”
贺之年心中自然是清楚的,若是卫端翎一日未除,他的皇位也一日不能坐稳,因此,站在他还尚且需要关靖的协助。
至于关靖,贺之年眸光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他自然是知道关靖和他合作的意图,不过也是为了皇位而已。倒是现在尚且不能对关靖下手。
更何况关靖也心知肚明,若是对自己下手,定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卫端翎必然坐收渔利,因此,即便是他坐上了皇位,关靖定然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因此,站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稳住关靖,等到时局稳定,再除掉关靖也不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贺之年正想着,便见有人上前一步,神色犹豫开口道:“贺…皇上,那后宫那边?”
听到那人的问话,贺之年神色冷了几分,贺雪颜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若是让她知道了,定然不好收拾。
眸光转了转,贺之年沉声开口道:“暂时不要让雪儿知道。”
说着,贺之年眸光一动,道:“待会我会下一道旨,让雪儿回尚书府修养一段时间。”
等过一段时间时局稳定,他便能传出消息贺雪颜有运,生下皇子,到时候再传出卫诸衫突然生病暴毙的消息,皇位便理所当然成了贺氏的了。
想着,贺之年勾唇露出一抹笑意。
接到圣旨,贺雪颜心中一寒。想到之前卫诸衫问的话,只觉得卫诸衫定然是想要削户部的权,但是不满她横加干涉,所以才让她回尚书府休息。
贺雪颜接了圣旨,眼眸冷了几分便径直要往殿外走去,却被门口那侍卫拦住。
贺雪颜眼眸一冷:“大胆,你这奴才竟然敢拦本宫?”
听了贺雪颜的话,那侍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了旨,在皇后到达尚书府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闻言,贺雪颜的眼眸中升起荒凉之意,转而却变成了愤怒。贺雪颜冲着那侍卫喝到:“滚开,我要见皇上。”
见贺雪颜如此愤怒,那侍卫面色无奈的低下头:“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了旨,他今日会歇在其他宫中,不会见皇后娘娘。”
贺雪颜闻言,面色白了几分,终究是没有在坚持。自卫诸衫登基以后,便立了她为皇后。哪怕她不够温婉识礼,哪怕她有时候娇蛮任性,他依旧宠她。
只是她却知道,帝王心,最是守不住,也最是不可信。由此,她才一步一步,帮着父亲向他要来滔天的权势。
因为,若是有了父亲从中均衡,即便,即便有朝一日,他变了心意,也要碍于父亲的颜面,待自己如旧。
可是如今,他当真已经变了吗?帝王的心,终究起倾尽心思,她还是留不住了。
想到这里,贺雪颜勾唇一笑,笑容苦涩至极。
京都之外,关靖的兵马已经到了最后一道关卡之外。此次进京,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关靖自然是带的尽可能多的兵马,足有五万之数。
之前的关卡都是直接攻打过去,到了后面,城内也基本放弃抵抗,皆是城门大开。
到了这最后的关卡依旧是城门大开,但是关靖却没有直接让兵马进城。
之前的南风曲,便是败在了这一关,虽然贺之年已经传信,说是已经拿下了卫端翎,京都之内并无人可以成为威胁。但是关靖却始终不信贺之年,且不谈他与贺之年都是冲着一个目的去的,且在京都中,贺之年自然是比他熟悉得多,他自然是要万事小心。
更何况,依照他对卫端翎的理解,卫端翎又怎么可能轻易落到贺之年的手中,这其中实在是有些蹊跷。
关靖在关口前五十里的地方停了片刻,便有一个副将走了过来,似乎有些疑惑:“将军,前方关门大开,为何不进城?若是此时进城,必将一举夺了天下。”
关靖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副将,眸光微微一闪,对着那副将道:“你先派一千人马去前面探路。”
那副将听了关靖的话,脸上嬉笑:“将军未免也太过小心了,现在卫端翎已然被擒,兵部已经落在了贺尚书的手中,卫端翎纵然是有心设埋伏,也定然没有人手的。”
关靖听了那副将的话却是不以为意,只是皱眉道:“快去。”
那副将听了也不再说什么,便连忙去安排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有了一千先锋兵先行进了边城之内。
见状,在两侧峡谷之上观望的卫端翎和尹双白的眼眸微微闪了闪,对视了一眼,眼眸中神色复杂。得到消息关靖会进城,最好的拦截方式莫过于在这里埋伏,原本他们是想在这里埋下火药的,倒是却被宋长心拦住。
宋长心说关靖多疑,加上上次南风曲的兵马就是败于此地,因此关靖恐怕会小部分人先行,到时候反倒是浪费了炸药,毕竟现在的炸药数量不多,这样太过冒险。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宋长心说中了,关靖竟然真的派了人在前面探路。虽然他们手上尚且有最新的武器,足以以一挡百,但是毕竟时间紧急,尹双白还来不及再带人准备足够的火药和武器,因此,若是想要打赢,还是需要办法。
那一千人左右的小分队走出老远,都没有遭到埋伏,很快就有人回来通传。关靖看着那些人马,微微皱起了眉头,莫非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思虑片刻,关靖便带着大军准备进城,只是才走进两座高山之间的峡谷中,却见两旁的山上已经出现了大批的人马,细细一看,至少有两万之数。
关靖一惊,正要下令往后退去,却听见一声巨响,山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最后的几个士兵更是满脸的鲜血,足见这东西的威力。
关靖一惊,没想到竟然中了埋伏。看到这幅动静,后面的军马一惊有些乱,关靖心中定了定,正要准备下令冲进城内,却听见山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关将军别来无恙。”
关靖抬头,便见卫端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关前的城墙之上,一袭紫色长衫,墨发以紫金冠束起,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哪里还有阶下囚的模样。
关靖的面色一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了关靖的话,卫端翎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贺尚书果然妙计,只是一招便试出了关将军的野心。本王不该在这里,莫非将军认为本王应该尚且在牢狱之中?”
卫端翎话语一出,关靖的面容已然惨白。贺之年传信说卫端翎已经被拿下,且兵部的军权也已经夺下,可是现在不仅卫端翎出现在了这里,就连这两旁的将士就有至少两万之人,若非来自兵部,又是来自哪里?
难道,当真是贺之年试探自己?想着,关靖心中一震,但是他在京中的探子传回去的消息和贺之年的消息一样,莫不是贺之年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关靖心中沉了沉,卫端翎为人向来奸诈狡猾,断然不能中了他的奸计。想着关靖抬脸,一笑道:“卫王说的是什么话,关某怎么听不懂?”
卫端翎听到关靖的话,自然是猜到关靖心中所想,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眼眸中也有寒光闪过:“关将军可知方才我军用的什么武器?”
听了卫端翎的话,关靖心中一寒,这正是他想问的问题。
第95章 尘埃落定
注意道关靖的神情,卫端翎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等关靖表态,便开口道:“这是我御林军中新研制的武器,叫做神机大炮,别说是人,就算是山石,也足以炸开,威力惊人。(.无弹窗广告)”
说着,卫端翎声音一顿,关靖便见面前尘土飞扬,一声巨响传来,仿佛天塌地陷一般。见状,关靖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待尘埃落定,卫端翎又轻笑着开口道:“想必关将军已经见识到了这武器的厉害,那么依关将军所见,若是要造成这种武器,花费需要多少?”
卫端翎的话语一出,关靖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之所以与贺之年合作,一来是贺之年在朝中权利不小,二来则是因为贺之年手中掌控着整个古澜的经济,若是贺之年想要造反卫诸衫定然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此,若是卫诸衫想要造出眼前这等厉害的神机大炮,首先最缺的定然是银两,但是银两都掌控在贺之年手上,若不是贺之年拿出银两,卫诸衫又怎么可能造出这等武器。
想着,关靖的脸色已然惨白。若是方才他只是怀疑贺之年耍了他,那么现在,他便是肯定了。
关靖咬牙看着卫端翎,神情中已然出现了几分狠厉的神色:“即便如此,你顶多不过兵部的三万人马,我手中现在有五万人马,加上延后支援的三万将士,足有八万人之众。你不怕对付了我,贺之年坐收渔利?”
听了关靖的话,卫端翎轻轻一笑:“关将军,你向来驰骋沙场,对于战事,自然是懂得比我多,战局的胜败,不仅仅是和人马有关吧。”
卫端翎话音一落,关靖的心中已然升起了战败的荒凉之意,这关城的地势本就是易守难攻,加上卫端翎手上还有神机大炮这等神器,若是真的要打,只怕是八万之众也不足以对抗。
可是准备了这么久,若是就这样让他放弃,他又怎么肯甘心。
脑中精光一闪,关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意:“卫王无需虚张声势,若是贺之年当真是没有谋反,只怕此时也应该站在这城关之上让我彻底死心,但是现在却不见贺之年的人,便足见卫王的话语不实。[]更何况,既是这神机大炮这般神奇,也不过是几架的数量,又怎么可能敌过我的八万大军?”
话语说出来,关靖心中自然是增加了不少的底气,更何况之前的暗叹来报,西郊山上曾经发生爆炸,一干武器全然炸毁,若是再重铸,定然是需要不少时日,又怎么可能这么快便造出许多的神机大炮来?
这般一想,关靖便更加确定卫端翎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心中不仅叹道,这卫端翎果然厉害,差一点便被他骗了。
只是关靖的话语一出,城墙之上的卫端翎却丝毫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之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悲悯之意。
那样的笑意让关靖心中一紧。
卫端翎沉默的看着关靖,看了片刻才开口道:“哦?关将军当真是这样觉得?”话语一落,便见卫端翎轻轻抬了抬手,只听见两旁的高崖之上传来了机括声。
关靖不敢置信的抬头,便见两侧的山上,各出现了一排刚刚那种神机大炮模样的武器,至少有五十架以上。
方才神机大炮的威力,关靖是见识过的,此刻若是有五十架之多,别说是八万,即便是有十万大军,也断然是打不过的。
更何况现在地形,于他们而言是极为不利,卫端翎他们占据了高位,若是强行攻打,只会成为活靶子。
抬眸看了许久,关靖的脸上终究是露出了颓然的神色,这场仗,终究是败了。
卫端翎站在城墙之上,有清风拂来,一袭紫衣轻轻飘动,自有一股王者风范。此时卫端翎已经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俊逸非凡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肃杀之意:“关靖,别说八万大军,即便是再多人马,你也过不了这临城关。但是你可有想过你手下的将士,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这些将士便也同你一同陪上了性命。”
卫端翎本就是冷着面容,加上他一种主宰生死的居高临下的姿态说出这一番话,更加的振聋发聩。
关靖已然是面如死灰,他之所以深得军心,是因为寻常战争之中,都是将将士当做兄弟,一同出生入死。此刻听了卫端翎的话,自然是心中有了悔意。
顿了片刻,关靖才抬头对着卫端翎道:“是关某一意孤行,但是将士们无罪,还请卫王放过这些将士。”
卫端翎闻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关靖,却没有开口。清风自耳边拂过,带着几分肃杀的荒凉之意。
关靖回头,对着五万人马道:“本将军死后,所有的将士便都降了吧。”
这五万大军自然是将方才的情形看在眼中,也知道卫端翎之所以不从一开始就直接以神机大炮埋伏,就是想留下这五万将士的性命,此刻,即便是心中不甘,却也知道已经没有别的路走。因此,一时间没人开口。
向来都是战无不胜,杀敌无数,但是此刻竟然败在了这临城关,败在了自己的利欲熏心之上,将死之时,关靖却似乎看开了些。因此,他对着五万将士朗然一笑道:“谋反只是本将军一人之事,本将军做的糊涂事,你们无需跟着枉送了性命。你们家中尚且有妻儿老小,无需如此。”
关靖的话说完,这五万人马却是更长久的沉寂。
关靖见状朗然一笑,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向着脖颈间抹去,一线鲜血划过,关靖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近处的士兵赶紧去扶,已经有不少士兵悲戚的唤道:“关将军。”
自始至终,卫端翎只是静静的站在城楼上看着,以一种掌控生死的姿态,但是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心生悲戚。一生戎马,但是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原本在关靖有投降之意时,他便可以松口,但是他却不敢相信关靖。关靖与沈怀仁不同,关靖对于将士是同生共死的情谊,若是他放松下来,关靖到时候反悔,这五万军马到时候一起兵,皇朝的局面断然是无法挽回了。
因此,若是关靖不死,他定然是不会收降这五万军马。而关靖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这才自刎于前。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卫端翎才能放过这五万马。
一侧山崖上,宋长心静静的看着,一袭紫色的衣裙迎风而动,在这样戎马交接的时候,她一个女子丝毫没有显示出柔弱,反倒是带着几分英气,和周围的士兵相容。
直到看到关靖自刎,宋长心的心间才松了几分。方才关靖的话并没有说错。现在神机大炮的确是不易制作,加上之前被炸毁了些许,急忙赶制的也不过三架。
方才悬崖之上出现的,不过是些空架子罢了,尚且算不得成品,但是悬崖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距离也尚且很远,若是不走近了仔细看,定然是分不出这些神机大炮的。
更何况,想必关靖尚且是不知道神机大炮需要弹药的,若是一直耗下去,弹药一尽,他的五万军人,定然是能拿下这不足三万的御林军。毕竟京都之中养着的军马,又怎么可能与关靖那五万在边关真枪实弹打出来的军马抗衡?
因此,这不过是一出空城计而已,好在关靖,终究是信了。
不仅是宋长心,即便是宋长心身旁的将士,也都松了口气,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紫衣的女人,却生出了敬佩之意。
余下的火药并不多,若是直接做成炸药埋下,获得先机,倒是勉强能一战,但是若是做成弹药,也不过几十发的数量,若是真的打起来,定然是不够用。
因此,先前的将士们对于这样的决定尚且存疑,只是今天看到这样的局面,那三万御林军才知道,这些炸药的作用并不是伤人,只是造势罢了。
若是当真埋在地下偷袭,只怕此刻他们已经败了。
关靖的军马悲戚了片刻便沉默下来,不一会便陆续有人扔了手上的武器,表示投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乎全部五万的人马都已经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卫端翎看了一眼众人,轻声开口道:“将关将军埋了,整顿半日,明日一早进京城。”
第二日一早,卫端翎便率着三万人马进了京城,从天牢内将卫诸衫接出,卫端翎便带着军马进了皇宫。
没有了关靖的军马,贺之年自然是不足畏惧,他那千余名幕僚,早已经被就地正法。众人径直道了勤政殿。
此时的贺之年自然是得了消息,但是此刻却仍旧是不死心,身上依旧是穿着卫诸衫的那一袭龙袍,头上戴着君王的冠饰坐在龙椅上。
见到卫端翎戴着兵马走了进来,贺之年的脸上却不见惊慌之色,他看着卫端翎与卫诸衫,勾唇一笑道:“卫诸衫,你不可动我,否则,这皇城和皇城内的百姓,将不复存在。”
第96章 小人之心
卫端翎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侧脸看向卫诸衫。
此时的卫诸衫只是穿着一袭单衣,加上刚刚从牢狱中出来,虽然面容上尚且带着几分憔悴,但是却依然有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气度。
卫诸衫神色平静的看着贺之年,沉声道:“说说你的筹码吧。”
贺之年听到卫诸衫的话,手伸向袖中拿出了一张图纸,扔到了卫诸衫面前,一个侍卫连忙走去,将图纸捡起来递到卫诸衫手中。
卫诸衫的目光落在图纸之上,面色一寒,这竟然是炸药的图纸,听卫端翎说过,他自然是知道这种东西的威力。
看到卫诸衫的面色变化,贺之年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现在整个皇城之下都埋好了炸药,若是皇上杀了我,只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皇城下的炸药都会被引燃,到时候,只怕死的不仅是贺某,还有皇上和满城的百姓了。
卫诸衫闻言,向来都是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怒意。但是他却没看贺之年,而是转脸看着卫端翎,似乎是在确认。
卫端翎的眼眸中也露出了担忧之色,若是真的如此,那就只能放贺之年走了。只是贺之年这等小人,并不可靠,即便是放他走,也无法确保整个皇城的安危。
“哦?那你不妨引爆皇城下的炸药看看。”就在双方对峙,良久沉默的时候,却听见一个轻松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回头,却见一袭紫衫的宋长心正款款走来。
原本站在身后的士兵们此时分站在两侧,为宋长心让出道路,即便身边是一身戎马的军人,宋长心也丝毫不见拘谨之色,反倒是一派从容的神色,眉宇间的那股英气,和周围士兵身上的戎马气息相衬,更显得相得益彰。.
看到宋长心,卫端翎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既然宋长心说出了这样的话,定然是有办法的。
就连卫端翎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已经不知不觉中,这样相信宋长心。
卫诸衫依旧是看着卫端翎,似乎是向他确认是否会有问题,卫端翎轻轻挑眉,摇了摇头,眼神中依旧有喜悦的神色,表示无妨,让宋长心来处理。
卫诸衫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他的这个皇弟,似乎从未曾为任何女人流露出这等神情,就连上次在大殿之上,两人争执不休,卫诸衫也认为卫端翎不过是一时的意气而已,今日看来,只怕卫端翎当真是对宋长心动了心。
卫诸衫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放在了宋长心的脸上,依旧是那般清理逼人的面容,但是却并未给人温婉的感觉,反倒是因为宋长心独有的气质,给人一种秀逸非凡,仿佛要振翅高飞的感觉。
此刻的贺之年听到宋长心的话,面容一变,见到宋长心淡定从容的样子,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竟然这样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中,自然是恨得咬紧了牙。
顿了顿,贺之年看着宋长心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阴冷之色:“宋王妃当真是好本事,竟然两次保住了我古澜皇朝,只是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救下这危在旦夕的古澜皇城。”
闻言,宋长心淡淡一笑:“谢贺尚书夸赞了,长心倒是没什么本事,只是恰好比你有本事罢了。更何况,古澜皇城并无危险,又何须我去救?”
贺之年话语一滞,怒意更甚,但是听到了宋长心的话,却急忙将脸转向卫诸衫,似乎是担心卫诸衫信了贺之年的话。
此时的卫诸衫已经站得有些累了,早已经让身边的人去搬了个椅子过来,面容上也早没有了方才的愤怒之色,反倒是一派闲适。他自然是相信卫端翎的,既然卫端翎这般相信宋长心,那他便也相信宋长心。更何况,此时若是不相信宋长心,他也没有解决办法。
贺之年看着这般的卫诸衫,脸上难免露出了惊慌之色,片刻,贺之年稳住了脸色的神色,目光落在卫诸衫身上,唇角带着一抹冷笑道:“我竟然不知道我古澜国竟然轮到一个女人说话,莫非这个女人能够代表古澜国?”
话语中的意思是冲着宋长心去的,但是问的却是卫诸衫。
此时卫诸衫闲闲的靠在椅子上,脸上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见贺之年看过来,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敲了敲,片刻才点头道:“既然宋王妃两次都救了朕的皇朝,自然是能代表古澜。”
听到卫诸衫的话,贺之年面色一冷,目光中掠过一抹阴冷之色,贺之年看着宋长心道:“既然如此,那整个古澜京都和京都百姓的命都落在宋王妃手上了,还望宋王妃做好打算,不要错了思量。”
宋长心闻言轻轻挑了挑眉,目光看着卫诸衫手中的那张炸药的配方上,脸上露出了嗤笑的神情:“你若说你在古澜都城下埋下了炸药,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你确定你埋的真的是炸药?”
宋长心的话语一出,贺之年身体一震,卫诸衫的眼眸中却是亮了几分。
贺之年的脸上露出了愤然之色,指着宋长心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的炸药都是按照图纸上来的,又怎么可能会出错??”
闻言,宋长心脸上的嗤笑神色更甚,眼眸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鄙夷的神色:“这等具有威慑力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将图纸流传得人尽皆知,且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等东西虽然是我造出来的,日后还有可能会被拿来对付我,我又何必将图纸传出去?”
贺之年的眼眸睁大,脸上依旧是垂死挣扎的神色:“不可能,这图纸分明是你春风楼内的人传出来的。”
闻言,宋长心勾唇一笑:“不过是一张图纸,便能帮我试出春风楼内的细作,我为什么不试试呢?”说着,宋长心淡淡看着贺之年,接着道:“这上面的配比和材料都已经被我改了,所以,你拿到的不过是假的配方,根本不可能制出炸药来。”
宋长心的话语说完,贺之年已然瘫倒在龙椅上。
卫诸衫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去将贺之年押下来。两个侍卫正要上前,却见贺之年突然大笑出声:“我是皇上,我才是皇上。”见两个侍卫走近,贺之年的脸上随即又露出了惊惶之色:“这是我的皇位,你不要抢,你们不要抢。”
卫诸衫看着贺之年,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但是眼眸中却有悲悯的神色一闪而过,看了片刻,卫诸衫才对身后的侍卫道:“将他收押吧,延后处置。”
闻言,两个侍卫上前想将贺之年带走,但是此时的贺之年已然失了神志,时哭时笑,就是不许两个侍卫靠近。
两个侍卫面带犹豫回头看了看卫诸衫,见他没有什么神情,便咬了咬牙,上前强行将贺之年押了下去。
待贺之年被押走,卫诸衫才回头对着卫端翎道:“雪儿现在在哪?”
卫诸衫垂首道:“皇后现在在尚书府,只是,”卫端翎话语一顿,抬眸看着卫诸衫,眼眸中露出了担忧之色:“只是皇后并不知道贺之年谋反的事情。”
听到卫端翎的话,卫诸衫终究是没有讲话,即便被逼退位,也未曾皱过眉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深深的无奈之色。
沉默片刻,卫诸衫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将雪儿接进宫来吧。”说着,卫诸衫话语一顿,终究是恍若叹息般吐出几个字:“暂时不要告诉她宫中的变故。”
卫诸衫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即便只是半天的时间,宫内已然是变了天,因此宫内还需重新整顿一番。因此,卫端翎将贺雪颜接回宫中,已然是第二天早上了。
卫诸衫一袭龙袍坐在龙椅上,便要对有功之臣进行论功行赏。首先要赏的自然是卫端翎和宋长心,想到上次论功行赏的情形,卫诸衫忍不住抚了抚额。
果然,问及宋长心想要什么,宋长心挑眉道:“君无戏言,如今贺尚书已经除掉,户部已经回到皇上手中,皇上已经掌管着整个古澜的经济大权,自然是应当放长心离开了。”说着,宋长心躬身道:“还请皇上下旨,让卫王休了我。”
卫诸衫闻言微微皱眉,有些无奈的看向卫端翎。此时卫端翎的一张俊脸已然铁青,卫端翎转脸看着宋长心,恨恨道:“宋长心,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休想离开。”
宋长心抬脸看着卫端翎,丝毫不退让:“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为何不能做到,王爷,长心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的。”
卫端翎只觉得心中一痛,在她看来,一直都是自己在强行留下她吗?
卫诸衫看两人的表现,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卫王和卫王妃的赏赐依旧争论不休,那便延后再议吧。”
卫诸衫的话说完,一个老臣出列道:“皇上,臣有事情要奏。”
“何事?”卫诸衫淡淡道。
那老臣躬身道:“贺之年既然是谋反之罪,便应当株连九族,但是皇后已经入皇家多年,虽说祸不及皇后,但是,她既是罪臣之女,便不能再做我古澜的皇后了。”
第97章 祸不及她
那老臣的话音一落,便有不少的朝臣出列表示赞同。(.无弹窗广告)
闻言,卫诸衫的面容一僵,顿了片刻,才道:“本来祸不及她,她既然已经遭遇了失去亲人的罪过,这件事便暂时不要再提了。”
朝中的大臣自然是知道卫诸衫对于贺雪颜的情谊,因此听到卫诸衫这般说道,自然是不敢再提,只能无奈的叹气。
谈到贺之年,卫诸衫的面色终究是一凝,贺之年不仅谋反,还以皇城内所有百姓的性命相要挟,自然是难逃一死,只是他却未曾想好要在何时将事情告诉贺雪颜。
就在卫诸衫准备下旨判贺之年斩首之时,却见大殿内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宫人,卫诸衫微微皱起了眉,一旁的********见状,连忙出身喝道:“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人,竟然闯进勤政殿?”
那宫人满脸的惊慌,已经站不稳,慌乱的跪倒在地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望月宫中自缢,已经身亡。”
“什么?”卫诸衫闻言,自龙椅上站起,一张脸色已然惨白。
那个宫人见状,已然不敢说第二遍。
卫诸衫脸上轻轻浮起一丝笑意,那笑容却是空洞不已:“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究竟置我如何地?”
话音刚落,卫诸衫便一口鲜血吐出在龙案上,向着身后的龙椅倒去。
卫诸衫在朝堂上昏迷之后,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醒来的卫诸衫面容疲倦,只是说了一句话:“我要见雪儿。”
一旁的太监总管面露难色,将手中的一封信递到了卫端翎手中,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交给皇上。
卫端翎低头,便见信封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干净的字,不似一般女子的字迹那般娟秀,娟秀中带着几分娇蛮之意:卫郎亲启。
卫端翎顿了顿,微微蹙眉,终究是将那封信递到了卫诸衫手中。
卫诸衫只是看着信封上的那几个字,便已然湿了眼眶,那太监总管见状,正要上前,却被卫端翎拦住了。
卫端翎轻轻摆了摆手,便和那太监总管走了出去。
手指僵硬了片刻,卫诸衫才从那信封中取出了信,信上,是贺雪颜一贯的带着几分张扬的笔迹,当初,他就是这般嘲笑她,一个女儿家,写出的字,竟然似男子一般。[.超多好看小说]
她听了,只是娇蛮的一撅嘴道:“我写的字似男子一般,卫郎就不喜欢我了么?”
那时的他,自然是脸上满满的带着笑意哄她:“不管雪儿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听了这样的话,她便红了脸,但是脸上尚且带着几分任性的神色,欣喜的过来勾住他的脖子。
那时,他尚且不是皇上,她也不是皇后。
思绪飘远,卫诸衫终究是看完了那封信,沉默半晌,卫诸衫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笑得心痛如刀缴,笑得湿了眼角。
她终究是不信他。
自始至终,她只是觉得他为了扳倒贺之年,才给他编排了谋反的罪过,自始至终,她那般为着她的父亲,不过是怕他有朝一日不要她,想要用贺之年手中的权势留住他。
自始至终,她都不信他爱她。
所以,如今贺之年倒了,她便觉得他要遗弃她了。那样执着且娇矜的女子,终究是选了最惨烈的方法让他记住她。
她说,卫郎,既然我为你付出了我的一生,那你便记住我一生吧。
笑到最后,卫诸衫几乎窒息。
卫诸衫一直拿着那封信,站了许久,终究脸上恢复了平静。
卫诸衫出了寝宫,便想着望月宫走去,候在寝宫外的一干宫人妃子自然是跟着往望月宫走去。
此时贺雪颜已经被放了下来,面色惨白,但是身上却是穿着大红的嫁衣,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卫诸衫却一眼便认出,这衣服是他们大婚时候,贺雪颜穿着的嫁衣。
卫诸衫的面容微微动了动,终究是忍不住偏头道:“来人,将皇后葬入皇陵。”
几个宫人闻言,连忙上来处理。卫诸衫偏头,终究是不敢再看一眼。
遇到这等变故,宋长心自然也不好再提休书的事情,只是在卫诸衫看过来的时候,轻声开口道:“皇上,节哀。”
卫诸衫闻言,勉强一笑,点了点头。片刻似乎是想到什么,轻声道:“你既然是不想回卫王府,那便暂且留在宫中吧。”
还不等宋长心开口答话,却见一旁的沈贵妃轻笑道:“既是如此,那宋王妃不妨去本宫的宫中吧,本宫一直想和宋王妃好好说说话,却没有机会,这次,宋妹妹便去我宫中陪陪我吧。”
卫诸衫点了点头:“那你便暂时留在宫中吧。”
宋长心心中清楚,若是想要卫诸衫下旨,只怕要等到办完贺雪颜的国丧之后了,这期间她既是不想见到卫端翎,留在宫中也是不错的。
因此,宋长心点了点头,对着沈贵妃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沈贵妃了。”
一旁的卫端翎见状,虽然有心阻拦,倒是看到卫诸衫的模样,终究是没有开口。
国丧定于三日之后,虽然贺雪颜作为叛臣之女,且是自镒身亡,已经失去了皇后的尊崇,倒是卫诸衫依旧是让人用了最高的礼节来葬贺雪颜。
在沈贵妃的新月宫中待了几日,宋长心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沈蝶衣本就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不仅知书识礼,而且颇识得人心,倒是让宋长心觉得十分轻松。
只是宋长心却想不通,沈蝶衣这样一个才貌双全且知情识意的女子,为什么竟然不及贺雪颜那般得宠?
不过想到贺雪颜和卫诸衫是从小的情分,宋长心也释然了。卫诸衫对贺雪颜定然是真情吧,自古帝王多无情,却没有想到,这卫诸衫竟然如此多情,这一点倒是宋长心始料未及的。
期间卫诸衫也会来新月宫坐坐,但是也只是沉默,并不多言。
三日后,国丧如期举行,但是因为贺雪颜的身份和死因,并没有百官披麻戴孝的样子,只不过全国象征性的挂起了缟素。
在奏起的乐音中,贺雪颜终究是被埋进了皇陵之中,卫诸衫一身黄袍,沉默的看着贺雪颜被埋入皇陵,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宋长心看着卫诸衫的身影,却感觉到了难以名状的悲伤之感。
直到仪式结束,卫诸衫才缓缓垂下眼睫,挡住了眼中的情绪缓缓道:“你们先退下吧,朕想静静。”
宋长心闻言,轻声道:“皇上,节哀顺便。”说完,宋长心便转身想要跟着后面的一干嫔妃一同出去,但是看着卫诸衫的背影,终究是顿了顿脚步道:“皇上,有一种说法是,今生若是你无缘与你的爱人相守,是因为你们前世也是一对恋人,但是前世情深,已经将今生的缘分用完了。”说着,宋长心的声音低了几分,道:“这或许只是唬人的话,但是相信总归让人心中舒服些。”
听了宋长心的话,卫诸衫唇边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笑容中颇有些无奈之意:“你安慰人,便不必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宋长心语滞,这不过是她前世在书中无意看到的话,原本觉得太过文艺虚幻,并未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看到卫诸衫这般,终究是忍不住说出来安慰卫诸衫,但是终究不是她的性子,所以便还是加上了后面的那句。
妃子们本来准备离去,但是却看见卫诸衫与宋长心攀谈起来,便又放慢了脚步,但是看到卫诸衫唇边的那抹笑意,众位妃子自然心中自然是生出了几分戒备。
既然笑了,心中的愁苦也好似突然散去了不少,卫诸衫也不顾一身的龙袍,便在贺雪颜的碑前坐下,对着宋长心招招手道:“你便留下来陪陪朕吧。”
宋长心微微点了点了头,现在卫诸衫的众位妃子都在,她留下来于礼不合,但是有些时候的确是需要抛开那些繁文缛节。
原本那些妃子看到宋长心和卫诸衫说话,心中便已经有些不满,更何况如今卫诸衫居然让宋长心艺一人留下,见状那些妃子自然是怒火中烧。
原本后宫便一直都是贺雪颜受宠,如今贺雪颜已死,虽然众位妃子表面上都表现得及其悲伤,但是彼此心中却清楚,现在机会来了,谁若是能重新得到皇上的心,只怕是也能够和贺雪颜一般,独承盛宠。
更何况,既然卫诸衫能够力排众议让贺雪颜当上皇后,自然是也能够让其他人当上皇后。因此,后宫中的人自然都是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只是她们尚且没来得及行动,却竟然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原本宫外的命妇是不能留宿在宫内,但是这宋长心不仅宿在宫内,且一连待了几天,更何况皇上这几日未曾去过其他宫中,只是去了新月宫。
加上今日,皇上身边的众多妃子都不曾留下,但是这宋长心却能够留下,且孤男寡女,身份自然是不合礼数。
众位妃子见状,脸上已然出现了不满的神情,因此愈发拖着脚步迟迟不肯离去。终究,一个身穿月白衣裙的女子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皇上,不如臣妾留下来陪着您吧。”
第98章 开始争宠
宋长心挑眉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心中冷笑:这么快就开始争宠了吗?
因为今日的特殊,即便是有心争宠的女人,自然也是不敢穿着鲜艳的颜色,但是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着素色的衣裙,头上未带朱钗,但是却不掩眉目中的娇媚。[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若是沈贵妃的美是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那抹眼前的女子就是带着几分的妖媚之感,即便是一身素净,眉目中却也带着几分妖娆。
卫诸衫只是淡淡看了那女子一眼,沉了脸色,眉头也微微皱起:“退下。”
虽说卫诸衫平日内都是十分温和,但是毕竟是身为帝王,身上自然是带着几分帝王之气,因此此刻沉了面色,即便声音依旧是淡淡的,面前那个容颜娇媚的女子依旧是怔住,随即面色也白了几分,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
见卫诸衫依旧是沉冷的容颜,那女子便知道卫诸衫不会改变心思,便一咬嘴唇,满脸的委屈,一双桃花眼中带着盈盈的泪水,终究是缓缓离开了。
其他妃子见状,原本都是在心中痛恨自己失了先机,但是见了那容颜娇媚的妃子碰了壁,此刻自然是幸灾乐祸。但是见卫诸衫的态度,却也知道此时断然不是争宠的时候,因此心中虽然不甘愿,却也慌忙离开了。
一干人离开,眼前总算是清净下来,只留下两个宫人远远的看着,等着伺候着。
卫诸衫抬眸看了一眼宋长心,即便现在两人相处这样有些尴尬的场面,宋长心的面容依旧是淡定从容。
往日的宋长心都是穿着一袭紫衣,气质清冷高华,但是今日,因为贺雪颜的事情,宋长心穿着一袭白衣。
宋长心原本容颜便清丽出众,白色愈发将她容颜中的清丽脱俗更加彰显了出来,但是宋长心的气质却偏冷,此时看去,竟然好似远离了尘世一般。
看了良久,卫诸衫又是勾唇轻轻一笑道:“宋长心,你和其他女子不同。”
宋长心闻言也是一笑,扬了扬眉头,不置可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见宋长心并没有拿他当皇上的意思,心中也松了几分。沉默片刻,卫诸衫才开口道:“卫王对你是用了真心的,但是你为何不愿留下?”
闻言,宋长心轻轻一笑,笑容中有几分无奈之意:“我要的卫王不能给我。”
卫诸衫闻言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有几分好奇,还有几分不解:“你要的是什么?”
宋长心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指了指卫诸衫身后的石碑道:“可能我想要的,和皇后娘娘是相同的。”
卫诸衫听到宋长心的话,眼眸微睁,露出了惊异之色。只是尚且不等他开口问,宋长心便无奈答道:“我们所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你给不了皇后,卫王又如何能给得了我?”
听到宋长心的话,卫诸衫终究是沉默了。良久,卫诸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荒凉的笑意:“有时候朕总会想,若朕不是皇上该有多好。”
说着,卫诸衫眼眸一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道:“若朕不是皇上,想必雪儿能够相信朕是爱她的吧。”
闻言,宋长心勾唇一笑,叹道:“身居低位的人都想得到皇位,却未曾想到高位上的人竟然是这样无奈的心态。”
卫诸衫听了宋长心的话,终究是朗声大笑起来。
临香宫内,一个容貌端庄的女子坐在主位上,身穿白色纱裙,头上带着羊脂白玉的簪子,样貌虽然不是特别出众,倒是却自有一股贵气在里面。
两侧还坐着两个女子,都是素净的打扮,一个容颜娇媚,额间一颗朱砂痣,更是惹人爱怜。
另一个相比较则略显丰满,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情。
浅浅喝了一口茶,风韵的女子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抢先开口道:“今日梅妃还想抢先先机,谁曾想到竟然碰了钉子。想到梅妃今日的模样,真真是觉得好笑。”
其余两人听到风韵的女子开口,都想到今日的情形,皆是勾唇一笑,笑意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笑完,那带着朱砂痣的女子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抬眸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子道:“婉妃娘娘,你说这皇上不会对这宋长心有意吧?”
闻言婉妃脸上的笑容一沉,继而面色一僵,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看今日的情形,皇上不留众位妃子,却独独留了那宋长心,只怕其中不简单了。”
闻言,略微丰满的女子不解开口道:“应该不至于吧,宋长心毕竟是卫王正妃,加上卫王与皇上又是亲兄弟,又如何会发生这等事情?”
婉妃勾唇一笑,看向那女子的眼眸中也带上了嘲讽之意:“夏贵人未免太过单纯,这宫廷之中,这样的事情何曾少见?不过是换个名号换个身份送入宫中罢了,即便是有人知道,谁又敢说什么?”
听到婉妃的话,夏贵人终究是变了脸色道:“婉妃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办?如今走了一个贺雪颜,断然是不能再来一个宋长心的。”
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曾贵人脸上也露出了惊慌之色道:“若是这宋长心入宫,只怕你我的日子要更加难过了。”
提到贺雪颜,婉妃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贺雪颜在时,后宫之中自然是也曾想过争宠,但是怎奈何皇上对那贺雪颜太过专情,加上贺之年在朝中地位不一般,她们自然是对贺雪颜无法。
但是如今贺雪颜既然死了,她又怎么可能容忍另一个贺雪颜出现?
想着,婉妃勾唇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明天便去会会那个宋长心。”
第二日一早,宋长心才出了房门,便见新月宫的殿外的院子内,沈蝶衣正坐在一株树下绣着花,依旧是一袭月白的衣衫,头上也不戴朱钗,只是一根羊脂白玉的簪起将一头墨发束起,尾端的头发垂下,迎风轻轻飞扬。
墨色的发,白色的衣衫,在此刻形成鲜明的对比,加上眼前的女子本就容貌出众,不似宋长心那般带着英气的美,反倒是带着一种仿若南方雨季,不失粉黛的柔美。
白皙如瓷的脸上,一双眼睛晶莹剔透,朱唇一点,恍若早春的粉樱。
宋长心静静的看着,心中暗叹,这样的女子当真是只因天上有。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沈蝶衣轻轻抬起了头,冲着宋长心轻轻一笑,笑容清浅,却带着几分恍若阳光般灿烂的感觉:“你来了。”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走近,才看清楚沈贵妃绣的图样,一副秋菊图,在这样的秋季,这样的花样倒是应景。加上沈蝶衣绣工甚好,将几朵秋菊迎风绽放的模样勾勒得栩栩如生。而且不知是否故意,这幅秋菊图却丝毫没有秋天的萧瑟之感,却反而带着些富贵堂皇的感觉。
见宋长心的眸光落在绣图上,沈蝶衣轻轻一笑道:“许久没绣倒是有些生疏了。”
宋长心正要开口答话,却见一个翠衣的宫女匆忙跑了进来,对着沈贵妃和宋长心慌忙施了一礼道:“贵妃娘娘,宋王妃,婉妃娘娘,夏贵人曾贵人来了。”
闻言,沈蝶衣微微蹙眉,但还是对着那翠衣宫女道:“让她们进来吧。”
看到沈贵妃的神情,宋长心便知道这三个人定然是不好对付的,但是也只是静静的等着三个人进来。
那翠衣的宫女连忙跑去通传,不到片刻,便见门口出现了三个女人。
当中的女子穿着一袭浅粉的长裙,腰间以流苏腰带束起,更显纤腰盈盈一握,身似弱柳,更显惹人怜爱,但是宋长心却忍不住勾唇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婉妃身姿虽然勾人,但是一张脸却长得太过端庄了,两相一对比,不仅将美都抹去了,反倒是显得说不出的别扭。
旁边的两人穿着倒是稍显正常,一个是一袭湖蓝长裙,上配浅绿罩衫,一张瓜子脸,容貌虽然算不上出众的,但是被这一身清新的眼色一衬托,倒也显得清新动人。
另一个则是一身鹅黄的衣衫,身姿稍显丰腴,容貌中上,倒是别有一番意蕴。
扫视完,宋长心唇角的冷笑更深了几分,昨日才办的国丧,今日这三人竟然就这般明目张胆的穿戴打扮得这般华丽。
心中正想着,三人便已经走到了面前,对着沈蝶衣施礼道:“妹妹见过贵妃娘娘。”
好在宋长心虽然只是王妃,但毕竟是卫王正妃,身份也是不一般,因此也不需要行大礼,只是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见礼。
第99章 挑衅
沈蝶衣还未来得及开口让婉妃起身,却见那婉妃将身子稍稍一转朝着一旁的宋长心微微躬身,施了个礼,她的这一举动不但惊了沈蝶衣更是惊了身旁的曾贵人与夏贵人。
叫她们当即愣怔原地,干站着不是,随婉妃一同向宋长心行礼也觉得不合规矩。
沈蝶衣目光微闪,不禁多一眼打量起眼前婉妃。
饶是宋长心是当今皇帝最宠信的亲弟弟的正妃,但婉妃作为皇帝的后妃,也断无向宋长心施礼的道理。
错愕只是一瞬,宋长心素眉微挑,故作惊慌道:“婉妃这般,着实太折煞长心了。”
宋长心一面说,一面又朝婉妃不疾不徐地回了个礼。
“妹妹起身吧。”一旁沉默良久默默看着眼前几人的沈蝶衣悠悠出声,顿了顿,又朝宋长心缓声道,“王妃也不要讶异,婉妃妹妹这般举动,想必是因王妃先前的壮举令她心存敬佩罢。”
宋长心听沈蝶衣这般说辞,微抿着的唇角微微一弯,扬起一抹微不可闻的淡笑,眸色流转,却并未置一词。
婉妃闻言,默然起身,仪态还算端庄的缓退一步,略略抬眸,打量着眼前素衣而立的女子。
此刻阳光正是和煦,明媚如春的阳光穿透层层碧绿空隙投射下来,洋洋洒洒尽数打在宋长心身上,和着她一袭素衣,倒映衬的愈发光彩照人。
周身都仿若笼罩着一层淡淡华光,虽是素衣墨发,不着胭脂,但清丽不俗,眉间几分若有似无的恬淡,几分遗世而孤的凛然傲气,饶是站在姿色绝艳的沈美人身边,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想当初,冠绝后宫,独得圣宠的贺雪颜娇嗔率真,性格有别于后宫其他后妃,也不见得有多么贤良敦厚。
但却得皇上垂爱,荣宠不衰,哪怕是她的父亲造反,她一朝沦为罪人之女,即使死了,也能同样享受到皇后娘娘应有的尊荣。
而如今再看这个宋长心,洒脱聪颖,几次就皇上与京都数次,真可谓颠覆了寻常人一贯的思维方式,称作奇女子也不为过!
前几日皇后大葬,皇后陵墓前,皇上独留宋长心一人陪着圣驾,这等殊荣落入后宫众妃眼里,真真叫人难无疑虑!
难不成……我们的这位皇上就喜好这般不同寻常的女子,而对温柔娴雅的她们没有丝毫兴趣么?
良久,婉妃敛了敛心中思绪,方才接口道,“姐姐说的是其一,王妃聪颖过人,能力出众,皇上甚是倚重,这……”婉妃正说着,端庄的面容上忽的露出几抹难色。[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宋长心听闻她前半句话,便料定了今日婉妃一大早就带着曾贵人与夏贵人来这新月宫不会只是向沈蝶衣请安这么简单。
从她一踏进新月宫,一双眸子就从未离开过自己,而她言行之间亦是有意无意扯上自己,难不成……
心下还未下了定论,宋长心只见婉妃貌似为难的犹疑片刻,又语意不明地呐呐道:“这……往后之事,始终都无定数,圣心难测,多些礼数总是好的。”
婉妃说的含蓄,沈蝶衣绣着秋菊图的手蓦地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一双眸子里,情绪难测。
宋长心听罢,面色陡然冰冷了几分,心下不禁冷笑道:她就知道今日这婉妃来者不善,竟因为这个原因。
怪不得世人总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之地,她原还不大相信,但今日得见后妃们如此强烈嫉妒之心,便也不难理解了。
婉妃方才话里的意思,在场几人听了,无不心知肚明知道她话里隐藏的真正意思。
皇上贵为天子,喜好谁只消一句话的事,便能得到谁,饶是她宋长心身为卫王正妃,也不是没可能一朝入宫,成为帝妃。
而这般可能是所有后宫妃子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婉妃此意,是在敲打宋长心,一是探探她是否对皇上,对后宫有心思,而是心中嫉妒之气难掩,总要好生讥笑她一番方才可解气。
曾贵人与夏贵人见沈蝶衣不言语,以为是赞同婉妃的意思,是以即便是注意到宋长心脸色微变,仍是大着胆子附和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挺好,毕竟后宫里人多才热闹嘛。”
“夏贵人!”沈蝶衣不知何时已然放下手中正在绣着的秋菊图,秀眉蹙的更深,墨色眸子里也似乎染上了一层雾霜,“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王妃面前,不得胡言造次。”
夏贵人猛的一个激灵,讪讪退在一边,放眼偌大的后宫之中,出了已经死去的皇后贺雪颜,就数沈贵妃的实力最强。
即便是当初贺雪颜在世时,她也应是最名正言顺最有资格做皇后的人,如今贺雪颜不在了,她自然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后的人,夏贵人自知位分卑微,断不敢得罪沈蝶衣。
“贵妃娘娘莫要动怒,夏贵人是有口无心。”曾贵人倒挺讲义气的上前一步,为夏贵人解释道。
岂料沈蝶衣略有些不耐烦的扬起广袖,端正了身子,“还是曾贵人懂事,方才的话本宫就当没什么也没听见,但若有下次,本宫一定如数禀报皇上,按后宫宫规处置。”
见沈蝶衣阴沉下了脸色,婉妃与曾贵人、夏贵人纷纷噤声,此时,一直站在一边默然不语的主角宋长心倒是开口了,面色不似方才冰冷,变得沉静淡定,
“长心真是没想到,我初初入宫不过几日,就能得婉妃娘娘,曾贵人、夏贵人这般注目,着实叫长心有些受宠若惊啊。
只是方才婉妃娘娘的话我并没能完全明白,但婉妃身为皇上的后妃,又常得先皇后的教诲,说出的话自然是好意,是为了皇上着想。
长心思来想去,若不找个时机在皇上面前替各位娘娘美言几句,真是说不过去呢。”
宋长心语气淡淡,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无端叫人生出几分寒意。
一向胆小慎微的曾贵人与夏贵人听她此言,当即变了脸色,一脸的惊恐不安。婉妃倒还好,毕竟能爬到她这个位分的人都是有些手段的。
但宋长心心知肚明,表面上却装傻充愣的讥讽语气,仍是叫婉妃脸色有些挂不住,当即阴沉了下来。
想到自己今日此行的目的,到最后却被人反将一军,脸上又一阵的青红相接。
婉妃见在新月宫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索性气哼哼甚至连几句客气话也不说便就带着曾贵人与夏贵人离开了。
沈蝶衣望著婉妃渐渐变淡的背影,眸子里一片幽邃。一阵声响自身后响起,沈蝶衣默默敛起眼底一丝诧异,回眸望去。
“禀娘娘、王妃,方才皇上派宫人送来了薰香和香茗,是否……”
“薰香晚些时候再燃,香茗且就泡上一壶与本宫和王妃尝尝。”一阵娇柔的媚声打断了宫女未完的话,沈蝶衣话音一落,心下却也同时腾起一丝疑惑来。
这个时候不是节气,也没什么特殊意义,皇上怎会送东西过来,要知以前,除了节气以及重大事情外,皇上从未另外送过什么给她。
正疑惑着,只听那宫女欢喜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
看住宫女喜笑颜开,欢喜奔去的背影,沈蝶衣不禁心神微晃。
新月宫正殿外头的走廊内,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雕花木桌,细细看去,木桌的花纹样式均有考究,一看便知出自行家之手。宫女搬来两张贵妃椅,以供沈蝶衣与宋长心坐着品茗。
造型雅致的紫砂壶中,热气袅袅,茶香混着这股腾腾热气,不消片刻便四散开来,似要溢满整条长廊。
“皇上赏赐的东西果然不凡,这香茗长心不曾见过,但一闻,好似就有些上瘾了呢。”宋长心由衷叹声道。
身边负责掌茶的宫女听宋长心如此赞叹,忍不住笑逐颜开,“想来是皇上体恤娘娘近日辛劳,才赐此香茗慰劳娘娘,听说这香茗可是进贡的贡品呐,朝中后妃无人得赐过,娘娘可是第一人哦。”
宫女说的欢喜,浑然不觉身旁沈蝶衣眼底莫名的神色。
人的心理总是很微妙,只一个寻常不过的眼神便能知对方眼底的心思,而此刻,宋长心不小心瞥见了沈蝶衣的心思。
“是啊,娘娘最近为稳定后宫着实费了不少心力。其实细说起来,娘娘又岂止是近日辛劳,这后宫能一直平静无波,也该有娘娘多半的功劳。”
言语未落,宋长心目光移向沈蝶衣,只见她扯了扯唇角,嘴边旋即有一抹清浅的笑容溢出,如日光温暖明媚,“不过是本宫的分内之事罢了。”
她做的再多又如何,他的心也始终只在一个贺雪颜身上,她活一日,他便不会多看她一眼。
但如今……如今她死了,一切……总归该与以往不同了罢。
这般念着,沈蝶衣唇瓣不知不觉隐现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笑意里几丝凄凉,几丝连她自己或许也未察觉的暗喜。
第100章 流言
后宫人多嘴杂,从来都是最八卦之地,宋长心一个外命妇被破例恩准住在宫中,已然招致各个宫的妃嫔心生妒忌,再加上婉妃带着夏贵人与曾贵人次日便到新月宫‘拜访’,拨弄的她们一颗嫉妒之心蠢蠢欲动起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继而,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开始在各个宫中悄然流传开来,上至位分极高的娘娘,下至守夜掌灯的低等宫人,无不在传。
天幕渐渐暗了,新月宫里的每条廊道,每个角落都燃起了盏盏形状各异的宫灯,灯光星星点点,将新月宫映衬的越发静寂。
冷月清辉,如一层薄透的云烟将偌大皇宫轻轻笼罩其中,如缥缈,似梦幻。
此刻只有巡夜的宫人偶尔在宫中走动,宋长心时下并无睡意,于是披了件风衣,半倚在轩窗下,一双澄澈幽邃的眸子直望住窗外冷冷月色,表情平静得叫人瞧不出是何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轩窗外一阵窸窣声响,令她陡然回过神来,凌厉的目光望向窗外,只见两抹身影正缓缓朝自己房间方向走来。
双目紧随那缓缓移动的墨色身影,宋长心忍不住暗道,自己方才果真走神了,竟无发觉她们何时已然到了自己房门前!
少顷,沉沉的敲门声一如预期中响起,“王妃,娘娘过来看看您,您可是歇息下了?”
宋长心彻底回神,此刻听见门口丫鬟的声音,不觉有些失笑,她房间里的宫灯仍旧亮着,轩窗仍还开着,她也笃定,方才她们二人定是瞧见了她就在轩窗边,如此,又何须多问。
略略正了正身上披着的华衣裳服,抬步往门口走去。
“这么晚了还来叨扰王妃,着实心里过意不去,但有些事,本宫仍心有不安。”
房门外的沈蝶衣,一身月白衣衫,身姿优雅的站在门前,一头青丝随意挽成一个髻,不沾脂粉的脸蛋没有了白日里的瑰姿艳逸,但仍清丽无双。
宋长心顿了片刻,微微向沈蝶衣躬了躬身子,淡声道,“娘娘这是哪里话,娘娘要来,长心自是随时恭候。”语毕,宋长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她入内。(.棉、花‘糖’小‘说’)
临踏入房间前,沈蝶衣向身边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宫人立即会意,待得沈蝶衣踏入房间后,轻巧带上房门,自觉提着捻子守在门外。
一入房门,沈蝶衣便就满目担忧地拉住了宋长心的手,“我实在不放心,你莫要在意那些谣传,我一定向皇上禀明严惩那些嘴碎之人,以免污了你的清誉。”
话说三分,宋长心已然明白她今夜过来的目的,但听她此刻同自己说话连‘本宫’二字都已变成以‘我’自称,虽并不在意那些流言,但见她这般,仍是忍不住心中微恸。
宋长心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二人一齐落座后,方才淡笑着说道,“娘娘也说是流言了,又怎会伤到我。”
自昨日婉妃带着夏贵人与曾贵人离开新月宫后,当日便传出流言,说当今皇上极喜爱自己,这等荒唐之言听在宋长心耳中不觉失笑,且不说她是卫端翎名正言顺的正妃,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妻子也断没有一女侍二夫的道理。
沈蝶衣见宋长心倒是看的风轻云淡,好似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眼里的担忧也稍稍淡了些许,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我知道这是胡说,但别人可不一定知道,这后宫里,妃嫔众多,饶是一人一句也能叫人烦不胜烦。我看还是明日向皇上禀明,惩治那些嘴碎的人才好。”
宋长心目光淡淡,好似这流言的主角不是自己般,“虽说流言与我有关,但后宫是娘娘管治之地,如何处理此事,就劳烦娘娘定夺了。”
沈蝶衣笑的温婉,“自是不会让王妃受一点冤屈。”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婉妃到新月宫是什么目的,出于什么心思。但凡是个女人对自己夫君的一言一行都尤为敏感,更何况身为皇帝,身后时刻盯着他的是整个后宫。
贺雪颜这个独得圣宠的女人好不容易死了,她们这些后宫的妃嫔们这才有机会得恩宠,自然是摩拳擦掌,欲要各展所长争得荣宠,倘若此时再半路冒出第二个贺雪颜出来,任她们之间,谁也接受不了。
冷冷月光透过轩窗悄然照投进房间,有微凉的夜风初起,吹的屋内宫灯摇曳不定,烛影晃动,映在沈蝶衣忽明忽暗的清颜上,宋长心的思绪越发明朗起来。
“对了,皇上昨日送来的熏香我还未用,待会儿让婢子给你拿来些试试罢,据说有助睡眠的功效,最近宫里事多,用用总是有好处的。”
沈蝶衣一双眸子凝视着宋长心,笑的柔柔的,有那么一瞬间,宋长心差点就相信这是沈蝶衣的真心话。
微微勾唇,宋长心墨色眸子里闪着光亮,“娘娘多虑了,那熏香是皇上特意送给您的礼物,品那香茗已是娘娘格外抬爱,怎还好意思再接受娘娘赠送熏香,况且长心心宽,到如今还没有什么事能让长心夜不能眠呢!”
宋长心好似无害的笑吟吟道。
沈蝶衣似有些错愕,但毕竟是贵妃娘娘,下一秒便就恢复如常,“看你这豁达的心态,倒是我多虑了,也罢,今晚你就好生歇息,得空咱们再好好聊聊。”
宋长心缓缓起身,微微颔首,朝沈蝶衣试了个礼,道,“恭送贵妃娘娘。”
沈蝶衣深深望住她,唇角笑意不减。
新月宫里的廊道上,一簇微弱的灯光正徐徐移动着。
借着清浅月色,便只见一个宫女打扮模样的女子提着捻子走在前,一位仪态华贵的娇美女子缓步走在其后。
“幸好王妃没接受娘娘的恩赐,方才奴婢出来的急,竟将熏香忘记了。”方才在门外等候时,宫女这才想起来此之前,沈蝶衣曾吩咐她带些皇上昨日赏赐的香薰。
然而出来的着急,竟将这事给忘记了,不由得焦急起来,心下一直忐忑,若是沈蝶衣忽的叫她拿出熏香,她该怎么办。
幸好,直到宋长心送沈蝶衣出门,沈蝶衣也未提过熏香一事,是以,这才心中暗暗庆幸。
走在其后的沈蝶衣闻言,蓦地脸色一凝,到底是入宫不久的丫头。
“你是何时开始侍候本宫的?”沈蝶衣忽的这般问,倒叫宫女愣住了,默了片刻,也只有老实答道,“回娘娘,奴婢是年后来的新月宫侍奉娘娘,至今不足半年。”
宫女疑惑,犹疑片刻,也没勇气问沈蝶衣为何突然这般问她。
沈蝶衣眼波微转,睨了眼面前毕恭毕敬的宫女,幽暗深邃的眼底倏地有一丝冷意掠过。
翌日。
宋长心足足睡到天色大亮方才幽幽转醒,昨晚送走沈蝶衣后便就睡了,还一觉睡到大天亮,这般心宽,就连宋长心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听到内室里有动静,守门的宫女匆匆赶到内室,“王妃可是醒了?”
“恩。”宋长心伸了个懒腰,随声应着,“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辰时三刻了。”
竟然这么晚了,宋长心眉心微蹙,略略理了理思绪,便就作势下榻。站在屏风外的宫女隐约见宋长心的动作,便忙的上前时候宋长心更衣。
宋长心穿戴好后,便是让宫女替自己梳发,刚一落座于铜镜前,便听得屋外一阵清越琴声缓缓飘入耳际。
“是何人在抚琴?”
宫女拿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抿唇浅笑道,“回王妃,这是娘娘在抚琴呢,细细想来,娘娘可是许久不曾这般有雅兴了呢。”
“哦?”宋长心挑挑眉,目光扫过屋外琴声来源之处,“那咱趁着娘娘高兴,一会儿去给她请个安吧。”
她本以为这位沈贵妃与其他妃嫔不同,她温柔贤淑又端庄雍容,但自昨晚一见后,她倒不这么认为了。
她若不在意卫诸衫,不在意那凤仪天下的后座,昨晚又怎会深夜来试探她呢?
其实后宫妃嫔所担忧之事,她心下亦是不安,这才借着安慰她的名义来试探。幸好她没接受她的馈赠,若是受了那熏香,只怕她的心里就更要不安了。
况且自己本就对卫诸衫无意,又何必无端招惹是非。
这深深后宫呵,果真叫人不喜。
宫女想了又想,拧着眉道,“依奴婢看,您还是晚些时候过去吧,今日是娘娘处理本月后宫杂务之日,待会儿各宫娘娘就要来了,您是卫王妃,何必听那些琐碎之事,当真乏味的紧!”
这倒是实话,宋长心对那些后宫乱七八糟的事可没一点兴趣。不过环绕耳边的琴音倒挺让她感兴趣的。
“你说的倒也在理,我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不过想不到贵妃娘娘弹得一手好琴啊,这般才貌出众的女子恐怕整个京都也难寻几个。”
琴音悦耳,如乳燕归巢,如此琴技绝非几日便能练得,想来这位以温婉贤淑示人的贵妃娘娘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才能。
第101章 故事
宫女听见宋长心夸赞沈蝶衣,眉间瞬时染上几抹喜色,“王妃说的甚是,想当年娘娘也是因为有此才情还与当时是虏获万千少女放心的卫王爷有一段佳话呢……”
话一出口,宫女猛然反应过来,她竟糊涂到在卫王妃面前说出这等荒唐话来,惶惶然愣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替自己圆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宫女的话如一颗乱石,毫无征兆的投进宋长心的心湖,她虽对他无感,也固执的认为她想要的东西他永远都给不了她,但那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啊,听到自己夫君与另一个女子有过情,心湖如何能静。
忽而转念一想,宋长心倒是释然了,反正她不久就会离开卫王府,甚至离开这煜都,那至于他与谁有过什么,与她何干。
令人窒息的良久沉默后,宋长心方才凉凉开口,“怎么不说了?”
宫女神色惶恐,不敢抬眸直视铜镜中一双墨色幽深的眼眸,唇瓣翻动,声如蚊蝇,“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请王妃责罚。”
宋长心忽的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听不出丝毫异样情绪,“怎么会呢,难不成你以为本妃这么小气?如今我是卫王妃,自然对王爷的一切都感兴趣,更何况,就算娘娘与王爷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式了不是么?”
或许,比起卫端翎,她更有兴趣的是沈蝶衣。
见宋长心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宫女不禁暗暗舒了口气,但再开口也越发地小心翼翼起来,“王妃说的甚是,是奴婢过虑了。那……娘娘可还要继续听么?”
宋长心淡淡一笑,“自然要听,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就是,不用怕我会怪罪你。”宋长心先给了宫女一颗定心丸,只是宫女听罢仍是迟疑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奴婢也都是从别处听来的,当年……”宫女刚一开口,却生生被屋外一阵脆声打断。
“禀王妃,贵妃娘娘请您移步到正殿一趟。”一个身着翠绿衣裳的宫女忽的闯了进来。
正有兴致听故事的宋长心别人突然打扰,略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身边宫女察觉到她的神色,便对来人问道,“今日不是娘娘处理后宫事务之日么,怎会请王妃过去?”
来人回道,“这个奴婢便不知了,娘娘只吩咐奴婢过来请王妃您移步一趟。”
宫女还欲推辞,便见宋长心抬手示意那绿衣宫女离开,并道,“请贵妃娘娘稍等片刻。”
“是。”绿衣宫女得了话,缓缓退了出去。
宫女看了眼铜镜中清华无双的一张脸,禀声道,“王妃若是不想去,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回个话,说您……”
“不用了。”宋长心淡淡打断宫女未说完的话,“贵妃娘娘找我许是有事呢,且去一趟又何妨,至于卫王爷与娘娘的故事,得空再听你说吧。”
宫女微一愣神,略有些木讷地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不知这位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卫王妃此刻是作何打算,但她既是发话了,她便只有听从的份。
湛蓝天空上白云如絮,映衬的长空越发明净如洗。
一路廊道芬芳,偌大的新月宫里隐隐飘散着奇异花香的味道,在身边宫女的引领下,梳洗好的宋长心不多时便来到新月宫正殿前。
抬眼望去,只见偌大的正殿上或座或站了数十人。沈蝶衣一人独大,做在主位上,两侧是依次按位份高低从近到远坐着的各位妃嫔,而各位妃嫔身后站着的是自己宫里的婢子。
宋长心正了正身子,款步向殿内走去,走过之处,也顺带稍稍打量了殿内各个妃嫔,她们之中,宋长心大多是不识得的,但有三人,她却一眼就认得出来,便是前日来新月宫‘请安’的婉妃,夏贵人与曾贵人。
“今日本是后宫众姐妹议事的日子,不该劳烦王妃移步过来,但众姐妹都听闻王妃智慧过人,都想一睹王妃的华彩,本宫这才冒昧请王妃移步,王妃不会怪罪本宫吧?”嘴里虽是解释的话,面上却笑的温婉。
宋长心微微欠身施礼,“承蒙各宫娘娘垂爱,是长心的荣幸,又怎敢怪罪娘娘呢。”
沈蝶衣眼角笑意更浓,玉袖一扬,指了指身旁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子,又道,“既是如此,王妃请上座。”
沈蝶衣此言一出,当即惊了后宫一众妃嫔,也让宋长心蓦然一怔,她虽鲜少入宫,但对宫里的尊卑分明的规矩尚还略知一二,当即便婉拒道,“娘娘太抬举长心了,随意给长心安排个位子便好。”
这种情形从来没有过外命女在场的先例,一众妃嫔也不知这卫王妃坐在哪里合适,但与沈贵妃平起平坐,心下不免觉得大为不妥。
她卫王妃若是坐在主位上与沈贵妃平起平坐了,那岂不是她们都要向宋长心行礼了?
沈蝶衣却是异常坚持,“王妃不只是以卫王正妃的身份小住宫中,更是皇上的上客,既然是上客,自然有坐这个位子的资格。王妃,请吧。”
这一次,宋长心没有再说什么,施了个礼,便就缓步上前。
众嫔妃见状,心知她们这位贵妃娘娘下定决心的事很难改变,更何况如今后宫情势大变,谁也不敢轻言得罪这位最有可能执掌凤印的贵妃娘娘。
一时间,偌大的殿内竟一片静默无声。
沉默不多久,便开始了今日的正事。各个宫里的吃穿用度、宫人的增减替换,以及各妃嫔之间诸事都是今日商谈的内容,真真无聊至极。
没多久,宋长心便兴趣缺缺,心下只盼着早些结束,早知沈蝶衣是这个原因叫她过来的,倒还不如听那宫女将故事听。
“一切由贵妃娘娘定夺便好,不过近日宫中流言不断,一众姐妹心下甚是疑惑,还请贵妃娘娘明示一二。”
敏感的‘流言’二字一经出口,随即将宋长心游离的思绪拉回,定了定目光,发现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婉妃。
细细回想她方才说的话,宋长心心中冷笑,眸色也随之冰凉几分,她敢断定,宫内这里两日突然兴起的流言必与婉妃脱不了干系,而此刻她仍不死心。
想要引得众人对她的猜忌,是啊,她怎么忘了方才她踏进这正殿时那一双幽怨发狠的眼睛。
虽说在此之前并无人提及这宫中流言一事,但谁人心里都明白的很,没人说是因为她们都无婉妃这份勇气。
如今婉妃愿意当这出头鸟,而方才讨论的不过都是些无趣至极的事,她们自然一下子提起了兴趣,目光尽隐期盼地偷偷瞧着婉妃,静等她的下文,只是这其中仍是有例外,比如夏贵人,曾贵人。
沈蝶衣闻言,下意识望了眼身侧的宋长心,只见她表情漠然,眼神冰冷,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
“明示?本宫怎么听不明白婉妃妹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沈蝶衣话音一落,在坐一众妃嫔望住婉妃的目光当即变得略有些同情起来。
沈蝶衣会这般反问,多半是会维护宋长心了,细细回想方才,沈蝶衣恐怕是有意抬高宋长心坐在自己身边。
然而婉妃既然起了这个头,倘若就这般放弃了,难免被人背后戳脊梁骨,加之,心里那份往上爬的欲望在贺雪颜死后越发浓烈,是以,婉妃只犹豫了一瞬,就又说道,“贵妃娘娘为皇上协理后宫,对后宫大小之事相比均了如指掌,娘娘不会没听闻近日宫中一些流言吧?”
呵,这个婉妃,倒是对她这个外命女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了!
“贵妃娘娘素日里事务繁多,且也不是爱搬弄是非之人,那些嘴碎之人说的话娘娘自不会听,倒是本妃,这两日好似听闻有些关于本妃的流言,难不成那就是婉妃娘娘您口中的流言?”
不等沈蝶衣开口,宋长心挑挑眉,却是再无法保持沉默了,眼看这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若不反击,衬得她好似多弱似的。
沈蝶衣见她开口并无表现出什么异样,而是微微垂眸,饶有兴致的听她说着。
婉妃被权欲充昏了头脑,听了宋长心的话竟以为宋长心主动承认了那流言,心下当即泛起喜色,神情越发得意倨傲起来,“王妃知道便好,不知王妃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宋长心眉心一沉,冷声道,“对于一个莫须有的笑话,能有什么看法,一笑置之罢了。
不过婉妃娘娘既然问起,本妃就略略解释一下,且不说圣心难测,擅自揣测圣意会招致什么后果,本妃是卫王爷的正妃。
当今皇上亲弟弟的妻,宫中有这等流言暗传莫不是在暗指皇上是个无视人伦纲常之人?
倘若此流言传入了皇上耳中,只怕就小事化大,这幕后乱造谣者恐怕就要遭殃了。”
说着,宋长心一双泛着冷色的目光扫过婉妃已略有些发白的面上,声音不大,却叫人莫名生寒的淡淡吐口道,“那婉妃对此事又有何看法呢?”
听起来好似云淡风轻的一句反问,却立时引得在场一众妃嫔纷纷侧目。
第102章 容后再议
空气仿若在这一瞬间凝结,静的能听见众人低沉的呼吸声。(.无弹窗广告)
婉妃对宋长心不依不饶,这才落得此刻骑虎难下的境地,正当众妃嫔猜测这婉妃会不会就此沉默,默默选择隐忍之际,一个略有些发颤的女声赫然传入耳际,“本宫自是不相信那无端流言,方才又听王妃一席话,更觉清明,依本宫看,不是这流言要追究,而是这后宫需要严肃整顿,妹妹恳求姐姐莫要心慈!”
说话间,婉妃从座位上起身,恭恭敬敬朝沈蝶衣施了个大礼,言辞语气慷慨激昂。
她这是突然唱的哪出?宋长心忍不住微眯起冷眸打量起这位仪容端庄至极的婉妃娘娘,心下嗤道,真没意思,她才刚说了那么一句而已!
沈蝶衣见婉妃态度忽的大有转变,于是顺着接下了话茬,“婉妃妹妹说的极是,本宫奉皇上之命协理后宫,当然不能心慈,这过去的,本宫也就不再追究,但从今日起,若是再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出现,就莫怪本宫依照宫规处置,手不留情了。”
沈蝶衣此话一出,殿内气氛立时便的肃然,从略略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众人,继而纷纷起身施礼应声。
行跪拜大礼的婉妃一直低垂着头,无人得见的面上,尽是一片不甘与阴戾。
议事结束,众人散去时已将近午时,而此刻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还未下朝。
金色生辉的雕龙龙椅上,卫诸衫脸色不悦的看着堂下文武百官,偌大的朝堂之上,此时竟是鸦雀无声,气氛没由来的叫人觉得无比压抑。
卫诸衫向来宽厚仁和,鲜少这样在文武百官面前拉下脸色,但今日朝上大臣的提议着实戳痛了他心底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诸位大臣还有无事禀奏?”冰凉的声色昭示着卫诸衫的耐心已然濒临底线。
朝堂上文武众臣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下正犹豫之际,只见一名身着二品官服的大臣越过众臣上前一步,撩起袍角,行了个跪拜大礼,“皇上,请皇上三思!立后乃是国之根本啊……”
“够了!”大臣话还没说话完,卫诸衫就铁青着脸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时至今日,他深爱的皇后尸骨未寒,他们便要他再立新后,叫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爱妻,如何不令他盛怒!
“皇上……”那位大臣仍不死心的欲要再说些什么,但当他触及到那双冷冽得仿佛能将人冰冻的眼神时,终是被天子的威严所震慑,生生将卡在喉咙里的字眼又咽回肚子里。
看来他们到底是低估了贺雪颜在卫诸衫心里的地位,当初他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要立并不是最有资格坐上后位的贺雪颜成为天下之母,如今她带着罪臣之女的罪名香消玉殒,他却无视众臣提议,坚持不立新后。
“诸位大臣还有无事再奏?”尽是威严的天子之声穿过金銮殿堂,传入满堂文武百官之耳,这一次,再无人发声。
眼疾心细的内侍宫人立时上前一步,轻甩拂子,尖着嗓子道,“退朝!”
皇宫廊道里,一辆金黄色的豪奢撵子缓缓穿行,除了抬轿撵的宫人,其余前后两侧各有八个宫人随行,若是细看,每个宫人的脸上均是胆颤惶恐的模样,步履行走间,甚至甚微的言行举止都极是小心,生怕一个不甚便遭责罚。
卫诸衫倚在轿撵上,双眸紧闭,眉间微拢,不知在沉思什么,而面色冷峻的更好似一小小的错便能令他心头的怒火重新点燃。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着,但总有那么不合时宜的人不合时宜的出现。
“皇上……”一个宫人打扮模样的人,疾步匆匆追着龙撵,口中是略有些气喘的叫喊声。龙撵上的卫诸衫听闻此声,眉心越发皱的深了。
幸好随行的内侍宫人早已将察言观色这一技能练到极致,趁卫诸衫还未出声,便立刻示意抬龙撵的宫人继续前行,而自己则退在一边,招手示意那行色匆匆的宫人。
“没瞧见皇上气儿不顺么,还敢这么慌慌张张的!”得了内室宫人一顿训斥,那宫人也不见生气,反倒满是歉意的连连应着。
“这不是卫王吩咐的事么?奴才不敢懈怠,还请公公见谅。”
“卫王?卫王有什么事?”听到来人提及卫王,这内侍宫人的脸色方才稍稍好些。
“方才下朝后,卫王命小的传话,说想面圣,劳烦公公给皇上穿个话吧。”
“行了,你安心去向卫王回话吧,我这就禀告皇上。”
“有劳公公。”
御书房内,卫诸衫屏退了身边所有宫人,命他们在外候着,只留眼前一位身着玄色裳服的俊美男子。由于今日朝上之事,卫诸衫已无心批阅奏折,倚靠在龙椅上,眉宇间不复方才的寒气凛然,反而多了几许沧桑与疲惫之色。
“这朝上还有诸多政务需要皇兄处理,今日之事,皇兄自当没听到便是,立后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着急不得。”卫端翎略有些担忧的看着龙椅上神色渐颓的卫诸衫,语气淡淡。
卫诸衫闻言,目光一凝,抬眸望了眼卫端翎,片刻,方才语气惆怅道,“你也觉得朕应该早些立后,对么?”
抿了抿薄唇,卫端翎沉默良久,他不能说违心的话欺骗他的皇兄,但也不想说实话,令他的皇兄越发心殇。
卫诸衫见他这般反应,忽的笑了,无奈中透着几分凄凉,“你什么都不说,朕也明白,后宫一日无后,就会一日不得安宁,朝堂之上就一日不得清净,可……可朕只是想守着自己的诺言……”
“臣弟明白。”卫端翎颇有些动容地说道,“臣弟敬佩皇兄对先皇后的一往情深,但即便身为天子,也不能事事由着自己,立后一事,臣弟会尽量压着,待得皇兄好些了,再考虑立后之事罢。”
身为臣弟,不能赞同他再不立后,能做的也也就是将此事暂时压一压了。
卫诸衫听罢,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卫端翎见状,忍不住道,“皇兄万要保重龙体。”
卫诸衫摆摆手,“不说这些了,今日你特意见朕不会只是要安慰朕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兄。”说着,卫端翎顿了顿,这才又继续道,“长心也在宫中小住几日了,不知可还习惯?”
卫诸衫听他此言,略有些疲累的脸上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看来你对卫王妃真是上心呢,这才没几日,就忍不住相思之苦了?”
纵然他卫端翎见识过无数场面,但听见卫诸衫这样笑他,仍是有些俊脸泛红。
“儿女情长再如何也比不过家国大事,臣弟今日来此,并非全然为了长心。”话虽这样说,卫端翎却是心下无奈的紧,即便是此刻自己主动要请宋长心回王府,只怕她多半也是不愿意。
“既不是因他,莫不是因为沈蝶衣?”不觉间,卫诸衫的目光变得悠远深暗,就连语气也一下子变得肃然许多。
四目相对,卫端翎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今日朝堂之上,有许多进言要立皇后之人多半或多或少跟沈蝶衣的家族有联系。”
卫诸衫闻言,眼神复杂地看着卫端翎,“你能看的这样理智,想来是放下了。朕也注意到了,不过沈蝶衣是否是新皇后的最适合人选仍需要一些时日观察,皇后之位关乎后宫,甚至与朝堂上也密不可分,断不可大意。”
“但今日之事一定很快将传到后宫,恐怕还得皇兄亲自解释一番了。”
暮色将至。
夕阳渐渐西斜,房前廊道下,宋长心悠然躺在贵妃椅上,沐浴着一片落日余晖,厚厚的琉璃瓦墙将这个独立的偏殿与新月宫隔绝起来,没有众多宫人的喧杂,有的只是特属于暮色里的一份平静祥和。
耳边似有微风轻轻掠过,宋长心睁开微眯着的眼眸,淡声道,“今早的故事你还没讲完,趁这会儿得闲,你便继续说吧。”
婢子停下手中动作,轻声道,“方才还以为王妃您睡着了呢。王妃想听,奴婢不敢不从。”
“恩。”宋长心漫不经心的应着,不知不觉,思绪开始飘远,耳边的声音也好似从遥远的某个地方传来,缥缈而悠远。
“那时候,贵妃娘娘还未出阁,与正值少年意气风发的卫王爷从小一起长大,互相倾心,男俊女俏,是许多人羡慕的青梅竹马。”说到这句,婢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后来由于卫王爷的关系,贵妃娘娘又与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渐渐熟络起来,听闻三人感情一直不错,只是不知缘何,一直被世人看好的卫王爷与贵妃娘娘却并没有成亲,而是入了宫,成为了皇上的女人。不过听说,贵妃娘娘会入宫,是由于与……贵妃娘娘一夜欢好……”
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说着说着,便煞红了小脸。只是悠然躺在贵妃椅上的宋长心正微眯着眼,直望着一片昏黄长空,并没瞧见她此时羞红脸的模样。
第103章 安抚
“那王爷最后怎么样了呢?”淡若清风的声音好似从远处飘来,落入婢子的耳中,猛然回神,垂首道,
“王爷虽喜爱贵妃娘娘,但也是极重兄弟情义之人,贵妃娘娘入了后,王爷也只好割爱,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影响王爷与皇上之间的感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由于此事关乎天子,所以在贵妃娘娘入宫后,坊间应该也鲜少有人提及了吧。”
宋长心睁开眼眸,却是笑道,“想不到王爷还挺大度。”但即便是自己的亲兄长,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任他再怎么大度,心里一定不好过吧。
婢子不懂宋长心的意思,只附和地应着声。
她与他相识也有段日子了,却想不到这三人之间还曾有过这样一段经历,而他原来心里一直有别的女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恐怕也是假的吧,果然,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释然的笑笑,宋长心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有这空暇不如多想想自己离开王府后如何发达来的实际。
故事,恩,还是一个旧故事,她又不是故事里的人,想那么多做甚。
夕阳越发西斜,不多时,就敛起了最后一丝昏黄的光晕,如墨长空里,徐徐腾起一轮半月。
夜色渐深。
轻盈浅淡的月光洒下片片清辉,踏着这一片清辉而来的,是世间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驾到!”扯着尖锐嗓子的宫人卖力宣吼着,将夜的宁静瞬间打破。
婢子宫人闻声旋即慌作一团,自从前皇后死后,皇上从未在后宫留夜,更是没有临幸任何一位妃子,此刻突然驾临新月宫,自是让新月宫的宫人又惊又喜。
“娘娘,皇上来了。”比起宫内其他宫人,沈蝶衣的贴身侍女,倒是显很是淡定,不疾不徐的向沈蝶衣汇报。
沈蝶衣听了,自然喜不自禁,但仍不失雍容姿态的稍稍理了理仪容,这才前去迎接,刚到殿门前,便见卫诸衫大步而来。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语气轻柔,眼带微笑,沈蝶衣掩住心中激动,仍是一派端庄雍容的贵妃娘娘仪态。
只是佳人心喜,卫诸衫却神色淡漠,“平身。[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言罢,卫诸衫在沈蝶衣身前停住步子,微微抬眸,打量着眼前姿色绝艳的女子。
只见她一身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锦衣,盈盈一握的细腰间用金色软烟罗系成一个精巧别致的蝴蝶结,妆容淡却精致得无可挑剔,一双温婉如水的眸子里却又好似隐着一种叫人无法抗拒的魅惑,只是美人再美,在卫诸衫的眼里,无人比得上那贺雪颜。
卫诸衫缓和几分脸色,“夜风凉,回宫说吧。”说罢,卫诸衫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牵起了沈蝶衣的手往宫里走去。
在新月宫宫人的印象中,卫诸衫可是从未在众人面前对他们的贵妃娘娘如此温柔过啊。
沈蝶衣心下比任何人都明白,忍不住心中微恸,贺雪颜死了,他这是突然意识到她的好了么?
穿过重重纱帐,任由卫诸衫牵着自己的走,直至来到凤椅前,沈蝶衣方才恍然回神。忙将柔荑从卫诸衫宽厚的掌心中抽出,而后欠身施礼,“皇上忽然驾临新月宫,臣妾……受宠若惊。”
卫诸衫面容平静,见她这般,也只淡淡地道,“你是朕的贵妃,朕来你这新月宫不是再正常不过?怎会受宠若惊?”
“皇上所言甚是,是臣妾多想了。”沈蝶衣一面说,一面缓缓起身,朝身边贴身侍女使了个颜色,那侍女便悄然行礼退下了。
“听闻皇上近些日子精神不佳,臣妾不敢贸然见圣,今夜皇上过来,不如就品一品前些日子您送的香茗吧。”
“唔……”卫诸衫眯起眸子,似在回想什么,“你既然提及,朕便尝尝,那香茗朕倒是真的还未尝过。”
茶香缭绕,偌大的殿内尽是飘着淡淡茶香的味道。卫诸衫与沈蝶衣两两相坐,手中白玉瓷杯上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卫诸衫疲累的神经稍稍放松些许。
“对了,卫王妃在你宫里住的可还习惯?”卫诸衫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手中瓷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蝶衣微微一笑,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卫王妃虽未在皇宫住过,但这么几日,想来倒也习惯了,此刻叫她回王府,可不一定愿意呢!”
“如此便好,爱妃辛苦了,就让卫王妃在多住几日,朕再叫卫王接她回府。”卫诸衫一直平静淡然的脸上鲜少的浮现了一抹笑容。
然而他口中提及的卫王二字,不由得令沈蝶衣心神一晃,只一瞬,又恢复了理智,眼下后位空缺,她自是该一心放在后位上才是。而至于卫诸衫是否喜爱宋长心,与她无关,只要她不会危及她在后宫的地位,这后宫也不多她一个女人。
思及此,沈蝶衣唇边的笑越发温婉。
“既然皇上关心卫王妃,不如臣妾现在就派人请王妃过来一坐?”
“不用了,已是夜里,并不方便,况且这个时辰,多半也已睡下了。倒是你,怎么还未就寝?”
沈蝶衣闻言,笑意不觉淡了几分,“臣妾忧虑皇上龙体,却不知能为皇上做些什么,只能绣一绣秋菊图,来排解心中忧思。”
卫诸衫听罢,冷峻的面上颇有几分动容,“进来是朕忽略你了,放心吧,朕以后会常来看你,也期望你能替朕好好处理这后宫诸事。”
“皇上之命,臣妾定当铭记于心,时时勤勉。”卫诸衫满意地点点头,须臾,温热的大掌覆上沈蝶衣的娇嫩皓腕,幽深的瞳仁里,尽显帝王柔情。
然而即便如此,这一夜,卫诸衫并未在新月宫留宿,一番柔言软语后,卫诸衫借御书房奏折未批阅为由离开了。
月光泠泠,新月宫又恢复了先前的静寂,好似方才并未有人来过。沈蝶衣一袭白衣,端站在殿门前,久久无言。
“皇上已经走走远,娘娘也该就寝了。”身后传来侍女的声音,沈蝶衣却无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自叹道,“阿瑾,你说她走了,是不是该轮到本宫了?”
阿瑾一顿,慢声答道,“方才皇上来时,奴婢听闻一事,却不知该不该向娘娘禀报。”
“你是本宫特意挑选出来的人,有话直说,即便错了,本宫也不会追究,说吧。”
“是。”阿瑾闻言,正了正脸色,循着一片夜色轻声道,“今日朝堂之上,娘娘家族的官员们向皇上提议另立新后,皇上非但没有同意,反而龙颜大怒。皇后一位,恐怕要空上一段时日了。”
“什么!”沈蝶衣听见阿瑾此言,忍不住身形一晃。
阿瑾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沈蝶衣柔弱无骨的身子,“是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请娘娘责罚。”
沈蝶衣无力地抚着额头,不敢相信阿瑾此言是真,明明他今晚还来新月宫找她,明明他开始温柔地待她,让她执掌后宫,怎么会不愿意立后呢?
此时,有凉凉的夜风穿堂儿过,吹起幔帐轻扬,香气四溢,吹得沈蝶衣青丝微乱,脑海里却也发清明起来。
“你尽到了你的本分,本宫怎会责罚你,本宫真真是糊涂了,这么些年了,怎还对他心存希冀?纵然他表现的再温柔多情,不过是伪装出来的面具罢了。”话音未落,沈蝶衣赫然已收起满目悲伤,声色漠然,“你做的很好,但本宫希望你以后会做的更好。”
银月如钩,挂在遥遥天际注视着凡凡人间悲欢与离合。
次日一早。
卫诸杉昨夜驾临新月宫一事立即在后宫众妃嫔间引起不小的骚动,她们嫉妒沈蝶衣有此殊荣,心里却对沈蝶衣越发畏惧了,皇上不在乎出身,灰姑娘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佳话恐怕只能是以后的传说了。
“唉……看来咱们是没希望咯。”夏贵人一得知昨晚一事,便忍不住一声接一声地叹道,“你说你一大早的过来跟我说这么个消息,叫人心里堵得慌哟。”
哀叹之余,夏贵人连带着上门是客的曾贵人也抱怨起来了。
曾贵人倒是看的挺开,“就算不是她贵妃娘娘,恐怕也是其他宫里的,怎轮得到咱们,我可不做那白日梦,省的像你似的,给自己添堵。”
夏贵人听罢,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敢说你就没有想过?”
“自然想过,不过……”说着,曾贵人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可从不敢想,,我想的是皇上什么时候能提一提我的位分就好了,这宫里待久了,却越来越觉得手头紧了呢。”
夏贵人略有些无语地白她一眼,“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话音一落,二人似有默契的咯咯笑了起来,顿时珠翠乱响。
这时,守门的宫人上前来报,“禀夏贵人、曾贵人,婉妃娘娘来了。”
第104章 旧事
不例外的,宋长心刚一起榻,便听侍奉她的婢子眉梢带喜的向她说着昨夜新月宫之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只是这些都不是宋长心关心在意的,是以听了也只是置之一笑。
“皇上突然对贵妃娘娘态度变得越发好了,可真真是一件好事呢,想来这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看来贵妃娘娘的真命天子就是皇上哟。”
自从昨日将卫端翎与沈蝶衣之间的事告诉了宋长心后,那婢子在宋长心面前说话好似不再如往常那般拘谨,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宋长心黛眉微蹙,双眸内似有思量。依婢子所言,当时沈蝶衣明明与卫端翎情投意合,却在一次宫宴上与已是太子的卫诸杉合衣同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二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名贵之女,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子必是要扶起男人应有的责任,迎娶沈蝶衣。
“不对……”念到深处,宋长心无意识地喃喃吐口道。
这一切看似都是意外,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沈蝶衣未与卫诸杉同床时,卫诸杉心里便就有了贺雪颜,从后来卫诸杉对和贺雪颜的用情之深,再加上自己这些时日与他的相处来看,她不相信卫诸杉会是故意与沈蝶衣合衣同床。
那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还未等宋长心想出个所以然,便被耳边婢子的呼唤声拉回了现实,“王妃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婢子见宋长心愣在哪里,忍不住轻声唤道,而至于她为何愣神,婢子并未往深了想。
宋长心终于回过神来,定睛望住铜镜里拿着一个木质锦盒的婢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婢子见她回神,又解释道,“奴婢是问王妃今日带这支发钗可好?”婢子一面说,一面从锦盒里拿出一支碧色玉钗,造型虽简单了些,但胜在清新雅致。
“奴婢觉得这支玉钗很是适合王妃您的气质呢。”
宋长心微弯起素色唇瓣,“那就它了。”
宋长心刚梳好妆,门口便有一个宫人上前来报,“禀王妃,贵妃娘娘方才派人过来传话,说邀您一同在御花园赏鱼。”
“可是现在?”
宫人答,“贵妃娘娘说不急,等您用过早膳过去便可。[]”
宫人退了后,婢子举目看了看屋外阴沉的天色,略略担忧地道,“今儿这天可不如昨儿好呢,王妃要去御花园,婢子去给您准备件厚实的斗篷吧,免得您受凉。”
“你倒是有心了。”
相处这几日,宋长心还从未夸过这个贴身婢子,此刻她一听宋长心夸赞自己,当即笑弯了眉眼,片刻,又略有些羞怯的跑去准备裳服了。
煜都许久不曾有过这么阴沉沉的天气了。
明明该是蓝天白云,此刻却全然被阴云笼罩住,墨色长空仿佛将片片阴云压得极低,低的叫人感觉那阴云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抬头望一眼,只叫人心头莫名压抑的紧。
沈蝶衣邀约,不论是何天气,宋长心亦是躲不掉的,坐在宫内特有的轿撵中,宋长心这样想着,去便去罢,知道了她曾与卫端翎有过一段情,她倒是对她起了好奇心呢。
宋长心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得览御花园的盛景,今日得见,惊见这御花园建筑布局十分对称却不呆板,舒展但并不零散,偌大的御花园,水池与花园相接,竟是一眼望不到边。
还未来得及好好领略御花园的各色美景,便有一个略有些眼熟的新月宫宫人模样的婢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贵妃娘娘在玲珑亭,请王妃随奴婢这边走吧……”新月宫里,沈蝶衣将宋长心视为贵客,是以,宫里的奴才与婢子对宋长心自然十分恭敬。
“恩。”
玲珑亭。
位于御花园的中央,四条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廊道汇聚成一方小小的亭子,亭子顶部有八角,造型新颖别致,由于是盖在皇宫的御花园里,自然少不了点缀写皇家标志性的物件儿,就连那八角垂挂的吊饰亦是名贵珍品。
玲珑亭下,一位瑰姿艳逸的年轻妇人正闲闲坐着,一双顾盼流离的美目即使在这阴沉的天色里,亦是一道叫人不可忽略的倾城之色。而在她身后,站着她的贴身婢子。
宋长心扬眸,与亭中沈蝶衣四目相对,后者浅笑嫣然,前者回报以微笑。
“娘娘的风姿,饶是这漫天乌云也遮掩不住呢。”宋长心在沈蝶衣对面落座,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沈蝶衣与往日里有些不同,眉色流转,宋长心忽的瞟到沈蝶衣身旁的贴身侍女,不禁心下一凝,沈蝶衣的贴身侍女何时换了?难道她对沈蝶衣不同以往的感觉是来自于这个看似淡定无比的贴身侍女?
“王妃又何尝不是呢?也只有王妃这般风华无双方能配得上煜都里最俊美的男子。”沈蝶衣一双明眸始终噙着清浅的笑意。
今日的宋长心一依然打扮素雅,眉间流露出的不同于女子柔美的几分英气在一片凉凉微风里,越发趁的她气质高冷,好在发间那支碧色素钗,令她看起来清雅动人许多。
沈蝶衣看着眼前清丽绝色的女子,眼底神色莫辨。
宋长心挑挑眉,煜都最俊美的男子?莫不是在说卫端翎?她可不觉得他是煜都最俊美的男子啊,心下虽是这般想着,嘴上却是淡笑着,“也许吧,长心识人不多,不过好似王爷他最喜爱的并不是长心这一类型。”
说罢,宋长心一副甚是苦恼的神色摇了摇头。
果然,话音一落,沈蝶衣立时回道,“怎么?那王爷他……喜好什么样的女子呢?”沈蝶衣这话说到最后,颇有几分自问自答的味道,记忆深处的某些情景画面忽的被牵扯着。
宋长心瞧在眼里,却只是笑笑。
“茶水放的太久,怕是快要凉了,请娘娘与王妃品用。”沈蝶衣身后的侍女淡淡开口,令沈蝶衣微愰的心神瞬间清明了不少。
宋长心抬眸扫了眼那侍女,眼底有一抹幽光一闪而过。
“王妃请。”沈蝶衣玉袖微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宋长心眉目隐笑,“这个王爷倒是没与我说过,不过我猜想,这世间男子恐怕都喜爱娘娘这般温良娴雅的女子罢。可惜,我却不是。”
说罢,宋长心颇有些无奈的端起面前香茗,浅浅品酌起来,余光却并不放过沈蝶衣娇俏脸蛋上的每一丝表情。而她的这句话无疑如一颗乱石落在沈蝶衣心头,瞬间激起千层浪。
不论后来如何,她始终曾与卫端翎情投意合,也知卫端翎对自己用情较深,但她想要的,却不只是卫王妃的身份。
也许是命运嘲弄她为了一己私欲而背弃自己的感情,让她入了后宫,却又只能屈居人下,时至今日,就算她没有了对手,也不能如愿。
念及前尘往事,不由令人扼腕,此刻的沈蝶衣变得惆怅起来,眉眼如画,却噙满忧伤。然而当她抬眼触碰到宋长心尽是疑惑的眼神时,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细细想来,你也宫中小住几日了,王爷估摸着也快该来接你回府了,毕竟你们二人感情素来极好。”虽极力强忍着心下翻涌的情绪,但沈蝶衣说这话时,心里仍抑制不住泛起阵阵酸涩。
她与卫端翎感情素来极好?宋长心一个惊诧,险些将嘴里的茶喷出来,也不知她是听谁说的,可她这个当事人可不是这么认为!不过……
香茗滑入喉咙,唇齿间香气四溢,阴暗的天色无碍宋长心明媚的心情,“这个还真不知道呢,他总有许多事忙,我在娘娘这里住着,倒也让他省心许多。算了,且不说王爷了,我今儿一早就听闻丫头说昨夜皇上来看娘娘了呢。”
沈蝶衣目光微闪,微点了点头,嘴上却并无多言。
卫诸衫整日里忙于朝政之事,从不召幸各宫妃嫔,却独独时常驾临新月宫探望沈蝶衣,期间更是时常赠送各种礼物。后宫其他妃嫔嫉妒地红了眼,却没人敢再说什么,一时间,偌大的后宫竟史无前例的平静无波。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心知贺雪颜一族以及立后一事已成为了卫诸衫心底里一道敏感的神经,心里有诸多怨言,但也明智的选择了暂时沉默。
朝野后宫似乎内外一片祥和。
但有一人,却是心情郁闷。
“王爷,王爷?您这几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府瞧瞧?”卫王府的一个管事下人满目担忧地往望住卫端翎,出声劝慰道。
也不知王爷最近怎么了,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比如刚才他唤了好几声,也不见他有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王爷怎么了呢。
如今王妃在宫里,若是王爷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向王妃交代啊。
这般念叨着,卫端翎总算是有了些许反应,却是不悦地皱起了俊眉,冷声道,“本王身子好的很,请什么大夫,这个时辰你不忙你的事,过来书房作甚!”
第105章 咫尺相思
下人一见卫端翎神色不悦,急忙解释道,“王爷息怒,是尹家公子来访,正在前厅等候。(.棉、花‘糖’小‘说’)”卫端翎听闻此话,微皱的眉头总算稍稍舒缓些许。
“知道了,退下吧。”
卫端翎话音刚落,书房外便传来一个温润清朗的男声,“听闻王爷近几日总喜好窝在书房,不知忙些什么呢!”
卫端翎目光一凝,已来不及将案上书画收起。
下人一听这声,便知是京都第一公子尹双白的声音,立时自觉地退了出去。卫端翎眯着眸子,望向书房外一抹月白身影,俊眉微挑。
尹双白素有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号,平时最爱穿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清雅俊朗,今日也不例外,一袭月白锦服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行动之处,皆是风采翩然。
“尹家公子何时也这般清闲了?”卫端翎反笑道。
言语间,尹双白已然踏进了书房,温如暖玉的目光却也犀利的紧,刚进门便就瞧见了卫端翎放在书案上来不及收起的一纸画像,忍不住揶揄他道,“看来你对她听上心的,我听说她在皇宫住了几日,你为何不把她接回来呢?”
卫端翎看着兀自在一旁落座的尹双白忍不住白他一眼,颇有几分抱怨意味地说道,“就算我想,也要看看某人是否同意啊。”
一向高傲冷漠的卫王爷,竟也有此无奈抱怨的一面,令尹双白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忍俊不禁,“难不成王妃还不愿意回来?不过,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对她上心咯。”
在卫王府经历了一桩桩一件件,曾并肩对敌,也曾互相利用,然而时间久了,却让人变得依赖,他是,自己又何尝不是。
卫端翎苦闷的蹙起了眉头,似乎在认真思量方才尹双白话里的意思,是以并未察觉尹双白的异样神色。
他与宋长心经历了太多,从起初的相互利用,到后来的****相处,他自己都渐渐搞不清楚自己对宋长心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欣赏亦或是喜爱。
默了良久,卫端翎薄唇扯起一抹淡笑,算是对尹双白的应答。
尹双白直视着他,目光平和,笑容浅淡,他在卫端翎的那抹笑容里看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温柔。
心下这般想着,却故作夸张的望了眼卫端翎手下的画像,有这样高冷气质的女子,除了卫王妃还会有谁。(.无弹窗广告)“看你这么用心的一笔一划描绘她的模样就知道,这次你的确动心了,莫非是你自己还未意识到?”
话一出口,尹双白暗暗惊诧自己能将这样的话说的那么自然。
当年卫端翎与沈蝶衣一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外,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卫端翎不是不曾对女子动过心,他曾用情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沈蝶衣,但这一次不同,他们似乎倾心于同一个女子,而卫端翎对这个女子的心意比之以前对沈蝶衣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甚至觉得,卫端翎或许可以接受沈蝶衣嫁给了自己的皇兄,却决不可能忍受宋长心嫁给别人,甚至哪怕是离开他的身边。
情感与理智的纠结,叫他觉得极是压抑与恐慌。
“也许吧,就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不说这些郁闷的事了,倒是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话终于说到正事上,尹双白如玉的脸色稍稍凝重了些许。
“自从贺氏一族出事后,京都城里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尹双白并未将意思挑明,但凭这么多年的相识,卫端翎立时会意了他的意思。
“如今这后宫只有沈贵妃一人分位最高,沈家人自然是想借此机会力捧她坐上皇后之位,皇上已经在朝堂上明确了态度,暂时不考虑再立新后,怎么?难道沈家人动静大?”
卫端翎半垂着眸子,一副沉思状。
尹双白望着他的侧脸,黑沉沉的眸子越发深沉,何时,他能这般轻描淡写的提及沈蝶衣与她的家族了?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甩开脑海里莫须有的念头,尹双白继续道,“也算不上很大,但沈家人为了后位,一定会想尽办法,虽然目前还未发现有大的动静,但近日沈府内,有许多陌生人出入。”
“皇兄心里仍是十分在意前皇后,若是此时被强迫立后,难免引起风波,这段时日,你多注意沈家人的动向,若有变故,立刻告诉我。”
阴云满布的天气只一日便恢复了晴朗。
新月宫。
日光和暖,明媚如春,阳光穿过轩窗缝隙洋洋洒洒斜进房内,半透明的轩窗上花影重重,暗香浮动。
宋长心支着脑袋,正出神地望住窗外某处。阳光刺的她不得不眯起双眼,周身暖意渐起之余,心头思绪却越发地有些乱了。
她自认对卫端翎并没有男女之情,但不知为何,每每想起婢子说的那些话,想象着卫端翎与沈蝶衣从前的花前月下,你浓我浓的情景画面,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如此时,心里只觉得闷闷的,却也琢磨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王妃,皇上方才驾临新月宫,请您过去正殿一趟。”婢子欢步踏进房中,击破了宋长心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又一个旖旎画面,淡淡地‘哦’了一声。而后便起身在婢子的引领下朝正殿走去。
正殿内。
卫诸衫一袭靛蓝常服正襟危坐在正殿主位上,仪态威严。
沈蝶衣今日则看起来明艳许多,装扮也隆重许多。淡紫色的宫服很好地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万千青丝梳成一个贵妃髻,斜插在昭示她尊贵身份的环翠珠钗,微一低头,便只听得珠玉声泠泠作响,此刻正端坐在卫诸衫一侧,越发显得雍容华贵,只是风姿潋滟的面上喜色甚淡。
“长心拜见皇上,贵妃娘娘。”宋长心在圣驾前站定,微微躬身施礼道。
见到宋长心,卫诸衫淡漠的脸上终于扬起一抹笑容,“这里不是朝堂,卫王府且起身坐吧。”语毕,又对殿上宫人朗声吩咐道,“给王妃上茶。”
“谢皇上。”
待宋长心坐定,沈蝶衣柔声问道,“王妃用过早膳否?”姿态雍容,笑容亲切宽和地叫人看了甚是舒心。
宋长心微微颔首,扬唇笑道,“回娘娘,用过了。只是……”说着,宋长心将目光移向卫诸衫,“皇上驾临,长心理应过来请安,今日却劳烦皇上传唤,长心倒是有些失礼了。”
“王妃多虑了,今日朕过来实则是来探望你的。”
“长心荣幸。”话虽如此,宋长心心下却是有些疑惑,但看卫诸衫的样子,想来已经从贺雪颜之死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王妃在这新月宫住了也有几日了,感觉如何?”
“承蒙娘娘照顾,长心在此甚是开心呢。”
“那便好,不过你是卫王妃,在后宫长住始终不是个办法,前日卫王曾来找朕询问你的情况,朕看呐,他八成是想叫你回府,可自己又不好明说。”
一面说,卫诸衫一面望住宋长心,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意思。但却只见宋长心表情淡淡,清华无双的明眸里神色莫辩。
须臾,只见眨眨眼睛,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赶长心走么?”
“额……”本是为卫端翎请回宋长心的卫诸衫怎么也没料到宋长心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愣住了,少顷,看着宋长心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也只好道,“自然不是,不过朕是为你们考虑,你也不用着急回复朕,仔细想想再做决定罢。”
宋长心微笑着点头应下。
沈蝶衣毕竟是与卫诸杉同床共枕几年的人,心知他今日过来的心思,虽说沈蝶衣住在新月宫里能时常陪陪她,但始终并不是长久之事,而自己近日来几乎夜夜梦魇,梦到那个人,若是那个人会亲自过来接宋长心回府,兴许,她还能见到他。
“皇上不要误会,王妃这是与你说笑呢。”沈蝶衣浅笑嫣然地说道,话音一落,宋长心与卫诸杉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沈蝶衣。
卫诸杉眉峰微挑,“此话怎样?”
沈蝶衣抿唇一笑,道,“皇上有所不知,昨个儿臣妾与王妃闲谈之时,王妃还曾透露想念在王府的日子呢,想来也是想回府的,不过皇上此时问起不好意思爽快答应罢了。”
“原来如此,想来倒是朕疏忽了,这样吧,朕姑且就做一回主,明日便让卫王亲自到新月宫迎接王妃回府,长心,这样可好?”
卫诸杉满含笑意的注视叫宋长心无法拒绝,事已至此,纵然自己不愿,也不得不应下声了,“一切由皇上做主便是。”
卫诸衫见自己此次替卫端翎成功争取到了机会,不禁龙心大悦,而后便也没有多待,又与沈蝶衣寒暄了一会儿,便就带着宫人御驾御书房批阅奏折了。
新月弯弯,摇摇挂在枝头,银色清辉洒满皇宫亭台楼阁,乍一看竟好似披上了一层淡淡银色纱衣。
新月宫正殿里,宫灯盏盏亮起,烛光摇曳着,在殿内各处落下斑驳晃动的碎影。沈蝶衣退去了大部分宫人,只留阿瑾在身边侍候。又一杯淡茶入喉,宋长心只听沈蝶衣缓声说道,“王妃可怪本宫今日与皇上说的话?”
第106章 秘密
说她想要回卫王府的话么?宋长心笑笑,神色淡然,“娘娘善解人意,正说中长心的心思呢。[.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其实细细想来,早一日晚一日离开这皇宫又有什么关系呢,横竖她既不想住在皇宫更不想待在卫王府,卫端翎早些过来接走她,她也好早些离开卫王府不是。
沈蝶衣听了宋长心这话,原本还有些歉疚之意的心瞬时释然了,“那倒是本宫多想了,本宫只是觉得王妃长住在宫里也不是法子,若是再因此影响了与卫王的感情,那便划不来了。”
宋长心微一勾唇,略有所思的揉捏着手中杯盏。
正殿外,夜色渐浓,沈蝶衣又与宋长心闲谈了不多久,宋长心便就起身告辞了。既然明日便要回王府了,她自然要想想回府之后要如何才能离开。
侍候宋长心的婢女仍守在房门外,见宋长心回来,忙的迎上前去,待得宋长心走到屋内,便开始给侍奉宋长心宽衣解带。
“已经很晚了,其他人都去睡了,你怎么不去歇息?”正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宋长心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婢女闻言,噙着红血丝的眼睛微微有些动容,不答反叹道,“王妃好生体恤做下人的,能在王妃身边当差的姐妹真是幸运极了。”
卫端翎在一个阳光甚好的清晨过来的,轩逸俊朗,俊美如谪仙的他踩着一片细碎阳光洒落而成的廊道,缓步而来。
彼时宋长心刚刚踏出房门,抬眼便见一抹湛蓝俊影。
身边的婢子忍不住惊呼,“那是卫王来接王妃了吧?”宋长心置若罔闻,目光微凉地直视着那抹身影。
他的眼神并不是看向她所住之处,不是在搜寻她的影子,而是直直凝视着站在正殿前端庄华美的沈蝶衣。
远远看去,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隐含着浓浓悲伤,而她的眼睛里竟是诸多悲戚与不舍。
心蓦地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住一般。
他们好似在提醒着她,他们有多么令人艳羡的曾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卫诸衫忙于正事,今日并无特意过来。
正殿前,宋长心一袭浅蓝色锦绣罗裙站在同为蓝色锦衣的卫端翎身边,竟有种莫名和谐感。
卫端翎长身玉立,淡淡开口婉拒了沈蝶衣邀请他们进殿一坐的客套。“想来贵妃娘娘事务繁多,臣弟不便打扰。”
也许是没料到卫端翎会果断拒绝,沈蝶衣有一瞬间的愣怔,一双幽幽美目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卫端翎,而卫端翎不卑不亢,回望着她,只是黑眸里不复往日神采,变得略有些黯然。
他们二人,彼此相看两无言,直接视左右为空气,倒叫宋长心浑身不自在起来。好在卫端翎还算稍稍有些理智,不至于见了旧情人,就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臣弟这就带着王妃回府了。”
宋长心微微躬身,施了个礼,“娘娘万福金安。”俩人道别后宋长心便随着卫端翎缓步离开。
当卫端翎与宋长心的轿撵行至皇宫门口,却见沈蝶衣的贴身侍女阿瑾朝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卫端翎与宋长心顿住脚步,只听她不疾不徐道,“娘娘有请王妃到偏殿一坐。”
宋长心不解,为何这时沈蝶衣会突然召她回去,但既然是阿瑾传话,想来定是有事,宋长心便淡声应下了。
卫端翎听了,则是微有些色变,想开口阻止时,宋长心已然提着裙摆,下了轿撵。卫端翎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方才接到的王妃再次回了宫。
“本王在此等你。”略带几分高傲与淡漠的语声自轿撵内传入宋长心耳中,淡淡扬起唇角,宋长心并未应声。
偏殿里。
殿门尽然敞着,屋外煦暖的阳光如数照投进殿内。
不知何时,沈蝶衣已然换了一件素色常服,少了几分华贵,多了几分清雅。
宋长心来时,她正斜倚在贵妃椅上,低垂着头专心拨弄着案上香灰,偌大的偏殿里,尽是充斥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听见下人的通报,也并无抬头,只淡淡应了声,让宋长心落座。
待得宋长心在沈蝶衣面前落座,方才发觉此刻的沈蝶衣似有些神情不对劲,还未张口问,只听她声色轻幽地道,“这熏香是皇上赏赐的,初闻甚是喜欢,但日子久了,才知并非自己真正喜爱的味道。”
宋长心微微一愣,正欲开口之际,却突然明白了沈蝶衣话里的深意。突然召她回来,定不是为了一般寻常之事,而念起今日卫端翎与沈蝶衣相见时的情形,心下莫名泛起一阵苦涩,片刻,宋长心暗暗舒了口气,自嘲自己怎会无端生出这种感觉。
只是她应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与卫端翎的旧事,那又为何对自己说这些呢?左右思量,宋长心只当自己不知当初之事,浅声回道,
“娘娘不喜这熏香的味道,命婢子换了便罢,不必委屈自己,想来皇上知道也不会怪娘娘,兴许会再送些其他的熏香给娘娘呢。”
沈蝶衣闻言,略略抬眸望了眼宋长心,明眸里微有些诧异,然而很快就被一片黯然代替,默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道,“你……可知卫王爷从前的事?”
宋长心见她这般反应,便知自己方才的猜测是对的,但毕竟是挺婢子转述的,于是决定继续装傻,“王爷从前的事?不知道娘娘说的是王爷从前的什么事?”
沈蝶衣皱皱眉,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半垂下眸子,已然是相信了宋长心真的不知自己与卫端翎的过去。
宋长心笑笑,不得不佩服自己装傻充愣的本事越发练的炉火纯青了。
有宋长心坐在旁边,沈蝶衣的心总是无法平静,拨弄着香灰的手也时缓时停,沈蝶衣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宋长心见她这般犹豫不定的模样,轻声道,“娘娘可是有话想对长心说?”
沈蝶衣闻言,拨弄香灰的手忽的停在半空,继而深叹了口气。片刻,粉唇轻启,是浅淡地近乎缥缈的语气,“这几日,本宫总夜夜做梦,又一次次从梦中惊醒,二而梦里的情形都无一例外地是许多年前的画面。”
顿了顿,沈蝶衣看了眼宋长心,怅然的眼底泛着丝丝氤氲,“有一个秘密,藏在本宫心里很久了,自入宫后,再无人倾诉,如今遇上你,竟有种想要诉说的冲动,你……可愿意听本宫这个秘密并为本宫保守么?”
沈蝶衣话已经说到这里,饶是宋长心再迟钝也知道她要说的这个秘密是什么事,心下了然一笑,面上却是目光淡淡地回望着沈蝶衣,轻轻点了点头。“长心荣幸。”
沈蝶衣闻言,不禁略有些动容,目光也渐渐放的更远,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也许你并不知道,本宫与王爷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未入宫前,更曾与王爷有过一段旧情。”话说一句,沈蝶衣突然又顿住,宋长心此时想起自己还须得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于是故作惊诧道,“是么!王爷怎么从来没提及过呢。”
“也许是我与王爷情深缘浅,上天注定我要入宫,只是这么多年来,皇上独宠贺皇后一人,时常冷落了我。”望住殿外时明时暗的光影,沈蝶衣唇边泛起一抹酸涩的笑。
“但如今贺皇后没了,皇上对娘娘不是大有改变么?”宋长心抬眸凝望着沈蝶衣凄美的侧颜,缓声反问道。
“本宫是一个女人,皇上对本宫有没有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不可能像对贺皇后那般深情一样对本宫,也许他从为对本宫动过心,动过情,又或许……从一开始,本宫就不该踏进这后宫。”
既然你知道他不曾对你动心,你又为何放弃卫端翎而入了后宫?宋长心想问,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合适又重新咽了下去,改口道,“时日未到,或许并不是娘娘想像的那样呢。”
沈蝶衣蓦地收回目光,忽的道,“今日本宫告诉你这些与王爷间的旧事你不会怪本宫恨本宫吧?”
“像娘娘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试问世间又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呢?”宋长心扬起唇角,递给沈蝶衣一个安慰的笑容,心下却暗自腹诽道,横竖我又不喜欢那个卫端翎,知道你们以往有过旧情又如何,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沈蝶衣温柔一笑,好似满目忧愁顿时四散开来,轻柔地如春日里的绵绵柔絮,又美好似当初豆蔻年华,“两个许久不见的旧人,今日再相见,本宫方知自己对王爷仍有情谊,而王爷也一如当初,但以本宫的身份,怕是与王爷今生无缘再续当初前缘,不过本宫知你善解人意,也就放心了。”
第107章 回府
尽管早就知道沈蝶衣与卫端翎的那些过去,但每每念及方才沈蝶衣与卫端翎相见时的情形,宋长心仍然觉得心下不舒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此刻沈蝶衣又道他们二人至今仍是心系对方,宋长心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阵阵说不出的滋味。
半晌,宋长心扯了扯唇角,附和着露出几分颇为惋惜的表情。
“本宫告诉你这个秘密,也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往后能多来宫中陪陪本宫,毕竟如今能让本宫说说知心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后宫里向来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地,先前婉妃刻意散播流言,企图污她清誉一事尚还历历在目,她宋长心可不想被卷入宫斗中去。
若是沈蝶衣今日不将这‘秘密’告诉她,她或许还愿意在后宫里多待几日,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挑明,她倒是更愿意随卫端翎回卫王府了,到时再想法子脱身。
而且多来宫中怕是没机会了,离开了这皇宫,她就会离开王府,等她不再是卫王妃,还有什么资格入宫陪她么?又或者说……到那时,她还视自己为知心人么?
“娘娘的话长心记在心里,若有机会,定会过来探望娘娘。”
皇宫外。
宋长心拜别沈蝶衣来到皇宫宫门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下了轿撵,只见卫端翎已经下了轿撵换乘上了王府的马车,于是轿撵行至宫门时,宋长心便下了轿撵,徒步向宫门外静等着的马车处走去。
卫端翎不知怎么得了消息,撩开轿帘,探出头望住缓步而行的宋长心,宋长心扬眉,对上卫端翎的目光,只见对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只是此刻自己也烦躁的宋长心根本无心去深想卫端翎为何那般神色。
宋长心上了马车,却发现卫端翎的脸色越发骇人,蹙了蹙眉头,宋长心刻意坐在距离卫端翎较远的位置。(.好看的小说而她的这一动作,终于击碎了卫端翎最后一点耐心,音色发冷地道,“本王亲自来接你,这就是你对本王的态度么!”
良久,宋长心坐在一侧,目光平视,眼神淡漠,听见卫端翎的话却置若罔闻,甚至不曾瞟他一眼。
被无视的卫端翎越发气恼,阴冷如利刃的目光仿佛要将宋长心切片凌迟,“宋长心,本王在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宋长心忽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移向脸色铁青的卫端翎,“谢王爷接长心回府。”
“你!”卫端翎气急,俊脸上青筋暴露,扬手将一张宣纸丢给了宋长心。“宋长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垂眸去看,当宋长心的目光触及到怀中那张宣纸时,眼底倏地掠过一缕幽光。
那是一张宫里专用的宣纸,宣纸上隐约可见是用素比描画的一张图,那是她昨晚睡不着时画的一张草图。
是整个卫王府的建筑结构,以及她无心透露出的她要离开卫王府的计划。但当时自己的想法帮不成熟,只是个构思,并没有什么用,想来一早侍候的丫鬟便会丢掉的,谁知竟放在了她的包袱中,而她也粗心忘记检查,更凑巧被卫端翎翻到。
“没什么意思,随便写写画画罢了。”宋长心面不改色,语气淡淡,即便她想要离开王府的意图被他发现又如何,她懒得解释。
“你就没有什么药向本王解释么?”此时的宋长心侧对着卫端翎,并不能看见他面上痛苦复杂的颜色。
就连卫端翎自己也暗暗诧异,为何当他得知她仍坚持一心离开卫王府的时候他会那么心痛,他原以为他们二人在卫王府经历了那么多,自然会了解彼此的心意,她既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卫王府,就不会再生出离开他的念头。
沉默片刻,宋长心只语气凉凉道,“没有。”
简单到甚至不带一丝情感的两个字,却让卫端翎颓然失去了神采,有许多话涌到嗓子眼,但这一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车夫不知马车内的情形,驾着马车一路来到了繁华闹市,穿过这闹市,便就离卫王府不远了。
街市上人流涌动,熙攘声混着轿子上珠帘轻击声钻入马车内,却搅的宋长心也有些心乱了。
脑子里一时间思绪纷乱如麻,卫端翎沉默良久,方才找回自己微有些发涩的声音,再开口没有之前的怒气,反而听起来尽是悲伤的味道,“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么?”
他知道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参杂任何复杂因素的纯粹感情,也正努力做到如她期望中那般,但她仍是坚持离开卫王府?念其根本,不过是她不相信他能给她想要的幸福罢了。
宋长心闻言,心下终是有所动容,明眸望住卫端翎,一汪清澈的眸子里却是他看不懂的复杂,凄然一笑,宋长心凉声反问道,“那么王爷你呢?又是不是真的相信我?”
她是回春阁的杀手,曾经想害他的女人;他是古澜国尊贵的王爷,她是他最厌恶的女人。
也许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没有绝对的信任可言。
回答宋长心的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卫端翎哑然,只一双炽烈的黑眸深望着他,心忽的痛成一片。
他没有不相信她,只是……只是她这样的女子太过奇特,她好似懂得许多古澜国人不知道的东西,她就好似一个谜,常常给他惊喜,却又让他隐隐恐惧,所以他有所保留,可是有所保留又怎么算是不相信呢?
不多久,马车在一做门庭奢华的宅子前停下,鎏金的巨大牌匾上端端正正刻着几个大字,‘卫王府’。
“禀王爷、王妃,到府了。”马夫的声音在轿子外响起,宋长心长长舒了口气,跳下马车,这马车里的气氛叫人太压抑。
卫端翎紧随其后也跳下了马车,马夫想上前问要不要将马车停在府前备着,却见卫端翎是阴沉着脸色下来了。马夫见状便也不敢上前问话了,只疑惑地挠挠头,暗自嘀咕道,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皇宫时候明明还好好得呀。
卫王府上下今早就知卫端翎去后宫迎接王妃回府,是以,府中下人除了有事在身的,便都齐聚在王府院子里等候卫端翎与宋长心回府。
守门的几个家丁见卫王府的马车在府前停下,旋即一面忙着打开大门,一面冲王府里喊声道,“王爷、王妃回府咯!”
“王妃终于回来了,您这几日在后宫过的可还舒心?皇宫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呢?您有没有想喜儿呢?”宋长心一踏进卫王府,一众下人丫鬟变就自发的站成两列朝着宋长心与卫端翎行礼。
但有个人却是例外,只见喜儿兴冲冲来到宋长心面前,还未站定,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是因为在这卫王府比在后宫里自在多了,宋长心方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此刻也扬起嘴角,逗她道,“没你在身边,清静多了。”
轻快的语声仿佛刚才并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卫端翎抬眼望住那抹清雅气质的倩影,不觉又皱起了眉头,难道她就这么不在意自己?
回到王府,宋长心直接让喜儿给自己腾出一间卧房来。喜儿微一晃神,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只心下嘀咕道,王妃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怎么?卫王府没空房间了?”
喜儿恍然回神,惊诧又不解地道,“空房自然是有,可是王妃要喜儿腾出一间空房做什么?”王府里平时添新仆人之类的琐事自然有管家去安排,犯不着劳烦王妃亲自安排啊,莫不是王妃有朋友要在王府小住?
喜儿正念着,宋长心轻缓的语声再次传来,说的话,却惊得喜儿险些掉了下巴。“自然是我住。”
“啊?王妃你……”
“行了。”宋长心不以为然地打断喜儿,“你快些去腾出来,今晚上我就要用,待会儿好了就送些吃食到后院亭子里,我在亭下坐会儿。”
“可是……”喜儿满脸疑惑,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见宋长心已经决定了的表情,便知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只好咽下满腹疑惑转身离开了。
相较于前院下人来去身影无数,后院倒是清静不少,宋长心命人泡了壶茗茶送去后院亭子,便独自一人慢步往后院走去。
而自她踏进卫王府,自始至终都未多看身后的卫端翎一眼,就连期间喜儿朝卫端翎行礼,她也好似视他为空气。
卫端翎在王府本就以冷面示人,此刻的脸色更是越发地阴沉如雨,吓的府内下人连回个差事都战战兢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末了,卫端翎见宋长心独自一人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心里更觉闷燥,再看见向他回差事的下人身子哆哆嗦嗦,当即便斥道,“等你彻底弄明白了再跟本王汇报!”
下人心肝一颤,抖着声音道,“是。”
第108章 懂又如何
后院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宋长心难得悠闲的坐在亭中,举杯品着茗茶。想当初她初来古澜国,谁又能料到她如今能在王府中有这般地位?
眸光流转,忽的瞥见前院与后院相通的拱门处立着一抹湛蓝身影。宋长心笑笑,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卫端翎眯着眸子,觉得宋长心的心思越发让他猜不透了。
“喜儿见过王爷。”不知何时,喜儿端着几小碟点心来到拱门处,见到卫端翎也在,自然是要打个招呼的。
卫端翎扫了眼喜儿手上端着的点心,淡淡道,“这是做什么?”
“回王爷,这是拿给王妃的点心。”
卫端翎听罢,默了片刻,对喜儿吩咐道,“你去做其他事,这点心本王亲自给王妃送去。”喜儿愣了愣,心里不由得略略诧异,但卫端翎的话她自是不能不听。
“王妃好兴致。”轩朗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宋长心抬眸,只见卫端翎稳步而来,手中……
言语刚落,卫端翎便就来到亭子里,撩起袍角端坐在宋长心对面。
宋长心挑眉看着桌上的几小碟点心,“王爷何时开始自降身份,做这些下人的事情了?”回府时已经过了午膳时候,宋长心倒是有些腹部空空了,素手闲闲捻起一块玫瑰花糕放入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道,言辞里是毫不遮掩的轻嘲淡讽。
卫端翎倒也不气,反口道,“本王将你这个下人扶到了卫王妃的位置,你倒开始说道本王了!”
如此毫无意义的辩驳宋长心懒得搭理,一面吃点心之余,脑海里尽是如何离开卫王府,奔向自由的想象。
见自己又一次被无视,卫端翎终是忍不住了,比起她一次次这样无视他,他宁愿她跟自己大吵一架。“你究竟在想什么?”说着,他忽的凑近她,两张脸近在咫尺,“难不成还真在新月宫住上瘾了?”
宋长心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仰,没好气地道,“你突然靠过来做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么?干脆就让我一直住在新月宫啊!”
话一出口,宋长心就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样的话怎么回想起来那么诡异,一定是自己被他吓到了,所以才说话不经大脑,语无伦次的,恩,就是这样。(.好看的小说
卫端翎瞟她一眼,语气颇有几分失望地‘哦’了一声,默默退回坐位上,喃喃地道,“本王的确是讨厌你。”讨厌你的冷漠与无视,又骄傲固执的像只孔雀。
“恩,是吧……”
宋长心口齿不清地应着,迅速端起桌上茗茶抿了一口,好遮住眼底的一丝慌乱以及平复那狂跳着的心。
入夜。
卫王府下人早早燃起了烛灯,烛光将偌大的卫王府映照的犹如白昼。
卫端翎与宋长心正在用晚膳,一个下人匆匆来报,“禀王爷王妃,尹公子来了。”卫端翎闻言,停一停手中夹菜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宋长心放下银筷,挑眉道,“既是尹公子来了,好生伺候着,我与王爷这就过去。”
“这你倒是挺积极的。”下人退下后,卫端翎兀自言语道。
宋长心蹙蹙眉,没听清他的话也懒得追问。
前厅里。
尹双白正来回踱步,一如既往的一袭白衣,清华无双,长长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朗如玉,溶溶月色里,竟好似谪仙一般。
少顷,听闻厅外有声响,急忙循声望去,只见卫端翎与宋长心并肩而来。
几日不见,她越发的清雅脱俗了。
“见过王爷、王妃。”待得卫端翎与宋长心入了前厅,尹双白微微躬身施礼,一派翩翩君子的儒雅模样。
“这里并无外人,你就不必这么见外了。”
宋长心也淡笑着欠身回礼,道,“尹公子,许久不见。”
有客人到府,府中丫鬟不敢怠慢,三人入座后,便端来了水果点心以及上等的御用茗茶。尹双白今日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刚回王府的宋长心,见她安好,便也心安了。
“尹公子晚上过来,不知可有要紧的事?”宋长心端坐在主位上,语声轻缓。
“并无,只是凑巧路过,过府来坐坐罢了。”尹双白无法抑制心中情愫,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不经意间便停留在宋长心身上。
“近几日,你的人可有发现沈家有什么动静没有?”卫端翎品一口茶,忽的想起这件事来。
但话音一落,不由又念起今日在新月宫的情形,沈蝶衣依旧如当年瑰姿艳逸,只是略略有些消瘦,性格也不如从前开朗活泼,如今的她全然蜕变成了一个温婉贤良的帝妃。
“还如前些日子一般,始终摸不透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沈家行事向来隐秘,他的人几次三番均是无功而返。
卫端翎听罢,不禁眉心深皱,方才念起的对沈蝶衣的一丝怜悯之心也瞬间覆灭,毕竟那点念在昔日的怜悯质细腻与古澜国的江山社稷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这般念着,卫端翎的语声顿时凉了几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耐不住他们会突然出手,你再拍些机敏的人去查,务必尽早查清他们沈家到底想做什么。”
宋长心略有些诧异地望了眼卫端翎,沈蝶衣不是她昔日的情人么?他们至今不还是仍然心系对方么?怎么听他这意思,对沈家并无半分情分。
“不管沈家做了什么,王爷总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吧。”
卫端翎一时晃神,再加上他并未将过去的旧事告诉宋长心,是以并未当即会意,而是反问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山社稷,难道要本王枉负圣恩么?”
宋长心扬眸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这时,厅外有丫鬟急匆匆过来禀告,“王爷,宫里来人了。匆匆搁下皇上的一道加急秘折就又走了。”
“加急秘折?”卫端翎顿时一个激灵,从座位上站起,尹双白与宋长心彼此互望一眼,脸色也凝重起来。
卫诸衫会深夜送来加急秘折,定是有重要的事。
“秘折在何处!”
“回王爷,已经送去书房了。”
卫端翎三步并作两步便要往书房而去,少顷,顿了顿对尹双白道,“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本王去看看什么事。”
说罢,不等尹双白应声,便匆匆去了书房。
偌大的前厅内,此刻只余尹双白与宋长心二人,气氛莫名变得诡异。宋长心身子有些乏累,欲要回房间休息,但也不好丢下尹双白一人在此,于是百无聊赖下,只好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手中翡翠杯盏。
尹双白微微蹙眉,淡唇紧抿着,幽暗的眼底似有犹豫,似有惆怅。
长长的一段沉默后,尹双白浅浅开口,“你……在皇宫这几日可还好?”
宋长心微微一怔,答,“恩,挺好的,贵妃娘娘对我照顾有加。”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尹双白一双温柔深情的眸子深深望住宋长心,宋长心被这炽热温暖的惊的回神,莫非他……
“你其实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意,对么?”尹双白目光灼灼,似要将宋长心看个透彻。
宋长心不愿见他那双充满深情与悲伤的表情,微微垂眸。
他几次三番向她表白心迹,她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意。但知道又如何呢,她对他并无半分男女间的情愫,又怎能自欺欺人,对他有所回应呢。
“自然明白,也明白尹公子对王爷的情谊,眼看夜色渐深,尹公子觉得皇上这个时候突然派人送来秘折,是为了何事呢?”不想给尹双白有遐想的空间,宋长心无奈转移话题道。
尹双白见她这般反应,心底唯一一丝希冀被狠狠碾灭,一抹苦涩的笑挂在唇角,“尹家向来不涉朝政,又从何得知,如何揣测。”
宋长心扯了扯唇角,一向自以为能说会道的嘴也紧紧抿着,不知如何言语。
长长的沉默令表白心迹失败的尹双白越发心殇,虽是早就料到的结果,但当他亲耳听到她故意转移话题的话,才发现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而念起自己一听闻她回府便就恨不得立时过来看她,更是对自己多年好友扯谎,说只是凑巧过府,真真觉得可笑。
此刻,院子里圆月高悬,静寂无声,转眼夜色已深,卫端翎久久不回,尹双白心念着也等不及卫端翎,便就起身告辞了。
“尹公子慢走。”宋长心起身相送,礼貌的无可挑剔,但在尹双白眼里,无疑越发难受。
廊道里,喜儿提着捻子走在宋长心前头,为她引路。夜色静寂,只有鸟虫鸣响,已鲜少有人声。
“王妃此刻要回房休息么?还是先去书房看看王爷?”虽然素日里卫端翎与宋长心举止并不算亲昵,但喜儿固执的相信,至少这次王妃住在宫里的时候,王爷是非常想念王妃的。那王妃应该也很关心王爷才对吧。
宋长心闻言,瞟了眼书房的方向,只见房间里燃着烛火,书房中隐约有人影浮动。
“我乏了,就不去了,我让你收拾的房间弄好了么?”
“喜儿找到一间非常不错的,王妃一定喜欢。”
第109章 莫名情愫
“恩。[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宋长心淡声应着,说话间二人已然来到了廊道转弯处。
耳边忽的传来一个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静寂无声的夜里显得颇为刺耳。宋长心下意识循声望去。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清晰地瞧见书房的位置。
幽幽月色,隐约可见书房外背着光立着一抹俊影,光影与月色重合,打在他丰神伟岸的身子上,竟恍惚有种叫人移不开视线的魅力。
距离太远,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一双脚却好似灌了铅一般,挪不开步子。
喜儿也停下步子,看了看宋长心,又看了看书房外立着的身影,便也没有言语。
卫端翎自是察觉到来自廊道处的灼灼目光,微微偏头望了过来。
四目遥遥相对,有莫名情愫在二人心间暗自涌动。
就连一旁的喜儿都察觉到了他们眼神里的异常,在卫端翎与宋长心久久对视无言后,悄悄退了下去。
心念道,今日王妃之所以让她腾出一间空房出来自己住,想必多半是与王爷之间有什么矛盾了,王妃是因为跟王爷置气才会这般,但此刻,见他们彼此深情对望的模样,自然识趣的选择退下了。
而这一切,宋长心竟都没有发觉。
少顷,脑海里一片空白的宋长心鬼使神差的抬起步子往书房而去。眸色空洞好似受人蛊惑一般。
卫端翎邪邪一笑,闲闲的倚在门框上静候宋长心到来。
“本王以为你不会过来呢。看来你还是关心本王的对吧?”低沉温润低沉的声音轻轻飘入宋长心耳际,却如惊雷猛的让宋长心回过神来,凤眸里尽是诧异。
不知何时喜儿已不见了踪影,不知何时自己竟站在书房门口,卫端翎的面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悦地蹙起娥眉,宋长心凉声开口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卫端翎闻言,眼角笑意越发深沉,“本王可什么都没做,是王妃关切自己夫君自己过来的。”
略略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后知后觉的宋长心心下一阵懊恼,自己今日怎会一而再的犯这种低级错误。
稍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宋长心又恢复了先前冰冷淡漠的模样,冷冷扫了眼卫端翎,不管是自己走过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她都不想在此与他过多纠缠,打定主意后,宋长心转身便欲离去。
“宋长心!”身后的卫端翎忽得开口唤她,宋长心却不打算理会,兀自抬步而去。
咚!
宋长心只觉自己突然猝不及防被人往后一扯,而后撞上一堵人墙。深眸里愤怒与惊诧之色融合,声音冷若冰霜,“你做什么!”
“本王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厌恶?甚至连一句话都吝啬于我!”脑海里念起今日的种种,卫端翎的语声不觉凛冽了几分。但同时也猛然惊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无形中影响着他的情绪。
宋长心勾唇冷笑,“我对你一向如此,怎的今日总找我麻烦了!”
然而宋长心的讥讽并没让卫端翎就此作罢,反而感觉到他捏着自己的手越发狠力了。卫端翎火辣而愠怒的眼神直勾勾盯住她,盯得她背脊寒凉一片。
以往的他,曾那么讨厌她,但她在他面前仍然不会觉得不自在,反倒真真实实做了自己,但此刻,这样的他正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种,宋长心打死也不想承认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僵持良久,宋长心的耐性已经到达底线,素唇微张,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突然靠近的一片湿润堵住了唇瓣,顿时,亦觉有一股淡淡清竹气息混入鼻息。
“你……”惊诧的语声还未发出,宋长心瞪大了眸子,满眼不可置信。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卫端翎反手将宋长心的双手固定在墙上,唇瓣的柔软霸道地一点点侵略着宋长心的软香唇瓣。
这种从未有过的温软触感将他的理智瞬间吞没。明明,他只是想要简单地惩罚她罢了,但为什么……
“不……”
宋长心拼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着要摆脱卫端翎的禁锢,然而纵然她再大力气,也抵不过身为男人的卫端翎,他只稍稍用力,她便就只能任他动作。且她越是开口反抗,他就会趁机更进一步撬开她的贝齿。
如此几次反复,宋长心终是放弃了挣扎,只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他。
少顷,卫端翎见她不再反抗,得意地抬眸望她一眼,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不再有方才的愠怒,而是微微泛红。
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的宋长心旋即蹙起了眉心,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张绝艳无双的脸,与那双眸子里毫不遮掩的心疼与怜惜,即是如此,他们之间又何须有过多牵扯。
少卿,宋长心看准时机,趁卫端翎抬头的一瞬,迅速避开了他再次想要靠近的薄唇。
“卫端翎,你冷静点!”宋长心万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会如此颤抖。
卫端翎下意识顿住,看着宋长心绝美的侧颜,心神微晃,似乎在静等她的下文。
又顿了片刻,宋长心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这才缓缓偏过头,直望着他,语气平静地如一片毫无波澜的湖,叫人莫名恐慌它的深沉。
“我早就说过,我想要的东西,你注定给不了。”
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纠结,“我也说过,我会努力,我不信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可以保证从此以后只要你一个王妃,承诺你不再纳妾室,或者,我不当这卫王,只要你喜欢。”
宋长心摇摇头,素唇忽的泛起略有些苦涩的笑,如果她不知道他曾经与沈蝶衣的事,也许他这样说,她心里总归有些动容,但今日他们二人相见时的情形,她又如何能自欺欺人。
宋长心定定看着他,轻慢的语声颇有几分悲凉的味道,“那你能发誓,你的心里从前以后都绝对没有过别人么?”
清晨,暮色尽散,遥远的东方天际露出一抹亮白的线条,不多久,线条越来越宽,一抹刺眼的阳光终是射透云层,一泻千里。
喜儿一早起榻忙着准备温水以备宋长心起榻之用,路过昨晚收拾的空房,却惊诧地发现自己明明关上的房门,此时正半开着,喜儿不由得顿住了步子。
心下疑惑,再三纠结犹豫的喜儿终是忍不住好奇,上前推开了虚掩着的黄梨木门。
‘吱呀’一声声响引得房中之人侧目相看。
“王妃!”喜儿惊的拔高了音调,好似不敢相信眼前好端端坐着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王妃宋长心。
宋长心却是一脸平静,扫了眼还站在门口发愣的喜儿闲闲开口道,“还站那儿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梳发。”
喜儿回神,忙应了一声,便快步上前去。
“王妃昨晚……怎么会在这里歇息?”喜儿一面给宋长心梳着发,一面脆生问道。
方才进门时候,她略略扫了一眼内室,幔帐之后的被褥有被反翻动过的痕迹,想来昨晚王妃定是在这里睡的,只是她不明白,她清楚记得昨晚时候是王妃主动找王爷的啊。
宋长心眉间淡然如水,对于喜儿的疑问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反是淡声吩咐道,“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再给我找一套男服来,待会儿我要上街。”
喜儿一愣,“王妃要发髻简单些喜儿倒可以理解,但王妃为什么一定要着男服呢,像王妃这般风华,若穿女服一定会有许多人侧目相看呢,这样不好么?”
到底是个小丫头。
宋长心心下苦笑,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那么高调,且这京都城里到处都有卫端翎的耳目,行起事来难免有太多顾虑,况且这是古澜国,不像二十一世纪,即便是个未婚的女子也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上街去。
“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是,待您洗漱过了,喜儿就去取。”这次喜儿倒是乖巧的紧。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此时,屋外传来王府内另一丫鬟的声音,“禀王妃,今儿一早王爷便入宫上朝去了,吩咐奴婢过来与王妃说一声,朝中事多,王妃今日便不用等王爷了,王妃想做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们就是。”
难怪她今晨一早就隐约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原是他去皇宫了。只是她本来就没打算等他,既然他今日不在,岂不是她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了。
传话的丫鬟刚一退下,喜儿忽的想起了什么,惊声道,“怪不得今早我看见王爷站在院子里望着这里发呆呢,原来是在看王妃您呢!”
早起时候,喜儿以为宋长心是与卫端翎同住一房,但细细回想起来,昨夜他们并无在一起。
宋长心凝眸,望着铜镜里梳妆初成的妙人儿,一语不发。
饶是他做再多又如何,过去了的终究无法再改变,他的心里始终住着另一个女人,而她宋长心,从来不屑喜欢上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即便他再出众。
第110章 遇紫露
换了便装,又拿了些银两,宋长心便独自一人出了卫王府,并未让喜儿跟在身边,毕竟今日出门是为自己离开卫王府后谋出路,带喜儿在身边,难免有所不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京都里最繁华热闹的街市莫过于和安街,此时正值半晌,崭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拉开帷幕。小摊小贩们开始叫卖要喝起来,路上行人息壤热闹,宋长心一袭男服装扮混在人群中,闲闲走着,时而驻足观看,时而漫漫前行,似在揣摩打量些什么。
少顷,一家装饰古朴的古玩店铺吸引住了宋长心的注意力,珍奇古玩在古澜国人稍稍有些钱两的人眼里都是十分受欢迎的,若是自己也弄个猎奇店,想来定能受到达官显贵的追捧。
由于尚属早市,这家珍奇坊才刚开门营业,小二正忙着打扫屋子,见是一位俊俏公子过来店里,立时热情地迎了上来,“哟,这位公子,想玩什么?瓷器玉石,名书字画,小店可是应有尽有。”
宋长心略略打量了一番这家店铺的内饰,店面算不上大,但绝对算的上雅致。
正对着店铺门口的是一方两米多高的木质屏风,屏风上细细雕刻着一副冬日梅花图,线条流畅自然,朵朵梅花或含苞待放,或花开潋滟。寥寥数笔,便将一副冬日落梅图刻画的意境悠远,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
而货架上,琳琅满目摆放着的是各类大大小小陶瓷玉器,件件精美不凡。
末了,宋长心收回幽幽目光,“那依你看本公子像是玩什么的呢?”宋长心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浅笑着回道。
小二闻言,抬眼上下略略打量起宋长心,一袭白衣翩翩风雅,质地不俗,举手投足间尽显雅士风流,且肤嫩白皙,想来定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而发间所佩戴的不俗玉冠更印证了小二的想法,“公子气质文雅,谈吐不俗,小店有幅清山竹韵,应是公子所好。”
“哦?拿来给本公子瞧瞧。”
“好勒!公子稍等。”小二欢喜应了声,便转身去了屏风后。[.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宋长心站在店里,东看看,西瞅瞅,身后忽的一个清越女声飘入耳中。
“店家在么?”
宋长心猛然一愣,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迅速反应过来后,惊喜回眸,当即唤道,“紫露!”
只见店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紫衣女子,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下意识蹙起眉头望向眼前喊自己名字的俊俏公子,这一看,不禁有些愣住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道,“你是长心?”
宋长心淡然一笑,答案不置可否。
这时,小二拿着那幅清山竹韵走了过来,见又多了一位金主,越发欢喜了,“原来您二位认识,这可巧了,烦请二位一同品鉴这幅画作如何?”说着,小二摊开手中那幅清山竹韵,刚一动作,却被宋长心及时拦阻道,“罢了,这次偶遇友人,不便久留,下次再过来看。”
小二一听,暗道不妙,他们这一走,可是两个金主都没了,念着,小二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可是……”
“能在你这店里遇上友人,也算是本公子的福地,放心,本公子定会再来。”
宋长心都这般说了,小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讪讪送走了宋长心二人。
福满楼。
和安街上,甚至在京都也排得上名号的酒楼,****客似云来,好不热闹。
一楼靠着轩窗的位子,一位俊俏公子与一位紫衣女子从一踏入酒楼便就夺尽了众人目光。男的儒雅俊俏,打扮不俗,女的姿色艳艳,堪称妙人儿。这样的组合不夺尽众人目光反倒有些不正常了。
“方才我竟差点没认出你来,怎么这副打扮?”二人相对临窗而坐,紫露淡声问道。
宋长心笑一笑,“堂堂卫王府王妃随随便便就一个人上街,恐怕太惹人注目了些。”
“说的倒也在理,你如今是卫王府正妃,想必日子一定比回春阁好多了吧。”紫露微微垂眸,遮住眼底一片淡淡情绪。
宋长心定定望住她,明眸里是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那你究竟是想问我在王府过的如何,还是想问尹公子最近怎样呢?”
听闻‘尹公子’三字,紫露心下顿时掠过一阵惆怅,那个她心心牵挂着的男子又是否会偶尔念起她呢,应该不会吧。
紫露艰难扯出一抹微笑,声音涩然,“他……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立场去问他。”毕竟他一心都在宋长心身上,自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而已。
感情之事向来最为复杂,她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见紫露面露悲伤,心下略有不忍,“也许他不知道你的心意罢了,你应该明白,我与他是绝无可能。”
紫露敛眉不语。
二人默了半晌,宋长心试图打破这莫名气氛,问道,“倒是你,这段日子不见,你又去哪里了?去回春阁看过么?”
紫露轻吐一口气,眉间微蹙,“当初离开卫王府后,我便想着要回回春阁,那里是我待的最久的地方,但当快到回春阁时,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说到这时,紫露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顿了顿,只听她淡淡吐口道,“我觉得我不应该再回到那里,我不属于那里。”
那里的人处处冷血,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染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就在打算回去的那一刻,她突然厌倦那种做杀手的日子。
她终究是个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的女人,她想寻得一份普通的感情,做一个普通妇人。
宋长心目光微闪,明眸里难掩诧异,在她的印象中,紫露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如今这般模样,让她不由联想到是由于尹双白的关系,想来爱情的力量果真强大。
“也好,一个女子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总归不是长久之计,那你今后有何打算?要待在京都么?”
紫露神情迷茫,想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知道,偌大的古澜国还真不知哪里是我的落脚之处。”
此次她又回到京都只因放不下心中执念,去古玩店也只是因为他素来喜爱这些东西,她也许能找到一件他喜欢的呢。
宋长心眸色一转,心下当即有了主意,劝紫露道,“倘若你心里放不下尹双白,那就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了,还跟我去卫王府吧,就当是帮我也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好。”
“这……”紫露有些犹豫,当初她就是因为宋长心才离开卫王府,难道如今又要再次回去么?若是尹双白知道了此事又会怎么想?
“别犹豫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与尹双白绝无可能,我只当他只朋友,而且我已经明确告诉他了,现在你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欢的人,就应该努力不是么?”
自从认识尹双白,宋长心早就看出了紫露芳心暗许,只是天意弄人,尹双白却莫名喜欢上了自己,如今紫露能想开,离开回春阁,过平凡人的日子,她自是希望紫露能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长相厮守。
紫露皓齿轻咬着朱唇,思量半晌,仍是没有应下,“这件事容我好好考虑吧,若无想回去,到时你自会见到我。”
宋长心见她仍旧这般坚持,一时也无法,毕竟她该说的都说了,看来暂时也只能是这样了。
二人又点了几道小菜,一直相坐而谈到过了晌午时候。
拜别了紫露,宋长心已无多少转街的心思,但也不想早早就这样回卫王府,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
纷乱的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哒哒’的脆响,声音杂乱而响亮,由远渐近,传入宋长心耳际。
和安街一向是京都成里最热闹繁华的街市,虽是京都的一条主干道,但因人多嚷杂,是以平日里鲜少有车马从此路过,除非是有紧急大事,而此刻听着纷乱的马蹄声倒像是一支军队,莫不是京都出了什么大事?
宋长心带着满腹疑惑,循声望去,只见和安街上方才还息壤往来的人群此刻已然自觉退到了路边,纷纷展头向北观望着什么。
马蹄声越发近了,连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剧烈震动,震耳欲聋的声响更是绵延不绝。少顷,只见数十人身着朝廷官府的人马浩浩荡荡从和安街北边奔了过来,宋长心此时不由念起了,昨晚上卫诸衫忽的派人到卫王府给卫端翎送秘折一事,莫不是与此有关?
正念着,大队车马已然来到宋长心面前,宋长心定睛一看,这才知原来十几名官兵后头还紧紧跟着数十辆官府专用马车,马车上装着一箱箱货物,是以马车的行驶速度并不算快,而箱体上用朱红大笔大大书写着的‘赈灾’二字,令宋长心心下骤然一惊。
第111章 男人心思
与此同时,皇宫内阁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卫诸衫召集卫端翎与自己的心腹大臣在内阁商议如何处理此次北方旱灾一事。卫诸衫一番感慨后,立时有大臣附和道,“皇上圣明,如此便能很好遏制住沈家势力的发展。”
昨日北方旱灾灾情方才传入皇宫,今日沈家人便就主动请缨要去北方赈灾,表面上看起来是积极替卫诸衫分忧,爱护江山黎民,但在赈灾的事情上,文武百官们都心知肚明,就是那赈灾的银两物件儿不可能全部送入灾民手中,怎么说这也是份苦差事,纵然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多少也得有油水可捞,方才有人与愿意不辞辛劳。
而此次北方闹灾的是北方繁华的大城,卫诸衫重视赈灾,也更重视那些领地是否忠心为自己,这次倘若派了沈家人去,他们定会捞油水不说,卫诸衫更是担心这沈家人会借此赈灾机会暗暗收拢北方当地官员,如此,岂不是变相助涨了沈家势力,到那时,沈家地位陡升,不但影响朝局,第一件事便就会力荐沈蝶衣坐上后宫之主的位子。
卫诸衫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想问问卫端翎对此事的看法,却见他双目呆滞地在兀自发愣。
在场的大臣见卫诸衫望住卫端翎良久不言,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向了卫端翎。而被在场十几双眼睛盯着的当事人卫端翎并无任何反应。
只见他时而略略蹙眉,时而又眉色欢喜。
“王爷这是怎么了?是否是身子不舒服?”半晌,一位常与卫端翎一起商议国事的大臣终是忍不住道。心下半分差异,半分担忧。
在他印象中,卫王爷一向冷漠肃然,商议国事时候更是头脑清晰且聪颖机敏,但都从未像此刻这般,神情呆滞,双目空洞。一时间,不禁有些担心起卫端翎是否真的是由于最近朝中事务太多而影响了身子。
越来越多的惊诧与怀疑目光投向卫端翎,后者却并没有要回神的迹象。
正巧此时,有宫中婢子过来侍候诸位大臣茶水,一位大臣看卫端翎看的入神,一扬手竟将侍女递过来的茶水一下子打翻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白玉瓷杯掉落在地上,瞬间碎成片。
大臣们被这声音惊得心下一颤,也惊得神游中的卫端翎陡然回过神来,当即俊美微蹙,目光锐利地搜寻者方才打断他想象的罪魁祸首。
这一眼,不只让他见到身子颤抖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更察觉到在场十几道投住在自己身上或疑惑或惊诧的目光。
片刻,冷声道,“你们这都怎么了?方才不是说到如何解决北方赈灾么?都看着本王做什么!”
在场大臣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但良久却无人敢接卫端翎的话。卫诸衫却是朗声笑了起来,望住卫端翎道,“卫王可知这救北方旱灾一事,朕已经传了旨且已命人动身出发前往北方了么?”
卫端翎闻言,不禁愣住,细细回想起来方才察觉是自己走了神,瞥了眼在场大臣偷偷大量的目光,卫端翎只好整了整脸色,佯装若无其事地道,“唔,此事臣弟自然知道,皇上当朝便决定让李大人带着宫中数十精英前去北方赈灾嘛。”
李大人,卫诸衫多年的心腹,派他去北方赈灾,卫诸衫一百个放心,他当然记得此事。
卫诸衫听罢,眼里的笑意却是更浓,目光略略扫过在场大臣,淡声道,“北方旱灾一事已经商议地差不多了,诸位爱卿的看法朕也都了解了,这样,你们今日就先各自回府好好琢磨琢磨,看有没有更适合更好的法子,明儿一早写成折子递到政务处。”
在场众大臣闻言,纷纷离座施礼,齐声到,“臣等谨遵皇上圣命。”
不多久,待得在场大臣散的差不多了,卫诸衫低声对卫端翎道,“待会儿陪朕在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卫端翎迟疑了下,他本念着早些回府去见宋长心,但皇上既然开了尊口,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起身施礼,回声道,“是。”
过午时候的日头不再如正午时候强烈,阳光穿透薄薄的绿叶,将那一片嫩绿映照的近乎透明。花园里,廊道两旁,绿枝嫩芽,盎然勃发。
此时正值初夏时节,御花园里的荷花方塘中小荷才露尖尖角,微风一扬,便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皇兄特意留下臣弟,莫非是对北方旱灾另有看法?”卫诸衫屏退了婢女与宫人,只与卫端翎缓步在御花园中。当二人行至荷花方塘前,卫端翎略有些疑惑地问道。
卫诸衫闻言,淡笑着摇摇头,“并非,朕只是看你今日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留你问问。王妃昨日回府,你们二人相处的可还好?”
知他者,莫若兄长。
卫端翎见卫诸衫特意留下自己并非是因为朝中有事,而是自己的感情问题,心下不由得放松了些许,想了片刻,苦笑道,“果真逃不过皇兄的眼睛,自长心昨日回府后,虽表面上没有什么异常,但我总觉得她不对劲,要么对我不理不睬,要么就莫名其妙一顿说道,弄得我好生苦恼。”
这般说着,卫端翎不禁心下开始暗暗佩服起自己的兄长来,作为皇帝,后宫妃嫔无数,他又是如何做到让每一个女人对他温柔相待,且让后宫一直和睦呢?要知他不过就只有一位王妃而已,却还这般难以叫人琢磨。
卫诸衫朗声一笑,道,“朕知你心里其实非常在意王妃,俗言道,女人心海底针,但作为男人意须得一些心思,否则,怎么能牢牢抓住女人的心呢?”
卫诸衫一席话让卫端翎听的云里雾里,兀自思忖了良久,仍是一脸茫然。
卫诸衫双手交叠被在身后,叹口气,微摇了摇头,“你可知朕当初娶沈蝶衣的时候,她心里可是不情不愿,很不开心的么?”
听见心里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名字,卫端翎脑子里一下清醒许多,“臣弟不知,贵妃娘娘嫁给皇兄时,应是很开心的吧,怎么会不开心呢?”
即使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当初他与沈蝶衣还未分开时,他便隐隐感觉到她看卫诸衫的目光渐渐不一样了,他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放弃自己,选择嫁给了卫诸衫,当年他们二人同床一事,他也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沈蝶衣倾心于卫诸衫。
“并无,她最初嫁给朕的时候,对朕是忽冷忽热,想来是难以忘怀你与她之间的过去,但她成了皇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且她是贵妃的身份,朕自然要考虑到后宫安宁的因素。”
“那……皇兄后来又是如何虏获贵妃娘娘的芳心呢?”卫端翎恍恍然发现,昨日一见,沈蝶衣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属于他的女子,而他常常的念念不忘,不过是放不下心中那段执念的回忆罢了。
卫诸衫缓缓顿住了步子,侧眼看住卫端翎,幽邃的眼底似有些担忧,沈蝶衣毕竟与他曾经情深,自己这般提起,也不知会不会伤了他的心。
目光触及到卫诸衫眼底的担忧之色,卫端翎倒是释然笑道,“难道皇兄用的法子还难以启齿不可?”
卫诸衫略略收回目光,他还有心逗趣,想来早已释怀,况且他身边如今有了宋长心,他自不必担心。
卫诸衫挑挑眉,“难以启齿倒不是,只是要想获得一个女子的芳心,须得一心一意对她好,素日里迎合她的喜好。”
“这么简单?”卫端翎略有些不敢置信地反声问道。寻常女子也就罢了,但宋长心可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他甚至连她的心思都捉摸不透。
卫诸衫见他如此反应,摇摇头,笑而不语。他这个一向高傲淡漠的皇弟恐怕是要被宋长心那个奇女子吃的死死的了,当年他与沈蝶衣感情甚好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这般不知所措的模样呵。
太阳渐斜,照投在一片碧蓝水池上,漾起粼粼波光。二人正闲步走着,远远便见一抹娇媚倩影立在眼前不远处。
卫端翎与卫诸衫几乎是同一时间瞥见那抹身影,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顿住了步子。
卫诸衫眸色微眯,望住那身姿曼妙的美人儿,幽暗的眸子里似有打量。而卫端翎再次见到曾经的旧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幕幕,但当他回神,却惊觉那些所谓的执念回忆已经不能让他的心泛起一丝波澜。
沈蝶衣背对着他们,并未发现他们的身影。
良久,卫诸衫淡淡收回目光,对身边默然无声的卫端翎道,“既然遇见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卫端翎微微躬身,“臣弟终究是臣,与贵妃娘娘自当保持距离,臣弟不敢越距。”
卫诸衫看着此刻的卫端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片刻,又缓缓开口,却是令卫端翎有些莫名的话。
“见你如此,朕的心里总算好过许多。”
太阳越发西斜,将整个京笼罩在一片昏黄之色里,玉宇琼楼好似都披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如梦似幻。
卫端翎踩着最后一片阳光,匆匆往王府奔去。
第112章 送你的
卫王府。[.超多好看小说]
宋长心白日里对和安街上所见甚觉疑惑,回到王府后,换了件裳服便去了书房。喜儿见宋长心好不容易回府,此刻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在宋长心身后。
“王妃您一出去就是大半日,喜儿担心坏了。”喜儿立在书房内,见宋长心回来也不说什么,只换了套素日里的裳服,之后就是在书房内挑挑看看,于是忍不住幽怨地道,“好在王爷还未回府,否则王爷若是发现喜儿悄悄让您出去,王爷肯定会重重责罚喜儿。”
闻言,宋长心淡眉微蹙,卫端翎此时还未回府?想来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但那封卫诸衫派人给卫端翎送来的秘折她却始终没找到,会放在哪里了呢?难道是被卫端翎可以藏了起来或者直接烧毁了?
正这般念着,只听闻王府里一阵骚动。
喜儿一愣,旋即惊声道,“定是王爷回府了!”
暮色渐沉,卫王府下人为迎接卫端翎回府,准备晚膳,好一阵忙碌。卫端翎下了马车,便问起王府侍从王妃在何处!得知宋长心正在书房,便就快步朝书房而去。
留下一众王府下人暗暗吃惊,他们可从未见过王爷一回府便就迫不及待找王妃的情形,今儿这王爷是怎么了?
书房。
宋长心知是卫端翎回府,心下便生出暂且避开之心,但还未来得及离开,就见一抹玄色身影朝书房匆匆而来。宋长心暗道一声不好,恨不得自己有隐身之能。但此时立在书房,宋长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喜儿见过王爷。”一个脆声将宋长心拉回残酷现实。
那抹自己唯恐多之不及的身影赫然已身在房中。
“恩。”卫端翎淡声应着,目光却直直落在一边宋长心的身上,“王妃在这里做什么?”
书房算是卫端翎平日里专属的地方,没有他的允许,下人们是不敢随意进出的,但如今王府里有了女主人,这女主人自然是能随意进出王府任何一个地方的。
不过宋长心一般不会在书房,是以,今日宋长心忽的出现在书房仍是让卫端翎觉得多少有些意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是想遵从卫诸衫的意思,改变自己对宋长心的态度,出口却俨然又是一副王爷姿态。
宋长心抬眸略略看他一眼,表情淡淡,“随便看看,这就不打扰王爷了。”宋长心发现,现在她一看到卫端翎便就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晚之事,话音一落,宋长心便欲抬步离开。
“等等。”
温润的男声顿时令宋长心心下一惊,下意识抬眸,只见卫端翎侧身对喜儿吩咐道,“你先退下!”
卫端翎不容置疑的口吻,饶是喜儿平日里再与宋长心一心也不敢不听,顿了顿,喜儿施礼退下,并轻巧带上了房门。
宋长心微微蹙眉,看这情况,自己是没那么容易躲过他了,既然躲不掉,宋长心索性坐到一旁的黄梨木椅上,看他卫端翎要做什么。
书房内极是安静。
烛火盈盈,忽明忽暗地映在卫端翎俊美的无可挑剔的面容上,莫名的气氛竟令宋长心微微有些不自在起来,眸色流转,佯装看向别处。
觉得不自在的自然不是宋长心一人,卫端翎长身玉立在原地,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捏在手里的一枚凤簪递给宋长心。
今日卫诸衫一席话令他大为触动,是以在回府的途中,特意去桂珍坊挑了最贵的发簪打算送给宋长心,以缓和他们二人之间略有些僵化的关系,也挽留住她坚决离开王府的心。
只是他一个堂堂尊贵王爷,几时用过这种手段讨得一个女子的欢心?若他愿意,随便勾勾手指,以他尊贵的身份以及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定能让京都女子趋之若鹜。
宋长心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坐在木椅上良久,也不见卫端翎言语,便道,“王爷既然没事,我就回房间了。”
“等……等等,本王有话与你说。”卫端翎一听宋长心要走,立时急声阻止道。
“哦?”宋长心淡眉微挑,她倒是有些好奇了,何事能让高傲冷漠的卫端翎变得这般局促。“王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眼见这天色不早了,我也累了。”
卫端翎微微侧身,走到宋长心面前,心下又斟酌了一番,而后抬手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玉簪递到宋长心面前,道,“送你的。”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卫端翎的目光并未在宋长心身上,只望住手里的那枚凤簪,宋长心倒是诧异的不行,忍不住心道,卫端翎今日是怎么了?突然莫名其妙送自己凤簪?
少顷,宋长心略略收起眼里诧异,看向卫端翎伸手递过来的凤簪。
一眼看去,那枚凤簪华丽的不像样子,那是一枚镂空嵌宝衔珠金凤簪,造型新颖独特,做工精致又华丽,盈盈烛火下,亮灿灿的金色与鲜亮的珠宝之色相辉映,显得更为惹眼,若不是拿在卫端翎手里,她一定以为是宫里的珍品流了出来。
只是……
宋长心扬唇一笑,浅声道,“凤簪很漂亮,不过它奢侈华丽的风格与我不大相配。”这倒是实话,宋长心素日里比较偏爱一些款式简单,风格精致清新的发饰,这种华丽的风格在她看来,未必有些太显浮夸。
卫端翎闻言不禁一愣,旋即面色一窘,自己有心特意给她挑选的礼物,她却只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方才她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瞧不上自己送她的凤簪。
宋长心见他这模样,唇角笑意不觉愈发浓了,闲闲倚在木椅上,她倒要看看卫端翎怎么应对。
果然,卫端翎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见宋长心一副看戏的姿态,更是蹙起了俊眉,大手一扬,卫端翎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凤簪斜插在了宋长心的发间。
“唔!”宋长心吃痛地惊呼,秀美顿时蹙成一团。待她抬头看向罪魁祸首时,卫端翎已然将手收回,灿若星子的深眸里尽是担忧,“你没事吧?本王不是有意的。”顿了顿,卫端翎又一脸认真模样地看着宋长心,道,“但是你带上它果真漂亮,女子不是都喜欢这种漂亮的东西么?”
宋长心揉揉吃痛的头,简直要被卫端翎气笑了,“既然是王爷赠的,我接下就是,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了。”
宋长心说罢,兀自起身往外走去,这一次,卫端翎没有再出声阻止。
但当打开门的一瞬,宋长心却是愣住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端翎闻声侧眸,只见尹双白一袭白衣清华站在书房外,发束玉冠,自成风姿。一双深目望住略有些错愕的宋长心,温暖柔缓。“有一会儿了。”
说着,尹双白抬眼掠过宋长心发间,万千青丝挽成的发髻间赫然插着的一枚闪着华彩的凤簪灼痛了他的双眸,也许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他此刻的眼底泛着怎样忧伤的色泽。
好在宋长心只顾吃痛,并未瞧见,好在卫端翎深深的目光只落在宋长心身上,无心顾及其他。
片刻,卫端翎恍然回神,缓步走到宋长心身后,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宋长心一直喊着吃痛的地方,宋长心吓了一跳,却来不及闪躲。须臾,只听卫端翎声色温柔地道,“让喜儿带你去歇息吧。”宋长心没好气的回身看了眼仍然将手放在自己头上的卫端翎,却并没有挣扎躲开。
卫端翎眼神里从未有过的宠溺,宋长心略有些不悦,眼底却无反感厌恶之色。
许多事情,即便自己不愿意去面对,心痛与真相却都在一瞬间。
喜儿不知从何处一路小跑过来,站定后,见尹双白也在,便施了个礼,略有些气息微喘道,“尹公子好。”言罢,又朝卫端翎与宋长心微微躬身。
卫端翎正了正脸色,对喜儿吩咐道,“带王妃先回房歇息,一会儿用膳时候再请到前厅。”
宋长心扬眸看他一眼,当即否道,“不用了,我身子不舒服,饭菜送到我房间就是。”望住尹双白,宋长心微微欠身,算是礼数,而后便在喜儿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房间。
直到宋长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卫端翎方才彻底回神,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对尹双白道,“过来坐会儿吧,今日从皇宫回来的晚,这晚膳怕是要等些时候了。”
尹双白与卫端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尹家不知朝廷中活动,但卫端翎对尹双白一直很是信任和重视。
而尹双白在为王府用膳亦是常有的事,卫王府的下人每次见尹双白来的晚,就会知事准备尹双白的一份。
尹双白收起眼底略略忧伤,又恢复了素日里儒雅俊朗的第一公子的模样。撩起白色丝质袍角,尹双白打趣他道,“堂堂不爱近女色的卫王爷何时也学会了取悦女子的法子了?”
第113章 不属于他
喜儿一路随着宋长心来到了房间,目光一直停留在宋长心发间的凤簪上,待得二人回到了房间,喜儿这才忍不住叹声道,“王妃头上的发钗真好看,是今日上街时候买的么?”
宋长心一愣,这才想起方才没把头上的凤簪取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不是,我哪里会买这种浮夸的物件儿。”
“倒还算不上浮夸,不过真真精美,王妃带上极是好看呢,倘若您再穿一件与之相配的衣裳,肯定要比那后宫娘娘还要高贵漂亮。”喜儿望住宋长心,眼底尽是赞叹之色。
宋长心勾唇浅笑,轻盈如一朵洁白梨花,闲闲在铜镜前落座,宋长心这才得见自己此刻带着凤簪的模样。
的确,这凤簪华美却算不上浮夸,反而叫人一看便知是极精致的东西,亮闪闪的,很是讨人喜,恐怕除了自己,再没有女子能拒绝这般漂亮精贵的东西了。
但转而念到是卫端翎特意为自己挑选的,倒是让宋长心心下疑惑了,再想到卫端翎方才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宋长心不觉间笑意越发浓了。
“看来王妃您也很喜欢这个凤钗哦。”喜儿抿嘴轻笑,眼角微扬。
“额…”宋长心回神,定眼看了看铜镜中浅笑嫣然的美妙女子,“是么?”
月影重重,初夏的夜色仍是凉意阵阵。
完善时候晚膳时候宋长心并没有与尹双白和卫端翎一起食用,一是在她将走之际,不愿意与卫端翎再有过多接触,二是尹双白,他对她的心意,她无法回应,更不想看见有人因为自己而暗自神伤。
在自己的房间用过晚膳后,宋长心斜倚在贵妃软椅上,本来是在看书,却不知不觉走了神。轩窗虚掩着,有淡淡夜风透过窗子缝隙穿了进来,屋内瞬间沁凉一片。
“夜里凉,喜儿这就给王妃关上窗子吧。”喜儿说着,已然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宋长心幽幽回神望了眼屋外点点月色与灯光,漫不经心地道,“尹公子还在府中么?”
“恩。”喜儿点点头,“用过晚膳后便与王爷去了书房,王妃若是有什么话,喜儿这就去转告尹公子。”
“不用了,不早了,你也回房歇息吧。”宋长心闲闲开口,又重新翻阅起手中古书来。
“可是……”喜儿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屋内亮着的灯盏,她的职责,便是要伺候宋长心入寝后方能离开,她若是这个时候走了,这些灯盏……
宋长心抬眸,循着喜儿的目光略略看去,当即明白了她的犹豫,便笑道,“无事,我来弄就好。”
喜儿闻言,这才应下了声,临走前还贴心的又为宋长心端来一壶温茶。
宋长心的房间,在喜儿离开后越发显得清幽,借着一缕清浅月光,宋长心看的倒是自在。
书房外,两个卫王府侍从侯在门外。
书房内,卫端翎与尹双白二人悠闲对弈。
一局末,黑子被白子尽数包围,饶是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尹双白也忍不住嘲笑起一向棋艺超群的好友,“几日不见,你的棋艺可是退步不少。”
卫端翎皱皱眉,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住棋盘上满盘皆输的自己。
见他许久不言,尹双白无奈解释道,“今日我瞧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莫非是发现自己对王妃的心意了?”
卫端翎闻言,想了又想,终是慢吞吞开口道,“恩,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一种牵肠挂肚,在意到连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感觉。”
昨日夜里的冲动一吻是,朝堂上与众臣议事时候是,听卫诸衫一番感慨后是,今日亲自挑选凤簪送给她是。
念起最近种种,卫端翎薄唇不禁扬起一抹自嘲的笑,这些,貌似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此刻,在卫端翎看不到的尹双白眼里,浓浓忧殇让他的眸子越发深暗如墨,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亲眼看着他们相识,互相利用对方,厌恶对方,但那又怎么样呢?越来越久的相处,让他们的心却渐渐靠近,她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卫王妃,这一切,好似上天早就已经注定,先前的经历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之后更了解,更珍惜彼此。
反观自己,在他们面前,自己的心意显得多么多余,
“王妃是个好女子,值得你守护一生。”平静的声音里,只有尹双白自己才懂得悲伤。
卫端翎微有些诧异的目光投向尹双白,“你也这样觉得么?我还以为我是一时被她迷惑了呢。”
卫端翎智商非一般人能敌,情商却尤其粗线条,多年的情感空白让他变得对有些事情不再敏感,即便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他也没有发现有何异样。
一如此时。
“论美貌,智慧,王妃每样都拔得头筹,且她性子率真,不娇柔不做作,试问,这世间还有怎样的女子能比得过王妃呢。”淡淡的语气,悠远的目光,尹双白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那张带着几分女子英气又不是娇媚的脸,只是这样一个令他惊艳的女子终究不属于自己。
卫端翎点头应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晚在书房外,他尝到的宋长心的柔软与馨香。不经意间,卫端翎指尖轻轻掠过唇瓣,恍惚间,觉得那上面还能隐隐闻到她的芬芳。
“你们……该是和好了吧?”尹双白见他有这一动作,眼底倏然掠过一丝落寞,他早已做好了接受她已经是卫端翎王妃的准备,但当他亲眼印证了真相,心里却比想象中痛成一片。像是快要结痂的伤口又突然毫无防备的被人私扯开来,痛的隐忍,却撕心裂肺。
卫端翎同样垂下了星眸,在好友面前,卫端翎毫不遮掩自己的心绪,
“你也听到了,今日在书房,我特意买来凤簪送与她,她却根本不领情,且自从昨晚开始,她便搬去了另外的房间,拒绝与我同房。如今就算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又如何,也许,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尹双白笑着安慰他,“你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却觉得王妃并不是对你没有情谊,反而是很在乎,她对你如此态度,兴许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不想靠近或者不敢靠近你的事。”
卫端翎听的一脸认真,想了许久,忽的惊声道,“难道会是因为蝶衣?”
尹双白淡唇微抿,印象中,宋长心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卫端翎与沈蝶衣的过去,又怎会是这个原因,但转念又想了想,便也想不出什么样的事情会成为让宋长心这样对待卫端翎的理由,思来想去,只好道,“有这个可能,但她又是如何知道你与沈蝶衣……难不成是你自己告诉她的?”
尹双白话音一落,卫端翎旋即摇了摇头,否认道,“我确定从没与她提过。”
夜色阑珊,卫端翎与尹双白不知不觉聊到了深夜,而房间里的宋长心亦是毫无困意,或发愣,或看书,转眼屋外月色已深,屋内蜡烛也即将燃尽。
闲闲地打了个哈欠,宋长心只觉一阵倦意来袭,就准备回床榻就寝。扫了眼屋内亮着的烛火,宋长心险些忘了今晚要吃灭灯盏一事。
盏盏灯火被一一熄灭,偌大的房间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连回到床榻的路,宋长心也有些不确定了。原是想借着轩窗月色回到床榻的宋长心,却忽的瞥见轩窗外立着一抹墨色人影。
一颗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宋长心警惕万分地死死盯住窗外那抹一动不动的人影。不确定来人是谁,宋长心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站在房中暗暗观察,于是二人隔着一层轩窗,隔着一道月色,相对而立。
渐渐地,宋长心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循着一抹清浅的月色望去,她越发觉得窗子外头那抹人影甚是熟悉。
气质儒雅,体型略偏高瘦,腰间环配着的一块玉诀在一片莹莹月色里闪着微微寒光。
尹双白!
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的一瞬,宋长心险些被自己震惊到。他不是在与卫端翎在书房?何以会在此时来到自己房间门前,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如今住在这里呢?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宋长心的脑海。
不多久,只听“吱呀”一声脆响,宋长心打开了轩窗,淡淡目光正与窗外之人相触。
“深夜时候,尹公子何以出现在这里?”距离太远,月光又暗淡,宋长心并不能看清尹双白此刻脸上的表情,但不知为何,宋长心却觉得他今日的背影格外孤独。
尹双白听见心心念着的声音,不禁喉咙一片涩然,斟酌片刻,出口的声音仍然悦耳动听,“王妃是卫王府的女主人,又何以屈居在这一间陋舍里?”
宋长心顿了顿,却是轻笑了起来,“个中原因,想必王爷早就同尹公子说了,尹公子此刻又何必这般打趣我。”
尹双白望住轩窗里,那抹模糊的曼妙身影,心下不由默声道,你可知我并不是打趣你,只怕多看你一眼都来不及。
此情此景,宋长心忽的想起紫露来,那个一心一意喜欢着尹双白的女子。
冷月高悬,轻纱幔帐外挡下一片如银月光。
第114章 威胁
次日一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宋长心从喜儿口中得知昨日卫端翎入宫是因北方发了旱灾,如此想来,昨日里和安街上的动静必定就是去北方赈灾的官兵无疑。
不过朝廷上有什么事也与她无关了,如今的她只想早些离开卫王府,寻找自己神往的自由,可偏偏就有人与她处处作对。
宋长心闲坐在廊道里,望住碧蓝长空上云卷云舒,心下略略有些怅然。喜儿为宋长心斟了杯温差,语声轻缓,像是怕扰了这会儿的清幽。
“过几日便是王爷的生辰了,王妃可有什么打算?”
按照往年的规制,卫端翎生辰是卫王府一年一度的省事,今日起,卫王府里上上下下就与先前不同了,忙着采购的采购,修缮的修缮,偌大的卫王府,随处可见忙碌着的仆人与丫鬟。
“王爷生辰,以往都是如何过的?”
宋长心蹙眉反问。她‘初来乍到’,怎知这卫王府的规矩。喜儿嘻嘻一笑,道,“往年这卫王府里可没有王妃,喜儿又怎知道呢?不过听他们说,王爷生辰时候,可热闹了呢,全京都的达官贵人几乎都来拜贺!”
宋长心笑笑,“卫王身份尊贵,在朝中地位显赫,又得当今皇上看中与信任,自然有多人争相攀附。”
言罢,纤纤玉指端起案上琉璃杯盏,小小抿了一口。淡淡目光扫过拱门处的几个王府侍从,清眸里倏然泛起一丝凉意。
卫端翎担心她会悄悄溜掉,是以即便自己不在王府,也要派几个侍从看住她,如此用心,宋长心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喜儿循着宋长心的目光望去,再看看宋长心此时微有些异样的脸色。片刻,又道,“王爷担心您的安慰,只是……今日您恐怕无法上街了。”
喜儿小心翼翼解释着,她不知道卫端翎为何会突然派人看住宋长心,但她知道,她的主子一向不喜欢被人限制自由。
果然,宋长心扯了扯唇角,笑意沁凉,今日?只怕他生辰前她是无法离开王府了。
二人闲谈着,宋长心忽的瞥见拱门处一抹洁白身影,目光微闪。顿了片刻,宋长心对喜儿吩咐道,“你去叫厨房准备些甜点过来,我与尹公子说会儿话。”
喜儿侧目,见是尹双白过来了,便浅声应下,而后就兀自退了下去。
四目相对,尹双白迟疑片刻,终是抬步朝宋长心走了过来。
待他走近,宋长心扬眉,素唇划出一抹清浅的弧度,“尹公子昨晚睡的可好?”尹双白望住那双晶亮的眸子,如春阳般明媚,却总隐着淡淡疏离。
不过经昨晚一面,他已经选择放下了,强求而来的总归不算是自己的,而他不愿强求她。
“王爷与王妃如此盛情,自然是睡的好。王爷既已入宫,我便是来向王妃拜别的。”尹双白语声轻缓,听不出是何情绪。
“尹公子莫不是有事?”
“想来王妃也已听闻,进来北方旱灾,朝廷正在募集捐助物资,尹家在京都也算的上小有名气,为国为民之事,自然当仁不让,且在卫王府实在不便过多叨扰,我这就回府安排事宜。”
“尹公子人不在朝廷,但心系灾民,实属难得,那我也就不多留公子了,待公子得了空,卫王府随时恭候。”宋长心浅浅一躬身,礼貌地恰到好处。
送走了尹双白,宋长心心下长舒了一口气,尹双白应是已经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所以放下了。
“咦?尹公子已经走了么?”少顷,喜儿端着几碟点心回来,却环顾四周也不见尹双白的影子。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心下没有了对尹双白的歉疚,宋长心此刻心情舒畅了不少。
“哦。”喜儿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便将手中点心放到了案上。
此时,翠玉轻击声传入耳际,只见拱门处有一个王府丫鬟走了过来,禀声道,“禀王妃,王府外有一名女子求见。”
女子?
宋长心闻言,顿时眸色一亮,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身影便是紫露。
“什么模样?”
丫鬟并不知宋长心的心思,只如实答,“身着紫衣,好像是……紫露姑娘。”
宋长心正愁离开卫王府无法,谁知紫露竟同意回到卫王府了,当即便道,“快请过来!”
那府外求见的女子果真是紫露,一身淡紫色打扮的她给人的感觉颇有几分神秘。待得紫霞快到廊道下时,宋长心一面命喜儿准备茶点,一面从木椅上起身,前去迎接。
“我还当你不会答应过来呢!”见到紫露,宋长心平静的心不觉泛起几丝涟漪。
紫露含笑点头,“横竖我在京都也没个认识的人,只好唐突你了。”
“哪里的话,这卫王府虽好,但我并不打算在这里长久待着,如今你来了,我正好有个伴儿,到时候咱们就一起离开王府,如何?”宋长心挽住紫露纤纤玉手,余光淡扫了眼拱门处的几个侍从,刻意压低声音附在紫露耳边道。
说话间,喜儿已将茶水点心如奉上,茶香与点心的馨甜味道立时弥散开来。
紫露听宋长心有此打算,不由得略有些诧异,“卫王府这棵大树可不是轻易就能靠的,你怎么还有离开的心思呢?”
宋长心听了,却是不以为然地道,“守着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顶着一个莫须有的身份,换做是你,你可愿意?”
紫露目光微闪,笑的略有些悲伤,“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即便他不喜欢我,我也甘愿守着他。”
紫露意有所指,说罢,不禁微红了双颊。
宋长心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望住紫露的目光里有几分赞赏却也有几分担忧。若真到那时,只怕会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
“也许吧,每个人的追求和想法都不一样,算了,咱还是不说这些了,再有几日便是王爷的生辰,你此时过来府上怕也是要忙上一阵子了。”
“忙些也好,但你怎么打算的?打算何时离开卫王府?离开之后呢?”
宋长心轻叹口气,一脸无奈之色,“看样子只能到王爷生辰后离开了,至于离开之后如何打算也是我现在正发愁的事,既然你回来了不如就帮我一起想个主意。”
紫露回来卫王府的消息在卫端翎一回到卫王府便听身边侍从汇报了此事。
“紫露已经离开王府数日,本王倒是好奇你怎么得到她的消息的?”宋长心房间内,卫端翎闲坐轩窗之下,面色淡然。
“或许是上天注定,这还需要怎么解释么?”宋长心刻意离得卫端翎远远的,语声淡淡,似在说着一件再不过稀松平常的事。
见宋长心言行之间都在有意无意躲着自己,卫端翎心下没由来窜出一阵火气,他其实并没有怪责宋长心又让紫露回卫王府的意思,相反有了紫露在,或许宋长心就不会一心想着离开卫王府了,但她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让他心里着实不爽。
“紫露回来,你也有个伴儿,明日会有裁缝过来府上为你量身制衣,你若乐意,也可以顺便给她几件裳服,莫叫她觉得本王小气了。”
宋长心微笑道,“王爷多虑了。”
卫端翎又抬眸看了看宋长心,见她也无与自己多交谈的意思,便就起身离开了。
房门外,卫端翎的贴身侍从秦羽见卫端翎出来,旋即追上了卫端翎的步子,“王爷可是要去书房处理府中事务?”
卫端翎一顿,片刻,扬了扬手,“这几日的王府内务全由管家处理,重要事情你看着解决就是,去把紫露叫到前厅,本王有话与她说。”
秦羽是卫王府中多年的侍从,后因办事效率高,功夫高强又为人忠心严谨,便被卫端翎发现收到了自己身边做贴身侍卫从。卫端翎对他极是信任和器重,是以在卫王府,就连管家也要敬他三分。
卫端翎语毕,秦羽抱拳颔首,应声而去。
前厅内。
卫端翎端坐在主位上品着茗茶,目色凛然。少顷,一个身着紫衣的年轻女子出现在前厅门口,步态轻盈,形体曼妙。
“紫露拜见王爷。”
卫端翎闻言,上下稍稍打量了一眼紫露,淡声道,“起来坐吧。”
待得紫露落座,便立时有府内丫鬟斟上茗茶。须臾,卫端翎清润的声音再次传来。“算算日子,你离开王府也有段时间了罢。”
紫露淡然一笑,答得从容,“王爷有心了,确有段日子。期间紫露游历四方,却越发怀念在卫王府的日子,王妃宽厚,又收留了紫露。”
紫露兀自解释着,只因她明白,即便自己不如实解释,以卫端翎的性格一定会问,或者直接派人去查她这段时间的行踪,与其如此不如如实说了便是。
“既然是王妃的意思,本王自然不会说什么,你留在王府陪陪王妃也是好的。”
“谢王爷。”紫露神色不变,如玉的脸上仍保持着浅浅笑容。
“不过……”卫端翎突然话锋一转,俊脸登时冷峻了几分,“你的过去本王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要记住,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或者挑拨本王与王妃之间的关系,本王一定不会饶过你。”
毕竟是回春阁出来的人,若是连这点处变不惊的本事都没有,恐怕早已经被回春阁清理门户了。面对卫端翎言辞之间的威胁,紫露依然眉色淡淡,
“紫露明白。”
第115章 生辰宴
月色姣姣。[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新月宫。
夜色渐深,新月宫内室里却仍燃着灯火。沈蝶衣斜倚在贵妃椅上,纤指有意无意摩挲着皓腕上玉镯凸起的文络,神情略有些凄然。
“已经很晚了,娘娘明日还要出宫,就早些入寝吧。”阿瑾见沈蝶衣已经这样发呆出神良久,忍不住出声劝道。
沈蝶衣目光微闪,抬眸看了眼阿瑾,轻叹了口气,“是啊,明日便是他的生辰了,细细想来,有好几年不曾去过他的生辰宴了,难道是上天注定,本宫与他情缘未了么?”
阿瑾顿了顿,语声淡淡,“娘娘如今是后宫贵妃身份,理应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后宫多的是想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娘娘切莫因为一个未必有结果的人丢了锦绣前路。”
阿瑾并不赞同沈蝶衣与卫端翎再续前缘,以如今他们的身份,纵然两情相悦,却绝不会被世俗认同,自然也不会有好结果,反而就连沈蝶衣一心神往的后位也注定与其无缘,甚至一旦东窗事发,下场定会凄惨无比。
沈蝶衣闻言,清眸里难掩诧异,好似不敢相信她的心腹会说出这样不遂她心愿的话来,心下顿时有些不悦,“难道你想让本宫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么?”
面对沈蝶衣的责问,阿瑾神色不变,“阿瑾只是想让娘娘看清局势,娘娘是阿瑾的主子,娘娘想做的事,不论对错,阿瑾均不会多问一字。”
若不是知道阿瑾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沈蝶衣这会儿早已动怒,但当初挑选阿瑾作为自己的贴身人丫鬟时,她最看重的就是阿瑾处变不惊,直言敢进的性子。
这般一想,沈蝶衣不但不气,反倒语声温软了许多,“你的意思本宫都明白,但皇上对本宫的心你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像带贺雪颜那样待本宫,独守空闺,独守着一个毫无情谊的夫君,这般寂寞,你根本不了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饶是阿瑾从未经男女之事,将感情之事看的极淡,但沈蝶衣眼底深处流露出来的深切悲伤仍是令她颇有些动容。
“阿瑾既已是娘娘的人,不管娘娘有何吩咐阿瑾定不辱命。”
沈蝶衣见她言辞切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次日,下午。
卫王府。
喜儿与紫露正给宋长心梳妆打扮,迎接今晚生辰宴的到来。
铜镜前,宋长心端坐着,任由喜儿与紫露的手在自己的发间穿行。望住自己铜镜中未沾脂粉的那张脸,心神微晃。
“王妃今日打扮的这样美丽,今晚上的生辰宴,一定是艳压群芳哦。”喜儿摆弄头发的空隙,不忘赞叹道。
卫王的生辰宴,卫诸衫与沈蝶衣也将驾临卫王府,作为王府女主人的宋长心自然不能落了礼数,是以,今晚上的裳服便是京都城里最有名的裁缝量身定制而成,雍容华贵却又不落俗套,单是想想,就能知穿上这裳服的宋长心有多美。
紫露望了眼铜镜中若有所思的宋长心,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还是低调些的好,毕竟听闻今晚上贵妃娘娘也会来呢,若是将贵妃娘娘比了下去,只怕她会不高兴呢。”
虽是半开玩笑的话,却让宋长心蓦然回神,扯了扯唇角,凉凉道,“我这凡凡之姿,哪里能与贵妃娘娘相比拟。”
喜儿听了,只当是宋长心谦逊的话,“那贵妃娘娘喜儿没有见过,但王妃却是喜儿见过最美的女子,喜儿不相信还有这世间还有比您更美的人。”
喜儿兀自说的开心,紫露却是望了铜镜中的宋长心一眼,不知怎的,她隐隐觉得宋长心方才的话好似另有深意。
宋长心不语,眉色淡然。
不过多久,红妆初成,方才的素颜之色经过胭脂珠翠的点缀,愈发倾国倾城,美艳动人。望着眼前如出尘仙子的宋长心,喜儿一双杏眸此刻亮的惊人,“怪不得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喜儿要是男子,定然也会拜倒在王妃的石榴裙下呀!”
宋长心与紫露闻言,下意识互望一眼,均是忍俊不禁。
片刻,紫露收了收嘴边笑意,对喜儿道,“好了,别再这里夸王妃了,你快去看王爷可还在忙?眼见这天色暗了,想来皇上与娘娘也该来了!王爷与王妃可是要一同接驾的呢!”
紫露话音刚落,喜儿还来不及应声,便只听房门外传来一个温润男声,“本王自是不会忘了王妃。”
言语间,喜儿与紫露只见玄关处已然出现一抹玄色身影,如刀雕刻一般的脸近似完美,周身散着凛凛威严气息,束发玉冠,丰神俊朗,俊美的恍惚之间直教人觉得他是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待得卫端翎走的又近了些,喜儿与紫露方才倏然回神,躬身施礼道,
“喜儿见过王爷。”
“紫露见过王爷。”
卫端翎淡扫了一眼她们二人,薄唇轻启,淡淡应声道,“起身吧,王妃可是梳妆好了?”
卫端翎说着,目光直望住端坐于铜镜前不言不语也不向自己行礼的宋长心。实则从方才卫端翎踏入房间的一瞬开始,他的目光就不曾从宋长心的身上移开过。
今日的她不同往日清雅动人,淡淡胭脂施在脸上变成浓淡适宜的精致妆容,本就是倾国之色,此刻更是美的动人心魄。
正这般念着,星眸掠过宋长心的发髻间,忽的眯起了眸子,“王妃今日的打扮与本王送你的凤簪很是相配,怎却不见你佩戴?反倒佩戴这般寻常之物?”
宋长心淡淡扬唇,对卫端翎言语的讥讽置若罔闻,“当初王爷赠与我凤簪之时,我便就明说了,王爷所赠之物未免太过浮夸,华而不实,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况且她今日所带的发饰可是出自京都城最有名气的师傅全手工制作而成,若这都算作寻常之物,那还有何物能称之为上佳珍品。
不过这后半句,宋长心自然不会说出来,若是当众博了他卫端翎的面子,只怕会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果然,宋长心话音一落,卫端翎立时脸色微变,吓得一旁的喜儿不禁替自己的主子捏一把汗。
片刻沉默后,卫端翎并没有追究方才之事,只淡淡道,“皇上与贵妃娘娘马上就到卫王府门口,这就与本王去接驾吧。”
宋长心缓缓起身,淡声应下。
烟火漫天,将一片墨色天空映照的五彩斑斓;礼乐齐鸣,卫王府内外一片熙攘喧闹的盛景。
卫王今年的生辰宴相较于以往的规制更加隆重。
卫王府门口。
代表着地帝皇之家尊贵身份的金色轿撵缓缓在卫王府门前停下。彼时有数百名想一瞻龙颜的京都百姓们早已将卫王府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但当众人见到御驾来临之时,便纷纷自发的退在一边,空出一条道路,好让随瑜伽而行的侍卫以及轿撵穿行。
不多久,卫诸衫在宫人的搀扶下与沈蝶衣一同下了轿撵,围观百姓见状,立时行跪拜大礼,“参见皇上!”
声势之大,几乎要没过礼乐宣鼓。
如此盛况,也只有卫王生辰时方得一见。
卫端翎带着宋长心迎了圣驾后,便引着卫诸衫与沈蝶衣往宴会主位上而去。
生辰宴上,卫诸衫与沈蝶衣的亲自到来,无疑是给予了卫王府最大的殊荣与肯定。连皇上与贵妃娘娘都亲自驾临,朝中文武百官更是不敢落后,一早的便就来到了卫王府侯驾。
而此时前来道贺送礼的达官宾客也已经快要将卫王府的门槛踏破,单是负责笔记礼单的仆人便有六名之多。
尹双白作为卫端翎的好友,自然代表尹家早早到了卫王府,帮着卫端翎招待客人。人群熙攘中,紫露一双脉脉含情目始终不舍得江目光从尹双白身上移开。
尹双白也看到了她。
“今晚事务繁多,尹公子有事尽管吩咐。”紫露收起眼底的深深情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也许尹双白真的诸事缠身,并未察觉到紫露的些许异样。“既然你没事,便就接待宾客吧,我一个人着实忙不过来。”
尹双白话音一落,便就转身去迎另一个新入府的宾客了。
暮色沉沉,卫王府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一曲歌舞,拉开了生辰宴的正式序幕。宾客桌上,是早已备好的上品酒水和菜肴,吃酒听曲看歌舞,宴会上氛围好不融洽。
沈蝶衣一席华服端坐在卫诸衫身旁,遥遥望住在场众人,余光却总有意无意落在一抹玄色身影上。
卫端翎坐在卫诸衫左侧一列,正半垂着星眸思量些什么,并未察觉到有异样的目光投来,倒是身边的宋长心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的目光。
很多时候,女人总能这般心有灵犀。
当宋长心与沈蝶衣的目光不期而遇在半空,前者微微一笑,清眸若水,后者则闪过一丝慌乱,又旋即恢复如常,淡淡报以微笑。
一个清朗的语声传来,在场宾客立时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卫诸衫身上,须臾,只听他道,
“卫王既是朕的亲兄弟,亦是朝中栋梁之才,今日卫王生辰,有什么心愿尽可提出来,朕一定答应!”
第116章 坚定决心
卫诸衫语毕,原本喧哗热闹着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又将目光投向一侧的卫端翎身上。(.无弹窗广告)
作为君王,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便就是圣旨。方才卫诸衫的话,就是等同于给了卫端翎一张空白圣旨,他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如此情景,饶是前朝时候也少之又少。
卫端翎在众人纷纷艳羡的目光里缓缓起身,一身玄色锦衣的他好似周身都笼着淡淡光华,俊朗如谪仙,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眸里噙着清浅笑意。须臾,众人只见他朝卫诸衫恭敬做了个揖,
“皇上圣恩,不过臣弟并无什么心愿,倒是有一件事,欲借这生辰之时说出来。”
“哦?”卫诸衫挑挑眉,“倒是说说看,朕与诸位爱卿正好可以做个证人。”
卫诸衫话音一落,在场诸位大臣纷纷应和,倒是坐在卫端翎身边的宋长心好似对卫端翎的话并不感兴趣,只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里的金色琉璃盏,显得一脸淡然,目光随意在众人间流转,撇到一抹痴痴目光时,朱唇勾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笑。
但宋长心怎么也没想到卫端翎会挑在这个时候,挑在皇帝跟文武百官都在的场合说出那番话,宋长心一时错愕,脑海里盘旋着的是卫端翎方才温润如玉的语声,语声悠远而绵长,却惊的一向冷静的宋长心一时忘了反应。
“今日趁着皇上与诸位大人都在,本王有些想对王妃说的话便就趁着今日的机会说了罢。”说着,卫端翎侧身面朝宋长心,又继续道,“本王的王妃德貌兼备,温婉纯良,坦言说,立妃之处本王并不认为你有多特别,但相处久了,就越发被你吸引,本王自知有许多不足之处,不知王妃可否愿意给本王一个机会?”
卫诸衫坐在主位上笑意深沉,身边的沈蝶衣却是眸色复杂的在卫端翎与宋长心二人间流转。
在场众人了然一笑,静等着宋长心的反应。
光线昏暗的某个王府廊道里,一抹月白身影静静而立,双目紧紧望住生辰宴上,最惹人瞩目的俊郎佳人,深暗的眼底尽是悲伤。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宋长心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凤眸微抬,便就瞧见卫端翎微含笑意的双眸,认真的模样叫宋长心无法以为那是他在逗趣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些本是夫妻二人私密之事,王爷此刻问起,叫长心如何回答。”宋长心目光淡淡,微扬的唇角显得略有些牵强。
宋长心的这般反应令在场众人唯有些诧异,卫诸衫心知宋长心的脾性,正欲要替自己的皇弟解围,却听闻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王妃说的极是,毕竟是女儿家,怎得当着这么多人的场合说这些闺房密话,王爷与王妃恩爱和睦,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此,也不要再为难王妃了罢!”
卫诸衫侧目,笑望着看了一眼身边华的衣美人,而后朗盛道,“你对王妃的心意朕与诸位大臣都明白,今日你既已说了这些话,就须得与王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能欺负她,朕跟诸位大臣可都是证人哟。”
卫诸衫半开玩笑式的话令宴上略有些紧张凝重的气氛瞬间活跃许多,而后又继续推杯换盏,赋诗听曲作兴。
宋长心坐在卫端翎身边心却不能平静,卫端翎今晚的突然之举让她措手不及,更乱了她的心,卫端翎方才认真深情的模样与沈蝶衣满目的悲伤画面不停在脑海里交替,宋长心越发心里觉得闷。
无意间抬头,却见沈蝶衣正凝视着卫端翎,神情悲伤。
胸口好似有一个东西堵着,压得宋长心几欲喘不过气来。
月色清朗,一曲霓裳曲给此次生辰宴画上一个完美句点。
微笑着送走了卫诸衫与沈蝶衣,宋长心旋即收起了脸上笑意,目光冰冷。“王爷今日是故意让我出丑?”
卫端翎目光一闪,深望住她,“本王是在表达自己的心意,如何变成了故意让你出丑?”
宋长心眼睫微颤,露出几抹讥讽之色,“这恐怕只有王爷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个将走之人也懒得与你计较那么多。”说罢,宋长心便就转身欲要兀自回房,却突然被身后一股力量扯住了衣袖,强迫她停下步子。
“怎么?王爷还有话说?”凉凉的语气仿佛冬日清晨的冰霜,一层层覆上卫端翎温热的心,片刻,涩声道,“不管我如何,你是否都要坚持离开?”
宋长心沉默不语。
“如果我强行把你留下呢?”沉沉的语气后,似乎隐着点点悲伤,宋长心微愣片刻,又自嘲地笑了,一个心里藏着其他女人的男人又怎会对她依依不舍。
此时众人褪去,偌大的卫王府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无声的夜里,似乎连对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卫端翎微叹口气,语声轻缓,“既然你对我仍是无意,强留你也没有多大意义。”他是自小便高高在上的皇家之子,何曾这般近乎乞求的挽留一个人。
宋长心冷笑一声,兀自抬步而去。
这一次,卫端翎没有阻止。
此时有莫名的情愫在宋长心心里翻涌,这种感觉令自以为心如止水的宋长心开始恐慌,也更加坚定了她离开卫王府的决心。
次日。
宋长心早早起榻,命喜儿找来了紫露。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歇息好?”紫露刚一见宋长心,就忍不住问道。
“是啊,这会儿还早,不如王妃再睡一会儿吧。”喜儿早在今晨一早就发现了,但见宋长心脸色不太对劲,便也没有多问,就赶忙去找紫露了。
宋长心却不以为意地道,“已经起了,哪里还睡得着,紫露给我梳发,喜儿你去备点热水。”
喜儿看了眼紫露,后者递给她一个安慰地笑,喜儿这才转身退了下去。
“昨晚生辰宴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说那些话,想来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说这话的时候,紫露眼睛里亮亮的,如果能有一个男子对自己说那样的话,那该多好。
宋长心依旧脸色漠然,在她看来,卫端翎在事先没有与自己商量的情况下就说出那些话,是故意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他分明对沈蝶衣还有旧情,又何必拉扯上自己。
“这件事不必再提,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想想我出了这王府做些什么好?”
宋长心不是个冲动的人,紫露见她意志坚定,便也不再劝她,只道,“你心里应是有了主意了吧?不如说出来,我想想如何?”
如今也许只有与紫露一起时,宋长心方能一展笑颜,“你还记得你我在和安街上去过的那家酒楼么?”
紫露会心一笑,道,“那家酒楼开得有些年头了,生意一直不错,在京都里也数得上名号,怎么?你也想开一家酒楼?”
“恩,且规模一定不比那家小,京城里达官显贵甚多,不怕没有好生意。”其实宋长心想说的是,她会用现代化经营理念来管理酒楼,这在古澜国一定是前所未见,单凭这点的与众不同再加上一位好厨子,她有信心生意绝不比京都城内任何一家差。
“唔,这样也好,以你在京都城里的人脉,那些个达官显贵自然是要多关照你的。”
宋长心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既是开门做生意,哪有叫人一直关照的道理?不过到时可是要你帮忙的哦。”
“我来卫王府本就是为了帮你,你要离开王府,我自然也是随你去的,否则王爷可是要好生对付我了。”
宋长心蹙眉,好似想起了些什么来,“对了,你初来王府那日,他把你叫去做什么?”
紫露闻言,不禁抿唇轻笑道,“王爷可是用心良苦呢,威胁我不能伤害你,不能挑拨你与他之间的关系,还要我尽量劝你留在王府,倘若有一****走了,他定然是要找我的麻烦。”
说罢,紫露别有深意地看着宋长心,宋长心只是淡淡地道,“放心,有我在,绝对不能让他找你的麻烦,等我们走了,他就拿我们无法了。”
二人正说着,府内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先是向宋长心与紫露行了个礼,才脆道,“新月宫来人了,请王妃到前厅一见。”
宋长心眼睫一颤,淡声道,“你先好生侍候着,我马上就到。”
“新月宫就是昨晚上生辰宴上与皇上一同过来的贵妃娘娘吧,这个时候她又派人来做什么?”丫鬟走后,紫露略有些不解地问道。
宋长心也不知沈蝶衣是什么意思,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王府了,本不想再与沈蝶衣有什么牵扯。但她既然派人过府,她也不好不去。
“见一见就知道了。”
前厅。
沈蝶衣的贴身侍女阿瑾正在候着,见宋长心过来,不疾不徐地从座位上起身,朝宋长心施礼道,“阿瑾见过王妃。”
宋长心略略打量了下眼前阿瑾,淡声开口道,“不必多礼,娘娘派你来是因何事?”
第117章 再入宫
阿瑾正了正身子,语气轻缓道,“娘娘说有些日子没见王妃了,心里甚是想念,于是特让阿瑾过府请王妃入宫相陪。[.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果真如自己所料!
宋长心不禁暗暗叫苦,面上却无法表现出来,更是先前与沈蝶衣曾有约定,此时无论如何倒叫她没法子拒绝了,思量片刻,也只好应承下来,“我这副样子怕是要惊了娘娘,待我梳妆一番便就入宫。”
阿瑾以礼相回,而后便就告辞而去。
房间里,紫露听闻沈蝶衣要召宋长心入宫一事,忍不住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刚在她那儿住了好几日么?这才刚回来怎么又叫你入宫相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不让你跟王爷亲近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紫露随口而出的话,却让宋长心蹙起了眉头,先前她没有把自己已经知道卫端翎与沈蝶衣的事向卫端翎透露过半个字,也未曾追问过卫端翎与沈蝶衣之间的旧事,就是因为不想掺和他们的事,等自己离开了王府,这些事还与她何干!不过沈蝶衣对他仍有情,卫端翎对她亦是有意,反而叫自己夹在中间,当真让人心下不舒坦!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啊,沈蝶衣再怎么冲动,我想她也不会忘了自己是贵妃娘娘的身份吧。”
接她入宫的轿撵早已在王府门前等候,卫端翎入朝不在府中,府里人自然也不用通报,恭恭敬敬送宋长心上了轿子。
风和日丽,花香袅袅。
新月宫。
待得新月宫宫人将宋长心引到新月宫时,沈蝶衣正站在院子里逗弄新来的一只鹦鹉,笑音如铃,阵阵飘入耳中。
“长心拜见贵妃娘娘。”宋长心悠悠然施礼,一袭月白罗裙越发显得她仪态端庄。而沈蝶衣身旁的几个宫人,除了阿瑾之外,其余便就自觉地退下了。
沈蝶衣闻声回眸,薄唇扬起一抹动人素净的微笑,“平身吧,这次是本宫叨扰你了,我们坐下说。”
宋长心微微点头,在一边的软椅上落座,阿瑾则替宋长心与沈蝶衣斟茶倒水。
“娘娘好兴致,这鹦鹉可是有趣的紧。”
沈蝶衣看了眼金丝笼里的绿色鹦鹉,温软道,“是啊,只可惜它被关在这金色笼中,空有美食果腹,却不能重获自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沈蝶衣话里的隐意太过明显,即便是宋长心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恐怕没人会信。
“上天就是这样,总不能十全十美,遗憾呵。”宋长心无奈叹声道。
沈蝶衣看了她一眼,墨色的眼底神色莫辩,“昨晚生辰宴上,皇上与本宫来去匆忙,也未能好好与你说说话,今日再把你召来,你不会怪本宫吧?”
“自是不会,能入宫陪娘娘是长心的福分。”宋长心笑的淡然,沈蝶衣召她入宫绝不会只是找她说话那么简单。
沈蝶衣端坐在凤椅上,一双美目眺望着远处,宋长心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念起昨日生辰宴上她也曾这样痴痴望住卫端翎。同为女人,她自然这知道沈蝶衣眼神里的意思。
良久,沈蝶衣幽幽回神,柔声道,“昨晚见卫王对你一片情谊……”
“娘娘误会了!”沈蝶衣话还未说完,宋长心心下一热,便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王爷只是故意逗我罢了,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沈蝶衣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宋长心,片刻,反应过来后,美眸里闪着丝丝期待之色,“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宋长心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恩,是啊,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在卫王府也待不了多久了,不该属于我的地方,总归是要离开的。”
沈蝶衣目光一闪,有些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你当真要离开卫王府?”且不说卫端翎身份有多尊贵,单是他个人的才能与魅力,再加上一张迷倒京都成万千少女的脸,沈蝶衣想象不出会有女子会放着这样出类拔萃的夫君不要,反倒要主动离开的。
而念及昨晚生辰宴上,卫端翎当着众人的面对宋长心说的那些话,沈蝶衣不禁心痛成一片。
“王爷那般出众,长心自认配不上王爷,况且他与娘娘……”宋长心可以欲言又止,抬眸看住沈蝶衣,
“反正我已经决定要离开王府了,如果不是娘娘您今日召长心入宫,兴许明日就见不到长心了哦。”宋长心语气轻松,好似离开卫王府,就好像这鹦鹉离开了金丝笼,开心的近乎雀跃。
沈蝶衣垂目,遮住眼底泛起的一丝喜色。少顷,沈蝶衣对一边的阿瑾吩咐道,“去取本宫为王妃准备的首饰来。”
阿瑾看了眼一旁眉色自若的宋长心,脆声应道,“是。”
宋长心若有所思的目送阿瑾离开的背影,却未察觉到沈蝶衣望住她的眼神。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各自筹算着。
远处池塘里有新生的荷叶随风微摆,带来缕缕清新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沈蝶衣突然冷不丁开口问道,“本宫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在真话么?”宋长心下意识看看她,目光里略有些疑惑不解,沈蝶衣直望住她,神情肃然,格外认真。宋长心心下微颤,回道,“娘娘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长心一定知无不言。”
宋长心以为沈蝶衣会问她离开王府后有什么打算又或者如何向卫端翎交代等等,然而都不是。
沈蝶衣只道,“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可你为什么不爱?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长心迟疑片刻,定定望住沈蝶衣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蝶衣愣住。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怪不得……
沈蝶衣与宋长心聊得尽兴,转眼便是夕阳西下,沈蝶衣自然留下宋长心在新月宫小住一晚,既然心无所依,哪里都是一样,宋长心并没有拒绝。
只是也不想与沈蝶衣多言,是以早早便就在自己房间里歇息了。
月光泠泠,落在皇宫里一片雕栏玉砌上,映衬的好似庭上宫阙。朱红窗,松明蜡,映照着伊人之影,暗香浮动。
沈蝶衣端坐在凤椅上,手里捧着那副未绣完的秋菊图,借着烛灯,一针一线绣的认真无比。
此时有沁凉的夜风穿堂而过,吹乱了沈蝶衣额前的几缕发丝,阿瑾见状,上前关了窗子,又去内室取了一件貂绒披风给沈蝶衣披上。
“夜深了,风又凉,娘娘不宜莫要伤着身子,还是早些入榻安寝吧,若是皇上知道了……”阿瑾一面说,一面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沈蝶衣的小腹之处。
“好了。”沈蝶衣柔声打断阿瑾的话,阿瑾的意思她怎会不懂,如今她终于成功怀上龙嗣,却并无半分想象中的开心,反倒有些无奈与失落,“当初本宫想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偏偏不来,如今本宫不想要了,他倒是来了,上天可真会与本宫开玩笑。”
沈蝶衣话音一落,阿瑾接口道,“阿瑾倒不是这么认为,如今您在后宫独得皇上盛宠,若是有了皇子,这后位自不必说是您的,就连小皇子也很有可能是继承大统之人,娘娘怎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沈蝶衣闻言,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懂,对了,本宫让你查的王爷与宋长心的情况如何!”
昨晚生辰宴上,卫端翎对宋长心说的那番话令沈蝶衣耿耿于怀,更是怀疑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念着旧人,而卫端翎早已将她抛诸脑后,是以,当即便让阿瑾派人暗暗打听卫端翎与宋长心的真正关系。
“这……”阿瑾欲言又止。
沈蝶衣微微蹙眉,“尽管说,本宫能接受得了。”
阿瑾又迟疑片刻,这才道出了查到的结果,“阿瑾派去的人打听到,王爷并不想王妃离开,但对王妃并没有表现的很亲昵的样子,不过府里有下人猜测,王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抗拒王爷,而且她曾手下王爷赠予她的凤簪。”
沈蝶衣蹙眉听着,浑然忘记了手中绣针。
“嘶……”指尖倏地传来一阵疼痛令沈蝶衣蹙眉回神。
阿瑾一惊,低头只见沈蝶衣皙白的食指上已然有鲜红泛出,忙的拿出怀中丝绢,半跪着给沈蝶衣小心擦拭指尖。
“都是阿瑾的错,娘娘不爱听,阿瑾不说便是了。”
沈蝶衣推开阿瑾给她擦拭着伤口的手,语声冷冷,“本宫何时不让你说了,既然是本宫想知道的事,自然什么结果都能接受,滚开!”
正说着,沈蝶衣狠力一推,只听‘咚’的一声,阿瑾应声歪倒在地,面上却无一丝惊慌。“娘娘息怒,既然宋长心她有意离开卫王府,娘娘任她去便可。”
“你懂什么!若是王爷执意不准她离开呢!她对王爷一旦有了想法,王爷难免不对她动心,你叫本宫如何不怒!”沈蝶衣越发激动,话音一落,已然气的浑身发抖。
曾经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今却变成咫尺天涯,她对他念念不忘,他却移情别恋!沈蝶衣素手抚着胸口,心痛的无法自已。
宋长心,本宫绝不给你得到王爷的机会!
阿瑾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蝶衣,目光阴冷狠厉,面色惨白如纸,一时间,呆愣在原地,竟忘了她肚子里怀着的龙种……
第118章 嫁祸
临睡前,宋长心觉得口渴难耐,便命身边婢子端了壶茶水过来,起身时候却无意间瞟到沈蝶衣房间里的灯仍是亮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
“这么晚了,怎么娘娘还没休息?”宋长心一面着茶水,一面随口问道。
婢子闻言,望了眼内殿方向,“不知道呢,不过近几日娘娘好似都歇息的晚些。”
“哦。”宋长心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往深处多想。她本就不打算在新月宫多住,若不出意外,明日便向沈蝶衣辞行。
今日她向沈蝶衣表示了自己要离开卫王府的决心,沈蝶衣并为劝阻,反而当即送了她一些收拾财务,想来是希望她早些离开卫王府,是以眼下最要紧是要离开卫王府,也许这样,自己心里那种莫名的感觉就会随之消失,是以,再喝了第二杯茶后,宋长心便就打发了婢子,独自入榻歇息了。
一夜无梦,宋长心一觉安然睡到天亮。
刚起榻,婢子便端来洗漱之用的物价儿,一番梳妆后,宋长心问道,“这个时辰娘娘应是起了?”
婢子正收着梳妆用的东西,听到宋长心的话,点头道,“起了,就在内殿里,这回儿子也该时候用早膳了,王妃此刻过去,兴许还能尝到娘娘宫里厨子的顶好手艺呢。”
宋长心笑笑,命婢子去取了件外衫。
卫王府。
自从昨日卫端翎回府得知宋长心不在府中,卫王府就一刻没有消停过,喜儿与紫‘露’被卫端翎轮番询问,言辞之间赫然尽是怪责之意。
喜儿虽知自己的王爷一向冷酷肃然,但也从未这样责怪自己。紫‘露’倒是坦然,毕竟沈蝶衣要召见宋长心,除了皇帝,谁也阻止不了,更何况是他们了。
“本王不是与你说过,不论王妃去哪儿,你都要跟在身边么!”卫端翎脸‘色’‘阴’沉的骇人,目光如炬地盯着紫‘露’,语声冰冷。
不过死人堆里出来的紫‘露’并不畏惧,依旧面‘色’从容,“贵妃娘娘派人请王妃入宫,紫‘露’便是想跟,也须得贵妃娘娘同意才是。倒是王爷,若是今日入宫,应是能见到王妃。”
“你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你来王府别有目的,否则本王的手段会比回‘春’阁残忍百倍!”
四目相对,卫端翎眼底冰冷的神‘色’让紫‘露’觉得他方才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多久,卫端翎便入宫上朝,紫‘露’蹙眉亦打算出去走走,刚走没几步,却迎面碰上了来之匆匆的尹双白。
“听闻王妃昨日又入宫了?”尹双白见是紫‘露’,旋即迫不及待开口问道,一向温尔雅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担忧焦急之‘色’。
紫‘露’黯然神伤,在他心中,宋长心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恩,贵妃娘娘召她入宫,昨晚就住在了后宫,不过就是在宫里待上一晚,你至于这么着急么?”
紫‘露’一双清眸直望着尹双白,清眸如水,满含情深。一个卫端翎,一个尹双白,宋长心能同时得他们二人之心,何其幸运。
尹双白触及她深深的目光,略有些不自然地敛起几分担忧,缓声道,“你不了解沈蝶衣。”
紫‘露’苦笑,“是么?那是倒是说说看她是个怎样的人,你又怎么了解?”
尹双白闻言,深暗的眸子掠过一丝犹豫,思量片刻,才又开口,却是答非所问道,“你相信我么?”
尹双白直望住紫‘露’,语气认真,表情严肃。
紫‘露’默然回望着他,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怅然,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早已忘了自己,又怎会不相信他。
清风絮暖,荷‘花’塘里荷‘花’盛放。
身边婢子汇报,沈蝶衣正在荷‘花’塘边赏‘花’,便就款步往荷‘花’池边而去,一来给沈蝶衣请安,二来自然是向她辞行。远远望去,只见荷‘花’塘边亭亭‘玉’立着一个窈窕淑影,如墨发丝与洁白裙摆随风轻扬,越发显得背影纤弱,无端叫人心生怜惜。
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总算是相信了,这古代美人果真各个是走娇弱路线,怪不得有怜香惜‘玉’这个词,心下暗叹一番,宋长心缓步朝那抹窈窕身影走去。
人还未近前,宋长心便闻到一股淡淡清香气息。阿瑾扶着沈蝶衣,轻声道,“娘娘,王妃来了。”
沈蝶衣缓缓回身,宋长心略略欠身施礼,“长心见过娘娘。”
宋长心话音一落,头顶传来一个绵软‘女’声,“起来。”宋长心直起身子,这才瞧见今日的沈蝶衣脸‘色’略略有些苍白,‘精’神也不甚好,便关切道,“娘娘昨晚没歇息好么?”
沈蝶衣眉眼微抬,语声淡淡,“也许。”
宋长心见她这般模样,便对沈蝶衣身边的阿瑾道,“去给娘娘搬来一张软椅,娘娘站久了,不免累着。”
阿瑾犹豫了下,见沈蝶衣并为说什么,便就转身去了。
清早时候的新月宫格外地静,二人沉默着,耳边只有清风轻悄掠过耳际。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么?”沈蝶衣侧身对着宋长心,宋长心看不见沈蝶衣的表情,却隐隐觉得她的语气带着几丝悲伤的味道。
宋长心正念着她突然问这话是何用意,又听她道,“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抗拒王爷的,对么?即便是你不愿意承认……”
沈蝶衣语声幽幽,似在说给宋长心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回答沈蝶衣的是一片沉默。
宋长心也迟疑了,不禁念起近日的一幕幕总时常出现在自己脑海,心里莫名的感觉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正如沈蝶衣所言,卫端翎无论是身份亦或是貌才德,完美的近乎挑不出一丝缺点,细细想来她好像没有理由那么反感他,但不知为何,在她身边,她总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宋长心兀自想着,却并未察觉到身旁的沈蝶衣微微颤抖着的身子,皓齿紧咬着下‘唇’,沈蝶衣神情悲戚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遍一遍‘激’‘荡’着昨晚阿瑾说过的话。
原来阿瑾说的对,不管宋长心承不承认,她都或多或少对卫端翎动了心,而卫端翎,那个她再了解不过的人,生日宴上他能当中对宋长心说出那样的话,至少说明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属于宋长心的小小位置,也许现在还不是那么重要,可是以后呢?
不,她绝不允许让这样的事发生,即便她不能与卫端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那个与她一起并肩白首的人,绝不能是她宋长心!
清眸倏然睁开,迸出一道凛冽的光芒,朱‘唇’勾起一抹冷笑,凉声道,“想清楚了么?”
宋长心一愣,还未来得及回想她话里的意思,便只听见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跌进耳膜。
“娘娘!”
随即‘砰’的一声闷响,宋长心瞪大眸子,眼睁睁只见沈蝶衣就那么跌倒在地。
“娘娘!”阿瑾丢掉手中软椅,几乎是飞奔过来。
宋长心迅速蹲下去扶跌倒在地的沈蝶衣,此时的沈蝶衣脸‘色’煞白,额上隐隐冒汗,一双眸子紧紧闭着,赫然已经昏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阿瑾急声唤着,一路奔了过来,扑倒在沈蝶衣身旁,“快!快叫太医,快去禀告皇上!”
院子里路过的宫人听闻此声,旋即慌慌张张分头去找人。
“怎么会这样?娘娘这是怎么了?”一向从容冷静的阿瑾此刻已然尽是哭腔。
宋长心彻底清醒过来,目光瞥见白‘色’衣裙下那抹鲜红时,心下顿时一惊,“娘娘怎么会……”
阿瑾循着宋长心的目光看去,只见沈蝶衣洁白裙摆下赫然淌了一滩血,鲜血将裙摆染红,刺目的叫人胆战心惊。
阿瑾见状,哭的越发厉害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片刻,宋长心强压下心中震惊,不确定地道,“难道娘娘怀了龙嗣?”
阿瑾突然停住了‘抽’泣,一双泛着冷‘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宋长心,“枉娘娘对你那么好,你不知感‘激’就算了,可为何还丧心病狂地要谋害娘娘!是因为嫉妒王爷心里仍然爱慕着娘娘么!”
轰~
宋长心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阿瑾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叫她惊愣在原地。“我没有对娘娘怎么样,更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只是宋长心为自己澄清的话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当时的荷‘花’塘边,就只有她与沈蝶衣二人,沈蝶衣突然跌倒,任谁都会联想到是她下的手。
阿瑾抱着已经昏了过去的沈蝶衣,哭的不能自已。陆续有宫人围了过来,喧闹声渐渐将风声淹没,宋长心的思绪却渐渐清明起来。
宋长心低头看了眼双眼紧闭的沈蝶衣,默然躬身,一把将沈蝶衣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见她有所动作,阿瑾立时惊声叫了起来。
宋长心并未停止动作,只淡声道,“你不会想让娘娘躺在这冰凉的地上等着太医过来。”
抱起沈蝶衣,宋长心下意识瞥了眼害的沈蝶衣跌倒的罪魁祸首,那道凸起的池塘边沿,眸‘色’深深。
第119章 误解
待卫诸衫与卫端翎匆匆赶到新月宫的时候,太医也才刚刚赶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
“贵妃怎么样了!”卫诸衫前脚一踏进内殿,便就冷声问道。而此刻的新月宫已然‘乱’成一团,听见卫诸衫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惶惶然退在一边,朝卫诸衫行礼。
卫诸衫不耐烦的扬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见状,纷纷忙不迭退了下去,而卫诸衫脚下的步子并未停住,直直朝‘床’榻而去。前两日太医刚刚确认沈蝶衣有了身孕,这还未来得及宣布,便就出了这样的事,卫诸衫怎能不急!
卫端翎俊眉深皱,跟在卫诸衫身后往凤榻边走去,见宋长心站在太医身后,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阿瑾见卫诸衫走了过来,忙的跪倒在地,泪眼婆娑道,“皇上,请皇上给娘娘做主啊!”
“贵妃可有大碍!”卫诸衫瞥了眼风榻上脸‘色’惨白的沈蝶衣并未理会阿瑾的话,反倒是问起了正在给沈蝶衣诊脉的太医。
太医闻言,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娘娘摔的太重,只……只怕是保不住龙种了。”前两****方才诊断出沈蝶衣怀了身孕,且由于沈蝶衣是第一次怀孕,胎像并不稳,怀孕时候本就有许多禁忌,如今她跌倒地如此严重,这腹中孩儿定然是保不住了。
卫诸衫闻言,眼神顿时黯然一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这么没了,心里自然难受。
“那贵妃娘娘可有大碍?”
“娘娘身子本就羸弱,经过这次须得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其他并无大碍。”
“那就好,给贵妃开些‘药’,好好调理身子罢。”
卫端翎望住凤榻上躺着的沈蝶衣,眸‘色’复杂。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宋长心身上,宋长心无意间目光触及到卫端翎,此时的她已经彻底平静下来,顿了顿,又默然将目光收回。
“贵妃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卫端翎冷着眉,问起仍然跪在地上低低‘抽’泣着的阿瑾。
卫诸衫闻言,也将目光投在阿瑾身上,阿瑾却神情怯怯地仰头看了眼宋长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卫端翎心下忽的划过一缕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宋长心,后者仍旧表情淡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说,这里并无其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即便是说错了话,朕也赐你无罪!”卫诸衫充满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阿瑾这才稍稍放松些许。
“方才娘娘与王妃正在荷‘花’池唐边赏‘花’,王妃说怕娘娘站久了会累着,于是就让奴婢去搬张软椅来,但当奴婢回来的时候,就见……就见娘娘跌倒在地,而王妃就站在娘娘身边。”
“你什么意思!”电光火石间,宋长心好似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你想说娘娘是被我故意推倒的?”
沈蝶衣先前对她也还算不错,至少并没有要害她的心思,但今日之事,恐怕就难说了。
宋长心声音并不大,却吓的阿瑾身子一阵哆嗦,就连出口的声音也略有些轻颤,“奴婢虽没有亲眼看见,但当时就只有王妃您与娘娘在一起,总归不是娘娘自己无缘无故跌倒的罢。”
“你……”宋长心气结,这个阿瑾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暗指她推倒了沈蝶衣。
阿瑾话音一落,卫诸衫与卫端翎均是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向宋长心。
经历过诸多事,卫诸衫对宋长心也算是比较了解,以她的‘性’格是不大可能做出这些事的。但眼下有沈蝶衣的贴身‘侍’‘女’阿瑾的说词,且此时关乎到自己的妃子与皇子,卫诸衫也不好太偏袒宋长心,只好道,“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当时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没有人比贵妃更清楚。”
“皇上说的极是,待贵妃娘娘醒了一问便知。”
太医不敢掉以轻心,细细为沈蝶衣诊治,必要时候更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凤榻上的沈蝶衣终于幽幽转醒。
卫诸衫守在凤榻边,见沈蝶衣有将醒的迹象旋即喝令太医上前查看。
少顷,太医低声道,“回皇上,娘娘已经无碍了,但娘娘刚失去了腹中孩儿,断不能再受刺‘激’了。”
卫诸衫默然点点头,示意太医退下。
不消片刻,沈蝶衣终是睁开了眸子,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如纸,朱‘春’也无半点血‘色’,‘唇’瓣微启,微弱地吐出两个字眼,“皇上……”
卫诸衫见沈蝶衣醒来,忙俯身靠近将耳朵附在沈蝶衣面前,“你感觉怎么样?”
卫端翎看着此刻连说句话都有气无力的沈蝶衣,墨‘色’眸子里悄然掠过一片暗‘色’。宋长心看着沈蝶衣,将最后的希望都寄在了她的身上。
沈蝶衣微微摇了摇头,清眸里尽是希冀,“孩子……还好么?”
卫诸衫沉默,沈蝶衣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角陡然有一滴冰凉滑落。卫诸衫见状,忙轻声安慰她道,“无碍,只要你身子康健,孩子我们可以再要。”
跪在地上的阿瑾见沈蝶衣痛苦流泪的模样,又忍不住一阵心伤,“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离开您半步,否则您此刻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阿瑾呜呜咽咽地‘抽’泣引得沈蝶衣愈发难过,微微侧目,只见卫端翎与宋长心也在,当她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上时,脸‘色’越发痛苦,饶是宋长心见了,也忍不住一阵心疼。
卫诸衫看了眼宋长心,念起方才阿瑾的话,便问沈蝶衣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就跌倒了呢?”
卫诸衫此话一出,卫端翎与宋长心皆是不由得将目光紧紧锁在凤榻上的沈蝶衣身上,等着她的下。
只见沈蝶衣满目悲痛的别过头,声音清浅却足以让在场的几个人听的清清楚楚,“王妃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的……
当宋长心听到这几个字时,一股莫名的酸涩感涌入心头,原来她以为对她不错的人,对她好,不过是为了日后害她埋下伏笔罢了。
沈蝶衣终究是深宫里的‘女’人,试问一个在深宫里待了那么久还能一朝上位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待人?很早以前,她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卷入宫廷之争,但到头来,自己仍旧太容易相信人。
卫诸衫抿着‘唇’深望了一眼宋长心,虽心里不相信宋长心会做出故意推倒沈蝶衣的事,但先是有阿瑾的说词,此刻作为当事人的沈蝶衣也亲口验证了阿瑾的话,一个刚刚荣得盛宠的‘女’子,一个好不容易怀上龙种的‘女’子总不至于为了陷害一个外命‘女’而付出失去孩子的代价。
卫端翎身形一颤,忽的将目光投向宋长心,在他的目光里,宋长心分明瞧见了深深的失望与鄙夷。
“真的……是你?”卫端翎开口,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语声艰涩。
宋长心顿时蹙起了眉心,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不是……”
“够了!宋长心!”宋长心刚‘欲’开口解释,却突然被卫端翎打断了话,“你素日里刁钻古怪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对贵妃娘娘这般心狠!”
“好了,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等蝶衣好了再说此事。”卫诸衫淡声开口,替宋长心说话,然而宋长心却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只一双眼睛看着卫端翎,他冰冷‘阴’骘的眼神,宋长心此刻才猛然惊觉,眼前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即便他特意为她挑选凤簪,不顾她的反抗,那么想要亲近她,更可恶的是自己竟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此刻想来,真是太可笑!
这般念着,宋长心冷冷勾起‘唇’角,笑容绝美却泛着几分凄凉,“皇上不必维护长心,贵妃娘娘是不是我害的,我心中清楚便是,至于有些人怎么认为,我根本无所谓。”
说着,宋长心微微侧身,目光直盯着凤榻上将头别过去的沈蝶衣,眼神漠然,事已至此,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她只字未提她怀孕一事,故意站在荷‘花’痴旁,而自己还傻傻的将唯一的人证无意间支开,使得此刻的自己百口莫辩。
不过又怎么样呢,为了陷害她而赔上自己的亲骨‘肉’,沈蝶衣,你的心里也不好受?
宋长心望住沈蝶衣的目光冰冷如霜,澄澈的眸子里毫不遮掩的是对沈蝶衣的讥讽,卫诸衫正在温柔的安抚着沈蝶衣,是以并未察觉,卫端翎看了看卫诸衫与沈蝶衣,而后径自走到宋长心身边,示意她出去说话。
明白沈蝶衣是故意设陷阱陷害自己,宋长心对沈蝶衣再无半点好感,自然也不想再看见她,是以并无迟凝,便跟着卫端翎出了内室。
“宋长心,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院子里,宋长心兀自在前边走着,却听身后的卫端翎忍不住出声了。
宋长心身子一顿,徐徐转过身子,日光下的她明‘艳’地不可方物,‘唇’边挂着的笑却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害了她,那便是我害了她,有什么想到没想到的。”
第120章 遇袭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么?”卫端翎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声平静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79xs.-
他既然不信她,她解释又有何用。
宋长心嗤笑一声,说的风轻云淡,“贵妃娘娘跟阿瑾都已经说过了,那我解释再多也没有意义,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卫端翎凌厉的目光略略缓和了几分,墨‘色’的眸子里是深沉的静,“皇上方才不是说了,待贵妃娘娘彻底清醒后再议此事。”
清风掠过宋长心心头,不禁微微一颤,一定是她的错觉,卫端翎的语气里怎会透着几许落寞与寂寥。
宋长心心想,虽然被沈蝶衣设局陷害,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但换一种思考方式,反而也因此让她彻底看清了卫端翎,一个用行动实际来证明不信任她的男人,她又何必对他抱有那么一点幻想。
原本她还在纠结自己对卫端翎到底是什么感觉,如今知道他对自己的看法从未改变,反倒一下子轻松许多。
沈蝶衣毕竟刚刚流掉了孩子,身子尚还虚弱,卫诸衫守在新月宫自是不敢随意离开,至于卫端翎,宋长心已经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出宫,是宋长心眼下唯一想做的事。
离开这深墙大院,离开后宫里的尔虞我诈,是是非非,她才能寻得一片清净。
新月宫。
沈蝶衣醒来不久,便又沉沉昏睡过去,卫诸衫与卫端翎行至院子中时,卫诸衫的步子停了下来,“王妃呢?”
卫端翎眼眸半垂,扯出一抹苦笑,“大概已经出宫了。”顿了顿,卫端翎又道,“此事即便是长心的错,我相信她也绝非故意,皇上打算怎么处理此事呢?”
卫诸衫闻言,仰天长叹一口气,“说实话,朕也是比较相信她的,但蝶衣出事是事实,不过朕已经吩咐过,凡事知道此事的宫人不得在宫中‘乱’说‘乱’传,此事容朕好好想想,过几日再说。”
卫端翎俊美微蹙,望住皇宫大‘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朱红宫‘门’外,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皇宫的宋长心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回首望着那象征至少无上的皇权的宫‘门’,直叹道,雕栏‘玉’砌虽好,犹不如自由来的令人舒心!
出了皇宫,宋长心总算变成了自由之身,快意地驾着马儿往王府赶去,与紫‘露’碰了面,她们就果断离开卫王府。(.好看的小说
宋长心迫不及待,于是快马加鞭往回赶,一路上更是享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然而当她行至皇宫外十里之时,一道寒光倏然在眼前一闪而过。
杀手出身的宋长心对此极为敏感,一面佯装无事地继续前行,一面用余光四处留意周围,惊觉道路两旁的密林里,赫然藏着至少十名‘蒙’面黑衣人。
而方才的那道寒光,就是黑衣人无意间举剑,又被阳光反‘射’的结果,察觉到自己已然被有心人暗暗盯上,宋长心才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也许在这个皇权时代,身处在京都是非复杂之地,根本就没有人放松喘息的机会。宋长心继续骑着马,却也同时暗暗握紧了手中长剑,随时准备迎战。
透绿的密林从草间,一道道寒光相继闪过,藏身密林处的‘蒙’面黑衣人已然蠢蠢‘欲’动,宋长心眸子里冷光尽‘射’,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幽林深处,突然‘咻’的一声‘射’出一支冷箭,宋长心眼疾手快,冷箭穿过发梢狠狠刺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宋长心见势不妙,‘抽’出长剑,翻身下马,眨眼之间,眼前赫然多出了十几名‘蒙’面黑衣人。黑衣人见自己已被目标察觉,便就毫不迟疑纷纷举着长剑朝宋长心刺了过来。
“你们是谁的人?!”宋长心一声冷喝,迅速朝后退了数米,冷冷看着眼前一排黑衣人,晶亮的眸子里并无丝毫惧意。
那为首的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便又率先朝宋长心奔去,其余黑衣人见状,也纷纷上前,不消片刻,宋长心与十几名黑衣人已然打成一团。
这群黑衣人虽不是各个武功高强,但也不好对付,饶是宋长心出身回‘春’阁,只要也好与这群人耗上一会儿子功夫了。
少顷,正打斗着的一群人忽闻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渐近,为首的黑衣人一愣,心道不妙,但既是动手了,就须得向主子有个‘交’代,一声爆喝,令手下黑衣人速战速决。
“长心,我们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宋长心心下一喜,抬眼只见紫‘露’与尹双白分别骑着骏马匆匆赶来。有他们二人来救场,宋长心自然不用担心。
这般念着,手中的招数越发狠厉起来。
“有段时间没练手了,正好手痒痒!”紫‘露’兴奋地喊着,一面拔出长剑‘混’入一片‘乱’斗之中。
尹双白见宋长心此时无碍,也放下心来,不过这群黑衣人居然敢动宋长心,真是活腻味了!
三人并肩而战,本就略处于上风的宋长心,此刻更是劣优明显,黑衣‘蒙’面人见宋长心两个救兵的功夫如此之强,片刻便就士气大降。
在宋长心与尹双白三人的默契配合下,十几名‘蒙’面黑衣人瞬间死伤过半,为首的‘蒙’面人见今日已无取胜的可能,无奈之下只好命手下仅剩的几名‘蒙’面黑衣人撤离。
方才还刀光剑影的荒郊之地,瞬间又变得幽静无比。
“你怎么样,没受伤?”几个黑衣人一离开,紫‘露’便就上前关切道。
宋长心扬‘唇’一笑,“不过是一群功夫平平的人罢了,即便你们不来,我无非就是多费写时候,又怎会受伤呢!尹公子应该也没事?”
尹双白正四下里查探着地上的黑衣人有无活口,听见宋长心的话,转身微笑道,“无事,这些黑衣人虽说武功算不得高强,但完不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你看他们有的人是被我们杀死的,有个别却是自己咬碎了事先就含在嘴里的毒‘药’,才毒发身亡。”
尹双白这般一说,宋长心与紫‘露’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能派出这样绝命杀手的人,一定对宋长心恨之入骨,一次失败,定然会不甘心,一旦有机会,难保不卷土重来。
“究竟会是谁这么恨你,想要置你于死地呢?”紫‘露’蹙眉,看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首,突然觉得他们即便是离开了卫王府恐怕也难得安宁。
宋长心倒是显得一派淡然,“这样的日子才不无聊嘛,不管是谁,我总会把她揪出来,想取我的‘性’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信时候的宋长心仿佛周身都散发着特别的光芒,吸引的人忍不住侧目相看,甚至有时候会叫人嫉妒,拥有了那样好看的眉眼,上天却又偏爱,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光芒。
尹双白看的入神,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放下这段不该有的感情,但宋长心却好似有一种魔力,一次次‘迷’‘乱’他的心神。紫‘露’见他痴痴望着宋长心,杏眸里不觉间沾染上几分悲伤之‘色’,在他的眼里,从来只看得到宋长心。
回过神来的宋长心察觉到紫‘露’与尹双白二人间的莫名气氛,便淡笑道,“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待着,先回去。”
一路上,宋长心各自骑着马,久久无话,许是紫‘露’觉得这气氛太过诡异,便问起了宫中之事。
“那贵妃娘娘怎舍得这般早就放你出宫了?”
宋长心苦笑着看了眼紫‘露’,“只怕她此刻已经无暇顾及我了。”
尹双白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又回想起方才他与紫‘露’见到宋长心时,她只骑着一匹马,也就是说她出宫并无轿撵,而只有一匹马,如此……难道真如他所料,沈蝶衣对宋长心有所动作?
“怎么会?她特意派人请你入宫相陪,这才不到一日怎么就让你回来了?”
宋长心微吐了口气,念起今日沈蝶衣的话,觉得可笑又可悲。不过既是将紫‘露’当做自己人,有些事也就没必要瞒着她了,顿了顿,宋长心语声幽幽地道,“贵妃娘娘出了意外,腹中孩儿没能保住。”
紫‘露’听罢,顿时惊得瞪大了眸子,“原来后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尹双白沉默不语,心却陡然一沉,前几日的生辰宴上,卫端翎当众对宋长心表白,他便看出沈蝶衣眼神不对劲,不过一日便就迫不及待召宋长心入宫,以他对沈蝶衣多年的了解,当时便认为此事并不简单。
沈蝶衣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即便她无法名正言顺地与卫端翎在一起,但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旧情人投向别人,这也就是当他得知宋长心被沈蝶衣召入宫中,他就要拉着紫‘露’前来皇宫的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沈蝶衣竟然怀了孩子,又恰逢宋长心在新月宫之际丢掉了孩子,难道这沈蝶衣要比自己想像中更加不择手段?
正这般念着,只听紫‘露’忽的又惊声道,“贵妃娘娘出事,按理说你应该守在新月宫照顾她才对,但你却一早出了皇宫,莫非……贵妃娘娘出事与你有关系?”
第122章 订下亲事
卫端翎与宋长心的争执之声传到了后院亭子里尹双白与紫‘露’的耳中。(.无弹窗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
但当他们匆匆赶到之时,宋长心已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卫端翎也转身正要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紫‘露’瞥见喜儿略有些红肿的双眼,忧声道。
卫端翎看了眼紫‘露’与尹双白,眼神里的厉‘色’此刻已褪去几分,“没什么。”顿了顿,卫端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看了眼紫‘露’,又道,“好好劝劝王妃。”
说罢,卫端翎兀自离去。
紫‘露’与尹双白互望一眼,皆是默然。再看看喜儿,仍是垂着头低声‘抽’泣着,紫‘露’微微皱眉,走上前去。
“喜儿你怎么了?方才王爷与王妃发生什么事了么?”
喜儿闻言,神情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卫端翎已经走远后,方才低声道,“王妃方才正打算离开王府,却碰见了刚回府的王爷,王爷不让王妃走,王妃执意要离开,是以王爷他……用喜儿威胁王妃。”
话未说完,喜儿不禁又垂起泪来。
紫‘露’上下稍稍打量喜儿一眼,这才发现喜儿的脖颈处有一道深红痕迹,当即明白了喜儿话里的意思。
眼见天‘色’渐暗,紫‘露’去了宋长心房间,尹双白便也告辞了。
尹府。
尹双白一踏进尹府大‘门’,便有家中小厮上前来禀,“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夫人今儿找了您一下午呐!”
“母亲找我何事?”尹双白边缓步往里走着,边问道。小厮紧随其后,听见尹双白这般问,顿时喜笑颜开,“自然是好事哟,老夫人为您寻了一‘门’亲事,是尹家的世‘交’,下午时候,那位小姐过府来,老夫人见了对新少夫人满意地不得了呢!”
尹双白的心蓦地一沉,脚下步子旋即顿住。
小厮一个不注意,‘咚’得一下撞上了尹双白,一面‘揉’着吃痛的额头,一面惊声道,“少爷……您……怎么了这是?”
尹双白深皱起眉头,目光怪异地直望住小厮,直看的小厮心下惶恐,这才出声道,“母亲已经做主将亲事订下了么?”
小厮挠挠头,如实道,“十有**是成了,就等您见一次面,怕是就该准备成亲事宜了。”
尹双白眸子一紧,一颗心好似被来回撕扯着,痛得已经麻木。
身为人子,他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家中父母时常催促他早些成亲,但他一心坚持,希望找到那个与自己情谊相投的‘女’子,如今他是找到了,却命运‘弄’人,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这次,母亲大概已经下定决心为他订下亲事,他与宋长心终是注定无在一起的可能。
尹府厅堂,虽不是官宦之家,但作为京都富贾,尹府宅子却也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官宦之家。
古朴梨‘花’木倚上,坐着一位眉‘色’端庄的中年‘妇’人,她衣饰华丽,保养得当,依稀可见年轻时候定也是位温婉明媚的‘女’子。
“你今日去哪儿了?我派人几乎找遍了咱们所有店铺行当,都找寻不见你!”尹母心下有气,口‘吻’微微有些严厉。
尹双白端坐于一侧,眼底神‘色’暗淡,“只是在卫王府待着,方才回府时听下人说,母亲为我寻了一‘门’亲事……”
“恩,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不会又要说不想成亲,要自己寻个合心的‘女’子?”尹母看着尹双白,反声问道。
以往只要她一提及尹双白的亲事无一例外尹双白都找这一个理由宛然拒绝,是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尹双白一定也不会痛快答应。
然而此次的尹双白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只见他黯然垂眸,低声道,“既是母亲瞧上了眼,儿子自然无异议,一切自当由母亲做主罢。”
尹母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你同意娘为你订下亲事了?”
尹双白苦笑,轻轻点了点头。
尹母目光微闪,不再言语,自己的儿子她自然了解,也许成了亲,有了家,他自然就懂她这个做母亲的心了。
夜‘色’阑珊。
满目苍凉月‘色’映在已经酒下三盏的尹双白眼里变得模糊而缥缈,对酒当歌的寂寞,恐怕只有深深醉过的人方才能体会。
脑海里念着宋长心的一颦一笑,尹双白又一杯里烈酒下入喉,辛辣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尹双白的神经。
他素以儒雅著称,哪里这般喝过烈酒,一旁的下人见他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不禁隐隐担忧起自己的主子来。
“少爷,您平日鲜少沾酒,怎的今日……唉,您千万注意身子啊。”下人不忍见自家少爷借酒消愁,出声劝慰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便只听得“啪”的一脆响,尹双白狠力将手中剔透杯盏拍在圆木桌上,眼神骇人,“本少爷的事何时轮到你个奴才多嘴,滚!”
下人不曾见过如此暴怒的尹双白,登时惶恐,当即吓得身子一颤,哆嗦着退了下去。
下人退去后,尹双白又为自己斟了杯烈酒,手里捏攥着白‘玉’杯盏,思绪万千。
四下里一片宁静,静的尹双白只听得到自己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心爱的‘女’人另有所属,母亲也为自己订下了亲事,原来他的一切坚持与努力都抵不过命运这个东西。
不,他不甘心。
尹双白攥着杯盏的手越发用力,思绪良久,忽的又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向尹府外走去。
卫王府。
宋长心素手托着下巴,坐在烛灯前,无一点困意。喜儿今日被卫端翎的行为生生吓住了,宋长心便让喜儿早早歇息去了,只是自己心里却越发恼恨卫端翎。
沈蝶衣一事,让她彻底看清了他,她要离开王府,他竟又用喜儿来威胁她,不过他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甘心留在卫王府,那他未免也太小看她宋长心了。
之前紫‘露’蹭来找过她,两人已然达成了一起离开卫王府的共识,接下来便就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正盘算着如何反击卫端翎,宋长心忽的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声响,还未来得及起身查探,房‘门’便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了。
紧接着一股浓浓的酒气钻入鼻息,宋长心皱眉看着眼前酒醉熏熏的白衣公子,语声淡淡地道,“尹公子这个时候来此,怕是不合适。”
尹双白似乎没听见宋长心语气里的蓦然,兀自微微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待他勉强站定后,抬眸望住宋长心,宋长心这才发现尹双白的异样,泛着红‘色’血丝的眸子不见了往日的儒雅温润,深暗的眸子里黯然一片,微有些不平稳的气息吞吐着浓浓酒气。
“喝这么多酒可不像你的作风。”不知因何,见他这般颓废的模样,宋长心陡然掠过一丝不忍。
尹双白突然笑了,有越发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宋长心秀美微蹙,“俗话不是说,酒能壮人胆,有些话,我还真的只有酒醉了才说得出口。”
宋长心半眯着眼眸,身子下意识稍稍往后闪了些许,“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有些话说了会得到什么答案。”
尹双白神情忧伤,“我知道,可我想要亲耳听见你说,我不甘心。我喜欢你,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可上天注定,我这份感情得不到你的回应。”
“很荣幸我能成为你第一个动心的‘女’子。”宋长心淡漠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些许无奈,“但如果你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对我说这些,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夜路不便,我会派人送你回府。”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尹双白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就会接受紫‘露’?为什么要让紫‘露’对我说那些话?”
她不接受他,不代表可以随便塞一个‘女’人给他!
宋长心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尹双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尹双白涩然一笑,神情无比痛苦,“紫‘露’重回卫王府,不是你的主意么?让她向我表明心意,难道不是你的意思?”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告诉你。你接受不接受紫‘露’是你的事,紫‘露’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对你好是她的事,而我不接受你,是我的事。没有人想强迫你怎么样,也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什么!”
尹双白听罢,忽的跌坐在木椅上,目光呆滞,一颗心似在一片汪洋里漂浮,寻不到终点。
“再也没有可能了……”
宋长心看着这样颓废的尹双白,心下暗暗忽的生出一个主意来,浑然未觉尹双白口中的喃喃自语。
次日一早。
卫王府上下‘乱’成一团,卫端翎大发雷霆,原因是王妃好好地在房间里,今晨一早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当然,与王妃一起失踪的还有紫‘露’。
此刻众人皆是诚惶诚恐地齐刷刷跪成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几个人连王妃都看不住,一群废物!”又一阵呵斥声传入众人耳际,而后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桌上的琉璃瓷杯落在地上,瞬间成了碎片。
第123章 成亲
吓的一众下人又一阵胆战心惊。.,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
喜儿更是连头也不敢抬,生怕卫端翎再像昨日那般对她,心下正害怕着,卫端翎忽的开口,“喜儿!”
喜儿身子一颤,眼泪几‘欲’要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道,“奴婢在……”
卫端翎眯着眼,目光森冷地看着身子轻颤的喜儿,不知因何,原本要重重惩罚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淡淡一句,“王妃昨晚可有与你说什么?”
喜儿心下一惊,惶恐道,“并无,王妃早早让奴婢回房了。”
卫端翎皱眉思量着。
此时,府内一个下人引着一个衣着光洁的年轻男子向卫端翎走来。
卫端翎微微侧目,那个人他是识得的,是尹府的管家。
二人行至卫端翎跟前,恭敬施了个礼,将手中一张红‘色’喜帖呈到卫端翎眼前,卫端翎微微垂眸,扫了眼那张红‘色’喜帖,上面赫然写着尹双白与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王爷与我家少爷是多年好友,少爷这月初八大婚,小的特来给王爷送喜帖。”
“什么时候订下的亲事?”
也许是最近事务太多,竟连自己的好友要成亲了也不知道。
“昨日才刚订下。”
昨日?卫端翎微微蹙眉,昨日他分明还见尹双白在卫王府,怎么就定亲了?心下虽是疑‘惑’,但这疑‘惑’也只能尹双白能解开。
“喜帖本王就收下了,到时自然会到。”
京都某酒楼。
“什么?!尹公子要成亲了?”紫‘露’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长心,语声比平时高了几个音调。
“是啊。”宋长心淡声应着,端起桌上茶水小饮了一口,眼底神‘色’莫名,昨晚尹双白醉酒过来找她,想来之前便已订下了亲事罢,不能自主选择发妻,他心里自然苦闷。
“方才我上街,京都里的百姓都在传这件事,京都第一公子要成亲了,听说还是昨日才订下的亲事。”
紫‘露’再次瞪大了眸子,在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后,一双杏眸瞬间又暗淡下来,兀自呐呐地道,“竟是昨日……难道是因为我对他说了那些话么?”
紫‘露’的声音低低的,宋长心并没有听得很清,随口反问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紫‘露’摇摇头,神情悲伤,“没什么,今日离初八不过三日时间,到时你要去么?”
宋长心见紫‘露’这般难过,心下略略有些不忍,轻声道,“如今我突然离开了卫王府,卫端翎一定心有不甘,到处寻我的踪迹,怕是不能去了,倒是你呢?”
紫‘露’抬眸,直望着眉目淡然如水的宋长心,语声幽幽,“去了会伤心一时,不去会遗憾一辈子。[.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宋长心宛然一笑,“那就不要留遗憾。”
三日时光一闪而过。
初八一早。
尹府‘门’前的整条街上涌满了前来观礼的京都百姓,尹双白素有京都第一公子的美誉,又家境雄厚,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富贾,成亲之日,必然隆重至极。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庆的礼乐一曲曲热闹地弹奏着。
吉时将至,只见长长的街口缓缓行来一顶八抬大轿,轿身通体用绣满龙凤呈祥的上好锦缎制作而成。
轿顶绑着的是一只用红‘色’锦缎编织而成的喜‘花’,轿顶四周更是缀满了大红流苏,无一处不映衬着今日喜庆的氛围。
轿子里的新娘也一定国‘色’天香……紫‘露’站在尹府对面的二楼处,目光悲伤地望着街市上热闹的场景。
尹双白成亲,她自然要来观礼,只是怕自己近距离面对尹双白时候又会控制不住自己,思来想去也只好拉着宋长心一起远远观望着。
宋长心心知此刻不论她如何安慰紫‘露’,都无法抚慰她心里的伤痛,默了半晌,轻拍了拍紫‘露’的肩膀。
“他那么耀眼,什么样的‘女’子能有幸嫁给他呢?”紫‘露’愣神地看着对面尹府‘门’前长身‘玉’立着的俊雅公子,轻轻地道。
宋长心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昔日的白衣公子,此刻身着大红喜服,与以往的儒雅相比,更多了几分俊美。“世事难料,有些人努力了却还是不能称心如愿,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却随随意意拥有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到最后,只徒留一句空叹。”
话音未落,宋长心眸子一紧,一抹玄‘色’身影跌入瞳仁,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卫端翎。
须臾,宋长心释然地笑了,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卫端翎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自己不也就因为他而不能现身尹双白婚礼么?
“你看,王爷也在呢。”紫‘露’也瞧见了站在尹双白身边的卫端翎。
宋长心闻言,瞟了眼卫端翎,旋即又将目光移开,凉凉地道,“以他们的关系,自然是要来的。”顿了顿,宋长心又继续道,“这也是我为何不愿现身的原因。”
“我觉得王爷心里是有你的,就这么离开王府,你不会后悔么?”
宋长心‘唇’角微扬,冷冷道,“我从不做后悔之事。”
卫端翎对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何谈心里有她。
街市上,大红‘花’轿缓缓在尹府‘门’前落下,尹双白面容清俊,‘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风雅偏偏。
行过一系列繁琐复杂的古代礼节后,在众人瞩目下,尹双白拿着喜杆徐徐撩开大红轿帘,一袭大红嫁衣的新娘正端坐在里面。
众人的起哄欢呼声几乎要将礼乐吞没。
有人欢喜有人愁。
紫‘露’眼见尹双白将喜轿里的新娘抱下轿子,只觉眼角一阵酸涩,此时,竟连眼泪也不愿应和她。
心痛到好似被尖刀剜着,心滴着血,眼睛却没有泪。
紫‘色’水袖中,紫‘露’暗暗握紧了手,心痛到极点,竟连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也竟无察觉。
成亲仪式依旧在热闹地进行着,紫‘露’好似渐渐地木然,看着尹双白与另一个‘女’子拜堂成亲,也只是表情淡淡,瞧不出悲喜。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好么?”紫‘露’忽的开口,语声平静的异乎寻常。
宋长心想陪她,但这是她心里的结,只有她自己能够解开,迟凝片刻,轻声道,“恩,那我就先回去。”顿了顿,宋长心略有些不放心地又嘱咐道,“你一个人务必小心,不要太难过,如若有事,到客栈找我便是。”
紫‘露’并未回头,轻轻点了点头。
尹府内,拜过天地的尹双白并没有留在房间,而是与卫端翎来到了书房。
“怎这么快订下亲事,这不像你。”卫端翎有意无意翻看着书房里的画作,淡淡问道。
“婚姻向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只是太仓促也没来得及与你说。”尹双白笑容清浅,看起来与素日无异。
卫端翎放下手中摆‘弄’的物件儿,侧目看了眼尹双白,却是道,“长心失踪了,我想多半是她自己离开了王府。”
尹双白闻言,温润的深眸里有一抹幽光悄然掠过,少顷,轻笑道,“我还在想为何王妃不与你一同来,原是如此,不过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回来了。”
“恩。”卫端翎目光悠远地望着书房外某处,“也许会,不过即便她不回来,我也一定能找到她。对了……”卫端翎忽然话锋一转,道,“你今日迎娶的‘女’子是哪家小姐?”
尹双白淡然垂目,“宁家三小姐,宁馨儿。”
“宁家?”卫端翎思量片刻,忽的想起了什么,“就是与你家世‘交’的宁家?”
尹双白点点头,算是默认。
宁家在京都与尹家的境况类似,家中时世代做生意,在京都也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富贾,但两家家中却无人在朝廷做事,只一心放在自家生意上,正因如此,尹家与宁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十分‘交’好,两家在财力上也是相当,如今宁家小姐嫁给尹家公子也属‘门’当户对,羡煞旁人。
不过以他对尹双白的了解,他对这个宁馨儿并无半分感情。之所以与她成亲,不过是因为家中父母‘逼’婚的缘故罢了。
但见尹双白并无表现出任何不满之‘色’,卫端翎自然祝二人日后相敬如宾,执手到老。
不过多久,宾客开始吃喜宴,按照古澜国的规矩,作为新郎的尹双白要一一向在坐的各位敬酒。
尹母坐在席间,眼见自己的儿子一杯烈酒接着一杯烈酒,不禁蹙起了眉头,敬酒只是个意思罢了,抿上一口即可,根本无须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况且尹双白向来不喜酒。
“你去劝少爷少喝点儿,免得晚上在少夫人面前失了态。”尹母低声对身边贴身丫鬟吩咐道。
丫鬟闻言,侧目看了眼仍在席间敬酒的尹双白,须臾,面‘露’难‘色’地附在尹母耳边道,“方才已经劝过了,少爷不听,许是因为大喜之日,少爷高兴,这才想多喝点,想来也不会在新夫人面前失态呢。”丫鬟不知尹母的心思,仍是面‘露’喜‘色’。
“是么?”尹母微叹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尹双白。
第124章 心中人影
新婚之夜,大红喜烛。[.超多好看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
盖着大红盖头的宁馨儿端坐在‘床’榻上,静等着她的夫君过来掀开的盖头。
暮‘色’渐沉,前来道喜的宾客已然散去,喝醉了的尹双白微晃着身子向婚房走去,此时脑海里一片昏昏沉沉,身子轻飘飘犹如在虚幻的梦境中游‘荡’一般。
“吱呀”一声闷响,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当尹双白踏进房‘门’,瞥见‘床’榻上端坐着的新娘子时,尹双白方才恍然发觉这一切并不是梦,而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带着一身的酒气,尹双白晃晃悠悠走到宁馨儿面前。
喜帕下,宁馨儿满心欢喜地等着自己的夫君为自己掀开盖头。
然而过去良久,站在她面前的人儿好似都无动作。
宁馨儿隔着盖头不知尹双白的脸‘色’,只好出声唤他,“夫君。”声音极是轻柔,温婉动听,生生让微醺的尹双白清醒了许多。
看着眼前一身红‘色’裳服的宁馨儿,尹双白缓缓抬起手,去揭那大红盖头。
盖头掀开的一瞬,尹双白眼前忽的一亮,满目映着一张笑颜清宛的‘女’子。
尹双白微微一愣,尹家虽与宁家‘交’好,来往甚多,但印象中,他似乎还未曾见过宁家三小姐,今日一见,竟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尹双白不知宁馨儿有无察觉到他眼底的神‘色’,他只记得,留在他脑海里的那张容颜,微微有些错愕。
尹府外。
尹双白逃也似的离开了婚房,丢下宁馨儿一人独守空房。
眼神‘迷’离之际,一抹淡紫‘色’身影闪现在眼前。
然而此时的尹双白已经醉意上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伸手去触,那抹淡紫‘色’身影却如雾一般飞快散开了。
当一份爱开始变得卑微,它便不在意得到的过程。
天‘色’将亮,晨曦中透着些许微光。
宁馨儿足足等了一夜,也不见自己的夫君回来,清晨一早,过来伺候的丫鬟见宁喜儿仍穿着嫁衣端坐在‘床’榻上,当即去禀告了尹母。
尹母得知,当即命全府人寻找尹双白的踪迹,本来清幽的尹府此刻上下一片忙碌。少爷大婚当晚却丢下新娘一人,不见踪影,此事传了出去,只怕会叫两家人都没了颜面。(.)
“夫人您慢点,别太着急,兴许少爷只是一时喝醉了,不知在哪儿就睡着了呢。”尹母心里着急,就连走路的步子也比平时快了许多,身边丫鬟担心她会因此气伤了身子,于是宽慰道。
尹母冷哼一声,并未放缓步子。
“怎么回事?”尹母来到婚房‘门’前,只见宁馨儿神情木讷坐在‘床’榻上。
宁馨儿幽幽回神,尹母方才瞧见宁馨儿脸上挂着的泪珠。膝下并无‘女’儿的尹母顿时心软许多,连忙上前柔声安慰道,“等那个逆子回来娘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宁馨儿眨眨眼睛,努力憋回又‘欲’掉下的眼泪,软声道,“只怪馨儿无法让夫君喜欢。”她是宁家自小娇生惯养的三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宁馨儿这般一说,尹母越发怜惜眼前知书达理的儿媳了。又软言安慰了一番,忽的听闻外头传来“叮当”一声脆响,瞬间惊了清晨的宁静。
“回老‘妇’人,少爷找到了!”一个尹府下人匆匆过来禀报说。
宁馨儿一下子清醒过来,尹母则冷声吩咐道,“在何处找到的?把他带过来。”
“这……”下人一听尹母这般问,面上不禁‘露’出几分难‘色’,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尹母身边的宁馨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少爷到底在哪里?”宁馨儿见下人这般模样,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之感。
下人仍是嗫嚅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尹母不禁气上心头,厉声道。
下人诺诺应了声,才道出了实情,“少爷在侧院厢房,与……与一个‘女’子睡在一起。”
轰!
得知此消息的宁馨儿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而后便是一片空白,新婚之夜,她可以原谅她的夫君一夜未归,却让她如何接受新婚之夜她的夫君抛弃她独守空房,他却与另一个‘女’子共度一夜。
饶是宁馨儿再知书达理,家教良好,也断无法忍受这等羞辱。
尹母还未来得及安慰宁馨儿,便只见宁馨儿忽然站了起来,语声冰凉道,“带我去找少爷。”
尹母见宁馨儿脸‘色’不对,片刻,也一同往侧院而去。
侧院厢房内。
尹双白被突然的一声脆响惊醒,由于昨晚醉酒的缘故,今晨一早仍是头脑昏沉,见有丫鬟在愕然愣在房间,当即斥道,“出去!”
但当瞥见丫鬟直愣愣的眼神时,尹双白的心蓦地一沉,循着那丫鬟的目光回身看去,方才惊觉自己身边竟多了一个‘女’子。
‘女’子相貌娇俏,身材曼妙,不是别人,正是一心深深爱慕他的紫‘露’。
此时的紫‘露’身着薄透衣衫,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触及尹双白惊讶的目光时,双颊倏然飞上两抹红晕。
“紫‘露’……你……”尹双白此时才骤然清醒过来,察觉到自己与紫‘露’发生了什么事时,震惊与自责一同涌上脑海。
紫‘露’半垂着眸子,轻摇着‘唇’瓣,也不言语。
此时,房间我一阵‘骚’动,须臾,便有一抹大红身影踏入房中,原本在房间里的丫鬟匆匆行了个礼,忙的退了出去。
见到宁馨儿,尹双白越发觉得歉疚,他纵然对不住紫‘露’,又何尝对得住新婚之夜被他抛弃在婚房的宁馨儿。
“夫君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么?”语声淡淡,再不似昨晚那声夫君轻柔绵软,一双美目定定瞧着尹双白身后的‘女’子,平静背后汹涌着的是可怕的洪流。
事已至此,尹双白只能接受现实。
“是我对不住你,但事情既然发生,我便要负责到底。”尹双白此话一出,宁馨儿与紫‘露’纷纷将目光投在尹双白身上。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心在颤抖,宁馨儿却只能佯装平静。
“她……”
“你这个逆子!”尹双白刚一张口,却忽然被匆匆赶到的尹母打断了话茬。
“母亲……”尹双白抬头,低声唤道。
尹母抬步走到宁馨儿身边,一脸‘阴’沉地看着‘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尹双白与紫‘露’。尹家与宁家是世‘交’,渊源甚深,如今自己的儿子却这样待宁家‘女’儿,叫她如何向宁家二老‘交’代。
“你是谁!”尹母目光犀利地扫了眼躲在尹双白身后的紫‘露’,冷冷开口道。模样虽不错,但与宁家三小姐宁馨儿的温婉比起来,却多了几分很不讨喜的‘阴’戾之气。
尹双白感觉到身后身子微颤的紫‘露’,便‘欲’开口解释道,“她叫紫……”
“我是在问她!”尹母面‘色’不悦地又一次打断尹双白的话,语调也随之提高不少。
紫‘露’微微一顿,缓缓扬眸,对上尹母质疑的目光,毕竟是‘女’儿家,她也有胆怯的时候,但昨日的温存早已让她深深‘迷’醉,她深爱的男人,她已经做不到潇洒地放手,深吸一口气,紫‘露’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夫人的话,我叫紫‘露’。”
单看她此时娇怯的模样,很难想象她曾经傲气非常的回‘春’阁杀手。
尹母挑挑眉,问道,“是哪户人家的姑娘?”
紫‘露’顿时僵住,一股深切的羞耻感令她红了双颊,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何谈哪户人家。
尹母与宁馨儿不知紫‘露’的底细,尹双白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见紫‘露’不自然的脸‘色’,心下略略生出恻隐之心,“母亲,这一切都是我之过,事已至此,我不能不负责任,馨儿我会尽量弥补,紫‘露’我也应负起责任娶她为侧室。”语声淡淡,却坚定无疑。
紫‘露’闻言,不由有些诧异地看着尹双白,她不曾想到,尹双白竟这么快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宁馨儿听见尹双白说要娶紫‘露’为侧室,再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新婚之夜抛弃她与别的‘女’子欢好的男人,成亲第二日便要娶侧室,这等荒唐之事若传了出去,定会让自己颜面尽失,甚至还将连累宁府。
“夫君不觉得这样对馨儿太过分了么!既然夫君这么喜欢她,为何昨日还要与我成亲!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此时的样子么!”
宁馨儿气的身子发颤,尹母连忙安慰,“他这是一时昏了头脑,你放心,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说着,尹母狠狠瞪了眼尹双白,“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娶了她,你让馨儿如何自处!”
尹双白目光微闪,“没有什么能比‘女’子的清白更重要,我既然做出了这等事,若不负责,世人将如何看待我,看待尹家!”
尹母默然,尹家在京都好歹也算名‘门’,自然最看重颜面。若是传出尹家公子玷污‘女’子清白,却又将之抛弃,到时定然在京都丢尽了颜面。
思量许久,尹母方才开口,“娶她为侧室也不是不行。”
“夫人……”宁馨儿本以为尹母是与自己站在一边的,却没想到她竟也同意尹双白娶这个叫紫‘露’的为侧室,当即出声道。
尹母看住宁馨儿,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又缓声道,“尹家不是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人,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们若答应,我就让她做你的侧室。”
第126章 嫉恨
暮‘色’沉沉。-79-
客栈里,紫‘露’拜别了宋长心,往尹府赶去。如今她已算是嫁入了尹府,自然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宋长心替紫‘露’感到高兴的同时也略有些担忧,宁家小姐是正室,而紫‘露’却是在她‘洞’房‘花’烛当夜与尹双白同寝而眠……
尹府。
晚膳过后,尹双白去了书房,紫‘露’也打算回侧院,刚走到侧院‘门’口,宁馨儿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姐姐有什么事么?”紫‘露’闻声转身,软声说道。
宁馨儿立在原地,神情倨傲地看着紫‘露’,就连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侍’奉丫鬟的眼神里亦是有几分不屑的神‘色’。
但紫‘露’深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尹双白,也知尹母有多不喜欢自己,是以为了能在尹府待下去,紫‘露’不介意向宁馨儿示好。
但宁馨儿却似乎并不打算给她面子,一张俏脸从方才便就‘阴’沉着,“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用装了吧。”
虽有心礼让,但宁馨儿一开口便就不饶人,还是让紫‘露’不禁皱起了眉心,“我既然答应娘要对你恭敬,自然就会做到,若你无事,我就回房了。”
宁馨儿挑眉冷哼,“叫的‘挺’亲切么,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勾搭上我夫君的!”
“姐姐这话未免有点过了,我与相公早已相识,情投意合,否则我也不会成为他的‘女’人。”紫‘露’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她想要与宁馨儿和睦相处的心思,只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她不依不饶,她自然也不会委曲求全。
紫‘露’此话正是戳中了宁馨儿的痛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嘴里却冷冷讽道,“是么?若真是爱到深处,他怎么不休了我,让你来做正室呢。我知道他不爱我,但也同样看的出来,他对你更多的是愧疚!”
紫‘露’听她这般说,顿时冷了脸‘色’,“若你找我只为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恕我不奉陪。”紫‘露’说罢,不等宁馨儿应声,就兀自转身而去。(.无弹窗广告)
宁馨儿直直盯住紫‘露’渐渐融进夜‘色’的背影,目光越发‘阴’冷。
紫‘露’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回了房间,想要忘掉方才宁馨儿的话,只是有些事她终究做不到自欺欺人,尹双白于她,不过是因为责任。
抬眸打量整个房间,空气里仿佛还依稀残存着他的气息,他的温柔,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上,念及日后自己要在尹府过的日子,紫‘露’不禁‘乱’了心绪。
次日清早,有缕缕曦光从客栈房间的轩窗投‘射’进来。
睡意朦胧中,宋长心好似听到了‘王爷’二字,只是昨晚睡的太晚,宋长心怎也不想起榻,索‘性’‘蒙’上了被子。
有些事总叫人措手不及,有些人总是出乎意料。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宋长心瞬间从睡意朦胧中清醒,登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下一秒便见一抹深蓝身影猝不及防跌入眼帘,宋长心眸子一紧,立时戒备起来,冲着那抹深蓝身影冷声道,“到底让你找到了。”
卫端翎面‘色’肃然,命一众随从在‘门’外等候,独自进了房间,四下打量了一番,讥笑道,
“这种破地方倒叫本王好找啊,不过你能住得惯这种地方,本王还是颇感意外。”
宋长心不理他话里的嘲讽,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抓我回去还是叫给沈蝶衣处置?”
宋长心一面说,一面随手取了件外衫披上,下了‘床’榻。若是待会儿有什么冲突,也好还手对付不是。
卫端翎闻言,蓦然收回打量房间的目光,看着在案几旁落座的宋长心,反问道,“你觉得呢?你突然离开卫王府,躲在这个破地方又是因为什么?怕本王把你送到宫里‘交’给皇上处置?”
宋长心兀自替自己斟了杯茶,目光淡淡,“我离开卫王府的原因,你既然清楚又何必问我,你想方设法找到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说罢,你今日找来想做什么。”
虽然卫端翎不相信自己,但宋长心还是能断定卫端翎不会将自己‘交’给沈蝶衣,任她处置,撇开他与沈蝶衣的那段旧情不说,他也不会助涨沈家人在后宫的势力的。
卫端翎潇洒地撩起袍角,与宋长心对面而坐,“你去新月宫给贵妃娘娘道歉,这次本王便不与你计较。”
“呵!”宋长心轻蔑地笑了,“且不说你与不与我计较我根本无所谓,我为什么要跟沈蝶衣道歉?”
“那你的意思是你把她推倒,害她没了孩子非但没错,反而要对你论功行赏了?单凭当时只你一人在场,你也须得向她道歉,纵然那真的不是你所为,你也有不救之过!”卫端翎目‘色’深沉,语气里尽是不容置疑。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是我,还是说你亲眼看到了什么。”话说到底,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她。
卫端翎见她没有丝毫悔意,语气越发凌厉起来,“就凭那个婢子认定是你,沈蝶衣也说是你。如今人家孩子都没了,不过是让你说一句道歉,真有那么难么!难不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宋长心眯起眸子,一字一顿地道,“随你怎么说,我不可能去给她道歉!”
“啪!”
脆亮的巴掌声仿佛令时间静止在这一瞬间,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好似瞬间凝结成冰。
宋长心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颗心却凉成一片。即便是曾经他最厌恶她的时候,他也从未动手打过她,而如今竟为了一个沈蝶衣诬陷她,甚至对她动手。
这样一个男人,可笑她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终会相信她并没有对沈蝶衣怎么样,但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卫端翎收回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安置。深沉的眸子理你映出宋长心绝望而冰冷的一张脸,心下越发觉得后悔与歉疚。
实则方才出手的一瞬便就后悔了,他想要收回之际,那巴掌已然落在宋长心脸上,纵然他收住了几分力道,她也一定很痛。
宋长心再次扬眸,澄澈如泉的眼底仿佛结上了一层冰霜,周身都泛起了冷意。
卫端翎将目光移开,试图掩饰眼底的那抹异‘色’,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若是新月宫认定就是你所为,就算本王与皇上想帮你也无法,但你若是肯说一声抱歉,皇上自然不会过多责怪你。”
宋长心缓缓吐口,是冰冷地不带一丝情感的语声,“让我向她道歉,根本就是白日做梦!要么,就现在把我杀了,要么,就不要再来找我。”
卫端翎看住她,深暗的星眸里神‘色’莫辩。
皇宫。
朝堂之上,前些日子被卫诸衫派去北方救灾的大臣胜利回朝,得知北方因旱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得以重回家土,卫诸衫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鲜少得见的喜‘色’。
“此次能成功救灾,爱卿功不可没,下了朝,自去内务府领赏罢。”卫诸衫对派去救灾的大臣朗盛笑道。
卫诸衫话音一落,那大臣旋即应声道,“皇上仁厚,心系百姓,实属古澜国人之福。”卫诸衫龙颜大悦,目光扫过站在一旁不曾言语的卫端翎面上,却微顿了下。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当初想尽法子想去北方赈灾的沈家人一方,此时自然心下不爽。卫诸衫赏赐的口谕一下,沈家一方的人纷纷看向沈家家主,沈蝶衣的父亲沈良。
沈良目‘色’一沉,不禁心下暗忖道,到底是自己的势力太弱了些,这卫王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
下了朝后,卫诸衫命身边宫人去留下了卫端翎,宫人应了一声便就去了。
“王爷止步。”朝堂外,卫端翎正兀自走着,忽的听闻身后有个声音传来,卫端翎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也不理,继续往前走。
“王爷请止步。”声音再次响起,卫端翎方才停住步子,回身去瞧,见是卫诸衫身边的大太监疾步走了过来。
“公公找本王何事?”
那太监在卫端翎面前站定,先是轻甩拂尘,恭恭敬敬做了个揖,才开口道,“奴才奉皇上口谕,请王爷移步御书房一见。”
御书房前的廊道上,卫诸衫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身边有宫人似在回禀着什么事,少顷,卫诸衫见卫端翎过来,便退去了圣驾前‘侍’奉的宫人。
“臣弟拜见皇兄。”卫端翎站定,朝卫诸衫微微躬身施礼道。
卫诸衫大手一扬,“今日无须多礼,你若无事,且陪朕在这宫里随意走走吧。”
卫端翎作揖,“皇兄有此雅兴,臣弟自然乐意奉陪。”
第127章 青衣楼
卫端翎二人闲步走在宫廷廊道上,卫诸衫背着手也不言语,卫端翎觉得气氛沉闷,便只好找话道,“北方旱灾顺利解决,恭喜皇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щw.更新好快。79小說”
卫诸衫闻言,不由心情大好,“的确是件好事,朝堂上可是有段时间没有好消息了。”卫端翎扬‘唇’轻笑道,“有皇兄在,不怕古澜国不日益鼎盛。”
听见夸赞自己的言语,卫诸衫不禁朗声笑道,“但愿如此吧,不过……”卫诸衫忽的停了下来,看着卫端翎,话锋一转,道,“不过朕看你今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卫端翎略有些尴尬地笑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府中一些琐事罢了。”
“哦?”卫诸衫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卫端翎,又道,“那朕猜十有**是与长心有关的。”
如今他能想到的能影响卫端翎的也只有宋长心一人,这般心神不宁,想来定是因为她。
卫端翎本不想提起,但卫诸衫既然说了,也只好笑笑,“皇兄果然厉害。”
“难道是因为蝶衣小产一事?朕记得那****责怪她,自那之后你们就从未一同出现过,你们二人之间仍有隔阂?”
“恩。”卫端翎点点头,“她本就是个极有想法的‘女’子,这次我又站在贵妃娘娘一边,她对我好似有些误会了。”
说罢,卫端翎无奈的弯起了‘唇’角,抬眸略略大量四周,方才发觉他们二人已然来到了御‘花’园,清风微徐,扑面而来的气息里隐隐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胭脂香味。
正念着这味道从何处而来,卫诸衫忽的开口打断了卫端翎的思绪。
只听他突然惊声道,“难道长心知道你与蝶衣从前的事了?以为你仍对蝶衣有情?”
卫端翎一听此言,连声否认,“皇兄误会臣弟了,并没有的事,臣弟只是觉得长心她做的太过分,做了那样的事连一声道歉也不愿说,臣弟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而非臣弟对旧人仍是有情。”
卫诸衫连连点头,“你说的也是那么个理儿,不过以长心的‘性’格她多半是不愿妥协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过此时真不是长心所为呢?”
卫端翎微叹口气,俊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之‘色’,“这……臣弟并未想过,臣弟只希望长心能知错就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卫诸衫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卫端翎,此事若真不是宋长心所为,那便是贵妃娘娘故意陷害,若是这样,他倒更愿意是长心无意所为。
若这是沈蝶衣处心积虑,故意设下的一个局来陷害宋长心。那沈蝶衣就变得太可怕了,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沈蝶衣了。
如今这后宫刚平静下来,怎能再起‘波’澜。
“说实话,一边是自己的妃子,一面是屡次无‘私’帮助朕的奇‘女’子,当真难以选择信谁不信谁。”
“事情既已发生,是改变不了的,倒不如各退一步,求个豁达,毕竟人都要往前看。”
卫诸衫点点头,“说的一点没错,对了,好些日子不见长心了,你得空把她带进宫里来,朕亲自与她说说。”
卫端翎淡声应道,“是,臣弟记下了。”
冷风轻摇,纷‘乱’了思绪,斩断了旧日情谊。往事已矣,也许只有她固执地以为当初的少男少‘女’仍然怀着那颗最初的心。
沈蝶衣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阿瑾等人自御‘花’园送回新月宫的,只知道自己满心希冀被她心心念着的声音悉数尽灭。
她原只想到御‘花’园走走,散散近日的烦闷之气,却不想刚巧听见卫诸衫与卫端翎二人的谈话,他一心执念的人早已喜欢了别人。
卫端翎那句‘心爱的‘女’人’着实灼痛了沈蝶衣的心。以至于让她当场晕厥过去,也不知他们之后又谈了些什么。
但也好像不重要了罢。
温热的眼泪滑落眼角,赫然变得冰凉,沈蝶衣只觉心头一片茫茫然。她刚刚为了他不夕死了自己腹中的骨‘肉’,此刻想来,实在可笑。
“娘娘,你怎么样了?”锦被凤榻前,阿瑾见沈蝶衣眼角有泪珠滑出,不禁关切问道。一面说一面将一条热‘毛’巾给她敷上。
沈蝶衣静静地仰躺在凤榻上,脸上的表情极淡,半天也不言语,只一双美目略有些失神的望着重重幔帐。
阿瑾手下给沈蝶衣‘揉’捏身子的动作不停,却变的轻柔许多。
沈蝶衣为何这般失神落魄,她其实心里明白的很,犹豫再三,仍是轻声劝慰道,“您如今是贵妃娘娘,皇上的妃子,身份上有些差别,王爷就算对您有情也断不会在皇上面前承认的,娘娘不必为了这个伤了身子。”
阿瑾正说到沈蝶衣的敏感之处,美眸里倏然睁开,顿时有一丝冷光闪过,“他的为人,本宫比你了解,他话里的意思,还需要你来解释给本宫听么?”
‘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卫端翎对宋长心的不一样,即便她不想承认也无法自欺欺人,卫诸衫偏袒她,卫端翎亦是事事替她着想。
上次居然让这个‘女’人侥幸逃了,这一次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阿瑾心下一颤,颇为钦佩地看了眼凤榻上的沈蝶衣,这才是她的主子应有的气势,已经是如今地位的沈蝶衣,何须执念一个不能得到的男人。
“娘娘说的极是,是阿瑾多虑了,依照往日惯例,今晚皇上会过来新月宫陪娘娘,娘娘还是不要让皇上有所察觉得好。”
“恩。”沈蝶衣淡声应着,眸子里的神‘色’不由缓和了几分。
阿瑾又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但沈蝶衣均是反应淡淡,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此时,内室外有另一婢子进来,欠身禀声道,“禀娘娘,沈大人来了。”
室外婢子言语一落,凤榻上的沈蝶衣忽的眯起了眸子。
月‘色’泠泠。
青衣楼,一个隐藏地极为隐秘的杀手组织,作为中间人,帮雇主和杀手联系,行事狠厉,不问出处,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上至皇权贵胄,下至江湖各‘色’人等,青衣楼依然能取其‘性’命。
溶溶夜‘色’,浅浅烛光,一抹修长墨影坐在楠木椅上自弈,姿态悠然。面前躬身立着一名青年男子,男子五官疏朗,面容清俊。
“今儿得到消息,好像是桩大笔生意,对方是皇宫权贵,但最近人手紧张,属下并未当即应下。”
烛光微晃,映着墨‘色’影子的侧颜略有些模糊,“人手不够自有法子,对方点的人是谁?”
青年男子略一沉思,回声道,“并未指明,只说钱财多少都无问题,但要求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且要让那人痛不‘欲’生的死去。”
“唔……”墨‘色’身影拨‘弄’着手中棋子,若有所思,“皇宫权贵?痛不‘欲’生?这倒有点儿意思。”
……
一晃小半月时日已然如沙掠过,紫‘露’嫁入尹府,成了尹双白的侧室,自然出来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
而自从上次卫端翎来客栈找来后,宋长心就暗下决心证明自己即便不在卫王府,一样能‘混’出模样来。
选中了和安街上一家店铺,宋长心的酒楼不如便开张了。
“忙活了好些日子,终于开张了呢!”云曦掐腰站在酒楼前,抬头望着酒楼正上方一块刻着‘芙蓉楼’三个飘逸大字的雕漆招牌,一脸兴奋地说道。
云曦原是这家店铺以前的老板,年方近三十,但仍风流韵致,柳眉细眼,典型的古澜国南方人相貌特征。
数年前与丈夫一同来到京都谋求生计,日子过的倒是越来越好,但云曦的夫君却在两年前因病而故,云曦从此一蹶不振,店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眼见这两年把手里的积蓄都赔的差不多‘精’光,再加上自从她夫君病故后,许多地痞流氓贪图她的几分姿‘色’,常来‘骚’扰,云曦不堪其扰,就着急把店盘出去,而宋长心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年龄上虽有近十岁的差距,但宋长心却与云曦一聊即合,后来宋长心更是诚邀云曦做自己酒楼的掌柜,好日后替她打理酒楼。
云曦如今膝下无子,距离老家又太远,自己孤身一人在京都就这么待着始终不是办法,又与宋长心极有眼缘,是以,当即就答应了宋长心的提议。
二人又寻了几名年轻有活力的小伙做店小二,几个人忙活好些时日,这芙蓉楼总算是开起来了。
见到自己一番苦心终于初见成果,宋长心自是开心,“云曦姐,你说咱们这芙蓉楼的招牌是不是做的太小气了,应该再霸气些对吧?”云曦姐是宋长心对云曦的尊称,此时她从酒楼出来,与云曦并站一旁,仰头看着酒楼牌匾道。
“咱们毕竟是新店,眼下还没站稳脚跟,太抢风头了也不好。”话虽如此,但宋长心此次修缮装饰的芙蓉楼与和安街上有名气的那几家酒楼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只是云曦在这里‘混’得日子也不短了,不免担忧树大招风,引人嫉妒。
宋长心勾‘唇’微笑,仿佛早已将云曦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第128章 芙蓉楼
新店开张之日,自然少不了请些朋友捧场,云曦动用了她在京都城内所有的关系。(.)-.79xs.-(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
宋长心虽然‘交’心的朋友不多,但凭借先前卫王妃的身份,以及在皇帝面前的大放异彩,自然有许多人凑过来看热闹,要知在这里‘女’人嫌少有抛头‘露’面做生意的,更别提还是曾经的卫王妃,京都百姓自然好奇的不行,小要目睹这位堪称奇‘女’子的风采。
芙蓉楼开张炮竹声一响,立时引来众人围观,生生抢去了和安街上其他几家的大半生意。好在几个新招的店小二做事足够灵活,勉强能应对成群的客人。
宋长心忙里偷闲,立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着。少顷,一抹淡紫身影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惹眼,宋长心立时弯起了眉眼。
“真没想到这芙蓉楼这么快就开张了,你真了不得!”紫‘露’瞧着芙蓉楼崭新的招牌,已经热闹恢弘的场面,由衷赞叹道。
宋长心笑的自信满满,“不能让人看低不是,这还只是第一步呢。”说着,在紫‘露’略有些诧异的眼神里,宋长心引她去了二楼一间雅间。
二人路过厅堂之际,众人无不在议论这位身份特殊的年轻‘女’老板。
“你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想想,这么快就开起这么一间大酒楼,确实像你的风格。”紫‘露’来到二楼,略略观望了一遍酒店陈设,毫不吝啬地赞道,话音刚落,面上却又浮现几分遗憾之‘色’,“只可惜我这些日子在尹府也未能过来帮你。”
曾经她们一起商议决定要开一家酒楼,最后却是宋长心一手将酒楼落成,如今的她心里只有深深的歉疚与遗憾。
宋长心闻言一笑,将手中翠‘玉’杯盏递给紫‘露’,“这些都是次要,你在尹府过的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你不必多想,对了,尹双白素日里对你好么?”
紫‘露’接过杯盏,攥在手里细细端量,好似在看一件珍奇宝贝般,听见宋长心这般问,略有些无奈地道,“除了晚上不能住在一起,其他还好,他仍旧温文尔雅,翩翩俊朗。”
提及尹双白,紫‘露’总会不自觉地弯起‘唇’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宋长心微愣,旋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尹母答应尹双白立紫‘露’的条件便是不准尹双白与紫‘露’二人一个月内同房,眼下这一个月期限还未到呢。
“撇去他还有另一个正室不说,他是个不错的夫君。”也许是她固执罢,只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
紫‘露’扬眸看着宋长心,眼底有几分落寞几分羡慕,“哪怕是如今这样的局面,我也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了。”
宋长心正‘欲’开口宽慰,却听闻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廊道里传来。须臾,便见一位颇有几分风韵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许是因为着急上楼走路的缘故,‘妇’人显得略有些气喘,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风韵。
一袭藏蓝‘色’织锦罗裙,样式简单大方,裁剪得体,柳眉细腰,姣好的面容略施脂粉以修饰,越发趁得她气质如兰,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端庄髻,发间斜‘插’着一支湛蓝宝钗,令她一眼看去,平添几分贵气。
紫‘露’扬眉,眼神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妇’人,后者则眉‘色’轻扬,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紫‘露’。
宋长心抿‘唇’轻笑,走到‘妇’人身边向紫‘露’介绍道,“这是云曦姐,我特聘的芙蓉楼掌柜。”说罢,又对云曦道,“这是紫‘露’,我在京都唯一的好友。”
紫‘露’方才恍然大悟,微笑颔首。
云曦轻拍了拍脑袋,惊声道,“这就是你跟我提到过的紫‘露’姑娘啊?”说罢,三人互看一眼,均是忍俊不禁。
三人一见如故,趁兴闲谈了起来,过了不久,三人正谈笑间,云曦忽地想起了什么,立时脸‘色’微变。紫‘露’见状,笑着调侃道,“怎么了这是?方才还好好的,怎的这会儿这般脸‘色’?”
云曦闻言,柳眉越发蹙的深了,略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宋长心,缓声吐口道,“瞧我这恼人的记‘性’,我本身要跟你说些事的,谁知咱们一聊竟将正事抛在脑后了!”
紫‘露’闻言,忍不住掩袖轻笑,“那你现在倒是快说呀。”
云曦正了正脸‘色’,“方才我在厅堂忙的不可开‘交’,也听多了他们对长心的议论。”说着,云曦看了看宋长心,见她面‘色’仍淡然如水,便就继续道,
“但其中有些人的言辞太难听,我实在听不下去,便吩咐人将他们哄赶出去了,临走前,那几个人还骂骂咧咧,说一定要芙蓉楼好看,那些人都是这附近的地痞流氓,我担心他们真会做出什么事来,咱们又是新开的酒楼,他们一旦闹起来,对咱们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云曦之所以有此担忧,便是因为她本就识得那几个背后诋毁宋长心的地痞。
自从一年前开始,他们便就利用各种借口来找她的麻烦,云曦烦不胜烦,便生出了将店盘出去的念头。
今日她本不想将事闹大,但他们说话太不堪入耳,再加上今儿是芙蓉楼开张的好日子,于是出于护长心心切,云曦索‘性’叫人将那几个人哄了出去。
然而事后仔细一回想,又觉有些后悔,俗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他们有意心存报复,她们这‘妇’孺之辈又当如何是好?
宋长心原以为云曦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谁知不过是几个地痞无赖罢了,这令见过无数风雨的宋长心不觉有些失笑。
紫‘露’瞥了眼神‘色’不屑的宋长心,漫不经心地道,“几个无赖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云曦姐不用担心,咱们这开‘门’做生意的,还会怕了他们不成?”堂堂回‘春’阁的杀手若是连几个小‘混’‘混’都怯,此事若传进了同行耳中,岂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虽然紫‘露’已经这般宽慰,云曦仍略有些不安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着的宋长心身上,宋长心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咱们芙蓉楼初初开业,若真有不怕死的主动送上‘门’来,咱们倒是可以借题发挥,好好打一打芙蓉楼在京都的名气。”
云曦闻言,禁不住一个踉跄,险些从凳子上跌落,
“看来倒是我低估你了。”云曦与宋长心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短短半月的相处足以让云曦了解宋长心,说到做到,从不承诺没有把握之事,虽然她无法猜到宋长心有什么法子对付那几个地痞无赖,但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足以让云曦安心了。
卫王府。
自从宋长心离开卫王府后,王府上下仆人与婢‘女’变得格外规矩,只因他们深知宋长心不在,他们的王爷便就情绪‘阴’晴不定,假若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惹到了主子,下场可是相当地惨。
比如此时。
“王爷饶命啊,奴才知错,王爷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啊!”撕扯着的翱声自卫端翎面前不远处传来。
卫端翎皱着眉,不耐烦地扬了扬手,立时便有府中下人将那人拖走。
“王爷,秦羽斗胆求王爷原谅,他虽有错,但错不至死。”秦羽拱手沉声道。方才那王府下人由于在背后‘乱’嚼舌根,说的就是已经离开王府不见多日的宋长心,且正巧不巧被路过的卫端翎听到了。
他向来最厌恶的便是背后议论纷纷之人,而宋长心的离开正是他的敏感之处,是以当即便处罚了那下人。只是秦羽觉得因为说错句话便就丢了‘性’命,倒是有些不妥了。
卫端翎淡扫了眼微躬着身子的秦羽,沉‘吟’道,“本王自有分寸,何时需要你来‘交’,二十个板子顶多让他躺上三两个月,哪至于丢了‘性’命。”
秦羽闻声,只觉背后陡升出几股寒意,讪讪退在了一边。
少顷,卫端翎起身去了书房,秦羽紧随其后。
“王妃最近有什么动静?”卫端翎在书房内,随意翻看着书架上摆放着的书籍字画,心思却不在此。
秦羽答,“王妃前不久盘下了和安街上一间店铺,改成了酒楼,今日便是开业之日。”
“哦?”卫端翎下意识应着声,心神微晃,很早以前,他就知她确有这些本事。“酒楼叫什么名字?”
“芙蓉楼。”
卫端翎闻言,深邃的目光不由落在搁置书案上的那张宣纸,笔墨轻点,美人含笑跃然于纸上,那是他深夜寂寞之时所做,一晃眼,竟有些时日没见她了。
秦羽循着他的目光,瞧出了主子的心思,又道,“今日开业的第一天,芙蓉楼便抢尽了和安街上其他几家客栈的风头,王妃真真了不得呢!”
卫端翎先是扬‘唇’轻笑,须臾,深暗的眸子里又沾染上了几分担忧,“怕只怕锋芒太‘露’,容易招来许多事端,你继续派人密切守在芙蓉楼周围,本王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但你们也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明白么?”
“属下明白,这就继续派人密切观察芙蓉楼的一切动向。”
第130章 我是大夫
那无赖模样的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
“呵,今儿我就让你瞧瞧爷的厉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说着,无赖模样的人指了指那个身材微胖,面‘色’痛苦的男人,又道,
“我兄弟好好地在你这吃饭,现在却中了毒,说罢,你要怎么向我‘交’代!还是这芙蓉楼看起来富丽堂皇,实际就跟你这个老板一样,金‘玉’其外,其实内里肮脏下流的很!”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宋长心还未开口,云曦却是看不过去了,当即回嘴道。
那‘精’瘦模样的人也开口了,与无赖模样不同的事,此刻的他满脸堆笑,不过是那种叫人作恶的猥琐的笑,“这不是云老板嘛,几日不见,摇身一变跟着这个泼‘妇’‘混’了?哥哥我可是很想你啊!”
说着,那‘精’瘦模样的人还一脸‘色’眯眯地死盯着云曦看。
宋长心冷然一笑,照准那‘精’瘦模样的人的右脸,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原本议论声不断的厅堂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瞧见经受模样右脸上那清晰可见的五指手印时,不禁惊愕的愣在原地。任谁也没料到宋长心一个看起来美得像只‘花’瓶的柔弱‘女’子怎有勇气对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出手,且气力亦是大的超乎他们想象!
云曦与酒楼几个伙计亦是愣住了,良久没反应过来。甚至连那三个找茬的人也被宋长心的这一动作惊住了。
方才还面‘色’痛苦的人,此刻竟好似忘记了疼痛,只怪异的看着宋长心。
‘精’瘦模样的男人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的猥琐笑容此时僵在脸‘色’,脸‘色’这会儿已然涨成了猪肝‘色’,难堪至极,又极其滑稽。
宋长心则是一派悠然模样,她倒是不介意将这几个人碍眼的人一个个打出芙蓉楼,也顺便让那些‘欲’要挑事的人瞧瞧,芙蓉楼不是好欺负的。
片刻,‘精’瘦模样的人‘抽’搐着脸,目光狠厉地怒瞪着宋长心,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里仍然有几分不敢置信,“你居然敢对大爷我动手!”
宋长心冷笑,冷声回击道,“你们又是哪里来的癞皮狗,竟敢来芙蓉楼闹事,我看那位仁兄不是中了毒,而是想找死!”
宋长心话音一落,厅堂传来阵阵唏嘘声,这出好戏,众人看的越发有兴致了。[.超多好看小说]而她的这句话也彻底将那三人‘激’怒,宋长心不仅当众羞辱他们,且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给了他一巴掌,今日若是不扳回一句,他们日后还有什么脸在这和安街上‘混’下去!
‘精’瘦男人呸了一口口中猩甜液体,与那无赖模样的男人对视一眼后,猛地挥着拳头奔向宋长心。
“啊!小心!”云曦当即吓的失声大叫。厅堂里顿时沸腾起来。几个酒楼伙计见状,便‘欲’要冲上去护着宋长心,却被宋长心喝止。
云曦担忧宋长心安危,想上前挡在宋长心身后,却被几个伙计制止,宋长心面不改‘色’,目光森冷地盯着朝自己挥拳而来的两个男人。
砰!
正当所有人替宋长心暗暗担忧之际,却见形势发生了惊天逆转,只眨眼的功夫,那‘精’瘦男人与无赖模样的男人赫然已被宋长心打趴在地。“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谁知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也好意思出来闹事,我都替你害臊!”
倒在地上的两人互望一眼,仍是嘴硬道,“爷不打‘女’人,方才是让着你的!”
云曦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宋长心再一次刷新了她在云曦心中的形象,原本略有些胆怯的云曦也变得底气十足,狠狠朝地上两个无赖吐了一口口水,“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整个京都也找不出第二个!”
无赖模样的男人瞪她一眼,正‘欲’开口还击,却听芙蓉楼‘门’口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浑厚男声。“怎么回事啊!”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芙蓉楼外站着一个身着官府衙差裳服的男子,满脸傲气,一双眼睛恨不能翻到天上去。
这倒有些意思了!
宋长心挑眉看着‘门’口站着的男子,嘴角毫不掩饰扬起一抹讥笑。
云曦再三端量,竟认出了‘门’口那个身着官府衙差裳服的男人与这是那个无赖本就是同出一气的,心下一颤,当即凑近宋长心,附耳低声道,“他们是一路人。”
原来如此。不过再多来一个,她宋长心也照打不误。
片刻,那男子沉步走了过来,扫了眼宋长心身后,两个倒在地上,一个面‘色’惨白的三人,责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吃饭怎么还打起来了?”
说罢,那男子直愣愣看着宋长心的侧脸,宋长心闻言,徐徐转过身子,冷冷回望着那男子。
见到宋长心转过身来,那男人夸张的做了个惊讶地表情,惊声道,“啊……你,你不是王妃么?”宋长心凤眸微眯,眼底冷意顿时多了几分。
只是那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不知所谓地嘲讽笑道,“只可惜如今却成了下堂妻,还‘弄’了个酒楼谋生计,甚至可怜呐,不过爷可是怜香惜‘玉’的人,不如你跟了爷,爷保证你过得快……啊!”
‘活’字还未出口,宋长心瞄准朝着那男人的腰部一脚踹去,‘活’字便就变成了一声惨烈嚎叫。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那男人吃痛地‘揉’着腰,一脸怒‘色’地冲宋长心吼道。
这一次厅堂内的众人倒是表现的比较淡定了,毕竟有方才的彪悍在先,即便现在宋长心再做出更出人意料的事,他们也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宋长心这一脚,有人佩服,有人胆寒。在这样霸道又彪悍的老板眼底下吃饭,一个不小心,那还不丢了‘性’命。是以,有少部分胆小怕事,又爱挑事的客人便就悄悄溜走了。
宋长心察觉到这一情况时,不觉蹙起了眉心。
少顷,那三人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退在一边,尽管脸上都是愤愤之‘色’,但谁也不敢再上前,毕竟拿命惹事儿他们还没那个胆量。
而那名先前声称自己中毒的男人,此时的脸‘色’越发难堪了,云曦仔细端量,倒瞧不出有故意伪装的痕迹,该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若是真因为吃了芙蓉楼的饭中毒的,那以后谁还敢来芙蓉楼吃饭啊。这般念着,云曦担忧地扯了扯宋长心的衣袖,示意她注意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
实则宋长心方才也已有察觉,若是让人觉得此人真的是在她芙蓉楼里吃饭才中的毒,无疑对芙蓉楼日后的生意有巨大影响。
宋长心皱眉思量着,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既能叫人知道芙蓉楼不是好惹的,又让人信服这个男人即便是真的中毒也并不是因为吃了芙蓉楼的饭菜而导致的呢。
宋长心正是思量着,方才那几个被她教训的男人却以为自己得了时机,趁宋长心垂目思索之际,想要趁其不备,以报方才之狠。
“小心!”云曦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几人的意图,当即‘花’容失‘色’的叫喊起来。宋长心本就是杀手出身,这点儿反应速度对她来说未免太小儿科了。
砰砰砰!
厅堂众人只听得三声闷响,再一回神,才发现方才那几个挑事之人纷纷被宋长心悉数踹出‘门’外,此时正吃痛地躺倒在芙蓉楼‘门’外。
有好热闹的立时起身往‘门’口查看,宋长心背着手来到‘门’外,却好巧不巧听见一个极其鄙夷的声音。
“一群无能之才!”宋长心初以为那声音是与几个流氓无赖一伙的,当即冷喝道,“站住!”
欧阳皓一愣,下意识顿住了步子,一脸疑‘惑’地望向芙蓉楼‘门’口背手而立的‘女’子,风姿清华,潋滟无双,只可惜一双眸子冷冽的叫人不敢直视。
宋长心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面如冠‘玉’,与尹双白比起来,丝毫不差,反倒比他多了几分狂傲不羁,如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细长的眸子此刻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的穿着打扮与尹双白类似,质地良好的料子,腰间系着一块造型‘精’致的古‘玉’,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
这一刻,宋长心恍然察觉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那人已然移步朝他走了过来,期间还不往鄙夷地瞧了眼地上躺着的几个人。
宋长心眼见欧阳皓离自己越发近了,一时间竟也忘了出声。直到他在她面前停下,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草‘药’味道‘混’入鼻息,宋长心才骤然回神。
此时厅堂内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方才来了个身着官府衙差的同党,这会儿又来了个翩翩俊公子,众人心下不禁暗暗猜测,莫非这公子也与那个几个无赖是一伙儿的?不过看着可不太像啊……
欧阳皓从容接受了周围惊讶的目光,淡淡开口道,“姑娘方才是喊在下?”撇去方才他话里的鄙夷之‘色’,不得不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蛮好听。
宋长心微然一笑,“是的,可能有些唐突公子了,不过小店今儿遇上点事儿,还望公子能帮个忙。”
欧阳皓眉峰微挑,“姑娘有话直说便是。”
“我这里有个人自称自己吃了我们芙蓉楼的饭菜中毒了,还希望公子好心替他诊治诊治,也好还我芙蓉楼一个清白。”
第133章 吃醋
见她愣怔的模样,卫端翎神情不悦,冷声提醒道,“既知本王的身份,还不速带本王见你的老板。[]。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森然冰冷的语声让云曦骤然回神,宋长心与她谈话中曾略略提及过卫端翎,而坊间也时常流传着他们二人的蜚言,云曦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让他们二人相见的好,只是当她对上卫端翎那双深暗的星眸时,她竟鬼使神差的将他带上了楼。
此时宋长心正在房间里翻看酒楼近日的账册,欧阳皓起了榻觉得无趣,在自己房间食了些吃食后,便来到房间里找宋长心,闲谈或者怎么样都好,总归比他一个人待着无趣好的多。
“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倒像是个另类。”欧阳皓坐在案几旁语声淡淡的道,宋长心不招呼他,他倒也不客气,索‘性’兀自找个地方坐下,闲闲打量起房间来。语毕,又扫了眼宋长心。
她搬了张软椅,正坐在轩窗下静静翻看着手中账册,轩窗半掩着,有略略薄透的阳光透过轩窗缝隙,正好照投在她身上,零零散散落在她手中捧着的账册上,手边书案上放着一杯冒着氤氲之气的‘玉’盏,茶盏盖子遮不住袅袅茶香渐渐弥散开来。
欧阳皓恍然眯起眼,如此和谐恬静的画面竟美的好似一副意境优美的画,叫他不忍打破。少顷,他瞥见她侧对着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笑意,只是目光不曾从手中账册上移开,良久也不言语。
欧阳皓自觉无趣,便替自己斟了杯茶,黑眸里闪过一丝莫名‘色’泽。
这时,二楼廊道里有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欧阳皓目光微闪,却是将目光默默投向了轩窗下的宋长心身上。
秀眉微蹙,很显然她的心思已然不在那账册上。
宋长心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但当她听到廊道里传来的脚步声时,她脑海里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闪现出一个人影来。
凤眸微眯,宋长心忽的合上手中账册,站起身子的一瞬间,房‘门’突然被一双干净的素手轻巧推开,一抹深蓝身影毫无征兆地跌入瞳仁。
“长心……”云曦站在‘门’口,轻唤宋长心的名字,刚一开口,便就察觉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欧阳皓,是以,到嘴边的‘王爷’二字,也变成了“他”。
“他说要见你。”
宋长心淡淡扫了眼站在云曦身后的卫端翎,凤眸里不带一丝温度。(.)而卫端翎的眼神里,亦是深沉的叫人瞧不出悲喜。
与宋长心相视一眼后,卫端翎便将目光移向一旁坐着的欧阳皓身上,叫宋长心略有些意外的是,卫端翎见到欧阳皓眼睛里竟无半分诧异之‘色’。
云曦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便看了看欧阳皓,“云曦有些事想向欧阳公子请教,烦请欧阳公子过来一下。”
欧阳皓眉峰微抬,看了云曦一眼,正‘欲’开口,却听宋长心道,“我正与欧阳公子探讨些事,还没结束,云曦姐过会儿再来吧。”
云曦见宋长心这般说,只好应下声,待得卫端翎进了房间,便就转身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怎么?你这芙蓉楼开的有模有样便不识得本王了?”卫端翎踏进房间,四下略略打量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上。
宋长心背对着轩窗,挡去一片明媚阳光,倾国倾城的一张‘玉’颜上表情淡淡,“你来做什么。”
欧阳皓坐在一旁,修长十指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眼底深处泛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玩味的笑,原来这便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卫王爷,宋长心曾经的夫君。
卫端翎撩起袍角,兀自祖坐在欧阳皓对面,“你这话问的叫本王不知如何回答了,你是我的王妃,本王过来瞧瞧你天经地义,莫非还需要什么由头?”虽是对宋长心说的话,但卫端翎一双深眸却直望着欧阳皓,“说了这么多,你不打算给本王介绍介绍这位公子?”
虽说卫端翎言辞之间处处透着森森寒意,但欧阳皓并无丝毫胆怯,狭长的眼眸里笑意未减,出口的声音温润悦耳,“在下欧阳皓,见过王爷。”
“恩。”卫端翎凉声应着,“京城里没听过你的名号,你与长心是什么关系?据本王对她的了解,不是谁都可以留在她身边的。”
“如今我已不在卫王府,你管的未免太宽了些。”卫端翎话音一落,欧阳皓还来不及接口,宋长心便冷冷地道。
卫端翎有段时间不曾出现,宋长心还以为卫端翎想开了,要放她自由,可没想到时隔不久又重新找上了她。怎么?这次还是为了让她给沈蝶衣道歉么?每每念起沈蝶衣与卫端翎曾经的旧事,宋长心心下便就气愤莫名。
卫端翎察觉道她语气里的怒气,终是将目光又重新落在宋长心身上,“你人虽不在王府,却仍然是本王的卫王妃,自有过问的资格。”
眼见他们二人针尖对麦芒,气愤越发诡异起来,欧阳皓却神‘色’悠然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间流转。
宋长心忽的弯起‘唇’角,一抹明媚绝‘艳’的笑仿佛顿时让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在他们二人深深的目光里,宋长心抬步向欧阳皓走去,待到了欧阳皓身边,顺势坐在了欧阳皓身边,并将手臂圈在了欧阳皓臂弯间,期间动作流畅,潇洒自然,仿佛平日里做惯了这般动作。
欧阳皓一惊,下意识望了眼宋长心,而后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异常配合地与她演起戏来。
然而卫端翎见状却登时变了脸‘色’,心下一阵从未有过的酸涩味道顿时翻涌起来,原本幽深的不见悲喜的星眸此刻也赫然腾起了几分怒火,目光狠厉地盯着宋长心,一字一句地警声道,“宋长心,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越轨了么?”
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语声仿佛要将人生生冻住,深眸再也无法遮掩心中怒气,近乎喷火的直盯着宋长心与欧阳皓二人手臂的‘交’错处,若是眼神能杀人,卫端翎恨不能早已将欧阳皓万片凌迟。
卫端翎越是脸‘色’难堪,宋长心就越是笑颜如‘花’,更甚至将头偎在了欧阳皓的肩膀,就连声音也由方才的冰冷如霜,变成了此刻的温软舒缓,
“我与欧阳公子情投意合,当然希望他能留在我身边,这卫王妃的身份,王爷若是不喜,随时可以将卫王妃的身份拿走,长心求之不得。”
宋长心话音刚落,欧阳皓儒雅一笑,适时补充道,“眼下你仍是名义上的卫王妃,等王爷撤了你的名分再说我们的事也不迟,免得王爷丢了面子,心里不高兴。”
卫端翎闻言,脸‘色’越发铁青,他今日过来芙蓉楼是担心她的安危,故而亲自过来探望,并嘱咐她事事小心,却没想到她竟在他面前与别的男人你侬我侬,饶是一向沉稳冷静的卫端翎也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子这般亲密。
然而愤怒到了极点,卫端翎却突然笑了,笑容俊美,却莫名叫人心底生寒,“放心,本王一定不会如你所愿,即便是本王鄙弃不要的,也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说罢,卫端翎冷哼一声,起身甩袖而去。
而房间内的宋长心见卫端翎转身离开,旋即放开了圈住欧阳皓臂弯的手,身子也移向一边坐,好似嫌恶一般的不想与他离得太近。
欧阳皓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宋长心**‘裸’过河拆桥的行为,揶揄道,“原来我并非你倾心的意中人,不过是个随手拈来的棋子罢了。”
宋长心挑挑眉,笑道,“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一文不值,至少你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毕竟是自己利用欧阳皓做了挡箭牌,而且机敏地配合她把戏演到底,是以宋长心心下对欧阳皓的戒备不觉少了几分,且他的风情更让宋长心生出几分好感来。
廊道里。
“砰”的一声闷响,惊的云曦浑身一颤,抬眼只见卫端翎‘阴’沉着脸从房间里出来,云曦低垂着头,也不敢吱声,索‘性’卫端翎并未注意她,待得卫端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方才抚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方才她担心卫端翎会为难宋长心,除了房‘门’也没敢走太远,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也好第一时间赶到宋长心身边。
略略平复了下情绪,云曦又走进了房间。
“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吧?”云曦一进房间,便就急切问道,方才她在廊道里虽未听清他们三人都说了些什么,但看卫端翎摔‘门’而去的动作以及他骇人的脸‘色’也能猜到他们聊的并不愉快。
不过看宋长心与欧阳皓二人气定神闲的,应是无事。
“能发生什么事,记得下次他再过来,想法子糊‘弄’过去便是,不必带来见我。”宋长心素手执起杯盏,淡饮了一口,闲闲说道。
说话间,云曦已然在案几旁落座,看了眼欧阳皓,又将目光放在宋长心身上,“恩,记住了,先前你就说过,只是今儿我不知怎么的,就把他带过来了,好在没事,对了,那账册你看完了么?看完我就收进库房了。”
宋长心起身走到轩窗下,将方才翻看的账册递给了云曦,“你拿去吧,我大概看了一遍,并没有问题。日后你有什么懂的地方,大可以请教欧阳公子,欧阳公子不单医术好,学术见识也一定很广。”
欧阳皓笑笑,不知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特别了,但一念起方才她刻意与自己亲近只为‘激’怒卫端翎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趣。
云曦略有些不自然地应着声,毕竟方才自己说要请教欧阳皓之类的话是为了让她跟卫端翎好好聊聊而已。
第134章 紫露怀孕
云曦在房间里稍作片刻,便就拿着账册去了库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wщw.更新好快。期间有伙计端来些吃食,宋长心早膳未食,这会儿便觉得饿了,是以即便欧阳皓仍在,也无顾忌地吃了起来。
欧阳皓微微侧目,视线不偏不倚正好可以看见她的侧脸,明晃晃的光线打在她的周身,泛起淡淡光晕,他自认见过的貌美‘女’子不计其数,其中倾国倾城的亦是大有人在,但像宋长心这般出尘绝‘色’又‘性’格特别的‘女’子倒还是头一次遇见。
说实话,这样一个‘女’子的存在的确有能力威胁到任何一个‘女’人,也怪不得会有人不惜出高价也要她在这个世间消失。
“你的确是个有才又有貌的‘女’子,怪不得连王爷也对你恋恋不舍呢。”欧阳皓侧目看着宋长心,片刻,语声幽幽地道。
宋长心闻声,神情略有些怪异地转眸看了眼欧阳皓,顿了顿,方道,“多谢夸奖,让你这有才又有貌的公子屈居在小小的芙蓉楼里,确实有些委屈你了。”
欧阳皓苦笑,“你这点就不讨人喜了,说话总这么夹枪带‘棒’的,要知道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不过……”欧阳皓说着,身子忽的靠近宋长心,闪着黝黑光泽的眸子直勾勾望住宋长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其实那个卫王爷是很关心你的么?”
宋长心微微一愣,旋即又恢复正常,却也别过脸,不去看欧阳皓犀利的目光。
见宋长心不言语,欧阳皓默了片刻,略有些失望地正了正身子,“但我觉得你不该这样做,伤害一个关心你的人你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宋长心仍然沉默不语,手中夹菜的动作却微微一顿,收了回来。转身侧目凝视着欧阳皓,宋长心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里颇有几分自嘲的味道,而眼里隐着的几分凄凄然,不由叫人心生怜惜。
“你只见过他一面,该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多了解他吧,既然你答应在芙蓉楼留下,我希望不会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关于他的话。”
她也曾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可是他却用实际行动来嘲笑她有多么幼稚。时至今日,他的心里仍有沈蝶衣的一个位置,既然如此,她便成全他们,自然也无必要回应他的假心假意。
欧阳皓耸耸肩,不再追问。
时光如白驹过隙,几日时光稍纵即逝。
由于一年一次的皇室牡丹‘花’会在即,从芙蓉楼愤而离开的卫端翎并没有过多时间细细分析宋长心与那欧阳皓之间到底是存在真情意,还是逢场作戏,仅仅是为了不想让他再找她。
朝廷上,卫诸衫亲下谕旨,命卫端翎连同礼部一同‘操’办今年的牡丹‘花’会,并指明卫端翎当日要带着卫王妃一同出席。
卫端翎应下卫诸衫的话,心下却思忖着如何让宋长心同意前去参加牡丹‘花’会。以她现在对他的反感程度来说,卫端翎并无确切把握她一定会答应自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芙蓉楼。
云曦皱着眉附在柜台上,怔怔地望住窗外出神。
“掌柜的,你已经这样半天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一个酒楼伙计见云曦许久都这一个姿势,忍不住过来问道。
云曦默然回神,略有些担忧的目光看向伙计,“乌鸦嘴,能有什么事,店里这么忙,还不快做事去。”
念起宋长心已经整整一日不在芙蓉楼,云曦的心情越发不好起来,就连素日里对伙计说话的语气也由温缓变得略有些急躁起来。
伙计见她不悦,知趣的不再多问,只宽慰她道,“掌柜的一定是担心老板,不过我相信老板一定没事的。”
伙计的话果真有用,只见他话音一落,云曦的脸‘色’顿时缓和了几分,伙计这才又继续道,“劳烦掌柜的去库房再拿些上好的酒来,雅间客人在等着呢。”
“恩,让客人先等会儿,酒马上就来。”说罢,云曦便就转身往库房去了,只是心下仍念念不忘宋长心。
昨日晌午,有个自称是尹府的丫鬟过来芙蓉楼找宋长心,由于有卫端翎一事在先,云曦就没让那丫鬟见宋长心,但许是宋长心在二楼看见了亦或是听说了什么,竟主动下楼将那丫鬟接到了房间。
二人在房间一阵窃窃‘私’语后,宋长心草草‘交’代她几句后,便就与那丫鬟一同离开了芙蓉楼,直到现在没见着人影,也没个消息。期间欧阳皓还曾问过她宋长心的去向,无奈她也不知。
尹府,侧院。
一间修饰较为雅致的房间里,不时传来阵阵悦耳笑声。一名丫鬟模样的丫头自拱‘门’处小心翼翼端着一方托盘缓步而来。走到房‘门’前,先是恭敬施了个礼,再开口道,“二夫人,莲子粥煮好了。”
话音一落,房间内传出一个温软‘女’声,“,是月儿么?进来吧。”
名唤月儿的丫头闻声推开房‘门’,只见案几前坐着两名模样俊俏的年轻‘女’子,一个是她的主子,尹府的少二夫人紫‘露’,另一个‘女’子则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素‘色’裳服,气质出尘,听二夫人唤她长心。
“这银耳莲子粥是少爷特意命厨房为夫人与长心姑娘静心熬制的,选的都是上好的银耳和帘子呢。”月儿将托盘里的两碗粥分别放在紫‘露’与宋长心面前。
宋长心微笑,“那替我多谢尹公子的好意了。”
月儿甜甜应了一声后,就退了出去。
宋长心执起勺子,浅唱了一口莲子粥,不禁赞道,“唔……果真是‘花’了心思的,口感甚好,如今你有了身孕,更应该要多吃这些东西才是。”
昨日她在芙蓉楼,紫‘露’身边的‘侍’奉丫鬟月儿去芙蓉楼找她,告知她紫‘露’竟已经怀了尹双白的孩子,这原本是喜事一件,但尹双白的正室宁馨儿却心有妒忌,害的紫‘露’不小心动了胎气,这两日紫‘露’刚稳住了腹中胎儿,便就迫不及待派月儿去了芙蓉楼请她去尹府一趟。
得知此消息的宋长心自是一刻也无耽搁,立即随月儿来到了尹府。
紫‘露’闻言,不觉得微微扬起‘唇’瓣,素手不禁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间,动作温柔地叫人想象不出她曾经是嗜杀冷漠的回‘春’阁杀手,“恩,虽然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有孩子在,我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为了能在尹府有一席之地,能让尹双白对自己多喜爱一点,她好不容易怀上了他的孩子,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他们的孩子,怎能轻易向命运妥协。
“别这么说,以后的日子好着呢,宁馨儿心肠歹毒,尹家人早晚会知道你的好,况且现在你怀了孩子,等孩子出生了,还怕在尹家的日子不好过么?”
紫‘露’点点头,勉强扯了扯‘唇’角,饶是知心好友,紫‘露’也未敢将自己给尹双白下‘药’,只为了怀上他孩子的事如实告诉宋长心。
宁馨儿与她算是同一日嫁给尹双白,如今她独自里有了孩子,宁馨儿虽与尹双白连续同‘床’一个月,肚子里也无半点动静,听闻她怀了身孕,且就练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也比往日改变了许多,宁馨儿心里自然嫉恨的紧。
但已经吃了一次的亏,让她险些还了自己,害了孩子,她怎能再犯相同的错。
也许是上天‘蒙’受上天眷顾,只与尹双白同房一次,紫‘露’果真就怀了他的孩子。如今她一心只念着孩子出生,他心里会多分一点位置给自己。
“你能这样想最好,如果在尹府待的无趣了,大可以到芙蓉楼小住几日,若不嫌弃,就把芙蓉楼当你的娘家,我与云曦姐定会好生照顾你。”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嫌弃,你能这样待我,不知我的心里多开心,只是……”紫‘露’说着,明眸里不觉拢上一层薄雾,几分黯然,几分悲伤,
“我不怕被老夫人嫌恶,不怕被宁馨儿暗算诬害,我只怕我即使生下了腹中孩儿,夫君他……仍然心中无我,到时只怕我们母子在尹府中的日子会越发凄凉了。”
宋长心见曾是冷漠杀手的紫‘露’如今变得越发多愁善感起来,忍不住柔声宽慰她道,“你暂时不用想那么多,既然你们已经成亲,就好好过日子,你如今的情绪可是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儿,况且你我都知他不是个无心无情之人,而你又这般执着,相信总会守到云开月明的一天。”
紫‘露’略略扯了扯‘唇’角,略有些苦涩,心下却一片欣慰。
宋长心见她心情好了些许,便道,“快把这银耳粥吃了,不然放凉了哟。”紫‘露’轻轻点了点头。
食了那碗银耳莲子粥,宋长心便就让紫‘露’回‘床’榻上歇息了,宋长心心下担忧,便就守在‘床’榻边,直到确定紫‘露’睡着后,方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月儿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宋长心出来,忙欠身施了个礼,问道:“夫人睡下了么?月儿需要做些什么么?”
宋长心顿住步子,抬眼打量着眼前模样清秀的丫头,虽年纪尚小,涉世未深,但心地善良,对紫‘露’的照顾亦是尽心尽力,有这样一个丫头在紫‘露’身边,宋长心也稍稍有点安慰。
“你在‘门’口守着便是,夫人若是醒了自会喊你,对了,少爷此时在府里么?”
“这个时辰少爷应是刚从外头回来,多半是在书房。长心姑娘可以去书房瞧瞧。”
此时正过午饭时候,尹府里的人多半在午休,穿过拱‘门’亭台,翠柳环绕的廊道,宋长心远远便见书房的位置,隔着满院嫩绿隐约看见书房的‘门’正半开着,心念着尹双白应是在书房内,宋长心加快了脚下步子。
一路上并没有下人上前过问,甚至鲜少有人影穿过,宋长心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书房‘门’前。
虚掩着的房‘门’照投进一片刺眼的光亮,宋长心站在‘门’外,挡去一片阳光,书房内顿时昏暗许多。
“不是吩咐不准打扰我么?”略有些严厉的语声从房内传出,宋长心微微一蹙眉,印象中尹双白总那般地温文尔雅,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对人说话。
话音落地,却不见那深影移开,书房内的尹双白不悦地抬头去看,正‘欲’要再呵斥一番,却在瞧见‘门’外站着的人儿时,顿时愣住了。
那是他从一开始的暗暗倾慕到最后就连梦里也不敢相见的‘女’子。
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呢?很久吧,久到尹双白竟有些记不清了,只恍惚记得,那是的他还未成亲,还可以默默爱慕着她,可如今他连孩儿都有了,连默默爱慕者她的资格都没有了。想来时光真是个叫人恼恨的东西。
宋长心站在书房外,澄澈的眸子里映着尹双白略有些颓废的脸,心下略有些诧异,她未曾想到曾经温润俊雅,风度翩翩,名满京都的第一公子,竟也会变成如今这样颓唐的模样。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宋长心淡淡开口,是他印象中清润无暇的声音。
尹双白蓦然回过神来,忙的放下手中墨笔,情不自禁来到了她身边,“快进来。”也许人的感情总是超越理智,叫尹双白变得不由自主。
但宋长心给他的回应却只是神情淡淡径直越过他,缓步进了书房。尹双白神情落寞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随后进了书房。
“昨日听说你来府中也没来得及一叙,想不到你竟主动找我了。”尹双白一面说一面给宋长心斟了杯茶水递到面前,迟凝一下,宋长心仍是接下了杯盏。
“尹府家大业大的,不免事务多了些,我能理解,但你如今已经为人夫,即将就要为人父,是不是应该多腾出些时候陪应该陪的人呢?”
尹双白垂目,毫无疑问宋长心言语里指的应该陪的人是紫‘露’,默了片刻,尹双白忽然的一笑,竟有几分凄凉的味道,“恩,你说的对,我承认是有疏忽。”
然而心念起宁馨儿有意害得紫‘露’动了胎气,甚至差点失去腹中孩儿,眼底的一丝心软又瞬间被寒意替代,
“你是尹府的少爷,宁馨儿是你的正室夫人,但你既然娶了紫‘露’为侧室,就要对她负责的不是么?但由于你的疏忽与关系处理不当,让宁馨儿险些害了紫‘露’,若是她腹中的孩儿没能保住,你不自责么?”
第135章 牡丹会
宋长心说的都是事实,尹双白无言可辨,颓然垂下了眸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wщw.更新好快。79小說
良久见他不语,宋长心不禁苦笑着叹声道,“也许你们男人都一样,只是可怜我们这些‘女’人太傻,太单纯。”
尹双白闻言,猛的抬头,黑眸里闪动着异样的光泽,“不,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这样,只是我自己没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尹双白颓然解释着,话音一落,只听书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长心。”宋长心应了一声,少顷便见一抹淡紫‘色’身影映入眼帘。
尹双白见是紫‘露’,黑眸里不觉染上几分歉疚,见紫‘露’身子虚弱,旋即上前迎她,这一温柔的动作不禁让紫‘露’心下一暖。
“今儿起的太晚,到中午也没多少睡意,醒了不见你,还以为你离开尹府了,问了月儿方才知道你来了书房。”尹双白将紫‘露’小心翼翼扶在木椅上,动作轻柔。
原本心下对尹双白还有些气愤的宋长心也不禁微有些动容,“我若是走,定是要告知你一声的。”
紫‘露’眉眼含笑,看了眼身边的尹双白,略有些难为情地道,“方才我在外头隐约听见了你们二人的一些谈话……”
宋长心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却并未言语,只直看着紫‘露’,静等她的下文。
紫‘露’思量片刻,又继续道,“我觉得是长心你误会夫君了,夫君平时虽忙了些,但总不忘我,今儿不是还命厨房做了银耳粥给我吃。”
“你这样说,倒叫我越发内疚了。”尹双白看着紫‘露’,‘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无弹窗广告)
这一幕映在宋长心眼里,宋长心突然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你们二人既已成了亲,作为你们的朋友,自然是希望你们和和睦睦,恩爱相守。”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宋长心算了算时辰,便向二人提出了告辞。
“芙蓉楼里有云曦姐帮忙照看着,你怎么还着急回去?”紫‘露’神情不舍地挽留宋长心。
“见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芙蓉楼刚开张,许多事云曦姐也不熟练,况且这芙蓉楼离尹府也不算远,我常来看你就是。”
宋长心微笑着婉拒了紫‘露’,尹双白站在紫‘露’身边,“若酒楼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宋长心扬‘唇’笑道,“那是自然。”
尹府‘门’口,宋长心拜别了尹双白与紫‘露’,便独自一人上了马车离开了尹府。
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的影子,紫‘露’禁不住轻叹了口气。
“不舍得么?”尹双白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眼底若有所思。
“并无,她有她执着的事,只是有些感慨,庆幸自己有个这样的朋友。”顿了顿,紫‘露’又道,“我们回去吧。”
尹双白点了点头,与紫‘露’并肩而行。
宁静的午后阳光照在人身上,满满惬意感,二人一路上沉默无声,各自念着自己的心事。待得尹双白将紫‘露’送到房间时,方才沙哑着声音道,“先前是我疏忽了你,孩子的事也是我不够上心,如今你我成了亲,又有了孩子,我自是要好好待你。”
紫‘露’闻言,身子陡然顿住,心里划过的暖流几‘欲’要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这份感情,她执着良久,如今却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对自己说如此深情的话,叫她如何不动容。
尹双白抬手,温柔地拭去了紫‘露’眼角的温热,“既然嫁给了我,总不能让你后悔才是。”
紫‘露’抬起‘迷’‘蒙’泪眼,连连摇头,“不后悔,永远不后悔……”语声未落,紫‘露’哭着扑进尹双白的怀中,而尹双白第一次温柔的将她圈在怀中。
真希望这一瞬的温存变成永远。
……
离开尹府后的宋长心乘坐马车一路奔向芙蓉楼,马车行至和安街一个巷口时,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停下来。
“姑娘,前面有人挡住了路。”车夫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跟着车帘传了进来。
宋长心眉心微皱,撩开轿帘,以为是先前到芙蓉楼里找茬的‘混’‘混’,却不想看见的竟是一张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脸。
宋长心冷冷瞥了眼马车前面的卫端翎,又扫了眼四周,发现这条巷口比宽阔的街巷窄了许多,只能单行,并不能掉头回去。
车夫回头看看宋长心,又看看站在马车前的俊美男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僵持良久,宋长心的最后一丝耐心终是被磨光,瞥了眼挡住她去路的卫端翎,却佯装不识的冷冷道,“劳烦公子让一让!”
卫端翎不语,却以眼神示意车夫下马,车夫见二人形势不妙,正犹豫着要不要下马,忽的只见一道金灿灿的亮光划过半空,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最后稳稳落在自己手中。
车夫顿时笑逐颜开,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一定金子,笑的合不拢嘴,当即二话不说便跳下了马车。
有了这锭金子,他还要什么马车!
马车里的宋长心却是脸‘色’一冷,鄙夷地看了眼已经喜得忘形的车夫,少顷,又将目光落在卫端翎身上,当瞥见他眼底一抹得意之‘色’时,宋长心忍不住腹诽道,他根本就是算计好的,要在这里跟自己来一场‘偶遇’吧。
虽是这般想,宋长心仍是撩起轿帘,轻轻一跃跳下了马车,而此时的车夫已然捧着手里的金子不知去向。
卫端翎上前几步,宋长心满脸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你又来找我做什么,好歹也是堂堂王爷,竟这般出尔反尔,传出去岂不叫人耻笑。”宋长心远远看着卫端翎,语气里是不屑遮掩的嘲讽。
卫端翎倒也不气,反道,“明日便是皇室举办的牡丹‘花’会,皇上指明不能少了你。”
牡丹‘花’会?
宋长心心下一愣,旋即又冷笑道,“牡丹‘花’会又如何,与我也无干系了吧?”正说着,宋长心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地继续道,“看来王爷还未将我离开卫王府的事告诉皇上,怎么?此事让王爷很为难么?”
卫端翎邪勾起‘唇’角,“本王说不说是本王的事,本王只是告诉你,明日牡丹‘花’会你必须参加。”卫端翎语声笃定,毋庸置疑。
“如果我不去呢?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会去。”凤眸微眯,宋长心凉声讥讽道。
饶是宋长心如此,卫端翎仍然不气,悠悠抬步走到了宋长心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莫名叫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诡异。
卫端翎微微低头,视线正好落在宋长心光洁的额头上,宋长心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卫端翎说话时吐出的温热气息。
“牡丹‘花’会一年只有一次,而本王有上百种方法叫你后悔不去牡丹‘花’会。”
宋长心冷笑,“威胁我?”
卫端翎忽的凑近宋长心耳边,声音温柔至极,“不然你以为呢。”
“休想!”随着一声冷喝,宋长心长袖下十指紧握成一个拳,冷然一笑,突然朝卫端翎出手。
卫端翎猝不及防,‘胸’口结结实实吃了宋长心一拳。“你……居然偷袭我!”卫端翎‘揉’了‘揉’有些吃痛的‘胸’口,微眯着的星眸里寒光凛凛。
宋长心稍稍后退,已然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你太不了解我了,你觉得威胁对我有用么?简直笑话!”
话音未落,宋长心一个健步传冲向卫端翎,卫端翎不再含糊,二人迅速打成一团。宋长心是回‘春’阁杀手出身,身手自是不差,一般人面前从来没有吃过亏,但卫端翎又怎是一般寻常人,几招‘交’手下来,宋长心也未占得丝毫上风。
“若你输了,明日就去牡丹‘花’会,若我输了,从此不再找你,如何!”心念着一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卫端翎便提议道。
“好!那你可要注意了。”宋长心爽快应下,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明日去一趟那牡丹‘花’会便可,若是赢了,日后便能彻底清净了。
日光‘交’错的小巷里,两抹一深一浅的影子上下翻飞,姿态翩然潇洒,远远望去若不细看,竟叫人恍惚以为二人是在练什么新兴的舞蹈。
第139章 质问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卖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超多好看小说]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卖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140章 怀疑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wщw.更新好快。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卖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卖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141章 入土为安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卖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卖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142章 绵里藏针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79-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棉、花‘糖’小‘说’)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卖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卖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143章 合适人选
京都城郊。(.)-.79xs.-
远离京都城内的喧嚷与繁华,欧阳皓驾着马车带宋长心来到京都城郊外游玩,这个时节的景‘色’应是一年中最叫人愉悦的吧,漫山遍野的翠绿,‘花’繁叶茂,就连迎面扑来的缕缕清风里好似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撩起车帘,宋长心一路领略京都城郊的美景,烦闷的心情不觉间明亮了许多。欧阳皓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一片内湖边。
轻轻一跃跳下马车,欧阳皓掀开轿帘冲宋长心得意地道,“宋老板一路看过来可还满意?”
宋长心闻言,嘴角晕开一抹浅笑,跳下马车四下里打量一番,“我倒是不知这有片湖,你该不会是早知道这有片湖,特意带我过来的吧。”
“是或不是又如何,至少你现在的心情不是好了许多么。”欧阳皓侧目望住眉间挂着浅淡笑意的宋长心,不禁心神微晃。
“唔,你说的倒也对,以前竟没看出来,你哄‘女’孩子真有一套!”
欧阳皓闻言,越发笑的深沉,“是么?大概……是因为你太特别了吧。”想了想,欧阳皓这样道。
不过以他的身份,他又何须讨好‘女’子,自有大把‘女’子主动投怀送抱,只是他洁身自好,从不喜欢‘女’子接近自己。不过这一切好像都被这个叫宋长心的打‘乱’了,连他自己也讶异竟不反感宋长心亲近自己。
宋长心摇头轻笑,并不以为真,须臾,便来到内湖边上,席地而坐。湖水碧蓝,宁静悠远,凝视着眼前一片深蓝,宋长心心里不觉平静很多。
欧阳皓席地坐在她身侧,循着她的目光眺望,狭长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幽邃。
金銮殿上。
卫诸衫与群臣商议过朝中大事后,一位镇守古澜边疆的青年将军上折子提出了一个创新建议,临近散朝时候,卫诸衫方才突然想起。
“朕这两日收到一道折子,折子上说,那些常年镇守边关的士兵勇气可嘉,但每每有敌人入侵之时,常常要与之周旋许久,所以向朕提了一个疑问,若是朝廷上有谁能造出一种近距离杀伤力大的武器?各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此事事关兵士,兵部大臣自然第一个站出来,“回皇上,兵乃国之根本,各位镇守便将的将军各个都是行军作战经验丰富,有此提议,臣觉得甚好。[]朝廷自然也应力‘挺’,但……这又要近距离又要杀伤力大的武器,一时半会儿也造不出来啊。”
兵部大臣话音一落,众臣纷纷应和,一时间,偌大的金銮殿上议论声纷纷。
“好了。”卫诸衫略有些龙颜不悦地喝止众人道,“朕也不是说马上就要你们造出这武器来,但这造武器前,总要有个想法,诸位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想来定能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
卫诸衫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兵部大臣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下了朝,卫诸衫派人将卫端翎请到了御书房。
棋案前,卫诸衫与卫端翎对立而坐。
“对制造新武器一事你怎么看?”卫诸衫一面下棋,一面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上果真有心铸造新武器么?”卫端翎淡声回着,目光并未曾从棋盘上移开。
卫诸衫眉峰微挑,叹声道,“这安稳日子过久了,也该是时候让他们动动脑子了,那折子上所言,朕倒觉得十有**可以试试,毕竟他们身在边疆多年,打了无数次账,兵部说的没错,兵是国之根本,总要想法子把这根本变强大了。”
“皇上既是心意已决,便放手让兵部做就是,不过臣弟说句不好听的,最近那沈家家主暗地里‘私’下里与朝中许多大臣有来往,兵部就是其中之一。”
卫诸衫听罢,略有些无奈地叹道,“你说的朕也想到了,但制造武器这等大事,除了兵部谁又能有这本事呢!”
卫端翎蹙眉,将一枚白‘玉’棋子置于棋案上,“且就让兵部去想,兴许能想出个不错的法子呢。”
“唔……”卫诸衫顿住手中动作,深望住卫端翎,若有所思地道,“朕怎么忘了她呢。”卫端翎闻言,下意识抬头去看,当他瞥见卫诸衫看着他的目光时,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皇上是说……长心?”
“恩。”卫诸衫点点头,不禁略有些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
宋长心虽是‘女’子,但她是卫王妃,自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且她先前就曾帮他平定过宫中内‘乱’,当时所用的炸‘药’便是宋长心制作出来的,想来对这种近距离杀伤力大的武器也比较有自己的看法,倒不如叫她一试。
卫端翎俊眉微蹙,半垂着星眸,“想来皇上也知道,她已经离开王府,做起了酒楼生意,臣弟还不知……”
卫诸衫朗声一笑,打断了卫端翎的话,“这事朕倒听蝶衣提及过,叫什么芙蓉楼对吧。”卫端翎笑笑,算是默认。
“无事,朕派宫里的人去请她过来,她总部能连朕的面子也不给吧?到时朕再让你去帮她,这样一来,你们不就有机会好好把话说开了嘛!”
卫端翎恍悟,原来卫诸衫让宋长心尝试制造武器,是为了让他们有相处的机会,“皇上这般为臣弟着想,臣弟还有什么说呢,一切听皇上安排就是。”
芙蓉楼。
这一日风和日丽,湛蓝天空明净如洗。
宋长心正伏在酒楼柜台前查看近日的账册,顺便琢磨如何让芙蓉楼的生意更上一层,芙蓉楼如今的生意虽不算差,但还是赶不及她预期之中的样子。
云曦在酒楼客人间来回穿行,忙的不见人影,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来到宋长心身前,一面用手绢擦拭额上细汗,一面幽怨地道,“酒楼生意忙,这伙计明显不够,看来得多招些个伙计才行。”
宋长心抿起‘唇’角,凤眸望住云曦,“这些事便由你做主就是,用不着与我说的。且这天气热了,后厨也是需要伙计的,你看中的就只管多招些便是。”
云曦听罢,不由得瞥了眼二楼某处,轻笑道,“不如让欧阳公子帮帮忙?”
“那怎么行,人家欧阳公子是大夫,怎能做这些粗活儿呢。”宋长心当即否了云曦的话。
“啧啧啧……”云曦笑意盈盈看着宋长心,“别是你们去了一趟城郊,你就对他动了心吧?”
“云曦姐!”宋长心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我与欧阳公子只是朋友,如今芙蓉楼还没站稳脚跟,我怎有心思想这些。”
宋长心正说着,却忽然瞥见自芙蓉楼‘门’口处走过来一个极为眼熟之人,虽是眼熟,但乍一看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见那人进了芙蓉楼便直往柜台这边而来,云曦此时也注意到了来人,顿时警惕起来,“客官随便坐,想吃什么我让伙计给你送去。”那人顿住步子,上下将云曦好一番打量,宋长心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愣是想不起是谁。
“我来找卫王妃。”说着,那人侧身,直望住柜台后的宋长心,又上前两步越过云曦,在宋长心身边附耳低声道,“奴才奉皇上之命,请王妃入宫一趟,有事商议。”宋长心蹙眉,此刻方才恍然顿悟,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此人面熟,原是卫诸衫身边的大太监,不过穿了便服的他实在难以认出。
宋长心客气一笑,婉拒了卫诸衫的邀请,“烦劳公公回禀皇上,长心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面圣。”
不论卫诸衫召她入宫是因何事,她亦是不想再与皇宫有什么牵扯了,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若是此时再入宫,只怕与那皇宫便就牵扯个没完没了了。
那太监一听宋长心这话,当即‘哎哟’一声,“王妃可别这么说,奴才来之前皇上是下了死命令的,请不回王妃,奴才就要脑袋不保哇,您是堂堂卫王妃,身份尊贵,怎能是身份卑微呢!”
“公公此番着实叫长心好生为难,若公公能替长心拦下此事,日后长心定会厚谢公公。”太监虽是坚持,但宋长心仍是想图个侥幸。
“王妃这般才叫奴才为难,若是旁事也就罢了,就算是豁出奴才的‘性’命,奴才也一定会帮王妃的,但这是皇上亲下的严令,奴才也实在无法子呀!”
云曦站在一旁,见宋长心与那人低声‘交’谈,心下好奇的紧,‘欲’要上前细听,却被宋长喜你一个眼神挡了回来。
片刻,宋长心微叹口气,心知自己此次是无法推脱掉了,“那……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
那太监听罢,想了想,回道,“这个皇上并无细说,不过奴才听闻是关乎朝上大事呢。”
“是么?”宋长心不禁微皱起眉头,她想不出有什么朝廷上的大事需要她入宫,不过眼下也推辞不掉,去看看也罢。
“那就劳烦公公了,请公公先到雅座喝杯茶,我去换件裳服便就随公公走。”
第144章 入宫
云曦见那太监往雅座去了,便旋即来到宋长心身边,急声问道,“那人是谁啊?看他模样倒不像是一般市井之人,莫非是有大来头?”云曦看了看宋长心,又看了看方才那人的背影,一脸疑‘惑’之‘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宋长心笑笑,从柜台后出来往二楼走去,云曦紧随其后,待得二人回到宋长心房间,方才将太监的身份告知于云曦,“云曦姐好眼力,一眼能瞧出他不是一般人。”
“那他是……”云曦想了又想,但仍猜不出他是何身份。
宋长心瞧她认真思量的模样,不禁轻笑道,“他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高公公,在宫里头地位可高着呢,自然不是一般市井之人能比的。”
宋长心话音一落,云曦恍然明悟,顿时惊得瞪大了眸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他原来是专‘门’伺候皇上的。”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皇宫里的人即便是个小小宫‘女’太监都是远在天边之人,都鲜少接触过,更何况方才那人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是总理皇宫一切内务的总管,在皇宫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宋长心点点头,转兀自在衣柜里挑选要穿的裳服,毕竟是入宫拜见皇上,穿着自然是要讲究些,比不得在芙蓉楼这般随意。
“真没想到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来咱们芙蓉楼,可要吩咐伙计好好招待,等等。”云曦正说着,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也就是说,那人是皇上派来的了?”云曦后知后觉,看着在选裳服的宋长心惊声问道。
“恩,待会换件裳服我便要随那公公入宫了,我走之后,这酒楼的一切事务暂时由你打理,至于伙计人手太少,你做主招揽些就是。”
“好,我知道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你在宫里不比外头,一定要诸事小心啊。”云曦淡声应着,眉目里却多了几分担忧,宋长心先前去尹府也就罢了,但去宫里,云曦着实心下没底。
简单换了件衣裳,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了云曦一些关于酒楼的事项,之后宋长心便就同高公公出了芙蓉楼。
云曦满脸担忧之‘色’地一直将宋长心送上轿撵,才舍得放手,虽她未入过宫,但宫里的事坊间可流传不少,皇权集中的地方向来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比如那后宫,进去的‘女’子何其多,但光鲜富贵一辈子的又有几个。
远远目送载着宋长心的轿撵,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云曦才转身回了芙蓉楼。
芙蓉楼没了宋长心在,云曦顿时觉得冷清不少,抬头看了看二楼欧阳皓的房间,心里不禁嘀咕道,欧阳皓这一大早的也不知是起了没有,还是一早就去了什么地方。
这些日子的相处,云曦倒是觉得欧阳皓是个还算不错的人,相貌出众,又医术了得,若是能与宋长心配成一对儿,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了。
云曦这般念着,不觉加快了步子往二楼而去。
……
‘艳’阳高照,透过洁白云层一泻千里,落在宋长心入宫的轿撵上。
马车摇摇晃晃,震的轿帘上的珠翠‘玉’石叮铃作响,素手掀开轿帘,刺眼的阳光让宋长心不得不微眯起双眸,须臾,定眼一瞧,入眼的尽是京都一片繁华盛景。
马车从熙攘的人群中穿过,宋长心微有些晃神,仿佛是时光穿越,这一幕的情形在脑海里甚是熟悉,虽身在万人之间,但从未摆脱过孤独。
新月宫。
百‘花’盛开,碧绿环绕的宫院美得像极了一副画。
宫院廊道里,沈蝶衣悠然斜卧,万千青丝随意散着,身上只着一件薄衫,素手枕着一侧,只静静躺着,便像是名人笔下出来的美人儿般,无一处不显高贵优雅姿态。
“这是阿瑾特意在园子里采摘的新‘花’所泡的茶,清香不腻,娘娘尝尝可还合口?”阿瑾半跪着身子,小心翼翼拨‘弄’着‘玉’壶里的茶‘花’。,声‘色’舒缓。
沈蝶衣闻声,稍稍动了动身子,嗅到如烟缥缈的茶香时,如‘玉’清颜上‘露’出一抹清美的笑,“如今也只有你这般为本宫着想了。”
“娘娘对阿瑾有再造之恩,阿瑾对娘娘是理所应当的。”阿瑾淡淡应着,从容的面上‘露’出鲜有的几分不安。
沈蝶衣望了她一眼,一面用杯盏盖子拨‘弄’着杯盏里的新‘花’,一面柔声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在本宫面前你大可不必顾忌。”
多日来的朝夕相处,早已让沈蝶衣将阿瑾了解透彻,此时见她的模样,便知她有话憋在心里。
阿瑾笑笑,“果真是娘娘知道阿瑾,不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听闻皇上要招宋长心入宫。”
沈蝶衣端起杯盏,先是放在鼻间嗅了嗅,又才抿了一小口,“什么时候?”
阿瑾仰头看了看时辰,片刻道,“这时应该在路上吧。娘娘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吩咐阿瑾就是。”
沈蝶衣一顿,当即放下手中杯盏,清眸里目光微闪,“来就来吧,皇上的意思即便是本宫也无法违逆。”话音未落,沈蝶衣望向院内某处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既然青衣楼已经二次向她保证会取了宋长心的‘性’命,沈蝶衣便就不担心宋长心能活很久,此次入宫,少不得她们二人会碰面,她倒是想看看这些时日宋长心对她的态度变成了什么样子。
“阿瑾,替本宫找件新裳服来,顺便再给本宫梳妆一番。”良久,沈蝶衣幽幽回神,淡声对身边的阿瑾吩咐道。
“是,阿瑾这就去准备。”言语一落,阿瑾便就起身而去。
宋长心一行人来到皇宫时候已是半晌,朝会刚刚结束,卫诸衫得知宋长心已经入宫,便立刻往御书房赶去,刚‘欲’上龙撵,又忽的对身边太监吩咐道,“去,快去留住卫王,一会儿到御书房见朕。”
太监闻言,忙的朝金銮殿外走去。
御书房。
宋长心被高公公一入皇宫,便直接被高公公请到了御书房,庄严神圣的皇帝处理古澜国大小事务的地方。
高公公安顿好宋长心后,亲自断来茶水,“王妃先在此稍作片刻,奴才已经命人准备去通报皇上了,待皇上上完早朝自会过来见您。”
宋长心接下高公公递来的茗茶,宛然一笑,“高公公太客气了,我在这坐着就是,高公公事务忙,我自己来就是。”
“哟,瞧您这话说的,您是卫王爷的王妃,奴才自是不敢懈怠,王妃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做的,尽管吩咐就行。”
宋长心闻言,清华无双的面上扯出一抹不自然的淡笑来,原来自己之所以在皇宫里这般受人尊重,全是拜卫端翎所赐,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无可厚非。
炎热的夏季人的身体总觉得缺水,宋长心一杯茶接一杯茶的下肚,直到‘露’出壶底也未见卫诸衫过来,莫说宋长心等的有些着急了,就连一边的高公公也觉得太久了。
又一杯茗茶下肚,宋长心终是开口道,“皇上许是有事耽搁了,高公公可否允许我看一看皇上的藏书。”说着,宋长心看了看身后一排排整齐列着的各类书籍。
这些书大多是古人讲述治国道理的书,素日里就摆放在御书房,卫诸衫有事批阅奏折累了,亦或是朝上有事想不法子,便会翻看这上面陈列的书。
高公公心知这些书无聊的紧,但眼下皇上迟迟未来,随意看看,总比干坐着等有趣些。“只怕都是王妃不喜爱的藏书,不过王妃既然好奇,自然是可以翻阅的。”
宋长心微笑着点点头,起身向藏书柜走去。
大致浏览一遍,宋长心便就忍不住感叹,果真是帝王之家,这御书房里的藏书多为民间失传已久的珍贵书籍,如今能在此翻阅到,也算得上是乐事一件了。
反正坐着干等也是无聊,宋长心便随意挑了一本翻看起来,这一看竟就入了神,连卫诸衫何时来到御书房也不自知。
“朕这些书可还如得了你的眼?”龙椅上,卫诸衫一身龙袍端坐其上,剑眉星目间透着几分帝王威严。
宋长心蓦地回神,将手中古书放回原处,而后走到龙案前,微微欠身施礼道,“长心见过皇上,是长心越矩了。”
明明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举止谈吐间仍隐隐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英气,数日不见,她倒是越发光芒四‘射’了。
“说什么越矩,朕藏书阁的书你喜爱看什么随意看就是,能遇上一位看得懂的看客,才能真正体现书的价值,否则摆放在那里,不就成了废纸一堆了嘛,今日朝会事务多了些,让你久等朕了,朕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宋长心微然一笑,面‘色’从容地将卫诸衫一席话收进心里。
“算算朕可是有些时日没见你了,在朕面前不必这般拘束,且先坐下吧。”语毕,卫诸衫又对一旁候着的宫人道,“来人,给卫王妃赐坐。”
宋长心又微一欠身施礼,浅声应下。
少顷,几个宫人便抬着一张楠木椅请宋长心坐下。
第145章 重托
宋长心施施然落座,目‘色’从容镇静,直道出了此次主题,“不知皇上今日招长心过来所谓何事?”
卫诸衫闻言,叹声拂了拂衣袖,面上不禁‘露’出几分难‘色’,“这……此事还真叫朕有些难开口啊。(.好看的小说棉花糖-79-”
“能让皇上这样苦恼之事,想来不是寻常小事,若长心能替皇上分忧,也是荣幸,皇上尽管吩咐就是。”
“好。”卫诸衫见宋长心这般明事理,识大体,顿时舒展了眉眼,“既然有你这话,那朕就直说了。”
宋长心微微颔首,静等卫诸衫的下文。
须臾,一个略有些无奈的声音传入耳中,“近日有人上奏折,希望兵部造一种能近距离对敌,但又杀伤力大的武器,但朕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兵部之人倒还不如你。”
“兵部皆是国家栋梁之才,皇上这样说太抬举长心了。”宋长心浅声应着,方知卫诸衫召她入宫的目的原是为了让她造武器。
卫诸衫深目望住宋长心,“而朕今日召你来的意思便是希望你能帮朕这个忙啊。”卫诸衫说的言辞切切,听起来叫人无法拒绝。
“承‘蒙’皇上如此信任长心,但长心自问能力有限,怕到时会辜负了皇上重托,兵部虽有懒政之嫌,但对这些方面的了解毕竟比常人多,是以长心以为一面姑且让长心一试,能否造出皇上想要的武器,一面也同时让兵部之人继续潜心研究,到时皇上也好二则一,挑一个更合心意的。”
宋长心话音一落,卫诸衫还来不及应声,倒有另一个温润男声传入耳际,“这个提议甚好。”
宋长心听闻此声,心蓦地一沉,却并未向那声音望去。
卫诸衫则朗声一笑,对刚踏进御书房的一抹玄‘色’身影道,“你来的正好!”卫端翎稳步来到卫诸衫面前,躬身施礼道,“臣弟见过皇上。”
“免了免了,都是自己人不须多礼。”
待得卫端翎起身之际,早已有宫人搬来了木椅,卫端翎撩起袍角,端正而坐,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对面的宋长心身上,后者却视他为无物,并不理睬。
卫诸衫见二人气间气氛怪异,便道,“方才朕正与长心商议造新武器一事,长心已经答应了,不过以一人之力造出新武器,压力太大,既然卫王刚巧过来,你们二人关系又最近,朕便做主,让卫王协助长心你研究新武器,你们觉得如何!”
卫诸衫话音一落,宋长心与卫端翎竟默契的各自无言。(.好看的小说
宋长心脸上虽表现的不很明显,但也能隐约瞧出眼底的不愿,卫端翎则注视着她的侧脸,等她开口。
那晚在芙蓉阁楼与欧阳皓起争执时,他气恼她竟选择相信欧阳皓而不相信自己,但回去后转念一想,她那般只怕是因为画舫时候她还余气未消吧,这样一想,他也就释然了。只是几日不见,总觉得她又消瘦了些许,心里不禁心疼起来。
静默良久,宋长心微吐口气,语声轻缓道,“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长心哪里不听的理。”卫诸衫想来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她已经送上‘门’来,不答应又能如何。
卫端翎望住她,深邃的星眸里闪过一丝微不可闻的喜‘色’。
“你善解人意,若能造出新式武器,你便是古澜国一大功臣!”
“是啊!”卫诸衫话音一落,卫端翎宛然接口道,“长心虽身为‘女’子,却不输男儿,着实令人钦佩。”
“不敢,我再如何也比不得王爷啊。”无视卫端翎良久的宋长心终是开口说话,语气却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卫诸衫见他们二人之间仍是有隔阂,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但愿此次机会他们能好好把握,和睦如初罢。
思量片刻,卫诸衫忽的念起先前沈蝶衣一事,便对宋长心道,“你出入皇宫也不方便,蝶衣最近对你想念的紧,你便还住在新月宫吧。”
听卫诸衫提及敏感字眼,卫端翎下意识望向宋长心,只是后者仍是震惊从容的模样,“长心一切听皇上安排。”
牡丹‘花’会时候,卫端翎可以让她避开沈蝶衣,这次入宫虽不是为了沈蝶衣,她也不想再与沈蝶衣扯上什么关系,但却不会逃避与沈蝶衣正面相对。
卫端翎见她并无显‘露’出什么情绪,心下稍稍放心些许,心念着,宋长心住在新月宫,二人也好将话说开。
又坐了不久,宋长心便在高公公的引领下离开御书房往新月宫而去。
而此时的卫端翎像是松了口气般,苦笑着道,“皇上今日留下臣弟原是为此。”
卫诸衫闻言,目光移向卫端翎,语声温和地道,“夫妻相处,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这次你可要把握机会,否则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拥有了。”
语声未落,卫诸衫的目光变得悠远,本是嘱咐卫端翎的话却叫他不由想起了伤心往事,那个在他心里成了永远的痛的‘女’子,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甚至连梦里,她都不愿现身与他相会。时过境迁,如今再度回首,忽然觉得这一切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好。
卫端翎微微敛眉,星眸里若有所思。
去往新月宫的路上,宋长心的脑海里一遍遍涌现出那时沈蝶衣出意外时候的情形。
当时阿瑾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沈蝶衣醒来后,在卫诸衫与卫端翎面前,说她不是故意,也侧面印证是她所为。阿瑾也许是护主心切,没看清当时的情况,但沈蝶衣呢,宋长心一直无法说服自己沈蝶衣的暗指是由于记忆模糊不清才说的。
“王妃,到了。”一个略有些尖细的声音忽的在耳边响起,宋长心恍然回神。撩起轿撵垂着的帘子,赫然发觉自己已然到了新月宫。
多日不见,新月宫院子里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花’更‘艳’丽,叶更繁盛了。
“奴才已经派人去禀告贵妃娘娘了。”
“恩。”宋长心淡声应着,轻撩起裙摆下了轿撵,刚站稳身子,便见新月宫有婢子前来相迎,待那婢子走近了,宋长心这才发现那婢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她在新月宫住时身边‘侍’奉她的那个丫鬟,秋荷。
秋荷快步来到宋长心与高公公身前,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王妃,见过高公公,奴婢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迎接王妃,王妃这些时日的衣食起居仍由奴婢负责。”
高公公上下打量了下秋荷,尖着声音道,“恩,王妃是贵客,皇上亲自安排住在新月宫,你须得好好照顾王妃,不得有任何差池。”
“奴婢谨记高公公之言。”秋荷又一欠身,恭声道。
高公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宋长心嘱咐几句后,便就带着宫人离开了。
秋荷见高公公等人离开,忙的上前扶着宋长心,喜声道,“王妃有些日子没来了,奴婢能再次‘侍’奉王妃觉得很开心呢。”
宋长心笑而不言,缓步往新月宫主殿而去。
二人走了不多久,宋长心远远便见廊道里立着一抹‘艳’‘色’身影,好似在逗趣着什么玩意儿,正打量着,只听耳边传来秋荷略有些惊诧的声音,“娘娘怎么在外头?”
宋长心凤眸微眯,照规矩来说,沈蝶衣应是在正殿正式召见宋长心,这会儿却在廊道里悠然闲走,也难怪秋荷会觉得诧异。
“在哪儿都一样,走吧。”
廊道里,沈蝶衣身边的阿瑾同样也注意到了缓步而来的宋长心。
“她们过来了。”
沈蝶衣闻言,不觉眉眼微弯,徐徐回身,命身边宫人摆了一张方桌,以供吃茶之用。
清风摇曳的晌午,明媚的阳光斜映在沈蝶衣华丽的衣饰上,泛着点点耀眼的光,端庄温婉,又雍容华贵,今日的她不同往日的素净之美,一张如‘玉’容颜在一袭华服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美‘艳’得不可方物,一时间,竟叫宋长心觉得微有些晃眼。
“长心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宋长心恭敬施礼,只是心里却再无半分对沈蝶衣的情分。
沈蝶衣美眸半垂,略略打量了下眼前令她心下恨的‘欲’要杀之而后快的‘女’子,佯装平静地收起眼底一丝冷意,漫声道,“起来坐吧。”
沈蝶衣话音一落,阿瑾忙扶着沈蝶衣落座,旁边立时有宫人上前斟茶,秋荷想扶宋长心坐下,却被宋长心婉拒。待得落座,宋长心方才抬眸,对上沈蝶衣一双似笑非笑的美眸,今日沈蝶衣给她的感觉好似与以往大不相同,但至于哪里不同,宋长心也说不上来。
“这些日子恐怕又要打扰娘娘了。”宋长心幽幽收回落在沈蝶衣身上的目光,不疾不徐地道。
再次与沈蝶衣对面坐着,宋长心方知自己与她再无可能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向自己诉说心事了。也许从她发生意外的一刻,便是她们二人越走越远的开始。
沈蝶衣宛然一笑,美‘艳’如盛放的鲜红,“王妃哪里的话,本宫奉皇上之命全权打理后宫,这本就是本宫的本分。”
第146章 合作
宋长心闻言,素‘唇’边‘露’出一抹微不可闻的淡笑,久别再见的故人,如今竟已经生疏到无话可谈的地步。(.).访问:.。
各自品着茗茶,廊道里许久一片沉默。终于,沈蝶衣放下手中‘玉’盏,望着宋长心长长微垂着的羽睫,凉声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本宫说的么?”
宋长心心下一顿,终是说到正题了,“娘娘前些日子意外小产,不知如今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说罢,宋长心微微抬眸,从容淡定地看着沈蝶衣红润的脸蛋变得惨白。
“本宫卧‘床’静养许多天,却不见王妃过来探望,好不心寒呵。”沈蝶衣定定回望住她,不知心里什么念头在作祟,竟又一下子缓和了脸‘色’,继续道,“好在多亏了皇上与王爷对本宫百般照顾,本宫才能早早把身子调养好。”
“是么?”宋长心素眉微挑,却没有沈蝶衣想象中的变了脸‘色’,只见她轻轻一笑,笑容云淡风轻,“您是贵妃娘娘,皇上宠爱,王爷尊敬的,自然要多关心您了。”
“你说的倒也是在理,你是卫王妃但本宫怎么听说你人并不住在王府,倒是住在了什么酒楼?若是让皇上知道此事,恐怕不好吧。”沈蝶衣见怎么也无法刺‘激’到宋长心,心下越发恼恨的紧,只恨青衣楼的人怎还不动手除去了这个眼中钉。
“自是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怎么欺负我了,以至于让一个弱‘女’子不敢归家,不过即便是皇上知道也罢,兴许还会劝王爷与我和好如初。”说着,宋长心故意眨着无辜的双眸,直直望住沈蝶衣,“娘娘会不会告诉皇上呢?”
好一个装傻充愣的宋长心,沈蝶衣‘阴’沉着脸‘色’,“本宫掌管的是后宫,你并不是后宫之人,本宫自是不会干涉你与王爷,不过王爷毕竟是你的夫君,你难道打算一辈子不回卫王府?”
先前宋长心曾说她决心要离开卫王府,且临走前,她还赠送了些物件儿送给宋长心,如今她人倒是离开卫王府了,却总与这皇宫,与卫王剪不断理还‘乱’。怕是没人比她更不希望宋长心回卫王府,又怎会主动向卫诸衫提及这些事呢。
宋长心扬‘唇’浅笑,“不知道,天不由人,谁知会发生什么事呢,此次皇上召我入宫是有要事,娘娘若无别的事,长心便先回房了。”
沈蝶衣脸‘色’不甚好,心里不悦,但也没说留下宋长心的话,宋长心见她沉默,便索‘性’缓缓起身,微微试了个礼后,便就带着秋荷回房了。
“哼!”沈蝶衣冷哼一声,狠狠盯住宋长心愈来愈远的背影,“这‘女’人竟比本宫想象的难对付的多,怪不得连青衣楼也迟迟未得手。”
阿瑾闻言,忙的朝沈蝶衣使了个眼‘色’,急声开口道,“娘娘……”
宫里人多眼杂,饶是自己宫里的婢子,宫人也不是人人都是心腹,一个不注意,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的言行就被别人学了出去,到时害的终究还是自己。
沈蝶衣愤而甩袖,扫了眼身边的几个丫鬟,冷冷道,“该听的听,不该听的给本宫统统忘掉,下去!”
几个丫鬟顿时惶恐,忙施礼退下。
待得几个丫鬟走的远些了,阿瑾方才劝声道,“娘娘实在不该在她们面前提及青衣楼,宋长心得意不过也就这一时,等青衣楼动手了,娘娘再怎么都行。”
沈蝶衣深吸一口气,生生将心下怒火压下,“你说的对,本宫面对宋长心时,的确显得急躁了些,这个宋长心可不比后宫那些不长脑子的‘女’人,她不但有王爷撑腰,本人也是伶牙俐齿,心思缜密的紧,又软硬不吃,看来本宫要想个法子,直戳她的要害才行。”
阿瑾点点头,“娘娘说的极是。”
为了研制新武器,卫诸衫特意命人在宫里腾出一个宫苑,取名凌宝阁。并将其改造成了专‘门’制作武器的地方,又派了几个宫人给宋长心打下手。
宋长心晚上在新月宫休息,白日里觉得面对沈蝶衣实在无趣的很,便就去凌宝阁找找设计新武器的灵感。
只是转眼几日时间已过,宋长心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
这一日,宋长心正在凌宝阁来回踱步思索,房‘门’虚掩着,一抹高大俊‘挺’的影子遮住了一片阳光。宋长心微一簇眉,不用抬头,也知这身影定是卫端翎无疑。着几****每日下了早朝,便就会过来一同与她想法子研究新武器,但可惜一直无果。
“怎么?还没有想好如何设计?”卫端翎款步走进房间,径直往宋长心身边走去。宋长心这才注意到他手里似乎还拎着一盒什么东西。
虽然心下对卫端翎仍是余气未消,但这几日不可避免的与他多了话。
“你以为要造一种新武器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么?若是这样,古澜国怎还缺什么武器。”宋长心毫不客气地呛声回道。
卫端翎笑笑,深暗的星眸里有宋长心不想去看的几丝宠溺,这几****早已习惯她对他这样的说话方式,虽然态度凶了些,但至少要比视他为无物好的多。“不着急慢慢想,我给你带了些点心,你可以一边吃一边想。”
宋长心冷冷瞥他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卫端翎正在打开的食盒上,拿开盖子,里面是散着玫瑰‘花’香的玫瑰‘花’糕,是宋长心最喜爱的点心。
卫端翎一面将玫瑰‘花’糕从什锦盒里端出来,一面对她道,“这是我吩咐御膳房用新鲜的玫瑰‘花’瓣制成的,说是味道清甜不腻,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你尝尝看?”
说着,卫端翎一双清亮的星眸深深凝望住宋长心,笑意温暖而清浅,好似炎炎夏日里突如其来的一缕凉风般叫人惬意。
宋长心不禁微然一愣,察觉到自己失神不由蹙起了眉心,蓦然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声道,“我不饿。”
说罢,宋长心心下又生出一阵懊恼,方才自己怎会对卫端翎生出那样的感觉,一定是她的错觉。对于一个从未信任过自己的人,她还没傻到再一次相信他。
而对于她突然变冷的态度,卫端翎只是笑笑,又与她聊起了有关于制造新武器想法的事。“若是实在无灵感,可以去武器房看看,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呢。”
宋长心闻言,忽的抬头看着他,凤眸里光芒熠熠,“这倒是个好主意。”
武器房,顾名思义,一间专‘门’放置各类武器的地反,有古澜国历代所用之武器,更有邻国,甚至敌国用过的武器,种类繁多,各式各样,足有几百种。
战场上的事大多人一直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理念,从这足足放了几百上千种武器上便可略略体会到。
不过宋长心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是间位置比较偏僻的房屋,但屋里屋外热却是被人打扫的近乎一尘不染,一踏进这武器房,宋长心便就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
这里被随意地称作武器房简直大大贬低了它应有的价值,几间连着的房间里无不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武器,其间有许多都是官府甚至江湖上都难得一见的传奇武器,更有做工‘精’致,价值连城的纯金镶嵌宝石的各种长短刃。
“想不到深宫里竟还有这些东西,这可远比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有价值多了。”饶是见多识广的宋长心见到这满屋子的武器也不禁被震撼到,语声诧异。
卫端翎闻言,心下不禁微微略有些得意,薄‘唇’也随之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难得听到你的赞扬。”
遥想当初,这武器房是他建议卫诸衫集天下之力所收集,目的自然是为了采百家之长,以补自己之短。
宋长心蓦地收起面上惊讶表情,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卫端翎道,“我赞的人多了去了,你没听过只能说明你还不够优秀,那个是……”正说着,宋长心忽的瞥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竖着一杆长枪。
卫端翎听罢,循着宋长心的目光望去,“那是长矛,习武之人常用它当做素日里练习之用,怎么,有什么特别么?”
宋长心蹙眉,“这种长矛显然不能用做近身攻击,但它的结构倒是可以参考。”
双目注视着那长矛良久,宋长心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现代有一种武器,叫军刺,手柄用钢制成,坚硬无比,头部则是被削成锥刺状,很适合近身作战,且头部尖锐锋利无比,一旦人被伤到,绝不比刀剑的威力弱。
卫端翎却是满目疑‘惑’,“这种长矛手杆弹‘性’太大,且拿起来略显笨重,不适合近身作战之用。”
宋长心幽幽收回目光,扬眸冲着卫端翎狡黠一笑,“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第147章 不速之客
宋长心这一笑,好似冬日一道明媚的阳光,周身都拢着叫人无法忽视的灼灼光芒。(.),最新章节访问:.。卫端翎微然恍神,而后薄‘唇’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构思有了,接下来便是将图纸画出,趁着此时有灵感,宋长心紧步回到书房,‘欲’将脑海里的构图画出来。卫端翎紧随其后,好奇宋长心脑子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帮我研墨。”坐在书案前,宋长心动作利索地摊开一张宣纸,而后却发现没墨。
卫端翎一愣,下意识看向宋长心,显然没从她方才的话里回过神来,想他堂堂卫王,自打出生还未给谁研过墨,更无人敢叫他研墨。
宋长心见他迟迟无动作,不禁蹙眉道,“王爷莫不是忘了皇上让你过来是协助我?”“唔……这个倒是。”卫端翎轻笑,捋起袍袖,真的替宋长心研起墨来。宋长心垂眸,眼底倏然掠过一缕幽光。
“好了,你试试如何。”卫端翎低头看住神情认真的宋长心,不忍移开一眼。只见她欣长皙白的手指紧握着‘毛’笔,微微颤动,笔尖处线条行云流水,不消片刻,新武器已然初具模样。
只是这和谐美好的画面却别一个匆匆而来的淡绿身影打破了。
“奴婢见过王妃。”书房外,忽的响起一阵脆声。
是秋荷。
宋长心笔尖一顿,扬眸往外望去,虚掩着的书房外头隐约立着一抹淡绿身影,宋长心更是确信秋荷无疑,卫端翎亦是停下手中研墨的动作循声望去。
“进来。”
话音刚落,宋长心二人只听得一声‘吱呀’,虚掩着的房‘门’便被人轻巧推开了。秋荷身姿恭敬,轻撩着裙摆缓步上前,见卫端翎也在,动作立刻慢了下来,朝卫端翎与宋长心依次行了个礼。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怎么了?”新月宫距离凌宝阁距离不算近,若无紧要之事想来她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回王妃,内务府的一个公公方才找到奴婢,说是皇宫外头有位公子一定要找您。”
宋长心听罢,不禁眉头微皱,“那公公可有说那位公子什么模样?”想她在京都城内也不认识多少人,会来这里找她的,难道是欧阳皓?
秋荷听宋长心这般问她,不禁略有些惶然地抬眸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卫端翎,迟凝片刻,方才语声怯怯地吐口道,“听公公说是位风姿卓绝的年轻公子。(.无弹窗广告)”
听她这般一说,宋长心越发确定是欧阳皓了。
“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就来向王妃禀报,这是皇宫,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的地方!”卫端翎自是也猜到了来人是谁,但对于这位不速之客,他并不欢迎,是以当即便冷声斥道。
秋荷见卫端翎脸‘色’不佳,忙的欠身解释道,“是奴婢思虑不周,这就派人去回了那位公子。”
“回什么。”宋长心蛾眉微挑,瞥了眼沉下脸‘色’的卫端翎,“人家大老远跑到皇宫也不容易,怎能就这么久叫人拒之‘门’外,还是请过来吧。”
卫端翎不想见的人,她宋长心偏要见。
秋荷一脸为难的看看宋长心,又看了看卫端翎,默了片刻,仍是不敢得罪卫端翎,“王爷您看……”
秋荷这一问,不但卫端翎变了脸‘色’,就连宋长心面上也‘露’出几丝不悦之‘色’,“人家公子是来找我的,不需要过问王爷的意思,只管去吧,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秋荷忙不迭应了声,转身去了。
“你当真那么相信那个叫欧阳皓的?”秋荷刚一走,卫端翎立时忍不住道。
宋长心又正了正脸‘色’,又执起桌上墨笔,语气不明地道,“至少他相信我。”卫端翎俊眉微皱,哪里还有心思研墨,眉‘色’严肃地看住宋长心,“你真以为紫‘露’是因为小产死的?我说的话你不信,偏要信他!”话说到此处,卫端翎语声不禁提高了些许。
宋长心本不打算再与卫端翎多说,但他再次提及紫‘露’的名字,宋长心不由陷入一片沉思。她还隐约记得,她在尹府昏倒的那晚,夜里醒来,竟见卫端翎也在房间,且当时不知他正与欧阳皓说着什么,她醒后,卫端翎也曾像方才一样反问她当真以为紫‘露’是小产而死么?
她不愿相信卫端翎,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自己。但此时此刻,却有另一个声音不停在心里提醒着她,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是真的呢。
“你已经是第二次说紫‘露’不是因为小产而死的,那你又有什么证据么?”放下手中墨笔,宋长心望住卫端翎的眼眸里神‘色’凝重。
卫端翎此刻已然平复下心中情绪,灿若星子的眼眸里竟隐隐浮上几分忧伤的颜‘色’,“若我有证据,你便会信我么?”
宋长心抿‘唇’不语。
她想说相信,却不知因何,那个‘信’字总归吐不出口。
见她这般,卫端翎神‘色’黯然,转身离开了书房。
不过多久,秋荷再次来到凌宝阁,只是身后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意料之中的欧阳皓。
“啧啧……不愧是皇宫,果真不是市井那些府邸所能比及的,甚至连一个研究武器的凌宝阁都如此奢华瑰丽。”
欧阳皓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进凌宝阁便就四下里张望,此刻见了宋长心,更是忍不住赞叹道。
“欧阳公子游历四方,行走过边境荒蛮,见识过异族风采,不至于对皇宫这般讶异吧。”宋长心看着表情略有些夸张的欧阳皓,忍不住揶揄道。
“那些地方怎能与古澜国的皇宫相比呢。”欧阳皓一面说,一面兀自落座,四下里打量着书房。
“只可惜你不是朝中之人,未得皇上允许你是不能进宫的,所以即便是我大胆让你来,也不能让你到处转转,而这凌宝阁更是关乎朝中机密,更不能随意走动哟。”宋长心起身,动作自然地将案上画了大半的图纸收起,而后与欧阳皓对面而坐。
欧阳皓闻言,幽幽收回目光,叹息道,“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过来找我是因何事?”
欧阳皓轻笑,“猜不到就对了,你不在芙蓉楼,我觉得无趣的紧,再加上云曦****都在我耳边唠叨,说担心你在宫里受委屈之类的,非要我过来保护你,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云曦多心了,你在宫里过多‘挺’滋润的,几日不回也没差人捎个信儿。”
言语一落,就连欧阳皓自己都忍不住笑,何时他说话也会像这样带着几分抱怨的味道了。
宋长心眸‘色’深深,“云曦姐不知宫里的情况,想的多也是正常,可是你不会真的打算在宫里保护我吧?我可做不了这个主哦。”
即便是她答应了,卫诸衫与沈蝶衣也不会允许,当然,卫端翎也断不会同意,这里毕竟是皇宫,皇宫里至今还从未有过宫外男子在宫里留宿的先例,是以她能一句话便就拒绝欧阳皓。
但欧阳皓接下来的话,让宋长心竟无言以对,“虽说没来过宫里,但这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哪里能让你为难,来之前,我已经在距离皇宫最近的地方租了一处宅子,我可以每日一早过来,天黑了再回,这样不就不负云曦所言,进宫保护你了么!”
说罢,欧阳皓眉眼带笑的望住宋长心。
宋长心回望住他,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才又叹息开口道,“想来你已经想好对策了,不过这里毕竟是皇宫,只要出了这个房‘门’一切就须得按宫中的规矩来,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问秋荷便是。”
欧阳皓‘唇’角微弯,溢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在宫中的身份好歹是卫王妃,怎么不见卫王爷呢?”
秋荷听他这般一问,心猛的一沉,方才卫端翎‘阴’沉如雨的一张俊脸仿佛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欧阳皓便就主动问起了卫端翎,若是王爷此时过来,只怕气氛更加僵的骇人。
如此念着,秋荷下意识望向一边的宋长心,只见她表情淡定,语声轻松地挑眉看住欧阳皓道,“你究竟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想从我嘴里打探别人?”
欧阳皓一愣,嘴角边扯出一抹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他不过是对她比较上心,比较感兴趣罢了,若不是由于她的关系,他才懒得理什么卫王爷。
二人又闲聊不多久,宋长心又回到书案前,但已无方才的构思心情,攥着墨笔,却迟迟未能落下。
欧阳皓也不打扰宋长心,她忙着做事时,他只做在一旁,或微眯上眼睛,或陶醉地品饮着秋荷端来的茗茶与点心。
宋长心看着眉态自若,气定神闲的欧阳皓,心下越发觉得欧阳皓身上的气质绝非是一般泛泛之辈。
第148章 得知真相
许是为了迎合在宫里的场合,今日的欧阳皓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上好的月白‘色’锦缎外衫,束发上的‘玉’冠,甚至连腰间系着的环配都价值不菲,这样的打扮在欧阳皓身上非但不显得不协调,反而越发令他光辉熠熠,好似他本就该是这样的模样。(.好看的小说棉花糖-79-
“秋荷,你过来。”趁着欧阳皓起身如厕之际,宋长心顿时蹙起眉心,将秋荷唤道身旁。
秋荷疾步上前,缓声道,“王妃唤奴婢何事?”
宋长心抬眼住眼前模样清秀的秋荷,脑海里忽的生出一个注意来。须臾,秋荷只见宋长心一面忙的另铺一张宣纸,执起墨笔匆匆写着什么,一面头也不抬地道,
“王爷应是在武器房中,你拿着我给你写的这张密条‘交’给王爷,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上,期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么?”秋荷见宋长心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便也不敢迟疑,旋即应声道,“秋荷明白。”
话音一落,秋荷便就利索地将密条塞入袖口,转身匆匆离开了。
黄昏时候,欧阳皓果真就离开了凌宝阁,宋长心命宫中一个太监引着欧阳皓出了皇宫。刚一送走欧阳皓,凌宝阁就迎来了卫诸衫与卫端翎。
卫诸衫虽一袭便服,但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无不散着帝王的威严之气。穿过条条廊道,卫诸衫与卫端翎直往书房而来。
宋长心听见外头太监的通报,起身从书案前离开,此时,卫诸衫与卫端翎已然到了书房内。宋长心微微欠身施礼,“见过皇上。”
卫诸衫大手一扬,朗声道,“王妃辛苦了,起来吧。”说着,卫诸衫大步来到书案前,此时,宋长心画的设计图正摊在案上,卫诸衫略略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你画的新武器的图纸么?单看图纸倒与长矛有几分相似。”
“恩,也正如皇上所想,不过它现在并不叫长矛,而是军刺,与长矛虽外观上有些类似,但制作材料却与之截然不同,且一旦制成,它的锋利程度要远远高于长矛。”
卫端翎微有些讶然地看了眼宋长心,竟想不到短短一下午时候,她便完整画出了新武器的构思设计,只是……一念起今日欧阳皓也在凌宝阁,心下便就一阵不悦。(.)
“好!真是太好了!”卫诸衫顿时眉‘色’大喜,连声道好,“朕相信你的设计,你与朕说说都需要什么原料,朕明日就派人着手去造,你这速度,可是要比兵部那群人快许多啊。”卫诸衫喜不自禁,恨不能马上就派人着手去造。
“构思设计虽令人满意,但实际造出来这样一件武器,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宋长心淡淡地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顿时浇在卫诸衫身上,“这是为何?朕这古澜国物产丰富,你要什么,朕便能给你‘弄’来什么。”
卫诸衫话音一落,卫端翎也旋即接口道,“皇上说的是,只要你的这个想法可行,能造出理想的武器来,你需要什么材料,皇上与本王自会想法子给你找来。”
“皇上与王爷的心思我知道,不是这种武器所需材料难找,而是制作工艺有难度。”
“原是如此。”卫诸衫恍悟,下意识与卫端翎对视一眼,方才脸上的兴奋之‘色’也变得暗沉下来。
卫端翎望住身边的宋长心,俊眉皱成一个川字型,“那你可否能先造出一把来,我对制作武器也颇为了解,再加上你的想法,向来造出它也不是一件难事。”
宋长心轻轻摇头,“我不确定,不过眼下也别无他法,明日且试试吧。”
“好,明日一早朕就安排制作武器经验丰富的宫人过来协助你们一同造这军刺。”
夜‘色’渐浓。
凌宝阁平日里除了守宫的宫人,并无其他人在此居住,再加上满屋都是与兵器有关的东西,是以与别的宫苑比起来,少了几分热闹的人气,多了几分‘阴’冷之气。
冷月高悬,应着凌宝阁里为数不多的宫灯,相映成辉,四下里静寂的叫宋长心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卫诸衫与卫端翎走后不久,卫端翎又找了个由头与卫诸衫分散开了,实际是重新折回了凌宝阁。
宋长心坐在书房外的台阶上,如水的目光仰头望住长空上一片清冷月‘色’,脑海里思绪纷飞。
卫端翎独自一人款步走来,远远眺望着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宋长心,目光深深,隐隐有怜惜流淌。卫端翎的脚步声极轻,轻得竟未能让宋长心回神,直到卫端翎撩起袍角,在她身边坐下,宋长心才惊的回神,“你来了。”
轻缓的语声婉转悦耳,犹如出谷黄莺落在卫端翎耳中,恍然回想一番,他们二人已经许久不曾坐的这样近,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恩,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
宋长心闻言,顿了顿,道,“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即便见到你所谓的证据,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倒是十分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论你如何想我,只要愿意听我把话说完就好。”
宋长心不语,望住月‘色’的悠远目光里却有一抹幽光悄然闪过。
二人沉默片刻,卫端翎又道,“若我没猜错,你让秋荷送来密条是想知道关于紫‘露’的事吧。”
宋长心闻言,蓦然将目光收回,定定望住身边的卫端翎,语气认真,
“紫‘露’说到底只是个苦命的‘女’子,又曾‘交’心于我,我不能让她连走都走的不明不白。不过我倒是好奇,自她出事后,尹双白就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以他的见识与头脑,难道会看不出紫‘露’到底是因何而死的么?而你又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紫‘露’的死有问题的?”
卫端翎摇摇头,叹声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紫‘露’突然死去,尹双白心情悲愤,便也没有心思去细想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况且对与一个怀有身子的年轻‘女’子来说,小产而死的说法好像理所当然,不过那****去尹府时……”
正说着,卫端翎忽的顿住,偏头看住宋长心片刻,又继续道,“就是你在尹府昏倒那日,你被欧阳皓带走后,我就去了紫‘露’的房间,她脸‘色’惨白,脖颈间有处极细小的红点,所以我当时便怀疑紫‘露’并不是因为小产而死。”
“恩,那天晚上你去了芙蓉楼,说紫‘露’不是因为小产而死,但那时候你是没有证据的对吧。”
如今再回想起那些时日,宋长心心下不禁掠过一阵惆怅。
卫端翎点点头,并不否认,
“恩,确实没有,但当时你宁可相信欧阳皓也不信我,后来我派人暗中去查,最后果然得知紫‘露’根本不是小产而死,小产只是表象,事实她是被人用毒针害死的。”
听到这里,宋长心不禁风眸微眯,也许此刻她心里已经认同了卫端翎的说法。
“紫‘露’出身回‘春’阁,她的身手你最清楚不过,一般武功平平之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杀她的人要么武功比她高强,要么就是她身边极为熟识的人,是被人趁她不备下手的。”
宋长心扯了扯‘唇’角,笑容悲戚,“是啊,以她的武功,想要杀她并不那么容易,所以最后呢,你查到凶手是谁了么?”
“没有,查到一半,线索断了,不过我派去的人找到了紫‘露’所中的毒。”
宋长心听他此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什么毒?”
卫端翎不言,从怀中掏出一个褐‘色’瓷瓶,递给了宋长心。
“这是……”宋长心略有些诧异地望住卫端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但话刚一出口,宋长心好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般念着,眉心的结越发深了。
接过瓷瓶,宋长心打开紧扣着的瓶塞,放在鼻间嗅了嗅,心下顿时恍悟,“紫‘露’死的太冤了。”
卫端翎看着神‘色’悲痛的宋长心,不知如何安慰他,思量半晌,只定定地道,“所以我们要帮她找出凶手,为她报仇,她在九泉之下也好安息。”
宋长心黯然将那瓷瓶紧紧攥在手中,声如蚊蝇,似在说给卫端翎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对,一定要找到凶手,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月‘色’皎洁如银,幽幽洒在卫端翎与宋长心身上,好似令他们周身都泛起了淡淡光芒。得知紫‘露’死因真相的宋长心一颗心一沉再沉。
失去好友的痛,莫名叫人感到恐慌的痛,令她压抑到无法发声。
卫端翎见她神‘色’黯然,心蓦地一紧,疼惜地将她揽入怀中,这一次,宋长心没有拒绝,任由他宽厚的大掌环上自己的肩膀。
生命令人恐慌无非在于人永远不知道哪一天是自己生命的尽头。
念起她上一次出宫时候半路遇到‘蒙’面人刺杀,自己幸好尚能应付,尹双白与紫‘露’也及时赶到,她才能毫发无伤,但如果当时刺杀她的都是武功高于她之上的高手呢,又或者尹双白与紫‘露’没有及时出现,或许,自己此刻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卫端翎说这些话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观念头蓦然涌上心头,心里有大哭一场的冲动,但眼睛里却干涸地没有一滴眼泪。
第149章 秀恩爱
次日。(.无弹窗广告)。wщw.更新好快。
卫诸衫派来协助宋长心造新武器的人早早便随卫端翎一同来到了凌宝阁,并将所需材料物件儿统统准备齐全,只等宋长心过来指导他们如何‘操’作。
卫端翎见宋长心还未过来,便去了书房。昨日她画的图纸还静静躺在案上,卫端翎来到书案前,深目凝视着案上的图纸,又念起昨晚在书房前石阶上的一幕,‘唇’边不觉泛起一抹微不可闻的浅笑。
不过多久,书房外一阵‘骚’动,卫端翎抬眼望去,只见心下正念着的宋长心翩然而来,心下正‘欲’欢喜,但当下一瞬卫端翎瞥见宋长心身后紧随着的另一个身影时,顿时沉下脸‘色’。
他又来做什么。
“这是欧阳公子,他常年游离四方,见多识广,应是能帮上些忙。”宋长心来到卫端翎面前,淡淡介绍着身边的欧阳皓,又一次无视了卫端翎‘阴’沉的脸‘色’。
卫端翎直望住欧阳皓,还未开口,倒是欧阳皓冲他躬身施了个礼,微笑道,“见过王爷,能有幸为王爷做事,我等倍感荣幸。”
卫端翎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眉目俊逸的欧阳皓,那晚在芙蓉楼时候他便就对他无一丝好感,甚至对他有所怀疑,而如今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入宫,都让卫端翎无法不另眼相看他。
“本王听长心提及过你,是个四方游历的医生,按理说你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进宫的,这次本王就看在长心的份上破例一次,既然身在宫中,就须得遵守宫中的规矩,不得越距。”卫端翎声‘色’肃然,欧阳皓仍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王爷之言,定当谨记。”
宋长心淡淡的目光在卫端翎与欧阳皓二人间流转,须臾,转眸对欧阳皓道,“我方才就与你说过,造新武器是朝中密要之事,我虽能让你进来,但不能让你在一旁看着,你便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告诉秋荷就是。”
欧阳皓闻声,蓦然将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上,微笑道,“我明白。”
卫端翎瞥见欧阳皓面对宋长心时候的温和目光,心头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火。.但毕竟是在宫里,宋长心亦是在场,他也不好发作。
宋长心又对秋荷吩咐了几句,之后拿了图纸后,便就与卫端翎一同往制作房而去。
制作房。
宫中规矩严苛,除了直接参与新武器制造的宫人以及卫端翎和宋长心以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制作房。
宋长心与卫端翎来到制作房时,卫诸衫派来的宫人已经开始忙前忙后起来,容铁的炉子也已烧得通红。见到卫端翎与宋长心过来,纷纷‘欲’要停下手中活计过来行礼,卫端翎微一扬手,示意他们继续手头上的活计。
“你看所用到的东西准备的可否齐全。”巡视片刻,卫端翎对宋长心说道。
宋长心闻言,便上前去确认造军刺所用的材料,经过一番认真细致地查看,宋长心点点头道,“看着是都齐全了,皇上的做事效率还真是高呢。”
这古代的材料以及技术自然不如现代,即便是造出了军刺,也定不如现代制作出来的好用,但即便如此,对古澜国他们技术落后的军队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是么?”卫端翎随口应着,却没告诉她,这些人,这些所需的物件儿其实都是他昨晚连夜派人搜寻到的。
端量良久,宋长心点了点头,来到炼铁的炉子旁,噼里啪啦的刺耳叮当声在耳边轰然作响,炼铁炉子内红通通的火光映得宋长心侧身一片火热,不消片刻,便有豆大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上滚滚而下。
“你不适合做这些。”卫端翎心下一阵怜惜,话音未落便牵起宋长心的手走到了一边。宋长心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立时皱眉道,“军刺的制作方法只有我知道,我自然要在旁边看着,以免出了差池。”
卫端翎眼睫微抬,目光深深地望住宋长心,“你把制作方法告诉本王,本王去指示他们便可。”
宋长心一顿,微有些诧异的抬眸看着他,冷峻地不苟言笑的俊脸,似乎从方才便没有缓和过,但他这句话,却蓦地叫她心下一暖,却是微笑地婉拒道,“我尚能应付,这军刺制作工艺难度相对大,且要制作人十分严谨,只怕了解不透彻的人难以成功。”
听她这话,卫端翎的脸‘色’越发冷了几分,“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本王的能力了?制造武器本就不是‘女’子应做的事。”
卫端翎的坚持下,宋长心只好将详细的制作工艺流程告诉了卫端翎,由他代替自己亲自指示军刺的制作过程。
宋长心则来到厅里,琢磨起了有没有更好的方法造出军刺。
只是半晌过去了,宋长心并没有想到比军刺更好的法子,反而是迎来一个人。宋长心无意抬眸,忽的瞥见制作房外一抹华贵身影跌入眼帘,顿时心下一沉,暗忖道,她来做什么。
“娘娘,前面这件屋子就是造武器的地方了,宋长心与王爷此时就在里面。”沈蝶衣与阿瑾二人渐渐走近制作房时,阿瑾附耳低声道。
沈蝶衣勾‘唇’一笑,“恩,本宫好似已经看见了宋长心,拿好你手上的东西,待会儿你见机行事便可。”
她费尽心思想要除掉宋长心,这关键时候怎能让他们就这样和好如初呢。
阿瑾眉间闪过一丝得意,“娘娘放心,阿瑾知道怎么做。”
宋长心站在制作房内,看着沈蝶衣款步而来,虽不知她今日过来所为何时,但宋长心心里已然开始戒备起来,凤眸定定望住房‘门’外那抹‘艳’丽的身影。
待得沈蝶衣走到房‘门’前时,宋长心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倒是沈蝶衣先开口了,“本宫听皇上说今日你与王爷二人着实开始造新武器,本宫也没什么能帮上的,便就亲手做了些吃食给你们送来。”
此刻的沈蝶衣语声轻慢柔缓,眉目间温婉端庄,丝毫不见前几日的横眉冷对,倒是叫宋长心不好冷着脸了,“有劳娘娘了,不过王爷正在忙,只怕娘娘要稍等片刻了。”
沈蝶衣冲她莞尔一笑,“无妨。”
外厅里。
沈蝶衣坐在主位上,虽耳边隐约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但沈蝶衣依然姿态优雅端庄,宋长心坐在一侧,无心与沈蝶衣‘交’谈。
良久,许是沈蝶衣觉得气氛古怪,便好似随口问她道,“你与王爷想来已经和好了罢?”
毕竟是同‘床’几年的夫妻,沈蝶衣自是非常了解卫诸衫,卫诸衫一心念着希望卫端翎与宋长心和好如初。
宋长心正思量着如何回答,沈蝶衣又道,“你是名正言顺的卫王妃,理应照顾好王爷,你说对吧?”
宋长心心下冷笑,她说怎么觉得沈蝶衣这话说的明显口不对心呢,正‘欲’要开口让她失望,却又忽的想起卫端翎对沈蝶衣的种种,眼底不禁多了几分黯然,等这军刺造出,她也就离开皇宫了,“劳娘娘挂心,不过感情这些事强求不来,长心只愿顺其自然。”
沈蝶衣轻笑,“是啊,想当年本宫与王爷两情相悦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么多年了,心里仍然时时记挂。”
记挂?大概是说卫端翎从未忘记过沈蝶衣吧。
宋长心自嘲地笑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的太多。
见宋长心怅然若失的模样,沈蝶衣不禁眉眼微弯,默了片刻,又道,“王爷也不知何时得空,这里有糕点你先吃吧。”说着,沈蝶衣又看了看一旁的阿瑾,吩咐道,“阿瑾,还不快给王妃拿去。”
“是,娘娘。”阿瑾应了声,便就将什锦盒拿到宋长心面前,一面打开一面说,“这些点心是娘娘一早起榻亲手做的,聊表心意,希望王妃喜欢。”
话音一落,宋长心便见阿瑾将一碟碟点心放在了案几上,只是……这好几种糕点无一例外都是卫端翎喜爱吃的东西。
像是看出她的疑虑,沈蝶衣又道,“前些时候本宫身子虚弱,王爷几乎****过来探望本宫,时不时送来许多进步的‘药’材和吃食,若没有王爷这般贴心呵护,只怕本宫的身子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好,这不,为了感谢王爷,本宫特意选做了他最喜爱吃的,王妃不会介意吧?”
宋长心扯了扯‘唇’角,她的话说的这般‘露’骨,前不久她还曾向她吐‘露’心声,说对卫端翎仍然有情,但碍于身份,注定只能将那份情藏在心里。可现在她又是什么意思,是在向她宣示对卫端翎的主权么。
一个郎君有情,一个佳人有意,连她都有些替他们埋怨上天不公了。
看着眼前样式‘精’致的糕点,宋长心却无心思品尝,婉拒沈蝶衣的‘好意’后,便就兀自坐在位子上想自己的事。
第150章 遇伏击
厅堂里一片沉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语气里带着惊喜的清朗男声自制作房里传出,“长心,你想的法子果真好,这武器马上就造成了!”
宋长心眸子一紧,旋即循声望去,但当她意识到沈蝶衣时,眸‘色’立时暗淡下来。
沈蝶衣听闻此声,倒是顿时眉间一喜,柔声道,“王爷过来了。”
话音一落,一抹玄‘色’身影出现在外厅‘门’前,目光急急寻着什么,在瞥见坐在主位上的沈蝶衣时,明显一愣。制作房是制造武器的重地,见沈蝶衣过来,心下自是疑‘惑’,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后宫娘娘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沈蝶衣怎会特意过来。
“恭喜王爷!”沈蝶衣微笑着从坐位上起身,直奔卫端翎过来,根本不留一旁的宋长心说话的机会。
卫端翎身子轻闪,稍稍退后一步,巧妙避开沈蝶衣对他伸出的双手,“见过娘娘。”
沈蝶衣目光微闪,却仍温婉笑着,“皇上对你们委以重任,本宫也没什么替你们做的,就过来看看。”
“娘娘有心了,不过娘娘不必屈尊降贵来这等地方,若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会怪罪我等。”
宋长心抿‘唇’不语,静看着两人客气的你来我往,眼底神‘色’难辨。
他们一个是有着倾国之‘色’,衣着鲜亮的佳人,一个是绝世俊美,风华无双的公子,站在一起,好不登对。
沈蝶衣忽的瞧见卫端翎额上细密的汗珠,登时惊呼,旋即掏出锦帕替卫端翎擦拭,卫端翎被她突然的动作惊的猝不及防,下意识看向一边的宋长心,如此倒是给了沈蝶衣机会。
“皇上也真是的,安排这等粗活给王爷,瞧把王爷累的。”沈蝶衣一面满目心疼地给卫端翎擦汗,一面佯装嗔道。
见他们二人如此‘恩爱’,宋长心蓦然将目光移向别处,一股酸涩的感觉立刻奔涌上心头。自己好不容易堆砌的坚强堡垒,仿佛一瞬间崩塌。
卫端翎仍是保持君子风度,缓缓退后一步,“不劳娘娘。”
沈蝶衣似是也不在意,微笑着将手中锦帕递给了卫端翎,低眉敛目的瞬间,卫端翎忽的瞥见案几上放着的糕点,正疑‘惑’着,沈蝶衣身后的阿瑾忽的开口了,“娘娘牵挂王爷,今儿一早特地亲自做了些王爷喜爱的糕点,王爷既是得空尝尝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瑾话音一落,宋长心‘腾’的一下从位子上坐起,面‘色’‘阴’沉道,“不用再麻烦王爷了,我去亲自看着他们。”
“等等……”卫端翎察觉宋长心脸‘色’不对,当即出声道。而此时,宋长心已然走到了‘门’口,卫端翎快步上前,低眉看着脸‘色’不佳的宋长心,片刻微微颔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用去了,基本已经制作完成了,如今娘娘主动与你和好,你便不要计较过去了,也不要总这般摆脸‘色’给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宋长心轻哼一声,“如果我非要计较呢。”
卫端翎眸‘色’复杂地看住宋长心‘精’致而‘挺’立的鼻尖,默了片刻,道,“那也不要找她的麻烦,你心下有气冲着我来就是。”
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
耳边飘‘荡’着的只有卫端翎温润如‘玉’的声音,她知道他没相信过她,但却从没料到他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为了维护沈蝶衣,竟宁愿这般。相较于他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其他也许真的无所谓。
宋长心没有回他,只一双水眸越发变得清冷,不是已经冷了心,失了情么?她有什么好介怀的,迟凝片刻,便就抬步离开,即便是失意失落,她也要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却不料,刚走不多远,宋长心忽觉心口处猛地传来一阵刺痛感,旋即意识到这疼痛感竟与先前在尹府时候的一模一样,宋长心暗道一声不妙,只觉那刺痛感越发强烈,。
沈蝶衣站在卫端翎身后,冷眼看住已经有异状的宋长心,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卫端翎也察觉到宋长心的异样,正‘欲’上前,却被身后阿瑾的惊叫声引去了注意,“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卫端翎惊的回身,只见沈蝶衣身子一软,直直往下倒去,卫端翎顾不得多想,眼疾手快接住了往下跌去的沈蝶衣。
“娘娘怎么了?”
阿瑾满脸惊恐,“奴婢也不知道,最近娘娘的身子虽然好了,但不知怎的,总时常昏倒,想来是身子还未彻底恢复。”
卫端翎眸子一紧,回头看像不远处的宋长心,此时的宋长心正手捂‘胸’口,半躬着身子。“你先扶着娘娘,本王去看看王妃。”心里念着宋长心,卫端翎便冷声吩咐阿瑾。
阿瑾一听,惶惶然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娘娘凤体有恙,王爷还是快些带娘娘回宫吧,万一耽误了可就不好了呀。”
宋长心隐约听见了阿瑾的话,不禁苦笑着扬起‘唇’角,而‘胸’口越发强烈的刺痛感已让她渐渐撑不住身子。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心里还是只有沈蝶衣。
“王妃!”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宋长心吃力的站起身子,便见秋荷神‘色’焦急地向自己跑来,而身后紧跟着的,竟是欧阳皓。
卫端翎亦听到了秋荷的声音,见秋荷与欧阳皓去到了宋长心身边,顿时松了口气,又吩咐阿瑾,“你去宣太医。”
阿瑾慌忙应了声,忙的去了。
卫端翎回身望住伏在秋荷身上的宋长心,心痛莫名。
“王妃,你怎么了?”秋荷见宋长心神‘色’痛苦,当即急声问道。而紧随而来的欧阳皓见状,径直将宋长心揽入怀中。宋长心仰头看住欧阳皓,素‘唇’里艰难吐出几个字眼,“带我出宫,回……芙蓉楼。”
欧阳皓看着神情痛苦的宋长心,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朝身后的卫端翎看去,在得见他怀抱里的是沈蝶衣时,原本温和的目光竟沾染上几分森寒。
“带我出宫。”宋长心见欧阳皓良久不应,忍不住催促他道。
欧阳皓收回目光,定定望住她,“好。”
话音一落,欧阳皓一把将宋长心横抱起,往皇宫外而去,待得到了凌宝阁外,便见宋长心乘坐的轿撵正在候着,欧阳皓便将宋长心抱上轿撵。
外厅里,卫端翎看着欧阳皓抱着宋长心的身影愈来愈模糊,心下五味杂陈。
“你怎么样?感觉可还好些了?”轿撵快到宫‘门’时,欧阳皓不放心宋长心,关切地问道。
宋长心缓缓睁开眼眸,看着一脸担忧的欧阳皓,轻启素‘唇’道,“恩,好些了,还能撑得住,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快出皇宫了。”
宋长心点点头,目光移向轿撵外,目光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的难过已然超过了身体的疼痛。
欧阳皓看着神情木然的宋长心,狭长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几分怜惜之‘色’。
轿撵摇摇晃晃,一路来到了皇宫外,二人换乘上了欧阳皓早已备好的马车,而宋长心心口疼痛的状况愈发严重,欧阳皓不忍见她这般痛苦下去,只好暂时用‘药’丸稍稍止住了宋长心的疼痛。
“果真好多了。”宋长心服下‘药’丸不多久,只觉身子一阵舒畅。
“你就这样离开皇宫了,那你制作的新武器怎么办?卫王到时怕是不好‘交’代吧。”
宋长心深呼一口气,苍白的脸蛋上终于有了表情,“即便没有我,他也造的出来,到时皇上见了新武器,怎还会记得我。”
宋长心眼底的落寞刺痛了欧阳皓的心,面对这个特别的‘女’子,竟破天荒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只是他从来不善蜜语,见她难过,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一路上除了哒哒的马蹄声,显得格外寂静,行至一片较为偏僻的密林处时,宋长心猛然回想起,这里便是自己曾经遭到黑衣‘蒙’面人袭击的地方,许是在这里曾遇见过意外,宋长心对此尤为敏感,一双眸子透过摇摇晃晃的轿帘,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忽的瞥见一处密集的繁叶后树影晃动,但今日万里无云,根本无风。宋长心暗道一声不妙,还未来得让欧阳皓小心,便见数道黑影齐刷刷从密林后跃起,朝他们的方向直直飞来。
宋长心不知欧阳皓是否早就察觉了这些暗中伏击的黑衣人,但她却清楚看到那两个朝马车里直直飞奔而来的黑衣人瞬间被一把利剑杀到了一边。
而后趁他们还未站稳之际,欧阳皓迅速掀开轿帘,将手伸向宋长心,语气里是稍有的带着几分急促,“你没事吧,快出来!”宋长心一惊,将手‘交’给欧阳皓。
欧阳皓顺势环上她的腰际,将她带出了马车外,此时宋长心方才看清突然伏击他们的杀手,他们只有三人,与上次在此处袭击她的杀手的打扮如出一辙,但不同的事,宋长心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三个杀手虽人数比上次少,但武功却要比上次强上许多。
两方相视无言,只有隐隐杀气在暗暗涌动。
欧阳皓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宋长心‘欲’要出手帮忙,微一运气心口却又如针刺般疼痛。
“唔……”
宋长心痛苦的呻‘吟’声传入欧阳皓耳中。
“你若运气,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欧阳皓淡淡的声音自宋长心头顶处传来。宋长心仰头望住欧阳皓,眸‘色’复杂,似是看懂了宋长心的不安,欧阳皓轻笑道,“放心,他们不过三个人罢了,应付他们易如反掌。”
第151章 怀疑
宋长心未来得及应声,那三个杀手突然又涌了过来,眨眼之间,欧阳皓已与他们三人打斗成一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xs.-
“小心!”宋长心被欧阳皓环在怀中,随着他的招式上下翻飞,他在前面对付杀手,她则替她注意背后偷袭的人。
事实果真如宋长心所料想的那般。
那三个杀手的功夫远比上次袭击她的人高出许多,而欧阳皓的功夫宋长心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不弱,但同时要应付三个武功高手,又要带着她这么一个累赘,仍是显得略有些吃力。
“把我放在一边,这样下去我们会被他们耗尽体力的。”
宋长心见形势不妙,长此下去,自己不能运气,帮上忙,而欧阳皓纵然有再强的体魄也有消耗殆尽的一刻,是以便忍不住对欧阳皓建议道,况且她本身子不适,方才又被欧阳皓在半空中颠来甩去,只觉越发难受起来。
欧阳皓若没了她这个累赘,或许他们还有赢的机会。
“不行!”欧阳皓果断拒绝了宋长心的提议。“一旦我放下你,他们定会转而攻击你!”
刺痛感不断地侵袭着宋长心的神经,思绪却越发清明起来,再重新审视眼前‘混’‘乱’的局面,宋长心竟理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头绪。
那三个杀手虽然出手狠厉,但欧阳皓并未时时处于下风,有时甚至还略占上风,且不多久,宋长心竟暗暗察觉那三个杀手与欧阳皓的武功套路有些相似。
杀手都是出自江湖‘门’派,而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武功特‘色’,若是两人的武功套路相似便就说明,这三个杀手与欧阳皓很有可能出自同一派别,或者同出一师,但不论怎样,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她不知道的联系。
先前她便怀疑欧阳皓是游医的身份,而此刻想来,当真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正这般念着,宋长心忽觉脖间一痛,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软倒在欧阳皓肩上,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宋长心隐约听到欧阳皓森冷的声音。
“不管这次任务背后的人是谁,我的猎物绝不允许有人染指。”
宋长心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如天地初开般‘混’‘混’沌沌,一阵刺痛感蓦地传来,宋长心彻底失去了意识。(.无弹窗广告)
当宋长心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芙蓉楼。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担忧而着急的脸,柳眉细眼,正是多日不见的云曦,既是云曦在,想来自己已经在芙蓉楼了。而云曦见宋长心醒来,竟兴奋的连声音都有些轻颤,
“你终于醒了?”
宋长心定睛看住云曦,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微扬起一抹极浅淡的笑,“恩。”
“身子还难受么?欧阳公子正亲自给你熬‘药’呢。”云曦一面用手探探宋长心的额头,一面轻声说道。
听云曦提及欧阳皓,宋长心微然蹙起了眉头,昏倒前的一幕幕画面又一次涌回脑海。
“你怎么了?”见宋长心愣神,云曦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宋长心幽幽回神,微摇了摇头。云曦以为她是身子不适,便也不再过多打扰,只道,“我去看看欧阳公子的‘药’好了没有,总不能让你这么一直难受着。”
说罢,云曦便就起身离开了。
宋长心觉得身子不再那么难受,便就撑起身子缓缓倚靠在棉枕上坐了起来,目光平静地望住半掩着的帘栊处,开始整理略有些纷‘乱’的思绪。
从一开始,芙蓉楼有人惹事,欧阳皓恰巧路过,到今日在皇宫外遭遇杀手伏击,欧阳皓与杀手的武功套路相似,且她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欧阳皓所说的话,他的猎物不允许别人染指。
猎物……
是指什么?
思绪纷杂,‘胸’口处陡然又有刺痛感传来,宋长心下意识抚上‘胸’口,然而一瞬间,她突然思绪明朗,恍然顿悟了。
自己的身体她最了解,以往在卫王府时候从未出现过不适,但在遇见欧阳皓后不久,便就出现了‘胸’口刺痛的症状,尹府时候是第一次,但回来后,欧阳皓却告诉她是因为紫‘露’突然死去,她伤心过度才导致的心口痛。
而在皇宫是第二次,而凭她的直觉,并不是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而是有人暗中对她动了手脚。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有意接近她,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猎物……
莫非……
宋长心倏然眯起了眸子,冷光四溢。
此时,忽然传来一声‘吱呀’,房‘门’被人轻巧推开,立时便有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儿钻入鼻息。
宋长心下意识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如墨身影翩然闪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你心口疼痛感缓解了么?我给你配了副‘药’,喝了很快就能好了。”说话间,欧阳皓已然端着汤‘药’来到了宋长心‘床’榻前,只是已经把所有事情理顺的宋长心对他已经产生了戒备之心。
宋长心直看着他,澄澈幽邃的眼底有几分疑‘惑’,几分犹豫,几分试探。她不确定自己的手还应不应向他伸去,这碗汤‘药’喝下去,她又能否如他所说真的安然无恙,很快痊愈呢?
脑海里思绪纷‘乱’,宋长心却清晰听见自己的声音,“给我一个理由。”
欧阳皓微微一愣,短暂的诧异与愣神后,欧阳皓温和的目光变得微冷,片刻,将落在宋长心身上的目光收回,佯装无事地搅‘弄’这手里的汤‘药’,语声淡淡地道,“什么理由,身子不舒服,怎么也说起胡话来了?快把‘药’服了吧。”
方才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足以让宋长心确定自己的猜测。
宋长心半垂着眼眸,盯着他手里端着的汤‘药’,犹豫不定,自己不能运气,他又武功高强,若是撕破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会连累云曦和芙蓉楼里的伙计。
“怎么?怕我这‘药’里有毒?”欧阳皓似笑非笑的表情,半开玩笑式的语气非但不能缓解气氛,反而越发让宋长心防备起来。
努力压制下心头涌起的不安,宋长心伸手去接欧阳皓手里的汤‘药’,不管怎样,不能连累芙蓉楼。
“呵呵……”轻柔的笑声徐徐飘入宋长心耳中,若是以往她会觉得轻松,但此时此刻,只会让她头皮发麻。
“你真是聪明。”欧阳皓声‘色’温柔,落入人耳中却说不出的阵阵寒意。
宋长心抬眸,敛起眼底的讶异与不安,让自己看起来与寻常时候无异,欧阳皓也回望着他,只是他狭长的眸子里已不见了往日里的温和,除了几分欣赏之‘色’外,还隐隐多了几分傲慢。
这样****的眼神,饶是宋长心再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口中的猎物,正是自己。
手里端着汤‘药’的汤‘药’仍散着腾腾热气,热气氤氲,竟有些模糊了她的视线。
良久,他的‘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语声怪异地对她道,“怎么了?再不喝这汤‘药’可就凉了,这可是我亲自给你熬的。”
猎物,果真如他所说,她只是他的猎物,而此刻,猎物已然被他控制住。
目‘色’微凉,宋长心仰起头,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欧阳皓见状,噙着笑意的‘唇’角越发弯了,“不愧是我看中的,有胆量。”
宋长心攥着手中已经空了的汤碗,眯着眼睛看住欧阳皓,片刻,干涩的嗓子里生涩地挤出几个字眼,“你是谁?”
朝夕相处数月,她把他当做朋友相待,到最后竟荒唐到根本不知他到底是谁,费尽心思接近她又有什么目的,回想一番,实在可怕,自己能安然无恙活到今日,也全靠运气了。
欧阳皓挑挑眉,轻笑道,“我是欧阳皓啊,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见他这般模样,宋长心倒是淡定许多。
“你的意思不就是在问我的名字么?我告诉你了,我就叫欧阳皓,不过……你倒是不怕方才我在你汤‘药’里下毒?”
宋长心冷冷一笑,“那是我确定我对你来说还有用处。”
若他真的有心杀她,哪里还需要费什么心思给她熬‘药’,她现在无法运气,根本动不了武,凭他的伸手分分钟能杀了她。
欧阳皓陡然眯起眸子,他不忍杀她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才能与特别,如今看来,她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
见他不言,宋长心又道,“如今我既然落在了你手上,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又是谁在背后想要取我‘性’命!”
先前她独自一人在皇宫外遭遇黑衣‘蒙’面人袭击,今日又在同一个地方遭遇杀手,而那三个杀手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欧阳皓,是自己,但这些杀手本与她无缘无故,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唔……这么多问题,我倒要想想怎么一一回答你了。”
宋长心目光微闪,静等欧阳皓的下文。良久,欧阳皓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宁和,“我自然是要来取你‘性’命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所以你也没必要知道背后金主是谁了。坦白说,你是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女’子,你日后若能成为我的人,是最好不过了。”
第152章 云开月明
听他这番话,宋长心方才恍悟,原来他不杀自己的原因竟是想拉拢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宋长心微笑看着他,“我自问无德无才,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你该不会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卫端翎吧?他多你那样无情,你怎么还会念着他?今日在凌宝阁,他的心显然偏向的是沈蝶衣,你虽是他的王妃,但你看他把你置于何处呢?”
欧阳皓语声淡淡,却轻易地将宋长心心里的疤生生撕开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疼的麻木,但听到欧阳皓这句话时,心下仍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我是否念着他,与你有何关系,我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们谁的附属品。”宋长心语气坚定,清冷的目光里是毋庸置疑的坚持。
然而她的坚定与坚持,令欧阳皓心下莫名恼火,“你以为落在我手里,你还有选择的余地?那个卫端翎有什么好,而我又有什么不好?”
宋长心仰头,定定看住欧阳皓,‘唇’角忽的闪过一抹惨然的笑,“落你手里又如何,你我相处也有段时间了,我的‘性’子你应该清楚,无人能强迫我做什么,我不会为任何人卖命,包括你,所以你打算如何?杀了我?”
欧阳皓闻言,不禁脸‘色’微变,狭长的眸子里寒意四‘射’,直盯的宋长心背脊发凉,正当宋长心以为欧阳皓要大发脾气之际,他却只是突然笑了,只是笑得‘阴’戾至极,好似穿过地狱而来的恶魔。
“我怎么忍心杀了你?我说了,要把你变成我的人……”即便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一个自认为不会对任何‘女’人动过心的欧阳皓,已经对一个叫宋长心的‘女’人动了心。
话音未落,欧阳皓把手伸向宋长心,宋长心见状不妙,拼力挣扎着向‘床’榻里侧退去,然而拖着病体的身子,哪里躲得过欧阳皓,几番挣扎与反抗,眼见欧阳皓的手指就要触到她‘胸’前的衣襟上,宋长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啪!”
等待她的并不是预期中的衣襟被揭开,而是房‘门’被人踹开的声响。
宋长心惊的睁开眸子,一个令她恼恨不已的身影倏然跌入瞳仁。[]
欧阳皓‘腾’地从‘床’榻前起身,冰冷的利刃直指来人,“卫端翎,我倒是小瞧你了,居然别你这么快查出来。”
卫端翎俊眉微皱,先是确定‘床’榻上的宋长心安然无恙,方才将目光落在欧阳皓身上,森冷的目光里隐着几分残虐,“少废话,所有的一切今日就干脆做个了断。”
宋长心与欧阳皓这般,想来是宋长心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今日在凌宝阁里,他将沈蝶衣安置好后,便就立刻出了皇宫,期间秦羽派人来报,欧阳皓带着宋长心回到了芙蓉楼,他便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芙蓉楼,想不到开‘门’见到的竟是欧阳皓‘欲’要侵犯宋长心的一幕,禁不住当即怒火陡升。
“好啊,正愁找不到人练手!今天就让我瞧瞧你卫王爷的本事!”话音未落,欧阳皓‘抽’出长剑向卫端翎刺去。
“小心!”宋长心急声开口,却不知到底是在提醒谁,清冷的目光落在卫端翎身上,不觉多了几分落寞。
卫端翎的武功与欧阳皓比起来相差无几,卫端翎出手,招招狠厉,欧阳皓毫不逊‘色’,二人打得‘激’烈,却无人占得上风。
宋长心匆忙下榻,卫端翎见状,为了不让宋长心卷入‘混’‘乱’,立时引着欧阳皓飞身跳出轩窗外。
金属相碰的刺耳声音不断充斥着宋长心的脑海,让她恨不得立刻出手将他们制止,然而虽是服了欧阳皓的汤‘药’,心口不再有刺痛感,却仍然不能运气。
正当宋长心苦于无法之际,事态发展的越发严重了。
透过轩窗,她隐约看见三名黑影飞上了屋顶,而那姿态,赫然就是今日在皇宫外袭击自己与欧阳皓的杀手,不,是想要杀了她的三个杀手。
他们三人跟欧阳皓本就是一伙儿的。
心下一惊,宋长心紧步朝轩窗奔去,四个身影皆是迅捷如光,变幻莫测的招式叫人看的眼‘花’缭‘乱’,然而一片刀光剑影里,宋长心的目光只紧紧跟随着一人。
一个欧阳皓对卫端翎来说已经是棋逢对手,再加上三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若是无人来救,卫端翎便就注定是输的一方。
正这般念着,一声暴吼,惊的宋长心举目望去,其中一名杀手正举剑从一侧刺向卫端翎,宋长心甚至来不及出声提醒他小心,下一瞬,便见那寒刃已然划过卫端翎的左臂。
见到这一幕,宋长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而她是十指紧攥着的手微微轻颤着。
卫端翎负伤,对欧阳皓几人来说无疑是个绝佳时机,宋长心甚至能看见欧阳皓脸上狰狞而森冷的表情。
她的心开始颤抖,与过往那些比起来,此刻的她只愿他安然无恙。然而灰‘色’天幕下,她只能眼睁睁一道寒光直直朝卫端翎而去,眼见就要触到卫端翎,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宋长心熟悉的声音忽的划破长空。
“王爷!小心!”
眨眼之间,一片‘混’‘乱’打斗中只见一个矫捷身影冲向了卫端翎身前,瞥见那人的面貌时,宋长心不禁一喜,正是卫端翎的贴身护卫,秦羽,而在秦羽身后,又陆续紧随几个王府的暗卫。
秦羽与卫王府暗卫皆是功夫一流的高手,他们刚一出现,态势便瞬间发生了质的逆转。欧阳皓几人逐渐感觉到压力,而那三个杀手更是连招式都慢了许多,卫王府的暗卫看准时机,寒刃毫不犹豫地刺向那三个杀手。
其中一个杀手侥幸躲过利刃,其他两个杀手便没有那般幸运了,直接被卫王府的暗卫一剑穿心,当场毙命。
欧阳皓见形势不妙,当即命另一个人与他一同撤退。
卫端翎身负有伤,秦羽便就让那几个暗卫去追,自己则停下来查看卫端翎的伤势。
“本王无事。”卫端翎身形一闪,便让秦羽伸出的手扑了个空,不禁微有些惊愕地抬头,“王爷虽不是伤在要害,但伤口在流血,断不可耽误啊!”
左臂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痛感使得卫端翎不得不皱起眉头,只是欧阳皓与那杀手虽暂时被解决了,但宋长心仍然处境危险。
秦羽愣了片刻,循着卫端翎的目光看去,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却越发担忧起来,“属下知道王爷担心王妃,但眼下您的伤更为重要啊!”
卫端翎直望住芙蓉楼宋长心的方向,语声坚定,“本王说了没事。”
芙蓉楼。
在卫端翎的坚持下,秦羽只好随卫端翎回到了芙蓉楼,到了二楼,卫端翎去看宋长心,秦羽则守在房间外。
此时宋长心还站在轩窗前,愣神地望住方才卫端翎与欧阳皓等人打斗的地方。
‘吱呀’一声脆响,打‘乱’了宋长心悠远的思绪,回身去看,是卫端翎绝世俊眉,却有些苍白的脸。
四目相对一瞬间,担忧与恼恨‘交’织成宋长心心下杂‘乱’的情绪。
他明明不信任她,一次一次让她失落、失望、甚至绝望,但当她看见他为了保护她故意将欧阳皓引出去,为了保护她,与那些杀手以命相博的时候,她苦心建立起来的堡垒瞬间崩塌,她本以为已经成的铁石心肠顿时变得柔软的像一汪纯水。
卫端翎回望住她,目光宁和,略带着几分担忧之‘色’,灿若星子的眼底看不见一丝‘阴’戾与杀气,在他眼里,宋长心恍惚看见了自己梦想中想要的一切美好。
“你的伤怎么样了?”沉默良久,宋长心竟发觉自己声‘色’喑哑。
卫端翎微弯起‘唇’角,一抹清浅温暖的笑容缓缓绽放,“无事,想来你已知道了欧阳皓的身份,如此,你我便能彼此信任了。”
宋长心默然,只觉得喉咙了一阵酸涩。
卫端翎见她不语,便缓步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温润如‘玉’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蔓延开来,
“从一开始,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更不是对沈蝶衣念念不忘,而是我曾经欠沈家一个人情,一个不得不还的人情,当初沈蝶衣流产,我只是希望你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此事,我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我身边还带着杀手一般的杀气,她应该有个能让她安心的依靠,只是没想到这样会让你我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卫端翎语声真诚,字字句句落在宋长心耳中,好似又将那些过往在脑海里回放一遍,曾经的痛楚与失落,恼恨与压抑,到头来,竟是自己误会了他,一种豁然开朗后的澄澈令宋长心禁不住落下泪来。
卫端翎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好在一切真相都大白了,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行么?”
说着,卫端翎忽的念起画舫时候,宋长心好似也曾这样流泪,只是这一次后,他发誓再不让她落泪。
宋长心微仰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是无言的肯定。
第153章 子难求
卫王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
卫端翎将宋长心从芙蓉楼了带回了府中,请了京都城内最好的大夫给宋长心诊治,不但没有查出她中的是什么毒,反而诊出了另外一件惊呆众人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有孩子了?”宋长心秀美颦蹙,目光深深地望住‘床’榻前正跪着的大夫,语声清冷透着几分诧异。
“回王妃,是的。”
宋长心闭目回想,片刻便寻到一丝丝蛛丝马迹来。自那日画舫之后的近两月里,身子便没有来红,而这段时间状况频发,竟叫她也没有注意到。
默了良久,宋长心缓缓睁开眼眸,“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大夫闻声,犹豫片刻,便也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宋长心轻吐一口气,沉静的目光里隐隐透着几分复杂之‘色’。她早一习惯了那些大夫脸上的愧疚之‘色’,倒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她竟怀了卫端翎的孩子。
“这本是喜事一件,王妃难道不高兴么?”喜儿听闻大夫说宋长心有了身孕时,心下极是开心的,但见宋长心脸‘色’并不佳,便压着心中欢喜,眉‘色’担忧地问道。
除了宋长心与卫端翎,大概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卫端翎对宋长心很不一般,二人之间虽有争吵不断,但说到底皆源自于有情,如今宋长心怀上了卫端翎的孩子,该是二人彻底和睦如初的最好契机啊,对卫王府来说,真算的上一件大喜事了。
宋长心秀美微扬,扫了眼‘床’榻前立着的喜儿,许是经历过一系列的变故,多日不见,如今的喜儿比以往少了几分单纯稚气,多了几分沉静内敛,至少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自己中毒一事,喜儿并不知情,自然会以为这是喜事一件。
默了片刻,宋长心却是不答反问,道,“王爷可在府中?”
喜儿一怔,随即轻点了点头,“要喜儿去唤王爷过来么?”
“不用了,我这会儿有些乏了,你先去吧。”
喜儿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宋长心半垂着的眼眸,生生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卫端翎既然在府中,想来很快便知她怀有身孕一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垂眸望住自己平坦的小腹,一想到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她体内孕育着,宋长心便心下一片柔软。
抬手轻轻抚上小腹,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紫‘露’当初抚着肚子时候的心情,只是如今的她除了欢喜外,也生出阵阵担忧。
自己身中莫名其妙的剧毒,不知腹中的孩子会否因此而受到影响呢?正是这般念着,忽闻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瞬时有一缕清凉的气息灌入房中。
宋长心抬眸,只见卫端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床’榻前,看他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了她怀有身孕一事。
剑眉微蹙,星眸里神‘色’莫名,他紧紧盯住她片刻,终道出了一句让宋长心的心跌入谷底的话,“你身子有恙,孩子定不能留下。”
方才还兀自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此刻卫端翎的一句话却让她犹如从天堂一下子跌进地狱,毫无防备。
“为什么!”她目‘色’微寒地回望住他,明知故问道。
卫端翎抬手,温柔地替宋长心拢了拢散落在耳际的几根青丝,温润的声音透着以往并不常见的温柔,“你如今身上的毒还未得解,方才我问了大夫,若坚持留下孩子,你便会危险。”即使知道宋长心是明知故问,卫端翎仍是耐心的解释着。
得知欧阳皓真正身份后,宋长心与卫端翎的关系方才有所缓和,然而不过几日,宋长心竟得知自己怀了身孕,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妥协。
宋长心抬目望住卫端翎,沉静宁和的眼眸里透着坚定,“那又如何,我所中之毒总会有法子解,但孩子……我不会牺牲它保全自己。”
毒易解,子难求。
这个孩子的突然到来才让宋长心真真切切融入这个陌生的古澜国度,也唯有血脉相连,她才有好好活着的决心。
许是是母爱的天‘性’释然,在保全孩子这件事上,宋长心丝毫不妥协,被人下了毒,她索‘性’自己搜寻有关‘药’理的书籍,她本就善医术,是以即便是从未读过的书籍,她也是一点就通。
卫端翎见她如此态度坚决,便也狠不下心旨意让她打掉腹中孩儿。
只是宋长心几乎将卫王府书房内的书翻过来一遍,也未寻到解自己身上毒的法子。
朦胧月‘色’,夜风轻扬。
新月宫。
宋长心被欧阳皓算计,作为罪魁祸首的沈蝶衣也不好过。昨日她收到青衣楼的密信,信中道青衣楼第二次派出的三个‘欲’要暗杀宋长心的杀手失败了。
这个消息对沈蝶衣来说,无异于是个沉重的打击。
“娘娘,这青衣楼莫不是真是沽名钓誉之辈,一个微不足道的宋长心竟三番两次地失败!”饶是阿瑾这般时时从容镇静的人也禁不住眉‘色’微变。
得知消息的沈蝶衣更是气的不行,“连青衣楼这样的地方都耐她宋长心不何,又怎能算是微不足道,本宫看她八成是个修炼成‘精’的妖‘精’,会蛊‘惑’人心!”
然而气归气,宋长心一日不从这世界上消失,沈蝶衣一日就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是青衣楼收到银子却未完成任务在先,那本宫便就不再指望青衣楼。”沈蝶衣杏眸微眯,眼底尽是‘阴’冷毒辣的光芒。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当时娘娘给青衣楼的银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阿瑾对沈蝶衣的想法表示赞同,但眼底仍是有些担忧。
当初沈蝶衣为了除掉宋长心,不惜‘花’了手里多年来积攒的所有积蓄砸给了青衣楼,若是就这样与青衣楼解除雇佣关系,那银两……
沈蝶衣冷哼一声,线条柔软的黛眉此刻却变得凌厉万分,“没能给本宫办成事,本宫没有将此时抖搂给世人已经很厚道了,谅他们也不好意思吞了那酬金。”
话虽如此,沈蝶衣心下仍是一片忐忑,听闻那三个杀手是落在了卫端翎手中,若是被他发现幕后指使之人是自己,只怕以卫端翎的个‘性’绝不会原谅她。
阿瑾见沈蝶衣良久不语,双目微有些呆滞,不禁出声提醒道,“娘娘,夜深了,该是歇息了。”
沈蝶衣闻言,眉头深锁地摇了摇头,“本宫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歇息,心头之患不除,本宫即便是睡了,也睡不安稳。阿瑾你替本宫想个法子,要如何才能先青衣楼一步,把此时推脱的一干二净呢?”
青衣楼从来不是将理的地方,她心下总觉得不妥,卫端翎是个怎样的人,她比谁都了解,那三个杀手若是真的落在了他手上,他便有一百种法子顺藤‘摸’瓜,挖出幕后主使,如此,她不又怎能坐以待毙,唯有先发制人才是出路。
阿瑾思量片刻,眸子陡然一亮,“阿瑾想到了,青衣楼……”
“啪”的一声脆响,在沈蝶衣与阿瑾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在耳边陡然响起。下一秒,沈蝶衣恍然发现一个墨‘色’身影在房间内一闪而过,带出的风把房间里的烛火吹的摇曳不定,映在沈蝶衣深暗的眼眸里,诡异莫名。
再定眼一看面前的阿瑾,光洁皙白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原来……方才那声脆响,竟是阿瑾挨了一巴掌。不知是巴掌力度太小,还是重到已经让阿瑾痛的失去了知觉,竟也没有反应,只表情木然地愣怔在原地。不过沈蝶衣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沈蝶衣心下一紧,强压下心头惶恐,语声冰冷道,“谁!竟敢动本宫的人,莫不是在这宫里活腻味了?”
沉默片刻,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死寂。
然而越是静,沈蝶衣的神经就绷得越紧,她不相信方才是风打了阿瑾,一定是有人,闯入了新月宫。
阿瑾终于恍然回神,吃痛的抚着发红的脸颊,警惕又有些惊恐地望着房内四周。
只是房间内灯火莹亮,却不见有任何异样。正当沈蝶衣与阿瑾渐渐放下紧绷的神经时,一个森冷而诡异的笑声自传入她们耳中,顿时‘激’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敏感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沈蝶衣与阿瑾神‘色’惊恐地四下里望着,‘欲’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刚一抬头,只一瞬间的时间,一抹墨‘色’身影忽的闪现在眼前。
惊的沈蝶衣一个踉跄跌坐在身后的凤椅上。
“你是……谁?”借着摇曳的烛火,沈蝶衣略略打量了下眼前之人,竟觉得眉目有些眼熟,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正思量着,忽的听闻阿瑾惊声道,“你是欧阳皓!”
沈蝶衣惊的回神,眼前墨衣男子,眉目俊朗,五官分明,不正是前几日在凌宝阁与宋长心一起的欧阳皓么!只是此刻的他不似那时的端端温和,反而周身散着‘阴’戾的浓浓煞气。
可是,他们本不相识,他来新月宫做什么!
第154章 欧阳皓的威胁
阿瑾声音一落,欧阳皓微微侧目,骇人的目光生生让自以为足够冷静的阿瑾也不禁退了几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
“你是宋长心的人,怎么?宋长心派你来报复本宫么?”念起这么多时日都未能将宋长心如何,沈蝶衣的火气便又涌了上来。
欧阳皓闻声回头,‘阴’恻恻的目光落在沈蝶衣身上,无端叫她背脊生寒,但仍压下心中怯意,佯装镇静地挑挑眉道,“难道不是么?”
“看来你还不知我的身份,我怎是一个区区‘女’子就能指使得了的。”欧阳皓语声‘阴’冷,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如同冰凌钻进沈蝶衣耳中,早就忘记了欧阳皓方才打了阿瑾的一巴掌。
杏眸里陡然掠过一丝诧异,沈蝶衣眯着眼不确定地道,“你……你竟然不是宋长心的人,莫不是……”
欧阳皓勾‘唇’一笑,闲闲坐在了一侧,看着沈蝶衣的眼神里颇有几分玩味,“正是你所想。”
沈蝶衣心下一顿,蓦然想起,先前她去青衣楼质问青衣楼楼主之时。他曾告诉自己青衣楼当时已经派人去接近宋长心了,后来一直迟迟未动手,青衣楼才又在她的压力下,再次派了三名杀手。
而联系她所知道的欧阳皓与宋长心相识的渊源以及时间,自然能猜到欧阳皓的身份,但沈蝶衣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只听一个森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我与你主子说话,你一个婢子杵在这里做什么!”
沈蝶衣看着一脸森然的欧阳皓,不禁深皱起了眉头,方才不知他的身份还对他有几分胆怯之意,但这会儿得知了他的身份,心下自然也就震惊许多。
不过就是青衣楼的一个不成功的杀手罢了,说到底,只是她用钱雇佣的差人,他是要听命于她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这般念着,沈蝶衣正了正身子,就连声音也底气足了许多,“她是本宫的人,还用不着你来教训,夜深了,你有事就快说,本宫还要歇息!”
“是么?”欧阳皓抬眼望住沈蝶衣,狭长幽邃的眼睛里竟生出几分腾腾杀气,“你确定她对你重要到来可以同生同死?”
欧阳皓语气里隐约带着几分威胁,但更多的是鄙夷和玩味。
沈蝶衣有些迟疑,不知道欧阳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莫不清对方的底,她怎可草率行事,但……
她看向欧阳皓时候的那种感觉,却叫她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转而对一旁的阿瑾吩咐道,“你先下去,本宫与他说说。”
“娘娘!”捂着脸颊的阿瑾满目担忧地看住沈蝶衣,‘欲’言又止。
瞧着欧阳皓的身手,想必早已偷偷潜到了新月宫,而方才她们的谈话也十有**被欧阳皓听了去,沈蝶衣正要合计如何对付青衣楼,那欧阳皓便出现了,如此,独留他们二人相处,沈蝶衣岂不是很危险?
“出去!”似是心情不佳,沈蝶衣便也没有了许多耐心,对阿瑾冷声呵斥道。
“是。”阿瑾微微欠身,无奈应下声。
阿瑾离开后,偌大的寝宫内只有无声的烛火随着从轩窗缝隙中透过来的夜风轻轻摇曳,空气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沈蝶衣觉得气氛实在怪异,但看看欧阳皓,并无要开口的意思,只兀自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扳指。
片刻,沈蝶衣终是先沉不住气,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本宫已经按你说的支开了阿瑾,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欧阳皓冷然一笑,犹如寒冬里的‘阴’雨,狭长的眼眸里毫不遮掩地含着几分讥笑,“你果真不如宋长心,还妄想取了她‘性’命!”
沈蝶衣听他这般说,当即脸‘色’大变,娇美如‘花’的脸蛋上顿时青白相接。
且不说沈蝶衣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过是个听命于她的杀手罢了,怎有资格对她评三道四的?
卫诸衫护着宋长心,卫端翎为她又不惜抛开皇室利益与尊贵的王爷身份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一个小小杀手,也敢对她品头论足,说她不如宋长心!如此自尊自傲的沈蝶衣受得了才怪!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花’了大价钱买她一条命,不是让你这给本宫贫嘴的!”
见沈蝶衣怒了,欧阳皓眼角的笑意更浓,不禁暗叹,难道世间‘女’子果真就宋长心一人特别,怎么他遇见的都是这般蠢钝如猪的‘女’人?
“你若再这般轻狂,信不信本宫叫你们楼主杀了你!”沈蝶衣见欧阳皓不但没有收敛半分,反而越发笑的猖狂,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欧阳皓听她这般话,眉眼里的嘲‘弄’总算是收敛几分,嘴角却忍不住‘抽’搐起来,真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有资格让青衣楼楼主杀了他?怕她是还没‘弄’清楚他的身份罢?
须臾,欧阳皓丢给她一个十分鄙夷的眼神,懒得再与她再多说,直接道出了今夜过来的目的,“我的身份一旦败‘露’,以宋长心和卫端翎的‘性’格一定会继续深查下去,这样过不了多久,你这个幕后主使者便会暴‘露’在他们面前。”
说着,欧阳皓淡淡瞟了眼沈蝶衣,只见她半垂着头,不知在思量些什么,但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眼睛里更是隐隐多了几分不安之‘色’,欧阳皓得意扬‘唇’,继续道,
“到时候卫端翎便会怎么想你,就不用我说了罢,而且他那般在意宋长心一定会替她报仇,要想不被他们报复,眼下你就只有一个法子。”
暗淡的眼睛仿佛抓到了一丝希望,倏然亮了起来,“什么法子?”
‘唇’瓣轻掀,欧阳皓淡淡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挟持皇帝,这样他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轰!
沈蝶衣听罢,惊的抬起眸子,杏眸里尽是一片复杂之‘色’,有疑‘惑’,有抗拒,有犹豫。若是劫持了卫诸衫,她便彻底走上了绝路。
沈蝶衣终是摇了摇头,“你以为本宫会那么蠢的听你摆布么?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本宫连贵妃都做不成了。”饶是沈蝶衣还不算聪明,倒也想到了这一层厉害关系。
欧阳皓轻扬嘴角,“你不会以为如今你还有退路吧?现在你是风光,稳坐贵妃之位无忧,甚至已经成了这泱泱后宫的领头人,但你可有想过以后,过不了多久,卫端翎与宋长心就会发现你的‘阴’谋,你说他们到时又会怎么对你呢?”
沈蝶衣默然,欧阳皓的话竟叫她无言以对。
“宋长心夺走了你心爱的男人,而那个你所谓的心爱的男人心里就只有宋长心一人,所以他们都是你的敌人,要想自己不惨死在敌人的脚下,就应该早敌人一步动手,你说呢?”欧阳皓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飘入沈蝶衣耳中,好似有种特别的魔力般。
欧阳皓的话正是戳痛了沈蝶衣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事实,她原是为了卫端翎才想杀了宋长心,但如今连卫端翎与宋长心要反过来报复自己,她又何必对他还有怜悯犹疑之心。
沈蝶衣略有些失神地将目光落在欧阳皓身上,“但本宫若是劫持了皇上,他们二人虽不敢如何,皇上却不会再信任本宫,就算是有朝一日杀了他们,本宫要怎么向皇上解释,怎么在这宫里待下去!”
“车到山前自有路,皇帝认出你了又如何,他的命还是在你手上,你想怎样便怎样,谁人敢说,这后宫谁又敢在你面前造次。”欧阳皓说的笃定,目光里透着沈蝶衣无法岂及的强大气场,而那气场源自于自信。
反复思量,沈蝶衣终是下了决心,“那你说本宫要怎么做?直接派人挟持根本行不通,皇上身边‘侍’卫众多,本宫势单力薄,根本没可能硬将皇上怎么样!”
‘女’人一旦狠起来,绝不输任何男人,而温软柔美正是她们的杀人利器。
欧阳皓‘阴’恻恻地笑着摇摇头,“不需要费那些功夫。”说着,欧阳皓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目光‘阴’冷地看住沈蝶衣。
沈蝶衣皱眉打量着他攥在手里的小小瓶子,瓷瓶极小,制作却是无比‘精’良,里头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你这是?”沈蝶衣一面端量着欧阳皓手里的白‘玉’瓷瓶,一面疑‘惑’道。
“一种吃了能让人听命于你的奇‘药’,机会只有一次,这奇‘药’也只有一颗,你要把握住机会,一旦失败,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下场。”
沈蝶衣恍悟,原是能‘乱’人心智的‘药’,如今她挟持卫诸衫心意已决,但愿欧阳皓的这奇‘药’能派上用场。
收下瓷瓶,沈蝶衣目光渐寒,昔日与卫端翎美好的旧时回忆,如今却变成令她痛下杀心的缘由,既然宋长心与卫端翎情深意切,那她便成全他们,到‘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罢!
欧阳皓事情办妥,便也不再多留,看沈蝶衣的模样,他几乎便可以确定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宋长心是很特别,有绝世美貌又聪颖无双,叫他心生欢喜,恨不能将她收到‘门’下,甚至成为他的红颜知己,但怪只怪她一心只有卫端翎,如此,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月‘色’惨淡,如死一般沉寂的墨‘色’长空下,竟连一颗星子都无。
第155章 往事如烟
一夜几近无眠,沈蝶衣次日仍是早早便起了榻,身着华衣贵服,在寝宫里踱来踱去,步子有些急有些‘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
阿瑾恭敬站在一侧,目光紧紧随着沈蝶衣的身影来回流转,良久,她终是忍不住开口,“娘娘这样踱步都许久了,要不先吃些东西吧。”她知道沈蝶衣这般定是心中有事难以决策,不过不论做什么,总要吃饱了才有气力去做不是,可她从一清早尽是在这里踱来踱去了。
沈蝶衣顿住步子,偏头看住阿瑾,昨日欧阳皓印在她脸上的红印已经隐约不见,但整个侧脸却是略微浮肿起来,这欧阳皓当真是有杀手该有的冷酷无情!
“本宫怎还有胃口吃东西。”沈蝶衣杏眸微眯,语声微凉,扭头问她道,“皇上呢?”
“这个时辰想来还在早朝。”阿瑾欠一欠身,不知沈蝶衣想做什么,心下正是揣测着欧阳皓昨晚与沈蝶衣说了什么,但却不敢开口相问。
沈蝶衣沉一沉心思,坚定的心又有些动摇起来。
毕竟欧阳皓给她指的法子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她这贵妃之位,甚至她的整个家族,贺雪颜是如何死的,至今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皇上连她最宠爱的皇后都未曾手下留情,更何况是她。
而这偌大的新月宫已经有段时日没有他的气息了,后宫之地,从来都是喜新厌旧,她若不先发制人,日后如何在这泱泱后宫里立足立威。
华服下的锦袖里,沈蝶衣攥着那白‘玉’瓷瓶的手紧了又紧,末了,把心一横,冷声吩咐道,“给本宫摆驾去见皇上。”
沈蝶衣找到卫诸衫的时候,卫诸衫刚下了早朝,一出朝堂,便见沈蝶衣一袭华衣贵服,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娉娉袅袅朝他款步而来。
“臣妾拜见皇上。”沈蝶衣微微施礼,低眉敛目间尽是一片魅‘惑’风情。
卫诸衫一番打量,短短几日不见,她好似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爱妃起身罢,外头风大,不宜就留。”卫诸衫一面说一面上前把沈蝶衣扶了起来。
沈蝶衣温顺地任由卫诸衫扶着她的纤纤‘玉’手,声如莺燕,“皇上可有些日子没去臣妾那里了,臣妾思念的紧,近日又想了些新式糕点,请皇上过去品尝。[]”
卫诸衫低眉看着眼前温婉秀美的‘女’子,目光微闪,“确实是朕最近忙的冷落了你,今日你亲自过来找朕,朕自当会去。”
卫诸衫话音一落,倒是身边的随从太监起了疑‘惑’,近来朝中事务繁多,四边皆是状况连连,皇上不是正要去御书房处理朝中事务么?怎的就随贵妃娘娘回宫去尝什么糕点了?这倒不像是他一贯的风格。
不过疑‘惑’归疑‘惑’,主子的话他从来只有听的份儿。
回新月宫的一路上,龙撵里时不时传来阵阵悦耳的轻笑声,这几日卫王不在朝中,难得他心情这般好。
待得轿撵到了新月宫‘门’前,沈蝶衣巧笑嫣然与卫诸衫一同下了龙撵,缓步朝她的寝宫走去。
早已习惯了的这条路,突然变得漫长,侧眸看看卫诸衫,沈蝶衣心里蓦地生出一阵酸涩之感。
毕竟同‘床’共枕了几年,说是没有一点情分是假的,她也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状况,要怪也就只能怪他一心只有贺雪颜,即便是她死了,他也力排众议,坚持不立她为皇后罢。
如此想来,她并不欠他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他。而至于卫端翎与宋长心,她的心里只有浓重的恨意。
这条通往她寝宫的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片刻,他们已经甚至寝宫前,沈蝶衣掩下心头的百转千回,柔柔笑道,“皇上可是闻到那百‘花’糕的香味了?”
卫诸衫轻吸一口气,果真立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钻入鼻息,“看来朕真是不枉此行。”
沈蝶衣眼角笑意更浓。
说话间,二人已然来到案前。
亲手替卫诸衫褪去了风衣,沈蝶衣翩然请卫诸衫落座,自己则亲自将婢‘女’手中端着的百‘花’糕放到卫诸衫面前,“这个季节百‘花’齐放,臣妾贪心,‘欲’要将这百‘花’的味道留住,便想出了这百‘花’糕,皇上快尝尝味道如何?”
手捧着百‘花’糕的沈蝶衣眉眼里尽是喜‘色’,竟有些像一个讨大人欢心的孩童,卫诸衫不觉渐渐放下了心中疑虑,“好,你的心意,朕自是要好好品尝。”
“那就让臣妾亲自喂皇上吃可好?”沈蝶衣越发笑颜如‘花’,纤纤‘玉’指随意捻起一块百‘花’糕递到卫诸衫嘴边。
卫诸衫却是突然出声,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如墨,语声有些怪异道,“你能这般保持初心,朕很欣慰。”
沈蝶衣的心猛地一顿,身处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一瞬间,有无数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今日这是一场‘阴’谋,他是不是也像对待贺家一样对待她?她甚至想到了,被卫诸衫拆穿后沈家家族的命运,自己日后在后宫里无比凄惨的下场。
……
毕竟做贼心虚,她的手竟有些开始发颤,朱‘唇’微开又默然合上,就连一边的阿瑾都暗暗替她捏了把汗,恨不能立时冲上去告诉她,娘娘啊娘娘,你怎这关键时候发怔。
也许有些事果真是冥冥中由天注定。
卫诸衫深眸里忽的绽放出一抹明亮,刺的愣神中的沈蝶衣恍然回神。
“你这是怎么了?朕的一句话你何以思量这般久?”其实他并无察觉,只简单以为沈蝶衣在思忖他话里的意思。
沈蝶衣扯了扯‘唇’角,略有些不自然的对他道,“皇上这般夸臣妾,臣妾更是要亲自喂皇上吃这百‘花’糕了。”
这一次,卫诸衫没有再出声,笑着含下她递上的百‘花’糕。
在卫诸衫咬到那桂‘花’糕的一瞬间,沈蝶衣心下闪过一丝的犹豫,但也只是一瞬,便被她失败后的凄惨下场冲淡了。
阿瑾与沈蝶衣相处多时,从她的一言一行里也大约能猜出沈蝶衣的心思,一如此时,阿瑾瞪大了眸子看着吃下百‘花’糕的卫诸衫,心下大惊,但她还来不及张口,卫诸衫已然咽下那百‘花’糕。
“皇上觉得味道如何?”沈蝶衣浅笑倩兮,丝毫不像是刚刚亲手给当今皇帝下‘药’的人的模样。
卫诸衫品了又品,放朗声笑道,“爱妃的手艺大有长进!”
沈蝶衣低眉顺目,笑的温婉客人。
这时,卫诸衫的贴身太监高公公走上前,细声细气地道,“回皇上,兵部‘侍’郎大人想必还在御书房候着呢。”
沈蝶衣抬眼瞟去,杏眸里神‘色’难辨,一面是疑‘惑’卫诸衫明明吃下了那下了‘药’的百‘花’糕,为何却无反应,但转念一想,若是在她的新月宫出了什么异样,到时她反而不好说了,便又对卫诸衫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敢多留皇上,不过皇上万要记得想念臣妾才是。”
沈蝶衣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卫诸衫更是没有怀疑,起身又宽慰了沈蝶衣几句,才摆驾出了新月宫。
沈蝶衣站在寝宫前恭送卫诸衫,看着他没入龙撵的金‘色’背影,悬着的心终是安心地放回肚子里,而那些令她念念不忘的前尘旧事,就当是化作一缕轻烟散了罢。
“皇上既已来过,娘娘便该放心了,但那百‘花’糕要如何处置?”虽不敢断定那百‘花’糕里掺的究竟是什么,但阿瑾却心知那百‘花’糕一定要有问题。
沈蝶衣冷然一笑,“给本宫找个隐秘的地方丢了就是。”
卫王府。
不上朝的这些时日,卫端翎想尽法子为宋长心寻来了各种各样的奇‘药’给宋长心喂服,但一日又一日过去,宋长心的身子依旧不见好转。
身上所中之毒不会一日致命,但却一日一日残噬着宋长心的身子。
“王妃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看王妃这样难受,喜儿真恨不得自己替您受这些苦难。”宋长心身子有恙,王府上下皆是心急,而喜儿更甚。
宋长心半倚在‘床’榻上,‘唇’‘色’泛白,一双清澈的眼眸也失去了些往日的华彩,“说什么玩笑话,真让你替我受过,我还不忍呢,今日你若无事,且替我去芙蓉楼看看吧,告诉云曦姐,我在卫王府好好的,别让她担心。”
“本王早已派人去了芙蓉楼,你自不必担心。”宋长心话音一落,一个清亮男声自‘门’外忽的传来。
话音一落,只听‘吱呀’一声脆响,房‘门’被人轻巧推开。
喜儿忙的起身退到一旁,欠身施礼道,“见过王爷。”
卫端翎淡声应着,大手一扬,示意喜儿退下,喜儿当即会意,领着房内几个‘侍’奉的丫鬟一同退出了房间。
“王爷有心了。”苍白无血‘色’的‘唇’瓣微启,吐出的确实这样见外的字眼,卫端翎眸子一沉,撩起袍角,坐到了宋长心面前,灿若星辰的眼眸盯着宋长心良久,末了,他忍不住抬手摩挲着她细嫩却有些苍白的脸颊,略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气,“我答应你留下孩子,你也该好生待在府里静养才是。”
正文_第一百五十六章 酿出大祸
这个时节的卫王府,百花开的正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在这里仿佛只看得到满目的明媚,不似深宫正悄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沈蝶衣将欧阳皓给的那奇药成功喂给了卫诸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卫诸衫药效未发作之际,让他离开了自己的新月宫,一切看似天衣无缝。
当日天色擦黑,沈蝶衣端坐在新月宫里,秀眉微拧。
“今日可有听闻皇上有什么异样?”沈蝶衣单手支着额头,杏眸半合,微皱的眉头好似自卫诸衫走后便没有再舒展开过。
阿瑾仰头看了看寝宫外渐渐沉下的暮色,缓声道,“没有,阿瑾一直派人时刻注意着皇上那边儿的动静,此时还未收到消息。”
阿瑾之所以能够深得沈蝶衣信任和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她十分懂得身为婢子的本分,除了对主子绝对忠诚外,还要明白做奴才的,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
沈蝶衣浅声应着,思绪有些迷离起来。
阿瑾顿了顿,移步走向案台,这天色眼见都要黑了,寝宫里头光线太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燃了宫灯的寝宫立时明亮起来。不知是否被这光亮刺到,沈蝶衣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么快就天黑了?”
“是啊,娘娘已经坐了很久了。”阿瑾轻声应着,见沈蝶衣有了些精神,便将方才婢子送来的温茶给沈蝶衣斟了一杯。
沈蝶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已经发麻,正了正身子,端看着寝宫外一片深深墨色,难不成那欧阳皓是骗自己的?那所谓的奇药根本没有用?怎么卫诸衫吃了那么久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可转念一想,欧阳皓断无冒着危险的道理潜入深宫,只为对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等待最是煎熬,沈蝶衣的耐心与不安也随着漫天墨色渐渐消失殆尽,正当她决定亲自去找卫诸衫求个究竟时,一个慌张的身影打破了夜的宁静。
“娘娘!禀贵妃娘娘!”急促的声音令沈蝶衣瞬时来了精神。
“来者何人!”沈蝶衣抬眸,目光里透着几许疑惑,几许兴奋。
来人是个身材瘦弱的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在皇宫里讨生活本该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这个太监此刻却是一脸惶恐,通常情况下,不是宫里发生了撼天动地的大事,便是那人自己胆子太小。
沈蝶衣自是坚信前者,只见那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道,“禀娘娘,皇上……皇上他……”
许是一路跑的太急,这太监关键时候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沈蝶衣闻言,朱唇立时勾起一抹微不可闻的冷笑,此刻的她连着急担忧的戏都不屑摆出来,反而随意捻起手边的金玉杯盏,依旧语声淡淡地道,“皇上怎么了,休要在本宫面前吞吞吐吐的。”
那太监伏在地上,身子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微有些上下起伏着,“回娘娘,皇上他……突然驾崩了……”
“啪……”太监话音一落,旋即便有一声脆响传入耳中。
阿瑾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立时奔向了沈蝶衣,“娘娘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沈蝶衣目光呆滞,手里的金玉杯盏滚落到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极沉闷的响声,又如一颗巨石毫无征兆地跌进沈蝶衣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阿瑾扶着沈蝶衣从位子上站起,沈蝶衣刚一站起,忍不住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幸好阿瑾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娘娘当心,万勿因为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阿瑾的话轻轻柔柔,却叫沈蝶衣陡然清醒许多,“快带本宫去找皇上。”
卫诸衫驾崩在自己的寝宫里。
当沈蝶衣匆匆赶到之时,卫诸衫就躺在龙榻上,双眼紧闭,了无生息。
“皇上出事一事,你们可有对外声张?”说着,沈蝶衣长眉微挑,冷冷扫视着寝宫内几个侍寝的宫人,平日里在卫诸衫身侧贴身伺候的宫人并不多,只有眼前这四人。
皇帝突然驾崩乃朝上第一大事,他们几个大多吓得早就掉了魂,此刻哆嗦着身子跪在沈蝶衣跟前,竟也一时忘了回话,相比较之下,倒是方才那个跑到新月宫报信的太监略略淡定些。
“回娘娘,事发突然,只有奴才去新月宫请了您过来,其他……其他人并无出这寝宫。”
也就是说,卫诸衫驾崩一事,到此时为止,就只有她一人知道。
沈蝶衣点点头,脸上神情凝重,“皇上突然驾崩,事关重大,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们几个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一点消息,否则就别怪本宫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奴才罢了,哪经得住沈蝶衣这般吓,当即伏在地上连连应下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沈蝶衣依旧放心不下,眼神是以阿瑾将他们带到偏房,不得她的允许不准他们擅自离开寝宫。
偌大的寝宫里,此刻只剩沈蝶衣与躺在床榻上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卫诸衫。
直到此刻,沈蝶衣才有心思好好理理今日发生的事,上午时候她将欧阳皓给的奇药悄悄放进了卫诸衫吃的那块百花糕里,但他一日无事,偏这个时候突然驾崩了。
这奇药的作用明显与欧阳皓所说的不同,他当时分明说的是卫诸衫服了这药,会心智迷惑,万事只听她一人言,可如今为何却好端端丢了性命。
沈蝶衣虽有心坐上皇后之位,除掉卫端翎与宋长心,但却从未害过卫诸衫,与他成亲多年,卫诸衫一直待她也算过得去,更何况当时嫁给卫诸衫是自己一心策划的计谋,也怪不得他。可不曾想,她今日竟亲手害死了他。
“娘娘……”不知何时,阿瑾又来到了她身边,轻声唤着。“娘娘封锁了皇上驾崩的消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饶是阿瑾沉稳冷静,此刻也禁不住变了脸色,躺在龙榻上的毕竟是当今皇帝,一朝天子,就这么突然地没了,任谁也是无法淡定。
但短暂的慌乱后,是该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
沈蝶衣收回打量卫诸衫的目光,也收起那些不再值得她想起的回忆,人总是要往前看,执拗着过去又有何用,卫诸衫再怎样也不会再醒过来。
思量片刻,沈蝶衣目光深深,“明日一早,皇上驾崩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阿瑾满目担忧,“是啊,且不说满朝的文武大臣,单是这宫里的宫人也是瞒不住的,得想个瞒天过海的法子才是。”
若是找不到瞒过众人的法子,那明日一早这皇宫里必定大乱。没有了卫诸衫,沈蝶衣这贵妃之位也就毫无意义,可又能有什么法子能瞒过文武百官呢。
沈蝶衣紧皱着眉头,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卫诸衫之死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外,如今计划一乱,她心下也一时没方寸。“都怪那个欧阳皓出的搜主意。”
“可如今怪也无法了。”阿瑾倒还不至于乱了方寸,只心下为自己的主子担忧。
沈蝶衣默然,微眯着眼思量着。
少顷,阿瑾忽的惊得出声,“娘娘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像是……一股血腥味?”
一心思量着的沈蝶衣并未察觉,经阿瑾这么一提,方才察觉到,“果真是有,不过这寝宫里怎会有血腥的味道。”
“死了人,自然会有血腥味。”
沈蝶衣话音一落,一声好似鬼魅般怪异的声音自偏房传来。细细一回想,沈蝶衣竟觉这声音甚是熟悉。
“欧阳皓!”旋即反应过来的沈蝶衣,顿时瞳仁紧缩,偏头望去。
只见偏房内,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长身而立,容貌出众,翩然绝世,只是当沈蝶衣瞥见他胸襟前沾染着的几点鲜红,一颗心蓦然一沉。
欧阳皓怪笑着缓缓移步而来,每走一步,沈蝶衣的心里就莫名腾起一股惧意,她心里本还念着要质问他为什么骗她?为什么给她的奇药其实是能害死人的毒药?但当她一双略有些怯意的眸子对上欧阳皓一双阴冷至极的眼睛时,她竟连心下的质问忘得一干二净。
阿瑾倒真是忠心,见气氛不对,当即挺身挡在沈蝶衣身前,佯装震惊地直望住缓步走过来的欧阳皓。
欧阳皓见状,好笑地讥讽道,“好一副忠心护主的感人画面。”
“如今皇上已经死了,如你的愿了,你为何还出现在宫里。”沈蝶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有些微颤的音色仍是出卖了她。
“那你以为我让你蛊惑那皇帝是为了什么?”
欧阳皓一句话噎得沈蝶衣无话可说。
是啊,欧阳皓本是个杀手,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给卫诸衫下药?难道真是为了她着想为了向卫端翎与宋长心报仇?
可笑,太可笑了。
正文_第一百五十七章:风云变色
沈蝶衣越深入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这欧阳皓不过是青衣楼的杀手罢了,他与卫诸衫何怨何愁竟要想法子要了他的性命?
沈蝶衣掩下心中丝丝怯意,冷笑道,“还以为你们青衣楼的信誉多么好,原来你不是为了完成雇主交代给你的任务,而是另有私心!”
欧阳皓慢吞吞地走到龙榻前,好一番打量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卫诸衫,低低的笑声犹如来自遥远的地狱之声,“私心?也算是吧,今日且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着,欧阳皓缓缓回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盯的沈蝶衣心底发寒,身形一晃,沈蝶衣险些跌倒地上,“你……本宫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如今皇上也死了,你当感谢本宫才是!”
欧阳皓摇头轻笑,笑容里透着不屑与嘲弄,“正是因为你杀了皇帝,你看……”欧阳皓指着偏房已经倒下的几条人影,慢条斯理地道,“知道皇上死了的人也都死了,如今这天底下知道皇上死的人就剩你了,我还留你做什么!”
卫诸衫死了,如今欧阳皓又扬言要她死,自己费心费财,到头来却把自己葬送其中,沈蝶衣怎能甘心。
脑海里精光一闪,沈蝶衣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食指颤巍巍指着眼前倜傥风华的欧阳皓,惊声道,“你……你不是青衣楼的人?你到底是谁?”
欧阳皓笑的阴冷无比,“是,也不是,青衣楼楼主与我关系甚深,暗阁这个名字,想来你也听说过。”
欧阳皓说的云淡风轻,但闻者却是立刻变了脸色。
“暗阁……”沈蝶衣颓然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之上,神情呆滞,口中喃喃不清地说这些什么。
暗阁与青衣楼关系甚密,青衣楼负责接揽各种杀人的生意,而暗阁便是由杀手组成的组织。
当青衣楼接到了杀人的任务,便会让暗阁安排杀手执行行动,青衣楼并不可怕,但暗阁,却都是泯灭人性的杀手,他们眼里从来就只有成功与失败,每个杀手手上都沾染着成千上万人的血,没有感情,心痕毒辣是他们最基本的素养。
但让她不明白的是,卫诸衫自登基以来,并未做过惊世骇俗的大事,兢兢业业,勤于国政,为何却被暗阁盯上了。
沈蝶衣呆坐在位置上,浑然没有察觉到欧阳皓已然做在卫诸衫的龙榻上,修长手指渐渐掠过身体已经发凉的卫诸衫的脖颈间,似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沈蝶衣蓦地回过神来,看着欧阳皓的目光夹杂着不甘与愤怒,“暗阁一向做的是买卖人命的生意,这可怎么打起皇宫的主意来了,即便是皇上死了,本宫是这后宫的贵妃,留本宫在,不正好可以帮你?”
心中虽有惧意,但眼下拖延时间,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最重要。
然而欧阳皓冷然一笑,彻底击破了她心中最后意思希冀,“那又如何,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话音未落,欧阳皓迅速移身,在沈蝶衣还未看清的眨眼之间已然狠狠钳住了她皙白的脖子,声音冰冷如鬼魅,
“有你无你,我一样成事,更何况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死人,是最不会泄露秘密的人。”
“你……”
一束极微小的寒光陡然晃过沈蝶衣眼前,沈蝶衣还不及发声,瞬间便了无生息。
此时,躲在偏房的阿瑾看着眼前发声的一幕,蜷缩在一起的身子早就哆嗦地不成样子。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变成透明的颜色,从此消失在这深深皇宫。
然而,魔鬼的步伐从未停止,缓缓朝他而来,她不是沈蝶衣,甚至连与欧阳皓谈判的资格都无。
忽而抬头,生命便在瞬间终止。
“啪啪啪”急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寝宫轩窗处顿时闪进一抹黑影,快步走到欧阳皓跟前,拱手恭敬地道。“属下等已经在外头候着,随时听阁主吩咐。”
欧阳皓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月白衣衫上的灰尘,语声漠然地道,“这满地的尸体先处理了罢,还有那龙袍,给朕取件新的来,穿死人身上的衣服太晦气。”
黑影一顿,旋即接声道,“是,属下立刻着手去办。”
夜幽寂而深深。
那人行动极快,待得日头破晓时分,满室死亡气息的寝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奢靡华丽。
卫王府。
卫端翎深夜时候接到从宫中传来的一道密旨,密旨里提及两件事,桩桩扯动着他的心。
其一:沈蝶衣突然暴死在新月宫;
其二:令宋长心进宫,一来她与沈蝶衣算是亲近,有些后事需她料理,二来她中了毒,宫中太医、奇药甚多,能给她解毒以保住她腹中孩子。
宋长心端看着手上密旨,良久不言。
“沈蝶衣死的太突然了些,令人不免匪夷所思,不过皇上提议的让你进宫解毒一事,你怎么看?”卫端翎坐在宋长心身侧,眉头微锁。
宋长心放下手中秘折,轻吐口气,语声幽幽地道,“的确,这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沈蝶衣刚死,便就说要为我解毒。”
虽说卫诸衫的为人宋长心也算比较了解,但这两件事无端被牵扯在一起,她总觉得心下怪怪的,却又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听宋长心这般说,卫端翎的眉心蹙的越发深了,“这个时候召你入宫我也觉得不妥,你如今怀有身孕,不能随意走动,你身上的毒我已经派秦羽四处寻找解的法子了,而且过几日尹双白便也过来,他应是知道如何得解,但要让你这个时候入宫,我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是啊,卫端翎之言,她又怎么没想到呢,只是皇上亲自召她入宫,若是不去,岂不是成了违抗圣旨?
还未等及宋长心说话,卫端翎便又道,“今日我便上朝,向皇上说明。”
宋长心微微敛目,为周全着想,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也好,你这段日子没去上朝,如今这宫里头又出这么大的事,你该是去探望探望。”
皇宫。
后宫贵妃突然暴死的消息由司职宫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出来。众臣闻言,皆是唏嘘声一片,沈蝶衣的父亲沈家家主更是一个身心不定,险些在圣驾前摔了跟头,听闻女儿的死讯后,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形容枯槁的双手颤颤伏地,朝卫诸衫行了个大礼,
“贵妃娘娘一向身体康健,如今却走的突然,其中必有蹊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沈家家主言辞恳恳,透着浓浓的不甘。
是啊,沈蝶衣是他在朝中行走的中坚力量,他从未停止游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上奏折让卫诸衫册立沈蝶衣为皇后,一旦沈蝶衣做了皇后,无疑对沈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今,这皇后的位置还没拿到手,却莫名丢了性命,这对沈家来说可谓是个沉重的打击!
按理说自己的女儿在后宫无缘无故地就死了,作为老父亲的沈家家主自然有正当理由要求天子女婿查清她女儿的真正死因,但卫诸衫却是变了脸色,一双含着冷光的眸子在文武百官间流转,惊的那些本来要力挺沈家家主的大臣也诺诺咽下到嘴边的话。
朝堂上的氛围越发肃穆起来。
一众文武百官个个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默良久,只见卫诸衫面色略有些阴沉地开口了,“那依沈爱卿的意思,贵妃之死是死于非命,与后宫甚至朕有关系么?”
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落在众人耳中,惊的众人又是身子一颤。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啊。”沈家家主怎料到卫诸衫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就有些蒙了,本能的替自己辩驳道,“臣突然失去爱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绝不敢这样揣测圣意啊。”
沈家家主一面说一面砰砰的头直往地上磕。
听了这话,卫诸衫的脸色才稍显缓和些,却依然透着天子威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朕原还打算拟旨册封她为朕的皇后,只可惜啊,贵妃她福泽不够,这便去了。”
如今人没都没了,卫诸衫这好听话尽管说也无妨。
沈家家主也无法,只好愁容满面地‘谢了恩’。
下了朝堂,卫诸衫便命身边宫人请来了刚刚下朝的卫端翎,即便他不请,卫端翎也没有打算就此回府。
“臣弟拜见皇兄。”卫端翎仍旧声音淡淡,态度恭敬不失风度。
卫诸衫把他约到御花园的凉亭里,卫诸衫端端坐在椅子上,见他过来行礼,剑眉微挑,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起来吧,坐。”
卫端翎掸了掸衣衫,应声而坐,一动一静间,自小在宫廷贵族养成的贵气浑然天成,“贵妃娘娘走的突然,臣弟说来也与沈家颇有些渊源,是以想亲自送贵妃娘娘最后一程。”
沈蝶衣的身份在后宫算不得小,甚至可以说是后宫唯一搅得起风浪的人,但如今却突然暴毙,说是暴毙,其实不过是官方的一个说法罢了,往往这种情况,他十有八九可以断定沈蝶衣是死于非命。
正文_第一百五十八章:奇怪的皇上
她毕竟是卫诸衫的贵妃,与她相识于微时,即便前皇后死后,沈蝶衣与沈家家主便想尽法子坐上皇后之位,但也都无可厚非,卫诸衫待她好确实有一部分原因出自朝中的厉害关系,但他们毕竟是同床共榻的几年夫妻,怎么好像对沈蝶衣表现的格外漠然。
卫诸衫眉峰一条,黑眸里有几分思量的颜色,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人死讲究的是早早入土为安较好,不过既然你都说出来了,朕自是会允你,陪朕说会儿话,你就去新月宫瞧瞧去吧。不过,朕倒是想问一句,你对她的死是否也感觉到疑惑?”
卫端翎不曾想卫诸衫会有此一问,顿时愣住,片刻,又听卫诸衫道,“自从她失去了腹中孩儿后,便一再的要求朕册封她为皇后,可是你知道的,除了雪颜,任何人都不配做这皇后之位。”
卫诸衫语声里无端透着几分煞气,有一道光忽的闪过脑海,卫端翎微有些诧异地看住卫诸衫,“所以,果真是皇兄杀了她么?”
卫诸衫冷哼一声,倒也不打算逃避,只抿了一口香茶,淡淡地道,“她命中福薄,也怪不得朕。”
卫端翎默然,他的皇兄此次可是大出乎他的意料,默了片刻,又听他道,“朕昨晚不是派人给你送了密旨么?今日怎不见长心过来?她身子有恙,如今又有了身孕,得早些治疗才好啊。”
卫端翎心下微愣,不觉抬头对上卫诸衫深暗的双眸,这双眼睛他本是极其熟悉的,此刻却在他的眼神里瞥见一抹陌生的颜色,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微扯了扯唇角,卫端翎漫声道,“有劳皇兄费心,不过此事臣弟须得与长心商议,她身子本就有恙,臣弟实在不忍她来回奔波。”
不知因何,卫端翎恍然念起方才朝堂之上卫诸衫对沈家家主说的话,他对卫诸衫自是了解,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对沈家家主说出那样的话,好似不管沈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是否强大,反而特意召他过来询问宋长心进宫一事。
思来想去,卫端翎甚觉奇怪,又与卫诸衫匆匆说了几句,便告辞去了新月宫。
新月宫。
贵妃殡天,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仪式隆重,寝宫内外,只有寥寥几个身着丧服的宫人布着白绫,几个人见卫端翎过来,放下手中活计,纷纷朝他行礼。
没有喧闹,没有哭天抢地的悲鸣之声,除了满目白绫,似乎这只不过是新月宫寻寻常常的一天。
卫端翎并未多做停留,抬步进了寝宫,他欠沈家家主一个巨大人情,此次过来看他的女儿便是受沈家家主所托。
“娘娘是几时出的事?”卫端翎负手立在寝宫门口,目光悠远望向内室,他是个外臣,依照宫中规矩是不能进入妃嫔内室的。
身边有一个婢女停下手中伙计,微微欠身回道,“昨日晚膳时候还好好的,今晨一早便就……”
卫端翎闻言,俊眉一蹙再蹙,“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卫王府。
卫端翎去了皇宫,便命人去尹府请了尹双白过来,若是府上有什么事,凭尹双白的才智足以应付。
宋长心的身子由于中毒再加上腹中的孩儿越渐虚弱起来,苍白的脸上鲜少能见红润之色,“王爷此去宫中,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尹公子该是命人暗中保护王爷才是,我这病体之身,并无干系。”
尹双白望住她,宁和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落寞与担忧,“在王爷看来,你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况且你腹中还有孩儿,当是格外照顾才是,前些日子我已经着手派人为你寻良药以解你身上的毒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许是经历了紫露一事,尹双白的目光与以往变得有些不同了,少了几分洒脱与儒雅,多了几分成熟与落寞,宋长心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半垂着眸子,不去看他眼里的温柔如水。
喜儿倒是灵巧,见二人气氛不对,便道,“尹公子博学多识,王妃的身子想来很快就能好了。”
尹双白扬唇笑笑,屋内沉闷压抑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傍晚时候,卫端翎风尘仆仆从皇宫赶回王府。
下了车马,便就一路疾步往宋长心房间而去。
“见过王爷。”喜儿见卫端翎过来,微微福身行礼。尹双白正在房中品茶,见卫端翎略有些眉心微皱,一颗心蓦地一沉。
宋长心见状,向喜儿使了个眼色,喜儿会意,旋即领着房间内几个侍奉的丫鬟退了下去,卫端翎翩然在尹双白一旁落座,眉色担忧地看了眼宋长心与尹双白。
“看王爷这般模样,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宋长心漫声问着,心下陡然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沈蝶衣之死想来也并不能使卫端翎这般,必是有其他大事发生。
话音一落,果真便见卫端翎眉心的结越发深了,“沈蝶衣是皇上杀的。”
什么?!
卫端翎一这般说,宋长心与尹双白顿时愣住,良久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沈蝶衣是卫诸衫的贵妃,也是如今后宫里唯一一位贵妃,卫诸衫怎会突然对沈蝶衣起了杀心?
宋长心与尹双白惊愕的表情自在卫端翎的意料之中,“我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这与我认识的皇上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管怎么样,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按皇上杀沈蝶衣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尹双白稍稍敛起眼底的震惊之色疑惑道。
“他与我说,是近日沈蝶衣一直逼迫他立她为皇后,皇上不愿负了对前皇后的承诺,便就没有答应,想来是那沈蝶衣逼迫的太厉害,皇上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话虽如此,卫端翎却连自己都无法完全说服。
“皇上虽一直不愿意另纳新后,尤其是沈家的沈蝶衣,但也不至于杀了沈蝶衣,毕竟沈蝶衣是贵妃身份,且牵连着朝中的厉害关系,杀了沈蝶衣的后果,只怕沈家会对皇上心生不满吧。”宋长心着实想不通卫诸衫杀了沈蝶衣的真正动机。
卫端翎点点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皇上并不是个不为大局着想的人。”
宋长心垂目,蓦然念起昨日那秘折上另有其他一事,便道,“那他今日想必也提起让我入宫一事了吧,王爷可是答应了?”
“我没有答应,只说要回来与你商量,这皇宫此刻细细想来,你是万万不能去的。”
宋长心扯了扯微有些泛白干涩的唇角,“王爷方才不是说了皇上有些奇怪,沈蝶衣又出事,我想我是有必要入宫一趟。”
皇宫深墙里,是个怎样的地方,尹双白没有去过心下也明白,这会儿听说宋长心要拖着病体入宫,明眸里不禁也沾染了几分担忧,“若是平日里,你身子无恙,去一去倒也无妨,但如今你这情况……只怕随时有危险。”
见他们二人这般担心自己的模样,宋长心倒是觉得不以为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皇宫里到底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我去一探究竟便知,况且……”
说着,宋长心忽然顿住,长眉微扬,唇瓣溢出一抹清淡如琼花的笑容,“若是有什么异样情况,还有你们二人与我里应外合呢。”
宋长心是个极有主见和想法的人,她一旦决定的事,旁人鲜少等改变,卫端翎与尹双白几次相劝无果,也只好让她去了,不过这次却带上了喜儿一同入宫。
次日。
卫王府的马车便载着宋长心与喜儿一同踏上了去往宫中的路。从未去过皇宫的喜儿显得有些兴奋,时不时地撩起轿帘探看外面的一路景色。
路途漫漫,宋长心觉得身子有些疲累便就靠着软榻半合上双眼小憩。
待得马车来到皇宫时候,已经接近晌午时分,宋长心下了马车,便就有宫人早早守在宫门口,将她迎进了宫中。
“奴才奉皇上之命在此等候王妃。”
宋长心淡声应下,又道,“就带本妃去新月宫吧。”
那太监略有些迟疑,卫诸衫吩咐他,若是卫王妃入宫,便先带她面圣,不过若她不愿,也不必强求。“奴才这就安排。”
新月宫。
再次踏入新月宫,真真叫人觉得恍若隔世。
沈蝶衣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尚还清晰的印在她脑海中,这一转眼,便已阴阳两相隔了。“王妃小心。”喜儿小心翼翼扶着宋长心,生怕她一个不注意踩着地上的小石子。
沈蝶衣先前奢靡华丽的寝宫如今纷纷挂起了白绫,轻风一扬,便透着许多悲凉的味道。
正文_第一百五十九章:如出一撤
宋长心仰头望住白绫漫天物是人非的新月宫,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在喜儿的小心搀扶下踏进了沈蝶衣的寝宫。
按照古澜国的规矩,若是后宫妃嫔非正常死亡,须得七日后方可入殡下葬,这七日内,须得请人过来作法超度。
是以,宋长心此时看到的是身着奇怪裳服,画着奇怪妆容的人在沈蝶衣寝宫前边跳边唱,至于唱的什么,宋长心根本听不懂。看着这一幕,只心下觉得好笑,原来不止是中国的古代落后,迷信什么神灵,就连在这闻所未闻的古澜国世人也对这些深信不疑。
压下心头想法,宋长心往里走去,沈蝶衣的凤榻在最内室,待到玄关处时,有两个婢子在火盆里烧着冥纸,宋长心并无多留,径直越过那两个婢女往里走去。越往里走,宋长心越觉得阴凉,看似密不透风的内室无端有阵阵阴森森的凉风吹来。
喜儿毕竟是个丫头,又素来胆小,还没领略完这新月宫的富丽堂皇,便背着阴恻恻的气息吓到了,微颤着身子拽了拽宋长心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要不咱们还是不要去看贵妃娘娘了,这里的气息着实古怪,您又是有孕之身,接触这些怕是不好啊。”
宋长心举目四下里扫视一番,的确是有些阴凉,不过那多半是因为内室里灯盏过少的缘故,门窗都虚掩着,透些风进来也是难免,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便安慰她道,“青天白日的,你在卫王府没学着好倒是越发胆小了。”
喜儿吐吐舌,自知是自己胆子小,又转念一想宋长心就在身边,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大着胆子将步子迈开了不少。
沈蝶衣安安静静躺在凤榻上,像是睡着了一般,一身隆重宫装装束,面若姣姣,除了微透着些苍白之色倒看不出这是已经死了几日的人。
“王妃,别……”喜儿见宋长心就要坐在凤榻上,一脸眉色担忧的模样,趁着周围婢子不注意,低声劝道。
沈蝶衣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却只微抬了抬手,示意喜儿不要继续说下去。
宋长心端端在凤榻边上坐下,执起沈蝶衣已经两头的纤纤玉手细细端量起来,一番检查,发现沈蝶衣身上并无外伤,卫端翎说是卫诸衫亲口承认是他杀死了沈蝶衣,那他又是怎么杀的呢?
沈蝶衣已然是实际上的后宫之主,她的生死早已不是她一人的事,如今她突然死了,她自然是要差个清楚明白。
左右思量无果后,宋长心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沈蝶衣耳后的一小块淡青色上,那青色极淡,若不是对颜色敏感之人很难发现,同时一个疑虑陡然涌进宋长心的脑海。
想起前不久在尹府紫露出事后,她也曾亲眼见到过躺在床榻上的紫露,除了紫露小腹下有一滩血迹之外,其他似乎与此时躺在凤榻上的沈蝶衣并无二异,而后来卫端翎发现致使紫露殒命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小产,而是被高手下了毒。
难道……
脑海中灵光一闪,宋长心忙的伸手去看沈蝶衣的脖颈,同时俯身去嗅沈蝶衣颈间的味道,果不其然……
“怎么了?王妃?”喜儿见自己主子一会儿愣神,一会儿又做出这种动作,不禁疑惑问道。
宋长心眉头微拧,蓦然收回放在沈蝶衣脖颈间的手,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竟……”
方才她伸手细细查看了沈蝶衣的脖颈处,惊的发现在她的脖颈处也有与紫露一样的一个若不仔细看便就发现不了的极细小的红点,而俯身嗅了嗅她脖颈间的味道,虽然淡不可闻,但她仍是嗅到一丝不同寻常,那味道赫然正是卫端翎给她瞧过的害死紫露的毒药的味道。
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宋长心是在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与紫露和身在深宫里的沈蝶衣都有这般深的仇恨。
由于有卫端翎说卫诸衫行为举动颇有些奇怪的话在先,宋长心在面见卫诸衫的时候心下早就做好了防备。
庄严华丽的皇帝寝宫内,卫诸衫命人泡上了世间稀有的极品香茶请宋长心品饮,宋长心无心饮茶,却也不得不应付卫诸衫的一再客套。
“皇上为我着想,我心下感激,怎能再受您如此贵重之馈。”一连几杯香茶下肚后,宋长心假意推脱道。
这一次卫诸衫倒也没再强求,许是茶不醉人人自醉,卫诸衫的眼里渐渐多了一份平时鲜少有过的神色,“朕这宫里,可是随时恭候你来,这宫里不会再有人敢对你怎么样了。”
卫诸衫这话说的倒是叫宋长心觉得有些奇怪,但来不及多想,只见卫诸衫一双深暗的眸子直直盯住他,那幽幽目光里不仅有丝丝赞赏,更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颜色。
莫名的,宋长心有那么一刻觉得这种目光很是熟悉。
微微扬唇,宋长心笑的极是婉约,“皇上真会说笑,这宫里头有皇上这般待我,谁人敢欺负我呢?不过可惜呢,贵妃娘娘走的突然,想来我与她向来交好,她这一走,往后在这宫里头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了。”
意料之中的,宋长心话音一落,便在卫诸衫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的神色,那神色好像在说,你与她是否交好,我早就了然。
宋长心对卫诸衫的了解虽不如卫端翎那么深,但一起经历过宫中变故,她又屡次进宫,自问对卫诸衫的了解也比较透彻。
这一会儿子的闲聊中,她越发赞同卫端翎所说的话,这个卫诸衫与以往不是略有不同,而是大大不同,卫诸衫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也不会为了不想立沈蝶衣为后而对她起了杀心。
既是他对沈蝶衣下了杀手,也便是说他也曾用同样的法子杀了紫露,但紫露一个江湖上的女子,从未踏足过皇宫,更无论说识得皇帝了,而卫诸衫又有什么理由要跑去宫外头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子呢。
突然,一个极其夸张又荒唐的想法攀上宋长心脑海,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品想,便见卫诸衫忽的低低笑出声来,“没有了沈蝶衣,你大可来找朕,朕可是有空的很呐。”
“不敢,皇上日理万机,若真如此,也只怕后宫诸位娘娘与朝上的大臣们的吐沫星子能将我淹死。”
宋长心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胆怯一词,此刻她面色淡定地回望住卫诸衫,试图从他的言语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他掩饰的太过完美。
朗声一笑,卫诸衫撩起袍角,缓缓起身,而后扬手对一旁候着的下人吩咐道,“去把朕给王妃的礼物送来。”
就是这龙袍翻飞的一瞬间,宋长心只觉身子浑然一颤。
再后来,卫诸衫送给宋长心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宋长心也记不清了,满脑子里闪现的画面都是那金色龙袍下掩着的一枚形状特别的玉佩。
虽然这后宫里没有了沈蝶衣,不过卫诸衫已然将宋长心留在了宫里,并特意安排让她住在兰若宫。
卫诸衫的嫔妃相比于上一任皇帝来说并不算多,兰若宫便是一直空闲着的,新月宫正有丧事,自然不适合再让宋长心住下,便就安排了空闲的兰若宫给她住下。
踏足兰若宫时,宋长心不觉顿住了步子,这兰若宫不同于新月宫的奢华,如它的名字般,香气如兰,满院子种的都是淡蓝色兰花,刚一踏足这里便只觉迎面扑来一股清新气息。
“王妃您看这院子好干净呀,花儿修剪的多整齐,倒真不像是许久荒着的院子。”喜儿的脸上写满兴奋,看着这一院子的清新之色,掩不住心中兴奋。
“是啊,他倒是料定我终有一日会住在这里。”宋长心的声音低低的,喜儿并没有听清,再来追问时,宋长心只道自己在感慨这宫苑里的景色。
不论怎样,这位皇帝依然是贴心入微的,这兰若宫里不单有数十婢子侍奉,更有单独的厨房,厨子,宋长心不论何时想吃些什么,婢子们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端到她面前,但这样的优厚待遇不仅不能让宋长心安心住在这里,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入夜,兰若宫里极静。
屋子里却闷热的紧,宋长心索性来到院子里,懒懒地斜倚在院子里的小榻上,拨弄着喜儿刚刚摘来的兰花,清澈的眸子里若有所思。
“听闻王妃以前入宫都是住在新月宫里的,如今终于不用住在新月宫了,您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兰若宫院子景色好,就连伺候的婢女都是极有素养的,难道这样的条件王妃还是不喜欢?
宋长心默然回神,望住手上一大束兰花,语声清浅而淡漠,“这里再好,也不如自家府里自在。”
“自家?王妃的意思是这兰若宫不如咱王府么?说的也是,王府也不比这兰若宫差,却没有这皇宫里条条框框的诸多束缚,当真自在多了。”
正文_第一百六十章:计策
宋长心看喜儿认真思考的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若是自己也能像喜儿这般心思单纯,无忧无虑也就好了。
然而如今的状况却并不乐观,敛下唇边难得一抹笑意,宋长心的脸色又变得凝重微冷起来,喜儿饶是再粗心,也看出了宋长心心中有事,便也不再打扰,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给宋长心轻轻捏起肩膀来。
默了片刻,宋长心突然对喜儿吩咐道,“明日一早,你替我去办件事,找人给王爷送封信回去。”
月色幽幽,闲挂在兰若宫屋顶上头,倾泻千里的月光落在宋长心手中一束淡蓝兰花上,莫名叫宋长心觉得心神不宁。
次日一早。
喜儿受宋长心嘱咐,给内务府递了一封家书,即便是卫诸衫闻起来,宋长心也有绝对完美的一套说词,离家入宫,卫端翎自是担心,而她这封家书,不过是给卫端翎报平安,让他放心罢了。
内务府外,一抹墨色身影躲躲闪闪伏在墙角处,直到喜儿自内务府离开,那墨色身影才一闪,消失在一片明媚日光里。
御书房。
“属下按你你的吩咐一直在兰若宫外守着,今晨一早,宋长心的贴身婢子神态诡异去了内务府。”原来这人便是方才在内务府外头鬼鬼祟祟的墨影。
卫诸衫正翻看着御书房里的典籍,听闻来人的汇报,顿时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说结果。”
来人一愣,而后拱手回禀道,“宋长心给卫端翎写了封家书,是否要属下去截她回来。”
卫端翎眉色一凝,‘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典籍,冷声斥道,“截她又有何用,不过是一封普通家属罢了,若是她不写信给卫端翎,我才觉得奇怪。”
宋长心一有这动作,反倒说明她们对宫里的一切还未起疑心。
不过来人眉梢却是多了几分担忧,“即便他们没有起疑心,但也难保时日长了会察觉出点什么,皇上还是该有一套周全之策,日后也好应对。”
来人这次的话还不算太笨,卫诸衫的脸色明显比方才缓和了许多,“那是自然,你去吩咐下去,继续盯紧。”
来人应声后退下,卫诸衫缓缓起身,微眯着双眼看住来人渐渐模糊的背影,黑眸里不觉攀上几许微不可闻的冷冷笑意。
表面平静无波的皇宫,实则已然暗流涌动。
夜幕黑沉沉的,到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夸张程度。
兰若宫寝宫里的几盏宫灯在这一片泱泱黑色里显得尤为眨眼。宋长心以夜里失眠,不胜烦扰为由,屏退了寝宫里侍奉的婢女。
夜色渐深,宋长心裳服整齐的坐在案几旁,静等一个人的到来。
直到阴沉沉的云遮住了仅有的一片弯月,轩窗外才有了动静,宋长心目色一紧忙的起身,眨眼间,随着一声轻响,一抹清瘦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宋长心顿时一喜,随口道,“王爷果真厉害,能看懂我的家书。”
实则今晨一早她命喜儿送出去的那封给卫端翎的家书并非普通的家书,那家书里暗藏玄机,其中的玄妙之处便在于,字面上看似平常,隐藏的暗语却是让卫端翎偷偷安排尹双白入宫。
尹双白稍稍站定,声音不敢太大,“王妃聪颖,这法子倒是大胆。”
二人一番互相交流信息后,宋长心向他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我隐隐觉得这宫里头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止沈蝶衣之死,我倒是觉得更大的问题出自皇上身上,如今有你入宫来相助我,实在最好不过。”
宋长心交给他的事,他每次都是不遗余力,此次她拖着病体冒险入宫,他自然全心助她,“你是要想暗中调查皇上么?”
尹双白包括整个尹家都与朝廷没有干系,尹双白却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亲自调查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皇帝,心头不觉掠过一丝古怪的感觉。
宋长心点点头,目色凝重,“是,到时你得到了消息如何联系我,咱们再一同商议,你觉得如何?”
其实宋长心是不大想让尹双白一个远离皇宫官场的人来帮助她暗中调查这些事的,但出了尹双白,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聪明才智能比的上尹双白的人。
“好,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定然竭尽全力。”尹双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是宋长心熟悉的笑容,那是他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
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宋长心的预测。
不过短短两日时间,身在兰若宫的宋长心竟得到了一个令她震惊无比的消息。
卫诸衫在朝上宣布有意解除卫端翎的一切兵权,而如今已经将他软禁在卫王府。而这个消息,宋长心居然是无疑间在婢子们闲聊时候听见的。
“王妃,您怎么样了?不要紧吧。”喜儿忙得接住宋长心摇摇欲坠的身子,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嘴碎的婢子。那两个婢子一惊,旋即退到了一边。
宋长心堪堪稳住身子,抚了抚略有些发痛的额头,喜儿见状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宋长心在院子里的小榻上坐下。
“那些个婢子嘴碎,兴许不是真的呢,王妃莫要担心,喜儿一会儿就去探探情况。”喜儿一面担忧地看住宋长心,一面轻声地宽慰她道。
方才那些婢子偷偷议论着的话,她也听到了一些,却有些不敢置信。
宋长心缓了缓气,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她们不过是低等的婢子,反而不敢拿这种事背后议论。”
卫端翎是何其身份,是当今除了皇上之外,古澜国最有影响力的人,甚至威望不输卫诸衫,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卫诸衫怎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要解除卫端翎的兵权,还要将他软禁在卫王府。
他的这个举动,足以震动朝野内外,两个小小的婢子又怎敢议论这些。
宋长心忽的心下一沉,那个夸张又荒唐的想法,如今果真验证了么。如此,她便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等着尹双白去查卫诸衫了,眼下是要快些想出一条应对的计策才是当务之急。
御膳房。
宋长心匆匆赶到的时候,卫诸衫正悠闲坐在案几旁享受着各色美食。见她过来,黑眸里明显有一丝诧异闪过,旋即便又恢复如常。
“为什么?”此刻的宋长心已没有了耐性再与卫诸衫周旋,直接了当的开口。
卫诸衫笑的轻松,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银筷,偏过头直望住略有些急色的宋长心,“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既然来了,先坐下吃些东西再说。”
他平静如水的语声倒是让宋长心迅速冷静下来,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自己断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先探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再说。
压下心中的愤怒与急躁,宋长心提起裙摆,款款在席间落座,偌大的御膳桌上,只坐着他们二人,扫了眼桌上的山珍海味,眉目渐沉,
“皇上好有胃口,只是不知皇上为何要削了王爷的兵权,还要将他软禁在王府,难不成我二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竟让皇上如此对付我们二人,又或者说,皇上密旨召我入宫是为便是为了这一天?”
饶是宋长心稍稍冷静下来,出口的话仍是直截了当,直叫卫诸衫微变了脸色。只是一瞬,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啧啧,卫王妃好冲的口气,怎的连朕的解释都不听?这朝上的大臣也不知怎么了,最近一直上折子要让朕削弱卫王的兵权,你知道的,卫王是朕的亲皇弟,但面对众人的折子朕总不好不做个样子给他们看吧?”
卫诸衫说的一脸为难的模样,看的宋长心心下冷笑连连,削弱卫端翎的兵权又将他软禁在王府,随便一件便是震动京都城的大事,怎么到他嘴里倒变成了别人的不是。放眼这朝堂之上,谁人敢上这样的折子给皇帝。
宋长心几欲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愤怒地情绪,长袖下狠狠握着拳头,指骨泛起不寻常的白,她甚至有种想要当面揭穿他的冲动,然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提醒着她,她不能这么冲动。
卫端翎一定也在想办法,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把事情变的更糟糕,哪怕是为了腹中未出世的孩儿她也要撑下去。
强压下心中的滔滔愤怒,宋长心渐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扯了扯唇角,“是么?那接下来皇上怎么做呢?就这么彻底削了王爷的兵权,将他软禁一辈子么?”
“自然不是。”面对宋长心的冷声质问,卫诸衫依然不疾不徐,慢条斯理,正说着,又端起面前一杯淡茶浅浅抿了一口,而后才又缓缓开口道,
“削了卫王的兵权只是一时,等边境有了战乱,朕自然就有借口把这兵权还给卫王,这软禁嘛,更不能一辈子了,只是个意思,过几日便好。”
正文_第一百六十一章:假皇上
宋长心不觉皱起了眉头,在她低眉的瞬间,卫诸衫幽暗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却又飞快闪过,快到她没来及抬眸相看。
卫诸衫的这番话任谁都能瞧得出只是他的一番推脱之词,宋长心心里鄙夷至极,但眼下也不好发作,而后与卫诸衫又不冷不热的扯了几句,宋长心就离开了。
留下身后的卫诸衫,目光灼灼地盯住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卫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免不了引起下人们一阵恐慌,若皇上真要对卫王府动手,他们定是一个也难以幸免,可是,他们怎么都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向又很器重自己皇弟的卫诸衫怎会突然对王爷动手?
尹双白已经进宫了,但即便如此,卫端翎亦是不能放心,吩咐好秦羽在府中安定人心后,卫端翎便觉定趁着夜色入宫一趟。
银色的月光照在兰若宫的院子里,泛着微冷的清辉。
“很晚了,王妃还是早些睡吧。”自宋长心从御膳房出来后,喜儿便知卫王府果真出事了,一张小脸几欲皱成一团,写满担忧。
宋长心坐在寝宫中,时不时看着外头的清辉,目光一片漫无边际的茫然,许是这么久相处以来的默契,宋长心总觉得今晚卫端翎一定会来。
“再等等。”宋长心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虽然身子虚弱,但一想到腹中孩儿就好似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喜儿见她这般不禁微有些动容,实则自己也本无倦意,即便是躺那儿也是睡不着的,忽的觉得有细小的夜风透过窗棂吹来,喜儿起身欲把轩窗关严实。
伴着‘吱呀’一声脆响,喜儿的惊呼声也随之响起,“王爷!”
好在夜色深了,宋长心早已吩咐宫内伺候的婢子都回去歇息了,否则喜儿的这句惊呼定能将她们招引过来。
静寂无声的夜里,喜儿的话宋长心听的分明,侧眸相看,果真瞧见一张绝世俊美的脸。卫端翎一袭黑衣劲装更添几分冷酷与利落,扫了眼喜儿,便轻轻一跃进了寝宫。
“王妃,是王爷呢。”这次的喜儿聪明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但却怎么也掩不住眉间的欢喜,好似只要卫端翎出现,不管发生多么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逢凶化吉。
卫端翎疾步来到宋长心身侧,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担忧,倒是宋长心看见他,脸上终是露出了几分柔和的颜色。
喜儿默默退到了一边准备茶水。
“卫诸衫有无为难你?”卫端翎刚一落座,便担忧地问起了宋长心。
宋长心闻言,清澈的眼眸不禁微眯了起来,一向对卫诸衫敬重的卫端翎此刻也直呼起卫诸衫的大名,想来是心下已经确定这个卫诸衫有问题了。
“正如王爷所料,如今的皇上根本不是卫诸衫,他的确是杀了沈蝶衣,而沈蝶衣的死因与当初的紫露一模一样。”这件事宋长心早已得出了结论,再次提及显得平静至极。
卫端翎听了,星眸里却是闪过一丝诧异,此次卫诸衫对卫王府动手,削他兵权,他便就肯定了如今的皇帝根本不是卫诸衫,以他对自己皇兄的了解,宽厚如他,不可能对自己动手,也不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贵妃,但此刻从宋长心嘴里亲耳证实,心下仍不免有些诧异。
卫端翎皱着眉心,“杀沈蝶衣与紫露的竟是同一人?”
宋长心点点头,语气里隐隐透着愤怒,不知因为他把自己强留在宫中,还是对卫端翎动了手,“而且此人你我都识得,我想他是用了易容术,扮成了卫诸衫,控制了皇宫。”
卫端翎微然一愣,眼里似在思量,忽的眸子一紧,“欧阳皓!暗阁阁主。”
扯了扯唇角,宋长心笑容清浅,“正是。”
欧阳皓先前与宋长心所说自己是江湖游医的说法不过是胡编乱造,自从卫端翎对他有所怀疑后,便派人暗中查了他的身份底细,也就在前两日,他刚刚得到消息,那欧阳皓竟是暗阁阁主。
宋长心亦是听过暗阁,如今知道欧阳皓便是暗阁阁主,那先前的一切想不通的事如今看来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欧阳皓假扮皇上,又杀了沈蝶衣,那只怕皇上也凶多吉少了。而他既然扮成了皇帝,其目的不言而喻,我们须得在他阴谋得逞之前,先一步阻止。”知道真相并不是件好事,比如卫诸衫的安危。
卫端翎的眼角攀上几抹阴冷的颜色,
“欧阳皓一个江湖人竟也妄想在皇宫里搅起风雨,我一定不会饶过他,先前你我一同制造的新武器已经成功造出,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掌握起锻造技术的人都是我的人,且都是我的人在生产,虽然他削了我的兵权,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收服人心,只要我有时间造出大批新武器,便能将欧阳皓等人驱逐出皇宫。”
“王爷说的有理,王爷在外笼络军心,可暗中与那些兵将首领商议好,欧阳皓暂时还不知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可以暂时拖住他,到时你我里应外合,一举将他拿下。”
不论自己处境多么危险,宋长心总能很快地冷静下来,并且想到可行的法子,这是卫端翎最欣赏宋长心的地方,不过让她留在皇宫,留在欧阳皓的身边,他如何放心得下,“可留你一人在皇宫……”
想要说的话突然梗在喉咙里,苦涩万分,也许连他自己都低估了对宋长心的感情。
宋长心淡然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为了腹中孩儿我也不会有事的,至于欧阳皓,我自有法子拖住他。”
卫端翎的心蓦然一痛,恍然间明白,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并没有什么位置。
兰若宫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开始绽放露头,像极了羞怯的少女,晨曦中的露珠安安静静地伏在那些花叶上头,晶莹欲滴。
只是宋长心却无心思欣赏这些赏心悦目的景致,眼下的情势危急,她一定要给卫王府争取时间。
一众婢女一阵忙活,给宋长心穿好了裳服,化好了淡妆,宋长心本就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此时稍稍一用胭脂点缀,顷刻间便足以颠倒众生。
几个比较外向的婢女见到淡妆初成的宋长心,竟不顾身份尊卑,直望住宋长心,一面连连称赞,一面目不转睛地望住宋长心。
喜儿却对这些婢女没有好感,她们定是卫诸衫安排监视她们,便皮笑肉不笑的将那些婢女一一打发走了。
“那几人好生讨厌。”赶走了那几个婢女,喜儿愤愤地吐口道,“都是派来监视咱们的细作,咱们应该想个办法叫那些人安生才是。”
宋长心唇瓣微抿着,心知这几个婢子任她们也弦不起大浪,于欧阳皓而言,她们不过是傀儡罢了。
天空高远,风和日丽,却无端叫人心觉得压抑,宋长心双手交叠覆在腰间,行走间,端庄贵气,仪态万千,诚然是喜儿,也觉得这时的宋长心不同以往。
今日是休朝的日子,宋长心径直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外。
“皇上还在休息,王妃这会儿过来是什么意思?”迎面上前的是一个身着侍卫裳服的青年人,眉目如剑,许是在皇帝跟前当差,就连说话的口气都透着几分傲气。
宋长心扫了眼眼前站着的年轻侍卫,神情淡淡,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人物自以为站在了皇帝寝宫前,披上一层官服就真的是宫里的人了?
宋长心漠然的眼神后透着丝丝沁凉,看的那侍卫忽的一颤,再一抬眼,只见宋长心仍是眉色淡淡,明明只是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怎会有那样凛冽的眼神。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对!
“本妃一早过来叨扰皇上,自是有重要的事。”便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宋长心依旧风华无双,自成一道风景,淡淡的一句话,却叫那侍卫忽视不得。
“皇上昨日休息的晚,这会让还没醒呢,王妃且先在此候着吧。”侍卫说着,便不情愿做了个拱手的姿势,请宋长心离开。
宋长心清颜上浮上几分阴沉之色,贝齿一张一合,出口的字句像是自带寒意,“本妃要见的是皇上,不是你,你还未通报皇上怎知皇上不会此时见我!”
那侍卫仍是一脸犹疑之色,上下打量着宋长心,想看看这个女子究竟哪里与别人不一样,怎的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个霸气凛然地男子。
喜儿见他这般还不去通禀,渐渐失去了耐心,正要上前说他一番,却被宋长心眼疾手快扯住了衣袖,他虽只是个小兵,但还需要他去禀告欧阳皓,即便知道里边住着的不是皇帝,她们也不能贸然闯进去。
宋长心这个动作,喜儿自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看宋长心,也只好收下心下略有些激动的情绪,退在了一边。
正文_第一百六十二章:叨扰圣驾
那侍卫像是双腿灌了铅一般,直愣愣盯住宋长心良久,也没瞧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咂咂嘴,反正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罢了,定然也对阁主造不成什么伤害。
“等着,我这就去禀告皇上。”那侍卫口气略有些恶劣,但为能见到欧阳皓,宋长心淡然忍下。
待那侍卫的背影走远,喜儿方才忍不住疑惑,“他一个侍卫罢了,怎能让他对您这般无礼?”宋长心一向心气极高,喜儿都替她委屈。
宋长心微垂着眼眸,眼底的华彩不见,反是涌动着几分无奈的神色,她原以为自己不在卫王府的那些日子,喜儿能成熟稳重些,思虑的远些,但此刻看来,她并没有多少长进。
“如今卫王府出事,王爷的自由受限制,而且我在宫中是要做王爷的内应,自然是要想法子拖住宫里,给王爷争取时间,相较之下,咱们明显处于劣势,你觉得处于劣势的人还有资格要求什么面子?”宋长心耐下性子说道。
喜儿微愣,又细想宋长心的一番话,脸上不禁渐渐露出几抹歉疚之色,声如蚊蝇地道,“喜儿让王妃失望了。”
如今卫王府不比从前,这皇宫里亦是危机重重,守在王妃身边的就只有她一人,她怎能不长进些。
宋长心见她这般模样,也不言语,有些事总要自己想个透彻才有用。
不过多久,那态度倨傲的侍卫从寝宫内出来,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此刻收敛了许多,甚至走到宋长心面前,更是将双手一拱,颇有几分敬重的意思,“王妃请。”
皇帝的寝宫总是奢华无限,随意一件摆设物件儿拿出来也都是宫外头难寻一件的宝贝,卫诸衫,不,应该是欧阳皓,身着一袭常衣,宽大的绣龙袍服越发衬得他貌如冠玉。
只可惜模样可以装扮,眉间的气质确实怎么也学不到精髓,一个是温良敦厚的当今天子,一个是杀人如麻的暗阁阁主,怎能一样?
被人扰了清梦,欧阳皓倒也不生气,装出一副温和谦谦的模样,映在宋长心眼里,却惹得她心下冷笑连连,若不知他的真实身份,真难保不会把他当成真的卫诸衫。
“这天虽是渐渐热了,但早起还是有些凉意,你又在外头站了许久,喝杯茶水暖暖胃吧。”欧阳皓坐在一方楠木椅上,神态悠然地冲泡着茶水,就连给宋长心倒茶也不让掌茶的宫人来,均是他亲自动手。
“你们不懂如何泡茶,别坏了茶的韵味,下去吧。”欧阳皓一声吩咐,几个侍奉的宫人便行了礼,款款退了出去。
少顷,欧阳皓又微一抬眼,目光落在宋长心身侧的喜儿身上,是何心思早已写在脸上。“喜儿,你到门外候着。”
喜儿神色略有些担忧看了眼宋长心,但心下念起方才宋长心的一番话,便暗暗下决心要让自己变得更聪颖,做一个称职的能继续留在宋长心身边的丫鬟。
“是。”喜儿稍稍退后,朝宋长心与欧阳皓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方才应声退了出去。
宋长心强打起精神,伸手握住面前的杯盏转动着,抹了明艳胭脂的唇瓣微微开启,“皇上真聪明。”
欧阳皓端着茶杯的手忽的顿住,抬眉扫了眼眉色淡淡的宋长心,笑容云淡风轻,“还是不够聪明,否则朕怎么猜不出你今日一早过来找朕是因何事?”
欧阳皓不闹不怒,说话的口吻似是漫不经心。
宋长心却能从他这漫不经心中看到他嗜杀贪婪的真面目,欧阳皓,你伪装的可真好,当初你在芙蓉楼那么久,她都没发现,甚至连一丝察觉都无。
“皇上谦虚了,我贸然叨扰皇上,定是有要事,只是这要事牵扯到朝廷,还请皇上先不要怪罪我才好。”宋长心端起茶杯,在唇瓣间浅浅抿了一口,语声轻柔,不过眉间非但没有怕怪罪的惶恐,反倒是气定神闲。
欧阳皓眉色一凛,“朕答应,你尽管说。”
宋长心这个女人自从他第一次见便就不敢掉以轻心。
生了个女儿身,但才智谋略丝毫不输男子,而她先前帮助卫诸衫平定皇宫内乱,又帮他造出了新式武器,她有本是在京都城最热闹繁华的和安街上,开起一家芙蓉楼,能让卫端翎一心一意地相对,这一切的桩桩件件,都无法叫人把她看轻。
宋长心放下茶杯,抬眸望住欧阳皓,目光里透着坚定与自信,其实她心底是有对这个‘普通朋友’的恨的,他杀了紫露,杀了沈蝶衣,甚至杀了皇上,他以奸诈之计控制了皇宫,如今更要把他罪恶的手伸向卫王府,宋长心此刻恨不能一把利剑次杀了他!
但她不能,所以她只是目光淡然地看着欧阳皓,听起来柔柔弱弱的声音却掷地有声,“我偶然得知皇上最近召见工部大人的次数最多,你是知道我也懂些兵器之类的,不知能否帮上皇上的忙?”
宋长心说的温婉,她今日的妆格外好看,眉角微扬的时候竟比那满院子里的景色更为叫人心悦。
从前的卫诸衫对宋长心何其的器重,甚至有制作新式武器想法的时候,不惜放低身段求宋长心帮忙。
欧阳皓以为宋长心不识他的身份,当即便‘龙颜大悦’,“难得卫王妃不记恨朕那般对待卫王府,真是识大体,不瞒王妃说,朕近日确有想法,命工部造一批新武器出来,不过工部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如王妃帮朕想个好主意?”
一高兴,欧阳皓好像有些自负了,一自负,竟连记性也变得差了。
他削卫端翎的兵权,将卫王府所有人软禁之事,不过是这两天发生的,叫她这个‘卫王妃’不记恨,还真是想得开!
宋长心压下心中恨意,面不改色地道,“皇上的意思,长心不敢违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哦?”欧阳皓放下杯盏,饶有兴致地望住宋长心,“王妃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这个女人一直在不断地给他惊喜,她的确是个聪颖无双的女子,给卫端翎做侧妃,倒还真是便宜他了。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一种武器可以在百步外瞬间置人于死地,威力远比那最厉害的弓箭还要厉害,但掌握的方法确实轻而易举。”
宋长心没有把话全部说透,欧阳皓听罢便就来了兴致,“那是什么武器?朕怎么没有听说过?你看的又是什么书,朕可听说过?”
宋长心心下冷笑,那哪里是在什么书上看见的,她那是说的现代武器,手枪,说是书上看来的,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借口敷衍欧阳皓罢了。
“那武器叫手枪,至于那本书,我也不记得了,是无意间在一处荒废许久的地方看见的,那书看起来破旧不堪,想来也不值什么,便就扔了,谁知那偶然扫一眼的东西竟还有些用处。”
欧阳皓听罢,连连只道可惜,“如此说来,这个法子兴许只是人的臆想罢,这样的好东西,哪里会真的能造出来呢?”
欧阳皓本来想用工部打造出一批新武器,以用来对付先前宋长心与卫端翎合心制作出来的新武器抗衡。
原本他以为这皇宫里的一切都是卫诸衫了,但在控制了皇宫之后才知道,卫诸衫极是信任卫端翎,将造新兵器一事全权交给了卫端翎与他的兵队制作,就连他作为卫诸衫也无法出尔反尔,毕竟那是他‘自己’下的令。
卫诸衫啊卫诸衫,我倒是低估了你对卫端翎的信任。
“皇上不必这么早灰心,以我对兵器的了解,那上面写的法子并非不是可行,现在想想,那本书可真是一件罕见的宝物啊。”宋长心说着,一面打量着欧阳皓的神色,果然见他暗沉下来的脸色顿时又有了一抹光亮。
“你的意思是你能造出来这中厉害的武器?”欧阳皓不在乎前因后果,他只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
宋长心微然一笑,“若皇上信得过我,倒可以让我一试。”
看来芙蓉楼里与他相处的那些时日也不算白费,欧阳皓即便是伪装成了卫诸衫,但久了,也必然会在她这个熟人眼前露出些本来的模样。
欧阳皓大手一扬,当即朗声应道,“好,有这样好的提议,朕自是放手让你去做。”欧阳皓眉间浮上几抹喜色,恍惚间,宋长心竟看到了当时芙蓉楼里欧阳皓的模样。
果真啊,易容术也不是万能的,哄一哄那些外人也就罢了,若想骗得了身边熟悉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案子上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欧阳皓端起茶壶正准备再烧一壶香茶,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端着茶壶的手陡然僵在半空,似笑非笑着将目光又落在宋长心身上,目光里敛了几分方才的笑意,透着几分打量,那目光,好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你一人太辛苦,朕会派人一同协助你。”
宋长心唇瓣溢出一抹浅如梨花的笑容,轻轻点头。
果然,他定不会这般轻易信了自己。
正文_第一百六十三章:物是人非
喜儿见宋长心从皇帝寝宫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悄悄爬上了半空,刺目的光照在宋长心风华无限的身上,竟晃得她有些刺眼。
“王妃,接下来要去哪里?”喜儿漫步上前,迎住宋长心,宋长心眉间的疲态,看的她一阵心疼。
宋长心看了眼喜儿,她本就机灵,只是单纯多了些,想来今日她的一番话确实点醒了她。
凌宝阁。
再次踏入旧地,宋长心不免感触良多,那时候她与卫端翎虽是互不顺眼,但合作起来倒也默契,那时候的沈蝶衣还想尽办法向她宣示她对卫端翎的主权,卫诸衫也还温和地对她千叮万嘱。
可如今,不过短短数日,这皇宫里已然物是人非了。
“去书房吧。”宋长心尽量表现的淡然,出口的语气里却仍透着几分悲凉。
新式武器造出来后,卫诸衫便让卫端翎带着那些参与制作的人在京都城里寻一处隐秘的作坊,造这些新武器。所以欧阳皓即便是逼问了宫中一些知情的人,但得到的答案却只是制造新武器的地方在京都城,没人知道是什么地方,即便是卫诸衫自己也不知道。
欧阳皓无法,所以他知道即便是削去了卫诸衫的兵权也并非能将他手中的势力一网打尽,而他又担心卫端翎造出了大批武器,转而对付他,所以他最近想尽了各种办法,也要制作出一款新式武器,一种强过卫端翎手中武器的新式武器。
喜儿并不知宋长心心下的这些兜兜转转,也不知这凌宝阁曾发生过什么,但她见宋长心的脸色,明白自己还是不问为好。
“喜儿先给王妃研墨。”扶着宋长心坐在书案前,喜儿浅声说道。
宋长心看着眼前放着的厚厚一沓宣纸,忽的开口道,“这凌宝阁的环境不如兰若宫,跟我着入宫这一趟,你是要受苦了。”
宋长心柔柔软软的一句话猛地刺中喜儿的心,只见她忙放下手中物件儿,满目担忧地道,“能跟着王妃,喜儿即便是死也愿意,只是喜儿不忍看王妃拖着柔弱的身子还要在皇宫想法子拖住皇上。”
喜儿的话句句出自肺腑,她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宋长心淡淡扬唇,“见你如此,我心甚慰,放心吧,咱们一定能平平安安地走出这皇宫。”
制造新武器先是有了想法还远远不够,还需得用笔画出想象中的模样,宋长心整整半日都坐在凌宝阁的书房里,笔尖时走时停,待得夜幕沉下来的时候,那构思的图纸方只画出来了一半。
“这都半日了,王妃身子要紧,明日再来亦是不迟。”看着书案上的茶水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喜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宋长心终于放下手中毛笔,缓缓抬眸,声音轻的有些飘忽,“快天黑了啊。”不知何时,屋子里明媚的阳光已然变得昏昏暗暗,只有窗棂的缝隙间透进来些金色的光芒,柔软并不刺眼。
喜儿见她放下毛笔,忙的将一旁刚热好的汤药端到宋长心面前,这是她第五次热的了,“王妃快将这汤药喝了罢,身体要紧。”
宋长心默然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的汤药上,片刻,扯起一抹暖色的笑,是啊,身体要紧,自己不爱惜,却也要为腹中的孩儿着想。
宋长心端起汤药,微皱着眉头将那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汤药微甜,后味却极是苦涩,是昨晚卫端翎去兰若宫见她的时候给她带的,嘱咐她这种药可以解她体内的毒,虽然得一些时日,但喝了有益无害。
连宋长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卫端翎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了。
“王妃,吃些糕点好冲淡药的苦味。”喜儿忙地上来一些甜点,宋长心抬手取了一颗放入口中,瞬间那汤药的苦味便被冲淡了许多。
在这古澜国,这偌大的京都城,无疑是一座巨大而异常繁华的城池,许多偏远地方人的一辈子梦想都是有生之年若能有机会到京都城一睹国都的繁华,那便也人生无憾了。
当然,一些地方的富贾贵胄早已把那些凡凡平明的愿望视线了,甚至举家搬迁到了这繁华的京都城。
只是他们会常常觉得奇怪,这京都城到底有多大?繁华富饶的华衣下,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世骇俗的秘密?
比如,世人怎么也想象不到,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里,竟就藏着惊天秘密。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钻入卫端翎耳中,不觉的吵闹,反而目光炯炯,负手而立,直直盯住眼前不停动作的人。
“王爷。”秦羽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带着几分肃然。
卫端翎徐徐转身,走到一边的方木桌子旁坐下,“近日京都城有什么大动静。”
“卫王府的所有人仍是被软禁在府中,朝堂上许多被忠良大臣被欧阳皓刻意打压,不过好在都无伤及性命,如此危机时刻,他们被关在牢里也是保护他们的一种法子。”
“皇宫那边呢?”卫端翎冷漠威严的声音里好似含着几分凛凛杀意,听的秦羽背后一凉。
“欧阳皓找不到制造新武器的地方,心里自然有芥蒂,最近他频繁召见工部大臣,想要造出一种比咱们手里更厉害的新式武器。”秦羽说到此处又突然地顿住,打量着卫端翎的神色,“王妃暂时无碍,只是今天一早去见了欧阳皓。”
卫端翎闻言,本就阴沉的脸色此时又冷了几分,昨晚她说要与他里应外合,他负责皇宫城外,她负责拖住欧阳皓,她之所以一早去见了欧阳皓,向来是有了主意,虽然他知宋长心智慧无双,甚至不输于他,但她始终是个女子,更是他心爱的女子,他终是放心不下。
“不管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你一定要护得王妃安全,还有尹府可有动静?”
昨晚他去兰若宫找宋长心,回来时候顺便将尹双白也带了回来,当初让尹双白进宫的目的便是帮着宋长心找到真相,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再留与朝廷无半点关系的尹双白在皇宫难免引起欧阳皓的怀疑。
“回王爷,尹公子回府后一切如常,应是并没有引得欧阳皓等人注意。”
只是即便是出了皇宫,尹双白又怎么闲得住。
宋长心身上的毒他虽是已经有了些眉目,但仍然不能彻底解了那毒,又加上如今的宋长心身怀有孕,长久拖着中毒的身子难免会对腹中胎儿不利,且即便找到了有可能解她身体里的毒的法子,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夫君这是怎么了?天天跟着了魔似的,整日里就往那书房一钻,吃饭都忘了。”宁馨儿伏在老夫人身上,一脸委屈模样地抱怨道。
自从紫露死了之后,让她意外的是尹双白并没有怀疑她,对她冷落,反倒是比以前态度好了许多,能得夫君关爱,她心里自是开心的紧,只可惜,好一段日子了,她也没能怀上尹双白的孩子,这让她有些失落。
但原以为尹双白与自己的感情会越来越来,可这两日尹双白就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体待在那书房里,不愿意出来,对自己的态度也甚是冷淡。
这巨大的反差,宁馨儿哪里接受得了,在又一次劝解尹双白无果后,跑来老夫人这里哭诉了。
老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无奈与心疼之色来,布了些皱纹的眼角微抬,看了看一旁桌上放着的已经放凉的饭菜,微微吐了口气,“你来找我哭诉,可我也不知他究竟怎么了呀。”
她这个儿子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有揣测不透的时候,比如他这两日为何突然把自己关在书房,她昨晚也去找了他,但尹双白却只说自己有事,其他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听闻老夫人也没有办法,宁馨儿忍不住委屈的掉下眼泪,抽抽搭搭的,甚是惹人怜,“这可怎么办呀,夫君一直这样下去,身子肯定会出事的啊。”
宁馨儿这个媳妇儿与尹家门当户对,老夫人对这个本性善良的媳妇儿越发疼爱了,这会儿见她抹着眼泪,不由心尖一疼,宽慰她道,“别着急,双白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若是他过了今日还是这般,母亲自会替你做主。”
宁馨儿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情绪方才有些好转,一抽一答的望住老夫人,双眼氤氲,目色凄迷,“恩,可母亲别太责怪夫君了,他这今日鲜少吃下东西,怕是会越发不舒服。”
老夫人看着怀里面容姣好的女子,眼角攀上几分笑意。自己的儿子能得一位如此体贴心疼他的女子为妻,真真是他的福气。
而紫露那个薄命的女子,但愿她来世能如愿得一郎君,不再受此生之苦。
正文_第一百六十四章:从来不信
宁馨儿与老夫人以为尹双白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甚至不吃不喝是中了邪,哪里会想到他是因为给宋长心找到解药。
如今卫端翎一心忙着造新武器,全力以赴应对欧阳皓的重重刁难,宋长心一人在宫中与欧阳皓在周璇,而他这个一向自以为聪明的人,却只能待在府中,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他才想到了要想法子解了宋长心体内的毒,至少保她身子无恙。
夜色幽寂而深沉,漫漫无边,月光透进书房,洒下一地清辉,短短几日光景,当初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已然变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颓丧公子了。
经过他手的书籍不计其数,整整扔了满了一屋子,宣纸用了一张又一张,错了一次就丢掉,再重新来过,如此反复着,他不知道什么是个头,但坚信自己总会找到解毒的法子。
“哈哈哈哈……”夹杂着几分复杂音色的笑声自房内传出,惊得树枝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冲向天际。
上天终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解宋长心体内毒的法子,他高兴的几将要笑出眼泪,打开房门,直奔老夫人房间。
“母亲!母亲!”人还未至,声音未到。
“你终于肯出来了。”老夫人夫人一定是自己儿子的声音,顿时又气又欣慰,说话的语气也极是复杂。
老夫人房间的灯还亮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整日里的不知怎么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无倦意,索性便坐在外室遥看漫天月色。
尹双白第一次没有顾得什么礼数,急冲冲推门而入。
见他这般着急地失了礼数的模样,老夫人仍是微蹙眉头。
“儿子见过母亲。”尹双白撩起袍角,恭声道,他对尹府的当家主母向来尊重。
老夫人眉间略略舒展些许,眼皮微抬,见尹双白身形越发瘦削,满面胡渣,头发凌乱,衣衫亦是脏了的模样,口气不禁冷了下来,“堂堂尹府的公子怎么能这副形容!”
尹双白听了倒也不觉得脸皮厚,反到眉间带喜,“母亲说的是,儿子一会儿就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裳服,不过在此之前,儿子想象母亲借一样东西。”
见他这般欣喜,老夫人也不忍过多责怪,只疑惑道,“什么东西?”
欧阳皓的的确确对宋长心并不信任,第二日,便派了几个人来了凌宝阁,美名其曰帮着宋长心造新兵器。
来的不是普通的工部的人,而是个个身怀武功的侍卫,宋长心猜想,这些人也不大可能是卫诸衫的旧部,多半是欧阳皓在暗阁的心腹。
“王妃,要不要喜儿将那些人引开?”宋长心正在书认真描画脑海里德尔构思,喜儿忽的凑近宋长心,小声密语道。此时喜儿也已知道如今住在皇帝宫里的不是卫诸衫,而是欧阳皓,宋长心的打算她便也不难想到。
宋长心勾出一抹清浅的笑,“他们是皇上特意派来帮咱们造这武器的,怎能让他们走。”宋长心将‘特意’二字咬的尤其重,喜儿一怔,旋即会意。抬眼看了看书房外站着的几个背脊挺直的侍卫,眼底露出几抹愤恨。
那几个站在书房门外的侍卫也没察觉到背后喜儿带有敌意的目光,而是心里兀自想着,阁主叫他们几个杀人过来看住这柔弱的卫王妃是几个意思。
不过多久,昨日那副未完成的武器图纸便就完成了,宋长心放下毫笔,宣纸上的墨汁还未干透,宋长心便轻轻吹了吹。
片刻,她对门外站着的几个侍卫道,“这新式武器的图纸已画成,劳烦哪位大人去向皇上通报一声。”
虽说一身高强武功的他们不屑守着一个看起来斯文柔弱的女子,但却知造武器一事,是欧阳皓最近最为关注的事,他们不敢懈怠。
“既是画好了,就把这图纸给卑职,由卑职交给皇上。”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人走进书房,拱手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宋长心小心翼翼将手中图纸放在案上,微抬眉眼,笑容温婉地不带丝毫敌意,“这新武器的图纸事关重大,皇上又一直催促我早些画出来,若让你们送去,万一途中丢了算是谁的责任,皇上岂不是要怪罪轻视他了?”
他们常年在暗阁,极擅长执行杀人任务,但嘴皮子上的功夫确实欠缺的很,只见那侍卫犹疑一下,只好道,“王妃此话有理。”既然皇上没有交代一定要由自己把图纸交给他,那意思就是让卫王妃亲自交给他的吧。
待得宣纸上的墨汁彻底干透了,宋长心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起,而后带上图纸随着几个侍卫去往御书房。
坐在宫里的轿撵上,宋长心只觉身子又一阵的不舒服,有些无力地扶着额头,感受着轿撵行走时的颠簸。
兰若宫距离御书房隔着好几座宫殿,其中便路过新月宫,素手撩开帘子,只见如今的新月宫早不如以往热闹,偶尔只瞥见几个打扫的宫人,好不凄凉。
半闭着眼睛,宋长心不觉又想起了卫诸衫,这本是他的皇宫,他活着的时候尽心尽力处理朝政,说不上有多大的政绩,但好歹一心为民,可最后却落得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不明不白的死去,还白白丢了这皇宫。
想到这里,宋长心的心不觉冷了几分,对欧阳皓的恨意更深,自然也是有些自责,若是当初自己相信卫端翎,早些发现欧阳皓的真实身份,自己也不会一次次遇险,这皇宫也不会有此一劫了。
来不及敛起心下愤懑情绪,轿撵便就来到了御书房前。
轿帘被人掀开一角,露出喜儿一张不悲不喜的小脸,“王妃,到了。”
宋长心强撑着身子踏进御书房内,见欧阳皓正有模似样的在处理手边厚厚一沓奏折,每每见他这幅装得认真的模样,宋长心都觉得无比可笑。
屋内阳光被人遮去了一片,顿时暗了些许,欧阳皓眉峰微挑,见是宋长心过来,便放下手中朱笔,对上宋长心的眼睛却闪过意思微妙的颜色。而后对屋内的一干奴才吩咐道,“你们都退下,朕跟王妃有事商议。”
“见过皇上。”便是心中有再多的恨,此时她也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欠身,施礼,动作端庄而优雅。
“起身,赐坐。”
欧阳皓话音一落,一旁的宫人忙的搬了张椅子给宋长心坐下。而后又斟了茶水递上。
“王妃过来找朕,莫非是那新武器的图纸已经出来了?”欧阳皓合上手中摊开的折子,放在案上,目光里透着的几分威严倒真的有点像皇帝。
“恩,为了不耽误皇上的大事,这一画完就给皇上送来了。”话说到此,宋长心微微侧眸看了看喜儿,喜儿会意,端着手中图纸递给了一旁的宫人,由宫人又交给了欧阳皓。
欧阳皓拿着图纸,足足看了好久,这宋长心果真非一般的女子,他同时命工部和宋长心一同构思这新武器的样子,那工部还没个头绪,这宋长心的图纸就已经递到他手上了,且经过她昨日的一番说词,也觉得这个新武器足以对付卫端翎手上正在造的武器了。
“好,你果真是非凡之才,竟想到这等妙计,朕马上就安排人手开始造这新武器。”欧阳皓看了良久,这样说道。
“承蒙皇上抬爱,也是皇上给我这个机会,不过要制造这种武器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必然要比以往的寻常武器制作多,不知皇上……”宋长心面上也附和着露出几丝高兴的神色,淡声说道。
“无事,你要多少人力财物,朕都许你,只要你这造出来的武器够厉害,朕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能胜过卫端翎,他什么都不在乎。
宋长心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谢皇上,我一定不负皇上重托。”
自御书房出来,宋长心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是放松些许,她便是要利用制造新武器一事,拖延欧阳皓的时间,更叫他投入许多人力财物,如此到时候他便无暇分身。
“制造新武器如何能拖住欧阳皓?”喜儿略有些担忧地附耳密语道。
宋长心勾唇浅笑,“因为欧阳皓多疑又贪婪。”
他多疑,所以他一面让她想出个新武器,叫她话图纸,一面又让工部秘密想法子,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同样叫他们工部出了一份图纸。
这图纸,便是方才刚入御书房时,她察觉到的,他眼里的那抹异样并无逃过她的眼睛,而他摊开的奏折下盖着的便是工部交上的图纸。不过工部那群人,只怕赶不上她的速度,即便是赶上了,也不如她这个法子。
而她故意说制造新武器要投入大量人力财物,是为了引欧阳皓的人都聚集起来,忙着制造武器,欧阳皓一直都未真正相信她,所以派去造武器的人一定是欧阳皓自己的人。
如此,便就既拖住了欧阳皓的人,也拖住了他的时间。
正文_第一百六十五:身体无恙
宋长心体内的毒发作的次数渐渐越来越多,只靠卫端翎前些日子送来的那汤药只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尤其是她现在怀有身孕,又是害喜的时候,本就体弱,再加上时常发作的毒,身子越来越弱。
入了夜的兰若宫异常平静,总算暂时掩盖住了这座深宫里的罪恶。
宋长心斜倚在小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深眸也敛去了几分白日里的华彩,幽幽地望住房间外一片沉沉月色。
忽的身上一暖,是喜儿拿了条绒毯给她盖上,说,“这天虽是热了,但您的身子见不得一点凉,还是该条毯子才好。”
喜儿善解人意地又给宋长心掖了掖毯子,转而去收拾案几上的汤药碗,眉目间透着满满的担忧。
“您的身子本就虚弱些,这两日又几乎吃不下东西,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要不明儿一早我托人给王爷稍封信,叫王爷想想法子。”
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毒是欧阳皓下的,可他根本没有要帮她解毒的意思。想起那欧阳皓做的事,喜儿就心里有气。
宋长心缓缓睁开眼,眼底神色难辨,“不用事事麻烦王爷,他身负重任,不可因为我出差错,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还能撑些日子。”
想她也是功夫不弱的杀手,平日里连小病都无,如今却因为中毒与身孕将她生生折磨的快要忘记自己先前的样子,欧阳皓,他的手段果真歹毒,还借口召她入宫是为了给她解毒,想来真可笑。
正这般念着,宋长心只觉自己心口处骤然一缩,一股不太强烈但足以令人痛苦的刺痛感瞬间蔓延过四肢百骸。
“你怎么了?是不是那毒又发作了?”喜儿第一时间察觉到宋长心的不对劲,一面忙得上前扶住身子快要倒下的宋长心,一面急声问道。
这毒时常发作,总也不是个办法,明日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把王妃的情况传信给王爷。喜儿心下一边这样盘算着,一边忙的用一旁的热毛巾给宋长心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由于这刺痛感来的突然,宋长心毫无防备,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此时脸色越发难看了,长眉蹙成一团,脸色痛苦。
“王妃,这……这怎么办。”喜儿记得快要掉眼泪,顿时慌了手脚。竟无察觉院子里一道黑影闪过。
强忍住刺痛感,宋长心勉强扯了扯唇角,“这疼痛一会儿就过去了,无碍的。”
“怎会无碍!”一个夹杂着几分怒气的男声传来,喜儿登时又惊又喜,“王爷!”
卫端翎一袭夜行衣,身子伟岸,站在房间里,挡去了屋内一片月光。
喜儿连忙起身将房门关上,再回头,只见宋长心已然躺在了卫端翎怀里。
“这个拿去给王妃煎了,立刻就去。”没有多余的话,卫端翎直接下了命令,将一包药材扔到了喜儿手上,喜儿身子一颤,也不多问,拿着手里药材转身就出了门。
“王爷,你此事来可是宫外出了什么事?”宋长心紧蹙着眉头,倔强的不愿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只有些迷惘,自己明明正受着痛苦,为何心里首先担心的却是卫端翎。
卫端翎沉一沉眉,见到脸色苍白成这样的宋长心自己的心顿时像被人狠狠撕扯着,痛成一片,“无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若我今夜不来,你当如何!”
语气里颇有几分怪责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心疼。
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总能叫宋长心莫名安下心来,感受着自他臂弯里传来的温度,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宋长心微扬起了嘴角,更惊觉此刻的疼痛也顿时轻了许多,“虽然你我有矛盾,但不可否认地,你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细细回想,她竟已记不清他多少次救她与危难之中,不论他们之间是否在置气,他总能出现的及时,思绪悠远,宋长心念着,心下划过一丝暖流。
卫端翎听罢她的话,却是将她抱得越发紧了,她的话叫他无比内疚,及时出现又如何,那些危险他本就不应让她冒。
“王爷……”许是比他圈固地太紧的缘故,宋长心呢喃着动了动身子。
“怎么了?”
“你方才给喜儿的是什么东西?”眼下的情势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这皇宫里到处都是欧阳皓的眼线,即便是卫端翎深夜入宫也难免不会被躲在暗处的欧阳皓的人察觉。而他甘愿冒险也要入宫,自然不会因为闲着无事。
卫端翎沉了沉眉,“那是解你身上毒的解药。”
“解药?”宋长心略有些诧异地说道,这毒是欧阳皓给她下的,自然不会主动给他解药,那这解药是……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卫端翎柔柔地道,“是尹双白,那日我接他回尹府后,他潜心研究了好几日,终于找到了解你身上毒的法子。”
原来如此。
宋长心微垂下眼眸,对于尹双白,她的心情甚是复杂,以往他几次对自己表白心迹,有写愧疚,后来因为紫露,她甚至有些恨他,恨他为什么娶了紫露却没有给紫露幸福,让她带着腹中的孩儿带着满腔不甘就那么离开了人世。
可是后来呢,她看见尹双白因为紫露悲痛欲绝的模样,她竟然恨不起来了。他好像对她一如既往,不论她对他如何,为了她入宫,为了她寻这……解药。
唇边溢出一抹略有些苦涩的笑,宋长心微有些惆怅地道,“他也是有心了,替我好好谢谢他。”
“自然。不论以后这宫中发生什么变故,我都不会让尹府扯进这漩涡中。”
所以卫端翎把尹双白接出宫后,并没有让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希望他能待在尹府过平静的生活,但他不曾想到,尹双白竟为了给宋长心找解药,不眠不喝好几日,今日又拿着配好的解药叫他许他一起面对这场宫中浩劫。
虽是夜深,兰若宫的院子里却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喜儿脸上的阴云早已不见,转而是难以遮掩的喜色,手里拿着蒲扇,看着袅袅轻烟消失在溶溶月色里。
“王妃,汤药好了。”喜儿尽量压着心中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带小心翼翼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来到宋长心面前。此时的宋长心尚在卫端翎的怀中,见喜儿过来,绯红着脸从卫端翎怀里离开,卫端翎倒是平静的紧,俊脸上不见一丝不自然之色。
“这汤药熬好了,王妃快快喝了,可别再受那些罪了。”喜儿满脸喜色地将汤药捧到宋长心面前,这会儿的宋长心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见喜儿这般,眼底略有几分动容之色,“难为你了。”
服了汤药,宋长心只觉浑身渐渐发热,好似有一股有意识的暖流在血液里涌动,这与之前服用过的其他解药的感觉都不同。
“你觉得如何?”卫端翎见宋长心面色略有些异样,忍不住担心的问起,同时挥手示意喜儿竟汤碗端走。
宋长心素手轻捂着胸口,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片刻,侧眸望住卫端翎,目光宁和,“想来是那解药作效了,无碍的。”
听她这般说,卫端翎方才吐了口气,大掌来回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那就好。”
好一会儿,宋长心才觉得这药效过去,便又轻轻伏在卫端翎肩头,外头的喜儿懂事的默默守在房门外望风。
“我已经想到了法子拖住欧阳皓在宫里的人。”既然卫端翎夜探皇宫,总要说到正事的。
卫端翎敛眉,俊眉间透着几分无奈,“你用的是何方法?但不论什么法子,我想那欧阳皓也不大可能绝对信任你么?”
“对,我就是利用他不信任我这一点,告诉他我可以造出一种比你手里还要厉害的武器,并且化好了图纸,明日一早,兴许就会派人着手制造。”说到此处,宋长心的眼底蓦然腾起几分寒意。
“若我没猜错,你那新武器的提议鄙视诓他的吧。”
宋长心冷然轻笑,“自然,我画的逼真,但实际上根本就做不出来,即便是做出来了,也不能用。”
卫端翎垂眸,看着清浅月色和着盈盈烛光下的宋长心的脸,爱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之色,又一次忍不住想,若怀里的她是个男子,那该会有怎样一番惊人的作为呵!
“那你可要时时小心,欧阳皓既是不信任你,定然不会放松对你的监视,万不能让他发现你的计划,否则你在这深宫里的处境就更凶险了。”
这话些其实不用他千叮咛万嘱咐,但卫端翎忍不住,忍不住一再地嘱咐她要小心谨慎,因为他无法想象若是此次宋长心在宫里出了什么意外,他会如何。
正念着,卫端翎忽然觉得胸口一空,宋长心自他怀抱里移开,一双明眸晶亮地望住他,盈盈笑意叫人看得心底陡升暖意,她就这样浅笑着看着他,声音悦耳如铃。
“王爷信我便是。”
正文_第一百六十六章:露破绽
拖延欧阳皓的计划进展的很顺利,欧阳皓果真派了不少的自己人去凌宝阁,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他直接下令开始大规模制造宋长心提出的这种新武器。反正有宋长心在自己手里,他不怕卫端翎轻举妄动。
把事情想的都如意的欧阳皓闲坐在御花园八角亭中,赏着满院姹紫嫣红的景致,品着朝中专有的进贡美酒,吃着古澜国顶级厨子做的饭菜,他第一次觉得做皇帝除了权力至高无上之外,也还有些其他好处。
“皇上,这酒菜吃的是否和胃口?”年轻小太监一面说,一面又端起酒壶给欧阳皓斟了一杯酒水。
八角亭外十几米远处,东西南北个有三个身着侍卫裳服的人把守,而亭子内,欧阳皓跟前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侍卫模样的人和一个年轻的小太监。
跟前身材壮硕的侍卫是欧阳皓的杀手,出自暗阁,不过这侍卫杀人擅长,服侍人比起小太监可就差的多了。
欧阳皓又一杯酒水下肚,扫了眼跟前身材壮硕的侍卫,“武勇!”
“属下在!”武勇是那个身材壮硕的侍卫的名字,自暗阁时就是欧阳皓的心腹,此人武功高强,对欧阳皓忠心不二。
欧阳皓握着手中玉杯轻轻转着,深黑的眼眸里思量片刻,“那个卫端翎在卫王府里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
按理说为以卫端翎对宋长心的上心,他不大可能会甘愿待在王府里什么也不做,这太不寻常了。
“据属下派去的人汇报,那卫王好像就是一直在卫王府待着,哪儿也没去,昨日听说还生了病,连房门都出不得。”
欧阳皓手里转着的玉杯突然停下,狭长的眼眸几近眯成一条线,迸出几分冰冷的光芒,狠声骂道,“愚蠢!躲在房中不得出门只怕是他可以设下的诡计,骗了你们这群没脑子的东西!”
那被骂的武勇依旧面不改色,\t只心下在思量欧阳皓的话,片刻,便明白过来,“那皇上的意思是?属下派人拆穿卫王的诡计?”
欧阳皓听罢,脸色顿时黑了几分,他这个心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若不是看在他对他绝对忠心的份上,他早就将他打入冷宫了,哪还会留着在自己身边气自己。
“现在拆穿有什么用,只会打草惊蛇,由着他去就是了,你暗中派人把这京都城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卫端翎制造新武器的地方给朕找出来,还有盯紧宋长心,朕不信他卫端翎就这么放心宋长心在宫里!”
含着几分怒气的语声倒也十分震慑人,武勇见欧阳皓脸色突变,也不再多说,沉沉应了一声后,便就转身去了。
可怜小太监,伴君如伴虎,不知这主子什么时候一不高兴,自己这条小命都没了。
“你那么哆嗦做什么!”一声不咸不淡的语声将小太监拉回残酷的现实。“皇上龙威逼人,令奴才……心生敬畏。”小条件倒也还算机灵,欧阳皓听了此话,脸色竟缓和了几分,抬眼看了看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抿唇不语,深黑如墨的眼眸里神情莫辩。
兰若宫。
宋长心上午去了趟凌宝阁,指导新武器的制作,下午便就借口身子不适回到了兰若宫。“王妃今日感觉如何呢?方才又不舒服了么?”喜儿不知从院子里摘了一束艳色的花儿递给了坐在小榻上的宋长心,小脸上布着片片阴沉。莫不是尹公子找来的解药也无用处吧。
宋长心侍弄着手里的花儿,淡笑道,“已经好了,尹公子出手不凡,竟真的解了我体内的毒。”
喜儿忽的抬头,带着些不可置信问道,“是么?那王妃刚才……”刚才在凌宝阁,她正在给凌宝阁的人指导新武器的制作法子,但还未说完,便身子一软,险些昏了过去。吓得她还以为尹双白的解药根本无用。
宋长心长眉微扬,有些微笑意攀上,“我是故意装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你便自己想罢。”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体内的毒药是欧阳皓所为,欧阳皓自然以为解药只有他有,他既然没有给宋长心解药,那她怎么能好呢,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怕又牵扯出一堆麻烦事儿,反倒是自己佯装毒依然没解,时不时的还会发作最好。
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宋长心敛起眉梢几分笑意,反而蹙眉道,“昨晚你给我熬药之后的药渣倒在何处了?”
整个兰若宫的人除了喜儿,其他都是欧阳皓的眼线,药渣这种极为重要的东西定要妥善处理了才是。
喜儿听了身子顿时一僵,方才还挂着脸上的笑意此刻已全然僵掉,呐呐地说,“不好。”
宋长心心头立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没来得及问喜儿具体情况,喜儿就转身抛开了。
半晌,喜儿捧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回来了,“这……这药渣子还在,可是……”
宋长心目光一凛,说出了她没说完的话,“可是被人动过了是不是。”
喜儿点点头,满目的不安之色,她怎么能这么大意,只顾着高兴却忘了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好好地处理掉,这若是让欧阳皓知道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喜儿急地快要哭出来。
宋长心却是渐渐冷静下来,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再懊悔也无用,“欧阳皓现在还没有找上门来,说明他暂时还不知道,那就说明还有法子补救。”
宋长心的宽慰并没有让喜儿的情况好多少,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不敢想象若是欧阳皓知道了,会如何对付宋长心。
“别哭了,大不了摊牌就是。”
御书房。
例行公事般的早朝一结束,欧阳皓便就摆驾回到了御书房,处不处理折子,如何处理折子都得做做样子不是。
欧阳皓前脚刚一踏进御书房,后脚武勇就紧跟了过来,朝欧阳皓拱手,行礼,“属下见过皇上。”
欧阳皓慢悠悠在龙椅上坐好,又命身边小太监给他到了被香茗,这才抬头瞟了眼武勇,“什么事。”
“回皇上,有发现,有我们的人在兰若宫发现了这些东西。”说到此处,武勇掂了掂手里的东西。
欧阳皓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用一块儿布裹着,倒看不出是什么。
“呈上来。”
小太监忙的上前接过武勇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呈给了欧阳皓,摊开那层包裹着的布,里面是一团黑乎乎看着并不起眼的东西,就是这不起眼的东西,让欧阳皓突然变了脸色。
“摆驾兰若宫!”
暴风雨比宋长心来的稍快一些,当她看见欧阳皓气冲冲地奔来兰若宫时,宋长心便知自己的计划也许就此罢了。
“你背着我都在做些什么!”欧阳皓立在殿前,欣长的身子遮去了大片阳光,狠狠将一团黑色东西丢在了宋长心面前。
宋长心正在泡茶,拿着小勺拨弄着壶里的茶叶,神色淡淡,“你不是已经发现了么?何必明知故问呢。”
欧阳皓气的近乎失去了理智,“你背着朕找解药是吧,看来你已经没事了,不过朕倒是好奇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竟能解了这毒!”
宋长心忽的笑了,放下手中茶匙,偏头看着欧阳皓,“你怎么知道我种的什么毒?那你又可知道这是谁给我下的毒?”
宋长心笑的轻轻的,却如一记闷雷狠狠砸在欧阳皓心头,看她含着浅笑的眼神,他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聪明。
“你何时知道了我的身份?”欧阳皓看着神色淡然的宋长心,眼底神色复杂,只可惜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却对她无意,若是她愿意成为他的人,那这皇宫,他便是稳稳坐定了。
宋长心缓缓起身,背脊挺直,目光直望住欧阳皓,语声轻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欧阳公子日后打算如何?”
宋长心轻巧挑开欧阳皓的心里的阴暗面,让他的罪行赫赫暴露在一片艳阳里,无处躲藏。
欧阳皓有些恼羞成怒,深黑的眼睛里像是蕴藏了诸多仇恨与不甘,声音冰冷的更像是一把把利刃,“事到如今,我能如何,当然是继续为百姓,为古澜国做一个仁君了。”
无耻!
宋长心心下冷笑连连,原来她认识的欧阳公子竟是这般无耻之人。
宋长心眼里的鄙夷之色,欧阳皓瞧的分明,一颗心已经因为某种东西变得扭曲不堪,怪声道,“怎么?我与那卫王比起来,难道还不如?如今我是主,他是臣,你这样的眼神该是给他!”
宋长心冷笑不语。
“统统给我滚出去!”欧阳皓突然一声暴喝,吓的屋子里的宫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喜儿却是例外,她张开双臂挡在宋长心身前,脸上透着视死如归的神色。
正文_第一百六十七章:以命相挟
偌大的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宋长心甚至能听见喜儿狂跳的心跳声,这般危及时刻,喜儿能毫不犹豫地挺身护着她,不禁让她心中微恸,只是事情还没到这种地步,还没到她须得付上性命的地步,于是她淡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无事,欧阳公子也不会伤害我的。”
喜儿不愿,偏头却见宋长心眼底的坚持,迟疑片刻,终是顺从了宋长心的意思。
欧阳皓大掌向后一扬,一股强劲的掌风强行关上了门窗。
欧阳皓与宋长心对立而站,中间不过三两步,宋长心依稀能从他黑亮的眼睛里看见一抹异样之色,长长的一阵沉默后,欧阳皓先是开口道,“宋长心,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心意?”
“你是谁?四方游医的欧阳公子?杀人如麻的暗阁阁主?权力至高无上的皇上?我不知你是谁,又怎知你的心意。”
欧阳皓听罢,似有一瞬间的颓丧,不论哪一种身份,他都不比卫端翎差,但宋长心为何只看得见卫端翎,对自己就百般算计呢?
欧阳皓的思绪被拉的很长,他又回想起了那日他路过芙蓉楼的情形,本来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接下了这个任务,当时还正愁着如何潜伏在宋长心身边,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当他路过时,她正好叫住了他。
细细回想起来,他们也曾有过短暂的美好时光,只是那可怜的短暂并没能让他虏获她的心。
更可怕的是,那段回忆不知不觉间成了他渐渐失去理智的源头。
欧阳皓的目光渐渐由悠远变得深沉,再由深沉,变得凛冽,“既然你如此轻待我的心意,就别怪我对你如何了。”
欧阳皓一面说一面渐渐靠近宋长心,本就是三两步的距离,欧阳皓转眼就已来到宋长心面前,宋长心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欧阳皓。
欧阳皓笑的邪魅,黑眸里跳动则着一种叫做‘情欲’的火苗,既然她对自己如此轻视,他又何必尊重她,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好。
他上前一步,宋长心后退一步,他便又上前一步。
聪明如宋长心,怎会瞧不出欧阳皓的意图,身后已是退无可退,欧阳皓得意地扬起眉梢,伸手朝宋长心而来。
然而指尖还未碰到宋长心的裳服,黑眸里便闪过一道寒光。
“你做什么!”
欧阳皓目光狠狠的盯着宋长心手上突然出现的一把短刃,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只转一瞬间,宋长心就不知从何处弄了把短刃横在了自己脖颈间,“我宋长心宁死不屈,若你再不收手,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你……”
饶是欧阳皓心中对宋长心有怨恨,但他还真的无法做到看着宋长心死去,怒一甩袖,欧阳皓冷声警告她,“我不会这样就让你死了。”
话说到此处,欧阳皓忽的转身冲着殿外一身暴喝,“来人,把宋长心给朕看紧了,不准出入兰若宫,封锁一切对外联系,若有疏漏,朕要你们统统掉脑袋!”
最近京都城内并不平静,以往表面上勉强维持的平静也被一夜之间打破。
街上百姓只知道有许多从皇宫里出来的官差大街小巷在查着什么,听闻是皇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争什么斗什么。
反倒是这两日皇帝又有了新动静。
京都城最热闹的街头,今晨一早便就张贴了一张通告,通告上不是一般朝廷上的事,反而是后宫。
卫王妃重病,广招天下能医。
通告前站着满满当当的人,人们纷纷议论,这卫王妃怎么病了?又为何在皇宫里,卫王府都已经被查了,怎么卫王妃能一人独善其身?
混在人群中的,有一抹墨色身影,也同样看到了这则通告。
“欧阳皓这是等不及了!”身在秘密制造武器地方的卫端翎听闻通告上的消息,顿时怒不可遏。
明明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莫不是让欧阳皓发现了?但她重病又是怎么回事?卫端翎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出,宋长心是真病还是假病,但他能确定,欧阳皓这是等不及了。
“此事八成是欧阳皓的阴谋,王爷万不可冲动,否则岂不是正中了贼人的圈套。”秦羽本就担心卫端翎听到这话便会失控,事实上果真如他所想。
“你不用再多说,此事该当如何,本王自有分寸,你手里有多少死士?”宋长心‘重病’,卫端翎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秦羽微愣了下,神色肃然回道,“回王爷,三千,其中武功上乘者五百人,中乘者两千人,下乘者五百人,均听王爷随时调遣。”
“好!”卫端翎目光微寒,满满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今晚调集所有人,守在皇宫周围,本王要亲自入宫,清理门户。”
夜色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凉。
兰若宫高墙丽瓦上头遥遥缀着一轮弯月,弯月泛着请冷冷的光辉,躲在一片乌云后,时隐时现,像极了调皮的顽童。
兰若宫的院子里渐渐起了薄雾,薄雾变得微重,不多久就开始凝结起了露珠,此时的兰若宫静谧的好似能听见露珠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宋长心没有料到欧阳皓会有此一招,放出自己‘病重’的消息,定能很快引来卫端翎。
欧阳皓确实做到了。
得知消息的当日,卫端翎定然会不顾一切来到皇宫,也许,这皇宫里又要有一番血腥厮杀。宋长心自问不是好人,但若要因为自己赔上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她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你就那么肯定他今夜一定会来么?”静谧无声的夜里,宋长心的声音轻轻的,好似一阵轻风掠过欧阳皓的耳边。只是沉默太久,再开口竟有些喉咙发涩。
“会的。”欧阳皓的眼睛里满当当的自信之色,卫端翎唯一的弱点就是宋长心,宋长心有什么意外,卫端翎一定第一时间赶来。
而这兰若宫早就被他布下了天罗地网。
宋长心多么不希望卫端翎不要过来,他不是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么?那就不要管她的死活就好了,这兰若宫作为她的葬身之地也还不错。
他是古澜国的王爷,是古澜国百姓的唯一希望,他身上背负的使命太重,重的宋长心不敢将他占为己有。
夜色越来越沉,像是一块儿墨色巨石压在宋长心心头,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若是喜儿在就好了,可是喜儿被欧阳皓关在了别处,生死未卜。
卫端翎并没有欧阳皓想象中带着千军万马杀进皇宫,而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兰若宫外。
“他竟然……”欧阳皓看着兰若宫外头站着的一抹身影,深黑的眼眸里闪过几缕诧异,卫端翎哪里来的自信,竟敢一人独闯他这龙潭虎穴。
冷笑两声,欧阳皓微眯着双眼瞧着自兰若宫门口缓步而来的卫端翎,很奇怪的,欧阳皓并没有下令埋伏在兰若宫周围的人动手。
宋长心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抹身影上,一时间心绪复杂,他肯定知道这是欧阳皓的险境,可是他还是来了,孤身一人。
宋长心满满的怅然,以往对卫端翎所剩的那一点点怨念也在此刻变得柔软起来。
卫端翎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紧紧环绕在宋长心身上,由最初的遥遥相望,到此刻的近在咫尺。
她本就生的好看,浅浅月色下的她更是美得出尘。
“你如何了?”
宋长心微扬起唇角,此刻的卫端翎像是有种独特的魅力,叫她无法不对着微笑,即便是这种处境凶险的时候。
“我无事,其实王爷大可不必为我这般。”
“本王只是做了件不让自己后悔的事。”
四目相对,宋长心觉得她与卫端翎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心意相通,这种感觉是她一直渴求的。
眼见着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欧阳皓不由得有些恼火,“够了!”
欧阳皓几乎是用充满凶狠敌意的目光看着卫端翎与宋长心,“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越是在意对方,我会让你们的下场越惨。”
欧阳皓坐在主位上,宋长心与欧阳皓并排而坐,而卫端翎只站在殿内,不敢再接近宋长心,只因一把利剑悬在她的脖颈间。
看着这副架势,看来欧阳皓是打算在今夜做一个了结了,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候,欧阳皓会怎么做呢?
杀了宋长心?不,卫端翎隐隐觉得欧阳皓不会真的对宋长心下手,以往在芙蓉楼里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同,那是男人才懂的眼神。
但他不敢冒险,万一自己的判断失误,便就害的宋长心丢了性命。
玄衣锦服里,卫端翎双拳紧握的有些发颤,掌心更是隐隐透出些汗液,目光微寒地盯住主位上的欧阳皓。
了结?不过是刚拉开序幕罢了。
正文_第一百六十八章:疯了
时间仿佛凝在这一刻,沉沉天色和着片片乌云,浓稠的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水墨。
“你究竟想要如何?”卫端翎的声音像是从万年冰窟里发出。
终于说到正题,欧阳皓的眼睛露出一丝得意,他手中握有筹码,如今他要利用手里的这筹码让卫端翎控制在自己手上,“我要你如何,你应当知道,你的王妃能否活命,就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欧阳皓想要什么,卫端翎自是知道,他如今窃取了皇帝之位,那卫端翎的存在便是对他皇位的最大威胁,他自然是想除了卫端翎。
但他却并不打算向一个卑鄙之人低头。
“王爷,不可!万事要……”欧阳皓话音一落,宋长心便就急声冲卫端翎道,只是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皓点了哑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一双清亮的眸子急切地望住卫端翎。
万事要以大局为重。
卫端翎自然知道宋长心的意思。
“你身为暗阁阁主,本就是逆天意的存在,可你非但没有收敛半分,反倒是猖狂地杀了皇上贵妃,本王若是容你这般放肆下去,岂不是成了古澜国的千古罪人。”卫端翎态度凛然,说的不卑不亢。
这番慷慨之词,欧阳皓倒是不看在眼里,而是怪笑连连,一会儿看看宋长心,一会儿又看看神色冰冷的卫端翎,最后对宋长心道,
“看吧,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为了他所谓的名声,不愿意救你啊,不如你跟了我,我日后封你为后,母仪天下如何?”
宋长心鄙夷地看了眼欧阳皓,恨不能啐一口吐沫图在他脸上,这样的欧阳皓实在叫人作呕!
欧阳皓还未来得及得意片刻,耳边再次传来卫端翎凛冽的寒声,“这天下我要夺回,若我连自己的王妃都保护不得,谈什么夺天下。”
欧阳皓的笑容旋即僵在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抽搐着嘴角,笑声尖锐而怪异,刺的宋长心耳膜发麻,“卫端翎,你好大的口气,别忘了现在的皇宫捏在谁的手里,我暗阁的杀手不是摆设!既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那我留着你也无用!”
话音将落,殿外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号声,欧阳皓冲卫端翎得意一笑,狠声道,“受死吧!”
欧阳皓话音未落,数十道寒箭穿透门窗直直朝卫端翎刺来,宋长心瞪大了眸子,眼神惊恐地想要提醒卫端翎要小心,然而张大了嘴,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宋长心从未像这一刻这么害怕过。
好在卫端翎反应迅捷,拔起长剑一一将那些不断朝他射来的寒箭打落,心中恨意使然,其中竟有几支乱箭落在了宋长心面前。
欧阳皓好似看不得宋长心这般担心卫端翎的模样,脸色阴沉地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宋长心面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宋长心拦腰抱起,大掌一扬,殿内的后窗便被震得零碎。
欧阳皓回头瞥了眼仍在与乱箭斗争的卫端翎哼笑一声,便带着宋长心飞出窗外。无视怀抱里的宋长心挣扎成什么样子。
他苦心在兰若宫安排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让他彻底消失,那么多弓箭手,谅他插翅难逃。
这一刻的欧阳皓总算稍稍有些些胜利的感觉。
只是他没有料到,卫端翎既然敢一个来兰若宫外头必然有接应之人,他更想不到,今晚一战,卫端翎投入了全部心血。
“秦先生,王爷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信儿,要不要现在咱们就冲进去!”皇宫外,死士们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将这皇宫染上绝望的颜色。
秦羽紧皱着眉头,“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秦羽的话,无人敢质疑。
卫端翎眼眸似火,看着欧阳皓把宋长心带走,他恨不得将他片片凌迟,挥剑斩寒箭的空当,卫端翎掏出怀中早已备好的后手。
下一秒,漆黑如墨的长空上伴着一声脆响骤然一亮。
这是卫端翎与宫外接应之人的信号,信号一响,所有人冲进兰若宫,遇见会武的男人女子,全部杀无赦!
原本幽寂的皇宫一下子吵嚷起来,噼里啪啦尽是一片刀光剑影与吼叫声。
“怎么回事?”已经稳稳落在皇帝寝宫的欧阳皓隐约听见兰若宫方向传来的厮杀声,心里蓦地一沉。
方才被解开穴道的宋长心终是能开口,“王爷这又是何必呢。”卫端翎此时还未做好充足的准备与欧阳皓的人决一死战,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提前动手了。
欧阳皓并不弱,至少这宫里到处都是他的人,宋长心并没有因为卫端翎的不顾一切而感到高兴,反而禁不住担忧。
欧阳皓拧了拧眉毛,难道兰若宫他安排了那么多人也无法要了卫端翎性命?原以为他只要在寝宫里等着喜讯便可,如今却……
不过卫端翎刚被他削了兵权,如今尚还羽翼未丰,即便是反抗一下,那也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欧阳皓仍是信心十足。
秦羽带着一众死士按照先前计划好的步骤,不过多久便就一路杀进了兰若宫。一路上,鲜血留了满地,浓浓夜里,好似泛起了艳红色的雾气,雾气浓重,慢慢便凝结成了一颗血珠,血珠滚落,摔在地上,瞬间裂成碎滴。
“秦羽,给本王杀了这些反贼!一个不留!”卫端翎冷声吼着,刀刻一般的脸上充斥着冰寒的杀气。
皇宫顶上的一片天越发暗沉起来,就连一弯细月也似乎恐惧这皇宫里的漫漫杀戮,不知何时已悄悄躲在了一片乌云后头。
黑夜,总是悄无声息的掩盖着一切罪恶。
待得秦羽带人来到了兰若宫,卫端翎便退出了一片混战,循着欧阳皓带着宋长心离开的路线一路寻找。
打斗声惊的后宫里的宫人跟娘娘哭声一片,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无比惊恐地躲在房间里祈求平安。
卫端翎的脚步飞快,他好似踩着风,轻巧掠过一间间房屋,一片片琉璃瓦,终于,目光一紧,他飞身而下。
稳稳落在一座金碧辉煌又巍峨的大殿前。
这是皇帝的寝宫,欧阳皓没想到卫端翎这么快就找来了。
直到此时,方才镇定自若的脸终于微变了脸色,“哼,算你有些手段,不过我还就是料定了,只要你的王妃在我手上,你就不敢乱来!”
欧阳皓深知这是他最有分量的筹码,自然要时时握在自己手中,从方才看见兰若宫方向有打斗声起便就牢牢将宋长心圈在手里。
卫端翎月白的裳服上沾染上了几抹鲜艳的红,血液是新鲜的,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仍然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而卫端翎的脸上杀气尽现,连带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带着凛凛血腥的味道,“我说了,今夜,一切都要有个了断!”
卫端翎仍是不信欧阳皓会杀了宋长心。
他提着长剑,剑尖带血,顺着剑刃聚集到剑尖,滴落在冰凉凉的地板上,碎成一片血花。
“天下苍山为重,王爷不必估计我的安危。”纵使他愿意为她背上千古骂名,她也不忍,今生若不能长相厮守在一起,她只怪缘分未到。
卫端翎充斥着血色杀气的双眼顿时缓和下来,胸口仿佛被人用刀一刀刀划开,疼痛难忍。
不!他不会让她出意外,他定要护她周全!
欧阳皓眸子一凛,“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决心!”
欧阳皓恼羞成怒,难道是自己对宋长心的心意被卫端翎看出来了?所以他便以为自己真的不会杀了她?
卫端翎啊,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
话音未落,欧阳皓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忽的带着宋长心冲出了寝宫,临走前的狠辣眼神叫卫端翎心下一颤,旋即跟了出去。
皇宫里到处种满了花花草草,花儿开的正艳,草儿长的正翠,却在一个深黑的夜晚被血水冲淡了自身颜色。
秦羽带着一众死士赶到皇帝寝宫的时候,欧阳皓与卫端翎早已离开,秦羽念起临走前卫端翎的密令,当即命这些死士对皇宫反贼余孽进行清理,每个宫里不得放过,其中不服者,杀,欲逃者,杀,会武者,杀,不论男女。
“饶命啊,我只是小宫女,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呜呜……这宫里到底怎么了?”
“天啊……”
这一夜的皇宫注定不平静,杀伐声不断,残肢断臂被丢的到处都是,后妃丫鬟们的哭喊声,太监们尖锐的呼叫声,甚至是鸟虫鸣兽的惊叫声哥,共同铺成这深深宫墙里独有的篇章。
那些杀手已经杀红了眼,似乎早已忘记他们的阁主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打不过那些死士,反倒开始屠杀宫中的宫人婢子。
但那些死士却深知今晚的目的,今夜的疯狂屠戮只为还皇宫明日的平静。
皇宫里,血流满地,尖叫声哭喊声仍在继续……
皇宫外,夜色沉沉,三个身影齐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九章:风云变色
不知什么时候起,夜风乍起,就连空气里都是满当当鲜血血腥的味道。
欧阳皓带着宋长心乘着月色不知要往哪里奔去,但不管哪里,卫端翎都追的紧紧的,他不能让宋长心出意外,更不能让欧阳皓带走她。
欧阳皓是堂堂第一杀手组织的阁主,功夫自然是强中之强,可卫端翎比起他来也毫不逊色,毕竟当年亲自领兵打仗,立下赫赫战功的卫王爷也不是徒有虚名。
皇宫四周有条护城河,后河是主流,当年被先皇分支成了一条护城河,后河河水汹涌,沿河之地,先皇还命人特意修建了一座数十米高的露台,以供奉后河里的河神,希冀保佑古澜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卫端翎穷追不舍,而欧阳皓还带着宋长心,要不了多久定会别为卫端翎追上,心思一转,欧阳皓转而带着宋长心直奔后河露台而去。
“你听,王爷的人已经杀到了皇宫,这会儿你的人应该死的死,伤的伤,你本就不是帝王之人,我劝你还是早些归降为好!”呼呼的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把宋长心的声音吹的缥缈。
她看不见欧阳皓阴鸷的神情,只觉他抓着自己的手又重了几分气力,宋长心却是不再担忧了,至少卫端翎的人已经杀到皇宫,平息皇宫之乱只是时间问题,而卫端翎,他武功高强不输欧阳皓。
“哼,只要你在我手里,便是他卫端翎追上来了我也不怕!”
露台不过顶端不过十余平方的大小,欧阳皓带着宋长心与卫端翎各站在一端,明明几步远的距离,却像是中间隔了一道鸿沟。
皇宫里的杀戮声在这里几乎听不到了,也许是停止了,也许是距离太远,风声太大盖过了。
宋长心回眸看了眼身后十几米下的翻涌着的河水,清澈的眼底温和平静。
卫端翎的心却不似方才那般笃定,他在欧阳皓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理智,全然的嫉恨与愤怒,他开始不由得担心这样的欧阳皓会伤了宋长心。
果然,欧阳皓阴恻恻地看着卫端翎,怪异的语气里尽是鄙夷,“卫端翎,你竟把我逼到这种境地,就别怪我了,这是你的卫王妃,这么美得人儿,你可忍心叫她就这么死了?”
“你的气数已尽,暗阁也将永不存在,若你敢伤她一分,我定要你千倍偿还!”卫端翎看着他,目光冰冷的好似周身泛起了凛凛寒意。
“少说废话。”欧阳皓忽的钳住宋长心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卫端翎,“我说我会杀了她,你偏不信,那我就只要给你看看……”
“等等!”
欧阳皓话音未落,卫端翎急声打断道,镇静的目光终于露出几分焦急,欧阳皓真的动手了,手力之狠已经让宋长心的脸涨得通红。
“别伤害她!”
宋长心抬眼看着卫端翎,眼底有一丝动容,这样失去理智的他她好似还未见过。
“你要我怎么样都行,但别动她!”卫端翎情急之下,竟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欧阳皓察觉,当即后退一步,身子一摇,宋长心似乎能感觉到后面波浪翻涌的气息。
“是么?”欧阳皓的笑容里莫名透着阴森,“想她活命也可以,不过你要听我的,跪下!”
宋长心心下一惊,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睨了眼眼前的欧阳皓,才发觉他并不是开玩笑。
堂堂古澜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卫王爷除了当今天子从为跪过任何人。可如今,欧阳皓竟叫他下跪!
卫端翎显然也是身形一震,他想到欧阳皓会让他放了他,但却没想到欧阳皓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手中长剑微微轻颤,剑刃上已经有些干涸凝固的血竟有再流动的迹象,缓慢朝着剑尖涌去。
“快点,我没有多少耐心等你想清楚,是给我下跪,还是看着我把她捏死,你自己选!”欧阳皓仿佛没了耐性,说着,手上捏着宋长心的脖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宋长心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拼了命也发不出声音。
她看着卫端翎,拼命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向欧阳皓妥协。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在卫端翎心中竟有如此重的分量。
扑通一声,卫端翎从未屈服过的膝盖第一次向人弯曲,欧阳皓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旋即便是失去理智一般的大笑。宋长心看着跪在地上的卫端翎,满目痛苦。
他不该这样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的脊背从来都那么挺直,他的膝盖从未为人弯曲。
有冰凉的液体自脸庞滑下,他们之间所有的坎坷与误会仿佛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安放的位置。
宋长心心痛的不能自已。
“放了她。”卫端翎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跪着的身子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欧阳皓终于止住了大笑,钳着宋长心脖子的手也松了几分,宋长心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颤着声音凄喊道,“王爷金贵之躯,怎可为了我屈服!”
话音未落,宋长心突然扭动身体,拔下头上发钗,狠狠刺进了欧阳皓的胸口!欧阳皓猝不及防,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长心。
清澈的眸子已经被恨意填满,宋长心再也顾不得什么,发了狂似的握着发钗朝欧阳皓的胸口捅去,她只想他死!
几乎在同一瞬间,卫端翎与欧阳皓猛然反应过来,卫端翎起身便冲了过去,欧阳皓因为剧痛狠狠一甩手,竟忽然觉得手中一空,宋长心直直向后跌去。
“不!”卫端翎用尽全身力气,飞奔过去。
欧阳皓来不及反应,只觉身子被一阵狠力拽下了露台。
“啊!”
“不!”
尖锐的喊声打破夜的宁静,卫端翎奋不顾身飞奔下去,却只拽住了欧阳皓,眼睁睁看着宋长心仰着面跌入波浪汹涌的后河中,瞬间不见了人影。
“王爷!”秦羽急切的喊声从露台传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死士。
人总在最危急的时候迸发出无数潜能,卫端翎狠狠将欧阳皓抛在露台上,身子一转,朝着后河翻滚的浪尖上而去。
剑影破空而出,卫端翎发了狂似的到处寻着宋长心的身影,可茫茫河面,汹汹浪涛,宋长心就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让他遍寻不见。
秦羽命死士控制住欧阳皓,自己连忙跳下露台,劝他上来。
夜色已然静的深沉,弯月不知何时又在层层乌云里露出了头,深黑如墨的颜色渐渐有了裂痕,墨色长空好似被沁染,墨色渐渐淡去,隐约透出些光芒。
终于,裂痕越来越宽,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亮,整整一夜,卫端翎在后河里找了整整一夜,宋长心却是遍寻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爷,天亮了。”饶是秦羽这般自小习武之人,一夜未眠,又不停歇,也难免眼圈微有些发黑。
他陪着卫端翎找了一夜,但并没有什么结果,眼见天亮了,先稳住朝堂才是要事。
卫端翎枯站在宋长心掉下的露台上,一双干涩的双眼看着已经平息下来的河水,并无反应。
“昨晚宫中暴乱,只怕现在已经乱作一团,再不久便到了上朝的时辰,满朝文武大臣若是……”
“回宫。”秦羽还未说完,卫端翎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派出所有能派的人,下河寻找王妃的踪迹,谁能找到,谁便是本王的恩人。”
秦羽拱手,声音清亮,“是!”
一夜的血腥杀戮,皇宫里血流满地,侥幸活下来的一些后宫妃嫔跟奴才婢子尚还惊魂未定,满目惊恐地待在自己宫里,细想着身边的谁谁不见了。
而昨天夜里,那些铺了满地的尸体也早就被那些死士清理走了,青石路上的血迹也被成冲得几乎没了颜色,除了在花园里捧一把黄土会看到点点暗红色之外,皇宫上下一切平静无奇。
但宫里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宫已然变色。
卫端翎回到皇宫,命司衣房给他准备了一套新裳服,又简单梳洗一番,便就迈着急步子赶去了朝堂。
按照惯例,此时已经到了早朝的地步,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恭恭敬敬地站在金銮殿上等着迎接圣驾。
然而等了许久,金銮殿上依旧没有动静,就连素日里宣朝的太监也不见了人影。有消息灵通的大臣于是开始纷纷猜测,昨晚这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议论声渐起,大有愈演愈烈的态势,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际,“王爷到!”
众人纷纷侧目,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卫端翎一袭玄色锦袍大步而来。
“诸位此时定有疑惑,且听本王说一说。”卫端翎站在一众群臣前,声音低沉浑厚,淡淡语声里透着不可置疑的霸气威严。
正文_第一百七十章:登基为皇
偌大的金銮殿上顿时鸦雀无声,几十道或惊诧或疑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卫端翎。
“近日皇宫有贼人潜入,扰乱朝堂秩序,本王身为皇室中人,理应替皇室扫平动乱,好在昨晚那些乱党之人已被本王制服,这贼人罪恶滔天,竟敢用易容之术冒充当今天子,罪无可赦!”
卫端翎话音一落,朝堂上顿时像炸开了锅,议论声不断,无一不觉得这等事简直令人所思,易容之术存在于江湖人之间,使用的也多是江湖人出行不便,他们都是深居官场府邸的朝中大臣,自是觉得难以想象。
卫端翎负手而立,对身边宣朝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只听那太监又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带人犯!”
声音一落,几个侍卫压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进了金銮殿。那人身上的裳服已经被鲜血染透,处处沾染了污迹,但隐约也能瞧出衣袍华贵,他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瞧不出他的模样。
几个侍卫将欧阳皓压到卫端翎跟前强行让他退下,此时大臣们的目光又从卫端翎身上移到那贼人身上,心下纷纷暗道这人犯是谁?竟能冒充当今圣上。
昨天晚上,欧阳皓也并不好过,被宋长心用发钗刺了几多下,伤口处血流不断,为了让他撑到今日朝堂,卫端翎才没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只是流了那么多血,他的脸色也好不了哪儿去。
卫端翎垂目,深邃的眼睛里尽是一片寒凉,看的欧阳皓身体发寒。“就是这贼人,用易容之术冒充皇上,杀了贵妃娘娘!”
欧阳皓被几个侍卫钳住,无法随意动弹,对于卫端翎的话他也是反应淡淡,此刻即便他想如何也没气力了,只一双如死寂的眼神直直盯住卫端翎。
众臣皆惊,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欧阳皓,几个侍卫将他挡住半张脸的凌乱的发撩开,顿时露出一张叫众人无比唏嘘的脸。
那张脸跟卫诸衫简直一模一样,相同的眉眼与五官,竟叫人有些怀疑这是卫端翎设的局了。
卫端翎目光一寒,微一俯身,狠狠将欧阳皓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地有些妖冶的脸。
众臣见了,登时一片哗然。
欧阳皓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勉强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皇上在哪里?”不理他的嘲讽,卫端翎冷声问道。
“想知道么?”欧阳皓勉强提了提气息,瞪着卫端翎,含着几分鄙夷与恶毒的目光在众臣间流转,“你们不会对我跪拜的起劲儿么?还要那个没用的皇帝做什么!”
砰!
卫端翎对着欧阳皓,抬脚便是结结实实的一脚,直接将欧阳皓踢倒在地,连爬起来都费气力,他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昨晚就杀了他!
“你到底把皇上藏哪里了?”卫端翎一双如寒冰的眸子似乎已渐渐失去了耐性。
欧阳皓冷笑,“藏?我需要藏?他当然是被我杀了,然后被我用了化尸水,烧的灰飞烟灭了!哈哈哈哈!”
刺耳尖锐的笑声声声如刺刺进卫端翎的耳膜,抽出侍卫佩剑,一剑刺在欧阳皓的胸口,穿心而过!
噗……
欧阳皓仰躺在金銮殿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他睁大了眸子等着金銮殿上的金碧辉煌,似乎在想为何自己会落个这般惨烈的下场。
不消片刻,欧阳皓的挣扎动作就小了许多,仅剩的最后一丝气力在一点点流逝、消失。
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在他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朝堂上已经有大臣上奏,“这等大奸大恶的贼人,这样让他死去太便宜他了!”
“他犯下滔天大罪,五马分尸也不为过!请王爷当即下令将此人五马分尸!”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欧阳皓篡夺圣权,害了皇上与贵妃,罪无可赦,虽是已死在朝堂之上,最后仍被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
卫诸衫与沈蝶衣的葬礼同期举行,皇宫贴出告示,举国哀悼!卫诸衫的妃嫔本就不多,加上陪葬的一些,便也没剩几个了,就被送进了冷宫,往日里热闹的后宫也变得疏落冷清,人气寡淡。
而这期间,朝堂上一切事务暂时由卫端翎代理。
暴乱转眼一过去一月之久,又一日的朝堂之上,群臣议完事后,便有大臣站了出来,“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古澜国已一月无君,长此下去,只怕国之堪危,请王爷早日做主。”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卫诸衫一死,定是要再立新皇,可卫诸衫在位几年,膝下并无子嗣,又要传位给谁呢?而卫端翎这一辈本就子嗣单薄,除了卫端翎之外,其他几个王爷就都是早已封了领地的闲散王爷,根本无合适的人选。
“臣以为,先皇在世时候最为器重卫王爷,先皇又膝下无子,放眼这皇室中,只有王爷您最是合适的人选,臣肯定王爷以大局为重,早日登基!”户部大人自一群朝臣后站了出来,朗盛提议道。
卫端翎先前在京都城内的名声不甚好,霸道,冷酷,甚至有些残忍,贪玩恶官见了他便也生出阵阵恶寒,可若是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古澜国是否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呢!
卫端翎沉着目光在众人间流转,薄唇紧抿着,似在思量他们的话。
“王爷不要再犹豫了啊!朝堂之上总要有个能主事的人,这一个月以来,您处理朝堂政务井井有条,这是我等有目共睹的啊!”
见卫端翎面露犹疑,又一位大臣开口了。
卫端翎敛眉,大臣的话他自是知道,即便他无心皇位,但眼下除了他确实没有合适的皇帝人选。
“请王爷早日登基。”众人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满朝的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在地上请求卫端翎早日登基。
看着眼前乌泱泱跪成一片的众臣,沉默良久,卫端翎终是应声道,“既是如此,那本王就择日登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人总是这样,不管多么重要的人,多么重要的事,过不了多久就被善忘的人们抛在脑后。
而喜儿在那一夜中侥幸逃脱,听闻宋长心掉进后河的消息,整个人性情大变,后来被卫端翎封为宫中女官。
一个月后。
金銮殿上正式举行登基仪式。
卫端翎着一袭龙袍身形伟岸,周身尽敛光华,登基仪式规格极高,一条长达数百米的红毯自金銮殿上铺到了外殿前,卫端翎在万众瞩目中缓缓走向无数人心中的神圣之位。
不过也有人暗自议论,按理说皇上登基,身边定要有位与之相配的皇后才对,怎么卫王爷登基就只有孤身一人呢?细细想来,那位名满京都城的卫王妃可有段日子没有露面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宫暴乱之事,卫端翎早已下旨不准朝上大臣私下里乱传风声,对外宣告,卫诸衫与沈蝶衣都是因病而死,没有人冒充皇帝,没有那一夜的血腥杀戮。
登基后的卫端翎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杀伐果决的卫王爷,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他总是一个人常常深夜不眠,望住后河的露台怔怔发呆。
“皇上,夜深了,该是休息了,王妃他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能对卫端翎说这样话的人,也只有秦羽了。
卫端翎不言,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他应该有什么表情呢,他连唯一心爱的女子都失去了,又有谁能让他找回曾经的感觉呢。
夜色茫茫,新月不知何是愁,堪堪映着一抹孤单身影。
日复一日,古澜国的朝政从未这样井然有序过,这一切功劳都要归于卫端翎,他处理朝政的手段比卫诸衫凌厉许多,短短数日,朝堂上的风气被他整顿的肃然许多,他没日没夜的处理朝政,批阅奏折,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也要亲力亲为。
而他这般,也无人敢说什么。
那些大臣只是隐约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卫王妃从露台掉进了后河,再寻不见了踪影。
……
茫茫河面上,她像是一片落叶,轻飘飘在浪涛里翻涌,脑海里空白一片,像是天地初开时候的混沌,全身的神经只感觉到冰凉刺骨的河水狠狠拍打着她的身子。一遍遍冲击着她本就薄弱的意识。
她应该是死了吧,那么高的露台掉在翻涌着的浪涛上,哪里有生还的可能,不过欧阳皓也应该死了,死了便好,他那样的人死不足惜,只要……只要卫端翎好好的,她这样也算值得的吧。
可是她有些舍不得,当她拽着欧阳皓跌下露台的一瞬,她分明看见了他极是复杂的眼神,有震惊,有压抑着的愤怒,有对她的不舍与深情,那样的眼神啊,不知不觉牵动着她的心。
可是渐渐的,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直飘啊飘,任由浪涛推送着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黑沉沉的四周渐渐有了些许光亮,又好似听到了些嘈杂的声音,混沌模糊的思绪竟也渐渐清晰起来,她记得她在后河上一直飘啊飘,现在她又到哪里了呢?
正文_第一百七十一章:条件
时光荏苒,转瞬便是一年后。
古澜国在卫端翎的励精图治下越发繁荣起来,百姓安居乐业,朝中大臣也是恪尽职守,朝堂上的风气比以往卫诸衫时候的拉帮结派肃正许多。
似乎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一年前惊骇世人的宫廷之乱,只有朝上为数不多的几位大臣在看见卫端翎一年如一日的脸色以及寂静冷清的皇宫时,才恍然念起当初那场暴乱。
朝堂上的卫端翎端坐在龙椅上,身着金色绣龙朝服,神情严肃,剑刻的眉目间透着天子应有的威严,一年来,他的声音也有些变化,变得越发低沉浑厚,“鼓励西北百姓开荒种田一事,诸位爱卿可有何异议?”
近日御书房送来许多关于西北的折子,那里人烟稀少,许多城镇连自给自足都有些吃力,朝廷收税更是寸步难行,但念到那里许多土地并不贫瘠,于是,他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回皇上,西北地广人稀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臣以为此方法不妥,若是无限制的允许百姓开荒种田,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恶意占地,且容易引起当地百姓互相争斗。”
说话的是贺敏之,沈蝶衣死后,沈氏家族几乎是一蹶不振,更是在那一场宫廷之乱后,主动向卫端翎请辞,归隐种田去了。而随之上位的是贺敏之,贺家在京中势力不弱,与先前的沈氏家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贺敏之更是身居高位,较得卫端翎器重。
卫端翎听罢,略沉了沉眉,思量片刻,道,“那依贺爱卿的意思是?”
“土地管制乃国之根本,臣以为,应以当地官府出面,将每家每户的土地重新规划,尽可能达到公平公正,每家每户不论穷富都能得到与之相应的土地,再者,朝廷适当减免赋税以鼓励百姓多耕田,收成多了,百姓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等到那时朝廷还愁收不上税收?”
贺敏之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却极有道理,出身书香之家的他,自幼饱读诗书,见是广阔,对治国之道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能想到这种提议的话也在意料之中,这也是卫端翎一直对他多有器重的原因,而这一番话便就点醒了卫端翎。
“贺爱卿所言极是,既是如此,贺爱卿你尽快拟出一套具体的方案,也不必给朕再看了,直接交给各司职的人去做吧。”卫端翎对他倒是信任的紧。
贺敏之应了一声,便就退下了。
谈完政事,总该说一说皇帝的家事了。
贺敏之退回位子后,礼部大臣便就出来了,朝卫端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卫端翎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知道这位礼部大人要说什么。
“启禀皇上,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顺,朝廷秩序井然,但……”话说到此处,礼部大臣忽的顿住。
卫端翎微眯着眼看着堂下礼部大臣,他绝不只是说些奉承的话,果然……
“但已经一年了,皇上仍是独身一人,不纳妃,不封后,皇室子嗣本就单薄,若皇上膝下再无皇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礼部大臣一脸诚恳,好似比自己膝下无子还要在乎。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近一年第多少次跟卫端翎提及此事了,但无一例外地,每一次卫端翎要么找借口敷衍过去,要么就是借口国基未稳,待得解决了民生之事,方才谈他的家事。但转眼这都易经理一年了,不论如何不能再没个结果,否则怎对得起先皇祖宗。
卫端翎敛眉,深邃如暗夜星子的眼眸情绪莫辩,只在他心里知道,他不愿意提及此事的原因。
宋长心掉入后河,几无生还希望,但卫端翎下令不准立墓碑,不准举行殡丧,没有找到不代表一定死了,或许……或许她还活着,他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希冀,又怎能轻言再娶,负了她呢。
礼部大臣却像是铁了心,一副今日不求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模样,虽见卫端翎脸色不甚好,但作为臣子的职责所在,他如何退缩,
“皇上重情义,前王妃走了一年之久,您也念念不忘,但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想来即便是前王妃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皇上这般为她伤神吧?”
礼部大臣这话算是说到众臣心坎里了,哪有有人揪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放手呢?其中最为此事愤愤不平的自是那几个算尽了心思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的大臣。
这便有人站了出来,“礼部大人说的极是,令皇族子嗣兴旺才是要事,还望皇上慎重考虑啊。”
出乎那些大臣意料的,这次卫端翎并没有露出很强的反感情绪,反倒是目色平静,像是在听一件稀松平常的政事一般,那些大臣诧异过后,自然是可这劲儿的上奏。
这不一会儿,偌大的朝堂便跪倒了黑压压一片人头,卫端翎略略抬眼扫了一圈,这跪下来的大臣竟足有一半之多。
看来这件事,他总是避免不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卫端翎忽然一笑,笑的莫名,笑的一群大臣顿时心下没了底,待得卫端翎笑声渐止,便有一个清朗的男声在殿上响起。
“难得诸位爱卿有心了,如此关心朕的家事,这样吧,要朕纳妃立后也不是不可以……”说着,卫端翎淡淡的目光扫过在场大臣,有心人一听这话,觉得有戏,便在心里乐开了花儿。
可这笑容还没落下,便又听那至高无上的主子道,“能入后宫的女子朕只有一个条件,必须与王妃长的一模一样。”
卫端翎此话一处,群臣登时愕然,这……这……他们没听错吧,纳妃,封后必须找一个与前王妃一模一样的人来?这玩笑可是开大了,试问这世间哪里能寻得与前王妃一模一样的女子呢,若说性格相似那便也好找,可这长相……
“皇上……微臣深知皇上对前王妃情义深重,但前王妃并无至亲,更没有同胞姐妹,哪里寻得这一模一样的女子呢?”礼部大臣倒也是大胆,敢说出心里的实话。
卫端翎不怒反笑,一双幽邃的眸子直望住那礼部大臣,直看的他遍体生寒,才缓缓开口道,“贺爱卿说的倒也有几分理,不过世间无绝对,爱卿没有去找,怎知就一定找不到呢?”
众人汗颜,但好歹卫端翎也算是松口了不是,主子都发话了,做臣子的自然是要积极响应。
是以,次日一早,皇榜便张贴在了京都城最热闹的街头。
安逸久了,百姓们总是想寻些有趣的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皇榜一出,迅速在百姓间炸开了锅。
“咱们的皇上可算是想开了,可要说想开了,怎么还要找个跟王妃一样的人呢?”
“唉……真是难得,连皇上都这样重情重义,再看看我家口子,嗨……”
“这么好看的人儿,即便是当皇后也是该的,只可惜红颜薄命哟,不知谁那么幸运能再得这样的皇上怜惜呢?”
……
京都城里的百姓看着皇榜上的画像连声唏嘘。
不只朝堂上的大臣关心皇家家事,这后宫更是有一个人着急地上火。
“太妃这几日火气太旺,吃这些清热散火的粥更好些呢。”昭德宫里,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婢子正劝着主子多食些东西。
这位被称作太妃的女人是卫端翎先皇时候仅剩的一位后宫妃子,名换孟,便被称作孟太妃,在卫诸衫儿时,这孟太妃对卫诸衫格外喜欢,二人相处的极是融洽,是以当初卫诸衫力排众议奉她为孟太妃,不过孟太妃一向深居简出,鲜少干涉后宫之事。
孟太妃带着护甲的手指有些无奈地抚了抚发痛的额头,柳眉微皱,“本宫哪里吃的下,皇上到如今也没纳个妃子,这一年了,你看后宫都冷清成什么样子了。”
卫诸衫遇害,卫端翎登基,由于卫诸衫的关系,孟太妃对这个皇上亦是没有意见,相反这一年来,她甚至觉得卫端翎更比卫诸衫适合做这一国之君,只是……只是他迟迟不纳妃,不立后,如此下去,这皇家血脉可该如何。
小婢女看着孟太妃,甜声一笑,“太妃娘娘多虑了,听闻昨日的朝堂之上,皇上对纳妃一事已经松口了呢。”
“是么?”孟太妃忽的正了正身子,看着眼前伶俐俊俏的小丫头,“皇上当真松口了?”其实她觉得,眼前这个丫头若不是出身差了点儿,那也是不错的。
“是啊。”小婢女点点头,一双黑眸闪着亮光,“太妃也不用这般担心了,不过……”小婢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睛里的光芒变得有些暗淡,“不过皇上的要求倒是特别呢,说是要纳妃可以,但须得与宋王妃长的一模一样才行。”
“什么!”孟太妃刚刚平息下的气息登时又激动起来,“这不是荒唐么?身为皇帝,理应有为皇室繁衍子嗣的责任,怎么这位皇上就不明白呢?”
正文_第一百七十二章:一年之期
月色寂寥,冷月悬空。
卫端翎坐在院子里,命人布了一张桌子,一壶清酒,秦羽立在身旁,二人一桌与寂寥的冷月遥相呼应。
夜露浓浓,落在卫端翎华贵的裳服上,有些沁凉,卫端翎却并不理会,只一杯接着一杯的清酒倒入腹中,偶尔放下杯盏,凝神良久,但又始终无言。
秦羽默声立在一侧,瞥见他肩头落了些浓雾,便转身回寝宫去了件风衣给他披上。
放眼这偌大宫中,能知卫端翎心里的苦的,也只有秦羽了罢。
不知何时,秦羽手里多了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小碟精致的点心,“这是喜儿特意命厨房做的,都是您与王妃喜爱吃的点心。”秦羽还是习惯称做宋长心为王妃。
卫端翎放下手中清酒,看着秦羽放下的几碟点心,久不开口的喉咙微微有些发涩,“难得她还记得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过几日,便是宋长心从露台跌下的一年的日子了。
卫端翎心下一直念着,平日里他思念的紧,却也没有勇气再次走上露台,可是一年了,他便想去看一看。
“其实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皇上有没有想过要试着放下呢?”发生么那么多事,经历了生死,秦羽的性情好像也有一些改变,比如,他会婉转着说一些劝慰他的话。
昨日朝堂之上,那礼部大人的话确有道理,不管因为什么,任何一位皇帝都没有理由不纳妃,不立后。
卫端翎听罢,又一杯清酒下肚,实际他很少像今日这样喝许多酒,“怎么连你也生出这样的想法了,难道你也以为朕该忘了她么?”
“不是忘记,王妃一直在皇上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没有人能替代得了她的位置,但您是皇上,肩上有为皇室繁衍子嗣的责任,若王妃一辈子没有消息,皇上就真的一辈子不纳妃、不立后么?”
所有人都在劝他纳妃立后,所有人都觉得他有责任让皇室子嗣兴旺,就连身边亲信任的秦羽也这般劝他。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若真的一辈子都没有她的消息,等她一生又如何。
默了良久,卫端翎无奈叹道,“罢了,朕近些日子应是安生不了了,前有百官朝臣,后宫有孟太妃。”
卫端翎料想的不错,次日,孟太妃就匆匆找来了。
卫端翎处理完朝上的折子,念起近日心情略有些烦闷,便缓步来到了御花园散散心。自从做了皇帝,他方才知道以前还是王爷的时候有多自由。可以骑马踏青,可以游山玩水,客人如今呢,他心情郁郁,却只能在这有限的御花园里走走了。
吩咐身边侍奉的宫人退在一边,卫端翎便只带着一个宫人跟在身边,闲步在御花园里。
正值盛夏时候,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花园苗圃修葺的整洁干净,可卫端翎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年前,那日的记忆太深刻,深刻到如今想起来仍觉得清晰如昨。
卫端翎的眼神讳莫如深,看着花园里开的正艳烈的花朵,平静的心再涌起波澜。
“皇上,这日头正大,不如去前面凉亭稍作休息。”跟在卫端翎身边的是一个名唤连晨的小太监,没有父母,性格温善又不乏机灵,在此之前虽在深宫里,却一直安分守己,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恩。”卫端翎点点头,负手朝着前面凉亭而去,那些话回忆太过深刻,深刻到他并不想再想起。
凉亭廊道另一边通着的是一方水池,里面养了荷花,养了些鱼,以往后宫里的妃嫔们总爱这些东西。
卫端翎还未走到凉亭,远远便见两抹身影立在水池前,一个衣着华丽,偏暗色的裳服衬得她雍容华贵,厚重却不繁琐的头饰上斜插着一支翡翠簪,而另一抹人影则身着碧绿色的婢子裳服,身形偏瘦,却笑如银铃。
“见过太妃。”在这里遇上,卫端翎总要上前打个招呼。
孟太妃缓缓转过身子,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皇上不必多礼,本宫听欢沁说这荷花开的正好,便过来瞧瞧,想不到皇上今日也会来这里走走。”
孟太妃入宫数十年,在宫廷礼仪的影响下,举手投足间尽是透着皇妃应有的风度与气质,卫端翎虽与她算不得熟悉,但因着卫诸衫的关系,卫端翎对她也很是敬重。
“今日折子处理的早,便得了一会儿空。”卫端翎一面说着,一面龙臂一抬,请孟太妃到凉亭一坐。
两人刚在凉亭落坐,立时有宫人端上香茗与点心,给二人分别斟了茶水,连晨便站在卫端翎身后为他摇扇,欢沁收了收脸上喜色,默默给孟太妃摇着蒲扇。
一番客套之后,孟太妃好不遗憾地提起了卫诸衫,语气间尽是透着满当当的惋惜,此时,卫端翎方才发觉,这御花园偶遇并非偶遇,听孟太妃的语气,必是特意有事与他说。
“太妃有话直说便是。”卫端翎抬眉看着孟太妃,孟太妃也回望着他,这样出众好看的眉眼比卫诸衫更胜几分,可他眉间比卫诸衫多出的几分冷色,倒叫她不好掌握。
片刻,孟太妃微然一笑,眼睛里竟有几分慈母的神色,“你登基一年来都未曾纳一位妃子,这在我朝可是绝无仅有的例子,莫不是你心里头还惦记着那位王妃?”
卫端翎早料到孟太妃会有此一问,这会儿也不迟疑,只淡淡道,“此时前朝已经议过,朕也答应了,孟太妃不用担心。”
孟太妃身历三位皇帝,对这深宫里的事自然有不一样的见解,这会儿听卫端翎这般说,想来是不想让自己插手了,不过她毕竟身在后宫,即便是作为长辈也有义务和责任说服卫端翎。
“既然皇上自有定夺,那本宫也不多问,只是这后宫里实在太冷清了,本宫近来失眠的严重,时常梦到先皇,若是就这样去了,只怕也是无言面见先皇,纳妃一事,皇上可得抓紧才是。”
“太妃说的是,朕一定命他们尽早寻些妃子入宫。”
是啊,反正他答应那些大臣愿意纳妃立后了,只要他们能找到跟宋长心一模一样的人,他就愿意。
孟太妃心知他的条件,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卫端翎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走了,他实在不想整日里想这些事情。
卫端翎走后,欢沁一脸地不解,“太妃是知道皇上的选妃条件荒唐的,方才怎么不提呢?”
孟太妃抬手扶了扶发上的翡翠钗,叹了口气道,“皇上的心思你不懂,只怕他还对那位宋王妃念念不忘啊。”
“可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世间有那么多美妙的女子,皇上……皇上又生的绝世俊美,应找一位绝色佳人与之相配呢。”
话里听音,孟太妃弯起了眉眼,侧头看着身边的欢沁,“听你这意思,若是皇上愿意,你是一百个愿意嫁给皇上了?”
欢沁闻言,立时羞红了脸,“太妃竟拿沁儿打趣。”
几日时光转瞬即逝,一年后的夜里,卫端翎再次踏上露台,这个让他失去宋长心的地方。
月色皎皎。
没有侍从,只有秦羽一人陪伴,卫端翎披一身的浅白月光一步一沉重地向露台走去,一年了,那晚的情形几乎夜夜萦绕在他的梦境里,她凄美的眼神叫他难忘,她纵身一跃的决绝令他深深自责。
露台上,点着几盏长明灯,自从那晚之后,他便下了一道令,这露台上的烛火不论白日黑夜,不准熄灭。
然而,今夜他才第一次回到这里。
卫端翎站在一年前的位置,目色深沉地望住下面一片后河,那晚的后河波浪翻涌,怎么今日的后河这般平静无波?莫不是天意要他们分开?
薄唇扬起一抹苦涩寡淡的笑,透着心伤,透着无奈。
秦羽站在他身后,又一次觉得自己的主子也会有软弱的一面。第一次见到他软弱的一面,还是在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卫端翎也是站在这里,看了一夜的波浪翻涌,他原本高大的背影在晨曦里,在烈风中,竟也那样单薄。
而如今,又是同样的地方,他恍惚看见了那晚的他的影子,他心知这一年里,他的主子非但没有渐渐忘记那个决然跳河的女子,相反的,深深藏在他心里,被他强行压抑着,也许只需要一句话,一件简单的小事,便能引出他藏在心底的那份残忍与疯狂。
“皇上,更深露重,小心身子。”秦羽轻轻出声,却听不见卫端翎回应。
少顷,秦羽将手上风衣披在了卫端翎身上,便又默默退后,不再言语。
一年之期,他的主子只怕要在这里站一夜了。
月儿啊月儿,你可知我深深的相思……
正文_第一百七十三章:坠河之后
一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
谁又能想到,曾经名满京都城的卫王妃也会有一日在山野间过起了生活。
夏阳明媚,透过密叶间洒下些细碎的阳光,阳光跳跃着落在一家陈设简单,却满园艳色的农家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池清水,细碎的阳光洒在清水里泛起粼粼波光,也映照出清水池旁一张绝色容颜,虽是粗布衣衫,却遮不住她的一身风华。
“长心,快别忙活了,该吃饭了。”一个语声里含着几分慈爱的女声自冒着青烟的屋子里传来,宋长心放下手中正浣洗的裳服,洗了洗手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好在这几日天气甚好,否则念儿的裳服可都干不了了。”
听起来是嗔怪的语气,眼睛里却满当当的宠溺之色。
说来也奇怪,许是上天也看不惯欧阳皓的恶性,一年前她为了与欧阳皓同归于尽拉着他跳进了后河,当时怀着身孕,那后河里的水还那般汹涌的翻滚,可偏生奇怪,她跳下去后虽很快就失去了意识,但当醒来时却是身在一片草丛之中。
许是浪涛太猛,将她冲上了岸边,她才得以大难不死,且她腹中的孩儿非但无事,反而顺顺当当的生了下来。
“丁婆,你别忙活了,还是我来吧。”宋长心快步走到厨房,接过丁婆手里的饭食。
丁婆是她在被浪涛冲上岸的时候遇上的,若不是丁婆及时相救,只怕她与念儿也没有今日了。
后来宋长心才得知,自己一路被浪涛飘下来,飘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周围鲜少有人住,以前这里是一个村子,可后来这里时常发水,渐渐的当地村民都搬走了。
丁婆独身一人,家人全在一次灾害中失踪了,她没了挂念,便也就不打算离开这里,后来遇上宋长心,见她模样生得好又善解人意,便将她救了回来。
原本贫瘠荒凉的小院子,在宋长心的用心侍弄下,一年光景,便就种满了花花草草,自念儿出生后,这个小小的院子越发像是一个家了。
“念儿还没醒呢,咱们先吃吧,锅里我给她留着呢。”丁婆已经有些上了岁数,不过身体倒是康健的很,时常是宋长心种菜洗衣,丁婆照顾襁褓里的念儿。
宋长心笑着摇摇头,说道,“可算是得会儿清净了,否则他一醒咱们可就连饭也吃不着了。”
山野间并没有什么好菜,不过好在临着河,宋长心又会功夫,找些野味跟鱼倒也不会营养不良,甚至在这几乎等同于世外桃源的生活,宋长心觉得自己反倒胖了几斤。
只是宋长心好似察觉到今日的丁婆有些脸色不佳,以往胃口极好的她今日竟连碗里的饭都没动几下,宋长心便就问道,“丁婆你这是怎么了?是刚才念儿调皮惹您生气了?”
丁婆放下手中碗筷,布满皱纹的眼睛里似有一丝光芒闪动,丁婆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这才抬头看着宋长心道,“我只是不舍得,没想到一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宋长心当初被丁婆救下清醒后,便就与丁婆说过,一年之后她生下腹中孩儿便会离开这里,那时丁婆与她初初相识,感情自是不深,便就应下了。
可这一年的时光处下来,丁婆真真是不愿意他们离开了,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亲情的感觉的她,满心地害怕他们一旦走了,自己就真的要在这里孤独终老了。
宋长心敛了敛眉,也轻轻放下手中碗筷,柔声宽慰她道,“丁婆,我知道我带念儿走你会心里难过,可念儿应该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应该要过应该属于他的生活。”
而她,跟那个人终要再见一面。
丁婆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哪能让念儿在这样荒凉的地方长大呢,他的那样乖巧,那样好看。我……我就只是有些不舍得罢了。”
丁婆对念儿的好,宋长心自然看在眼里,本以为早已说好的,丁婆心下早就有了准备,但见此刻丁婆又这样伤心的模样,便道,
“丁婆,不用难过,若是你不想在这地方待了,我就答应你,等我带着念儿寻到了他的父亲,我就让人过来接你走,继续跟我和念儿一起生活,如何?”
宋长心的眼眸亮的惊人,丁婆诧异地看着她,虽然她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即便是有水灾的时候也不愿意离开,但这一年来,宋长心与念儿对她的影响太大,此刻听宋长心要接走自己的话,忍不住老泪纵横,
“丁婆……丁婆果真没看错人,后日念儿就三月足了,你便带着他走吧。”
三日时光稍纵即逝,千恩不舍的拜别了丁婆,宋长心带着念儿按照丁婆的指示,踏上了回京都城的路。
襁褓里的念儿似乎也知道宋长心将要带他去哪里,竟一点儿睡意也无,等着两只黝黑的眼眸直望住宋长心,宋长心一低眉,便就痴痴地笑了起来。
回京都城的路不知有多远,可宋长心的心从未有今日这般明媚过,一年了,卫端翎可还在等她?一年前的那晚,欧阳皓应是彻底输了吧。
那皇宫里,京都城又是怎样的光景呢?她期待着,却也有隐隐的不安,若是他已经另娶王妃了呢?若是……他已经将自己忘了呢?
长路漫漫,宋长心带着纠结又激动的心情一路上行。
皇宫。
朝中大臣拼尽全力,一连找了几个与宋长心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虽达不到卫端翎的要求,但好不容易找到几个有些想象的了,总要去试一试,过一过龙目,万一卫端翎看中了呢?
“你们可是忘了朕的要求了?”卫端翎阴冷着一张脸,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这就是那些大臣给他找来的跟宋长心一模一样的女子?
打扮的倒是比宋长心花哨,但长得还不及他的宋长心的一万分之一。
“皇上,这已经是臣费尽心思寻来的前王妃相似的了,这世间哪里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礼部大臣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卫端翎好似看不见他皱巴巴的一张脸,神态不减严肃地道,“谁说没有,朕说有就是有,你等不好好找,倒还跟朕埋怨起来了?”
为了不纳妃,不立后,不负心爱的女子,卫端翎不惜耍起了无赖。
最后那礼部大臣无法,被卫端翎狠狠训斥了一顿,哭丧着脸,颤抖着身子带着那几个女子离开了。
“皇上又何必如此呢?”礼部大臣刚走,又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孟太妃正带着欢沁朝这边步子匆匆地走来。
卫端翎起身朝孟太妃行了个礼,温声道,“见过太妃。”
孟太妃无奈地摇摇头,在卫端翎地面坐下,“你既然已经愿意忘记过去,为何还要这样为难那些大臣呢?你要是在不中意那几个女子,本宫替你寻几个才色俱佳的女子如何?”
卫端翎掀唇淡笑,孟太妃不知即便是再好的女子,再他卫端翎的心里也不如宋长心的万分之一好,只这一条,那边就注定了再如何才色俱佳的女子也如不了他的眼。
“劳太妃操心了,不过这立后纳妃始终是大事,朕不想就这么随意地定下。”
卫端翎陪着笑脸解释着,但孟太妃好似已经没多大耐心,拿出了先皇帝妃的气势,“正是因为此事重大,所以才不可由着皇上胡来,既然皇上迟迟下不了决定,而本宫又勉勉强强能在后宫里说上一两句话,本宫便就替皇上做主了,下月初八,便举行选秀大典。”
这一次的孟太妃语声坚定,并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说罢,也不等卫端翎应声,便就带着欢沁离开了。
下月初八……卫端翎在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字眼,心头陡然划过一些酸涩的感觉,他的坚持难道就只能维持一年么?难道身为皇帝就不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么?他励精图治,将朝堂上息啊治理的井井有条,难道这样,上天也看不惯,一定要夺走他唯一心爱的女子么?
“皇上,此时孟太妃已经表明态度了,皇上打算如何面对?”秦羽站在一旁,不忍见卫端翎这般神情悲痛,便忍不住道。
卫端翎定了定心神,望着御花园里满院子的葱葱郁郁的颜色,目色微冷,那些花儿开的正艳,明媚的夏阳打在上头,好似就泛起了格外此言的光芒,花香浓郁,钻到人心里一阵舒坦,可那些花儿他终究看不上眼,他心里念着的,只有宋长心一人。
“让朕想想吧,你不必管了,倒是宫外头,继续安排人手暗地巡查,看京都城内有没有与王妃相貌一样的女子。”
或许……她还或者,或许……她就躲在京都城的某个角落呢。
“是。”秦羽心下自知卫端翎的心思,他从未放弃过希望,即便那希望缥缈至极,不过他也愿意抱着那一丝缥缈的希望一直寻找下去。
正文_第一百七十四章:重回京都
回京都城路途漫漫,宋长心一路走走停停,带着念儿走了将近一个月。她当掉了以前能当的所有物件儿,一路上倒也没饿着苦着。
再次站到京都城内,宋长心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是不知因何,街上原本熙攘着的百姓都纷纷向她投来惊诧的目光。起先还只是看看,到后来竟变成了指指点点。
宋长心淡眉微蹙,拦下其中一位看上去面相和善的大姐,问道,“他们都在议论什么呢?我有什么奇怪么?”
那大姐倒也不生气被陌生女子拉住,反倒是笑着说道,“他们是在说你跟那个姑娘长的可真像,我这么一看呀,也确实很像。”
“像谁?”
宋长心此话一问,那大姐像是盯住外星人一般看了宋长心良久,“你不是京都城的人?”
宋长心轻摇摇头。
“那也难怪,和安街上有一张皇榜,是皇上选妃子的条件,我觉得你呀,可以去看看,不过……”那大姐又眼神怪异地看了看宋长心抱着的婴儿,“不过你好像都有孩子了哈。”
宋长心明白大姐的意思,也不做多解释,点头道了声谢,便就抱着念儿离开了。
虽是一年未回,但京都城里的每条街巷,她都熟悉的紧,心下好奇方才那大姐说的话便就打算先去看了那皇榜,再去芙蓉楼找云曦。
和安街上,宋长心怔怔看住墙上张贴的皇榜,心绪复杂。她料到了卫端翎会是皇帝,却没料到,他‘纳妃’的条件竟是找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有些想哭,有些想笑,堵在心里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而让云锦没想到的是,失踪了一年的宋长心竟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她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再看看眼前长着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哪里会认错,饶是身着粗布衣衫也掩不住她的潋滟芳华。
云曦的泪一样子涌出了眼眶,扑向宋长心,声音因着心下激动都有些微微发颤,“这一年你去哪儿了啊。”
宋长心淡淡扯唇,“回房说吧。”
熟悉的房间,房间里是当初全然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甚至还能闻到一年前熟悉的味道,恍惚有中回到家的温暖,还好,身边你的人还在,当初的一切还未变。
“自从你走之后,这里我每天打扫,所有东西都是你走时候的样子,就是想着等哪天你回来了,会高兴……”说到此处,云曦又忍不住掉眼泪。但又怕吵到宋长心怀抱里的婴孩儿,便也不敢哭出声音来,只默默抽动着双肩。
宋长心将念儿放在床榻上,才又来到云曦跟前,拉住她的手,心下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句,“这一年,云曦姐辛苦了。”
宋长心不是容易动情的人,可此刻也分明感觉到心头一紧。芙蓉楼店铺不算小,一个女人一直撑到现在,且还能维持生意这样好,定是不易。
云曦抹了抹眼泪,笑着扶着宋长心坐了下来,“我还只是个掌柜,撑起这么大的酒楼我也没那本事,你可知现在芙蓉楼的老板是谁?”
宋长心蹙眉,心下掠过一阵忐忑。
云曦言笑晏晏,“是卫王爷,当今的皇上。自从你出事后,王爷就来到芙蓉楼,暗中帮助,银两不够周转,他就送来,店里生意不好,他便想法子,在他的用心经营下,今日的芙蓉楼才这样好呢。”
宋长心敛眉,清澈的眼眸里浮现一丝清浅笑意,他也是有心,能想到她心里牵挂的便是这芙蓉楼了。
见宋长心只淡笑,不说话,云曦又道,“和安街上的皇榜你看了么?皇上自登基以来,后宫可还没一位妃子呢,听闻是皇上不愿意纳妃,我想他是不想负你,一直想着你,这不被那群大臣逼的急了,就同意了纳妃,不过条件可是要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哦。”
以往云曦还以为卫端翎对宋长心并不非常上心,但经过后来,云曦也渐渐深信卫端翎的心里一直藏着宋长心。
“恩,他心里有我,我心里又何曾忘记了他。”宋长心说着,偏头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着的念儿。
云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当即了然一笑,“那好办,过两日朝中就该是选秀女的时候了,要不你趁此机会进宫与皇上相认?”
相认……
明明在心里已经想象无数次他们重逢的情形,可如今身在芙蓉楼,身在京都城,她竟有些激动地不知所措。
善解人意的云曦见她这般模样,心知她需要时间适应,便道,“我先去给你烧热水,一会儿舒舒服服泡个澡,换件裳服,这些事,明日再想也不迟。”
宋长心点头应下。
选秀日子就在后天的初八,数十名候选的秀女将从皇宫正门进入,选秀女的地方在承恩殿,是所有女人入后宫开始的地方。
第二日,云曦带着宋长心买了套新裳服,也讨个吉利,只是如何混进那选秀队伍中却是个难事。
“你说着明日怎么混入宫里呢?”云曦支着脑袋,望住轩窗外一片幽邃,忍不住喃喃地道。
“我也没见过选秀是什么样子,明日见了再说吧,就算明日无法混进宫里,日后再想法子就是。”宋长心倒是看的开,既然人都来到京都城了,她不担心没有机会见到卫端翎。
云曦却是有些急了,“如今你既然回到了京都城,自然是要早些与皇上相认的,否则若是皇上正看上了哪个秀女……”
宋长心笑道,“他若真是那样的人,我倒不想见了,若不是那样的人,早些迟些都是一样的。”宋长心抱着念儿笑的一脸温软,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了依靠,即便是卫端翎选了别的女人,向来她也不会那么难过么。
云曦叹了口气,继续对宋长心各种劝说。
宋长心面对着轩窗,抬头间忽的瞥见半掩着的轩窗外头闪过一抹人影,“谁!”
历来皇上选秀女都是京都城中一大盛事,早早便有喜欢看热闹的百姓夹道来到皇宫前的大街上,想一睹未来帝妃的面貌。
半晌时候,一条长长的秀女队伍进入皇宫正门,在一众太监的引领下,缓缓向承恩殿走去。
待得一众秀女排队站好后,方才迎来了姗姗来迟的皇上,秀女中后许多人都从未进过宫,自然也鲜少见过皇帝的真容,但其中一人却是意外。她站在一众秀女间,目光深深地望住圣驾过来的方向,一颗狂跳的心窜到了嗓子眼。
渐渐地,圣驾近了。她终于又看清了他的样子。
这时的他与以往不同,他坐着龙撵,身边侍卫宫人排成长长的两排,微风掀起龙撵上的帘子,隐约瞧见里面坐着一抹黄色身影。
“皇上驾到!众人行礼!”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此时轿撵停了下来,那抹金色身影终于映入她的瞳仁。
他还是那样的身材伟岸,绝世俊眉,金灿灿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气宇轩昂,只是眉目间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寂寥之色。
会是……因为自己么?
这边拜过礼,便只听太监又一声高喝,迎来了皇宫里另一位尊贵的人,孟太妃。
于是,众人再一次行礼。
选秀的过程是枯燥的,乏味的,一位位秀女表演才艺,才艺令皇上看的上眼的便就能进入下一论才艺展示,可一众秀女却不知为何那位皇帝好像根本就没有看他们的才艺展示。
“下一位。”一位展示舞蹈才艺的秀女跳了一曲舞后,终于轮到了宋长心。
宋长心面色从容自众人中走上前,主持选秀大典的太监在看见宋长心的一刹那,竟一个身形不问,险些摔了。
揉了揉有些发懵的双眼,心里疑惑连连,这明明不是画册上的女子,可她却怎么长的跟前王妃一模一样呢,就连坐在一旁的孟太妃也看了过来,唯有皇帝这个主角不曾将目光移到这边。
“这……这……”发生如此稀奇的事,太监顿时没了主意,便就跑到卫端翎跟前,颤声回禀道,“回皇上,这有一名女子与前王妃长相一模一样,皇上可要过目?”
咚!
卫端翎身形一震,诧异地看着面前回禀的太监,“你说什么!?”
宋长心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可卫端翎只一眼,便就知道那女子是他的宋长心,是他日思夜想的宋长心。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卫端翎起身快步走到宋长心跟前,许是许久没见,他竟忘记了先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长……长心……”卫端翎的声音低沉地温柔,却也轻轻颤着。他不敢相信,一年前那个坠入波浪滔天的后河的女子竟然真的还活着。
宋长心缓缓抬眸,对上他眸色深深的双眼,登时有透明的液体自眼角滑落,她原以为自己再见他能表现的平静如常,却没想到,这情绪来的这般排山倒海。
正文_第一百七十五章:终成眷属
宋长心是卫端翎心中的一个结,这几乎是京都城内人尽皆知的事情,然而红颜薄命,宋长心一年前丧命白河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可如今她回来了,活生生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那些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秀女都好似忘了自己选秀的目的,反而陷入这深深的震惊之中。
只是宋长心与卫端翎的相认令不少人动容不假,但却有另一个人看着这一幕感人至深的相认画面蹙起了眉头。
宋长心死而复生,打破了所有秀女飞上枝头的梦想,卫端翎当即便就下令取消选秀大典,不日便就立宋长心为后。
“立后乃是大事,甚至关乎江山社稷,皇上怎可如此草率!”说话的是孟太妃,便是她方才蹙着眉头看着宋长心与卫端翎相认的画面。方才太多人在她不方便说,这会儿那些秀女们都散了,她才说道。
卫端翎牵着宋长心的手来到孟太妃跟前,带着宋长心恭恭敬敬朝孟太妃施了个礼,才缓缓吐口道,“长心本就是朕的王妃,名正言顺,如今她好不容易得以重回到朕的身边,封她为后,太妃有何不妥?”
孟太妃脸色肃然,目光在宋长心身上上下流转,片刻,浅声道,“皇后是后宫的典范,皇后的出身向来尊贵显赫,这与王爷纳妃有着根本的区别。”
孟太妃倒也不是不喜欢宋长心,以前他听卫诸衫提起过,她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今日见了,果真没叫人失望,可皇宫之位向来都是出身富贵,这宋长心的出身,只怕还不够资格当皇后。
宋长心淡淡一笑,背脊直挺,不卑不亢,“皇后是母仪天下之人,所以母仪天下便是德才兼备,太妃与我了解不深,我也不急着坐那皇后之位,倒不如以一年为期如何,一年内,太妃大可考验我,若一年后仍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后,那便让皇上另觅人选就是。”
孟太妃挑挑眉,眼中似闪过一丝诧异,打量宋长心的目光也微有些异样,不等她再开口,又听宋长心道,“不过这一年间,我与念儿自是要住在宫里的。”
念儿?
卫端翎心下一惊,“念儿莫非是?”
宋长心点点头,眼底的喜色毫不遮掩,念儿,他们的孩子。
孟太妃也有些惊讶,听闻宋长心坠入后河之时,腹中是怀着孩儿的,难道她如此命大,竟护得孩儿无事?
皇室里子嗣单薄,这忽的有个卫端翎的孩子,孟太妃心下也是禁不住的高兴,当即赢下了宋长心的提议。
卫端翎寝宫。
自从带宋长心来了这寝宫,卫端翎的手就不曾放开宋长心的,便是连喝一口水也不想放开,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深情满满,好似他一松手一眨眼,宋长心又会再一次消失。
“听闻你这一年都未纳一位妃子?”宋长心忍不住弯起唇角,笑意盈盈地看住他。
真好,经历生死,他们也能彼此坚持,坚持到重逢的这一日。
看着宋长心眼底的促狭,卫端翎便知她是故意这般问的,却仍是认真地解释道,“恩,我不想将就,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人,我总觉得你还活着,还会回到我身边,我宁愿等。”
宋长心抿唇看着他,温婉如水的眼眸里满当当的感动与深情。
“对了,你说我们的孩儿叫念儿么?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宋长心挑挑眉,突然想起这古代人都是重男轻女的,便颇有几分疑惑地反问道,“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男孩儿如何,女孩儿又如何?”
卫端翎轻笑,一双星眸微微弯起,似乎将整个星空藏于眼中,他的声音温柔的好似要滴出水来,“我希望是女孩儿,因为我现在是皇帝,天下都是我的,我想保护你们娘俩儿。”
宋长心垂目,缓缓靠在卫端翎的怀中,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大概也莫过如此了罢。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他是个男孩儿。”
“只要是你我的孩子,我都想疼爱。”
芙蓉楼。
云曦抱着怀里的婴儿哄的正开心,却见卫端翎与宋长心一齐回到了芙蓉楼。
“云曦拜见皇上。”
“免礼,快给我看看念儿。”卫端翎得知宋长心生下了那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看看,宋长心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一起过来了。
云曦一听忙的将念儿递给卫端翎,而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你看着念儿多像我。”卫端翎眉间遮不住的喜色,大掌抱着念儿的手竟有些不知所措。
宋长心却笑着嗔道,“不像你像谁。”
卫端翎不理宋长心的揶揄,只一双眼睛深深望住怀抱里的婴孩儿,他确实跟他很像,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薄唇,就连那一蹙眉的动作都像极了卫端翎,于是,宋长心不止一次的在想,卫端翎小时候是不是跟现在的念儿一模一样。
“你为何给他取名念儿?”卫端翎一边不甚熟练的逗着念儿,一面随口问道。怀抱里的婴儿似乎听得懂卫端翎的话,竟咯咯笑开了。
宋长心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心下一阵暖意掠过,念儿,卫念,给他取这个名字,自然是寄予了宋长心对卫端翎的思念。
隔壁雅间。
云曦并没有离开,只是一个人默默坐在隔壁房间,喝着闷茶,见宋长心过来,免不了惊讶,“怎么不多陪陪念儿跟皇上?”
宋长心轻笑,在云曦面前坐下,“来日方长,明日就要搬进宫里了,害怕没时间相陪?倒是这芙蓉楼,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来了。也自然不能天天见你到你了。”
芙蓉楼里有太多当初的回忆,念起要离开宋长心也有些不舍,好在她不是去什么远的地方,好在她还可以尝尝过来看望云曦。
云曦强忍着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察觉自己失态,旋即又抬袖去擦拭,惋惜道,“明知你是要往好的方面过,我还这么不舍得,皇上对你情深,你在宫里能与他朝夕相伴,我真的替你高兴。”
宋长心轻笑,又软声宽慰她几句,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今日秦羽来过么?”
说来今日她能顺利混入选秀的秀女中去,真是多亏了秦羽,先前卫端翎安排他在京都城内暗中寻找宋长心的影子,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日宋长心一入京都城便引起了许多百姓的注意,其中便有秦羽手下的人。
秦羽便就找到了芙蓉楼,见到了宋长心,宋长心临时有了主意,秦羽是卫端翎身边的心腹,让一个女子混入选秀队伍中来轻而易举,况且这是件只会让卫端翎高兴,而绝不会追责的事,秦羽没说二话,便就应了下来。这才有了今日在承恩殿的事。
“没有,你可是有事要交代她?”
宋长心浅笑嫣然,她临走前答应了丁婆在京都城里稳定下来后,便就要接丁婆过来,让她入宫许是不大可能,不过把她安排在芙蓉楼最是合适。
“不用,我还是亲自较交代他才好。”
次日,卫端翎便就派人到芙蓉楼接宋长心与念儿入宫,宋长心不喜高调,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卫端翎才应了她的要求,只低调的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接宋长心。
入夜之后的皇宫,鲜少有这般幽静。
清浅月光下,宋长心甜蜜偎在卫端翎怀中,念儿已经睡去,他们二人难得过会儿二人世界,“你这一年怎么过来的?”
卫端翎甚至不敢想象宋长心一个怀着身子的女子如何在茫茫后河里求生,还好,现在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还好他没有失去她。
也许在别人眼里宋长心这一年的日子并不好受,但宋长心却并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一个特别的经历罢。
“不说这些,等过些日子皇上自然就知道了。”
宋长心不想过问一年前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不想过问欧阳皓是如何凄惨的死去,她知道,自己坠河,欧阳皓的下场定然好不了哪里去。
“你又是怎么坐上皇位的呢?”
院子里静静的,卫端翎拥着宋长心,轻轻告诉他这一年里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从他如何坐上皇位一直到如今。
末了,宋长心突然冷不丁地道,“如果选秀那日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就随便选了一个秀女做妃子了?”
额……
卫端翎轻笑出声,“即便是你不来,我也自有法子。”
没有等到她,他怎么会纳别的妃子呢,如今等到了她,更不需要别的女子了。
一年后。
一年的相处足以让宋长心证明自己是适合皇后这个位子的,孟太妃并未再阻拦,一个阳光明媚的吉日,卫端翎牵着宋长心的手,宋长心牵着念儿的手,一起踏上了金銮殿上。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得夫如此,她便无求。